《独享美人香》 第一章 洛阳,初春。 午后的暖阳,让拂面的微风都带著丝丝暖意。 一幢宏伟的府邸座落於洛阳城北,原本已相当气派的宅院,经过精心的佈置后显得喜气洋溢。 如此热闹而喜庆的气氛,倒不是因為嫁女儿或是娶媳你,而是这户人家的老爷李广福正在办五十大寿的筵席。 说起这李广福,是个草莽出身的商贾,由於背景复杂、交游广阔,在黑白两道都有著不容小覷的势力与人脉。 今日受邀前来的宾客,个个来头不小,其中更有不远千里而来的宾客,简直就是一次来自大江南北各地重要人物的大聚会。 如此的场面,给足了李广福面子,而他也一向最爱这样的派头。 事实上,為了显耀自己的财势与气魄,他可是豪掷千金要底下人办好这场筵席。 為了宾主尽欢,李家还重金从「宜春楼」聘来七名花娘,其中甚至包括了艷名远播的花魁媛媛。 这七名花娘全都经过精心的妆扮,那阿娜多姿的体态、娇嬈嫵媚的神情,再加上若隐若现的薄纱衣裙,挑惹得在座的男人们个个心痒难耐。 在悠扬的丝竹乐音中,花娘们婆娑起舞,嫵媚又风 骚的姿态让那些宾客们恨不得将她们拉进怀中温存一番。 然而,她们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频频朝其中一名男子望去,一双双媚眼隐约流露出希望吸引对方注目的渴望。 那名男子并非李家的主人,只是眾多宾客之一,花娘们甚至不清楚他的身份与来歷,然而在满厅的人群中,他却显得格外耀眼。 约莫二十五岁的他,有著一张凿刻般轮廓分明的脸孔--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让他显得俊朗出眾,更别提他有著比其它男子更加高大頎长、挺拔伟岸的身躯,以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 这些花娘们在青楼裡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男人,即是光从外表来看,她们也能感觉出这名男子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此刻,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神情带了点狂放不羈,让他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邪佻魅力。 一旦与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对上,饶是过惯了生张熟魏日子的花娘们,也不由得心儿暗自怦跳不已。 「龙少爷,就光你一人受尽花娘们的注目,可是要成為眾人的眼中钉啊!」男子身旁的伙伴打趣地说。 听见同行友人陆子谦的话,龙昊恩咧嘴一笑。 「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况且你瞧见我去引诱她们了吗?」 「确实是没有--倘若你的笑容不算的话。」 龙昊恩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 那眩目的笑容使得他的俊脸更加神采飞扬,也让花娘们的心儿怦跳得更剧烈了。 「為什麼不?她们如此可人又舞得如此卖力,值得一些讚许。」 「但你根本对她们没兴趣,不是吗?」 龙昊恩不甚在意地说:「总不能每个对我抛媚眼的姑娘,我都将她们带上床吧?」他确实对那些花娘半点「性」趣也没有。 陆子谦勾起嘴角,压低了嗓音笑道:「倘若她们知道你的财势不下於这屋子的主人,说不定会趁夜潜入你的房裡、溜上你的床。」 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大,身為西北一带最有财富权势的商贾,龙昊恩的身价远比李广福还要惊人。 只不过,龙昊恩不像财大气粗的李广福一样喜爱夸耀自己的荣华,他甚至认為将自己的本钱条件摊在眾人的眼前是件愚不可及的事,因為那不啻是让竞争敌手知道自己的底有多深。 由於不喜张扬身份,再加上他有著像陆子谦这样能干又可靠的伙伴兼友人作為左右手,大多数时候,他只要在幕后掌控情况、运筹帷幄即可,根本就无须一一露脸、亲自处理。 正因為如此,这会儿满屋子的宾客并没有什麼人知道龙昊恩的来歷,甚至就连李广福也摸不透他的底,只知道他是来自西北的富商,双方曾有些许生意上的往来,仅此而已。 以他的个性,像这样的生辰宴他根本毫无兴趣,若不是听说某个他有意合作的对象今日也会出席这场寿宴,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裡。 「你真的认為,她们有那个本事能够潜入我房裡、溜上我的床?」龙昊恩反问,语气带著一丝戏謔。 「那倒是,恐怕得要武功高强的姑娘才能做到了。」陆子谦也笑了。 要知道,龙昊恩不光是有绝佳的生意头脑和顶尖的商业手腕,他更有著一身能称得上高手的好武艺。 龙昊恩耸了耸肩,并没有反驳。他的目光再度和花娘们对上,而他的脸上也依旧维持著让她们芳心怦动的笑意。 他并不厌恶姑娘们对他投来倾慕的眼光,甚至会像此刻一样回以微笑,但也仅止於此,不会採取更多的行动。 这并不是说他是个消极被动的人,事实上,他就像是一头拥有绝佳狩猎技巧的豹子,一旦锁定了目标,便会毫不犹豫地展开掠夺,并且势必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一切。 在生意上,他一向如此强势而积极,然而在女人这方面,目前尚未出现任何足够挑起他狩猎欲 望的姑娘,即便眼前这几名花娘个个娇嬈嫵媚,却燃不起他体内的火焰,挑不起他半点兴趣。 正当花娘们继续使出浑身解数、婆娑起舞时,大厅内的气氛忽然间有了明显的转变。 儘管丝竹乐音没有停顿,花娘们的舞也继续跳著,但宾客们的喧哗交谈声却突然停了下来,不仅如此,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朝著同一个方向望去。 龙昊恩自然也注意到了气氛的变化,黑眸好奇地顺著眾人的目光望去。 只一眼,他立刻明白了為什麼眾人会有这样的反应。 一抹纤细优雅的身影,正缓缓地走入大厅,而那令人屏息的美貌,正是夺取眾人注目的原因。 那姑娘瞧上去约莫十八、九岁,有著一张娇媚绝伦的脸孔,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巴掌大的脸蛋上有著精緻的轮廓、绝美的五官,更别提她那纤合度、玲瓏曼妙的身段。 即便是以最严苛的眼光来看,也难以从她的身上挑出任何一丝缺点,而她的出现,让原是眾人眼中千娇百媚的花魁媛媛,顿时成了再平凡不过的庸脂俗粉。 大厅裡的宾客们一个个像是被点住穴道似的,只能动也不动地盯著她,而儘管那名姑娘的身后跟了两名护卫似的壮汉,眾人却对他们视而不见,眼裡只容得下那抹美丽的身影。 龙昊恩发现自己像在场的其它男人一样,没法儿移开目光,他的黑眸闪动著惊艷讚赏的光芒。 眼前这姑娘毫无疑问是上天最精巧的杰作,而除了拥有无瑕的容貌之外,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冷傲气势,则让她显得与眾不同,这也是她之所以吸引龙昊恩的原因。 那张精緻却难以窥出情绪的俏脸,还有那双冰雪一般冷淡疏离的美眸,强烈地向週遭的人散发出警告的讯息--闪远点儿,否则绝对让你吃不完兜著走! 然而,如此一朵危险带刺的绝艷花儿,却反而更吸引人。 她进入大厅时,宾客们本能地為她让开一条路,而当她径直地走向李广福之后,宾客们才如梦初醒一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那姑娘是谁?老天,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我以前曾经在京城的一场喜宴中见过她,她是「华月宫』的宫主上官紫!」 上官紫? 这个名字让龙昊恩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却没有太多的意外。 儘管过去他不曾见过上官紫,但是对於她美貌的描述以及她的相关事跡,倒是略有耳闻。 「华月宫」位於东北一座地势险峻的山林中,百年前是以武学闻名的门派,门下弟子皆有著不俗的武功。 近数十年来,「华月宫」在前任宫主上官达夫的接掌下逐渐有所转变,收弟子成了其次,主要是以经营各式交易维生。 据说他们的买卖没有固定的范围,最常做的就是买低卖高、赚取利润的生意。简而言之,但凡能够赚取大笔银两的生意,他们便会涉足。 由於行事作风强硬霸气,甚至带了点蛮横,再加上「华月宫」的人几乎个个身怀武功,因此在东北一带无人不敬畏忌惮三分,不过也由於挡了一些人的财路,树立了不少敌人。 两年多前,上官达夫和他的义子胡毅双双因為意外而去世,便由当时年仅十七岁的独生女上官紫接掌「华月宫」。 上官紫年纪虽轻,且是一介女流之辈,然而她的本事却一点儿也不容小覷。在她的带领之下,「华月宫」并没有因為父兄的去世而瓦解,反而屹立不摇。 有传言,上官紫是利用她自身的美貌与肉体来与商场上的男人们交易,但究竟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龙昊恩看来,那流言蜚语未必可信。 她看起来就像一朵开在峭壁之顶的花儿,如此的冷傲、如此的难以亲近,瞧起来不像是会為了利益而对男人卑躬屈膝、曲意承欢的女子。 「如何?跟你所预期的上官紫可有不同?」陆子谦问道,一双眼睛也和其它男人一样盯著美人儿瞧。 「超乎想像。」龙昊恩坦白地承认。「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世上有这等绝色美人?」 自从一现身就被所有眼睛盯著的上官紫,对於这样的注目无动於衷。 她已经太习惯了这种情况,那张精緻容顏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彷彿现场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漠不在乎。 她笔直走到寿宴主人李广福的面前,俏脸总算是浮现一丝浅浅的微笑。儘管那只不过是出於客套的笑意,也足以让她的容顏更加耀眼。 「恭贺李老爷子大寿,「华月宫』上官紫在此献上薄礼一份。」她朝身后的护卫示意,护卫立刻恭敬地献上一隻匣子。 李广福亲手打开匣子,就见裡头躺著一隻雕著龙凤的璧玉,从它的色泽质地以及雕工来看,肯定价值连城。 「美!真是美极了!」李广福喜形於色,讚叹连连。「来,上官宫主快请入座,尽情享用今日的筵席吧!」 上官紫略一頷首,在早已為她準备妥当的位子入座。 龙昊恩像是以观察她為乐似的,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上官紫,眼底闪动著饶富兴味的光芒。 对於桌上的美酒佳餚,她似乎碰都不想碰;对於花娘们卖弄风 骚的舞蹈,她显得兴味索然;而对於那些明著、暗著打量她的目光,她更是一概视而不见,完全没有兴趣打量週遭究竟有些什麼人,也没有和任何人的目光有所接触--当然也包括他在内。 她就这麼置身事外似的静静坐著,然而儘管她几乎面无表情,龙昊恩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双冷淡美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耐。 呵,看来她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呀! 真是无趣。 上官紫在心裡一叹,她踏著轻巧的步伐走在李家迴廊上,而她的两名护卫就跟在身后。 一想到刚才大厅中的场景,细緻的柳眉不禁轻轻蹙起,压抑许久的厌烦此刻清楚地浮现在她的美眸中。 倘若不是她爹在生前欠了李广福一个人情,而李广福又发了正式的请帖相邀,今日的寿宴她根本就不想来。 儘管早已习惯成為眾人瞩目的焦点,却不代表她就乐意置身其中。事实上,她打从心底厌恶那些如狼似虎般的贪婪目光。 刚才她勉强忍耐了两刻鐘,几乎已是极限了。 此刻走在迴廊上,将大厅的丝竹乐音与宾客们的喧哗声抛到脑后,她才感觉鬆了一口气。 為此,她真心庆幸李广福是个浮夸自大、喜爱张扬的人。為了炫耀李家的府邸有多麼气派华丽,他早已言明所有的宾客皆可随意在庭院中走动。 此外,她也不禁感谢那些使出浑身解数卖弄风 骚的花娘。為了努力将男人们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拉回去,她们的舞愈跳愈煽情、挑逗,而那让她得以在大多数人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悄悄地离席。 第二章 上官紫在迴廊转角处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护卫道:「你们回到筵席上去吧,若有什麼状况,再来通报一声便行了。」 「是。」护卫们深知主子喜爱独处,便听命地转身返回大厅。 上官紫独自一人走在宽敞的庭院中,在穿过一片花树之后,她瞧见了一座位於莲花池畔的亭子。 很好,她应该能在那瑞安静而不受打扰地消磨一点时间,直到筵席快结束了再返回大厅。 正当上官紫打算走向那座亭子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只有一个人,并非她那两名护卫。 细緻的柳眉一蹙,美眸掠过一丝厌烦的光芒。看来,有不识相的人意图打扰她的清静。 上官紫冷著脸,回眸一瞥,就见来者是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灰袍男子,身形略微矮胖,有著一张平庸得让人很难留下深刻记忆的脸孔。 见她发现了自己,那名男子涎著笑脸,快步趋近。 「上官宫主,在下江德信,是苏州城最大的布商。」 面对那张慇勤讨好的脸,上官紫只微微頷首,勉强算是打了个招呼,却没打算开口接腔。 她的神情和态度在在透露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息,然而若江德信这麼轻易就放弃,也不会刻意跟来了。 「既然上官宫主有在庭院逛逛的雅兴,不如就由在下一块儿陪同吧?」江德信提出邀约。 「不必了,我正打算返回筵席。」上官紫毫不犹豫地回绝。 与其被恼人的家伙纠缠,她寧可返回无趣的筵席。 「欸~~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又何必急著回去呢?」 江德信脸上那刻意堆出的笑容,让上官紫感到噁心。 她冷淡地说:「急或不急,不劳阁下费心。」 就在她打算离开时,江德信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上官宫主,刚才我也说了,我是苏州城最大的布商,说不定和「华月宫』可以有些生意上的合作,绝对不会让上官宫主吃亏的。」 「不需要。」上官紫轻哼。 或许和苏州最大的布商真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可能,但「华月宫」从来也不是需要仰赖别人给予牟利机会的软柿子。 倘若这家伙以為抛出这麼一个小小的诱饵,她就会愚蠢地吞下,那麼他就大错特错了。 对於合作的对象,她可是挑剔得很,这种摆明了另有所图的家伙,她根本完全不考虑。 「别这麼急著拒人於千里之外嘛!除了银子之外,我在其它方面必定也能满足上官宫主的。」江德信充满暗示地眨了眨眼。 上官紫闻言俏脸一沉,丝毫无意掩饰自己此刻的厌恶。 「那对我而言更不需要!」 她那冷冽的眸光和嗓音,足以将人冰冻三尺,然而此时江德信的眼裡只看得见眼前令人垂涎的美色。心痒难耐的他,只想立刻剥光她的衣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地享受一番。 「你要是真的拒绝了,那可是你的一大损失,我保证能让你在床上爽。」江德信的话愈说愈露骨。 「就凭你?」上官紫冷冷嗤笑。 「试了包準满意!」 「要试你儘管找别人去试,厅裡不就有好几个花娘?」 够了!她的耐心已经用尽!她想不出自己还有什麼理由留在这裡,继续和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纠缠下去。 她转身要走,江德信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何必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江德信逼近的脸孔多了一丝轻蔑。「你跟那些花娘又有什麼两样?还不都是只要出得起足够的银子,就能让你们在床上主动张开双腿,淫荡地叫出声来取悦大爷们?」 听见这番侮辱的话语,上官紫的美眸迸射出怒焰。 「你最好马上收回你的话并且立刻放手,否则后果自负。」她的嗓音冷如冰霜,散发出强烈的警告。 江德信并不是没感受到她威吓的意味,但是他打从心底就不相信如此一个精緻娇美的姑娘真有什麼能够撂倒他的本事。 在他看来,她肯定就如传言一般,只是以自己美丽的胴体作為筹码,来和男人们交换利益罢了。 色欲熏心的江德信不但没放开她,另一手甚至还放肆地探向她的胸前。 然而,就在他的魔爪几乎快覆上那诱人的高耸时,眼前美丽的身影却忽然宛如一道旋风般地溜走了! 一切在转瞬间发生,快得让江德信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办到的,而他都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只意图轻薄的手掌就驀地传来骇人的剧痛。 在他能够发出凄厉的痛嚎声之前,青葱般纤细的玉指已先一步点住他的哑穴,让他张大了嘴也发不出半点喊叫。 江德信痛得剧烈颤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掌被一支髮簪给刺穿,牢牢地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上官紫冷冷地盯著他,那神情摆明了是在说江德信罪有应得。 她看起来或许像个搪瓷娃娃般纤细娇美、精緻易碎,然而那只不过是她的外表罢了。 要知道,她可是出身「华月宫」,自幼跟在爹的身边学了十几年的功夫,她的武艺即便称不上顶尖高手,也绝对不容小覷。 一旦有人轻忽了她的本事,并且愚蠢地激怒了她、越过了她所能容忍的底线,她便会毫不犹豫地以让对方「印象深刻」的方式来证明他的错误。 「我刚才已经清楚地警告过了,要是你不收回你的侮辱并且立刻放手,后果自负。」上官紫冷冷地提醒。 看在这裡是李家而今日是李广福生辰寿宴的分上,她不是不曾给过江德信机会,然而他不仅没打算放手,甚至还无耻地意图轻薄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事实上,她刚才那一刺已避过了江德信的掌骨,只让他受点皮肉伤,倘若她真的够狠绝,早就挑断了这家伙的手筋,以她的身手绝对做得到。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模糊难辩的声音,自江德信的喉咙间逸出。从他那齜牙咧嘴的扭曲脸孔来看,不难猜出他喊不出声的是一连串恶毒的咒骂。 上官紫瞇起美眸,嗓音轻柔却威胁性十足地问:「你这是在建议我,索性割了你的舌头吗?」 听见她的恫吓,江德信霎时襟声,甚至还吓得差点尿裤子。 有了刚才的切身之痛,这会儿他已毫不怀疑她真的有可能会将说出口的警告付诸实行。 上官紫见他终於安静下来,这才轻哼了声,转身走开。 经过这样恼人的骚扰之后,她连勉强自己忍耐下去的情绪也没了,决定提前离开李府。 就在她打算返回大厅时,眼角餘光瞥见了另一抹身影。 另一个烦人的家伙? 上官紫在心中暗暗一叹,柳眉不耐地蹙起。 她绷著俏脸,当作没察觉对方的存在,继续迈开步伐走向迴廊,连对方的长相都没兴趣知道。 「上官宫主请留步。」一个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她佯装没听见,而对方不急也不恼,那醇厚的嗓音好整以暇地接著说:「倘若我的消息无误,「华月宫』对於西北的生意挺感兴趣的,不是吗?」 听见他的话,上官紫驀地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终於以正眼打量不远处的那名男子,就见他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大挺拔,有著一张阳刚俊朗又略带几分狂放不羈的脸孔。 即使他的身边并没有随从或是护卫,但是从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那自信又张狂的气势,透露出他并非是简单人物。 上官紫的心中暗暗升起了警惕,儘管他们并未交手,但是直觉告诉她--倘若发生像刚才那样的事情,这个男人绝对不如江德信好应付。 「阁下是?」 「龙昊恩。」 听见这个名字,上官紫的美眸掠过一抹光芒。 正如刚才龙昊恩所言,她的确有意将「华月宫」的生意扩展至西北一带,除了能够带来更多的利益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她爹生前就已计划著要这麼做了。 儘管在一切仅有一个粗略的想法时,爹和义兄就已去世,但她认為自己有责任与义务要為爹完成它。 几个月前,她派出数名手下前去西北一带察探情况,根据她所得到的消息与线索来评估,最有利的方法就是与当地最有权势及人脉的龙昊恩合作。 為此,她刻意放出一些有意合作的风声去试探龙昊恩的反应,但是截至她动身前来洛阳参加这场寿宴之前,她尚未从手下那裡接获任何的回报。 原本她打算这件事情等她返回「华月宫」之后,再好好地思忖下一步该怎麼做,想不到竟然会先与龙昊恩在洛阳碰面。 这只是一次偶然吗?抑或者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上官紫的美眸微瞇,精巧的下巴略微昂起,目光与他隔空交会。 龙昊恩看得出她正在默默打量著他、掂估他的本事。他扬起嘴角,大大方方地佇立在原地任由她盯个够。 稍早见她离开筵席,而那中年男子悄然尾随时,他忍不住好奇地跟了过来,因此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皆看在眼裡。 在他看来,那个叫江德信的家伙是罪有应得,根本不值得同情,而她敏捷利落的身手则令他印象深刻。 很显然,她绝非是个空有姣美脸蛋的绣花枕头,而此刻正打量著他的那双眼眸,闪动著灵黠机警的光芒,显示她也不是个没有脑袋的笨蛋。 这趟来到洛阳,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先瞧瞧上官紫,暗中观察一下这个极有可能在将来与他合作的对象,而今日一见,她简直超乎他的预期。 呵!如此的美貌、如此的冷傲、如此的身手,并且还拥有掌管「华月宫」的本事,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姑娘吗? 在这一刻,龙昊恩霎时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个开关被触动了。 他的黑眸闪动著灼热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美得惊人的女子。这还是生平头一次,他对一名姑娘產生了狩猎的欲 望。 上官紫不是没有察觉他眼中太过炽烈的光芒,但或许是他的目光不像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一般淫猥放浪,她难得地没有那种作呕的厌恶感。 她平静地回望著龙昊恩,娇美无双的俏脸上没有显露太多的情绪,然而冰冷的眸光却清楚地透露她没有说出口的讯息--除了谈两方的合作之外,他别想从她这裡得到更多! 「拜刚才那家伙所赐,今日我没有谈正事的情绪。既然龙老板已来到洛阳,何妨再一路游歷到东北?我将在「华月宫』恭候阁下大驾。」上官紫说道。 儘管是她主动想和龙昊恩合作,但她也无意在双方的交涉中佔下风,因此她既不会将主控权交到龙昊恩的手中,更不可能為了合作而摆出卑微的低姿态。 「好,在下必当前往拜访。」龙昊恩爽快地同意。 他的回答让上官紫感到满意,微微地頷首示意后,便转身离开。 龙昊恩目送著那抹纤细曼妙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笑,黑眸中闪动的光芒变得更加炽烈。 第三章 李广福的生辰宴后,上官紫只在客栈中待了一天,隔日便啟程离开。从洛阳返回「华月宫」,约需三日的路程。 她乘坐在马车中,由车伏熟练地驾驭。随行的除了她昨日带去李家的两名护卫之外,还有另外两人,他们骑著马跟在马车的左右。 出了洛阳城后,他们行经一片山林,沿途相当清幽,只听得见车轮、马蹄以及鸟啼声。 上官紫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的景致之后,再度坐了回去。 这趟来到洛阳,原本只是单纯参加李广福的寿宴,算是代爹偿还当年的人情,想不到竞然会遇见龙昊恩。 当这个名字浮上心头,上官紫的脑中立刻出现一抹高大俊挺的身影。 那个男人和她原先所想像的模样很小相同,她原以為他应该就像她所见过的其他商贾一般,浑身散发出铜臭的气息,眼裡闪动著算计的光芒。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看起来并不像那些寻常的商贾……该怎麼描述呢?上官紫想了想,发现自己实在很难以三言两语来形容那个人。 儘管和龙昊恩只有短短交谈儿句话,但那个男人却让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身上那股强悍张狂的气势,令她联想到山林裡的豹子,儘管看起来美丽优雅,却绝对的危险致命。 以他二十五岁的年纪,就能成為西北一代最有财富权势的商贾,其能力绝对不容小覷。 她有种预感,那个男人不会太好应付。 倘若在他们的会谈交涉之中轻忽大意,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让「华月宫」蒙受难以预期的很失,她可得小心应对才行。 上官紫闭上眼,正想要稍微休息一会儿,马车却突然停下。 她的美眸立刻睁开,眼底闪动著警觉的光芒。 「怎麼了?」她扬声问道。 「宫主小心,前头有埋伏!」一名护卫说道。 埋伏?对方是什麼来路? 上官紫沉著俏脸,走出马车。 她一现身,护卫们立刻趋近她的身边。儘管她的武功并不下於他们,但他们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她的安危。 上官紫放眼望去,就见前方路上出现了七、八名壮汉,他们个个手提大刀,不用问也知道来者不善。 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壮汉,上官紫脸上的神色不变,理毫不显惊慌。 「你们是谁派来的?」她开口问道。 「你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去死!」 带头的壮汉叱喝一声后,七、八个人全部一拥而上。 护卫们见状立刻迎上前去,和对方打斗起来。 上官紫并没有逃跑或是退缩,她沉著地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情势。 儘管对方的人数几乎是她护卫的两倍之多,但她的那些手下可不是软脚虾,应该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将他们摆平。 在那之前,她或许得先抓住其中一人,好好地问清楚究竟是谁指使这次的攻击。 正当上官紫打算出手的时候,突然敏锐地察觉另一头的树丛间,隐约传来可疑的声响。 她的眸光一闪,警戒地回头,随即足尖一点,纤巧的身子凌空翻腾,避过了疾射而来的箭,同时抽出腰间的一条软鞭卷住那支箭矢,皓腕一甩,那利箭立刻朝著来处回射而去。 转瞬间,草丛间传出一声哀号,显然那名暗算者己然為自己的偷袭行為付出了代价。 「好身手!」一道清朗的讚美声毫无预警地响起。 上官紫驀地暗惊,她竟没察觉另一头还有其他人!但这声音……听起来怎麼有几分耳熟? 她转身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就见一抹伟岸的身影佇立在一棵大树旁。 是龙昊恩! 「你在这裡做什麼?」上官紫防备地问。 就在这时候,一名随从模样的年轻男子,牵著两匹马过来,停在龙昊恩的身后,一双眼睛有些紧张地望著仍在打斗的那些人。 龙昊恩看出了上官紫眼底的怀疑,便开口澄清道:「我可没有跟踪你,那些刺客也不是我派来的,我只不过是正巧途经附近罢了。这儿是前往「华月宫」的必经之路,不是吗?」 这的确是事实,今日一早,他让陆子谦和另一名手下留在洛阳,代他拜访几个生意上有往来的商贾,而他则带著随从啟程前往「华月宫」。 刚才他隐约听见了骚动声,便先行施展轻功前来一看究竟,命随从带著他的马随后跟上。 原本他心想可能是有土匪意图打劫路人,想不到竟然会遇见她。 龙昊恩的黑眸先是欣赏著眼前人儿惊人的美,再朝那个在树丛间痛苦呻 吟的人投去一瞥。 一抹笑意掠过他的眼底。「这些人杀气腾腾的想要你的命,你倒是对他们挺仁慈的嘛!」 那支箭矢只伤了对方的右手,让那个家伙痛苦地哀号打滚,没办法再持弓伤人,却不至於丧命。 凭她的身手,想要让那个放冷箭的刺客一箭归西应该不是难事,然而她却没有那麼做。 听见他的这番「讚美」,上官紫只冷冷地哼了声,说道:「就这些人,还不够资格弄脏我的手。」 龙昊恩原本还想说什麼,但黑眸忽然警戒地转向另一头。 「不过看情形,对方还真是一心想取你性命呀!」 上官紫也察觉了潜伏在林子另一头的刺客,细緻的柳眉不胜其扰地盛紧。 她知道「华月宫」长年来因為阻挡了一些人的财躋,一直是某些商贾的眼中钉,其中甚至不乏想要除去她的人。 过去她离开「华月宫」时,偶尔也会在途中遭遇刺客,但大多都是趁夜鬼祟行动,没想到这一回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张胆地找上门来。 哼!倘若那个指使者以為这样就能除掉她,那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怕死就闪远一点,要是受了伤别怪到我头上!」上官紫冷冷叱道。 怕死? 听见这两个字,龙昊恩好笑地扬起眉。 就在上官紫打算亲自解决其他的刺客时,一股力道驀地环住她的腰,下一瞬间,她被龙昊恩搂在怀裡,带著她施展轻功避过另一波箭雨。 上官紫完全没料到他会这麼做,由於过度诧异,她完全忘了自己应该要挣扎反抗。 包围住她的阳刚气息,让她不自觉地陷入短暂的失神,除了怔怔地望著龙昊恩、靠在他怀裡之外,没办法做出其他的反应,直到她的眼角餘光瞥见了那些蠢动的刺客,才驀地回过神来。 她咬了咬唇,美眸宛如利剑一般地瞪向龙昊恩,双烦更因為恼怒和胸口一些莫名的骚动而依稀浮上淡淡的红晕。 「龙昊恩!你这是做什麼?立刻放开我!」上官紫板著脸命令。 龙昊恩没有鬆手,反而笑道:「像这种时候,你乖乖地接受保护不是很好吗?」在他说话时,他灼热的呼息拂过上官紫的耳畔,那不只让她俏颊的红晕更深了一些,甚至就连胸中的骚动也更强烈了些。 这样陌生而异常的反应,让上官紫感到气恼极了。 她美眸如焰地瞪著龙昊恩,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想要当救美的英雄,你该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可不想欠龙昊恩人情,尤其是他们即将商谈双方合作之事。倘若在这时欠了他人情,对她可是相当不利。 「我自己的麻烦,自己可以解决,不劳阁下费心!」 她毫不领情地从他的怀中挣开,纤细的身形一晃眼己主动朝那些刺客迎击而去。 龙昊恩仿拂能明白她的心思,他没再插手,利落地跃至一旁的树上,坐在视野良好的位置上当个安分的旁观者。 在确定以她的身手能够应付得来之后,他便好整以暇地以欣赏的目光望著她,而愈看他眼底的讚赏就愈深。 她的身手确实不凡,除了有著扎实的武功底子之外,还有著极為灵活利落的反应,寻常的刺客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而若不是无意取那些人的性命,他相信她绝对可以更快地将他们摆平。 那些刺客们肯定怎麼也想不到,為了留住他们这儿条性命,她反而多费了一些功夫。 在打斗中,她要避开足以致命的要害,甚至也没重伤他们的手筋脚筋,只是让他们伤到不能再战而已。 望著那抹美丽的身影,龙昊恩的眼底燃起了专注灼热的火焰。 他如何能不被这麼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吸引? 过去他从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完美结合了美貌、胆识、脑袋以及不容小覷的身手。 在她那看似冷淡疏离、拒人於千里外的表面之下,面对敌人却有著一份不赶尽杀绝的良善。 每多看见她的一些特质,他就愈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一股想要驯服她、拥有她、独佔她的欲 望涌上心头,他的眼底闪动著势在必得的光芒。 过去这二十多年来,他一向能够得到他想要的,相信她不会是唯一的例外。 这场打斗持续了一刻多钟后,廝杀声终於停了下来。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刺客,此刻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号。 其中有个伤势较轻的黑衣壮汉想要开溜,上官紫冷哼一声,手中鞭子一挥,牢牢缠上了对方的颈子。 她的力道拿捏得相当精準,让对方深刻感受到即将窒息的恐俱,却不至於真的要了他的命。 「你们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她开口问道。 「这……这……」 见黑衣壮汉吞吞吐吐,上官紫的美眸一噠,手上力道略增,那人立刻露出更加痛苦恐俱的神情。 「倘若想要活命,最好立刻说实话。」上官紫冷冷地警告。 「是……是江德信……他开出五百两银子……只要能够杀了你……就可以得到五百两赏银……」黑衣壮汉痛苦地开口。 江德信?这个名字让上官紫的眼底掠过一理仄恶。 敢情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伙,是為了报复先前她刺穿他的手掌?哼!就看看最后是谁吃不完兜著走吧! 「我要你们乖乖地向官府投案,供出幕后的指使者。」上官紫对她其中一名护卫说道:「叶羽,你负责将他们送进官府,并确认他们有一五一十地向官府招认。等这件事情办妥了之后,你再追上来吧!」 「是。」 护卫们就近找来牢固的树籐充当绳索,将这些人全部绑起来。 当叶羽押著那群刺客离开之后,已欣赏完一场好戏的龙昊恩自树上一跃而下,来到上官紫的面前。 「上官宫主真是好身手。」龙昊恩由衷地讚赏。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靠得她极近,近得让他阳刚的气息像一张密密的网似的,笼罩住上官紫。 上官紫本能地退了一步,发现自己的后背抵著一棵大树。 她壁眉望向龙昊恩,本想以凌厉的目光警告他别靠得太近,然而他的黑眸太过灼热、他的气息太过扰人,让她莫名有种想逃开的衝动。 逃开? 开什麼玩笑!她可是「华月宫」的宫主,倘若她像个胆小鬼似的逃跑,岂不是有失「华月宫」的顏面,让爹在天之灵也蒙羞吗? 不,她不会仓皇逃跑的,不过,她也没打算久留。 「龙老板,后会有期。」 简短地扔下这句话之后,她转身打算走向马车,一隻强壮的手臂却驀地横在眼前,搭在树干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护卫们不知道他究竞是敌是友,全都防备地围了过来。 上官紫瞥见他们的举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 儘管龙昊恩带给她强大的压迫感,但是再怎麼说也是她有意合作的对象,若是对他兵刃相向,那还想谈什麼生意? 只不过,她虽无意与他动干戈,却也没打算对他太过和顏悦色。 第四章 上官紫蹙起眉心,美眸瞪著龙昊恩。她没有开口,只以神情和目光充分表露出她的不悦。 龙昊恩没有因為她冷淡的目光而退开,俊朗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怎麼?今日上官宫土也没有谈正事的情绪吗?」 「倘若龙老板没忘的话,我昨日己经说过了,我将在「华月宫」恭候阁下大驾。」他想怎麼样?难不成要和她在山林间谈生意吗? 龙昊恩自然没有那样的打算,他只不过是希望能够稍微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罢了。 「既然上官宫主有意与在下合作,不应该表现得更亲切和善一些吗?」他十分诚恳地给予建议。 他盯著她那张精緻无双的俏脸,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忍不住想像要是那两片柔润嫣嫩的唇儿喻著愉悦的笑意,会是什麼模样? 他相信,倘若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肯定美得足以夺去任何人的呼息。 龙昊恩那过分放肆的目光,让上官紫的心跳莫名地乱了节奏,思绪也跟著变得有些混乱。 这样异常的反应让她感到相当懊恼,她甚至开始怀疑找上龙昊恩是否是个明智之举? 「生意归生意,「华月宫」从来不是靠嬉皮笑脸来谈买卖的。况且,即便我确实有意将生意扩展至西北,但我又為什麼非与你谈不可?」 「因為,你需要的是我。」龙昊恩自信地说。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与本钱,除非她是傻子,才会捨弃合作起来对她最有利的伙伴。 上官紫昂起精巧的下巴,美眸毫不退缩地望著他。 「不,是你需要我。」她娇脆篤定的嗓音,透露出相当的自信。「脑子裡拥有扩展生意版图计划的人,可不只有我一个。咱们双方若是合作顺利,对於龙老板将现有的买卖推向东方大有帮助,不是吗?「华月宫」能提供的人脉,不正是龙老板所需要的?」 听见这番话,龙昊恩忍不住朗笑出声。她果然不是没脑袋的傻子,那让他对她的欣赏与喜爱更深了。 他的俊脸忽然朝她俯近了些,黑眸牢牢地锁住她。 「或许该说,我们是需要彼此。」 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上官紫驀地有种错觉,感觉自己仿拂成了豹子眼中的猎物。 她的心跳不只乱了节奏,甚至还宛如擂鼓般剧烈,她几乎要怀疑就连他都能听见她抨乱的心跳声。 够了!她不能再忍受更多了! 她咬了咬牙,沉下脸色,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一如往常的冰冷。 「总之,龙老板若想谈合作,那麼我将在「华月宫」恭候大驾。」 或许是看出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一回,龙昊恩没有再逼近。 「四日后,在下将登门拜访。」 四日后?也就是她返回「华月宫」的隔日? 上官紫微微頷首表示听见了他的话,随即迈开步伐返回了马车。 直到关上马车的门、长长地吁了口气,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不自觉地屏住呼息。 她气恼地咬了咬唇,气他更气自己。 究竟是為什麼?那个男人竟让她如此失常! 上官紫的眉心紧蹙,试图将原因想个清楚明白,好让她不会再在与他交手时屈居下风。 想著想著,她的脑中驀地闪过自己刚才被龙昊恩紧楼在怀中,带著她避过箭雨的画面。 儘管在他怀中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他那强壮的手臂和宽阔的胸膛,却莫名地让她有种安全感,仿拂只要在他的怀裡,她就能永远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等等!这太荒谬了! 上官紫甩甩头,猛地挥开脑中的思绪。 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她绝对有能力保护自己,再说她的身边不乏「华月宫」的护卫,根本就无须龙昊恩的保护。 她不会再允许他靠自己太近,甚至近得逾越了分寸。 他只可能会是「华月宫」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如此而己,她不会允许他涉入自己的生活更多,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扰乱她的心绪! 三日后,上官紫返回了「华月宫」。 她屏退了护卫,走向自己的寝房。 才刚在桌边坐下,就听见了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小丫鬟跑了进来。 「宫主,您回来啦裡」翠儿喜形於色地笑道。她从小就在「华月宫」长大,今年十三岁。 翠儿来到上官紫的身边,虽然她的容貌平庸,但笑容倒是十分灿烂。 面对著天真活泼的翠儿,上官紫脸上的神情顿时柔和了一些,瞧起来也不再那麼冰冷淡漠了。 「宫主,洛阳好玩吗?」翠儿语气兴奋地问。 「我可不是去玩的。」 「翠儿知道,可是翠儿想要跟在宫主身边啊!不光只是洛阳,还有每次宫主去的地方,翠儿也想跟著呢!」 「四处东奔西跑,对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来说未免太累人了,况且,路上难免偶尔会出一些状况。」像这次返回「华月宫」的途中,她不就在山林间遇上了刺客? 一想到那件事,上官紫的脑中驀地浮现一抹挺拔伟岸的身影。 那双灼热的黑眸,彷彿就在眼前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似的,让她的胸口隐约抓起一阵骚乱。 「翠儿是宫主的丫鬟若有什麼状况发生,更应该要待在宫主的身边贴身保护宫主啊!」翠儿的话拉回了上官紫的心思。 她淡淡地说:「我不需要贴身伺候,况且真有什麼状况发生,我也能够自己解决。』翠儿并不会武功,若是跟在身边,状况发生时她还得分神照顾她,岂不是更麻烦吗? 萃儿闻言垮下丁肩头,满脸失望。 「宫主,您自个儿有发现吗?」 「发现什麼?」 「不光是对外人,宫主就连对翠儿也愈来愈冷淡疏离了。自从老爷和少爷去世后,宫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听见翠儿的话,上官紫的神情倏地转冷。 「够了,过去的事情没什麼好提的!」她开口斥止。 翠儿自知失言,伸手掩住嘴,满脸的懊恼愧疚。 「对不起,宫主,翠儿不是有意提起让宫主不开心的事……」 「算了,别说了。退下吧,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是。」 翠儿垂头丧气地离开之后,上官紫幽幽地长叹口气。 她走到窗边,望著窗外满园盛开的繁花,美眸浮现一抹伤痛。翠儿的话,让她想起了许多往事。 山於娘早逝,爹又无意续絃,因此她从小就没有任何弟你作伴,直到五岁那年,她多了个年长三岁的哥哥胡毅。 胡毅的亲生爹娘都在爹的手下做事,是十多年忠心耿耿的老伙计。 在一次意外中,胡氏夫妇為了保护爹而丧命,爹為了感念他们的忠心,便将胡毅收為义子。 自幼,胡毅一直像真正的兄长般,待她极為友爱疼宠,而她也相当尊敬并且喜欢这个处处维护她的大哥哥。 两人的感情就像亲兄妹那般融洽,甚至不论习武或是读书都在一块儿,然而随著两人的年纪愈来愈增,他们之间逐渐出现了明显的差异。 胡毅并没有过人的资质,武功或才识都相当平庸,反倒她虽然是一个姑娘家,却样样表现不俗。 她不仅很有习武的天分,甚至还有著慧黯的脑袋、灵敏的思虑,有时听著爹和生意伙伴在商谈事情时,还会提出十分有益的意见,获得爹的满口讚赏。 爹常不止次惋惜她是个姑娘家,否则绝对会是最适介接掌「华月宫」一切的继承人,甚至能成為一个极為出色的富商巨贾。 那些话她只是听听罢了,并没有认真地放在心上。 在她的心裡,始终认為哥哥才是「华月宫」唯一的继承者。 儘管胡毅并非爹的亲生儿子,但也是认了十多年的义子。在她和爹的心裡,早已将胡毅当成真正的家人。 然而,胡毅却似乎相当介意爹的话。或许是害怕即将属於他的一切可能被她给夺去,而他就会像当年一夕之间失去爹娘一样,变得一无所有。 在那样的焦虑担忧中,兄妹之间的感情出了变化,他不再那麼处处关怀她,甚至有时还会在言语上出言讽刺。 有一回,她与胡毅在某件事情上的意见相左,她提出种种证据来证明她是对的,胡毅却恼羞成怒地打了她一耳光。 这件事情传到了爹的耳裡,爹狠狠训斥了胡毅一顿,事后胡毅不仅向她低头道歉、懺悔,也重新恢复了对她的友善。 那时,她是真心相信那个疼爱自己的兄长又回来了,然而却…… 一抹沉痛掠过上官紫的眼底,她咬牙挥开往事,不愿再回想下去,但情绪仍是浮躁不己。 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快步推门走出寝房,对说一旁的护卫说:「我到后山去,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她鱼需找个完全不受打扰的地方,好好地静一静。 上官紫出了「华月宫」,一路施展轻功往后方的山林而去。 这座山的另一侧是一整面壮阔的悬崖峭壁,根本无从攀爬,因此若想要到那儿去,必经之路就是「华月宫」。 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有閒杂人等闯进「华月宫」再到后山去,而她的手下们没有她的允许也不会擅闯。 因此,那儿就像是专属於她的天地,每当心情浮躁时,她最爱到那儿独处,那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总可以让她彻底地放鬆。 除了拥有绝对不受打扰的静謐之外,那儿还有一注美丽碧绿的潭水,有时天候较暖,她还会在那儿沐浴净身,十分畅快舒适。 对此时的她而言,或许正需要清澈的潭水洗涤她烦躁窒闷的心绪。 上官紫加快了轻功,在前方那些人人小小岩石围绕之中的,就是那洼关丽的幽潭。 她灵巧利落地跃至其中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正在考虑著要不要在潭中浸泡一会儿时,却赫然发现一旁的石上搁著衣衫。 这……这怎麼可能?! 上官紫的美眸惊讶地瞪大,警戒地弯身拾起那衣衫。 这是男人的衣衫?是什麼人?又是如何在没惊动「华月宫」护卫的情况下来到这裡? 就在她仍感到惊诧时,一道略带戏謔的嗓音响起-- 「唉,上官宫主还请手下留情,倘若将那些衣衫全给扔了,我可就得赤身露体了。」 这个声音?! 上官紫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龙昊恩! 他的位置正好被一块凸起的巨石半遮掩住,再加上他一直没有出声,所以她才没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他。 此刻,他正姿态閒适地半倚在身后的巨石上,碧绿的潭水覆盖住他的腰部以下。 在水面之上,是他宽阔的肩膀、精壮的胸膛,明亮的日阳映在他那一身麦色肌肤上,水珠与光影使得他结实的身躯看起来更加肌理分明。 而即便是被她撞见了的现在,他也无意潜入潭水遮掩住自己的赤裸,就这麼大大方方、泰然自若地继续半倚著巨石。 上官紫惊呆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看。见这样的画面,以至於除了诧然瞪著他之外,完全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反应,直到…… 「如何?对於你所瞧见的一切,还满意吗?」 听见他打趣似的问话,上官紫不驀地回过神。 浑身的血液仿拂在瞬间衝上脑门,让她的俏颊驀地红烫似火,而莫名的慌乱让她的手一鬆,那些衣衫全部掉入了水裡。 她匆匆转过身去,背对著潭中赤裸的男人。 然而,儘管她用力地闭上双眼,努力想忘了刚不所看见的一切,脑中的画面却清晰得像烙印似的,即使不去看,她也还记得他宽阔的肩膀、肌理分明的胸膛,还有…… 呢,够了!别再想了! 上官紫在心裡大声地斥止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绪,同时也忍不住忿忿地咒骂龙昊恩。 这个可恶的男人,為什麼总这麼轻易就让她变得浑身不对劲,这麼轻易就让她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第五章 「你!你怎麼会在这裡?」上官紫咬牙质问。 龙昊恩望著她僵硬的背影,几乎能看到她气得脑袋冒烟了。对於能够让她出现如此「激烈」的反应,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上官宫主,这裡并非是「华月宫」,我想任何人都能到这裡来吧?」龙昊恩语气轻鬆地反问。 昨日他就已经抵达这裡,投宿於城裡的客栈。 由於与她约定的日期是明天,他便一个人先到这附近来探探,在「华月宫」的外围绕了一圈。 凭他的身手,要避过那些护卫的耳目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他不经意地发现有条路通往「华月宫』的后山,便好奇地顺著山路而来。 沿途的景色静謐清幽,让他感到相当舒畅,不知不觉地愈走愈远。 最后他意外发现了这洼幽潭,那碧绿的潭水仿拂在向他招手,他便立刻接受了召唤,褪去衣衫浸在沁凉的潭水中。 就在他泡得舒畅时,突然感觉有人接近。他正猜测著是什麼人,想不到竞然是她,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这……」上官紫一阵语塞,找不出话可以反驳。 的确,这裡并非「华月宫」,她无法禁止任何人到这儿来,只不过她并没有接获通报有可疑的人出现在「华月宫」的附近,看来她的护卫需要再加强了。 「你说得对,那麼,龙老板就继续在这裡享受吧裡告辞。」 上官紫匆匆扔下这儿句话就想离开,龙昊恩却开口道:「既然都来了,何妨开始谈谈咱们的合作?」 「现在?在这裡?」上官紫不自觉地提高嗓音。 「怎麼?难道要和上官宫主谈话,还得先请人拣个良辰吉日?」龙昊恩戏謔地问。 「不,但我说过--」 「是说过要在「华月宫」裡谈,但很多时候机会是不等人的,上官宫主三番两次地推迟拖延,莫非是在怕什麼?」 怕?! 这个字眼让上官紫的美眸噠起,眼底闪动著不悦的光芒,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倘若他以為自己会这麼轻易就中了他的激将法,那也未免将她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是逃避,而是既然己有了约定,又怎能轻易更改?难道双方的约定对龙老板来说根本不重要?身為一名商贾,难道遵守信诺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她尖锐地反问。 龙昊恩闻言,忍不住朗笑出声。这妮子,还真是很清楚该怎麼以适当的话语提出反击啊! 他的笑声低沉而浑厚,莫名地在上官紫的心底激起阵阵连漪。 「你笑什麼?」上官紫恼怒地叱问。 「没什麼。」龙昊恩敛住了笑意,说道:「只不过,倘若上官宫主一直带刺似的拒绝友善的接近,帕们将来如何能合作愉快?何不放轻鬆一点?即便正事明日才谈,这会儿也能稍微聊聊,多认识彼此一点,至少有个友善的开始吧?」 听著他的话,上官紫咬了咬唇,心裡犹豫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姿态摆得太高了一些,这都要怪他总是让她心绪纷乱,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 不过她的心裡很清楚,他说的没错,倘若双方将来要合作,她一直採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志度的确有失诚意,而若是双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出现嫌隙,很有可能会让他们的合作產生许多不必要的阻碍。 犹豫了一会儿后,她想她或许可以稍微软化一下过度冷傲的态度。 「你先穿上衣衫再说吧!」她开口说道,努力不去回想刚才瞧见的画面。 「拜你所踢,我的衣衫掉进水裡了。」龙昊恩笑著提醒。 「唉……那麼,我可以让护卫送一套衣衫过来。」 「那倒不必了,今日天候还算暖,即便穿湿衣裳也没什麼大不了的。」龙昊恩捞起水中的衣衫,开始穿上。 听见身后传来愈率的声响,上官紫的心跳莫名地加快,脑中不由自主地再度浮现刚才他赤裸地浸在潭中的画面,甚至无法克制地想像他正在穿衣的模样…… 真是够了!她这是在做什麼? 上官紫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快一点恢复正常。 「好了,上官宫主,你可以回头了。」龙昊恩说道。 上官紫先悄悄吁了一口气,才缓缓转过身,然而一瞧见眼前的画面,她的呼息又是一窒。 儘管他确实已穿上了衣衫,然而湿透的衣料却宛如第二层肌肤般,紧紧贴著他结实的身躯,反而让一切显得更加煽情。 她的心跳顿时有如擂鼓般剧烈,教她几乎都能听见那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击著自己胸腔的声响。 「如何?这下子不至於碍了上官宫主的眼吧?」龙昊恩笑问。 上官紫暗暗地咬牙,在心中斥责自己一再的失常,并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脸上的神情不能透露出自己的慌乱。 她的目光望向他,让自己的视线保持在他的颈子以上,心想这样总不会再让她莫名地失常,然而他那因為湿透而有些凌乱的黑髮,让他散发出一股野性的魅力,使得她极力要让自己心跳缓下来的努力全成了白费。 龙昊恩将她那窘迫无措的反应看在眼底,黑眸深处掠过一抹笑意。她或许在各方面都极有本事,但显然在男女情事上还相当的生涩。 他迈开脚步朝她走去,步伐缓慢而优雅,每一步却带著慑人的气势。 上官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想要转身逃跑的衝动。 為了不示弱,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动,昂著娇巧的下巴瞪著他。 然而,他的黑眸彷彿比那注幽潭还要深邃,带著蛊惑人心的魅力,让她不自觉地出了神。 直到感觉属於他的阳刚气息太过逼近,她才赫然惊觉在自己不自觉的恍神时,他己来到她的身前,而且站得离她很近,近得让她几乎能感受到从他身躯散发出来的温热。 「那麼,咱们就从多瞭解彼此一些开始?」 他低下头,让两人的脸孔靠得更近,黑眸欣赏著她绝美的容顏,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忍不住想像它们品嚐起来是什麼滋味? 是如花一般芬芳?还是如蜜一般甜美?光是想像,己让他的胸口掀起一阵渴望的骚动。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上官紫顿时有种口乾舌燥的感觉,同时也在心裡敲响了警鐘。 这男人浑身散发出危险惑人的气息,实在太容易乱人心绪。上官紫毫不怀疑只要他有意,他绝对能够轻易地诱惑任何他想引诱的人,甚至就连她也…… 等等!开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也受到他的诱惑? 她只是……只是……只不过是一时不知道该怎麼面对一个刚被她撞见正裸身沐浴的男人罢了! 上官紫深吸口气,想要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然而鼻息间縈绕著他阳刚的气息,别说是要冷静了,她甚至有种强烈的晕眩感。 她不禁开始严重地怀疑,继续和他在这裡独处下去究竟是不是个好主意。 「我想,龙老板还是尽快去更衣吧!山上风冷,很容易著凉的。」 「上官宫主的关心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但是放心,我想我够强壮,这点山风还不至於让我病倒。」 「不,我坚持。我可不希望因為合作的对象病倒,而让一切的计划為此推迟。那麼,明日见了。」 上官紫扔下话之后就要离开,然而她太过匆忙,以至於没注意附近的草地因為仍在浑身滴水的他而湿透了。 她的脚步一滑,顿时失去平衡,纤细的身子倏地往前摔去。 「小心!」 龙昊恩强壮的手臂及时将她捞进怀裡,搂著她一个翻转,让她的身躯摔在自己的胸膛,两个人就这麼紧拥著倒卧在草地上。 她的脸蛋正好埋在他的肩窝,淡淡的髮香縈绕鼻息,让他体内的那股骚动更强烈了。 他楼著她的腰,一个翻转,让她躺在身下。 「没事吧?」他关心地问,一手仍环住她的艘,趁毫没有放开的意图。 「我……我……我没事……」上官紫难得地结结巴巴。 这实在不能怪她,打从一见到龙昊恩裸身浸在潭中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是在故作镇定罢了,而这会儿她的脑子几乎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自觉地流露出所有本能的反应。 龙昊恩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眸光更深浓了几分。 她肯定不知道,此刻她那双颊緋红、羞窘无措的模样,看起来有多麼的诱人。他己迫不及待地想看她在他的怀中臣服,心悦诚服地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真的没事吗?」 带了点刻意的引诱,龙昊恩的俊顏俯低,唇片几乎快贴上了她。 上官紫抬起眼眸,就见他的脸孔近在咫尺,他灼热的呼息拂在她的脸上,让她的晕眩感更强烈了。 山於被浑身湿透的他紧楼在怀裡,她的衣裳也湿了一大片,直到一阵风吹来,她冷得打了个哆嗦,才瞬间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 「我真的没事,你快点放开我!」她脸红地娇叱。 龙昊恩却还无意鬆手,甚至说道:「我救了你!照理说,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些奖赏?」 他的黑眸盯著她柔嫩的唇儿,清楚地透露出他想要的是什麼样的奖赏。 「不!」上官紫惊呼一声,又羞又气地说:「我没有要你出手相救,所以没有必要给你任何的奖赏!立刻放开我,否则我们就什麼都不用谈了!」 听见她撂下了狠话,龙昊恩知道若是再逼迫她,说不定她真会一气之下打消与他合作的念头,只好暂时打住。 「好吧,算我自己多事。」 龙昊恩起身后,也不管她需不需要帮助,一手拉住她的手臂,另一手环住她的纤腰,将她给拉了起来。 一等自己站稳了脚步,上官紫立刻使劲从他的怀裡挣脱。 她羞恼地瞪著他,在心裡恨恨地发誓,将来在双方合作上,她绝对不会让他多佔半分便宜! 「我要回宫了,告辞!」 「我期待著明日的会面,上官宫主。」 龙昊恩目送著她离去,回想起刚才她那意乱情迷、脸红无措的反应,他的黑眸不禁然起了炽烈的火焰。 在刚才的情况下,他知道倘若自己再多一点撩拨诱引,甚至态度更强势一些,并不难得到她的身子,然而他要的不仅於此。 他不只想要她的身子,更想要得到她的心,他要那朵美丽又带刺的花儿彻彻底底地属於他。 為此,他愿意多付出一点时间和耐心,反正他知道--最后他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 隔日午后,龙昊恩独自一人前往「华月宫」正式拜访。 上官紫让奴僕领著他来到大厅,一看见他,她的心跳不禁悄然加快,但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出来,一再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所幸,当他们开始谈论正事时,双方都极為认真,针对未来的合作提出不少交换意见,让她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半个多时辰下来,她的心裡对於龙昊恩多了儿分敬佩与叹服。 她见多了自以為是的商贾,他们通常太过自满、流於狂妄,贪婪地妄想得到超出他们能力所及的事。 但是龙昊恩很瞭解自己的实力,对於手中握有的筹码、可动用的资源更是瞭若指掌,他同时也非常清楚怎麼做能够让他所投入的每一分心血发挥到极致、获得最大的利益。 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庆幸和这个男人处於合作的关系,倘若双方是竞争敌手,他肯定会是个极难以应付的对手。 又过了一刻多钟之后,他们对於未来的合作模式己有了初步的共识。上官紫对於两方合作能產生的利益毫不怀疑,但她心中有个极大的疑惑-- 「為什麼要四六分?」她问道。 以他们谈定的合作模式,「华月宫」若能取得三分利润己算优渥,但他却主动表示要与她四六分帐。 这是為什麼?他有什麼理由让自己少赚些银两? 第六章 「生意要做得长久,愉快的合作是很重要的,这也是為了表现我的诚意。」龙昊恩笑著回答,眼底有著对她满满的欣赏。 她可是个难以言喻的惊喜,比他过去所交手过的商贾都还要聪慧。 除了思虑清晰之外,她的反应还相当快,能很快地切入重点,提出讨论,并且明智地作出判断,找出最有利的方法。 和她的才智相比,她那过人的美貌反而不是最吸引他的地方了。 这麼一朵举世无双的奇花,要他如何能不升起一股想要据為己有的念头?心中那股想要拥有她的渴望,愈来愈强烈了。 上官紫瞪起美眸,眼底满是防各。 「倘若你以為抛出一点甜头,就会让我失去警戒,好让你得以暗中搞鬼,那就大错特错了!」 听见她的话,龙昊恩忍不住无奈地轻叹。 「我就这麼不值得信任吗? 「信任?」 上官紫冷哼一声,像是听见什麼荒谬可笑的字眼。 「认识十多年的人都未必可信了,更遑论我们才初识不久? 龙昊恩好奇地望著她,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在那双美眸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痛楚? 「你这麼不信任人?」 他原本以為,她的冷傲淡漠只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来,那是对於她自己的一种保护,然而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 她甚至就连对自己身边的人,也同样保持著一定的疏离--不仅先前几次见到她,都没有贴身丫鬟随侍在侧,即便她带了几名护卫,那些人也始终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世上最不能信任的,就是人了。」上官紫冷淡地轻哼。 听见她的话,龙昊恩不由得感到诧异。 若说刚才他曾怀疑是否在她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伤痛,那现在他可以万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试图看穿藏在那双美眸底下的心事。 「曾经有人伤害过你?让你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 这问话让上官紫震惊,她的俏脸僵硬,眼底痛楚的光芒更深了些,而那让龙昊恩的胸口驀地泛起一阵刺痛。 他毫不怀疑过去肯定有人狠狠伤害过她,才会让她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 一股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他想要紧紧地楼住她,用他的怀抱来溢暖她,用他的亲吻来安慰她,為她治癒心底的伤。同时,他也恨不得為她宰了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她的人! 「不关你的事!」上官紫冷冷地说。 「我只是关心你。」 上官紫不领情。「对於每一个合作对象,龙老板都如此竭诚关心?」 「不,当然不,只有你是唯一的一个。」 他这麼说,仿拂在他心裡她是独一无一而且重要的,那让上官紫的心跳莫名乱了节奏。 「究竟是什麼伤害了你?」龙昊恩问道。 儘管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麼,但他几乎可以肯定某段曾经伤害过她的往事,就是让她对所有人失去信任,并且刻意用冷傲淡漠的偽装堆砌出一道高墙、阻隔任何人接近的原因。 他知道若是想要赢取她的信任、得到她的心,就必须先瞭解是什麼伤害了她、困住了她的心。 上官紫蹙起眉心,硬生生挥开刚才心底一闪而过的悸动。对於他不屈不挠地探问,她不禁感到十分恼火。 「倘若龙老板认為以一个生意合伙人的身份,便等同有了过问我私事的权利,那麼你--」 一隻修长的手指忽然抵住她的唇,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上官紫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起眼想要狠狠地瞪他,目光却撞进了一双温暖的黑眸。 他的眼中盈满了关怀,像是一道暖流,捐捐滴滴地流进她的心底,让她的胸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某种异样的情慷在她的心底鼓噪著,她不仅思绪陷入一片空白,甚至完全忘了应该挥开他的手。 「我只是关心你。」龙昊恩的语气溢柔地说。 他的长指轻轻地摩掌她的红唇,那柔嫩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地流连。 上官紫的身子轻轻颤动,驀地意识到他瀚矩的举动,狠狠地拍开他的手。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她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好意推到一旁,甚至别开了脸,摆明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龙老板,请别蹄矩,除了生意之外,咱们没有其他好谈的。」 「但是我发现,这裡有其他比生意更吸引我的。」他的嗓音低沉,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娇美无双的容顏。 他那太过热烈的目光,清楚地暗示他所指的是什麼。 上官紫感觉自己的双颊隐隐发热,但这样的反应只是让她的情绪更加恼火。 「我从来不和生意伙伴谈感情!」他最好立刻死了这条心! 「呢?倘若如此,我寧可不与你谈生意。」 他的回答让上官紫气结,立即更正道:「我不与任何男人谈感情!倘若龙老板再试图触探我的底线,休怪我不客气!」 她那冷冽如冰的嗓音与目光或许足以吓退许多意图追求的男人,但龙昊恩绝不是其中之一! 「嘱?你打算怎麼做?像刺穿江德信的手掌一样地对付我?」 「如果有必要的话!」上官紫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只可惜,这番恫吓并没有威胁到龙昊恩。 「要我打消追求你的念头,或许需要更具有威胁性的警告才行。」 上官紫的美眸噠起,冷声道:「你是在建议我,索性斩断你的手吗?」 「你下得了手吗?」 他的这番问话,彷彿在暗示她对他有什麼感情,彻底激怒了上官紫。她顾不得双方的合作关系,抽出长剑朝他砍去。 龙昊恩闪躲开来,徒手与她过了儿招。 激烈的打斗声,立刻将大厅外的护卫引来,他们纷纷抽出佩刀,严阵以待。 两人一连过了十多招之后,上官紫的怒气虽然尚未平息,但己稍微恢复了理智。她驀地朝后跃开,停下了攻击。 姑且先不谈他们即将展开合作,倘若她真的杀了像他这样具有权势的人物,只会让「华月宫」惹上麻烦。 「没事,我只是和龙老板切磋过招罢了。」上官紫对护卫们说道,同时示意他们退出去。 龙昊恩望著她,一个主意驀地浮上心头。 「既然咱们部过招了,索性就分出个高下吧!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上官紫怀疑地望著他。「你想玩什麼把戏?」 「咱们交手,倘若你能打得赢我,那麼将来合作的利润就五五对分。」 上官紫挑起眉梢,问道:「倘若你赢了?」 「那麼,你就回答我的问题。」 可恶!这男人不懂得什麼叫放弃吗? 上官紫瞇起眼眸,很快地在心中衡量是否要接受这个挑战。 「四六分,我六你四。」她昂著下巴要求。 「好。」龙昊恩爽快地答应。 「在大厅中身手难以施展开来,咱们换个地方再战吧!」 上官紫说完后,率先施展轻功,一路朝「华月宫」的后山而去。 龙昊恩扬起一抹微笑,立即跟了上去。 上官紫领著龙昊恩,一路来到后山的一片空旷处。这裡放眼望去除了几棵大树之外,就只有一大片长草,十分适合交手。 「你的兵器呢?」 「我一向不使用刀刃。」 上官紫的眉心一蹙。「我可不想佔你的便宜。」她最善使剑,其次是软鞭,要是赤手空拳的话…… 龙昊恩闻言扬起嘴角,以足尖挑起地上的一根细长树枝,抓在手中。 「那麼我就用这个吧!」 「什麼?但是你--」 「放心吧!这是我自己选的,倘若我落败了,绝对会信守承诺,不会以兵器為借口不认帐的。」龙昊恩说道。 「这……好吧,倘若你坚持的话。」 「我坚持。」龙昊恩笑了笑,接著又道:「既然只是比试,咱们就点到為止吧,我可捨不得伤你分毫。」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再说刀剑无眼,若是我不慎划伤了你,你可别怪我。」 上官紫娇叱一声,主动展开攻击。随著她的皓腕翻转,灵活利落地挽了好几朵剑花。 龙昊恩闪过她的攻击,由衷地讚了声。「好剑法!」 「废话少说!」 上官紫继续出招,希望能速战速决。 根据刚才在「华月宫」的短暂交手,她估计他们的武功约在伯伸之间,再加上对自己随机应变的反应有信心,她自忖应有获胜的机会。 一连过了十多招之后,龙昊恩从原本的见招拆招,到逐渐展开还击。 上官紫谨慎地接了几招之后,暗暗一惊,顿时起了疑心。 该不会刚才他在大厅中交手时有所保留,刻意让她低估了他的实力? 这个怀疑,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她在过招时渐渐感到有些吃力,而他看起来仍游刃有餘,她不禁猜测他的武功究竞有多高深?他到底还保留了几分实力? 一丝心慌掠过心头,让上官紫微微地闪神。儘管她很快就拉回了心思,却為了及时避开他的一招而稍微失去平衡。 她的身形才刚微微轻晃,下一瞬间纤细的腰就被一隻强壮的手臂楼住。 「小心一点,可别跌伤了呀!」龙昊恩在说这话的时候,薄唇有意无意地轻擦过她的脸颊。 一抹羞恼的红晕染上了上官紫的面颊,她恼怒地推开他,再度朝他攻去。 只不过,不论她再怎麼出招,都无法削中他的半片衣角,而他的攻势却让她愈来愈难以招架。 可恶!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要落败。 不!她可不想输! 若是输给了他,顏面掛不住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可一点儿也不想和他谈论任何的往事! 她得赶紧想办法才行,但,在武功不如他的情况下,她该怎麼做才能扭转颓势,让自己反败為胜? 上官紫飞快地思忖对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在一次过招时,她敌意露出破绽,面对朝自己直指而来的树枝,她不但没有闪开,反而还主动迎上去--以她自己的脸蛋! 这个举动不意是拿自己绝美无瑕的容顏来开玩笑,倘若他没有收手,那麼树枝肯定会狠狠划伤她细嫩的脸颊,让她破相。 没错,她就是赌,赌他会收手,那麼她便有机可乘。 龙昊恩万万没料到她会这麼做,大惊之餘匆忙收手,因此露出了破绽,而下一刻,上官紫手中的剑尖己直指著他的咽喉! 上官紫鬆了一口气,眼底闪动著狡黠的胜利光芒。 「我赢了!」她娇声宣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既然要过招,本来就除了比谁的功夫高强之外,还得要瞧谁的反应快。只要她没有耍什麼阴险的小人手段,她便赢得毫不心虚。 身為落败者,龙昊恩却忍不住欣赏起她眼中灿亮得意的光芒,那让她的俏脸仿拂亮了起来,显得更加娇美夺目。 「是,我输了。」他承认道。 不论她用什麼方法,他输了就是输了,不会找任何的借口来抵赖。 他的爽快认输,让上官紫满意地收起长剑。 「既然如此愿赌服输,就请龙老板遵守承诺。」 「放心,君子一言既出,四马难追。我会在咱们的合同裡白纸黑字地写清楚,一切利润由「华月宫」取得六成。」 听见他的承诺,上官紫眼底的满意更深了。 「很好,龙老板如此守信,相信咱们将来会合作愉快。」 就在上官紫打算返回「华月宫」时,龙昊恩却又说:「不过,好歹我也是為了保护你那张绝美无瑕的脸蛋才会落败的,為了我这一番心意,你不应该给我一点奖励吗?」 「奖励?什麼奖励?」上官紫挑起眉梢。 「例如……一个吻?」龙昊恩随口提议。 儘管落败了,不能让他依照原先的计划探问她当年的往事,但他并没有放弃试著打破她在心中筑起的高墙。 即便是被他挑惹得火冒三丈也罢,至少那是真实的情绪,远远好过她刻意摆出的冰冷淡漠。 听见他的话,上官紫并没有动怒,却忍不住轻嗤。 第七章 一个失败者,有什麼资格要求奖励? 「一个吻?」难道他真的以為她会答应吗?未免太荒谬可笑了!「倘若你想亲吻我脚趾头的话!」 她冷哼了声,转身正欲离去,却驀地被一股力道扑倒在长草中。 「龙昊恩!你做什麼?」上官紫怒声娇叱。 亏她本以為他是磊落坦荡的君子,想不到竞然敢偷袭她,大掌甚至还扣住了她的脚跺。 她又惊又怒地瞪著他,沉声警告。「龙昊恩,你最好立刻放开我,否则我绝对让你吃不完兜著走!」 龙昊恩并没有鬆手,反而好整以暇地欣赏她那双因為怒气而显得更加灿亮美丽的眸子。 果然,在撕开了冷淡的表相之后,显露出真实情绪的她更加迷人,那让他不禁想看她彻底失去冷静、完全卸下冰冷偽装时的模样。 或许,他可以更逼近一步,看看是否能达到他的目的。 龙昊恩耸了耸肩,说道:「我只不过想领取我的奖赏哭了。」 「你说什麼?!」 「脚趾头--你刚说的。」龙昊恩十分「好心」地提醒她。 上官紫震惊地倒抽一口气,目光宛如利剑般狠狠地射向他。 「你敢?!」 话虽是她说的,但她并不是真的打算让他那麼做。 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浑身散发出王者般霸气的男人--会愿意像个卑贱的奴僕般,去亲吻一个姑娘家的脚趾头? 「这是你的承诺,不是吗?难道你要出尔反尔?「华月宫」宫主不是这样不守信用的人吧?」龙昊恩笑著反问。 难道……难道他真打算那麼做?! 上官紫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然而儘管此刻龙昊恩的俊脸带著笑,那认真的眼神却说明了他可不只是在开玩笑。 她咬了咬唇,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刚才她只是随口说来嘲讽他的,谁知道他竞然会当真?这会儿她若是临时改口,又显得自己信口雌黄、毫无信用,到底该怎麼办才好? 不行,她得另外想办法脱困才行。 「龙老板是堂堂的男子汉,倘若真亲吻了姑娘家的脚趾头,不怕事情传了出去成為笑柄?」 龙昊恩脸上的笑意加深,说道:「相信我,那些人要是知道了,只会羡慕我的好运。再说了,若是為了如成為笑柄,那也值得。」 谁说亲吻姑娘家的脚趾头就一定有损男子汉的顏面?倘若她是他的女人,他将不只是亲吻她的脚趾头,而是要品嚐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黑眸盯著她那紧绷僵硬的容顏,开始动手褪去她的鞋袜。 「等……等等!」上官紫忍不住惊慌地低嚷。 听见她的叫喊,龙昊恩嘴角一扬,并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不一会儿,她精巧的裸足就被他握在大掌中。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熨贴在自己的脚上,上官紫霎时有些心慌,但她拒绝表现出来。 眼下看来是没法儿阻止他了,她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咬牙忍受了。 反正只不过是脚趾头被轻轻一吻罢了,没什麼大不了的--她只能在心裡这麼安慰自己。 上官紫有些气愤不廿地瞪著他,那含怒的神情简直像个高傲的女王。 龙昊恩的黑眸先是注视著她美丽的容顏一会儿后,才缓缓地低下头。 当他的唇片触碰到上官紫的脚趾尖时,她克制不住地倒抽一口气,身子驀地轻轻一颤。 龙昊恩忍不住笑了,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敏感,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上官紫抿紧了唇,几乎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反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差一点就发出了呻 吟声! 原本她心想他顶多只是轻轻一吻就退开,想不到他的唇却流连在她的脚趾头上,更没有想到,光是他的唇片轻轻地刷过她的趾尖,就让她的体内掀起一阵异样而陌生的骚动。 「够了吧?」上官紫羞恼地叱喝,努力试著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 「还没呢!既然是我的奖赏,我当然得好好地享受。」 龙昊恩低笑一声,接著放肆地以舌尖轻轻划过她细嫩的肌肤,而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上官紫知道他正在盯著她,她不服输地咬著唇,压抑住自己所有的反应,只是……那好难。 他所挑起的陌生感受是如此的来势汹汹,她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够抑止自己发出喘息,但却难以克制住身躯的轻颤。 结果,一个亲吻,演变成两人之间的对抗--龙昊恩刻意以撩拨煽情的方式亲吻她细嫩的脚趾,意图逼出她本能的反应,而上官紫则紧紧咬著自己的唇儿,努力保持冷静。 只不过,她毕竞未经情事,如此生涩的她怎麼禁得起这般刻意的挑逗? 即便她己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来与他抗衡,还是压抑不住偶尔自她喉间发出的模糊呻 吟,而那让她羞恼万分,更用力地狠咬自己柔嫩的唇瓣,直到在口中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见她如此蹂自己的唇,龙昊恩立刻弃械投降。 「好、好,我认输,别再这般虐待你的唇了。」 上官紫迅速地為自己穿上鞋袜,起身退了几步。 她怒目瞪视著他,纤细的身躯气得发抖,忍不住在脑中想像著无数种将这个混蛋折磨至死的方法! 一想到自己刚才失控的呻 吟,她就有股想将他大卸八块、杀人灭口的衝动! 龙昊恩也跟著站起,黑眸忍不住惊叹地望著她,完全没办法移开目光。 此时她眼中盛怒的火焰,让她的眸子显得益发灿亮美丽,同时也仿拂在他的胸口燃起了一团炽火。 他先是著迷地凝视她的美眸一会儿,目光才缓缓地往下游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经过刚才她狠狠的嚕咬,再加上小伤口上渗著血丝,使得她的唇儿看起来更加嫣红,彷彿在向他散发出诱人的吸引力。 他如何能抗拒这样致命的诱惑?彷彿受了蛊惑,他迈开步伐朝她走近,那神态像是準备扑向猎物的豹子。 「龙昊恩!你还想要做什麼?」上官紫气愤地叱喝。 就在她恼怒地想出手与他再战时,他却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触她的唇瓣,為她抹去上头沾著的血丝。 他的举动带著出乎意料的溢柔,让上官紫驀地一僵,一颖芳心莫名地揪紧,思绪也在瞬间有些混乱。 「都咬出伤口了,肯定疼吧?永远别再这样虐待自己的唇了。」 他怜惜的嗓音,让上官紫的心底掀起阵阵连漪,原先满腔的怒气,不知怎地顿时消了大半。 正当她踌躇著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採取什麼样的反应时,就见他将沾了她血丝的手指送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舔。 她轻轻地倒抽一口气,甚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息。 他的这个举动,简直比刚才亲吻她的脚趾头还要煽情,尤其当他的黑昨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她,她忽然觉得身子热了起来,不仅心跳得乱了节奏,甚至怀疑它随时有可能会蹦出胸口。 她完全忘了自己应该要生气,甚至在他的手再度朝她的唇儿探来时,整个人像受到了蛊惑似的,毫无反抗地任由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擎她的唇。 他指尖的溢热,让她的双颊染上了红晕,而他轻柔的爱抚,让她不知不觉地微分开红唇。 龙昊恩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就见她的眸光逐渐变得氤氳迷离,微微轻啟的红唇轻吐著芬芳的气息,彷彿散发出惑人的邀请,而龙昊恩立刻接受了它。 当上官紫驀地惊觉他的俊顏靠得太近时,已经来不及挣扎或是逃开了。 他强壮的手臂紧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用力嵌进他的怀抱,唇随即覆上了她的,舌尖轻舔著她唇上的伤口,溢柔地吸吮著。 「不--晤……」 上官紫拼命地转动臻首,却摆脱不掉他纠缠的吻。 娇小纤细的身子,被他强壮的手臂紧搂在怀裡,而他的吻逐渐变得火热,毫不客气地品嚐她的滋味,彷彿她属於他似的,吻得如此放肆。 上官紫知道自己该立刻推开他,甚至狠狠地砍他儿剑,然而他的唇、他灼热的气息却彷彿抽光了她的力气。她霎时像个不会武功的、娇滴滴的弱女子,只能在他的怀裡任由他為所欲為。 他火热的舌强悍地探入她的唇间,纠继住她的丁香舌。 她想要抗拒,他却不允许,霸道而张狂地吸吮、品嚐,热烈得像是想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似的。 上官紫从来不曾被这般对待过。在过去十多年来,她遭遇过不少刺客,面对过长剑、大刀、箭矢甚至是各种暗器,那些她都能够应付得来,可是这样唇舌的火热攻击,却是让她不知所措。 在他的亲吻下,上官紫的思绪愈来愈迷乱,理智也背弃她而去,甚至还在他的诱引下,开始回应他的吻。 龙吴思一边品嚐著她的唇,边在心裡由衷地讚叹。 她的滋味果然甜美,甚至比他想像中还要更好,而她生涩无措的反应,显示出过去不曾有人这样对待过她,那让他的体内涌上一股更深沉猛烈的渴望,情不自禁地吻得更深、更狂。 他要在她的心底烙下专属於他的印记,要她永远记得他的气息。 当这个火热而绵长的亲吻结束时,他们两个人都气息不稳地喘著气。 凝望著被他吮吻得肿胀的红唇,龙昊恩的胸口掀起一阵猛烈的骚动,又有再度狠狠地亲吻她、直到她的一切都属於他的衝动。 她毫无疑问是一朵毒花--不仅美丽、致命,更有让人上癮的危险。 龙昊恩伸出乎,爱怜地轻抚她细緻的脸颊。 「你真甜,我的紫儿。」他满足地轻叹。 上官紫驀地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双颊因為羞怒而胀红。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竞然会因為一个吻而彻底迷失,几乎要融化在这个男人的怀抱裡。 她怒气冲冲地挥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著他。 「谁准你喊我「紫儿」?况且我也不是「你的」!」 她试图从他的怀裡挣脱,然而环住她纤艘的手臂却是不可思议的紧,让她怎麼也挣脱不开。 「快放开我!」她羞恼地叱喝,无法不去注意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那几乎要烫伤了她。 「紫儿。」他依旧亲暱地唤她。「我知道你此刻并不信任我,但是记住,有时候把心底的纠结痛楚说出来,会让自己好过许多。你不需要什麼事情都一个人默默地忍受、承担。」 他的眼中有著真诚的关心和温柔的情意,那深深撼动了上官紫的心,一股猛烈的情绪在她的胸口翻涌,不知怎地竟让她有种法然欲泣的感觉。 她咬了咬牙,再度以带刺的态度作為自我保护的手段。 「够了!我说过,别以為咱们有了合作关系,你就有权利过问我的私事!你难道就不能单纯地当一个合作伙伴就好?」 「不能。」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上官紫的呼吸一窒。 「我没有办法只当个合伙人,紫儿,因為我己经深深受你吸引。我想要你属於我,不光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而是我的女人,甚至是我的妻子。」他毫不隐瞒自己的意图。 上官紫被他这番宣告惊呆了,她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过了一会儿才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说过,我不跟生意伙伴谈感情,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 她咬牙叱喝,使尽全力推开他之后,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离去,仿拂深怕在他的身边多待一刻,自己的心就会不争气地沉溺在他眼中的溢柔,无法自拔…… 第八章 上官紫回到「华月宫」之后,立刻将自己关在房裡。 她试图恢复一贯的冷静,却怎麼也办不到,心烦意乱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不禁暗暗地吃惊,毕竟过去这十多年来,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心跳狂乱、无法克制的情况。 这一切都是因為龙昊恩,那个可恶的男人! 他凭什麼?凭什麼如此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之中? 上官紫忿忿地咬牙,努力想将那抹挺拔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逐,但她愈是努力不去想,思绪却愈像是与她唱反调似的,清晰地忆起了和他有关的一切。 想到她甫离开洛阳时,他楼著她避过刺客射来的箭雨。 想到在后山的清潭中,他赤裸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身躯。 想到他亲吻她的脚趾头,在她体内挑起的异样骚动。 想到那个不容她拒绝的亲吻,火热得让她几乎融化在他的怀裡。 那些画面如此的清晰,彷彿前一刻才刚发生似的,而那让她的胸口掀起一阵阵骚乱,那难以遏抑的俘动是如此的强烈,让她想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对那个男人无动於衷也没办法。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纤细的玉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唇瓣,仿拂还能感受到他指尖的轻抚、他唇片的廝磨…… 够了! 上官紫在心裡对自己怒声斥喝。 為什麼她非得一直回想那个可恶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她这样简直就像被他驯服了似的,对他有著深深的眷恋。 驯服?眷恋?开什麼玩笑!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上官紫娇叱一声,玉掌洩忿似的拍打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 像是要与她拍桌的声音相互呼应似的,门外驀地传来噹一声。 上官紫征了征,打开房门一看,就见翠儿站在外头,而脚边的一地碎片显然是刚刚打破的茶壶。 「宫……宫主?刚才房裡发生什麼事了吗?」翠儿关心地问。 刚才她端著一壶热茶过来,正打算要伸手轻敲房门,却突然听见宫主的叱喝和一声巨大声响,她顿时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壶一个没拿稳,摔碎了一地。 上官紫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连忙压抑住自己的怒气。 「没什麼。」 「可是……」翠儿原本还想追问,却在望向上官紫的俏脸时讶异地瞪大了眼。「咦?宫主,你的唇怎麼了?」 上官紫一僵,俏脸浮现一丝尷尬。 「没什麼。」 她匆忙否认,同时忍不住在心裡羞恼地咒骂害她唇儿肿胀的罪魁祸首。 「怎麼会没什麼?宫主的唇瞧起来不只有伤口,还有些肿胀……该不会是被什麼人亲吻、咬伤的吧?」 翠儿的问话,让上官紫的呼息一窒,红晕无法克制地浮上两腮。 「你在胡说什麼?还有,你是从哪裡知道这种事情的?」 翠儿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怎麼会懂得什麼亲吻? 「这个嘛……」翠儿脸上有些尷尬,脸儿红红地说:「一个多月前,翠儿瞧见马房的小李哥和灶房春桃姊躲在花树后嘴贴著嘴,发出奇怪的声音。后来翠儿好奇地问了春桃姊,春桃姊说他们是在亲嘴,还说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彼此喜欢的付候,他们就一定会亲嘴的。」 彼此喜欢?! 这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让上官紫瞬间变了脸色。 喜欢?龙昊恩对她,或许是的,但是……她对龙昊恩?不不不!这怎麼可能?这太荒谬了! 那个吻,全都是龙昊恩那个可恶又放肆的男人主动索求,又不是她想要的。 她之所以会在他的怀抱中意乱情迷,忘了反抗,甚至不自觉地回应他的亲吻,全都是因為……都只是因為……因為她被他气昏了头,才会变得如此反常,就只是这样而己! 翠儿张口结舌地望著上官紫,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不然一向神情淡漠的宫主怎麼会胀红了双颊,看来情绪如此激动。 「难道真的是男人吻伤了宫主?」翠儿惊得地问。 宫主一向不愿让人太过亲近,她实在难以想像宫主会让哪个男人亲吻她的嘴,甚至都还吻伤了! 「到底是谁?」翠儿忍不住追问。 「谁也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咬伤了自己罢了!」上官紫否认道。 「可是……」 「翠儿。」上官紫的嗓音一沉,语气透露出不许她再继续问下去。「把这裡收拾好就退下去吧!我不需要茶水或是任何的东西,在晚膳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听清楚了吗?」 「是,翠儿明白了。」翠儿乖乖地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后,上官紫走到铜镜前,想瞧瞧唇上的伤口是否真的这麼明显。 明亮的铜镜,反映出她的容顏。那五官轮廓虽然熟悉,可瞧起来却有些陌生。 镜中的人,双烦泛著异样的红晕,甚至就连眼神部透出一丝脆弱与无措……这真的是她吗?镜中的人真的是她? 上官紫的目光落在她镜中的唇上,就见那两瓣唇儿确实比平时还要嫣红肿胀,而一想到造成这结果的原因,一股躁热就驀地窜过全身。 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彼此喜欢的时候,他们就一定会亲嘴的--翠儿的话闪过脑海,让上官紫的心宛如掀起惊涛巨浪。 不!这绝对不可能! 即便龙昊恩总是轻易地让她失去冷静,总是轻易地让她心跳加快,甚至思绪混乱,但那不代表什麼,绝对不是她对他动了心! 上官紫转身离开铜镜,拒绝再看镜中那张染著莫名排红的脸蛋一眼,更拒绝继续陷入这样的纠结中。 心烦意乱的她,索性上了床,决定午寐一场。 相信在睡梦中,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远远地抛开,而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亥时已过了大半,夜裡一片阅静。 或许是因為没有午寐习惯的她下午睡了太久,上官紫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迟迟没有睡意。 直到将近子时,她好不容易睡著,却坠入了梦魔之中。这两年多来她最不愿回想的记忆,在梦中残酷而清晰地重现。 两年多前-- 「义兄?难道……难道是你搞的鬼?!」 看著朝自己步步逼近的义兄胡毅,她的脸色一白。 刚才沐浴过后,她返回寝房,喝了一杯茶润润喉,想不到才过不到一刻鐘,她就感觉不对劲。 茶水中被下了药!她可以感觉自己的内力正一点一滴的消失。 原本她以為有刺客潜入「华月宫」,踉踉蹌蹌地奔出寝房,急忙要去找帮手,却发现宫中的护卫们似乎也都著了道,一个个昏倒在地。 好不容易找到了义兄胡毅,他看起来好端端的没半点异样,然而就在她正欲开口示警时,他却露出了诡诱得意的笑容,朝她走来。 「没错,你被下了药,这会儿内力应该己经退得差不多了,你就别反抗了,乖乖地成為我的人吧!! 「不……义兄,你為什麼……要这麼做?」她震惊又心痛地质问,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卑劣无耻的事情! 当年,胡毅失控地打了她一耳光,被爹狠狠训斥一顿之后,他低头向她懺悔认错,从那时起他就不曾再对她恶言相向,兄妹俩言归於好。 她选择原谅了义兄,儘管心裡隐约留下些许阴影,不过她很努力地让自己忘了不愉快,对他保持著一贯的尊敬,而他后来也一直待她像以往般友善。 她一直以為一切并没有什麼改变,他们又恢复成一对彼此友爱的兄妹,但显然她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為了要顺利接掌「华月宫」的一切,我只好使些手段了。」胡毅冷冷一笑,说道:「一旦你成了我的人,也只能乖乖当我的妻子了。」 「你為什麼非娶我不可?我们又不相爱……」 「谁说非得要相爱才能成亲?我刚不是说过了吗?这一切不过都是接掌「华月宫」的手段罢了。」胡毅对自己的野心坦言不讳。 「若是為了如此,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我只是个姑娘家,这「华月宫」将来由义兄来接掌,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但义父不这麼认為!」胡毅恨恨地说。「你以為我不知道吗?义父不止一次 地说以你的本事才是最适合接掌「华月宫」的人!我承认我的资质平庸,不像你样样天分过人,但是自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等著接掌「华月宫」,倘若义父将一切交给你,我就一无所有了,我绝对不能接受!」 上官紫倒抽口气,被他眼中的野心与贪婪给吓著了。 她咬了咬唇,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气力。「你要是真这麼做……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胡毅冷冷一笑,说道:「那有什麼?义父这阵子不是一直卧病在床吗?他老人家也活不久了。」 看见他那诡话的眼神和冷笑,上官紫的脸色一白,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令她背脊发凉的怀疑。 「难道……爹的病跟你有关?!」她颤声质问。 半个多月前,爹突然病倒,请来几名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大夫说爹的情况像是中了诡异的毒物,却找不出办法可解。 听见她的质问,胡毅脸上的笑容更显狰狞。 「你果然够聪明!為了弄到来自西域的特殊毒药,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太过分了……你怎麼可以这麼做……」上官紫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要他老人家的命。」胡毅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依照计划先让义父病倒之后,提出和你成亲来冲喜的建议,结果你却拒绝了,所以这一切都要怪你!」 上官紫既心寒又愤怒地摇著头,恨恨地道:「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难道你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那只是用来恐吓小孩子的话罢了!」 胡毅冷笑地来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 「只要你成了我的人,也只能乖乖地跟了我。即使你不愿意嫁,我也会想法子让你就范的。」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上官紫从刚才就一直努力凝聚残存的内力,此时抓准了时机出手,一掌打向胡毅的胸口。 他疏於防备,被打了个正著,只可惜她目前所剩的功力也只能让他踉蹌摔跌在地,并没有造成太重的伤。 她自知目前的情况撑不了太久,必须先设法逃走才行。 胡毅仿拂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阴沉地说:「你若是不顾义父性命安危的话,就儘管逃出宫去吧!」 上官紫大惊,转身踉蹌地奔往爹的寝房。 原本正躺在床上的上官达夫被猛然撞开的门惊醒,转头看见宝贝爱女神色不对劲地闯进来。 「紫儿?怎……怎麼回事……」 「爹……一切都是胡毅在搞鬼……是他害您中毒……现在还对我下药……他想强逼女儿嫁给他……好夺取「华月宫」的一切……」 「什……什麼?」 胡毅这时追了进来,毫不避讳地承认。「谁让你的眼裡只有你的宝贝女儿!当年若不是有我亲生爹娘捨身相救,义父也不能活到现在,因此将「华月宫」交给我是天经地义的事!」 上官达夫痛心地望著他,满脸的后悔莫及。 第九章 「我真是……养虎為患……」 「放心吧!倘若一切顺利,我会让您老人家多活个一阵子。毕竟若我接掌了「华月宫」之后,你立刻丧命,其他人没準儿会起什麼疑心。」 「你作梦!」上官紫恨恨地说:「「华月宫」绝对……绝对不会落入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手中……」 「我的好妹妹,话可别说得太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眼前的情况完全在我的掌控中,你还是识相点别反抗,乖乖成了我的人吧!」 胡毅朝她走近,一把将她扯进怀裡。為了怕她再度出手,他狠狠地将她的双臂拗到她的背后。 「等……等等……住……住手……」上官达夫开口说道:「你想要「华月宫」……给你便是…这是「华月宫」的玉印……拿去吧……只要你别伤害紫儿……」 一看见那枚只传给「华月宫」接掌人的玉印,胡毅的双眼立刻闪动著贪婪狂热的光芒。 他狠狠地将上官紫推倒在门边,伙步朝上官达夫走去。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接过那枚玉印,脸上刚绽出胜利的笑容时,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 胡毅发出痛楚的哀号,颤抖地低头一看,原来是上官达夫趁他疏於防备时,抽出枕下防身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心窝! 「你……你这个该死的老头……」 胡毅恼恨不甘地使出最后的力气打了上官达夫一掌之后,随即倒地身亡。 「不!爹--」 上官紫骇然失色,踉踉蹌蹌地奔到床边。 若是以往,或许以胡毅的武功还不足以重伤内力深厚的爹,但此刻爹的身子状况相当虚弱,恐怕禁不住这一击咧! 「爹……爹……」 上官达夫虚弱地睁开眼,口中呕出大量鲜血,原本气色己经相当苍白,被打这一下之后,更是只剩下半口气。 「紫儿……好孩子……别太伤心……反正爹……本来也己经……一脚踏进地府了……」上官达夫气若游教地说。 上官紫拼命地摇头,泪如雨下。 「爹,别说了……我去找大夫……」 「没有用的……爹知道自己是度不过这个劫了……孩子……听著……為了「华月宫」的名声……今夜我们义父子相杀一事……绝不能传出去……对外……你就说是有刺客潜入「华月宫」……说毅儿為了保护爹……被刺客杀死……」 「什麼?可是……」上官紫实在难以接受。 明明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却让外人以為他是个忠心孝顺的义子? 「听话……紫儿……如此一来……「华月宫」不不至於產生动摇……让其他野心勃勃的竞争敌手有机可乘……往后……「华月宫」就交给你了……你的本事……爹放心……只是往后……小心……别太轻易相信任何人……干万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拼尽残存的气力留下这番叮吟后,爹在她面前双眼一闭,嚥下最后一口气…… 「不!爹--」 上官紫骇然惊喊,从恶梦中倏地醒来。 她的秀额上冷汗涔涔!美眸盈满了惊恐,颤抖的手紧揪著胸口的衣襟,感觉一股尖锐的痛楚狠狠划过心房。 梦中那段她最不愿再去想起的往事,让她沉痛地闭上双眼。 儘管胡毅并非爹的亲生儿子,但是十多年的收留教养也能称得上是恩重如山,可胡毅竟然能够狠下心来痛下毒手,这世上还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一想到爹為了保护她而和胡毅同归於尽,她的心就有如刀割,同时一股寒意窜上背脊,让她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以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却理毫无法驱除半找寒意,一股深沉的孤单绝望笼罩著她,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自从两年多前那残酷的一夜之后,她就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她用冷漠在心裡筑起了一道高墙,不许任何人逾越,那是她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的唯一手段。 然而此刻,笼罩全身的寒意让她感到如此的无助和孤寂,她的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渴望,渴望有人能够带给她溢暖,抚平她心头的伤痛。 当那份渴望宛如浪潮般无法遏抑地席卷而来时,上官紫的脑中驀地浮现了龙昊恩的身影,她不禁回想起他灼热的气息、他溢暖的拥抱,还有…… 「不!」 上官紫使劲摇头,狠狠地甩开那抹挺拔的身影。她一定是思绪太乱了,才会胡思乱想。 她咬了咬牙,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然而她的心实在太痛、太乱,那一夜的记忆宛如鬼魅般恶狠狠地纠继著她,让她感觉自己就快窒息、快要崩溃了! 通常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后山的清幽静謐多少能够抚平一些烦躁,她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这个了。 上官紫毫不犹豫地穿上外衣,离开寝房。 她没有惊动任何护卫或奴僕,施展轻功离开了「华月宫」,纤细的身影不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踏著月色来到后山之后,上官紫坐在一棵大树旁,抬头仰望天际。 夜空中,高掛著一轮皎洁的明月,而数不清的繁星佈满了格个夜幕,看起来是如此的闪耀。 望著这等美丽眩目的景致,她的脸上却仍写满了孤寂与痛楚。 以往只要处於如此静謐的环境中,她总能很快地平复情绪,然而或许是她才刚从恶梦中惊醒,那段拼命想遗忘的可怕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她不但没办法平静下来,反而因為週遭的安静而更感到孤单。 她将脸蛋埋在膝盖上,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更久远之前的事情。 还记得,在她七、八岁的时候,爹偶尔会带著胡毅和她来这裡玩。 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裡,胡毅待她极為亲切,处处关心、维护她。那个时候,她打从心底庆幸自己多了个好兄长,也相信他们一家三口会这样一辈子幸福和乐地相处下去。 可是……想不到……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胡毅倒卧血泊,而爹在床榻上断气的画面,再度如鬼魅般纠缠著她。 她的手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感觉彷彿有人正拿著一把烧红的利刃,一刀又一刀狠狠地凌迟著她的心,那剧痛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她无法不去想,倘若她的资质蠢笨一些,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会,或许胡毅就不会因為嫉妒、不廿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麼说不定他们一家人至今还能平安愉悦地生活在一起。 她也无法不去想,倘若当时胡毅提出冲喜的提议时,她没有因為自己一点儿也不爱他而拒绝的话,或许爹也不会丧命了。 「爹……爹……都是女儿对不起你……」上官紫心痛难当地低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两年多来,她遵守了爹临终的遗言,对所有人隐瞒住了残酷的事实,同时為了不让「华月宫」垮下,她强忍住悲痛,好好地代爹守住家业。 她心中的苦、心中的痛,没有人能够诉说。不论再怎麼伤心难过,她也只能一个人承担,可是……可是……有时候真的好难…… 一阵山风吹来,让她打了个哆嗦,那不光是身体上的冷,而是打从心底窜起一股冷绝的寒意,冻得她瑟瑟发抖。 在这麼一个被恶梦惊扰的夜晚,处於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寂中,她心裡的脆弱霎时无所遁形。 此时的她,不再是旁人眼中那个冷傲、难以亲近的「华月宫」宫主,而是一个痛失爹爹的无助女孩。 她害怕梦魔的纠缠,害怕回忆如刀一般刺痛她从未结痴的伤口,偏偏她又如此的无能為力,只能任由心痛凌迟般地折磨著她。 伤痛的泪水宛如泉水般涌出,她压抑不住,只能任由一声声悲痛的啜泣随著夜风飘散开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她快被自己心底的寒意冻僵时,忽然一股暖意自背后袭上了身子。 她震惊地僵住,驀地转头望去。 月光下,一抹高大身影矗立在她身后,皎洁的月儿映照在他挺拔的身躯上,让他浑身彷彿笼罩在圣洁的光晕之中。 有那麼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產生了错觉,几乎要认定眼前这身影是上天派来安慰她的使者。 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愕然望著龙昊恩。由於太过震惊,她甚至忘了自己的脸上仍掛著两行泪。 「你怎麼会在这裡?!」 儘管双方的合作已有了初步的共识,但还有许多细节必须更进一步地讨论,因此他暂时仍会继续住在城裡。可是……他现在应该在他自己客栈的房间裡才对,怎麼会出现在这儿? 龙吴思望著她佈满泪痕的脸,黑眸盈满了怜惜。他伸出手,将刚為她覆上的披风裹得更密实一些。 「我一向睡得晚,因為尚无睡意,又正好想起了这裡,心想这儿的夜色应该很美,所以就来看看。」他答道。 他原本并没有预期会见到她,只是单纯想静静地欣赏夜色罢了,想不到却隐约听见了哭声。 他循声而来,意外瞧见她一个人坐在树下哭泣,那悲伤的抽泣声,让他的胸口泛起阵阵刺痛。 她一向表现得如此坚强、勇敢,此刻却哭泣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想必是受了极大的伤害吧! 龙昊恩心疼极了,他轻轻地伸出手,為她拭去烦上的泪痕。 上官紫驀地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哭泣的模样全都落入他的眼底。 她既馗尬又羞恼,才刚起身想要离开,却驀地被他楼进怀中。 「你做什麼?放开我!」她叱道。 龙昊恩并没有放手,甚至还安抚似的轻轻抚摸她黑瀑般的秀髮。 「别再这样拼命地假装坚强了,这样不是很累吗?」他叹息地说道。 他的语气,听不出有半丝取笑的意味,而那嗓音低沉如醇酒,又温柔似清风,隐隐触动了上官紫的心。 「我不会问在你身上发生过什麼事,你若不想说,那就什麼也别提,但是千万不要再勉强自己压抑情绪了,那并不会让你好过一些,只会更加难受。如果你需要宣洩情绪,儘管嚎陶大哭一场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取笑你的。」 听著他这番充满怜惜的话语,上官紫觉得自己的心仿拂又更脆弱了几分,而他的怀抱不正是她迫切渴望的溢暖吗? 高筑的心防在瞬间倒塌,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偽装坚强了。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涌出眼眶,最后终於完全遏抑不住,脸蛋埋进他的怀裡,伤心欲绝地哭个不停。 龙昊恩溢柔地拥著她,任山她哭湿了胸前的衣襟。他信守承诺没有过问,只静静地提供他温热宽阔的胸腔。 怀中的人儿激动地颤抖、哭泣,那绝望的哭声,让他的心也跟著泛起了阵阵刺痛。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代替她承受心裡的痛,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陪著她、拥著她,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在失控地哭了两刻多钟之后,上官紫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但激烈的哭泣让她的脑袋有些发晕,身子仍偎在龙昊恩的怀中。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依恋他的溢暖,却忍不住沉溺於他的怀抱。而奇异的是,在他的怀裡大哭一场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心头的那股沉重顿时减轻了不少。 龙昊恩察觉她的情绪已稳定许多,才伸手抬起她那楚楚可怜的脸蛋,為她轻轻地拭去泪痕。 「紫儿,我既然已承诺过不问,就不会再追问,不过你要记住,任何时候我都很愿意倾听。哭泣是一种暂时的宣洩,如果愿意把事情说出口,或许会让自己更好过一些。你儘管相信我,我不会以此当作要胁你的把柄。」 「相信?」这两个字,让上官紫的心中再度掀起一阵刺痛。「信任是愚蠢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 第十章 龙昊恩心疼地望著她,从她的种种反应来看,很显然她有严重的信任障碍。 过去肯定有某个人的背叛狠狠伤害了她,让她从此不愿意再敞开心去信任其他的人。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紫儿,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你自己。」 上官紫微微一僵,硬生生地别开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麼。」 「你是如此的冰雪聪明,一定懂我在说什麼。」龙昊恩语气认真地说。「因為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你从此活在阴影中,没办法走出来,那不就是在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吗?既然伤害已经发生,再多的痛苦、懊悔或自责都没有办法改变。倘若一直被过去的阴影所 束缚,那麼那个人伤害的不只是你的过去,更是你的一辈子呀!」 上官紫被这些话给震住了。 她从来没有像他这样子想过,但……他凭什麼三言两语就想改变她?仿拂她这两年多来的痛苦与纠结是多麼愚蠢似的! 「事不关己,你说的当然轻鬆容易。你又不曾经歷过残酷的背叛,又怎麼知道我心中的感受?」她语气尖锐地反问。 「谁说我不曾经歷过?」 「唉?」 龙昊恩鬆开她,忽然开始动手褪去自己的上衣。 「你……你做什麼?!」上官紫惊愕又防备地瞪大了眼。 龙昊恩没有回答,继续著手边的动作,不一会儿就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上官紫的脸上微微发热,羞恼地想转身离开,他却开口说-- 「诺,你瞧。」 瞧?瞧什麼? 上官紫蹙眉朝他一瞥,就见他转过身去,露出赤裸的背部。 月光下,她清楚地瞧见在他宽阔的背上,有著两道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那让她的心狠狠一揪。 「这……这是?」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抚著上头的伤痕。 儘管已经淡去,但是从那伤痕的模样来看,当时他肯定遭遇了相当可怕而残酷的伤害。 龙昊恩语气平静地说:「三年前,我和一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拜把兄弟把酒言欢,喝得十分尽兴,几乎完全醉倒,结果他突然下手想杀了我,好夺取我手中握有的生意资源。」 「什麼?!」上官紫惊骇地倒抽一口气,就连嗓音都不自觉地带著颤抖。「那……那结果……」 「他几乎得手了,幸好当时正好响起了更夫打梆的声响,让他分了神,我才得以在失血过多昏迷之前,先将他一掌打晕。」 龙昊恩的语气听不出半点」僧恨或是愤怒,倘若不是存在於他背上的可怕伤疤,她几乎要怀疑他只是在说著一段别人的经歷。 上官紫怔征地望著眼前的伤痕,没办法移开目光。 「在遭遇了那样的背叛之后,你并没有对人感到失望?甚至还愿意相信其他人?」她难以置信地问。 龙昊恩转过身,黑眸专注地望著她。 「紫儿,就像我刚才说的,己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再怎麼愤恨或是懊恼,也不可能改变了。我们没办法掌控别人的心,唯一能够掌控的只有自己。即便遭遇了亲信的背叛、发生了难以挽回的不幸,与其让自己活在痛苦之中,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日子过得更好 ,让背叛的人知道--他是永远也打不倒你的。」 这番鏗鏘有力的话,强烈地撼动了上官紫的心。 她从来没有像他这样想过,在两年多前的悲剧发生之后,她唯一做的就是拼命在外人面前压抑住一切悲痛,并且在心底筑起了高墙,将自己与其他人隔绝开来,从来就不让任何人太过亲近。 然而,他也遭受了如此可怕而残酷的背叛,却似乎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打击与阴影。 究竟要内心力量多麼强大的人,才能够像他一样? 上官紫忍不住深深地望著他,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稳自信,以及那双深邃黑眸中盈满的怜惜与情感,就像一道溢暖的热流,缓缓淌过她的心底。那不仅让她的一颖心变得柔软起来,甚至还涌上了一份憧景。 或许,或许她需要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人,除了深深吸引著她之外,还能够更进一步地治癒她心底的伤。 上官紫清楚地感受到胸口那阵愈来愈强烈的抨动,在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驱使下,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龙昊恩微微一笑,大掌覆上了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两人的目光交会,彼此凝望了许久之后,他缓缓低下头,俊顏朝她靠近。 上官紫察觉出他的意图,那让她的心跳加快,呼息变得急促,却一点也没有想要逃开,甚至还默许似的闭上了眼。 当他的唇轻轻刷过她的时,她的身躯颤动,红唇為他轻轻分开,迎入他火热湿润的舌。 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但却深深触动了上官紫的心,她情不自禁地回应他,以香软的丁香舌与他繾綣交缠。 月光下,他们吻得溢存而继绵。 即使没有更多的言语,他们却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之间產生了某些难以形容的转变。 怀动的两顺心,在这一刻靠得好近好近…… 一定是昨晚的月光太美,再加上她才刚作了一场可怕的恶梦,才会让她彷彿变了个人似的,做出根本不像她会做的事情! 上官紫的俏脸隐隐胀红,拼命地在心裡替自己昨晚的那些举动找借口。 想到她不仅在龙昊恩的怀裡痛哭失声,还眷恋他的溢暖、赖在他的胸膛,甚至主动伸手触碰他的脸、接受他的亲吻……这一连串的「失常」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羞窘尷尬,真希望一切也只是一场梦。 她怎麼会在他面前像个柔弱无助义盼人怜爱的小女孩儿似的?这叫她往后该怎麼面对他? 「老天……我一定是……一定是疯了……」 上官紫在心底挫败地呻 吟了声,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短时间内不要见到龙昊恩。 那个男人太危险了,一旦被他搂在怀裡、被他灼热的气息包围,她就有彻底迷失自己的倾向。 原本她以為,自己用冷淡和疏离筑起了牢不可破的高墙,而她可以就这麼一辈子活在她封闭的内心裡。都怪他!明明应该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却强势地闯进她的生命中。 他就像是威力惊人的暴风,如此来势汹汹,让她生平头一次產生难以招架的无措感,本以為滴水不漏的心防也逐渐被他给攻破。 上官紫咬了咬唇,双烦因為一直想著他的事情,红晕久久不退。 经过这一切之后,她承认自己确实深受他的吸引,但……这是应该的吗? 她真的能任由自己这样无法自拔的沉溺下去吗? 倘若这世上真有这麼一个能够让她全心信赖的人,那会是龙昊恩吗?他真的能永远不伤害她、背叛她吗? 这些问题浮上心头,宛如一根带刺的籐蔓狠狠困缚住上官紫的心,让她觉得害怕不安。 与其错误的选择,再度承受残酷的伤害,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要陷进去,才是最正确的…… 上官紫的心陷入纠结之中,在她格理好纷乱的心绪、决定该以怎样的态度和表情来面对龙昊恩之前,真希望能够暂时别见到他。 无奈,事与愿违。為了针对双方合作的细节进行更深入的讨论,他们早已约好今日要碰而。 上官紫有些心绪不寧地在大厅中等待著,而当她见到翠儿领著前来的龙昊恩时,心跳立刻宛如擂鼓股变得剧烈。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那抹挺拔的身影上移开,努力不去回想他的怀抱有多麼温暖舒服。 「翠儿,退下吧!这裡不需要任何的伺候,还有,除非我有事招唤,否则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上官紫开口交代。 经过昨晚之后,她对自己的自制力再没有半点把握,倘若在她的乎下面前失态,露出娇羞无措的小女人模样,宫主的威严岂不是荡然无存? 「是,翠儿知道了。」 翠儿退下后,上官紫的俏脸紧绷,很努力地端出「华月宫」宫主的气势。 「龙老板,那……咱们开始吧!」 听见她的称呼,龙昊恩不禁挑起眉梢。 他打趣地开口道:「我以為经过昨晚之后,咱们的关系己经跃进不少,没想到你竞然还称呼我為「龙老板」?紫儿,你真是懂得如何打击我啊!」 听他以低沉的嗓音亲暖地唤她「紫儿」,上官紫的心跳变得更加狂乱,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忆起被他拥在怀中、缠绵亲吻时的感觉。 她咬了咬唇,清楚地察觉自己的双烦逐渐变热,她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地斥责自己。 「龙老板,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谈生意。」她开口提醒,很努力想要装出无动於衷的模样,美眸甚至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望著她那全身带刺的防备神态,龙昊恩忍不住摇头失笑。 那俊朗迷人的笑容,让上官紫不自觉地屏住呼息,美眸仿拂受蛊惑般地征怔望著他。 直到察觉了他眼底愈来愈浓的笑意,她才驀地回过神,顿时羞恼不已。 「倘若龙老板今日不想谈,那麼咱们就改日再谈吧!」 上官紫正想要唤人来送客,却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 「你做什麼?!」她娇叱一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失败了。 「我没有说不想谈。」龙昊恩说道。 「既然如此,就好好地谈吧!请你先放手。」 「我虽然想谈,只不过,这裡不太适合。」 「嘎?」上官紫讶异地一愣。 还在想他是什麼意思时,龙昊恩接著说-- 「咱们换个地方吧!」 「什麼?等等……」 上官紫正想抗议,龙昊恩却已不容分说地拉著她出去,甚至还将她扯进怀裡,搂著她施展轻功离开了「华月宫」。 龙昊恩将上官紫带到他们昨晚在月光下亲吻的地方后,才放开了她。 一置身於此,昨夜的点点滴滴就立刻浮上上官紫的脑海,那让她心跳纷乱,双颊也克制不住地染上緋红。 「你带我到这裡来做什麼?」她懊恼地嚷著。 「你在这裡比较坦率。」 「我……」上官紫一阵语塞,双颊的红晕更深了。 她僵硬地转身背对他,嘴硬地说:「我不管到哪裡都一样!」 就在她努力想保持冷静的时候,龙昊恩却从身后拥住了她。那宽阔的胸膛和温暖的怀抱,让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脆弱。 可恶!為什麼总是这样?為什麼一旦在他的怀裡,她就彷彿失去了所有对抗他的能力? 「快放开我……」她开口命令,但那宛如低喃的嗓音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 龙昊恩不但没有放手,甚至还低下头,将俊脸轻靠在她的肩上。他灼热的气息透过衣料,几乎快烫伤了她的肌肤。 「坦率地面对自己爱上我的事实,真有这麼难吗?」他柔声问道。 上官紫被他的话激怒了,激动地在他怀裡转过身。 「谁说我--」 否认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他的唇堵住。 她转动臻首,想要闪躲他的吻,但他的其中一隻大掌却来到她的后脑,不仅制止了她的反抗,还将他的唇更热烈地压向她的。 一开始,她还很努力想要保持理智,但很快就沉溺在他灼热的气息之中。 她对他的吻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尤其当他火热的舌强势地探入她的唇间,纠继著她的丁香舌时,她霎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光,只能任由他肆意地吮吻。 第十一章 当这个亲吻结束后,上官紫有些意乱情迷地依偎在他的怀裡。 龙昊恩满意地抚著她泛红的俏脸,倾身在她的耳畔低声问道:「现在愿意承认了吗?」 「谁……谁说的?」因為羞窘再加上一丝不甘心,上官紫嘴硬地否认。「别以為这样的一个吻,就能够使我屈服。」 龙昊恩闻言也不恼,甚至还轻笑了声。 「你这是在建议我表现得更卖力一些吗?」 「什麼?我才没有--唔……」 一如刚才,她的抗议再度被他吻去。 这一回,他的吻更深、更火热、更狂野,简直像要将属於她的甜蜜气息全部吞噬殆尽一般。 宛如风暴般来势汹汹的吻,让上官紫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她的双脚一软,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龙昊恩顺势搂著她,翻倒在柔软的草地上,继续缠绵地吻著她。 上官紫再也不能思考了,她彻底降服在这个炽烈如焰的亲吻之中,与他热烈地拥吻著。 这个愈来愈火热的亲吻,挑起了他们体内更深的渴望,他们如靚似渴地索求彼此的气息。 上官紫闭上双眼,喉间发出微弱而娇媚的呻 吟,发烫的身子本能地拱起贴向他,轻轻地扭动。 龙昊恩原本就已燃起了欲火,此刻她无心的挑逗,无疑是火上加油。 他暂停了这个吻,低下头望著身下的人儿。她那动情的娇媚神态,简直足以摧毁任何一个男人的理智。 「你愿意把自己给我吗?紫儿?」他嗓音低哑地问。 上官紫眨了眨氮氢迷濛的眸子,她不知道他问的是什麼,但是在这一刻,火热而空虚的身躯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受到体内欲 望的驱使,她主动伸出手将他拉近,嫣红的唇儿印上了他的。 这个主动的亲吻,无疑是个充满诱惑的邀请,瞬间击溃了龙昊恩的最后一丝自制力。 龙昊恩再度热烈地吻著她,在她陷入意乱情迷的同时,大掌开始缓缓褪去她身上的衣衫。 …… 热烈的欢爱和狂喜的餘韵,耗尽了上官紫的气力。 她闭上双眼,感觉自己的身子仿拂顺著平缓的溪水在漂流,而龙昊恩强壮的臂弯和宽阔的怀抱,奇异地让她感到舒服与放鬆。 她几乎己经快彻底遗忘了这种安心的感觉,仿拂她可以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无须防备,全然地相信这个正拥抱著自己的人。 但……信任?她真的还能敞开心去相信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缓缓浮上心头,然而她己经没有力气去思索,筋疲力尽的她,在这副温暖的怀抱中沉沉地睡去…… 一股阳刚的气息縈绕鼻间,让上官紫从睡梦中逐渐转醒。 舒心的气味让她捨不得睁开眼,同时感觉到一股温热从她的背后熨贴著她,為她带来了暖意。 好温暖、好舒服,她忍不住在心裡发出满足的轻叹。 此刻包围住她的暖意,比她平时的被窝还要更热一些,但却又不像她的床榻那麼的柔软。 不仅如此,似乎有一隻手正在抚摸著她的长髮,动作如此的轻柔,仿拂将她当成易碎的珍品般悉心呵护著。 她好久没有这种全然放鬆、安心舒适的感觉了,上一次她有类似这样的感受,似乎是小时候,在她六、七岁时,爹疼爱地抱抱她。 但是爹已经不幸去世,而她也早就不是个小女孩了,那麼现在是谁如此珍惜地拥著她、溢柔地抚摸她的头髮,让她感到如此安稳舒适?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驀地征住。 儘管已经有很久没到这裡来了,但只消看一眼,她就立刻认出这是位於「华月宫」后山一片竹林旁的木屋。 这幢木屋是约莫十年前,爹為了让她和义兄到后山玩耍时,有地方可以歇息而命人搭建的。 那时,她和义兄还是一对感情融洽的兄妹,时常来这附近玩耍,但是自从两年多前的惨剧发生之后,即便她再到后山来,也刻意避开这片竹林,甚至没有再踏进这裡一步。 她原本以為,若是置身於此处,肯定会让她因為想起过去种种而痛苦、崩溃,然而此刻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是為什麼? 她知道自己对於那段残酷的悲剧并未释怀,可為什麼却感到一股抚慰的力量?是因為来自身后那股源源不绝的暖意吗? 掠过脑中的这个念头,让上官紫垂眸一瞥。 她发现自己的身上裹著一件男人的披风,而一隻强壮的手臂正亲密地拥著自己,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两人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察觉此刻在披风底下的两人是一丝不掛的,同时也让她回想起了稍早的欢爱。 那一幕幕过分煽情的画面,惹得她脸红心跳。 她的身子微微扭动,试图拉开与身后男人的距离,但他有力的手臂丝毫没有放鬆的意图。 「醒了?」 龙昊恩轻声问道,那低沉的嗓音,在上官紫的胸口掀起一阵骚动。 「你怎麼会知道这裡?」上官紫开口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稳。 「当我第一次来到这片山林时,就发现了这幢小屋。刚才你睡著了,我想总不能将你就这样抱回「华月宫」或是带到我投宿的客栈去,便带你来到这裡。」龙昊恩解释道。 这幢木屋虽然有些简陋,但是至少有张还算牢固安稳的床,能够让她好好地睡一会儿。 上官紫抬眼望向窗外,就见天色仍亮著,看来她并没有睡太久。 「你的身子还好吗?」 他的问话,让上官紫想起了两人的缠绵,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就连双颊也染上了操热。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心绪陷入一阵混乱。 这一切的发展未免太快了,简直就是完全的失控。 儘管她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说自己并没有喜欢上龙昊恩,但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与他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毕竟,她自己心中的阴影魔障就足以让她应付不暇了,她哪裡还有多餘的心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然而,刚才的一切却发生得如此自然,当时她不但心裡没有半点抗拒,甚至就连此刻也没有想要杀死他或掐死自己的懊悔。 「怎麼了?身子还很不舒服吗?」 她的沉默让龙昊恩有些担心,稍一使力,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面对著自己。 一对上他那双盈满关心的眼眸,上官紫的胸口驀地一阵悸动,心跳无法克制地加快。 她有些无措地别开脸,避开他那总能轻易扰乱她心绪的目光。 「请你放开我。」她开口要求,觉得自己真不该一直沉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那只会让她习惯、眷恋、无法自拔地沉沦啊! 龙昊恩望著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紫儿,你又想逃避?难道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心?」 上官紫咬了咬唇,心烦又懊恼地瞪了他一眼。 「别以為有了肌肤之亲后,我们之间会有什麼改变。倘若你以為这样就能使我臣服於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是,她确实是爱上了他,否则也不可能会让他佔有自己的身子,但即使身心都已经无法自拔地臣服於他,她却不愿意向他承认这一点。 她害怕一旦开了口,一旦将自己的心毫不保留地给了他,将来万一遭受无情的背叛,那该怎麼办?她承受得起再一次残酩的打击吗?当她对他愈是心动、愈是眷恋,心中的那抹不安就愈深了…… 龙昊恩那双锐利的黑眸,仿拂能看穿她的心思。 他轻抚著她的脸,说道:「你认為我有朝一日会伤害你?你害怕将来的某一天会遭受我的背叛?紫儿,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永远也不会做出伤害你、背叛你的事?」 他的嗓音充满了感情,让上官紫的心变得脆弱。 她抗拒地别开脸,随口哼道:「如果你当我的面发血誓,或许我就会考虑相信,你要是办不到的话就立刻放开我。」 龙昊恩沉默地盯著她片刻后,忽然伸手取来他為她搁在枕畔的一支发替,毫不迟疑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上官紫倒抽一口气,惊惚地瞪大眼。 「你做什麼?!」 她一把抢过那支发替,使劲丢得老远。 「如你所愿啊。」龙昊恩语气平静地回答。如果这麼做有助於解开她心中的结,那麼他真的愿意。 「你疯了吗?」上官紫气恼地咬著下唇。 看著他手臂上的血痕,她的胸口泛起了一阵强烈的痛楚,仿拂刚才那一下也重重划过她的心头。 「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或许我就已经為你疯狂了。」龙昊恩语气认真地说:「紫儿,我敢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伤害、背叛你,你只管敞开心,放心地和我相爱吧!」 这番深情的宣告让上官紫的呼息一窒,而他眼中的情意是如此的浓烈,像一团炽火般,让她的心也变得热烫了起来。 「紫儿,我知道你曾经经歷了某种残酷的背叛,狠狠伤害了你,但是你要记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那样对待你。况且就像我昨晚所说的,千万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可是……可是……你不知道……」上官紫犹豫地咬著唇,嗓音忽然带著硬咽。「当初都是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我爹或许就不会死了……」 听她开始说起当年的往事,龙昊恩没有催促,也没有追问,只安抚地轻轻拍著她的背。 或许是他让她感到难以言喻的安心与放鬆,上官紫终於卸下了心防,生平第一次对人提起当年的往事。 「十多年前……我爹的手下為了救我爹而身亡,后来我爹将他们的儿子胡毅认為义子,成了我的义兄……」 龙昊恩静静地听著,强壮的手臂温柔地紧拥著她,让她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上官紫娓娓述说著当年的往事,而说到最后,她的泪水己克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如果资质平庸的人是我,如果当初我答应和他成亲来冲喜,那麼或许爹就不会死了……」 龙昊恩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水,轻抚著她美丽的脸蛋。 「不,紫儿,这完全不是你的错。谁能够选择自己天生的资质优劣?他的丧心病狂也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 「没有可是。」龙昊恩以万分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情错的是他,是他的良知被权力野心所蒙蔽,才会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紫儿,这件事情虽然残酷无情,但是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相信,你爹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愧疚之中,对吧?」 「那……我该怎麼做?」上官紫无措地问道。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迫切地需要一双溢暖而坚定的手,带领她走出一切的伤痛。 「你看见了我背后的伤,你知道我当时是怎麼度过被亲如兄弟的好友背叛的打击吗?」 上官紫摇了摇头,屏息地等待他的答案。 「其实很简单,甚至谈不上什麼诀窍或方法,就只是乾脆地接受自己识人不明的事实,理智地面对已经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然后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不让那件事情对我造成任何的阻碍。」 听著他的话,上官紫简直不敢相信。 一切真的能如他所说的简单吗? 「紫儿,再多的懊悔也不能改变过去,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糟、更惨,為什麼要沉溺在懊悔之中呢?就像我,既然那个背叛我的好友己经被我的手下送交官府,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我又何必成天想著那段遭遇,和自己过不去呢?」 上官紫哑口无言,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 第十二章 龙昊恩溢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轻声道:「让痛苦转换成你继续前进的动力,你会发现自己彷彿重获新生,就像破茧而出的蝶儿一样。」 破茧而出? 这四个字,狠狠撞击著上官紫的胸口,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难以遏止的憧景与嚮往,而说也奇怪,横亙在她胸口的疼痛以及心底深处的阴影,似乎逐渐散去。 再仔细地想了想他的话,她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胡毅是如此的可恨,害死了爹爹,让她一夕之间失去了挚爱的家人。 这麼一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她已经被他害得够惨了,凭什麼要让她往后的数十年还继续受到伤害? 為了爹、為了自己,她都不该被残酷的往事给束缚。 上官紫抬眼望著龙昊恩,在他深情的注视下,她觉得仿拂有道溢暖的日阳照进她的心扉,不仅融化了所有的迟疑与不安,同时也将她一直试图压抑的情瓖完全释放开来。 龙昊恩与她目光相对,就见那双眸子澄澈而美丽,而她的眉宇之间更是散发出一种不再被往事所束缚的光彩。 他鬆了口气,朝她一笑,而上官紫也回他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那笑靨让龙昊恩的胸口悸动不已。 早在两人相遇之初,他就曾经暗暗地想像过她真心微笑的模样,此刻一看,果然美得令人屏息。 龙昊恩那愈来愈灼热的目光,让上官紫有些害羞。她垂下眼,看见了他手臂上的血痕,顿时既愧疚又感动。 她拉起他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温柔地亲吻那道血痕,甚至还以舌尖轻轻地舔过伤口。 这个举动宛如瞬间释放了龙昊恩心中的野兽,他的呼息变得粗重,眸光变得掠夺,强壮的手臂将她赤裸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些。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她柔软的唇腔间尝到了一丝血的气味,那更加勾惹出他原始的本能。 从龙昊恩愈来愈深浓热烈的亲吻,以及他开始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掌,上官紫知道他想做什麼。 儘管有些害羞,她却一点也不想阻止,因為此刻她胸臆间翻涌的情潮是如此的澎湃,让她也渴望著他。 她不仅没有挣扎反抗,甚至也升起一股想要触碰他的衝动,那让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肌肤。 纤细的手指游走在宽阔的胸膛上,那结实的肌肉是如此的强壮、如此的迷人,让她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流连轻抚。 龙昊恩深吸口气,体内的欲 望因她的触碰而更加责张。 「你这个大胆妄為的妖女,还敢再更放肆一些吗?」 上官紫睨了他一眼,像是接受了他的挑战,小手稍微往下游移而去,来到了他的腰腹。 她柔嫩的小手在他精壮的腹肌上流连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有些不确定地停顿了下来。 她望向龙昊恩,就见他炽热的黑眸中有著挑战、有著催促,那让她屏住气息,小手再度往下…… …… 上官紫与龙昊恩在后山的木屋中度过了一个下午,他们除了在床榻上亲暖地耳鬢廝磨外,甚至还不忘顺便讨论了下未来合作的细节。 直到傍晚,她才返回「华月宫」。 以往待在宫裡,她难免会因為想起往事而感到抑鬱纠结,然而此时她的心情却是异常开朗,在她的眼裡,週遭的一切看起来是那麼的亲切可爱。 只不过,偌大的「华月宫」,气氛显得太过安静冷清了些。 一找淡淡的自嘲浮现在上官紫的眼底,她知道这一切都要怪她自己。 过去这两年多来,她一直用冷傲淡漠的态度来偽装、保护自己,甚至就连自己宫中的奴僕或护卫也不愿意敞开心去信任、亲近。 在她刻意的疏离之下,他们除非是受到她的传唤,否则都知道尽量别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过,这一切也该有所转变了,或许就从今日开始。 转变--这两个字让上官紫扬起嘴角,胸口升起一股暖意。 当过去那段残酷的往事不再像鬼魅一般,时时刻刻纠缠。洲缚住她的心之后,她终於能够感受到龙昊恩说的那种破茧而出的感觉。 丝丝甜蜜涌上心头,同时有著满心的感动。 此刻她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全都要感谢龙昊恩。 倘若不是他如此坚定、如此执著,恐怕她这辈子都要活在痛苦之中,永远也没办法解开心中的结。 為此,她由衷庆幸自己遇见了他,更庆幸他们彼此相爱。 上官紫踏著轻快的脚步前往书房,在愉悦的情绪下翻看了一些帐册。过了约莫两刻鐘之后,门上传来儿声轻敲。 「什麼人?」 「宫主,是翠儿,给您送茶来了。」 「进来吧!」 翠儿推门而入,一抬眼,看见上官紫朝她扬起亲切的笑容,翠儿像是吓了一大跳,差点打翻手中的茶。 「怎麼了,翠儿?」上官紫问道。 「没……没有。」翠儿连忙摇头。 望著翠儿那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上官紫忍不住暗暗一苦笑地心想,自己过去真的是太孤僻、太冷淡了。 瞧她这会儿只不过是露出一抹微笑,就把翠儿给吓著了。看来她想要扭转自己这两年来的形象,可得要多上一点时间才行。 翠儿像是有满肚子的疑惑,却又不敢开口询问。她一边為主子倒茶,一边以眼角餘光偷看著她的表情。 「翠儿。」 只不过是轻声一唤,却让翠儿的肩头一颇,像是差点就要惊跳起来一样。这麼大的反应,让上官紫差点失笑,同时又有些无奈。 「翠儿,我瞧起来很怪吗?」 「不……没……没有……」翠儿连忙摇头杳认,恭敬地双手本上茶水。「宫主,请喝茶。」 上官紫接过杯子,一边喝著茶水,一边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扭转一下这两年以来自己刻意塑造出来的形象。 翠儿见她很快地喝完,立刻又為她倒了一杯。 上官紫喝下它之后,肚止翠儿再倒第三杯。 「好了,翠儿,先别倒了。」 「是。」 就在上官紫还想要说些什麼的时候,忽然感到一股奇异的乏力感。 是因為先前与龙昊恩缠绵的欢爱,耗去她太多的力气吗?这个猜想让上官紫的双烦立刻染上红晕,然而……她却隐约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这种突然的乏力感实在有些古怪,简直就像……就像是…… 上官紫驀地一僵,呼息一窒。 这种感觉,就像两年多前她中了胡毅所下的药一样! 但……这怎麼可能? 上官紫的心中惊疑不定,為了确认究竞是怎麼一回事,她不动声色地暗中运气,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内力正在涣散流失中。 这是怎麼回事?! 她的脸色瞬变,震惊地望著桌上的茶水,再怀疑地望向翠儿,就见翠儿满脸的心虚不安,而那神情不音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该死!早在一开始,她就察觉出翠儿的神色不对劲,但她却一迂地认為翠儿是被她突然展露的微笑给吓著,所以才失去了警戒。 想不到……想不到竞然是…… 遭遇背叛的感觉,重重地划过她的心底。 為什麼?為什麼就在她决定要敞开心去信任身边的人时,却又遭到了无情的背叛? 為什麼是翠儿?她不是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吗? 「為什麼?翠儿?你為什麼要这麼做?」上官紫语气沉痛地问。 「宫主,对不起,翠儿别无选择……」翠儿红著眼眶,哑咽地扔下这几句话之后,转身奔了出去。 上官紫心痛难忍,但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翠儿八成是受到收买或是威胁不这麼做的,而不论指使者是谁,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危险,必须先设法脱身才行。 上官紫咬了咬牙,努力凝聚残存的内力,然而她一离开书房,就在庭院中看见了翠儿,而翠儿身旁还有个矮胖的身影。 她一怔,认出那是先前曾收买了一批刺客想要取她性命的江德信! 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翠儿会受到江德信的收买而背叛她? 上官紫恼恨地瞪著江德信,见他的身边还跟了个手持长剑的黑衣男子,她的心裡立即升起警戒。 一看见她那略带狼狈的神色,江德信忍不住露出一脸得意。 他对一旁的翠儿说:「你做得很好,我会依照先前的约定,饶了你家老父和弟弟的性命。」 听见江德信的话,再看著翠儿那一脸痛苦自责的神情,上官紫的心裡稍微感到一丝安慰。 至少翠儿并不是真心想要背叛她,若江德信是以翠儿的爹爹与弟弟的性命来相逼,翠儿确实是别无选择。 但是宫中的护卫们呢?这会儿江德信都带了个人闯了进来,怎麼护卫们没有半点反应? 看出她的怀疑,江德信得意地道:「呵,拜你这个好丫爱的大力相助,你的护卫们有一些被她引到我预先设好的陷阱,就算没死大概也去了半条命,另外一些人中了迷药正昏睡不醒,至於其他没中计的都己经被杀了!」 听著这番话,翠儿的泪水夺眶而出。 「宫主……对不起……翠儿不是故意要背叛宫主的……都是翠儿不好……翠儿罪该万死……」 「够了!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江德信叱喝一声,举起手朝翠儿的后颈狠狠一劈,翠儿立即晕倒在地。 上官紫的心一沉,眼前的情势明显对她极為不利。 她努力咬牙强撑住,拼命凝聚起残存的气力,不让自己流露出半点颓态,因為她很清楚江德信对她的武功有所忌惮,倘若她露出一坎虚弱的模样,这可恨的家伙肯定就更肆无忌惮了。 「当初在洛阳时,我真不应该心慈手软,只刺穿你的手掌。」她咬牙说道。 「哼,你确实该后悔,因為你将為此付出代价!」 一提及洛阳的事,江德信的眼底就进射出恨意。那时被她刺穿了手掌,那伤到现在都还没有癒合! 更恼恨的是,他因為愤恨不甘,重金买通了一批杀手想要夺取她的性命,岂料那些家伙太不济事,不但被她给制伏,还被她的手下押送官府,咬出他这个幕后主使者。 那时他接获官府要逮他治罪的风声,只得仓皇逃跑,由於已不能回苏州去,他便一路往东北而来。 一想到自己身為堂堂苏州最大的布商,竟然沦落遭到官府缉插的下场,他就恼恨极了,尤其当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他肯定连生意都别想做了。 这一切,全都是上官紫害的! 他一向是有恩不偿、有仇必报的个性,别人若是对不起他一分,他绝对会十倍地奉还。 在逃往东北的这一路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除掉上官紫,替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 為此,他花了大把银子,聘催了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杀手张烈,不仅保护自己,同时也要為他除去上官紫。 由於有了先前失败的前车之鉴,再加上他已很清楚上官紫的武功高强,这一回他决定先有万全的準备再行动。 当他来到「华月宫」附近,正思付著对策时,刚巧瞧见那个叫翠儿的丫鬟正欲下山採买些东西,他便将她给抓了起来。 在问出她家中有老迈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之后,他便立刻将那一老一小抓了起来,以他们的性命為要胁,逼翠儿為他办事。 原本他曾考虑过乾脆给翠儿一包毒药,让她直接将上官紫给毒死,但转念一想,他决定要在上官紫死前狠狠地折磨她,这样才更有报仇的快感! 「哼!当初在洛阳,你若是肯乖乖跟了我,现在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你就算想要改变心意当我的妻妾也来不及了,因為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将你狠狠地折磨至死!」江德信阴狠地说。 第十三章 上官紫拼命地集中自己的气力,并飞快地在脑中思忖应对之策。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内力已所剩无儿,倘若真要动起手来,她恐怕没有半点胜算,毕竞江德信身边的那个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决气,肯定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不过,那个人的神色莱鶩冷沉,看起来并不像是江德信的手下,该是他花银子收买来的杀手吧! 上官紫的心思一转,开口对那人说道:「他答应给你多少银子,我加一倍付给你,只要你将他打晕绑起来。」 江德信闻言脸色骤变,没想到她竞然会和他聘催来的杀手谈判,甚至想要重金利诱张烈倒戈。 「该死的臭你子,别以為你这一招行得通!」江德信对张烈催促道:「快点,咱们可是有过约定的,你现在就立刻将她给杀了!」 倘若不是自己不会半点功夫,再加上担心上官紫还有能力反击,他早就自己上前一刀将她给杀了! 上官紫赶紧开口提醒杀手。「你最好仔细地考虑清楚,我愿意多付一倍的银子,绝对比你听他的话还要划算。」 她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说服对方才行,因為药效的作用,她的身子愈来愈乏力,连这样看似正常地开口说话,几乎已是她目前所能强撑出来的极限了。 张烈噠起眸子,眼中闪动著算计的光芒。 「你的提议听起来确实很诱人,不过,或许我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江德信气急败坏地催促道:「你想做什麼?快点动手!我可是己经先付了你一大笔的订金!」 张烈闻言点了点头,缓缓抽出手中的长剑。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该动手了。」 就在江德信冷笑地等著看上官紫横尸眼前时,那把亮晃晃的长剑却驀地刺向他的心窝。 「你……你……」 江德信骇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著张烈,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就倒地气绝而亡。 上官紫暗暗心惊,对於眼前这名杀手更多了几分防备。 儘管他下手杀的是江德信,但是那阴冷的眼神,看起来并不像是打算接受她刚才提出的条件。 张烈仿拂看穿她的猜疑,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嘿嘿,只要我将你们全都给杀了,那麼所有的金银财宝全都归我,这可比一倍、两倍还要好!」 上官紫的心一沉,想不到这杀手如此的贪婪与凶残。 这下子,她得更谨慎地应对才。行了。 面对张烈眼中浓烈的杀意,上官紫没有惊慌地试图逃跑,反而莲步轻移,朝他缓缓走近。 「何必这麼狠心呢?要知道,「华月宫」的合作伙伴多不胜数,其中不乏与我有深厚交情的人。你若真杀了我,恐怕除了要躲避官府的追捕之外,还得要提防有人為我复仇。比起这麼做,我有其他对咱们都更好的建议。」 张烈的长剑防备地直指著她,问道:「喔?什麼更好的建议?说来听听。」 「我还不想死,相对於那些金银珠宝,我寧可要我自己的一条命。所以……倘若你答应不杀我,那麼我便跟了你,如此一来你不但拥有「华月宫」的一切财富,还能拥有我,你看怎麼样?」上官紫的美眸诱惑地望著他。 「呢?你真的愿意?」张烈的黑眸虽然贪婪地望著她娇美无双的容顏,但却仍对她充满防备与猜疑。 「我当然愿意,我可不想要像他一样……」上官紫瞥了眼一旁断了气的江德信,接著说道:「这世上还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事?毕竟若是一命归西,那可就什麼都没了!」 上官紫无视他手中的长剑,朝他更趋近了些。 「只要你不杀我,我就跟了你,反正一个姑娘家要撑起这麼大的家业,实在是太累人了。怎麼样?你想要我吗?与其杀了我,倒不如人财两得更好一些吧?」她媚眼如丝地瞅著他,甚至伸手抚上了他的胸膛。 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儿的引诱,谁还能够冷静自持、无动於衷?况且她被下了药,这会儿就算要和他廝杀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更没有什麼好担心的。 张烈伸出手,挑起她娇巧的下巴,拇指摩擎著她柔嫩的芙蓉颊。 上官紫没有反抗,任由他的手流连在她细緻无瑕的肌肤上。 见她如此乖顺,那双美眸含娇带媚地瞅著他,张烈眼底的欲 望更浓烈了。 「这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提议。」 「是吧?那咱们就这麼说定了?」 上官紫媚眼如丝、红唇带笑,曼妙有致的身躯软软地朝他偎去。 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让张烈不假思索地放下长剑,伸手要将软玉温香抱满怀,却忽然间感受到一股杀气。 上官紫等的就是他疏於防备的这一刻!她悄然抽出腰间的一把短刀,使劲残存的力气刺向张烈! 只可惜,张烈既然身為一名杀手,对於危险的杀气当然相当敏锐。 他及时朝旁边一缩,儘管仍被那把短刀刺中,但至少己避开了要害,而她的攻击立刻激怒了张烈。 「该死!你竞敢愚弄我!」 上官紫心下大惊,知道自己错失了得手的最佳良机,而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先设法脱身了。 「你乖乖受死吧!」 张烈叱喝一声,杀气腾腾地挥剑攻击。 上官紫勉强闪躲他的攻势,但由於内力涣散,使得她的动作变得迟飩,一个闪避不及,被他手中的长剑刺中了右臂。 她咬著唇,强忍著痛楚,转身试图逃出宫去。 只要她能够逃到后山去,那麼仗著她对地势的熟悉,或许还有机会找到一个隐蔽的藏身之处,躲过对方的追杀。 「哼!你以為我会让你逃掉?」 张烈哼了声,挥剑扑杀而去。 上官紫察觉身后传来森冷的杀气,儘管她努力想要避开,但锋锐的剑刃仍狠狠地划过她的左背。 剧烈的痛楚再加上力气几乎已用尽,她再也无法支撑地往前倾倒。 今日她恐怕是难逃一劫了吧!上官紫绝望地闭上双眼,脑中驀地浮现龙昊恩的身影。 倘若她真的就这麼死了,那麼她心中唯一的遗憾,肯定是没能在死前再见到他一眼…… 带著这份推心的遗憾,上官紫的身子无力地坠落,但却意外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惊讶而虚弱地睁开眼,看见了龙昊恩那张焦虑的俊脸。 龙昊恩搂著她,一掌击向还想要再砍杀她的张烈,而张烈為了闪躲这一击,匆忙跃至数丈外。 「你……你怎麼会……」上官紫望著她,美眸泛著傲动的光芒。 这……这是真的吗…… 他怎麼会来?真的是他吗?又或者是老天爷听见了她临死前的心愿,让她看见了他的幻影? 由於受了伤再加上药效的作用,让上官紫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完,就在龙昊恩的怀裡晕了过去。 「紫儿!」龙昊恩骇然惊吼。 张烈眼看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刚才那一掌又威势惊人,心知是个不容小覷的对手,而他又负了伤,恐怕讨不了便宜。 為了抢得先机、先下手為强,张烈趁他仍搂著上官紫时,再度挥剑砍去。 龙昊恩抱著昏迷的人儿,利落地避开了张烈的攻击,足尖一点,硕长的身形转瞬跃至数丈远之外的花树。 他先是焦虑地察看上官紫的情况,见她仍有气息,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他将她安置在树下之后,随即去对付张烈。 一想到眼前这个家伙竟然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甚至还试图取她性命,龙昊恩的胸口就燃起了炽烈的怒焰。 生平头一回,他有了噬血的衝动。 自从在洛阳城外撞见江德信派出杀手意图刺杀上官紫,他就猜想那个阴狠狡诈的家伙可能不会就此善罢罢休,於是他便派了一名随从,暗中前去查探江德信的一举一动。 刚才他返回客栈不久,就接获随从的通报,据说官府原本要将江德信抓起来,治他教唆杀人之罪,他却闻讯逃跑了。 随从一路暗中查探消息,最后竟得知那家伙前两日似乎曾出现在「华月宫」这一带,这个消息让他立刻心生警觉。 他可以肯定那江德信绝对是衝著上官紫而来,於是便赶来「华月宫」想要提醒她多加小心,想不到才一到,就看见心爱的人儿被砍杀的画面。 儘管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但是见江德信己胸口染血、气绝身亡,八成也是这男人下的手吧? 龙昊恩稍一思忖,便猜出了大概。 江湖上有太多见利眼开的败类,尤其是用银子就能够收买的杀手,更是毫无半点忠诚可言。 「你会為此付出代价!」龙昊恩怒目瞪著张烈。 江德信死有餘辜,但他伤了上官紫就是罪该万死! 龙昊恩出手攻向张烈,笼罩在怒焰中的他,宛如复仇的修萝,招招凌厉,毫不留情。 张烈的身手虽然不弱,但毕竟先前己负了伤,再加上龙昊恩的武功明显在他之上,勉强过了十多招之后,再也难以招架。 噹一声,手中的剑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击落,他还来不及弯身捡拾,就被龙昊恩一脚踢起,抢到了乎中。 张烈骇然想逃,却己来不及。 眼前银光一闪,他惯使剑的右手手筋被龙昊恩给挑了,接著一掌击中他的胸口,他呕出一大口鲜血,当场晕死过去。 在摆平了张烈之后,龙昊恩匆忙赶回上官紫的身边。 「紫儿!紫儿!」 焦虑地叱吼儿声后,上官紫的眼睫轻轻编动,无力地睁开。 一看见他,她的脸上扬起一抹虚弱而安心的笑容。 「真好……能在死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吃语似的低喃后,上官紫再度晕了过去。 「不!紫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龙昊恩小心冀翼地抱起昏迷的人儿,施展轻功离开「华月宫」,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带著心爱的人儿去找大夫。 七日后。 上官紫从一场午寐中醒来。她睁开眼,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回想起七天前所发生的事。 原本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结果龙昊恩及时出现救了她。 张烈砍在她右臂及后背的那两剑,并没有伤到她的要害,经过这几日仔细的敷药、包扎后,伤口已经结痴了。 细微的开门声响传进耳裡,拉回了上官紫的思绪。转头一看,就见龙昊恩走了进来。 一看见她醒了,龙昊恩微笑地走到床边。 「怎麼不多睡一会儿?今天感觉怎麼样?身子有没有什麼不适?」 「没有,我很好。我不是都说过我早就没事了吗?根本不用一直躺著呀!」上官紫的语气带了点抗议。 為了照顾她,龙昊恩从城裡的客栈搬进了「华月宫」,每日细心地看顾她。对此,她的心裡虽然很感动,可她真的不是那麼娇弱啊! 当初她之所以会昏迷,有大半的原因是药效的作用,而如今她的伤已经没有什麼大碍了,根本就不需要像个重伤的病患似的,成天躺在床榻上。 偏偏,龙昊恩却坚持要她多歇息。 一开始,她因為伤口尚未结痴,还愿意安分地照做,然而这两天她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看出她的心思,龙昊恩让步地说道:「好吧,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可别又让伤口裂开了。」 「我知道,谢谢你。」上官紫由衷地道谢。 尾声 过去这几日,他不仅照顾她,还帮她处理了那日所造成的一团混乱,包括去官府报案。 那一日,龙昊恩只是挑断张烈的手筋并将他打昏,不过此刻那家伙已被押入牢中,再过不了多久将被依法处置。 「不用谢我,只要快点养好身子就行了。」 上官紫正想再度抗议自己并非娇弱的小花时,房门突然传来儿声轻敲。 「进来。」上官紫喊道。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翠儿捧著一盅鸡汤,低著头走了进来。 「宫主,这是灶房那儿刚燉好的鸡汤,翠儿给您送过来了。」 「先把它搁在桌上吧!」上官紫说道。她才刚从午寐中醒来,一时还没有吃任何东西的胃口。 翠儿以為她是担心鸡汤中又被下了什麼药,连忙说道:「宫主,这鸡汤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翠儿愿意用性命来担保!」 上官紫将翠儿那满脸愧疚自责的神情看在眼裡,她从床榻上坐起身,朝翠儿招了招手。 「翠儿,过来。」 翠儿依言来到床边,忽然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宫主,翠儿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论宫主要怎麼惩罚翠儿,翠儿都毫无怨言。」 「谁让你跪了?快起来。」 「可是……」 「翠儿,你也别再自责了,这件事情我没有怪你。」 她看得出来,这些日翠儿受到了严重的良心谴责,格个人疲了一大圈。 「不久之前,有个人告诉我--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上官紫说著,美眸带笑地瞥了龙昊恩一眼。「现在我也要把这句话送给你。」 「我……」 「你是因為父亲与弟弟被抓了,才不得不听从江德信的话,所以我不怪你。我知道那并非你的本意,而娇也受尽了罪恶感的折磨,已经够了。」 翠儿听了这番宽容的话,更是愧疚得泪如雨下。 「宫主……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我不是说了不怪娇吗?往后也别再道歉了。看你哭哭啼啼的自责模样,我的心裡也不好受,你希望让我难过吗?」 翠儿立刻拼命地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快点恢复回以往活泼开朗的翠儿,知道吗?」 「翠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下去擦擦眼泪,回你房裡去歇一会儿吧!」 「是,谢谢宫主,翠儿告退。」 翠儿离开后,龙昊恩回到床前,给她一个拥抱。 上官紫轻笑了声,说道:「你看起来怎麼好像鬆了一口气的样子?」 「是啊,我确实是鬆了一口气。」龙昊恩坦白说道:「我真担心你会因為这次的事情,又再次对所有人不信任,甚至退回你冷漠疏离的心墙之后。」 「如果这样的话,那你打算怎麼办?」上官紫故意问。 「还能怎麼办?当然是用尽各种办法再度将你从绝望与痛苦中拉出来,拉回我的怀裡。」 听著这番话,上官紫的心裡感动极了,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主动拉下他的俊脸,红唇贴上了他的。 …… 娇媚的呻 吟与粗哑的低喘霎时迴盪在寝房裡,当两人最后一同达到了狂喜的巔峰后,上官紫娇墉无力地趴在他结实宽阔的胸膛上。 「还好吗?」龙昊恩轻抚著她的发。 「都说了,别把我当成一朵娇弱的小花。」上官紫娇声抗议,惹来龙昊恩一阵轻笑。 「是,我知道了。」他爱怜地吻了吻她泛著潮红的俏脸,随即一脸认真地说:「紫儿,嫁给我吧!」 听见他的求亲,上官紫的心底涌上一阵激动与欢喜,然而下一刻,俏脸却又浮现一丝迟疑。 「可是……」 「怎麼?难道你不愿意?」龙昊恩不禁皱起眉头。 「不是不愿意,而是你在西北,我在东北,咱们分隔两地,要如何能在一起?」难道要她抛下「华月宫」的一切跟他走? 儘管她确实深爱著他,心裡万分愿意嫁给他,但这座「华月宫」是爹留下来的,她怎麼能撤下不管呢? 「放心吧,这不成问题。」 「怎麼会不成问题?」 龙昊恩笑著问:「这些日子我人不在西北,难道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吗?相同的,即便你不是每日待在「华月宫」裡,还是有法子能够让它照常运行的。况且,将来咱们可以两地轮流待个十天、半个月,顺便还能沿途游山玩水,不错吧?」 唉……听起来确实很诱人,但是…… 「但是我们不在的期间,该把一切的事情托付给谁?」 龙昊恩抚著她的俏脸,知道她的心底深处对於人性还是有著一丝不安。 「咱们可以各派儿个有能力又忠心的手下,他们除了互相帮助之外,同时也能盯著彼此,这样你总能安心了吧?」 「嗯……」上官紫点了点头,愈想就愈觉得他的提议真的是个挺不错的主意。 「况且,就算你再怎麼不放心,大约十七、八年之后,你也总可以彻底安心了。」 「嗯?為什麼是十七、八年之后?」上官紫不解地问。 龙昊恩朝她一笑,说道:「只要咱们多生儿个儿子,好好地栽培、教养,等十七、八年之后,将咱们的家业交给他们掌管,咱们不就落得轻鬆了?」 听见他的话,上官紫的俏脸霎时染上红晕。 「这麼久以后的事情,你未免想得太远了。」她噢道。 龙昊恩笑著握住她的手,与她亲暱地十指相扣。 「我相信,和你一起的日子,一定一晃眼就过去了。」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感情,让上官紫的心口发烫,感觉自己被他温暖的情意给包围起来。 「好吧,就依你。」 她的回答,让龙昊恩一阵感动,情不自禁地给她一个缠绵得几乎让她融化在他怀裡的吻。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陪你。」他低声问道,心想刚才的欢爱应该耗去她不少体力。 「好。」 上官紫弯起嘴角,乖乖地躺在他的身旁。 她闭上眼,感觉他细心又温柔地拥著她,而他宽阔的胸膛、强壮的手臂,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温暖与安全感--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