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情人》 第一章 杜宇宸皱起眉心看着门上的红色指标,这指标告诉他屋内现在是浓烟密度百分之八十,呃,不算高,只是能呛死人而已。 他哀叹一声,捏着从小就已经被自己捏得高挺傲人的鼻子,就这一点,他不知是该感谢他老爸还是该恨他,因为没有他“三不五时”的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他也不会有个如此高挺傲人的鼻子。 所以不能有怨言,他习惯性的一气呵成,打开大门、关上大门、迅速走向壁橱、将“防烟面具”戴上,最后打开屋内的“空气除烟干净机”,然后他喘口大气,笔直的朝实验室里的“罪魁祸首”兴师问罪去。 一踏进研究室,“砰”的一声,杜宇宸用力的将研究室的门关上,就是他老爸常常忘了关门,才会把屋子弄得一团糟。 “老爸!”他大叫了一声,见沉迷于实验中的父亲依然没反应,于是便毫无预警的走上前去——其实预警也没用不是吗?毕竟刚才那声关门父亲都没听到了,那他还预警个屁,所以他拿下了面具对准父亲的耳朵—— “老爸!”他大吼一声以宣告自己的到来。 一声巨吼惊吓了全神贯注的杜明一大跳,原本在手上的烧杯一个不稳掉到桌面,撞上了培养皿中的粉红色液体,部分粉红色液体因而泼洒了起来,却好死不死的正中杜宇宸张开大叫还未及阖上的“大嘴”中,而其它的则混合桌面红的、蓝的、绿的液体散布一片。 还未来得及兴师问罪的杜宇宸,只觉口中一甜,不明就里的,人就已昏了过去。 “我的天啊!”杜明大叫一声,瞪着被烧杯打翻、打乱的桌面,他欲哭无泪的哀悼着这几个月的辛苦成果全泡汤了,他气愤的回头开骂:“你这不肖子……咦?”他突然停住了口,只见他那天才儿子正笔直的躺卧在地板上。 “喂,小子,起来别演戏了。”杜明不客气的抬腿踢了踢地板上的杜宇宸,口里直嚷嚷的叫着。 一踢、二踢、三踢,咦?没反应,他记得儿子的个性根本不是“任人宰割”型的嘛!怎么这回…… 杜明皱起眉蹲了下去,“小子,你怎么了?”他轻问。 看着毫无反应的杜宇宸,杜明开始紧张了,因为以前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时造成的结果是让这小子昏迷了三天,害他差点没被吓死就是差点被老婆大人骂死,而今天…… “小子,你可别吓你老爸呀!你不知道老爸的心脏不好,禁不起吓吗?小子,别闹了快起来,都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大人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懒在地板上。小子,你起来好不好?老爸答应你半个月不做实验了好吗?” 见杜宇宸仍没反应,他继续说:“那么一个月?小子,这可是老爸最大的容忍极限了,你听到了没?小子,你还不起来?小子,老爸要你起来听到了没有?如果你不起来,我保证每天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让你受不了!”杜明威胁加利诱的说。 但杜宇宸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儿子,杜明担心的查看儿子身上四周,终于,他在杜宇宸的嘴边看到了一滴点的异样——粉红色的液体! 眨眼间,血色顿从杜明脸上褪去,“不会吧?!小子,你别吓老爸呀!”惨白着脸,他摇晃着杜宇宸,口里叫着。 拜托,不要是他想象的情形发生,因为这回再发生事端,他准会被老婆大人“休夫”的!喔,拜托,不要呀!杜明在心里哀叫着。 * * * “哦——”伸个懒腰,一声低吟从杜宇宸口里吐出,坐起身,他只觉头脑涨涨、双眼蒙眬,“记得昨天没喝酒呀!怎么好像有宿醉的感觉?”他口里念念有辞的说,双手揉压着太阳穴,然后头重脚轻的下床朝浴室走去。 他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一踏进浴室,杜宇宸觉得更奇怪了,为什么整个浴室好像变大了?马桶变大了、洗手台变大了,就连挂在墙上的镜子都好像变大变高了?抬头看着门把,他皱紧了眉,难不成他走进“大人国”了? 摇摇头,杜宇宸自嘲的告诉自己,“都醉成这样了,还说没喝酒!” 也许洗把睑会清醒些才对,走近洗手台,他瞪着变高变大的台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眉头更紧了,抬头看向镜子裹的自己,然后他——呆住了! 半晌后,杜宇宸开始对镜子挤眉弄眼,又是挥手又是摇头的,而镜子内的人也自然的回应着他挥手、摇头,但一见结果,他的脸色却益发惨白,没多久,一声怒吼从他的喉咙冲出—— “这是怎么一回事?!” * * * 在客厅里,杜氏父子各自占着一张沙发对峙着。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宇宸狠狠的瞪着眼前那畏畏缩缩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生他、养他的父亲——杜明。 在台湾,杜氏的“圣堂企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从杜宇宸爷爷的爷爷起家,到他爷爷的发扬光大,杜家在台湾的经济发展史上始终部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只可惜富不过三,圣堂企业传到第三代掌门人杜明手上后,经济的不景气再加上杜明的无心经营,营运渐走下坡,甚至多次差点宣告破产倒闭,而之所以能幸免于难,全都靠一个人——杜宇宸。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上天为补足杜明这个商业智障,才让他生了杜宇宸这个商业奇葩。 杜宇宸十八岁便入主圣堂企业,成为圣堂企业内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至今十年的时间,他不仅挽救了圣堂企业的危机,更将圣堂企业带向全盛时期的高峰,从此杜宇宸简直成了奇迹与成功的代名词。 然而,对于杜宇宸而言,重整圣堂的艰辛却永远比不上诱导“为老不尊”的父亲——杜明来得困难! “你说话呀!”杜宇宸见他只是低头,遂生气的大吼着。 “你别那么大声嘛!我是你爸耶!”杜明差点没被自己儿子的怒吼给惊跳起来,他有些委屈的说。 “我爸?亏你还记得你是我爸!每次你制造麻烦时却都是我在后面替你擦屁股、收拾残局!为什么平常惹是生非时,你不说你是我爸?偏要在这时候说?”杜宇宸嗤之以鼻的问他。 杜明对他的指控瑟缩了一下,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说的都是实话。 “现在你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事?”看着父亲在自己眼前瑟缩着,杜宇宸不忍继续压迫,只好缓下口气,乎心静气的问。 “我……我不知道。”杜明低头轻说。 “不知道?!”杜宇宸吼了出来,见到父亲被自己吼声吓得几乎要缩成一团,他只好再度压下怒气、放低音量、缓和激动情绪,然后冷静的问:“你这声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好像不小心吃到我研究的东西,这个‘粉红纯’是我今天才研究组合成的,那是制‘长生不老丹’的基本原料之一……” “等等,我什么时候又吃了你研究的东西了?”杜宇宸皱眉问。 “我……我想是下午你进我研究室的时候。那时候我被你吓一跳不小心把手上的东西掉落在桌面上,而桌面的液体因撞击而泼洒出,好像不小心洒入你口中……” 杜宇宸蹙眉回想,他不记得有这回事,但等等……他当时好像有尝到一种甜甜的东西,“你说的那东西味道是不是甜甜的?”他打断问。 “我不知道……”杜明顿了顿,然后很慎重其事的点头说:“我想应该是吧!因为我用了不少‘丰年果糖’……” 杜宇宸听了差点没气昏,他翻了个白眼瞪着父亲,“停,我不管你用了什么,只要你快想办法让我恢复就好了。” “恢复?”杜明摇了摇头。 杜宇宸一看霎时刷白了脸,“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没办法……” “没办法?!”杜宇宸尖锐的叫出声,“什么叫没办法?你给我说清楚!”他危险的起身逼近自己父亲。 “不……不是没办法。”杜明急忙解释,“不过你总要给我时间去研制解药嘛!” “你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研制出来?”杜宇宸停止前进,瞪着他问。 杜明胆怯的伸出一根手指。 呼了口气,杜宇宸心喜的说:“一个小时就可以了吗?那真是太……”看到杜明摇着头,他停顿了下来,“不是一个小时,那么是一天啰?”他扬起眉毛问。 杜明盯着他看,然后又缓缓的摇着头。 再次看到摇头,杜宇宸的脸色慢慢变了,“不是一天,那是一个星期不成?”盯着自己父亲,他冷冷的说。 看着脸色已近黑紫的儿子,杜明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麻痹了,他实在很想点头,但一时的瞒骗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抱着明知“死路一条”也要闯闯的心态,他咽一下口水,咬着牙再度摇头。 “摇头?你竟敢摇头!”杜宇宸勃然大怒的吼着,“难道是一年?!你要花一年的时间才能让我恢复?要一年才能让我恢复原状?你说话呀!” “没有……只……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就行了。”杜明吓死了,他急如星火的安抚着杜宇宸。 “一个月?!你竟然敢说一个月就行了?你要我这一个月怎么过?不能去上班、不能出门、更不能去约会,你要我把公司丢在那不闻不问一个月吗?”杜宇宸逼近问。 “你……你可以打电话去指挥……”杜明被吓住了,他背脊挺直贴平椅背,亡羊补牢的说。 “打电话?以我这个声音?”杜宇宸瞇眼问着父亲。 杜明吞了吞口水,是呀!他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实给忘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早上进入他实验室中,有二十八岁的成熟稳重、英俊蒲洒、迷人嗓音、集十八般武艺于一身的儿子。 现在在他前方的只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有着七、八岁的幼稚嗓音呀! 一个有着二十八岁心智、想法,却有着七、八岁外表的“成熟小男人”,多可怕的组合呀!可是这个人是他儿子,不是别人,而且造成这结果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他杜明吗? “难道就要我这个样子闷在家里一个月吗?”杜宇宸哀戚的说。 他真是命苦呀!别人有着赚钱养家的爸爸,而他却有着花钱如水的父亲;别人有着可以解决困难的父亲,而他却有着制造万难要他解决的生父!更狠的是,老爸这次竟造到他头上来,这是招谁惹谁呀?他为什么要投错胎呢?可恨呀,可恨! “不可以,你不能待在家里。”杜明略微激动的反对。 “不能待在家裹?你这是什么意思?”杜宇宸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呃……你……你妈明天就要玩回来了,我们……不能让她看到你变成这样,她会……她会受不了的,对,她会受不了的!”杜明拿出最有力的原因。 “哼,讲得真好听!”杜宇宸一下就搓破他的气球,冷笑的说,“我看你是怕被妈知道你让我变成这样,妈会将你的实验室一把火给烧了吧! “我……我是为你着想呀!如果你妈把我的实验室给烧了,那我不是制不出解药让你恢复了吗?”杜明强辞夺理的说。 “是吗?那我教妈等你一个月,等你制出解药后,再把实验室烧掉好了。”杜宇宸假惺惺的笑着说。 “不行……”杜明差点没尖叫,他的实验室就是他的命呀!没有实验室他准活不久的,“儿子,你就行行好嘛!你知道我没什么不良嗜好,就只爱闷在那个实验室里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实验而已……” “无伤大雅的小实验?”杜宇宸一字一顿的瞇眼问,“你是说把我弄成这样只是无伤大雅的事?” “咳……”杜明干咳着,“对不起、对不起,这回是不小心的,下不为例好不好?”他讨好的说。 “下不为例?你还想要有下次?”杜宇宸怒吼。 “没……那我发誓绝不再犯。”杜明吓得忙手指朝天的做发誓状。 杜宇宸看着他叹了口气,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伦不类”的穿著,遂告诉他,“可以麻烦你出门去帮我买套衣服——我现在可以穿的衣服吗?”他嫌恶的说:“我柜子内没有一件衣服适合我穿。”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杜明高兴的跳了起来往外冲,刚看到儿子叹气的样子他就知道没事了。 “老爸。”杜宇宸叫住他,“你有没有带钱呀?” “哦,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杜明讪笑的走回来,“给我一点钱吧!”脸不红、气不喘的,他伸手到杜宇宸面前说。 “唉!真不知道谁是谁的爸爸?”杜宇宸摇头叹气的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一迭钞票递给他。 “当然是我啰!”杜明快速的说,按过钱他走到大门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对了,你什么时候才要离开?” “你就这么希望我滚蛋吗?”杜宇宸语含火药味的回问他,没等杜明回答,他便叹息的继续说:“你要赶我走,至少也得等你把衣服买回来,等我过了今晚后再赶可以吗?”顿了顿,他又说:“我从不知道我如此惹你嫌。” “小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杜明慌忙的想解释。 “算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快去快回吧!”杜宇宸不想搭理他,挥挥手后转身回房。 他得写封信告诉自己的秘书,他有事要休假一个月;他还得收拾一些一随身要用的东西才行,因为明天开始,他就得一个人孤军奋斗的过一个月,而且重要的是他是以一个小男孩的身分过活! 唉,什么样的父亲嘛!唉,前途茫茫呀! * * * 殷瑄梅前脚才踏进鞋店,就见汪正华后脚跟了进来,皱起眉头,她可怜自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嘿!二号痴情男报到啰!”严铃君撞了她的肩膀一下,对她挤眉弄眼的说。 “妳别无聊行吗?”殷瑄梅白了她一眼,准备一头钻进仓库,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个严铃君没事最爱胡搞瞎搞,而且如果不幸被她掺一脚,往往都会无事变小事、小事变大事,所以对于她,大家总是又爱又怕。 “嘿!等等,妳要去哪?”一把拉住她,严铃君一脸明知故问的促狭。 “厕所!”殷瑄梅没好气的回她一句,瞪着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妳还不放手?”她语气凶悍的说。 “厕所?五分钟前妳才刚从厕所出来,现在又要去?又不是得膀胱炎,妳想骗谁呀?”严铃君笑她,遂又袁声叹气的说:“看在二号痴情男一星期买三双鞋的份上,妳好歹也去招呼人家一下,别把他当成了瘟疫,见着就逃嘛!” “人家有名有姓,妳别把他们编上号码可以吗?什么一号二号的!”殷瑄梅瞪了她一眼。 “嘿,人家都不介意了,妳干么多此一举替他抗议?对不对二号?”严铃君撇撇嘴角说,见汪正华走近,她顺势的问了他一句。 “什么?”汪正华一头雾水的问。 “你只要回答对就好了。”严铃君瞪他一眼专制的说。 “哦……对。”汪正华顺从的回答。 “妳看吧!”严铃君得意的向殷瑄梅说。 “妳……”殷瑄梅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严铃君,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她众多的追求者,严铃君总爱将他们编号,最绝的是经她编过号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忘记,并且能一眼认出。而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又最爱整汪正华,也就是她编的二号,据她不成理的理由是——他太老实了,为怕他难存于社会中,她才善心大发的“整他”,让他早点习惯被整的滋味,以免未来承受不了。 “殷小姐……我……我可以……”站在殷瑄梅面前,汪正华手足无措外加吞吞吐吐的说。 “追求妳吗?”严铃君习惯性的替他讲完,从他口里听到这一成不变的问句,已经是第n次了,听得她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小君!”殷瑄梅轻斥她一声。 “我说得不对吗?”严铃君侧头问一脸腼觍的汪正华,“你每天来这儿,每天问同样的一句话,得到的结果也是每天一样,你不觉得烦吗?” “呃……不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会等到殷小姐点头的。”汪正华带着一脸痴情的表情腼觍的说。 严铃君整整瞪了他五秒钟,然后一转头,她无力的对殷瑄梅耸肩说道;“唉,没办法,我尽力了。”突然她眼尖的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嘿,你可以走了,三号来了。连头都没回,她对汪正华挥手说。 “小君!”殷瑄梅再次对她提出警告。” “唉呀,妳别叫啦!我教他走可是为他好耶!妳没听过‘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吗?三号长得可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要是他们打起来,二号不是死得很惨就是重伤住院,所以我才教他快走嘛!”回过头,严铃君就事论事的说,丝毫不避讳仍站在一旁的汪正华。 “小君!”殷瑄梅不好意思的再次对严铃君吼。 “没关系,没关系……我……我也是正准备要走。”汪正华斯文秀气的说,“那……殷小姐、严小姐……再见。”他客气的对她们点头。 “再见!”殷瑄梅微笑的回礼,而严铃君却早已将目光移向走近她们的男人。“唉呀,杨先生,你又来送花啦?”严铃君肉麻当有趣的嗲声嗲气道。 被唤杨先生的杨震宇,也就是严铃君口中的三号,立定脚跟,面无表情的将一束红玫瑰递送到殷瑄梅面前。 殷瑄梅为难的瞪着眼前的花,内心则苦叫不已,这是第几次了?她真的记不清楚这个杨震宇到底送了几次红玫瑰给她了?而且每次都是十一朵——最爱!呕,真是有点恶心! 对于他这一成不变的追求模式——十一朵红玫瑰,她早就习已为常,反正接下花,五秒之后,她今天就可以不用再见到他;反之,如果不接受,她就得瞪着他一晚,因为他会像只看门狗般的站在店门口直到她收下花为止,所以她一向是——两害取其轻。 “唉呀,杨先生,你别每次都送红玫瑰嘛!下次换送点别的嘛!例如:海芋、百合啦!要不然郁金香、康乃馨也可以呀!”严铃君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 而他则如往常般的以不变应万变。殷瑄梅只有苦笑的接下花了,而他也在预计下转身走出去。 见他离去,严铃君忍不住顿足,“真是可恶,第十五次了,我竟然失败十五次了!”她咬牙切齿的哇哇大叫,“这个三号难不成是哑巴?为什么我用尽三十六计依然无法让他开口?真是可恶,我发‘四’,下次我非让他开口讲话,要不然我就不叫严铃君!” 殷瑄梅好笑的看了严铃君一眼,对于她发的“四”,大伙一向习惯将它当作耳边风,反正有“发四”跟没“发誓”一样嘛!自始至终她的身分证件名字栏内,写的都还是严铃君三个字,不是吗? * * * 殷瑄梅向严铃君挥挥手后,便缓步的踏向回家之路。 在白天她是一间知名企业的出纳,晚上则是鞋店的雇员,每天五点半公司下班后,吃个东西走到鞋店正好可赶上六点到十一点的“兼班”时间,虽然在一天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后,还要上另外五个小时的班很累,但为了生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伸伸懒腰、转转颈子,今天鞋店的客人好多,害她忙得焦头烂额的,一下子往里面的仓库跑,一下子又要往外头的分店跑,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样子虽然累,但今天的业绩着实不错——她竟在一晚卖了两万多元的鞋,两万多,那表示光业绩的部分今天她就净赚五千多元了。 哇,光想到这点,殷瑄梅全身的疲惫顿时消散了大半,她竟得意的嗯嗯唱唱了起来。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咦?殷瑄梅顿然停止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独坐在路边,照理说半夜三更……呃,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不应该有小孩单独一人在外头才对,更何况身边还带子个不小的包袱。 看着那不小的包袱,殷瑄梅不禁清想,这小鬼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第二章 杜宇宸坐在路边的候车椅上,心里不知诅咒自己的父亲几千万次了。 可恶的老爸竟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将他踢出门,害他无处可去。本来他是想找个五星级饭店住下的,怎知他思虑周全的结果还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他是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饭店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住下——不管这小孩是多么的有钱。 后来他降低要求找次等饭店,没想到结果竟然还是一样,更可恨的是,最后他真的找不到地方可去!真不知道台湾饭店何时提升到如此高层次了?想他堂堂圣堂企业的龙头老大竟然被逼得“走头无路”、“流离失所”外加“露宿街头” ,唉,真是呕死人了! 坐在椅子上,杜宇宸绞尽脑汁想着自己今晚的落脚处,因为他可不想整晚坐在这儿“冻露水”哩!想着想着,突然一个影子遮住了街灯,杜宇宸还来不及抬头,就已经听到—— “弟弟,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殷瑄梅走上前去皱着眉问他。 杜宇宸也皱眉抬头看着在自己眼前的人,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她有着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配上一双水汪汪又黑又大的眼睛,一个大小恰当的鼻子,和一个引人遐思的性感红唇,一张精致美丽绝伦的脸。 她披散一肩黑柔如丝状般的秀发,像是吸引别人去触摸似的在灯光下闪动着,没有发饰、没有刘海,将秀发全数拨至脑后,露出形状优美的美人尖,她……简直就是美丽的代言人,他心目中的爱人! 只是……为什么在他这个样子时才让他碰到佳人呢?而且佳人竟还叫他“弟弟”!呕,他快昏倒了!想到这,杜宇宸顿觉无力的垂头丧气了起来。 见他没回答,殷瑄梅蹲到他眼前,“弟弟,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 瞪着眼前的佳人,他要怎么回答呢?被老爸赶出来无家可归?还是没有旅社肯收留他,所以他无处可去? 等了半晌依然没得到答案,殷瑄梅注意着眼前的小男孩,他大概七、八岁的年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墨亮的双眼则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智慧、神韵、豁达、成熟、热情‥… 我的天!殷瑄梅妳是不是累坏了呀?豁达?成熟?热情?亏妳想得出来,竟然拿这些字眼来形容一个小孩子一妳是脑筋秀逗了不成? “怎么不讲话呢?你是不是迷路了?告诉姊姊你家里住址或电话,姊姊送你回家好吗?”殷瑄梅甩掉胡思乱想,以和善的语气说着。 杜宇宸对她摇摇头,心想,要是可以回家他早就回家了! “你摇头是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住址和电话吗?”殷瑄梅不懂的问。 杜宇宸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看她。 “还是不要我送你回家?”殷瑄梅再问。 杜宇宸终于点头。 “不要回家?为什么?”殷瑄梅皱着眉头问。 杜宇宸只能摇头,理由很简单呀——我老爸不准。 “为什么都不说话?你不会说话吗?”殷瑄梅快受不了了,这个小孩从头列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他……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杜宇宸又再次摇头了,他不是不能说,实在是他不敢说,因为他早有前车之鉴了!试想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以二十八岁的成熟口吻说话,这能听吗? 还是要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学七、八岁的小孩讲话?哦!想到就很恶心了。要他说出口的话,那干脆拿支枪,“砰”一声,把他杀了了事。 又见摇头,殷瑄梅快抓狂了,这小孩简直是一问三不知、逢问必摇头,如果不是她那颗慈悲心作祟,她早就回家睡大头觉了,还会在这儿舌敝唇焦的说吗? “好吧,既然你都不肯回答,那我也没办法了。”殷瑄梅无力的说着,“不过已经很晚了,你一个人不怕吗?你要去哪姊姊陪你去好吗?”唉,她还真是义无反顾呀! “我叫杜宇宸,妳呢?” 听列他说话殷瑄梅愣住了,本来就已经按受他不开口的事实,在突然听到时,那种感觉是不可言语的,像是心喜,又像是松口气。 “我叫杜宇宸,妳呢?”杜宇宸怕她没听到,遂再说一次。 “殷瑄梅。”殷瑄梅马上回答,“杜宇宸?我可以叫你宸宸吗?” “不可以,妳叫我宇宸就好了。”杜宇宸一听差点没翻白眼,这个“宸宸”还真是有够“耸”的,不!简直是耸的最高级,也就是——耸到最高点,心中有耸耸。 唷,不只会讲话还会抗议哩!她心中讶异的想着。 “好吧,宇宸,你现在可以告诉姊姊你要去哪儿吗?”殷瑄梅问,她实在好想回家睡觉哦,可是又不能把这小鬼丢在这。 “我不知道。”杜宇宸老实的说。 “不知道?”殷瑄梅拧紧双眉问,她还以为只要他肯开口事情就好解决了,但她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宇宸,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是不是?”杜宇宸无奈的点头。 殷瑄梅真的快昏倒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到底在做什么?看着眼前一脸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杜宇宸,她的好心再度泛滥,一咬牙她果断的作个决定,既然放心不下这小鬼一个人在这儿,又不知要送这小鬼去哪儿,而她则累得半死想睡觉,那干脆……干脆将小鬼带回家算了,这样不是一举数得吗?她得意的想。 “宇宸,现在很晚了你跟姊姊回家好吗?如果明天你想去哪儿再去好吗?”殷瑄梅双眼看着他微笑的试问,怕他不肯她继续又说:“姊姊不是坏人,你不用怕!” 杜宇宸慎重其事的将她看一遍,然后说:“好!”反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怕什么呢?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晚上不用露宿街头了。 一见他点头,殷瑄梅立即喜形于色的牵起他的手,而另一只手则忙提起地上不小的包袱,“那我们回家吧!”她高兴的说。 殷瑄梅暗地里呼口气的想:太好了,终于摆平了,不过说真的她也快累瘫了! * * * 开了门,殷瑄梅牵着杜宇宸走进自己那十坪不到的住处,这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套房是她每个月省吃俭用贷来的。 现在她每个月要付房贷一万五,加上寄回家的一万一元,每月水电伙食开支八千元,邮政保险两千元,一个月固定支出三万五整,但以她正常上班二万五的薪资来看,根本是入不敷出,不得已她只好晚上兼差赚钱了。 “宇宸,你要不要洗澡?”放下手中包袱,殷瑄梅简直快累倒了,但基于原则问题,她转头问仕宇宸。 “不要。”杜宇宸微微皱眉,然后很干脆的丢给她这两个字,他一向习惯在早上洗澡的,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起床后洗个澡可让全身舒畅、精神百倍,这样他才会有劲迎接一天的工作,所以他一向是“晨洗”的拥护者。 “不行不要哦!宇宸要乖,姊姊放水给你洗澡好吗?”一听到“不要”两个字,殷瑄梅的眉毛马上拧了起来,她实在无法忍受没洗澡就睡觉的这个想法。 “我不要。”杜宇宸一脸不妥协的瞪着她。 “姊姊去放水,你先脱衣服。”殷瑄梅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径自走进浴室里放水,没一会儿浴室便充满了水气,她走了出来,“宇宸,你怎么还穿着灰服呢?” “我不要洗澡。”杜宇宸口气坚定的说。 “不行,没有洗澡身体脏兮兮的,姊姊不敢跟你睡觉。”殷瑄梅劝导着。 “跟妳睡觉?”杜宇宸迟钝的转头看着静待在一角的单人床,然后瞪直了双眼,他暗暗的吞了口口水,跟她睡觉?!哇!他要“冒死了”! 趁他不注意时殷瑄梅脱去他的外衣,边说边拉着他走到浴室门前,“来,要不要姊姊帮你洗?” “帮……帮我洗?!”哇!他快不行了! “咦?你怎么连鞋子都还没脱呢?”走到浴室门前,殷瑄梅才看到他未脱去的布鞋,这布鞋如果不脱的话,等会儿进去铁定会湿的。 杜宇宸听她这一说,先是低头看着自己未脱的鞋,然后他抬头看着前方,咦?他什么时候走到浴室门口的?外套?他的外套怎么不见了?他蹙眉深思。 “来,脚抬高。”殷瑄梅未见他纳闷的表情,只低头忙着帮他脱鞋。 “我不要洗澡!”杜宇宸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她还没死心要他洗澡哩!他惊恐的退侵,不让她有机会脱去他的鞋子。 “宇宸。”殷瑄梅有些生气的警告,她已经累得快要死了,这小鬼怎么如此不识时务?要是等她发飙,嘿嘿,到时他就会死得很惨、很惨! “我不要洗。”瞪着她,杜宇宸坚决的摇头说。 “你再说一次!” 殷瑄梅瞇眼看他, “我——不——要——洗——澡——”杜宇宸果真不怕死,甚至还特别加重语气的说。 听到他不识时务的答案,殷瑄梅一天的疲累顿时爆发出来,她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二话不说,一把就抓起杜宇宸扯掉他的鞋子、袜子、衣服、裤子,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抱起他走进浴室—— “妳放手……我不要……”杜宇宸尖叫着。 “安静点,再不安诤,姊姊要打你屁股哦!”殷瑄梅危险的警告着。 “不要……我不要洗澡……”杜宇宸叫得更大声了,四肢并用的抵死不从,可是以他现在“躯体”大小比例来说,根本抵不过殷瑄梅的“蛮力”。 “啪啪”两声,殷瑄梅毫不客气的赏了两个巴掌在他的屁股上。 杜宇宸吓呆了,她……她竟然敢打他一她竟然敢……“妳打我!”他怒目相向的指控。 “你再不乖,姊姊还会再打!”殷瑄梅语气严厉的对他说。 见她一副言出必行的表情,为了自己的屁股,杜宇宸是敢怒而不敢言,可怜的他只能心叹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了! 殷瑄梅将他丢进浴缸内,然后狠狠的将他从头洗到脚、从前面洗到后面……她仔细得没有遗漏任何一处…… “好啦!你看你现在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多好!”好一会儿,看着眼前彻头彻尾被清理过的他,殷瑄梅满面笑容的说,“你在这边等一下,姊姊去拿衣服来给你穿上,你就可以先上床睡觉了。” 杜宇宸整个人早已吓呆了,他没想到自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想他堂堂圣堂企业的总裁,今天……今天竟被一个女人“上下其手”,身上所有可以看的、不可以看的、可以摸的、不可以摸的,他全被看光了也摸光了!现在的他是欲哭无泪,惟一想到的是——他失身了! 好半晌,殷瑄梅在他的包包内找不到半件衣服,急中生智的拿了件自己的t恤和小裤裤来应急,她拉拉手上的衣裤,边走边说:“宇宸,姊姊找不到你的衣服,你先穿姊姊的,明天姊姊再买新的给你哦!” 杜宇宸张口结舌的瞪着在自己眼前晃动的东西,那……那个不会是……她的“内在美”吧?! “来,放下毛巾,姊姊帮你把这衣服、裤子穿上就可以睡觉了。”殷瑄梅走近他,蹲在他眼前说。 杜宇宸满眼恐惧的急遽退后,瞪视着她手上有如毒蛇猛兽的“内在美”,他可是堂堂八尺以上的男子汉,要他穿女人的衣服?那不如教他去死还来得快! “怎么了?快过来穿衣服呀!”殷瑄梅看他后退的动作,不懂的皱起眉头? 杜宇宸厌恶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然后转头眼光四处寻找自己原来的衣裤……呀,在那! “不行,穿过的脏衣服要洗。”像他肚里的蛔虫似的,殷瑄梅眼捷手快的将他刚穿过的衣服抄起,然后一把丢进浴缸里。 杜宇宸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落水、浸湿,他简直快昏倒了,这下子他是不是一定要穿“那个”东西了?不!他不要!这种荒诞不经、荒谬绝伦的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他可是堂堂八尺以上的男子汉,他不要…… “来,快穿上。”像是特意反驳他似的,殷瑄梅一鼓作气的走上前,企图扯下他身上的浴巾。 杜宇宸硬着头皮坚持下放手,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才不要穿女人的“那个”哩!但眼见自己和她的拔河比赛就要输了,他急中生智的说:“我……我自己穿。”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穿“那个”的,而现在重要的是先过眼前这关再说! 听到他开口说话,殷瑄梅才停下自已手中的工作,“好,那你拿去自己穿。”她将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他。 杜宇宸瞪视着她手中的东西,咽了咽口水,然后怯生生的伸手接过来,“我……我到外面去穿,这里给妳洗澡。” “宇宸好乖,那你自己去外面穿,姊姊洗澡哦!”殷瑄梅不疑有他,笑着揉揉他的头说。 杜宇宸轻点头,双眼却依然紧瞪苦拎在手中的东西,然后慢慢的走出浴室。 现在怎么办?瞪着自己手上的“那个”,杜宇宸哭丧着脸想。 这一切都要怪老爸,要不是老爸做那个见鬼的实验,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田地——被扒光、被看光、被摸光!这还不打紧,现在竟然还要他穿那种薄薄、小小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是粉红色的,天啊!光想到他就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满地了! 不行,他绝不穿!打死他也不穿! 但不穿行吗?难道要他以“天体”睡觉?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睡那倒还好,问题是等会儿他不是自己一个入睡,而是要和她一起睡!哦,光想到要和她睡觉……哇!他的鼻血又要流出来了! “别想那种邪恶的事。”杜宇宸警告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衣服穿呀!嗯,这件t恤还可以委屈一下,可是“那个 ”——就绝对不行了! “呀,有了!”杜宇宸突然想到,他何不找找她有没有普通的休闲裤可穿呢? 才想到,他就迫不及待的翻箱倒柜起来……喔哦,好可观的抽屉呀!琳琅满目的“内在美”盈满整抽屉,有红的、澄的、黄的、绿的、蓝的、绽的、紫的,还外加半透明的、全透明的“内在美”,天呀!这个女人不会以卖“内在美”为生的吧?不然家里怎么会有这“一座山”?他暗道。 杜宇宸紧盯着眼前五花八门的“内在美一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有些不舍的关上这个抽屉,转头寻找另一个目标,还好,没有另一个惊喜等着他,因为如果再碰到上面的情形,他肯定会找到天亮也找不到自己要穿的裤子。 好不容易,他终于找到一件勉为其难可以穿上身的短裤,他火速的将它穿上,然后将她拿给他的“那个 ”塞人床下,反正t恤长至膝盖,她也看不出所以然,所以这下,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咦?宇宸,你怎么还没睡?”殷瑄梅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背对她站在床前的杜宇宸。 杜宇宸闻声如坐针毡的跳起来急忙回头,才一回头他整个人就呆住了。 只见美人出浴的殷瑄梅全身上下仅只围了条浴巾站在浴室门前,她整个肩膀以上都曝露在他眼前,而大腿三分之一以下更是一览无遗,那雪凝肌肤让人忍不住的想尝一口,而那又长、又直、又白、又嫩的美腿更是教全世界的女人嫉妒与羡慕。 杜宇宸目不暇给的盯着眼前的美人直看,他快要受不了了。 “宇宸,上床睡觉呀!”殷瑄梅走上前去,“是不是不敢一个人睡?别怕,有姊姊陪你,来,快上床去。” 杜宇宸听话的慢慢爬上床,然后转身……倏地,他捂住口鼻,呆若木鸡的瞪着她—— 只见殷瑄梅将浴巾抽离,仅着“内在美”在房内走动,她一向习惯“裸睡的,但今天有个小鬼在,她可不敢如此大胆,所以委屈的穿上内裤,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要她多穿是绝不可能的。 “宇宸,姊姊可以开灯吗?”她站在墙角问。 杜宇宸被震呆了,根本答不出话,所以他只能张大眼瞪着她看——瞪着她那自然而然展露出的美体、美姿。 殷瑄梅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还以为他是被她要关灯的动作给吓坏了,“别怕,那姊姊不要全关好了。”说着,她只关闭房内的大灯,留下浴室的小灯没关,走到浴室门口,她将门稍微拉拢些,以防太亮影响到自己的睡眠——她一向习惯将灯全关熄的。 “好啦,现在终于可以睡了。”殷瑄梅上了床,她伸了伸懒腰将杜宇宸抱倒在怀里,“宇宸,有姊姊在你别怕,现在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哦!”她告诉他,然后没多久后就因累极而沉入梦乡。 杜宇宸僵硬的躺在她怀中……枕着她的“胸脯”,直到她沉沉入睡。 轻轻的蠕动了一下,杜宇宸见她未被惊醒,方才放心的坐起身,靠着由浴室门缝进射出来的些许光亮,他仔细的将沉睡中的她从头到尾的浏览了一番。 这个好心带他回家的女人,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她虽看似清纯柔弱,但实际确是大瞻火暴,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呀!但却深深的吸引住他。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今天的相遇是上天早有的安排,好似他们会从此开始纠缠不清,为什么?他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有“肌肤之亲”、“同床共枕”的关系吧! 更也许是因为他已“失身”于她……对,就是这个原因——他被她欺凌了,所以她该负责,而这将注定了他们一生的纠缠。 慢慢的,杜宇宸的嘴角扬了起来,邪气的笑了。 第三章 清晨的苏醒带动了一天的开始,原本的宁静街道被车水马龙所取代,而人们辛勤的一天就从现在开始。 “完了!”殷瑄梅从床上惊坐起来,第一个反应是抓起床头的闹钟一看,只见分针指着四十五分的位置,而时针呢?它则正处在接近十的位置! 十的位置?!这表示她这个月的全勤奖金泡汤了,两千元的全勤奖金泡汤了! 可恶,可恶!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做了件大善事呀!为什么老天爷还要开她玩笑?两千元耶!两千元她可以做多少事?可以买多少小裤裤?哦,光想到失去这两千元,她就直想槌心肝,外加仰天长啸。 “算了,反正两千元都没有了,今天干脆放自己一天假,顺便带宇宸去买几件衣服吧!”郁卒一阵后她想开的说,侧头看向身边的杜宇宸,只见他依然熟睡着,丝毫没被她刚的行径吵醒。 殷瑄梅侧身躺了下来,研究着眼前天使般熟睡的脸庞,他长得真漂亮! 漂亮?是的,漂亮,又长又密的睫毛、坚挺傲人的鼻梁、红润柔软的双唇、白里透红的皮肤,这一切都只能用漂亮来形容,如果他是女的,将来肯定是个倾城大美人,但……他明明是男的,这一切她不都在昨晚证实过了? 想来真是罪过,老天爷怎么可以将这一切美好的都生在这一个男孩身上?祂想教世上的女孩、女人都去撞壁自戕吗?竟然比不过一个男孩的美貌!唉,不过想想,他也真是可怜,怎么说呢? 其一:无缘无故的成了全世界上一半人口的公敌。 其二:将来等他长大后还得要担心自己娶不到老婆,为什么?简单,试问有哪个女人受得了另一半长得比自己还要漂亮的?有哪个女人喜欢长得娘娘腔、比女人更像女人的男人的?所以,他长得漂亮真是可怜呀! 想到他将来种种的可怜状,殷瑄梅多愁善感的心又开始发作了,“我一定要好好的疼爱他。”她信誓旦旦的说。 “早安。”杜宇宸一张开眼,首先纳入眼眸的是她魂游太空的脸庞,他嘴角慢慢的荡漾出笑意,微微的抬起头来,在她唇旁印下一吻。 “呃,早安。”殷瑄梅愣了一下,手抚着自己的嘴角,她皱眉低头看着杜宇宸,照理说被一个小男孩亲一下不足为奇,但为什么她有种悸动的感觉呢? 虽说这是她第一次被“男的”亲到唇,但对象毕竟是个小孩,她不应该有特别的感觉才对呀!她到底是怎么了? “宇宸,为什么突然亲姊姊呢?” 殷瑄梅装作不在意的问。 “我以前都这样吻妈咪的。”眼光一闪,杜宇宸天真的说。 天知道他以前根本不曾吻过老妈,因为有老爸那个标准的醋坛子在,他根本没机会搂抱老妈一下,更何况是“亲一老妈一下了。而现在之所以会亲吻她,完全是一时兴起想知道吻她的感觉而己,而结果却令他有丝得意,因为以他情场老手的直觉来说,这个女人可真是个青涩果子,这点真是令他讶异呀! 原本在昨天看过她的表现后,他已认定她不是“处女”了,但现在他可不敢这么肯定了,唉,这个女人真是怪异! “哦,是这样子的呀!”暗骂自己一声别乱想,殷瑄梅翻身下床,“宇宸,今天姊姊不用上班,我带你去买些衣服好吗?”她边说边翻衣服穿上。 杜宇宸瞇眼瞪着她忙碌的背影,不了解她为何如此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身露体”的,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有个男人……呃,男孩在她房内吗?是否还有别的男人……呃,或男孩看过她这个样子?光想到这点他心中就有点不是滋味。 “殷瑄梅,妳都习惯不穿衣服在别人面前走来走去吗?”他以不高兴的语气说。 殷瑄梅纳闷的回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叫她,不是用姊姊的称呼而是用“殷瑄梅”这三个字,更奇怪的是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 “妳怎么能不穿衣眼在别人面前走动?”杜宇宸以为她没听到,他再问一次。 “哦,习惯了。”殷瑄梅仔细的观察杜宇宸一会,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暗骂自己一声神经,她耸肩回答。 “习惯了?!”杜宇宸以他童稚的声音尖叫,一想到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赤身裸体的,他全身就有说不出的不对劲,极想找个人好好的揍一顿。 “对呀!我在我弟弟面前也是这样的。”殷瑄梅轻描淡写的说。 “妳弟弟? 杜宇宸听她说完愣了一下,“只有在妳弟弟面前?” “对,不然你以为我那么随便吗?”殷瑄梅瞪了他一眼。 “可是……可是我不是妳弟弟呀!妳怎么也在我面前光着身体?”杜宇宸不信的问。 “我把你当成我弟弟了呀!”殷瑄梅好笑的说,上前在他脸颊亲上一记,“来,起床了啰!等一下姊姊带你去买新衣服。”她宠爱的将他抱下床。 “我不要这样出去。”落地后,杜宇宸低头看着自己说。 殷瑄梅好笑的捏了他鼻子一把,“你还真爱漂亮。”走进浴室一会儿后,她手中拿着他昨天所穿的衣服走了出来,“穿这个可以吗?” “那……那不是浸水了吗?”杜宇宸盯着她手上的衣服问。 “干了。”殷瑄梅笑容可掬的说,“来,姊姊帮你换衣服。” “我自己换就好了。”杜宇宸谢绝好意的说。 殷瑄梅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姊姊昨天都帮你洗过澡了,你现在还会不好意思?” 昨天那是“赶鸭子上架”逼不得已!而今天则是为了替妳的将来留点面子,不然等妳知道我是个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时,妳不吐血昏倒才怪呢!杜宇宸心里想着,口里却说:“我自己去浴室换。” 殷瑄梅但不执意,笑笑的便将衣裤递给了他, * * * “妳有男明友吗。”杜宇宸看着吃着早餐的殷瑄梅,试探的问。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得趁现在的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好好的套问她,这样等他复原后追求她时,才可以在不费吹灰之力之下一举成功……等等,他刚刚是在想“追求她”吗?他竟然想要追求她?!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殷瑄梅吃着早餐听到他的问题差点没被呛到,拍拍胸口,她好奇的问:“为什么叫姊姊这种问题?” “好奇呀!像妳长得那么漂亮,想必男朋友一定一大堆吧!”唉,既然“追求一都出现了,杜宇宸只好委屈一下了,他开始步步为营的探问,为自己的追求之路铺排。 “漂亮?我哪有你漂亮啊?”殷瑄梅轻笑一声,她认为所谓“漂亮”就是要像杜宇宸一样,那才叫漂亮。 “拜托别用那两个字!”杜宇宸一脸赚恶的说,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漂亮,小时候他是无力反抗,但一等他有能力时,他一向是“投之漂亮,报之拳头”的力行者——立刻行动的人。 “那美丽怎么样?”殷瑄梅逗着他。 “殷瑄梅!”杜宇宸发火的瞪着她。 “逗你的啦!”殷瑄梅一脸兴味的说,她指着他面前的烧饼油条又说:“快吃早餐,要问等吃完了再问好吗?” “一定要吃完才能问吗?”他指着自己眼前的小山。 “对。”殷瑄梅笑嘻嘻的点头。 杜宇宸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不用三两下他便将眼前的食物吃得碗盘朝天,“现在可以问了吗?” 殷瑄梅被他囫囵吞枣的吃法给吓呆了,“你吃那么快不怕噎到吗?” “习惯了。”杜宇宸耸肩说,往常每当他忙得不可开交时,一个三明治他一定三口吃完它,而现在之所以慢了许多,实在是碍于他嘴巴变小了,不然铁定吓死她。 “妳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他从自己最好奇的一点开始问。 “没有。”殷瑄梅埋头吃早餐,头也不抬的回答。 “没有?怎么可能?”杜宇宸才不相信哩! “怎么会不可能?我忙得没时间交男朋友呀!”殷瑄梅笑意盎然的抬头对着他说。 杜宇宸沉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勉强的点了个头,“好吧,我相信妳。” 殷瑄梅对他的回答不予置评的扬扬眉,然后继续向早餐进攻。 “妳几岁?” “二十五。”殷瑄梅边低头吃东西边回答。 “妳有多高?”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一定要问清楚,因为以他原有的一百八十五公分身高,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而现在,他站起来却只到她腰部,这真是大大剌伤他的男性自尊! “一六五。” 配他正好耶!杜宇宸心喜的想,“体重?” “四十八。” 他皱眉想:一六五配四十八似乎太轻了点,“那三围呢?” “三八、二四、三六。”殷瑄梅心直口快的说,一说完才骂自己笨,三围可是女人的秘密耶!她怎么可以这么顺口就告诉别人?不过,好家在的是她告诉的对象只是个小孩子。 嘿,跟我猜的一模一样,看来他年纪是变小了,但眼力还是一样好哩!杜宇宸自傲的想。 “宇宸,你问姊姊这些问题做什么?不会是想帮我介绍男朋友吧?”她好笑的问他,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就学会问女人的三围,她真是不了解现今小孩心里在想些什么。 “对呀!我有一个哥哥,现年二十八岁,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体重七十五公斤,身强体壮不说,还长得英俊潇洒,他才高八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喜欢上的女孩绝对专一,妳……”看他将自己形容得多美好?这样她听了总会心动吧! “宇宸,你到底几岁?怎么讲话像个老人家一样?要不是亲眼看到、听到你讲这些话,我还会以为是哪个父母担心自己儿子娶不到老婆而拚命的推销自己的儿子呢!”殷瑄梅好笑的截断他的话。 “殷瑄梅!”杜宇宸警告的瞪着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小老头。”殷瑄梅指着他笑说。 “殷瑄梅,妳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杜宇宸危险的问。 “有、有、有,小老头。”殷瑄梅一连答了三次,还不忘继续嘲笑他。 “妳觉得我……我哥哥怎么样?妳喜不喜欢?”杜宇宸不理会她的嘲弄,继续刚刚的话题。 “怎么样?我又没看过他怎么会知道?”殷瑄梅一副“谁知道”的表情耸肩回答。 “我刚刚不是说过,他二十八岁,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 “体重七十五公斤,身强体壮、英俊潇洒对不对?”殷瑄梅截断他的话,”宇宸,不是姊姊爱说你,你才几岁?七岁?八岁?讲话为什么像个老头子一样呢?而且照你所说,像你哥这种‘人中龙凤’根本就不用担心娶不到老婆,那你在担心些什么呀?” “话不是这样说嘛!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有‘好康a’当然留给自己人啦!既然是我碰到妳,我就该把握机会,不然等到我……我哥哥真正碰到妳时,说不定妳就被别人订走了,所以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呀!”杜宇宸老气横秋的说着。 “是喔!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少,想得也还真是不少喔!”殷瑄梅一脸受教的表情说着,突然笑意从她眼里一闪而过,她笑嘻嘻的说:“不过宇宸呀,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杜宇宸好奇的接口问。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呀!”殷瑄梅字正腔圆的说出呕死他的话。 “谢了,我自己知道我是‘小时了了,大时必佳’,所以妳就别担心了。”杜宇宸不介意的笑着回她一句。 “拜托你,宇宸,就算你是个天才也要谦虚一下吧!”殷瑄梅受不了的直翻白眼,“真搞不懂你这颗小脑袋里装些什么?别的小孩像你这种年纪担心的是糖果,而你呢?哥哥的女朋友?” “我们兄友弟恭感情好嘛!”杜宇宸咕哝的说,“妳到底喜不喜欢我哥嘛?” “我刚不是说过,我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喜不喜欢?”殷瑄梅叹了口气,这小鬼怎么还不放弃呀?就算他哥哥长得是潘安再世,她也没空交男朋友呀! “妳看着我。”杜宇宸告诉她,“我哥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妳只要想象我二十八岁的样子就可以了。”然后他摆了个很酷的pose在她眼前。 殷瑄梅看见他的动作差点没爆笑出来,但一见他那正经的眼神,她还是强忍着笑容很仔细的将他看一遍,然后又很努力的想象他二十八岁的样子,结果心中呈现的竟是个妖娆美丽的……人妖!不行,这画面好恐怖…… “妳干么一直摇头?”杜宇宸看着一脸阴晴不定直摇头的她问。 “不行。”殷瑄梅停止自己摇摆的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什么不行?”杜宇宸瞪着她问。 “呃,没有。”殷瑄梅讷讷的税,“宇宸,我想我大概不会喜欢你哥哥。” “为什么?我哥有什么不好?妳为什么不会喜欢他?”杜宇宸瞪大双眼不信的问,难道她看不出二十八岁的他会是多么出色吗? 这要怎么讲?难道要说她不喜欢长得比自己还漂亮的人妖吗?殷瑄梅苦恼的想。 “宇宸,你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问题好吗?如果真要问我喜不喜欢你哥,至少也要等我见过他以后再问吧?”她大大的叹了口气说,“现在,我们去买你的衣服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殷瑄梅打断他,一脸“你要再说的话,就给你好看”的危险表情。 杜宇宸看她一脸发火的前兆,聪明的住嘴不再多说,因为他知道如果等她火爆脾气一爆发后,啧,那时就只有“恐怖”两宇可以形容了,所以聪明的他马上停嘴,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他可以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的好注入她心里,让她不知不觉的爱死他,到时……嘿嘿,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啦! “喂,他是谁?”严铃君好奇的撞了殷瑄梅肩膀一下问。 “我弟弗呀!”殷瑄梅看了眼正在吃糖炒栗子的杜宇宸,淡淡的说。 “妳弟弟?”严铃君扬眉睨看杜宇宸一眼,“妳诓我!妳那两个小猪猡弟弟我又不是没看过,妳想骗谁啊?何况品种差那么多,白痴一比就看出来了,妳还想骗我?” “品种?妳以为妳在说什么呀?而且拜托妳别用那三个字形容我小弟好吗?”殷瑄梅一脸好笑的说。 “本来就是嘛!看妳长得人模人样的,谁会相信妳有两个小猪……呃,小胖子的弟弟?好家在的是,那两个和妳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要不然别人一定会以为是妳突变,要不然就是偷抱来的。 “我真是搞不懂妳为什么能忍受那一家人?他们有哪里对得起妳的,现在妳每个月有拿钱回家就很不错了,竟然还要妳当白工保母,我看他们根本是吃定妳了。”严铃君在她耳旁哈哈有辞的说个不停。 殷瑄梅淡笑没有接口,母亲的早死令父亲娶个新老婆,而父亲的早死又令新妈再嫁个老公,而两个小弟则是新爸新妈所生,这样一来在那个家中惟一的陌生人反倒成了她。 姑且不说她在家中的地位与生活是如何了,只要她不被欺负与虐待就该偷笑了,所以早在她能自立更生时,她毅然决定离家独立生活,只是家是离了,但她的心却无法狠下,毕竟新妈妈在父亲在世时对她还不错,所以现在的她每个月会固定汇一万元贴补家用,而对于新妈妈不过分的要求她也勉强接受,不过这样一来,照顾小弟的工作就成了她不定时的负担了。 “说真的啦,小梅,那个小孩到底是谁呀?”严铃君不放弃的追问。 “妳问这个做什么嘛?难不成妳是煞到他了?”殷瑄梅皱眉担心问,“小君不是我爱说妳,人家才七、八岁而已,妳别残害民族幼苗可以吗?” “妳别把我说成像十大罪人似的,什么残害民族幼苗?我严铃君是什么人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残害民族幼苗呢?我只是想爱护他一下嘛!”严铃君皱皱鼻头说。 “爱护一下?妳的爱护一下如果只是亲一亲、抱一抱、搂一搂那就算了,可是以我认识妳三年的了解,妳的爱护一下是带他去看限制级、去玩特技、去吃垃圾食物,所以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替他谢谢妳的好意了。”殷瑄梅不客气的拆了她的底牌。 “嘿,我带他去看电影有什么不好的?那可以增广见闻耶!再说玩特技好了,那可是训练瞻识的最好方法了;还有那个吃东西,什么垃圾食物嘛?如果妳说薯条、汉堡、可乐是垃圾食物,那全球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吃垃圾长大的啰?”严铃君反驳的说。 “都是妳的话!”殷瑄梅白了她一眼说。 “当然,我说的就对,妳不必怀疑。”严铃君一脸得意的说,然后指着杜宇宸道,“他是谁,妳还没告诉我哩!” “小君,为什么妳对他这么感兴趣呀?”殷瑄梅好奇的问。 “别跟我说妳不知道那小孩长得多漂亮?”严铃君睨了她一眼问。 “这跟我问妳的问题有关吗?”她不懂的说。 “妳难道没发现有多少人走过店面时都忍不住的多看他一眼吗?”看着诤坐在店门前,安静的吃着糖炒栗子的杜宇宸,严铃君问她。 “妳到底想说什么呀?可不可以麻烦妳说清楚,别拐弯抹角的可以吗?”殷瑄梅头痛的要求她。 “唉呀!妳的反应怎么那么乌龟嘛?”严铃君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妳想想,他长得那么漂亮吸引人,不就是标准的广告人才吗?我前天在杂志上看到一篇征求启事——征求童星一名,妳知道我一看到他就想到这则广告吗?妳知道…… “不可能的。”殷瑄梅铁口的说。 “妳说什么不可能的?”话被打断,严铃君遂莫名其妙的问她。 “我不会让他去当童星的。”殷瑄梅的语气坚定不移。 “为什么?”严铃君高声问。 “妳又不缺钱,妳干么把脑筋动到他头上?”殷瑄梅不答反问。 “没有呀,好玩嘛!”严铃君耸肩的回答。 “好玩?小姐,妳未免也太无聊了吧!”殷瑄梅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喂,我是响应政府的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耶!他长得一副童星脸,不发挥一下不是太可惜了吗?”严铃君嘟着嘴,一脸好心没好报的表情。 “妳……算了。 ”殷瑄梅说不过她只好作罢的叹气。 “妳算了,我可还没。”严铃君不放过的说,“而且说了老半天,妳都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是谁耶!” “我不是说我弟弟了吗?” “哼,打死我也不信,妳到底在瞒些什么呀?难不成他是妳男朋友的弟弟?侄儿?”严铃君一脸神秘的说。 “男朋友?妳想到哪去了?我不是说过我没男朋友吗?”殷瑄梅皱眉说。 “谁知道?说不定妳都在骗人。”严铃君一副说不定的表情看着她,“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号男人追妳,妳都不接受?这回又突然带了个漂亮小孩,还不肯告诉我他是谁?” “他叫杜宇宸,是我昨天下班在路上捡到的。”叹口气,殷瑄梅告诉她真相。 “捡到的?!”严铃君惊呼,“妳在骗我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瑄梅再度叹口气,轻描淡写的将昨晚到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而严铃君只能目瞪口呆的听她把话说完,然后死瞪着她。 “妳做事都不想后果的吗?妳有没有想过,他家人说不定现在正心急如焚的担心他是否被绑架了?也许他妈妈担心得昏倒了、也许他爸早已报警了、也许……妳到底有没有大脑呀?”半晌,严铃君开始生气的对她大吼,“现在要怎么办?也许警察就要找到这了……下行,我要把他藏起来。”说着,严铃君便紧张的朝杜宇宸 。 “喂,妳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呀?”殷瑄梅急急的拉住她。 “妳还说我发神经?我是为了妳耶!”严铃君瞠目结舌的瞪着她。 “唉。我都不担心了,妳在穷紧张什 呀?”殷瑄梅好笑的说,“何况宇宸这小鬼聪明得很,他知道事情的真实面,我不会有事的啦!” “可是他只是个小孩,有谁会去听一个小孩子讲的话?不行,我看我还是先把他藏起来比较保险。”严铃君摇摇头还是不放心。 “妳就别担心了可以吗?”殷瑄梅再度拉住她,“大不了我等会儿教宇宸打电话回家一趟嘛!再不行我等会儿就送他回去。” “等会儿?我看还是现在去吧!”严铃君想了一下,推着她说。 殷瑄梅无力的摇头,走上前便牵起杜宇宸的手,“宇宸,我们回家了。” “殷瑄梅,可以再买一些糖炒栗子吗?”杜宇宸抬头问,他还是第一次吃路边摊的东西,没想到的是这还真是好吃,害他一吃就罢不了口。 “好呀!”殷瑄梅笑着说。 “小梅,妳别忘了正事。”严铃君在一旁提醒着。 “我知道。”殷瑄梅向她脱道,“好啦,我们走了,晚上帮我向店长请假一天。” “好。”严铃君允诺,不放心的又再次提醒,“别忘了正事呀!” “记住了,拜拜。”殷瑄梅向她笑了笑,便牵起杜宇宸走向卖糖炒栗子的摊贩。 * * * “喂,我找杜明。”杜宇宸在殷瑄梅的监视下,百般无奈的拨电话回家。 殷瑄梅在一旁瞪了他一眼,怪他的不敬,竟直叫父母的名讳! 杜宇宸没注意到她的瞪视,径自沉思着,难道他睑上写满了“我是笨蛋”四个字?他会那么容易走失或被绑架?亏那个什么小君的想得出来!现在可好了,殷瑄梅竟真要他拨电话回家报平安,这下子他不拨也不行了。不过说真的,他不是怕打电话回家,他怕的是若是不小心被老妈接到,到时他要说什么呀? “杜明?请问哪里找?”于静雅客气的问。 杜宇宸心里苦叫不已,他还真乌鸦,电话竟真的被老妈接到!现在要怎么办?看了殷瑄梅一眼,他无法说出让她怀疑的话语,又不能让老妈知道他的现况,这下子他要怎么开口呢? “请问你哪里找?”于静雅得不到响应再次问。 “呃……”杜宇宸呃了半天却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 殷瑄梅瞪着面有难色的杜宇宸,不懂他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拿着话筒不说一句话?难道没人接吗? 半晌,她再也受不了了,便一把夺过话筒,“喂……哦,妳好,请问杜明先生在吗?” 于静雅愣丁一下,怎么突然换人接了?而且还是个女人!“妳是谁?”这回她可没那么客气了。 “呃,我是殷瑄梅……” 殷瑄梅?好像没听过呀!“妳找我老公做什么?”于静雅口气不太好的打断她的话。 “妳老公?那妳是杜太太啰?”殷瑄梅意外的问,眼光则怪罪的瞪着杜宇宸。 “对,我就是杜太太,妳有何贵干?”于静雅很冲的问,她才外出没几天就有女人打电话给自己那死老公,真不知他在她背地里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杜太太妳好,我是……” “我知道妳是殷瑄梅,妳到底有什么事?我可没空听妳说一大堆!”我现在可要急着去找邪死鬼算帐!于静雅在心里说着。 “呃,我是宇宸的朋友,今天打电话是……”殷瑄梅讷讷的说,不懂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为什么杜太太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 “宇宸?”于静雅愣了一下,“妳是宇宸的朋友?” “呃对,我今天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们宇宸昨天在我这里过夜,你们……” “在妳那过夜……”于静雅尖锐的打断她的话,“你们昨天睡在一起吗?”她过分紧张的问。 “对,我们……” “我说的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一听到她说对,于静雅再次截断她的话,以一种慎重其事的口吻说。 “对呀!我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呀!”殷瑄梅不懂她为何突然变了语气,宇宸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什么不对吗? 杜宇宸在一旁微微的皱起眉头了,这下子可好了,有老妈掺一脚,想必他们俩的未来一定更可观了。 于静雅这回真的是讲不出话来了,儿子的女朋友虽多,但从不曾听他对哪位女人是认真的,更何况是在一个女人家里过夜,因为他一向防贼似的防止谣言传进她耳里,深怕她逼迫他走进婚姻的陷阱内,而现在…… “这支电话是谁给妳的?”于静雅问,这支实验室的专线电话是没几个人知道的,而她竟然会知道,可能性只有一个了。 “宇宸打的呀!” 果然是宇宸给她这支专线电话,那么这就表示这个殷瑄梅对他的重要了,相对的也表示好事将近了,她抱孙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想到这,于静雅就乐不可支。 “杜太太?”对方的静默让殷瑄梅拧紧了眉头。 “哦,什么?”于静雅回过神。 “我打这通电话最主要是怕你们担心宇宸昨晚没回家,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他已经大到不必我们担心了,瑄梅,我可以这样叫妳吗?”于静雅笑笑的问,这个能留他儿子在家里过夜,又能得到专线电话的女孩很可能是她未来的媳妇,她未来孙子的妈咪,她得好好的关心一下才行。 “呃,可以。”殷瑄梅被她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语调给吓到了。 “瑄梅呀,妳今年几岁了?”于静雅慈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至殷瑄梅的耳朵里。 “二十五岁,杜太太……” “那妳身高有多高呀?” “呃,一六五,杜太太……” “瑄梅呀,别那么见外叫我伯母就行了。”于静雅和蔼的说,心里则想着:二十五岁、一六五公分,配上宇宸二十八岁、一八五的身高真是刚刚好呀!而且依宇宸的眼光看来,她一定也长得不赖,声音也很甜美,嗯,真想看看她本人,“瑄梅呀,什么时候到家裹来坐坐嘛!”她马上邀请。 “呃,这……我……”不知怎么回答,殷瑄梅为难得说不出话来。 像是听出殷瑄梅的为难,于静雅没有一定要听到答案,反正这事急不得,“瑄梅,妳现在在哪工作呀?” “我在圣堂企业的会计部门做出纳。”殷瑄梅不疑有他的回答,因为要是她处在这种情形下,当然也会把对方的身分问个清楚。 杜宇宸皱眉了,她竟是自己公司的职员,奇怪,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曾注意到她呢? “原来如此。”于静雅喃喃自语着,待看到丈夫走进来时她急忙说:“妳等一下,杜明来了。”她将话筒递给杜明后便高兴的想:原来她是儿子公司里的职员呀,既然知道这一点,事情就好办多了,顺便她也可以到公司去探听探听了。 杜明一头雾水的接过妻子递给他的话筒,“我是杜明,请问哪位?” “杜先生?”殷殖梅呼了一口气,还好终于换人听了,不然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那个们母又要问出哪些奇怪的问题了,“你儿子杜宇宸在我这儿,可否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好将他送回去。” “宇宸在妳那?!”杜明惊叫。 “对,昨晚我在路边见他一个人,所以才将他带回家的,你可以告诉我住址吗?我等会儿将他送回去。”殷瑄梅微笑了,这才有像遗失孩子而忧心忡忡的父母嘛! “不,妳不要将他送回来。”杜明回复震惊后,紧张得大叫阻止她。 “什么?你说什么?”殷瑄梅不信的问,是不是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呃……我的意思是没关系,让他在妳那多玩些时候好了。”杜明转得很硬,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还好,她好像没在注意他说些什么。 殷瑄梅这下子真的被吓得不轻,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父母呀?一个专门问些不相干的奇怪问题,而另一个则巴不得儿子水远不要回家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杜宇宸在听到殷瑄梅叫“杜先生”时就想抢回话筒了,这回见她呆愣着,没多想他便拿过话筒,“老爸?” “小子?” “你对她说了什么呀?她好像被你吓呆了。”杜宇宸看着依然呆愣在一旁的殷瑄梅,好奇的问。 “我哪有说什么?”杜明否认的说,“你到底在哪里,照计划你不是应该住在某间五星级饭店,然后再跟我联络吗?” “五星级饭店?你还敢说!把我一个人丢在外头不闻不问的,你教我一个八岁小孩去哪里订五星级饭店呀?”不说还好,这一说就有气,杜宇宸语气忿忿不平地质问他。 “呃,我忘了嘛!”杜明无辜的说。 “哼!”杜宇宸冷哼一声,“你药做得怎么样了?” “这……” “这什么?”杜宇宸的声音大声了点。 “我正在努力。”杜明吓死了,急忙回答。 杜宇宸安静了五秒钟,“老妈回来了。”这不是问句,而是直述句。 杜明的心跳顿时漏跳了好几拍,“小子,你不能威胁我!”他护住话筒说。 “我又没说什么。”杜宇宸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你不要吓我可以吗?”杜明直拍胸口埋怨的说。 “一个星期。 ”像谈天气般无关紧要的口吻,杜宇宸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什么?”血色正式从杜明睑上褪去,他颤抖的问。 “哦,老爸我知道了,下星期五再回家,好,告诉老妈我爱她。”杜宇宸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对着话筒说。 “小子你不能这样呀!明明说好一个月的……”杜明简直快哭出来了。 “好,跟妈咪说下星期五见,我到时候一定会回去的,那,拜拜!”杜宇宸直点头的说,完了还送个飞吻才挂断电话。 听着话筒的嘟嘟声,杜明真的要哭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教他去那里生解药呀?他儿子实在是有够毒的! “怎么了?要姊姊送你回去吗?”而这头的殷瑄梅看杜宇宸挂断电话,遂关心的问。 “殷瑄梅,我可以在妳这住一个星期吗?”杜宇宸以一脸天真的表情问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殷瑄梅吓了一跳。 “我爸告诉我,他们有要事要到南部一个星期,要我乖乖的待在家里等他们,可是我不敢一个人在家。”杜宇宸可怜兮兮的回答。 “什么?!一个星期?!难道他们就这样丢下你一个人自个儿到南部去?”殷瑄梅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问。 杜宇宸可怜的点点头,然后一脸期盼的抬头怯怯的问殷瑄梅,“我可以和妳住一个星期吗?” 殷瑄梅看着他没有回答,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狠心将小孩丢弃一旁不理?是什么重大事情,比得上儿子的生命安全?难道他们真的如此信得过她,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如果不行的话,那我就回家好了。”见她没有任何动作,杜宇宸黯然的说。 “可以,当然可以。”殷瑄梅疼惜的将他拥在胸前,柔柔的抚着他的头发,“这一个星期你就和姊姊住好了。” “真的可以吗?”杜宇宸高兴的抬头问,一会儿却又担心的皱眉说:“这样我会不会打扰到妳?会不会增加妳的不便?” “不会,姊姊还高兴有你的陪伴呢!”殷瑄梅亲了他一下,心疼他“超龄”的成熟。 将脸埋在她的颈项,杜宇宸简直快要乐坏了,这下子他可是名正言顺的与她同居了,他得要好好的利用这一个星期,一定要将所有有关她的内幕全都挖掘出来,就连她的祖宗八代也不能放过。 “殷瑄梅,我喜欢妳。”半晌,杜宇宸拾起头来看着她说。 “我也喜欢你呀!”没有注意他闪烁的眼神,她再度回搂他微笑着说。 哈,这下子他们还真的是两相情愿了!杜宇宸得意的想着。 第四章 房内静悄悄的,有的声音全是电视影集里传来的对话声,殷瑄梅目不转睛的盯着杜宇宸,而杜宇宸则是专注的看着电视。 瞪着杜宇宸变化多端的表情,殷瑄梅拧紧了眉,她实在纳闷他是真的看得懂、听得懂电视在演些什么、说些什么吗?他们讲的可不是什么“鬼摸你”、“好呀有”的,他们讲的从头到尾可全都是叽哩呱啦的外国话耶!而且最重要的是连字幕都没有,如果他真看得懂他们在演些什么,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宇宸、宇宸。”殷瑄梅忍不住的叫他,但一声、两声,没反应,真有那么好看吗?她锁紧眉头心想,然后基于前车之鉴,她这次轻拍他的肩膀叫:“宇宸。” “别吵,正精采。”杜宇宸抖掉自己肩膀上的手,头动也不动的说。 一道火光闪过殷瑄梅的眼,她一向不太习惯被人忽视,尤其是被一个小孩子,所以这次她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抓正面对自己。 “宇宸。”她正声叫。 “该死,妳到底有什么事?”杜宇宸忍不住咒骂,怎么想安静看个电视的小小心愿都实现不了?他火大的想。 “该死?!”殷瑄梅满脸惊恐的表情瞪着他,“好孩子不能讲脏话!” 鬼才是好孩子!杜宇宸在心里咒骂着,但口里却问:“什么事?” “你在看电视吗?”殷瑄梅问。 “当然,不然妳以为我在发呆呀?”杜宇宸翻白眼反问她。 “可是……可是他们讲的不是英文吗?”殷瑄梅一副不懂的表情。 “不,他们讲的是法文。”杜宇宸没好气的说。 “法文?!真的?” “我还煮的哩!”他接得颇为顺口。 “你……我跟你说真的,你竟然跟我开玩笑?”殷瑄梅气鼓鼓的瞪着他。 这几天相处下来,殷瑄梅早就摸透了这个杜宇宸,如果一定要用词藻来形容他的话,那她一定会这样说:“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看似天使实为恶魔。” 真搞不懂他父母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一个小孩?要是她的话,早在他出娘胎之时,就一把掐死他了,哪还会任由他如此猖狂? “轻松一下嘛!”杜宇宸耸耸肩,转头继续看电视。 殷瑄梅一听简直快吐血了,瞪着他,她告诉自己别生气,犯不着为了这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鬼头气坏自己,所以她干脆爬上床倒头就睡,所谓眼不见为净! 但才一闭眼,门口处就传来敲门声,殷瑄梅暗自呻吟了一声,怎么才躺下就有人上门?希望不是坏事才好,但人家不是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吗?何况是在现在这个时间呢!她看了闹钟一眼——九点十分。 无力的走到门前,殷瑄梅向外叫:“谁呀?” “阿梅。开门呀!是我啦!”门外传来殷瑄梅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哈!果然没好事,想必是继母又带小弟来她这寄托了。 “妈,妳怎么一个人来了?”拉开门一看,殷瑄梅立即愣了一下,门外竟然只有继母一人,没看到小弟的人影,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猜错了? “来看妳呀!”王雪娥如入无人之地的大剌剌走进屋,一踏进门免不了注意到电视前的身影,“唉哟,哪里来的小鬼呀?啧啧,长得还真不错,细皮嫩肉、漂漂亮亮……” “妈,妳有什么事吗?”殷瑄梅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马上,王雪娥收起刚刚的气焰,换上一脸哀戚的表情,唱作俱佳的说:“阿梅呀!我虽然不是妳亲生的妈妈,但好歹我也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妳拉拔长大,现在我有困难了,妳可要帮帮我呀……” 殷瑄梅快受不了了,每次继母只要有求于她,这场戏码必会原封不动的搬到她眼前上映,对于继母等会要说的话,她都快要倒背如流了,所以她态度委婉的开口打断她,“妈,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王雪娥一脸为难的表情,殷瑄梅再度开口,“有事妳就先说出来,能解决的我尽量帮妳解决,如果真的解决不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 “我不是故意的,阿梅妳要相信我……”王雪娥突然落泪的说。 “妈,妳别哭,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一见她落泪,殷瑄梅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我把妳王叔叔准备留给小河、小海的学费……输掉了……” “什么?!”殷瑄梅大叫。 王叔叔是小河、小海的爸爸,虽然没什么学识,为人又小气得紧,但还算肯拚肯努力,每月收入刚好可以养活一家子,如果表现良好他偶尔还可以领些奖金之类的酬劳,所以靠着那些酬劳他也算是小有积蓄。 他最常念在嘴裹的就是期盼小河、小海能多读点书,所以他省吃俭用所存的那些小积蓄,就是为了能让小河、小海读好一点的学校,而今却…… “妈,妳怎么可以这样做?妳不是答应王叔叔戒赌了吗?为什么还去赌。还把王叔叔胼手胝足辛辛苦苦存的钱赌掉?妈……妳真是太不应该了!”殷瑄梅难过的” “我……我只是一时手痒……没想到,没想到……呜……阿梅,妳要帮帮我呀!要是被妳王叔叔知道了……他一定会把我给休了的,我怎么办?小河、小海怎么办?他们还小不能没有母亲呀……”王雪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 “妈,妳究竟输了多少钱?”拧紧眉心,殷瑄梅忍不住问。 “十……十万……”王雪娥低头吞吐的说。 “十万?!”殷瑄梅大叫,“妈,妳怎么会和人玩这么大?十万元不是小数目呀!妳怎么会…… 她叹气的说。 “我原本只是想玩一下,可是谁知道才玩几场就输了两万多,我一心想要赢回输掉的钱,谁知道我运气这么背,一直输下去……我……”王雪蛾现在是后悔莫及了,“阿梅,妳救救我呀!”她差点没跪下去了。 “十万元,妳教我去哪里找呀?”殷瑄梅念念有辞的说。 “阿梅,妳一定要帮我呀!如果连妳这个女儿都不帮我,那我干脆死掉算了!”王雪蛾哭死哭活的叫着。 “妈,妳别这样,我……我这边还有些钱,妳先拿去好了,至于其它的,我再帮妳想办法好不好?”殷瑄梅软心肠说。 算一算帐户上的存款五万多,加上明天可以领的另一份薪水,差不多七万左右,如果她再和小君借个三万元,那就应该够了。 “想办法?阿梅,妳不能现在凑齐给我吗?没有那十万元,我不敢回家呀!”王雪娥不知足的开口问。 “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才九点多而已,他们一定还没睡,阿梅,算妈求妳好吗?” “可是……”殷瑄梅一脸为难的说。 “殷瑄梅,妳来一下。”本在一旁看着电视的杜宇宸,突然开口说话。 殷瑄梅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他,“怎么了,宇宸?” “妳来一下就对了。”杜宇宸语气坚定的对她说。 “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段瑄梅被杜宇宸拉进浴室,瞪着被他用力甩上的门,她皱眉问。 “妳打算给她钱吗?”他问。 “嗯,不过我全部的财产加起来不够十万。”她一脸苦恼。 “那妳打算跟谁借钱?”他又问。 殷瑄梅沉默了一下,皱眉说:“小君吧!可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么多钱可借我?” “欠多少?”杜宇宸开口。 “什么?”殷瑄梅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问妳还欠多少钱。”他耐心的又问一次。 “大概三万吧……” “我这边有五万元,妳先拿去用。”杜宇宸从刚刚自己随手提进来的包袱内,拿出一迭千元钞票,眨也没眨眼的就交给她。 “这……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殷瑄梅愣住了,瞪着自己手上的钞票,她不知不觉的咆哮出来。 “放心,不是偷来的。”杜宇宸一副“妳别大惊小怪”的表情。 “那你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没告诉妳吗?王永庆是我外公,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嘛!”杜宇宸一脸吊儿郎当的不正经。 “杜宇宸,我跟你说真的,你别开玩笑可以吗?”殷瑄梅忍不住对他大吼。 “阿梅呀!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呀?”突然王雪娥开门将头探了进来,当然见钱眼开的她首先看到的就是那迭钞票,只见她一把抢过钞票,笑瞇了眼说:“谢谢妳,阿梅。”口中念着,王雪娥忙不迭的数起手中的钞票来。 殷瑄梅这回是惨白了脸,原本是不打算用这五万元的,可是,这下可好了!到了继母的手里,她根本是拿不回来了,不,是想都别想了!看了杜宇宸一眼,只见他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到底是谁的钱呀?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紧张?可恶! “五万?阿梅,还有另五万呢?”一数数目不对,王雪蛾马上沉声变了脸色问。 “还有五万元在我户头里,等会儿就去领给妳,”殷瑄梅有点无力的说。 “那我们干脆现在去顶好了,早点领出来我才可以早点回家嘛!”王雪娥马上眉开眼笑的说,还不忘催促,“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殷瑄梅应了声,回头拿了皮包及外套,她看向电视前的杜宇宸,忍不住的交代一声,“宇宸,你乖乖的待在家里,姊姊出去一下就回来,等会儿回来我会买糖炒栗子给你吃,你要乖乖的喔!” “知道了。”杜宇宸不住的翻白眼。 “那我走了。” * * * 旭日的阳光从窗帘间洒泄而入,照耀在殷瑄梅的脸上,她动了动侧身避开,但没一会,骄纵的阳光又再次爬上了她的脸,万般无奈的她吃力的张开眼眸,伸手抓起床头柜的闹钟一看——七点十五分,天!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她失眠了一夜,好不容易睡着了,为什么太阳偏偏要扰得她不得安眠呢?她才睡三个小时不到呀!可恶!都是那可恶的小鬼害的! 想到杜宇宸她就生气,明明昨晚还特别交代他,要他乖乖的待在家里,没想到的是用她那条三百五十元的cd口红!可恶的小鬼,难道他不会拿那条地摊贷来写吗?想到就生气! 可是……气归气,对于他突然的离去,她着实伤心了好久,除了失眠之外,恐怕还哭掉好几斤的泪水呢! 宇宸为什么会突然回家呢?他父母不是要到星期五才回来吗?他会去哪?为什么连句再见都不说就跑掉?还留什么“后会有期”之类的文字给她,这小鬼到底在搞什么嘛?殷瑄梅忍不住皱眉想。 不过说实在的,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那么聪明,不管到哪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所以她大可不必太替他担心就是了。 唉!只是她还是忍不住会替他担心呀!可恶的小鬼! * * * “早安,老爸。”杜宇宸从房内走至餐厅,临经客厅,他向坐在沙发上的杜明道声早安。 “早安。”杜明身不动、头不转的应了声,继续埋头报纸中。 “老爸,怎么没有我的份?”半晌,杜宇宸走出餐厅扬声问社明。 “怎么会没有呢?就在……啊——”杜明抬头说道,就在瞥见杜宇宸的那一剎那间,惨绝人寰的叫声由他口中冲出。 “拜托,老爸,就算表示高兴见到我,也不必叫成这个样子嘛!”杜宇宸拿起杜明放在桌面上的牛奶灌了几口,栖身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你……你……”杜明一脸惊骇的表情瞪着他,然后指着他问:“你是谁?!” 一听到这句话,杜宇宸嘴里的一口牛奶差点没全数喷洒出来,强作镇定的吞下牛奶,他睁大双眼看着杜明,然后以担心的口吻问:“老爸,你没哪儿不舒服吧?” “你……你到底是谁?”杜明没理他的问题,依然惊骇的瞪着他问。 “我是宇宸呀!老爸你不认识我吗?”杜宇宸告诉他。 “不,你不是宇宸,宇宸长得不是这个样子!”杜明执意摇头,“你到底是谁?”他问第三次。 “不是这个样子?”杜宇宸蹙眉念,摸索着自己的脸,他起身走回房间的连身镜前照了半晌,“没错呀!我本来就是长这个样子的不是吗?” “老爸,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走回客厅,杜宇宸坐近杜明身边,担心的问。 “你到底是谁?你冒充宇宸到底有何目的?”杜明跳了起来换张椅子,仍旧不放弃的指着杜宇宸问。 “老爸,你到底是怎么了?”杜宇宸叹气,“我不是宇宸,那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宇宸现在明明是个七、八岁的小男生,根本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杜明念念有辞的说。 “七、八岁的小男生?搞了半天你是说这件事呀!我还以为我真的变了呢!” 杜宇宸受不了的说,“老爸,我是货真价实的杜宇宸——你儿子,只是我恢复了。” “恢复了?不可能,我又还没制造出解药,你怎么可能恢复过来?”杜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他。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不能不信吧!”杜宇宸耸肩说。 事实上,他也被自己的恢复吓了一跳,昨晚看着电视时,不知为什么突然昏眩了一下,只觉眼前一暗,他就昏了过左,待他醒来时,便感觉身体像被勒住般的难过,起身探头一看后,他简直被吓呆了,就这样呆若木鸡的瞪着“遥远”的地面和自己颀长的四肢,他整整五分钟后才回复镇定。 在兴奋自己的恢复之余,他更庆幸这种情况没被殷瑄梅撞见,否则他实在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杜明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他喃喃自语的念着。 “老爸,你不替我的恢复高兴一下吗?”杜宇宸挑眉问。 “这怎么可能?我辛苦几个月的心血,竟然还是失败了,我竟然连最基本的原料都没制成!我……我还是失败了……”杜明郁卒的低语。 杜宇宸听了差点没七窍生烟,老爸没替他高兴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他眼前哀悼他自己的研究失败,敢情他把他当成了白老鼠! “呃……什么?”杜明没听清楚的抬头问。 “我好想老妈,我去向她问候一下。”杜宇宸起身朝于静雅的起居室走去。 “小子,你想干什么?”杜明风声鹤唳的弹跳了起来,拉住杜宇宸盯着他问。 “没什么呀!我只是向老妈问候一声,”杜宇宸泛起无辜的笑容,“顺便告诉老妈我这几天惊险的遭遇而已嘛!” “小子你敢!”杜明言辞警告的说。 “我好怕哦!”杜宇宸佯装一副胆战心惊的表情说,但仅只几秒,随后他便迈步继续往于静雅的卧房走去。 “小子,你给我站住!”杜明在后头大吼,所谓“老虎不发威,你把牠当病猫”,今天他非好好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子,“小子你给我……” “一大早你们在吵嚷什么呀?”于静雅推开房门,打着哈欠走出来。 杜明及时煞车,走到于静雅身旁,他倾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老婆,起床啦!” “你们的声音那么大声,我想不起来都不行。”于静雅白了他一眼,半似撒娇的说。 “呃,对不起,对不起。”杜明不住的道歉,扶着妻子到沙发上坐下后,走进厨房将早已准备好的早餐端出,“来,老婆吃早餐。” 杜宇宸靠在门柱旁,看着父亲对母亲三十年来如一日的殷懃,他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说实在的他很羡慕就是了,衷心希望自己将来和殷瑄梅两人也能恩爱异常、白头偕老,不过先决条件是他得娶到她才行! “早,老妈,妳真是愈来愈漂亮了。”走近,杜宇宸倾身在于静雅颊上亲了一下。 “早,儿子,你嘴巴还是一样甜。”于静雅笑着回答,然后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杜宇宸,“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要带瑄梅回来给妈看呀?” “呃,这个…… 杜宇宸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得如此直接,他现在根本还没正式与殷瑄梅见面,所谓八字都没一撇,他要怎么带人回家呀? “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带回来,我自己去你公司看好了。”于静雅挥挥手说,呀? “老妈,不是……”杜宇宸急着想说明。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杜明在一旁是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他打断杜宇宸的起口,问着他们母子俩。 “你呀,一点都不关心儿子,你知道他这几天为什么不回家吗?”于静雅白了杜明一眼说。 “呃……这个……”杜明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宇宸不回家的原因,但这跟他们所说的话题有任何关系吗? “老爸当然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杜宇宸告诉于静雅,然后转头对杜明说:“老爸,是不是呀?” 杜明在一旁拚命眨眼、使脸色,意思是要杜宇宸不要再说了。 “老妈,妳知道吗?虽然我和殷瑄梅住了三天,但她可以说是完全不曾看过我的真面目呢!”杜宇宸缓缓的说。 “这怎么说?”于静雅好奇的问。 “因为……” “小子!”杜明警告的叫了声。 杜宇宸没理会他,因为现在他不说清楚,到时老妈跑到公司找殷瑄梅的话,那他的一切计划不全都泡汤了?所以他只有出卖老爸了…… “老妈,妳知道杜宇宸在殷瑄梅眼中是怎么的一个人吗?”他问于静雅,未等她回答,他就接着说:“只是个七、八岁的小男生。” “什么?为什么?”于静雅皱眉瞪着他问。 “因为……” “小于!”杜明再度阻止的叫。 “杜明你叫什么呀?”于静雅白了杜明一眼,“宇宸,你还没说为什么呀!” “因为老爸的实验,我……” “杜明! ”于静雅一听“实验”两字,脸色马上一板,转头朝悄悄落跑的杜明尖叫。 “听到妻子的呼喊,杜明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向前走一步,所以他回过头,怯怯的走到她面前,一脸忏悔的表情看着她,“老婆。”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静雅一脸严厉的表情瞪着他。 “我……我……”杜明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字儿来。 “我什么我?你还不老实给我招出来!”于静雅火大的说,不是她爱生气,而是她实在拿这个老顽童没办法。 “我……我……”瑟缩一下,杜明低头“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什么,他是真的说不出口呀! 杜宇宸一见母亲又要吼了,他忙开口说:“老妈,还是我来说比较快。” “好,由你来说。”于静雅对杜宇宸点头后,转头瞪着杜明,“你给我好好坐着,哪里也别想去。” 杜宇宸同情的看了父亲一眼,不是他不顾父子情深,实在是没办法呀!因为如果他不将事情托出,老妈一定会将他和殷瑄梅的事搞得鸡飞狗跳,而他才不想倒霉到家呢!所以可怜的老爸只好牺牲一下了! 杜宇宸娓娓道出这几天的经过,当然一切都有经过修饰,他才不会傻得讲出有损他男子气概的事! 于静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听着儿子的“历险记”,她是愈听愈火大,等到杜宇宸全部说完,她的脸已经黑了一半,“杜明——”她转头咬牙切齿的叫。 “老婆,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一切都是意外……”杜明瑟缩的解释着。 “意外?你上次也说是意外,下次你是不是也要说是意外?”于静雅尖锐的问,然后瞪了杜明半晌,像是作了重大决定,她突然以平静的声音对他说:“你准备离婚协议书吧!” 杜明一下于刷白了脸,他抖着声说:“老婆,妳不要吓我……” 于静雅冷哼一声,侧头望向别处不再看他。 “老婆……”杜明连叫了两声,见于静雅没反应,他求救的转向杜宇宸,“小子,你快帮帮老爸呀!”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杜宇宸不客气的丢了一句话给他,趁父亲失神之际,他转头亲了于静雅一下,“老妈,我要去上班了。” 杜宇宸不怀好意的对他笑了笑,拍拍屁股走出这个混乱的局势,反正老爸、老妈吵离婚又不是第一次,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老爸虽看起来是“妻管严”,又有点“憨呆、憨呆”,但实际上却比谁都滑头,老妈想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除非——天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可这事,大家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嘛!所以……他耸耸肩作了结论。 看着自己儿子不关痛痒的走离,杜明开始自怨自艾了起来,这是什么儿子嘛!眼见父母闹分吵离,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的,这……这是什么烂儿子嘛!现在,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唉,什么烂儿子嘛! * * * 看着眼前口沫横飞的人,杜宇宸厌恶的翻白眼,他不知道当初是谁“眼睛脱窗了让这些“长舌公”进公司的!不过万幸的是终于让这些“良舌公”有发挥专长的时候了,因为有他们的长舌,才让他有幸对殷瑄梅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虽然这些了解都不是好话。 不过说实在的,他没想到殷瑄梅在公司的形象竟然出乎意科之外、外、外。 在公司里的女人对她是恭维有加,甚至奉为偶像;而男人却反而“避”之若骛。为什么?据他人——曾被她拒绝过的男人说,她是男人婆、冷鱼、性冷感!天!他为什么觉得这些一形容词跟她是“八辈子扪不着干系”? “我们甚至猜她到现在可能还是个处女,一个老处女……”那人绵延不绝的说着。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杜宇宸冷冷的打断眼前男人的话,他不想再听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男人抨击殷瑄梅了。 “呃……是。”像是被杜宇宸的冷峻吓到似的,他赶紧住口急忙退下。 杜宇宸看着他离去,疲惫不堪的靠向椅背。 今天一个早上他没做什么大事,但却听了十余个人的蜚短流长,当然这都关于殷瑄梅的。 也许现在外界早已传言他对殷瑄梅有意思,或者传言他要升殷瑄梅职,也许……有太多的也许,不过随他们猜、随他们传吧!反正等会他们就会亲眼见到一个令他们跌破眼镜的事,那就是——他会下楼带殷瑄梅去吃饭。 他一向是个立定目标便勇往直前的人,早在认定她是他的人时,他就决定一回到公司就开始行动,而在听到她每天以吃三明治度日后,他的决心就更加的坚强了。 他不知道她如此节省,毕竟在与她同住的三天中,她带他去玩、去买衣服、去吃好吃的,而这必定花了她一笔钱,但他却没见她皱一下眉头,所以在听到有人说她是如何省吃俭用时,他简直不敢相信,但这点却不是只有一个人说而己,在听到接二连三的人都说出同样的话后,他是不得不相信了,所以光为了这点,他就一定得带她出去吃饭,就算软硬兼施或者用拖的,他也会拖她去。 现在出奇制胜、推陈出新是他的步数,那么探囊取物就成了他致力的目标,他一定会得到她的,他发誓! 第五章 一听铃声响起,殷瑄梅就知道中午到了,看着同事们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去吃午餐,她习惯性的伸手在自己的皮包里探取三明治,但……没有,她早上急忙赶来上班时,竟忘了买个三明治,而钱包…… 她打开钱包一看,里面却只有两一个铜板。这才想到她昨晚把钱都掏给继母了,叹了口气,看来现在她只能泡杯牛奶充饥了。 拿出牛奶罐,她用汤匙的柄敲开罐盖…… “妳中午就打算只喝杯牛奶?”无声无息的走到她后头,杜宇宸瞪着她手中的牛奶罐出声。 殷瑄梅被这突发的声音吓了一跳,扶正差点打翻的牛奶罐,她回过头看着来人,“你……你是谁?” 杜宇宸的下巴差点没掉了下来,他千想万猜也科不到自己会听到造句话——你是谁,据他所知她好歹也在公司待了半年,不会连他这个老板都不认识吧? “妳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他问。 “呃……我该知道你是谁吗?”殷瑄梅愣愣的问,她在这间公司当出纳半年了,每天接触的人不在少数,但以她高智商的记忆力,她一向不容易将厂商忘记的,虽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英俊潇洒,但……她发誓,她真的没见过他呀! 天!杜宇宸快气昏了,哪有员工不认识老板的?这就好比在人家家里住了半年,却不知主人是谁一样,这……这未免太夸张了吧!更夸张的是还有人说她是记忆超强!呵,真是笑死人了! “妳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他再问一次,见她一脸雾里看花的表情摇头后,惟一在他脑中闪过的想法是,将她狠狠的吻个够,边吻边告诉她,自己的身分,但他没这么做,眼中闪过一丝捉弄,他告诉她说:“我的名字是杜宇宸,不知妳听过没有?” 杜宇宸?咦,怎么跟宇宸的名字一样?连姓都一样哩!殷瑄梅好奇的将他打量一下,长得还真的有些神似呢! 见她依然没惊吓的反应,反之却有无礼的凝视,杜宇宸知道她还是没听懂,好心的他讲得更明白了,“听说你们总裁好像就叫杜宇宸哦!” “对呀!你怎么知道……”殷瑄梅高兴的说,她之前怎么都没想到宇宸与她公司的总裁同名同姓呢?同名同姓……她抬头看了眼前的杜宇宸一眼,他也叫杜宇宸!呃,天下没有如此多同名同姓,又同样凑巧被她碰到的事吧?他不会是…… 杜宇宸挑眉对她笑了笑。 我的天!殷瑄梅暗暗苦叫直骂起自己笨,竟连老板都没认出来,这下子她是别想再做下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总裁,我今天……我今天没戴眼镜,所以一时之间才没认出你来,对不起、对不起。”她千分,不,万分谦卑的开口。 杜宇宸好笑的斜睨她,他一点都不知道半天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成为大近视,因为据他所知,她的视力是一点五,比他的一点二更好呢! “请问总裁有什么事吗?其它人都出去吃饭了,大概没那么快回来。”如果现在表示好一点,说不定还有挽救的余地,殷瑄梅心想。 “妳中午就准备喝杯牛奶?”杜宇宸没理会她的问题,双眼瞪着她桌面的牛奶罐问着刚才的问题,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呃……我无前已经吃过了……”殷瑄梅瞪着地板空口说白话,但可恶的胃却偏偏泄气的叫了出来,害她顿时红了脸。 “看来妳的胃好像不太同意妳的说法哦!”杜宇宸好笑的说,语气一转,他用着命令的口气说:“走。” “什么?”殷瑄梅不懂的抬头询问他。 “走,去吃饭。”杜宇宸呼了口气,字正腔圆的对她说。 “呃,什么?为什么?”殷瑄梅呆愣的问,她是不是听错了呀? “吃饭还要问为什么?”杜宇宸扬眉问。 “呃,可是为什么?”殷瑄梅还是问着为什么。 叹了口气。杜宇宸伸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揽在身侧,手则占有的环着她的腰,半强迫性的领着她走出公司大门。 殷瑄梅只能由他拖着自己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她回过神时,她人已坐在他的车上,而车子正平稳的向前开驶。 瞪着他的侧面,她到现在还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坐在他车上,而他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甚至带她出来吃饭!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因为虽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的她,早就耳闻总裁是不近女色、不假辞色、工作如狂、冷硬无情…… 可是如果他真如传言一般,那么现在她又为何会坐在这部车上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惩罚刚刚她的失礼处,而想带她出来吃饭——想将她毒死?! 想到这儿,殷瑄梅便将身子紧靠在车门上,张大双眼带着一脸的防御瞪着他。 杜宇宸斜睨她一眼,对她奇怪的反应深感好笑,但他没有笑,只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他头不转、眼不动的说,也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径自下了车。 见他下车,殷瑄梅才收回自己防御的眼神而开始注意四周,咦?这是什么地方? 见她仍然呆若木鸡的静坐在车中,杜宇宸干脆绕过车子走到她那头替她打开车门,“下车!” 防御的表情再度出现在殷瑄梅的脸上,像逃避瘟疫似的,她这回干脆整个人跳向驾驶座,然后以惊惧的眼光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杜宇宸对她孩子气的动作挑了下眉,他嘴角凝笑的说:“我是有三头六臂,还是长得像妖魔鬼怪?” “什么意思?”殷瑄梅听不懂,将眼角余光察看着四周热闹非凡的街道,他应该不至于会在人多的地方毒害她吧!她心想。 “不然妳为什么一见我开车门,妳就跳过去那边?”杜宇宸指着驾驶座位置说。 “呃……我一向习惯从左边下车的。”殷瑄梅支吾的说,急忙开门从这边下车。 “哦,是这样呀!”杜宇宸似笑非笑的点头说。 看着他的表情,殷瑄梅实在想就地挖个洞将自己埋掉算了,什么理由不好编,偏偏编这笑死人的烂理由,谁会信?她真是白痴! 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停在小吃街已经够炫目了,却还见一对俊男美女下车走进一间不太起眼的小面店,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店中老板愣了半晌,却也恢复得快,急忙堆满笑脸迎进财神爷。 杜宇宸没理会她的挣扎,占有性的揽腰带她走进店内,更没询问她便径自的点了两份牛肉炒面和几盘小菜,然后没有言语,他开始目不转睛的注视坐在对面的她。 殷瑄梅对他专注的注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她不了解自己心中为何会有种对他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很奇妙、很火热、很限制,而且这感觉是令她不寒而栗的——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 半晌,面食送来,杜宇宸不再看她,反倒像是三天三夜没吃饭的饿死鬼般的埋头苦吃。 人不应该对突临的好运有所猜疑才对,她原本中午打算喝杯牛奶了事,没想到现在眼前竟有一堆美食等着她的青睐,咽下口水,她想吃,非常想吃,但却没动汤匙、没动筷,因为还没弄懂这餐饭的由来,教她怎么吃得下口呀?搞不好真如她所想,老板要赐她死,那么这场鸿门宴教她怎么咽得下? “请问总裁有什么事要私下交代的?”殷瑄梅不卑不亢的问。 杜宇宸抬头,目光由她脸上游移至桌面上的食物,皱了下眉,他只丢了一句话,“快吃!” “可是……”殷瑄梅本想发挥自己锲而不舍的求知精神,但一接触他凌厉逼人的眼神,她直吓得赶紧将溜到嘴边的话吞咽进肚,顺从的低头吃面。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她还得靠他吃饭呀!所以她现在还是多吃面、少说话为妙。 * * * 殷瑄梅早该知道有一就有二,有二绝逃不过三的道理。 自从第一次莫名其妙被他带出去吃午饭,又莫名其妙被送回来后,他竟开始独裁的霸占她的午休时间,所以每天她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午休时间到了。 刚开始时,她是忌讳他是老板的事实,以为他有公事要交代或是什么的,但一个星期了,他每天除了带她去吃饭外根本没对她说些什么,他到底是何居心?难道真如同事所说的,他想追求她? 堂堂大企业的老板竟会想追她?这不太可能吧!她既没身世也没背景,有的只是脸蛋长得不错而已,但有多少比她美上百倍的莺莺燕燕环绕他身边,他为何会找上她?真的不懂呀!难道他是看上她的上围不成,但人不是都说“胸大无脑”吗?还是他根本就是看上她的“无脑”…… 什么跟什么嘛!自己怎会像个白痴一样的在这儿胡思乱想?真是有点神经质!  “小梅,妳有没有听到那个消息呀?”此时同事林韡真突然探过头,小声问她。 “什么消息?”殷瑄梅转头亦小声的问她。 在上班时间,一向严禁大声喧哗,但如果主管没注意到或不在时,她们都会互讲悄悄话,也许这是一种特意的反抗行为吧! “听说张秘书要辞职结婚,而秘书一职的人选要由公司内部职员中晋升呢!”林韡真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说。 “喔!”殷瑄梅应了声,她不懂这事算大消息吗?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什么喔?妳知道一个秘书的薪水比一个出纳的薪水多几倍吗?如果妳当上总裁秘书,妳晚上就不必再去兼差了,妳知不知道?”林韡真瞟她一眼,分析两者对她的利害关系给她听。 “可是就算我想也不可能嘛!不说我学历只有夜二专毕业、英文说写都不行好了,光我对秘书一职要做什么“豌糕”,根本是一点慨念都没有。妳想上面的人有可能升我去当总裁的秘书吗?”殷瑄梅皱眉说,一听到薪水高她整个人就蠢蠢欲动,可是就她对自己的了解,她知道这是奢求、是梦想。 “唉唷,妳别那么老实好不好?有谁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不会就是要学嘛!学了不就会了吗?妳担心什么?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我保证只要妳想要的话,秘书一职绝对是妳的,它跑不掉的。”林韡真一脸信心十足的对她说。 “为什么?”般瑄梅不懂。 “真不知道妳是纯,还是蠢?”林韡真无力的摇头说,“妳想想看,总裁每天准时向妳报到带妳去吃午餐,这一点就表示他对妳大有预谋,先不管他有什么预谋了,妳对于他就是特别的,那妳何不藉此机会跟他说秘书的事?” “这样子不好吧!”殷瑄梅皱着眉头说。 “唉呀,没什么不好的啦!反正俗语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妳还怕什么嘛?何况我又不是教妳去杀人放火,妳担心个什么劲儿?” “可是我……”殷瑄梅还是犹豫不决,说实在的,教她做这种不劳而获的事,她是真得做不下去呀! “不要‘可是’了啦!妳只要想着钱、钱、钱,那么万事不就ok了吗?” “但是我……”殷瑄梅还是一脸面有难色的表情。 “算了,随妳啦!反正这又不是我的事……”瞪了她一眼,林韡真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那……我……我试试看好了。”畏缩的看了她一眼,殷瑄梅吞吞吐吐的说。 “那好。”林韡真高兴的说,“今天中午妳就可以开口说了,但记得别讲得太明白,要婉约懂得拐弯抹角的说,不然会造成反效果,妳要记住。”她有如教授般的教导她应有的言行举止。 “嗯……好……我知道……”殷瑄梅唯唯喏喏的应着,根本没听进多少,因为在她心中还正在为做与不做交战不休。 “那先恭喜妳马到成功。呃,我要去吃饭了,总裁也该到了……”林韡真抬头看了一眼,“喏,还真是说人人到哩!”她用下巴指着走道那头说。 殷瑄梅朝她下巴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杜宇宸笔直朝她走来。 “那我要走了,下午听妳的好消息哦!”林韡真朝她眨了眨眼后,与其它同事走出。 “走了?”一会儿,杜宇宸停驻在她眼前,淡淡的向她问一句,却在她未答话前,径自揽上她的腰带她向外走。 殷瑄梅傲拧眉心,轻侧头看了杜宇宸一眼,他就是这样,言词冷冷淡淡、行为有些亲昵却不越矩,教她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 唉,这个行为怪异的老板到底想怎样? 瞪着他,殷瑄梅的心头是百味杂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她听错了?吞了口口水,她讷讷的开口问:“你说什么?可不可以麻烦再说一次?” “今天下午妳和昨天新来的小姐交接一下,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报到,我教张秘书跟妳交接一下。”扬了扬眉,杜宇宸淡淡的再说了一次。 “为什么?”这是直觉反应,但才一说完,殷瑄梅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俗话说:“人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好运,要不然……” “怎么?妳不愿意吗?那我找别人好了。”杜宇宸挑一眉说。 看吧!马上灵验,“没有、没有,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殷瑄梅赶忙解释。 “妳以为我这几天为什么要跟妳吃饭?”他反问。 就这一句话打散了殷瑄梅心中所有的疑虑,原来他中午请她吃饭是为了暗中询查她是否适合升任秘书的职务,而不是想追求她呀!真是的,也不早点说,害她整天心神不宁、胡思乱想的。 “谢谢总裁的赏识,虽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做得好这个工作,但我一定会努力的。”殷瑄梅笑逐颜开的说,她真的很高兴他是因为肯定她而提升她,真的很高兴。 “欢迎加入我的战场。”杜宇宸淡然的笑说,然后举起桌面的酒杯敬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他深邃的眼眸透过酒杯闪闪发光着。 “谢谢。”她笑容满面的回敬他。 * * * 唉,昨日的笑容今日却成了愁容!看着眼前说得口沫横飞的张秘书,她简直是“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看来她好像不是当秘书的料子! “好了,我大致都跟妳说过一遍了,但最后的三天我还是会带着妳实际运作一遍,所以妳别太担心。”张秘书笑容可掬的对她说。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殷瑄梅心里直叫着,脸上带着感激万分的微笑说:“谢谢。” “好啦,第一件事请妳把这几份公文拿进去给总裁。”张秘书回她一笑,交给她一迭公文夹说。 “好的。”接过文件,殷瑄梅笔直走到总裁办公室敲了门。 “进来。” 开了门,殷瑄梅就看见椅上眉头深锁、振笔疾书的杜宇宸,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工作的他,现在的他跟昨日中午和她去吃饭的他有所不同,现在的他更增一股魄力与危险性…… “什么事?”他停笔抬头沉声问。 “呃,张秘书要我把这个交给你。”殷瑄梅被他的严肃吓了一跳,急忙说道。 “放桌上就可以了。”交代一声,他再度低下头继续工作。 “是。”殷瑄梅迅速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静静的退出总裁室。 “工作中的他有些恐怖吧!”张秘书看她退出办公室遂笑着问。 “嗯。”殷瑄梅点头应声,工作中的杜宇宸真的有点恐怖!这是她没见过的一  “别担心,他再恐怖也不会打人、骂人的,顶多口气凶了点吓吓人而已,妳放心吧!”张秘书笑着对她说,“以前我刚接这个工作时也是怕得要命呢!后来做一段时间后才知道总裁根本就是只纸老虎,不会吃人的。” 殷瑄梅一听张秘书将他形容成纸老虎就笑了出来。 “嘿,妳可别将我说的话告诉总裁哦!”张秘书假装紧张的说,事实上她才不介意殷瑄梅告诉杜宇宸哩!反正他也知道她叫他纸老虎。 一整容,张秘书说出自己心里真实的话语,“不过说真的,要不是我先生家在南部,我也不会辞职的,因为杜总裁是我所遇过最好的一个老板,不仅年轻有为、为人正直,更不随便搞男女关系,虽然对公司职员严谨了些,但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不是吗?所以瑄梅,现在妳有机会接到这个工作,妳就得好好努力、把握,因为跟着总裁可以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不管为人处世或是其它的,妳懂吗?” “嗯。”殷瑄梅点头回答。 她没想到杜宇宸是这么了不起的一个人,竟可以让张秘书,一个在社会打混十余年的大姊称赞。说实在的,很难想象他只有二十八岁,比自己大三岁而已,唉,不管怎么,以后她得加油了,多听、多学、多看是她的标语,而活到老学到老就是她的信念了。 * * * 敲了门,殷瑄梅走进总裁办公室。 张秘书离职已一个星期了,而她的工作也渐上轨道,也许不用一个月她对秘书这一职就能驾轻就熟了。 “总裁,这是你十点早会要用的资料。”她将文件亲自递给他,“还有十分钟就十点子。”看一下手表,她提醒说。 杜宇宸顺手接过文件,却在她未缩回手时握住了她。 “总裁!”殷瑄梅有些惊吓的高声叫,她吓了好大一跳,自从她来接任秘书一职后,他就不曾再找她去吃午餐了,所以两人世就再也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了,可是现在…… “嗯……妳是不是独生女,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最讨厌医院?”杜宇宸研究着她的手纹慢慢的说。 “呃,你怎么知道?”殷瑄梅愣了一下。 “妳母亲在妳……五、六岁时过世,而妳父亲则在妳十二岁时过世,对不对?”杜宇宸继续研究着她的手掌。 “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吗?”殷瑄梅好奇的问,看着他研究着她的手掌,她走近一点好让自己的手不用伸那么长。 杜宇宸嘴角一挑,眼神充满笑意的睨她一眼,她还真的信哩!这一切都是他调查得来的呀!嘿,女人就是这么迷信,真是可爱。 “妳看看这条线……”他欺近她的手掌,指着手心中的一条纹路说,“这是情感与理智的分界线,以上的部分代表感情,而以下代表的就是理智,这些一都是有根据的。” 殷瑄梅一脸求知的表情瞪着自己的手掌,“还有呢?”她心急的问。 “喏,好,再看看这纹路……” 殷瑄梅闻言低下头看,而杜宇宸则算准了时机,他抬头就轻而易举的噙住自己梦寐己久的红唇,这可是他们的初吻呀! “你……”殷瑄梅愣住了急忙后退,以往他俩的接触仅只于揽揽腰、拉拉手,而刚才虽只是轻触一下,却令她震撼良久…… 杜宇宸没有放手的打算,一手紧握她的手,一手则顺势揽上她的腰,轻轻一使力,殷瑄梅就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他膝上。 “殷瑄梅,我好像喜欢上妳了怎么办?”他将头靠在她肩上发梢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低语着。 殷瑄梅顿时整个人呆住了,他在开玩笑吗?“你放开我!放开我!”她在他膝上扭转、挣扎着想逃离。 杜宇宸倒吸了口气,已经半个多月了,而他对那几晚与她同床共枕的记忆仍犹新,那时的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现在……他多想要她呀!可是他不敢,怕的是弄巧成拙、作茧自缚呀!可是如果怀中美女再不安分的话,恐怕他的自制力就要岌岌可危了…… “妳再这样扭来扭去的话,我可受不了了……”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低诉着,环腰的手更是缩紧的将她揽得更贴近自己。 殷瑄梅闻言倏地整个人僵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杜宇宸对自己言语的效果感到满意极了,深深吸口气压下自己的欲望,环着她整个人躺靠向椅背。 “嫁给我好吗?”他突然说。 如果她刚刚是呆住了,那么现在的她简直是吓坏了,坏到差点没口吐白沫、当场昏倒。 “嫁给你?你是疯了不成?!”她吊高八度嗓音说。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杜宇宸叹口气说,“当然,我不会马上要妳嫁给我,我们会先交往、约会一阵子,让双方的家人都熟识后才谈婚事。” “你疯了,你根本不认识我……”殷瑄梅现在根本说不出什么理性、感性的话,瞪着他,她不可置信的直摇头。 “现在妳先别急着回答,等我开会回来后我们再谈。” 轻轻放下她,杜宇宸拿起文件,头也不回的就走出办公室,留下呆若木鸡的殷瑄梅独自立在那儿。 他是什么意思?突然的求婚,又突然的离去,教她等他开完会再谈?笑死人了,他以为他是谁呀?他说了就算数吗?哼,想得美哩!要她嫁他?再等八百年吧!管他长得英俊潇洒赛潘安,她才不屑哩! 他以为他家有钱呀?就算有钱也是他家的事,干她什么关系嘛!自大狂外加自以为是,哼,我才不希罕他的求婚呢! 一个快快乐乐的单身贵族不当,她又不是白痴!对,她绝对不是白痴! * * * 冗长的会议终于要结束了,林韡真在里面简直快睡着了,要不是她身为资金部的课长,又适逢经理出差的话,打死她,她也不会来参加这个无聊的早会的。 看着前端的杜宇宸有绦不紊、简短明确的结论着,她再转眼瞪视着刚刚那些“短话长说”的主管们。我的天啊!真是难为总裁了,每周都要听这些不懂说话艺术的人说话,她暗暗打个哈欠想。 “那会议就到此结束了。”杜宇宸宣告。 林韡真一听到这句话精神可就来了,也不管他人的眼光,她第一个站起来,第一个拔腿就走…… “对了,有件事要和大家说一下……” 眼看门的把手在望,后头却传来杜宇宸的后序言语,林韡真不甘心的煞了车无力的回头站好听话,毕竟这点基本礼貌她还懂就是了。 “说实在这件事纯属我个人的私事,不过我想还是相大伙说一声……” 既然是私事还说什么说?林韡真在心里念念有辞的说。 “我想大伙对殷秘书应该不陌生才对,她之前在资金部做出纳,一个星期前才调到我那当秘书……” 一听到“殷秘书”的字眼,林韡真剎那间张大双眼、掏清耳根,总裁这时候谈到小梅是要做什么?不会是乘机抱怨、说她坏话吧?她心中狐疑的猜测。 “咳,刚刚我已向她求婚,我想近期内就有可能结婚……” 我的天啊!怎么跟我想象的完全相反?!林韡真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她瞪着眼前争先恐后、此起彼落的道贺声,她肯定不是自己听错了;看着笑容满面接受道贺的杜宇宸,他一点也不像说错话的样子嘛!那么,这事是真的啰? 总裁要和小梅结婚了!哇,小梅有一套,三两下就钓到金龟婿,她还真是“黑矸装酱油”——没底看哩! 第六章 “小梅,小梅。” 所谓人未到声先到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殷瑄梅朝自己身旁的美妇于静雅羞涩一笑,转头瞪着直冲向自己嘴里嚷叫不休的林韡真。 “小梅,没想到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哦!”林韡真突然停在三步远之地,上下打量着她说。 “妳没头没尾在说些什么?”殷瑄梅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 “嘿,我还真是没仔细看过妳,现在仔细一看,身材是身材、脸蛋是脸蛋,还真不是盖的,美、美、美。”林韡真没理会她,反而对着她品头论足,然后一连说了三个“美”字,边说还边点头,“嗯,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佳偶天成、水乳交融、鹣鲽情深……” “韡真,想让我知道妳国文造诣好也不必说一堆成语给我听吧!”殷瑄梅受不了的打断她,“而且,妳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但听不懂?” “妳听不懂?”逼近她眼前,林韡真一脸贼兮兮的说:“别假了,再假就不像了,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妳就省点力气别再装了。” “这件事?妳到底在说什么呀?可不可以麻烦妳说清楚点?”皱紧眉头,殷瑄梅叹口气的问,她向来就不喜欢玩猜谜游戏。 “我说什么妳应该比我清楚呀!就是妳和总裁……”眼看殷瑄梅已是一脸的不耐,林韡真才不甘不愿的将消息说出,只是才讲到一半桌面的电话就响起,直觉反应,她压住话筒不让殷瑄梅接。 “妳干么?”殷瑄梅瞪着她奇怪的举动。 这一定是别的部门打来恭喜小梅的电话,她才不让别人捷足先登向小梅恭喜哩!林韡真心想。 “小梅,恭喜妳、恭喜妳,妳要记得我可是第一个恭喜妳的哦!”她笑着说,一说完手就放心的离开电话。 殷瑄梅拧紧眉瞪着她怪异的举动,一手却不忘接起电话,“喂,圣堂您好……是,我是……什么?等一下,喂?喂……” 拧紧眉心瞪着林韡真,殷瑄梅慢慢的将话筒放下,“韡真,妳跟我说清楚,妳到底在恭喜我什么?为什么连信息室的林副理都打电话来向我恭喜?”她一脸慎重其事的问。 “唉呀!都什么时候了,妳怎么还装聋作哑……”林韡真好笑的说,但才说到一半…… “林韡真……”殷瑄梅低声的警告。 “好,我说就是了嘛!”林韡真安抚的说,“刚刚散会前,总裁告诉我们一个消息……”她瞟了殷瑄梅一眼,“一个他的好消息,他快要结婚了。” 殷瑄梅愣了下,他要结婚了?怎么她连听都没听过?不过话说回来,他结婚干她什么事?林韡真告诉她这干什么?难不成是提醒她等会儿见到总裁记得向他说声“恭喜”不成? “他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一旁的于静雅惊叫。 殷瑄梅和林韡真两人被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向她。 而于静雅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的举动吓人,只是专心的看着林韡真,带着一脸讶异与好奇的问:“妳认识他要结婚的对象吗?可不可以告诉我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林韡真看了殷瑄梅一眼,笑着说:“妳问她,那个人她比我们任何人都熟。” “真的吗?瑄梅妳可以告诉我吗?”于静雅一脸希冀的表情。 殷瑄梅看着于静雅又转头看向林韡真,她拧紧双眉,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可是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呀!” “我的天啊!妳在跟我开玩笑吗?”林韡真半真半假的尖叫。 “谁跟妳开玩笑?妳从头到尾只跟我说总裁要结婚,妳什么时候有提到他的那个她是谁呀?”殷瑄梅瞪了林韡真一眼说,说完还看向那名美妇以资证明,而于静雅则很合作的点头表示赞同。 “妳真的不是开玩笑?”林韡真将头探近问,而殷瑄梅则很干脆的摇头,“可是总裁明明说他要和妳结婚呀!妳怎么会不知道?”她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 殷瑄梅不知所措的愣了愣,“韡真,妳可以再说一次吗?他要和谁结婚?” “总裁说和妳呀!他的新任秘书殷瑄梅嘛!妳……小梅妳要去哪?”林韡真瞪着渐走离的殷瑄梅叫。 “我去找他算帐!”殷瑄梅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窈窕身影消失于转角。 “她怎么了?”林韡真侧头问一旁的于静雅。 “大慨是小两口吵架、意见不合吧!不过人家不是说‘打是情骂是爱吗?’情侣打打闹闹才会长久不是吗?”于静雅耸耸肩微笑说。 她今天会来公司纯粹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看一下殷瑄梅这个声音甜美女孩的庐山真面目,可是没想到竟让她听到这件天大的好消息,他儿子要结婚了,新娘就是殷瑄梅,一个她听起来不错,看起来更好的女孩儿。 看来离她当奶奶的日子不远了,呵呵…… * * * “砰!” 未经任何通告,一名女子突地闯入会议室,惊起了在座众人,大伙都以异样的眼光投向来者,而在看清来者何人时,大伙却又同时转头看向首位之人。 杜宇宸对她的出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沉稳的,他说了声:“散会。” 殷瑄梅靠门旁站,让主管们井然有序的离去,她忿忿不平的眼光须臾未离开过他。 “砰!”一待无关人员离开后,她反手将门用力甩上,这表示她非常的不悦,“你是什么意思?”她生气的质问。 “什么?”杜宇宸一脸莫名其妙的扬了扬眉问。 “你少装了,为什么要说那种谎话?” “谎话?我说了什么谎话?” “就是你告诉大家我们要结婚的事。”她义正辞严的指责。 “哦,那件事呀!”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这是事实,我没说谎呀!” “你还说你没说谎!”殷瑄梅大叫,“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你的?” 杜宇宸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大家,我们要结婚了?”她对他吼叫。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们要结婚了’。”杜宇宸再度摇头说。 “你没有说?那他们为什么都跑来向我恭喜?而且为什么我刚才一提,你就说:‘哦,那件事!’你分明就知道,你还想骗我!”殷瑄梅激动的冲向前对他挥手,大吼大叫着。 “我没有骗妳,我只是告诉他们‘我向妳求婚了,我们有可能结婚’而已,我并没有说‘妳答应我的求婚,我们要结婚了’,这两者相差很大的,是他们误会了可不是我说谎。”他抓住她舞动的双手说。 “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殷瑄梅甩开他说,“现在传言已经满天飞了,大家都以为我们要结婚了,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那我们干脆结婚,来个名正言顺好了。”他有些逗弄的说。 “结婚?!你疯了不成?”殷瑄梅睁大双眼瞪着他。 “我没有疯。”趁她不注意,杜宇宸一把抱住她,“瑄梅,我还在等妳的答案呢!嫁给我好吗?”他软软的在她耳边低诉着。 “你疯了,真的疯了!”她惊惧的瞪着他,然后开始尖叫着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杜宇宸蹙眉看她,他的求婚有那么吓人吗?低声诅咒着,他摇晃着她叫:“殷瑄梅,妳冷静点,冷静听我说!” “放开我!放开我……”她依然尖叫。 毫无犹豫,他以吻封缄住她的歇斯底里,由深至浅、由粗鲁到温柔,他吻去她的不安、惊惧与无助,“嫁给我。”他抬头对有些茫然若失的她说。 “我……不……” 由此可见他吻得不够深入,杜宇宸的唇再度有力的覆向她,轻齿慢舔她的唇形,深入仔细的探索与占有,火热在他俩四周燃烧。 在他怀中,殷瑄梅完全无法思考了,她允许自己的理智离她远去,欢迎这火热的快感涌向她。而他百无禁忌的抚触令她兴奋难耐,她几乎忍不住呻吟,而更加贴近了他。 杜宇宸硬生生的抽回身体,他无法一次享受如此多的热情,尤其在这——他公司的会议室内。 “嫁给我。”他沙哑的开口。 殷瑄梅一脸茫然若失的看着他,似乎还未从他突然抽离的事实中回复过来,“什么?”她低声呢喃的问。 “嫁给我。”他再说一次。 “不……” “妳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为什么不肯嫁给我?”瞪着她,杜宇宸怒不可遏的吼道。 看着她摇头不语,他的怒气更盛了,为了深怕自己伤了她,他只有狠狠的吻她,吻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吻到自己满意为止。 “走!”好一会儿后,他口气不太友善的说。 “去哪?”她怯生生的问。 “吃饭。”杜宇宸生气的丢下一句话,拉着她大步向外走,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 殷瑄梅半走半跑的任由他拉着走,她不懂为什么他一定要她嫁他不可?更不仅她不嫁他,他有什么好气的?毕竟“大丈夫何患无妻”不是吗?他到底在气什么嘛! * * * “小梅接客! ”严铃君大吼一声,惹得四面八方的人对她们行注目礼。 “喔,拜托妳别叫得那么大声好吗?接客?妳当我是什么呀?”殷瑄梅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 “我怕妳没听到嘛!”严铃君嘟嚷的说。 “我就站在妳后面,差点没贴着妳了,妳怕我没听到?难不成妳把我当成聋子了?”殷瑄梅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唉呀!我后头又没长眼睛,我怎么会知道妳站在我后面嘛!而且……”严铃君嘴硬的说,然后她用下巴指着门口兴奋的说:“妳看,是二号耶!有一个多星期没看到他了,我还以为他宣告放弃了哩!没想到今天还会看到他!” 殷瑄梅依她目光看过去,“咦?”她皱眉轻叫了声。 “怎么了?”严铃君察觉到她的不对遂侧头问。 “没什么。”殷瑄梅摇摇头,向外头多看了一眼,她刚刚好像看到杜宇宸耶!但是可能吗?一个大企业的老板会有多余的时间“逛街”? 不用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嘛!八成是自己看错了,人家不是都说视觉暂留、视觉停格吗?她之所以会看到他,一定是在白天被他强迫待在他举目可及的四周,瞪着他一天所造成的结果! “殷小姐……”汪正华一站定,才开口就被严铃君打断。 “你怎么好久没来呀?我还以为你战亡……”严铃君心直口快的说。 “小君!”殷瑄梅拉了严铃君一下。 “唉呀,妳别拉。”拍掉殷瑄梅的手,严铃君一脸过度关心的对汪正华说“二号,你怎么那么多天没来呀?我还以为你决定放弃追我们小梅了呢……” “小君!”殷瑄梅受不了的再次警告。 严铃君如风过耳的没理会她,继续说着,“你要知道,小梅的十五个追求者中,就你最得我的缘,这阵子见你没来,害我替你惋惜好久,还以为你没耐心,‘知难而退’了哩!怎么了?这阵子你怎么都没来呀?是不是去拜师学艺呀?你那个名师有没有教你‘追妻三十六招’呀b.要不要当场试验一下?” “我……这……不是……”汪正华简直被严铃君的长篇大论给吓得语无伦次,满脸通红的他转头求助于殷瑄梅。 “小君!”股瑄梅严厉的对严铃君警告,实际上却在心里笑翻了,对于严铃君整人的技巧,她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严铃君没理殷瑄梅,继续捉弄着汪正华,“唉呀!别不好意思了,俗语不是说:‘熟能生巧、一回生二回熟吗?’你从现在起多练习几次就会习惯的,以后成了爱情高手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功臣哦!” “小君!”殷瑄梅又叫了她。 “唉呀,看我又说了一堆,还是快点让你开始练习才对!来,你可以开始了,我在一旁当你的军师,你可以放心。”严铃君很义气的说。 看着手足无措的汪正华,殷瑄梅真是替他可怜!他肯定是上辈子香晓得不够多,才会倒霉认识了严铃君;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才会认识严铃君呢?她好笑的想。 “我……严小姐,妳别开我玩笑了……”汪正华涨红了脸说。 “谁开你玩笑了,我可是跟你说真的,你要知道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永远记住自己曾学过的东西,如果要记得的话,那就得时常用它、习惯它,所以你现在为什么不把握机会呢?”严铃君一脸再正经不过的表情说,顿了顿,她还特意说了一句:“学而不用,谓之浪费!” 可怜的汪正华,面对唱作俱佳的严铃君,他简直是莫可奈何,只有束手无策的呆站在一旁傻笑、陪笑、装笑了。 殷瑄梅受不了的侧头偷笑,突然她被一对深邃的眼眸攫住,但仅只一眨眼他就不见了,她真怀疑自己是在作梦,但这已是今晚第二次了!难道是她累晕了不成? “咦?三号来了!”严铃君突然惊叫。 “什么?”殷瑄梅心不在焉的回过头问。 “妳看,三号今天也来了。”严铃君指着前方不远处,“他不是应该明天才会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来了?还带了一束郁金香……郁金香?!我不会看错吧?”她瞠目结舌的大叫。 看向严铃君所指的地方,殷瑄梅顿时倒抽了一口气,没看错,真的是他! 瞪着优闲驻立在门口看着她的杜宇宸,她整颗心七上八下的,他怎么会在这?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他又为什么会来?千百个问题在她心中闪过,但却没有一个有答案。 “唉呀,杨先生,你还真是开窍了哩!今个儿怎么会突然改送郁金香呢?”一见杨震宇,严铃君马上忘了汪正华的存在,她一改刚刚假正经的神色,很八婆的说。 杨震宇没有理会严铃君,一如往常的将花束递到殷瑄梅面前。 瞪着眼前的花束,殷瑄梅竟然不想接过,为什么?以往她不是都不介意的收下吗?今天为什么会有了犹豫呢?是因为那对凝视着她的眼眸吗? “唉呀!杨先生,我们小梅好像不喜欢郁金香耶!你下次就不要再买郁金香了,改买百合好了。”严铃君假好心的告诉他,见他表情动作依然不变,她又说:“你一直举着手难道不会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你干脆把这束郁金香送我,再去买一束别的好了。” 说着她不客气的伸手从他手上接过花,她倒要看这个三号到底有多沉得住气!严铃君心想。 汪正华在一旁简直看呆了,原来不是只有他被整,连眼前这个长得雄壮威武,被唤作杨先生的人都逃不过严铃君的戏弄!看着看着,他竟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严小姐,妳不要为难……”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严铃君打断他,纳闷的问。 “我一直都在这儿没走呀!”汪正华无辜的回答。 瞪他一眼,严铃君换上一副善心人士的脸孔,她摇头叹气说:“你们两人追了小梅那么久,却一点成果都没有,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她先看向杨震宇后,又看向汪正华,然后开始发挥自己的“掰功”说起瞎话来,“实不相瞒,小梅老早就心有所属了……” 殷瑄梅这次没有阻止她的瞎掰,因为她看见杜宇宸竟缓步朝她走来,天!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她竟有种“心惊胆战”的不好预感? 杜宇宸慢慢的走到了殷瑄梅面前,在大伙对他行注目礼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吻上了她! 睁大了眼,殷瑄梅呆愕的接受他这突如其来的热吻,我的天!他在做什么?他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他怎么敢?他怎么能?她心中闪过一丝愤怒。 “你……唔……” 她怒不可遏的开口,而他却乘机将舌尖探入她开启的口中,肆无忌惮的狂吻着她,他模糊了她的抗议却加深了自己的吻。 再也无法多想,殷瑄梅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由被动到主动、由反抗到欣然接受。 严铃君张大双眼瞪着面前这精采万分的限制级,她不知道这个器宇非凡的男主角打哪儿冒出来的?他是谁?竟然敢大胆的在两位追求者前亲吻我们的最佳女主角殷瑄梅,难道他不怕被人k吗? 转头看向汪正华,只见他红着脸将目光转向别处,看来这二号是一点威胁性也没有;再转向杨震宇,只见他白着脸,僵直的站在那瞪着热吻中的两人,而手上的花早已被他捏烂了,可怜的人!严铃君心想。 缓缓的抬起头,杜宇宸将殷瑄梅纳入羽翼下,注视着前方表情各异的三人。 “你是谁?”杨震宇第一次开口说话。 “杜宇宸。”杜宇宸沉稳的开口。 严铃君睁大了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杨震宇的声音,为了这点,她不禁开始佩服起这个叫杜宇宸的人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杨震宇再问。 “你看我们是什么关系?”杜宇宸没给他正面回答,只是低头看着红潮满面,依偎在他怀里的殷瑄梅。 看着他俩眉目传情,杨震宇没有再多问,一丝不舍在他眼底闪过,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怎么了?”严铃君纳闷极了,瞪着杨震宇离去的背影,她问着一旁的汪正华。 汪正华苦笑没有回答,男人有时是比女人还要敏感、脆弱的,看了殷瑄梅一眼,他哀莫大于心死的叹了口气说:“再见。”接着也离去了。 “他们怎么了?”瞪着汪正华突然的离去,严铃君匪夷所思的叫了出来,她不懂他们无缘无故怎么一个个的离去? 杜宇宸没有回答她,他的眼光依然留恋在殷瑄梅酡红的双颊和红肿的双唇上他原奉只是要给她周围男人来个下马威而已,但没想到却一发不可收拾的吻上了虽然效果一样达成,但怕的只是等她回神…… “你怎么可以吻我?!”回过神来的殷瑄梅,一把推开杜宇宸,气急败坏的指控,他怎么可以在大家面前吻她?! 看吧,他还猜得真准!杜宇宸翻白眼无聊的看了一旁好奇不已的严铃君,任由殷瑄梅恶狠狠的目光将他五马分尸。 “你……”见他一脸无聊的表情,殷瑄梅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十六号。”严铃君突然说。 “什么十六号?”杜宇宸扬眉问。 “你是第十六个追小梅的,当然就是十六号了,像刚刚送花那个叫三号,戴眼镜的那个是二号。”严铃君解释着。 “有那么多人追妳呀?”杜宇宸扬了扬眉,笑着问兀自生气的殷瑄梅。 “要你管!”殷瑄梅没好脸色的瞪他。 “追小梅的人有一卡车那么多,而且个个耐力十足,你知道吗?”严铃君插口说,“就拿二号来说,他追了小梅一年又三个月……” “小君!”殷瑄梅不高兴的叫,她不想让杜宇宸知道那么多有关她的事。 而严铃君没理她继续说着,“他最高纪录是一个星期买七双鞋,每天来、每天买;再拿三号来说,他虽然不买鞋,但是每天送花,风雨无阻耶!所以……” “小君!” “小梅妳别叫啦!我对每个追妳的人一向都一视同仁,他若不了解其它的情敌,对他这个后来者是很吃亏的。”严铃君皱起眉头对殷瑄梅说。 “谢谢妳的关心,其它十五号威胁不到我的。”杜宇宸笑容可掬的对严铃君说。 “怎么说?”严铃君好奇他的自信。 杜宇宸对严铃君的问题但笑不语,他不能告诉严铃君鞋店老板被迫——被他强迫,将殷瑄梅“炒鱿鱼”了,从明天起她将回家吃自己,不会再到这儿来上班了,自然那十五个人当然也就威胁不到他了。 也许他这样做是太过分了些,但这是为了她好、为了不让她累着,更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只能别无他法的这样做了。 摇摇头,杜宇宸投给兀自生气的殷瑄梅柔情一笑,然后转向满脸疑问的严铃君挥挥手,“再见。”不理旁人的眼光,他缓慢的离去。 * * * 殷瑄梅低头瞪着环住自己腰身的硕壮手臂,曾几何时她已习惯他的环抱了? 他自大、狂傲、霸气又独裁的作风让她无法反驳,男人对她一向只有阿谀奉承、瘫在手心,只有他,强势、冷硬又自以为是,害得一向吃硬不吃软的她吃了鳖,至今仍解脱不了他未婚妻名义的桎梏。 微微侧头,她偷偷的打量着他,说实在的,他长得还“不是盖”的好看,而且又有钱,为什么自己就是不答应他的求婚呢? 讨厌他?不会呀!不喜欢他?也不会呀! 那她到底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呢?殷瑄梅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道理在哪里。 “钥匙?” 听到他的声音,殷瑄梅从皮包内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他,这也是她最近新养成的习惯之一。 从他向大家宣布她是他的人后,她的一切生活中便有了他,吃饭和他一起吃,上班、下班由他送,就连回家开门也都是由他开,为什么自己如此容易受他摆布呢?她真的想不通。 突然一阵钥匙落地声震醒了她的冥想,“怎么了?” 突临的一阵昏眩攫住了杜宇宸,一个不稳手中的钥匙松落,整个人紧靠在门边,尔后他缓缓的坠入黑暗中。 殷瑄梅被他这毫无顼警的昏厥给吓呆了,半晌才惊慌的冲向前去蹲下,“喂,你怎么了?快醒过来别吓我呀!”她轻触他叫道。 杜宇宸毫无反应的半倚在门前,任殷瑄梅怎么叫都依然丝毫未动。 心急如焚又无助的她只好将门大开,吃力的将他的身子半拖半拉的弄进自己屋内扶上床。手忙脚乱的替他脱去外套、松了领带,然后她转身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殷瑄梅急于求救的开口,“喂……喂……我要叫救护车……什么?你说我打错了?可是我明明打一一九呀……那里是一一○?哦,对不起、对不起……” 急忙挂下电话,殷瑄梅教自己镇定点,重新拨号一一九,“喂,我要叫救护车……什么?救护车都出去了?那我要怎么办……要我等?”她不信的大吼,“人命关天的,你要我等?!你……喂……喂……”呆愣的瞪着嘟嘟作响的话筒,她实在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将电话挂断! 可恶!现在她要怎么办?回过头望向床上的他—— 殷瑄梅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宇宸?!”她只是喃喃的轻念一句,接着却整个人直坠而下——昏倒了。 第七章 看着昏迷的殷瑄梅,杜宇宸不知道事情怎会发展成这个局面?明明好事将近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离上次的变身都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回怎么会突然说变就变?更可恨的是竟让他在殷瑄梅面前变身,这下子可好了,他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呀?该死…… 缓慢的张开双眼,殷瑄梅将焦距凝聚在眼前的小孩身上,“宇宸,我怎么了?”缓缓坐起身,她不太明了的开口问。 杜宇宸不发一语的看着她,虽然他已从抽屉拿出上次未带走的衣服换上,但他不敢希冀她能忘掉刚刚所发生的事,毕竟那套西装正披挂在她房间内惟一的一张椅。 “宇宸,你怎么不说话?我……”殷瑄梅的话语从口中逸去,双眼直视不远处的椅子上,那套西装……半晌,她白了脸喃喃自语的说:“我是在作梦对不对?” 叹了口气,杜宇宸摇头说:“妳不是在作梦。” “我的天,不是梦!那你到底是什么?一个小孩子?杜宇宸?还是外星人? ……”殷瑄梅直直退后。惊惧的瞪着他叫。 “我……”杜宇宸伸手想解释。 “你不要过来!”殷瑄梅瞪着自己铜铃般的大眼尖声大叫。 叹口气,杜宇宸收回手,静静的坐下来回视她,现在可好了,他要怎么解释这一团糟?她会相信吗?他又应该怎么说呢?该死!这一切怪来怪去都怪老爸的实验,该死! 瞪着眼前静坐的小孩,殷瑄梅既害怕又好奇的想象着他的“原形”,是气体?是液体?还是固体?他是吃什么维生的?是吃花?吃草?还是吃人……她不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吧?想着想着,殷瑄梅蜷缩得更紧了。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了五分钟。 “你……你到底想怎样?我……我的肉不好吃,你……你去吃别人好不好……”好不容易,殷瑄梅提起勇气开口,声音却颤颤栗栗的。 “该死!妳想到哪里去了?”杜宇宸皱眉问,见她畏缩得更紧,他将口气放得更柔和、更无害,“妳不要怕我,我是杜宇宸,道地道地、独一无二的杜宇宸,不是妳所想的妖怪、异形甚至外星人。 “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意外,妳应该有听过我老爸——杜明,他很喜欢研究、制药,而我会变成这样,就是全拜他所赐……”他娓娓道出一切经过,从杜明的研究、他的意外,直说到遇上她和现在两人的关系。 殷瑄梅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但是这事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哪有人说变就变,而且还是从大人变成小孩?他的手脚要怎么缩短?他的身体要怎么变小? “你真的是杜宇宸,圣堂企业的总裁杜宇宸?你有证据吗? 她怯怯的再次开口问,没办法,谁教这事夸张得离谱! “证据?妳要什么样的证据?”杜宇宸扬眉问。 “随便,反正能让我相信,能说服我的就可以了。” 想了想,杜宇宸露出一丝笑意,“妳习惯从左边下车。”他只说了这句。 “什么?”他的证词短得可以,让殷瑄梅没能听清楚,遂皱眉问。 “我很好奇妳真的习惯从左边下车吗?可是为什么只有在第一次带妳去吃饭时,妳是从左边下车,以后却都从右边下车呢?”杜宇宸充满笑谑的口气问她。 一听到自己的糗事,殷瑄梅羞得满脸通红,她就知道那个白痴理由会让他笑掉大牙,瞧,他到现在还拿出来嘲弄她,真是可恶!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那不就表示…… “你真的是杜宇宸?你刚刚所讲的都是实话?”她看着他。 杜宇宸扬一扬嘴角笑着对地点点头。 “我的天!那你……你……”指着他睁大了眼,殷瑄梅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天!这真是天大的打击,如果那个大的杜宇宸等于这个小的杜宇宸,那么和他初相识的那二天跟她相瘫而眠的人,不就是他啰?! 我的天!那三天里她在他面前都是“袒胸露背”的……我的天,我的天啊! 看她阴晴不定、千变万化的脸色,杜宇宸邪邪的笑了,“瑄梅,妳的身材真不是盖的,我如果记得没错应该是三八、二四、三六……” “不准你说!”殷瑄梅满脸通红的尖叫着。 “讲一下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杜宇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你卑鄙、下流、无耻、龌龊、不要脸……”殷瑄梅怒气冲天,口没遮拦的恶意开骂。 “哇!没想到妳骂人还真有一套,完全不带脏字耶!”杜宇宸一脸笑意盎然的说,完全看不出一丝怒意。 “你……你可恶!”瞪着他嘻皮笑脸的态度,殷瑄梅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我可恶?想当初我全身上下也都被妳看过、摸过,我都没说一句话,而今天我才开口说了三个数字,就被妳骂成了十恶不赦的大色狼,妳说这公平吗?”杜宇宸眨着眼,三分无辜、七分戏谑的说。 “你……我……”殷瑄梅盖愤的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往事一幕幕在殷瑄梅眼前掠过,从相逢、相识、相聚、相处到现在,她的脸色随片段而变,想到自己的泼辣、自己的大胆、自己的无知与愚蠢,她瞬间感到无地自容,我的天啊!她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妳现在应该知道我要妳嫁我的原因了吧!”一整面容,杜宇宸突然说。 “什么?嫁你?为什么?”殷瑄梅红着脸抬头看他。 她不懂,真的不懂,从他突然间的求婚到强制追求、占有的手段,到现在这种脱轨的局面,他竟还是念念不忘的要她嫁他,她实在是搞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她当然聪明的知道,理由绝对不会是他爱上了她! “为什么?难道妳忘了我们初识的那三天所发生的事吗?”杜宇宸挑眉不信问。 “那三天?”殷瑄梅一脸懵懂,那三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杜宇宸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裸裎相见、相拥而眠……” “那不能那样说!”殷瑄梅红着脸打断他的话,“那时的你根本只是个小孩子,我怎么知道实际上你却是:;”她突然羞赧的低下头。 “不管怎么样,妳看过我的身体,我也看过妳的身子,这是变更不了的事实,所以我们俩的关系已经牵扯不清了,如果妳不嫁我,那妳想嫁谁?”杜宇宸就事论事的说。 “可是,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我们就当它是场梦好吗?”殷瑄梅将问题简单化。 “妳为什么那么排斥嫁给我呀?我会吃人吗?”瞪着她,杜宇宸问出自己内心中最想知道的疑问。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不可?难不成真的是为了那三天的事?还是你已爱上了我?”殷瑄梅不回答他,反而半笑谑、半自嘲的问他。 “也许。”专注的凝视她,杜宇宸模棱两可的回答。 殷瑄梅还以为会听到他嘲讽的笑声,没想到却是听到了‘也许’两个字,怎么可能嘛!她好笑的说:“也许?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别寻我开心了。” “为什么不可能?妳当我这阵子是闲极无聊才来纠缠妳的吗?”杜宇宸蹙眉看她,难道他就不可能爱上她吗? 殷瑄梅静静的看着他。 见她没反应,杜宇宸再次开口,但这次他的口气却是委婉的要求,“嫁给我好吗?妳已经考虑很久了。” 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听着他委婉的嗓音,殷瑄梅沉沦了,差这么一点她就点头了,可惜电话偏偏在这时突然响起。 杜宇宸忍不住的咒骂起来,明明眼看着她就要点头了,怎么……该死! 殷瑄梅吓了一跳,她站了起来接过电话,“喂……什么……好,我知道了。”挂上电话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怎么了?”杜宇宸问。 “你停在路口的车子阻挡到别人的路了。”她告诉他。 “开走不就得了!”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耸肩说道,并起身拿起钥匙向外走。 “喂,你要去哪儿?”殷瑄梅拉住他问。 “开车子呀!”杜宇宸皱眉告诉她。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开车?”她指着他说。 “该死,我忘了。”杜宇宸轻声诅咒一声,和她谈到那么深入的话题后,他根本就忘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个小孩,难怪她刚刚一直说着“不可能”二个字,唉!看来现在他最先要考虑的是让自己恢复原状,而不是要她嫁他。 不过车子的事还是要解决,于是他转头看她,“妳有驾照吧?” 殷瑄梅点头。 “那妳来开车。”拉着她走进电梯,“我们先到我家去找我老爸,看看我这个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我……”殷瑄梅试着开口,但却被他打断。 “有什么事等到我家后再谈,现在,喏,这是车钥匙。”步出电梯来到自己的车前,他将车钥匙递给她。 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殷瑄梅开始拚命的回想自己当初学车的所有经过。 第一件事是调整座椅,她缓慢的摸索着,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的完成第一件事。那第二件事是发动车子,她将钥匙插入孔中,一转、两转,车子顺利启动,嘿,可见她是宝刀未老哩!然后,现在是打档慢慢加油……咦?怎么会有怪声音…… “喂,手煞车还没放呀!”杜宇宸一听声音不对,赶紧四处察看,终于知道原来她忘了放手煞车,遂提醒着。 “噢,对了,手煞车。”殷瑄梅顿时恍然大悟。 手煞车一放,车子立即飞冲而出,杜宇宸瞪着前方吓白了脸,手紧抓两侧,他口里直叫着,“该死,慢点、点慢,踩煞车、踩煞车……该死,转弯慢点、慢点…… 殷瑄梅兴奋的开着车,丝毫不将一旁紧张得要死的他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左边,左边有个大洞快闪一下……喔……”杜宇宸尖叫的警告,可惜仍逃不过的重重的颠簸了下。 “叽——” 这一声让杜宇宸吓坏了胆,他急忙回头看,左侧路边竟有个高起凸出的铁柱,而刚刚的叽声不是车子被刮的声音吧?他白着脸回过头,“该死,前面有人快踩煞车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再度尖叫着,恨不得自己脚下有个煞车器。 “我知道,安啦!”她一脸神采飞扬的说,说完才来个紧急煞车,还不忘丢个 “你看吧”的眼神。 “附近有没有停车场?”一脸苍白的瞪着她,杜宇宸心脏无力的问。 “喏,前面十公尺的地方不是有个招牌吗?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用下巴指着前方说。 杜宇宸深深的吸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否负荷得了下一个刺激,所以指着前方的停车场,“把车开到那里去。”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到你家吗?”殷瑄梅皱眉问。 “我改变主意了。”杜宇宸虚弱的说。 “为什么?” “妳先把车开到那儿,我再跟妳说……为什么……” “好吧!”耸耸肩,殷瑄梅无所谓的依照他的指示将车开向停车场。 “吱”的一声煞车后,车子正确无误的停进了停车位,殷瑄梅一脸大功告成的换空档、拉手煞车、熄灯、熄火,“好啦,安全到达。”她微笑的对他说,“现在你有什么话要说?” 杜宇宸在一旁早被吓得腿软无力,他现在脑子可能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办法正常运转,而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因为他现在没口吐白沫昏厥过去,实在已非常人能及的了。 半晌,待杜宇宸稍微恢复过来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对着她大吼:“该死!妳到底有没有驾照,会不会开车呀?” 殷瑄梅愣了一下,“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没有驾照我敢开车载你吗?何况我不是正确无误的将车停住了吗?”她斜睨他一眼,以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 “有驾照?有驾照妳车还开成这个样子?” “怎样子?我们不是安全到达了吗?难道你有哪里少根寒毛?”她扬眉问,“何况你知道吗?这可是我拿到驾照五年来第一次开车上路耶!你看,我技术不错吧!”她一脸自得意满的说。 杜宇宸一听差点没昏倒,想起刚刚的那段路程,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不是我臭盖,当初教练就说我素质好,才上十堂课他就带我去公路驾驶,到后来甚至还丢了几个学员给我教哩!了不起吧!”想起当年勇,她就禁不住提一下。 “是哦,了不起!我真怀疑那个教练是眼盲还是心盲……”杜宇宸在一旁直翻白眼,口里念念有辞的。 “你说什么?”殷瑄梅看了他一眼问。 “没什么。”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开车到你家吗?”她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问。 “不要!”杜宇宸尖叫出来,反手抽走插座上的钥匙,立即快速下车。 才一下车,杜宇宸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虚弱,抖着双腿,他发誓这辈子绝不再让她坐上驾驶座,绝不! * * * “明明有车可以开,为什么要改搭出租车?真是浪费!”殷瑄梅念念不忘刚刚出租车司机狮子大开口的一声元。 杜宇宸对她的“ㄙㄟv ㄙㄟv念”直翻白眼,看着门上的安全指数,他蹲下身从门前地毯下拿出钥匙开了门。 “进来吧!我想我老爸一定又在实验室里。”他对她说,然后拉着她左转右转来到一间标有“实验室”的门前停住。 殷瑄梅任他牵引,眼光则不停的浏览屋内舒适却不奢华的布置,温馨、自然、舒适、人性化,理想的居家环境最完美的诠释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喏!把这个戴上。”杜宇宸递给她一个防烟面具。 殷瑄梅瞪着他手上的丑东西,“一定要戴吗?” “一定要。”杜宇宸对地慎重的点头,“等会儿进去,要记得什么东西都别碰,要不然等妳突然变成一只猪,妳可能都不知道。”他吓她,事实上才没那么夸张。 “一只猪?!”殷瑄梅瞪大铜铃般的双眼。 “对,不过我想妳若变成一只猪,也一定是只美丽的猪。”他笑着说。 “再美丽也是一只猪,我才不要!”不自觉的,殷瑄梅慢慢的靠近他。 进入实验室,对殷瑄梅而言简直就像是进入另一个时空,只见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罗列整室,红蓝绿紫的液体流窜其间,有些瓶口冒着泡、有些则冒着烟。第一次大开眼界的她,对于这些只在影片中才会看到的奇观,她的好奇大于恐惧,遂忘了之前杜宇宸的交代,只见她伸长了颈子、瞪大了双眼探视着瓶罐内流动的液体,跟着它旋转流动。 “吓!”一个不小心,殷瑄梅被后头的东西绊了一下,反射动作她拉住最靠近自己的东西—— “乒乒砰砰!”一阵吓人的巨响在实验室内响起。 “我的天啊!”杜明闻声尖叫。 “该死!”杜宇宸则大声诅咒。 飞奔而至的两人瞪着横躺在地上的殷瑄梅与散落一地的瓶罐液体。 “我的心血……”杜明哭声惨叫,“我的心血啊……” “瑄梅,瑄梅!”拿掉她头上的防烟面具,杜宇宸微扶起她的头,轻拍她脸颊叫:“醒过来,醒过来,瑄梅……” “我的实验!我的心血……”杜明兀自在一旁叫着。 叫了半晌,见殷瑄梅仍然昏迷着,杜宇宸心烦的对着杜明大吼:“老爸,不要叫了!你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被他的大吼一声惊醒,杜明不再哗啦哗啦的乱叫,瞪着蹲在地上的杜宇宸半晌,他皱紧眉心不懂的问:“小子,你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无别管这个,快过来帮我看看她怎么了?”杜宇宸望着殷瑄梅说。 “她是谁?”杜明走近蹲下身问。 “我未来的老婆。”杜宇宸毫不考虑的说,“你快看看她怎么了?为什么我叫了半天她都没反应。她是不是也吃到你研究的怪东西了?” “什么怪东西!这可是我花费毕生心血的结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研究…… 杜明抗议的说。 “老爸你别废话一堆,快帮我看看她呀!”杜宇宸不客气的截断他的话。 “你别紧张,我这不是正在看吗?”杜明安抚他,仔细将殷瑄梅检查了一遍。 “老爸,她到底怎么了?”杜宇宸心急的问。 “小子你别吵,我正在看呀!”杜明告诉他,一会儿他呼了口气,“我想她只是撞到地板昏了过去,并没有吃到什么东西,你放心。” “真的?”杜宇宸不信的问。 “我骗你做什么?”杜明瞪他一眼说。 “杜明?你在里面吗?”突然门口传来于静雅的声音。 杜明霎时白了脸,急忙压下杜宇宸的头,他小声的说:“别让你妈看到!” “为什么?”杜宇宸不懂的问。 “杜明?你在里面吗?我要进去啰!”于静雅得不到回答,再次问。 “老婆,妳别进来,我就要出去了!”杜明一边回答她,一边警告杜宇宸“答应我,别让你妈看到,我等会儿就回来。”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杜明你在做什么呀?我刚刚好像听到一声巨响,发生了什么事吗?”于静雅关心的问。 “没有呀,大概是妳听错了。”杜明打哈哈的说。 “那……那大概真的是我听错了。“于静雅耸耸肩说,“都已经八点多了,宇宸怎么还没回来?”她接着说。 “妳别担心那么多,那小子都已经那么大了,不会不见的……” 听着父母的说话声渐离,杜宇宸低头看着仍然昏睡的殷瑄梅,心里则想着,这次的变身不知要维持多久?它会像上次一样自动恢复过来,还是要等待老爸研究出解药?看刚刚老爸的举止,他可能又要把他赶出门去,而她这次还会收留他吗?在她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后? “嗯——”一阵呻吟由她口中逸出,殷瑄梅缓缓的睁开双眸,“我怎么了?” “妳刚刚不小心跌了一跤。”杜宇宸眼光在她四周游移一圈后,告诉她。 殷瑄梅慢慢坐起身,在接触到四周惨不忍睹的景象后,血色顿时由她脸上褪去,“怎么办?我碰到了……我要变成猪了……”举起双手,看着手上的液体,她满脸恐惧的说。 杜宇宸一听差点没笑了出来,力作正经,他俯身亲吻了她一下,“别紧张,那些东西是‘不良品’,碰到不会变成猪,只会变成小白兔。” “小白兔?”殷瑄梅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但仅只一秒,她就从他眼中看出明显的笑意,“你骗我!”她大叫。 杜宇宸咧嘴大笑,“妳真可爱。” “拜托,小子,你还有时间大笑?”杜明走了进来,瞪着栖坐在地板上乐不可支的儿子。 “嗨,老爸,跟你介绍我未来的老婆、你未来的媳妇——殷瑄梅。”杜宇宸偷偷亲了她一下,笑着对杜明说。 “伯父。”殷瑄梅礼貌的向杜明点个头,却反瞪杜宇宸一眼,“我又还没答应要嫁给你!” “我全身上下都被妳摸光、看光了,妳怎么可以不对我负责?”杜宇宸贼贼的笑着说。 “我……我那时以为你只是个小孩子,我怎磨会知道:;”殷瑄梅腼腆的支支吾吾,她这回真的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呀! “孩子、孩子,谁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看着眼前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情骂悄,杜明忍不住的插口问。 杜宇宸由地上爬起,顺便拉了她一把,仰着头,一改刚刚笑容满面的脸庞,他蹙紧眉头对杜明说:“老爸,应该是你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吧!” 第八章 瞪着自己房内的第一百零一张床,殷瑄梅第一千零一次骂着自己。 妳是发什么神经呀?什么怕老婆精神虚耗症爆发?什么怕老妈受不了刺激?天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而妳竟然未经证实就相信他父子俩的片面之词,让他住在这!现在,现在妳要怎么办? 赶他出去,三更半夜的赶他出去?她狠不下心。 留他下来?如果真让他住下去,他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对她不是太不安全、太没保障了吗? 那到底要怎么办?殷瑄梅忍住拔头发尖叫的举动,绕着十坪不到的屋子转过来、走过去。 “妳干么?踩蚂蚁吗?”擦拭着兀自滴水的头发,杜宇宸站在浴室门口,蹙眉瞪着不停走动的她问。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殷瑄梅拿起衣服绕过他,她“砰”的一声将浴室门关上。 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她努力的想、用力的想、拚命的想,现在到底要怎么办?不能将他赶出门,又不想和他同处一室,但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一定得要想个办法呀! 不忍赶他出去,那就留他下来算了!可是留他下来,要怎么安置他呢? 和他同睡一张床吗?不行!教他打地铺?地忍心吗?难道要她睡地板?别呆了! “瑄梅,妳在里面睡着了吗?”几声敲门声后,传来他关怀的口吻。 殷瑄梅皱眉瞪着门,口气不是很友善的问:“干么?” “没什么,只是都没听到声音,还以为妳睡着了哩!”他关怀的口吻转成了戏谑。 “要你管,”殷瑄梅很大声的回了他一句,并气愤的打开莲蓬头,顿时整间浴室噼哩啪啦作响,水气笼罩整室。 可恶的他,竟然一副反客为主的态度!哼,他都如此不客气了,她还跟他客气个什么?对,就让他睡地板吧! 一经决定,殷瑄梅顿时感到无事一身轻的快感,口里哼唱着,她轻轻松松的享受一个舒服畅快的澡。 * * * 坐在梳妆台前,殷瑄梅自得其乐的边吹头发边哼哼唱唱着。 “什么事那么高兴?”杜宇宸走近她纳闷的问,不懂为什么洗一个澡后,她的心情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没有呀!”朝他一笑,殷瑄梅继续吹着秀发。 杜宇宸拧紧眉心,若有所思的多看她几眼,“善变的女人!” “女人若不善变,那就不叫女人了。”她也不生气,关上吹风机回他一句后,径自从墙角边拖出一袋东西。 “那是什么?”杜宇宸好奇的走近问。 “这个?”殷瑄梅扬起眉心,神秘的一笑,“你看这像什么?”说话的同时,她将袋子打开,拿出里头的东西。 这个充气床铺是她为自己两个小弟准备的,每当继母同时将两人交给她时,它就派上用场了,而今天…… “这个不是要给我睡的吧?”杜宇宸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她手上的东西。 “宾果!”她一脸答对了的表情,“这就是要给你睡的。”她笑容可掬的补充说明。 “为什么?上次我不是睡床上吗?这次为什么要我睡这个?” 殷瑄梅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对于他气愤不平的口气,她不予置评。 “我要睡床。”杜宇宸一脸笃定的决心。 殷瑄梅懒得理他,径自充着气,待她大功告成回头时,只见他早已四平八稳的躺卧在床上 ——她的床上。 “你……你给我下来!”她气急败坏的对他吼叫,可恶的他,不来帮忙她也就算了,竟然还侵占她的床! “我要睡了,下床去干么?”他摇头说。 “你……谁准你睡床的?那是我的床耶!你该睡的地方是这里!”殷瑄梅手指着脚旁的充气床说。 “为什么要我去睡那个东西?我们以前不都是睡在一起吗?而妳现在要我睡那个?”杜宇宸一脸不屑的赖在床上摇头说:“免谈!” “你……你……”殷瑄梅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她才指着他说:“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家,那是谁的床,这里的主人是我不是你!” “对呀,主人是妳,而妳却教我睡地板,这就是妳的待客之道?”他反客为主的指责她。 殷瑄梅突然为之语塞,瞪着优闲自在的他,她真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床,让他四脚朝天无法再逞口舌之快。 “唉!”长声叹口气,杜宇宸坐了起来,“妳到底在想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睡那个东西?我睡床上不行吗?” “不行。”殷瑄梅一脸没得商榷的说。 “为什么?”他爬了爬头发,“我会踢被子还是会打呼?”他问。 殷瑄梅紧盯着他,装蒜!她才不相信他会不知道为什么哩!想乘机吃她豆腐?门儿都没有! “虽然说沉默是金,但妳也不要一句话都不说嘛!”杜宇宸见她沉默不语遂笑道,“妳该不会是因为知道我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才‘避俗’要分床睡吧?” 殷瑄梅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将头转向,眼光漫无目的的在房内转了转。 不会吧?杜宇宸下巴掉了下来,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给他说中了!更没想到他眼中的“现代豪放女”,竟突然间变成了害羞小女人,天!这变化也未免太吓人了吧! “妳不会是真的因为这个愚蠢的理由吧?”他一脸不信的问,见她阴晴不定的脸,他蹙紧眉头说:“可我现在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耶!” “但是事实上是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她小声的辩驳。 “我的天!妳到底在怕什么,怕我吃了妳,还是怕我非礼妳?妳这不是杞人忧天、太高估我了吗?以我这小孩的身躯,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能做什么?” 而且我们迟早会结婚,就算我做了什么,也没什么关系吧!他在心里想着,“别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上床睡觉吧!”他打了个哈欠说。 殷瑄梅依然毫无动静的站在原地,她一向是很有原则的,既然决定分床睡,她就非要分床睡不可,才不管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有条有理的,她只知道一个事实,他是个男人,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而她是不会和他同床的。 “妳到底在执着什么?我睡那里和睡这里对妳有什么差别?如果我现在答应妳睡那,到了半夜却趁妳熟睡时爬上来睡这儿,这样子跟我现在就睡这儿有差别吗?”他问殷瑄梅,更诚实的告诉她,自己所想的。 “你不敢!”殷瑄梅没头没尾的说。 “不敢什么?”杜宇宸问。 “你不敢半夜爬到我床上。”她一脸信心十足的微笑说。 “妳又知道啰?”杜宇宸扬起一边眉,戏谑的问她。 殷瑄梅没有回答她,反而走向梳妆台,从抽屉中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桌上,她回眸一笑问:“你说我知不知道?” “我的天!妳不是玩真的吧?”杜宇宸瞠目结舌的瞪着桌面上的水果刀。 “你可以试试看呀!”殷瑄梅笑里藏刀的说,“现在可以请你离开我的床了吗?”她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桌面上的水果刀说。 杜宇宸吞了吞口水,手脚并用的爬下床,然后安安分分的坐到充气床垫上,他早该知道惹火她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为什么他还不知死活呢?他懊悔的想。 “不好意思哦!待客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她笑瞇瞇的对他说,然后拿着水果刀旁若无人的走到床边准备上床。 “妳不关灯吗?”杜宇宸讶异的问,他记得她习惯关灯睡的呀! “关灯,让你有机可趁吗?”殷瑄梅没好气的说。 “我在妳眼里真的就那么邪恶吗?”他可怜兮兮的问。 殷瑄梅没理他,径自闭上眼睛睡觉,而水果刀则紧跟在手侧。 见她闭目将他的问题置若罔闻,杜宇宸只好作罢,他才不想自讨没趣哩!翻来覆去想找个舒适的姿势入睡,但经一番努力后,他终告放弃的瞪着上方如太阳般刺眼的日光灯,然后侧头瞪着紧闭双眼的她。 “为什么还不答应我的求婚呢?我有哪一点让妳感到不满意?”杜宇宸平静的开口,像在自言自语般的念道,“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轩昂、才华洋溢、年轻有为、温柔体贴、家财万贯、乐善好拖……” “吵死人了!”殷瑄梅受不了的尖叫。 恶狠狠的瞪着静声的他,殷瑄梅皱眉沉思,她实在不了解他是哪种人,为什么在别人眼前成熟稳重的他,在她眼前却成了轻浮幼稚?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而自己驿动的心又是为了哪一个他呢? * * * 身旁多了一个死缠活缠、走到哪跟到哪的杜宇宸,殷瑄梅简直快抓狂了。 既不能去上班,又不想和他两个人待在家里干瞪眼,所以她约了小君与小珍,一方面为见见老友;另一方面她则是想气死杜宇宸,让他知难而退。 可恨的是他处在三个女人中竟无一丝一毫的不适,反而如鱼得水般的自在,真是气死她了!而更气的是她现在虽听着小君与小珍滔滔不绝的对话,但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视注着自己身旁的空位——杜宇宸的位子。 奇怪?他怎么去上个厕所要那么久?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她担心的想。 引颈眺望洗手问的方向,只见一位年轻小姐站在洗手间走道处半低着头笑,嘴唇还一张一阖的像是在说些什么,怪只怪在她身边没别人在呀!怎么了?难道她在那儿自言自语不成?还是…… 皱起眉头,殷瑄梅故意起身调整座椅,趁着起身之际,她快速的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顿时百味掺杂的感触在她心中穿插流窜着。 可恶的杜宇宸,竟然在那儿和美女有说有笑的,亏她刚刚还替他担心,怕他会发生什么事的,结果……可恶! “小梅,妳知道吗?自从妳不在鞋店做了之后,妳那些追求者有多伤心、失望,有几个甚至还不相信,每天到店里来站岗……” “那不稀奇,小梅妳记得十二号、十三号那两个家伙吗?”严铃君打断小珍的话,插口说,“就是那个眼睛长在头上的那两人呀!他们竟然为了问妳的地址、电话而降低自己的身价来贿赂我!真是太好笑了。” “真的,那妳有没有给他们呀。”小珍问。 “嘿嘿……他们想得美哩!想到当初他们狗眼看人低的嫌恶态度我就有气,哪里还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更何况他们有多小气妳知道吗?”严铃君一脸气愤难耐的说。 “怎么了?”小珍好奇的问。 “妳知道他们拿什么来贿赂我吗?糖果!他们竟然敢拿那些便利商店就可以看到的饼干、糖果来贿赂我!他们当我是小孩那么好骗吗?可恶,真是太侮辱我了!”严铃君生气的说,“妳们看看我,我有哪点像小孩子的?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我哪一点像小孩的?他们竟然拿糖果来贿赂我!真是不想不气,愈想愈气!” 小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佯装认真的看了严铃君半晌,然后很慎重其事的说:“不说还好,听妳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妳有那么一点像小孩子耶!” “哪里?我哪一点像了?”严铃君愣了一下问。 “前凸后翘妳是没说错,就是身高稍嫌矮了一点。”小珍一针见血的说出来。 “拜托,那叫‘娇小玲珑’不叫矮,好不好?”严铃君白了她一眼。 “是吗?如果妳硬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了。”小珍耸肩对严铃君说,然后用手肘轻撞身旁的殷瑄梅一下,“娇小玲珑?呵,小梅,妳有看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吗?” “什么?”殷瑄梅愣了一下,抬头莫名的看着小珍,她们刚刚说了什么呀? 自从看见杜宇宸在走道上和女人聊天后,她的整颗心早就飞到他们那儿去了,哪还有心情在这和她们俩闲话家常呀? “妳呀,原来妳刚刚竟然没有在听我们说话!”严铃君指着她说,“老实告诉我们,是哪个男人让妳这般牵肠挂肚的呀?” “妳是不是瞒着我们偷交了男朋友呀?”小珍满脸暧昧的看着她。 “你们少无聊了。”殷瑄梅白了她们俩一眼说。 “喔!脸红了,脸红了。”严铃君起哄的叫嚷着,“快告诉我们是哪个幸运的男人得到妳的青睐?我们认识吗?是十五号中的一个吗?” 殷瑄梅不由自主的伸手护住脸,“我真的有睑红吗?”她问。 “哈!妳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还想骗我们?快老实招来。”严铃君嘲笑她说。 “对嘛!说出来我们又不会去跟妳抢,妳怕什么嘛?”小珍跟着说。 “妳们别瞎猜好不好?”为了掩饰不安的心,殷瑄梅对着起哄的两人叫道。 “喔!愈来愈紧张了,小君妳继续猜。”小珍斜睨着她对严铃君点头说。 “好,那我再来猜猜,如果不是十五号中的一个,那么——我猜就是十六号了。” “十六号?什么时候多了个十六号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小珍纳闷的问着严铃君。 “唉呀,那天妳刚好请假啦!”严铃君敷衍的带过小珍的问题,她看着轻震一下的殷瑄梅,直觉告诉她这次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她倾身小声的问:“是十六号吧!是上次在鞋店内当着象目睽睽之下吻妳的十六号吧!” “吻?!谁吻谁了?!”小珍惊叫。 “就是那……”严铃君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活龙活现的说给小珍听,而小珍是睁大了双眼听,愈听呼声愈大。 一提到那个吻,殷瑄梅顿时红了脸,但一想到刚刚所见的景象,害羞的心情马上被火冒三丈的怒气给掩盖过去,她生气的叫:“妳们别再提那个花心大萝卜了,见一个爱一个,看到美女就失了魂,谁知道他究竟吻过多少女人?” “哇!吃醋了,看来妳已深陷爱河不可自拔啰!”严铃君对她眨眼说。 “我才没那么衰呢!谁爱上他,谁就倒霉!”殷瑄梅冷哼的说。 “是吗?”严铃君、小珍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话可不要说得那么自满,不然哪天突然丢了个红炸弹给我们,妳就别想我们会包红包给妳哟!”严铃君接着说。 “那是不可能的。”殷瑄梅生气的说。 “是吗?”再一次她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妳们不信?”殷瑄梅盯着她们,见她们竟又同时点头,她简直为之气结,“好,那我们就来打个睹,如果我不幸嫁给他的话,妳们的红包就免了,我还另外包个五千元的大红包给妳们怎样?”她冲动的说。 “好呀!谁怕谁?”严铃君一副“咱们走着瞧”的样子。 “不过,如果我没嫁给他的话,那妳们……”殷瑄梅斜睨她们俩,笑得有些恐怖。 “我们当然依同礼对待,我们结婚时不收妳的红包,再奉送一个大红色给妳。”小珍爽快的接口说。 “当然。”严铃君点头同意。 “那好,我们的时间就约在……”殷瑄梅沉思了一会儿说,“约在一年后的今天为期限怎样?”反正她早巳打定主意二十八岁之前绝不结婚的,而明年她也才二十六岁而已,所以要她结婚?别作梦了! “小君。”小珍看着严铃君,因为她没见过那个十六号,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功力,所以只有求助于严铃君,看她认为一年的时间是否可以。 “好,没问题。”严铃君豪爽的答应,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而这次它告诉她十六号绝非池中之物,对于娶小梅到手,一年的时间对他来讲绝对是绰绰有余才是,所以这次的赌注她是稳赚不赔的。 “那好。我们就决定一年后的今天……”小珍见严铃君如此有把握,便决定接受赌注。 “什么一年呀?”突然传来的童稚嗓音打断了小珍的话。 杜宇宸满脸童稚的纯真问,眼眸中闪现的却是令人见了会感到不寒而栗的怒意,他恶狠狠的瞪着殷瑄梅,一副想将她抓来痛打一番的样子,可恶的她,什么不好赌?竟拿他们俩的婚事来打赌!真是太可恨了! “没什么、没什么。”殷瑄梅惴惴不安的忙说道,又转头对严铃君、小珍说,“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好了,改天约时间再聊好了。”她快速的起身收拾东西后,拉起杜宇宸的手,便像火烧屁股般的逃走。 “可是……小梅……”严铃君愣了一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叫,可惜早已来不及了。 “她怎么了?怎么说走就走,活像见鬼一样!”小珍望着殷瑄梅消失的方向问着严铃君。 “谁知道?”严铃君耸耸肩一脸“妳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那我们刚刚所作的打赌到底有没有效呀?” “当然有啦!”岩铃君快速的回答,“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妳听过没?” “听是听过,但没凭没据的,到时小梅输了不认帐怎么办?”小珍竟然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唉呀,这个妳放心,如果小梅不付,我们找十六号拿不就成了?”严铃君一脸一安啦”的表情。 “这样好吗?他才新婚我们就找他要钱。这样好像太过分了些哦!”小珍有些担心的说。 “什么叫过分?妳想想看,我们为什么会找他要钱?”严铃君一脸“妳想想看”的表情,不等小珍回答她又继续说:“一定是我们赌赢了嘛!所谓‘愿睹服输’,既然他老婆输了钱,天经地义的,当老公的就要负责还债啦!妳再想想,我们睹他会娶到小梅就是表示对他有信心,基于这点,他就该好好的‘酬’谢我们了。 所以只跟他要小梅的赌债算是很有良心的了,哪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事?” “嗯,听妳这样一讲好像满有道理的哦!”小珍侧头说。 “不是满有,是很有。”严铃君纠正她,遂又笑着对她说:“反正妳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们等着算钱就是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用一年,那个十六号铁定会把我们的小梅搞定的,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第九章 一走出店门,殷瑄梅就生气的甩开杜宇宸的手,二话不说便疾步而行。 杜宇宸紧紧的跟在她后头,锁眉不解的瞪着她莫名的怒气,奇怪了,拿婚姻来当儿戏耍的不是她吗?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她小姐在耍什么脾气呀?而他又为什么要无辜承受呢? “喂!”愈想愈不对,他开口叫她。 殷瑄梅不是没听到他的叫声,只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聊天的画面,她就气得不想理他,什么跟什么嘛!成天挂在嘴边的求婚根本就是假的,不然为什么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他可恶透了! “喂,妳到底在气什么呀?拿我们的婚姻来打赌的人是妳,不是我耶!”杜宇宸忍不住对她叫。 “你说什么?”殷瑄梅被他吓了一跳,停步回头讷讷的问。 “我是说妳等着准备一万元吧!” “什么意思?”殷瑄梅不懂。 “意思是妳等着做杜太太吧!我一年内……不,三个月内一定把妳娶到手。”杜宇宸信誓旦旦的说。 “娶我?你凭什么?”殷瑄梅生气的问他,“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却和别的女人谈天说笑的,你当我是什么笨蛋吗?想娶我?你作梦!” 杜宇宸被她突然冒出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他愣愣的问:“和别的女人谈天说笑?!我什么时候和女人谈天说笑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消失的那段时间在做什么吗?”殷瑄梅火气有些大的斜睨着他说。 “刚才?妳是说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吗?”杜宇宸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可是,我没有和女人谈天说笑呀!”他皱眉想。 “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骗我?”殷瑄梅怒不可遏的对他吼叫。 “亲眼看到?不会吧!我明明没有……”杜宇宸莫名其妙的说,见她怒火高炽的面容他顿然领悟,“妳不会是说在走道那个女孩吧!”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问。 殷瑄梅冷哼一声没理他。 “妳不会在吃醋吧?”见她一脸气嘟嘟的样子,杜宇宸似笑非笑的问她。 殷瑄梅愣了一下生气的叫:“你臭美!” “是呀!我臭美,那我和女人谈天说笑妳生气什么?”杜宇宸反唇相稽的问。 “我……我高兴,你管!”殷瑄梅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是呀,妳高兴的时候还真奇怪。”杜宇宸睨着她好笑的说,“承认吧!承认妳是在吃醋吧!” “你可恶!”突奴一如蚊蚋细声从殷瑄梅口中溢出,而她的泪亦顺流而下。 杜宇宸呆了一下,拉起她的手走进小公园,找个地方让她坐下,轻轻拭去她的泪,他温柔的问:“爱上我有这么糟糕吗?为什么妳泪流不止呢?” “谁说我爱上你了?”殷瑄梅死不承认。 “如果不是爱上我,妳在气什么?又在哭什么呢?”杜宇宸对她“死鸭子嘴硬”的态度摇头。 “你可恶!”殷瑄梅静默良久后哽咽的说。 杜宇宸站在她前方将她拥在自己胸前,“好,是我可恶,但妳别哭了好吗?等会儿哭红了眼睛是很难看的。”他柔声劝告。 “都是你害的。”推开他,殷瑄梅擦去刚刚新溢出眼眶的泪水。 “怎么又是我害的?”杜宇宸无辜的问。 “本来就是你,要不是你跟别的女人偷偷摸摸……” “等等,我什么时候又偷偷摸摸被妳看到了?”他皱眉问。 “你刚刚背着我和女人谈天说笑不让我知道,就叫偷偷摸摸!”殷瑄梅含泪瞪他,三分委屈、七分强词夺理的说。 杜宇宸忍不住翻白眼,“好,妳说我偷偷摸摸就偷偷摸摸。” “你偷偷摸摸和别的女人谈天说笑,害我伤心虽过就是你的不对!你成天说要娶我,却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的是你可恶!你……”殷瑄梅开始数落着。 “等等。”杜宇宸不由自主的打断她,“妳说我要娶妳,却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的是‘可恶’?可是我明明记得妳从没答应要嫁我呀!”他一脸不懂的说。 “我……我不管,反正你既然跟我求婚了,就不应该还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殷瑄梅有点无理取闹、不可理喻的说。 “妳这不是摆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杜宇宸问。 殷瑄梅一脸“随你怎么说”的表情。 “好吧,那我现在发誓绝对不和妳以外的女人牵扯不清好吗?”杜宇宸这回真的是认命了,不过他还是得替刚刚的行为辩驳一下才行。 “还有,妳说我偷偷摸摸和别的女人谈天说笑这点,我要说明一下。第一:我是真的到洗手间去,而且有告诉妳,所以不叫‘偷偷摸摸’。第二:妳说的那个人根本不叫‘女人’,顶多只能叫女孩,因为她根本连十八岁都不到。第三:我没有和她‘谈天说笑’,都是那个小恶魔自己一个人在说在笑。”他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的生气起来,“可恶的小鬼,竟敢嘲笑我的外表、体形!” “什么?”殷瑄梅听不懂他最后的意思,“她为什么要嘲笑你的外表、体形?” “因为她知道我就是她那个一板一眼的大哥,而不幸的是,她是我老妈的女儿,我的小妹!”一想到那小恶魔刚刚的笑话,杜宇宸就恨得牙痒痒的。 “小妹?!你有妹妹?!”殷瑄梅惊叫,怎么跟外传的不一样?他不是独生子吗? 杜宇宸不情愿的点头,他实在不想要有个恶魔小妹呀! “她真的是你妹妹?为什么都不曾听过你有妹妹?而且你们年龄还相差一大截? 殷瑄梅不太相信的问。 “去问我父母吧!反正我所说的话都是货真价实,信不信由妳啰!”杜宇宸耸肩不在意的说,眼光一闪他又说:“现在我们谈点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殷瑄梅被他突然的转题搞乱了,她愣愣的问。 “妳到底要不要嫁给我?”他满脸慎重的问。 殷瑄梅噤了声,因为她也在问着自己:妳到底要不要嫁给他? “不回答?那是不是表示妳答应了?”杜宇宸认真的看着她。 殷瑄梅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然后她很认真的点点头。 “妳……妳答应了?”杜宇宸愣住了,他不太相信的问。 “我答应。”殷瑄梅肯定的点头。 “哇!妳答应了!”大叫一声,杜宇宸兴奋的抱起她。 “你干么?别这样……”殷瑄梅吓死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个小孩呀!”她对着过度兴奋的杜宇宸尖叫。 放开她,杜宇宸的眼瞳熠熠发光,他略微激动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妳真的答应嫁给我了?” 殷瑄梅含羞带怯的再次点头。 “不后悔?”他问。 她摇头。 “那好,我们马上选个良辰吉日……”一说到时间,杜宇宸不由得联想到那个赌约,他含情脉脉的眼睛顿时瞇成了一直线,有些危险的问她,“妳答应要嫁给我,刚才却和她们打赌……”他没有说完。 “啊!”经他这么一提,殷瑄梅顿时想起刚刚的赌约,惨了,她竟然将赌约的事丢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想到这,她突然猛烈的摇头说:“我不能嫁你,不能嫁给你。” “该死的!为什么不能?”捧住她的脸颊,杜宇宸怒目相向的问。 “我会被她们笑的,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说不可能,现在却……不行,我绝对不能自掌嘴巴……” “该死的不能!”杜宇宸生气的咒骂,“既然答应要嫁给我就不准反悔!我告诉妳,今生今世妳是嫁定我了,妳就只能当我的新娘,知道吗?” “不行,那个赌……”殷瑄梅摇头。 “去他的赌!”杜宇宸再次诅咒,气愤的拉起她向外走,他口气不太好的警告她,“妳最好给我忘了那个赌,听到没?” 不可能的,殷瑄梅心里反驳着,要嫁给他是可以,但至少也要他再等一年,因为她才不想白白损失两个大红包,更不想倒贴,她才不要当笨蛋哩! * * * 杜家客厅因为一个女娃儿的到来而引起轩然大波。 于静雅眼神充满愤懑的瞪着杜明,而杜明则牙痒痒的紧盯在座的另名女子,至于那名女子则无聊的翻翻报纸、看看电视,一副旁观者清的表态。 “杜明,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尘事?”于静雅冷冷的开口。 “没……没什么事呀!老婆妳别听小雅乱讲,她可是刚从美国回来哪里知道……”杜明打算睁眼说瞎话,但才讲几句就被唤为小雅的女孩打断。 “爹地,我虽然刚下飞机没多久,但我真的碰到大哥了。”杜小稚百分之百肯定的说,“爹地,你最近不是在研究‘返老还童’之类的药吧?因为我看到的大哥现在外表是个七、八岁的小孩样耶!”杜小雅一脸好奇不已的问杜明。 杜明在一旁拚命向女儿眨眼,要她别再讲了,可惜任凭他眨瞎了眼,杜小雅还是很“天真一的将事实脱口而出。 “杜明!”于静雅怒气冲天的对杜明大喊。 “老婆……”狠狠的瞪了幸灾乐祸的女儿一眼,杜明瑟缩的面对怒不可遏的于静雅。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准备离婚吧!”于静雅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老婆妳听我说,我没有再把宇宸变成小孩,我……”杜明慌张了起来。 “可是我明明看到七、八岁的大哥呀!爹地。”杜小雅在一旁火上加油,惟恐天下不乱的说。 “杜小雅,妳不说话没人当妳是哑巴!”杜明生气的对女儿吼完后,又转头轻声细语的哄老婆,“老婆妳别误会我,宇宸这次的变身不是我造成的,那是上次的后遗症……” “上次?!你不是跟我保证没事了吗?为什么这次又突然变身?”于静雅咄咄逼人的问,“你老实告诉我,宇宸这次的变身是什么时候的事?” “呃……是……上星期六。”杜明吞吞吐吐的回答。 “上星期六!”于静雅高八度音的尖叫,“你上星期六知道却没告诉我!三天了,这次你又想瞒天过海不让我知道?”她生气的对杜明吼叫。 “我……我是怕妳受不了刺激,而且……”杜明低头忏悔的说。 “是吗?我看是怕妈咪砸了你的实验室吧!爹地。”杜小雅插嘴道。 “我可不可以拜托妳不要再讲话了?”杜明咬牙切齿的对杜小雅低吼,然后继续对于静雅进行游说政策。 “好了,你不必说那么多,只要告诉我宇宸现在人在哪儿?”于静雅不耐烦的打断杜明的解释问道。 “他现在跟一个叫做殷瑄梅的女娃儿住在一起。” “殷瑄梅?你说他住在瑄梅家?”于静雅愣了一下问,见杜明老实的点头,她顿时沉默不语的思考着。 “老婆,妳认识那女娃儿呀?”看着不语的她,杜明好奇的问。 “你药研究得怎么样了?”没理会杜明的问题,于静雅突然问他。 “呃……我正在努力。”吓了一跳,杜明撒谎的说,天知道他哪有在研究解药!反正儿子上次都自己恢复了,这次肯定也是八九不离十会自己恢复,所以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研究什么解药的! “希望是真的。”于静雅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后,转头进房。 不一会儿,她提了简单行囊从房内走出,杜明慌乱的瞪着她。 “老婆妳干么?”他紧张的问。 “回娘家。”于静雅淡淡的说。 “回娘家?!老婆妳不要我了吗?”杜明快哭了,这是结婚三十年来,于静雅第一次自己提着行李要回娘家的,她真的那么气他吗? “等你研究出解药让宇宸恢复后再来接我。”于静雅这次是铁了心了,不理会杜明欲哭的表情,她淡然的告诉他。 她发誓这次一定要让他尝一尝苦头,否则每次闯祸都让他光说不练、混水摸鱼的逃脱,万一哪一天他把自己变不见了怎么办?所以这次…… “老婆妳别这样嘛!我发誓下次不敢了,妳别走好吗?”杜明一脸悔不当初的哀求,无奈于静雅只是看了他一眼,遂头也不回的毅然离去。 “可怜的爹地。” 还来不及哀悼自己的悲凄,就听到女儿的风凉话,他气愤的一把揪起杜小雅,将她拎到实验室里。 “妳给我好好的侍在这儿帮我!”他火气极大的对社小雅说。 杜小雅眼珠四转,看着几年不见却无啥变化的实验室,她不在意的耸肩回答:“没问题!从哪里开始?” 杜明叹了口气,对于这个恶魔般的天才女儿,他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爱,“小雅,过来让爹地抱一抱。”他对女儿说。 杜小雅一扫脸上的不在乎,满面笑容的投入杜明伸出的双手中,“爹地。” “三年不见,妳还是和以前一样顽皮呀!”杜明疼爱的抚着她,语气溺爱的说。 “爹地,你还不是一样爱惹妈咪生气。”杜小雅不旦示弱的说。 “妳喔,真不知道像谁!”杜明忍不住捏她的鼻子,摇头笑道。 “当然像你啦!不然我怎么会那么聪明?”杜小雅不可一世的说。 “贫嘴!”杜明睨了她一眼笑骂。 他这个女儿除了古灵精怪外,智力更是高人一等,从小就成天腻着他,对他所 研究的东西好奇不已,十岁后她开始展现“闯祸天才”的一面,到了十五岁就早已到了“恶名昭彰”的地步,所以逼不得已他们才会将她送出国去。 时间真快,转眼三年过去了,随着这个天才小恶魔的出现,想必从此家中将会鸡犬不宁了;不过,有这个天才小恶魔的出现,至少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他的解药可以提早出炉,基于这点,别说家里鸡犬不宁了,就算是鸡飞狗跳,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 * * 睡梦中,杜宇宸被熟悉的昏眩感紧紧抓住,强抵着不让黑暗侵占他的心,但不一会儿,他跌入无人黑暗处。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吟从杜宇宸口中传出,但瞬间就见他快速的坐了起来,瞪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他的面容慢慢的荡漾出心满意足的笑意。 没错!他又变回来了。 火速脱去绷在身上的衣物,他举步走向熟睡中的殷瑄梅。 自从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后,她的行为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而最让他感到哀声叹气的就是她的行为不再开放、不再大胆,害他连最基本的“视觉”享受都被剥夺了。 而现在,他要她一并补偿他该有而失去的,不管是视觉、听觉、触觉,他都要定了,反正她都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新婚之夜提早过,没人会反对吧! 坐在床沿,首先,他不忘拿走松落在她手边的水果刀,这个小傻瓜真以为一把水果刀就能阻挡一个男人吗?真是傻瓜! 杜宇宸伸出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抚摸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但不一会儿,他的唇代替了手的动作,亲吻了这个第一次见到后就让他悸动不已的女人,然后他缓缓的拉下被单,注视着她玲珑有致却被睡衣紧紧包裹住的身子,天!好怀念! “瑄梅、瑄梅。”杜宇宸低哑的叫着她的名字。 “嗯!”蒙眬中,殷瑄梅了无意识的应了声,半转过身侧卧继续睡。 叫都叫不醒,她还随身带刀!防谁呀?杜宇宸好笑的想,轻笑一声,杜宇宸开始向她偷袭,他慢慢的解开她胸前的衣钮,一颗、两颗、三颗……直到她衣不蔽体,果真如他所想,她里头果然没穿内衣。 看着赤裸裸躺卧在眼前的她,杜宇宸眼里的笑意已然成了熊熊的欲火,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抚摸她的脸烦、喉咙,一路触摸而下…… 睡梦中,殷瑄梅轻叹了一声,这使得杜宇宸更难以自制,轻唤她的名字,他缓不济急的寻找她身体的敏感处,抚摸她、逗弄她,而她则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瑄梅,张开眼睛看我。”他沙哑的命令道。 缓缓的,殷瑄梅张开了双眼,蒙眬的眼眸慢慢凝聚,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她抬起手来轻触着他的脸,“我在作梦吗?”她轻问。 “是的,美梦。”杜宇宸低哑的说,他轻轻的吻着她颈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慢慢的延伸而下直到她傲然挺立的蓓蕾上。 殷瑄梅在他轻触下呼吸更急促了,像是身处汪洋大海中快沉溺般,她急切的想揽住惟一的光明,“美梦。”像是低语般,她全身火热难耐,开始呻吟、扭动…… 杜宇宸缓和的将唇移至她唇上,他一字一吻的轻吐着,“瑄梅,告诉我,我是谁?”他问。 殷瑄梅抬起晶亮的眼眸,一脸如梦似幻的凝视着他,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她不曾有过的,她想要继续下去,她想要知道继续下去会怎样? “告诉我,我是谁?”等不到答案,杜宇宸再次问道。 “宇宸。”她回答着,而双手则开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咬紧牙关,杜宇宸尽量的克制自己,他不要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和他做这种事,更不想在事后听到她后悔的声音。 殷瑄梅以行动代替了言语的回答,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的她,动作青涩却充满挑逗与性感。 杜宇宸再也受不了了,他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吼声。“瑄梅。”然后狂野的深吻她、亲昵的抚摸她,教导她成人之礼,炽热的带领着地翱翔只属于他们俩的美梦…… * * * 轻轻的在她眼睑上印下一吻,杜宇宸清楚的感觉到她轻颤了一下,满足的他微微的绽放出笑容,然后轻柔的开口。 “从第一次在路旁被妳捡回家后,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的触动了我的内心,二十八年来,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可惜的是我那时却是个小孩子。 在我恢复后又得知妳在‘圣堂’工作时,我开始千方百计的接近妳、纠缠妳,那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妳是我这一生惟一适合我的女人,所以妳属于我。 “也许妳会认为我自大又霸道的侵占妳的生活,但我知道妳多少还是对我心动了。只是就在我志得意满时,我又变回小孩子的模样,我知道这吓了我一跳更吓坏了妳,可幸运的是妳对这超乎自然的怪事竟能接受,甚至答应我们强人所难的要求——让我住这儿。从那时起我便许下承诺,终其一生我会好好待妳。” 殷瑄梅在他怀中明显的震动了,但依然没有开口或张开眼睛看他。 顿了顿,杜宇宸专注的看着她依然紧闭的双眼,然后继续开口说:“我知道妳醒着,也知道妳可以听见我说的任何话,而我现在要说的话,不管妳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说这一次……”他顿了顿,然后以一种无比真诚的声音说:“我爱妳。” 瞬息间,殷瑄梅睁开了双眼,瞪着眼前满脸真诚的睑孔,她不可置信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听到那梦寐以求的三个字,她不相信他真的说了,她不相信…… “嫁给我好吗?”杜宇宸没理会她,径自问着。 “你刚刚说了什么?”殷瑄梅没回答他,执意问着同样的问题,她要知道是他真的说了那三个字,还是她听错了。 “妳没听错。”杜宇宸告诉她,只是吝啬再次说出那三个字。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好不好?”殷瑄梅要求着。 “不好。”杜宇宸不客气的回答她,但却柔声的问:“嫁给我好吗?” “不要。”殷瑄梅也很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然后又用撒娇的态度求他,“你再说一次那三个字好不好?” “如果我再说一次,妳要给我什么好处?”看着她娇俏的面容,杜宇宸忍不住的问,“答应嫁给我?”他挑眉问她。 像真正在考虑般,殷瑄梅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毅然点头,“好,有何不可。”她回答。 “好大方呀!”杜宇宸嘲笑的说,“可是,不管妳答不答应,我还是会娶到妳的。而现在我要的好处是这个……”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着。 “你……“殷瑄梅酡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我爱妳。”他说得她措手不及,旋即又吻住她。 这时夜已近尾声,而东方则在他俩的火热中,慢慢的亮了起来…… 第十章 杜宇宸与殷瑄梅连续请了几天假后,又在接近中午时分一同到公司上班,这件事实震惊了公司所有成员,大伙皆以“有色眼光”似探勘、似猜忌的注意着殷瑄梅,惟有林韡真明目张瞻的杀到她眼前一探究竟。 “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韡真既好奇又关心的坐在殷瑄梅面前问。 “我……这……”殷瑄梅有些腼腆的支支吾吾,这要她怎么说呢?虽然这一切是事出有因,但那些猜测与传言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呀,她总不能一概否认吧! “这什么呀?妳倒说说话呀!”林韡真捺不住性子的说。 “妳要我怎么说嘛!”殷瑄梅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 “那么一切传言都是真的啰!”林韡真愣了一下问,“妳请假这几天真的都和总裁在一起?” “嗯。”殷瑄梅点头,“不过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我们……” “别管他们想什么,妳只要告诉我,你们到什么程度了?”林韡真打断她的话。紧张的问,“是一垒、二垒、三垒还是已经全垒打了?” “什么一垒、二垒的?我听不仅啦!”殷韡梅翻白眼瞪她。 “小姐,妳怎么一点术语都听不懂?”林韡真受不了的念道,然后很清楚明白的解释给她听,“所谓一垒就是牵牵手,二垒是接吻,三垒是爱抚,而全垒打不用说就是指做爱嘛!” “我以为他们都是用a、b、c来表示……”殷瑄梅红着脸咕哝的说。 “那是以前,现在时代不同了。”林韡真截断她的话说,“快点,妳还没告诉找,你和总裁到底到几垒了?” “妳问这个做什么嘛?”殷瑄梅不好意思的顾左右而言他。 “我关心妳呀!”林韡真沟得理所当然,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快告诉我啦!” “四垒。”伸出四只手指,殷瑄梅腼觍的告诉她。 “四垒。”林韡真刚开始愣了一下,但才一会儿她顿然领悟,睁大了眼,她瞪着殷瑄梅,“妳是说全垒打?!” 殷瑄梅对她点点头。 “我的天呀!”林韡真一副要昏倒的样子,“他说了什么?有没有说要对妳负责的话?” “他说……他爱我,还说……要娶我。”殷瑄梅老实的告诉她。 “他是这样说的吗?”林韡真沉寂了一下,然后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说:“不行,男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实的,妳最好要注意点!要不然妳马上把他拉去公证结婚,这样一来保证万无一失。”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杜宇宸接口。 不知何时,他就已站在她俩身旁,听着她俩的对话,他觉得好笑之余更感到好奇,他实在搞不清楚“女人”这种动物,也永远猜不透她们口中的下句话是褒是眨? 殷瑄梅与林韡真被他突然而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林韡真,她简直快被吓死了,心底不住的在哀嚎:怎么办?她在总裁背后说他的坏话,竟然倒霉的被听到,这下子她是完蛋定了! “呃……总裁……”林韡真苦不堪言的向杜宇宸打声招呼。 “别紧张,林韡真,我不会怪妳的。”吐宇宸对于她苦哈哈的表情扬眉一笑,然后半似正经的对她说:“相反的,如果妳能帮我将瑄梅骗进礼堂,我一定包个大红包给妳,以示感激。” “杜宇宸!”殷瑄梅生气的对他吼。 林韡真被他这么一搅,简直一头露水,到底谁该向谁负责? “叫那么大声呀!”杜宇宸扬眉看着气嘟嘟的殷瑄梅,“没想到早餐没吃,午餐又还没去吃的妳还有力气叫耶!可见我们早上的运动还不够激烈的样子。”他半开玩笑的说。 “杜宇宸,你再说……”殷瑄梅羞死了,她红着脸用眼神警告着他。 “好,我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一手揽住她,他占有性的将她拥在身侧,“林韡真,一起去?” “呃,谢谢总裁,我和别人有约了。”林韡真吓了一跳,忙拒绝杜宇宸的好意,她才不想当百烛光的电灯泡哩! “那我们先走了。”杜宇宸向她点个头,拥着殷瑄梅离去,临走前突然回过头对她说:“我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妳可别忘了。” 皱紧眉看着他们离去,林韡真还是想不通,到底他们俩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恋爱模式和别人如此不同?尤其是总裁,他简直像变个人似的,真是应验了一句话:“恋爱中人!”她摇摇头,长叹一声。 * * * 殷瑄梅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杜宇宸走进杜家宅第。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虽然距上次来的时间相差不远,但那时跟现在的心情实在有着天壤之别。 那一次,她完全是抱着好奇心而来,她好奇有钱人的住处与正常人有何不同;她好奇有钱人的生活是否真的浮华且不切实际;她更好奇能将杜宇宸变小的杜明。那时的她,心里、脑里、眼里装满的全是“好奇”两个字,而现在…… 瞪着身旁悠哉游哉的杜宇宸,殷瑄梅恨不得狠狠的踹他一脚,难道他就不会安抚她一下吗?难道他不知道“丑媳妇见公婆”的彷徨与无助吗? “宇宸,我可不可以改天再来拜访?”她带着满脸的不确定问。 “不行!”杜宇宸的语气充满了独裁的意味,但下一句却又令人跌破眼镜的温柔,“怎么了,害怕吗?别担心,我父母很好相处的,他们绝对不会问妳祖宗八代的,顶多只问四代,ok?” 他试图逗笑她,然而殷瑄梅现在根本是笑不出来。 “可是,我一点东西都没准备……”殷瑄梅皱眉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 “放心,我家什么都不缺。”杜宇宸打断她说。 “可是不好意思呀!更何况我穿这样……”殷瑄梅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如果她真的穿著这一身“工作服”到他们面前,他们不把她当女佣那才怪哩!更何况人家不是说第一印象最重要吗?她怎么能这样去见他父母嘛!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而且我觉得妳穿这样没什么不对嘛!”杜宇宸眼光在她身上梭巡了一遍说,“走啦!妳不要担心好吗?我们现在快进去,说不定还可以吃到我老妈的满汉全席呢!”他推着地走。 殷瑄梅半推半就的任杜宇宸拉她进屋。 才一进屋,杜宇宸马上感到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为什么大厅灯未开?为什么没闻到老妈所煮的饭菜香?天,这几天家里到底发生丁什么事? “老妈?老爸?”杜宇宸扯开喉咙大叫。 “怎么了?”殷瑄梅问。 杜宇宸没有回答,反而拉着她直走进实验室,如果老爸不在实验室的话,那么他们铁定出门去了,而家里反常的安静也有了解释。 还未来得及走进实验室,只听“砰”一声,实验室大门突然打开,杜宇宸与殷瑄梅两人险些被冲出来的人撞得四脚朝天。 “老爸!”杜宇宸眼尖的看到来人。 “小子?”听到熟悉的嗓音,杜明立即停下脚步,“小子,你来得正好,快跟我进来。”杜明二话不说,拉了杜宇宸再度钻进实验室,但才走不到一步,他马上震惊的回头瞪着儿子,“你怎么变回来了?”他一脸快昏倒的样子。 “拜托,老爸,你可不可以为我高兴一次呀?不要每次见到我恢复,就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可不可以?”杜宇宸皱眉头瞪着杜明。 “你怎么可以恢复了?那……那我怎么办……怎么办?”杜明根本没听到杜宇宸说了什么,他满脸大受打击的念着。 他不相信老天会这样对他,在他将自己关在实验室中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研究出解药时,儿子竟然恢复了!这下子他要如何向老婆证明他将解药研制出来了呢?他不相信老天会这样待他,难道他这三天的辛苦真要付诸于流水吗? “老爸你怎么了?”杜宇宸有点担心的问。 看来惟今之计,只有要求儿子再度变回小孩让他解救了!杜明抬头看着儿子,异想天开的问:“儿于,你可不可以再变回小孩呀?” “老爸,你在开玩笑吗?”杜宇宸一脸见鬼的模样。 “我哪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杜明一脸烦躁的说,“你知道这三天来我为了你,不眠不休的研制解药吗?现在解药是制出来了,可是你人却已经恢复,你要我怎么办?” “你解药制出来啦?!”杜宇宸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杜明,他才不相信老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将解药制出来哩!记得上次他威胁加利诱还是无法将解药诱出,而这回怎么会?难道是…… “老爸,老妈呢?”他问出心中的疑点。 “呃……她回娘家了。” “我就知道!”杜宇宸忍不住翻白眼,他就知道一定是老妈这个原动力,让老爸奋发图强的。 “好吧,我承认是你妈的关系,可是我好歹也将解药制出来了。”杜明从口袋中拿出一团东西,小心翼翼的将它剥开,然后从中拿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他,“喏!你快吃下去吧!” “吃?老爸你有没有搞错呀?”杜宇宸错愕的问,瞪着杜明手中如尾指大小般的白色药丸,他坚定不移的摇头,“我不要吃,谁知道那个东西吃下去会变怎样?” “拜托,小子,你给老爸一点信心可不可以?”杜明忍不住抱怨,“何况我是你爸耶,我会害你吗?” “哈哈。”杜宇宸嘲讽的笑了两声,脸上明显的写出三个字——天知道。 “你就勉为其难的相信老爸一次好不好?”杜明干笑的求着杜宇宸,他不怪儿子不信任他,因为儿子的确从小就被他危害到大。 “宇宸?”殷瑄梅拉了拉不为所动的杜宇宸,她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了,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都相信杜伯父不会害自己的儿子了,为什么他不相信呢? “嗯?”杜宇宸将眼光移向殷瑄梅,脸上溢满了柔情似水。 “你就听听伯父的话,把药吃了吧!”殷瑄梅劝告他。 “怎么连妳也……”杜宇宸拧紧眉头瞪着她。 “对,瑄梅说得对,儿子,你就把解药吃下去吧!”杜明喜出望外的接口。 “该死的!我都已经恢复了,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吃那个什么解药的?”杜字宸忍不住的诅咒。 “话不能这样说,你上回不是也恢复了吗?结果呢?”殷瑄梅问,“俗话不是说:‘有一就有二吗?’你这次变身不表示下次就不会变身,难道你没想过吗?” “对,瑄梅说得对。”杜明在一旁赞同的直点头,他也是怕这点,要不然他才照得理这小子哩! 杜宇宸也考虑到这点了,只是他就是不想让杜明好过,“有一就有二,既然前两次的变身都自动变回来了,我相信如果有第三次,情况也不会有太大差别的,所以……”他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可是宇宸,难道你能忍受再次变为小孩吗?前两次是因为身旁有我们,如果下次的变身在公共场所呢?你能想象那种后果吗?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殷瑄梅苦口婆心的劝说。 “对,瑄梅说得对。”杜明再次的点头附议。 看到父亲狐假虎威的样子,杜宇宸就忍不住生气,他大声的对杜明吼:“除了这句话外,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还有妳,”他突然转头对殷 梅说,“请妳不要在一旁瞎搅和,可以吗?会不会变身是我的事,用不着妳鸡婆的在这穷紧张。” 顿时,殷瑄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关心在他眼里成了“瞎搅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担心在他心里成了“穷紧张”,她更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称之为“鸡婆”。 看到她掉泪,杜宇宸剎那间呆住了,“该死,瑄梅,我不是……”他忙不迭的想解释,一见殷瑄梅转头要走,他更是紧张的拉住她,“妳别这样,我不是在气妳,我……”唉!他还真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反正一时也讲不清,他干脆一把抢过父亲手中的药丸,和着唾液吞下,然后深深的看着她。 “你……”殷瑄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呆了。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终于可以去接老婆了!”杜明乐不可支的大叫,眨眼问消失眼前不见踪迹,空留余音围绕四周。 * * * 拉着她来到房间,杜宇宸将她环绕在胸前,“我已经将药吃下去了,妳可以愿意原谅我,别再生气了吗?” 殷瑄梅睹气不吭声,她讨厌他刚刚的口不择言,更气他波及旁人的怒意。 “好了,别生气了,嗯?”亲吻她的唇,杜宇宸轻柔的劝着。 “哼!”殷瑄梅冷哼一声,故意别过脸不理他。 “瑄梅,妳知道我老爸制造出来的东西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吗?从小到大,我不曾看到被他带进实验室的白老鼠活着出来,现在……”杜宇宸仰天长叹的说,“说不定我可能已经命在旦夕了,难道妳还不理我吗?” 殷瑄梅惊惧的回头,“我不相信……” “不管妳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别再生气了好吗?”杜宇宸伸手阻止她的话。 “不,我不相信伯父会害你的,我不相信!”殷瑄梅惨白着脸摇头叫道,尔后她哀求着,“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不要吓我好吗?” 杜宇宸露出一丝苦笑,“瑄梅,我从来不曾听见妳说爱我,现在可不可以请妳说一声?我怕再晚就听不到了……” “不……你不要这样吓我!不要……”殷瑄梅泣不成声的揽住他颈部。 杜宇宸揽着她顺势向后躺,“告诉我,妳爱我,我要亲耳听到妳说爱我。” 殷瑄梅在他怀里摇着头,她不相信…… “难道妳到现在还不肯说爱我?”杜宇宸虚弱的问,“还是妳根本就不爱我?妳说出来没关系,我不会怪妳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不要!我不准你胡说八道、胡思乱想,你听到没有!”殷瑄梅猛然抬头含泪瞪他。 “我没有胡说八道。”杜宇宸无力的自嘲笑道,“我知道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一头热。我依财仗势的对妳纠缠不清,任性妄为的侵入妳的生活,还独断独行的要妳嫁我,最后连妳的清白都……” “不,我不要你这样说,不是的!”殷瑄梅覆住他的唇,摇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爱你。”半晌,她突然以无比坚毅的口气对他说。 杜宇宸静静的看着她,然后感动的回吻她一下,“谢谢妳爱我。如果今生我们无缘做夫妻,我希望来生能让我们在一起。”他感伤的对她说。 “不!你说过要娶我的,我不准你说话不算话!”殷瑄梅泪如雨下,激动的对他喊,“走,我们现在就去公证结婚,我不要等来生。”突然她挥泪站起身,拉着他向外走。 “瑄梅,现在是晚上,妳要上哪公证呀?”杜宇宸拖住她停下来,苦口婆心的劝她,“何况妳都已经知道我所剩时日不多了,妳还要嫁我?难道妳想当寡妇?别傻了,妳还年轻,还有太好的前程,我不要这样羁绊妳一生。”他满脸哀恸的摇头说道。 “我爱你,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说什么羁绊一生的话。”殷瑄梅双目含情脉的看他,泪水则不由自主一滴滴的落下,“一天也好、一年也好,就算是一刻我也不会介意的,只要让我嫁给你好不好?” “妳不要这么傻好不好?感情这种东西久了就会淡的,时间一久妳自然就会忘了我这个人……”杜宇宸红了眼眶。 “不,我不要忘了你。”殷瑄梅生气的打断他,“走,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如果法院不开,我们找间教堂也可以。”她不容他说,再度拉起他。 “瑄梅……” “你不要再说了。”她怒不可遏的打断他,“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嫁你,你听到没有?”揽住他的颈项,殷瑄梅带着哽咽的语音任性的说,“我就是要嫁给你,你听到没有?” “妳确定?不后悔?”轻轻将她推离自己,杜宇宸慎重其事的问。 “不,绝不!”殷瑄梅带着一脸真心真意的表情,肯定的回答。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后悔?”杜宇宸再次问。 “绝不后悔。”而她则再次肯定的回答他。 沉思了一会儿,像作了重大决定般,杜宇宸果断的开口说:“好,我们结婚。” 殷瑄梅喜形于色的揽住他,“我爱你,永远爱你。”她信誓旦旦的在他耳畔呢喃着。 * * * 走出教堂,杜宇宸驱车回到殷瑄梅的住处。 一路上殷瑄梅万般沉静,相反的,杜宇宸却极为愉悦的哼哼唱唱,他终于将殷瑄梅娶到手了,而且比计划的时间还快,这真是意想不到呀!只是……只是当她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才一踏进屋内,殷瑄梅整个人便扑向杜宇宸,她终于忍不住抽抽噎噎了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哭呢?难道妳后悔嫁给我了?”杜宇宸拥住她,柔声轻问。 “不,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离开我……”她哭哭啼啼的说,双手更是紧箍着他不放,深怕一放手他就会消声匿迹般。 杜宇宸无声的笑了,看来她真的被他吓得不轻,回抱着她,他轻声的说:“我不会死,更不会离开妳的,我发誓。”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殷瑄梅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她泪流满面悲恸的看着他,“你死了,我要怎么办?我是如此的深爱你呀!” 原本她以为只要跟他结婚后,她就能平静的接受未来的事,没想到才踏出教堂,她的心却反而紧紧的被揪住,她无法接受他会离她而去的事实,她不要他死,她不要! “别哭了,我不会死的。”杜宇宸心疼的替她抹去泪水。 “你不要骗我了……”听着他善意的谎言,看着他温柔的替她擦去泪水,殷瑄梅的泪反而溢流得更快了,她怎么可以没有他呢? “拜托,别哭了。”杜宇宸忙不迭的擦去她新溢出的泪水,“我不会死的,之前讲的话都是骗妳的。”他告诉她。 “你不要……再安慰我了,这样……我反而会更难过的……”殷瑄梅泣不成声的说。 “我不是安慰妳,更不是在骗妳。这要怎么说呢?”杜宇宸爬了爬头发,头痛的说,“妳想想看,如果我知道那药丸吃了会死,我真会那么笨把它吃下去吗?我何必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不,你是为了安慰我才骗我的。”殷瑄梅不信的摇头。 “我没有骗妳……不,我骗妳的……唉!我到底在说什么呀?”杜宇宸受不了的长叹口气,“我要怎么说妳才会相信呢?刚开始我真的只是想逗逗妳,没想到妳却信以为真,还直嚷嚷着要嫁给我,说什么永不后悔的,妳知道吗?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他顿了顿看着默不作声的她,继续说:“之前我百折不挠的求妳嫁给我都得不到结果,而今好不容易妳自投罗网说要嫁给我了,我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吗?虽然中间我撒了个小谎,且作法也不太光明,但为了娶到妳……”他以耸肩作结。 “你骗我的?”殷瑄梅平静的看着他问。 杜宇宸点头。 “你不会死。”她再问。 杜宇宸还是点头。 “你可恶!”突然间火山爆发了,殷瑄梅又叫又骂的用力槌打着他,“你竟然敢骗我?你知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难过吗?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的流了出来,像是松了口气般的,她偎着他胸前尽情痛哭。 好半响,杜宇宸替她擦去顿上残留的泪水,“不哭了?我想如果妳再哭下去,一定可以创金氏世界纪录的,妳看我这件衣服都可以扭出一脸盆的水了。”他开玩笑的说。 “你……”殷瑄梅佯装生气的举手打他。 杜宇宸准确无误的接住她的手,“我爱妳。”他突然开口说道。 不由自主的,殷瑄梅的泪再度落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爱哭了,这一定都是他的错。 “别再哭了。”轻轻吻去她的泪水,杜宇宸轻声的说,“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可不希望就这么看妳哭一夜喔!” “你……你讨厌。”殷瑄梅羞赧的低头。 “我讨厌,但妳却爱我。”吻着她,杜宇宸在她耳边低哑的说,“所以现在别说话,让我也好好的爱妳吧!” 殷瑄梅果真没再说一句话,因为她醉了,醉在他温柔的爱意里。 尾声 五个月后 窗外的阳光轻步投射入房,殷瑄梅才翻转侧身想避开烦人的骄阳,床头的闹钟却不知死活的响了起来,她闭着眼,火大的将它按停,并用脚踹了踹身旁的他,“老公,起床了。” 然而五分钟后,换他那头的闹钟响起,殷瑄梅呻吟出声,再次踢了踢身旁的他,“老公,你的闹钟响了。” 半晌,他依然毫无动静,殷瑄梅叹了口气起身走进浴室,临走前还不忘将自己这头的闹钟也打开,她倒要看看在这种情形下,他还能赖多久。 结婚五个月了,杜宇宸对她的疼惜、爱怜是有增无减,他简直可以说是十全十美的丈夫——只除了醋劲大、爱赖床之外。 听着房内不绝于耳的闹钟,殷瑄梅的脸上不禁荡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慢条斯理的打理着自己,任由闹钟去响,然而十五分钟后,听着兀自响个不停的闹钟,殷瑄梅不禁举起白旗投降。 她叹气的走出浴室,“老公起床……啊——” 一声尖叫由她口中冲出,殷瑄梅瞪着床上带着无辜笑容的人影,不可置信的瞪大铜铃般的双眼。 “怎么了,怎么了?”闻声而来的于静雅紧张的问着一动也不动的媳妇。 殷瑄梅根本发不出声,看着婆婆,她指着床上的人。 于静雅快速的朝那儿一看,“我的天啊!” “嗨,老妈,早。”八岁大的杜宇宸坐在床上,微笑的对她打声招呼。 “杜明——”尖锐的怒吼声由于静雅的口中冲出,而今天的杜家似乎将会非常之热闹!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