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绑匪》 第一章 人声鼎沸的pub内,慵懒的音乐和昏暗的灯光交织成为一种特殊的诡异气氛,神秘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在pub的角落里,老早就已经等待着一群不耐烦的人,零散地排着队,或靠或站,目的都只有一个。 「啊,怎么办?今天来的人比往常的还多。」店主东方琊紧张地看着身后颀长俊伟的男子。 「不要紧,来得愈多愈有遮蔽作用。」男子倒是好兴致地笑笑,点起了一根烟。 「但是少主,你不是要在今晚……」东方琊迟疑地看着主人。 这间店平时是普通的pub没错,可是实际上它可是「幽冥」的情报转接站,许多黑道份子、甚至是警察都会到这个地方来探取情报。 幽冥,表面上为「优名财团」,但在道上,也有个让人人尊敬效忠的「幽冥」组织,这个亦正亦邪的组织是许多帮派份子纷纷想巴结加入的。 一旦进入幽冥,即使在国际黑道组织中人亦要尊敬三分,就连许多特务组织也都要对其加以礼让,所以挤破头想加入的人自然不在话下。 而他,幽冥组织的幕后首领——索祎尔,手下所拥有的势力兵团,算是全亚洲最大的,而优名财团的挂名总裁虽然不是他,可是却是听他掌控。 索祎尔挑了挑眉,吸进的烟深深地绕过肺部再吐出来,「我都不紧张了,你紧张个什么劲?不过,今晚到底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啊,这个,是因为——」 东方琊的话还没说完,一名蓄着俏丽短发、有着明亮双眸、穿着短短牛仔裙的女孩就打开后门冲了进来。 「啊,对不起,我迟到了……呀!」 「呃,小心——」 东方琊还来不及警告她,她便被门边的垃圾绊了一下,让她一个重心不稳地往索祎尔的方向跌去,背包中的塔罗牌散了出来,落了一地。 索祎尔不疾不徐地将烟咬在唇边,伸出手来将她拦腰抱住,使她安稳地落在他的怀抱中,意外地发现到她柔若无骨的轻盈,还有一双修长的美腿,他的眼底浮现纯男性的欣赏。 「谢谢。」席曦攀住索祎尔的手抬头道谢,然在对上那双诡魅的黑眸时,却突然有一阵奇怪的感觉浮出心底,她眨眨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摔了一跤而产生错觉。 「不客气。」索祎尔有着好听的嗓音,非常绅士地将她扶起使她站稳,「没摔伤吧?」 「不、没有……」素有「抢钱美少女」之称的席曦破天荒地红了双颊,就连讲话都结巴了。 那是因为她很难得见到这么极品的男人,不但长得好看,而且声音也好听,就连身材……她偷看了一下,也是这样的颀长俊伟,而她会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因为这样罢了!席曦在心中对自己说着。 他笑了笑,在放开她的同时心底居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不舍,弯身替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塔罗牌。 席曦见状也连忙弯身捡牌,和一个陌生人初次见面就发生这种窘事实在是很丢脸。但是就在她的手要去捡索祎尔脚边的那张牌时,对方的手也同时覆盖了下来,正好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其中。 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底浮现,在席曦还来不及捕捉之前就消失无踪,她腼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在此时,一阵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将牌吹起,一张牌在空气中飘浮了一阵之后,安稳地落在男子的脚边。 那张牌是「断塔」。 电光石火间,有着某种的感应进入她的心底,强烈得让她睁大眼睛,抬头望着索祎尔俊美无俦的脸庞;虽是注视着他,但涣散的眸光里却没有他的影子。 「幽冥。」恍若轻飘不存在的语音从席曦唇边逸出,却足以让索祎尔心中一惊。「死神的镰刀将要出动不再隐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划开所有隐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阴谋也将显露,所有的激斗都将在台面下进行,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什么东西?为什么她会突然提到「幽冥」这个字眼? 听着席曦的话,索祎尔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握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一紧,使得席曦痛得回过神来。 「唔。」席曦痛得闷哼了一声,「你捏痛我了知不知道啊!」 「为什么会提到『幽冥』这个字眼?」索祎尔并没有因此而放开她,反倒是逼近她秀丽的脸庞,在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馨香时,他有着一瞬间的失神。 「呃,少主,她是……」东方琊连忙出声想替席曦说话,却在索祎尔一个瞪视下消音。 「我不知道。」席曦爽快地回答,虽然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却没有退缩,只是直直地回视着他,「也许你不相信我的话,可是我拥有天生的超能力,能够知道被我触碰到的人将会遇到什么事情。」 「还真是神奇。」索祎尔嘴上是这么说,但是语调一听就知道是充满着讽刺和鄙夷。 席曦恼火地拿出被她捡起的那张断塔,递到索祎尔面前,「这是塔罗牌,当我要确定我的预测是否准确时,我就会翻塔罗,而掉落在你脚边的正好是断塔,而断塔的意思正是突发事件。」 「既是突发事件,又怎么可以被预测?」索祎尔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是很难相信的。 「不管你信不信。」席曦抽回自己发疼的手臂,狠狠地瞪着索祎尔,刚刚才对这家伙萌起的好感被打消得一干二净。长得帅了不起啊!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反正我话已经说完了,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好自为之。」 索祎尔的嘴边勾起一抹豺狼似的笑意,看得席曦头皮发麻。 这家伙……这家伙做什么笑得这么贼? 「那么,预言师小姐。」索祎尔带笑地将席曦的手执起,轻轻地凑到唇边一吻,语调是轻柔的,眼神和字句却犀利得可以杀人,「你最好祈祷这个预言不要成真,不然,我会教你知道什么叫作『祸从口出』。」 席曦从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抢钱美少女,可是,这次她却真的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少主,她真的是……」东方琊徒劳无功地想为席曦说话,但是又在索祎尔的一个眼神下消音。 「哼,我倒想知道你会用什么方式教。」即使骨头都在打颤,但是席曦还是倔强地抬高下巴,走入了pub的会场。 她倔强的眼神丝毫没有在他的气势下臣服与退缩,依然保持着无比的清亮和澄澈,在瞬间激起他的兴趣和征服的欲望。 即使她是个女骗子,也会是他所遇过最迷人的骗子。 如同潮水一般的欢呼声以几乎要掀开天花板的气势响起,索祎尔的眼睛再次微眯了起来,朝着东方琊勾勾手指头,「那些人在等的就是她?」 「这就是我一直想跟少主说的啊!」东方琊非常无奈地说着,「她就是这里的招牌,曾经被电视台访问过的女预言师——金色光亮,而她的本名叫作席曦。」 「席曦吗?」索祎尔一字一句地玩味着,然后笑了起来,又是豺狼一般的微笑,「我要关于她的资料。」 「咦?少主你不是根本不相信这种关于预言还是算命占卜的事情吗?」东方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少主他…… 但是索祎尔只是笑着,接着也走入了pub会场,没有回答,眼中所存留的,是挑战的光芒。 「少主,那些人好像到了。」东方琊回过头来跟索祎尔报告着。 「来了吗?」索祎尔眼眸一闪,然后隐没在pub包厢的黑暗中。 死神的镰刀将要出动不再隐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划开所有隐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阴谋也将显露,所有的激斗都将在台面下进行,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今晚正是弦月,而预言的转轮已经缓缓开始启动…… 推开pub包厢的门,可以在一扇屏风后面摸到一个机关,稍微一推,就可以看见一个地道,地道的尽头是一座看似古式建筑的庭院,阴森诡秘地坐落在别有洞天的地底之下。 任谁都没有想过在一个黑白两道都聚集的现代pub底下,居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推开雕花精美的木门,就可以闻到案上燃烧着奇异的檀香,弥漫在充满着古色古香的正厅之中。 上好木头制的太师椅上已经坐了人,紧拢着的眉头显示对方的不悦。 「和长辈约会竟然迟到,这样不守时的人还能接管整个幽冥组织吗?」对方首先发难,字字针对索祎尔而来。 「您言重了,葛老。」索祎尔并没有因为对方不好的脸色而改变从容自若的笑意,他很随意地坐下来,从随行的人手中接过一份报表,「晚辈再怎么大逆不道,也还未做过盗取公款或是私下勾结这样的事情。」 葛老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晚辈把资料放在您面前,您自个儿看吧!」索祎尔将报表丢到案桌上,在下一刻,已经有四把枪对准他的脑袋。 「哼哼!索祎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吗?」葛老勾起阴森的笑意,手中的枪也已经指向索祎尔的眉间,「你分明就是要把我逐出幽冥,所以才会约我今晚来这里。」 「哎呀,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吗?」索祎尔对自己被枪枝包围显得一点也不在意,而他手下的人也都举起枪来对准那些把枪指着他的人。 「很可惜我不但不会离开幽冥,而且还会成为幽冥的主人,所以,今晚我就要你去见阎王。」葛老说着,就要扣下扳机。 索祎尔只是自信地笑了笑,然后双手按住椅子的扶手,一跳而起将桌子踢翻,圆桌正面击中葛老的门面,让他痛得手中的枪飞了出来。 索祎尔伸手抢过枪枝,在众人准备开枪之前,就把枪管对准葛老的额头,所有的狙击手一看到这样的情景,纷纷将枪枝丢下准备投降。 「你们!」葛老看见自己的手下一看见情势不对立刻倒戈的景况,气得牙龈都咬出血来。 「真没意思,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索祎尔用着很怜悯的口吻说着,让葛老听得更加怒火中烧,「我原本还满期待和葛老您一斗的呢,看来您的手下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那些狙击手面面相觑,在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全都被捉住了。 「很抱歉,幽冥里面是不能有叛徒的。」索祎尔露出温和的微笑,却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所以即使是投诚,幽冥也不会再收。」 死神,这个男人是个死神,葛老彷佛看见他手中所拿的不是枪,而是死神的镰刀。 葛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微笑地缓缓朝自己逼近。 「那么,晚辈应该要怎么对您才好呢?葛老。」 「废……废话少说!」葛老仍倔强地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要杀要剐随便你,今天落在你手上,我也认了!」 「啧啧啧,这么容易就认输了吗?」索祎尔把玩着手中的枪,戏谑的神情像是在逗弄老鼠的猫儿,让葛老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屈辱,「堂堂幽冥组织的长老之一,多少也要有些挣扎的骨气。」 「你!」可恨的家伙,索祎尔居然用这样的威势在逼迫他,根本是以欣赏他在绝境中进退不得的窘境为乐。 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人,更没有心。 「呀!」他大吼一声跳了起来,在索祎尔避开之际抢下身旁的人的枪枝,然后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 索祎尔只是冷眼地看着倒卧在血泊中的葛老,「幽冥里面不需要叛徒。」 「少主,那这些人怎么办?」手下必恭必敬地问着。 「先带回去,等我想到怎么处理再说。」索祎尔将手中的枪丢给部下,转身走出大厅。 对待叛徒,他向来是毫不留情的,只是,对于被称作「死神」的自己有时候会有点麻木,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也已经跟着死去。 走出与pub相连的地道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高挂在天边的那抹冰冷锐利的弦月,脑中冷不防地出现席曦所说的话。 死神的镰刀将要出动不再隐藏,弦月是一把匕首,划开所有隐藏的野心,以下犯上的阴谋也将显露,所有的激斗都将在台面下进行,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他的眼睛锐利地眯起,死神的镰刀说的不就是他吗?他当初怎么没联想到他的代号就是死神? 今晚正好是弦月,看起来的确像是锋利的匕首,他的确也是在今晚揭开葛老欲抢夺幽冥的野心;而葛老率领部下拿枪对着他确实也是以下犯上,不管葛老是不是组织的长老,自己毕竟都是幽冥的少主。 会出现在那个黑白两道混杂又隶属于幽冥的pub中,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从不相信所谓的怪力乱神,也不相信人的未来是可以被预测的,更不相信席曦真的是一个预言者,他唯一能够接受的理由,只有那名少女和葛老的阴谋有所牵扯。 光是假设她可能和葛老有所牵扯,他的心底就闪现一股莫名的不快。 不过也好,他对那名少女有一种莫名的兴趣,也满期待能与她交手,若这真的是一场阴谋,那么他也决定接受。 而且,还要将她手到擒来! 「呵呵呵……她叫席曦是吗?」索祎尔望着天边高挂的月亮,露出豺狼似的笑意。 「小曦,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啊?」身穿年轻俏丽的流行服饰的女孩问着睁大眼睛喝着柠檬茶的少女。 下了课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潮如同潮水一般,许多学生在速食店的落地窗外行进着;而两名知名大学中文系的女学生,就这样坐在速食店内,面对着外面的人潮随意地谈天。 「一见钟情?」席曦一双美眸转过来看着友人非非,口中还叼着吸管,滴溜溜的眼眸里像是随时都在转着许多的鬼点子,「问这做什么,你要帮我介绍吗?」 「不是啊小曦,你的预知能力这么准,也没看过你为自己占卜。」非非的眼中闪出崇拜的光芒,「女孩子不都会对自己命运中的那个人感到好奇的吗?」 「就是因为算得太准了,所以才不敢算自己的。」席曦吸着纸杯里的饮料,一脸无聊样,「再说,反正终究都会知道的,以后再知道就好了,现在不用知道这么多吧!我才二十岁,还想多玩几年,才不要这么快就被套牢。」 「可是你却帮人家算命?」非非很意外,预言师对自己的未来没兴趣?这不是很令人匪夷所思吗? 「我帮人家算是因为人家想知道啊!既然我有那个能力可以赚钱,为何不赚?」席曦意兴阑珊地说着。 「是吗?」非非很明显地有点失望,她可是对好友这样爱钱性格的人会恋爱的对象感到很好奇咧。 「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帮你算。」席曦说着就从随身背包里拿出她惯常带在身边的塔罗牌,口中还咬着吸管就准备帮朋友占卜。 「不用了,不用了。」非非摇着双手,避之唯恐不及,「我可没钱付你那天价般的算命费用。」 她这个朋友好则好矣,就是太抢钱了,而且抢钱抢到连教授要叫她做事都还得三思而后行,确定自己付得起工资才敢找她帮忙。 偏偏她美工好,文字掌握能力又强,文学底子扎实,可谓是中文系里出名的才女,所以虽然知道她很抢钱,却还是有很多学科会的人找她帮忙。 「唉,怎么把我说得像是歛财的地下钱庄一样?」虽然也差不多了啦!席曦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因为你比地下钱庄还要恐怖。」非非一脸敬而远之的模样,「看来你会一见钟情的对象恐怕只有钱了吧!」 「呵呵呵……」席曦呵呵笑着,其实在听见非非说到一见钟情的时候,她脑中已经浮出了那张陌生的脸孔。 浓密的黑发整齐地往后梳,额心还有着醒目的四片菱形胎记,身形高大颀长,穿着与黑暗同色的喀什米尔圆领罩衫,银灰色的双排六扣直条纹西装,看起来既休闲又有品味,实在是使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怎么会想起那个人的?嗯,她记起来了,会见到那个人,是因为那天她到惯常打工的pub去时不小心撞到了人家,还不小心看见了他的厄运…… 不过那家伙满该死的,居然还说什么如果她的预言成真,就要对她做些奇怪的事情,虽然她不知道那种人会对她做什么,不过怎么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好事。 可是她的预言几乎是会成真,即使不知道他会发生的厄运是什么,在什么时候会实现,可是她知道那件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到时候他会对她做什么?杀她吗? 她只是个很平凡的大学女学生,在很普通的家庭出生,过着很一般的人生,虽然她有精准的预知能力,但那并不代表她的人生就过得很精采,而她也甘于这种平凡。 那么在她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奇异预感到底是什么?她怎会有种既期待又不安的情绪?彷佛有一种华丽的冒险,可是她却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般。 「小曦,怎么突然陷入沉默之中?莫非真的有那样的人存在?」非非的双眼睁大,有种死去的希望又重新燃起的兴奋。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席曦皱眉横了她一眼,可是心中正好有道影子晃过,让她有点心虚。 她在想什么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没有也不用那么凶啊!」非非有点委屈,但是认识席曦这么久了,从高中到大学,她多少也知道席曦的个性。 「你才莫名其妙咧,这么想知道我有没有对象做什么?难不成你对我有意思?」席曦眯起眼睛。 「开什么玩笑,我还是对男人的身体比较感兴趣。」非非摇动双手,「不过你今晚不是也要去打工吗?」 席曦在打的工,就是在pub中帮人算命,尽责地担任起「预言师」的角色,每周三天,只有五、六、日她才会出现在pub。 当然她是不在意多工作几天,但是想到这样一来,天天都会出现的占卜师还真是一点神秘感和价值也没有,于是她只好忍痛割舍每天打工的赚钱机会,选择一星期只出现三天,而平时则当家教。 「有钱当抢直须抢,莫待无钱空扼腕」则是她的座右铭。 席曦愣了一下,脑中浮现的依然是那张带着邪笑的俊脸。奇怪了,怎么老是想到他,难道她真的是外貌协会,一看到帅哥就毫无节操地黏上去了?她爱的明明是 「蒋中正」或是「台湾帝雉」的嘛。 「啊,是啊,今天也要去。」虽然莫名其妙地老是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不过她告诉自己还是钞票比较可爱。 「那你还是快去吧!」非非像是赶苍蝇一般地挥手要席曦赶快走,这个朋友不说话则已,有时候随便说随便中,真是可怕到无话可说,要是自己又被她那金口给说中,那不晓得会有多倒霉! 第二章 「祎尔,听说葛老过世了?」 小桥流水的日式庭园中,索家的老夫人正隔着木制方桌坐在索祎尔的面前,严肃的她总是让人看了有种想肃然起敬的感觉,不愧是优名财团的太上皇。 「奶奶的消息真灵通。」索祎尔微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端起茶碗平静地喝着茶。 「你想怎么做奶奶我是管不着,不过你要小心,葛老还有一个很精明的儿子,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老夫人并没有对孙子多说些什么,她很清楚自己的孙子能力到达什么地方。 「葛老的儿子,葛悠承吗?」索祎尔飞快地在精密的脑中搜寻起相关的人名。 「你怎么处理葛老的事情,我没有出声是因为我知道葛老不安好心眼,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那个儿子葛悠承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对象。」老夫人安闲地喝着茶。 索祎尔自信地微笑着,丝毫不把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奶奶,您也没看过我输吧!」 老夫人无动于衷地抬起眼皮来瞧了他一眼,「你总会遇到那个让你认输的人。」 索祎尔一愣,不明白自己脑中为何在此时闪过一张亮眼艳丽的小脸,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他哭笑不得地放下茶碗。 「奶奶,您就这么希望您最疼爱的孙子成为别人的手下败将吗?」索祎尔啼笑皆非地问着。 再怎么说也不该是他输,他很有自信,只要他看上的,不管是人或者是东西,他就能成为最优秀的猎人,将自己相中的猎物给手到擒来,并且在过程中享受那种狩猎的快感。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成为输家,至少他截至目前为止还不曾遇见过对手。 「疼爱你是一回事,觉得你该受受教训又是一回事。」老夫人继续品茶,「都二十八九的人了,到现在还没抱个曾孙子回来给我瞧瞧,这算是孝顺?我看你分明就是心高气傲,所以看不上人家小姐是吧!」 「奶奶,没那回事。」索祎尔痞痞地笑着,「您要曾孙子很简单,问题是您要的不只是曾孙子啊!」 老夫人闻言,放下茶碗来瞪视着他,不怒而威的她看来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迫人气势。 「什么叫作要曾孙子很简单?你敢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你给我试试看!即使我答应你接管幽冥组织,但是你还是要娶妻。为了这件事情,你表妹阿遥已经和我闹过很多次了,说为什么你不用娶、她却要嫁?」 「她嫁是为了财团,我不娶是为了组织,我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相关。」索祎尔没有当场揭穿他那个表妹只是想把他当作挡箭牌,或是拖他下水陪她一起挨骂而已。 那个端木遥还真有她的!就因为幽冥集团这一代只有他们两个,她就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把他给算一份进去,好像不这样她就不会服气似地,整天打着「反正表哥都可以不做,没有道理我一定要做吧!」这样的藉口来逃脱很多事情。 他那个表妹,就是爱给他找麻烦。但是他们两个又意外地合,所以幸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然要是联手起来,恐怕集团里面的人都会被闹得鸡飞狗跳。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并没有打算把她的婚姻当作是政治联姻!」老夫人生气的反驳。 「那么我的就必须是吗?」抓着老夫人的语病,索祎尔凉凉地反击,然后慢条斯理地看着老夫人额上冒出青筋。 要他结婚?也得有个对象吧!他并不是反对婚姻,只是还不觉得自己这么早就有那个必要被某个特定的对象拴住。 不过,他的脑中倒是意外地有个奇特的影像浮现,就连他自己也感到讶异,居然会在第一时刻里想起那个预言师的秀丽脸庞。 有意思! 他从来没有将什么女人的脸深刻地记在脑海中过,就连身为他的亲表妹的端木遥他都不放在心上,却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孩儿有这么深的挂念。 看来,他是不能就这样算了,假使她真的是一个陷阱,那么,他也势必要走上一遭。 「你……」怀疑自己可能会被孽孙给气到吐血的老夫人,差点想拿手上的茶碗砸向孙子的门面;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她还想多活几年好看到曾孙满堂吗?这么早就想气死她? 「奶奶,您可别气着了,要是身体欠安可就无法看到孙子娶妻罗。」索祎尔凉凉地开口。 没想到他竟还用这种了无诚意的口吻说出她心中正好在想的事情。 真是个孽……孽孙啊! 「哼!」头一甩,老夫人知道自己辩不过她那个诡辩学派的孙子,只好对身旁服侍的人说:「扶我回房。」 她得赶紧回去帮孙子物色对象,省得自己被气到提早升天还看不到孙子娶妻。 索祎尔虽能大约猜得到奶奶会做什么,不过他并没打算阻止。老人家年纪大了总要让她有点事情忙才不会提早老化,这可是他的一番孝心,没想到她老人家倒是不领情。 「你呀,还真是不孝。」一阵轻快的声调从背后传出,戴着眼镜、长相俊秀斯文的男子打开拉门走了进来。 索祎尔听见声音,连回头也省了地笑着说:「要比起不孝,其实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吧!我的参谋大人。」 「啊啊啊,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哟!」pub的店主,也就是索祎尔的军师东方琊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将一份资料递给索祎尔,「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动作还真快。」索祎尔脸上永远漾着豺狼似的笑意,快手快脚地将纸袋中的东西掏出来,那是上回他要东方琊去帮他查的关于席曦的资料。 「当然,少主的吩咐,小的岂敢慢慢来!」东方琊贼贼地笑着,「早知道你喜欢幼齿型的,我就该跟老夫人讲要她帮你找些稚嫩的幼苗。」 「把我讲的好像我会辣手摧花似的,怎么,难不成你也对她有意思?」 索祎尔「亲切」地微笑着,让东方琊马上向后退了三步。 「我知道自己长得貌比潘安,不过我对男人可一点意思也没有,别用那种热情的眼光注视我。」东方琊惊恐地看着主子一脸要把他给毙了的模样,真是乱吓人一把的。 不过,少主怎么会爱上一个才见过一次面,而且还对他发出可怕预言的抢钱美少女? 要是少主知道其实那个席曦可是个什么都不管、唯独钱最大的女人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呵呵呵,他可是对这两个人的未来万分地「期待」着咧! 东方琊在心中盘算着,也决定不要跟索祎尔提到任何关于他所认识的席曦,这样才有好戏看。 「我倒是觉得与其求那高挂天边的月亮,倒不如屈就身边的你会比较实际一点。」 索祎尔顺着他的话回答,好心情地朝他勾勾手指头,频频朝他放电的眼神几乎让东方琊快招架不住。 「我可不是个被人说屈就还会感到万分荣幸的人啊。」这家伙要报仇也不该拿他的「清白」开玩笑吧!东方琊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喔?你讨厌我?」索祎尔凉凉地问着,让人听起来就是会莫名地寒毛根根竖立。 「少、少主……」冷汗直流的东方琊退到门边,「老夫人要是知道你的对象是我,可能会先把我给毙了再自毙。」 「你有我还怕什么咧?」索祎尔说得似真非真,从头到尾都只坐在原地欣赏着他的参谋挣扎,「难道你不相信我会保护你?」 「少主,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东方琊已经随时准备夺门而出。开玩笑,他可不想被压在下面。 「我也没说它是个玩笑啊!」 索祎尔的语音一落下,他家的参谋立即夺门而逃。 「我、我先回去pub了!」然后人也不见了。 「哎呀呀,这么快就跑了,我还打算多玩一会儿咧!」索祎尔呵呵笑着,总觉得看他家参谋惊惶失措的模样还真有趣,以后要用这种方式跟他多闹几次,以增加自己的乐趣。 不过,那个女预言师叫作席曦吗? 看着资料上的身家调查,他的眼中漾起退不去的挑战光芒。 他就偏偏要来会会那个预言师,看看她对于自己的未来是否也能算得这么准确。 同样人声鼎沸的pub,星期五的夜晚,堕落黑暗的气氛一如往常,在一片嘈杂声中,女预言师的甜美声音却依然清晰可闻。 「呀呀,您的牌是『愚者』呢。」席曦脸上蒙着遮蔽面容的纱巾,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裳,除了那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以外,几乎看不清她的面容。 「愚者?难道是在说我是笨蛋吗?」来问事业的男人额上冒出涔涔汗滴,语带惊惶地问着。 「嗯,愚者的涵义是『大智若愚』,正位置象征愚蠢、神经病、出国、修行、搬家;逆位置象征粗心大意、缺席、混乱、无动于衷。」 席曦微微地笑了笑,然后接着说:「愚者是塔罗牌开始的第一张,数字是○,表示开始。您看牌面的图案是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边上,也许向前走或不走,我们不知道,而旁边还有一只狗在吠,想叫这个人注意危险。 通常这张牌正面的意思是:天真、热情、勇往直前等等;反面的意思则是:做事瞻前不顾后、莽撞、粗心大意、愚蠢等等。如果是占事业的话,要看牌出现在哪个位置才能下判断。假如愚者的反面出现在未来,而您又要开创新的事业,这可能就是不好的预测结果。 当然您也可以解释成这是太急于创新,因而没时间考虑清楚或是误判眼前的情况,我想必须请您做事情之前先多方考虑一下,或是多参考朋友的意见,不要急于自己一个人作决定,因为出现愚者表示目前所做的判断都是有点问题的。 塔罗牌只能说是提早告诉您之后会遇到的问题是什么,提醒您或是忠告您如何防范或是怎么做会比较好,并不一定是绝对的。通常占卜一次的时效期是三个月,同一个问题不能占卜多次。」 「我懂了,我会回去再多方参考并且请教朋友的,多谢!多谢!」听到指示的男人感激地弯腰道谢,匆匆地付费之后就喜孜孜地离开。 「那么,下一位是?」站在席曦身边的非非抬起头来,一看到眼前俊美优雅的索祎尔,小脸立刻红得一塌胡涂。 非非和席曦两人的打工费是各算各的,不过她只是负责替席曦唱名,和占卜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女预言师……」 当这道声音一出现时,席曦身上的寒毛简直是根根直竖。 「我也很想知道我的未来呢。」索祎尔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痕。 席曦猛然一抬头,果然看见那个可恶复可恨的笑意。 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是这家伙怎么会来算命?他该不会是真的要来宰了她的吧! 她知道自己说的预言准确度可是百分之百,不过,这里人这么多,谅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席曦镇定地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似地以公事公办的语调说:「这位先生想问未来是吗?」 索祎尔因为她冷淡的反应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让席曦看得头皮直发麻。 「是的。」索祎尔并没有多说其余的废话,可是他给人的压迫感却是这么地强烈。 席曦因他过分清晰的咬字而当场呆愣。 这个人是个势在必得的领袖,对于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计手段地得到手,这样的男人太危险,她当初不应该没考虑过后果就说出关于他的预言,不然如今也不会落入被他盯上的危机中。 「好,我知道了。」席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反应再一次让索祎尔的眼中闪现一抹兴味的光芒,那是征服者和狩猎者才有的光芒。 这名少女有意思,即使现在不是为了要探查她是否有问题,他都觉得要是把她带在身边一定不会过于无聊,甚至他已经开始期待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了。 他曾经对什么人或是事物有过这样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期待吗?呵呵,看来她是第一个有这荣幸能成为他相中的目标。 席曦还是考虑了一下,然后才对索祎尔说:「请把你的手伸出来。」 索祎尔挑了挑眉,在席曦面前的位置坐下,然后依言把手递出去给她,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判决」。 席曦也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她要触碰到对方才会知道关于对方的事情,然后再以塔罗牌作为对照。 当她的手碰到索祎尔的时候,她的秀眉微微地蹙起,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当她碰见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刻,就代表她的灾难开始了。 索祎尔从她的反应也知道她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可是他还是勾起嘴角等待她开口。 席曦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动手去翻开桌上的牌,她这下子不得不叹气了。 「怎么了?我的女先知,我的前途一片黯淡吗?」索祎尔倒是兴味盎然地瞅着席曦渐渐改变的脸色。 「死神。」席曦一开口,立即让索祎尔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个死神不是别人,而是你!」 索祎尔心中重重地一震,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什么意思,这是代表死神会来找我约会吗?还是代表着谁会因我而死去?」 索祎尔无关痛痒地问着,一边开始推测眼前这个少女和葛家有关联的机率是多少。 因为他在组织中的代号,就正好是「死神」。 若说第一次见面她说出组织名称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呢? 第二次直截了当地说出他的代号是「死神」,若再说这是巧合,他无法说服自己。 「不,在塔罗中,死神是代表毁灭与再生。」席曦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也就是说,看似被逼到绝路,实际上却不见得会是这样,也许会绝处逢生,这就是死神的真正意义。」 「不过,这是第二次了。」索祎尔谜样的话语让席曦第一个反应是跳起来,可是索祎尔却面带微笑地将她压回座位上。「坐下。」 「什么叫作第二次?」席曦决定先发制人,以免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根本不认识你,而且是你自己要求我替你占卜的!」 「你又何必那么紧张呢?我亲爱的女先知。」索祎尔的脸上有着最让人痛恨的 痞子笑意,「不过自从你上次的预言之后,我总算是尝到什么叫作『百分之百准确』的预知呢。」 什么?百分之百准确的预言?难道她说的那些话全都应验了,而他是要来杀她灭口的?如果真是如此,而她居然还呆呆地照着他的话为他预测,那她就是白痴兼猪头! 「那又如何?这可是我吃饭的工具,我要是占得不准,不就对不起那些相信我的人了吗?」席曦回嘴。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可是她就是会震慑在对方的威迫之下。席曦再一次地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某种领袖级的人物,不然不会有这种惯有的命令语调和威迫感。 「葛家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索祎尔邪气地笑着,并且逼近席曦,俯身在她耳畔轻声地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量说着。 周围的人,连同非非都双眼瞪得老大地看着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霎时,整间pub像是全安静了下来般。 葛家?那是什么东西?席曦错愕地看着索祎尔逐渐靠近自己,心中所产生的情绪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惶。 他会这么问,难道是因为她所占卜出来的预测和那个什么葛家会有的行动相关吗? 就在他的气息缭绕在她的鼻间时,席曦真想一把将他推开,但在接触到索祎尔的那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震撼在此时猛然袭上心头。 眼前这个正邪难辨的男子的红线是系在自己身上! 她惊跳了起来,双眼瞪得老大,顺手翻开了一张牌,激烈的反应就连只是在戏弄他的索祎尔都略略感到吃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未来的…… 席曦想避开索祎尔的眼神,却瞥见桌上随手翻开的牌,脸上的神情由错愕不信、惊骇一直转变到绯红,甚至像是被火烧着似地推开他,眼神里有着某种让他感到心动的讯息。 那张牌……是「恋人」? 可是,她并没有替自己占卜啊,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如果只是一时的错觉,又怎么会连刚好翻开的牌都印证了她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席曦简直想大叫! 「啧啧啧,你的脸好红啊!」索祎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莫非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感到心虚吗?」 可是呀可是,她脸红的模样还真是好看呢。看来他以后可得多逗弄她,她那种像是猫儿要咬人般的张牙舞爪还真是可爱。 那意乱情迷和慌乱的情绪被他这句话给浇熄了大半,席曦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去吃屎吧!」然后就再也顾不得是不是在众人面前,转身就跑出pub。 索祎尔听见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我被她讨厌啦!」 「少主,谁教你欺负人家。」东方琊幽幽地从他身后冒出,头很痛地对主人说着。 「我哪有?」索祎尔简直把「无辜」两个字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是啊,你没有,人家小姐都被你气跑了还没有。」东方琊叹了口气,看来他家的少主应该是真的对那个抢钱美少女很有兴趣才是。 东方琊摇摇头,转而对还呆愣在一旁的非非说:「对了,跟小曦说,她如果还敢回来,我给她双薪。」 索祎尔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参谋。双薪?难道他的参谋之所以会这样痛下决定是因为那名少女唯一的弱点就是钱? 呵呵呵,看来他又有新的乐子了。索祎尔在心中暗自想着,嘴角也勾起了微笑。 非非点点头,「你对小曦还真是了解,我会回去跟她转达的。」席曦说有原则吗?她的原则是可以用钱买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索祎尔听见东方琊的话,懒洋洋地丢出一抹深沉的笑。 「你如果还听不出来,那就枉费你的智慧了,少主大人。」东方琊沉痛地回答主人的话,然后转而对那些还在排队等占卜的人群扬声道:「实在是非常抱歉,今晚不占了,各位明天请早吧!」 东方是皮痒了吗?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对自己的主人说话!索祎尔冷冷地看了东方琊一眼,心中开始盘算起要用什么方式回报了。 第三章 「小曦,东方老板说如果你还敢回去的话他愿意付两倍的薪水给你哟!」 大学校园中的钟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了教室,往社团而去或是参加课外活动的不在话下。 非非跟在席曦的身后也步出了教室,并且忠诚地转达东方琊的话。 「啧,会拿这么高的薪水给我一定有问题。」席曦喃喃地哼声,但是说她没有对东方琊所开出来的条件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两倍的薪水耶!再加上手边的家教,她就可以提早赚到一大笔钱好在毕业之后到日本去念书,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她的确是很爱钱没错,不过那是因为她从儿时就梦想可以到素有漫画王国的日本去念书,顺道和那边的日本人一起搞社团玩同人。 会跑来念中文系完全是因为她不会画漫画,所以只好以创作为变相的寄托管道,但要是有机会,她仍然希望能成为一名同人画家。 「虽然我想的跟你差不多,可是我倒是感觉很稀奇。」非非无心地说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在男人面前慌了手脚,那个来找你占卜的帅哥到底是什么人?听你们说话的口吻好像曾经有过过节似的。」 一听见非非的说辞,席曦脚步一滑差点跌倒。 「谁……谁认识他啊!我才不认识那个神经病!」席曦马上大叫着,却是十足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非非不信的马上转而睨着她,「你这样要人家相信你不认识他还真的满有鬼的。」 席曦被她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很努力地否认,「反正我才不认识那个神经病,信不信随便你。」 「哦?是哪个神经病啊?」 悦耳的男中音传入耳中,立即让席曦的寒毛根根竖起。 「呃?这不是昨天的那位先生吗?」非非非常白目的叫出了对方,让席曦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非非,你有时候还真的满『小白』的耶!」席曦暗自瞪了友人一眼,小声地咒骂着。 「小白」是网路用语,指那些明明知其不可为却依然还是这么做的人,其实是白目、白痴等类似的词语。 「所以才说你不认识才有鬼啊!」非非斜睇了席曦一眼,这下子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席曦和眼前的这个帅哥没有半点瓜葛。 席曦眼看着那家伙往她这儿来,连忙转身准备逃走,可是对方却比她更快,马上就上前将她箝制在怀里。 「我不晓得你这么想念我,不过你跑错方向了。」索祎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愉悦,像是非常乐于欣赏她仓皇失措的模样。 席曦的咒骂声消没在索祎尔的怀中,她实在很后悔自己怎么没发现其实在她往校门口的方向移动时,路上已有着不寻常的嘈杂声。 这个家伙长得抢眼又俊美,想必是他来这里等她多时,以致引起学生们的骚动不说,还造成校门堵塞。 可惜现在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她明天一定会登上校刊头条的啦! 「谁……谁想念你啊!放手啦,不然我要大叫性骚扰喔!」席曦在索祎尔怀里发出模糊的抗议声,直想找个方法把这家伙给谋杀掉。 「喔,难道你不是因为要投奔到我的怀抱所以才拔腿就跑的吗?」索祎尔兴致很好地问。 被索祎尔一阵抢白,席曦简直快气到爆,「谁要投奔你的怀抱,没事不要胡说八道!」 「不愧是中文系的,连回嘴都能押韵,我真是愈来愈喜欢你了。」索祎尔说话的口吻,令人分不清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喜欢啦!」席曦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猫儿戏耍的小老鼠,心中不痛快到了极点。 「我懂我懂,你只是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示亲密是吗?」索祎尔根本枉顾她的抗议,「那么我带你到我的地方去吧!」 席曦倒抽了一口气,随即恶狠狠地瞪着索祎尔,「你说什么?要把我带走?我看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因为我有好些事情想请教你呀,我的女先知。」索祎尔执起她的手背轻轻地亲吻着,眼中却有着令人不容拒绝的胁迫。 席曦看着那双眼睛,突然有种被定住的感觉,那邪气的眼眸有种催眠的魔力,使人忍不住掉入那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泉中而无法自拔。 这个男人对什么女人都是这种模样吗? 「呃,我可以提问题吗?」此时非非突然怯怯地开口发声,将一开始就把她视为空气的两人的视线拉到自己身上来。 「有什么问题吗?」索祎尔将席曦箝制在怀中,非常好风度地将目光投在非非身上。 席曦猛地皱眉,发现自己有点不喜欢他对别的女人也是这种温和多礼的态度,可是又不晓得自己作啥不喜欢,那干她啥事啊! 「你是小曦的男朋友吗?」非非果然是个「小白」,一开口就发出惊死人不偿命的疑问。 「才不是!」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 两种不同的回答同时从两个人的口中吐出,席曦抬头恶狠狠地瞪视着索祎尔,咬牙切齿地问:「我何时变成你女朋友的?」 「抱歉,她就是这样爱闹别扭。」索祎尔歉疚地朝非非笑笑,「可以麻烦你让我们两个独处吗?」 「啊……」 非非还处在呆愣之中,席曦已开始鬼叫。 「我才不要跟你独处,要是你准备谋杀我怎么办?不干!」席曦对他只差没有拳打脚踢了,只可惜依然被索祎尔牢牢地牵制在怀里动弹不得,不然她可能会抓起手边所有的东西扔向这个厚着脸皮说是她男朋友的家伙。 「没想到小曦居然一声不响地就交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非非痛心地说着, 「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呜……」然后哭着跑走。 「喂!」这家伙以为她在演八点档啊,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席曦简直想喷火了。 「走吧!」见碍事者已经离开,索祎尔便将席曦拖往自己座车的方向。 席曦回过神后,继续朝索祎尔拳打脚踢,「我才不要跟你走,放开我!你这个居心不良、残害善良老百姓的家伙……」然后声音止息于被塞入车中之际。 「我有话要问你,可是不能在这里。」索祎尔用安全带把她铐在前座,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去,他今天是自己开车出来的。 「有什么话不能在学校好好问,反而要强行带走我?这是绑架你知不知道?」 席曦想把安全带给解开却不能,暗自咒骂这不知道是什么见鬼的安全带,居然怎么样也解不开。 「葛家和你有什么关系?」索祎尔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劈头就问。 「葛家?」怎么又问这个?「我是认识姓葛的,难道人家欠你钱吗?那也不应该是找我啊!」席曦莫名其妙地大吼。 「你认识?」索祎尔锐利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学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席曦火大地说,「我高中同学叫作葛镜龄,住在台南市,如果你想要找她,我还可以把她的地址给你,要讨债去找她,不要来找我!」 「不是这个。」索祎尔冷冷地说着。 「不是?那我只认识这么一个姓葛的,再多就没有了。」席曦简直想扑上去咬他。 「葛悠承。」索祎尔不管她的说辞,迳自将人名丢出来,「你和葛悠承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席曦干脆在索祎尔的耳边大叫:「我、不、认、识、这、个、家、伙,听、到、没、有?」 索祎尔被她吼得头晕,然后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车,转过头危险地对她幽幽微笑。「我、听、见、了——」 「听见了还不快点放我走……」 席曦尾音还没落下,他已经倾身越过手排档,毫不客气地吻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柔软薄唇。 登时,席曦浑身的血液像是全部冲上头顶,她的脑中则是一片空白,而索祎尔便趁着她错愕之际以舌尖顶开她的齿,纠缠住她的舌,气息围绕着她,打乱了她从来不曾悸动的心。 他……他他他在做什么?他居然轻薄她! 「原来叫你住嘴只需要用这种方式。」索祎尔在听见两旁的车阵开始移动时,非常惋惜地离开了她的唇,淡淡地调笑。 她好像被他吓到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 他从来没对任何女人有过这种感觉,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充满好奇,对她的反应有着永不厌倦的新鲜感,也喜欢她气得双眼发亮的模样,恭喜她成为他有生以来第一个。那些轻松的调笑,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冲击罢了。 但是席曦听到他的话,却是想骂脏话。 哇咧圈圈叉叉的,这个死家伙!他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她的初吻耶!这家伙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她毫不客气地用力甩出一巴掌。「对付色狼这种方式也很有效。」席曦甩甩发疼的手,嗤笑了一声,「这次就当我被狗咬了一口,下次你再敢这么做就给我试看看!」 索祎尔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种反应,愣了一下,而后发出愉悦的大笑。 席曦满脸诧异地看着他,「喂!被人『恭维』是小狗你居然这么高兴?早知道我就……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小嘴又被堵住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下次』会怎么样?」索祎尔挑衅地笑了笑,低头又吻住了她。 「唔!」席曦发出愤怒的声响,抡起拳头想捶他,可是才刚举起的手就被他给抓下,她的身躯整个被他揽入怀中,紧紧地贴近了他的胸膛,紧密到连他细微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脸儿迅速烧成火红色,这么靠近男人她此生可是第一次啊!她又不是民国豪放女,要是还能无动于衷她就是神了她! 四周响起口哨声和拍掌声,席曦将脸埋入索祎尔的胸膛,挫败地申吟着,简直不想活了。 天啊!她一定是席家最不要脸,也最败坏门风的后代了,居然和男人在大马路上就接起吻来,要是传入父母的耳中,她一定会被打断狗腿的。 「这局算我赢……」索祎尔看着没脸到躲入她怀中的小女人,心中漾起深深的怜惜和宠爱。 看来带走她他将不会后悔,不管她是不是个陷阱,都会是他所遇到过的游戏中最有趣的。 而席曦的回答则是用力地拧住索祎尔的手臂。 当然,痛的是她的手指。 车子驶到了郊外的一间大别院门口停下,席曦走下车抬头看了看,小嘴张成不可思议的o字型。 哇!哇咧圈圈叉叉的,她是跑来古代了不成? 四根活像牌楼的石柱前有着两只石狮盘据,一看就知道极端厚重的木门上有着两个沉重的大铁环,至于门的中间还有着龙飞凤舞的行书字体,写着「幽冥」二字。 「幽冥……」席曦喃喃地念着,记起了第一次和这家伙见面的时候自己曾经说过这个词语,难道她真的在无意之间得知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以至于这家伙要杀人灭口? 「你居然真的把人给带回来了。」和索祎尔同时回来的东方琊在看见席曦时,下巴简直要脱臼了。 他吃惊的不是索祎尔将席曦给强行带走,而是讶异他居然将她带回了总部。怎么可能? 明明就怀疑这女孩有可能是敌方的人,却还是带回自己的大本营,这根本是任何人都不会做的事情,可是他却一边喊着她有问题,一边又把人给带回来。 这简直太诡异了嘛!少主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他真的对这个爱钱的少女…… 「老板?」席曦听见了熟悉到诡异的声音,不由得循声望去,而后愣住。 记得pub的东方老板应该是有着满脸落腮胡且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才是,眼前这个俊秀到只要穿上女装便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男人的人怎么会…… 「啊!」东方琊双眉向上一挑。完蛋了,被发现了。 「这才是那家伙的真面目。」索祎尔笑容可掬地替参谋下注解。 「多谢你啊!」参谋回过头来丢给他「感谢」的一眼。 「举口之劳何足挂齿。」索祎尔直接将参谋的感激收下。 「老板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席曦啧啧称奇。 和索祎尔的强势不同的是,东方琊的美是连男人看了都会神魂颠倒的那型,那就更别提女人看了会有什么反应了。 「我对美丽、漂亮、艳冠群芳这类的形容词感冒,麻烦不要说!」东方琊苦着脸说着。 他明明就是男人,也有着男人的身材,甚至男人该有的他都有,就只因为他长得过分阴柔,所以从小到大受到的困扰真是不计其数。因此,他宁可挂着大胡子化妆成中年人的模样,也不要被人骚扰。 看见席曦的双眼直盯着东方琊瞧,只差没冒出爱的泡泡,令索祎尔心中一阵不痛快。 「走。」索祎尔走到席曦身边,将她轻松地拎起就进门去了。 「喂!我不是东西,别这样提我的衣领!」 席曦抗议的喊叫声止息于厚重的木门内。 东方琊看着主子的举动,唇边蓦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也闲散地跟在两人的身后走入了庭院。 看样子这件事情得赶紧通知老夫人才行啊!呵呵呵……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吧! 一路上被索祎尔拎进幽冥之门内的席曦,见着古色古香的凉亭、拱门、庭院,就连正厅也像是电视古装剧中会有的那般雕梁画栋,无一不让人有时空错置的感觉。 「我都说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葛什么东西的,放我回去啦!」被丢进「聆风轩」的席曦开口炮轰。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索祎尔好兴致地坐了下来,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就算是我认识好了,那个姓葛的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让你非得这样折腾我才行?」席曦火大地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上的茶杯一把拿走,然后咕噜咕噜地灌入自己口中。 「你不是女先知吗?还需要我提供情报?」索祎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生气的面容。 「就因为我不小心说出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要杀我吗?」她真想扁人,「那就一刀杀了我痛快好不好?我真的觉得你很烦耶!」 「怎么能杀了你呢?那我岂不就少了一个可靠的情报来源了?」索祎尔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说。 「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席曦气得蹦蹦跳。 「我押你回来是有交易要同你做的。」索祎尔就在她气到快炸掉的时候,慢吞吞地丢出一个惊人的答案。 「交易?」一说到交易,席曦马上冷静下来,而且双眼发亮,甚至连记帐本、计算机都拿出来了。 看到席曦的反应,索祎尔只能以「叹为观止」来形容。 「对,这是交易。」索祎尔笑得邪气地凑近她,然后低声地说:「我要你假扮我的情人。」 登时,那张她无意之中翻开的牌再一次地浮出席曦的脑海,她的脸又成了火红颜色。 她无意间翻开的那张牌,正好就是「恋人」啊! 「不行,我不要!」席曦跳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开什么玩笑,她连这家伙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她成为他的恋人?想都别想! 「你不答应也是可以的。」她的拒绝当然在他的算计之中,所以接下来才是他的重头戏,「但在我搞清楚你和葛家的关系之前,必须委屈你到地牢里去作客了。」 「什么?地牢?」席曦的俏脸逼近索祎尔,一双大眼睛瞪得更大,「你在说什么笑话?哪有人这样的!」 「我的女先知,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请你回来作客的吧。」索祎尔安闲地回答。 「地牢……」席曦大受打击地跌坐在精致圆木桌旁的小矮凳上,喃喃自语着。 她一点也不怀疑这间到处看起来像古董的大宅邸内有着不是人住的地牢这样的东西存在,一路上走来她看到了这么多可以列为古迹的建筑和摆设,她简直不想去想地牢会是长什么样子。 文史地一向不分家,课堂上多少也听过关于古时候地牢的传奇和恐怖,她怎么敢把自己放在那种地方! 「那么,走吧!」在席曦陷入迟疑之际,索祎尔已站了起来,准备带她到所谓的地牢。 「慢、慢着!」席曦慌乱地大叫,「我没说我不答应啊!」 索祎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席曦发白的俏脸,「那么,你的意思是接受交易罗。」 「我……」席曦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还是小姐你想随同我去地牢?」索祎尔好整以暇地问着,还朝她伸出极具绅士风范的手。 听不见她喃喃地咒骂了些什么,可是索祎尔笑得十分开心地终于听见席曦很不甘愿地咬着牙对他说: 「我知道了,我接受交易就是。」 「确定?」索祎尔很得意地执起她的下巴,要她的眼对着他的眼说出承诺。 「对啦!」席曦不想直视那双具有诱惑魔力的眼睛,眼珠子东飘西移地就是不想看他。 「不后悔?」索祎尔呵呵笑着,缓缓地将她的身子拉近自己。 「我有后悔的权利吗?」席曦没好气地问着。 「你当然有后悔的权利。」索祎尔边说边把头压低,直到印上她的唇,「但是,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简直是混帐! 席曦在被吻得晕眩之前,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 第四章 「为什么我要假扮你的情人?」席曦在难分难舍的吻好不容易结束后,终于找到喘息的机会开口问着,「还有,像你这样臭屁又自大的人,还有人能够威胁得了你吗?」 索祎尔轻捏她的小鼻子,「不要以为我听不懂你的『恭维』。」分明就是暗骂他眼高于顶,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是你想太多了。」席曦朝他敷衍似地摆摆手,打死不承认。「居然还要威胁人家假扮你的情人,你也真是没有价值。」 索祎尔挑了挑眉,这小妮子忘记自己只是一名「囚犯」了吗?居然敢这样暗讽他? 「我这个人向来很懂得人尽其才,既然我认为你有问题必须多多观察,那么就在这段时间之内尽量达到我所想要的效果,这又有何不可?」索祎尔说得很冷酷,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 这样寡情的话语无端地让席曦感到有点心痛,不过塔罗牌的有效期限只有三个月,所以三个月之后,搞不好他们就会对彼此说拜拜了,而她在这里难过个什么劲啊! 席曦暗骂自己的无聊和花痴,把难过的情绪给丢得老远。「不过我可不是个愿意成为人家玩具的人,你最好不要做得太过分,不然我就去揭穿你的假面貌。反正你只说要我假扮你的情人,可没说过我不能揭穿。」 索祎尔眯起眼睛。「你居然敢威胁我?」 这小妮子,胆子还真不小,竟敢大剌剌地跟他谈条件,真不晓得该不该称赞她,而他的权威就这样被她侵犯了。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其实他心中有点高兴,那种兴奋的感觉像是遇到一名实力相当的对手,令他充满期待。 再一次地,索祎尔认为自己挑对人了。 「我只是小小的阶下囚,哪敢啊!」席曦拿他的话回他,但是脸上的神情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阶下囚。」他却一点也不介意,若换作是其他人,他可能就不会那么善待。 「啐,你没见过的事情可多呢!大少爷。」席曦说得了无诚意,非但不以为然,还带着哼声。 「好,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你假扮我的情人。」料准她怕事的性格,索祎尔好整以暇地坐下来继续品茗。 终于要说了,她还以为他根本不想回答。 席曦双眼瞪视着他,然后也跟着坐下来倒了杯茶。和他对峙可是很累的,既费脑力又花心力,她口渴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是幽冥组织的继承者,这额上的四片火,就是幕后首领的记号。」索祎尔语出惊人地说着。 席曦不是没有注意过他额上那四片菱形的胎记,她一直以为是胎记,但是没想到居然是组织继承者的记号。 「什么组织?难道你……你是黑道老大吗?」席曦怕怕地问着,一边问还一边向后退。 妈呀,她真是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自己命运的红线居然是跟一个黑道头子牵在一起,要是被她席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会不会很想降一道雷劈死她? 「是黑道,不过和你想的不一样。」索祎尔好笑地看着不断向后退的她,她以为她还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协奏曲和奏鸣曲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古典乐?」席曦马上回嘴。 「既然有乐曲上的分别,那就是不同类型的音乐。」索祎尔一个箭步就将席曦揽回自己怀中,「再说,幽冥是维护黑道秩序的组织,和幽冥为敌的,就是与全世界为敌。」 席曦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居然还有这样维护秩序的组织,对于黑道这样神秘的字眼,除了电视小说漫画上所提及的以外,她根本是一无所知。 「所以你不是杀人犯罗?」席曦被他安置在怀中,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是。」难得她这么安顺,索祎尔觉得很有趣,轻摸着她柔顺的短发像是在抚摸猫咪的毛般。 「也不是什么从事走私还是伤天害理的人罗?」没想到自己的红线居然是被牵在这样的男人身上,该说造化弄人吗?呜…… 「我看起来像吗?」索祎尔哭笑不得地问着,以着一双总是带电的眼直视她的眼睛。 席曦无言地看了他好一阵子,然后缓慢地摇摇头,出奇诚实地说:「其实,并不像。」 不晓得为什么听到她说这句话时有种放松的感觉,难道他曾经因为她会不能接受他而担心过吗?索祎尔对自己皱起了眉。 他从来不曾这么在意过一个女孩子对他的感觉,这真的很不妙啊! 「所以,别想太多了。」他轻哄着,气息吹拂着她,让她渐渐地在他炽热的包围下像是被催眠般地闭上了眼,他的唇也随即压在她的唇瓣上。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有如排山倒海般波浪翻腾。 疾奔而来的脚步声传入索祎尔耳中,接着,门被人粗鲁的打开来,其中几个甚至还发出惊叫声。 听不清楚索祎尔是不是发出了几句模糊的低咒,席曦感觉到他匆匆地把自己给揽到身后去。 「我听见东方说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祎尔,你真的带女人回来了?」老夫人的眼神中有着某种程度的渴望。 索祎尔皱起眉,锐利的眸光射向他家的参谋。 只见东方琊眼睛上挑,装作没事人般地吹着口哨,像是没看见索祎尔要杀死人般的目光。 祎尔?他的名字吗?羞得只差没撞墙的席曦暗自申吟了一声。她真是够伤风败俗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她居然只差一步就把自己给了人家,她的圣贤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啊她! 「我记得前几天您明明巴不得我早点娶妻生子,怎么现在带人回来,您却有意见了?」索祎尔极快地调整好气息,平常那种冷静自若的模样又回到他身上。 原来是因为家中逼婚,所以他才跑来绑架她,真是觉得自己愈来愈没有价值。站在索祎尔身后的席曦很努力地瞪着他。 「就算是我希望你娶妻,但也得确定这女孩并不是贪图我们优名财团的财势而来的呀!」老夫人说着。 刚刚才看到孙子那种意乱情迷的模样,她在心中欢呼得彷佛是由八十岁变成十八岁般的高兴;不过她还是决定不要让孙子太早发现,以免孙子只是随便找个人来充数,那可就不好玩了。 「优名财团?」席曦惊叫了一声,然后将不信的眸光投向索祎尔,「你?优名财团?你不是黑道老大吗?」 「奶奶,这下子您该相信她不是因为我们家的财势而来的吧!」索祎尔凉凉地对老夫人说。 「可是小曦很爱钱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东方琊很好心地对老夫人说明。 「咦?这丫头很爱钱?」老夫人的眼神马上冷了下来。 「东方……」今天这家伙话特别多,难道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薪水太多?索祎尔冷冽的眸光射向他家的参谋。 参谋再度小生怕怕地躲到老夫人的身后去,以防自己被主人那锐利的眸光给射出两个洞。 「爱钱不是一种错吧!」席曦不明白这个老太太为什么马上变脸,「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至少我可不是在赚黑心钱。」 「那丫头为什么爱钱?」 老夫人走入屋内,坐在圆桌旁边,东方琊马上像太监一般地替老夫人倒茶水。 索祎尔没插话,因为他也很想知道。 「咦?爱钱还需要理由吗?我以为花花绿绿的钞票任谁都爱。」席曦避重就轻地回答。 「虽然你说的话有一部分是实话,可是你的眼神显示出你隐瞒了某些事实。」索祎尔这下子倒是插话了。 席曦转过头去狠瞪了他一眼,简直痛恨起他的犀利,「多谢你这么相信我的人格喔!」 「我相信的是我的眼光。」索祎尔凉凉地回道。 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虽然依他的立场他是该这么说没错,可是以老夫人养了他三十年和东方琊跟了他二十多年的时间看来,他会这么说,根本是已经陷下去了嘛。 老夫人和东方琊皆掩着嘴窃笑。 东方,不要给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会把今天的帐给追讨回来!索祎尔丢给东方琊一记警告的眼神。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东方琊在心中嘿嘿笑着回敬。 「啐!臭屁的家伙!」席曦嗤哼了声,才很不甘愿地坦白说道:「我想去日本念书啦!」 「娃儿,你说你想去日本?」 这下子三个人的注意力可是全都放到她身上来了。 「是啊!」他们作啥那么惊讶? 「没打算要嫁我家孙子吗?」不会吧!难得见到孙子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反常,要是她走了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咧。 索祎尔眼神一冷,倒是没吭声。 「咦?可是我是……」 席曦才打算开口说什么,就被索祎尔揽进怀中,好制止她说出真相。「奶奶,她才二十岁,现在跟她说这些未免太早了些。」 席曦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他连她几岁都知道?可是她却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晓得。 太过分了吧! 「那可不行!」老夫人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既然不是要嫁到我家来的,那我何时才能抱孙啊!不行不行,我去替你物色对象去。」 「奶奶。」索祎尔无奈地唤道。好极了,他原本盘算好的计划全都因为她的一句话给推翻。 「呵呵呵,有好戏看了。」东方琊快活地跟在老夫人身后离开,活像是条摇着尾巴的狗。 「抱歉,我帮不上忙了。」席曦看样子也知道自己搞砸了,在听见他的奶奶要替他找对象结婚的时候,她的心中有着极其怪异的不舒服感,可是又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反正占卜或是感应那种东西只是纯参考用,搞不好这一次她预测对方是自己命运的红线就预测错误了也说不定,唉…… 不过索祎尔倒是没去在意自己的奶奶说了什么,只是对着席曦问道:「你真的要去日本?」 席曦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就算是又如何?」这是她从很早以前就有的打算,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放弃。 索祎尔挑了挑眉,然后诡异地微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虽然他那种鬼魅般的笑实在是很性感,可是席曦还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秘密。」索祎尔好心情地轻吻了她的唇,然后走出门,将她留在聆风轩。 这里就是她的暂居之所了吗? 席曦无奈地瞪视着简直像古董的屋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虽然她读中文系,可不代表她就爱住这种古董建筑啊! 在某港口,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正登上岸,黑色的风衣在狂风的吹动下就像是撒旦的羽翼般,有着令人感到恐惧的死亡气息。 「死神现在在什么地方?还在台湾吗?」代号「断塔」的葛悠承问着来接应他的人。 「断塔」,在塔罗牌中指的是「意外的灾难」……,道上的人都知道这几个以塔罗牌命名的高手,而葛悠承也是其中之一。 「对,他在台湾。」来接应的人必恭必敬地回答,像是臣服在葛悠承的威势之下。 「据说我父亲被死神做掉了,这是真的吗?」葛悠承问着眼前的人。 「是的,好像是死神发现到令尊决定背叛幽冥、带着招募的人马和公款准备投奔『命运之轮』的事情。」 命运之轮是一个一直在和幽冥对立的组织。命运之轮在塔罗牌中代表的就像是字面上看来的意思一样,掌管着运气这样的东西。 但是命运之轮这个组织却是无恶不作,劫贫劫富,杀人如麻,就连黑道上该有的道义也不顾,白道的人也拿他们莫可奈何,只有幽冥是他们唯一的骨中钉、肉中刺。 也难怪索祎尔非制裁叛徒不可。 「是吗?原来是因为这样啊!」葛悠承勾起了危险的笑,「那么,我就非得为我父亲报仇不可了。」 看是你死神厉害,还是我断塔厉害。 葛悠承阴冷地漾出一抹笑。 「小曦,我好痛心,你恋爱了居然没跟我说。」非非哭天抢地,怨的是自己居然没像席曦这么好运,竟能碰上一个这么帅的男人。 喔!天理何在啊?她要捶胸顿足! 「那又怎么样?你想要我送你啊?」席曦烦不胜烦,从早上见面上课到现在下课要回家了,非非还在死命地念着。 「你要送我当然想接受,可是人家爱的不是我啊!」非非继续哀号着,只差没有五子哭墓。 席曦火大地掏出塔罗牌,然后开始触摸好友的手。 「你、你干什么?」非非惊吓地往后退,席曦的算命费用可是天价啊,即使卖了她都不值那个钱。 「我决定帮你看看你的红鸾星会何时出现,省得你成天烦我!」席曦恼火地皱起秀眉,然后开始翻牌。 「不要不要,我付不出你的算命费用。」非非惊慌地往后退,然后转身跑出校园。 「啧,早知道这种方法有效,我应该打一大早就用的。」席曦冷哼着,准备把牌放回背包里去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好经过,在她身旁停下。 「你是占卜师?」来人的声音格外低沉,可是不是悦耳的那种低沉,而是一种战车开过的低沉。 「呃,一点小嗜好。」席曦循声望去抬头一看,喝!还真吓人,身形高大魁梧,像是一拳就可以打死人。 「那么,我可以请你帮我占卜一下吗?」高大如塔的男人笑得和善,试图降低她的戒心。 「咦?你相信这种东西呀?」席曦有些讶异,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迷信这种有的没有的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男人丢出了极合理的答案,脸上的微笑不变。 「喔,那好吧!」虽然这个人的气势有点吓人,不过席曦还是决定做他这笔生意,「但是先生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不做白工的哟!」 「呵呵呵,我这个人也从不白受人家的恩惠。」男子掏出支票来,「随你高兴填什么数字都行。」 「呃?」这下子席曦又被吓到了,这个男人……这个高大如塔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别担心,支票是不会跳票的。」男子以为她在意的是这个,毕竟不会有人出手如此阔绰。 「不是这个。」席曦只是吓到了,「而是这太多了,我不能收也不想收,我只收我应该得的。」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那笑声依然像战车。「呵呵呵,有趣的小女孩,你真是个好孩子。」他低下身子对她说:「如果你刚刚毫不推辞地收下,这张支票就真的只是一张废纸了。」 「我替人占卜一次五千。」席曦直截了当地说,「如果先生嫌太贵的话,可以不要算。」 虽然很贵,但是因为她算得神准,所以跑来找她占卜的人还是不在话下,看她在pub时客人总是大排长龙就晓得。 「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男人笑着说,「现在开始吧。」 「你要问什么?」席曦问道。 男子冷冷地哼笑了一声,「未来。」 席曦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来触摸他,眼睛有些讶异地睁大,唇边低喃着:「断塔?」 这并不是她的预知内容,可是她却感应到这两个字,所以她觉得很奇怪。 男子在听见她的话时只是眼神闪了一下,但仍不动声色。 「太阳。」席曦翻开牌之后,说出了牌面的意思。 「太阳指的是什么?」高大如塔的男子问道。 「嗯,正面的意思是成功,不过反面的意思是……」席曦停顿了一下,「阻碍。」 「哦?」男子呵呵笑。 「而我翻开的牌面是反面,也就是说你将会遇见阻碍……」 席曦正要解释,他就挥手阻止她的话。 「不用了,塔罗其实我很熟。」男子站起身,将钞票丢给她。 「咦?」席曦困惑地眨了眨眼,既然很熟为什么还要找她占卜,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得找个人来对照我所预测的是否准确。」男子转身对她说着,「你合格了。」 语毕,男子就步出她的视线。 「什么呀,真是个奇怪的人。」席曦喃喃地批评着,「不过算了,至少我还可以赚一笔。」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远处有人看到了这一切,所有的怒火全都化作握紧的拳头。 第五章 「那不是小曦吗?」明明车内的气氛已经很紧绷了,东方琊还很白目的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俏影,好奇地问着一言不发满脸阴沉的索祎尔,「怎么会和葛悠承在一起?」 索祎尔的怒气高升到最高点, 的一声打开车门就走下车去把席曦拦了下来,以不容反抗的语气说:「上车。」 「你们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好我可以回家过平常的生活吗?」席曦诧异地盯着索祎尔,其实心中是很雀跃的。 因为担心家人会起疑心,所以她这几天还是要回家当乖宝宝,然后再跟父母讲她要搬出去跟「朋友」一起住。 搞不清楚怎么才半天没见,她就开始想念他了,难不成她真的已经陷下去了吗?这可不大妙喔! 不过,他的脸色还真差,搞什么,她又做错什么了吗? 「怎么,嫌我打扰你了吗?女预言师。」连索祎尔都发现自己说话的口吻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听到他这种火药味十足的问话,最初见到他的兴奋情绪立即被她丢得老远,席曦一气之下跟他杠上了,忿忿地质问:「做什么讲话这么冲啊!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索祎尔冷冷地看着她,看到她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就已经够令他抓狂,更抓狂的是她居然还跟敌人有说有笑的! 他已经快相信她跟葛家是真的毫无瓜葛,可是今天一看到这样的情景,葛悠承眼底的那种优闲和温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教他想不抓狂也难。 他二话不说地立刻将她塞入座车,完全枉顾席曦的抗议,迳自对东方琊说: 「开车!」 「哦喔,生气罗!」东方琊还在一旁不怕死地打趣着,然后就踩下油门往幽冥之门而去。 奇怪,他生什么气?真是个情绪不定的人。席曦莫名其妙地看着索祎尔,发现自己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恋人的那张牌,会不会只有三个月的有效期限呢? 席曦注视着索祎尔冷峻的侧脸,心中不免也火了。真讨厌!恐怕没有哪对恋人像她这样辛苦的吧! 「喂!说话啊!做什么摆一张死人脸给我看啊!」席曦被丢进聆风轩之后,就对着一脸阴沉的索祎尔呱呱乱叫。 可是索祎尔还是没理会她,但是一双冰冷的黑眸一直盯着她看,那眼中的情绪过深,深到她实在不能分辨那是什么。 「你以为你眼睛大我就会怕你是不是?」席曦被他搞得火大,所以也不服气地凑上前去用力以鼻孔哼他,「来比大小嘛,谁怕谁!」 索祎尔就在她凑近的时候俯身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粗暴得令她惊讶和害怕。 「住手!」席曦在他根本算不上是温柔的索吻下求饶。 索祎尔是满心不悦,有种被人欺骗的愤怒和宝贝被人窥视的感觉。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令他又爱又恨,既担心会失去也烦恼会被欺骗,更想全部占有。 这是他吗?一点也不像自己。 难道他真的……真的对她…… 不愿多想,他只想在她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要她记得她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别想碰她一根寒毛。 他将席曦压倒在床上,动手解开她的衣服,狠狠地吻上她雪白的胸,感受她在他的触摸下无助地颤抖申吟着。 从上次吻她到现在,他只发现自己想要她的欲望愈来愈强,明知道这可能是一场骗局……不,事实证明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可是他居然心甘情愿地受骗。 但他最气的其实是自己,他变得一点也不像以往那个游刃有余的索祎尔,那个冷淡且高高在上的死神。 「不要……」颤抖又带啜泣的破碎语调从席曦的唇边逸出,即使她默许他是那个可以夺走她童贞的人,她也不要遭受这般一点也不怜惜的对待。 就算只有三个月的有效期限,她也希望至少可以甜甜蜜蜜的像一般情侣那样。 好吧,她只能在心底偷偷地承认自己已经陷入他的情网之中,可是他呢?她在他心底到底算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他的心又不争气地软化下来。 明明痛恨被欺骗、被背叛、被出卖,可是他就是没办法伤害这个既美丽又天真的小女人。 「别怕,乖,别怕。」连他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用这种语调去哄一个哭得像孩子似的女人,他温柔地再次吻住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渐渐地,她不再挣扎,反而被他挑起了隐藏在身体深处的热情,主动靠近他赤裸的胸膛,肌肤之间细微的摩擦让他低声地嘶吼着。 一开始要惩罚伤害她的念头远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不知不觉中索祎尔已经成为这个小女人的俘虏,只能再温柔不过地吻遍她身体的每个部分,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啊……」性感的申吟逸出喉间,她无法控制地低吟着他的名字,彷若无助的啜泣却又隐含着甜蜜,「祎尔、祎尔……」 「我在这里。」 不再迟疑,也无法再思考,他占有了她,感受到她出人意料的纯真,他低吼了一声,与她一同展开令人迷醉的双人舞步,如愿地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死神的印记。 喘息声渐渐平息,激情的余波却似乎还停留在两个人中间没有散去,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开始。 索祎尔翻身坐起,替她套上他的衬衫之后,便冷冷地盯着她。该死,被他爱过的她变得更妖艳、更迷人,也更让他无法保有理智,只想重新将她给搂进怀里,狠狠地吻她、爱她。 这样不行,至少得先问出他想问的事情才行!「你最好能有让我满意的理由来说服我。」 「拜托不要抢我的台词好不好?该有好理由来说服我的应该是你才对。」席曦差点跳起来跟他理论,「你莫名其妙对我发什么脾气,我是欠你凶的啊!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你的确很欠人凶。」索祎尔冷冷地勾起笑。 席曦生气了,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家伙。「去你的!我做错什么欠你凶了?你好像说得太理所当然了点吧,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这下子换索祎尔生气了,不,他本来就在生气。 「阁下说这句话是还想再证明一次吗?」他慢条斯理地凑上前去,和她大眼瞪小眼。 「证明什么?我和你哪有什么好证明的?」席曦可火了,什么矜持礼教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就连自己此刻衣服半敞、香肩微露的模样是多么秀色可餐都没注意到,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找这种理由污蔑她,有没有搞错? 「原来你还想再来一次。早说嘛,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客气?」索祎尔凉凉地说着,然后翻身将她又压回床褥中。 席曦睁大眼睛看着他邪气的笑容,这下子可吓到了,「你想做什么?不是要证明什么东西吗?」 「是啊,不是要证明我是你的什么人吗?」索祎尔危险地露出笑容,「既然你要我证明,那我就再证明一次给你看啊!」 「去……」去你的! 话还没说完,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又被扯下,两具身躯再次交缠,令他连秋后算帐的力气都没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又是为了什么而生气? 席曦想了好久好久,终于露出一抹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傻气又甜丝丝的笑容。 难道他是因为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说话所以动怒了?而这样占有她只是因为害怕失去她? 真的吗?是这样的吗?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期待她的爱情不会只有三个月的有效期限? 可以这样期待着吧! 「结果你到底问出来了没?」东方琊着急地问着一脸阴沉的索祎尔。虽然他完全相信席曦是无辜的,可是他相信没有用,最重要的是索祎尔也要相信才成。 「没有。」索祎尔回答得更冷,因为他只忙着爱她,根本问不出个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东方琊怪叫,「那你都在做些什么?刚才看你气冲冲地把小曦拖进房里……」 「东方。」索祎尔突然冷冷地唤着他的名字,让东方琊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 「咦?怎么了?」怎么有股寒气逼近?他记得现在应该是春末夏初,怎么会有寒流? 「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叫她小曦。」索祎尔简单地警告着。 「呃……」可是他都是这样叫她的啊!东方琊一脸无辜。可是主子都这么说了,他要是敢违抗,恐怕会被丢进海里喂鲨鱼,「好,小的知道了,小的会修正称呼的。」尽量。他在心中偷偷地附加但书。 「哟喝,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啊小祎祎!」 就在此时,一阵清亮高亢的声响传入两个男人的耳里,接着,一个身材纤细修长,还留着长发的高 女子走入了他们的视线内。 「端木遥!」 两个男人齐声地叫出来人的名字,然后同时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喂!你们那是什么态度啊?」端木遥轻松地长手一伸,同时扳住两个人的肩膀,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居然一看到我就跑,真的这么怕我不成?还是我太美丽了,会让你们自惭形秽,所以非走不可?嗯?」 「邪恶魔女谁都怕。」东方琊小声地回嘴。 「别脚的狗头军师这样称赞我,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哟!」端木遥皮笑肉不笑地靠近东方琊。 「喂!你要找的人已经走了啦!」东方琊好心地提醒她索祎尔已经离开的事情。 「啧,这家伙,居然让他给跑了!」 端木遥嗤了一声马上要追出去,却又被东方琊给拦了下来。 「喂!你找他做什么?」他记得这两个人的感情一向不太好,她怎么会突然对索祎尔热情了起来? 「嗯,这个啊……」端木遥停顿了一下,一反平时嘻皮笑脸的模样,沉下脸来,「我到昨天才知道一件事情。」 难得看到她这种表情,东方琊顿时被吓到。「是什么事居然会让你这个邪恶大魔女露出这种表情?原来你也有被打败的一天。」 端木遥淡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任谁在知道自己并不是家中亲生的之后,都很难高兴得起来吧。」 东方琊愣了一下。「你不是端木家亲生的?」 端木遥只是挑高了眉没有回答,因为东方琊接下来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这根本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说辞嘛!」东方琊笑得只差没有捶地板。 「我也不是每次都会说谎的,即使我的代号是『女教皇』。」端木遥冷淡地转过身去打算离开。 难道是真的?东方琊看到端木遥准备离开,连忙冲上前去拉住她。 「等一下!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找少主啊,就算找他也没用吧!」东方琊看到她那冷静又淡然的态度,不禁暗自揣测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为了留在端木家,我只有一个办法。」端木遥停顿了一下才又说:「就是嫁给索祎尔。」 东方琊听到这句话,震惊得放开了她,而她也不再回头,就这样走出了他的视线。 她要嫁给少主?只为了留在端木家? 东方琊在受到震惊之后,连忙往大厅的方向冲去,他一定得亲自去确认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说过了,不要摆张死人脸给我看!」 席曦的声音又开始传遍整座幽冥之门,就连在看守大门的人都听得见她的声音。 「我并没有要你看啊!」索祎尔老神在在地回答,优闲地翻阅着手中的书,过于随意的回答好像只是在敷衍她。 「可是你坐在这边,分明就是要摆给我看的。」席曦一把拿下他手中的书,要他别再这样忽视她,把她当成空气却又故意摆出那种脸。 「我有吗?」索祎尔淡淡地问着。 「分明就有!」席曦简直是用鼻孔喷气了。「你到底是哪里看我不顺眼你直说说好不好?我很笨的,不喜欢猜谜。」 索祎尔没回答,无动于衷地继续拿起另外一本书翻开。 「喂!够了喔你!自从昨天之后你就变得这样阴阳怪气的,我说那个人我不认识这样你满意了没?」席曦索性在他的耳边大喊。 索祎尔的眼神冷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我要问的就是这个?」难道是她心虚吗? 胸口再次发疼,他暗自握紧了拳头。 「原来真的是因为那个原因。」席曦皱眉,「那个人只是要我替他占卜,除此之外根本什么也没有啊!」 「是啊,你只是为他占卜。」索祎尔了无诚意地哼声,对于她这样一语道中他心中不痛快的原因感到有些心冷。 她为什么什么不挑,就挑中了这个?难道她真的是葛家派来的人?他遇见她的那天不就是正好他要去料理葛老的那天。 所有的巧合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令人恐惧的疑点,她的出现和预言就像是一场骗局,而他居然也这样乖乖地掉进去了。 「你那是什么口气啊?我最讨厌人家怀疑我的话了。」席曦看他这样了无诚意的回答,简直是气爆了。 「我也最讨厌别人背叛我。」索祎尔将书一丢,站起身来。 席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看着身材高大的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应该和你无关吧!」索祎尔凉凉地回话,慢条斯理地看着她,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觉得自己好像被重重一击,席曦错愕地看着他走出了她的视线,隐没在门外的黑暗里。 该死的,他居然说她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气炸的席曦,差点要口出秽言。 昨天那些缠绵全都是假的吗?他在玩弄过她之后竟丢给她一句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他居然这么说!可恶!她一定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席曦激动得地想追出去,可是冲到门口之后才发现天色好暗,而她对这座大宅院根本不熟,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弄不好还会被狗咬,这座宅院中可是养了好几十只的警犬咧。 席曦踏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决定等天亮之后再去找他。 可是她总觉得应该要为自己的爱情奋斗,不可以坐在屋子里哀声叹气,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她今天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 所以席曦最后还是跑出了房门,决定要找到索祎尔以问个明白。 「啧,看你情绪差成这样。」端木遥单手托腮,看着额冒青筋的表哥,「怎么,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竟能让你露出这种脸?」 「没事不要在我眼前逗留,省得我到时失手杀了你。」索祎尔冷声地警告着。 「唷,不会吧!就算我不是你的表妹了,但我好歹还是优名财团的继承人!」端木遥一跃坐上他的办公桌。 「我是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可是我很确定你绝对不可能不是阿姨亲生的。」索祎尔冷冷地盯着她,「还不快滚!」 「呵呵,表哥,你真以为你对我家了若指掌吗?不见得吧!」端木遥俏脸一沉,「其实,我倒是很高兴呢。」 索祎尔撇撇嘴,「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还不明白吗?」端木遥横过大半张办公桌,捧起索祎尔的脸,深情款款地说:「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就可以爱你了。」 「你……」 索祎尔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端木遥吻住了唇。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打开门闯了进来。 「喔,还真肥皂。」端木遥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循声望去,看到的是席曦气得通红的小脸。 索祎尔没料到她会冲出来找他,所以也呆了一会儿。 三个人的战争即将展开—— 第六章 「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妹妹,这么晚不睡觉跑出来找妈妈啊?」端木遥首先打破沉默,挑了挑秀眉。 索祎尔皱起了眉,本想说些什么,不过后来却选择按兵不动。 至少这是个可以看出她到底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他的机会,即使他根本不把端木遥放在眼里。 席曦二话不说地走上前来,用力地伸出手袭向端木遥。 端木遥的第一个反应是闪身,长期训练所造成的结果是她对于危险或是攻击通常是直觉性地避开;但是席曦的动作也很快,她已经触摸到她的手腕,然后掏出随身带着的塔罗牌。 「女教皇。」 席曦的话一出口,令在场的两个人同时傻了眼。她为什么知道端木遥的代号? 索祎尔的眼神又冷了起来。只需要以接触或是塔罗牌来预知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他实在无法接受。 端木遥倒是好兴致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这丫头……有意思。 端木遥漾出危险的笑意,那抹笑容倒是让索祎尔看了有些皱眉。 那是她找到玩具时的眼神。 「女教皇在塔罗牌中的意义,正向是感性,反向是坏心眼。」席曦看着她, 「但是女教皇并不是我所翻出来的答案,只是你的属性。」 「喔,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所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端木遥问着。 「答案是他不是适合你的男人,所以,就算你得到他,他也不会属于你。」席曦凝视着她。 用占卜来击退情敌的确是很邪恶的作法,可是没办法啊,除此之外她暂时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索祎尔和端木遥彼此对看了一眼,然后索祎尔好心情地大笑了起来,笑得端木遥有点火。 没想到她冲进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质问他这个女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跟他接吻,反而是直接帮表妹占卜。 哈哈!有意思,难怪自己会被她深深的吸引而无法自拔。索祎尔在心中暗自苦笑。 「笑什么啊你!」端木遥朝他咆哮。 「喂,听到没有?」索祎尔好不容易止住笑,才对端木遥说:「人家说我不会属于你。」 「这倒是奇了,我怎么不知道死神也会有『想属于』的对象?」端木遥将索祎尔的话丢回去给他。 索祎尔耸耸肩,「无所谓想不想,只要对方够资格、有能力,那么属于或者不属于又怎么样?」 「哦?所以只要有能力、有资格就能驯养你不是吗?」端木遥眯起眼睛,和索祎尔的视线在空气中擦枪走火。 这女人,她是真的准备跟他对上了吗?索祎尔歛去了笑,他很清楚自己的表妹的手段和作风会有多偏激。 「即使对方注定不是属于你的?」席曦睁大了眼,这个女人竟然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到底和对方适不适合! 「小妹妹,结果不是最重要的,过程才是。」端木遥巧笑倩兮地凑近她,「男女交往是在于那种狩猎和被狩猎的快感,其结果如何并没有人真正的在乎;你如果以为真心交出去就会换得人家的真心,那你就太天真了。」 端木遥的话彷若在席曦心中投下一颗大石头,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可是她选择视若无睹。 「即使对方是你所爱的人,你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适合对方,或是能不能和对方天长地久?」席曦逼问。 「难道你就会?」端木遥愣了一下,然后滑头地把问题丢回去给她。 「当然会。」席曦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是目光却对着索祎尔,「我当然希望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天长地久。」 听见她的话,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动,索祎尔缓缓地露出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 「呵呵呵,那咱们只好走着瞧罗!」端木遥呵呵笑着,转身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好漂亮的女人。」席曦看着端木遥的背影说道。 「她是我表妹。」索祎尔丢出回答。 「咦?表妹不是不能结婚的吗?」难道法律又改了? 「谁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还是很难相信她是为了要留在端木家,所以才要跟他结婚这样的说法。 「耶?听你的口气,好像对她没有意思喔?」席曦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索祎尔挑起眉,不是很在意地问:「是不是对你有差别吗?」 「废话!」 席曦火大地转过身来,这一看才发现自己中计了,他根本就在等她说这句话。 「我在不在意有差别吗?」她把问题丢回去给他。 「你觉得有就有。」索祎尔给了个很狡猾的回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后面的话隐没在喉间,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什么?」即使猜得出来她想讲什么,但他仍是装蒜。 她那尚未证明的身分,和葛家牵扯不清的接触,即使他有能力可以把她给抢过来,却又因为那暧昧不清的疑点而不愿意动手。 即使在心中已经承认自己的确很在乎她,也是一样。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索祎尔冷淡地问。 「那个,我……」席曦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事情要问他,可是一看到他冷漠的模样,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就在此时,东方琊冲了进来,手上还扬着一张深蓝色的帖子,「少主,少主,你快看!」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样慌慌张张的?」索祎尔把注意力全都投注到东方琊手上扬着的帖子上,然后,他勾起了嘴角,「喔,又开始了吗?」 「是啊,一年一度的『黑帮聚会』又要开始了,这次集会的主席可是轮到我们了喔!」东方琊也是十分兴奋。 「请问……」席曦一头雾水地发问,「所谓的『黑帮聚会』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那是……」 东方琊兴致勃勃地正想要解说,索祎尔就已经先开口。 「那是一年一度全世界所有的黑道组织或是白道份子都会来参加的盛大聚会,也是彼此拉拢人才挖角的一个聚会,等于算是势力划分的集会,可是又不只有那样。」 「那还有哪样?」席曦问着,心中猛地冒出不好的预感。 「通常那也是暗杀者最多的地方,彼此看不顺眼的人都会雇用杀手在那天进行暗杀行动,所以幽冥是非出动不可的,为了要维护秩序。」东方琊倒是很高兴地说着。 「难道不会有人看幽冥不顺眼吗?」席曦一听,不免觉得那根本是个是非之地,为什么他们俩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反而还很期待它的来临? 「很多啊!」东方琊很快地承认,「但是幽冥之所以可以屹立不摇到现在,当然有我们的生存方式。小曦……」他立即挨了索祎尔一记瞪视,心惊的马上改为, 「你可以不用担心的。」 「他应该也会去吧!」索祎尔转头看着东方琊。 「你是说葛悠承?」东方琊向来嘻皮笑脸的表情在此时也换上了少见的冷峻, 「当然,现在命运之轮可是大力拉拢他呢,要和我们作对,当然会选择加入命运之轮。」 「是吗?果然……」索祎尔冷冷地笑着,「当初葛老盗走这么多公款,就是为了要投奔命运之轮,连带的好像还想带着我们的机密过去是吗?」 「因为对方要给他不少好处啊!」东方琊凉凉地说着,可是声调里却丝毫不带感情。 看着他们冷峻的神情,那是属于黑暗的,她不免有些惊骇,手一抖,手中的塔罗牌掉了下来,那是一张正面的断塔,显示着未可知的灾祸,而且可能还会有血光之灾。 她一惊,来到索祎尔的身边,顾不得东方琊还在旁边就吻住了他,在索祎尔惊讶的眼神注视下跟他说:「不要去!」 索祎尔的眼神迅速转冷,他淡漠地看着她,才被她挑起的激情全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甩开她的手,他冷淡地说:「如果你以为用身体就可以交换对方的安全那你就用错方法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唉,我先离开好了。」看见席曦一脸受伤的神情,东方琊只觉得自己不该再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于是连忙告退。 索祎尔抓握住她的手,一脸阴狠地看着她,「我说错什么了吗?」 「若说我是用身体交换什么,那也是交换你的安危。」席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用最冷静的态度面对他。「你懂吗?没有任何人,也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 索祎尔错愕了两秒,说他没有被打动那是谎言,可是,他已经陷在谎言里,他到底要相信什么?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良久,索祎尔才低声地说,「如果不除掉断塔,这个争斗不会结束。」 他疲惫的对她说:「你走吧,我不会接受你的交易。」即使这个交易很诱人,不过这句话他永远不会告诉她。 「好,你不想接受也无所谓,可是,你得带我去。」席曦又一次发出让人惊愕的答案,她总是让索祎尔感到惊讶和意外,「知道吗?即使要死,我也要你在我眼前死!」 「不行!」索祎尔已经分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说出这两个字了。 「为什么不可以?」席曦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这么问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没有理由你可以去、我不能去吧!」 「我又不是去玩。」 「我也没说我要去玩。」 「那里很危险,你不能去。」 「奇怪了,既然危险为什么你还要去?」 索祎尔简直觉得自己是在跟小学生说话,可是他偏偏又被她像孩子般执拗的言词给堵得说不出还击的话。 「那边在做什么?」端木遥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表哥有这种表情,满脸兴味盎然地问着。 「我说你啊……」东方琊将目光从手中的计划表移往她的身上,推了推眼镜, 「既然人家不爱你,你就可以回去准备继续你的总裁课程了吧!为什么还赖在这儿不走?」 「因为回去了就看不到这么有趣的镜头啦!」端木遥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零食。 敢情她已经把这里每天上演的戏码当成是电影在看了。 「你闹够了没!都二十四岁的女人了还这样游手好闲!」 东方琊过分用力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声音之大,连正在吵架中的两个人都不由得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咦?参谋大人,你会不会觉得你好像生气得没有道理?」端木遥一脸莫名所以地看着他,继续吃着手中的零嘴。 东方琊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像过分激动了,他佯装若无其事地拿起自己的东西继续用功,「大小姐说的是,属下的确是不该生气,造成大小姐的不愉快,实在很抱歉。」 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的话让端木遥火大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零嘴扔往他身上, 「怎么你和表哥都是个有口无心的家伙啊!」她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喂,你这婆娘!」东方琊跳起来骂人。居然搞得他一身都是洋芋片的碎屑?她要生气也不用这样吧! 席曦用力地眨眼,再用力地眨眼,然后扯扯索祎尔的袖子。 索祎尔皱眉,「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带你去的。」 「我懒得跟你争。」反正她是去定了!不过眼前她发现更有趣的事情,「喂,他们是不是……」 「他们?」索祎尔挑挑眉,马上知道她在问什么,「你是在问东方和遥的事情吗?」 「除了他们以外,我还可以问谁啊!」席曦给了他一记真没默契的白眼。 「你想做什么?」说实在话,他并不喜欢她把注意力转到别的事情上,不过姑且听听也无妨。 「解决情敌啊!」席曦倒是很爽快地回答,「只要把那位遥小姐的注意力转移到老板的身上去就可以解决了。」 这丫头!索祎尔再度挑高了眉,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为什么总是可以想到这么多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呢? 可是,她是不是说情敌?嗯…… 「你笑什么?」席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笑容还真邪恶。到底是乐于他所听见的,还是取笑她的孩子气? 「没。」无法回答她好或不好,索祎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你有办法就去做吧!不过恕我无法帮忙。」 「谁要你帮忙啊,乖乖在旁边看着别来碍我的事就好了。」席曦得意地朝他摆摆手。 碍事?不要他帮忙?她居然敢对他说这种话?索祎尔眯起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宠她了! 「死神应该会来参加吧……」在黑暗漆黑的空间中,冷酷的声调回荡着。 「每年他都会出席的,今年没有理由不来。」旁边的人说着,一边还吸了一口烟。 「那么,我们派了多少狙击手和暗杀者?」葛悠承问着,高大的身形很容易给人有强烈的压迫感。 「因为会场今年有管制,所以我们应该会在半路埋伏吧!」旁边的人加以说明,「无法直接下手,就只好在半路埋伏了,今年全世界的黑帮聚会在香港,香港我们有根据地,所以调派容易。」 「据我所知,幽冥在香港应该也有根据地才是。」葛悠承说。 「但是那对于暗杀行动是不会有任何阻碍的。」 「哦?」葛悠承想起那名少女的占卜,她说过他会碰到阻碍,到底是谁,又是什么事情会阻碍到他呢? 不过,他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可以对索祎尔复仇的机会,相信只要他坚持到底,所有的阻碍自然会从他面前烟消云散。 「布局一下,今年的黑帮聚会我要参加。」葛悠承对在场的人说着,「我,断塔,要参加黑帮聚会。」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塔」正是代表毁灭,因骄傲而产生的毁灭。 香港,一个充满着传奇的城市。 「少主,结果你还是真的不带她来啊!」东方琊跟在索祎尔的身后,觉得自己的主人还真是固执到不行的地步。 「东方,没事少开口。」索祎尔冷声地警告着。为了这件事情,他和席曦快吵翻天了! 席曦说什么她看到了断塔,警告他不准出门,要是要走一定要带她,问题是即使事先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觉得过度危险而不愿意带她出来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更不愿意带她出来。 断塔吗?看来这次的黑帮聚会中他也会出现,不过,自己到底是从何时起开始相信起她的话来了?居然还摆在心上! 「少主。」东方琊当然也知道他在想谁,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他们何时会行动。」索祎尔流利地撒着谎,当然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说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喔,这样啊!」东方琊假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窃笑在心底。 明明就不是这样想的,但还是这么嘴硬,看来也只有席曦可以制得了他,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席曦以外谁还受得了少主这种性格? 索祎尔看见他那副贼样就很不痛快,冷不防开口:「说到这个,遥你摆平了没?」东方琊闻之,如一下子被刺了一剑,支吾了一阵,「摆平?我哪有说过要摆平她?大小姐的事情应该是我这个下人所不能插手的吧!」 「是吗?」索祎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家的参谋难得的结巴。 「当然是这样,少主你想太多了,哈哈哈……」东方琊看着窗外,「看风景吧,香港真是每来一次换一张脸啊!」 真是糟糕的顾左右而言它。索祎尔懒得去戳破,反正他本来就只是要堵话回去而已。 不过,就在两个人都识趣地闭上嘴时,在车道上突然出现了辆追逐他们的车子,对方降下车窗,将黑枪对准了他们。 「看来,这次的对战已经开始了呢。」索祎尔的眼中冒出跃跃欲试的光芒,非常期待和他的对手一战。 第七章 「哎呀,这算是突发状况吧!」 东方琊叫了声,吩咐司机快开车,自己则拿出了家伙,极快地档在索祎尔面前。 好歹他也是人家的部下,当然得尽忠职守,好好地保护主人罗! 断塔,指的是突发状况。 索祎尔无法相信什么预知还是超能力的,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只有这是桩事先就有预谋的暗杀。 当然来参加黑帮聚会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在会场内外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来要自己的命,可是席曦出门前对他说过的话,使得他无法不怀疑她的身分。 虽然他曾经调查过她,知道她是在再普通不过的人家出生的小孩,读的也是普通的高中、普通的大学,念的还是跟武一点也无关的中文系。 可是他实在是无法相信所谓的危险是可以事先预知的,未来是可以提前知道的,这太荒唐了,教他拿什么来信? 可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她都事先警告过他了,他也亲眼目睹向来神出鬼没的葛悠承居然会找她,这怎能教他不怀疑? 「东方,退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索祎尔淡淡地说着,也拿出枪来对着那些朝他们开枪的人的座车,轻松地开了两枪,就射破了他们的车轮,让他们的车子因为打滑而滚出车道,最后走火爆炸。 「说什么我也必须挡在你前面啊!」东方琊有些委屈地说着,然后紧张地靠近他的身边,差点将他压倒在车位上,「你没受伤吧?」 「有你挡在前面我还受伤,那你岂不就挂了?」索祎尔意气风发地笑了笑,然后伸手划过东方琊脸上的伤,语调里还有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惋惜,「你的脸擦破皮了。」 东方琊眨眨眼睛,然后跟着抚过索祎尔摸过的地方,「咦?真的耶!」 「有人会追着我跑喔!」索祎尔直起身子,淡淡地说着,弦外之音大概只有东方琊一个人听不懂。 「男人有一点疤痕也是无可奈何的,这样也好,省得老是被人当成女的。」东方琊可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脸上有疤。「不过少主,这样你还要去参加聚会吗?小曦的占卜可是很准的。」 索祎尔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她真的是占卜师?」 「从店里那些大排长龙的人就可以印证吧!要是不准谁还会来找她算,她的人气旺到都要预约了。」 东方琊也不是刻意要为席曦说话,只是觉得主人如果错过了小曦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他。 所以为了他自己,为了不要主人一生气就找他出气,他当然还是好人做到底,一定要让主人和小曦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才成。 问题是该怎么做才好呢? 「哼,别以为不带我来我就真的不来,我有脚不会自己走啊!」 席曦手中拿着好不容易跟老夫人吵来的地址,虽然广东话不通,可是她可以说英文。 不过她倒认为老夫人对于她跑到香港来找索祎尔的举动根本就是乐见其成。 但是这都不重要,她一定得在她所预测的事情发生之前赶到那个地方,阻止它的发生才行。 出了香港机场,到处闪烁着让人迷惑的霓虹光芒,香港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城市,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她可不是来玩的。 「这上面的地址到底要怎么走?」席曦喃喃地对自己说着。奇怪,明明是中文字,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乱码?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人,她用英文问对方:「请问……」 对方有着高大如塔的身形,沉重得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席曦抬头看着对方,不禁惊叫:「啊!」 「喔,居然会碰到你。」对方像是也想起了她,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世界真小。」 「咦?你怎么会在这儿?」简直是他乡遇故知,席曦无法不露出惊喜的神情,那种眼睛睁得圆圆的模样真的是可爱到了极点。 「刚好有点事情要办。」葛悠承一语带过,「看你好像很苦恼,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香港你很熟?」席曦讶异地看着他,实在很难分辨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在做什么的。 商人?还是经理级的人物?可是他的外表怎么看都无法把他跟坐办公桌的人联想在一起。 「还好,至少该知道的点我都晓得。」葛悠承说。 葛悠承对这个女孩有着难以言喻的好感,不见得是喜欢她还是什么,只是觉得她很有趣,令他有种想多亲近的感觉;因为她有着一种阳光般的感觉,那是他们这种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不可能会有的。 「那么,我要到这个地方。」席曦把纸条递到他眼前,因为有点着急能不能到那个地方去,所以没注意到葛悠承在看到那个地名时眼神锐利地眯了起来。 「你也要到『玲珑别院』?」葛悠承淡淡地问着。 「也?」中文系的她很快地就发现到他用的字眼,「难道你也要去这里吗?」 他是什么人?她知道这个地址是黑帮聚会的地点,如果他也要去,那不就代表他是其中的相关者吗? 等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席曦的脑中像是闪过了什么,可是她一下子组合不起来。 葛悠承看着她,心想也许是黑道某些集团把她给请去当占卜师了吧!像她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向来是黑帮份子的最爱。 「没错,我的确是要去那个地方。」葛悠承直截了当地说出,「所以可以顺道载你一程。」 「咦?真的吗?」席曦高兴地笑着。 「因为我对你的老板很感兴趣。」葛悠承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很想亲自拜会。」 「老板?」席曦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搔着头傻笑了起来,「喔,好啊。」 啧,说到这里,她的确是没名没份,连要怎么说清楚她和索祎尔的关系都不知道,说是情人吗?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那是假的;说是囚犯吗?好像也不大一样,然后就这样傻傻地被人家「吃」掉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心情恶劣了起来。 啊,对了!她记得索祎尔生气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因为…… 此时,她身旁的男人行动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开口就说:「葛悠承。」 席曦的眼睛蓦地睁大,讶异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原来这个巨大如塔、声音像战车开过的男人,就是一直害她被误会的罪魁祸首葛悠承! 席曦暗自把气闷在胸口,吐也不是,呼也不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误上贼车了,真是岂能只用一个笨字来形容! 「什么?失败了吗?呵呵,意料中的事情,他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被你们收拾掉,把他留给我吧!」葛悠承呵呵笑着,眼神中有着冰冷。 难道他已经暗杀过索祎尔一回了吗?席曦听着他的话,愈听愈惊心。 对了,她记得她当初所翻开的牌就是断塔。她一直没将那和眼前这个高大如塔的男人联想在一起,因为她总觉得外貌和牌应该是没关系的,可是没想到那个断塔指的居然就是…… 「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葛悠承在席曦还在震惊之中就收了线,困惑地看着她。 「咦?没什么。」席曦紧张地笑了笑,双手手指在无意间绞紧。「对了,刚刚听你在电话中说要暗杀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死神。」认为告诉她应该也无妨,所以葛悠承并没有隐瞒。 「死神是?」席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很怕从葛悠承口中听见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不知道幽冥组织的死神?」葛悠承再次点燃香烟,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你的老板没告诉你吗?」 「没有。」她根本见鬼的什么都不知道。 「黑帮世界里有十二人众,所谓的十二人众,指的就是黑帮世界里不分国籍、最有能力的十二个人,光幽冥组织里就有三个。」葛悠承继续吞云吐雾着,「而我,也是十二人众之一。」 「所以,他是死神?」席曦记得那是她第二次为索祎尔占卜的时候所得到的牌,没想到那张牌说的居然是索祎尔! 「他?你认识死神?」葛悠承的眼睛一眯,发现了怪异之处。 「咦?什么?我不认识啊。」席曦连忙撇清,「我连十二人众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咧。」 「那就好。」葛悠承吸着烟,然后说:「如果你是死神的朋友,我会连你一起杀。」 席曦惊喘着,不是因为他说会杀她,而是他那种誓在必得的语调让人有着莫名的恐惧。 「那个死神跟你到底有什么恩怨?」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纠葛,更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对方都会出现那种仇视的态度? 葛悠承指间夹着的烟被他用力地捻熄在掌心中,虽然是很简单的直述句,却充满着恨意,「他杀了我父亲。」 「他……」他会杀人?席曦有点不敢置信,「他真的杀了你父亲?」 「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却是他间接逼死了我父亲。」葛悠承冷冷地说,「那个家伙从不弄脏自己的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死神。」 「为什么?」席曦试图让自己以第三者的立场来问这件事,「我是说,你父亲有犯什么该死的罪吗?」 她相信他不会滥杀无辜,所以这之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迫使他不得不这么做才是。 葛悠承没有回答,只是又点起了烟,就这样一路沉默到玲珑别院。 「什么?小曦也来到了香港?」东方琊听着越洋的行动电话,简直快要跳起来了。 「是啊,外婆让她去的,可是却不让我去。」端木遥的声音中有着无限惋惜, 「人家也想去找表哥。」 「是啊,你简直唯恐天下不乱。」东方琊喃喃地批评着。 「死东方,你说什么?」端木遥可是将他的喃喃自语听得一清二楚。 「那不重要。」东方琊赶紧转移话题,端木遥可是很会记仇的。「重要的是小曦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得在被主人发现之前赶紧将她送回台湾,省得到时候他得应付两个牛脾气的家伙。 「应该已经到了吧!」端木遥当然也听出了他的紧张,但她只是语气凉凉地回着。 「什么?」东方琊是对着电话吼叫的。 「我说她应该已经到了。」端木遥很好心地再重复一次。 「这……」东方琊还想对着话筒发飙,却有一件更让他冷汗直流的事情正在他眼前发生—— 他家的主人正眼神阴郁地看着他,然后朝他伸出了手。东方琊只得乖乖地把行动电话递给主人,然后偷偷地往门口移动准备逃走。 选错主人的下场就像他现在这样,呜…… 「把你对东方说的话再跟我重复一次。」索祎尔任由参谋脱逃,只是冷冷地对着端木遥说道。 到了玲珑别院,席曦下了车,匆匆地对葛悠承道谢后便准备走人,「多谢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跟你道谢,我要进去找我家的老板。」 「不是说好要替我引见?」葛悠承倒是没让她跑掉。 「可是我的老板脾气很诡异,我没有事先报备就带人过去见他,他可能会生气的,到时候我会挨骂。」这也不算是谎话,「所以,请容我先去通报,反正这个黑帮聚会有三天,能相识的机会还很多呢。」 「话虽如此,但是你孤身一个人是无法进去找你老板的,我想他应该没有留任何的通行证给你吧!」葛悠承只是单纯地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 「咦?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去吗?」席曦有点讶异,可是想想这应该也是很正常的,黑帮聚会怎么可能会随便放行?当然要有能识别身分的证件啊! 真是糟糕,怎么她当初要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所以,还是由我带你进去吧,再说这里可不比外界,就连黑手党的老大都来了,你觉得像你这样稚嫩的娃娃可以在这里通行吗?」葛悠承一语中的说出致命伤。 「唔……」席曦不禁苦着脸。看着在玲珑别院外走来走去的人,一个个皆穿着黑色的西装,而且看上去也好可怕,她的满腔热血在葛悠承的劝说下渐渐消退。 呜,她当初怎么没想到应该要和老夫人拿个防身武器出来呢?现在落得这步田地也怪不得别人。 「你放心,等你找到你的老板我就放你离开,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葛悠承真的对这个娃娃充满了好奇和难解的兴趣。 「不是这个。」她哭丧着脸,总不能告诉她,她的老板就是他要杀的人吧!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见面。 可是葛悠承说的全都是事实,一点也没有在唬她,这里的确是充满危险,她孤身一人又没带武器,的确是很危险。 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真的好烦恼。可是,她还是认为不能让他们见面,因为一见面这场战争恐怕会提前开打。 「哎呀大哥,你别担心啦,我可以自己找到人而且毫发无伤的。」席曦大而化之地拍拍葛悠承的肩膀,「你放心好了。」 葛悠承怀疑地看着她,「你确定可以?」 「绝对没问题的。」席曦拍拍胸脯保证。 「好吧,我知道了。」反正他也要去找出索祎尔在什么地方。 席曦吁了一口气,「那么,今天的大恩大德,小妹我记下了,改日有机会定会报答。」 「呵呵,我是对你很感兴趣,报答倒是不必。」葛悠承笑了笑,然后道:「那么,记得你欠我引见一事。」 「好,我会记得的。」然后从此绝对不再和他相见。 好不容易摆脱葛悠承的「热情」……,席曦正待转身,好家伙,她看到谁了! 「我的小曦啊!」东方琊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可是一点都不假,「终于找到你了。」 「啊……老板。」叫习惯了改不了口,席曦总是这样叫东方琊,「还真巧啊,对了,那家伙在什么地方?」 她得赶快去通知他会有危险的事情。 「不用找了,在这里。」冷峻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席曦一看到那双冰冷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完了。 「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他就是葛悠承。」一被索祎尔拖进房内,席曦就开始为自己辩白。 「那也真巧,你总是可以和葛悠承碰头?」从来没见过葛悠承笑,可是他却对席曦露出微笑,他从没见过葛悠承对什么人有过这样柔和的神情。 「那是巧合好不好?巧合!」席曦强调着,「我根本不认识他,要不是今天刚好在机场遇到的话。」 「我不是说过你不可以来吗?」索祎尔的声调愈来愈危险,「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话?」 席曦愣了一下,「那是因为我担心你啊!」 「是啊,担心到和我的仇人碰头。」索祎尔了无诚意的回话,心中只差没气到爆。 「说到这个,你真的杀了人家的父亲?」席曦觉得自己一定要问清楚。 索祎尔的眼神变冷,「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 直到她问这个问题的同时,他才明白其实自己心中一直有个没被发现的恐惧,就是怕她无法接受他的世界他的想法。 之所以会被她所吸引,正是因为她身上那种光明美好的感觉,还有她总是充满着无限的活力,总是令他感到惊奇。 其实,他也许是害怕会失去她的,只是他无法承认。 「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席曦摇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视,「但是他说他一定要杀了你。」 她不在意?索祎尔听见她的回答,心中有着莫名的喜悦冒出,但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只要他有那个能耐。」索祎尔像是根本不把葛悠承放在眼里地冷哼,「那么和他一斗又如何?」 「你不在意你的命,可是我在意啊!」席曦恨恨地扳过他的肩,「你不要命可是我要!」 索祎尔看着她,突然开口问:「我的命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席曦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放开他转过身去,避开他的逼视,脸蛋浮上红霞。 要她怎么说得出口?她可是女生耶! 第八章 「咦?怎么不说话了?刚刚明明不是有人把不准我死讲得很大声吗?」索祎尔好心情地问着。 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席曦她这句话就是很高兴,有着一种没道理的甜蜜在心底不断泛开。 「你做什么那么高兴?」席曦有些恼火地看着他得意的笑脸,她也是有女性矜持的,他是不懂啊! 「我有吗?」索祎尔摸摸下巴装傻。 「明明就有!」席曦指着他的脸跳脚道。 「我说你啊……」索祎尔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进怀中紧搂住,「还真是脾气不大好呢。」 「那是因为你太令人生气了。」 席曦被索祎尔抱在怀中,嘴上虽然还是得理不饶人,不过倒是很柔顺地被他抱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你那么在意我的死活?」 席曦不平地瞪视着他,「为什么你那么在意这个答案?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反正我就是想知道。」他语气坚定地道。 席曦无言地看了他好一阵子,脸上浮出诱人的红霞,让他情难自己地俯身吻住她,将她紧密地贴紧自己的胸膛。 「嗯。」 席曦轻吟了声,使得他更火热地探索着她的身体,将她身上的衣服褪下。 老天! 其实才分开不到一天他就开始想念她的伶牙俐齿了,不带她出来也是迫不得已的,他的身分特殊,这里过于危险,他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也不愿意让所有的人看到她。 他想把她藏起来,成为他个人专属的占卜师,即使他根本不信那玩意。 「祎尔……」她神智涣散地叫着他的名,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攀住浮木似地紧紧地攀住了他。 他爱这样,她只能依靠他,口中只有他的名,脑中也只有他,能占有她的当然也只有他。 手往她下半身抚去,口将她诱人的蓓蕾含进口中,使之绽放出美丽的玫瑰色彩,那阵阵的轻吟促发了他的侵略,他一次又一次地熟悉着她诱人的曲线,一次又一次地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在她即将达到临界点的时候,他却刻意停下,看着她睁开意乱情迷的眸,笑得邪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她的语调破碎,在他的逗弄下根本很难集中思绪,她只知道自己好想要他。 看着她娇艳的模样,几乎要让他控制不住,可是他执意要得到那个答案,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答案对他而言会如此重要。 「为什么我的命对你来说会那么的重要?」 他压低身子靠近她,薄唇贴近她的敏感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舔,配合着手边的动作,扰得她发出破碎的啜泣。 「不要这样,快住手!」好难过,真的很难过,身体好像要爆炸了,全身上下敏感到几近疼痛的地步。 「回答。」即使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他也想亲耳听见从她口中所发出来的言语。 「我爱你……」发出破碎的喘息,席曦没有办法再隐藏,「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这样的言语让索祎尔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像是走出迷雾,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安定的地方。 于是他占有了她,与之合而为一,再也不分彼此。 她是属于他的,任谁也不能从他手中将她夺走,没有人! 高chao之后,席曦陷入了短暂的昏厥,昏昏睡去。 索祎尔知道是自己累坏她了,所以没有吵醒她就披上衣服坐起身,拿着行动电话走到比较远的地方去。 「东方,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做好了吗?」索祎尔沉稳地问着自己的参谋。 「这件事情我要先问过小曦。」出乎意料的,东方琊居然这样回答。 「为什么要问她?」索祎尔的眉头皱起。 「说到这个,我就必须告诉你,当初就是因为小曦的占卜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会请她到pub去算命的。」东方琊叹了一口气后续道:「少主,其实我不想干涉太多,因为这是你跟她的事情,不过小曦绝对和葛悠承没有关系。」 「做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索祎尔挑了挑眉。 「因为我不想再被炮轰了。」东方琊很诚实地回答。 「我知道了。」丢出暧昧不明的回答,索祎尔说:「要问就问吧!」 「少主?」 这么说的话是指…… 「但是,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说完索祎尔就收了线,转头将目光投向席曦,却意外地发现到她已经醒了,坐起身来凝视着他。 「你想说什么?」索祎尔走了过来,将赤裸的她揽入怀中,深幽的黑眸直视着眼眸异常明亮的她。 「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了?」席曦的唇边柔柔地漾出一抹笑,柔柔地凝视着心爱的他。 「你觉得呢?」他丢出了很可恶的回答,却被她那抹笑给勾去了魂魄,轻抚着她柔嫩的面颊。 「是因为我爱你吗?」她很甜蜜的笑着,却又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这只是一场美好的梦。 「是的。」他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因为你爱我。」 「通常一次占卜的期限是三个月,在三个月内不能占卜同样的事情。」席曦看着东方琊,「这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那是预知少主的事情,我的事是我的事。」东方琊狡诈第回应:「只是我的事情刚好和少主的事有连带关系。」 「巧言令色鲜矣仁!」席曦不满地瞪视着东方琊,这家伙就是那张嘴让人说不过他。 「我是小人,所以不需要仁。」东方琊双手叉腰,那双凤眼即使是在瞪人的时候也依然美丽,「你到底占不占?」 「你那么凶我敢说不吗?」 这个死家伙! 「我怎敢对你凶?等一下要是少主知道了,我一定连皮都没有。」东方琊说得了无诚意。 「你!」席曦气得跳脚。 「东方,不要欺负人家。」 一直在旁边冷冷地观看着的索祎尔突然出声,让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 东方琊吃惊地看着主人,最欺负人的人应该是他自己吧! 席曦倒是听得心头甜丝丝的,然后拿出她的看家宝物,把塔罗牌排在桌面上。算了,反正她是为了索祎尔,不是为了他。 将手按在东方琊的身上,席曦秀眉突地微微一皱,然后缩回,接着开始翻牌,这次出现的又是正向的死神。 她的神色有异,两个人倒是都看出来了。 「怎么了?为什么是那种脸?难道我会死?」东方琊并不是很在意地问着。身为幽冥之门的人,他已经有所觉悟随时要把命给丢了。 「不,你不会死。」席曦说着,恢复平常的笑脸,「这次的预言是说台面下的激斗将要结束,翻腾之海将会归于平静。死神这张牌正面代表的是光明的未来,或是化险为夷之类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摆出那种脸?」索祎尔犀利地问着。 「哪有什么脸?是你多心了。」席曦跟他装傻。 「我先走了,少主交代我的事情得先做好。」东方琊火速离开战场,他可不想当炮灰。 「你在担心什么事情?」 索祎尔走过来,半弯着身子看她。他喜欢她充满活力的样子,可不愿意见她这样愁眉苦脸的。 「我只是在害怕,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席曦避重就轻,「为什么你一定要对对方下手呢?」 「我也可以不要对对方下手。」索祎尔停顿了一下,「问题是对方并不会因为我的仁慈而停止攻击,我只是在防范会发生的事情。」 「不能跟他说清楚那是因为他父亲背叛的事情吗?」后来索祎尔已经将之所以和葛家结仇的原因和她说了。 「不需要!即使不是我亲自下手的,他也会认为我有罪,所以,什么都不用再说了。」索祎尔说着。 「嗯,我知道了。」席曦没有再多问,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可是答应我,你要平安回来哟!」 索祎尔看着她难得撒娇的模样,嘴边逸出一抹笑,也轻轻地拥住她,「嗯,我会的。」 黑帮聚会等于是势力划分的一个聚会,也是寻找人才的聚会,所以想要加入这些高级黑帮的人,只要有高层干部的推荐都可以进来,如果找得到赏识的人,就可以如愿地加入黑帮成为一份子。 所以三天的黑帮聚会没有任何排程,有的就是晚宴;三天之内在玲珑别院内要将自己推销出去,或者是将仇家杀掉、谈判、划分势力界线、拉拢人才等,一切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有些人喜欢在这个时候炫耀自己,比派头比阔气撑面子,因为这也是打响自己名声的一个好机会,要是能在三天的黑帮聚会里提高自己的身价,将有机会一跃成为世界级的黑帮集团。 所以即使知道有危险,还是有很多黑帮挤破头地要来参加这个一年一度的黑帮聚会。 当然各国的警界都很想趁这个机会将这些恶名在外的集团一网打尽,可是多年来总是无法如愿。 除了因为高手如云之外,也是因为要是有人敢出卖聚会地点,就等于是与全世界的黑帮组织为敌,所以并没有人敢做这种找死的事情。 但就在聚会即将要结束的最后一天,玲珑别院突然被各国警方团团包围,各军团虽然没有被撤走,可警戒却已经松散不少。 「到底是谁找死地把这里泄露出去的?」长老们拍桌质问。 「发令出去,只要是找到泄密者的黑帮集团,明年将可以成为聚会首席。」索祎尔很快地以十二人众之一的身分下令。「各位长老不反对吧?」 这个条件一出,相信各黑帮集团都会费尽心力地去找出告密者,因为这可是一个提升自己成为第一集团的大好机会。 「只要能找出背叛者,这无所谓。」长老们没有意见。 索祎尔于是转身对东方琊说:「想办法突破外界的重围,至少要把长老们先送走。」 「了解,我们幽冥垫底就是了。」东方琊意气风发地说着,闷了那么多天,总算来点好玩的了。 「还有……」 索祎尔才想开口,东方琊就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放心,我也会把小曦先送走的。」 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席曦早已不在房内。 外面怎么这么吵? 虽然被再三吩咐不能出门,可是席曦在听到一阵嘈杂声时,还是忍不住出门来看一下。 她还惦记着她所占卜到的事情,她一定得找到索祎尔才行! 一边想着,她一边加快了脚步,最后甚至是用跑的,绕过玲珑别院的回廊往大厅而去,脑海中记挂着的,是她所得到的占卜结果—— 起于弦月,结于弦月,争斗之事将在弯刀时刻结束,死神镰刀将取走断塔之力,但塔断人亡,死神也将跟着弦月隐没。 隐没……隐没在往常的占卜文中通常意谓着死亡,她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不要三个月短暂的爱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要的是永远的爱情,可以直到天长地久。 「什么?她不见了?」 在这个时刻听见这样的话真是要命,东方琊悄悄地看着主人喷火的脸孔,不下数十次地在心中叹气。 「是的,我找不到她。」东方琊很有心理准备自己会被臭骂,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索祎尔并没有骂他。 「你坐镇指挥,我去找她。」 语毕,索祎尔穿上大衣便要出去。 「咦?可是玲珑别院这么大,你要上哪儿去找她?」东方琊起身拉住了索祎尔的衣服。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索祎尔只是简要地说着,就走出了指挥中心。 东方琊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哀声叹气。他的主人陷得可真深啊!看来,他大概是失宠了。 无奈地抓抓头又坐回桌前,就在索祎尔出去之后的五分钟,指挥室突然有硝烟反应。 「该死,难道是……」 东方琊转头看见葛悠承站在窗外的大树上,手中还拿着引爆装置。 「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 索祎尔边走边喃喃地咒骂着,到处都乱轰轰地一片,再加上现在又是夜晚,即使有灯火,能见度也不高,他还真担心那丫头会被人家乘机逮走了。 虽然没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弱点,可是他也不喜欢把她展现在众人面前,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 「哼哼,居然被你逃掉了。」就在索祎尔要往回廊的另一头而去的时候,葛悠承出现了,嘴边勾着冷冽的笑意,手中还把玩着引爆装置,「只可惜你的宝贝参谋成了你的替死鬼。」 本来炸弹装置是要一次取走两个人的性命的,但没想到他居然不在指挥室,不过也罢,十二人众明年依然还是要找人替代,这也算是达成他的目的了。 闻之,索祎尔倏地眼神一冷。 「你把东方怎么了?」 「不久之后你到阴间去问他吧!对付你,我不需用这玩意。」葛悠承把引爆装置一扔,狠声说:「我要亲手把你送进阴间。」 「死神本来就属于阴间,不过阴间倒是为了你而存在的。」索祎尔眼睛一眯, 「不打倒你想必你是不会让路的。」 「还用问吗?」 葛悠承脱下上衣,赤手空拳地和索祎尔打了起来。 身高一九○,体重一百二的断塔葛悠承出拳力道重达一百八十公斤,之所以会被称为「塔」,除了身高以外,他的出拳力道也是原因之一。 近身搏击葛悠承是绝对有利,而说到使用脑力的话,十二人众中索祎尔和东方琊则是佼佼者。 索祎尔闪躲着他的攻击,一边想办法脱身。 他要打也不会打不过,但是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打斗上面,没找到席曦他无法安心。 「你不出拳是看不起我吗?」葛悠承冷声问着。 「我不出拳是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索祎尔回答,一个翻身就跳脱他的攻击范围,转而欲离开原地。 「是吗?」葛悠承缓慢地从身后拿出枪枝,瞄准的是索祎尔的头部,「那么,只好用我的方法送你下地狱了。」 索祎尔也在同时掏出枪来,瞄准的是葛悠承的左眼,两方的枪声在同一瞬间响起。 「不可以!」 一道厉声惊呼在此时响起。 子弹穿过了葛悠承的右眼,在失去意识前,他终于知道预言之中的妨碍者是什么人了。 席曦,那个拥有天赋的超能力预言者;可惜他知道得太晚,右眼被子弹贯穿,他立即倒地身亡。 索祎尔却没有被子弹打伤,他被用力撞击冲倒在地上,有着一瞬间的晕眩。 他马上知道那道惊呼声是谁的声音。 「席曦!?」他很快地甩甩头,想让自己的脑袋恢复清醒,然而却摸到了湿热的液体。 席曦听见索祎尔的声音,吃力地漾出微笑,「这是你第一次……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索祎尔的脑袋在瞬间一片空白,他错愕地看着她的手臂下垂,发出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最哀恸的怒吼。 从来不敢想像、也无法想像的,是假使有一天如果失去了她……没想到,她居然还是…… 「快点!」直升机的声响响起,东方琊出现在直升机上,朝索祎尔伸出手, 「我们送她回台湾!」 「东方?」他没死?「快点救她!」 他还没跟她说…… 「我会救你的冥后的。」东方琊露出笑容,「别忘了你的表妹因为是神医,才被封为十二人众的。」 但是,依照端木遥怪异的性格,不知道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交换席曦的命啊! 第九章 「她没事吧!」 端木遥一走出医疗室,索祎尔立刻着急地上前询问。 一行人从香港回到了台湾,立即把端木遥从睡梦中挖起。 虽然不是很高兴,可是救人第一,所以端木遥也马上进入医疗室,但是她在进去之前丢给索祎尔一句话: 「人我可以为你救,可是你得答应我,不管我的要求是什么,你都不能说不。」 会是什么要求?其实很令人感到不安,可是东方琊说得没错,端木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之所以会被封为十二人众正是因为她的医术高明,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优名财团的继承人,她可能会去当医生吧! 「啊,是没什么事,只是子弹卡在脊椎上,就算取出也会成为终生残废。」端木遥笑着说。 「胡说的吧!」东方琊冷冷地揭穿,看她那种笑容也知道她在骗人。 「啧,你没事不要胡乱发言好吗?真是的!」端木遥歛去笑容,狠瞪了东方琊一眼。 不过,她回过头来,已不见索祎尔的人影,他已经冲进去看席曦了。 「哎呀呀,就是这样的情真意切让人家好想破坏喔!」端木遥的口吻分不清是不是只是说着玩的,还是当真。 「如果想死就试试看吧!」东方琊懒得理她,转身准备要走。 「对了,你本来不是应该要死了吗?怎么又突然复活啦?」端木遥在东方琊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开口,不过倒是没看他。 「什么复活,我本来就没死好不好?」东方琊推了推眼镜,「在断塔要按下引爆装置的时候,我人就已经在外面了。」 「说、谎。」端木遥一副慵懒地晃到他面前看着他,「凭断塔的狠劲,他一定会在方圆五百公尺之内都装了炸弹以防有漏网之鱼,而你居然可以跑这么快,令我无法置信。」 「你想问什么?」东方琊看着她,难得的又失去了笑容;好像只要碰上她,他就很难笑得出来。 「没什么啊!」端木遥的语尾拖得长长的,然后轻巧地转过身,「对啦,如果你也要进去看那位小曦姑娘,记得告诉索祎尔,她只是背部中枪,没什么大碍,不过他欠我的,叫他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态度让人担心,这个正邪难分的女子,总是有着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 「问我想要什么?」端木遥微微一笑,「我想嫁给他。」然后她优雅地离开东方琊的视线范围。 「她……」真的要嫁?东方琊的眼神冷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只见宛若一把锋利弯刀的下弦月。 死神——代表着毁灭与新生。 断塔——代表着意外的灾难。 就是这两张牌将索祎尔与席曦原本不会相交的命运牵连在一起。 从很疼痛的昏迷中清醒,睁开眼的时候席曦一下子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是感到晕眩。 「你终于醒了。」 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响,缥缈得令她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嗯。」很痛,没人告诉过她中枪是这么痛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至少她救了他。 不过,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一下子找不出来。 「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的?」 担忧的声调终于组合成为完整的字句传达到她混沌的脑袋里。 她终于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啊……原来是你!」席曦朝坐在床边的索祎尔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然后又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秀眉。 「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索祎尔听见这话时很不痛快。 「就是这样的嘛!」席曦认真地说,「正常的你应该是动不动就生气,然后板起脸来一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的模样。」 「我是这样吗?」第一次听见她这样说自己,索祎尔感到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席曦回答。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这么糟糕。」索祎尔挑起眉来,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口气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的确是很糟糕。」席曦莞尔地看着索祎尔渐渐变了的脸色,「不过至少我觉得我不是在梦中,也不是在天国,而是在现实中啊!」 「天国不收死神的……」索祎尔喉头一紧,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端木遥医术高明,也许他就会失去她了。 「说的也是,你这家伙脾气太坏,上不了天堂。」席曦乘机损他。 其实一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她的确和葛悠承毫无关系;先前说归说,可是他心中总有些不确定,怎么也无法解释那些接二连三的巧合。 经过这次的事件,他想自己是真的错怪她了。 「咦?你要做啥?」席曦挑眉看着他将自己搂进怀中,安稳地靠近能够听得到他心跳声的位置。 「我爱你!」骄傲的他终于承认自己一直无法去面对、也无法说出口的情感。 席曦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惊讶吗?」索祎尔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就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肚子非常巧合地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怎么会那么破坏气氛?」席曦懒得理会笑到不支的索祎尔,迳自无奈地对他说:「喂!我饿了。」 「想吃什么?」 「嗯,海鲜面。」她向来爱吃海产。 「好,我知道了。」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准备下床去张罗。 「等一下!」席曦在他要起步前叫住他,「是你要做?」 「你那是什么表情?」简直侮辱人。 「我只是觉得不能想像。」骄傲的黑道大亨居然会亲自下厨? 「你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不给你东西吃。」竟然敢用这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会的富家大少吗? 「是是是,您请!」席曦很了无诚意地说着,然后窃笑地看着他在喃喃咒骂中离开。 「恋人」的正面意思是相爱,反面则是分手。她当初翻牌的时候,牌面非正非反。 她相信她的预感没有错,但若是非正非反之牌,会是中间有阻碍吗?问题是,那个阻碍到底是什么? 席曦想了好久,终于想起那个反向的「女教皇」端木遥。 会吗?她会是使得牌成为非正非反的理由吗?她虽然不是那么地在意,却隐约地感到不安。 她可以知道的是,那个女人绝对不若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唷唷唷,换药了!」端木遥一早就提着药箱进来,爽朗的声调就像是早晨的阳光。 「我从来不晓得你那么热心。」索祎尔在看到她的时候撇了撇嘴角。 「呵呵呵,你放心,等她好了之后,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认识彼此。」端木遥没有被他的话给激怒,反倒是优闲地回嘴。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席曦睁大眼睛,难道她不好的预感真的成真了吗? 「端木遥,你在说什么?」这女人是疯了不成,居然真的要嫁给他? 「这个我们等一下再谈,现在可以请你先出去,让我好好地替她上药吗?」端木遥双手叉腰地看着索祎尔,「你就那么黏她?」 「你!」居然讲这样! 「如果不是就出去啊!」端木遥掩嘴贼笑,朝他摆了摆手。 索祎尔被她这样一说,变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对席曦说:「如果她敢欺负你就叫我。」 「啧,索祎尔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人了?」 端木遥大小姐不高兴了。 「常常。」终于扳回一成,索祎尔悻悻然地走出了房门。 「哼,要欺负人还得看人咧!」端木遥转过头来问:「对了,你的伤口还会痛吗?」 席曦被伤到背部,虽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或是并发症,不过疤痕是免不了要留下的。 「还好,不是那么痛,可是又会隐隐抽痛。」席曦顺从地回答,然后任由她解开她的衣服。 「这样啊。」端木遥飞快地替她解开纱布然后上药。 「对了,端木小姐,关于那个为了救我而许下承诺的事情……」席曦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喔,那个啊……」端木遥微微勾起唇角,「他答应我只要我救活你,不管什么事情都会答应我。」 「他真的这么说?」若是以这样的交易换回她的命,她宁可不要! 「是啊!」这次她可没有说谎。 「那么,你会开出什么条件?」虽然心里有数,但是席曦还是问了。 「嗯,嫁给他罗!」端木遥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回答。 虽然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却令席曦感到异常不安。 「可是,他不是说你是他表妹?」 「我是被端木家从小养大的傀儡,这是我娘亲口承认的。」端木遥淡然的口吻像是在叙述旁人的事情。 「那只是玩笑话吧,就像是家人吵架的时候会说什么小孩不是自己亲生之类的,但一定是……」席曦的声音止于端木遥将证明拿出来之时。 「我也不想信,假使她不是拿出这个来给我看的话。」 端木遥在她诧异的眸光下将证明收回放在身上,继续帮她包扎。 「即使是傀儡我也要待在这里,因为我无处可去,但是你还有家可以回吧!离开端木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从小就被教育成为继承人的我,失去这个目标就失去了可以生存的力量,但你至少还有你的梦。」 「难道你没有梦?」 「傀儡不需要梦。」 简单的一句话,让席曦听得胆战心惊。 「但是这跟嫁给他有什么关系?」席曦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逐渐冰冷。 「优名财团不传外人。他们本来是打算要我成为索祎尔的幕前替身,优名财团的总裁,可是前提是必须成为索家的人,而那就是新娘。」端木遥无所谓地说着。 娃娃……简直是个毫无情感波动的娃娃!她只是要嫁给「索家」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这是真的?」席曦清亮的眼眸直视着端木遥。 端木遥笑望着她,说得毫不心虚,「是真的。」 「那么他怎么办?」席曦问着。 「他?」端木遥莫名其妙地反问:「谁?」 「东方老板啊!」席曦习惯性地叫着,不过她想端木遥应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人。 「东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一句疑问句,完全代表她心里根本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靠在房外门板上的身影来了又离开,但是索祎尔却推开了门,他已经把端木遥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端木遥,够了,不要胡闹。」从小就爱和他作对的女人,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把她娶进门,「我不会娶你。」 「这是外婆的命令,由不得你说不。」端木遥淡淡地笑着,洋娃娃般的微笑没有一点温度,「因为你所选择的人并不打算嫁到我们家来。」 「咦?」席曦愣了一下。 「不是吗?你不是打算要到日本去留学,外婆可是急着抱曾孙急疯了,为了她的愿望,也为了我自己,所以我必须嫁给索祎尔。」端木遥将席曦受伤的部位用绷带包好,然后提起药箱甩动她的长发转身准备离去。 「我懒得在同一个话题上打转,我只确定我不娶。」索祎尔冷冷地瞪着她。 「你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点呢?索祎尔。」她从来不曾叫过他一声表哥,以前不会,将来也不会,「人家可是什么承诺都没有给过你,从头至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脚戏。」 「谁说我不给承诺的?」席曦被她那种挑衅的语气给气爆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端木遥回过身来看着她,明媚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动,「你愿意为这个既骄傲又自大,而且一点也不体贴、毫无温柔风趣和不懂说甜言蜜语的大男人……」 「喂!」谁教她说他坏话的啊!索祎尔直想一掌打死这个女人。 「放弃你留学日本的梦想吗?」端木遥眼睛眨呀眨的,看不大清楚到底是否期待着席曦说出「愿意」二字。 「我……」 就在席曦准备开口的时候,索祎尔抢先一步说话了:「她不用为了我而放弃。」 端木遥皱眉,「难道你……」该死,她的赌注该不会就这样全盘输掉了吧!她精心策划的计谋啊! 「我会陪她去,或者,等她长大。」索祎尔对着席曦漾出深情的微笑。 「可是外婆那关你不见得过得了吧!」端木遥赶快祭出致命的令牌。 「那我就先嫁啊,反正日本可以晚些再去嘛!」席曦是真的这么想的。 「什么?」端木遥不可置信地看着席曦,「你居然要为了这种男人而放弃你出国留学的梦想?喂,我劝你想清楚。」 「你这是什么态度?」把他讲得好像垃圾。 「做人的态度。」端木遥凉凉地把话丢回去。 「可是,你不是也要嫁给他吗?」席曦疑惑地问着。有人这样说自己打算结婚的对象的吗? 「那和这是两回事。」端木遥朝她摆摆手。 「呵呵呵,遥,看来你还是输了。」 苍老的音调从门口传来,索家的老夫人在东方琊的搀扶下走入了房内。 第十章 「外婆?」端木遥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东方?」东方琊他是什么时候和外婆搭成一线的? 「遥,你输了,乖乖回家准备总裁课程吧!」索家老夫人笑呵呵地对心有不甘的端木遥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索祎尔总觉得自己被耍了。 「如果她可以让席曦为了你放弃出国的梦想,而使你留在家中的话,她就可以抛去她继承人的身分:但是如果是你选择要陪席曦出国,那她就得乖乖地继续总裁课程。」东方琊非常尽职地说明。 「而我只要孙子能娶妻,不管什么都无所谓,反正遥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有人自愿掉入陷阱里,她还有什么话说呢?老夫人笑呵呵的,觉得自己是这次的大赢家。 「东方,一定是你……」一定是他跑去跟外婆连成一气的,一定是他!端木遥眼中冒出火光。 「我只是尽忠于我的主人。」东方琊推得一干二净。 「是啊!好只忠犬。」端木遥冷哼。 没想到东方琊还真的汪汪叫了两声,让端木遥气得跳脚。 「那什么不是亲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祎尔扳着手指,寻找着表妹身上有什么地方可作为攻击点。 「那个是……」 端木遥的话还没说完,东方琊又开始「尽忠职守」地以公式化的声调报告:「那个是她编派出来的藉口,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而是小曦,要骗你倒不如骗小曦。」 「东方!」没事把她的底掀得那么清楚做什么……等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她的眸光射向老夫人。 「啊,不关我的事,我可是什么都没跟他说,是他自己去问出来的。」老夫人马上撇得一干二净。 「你做什么要问啊?这根本不干你的事!」端木遥怒火中烧,以至于没看到东方琊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在。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要尽忠于我的主人。」他仍是丢出这样的答案来气死端木遥。 「所以,这根本只是为了要凑合我们?」索祎尔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为什么弄得这么麻烦?」 「我这个老人家年纪大了,你总得让我有点可以用的地方啊!」老夫人努力地啜泣着。 「奶奶,不要老是玩这种把戏。」又不是小孩了,没糖吃就装哭。索祎尔觉得很头痛。 「那娃儿,你是确定要嫁到我们家来了吗?」老夫人很热切地看着席曦,只差没有将老脸贴过去。 「奶奶!」 索祎尔皱眉叫住自己的奶奶,但是端木遥却优闲地开口:「不对吧外婆,这求婚应该是索祎尔自己开的口才对,难不成外婆您要小曦姑娘嫁给您?」 「端木遥!」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实在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才对。 「这还不简单,只要少主自己开口求婚不就得了?」没想到「忠心过头」的东方琊居然很认真地这么说。 这东方,果然是一只笑面虎。 「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求婚?」席曦呵呵笑,「你们这是要他的命吧!」 索祎尔狠瞪他们一眼,然后所有人皆很有默契地在此时转身走出房外,「好,我们赶快走,省得到时候连骨头都没了。」 「算你们还识相。」索祎尔冷冷地说着。 「你真的要求婚?」席曦不信地看着他。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他这么没信用吗? 「因为你老是欺负我啊!」席曦这可是秋后大算帐,「还误会我是敌方派来卧底的,每次都对人家凶,一直不相信我是真的有预知能力。」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嫁给我就对了。」索祎尔的眉头快可以拧出六条纹了。 席曦突然很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索祎尔走过来将她揽进怀中,「怎么露出那种眼神?」 「我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喔!」席曦突然一改平常的笑脸,认真地问着: 「为什么会突然说爱我?」 「咦?这个……」索祎尔有点错愕地愣住。 「难道只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才会说那句话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席曦垂下眼睑,神情有些哀伤,「其实,你不用……」 「不是那样的!」索祎尔发现自己吼得太大声了点,停顿了下清了清喉咙之后才说:「嗯,与其说是因为你救了我,倒不如说我是因为看到你受伤之后,才发现到我没有办法想像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才告诉自己,在你清醒之后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 「嗯……」席曦把语尾拖得长长的。 「你不信?」 他还真担心她会从此以后就陷入他只是因为感激什么的,才想把她留在身边的那种想法中,其实他是真的爱她啊! 「我相信啊!」没想到席曦倒是很爽快地说了。 「咦?」这下子换他愣住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相信你啊!」席曦笑嘻嘻地说。 他有些激动地将她再次搂进怀里。 席曦啊席曦,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之外,那么的与众不同呢?害得我无法不心动,无法克制对你的爱。 「原来你也会脸红。」席曦像是发现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大叫了起来。这家伙居然会害羞,真是稀奇耶! 「罗唆!」 该死的,她居然嘲笑他! 「哎呀,我要看!」 一阵推挤之后,门板外一群偷听的人全都挤进来看这稀世大奇景。 「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索祎尔发飙了。 「外婆要看,我陪着她一起看。」端木遥说得可理直气壮。 「我只是关心主人的近况。」东方琊依然用忠犬的口吻说话。 「哎呀呀,孙子啊,你也知道老太婆走不快,他们俩不带我走,我哪有办法离开呢?」 老夫人更狠,马上把责任推给另外两个人。 「跑不动是吗?」 索祎尔扳弄着手指,眯着眼笑得危险地走近那三人。 「哎呀,我得回去准备我的总裁课程了。」端木遥马上见风转舵,跳起来就往门口跑去。 「喔,我也得去收拾一下黑帮聚会留下来的烂摊子。」东方琊也一同往门口跑去。 「死东方,不要跟我挤,让我先出去。」端木遥被一同来挤的东方琊卡在门口进退不得,气得大叫。 「开玩笑,我的事情也很重要,怎么可以让你!」 东方琊一脸义正辞严,说穿了两个人不过都只是要逃难去罢了。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我一起修理。」 索祎尔同时将两个人踢出门去,接着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打斗声。 「可恶的索祎尔!我可是女人,下手给我轻一点!」 「不是有人从来不认为会输给我的吗?」 「少主啊,看在我那么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等我修理完我就会饶了你。」 「啊啊……」 悲惨的哀号声仍持续不断…… 「好像满快乐的嘛。」席曦笑着说。 「是啊,自从你来了之后祎尔比较常笑了,真是多亏你了啊!」看来宝贝孙子是真的很喜欢她。 「他不常笑吗?」席曦眨眨眼,这么说起来,她好像对索祎尔的成长历程并不是那么了解。 其实能多一点了解也好,她想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该怎么说好呢?他和遥都是继承人,所以从小就无法拥有任何的东西,因为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才能真正变成强者。」老夫人有些心疼,「有了在意的东西,就会有弱点,为了要让自己无敌,必须舍弃所有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失去了笑容?」席曦看着三个人在外面打成一团的身影,不自觉地想把心爱的他给抱在怀中。 「你已经替他把笑容找回来了。」老夫人对她微笑,「那么,如果你不嫌弃,我家的孙子就交给你了。」 席曦挑了挑眉,然后露出笑容,「包在我身上吧!」 她相信,能使他幸福的人一定只有她。 除了她以外,再也不会有别人! 「那就这么着吧!」老夫人在索家家族会议上宣布:「我们就在两位继承人正式继承大典上完成他们的结婚典礼,这是我以家族首长的身分最后一次发言,此次以后,首长的位置就传给祎尔了。」 「是的,奶奶,您请放心。」索祎尔露出微笑。 「那么,我还要宣布另外一件事情。」老夫人笑得贼贼的,「至于遥的夫君,我也已经替她物色好了。」 「呃?那个不驯的端木遥?」家族中的人全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落座在角落的端木遥。 「外婆,我才不要嫁。」端木遥冷然的口吻里有着威胁。 「你不是老吵着说不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家族责任吗?外婆替你找个帮手不好吗?」老夫人的眼神一闪。 「不需要。」端木遥拒绝得斩钉截铁。 「那么东方,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来才行了。」老夫人的矛头突然转向。 「咦?」东方琊跳起来。 什么时候他跟这件事情有关了? 「东方,原来又是你!」 端木遥真的发火了,用力推倒桌子跟他杠上了。 「大小姐息怒,不要使用暴力啊!」东方琊马上跳离座位往外跑去。 想当然耳,端木遥也追了出去。 「这下子两个人都搞定了。」所有人开始彼此庆贺。 「遥那个火爆性子大概也只有东方制得了她吧!」家族长老们无视于地上的一团混乱,开始喝茶聊天。 「特立独行的祎尔也有对象了。」 「再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可以听见娃娃的哭泣声了吧!」 「好期待那天的来临。」 「终于可以含饴弄孙了,我等了好久……」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曦看着那群老人,困惑地扯扯身边的索祎尔的衣袖。 「他们想抱孙子想疯了,别理他们。」索祎尔冷冷地说着。 没想到席曦倒是抬起俏脸来看着他,「咦?难道你不想吗?」 索祎尔诧异地看着她,「想什么?」 「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啊!」席曦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 索祎尔喉结上下震动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回房说去,回房说去。」席曦呵呵笑地将成为石像的爱人带走,准备回去建立自己爱的天地。 不过后来端木遥在继承大典的那场婚礼上逃婚去了,所有的人就算是翻烂了整个台湾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而被抛下的新郎倌倒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预料到这件事情是一定会发生似的镇定如昔。 不过这都跟他们无关了,至少他们已经找到彼此,也确定了对彼此的情感,在未来的道路上会一路相伴,这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原来你真的有了?」 「端木小姐说要让你自己发现,可是我看你好像一点发现的迹象都没有……」 「那个该死的端木遥!」 「呵呵呵,这样连你奶奶的愿望也达成了,这不是很好吗?」席曦笑着吻住了索祎尔,「我爱你唷!」 索祎尔笑了开来,将她紧紧搂住,「嗯,我也爱你。」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本书完— 恶梦星期五 小妤 今天是星期五吗? 没错,今天是星期五,不是十三号星期五,而是恶梦星期五。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商羽这个女人竟然要我在星期五,也就是今天交序!天晓得她跟我说要写序时也才是昨天的事而已! 好吧,算了,罢了,看在商羽姊姊平常那么「疼爱」我,加上她要赶稿已经够可怜了的份上,我就把悲愤化为力量,努力来营造她那美好又优雅的形象吧。「商羽,是你在吐吗?」 我想,身为一个文字工作者,对写作的热情度是必须的,商羽也不例外。你能想像吗?当我们相约在咖啡厅喝茶时,这个小姐居然不忘捧着一本笔记本来,随时藉由四周的景物寻找灵感,然后甜甜的说:「哦,这个场景可以让我想到一个故事。」然后不过几分钟,又聊到其他,她大小姐像是感受到什么迷人的气氛似的,边说边写下,「我又想到另外一个故事了。」 哇塞,果然是天生在写小说的,小妤就无法像她一样随时随地都会产生灵感,所以,我只能佩服她;商羽,你真是名副其实的灵感美少女啊! 还有啊还有,商羽的嗜好是打电动,只要讲到电玩,她原本甜美的声音就会更加悦耳,可想而之,支撑她继续创作的原动力——电玩功不可没。呵,只是有时候玩得太着迷,会忘了写稿……啊,我说什么?没没没,商羽姑娘你听错了,我是说你写稿很勤啦,不然亲亲读者怎么会有福看你的书呢?「冒冷汗中」 真的,商羽现在写稿真的写得很勤,我可是每天都能抢先看到商羽一天一章剧情的受益人,呵,羡慕我吧! 好啦,言归正传,小妤应该要很真心的说出对商羽的感觉。 商羽,她真的是个很乐观、很热情、很体贴的人,相信她的朋友们看到这里都能跟着我一起大力点头。 商羽也是个聚集热源的发光体,每个人都有黑暗面,但她总是以她最光明的那面去照亮她的朋友,然后把不好的情绪留给自己深藏。 在这里我希望,商羽能对自己好一点。 大声的尖叫怒吼吧,这样比较有益健康哟! 最后,我盼望商羽能写出更多好看又精采的小说,大家一起来为她加油吧! 小妤下台一鞠躬! 只是闲聊 商羽 本来这篇后记打算赖掉的,可是因为因缘凑巧地到友人站上去,看到了最近同人女们在风靡的游戏——「aporcripha/0」。 其实商羽要坦诚,这本书的后面三章就在这首歌的旋律中结束,而且本来卡住的剧情就因音乐而出现,真的是满神奇的。 不敢在书上介绍电玩,「一定会被催书的读者大人们打死吧!」不过因要写快节奏的剧情,所以听的音乐也大都是快节奏的,前半段听的是日本乐团「move」的歌曲,「唱头文字d的乐团」而后半段听的就是这首电玩主题曲。 有谁知道要去哪儿买这片cd啊,知道的读者大人们请告诉商羽吧! 我不否认音乐主导我的故事,至于友人妤的说法,我到处都有灵感……不是每个作家都是这样的吗?难道只有我这样?真的吗?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能参与出版社的主题书集创作,老实说我「哈」了好久,听到育贞姊的邀请时简直想冲上去狠狠地抱住她用力亲个两下。「啊,育贞姊别后退了啦,我、我是说笑的。」 写指定稿是一种新鲜的尝试,这么用心地策划主题精致创作的出版社已经不多见罗!希望各位读者大人们也能看得见︿飞象﹀的用心,至于网路上的传言,既然是传言,自然有许多不会是事实,那么看过就算了吧! 啊,那么我要继续去努力打电动……呃,不是啦,是要好好构思下本书的剧情了。「谁在用怀疑的眼神「亲」我?」那么,下本书再见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