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不同床》 第一章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容易令人感到好奇的女人,是啊,独来独往的女人总是拥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挑动人窥探的欲 望,期待挖掘她隐藏在背后的八卦秘辛,她是黑道大哥的女人?她正被某个企业家包养?她是个未满十八岁就偷偷生子的未婚妈妈?她在夜店跳钢管舞?她在酒家赚取皮肉钱? 人的想像力无远弗届,好奇心可以扭曲人性,揣测可以变成有几分真实性的传闻,所以平凡的小女子也能瞬间成了女间谍型的谜样人物,她这个当事者听了只觉得自己真是神气,她何德何能? 若非“不可告人”,她很乐意为大家解答,她不是偶像剧里面楚楚可怜的女主角,也没有坎坷的命运,当然就不值得大家浪费太多的脑细胞。 可是传闻越多,越增添她的魅力,清秀佳人变成了祸水红颜,她是不是应该为此暗自窃喜?别说是系上的系花,就是学校的校花,都没有她炙手可热。 不过,她笑不出来,祸水红颜往往摆脱不了招蜜蜂招苍蝇的命运,从大一到大四,情书接到手软、告白听到麻木、示爱看到眼花,总之,最低调的人变成了头上有聚光灯的热门人物,全校大概少有人未曾听过她这号人物。 但无论是蜜蜂还是苍蝇,不是学长,至少是同届的,从来不会有小她三届的学弟跑来凑热闹,这一刻,真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学弟,我大你三岁。”乔之容不管何时都会面带淡然恬静的笑容,因为不冷不热是婉拒人家厚爱的最佳态度,不伤人,也不给对方机会。 “现代人流行姊弟恋。”学弟一双眼楮热情如火,十万伏特的电力吱吱作响,满载信心要达成不可能的任务。 “我从来不追求流行,学弟还是另外找个志同道合的对象。”她很八股,总是无法理解现代人为何对流行疯狂崇拜,况且她体力不佳,没办法每天追着流行跑。 “虽然实际年龄比学姊小三岁,可是我的心智比学姊大上好几岁。” 远远的在后面又吼又叫更追到校门口拦截她,这会是心智成熟之人的举动?她看他稚气未脱,心智恐怕还未成年,如果是找保母,他们还有机会合作。“我可以介绍几个学妹让学弟认识。” “我喜欢的是学姊这种成熟型的美女。” 她可以理解,柔克刚,幼稚和成熟正好互补,可惜她距离熟女太遥远了。“谢谢学弟厚爱,如果学弟愿意开拓视野,校园里面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女孩子比我更符合学弟的标准。” “学姊先收下我的情书,看过之后,就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年龄的问题。”学弟干脆将情书塞到她手上,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文情并茂的情书总是可以打动女人芳心,而他的文笔更是从小经由补习班调教出来,所写的作品都是上上之选。 “看过情书,也不会因此缩短我们之间存在于现实的距离。”她收到的情书全部放在更衣间的置物盒里面,一封也没有拆阅,不是留著作纪念,纯粹是不习惯撕毁人家的东西。 “学姊好歹看一眼,我的真心诚意全部写在上面。” 真心诚意不是嘴巴上说的、不是信上写的,而是表现在行动中。这些话还是免了,多说,只会没完没了,而且毕业生在校园留下学生生涯最后的足迹后纷纷准备离开学校,校门口开始涌现人潮,她可不想变成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供人欣赏。“我没有怀疑学弟的真心诚意,只是单纯就现实陈述道理。” “为什么学姊不愿意给我机会?” 因为她没有资格给任何人机会。这种话她当然不方便说出口,否则,这四年来的低调岂不是白忙一场?不过,偏偏有人不想教她称心如意,光一个称谓就可以像一场狂风暴雨瞬间摧毁原来的世界。 “嫂子!” 两眼惊愕的瞪圆,乔之容不敢置信的看着朝她飞奔而来的严枫。 约莫一分钟那么久,那位惊吓过度的学弟终于找到声音。“学姊结婚了?” 严枫斜睨了他一眼,稚气的脸庞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投票权的小伙子。“这位弟弟,难道你以为我随便叫人家嫂子吗?” 这位弟弟……当事者的脸严重扭曲,不相信自己看起来那么孩子气,可是这会儿不是学泰山捶胸大叫的时候,先弄清楚真相比较重要。“这是骗人的吧!” “这位弟弟,难道你以为我是在梦中参加哥哥和嫂子的婚礼吗?” 皮球一旦泄了气就再也逞不了威风,可怜的学弟看起来摇摇欲坠,实在无法接受事实,学姊看起来如此清纯,根本不像是结了婚的女人。“学姊真的结婚了?” 乔之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很沮丧的瞄左瞄右,校门口开始出现熟悉的面孔,看来关于她的传闻要改版了。 “这位弟弟,又不是婆婆妈妈,不要这么啰唆,结婚了就结婚了,还有真的假的吗?”严枫最不能忍受这种男孩子,以后嫁给他的女人一定很惨。 “我是在问学姊。”脸色惨绿的学弟恨恨的咬牙道,这个女人是鹦鹉吗?干么一直重复“这位弟弟”? “我们是一家人,她的答案和我的答案有什么分别?”严枫不客气的用手上放毕业证书的圆筒敲了敲他的手臂,左右瞄了一眼,好心的提醒他。“以后若还想在这个学校混下去,你就别再长舌了。”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惨败的“这位弟弟”只好摸摸鼻子快步走人。 乔之容将好友拉到角落,压低嗓门。“你是专门跑来这里找我麻烦吗?” “我又没有说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哥的情况,隐瞒了四年,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天,你这一闹,明天说不定传得全校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都毕业了,就算消息传遍整个校园,也传不进你的耳朵里。” 传进她的耳朵无所谓,可是传进严朔的耳朵就不好了,严朔说不定以为她故意拿着是他老婆的名义四处招摇。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绝大部分的人听到这件事一定会以为这是恶作剧,况且不这么说,那位弟弟会认命的离开吗?”现代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不残酷一点,一刀正中红心,说不定会以为人家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他总会死心走人。”想起那位学弟听到“这位弟弟”的表情,乔之容不冷不热的笑容松动了。严枫就是有办法逼得人家很想当杀人凶手,不过,人家还来不及碰到她漂亮的脖子,她就会先下手为强将对方过肩摔。 “万一他不走人,死缠着你不放呢?还记得吧,有一次也遇过类似的情况,对方长得高头大马,看起来像是混黑社会的人,当时你连动也不敢动一下,若非我及时出面解围,你恐怕要在校门口站上好几个小时。” “无所谓,天黑了自然会回家。” “你是无所谓,可是他继续纠缠不休,某个人会抓狂。”严枫侧过身子,望向斜后方,乔之容不解的顺着她的视线而去,目光正好对上坐在车子里面的严朔,不由得一惊。“我一刀逼退那位弟弟,总比他出面好吧。”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不自觉的眨了眨眼,当然,他还是不动如山的坐在原处,可他锐利的眼眸似乎看穿她此刻的心思,对她挑起眉,示意他并不是一幅想像出来的图画,而是真实的存在。 “我们还是先上车再说,那个大忙人恐怕等得不耐烦了。”严枫随即拉起失神的她,快步走向车子。 十八岁那一年,她--乔之容嫁给了他--严朔,四年来,他们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既然是有名无实,可想而知,他们的婚姻不是因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不是因为先上车有了身孕,不得不赶紧补票。 他们的婚姻是一个错误,一场乌龙。但怎么会是错误、怎么会是乌龙?那就必须回到四年前-- 为了庆祝、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她和青梅竹马的好姊妹严枫决定开一场两人派对。派对的地点必须符合安全又方便吵闹的地方,而远在国外的严朔在市区购置的公寓最适合了,于是严枫从管家那里偷了公寓的钥匙,带着她潜入公寓。 这种宵小的行为实在不符合她的作风,可是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适合她们狂欢作乐的地方,既然主人不在,那就仅只一次,下不为例。 没错,仅只一次,下不为例,不会有人发现,没关系的,可是打死她也想不到,一觉醒来,那个应该在国外的严朔竟然出现了,而且就躺在她身边……不对,正确来说,是她躺在他身边,因为那是他家,他的房间。 这是唱哪一出戏?昨夜她明明跟好友睡在客房,半夜醒来上厕所,还不小心从好友的身上滚下床,好友咒骂了几声,她摇头晃脑的频频说对不起,接下来……她的记忆模糊,唯一的印象是她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房间爬上床,是啊,只是那时左右分不清楚,她爬上的是他的床。 惊吓过后,两人的衣服完好如初,道个歉就应该没事了,可是他们还来不及说句话,更可怕的事发生了--严家的佣人来公寓打扫,正好将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画面看个正着,接着当然是一状告到严家爷爷那里,然后她就被迫披上白纱。 但她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吗?当然不是,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不会发脾气的柔弱女子,可是事实上她很有个性,吃软不吃硬,越是逼迫她就越会反抗,那么,为什么她会答应结婚? “为了这点小事僵持不下,实在浪费生命。” 严朔用这种理由说服她接受大人的安排。其实她很生气,如果这是小事,为什么要说“终身大事”?终身既然是大事,当然要慎重。 “对我而言,这是小事,今天为了心爱的女人跟家人大吵大闹,那才是大事。” 她顿时哑口无言,不能说他没道理,但听起来似乎又有那么点强词夺理。 “虽然法律上我们是夫妻关系,可是除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上接受我的照顾外,我们都继续过原来的生活,当自己是单身,不需要对朋友公开已婚的事,这一点我也会请双方长辈配合,将来若是遇到喜欢的对象,我们再离婚。” 还没有结婚,就说要离婚,这个婚还有结的必要吗? “结了婚,你不但不会失去自由,反而得到自由,我不会像你父母一样管东管西,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会尊重你、支持你,只是周末假日偶尔陪我回严家,扮演妻子的角色。” 他说到重点了,父母对她的管教确实很严格。期待女儿可以嫁入豪门,所以总要有点可以拿出来对人家夸赞的真材实料--语言至少要比一般人多学一种,音乐和艺术方面好歹有点欣赏的程度,和因芭蕾舞增加肢体语言的优美度……从出生到现在,在她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离不开“野心”。 好吧,既然不需要跟公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结婚之后反而拥有更宽阔的生活空间,那何必为了这件事闹得天翻地覆呢? 第二章 于是,她被他说服了,然后他们在短短一个月内举行婚礼。因为考虑她还未成年,婚礼很简单,除了两家亲人,连朋友都不请,不过严家爷爷也说了,待她完成学业后,再帮她补办一个大型的婚礼,同时正式将她这个严家媳妇介绍给大家。 她不期待大型的婚礼,倒是预备好在完成学业后,严朔可能会提出离婚。 总之,诚如严朔所言,结婚反而让她得到自由。这四年她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悠哉,她和严朔各过各的生活,除了户籍上明定两人关系外,他们同陌生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他当然不知道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那为什么他会带着严枫来找她? 当他们来到餐厅坐下,点了餐,乔之容便拉着严枫闪进洗手间盘问。 “为什么你哥会突然跑来找我?” 严枫“莫须有”的耸耸肩,打开水龙头,按了洗手乳,边洗手边道:“我受到的惊吓不比你少,一大清早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他的电话,还以为自己在作梦,哥怎么可能打电话给我?后来他问我,今天是不是你学校举办毕业典礼的日子,当下我就清醒了。” 这会儿她更困惑了,他怎么突然关心今天是不是她的毕业典礼? “我告诉他,今天我们两个都要参加毕业典礼,接着随口问他准备参加哪一边?他说早上要开什么投资案的评估会议,没办法参加毕业典礼,不过可以请我们吃毕业大餐。然后,他就跟我约了时间,先去接我,再一起过来接你。” “为什么不事先打电话知会我?” “我哥说要给你惊喜。” 惊喜?她倒觉得像整人游戏,毫无预警的蹦出来,让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看他,就知道这个人跟“随兴”毫无瓜葛,所以事出必有因,难道是他想尽一点当丈夫的责任?在某一方面来说,这四年来,他算得上是一位好丈夫,供应她学费,每个月还固定在她的银行帐户汇入生活费,可是除此之外,他对她来说就像一个不存在的人,怎么突然记起他“丈夫”的角色? 这种突发状况教她觉得很不安,四年自由自在的生活已经养成她悠闲的生活步调,面对措手不及的情况,当然会心生慌乱。 关掉水龙头,严枫抽了一张擦手纸拭干双手,转身看着好友。“你会不会觉得我哥变得不太一样?” “不一样吗?”她不知道,在她眼中,他一直是一个清晰却又模糊的人,她不允许自己研究他,因为过度关注一个人,不小心会将对方摆在心上,而他们终有一天会分道扬镳,所以,这种会教自己放不下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不一样,感觉上好像不再是那种遥不可及的人物。” 是啊,严朔确实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受,说是高不可攀,倒也不是,而是很自然的让人觉得他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好比天和地是分处于不同的位置。不过,她取笑的斜睨好友一眼。“他是你哥哥。” “虽然是我哥,同父同母,可是从小,我就觉得他像天边的星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学小提琴,就被人家贴上‘小提琴王子’的封号;学西洋剑,就被贴上‘西洋剑王子’的封号。总之,他就是文武全才的王子,优秀得不像话,而我呢,学什么都是半调子。”说到自己,严枫忍不住撇嘴。 “那是因为你没有耐性,所以做什么都半调子。”这对兄妹真的很特别,一静一动、一冷一热,一个是举手投足都是受人瞩目的贵公子,一个是没规没矩的疯丫头,说他们是个性互补的情人,可信度还比较高。 严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没耐性倒是事实。” “严朔真的只是想请我们吃毕业大餐?”他会不会突然提出离婚?虽然这一天早在她的预料中,可是总要给她时间准备,处理譬如找工作、离婚之后住哪里的问题。 点了点头,严枫稀奇的抚着下巴。“我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贴心?” “这么重大的日子,怎么可以一点表示都没有?” “每年生日,若是我没有提醒他,他就会忘了我的生日礼物。” “男人对节日通常不太有心。”乔之容平心而论。 “不记得生日,却想到毕业典礼,那还真是古怪。” “最近是毕业季,报纸经常会讨论大学毕业生的出路问题,说不定他正巧看到报纸,就想到我们两个要毕业了,觉得总要有点表示。” “这么说好像有道理……算了算了,肚子饿扁了,不想这些了。”严枫勾住她的手臂,半拖半拉往外走。“餐点应该上桌了,我们再不赶紧出去,我哥会以为我们掉进马桶了。” 一直以来,他总以为她还年幼,不过既然是他老婆了,就慢慢等她长大,直到那一天,他无意间在更衣间发现满满一盒的情书,然后认清楚一件事--他老婆长大了,而其他的男人已经发现了。 他们原是两个世界的人,饺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是庞大金融王国的接班人,而她不过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他们本不应该相遇,却因为两家的父亲是登山好友,从此他的视线范围里有了她。 两家的父亲特别投缘,父亲经常邀请乔父来家中泡茶下棋,乔父每回来访总是带着女儿,没有交集的孩子们因此有了认识的机会。 基本上他很忙,从早到晚都在学习,两人难得遇上,也不可能有接触。男女有别,又有七岁的距离,他应该不会察觉到这号人物,可是很奇怪,他就是注意到她了。她不同于他见过的女孩子,有着超乎年纪的成稳,比起严枫,更像家教严厉的千金小姐,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 两家父亲投缘,两家女儿更是投缘,这一点一直教他不可思议,她怎么可以跟严枫玩在一起?她像高山上的湖泊,沉静不起涟漪,而严枫是战场上的悍马,勇猛的往前直冲。两人个性南辕北辙,冲突性很大,怎么有办法处得如此融洽有默契? 总之,她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遇见了,就会不自觉的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一直到那一天,她才真正落在他的心上…… “这家餐厅的食物很好吃。”乔之容突兀的打断严朔的沉思……不对,正确的说法是,打断严朔的注视。自她们从洗手间回到位子坐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绕着她打转,难道她脸上有东西吗? 从认识他到现在,面对他时,她总是无法控制不让自己的心跳加速。 曾经,他是她暗恋的对象,是啊,任何女孩子看到严朔这么出色的男人,都会不自觉的生出少女情怀,她又不是不长眼楮,当然也不例外,可是相识越久,越看清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是云和泥的距离,不可能跨越。 是啊,不可能跨越,可是一个错误的发生,他成了她的丈夫。 在法律上来说,她捡到了一对翅膀,当了凤凰,可是云和泥的距离就因此消失了吗?不,真正能用两个环圈住彼此的,是因为有着相爱的两颗心,她不敢也不曾将他视为另外一半,充其量只能称为同居者。 “你喜欢就好。” 放轻松,直视对方是一种礼貌,如果他不安分的盯着其他桌的女人,她才真的应该“羞得不敢见人”,不过,她的脸上真的没有东西吗? 严枫突然用手肘撞她一下,取笑道:“脸上又没东西,干么一直摸来摸去?” 娇颜羞了,好像铺上了一层腮红,她偷偷一瞪,小声抗议。“我没有。” “没有啊,难道是我眼花吗?”严枫故意伸手揉着眼楮。 “不要老是用手揉眼楮。”她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阻止好友的坏习惯。 “我不是淑女,不用太计较了。” “这是卫生问题,一不小心手上的细菌会揉进眼楮里面。” “我的手很干净,刚刚在洗手间花了不少时间清洗。” 乔之容词穷了,遇到严枫这种直的可以说到变成歪的人,她自知无力招架。 不为难她了,严枫把目标转向严朔,语带戏谑。“今天真的好感动,哥竟然记得我们今年大学毕业了。” “我只是工作比较忙,不是记性不好。”看起来他对老婆完全不关心,可是不代表他没有掌握她的生活作息,她每一学期修多少学分、学校课程如何安排、每天出门回家的时间……每一件事,他都一清二楚,这倒不是为了监视她,只是他在此阶段参与她生活的一种方式。 “既然知道今天是毕业典礼,干么不直接空下时间参加?” “今天早上的会议必须考虑很多人的行程表,而且我想你们都不喜欢引人注意,应该也不希望家人参加,要不,怎么没听爷爷他们说要参加毕业典礼?” 这倒是事实,如果哥真的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一定会引起一堆女人尖叫,而她又不方便公布哥哥已婚,很麻烦的。 “我是勉强混毕业的,不好意思劳动家中的大人物参加。”严枫突然将手伸向严朔。“我的毕业礼物呢?” “你自己去买,再来跟我请款。”他笑笑的推开她的手。明知道这个丫头会追讨毕业礼物,他还是没准备,这就是男人,若非有心,不会那么积极的为某个人挑选礼物。 严枫抗议的哇哇大叫,“这太没有诚意了吧!” “你需要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是比较清楚吗?”女人很麻烦,说到节日,非要扯上礼物不可,可是又很容易满足,不一定要昂贵的珠宝首饰,一束花也可以换取她们的笑颜。虽然这么简单的事他大可以交给秘书处理,不过以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应付,总觉得对她过意不去。 “虽然如此,哥哥亲自挑选的礼物就是不一样嘛。” “你确定要我挑选的礼物?” “不管你挑了什么礼物,我都会很开心的接受。” “我知道了。” 因为严枫,用餐的气氛越来越轻松,乔之容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僵硬,偶尔也会说上几句,可是人一松懈下来,往往会发生让人阵脚慌乱的情况。 严枫轻轻拍了一下鼓鼓的肚子,满足了,再不走人就太不够意思了。“虽然我很想继续跟你们聊天,可是我跟几个同学约好要去shopp!ng,没办法陪你们了。” 乔之容很自然的伸手一抓。怎么可以将她独自留在这里?她们可是好朋友,同进退的道理不懂吗?“我也要走了,得去书局一趟,买一些参考书好准备考试。” “我陪你去书局。”严朔将大腿上的餐巾布折叠好摆在右手边,举手招来服务生,取出信用卡,连同帐单交给服务生结帐。 抓紧的手指一松,她的舌头差一点打结了。“你……要陪我去书局?” “我记得这附近有书局,我们可以从这里散步过去。” “你们去书局慢慢挑书,我先走了。”严枫赶紧抓住机会拿背包闪人。她并非有意对好友的手足无措视而不见,只是哥哥终于有了身为人家丈夫的知觉,当妹妹的怎么可以扯后腿呢? 乔之容很想唤住严枫,可是这个时候服务生送来信用卡的签单。 第三章 怎么办?准备考试不过是她临机一动想到的借口,这会儿改变心意不去书局,就必须再找一个借口……人果然不能说谎,因为说一个谎言就必须用另一个谎言去圆谎,谎言堆叠不休,最后就没办法收拾了。 待严朔将放着信用卡、签单和发票的餐厅信封袋收进公文包,她还犹豫不决是否另找借口取消书局之行,他就站起身,一手拿起公文包,一手拿起她的背包往肩上一背。 她吓了一跳,慌张的跳了起来。“背包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男人应该帮女人服务。” 虽然他们少有互动,可是“男人应该帮女人服务”这种信念跟他太搭了,她若坚持当个独立个体反而显得很别扭。 他们散步了一段距离来到他口中的那家书局,她无意买什么参考书,但总要做个样子,可是考试类的书籍才看不到五分钟,双脚就自动自发晃到自己最爱的书籍类别前面,然后双手就情不自禁取下一本,一翻,全部的心思都投注在故事当中,而身边的人也就自动变成隐形人了。 “你不是来这里买参考书吗?”严朔的口气没有抱怨的成分,倒像在调侃。 咚!手上的小说掉到地上,她困窘的想一笑带过,可是又笑不出来。 只见严朔手上的公文包和背包已经放在地上,弯下身,他拾起地上的小说,好奇的看了一眼。“原来你喜欢历史小说。” 悄悄松一口气,她真担心话题继续绕着参考书打转。“历史小说很有趣。” “我倒没听人家说过历史小说很有趣。” “历史小说真的很有趣,除了亡国历史。” “我在你的书柜上看到的都是料理的书。” “历史小说看过就好,料理必须跟着内容动手做一遍。”按理她这个“寄居者”没有自己的书房和书柜,可是他很少在家,他的书房很自然的被她占用了,而书籍就理所当然往书柜上一放。不知是他刻意留给她空间,还是她习惯性往某处摆放,她的书籍很固定集中在某个区块,不过相对他堆了满山遍野的书籍,她的书少到难以察觉,她还以为他不会发现。 “看过的书,我喜欢再三回味,除非那本书一点价值也没有。” “看过的书再看第二遍的机率太小了,我是学生,坐在书店看书也不怕人家笑话,干脆在这儿看个过瘾就好。”她现在只是寄人篱下,搬家是躲不掉的,书籍买太多,不是自找苦吃吗? “坐在这里看书太累人了,还是买回家慢慢看。”他先将手上的小说放在书架前面的平台上,接着再从书架上取下同系列的作品,整整齐齐叠在她刚刚看的那本书上面。 “等一下,我只是随便翻一下。”她慌张的想把平台上的小说放回原位,可是又不敢直接违背他。 “你刚才可是看得津津有味,如果我不打扰你,说不定你会站在这里看完整本书。”他可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彻底的忽略,感觉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想否认,可是根据过去的经验,确实如他所言。 “我也想看看历史小说哪里有趣,况且创作的人很辛苦,我们就买回家吧。” “对哦,我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你还有想看的书吗?” “没了,我看书速度像乌龟在爬,这一套书至少要花上我一个月的时间。” 他闻言轻笑出声,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乌龟来形容看书的速度。 眼楮被闪到了,她不禁眨了一下眼。他怎么可以轻轻一笑,就好像有一道聚光灯打在身上,瞬间光芒万丈?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眉头皱了一下。“如果不买回家,你是不是未来一个月都会跑来书局报到?” 她腼一笑。“没事做,每天来逛书局也不错,而且这里有免费的冷气。” “原来你那么担心我付不出电费。”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奇妙,看起来有超乎年龄的成熟,可是眼神和笑容却又如此纯净,像个无邪的孩子……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她可以一直维持不变? 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还是心急的猛摇头,像在打波浪鼓似的。“不是,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吹冷气太浪费了。” “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书房不会晒到太阳,空间又不大,真正需要吹冷气的时间大概只有中午,一个月下来,电费比你站在这里k小说必须付上的医药费还少。”他拿起放在平台上的小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结帐。” 看着严朔优雅地移向收银台的身影,乔之容下意识的摸着胸口,心脏怦怦怦的狂跳,好像在击鼓似的。不曾想过两人会有如此亲近的一天,有一点欢喜,有一点不安……她是应该不安,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他已经够吸引人家的目光了,如今多了一份柔情,更增添一股迷人的气息,芳心很容易不小心就乱动了…… 不会的,她的芳心不会乱动,因为她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不该有的梦想只能奢侈的在脑海停留一刻。 再说,她所拥有的奢侈何止这一刻,已经有四年之久,每天只要为读书学习忙碌,父母的争吵声离她很远,乌烟瘴气的家务事也跟她无关。往后一旦失去他这个大靠山,即使她在外国租赁独居,乔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又都会跑来纠缠她吧。 为了不教突然来访的家人或者打扫的佣人发现他们夫妻不同床,乔之容的东西都是跟严朔放在一起,只是晚上睡觉时,她会跑到客房。 过去呀年,不知道严朔是否刻意进开,他天天晚归,偶尔假日在家也都待在书房,直到停晚时分再开车出门,因此,她不曾面对两个人单独待在卧室的尴尬。可是今天从中午开始,他就一直跟着她,当然无法遵免两人单独待在卧室的情况。 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一进了屋子,严朔就直接进了书房工作。 她不由得苦笑,难道她以为一顿午餐就可以改变过去的相处模式吗? 最好不要改变。她不喜欢改变,改变可能是好事,但也有可能是坏事,又不是不满意现状,何必自找麻烦? 甩了甩头,不想了,她走进房间,手上的背包随意的往梳妆台旁边的地板一放,然后她就看见了,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纸袋,纸袋上有一张卡片,卡片信封上的收件者是“严夫人”--这是她吗? 这里除了她,应该没有其他的严夫人,她看一下卡片的内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夫人,恭喜你迈向人生另一段崭新的旅程。 如果她还心存怀疑,看到卡片的署名是“严朔”时,便确定了。 这很显然是严朔特地为她准备的毕业礼物,很惊讶,太不可思议了,当然,还很开心,若是教严枫知道,肯定嫉妒死了! 放下卡片,她满心期待取出纸袋里面的东西--手机,而且是她流了不少口水,始终只敢对杂志介绍干瞪眼的。 自她使用手机到现在,她的手机还是第一支手机,严枫见了老爱取笑她,劝她不要太小气,给严朔瞧见她还在用那种老骨董的手机,肯定晕过去,还是赶紧给自己换一支,同时强力推荐这支,因为她们是好朋友,理当用同一款手机。 真的好巧,严朔在家里装了监视器吗?她抬头东张西望,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严朔绝对不是这么变态的人。 他送她毕业礼物,她是不是应该回礼答谢?礼尚往来是礼貌,虽然她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可足回礼贵在诚意,不如亲自下厨为他准备晚餐好了。 决定了,首先就是想好菜单,中午已经吃很多了,晚上当然不用太隆重,简单清爽就好,不过最要紧的是跑一趟超市。平时她在家里只会煮一些粥品和面食,冰箱里面没有多少可用的食材。 换上全新的手机,她再度拿起背包,先到书房知会一声。“我去超市买东西,还有,不要出门,晚上我下厨。”好像担心他会拒绝,她没等他回应,转身咚咚咚的跑走了,当然也没机会看到他在脸上洋溢的笑容。 一个小时之内,她从超市搬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接下来她就一直泡在厨房。 晚餐是凯萨鸡肉色拉、青酱蛤斜义大利面,再配上竹笋香菇汤。 一左一右,餐点和餐具的摆没具有餐厅级的水准,她看得很满意。这一餐不是很丰盛,可是她有信心,他吃了之后会建议她改行当厨师,开一家义大利面餐馆,而且生意一定兴隆。 “好香哦!”严朔自动闻香而来。 “你的鼻子真厉害,我正想请你出来用餐。”她绕过料理台,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挂进厨房的橱柜里,清洗双手,再回到饭厅,而此时严朔已经在饭桌右手边坐下,她则挑左手边坐下。“只是简单的晚餐,不知道是否合你的胃口?” “除了比较特另”的异国料理,我不挑食。” “你可以开动了。” 他点了点头,拿起又子,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看他吃东西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有人可以吃得如此快速,却又如此优雅? “你一直看着我,你的面会冷掉。”他突然抬眼直视她。 好丢脸!她忙不迭的垂下臻首,籍以掩饰脸上的羞红,同时假装用餐,可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他。“那个……谢谢你的毕业礼物。” “希望你喜欢。”虽说是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杂志,其中介绍手机的报导留了折痕,因此猜她想要一支这样的手机,他才选择这份毕业礼物,可是,这也不能表示这一定是她所需要的东西。 “很巧,我正想换一支手机。” “那就好。” “那个……今天原本想准备更丰盛的晚餐,可是时间有限,只能做出这样的成果,下次你想吃什么再告诉我,我可以事先准备。” “我的食量不大,这对我来说已经很丰盛了。” “你还是赶快吃吧,面冷掉就不好吃了。”她再次低下头,这一次真的是专心用餐,他也一样,细心享用她为他做的第一餐。 饱餐一顿后,严朔很满足的给予赞美。“我还以为厨房只是房子必要的一部分设计,没想到我老婆这么善于烹妊,可以当专业厨师了。”因为家里的冰箱很贫乏,不像是有在使用的样子,他还以为书柜上的料理书只是偶尔下厨参考的工具书,这会儿尝过之后,可以确定那些料理书不是观赏用的。 “没有,我只会简单的料理。”离婚之后她可以做什么?她经常想这个问题。 她读外文系,可是没兴趣进入任何可以发挥专长的工作环境,倒是对经营一家小巧的义大利面餐馆怀着梦想,因为如此,她开始接触料理,没想到会研究出乐趣,还深深的爱上了。 “如果要你准备便当,你可以吗?” 她眨了眨眼楮。“准备便当?” “三餐在外面吃多了,看到外面卖的便当,食欲和肠胃就会起来抗议。” “外面的便当是比较油腻,可是当天煮出来的便当总比隔夜便当美味。” “每个月十万,你当天做好便当选到公司给我,基本上一天两餐--午餐和晚餐,午餐时间是十二点,晚餐时间是六点。” 第四章 十万……别怪她眼楮瞪得那么大,这份工作的薪水会不会太高太迷人了?人都很市伶,对薪水高的工作实在抗拒不了,况且离婚后,她真的很需要钱,可是事有两面,贪财的结果代表失去自由,时间全部掌控在人家手上,这不能不慎重考虑。 “若是有事,不方便给你送便当,怎么办?” “上班都有请假和休假的权利,你当然也有,事先通知一声就好了,就像我,偶尔也会有餐会,或者出差不在公司,我会提前一夭知会你。” 外面的工作恐怕没有这么好的福利,而且这么一来,她就朝未来的梦想更接近一步了。“这个工作我接了,你希望从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礼拜开始好了。” “这恐怕有一点困难,最快下个月中旬,要不,等到八月好了。” “为什么?” “下个月初我要去毕业旅行。” “毕业旅行?” “从小到大,我一直没有机会参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一个毕业旅行。”父亲不喜欢地浪费时间在玩乐上面,除非是有意义的玩乐。 举个例,严枫约她去喝咖啡唱k,这是属于有意义的玩乐,因为严枫是“京严集团”的千金,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若是家中经济有困难,没办法提供孩子参加毕业旅行,这不难理解,可岳父是大学教授,名下的房子是独拣的花园洋房,怎么会舍不得让女儿参加毕业旅行?穷追猛打、问东问西不是他的风格,不过这种时候总要说上一句。“是啊,人生至少应该给自己一次毕业旅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留下未来能回忆的足迹就好。” “毕业旅行的地点挑在哪里?” “我准备从高雄一路玩回台北。”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她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又不是飞到语言不通的国家,也不赶时间,只要手上有地图,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随心所欲。”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他转头看了一眼食物料理台上的咖啡机。“我很会煮咖啡,有没有兴趣来一杯饭后咖啡?” 她喜欢他们现在的气氛,当然没有异议的点头说好,然后两人很有默契的站起身,分工合作,一个煮咖啡,一个负责收拾清洗桌上的餐具,接下来转移阵地到露台,坐在藤椅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一起沉浸在咖啡的香味中。 严枫肯定是第一个收到礼物时居然会如此激动的人,若非前面档着一个桌子,此刻她已经扑到严朔身上,紧紧抱住他,然后热情如火的在他的脸颇上破几下,尽管这会让他惊吓成傻子,四周会响起惊呼声。 又不是百万名表,实在没必要这么激动,可是礼物真正的价值不在售价,而是哥哥亲自挑选送到她手上……虽然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不过这位大少爷从来没有闲工夫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这一次,他真的太体贴了,她怎么可能不激动呢?若他从小到大对女人都这么用心,肯定是一百分的白马王子,不过这么一来,身旁大概二十呀小时都有花瑚蝶飞来飞去,而呀年前就没有机会发生那件乌龙事,促使好友嫁给他。 虽然哥哥是万中选一的好对象,可是好友在这种情况下嫁给哥哥,她总觉得太委屈好友了。刚刚满十八岁,还没有机会好好谈一场恋爱,就被迫嫁人了,这不是很不公手吗?不过好友变成她嫂子,她很开心,因为她可没办法容忍哥哥这么优质的男人娶个骄蛮的千金小姐。 “喜欢吗?我记得前些日予你一直喊着要换笔电。”严朔并不是那种不体贴的男人,只是工作外,他不曾花心思。这是很自然的事,习惯被别人围晓的焦点人物总是先看到自己,而不是别人,也因此,不知不觉当中,他会带给别人一种优越的距离感。 “喜欢,不管哥送什么礼物,我都喜欢。”这是真心话,而且她哥不可能送什么便宜货。 “如果笔电换成巧克力,你大概一个月不会跟我说话。” “巧克力……我才不会。”她不喜欢巧克力,不是不爱吃,而是怕胖。 “不会吗?”他伸手状似准备将笔电回收。 她见了急忙将笔电从桌上转移到旁边的椅子上,嘿嘿嘿的对他傻笑。 “东西已经送出,怎么可以随意收回呢?”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来,即使你将东西当成垃圾丢掉。” “我会很宝贝它,绝对不会当成垃圾丢掉。” 严朔拿起前面的咖啡喝了一口,故作漫不经心道:“我听说乔之容要参加毕业旅行,你也会跟着去吗?” 严枫白了他一眼,哥哥的记性有这么差吗?“我们只是就读的学校很近,并不是同大学同科系的同班同学,怎么可能一起去毕业旅行?” “我知道,可是你们一起成为大学毕业生,我以为她会找你作伴。” “我是很想跟她结伴同行,可是她认为我受不了平民式的毕业旅行,而且说这是她自已的毕业旅行,我也没办法。” 一股不安猛然跃上心头,他瞬间捕捉到她透露出来的重要讯息。“为什么是“她自己的毕业旅行日?” “她自已的毕业旅行当然是她一个人的毕业旅行。” “你说她准备一个人从高雄一路玩回台北?” “对啊,因为不想让同学知道她结婚了,毕竟她跟同学私下几乎没有往来,当然不可能跟他们一起去毕业旅行。”严枫回得理所当然。 “这太危险了吧!”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纠结在一起。 见状,她语带嘲弄的挑了挑眉。“哥以为嫂子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人吗?” 他闻言一征,乔之容在他眼中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人吗? 不,她看起来柔弱,可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坚定,她绝对不是那种需要人家小心呵护的玻璃娃娃,不过看着她,他总想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 “她不会弱不禁风,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大胆。” “你错了,她是那种很大胆的人,想做什么就会付诸行动,只是行事谨慎,凡事会先计划。”略微一领,严枫带着恶作剧的补上一句。“可是这一次的毕业旅行好像有那么一点冲动。” 一个女孩子单独去毕业旅行,这何止冲动,而是任性。他是她丈夫,这件事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你不能跟她一起去吗?” “我不是说了,她不让我跟,我也没办法啊。” 老实说,他也不放心将老婆交给这个丫头,最好是他自己跟在身边。 “哥不用太担心了,其实嫂子的毕业旅行是一趟美食之旅,搭火车代步,主要的目的地只有两处--高雄和台中,走访这两个地方的美食,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承认自已是个肤浅的人,在意旅游的品质更胜于其他的问题。 “你认为都市的危险性会低于乡下吗?” “这未必,可是理论上,人多的地方总是比人烟稀少的地方安全。” “她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吗?” “我想应该没有吧,嫂子唯一确定的是七月一日展开美食之旅,她说行程不想事先定死,反正还没有找工作,玩得开心就多玩几天,心满意足了,就搭火车回家,总之,她想随兴一点。” “换言之,她预计在高雄和台中待几天、住哪一家饭店,暂时都还没有计划,是吗?”他听出重点。 “她说又不是去荒郊野岭,用不着担心没有地方投宿,还是到了目的地之后,再根据当天要走访的地方,决定上哪家饭店投宿……不对,她应该不会去饭店投宿,而是选择民宿,因为民宿比较便宜。” 他越听越胆战心惊,一个女孩子拖着行李搭火车,投宿便宜的民宿,这根本不是美食之旅,而是找罪受之旅。 “老实说,我很羡慕嫂子的帅气,没有专车接选,还要拖着行李爬上爬下,寻找便宜的民宿投宿,这种事我绝对不干。”严枫光想像自己拖着行李“流浪街头”的画面,就已经冷汗直流了,实在无法接受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 严朔此刻也想到同一个画面,不过主角变成乔之容,她娇弱的身子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万一不小心摔例了,因此发生意外……不行,他不能让这种情形发生,但又不能阻止她,看来只能让情况按照他的意思进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嘎?” “我来安排所有的行程,车票和食宿的问题我都会处理,你再帮我把东西转交给她,记住,不可以透露是我安排的。” “为什么?” “你只要负责转交。” “这是哥给嫂子的毕业礼物吗?” “我会尽快安排好,三天之内会把东西交给你。”他没回答,只交代妹妹。 “可是,我突然拿这些东西给她,总要有个理由。” “你的脑子一向很灵活,一定找得到理由搪塞。” 严枫撇了撇嘴,实在想不明白。“哥干么这么神秘?直接给嫂子,说是毕业礼物,嫂子又不会拒绝。” “你确定她不会拒绝?”她自己都不愿意事先安排行程,又怎么愿意接受他的安排?他可不认为她是出嫁从夫的传统女子,何况当初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说不定她在外人面前还以单身女子自居。 “她会拒绝你,就一定会拒绝我。” “可是,你一定有办法让她接受。”他回得信心满满。 是啊,她这个人最搜长“死缠烂打”这一招,就像当初,好友一直反对她们像宵小一样替入哥哥的住处,可是终究被她说动了,不过……歪着脑袋瓜,严枫眼珠子贼溜溜的转来转去,总觉得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哥在打什么算盘?” “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要麻烦人家不是应该交代清楚吗?”嘴上唠叨,她却不期待得到答案。哥在计谋什么事并不重要,看到他对嫂子如此用心,这比什么都令人开心。 她知道这四年来,他们一直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好友是藉婚姻跳脱原生家庭,可是哥哥对婚姻究竞抱着何种心态?不给对方真实的婚姻生活,却提供一个最安稳的进风港,教人不知道这位郎君是有情还是无意。但现在她可以确定了,他不但有情还有意,看来他们的婚姻应该不会以离婚收场吧。 看着火车进站,上了火车,乔之容找到自已的座位,将随身行李箱放到上面的架子,坐了下来。 当火车再次启动,她打开背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看着牛皮纸袋里面的东西,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严枫生性好动,从小又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体贴”这两个字跟她距离太过遥远了,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么令人感动的事。 回想好友将牛皮纸袋交给她的时候,就觉得很好笑,当对太意外了,她惊讶的张着嘴巴说不出话,而严枫好像准备向心上人表白的样子,又酷又别扭。 “你不可以拒绝哦!” “为什么认为我会拒绝?”她是应该拒绝,因为这完全不是她期待的毕业旅行方式,可是太感动了,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第五章 “你不是老爱证明自已是独立自主的个体吗?” “即使接受你的好意,也不代表我否决自己是独主自主的个体。” “是啊,这本来就是两回事……等一下,你不用太感动了,我只是略尽“棉薄之力”。”看到好友眼眸中闪烁着泪光,严枫更不自在了。原本担心的是如何说服好友收下这份心意,没想到情况的发展和想像完全不一样。 怎么可能不感动呢?什么都帮她规划好了,而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靠着两只脚,搭捷运或公车将她规划的行程走访一趟。 “我再说一次,我只是略尽“棉薄之力”,你真的不需要太感动。” “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 “是啊,可是不过举手之劳,就做啦。” “这怎么会是举手之劳?” “这真的是举手之劳,如果你太感动了,我反而会不好意思。” 乔之容不再争辫了,总之,收下好友的这份心意,踏上她的旅程。 收好牛皮纸袋,她取出旅游书,准备来点旅游前的预习,而此时火车迁入板桥站停靠,过了一会儿,都座的乘客出现了,先是放好行李,接着坐下来。 隔壁乘客是谁,她并不在意,可是隐隐约约中,她一直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忍不住抬头看向对方…… “吓到你了吗?”严朔像个恶作剧的孩子,愉悦的笑声扬起。 她确实吓到了,原本她还期待眼前这个戴墨镜的男子跟严朔只是面容相似,因为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取下太阳眼镜,挂在休闲服的领口,对她勾唇一笑。“我不是故意吓你,只是事先说了,你应该不会让我跟来吧。” 半晌,她终于回过神,这会儿总算明白严枫的“举手之劳”究竞是怎么一回事。“车票、饭店和行程都是你安排的吗?” “你希望玩得随兴一点,因此高雄和台中各待四天,不会太赶吧。” “为什么邃过严枫而不是自己拿给我?” “你早就拒绝我的帮忙,不得已只好透过严枫。” “我本来是要拒绝严枫的好意。” “你还不了解严枫吗?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没错,严枫是没办法接受人家“唱反调”的人,不按照她的意思,她一定会“卢”到人家投降为止。 “不管如何,谢谢你的帮忙,可是,你也用不着跟来啊。”严枫帮着自已的哥哥,她可以理解,但是,难道不能暗示一下吗?严朔突然加入,就好像计划的事被搅乱了,害她手脚乱了,心也乱了……是啊,心也乱了,她一直不想跟他产生过多的牵扯,就是担心自已的心会乱了,若是将来要离婚,她会更依依不舍。 “一个人毕业旅行不会太无聊了吗?” “不会啊,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人生最奢侈的事莫过于“随心所欲”,一个人的旅行不是无聊,而是一种享受。 “我怎么可能放老婆一个人独自去旅行?” “严格说起来,我不能算是你老婆。” “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有照顾你的责任。” 她张口想告诉他,其实她早做好随对签字离婚的准备,可是她仍将话吞回去了,毕竟出游的时候提起离婚这个话题,实在很扫兴。 “你对我够好了,你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她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这四年来他其实可以不用供应她的需求,但他给的却远远超过。她没有拒绝他的照顾,说起来很厚脸皮,可是父母当她是泼出去的水,只会伸手向她要红包,怎么可能供应她生活费? 现实很残酷,她不敢自命清高。 “为什么认为我在委屈自己?” “你出门一向有专车接送,不会搭火车吧。”虽然她不清楚他的身份地位,可是每次回严家向长辈们请安时,都有专门的司机负责接送,想必平日也是由这位司机照顾他的吧。 “爷爷基于安全考虑,坚持专人负责接送我,可是我比较喜欢自己开车,偶尔还可以享受一下飙车的乐趣。”他调皮的对她挤眉弄眼。“你体验过飙车的滋味吗?老实说,真的很爽!” 飙车……她很难想像他飙车的样子,好像不太符合他。 “我必须澄清一点,我不是不搭火车,而是火车的速度欠缺经济效益。”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仃高铁的票?” “你不是想搭火车吗?我想偶尔放慢脚步欣赏活途的风光,也是一种乐趣,不过从台中回台北对,我们改搭高铁,可以吗?” 她都忘了,严枫给她的车票当中,唯一缺的就是台中回台北的这段行程,当时没想太多,只当严枫给她预留回程的弹性。 “你是在问我意见吗?我看高铁的票八成已经在你身上了吧?” “没错,回程的高铁票已经买好了,因为担心你觉得奇怪,就先放在我身上。” 这根本没有意义,即使觉得奇怪,她也没想到严朔会跟来。 “你用过午餐了吗?” “午餐……要吃午餐了吗?”她差一点反应不过来,记得出门搭捷运之前,她才用过早餐,怎么一下子就跳到午餐? “你果然是一个不太懂得照顾自已的人。”他站起身,从上面的架子取下一个提袋,重新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寿司便当和一双免洗筷子给她。“我不敢准备一般的便当,担心冷掉了不好吃。” 她征征的低头看着手上的便当,有一股甜甜的滋味从胸口满溢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有种被人家细心可护的感觉,虽说她有一个全职家庭主妇的母亲,可是母亲的心思永远烧着父亲打转,而父亲的心思则永远绕着外面的世界打转,外人看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事实上她从他们身上得到的关爱远远不及外人。 小时候她会自怨自艾,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可是看到有人连要温饱都很困难,身上的衣服总是破破旧旧的,她终于明白了,不要为自己缺少的叹息,而要为自己拥有的感恩,至少父母给她吃、给她穿,还让她受教育。 “别发呆了,赶快吃吧。”严朔干脆自己动手抽出筷子,放在她手上,然后打开便当盒的盖子,垫在便当下面,催着她趁着寿司还新鲜美味的时候赶紧享用。 她只好夹起一块寿司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可是她完全感觉不出寿司的滋味,因为脑子里满满只想着他。 这个男人的种种举动让她越来越糊涂了,四年来他好像不曾正眼看过她,如今却积极扮演“丈夫”的角色,这是为什么?真的只是为了责任感吗? 她好笑的摇摇头,她在期待什么?不可否认,他为她做的确实超过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围,可是对他来说,动机也许只是责任感。 虽然她满怀期待一个人去毕业旅行,但其实有些志忑不安,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万一钱包掉了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她有太多太多的万一要思考。 这也是人之常情,她行事一向沉稳保守,第一次如此率性而为,难免会想东想西,对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状况预先没想。这会儿有了他这个大靠山跟在身边,感觉上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若是遇到措手不及的状况,也有人可以商量,玩起来应该会更尽兴。 不管他是基于什么理由陪她旅行,最要紧的是自己的心态,她如何看待他?单纯一点,当他是她的私人领队好了,不过,他肯定是世界上最高档的私人领队了。 终于抵达目的地--高雄,迸了饭店,乔之容一踏进客房,便扔下手上的行李箱,同时解下后面的背包,直接往左边的来扑上去。 没想到搭火车竞是如此累人的一件事,将近五个小对的车程,总会情不自禁的低头钓鱼,可是坐着和躺着的效果截然不同,即使从台北一路睡到高雄,还是意犹未尽,况且一路上她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下,眼楮闭上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对于解除疲惫一点帮助也没有。 从小,她对饭店的床就有一种莫名的憧憬,总觉得饭店的床特别柔软舒服,如今躺在这上面,不能不说,这种触感真是太幸福了。 转头换个方向,她笑盈盈的吸了一口棉被的香气,想到自己将在这里住上好几天,心情真是超好的! 这时,严朔在右边的床位坐下,她才突然想起这房间并非自已一个人独享,连松张开眼楮,正好对上严朔若有所思的目光,娇颜瞬间翻红,她立刻连爬带跳的下床,尴尬的一边整理服装,一边故作镇定道:“对不起,今夭起得特别早,一看到床,控制不住就扑上去了。”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带给她的不自在,不慌不忙道:“没关系,如果真的很累,你可以先休息一下,不过建议我们还是先吃晚餐,接着搭爱之船游爱河,然后再回饭店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 对哦,她是来美食之旅,怎么可以错过晚餐呢? 念头一转,她的脚步已经快速移至房门口,满怀期待道:“我一直想看看高雄的六合夜市。” 看到她兴奋得像个小孩子,完全没有平日的沉稳恬静,他唇角不自觉的往上一翘,原来他的妻子比他想像的还要好动。 “搭了那么久的火车,你不是很累吗?不用急,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呀天,今天不去六合夜市,明天还是可以达成你的目标。” “我都忘了要在这里待上四天。”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今天体力不佳,还是明天再去六合夜市好了。” 他点了点头,起身走过去拾起她随手扔在地上的背包,她见了难为情的吐了吐舌头,赶紧接过背包。 离开饭店,他们首要之务是喂饱肚子,而他安排的第一顿晚餐是麻辣烫,夏天吃麻辣火锅别有一番滋味,两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饱餐一顿后,他们步行去搭爱之船游爱河,二十分钟的航程里听了一长串的介绍,虽然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丝毫不减他们的游兴。 步下爱之船,他们沿着爱河漫步,虽然耳边充斥着客种声音,可是感觉上好像是存在另外一个世界,完全无法扰乱他们之间那种沉静中带着亲近的氛围。 “我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记忆中,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台北,家人甚里不曾一起出游。父亲很乐意将时间投注在朋友身上,可是当母亲要求他带她们上馆子吃顿丰盛的晚餐时,他却可以搬出一大堆理由说“no”。 上次她提过不曾参加毕业旅行,他总是可以找到理由解释,可是这会儿他脑中的通路完全塞住了,这种情况真的很难理解。他勉为其难的挤出一句话,“难道全家人不曾一起出游吗?” “父亲一直很忙,没有时间带我们出游。” 这是他听过最不可思议的事。“父母不管多么忙碌,总要抽出时间陪伴孩子成长,至少,我就会尽全才当个好爸爸。” 他们两个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很奇怪,她相信他一定是个好爸爸。是啊,连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都很用心照顾,对于自已的亲骨肉,又怎么可能不疼爱呢? 第六章 “我的父亲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即便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也不会觉得特别宝贝,当然不愿意将时间花在我身上。”她不喜欢提起父母,毕竟为人子女道父母长短总是不好,可是这一刻她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从她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淡淡哀愁教他心头一揪,当初她会接受说服、同意结婚,也许正是因为不受父亲重视,那个家庭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想想真是悲哀,他还以为重男轻女是传统社会的包袱,现今早已不复存在,原来受了高等教育仍是跳脱不了旧有的思维。 “我喜欢女儿,女儿比较贴心。”妹妹严枫生性好动,成天往外跑,可是每逢父母的生日,总是她在他这个当哥哥的耳边提醒,相信在父母的眼中,严枫比他这个哥哥更值得炫耀。 “可惜我不是你女儿。” 他闻言哈哈大笑,乔之容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转为正经八百的纠正抛。“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我老婆,老婆可是比女儿还要珍责。” 她不是他老婆。她没有脱口反驳,不管他们抱着何种心态结婚,结婚是事实,认真看待婚姻是应该的,可是随对会结束的婚姻,还不如当作不存在,这是她的想法,当然不能要求他认同。 有时候她会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之后他会娶什么样的女人当妻子?不管那个女人是谁,她相信那个女人一定会很幸福……怎么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呢? “你说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那你平时做什么休闲活动?” 甩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她怪害羞的说:“我的休闲活动很无趣,不是上图书馆看影片,就是到书局看历史小说。” “我早应该猜到了,你比较适合做这些静态的活动。” “不是,我不喜欢待在家里,可是身上又没有多少零用钱,当然只能去图书馆和书局这种地方,久了,也就变成一种习惯。” “这是个好习惯,一”严朔眼尖的看到一个溜着得板的孩子正朝他们冲过来,当下他很自然的伸手抱住乔之容,然后往旁边一闪。 砰砰砰……她的脸颇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可是听见的却是自已的心跳声,为什么会如此急促、如此慌乱? 虽然及时抱住她,他还是不放心的东看看西看看,检查了一毒,确定她没有受伤。“吓到了吧?” 是啊,吓到了,被自己的心跳声吓到了。但她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时间很晚了,我们还是回饭店休息吧。” 他突然俯身靠向她,两人的脸相隔不到三公分,她的心脏差一点瑞出胸口,身体如同雄像无法动弹。 他语带戏谙道:“眼皮浮肿,确实应该回饭店休息了,要不然,明天早上就变成一只熊猎了。” 如果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面镜子,她一定马上冲过去瞧个仔细,她现在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愉悦的笑声响起,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转身返回饭店。此对她只能低头怔征的看着他的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迷惑了。 他们在高雄待了四天,靠着双脚搭捷运、搭公车寻访各处美食,还搭了渡轮到旗津,租了脚踏车游逼大街小巷,当然,一路吃吃吃,名副其实的美食之旅。 接下来他们搭火车北上台中,严朔租了一辆车子,方便他们去大名鼎鼎的逢甲夜市,方便他们跨县市去彰化吃肉圆、坷仔炸,去苗栗吃板条、鳄鱼生鱼片……总之,他们很努力的一直吃一直吃这一趟美食之旅下来应该会胖上好几公斤,不过两个人都没胖,因为他们每天都在饭店的游泳池耗上一个小时,睡觉之前再到饭店附近散步欣赏夜色,走一趟下来,至少一两个小时,当然胖不了。 他们在台中和附近县市待了呀夭,接下来应该搭高铁返回台北,严朔却开车载着乔之容来到台中山上的一间民宿。虽然此趟旅行的目标是美食,可是只有吃吃喝喝似乎有那么点遗憾,于是临时加上这么一段呼吸新鲜空气之旅。 来到山上,他们像孩子似的卷起裤子,踏着清凉的溪水追逐鱼儿抓着斜蚌,躺在岩石上任由日光亲吻肌肤、风儿拂过四肢百骸,着气之中透着凉意,大自然的美色尽收眼底。 就算慢上一天,旅程还是会走到终点,这一夜乔之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合不得结束,旅途中的点点滴摘、一幕一幕掠过心头,所以连自己何时入睡,她都不清楚,总之,这是非常疲倦的一夜,因此当她睁开眼楮看到严朔,她以为神志不清产生幻觉,然后,她伸出手指轻轻一碰……咦,没有消失,而且触感好真实。 他真的就在眼前,如此靠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的每一个毛细孔,不能不说,这个男人连闭着眼楮都藏不住贵公子的味道。 情不自禁,她再一次伸出手,可是还来不及摸到,严朔就伸手抓住她。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他笑盈盈的道。 娇颜红了,她结结巴巴的将手抽回来。“那个……你不是都很早起床吗?” 这几天,他都比她晚睡又比她早起,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子面对面。 “这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为什么?” “因为你太不安分了,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我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觉,一直到天亮了,才勉强能闭上眼楮。”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有一直翻来履去,可是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努力的表达歉意,一次又一次的说“对不起”。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眼楮。“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为什么睡不着?” “那个,一天气太热了。”这勺话怎么听起来很愚蠢? “昨晚睡觉前,我将房里的空调没定在二十二度,我还担心你会觉得太冷了。” 她真的很想像鸵鸟一样钻进被子,真是丢死人了!坐起身,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清了清嗓子,从实道来。 “毕业旅行就这样结束了,很合不得。” “任何旅程都有开始和结束,以后多得是机会可以出游。”他跟着坐起来。 是吗?等他们离婚之后,她恐怕成天庸庸碌碌的忙于生活,这种奢侈的旅游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有一次。 “你有没有特别想去旅行的地方?” “我对旅行的欲 望不大,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比起旅行,她更渴慕家庭的温暖,可惜从她开始懂事,她家不是像零下的冰宫,就是像汗水林漓的战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旅行的欲 望不大。” “我总觉得旅行充满了一种不安全感,而我不喜欢不安全的感觉。” “那你还敢一个人出来毕业旅行?”他听了心惊。 “虽然我认为待在家里比较舒适安全,可是人生如果连一次冒险经验都没有,那会很遗憾,再想想我从来没有去过毕业旅行,就勇敢的冒一次险吧。 “除了假日,你很少待在家里,我还以为你喜欢往外跑,没想到你是姹女。” 怔了一下,她腼腆的笑了。“我承认自己很宅,一整天窝在家里不见人也没有关系,可是最好给我几本书,否则成天发呆睡觉没事做,我也受不了。”她确实很少待在家里,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他几乎每夭都比她早出晚归,他对她的生活作息应该不清楚。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好像跟她完全搭不上线,却教她的心一阵震荡,他是真的将她当成妻子一样疼爱,可是她不能爱上这种受宠的感觉。 “如果我真的变成一只不事生产的米虫,你一定受不了。” 扬起眉,他满怀期待道:“我还没有养过不事生产的米虫,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你可以试试看。” 她害怕的摇摇头。“我没有兴趣当米虫,一个人总要有自己的存在价值。” “这倒是,不过待在家里并不代表一点存在价值都没有。” “我同意,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全心全意待在家里照顾,这比在外面工作打拚更有价值。”她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能够守着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疼她的丈夫,照顾他们的孩子,那是最幸福的事。 可惜,有许多男人的心都在外面的世界,娶回家的妻子总是比不上外面的女人,以老公和孩子为中心的女人最后往往沦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黄脸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这四年来,他的脑中一直有一幅画--回到家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准备晚餐,而他们的孩子在客厅玩玩具。饺着金汤匙长大的他,凡事有佣人伺候,外人看了羡慕,但他渴望的是拥有温暖的家庭,晚上全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吵吵闹闹,闲话家常配饭吃……但即使围炉,他们家也不见得可以看见这幅美丽的画面,因为严家的话题通常脱离不了经济。 “对啊,可是现在的女人想当个全职的老婆和母亲并不容易。” “岳母不就是全职的老婆和母亲吗?” 眼神一暗,她淡然道:“是啊,都忘了我妈是全心全意奉献给家庭的老婆和母亲。” 他敏锐的捕捉到她眼中的哀愁,看样子岳父岳母的婚姻有问题。这不奇怪,若是夫妻之间的感情甜如蜜,岳父一定会用心经营和家人的关系…… 他突然觉得又生气又心疼,岳父怎么有办法那么虚伪的在人前表现出一副爱家顾家的样子?她究竞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 为了转移她的愁绪,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提出警告。“我记得你昨天说过,离开这里之前想上街买点纪念品,你若继续赖在床上,我们恐怕没有时间赶在离开之前去街上转一圈。” 闻言,她立刻跳下床,抢先冲进浴室。“我先去刷牙洗脸。” 回到台北,乔之容开始投入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上书局买食谱、设计菜单。虽说八月才开始为严朔准备便当,可是拿那么多薪水,总要好好表现,要不然花钱的人会觉得自已受骗上当。 她喜欢去百货公司里的书店,看书累了,可以到百货公司里面的咖啡厅或到美食街喝点饮科、吃点东西,待休息够了,再重新钻进书店享受阅读的乐趣。 其实,她最喜欢看礼品柜了,客式各样的阳瓷玩偶有着设计师的巧思,每个作品似乎都有属于自已的故事,能天马行空的猜想背后的故事,这是一种乐趣。 挑了几本食谱,她就移动脚步来到礼品柜前面,原本是随意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视线被一支钢笔吸引住了。她想起了严朔,因为他,她的毕业旅行没花到一块钱,总觉得应该买份礼物向他表达谢意,可是记得他随身就携带一支钢笔,看起来身价非凡,这支钢笔对他来说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 这个问题真傻,不管送什么礼物,她都到达不了他的等级。送礼责在心意,她又不会赚钱,想必他也不会期望从她手上拿到一支百万名笔。 念头一转,她释怀了,将手上的食谱放在柜台上,并请书店的工作人员取出钢笔包装,并拿出信用卡结帐。 第七章 满心欢喜的收好东西,她转身准备离开书店,却有人叫住她。 “乔之容。” 她好奇的回头一看,是大学同斑同学李慕秦。其实,他不只是她的大学同学,还是她的国中同学,也因为如此,大学四年,他是她唯一熟识的同学。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李慕秦此刻的心情简直乐透了。 “真巧。”她礼貌的回以一笑。 “你赶时间吗?” “没有。” “那你应该不介意让同学请你喝杯咖啡吧?” 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她只能点头接受,同对方一起来到咖啡厅。 两人都点了曼巴,喝着曼巴,聊了一些咖啡的喜好,李慕秦慢慢进入主题。 “你现在在做什么?”不管同学之间如何编写流传乔之容的故事,他总是一笑置之,因为国中当了三年的同学,他很清楚她的家庭背景,父亲是大学教授,家教很严格,她不可能是某某人见不得光的情妇,可是最近有个传闻…… “我慢慢在找工作。” “你的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深造,攻读硕士学位。”正因为如此,他勤奋的考上研究所,而且能够报考的学校都去考了,可是录取的学校里面,都没有她的名字。 “我不想当大人物,平平凡凡有个温饱的工作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她对成功不太渴望,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感触,古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或许不是坏事。当一个人拥有越多的自我,欲 望就会越多,越不容易满足,当然也越不容易快乐。 “可是,你的成绩很好,这不是很可惜吗?” “对我来说,做一份自己不喜欢或不认同的事,那才可惜。” “这么说也有道理。”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步调,读书考试已经离我很远了。” 清了清嗓子,李慕秦不自在的问道:“我听说一个很奇怪的传闻,是关于你的,有人说你结婚了,这应该不是真的吧?” 虽然早就想到严枫的那声“嫂子”会引发什么后遗症,可是真正传进她耳朵,还是教她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我也觉得太离谱了,可是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你亲口说的。” 这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她确实结婚了,可是并非她亲口说的。 “我猜想这是你用来拒绝爱慕者的伎俩,不过却吓坏了一大票人。” 不能承认,可是又不想撒谎,这种时候她只能随意扯着无关痛痒的话。“我都毕业了,大家还如此关心我,真是愧不敢当。” “很多人在打赌,你老公是学生,还是出社会了?” 她强忍着呻吟的念头,这些人会不会太无聊了?“我不值得大家这么关注。” “同学之间总会关心。” 关心?这是好奇的窥探吧。“我希望每一个同学都有好的出路。”言下之意,人家的私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更不会拿来打赌。 李慕秦显然察觉出她的心思,连忙转移话题。“你会参加同学会吧。” 征了一下,她觉得很迷惑。“刚刚毕业就要开同学会?” “不是,国中同学会,自从上了大学就没再举办了,因为今年大部分的同学都大学毕业了,所以想将大伙儿聚起来聊聊。” 国中时期,她跟每一位同学都处得很好,虽然同学邀她出去玩,她通常都会拒绝,但是她没有必须隐藏的秘密,凡事坦然面对同学,固此大家都知道她是因为父亲管教严格,不是故意搞孤僻,也都能谅解。 高中的时候,每一年的国中同学会她都会参加,因为父亲对于参加同学会,态度比较温和,并不会强力反对,毕业一班同学之中总会有几个有成就的人,参加同学会也就变得有利可图了。 “我不确定自已是不是有空。”她不想拒绝,可是又不想在真心对待她的人面前虚伪的遮遮掩掩。 “我会提早通知你,你可以先将时间空下来。”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将时间空下来。”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家。” “一起吧,我也要去超市买东西。” 如果现在改口,她临时改变心意不去超市了,可以吗?当然不可以,这不是摆明原本的目的是要甩掉他吗? 她极力跟他人保持距离,目的是避免结婚的事曝光,不过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兮兮,又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谨慎一点,短短几个小对,别人也不可能从她身上挖到什么八卦。 短短几个小时,别人确实没办法从她身上挖到什么八卦,可是却加深她的罪恶感,因为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总是语带保留,但处处保留,话就不实了,而心也跟着虚了。 庆幸今天的巧遇是一个意外,若是每夭过着这样的生活,别说精神负符不了,就是体力也吃不消。 看样子,她最近还是乖乖当姹女吧,台北说大不大,不想碰到熟人的时候,这么做是最好的。 晚上十点,她终于恢复“自由之身”,回到她的避风港。 严朔的公寓并不是那种非常气派的豪宅,而且独拣,从外面看起来实在不起眼,可是一楼一户,门禁森严,警卫熟识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因此当警卫笑着关心她今天特别晚回来时,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想什么。 回到家门口,她首先却下身后的背包,打开背包,检查一下放在里面的礼物,忍不住想像严朔收到礼物的反应,会客气的说声谢谢,还是开心的握着笔在纸上书写,看看好不好写? 她在想什么?不是说礼轻情意重,她千么在乎他的反应? 右手握拳敲了敲脑袋瓜,要自已清醒一点。她关上背包,取出放在牛仔裤口袋里面的钥匙打开大门。 进了屋子,她先放下背包,转身将大门关上,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吓了一跳,直觉的反应是放声尖叫。 “是我。”严朔的声音瞬间护她闭上嘴巴。 若非他抱着她,这会儿她肯定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心情稳定下来,她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亲密,砰砰砰砰砰……慌乱的心跳声仿佛要将人吞噬的黑夜,她粗鲁的拉开他的手,转身瞪他。“你干么吓人?”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你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紧绷,不难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 是啊,她不喜欢黑夜,黑夜充满了危险,因此她很少超过九点才回家,今天因为李慕秦的关系,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回家的时间就一直被拖延。不过,他怎么会知道呢?这个问题她没有问出口,反过来问他,“你怎么会那么早回来?” “我猜想你在家应该会煮晚餐,没想到你不在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念她,无心工作,就收拾东西准时下玻了,可是等了好久,都九点多了还见不到她的人影,心慌了,按捺不住就跑到楼下等人。 等了十分钟,他看到人了,可她却从一个男孩子的机车上跳下来。 这比起先前看到情书还令他惊慌,人家都追上门了,可是,他们夫妻的关系却还停留在过去四年的状态。 不行,他们应该从“名不副实”的夫妻进展到“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我去书局时遇到同学,因为时间很晚了,同学邀请我一起吃晚餐。”原本他们只是一起逛超市,可是当她终于从众多商品当中找到可以买回家的东西--酱,早就过了晚餐时间,李慕秦便提议一起找东西吃。理论上,她会找理由拒绝,可是今天已经将早餐和午餐并为一餐,她真的饿坏了,也就答应了。 “你跟同学吃了什么?” “我们去夜市,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很简单。” “你也要陪我去夜市吃晚餐。” 这个口气听起来好像打翻醋晾子的小男孩,不过,她当然不相信他在吃醋。 “这个时候除了便利商店大概也只有夜市可以提供晚餐,你等一下,我去换个背包。”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夜市,他当煞不会只满足于“吃”,更重要的是“玩”,留下他们到此一游的回忆。 他们从打弹珠、捞金鱼一路玩到夹娃娃机,此对的严朔完全没有面对投资决策时的敏锐沉稳,反而像个不服输的小孩子,非要赢得他的战利品不可。 “你不要再浪费钱了,你夹不到那些小娃娃。”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投下去的钱足够他们去专卖店买一只更大的玩偶。 “再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将那个娃娃夫起来了。” “那只娃娃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了。” “它原本是在另外一边。” “不管在哪一边,总之,一直在洞口附近,不掉下来就是不掉下来,你还是别再白费力气和金钱了。” 他很挫败的转头瞪她。“你不想帮我加油,至少也不要泼我冷水。” “如果我一直告诉你,下次一定会夹到娃娃,那是欺骗你。” 略微一顿,她小心翼翼的接着道:“你真的那么想要那只娃娃吗?我可以打电话请严枫过来,严枫是玩夹娃娃机的高手,她应该有办法将那只娃娃夹起来。” 半晌,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只是想夹一只娃娃给你。” 她征住了,没想到他是为了她如此拚命。 “看起来明明很简单,为什么老是夹不起来呢?”他忍不住敲了一下机器,第一次这么渴望在一个女人面前当个神气的英雄,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呢? 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她用柔柔软软的声音道:“我喜欢可以抱在怀里睡觉的大娃娃,大娃娃比较有安全感。” “大娃娃……你怎么不早说?”真是太好了,他还以为女孩子都喜欢从这里面夹出来的娃娃。 “你又没有问我。” “我……这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记住,你比较喜欢有安全感的东西。”他牵起她的手往回走。“我们去帮你买个大娃娃。” “时间很晚了,不管百货公司还是玩偶专卖店,恐怕都休息了。” “对哦,这个时候店家都歇业了,今天买不到了。” “虽然没有买到大娃娃,我还是要谢谢你。”她拉住他,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她伸手探连身上的料背包,取出那份特意放进这背包,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他。“这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可是礼轻情意重。” 这显然是一份来夜市之前就准备好的礼物,至于送礼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他还没有送给她的大娃娃,那是什么呢?若他猜得没错,应该是他为她安排的毕业旅行吧。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他唯一介意的是不能将她接进怀里。 “你怎么可以挑在这个时候送我礼物?” “送礼物还要看地点吗?” “当然,如果我在这里送你结婚钻戒,你觉得适合吗?” “呢……这个又不是结婚钻戒。” “这只是举例。” “那我改天再送你好了。”她伸手准备将礼物收回来,可是他的手轻轻往上一举,立刻闪开了。 “礼物送出去了,怎么可以再收回去?” 第八章 她失声一笑,他未免太麻烦了吧!“你不是要我挑个好地点送礼物吗?” “虽然地点真的很不理想,可是收到礼物,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他突然靠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如果可以给你一个热情的吻,那就更完美了。” 轰!白嫩的容颜好像被太阳晒过,一片通红,她心慌娇羞的垂下臻首,再也没办法继续跟他没完没了的抬杠了。 他低头瞧了她一眼,温柔一笑,带着她离开夜市,踏上回家的路。 因为严朔希望她可以提早为他准备便当,乔之容花了一天的时间拟了菜单,又花了一天的时间上超市买菜,才开始动手为他准备便当。 从位家到公司,搭公车只要十分钟就到了,固此她在十一点半前准备好便当,然后整装出门来到“京严集团”的总公司。 她路过此地好几次,只知道这里很大,如今身在其中,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令人紧张的地方,大概是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公式化,让人不自觉的就会绷紧神经。 走到柜台,她先给予一笑。“你好,我找严朔先生。” 一听到她找的是何方神圣,柜台小姐原本还挂着的礼貌性笑容僵住了,眼神露出敌意,不停的打量她。“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预约……应该没有。”她是提过准备便当至少要花上两夭的时间打点,可是并没有约好从今夭开始送便当。 “那很抱歉,你想见执行长,必须事先跟他的秘书预约。” “可是,我只是来送便当,还要事先预约吗?” 征了一下,柜台小姐两眼瞬间一亮,脸上扬起笑容。“怎么不早说呢?原来你是执行长家的佣人啊!” 额上出现三条线,她看起来像佣人吗?乔之容暗忖。 “你等一下。”柜台小姐拨了一通内线电话到执行长室。“丁秘书,执行长家的佣人来了……是,我请她直接上楼。” 虽然她和严朔有过约定,不可以向外人公布他们的关系,可是,有必要谎称她是佣人吗?她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差透了,他不想承认他们的关系,说她是佣人的女儿就好了啊……她不由得一阵苦笑,佣人和佣人的女儿有差别吗?没差,不过是落入耳中的感觉差一截,至少佣人的女儿比佣人年轻。 “小姐……小姐……” 回过神来,她狼狈的看着已经喊到声嘶力竭,恨不得拿铁糙敲人的柜台小姐,赶紧回应。“是。” 柜台小姐调整了下仪表,努才找回笑容。“丁秘书请你直接上十二楼,搭最左边的那座电梯,出了电梯,往左边走到底,就会看到执行长室了。” “谢谢你。”点了点头,她赶紧转身定向电梯。 如果她的身份公诸于世,跌破的恐怕不是众人的眼镜,而是众小姐的芳心。 看看那位柜台小姐,误以为她是严朔的佣人,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已经猜到严朔在这里的角色--白马王子,女性员工的白马王子。 这一点她早该知道了,无论外表,还是身家背景,哪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对他作白日梦呢?说不定连那位丁秘书都是“严朔爱慕者俱乐部”的会员。 按着指示,乔之容搭上最左边的电梯。原来这座电梯只停留十二楼以上,显然是主管专用电梯。 电梯门在十二楼打开,她出了电梯往左边走,一眼就看见执行长室,因为执行长秘书的座位安排在外面,办公桌连接着柜台,而柜台小姐口中那位丁秘书此时已经起身等候她。 看到严朔的秘书艳若桃李,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矮人。虽然不能确定这位秘书是不是“严朔爱慕者俱乐部”的会员,但是严朔对这位秘书若是没有感觉,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你好,我是执行长的秘书--丁雨菲。”秘书小姐有礼的对她欠个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免迟疑了。“小姐是执行长家的佣人?” 人家都说她是佣人了,她可以说不是吗?她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便当放在柜台上。 “可以请你将便当交给执行长吗?”虽然吃食随便交给别人很不安全,可是秘书应该没问题吧。 “执行长有令,请小姐直接将便当送进办公室。” “我会不会打扰到他?” “办公室现在没有客人。” 她无奈的重新拿起放在柜台上的便当,向丁雨菲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 放下便当,介绍今夭午餐内容,她就可以转身走人了。乔之容是这么打定主意的,可是一看到埋首办公桌的他,两只脚就像生根般动不了了。 不管何时何地看到他,都觉得好像一幅画,太不真实,不应该出现在她生命中……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爷?若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乌龙事件,她怎么会走进这个男人的世界?虽然她不喜欢“不在乎夭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种自我安慰的蠢话,可是曾经拥有这样的男人,她确实应该偷笑了。 “你干么傻手手的站在那里发呆?”严朔看起来心情糟透了,目光比刀子还锐利。 她惊吓的回过神,这才发现严朔已经放下手边的工作直瞪着她,她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个……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你已经打扰了。” “对不起,我回去了。”她慌慌张张的转身准备走人。 “我的便当。” 对哦,她都忘了,还没有将便当拿给他。她赶紧又回头走到办公桌前面,将便当放在一旁。“虽然用了保温袋,可是便当尽快吃比较新鲜美味。” “你准备几人份?” “一人份啊。” “你不知道我讨厌一个人吃饭吗?” 这个情况教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他为什么像个凶神恶煞似的。“我没有听你说过,下次我一定会多准备一份。” 他伸手拿过便当,打开外面的保温袋,看见里面装了一个放有生菜水果色拉的保鲜盒和一个不锈钢三层便当盒--第一层是营养的十锦谷饭,第二层是咖哩鸡随,第三层是排骨萝卜汤。 不管是食物的香味,还是配色,都让人流口水,想要大快朵颐,可是严朔却板着脸道:“晚上不用帮我准备便当了。” “嘎?” “今夭晚上不用送便当过来了。” 她的眼神不由得一暗,他连一口都还没吃,就嫌弃她的便当。“你想吃什么,可以开菜单给我,我会尽可能配合你的饮食习惯。” “你要准备便当前,就应该先问我了。”这是存心找麻烦。 “我没想那么多。”他陪她去毕业旅行对,她看他什么都吃,就是夜市的小吃也吃得津津有味。 “你是不当一回事吧。” “不是……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我先回去了。”说得越多,她越觉得委屈难过,还不如承认自己错了,直接走人,而这一次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当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早就烧着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压抑不住的悄然滑下。 他在生她的气,她知道,可是不清楚他在生什么气,若不喜欢她今天来这里打扰他,干么刚她尽快帮他准备便当?他只要她准备他的便当,又没说连秘书的便当也要准备,因为这样的琉忽就生她的气,奋不会太过分了?若是今天她准备的便当不合他的胃口,他可以说,有必要因此生气吗? 奇怪,她干么在意他生气?他跟人家说她是佣人,应该生气的人是她吧! “你还好吗?”丁雨菲关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槛然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儿,她难为情地连忙用手背抹去泪水。“我没事。” “执行长的心情不太好,若他说了什么让人不开心的话,你就当成耳边风,听听就算了,不必太在意。他这个人啊,对女人本来就很无情。”丁雨菲不难猜到乔之容的眼泪是为严朔而流,不过她真的是一头雾水。早上老板提起今天有人会送便当过来,还掩不住脸上开心的笑容,可是刚刚听到佣人送便当过来,他却突然变睑了……真是怪异! 他对女人很无情?这是什么意思?算了,她现在可没心情追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事,只是眼捷毛插入眼楮里面,很不舒服。” “你需要我帮忙叫计程车吗?” “谢谢不用了,流过眼泪,这会儿已经好了,而且力公大楼外面就有会车站牌,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了。” 十分钟……丁雨菲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十分钟”好像是老板的公寓到这里的距离……咦?难道这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突然觉得热血沸腾,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个人有“奸情”。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她快步烧过丁雨菲走向电梯。 丁雨菲一手抚着下巴,一手用又子拨动盘子里面的食物,漂亮的双眸若有所思的飘向严朔。 这个男人是那种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吃饭上的人,因此若非逼不得已,他不会出来用餐,今天竟然要她陪他出来吃晚餐,可见心情糟透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脑子随便转了一下,她就可以猜到跟今天中午那位女佣小姐有关。 早上心情好极了,还特别交代今天会有人送便当给他,当时她就在好奇,何方神圣要送便当给他?可是听到她通知女佣来送便当后,心情突然急转直下,这实在太矛盾了。 不管如何,心情因为一个人时好时坏,可见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力很大,而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女佣呢? 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两个人之间大有文章,不过,会是什么样的文章呢?真是好奇死了! 严朔放下手上的刀叉,结束食之无味的纺鱼餐点,拿起餐巾纸轻拭嘴巴,冷冷的抬头看着对面的美女。“有话直说,不要老是盯着我。” 她不再装模作样,放下手上的叉子,坦率的正面直视。“我问你,你会回答我吗?”她也喜欢有话直说,可惜他不是个会老实回答的人。 “你不问,怎知道我会不会回答?” 她同意的点点头,就不再客气了。 “你说呢?” “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家的佣人吗?” “不像,除非你对她有企图,否则不会请这样的女人当女佣。” “这话怎么说?” “虽然是佣人,亲近程度却不见得输给自家人,年轻漂亮的女佣成天看着英俊多金的男主人,不知不觉就想升格当女主人,然后会想办法上床献身。如果你不是对她有企图,应该会进免这种情况发生。” 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这么说,她不是女佣,对吗!” “你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年轻漂亮的女佣不见得会看上英俊多金的男主人。她都说自己是女佣了,你能说她不是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已的口气越来越差,好像乔之容欠他几千万似的。 虽说他们之间有过约定,不对外人公开两人的关系,可是,她有必要在自己身上贴上女佣的标签吗?从小到大,都是女孩子追着他跑,每个女孩子都想尽办法、找借口跟他扛上关系,而她,明明是他老婆,却努力想跟他“划清界线”,真是令人生气,难道他是瘟疫吗? 第九章 “我认为她不是女佣还有一个原因,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人一下子开心,一下子生闷气?” 一下子开心,一下子生闷气?他有吗?开玩笑,他对自己的情绪控管能力一直很有信心,不管是喜怒衰乐总是控制得很好……不对,最近他确实有点心浮气躁,好像有什么事压在心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自已的心情起起伙伙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丁雨菲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太不老实了!“少来了,我认识你至少有十二年以上,当你的秘书也有三年的时间,不敢说摸透你的喜怒哀乐,但是至少可以捕捉到七分,我都强烈感觉到那个女人如何影响你的情绪,你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自已的心情变化?” 眉一挑,他故意调侃道:“没想到你对我这么用心,真是令人感动。” “没办法,你是我的老板,不用心怎么可以呢?” “你就算没有工作,也会有人用金山银山养你。” 踩到她的地雷了,她恶狠狠的一瞪,恨不得手上有一根棍子可以朝沙文猪的脑袋敲下去。“我不是金丝雀,不需要人家养我!” “我不懂你的想法,有人养你不好吗?”这些讲究女男平等的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有的是因为生活压力太沉重,被迫走连职场,可是她有一座大靠山了,何必再跟自已过不去?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没脑子,千么要人家养我?” “这跟有没有手、脚、脑子,是没有关系的。” “怎么会有没有关系呢?废物才会容许自己像米虫一样存在。”他摆了摆手,这个话题继续争论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算了,你喜欢自我虐待,我也管不着。” “我很幸运,我的老板不但赏心悦目,而且没有虐待属下的乐趣。”她得意的看着他,对于自己挑老板的眼光真是太满意了。 “我好像应该虐待你、想办法逼你离开,免得老是有人向我抱怨,因为我,害他至今无法完成终身大事。”三年前,他不应该接受她的毛遂自荐,让她成为他的秘书,从此卡在好友和她之间。 “你真的合得我离开吗?”丁雨菲无比娇媚的眨了眨眼楮,可是随即阴森森的一笑,教人不由得满身起鸡皮疙瘩。“好心建议你,最好不要虐待我,我这个人很会记仇,找到机会,会连本带利为自己讨回会道。” “我没有兴趣卷入别人家的战争。” “我想也是,你又不是笨蛋,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略微一顿,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半眯着眼,冷飕飕的瞅着他。“不过,我们刚刚不是在讨论你的事,为什么会扛到我身上?” “不知道。” “你别想转移话题,老实说吧,你对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企图?” 沉吟了半晌,他退速想了一个好主意,也就不吝啬满足她的好奇心。 “没错,我对那个女人确实有企图,所以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两眼瞬间绽放万丈光髻。不过,她只在意前面那句话,至于后面那句话当然是自动省略了。“你对她有什么企图?娶回家当老婆吗?” “你管太多了。”如果这个女人知道乔之容早就是他的老婆,她一定会嚣张的嘲笑他,老婆宁可变成女佣,他这个老公未免太没有吸引力了吧。 “你要人家帮忙,就应该说清楚讲明白,姿态摆太高了,我会超级不爽。”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像她一样敢如此顶撞老板,这是因为她看准了一件事--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工作伙伴。 按着指示,乔之容搭上最左边的电梯。原来这座电梯只停留十二楼以上,显然是主管专用电梯。 电梯门在十二楼打开,她出了电梯往左边走,一眼就看见执行长室,因为执行长秘书的座位安排在外面,办公桌连接着柜台,而柜台小姐口中那位丁秘书此时已经起身等候她。 看到严朔的秘书艳若桃李,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矮人。虽然不能确定这位秘书是不是“严朔爱慕者俱乐部”的会员,但是严朔对这位秘书若是没有感觉,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你好,我是执行长的秘书--丁雨菲。”秘书小姐有礼的对她欠个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免迟疑了。“小姐是执行长家的佣人?” 人家都说她是佣人了,她可以说不是吗?她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便当放在柜台上。 “可以请你将便当交给执行长吗?”虽然吃食随便交给别人很不安全,可是秘书应该没问题吧。 “执行长有令,请小姐直接将便当送进办公室。” “我会不会打扰到他?” “办公室现在没有客人。” 她无奈的重新拿起放在柜台上的便当,向丁雨菲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 放下便当,介绍今夭午餐内容,她就可以转身走人了。乔之容是这么打定主意的,可是一看到埋首办公桌的他,两只脚就像生根般动不了了。 不管何时何地看到他,都觉得好像一幅画,太不真实,不应该出现在她生命中……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爷?若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乌龙事件,她怎么会走进这个男人的世界?虽然她不喜欢“不在乎夭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种自我安慰的蠢话,可是曾经拥有这样的男人,她确实应该偷笑了。 “你干么傻手手的站在那里发呆?”严朔看起来心情糟透了,目光比刀子还锐利。 她惊吓的回过神,这才发现严朔已经放下手边的工作直瞪着她,她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个……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你已经打扰了。” “对不起,我回去了。”她慌慌张张的转身准备走人。 “我的便当。” 对哦,她都忘了,还没有将便当拿给他。她赶紧又回头走到办公桌前面,将便当放在一旁。“虽然用了保温袋,可是便当尽快吃比较新鲜美味。” “你准备几人份?” “一人份啊。” “你不知道我讨厌一个人吃饭吗?” 这个情况教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他为什么像个凶神恶煞似的。“我没有听你说过,下次我一定会多准备一份。” 他伸手拿过便当,打开外面的保温袋,看见里面装了一个放有生菜水果色拉的保鲜盒和一个不锈钢三层便当盒--第一层是营养的十锦谷饭,第二层是咖哩鸡随,第三层是排骨萝卜汤。 不管是食物的香味,还是配色,都让人流口水,想要大快朵颐,可是严朔却板着脸道:“晚上不用帮我准备便当了。” “嘎?” “今夭晚上不用送便当过来了。” 她的眼神不由得一暗,他连一口都还没吃,就嫌弃她的便当。“你想吃什么,可以开菜单给我,我会尽可能配合你的饮食习惯。” “你要准备便当前,就应该先问我了。”这是存心找麻烦。 “我没想那么多。”他陪她去毕业旅行对,她看他什么都吃,就是夜市的小吃也吃得津津有味。 “你是不当一回事吧。” “不是……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我先回去了。”说得越多,她越觉得委屈难过,还不如承认自己错了,直接走人,而这一次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当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早就烧着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压抑不住的悄然滑下。 他在生她的气,她知道,可是不清楚他在生什么气,若不喜欢她今天来这里打扰他,干么刚她尽快帮他准备便当?他只要她准备他的便当,又没说连秘书的便当也要准备,因为这样的琉忽就生她的气,奋不会太过分了?若是今天她准备的便当不合他的胃口,他可以说,有必要因此生气吗? 奇怪,她干么在意他生气?他跟人家说她是佣人,应该生气的人是她吧! “你还好吗?”丁雨菲关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槛然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儿,她难为情地连忙用手背抹去泪水。“我没事。” “执行长的心情不太好,若他说了什么让人不开心的话,你就当成耳边风,听听就算了,不必太在意。他这个人啊,对女人本来就很无情。”丁雨菲不难猜到乔之容的眼泪是为严朔而流,不过她真的是一头雾水。早上老板提起今天有人会送便当过来,还掩不住脸上开心的笑容,可是刚刚听到佣人送便当过来,他却突然变睑了……真是怪异! 他对女人很无情?这是什么意思?算了,她现在可没心情追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没事,只是眼捷毛插入眼楮里面,很不舒服。” “你需要我帮忙叫计程车吗?” “谢谢不用了,流过眼泪,这会儿已经好了,而且力公大楼外面就有会车站牌,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了。” 十分钟……丁雨菲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十分钟”好像是老板的公寓到这里的距离……咦?难道这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突然觉得热血沸腾,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个人有“奸情”。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她快步烧过丁雨菲走向电梯。 丁雨菲一手抚着下巴,一手用又子拨动盘子里面的食物,漂亮的双眸若有所思的飘向严朔。 这个男人是那种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吃饭上的人,因此若非逼不得已,他不会出来用餐,今天竟然要她陪他出来吃晚餐,可见心情糟透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脑子随便转了一下,她就可以猜到跟今天中午那位女佣小姐有关。 早上心情好极了,还特别交代今天会有人送便当给他,当时她就在好奇,何方神圣要送便当给他?可是听到她通知女佣来送便当后,心情突然急转直下,这实在太矛盾了。 不管如何,心情因为一个人时好时坏,可见这个人对他的影响力很大,而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女佣呢? 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两个人之间大有文章,不过,会是什么样的文章呢?真是好奇死了! 严朔放下手上的刀叉,结束食之无味的纺鱼餐点,拿起餐巾纸轻拭嘴巴,冷冷的抬头看着对面的美女。“有话直说,不要老是盯着我。” 她不再装模作样,放下手上的叉子,坦率的正面直视。“我问你,你会回答我吗?”她也喜欢有话直说,可惜他不是个会老实回答的人。 “你不问,怎知道我会不会回答?” 她同意的点点头,就不再客气了。 “你说呢?” “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家的佣人吗?” “不像,除非你对她有企图,否则不会请这样的女人当女佣。” “这话怎么说?” “虽然是佣人,亲近程度却不见得输给自家人,年轻漂亮的女佣成天看着英俊多金的男主人,不知不觉就想升格当女主人,然后会想办法上床献身。如果你不是对她有企图,应该会进免这种情况发生。” 第十章 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这么说,她不是女佣,对吗!” “你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年轻漂亮的女佣不见得会看上英俊多金的男主人。她都说自己是女佣了,你能说她不是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已的口气越来越差,好像乔之容欠他几千万似的。 虽说他们之间有过约定,不对外人公开两人的关系,可是,她有必要在自己身上贴上女佣的标签吗?从小到大,都是女孩子追着他跑,每个女孩子都想尽办法、找借口跟他扛上关系,而她,明明是他老婆,却努力想跟他“划清界线”,真是令人生气,难道他是瘟疫吗? “我认为她不是女佣还有一个原因,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人一下子开心,一下子生闷气?” 一下子开心,一下子生闷气?他有吗?开玩笑,他对自己的情绪控管能力一直很有信心,不管是喜怒衰乐总是控制得很好……不对,最近他确实有点心浮气躁,好像有什么事压在心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自已的心情起起伙伙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丁雨菲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太不老实了!“少来了,我认识你至少有十二年以上,当你的秘书也有三年的时间,不敢说摸透你的喜怒哀乐,但是至少可以捕捉到七分,我都强烈感觉到那个女人如何影响你的情绪,你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自已的心情变化?” 眉一挑,他故意调侃道:“没想到你对我这么用心,真是令人感动。” “没办法,你是我的老板,不用心怎么可以呢?” “你就算没有工作,也会有人用金山银山养你。” 踩到她的地雷了,她恶狠狠的一瞪,恨不得手上有一根棍子可以朝沙文猪的脑袋敲下去。“我不是金丝雀,不需要人家养我!” “我不懂你的想法,有人养你不好吗?”这些讲究女男平等的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有的是因为生活压力太沉重,被迫走连职场,可是她有一座大靠山了,何必再跟自已过不去?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没脑子,千么要人家养我?” “这跟有没有手、脚、脑子,是没有关系的。” “怎么会有没有关系呢?废物才会容许自己像米虫一样存在。”他摆了摆手,这个话题继续争论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算了,你喜欢自我虐待,我也管不着。” “我很幸运,我的老板不但赏心悦目,而且没有虐待属下的乐趣。”她得意的看着他,对于自己挑老板的眼光真是太满意了。 “我好像应该虐待你、想办法逼你离开,免得老是有人向我抱怨,因为我,害他至今无法完成终身大事。”三年前,他不应该接受她的毛遂自荐,让她成为他的秘书,从此卡在好友和她之间。 “你真的合得我离开吗?”丁雨菲无比娇媚的眨了眨眼楮,可是随即阴森森的一笑,教人不由得满身起鸡皮疙瘩。“好心建议你,最好不要虐待我,我这个人很会记仇,找到机会,会连本带利为自己讨回会道。” “我没有兴趣卷入别人家的战争。” “我想也是,你又不是笨蛋,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略微一顿,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半眯着眼,冷飕飕的瞅着他。“不过,我们刚刚不是在讨论你的事,为什么会扛到我身上?” “不知道。” “你别想转移话题,老实说吧,你对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企图?” 沉吟了半晌,他退速想了一个好主意,也就不吝啬满足她的好奇心。 “没错,我对那个女人确实有企图,所以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两眼瞬间绽放万丈光髻。不过,她只在意前面那句话,至于后面那句话当然是自动省略了。“你对她有什么企图?娶回家当老婆吗?” “你管太多了。”如果这个女人知道乔之容早就是他的老婆,她一定会嚣张的嘲笑他,老婆宁可变成女佣,他这个老公未免太没有吸引力了吧。 “你要人家帮忙,就应该说清楚讲明白,姿态摆太高了,我会超级不爽。”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像她一样敢如此顶撞老板,这是因为她看准了一件事--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工作伙伴。 她实在累坏了,饱餐一顿,哪儿也不想去,就继续坐在咖啡馆喝咖啡,可是一个人太容易胡思乱想了,昨天晚上羞死人的剧情一幕一幕在面前重演,再也忍不住了,就打电话给好友,想藉着好友转移注意力,不过,显然一点帮助都没有。 她强装镇定的挺起胸脸,不教内心的慌乱流露出来。“不能脸红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的脸红得很诡异哦。”严枫脸上的笑容也很诡异。 “什么红得很诡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我可以解释的再清楚一点,就是这种红看起来不太正常。” “……我身体不舒服,有一点发烧了。”就某一方面来说,她的身体确实不舒服,因为全身又酸又痛,真希望可以躺下来,或者泡个热水澡也好。 “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发烧了吗?”严枫当然不相信,发烧了不去看医生,也不躺在家里休息,反而约她来喝咖啡,这有道理吗? “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第一个症状通常是发烧。” 一笑,严枫突然转移话题。“你跟我哥去毕业旅行好玩吗?” 虽然不懂严枫千么扛到这件事,不过可以跳离脸红的问题就好了。“我们……等一下,你一直都知道他要跟我一起去毕业旅行吗?” “不知道,我是听到爷爷提起你们两个去旅行,才知道他也跟去了。”双手交叉搁在桌上,严枫调皮的挤眉弄眼。“这一趟毕业旅行,你们两个应该玩得很开心又尽兴吧。” “旅行哪有不开心的?” “如果要你跟一个讨厌鬼去旅行,你会觉得开心吗?” “我没有讨厌的人。”老是跟人家保持距离,连人家的性格都搞不清楚,根本谈不上喜欢或讨厌。 是啊,因为这位小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一点都不关心,当然也没有喜欢和讨厌的问题。严枫撇了撇嘴,不想浪费口舌在这种细节上面。“总之,你们两个玩得非常开心,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对吗?” 她又想起昨晚的事,不自在的挪了一下屁股。“你期待我们有什么进展?” “这要问你啊,两个人一起出游,共度了那么多天的花前月下,没有浪漫的完成洞房花烛夜,里少也可以坐下来泡茶谈心吧。” “谢谢你那么关心我们之间的进展,很抱歉夫妻的事不方便对外人说,因此无可奉告。” “以前你什么事都跟我说。” “我可不记得跟你说过什么。”除了坦白她和严朔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不曾在好友面前提起严朔的事,一来,她并不了解严朔,再者,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以说的,直到昨天晚上发生那件意外……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好友知道,否则真要离婚,她违好友这张支持票都拿不到。 直起身子,严枫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打量乔之容。 “……你看我千么?”心虚的人即使面对温和、没有杀伤力的目光,也会不自觉的绷紧神经,进入备戟状态。 “遮遮掩掩一点都不坦率,你们两个之间果然有发生什么事情。”严枫突然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根本没有发烧应该有的热度。 她仿佛被电到似的往后一缩,下一刻意识到自已做了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赶紧抬起下巴,希望挽回一下气势。“我哪有遮遮掩掩?” “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除非昨天晚上在她肚子里面留下一个小生命,不然相信她和严朔都不会说出去……慢着,昨天是她的危险期吗?她强忍着扳起手指算日期的念头,不可以,不能被好友察觉。不过如果严朔突然提出离婚,而她有孩子了,那怎么办? “你的表情越来越怪了,担心你的秘密会碌光吗?”严枫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继续火上加油。“担心也没有用,炸弹不引爆,并不表示没有爆炸的危险性。” 她不知道应该大笑,还是苦恼,她的秘密没有炸弹那么可怕,可是秘密确实不会永远是秘密。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此刻她最害怕的人--严朔,身体不自觉的僵硬,怎么办?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比较好。 “你干么不接手机?”严枫不解的问。 “那个……我没有见过这个手机号码,不敢乱接电话。”她连忙将手机塞回背包里面。 “你会不会太过神经质了?说不定是许久未见的同学。” “你应该知道,我跟同学一向没有违络。” “不是同学,说不定是父母亲,或者爷爷公婆,因为手机号码换了,你当然没见过号码啊。” “你说的那些人不会打手机给我。” “不会吧,他们都不打电话给你吗?”此时换成严枫的手机响了,她暂且放下她们的争论,直接拿起来接听。“喂……这太稀奇了,哥竟然打电话给我……原来是要找老婆啊,真巧,她跟我在一起……现在要她立刻回家……我知道了,我会将你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她,拜拜了!” 看着好友放下手机,她硬着头皮问:“严朔在找我吗?” 严枫橄了撇嘴。“你知道刚刚那通电话是我哥打的吧。” 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只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你应该听到了,他要你现在立刻回家,因为你母亲拿着行李来到你们家,看样子,好像准备在你们家住下来。” “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炸弹不引爆,并不表示没有爆炸的危险性。你父亲外遇的事迟早会浮上台面,闹得人尽皆知。” 是啊,虽然早在小五那一年,她就发现父亲外遇了,然后极力隐瞒到现在,但她很清楚,秘密总有一天会摊在阳光下。可是此对此刻,她还是希望母亲离家出走的原因不是因为发现父亲外遇。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岁月都花在一个男人身上,却发现她在他心里连一个卑微的位子都没有,这是多么可悲啊。 虽然她和严朔之间尴尬的情况暂对解除了,可是这种情况也教她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一回事?”乔之容看着母亲带来的行李--两大箱,看样子,不只是准备在这里住下来,而且是长住。 “女儿不喜欢回娘家,我就来这儿陪女儿,不好吗?”乔母让行李箱躺平,接着打开行李,开始一件一件的将衣服收进衣柜。 这四年来,只有刚结婚的时候,母亲礼貌性的来过这里一次,之后再也不曾踏进这里一步,她当然不相信她突然想扮演好母亲的角色。 第十一章 “妈想来这里住几天都没有关系,可是用不着把所有的衣服都搬来吧。” “年纪越来越大,衣着越来越不能马虎,全部带来,比较好挑选。” “这里不只有夏天的衣服,你连秋天的衣服都带来了。” “屋子里开冷气的时候,穿长袖比较不容易着凉。” 她闭上嘴巴不再说了,直接往客房的床上一坐,看着母亲。母亲不是那种可以控制自已嘴巴的人,终究会实话实说。 见状,乔母将手上的衣服扔回行李箱,跟着在她旁边坐下来。说就说吧,反正她早晚会知道。“你父亲要跟我离婚。” 当她发现父亲外遇的那一夭,她就知道这一夭退早会来,并没有太惊讶。 乔母料貌了她一眼。“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爸爸要跟妈妈离婚,总要给个原因,他说了什么?” “他嫌我太无趣,再也没辫法忍受我了。” 乔之容闻言不由得冷冷一笑,离婚是多大的事,竞然随随便便找个理由,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妈相信吗?” “夫妻二十四年了,现在才嫌我太无趣?是啊,我是很无趣,难道他就很有趣吗?如果不是我这个无趣的女人帮他持家,他可以过得那么舒适吗?”乔母越说越激动,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不停走过来又走过去。 “妈可以接受这样的离婚理由吗?”虽然心疼母亲,不愿意母亲面对血林林的真相,可是,这对母亲真的比较好吗?对她来说,她宁可知道丑陋的真相,也不要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结了婚的女人哪一个有趣?每天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搞得土里土气,再有趣也笑不出来了,他有什么好挑剔?如果他给我万贯家财,让我每夭可以悠闲的喝咖啡、逛百货公司,我保证会变得很有趣。”乔母根本是在自言自语。 这一刻乔之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母亲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选择逃避……也许不是逃避,而是唯有如此,才可以继续守着自己的婚姻。 “妈妈真的认为爸爸会为了这种理由离婚吗?” “我也不希望自己像个村姑愚妇,可是斤斤计较省下钱,将来老了才可以过悠闲的日子啊,先苦后甘,他不懂吗?” 她再也受不了的伸手拉住母亲,要母亲认真面对她。“爸爸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要离婚,你知道对不对?” “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离婚!” “妈妈当然可以选择继续守着自己的婚姻,可是不能不面对真相--爸爸想要离婚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你怎么还是听不懂呢?不管是什么理由,我绝对不会离婚!” 控制不住了,她脱口而出。“爸爸有外遇。” 乔母激动的挣脱她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撞到行李箱,摇摇晃晃的差一点跌坐在地上。“……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们当了二十四年的夫妻,爸爸有没有别的女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对这种事其实很敏锐,只是宁可当傻子保住自己的存在价值。 乔母像个破洋娃娃颓然的跌坐在地,眼神却充满了对女儿的指控。“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 “真相很残酷,可是现实都逼到眼前了,继续逃避不是智慧的表现,而是愚蠢的悲衰。妈妈应该面对真相,做出对自己最好的抉择。” 乔母一点都不领情,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这个坏丫头,就这么希望自己的父母离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再把自己困在牢笼里。”夫妻当然是劝和不劝离,可是,什么才是对母亲最好的呢?每次看着母亲,脑中总会有一个念头--若是没有婚姻这个牢笼,母亲会不会活得更开心? “快五十岁了才要离婚,身边一个儿子也没有,这对我比较好吗?” 她不禁苦笑。“没有儿子,你有女儿啊。” “你都嫁人了,我能一直抓着你不放吗?” “你现在不是拿着行李来找我吗?” “这是暂时的,过些日子我就会离开了。” 言下之意,她不可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是啊,就算女婚不介意提供她吃住,她也会觉得寄人篱下,住得不舒服。 乔之容再一次闭上嘴巴,比起父亲,母亲更是传统守旧,儿子是自己的,女儿是别人家的,这种观念根深抵固,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我肚子饿了,你去准备晚餐。”乔母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强行推出客房。 站在房门外半晌,乔之容轻声一叹,转身走向厨房。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母亲需要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她又何尝不是? 折腾了一个晚上,回到房间,乔之容相信自已只要直接倒在床上就可以呼呼大睡,可是一看到坐在窗边观景台翻阅书籍的严朔,猛然想起一事--今天晚上他们两个必须共享这张床,要不,母亲半夜醒来,发现他们夫妻分房睡,那很麻烦。 “那个……我还以为你在书房。”她懊恼的咬着下唇,干么一副作贼心的样子?昨晚发生的事,她必须当成一场梦,那不是真的,要不然,他没有向她追究,她就会受不了的先向他认罪,而她根本没有错啊。 严朔放下手上的书,起身离开观景台。“岳母怎么了?” 冷静下来,严朔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追究昨晚的事。 “妈妈跟爸爸意见不合,闹脾气,认为暂时分开冷静一下此较好。”母亲这么“浩浩荡荡”的搬来这里,严朔当然不会默不作声,可是在离婚未成定局之前,母亲肯定不希望人家知道此事。 “没想到岳母也会闹脾气。”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性格,哪有人不会闹脾气?”一直以来,母亲对父亲总是百般容忍,因为父亲太优秀了,平凡的妻子只能百依百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她绝对没想到,这不但没有证明自己的价值,还遭老公嫌弃。 “你就不会闹脾气。” “我不是不会闹脾气,只是你从来没看过。”如果可以让自已对一切都摸不在乎,自然不会有任何情绪。 “我还真想看看你发脾气的样子。”他一副很苦恼的抚着下巴。“不过,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闹脾气呢?” 她不敢置信的一瞪。“哪有人喜欢看别人闹脾气?” “我不喜欢看别人闹脾气,除了你。”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股亲密的氛围笼罩在两人之间,有些慌乱,她故意板起面孔,可是柔软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撒娇似的。“看我闹脾气很好玩吗?” “我很好奇有什么事可以挑动你的情绪,生气时,你说话的音调还是软绵绵的吗?你会激动的说话大声吗?” “生气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嗓门。”从小在父亲严厉的要求下,她说话的速度总是很轻很慢,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说话声音是软绵绵的。 他突然伸手重重的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她惊呼一声,不解的看着他。“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你的反应未免太冷淡了吧。” “难道我要尖叫吗?” “不用尖叫,可是,至少再激动一点。” “我千脆直接赏你一拳好了。”如果她真的一拳挥过去,他大概会吓得两眼暴突……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好笑。 “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他突然俯身靠向她,两个人相隔只有三公分。 “没有啊。”这个反应很心虚,可是他靠得太近了,她心跳评评评的乱了,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放松下来,疲惫感也跟着席卷而来,原本一直忽略的睡意涌上心头。 “黑眼圈都跑出来了。看样子你今天累坏了。”他心疼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眼袋。“夫妻之间的问题,除了当事者,谁也管不了。我去帮你放热水,你什么都不要想,泡完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 “不用麻烦了,我自已来就可以了。”看着已经走进浴室的严朔,她觉得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真的好喜欢这种被他呵护的感觉……但她真的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一下子对她很好,一下子欺负她,一下子又……她搞糊涂了,对他来说,她究竟是“妻子”,还是“女佣”? 甩了甩头,恼人的事先抛到九霄云外,诚如他所雷,什么都不要想,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明夭再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若现在可以远离严朔一公里以上,乔之容绝对不会站在一公里内,可是偏偏严朔亲自开了菜单,明摆着要她送便当给他。既然他已经汇了一笔“薪水”进入她的帐户,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乖乖照做。 老实说,若非他们之间的情况有点小尴尬,她不用待在家里面对母亲的嘀咭抱怨,反而轻松。这几天,母亲的情绪一定很激动,肯定从早唠叨到晚上,没有用口水淹死她就绝对不会放过。 她干么搞得那么神经兮兮呢?昨天晚上都安然度过了,今天就继续假装前天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对,昨晚泡完热水澡就不见他的人影,接着她一躺下来便呼呼大睡,早上醒来,他已经出门上班了,只有留在床头柜上的菜单证明他在房里待过,他就是想“算帐” ,也找不到机会。 他至今没办法跟她算帐是事实,可是看他的样子,不是那种会追究过去的人,她老往坏处想吓唬自己,实在没意义。 这么一想,心情就轻松了,也就当出门散步前来送便当。 今夭她一句话也不用说,直接被柜台小姐恭敬的送到电梯,接着再被那个美女级的丁秘书送进执行长办公室。 严朔正忙着跟人家讲电话,她只好先在一旁的沙发候着,可是见他一直说个没完没了,她干脆起身将便当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无声的表示她要先行离开。 他摇了摇头,用手势捐示她再稍待片刻,于是,她只好又等了一会儿,不过他仍是继续讲电话,她决定不再等了,二次用唇语表明她要离开,便转身准备走人,可是下一刻,他从后面勺住她的腰,她跟舱的跌坐在他身上,瞬间,她变成了一个机器人。 终于电话结束了,他突然靠向她的耳畔轻柔的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我早上洗了头发。”冷静下来,今天他可没有喝醉酒,脑子很清楚,不会做出教她不知所措的举动……但这会儿他的举动不就是了吗? “这种幽幽的清香不像是洗发精的味道。” “那么……应该是沫浴乳的味道。”办公室的空调坏了吗?怎么越来越热呢? 她好想站起身,可是全身软绵绵的无法动弹。 “我倒觉得这是属于你的味道,就像你的人,清清淡淡,却又很迷人。 她的骨头都酥了,他知道他此刻的行为可以称之为“诱惑”吗?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丢出她最害怕面对的问题。 第十二章 “前天晚上我喝醉酒……” “不是我主动扑到你身上。”这种时候她可不再畏畏缩缩了,无论如何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顿了一下,他轻声笑了起来。 征了半晌,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你在笑什么?” 他将她转过身,两人面对面,一手匀住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深深落下他的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脑袋瓜儿停摆了,除了他火热的唇舌,所有的意识都离她远去。 “老板……”丁雨菲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一看到激烈缠绵的画面,两眼暴突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反应过来的送上歉意。“对不起,你们两个继续,我晚一点再进来打扰。” 虽然第三者转眼就退场了,可是气氛被破坏了,很难继续进展下去。 所谓的“青天霹雳”就是指这种情况,乔之容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她的麻烦大了,今天离开这里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流言传出去--女佣跳上老板的来--新闻性十足、故事性十足,以后来这儿不就要低着头走路吗? 严朔一眼就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在提醒她,道;“我所认识的丁秘书不是那种大嘴巴的女人。” “是吗?”根据常理,只要是女人,就有八卦的本领。 “如果丁秘书是个长舌、爱八卦老板隐私的人,我想,她绝封没有本事在外面那个位子上待三年。” “大嘴巴并不代表她的能力不佳。” “对我来说,一个懂得约束嘴巴的秘书比能千的秘书更重要。” “我要回去了。”她努力挣脱他,可是还来不及往外冲,他又抓住她了。 “你现在急着离开,只会更显得你心虚。” “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也不会降低心虚的程度。” “你是我的妻子,今天我们就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被人家撞见,也很理直气壮,为什么要心虚?” 对啊,他们是夫妻,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也不需要羞愧的低着头走路,可是,她依然笑不出来,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 “我不管啦,我现在就要回去了。”她使出全身力气甩掉他的手。 “等一下,你还没有吃午餐……”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不见踪影了。 原本希望她陪他吃午餐,这会儿他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享用,不过目的算是达到了,这点小小的缺憾就不必太计较了。 丁雨菲轻飘飘的来到办公室门口,好奇的问:“老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虽然她老板很讨厌下属挖他隐私,而聪明的下属也不会多管闲事,可是看到那么震撼的画面,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上绒时间不能讨论私事。”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 “你不是我母亲,不需要管那么多。” 丁雨菲哪有可能轻易罢休?“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你只要让大伙儿知道我们关系暖昧就好了。” “你要我当广播电台?” “你用不着当广播电台,找到机会,透露一点消息,自然有人争相担任广播电台。”如果群起攻之,乔之容会主动承认她是他老婆吗?每个人都有底线,就不相信她可以一直咬牙否认他们的关系。 她真是好奇死了,可是他若愿意说出来,早就说清楚了,死缠烂打逼问他根本是浪费力气。不过,挖不出真相,至少可以酸上几白。“为什么以前我觉得你是正人君子呢?你这个人根本足一肚子坏水,她知道你是腹黑型的男人吗?” 眉一挑,他突然丢出一个教她不知所措的问题。“你知道何尹涛是什么样的男人吗?” “嘎?” “我们从幼稚园就认识,更形影不离直到出国留学,我最了解他了,何尹涛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男人,他只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从来不管别人的游戏规则。” “……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绝对不是那种任人家牵着鼻子走的女人,可是,她的语气怎么有一种软趴趴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人关系。” “那不是真的。”没错,她只是不小心被设计了,然后在互蒙其利的诱惑下配合演出,可是万万没想到,从此就甩不掉了,一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会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你说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吗?何尹涛恐怕不同意哦。” “真好笑,他不同意是他家的事,我干么要配合他?”她又懊恼又无奈的摆了摆手,决定撤退。“我要去吃午餐,不跟你说了。” 咦吱喳啥的麻雀飞走了,严朔开开心心地拿出老婆准备的便当,里头是他指定的便当菜色--白米饭、生菜水果色拉、菲力牛排,再配上南瓜浓汤,不过,全部都是两人份……看样子,今天他不用吃晚餐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这个严家媳妇当得太轻松了,不但用不着跟长辈们住同一个屋檐下,除了除夕围炉这种团圆的日子,一个月更只要回夫家一趟,偶尔遇到长辈们出国不在家,这一趟就可以取消,算起来,一年回夫家的次数不超过十根手指,相信台湾一半以上的媳妇听到她的情况,都会羡慕死了。 令人羡慕的还不只是如此,其实每一次回严家,夫妻两个只要陪长辈们泡茶聊天,再下几盘棋就行,看在外人眼中,会觉得她不是这家的媳妇,而是邀请来的贵客。 太惬意了,久而久之,回夫家做好媳妇的本分也就不当一回事,甚至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过下去,直到她跟严朔结束夫妻关系。 她知道人不能在安逸的环境中失去危机意识,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好她口中的茶刚刚从喉咙咽下,要不,她已经喷湿了所有的人。 “爷爷怎么突然要我们搬回来住?”严朔问出乔之容心里的大问号。 没错,真的是太突然了,辞职都要提早一个月告知,但这事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要他们一个礼拜后搬回来,这太说不过去了。 “容丫头大学毕业了,接下来应该养好身体为严家添后,位在家里,胡嫂可以炖补品帮地调养身子,生了孩子,也有人帮忙照顾。”严老爷子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前面的棋盘,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他的一白话扰得人心大乱。 女人结婚后,当然逃进不了生孩子的问题,可是,她不过二十二岁,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爷爷是想就近监督我们吗?这样压力很大。”严朔的口气很轻松,实在不像正面临压力的样子。 “没有压力,我想在死前抱到曾孙子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了。” 压力太大才会生不出孩子!乔之容心急如焚,可是又不敢插嘴。 “爷爷是在质疑我的生育能力,还是在质疑我的努力程度?” 咳!乔之容被口水哈到了,如果不是及时捣住嘴巴,这对爷孙恐怕会有志一同的将目光转向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爷爷不避伟在孙媳妇面前讨论这种问题,那就算了,严朔怎么也煞有其事的跟着凑热同? 严老爷子终于搁下面前的棋局,专心跟他们两个周旋。“现在年轻人不想太早有孩子,各种避孕花招都用上了,有点压力,你们才会想着如何怀孕,不会只想着如何进孕。” “我希望在有体力的时候跟儿子去打篮球。”这不就表示他急着当爸爸吗?是啊,总不能等白发苍苍了,再牵着孩子的手去动物园吧。 果然是他的孙子!严老爷子超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现在年轻人老想着多玩几年,等到有心教养下一代了,不见得生得出孩子,到时体力也不行了。想想看,一头白发牵着孩子的手去上小学,人家还以为是隔代教养。” 她觉得自己快晕倒了,他们会不会越扯越远? “爷爷用不着担心我们的问题,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们结婚四年了,如果没有遵孕,我早该有曾孙可以抱了。” “我必须考虑小容的情况,权着肚子去学校上课很辛苦。” “这个我可以理解,所以现在你们要快一点赶上进度。” 她又不是要考试,干么赶进度? “即使我们不住这里,爷爷明年还是可以抱到曾孙。” “生孩子是很辛苦的事,身体一定要养好,还是搬回家里住。” “我会请个佣人专门照顾她的饮食。” “我只相信胡嫂,你母亲就是靠她调养身子,你和枫丫头才会那么健康。” “若是由胡嫂调养小容的身体,当然很好,可是住在这里,小容有压力。” 她的额头在冒冷汗了,他干么扯到她头上? “容丫头不想跟爷爷和公婆住吗?”严老爷子看起来和蔼可亲,可是在乔之容的眼中,总觉得笑里藏了刀,如果她回答不想,以后她在这里可能会变成灰姑娘,她当然不会傻得跟自已过不去,不过,也不想违背自已的真心说“想”。 “……这里离公司太远了,严朔上班会不会不方便?”他把问题丢给她,她再把问题丢回去,这是“礼尚往来”。 “不过是提早半小时出门,他五点就起床了,半小时应该不会影响到他的睡眠。”严老爷子用目光询问严朔,示意他说句话附和一下。 “我本来就是习惯提早迸会司的人,六点或七点出门都无所谓。” 这种时候他不帮她的忙就算了,怎么可以站在“敌营”当啦啦队? “容丫头,爷爷知道跟长辈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多少会有压力,可是我们一个比一个还忙,除了早餐和假日,你还不见得有机会跟我们坐下来聊天,待在这儿跟市区的公寓一样自由,不会有人管你,用不着担心。” 她从来不担心自由的问题,这一点看严枫就知道了,成夭像匹野马不见人影,也不曾听他们贵备她。乔家是重男轻女,严家却是重男宠女。男人在严家代表的是家族责任,女人在严家代表的是掌上明珠。 住在这里,除了不好意思成天搞自闭的窝在房里,她想要继续原来的生活模式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晚上……怎么办?她悄悄的向严朔求救,可是他仿佛没瞧见,一副此刻讨论的事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样子。 “如果枫丫头知道你们要搬回来,肯定开心死了。” 算了吧,严枫已经进入“京严集团”工作,下班之后又有一大堆交际应酬,哪会在乎她们是不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见她没有反应,严老爷子开心的拍手道:“好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今夭回去整理行李,明夭就搬回来。” 她真的认命了吗?当然不,即使她只拥有短短的二十四小时,在一切没有变成事实之前,任何事都有翻转的机会,问题在于如何翻转。她这个外来的媳妇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严朔就不同了,如果他坚持不要,爷爷终究会屈服。 第十三章 回家的路上,她就迫不及待问他,“你真的要搬回家吗?”他斜睨她一眼,反问:“为什么不呢?” 她一时之间呆住了,还以为他是因为不想跟爷爷争执,不得不顺服,可是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难道他想搬回去?搬回去,他们就要像一般的夫妻一样,他不知道吗? “为什么不说话?有什么不能搬回家的理由吗?” 许久,她总算找到理由了。“我母亲现在还住在我们家。” “她想在那里住多久都没关系,留一把钥匙给岳母就好了。” “……搬回家,我们晚上就必须睡在同一张床上。”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吗?” 对哦,因为母亲住在他们家,他们不得不安分的当一对同床共眠的夫妻。 他将车子驶向路边停下,似笑非笑的对她挑了挑眉。“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我哪有担心什么?”是啊,她担心什么?难道以为那天晚上的事还会发生吗?当然不是,又不是喝醉酒,他应该不会让那种事再次发生……他不会,可是她的心却下自觉的充满“期待”。 这两天他们两个被迫同床共眠,他总是比她晚上来。这原本是好事,她可以像往常一样当作自己独眠,可是情况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独自躺在床上,她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不时留意房间动静,记挂着“严朔何对会回房睡觉”,仿佛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她在期待他扑过来吗?不,真正令她耿耿于怀的是--若他扑过来,她如何反应?发生一次可以推说意外,再来一次,她就很难找到借口撇得一千二净,既然如此,她誓死反抗到底就好了啊……是啊,但,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回想那天晚上,如果她真的有过逃离的念头,那件事就绝对不会发生。 他戏谙的勾唇一笑。“若非你自愿,我不会碰你一根寒毛。” 娇颜染红了,她像是被人家远着做坏事的孩子,又急又羞。“我……我才不是在烦恼这种事!” “是吗?我会错意了吗?” “……我不会老想着那些不正经的事。”真的好丢脸,她竟然说谎。 “这怎么会是不正经的事?” “……总之,我不会想那种事,我也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我是正人君子吗?这一点我可不敢保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强迫女人的坏习惯,不过,你会不会忍不住扑过来?”他故意调皮的对她眨了眨眼楮,她原本已经红通通的脸儿更羞了,那夭晚上的事瞬间又涌进脑海。 “我……这太好笑了,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这很难说,秀色可餐。”他抬起下巴,四十五度,帅得很傲慢。 她顿对傻住了,“秀色可餐”这四个字竞然会出自他的嘴巴,真的很搞笑,可是她笑不出来。 “女人看到我都会忍不住扑过来。”没想到有一天他必须拿这种令自己皱眉的事倍出来“炫耀”。 还记得他刚刚进入公司时,经常会有女人在他面前上演跌倒记和晕倒记,然后往他身上一扑,当下他只会说:“鞋子不要穿太高了。”因为他无法理解,女人为什么老爱穿高跟鞋?上玻已经很累了,还穿那么高的鞋子折磨自己的脚,这不是很傻吗?后来,他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经下属暗示,方知这些举动称之为“投怀送抱”。 “我不是那些女人。”她不介意跟其他女人比较,但若是跟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相提并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你在吃醋吗?” “吃醋……我才没有吃醋!”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她在他眼中跟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这确实让人不愉快,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当个普通女人,尤其在丈夫眼中,不过,一个随时会离弃她的丈夫,根本没必要在乎……难道她真的在吃醋吗? “吃点醋也没什么不好,吃醋有益健康。” “我说没有就没有。”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 他笑而不语。 她懊恼的一瞪。“你笑什么?” 看了她一会儿,他轻轻柔柔的说道:“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她的脸儿又爆红了,素性闭上嘴巴,目光直视前方,以免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严朔心情愉快的重新开车上路,老婆知道吃醋了,接下来就可以期待她对外公开他们的关系。 没关系,要搬就搬,他们已经同床共眠了,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可是…… 乔之容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情况早就在她的预料中了,睡觉又不可能一个姿势到夭亮,一个翻身,很可能就会发生令人脸红心跳的“面对面”。再说,她又不是没看过他的裸体,也知道他是一个有肌肉又健壮的男人。可是,面对这一刻,怎么还像个不经人世的小女孩? 冷静下来,转身背对他,就看不见那片令人遐想的胸膛,而她就可以继续睡觉。不过,眼楮才刚刚闭上,他就贴上来了,没有紧密的贴在一起,可是却清楚的感觉到自他肌肤散发出来的热度。 见他举止温文优雅,还以为他连睡觉都很绅士,没想到,他有这种特别的堵好--喜欢“无构无束”的睡觉,这会儿他愿意穿上睡裤,是因为考虑到她……这一点她应该感到安慰,要不,难保她在半睡半醒中不会对他起了色心,情不自禁的扑过去,这岂不是被他说中了? 不对!她伸手敲了敲脑袋瓜,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她又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连主动吻他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放荡的扑过去将他吃干抹净? 是啊,她应该对自已有信心,不过,还是需要做一点预防措施。 她开始轻轻移向来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努力朝让自己“睡着”的目标前进,可是他的手却突然一伸,勾住她的腰,这一次真的是不分你和我,密不透风的贴在一起……这算不算毁了“不会碰她一根寒毛”的约定? 她悲惨的发出呻吟,这教她怎么睡觉? 一夜无眠的结果,隔天一早当然是顶着一对熊猫眼,不对还会打一下哈欠,当然,她很克制,当着全家人面前,尤其是用餐时间,总不好意思把嘴巴张那么大。 “容丫头,昨夭晚上严朔没有让你睡觉?”严老爷子在安静的早餐桌上丢下一颖让大伙儿瞬间活力十足的炸弹。 轰!她变成一颗红西红柿了,可惜没办法像西红柿一样小到不引人注意。 “是她自个儿不想睡觉,可不是我缠着她哦。”严朔的声音轻轻淡淡,没有高低起伙的侍绪掺杂,可是落在众人耳中,好像有那么一点无奈。 这个意思听起来好像是,她硬要跟他那个那个,他不得不委屈自已配合她……她要不要直接一头撞墙以示清白? “老婆不想睡觉,当老公的要偷笑。” “我不明白爷爷的意思。” “如果不爱你,睡觉的时候,只会想着如何将你踢到床下;爱你,她连睡梦中都紧紧抱着你不放。”严老爷子似乎想起往事,脸上带着回忆般的笑容。 “原来如此啊。”他若有心似无意的誉了身边的女人一眼。 他千么看她?明明昨晚连睡梦中都紧紧抱着人家不放的人是他,又不是她。 “睡觉的时候抱在一起,多不舒服啊,我一定受不了。”严枫一脸控诉的瞪着好友,太过分了,他们的感情已经进展到一夜缠绵到天亮了,竞然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害她老是提心吊胆,不知道他们何时会跑去户玫事务所解除夫妻关系。不过,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她可不希望其他女人当她嫂子。 “你这个傻丫头,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想成天抱在一起的人。” 严枫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睡觉的时候我喜欢翻过来翻过去,如果人家抱着我,我只会觉得快童息,绝对无法忍受。” “严朔从小就受不了人家抱他,刚进公司对,动不动就有女人在他面前摔跤跌倒,你知道为什么吗?人家想投怀送抱,可是他这个人很无趣,竞然往旁边一站,害人家摔得花容失色,脚都扭伤了。” “有这种事!” 乔之容的惊讶程度不下于严枫,原来女人看到他就会忍不住扑过去的事,不是他编出来的情节。 “这只是习惯性动作,不是有意要人家出丑。”他知道公司没有秘密可言,可是连这种事都传到爷爷耳中,实在太夸张了。 “如果今天换成你老婆,你会放任她摔跤吗?” “老公若放任老婆摔跤,她岂不是吵着要跟我离婚?丈夫有责任照顾好妻子。” 严老爷子满意的一笑。“没错,老婆是个宝,只要是目光所及之处,就要用尽全身力气冲过去保护她。” 严枫好奇的挑起眉。“爷爷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你奶奶在世的时候,我绝对不允许她离我太远,如果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怎么英雄救美?晚上更别说了,当然是抱在一起睡觉了。” “我有印象,小时候半夜醒来跑去找奶奶,总会看到爷爷紧紧抱着奶奶,然后我就调皮的挤进你们两个中间,爷爷总是气得对我咬牙切齿。”严枫戏谑的看着哥哥和嫂子。“你们两个真的抱在一起睡觉吗?” 这家人是不是存心整她?这是她搬迁严家后的第一顿早餐,难道不能让她好好的吃吗? “晚上突击检查不就知道了。”严朔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喝着他的牛扔。 严枫两眼顿对闪闪发亮。“可以吗?” 乔之容惊愕的瞪大眼楮,这对兄妹会不会太夸张了? “如果你有本事开锁进入我们的房间,我也没办法阻止你。” “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开锁的本领哦。”严枫最引以自豪的一点就是具有冒险犯难的精神。 “正经事很少有你的分,而不正经的事向来难不倒你。” “我是在追求真相,怎么可以说是不正经的事呢?” “你千么知道真相?我们夫妻的睡觉习惯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我很关心哥和嫂子的戚情状况。”严枫暗示性的看了好友一眼,如果证实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如胶似漆,这个女人会被她狠狠修理一顿。 “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用不着太关心我们。” “如果不是我,你们怎么可能结为夫妻?我当然要关心你们。” “这倒是事实,我们夫妻好像少给你一份媒人礼。” 他们到底有完没完?他们当她是隐形人吗?有没有人可以救她脱离“魔掌”? “今天不是假日,你们兄妹继续聊下去,早餐就会变成午餐了。”严老爷子好像听到孙媳妇的“心声”。 “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你们慢慢用。”严朔起身离开,可是走到乔之容身后时,他突然低下头靠向她的左耳,声音很轻很柔,却足以教每一个人都听见他的内容。“今天中午准备寿司和味嘈汤,记得,两人份。” 第十四章 众人纷纷将好奇的目光对准她,这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下一刻,他进一步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众人的撞孔同对放大两倍,而她完全呆住了。 这个男人是在整她吗?就算见她的日子太过安逸,决定给她添点麻烦,也用不着唱这出戏啊!这下子好了,未来会有一段时间,她的耳根没办法清静了,至少好友不会放过她,没有把她吊起来毒打加拷问,也会酸她一顿加逼问。 不过,这恐怕不是眼前最教她头疼的问题,想到中午要去公司送便当,更教她笑不出来。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们的“奸情”没有在公司吵得沸沸扬扬,想必也传开来了,若是听到什么流言,一笑置之就好了,况且她猜想这种机会微手其微,她又不在这里工作,哪有可能听到员工私底下的窃窃私语? 是啊,不可能,因此没预科到严朔说的两人份便当是给他们两个,接下来她留在公司用午餐,再接下来在严朔的说服下,同意两个人一起用过晚餐后再回家,一总之,就是一串的“接下来”,她才有机会走一趟洗手间,然后很自然的就听到热腾腾的八卦。 “你们都听说了吗?” “执行长的事吗?” “对啊,这真的太离谱了,如果是公司第一大美女丁秘书还说得过去,她是女佣,怎么敢妄想爬上老板的床?” “不是妄想,人家已经爬上老板的床了。” “说不定她还没有得手。” “你别傻了,如果没有得手,中午怎么会降执行长待在办公室吃午餐?” “真的吗?” “这还假得了吗?今夭中午秘书室聚餐,丁秘书亲口证实。” 乔之容原本很用力的捣住耳朵,可是就算耳朵捣得好疼,那些尖锐的声音还是源源不绝的传进来,索性手一松,大大方方听个够。 “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中间有问题,执行长连丁秘书都没放在眼里了,她长得那么普通,怎么有办法掳获执行长?” “她是照顾执行长生活起居的女佣,成夭在执行长面前转来转去,衣服一脱,还怕没机会吗?” “没错,执行长毕竞是男人,人家都脱光光站在前面了,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她不清楚若自己脱光光站在严朔面前,他会不会有反应,可是,她们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其实她这个人很“卒仔”,连脱光光揽镜自我欣赏的勇气都没有,更不可能在严朔面前做这种事。 “虽然是男人,但是也应该有点眼光。” “就是啊,公司那么多美女,他不要,偏偏看上一个女佣,这也太瞎了吧。” 严朔没有眼光,她们就有眼光吗?如果严朔看上她们,那才真的没有眼光。 “我赌他们不超过一年就“切”。” “我赌他们不超过三个月就“切”。” “我赌他们一个月就“切”。” 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还狠,她是不是应该出去告诉她们,他们已经打破她们的预言,在一起四年了? “真是不甘心,执行长这么优质的男人怎么会配一个那么不起眼的女佣?” “不甘心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就爬上执行长的床啊。” “如果给我机会,我一定可以掳获执行长的心。” “你不要作白日梦了,记得去年开发部那位身材火辣的美女秘书吗?听说她有一次假借送公文的名义抱住执行长,隔一夭,她就调部门了,调到财管部女暴君底下工作,不到一个月,就因受不了自动辞职了。” “没错,就是因为这件事,再也没有人敢对执行长动歪脑筋了,甚至有人怀疑执行长是,要不,怎么可能拒绝得了那种女神级美女?” 她早知道严朔是个正人君子,可是听到他的“丰功伟业”还是很佩服,若她是她们其中的一份子,也会怀疑他是个……猛然想走他喝醉酒那一夜,火辣辣的,对女人的洞体绝对不会没兴趣。 “依我看,肯定是那个女人在执行长的饮食里下药,才会不小心让她爬到床上,因为执行长太有责任感了,现在只好跟她在一起。” “执行长真是太可怜了。” 这会不会太离谱了?她听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内容令人啼笑皆非,而是窝在厕所这种地方偷听,实在太不卫生了。 站直身子,她拉开门闩,推门走了出来。 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且大伙儿都不认识她,众人吓得上下唇合不拢。 她不慌不忙的先洗净双手,然后恬静的对着众人一笑,温婉的提出建书。“小姐们,你们都是美女,不要在背后说人家闲话,不小心会骂到当家主母,也就是所谓的老板娘,不是老板的娘,而是老板的老婆。” 老板的老婆……众人的脸色瞬间惨绿,执行长结婚了?这怎么可能,她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这个女人八成是个疯子,胡言乱语…… “你们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吗?我可以再说得更明白,你们口中那位女佣正是执行长的老婆,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向执行长本人求证,除非,他想假装自己是黄金王老五。”她不吝啬的给予最甜美的笑容,接着再补充说明。“而我正是执行长的老婆--你们大家口中那位女佣。” 砰!天塌下来--是各位小姐的天塌下来了,女佣怎么会变成老板娘? 乔之容有礼的向众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她从安全门的楼梯缓缓走上楼,可是才走了一半,感觉两脚像是绑了籽块,步步难行,索性在楼梯坐下来。 她后悔了,他对外宣称她是女佣,她却拆穿他的谎言,这不是摆明给他难堪吗?她不应该说出真相,如果他生气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生气,难道她就不会生气吗?被人家攻击得“体无完肤”,难道还要她闷不吭声吗?好吧,她是不应该戳破他的谎言,可是,她又没说谎,不管他们将来会不会步上离婚这条路,现在他们的关系是夫妻,而不是主雇,她千么要觉得自己犯了错? 没错,她没有必要感到理亏,真正应该羞愧的人是他,明明结了婚,千么假装自己没有结婚呢? 这么一想,心情顿对轻松起来,她又有力气重新站起来,继续往上走,回到严朔的办公室。 “你跑去哪里了?”严朔一看到她,激动的将她拉进怀里。“我不过是离开办公室十分钟,陪爸爸送客户离开,回来就不见你的人影,问了丁秘书,她也不清楚你去哪里,打手机也不接,根本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她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 我的手机放在家里忘了带出来,刚刚我去洗手间,因为楼上没有,只好去楼下找找。”她轻轻推开他,努力稳住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今天他们之前的气氛很不错,这个时候说出来就全部毁了。 “楼上怎么会没有洗手间?丁秘书座位旁边不就有一个洗手间吗?” 她仔细想了一下。“那不是一个大盆栽吗?” “盆栽是基于美观考虑,你怎么不多看一眼呢?” “美观……难怪我觉得奇怪,怎么可能一整层楼都没有洗手间?而且若是这里没有洗手间,对你和丁秘书不是很不方便吗?我真是有够糊涂,这是基本常识……是啊,怎么不多看一眼?”她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如果不去楼下的洗手间,女佣就不会变成老婆了,这会儿她也不会饱受煎熬。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太对劲。 “我在洗手间闷太久了。” “肚子不舒服吗?” “不是,可能是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一大堆人挤在洗手间洗脸化妆,一时没办法脱身。” “你在这里找不到洗手间,为什么不会打电话问我?” “为了这种小事打扰你工作不好吧。”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不管是什么事,老婆的事永远排在第一位。” 若知道她抖出他们之间的“秘密”,他肯定会气死,绝对说不出这么动人的话。 “知道了,我回去了。”她懒洋洋的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空便当。 “你不是答应我,下午要留在这里吗?”今天他特地叫她留下来,原本是计划晚上两人一起回家迎接他给她的“惊喜”,说不定,他还可以得到一个热情的吻,然后接下来直接滚到床上……计划总是会出点小差错。 “待在这儿太无聊了,我想还是回去好了,早上胡嫂答应要教我做蛋糕。”下午他要开会,若是某个人多嘴问起八卦的内容,他就知道她做了什么事,留在这儿,她不就得直接对上他的怒火吗? 想想她待在这儿,他一定会分心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于是同意了。“好吧,晚上不用送便当过来了。” 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再见,赶紧从这儿逃离。 做了亏心事的人,会变得一秒钟宛如一分钟,时间长到会让人见识胡思乱想的可怕。严朔大概会一听到传言就冲回来质问她,痛批她怎么可以不遂守约定?因为太生气了,把离婚协议书往她的脸上一丢,他们四年的夫妻关系正式宣告结束。 如果迟早要离婚,今天离婚,还是一年后离婚,结果都是一样,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绝对不可以现在离婚。 如果她主动向他自首,是不是可以减轻刑罚?当时那种情况下,相信他也会跳出来堵住众人的嘴,他一定可以体谅她。没错,就这么决定,说不定他还没有得到消息,现下她又主动坦白罪行,他当然不好意思发太大的火气。 好吧,她就主动出击!可是等着等着,她还没有等到严朔,倒是先迎来一个惊喜--快递公司送来一只兔子大布偶,这样大的布偶,晚上抱着睡觉最适合了。 虽然没有卡片,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严朔曾经允诺要选给她的大娃娃,因为兔子的一只耳朵绣了她的名字--乔之容。 这一刻,她真的好激动,原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一直放在心上。东摸摸,西摸摸,真是越看越喜欢,他去哪里找到这么可爱的兔子?她不记得市面上有卖过这样的兔子,难道是特别仃制的吗?不可能吧,不过,这个男人对她很好是事实。 一直看着他给她的惊喜、想着他对她的好,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在背后捅了他一刀,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用过晚餐,她还是没有等到他,素性跑去泡澡,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当她从浴室走出来,已经十点了,她看到严朔的西装丢在贵妃椅上,这表示他回来了,此刻想必在书房。他没有待在这里等她出来,可见他不是没得到消息,就是表示他没有气坏,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有利。 深呼吸,她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的书房,举起手在房门上敲了几下,没多久,严朔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来。” 她轻轻打开门走进去,严朔显然很忙,目光直盯着笔电,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教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 “我还有工作,你不用等我,先上床睡觉。”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回到工作上。 第十五章 轰!火辣辣的热气将娇颜染红了,如果这会儿她手上有东西,一定狠狠的丢过去。有没有搞错,以为她在期待他抱着她睡觉吗?真好笑,昨晚是他私在她身上,害她没办法睡觉……暂停,再生气下去,他们就没办法谈正事了。 “我又不是孩子,用不着父母降在身边睡觉……不是,那个……有一件事……今天有没有人问你……”结结巴巴说了一会儿,她还是说不出口。 “问我什么?” “那个……我是说,谢谢你的大兔子。”她真的好想直接一头撞墙去,她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能一口气切入主题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结果都一样,千么不痛快一点呢? 他抬头直视她了,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喜欢就好。” “那个……”牙一咬,她就死得痛快一点好了。“我说了,我是你老婆。” “我听说了,今天全公司都在讨论这件事,女佣变成老婆,震撼力十足、话题性十足,当然会引起热烈讨论。”因为他有一个尽责的秘书,公司里流传的八卦一定会向他报告,因为,总不能让他这个老板在公司当外星人,不清楚大家私下在议论什么。 虽然猜想消息都传阅了,可是短短一个下午就引起热烈讨论,她还是吓了一跳,这家公司是专门生产“八卦”吗?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实在是忍不住,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几个女人咦咦喳啥吵死了,才会一时控制不住就说出来了,我不是故意当广播站向大伙儿宣布我们是夫妻关系。”她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就怕自己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我知道这会造成你很大的困扰,你可以对外宣称我得了痴心妄想症,传言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 “你并没有得到痴心妄想症,我们确实是夫妻。” “你不用担心伤害我,反正我又不在那里工作,任何伤人的话都不会传到我耳朵里,不过,以后恐怕没办法帮你送便当了。” “你怎么会鼓励我说谎?事实就是事实,我们确实是夫妻。” “其实,我也没有说错啊,我们确实是夫妻……什么?”她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直视他,看到他笑盈盈很开心的样子,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她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是此刻存在于她脑中的是一片迷惑。 他起身离开书桌后面,伸手将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接进怀里。“很高兴你终于承认你是我老婆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脑子好像被轰炸机炸过,东西南北都不清不楚了。 “我还在想,你究竞可以忍耐到什么时候才公布真相?” 半晌,她总算找回声音了。“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我当佣人。” “喜欢当佣人的人是你吧。” 她推开他,好笑又好气的对他皱眉。“又不是为了生活,不得不伺候人家,我怎么会喜欢当佣人?”“那你千么自称是女佣?” 这太莫名其妙了吧!“是你先说我是你家佣人,当时考虑到你的立场,只能默默接受,怎么会变成是我先以女佣自居呢?” “如果不是你向柜台小姐自称是我家佣人,丁秘书不可能自作主张宣称你是我家佣人。” 他对丁秘书的信任教她很不识滋味,也很委屈。“我是不清楚如何表明自已的身份,可是,也没必要自动降低自己吧?柜台小姐一听到我是来送便当的,就说我是你家佣人,如果不是你透过丁秘书下达这样的指示,她怎么会这么说呢?” 理论上是如此,可是这世界上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多了,何况“今天送便当给执行长的人”被解读成“佣人”,也是正常反应。这个自作聪明的人百分之百不是丁雨菲,一来她记性好,可以原封不动将他的话复诵一遍,二来她最讨厌加油添醋、搞得夭下唯恐不乱的人。 如今真相大白了,自作聪明的柜台小姐引发他们之间的误会,可是正因为这场误会,他们的关系终于得见天日,那他就原谅这位怠忽职守的柜台小姐。 “你在笑什么?”见他不发一语的唇角上扬,她不由得轻蹙蛾眉。 “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真相无法隐藏。我不是傻子,丁秘书也不是傻子,至于那位柜台小姐,应该也不是傻子,不过是自作聪明‘想当然’的结果,才让我们彼此误会,大家也误会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大脑总算将他的一席话消化完毕。“意思是说,当初柜台小姐自动将我当戍佣人,而我就傻傻的对号入座,从老婆变成佣人,是吗?” “是你承认自个儿傻傻的对号入座,我可没说。” “真的不是你说的?” 他懊恼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若我只是想对外宣称你是我家的女佣,我有必要花那么多心思,想办法让真相公诸于世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不解的扬起眉。 他可不想自动招出自己干了什么事,感觉上有损他的威风,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可以向她坦白。“那天喝醉酒……” “我不是说过,不是我主动扑过去的。”他千么又提起这件事? “我知道啊。” “嘎?” “我很清楚那夭晚上的过程和每一个细节,包括我如何让你‘投怀送抱’,促使我们变成真正的夫妻。我很乐意重来一追,以证明我说的话没有半句虚假。”瞧她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他忍不住铸身靠过去,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她应该生气,可是却娇滇的双颇涨红。“原来我从头到尾都被耍了。” “这样的指控有失公允,如果当时我很清醒,然后直接往你身上一扑,你会有什么反应?”他直接动作示范,僵硬成木头人。“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再美好的气氛都会被破坏。” “你假装喝醉酒是为了制造气氛?”她好像听到一群乌鸦飞过,发出嘎嘎的声音,有这种制造气氛的方法吗? “你就当作是制造气氛好了。”他突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吓的尖叫一声,同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你要千么?” “那天晚上你以为我喝醉酒,今天晚上你可以确定我很清醒。” “我知道你很清醒……”声音瞬间消失在唇边,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脏评评评的狂跳。 “时间很晚了,我们该回房间睡觉了。” “你不是说要工作……”她违忙咬住下唇,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说,其实她很期待,只是担心打扰他的工作……难道她心里真的没有期待吗? “你害我没办法专心工作了。”虽然眼前的情况跟他预期的“投怀送抱”有一点点差距,不过,最重要的是结果,过程就不要太计较了。 “等一下,如果被家人看见了,很难为情……”她怎么越说越荒腔走板了? “不会有人看见。”他抱着她走向书柜旁边的一道门,进入更衣间,再从卧室出现,原来这三个地方是连在一起的,因为刚刚搬进来,她还没有发现。 “那个……我……”她应该阻止他,可又情不自禁的充满期待……是啊,她在期待,当他拆毁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对,她就没办法教自己的心跳不为他加速、不为他混乱。 很早以前她就对他心动了,只是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因为是在那种情况下跟他结婚,怎么可以对他痴心妄想呢?没想到,局面竟演变成现在这样。 “你的话太多了。”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那个……我一紧张,就会一直想说话。”她好无助,那天晚上以为他喝醉酒,事先根本没有防备,然后就发生了,可是现在…… 他不着痕迹的上了床,将她锁在身下。“你只要将目光定在我身上,什么都不要想,就不会紧张了。” “……就因为是你,我才会紧张啊。”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忘了紧张。”不等她提出问题,他直接低下头堵住她的嘴,热情缠绵,保证她忘了紧张,全部身心只威受他的存在。 既然早就结婚的消息在公司传遥了,严朔当然是迫不及待利用何世伯的生日宴将老婆介绍给大家,特别是他从幼稚园就认识到大的两位死党--何尹涛、樊莫臣,可想而知,他们感受到的震撼有多大。 “结婚都四年了,你竟然到现在才说出来!”何尹涛嫉妒的咬牙切齿,成天想着结婚生子的人明明是他,这个小子怎么可以抢先偷跑,而且还偷跑那么多年? “你真的很不够意思,哪有人家连自己的死党都保密到家?”樊莫臣阴森森的一笑。“你不知道我会记恨吗?害我没参加你的婚礼,一辈子记挂在心。” “不只是你们两个没参加,还有一大堆人没参加,因为那对我老婆还未成年,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两家亲人出席。”严朔的目光不停飘过来飘过去,正寻找被丁雨菲带走的乔之容。超级不放心将老婆交给那个女人,可是面对他的朋友,她总觉得不自在,再加上丁雨菲硬拉着她说女人的悄悄话,他也没办法。 “你好歹暗示一下,怎么有办法做到让我们完全察觉不出来?” “就是啊,这四年来,你的生活作息就跟单身汉没什么两样。” “如果让你们发现她的存在,她就没办法静静完成学业,我当然要处处谨慎小心,别露了馅。”其实,这四年来他可以坚持跟她划清界线,就是因为这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他们介入彼此的生活,她就不能专心当个学生,好好过她的大学生活。 “你会不会保护过头了?” 他料吮了何尹涛一眼。“我哪比得上你?” 樊莫臣深表同意的点点头。“若非丁雨菲不愿意接受你的保护,丁雨菲恐怕会变成你家的收藏品。” “如果她懂得“安分”这两个字,我就不会一直想抓住她。” “女人啊,你越想抓住她,她越想逃得远远的。”这是他给好友的良心建议,尤其是丁雨菲这种强悍的女人,绝对不会乖乖进入男人为她准备好的金屋。 “你不要老爱泼我冷水,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娶了一个未成年的老婆。”何尹涛真的很不甘心,从丁雨菲十八岁那一年,他就一直在算计如何将她娶回家,可是八年过去了,她满脑子还是只想着逃离他。 “这倒是,又不是需要补票,你岳父怎么舍得这么早将宝贝女儿送出门?”樊莫臣对这疑问挑了挑眉,如果这个小子突然说家里藏了一个儿子或女儿,那也不需要太大惊小怪了。 “你们看她的身材像是生过孩子的吗?还有,她已经成年了。” “女人不一定生过孩子就会身材走样,你看演艺圈那些女艺人,哪个不是生了孩子之后还像二十几岁的年轻妹妹?”樊莫臣对女人可是很有研究,当然,女人一看到他也会变得软绵绵的,唯有一个女人例外……不提那位小姐,她只会让他的心情变得很郁闷。 “如果我有儿子或女儿,我们就不用搬回家,接受家中长辈的监督了。” “对哦,我都忘记你搬回家了。” 第十六章 “你们两个先暂停一下,不管她是成年还是未成年,生过孩子还是没生过孩子,你怎么姿到她的?”何尹涛真正在乎的只有这件事。 严朔在嘴巴前面比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换言之,这是秘密,别想复制。 “难道不能帮点忙吗?” “你又不是不长脑子,难道不能自己动脑筋吗?” “我不是不动脑子,而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你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差动脑子的时间。” 樊莫臣笑着点头附和。“你人生最精华的岁月都耗在那个女人身上,你也不用太计较了。” “这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你在丁雨菲面前还有尊严吗?”这是樊莫臣的疑问,也是严朔的疑问。 何尹涛恶狠狠的一瞪。“喂,你们两个的胳臂是往外弯吗?” “这不是外弯内弯的问题,纯粹是就观察到的情况提出疑问。”接到某人射来的白眼,樊莫臣连忙背过身子假装欣赏今晚生日宴上的美女们,正好服务人员端着鸡尾酒从前面走过去,他顺手要了一杯,一边享受美酒,一边享受美景。 “你索性换个策略试试,应该听过‘欲擒故纵’吧,不要老盯着她,说不定她反而会好奇你在做什么。” 何尹涛孤疑的挑起眉,这个小子是不是被丁雨菲收买了?“我若不盯着她,不就等于将关在马厩的野马放出去,她还会跑回来吗?” “你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丁雨菲对自己很有信心,不屑收买我,不过是给点不同的建议。此路不通,就烧道而行,这不是常识吗?” 此话有理,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欲擒故纵”也许行不通,可是‘紧迫盯人’也不见得是良策。” “没错,不要太固执了,女人啊,最怕措手不及了。” “你这小子的心眼真的很多。” “我的心眼是比你多一点……她们两个到底跑去哪里了?”目光已经搜寻过屋子的每个角落,可是连个影子也没有瞧见,严朔开始担心了。虽然何家算是丁雨菲的地盘,不过还是很担心丁雨菲将他老婆搞丢了,或者,其实她们此刻正醉倒在某个角落。 樊莫臣好心的回头告诉好友。“大约十分钟之前,我看到她们去了露台。” “谢了。”他的脚步自发性的开始移动。 “等一下。”樊莫臣拉住他。“你不是老爱取笑阿涛紧迫盯人吗?” “我……”丁雨菲是野马,有人胆敢骚扰她,她会狠狠踢对方一脚,接着命令对方滚蛋,乔之容就不同了,恬静柔和,人家纠缠她,她会很有礼貌的跟对方讲道理,直到对方打退堂鼓。但现代人的修养多半有待加强,尤其那种不识相的人,是从来不讲道理的。 何尹涛不客气的哈哈大笑,抖貌着他。“这下子明白我的心侍了咀。” 樊莫臣向服务人员要了一杯红酒,递给他。“放松心情,你老婆也需要学习适应这样的场合。” 是啊,他就先喝一杯红酒,再优雅的慢慢走过去找她。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主雇,可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老板的老婆。”想到自己听到这个传闻时,嘴巴差一点阉不拢,丁雨菲就觉得好笑,这实在是太劲爆了,不过终于搞清楚当初老板在闹什么别扭了。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一点架式也没有。”乔之容很清楚自己的弱势,尤其和今晚生日宴上的名媛千金们一比,她的不足更是无法隐藏。父母费心想将她教育成豪门媳妇,可是,就好比机器人做得再像真人,终究不是真人,人的本质无法改变。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因为你看起来像个学生,不像已婚女子,而老板过去的表现也不符合已婚男子的形象,大家当然不会想到你们早就结婚了。” “那你在公司是不是走到哪里都踩到玻璃碎片?” 顿了一下,丁雨菲反应过来的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么幽默。” “我想像得出大家受到的惊吓有多大,真的很过意不去,若是可以在更恰当的场合说出来,大伙儿说不定比较容易接受。” “这是真相,何必过意不去?今天你们就算慎重的召开记者会公开关系,惊吓的程度也不会因此降低。” “我明白,像他这样的男人,大概很少会在二十五岁就进入婚姻生活。” “这么早就踏进婚姻,确实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如果是我,不过三十就绝对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我也一直认为三十岁结婚刚刚好,不管在生理心理哪一方面都够成熟了,当妻子和妈妈也比较适任。” “可是,你却在刚满十八岁时就结婚了。” 情势使然,她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她当然不方便向丁雨菲说清楚,只是淡然一笑。“就是啊,人生总会发生无法预料的情况。” “我绝对不允许情况失控。”丁雨菲信誓旦旦,可是一想到何尹涛,双肩不自觉的垂下来,有一种使不上沙的感觉。 乔之容没有多作评论。参加今天的生日宴前,严朔特别向她介绍两位死党,因而得如丁雨菲和何尹涛是情人的关系。何尹涛对丁雨菲有很明显的占有欲,不过丁雨菲对何尹涛的态度就很奇怪了,像是有仇,又像是很亲密,总之,他们两个的互动有情人的味道,却又不太像情人。 “老板是不是在你面前说了一大堆关于我的八卦?”丁雨菲一看到她的表情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他不是那种喜欢嚼舌根的男人。” “是吗?” “若是他成天爱谈八外,你早就将他这个老板妙鱿鱼了。” “没错,我最讨厌八外的男人了,尤其不能是一起工作的伙伴。”丁雨菲突然微微倾身靠向她,刻意压低嗓门。“那个家伙爱死你了。” “嘎?” “若不是很爱你,何必费尽心思将你的身份公诸于世?”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有心,一定会想明白。”直起身子,丁雨菲调皮的眨了眨眼楮。 “若我只是想对外宣称你是我家的女佣,我有必要花那么多心思,想办法让真相公诸于世吗?” 严朔的话猛然跳进脑海,当时她不解,如今终于明白了,原来她被他设计了,从他假装喝醉酒开始,他先是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接着故意让丁雨菲撞见他们亲吻的画面,透过丁雨菲将他们的暖味传出去,因为她必须到会司送便当,总有一天会遇到群起攻之的情况,按捺不住,就会道出真相…… 她该说是严朔太厉害,什么事都让他计算到了,还是说她自已太傻了,轻而易举走进人家没好的局? 不管是他太厉害,还是她太傻,老实说,这种感觉好甜蜜、好幸福…… “你在想什么?”严朔轻轻从后面抱住她。 身子微微一颤,她害羞的想挣脱他的怀抱。“有人在看。” “你就当作我们在房间里,没有人在看。” “哪有这种事?明明有人在看啊。”她难为侍的侧过头,赫然发现丁雨菲早就闪人了。 “丁秘书是一个很知趣的下属,老板来了,她就会自动自发的退场。” 她抬头看向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有默契,那若办公室有美女来访,她是不是也会自动自发为你们站岗把风?” “我闻到一股很酸的味道。” “我又没有吃醋。” 他闻言哈哈大笑,她懊恼的咬着下唇,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嘛! “我不是说过了,吃点醋没什么不好,吃醋有益健康。” 若她仍要坚持自己没有吃醋,好像有那么点“欲盖捕彰”的味道,索性嘴巴一闭,让他们的争论到此告一段落。 他很配合,绝对不会穷追槛打到让她想挖地洞,转而问:“还习惯吗?” “丁秘书很体贴,不会让我觉得格格不入。”事实上,参加今晚宴会的人都很有教养和风度,可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意识就是带着距离感,不同类的人真的很难凑在一起,除非遇到严枫那种奇葩。 “丁秘书一向很尽责,要不然,我也不会付她那么多薪水。”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累了吗?” “有一点点。”待在这里,对对刻刻神经绷得好像上睦的子弹,一分钟就像过六十分钟那么长,就算只是傻笑,也是挺累人的事。 “我们回去吧。” “可是,生日宴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爸妈也来了,我们这些晚辈在这里待多久,长辈们不是很在意。”他接着她的双手一紧,声音变得更轻柔低沉。“如果告诉他们,我们要回去制造小宝宝,他们还会催我们赶快回家。” 羞红了脸,她娇滇的轻拍一下他的手。“讨厌!” “人家都说女人口是心非,原来我老婆也一样。”他似乎可以猜得到她此刻的表情--嘟着嘴,他便将她转过身,然后低下头吻她。 既然她这位严夫人的身份已经会开了,报章杂志若出现她的身影,乔之容也不会太过惊讶了。凡是有点知名度的人都是狗仔感兴趣的对象,“京严集团”的接班人严朔,对记者当然也有足够的吸引力,所以她若沾了严朔的光登上新闻,这并不稀奇,可是从来没想过,她会成为杂志封面的主角之一。 她很想告诉自已,这是偷懒午睡产生的幻觉,不用太在意,可是,她才刚刚爬上床,正准备躺下来睡午觉,连眼楮都还没有闭上,实在无法欺骗自己眼前看见的东西是梦中的影像。 “嫂子现在变成家吻户晓的名人了,感觉如何?”严枫将手上的杂志丢给乔之容看个仔细,一屁股坐在床上。 “这是恶作剧吧。”她抱着一线希望。 “为了闹你,还特地做一本杂志?你认为我有这么勤劳吗?”严枫索性将双腿缩到床上,盘腿而坐。 “好吧,我很荣幸可以登上杂志,不过让我当封面的主角会不会太夸张了?”她有一种全身虚脱快晕倒的感觉。 “据说你们的故事引起制作人的兴趣,有意拍戍偶像剧。” “疯了吗?” 严枫闻言哈哈大笑。“你的反应真好玩。” 她选上一个白眼。“不要笑了,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们的故事哪有什么偶像剧特质?我又不是被后母和三位姊姊虐待的灰姑砍良。” “这个问题轮不到你来担忧,你欠缺的特质,编剧一定会帮你解决,你不知道编剧超级厉害吗?死人可以写得活过来,一张脸更可以变来变去。”严枫最崇拜编剧的工作了,看一个人不顺眼,就想尽办法虐待,若顺眼,就想办法给甜头。 她的额头现在不只冒出三条线,而是三条线。“那索性自已编故事就好了,千么说要拿我们的故事当题材?” 严枫伤脑筋的摇了摇头,觉得她的反应未免太迟钝了。“你还不懂吗?这是利用机会贩卖杂志,瞧,我不就花钱买一本回来吗?” 看着杂志的封面,她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这会儿就算不是人尽皆知,恐怕也会引来一些目光。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严朔的妻子,免不了会引来聚光灯,这一点她心里有数,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走在路上,会成为人家窃窃私语的对象。 第十七章 “你在叹什么气?” “若大学同学看到杂志封面,大概会骂我是个骗子。” “不会啦,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理解你的做法,若是会开身份,还有办法在大学里面安安静静读书吗?而且趁着这个机会刚好还你清白,这是好事。” “是啊,籍着这个机会让同学知道我是有夫之妇,可以省去一些麻烦。”前两天,她接到李慕秦的通知,说是这个月底要举办国中同学会,请她将时间空出来。 李慕秦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多少感觉得出来,可是人家没有点破,她也不方便说什么,本想打电话拒绝,又不知该怎么说,如今可以藉由登上杂志说明白,他应该能藉此知道她出席的可能性不大,免去不必要的尴尬,确实是好事。 “没错,终于可以一劳永逸,甩掉那些不识相的追求者了。” “你干么说人家不识相?” “不接受拒绝,这不就是不识相吗?” “你怎么不说人家有坚持到底的精神?” 严枫挑眉一瞪。“难道你很喜欢他们坚持到底的精神吗?” “当然不是,只是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 “你敢说,心里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们很烦、很不识相?” 怎么可能没有呢?心烦的时候,她难免会嘀咭几句,不过,总是搁在心里。但不管怎么说,有人喜欢,就表示她不是一个讨人厌的人,这也值得安慰。 严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对不重要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等一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吗?” “……今天有一点头痛,我请半天假。”严枫努力的傻笑,希望将这件事含糊带过。虽然她认为将第一手消息送回来给好友知道很重要,可是说谎就是不对的行为。 “虽然是自家公司,可是刚进公司就请假,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还在实习阶段,说不定明年会改变心意出国读书,放轻松一点嘛。” “不是跟你说过,态度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见严枫受不了的捣住耳朵,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不要嫌我爱说教,我是为你好。” “是是是。”严枫连忙举高双手表示投降,说歪理,她可以长篇大论,可是说道理,她绝对不是好友的对手。 她一向懂得适可而止,也不再多说了,这时候又誉见杂志封面,猛然想起一件事。“糟了,最近我不就不能出门了吗?” 严枫同意的点点头。“你出门没办法再搭公车或捷运了,若是被人家认出来,恐怕一路坐立难安,还是少出门,要不,就叫你老公派车过来接你。” “我不喜欢什么事都有人伺候,感觉自己好像没手没脚。” “你认了唱,这还不是你自找罪受,哪有人像你们夫妻那么招摇?出席社交场合对总是像连体婴一样,我离不开你,你离不开我,这不是摆明叫媒体记者来拍你们吗?”严枫不客气的做出一副思心想吐的样子。 她羞答答的红了脸。“除了上次一同参加何世伯的生日宴,我们只有出席过一次商业餐会,这样就说我们是违体婴,实在是太夸张了。” “那真是厉害,一起在众人面前亮相两次而已,就被人家说成连体婴。”严枫伸手拿起杂志挥了挥。“照片拍得清清楚楚,夫妻没事就躲在角落亲来亲去,你还想狡辫吗?” 她就知道,严朔的“随兴之举”一定会教人家瞧见,可是杭议没用,根本管不住他……好吧,她也喜欢他的“随兴之举”,不自觉就迁就他,接着就上瘾了。 再度放下手上的杂志,严枫坦白道来。 “其实看到你和哥哥像违体婴一样私在一起,甜甜蜜蜜,我真的超级开心。” 当初她决定嫁给严朔的时候,好友曾经劝她考虑一下,结婚不像上百货公司买东西,七夭之内不满意仍可以退货,而且离了婚的女人就是比从来没结过婚的差了一截。 “对不起,我们的婚姻带给你很大的压力吧。” “压力多少有一点,有时候不禁会想,那天我们若没有去我哥的公寓,没有发生那件乌龙事,你就不会那么早踏进婚姻,那么你的人生会不会过得更好?”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何必庸人自扰呢?”乔之容靠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手。“人生会有无数个选择题,做出选择之后,就不要再想东想西了。人生无法回头,即使相同的选择题再一次出现,时间情况也变了。” “我知道啊,可是人的脑子跟心一样不听话,不自觉就会想东想西,不过我以后不会再想了,因为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她笑着点点头,是啊,真的好幸福,有时候会觉得好像作梦,一个半月前从大学毕业,还以为婚姻会走入终点,如今却是个幸福的人妻,说不定九个月后会成为一个幸福的妈妈……她悄悄摸着肚子,虽然还没有确定,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着。 虽然很想宅在家里不出门,可是老会来了电话,撒娇的说要吃她做的便当,她只得穿起围裙下后,准备丰盛的两人份午餐,乖乖由门送便当。当然,为了避免发生坐立难安的情况,素性由家里的司机送她前往公司。 不过,严朔真的要吃她做的便当吗? 乔之容很怀疑,刚刚放下便当,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伺机而动的魔掌一把勾住,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接下来是一阵狂吻,然后再……不好意思,这段儿童不宜,总之,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便当。 老实说,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很开心,是啊,可以让心爱的男人为自己如此情不自禁,怎么可能不雀跃呢?正因为如此,她没有太大的反抗,半推半就的顺了他的一时“性”起,可是若连一点杭议的声音都没有,让他养成这种“坏习惯”就不好了。 “我根本是来帮你解渴的!”她娇滇的用手指轻捏他的大腿。 “不是解渴,是解馋。”他坦然承认自己的意图,而且在享用老婆的便当之前先靠过去偷了一个吻,教她又好笑又甜如蜜。 “你认真一点,现在是上玻时间了。” “午休时间还有五分钟。” 她双眼圆瞪。“你真的是严朔吗?越来越会要嘴皮子了。” “我现在不是严朔,而是乔之容的老公。”他很严肃的纠正她,可是下一刻,却忍不住用双手捧着她的脸,重重的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她连忙又了一块卤牛肉堵住他的嘴,好奇的反问:“这两者有差别吗?” 咽下口中的食物,他语带撒娇的说:“不管何时何地,我都是严朔,可是到了你面前,我只是你老会。”换言之,眼前这个会要嘴皮子的男人只属于她。 她努力压抑那股甜蜜的喜悦在胸口发酵,故作正经八百的推了他的手一下。 “午休时间结束了,待会儿丁秘书进来看见你还在吃午餐,不太好吧。” “丁秘书很识相,她会等你走了再迸来。” “那她一定等得很不耐烦了。” “好好好,我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解决掉午餐。” 一顿午餐前前后后花上两个小时,别怪人家胡思乱想,这其中显然透露某种令人遐想的氛围。因此,当抛终于提着空便当盒离开公司,人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暖昧也是情有可原,她只要假装没瞧见就好了。 可惜,她这个人脸皮太薄了,一想到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心虚的根本没办法抬头见人,因为半低着头走路,速度当然是比平时慢上好几倍,因此从离开严朔的办公室一路到站在大太阳底下,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般漫长,差一点两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总之,当她终于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气,竟有一种从暗不见天日的阴牢获救的感觉。 不想再劳烦家里的司机,她在路边招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回家。 付了车钱,打开车门走下计程车,待计程车扬长而去,她伸手采进皮包里面准备取出钥匙,有人出声唤她。 “乔之容小姐!” 她转身一看,是一个非常美艳的妇女,似曾相识,可是不记得认识这号人物。 “前面半山腰有一家咖啡馆,我可以跟你喝杯咖啡吗?”这应该是命令句,因为这位美艳妇女看起来一副不容拒绝的高姿态。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真是抱歉,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你父亲非常亲密要好的朋友,我叫刘燕如,你可以叫我刘阿姨。” 原来是父亲外遇的对象,难怪她会觉得似曾相识。“请问有事吗?” 刘燕如别有用意的看了她身后的别墅一眼。“我们两个站在这里说话恐怕不太方便,还是到咖啡馆坐下来慢慢谈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此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于是她点头同意了,两人随即静静步行到半山腰的咖啡馆。 两人都点了皇家奶茶,喝了几口服务生送上来的奶茶,刘燕如不疾不徐的说话了。“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惊讶,想必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请问有什么事?”她只关心此人出现的原固。 “爽快,我就直接说了,我希望你可以出面劝你母亲,答应跟你父亲离婚。” 父亲外遇的对象找上门,当然不会有好事,可是,这会不会太荒谬!?“我怎么可能叫自已的父母亲离婚?” “这是为你母亲好,离了婚,她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现在她也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傲的事。” “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不过是在浪费她的生命。” “她是否在浪费生命,这由她自己决定,不需要外人论断。” “如果你愿意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会同意我的说法。” 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明白父亲迷恋这个女人的原因了。“她”和母亲是如此截然不同,“她”明明是第三者,却理直气壮得好像是明媒正姿的妻子,而母亲明明才是名媒正娶的妻子,却一直过得好像被施舍爱情的第三者。父亲想要的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女人,而不是像母亲这样过得如此卑微的女人。 “不管是站在女儿的立场,还是旁观者的立场,我不会对别人的生活态度做任何评论,毕竞每一个人在乎的点不一样。” 放下手上的杯子,刘燕如的神情转为冷摸。“我劝你,最好想办法要你母亲签字离婚,要不,我只能将当初你设计严朔娶你的真相抖出来,若严朔得知真相,你们的婚姻只怕保不住了。” 她不由得皱着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装傻,你父亲都告诉我了,当初是你联合好友设计严朔,你才得以嫁进严家。” “这是我父亲说的?”她没办法相信父亲竟会如此看待自已的女儿,虽然当初父亲确实暗示过,他的女儿太厉害了,竞然可以钓到严朔这样的金龟婿,可是,她只当他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放在心上……真是悲哀,原来她这个女儿在父亲眼中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第十八章 “我不是那种会无中生有的人。” “我没有那种设计别人的本领。”她也不屑设计别人。 “你想要有一个好姻缘,我也一样,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很生气,生气到完全没办法顾虑自己的口气是否太过无礼。“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至少,当初严朔不是已婚的身份。” 刘燕如脸色为之大变,以第三者的身份硬是把别人的老公抢过来,当然不是多光彩的事,所以为了扦卫自己,这会儿她的语气当然更尖锐了。“我们看到你和严朔登上杂志的封面,真是郎才女貌,不过,相信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女人设计,尤其是严朔那么有身份地位的男人。” 原来她和严朔登上杂志封面,没有为她解决麻烦,反而是招来灾难。 即使父亲如此贬低自已的女儿,她还是想弄清楚父亲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 “我父亲知道你来找我吗?” “当然,你母亲为逃遵问题,选择离家出走,我们只好另谋对策。同样是女人,由我来说服你,当然比你父亲出面来得妥当。” 乔之容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冰冻。父亲真的很残忍,就算重男轻女,她总是他唯一的骨肉,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她? “我说完了,希望可以尽快听到你传来的好消息。”刘燕如拿起皮包起身走到柜台结帐离开。 此刻,乔之容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感觉身体被钻入骨子里的寒意深深包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被父亲遗弃的孩子,心,好悲好痛! 她并没有将刘燕如的威胁放在心上,因为自认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什么好害怕,但是却不能不思考--母亲继续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值得吗?刘燕如说母亲在浪费生命,在她看来,也的确是如此。 母亲今年不过四十八岁,还很年轻,如果有意寻找第二春,还是有机会,最重要的是,她若一直将自己困在这个可悲又可怜的婚姻里面,永远不会快乐。 每一次看到母亲,总觉得比前一次更苍老,年纪明明未过半百,看起来竟比走到人生尽头的老人家更欠缺生命才,虽然她因此在脸上画上色彩鲜艳的妆容,想增添朝气,却不知内心的灰暗仍是隐藏不住,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 可是,她不是母亲,就算她觉得母亲很可怜也不能千预,对母亲来说,也许守着一个完整的婚姻就是幸福。 “你的脑子现在在想什么?”严朔从后面抱住乔之容,撇了撇嘴,故作不悦的抱怨。“好认真哦,连我站在你身后都没有察觉。” 她很自然的将双手履在他的双手上,往后更贴近他的胸膛,享受他带来的安全感。“我在想住在山上真好,夏天的夜晚很舒服。” “相对的,冬天的夜晚就会很冷。” “不是有暖炉吗?” “是啊,我就是你的暖炉,保证你整个冬天都可以好好的一觉到天亮。”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体会到他这个暖炉在冬夭必定好用,相反的,炎炎夏日就吃不消了,庆幸山上比平地凉爽,要不,只能仰赖冷气降温了。 “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福?” “是啊,很幸福,总觉得好像在作梦一样。” “幸福的女人食欲应该很好,但为什么今天晚餐你吃得那么少呢?” “我……有吗?不是跟平对一样吗?” “我老婆吃了多少,我还会不清楚吗?老实说吧,你有心事。” 她转身拉着他来到观景台,两人并肩坐在木板地上,半晌,她幽幽道来。“父亲何时在外面有了女人,我不知道,可是,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只是好奇想知道研磨咖啡的味道,正要过马路到对面的咖啡馆时,却看见爸爸跟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坐在咖啡馆里面,两个人的手一直摸来摸去,就像情侣一样。” 听到岳父早有外遇,他并不觉得意外,若非外遇,岳父也不会如此冷落家人。 “我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心里总抱着一份期待,觉得父亲不会对不起母亲。虽然父亲老嫌弃母亲小气,像个乡巴佬,害他很没面子,不过他很清楚,再也没有一个女人比母亲更爱他、尊敬他、包容他。” 不管女人有多爱男人,他的心若不在她身上,就别想留下他。 “从那之后,我暗中留意父亲的一举一动,可是随着证据越来越多,再也找不到理由掩饰事实,长期以来,唯一令我感到安慰的完整家庭彻底破灭了。” “岳母发现了,因此离家出走吗?” “女人很敏戚,尤其对男人,母亲应该早有察觉,只是宁可逃进,假装没有这回事,她建造的避风港才不会被摧毁。至于离家出走,那是因为父亲要离婚。” “第三者想要名分了吗?” “没有一个第三者不想要名分。”他们在一起至少有十一年以上了,那个女人竞然拖廷至今才要名分,这反而教她意外。 “这倒是。” “如果今夭换你站在我的立场,你认为他们应该离婚吗?” “当人家儿女的劝父母离婚,总觉得不妥,可是夫妻若仅仅意见不合,吵吵嘴就算了,一旦心不在对方身上,何必勉强在一起呢?” “你认为他们应该离婚?” “若是离婚对岳母比较好,我会鼓励岳母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最重要的是当事者,岳母可以想明白吗?” 她一想到母亲激动的样子,双肩不自觉的垂了下来。“她满脑子想着父亲退休之后,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游山玩水,从来没想过离婚,根本无法接受。” “岳父已经提出来了,岳母不想也不行了,不过,就担心她想不明白。” “人生有一半的岁月投注在婚姻上面,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庭可以说是她生命的全部,如今要她将所有的努力结果拱手让给别人,她当然无法接受。” “岳母真正担心的是失去倚靠后未来如何生活?她一直以家庭为主,没什么工作经验,这个年纪想找工作也不容易,面对未来当然会更害怕。” 是啊,今夭母亲若是个女强人,经济独立自主,对婚姻或许不会那么执着,可是,即使她向母亲保证,她这个女儿不会放着她不管,一定会照顾她一辈子,母亲也不见得安心。 “你告诉岳母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没有老会,她还有女儿女婿,我会照顾她,如果她还是不放心,我可以写保证书给她。”他故意调皮的眨了眨眼楮。 喉头一紧,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为什么他总是教她如此感动? “怎么了?”他一看见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顿时紧张的不知所措。 她靠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柔柔的说:“我爱你。” 略微一顿,他一副耍赖的说:“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她娇羞的一笑,再一次亲吻他的唇,献上深情的话语。“我爱你。” “你的吻未免太随便了吧。” 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这一次她重重的往他的双唇亲下去,这样总不会太随便了吧?可是他显然不满足,在她准备撤退时扣住她的后脑勺,从被动变成主动,热情如火的舌吻教她差一点童息。 他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顿了一下,她难为情的说:“怎么办?我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哦!” “不错,还知道肚子饿,看样子,心情应该恢复了。”他爱怜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走下观景台。“我想厨房应该找得到几碗备用的泡面。” 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我最喜欢三更半夜肚子饿的时候吃泡面。” “这种东西只能偶尔吃一次。” “我知道,这种东西吃太多会变成胖子,我也只敢偶尔吃一次。” “我们吃饱了再来努力减肥,嗯。”他暧昧的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 一阵酥麻审过她的四肢百骸,她娇羞的闭上嘴巴,免得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好像在暗示什么,然后两个人就自然而然的粘在一起,春情荡漾的连脚指头都觉得好害羞……一想到那些画面,就觉得身体快要烧起来似的,真是羞死人了! 经过一个礼拜的深思,想清楚自己的决定是为母亲着想,即使会换来一句“不孝女”也认了,乔之容不再退疑的找上母亲,准备连行规劝,可是才刚刚破题,原本还喝着花茶品尝蛋糕的悠闲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你疯了吗?哪有儿女鼓励父母离婚的?”乔母激动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因为撞到前面的茶几,震得茶杯里面的花茶都洒出来了。 “是啊,做儿女的怎么可以鼓励父母离婚呢?可是,看妈守着一个只会用言语伤害、从来不给你好脸色的父亲,我会心疼、会难过。” “我无所谓。” “妈是真的觉得无所谓吗?”她不相信,不管多么爱一个人,若是在此人眼中,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可书,再深的爱也会在时间流逝中消磨殆尽。 “无所谓,这种日子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可以改变,若真心为自已好,根深抵固的习惯都改得掉。” “可是,我不想改变习惯,现在这个样子很好啊。” 她的内心顿时生起一股无力戚,早知道说服母亲并不容易,可是她相信母亲至少不是一个宁可关在牢笼里面的笨蛋,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妈觉得自己快乐吗?” “快乐太奢侈了,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觉得自己快乐。” “我同意,快乐确实很奢侈,可是,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模式一点都不快乐,难道不想改变吗?” “改变就会带来快乐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已像个可怜虫一样守着一个破碎的婚姻,只要勇敢走出去,世界会更宽阔,一定可以寻找到让自己活得更快乐的生活模式。” “没错,我是个可怜虫,守了很久,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是,我都忍了那么久了,绝对不会成全他们!”乔母越说越激动,满腔的忿忿不平瞬间倾倒而出,二十几年来,她可以咬着牙苦撑下来,是因为相信男人在外面坑过之后,终究会回到家,唯有守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忍了那么久了……她突然明白了,母亲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好,也不希望他们过得好。“这是何苦呢?不如放自己自由,去过一个全新的生活,这不是更好吗?” “你不懂,我一辈子都奉献给家庭,现在又没有一个儿子可以依靠,一旦离开这个家,你要我怎么过日子?” “你可以去学东西,寻找生活乐趣,不要担心日子过不下去,我本来就计划下个月开始给你生活费。” 顿了一下,乔母的口气明显软化下来。“那也不需要离婚啊。” “离了婚,你才可以真正重新开始。” “没有离婚,也可以重新开始。” “没有离婚,你就不会跳脱原来的生活模式。” “我现在不就跳脱原来的生活模式吗?” 第十九章 “表面上,因为你离家出走,不再跟父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看似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是事实上,你还是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日思夜想盼着他回心转意,盼着他来迎接你回家。”看到母亲一副被人看穿心事的狼狈样,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欺骗自己,说你已经跳脱原来的生活模式,这比清楚的知道自已的处境还态哀。” 半晌,乔母全身软趴趴的坐回沙发上。“我真的很不甘心。” “妈可以继续不甘心,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可以选择放开手,给自己一片自由的天空。” “答应离婚,我就彻底输了。” “这一刻看似输了,可是下一刻,说不定你会变成赢家,决定输赢的关键不在于你做了离婚的选择与否,而在于你如何面对往后的人生。” 乔母沉默了下来,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痛苦的抉择,别急,慢慢想,什么才是真正对自己好,你……”这个时候,乔之容的手机传来收到简讯的声响,只好暂时将嘴边的话咽下,拿起手机检视简讯内容-- 我在上次刘阿姨跟你见面的咖啡馆等你,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了。 父亲?他找她千么?她不自觉的轻更眉头,父亲找上她总觉得下是好事。 “是谁?”乔母好奇的望向手机,想看清楚简讯的内容。 “……电信公司,通知这个月帐单少于三百五十元,这一期不会收到帐单。”她连忙跳出简讯的画面,将手机收回口袋。 “你的电话费那么少吗?” “我很少讲手机。”以前确实如此,近来因为严朔喜欢用手机跟她情话绵绵,而她也开始习惯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加班、几点回家,手机费用当然也就暴增。“妈再慢慢想清楚,我有急事,得回去了。” “你不是说好今天要陪我吃晚餐吗!”乔母近来越来越害怕寂寞“忍不住伸手拉住女儿,希望她可以多陪自己一会儿。 “对不起,临时有急事,我改天再降妈吃晚餐。”她狠心拉开母亲的手,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不赶过去见父亲,他会直接用电话追踪她,那就不好了。 “怎么会临时有急事呢?” “妈,我会再打电话给你,拜拜了。”她连扮拿着皮包起身离开。 虽然坐在对面的人是父亲,可是对她来说,却好像陌生人。 是啊,父女两人本来就不亲近,她嫁人之后,除了逢年过节,她不可能回娘家,而她的理由名正雷顺--因为课业忙碌,有太多东西要学习了,她没有时间。 父亲外面有女人,又不看重女儿,当然不在乎女儿有没有回娘家,所以呀年下来,父女之间的关系当然更淡薄了。 “爸爸有事找我,最好事先通知,这么突然,如果我有事不方便出来见面,你可能会白跑一趟。”乔之容的口气客气到近乎生硫。 “你不是闲在家里当贵妇?”乔父的姿态比较像是自己口中的责妇。这也难怪,他认为女儿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因为他这个父亲的功劳。 “今天原本要陪妈妈吃晚餐。” “你跟她谈过了吗?她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明知道父亲在问什么,她就是不想直接回答他,她会劝母亲离婚,并不是因为他的威胁。 “她要不要跟我离婚?” “爸爸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乔父瞬间变了脸,嗓门自觉的变大。“如果我很自私,老早就离婚了,不会拖廷到你大学毕业。我可怜她,等到女儿有本事照顾她,这对她不算是仁至义尽了吗?” “你在外面有女人,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妈妈呜?” “我和你母亲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父母起哄才在一起,又因为一次喝醉酒,不小心怀了你,两人才不得不结婚。当时,根本没想到会遇到一辈子的挚爱,我是真心想跟你母亲过一辈子,岂知,你还没生下来,我就遇到小燕,一见钟情,再也分不开了。” 地懂了,父亲对她的爱何以少得如此可怜,不全是因为父亲重男轻女,而是地的出生原本就不受欢迎……更严重的说法是,地的出生迫使父亲进入一个不情不愿的婚姻。 “不爱她,就不应该招惹她夕不去招惹她,就没有责任的问题,而今夭,就不会沦为负心汉。”她可以理解父亲的心情,但这并不表示她认同他的做法。他有选择的权利,但因为做了错误的选择,只好付出代价,这不是一句“迫于无奈”就可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 “你在教训爸爸吗?” “我说错了吗?这不是面对感倍应有的基本态度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跟你母亲一定会离婚。” “我不在乎你们会不会离婚,我只在乎怎样对她比较好。” “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谈了?” “妈妈为了这段婚姻付出大半辈子的心血,这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事,爸爸应该多给妈妈一点时间。” “我喜欢速战速决。” 这一刻她有一种荒谬到想放声大笑的感觉,过去没想过速战速决,如今跟外遇的女人在一起二十几年了,才想速战速决恢复单身,这不是很不合理吗?她不是笨蛋,不难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过去碍于建立人际关系,而且才刚刚迸入大学任教,不能背负抛弃糟糠之妻的罪名,现在各方面的关系都稳固了,离婚就算会招来闲言闲语,也不至于让他的地位瓦解。 “那个女人已经等你那么久了,不差这一点点时间。” “难道她要考虑个一年半载,我也要等吗?” “一年半载又如何?” “你以为用这种借口拖廷,我们离婚的事就会不了了之吗?” “爸爸会不了了之吗?” “我们一定会离婚,而且一个月之内会力妥离婚手续,你若没办法让你母亲在这段期间内点头离婚,我还会告诉严女婿,当初是你设计他、让他姿你的事。” 刘燕如威胁她时,她不断安慰自己此事跟父亲无关,父亲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来威胁女儿……看来她大错特错,真正残酷的是自己的父亲。“你认为自己的女儿是那么卑鄙无耻的人吗?” “爸爸赞成你的做法,为了过好日子,不择手段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是爸爸,我不会用那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换取未来。” “如果不是你使计爬上严女婿的床,严女婿怎么会娶你?” 嘴巴张开又闭上,她跟父亲争论有什么用呢?就算她将当对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心思不正,看到的结论还是歪曲的。 “你是我女儿,我当然不愿意在严女婿面前乱说话,破坏你们的夫妻关系,可是我一提到离婚,你妈就鬼乳鬼叫,完全没办法沟通,不得已,我才会让你出面,你母亲至少会听你说几句话。” “我……” “你真是了不起,为了保住自已的婚姻,栖牲你妈的婚姻。”乔母突然出现,像个鬼魅似的,让父女俩同时吓了一跳。 “妈!” “你不要再叫我妈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乔母恶狠狠的瞪着乔父。“我不但不会离婚,还会去告你们通奸,教你身败名裂!” “好啊,你去告啊,以为我怕你吗?如果你狠心毁掉你女儿的婚姻,你要闹要告都无所谓,闹到最后,搞得灰头土脸的是你自己!”乔父气焰嚣张的回瞪过去。 “你……”是啊,他们难看,全部的事情也都会被抖出来,那么,她受到的委屈不也闹得全部人都知道吗?说不过人家,乔母素性转身走人。 “妈……”乔之容赶紧拿起皮包追出去,从后面抓住乔母的手臂。 “放开我,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竞然帮着那对奸夫淫妇,你有没有良心?” “不管爸爸说什么,那都不是我的意思,我是真心为你好。” “我认识快一辈子的丈夫都会背赦我,我还能相信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看到简讯之后的反应太诡异,我起疑心偷偷跟了过来,听到你们之间的协定,说不定等到离婚之后,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就是担心你误会,才不敢提这件事。” “我绝对不会离婚!”乔母挥手叫住正好路过的空计程车,甩开女儿的手,打开计程车的车门,坐上车。 看着扬长而去的计程车,乔之容突然觉得头好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灾难即将临头了。 因为心头压着一件事,白夭吃不下,晚上又睡不好,短短几夭,乔之容已经瘦了一大圈,枕边人当然看得一清二楚,心疼,可是又无奈。岳父吵着要离婚,岳母不想离婚,当女儿的都无能为力,女婿又能如何? 他管不了岳父岳母的婚姻,可是老婆的心情,他有扭转的空间,因此这个周末早上,他特地将老婆从睡梦中唤醒,为她换上情侣休闲服,抱着她出门。 “我的背包和手机……”她打了一个哈欠,努力张开眼楮,可是眼皮不知不觉又往下沉,大概是因为晚上睡不好,即使已经睡上十个小对,她还是觉得不足。 “我已经先拿上车了。” “天亮了吗?你要带我去哪里?” “天亮了,你可以继续补眠,到了目的地我会叫你。”他将她抱得更紧。入秋了,尤其是山上,身体的保缓措施若没有做好,感胃就会上身。 “我很重吧,我可以自己下来走路。”不过,她取暖的更缩进他的怀里。好喜欢他的胸睦,很有安全感,相信这个胸膛可以为让她放心依偎……真奇怪,为什么那么相信他?虽然他们直到近来才有互动,可是从她第一次看到他,他就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她无条件相信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出自肺腑。 “你太轻了。” “如果我再吃胖一点,你还是会抱我吗?” “当然,我可是你老公。”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低下头,两个人的额头碰撞的“叩”了一声,他笑着摇摇头。“多一点耐性才会有惊喜,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就会知道答案了。” 好吧,她就闭上嘴巴等候他的惊喜。 坐上车,他们一路开车南下,中途只有停过早餐店,当他们抵达目的地对,花的时间早就超过严朔说的一个小对,不过她不在乎,因为看到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游乐园,实在太惊讶、太开心了,其他的事当然不重要了。 “我记得你说你不曾来过游乐园,只能想像自己像广告里面的小孩子,幸福的坐着旋转木马;想像自己像偶像剧的女主角,开心尖叫的开着碰碰车撞过来撞过去。” “你还记得啊。”他降她毕业族行的时候,她发了不少牢骚,还以为他听过就忘记了,没想到他还搁在心上。 “老婆说过的话,老公怎么敢忘记呢?”实在是情不自禁,他靠过去在她唇上偷得一吻,她娇羞的瞪了他一眼,慌忙的东张西望,他好笑的担了捏她的鼻子。“你不要老是顾虑别人,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票。” “我要跟着你。”她撒娇的勾住他的手。 他乐得点点头,老婆最好二十四小时粘在身边。 第二十章 买了票,进了游乐园,他们不挑惊险刺激的游乐没施,而是专挑孩童也能乘坐的没施,两个人仿佛回到孩提时期。之后还跑去买彩色爆米花,她喂他,他喂她,这个时候就没有孩子的样子,而是像恋爱中的男女。 “我好热,我想吃冰淇林。” 他找了一个地方让她坐下。“我去买冰淇林,你在这里等我。” 她目选他走向贩卖店的身影,幸福的扬起唇角,就在这对手机响了,她从外套口袋搜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母亲。迟疑了一下,她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 这么美好甜蜜的时光,实在不想被母亲破坏了。 这几天母亲天天打电话对她疲劳轰炸,一开口就是“你这个不孝女”、“你这个没良心的女儿”、“我真是白养你了”……难怪男人说女人很恐饰,骂人比机关枪还厉害,如果不是被口水哈到,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她知道母亲想藉此发泄内心的愤怒,可是就算脾气再好,她还是有情绪,这种骂人的话听久了,真的很累人。 严朔不但带着甜筒和矿泉水回来,还带了一颖不知哪个卡通人物的造型塑胶气球。 看到气球,她开心的像个孩子跳起来,几乎是用抢的将气球拿过来,至于冰淇林,早忘得一千二净了。“怎么想到买气球呢?” “小孩子来游乐园不是都会买这种东西吗?” “有吗?”乔之容违忙东看看西瞧瞧,还真看见不少小孩子手上拿着气球,此对她好像忘了自己已经是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仍对气球爱不释手,严朔见了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她娇滇的一瞪。“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健忘,刚刚不是说要吃冰淇林吗?” “对哦,冰淇林,当煞要吃啊。”她赶紧将气球绑在背带上,接过甜筒,一边拆开甜筒的包装纸,一边坐下来享用。当巧克才伴随冰淇妹的滋味化在嘴里,她幸福的眯起了眼楮,这种甜甜冰冰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将手上的矿泉水放在一旁,取出面纸帮她擦拭沽了巧克力的唇角。“我老婆今天变成小孩子了,真有这么好吃吗?” 她的嘴巴太忙了,只是笑味味的点头回应。 他忙碌的程度不亚于她,不过,是忙着动手帮她擦嘴巴。“难得看你吃高热量的食物,今天就多吃一点冰淇林,看看能不能帮你增胖几公斤。” 她连忙摇了摇头,一天就增胖几公斤?太可怕了。 “你也怕胖吗?” 吞下最后一口冰淇林,她笑着道:“哪有人不怕变成胖子?” “你这种程度不用担心变成胖子的问题……怎么不接手机呢?”听她的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响起,而她不时担心的看向口袋,其实很想接听,又硬逼自己不要理会,严朔实在很心疼。 “今天想放假一天。” “不担心吗?” 顿了一下,她摇了摇头。“妈妈不是傻瓜,也是个会拨打算盘的精明人,若是想不开寻短,这不是等于成全我父亲吗?” “当一个人气急败坏或者伤心绝望对,再精明的脑子也不管用。” 这么一说,她心里开始不安了。“妈妈真的会想不开吗?” “她不一定会想不开,只是人一钻牛角尖,有时候可能还是会做出糊涂事。” 是啊,母亲这个时候硬是往自怨自艾的死胡同里面钻,难保不会冲动的做出令自已后悔的事。 念头一转,她已经拿起再度响起的手机接听。“喂……妈,天天骂,你不觉得很累吗?难道不知道这是白费力气吗?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事,爸爸不会因此就不离婚了……妈,不要激动,冷静下来……好好好,我现在立刻回去,你不要乱来。”结束通话,她慌忙的跳起来,可是还来不及往前冲,严朔就跟着起身拉住她。 “怎么了?” “妈妈……妈妈说……她不想活了……”她慌乱得像个找不到母亲的孩子,教人看了好心疼,他将她楼进怀里,紧紧的,给她力量。 “冷静下来,岳母不会有事。”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 “真心寻死的人,不会给别人劝说的机会,直接往下一跳,生命就结束了。可是岳母有打电话给你,还先开口骂了一顿才告诉你,她不想活了,这很显然撒娇的成分居多,用不着太紧张了。” “真的吗?” “我很确定,我们可以慢慢回去,保证岳母不会有事。” 缓了一口气,她脸上的担忧终于解除了。“我们真的可以慢慢来吗?” “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放开她,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矿泉水,打开矿泉水递给她。“喝了水,待会儿去洗手间洗把脸,我们再回台北。” 虽然说不用急,严朔还是用最快的速度送乔之容回到市区的公寓。 进入屋子,浓浓的酒精味扑鼻而来,乔之容看到茶几上面放着一大堆啤酒罐,东倒西歪,有的是空瓶,有的还没喝,这一刻,心脏差一点停止跳动,再定蜻一瞧,看到母亲颓废的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她违忙冲过去扶起母亲;严朔则是冲过去打开通往落地窗的门,让外面的空气可以流进来,散去屋内刺鼻的酒精味。 “妈,你怎么喝那么多?”乔之容将母亲扶到沙发上。 乔母睁开眼楮,看了女儿一眼,又闭上眼楮。“你来干么?不用管我,我死了算了,你也省得烦心,不是吗?” “我怎么可能不管妈妈呢?” “你爸爸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我不答应离婚,他真的会毁了你的婚姻。” 她不安的看了站在一旁的严朔一眼。“妈,不要说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他真的会说到做到,因为比起你这个女儿,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更重要。 征了一下,她颤抖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乔母再度张开眼楮。“他跟那个女人早就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这就是你这个女儿一点价值也没有、而我一直委屈自己讨好他的原因。” 很奇怪,她并没有大吃一惊的感觉,他们在一起二十几年,有孩子是很正常的事,真正令她惊讶的是……“妈早就知道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好像有十年以上了,一次我无意间在他皮夹里面看到一个男孩子的照片,果然是父子,两个人长得真像。” 早就知道了,却要欺骗自己没有这么一回事,继续构筑未来的梦想,这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母亲,她觉得很悲伤,也很心疼。 “太傻了!! “是啊,真是太傻了,以为他是个读书人,在乎名誉地位,绝对不会丢弃糟糠妻,最后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所以为了将来,我以为当作没这回事比较好,甚至还对他百依百顺,就连你仓卒的说要结婚,我也不敢有任何意见。”乔母突然生气的抡起拳头捶了她一下。 “你这个坏丫头,为什么要把真相说出来呢。” “对不起,放弃吧。” 乔母自怜的苦笑。“你真的很担心他会毁了你的婚姻,是吗?” 她很想转头看严朔此刻的表情,可是提不起勇气,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安置好母亲。“妈喝醉了,不要再说了,回房间休息吧。” “如果因为妈妈坚持不离婚,毁了你的婚姻,你会怪妈吗?” “你是我妈,我们的关系一辈子都切不断。” “我要睡觉了。”乔母伸手让乔之容将她扶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回房间。 安顿好母亲,她坐在床沿看了母亲一会儿,拉好被子,起身离开房间回到客厅,此时严朔已经整理好客厅,同对煮了咖啡。 “坐下来喝一杯咖啡吧。” 她不能喝咖啡,因为她好像怀孕了。她终究没说出口,现在他想必有满腹的疑问,不适合提起怀孕的事。 走到落地窗边,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她豁出去一口气说了。“我爸爸说,如果我不劝妈妈签字离婚,他就要向你告状,说当初是我联合严枫设计你,我才可以嫁给你当老婆。” “当初是你联合严枫设计我?” 他的反应教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反问他。“你相信吗?” “这是真的吗?”他不答反问。 “你认为我有联合严枫设计你吗?”他的怀疑令她的心一沉。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 她没有回答他,是希望他单纯的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很奢侈吗?是啊,出生在一个充满谎言的家庭里,“相信”对她来说是奢侈品,固此她格外渴望能和另”人建立一份信赖关系,能没有理由的相信某一个人,对方也能如此待她,特别是她深爱的人……是啊,好爱好爱他,不自觉的就对他产生了奢侈的念头。 “如果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我会相信。” 他愿意相信抛,这就够了,可是她的心,依然无法从那股失落戚中跳出来。 “我妈现在的情况不稳定,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她,你先自己回家,如何向家中长辈们解释,我相信你一定找得到最适合的说词。” “你还是没有给我答案。” “我不会给你答案,你必须自己寻找答案,因为不管我说什么都不算数,最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我。在你眼里、在你心里,我究竞是什么样的人?”她转身走向主卧室,很庆幸当初搬回严家对,留下部分的衣服没带走,这会儿才不用为了衣服惊动家中的长辈们。 “如果你想一个人喝闷酒,干么硬把人家拖来这里凑热闹?”丁雨菲觉得自己好命苦,白天为他卖命就算了,为什么晚上还要陪在他身边? 严朔猛然想起自己不是独自跑来酒吧喝酒的,因为丁雨菲是女人,心想她应该比较清楚乔之容的想法,索性将她一起拉出来,可是喝着酒,脑子里想的全是心爱的女人,就把身旁的女人抛到九霄云外了。“你了解女人吧!” 丁雨菲差一点把吞进肚子里的酒吐出来,这是什么话,难道她是男人吗? “老板跟老婆吵架了吗?” 这真是令人难以敌击,可是又不得不从实招来,他就是没办法搞清楚老婆在想什么,只好细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结论是-- “只要她说不是,我就相信她,为什么她不为自己申诉呢?” 经过一分钟的沉思,丁雨菲挑碎的对他扬起眉。“我比较好奇一个问题--如果当初真的是她跟严枫联手设计你,你有什么打算?” 他不解的征了一下。“什么有什么打算?”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真的是她使计爬上你的床,你们要离婚吗?” “我们干么离婚?” “早上醒来若非她躺在你身边,你根本不会跟她结婚,不是吗?” “没错,当初要不是发生那件乌龙事,我们两个确实不会结婚,可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结婚。”他若无意姿她,他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丁雨菲笑着击拳道:“这就对了,既然是你自愿走进这个婚姻,当初是不是她设计你,也就不重要了嘛。” 这个女人话中的逻辑无懈可击,可是,为什么他有一种“问题没有解决”的感觉? 第二十一章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不为自己辫解?” 若是手上有那种可以给人当头棒喝的东西,丁雨菲绝对会不客气的往他的脑袋瓜敲下去。“你怎么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当初的乌龙事件是不是个骗局并非重点,重要的是你坚决牵着她的手走一辈子,那何必追究过去的事?”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如果真相是她没局骗你,你心里会好受吗?” 没有人被骗了还会觉得好受。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刹那间他明白了,若是确有其事,他可能会耿耿于怀,虽然也许过一阵子就没事了,可是这却会成为他们夫妻之间永远的疙瘩。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弄懂我的意思了,这也就是说,你应该认定的真相只有一个--这是你那岳父为了离婚使用的手段。”顿了一下,丁雨菲忍不住补充自己的看法。“老实说,按照你跟我描道的情况,我认为这种机率很大。男人啊,没有一个懂得安分守己,野花永远比家花香……对不起,老板例外。” 半晌,他缓缓的说道:“没错,我应该认定的真相只有一个,可是,这疑问有可能会成为我心里永远的疙瘩。” 苦涩的一笑,丁雨菲摇了摇头。“人啊,真是奇怪,不知道的事情,就非要挖出来不可,可是挖出来了,又常觉得后悔死了,这不是自我虐待吗?”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何尹涛杀气腾腾的走迁酒吧,直冲吧台,然后狠狠的对准严朔的后背揍下一拳。“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这是好朋友应该做的事吗?你已经有老婆了,干么老是带我的女人来喝酒?” 严朔还来不及反应,丁雨菲就激动的跳下高脚椅。“何尹涛,不要毁了本小姐的清白,我不是你的女人!” 何尹涛看她的表情好家她是一个爱闹别扭的孩子,不过,眼中又充满了无尽的怜爱。“你去问我的朋友,每个人都会说你是我的女人。” “那是假的,是作戏,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不是吗?”虽然气炸了,丁雨菲仍努力控制声量,就是不想让这个家伙取笑她,说他只轻轻一挑畔,她就失控了。 “我不管,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那是你的事,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在对我下战帖吗?可以啊,不过我警告你,你会输掉引以为豪的尊严。” “何尹涛,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 “你搞错了,是你先下战帖,而我,不过是提出警告对应。” “你……我没有兴趣跟你战斗。”她总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搞疯的! “来不及了,从你来到何家,入我眼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踏进我的战场了,想要撤退,是不可能的事。” 她好想放声尖叫,难道是她自愿进入他的战场吗?不过如果尖叫,就表示她输给他了,这是她绝不容许的事。“你到底是从哪个地方来的野蛮人?” “我确实是个野蛮人。”他骄傲的扬起下巴,教她很想一拳挥过去。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见面就斗,不累吗?”严朔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已经很烦了,这两个人千么还在旁边凑热闹? 何尹涛在丁雨菲的位子坐下,摆明要丁雨菲走人,然后他伸手搭上好友的肩磅。“干么丢下心爱的老婆跑出来喝酒?” “如果想坐在这里陪我喝酒,就不要说话,要不,让丁雨菲坐下来,老实说,这个时候她比你还讨人喜欢。” “我又不是哑巴,还有,丁雨菲回去了。”何尹涛情不自禁的盯着丁雨菲离去的背影。“你不要老是打丁雨菲的主意,我真的很不爽!” “不爽,就赶快将她娶回家。”他向酒保要了一杯酒给好友,对着好友挑了挑眉。“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菲担心你喝醉酒,她扛不动你,传简讯给我。”何尹涛不悦的皱起眉头。“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宁可传简讯也不愿意打电话给我。” “是啊,女人真的很奇怪。”那个傻瓜,他不是说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吗?她说一下他想听到的答案不就好了吗? “你那个温柔得像春风的老婆惹到你了吗?” “对,你有什么建议吗?” “直接拖上床,让她认清楚一件事--千万不可以惹到你,要不,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何尹涛恨不得可以将丁雨菲直接拖上来大战三夭三夜,不过,恐怕他才刚刚爬上床,就被她一脚瑞下。 严朔斜睨了好友一眼。“难怪丁雨菲说你是野蛮人。” 何尹涛听了不但不以为意,甚至洋洋得意。“你不觉得这样比较省事吗?” “你还是不要说话,喝酒吧。” “干么老是要我当哑巴?”不过,何尹涛接下来真的闭上嘴巴,无声陪好友喝酒。 他是不是有一点意气用事?好吧,他承认,这当中多少有那么一点点撒娇的味道,内心更怀抱着一种期待,既然她急切的求他相信她,就表示那绝对不是真的,而这也表明她有多么在乎他。 好笑吗?没错,他很好笑。虽然知道她爱他,但是总觉得不满足,因为他们的互动中,总是他主动,她被动,如果他不开口问,她会永远将心事藏着,像是岳父威胁她的事,若不是岳母喝醉酒泄露出来,她岂不是得一直痛苦的闷在心里? 其实,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真相,而是老婆受到威胁,他却只能透过这样的方式得到消息。他很心疼,也很生气,他们是最亲密的夫妻、将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分担她心里的苦呢? 砰地一声,严枫像个凶神恶煞打开书房的门,杀气腾腾的冲到书桌前面。“你是猪头吗?你怎么可以怀疑嫂子呢?” 严朔平淡的抬头看着她。“把书房的门关上,除非你想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对哦,家人并不清楚哥哥和嫂子之间发生什么事。严枫连忙跑过去将书房的门关上,再跑回来。“可以说了吧,你怎么可以怀疑嫂子呢?当了四年的夫妻,你对她并不陌生,总该知道她从来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要不,她有必要那么低调,不让人家知道她是你老婆吗?” 站起身,他走到落地窗边。“我们之间有过协议。”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协议,我例是知道一件事--如果贪图荣华富贵,她一定会使心眼让所有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是啊,他当然知道她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因为她有一对太过清澈的眼楮,这不会出现在贪婪的女人身上。“这是她告诉你的吗?” “这是常识,若是用尽心机成为你的妻子,当然要想尽办法留在那个位子上啊。”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哥哥脑子不太灵光。 “我是说,是她告诉你,我们两个之间发生事情?” 这一次她直接送他一个白眼。“哥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很厉害的,看到你没有私在老婆身边,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出了问题,然后呢,再用点技巧,很快就可以从嫂子身上挖到消息了。” 略微一顿,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总是私在老婆身边?” 她戏谚的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吗!” “我有吗?” “你们刚搬回来时,哥还不会那么嚣张,后来就越来越夸张。吃过晚餐,就飞快牵起老婆的手出门散步,好像慢一步人家就会抢走你老婆。”严枫冷哼了一声。“全家的人都在笑你,没见过这么爱私老婆的男人。” 严朔困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知道吗?其实打从一开始,嫂子就没有期待你们的婚姻会维持一辈子,所以她努力读书,学习第三种、第四种语言,从大一到大四,更是想办法将课程排得满满满,努力增加自己的实力,就是想靠自己过活,而不是依赖你这个大靠山。”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他们的婚姻会维持一辈子……她真是个可恶的女人,难道不能对他贪心一点吗?“这是她跟你说的吗?” “虽然嫂子是那种习惯将事情放在心里的人,可是我呢,是超强的挖土机,刚好她那个人又不善于说谎,所以什么事都会被我挖出来。” “是啊,她是那种习惯将事情放在心里的人。”他多么希望她可以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将她的喜怒衰乐全部跟他分享。 “所以说哥真的很过分!” “嘎?” “哥明知嫂子的为人,却又对嫂子不信任,这就是对嫂子最大的伤害。” “我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想知道答案。”不服气的回哈,他这是正常反应。 “当你想知道答案的时候,不就是等于宣告你不相信她吗?她啊,生长在一个充满谗言的家庭,“信任日对她来说是一种奢侈品,却也是她最渴望和人建立的一种关系。”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忍不住问:“你对乔家了解多少?” “我不清楚从嫂子身上挖到的消息是否完整,你想知道什么7” “所有的事情。” 严枫故作不悦的撇了撇嘴。“哥真的很没有良心,是要我站在这里跟你说那么长的故事吗?” “我们去花园吧。” “好啊,可是,我要喝哥煮的咖啡。”她很懂得利用机会使唤别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花园等我。”严枫比了一个“ya”,抢先跑出书房。 妈,没有一个孩子希望父母离婚,可是你和爸爸的婚姻还有继续维持下去的意义吗?我诚心求你,放手吧,不为任何人,单单为了你自己。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难道你希望剩下来的岁月都用来跟爸爸缠斗吗?这并不值得,你可以做更有意义的事,或做一直想尝试的事,也可以做令自已开心的事……你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可以让自已活得更精彩,何苦守着一个不珍惜你,只会伤害你的男人? 不要再为别人而活,真正为自已努力一次,为自已而活,你会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宽广。 妈,我爱你,不管你在哪里,你都不会孤单,因为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对不起,这个时候我应该守在妈妈的身边,可是现在我的心情很乱,需要出去透透气,没办法好好的陪伴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请妈妈好好照顾自己吧。 严朔一早急急忙忙来到市区的公寓,他要向心爱的女人表白,将他心里的话毫无保留的向她倾诉,没想到他只看见岳母,然后从岳母手上接过一封信和一张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是我无意间在茶几下面发现的,上面有一点点灰尘,应该放了一些日子了。”乔母看起来精神好多了,酒醒之后,意识到自已害惨了女儿,感到后悔不已。经过几夭的沉淀,再看到女儿的信,突然之间,她豁然开朗了。 他想起昨晚严枫说的话,乔之容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他们的婚姻能维持一辈子,她才会事先准备好离婚协议书。他生气的将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纸,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有说过要离婚吗?“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二十二章 “昨天中午就不见她的人。”乔母难为情的一顿。“女婿,那天我喝醉酒说了一些浑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她最厌恶的就是她父亲那种想靠别人得好处的心态,我相信当初她绝对没有设计你。 “其实她曾经说过,你不可能永远属于她,要我们别打你的主意。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终于懂了,原来当初她会嫁给你,只是想摆脱我们,兢等着她大学毕业有能才养活自己。” “我不会离婚。”他郑重重申。 “女婿一定要相信她……你不会离婚吧?”乔母终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从一开始,我就是真心的,我会一辈子牵着她的手,绝对不会放开。” “真的吗?” “我想守护她一辈子。” “那真是太好了。” “岳母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吗?” “我不清楚,小容可以去的地方就是爷爷和外公家,可是我们很少带她回去,你们结婚之后,更是不曾回去。” “那她会去哪里呢?” “严枫跟她最要好了,应该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吧。”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陪她去毕业旅行的时候,他特别计划的民宿之旅,在她看来,那好像是他临时起意增加的行程,事实上,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那间民宿对他来说很特别,是一次度假对意外发现的世外桃源,后来只要因工作感到疲惫,或者面对重大投资案,需要沉思的时候,他就会跑到那里待上一两天。他一直很想跟她分享这个地方,可是苦无机会,直到她说要去毕业旅行。 记得他们住在民宿的那个晚上,两个人一起坐在观景台的木质地板上看星星--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星星不是遥不可及。”她口中的星星不只是夭上的星星,更是身边这颖耀眼的星星。 “当你愿意抬头观看,星星就不是遥不可及,尤其在这种地方,只要夜里一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满天星斗对自己一闪一闪的微笑。” 她看着他,如此的靠近,觉得很不真实。“这是在作梦吗?” 他伸手担了她的脸颇一把,她吓一跳的惊叫出声,他对她扬起一笑。“很好,有反应,造就表示是真的,不是作梦。” “是啊,不是作梦,真好!” “累了,我就会跑来这里,在大自然的环晓下,完全放松自己,很快的,又会全身充满活力。” 她可以理解他的感觉,这里的确会让人的心变得很宽阔,更能放松。“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来这种地方好好放松一下,大自然总是可以洗去满身的疲惫。” “我们夫妻真的是‘心意相投’!” 她娇羞的红了脸。 “以后想来这里,我可以带你来。” “真的吗?” “我们可以勾手约定。” 她笑着点点头,两人伸手打勾勾立下约定。 “女婿!” 回过神来,严朔看着乔母。“是。” “见到小容记得告诉她,妈妈再也不会为难自已了,以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 “是,见到她,我一定会将岳母的话转告她。”他会找到她,就在民宿,因为今天他们若是立场交换,此时他大概也会逃到那个世外桃源。 乔之容果然来到了民宿,而且很巧合的,又住进毕业旅行那对住过的客房。 坐在那一夜仰望满天星斗的观景台地板上,此刻虽然还是白巷,眼前的景色依然美丽,但她无心欣赏,思绪始终离不开严朔,想着这段日子她和严朔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中,她仿佛被严朔抱进怀里,那宽阔的胸膛总是带给她温暖的安全感,教她无比春恋,想一辈子和他如此甜蜜的依偎着。 她幸福的勾唇一笑,很自然的更加努才钻迁他的怀里……不对,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不像在作梦……当然不是作梦,作梦会有画面,而这完全是身体接收到的感觉。 张开眼楮,目光所及依然是幽静的山色,可是身后却多了一个温暖的靠背,全身顿对一僵,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乍听到那样的事,感觉很不舒服,还有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我气的是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岳父威胁你?如果你主动向我坦白,我的反应就不会这么糟糕了。”他知道她醒了,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半晌,她柔柔的道来。“我对父亲的威胁并不在意,没有的事就没有必要感到心虚害怕,可是,连自已的父亲都认定女儿为了嫁入豪门没下骗局,这很不光彩,更让我觉得很受伤。” “你没必要为此难过,岳亏有跟我说,她不会再此为难自己,嫁也该这么做,而且你的事,不管是光彩或不光彩,我都想参与。”他圈着她的双手不觉一紧。“你的喜怒哀乐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要将我档在你的心门外。你有没有想过当你面临威胁、困难的时候,我竞然是透过另”人得知消息,让我很受伤。” “我没有将你排拒在心门外,只是不习惯跟别人分享。”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最亲密的伴侣,可以与你同甘苦共患难的丈夫。” 她坐直身子,转身直视他。“对不起,我偶尔还会有一种自己在作梦的感觉,我们真的会携手走一辈子吗?会不会有一天你突然就向我提出离婚?” “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婚的打算。” “可是……” “当初跟你约定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不是担心别人知道,而是想让你专心当个学生。我管得住你,却不见得管得住自已,如果让你怀孕了,四年的大学岂不是要读上五年六年?” 她娇羞的红了脸。“你不是为了进免引发家庭革命,才决定跟我结婚吗?” “我是那种害怕引发家庭革命的人吗?” 想了想,她摇了摇头。他绝对不是那种喜欢跟人家争吵的人,可是,这并不表示他会畏惧面对困难,她相信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站得又直又挺。 “如果当时我表现出一副很想跟你结婚的样子,你会不会吓坏?” “这个嘛……你又没有跟我结婚的理由,当然会受到不小的惊吓。” 他楼着她的肩,两人并肩而坐。“你还记得七年前,我要出国留学前一天那个下雨的午后吗?” 她点点头,那个像梦一样的午后,她怎么可能忘记呢?那天她又跟父亲到严家拜访,离开的时候,才刚刚出了严家大门,父亲就叫她下车,说他有事要她自己走回去,也不管当对雷声轰轰,就快要下雨了。 走了三分钟,果然下起滂沱大雨,匆忙之间她只能躲在亭子里避雨,没想到几分钟之后,他出现了,就像总是在女主角遇到危险时现身解围的英雄,那一刻,他在她的眼中不再只是一个白马王子,而是一份真实的心动。 坐上他的车子,外面再大的风雨也无法靠近她,这都是因为有他。 “因为隔天就要出国了,那天就跟几个朋友出去吃饭喝酒,没想到在离家一百公尺的地方遇到了你。那时我很困惑,你明明跟你父亲一起离开,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躲在亭子里面进雨?当对的你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眉宇之间却邃着一股坚毅,真是又矛盾又奇妙的女孩子。” 他转头看着她,眼申诉说着绵绵倍意。“那天之后,每逢下雨天,我就会不自觉的想到你,猜想,你会不会又被父亲在半途丢下来?” “就算发生那种事,我也会照顾自已心她早就习惯父亲的作为了。 “可是,你却从此落在我的心上。”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很疯狂?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太疯狂了,为什么只因一道影像、一段一个小时的车程,我的心从此有了寻寻觅觅的身影?”他温柔的将她被山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这就是四年前我为什么决定结婚的主因,不过是利用机会将心仪的女孩子留在身边,免得她被别人抢走。” “原来是我被你算计了。”可是,她好开心,笑得无比灿烂。 “我真是糊涂,你这个人只有被人家设计的分,哪有设计别人的本领?” “你是在暗示我很笨吗?” “你的脑子确实不太灵光。”见她很委屈的噘起嘴巴,他忍俊不住的哈咯大笑。“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夫妻两个人的脑子都太灵光了,我们的小孩子会变成夭才儿童,将来要教育就很累人了。” 这是什么歪理……算了,不灵光又怎么样?这种事根本不值得斤斤计较,她转而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 “因为我太聪明了。”他故作阴险对她一笑。“你啊,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又如何?她喜欢这种被他牢牢抓住的感觉。“不过老板娘怎么会放你进来?” “我们是夫妻,老公有事耽搁了,晚老婆一天过来,这也不奇怪啊。” 她一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楮。“没想到你也会说谎!” “这不能算是说谎,没有你,我晚上睡不好,退早会来带你回家。” 瞧他委屈得不得了,她当然不能认输的回敬他。“这几天我也睡不好,尤其半夜突然好想吃烤地瓜的时候,特别难受,没有老公帮我出去买烤地瓜,根本没办法睡觉。” “半夜想吃烤地瓜?” “对啊,怀孕的人好像特别喜欢挑在半夜嘴馋,想吃的东西若没有吃到,根本没办法睡觉。” “怀孕的人……你怀孕了吗?”撞孔因为惊喜放大,他情绪激动的握住娘的肩胯,可是下一刻,又慌张的松开手,生怕自己太用力,会伤及她腹中的宝宝。 “我还没有去医院检查,只是自己买验孕棒回来确认过了。” “我要当爸爸了,真的要当爸爸了,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等一下,你是有身孕的人,怎么可以一个人跑来这么远的地方。”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不安,他终于体会到升格当父亲的心情。 “你不要紧张,我又不是一路从台北走到这里,我先坐高铁到台中,接着再请民宿的老板娘开车去车站接我来,一切都好好的。 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忙将她抱起来,走下观景台,放到床上。“你在外面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我很好,我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身体,饮食均衡、作息正常,不会那么容易着凉的。” “怀孕的人更要谨慎一点。”他爬上床,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不可以隐瞒对方,要分享对方的喜怒哀乐,一起经历人生的点点滴滴,这才是携手共度一生的夫妻。” “我知道自己有个坏习惯,遇到事情总是往心里搁,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跟你一起分享、跟你一起面对、跟你一起讨论,只要你不嫌我太菇噪。”她像个夭真的孩子伸出手。“我们打勾勾。” 与其打勾勾,他更喜欢另外一种立约的方式--他抬起她的下巴,深倍缠绵的吻住她甜美的小嘴…… 【全书完】 注1:相关书籍推荐: 01、勾妻计之一《夫妻不同床》; 02、勾妻计之二《情人不配合》; 03、勾妻计之三《新娘爱落跑》。 注2:本作品由豆豆网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网,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