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震魂》 友情的可贵 卡儿 今天写这一篇序,完全是有感而发,最近卡儿看中一间房屋,或许在许多人的眼里,现在置产不是一件明智之举,但是在我的想法里,却不这么认为。 在一片经济低迷的时刻里,我真的遇上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棘手问题,我徘徊在旁徨中,甚至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不知所措! 但是头都已经洗了,我岂能在中途撤退,徘徊在进退两难之中。 我是一个属于孤僻又自傲的家伙,不太愿意走出大门交朋友,不过我的身旁还有两、三个好友。在这一次的困难中,我虽然烦,但是她们却都能在暗地里帮我许多的忙,才能让我安心的工作。 所以我总是说,朋友不在于多,只要能保有几个知心的朋友就好。曾经还有一个朋友形容我在发脾气时就像「铁板烧」——烫人! 但是她们却能甘之如饴与我交友,都知道一旦我心里有气,一定是~憋不住要释放出来,其威力不输火山爆发;但是一旦爆发完毕,我就会安静如绵羊般温驯,否则就像蓄势待发的狂狮。 唯一令她们感到安慰的是,我向来都是以「心」交朋友,绝不会陷朋友于不义。就因为如此,朋友与我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压力。 还有,我要在此深深感谢许多书迷们的爱护和关怀,尤其是︿九龙戏情﹀中有二本:《痞龙挑婚》、《爆龙勾婚》,是以一个韩国著名的演唱团体的成员做封面,没想到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一些书迷也曾写信给我,甚至发伊媚儿给我,在此卡儿深表谢意! 我曾经答应一些爱护h.o.t的朋友们,会为这五位英俊又可爱的男孩,打造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终于让我们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个性。(很有趣) 不过我在此先声明,我只是为他们打造故事而已,并不代表他们真正的故事,如果哪天当他们来台湾时,不要看到而吐血,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再一次强调,我只是虚拟他们的爱情,如果有任何朋友不满意或者是觉得有所偏差,请各位多海涵。 今日这一本是以团长文熙俊(moon hee jun)为主题,据了解文熙俊的个性幽默,而且他与生俱来独特的高贵气质,相信令许多女孩为之疯狂。 这回看卡儿如何为他编织他的爱情,且看这本——惑心震魂! 序幕 黑岩王朝——一个受到诅咒的诡异王朝。 传说中,不知多少年以前,黑岩家族曾经伸出援手帮助当时的朝野正本清源,哪知一次误信谗言,处决了当时为人清廉的某位官吏。 在就地正法的刹那,那人悲愤地仰天哀号:「天地之间岂有天理,黑岩氏毁我清誉,理当天理不容,老天有眼请容我诅咒黑岩氏子孙将受我的诅咒,个个不得善终!」 刀起之时,天即下红雨,刹那间震慑当时黑岩王朝的岩皇与石帝,顿时觉悟却为时已晚。 诅咒就在他头落地的那一刻起,开始紧随着黑岩王朝的子孙。 岩皇与石帝为了替黑岩王朝子孙祈福、化解诅咒,去请教巫师,巫师早已明了二人的来意,虽然岩皇与石帝有懊悔之心,但是错误毕竟已经造成。 巫师无奈地望着他二人兴叹:「亏你们一生正大光明,今日一事实在太卤莽。除非你们的子孙能在他三十岁以前寻得真心爱他们的女子方可化解,否则将不得善终。」 果不其然,诅咒成真,本来气如连枝、稳如磐石的黑岩王朝家族,经过若干年后逐渐没落,全世界仅存十二人而已。 无论他们身在何处,诅咒紧紧跟随着他们,直到他们都逃不过诅咒而殒灭。 他们能躲过这骇人的诅咒吗? 他们能在三十岁以前找到今生的挚爱吗? 楔子 黛儿在伦敦最顶楼寓所中,静静地欣赏着她得意的作品「黛安娜与艾克顿」,这可是她以「提香」的画稿中,尽心完成的最新一幅画。 她那美丽如天使般的娇颜却露出一抹宛如撒旦般的微笑,她偏爱提香的作品,因为提香是义大利文艺复兴盛期威尼斯画派的大师;他最令她欣赏的一点,就是既小气又贪财,光是这一点就让黛儿对他推崇备至。 有时看着许多人成天嚷着——金钱乃万恶之首、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是吗? 金钱真的是万恶之首、身外之物!? 呸!她就不信没钱能走天下! 自小她就练得一手绝妙的手艺,一是仿造古画,二是身轻如燕的好功夫;尤其是模仿古画的功力几乎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于高超的监赏家用肉眼也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黛儿走到书架旁,按下一个暗钮,四周的墙壁缓缓地降下来,内层的墙上出现挂着整整齐齐每一幅得来不易的画。 有巴黎罗浮宫所收藏的「圣母子与圣安娜」、「戴手套的男子」、「佛罗伦斯」。彼蒂宫美术馆的「拉.贝娜像」…… 巡视着一幅幅提香的绝美作品,更增加黛儿脸上撒旦般的笑容。自从她巧妙地从各大美术馆以「偷天换日」的方法偷出这些名画迄今,那些美术馆居然都没察觉,思至此,她脸上那轻蔑的笑益加扩展。 「那些自称有万无一失的保全系统……哼!」黛儿得意地大笑。 桌上的电脑突然传出一阵响声,黛儿从得意中回过神,她冲到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萤幕上所传递的讯息。 她看到一封署名希西亚的人传了一封信给文熙隽—— 本人收到阁下的邀请,感到十分荣幸,届时一定会准时赴宴。 黛儿看完此信内容,一股怒火取代原来的喜悦,柔荑往桌上用力一击。「什么嘛!为什么每一封回函都是『届时准时赴宴』,都没有言明是哪一天?妈的!真是可恶极了。」 她的眼睛瞄着搁置在桌上一角的相片,拿起桌上的相片恶声骂着:「文熙隽!我发誓一定会从你的手中偷回『黛安娜与艾克顿』这幅画!」 她忿忿不平地随手将文熙隽的相片扔在地上。 文熙隽坐在电脑前看着一封封的回函,看见「届时准时赴宴」那一行时,他那刚毅的嘴角随即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 眼看着再过二天就是他开宴会的日子,其实这只不过是几个朋友之间交流的日子,他因为厌烦每天应付络绎不绝的访客,而打搅了他私人休闲时刻,与其如此,还不如每隔两个月就在豪邸举办一次宴会,如此一来访客确实减少很多。 他看完电脑上所传递的讯息后,笑逐颜开地回到他的寝室,推开房间的大门,那金发美人正斜躺在大床上用极妩媚撩人的姿势诱惑着他,要他再回到床上继续未完的事。 文熙隽面带着一贯冷冷的魅人微笑一步步接近大床,金发美人迅即以饿虎扑羊之姿扑向他。 「亲爱的,为什么去那么久?」柔声细语亲近着他,一双玉臂宛如钢条般紧紧箝住他的脖颈。 文熙隽露出微笑瞅着她,轻捏着她的下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亲吻着她的脸颊。 他那诱惑人的双眸直直地望进金发美人的眸底,倏地他挣开她的双臂。「你可以走了。」 金发美人不由得一怔,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彷佛变了另一个人似的。虽然他脸上迷人的笑脸丝毫没变,却令她感觉一股极寒冷的冰锋。 「你怎么突然要赶我走?」金发美人震惊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解的讶异。 「我只是突然不想玩这游戏,所以你现在可以离开我的屋子。」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 没一会儿工夫,仆人艾米神情坦然地走进文熙隽的寝室。 金发美人吓了一跳,神色惊惶,连忙拉起被单遮遮掩掩。「你进来干什么?」 「我家主人要我亲自送小姐出府,所以请你快穿上衣服随我出去。」艾米蔑视的目光紧瞅着金发美人。 金发美人不由得怒从中来,「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她忿然地叫嚷着。 「小姐,主人还要我提醒你,他是不可能轻易的臣服于一个女人,尤其是靠床上功夫的女人!」艾米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出金发美女脑子所想的计划。 金发美人不禁错愕地愣在原地。 文熙隽竟然能读出她的心思!? 金发美人又惊又羞地连忙穿上衣服,随着艾米走出文熙隽的豪宅。 艾米目送金发美人离开后,立即回到文熙隽的跟前向他回报。 正欲开口,文熙隽面带着笑容道:「已经走了。」 话还没到嘴边就被文熙隽看穿,这样的事对艾米来说一点都不以为奇,因为文熙隽今日能在伦敦拥有一片天,就是靠着他那充满着魔力的「读心术」。 第一章 黛儿为了能进入文熙隽所举办的宴会,着实费尽苦心,正所谓鱼网再密也会有漏洞,可终于让她查询到这一次文熙隽举办宴会的时间,不变的是地点。 由此看来,她还得费一番苦心将画带进去,也得伤脑筋地将真画带出来,不过这一切对她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哪一次她不是要将假画带进美术馆里,再将真画从美术馆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 她混进这一次帮文熙隽举办宴会的餐厅,她将以服务生的身分进入文熙隽的豪宅。 思及此,她不禁邪邪的笑着,想必文熙隽一定没料到这一次的宴会会出状况。 黛儿将预先画好的仿画卷好收入一个圆筒里,她轻拍着圆筒。「宝贝,很快就会轮到你上场。」 一想到文熙隽手中那幅「黛安娜与艾克顿」很快就会到她的手上,她心里不免雀跃不已。 黛儿整装后也拿起画,神色匆容地走出住所。 她驾着车来到文熙隽宴客的豪邸,看着每个前来的宾客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她不禁暗暗地嗤之以鼻,这些自称「有钱人」的族群其实也有不少只是拥有一个头衔罢了,骨子里几乎都是暗藏龌龊。 刚踏进门,黛儿便发现宴会的场所布置得美轮美奂,眼前的一切可说是大把钞票堆砌出来的光鲜景象。她不动声色地立即勤奋地忙着服务生的工作,帮忙布置现场和准备需要的饮料。 工作的领班走到黛儿的面前,神情讶异地瞅着她。「你是新来的?」 「是的。」黛儿立即露出一个极娇憨的微笑。 领班看了她一眼,随即被她那柔美无邪的笑容迷惑,没再对她的身分多加质问。「刚好内场少了一个人,不如等一下你就在内场帮忙。」 黛儿立即抱以欣然的微笑,「好。」她兴高采烈地跑进内场里帮忙端饮料或者是小点心。 眼看着文熙隽的屋子里几乎挤满了宾客,但是却一直不见文熙隽的人影,黛儿心生纳闷,为什么身为主人的人一直不现身,想着此人倨傲的行径,她更为不屑。 她对文熙隽一直很好奇,他能挤上伦敦最有价值的十大男人之一,但是在任何媒体上却不见他一丁点儿新闻,甚至也没有任何的绯闻? 在她的脑海里,文熙隽就像是个谜,说真的,她连他是圆是扁不知道。 黛儿手捧着饮料周旋在宾客中,倏地她发现窃语不断的宾客们,在刹那间纷纷转身面对着螺旋式的楼梯。 黛儿回眸看向阶梯处,先是看到因走动而微掀的衣摆,然后是一个削瘦的身影,继而竟是一头红如娇艳玫瑰花般的红发! 天啊!一个堂堂名人竟像个视觉歌星般,将头发染成像玫瑰花般的艳红! 黛儿不禁怔愣住,他可真是她所知道、所见过最不一样的「有钱人」,太令人匪夷所思。 文熙隽举止极为优雅,简直就像猫一样不疾不徐,当他走下楼,刹那间许多宾客莫不一拥而上,只为了和他打招呼。 黛儿认为此人过于倨傲,身为主人的人此时才现身,见他一身的装扮,她不禁怀疑他是否有性别颠倒的倾向。 黛儿愈想愈想发笑,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她若无其事地捧着饮料旋绕在宾客之间,不时注意着文熙隽的移动方向,想等最佳时机好大展身手。 她捧着饮料盘不经意地经过文熙隽的身边。 「等一下。」 黛儿蓦然怔住,没想到他磁性的嗓音彷佛带着一股魔力般,令人忍不住想停下脚步与他交谈。 他优雅地端起黛儿盘中的饮料,一双魔幻般的眼轻扫她的脸庞。「你很漂亮。」 黛儿朱唇缓缓逸出炫惑人的浅笑,目光专注、表情诡异地道:「谢谢。」 突地,他伸出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刹那间一道莫名其妙的电流窜进他的体内,文熙隽心头微微一震,脸上仍带着微笑。「你真的很美。」 黛儿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一个风流的登徒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触碰她、调戏她,她花容骤变大为光火,头一扬冷傲地嗤哼一声,转身离开文熙隽的视线。 文熙隽望着黛儿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黛儿见宴会热络进行着,文熙隽围绕在众多宾客的身边,根本无法脱身,眼见机会来临,她伺机溜出宴会,走到自己的车边褪下身上工作人员的制服,换上一身漆黑的紧身衣,戴上一双和衣服同样材质的手套,将预先藏起的假画背在背上,喜上眉梢地开始进行她的行动。 她从外面的墙壁轻而易举地攀上二楼,从窗户轻松地进入屋内,根据她的调查,文熙隽应该会将画藏在整栋豪邸最隐密的地方——他的书房。 黛儿蹑手蹑脚地走进文熙隽的书房,书房里面的陈设和一般没有不同之处,她先是站在中央环视着四周,凭着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间书房确实是藏画之处。 她开始摸索着每一个可疑处,想寻找可以开启机关的暗钮。或许她天生就是撒旦的宠儿,很快的她就找出机关的暗钮,当她质疑地按下钮,随即整个书架由中间翻转。 黛儿露出兴奋的笑容,因为她最钟爱的「黛安娜与艾克顿」提香的作品,就在她面前不到十尺的距离,她迅速地戴起紫外线眼镜,透过紫外线眼镜她发现在这不过十尺的距离里竟有着错综复杂的紫外线防卫,她仔细地梭巡四周,监视器似乎还隐含着暗器装置。 黛儿不禁惊呼一声,「天啊!他还挺有心机……」 不过,她的脸上随即露出一抹笑容,一点儿都不在意地开始进行她盗画的行动。先处理墙上的监视器,随后身轻如燕的穿梭在错综复杂的紫外线网里,并巧妙地躲过暗器机关,最后终于站在「黛安娜与艾克顿」的作品前。 她先撤除脸上的紫外线眼镜,仰起头望着真画,眼睛立即露出赞叹的光彩。「真是美极了!」 她从背上拿下所预藏的画,准备更换墙上那张真画—— 「你真的舍得换下它吗?」 闻言,黛儿刹那间全身僵直,这声音……天啊!她不必回头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真佩服你,一个女孩子能通过我所设计的层层叠叠机关。」他的语气净是讥讽与火药味。 黛儿的行径无疑已经激怒了他。 黛儿冷讽地回敬他:「这些机关对我来说,不过只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文熙隽恼怒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大的口气!」他关闭所有的机关,昂然地走近她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 黛儿非但有着身轻如燕的轻功,她的功夫底子也算不差,只见一抹身影迅速敏捷地闪过文熙隽的手掌。 文熙隽微怔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黛儿自鸣得意地双手一拍,「想近本姑娘的身,没那么简单!」她蔑视地嗤之以鼻。 文熙隽冷冽的目光一闪,趁她还沉浸在得意中,一只手却改而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硬把她压在地上。 这么凌厉的身手着实让黛儿大吃一惊! 「哼!我现在不只是近了你的身,还可以随心所欲……」冷笑一声,他出其不意地在她的脸颊上烙下一吻。 黛儿又气又恼地叫吼:「下流!卑鄙!」 「下流、卑鄙?不知道是你还是我?想拿走我的东西,你可有经过我这主人的同意?」文熙隽龇牙咧嘴,恼火地诘问。 黛儿顿时哑口无言,接着出言挑衅:「我今天认栽了,如果想送我到警察局,请便!」 本来文熙隽正有此意将她送往警察局,但是听她一副不屑的口气,他脑子突生一个念头。「不!我不打算将你交给警察。」 黛儿又是一阵怔愣。「那你打算怎么样?」停顿一会儿,突地美目一睁。「难不成你……想杀人灭口!?」 文熙隽被她这主意逗得嗤笑,「我不会拿你的命来毁了我一生的清誉。」突地,手上的力道猛然加重。 黛儿痛得咬牙切齿,始终倔强地不哼出声,额头上不时地冒出冷汗。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骨气的。」他嘲讽一句,随后对着门外唤着:「艾米!」 艾米快速地冲进来,看见在主人身下的竟然是一个娇娇女,他大吃一惊。「主人,什么事?」 文熙隽手指巧妙地在黛儿的身上点了一下才放开手,黛儿立即发现自己竟然连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惊愕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黛儿气急败坏地叫嚷。 文熙隽只是淡然冷笑,不予理会地昂首阔步走到艾米的身旁。「去找根绳子,好好地捆紧她。」 「是!」艾米谦卑地回应主人的吩咐。 黛儿眼看着文熙隽大摇大摆地走出书房,她一时心急如焚地吼着:「你回来!不准走——」 文熙隽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回眸瞅着一脸惊慌的黛儿,眼中故意绽放一朵迷人的魅惑眼神。「艾米,别忘了要封住她的嘴巴,楼下可是还有许多宾客。」 黛儿气得整个肺几乎快炸裂。「可恶的……」 话还没说完,只见艾米拿了一条手帕塞进黛儿的嘴里,这下她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黛儿气牙痒痒的,眼底燃起一簇熊熊怒火。 这一场宴会可真长,艾米还真是个忠心的仆人,主人要他将黛儿紧紧捆绑,他还真的一点也不马虎,将黛儿捆得像粽子,非但如此,封住她嘴巴的手帕还一直塞在她的嘴里。 文熙隽送走每一个客人后,神情略微疲惫地回到书房,轻盈的脚步丝毫没惊扰已昏睡过去的黛儿。 他扭开黛儿装画的圆筒,轻微细小的声音却惊动了黛儿,黛儿睁大眼睛看着文熙隽从圆筒中拿出她的精心杰作,并大剌剌地在她的面前摊开—— 文熙隽讶异的回眸低视着受困的黛儿,他心里不得不佩服黛儿在这方面的天分,她仿造的技巧真是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相信一般人肉眼绝对无法辨识出它的真伪。 他冷傲中带着嘲讽的神色走到黛儿的面前,冷不防抽出她嘴中的手帕。「画是你的作品吗?」 哼!黛儿高傲地别过头,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文熙隽以手指轻抚她的脸颊,黛儿却气急败坏地嘶叫:「拿开你的脏手——」 文熙隽却冷冷地嗤笑一声,「没想到这画真是你的作品。」 黛儿冷冷地瞪他一眼,「是本姑娘的杰作又怎样?」她一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凶恶模样。 「啧啧!我只是奇怪,既然你有这么棒的技术,为何会沦落为小偷呢?」文熙隽语气上充满着蔑视。 黛儿听他直称她是个小偷,心里满是不甘愿。「这叫雅贼,不叫小偷!」 文熙隽轻笑地回头望着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你还真会强词夺理。」 「哼!」又是一声高傲的回应。 文熙隽心里却是愈来愈觉得有趣,自从出社会以来,所认识和结交的女人,还没有一个敢如此顶撞他,只有眼前这个被缚的女孩;如今她都已经成为他的阶下囚,神情还依然如此桀骜不驯。 「艾米,将她带到我的寝室。」他倏地下令。 他的寝室!?他想做什么? 「不!我不要——」黛儿此时才惊觉事情不对,不由得惊呼,并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企图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 「不要?既然落在我的手里,这一切已经由不得你。」文熙隽迷惑的眼神立即转为锋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随后,转身正色对艾米吩咐:「绳子不能解开,就这样扛进我的寝室。」 艾米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他已下了命令,他不得不遵从主人的命令,果真一把将轻盈的黛儿扛在肩上。 挂在艾米肩上的黛儿,心急如焚又气急败坏地不停扭动着身子。「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艾米对她的嘶喊完全充耳不闻,就像扛货物般将她扛进主人的寝室,并将她往地上一搁,就完全不理睬黛儿歇斯底里的叫骂。 「可恶!卑鄙小人!龌龊的家伙……」 过了一会儿,文熙隽一派优闲地优雅走进寝室,看着叫骂不休的黛儿,他故意苦着一张脸望着她。「何苦呢?在我的寝室里,任凭你扯破了喉咙,都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你的,劝你最好是别白费力气了。」 黛儿简直快气疯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文熙隽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那模样令人又气又恨,倏地眼睛睁得圆大瞪着她,冷然地道:「我可以告诉你,为了保护那一幅『黛安娜与艾克顿』,我自认做了最完善的防盗系统,没想到却被你破坏,我心有不甘!」 黛儿发现此人的态度,着实令人胆寒与捉摸不定,他竟可以在谈笑间脸色骤变,难道他会是一个精神异常的人?要真是如此,看来她这一生将就此玩完了。 「你不甘心?那你想对我怎样?」黛儿的神情已显现出万分的沮丧,连声音都变得轻细。 「放心,我文熙隽还不可能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凭你的姿色……还引不起我的情欲。」他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冷冷的态度不变。 「你——」黛儿突地瞠大愤怒的眼眸,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竟然批评她的姿色? 她虽然称不上是美若天仙,但是还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无礼的数落她的姿色。 「你叫什么名字?」他兴味地凝睇着她。 「不告诉你!」那两扇浓密的黑睫毛下流露出淡淡的诡谲。 「无所谓。」文熙隽轻笑地耸了一下肩膀,「相信我会有知道的一天。」 「那你就慢慢等吧!哼!」黛儿冷冽的语气如钢铁般强硬。 文熙隽不想再继续与她对峙下去,毕竟今天那场恼人的宴会已经扰得他有些筋疲力竭。「艾米,我到隔壁客房休息。」 文熙隽的吩咐,不单单是令艾米怔住,连蜷缩在地上的黛儿都愣住。 「主人……」艾米讶异地望着文熙隽。 文熙隽冷漠的眼神瞟着地毯上的黛儿。「你总不能让我整晚都听到有人像疯子似的在我耳边叫嚣吧!」 「噢……」艾米似懂非懂地点头。 文熙隽故意蹲在黛儿的面前,「对不起,我已经累得无法再听到你的叫声,不过我劝你最好放聪明点,也省一省力气,早一点休息。」 迷魅的眼神望着她,轻捏她的下巴。「晚安。」 随后,他扬起冷冷的狂笑走出寝室。 黛儿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离开自己的寝室到隔壁的客房去休息。 走进客房,艾米随侍在文熙隽的身边,帮文熙隽褪下身上的衣服,换上轻松的睡袍。 艾米一脸不解地望着文熙隽,「主人,您为什么硬要留下那女孩?」 文熙隽面带笑容地睇着艾米,「你不觉得那女孩非常有意思?」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堪的一个女孩,可是她的倔强和强悍个性却令人惊讶,而且她还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 「我可不觉得她有意思,我只觉得她的胆子大得过分,不幸落入您的手里她还处处挑衅主人的耐心。」艾米在一旁观看那女孩与主人的对峙,不但没屈居下风还处处逞强,真的很难想像一个外表看似弱不禁风的娇柔大美人,竟然有这般勇气。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有趣。」文熙隽淡淡地微笑,她果真引起他的兴趣。 「可是……」艾米试图提醒他,「她可是觊觎那幅画的女人。」 「我知道。」文熙隽抿着嘴冷笑。 「主人,您是怎么发觉有人潜入书房的?」艾米百思不解。 「这里呀!」他手指着自己的心,「稍早时我周旋在宾客中,她恰巧端着盘子从我身旁擦身而过,我不经意地碰触她脸颊,读出她的心;所以我一直注意她的行踪,她不知道,其实最重要的防盗系统在我这里……」他又指向自己的心窝。 「哦……」艾米终于明白,忍不住讪笑点头。 外人几乎都不知道,文熙隽之所以能在社会中屹立不摇,全靠他那天赋异禀的读心术,只要他曾经接触过的人,心里所想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相信这是那女孩始料未及的事。 不过……那女孩似乎撩起了文熙隽的玩兴,只不过文熙隽的兴起对那女孩来说是幸运或折磨,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第二章 文熙隽离开寝室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之后,就没有人再踏进这间寝室,黛儿蜷缩在地毯上环视着豪华寝室许久,由寝室里的陈设观之,法国式贵族家具和典型法式轻纱窗帘,在在显示文熙隽是一个极为浪漫的男人。 黛儿的心里却暗骂,他是一个不懂得体贴、温柔的男人! 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黛儿蜷缩在柔软的地毯上渐有睡意,沉重的眼皮让她已经完全无法再逞强,最后还是敌不过睡意的侵袭而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黛儿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彷佛飘浮在半空中,但是疲惫不堪的她努力地试图睁开双眼一探究竟,在蒙胧惺忪中她微微睁开眼睛随后又闭上,她只觉得自己靠在一个既温暖且柔软的东西里,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 后来她感觉躺在一个非常柔软又舒服的东西上面,隐约中身上又多加了一个轻柔的东西,让她感到舒服无比,让她睡得更香甜。 文熙隽半夜担心她躺在地毯上会挨冻,本来不打算理她,想让她吃点苦头,算是她应受的惩罚,但是他又觉得于心不忍。他半夜悄然地回到寝室,望着蜷缩在地毯上的黛儿,一股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轻松地将她抱起,当她的脸颊紧靠在他的胸前时,突地,他的心跳没来由的加速狂跳。 文熙隽将她放置在床上,仔细地瞧着她熟睡的模样,她那清新脱俗的模样让人疼爱;若不是因为洞悉她的心思,他绝不相信似她如此清新可人的女孩,竟会是个雅贼。 当他指责她是个小偷之时,她还理直气壮称自己是雅贼,绝非一般小偷。现下想起她当时的表情,文熙隽不禁觉得好笑。 随后他的目光突地在她那纤细的腰和修长的双腿上打量,他为了制止自己目光的觊觎,连忙为她拉上被单,但又瞧她全身被绳子紧捆得动弹不得,却又不由自主地在被单下蠕动;倏地,有一种莫名的欲火燃烧着全身,令他十分难耐。 为了避免坠入眼前即将开启的万丈深渊,他的脑子闪过一个警告——快逃! 文熙隽随即准备离开大床,但是在他离开之际,又依依不舍地回眸望着躺在大床上的她。 翌日。 黛儿在全身酸痛下惊醒,本来想展开双臂伸个舒服的懒腰,才醒悟自己目前是别人的阶下囚,正接受着毫无人道的酷刑,让她难受且动弹不得。 不过,她意外的发现一件事,她并不是睡在地毯上,而是躺在柔软又舒适的大床上,身上还覆盖着一件被单。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试图让混沌的脑子清醒,昨天在意识模糊中她似乎曾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彷佛腾空,如今回想起来,原来那不是梦! 她确实是让人抱上床的。 但,会是谁呢? 文熙隽!? 不,他才不会那么好心! 文熙隽身旁那个叫艾米的仆人…… 会是他吗? 或许他的心肠并没有像文熙隽那么坏吧! 突地,传出一阵轻微的推门声,黛儿惊讶地从被单里仰起头,瞥见艾米手捧着早点走进来。「噢!原来是你,谢谢你,昨天那么好心抱我上床睡。」 艾米被她的道谢弄得一头雾水。「我没有再进来,再说主人没吩咐,我也不敢贸然将你抱上床。」 黛儿瞠目瞅着艾米脸上的表情,发觉他不似在说谎,那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难道真的会是他? 艾米将早餐搁置在桌上,随即站在黛儿的面前,看着她被紧捆着的全身,他不禁犹疑纳闷。「你要怎么吃早餐?」 黛儿伺机露出一抹娇柔且无奈的笑容,「你说得对,我这样要如何用餐?不如你先暂时帮我松绑,等我用完早餐,再让你捆绑起来……」一副委屈的努着嘴。 「这……」老实的艾米不禁为难地摸着头发。 「想都不要妄想!」门边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你——」黛儿一见到他,就气得牙痒痒。 文熙隽走到艾米和黛儿之间,面露诡谲的微笑直瞅着黛儿。「放心,我会亲自喂你。」 「不!我宁愿饿死都不吃——」当着文熙隽的面,她断然一声狂吼。 文熙隽阴恻的眼底射出一道莫测高深的冷光。「如果你真的饿死了,我还得背上虐待致死的罪名,为了你,我必须赔上我的清誉,你说……我可能这么做吗?为了一个『雅贼』。」 黛儿猜不透他的动机,一脸茫然地望着文熙隽。 「不然你想怎样?」 「我说过……我会亲自喂你。」嘴边绽出邪恶奸佞的微笑,他顺手拿起一块蛋糕准备送进她的嘴里。 黛儿见状,不免又是一声惊呼:「不!救命——」眼看着蛋糕已经在嘴边,她紧抿着双唇硬是不愿吃一口。 最后,只见蛋糕上的奶油,抹得她整张嘴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似的,文熙隽手掩着嘴忍俊不住。 不必照镜子,黛儿也可以猜出自己现在的糗样,又见到幸灾乐祸捧腹大笑的文熙隽,一时心里难过,忍不住痛哭失声。 文熙隽没想到她竟会放声大哭,本想靠近安慰她,但是他最后还是强忍住。 「瞧你的眼泪滴在奶油里,简直就像国剧里的脸谱。」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狂笑,只是抿着嘴偷笑。 黛儿一听自己像国剧里的脸谱,哭声更大…… 文熙隽无奈地只好抽出面纸,蹲在她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像擦拭着珍贵的瓷娃娃一样,动作细腻地帮她擦拭脸上的奶油。「好了,别哭了,你不应该是个爱哭的女孩。」 黛儿抽抽噎噎地凝望着他,其实他长得很好看,只是那冷漠慵懒的笑容,让人有受辱的感觉罢了。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她强硬地反驳他。 文熙隽抿着嘴浅笑,继续帮她擦拭着脸上的奶油。「如果你答应我不再倔强,吃一点东西,我立刻帮你松绑。」 黛儿讶异地抬头望着他,「你不怕我会藉机跑走?」 「不怕!因为那一幅画你没到手,绝不会甘心离开。」文熙隽有十足的把握。 「咦?你还真了解我。」黛儿没想到他能猜出她的想法。 「这么说来,你确实是这么想的罗!」文熙隽故作姿态,一副揶揄的口吻。 「我确实是这么想过……只是不知道要以什么为藉口,既然你都挑明说了,我也只好坦然承认喽。」黛儿露出毫不在乎的模样。 「好!算你诚实,我会放了你。不过,为了表示诚意,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文熙隽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磨蹭。 「我叫黛儿。」黛儿兴味十足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黛儿……」文熙隽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连名字都没有诓他。「好,艾米,将黛儿松绑。」 艾米飞快地来到黛儿的背后,小心翼翼地为黛儿松开绳子。 绳子一从她的身上松开,黛儿立即活动酸痛不已的手脚及全身。 「哇,真舒服!」 文熙隽瞧她天真的模样,不禁又被她逗笑。「这下你又可以像脱了缰的野马般狂奔了。」 「不!就如你所猜测,没得到那幅画,我是不会离开的。」 黛儿信心满满地努着嘴。 文熙隽眼底横生一抹趣味,这女孩真有趣。 「好,我不会赶你,我甚至可以答应你,可以在我家里来去自如,直到你凭你的本事从我的眼前将画『拿』走。」 「好!一言为定,不过既然是有言在先,到时你可不能通知警方。」黛儿以防万一,神色慎重的看着他。 「好,如果你能凭自己的本事从我眼前将画拿走,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文熙隽大方的口出豪语。 「嗯。」黛儿欣喜若狂地答应下来。 「既然大家都说清楚了,你这下可以安然地吃早餐了吧!」文熙隽眼角斜睨桌上的早餐。 「这是当然,我的肚子早就饿扁了。」黛儿俏皮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桌旁,也顾不得女孩应有的形象,大口大口地嚼着。 文熙隽看着她毫不矫揉造作,狼吞虎咽的模样,他又再一次被她逗得由内心发出狂笑。 艾米在一旁惊讶地观察着主人,跟随主人多年以来,虽然他的脸上始终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主人开怀大笑过,他总是觉得主人的心中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得以看到主人脸上灿烂的笑靥,是眼前这个叫黛儿 女孩的功劳,由此看来主人对她有一定的好感。 吃过了早餐,文熙隽为了省去黛儿摸索这屋子的时间,他特地领着黛儿认识这屋子的结构,让她提早了解。 黛儿跟在文熙隽的背后,却是满腹狐疑,天底下会有这种人吗?明知道她处心积虑要偷那幅价值连城的画,他却带着她认识屋里的一切,她不禁怀疑他的脑筋是否有问题! 文熙隽领着黛儿来到一间房间前,他停下脚步面对着房门犹豫沉思一会儿,最后却是经其门而不入,甚至紧抿着嘴不发一语。 黛儿心存疑问,莫非这房间里有着不为外人知的事?她暗忖:有天她一定会探个究竟。 到了下一个房间,文熙隽霍地推开门,「这是我幼时所住的房间,现在自然是没有人住,但是也不借外人住。」 黛儿眉飞色舞,心直口快地道:「那将来一定是给你的孩子住喽!」 文熙隽的脸色突地黯沉下来,冷冷苦笑。「不,现在不给别人住,相信将来也不可能有人会住。」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不打算结婚生子似的,少来了,这怎么可能!」黛儿嗤之以鼻地讥讽着文熙隽。 「可不可能我心知肚明,我一点儿都没指望。」他的语气冷淡,一道阴霾掠过他的脸。 文熙隽说出令黛儿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那森冷的表情,令她感到疑惑不解。 「或许做一个单身贵族是比较自在没烦恼。」她近乎喃喃自语。 「你真以为做一个单身贵族令人羡慕吗?如果在你的人生里面,必须面对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时,相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文熙隽沉冷的声音无端地劈向她,并将她飞远的思绪拉回。 黛儿刹那间怔了一下,连她发出宛如蚊鸣的自语,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由此可见他绝非常人,不过,对他所发出的忿忿不平之鸣,她觉得他是过度自扰。 她淡淡地浅笑,耸了一下肩膀。「或许吧!」 走过了每一个房间,黛儿的心里还是对那间过其门而不入的房间,感到极度的兴趣,或许里面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黛儿心里暗忖,她一定要找机会去查访那间神秘房间。 正当黛儿陷于沉思中,文熙隽又出其不意地轻抚着她的脸颊,黛儿又一次的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喂!我发现你很爱摸人家的脸。」她嗔怒的抗议。 他却优雅地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动,「其实那间房间并没有什么秘密。」冷冷的笑容让人惊心动魄。 黛儿心开始惴栗发毛,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的看透她的心思? 「太可怕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剧烈地抖颤。 文熙隽手指轻松地在她惊惶的眼前一弹,就像一个催眠师唤醒被催眠的人一样。「又在想什么?」 「噢……没……没有……」黛儿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 「走吧!一个早上都在屋里打转,相信大致环境你已知道得差不多了,现在也该为自己补充一下营养,我们一起下楼看看艾米为我们准备了什么样的午餐。」他笑逐颜开地邀黛儿步下楼。 黛儿胆战心惊地望着文熙隽,心想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魔鬼?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除了不可高攀的气质和不可一世的凛傲之外,彷佛就像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诡异雾团。 用餐时,黛儿发现文熙隽是一个处处表现出优雅的男人,不论走路、说话,甚至在用餐之时,他都不忘保持优雅,尤其那慵懒的眯眼神情,时而在转瞬间转换成一道暖暖的、灿烂的、古怪的,还带着点魅惑的微笑。 「你还需要一点蔬菜吗?」他指着眼前一大碗的蔬菜沙拉。 黛儿为了想揣测出眼前这男人的一切,眼前的美味珍馐似乎一点都引不起她的食欲。 「不,我好像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该不是你吃早餐时吃得太快,胃不舒服吧?」文熙隽关心地问。 黛儿抬头望他一眼,她总不能坦然对他说,她是因为过度注意他才没胃口的。「对,我想一定是这样。」她双手忙不迭地按在胃部,顺着他的话佯装不舒服。 文熙隽见她扭曲难过的脸,推开椅子走到她的身边。「我先扶你回房休息,我会吩咐艾米请医生来一趟。」 黛儿惊慌地连忙制止他。「不必了,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继续装模作样。 文熙隽迎视着她,诡谲一笑。「不如我送你回房休息。」 黛儿心忖既然已经伪装身体不适,也取得他的同情,那不如继续伪装下去。「好,那麻烦你。」 文熙隽早读出她心中所打的主意,但他却不当场揭穿她的把戏,决定陪她玩下去。他关心地扶着她回到寝室,并小心翼翼地搀她上床,温柔地帮她盖上背单。「睡一下,应该会舒服点。」 「嗯。」黛儿温驯听话地点头。 文熙隽面带诡异微笑,凝视着缩得像猫一样的黛儿,随即走出寝室。 黛儿见他走出房间,并轻声关上门,她立即生龙活虎从床上跳起来,喃喃自语:「趁现在去探一探那间房间。」 她悄声地拉开门,探头出去查看走廊上是否有人,当她发现外面的走廊一片静默,她不禁笑逐颜开地偷偷溜出房间,还不忘关上房门。 一条长廊有着十几间房间,但是方向对黛儿来说绝不会紊乱,她凭着记忆,很快地来到这间让文熙隽过其门而不入的房间;不只如此,她目睹当时文熙隽站在门前略略沉思、踌躇的模样。 为了要找出她想知道的答案,黛儿轻声地扭动着把手。这门竟然没有锁?这一点颇令黛儿诧异,按理说如果这真是一间很重要的房间,不可能不上锁! 她狐疑地推开门,先探进头环视着四周—— 「既然人都来了,何不大大方方走进来?」 又是那道熟悉的嗓音,黛儿自认失败,悔恨地走进房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就这点她输得很不服气,因为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他都能揣测她的心思。 「你的行为模式还需要我去揣测吗?」文熙隽毫不客气地指出。 「哼!算你厉害。」她傲慢地掩饰自己的心虚,但也不允许自己示弱。 「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他正朝着她逐步地趋近。 在他渐渐接近她时,她只能拼命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朱唇逸出一抹炫人的笑容。「好奇总是会让人大胆一点。」 「是吗?」他已经近得几乎贴上她。 「是的。」她依然高傲地抬起头迎视他。 「想不到你还拥有科学家探寻真相的意念……」魔魅的嗓音边说边朝她的朱唇上轻轻刷过,接着唇瓣吻上她娇红的唇,细细品尝着。 天啊!他还真的擅于调情,不过就是一个吻,就令她感到一股电流窜过她的四肢百骸,慌得她心怦怦跳。 吻够了,他拉开点距离,慵懒的黑眸直视着她的容颜,轻声道:「你想知道的事太多了。」 「我……」她仍沉醉在刚才那阵飘飘然的感觉中。 文熙隽拉着她的手,走进房里的中央。 黛儿站在其中环视着四周,四周并没有如她所想有任何的秘密,但是不难窥出当时住在这房间的主人有着与文熙隽相同的高品味,更增添一份甜蜜的温馨。 「这原来是我父母亲的房间。」文熙隽的脸上露出鲜有甜美温柔笑容。 从他眼中所透出羡慕的神情,可见他的父母亲一定是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他们现在人呢?」黛儿不经意地问着。 「都已经过世了……」他的声音突地变得沙哑而低沉,隐含着一份哀恸。 「噢……对不起。」黛儿表示难过与歉意。 蓦地,黛儿发现在这充满温馨甜蜜的房间里,有一块漆黑的石头立在角落里,令人感到一份不安与恐怖。「那儿怎么会有一块难看的石头,而且那乌漆抹黑的样子怪吓人的,和这里一点都不协调。」 「哼!就是那石头——」文熙隽脸色瞬间骤变,愤恨的眼神瞪着那块丑陋的石头。 黛儿虽然已渐渐习惯文熙隽阴晴不定的个性,但是她从来没看过他那彷佛要噬人的骇人模样,她心头不禁一阵轻颤,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曾听说有关黑岩王朝的魔咒?」他那阴冷的眼神令人胆寒。 「没……没有,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魔咒?」在恐惧中又引起她另一个好奇。 「它是一个让你无法想像,令人胆战的魔咒,一个不生不息的诅咒,紧紧跟随着黑岩王朝的子子孙孙;直到黑岩王朝的后代完全绝迹为止,方才罢休。」文熙隽咬牙切齿愤恨地吐出话。 「哇——那多恐怖。」黛儿惊悚地喟叹一声,脑里倏地一闪。「你……你该不会就是那所谓黑岩王朝的后代吧?」 「没错,我是!」文熙隽无法躲避这事实,索性坦然承认。 「原来你真的是……」黛儿平静的看着他。 文熙隽挺直背,凛冽地凝视着黑石。「在几千年前,黑岩王朝是一个庞大的王朝,我们不喜欢扬名,只是帮助当时统治天下的王朝解忧,但是在一次的剿乱中因误信谗言,误判了一为好官死刑,他在临死前对天诅咒,要天绝我黑岩王朝。」 黛儿愈听愈起劲,捺不住好奇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是一位王朝中的巫师有意化解这魔咒,但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在三十岁前寻得深爱自己的女孩,方可安然度过一生。」文熙隽毫不隐瞒涓滴不漏地道出。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父母深爱着对方吗?」黛儿突地脱口而出。 回忆起父母亲之间的恩爱,文熙隽僵硬的下巴逐渐柔软。「他们一直是恩爱的一对。」 黛儿不禁又感到纳闷,「既然他们深爱着对方,那为什么你的父母会早逝?」 「其实父亲已经躲过了魔咒,只是母亲因为身体虚弱不幸过世,父亲是没躲过爱情的折磨,随着母亲而去。」思至此,文熙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悲伤,反而因为父母亲之间弥坚的爱情而感动。 「噢……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提及你的伤心事。」黛儿感到无比的愧疚。 「对我来说,父母亲的爱情令我羡慕,我心里没有一丝的哀伤,至少他们现在在天堂里如影随形。」文熙隽的脸上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 黛儿无声地趋近文熙隽,安慰着他:「我相信你也会找到深爱你的女孩。」 「会吗?我已经不敢奢望……」 黛儿第一次听到他无奈的声音,突然她有股心疼的感觉,好想张开双臂抱住他,给他安慰。 须臾,黛儿被自己的想法吓着! 她为什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冲动念头?她自己也不明白…… 思及此,一张小脸蛋无端地燥热起来。 第三章 从那间充满着浪漫温馨的房间出来后,黛儿即瞥见文熙隽神情黯然却依然挺直身子走下楼,他不语的脸色隐含着内心的孤独,令黛儿望其背影有些不忍。 她环顾这偌大豪宅,它光鲜耀人的一面遮蔽了它的孤独、冷清,绝非外人所能想像。黛儿突然对文熙隽有着一份怜悯之心。 黛儿心事重重、若有所思,双手插进裤袋里缓缓地步下楼,瞥见文熙隽又带着那柔柔的邪笑,一派优闲地正视着她。 「这么快就在动脑筋了。」 动脑筋…… 是呀!她差点忘了自己留在此地的目的,还一味的可怜他!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有什么好可怜的?至少他家财万贯不愁吃、不愁穿,哪像她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成天担心有这餐没下餐的窘境。 黛儿神情潇洒地经过他的面前,俏皮地瞅他一眼。「你不提醒我,我还差点忘了。」 「忘了?这是你一心要达到的目的,你怎么可能忘了。」文熙隽迷魅的眼神诡谲地瞟向她,嘴边绽出嘲谑的笑意。 「信不信由你。」黛儿露出不以为意的轻笑。 「对了,既然答应你玩这游戏……」俊美的容颜漾着莫测高深的邪笑。 「游戏?」黛儿没想到他竟将赌注当成游戏?她怔忡一会儿。「既然你当成游戏,那就是游戏喽!不过我事先警告你,这游戏可是得赔上一幅价值连城的画哦。」她露出慎重其事的表情,嘴边却漾出一朵危险的娇笑。 「言下之意,你当这游戏是个赌局?」文熙隽愈来愈觉得有趣,既然她一心当它是个赌局,为了分出输赢,相信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那……这游戏一定会更加刺激。 「本来就是嘛!如果只是一个游戏,万一那幅画让我拿到手,你大可赖皮地要回去,如果是一个赌局就不一样,愿赌服输!」黛儿一本正经的说着。 「好!如果你坚持它是一个赌局,就如你所说的有输有赢,如果你赢了大可大大方方将画拿走,万一不幸你输呢?你又要给我什么?」一抹趣味在他的眼底横生,文熙隽慢条斯理的丢出话。 「我……」这是黛儿未曾想过的事,既然她一心将它当作赌局,那她也要拿出「赌本」以示公平。 文熙隽脸上挂着颇耐人寻味的表情,趋近黛儿的眼前,手指描绘着她的脸颊。 「不如你就以身相许。」 黛儿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双大眼瞪视着他。「我的身价竟不如一幅画!哼!」 「谁说你的身价不如一幅画?你始终都认为它是一幅价值连城的画,既然它是一幅价值连城的画,比照之下,你的身价岂不也是价值连城?」他面带微笑嘲谑着黛儿。 黛儿顿时无言反驳,气得真要捶胸顿足,一时怒火中烧。「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文熙隽魅惑的眼眸露出邪邪一笑。 黛儿深深抽口气,怒极地迸出一句不情愿的承诺:「好,一言为定。」 「瞧你也挺干脆的,不如我答应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三次你都没得手,你就要认输。」文熙隽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看到她娇嗔的模样。 黛儿震惊地抬头望着他,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我是不可能通知你我何时要动手。」她眯着眼睛诡谲地望着他。 「身为一个雅贼会通知对方何时动手吗?不过就算你不通知我,我也一定会逮住你。」文熙隽自信满满地接受她的挑战。 「好,不如我们就严阵以待。」黛儿自负地仰起头。 「好。」文熙隽好似早料到她会出此下策,对她所提出的任何条件完全不感到意外,微侧着头凝睇着她,一副蓄势待发的狩猎者姿态。 黛儿恼怒地从他的面前擦身而过,经过之际不忘瞟他一眼。「哼!我一定会让你惨兮兮。」 文熙隽忍不住抿嘴暗笑。 黛儿回到房间里按捺不住开始思索该如何下手,脑子里一思及文熙隽那邪恶的笑脸,她就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 这还是她做雅贼以来,头一次碰上这么荒谬的事,看情形他不只是头壳坏掉,还自大得令人生厌。 她心绪烦躁地在寝室里不停地来回踱步,以目前的情形看来,唯一的好处是她不必费心要如何潜进目的地,因为她知道地方所在,而且她人身在豪宅之中,藏画的地方只在咫尺之处。 藏画的地方所有的机关她了若指掌,这一切对她来说可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然而他却还是愿意和她打赌?单是这个举动,就令她百思不解。 倏地,黛儿惊恐地低吼一声:「他该不会在藏画的地方动手脚,修改室内的机关吧?」 要真是如此,她又得大费周章,看着身旁所有的配备都是针对他原有的机关,他要是真的修改机关,相信这些配备已经派不上用场。 思至此,她神情慌乱地走出寝室,急惊风般地冲下楼,直奔客厅大门。 「等一下!」优闲地坐在客厅里的文熙隽疾声唤住她。 她猛然煞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什么事?」 「你一脸匆忙的准备冲出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熙隽虽这么问,却仍神情自若地看着手中的报纸,彷佛只是不经意的过问。 「我打算回家一趟。」黛儿丝毫不隐瞒坦然的说出来。 「回家?」文熙隽放下手边的报纸,抬眼直盯着她。 「对呀!我要回家拿其他的——家伙。」黛儿故意加重语气回答他,有意气他。 「家伙?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同党?」这一点是他完全忽略的重点,他怎么没想到单凭她一个女孩,能有多大的勇气? 「我?」黛儿不屑地嗤哼一声。「对不起,本姑娘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再说费尽心思弄到手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平分和同享。」 她的回答颇令文熙隽讶异,而且还有一丝的惊喜,喜的是她承认自己是独来独往,讶异的是她胆子之大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我陪你一起回去拿你所谓的家伙。」文熙隽起身,好像真的要陪她回去一趟似的。 「你真的要陪我回去?」黛儿吓了一大跳,她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提防她,眼中下意识地浮现戒备。 「走。」他的脸孔突地紧绷,变得冰冷而严肃,一点都不似在说笑。 黛儿看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气得她真想当场拧断他的脖子。「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噢,看不出来,你还读了两年的书。」森冷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你——」黛儿一双大眼怒瞪着文熙隽。 「走吧!真不知道你一天要端出几回晚娘脸孔。」文熙隽懒懒的揶揄夹带着猖狂的犀利,露出鬼魅般的邪笑,斜斜睨她一眼。 黛儿恼羞成怒地快步跑到他的前面,张着挑衅的眼神回瞪向文熙隽。 文熙隽姿态轻松缓慢地走出客厅,看着黛儿故作姿态,他忍不住偷偷揶揄窃笑。 「真是个捺不住性子的女孩。」 文熙隽的座车在黛儿的指挥下九弯十八拐,彷佛在迷宫里绕行良久,文熙隽完全不理会她所玩的游戏,依然自在悠然地端坐在车里,自始至终都不出一声。 车子终于在一栋五层楼的建筑前停下来。 「到了。」黛儿冷淡地通知他一声,迳自推开车门下车。 文熙隽紧跟着她下车,站在楼房前抬头仰望一下,不发一语地随着黛儿爬上最顶端的楼顶。 黛儿推开大门,「进来吧!」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喜悦。 走进黛儿的屋子,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呛人的油彩气味,看来黛儿一定是在这里作画。 文熙隽只见黛儿慌乱地在收拾她所需要的家伙,压根儿不理会他的存在,他也无所谓地环视屋里,突地发现墙边还有几幅完成一半的仿造作品。「维纳斯与鲁特琴师」、「黄金雨」、「端盘子的女人」…… 文熙隽不禁蹙起眉头,这女孩到底要怎么颠覆艺术?而且奇怪的是,她似乎偏爱提香大师的作品,因为他所收藏的「黛安娜与艾克顿」也是提香大师的作品。 「好了,可以走了。」黛儿快速地背起一只背包,唤着沉思中的文熙隽。 文熙隽走至黛儿的面前,拧着眉峰问:「你好像很喜欢提香的画。」 黛儿惊喜地看着他,因为他认出所有的画都是模仿提香的画。「对呀!我就是喜欢提香。」 「为什么?有特别的理由吗?」文熙隽好奇地问。 黛儿忍不住巧笑,「与其说我喜欢他的画,还不如说我喜欢他的为人。」 「提香?在艺术界里有谁不知晓,他在世时做人是小气又吝啬。」文熙隽狂妄地鄙笑。 「我才不认为他小气和吝啬,只要是取之有道,本来就不该减少一分一毫。」黛儿理直气壮地替古人辩驳。 「听你的口气,不难猜想你也是一个小气又吝啬的人喽。」文熙隽故意激她。 黛儿一点都不以为意,还理所当然地回应:「我本来就是一个小气又吝啬的人。」 文熙隽瞧她的态度,先是惊讶随后捺不住哑然失笑。「天底下可能只有你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小气又吝啬的人。」 「这有什么好笑,小气和吝啬其实一点都不丢人呐!总比一些空心大老没钱还充阔来得实在吧!」黛儿嗤之以鼻地回顶他。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虽然小气吝啬,不过倒也实实在在。 「你呀!比别人好命,姑且不比其他人就比我吧!你一定想像不出来,从小就担心有一餐没一餐的窘境吧,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在你家,我看到一间属于你的房间,有柔软的小床,最重要的是还有父母的疼爱,我呢?睡在屋檐的角落,身上盖的是一件破损不堪的衣服……」 「好了——」文熙隽突地一声狂吼,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听我这一说,你是不相信还是受不了,我说过,你很难想像那种日子,所以我发誓这辈子,我会不择手段赚钱。」 黛儿恬淡的面具突然卸下,取而代之的冷冽让文熙隽为之一震,他没想到她的童年是这么过的。 「你所谓的不择手段,就是这样赚钱?」他以手指着墙边未完成的画作。 「画伪画能赚多少……」她诡异地轻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都是以假画去换真画,再销售给出价高的买家。」 「什么!?」她的坦白震住了文熙隽。 「我说过会不择手段赚钱,如果单凭假画能挣多少?只要多费一道工,其身价可是个天文数字,我又何乐而不为呢?」黛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文熙隽以试探的眼神瞥视她,「你成功的脱手几幅画?」 黛儿抬起头望着他,她也揣测出他眼中的好奇与质疑。「不多……」停顿一下思索半晌,「大概有六幅吧!」 「六幅!?都是以假画掉包真画脱手?」这数目令文熙隽不敢小觑。 「没错,而且都还很顺利,再告诉你一句,收藏的美术馆至今都还未察觉。」黛儿洋洋得意地大笑。 要真是如此,文熙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和她作伪画的技巧,他曾经看过她正准备要掉包家中那一幅「黛安娜与艾克顿」的伪画,其完美的程度真的几可乱真。 「所以喽!就算我能顺利拿到你收藏的『黛安娜与艾克顿』,我也会将那幅假画留给你,至少你比那些早已失窃而不知的美术馆幸运多了。」黛儿还大言不惭地嘲谑文熙隽。 「不要言之过早,你还不一定能从我的手中拿到那幅画。」他不带一丝温度的冷哼。 他的冷冽宛如冰箭般狠狠地射向她,冰冷的寒意直窜头顶,直教她发抖。 哦,她明白了,原来他刚才是故意套她的话。 她太大意了! 往回豪宅的路上,文熙隽一直沉着脸不发一语,黛儿则紧蹙着蛾眉望着车窗外,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意?在他的面前竟然会毫不保留地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呢?真是傻! 「喂!」他终于肯出声。 「什么事?」她已经完全失去所有的精神,懒懒地问。 「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想不透。」文熙隽挑一挑眉,语气中没有稍早时的冷冽。 「说吧,反正不该让你知道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相信也没什么事好再隐瞒。」她的目光还是瞟向车外。 「既然你已经成功地以偷天换日的手法拿到六幅名画,而提香的画在市面上还是炙手可热,你应该已经有一大笔可观的钱,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冒险偷画呢?」这是文熙隽始终想不通的地方。 「呿!哪有人会嫌钱多,钱当然是愈多愈好。」她茫然地抬眼。 文熙隽不由得轻笑一声,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哪有人嫌钱太多,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样的笨问题。 到了豪宅,黛儿迳自跳下车,文熙隽始终都是等着司机为他开门,他才优雅地踏出车外,他望着黛儿背着背包急急冲进门急躁的样子,彷佛已经等不及要大展身手。 文熙隽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黛儿怎能不心急,她想尽速结束这场游戏,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早点走人! 她冥冥之中感觉到,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她有一天真的会将自己卖在这里,因为只要他在她的周遭出现,她的理智和所有的感官都会紊乱,乱得只差祖宗八代没全交代清楚。 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的对手,她在他的面前似乎无法隐瞒任何事,就算他不逼问,自己都会自然而然的说出来。 此时,她的脑子里给她一个指令,就是快点结束这骇人的游戏。 她快步地回到寝室里,将背包里的家伙一一拿出来,站在前面看着这些赚钱的 家伙,她不禁思忖,应该先以哪一样上场。 晚餐时,黛儿不动声色地坐在文熙隽的旁边用餐,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他,揣测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不禁暗自偷笑,他一定猜不到今晚她就准备第一次动手。 「今天的菜色真不错。」她故作轻松地说。 「还好,只要你喜欢就好。」文熙隽只是礼貌地抬眼瞅着她。 黛儿此刻正大嚼着蔬菜沙拉,沙拉不小心地沾染在嘴边,文熙隽好心地拿起餐巾为她擦拭嘴角边的沙拉,在不小心的触碰下,他忍不住浅笑。 黛儿望着他,若无其事地伸出舌舔一舔嘴唇…… 文熙隽倏地凝眸注视着她,一股莫名的炽焰强烈地侵袭着他,令他迷失其间。他突然俯向那张姣美的容颜,托起她的下巴。「你不知道刚才那动作有多么的妩媚和迷人。」 黛儿顿时傻住,「不……」 他的唇在她慌乱中俯下,吻住她欲惊呼的口,她的双手本想推开他,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拥住他,甘心地承受他轻缓而诱惑的轻啄。过了一会儿,彷佛觉得不够似的,他将她整个人拉近坐在他的腿上拥在怀里,唇上也逐渐加重力道,激狂缠绵地开始掠夺她的甜美,直到她忍不住逸出轻喘,他的激狂才转为温柔,深深吻住她不放。 「黛儿……」这女孩比他想像中还要甜美,竟也诱惑他在不自觉中如梦似幻地唤出她的名字。 「不……」黛儿突地发觉事情不对,她的全身瘫软无力。 她逼自己睁开眼睛,哪知目光正不偏不倚地与他对个正着。「放开我——」 他听她的话放开双手,但是他眼中的火热令她害怕。 黛儿立即狼狈地从他的身上跳开,涨红着脸蛋迫不及待地从他的眼前逃开。 仓皇踉跄地逃回寝室,她忙不迭地将门紧紧关上,整个身子倚靠在门上,双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我是怎么了?」 她的脑袋乱轰轰的,身子犹如置身在烈焰里,企图拉回正在飞扬的灵魂,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太诡异了。 同时,文熙隽也从迷情的漩涡中跳出来,蹙着眉平复紊乱的气息,犀利的眼神瞟向楼上,他不禁暗自偷笑,不仅是她的唇那么的甜美,她的胆子还真的够大。 既然她准备今晚夜探书房,看情形他得瞧一瞧她的通天本领。 那天他错过了前段的精采片段,今天他一定要细心观赏她的不同。 第四章 黛儿一直注意着走廊上的动静,反正这么大的屋子里,只有他和艾米会出现在屋子里头,其他的仆人一律都不准踏进客厅一步,所以侦防起来相当容易。 好不容易等到文熙隽回到房间里,艾米也回到属于他的房间,此时黛儿还是不敢贸然行动,她还是等到夜深人静再伺机而动。 她一点都不敢大意,慎重地告诉自己,就一次搞定走人,也好让文熙隽瞧一瞧她的厉害! 她在心中想着,当文熙隽发现她将真画盗走后,他那张脸真不知道会扭曲成什么样?愈想她的笑容愈扩大,她一定要他后悔莫及,谁教他要答应这样的赌局。 思及此,她眼底的笑意更为浓郁。 她看了一下时间,「这时候相信他已经沉沉入睡了。」 兴奋且大胆,她小心翼翼地溜出寝室,悄悄地摸进文熙隽的书房,这一回她不需要靠任何照明,她已经熟谙每一样东西的位置。 她轻而易举地打开暗室的门,一看见面前显现的「黛安娜与艾克顿」,她的心里就有股狂炽的欣喜,同样的她拿出透视紫外线的眼镜戴在鼻梁间,她发现里面的光束方向丝毫没做改变。 这对她来说是一大惊喜,她还担心文熙隽会改变里面的防盗系统,看样子或许他还来不及更改。 黛儿心中喜孜孜地连翻带滚,而后站在画的前面。「真的好美……」她正准备动手。 「且慢!」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 黛儿不禁大呼一声:「糟了!」 说时迟那时快,文熙隽的动作超乎她想像中的快,就像一道飘忽的影子已来到她的身边。「就这么容易想拿走?休想!」 迎面而来的是一双熟悉的睥睨眼睛,大手倏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震麻了她整条手臂。 「哎哟……」黛儿逸出一声疼痛喊声。 文熙隽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劲力道过重弄疼了她,他连忙放开手,黛儿不服气地一双粉拳迎向他,他却轻松地拨开她的拳,文风不动地站在画前动也不动。 倒是黛儿几次差点触及错综复杂的紫外线,文熙隽机警地将她拉回,让她免于受到伤害。 哪知倔强的黛儿仍不肯罢休,依然企图攻击他,在莫可奈何之下,文熙隽只好将她逼离室内的紫外线,强制将她挤向墙边。 「再闹,如果你触及了里面的紫外线,我可不理你。」他开口警告她。 她也知道一旦触及紫外线的后果,在无可奈何之下,她只有乖乖地不再有任何的举动。 文熙隽单手抵着墙凝望着她,「第一回合,认输了吗?」他脸上漾着一抹胜利的微笑,眼中的揶揄说明他说到做到。 黛儿执拗地偏过头,「嗯。」她扁着嘴努一努。 「这才是真女人,输了就要认输。」文熙隽再次忘情地轻抚着她的粉颊。 「把手拿开!」她使劲地推开他,胸脯因失败而不服气地剧烈起伏。 文熙隽抽回手,并撤除室内的紫外线,让黛儿能顺利平安离开。「你现在可以走了。」 黛儿头一扬,一语不发地努着嘴,气嘟嘟地走回寝室。 回到寝室,她愈想愈觉得整件事情充满着诡异,为什么他会知道她今晚要行动?她明明记得自己根本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破绽。 文熙隽望着倔强的黛儿离开书房,突然觉得书房里一股冷清,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为什么在黛儿离开之后,他就有种很沉重的感觉。 今天他终于从头到尾看着黛儿如何的翻滚,躲过每一道紫外线光束,确实让他大开眼界,他没想到黛儿的身手是如此矫健。 翌日,早餐时。 黛儿神情沮丧地低着头,因为昨天的失败让她像没了斗志的雌狮一样,一点精神都没有。 文熙隽顿觉好笑,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喜悦显露于外,故作姿态佯装盯着手中的报纸。「还有两次机会。」 「知道!」黛儿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懒洋洋地回应。 文熙隽故意将报纸摺叠起来搁在桌上,「我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赌约,三次没得手,你就得以身相许。」他的眸底有着一份轻佻的笑意。 黛儿惊惶地抬起头凝望着他,「你——」 「怎么?反悔了?」熙隽故意激她。 「哼!」黛儿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虽然不是男人,但是说话算话。」说完愤而离开餐桌,踮着步回到寝室。 文熙隽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她生气的模样,虽然有着令他心疼且多分怜爱,但是她悍然的神情是他所接触的女人所没有的;他觉得她劲中带辣,还辣得够味。 黛儿怒气冲冲地回到寝室,蜷坐在地毯上双手环抱住膝,回想着刚才文熙隽脸上那抹嘲谑的笑容,她心里是愈想愈呕。 昨天铩羽而归心里已经气愤难平了,他今天一大早还故意刺激她。「可恶!」她咬牙切齿地斥骂。 但是她不禁开始担忧,正如文熙隽所说,还有两次机会…… 黛儿恼人地猛摇着头,双手开始扯着头发。「烦死人了!」一想起他那趾高气昂的得意样,她哪能吞得下这口气。 她气恼地甩一甩头,「再不出去透一透气,我一定会疯掉。」 愤而抓起外套走出房间,经过楼下瞥视在餐厅里的文熙隽。「我出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文熙隽优闲地执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嘴边浮现一抹讪笑,心忖,不知道她又想回去拿什么「家伙」。 快入秋的伦敦,天气已经渐渐转凉。 黛儿头戴着一顶运动帽,双手戴着手套,顺着泰晤士河来到贫民区,这里就是她长大的地方。 神情有着几许落寞的黛儿站在孤儿院门口,当初要不是院长伸手救了她,现在已经没有黛儿这个人,所以每当心情抑郁时,她总是会回到这里,探望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曾经救她的院长。 「嗨!黛儿姐姐。」其中一名孩童发现了她,雀跃地跳着、喊着。 不一会儿,黛儿已经被一群孩童们团团围住,一只只小手伸向她、摸着她,黛儿几乎都快招架不住。「停、停!让姐姐喘口气嘛。」 一双双又惊又喜的眼睛骨碌碌转呀转地望着她,黛儿是又疼又爱。「好了,我问你们,大家最近乖不乖?」 「乖——」每一个孩童都异口同声的回答。 黛儿明知道孩子们是为了取悦她,故意哄她开心。「那就好,今天我们来打棒球好吗?」 「好。」欢笑喜悦声此起彼落。 此时一位面带笑容的女人从前方迎面而来,一看到黛儿立即笑逐颜开地张开手臂迎向她。「黛儿……」 「院长。」黛儿脸上所有的阴霾立即一扫而尽,笑逐颜开地迎向院长。 「最近好吗?」院长永远关心着她。 「嗯。」在院长的面前,她彷佛又回到小时候,又乖巧又懂事。 「谢谢你汇给我那笔钱,那笔钱足以让这些孩子们过一个温暖的冬天。」院长的脸上绽放着大爱的光辉。 「院长,不是找好了地方,准备搬家的吗?」黛儿希望能帮院长给其他的孩童一个温暖的窝。 「快了,在整理中。」院长笑容可掬地凝望着黛儿。「为了这些失怙的孩子,难为你了……」 「其实这一点都不算什么。」黛儿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黛儿姐姐,快来……」草地上的孩童等不及地叫唤。 黛儿回头望着他们,又为难的望着院长。 院长早洞悉她的心绪。「去吧!」 黛儿很快地跑到孩子群中,一起和他们嬉闹,她欢愉的笑声几乎响彻整片空地。 文熙隽心忖,黛儿已经出去一整天,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到现在还没看见她的人影,她该不会就此一去不返吧? 不过,以她好胜的个性来推测,那一幅画她没得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她会去哪里? 「嗨!艾米。」 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打断文熙隽的沉思,他望着甫踏进门的黛儿,发现她早上的阴郁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爽朗的喜色。 当她瞥见在一旁的文熙隽时迅即脸色一沉,偏过头故作视而不见地与他擦身而过。 「你去哪里了?」文熙隽突地怒从中来,狂怒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黛儿的脚步顿了一顿,咬着牙毅然回过头,恶目瞪着他。「我还没彻底输给你,目前为止我还不是你的人,你没资格管我去哪里。」 文熙隽突发一阵冷笑,「该不是和男朋友见面,所以才一脸春风吧?」 黛儿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我说过你管不着!」她转身急着想走。 一道黑影掠到身前,来势之俐落,仅眨眼的工夫就挡住她,黛儿连闪的机会也没有。 文熙隽按住她的肩膀,「我管不着?在我们的游戏里,你是不应该离开这里。」 谁能忍受这种野蛮的粗鄙怒视,黛儿眼中闪着怒光,眯起眼睛,柳月似的眉挑衅地翘起。「记得在我们所订的游戏规则里,好像没有这一条!」 「是吗?」文熙隽拢着眉,阴恻恻地逼近她。 黛儿惊恐地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文熙隽已经被她激怒得像一头抓狂的狮子,他迅速地攫住她的手腕。 「痛……好痛……」她惊呼着,纤细的柔荑哪堪他的蛮力。「放手,你弄得我好痛。」 对呀!他想对她干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生气?只因为她刚与其他的男人约会回来吗? 他突地放开手,「如果以后你出门再不说一声……」 「那又怎样?我说过——我不是你的人,你无权干涉我的行动。」倔强的黛儿揉搓着被抓痛的手腕,恼怒地顶撞他。 半晌,他狂妄地大笑,托起她的下巴。「你放心,我向来对女人都是温柔体贴,从来不欺负女人的,也没有一个女人会欺到我头上,相同的道理,你也不例外。」 黛儿愤怒地甩开他的手,「狂妄的自大狂!哼,低俗的女人信你这套,我不吃你这套。」 「是吗?」他更倾近她,几乎是整张脸都贴上她。「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必须接受我这套。」灼热的气息像丝线般缠绕住她的心。 明知道他是不怀好意,但她却好似无力推开他,这……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黛儿整个人还陷在思索中,他温热的唇瓣已覆在她的朱唇上,她惊愕地睁着大眼看着他,又一次……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他老是趁她不备侵袭她! 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极尽折磨地辗转攻掠,纵然她愤怒得血脉偾张,却抵不过他滑软有劲的舌尖竭力挑逗。 刹那间,黛儿只感觉到一阵飘飘然,她沉醉了……也几乎濒临疯狂。 嘤嘤娇喘自唇间逸出,她的娇喘声挑起蛰伏在他体内的欲念,炽热的身体和她紧紧相贴,撩起他强烈的欲望。 他摸到她狂跳起伏的胸口,倏地他怔愣了一下——他读出了她的心思。 此时的她内心充满着和他一样的欲念,不仅是如此,还与他一样的强烈、狂炽! 他轻轻推开她。「够了,我不会藉机占你的便宜。」他轻抚她燥热的粉颊。 黛儿从迷失在激情漩涡里回过神,讶异自己失常的举止,还有失态的行为,顿时心儿怦怦直跳,羞红着脸尴尬地转身仓皇逃走。 文熙隽不禁怀疑自己真的为黛儿心动了。不然,为什么她总是让他彻底的迷失, 总是能挑起他最野性的一面,将他逼到濒临崩溃的边缘? 黛儿羞红着脸冲回寝室,她的心一时之间尚无法平静下来,一颗心怦怦地狂跳着,彷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 她摸摸自己红肿的嘴唇,是矜持还是害臊,虽然只是一个吻,但是那自大狂妄的男人非但夺去她的初吻,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攫夺她的唇。 她怎能让一个她不爱的人,不断地对她做亲密的举动? 想着自己轻浮的行为,又谨记院长的叮咛交代,绝不可以轻易地献出自己最珍贵的贞洁。思及此,她觉得自己好放纵、好yin荡。 但是她和他之间的游戏还没结束…… 虽说她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向来说话算话,她总不能为了躲避他而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吧! 那岂不是太没面子,再说「黛安娜与艾克顿」是她最喜爱的一幅画,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一旦她得到这幅画,哪怕买家出再高的价钱,她都不可能脱手。 但是她如果再继续留在这里,只怕她真的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而不可自拔,唯今之计,她要尽快将画取走,结束这一场荒谬的游戏,离开这里。 黛儿开始烦闷地在房间里踱步。「昨天才试过……如果今天……」倏地她顿一顿脚步,笑逐颜开的手指一弹。「对!他一定料想不到我今晚会再去。」 当她下定决心之后,又忙不迭地开始准备晚上动手。 晚餐时,黛儿没看见文熙隽的人,颇感讶异。「艾米,那自大狂呢?」 艾米一听黛儿称主人为自大狂,忍不住隐隐偷笑。「主人今晚在房间里用膳,他交代我要竭力伺候你用餐。」 「没一起用餐,我最开心了。」黛儿整个心情倏地放轻松,要不然她老是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 艾米将一道道珍馐送到她的面前,「请慢用。」 黛儿拿起桌上的小麦面包,突然迎视着艾米。「艾米……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艾米站在黛儿的身边,谦恭地问。 黛儿优雅地将奶油抹在面包上,动作突地停了下来。「我总是觉得那自大狂怪怪的,但是我又说不上来……」 「怪怪的?你指什么?」艾米被她弄胡涂。 「他好像都能看出我的一举一动……」黛儿拧着眉头,狐疑地哀叹一声。 「这有什么稀奇?你知道主人为什么能在伦敦的社会里占一席之地吗?」艾米诡谲地笑一笑。 「为什么?」黛儿不以为意地随口问,若无其事地咬一口面包。 「因为主人会读心术,他能透析每个人心里所想的任何事。」艾米不慌不忙地说出来,眼角却偷瞄着黛儿脸上的表情。 「什么!?」黛儿错愕地惊呼一声,随后被口中的面包梗在喉,她难受地涨红着脸猛拍自己的胸口,过了一会儿,她睁大惊愕的眼睛盯着艾米。「你是说他——」她手指着楼上,「会读心术!?」 艾米不语,只是微笑的点点头。 黛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败他的手里。「天啊!我还跟他打赌?岂不是注定输了……」顿时整张脸变得惨白。 艾米还是不语只顾微笑猛点头。 「那有什么方法可以躲过他的读心术?相信一定有破解的方法……」黛儿手肘抵在桌上撑着头,另一只手执着汤匙猛敲着桌面。 艾米弯下腰收拾她面前的盘子。「其实很简单,不要让主人的手触碰到你的身体任何部位。」 黛儿惊喜地睁眼看着艾米,只要不让他触碰到自己的身体?随即脑筋一转,不对呀! 她讶异的望着艾米,「你为什么要帮我?」 艾米只是紧抿着嘴,莫可奈何的一笑。「缘分吧!」 「缘分?就这个理由值得让你出卖主人?」黛儿一脸的疑惑,虽然在这个家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看得出来艾米对文熙隽的尊重,超乎了主仆之间的关系,近乎神只般尊崇。 艾米不语,仅是面带微笑。 黛儿眼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将所有的思绪回归正题上,不要让文熙隽触碰到身体任何部位,她渐渐地坠入记忆的池塘…… 对呀! 文熙隽每一次都喜欢抚摸着她的脸颊。 难道说就因为如此,他便轻易地掌握住她心中所想的任何事?还包括……第一次、第二次盗画,他曾经都若无其事地轻抚过她的脸颊。 原来如此…… 第五章 文熙隽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空灵飘忽的眼神不知飘向何处。 脑海里净是黛儿的笑靥和嗔怒的模样,他不知道为什么黛儿能轻易地牵动他的思绪。他曾经拥有过不少的女人,但是每当他窥探她们的内心时,他总是嫌恶地避开她们;唯独黛儿,她虽然是个雅贼,但是她的心纯净得令他心动。 艾米轻轻地走进他的房间,「主人,我已经完全照您的意思传达给黛儿。」 文熙隽依然不语,只是神情略显颓丧地伸出右手表示他知道了。 艾米见桌上的珍馐依然完好,「主人,今天的菜不合您的胃口吗?我再让厨房重新为您准备。」 「不了……」文熙隽深深地抽口气。「我没有胃口。」 艾米不舍地望着主人,「主人,请恕我直言。」 「说吧!」文熙隽无精打采地说。 「其实您的心里明明对黛儿有好感,您为什么要说出您得天独厚的天赋,这岂不是有意让黛儿提防您?」艾米一脸疑惑地望着文熙隽。 「我又何尝不想将她留在身边,但是留住人又留不住心,这又何必呢?再说我是否能顺利地度过三十岁不得而知,何苦要让她留下。」文熙隽忍住心痛挣扎着。 「可是您也不必将那一幅价值连城的画拱手送她?」艾米百思不解。 「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还在乎这些身外之财,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文熙隽淡漠的眼神又不知飘向何处。 「主人,您何不试着去追寻您的梦呢?」艾米第一次看到主人颓丧的神情,着实令他心痛不已。 「梦?你都说她是一个梦,通常梦醒了就烟消云散,我又何苦去追逐一个不属于我的梦呢?」文熙隽缓缓地闭上眼。 艾米找不到任何一个解答,只有轻叹一声离开房间。 听到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文熙隽才睁开眼睛喃喃自语:「梦?我的梦在哪里?黛儿……」轻唤一声她的名字,他感觉自己有着一股从未有的悲凉。 她的慧黠、她的刁钻、她的聪明让他印象深刻,甚至连她的蛮横、尖锐的言辞也都吸引住他的目光。 思及她的可人模样,令文熙隽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霍地起身走到门边,却又踌躇不已…… 每一次他们只要碰在一起,他都必须小心谨慎地对付她的伶牙俐齿,他忍不住苦笑,但是渴望再见到她的一颗心却是那么的急切。 他霍地打开门,才要踏出门,突见黛儿神情鬼祟地正要出门,文熙隽很快地又退回来房内。 「她昨天才失手,今天又要尝试……唉!真是心急的女孩,算了,就让她去吧!」文熙隽狠下心关上房门。 随后又想,如果今晚让她得手,那从今晚之后,他岂不是将再也看不到她? 不!目前他还想多看她几眼,他不舍得她就此离开。 游戏规则是三败,她就要留下,虽然他不愿意要一个无心留在此地的她,但是至少他还可以多延迟一些时日,思及此,文熙隽飞快地冲出房间直奔书房。 一打开门,他便见到黛儿正聚精会神地通过错综复杂的紫外线。 黛儿被推门声惊吓的跳起来,「啊——」她不禁沮丧地低着头,「怎么又让你发现了?」她懊恼地跺了一下脚。 「认输了?」文熙隽双臂环抱在胸前,露出淡淡的轻笑。 「认了。」黛儿颓丧地扁着嘴小手一挥,她哪甘愿连输两回! 而且这一回他连碰都没碰到她,所以他根本不是靠艾米所说的读心术探知她的行踪,难不成她这一生注定要将自己赔给他? 「还有一次机会……」他故意提醒她。 这提醒无非是在她的怒火上加油,令她更为光火。「知——道——了!」 当她怒气冲冲地经过他面前,文熙隽紧蹙着眉头出其不意地攫住她。 「黛儿……」一抹柔情悄然流露。 黛儿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望着他。「什么事?」她的语气充满着愤恨与无奈的怨怼。 「没事,你回房休息吧!」文熙隽立即收回那不小心流露的柔情,冷冷地回应。 她头一仰,不屑地忿然回到房间。 她一离去,熙隽强硬的冷峻立即转为一片木然,望着倔强、执拗不认输的黛儿, 他忍不住轻声低喃:「她真的只是我的一个吗梦?」 天啊!仅剩最后一次机会。 黛儿苦思自己该如何把握住最后一次的机会,她烦躁地一会儿仰头望着天花板,一会儿又颓丧地低下头。 「唉,真恼人。」 突然,沉寂许久的行动电话响起,黛儿惊慌地看了一下,身边这支电话是专和院长与那些儿童们联络的,她慌张地拿起电话,听着听着,只见她的脸色立时刷白。 「好,我马上来。」 她关上手机,神情慌张冲出房间,砰的一声强力的关门声,惊动了文熙隽。 文熙隽走出房间,瞥见黛儿行色匆匆的走下楼,他一脸愕然地倚在栏杆俯视黛儿的身影。「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黛儿因他的唤声而煞住脚步,对呀!这么晚,一时也叫不到车。 黛儿情急又冲上楼,就像失了心、抓了狂的无头苍蝇般,不说缘由只一味拉着文熙隽。「走!你去开车。」 文熙隽猛然拉住黛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半夜都要赶着出门。」 「快啦!先不要问这么多。」黛儿真的急坏了。 「如果你不说,哪儿我都不想去。」文熙隽执拗地和她杠上。 黛儿顿时心慌意乱,焦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 文熙隽一见到她的泪水,到口的狠话硬是吞了回去。「走吧!」 这一回,黛儿再也没玩绕迷宫的把戏,很快的指出捷径,顺着泰晤士河来到一间中古楼房前。 黛儿不待文熙隽是否停稳了车,便焦急的跳下车。 文熙隽瞧她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的模样,忍不住好奇这屋子里到底住的是她什么人,能让倔强的黛儿为他流下泪? 文熙隽紧蹙着双眉,缓步地走进这楼房,耳边立即传来一阵孩子惊慌的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哭泣声,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一会儿,只见黛儿吃力地抱着一名老妇走出来,后脑勺还有一片血渍。 文熙隽错愕地望着她,很快地跑到她的面前,顾不得是否会弄脏衣服,硬是将老妇接抱过手。「让我来。」 黛儿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第一次听到她温柔的语气,文熙隽先是有些震撼,迅即紧急应变地道:「先救人要紧。」 他抱着老妇冲出楼房,一上车便加足马力急速赶往医院。 一路上,文熙隽一句话都没问也没说,眼角的余光不时会偷瞄黛儿,他发现黛儿和这名老妇之间似乎有着亲密的关系,只见黛儿哭得像泪人儿,还不时地抚摸老妇的脸颊,就像女儿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很快地来到医院,医院方面为这名老妇做了所有的急救措施,并安排她住院观察。 当文熙隽拖着一身的疲惫步出医院时,他仔细瞅着一直沉默寡言的黛儿,她的脸上还是惴惴不安的担心着。 文熙隽悄然地捱近她的身边,并温柔紧搂她。「放心,医生都说没事了,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她会平安无事的。」他轻声软语地安慰着她。 或许是紧绷着的担忧心情突然卸了下来,黛儿竟然捺不住地倒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文熙隽这才发现,原来坚强的她也有脆弱的一面,一股疼惜之情油然而生,双手紧紧环抱住她,索性让她哭个够。 直到她一双美丽的眼眸肿得如两粒核桃般,她还不停地抽抽噎噎,胸前衣服被泪水濡湿大半,突地抬眼望着文熙隽。「谢谢你……」 文熙隽抿着嘴微笑,仰头望着天微露曦光。「天都快亮了,回去休息一下。」 「我……」黛儿噙着泪水回眸望着医院,忧心忡忡的她显然不舍得离去。 文熙隽了解黛儿此时的心情。「想照顾病人,你总得先让自己养足精神吧!不然你还没照顾病人,自己就需要别人照顾。」 黛儿无奈地只好点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文熙隽搂着黛儿走回车旁,小心翼翼温柔地扶她上车,驾车回到豪宅。 文熙隽温柔呵护的扶着黛儿走进大厅,艾米站在客厅里目睹此情此景,刹那间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两人还为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到最后,主人甘愿将价值连城的画拱手送给黛儿,怎么才过了一晚,他们俩便相拥走进门,更令他不解的是,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文熙隽搂着黛儿走进屋里,从艾米的身边经过,两人都对他视若无睹。 文熙隽送黛儿回寝室,并亲自送她上了床,为她盖好被子。「先好好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做其他的打算。」 突地,黛儿泛红着眼睛凝望着文熙隽。「你……你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吗?或许是因为我们平时一见面就斗嘴,已然成了一种习惯,突然间发现我们能和平相处,所以你会感到讶异。」文熙隽温柔如煦,微笑地凝视着黛儿,轻抚着黛儿的脸颊。「睡吧!」 黛儿听话地轻闭上眼睛,文熙隽的话却一直在她的脑子里盘旋。 是吗?原来她和他也能和平相处! 文熙隽瞅着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的黛儿,嘴边忍不住漾起一抹欣然的微笑,正要转身—— 始终无法安然入睡的黛儿突地又睁开眼睛,「不要走……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文熙隽震了一下! 她竟然会开口要求他留下? 他微笑着走回床边,「你真的要我留下来陪你?」质疑的语气,期盼她给他一个确实的回答。 黛儿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要离开我……」她彷佛在一片茫茫中抓住生命的支柱。 文熙隽发现此时忧心又伤心的黛儿,原本娇俏的花容上有着一抹令人疼惜的哀愁,也让文熙隽的骄傲一点一点的消失,握着她的柔荑。「我留下来陪你。」 愁眉不展的忧容露出困窘的笑。「谢谢你……愿意不计前嫌……留下来陪我。」 那模样更令文熙隽心疼不已,他真想告诉她,他从来不想与她结怨,他心疼地抚摸着她满是抑郁的粉颊。「其实我打从心底根本不想和你斗。唉!或许是因为我的生活过于枯燥,其实我一直希望身边能有个知心的伴,自从你无意间闯入我的生活,才让我有活着的感觉。」 黛儿睁着一双无力的晶眸望着他,「真的吗?」 她实在不敢相信他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文熙隽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是真的!」他的语气笃定,炯炯的目光似乎要探进她的灵魂深处。「能不能让我们试着和平相处……」 此时的他,温柔得不像印象中的狂者,黛儿的心怦怦直跳,他那执着的表情正悄然地一点一滴瓦解她的心防。 「我……」她的双唇嗫嚅的又张又合,倔强的娇容噙着一份难得一见的温柔。 他的手恍如轻抚着珍宝般,贪恋地来回轻抚着她的粉颊。「相信我是真心的……」 她一震! 他的手好似魔咒,再度揪住她的灵魂。 就这么一瞬间,他的温柔扰乱了她刻意压抑的平静心湖,纵然如何的气恼他,却禁不起他的一丝示好。 她已经无法挣脱出来,似乎已经注定逃不掉…… 激动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不住吸吸鼻子。 「你怎么又想哭了?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和平相处?」文熙隽受伤的声音透着些许黯然。「我不会勉强你。」紧握着柔荑的大手蓦地张开。 黛儿害怕这一份情感会因为他的放手而消失,她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她急迫地紧握住他的手。「我愿意和你和平相处。」 他错愕地顿了顿!没来由的迟疑了一下,霎时,一股喜悦涌上心头,他立即紧握着黛儿的手。「太好了!」 黛儿感染到他惊讶的喜悦,终于露出笑容。相信从今之后,她会善意地对待他,毕竟在她的生活里也是充满了枯燥、孤单,或许因为同病相怜吧!两人之间才会衍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但是她能感觉出来,在自己的心底彷佛不只是惺惺相惜之情,彷佛还有着一丝她无法言喻的情愫…… 一双柔荑一直垂放在他的大手里,她感受到一股自出生迄今所没有感受过的安 全感,沉睡的娇容有着一抹欣慰的微笑,这一觉的梦一定很美、很甜…… 不知过了多久,黛儿在不舍美梦之下,霍然睁开眼睛,发现文熙隽真的没有离开,身体倚靠在床边沉沉睡着,他的手始终紧握着她的柔荑。 黛儿的心突升感动,从她有记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被重视、被呵护,这感觉是她曾经企盼的,也是她衷心渴望的。 黛儿掀动了眼皮掀望着他,这张俊俏又倔强的脸是如此的白皙,不似一般男人黝黑粗犷,而是多了几分灵秀。 身上的白衣服还留有触目惊心的血渍,那是院长的血……他并没有厌恶地立即褪下,这也表示他是真的一步也没离开过,他答应陪她,竟然真的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黛儿突然发现,他竟然还有着几分的傻气。 她轻轻地将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回,没想到却惊醒了文熙隽,他警觉地睁开眼睛望着黛儿。 「你醒了。」他警戒的眼神随即松懈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柔的眸光。 「你这样睡……会很累。」黛儿心里有着几分的愧疚,因为他是应自己无理的要求而受到无辜的折磨。 「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我真的很满足。」文熙隽柔声低喃。 黛儿娇怯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这么傻。」她挪一挪身子,拍着床。「让你睡。」 她的举动令文熙隽一阵错愕。「真的?」 「不过,要先言明在先,互不侵犯。」黛儿娇笑中有着一本正经。 文熙隽心里突地觉得好笑,如果真的让他躺下来,他无法保证能做到「互不侵犯」。 「我看还是不要了,我回隔壁的房间休息。」 他的拒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她却暗地里窃喜,今天要是换了其他的男人,不马上爬上床才怪! 不过,这也证明他是个正人君子,而非一般登徒子。 黛儿不舍地拉住他的手,不语的娇容有着一丝的失落,那惑心的娇颜令他为之震慑。 「你……」他突然噤声,感到迷乱恍惚,心在狂跳。 她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加重力道紧握着。 文熙隽迷惑的眼神凝望着她,一秒钟以前还有条有理的思绪,转眼间变成一片紊乱,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禁不起她的碰触而瞬间崩溃。 黛儿还来不及收回柔荑,他已经将她搂进怀里。「黛儿……」迷惑的双眸不再冷冰冰的,而是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她在他的怀里变得软绵绵,长发自然倾泻而下,她不禁摇晃了一下,周遭的世界开始像春雪般融化。凝眸迎视着他,黛儿发现他拥有着令她迷惘的力量和不知所措的兴奋,一股甜美的饥渴席卷了她,让她自然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用力搂着他。 随着她的拥抱,他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深沉而激切。 一双秋水般的眼眸足以令男人为其荡漾的娇柔而融化成一滩水,文熙隽被她的眼神所震慑,心头一阵燥热,他早知不能忽视她对他的影响力,单凭她的娇颜就可以轻易撩动男人的心弦。 他低头热情而狂野地亲吻她—— 炽烈的火焰在两人的体内流窜,燥热与狂乱的情欲,猛烈得令人几乎无法承受。 激情让文熙隽幽黑的黑瞳刹那间变得像黑玉般令她如痴如醉,他亲昵地以鼻子抵着她。「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而……」 他话一出口,惹得黛儿忍不住咯咯直笑。「这是什么台词,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我是说……接下的后果……」文熙隽不知道自己在她的面前,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笨拙不堪,竟然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他开始后悔…… 黛儿全身不禁一颤,「我知道……」她羞怯地轻声回答。 「你……愿意?」询问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提醒与警告。 黛儿完全清楚将来的后果,一旦与他有了亲密关系,只会让她更难离开他,但是面对着他,她对他有着深沉难言的渴望,他是至今唯一能让她心动的男人。 「嗯……」黛儿娇羞地酡红着脸,迅速地别过头闪避他那惑人的目光。 她的允诺令他惊喜万分,双手捧住她的脸,深情的眸光凝视着她。「我对你会像稀世珍宝般,黛儿……」他再次吻住那娇红欲滴的朱唇。 乍起的晕眩酥软了全身,她的甜美超乎他的想像,文熙隽更加贪婪地吻吮着她柔细的肌肤。 她身上的衣服在他灵巧的手指拨弄下斜滑敞开,露出令人垂涎的圆润双峰,温热的双唇滋润了她的双峰。 黛儿从未经历过这般难耐的折磨,她只知道自己整个人彷佛在飘浮着……灵魂也随之沉沦在激荡的销魂节奏里,忍不住逸出阵阵娇喘。 她阵阵的娇吟声令他全身为之紧绷,忍不住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吟声,她的气息彷佛就像早晨的阳光,轻声喘息令他迷醉,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如此的兴奋。 同时他彷佛也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的声音,他抬头望着她那痴醉的脸庞,终于知道什么是稀世珍宝——是她! 她在他的身体下狂野蠕动,他不得不伸手按住她的臀,才能让自己缓缓进入热灼的娇躯内。 瞬间,一股她从没想到的疼痛几乎快撕裂她的身体。 她捺不住疼痛,喊叫出声:「啊——」 文熙隽立刻含住她的痛喊,狂野的侵入,不断地倾注对她的狂热。 「爱我吗?」他沙哑低沉的呢喃。 「爱……」她在一阵如梦似幻的迷醉中,喃喃回着。 文熙隽整个人完全迷失在她性感的温暖里,放纵自己享受在阳光大海优游的喜悦,一次次的冲刺深入诱人的热情娇躯,将她推向另一波的情欲里。 良久,他在颤抖中得到介于激情与狂喜之间的解放,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虽是汗水淋漓、筋疲力竭,却异常满足。 第六章 这是一个怎样甜蜜的世界? 管他之前赌了什么气?有了什么样的约定?如今全部都从脑海深处拔除。 在彼此怀里醒来的文熙隽和黛儿,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心防瓦解之后的黛儿益显娇美,不再自恃骄横的文熙隽则益加温柔,眷恋着彼此的情深意浓。 文熙隽读出黛儿对他的真情真意,他窃喜幸亏自己没有放弃这一个属于自己的梦。 梦……现在不该说她是个梦,而是如假包换的真实,在他的怀里是真真实实的黛儿。 正当他还沉浸在温柔中,黛儿忽然挣脱他的怀抱,猛然地坐直身子。「啊——院长现在人还在医院。」她立即从床上跳起来。 文熙隽也因为她的慌张,从床上跳起来。「我陪你去。」 正穿着衣服的黛儿怔愣地停住动作,「你要陪我去?」 是,从现在开始,我会一分一秒都陪在你身边,弥补之前的『亏损』。」他也拾起地上的衣服。 「亏损?」黛儿眼睛瞠得圆大地看着他。 「我所谓的亏损,就是没能好好的陪你,你想到哪儿去了。」他不禁莞尔一笑,手指轻挑她微翘的鼻子。 黛儿不想承认自己确实想偏了,硬是不服气地努着嘴。「我才没想歪,依我看是你想歪倒是真的!」她理直气壮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 文熙隽乘机将她往怀中一揽。「就算我想歪也是无可奈何的,谁教你这么迷人……」他轻啄一下她的樱唇。 黛儿不禁娇美一笑,「你还真会哄女人。」 「不,你错了,我向来不会哄女人,不过……从今天起,我会哄你这小女人。」文熙隽眼眶盈满笑意。 「真的?是你说的哦,只能哄我一个,不能再哄其他的女人。」黛儿媚眼眨了眨,低声警告他。 文熙隽霎时哈哈大笑,「已经有人开始学河东狮吼喽!」 她红着脸双手叉腰,作势要挥拳打他。「文——熙——隽——」 文熙隽轻易地接住她的粉拳,顺势又将她揽在胸前。「叫我熙隽……」他的舌尖滑上她敏感的耳垂。 一阵酥麻的电流又熟悉地窜过她的全身,她整个人几近瘫软,没有抗拒但声音却低不可闻:「熙隽……」 她终于唤出他的名字,平日看她蛮横的像个泼妇,如今却像个娇羞的新娘。 「黛儿……」文熙隽浓情蜜意地回应。 黛儿欣然地沉沦在他的温柔呵护下,倏地她记起……她不是赶着去看院长吗? 她猛推开他,「说要去看院长,快点啦!」她焦躁地催促。 文熙隽想忍着不笑都难,前一秒还像猫咪般温柔地贴在他怀中撒娇,后一秒又变回原来焦躁不安的模样,尤其是那个性——急如星火。 「快点啦!」 文熙隽只有忍着笑,赶紧穿上衣服,任她半拉半扯地拖他下楼。「快、快!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 走下楼,焦急的黛儿还不停地催赶。「快点嘛,求求你。」 艾米见到这情况,比早上见到他们一起踏进门时,表情更为迷惑! 在黛儿的催促下,他们赶往医院探视院长目前的状况,医生告诉他们,院长已经顺利脱离险境,伤势稳定已无大碍。 黛儿走进加护病房探望院长,文熙隽以彼此之间不认识为由,站在病房外等黛儿。 文熙隽站在窗外望着黛儿坐在院长的床边,小手一直抚摸着院长的手,像女儿对母亲的感情般浓烈,他还不时看到黛儿频频拭泪,可见黛儿对这位院长的感情非比寻常。 不一会儿,过了探视病人的时间,文熙隽瞥见黛儿依依不舍地频频回眸瞅着院长,走出加护病房的路似乎变得好长、好长。 黛儿推开加护病房的门,旋即扑进文熙隽的怀里低泣着。 文熙隽了解她心中的难过,只能尽其所能,极力地安抚她伤心的情绪,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别哭了。」 「我……」黛儿难过地哽咽说不话来。 「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不过……我可不喜欢看到整天泪涟涟的你,我还是喜欢之前成天笑嘻嘻爱顶嘴的黛儿,而且我相信躺在里面的院长,也不喜欢看见你哭。」文熙隽极尽温柔地说道,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嗯……」黛儿应声。 文熙隽感应到黛儿心里似乎还有事,他俯视着怀中的黛儿。「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经由文熙隽这一提醒,黛儿才记起。「对喔!我差点忘了。」 「什么事?」文熙隽不安地问她。 「小朋友。」黛儿没头没尾的说着。 「小朋友?」文熙隽顿了一下,突地记起昨天去的那栋中古楼房,里面似乎还有许多小朋友,难道黛儿所指的小朋友就是那群小朋友? 「走,我要去买一些食物拿过去,院长不在那些小孩们一定饿坏了。」才想起这件事便忘了刚才的难过,她迅速地打起精神拉着文熙隽匆匆离开医院。 黛儿和文熙隽两人手里拎着许多食物,回到昨天出事的楼房前,黛儿欣喜地拉开嗓门喊着:「快来哟!看我为你们带什么来了?」 一眨眼,只见一群小孩兴高采烈地冲到黛儿的身边。 「黛儿姐姐、黛儿姐姐……」大家不停地叫嚷着。 文熙隽虽然手上也拎着一堆食物,却没有一个孩子靠近他,不过他却一点都不以为意,他看得出黛儿和这些孩子们有着深厚的感情。 其中一人突然问起:「黛儿姐姐,院长她现在怎样了?」 一提起院长的情况,所有的小朋友都不约而同静下来,笑容都在瞬间褪去,脸上蒙上一层担忧与哀戚。 黛儿不忍心让小朋友过于伤心难过,她强忍着伤心面带笑容,拍着双手引起他们注意。「告诉你们,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院长已经没事,再过几天就可以回来和我们大家在一起了。」 「真的吗?」有人半信半疑地问着。 有的则一脸忧心地望着黛儿,似乎在等待黛儿的确切答案。 「是真的!黛儿姐姐没有骗你们,你们也知道黛儿姐姐从来不说谎,对不对?」黛儿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迎向每一个小朋友。 「对——」小朋友相信了黛儿所说的话,开心地高喊。 「既然对,就快过来拿面包吃,一个接一个排队。」黛儿此时就像大姊头般指挥小朋友们。 在一旁一直不出声的文熙隽,将所有的一切都看进眼底,他愈来愈喜欢充满爱心的黛儿。 很快地,黛儿手中的面包已经分光,她心急地走到文熙隽的身旁,二话不说地从他的手中将面包拿走,再继续发送下去。 最后黛儿中手拿着一个面包来到文熙隽的面前扬一扬。「孩子们都饿了,最后只剩下这一个,看来我们两个一人一半。」她将一个面包分成两半,「你一半。」 文熙隽看了看她手中的面包,大方地接过手往嘴里塞。「真香,我今天才吃出面包的香味。」 黛儿瞧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猛笑。「光看你的吃相,就已经品尝到面包的香味了。」 文熙隽揣想着自己的模样,也忍不住大笑。 文熙隽和黛儿张罗完这些孩子们,终于松口气地走出这栋旧楼房。 黛儿倚靠在门前的大树,面色凝重的低着头。「你为什么一直没问我和这里的关系呢?」 「如果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告诉我,我又何必苦苦追问呢?」文熙隽移开目光,眺望着数尺之遥的泰晤士河。 黛儿想到自己的身分与文熙隽家世之间悬殊,她突地感到自悲,神情黯然地低着头。「我是一个孤儿……」语气之凄凉令人感伤。 「这我知道。」文熙隽平静地说。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里,我因为身上没有一件可以御寒的衣服,瑟缩在街角,没有一个人肯对我伸出援手,甚至还鄙视我是一个流浪儿……」回想起童年时的寒伧,黛儿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忧伤,瞬间,她的眼底突生一抹温暖的光芒。「那一年冬天,是我有生以来最温暖的冬天,那一天,院长经过我的身边,看着我被冻得红通通的脸蛋,心疼地停下脚步问我话……就是那一刹那,我彷佛看到一道光芒从院长的身上绽放出来,我好高兴终于有人注意到我。」 两行感动欣喜的泪水,自她的眼眶缓缓流下。 文熙隽的胸口突地揪紧,一股强烈灼热的疼痛感觉,让他想扞卫保护她一生,他紧搂住黛儿的肩膀。「黛儿,每个人都曾经历害怕与软弱的时刻,没有一个人能安逸的过一辈子。」 黛儿讶异地望着文熙隽,像他生在富豪之家,怎能体会贫穷所带来的困苦。「不!你无法体会那种苦。」 「你以为呢?生在富豪之家就没有痛苦和烦恼吗?你错了。」 黛儿质疑地瞄了文熙隽一眼,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他的孤独、忧伤。「我不懂,你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没有温暖的房子……」 「拥有庞大的财富又有何用?没有亲情、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说话聊天的伴。」文熙隽冷淡地苦笑。 「原来有钱人也有烦恼……」她为之动容。 「所以每一个人都无法安乐过一辈子,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永远无法满足。」文熙隽感慨地喟叹一声。 「你说得对。」她也有同感,自然地倚靠在他的怀里。 嘴上说人永远都无法满足,但怀中拥着黛儿,文熙隽却认为此时是他这一生中最满足的时刻。「伦敦的天气愈来愈冷了。」 「可不是。」她的目光越过文熙隽的肩膀,「院长的年纪已大了,不知道是否还能继续照顾这些孩子们。」 文熙隽忍不住笑了,「虽然院长的年纪大了,不过相信他们还有黛儿姐姐可以照顾他们。」 黛儿仰着头望着他,「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一直想要帮院长照顾他们,所以我才拼命的存钱,我会想办法让那些和我一样的孩童们不只有着温暖的冬天,还要有温暖的家。」她满怀着憧憬地说道。 「会的,一定会的。」两个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文熙隽完全能读出她的心事,知道她是一个心口如一的女孩。 他们担心孩子们,再一次疯狂采购许多食物存放在孤儿院里,以确保孩子们不会挨饿,两人才相偕回到文熙隽的豪宅,虽然身体略显疲倦,但是两人却始终神采奕奕。 车子才驶进大门,随即瞥见神情慌张的艾米站在大门前,座车才停在大门前,艾米立刻冲向前帮文熙隽开车门。「主人,安琪小姐在里面等您。」 「安琪?她在这时候突然跑来干什么?」文熙隽一脸愠色,紧蹙着眉头。 艾米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倒是黛儿一如往常,急躁的性子根本等不及艾米帮她开车门,迳自跨下车直往屋里冲。 「黛……」还没来得及叫住她,文熙隽只能眼睁睁看黛儿像一阵旋风般窜进屋里。他知道安琪的作风,两个同样是火爆女,这下屋顶不被她们掀了才怪! 他立即下车,想去阻止风暴的来临。 黛儿冲进屋里,突地发现有一个画着大浓妆的妖艳女人,神情优闲、大剌剌地坐在客厅里,她一脸的讶异。「你是谁?」 安琪看到黛儿却没有露出一丝的讶异,媚眼瞟着她。「你又是谁?」她伸出长长的手指在面前晃动,欣赏指甲上的彩绘。 黛儿打从第一眼就不喜欢浑身充满狐媚的安琪,她紧拧眉头。「我叫黛儿。」 「我叫安琪,请多多指教。」媚眼一抛,她伸出五爪故意示好。 黛儿轻蔑地看了一下她的手,心不甘情不愿地握住她的手,就在一刹那黛儿感觉事情不对,安琪故意加重手的力道,有着浓厚挑衅的意味,黛儿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还出其不意地狠狠将安琪来个过肩摔,但是这一摔却没如黛儿的愿将安琪摔个四脚朝天,安琪竟然稳如泰山地飞跃而起安然落地。 原来安琪也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安琪怎会轻易地放过黛儿,不过她却不会低估黛儿,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地过起招来。 「住手!」 果然被他料中,如果再晚一步进来,恐怕真会如自己所预料,屋顶会被这两个火爆女掀掉。 安琪听话的停手,倒是黛儿却紧揪着安琪的头发不放,只听见安琪痛得哇哇大叫:「放手!疯婆子,好痛!」 「不放!你不道歉,我绝不放手。」黛儿不但不放手,还故意加重手劲。 安琪痛得伸长手迎向文熙隽,向他求救:「快来帮我,熙隽——」 文熙隽面对这两个不听话的女人,脸色不禁骤变。「放手,黛儿!」 黛儿瞪眼瞅着文熙隽,他竟然帮这女人,对她大声嘶吼,这无疑是在她的怒火上加油,她愤怒地啐了一声。「你凭哪一点可以命令我,又凭哪一点我就该听你的?是她先招惹我,这女人不先跟我道歉,我就偏不放手。」黛儿气急败坏地回道。 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在他面前如此蛮横,文熙隽忍无可忍地咆哮:「叫你放手你就放手!」 「我偏不!」黛儿执拗地坚持不放。 他早知道黛儿强硬的脾气,却没想到会如此倔强,恼羞成怒的文熙隽疾步来到黛儿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她手腕的穴道。 黛儿突然手臂一阵酸麻,忍不住放开手。 安琪很快地从黛儿的手中闪开,躲在文熙隽的背后,不停地搓揉受伤的头皮。 「你再发狠呀!」她嘴里还不停地叫嚷。 文熙隽回头怒瞪着安琪,警告她:「闭上你的嘴!」 黛儿甩了甩酸麻的手臂,怒目噙恨地瞪着文熙隽,他居然为了那女人而狠心下手伤她,她顿时怒火上扬。「你给我记住,文熙隽!」说完,她迅速转身冲上二楼,紧接着便听到房门用力关上的声音。 那响声震撼了文熙隽的心! 文熙隽从未看过黛儿那含恨的眼神,他整个人瞬间僵住,迷人的眼眸即变得冰冷。 「熙隽……那疯女人到底是谁?」安琪娇柔地贴在他的背后,娇嗔地问。 文熙隽斜睨着背后的安琪,「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人家一方面是来告诉你公司的近况,一方面是想见你嘛!」安琪竭力施展她的媚功。 「公司的近况如何?」文熙隽整颗心都悬在黛儿的身上,神情恍然地问。 「公司一切都很好,而且这半年来,每一个月都赚钱。」她眉开眼笑沾沾自喜地说道。 「既然和平常一样,你大可打电话来报告就好,为什么还来家里?」文熙隽转身面对着她,他的目光宛如寒冰一般。 「人家说过了嘛……我想见你……」她扑进他的怀里,饥渴的唇瓣点点落在他阴柔的脸上,企图唤出他的热情。 他眉一拧,「够了!你可以回去了。」他推开她,迳自走到客厅将自己塞进椅子里。 「熙隽,你——」安琪无法接受这残酷的对待。 「请你收起那花痴的表情,立即离开我的房子。」他眼角阴森一瞥。 他强硬的态度骇得安琪魂魄俱散,哪敢继续表现出花痴的样子。「呃……」她不敢追问理由,但是她似乎能猜出来,文熙隽今天会拒绝她,最主要的原因一定是来自刚才那女孩。 「熙隽……」她真的很想留下来,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杵在原地。 文熙隽冷着一张脸,「你还想说什么?」 「没……没有……」安琪眼光忽上忽下地偷觑着他。 他的淡漠让她更为不安,安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文熙隽向来对女人温柔体贴,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她从来没有看过文熙隽发这么大的脾气,刚才那女人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文熙隽在短短的时间内骤变成另一个人? 安琪失魂落魄地走到门边,回眸望着文熙隽,渴望他能唤回她,但是见到他那凛冽的背影,似乎已经明确地告诉她答案——不可能的! 突地,楼上又传来砰的关门声。 文熙隽讶异地抬眼望着二楼,黛儿在发脾气吗? 随即,他看见黛儿手拎着背包,怒气冲冲地走下楼,不理会文熙隽错愕的讶异,甩头迳自走向大门。 文熙隽一时情急地大喊:「艾米,拦住她!」 见艾米拦下她,他动作迅捷地来到她面前。「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黛儿冷傲地仰起头。 「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难道你忘了,你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文熙隽虽然知道黛儿的脾气执拗,却没料到会如此强烈。 「东西、东西!你别想再拿那东西牵制我,我现在不希罕也不想要了!」她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 安琪听得一头雾水,「熙隽,她说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话一出口,文熙隽和黛儿不约而同地回头怒吼:「不关你的事!」 文熙隽抓住黛儿的手臂,「不准离开!」 「放开我!」黛儿企图甩掉他的手,但是他的大手像钢条般紧紧地箝制住她,甩都甩不掉。 「休想!」愤怒不已的文熙隽,气得像只被激怒的猛兽,强行将黛儿拖回来。 黛儿没想到他竟然会使出强硬的手段,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疯狂地咆哮:「放开我,疯子!暴君!变态!」 文熙隽没有松手的意思,被她的蛮横激怒而无法自己的他,一怒之下竟将黛儿扛在肩上。 「放我下来,疯子!」横挂在他肩上的黛儿,双脚不时地踹着文熙隽的胸口。 文熙隽忍着胸前的疼痛,扛着黛儿走上二楼。 在楼下看得瞠目结舌的安琪,忍不住问艾米:「这是怎么一回事?」 艾米却忍不住偷偷地窃笑,「主人在教训他的情人。」 安琪回头看着艾米,「她是……熙隽的情人?」 「我说情人只是暂时,如果我料得没错,她将会是未来的夫人。」艾米索性坦白地说,也好让安琪死了这条心。 「未来的夫人——」安琪整个人不禁怔住! 「安琪小姐,请你以后来家里时,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我们都是帮主人做事的人。」艾米的语气中隐含着警告。 「熙隽会去喜欢上一个泼妇?」她一脸的震惊,显然艾米的警告她完全充耳不闻。 「安琪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吧!」艾米提醒错愕不已的安琪。 安琪瞬间从恍惚中回过神,「告诉熙隽,我走了。」她迅速地离开。 艾米看着一脸茫然的安琪匆匆离开,心里却忍不住偷笑,相信这女人不会再继续妄想成为这屋子的女主人。 第七章 文熙隽将黛儿扛进房间,忿然地将她扔在大床上。 黛儿大为光火地叫骂:「可恶的混蛋!」 「你再说一句。」 文熙隽紧蹙着眉头,一瞬也不瞬地一盯着黛儿。 黛儿下意识的全身戒备,唯独一张嘴不肯饶人。「无赖!我说不想再玩那游戏了,这也不行吗?」 「不行!」文熙隽急躁地嘶吼。 黛儿完全怔住。 「为什么不行?我不想要那幅画了,不行吗?」百分之百的倔强,脾气更有如野牛般固执。 「你……」文熙隽快被她逼疯了,又气又恼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怎样?」 她露出不知死活的得意样。 蓦地,他强健的双臂猝不及防地搂住她,重重地吻住她的朱唇,没有一点预警。 黛儿瞠大杏眼瞅着他,想使劲推开他,然而他将她却搂得更紧,几乎快将肺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压出来似的,充斥在她鼻尖的男人气息,不理会她的拒绝一心想勾引出她的真实反应。 文熙隽不仅执意锁住她的朱唇,他的手还大胆地从她粉嫩的脸颊,开始滑到她的玉颈间,甚至轻抚着她的背脊,享受着细致的肌肤带给他温柔的触感。 黛儿刹那间感觉到全身的神经紧绷,敏感而酥麻,她硬是推开他。 「你……」 是不是初尝情欲的滋味就容易上瘾?他的手像会施魔法一般,刹那间在她身上撩起的激情有如惊涛骇浪般,令她心头为之一颤。 文熙隽正视着黛儿。「你坚决要毁了我们之间的协定?」 顿时,她宛如被针刺中般震醒过来,原来他们之间只存在着「协定」,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是真心的喜欢上她,甚至是爱上她。 原来都是自己痴人说梦,一双迷乱的眼霎时冷凝起来。 「我懂了……我终于明……」她觉得胸口彷佛被重锤狠狠地重击着,「原来你一直只是在愚弄我,好一个卑鄙小人,居然用这种手段来赢这场游戏!」她冷冷地凝睇着他。 文熙隽的眼眸掠过愠怒的光芒。「你竟然如此贬低自己。」 「不!不是我贬低自己,是我低估了你,才会掉进你所设计的陷阱里。」她脸色瞬间一阵青寒,痛恨自己的单纯。 「不是这样——」他收起狂怒的语气,忽而沉静下来,落在她脸上的眸光有着几许的柔情。「你的的确确深深吸引住我……」 黛儿闻言,顿时厉声尖叫:「够了!到现在还要睁眼说瞎话,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 这个男人刚才当她的面护着另一个女人,当时那森冷犀利的眼神,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现在却又大言不惭地对她倾吐爱语。 「不!我没骗你,这些日子以来,你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深植在我脑海里。」 「够了、够了!我说过我不会再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她哑声嚷道。 他看着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颓丧。「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我是不相信!」她抑不住全身颤抖地道:「我怎能相信你……」 文熙隽冷冷苦笑,「我的骄傲曾经伤害过许多人,甚至还包括自己,但是我绝对无意伤害你。」 是吗?真的吗?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再说你的身边一向不乏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找上我呢?」她不再相信他。 「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的身边向来不乏女人缠绕,甚至连安琪也是我身边的女人之一,但是自从你出现后,我不可能再对其他的女人有一丝的感觉。」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可能的,这是我听到最荒唐的笑话……」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他的坦然,心中一片紊乱。 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子怎会看上一个贼? 原本她也希望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幻影,既然是幻影就会有破灭的时候;而今她的幻影已经完全破灭,她又怎能再次跌入这迷人的幻影中? 文熙隽也明白,现在不论他再如何解释都是枉然,个性执拗的黛儿绝对无法听进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就算你将我的表白当成笑话,但是你想一想,只差一次机会你就可以达到目的,何不再试一次呢?」文熙隽只有想办法留住她。 黛儿斜睨着文熙隽,脑子里思忖他的话,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还有一次机会,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放弃呢? 再说这最后一次的机会,可以探索出他对她的感情是真还是假…… 如果他真心要留住她,就算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他也不可能让她得逞;若他真想留住她,依他们之间的协定,她将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如果这一次让她得手,表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黛儿心中打定主意,抬眼看着文熙隽。 「好!这个游戏我奉陪到底,不过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最好离我远远的。」 文熙隽乍听她所发出的警告,无疑像有一把冰冷的利刃无情地刺进他的心,让他有着痛不欲生的疼痛,为了留住她,忍痛的答应她的要求。「好,我答应你。」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好,谢谢。」 头一偏,她不再多看他一眼。 文熙隽凝视着黛儿,看出黛儿的坚决心意,他无奈地摇头,心神俱碎、颓丧地退出房间。 发生过争执后,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文熙隽和黛儿,开始玩起另一个游戏——躲猫猫。 最可怜的是艾米! 他们俩为了避免见面,各自躲在房间里,能不出房就不出房。 艾米先端着一份午餐送到黛儿的房间。 「黛儿,请用午餐。」 黛儿今天的心情比较好,看到艾米送来的午餐,一脸喜孜孜地道:「哇,今天的午餐真棒!艾米,依我看再这样继续下去,我非减肥不可了。」 艾米将黛儿的午餐张罗妥当,心事重重地站在黛儿的身边。 黛儿开始大快朵颐。「你真的愈来愈能抓住我的胃。」 艾米依旧没吭一声,静静地站在一旁。 黛儿心觉纳闷,突地放下手中的叉子抬头瞄着艾米,瞥见艾米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她满腹疑窦地轻推了下艾米的手臂。 「艾米,你今天是怎么了?」 失了神的艾米错愕地从紊乱的思绪中回心神,「我……没什么!」随即正眼瞅着黛儿。「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黛儿霍地起身面对他,蹙起蛾眉瞅着他。「你有心事?」 艾米没来由的轻叹一声。「我担心主人……」 黛儿一听到他提起文熙隽,不由得嗤哼道:「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气嘟嘟地别过头。 艾米观察她脸上的神情,难道她还一直生主人的气,其实他看得出来,他们两人彼此都深爱着对方,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对方呢?这样相对的也是在伤害自己? 「黛儿,自从你们两人有意避不见面,主人他整个人都变了,对任何事情都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而且颓丧的心情让他益加消瘦……」艾米的声音略微喑哑。 「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他的事都与我无关!」黛儿强硬地撂下话。 「可是……黛儿,主人他……」 艾米焦急地亟欲解释,黛儿硬是打断他的话。 「我说过了,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一切事!」 艾米莫可奈何的只好噤声不再多说,只是他心里实在为主人抱不平,黛儿不能因为安琪的出现而误解主人对她的爱。 「其实安琪不过是主人的手下,帮主人办事,你不能因为这这件事而判主人的罪……」艾米低着头喃喃自语。 「艾米——」黛儿尖声发出警告。 艾米忿忿地正视着黛儿,「我说的都是实话!」 黛儿第一次看到艾米义愤填膺的样子,她怔怔地看着艾米,半晌发不出声。 「主人——」艾米愤怒地指着隔壁,「他为了你在折磨自己,他到底有什么错?你却一直不肯原谅他!」 「他……」黛儿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以为主人是一个来者不拒的男人吗?还是你当他是个花心大少?你都错了!主人身边确实有过不少女人,但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住进这屋子,只有你!」艾米忿忿不平地冲着黛儿大吼。 哼!黛儿不希罕地重重从鼻子哼出声,硬是转身不再面对替主人抱不平的艾米。 「反正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艾米终于领教黛儿的刚烈个性。「看样子,任我说破了嘴也是于事无补,不过我相信如果你能静下心来,仔细回想整件事,你就不难发现事情的真相。」 黛儿像座精致的石雕像,依旧文风不动地背对着艾米,最后艾米心灰意冷,静静地退出房间。 过了许久,美丽的雕像才缓缓动了一动,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面前那张大床。 那一天,他温柔地安抚她激动不安的情绪,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人与人之间的亲昵,她也毫不保留地为他献出自己第一次,她是如此地信任他,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横亘在眼前的点点滴滴,蓦地在脑海里浮沉,但是依旧只有文熙隽的温柔。 老天……难道她真的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了吗? 艾米从黛儿的房间退出来之后,转身又准备一份午餐送到文熙隽的房间。 文熙隽神情木然地呆坐在椅子上,原本英俊的容颜如今布满痛苦、哀戚,双眼因睡眠不足,黑眼圈、眼袋、血丝一一浮现。 艾米不经意地望进那双深思而撼人的眼眸,眼底似乎藏着让人不解的苦涩和悲伤,像是在思念着心爱又同时怨恨的人。 艾米看了莫不心痛,主人从来不曾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颓丧、憔悴。 「主人,午餐送来了,您好歹吃一点……」艾米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但又不忍心见他如此消沉地折磨自己。 「不,我不想吃……拿下去。」文熙隽筋疲力竭地吩咐艾米。 「主人,如果您不再吃一点东西,只怕您会撑不住……」艾米心痛地语音哽咽。 「我食之无味。」文熙隽神情黯然。 「不管您吃得下还是吃不下,好歹您就吃一点。」艾米苦口婆心地劝他。 文熙隽不语地坐着,一双空滞的目光不知飘向何处…… 「主人,与其如此折磨自己,还不如请黛儿小姐离开此地。」艾米心中略略气愤地说道。 「不——」文熙隽惊愕地狂吼一声,生气地道:「不必你多管闲事!」 「可是……主人,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您这么消沉下去。」艾米神情抑郁。 「不要再说了。」文熙隽无奈地说着。 「主人——」眼看文熙隽的意志几近崩溃,他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糟蹋自己。 「你要我说几遍,不准再说有关黛儿的任何一个字!」文熙隽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但是他的心呢?却骗不了任何人,尤其是自己! 他始终想着她、恋着她,更希望能再一次的触碰她,但是如今呢?显然他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的机会。 艾米不相信他不想黛儿,他只是企图将自己封闭在思念的牢笼里,他在逃避! 「主人,我只是想告诉您,黛儿她……」他故意停顿一下,以眼角余光偷瞄着他,揣测他心里的想法。 「黛儿,她怎样了?」 听到艾米提及黛儿的名字,倏地令他全身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飘忽的眸光立即紧张地凝视着他。 看到神情焦急的文熙隽,艾米心里暗自偷笑,他虽然嘴上一直不愿意多问黛儿的事情,其实心里却一直关心着她。 「她很好,也很满意我为她准备的任何食物。」 文熙隽一听,不禁瞪了艾米一眼,立即明白艾米是故意在戏耍他。 「艾米,你太过分了!还是我真的对你太好,你居然敢寻我开心!」 「主人,您的心里一直关心黛儿,为什么不坦白表达您对她的感情呢?」艾米藉机献计提醒他。 「就算我坦诚对她表白,她会接受吗?」一想起黛儿那火爆冲动的脾气,文熙隽无奈地摇头。 「您没试过,怎么知道她不接受呢?」艾米不以为然地反驳文熙隽的疑虑。 「试!?你是嫌我脸上的灰还不够?黛儿如果那么好沟通,我就不会这么心烦意乱了。」 文熙隽神情黯然,她那火辣辣的个性,不论他说什么话,她都能扭曲他的本意。 爱上她是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然而她却是自己所认识的女人中最特别也是最棘手的一个。 再说,他还必须要面对一个骇人的——魔咒! 原本他一直不在乎那个魔咒是否真如传闻所说的会实现,但是如今遇上了黛儿,他必须认真去面对这震慑人心的问题。 艾米见文熙隽突地沉默,神色也愈来愈沉重。 「主人,您在想什么?」 文熙隽刹那间从飘浮的思绪中回过神,「没什么,你不要再劝我,有许多事我必须想清楚……没事,你可以退下去。」 艾米不敢再继续打搅文熙隽。「是。」 他不慌不忙地退出房间。 文熙隽再次沉浸于刚才所思索的问题—— 第八章 艾米的一席话,激发黛儿和文熙隽认真去面对他们刻意逃避的问题。 经过了一晚。 翌日,黛儿和文熙隽不约而同地踏出房间。 艾米喜见这样的情形,他心里暗地为他们感到欣喜,由衷地希望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人同时出现在客厅里,虽说脸上都有着愕然的讶异,却极力地保持风度,见了面只是螓首微颔,互道安好,原有的烟硝味已不复见;但是两人之间的疏离感却益见明显。 艾米刻意将餐点摆在小圆桌上,让他们能在近距离下和谐相处。 文熙隽瞧着黛儿一身轻便装扮,「你要出去?」 黛儿抬眼微笑地望着他,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她要出门就必须先向他报备。「没错,我想出去探望小朋友们和院长,你呢?」 因为他今天也是一身盛装打扮。 「我要去公司一趟,交代一些工作。」文熙隽恍若无事地回答。 接着,两人皆沉默的不再出声,只是专心地吃着面前的早餐。 在一旁伺候他们的艾米,真的是看进眼底慌在心里,这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先前两人为了闪避对方,纷纷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现在两人好不容易同时都踏出房门,却像陌生人般客气。 文熙隽放下报纸,抬眼看着艾米。「备车。」 艾米心头一震,主人很少出门的…… 「主人,您要出门?」 「我要去公司一趟。」文熙隽随口应着。 「公司?」艾米心中又是一阵疑惑,主人一个月难得到公司一趟,月初之前才到公司听取完报告,今天还没到月底,他又要去公司? 艾米满腹疑惑地望着黛儿,又瞥视文熙隽一眼,这两个人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该不是要将冷凝的空气移到外面去吧? 「还不快去!」文熙隽略显不耐。 「喔!」艾米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迟疑地退下去吩咐司机备车。 文熙隽看了黛儿一眼,「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语气出奇的平淡。 「不必,我自己坐车过去。」她努力地克制自己,让声音平稳而不颤抖。 「好,那我先走了。」文熙隽露出僵硬的微笑,起身离开。 黛儿望着文熙隽离去的背影不经意地出了神,他今天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诡异,她猜不透也揣测不出,但是那股令人迷惘的气息悄悄地又缠绕在她的心头。 稍候一会儿,她确定文熙隽的座车已经驶出大门,这才优雅地起身。「艾米,我出去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踏出大门。 艾米凝望着先离去的文熙隽,以及随后从容离开的黛儿,他不禁喟叹一声,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折磨彼此多久才肯罢休! 黛儿走出文熙隽的豪宅,她并不打算叫车,一个人踽踽独行在伦敦的街道上,清晨的伦敦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中,连呼吸的空气都充满着湿气,她双手抚着被冷风拂过的脸颊。 突地,心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这份失落感像针般刺着她的心头,令她难受不已,此时眼角竟泛起泪光。 黛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贫寒的童年带给她的困境,都不能让她掉下一滴泪,而今她却为了文熙隽的冷漠而忍不住落下泪,为什么? 难道她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爱着他? 爱!她能高攀这份爱吗? 思及此,所有突然而生的怅然落寞猛地侵蚀着她的心—— 抬头望着前方,黛儿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孤儿院前。几个孩童在门前的院子玩耍,遥望他们脸上天真的笑容,黛儿不禁有些感慨,她和他们一样都是孤儿,但是她的童年却没有这般的笑容;为了回馈院长曾经给她的温暖,和想让这群孩子们有个更温暖的家及将来的教育基金,她努力的为他们付出所有的精力,虽然不是光明正大,但却是达到愿望的捷径。 突然,院子里的孩子们发现了黛儿的踪影,莫不欣喜若狂地叫喊:「黛儿姐姐,黛儿姐姐……」 听到句句甜美又亲切的唤声、笑声,黛儿所有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欣然地迎向他们,挥着手。 「嗨……」 笑逐颜开地奔向他们,黛儿在心里默念着——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当英姿飒爽的文熙隽翩然来到文氏企业,公司里所有的员工莫不感到错愕! 文熙隽冷着一张俊脸走进办公室,经理神情慌张地紧跟进来。 「董事长,您今天……」他惊慌失措地猛咽口水。 文熙隽面无表情地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主位,下巴顶着交叠的双手,淡然地看着惊惶失措的经理。「我想见的人都来了吗?」 「都来了,正在后面等候您的召见。」经理紧张地舔一下干涩的嘴唇,陪着笑。 「叫他们进来,还有,所有我要的资料也拿上来。」文熙隽冷冽的俊颜带着阴恻的微笑。 「是!」 经理很快地转身退出会议室,须臾,文熙隽想见的一些专家,手中拿着预先准备好的资料走进会议室。 文熙隽看了大家一眼,「都坐下。」 大家就像机械人般的木讷地端坐在文熙隽左右两侧的会议桌前。 文熙隽冷眼打量着眼前的人。「放轻松,今天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个企划案需要借用各位的长才。」 董事长又有了新企划案!大家莫不错愕地面面相觑。 文熙隽故意清咳一声,让大家的视线都回归原位。「开发部经理,我们在布鲁斯贝利区那块地现在开发了吗?」 「董事长,您不是说明年才准备将那里开发成高级住宅区?」开发部的经理纳闷地看着文熙隽。 「现在我准备更改原有的计划。」文熙隽慢条斯理的宣布。 这个突兀的宣告,刹那间令在场所有人一阵惊愕,顿时一片低语。 「我打算在那建一间孤儿收容所……」 文熙隽的话一出,语惊四座,嗡嗡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开发部经理无法理解的愕视着文熙隽。「董事长……这妥当吗?是哪一家的基金会能有此大手笔?愿意花钜资投资一间孤儿院?」 文熙隽冷哼一声,原来他的手下都是唯利是图的人,古有云: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莫非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是我想捐出这间孤儿院!」 话一出口立即震慑所有人,他们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文熙隽要捐一间孤儿院? 「你们现在开始详细策划并动工,所有的费用都算我文熙隽个人的。」 黛儿一整天都陪着孩子们玩乐,在回家的路途上,心里不禁开始盘算,以她现在手上的资金,如果勉强买地盖房子,手头上的钱将所剩无几。 唯一的法子就是要尽快将文熙隽那幅画拿到手,思及此,她心中不禁有些矛盾。万一那幅画真的被她拿到手,固然可以解决目前所有可以用钱来解决的事情,相对的,也表示她与文熙隽的情意也将斩断。 万一她失手,她将必须永远留在文熙隽的身边,而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将挤在一间破损不堪的房子里,等待长大…… 唉!为什么事情总是没有两全其美,事事尽如心意? 回到文熙隽的豪宅前,黛儿踟蹰不前地在门口望着里面,漂亮的庭院、偌大的房子,这是每一个人都想拥有的奢华梦想,她虽然一心想替可怜的孩子们打造一个美梦,但是圆了孩子们的梦却要亲手毁掉自己的梦…… 黛儿的心忽地像大海中的浮木一般,在汪洋大海中载浮载沉。 她神情黯然,抑郁不欢地推开大门,脚步蹒跚地走进客厅。 「你回来了。」一道磁性的嗓音惊然响起。 黛儿错愕地抬起头,「是你……」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紊乱的思绪,她不动声色地整理好思绪面对他。 「孩子们都好吗?」他也关心着那些孩童。 「还不错。」她提醒自己千万别让脸色泄露了内心的紊乱。 「真的吗?那你的脸上怎么会有些忧容呢?」文熙隽步向她,那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笑容潇洒自然,看来他之前阴霾的情绪已一扫而尽。 黛儿缄默不语,一双略显憔悴的美目一瞬也不瞬地盯住他,他为什么总是能看透她的心? 「怎么不说话?」他打量着她,「既然有心事何不说出来?」他浅浅的笑意带着某种诡异。 说出心事? 她蛾眉一拧,突地记起艾米曾经告诉过她,他会读心术! 也罢!不如藉此机会试探他的心、他的感情,万一他对她完全没有一丝的感情,这一个缘她何苦强求? 「你误会了,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心事。」丢下话,她急着想走。 他知道她在隐藏自己的心事,但是也毋需胡诌个藉口,他一个箭步挡住她的去路。「等一下,别急着走。」 黛儿惊悸地弹到一边,故意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 「谁说没有,至少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 黛儿再一次惊悸地抬眼看着他。 「你仍然……不肯相信我的告白?」一双深邃的眼眸凝睇着她。 「什么告白?」她的胸口一紧。 「我喜欢你。」如魔魅般的眸光直射出一道深情。 黛儿心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疼痛,淡淡地苦笑一声。「那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可能认为它是一个荒诞的笑话,但却是我最真诚的一次。」他异常平静地截断她的讥讽。 优雅的嗓音随着他清晰的字句刺进她的心湖,黛儿全身的血液顿时全冲进脑门,他自认的坦诚告白,却让她烦忧心事会被他探悉,她惊慌地转身,亟欲从他的眼前逃开。 他的动作像只敏捷的黑豹般俐落地来到她面前,让黛儿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文熙隽按住她的肩膀。「为什么不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为什么刻意躲我?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话?」 黛儿挣出他温柔的箝制。「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 霍地,文熙隽如她所愿地放开手。「我不会逼你。」 黛儿趁自己还没完全崩溃之前,迅速地从他的面前逃开。 文熙隽在按住她肩膀的刹那,就已经读出她心里所想的每一件事,令他欣喜的是,她为他而心烦,这一份感情她不舍得割除。 黛儿抬起一双迷乱的眼睛望着他,「谢谢。」 「但是……」深情的眸光望进她犹豫的美眸中。「黛儿,所有的事在冥冥中,相信老天都已经安排好了。」 她不懂他话中的涵义,「是吗?」 「不信,你可以拭目以待。」文熙隽恳切地说道。 「我也希望如此。」她心里何尝不希望如此呢?否则她岂会被心中所烦恼的事逼得手足无措? 他开始心疼她所面临的抉择,如果她不要和他一样的执拗,能像一般的女人温婉地道出心事,相信一切将不会如她所想的那么痛苦,他会帮她。 蓦地,他不舍地将她揽进怀中。「难道你就不能敞开你的心,将所有的烦事丢到一边,或是丢给我吗?」 再一次能投进她所眷恋的怀抱,黛儿整颗心揪得近乎疼痛,她想再轻唤他的名字,但是倔强的她却强压抑着不让自己唤出声。 文熙隽感觉到怀中人儿全身僵了一下,紧贴着她的心,他更清楚地读出她的心事。当他轻闭上眼睛,细读她心中所想的每一件事时,他心里如遭到狂风袭击般波涛汹涌;外表坚强的她其实内心是如此的细腻,和一般时下的女人大相迳庭。 倏忽,黛儿轻轻地推开他。「我想回房间……」她脸上是一片令人心疼的忧容。 文熙隽心里不断地对她呐喊——为什么不坦白说出来呢?你为什么一直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呢?其实我和你一样有着深沉不可自拔的情与爱! 「黛儿……」他一时不舍得放开她。 她欲言又止的睇着文熙隽,其间有着她说不出口的情和道不尽的爱,但是她怕一旦说出来,所有的梦将会破碎,连她的心都会碎成片片,碎得让她无法收拾。 一双美目迅速泛红,但是她很快地压抑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其用情之深自然可见一斑,略显憔悴的娇颜流露出专注且深情的表情,冰唇微启,心痛得几乎让她无法言语,倏地转身噙着泪水飞快奔上楼。 文熙隽注视着她心碎神伤的背影,嘴里不禁喃喃低语:「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 黛儿冲回房间,眼眶里的泪水早已不听话地泛流而下。 看见房间里躺在角落边的圆筒,黛儿蹲下来将里面的画抽出来,重审自己的作品。忽然,她的心头一震! 「黛安娜与艾克顿」?这个故事不是描述着艾克顿王子在林间狩猎时,无意间误闯入狩猎女神黛安娜沐浴的禁地。 因为艾克顿无意间的闯入,黛安娜一怒之下将他变成一只牡鹿,最后成为黛安娜猎犬追逐的猎物,直到他气竭力尽成为猎犬口里的食物。当他的灵魂离开躯体后,就永远乖乖地守在黛安娜的身边。 突地思起这画中的典故,黛儿感到一阵心悸,画轻轻地从手中滑落至地上。 她与文熙隽的情形恰如此故事,只是……她是艾克顿,而他则成了狩猎女神黛安娜!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注定将会永远守在文熙隽的身边? 黛儿着装妥当,但是她仍然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行动。 面临两难,这是黛儿这辈子最难的决定,一边是孩子们的一生寄托,一边是自己的一生寄托。 「唉!走一步算一步,所有的抉择全赖老天的安排。」黛儿神色黯然地自语。 外面的月色依然美丽,但是她的心却在颤抖,每一个脚步竟是如此的沉重,不似以往轻松。 非常顺利且熟稔地来到书房前,她将手放在门把上,一颗心忐忑不安地怦怦狂跳;一旦推开这道门,她就必须面对所有的问题。 她轻闭上眼睛,「天啊!这一次是所有事情的转捩点,但愿您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如今全凭您的指示。」 在答案揭晓前,黛儿屏住呼吸,猛地将门打开—— 书房里的一切和之前两次一样,静悄悄的一点都没有改变,她仔细环视着四周,始终没有闻到多一个人的气息。 黛儿脸色倏地一沉,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他为什么没出现? 她来到机关前,神色惘然地按下暗钮,暗门缓缓的移动。 她戴起紫外线的眼镜往暗室一瞧,惊愕地又拿下眼镜,发现原本错综复杂的紫外线完全不见,他竟然撤除了所有的防盗系统! 她想要的画就在眼前,她惶惑地移步向前—— 黛儿站在「黛安娜与艾克顿」的画前,不由得怔愣住! 画框上夹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 送给你,我的至爱! 黛儿整个人震撼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她闭上眼睛思索着。 怔愣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熙隽——」 第九章 黛儿双手拿着「黛安娜与艾克顿」,激动地来到文熙隽的房间,砰的一声将他的房门推开。 坐在椅子上的文熙隽只是微微地回头瞄她一眼,随即又回过头,游移的目光转而正视着前方。「恭喜你赢了这场游戏。」 黛儿拿着画忿忿地走到床边,将画往床上一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熙隽抬眼望着她怒不可遏的娇颜。 「我说过,你赢了,你大可大大方方的将画拿走。」 「我不要——」她暴怒地狂吼。 文熙隽错愕地盯住她。 「我不要你的施舍,我不要你的怜悯,更不要你的……你的……」黛儿鼻头一酸,原已止住的泪水再度泛流,刹那间像决了堤的洪水般一泻而下,哽咽得说不出话。 声泪俱下的指控,令文熙隽顿时惊慌失措,连忙起身将泪人儿一把揽进怀中。 「相信我……我对你没有一丝的施舍、怜悯,只有道不尽的爱。」 他没想到为了表示对她的爱,却反而将心爱的人儿弄哭,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她的泪啃蚀着他的心。「黛儿,不要哭,我的本意是要你笑,不是要你流泪。」 不哄还好,愈哄她的哭声几乎充斥整间屋子,更是震碎他的心。 伏在他怀中的黛儿,不领情地又捶又打,「你为什么一直要欺负我……你太坏了……」她一边哭,一边叫骂。 「黛儿……别哭、别哭嘛!」他紧搂着她,安抚她失控的情绪。「我绝不会欺负你,再说我哪舍得。」 蓦地,黛儿卯足力气将他一推,「还敢说没欺负我,这是什么?」她一手拭着泪水,一手将那张纸扬在他的面前,口气恶狠地嘶吼。 文熙隽不需要看也知道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那全是我的真心话。」他真摰的承认上面的每一个字。 黛儿被他的真话震得几乎站不稳,惊愕半晌说不出话,噙着泪水的美眸闪出一抹激动且兴奋的目光,怔怔地紧瞅住他。 文熙隽趋前一步,柔情万千地替她拂去垂在额际的一绺发丝,低喃的话语有若催眠般。「我是真心爱你,我爱你的刁钻,我爱你的不讲理,我爱你的倔强。」 黛儿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品尝着他的温柔,领受着他的呢喃,在惊喜之下她无法承受如此大的震撼,原来他一直深爱着她! 她难掩欣喜之情,突地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也爱你——」娇羞地一头埋进他的颈窝间。 听到黛儿说出爱他,刹那间令他感到一阵晕眩。 「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句话,等得心都痛了。」文熙隽惊喜交集,感动莫名。 黛儿却不服气地睨着他,「你还不是一样,现在才告诉我真话。」 「其实我早就表明,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文熙隽理直气壮地道。 「你哪有表明?你只是含沙射影的带过,我哪有通天本领能猜出你的心意。」黛儿更是得理不饶人地反驳他。 文熙隽又疼又爱且又气又恼地将她揽进怀里,「就算你没有通天的本领可猜出我的心,但是最起码你能体会出我对你的爱。」 其实她早就体会出来,只是她不敢置信,原来这份喜悦是真的!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不但是一个迟钝的女人,还是一个感情白痴。」她伏在他温暖的怀里尽情地撒娇。 头一回看到黛儿娇羞如小女人般的模样,文熙隽显然有些讶异和错愕,在他的记忆里,黛儿的刁蛮常令他不知如何应付,而现在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跳跃,他的喜悦在复活。 「好一个迟钝和感情白痴。」笑谈间,他突然低下头,他们的目光交缠,炽热、饥渴的唇瓣覆盖住她的朱唇,那股强大的热情几乎将她融化。 她欣然地迎向他,紧拥着这一份真实的梦;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梦,而是真真实实的爱。 文熙隽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她的耳际轻喃:「我爱你……」 她安稳地躺在他的怀中,柔似秋水的眼净是满满的深情,紧锁住他的眼眸。「我也爱你,直到永远、永远……」 听到这一句永远、永远,文熙隽的身子倏忽僵直,脸色突地刷白,痛苦突然窜进他眼底,令他不由自主地低喃:「永远……永远……」 他心里不禁沉痛的思忖——可能吗? 文熙隽将黛儿抱得死紧,几乎要把她揉碎。 「真的会永远吗?」 黛儿敏锐的心思立即发现他的改变,她迅速从他的臂弯里跳了下来,焦急地睇着他。「你怎么了?」 他无言以对,只是脸上那总是玩世不屑的神情,竟变得柔和及充满无限的爱,更有道不出的痛苦。 「我……」想起那令他胆战心惊的魔咒,刹那间他完全说不出话。 「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好吗?」黛儿不希望才刚握在手里的幸福,还没热就转凉,盈满着深情的眼眸漾着焦急。 「我……」文熙隽突地感到痛心,难以承受那一份不知其后果的压力,神情惆怅地闭上眼。「我担心……我无法给你永远的幸福。」 黛儿震愕地退了一步。 「你在胡说什么?」 「不,我没有胡说……」他心痛如绞,几近崩溃地失声低喃。 他脸上深切的痛楚,让黛儿肝肠寸断。「不可能的……你才说要好好爱我,怎么才一眨眼你就反悔了!」 知道她会错意,文熙隽迫不及待地澄清:「不,不是这样,我是真心爱你,甚至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发誓!」 黛儿僵在原地,心跳几乎停止,既然他愿意以生命作保证,他的脸上为什么露出如此哀戚的神情。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既然你深爱着我,又为什么不能给我幸福?」倏地,一道如闪电般的念头窜进她的脑中。「噢,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孤儿,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怕我的身世会令你蒙羞。」她气喘吁吁,不得不重新面对他。 这是什么荒谬的指控? 「才不是这样!」他无法承受她的误解,心急地驳斥。 黛儿气急败坏走到他的面前,双手紧抓着他的双臂,焦急的眼睛一丝都不放松地锁住他。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你倒是说出一个令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文熙隽不知道有关魔咒一事是真是假,要他如何说出口,万一再一次引起黛儿的疑心,他岂不是会悔恨终生? 「黛儿……请你不要再逼我。」文熙隽无奈地请求。 「逼你?你认为我是在逼你?」她快被逼疯了,突地语气转为冷冽。「如果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就表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黛儿……」文熙隽蓦然一惊,他睁大眼眸瞅着黛儿。 「不如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她的口气又狠霸起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总是不相信我对你的爱。」他从来没有这么暴躁、气愤过,而且还如此恼恨。 「你口口声声要我相信你,我是相信了你,但是最后是你自己硬要再一次的毁了这一切,你还要我如何相信你的爱呢?」她捺不住心中突升的一把怒火,状似发狂的怒吼。 文熙隽果真被她惹恼,他一把紧握住她的手腕拉至半空中。 「我是担心将来无法陪你到老,我会伤了你、毁了你,你却一直怀疑我对你的爱——」 「放开我!」一双恶目瞪着他。 他恶狠狠地吻住那张伤人的嘴,她的怒火在他的肆虐下竟然熄灭……狂炽、粗暴的侵略逐渐转为温柔而甜美。 她轻喘一声随即紧捱向他,她的手指与他交缠,他用力地将她揽进怀中,绽放出所有的热情吻住她,令她捺不住全身颤抖,自然地在他的臂弯里往后仰;他的唇转向她诱人的粉颈,她的手指则伸进他的头发里。 文熙隽顿觉一团难耐的欲火熊熊地燃烧着——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我们要细细品味着每一刻的感受,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这一刻……」 「我不太可能会忘记。」她不耐烦地拉扯着他的衬衫,上好的布料突然发出被撕裂的声音,黛儿的惊愕声和被撕裂的布帛声同时响起,在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大声。 「天……」 他在她的秀发里咧嘴而笑。 「呃,我把你的衬衫撕破了……」 此刻他哪管得了那些,「别管衬衫了,我多的是衬衫。」 他捧起她的脸蛋,凝视着她娇红欲滴的朱唇,一团炽热的欲火在他的体内燃烧,从他被撕裂的衬衫看来,她跟他有着相同的渴望。 他亲吻一下她的鼻尖,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神情中流露出的渴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好俊美……」她娇声低语:「真的……」 他发出混浊嗄哑的笑声。「在这房间里只有你最美。」 乍起的烦躁让他迫不及待地俯身吻住她邀约的朱唇细细的探索,她的甜美再次超乎他的想像,而后愈来愈炽热,像有一团狂焰燃烧着彼此…… 他的吻彷佛充满着无限的魅惑,迷惑着她的心、勾引着她的魂,令她不可自拔地甘愿沉沦在这飘飘然的感觉中,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熙隽……」她抓着他赤裸的肩膀。 赤裸缠绵的两具躯体在纠缠中燃烧、迸裂,飘向天际,谁也不愿意离开谁。 过了许久、许久,文熙隽的手臂仍然紧紧地搂住她,把玩着她的发丝。「你真的好甜美。」 黛儿仰起头望着他。 「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求你不要轻言离开我。」 「如果我能做得到,我愿意将一生的爱全献给你,每天都能与你一起沉沦。」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的柔荑。 担心、害怕、忧惧的心,倏地令她记起一件事,他曾经提过有关那古老的传说,难道他心里所担心的事就是魔咒一事? 黛儿一个翻身压在他的身上,慎重的眼神凝睇着他。「我要你坦白的告诉我,你是否在担心有关魔咒的事。」 那迷人的双眸突然蒙上一层哀痛,既然她猜到了,他无法再逃避。「是的,我担心它是真的,万一要是真的,离开你……我会心痛不已。」 他果然忧惧这着件事! 黛儿此时此刻体会出他对她是完全的付出,禁不住感动的泪水盈眶。「傻瓜!那只不过是一个吓人的传说罢了,你又何必一定要当真?」 「我也希望如此,之前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传说是真是假,但是现在我却担心万一传说是真的……我不忍心让你心痛。」他终于能坦然说出藏在心底的忧惧。 黛儿的心猛然抽痛,其实他是真心深爱着她,他怕万一有天他真的离开了,她会伤心。 黛儿紧环住他的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间。 「不论任何的理由都无法将我从你的身边赶走,这一辈子我赖定你了,你是赶不走我的。」 「黛儿……」 他心痛的紧揽住她的腰,脸埋进她的胸前,他再一次清楚地读出她的心,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告诉我,你父亲与你母亲的事?你父亲不是因为找到了真爱,而避开了魔咒,或许你也一样。」黛儿极力地安抚着他。 「但愿真是这样。」文熙隽难掩心中的忧心,但是不忍心加重黛儿心里的负担,无奈地回应她。 「一定是这样的,我相信!」黛儿斩钉截铁的说。 「黛儿……」看着黛儿一脸的执着,文熙隽不忍拂逆她坚决的心。 「不管将来如何,让我们好好的度过能在一起的时光,答应我。」黛儿完全不在乎他们能相处多久的日子,只要从今以后她的日子里有他,她就感到心满意足。 「黛儿,你嘴里说的,心里想的,我都答应你。」文熙隽激动得不能自己,只要黛儿想要的,他都愿意一一承诺。 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承诺,眼眶盈满着欣喜的泪水。 「熙隽……」 深深地吻住他的唇,她要将自己满心的爱意,一一倾注于他的心,他则喜出望外地深情回应她所有的爱—— 第十章 爱——这个奇妙又令所有人迷眩的东西,彷佛让隐藏在心底所有的负担都烟消云散,文熙隽和黛儿有如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般如影随形。 所有的阴霾都消散,他们也都找到了真爱。 一大早,文熙隽接到一通电话之后,他显得特别的兴奋。 黛儿不明就里地探问:「是谁打来的电话?让你这么高兴。」 「公司。」文熙隽神秘兮兮地抿嘴偷笑。 「公司?」黛儿颇为纳闷。 文熙隽现在根本不需触碰她的身体,光从她的眼就能轻易读出她所有的心事。「别怀疑,真的是一件好事。」他故意停顿一下,话题一转:「你多久没去看孩子和院长了?」 话题一岔开,黛儿的脑子立即转向这件事。「哎呀!我真的好久没去看他们了,自从院长出院到现在,我只去探望院长两回……」她一脸的歉疚。 「不如今天我们去看他们,顺便带他们出去走走。」文熙隽笑逐颜开的提议,笑容里隐含着一股令人猜不透的诡异。 「带他们去走走?」黛儿不由得一怔,「你是说郊游吗?」 「就当是散散心,孩子们也不能老是禁锢在一个地方吧!」文熙隽一派轻松,好心的建议。 黛儿欣喜若狂地连连应声:「好!真的太棒了,怎么我从来没想到这一点呢?」转瞬间,她欣喜的笑容又从脸上退去。「可是……我们要怎么去呢?家里也没有这么大的车。」 「这还不简单,公司有游览车,等一下我通知公司的司机先开车过来接我们,再过去接他们。」文熙隽计划得妥妥当当,一切都非常完善。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先通知院长和孩子们,让他们准备一下,大家一起去郊游。」黛儿欣喜地手舞足蹈。 看到黛儿脸上的笑容,文熙隽宽慰地展开笑颜。「好,现在我们就各自打电话。」 「好。」黛儿像个孩子般,一听到郊游,她的笑容不断地在脸上扩展。 游览车在文熙隽的指示下,很快地来到门前,黛儿迫不及待地冲上车。「快呀!每一次都是你的动作最慢。」 文熙隽优闲地上车,司机看见文熙隽连忙打招呼:「董事长。」 文熙隽为了安全起见,不忘叮咛:「小心点开,我们现在去接其他的客人。」 吩咐妥当,司机稳重地驾着车,文熙隽则回到黛儿的身边。 「你真的不改那急惊风的个性。」他忍不住的笑谑。 「改?好呀!我改,只怕你会不习惯。」黛儿自恃理直气壮地回顶文熙隽。 面对这刁顽的娇妻,他真的是莫可奈何。「依我看你甭改了,除了我会不习惯外,只怕你还没改就已经憋死了。」 「这话也对,要我学别人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做作样,我不但学不来也学不会。」 「我知道,如果真是那个样,我宁愿还是像现在,反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文熙隽伺机嘲谑黛儿。 「好哇!你在消遣我。」她故作生气状。 「我哪敢……」他执起她的柔荑凑在嘴边亲吻着。 黛儿瞪他一眼,娇嗔道:「你呀!真的是愈来愈油嘴滑舌。」说着,整个人窝进他的怀中。 有此娇妻在怀中,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比此事更令他欣喜。 而当游览车接近孤儿院门口,立即听到一阵嘈杂的惊叫欢呼声,孩子们的脸上满溢着兴奋之情,举起双手跳跃着。 看着他们稚气童颜上的欣喜之情,文熙隽欣然地微笑。 游览车还没停稳,黛儿急性子的毛病又开始蠢蠢欲动,挣开文熙隽温柔的怀抱,她一马当先的冲到门边等着开启车门,她迫不及待地冲下车。 「排队!」她扯开嗓门嚷着,完全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孩子们都乖乖地听从黛儿的指挥,一个接着一个排队。 她煞有其事地数着人头,「不对呀!少了一个人。」 孩子们突然一脸紧张,「谁没来,是谁不见了?」大家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 「没有少呀!」 黛儿双手往腰上一叉,故作生气状。「谁说没有,院长!你们怎么忘了院长?」 孩子们马上大叫:「院长要我们先出来的,她说等一下就出来。」 黛儿却气嘟嘟地努着嘴,手指着他们。「你们呐,一点都不懂敬老尊贤,院长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你们怎么可以丢下院长,自己就先跑出来呢?」 孩子被她这一责骂,莫不羞惭地低下头,其中一人举手。「我去请院长走近。」 「不用,我已经出来了。」院长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蹒跚地走出来。 黛儿立即歛起凶恶的样子,迅即走向前搀扶着她。「院长,您小心一点。」声音也随之变得温驯,像孩子敬奉母亲般。 院长脸上的微笑始终不退。「黛儿,你也别再责备他们,难得出去玩嘛,就要开开心心的。」 黛儿回眸看了孩子们一眼。「你们看院长多疼你们。」 孩子们顿时都默不作声的低头认错。 文熙隽看着黛儿教训孩子的模样有些忍俊不住,他走到院长面前。「院长。」 院长抬眼望着文熙隽,笑容依旧在脸上绽放。「熙隽,这一次谢谢你能拨冗带孩子们出去玩。」 「应该的,再说黛儿一直很尊重您,也疼孩子们,我只是在讨黛儿欢心而已。」 院长疼爱地拍着黛儿的手,「熙隽真是个好男人,你千万不可以欺负人家。」 「欺负他?院长,您弄错了,都是他在欺负我,不是我欺负他。」她娇憨地告起状。 院长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黛儿脸上漾着幸福的娇羞样,不禁感到宽慰。「你那火爆脾气,你说我能相信熙隽会欺负你吗?」她忍不住呵呵大笑。 黛儿顿时努着嘴说不出话来。 文熙隽走向前,彬彬有礼地搀着院长的手臂。「我扶您上车。」 「马屁精!」黛儿终于逮到机会,藉机反击。 文熙隽和院长不禁被她那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看着文熙隽体贴地搀着院长上车,黛儿的心里不禁一阵暖烘烘,突地板起脸,转身面对着一群小萝卜头。「该你们上车,一个接着一个,不准推挤、不准插队,否则就取消郊游。」 孩子们在黛儿的威逼之下,遵从着黛儿的指挥,乖乖的一个接一个的上车。 黛儿最后一个上车,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紧捱在文熙隽的身旁,悄声问着:「我们要去哪里?」 文熙隽神秘地笑了,「等一下就知道了。」 黛儿见文熙隽自始至终不愿透露一句,气恼地瞪他一眼。 文熙隽似乎早料到会遭到黛儿的白眼,故意将头别过去,当作没看见。 车子慢慢驶进布鲁斯贝区,黛儿顿觉怪异,布鲁斯贝利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难道是要带他们去大英博物馆? 黛儿看着外面的景致,才一转眼,车子经过大英博物馆,却没有停下来迹象,她的心里不禁一阵纳闷。 熙隽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车子最后终于停在一片草坪上,前面有一栋似乎是刚完工的房子,院子里还有许多娱乐活动的设备,篮球场、溜冰场……这里到底是哪里? 文熙隽起身走到车子最前面,大声宣布:「到了,我们下车吧!」 这一回,孩子们学乖了,等院长下车后,才乖乖地一个接一个下车;当他们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坪,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们只知道走出孤儿院就是郊游。 文熙隽搀着院长,「院长,我们一起进去瞧一瞧。」 院长依着文熙隽的话,笑着点头。「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这里的环境真好。」 文熙隽仍是故作神秘的微笑以对,后面紧跟着一大群孩子;而黛儿的脸上始终漾着一抹疑惑,紧跟在孩子们的后面。 来到大门前,文熙隽从身上掏出钥匙,开启大门往旁边一推,然后转身对大家说:「欢迎光临。」 黛儿一脸讶异走到文熙隽的身边。「这到底是谁家?你怎么会有房子钥匙?」 文熙隽轻拍着黛儿的脸颊,随即转身面对院长。「院长,这是黛儿为你们所打造的家,您还满意吗?」 黛儿不由得愣在原地!这事她都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会是她打造的? 院长看出黛儿脸上的惊讶,也猜出事情的真相,她微笑地看着真心疼爱黛儿的文熙隽。「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对我来说太贵重了。」 「不!您对黛儿的情义胜过这一切,如今黛儿能有这能力回馈您的养育之恩,您收下它是理所当然。」文熙隽仍然坚持是黛儿的心意,面露诚恳的微笑。 「这……」院长不禁犹豫起来。 「不要再犹豫了,我已经将这里的一切过在您的名下。」文熙隽从身上拿出一份授权书。「收下吧!如果您不收下,相信黛儿会难过的。」 黛儿呆愣半晌,霍地从梦幻中拉回心神,原来这一切都是熙隽安排的。 「院长,您就收下吧!」 院长勉为其难地收下这一份从天而降的大礼。 文熙隽面带笑容的面对一群孩子。「这里以后就是大家的家,现在你们可以先去看看自己的房间。」 孩子们先是一阵错愕,紧接着掀起一阵惊喜的欢笑声,喜出望外地纷纷奔上楼,开始寻宝似的查看每一个房间。 这一切全是熙隽瞒着她偷偷进行的,她能明白熙隽所为她做的一切,但是这突如其来的震撼着实令她不知所措。「熙隽,你……」 文熙隽疼爱地紧搂着黛儿,「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我只是帮着你实现你的愿望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有这个愿望……」黛儿柔情的眼眸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她凝神望着眼前至爱的男人。 「你忘了,我会读你的心,所以我记下你的愿望,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我当然要尽力完成你的心愿。」文熙隽温柔的搂住黛儿的肩膀。 黛儿心情一激动,忍不住抽抽噎噎地潸然泪下。「熙隽……」 文熙隽搂着不住抽动的肩膀,讶异地低头看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太感动了?」他故意逗她。 「讨厌!」黛儿破涕为笑,娇嗔地对他又捶又打。 文熙隽迅速抓住她的双手紧握在手中,柔情似水地道:「这是我对你爱的表示,不过相信这只是其中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熙隽……」黛儿感动地抽回手搂紧他。 文熙隽轻抚着她的背,深情款款地道:「你是上天赏赐给我最好的礼物,我只想好好的爱你。」 「熙隽……」她感动地直磨蹭着他的胸膛。「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文熙隽情深意切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下深情一吻。「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倏地,楼上爆出一阵震天价响的掌声,黛儿和文熙隽都抬头仰视着二楼倚在栏杆边一字排开的孩子。 文熙隽掩不住脸上的喜悦,抿着嘴莞尔一笑。 黛儿却羞赧地挣开文熙隽温柔的臂弯,双手叉在腰上。「你们好可恶,怎么可以站在上面偷看!」 「黛儿姐姐,我们并没有偷看,而是大大方方的看呀!」 稚语一出,立即惹得全场哄然大笑。 「还说!看我逮到你们不好好修理你们才怪!」说完,立即板着脸往二楼冲。 孩子们像作鸟兽散般四处跑开,只听见黛儿气呼呼地追逐他们—— 看着仍然脱不了稚气的黛儿,文熙隽也忍俊不住地喊:「黛儿,我上来帮你。」 顿时,屋里充满嘈杂的叫喊声及笑声,站在一旁的院长笑逐颜开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知道黛儿是如何掳住文熙隽的,她只知道文熙隽是真心真意地爱着黛儿;思及此,她的笑容漾得更大,因为她知道黛儿已经寻得属于她的幸福—— ★︿黑岩魔咒﹀系列—— 想一窥岩皇的激狂之恋,请看非限定情话f645《冷面岩皇》 欲知石帝攫夺纯真的情史,请翻阅非限定情话f654《冷傲石帝》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