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拒傲少》 第一章 紫,具有神秘及高贵感。 舞池中,一身紫色系的裸露削肩晚礼服,背后简单的交叉剪裁,包裹住业家伶高 的身材、玲珑的姣好身段,丝质衣料柔软的展露她凹凸有致的曲线美。 羽毛绒的眼罩遮住她一半的脸孔,在昏黄的水晶吊灯投影下,紫色将她一身细嫩的肌肤衬得更完美,显出独特优雅的高贵气质,而她在举手投足间则散发出一股属于男人才有的慑人气势。 娇嫩的唇瓣犹如百花绽放般的流露出它的芳香,晶灿莹亮的双眸看起来是那么的炯炯有神,眼波流动间却又充斥着讥讽,那是一双令男人又爱又恨的明眸。 她清冷的气质独树一帜,却又夹带着沉稳,令人折服,尤其是在风尚阳的注目下,她依然平静的与他舞过一曲又一曲,完全不在乎他那饶富兴味,充满挑衅的眼神。 在风尚阳饱满的天庭下是一双饱含戏谑的黑眸,充满挑衅的凝视着心思全然不放在他身上的紫衣美女。 浑身散发出一丝吊诡的氛围,鼻息喷吐在两人仅差几公分的距离之间,形成一股暧昧的气流。 微薄的嘴唇,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八七公分的颀长身高,让他在面对高 的业家伶时,仍能居高凝视她脸上漠然的表情。 她好似是被强迫上阵般,一首接一首的舞曲渐渐把她的耐心磨光,脸上开始出现不耐烦的神色。 而她丰富的表情全落入风尚阳那双促狭的星眸中。 终于,最后的旋律停歇,业家伶暗吐一口气。终于可以摆脱今晚陪她舞过一曲又一曲、克尽职责的舞伴了。 早在答应若芸替她出席这场化妆舞会时,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她有种打鸭子上架的感觉。随着眼前男人的邀舞,随着曲子飘然的流泻出优美的旋律,她僵硬的身躯在男人的带动下扭捏的舞开。 说实在的,她实在很想尽快结束这别扭的情况,然后离开。 男人看出她的企图,于是用他那醇厚的嗓音说出令她为之气结的话。 「你若不想让其他的男人骚扰你的话,就配合我一起跳完。」 尽管听起来像是威胁的话,但是环顾四周那些为她疯狂的男人,就像一头头的野兽般伺机而动;尽管这是一场化妆舞会,但是那猥亵的眼神,却丝毫不掩饰他们的意图,让人看起来相当的不舒服。 念头一闪,她宁愿跟这男人把舞跳完,也不愿再跟其他的男人跳舞;跟这男人跳舞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 一曲舞罢,拉开与那男人之间的距离,业家伶瞟了一眼她的舞伴,扯出敷衍的笑容,转身迫不及待的离开舞池,准备与在她家等候她的沈若芸会合。 沈若芸,她的好朋友,这场宴会是她的父亲特别为她举办的。沈氏集团是一个大财阀,底下分支产业遍布台湾,娶了若芸就等于挖到一座金矿山,有用之不尽的金钱与随之而来的名利地位。 自从沈家大老宣布要为独生女举办一场化妆舞会后,各企业家之子无不用尽心思取得沈若芸的资料,准备施展魅力赢得芳心。 沈若芸知道这是一场变相的化妆舞会,于是寻求业家伶的帮忙,因为唯有她这位冰山美人,才能让男人却步,不敢有贸然的举动。更何况在面具的遮掩下,冷若冰山的业家伶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寒的气息,想接近她的男人,除非有百分之百的热情可以挥霍,否则不被冻死才怪。 眼前又是一个转角,业家伶冷冷的撇嘴。她对这里并不熟悉,从她走出舞池找寻出处到现在,已经快被这些绕来弯去的小路给逼疯了,每一条路看似相同,尽头不是死巷就是更隐密的地方。 这一路绕来绕去的,她已经看到很多不应该看的画面,譬如说男女幽会、接吻,更大胆的还表演起限制级的画面,若不是她视若无睹,早就被吓死了。 继续迈开步伐走过转角处,她希望这回能找到出口,但不知是她走霉运还是怎地,尽头处还是一个昏暗的死巷。 算她倒霉,只好继续另寻出路,她立即旋身,不料却撞到一道厚实的墙壁,将她的去路堵死。 一抬眼,才发现堵住她去路的人就是她刚才的舞伴。 他正咧着笑,犹如深潭似的瞳眸依旧被眼罩挡去大部分,但不难看出那漆黑的眼眸中所散发出的强烈企图。 大剌剌的笑容,说明他已经跟在她背后有好一段时间,而她只顾着找寻出处,因而没有发现他。 业家伶挑眉,目光凌厉的瞪着他。 风尚阳并没被她的怒气吓到,厚实的胸膛直逼她往后退,嘴角扬起耐人寻味的笑容,直将她逼到死角。 被逼到死角,业家伶心生旺盛的火焰。她向左一步,风尚阳挡她一步;她向右一步,风尚阳堵她一步,让她滞碍难行。 她清了清喉咙,「我说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冷静以对,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我还想问你,你在做什么呢?」 她的平静,引发风尚阳莫大的兴趣。 他将她的身子纳入双臂之间,她却极尽可能的避开两人肌肤的接触。 这女人的胆子很大,跟一个意图不明的男人独处,竟然连一丝的惊骇都没有,出现在她白皙脸庞上的只有厌恶。 有趣,她嫌恶的反应,引起他探索的欲望。 一如刚才在舞池中,一直都是由他在带舞,而她却想尽办法只想逃离他的怀抱,避开两人亲密的接触。 她冷言冷语地道:「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请让开。」很好,她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要是换成别的男人,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一双铁臂箝制在怀里,距离近得比刚才跳舞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极讨厌这样的感觉!恨不得背脊能马上长出一对翅膀,好让她展翅高飞,飞离这可恶的男人。 「我以为你看到我会相当高兴。」他扬起无赖似的笑容。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怒瞪他一眼。 瞧,就是有这种自大的男人,所以她才那么讨厌男人。 「你真是伤我的心,刚才你对我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还以为我们两人有后续发展的可能性,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他知道她离去前抛下那抹笑的用意,但为了接近她,他故意扭曲事实。 他可不是一个很好打发的男人,一旦他看中的目标,他必定卯足全劲将之追到手。 她给他一记卫生眼。 「没错,你的确会错意。现在都搞清楚了,你是不是应该离开?不要挡住我的去路。」 她向前走一步,却发现他依然挺直胸膛,文风不动。 她压抑下胸口的怒火,挺直背脊,双手环胸,不发一言阴沉的瞅着他。 她所散发出的凌人气势,如果换成别的男人早就吓跑了,但风尚阳非但没被吓跑,还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这男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从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轻易的挑起她的怒火,而他办到了。「滚开!」冷静压抑下怒火的她,在看到他眼里的调侃时再也压抑不住。 敢情他是把她看成随便的女人,所以才会挡住她的去路想戏弄她? 业家伶双眼戒备的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一时的大意,竟让自己走进一个死角,而让他有机可乘。 怪不得他敢死皮赖脸的缠住她。黑暗的死角、细微的说话声,若不是有人意外来到,很难发现他们。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发现。 而他之所以对她死缠烂打,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吗?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非常识相的让开,不当一个讨厌鬼。」纤指用力的戳着他厚实的胸膛,禁止他再靠近一步。 那戒备的神情,犹如一只盛气凌人、扞卫自己土地般的母狮。 风尚阳全然不为所动的将置于她两侧的手臂拿开,揭下眼罩,露出他那双深邃的星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羽毛绒下的眼睛。「我叫风尚阳,很荣幸认识你,沈若芸。」 业家伶抿嘴。 答应若芸来参加舞会根本是自找麻烦! 早料准她的反应,风尚阳也不觉得意外,他伸手想揭开她的眼罩,好一窥眼罩之下的完美脸庞,却被她闪开。 「你做什么?」她气得几乎要一拳挥在他的脸上,若不是她反应太快,她的真面目这下子就被他看到了。 一向冷静沉着的她,不能为了这个无聊的男子而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必须想个办法远离这个男人! 「拿下你的眼罩。」 他咧嘴而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唐突。 「我并不打算这么做。」 「美丽的女人是供人欣赏的,我相信在眼罩之下的,是一张得天独厚的绝艳脸孔。」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之所以用眼罩遮住我大半的脸孔,就是因为我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从眼角划过脸庞,因为有碍观瞻,所以我的朋友才决定用个眼罩遮住我这丑陋的脸,以免吓到别人。」她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风尚阳眼角微扬,「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丑,那道疤痕有多长?」他饶富兴味的瞅着她。 有谁不知道沈念生的女儿有多美,沈若芸的美早已传遍整个商业圈,所以一听到沈念生为她举办一场化妆舞会,许多企业家之子皆趋之若鹜。 他就不信商业圈谣传的大美人会长得很丑,除非那些谣言美化了她。 「你很没礼貌,不怕这样会伤了我的自尊心?」他难道不知道「知难而退」四个字怎么写吗?竟然丝毫不受她的话影响,还杵在她的眼前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没办法,谁教你勾起了我的兴趣!我陪你跳一个晚上的舞,如果连舞伴的长相都不晓得,这样说出去会贻笑大方的。」 「我没强迫你陪我跳一个晚上的舞,是你自己过来的。」 「既然你也知道是我自己黏上你的,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相当的感兴趣,所以才会选中你。我这个人从不做损己利人之事,如果连你的长相都不知道的话,那岂不是白费我的心思、时间?」 「你现在也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她坚持不肯露相,尤其是在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之前。「别说得冠冕堂皇,说穿了,你之所以接近我,也只是为了我家的财产,你跟其他男人都一样,眼睛里只有金钱、名利。」 拿下眼罩的他,露出一双带着狂傲睿智光芒的黑眸,似有看穿人心的能力,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举手投足间皆足以诱惑女人的心,只是用在她这个无心的女人身上,似乎功效不大。 微薄的唇瓣,咧嘴而笑或扬起嘴角都有着足以致命的吸引力。胸前的衣襟在经过一支支舞后已经微敞,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结实胸膛,泛着红润的光泽。 他是一个极具危险性且充满魅力的男人,只要他稍微的勾勾手指头,一定会有女人自动投怀送抱。 可惜她业家伶天生对这样极具魅力的男人就是有一股免疫力,向来是「百诱不侵」,所以风尚阳桀骜俊帅的外表,并没有引起她多大的注意。 有趣,这女人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 风尚阳这三个字在商场上代表的是无比的殊荣,从来没有人不买他的帐,而眼前这个穿着紫色晚礼服的女人却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就连他以真面目面对她时,他在她眼里仍看不到一丝的惊讶及惊喜。 不矫情的她,完全将自己的真性情表露无遗。 以往见到他俊逸面貌的女人,总像个八爪章鱼般缠着他,或像黏人的牛皮糖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而她却不是章鱼,也不是黏人的牛皮糖,倒像一只冷静不驯的猫。 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她高贵优雅的保持一贯的平静,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观世事。然而一旦有人侵犯了她的领域,她马上处于戒备的状态,高傲的睥睨着侵犯她隐私的人。 「相不相信在没看到你的容貌之前,我会一直跟你耗下去?」他慵懒的笑着,笑容中净是促狭的意味。 闻言,业家伶的眼眸中绽出一道冷凛的光芒,直接射向风尚阳。 「你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登徒子。」 「你的表情,早就说明我在你的心中正是一个登徒子。」他松开两手,双眼锐利的凝视着她。 他相信在眼罩之下的是一双美艳动人的眼眸,只可惜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 原本空气中流动着的暧昧气息,瞬间冻结成一股冷冽的寒意。 两人之间形成一场拉锯战。 他那放肆的笑容,在她眼里成了「嚣张」的代名词。 眼见他跟她耗下去的决心不变,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与会的人也散去得差不多,她终于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我相信以你『高贵』的身分,想要知道我的资料并不难。堂堂一个大男人,你又何必为难我?」 在业家伶的注视下,他勾起笑容,犹如一个优雅的绅士,举起她纤细的柔荑在手背上印上一吻后,随即转身离开,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业家伶着实的松了一口气,幸好这男人让步了,否则她可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这男人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他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人不能够小觑。 看着风尚阳越走越远的背影,业家伶环顾四周,看来,她得继续找路了。 回到家中,寂静的夜色中透露出些微的诡谲气息,却也增添了它的神秘感。 啪的一声,电灯亮了起来,屋内显得温馨。 在玄关处,业家伶脱掉紫色的高跟鞋后走了进去。 绾起的秀发,经过她的拨弄后已经垂泻而下,在空中扬起一个大弧度后,她将自己的身子抛往柔软的床铺上,沉默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思飘飘然的,任由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 倏地,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起了一层薄雾,嘴角微微的上扬。 活了二十几个年头,头一次穿上属于贵族、有钱人才穿的华贵衣物,她不禁讥笑自己那丑小鸭也想变成天鹅的心态。 若不是为了若芸,她不会将自己打扮成这模样。一个人应该安于现状,她没有温暖的家庭庇护她的成长,也没有家财万贯的身世供她衣食无缺。 自小出生在孤儿院、无父无母的她,尝尽了人世间的冷暖,清楚的明白若要为自己的人生挣得一片天空,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努力以赴。 刚从学校毕业的她,对社会、工作充满了许多憧憬,全心付出地投入了第一份工作。 只是在一连串的打击后,她终于明白身为女人且毫无身世背景的她,就算再如何努力,在别人眼中终究成不了大气候,始终是一个被父母亲抛弃的孩子。 在那些人眼中她看到了令人鄙夷的自己,就算自己多么努力地想要忘记弃儿的身分,但他们却丝毫不放过她。 就在一次无来由的事件后,她毅然的辞掉那份工作,咬牙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转而全心全意的投入她与两位好朋友合资所开的西餐厅「罗曼蒂克」。 而这一晃就是几个年头过去,她过得倒也挺惬意的,只是最近心头常浮上的无力感,却让她的心里有无限的感叹。 她不知道这份感叹到底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最近的叹气次数越来越频繁。 镜中反射出的她,绝艳的五官充满旁徨不安的神情,令上帝对她的恩赐失了光彩。 眼罩在回家的路上早已经被业家伶拿下,镜里映射出的是一双明亮的晶眸,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会翩翩起舞的七彩蝴蝶,炫亮而迷人。 艳丽的脸孔绝对有当情妇的本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令男人为之迷恋的神韵,就如风尚阳的揣测,她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艳丽脸孔。 那两道眉毛轻轻一挑,便足以勾人魂魄;明眸一张,宛如天际的星星,灿烂的熠熠生辉;微挺的俏鼻喷出的气息教人心旌荡漾,粉嫩的嘴唇在浅紫色的口红与唇瓣的衬托下,更为娇艳。 她那一张足以媲美西施的脸庞,显得郁郁寡欢,难展上帝赋予她的美貌。 唉!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的叹息了。 业家伶再次将自己的身子抛往床铺,一声幽然又无奈的叹息声,从她口中轻轻的逸出。 第二章 罗曼蒂克西餐厅,坐落于繁华的闹区,每天都是门庭若市。 独特的装潢及三位美丽的老板娘是吸引顾客上门的主要原因之一。推门而入,扑鼻的浓郁香醇咖啡香、美食香,沁入心脾,让人食指大动。 业家伶一袭紫色的套装,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晶莹雪白,熠熠的星眸环视着店内,瀑布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 「我待会儿有事会出去一趟,中午就麻烦你了。」她吐气如兰的交代柜台会计晓芳,沉静的表情令人看不出她的心情好坏。 「家伶姊,你要去哪里?」吴晓芳与三位老板娘私底下都相处得极好。 「以前的同事找我。」 「男的女的?」她好奇的追问。 她睨她一眼,「你问得未免太多了吧,晓芳。」 「我只是好奇嘛!更何况中午有一些客人都是冲着你的『面子』而来,要是他们来看不到你,肯定会失望而归。」她几乎可以预见那些男客人看不到家伶姊时的失望表情。 「没关系,待会儿若芸跟雨弦她们会来,只要有她们两人在,一定会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她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倒是你,可别趁她们还没来之前,做一些不好的『勾当』。」业家伶冷睨吴晓芳一眼。 光是那冷冷的一眼,便让吴晓芳冷汗直冒。这家伶姊比起其他二位美丽的老板更教人心惊胆跳,只消那冷冷的一眼,便教人退避三舍。 吴晓芳干笑两声,「家伶姊,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耶!」家伶姊未免也太厉害了,知道她打算出卖她的「私生活」。 由于她的三位上司都长得太漂亮,时常有男士来向她打听她们的事情,而她常常会为了一些小费而「口无遮拦」,没想到这事家伶姊竟然会知道,她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呢! 「最好是听不懂!」她警告的意味极重。 「家伶姊不是要出门吗?迟到了就不好,你放心,店里交给我晓芳一定妥当,我一定会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吴晓芳拿起手上的抹布擦擦抹抹的,藉以避开业家伶那双会刺探人心的晶眸。 三个美丽的老板娘之中,她最怕的就是家伶姊。 因为她的心思永远让人摸不透。缄默的时候,清冷的气质犹如一朵高傲的梅花绽放世间般,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开心的时候,犹如一朵芬芳的百合,虽然亲近可人,却还是有一股陌生的距离感充斥在她的周围。 除了另外那二位美丽的老板娘可以得到她真心的笑容外,其余的,大概都只是敷衍的笑。 业家伶脸上的笑容恣意的放大,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把店里交给你了,告诉若芸她们,大约三、四点我就会回来。」 「是。」吴晓芳精神抖擞的回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目送业家伶离开。 一踏进有名的法式西餐厅,优美的旋律立刻萦绕耳旁。 业家伶梭巡的目光落在左前方一个正在挥手的男人身上,白皙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嫌恶,举步缓缓走向那人。 「麻烦你,我要一杯蓝山咖啡。」她连menu也不看,直接跟waiter点了一杯咖啡。 「好的,请稍待。」 「在赶时间吗?」等侍者走后,那名挥手男子开口。 「没有。」她面无表情的回答。「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那名男子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好像看不够似的,他伸出大手想握住业家伶的手,却被业家伶避开。 「请你放尊重点,我答应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吃豆腐的。」她疾言厉色的斥责,一双星眸隐含着愠火。 若不是他威胁要到她的店里去骚扰她,她也不会答应跟他出来。 这个男人就像鬼魅般,怎么甩都甩不掉,无论她怎么避,就是无法让他从她的眼前消失,她已经厌倦这样躲躲藏藏的生活了。 「家伶,你还在怪我吗?」 「林嘉铭,我跟你之间没有所谓的感情存在,所以请你别再骚扰我了。」 「家伶,我知道你一定在气我,气我骗了你的感情,气我一开始没对你坦诚我已经结婚的事,但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我老婆离婚的。」林嘉铭急忙开口向业家伶解释。 「那是你的家务事,跟我无关。」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里充斥着厌恶。 为什么他总是自作多情的揣测她的心思?明明是一个她避之如蛇蝎的男人,竟然以为她爱他! 为了他,她失去了第一份工作,因为他的老婆到她的公司大吵大闹,斥责她是一个抢人家老公的狐狸精,使她受到同事的排挤。在同事的眼中,她是一个第三者,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眼光,她才辞去自己喜欢的工作。 但无论她换多少工作,林嘉铭的老婆就是有办法查到她工作地方的电话,然后大肆的渲染她与她老公之间的关系。 真是天大的冤枉!她只不过是他老公的秘书,跟他老公只不过一同出过一次的公差,就这么倒霉地被冠上第三者、破坏人家婚姻的狐狸精这种污名。 她真是哭笑不得啊! 避了林嘉铭一年多的时间,原以为他早已经放弃,没想到昨天的一通电话,却唤起她一年前沉痛的记忆。 他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有办法查到她家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诉说着充满思念的爱语,但对她来说,却是无比的恶心。 他是一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她可以预见自己的好日子即将结束,就因为林嘉铭的出现。 林嘉铭却对她的厌恶目光视而不见,依然做着自己的美梦。 「你放心,一旦我离了婚之后,那个女人就不会再来骚扰你,我们就可以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美妙生活……」 业家伶烦躁的截断他那自以为是的长篇大论。 「停!我觉得不管我怎么说,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么我跟你费那么多的唇舌做什么?我还是一年前那句老话,请你别再自作多情,我们两人永远不可能会发展成情侣的关系,更遑论夫妻关系了。」 「家伶,别这样,别生我的气好吗?这次找到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再从我的身边溜走。」他握住她的手。 业家伶一双纤细的柔荑被林嘉铭紧紧握住,想抽也抽不开。 她横眉怒眼的瞪着自己的手,气恼自己又白白的被他吃了豆腐。 「请你别再骚扰我的生活,否则我会报警。」 他们俩根本是在鸡同鸭讲,他完全听不进她说的话,一迳的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手上的那股压力,紧得令她快承受不住。 「家伶,我知道我让你受了委屈,我老婆的吵闹,让你受到同事的排挤,但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一旦我离婚之后,她就不敢再造谣生事。」 自从第一眼见到业家伶后,他就为她美丽娇艳的外表心动不已。 他见过许许多多漂亮的女人,就连他的老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但是家伶的美却是那么独特,把所有一等一的美女全给比了下去。 虽然家伶自始至终都跟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但他知道其实家伶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一切就只等他离婚。 但是一想到他的老婆,他想快乐也快乐不起来,两人分居快一年,她竟然还拗着脾气不肯办离婚。 真不知道那女人究竟在搞什么,一个男人的心都不在她的身上了,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林嘉铭完全不反省自己,只是一味的在心里斥责自己老婆的不是。 「离婚!你还真敢讲,家里已经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然还想跟她离婚!」身为女人,她真替林嘉铭的老婆叫屈。 对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竟能在她的面前誓言旦旦的说要为了她和老婆离婚,完全不顾他老婆的情绪、想法! 她真搞不懂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林嘉铭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她爱他。 卷入这场是非,实在非她所愿。 「晓筠她比不上你,你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令男人垂涎心动,我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后,就知道我爱上了你。」 闻言,业家伶皱起眉头。明明是一个有老婆的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的对她示爱,听了真教人恶心想吐。 「但是我并不爱你,以前是,以后也是。」千篇一律的话,她已经说了好几遍,但是林嘉铭似乎总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不,我相信你爱我,就如同我爱你一般。」 不行,她谈不下去了,再谈下去,她肯定会脑中风。 等不及咖啡的到来,业家伶一鼓作气的挺直身躯,怒眼横眉的威吓他。 「我再说最后一次,请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一切后果你自行负责。」头一甩,秀发在空中甩出一个大弧度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嘉铭见状,赶紧起身结帐,跟着她离开。 「你等等我啊!」 他的呐喊,只让业家伶越走越快。 然而,餐厅内一道探索、玩味的目光却紧随着业家伶的背影不放。 在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西餐厅后,那道目光的主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风氏集团是一栋巍峨耸立于市区内的百余层楼高的大楼,总是让人忍不住伫足抬头欣赏,羡慕的目光流连不去。 风尚阳倚靠在玻璃窗旁往下俯瞰,由百余层楼高往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人就好像微不足道的小蝼蚁。 一个男人在这时不卑不亢的推开花雕大门进入。 红桧木的办公桌显得气派十足。 红毛地毯铺放在地上,规画精致完美的格局,办公椅背后是一整排书籍,有商业周刊、杂志,以及公司相关业务及世界各国的旅游手册。简单不失高贵的装潢,使得三十几坪的空间让人感到舒服。 「风总裁,这是你要的资料。」推开门的那个男人,将手上的资料放在红桧木办公桌上。 「去财务课领你的酬金。」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川流不息的车阵上。 「是。」那男人恭敬的关门离开。 一会儿过后,风尚阳才收回目光走到办公椅上坐下,从那一袋装满资料的牛皮纸袋里抽出资料翻看。 照片上,一个被从正面拍下的女人,无视于背后羡慕的目光,自在地逛着街。 乌黑如夜的秀发被绾起,额前垂落的几绺发丝,增添一股成熟的味道,未施脂粉的娇嫩脸庞,依然晶莹剔透得像一个发光体。 高 的身材,是个十足的衣架子,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适合,照片中的她,穿着今年秋冬最流行的驼色系开叉长裙,露出她修长的美腿,驼色系的格状丝质紧身上衣,更凸显她丰腴的上围。 这么一个娇媚的女人……美丽的五官是她诱引男人上勾的利器,在男人的眼中,她是一个完美情妇的人选。 惹火的身材,足以让男人血脉偾张,但这样的性感尤物,风尚阳看了却只是嗤笑一声,眼里充斥着厌恶感。 这女人就是破坏他妹妹婚姻的第三者。 昨天中午,他在一家有名的法式餐厅等待客户的期间,无意中发现他妹妹的老公林嘉铭喜形于色的走进西餐厅。 太过欣喜的林嘉铭竟然没发现到他就坐在餐厅的一角。 他脸上的笑容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就像一个侦探般,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林嘉铭兴奋的挥手要她过去后,两人亲昵的举动,更加证实了他心里的揣测。 林嘉铭在等的女人就是他外遇的对象。 在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后,他打了通电话委托一家私家侦探社调查那女人的资料,不过才一天的时间,那女人的资料已经完整的呈放在他眼前。 他的妹妹,风晓筠,一直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自幼丧失双亲的两人,从小就相依为命,寄住在亲戚的家中。 在亲戚的眼中,他们兄妹俩是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拖油瓶,所以从没有人对他们真心相待。 所以他在十五岁那年,带着年仅十岁的妹妹,靠着双亲留下的遗产租了一间房子,开始省吃俭用,半工半读的生活。 十几个年头过去了,晓筠就像是他心头上的一块宝,他不舍得她受任何的委屈,不希望她不快乐。 当他把晓筠的幸福与快乐亲手交到林嘉铭的手上时,他以为从此就可以卸下心头上的一个重担,但是没想到林嘉铭竟然有了外遇。 在知道林嘉铭有外遇之后,他愤慨地想查出林嘉铭的外遇对象是谁,但那时的他正忙于一件case而抽不出空,不料竟因此让那女人消失了一年多。 如今他亲眼看到那个破坏她妹妹婚姻的第三者的真面目,这一次他发誓他再也不会让那个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活得太逍遥自在。 他会让照片中的女人清楚的知道,当一个破坏者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将手中的照片放下,风尚阳继续抽出里面的资料。 一张用电脑打成的报告上写着那女人的个人资料,上头还有一张她与两位女人的合照。 风尚阳冷冽的看了眼那张照片后,随即将目光停留在密密麻麻的报告上,但其中一人的名字却令他怔愣住。 「怎么会?她是沈若芸的……」他喃喃自语,目光锁在照片中穿着一件浅粉色套装的女人身上,不在预期中的名字及真面目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业家伶跟沈若芸竟然是好朋友! 但他却觉得越看越不对劲,印象中的沈若芸不可能会有如此灿烂的笑容,更不可能有着天真无邪的单纯气息。 她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一定是哪里出差错了。 风尚阳难以置信的拿起照片,用手遮住沈若芸的脸,一比对,果真如他所想,这个「沈若芸」不是化妆舞会上的「沈若芸」! 化妆舞会上的沈若芸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沈若芸? 这一连串的问号,使得风尚阳冷冷的瞅着沈若芸,但念头一转,他又将手盖住业家伶的面容,露出她那双冷然的眼。 这一比对,所有的谜题全都解开,记忆里的朱唇浮现在脑海里,还有那虽然被眼罩遮住但却闪烁着无比凌厉深沉光芒的双眸,与照片中的她是那么的符合。 没想到舞会中的沈若芸是业家伶假冒的,而她是那么清秀有灵气,美得不可方物。 一场沈总裁为女儿办的化妆舞会竟然阴错阳差的让他邀请到林嘉铭外遇的女人共舞,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那晚的化妆舞会,紫色的晚礼服穿在她的身上,让她犹如一位高贵优雅的皇后般,举手投足间是那么的慑人心弦。 他对紫色有着疯狂的着迷,所以毫不犹豫的走向她,哪怕她是沈念生的女儿,他也像飞蛾扑火般的接近,虽然最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因为她冷静、沉着的心思太过令人难以捉摸。 但她浑身散发出的优雅、神秘气质,却是那么的让人想一窥她的真面目,所以他卯足了劲想揭开她的眼罩。 对他味的女人,他很有兴趣与之发展一夜情,只不过在几次的唇枪舌剑之后,他明白她的决心就像钢铁般强硬,丝毫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言语、眼神之中也清楚的表示出她对他没兴趣。 终于,他放弃了挣扎,知道一个具有修养的绅士,不该一再冒昧的侵犯人家的隐私权,所以他离开了。 只是现在的这一切都让他措手不及,没想到那晚的女人竟然不是沈若芸,而是业家伶,是林嘉铭的外遇对象。看来,他得好好的想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章 业家伶提着便当推开罗曼蒂克的门走进去。 「你们的午餐。」 她将便当放在柜台上,准备到厨房内去巡视一下,但吴晓芳却喊住她,一副八卦的嘴脸。 明知业家伶对这没兴趣,但她还是想八卦一下,以表明她心中的兴奋。 「家伶姊,我跟你说,刚才来了一个很不一样的男人,是个生面孔喔!」 「哦?」业家伶好笑的睨着她,取笑的成分居多。 做服务业这一行,每天要面对的生面孔不知有多少,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不知道那个男人长得有多帅,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那黑发浓而密、双眼幽黑迷人、鼻子高挺,他就坐在……」 「停,现在是上班时间,结束你的白日梦,给我好好的上班。」她哭笑不得的截断晓芳的话。 她相信晓芳形容的那个男人一定长得不错,但是她压根儿没心情去听晓芳描述那个陌生人的长相。 「我进去了。」她悻悻然的走入厨房。 她身上那套浅蓝色的套装与今天万里晴空的天气相衬。 不管什么时候,她永远是一个吸引别人目光的女人。 「怎么都不听人家说完呢?」看着业家伶的背影,吴晓芳在她的背后嘀咕着,但目光一触及那位帅哥时,又充满了欣赏及迷恋。 帅哥就是帅哥,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着迷不已! 片刻过后,业家伶从厨房内走了出来,看到吴晓芳一脸垂涎的模样,手头上的工作都忘了做,连客人在她面前摇手她都视而不见。 唉,真是中毒太深了,业家伶摇头,没辙的走向吴晓芳。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里字字都是讽刺,若晓芳还搞不清楚东南西北,那她非得拿出老板娘的架子训训她不可。 「没有、没有。」吴晓芳垂涎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那男人身上。 业家伶深吸了一口气,「吴、晓、芳。」 提高的音调让吴晓芳回过神,这一看她便知道不妙,在心中大喊糟糕。 眼前有三位客人等着她结帐,而她竟然没看见,这下子不被家伶姊骂惨才怪! 业家伶一副要她先为客人结帐的模样,冷冷的站在一旁,等到她为客人结完帐之后,业家伶一肚子的气正要发作时,却因吴晓芳的认错而消了火气。 「我错了,家伶姊。」吴晓芳低头认错。 「知道错了?」 「嗯,我不该在上班时间心不在焉。」 「然后呢?」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见吴晓芳有反省之意,业家伶收起责备她的念头。 她将一旁调好的咖啡分别倒在两个晶莹剔透的杯子里,再将之放入托盘端起,看了一下单子便往七号及十二号桌走去。 「陈先生,这是你要的咖啡。」七号桌的客人是熟客,业家伶扬起浅浅的笑放下咖啡。 「谢谢。」陈先生回以业家伶一个笑容。 业家伶稍一欠身点头,走到十二号桌旁,「先生,这是你要的咖啡。」杂志挡住那人的容颜,让她看不清楚是熟客还是生人。 「谢谢。」 浑厚的嗓音犹如一道慑人心魄的魔音,业家伶在还没看见那人的面孔时,就已断定他不是熟客。 因为熟客里,没有哪一个人的声音这么好听。 那人将杂志放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早听闻罗曼蒂克出美人,如今百闻不如一见,你好,美丽的女老板。」风尚阳欣赏的眼眸肆无忌惮的停留在业家伶的脸上。 业家伶却被那张面孔给吓了一跳。是他!?化妆舞会上那个无聊男子! 「看到我你好像很惊讶?」风尚阳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只不过多了分疑问。 「你看错了,我只不过不太习惯别人的赞美。」业家伶避开他的质问。 刚才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她的确颇感惊讶,不过随即想到他根本认不出她本人,于是打算装作根本不认识他。 晓芳指的帅男人,大概就是指他吧! 风尚阳倒也满识趣的,没立即拆穿她的谎言,「美丽的女人,本来就是让人称赞的。」那一双迷人的电眼,却是闪烁着诡谲光彩,似乎有一个难以预料的计谋正在他眼底蕴酿。 「谢谢。」业家伶刚才的恍惚早已不见,她正色向他致谢。 「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他这一句话引起旁人侧目。 因为他是头一次出现在罗曼蒂克的客人,大胆的言语早已引起其他熟客的注目。 那些熟客光临罗曼蒂克这么久,自始至终都只是扮演一个爱慕者的角色,从来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地向业家伶表白心意,他们只要默默的欣赏着业家伶的美丽就行。 而有关她的消息,他们全都是从会计的口中旁敲侧击得来的。 但是风尚阳却不是如此,他的积极直接,引起旁人的揣测,更令他人眼红。 「业家伶。」她坦诚不讳,直觉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的直接却让风尚阳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他还以为得经过一番苦战。 「风尚阳。」 「嗯。」她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请你慢慢品尝。」随即缓步走回柜台。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男人,她没多大的兴趣,而名字她也早就知道。 「家伶姊,如何?」吴晓芳一见业家伶回到柜台,马上兴奋的靠近她的耳旁小声追问,完全忘了刚才的教训。 「什么如何?」业家伶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拭柜台。 「那个男人啊,很帅对不对?」吴晓芳一脸痴迷样。 业家伶白她一眼,「在你眼中,只要是男人,每一个都很帅。」 把她说得像花痴一样,吴晓芳不满的嚷嚷:「我说的是事实耶,他那双眼睛啊,简直是……」 「停,我不想听废话,让我安静一下。」业家伶捂住吴晓芳喋喋不休的麻雀嘴。 她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产生一股无力感,男人光看外表是不准的。 她的目光悄悄的打量着正在品味咖啡香醇美味的风尚阳。 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浓密的发丝更加衬托出他浑然天成且极具魅力的五官。 他的剑眉英挺,幽黑的迷人双眸绽放出十足的电力,鼻梁直挺,两片薄唇形状优美的勾起,他是一个全身充满电力的男人,在在令女人心动。 尤其是他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黑色亚曼尼高级西装,更衬托出他的身世不凡。但那又如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多的是。 在她眼里男人都一样,没有什么好评头论足的。 但是当业家伶想将打量的目光悄悄的收回时,却发现风尚阳正兴味盎然的盯着她瞧。 那明目张胆的凝视,换作是别的女人早就招架不住,一颗芳心早已荡漾不已。 但业家伶却不一样! 被风尚阳发现她打量的目光,她反而定定的凝视着他,不急着将目光收回。 因为风尚阳的举动,让她的目光停伫。 她好奇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风尚阳把手里搅拌咖啡的小汤匙放下,端起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中,漾开一抹浅笑,动作优雅如一个绅士。 在她的凝视中,他喝下一口醇郁的咖啡。 无聊! 这是业家伶打量完他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她脸上出现讥笑。 他这一套绅士作风,在她看起来,倒像足了一个蹩脚的求爱者。如果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那么他肯定会被她三振出局。 业家伶将目光收回,「晓芳,你可以先下去休息吃饭,这里有我就行了。」她说完之后,看了点餐的单子一眼,便开始煮起客人要的咖啡,将刚才的一切完全抛诸脑后。 还是一句老话,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男人,她没多大的兴趣。 走出罗曼蒂克,风尚阳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容。 刺目的烈阳照在他的脸上,他拿起口袋中的墨镜戴上,遮住阳光。 颀长的身子停驻在罗曼蒂克的门口,不急着离去。 他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餐厅内。 墨镜底下的那双黑眸更深邃,让人弄不清他的想法,更猜不透令他目光停驻的理由。 业家伶的心思及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对他的出现,业家伶的惊讶只是一瞬间,完全没有他预期中的反应。 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难怪会成为林嘉铭外遇的对象。 看样子,他得好好的计量一番,接连两次,他的外表对业家伶而言完全没有吸引力。 为了妹妹的幸福,他原本计划先夺得业家伶的心,设计让她离开林嘉铭后,再狠狠的抛弃她,让她明白当一个第三者的下场,但事情似乎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业家伶是一个心思相当难懂的女人,不如其他人那么容易猜测,全身就好像紫色般充满了神秘感。 她在看见他时,就好像看见一个平常人一样,没有多大的反应。 一直周旋在女人堆里的他,连栽了两次跟头。 他一直自傲的面貌、钱财似乎起不了作用。 任何人一看见他身上这套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一定能一眼就判断他是个有钱人,而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穿这套西装来的目的。 若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他不会刻意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只是在业家伶的眼中,他竟然没有任何地方足以吸引她。 潜意识里,他一直认为以业家伶孤儿的身分,之所以会接近林嘉铭成为第三者,一定是为了钱财,否则心思高傲的她,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普通人的第三者。 但现在看来,却好像不如他想的一般,这么一个谜样的女人,第二次的见面,已引起他强烈的探索欲。 不管如何,他不会像化妆舞会那晚轻易地放开她。 为了妹妹的幸福,他绝对不会让步,也不会让那股挫折感打败,想他堂堂风氏集团的领导人,怎么可能因一个小小的挫折就止步不前! 要斗,业家伶未必斗得过他。 得到她的心,是迟早的问题! 风尚阳自信满满的扬起笑,颀长的身影随即消失在罗曼蒂克门口。 台北市郊外,一处宽阔的平地上矗立着一幢奇特的别墅,就像它的主人那般受人注目。 四周围栽满树木,藉以挡住有心人士的窥视,更隔离了好奇心重的人群。 风尚阳慵懒的斜靠着沙发,气势凌人的直视林嘉铭。 风晓筠则一脸苍白的瞅着负心汉。 「你对晓筠怎么交代?」 「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我对晓筠早已经没有爱,再这样下去,只会增加两人的痛苦。」他漠视风晓筠在听到这番话时瞬间刷白的脸色。 「你要知道一旦你离了婚之后,我将握有晓筠手上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再加上我手下的百分之二十股权,也就是说我将拥有林氏实业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而你只拥有百分之三十五。这项事实,足以让我在众董事的拥护下,取代你董事长的职位,改由我掌控林氏实业。」 「你威胁我?」林嘉铭眼中迸发出火花。 林氏实业是他父亲一手打下的江山,说什么他也无法将这片江山拱手让人。 而当初他之所以会娶晓筠,也是因为林氏实业的关系,并不是真心爱晓筠的。 晓筠的哥哥对晓筠呵护备至,当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他时,便积极的促成晓筠和他。当时公司正面临破产的危机,若不是风尚阳出面斡旋,林氏实业早已改朝换代,所以他才在感谢之下娶了晓筠。 只是当他第一眼见到业家伶时,便为她美丽冷然的气质所吸引而迷上了她。 后来两人因公事上的关系单独相处的机会增多,她认真工作的模样更深深吸引他一颗无法自拔的心。 所以为了得到佳人的首肯,说什么他也会豁出去,不惜与晓筠离婚。 只要他一恢复单身,业家伶就再也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 「这不是威胁,当初林氏实业若不是因为我的帮忙,早就倒了,哪能容你如此逍遥自在的生活,甚至搞起外遇。晓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容许她在我的保护下还受到伤害,尤其是你。」风尚阳眼中射出一道冷然的光芒。 林嘉铭被他眼里的冷意骇到,不由得浑身颤抖,但为了自己的幸福,他仍颤声地道:「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留在身边只会害了你,我不希望你还看不清这个事实。」他将哀求的目光投射在风晓筠的身上。 风晓筠咬紧下唇,「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你只是一时失了心魂,一定是那个狐狸精对你施了什么妖法……」 「不准你骂她狐狸精,她不是。」林嘉铭打断风晓筠的话。 风晓筠委屈地缩着身子寻找风尚阳温柔的怀抱。 林嘉铭的斥责,让她身心皆受到创伤。 她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受公婆虐待的小媳妇。 「晓筠一刻没签字,她就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狐狸精。」 风尚阳厉眼一瞪,让林嘉铭嚣张的气焰顿时全消。 「我们只是彼此相爱,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了我?」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一点活力都没有。 「晓筠爱你。」 「爱我就应该成全我,不是拖着彼此,让彼此痛苦而不放手。」 就是因为晓筠的背后有一个天塌下来都会保护她的哥哥,所以拖了一年多,他依然没办法如愿离婚。 「你当初娶她的时候,跟我保证过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我会娶晓筠也是因为感激的成分居多。」 这一番话狠狠的刺穿风晓筠的心,她几乎无法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她深爱的丈夫口中道出的。 「不!我不相信……她有什么好?她都已经离开你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不死心?她根本是个只知道破坏人家婚姻的坏女人,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眼眶泛红,几乎要昏厥过去。 若不是风尚阳在一旁支撑,她早就昏了过去。 「我已经找到她了,我相信只要我一离婚的话,她一定会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他的话中有难掩的兴奋之情。 不! 一年前的恶梦又出现了,那个无耻的女人竟然又出现来跟她抢她的老公!不,她不答应,她绝不答应! 「我不答应,我死都不会答应!」她拉扯风尚阳的衣服,要他替她讨回公道。 「你还是坚持要离婚?」风尚阳在安抚妹妹的情绪之际,冷漠的看向林嘉铭。 「嗯。」林嘉铭坚定的点头。 「事到如今,对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我只能劝你放弃。」风尚阳定定的看着心力交瘁的妹妹一眼。「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把林氏的主权交代清楚。」他这番话说明了他已经答应让两人离婚。 风晓筠一听,大惊失色,「不,哥,我不要!你要替我讨回公道,我不要离婚,我爱嘉铭啊!」她竭力嘶吼,用尽所有的力气,在下一秒随即昏倒在风尚阳的怀中。 林嘉铭见状,第一个反应是冲过去。 但是风尚阳却瞪着他,制止他的行为,「你的温柔只会让她更难过,虽然我赞成晓筠跟你离婚,但她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一切只有等她醒来再说。」他拿起话筒,拨了家庭医师的电话号码,紧急召唤他过来。 「我希望你不是一时的迷惑,晓筠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感受得出来,如果你能及时悔悟,还来得及。」在等待家庭医师过来的时候,风尚阳意味深长地对林嘉铭说。 晓筠刚才昏过去的同时,由林嘉铭的举动可以看出他还是关心晓筠的,所以他放软姿态,只希望他对这段复杂的感情关系能厘得清。 林嘉铭迷惑了,陷入深思之中。 见晓筠昏眩过去,心中的愧疚感令林嘉铭无法为风尚阳的应允而感到高兴。 毕竟他与晓筠有着三年的婚姻关系,晓筠的美颜与温柔确实也让他动心过。 在新婚时期,他原以为他可以爱上晓筠的美,也会跟她就这么一辈子走下去;两人的婚姻虽然感激多于爱情,谈不上轰轰烈烈、刻骨铭心,他却也能从这样的婚姻中感受到家庭的温馨,让他安心的在事业上冲刺。 只是后来业家伶的出现,让他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爱是什么。 他喜欢追求爱人的快感,而不是被爱的幸福。 所以他注定得辜负晓筠,当一个无情人。 她对他强烈的感情,只会让他更加愧疚而已。依晓筠的条件,其实可以找到一个比他更适合她的男人。 「我……」 他脸上的犹豫不决,已经说明他的选择。 「不必说了,一旦有人伤害到晓筠,我必会不顾一切也要让那人尝到同样的伤害,从你的脸上我已经看出你的心意,晓筠这边我会说服她答应离婚,但是……一旦晓筠答应离婚,随之而来的是我的回击。失去林氏实业这么强大后势依靠的你,我不信在社会上你还有什么立足之地。」风尚阳明显的狠话,已经达到效果。 只见林嘉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以风氏集团庞大的势力,要封杀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般容易。 「我不会让林氏实业毁在你的手上!」 「林氏实业是一个前途看好的企业,我不会让它毁在我的手上,相反的,它的存在对风氏集团相当的有利,在我手上,它只会发展得更壮大。」 「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公司拱手让人。」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除非你不想离婚,否则我一连串的攻击,你会受不了的,一旦你离了婚,我倒要看看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如何在社会上东山再起。」他眼里的决心,任何人也无法动摇。「还有,你最好想办法逃得远远的,我会让你在我的势力范围内,没一天好日子过。」 随之而来的紧绷局势,在空气中形成一个诡谲的气流。 「你……」 风尚阳一向是说到做到之人,他的威吓如一颗原子弹般,炸得林嘉铭手脚皆软。 「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好好的考虑清楚,千万别以为有哪个人在经过我的攻击之后,能够安然无恙。」这分明又是一个恐吓。 风尚阳的可怕,总算在今天发挥得淋漓尽致。 惹火了他,必无生路可走。 「你可以走了。」他撂下狠话后,便无暇注意他脸上骇然的表情,只关心昏厥的妹妹。 第四章 风尚阳的家庭医师才离去没多久,一道凄惨的叫声,立即划破寂静。 「不……」 风晓筠沙哑的痛哭声回荡在二楼的卧房内,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让风尚阳看了心疼不已。 「你这又是何苦呢?」面对受到创伤的妹妹,风尚阳不舍的将她纳入羽翼里呵护。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希望妹妹伤心,但是事情已成定局,林嘉铭的变心是一个无法挽回的事实。 如今,他只能劝晓筠死了这条心。 「哥,嘉铭呢?他人呢?」被恶梦吓醒的她,却一心只惦记着林嘉铭。 「他走了。」 「走了!?」她怅然若失的抗拒,「哥,我不要离婚,我不要!哥,你答应过你要帮我挽回嘉铭的心,你不可以食言。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忍心见我难过吗?没有了嘉铭,我活不下去……」 虽然他说要再给林嘉铭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但他还是希望妹妹能放弃对林嘉铭的感情。 「晓筠,你冷静点,嘉铭的变心早已经是事实,他的心已经不在你的身上,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听哥的话和他离婚。」 「不,我不要!都是那个叫业家伶的女人害的。若不是那女人的出现,嘉铭不会这样对我,都是她害的!」她大声嘶吼,眼中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杀意。「如果她消失了,嘉铭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晓筠,你冷静点,我不准你有这样的想法,听到没有?」风晓筠眼里的杀意让风尚阳吓到,他没想到感情能让一向温柔贤淑的妹妹转眼间变成另一个人似的,眼中满是杀机。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没有了嘉铭我根本活不下去。」 「你放心,天塌下来还有哥为你撑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你,谁都不许。听我说,我已经掌握业家伶的行踪,哥一定会替你教训那女人的。」为了安抚妹妹的情绪,他只好说出自己的计划。 「真的,你知道业家伶的行踪?」前一刻还伤心欲绝的她,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时,马上眼睛为之一亮。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等我接近业家伶,夺得她的心后,我会将她抛弃,让她也尝一尝这种伤心的滋味。」 「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你绝对不会让我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只要你出马,业家伶那个女人一定会被你给迷得神魂颠倒,这样她就不会来跟我抢嘉铭了。」她对哥哥的俊容十分有信心,加上有钱,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所以这阵子你必须养好自己的身子,你太瘦了,难怪嘉铭会不喜欢你。」他见妹妹已经沉溺在自己的欢喜中,于是哄劝着她。 「嘉铭会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太瘦了……」 「是呀,以前的你看起来多圆润,红通通的双颊是那么惹人怜爱。」 「嗯,为了嘉铭,我一定要让自己胖回来!」眼中的泪水早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充满自信的眼眸。 「我保证嘉铭一定会重新爱上你的,现在听哥的话,医生说你的身子太单薄,必须好好的休养,你先小憩一会儿,我请了一个特别看护来调养你的身子,等你醒来之后,要听看护的话,知道吗?」他交代着她。 「你不要陪我吗?」 「我必须去进行我的计划,接近业家伶。」两人从小相依为命,深厚的兄妹之情是旁人无法撼动的。 为了晓筠,他愿意倾注一生的心血及心力换取她的笑容,就算得不择手段伤害业家伶他也会照做不误,只因他不希望妹妹不快乐。 「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别忘了狠狠地给业家伶一记强烈的伤害,最好能让她从此痛不欲生,无法再接近嘉铭。」 风尚阳将她的身子压下,拉高棉被。「这些我都知道,你安心的睡吧。」 得到允诺后,她真的安稳的闭上眼睛,沉沉的进入睡梦中。 风尚阳却是百感交集的端详她的睡容。 一个好好的妹妹,在受到感情的折腾后瘦了一大圈,原本迷人的笑容,如今却被林嘉铭与业家伶无情的摧毁。 这教他情何以堪? 他曾在父母亲的墓前亲口向双亲承诺要好好的照顾妹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是他却没做到。 看到晓筠为情所伤,他的心何尝不痛苦、不难过? 这一切都是业家伶与林嘉铭造成的,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在他们身上讨回这笔帐,让晓筠恢复如昔灿烂幸福的笑容。 风尚阳脸上散发出浓浓的恨意,以及足以毁灭人的笑容。 尖锐的煞车声响起,时间、空间彷佛全都静止,每一个人都瞠大眼睛看着一场车祸在他们的面前发生。 不过,幸好车主紧急煞车,被撞倒的那个人才能没受到什么伤害。见他还能从地上爬起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先生,你没事吧?」车主下了车,赶紧问道。 「我不碍事,只是脚摩擦到柏油路面有点破皮。」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心有余悸的说。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不要紧,下次车别开那么快就行,我朋友在这里,她可以送我去,不用麻烦你了。」他抓住眼前的一个女人说道。 「这……可以吗?」他有点犹豫的瞧着那女人。 「当然不可以,谁教你车开得那么快,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我跟他不认识,麻烦你尽你的责任把他载去医院给医生看。小伤也会酿成大伤的,别看他外表没什么,说不定内在已经受了创伤,随时都有可能致命。」她真是有够倒霉,竟然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业家伶睨着拉她衣角的男人,那人正是风尚阳。 他正露出「我赖定你」的笑容,死拉着业家伶的衣角不放。 刚才一阵响彻云霄的煞车声在她的身旁响起时,她还以为人行道上就只有她一个人,车子也正朝着她快速冲来。 开快车的男人紧急煞车后,眼见就要撞上她了,没想到出事的人却是她背后的男人。 眼见一桩车祸发生在她的面前,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救人要紧。 只是出事者在她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搀扶之际,早已自行爬了起来,一瞧见他的脸,她才知道原来被撞的人是风尚阳。 听他跟肇事者的对话,似乎无啥大碍,就在她选择走开的时候,风尚阳却突然拉住她的衣角,还跟肇事者说她是他的朋友。 笑话!才两面之缘的男人,她跟他会是朋友?她极为不高兴的睨着他。 尤其是他与肇事者之间的对话,说明了不用肇事者负责任,更令她怒气高张。 哪有这种歪理,被撞了还不用肇事者负责,摆明了是凯子一个,靠他有钱有势,所以不在乎那一丁点的小钱。 纵容肇事者,只会让台湾的治安越来越差。 所以她恶言相向,希望肇事者能负起自己的责任。 「这……先生……这位小姐执意要我载你去医院,你就跟我上车,让我尽一下自己的责任吧!毕竟开快车是我的不对。」 业家伶满意的点头。 肇事者勇于认错、勇于承担责任,表示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她迈开步伐,打算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一并把风尚阳这个麻烦的男人丢给肇事者,毕竟他们两个交情不深。 不过才走没多久,恼人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身后。 「你不去医院,跑到我面前又想干什么?」她挑眉,双手环胸的瞪着他。 他怎么像只苍蝇般怎么都甩不掉!她最讨厌这种穷追不舍的男人,也不会看别人的脸色,又笨又讨人厌!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有缘吗?走在路上也能遇见?」 有缘个头!「你需要的是医生,不是我。」 「我已经让那个肇事者走了,我不要紧的。」 业家伶压下心中的怒火,「随你高兴。」身体是他的,他爱怎么处理,她管不着。 「要不要去喝一杯咖啡,我请你。」 「不用了,咖啡我店里多的是。」她似笑非笑的回应他,笑意未达眼底。 「对了,我都忘了你是罗曼蒂克的老板娘,那这样好了,已经快中午了,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一起享用午餐?」 「我不——」 风尚阳根本不理会她未说出口的拒绝,强硬的拉着她的手往附近一家餐厅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强拉到这家餐厅吃饭,不过这家餐厅可是远近驰名,她不打算破坏品尝美食的心情,虐待自己的胃。 业家伶大快朵颐的享受起自己的午餐,一点也没把风尚阳放在眼里。 「好不好吃?」 「嗯。」业家伶瞄他一眼。 要她多说几句话,好像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惜字如金的她,打从一进餐厅开始,便完全不理会风尚阳说得口沬横飞的,迳自享用起眼前的美食。 「我觉得我们两个真是有缘,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你觉不觉得呢?」风尚阳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业家伶。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换成是别的女人早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但业家伶却无动于衷,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只有眼前的美食才能吸引她,摆明了他这个人是多余的。 「还好。」 「我听晓芳说你没有男朋友?」 「那是我的事。」言意之下就是她不想将自己的感情生活摊在风尚阳的面前。 「不,我要追求你,所以我很在乎你有没有男朋友。」 「就算我没有男朋友,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追求,你慢慢等吧!」她不喜欢人家就不会给他任何幻想空间,否则只怕会再次遇到像林嘉铭那样的事。 她对风尚阳这个人完全没有感情成分存在。 若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罗曼蒂克,或许她会对他的印象不错,但是两人的初次见面是在那场化妆舞会上。 化妆舞会上的风尚阳是一个极具危险性的男人,但眼前的风尚阳却是一个平易近人的男人,然其潜在的危险还是让她感受到一点压力。 「我不会死心的。」 「我这么说好了,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潜意识里,她相信风尚阳的改变一定有问题。 「你怎么会认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风尚阳表面上有点讶异,心里却暗自欣赏业家伶的敏锐。 她不是一个无大脑的女人,她有十足的智慧及察言观色的能力。 「我不信眼前的你是你!」 「那怎样的我才是我?」他挑眉,对这个话题产生莫大的兴趣。 「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不管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但凭我一个孤儿的身分,绝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她讲得很清楚,风尚阳也听得很清楚。 「如果说我接近你是为了夺得你的心,你信不信?」他扬起嘴角,展现他极具魅力的一面。 「你想玩游戏,我却不想。」 「这不是游戏。」 「是不是游戏,你心里有数,我已经开始怀疑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制造来接近我的机会了。」她会往这方面想,也是觉得风尚阳会与她不期而遇太突然了。 而他的表现,更是让她起了疑心。 「怎么可能?」他嗤笑一声。 「我相信你是一个具有危险性的男人,否则风氏集团早就倒了。」 「你知道我是风氏集团的总裁?」这下好玩了!业家伶沉着冷静的反应,在在的说明她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所以不玩点小把戏是赢不了她的。 「文明人都会翻报纸、看杂志。」尤其他还出现在化妆舞会上。 若芸的爸爸所邀请的都是一些商业钜子,风尚阳会出席那场舞会,就代表他的身世不凡,只要有心去查就能知道。 不过她没去查,反倒是今天的报纸头条,说巧不巧的就是在介绍风氏集团。 而她就是从中知道风尚阳就是鼎鼎大名的风氏集团领导人,一个极具危险性的男人。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分,那么更应该晓得我说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凭着斯文的外表在暗地里做一些不入流的勾当谁都会,这年头光看外表不准。」 尤其她还听闻一些公子哥儿为了排遣寂寞、找乐趣,私底下会办一些不为人知的活动,大玩性爱游戏,搞三捻七,生活好不糜烂。 风尚阳抿嘴,眼里闪过一抹深沉的光芒,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美丽、心思缜密的女人总让别人猜不透她们的想法,棋逢敌手的风尚阳,唇角微微勾起,兴味盎然的期待业家伶的反应。 「你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她回敬他。 「彼此彼此。」风尚阳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敬她,里面盛满一半的液体是香槟。 「希望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朋友,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心。」 业家伶也跟着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回敬他,「我也希望你能知难而退。」她一口仰尽,大剌剌的性情就像一个巾帼女英雄。 风尚阳眼里的促狭意味极重,「你都是以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每一个追求你的男人打退堂鼓的吗?」 「看情况。」放下手中的杯子,她悻悻然地道。 「我有百分之几的机会?」 「就算我说零,你也不会放弃不是吗?」 她相当懂得男人的心态,不愧是一个玩弄男人的高手。风尚阳由这场对话中发现业家伶是个美丽与智慧兼具且不容忽视的对手。 他如果不步步为营,未必斗得赢她。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收起你的舌粲莲花,我不吃这一套。」 「跟你共进午餐,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如果不介意的话……」 她的话对一个厚脸皮的男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介意,我们之间就只有这顿午餐而已,再也没有任何交集,请你死了这条心。」 他算是头一个她不厌其烦地劝他打消追求她念头的男人。 换作是别的男人,她早就掉头离开了。 跟他对话是一项考验,她起什么开头,他就有办法结尾,甚至绕到别的地方,说真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哪一个男人能有他这番能耐。 那些想追求她的男人不是被她的冷漠打败,就是被她的唇枪舌剑攻击得无以招架,只好可怜兮兮的离开。 能够与她对话如此之久的男人,可见他的厉害。 「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总是让人心动。我不在乎你的拒绝,机会是由我自己创造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你的心。」 「我拭目以待。」业家伶淡淡的回应,脸上净是敷衍的笑容。 她相信自己强硬的拒绝态度,一定会让这男人打退堂鼓。 毕竟脸皮再厚也是会被子弹穿过的。而她的伶牙俐齿,至今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了。 「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没事吧?」 「就算我说有事,你也会认为我是在敷衍你。」男人追求女人的心态,差不多一样,什么敷衍的话入了耳里,都会被扭曲成好意。 「我想利用这个机会邀你一同去逛街,我有一个妹妹,她的生日快到了,我却不知道该买什么礼物送她才好。」这只是一个接近她的藉口。 「我对逛街没兴趣。」 「逛街不是女人的兴趣吗?」 「那得看对象。」 「唉,真会伤我的心,你不能帮我这个忙吗?」 「这会不会又是一个藉口?」她不为所动的说着,晶亮的双眸凝望着他的脸,想从其中探知端倪。 「如果你认为是,那你大可拒绝我的请求。」 「那好,我不去。」她倒也答得干脆。 就知道她的反应是如此,风尚阳爽朗的笑声出其不意的充斥在她耳中。 如果说这是她欲擒故纵,好让男人掉入她桃花陷阱里的方法,那么她的确是个中高手,有本事把男人玩弄于手掌心。 「有这么好笑吗?」她盯着笑得快岔气的他。 他停止了笑,「走吧,我相信依你的眼光,你一定会帮我选一个很好的礼物送给我的妹妹。」风尚阳招来waiter买单后,软硬兼施的拉着她的手一起离开餐厅。 走在大街上,业家伶刻意保持的距离,轻而易举的便被风尚阳拉近。 她的手就被他握在手中,她心里开始揣测起风尚阳接近她的目的。 不可否认的,风尚阳是一个相当睿智、深闇人心的男人。 他的追求手段在业家伶的眼中看来,有一点古怪,让她不禁怀疑起他三番两次接近她的目的为何? 她的直觉相当的敏锐,知道风尚阳绝对不是为了追求她而靠近她,化妆舞会也许是一个意外,但他出现在罗曼蒂克里绝不是意外。 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不是简单的眼神,里面包含了无数的企图,也许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逃不过她敏锐的观察力。 再加上今天的车祸意外,她相信这只是风尚阳的一个手段,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只要她不让他得逞,他便不能为所欲为。 聪明人往往会被聪明所误。 走在大街上,从业家伶丰富的表情看来,风尚阳已经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只不过,那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任业家伶怎么想也想不到,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她将发生的事情串连起来,好让她发现那是一场假车祸。 心思缜密的她,一定会抽丝剥茧的臆测他不明的心态,而这正是他的目的。 一旦业家伶抽丝剥茧的揣测起他的动机,就代表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聪明如她,一定不会猜到他这招叫作猫戏老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旦她对他产生好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等着接招吧,女人! 风尚阳将深沉的心思藏起,开始与业家伶优闲地逛起街来,一颗无情的心正逐步计划着一切,准备撕毁一个女人的心! 第五章 炎炎夏日,刺眼的阳光、伤人的紫外线强烈的照射在业家伶细致的脸庞上。 业家伶一点也不在乎紫外线在她脸上会造成何种伤害,目光紧盯着尽头的转角处。 只差几步,她就可以回到家了。 拗不过风尚阳的坚持,她只好让他送她回家。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她都没开口,风尚阳也没开口,反倒沉默得不像话。 经过一个转角处,她那简陋的小套房终于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我家到了。」她停住,希望就此分道扬镳。 「不请我上去坐吗?」 「我累了。」她拒绝。 陪他逛街,幸好有选中一条线条简单却又不失华丽的手链,否则她简直摆脱不了他。 这男人黏人的功力就像牛皮糖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好吧!」他将手中的袋子递到她的手上,那是刚才业家伶替他选给妹妹的礼物,「这个给你。」 「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替我妹妹选礼物不过是我接近你的藉口?既然这是你亲手挑选的手链,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而这也是我的目的。我走了,我期待改天的『不期而遇』。」风尚阳潇洒的扬手。 不给业家伶拒绝的机会,他飞也似的离开。 这男人简直是…… 业家伶找不到一个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风尚阳自大的行为举止。 她手中的手链,更像一个烫手山芋,将她与风尚阳的命运密不可分的牵扯在一起。其实,早从化妆舞会那一晚,他们之间的命运已紧紧的系在一起,想逃也逃不开。 「我要你跟踪的结果如何?」风尚阳凌厉地盯着眼前一个必恭必敬的男人。 厚重的花雕大门阻隔了外面有心人士的窃听。 「林嘉铭目前没有任何的行动。」 「我要你调查的那件事呢?」 「一年前业家伶离开林氏实业后,就再也没有跟林嘉铭联络,是林嘉铭一直委托一家私家侦探社才调查出业家伶的住处及一切资料。」 「这么说他们两人联络是最近的事?」 「没错,前些日子业家伶跟林嘉铭在一家餐厅见面,那是他们两人分开一年后第一次见面。」 那不就是他看见他们两人的那一天。 风尚阳心里大抵有了个谱。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两人分开的?」 「由业家伶以前的同事口中得知,在林嘉铭的老婆找上业家伶之后,业家伶便毅然决然的递出辞呈离开林氏,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业家伶的消息。」 「在他们交往的那段期间,有没有什么金钱往来?」他要清楚的知道业家伶是不是一个会为钱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才能对症下药。 「没有。」 「这期间,业家伶有没有再与任何男人交往过?」 「没有,根据我的调查,业家伶的生命中只出现过林嘉铭这一号男人。」 风尚阳眉头深锁,绽出一股慑人的气魄。 「下去领你的酬劳,继续跟踪林嘉铭,他一有动作马上向我报备。」 「是,那么我先下去了。」男人收起红桧木桌上的资料档案,恭敬的退出去。 在打开花雕门的那一刻,映入男人眼里的是一个有着天使般脸孔的斯文男人,他正扬着一抹笑,让那男人看傻了眼。 怎么会有如此清秀的人。 「你是……」欧阳烈问道。看不清瞳色的双眸闪着奇异的光芒,盯着正要离开的男人。 眼前的陌生脸孔,让欧阳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风尚阳。 「你先下去。」风尚阳将那傻了眼的男人遣退。 在接触到风尚阳锐利的目光后,那男人犹如芒刺在背,恭敬的转身离开,把欧阳烈的问题丢给风尚阳去回答。 「他是谁?」 「这时间你来我的办公室有什么事?」他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是峻男要我把这份投资企划案交给你审核。还有,这笔钱是怎么一回事?你没交代清楚,我很难做事。」 那是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额,帐目上只写了风尚阳三个大字,其余的收据、名目都没有,教他怎么跟峻男交代这笔金额的流向。 「那笔帐款下个月我会补上。」 烈与峻男是他的好朋友,三人在年轻时胼手胝足的打造自己的未来,将本身的所长发挥得淋漓尽致,将原本的小公司渐渐的扩展成大公司。 而经过三人的讨论后,璿智的他担任风氏集团的总裁;擅长理财的烈则与数字奋斗;精于策划、创意的峻男,则统筹企划事项。 三个人的分工合作,正是风氏集团屹立不摇的原因。 「跟刚才那个人有关?」 「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 「没办法,谁教你让我看见刚才那一幕。」他摊摊手。 「我无法满足你的好奇心。」 「说一下会死啊!」 风尚阳斜瞪他一眼,「企划案我会审核,钱我也会补上,你可以离开了。」 「喂,尚阳,我觉得你最近的行为举止很奇怪,是不是暗地里偷偷瞒着我们做了一些不好的勾当?」 「我很忙,没时间跟你闲聊。」风尚阳板起脸打算送客,拿起欧阳烈刚才拿进来的企划案,认真的审核起来。 「没见过你这种人,聊一下会死啊!」欧阳烈缠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一旦引起他兴趣的事,不问出结果,他是不会死心的。 「要不要我请峻男过来?」他喋喋不休的说着,有如恼人的蜜蜂,怎么赶都赶不走,风尚阳放下手中的企划案,决定搬出罗峻男。「要是让他知道你打扰我审核这个企划案,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是把我赶出你的办公室。」他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还不走?」 「我是想走啊,但是你又不满足我的好奇心。」 风尚阳修长的手指举在半空中威胁着欧阳烈,眼睛瞄向话筒上的分机键;只要他将手指轻轻的按下去,肯定会有一大堆忙不完的事等着欧阳烈去解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欧阳烈挑挑眉,他还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增加工作量。衡量轻重,他缓缓的起身,嘴角邪佞的上扬,「峻男要你在下午开会时提出这份企划案的报告,我就不打扰你了。」 「出去时记得把门带上。」 「好方便你干坏勾当嘛!」他一副我了的表情,随即大步离开。 狗嘴里吐不出好话,指的大概就是这种人! 在他离开后,风尚阳将心思放在手中的企划案上,专心的衡量、评估企划案的内容。 「嗨!」 业家伶一打开门就见一张慵懒的笑容放大的呈现在她的眼前,嘴里吐出的是亲切的话语。 「我们又见面了。」 「你又想做什么?来个不期而遇?在我的套房门口?」她双手环胸,冷冷地开口。 他上次离去前说的话,她没有忘记,所以故意讥笑他刻意的出现。 风尚阳却轻松的将她推入房间,双眼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她。 一张床、一个电视、一间浴室,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装潢出现在这间套房内。 这女人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不信罗曼蒂克没赚钱?」 「有赚钱并不代表我一定要住奢侈华丽的地方,只要自己感觉舒服,住哪里都一样。」她看穿他眼里的疑问。 「你很另类。」 「谢谢。」她冷眼看着他坐在她的床上。 这算什么对话?风尚阳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业家伶的反应,「我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你不介意吧?」 「我并不打算请你进来。」 「我知道我自己厚脸皮,没徵得你的同意就进来。」 这还差不多!「想喝什么?」 「你这里有饮料?」他有些讶异。 「别忽略了你右下方的小冰箱,它也是装潢品之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弯低身子,打开小冰箱。 「有没有舒跑?」 她递给他一罐舒跑。 风尚阳打开饮料拉环,喝了一口,「你怎么没去罗曼蒂克?我以为会在那里见到你。」就是因为去店里见不到她,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事。」 「什么事?」 业家伶皱眉,「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我是关心你。」 「不用你关心。」 「是朋友,就不该拒绝我的关心。」 「我有说我们是朋友吗?」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她从来没答应什么。 风尚阳扬唇而笑,「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我说过要追你不是吗?」 业家伶不理会他的笑声,「如果笑够了,可以走了吗?」她拿起床头上的黑色皮包挂在肩头,瞄向门口。 「你要出去?」 「不然你以为呢?」 「去哪里?」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是吧!」她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迳自走到门口,等着风尚阳高大的身子出来。 小套房挤下她一个纤纤弱女子勉强还算可以,但是风尚阳高大的身子处于她的小套房中,则显得格格不入。 风尚阳跟随她走出套房,「我可以跟你去吗?」他打算当一个十足的跟屁虫,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她挑眉,对他一副理所当然的举动产生怀疑。 「或许你又会想我今天出现在这里根本是有预谋的,又或者我早就知道你要去哪里了。」 「我想除了晓芳之外,没有人会跟你说这种事。你花了几张千元大钞,才买到这项消息的?」她冷静自若地道。 「嗯……秘密,走吧。」风尚阳神秘的说。 每二个月一次,业家伶会回去她自小成长的地方——孤儿院。风尚阳早已将她调查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业家伶虽然聪明,却臆测错方向,以至于让风尚阳逮到这么个机会将错就错。 业家伶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就不再说什么。 她将套房的门锁好,然后离开。她无言的举动,似乎默许了风尚阳的跟随。 头一次,她让男人进驻她从小生长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伶姊姊,你回来了!」一大群小孩子在看见业家伶时,立即一拥而上,将纤细的她包围起来,纷纷投入她的怀抱。 只有在面对这群小孩子时,业家伶才能真心的笑着,在她脸上的是明亮的笑靥。 「你们这阵子乖不乖,没给院长妈妈惹事吧?」 「没有。」全部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院长妈妈呢?」 「在里面。」 「你们乖,这些糖果是要给你们吃的,我进去找一下院长妈妈,待会儿再来陪你们玩好不好?」她拿出手中的一大袋糖果。 「好。」 风尚阳尾随在她背后,看着眼前一栋老旧的房子,讶异这儿竟然住着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在讶异的同时,他已经跟着业家伶进到屋内。 拐过一个转角,业家伶停在一间房门前不动,他看见业家伶的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神色,好似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无法预期的大风雪般,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风尚阳为自己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业家伶也会出现这样的旁徨与不安? 她不是一个天塌下来都无动于衷的女人吗? 她为什么会如此不安? 「院长妈妈,我回来了。」业家伶暗吁了一口气,随即转开门把,漾开笑,好似刚才的不安完全不存在般。 但是眼尖的风尚阳看到了,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业家伶脸上复杂的神色。 「我刚才就在窗户旁听到那群孩子的嚷嚷声,也只有你回来时,他们才会这么高兴。咦,这位是?」一位慈祥的妇女,戴着一副眼镜,年约五十岁左右,从她的脸庞不难看出以前的她也曾经是一个美人。 经过岁月的洗礼,仍无损于她受上天眷恋的脸庞,依旧风姿绰约。 但是,他却觉得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似曾相识。 疑惑的他开始不着痕迹的打量起这位院长妈妈。 「他是我的朋友,叫风尚阳。」 听到这句话,风尚阳扬起一抹笑,她终于承认他是她的朋友了。 「哦,很稀奇,你竟然会带朋友回来这里,他是你的男朋友吗?」院长妈妈颇为讶异的问。 「不是。」业家伶回答,翻了翻白眼睨向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就快是了。」 风尚阳这句话,惹来业家伶的一记卫生眼。 「这丫头从来没带男的朋友回来过,看到她已经交男朋友,我觉得很欣慰。」 「院长妈妈,我都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她脸上微微闪过小女人才有的羞涩,却让风尚阳惊愕的瞅着她。 很难得的,业家伶会用那种女孩子家才有的娇嗔口气与人谈话,纵使对象不是男人,也让他啧啧称奇。 这位院长妈妈的魅力还真够大,只有她才能让业家伶显露另一种女人的风貌。 院长妈妈根本不理会业家伶的说辞,一味的认为他就是业家伶的男朋友,甚至已经到了论及婚嫁的地步,否则业家伶是不会把他带到孤儿院来的。 孤儿院可说是家伶成长的地方,从她二个月回来一次孤儿院的举动看来,就知道她对这个地方有浓厚的感情,而每次家伶回来,她最关心的就是家伶的感情问题。 每次她只要谈到这个话题,家伶总是四两拨千斤地跟她打太极拳,不过今天却不一样,她带了一个相貌不凡的男人回来。 相貌堂堂的风尚阳,她是越看越满意,还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不知风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本生意,不足挂齿。」 他的公司要是算小本生意,其他人根本不用做生意了。业家伶冷睨他一眼,替他回答:「他在风氏集团里工作。」这么模糊的说法,她可不认同。 「风氏集团!?」乍听到这么有名的大集团,院长妈妈真的吓了一跳,家伶看上的男人来历可真不小。 「院长妈妈你可千万别被他的公司吓到,他这个人整日无所事事,十足的一只大米虫,对公司根本没有什么贡献。」 「是,我是一只无所事事的大米虫。」风尚阳挤眉弄脸地顺着她的话贬低自己。 他要真是一只大米虫,那其他人要靠什么吃饭、领薪水?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风先生千万别在意。家伶这孩子一向心直口快,她并没有恶意。」院长妈妈心急的替业家伶解释。 「我不会介意的,毕竟我们两个『关系匪浅』,她的个性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相当的刺目。 业家伶怒目一瞪,「谁跟你关系匪浅了?你少误导事实!」睁眼说瞎话的男人最可恶。 「唉,我真是倒霉才会喜欢上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一直否认我们两人的关系,我太伤心了。」 「你!」头一次,业家伶无法反驳他的话,只能脸红脖子粗的横眉竖眼,或许是他那句不经意的表白让业家伶乱了芳心。 奇特的感觉流窜在心底,业家伶开始正视风尚阳这个人。 「怎样?说不出话来了吧!」占了上风的他,笑得好不开心。 看来,今天的收获颇大。 看到不同于以往的业家伶,脸上出现相当丰富的表情,不再冷静自若得犹如冰山,让他打从心底开心,也开始打量起业家伶的每一面。 「我不跟你计较了,反正院长妈妈只相信我说的话。」在这里,她至少还能站得住脚。 可她没料到自己无言的默许风尚阳踏入她的成长地,在院长妈妈的眼里,已经算是一种承认。 「风先生,我……」她欲言又止。 「院长妈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尚阳,这样比较不生疏。」 「尚阳,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让家伶受到伤害。你别看这孩子一副冷漠的模样,其实她的心肠比谁都软。」 她是有苦说不出,但愿这孩子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放心,这些我都知道,我不会让家伶受委屈的。」 「把家伶交给你,我很放心。」得到他的承诺,院长妈妈相当放心。 「拜托,院长妈妈,我都说我跟他没关系了,别把我们两个凑在一块行不行?」她一副受不了他们两人的表情。 又不是在嫁女儿,况且她跟风尚阳的关系真的就那么单纯,哪有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风尚阳接近她的企图。 她可不想像只无头苍蝇般一头栽进他的陷阱里。 业家伶的抗议只惹来两人的对笑,当她是小女人的娇羞。 风尚阳的笑声不断的传来,传至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 第六章 是不是霸道、狂妄的男人做事都不必问过别人的意见,就断然的决定一切? 业家伶恼怒的斜睨着旁边的风尚阳。 待在孤儿院一个上午后,他们就离开了,原本要去罗曼蒂克的她,却被风尚阳一意孤行的载到一处港口,一艘宝蓝色华丽的快艇出现在她眼里。 随即他们登上了快艇,站在甲板上,享受海风拂面而来的凉爽。 他说这艘快艇是他名下的财产,这辈子唯一能上来的女人就只有她。 每当他工作压力太沉重的时候,他都会到这儿来享受清风拂面的感觉,一个人自在的躺在甲板上,徜徉在美丽的大海洋上。 听到这番话时,没由来的感动盈满了胸口,但是她却无法放任自己的心面对他。唉,她真是一个相当矛盾的女人。 其实带风尚阳去孤儿院的这个举动,无疑已经默许他这个人进入她的生活中了,院长妈妈的笑容里也包含了这个认知,所以今天院长妈妈笑得非常开心。 已经有好几年,她不曾看过院长妈妈笑得这么开心了。 而她,或许已经开始喜欢上风尚阳这样独行独断的男人。 「在想什么?」风尚阳笑问着心不在焉的她。 一片汪海大海中,只有他们这艘快艇驰骋其中,这很像处在只有两人的小世界中那么甜蜜。 「想院长妈妈。」 「她跟你很像。」他试探性的说出心里的疑问。 在见到院长妈妈的时候,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当他将视线移回业家伶的脸上时,他马上猜测到了。 虽然单凭面貌相似这点就轻易的臆测她们两人之间有关系实在太荒谬了点,可在还没见到院长妈妈之前,业家伶站在门口前的反应,他看得一清二楚,她脸上的表情有着挣扎、不安。 面对一个养她长大的院长妈妈,她有什么好挣扎不安的?除非她心里有鬼。 业家伶僵直身子,极不自在的别开脸,「哪有?我跟院长妈妈哪里像了?」 「你有事瞒我对不对?」风尚阳将她的头转正面对他,想诱引她说出实话。 「这才是真正的你,对不对?」她怔愣的看着他那双彷佛能蚀惑人心、与大海同样深邃的眼眸。 她一直相信化妆舞会上那个既邪佞又傲气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风尚阳,这阵子一直出现在她面前的风尚阳,只不过是一个假象。 她的直觉向来是对的,看到风尚阳在她面前失控的表现出真正的自己,她相当开心,但是一想到他隐藏自己的本性来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的好心情一下子便从云端降下来。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时不察流露出的情绪,坏了他计划好的一切,就因为业家伶带他去了一趟孤儿院,让他发现许多她的另一面。 譬如说她灿烂的笑容只为那群孤儿绽放,她之所以居住在简陋的小套房里,是因为她把从罗曼蒂克赚来的钱,拿三分之二回孤儿院,自己则过着简仆的生活。 跟那群孤儿玩时,她无拘无束,天真的笑容深深撼动他的心灵,所以他才会把她带到自己不曾有人踏入过的禁地。 这艘快艇是他的宝贝,每当自己被庞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时,他就会开着快艇出海,享受徜徉在大海之中的感觉;一直未曾与人分享的秘密,他竟然毫不保留地将之摊在业家伶的眼前。 他简直快弄不清自己的心了!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接近我?」明白自己的心情后,业家伶咄咄逼人的追问。 两人的关系早已变得不一样,她不想再继续猜测下去,她要一个答案。 风尚阳双眼一黯,在她的凌人气势之下,他伸出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纳入怀里,在她瞠大眼、惊慌失措之际吻住她。 这个充满侵略性又带点惩罚意味的吻,疯狂的迷惑着她。 他受够了她的逼问,她的冷静自若到哪里去了? 咄咄逼人的她快把他逼疯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的惩罚她,让她再也说不出半句严厉的话来。 他原本只是想略施薄惩,好让她闭上嘴巴,当她不再说出那严厉拷问的话后,他就会放开她,但是…… 一碰到她甜嫩的朱唇,他所有的理智全都不见了。她的美好,教人想停也停不了,就像是吸毒上了瘾般,想戒也戒不掉。 他竟然不想离开这唇瓣,还忘情恣意的夺取她的柔软。 业家伶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咄咄逼人竟换得一个缠绵悱恻的吻。风尚阳恣意妄为的拥吻,竟让她无法狠狠的推开他,反而圈住他的脖子,尽情的投入这一吻中。 在汪洋大海之中,两人拥吻的身影犹如一副美丽的图画。 可两人就算再怎么不舍,终得分开,风尚阳在离开她的唇瓣后,仍意犹未尽的用舌头回味着刚才嘴里的触感。 业家伶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一吻,带给她很大的震撼。 「我知道你是化妆舞会上那个始终不肯拿下羽毛绒眼罩的女人,也是冒充沈若芸的女人。若不是有你们三个人的合照,我会一直以为你就是沈若芸,但事情就是那么凑巧。沈若芸本人给我的感觉跟舞会上的人不一样,正当我纳闷之际,旁边的你已经为我解答了一切。」给她短暂的时间补充氧气后,风尚阳再度将她纳入怀里,撩起她柔软的发丝嗅闻。 经过那一吻后,她不能再否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否则不会让他吻得那么深入。 「所以我着手调查你的一切,然后让你爱上我,这是我接近你的目的。」 「那为什么隐藏自己的本性?」 「如果我不这么做,如何引起你的注意力?毕竟在化妆舞会那晚,你对我的印象挺差的,第二次见面我当然要力挽狂澜,让你对我的印象改观。」 「但是这样却造成反效果,我早就知道你的本性,再怎么遮掩也是没用的。」 业家伶吐气如兰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甲板上充满暧昧气息。 原来这就是他隐藏本性的原因,但她总觉得还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却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感觉。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她的疑问,终究消散在爱情的魔力下。 风尚阳这句话,把她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 爱情是盲目的,她选择相信风尚阳的说辞,「我相信,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在接受的同时,她却也变得患得患失。 「不要去抗拒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我都知道我们吸引着对方。」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是孤儿……」在告诉他自己身世的同时,也等于剖析了她对他的情意。 若不是一个她能信任、深爱的男人,她不可能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跟院长妈妈有关?」 「你说得很对,我长得跟她很像,很像一对母女……」她苦涩的说着,晶亮的水眸毫无预警的滑下泪珠。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毫无预警的,泪珠滴落在他手上,令风尚阳的心揪结在一起。 一向坚强的她,竟然在谈起自己的身世时落泪了! 在他眼里,她是多么的高傲,从不肯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也不让别人知道她内心的秘密。 如今,她泪眼婆娑的痛苦模样,风尚阳宁愿不听不看,也不愿意见她如此忧伤。 「不,你要让我说完,这件事我隐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诉苦对象。」 他拍拍她的背脊,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慢慢来,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听你说……」突地,他愣住了,对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感到相当讶异。 他是在替妹妹报仇啊,怎么可能对她说出类似承诺的话,但他的确说出来了,也让业家伶感动得掉下更多的泪水。 「起初我一直不以为意,世界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我一直以为跟院长妈妈的相似只是凑巧而已,我一直这么深信不疑。但在我二十岁那年,无意中听到院长妈妈与里面的阿姨对话时,我才知道院长妈妈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却不敢认我……」 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年院长妈妈所说的话—— 真是苦了家伶这个孩子,天晓得这二十年来,看着她,我却无法将这个事实告诉她,心中有多痛苦;但我只能一直受良心的折磨,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却不知道她的母亲就近在眼前啊…… 当年听到那些话时,她简直不敢相信院长妈妈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有一个母亲时,她实在高兴得不得了,直想冲进里面与院长妈妈相认,但是她还是却步了。 耳里响起的是院长妈妈残忍的话语—— 她根本不想认她这个女儿…… 「为什么她不敢认你?」 「因为她已经有一个美满的婚姻生活,把我的身世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麻烦,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根本不敢问她事情的真相,怕听到残酷的事实。」 说穿了,她就如院长妈妈说的,是一个心肠软的女孩子,外表坚强只是她的保护色。 「我相信院长妈妈不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我知道。」 就因为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她忍住了与她相认的冲动,每次见面,她总得做好心理建设,才能敞开笑容面对院长妈妈。 「不管她有什么理由,我相信在我心里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个妈妈,她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 「你放心,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在说这话的同时,他不知道这些话的真诚度有几分。是不是演戏,他已经分不清了。 泪眼汪汪的她,揪紧他的心,他不愿意见她如此不快乐。 太阳渐渐落入海平面下,整个天际染满了红霞,落日余晖洒在海平面上,波光粼粼。 「已经很晚,我们该回去了。」惊叹于这美妙一刻,业家伶却也觉得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他们两人在海上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快艇漫无目的的在大海中往前方驶去,从驾驶舱出来的风尚阳稚气的朝她笑了笑。 「不急,我还没让你看到更棒的东西。」 「什么东西?」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业家伶已卸去保护色。 「你看后面。」他的手直直的指着她的后方,逸出一声惊叹,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前方。 业家伶随着他的惊叹声转过身,落入眼里的是一座无人岛,置身于大海的中央,显得十分广阔。 「这是?」 「风氏集团目前正积极筹划开发这座无人岛,以后会变成一个十全十美的俱乐部。」 「你们打算兴建俱乐部?」 「什么都有的俱乐部,游泳池、网球场、健身房、桌球室……应有尽有。」 「这可是大手笔,也是有钱人才能享有的休闲之所。」 「生意人就是要让自己的公司赚钱,我只是在为公司谋利益,毕竟有上万人靠我的头脑领钱。」 「什么时候会动工?」业家伶被他这番说辞逗笑了。 他未免也太自大了,把自己说得像神似的,能化腐朽为神奇! 「近期之内。在还没动工之前,我想先让你看一下这里的自然奇景。上次我来探勘这里的地形时,发觉这儿真是一个好地方,若能做私人之用的话更有价值。」 如同他所说的,这儿是一座美丽的无人岛,还没到岛上,便已闻到百花传来的怡人香味,飘散在空中与海洋的气息融合,可以洗涤人心,让人用全新的心情,愉悦的面对这座无人岛。 「在初见到这座岛之际,我兴起了一股想纳为己有的念头,如果能在这里盖一幢别墅,里面应有尽有,那将是一个不错的享受。我喜欢大海带给我的感觉,而它处在大海中央,让我能更加的接近大海。」 船靠在浅滩上后,他关掉引擎走下快艇,伸出手牵住业家伶的柔荑,让她步下快艇。 「是一个不错的idea,为何你没行动?」 「为了公司的利益,我只好放弃喽!」他说得极为委屈。 「你们怎么忍心把这里开发成索价的东西,太不值得了!」越深入探索,业家伶越能感受到这座岛的美好,它是那么的令人流连忘返。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但再过不了多少,就会被人类无情的铲除,发展成供人休闲的俱乐部。 「没办法,它的完成能为公司带来庞大的利润。」 「所以就得牺牲它?」 「我带你来不是要让你责怪我。用心感受这一刻吧,再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开发、兴建……」 明白她的感情后,风尚阳的手几乎没有一切离开过她。 他搂着她,力道却不大。 「还不是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害的!」业家伶抿着嘴,瞧他说得头头是道,到头来还不是只以赚钱为目的。 「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心上人唯利是图呢?不乖,该罚。」说完,他立刻给她一个长吻,引诱她羞涩的舌头与他缠绵,吻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业家伶强推开他,夜色逐渐覆盖大地与海面,晚风也开始吹来凉意,她用舌头描绘自己的唇瓣,那上面沾有他感性的味道。 意犹未尽的她,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在无人岛上漫游,任谁也不想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他简直要变成一只大色狼了,而她就是小红帽。 业家伶的脸颊犹如红霞般,那么的迷人。尤其是那肿胀的唇瓣经过他的润泽与她下意识的舔舐,腹下的欲火突然袭来,逼得他理智尽失,快要不能自拔的扑上她,将她压倒在这座无人岛上,尽情的驰骋自己的欲望。 但现在还不行,他强压下狂燃的欲火,不想将这得之不易的机会破坏掉,她完全的信任他,将双手交给他,他怎么可以如此邪恶呢? 走了一段路后,眼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他们两人还身在这座无人岛上。羞涩的她只想要离他远一点,否则他动不动就吻她的举动,难保她不会在这座无人岛上被他给吃了。 风尚阳看穿了她的心思,将刻意避开的她又拉回。 「我不允许你有任何逃避的念头,会让我不舒服。」他老实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却见她的双颊更红了。「变冷了,我们上快艇吧!」两人已经走到快艇前。 「我们要回去了吗?」 「不,今晚我们就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 可她肚子饿了,已经发出咕噜声抗议。 这咕噜声引来风尚阳的一瞥。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今晚就在快艇上共度一夜,里面吃的应有尽有,当然也有床,你觉得如何?」 她面红耳赤的瞪他一眼,「怎么这么不正经。」 「那是因为有你,别的女人我才懒得理,待在这里好不好?」 「我要考虑看看。」 在风尚阳的帮助之下,她上了快艇。「先解决我的民生问题再说。」她已经快饿扁了。 「follow…………me,保证让你满意。」他暧昧的眨眨眼。 业家伶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少不正经了。」说完,如黄莺出谷般的笑声便从她口中传出,今天她真的好开心,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他。 这一艘快艇还真不是普通的豪华,刚搭上这艘快艇,她就被风尚阳直接带到甲板上去看海,所以根本不知道这艘快艇里面的装潢设备如何。 如今,亲眼看到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快艇上真的如风尚阳说的应有尽有,厨房、冰箱、浴室、卧房、餐桌等等,全设置在快艇的甲板下。 打开电灯,所有的器具应有尽有,但是最醒目的是那一张水晶床。 它就在她的眼前。 如果说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那么是不是代表说他们会一起躺在那张床上?还是……她简直不能克制自己的想法。 「如何,满意你看到的吗?」 当初设计里面的装潢时,就不曾想到他会带第二人上来,所以唯一能坐、能躺、能睡的地方就是水晶床。 他瞅了一眼尴尬的业家伶,「我不会勉强你。」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句话,算是要她放下心。 不过,她若点头答应的话,他也不会让自己当一个柳下惠。 「谁在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她羞赧的避开他,绕到冰箱前,「想吃什么?」 冰箱里面什么菜都有,就只缺一个厨师。 「你要煮给我吃?」 他挑眉,有点瞧不起人的味道。 「废话,难不成你要煮?」 「这样好了,我开香槟,你煎牛排如何?」 「这里也有香槟,你倒挺会享受的嘛!」她揶揄道。 「我只是在享受人生……」 两人开始动手准备晚餐。 酒足饭饱之后,业家伶收拾碗筷,风尚阳在一旁帮忙。 「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人这样像一对小夫妻?」风尚阳出其不意的含住业家伶的耳垂,差点让她手中的盘子掉落。 幸好家伶及时的稳住手,赶快把盘子放在流理台上。 「谁跟你是小夫妻,你别自以为是……」耳垂上湿热的感觉是他留下的,她羞涩的抹去,柔荑却被风尚阳握住。 她娇嗔的羞红了脸,犹如一颗水嫩的蜜桃般,十分迷人。 风尚阳眼底绽放出情欲的光芒,忘了自己的理智,仅隔几步之差的水晶床就在两人的身后…… 他覆上自己的嘴唇,伸出舌头挑逗的描绘她形状优美的唇瓣。 她的唇是吻上一遍后,就再也舍不得放开的甜美。 拉起她的手环住自己的颈项,风尚阳技巧地边吻她,边让两人退到水晶床沿,他轻柔的将业家伶压在水晶床上。 昏沉沉的业家伶在风尚阳吻上她的那一刻,早就迷失了自己的理智,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别人餐后的「点心」。 她睁着一双迷惑的双眸,从风尚阳的眼中,她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瞳孔里面的自己,是她不曾看过的自己。 嘴唇红肿、双眼蒙胧、头发披散,脸颊更是布满红霞,十足的小女人娇态,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吸引人的容貌?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将女人的魅力散发出来。 「可以吗?」风尚阳轻压上她的身子。 「什么?」业家伶睁大双眸,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风尚阳闷笑一声,「我要把你吃了,可以吗?」 他要把她吃了?怎么吃法? 她更加不解,但是当他的手覆上她的双峰时,她倒抽了一口气,胸口不安的起伏。 「你……」 「这样你懂了吗?」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他的食指肆无忌惮的隔着衣料挑逗她的敏感。 邪佞的他不容许她拒绝,放肆的诱引着她。 「嗯……我们才刚交往而已,我不想这么快……」老天,这是她的声音吗?为什么她会发出这么柔媚的声音,全身更像着火般,热烘烘的。 风尚阳把她的申吟当作是一种邀请,把她的拒绝抛诸脑后,灵活的双手脱掉她的衣服,饱满的双峰映入他眼里。 「不要……」 她想更有力的拒绝,但却力不从心。 在他的注视下,她根本无所遁形,全身就好像被人剥光似的。 风尚阳的双眼变得灼烫炙人,他将阻挡的双手握住高举,「我想要你……」拒绝在他耳里全都成了最有效的催情剂,他用自己的身体磨蹭她美丽的同体。 在他霸道的举动下,她身上的束缚早已被褪去。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嘛,早知道就不跟他上来这艘快艇,简直是羊入虎口,业家伶看着他温暖的双手覆上她裸露的同体,所有的理智皆迷失在他那双充满电力的黑眸中。 灼烫的眼神与双手灼烫了她雪白的肌肤,引起她阵阵酥软,全身涌起莫名的情欲,淹没她的知觉。 在一声嘶吼下,风尚阳强烈的欲望已经占有了她。 而业家伶则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惊叫…… 第七章 「你是处女!?」 他的双眼充满了太多的难以置信,只是闭着双眼强忍着如撕扯一般痛苦的业家伶没瞧见他眼底的惊讶。 「不要了……」她试着想推开他。 风尚阳压下逐渐失控的欲望,手轻轻的拭去她额上的细汗,为她缓去不舒服的感觉。 他以为她不是处女,所以放肆地驰骋自己的欲望,怎知她竟然纯洁如一张白纸,未识情欲滋味。 他的冲动使她承受莫大的痛苦,为此,风尚阳停住奔放的欲望,试着缓和她的痛…… 当他温柔的抚慰她时,一股欲望涌上业家伶全身,刚开始的痛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感受,燃烧着她的全身。 沉溺于她的柔软,她温热的气息包围住他,额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 他掀起的温柔风暴带给她莫大的欢愉,终于,在一声近似猛兽般的低吼后,他将暖流注入她的体内…… 头一次,在缠绵后,他竟然离不开女人的身体。 两人身体交缠着,一同进入梦乡…… 圆形会议桌上,罗峻男对着风尚阳说道: 「tear俱乐部三天后正式动工,你得亲自去现场勘查,把时间挪出来。」 「我会挪出时间。」他知道他对这件工程十分重视。 「还有,烈跟我说,你最近行为举止有些奇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既然我们三人友谊情同兄弟,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会帮你。」 「是烈多心了,不过还是谢谢他的关心。」最好是去把他的嘴给封起来。 「我听说你请了私家侦探?」 好样的,烈竟然把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身分查出来了,他可真有本事啊! 「烈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他为我好,但这是我的私事,我希望能自己解决,绝对不会牵扯到公司。」 「你要晓得你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沉稳也最懂得自制的人。」 「这点我晓得。」 「所以别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会注意的。」他皮笑肉不笑。 「我听港口的人说,你带了一个女人上快艇,那个女人是谁?」 罗峻男虽木讷、沉默寡言,但对身边的朋友十分关心。 「你似乎不问个清楚不会死心?」 见他不说,罗峻男也不勉强,于是将话题转移到公事上,「这份企划案你虽然有把重点、利弊道出,但我认为这里还有缺点,会造成公司损失,你得重新审核一遍。」 风尚阳皱眉,从他手中拿过企划案。 这份企划案他已经审核过一遍,确认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才会交到峻男的手上,但峻男怎么说有问题呢? 接过企划案再详细看了一次,内容真的如罗峻男说的,如果不仔细审核的话,这个企划案近期内的确赚钱,但就长远来看却不是如此,公司只能短期获利无法持之以恒。 他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呢? 「千万别让私事影响到公事,我对tear俱乐部的期望很高。」罗峻男若有深意的说。 风尚阳突然想起自己的失常,是从那一夜之后才开始的。 两人的关系虽然已经向前迈进一大步,他也如愿的得到业家伶的心,但是他却不想将这样的关系结束。 「我马上改过。」 罗峻男相信依风尚阳那睿智聪明的头脑,怎么会看不出那份企划案的漏洞,而欧阳烈的一番话让他旁敲侧击,终于得到答案。 尚阳真的有事,而且是一件影响他极深的事,跟那个女人有关吗? 「你带那女人去看过tear的开发地,是不是?」 等不到风尚阳的回答,会议室里的电话铃突然响起,风尚阳按下内线键。 「总裁,你妹妹找您。」风尚阳的秘书温柔的说。 「我待会儿就出去。」风尚阳回过头,「这份企划案,我会再重新审核一遍。」 「那好,需要我们的话,随时开口。」罗峻男也不逼他,一切随他,只希望他别把自己逼入绝境就行。 风尚阳点头,随即离开会议室 风尚阳还没转动门把,里面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门。 「哥。」风晓筠经过一阵子的休养后,原本凹陷的双颊已经恢复以往的丰润。 「怎么来了?」风尚阳宠爱的摸摸她的头发。 「我想知道那件事成功了吗?」她急急的问道。 「时间还没到,不急。」他脸色一变,绕过她的身子走到办公椅上背对风晓筠,「这件事回家再说。」 他一脸阴霾,似乎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不,我等不及了,这一个月以来我见不到你,无法得知事情的发展,我想知道业家伶到底上勾了没?她喜欢上你了吗?还是她……」 「晓筠,我说这件事回家再说!」一向在妹妹面前和颜悦色的他,突然厉声打断她的话。 现在他没有心情谈这件事,烦死了。 脸色阴沉的他,在面对妹妹怔愣的表情时,心虚的转过头背对她。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让他迷失了一切,善良如她,根本做不来这种事,而她完全的奉献,更让他的心沦陷了。 在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之前,他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计划去伤害家伶,她是那么的单纯,一点也不像是破坏晓筠婚姻的第三者。 「哥,你……」风晓筠吓呆了。 在她面前,哥哥一直是一个温文儒雅、细心呵护她的唯一亲人,从不曾对她大声过,但是现在他竟然吼她! 那不耐烦的模样,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认识二十几年的哥哥。 「晓筠,公司有件case出了问题,必须先处理,我回去再跟你谈好吗?」他的声音已经柔和了下来,但他还是无法去面对风晓筠眼里的诧异。 他曾答应要为她除去家伶这个眼中钉,却做不到…… 他无法当一个好哥哥……无法实践对双亲的诺言,保护妹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哥……」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风尚阳的转变,只得唯唯诺诺的回应他的话, 「今天我会在你家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她怯怯的离开,将门带上。 该死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风尚阳愤怒的将拳头击上办公桌。痛的不是他的手,而是心…… 他听得出来晓筠的害怕,他一直保护的妹妹竟然怕他! 他恼怒不已,胸口的怒火燃烧全身…… 为了一个业家伶,他竟然整个人失控了。 「你有心事?」一直愁眉不展的风尚阳,是业家伶从来未曾见过的,虽然他想掩饰,却逃不过她的敏锐观察。 今晚,她感觉到他特别困扰,眉头总紧揪着。 晚餐时的气氛有点闷,相对的,她也因他而心情起伏不定。 「家伶,我……」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说出心里的苦。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你。」 风尚阳嘶吼一声,随即将她压在床铺上,吻上她的嘴唇,发狂似的揉抚她全身,想藉由这样的接触,来平抚心中的烦躁。 今天的他特别不安,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业家伶很想推开他。 但是又心疼他…… 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些,她愿意,只是当他覆上柔软的那只手粗鲁的捏痛她时,她痛得拧紧眉头,痛叫出声。 风尚阳倏然停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脸上的痛苦,唤醒了他的理智。 没想到自己竟然像一头野兽般,想从她身上找到慰藉,他实在太不应该了,十足的王八蛋一个,他帮她穿上衣服,轻覆在她身上,细听她规则的心跳声,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业家伶伸出双手摸着他的头,「是不是公司的事困扰着你?」 他摇头,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在她身上寻找安慰。 「那是什么事?」 「家伶,如果我哪天离开了你,你会不会怎么样?」 闻言,她突然停止怜爱的抚触,僵着身子,「你对我厌倦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莫非他有离开她的念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 「我怎么会对你厌倦呢?我只是假设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必须离开你,你会怎么做?」他知道这件事到最后,他一定得在她与晓筠之间做个抉择。 他多么希望他们两人之间不是那样的开始,没有任何的阴谋,单纯的从化妆舞会后延续一段感情。 可是,上天的安排却让他在布下猎心的陷阱时,也投下了自己的感情。 对怀中这个女人,他有难舍的一份情,也想一直跟她这样下去。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匆匆过去,他必须痛下决心,无论做哪一种抉择,他都不愿意见到任何一方伤心。 至今,他仍无法相信她是破坏晓筠婚姻的第三者,其实他相信只要他开口,家伶会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只是他拒绝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一方面他矛盾的相信她,一方面又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她和嘉铭的事。 「我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真好……」她的柔顺是每一个男人都想要的,怪不得他会为她如此着迷。 他磨蹭她的身子,刚才被熄灭的欲火又开始燃烧起来。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妹妹,年纪跟你差不多,结婚了,但婚姻却不美满。」 「这是你头一次跟我提起你的家世。」她巧笑倩兮的凝视着他,心里漾满了柔情。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所以我一直很宝贝她,原以为她结了婚,我可以把呵护她的重责大任交给我妹婿,可是他却搞出外遇……」 「你妹妹要不要紧?」 「她的老公要跟她离婚,她简直痛不欲生,抱着我痛哭,要我为她讨回公道。」他瞅了她一眼,在她的手心烙下无数的吻。 「你呢?你怎么为你的妹妹讨回公道?」 「昨天她来找我。」 「这就是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如何替你妹妹讨回公道,你是这么宝贝她。」 他凝视她许久,「你知道吗?这辈子唯一让我不舍的女人就是你……我已经放不开你了,但是我却得……」 毫无预警的,业家伶小套房的门被用力的撞开,打断风尚阳接下来的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林嘉铭瞠大眼,面目狰狞的瞪着床上的两人。 两人亲密交缠的身影,让他失了理智,眼神透着一股杀意。 而业家伶却在见到入侵者之后,一脸鄙夷的从床上起来。 「林嘉铭,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请你别再来骚扰我,你怎么屡劝不听!」见他发疯似的闯入自己的住宅,业家伶生气的瞪着他。 「他在这里做什么?」林嘉铭指着风尚阳。 「不关你的事。」 「他竟然在我面前抱着你的身体,怎么不关我的事?」 「你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听到这句话,林嘉铭的声音高了几度,「为了你,我不惜跟我的老婆离婚,我这么爱你,你竟然说我无理取闹!?」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我根本没要你离婚,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我承受不起,我并不爱你,这一点你应该晓得。」 「不,你是爱我的……只要我离婚之后,我们就……」 「你怎么还是听不懂,我根本不爱你,跟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离职、躲避你的搔扰,这一切就是因为我不爱你,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干扰我的生活!」她受够了!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不,我不信,我是这么的爱你,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事实就是如此,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别再来干扰我的生活。」 「不!」他大声的吼叫,拒绝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怎么还不死心,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好,为了让你完全死心,我告诉你,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已经论及婚嫁了。」为了让林嘉铭彻底死心,她将一旁沉默的风尚阳推到面前。 「他是你的男朋友?」 「没错,你刚才也看到了,如果你没闯进来,我们两个现在也许……」她故意伸出双手诱人的抚着风尚阳的胸膛,并且示意他说话。 但是风尚阳却完全愣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在在说明一个事实……│ 家伶并不是第三者,这一切都是林嘉铭自己一厢情愿。 老天,看他做了什么! 风尚阳的缄默,让业家伶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凝视着他。 林嘉铭却在此时疯狂的大笑。 「他是你的男朋友?哈哈!」 「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难不成你也知道他是谁?」 风尚阳苍白的脸色更加证实他的想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业家伶傻傻的被风尚阳骗了。 「他是鼎鼎大名的风氏集团总裁,是我林嘉铭老婆的大哥,也就是说他是我那如假包换的大舅子,舍不得让他宝贝妹妹受到一丝伤害的风尚阳。」 「你……是林嘉铭的大舅子?」她恍然的瞅着他。「你接近我真的是另有目的?你以为我是林嘉铭的外遇对象,为了替你妹妹讨回公道,所以你刻意接近我想报复我?」 他别过头,避开她伤心的眼神。 「然后呢?得到我的身、心后,再狠狠的甩了我?」 他的不语默认,已经狠狠的刺伤了她,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残忍的往她胸口刺去。 「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太可恶了!」她承受不了打击,发泄似的不停捶打着他,绝望的伤痛凌迟着两人的心。 风尚阳就这样站着不动,任她打、任她发泄。 「我以为你多高尚,原来是用这样下流的方法在保护晓筠……」林嘉铭的话充满挑衅。 风尚阳锐眼一瞪,怒道:「马上给我滚。」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赶我走?」他走向前,打算安慰业家伶,顺便等着看好戏,看风尚阳如何处理。 看来,家伶完全被风尚阳的柔情给骗了,这样倒好,他揭穿了他,刚好可以让他藉机接近、安慰受伤的家伶,然后伺机夺得她。 他并不介意她的身子已经给了风尚阳,毕竟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信不信我一通电话,就能让你无法在商场上立足,林氏实业即将成为历史?」他厉声警告他。 「你不能这么做,你也是股东之一。」 「要不要试试看?」 「你、好样的,给我记住。」 反正今天的收获已是他意想不到的结果,在风尚阳的威吓下,他随即转身掉头就走。 「明天到我家一趟,我会让你正式跟晓筠离婚。」 在林嘉铭离去时,他丢下这句话。 「我很期待。」听到这么令人开心的消息,他简直快乐上天了。只要离了婚,他就可以和家伶在一起。 林嘉铭退开后,业家伶立即询问风尚阳:「为什么要骗我?」 粉拳不停的打在他的身上,却痛在他的心里。 他们两人一开始是一场美丽的邂逅,但却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他完全毁了家伶对他的信任与感情。 「家伶,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是一个大骗子,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却这样对我,不相信我……为什么我会看上你这种居心叵测的男人?为什么?」 「家伶……」 「你走,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走,走得远远的,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她泪如雨下,痛心的说着。 「不,我不走。」 「我的心都已经给你了,没有什么能再失去,我求你放过我……」 「家伶,你听我解释……」他抓住她的肩膀,知道一旦错过今天,两人往后就再也没有交集。 「刚开始我真的是为了晓筠而接近你,但是经过这阵子的相处,让我知道你并不像晓筠口中说的那样时,我开始变得旁徨、迷惑,不相信你真的介入了晓筠与嘉铭之间的婚姻……」 「但是你却不问我,这就证明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还是认为我是破坏你妹妹婚姻的第三者,对不对?」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怕你会误会我,因我真的爱上了你,你要相信我说的话。」他不能失去她。 「不,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你不能不相信我,你看清楚点,我真的是爱你的,我的心都放在你身上,我是那么舍不得你受到任何伤害。」 「但你却伤害了我。」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你走吧,我会好好的想一想我们之间的未来。」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冷静想一想。 「别轻易的放弃这段感情,晓筠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的。」也好,把她逼急了,对他没有好处,该解释的,他都解释清楚了。 在他离去之后,业家伶抱着枕头痛哭失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而这种痛令人心酸、难以忍受…… 第八章 两颗代表命运的印章及一张纸被放在玻璃桌上。 风尚阳脸色阴霾的睨着林嘉铭。 「签名、盖章,完成离婚的手续,以后你们就不再是夫妻的关系。」 「求之不得。」林嘉铭兴奋的说。 风晓筠泪流满面,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却必须做出决定。 昨晚的大哥实在太可怕了,不理会她的争吵、抗议,一味的决定她与嘉铭之间的事。 他说,从头到尾接近业家伶便是一个错误,她根本不是她与嘉铭之间的第三者,一切都是嘉铭的自以为是…… 而他的报复,让一个善良的女人受了伤,而他再也无法弥补那受伤的缺口。他是多么不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他深爱着业家伶…… 这番话让她清醒了过来,原来大哥爱上了业家伶,所以才会变了样,处在挣扎的痛苦里。 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她没有…… 如果她将事情调查清楚一点,就不会让从小呵护她、宝贝她的男人受了伤。 「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的眷恋吗?」拭去脸上的泪水,她平静的问林嘉铭。 两人真的没有任何的情分存在吗? 林嘉铭的心因她的问话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以往面对她时,他都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看她,直接与风尚阳交谈,但是今天的风尚阳阴骇得吓人,所以他只好将目光移向风晓筠。 这段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他必须负起一些责任。 但是看见她柔弱的模样,他的胸口却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他的心竟然起了化学作用,难以忽视她的柔弱样。 「我……没有。」他踟蹰了一会儿才说出口。 「那好。」她拿起桌上的笔,刻骨铭心的签下名字,拿起桌上的印章,迟疑了半刻才盖在名字上,而后递给林嘉铭。 林嘉铭却对她的冷静产生迟疑。 今天的她怎么不吵不闹? 「赶快把名字签一签,印章盖一盖,然后离开我家。」 「这样就行了吗?」他踌躇地问道。 「其余的,我会交给我的律师去办。」风尚阳冷言冷语地道。 「但是……」 「怎么,换你不想离婚了?」他讥笑道。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局吗?如今却迟迟不肯签下自己的名字完成离婚手续? 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也知道林嘉铭对晓筠还有一点情义在,但是事情都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好挽回的。 一切都是林嘉铭咎由自取,怨不得他狠心。 风尚阳的讥笑成了讽刺,林嘉铭气不过地拿起笔快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盖好章。 风晓筠脸色苍白,如一朵凋零的花儿…… 她站起摇摇欲坠的身子,「我先上楼。」她知道后续之事风尚阳会帮她处理妥当。 「你不要紧吧?」开口的不是风尚阳,而是林嘉铭。 林嘉铭的心突然抽痛不已。 他不习惯这样的晓筠,他宁愿她吵吵闹闹的,这样让他的心好过些,也不愿见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们的夫妻情分就到此为止,你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只是我希望你能看得清楚,业家伶并不爱你,她爱的是我哥哥。」忍着心痛,她勉强露出笑容。至少在最后,她还有得到他一丁点的关心,足够令她安慰了。 再来就是哥哥了,她对不起他。 她曾因哥哥对她大吼的事感到相当的惶恐,而且那晚两人的促膝长谈,让她从哥的双眸中看出了些端倪。 自私的她,无法见到她同时深爱的两个男人都被业家伶抢走,所以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看到风尚阳这么痛苦,终于让她及时悔悟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可耻,她怎么可以去伤害一个从小就疼爱她的亲人呢?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双眼被妒忌给蒙蔽,我不会做出伤害哥哥的事情,你是世界上最疼我的唯一亲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不会排斥她成为我大嫂的。」 风尚阳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风晓筠。 她这番话似乎在交代遗言似的,让他的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你……」 风晓筠不等他说完便脚步轻缓的走上楼,「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陈小姐会照顾我的。」她口中的陈小姐指的是她的专属看护。 「她真的不要紧吧?」看着风晓筠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林嘉铭担忧的问。 「有看护看着她,我想不会有事。」 林嘉铭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想跟你谈林氏实业。公司是我爸打下来的江山,我不会毁了它。」 「在一个月以前,我已经让你考虑。这样的结果,是你亲手造成的,怨不了我。」 「可是……」 「若不是你的出现,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难以收拾。我真搞不懂,家伶已经很清楚的拒绝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心,仍一直纠缠着她?我认识的林嘉铭并不是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这一年多以来你变了这么多?」 「我……」他说不出话来反驳风尚阳。 「晓筠已经受了伤害,我会尽全力让她恢复,她是……」 「不好了!风先生你快上楼,小姐她……」陈看护的声音紧急的传来,打断风尚阳的话 风尚阳与林嘉铭对看一眼,马上冲上二楼,只见陈看护一直敲打着门板。 「怎么回事?」 「刚才小姐说她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我走出来之后,她就把门锁起来不让我进去,我怎么喊她都不应门,所以我才赶快喊你……」陈看护描述着刚才的情形。 「晓筠、晓筠,你开门啊,开门啊!」得不到任何的回应,风尚阳看情形不对,马上使尽全身的力量去撞门板。 门被他撞开了,映入眼里的是个触目惊心的场面,风晓筠倒在血泊之中,床单染满了鲜红的血。 「晓筠……」风尚阳冲到风晓筠的面前,心痛的将风晓筠抱在怀中,完全没有血色的她,吓坏了风尚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晓筠……」 林嘉铭则完全傻住了,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先生,赶快把小姐送到医院,她还有生命迹象,快!」陈看护摸摸风晓筠的手腕,发现她还有脉搏,赶紧催促风尚阳。 「快!迟了就来不及……」 三人仓皇的离开房间,一张纸条从床头柜上飘落在血泊中。 哥: 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打了一通电话叫嘉铭去业家伶的住处,嘉铭不会在 业家伶的面前把你的身分曝光,你跟业家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你陷入前 所未有的绝望之中。都是我的错,希望我的赎罪能让你挽回业家伶的心。 妹晓筠绝笔 在加护病房待了漫长的三天,终于让风晓筠醒了过来。经过一个月的调养,虚弱的风晓筠,已经有了红润的脸色,正让林嘉铭照顾着。 这一个月的变化真的很大。 林嘉铭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风晓筠时,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佳人才是他的爱人,他不能失去她。大悔大悟后,在等待风晓筠醒来的那三天,他向风尚阳忏悔,在取得风尚阳的谅解后,现在正积极的向风晓筠忏悔,每天准时到医院报到。 看到这样的转变,最开心的莫过于风尚阳了。 看着林嘉铭已悔悟的份上,看着妹妹又重拾笑容,这一切的改变,都让他相当开心,只不过在夜深人静时,他却感到相当的寂寞。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都忙着晓筠的事,根本没去找过业家伶。 眼见妹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却没了自信。 家伶痛苦的神情,不时的浮掠在他的脑海里,每想起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已经却步的他,无法再去面对家伶的答案,所以他选择继续逃避。 「哥哥。」风晓筠圆润的双颊已见血色,她吃了一口林嘉铭为她削的苹果后,转而面对始终心不在这里的风尚阳。 「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出去帮你买吃的。」听到风晓筠的声音,风尚阳及时从恍惚中回过神。 「每天正常三餐,外带点心及消夜零食,我都快变成一只猪了。」她扁嘴道。 她的话让他扬唇而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别硬撑了,我知道你在勉强自己,去找业家伶吧,把你的心意都告诉她,别再逃避下去了。」风晓筠苦口婆心地道。 她知道哥哥为情所苦,而他情海生波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都怪她太不应该了,鬼门关之前走一遭的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令自己难以置信的画面。不曾在她面前流下一滴眼泪、就算再苦也咬紧牙关撑过去的哥哥,竟然在人前落泪! 她这才明白自杀是多么懦弱的行为,竟害一个疼她、保护她的男人如此伤心难过,所以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尚阳,都怪我不好,这一切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如果家伶不肯原谅你,我可以去帮你求得她的原谅。我的一时迷惑,对你们两人造成伤害,说什么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让你们和好是我的责任。」 「也算我一份,毕竟一切都是我策画的。若不是害怕你被人抢走,我就不会偷偷的打电话给嘉铭,让他去家伶的面前揭发一切事实的真相,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林嘉铭舍不得风晓筠这样责怪自己,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好了,你们两个,我不怪你们,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风尚阳宽大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寞与凄凉。 「怎么办?哥他……」风晓筠见风尚阳这番模样,心里难过得要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打算去找家伶向她认错。」林嘉铭希望求得风晓筠的认同,不管怎么样,这事他得负一半的责任。 「嗯,我相信你。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把家伶带来这里,我有话跟她说。」 风晓筠微笑应允。 「家伶,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原谅尚阳吗?」林嘉铭对今天的负荆请罪感到莫大的无力感。 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唱独脚戏,家伶连一句话都没搭,只顾着忙她的事,擦擦抹抹的,完全不把他这个「客人」看在眼里。 「这一个月以来,真的是因为晓筠的事让尚阳分身乏术,无法亲口向你解释一切,你就原谅他吧!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我想你若不能原谅他,他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我求你去见他一面,把话讲清楚好吗?」 吴晓芳见柜台上的客人一直讲个不停,而家伶姊则是忙着她擦擦抹抹的工作,根本不想理会他,事情看起来太诡异了。 而且他口中的尚阳…… 那个男人会不会跟家伶姊最近怪异的行为有关? 这一个月以来,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瘦了一大圈,原本就难以猜测的心思,更加的晦暗不明,她就好像把自己冰封在寒冷的北极般,让周遭的人总是感到一股寒意。 「家伶,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尚阳这一个月来并不好受,为了晓筠及公司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他怕你无法原谅他,所以忍住找你的冲动。你不知道没有了你,他是多么的不开心、不快乐……」他说好说歹,只冀望能得到业家伶的一点回应。 只是她似乎不太关心风尚阳的消息,始终冷漠以对。 终于,她抬起头来直直的瞅着他。 「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你请回吧!顺便请你带句话给他,我们两人之间已经缘尽情了,属于我们两人的回忆,我会一丝不留的全数毁掉,以后,我的生命中不再有他。」 「家伶……」没想到她竟如此坚决的说明她的决定。 「请回吧。」她很高兴林嘉铭的迷途知返,将他的婚姻圆满的保住,但是她跟风尚阳已经不可能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想了很多,明白只有将这段感情结束,她才不会再受到伤害。 她的心已经禁不起任何的摧残,风尚阳从一开始就是在骗她,她明知道那是陷阱却还傻傻的跳进去,才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真笨啊! 「这……」 「晓芳,送客。」她下逐客令。 「林先生,很抱歉,家伶姊她……」吴晓芳为难的看着林嘉铭。 「家伶,请你一定要再好好的想一想,尚阳他是真心爱你的,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证明他的心。」 出现的人不是他,这不是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这一切吗?他自己都不想证明了,她能给他什么机会? 业家伶苦涩一笑,笑得凄凉。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心是多么的痛,或许这么沉痛的记忆,将会跟随她一辈子,永难忘怀…… 这丫头铁定出事了。 虽然她勉强欢笑,但她知道她一定出了事,才会显得如此的忧郁、愁眉不展,难道和尚阳有关? 「家伶,如果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中,告诉我。」院长妈妈担忧的开口。 「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啊!」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种事,你脸上的笑容少了,相信那群孩子也感觉到你的改变。」 「院长妈妈,我很好,你放心吧!」她给她一记安抚的笑容。 「嗯,那个尚阳……如果他有空,我这里随时欢迎他来。」 业家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我要走了,你保重,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 「你这孩子,是不是跟尚阳发生了什么事?前几次你带他来,两人还好好的,是不是他欺负你?」 「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他不再是我的男朋友。」 「怎么会这样?我就说你这孩子一定有心事。快进来,院长妈妈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一定是尚阳那个孩子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我……」 听到魂牵梦萦的名字,业家伶的心没来由的抽痛,站在阳光下的她,就好像一缕轻烟,随时会消失般。 「院长妈妈,我必须回店里去帮忙,所以很抱歉,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家伶……」 院长妈妈伸过去的手来不及抓住业家伶,只能看着她从眼前迅速消失。 家伶竟然宁愿逃开,也不愿意谈及尚阳的事! 院长妈妈的眼里写满了担忧。 这孩子做什么事向来都不让人担心的,只是这次……唉,她不由得操心起来。 她知道家伶对尚阳的重视,两人的感情也在她这个长辈的面前快速进展,只要有尚阳在的地方,那孩子的脸上就有笑靥。 如今,一切却有了改变。 她想帮忙,却无从帮起。家伶根本不想说,看来,她只好从尚阳那边下手了,只是该如何找他呢? 对了!之前他有留下一张名片,里面应该有他的联络方式……嗯,就这么办! 当她转身想回办公室去拿名片时,赫然看到风尚阳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尚阳,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她惊诧地道。 「院长妈妈。」他的表情有些尴尬、有些为难。 「嗯,快进来,我有好多话要向你问清楚。」她想也没想的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 「我……」 「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事情才会来找我对不对?」才多久没见,尚阳竟显得如此的失落与忧伤,跟家伶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一对情人出了问题。 院长妈妈热络的招呼风尚阳往里面走去,准备旁敲侧击的将事情搞明白。 「来,坐。」 将他请进办公室后,她将门反锁。 「谢谢。」 「你跟家伶出了什么事?」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院长妈妈看出来了?」 「当然,那孩子是我一手养大的,她的心思我怎会看不懂?」 「不瞒你说,这一切都是我害的……」他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院长妈妈闻言,张大了眼斥责风尚阳:「真是苦了那个孩子……你这孩子做事怎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误会家伶是第三者,我看你也不是真心爱家伶的……」 「不,我爱家伶,如果我不爱她,我不会为她走这一遭,我希望她能快乐。」 「你认为家伶让你伤害之后,她能快乐吗?」 「我只希望有一天她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看样子,你不是来向我求情的?」看来他不是来找她帮他们复合的,而是为了某事而来。 「我只想知道,家伶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不肯承认她?」风尚阳将话挑明来说。 今天他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从嘉铭的转述,他知道家伶不肯原谅他,执意将这段感情结束。 就算他有心挽回也没办法,他沉痛的接受这样的事实,没再出现在家伶的面前,一切都是因为他尊重她的决定。 只是,他知道她一直渴望与院长妈妈相认,他来此只是单纯的想为她解开身世之谜,让她享受亲情的呵护。 院长妈妈神色仓皇地问:「谁告诉你的?」 「家伶一直知道你的身分,却不敢跟你相认,她怕你不肯认她。」他把业家伶告诉过他的话全说了出来。 「这孩子……我以为……唉!我想她错认了事实,我并不是她的母亲。」 「任何人一看就知道你们俩是多么像一对母女,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风尚阳的双眼中充斥着不谅解。 「我的确不是她的母亲,你们真的误会了。」 「那你跟那人的对话又是怎么一回事?那意思分明是……」 「事到如今,我只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她将时光拉回二十六年前,将业家伶的身世之谜娓娓道出…… 第九章 那孩子是我心头上的一块宝,我舍不得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你认为你的作法是对的,我不会阻止你带家伶去找她。我将决定权交给你,只是我希望你一旦做好决定之后,能别让她再受伤害。 院长妈妈的话犹在耳边,让风尚阳下不了决心。听了她的话之后,他相当的犹豫,不晓得到底该不该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业家伶,但他一想到业家伶的妈妈是…… 他真的下不了决心啊! 复杂的神色全写在风尚阳的脸上,让他显得相当的忧心忡忡,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观赏的对象。 「尚阳……尚阳……」 风尚阳迷惑的将视线对上罗峻男。 全部的主管都看着他在发愣。 「现在是会议中,麻烦你把私事先丢在一旁,告诉大家tear俱乐部的进度如何?」罗峻男是一个公私分明之人。 这一番冷言冷语,意在点醒风尚阳。 风尚阳的发呆,成了他眼中的忌讳。 他一向不喜欢公司的同事将私人的情绪带到公司,那会影响工作。而一向冷静的尚阳,已经犯了这样的错,希望他能及时弥补。 「咳,我很抱歉。」感受到兄弟不赞同的目光,他立即收回出游的心思,具体的说明俱乐部的进度。 散会后,他被留在会议室中,面对两位兄弟的质疑。 「你到底是怎么了?犯了峻男的忌讳,开会时竟然在想别的事情!」欧阳烈双手托腮,要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罗峻男也一脸铁青的瞅着风尚阳,要他一个具体详细的解释。 「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你还是不肯说?」 「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会解决。」 「我们知道你的能力不差,不过,能让你心神恍惚到影响公事,一定是很严重的事,你就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想办法为你解决。」 「你们这两个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既然对我们这么了若指掌,那还不快说!」 罢了,他也需要诉苦的对象。 风尚阳将事情仔仔细细的说出来,听得两人是目瞪口呆。 「老天,看你做了什么不可原谅之事!我就知道那个侦探跟你在干不好的勾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去伤害一个女人的心,我……」 「好了,烈,现在指责他也没用,我相信这阵子他一定受到不少良心的谴责,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解决他目前的困境。」罗峻男将手上的企划案合上,双目盯着风尚阳瞧。 「人家都已经说得这么绝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烦恼的不是这个。虽然这是其中的一部分,但目前我最希望的还是家伶能跟她的母亲相认,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她才是最好的。」 人家说旁观者清,指的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一向如圣贤般睿智的风尚阳,在为情所困之下,不知该作何反应,一头栽进烦恼里,只有他们这些旁观者才能将事情看得透彻。 「当初你去找院长妈妈,不就是希望看到家伶享受亲情的呵护?如今院长妈妈将一切的事实都告诉你了,你却反而裹足不前,你怜惜家伶的那份心情到哪里去了?」罗峻男一语戳向风尚阳复杂的心思。 风尚阳感激的看着二位好兄弟。 「要说谢谢还太早,当务之急便是去找家伶告诉她这一切。」 「但是她不让我接近她。」 「这你就甭操心了,我们会为你办好的。对不对?峻男。」欧阳烈炯亮的双眸一眨一眨的,有他们两个出马,还怕不成吗? 「你们二个真的有办法让她见我?」风尚阳疑惑的瞧着他们。 「放心啦,一切交给我们。」欧阳烈立即拍胸脯打断他的猜测,再猜下去就没意思了。 「你放开我!」 业家伶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路上她始终被风尚阳的手抓得紧紧的,直到出现在医院门口,他才松开手。 她不敢相信她那二位知己好友竟然胳臂向外弯,听信了风尚阳两位好友的话,帮助风尚阳将她从罗曼蒂克推出去,还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立即想到林嘉铭的话,难不成他是带她来见他的妹妹?「不,我不要进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蹚这浑水,也不想见你妹妹。」她反应极快的往后跑。 从他一出现在她眼前开始,所有的事都改变了。 她变得不再像表面所维持的那般冷静,她变得害怕他出现在罗曼蒂克是为了继续伤害她,完全罔顾他眼里的凄楚、愁闷。 她只想躲他躲得远远的。 只是她那二位好友硬是把他带到她的面前,说一些她早已经听不进去的话,然后笑容十足的把她推到门口,就这样把她跟风尚阳锁在门外。 而他更是逮到机会,抓着她的手就往车子里塞,在到医院的途中,她的手一直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挣脱不了。 风尚阳追上她,把她肩头按住。「听我说,我不是带你来看晓筠的,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怎么想挽回这段感情都无济于事,你根本不会原谅我,但里面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你一定要进去。」 他的出现造成她的困扰,他知道,所以他竭尽所能的控制自己激昂的热情,将满腔的热情硬是压了下去,也不敢轻易的触碰她的伤口。 他不想再让她伤心了。 他的话起了作用,让她停止挣扎,却也歇斯底里的嘲他大吼:「重要的人?我的亲生母亲不认我,根本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我干嘛去在乎谁才是我重要的人!」 「院长妈妈不是不认你,她是有苦衷的。」 「我也知道她有苦衷,所以……」不对,重要的人,难道他指的是院长妈妈, 「告诉我,是不是院长妈妈出事了?」她神色惶恐的问。 「你跟我进来就知道了。」见她仍停留在原地,风尚阳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细嫩白皙的五官。 业家伶甩头,拒绝他的抚摸。 他已经没了这个权利,所以她抿嘴瞪着他,硬是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下。 他的温柔只会换来更多的心伤,她不愿再接受这样的折磨。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请你相信,这段感情,我真的投入了自己的心,也许是从化妆舞会的那一晚开始。 虽然那晚你始终戴着眼罩,跟我保持距离,但是我却被你那独特的冷然气息给吸引住,以至于后来再见到你时,虽然心里一直告诉自己是为了妹妹,却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深深的爱上你。 我相信那阵子的相处,你能轻易的感受到我的心,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呢?我多么想把你拥在怀里诉说心里的甜蜜爱语……但为时已晚,你根本不肯原谅我。事到如今,我不求你谅解,但是里面的确有一个对你相当重要的人,你一直耿耿于怀的身世,在见到那个人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一切。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从他的表情,她知道院长妈妈没事,但念头一转,随即狐疑的看着他。 「家伶!」 「好吧,我跟你进去,看你还能玩什么把戏。」见他神色哀戚的喊她的名字,业家伶没由来的心软。 看样子,她还是不愿意看到他不快乐,所以她告诉自己就再相信他一次吧! 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了。 「跟我来。」一听到她的回答,风尚阳赶紧牵起她的手往医院里走去。 业家伶紧跟在他背后,看着那双被他握住的手,心里起了很大的冲击,被他握住的手开始发抖。 她不得不承认,至今她还是很怀念这双手轻抚她每一寸肌肤时的温暖,就像朝阳般暖和,让她忘记了一切烦恼…… 两人停在病房门口前,风尚阳脸色严肃的叮咛她。 「待会儿在你了解事情的真相后,答应我,不可以伤害自己,知道吗?」他突然将她抱住,紧紧的拥在怀里。 「你……」 她想出声,风尚阳却突然放开她,让她失去强劲有力的臂弯。 「究竟怎么了?」她真的不解他的忧愁从何而来。 「答应我。」那深如黑潭的双眼一直紧盯着她不放。 「我答应你。」业家伶被那双眼睛给吸引住,她点头答应。 「进去吧,里面有你最想见的人。」他将门拉开,两人走了进去。 病床上只躺着一个人,全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这……她是……」业家伶走向前,却在见到她的容貌后吓退了好几步,随即惊惶的出声:「你不是说院长妈妈没事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悲愤的瞅着风尚阳,不敢相信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竟然还想瞒她。 「在你眼前的不是院长妈妈,而是你的亲生母亲。」 业家伶踉跄了好几步,受了相当大刺激的她,在惊慌失措之际紧抓着风尚阳黝黑温暖的大手。 「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不是院长妈妈?」 「你一直以为是你母亲的院长妈妈,其实是你的阿姨,她跟你的妈妈是双胞胎姊妹。」 「这怎么会?」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脑子呈现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 「千真万确的事。」 「谁告诉你的,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样的事,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晶莹的双眸此时已经盈满泪水。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那个面貌与她极为相似的女人,那瘦弱无辜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这人真的是她的母亲吗? 她可以相信吗? 她伸出颤抖的手,修长的食指小心翼翼的要碰触她,却被风尚阳握住,反覆的揉搓给她温暖,怕她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没用的,她不知道你,甚至说她根本不晓得你的存在。」 「为什么?」 「在二十六年前,她已经被医生宣判为植物人,这二十六年来她一直是这样存在的。」风尚阳将她纳入怀里,柔顺的抚摸她的背脊。 「植物人!?」不,她猛烈的摇头,心情纠结,五脏六腑全拧在一块。 这样的事实教她如何接受? 「你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二十六年前,因为一场车祸,你的父亲当场死亡,你的母亲侥幸的存活下来。那时你的母亲已经怀孕八个月,所以你是不足月而生下的胎儿。在医生抢救她时,也救活了新生的你,你的母亲却从此成为植物人。」 「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不要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她倒在他的怀中,声嘶力竭地喊叫。 这样的事实她宁愿不知道,宁愿她仍旧是别人眼中的孤儿,也不愿意看到听到这样的真相,那会撕扯她的心。 「家伶,你要勇敢。院长妈妈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希望你一直拥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心,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也不愿意让你背负这么大的良心折磨。 原本她想领养你,让自己以阿姨的身分把你扶养长大,却因为一些因素而无法实现,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将你带回孤儿院,灌输你你是个孤儿身分的事实,这也是因为她不想让你这个侄女受苦。 她不知道你的母亲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如果她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岂不是苦了你?只是没想到她想隐瞒的事实,却让你听到她跟孤儿院阿姨的对话,让你误以为她就是你的母亲。既然上天这样安排,她也认了,只好将隐瞒二十六年的秘密说出来。」 「她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并没有遭人遗弃?」 「没有,院长妈妈说你的父母一直都很高兴的在期待你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尤其是你的妈妈,她一直很高兴有了你,总拉着院长妈妈高兴的谈论着她肚里的小生命,说你很调皮,总是会踢她的肚子等等……她那时的表情总让院长妈妈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因为她是多么的爱这个与他丈夫共同孕育的结晶。」 「妈……」她抱着风尚阳痛哭失声。 在明白一切事实之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声大哭,哭尽这二十几年来的委屈与心酸。 原来她并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她一直是父母心头上的一块宝,她的存在是父母之间真爱的结晶啊! 他的怀抱,一直是她的,所以当她不安、旁徨、难过、痛苦时,他愿意永无止境的提供她温暖。 风尚阳紧紧的将她锁在怀中,任由她放声大哭。 「别哭了,你妈妈一定不喜欢看到你这么哭,知道吗?」 落日余晖透过玻璃洒进室内,将他们两人的身影团团包覆住,空气中弥漫着怜爱的霞光,将两人密不可分的心紧紧的拴在一起。 宽敞的办公室就算再大,在三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占据下也显得窄小许多。 风尚阳就坐在办公桌前,不知在思索什么,一张英俊的容颜整个皱在一起,连别人踏进室内坐上沙发盯着他瞧都浑然不知。 「喂,发什么呆啊?」 欧阳烈五根手指长短不一的在风尚阳的面前摇晃,罗峻男则凝神的望着风尚阳。 风尚阳白了他一眼。 「喂,尚阳,事情办得如何了?业家伶原谅你了吗?」 「没有。」他摇头,一副苦恼样。 自从那一天家伶在他身上狠狠的哭过一场后,恢复理智的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对他又开始摆起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任凭他怎么求她都没用。 他一直以为她会趴在他的身上大声哭泣,还毁坏他一件白色衬衫,就是原谅他了,谁知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是泼他冷水,就是不给他好脸色看。 唉,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家伶倒在他身上放声哭泣的模样,让他知道这辈子无论如何,他已无法再狠心的丢下她一次,任其在等待、期待中过日子。 所以不管泼她冷水也好,脸色难看也罢,他都已经豁出去了,只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原谅他,再次回到他的怀抱。 只是会有这么一天来临吗?他真怀疑。 欧阳烈挖挖耳朵,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怎么会?」难不成业家伶的心是铁做的。 「干脆换个女人算了,那种女人不要也罢!」尚阳都已经完全表明心意了,她还有什么好气的?岂有此理! 罗峻男此话一出,立刻引起欧阳烈的抗议。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哼,这叫作葡萄酸心理,欧阳烈斜眼睨了他一眼。 他们三人就属峻男最怪,对沈若芸或言雨弦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没兴趣! 为了帮尚阳的忙,他与峻男一起着手调查业家伶的资料,知道她有两个好朋友后便从她们身上下手,瞒着业家伶去找她们两人帮忙。 一见沈若芸与言雨弦,欧阳烈就被其中一人的气质给吸引住,那女人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像两人似曾相识般。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她真的因为那样的错不能原谅尚阳,我看她的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亏尚阳把她说得多好,一点都不像。」 「你这只呆头鹅,没受过爱情滋润的你,是无法体会这个中滋味的。」欧阳烈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好像他已受到爱情滋润似的。 「我们现在谈的是尚阳的事,我不希望牵扯到我的身上。」依他看来,还是少惹爱情为妙,瞧尚阳都快变得不像样了。 「本来就没有人把话题放在你身上,是你自己不识趣,硬说一些我们不喜欢听的话。」 「尚阳,就你一句话,要她还是不要她?」罗峻男狠狠的睨了欧阳烈一眼,话题就此打住。 「那还用说,当然是要她。」欧阳烈鸡婆的替他回答。 「那好,我有一计,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了?」 这只呆头鹅会有什么好计?「你会有什么好计策?」 「别瞧不起我,要是成功了,你必须暂代我的工作一阵子,我要出国度假。」 他以条件交换。 「出国度假,你要去哪里?」 「这你就甭管了,如何?」他只想找到职务代理人,到时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成交。」 这个时候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在这边苦着一张脸干着急来得好。 终章 业家伶嘤咛一声,睁开双眼。 这……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迷惘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装潢布置,不敢相信她人正在风尚阳的快艇上,而且手脚还被绑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风尚阳从上面走了下来。 「你醒了。」他笑容满面的迎接她的醒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好气的瞪着自己被绑住的手脚,此刻的她还躺在水晶床上,活像一条即将任人宰割的大鱼。 被她怒眼一瞪,他惊觉自己大难临头,「咳!不是我动手的。」他不敢直视业家伶。 「动手?」 她微眯起眼,让风尚阳惊得吞了一口口水。 「你还记得吗?你在罗曼蒂克时,嗯……我那二个朋友的其中一个从你的背后袭击你一掌,你就倒在我的怀中。」看着她那双发火的怒眼,他硬把「凶手」的名字吞了进去。 要是让她知道动手的人是谁,她不气疯才怪! 「所以你就把我绑来这里?」她一听,简直快气炸了,他竟然用这种方法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这个可恶的男人! 「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该死的,她要知道到底是谁把风尚阳教坏了。料风尚阳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对她,一定是有人教坏他的。 「家伶,你别生气,我这么做也是无计可施之下才……谁教你不理我……」 「闭嘴,赶快把绑住我手脚的绳子松开,否则我要你好看!」她豁出去了,面对这样的状况,就算有再好的脾气也会受不了。 「不,不行!」他拒绝。 好不容易将她绑来这里,岂有又放她走的道理。 「不行?」 她龇牙咧嘴地道,眼睛快要冒出火花。 「在你原谅我之前,你必须一直这样。」 「你威胁我?」 好样的,他竟然敢威胁她。 「我不是威胁,是你一直不理我,我没办法啊,家伶。」 「别叫,我要你马上放开我!」若芸跟雨弦竟然为了风尚阳,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她,她真是识人不清! 做都已经做了,岂有放手的道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就在业家伶误以为他要松开她,还她手脚自由之际,他却定定的看着她,更伸出手抚摸她的怒脸,将她逼至快发狂的边缘。 「你干什么靠得这么近?退后一点!不许碰我!」 「你不是要我松开你的手脚吗?」 「你这叫作吃豆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的话,我……」 风尚阳迅速的封住她那叽叽喳喳个没停的嘴巴。 从她投入他怀中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这么做了。 这只大色狼,竟然趁人之危,简直是一个超级无耻之徒! 他的手悄悄的覆上她胸前的柔软,令业家伶倒抽了一口气。 「放开我,你这样跟强暴简直没两样,放开我……」 「家伶,难道你都不会想我吗?」 「不想,你这只大色狼有什么好想的!」她口气极差的回答。 但这样的回答,却让风尚阳吻得更深入,像要惩罚她的口是心非般。 「看得到你,却触摸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他退开一点,离开她柔软的嘴唇,双手却同时加入探索的行列,开始抚摸起她来。 「我不信,把你的手从我的身上拿开!」她朝他吼叫。 他那双手不但没挑起她的欲望、得到她的原谅,反而让自己陷入困境。 晓芳曾拿一本言情小说给他,要他仔细看,说里面会有治家伶的法宝,而他真的仔细看了。 那本小说里写着女主角生气的时候,男主角通常都会对她诱之以性,然后在翻云覆雨后得到女主角的原谅。 他很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晓芳告诉他百分之九十错不了,女人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哈得要死。 听了晓芳这番言之凿凿的话,他照做了,可是被撩起欲望的是他,而不是家伶。 这招对家伶根本不管用。 他挫败的将手伸回,不敢再造次。 因为家伶生起气来的模样真吓人,活像一只母老虎,他被气势慑人的她吓着了! 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更有男子气概的威胁她,才不失男儿本色。 所有人都在期待他能成功,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不信也得信,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这艘快艇上,没有我的驾驶,你根本回不了岸,我打算在海上待到你答应为止。」 他抱着豁出去的决心,如果这次再挽回不了她的心意,他就继续跟她待在快艇上,耗到她原谅为止。 「你这简直是强硬、野蛮的手段,教我怎么甘心!」 「你都让我吃闭门羹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 「你先把我松开,我就原谅你。」她诱之以情,打算等他松开之后,再狠狠给他一击。 其实她早就原谅他了,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感激在心。她从他身上体会到爱情的喜、怒、哀、乐,让她知道她并没有被双亲遗弃,让她知道她的存在是有价值的,也让她知道他的爱有多深。 只是每当看到他的脸时,她就有气说不出;她气他一开始的欺骗,所以这段时间她常泼他冷水,给他脸色看,无非是为了让心情舒服些。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联手他的朋友及她的朋友,做出这种卑鄙下流之事。 哼,她绝对要给他好看,谁教他这么可恶! 「这……」 「怎么,换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她挑衅的瞅着他。 「不是不信,只是你……」 「到底松还是不松?」 他深黑的眸子与她晶灿的眸子对望了一会儿。 「好,我答应。」反正他们在海上,就算家伶有心想逃也逃不了,所以他松开了她。 一被松开束缚,业家伶的身子获得自由,她立即伸出手狠狠的就要往风尚阳的脸上甩去,却突然见到有个晶光闪闪的东西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双手在半空中停住,讶异的瞪着风尚阳。 「这是我买的戒指,希望你会喜欢,嫁给我好吗?我爱你。」这么重要的求婚时刻,那三个字是取得成功的重要关键,所以千万不能省略。 「你……」 她眨眨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向她求婚。 他乘机握住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中指。 「这是晓筠帮我挑选的,她说只要是女人一定会喜欢它的,也期待你即将成为她的嫂子。」 「晓筠她好吗?」 看到戒指套入手指的那一刻,她强势的怒火全被压了下来,心里头被风尚阳暖暖的爱意包围着。 「嗯,嘉铭的认错,已经让她完全恢复,现在就等我们带回好消息给她。」 「这几招是谁教你的?」 他干笑两声,不敢回答。 但见家伶脸上漾开笑容,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木讷的峻男,竟然懂得女人的心态。家伶的怒火已经完全被戒指给吸引住,呈现一副小女人样。 看样子,他们全错看峻男了。 峻男才是最深藏不露之人!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要我答应嫁给你也可以,不过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跟我那两位好友一同出嫁,可以吗?」 她的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 「别这啊那的,你到底答不答应?」 「若芸跟雨弦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这还不简单,有烈跟峻男,你还怕什么吗?」 「你是说……」 「反正我不管,若芸跟雨弦若是没嫁,我也不嫁。」 「这……好吧,我会问看看他们的意思。」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只好把烈及峻男推下水了。 「就算他们没意思,也要等若芸及雨弦的终身大事有着落才行。」 「我又不是月下老人,她们的婚事与我何干?」 「若不是她们,我又岂会在这里?所以说这是你感激她们两个的唯一方法。」 业家伶眼里充满了诡谲光芒。 说的也是。 处于兴奋之中的风尚阳根没察觉到业家伶设计他的眼神,就这么胡里胡涂的答应了业家伶的条件。 他们俩的婚礼还有得等呢! 后记 梓云 最近我养了一只小狗,是一只超可爱的博美狗,不同于其他小博美种的,它是一只胖嘟嘟的大博美狗,叫雅雅。 记得第一次看见雅雅的时候,就觉得它好可爱,胖嘟嘟的,于是把它带回家给我爸看,经过我爸的同意,我才开始养它。 第一天带雅雅回家时,它很乖,无论我做什么它都一直跟随在旁边,以一双怕生的眼仔细的观察它以后的新环境。 当我们喂它吃饭、吃水果时,它总是高兴的摇着尾巴;它也会跟你玩,只是有一点让我们感到很怀疑。 不知是它怕生还是不适应,一整天下来,也不见它叫过一声,就连高兴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它也只是摇摇尾巴而已,安静过了头。 于是我们产生了怀疑,由于这只狗是别人给我们的,之前的主人是说家里已经有两只狗了,所以才把雅雅让给别人养,但是一整天下来,我们对这人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于是我弟弟做了个实验,佯装要打它,它不叫;见此招不行,我弟开始来狠的,轻轻的打了它几下,它竟然也不叫。这下糟了,我们开始想,会不会是因为它不叫的关系,才会被主人舍弃,而且它的名字叫雅雅。「哑哑」 我心里想着我养的会不会是一只哑巴狗,但是一见它可爱的模样,我又忍不住使尽各种方法,就是希望它叫出声,证明它不是一只哑巴狗。 但是我东试西试,甚至于我跟我妈载我弟去坐火车时,他下车突击性的揍了雅雅几拳,雅雅不叫就是不叫。当我几乎要确定它就是哑巴狗的时候,竟然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好笑的事情。 载我弟去火车站之后,回家时我去买了一个狗笼子,准备把它关起来。七、八点的时候,我想让它适应新环境也该适应够了,于是把狗笼子放在客厅里,把雅雅关进去。 累了一整天,我跟我姊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专心于电视节目上的我们,突闻细如蚊鸣的狗叫声,不禁心惊了一下,我的视线马上对上雅雅。我以为我听错了,因为当我对着雅雅时,它只是默默的坐在狗笼子里看着我,我笑自己神经,大概是因为心里很希望雅雅不是一只哑巴狗的关系。 我失望的把视线转回电视上,但是不一会儿,接下来连续几声很清楚的叫声我姊也听到了,我们两人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讶异的看向雅雅。被关在笼子里的它一直叫,直想出来…… 终于我笑了,也松了一口气,雅雅终于向我们证明它不是一只哑巴狗了。 养雅雅到现在已经有半年的时间,说真的,就像第一晚一样,它除了被关在狗笼子时会叫外,其他时候都是乖乖的,就连陌生人来的时候,它也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或试想跳到陌生人的身上去撒娇。 我的生活中多了雅雅,增添了不少快乐,因为它真的是一只超级大笨狗,只会吃,什么都不会。不过由于是我养它的关系,当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它一听到我的摩托车声音,总是会从椅子下跑到客厅的门口迎接我,这是我的家人所没有的待遇,算它总算有点良心。 养一只宠物,真的是一门学问,以前我只养过土狗,从来没养过这型的博美狗。 若是问我会不会后悔养了雅雅,我会说不会,因为它确实替我增添了不少生活乐趣,回到家可以见它摇尾巴欢迎我,比什么都欣慰。 我想它确实是一只宝贝狗,我的宝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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