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买卖》 最近 徐晨轩 最近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也许是忙着睡觉,总觉得好像一直都没睡饱,所以一整天昏昏欲睡。也许是忙着发呆,却偏偏没时间让我发呆,也或许忙着看小说吧!不知道,就是忙。 最近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几个原本神鬼不信的朋友全都在热中算命。今天这个去,后天那个去,一个轮过一个,到最后干脆大家一起去,天啊!怎么会这样? 最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明明人人一天都有二十四小时,为什么我觉得不够?然而却有人天天在跟我喊无聊。︵轩仔的阿那达︶不公平,上帝造物时怎么忘了造时间分送器?把无聊人的时间分给需要的人用! 最近天气一会热、一会冷的,所以不喜欢出门,但真正的原因却是轩仔迷上了朱德庸的「涩女郎」。︵重播︶老天,这出戏真是个开心果,让怕热又怕冷的轩仔郁闷心情转好。 最近真的觉得无聊,但又觉得时间不够用,写稿时总是需要用赶的,怎会这么矛盾呢? 最近很烦,心里乱七八糟、上上下下的,但又没什么事让我烦,就是烦,轩仔也不知道,怎么办? 最近迷上一个人,到处搜刮有关他的作品——戴尔·卡耐基,一个成功者。 生活是一连串的推销,生活也是一连串的售后服务,这就是生活的真谛——这是他说的。 轩仔认为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人往往以为成功地将自己「推销」出去就算了事,常忽略了「售后服务」,也就是没有替自己营造一个良好的人际关系,而轩仔就是这种懒人,难怪知心朋友没几个,惨! 最近……最近……算了,一定是秋天的关系。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对!错在秋天,所以轩仔才会变得这么奇奇怪怪,又多愁善感、又懒散。 是的,错在秋天…… 哦!老天,濒临疯狂,轩仔相信自己的秋季症候群有些严重了,是该休息、休息了…… 创业必须眼光长远,不能因为一片树叶遮住了眼睛,便忽视了整片森林。 轩仔以这段话与各位书宝宝们共勉,祝大家心想事成。 下回见! 第一章 从镜中显现出来的影像,是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俏脸庞,尤其那一双电力超强的黑眸更是魅惑人心。 不用怀疑,以这种长相,不用招呼也会有几大卡车都载不完的女生主动倒贴过来,再加上足足有一百八十分高的修长身材……这根本就是女性心目中最佳的男人典范,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盯着镜中的自己,目光逐渐往下移—— 喉结。 再往下—— 没胸部。 一声饱含了无奈的叹息逸了出来……连声音都是低沉的。 老天捉弄人,捉弄人哪! 「你怎么还没换上衣服?时间快来不及了。」项晴臣就站在门口催促她。 没错,是「她」不是「他」,镜子里那个帅到不能再帅的人,其实是一个道道地地、货真价实的女人。 这也难怪刚才她的那声叹息会叹得既深且长了,试问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外表看起来像个英俊的男人而不是美丽的女人? 不像女人也就算了,没事她还长那么高,胸部又比正常女人小了点,喉结也比正常女人还要明显一点,最可恨的是,她连声音也都低沉得像个男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如果没脱掉衣服,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大家只会错认她为一个外表完美十足的帅男人。 真是一个令人郁卒的事实! 「老哥……你真的确定要我去吗?」项晴咏犹不死心的想改变哥哥的主意。 项晴臣点头,「我和晴侨早已答应人家,无论如何一定会出席这个派对,所以你非去不可,谁教医院临时有事又紧急地把晴侨给调了回去?所以罗!」他摊了摊手,「你们是双胞胎,你代替晴侨去应该不会有人起疑的。」 「侨比我高五公分,别人看见我会以为侨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突然缩水了。」 「才五公分又不是十公分,你只要穿双鞋跟高一点的皮鞋就成了,若还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今天腰酸,所以有点驼背,这样不就ok了?」项晴臣根本不把她的问题当问题看。 「可是那是男人才能出席的派对,而我是个女人耶!」那场派对是哥哥和侨参加的男性俱乐部所举办的,她是个女人,根本不应该参加。 「你看起来像女人吗?」项晴臣一句话就堵死妹妹的嘴。 正中要害!没错,她看起来的确不像个女人,百分之百的不像。 「就算如此,但是万一有人非常眼尖……」 「不脱掉你的衣服,我不信有哪个人认得出你是女人,不过有透视眼的例外。」 「也许就是有人会脱掉我的衣服。」她就曾经被很多同性恋者追求过,谁晓得那个俱乐部里有没有。 「有我在那儿,谁有这个胆?又不是跟天公借胆了。」 说的也是。 「再说,你活了几十年,有谁曾经在看见你之后立即认出你是女人的?」 项晴咏诚实地摇头。 「所以说你长这么大,根本用的都是男人的身分,况且你还是个身手一流的武术高手,平常人对你而言根本不具威胁性,你怕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虽然我外表长得像男人,但我终究还是女人啊!」她为自己抗议着。 项晴臣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真是见鬼了,我为什么要帮侨收拾这种烂摊子?」她忿忿不平地低咒,一想到她现在会如此烦恼全是项晴侨惹的祸,她就一肚子气。 「谁教你们是双胞胎?」项晴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两道杀人般的目光立刻朝他射过去,项晴咏咬牙切齿的低吼:「老哥,如果你认为你活腻了的话,我会很乐意在你脖子上划上一刀。」 她拿出她惯用的手术刀放在灯光下,让它反射出几道锐利的光芒。 「这把刀我爱惜得很,经常拿去保养,所以你不要怀疑它的锐利程度;再加上我精湛的技术,包准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跟这个美丽的世界说拜拜!」 也许是双胞胎的缘故,她和项晴侨都对医学情有独钟,两人从小的志愿便是长大后要当一名医生,而他们果真也都当上了医生。 今天原本是项晴侨的休假日,明天又是上晚班,所以他才敢答应要出席那个派对,结果没想到突然被医院硬调了回去,只好找上才刚下班的她来当代打。 然而对于妹妹的威胁,项晴臣丝毫不放在眼里;他摇摇头,懒懒地解开扣子,然后掀开西装,露出腰际上挂着的东西。 「如果你认为你手上的小刀可以胜得过我腰上的这把枪的话,你再来威胁我也不迟。」他可是一名高阶警官,她的小刀在他眼里俨然是小巫见大巫。 项晴咏瞪着他腰上的枪,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手术刀,气势陡地降到谷底,她自知不敌的把刀子给收起来。「就只会拿枪来吓唬我,你和晴筠两人全是一丘之貉。」她咕哝道。 看见她的举动,项晴臣很满意的点着头,「算你识相,好了,别再蘑菇了,赶快换上衣服好出门了。」 「好啦!」项晴咏心不甘、情不愿的撇着嘴答应道。 「项氏兄弟来了。」 项晴臣和项晴咏甫踏入派对大厅,立刻吸引住众人的目光,即使放眼望去全是男人,大家还是免不了被他们英俊的外表给吸引。 所有男人身上该有的优点彷佛全跑到他们项家,不论是项晴臣或者是假扮项晴侨的项晴咏,两人不只外表是绝对的出众,连举手投足都极优雅,且幽默风趣的谈吐及渊博的学识在在让人自叹弗如而心生羡慕。因此不管是什么场合,大家都极力邀约他们到场。 「一大堆男人,看了就令人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项晴咏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边环视派对里的每一个人,边小声地和项晴臣聊着天,「我实在很怀疑你们怎么会喜欢参加这种派对,没半个女人会好玩吗?你们男人不是最爱女人了?」 项晴臣斜睨了她一眼,「我们聊的话题,女人插不上边,在这儿只会碍事。」 「这是你们歧视女人的想法,有什么话题是女人插不上边的?举凡财经、政治、经济,甚至军事等等,女人知道的绝不会比你们男人少。」 看见项晴咏义愤填膺的模样,项晴臣马上改口:「我们换个方式说好了,有些话题是女人不想听的,不让女人参加其实是为你们好。」 项晴咏一脸疑惑的盯着他,「举例!」 「比如有一些人会讨论他们和哪个女人上了床,对方技巧好坏、叫床的声音好不好听、身材辣不辣等的问题,甚至还会大谈某些女人的缺点,连人家很隐私的秘密也会拿出来开玩笑,所以我相信女人们绝对不会喜欢听到这类的话题。」 「你们男人真恶心!」她十分不苟同的扯着嘴角,「下流到了极点,沙文猪!低等动物!」 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男人会如此,不代表女人就不会,你们女人若是一大堆聚在一块,我不信你们不会讨论男人长短或持久的问题,大家彼此彼此,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我就不会。」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确定你曾和一大群女人聚在一起过?」项晴臣挑眉。 顿了一下,项晴咏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是有被一堆女人包围过,可是那时她们也没说过哦!」 闻言,他莞尔一笑,「那时她们把你当成男人,所以她们才不会对你说出这种有碍形象的话。」 她白了他一眼,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她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你和侨为什么一定要出席这场派对?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吗?」 「听说是为了某一个新加入的会员所举办的,至于是谁我也不太清楚。」项晴臣轻啜了一口手上的酒后才回答。 「若有新会员加入就要开一次派对,那全天下有一半的人类是男性,每天有一个加入,你们不就一天到晚参加迎新派对就够了?」 「不,这一次是例外,我们从不帮任何一个会员举办迎新派对,或许这个新加入者来头不小吧!」项晴臣猜测。 「你们这些人有哪一个是来头小的?不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就是社会上的菁英份子、有为人士,你们已经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人物了,不是吗?不过,如果新加入者是站在金字塔顶点的人,那的确不得不让人慎重些。」她点点头,「那你知道有谁是站在金字塔顶点的人吗?」 「在我脑海中,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 「谁?」她好奇的问。 「任厉行。」项晴臣话甫毕,周围立即传来大家议论纷纷的声音。 「是任厉行,真是他?没想到他会参加这种俱乐部。」 「没错,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模样,怎么会兴起加入我们的念头?」项晴臣惊讶不已。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针对甫进入会场的男人议论不休。 项晴咏朝门口望去,当她见到任厉行时,不免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诡谲之气给摄住心魂。 她从没有看过一个男人可以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冷然气息,而且他的嘴唇好薄,依面相学来讲,这样的人一定相当冷冽无情。 他的眼墨黑如夜,彷佛是两个深沉的漩涡,一旦被吸进去就永无翻身的一天,从他眼里根本察觉不出他的想法;他嘴角挂的一抹冷笑,似在嘲笑任何一个人,不屑的意味溢于言表。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实在太过恐怖,谁沾上谁倒霉! 在任厉行经过项晴咏面前时,她下意识地退后一大步,脸上也露出警戒神情,把他当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任厉行察觉她的举动,倏地停下脚步,转头直勾勾地与她四目相望。 他知道大家都怕他,但是为了和他做生意,大家无不极力忍下恐惧的心和他打交道,唯有眼前这个略显消瘦的男人,敢这么大胆的当着他的面做出远离他的动作,而且脸上还是防备的神情,真是有趣极了! 不过就是不晓得他是因为太过害怕,下意识做出那种举动,还是太过聪明知道该离他越远越好,因此才退后一步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任厉行懒洋洋地开口,声音是出乎人意料的低沉性感、极富磁性,让人听了还想再听,与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怕他对项晴咏不利,项晴臣微微挡在妹妹面前,稍稍阻隔住了任厉行那表面慵懒、实际上却强烈到骇人的狂妄气息。 项晴咏微蹙起眉头,她没料到任厉行会就这么停在自己面前;她盯着他,心中揣测着他究竟意欲为何。 对于项晴臣的举动,任厉行视而不见,依旧盯着项晴咏。 「怎么不说话?自己的名字有那么难以启齿?」他挑起好看的浓眉,嘲弄地斜睨着她。 「如果要问人家的名字,前面麻烦加『请问』两个字。」她故作镇定地道。 有胆量! 他赞许地点点头,依言道:「请问。」 「项晴侨。」 「项?原来是项家老四,那这位想必是项家老大项晴臣了?」他瞥了项晴臣一眼,「久仰久仰,你们两兄弟的名声我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二位的确都长得十分俊俏也非常与众不同。」 项晴臣和项晴咏互望了一眼,完全听不出来他这句话究竟是褒是贬。 「我本来还在担心参加这种俱乐部会无聊得紧,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他邪邪地低笑着,「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乐趣。」 他向来不喜欢太有胆识的人,因为有胆子的人就敢与他作对;为避免这种情形发生,他会直接毁了那个有胆量的人,这就是他的乐趣,一个十分恶劣的乐趣。 「希望你口中的乐趣不会是指我。」项晴咏发现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残忍的光芒,让她不由得感到不安及心悸。 任厉行笑着,「聪明,或许我该为你鼓掌才是。」他挑衅似地拍起手来。 闻言,项晴咏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她今天只不过是代替侨出席,下回她就不会来了,如果任厉行找错对象,只是为侨制造更多的麻烦罢了。 「你知道我的乐趣是什么吗?」他凑近她,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倾身向前,与她的脸仅距尺尺。 项晴咏强迫自己一定要镇定地站在原地,不许畏怯退后。 她在心里大声的告诫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不可意气用事毁了项晴侨费心经营的好名声。 「是什么?」她试着让自己面无表情地道,但额际浮现的青筋泄露了她的情绪。 任厉行笑笑,道:「毁了一个有为青年的大好前途。」 听见他的话,项晴臣及项晴咏脸色丕变。 项晴臣想也没想,立刻将项晴咏拉到他身后,冷冷地瞪着任厉行。 「或许大家都怕你,但不代表我们项家的人就会怕你,你最好小心一下措辞;我很不喜欢听到有人扬言要犯罪的声音,更何况是对我的家人放话。」项晴臣毫不畏惧地当面警告任厉行。 家人的安全他有责任保护,再说今天是他硬拉妹妹来的,她若为此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跟父母交代? 「怎么,你也想参一脚?」对于项晴臣的警告,任厉行只是一笑置之,丝毫不以为意。 「该死的,任厉行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项晴咏实在看不过任厉行如此嚣张的态度,于是她板起脸孔,从项晴臣身后站了出来。 「任先生,我不晓得是哪里惹到你了,如果你要毁了我,没问题,尽管放马过来,不过前提是请你找对对象,不要连想恶整的人都搞错了,这样可是会贻笑大方的。」 「晴……」 项晴咏用眼神示意项晴臣不要开口,一切就交给她处理;既然打架不可以,那她就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 「找对对象?」任厉行眯起眼,不了解她是什么意思。 「对,找对对象,请你看清楚我是谁,下次再遇见我,你可要保证认得出我来,否则……」 「否则如何?」 她扬高眉毛,「否则你就得娶我。」 此言一出,立刻听见四周传来震惊的抽气声,大家怎么也料想不到「项晴侨」会提出如此荒谬的条件。 「娶你?」项晴臣最为震惊,「你疯啦?我不答应。」她不能嫁给任厉行这种没心没肺的男人,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她,他宁可她一辈子不嫁,也不会把她嫁给任厉行的。 「老哥,你先别紧张,也许咱们这个高高在上的任先生,有能力认出我也说不一定;再说,为了避免娶我,我相信他也会拼命地想认出我来的。」 他若认不出她就得娶她,如此一来她不只可以顺从父母的逼婚,更可以整整这个自大到令人生厌的恶劣家伙。 再来,倘若他不敢接受她的挑战,她也可以藉此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懦弱无能的。 如此一石二鸟的计谋,真亏她这颗聪明的脑袋想得出来! 「娶你为妻?一个男人?」纵使平日再怎么冷静的任厉行,当他听见项晴咏提出的条件之后,不免也呆愣了一下。 「怎么,不敢接受挑战?」她斜睨着他,说话的口气充满了不屑。「原来你也只是一只光会叫却不会咬人的狗啊!」 闻言,深不见底的黑眸滑过一丝愤怒,任厉行抿紧了薄唇,冷冷地开口:「好,我答应你,如果下回我遇见你却认不出你,我就娶你。」 他的答案让四周的哗然声沸腾到最高点。 项晴咏微笑以对,「很好,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证人,如果你下次认不出我来,你就得娶我。」 「晴……」项晴臣不安极了,对于项晴咏大胆的行为会招来什么后果,他实在是难以想像。 老天保佑! 第二章 回家途中,项晴咏拨弄着自己一头与男人一样短的头发,她提出一个疑问:「老哥,我是不是把头发留长看起来才会比较像女人?」 专心开着车的项晴臣抽空瞥了她一眼,「不管怎么样看你都不像个女人,你若留长发,看起来也只会让人觉得像男人留长发罢了,根本不会联想到你是女人。」 「你说话真毒,好歹也顾虑一下人家的心情嘛!」她好没气的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自古以来,真话往往是难以入耳的。」 「啐!」项晴咏依然不领情。 「还有一点你似乎忘了。」项晴臣继续说。 「什么?」 「从小你外表就像个男孩子,大家自然也就把你当成个男生看待,久而久之,你的一切行为举止也都像个男人,别告诉我,有时候你不会真把自己误认为男人。」 项晴咏认真的想了一下。 「好像是耶!所有人打小就把我当成男孩子,因为我不像姊姊娇小玲珑,长相也比较中性,然后又喜欢学武,老跟着你们后头跑,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习惯,长大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讨厌这样吗?」 「讨厌吗?」项晴咏目光迷离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我讨厌也没用,谁教我长得这般俊美?也许是我当初投胎时投错了性别,才会这般不男不女的,我认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是造型设计师,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也许她会对你有些帮助。」项晴臣提议。 「好啊!我也想知道男人婆的我还能变出什么新样子,最好她能把我变成一个绝世大美女,这样我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你这么想嫁人?你才几岁而已,这么急着嫁人做什么?」 项晴咏大叫:「拜托!老哥,我都二十八岁了,不急才怪!我可不想当老姑婆。」 「你二十八岁了?」项晴臣一愣,「怎么那么老了?」 她白了他一眼,「我们兄妹年纪各差一岁,你不会连自己的年龄都忘了吧?」 「呃,我是忘了……」他干笑,「真是糟糕,你都快三十了……」他喃喃自语,「看来不加紧帮你找个好男人是不行的。」 「我看你还是先替筠姊打算吧!」 「晴筠我才不担心,想追她的人一辆火车都装不下,倒是你,一个都没有,真让人担心哪!」 「去你的!刚刚就有一个不是吗?」她不服的道。 「那是逼婚好不好?」 「管他怎样都好,反正我又没损失。」项晴咏不高兴的回嘴。 「可是任厉行这个人是个没血没泪的墨鱼花枝,不论心机、城府都十分深沉,他不适合你。」 任厉行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残酷无情,项晴臣怀疑他的心根本是铁打的,要不然就是他妈妈生他时,少给了他半颗心,否则他怎么会无情到人见人惧的地步? 「他或许不适合我,但就身高而言他配得上我,不是吗?」 「全世界比你高的男人多的是,你别屈就他了,大不了让晴筠在国外帮你物色几个又高又帅的阿多仔回来让你选不就得了?你听我的话,千万不要和任厉行扯上关系,他只会伤害你而已。」项晴臣面色凝重的劝妹妹。 「我知道,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不至于哪个人对我有没有害我都分不出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项晴臣不太确定的想着。 当项晴咏经过一间病房时,突然被里头的护士小姐唤住了。 「项医生,你要去哪里?病人正在等你做检查,你快来啊!」 「我?」项晴咏左右张望了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 「对,不是你会是谁?」护士小姐不由分说的把她拖了进去。 「可是……」这间病房不是她负责的呀!她记得这好像是侨负责的。 唉!这个护士小姐肯定又把她和侨给搞错了。 「项医生你来了啊!」 这个项晴侨负责的病人是一位年仅十八岁的高中女孩,她因为发生车祸所以住进医院,项晴侨则是她的主治医生。当她看见项晴侨那英俊的五官后,立刻被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项晴侨来帮她检查的这段时间了。 瞧见这个女孩见到自己时脸上浮现的那抹红晕,项晴咏马上就知道,又是一个被侨外表给迷住的小女孩。 她露出会心的笑容,将错就错的拿起挂在床边的病历表看了一遍,反正她正准备下班,就顺便帮侨看一下好了。 瞥了眼病历表上头的名字,她漾起温和的笑容轻声地询问她:「宜蓉,你今天觉得如何?伤口还痛不痛?」 看见她的笑容,宜蓉马上被迷得一愣一愣的,回答的声音也因害羞而断断续续:「我……我很好……很好……」 「很好就是代表伤口不会痛了,是不是?」 宜蓉重重点头。 「我看一下伤口。」项晴咏拉高宜蓉的衣服,检查她背部那道将近十公分长的开刀伤痕,「啧!这么长的伤口,真是可惜了,女孩子最忌讳身上留疤了。」 她仔细地检查伤口愈合的情况,再看看有无发炎红肿。「嗯,技术还不错,你这伤口可能会留下疤痕,但不会很明显。」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依照你目前伤口愈合的程度来看,如果中间没有变化的话,你最晚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出院了;住院好几天,担心学校功课会赶不上吧?」 她羞涩地点点头,然后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项医生,我……我出院后,能不能再来医院看你?」 「医院不是个好地方,如果没事最好不要常来,不过我还是会欢迎你的。」 闻言,宜蓉立即笑了开来,「谢谢你。」 「对不起,我来晚了……」项晴侨气喘吁吁地冲进病房,正好与项晴咏撞个正着。「咦?晴咏,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纳闷地看着她。 护士小姐看看项晴侨、再看看项晴咏,知道自己认错人后,她不好意思地干笑数声。「原来你是项晴咏医生啊?刚才真的很抱歉,我太急了,又忘了看你医生袍上的名字,所以才……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我已经习以为常了。」项晴咏微微一笑。医院里的人老把她和侨搞混,她已经非常习惯这种情形了。 「啊?两个项医生?」宜蓉不明白这其中的状况,瞪着眼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又同样穿着医生袍的项医生感到一脸茫然。「怎么会有两个项医生?那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的主治医生?」 项晴咏指着项晴侨,「他才是,我是他姊姊,不过我们两个都是这里的医生。」 「姊姊?」宜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项晴咏,「你是女的?」 「如假包换。」 「可是……」她看看项晴侨、再看看项晴咏,完全无法从外表分辨他们两人的不同,也根本不能相信他们居然是一男一女,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知道我看起来像个男人,但你不用怀疑,我的的确确是个女人。」 「哇……」宜蓉实在不晓得该有何种反应了,所以只能惊呼一声。 「对了,侨,你怎么那么慢才来?」 「刚才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跑来找我,说要毁了我之类的话,搞得我一头雾水。」说到这儿,项晴侨就觉得老大不爽的。 闻言,项晴咏诧异地瞪大了眼。「是任厉行?」 「对,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项晴侨并不认识任厉行,而且他没事才不会去惹到那个冷血动物,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净为自己找麻烦。 「哈!他果然认错人了,那个眼拙的男人,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嚣张。」项晴咏得意不已,「那他现在人呢?走了没?」 「还没,他还待在我的诊疗室等着我回去,怎么,你认识他?」 「昨晚在派对上认识的。」项晴咏把昨晚的经过描述一遍给项晴侨听。 项晴侨惊讶不已,「那他刚才把我错认为是你,那不就代表他必须……」 项晴咏一笑,「没错,他必须娶我。如何,你老姊我终于把自己推销出去了,为我高兴吧!」她拍拍项晴侨的肩膀。 项晴侨真不晓得他该哭还是该笑,他这个宝贝姊姊居然干这种事! 这是幸还是不幸? 真是天才晓得! 项晴咏打开项晴侨诊疗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不是说有个病患等着你去检查?怎么没三秒钟又回来了?东西忘了拿?还是怕我把你这间诊疗室给拆了?」任厉行盯着项晴咏,嘲弄地扯着嘴角。 「我不是回来,而是刚来。」项晴咏倚着门框,双手交叉在胸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他眯起眼,想弄清楚她话中的涵义,「刚来?」 「对,刚来。」她放下双手走到他面前。「我是来问你,何时可以把婚礼准备好?」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娶你?」他瞪着她。 「你忘了你昨晚说过的话?还是你想食言?」项晴咏挑眉。 「是你自己忘了才对吧?你刚才还一直说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才经过几分钟,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任厉行狐疑的道。 「我有忘了吗?」她无辜地摊摊手。「如果我有跟你争执过,我会记得的,可惜我没有。」 任厉行目光一闪,隐约猜测到某些事实。「你们有两个人?」 「答对了。」项晴侨缓缓地出现在门口。「我们是双胞胎,很抱歉,任先生,你输了。」 「该死!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们是双胞胎?」任厉行大怒,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戏弄他。 「你又没问!」项晴咏奇怪地睇了他一眼,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如果你问了,我绝对会告诉你的。」 「你……」 「我很好,你放心好了,倒是你,要娶我这样的人当老婆,你家人那关你过得了吗?还有社会大众的议论,你承受得起吗?」 她就偏偏不告诉他,她其实是个女人,她就是要他想尽办法去解决这些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看他下次还敢不敢随便和人打赌。 任厉行忿忿地看着她,有股冲动想亲手宰了面前这个笑得十分邪恶的人。 「或者,你没胆子接受后果,所以想违约?」她挑衅地道。 任厉行两道杀人的目光立刻射向她。「你有胆再说一遍!」 他说过的话从不打折扣,商场上人尽皆知,而任厉行三个字所代表的就是「信用」,就是「权势」。 「要我说一百遍都可以,因为事实就是事实,你也不必瞪我,别人怕你任厉行,不代表我也会怕,别把商场上的那套用在我身上,那是没用的。」 很耳熟的一句话,昨晚项晴臣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任厉行冷嗤了一声,声音十分森冷:「胆子够大!你们姓项的似乎比别人都勇敢,是老天特别眷顾你们,抑或是你们比较不怕死?」 项晴侨正要回嘴,项晴咏抢先挥手阻止他。「侨,我们不需要和一个专门欺善怕恶又敢作不敢当的人争辩,这只会降低我们的水准罢了。」 她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任厉行的怒气瞬间升高数倍,他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这个死同性恋,你没开口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我不是同性恋!」项晴咏理直气壮地反驳他。 「不是同性恋会提出要我娶你的要求?」 「我?好,就算我是同性恋,那又如何?你管得着吗?」她冷哼道。 任厉行阴阴地瞪了她许久,才重新开口:「好,我就娶你,不过我会让你后悔曾经提出这个条件的。」 「哦,那我是不是该很期待?」项晴咏讥讽道。 「你是该期待的。」撂下高深莫测的话后,任厉行转身离去。 他走后,项晴咏马上咬牙切齿的嚷道:「可恶,可恶,该死的王八蛋!我恨死他了。」 「可是你却即将和他步入礼堂,共度一生。」项晴侨残忍的提醒她。 「你以为我想吗?我是没办法。」她可是委屈极了。 「没有人逼你一定要嫁给他。」 「但是我必须赶快把自己嫁掉,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会急是正常的,再不嫁我就会变成高龄产妇了;再说,你别以为爸妈他们表面不说,我就不知道他们实际上都为我的婚姻大事担忧不已,我若不赶快找个人嫁了,他们死也不会安心的。」 「宁缺勿滥,你没听过吗?更何况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轻忽不得。」他很担心项晴咏若真的嫁到任家去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项家女人中,就属项晴咏最令人头痛。 「你放心,我有能力解决任何情况的。」 「你真的打算暂时先隐瞒你是女人的身分?」 「对。」 「我怕这个决定会对你不利,我很不赞同你蓄意隐瞒真实性别的这件事。」 「够了,不要再说了,是同盟就请你闭上你的嘴,不准泄露有关我的一切。」她不耐地白了他一眼,「我决定跟这个浑球耗上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改天我一定会讨回来的。」迷人的眸子里透露着坚定的光芒,她说到做到! 见状,项晴侨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她的未来实在令人担忧啊…… 第三章 「不要……你们放开我……走开啦……」暗巷里传来哭喊声,那抽抽噎噎的声音很明显的是发自一名女孩口中。 「少罗唆,别吵,很快就结束了。阿强,压住她的脚。」一名看起来极为猥琐的瘦小男人指使着一旁的胖男人,他的手则放肆地在年轻女孩身上随意抚摸。 「不要……你们走开……不要碰我……救命啊!」女孩更大声的哭喊着,期望有人可以伸出援手。 可是在这种深夜时分,人迹又极为稀少的地方,有谁能救她呢?难道她真的要被这种下三滥给玷污了吗? 一想到可能会有的下场,女孩的泪落得更是凶,呼救的声音也越来越高,就希望有人路过的话可以好心来救她。 啪的一声,瘦小的男人使劲甩了女孩一巴掌。 「哭么哦?叫这么大声嘛无人会来救你的啦,你最好老实的给我闭嘴,就免受苦啦!」瘦小男人张牙舞爪的对女孩吼道。 女孩被打得眼冒金星,再也无力呼救,绝望得几乎想放弃挣扎了。 男人见状以为她已经妥协了,于是更加速动作的拉扯着女孩的衣服…… 「喂!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可不可耻啊?」一道细长的身影经由月光的照射投映在地面上,嘲讽的话语自她口中吐出。 哼!真是令人不齿!像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是她项晴咏这辈子最最看不过去的,不出点力教训教训这些垃圾怎么行? 「是谁?」瘦小男子由于乐子被打断,不爽的直起身,瞪视着破坏他好事的人。 映入瘦小男子眯眯眼里的高瘦身影,是一名长相俊美到不行的年轻人。 当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在面对这样好看的人时,自卑跟嫉妒都会同时涌上。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放了那个女孩就好。」多管闲事的人再度好整以暇的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则舒适地倚在墙上。 「我为啥要听你的?你闪卡开咧!这里没你的代志。」真是个好管闲事的家伙,长得这么好看已经是一种过错了,居然还想跟他抢手中的一块肉? 哼!这女孩可是他先看上的,他该不会想来抢吧?瞧这家伙长得这般帅气,随手一招,也有一堆女人送上门,干啥要跟他抢? 「我再说一遍,放了那个女孩。」没有变换任何姿势,项晴咏依旧维持着舒服的靠姿,只是平静的脸色已渐渐被怒火所取代。 在看到那张俊帅面孔染上了火红的烈焰后,瘦小男子顿时觉得受到强烈的威胁,他有些困难的吞咽着口水。 不,不对,这家伙只有一个人,可是他们有两个人啊,干嘛要怕他?一想到自己人比较多,瘦小男子又有勇气开口说话了。 「少年耶,大家拢是出来走江湖的,伊是我先看到的,你要的话自己去找别的查某啦……」 话还没说完,他的鼻梁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整个人蹲在地上哀号着。 「闭上你的鸟嘴,我没你们这么下流兼没品。」冷着一张俊颜,她甩了甩刚出拳的右手。啧!真是脏了她的手,上头还有血丝咧,她回去后一定要消毒才行。 「你……你竟然敢打我?」瘦小男子忍着痛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那张帅得过分的脸。 「打你?打你又怎样?你不爽可以打回来呀,办得到的话就别客气。」看着那男人鼻下挂着两条血柱,还虚张声势的指着她叫嚣,她想不笑都很难。 「阿强,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给我上!」实在是受不了那副骄傲的嘴脸,瘦小男人指挥著名叫阿强的胖子攻击。 「哦……」胖男人迟疑的应了声,然后移动着身躯往项晴咏身上扑去。 只见项晴咏灵巧的一个闪身,胖男人便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啧!真是没用。」项晴咏皱了皱挺直的鼻子,对那肉脚的对手嗤之以鼻。 「死阿强,卡紧爬起来啦!」瘦小男人见状,气急败坏的朝胖男人吼着。 「哦、哦!」胖男人又应了两声,努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不过才爬到一半,就又被狠狠的踢回地面上,这下他可真的是五体投地了,还附带了几声哀号。 瘦小男人看着自己的伙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顿时更觉恼怒,抽出随身携带的蝴蝶刀,他狂喝一声:「去死吧!」 然后他便加速的往那坏他好事的人身上猛刺去,眼看就快可以干掉这碍事的家伙,他顿时笑开了脸。 谁知下一秒,他便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握着刀的手没有松开,他就这样被踢飞出暗巷,整个人横躺在大马路上,嘴里还猛咳着。 「啐!还以为有多行呢,没想到又是只三脚猫。」项晴咏帅气的面容有着十足的不屑。真是给他不够好玩的,她还以为会遇上什么狠角色咧! 「你……咳咳咳……」瘦小男人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抚着被踢疼的腰腹,一手仍不甘示弱的指着俊俏的对手。 「别我了啦!像你这种货色也敢出来为非作歹?我劝你还是回家再练个几年再出来好了,省得丢人现眼。」一抹嘲弄的笑挂在她不屑的嘴角。 「你你你……啊……」实在是被激得说不出话来,瘦小男人不死心的再度冲去,尖锐的刀尖指向不以为意的对手。 「还来?」一抹不耐烦的神色明显的显现在她帅气的面容上。 一个侧身,她轻易的闪过那横冲直撞的身躯,然后伸出一掌,精准的抓住瘦小男人握刀的手使劲一扭,那把精致的蝴蝶刀便伴随着男人的哀号而落地。 「吵死了。」实在是受不了这男人的鬼哭神号,项晴咏放开手,抬起修长的腿往他腹部猛力一踹,男人便又飞出暗巷。 原本他该是同刚才一样横躺在地面上的,但这回却没有,反倒是被另一个人拎住,让他免于再摔个狗吃屎。 「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暗巷外传来,清楚的传进项晴咏的耳里。 「言……言老大……」瘦小男人在看清楚拎住他后领的人后,吓得脸色发白,只差没当场晕了过去。 真倒霉!没有快活到、被多事的人打扰也就算了,居然还遇到了最痛恨欺负弱小的言老大,这下他还活得了吗? 「哦,原来老大出来了啊!你以为有了帮手,我就会怕了?」瞧那脸冰山样,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项晴咏不屑的哼了声。 也不想想现在是冷冷的一月天,他还硬是要顶着那张没有热度的冰脸来降温度吗? 长得一脸不讨喜也就罢了,居然还是那杂碎的老大?古人说得真是好,果真是「物以类聚」。 言朔顺着那清脆的嗓音望去,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这个年少轻狂的人一番,片刻后他在心底有了个评论: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叛逆少年,像这种会在深夜四处游荡的年轻人,都该被狠狠的教训一顿。他冰冷的眸光直直射进对方眼底。 「你做什么瞪我?」项晴咏不服输的双手叉腰,狠狠的瞪回去。笑话!她项晴咏是什么角色,岂是被人随便瞪一瞪就会打退堂鼓的? 她是不否认那冰山男的确有着一股会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可是想要让她害怕的话,他恐怕会失望了。她打出娘胎后就无法无天惯了,向来只有别人怕她的份儿,哪有她怕人的道理? 不过,最近的她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犯了太岁?昨晚才惹上任厉行那个自大到令人生厌的恶劣家伙,现在又来了个冰山酷男,她是怎么了?真是倒霉到家! 一抹赞赏的光芒快速掠过言朔的眼底,不过他很快的便掩盖过去,仍是寒着一张脸面对着项晴咏。 这小家伙将来肯定会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不过,前提是他没有先被自己那张利嘴给害死。 「你为什么在我的地方闹事?」在环视四周后,他已大略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想必这年轻人是为了救那个缩在一旁哭泣的女孩。 啧!真不愧是冰山男,连说起话来都让人觉得很冷。项晴咏撇了撇嘴,扯出一抹淡笑回应。 「这地方有写你的名字?我怎么都不知道?」项晴咏用力的踩了踩地下的石块,嘲讽的笑道。他的地方?笑话,这句话谁不会说呀?项大小姐要是高兴,也可以说全台湾的马路都归她管! 「你这小子,说话客气点!」立在一旁的壮汉,再也受不了项晴咏不知死活的嘲弄,准备上前狠狠的教训那张不听话的嘴。 「阿荣,退下。」 言朔冷冷的扫了人高马大的壮汉一眼,那壮汉便不敢造次的退到他身后,并接过他手中脸色发白的人。 言朔踏上前两步,恰巧站定在项晴咏眼前,他低下头凝视着那双清澈灵活的大眼。 项晴咏困难的仰头看着眼前高挺的身影。要死啦!这死冰山男没事长得这么高作啥?家里那票男人身高已经够高了,可是仍高不过他,害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怎么说她也有一百八十公分,可是为什么在他身前自己却像是小矮人一般? 「你都是喝『克宁』长大的吗?」项晴咏想到那个做得挺大的奶粉广告,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 「什么?」言朔即使感到错愕,也不曾变化过半分脸部表情,仍是一脸的冷然。 「没什么,听不懂就算了。啊,这么晚了!」项晴咏突然瞄到表上的时间,她连声惊叫着:「死定了、死定了,这下玩完了……」她又要被老妈给念到烦死了,都怪这碍事的家伙啦! 「来吧!」项晴咏摆好姿势,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心里忍不住咒骂着对方的祖宗八代。 「来什么?」这小家伙做事跟讲话都是这么无厘头的吗?一会儿是风,一会儿又是雨的,完全没有可依循的规则。 「打架啊!你不是那个卒仔的老大吗?哎呀!要打就快,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还得赶回家去哩!」再不回去,老妈一定会呼天喊地了。 「我?是他的老大?」言朔撇撇冷酷的嘴角。 原来在这男人眼里,他只配当这种「卒子」的老大? 「不是的话,那你干嘛站在这儿?」怪了,他站出来不就是为了帮那个无耻的色胚吗? 「我在这里是因为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惹事,不是因为打算救他。」 「你说什么?」她惹事?这个冰山男眼睛是「脱窗」吗?见义勇为居然被他说成惹事?真他妈够了! 「我是说,我不是为了救他才在这儿的。」年纪轻轻就有重听,以后还得了?言朔挑挑浓黑的眉。 「谁管那个死人啊,我是说你刚刚说我什么?」项晴咏粗蛮的使劲拉紧比他高出许多的男人衣领,大声怒吼着。 「喂!你……」忠心的跟班眼看自家总管被人如此无理的对待,急着想上前护主。 紧张情势一触即发。 这时,暗巷外响起一道低沉男声—— 「发生了么事?」 咦?好熟的声音! 是在哪儿听过呢?项晴咏翻找脑袋里的记忆库,想寻找这个熟悉声音的主人,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少爷。」 言朔一听是主子的声音,连忙转身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怎么?又有帮手来啦?你……」项晴咏不屑地抬起头朝前面望去,却突然住了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有缘千里来相会,好一个人生何处不相逢!她干脆现场演唱一首「相见不如怀念」算了。 他便是昨晚在派对上认识,今天有幸荣升为她未婚夫头衔的男人。 这样都能遇见他,原来地球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小,她真后悔自己在医院时的逼婚,依他当时气愤的程度,她根本就不想这么快就跟他相会,不,应该说最好永远不见。不过,通常事与愿违,就像现在这样。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项晴咏杏眸圆睁地瞅着任厉行,任厉行怒目挑眉地瞪着项晴咏,两人彷佛恨不得用灵魂之窗就把对方变消失或痛殴一顿。 霎时天雷勾动地火,只是此火却是「怒火」。 真是倒霉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冤家路窄,她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呀? 「小子,不可对少爷这么没礼貌!」言朔斥喝,拍掉项晴咏「没礼貌」的手。 「是啊!好巧。」 任厉行的讶异并不小于她,所不同的是她是惊多于乐,他却是怒多于惊。几个小时前的气愤至今犹存,感谢老天爷的帮助,给他发泄怒气的机会,他马上就会让她死得很凄惨。 「怎么了?」言朔感到不对劲,狐疑的问主子。 「没事,只是遇到朋友。」任厉行强压下伸手掐她脖子的欲望,很快地恢复冷静,好似之前啥事都没发生过。 「朋友?」项晴咏恼怒地瞪着他,「你确定只是朋友?」 「不然呢?」任厉行咬牙切齿的道。 「你想食言?」她睇了他一眼,「不过你若真的没胆子接受后果想违约的话,只要你登报诚心对我道个歉,我就考虑取消婚礼。」 她这句挑衅意味极浓厚的话,更加让任厉行抓狂。 他想也没想,举起手就狠狠的往项晴咏脸上挥去;项晴咏一时不察,没躲过任厉行挥出的拳头,当场吃了他这记猛拳。辛辣滚烫的泪水瞬间从项晴咏脸颊滑下,她抚着自己的左脸,痛得哀叫出声。 「好痛!」 见鬼了,原来这个任厉行是一个输不起的男人,她要是早点知道,就不会自找麻烦了。 可恶!她低咒一声,无奈因为扯动脸颊,她顿时痛得五官皱成了一团。 痛呀! 「任厉行,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君子动口不动手!」项晴咏火大的咆哮。 「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对我说话,轻轻的揍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任厉行不屑的瞥她一眼,冷酷无情的低道。 「王八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项晴咏咬牙切齿的说。 「我说……晴咏啊,我看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解释清楚了。」 一道清脆温柔的嗓音传来,清清楚楚的传进剑拔弩张的男女主角耳里,也立即引去众人的视线。 项晴咏在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后,一个转身,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到美丽女子身上,她忍不住的放声大叫—— 「啊——」 倒霉呀! 第四章 任厉行随着项晴咏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美丽的女人,完美的瓜子脸上有着精致亮眼的五官,堪称绝佳的身材有着女神般的完美比例。 她无疑是个会令男人神魂颠倒的亮丽佳人,但却吸引不了他。 「我又没做什么……」项晴咏心虚的低下头。 「哦,没做什么啊?」美丽的女子走过众人面前,来到可爱的妹妹身边,抬起纤纤玉指,指着项晴咏左脸上的红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项晴咏惊吓过度,一时忘了隐藏「证物」,连忙抬手捂住受伤处,干笑数声道:「嘿嘿!没有,没事啦……」 「我想你等一下有的是机会解释。」轻轻的瞥了慌张的妹妹一眼,女子抬头冲着任厉行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你好,我是项晴筠,也就是项晴咏的姊姊,敢问先生贵姓?」 任厉行保持着一贯的冷淡面容,对项晴筠的美丽视而不见,只是轻轻的点着头。 「我是任厉行。」他向来说话都很简洁有力。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对于项晴咏,他却很自然的露出显为人知的另一面,什么原因他也难以理解。 项晴咏对姊姊刻意展露的笑容不是很高兴,那简直就像是想勾引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嘛! 没有理由,但她就是觉得很不爽。 「任厉行?很不错的名字,在哪儿高就?」项晴筠对于对方的冷漠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只不过是想过滤老妹的朋友罢了,尤其是男性朋友。 「高就?」任厉行挑了下左眉,随即又恢复了冷脸,深沉的目光落在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的项晴咏身上。「去翻翻财经杂志,上面会有你要的答案。」他冰冷的回着项晴筠的问话。 「挺有个性的嘛!」项晴筠赞赏的说,「晴咏,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交往的?」她询问的目光自任厉行身上转到项晴咏身上去。 「啥?咳咳……」项晴咏差点被姊姊的问话给呛死,「你在胡扯些什么?」她才不屑跟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走在一块儿,筠姊那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胡扯?」项晴筠瞟了妹妹一眼,「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吧?」 「不认识。」知道名字不代表就是认识,她这么回答并没有错。 「你说什么?」项晴筠的笑容顿时有些冻住了。 「我说,我不认识他。」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最怕家里的两只母老虎了,一只就会念她、一只就会凶她,她好可怜哦! 「你……」本想破口大骂的,却被突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项晴筠气愤的取出背包里的手机,「喂!娘,是你哦……有啦,我找到人了啦……好,我现在马上带她回去,你等着。」 结束通话,项晴筠美丽的大眼染上了火红的怒焰,用力拉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妹妹快步离开现场。 「你回去可就有得解释了啦!」美丽的女神在瞬间变成了母夜叉。 大伙儿没人敢挡住两人的路,非常识相的让到一旁给她们过,还对满脸愁容的项晴咏挥手道再见。 任厉行看着项晴咏被比自己矮小许多的姊姊给拖走,他冷漠的俊颜缓缓浮上一抹不易见到的笑。 这年轻人其实是一个有趣的小鬼头,倘若不是那么爱惹他生气的话,相信他会比较喜欢他的。 收回目光,他再度挂上冷漠的面具。 「少爷,既然那小鬼走了,这人怎么处理?」始终站在一旁的言朔指着阿荣手上的瘦小男人,不知道肇事者走了,接下来还能怎么处理。 「他们肯定就是这阵子的祸源,你将他们连同那个女孩一块儿送到警局,让警察去解决吧!」他不兴砍杀那一套,也不愿为两个垃圾脏了自己或随从的手。 「是的。」跟着主子久了,也明白他的行事作风,所以在听到他要用「文明」的方法解决的时候,他也不觉得奇怪。 任厉行交代完后,朝一旁等候的黑色房车走去。 坐上车,他往后仰躺在舒服的椅背上,闭上眼休息。 项晴咏正襟危坐在沙发的一角,对着轮番上阵的两个女人拼命点着头,嘴上还拼命的应着:「是是,下次不敢了……对对对,你们都是对的……」 天哪地啊,亲爱的诸神啊,谁能够救救她?她不想再听她们念经了,她左脸颊上的伤隐隐作痛,体力也已经透支,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躲进温暖的棉被里,狠狠的睡上一天一夜。 「晴咏,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项晴筠首先发现了妹妹的不专注,双手叉腰的立在她跟前,不甚高兴的抬脚踹了踹低垂着头的项晴咏。 「有啦有啦,我都有听到啦!」反正她们说的不就是那一千零一套,她都能背了,还需要听嘛? 「哦,那我跟你姊姊刚刚说了些什么,你都听清楚了?」这回开口说话的是拥有绝色姿容的项妈妈——关玉敏。 「清楚了,都听清楚了。」项晴咏对着亲爱的娘亲,猛力的点着头,只盼能早点得到解脱。 「既然都清楚了,那么可得记得规矩,以后要是每犯一条,就罚你学做一样家事。」项晴筠望着妹妹好看的俊脸,伸手掐了掐她柔嫩的脸颊,宣布着妹妹未来的凄惨命运。 「你说什么?」项晴咏奋力的弹离沙发,险些撞倒娇小的项晴筠。 「你不是说都听清楚了?没有意见就代表同意嘛,是不是,娘?」项晴筠稳住身子,歪过头望着安稳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母亲,柔声征求着母亲的意见。 「嗯!」关玉敏对于小女儿的莽撞,再度皱起了眉头。「妹妹,你这冲动的性子到底能不能够改呀?」 「娘,那个等一下再说,你们刚刚是说了什么规矩,咱们可不可以商量商量?我没有很明白耶!」 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多了为她而设的家规啊? 「什么规矩?你不是说你都听明白了?」项晴筠不悦的瞪着人高马大的妹妹,显然对妹妹先前的敷衍感到极度的不满。 「是啊,你一路全没意见的听下来,我跟你姊姊就自然以为是ok啦,你现在还想申诉什么?」关玉敏在大沙发上舒服的坐着,整个人斜倚在扶手上。 「我……我根本没在听嘛!」项晴咏嘟着小嘴,乖乖的说出自己早已神游太虚的事实。 「嗯?」关玉敏倏地坐直身子,危险的眯着勾人的凤眼,睨向一脸心虚的小女儿。 「什么?」项晴筠与母亲的反应是一致的,只见她使力的张大圆圆的杏眼,狠狠地看着正怕得发抖的妹妹。 「我……我说……我没有在听啦!」为什么老爹和哥哥、侨还不回来啊?她快被处死刑了耶!他们再不回来,可看不到家里最可爱的妹妹了。 「晴咏,你好样的!真的想惹我发火就是了?那个男人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你倒是很有本事让我更生气?」 项晴筠像头发狂的母狮般怒声大吼,吓得项晴咏「皮皮挫」,只能眨着无辜的大眼装可爱。 「别……别这么生气嘛!这样你就不美了。」项晴咏抖着声试图让姊姊消火,没想到却更惹恼了她。 「有你这么会惹是生非的妹妹,再美也没有用,反正迟早会变成人人避而远之的悍妇。」 正在气头上的项晴筠,老早就把什么淑女、美女的形象给置之脑后了,有了这样一个妹妹,她这辈子注定得当个泼妇。 「哪有这么惨啊?」项晴咏皱皱挺直的鼻子,不满的嗫嚅着。 她哪有这么差?虽然她是爱惹事了点,可是每次都是别人不对耶!而且她又不是先惹事的那一个。项晴咏在心里猛犯嘀咕。 「哈哈,你敢说没有?好,咱们从你三岁就打伤隔壁小男生的事算起好了,你记不记得这几年下来,你有多少次这样的『犯罪』经验了?」 项晴筠双手抱在胸前的踱步至母亲身旁,倚在沙发扶手上,与母亲一同望着不知悔改的妹妹。 「嘿,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犯罪,不懂的人还以为我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做什么这么丑化我?」项晴咏不满意项晴筠的谴字用语,说得好像她很坏似的。 她哪有那么恶劣?只不过就是爱打抱不平了些,这样也可以构成「犯罪」的理由吗?她又没杀人放火,也还算是优等公民嘛! 除非「肢解」伤患算杀人,那就另当别论。 「哈,你还不够『伤天害理』?娘,你倒评评理,这家伙让你跟多少人鞠躬弯腰过?她居然认为自己还不够伤天害理!」项晴筠撇了撇优美的嘴角,讥讽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妹妹。 「这可就有点难算了,晴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鲜少有不出事的,这二十八个年头下来也不知到底是几桩了?我想是数不清了吧!」温婉的关玉敏认真的回忆着小女儿的种种辉煌战绩,最后发现实在是太多了,根本难以计算。 「娘,你别同姊姊一块儿欺负我,我哪有这么坏?」项晴咏坚持自己是善良的好公民,也坚决认为爱打架与打抱不平是两回事,也是件小事。 「我也不过是遗传了老爹的性子,但我可是很努力的将老爹的武术发扬光大呢!你瞧,那些打输我的男人有多少人最后都成了爹的门生?」 她坚持自己是个乖孩子,只是喜欢活动筋骨,没什么特别的念头,就当打架是一种运动,而且是一种有益身心的运动罢了。 「是哟,难不成还得感激你为老爹招来生意?」项晴筠皮笑肉不笑的虚应着。 「嘿嘿,别客气、别客气了嘛……」项晴咏傻笑的搔着后脑,还当真以为项晴筠是在称赞她。 项晴筠已经忍不住想送三字经给蠢呆的妹妹了,要不是她先天的优良气质还存在着,她一定马上骂出口。 「晴筠,你可别跟晴咏一样出口成『脏』了。」关玉敏意思意思的点着大女儿。 实际上她对这个大女儿还是放心得很,至少比起冲动的小女儿,项晴筠可是令她安心太多了。 「娘,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像她那样冲动、神经大条、又蠢又呆,成天只会惹是生非。」项晴筠一边说着话,一边斜睨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项晴咏。 「嗯!」关玉敏完全同意大女儿的话。 「我哪有这么差?」又蠢又呆,还神经大条? 「你就是这么差。」关玉敏与项晴筠同时对着项晴咏点头。 「我哪有?也不想想,我可是医学院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这样哪会是什么蠢呆?」开玩笑,她若算蠢,那台湾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白痴了。 「哦!那你说,有哪一个人会去参加个派对,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给卖了?不是蠢是什么?」项晴筠讽刺的说。 「我是运用我的聪明才智钓到这条大鱼的,才不是你们说那样咧!」 「是啊,你还真行!那请问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钓到这条倒霉的大鱼?」项晴筠和母亲对视一眼,诱哄着项晴咏供出实情。 「也没什么啦!就那天代侨去参加派对,那个男人一再挑衅我们,我一时气不过,跟他吵了起来,然后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就说要毁了侨,我就提出要报复就得找对对象,倘若他找错对象的话,那他就得娶我……」项晴咏没有察觉自己中了姊姊的计,仍傻傻的细数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晴咏,你还真是厉害。」关玉敏眯着眼微笑着,只是眼里已缓缓涌现些许怒火。 「还好啦、还好啦,不用太佩服我的聪明才智,我会不好意思的。」项晴咏可得意了,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我看你真的是完了。」项晴筠笑笑的对着仍未察觉异状的妹妹摇头叹息。唉!也只有这个傻妹妹才有本事惹得温柔的娘大发雷霆了。 「什么?」项晴咏不解项晴筠何来这么一句,她说得挺快乐的啊,为什么老姊会突然这么说? 「还有呢?你继续告诉我,你还做了什么『好事』?」关玉敏的声音还是维持着一惯的柔软音调,但眯起的凤眼可就不是这么平和了。 项晴咏在看见母亲的表情后,吓得猛吸口气,双手抚着急速跳动的心脏,为了自己的「失言」懊恼起来。 哦!老天,她果真如她们所说的又蠢又呆,怎么会笨到把自己想隐瞒的事全掀了出来?这下她会死得很惨了。 「娘,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项晴咏先前的得意洋洋,这下全缩了回去,再也嚣张不起来。 「就说你这孩子迟早会把我给气死!你为什么就不能改改你那莽撞的性子?连终身大事都这样让你给玩完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关玉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哦!又来了,娘又要做水灾了,项晴咏在心底哀号着,用乞求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项晴筠。 「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项晴筠拒绝得很快,这时她可就没有姊妹情谊了,因为她也很想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妹妹。 呜呜!真是没有良心的姊姊,这时项晴咏忍不住想起一段诗词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注) 真是有够寒心加辛酸的,为什么她会有这么无情的姊姊?神啊,救救她吧?老爹、哥哥、侨啊,你们快点回来吧!呜呜,快撑不住了。 注:出自魏晋南北朝 曹植 七步诗 也许是项晴咏的祈祷功力太过高强,不一会儿前门传来开门声,接着听见两个男人的低声交谈,项晴咏立刻二话不说的冲向转角的玄关处。 「爹,老哥!」项晴咏兴奋的扑在正弯着腰脱鞋的项晴臣身上。 项淳镐弹弹小女儿挺直的鼻子,骄宠的看着小女儿整个人挂在大儿子身上。 「丫头,怎么还没睡?该不会是在等我吧?」项淳镐刚从大陆参加武术比赛回来,由于思家心切,未多作停留便急忙搭机返家,着实有些累了。 项晴咏吐了吐舌头,紧皱的小脸撇向客厅里两个女人,整张脸写满了委屈。 「你又做了什么事惹你娘生气了?」项淳镐叹笑着。 他这个古怪的小女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办法兴风作浪。 「哪有?」项晴咏紧紧的缠在项晴臣身上,低声说道:「事情曝光了,怎么办?」 「不会吧?不是要你守口如瓶的吗?」项晴臣跟着压低声音,气急败坏的说。 「我有啊,可是就好死不死的被筠姊撞见了,我有什么办法?」她一脸无辜的反驳。 「你……」 「晴咏,你这像什么样子?你哥哥已经很累了,你还不给我下来?」关玉敏实在是看不下去小女儿的胡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好嘛、好嘛!」项晴咏满脸委屈,心不甘、情不愿的跳离项晴臣的身子,乖乖的立在一旁。 「妈,不碍事的。」项晴臣安抚着母亲。 「什么不碍事?你都不知道你妹妹让我多生气……」关玉敏正准备发难,却被老公缓缓搀扶起来。 「孩子的娘,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讲,我很累了,咱们回房休息吧!」项淳镐扶着妻子往二楼走去,还不忘回头交代着儿女们:「你们也早些去休息。」 「是!」项晴咏兴奋的对着父亲伟岸的背影举手敬礼,感谢他解救了自己一命。 「你啊,可别以为就这么了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自己想办法收尾,不然有你好受的。」项晴筠对着笑得得意的妹妹狠狠的警告着。 「还有哦!」项晴筠起身伸了个懒腰,拍拍兄长健硕的肩,「大哥,这件事你也逃不了干系,我没说错吧?娘那关,你好自为之吧!」她摆动着优雅的身段,跟随着父母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你哟!真能惹事,我败给你了。」唉!这一切只能怪自己了,谁教他硬拉着妹妹去参加派对,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一失足成千古恨!项晴臣知道再怎么懊悔也没有用了。 「哪有啦!折腾了那么久,我也要去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晚安。」为了不想再听一段「经书」,项晴咏急忙跑上楼,藉睡觉之名行逃脱之实。 项晴臣叹了一口气,父母这关好解释,但任厉行那边可就难了了,这下该如何善了才好? 哎,头真痛啊! 第五章 紧盯着项晴咏左脸颊肿得像「面龟」的模样好一会儿,郝杏儿连忙低下头,拿起纸巾假装擦拭着嘴巴。 一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唯有她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泄露了她憋笑憋得难过的情绪。 项晴咏没好气的睨着她,撇着唇道:「要笑就正大光明的笑出来,憋太久会内伤,别怪我没提醒你,内伤是很难医好的。」 她此言一出,耳边立即传来郝杏儿克制不住的爆笑声。 「对不起……」郝杏儿拼了命的想止住笑,但无奈每每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时,一对上项晴咏的脸,她立刻又噗哧一声笑出来,想阻止都没办法,甚至笑得连眼角都流出了泪水。「我真的想止住笑的,哈哈哈……真的,我真的不想笑……」 项晴咏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任由郝杏儿去笑了。 她趁着郝杏儿笑声未断之际,四下环视这家餐厅,发现大家全盯着她们瞧,显然她们这一桌已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郝杏儿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友,早在几年前就嫁人了。 纵使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仍无减她的美丽,看起来仍然美得像二十出头一般,真不晓得她是怎么保养的。 以前郝杏儿若遇上有人想纠缠时,她准会要项晴咏假装是她的男朋友,好让那些觊觎她的男人知难而退。 项晴咏想想,自己帮她赶走的男人似乎几卡车也装不完,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是利用郝杏儿赶走一堆以为她是男人,而想成为她女朋友的女人。 她们两人可以说正好互补,只可惜郝杏儿早早嫁人,害项晴咏这几年都是自己搞定那些想追她的女人,忙得她焦头烂额,一个头两个大。 「喂!你够了吧?你已经整整笑了五分钟了。」项晴咏指着手表道。 「等、等一下……哈……我……哈哈哈……」 唉!自己怎会交上这种朋友?项晴咏叹着气。 就在她哀声叹气、自怨自艾的同时,餐厅的门被人推了开来,进来的竟是她的新仇人任厉行!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一看见他就一肚子气,所以别过脸,想假装没看见他的到来。 郝杏儿这次是真的止住了笑,她拍着胸脯喘着气道:「我还没问你,是谁把你打成这副猪头德行的?不会又是哪一个男人误会你抢了他女朋友,所以气不过痛扁你吧?」 以前项晴咏就曾遇上这种情形,那时对方被她揍得几乎是奄奄一息,不过她的身上也挂了彩。郝杏儿怕那男人被项晴咏打死,偷偷打电话求救,最后是项家兄弟跑过来劝架,对方才免于被打死。 该不会是历史重演了吧? 郝杏儿笑到口渴了,端起桌上的水缓缓喝着。 「不,是因为我要一个男人娶我,所以我才会被扁的。」 听到她的话,郝杏儿口中的白开水立刻喷了出来,幸亏项晴咏眼明手快地闪了开来才没遭殃。 「拜托,你恶心死了!」项晴咏嫌恶的皱眉。难道结了婚、生了小孩后,一个本来很有气质、很有修养的人就会变得如此粗鲁? 「抱歉。」郝杏儿急忙拿起纸巾擦着嘴角。她一向很淑女的,可是,今天项晴咏却让她一再的破了例。「你能不能重说一遍,你说你要一个男人娶你,所以你才被扁?」 她是不是耳背了?这种事项晴咏怎么做得出来? 项晴咏点点头。 「哈!是哪个可怜的家伙被你给看上了?快告诉我,我好去庙里帮那个人祈福一下。」郝杏儿揶揄地开口。 「希望你的祈福会有效。」 任厉行一进入餐厅马上就发现项晴咏了,虽然项晴咏别开脸假装没看到他,明显地表示不想见到他,但他还是故意走过来。 这次他绝对不会认错人,因为项晴咏脸上有被他揍过的痕迹。 「咦?」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郝杏儿转头朝声音来源看了过去,当她见到出声的人是任厉行后,错愕的惊呼:「任厉行!」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楼竟尧的老婆郝杏儿吧?」楼氏企业和他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曾在一些商业宴会上见过几次面。 郝杏儿点头,「我是,真是好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见鬼了,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他?任厉行是出了名的难缠家伙,大家能闪他多远就闪多远,她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郝杏儿的脸上虽然洋溢着美丽的笑容,但暗地里却大叫不妙。 「这家店我常来。」任厉行淡淡的回答。 那她可要记好,这家店以后不要再来了。 「哦!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项晴咏。晴咏,这位是……」 「我们早就认识了。」任厉行打断郝杏儿的介绍。 「你们早就认识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郝杏儿讶异不已,「晴咏,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我还来不及告诉你。」项晴咏一脸无奈。 「既然大家都认识,任先生,你要不要和我们同桌?我们也才刚到没多久。」再怎么不愿,基于礼貌,郝杏儿还是不得不提出此邀请。 「不!」想也没想,项晴咏马上否决,「我不和他同桌,至少今天不要。」 「为什么?」郝杏儿不解的望着她。 项晴咏向来都很随和的,今天怎么失常了? 「因为我脸上的伤就是拜这个家伙所赐,所以我现在不想见到他,更遑论是和他同桌吃饭了,这只会让我食不下咽而已。」项晴咏口气恶劣地说。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你是被你要他娶你的那个男人揍的吗?怎么会是……难道……」郝杏儿愕然地来回看着任厉行及项晴咏两个人。 「很遗憾,这是个即将成真的事实,我就是那个需要你帮忙到庙里祈福的可怜人。」任厉行嘲弄的开口,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们……你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我实在想不通你们怎么会扯在一块儿的。」郝杏儿依然觉得不可置信。 「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告诉你。」项晴咏道。 他越不想见他,他就越要在他面前晃!任厉行迳自拉开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甚至还招手唤来服务生,故意对项晴咏的怒颜视而不见。 他是故意的!可恶加三级的男人,真是过分到了极点。项晴咏快抓狂了。 她讨厌他,非常的讨厌他! 见他真的坐下,郝杏儿当场愣住了。 她是礼貌的问,没想到他却真的坐下了;瞧项晴咏脸色如此难看,她刚才好像不该问那个问题的。唉! 「点餐了吗?」任厉行点好餐后,像忽然才想到还有人在场似的,淡淡的开口问道。 只见项晴咏没有回应,郝杏儿连忙回答:「我们点了。」 「嗯!」任厉行点点头。 接下来是一片尴尬十足的沉默,项晴咏不时抚着还隐隐作痛的脸颊,眼光飘来飘去,就是不飘到任厉行脸上。 而任厉行却把目光集中在项晴咏身上,不时打量着。 其中最无辜也最莫名其妙的就是郝杏儿了,她不晓得项晴咏和任厉行之间的冲突,杵在他们之间,显得坐立难安。 他的五官未免也太过细致了些!任厉行盯着项晴咏的脸,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很少看见一个男人会长得如此精致,他不得不承认,项晴咏容貌俊美的程度根本连女人都望尘莫及。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是不是一种罪恶?项晴咏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长得太过俊美,半点属于男人的阳刚气都没有,所以才会有同性恋的倾向?否则怎会对他提出要他娶他的条件? 如果他打扮成女人,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疑问突然浮上心头,任厉行眯起了眼,在脑海中迳自揣摩项晴咏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想到那个情景,任厉行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他相信他若扮成女人,一定会是很撼动人心的美,那种美绝对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想占有的。 如果他是个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会彻底的拥有他,让他的美只为他一人绽放,让他只属于他一个人。不过,可惜得很,他毕竟是个男人。 「呃,我……」郝杏儿再也受不了弥漫在四周的沉重气氛,首先开口企图打破沉默。 她的声音才一发出来,任厉行及项晴咏的目光瞬间全移到她脸上。 郝杏儿突然感到一阵害怕,话说到一半又全缩了回去。 「你怎么了?」项晴咏纳闷地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郝杏儿瞥了任厉行一眼,才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凑成一对的。」 闻言,项晴咏忿忿地低咒一声,可以想见她有多讨厌这个话题。 任厉行则淡淡的睇了她一眼,未语。 郝杏儿干笑着,看来,她是找错打破沉默的话题了。 「那我不要问这个问题了,我改问别的。」她努力想改变如此紧张的情势,于是她问:「你们准备几时结婚?」 她此言一出,项晴咏更加激动,突然站起身子,力道之猛连她坐的椅子都往后倒下,全餐厅的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郝杏儿错愕地盯着她,被她突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晴咏?」 「姓郝的,你白痴呀!难道全世界的问题都被别人问光了吗?你怎么净找这种问题问?小心我代你老公痛扁你一顿。」项晴咏生气地对她吼道。 郝杏儿嘴角抽搐了几下,自知有错的一颗头一直垂了下去。 「抬起你的头看着我!」她大声的命令道。 郝杏儿一听到她的命令,立刻抬头挺胸,坐得直直的,再也不敢动半下。 「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从没见你这么白痴过,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项晴咏眯起一双好看的电眼,欺近郝杏儿,一颗拳头在她眼前晃呀晃的,「你是不是想让你美丽的脸蛋和我的脸有一样的下场?嗯?」 「我……我……」郝杏儿怯怯地把她的拳头推得老远,「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啦!」 「你若不是故意的,那天底下就没有有意的事了。」项晴咏低斥道。 郝杏儿叹了一口气,垮下肩,「晴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顶多只能说我不小心罢了。」 「不小心?哼!」项晴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才转身捡起被自己弄倒的椅子,将它放好后又坐下。 任厉行始终冷眼旁观这一切。 他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两个人感情很好,好到就像是兄弟姊妹似的,彼此都把对方当成是亲人;不过,素闻楼竟尧爱妻如命,他能忍受他的老婆和一个男人如此要好吗?即使这两人感情再好,但毕竟是毫无血缘关系,而且是一男一女,楼竟尧不怕哪天他老婆跟别人跑了? 「你的名字怎么写?」任厉行到现在都只听见别人喊他「晴勇」,这两个音配的究竟是哪两个中国字?他完全不晓得。 「就一个晴一个咏,还能怎么写?」项晴咏用那彷佛他是个白痴般的目光斜睨着他,「你国小没毕业?」 任厉行瞪了她一眼,「我对男人向来没什么耐性,你该知道的。」他意有所指的瞥着项晴咏左脸颊上的红肿,相信他懂得他的警告。 闻言,项晴咏恼怒不已。 这个自大恶劣的男人,真是可恶透顶了! 「男人?」郝杏儿有些疑惑地盯着项晴咏。 这次她学乖了,为避免项晴咏再次发飙,她聪明的没把心中的问题给问出口,她想等任厉行不在时,她再好好问她也不迟。 「晴天的晴,勇敢的勇。」项晴咏随口掰着,反正她还不打算告诉他真相,所以她名字里充满女人味的咏字,只好改成阳刚点的勇字了。 「项晴勇,我怎么没听说过项晴侨有你这个兄弟?」他所听到的也都仅止于项晴臣及项晴侨两人的事情,关于项晴勇,他真的完全没听过,也因此才会栽在他手中。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知道,我又没特别躲起来不见人。」对上任厉行,项晴咏的口气始终好不起来,她拿起叉子开始吃服务生送上来的晚餐。 吃饭时间还遇到这讨人厌的家伙,她今天八成要消化不良了。 看着项晴咏吃义大利面的样子,一抹狡黠的笑容倏地出现在任厉行英俊的脸上,在项晴咏刚吃下一口面时,他突然在项晴咏耳边说了一句话,害项晴咏一个气岔,甫入口的面刚好梗在喉咙处。 项晴咏抚着脖子,急忙捶着自己的后颈,直到吐出那一口差点害死人的面后,才松了一口气。 任厉行得意的看着这一切,高兴自己终于整到项晴咏一回。 郝杏儿紧张兮兮地递了杯白开水给项晴咏,「你还好吧?面吃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噎到?真是吓死我了。」 项晴咏接过白开水喝了一大口,喘着气道:「谢谢你。」她脸上还有着惊魂未定的惨白。 「小心点,噎死了,你就进不了礼堂了。」任厉行懒懒地调侃着,浑然不为自己制造出来的惊险镜头而感到羞愧。 「你还敢说!」项晴咏气不过,把杯子里剩下的白开水朝任厉行脸上泼去。「要不是你突然说什么后天就要带我到美国去完成结婚手续,我会被面给噎到吗?你这个始作俑者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你简直是恶劣到了极点。」 瞪着被淋成落汤鸡的任厉行,郝杏儿明显的察觉到他身上散出来的冷冽寒气,她心中暗叫不妙。 糟糕!任厉行的脾气之坏是众所皆知的,这个男人只要别人没惹到他,他就还算是个人,可是一旦惹火了他,他就会像一头发狂的狮子,除非是女人,否则他绝对会把对方揍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而刚刚项晴咏泼他水的举动,分明是自找死路,看来他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呃,有话好说嘛!坐下来好好谈就好,大家都别生气、别生气。」郝杏儿小心翼翼地跳出来打圆场。 她的眼睛得放亮一些,如果矛头不对,她可是准备立刻闪人! 任厉行铁青着一张脸,瞪着项晴咏的眼光像一把利刃,从他眼底可以读出他极度想把她千刀万剐,然后丢到海里喂鲨鱼。 「怎么,你这么瞪我是想和我打架吗?」项晴咏毫不畏惧地昂高下巴对着他。 「你真的很想死对不对?」 任厉行缓缓站起身子,郝杏儿倏地被他高大的阴影笼罩住,惶恐地连忙退后好几步,躲到一旁去。 她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项晴筠,要她立刻赶来这里解救项晴咏。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项晴咏就只怕姊姊,否则依项晴咏那不服输的臭脾气,搞不好会掀起战乱。 「我说,你们两个火气不要这么大,大家有话好说嘛,是不是?」即使郝杏儿已经躲得远远的,她还是很有义气的一直出声,想化解他们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 「任先生,晴咏虽然有些拳脚功夫,但没你想像的厉害,她禁不起你过重的拳头,所以你们千万别打起来,绝对不要打起来。」 任厉行此时此刻就像从地狱窜出的恶魔,全身迸放着千年寒霜,但他的胸腔内却有一把炙热的怒焰正熊熊燃烧着。 他握起拳头,黑眸突地眯起,在项晴咏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际,他的拳头早挥了过去。 项晴咏当场惨叫出声,抱着肚子踉跄的退后了好几步。 该死、该死的!她痛得站不直身子。 「啧!你还真不耐打。」任厉行毫不留情,缓缓走向项晴咏。 见他朝自己走来,项晴咏不服输的个性不容许自己退后,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备战地扬起,咬着牙痛苦的怒视着他。「你这个卑鄙小人,每次就只会用偷袭这招,你以为你是活在蛮荒时代吗?什么事都用拳头解决?」 冷汗由她额际缓缓流下,她咬紧牙根,急促地喘着气,拼命地想压下从肚子传来的剧烈疼痛。 「你不知道吗?我可是有名的流氓,让我看得非常不顺眼,或者让我极度不高兴的人,我都会亲自痛扁他一顿,好发泄怒气,你没听说过吗?」他恶劣的挑高眉毛瞪着项晴咏。 难怪老哥和侨老对她说他不适合她,原来是因为他这个人有暴力倾向,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她。项晴咏暗忖着。 「我是没听过,你不说我还真不晓得哩!如果我早知道,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话了,毕竟畜生是听不懂人话的。」 她的尖牙利嘴成功地又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拳头。 一股热流从喉中急速的窜出,项晴咏咳了一下,竟吐出一口鲜血,她再也撑不住的跌倒在地。 郝杏儿见到她吐血,吓得尖叫出声,赶紧冲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任厉行对项晴咏没人性的殴打。 任厉行倏地停住动作。 「滚开!」他愤怒地低吼着。 「你够了吧?我说过她禁不起你的拳头,你没听见吗?她现在都被你打到吐血了,你还想怎么样?」再也不管老公和任厉行是否有生意往来,郝杏儿见到项晴咏被打得奄奄一息,克制不住地对着他大吼。 「要不是我从不打女人,冲着你这几句话,你就完了。」他阴狠的恐吓道。 「是吗?我怀疑。」郝杏儿鄙夷地怒视着他。 「我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任厉行扫了她一眼,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 郝杏儿知道这就是他发怒的前兆,她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但一看到项晴咏那惨白的脸蛋,愤怒又再度上扬。 「可是你却打破你的原则。」 「什么意思?」任厉行眯着黑眸,不了解她的意思。 「杏……儿……」项晴咏强忍住疼痛,虚弱地唤着郝杏儿,「别……和他说那么多……他只不过是个没人性的畜生。」 「项晴勇,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在任厉行的拳头又准备落下时,项晴筠正好赶到。 她急忙大喝一声,制止了他的行为—— 「任厉行,你想做什么?」 项晴筠快速的冲到他面前,当她看见妹妹被打得只剩一丝虚弱气息时,她震惊地瞠大了眼。 「晴咏?」项晴筠担忧得立刻帮项晴咏测着脉搏,「该死的,你听见我的声音没有?」 项晴咏费力的微微睁开眼皮,低哼一声。「听见了,我又没耳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德行,还跟我耍嘴皮子,你想吓死我吗?」 「我没事……」项晴咏想开口安慰姊姊,要她别担心,可是她的头好沉、好重,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突来的一阵黑暗笼罩住她,然后她就这么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晴咏……该死的,任厉行,你居然狠心下那么重的手,你准备请律师上法庭吧!」项晴筠怒不可遏地咆哮。 「筠姊,不要和他多说了,我们快把晴咏送到医院急救才是。」郝杏儿提醒她,项晴咏的情况很糟,她好担心。 「可恶!」项晴筠低咒一声,「我警告你,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会告死你的。」对任厉行撂下狠话后,她赶忙招来服务生帮忙把项晴咏抱起来送去医院。 「妹妹?」任厉行被项晴筠的话给震得哑口无言,「她是个女人?」 任厉行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女人特征的家伙,竟会是个女人! 真是见鬼了! 啧!他对她下手这般重,若是男人或许还挺得过去,但女人的话…… 该死! 担心项晴咏会被他给打死,任厉行不得已只好尾随在她们后面,一块儿跟到医院。 第六章 在车上,项晴筠立刻拨电话给项晴臣及项晴侨,告知他们这件事。 一进入医院,医院里所有的护士小姐全被项晴咏惨不忍睹的模样给吓坏了。 「项医生怎会变成这样?」她们的偶像被揍得像猪头,是谁这么过分? 「少说废话,你们快给我准备一间手术室,然后找一批人跟我来,我要立刻帮晴咏动手术。」项晴侨接过项晴咏,立刻将她放在病床上,冷静地吩咐。 「好的。」护士小姐领了命,纷纷照项晴侨的吩咐去做。 项家兄妹、任厉行及郝杏儿四人全守在手术室外,忧心忡忡地等候着项晴咏的手术结果,项晴臣根本不敢通知父母项晴咏被打成重伤的消息。 「你们该告诉我她是女人。」任厉行冷冷的开口。 「就算你今天面对的是一个男人,你下手也不嫌太重了吗?」项晴臣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斥道。 「她不断的挑衅我,这是她自找的。」而且她被他揍成这样,还不肯告诉他她是女人,是她自己愚蠢。 「你在鬼扯什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不管怎样,你不能动手的。」 「我警告过你了,不是吗?」郝杏儿突然开口,眼带不谅解的看向任厉行。「你别以为她很会打,她的拳脚功夫事实上只能应付那些小瘪三而已,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她还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任厉行静默不语。 「我早就警告她,说你这种人沾不得,你根本就是个没心少肺的恶魔,她就是不听我的话,这下可好了,吃到苦头了吧!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接近你。」 项晴臣气他、也气自己,他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不准妹妹再继续接触任厉行,如果他坚持的话,妹妹还是会听他的话,可惜他就是没有;所以她今天会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她不接近我,我也会接近她。」 「什么?你还想对她怎样?她都已经被你打得半死了,你还不满意?你到底是不是人?」郝杏儿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人。 「我答应要娶她,而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都会娶她进门。」 「你休想!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项晴臣大声地咆哮着。 这次他会坚持下去,他绝对不准这个败类再伤害妹妹半根寒毛,他会用他的生命来保护她。 「你不肯也得肯,我说过会娶她就是会娶她,不论谁反对都无效。」任厉行之前才刚惋惜项晴咏不是女人而已,没想到如今却发现她其实是个俏佳人,这对他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他会娶到她,非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不可,她的美只能被他所拥有,他绝不许任何一个男人觊觎她。 「任厉行,你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态?你好恐怖!」郝杏儿摇摇头,「你事事以伤害人为乐吗?晴咏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喜怒哀乐,就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样对她是很不公平的。」 「谁教她遇上了我,如果她没遇上了我,我就不会认识她,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所以你们要怨,就怨那晚的派对吧!」任厉行讪笑着,「其实你们也可以换个角度想,或许是她上辈子欠我的,所以今世我是来讨债的。」 人家不都是说夫妻是相互欠了债?姑且不论这个债是谁欠谁,谁又该还给谁,反正他们注定将成为一对夫妻。 「住口!就算晴咏亏欠了全天下的人,她也不会欠你这个浑球任何的债。」项晴臣气不过的斥喝。 任厉行不在乎的耸耸肩。 「天晓得!反正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你犯得着这么认真吗?再说,我不晓得原来咱门项大警官,居然相信前世今生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荒谬事情,这事若传了出去,不晓得要跌破多少人的眼镜了,我说得对不对,项大警官?」 「任厉行!」项晴臣抡起拳头想要揍他。 「大哥,别意气用事,晴咏还生死为卜,一切等她脱离危险后再来讨论。」项晴筠拦下已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哥哥,冷静的道。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任厉行与妹妹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情愫。当妺妹被推进手术室时,她在任厉行眸中捕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光芒,是担心吧?那他不算是完全冷血的人。 这时手术室门上的红灯转换成绿灯,项晴侨从里头步出,项家兄妹及郝杏儿见状,忙不迭地走上前去询问项晴咏的情况。 「晴侨,晴咏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项晴臣紧张地问着。 「胃出血,身上多处严重瘀青,最严重的是她胸前肋骨断了三根,幸好没有伤及内脏,是不幸中的大幸。」项晴侨瞪了在一旁的任厉行一眼才回答。 「肋骨断了三根?这么严重!」郝杏儿听了他的话,整个脸色瞬间刷白,「那她到底有没有事?」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得躺在床上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一听到项晴咏没有生命危险,项晴臣及项晴筠都松了口气。 「幸好,要是她真有个万一,那可就麻烦了。」 项晴咏被护士推了出来,她脸上惨白得像张白纸,由此可以看出她现在有多么虚弱。 瞧她要死不死的模样,任厉行的心突然变得有些窒闷,他抿紧了薄唇,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极度不喜欢。 公司的会议进行到尾声,最后该是由任厉行上台做讲评,但是他却坐在原位上无动于衷。 他的眼睛虽然是望着讲台方向,可他的心思彷佛不在会议上,因为他完全听不见大家叫他的声音。 各部门主管面面相觑,他们可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老板在开会中发呆。 老板一向最重视公事的,不是吗? 副总裁黄义夫在唤了任厉行几次后仍无回应,他索性代替他上台去做最后总结。 「就这样,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他一宣布散会,所有人立刻收拾好自己带来的开会资料,走出会议室,只有黄义夫及仍在神游的任厉行留了下来。 黄义夫走到任厉行面前,纳闷的盯着他。 他发现这阵子以来,任厉行经常动不动就发起呆来,以前他鲜少如此失常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厉行,厉行!」他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醒醒,别再发呆了。」 任厉行被他这么一推,迅速回过神来,有些不明白眼前情况的抬头看着黄义夫。 「义夫?」他环视四周一眼,发现四下无人,「这……」他记得他在发呆前好像是在开会吧?怎么人全不见了? 「会议已经结束了。」黄义夫叹口气。 「会议已经结束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还没做总结,怎么会议就结束了?」 「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反应,所以我就干脆替你上台了。厉行,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上班老是心不在焉的,不会是你家出了什么事吧?」 任厉行摇摇头。 「不方便说?」 「不,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只是不断在想,那个人真的是女人吗?」 「谁?」 「项晴咏,我的未婚妻。」他老实的回答。 「你有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情?」商界钜子任厉行要结婚了?这么大条的消息,报章杂志怎么完全没有报导?黄义夫愕然极了。 任厉行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不论长相或声音,甚至连行为举止都像男人的女人?」黄义夫挑高了眉毛,「老天,你确定她没被列入世界纪录?」 「我也在怀疑。」任厉行微微一笑。 「我倒想看看这样的女人究竟是长成什么德行,这真的很令我感到好奇。」 「你想知道?那下班后我可以带你到医院去看她。」事实上自从上回从医院回来后,已经整整三个礼拜,任厉行始终不曾再到医院去探望过项晴咏。说实在的,他也很想知道她现在是痊愈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一言为定,下班后我会过来找你,现在我要下去忙了,下班见。」 「嗯!」 「就是她?」黄义夫小声地在任厉行耳边问道。 项晴咏刚好在睡觉,为了不吵醒她,他们都自动降低了音量。 任厉行点头。 「她长得很漂亮!」黄义夫走到床边,低头认真的打量着项晴咏。 「其实她的脸没有男人阳刚,比较柔和,她的眼睫毛也好长,鼻子和嘴巴也很精致。总而言之,她的脸可能在乍看之下像个男人,但是再仔细多看几眼,就会发现她的五官很柔和、很美丽,若打扮成女人的模样一定会迷死很多男人。」 不晓得为什么,当任厉行听见黄义夫这么形容项晴咏时,他的心底突地涌上一股无法解释的烦躁。 他也知道项晴咏换上女人的服饰会有多美,只是她的美只能属于他,纵使他和黄义夫的交情再好,他也不会把她让给他的。 「男人婆就是男人婆,你别给她下太高的评语,也许她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后,看起来会不伦不类。」任厉行故意不耐地说出违背心意的话,目的就是要让黄义夫打消对项晴咏可能会有的一丝妄想。 黄义夫摇摇头,不认同任厉行的话。「我相信我的眼光,这么美的一张脸,我实在很好奇,什么样的眼睛才配得上,告诉我她的眼睛美不美?」 「你问这么多干嘛?」任厉行防备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黄义夫根本没有多余的意思,纯粹只是好奇,不过任厉行的态度让他起了疑心,他看起来似乎很紧张他会看上项晴咏似的。 呵!有趣了,他就等着看任厉行和项晴咏会有什么结果发生。 他们不断对话的声音终于吵醒了项晴咏,她缓缓地掀开眼帘,正好与黄义夫四目相对;她急促地扇扇眼睫毛,惊讶地盯着他。 「老天,你的眼睛好漂亮!」黄义夫如获至宝的大呼出声,「我从没有看过有人的眼睛长得这么漂亮的。」他忙向任厉行招手,「厉行,你快来看,她的眼睛又大又迷人,就像两颗耀眼的钻石,啧!果然配得上她这张脸。」 「你是谁?」项晴咏诧异地问:「怎么会在我的病房里?」 任厉行上前将黄义夫拉离项晴咏远一点,他答道:「他是我的朋友,是我带他来的。」 闻声,项晴咏转头朝任厉行看了过去,「任厉行?今天吹什么风,居然把你吹来了?」她以为他已经没胆来见她了呢! 「我朋友说要来看你长什么样子,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项晴咏重新把目光移到黄义夫身上,「你们当我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过严重了,我只是对厉行未来的对象感到好奇罢了,我和他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儿们,理该关心一下。」黄义夫笑得开心。 他和任厉行完全不同,任厉行是把狂妄嚣张之气形于色,让人一看到他就晓得要离他远一点,少去招惹他;但黄义夫就不同了,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笑面虎,他脸上一向挂着无害的微笑,与他不熟的人往往会被他脸上和煦的笑容给骗了过去,以为他好欺负,实则不然,若要论起阴险,他绝对不会输给任厉行。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能成为好朋友的缘故,因为两人都够奸诈,只是一个奸在外表,一个奸在心底。 项晴咏盯着黄义夫好半晌,懒懒的翻了个白眼,「一个狼、一个狈,两个半斤八两啦!」 闻言,黄义夫脸上的笑容顿时冻住了,他故作不懂的问道:「你说什么?」 项晴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少装蒜了,笑面虎大哥。」 他的笑容根本没有延伸到心底,他是皮笑肉不笑,以为她会看不出来吗?少扯了,她的视力可是标准的呢! 黄义夫有些惊讶的与任厉行面面相觑,吃惊过后,他再度把目光移回项晴咏脸上。 她的观察力怎么这么好?太不可思议了!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初见面就摸透了他的真面目。 「没什么好讶异的,我先天对人的感觉很敏锐。」 「原来如此。不过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你不需要对我产生敌意,毕竟把你打成这样的人是他,不是我。」黄义夫连忙将项晴咏的注意力转移到任厉行身上。 「你们全是一丘之貉。」项晴咏哼了声,「现在人你们也看了,可以走了。」她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义夫,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单独和她说。」任厉行说道。 「没问题,我在外面等你。」 黄义夫离开之后,项晴咏首先开口:「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晓得你是女人。」 「那又如何?」 「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像女人。」 顿了一下,项晴咏撇撇嘴道:「我又没说我看起来像个女人,你到底要说什么请快说,我还很虚弱,没多余的力气跟你讨论我像不像女人这类话题,所以请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行吗?」 他皱起眉头,「你不能淑女点吗?要让人家觉得你是个女人,你的行为举止就要像个女人,不要老用男人的口吻说话。」 「任先生,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我长得像男人是碍到你了?我说话口气像男人也不行?你住海边哦?管得真广。」真是岂有此理,他又不是她的谁,他凭什么管她?无聊! 他怒光一闪,快速接近她,双手压在她头的两边,俯身紧盯着她;两人的脸距离之近,连彼此呼出的气息都感觉得到。 项晴咏瞪着他,「你想做什么?」她因为肋骨断了,所以没有别人的帮助无法自己起身;他若想趁现在对她不利,她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从她眸底他见到了一抹惧意,他得意的笑笑,嘲讽地开口:「怎么?我能对你怎样?」 「你都敢把我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若早点承认你怕我,就不需要受这种无妄之灾了。」任厉行恶劣地伸手轻轻压着她的胸腔,满意地看着她整个脸的血色瞬间消失。 「该死的,你到底想怎样?」项晴咏惊恐的大叫,急忙伸手想推开他。 虽然他没真正出多少力气,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力道;她实在很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接回的肋骨会因为他这么一压而再度断裂。 任厉行轻而易举捉住她的手,「我没有想干嘛,你别穷紧张。」 他真的很可怕!她突然心生畏惧地想着,因为她知道他真的很有可能一个不高兴就弄死她,她相信他真的会! 「看来我是真的吓坏你了,瞧你害怕得有点发抖了。」任厉行低笑。 「任厉行,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大叫的。」她警告他,「如果让大家知道堂堂商界钜子居然动手杀人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最好三思而行。」 「你真的以为我会杀了你?」他摇摇头,「你的思想怎么这么单纯?杀人是要偿命的,为了你付出我的生命可是怎么算都划不来的生意,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项晴咏愤怒地瞠大双眸,这个超级恶劣加三级的男人,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和他扯上关系。 「别生气,如果你气坏了身子怎么办?你可是我任家未过门的媳妇啊!」他倾身在她颈部嗅了一下,果然让他闻到女人身上才有的独特馨香,他挑了挑眉。她还真是个女人。 他的话犹如把项晴咏推入地狱般,她立即哀号出声。他不提,她都忘了有这一回事了。 可恨哪!当初她怎么会蠢到提出这个条件的?这下她真的像娘说的,被冲动没大脑的自己给害死了,呜! 看她一脸悔不当初,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模样,任厉行忍不住低笑出声。 嘴角有了的笑意,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你后悔了对不对?」 「对,我是后悔了。」项晴咏很不客气的老实回答,「所以我决定取消那个约定。」 「可惜我不答应。」她的唇吻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盯着项晴咏的唇瓣,任厉行的目光变得深沉。 「我都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放过我?你到底还想虐待我到什么程度?」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任厉行摇摇头,「不,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这是你大哥说的。既然我没心没肺,那我的心又怎么会是铁做的呢?」 不给她发话的机会,他又紧接着说道:「婚礼的一切我会准备好,只要你一出院,我们就立刻结婚。」他已经开始期待他们婚后,他可以有事没事欺负她那么一下下的有趣日子了。 「你不是说真的吧?」她怪叫。 「我当然是说真的,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等着做任家的少奶奶吧!」任厉行拍拍她已经傻愣愣的脸,还故意地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满意地听见她更加吓坏的尖叫声。 以后的日子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不!不要!她不要嫁给一个恶魔,不要——项晴咏被吓得花容失色,她似乎看见光明已经慢慢地跟她挥手说再见,然后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谁能来救她脱离苦海? 第七章 「哇!这么多的旅游书籍,你想出国吗?」郝杏儿提着一篮新鲜水果进入项晴咏病房里内。 「嗯!」项晴咏没空招呼她,手上不断地翻阅着一本本她要项晴侨帮她准备的旅游书,想从里头找出一个可以让她躲上一阵子,且不会被任厉行找到的国家避难去。 她才不会傻傻的等着下嫁给他,她又不是白痴! 「想去哪儿玩?我去过不少国家,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郝杏儿将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热心地道。 「真的?」项晴咏一听见她的话,立刻将目光从书本移向她,急问:「那你知道有哪些国家比较隐密,而且不容易被人找到的吗?」 「隐密?不容易被人家找到?」 「对!」项晴咏重重地点头,「如果你知道这种地方,麻烦你赶快告诉我。」 「你找这种国家去旅游未免太奇怪了,别人出国都是找一些大城市,比如美国纽约、法国巴黎或日本东京等地方去玩,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什么隐密又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郝杏儿完全搞不懂她想什么,「你的想法可真让人不敢苟同。」 「我哪是去玩?我是要避难。」 「怎么回事?避什么难?」 「还有什么难?当然是任厉行那个大灾难。」 「他来找过你?他是不是又对你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事?他有没有伤害你?」郝杏儿立刻紧张起来,唯恐任厉行又在好友身上制造出更多的伤口。 「我没事,他没对我怎么样,你放心。」 听她这么一说,郝杏儿才松了口气,「那他是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等我伤好一出院,他就要立刻娶我,所以你说我还能不逃难去吗?我可不想落入魔鬼手中,那会出人命的。」 「他真的这么说?他还不肯放过你?」郝杏儿错愕地大叫。 「很遗憾,的确是如此。」突来的男性嗓音忽然插进她们的对话。 她们忙不迭地朝声音处望过去,乍见来者,她们又同时惊呼出声。 「任厉行!」 任厉行冷哼了一声,「就是我。」 「你又来干什么?」项晴咏大声的质问他。她实在是讨厌死他了,一看见他那张老是像在嘲弄人的笑脸,她就恨不得撕烂它。 「我姑姑听说我要结婚了,要我带她来看看你,所以我就来了。」任厉行退了一步,让走在他后头的姑姑进来。 任姑虽然年过半百,但仍保养得相当好,脸上找不出几条皱纹,她丰姿绰约的走了进来,高傲睥睨众人的态度和任厉行如出一辙。 此刻项晴咏及郝杏儿终于知道任厉行那跋扈张狂的样子是怎么来的,果然是师出名门。 「我们未来任家主母是哪一位?」任姑用眼角扫了项晴咏及郝杏儿一眼,「是不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呀?」她把目光定在郝杏儿身上,「嗯!还不错,厉行,如果你的对象是她,那倒是可以勉强接受。」 「姑姑,不是她。」任厉行扯着薄唇,忍住想笑的冲动。 「不是她?」 「对,不是我,我早已经结婚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小孩,任厉行的对象不是我。」郝杏儿连忙摇手,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从不做亏心事,倒霉了才会跟任厉行这个恶鬼有关联咧! 「那是谁?这间病房除了她一个女人外,就没有其他女人了。厉行,你看中的对象到底在哪儿?快叫她出来见我。」 任姑的话让项晴咏脸色显得很难看,她绷紧着脸,垂下眼脸,继续之前翻书的动作,不搭理他们。 「姑姑,我看中的对象就在那儿,坐在病床上的那一位。」 任姑依言看了过去,当她看见项晴咏的模样后,把头又转了回来,「厉行,别开姑姑玩笑,他明明是个男人,怎么会是准备和你结婚的对象?」 「我要娶的人的的确确是她,她是个女人,不是男人。」 「什么?」任姑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他是女的?」 他点头。 「厉行,你的眼睛是出了什么问题吗?瞎子也看得出这个人是男人,他怎么可能是个女人?打死我也不信。」 任姑高八度的声音实在让人感到不舒服极了,尤其她话里的内容让项请咏更加怒火高张。她大力的合上书,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位大娘,这是我的病房,而我则是一个被打成重伤的可怜病患;如果没事,请你立刻离开,不要再用你那像老母鸡被割喉咙的破锣嗓子来虐待我的耳朵,增加我的病情严重性,可以吗?」项晴咏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 她凭什么要听他家人侮辱她的话?她又不是真想进他们任家大门,没理由要忍气吞声吧? 闻言郝杏儿忍不住大笑出声,她不得不承认项晴咏的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老母鸡被割喉咙的破锣嗓子?哈哈哈,真亏她想得出来。 她笑出声后,项晴咏也感染到她的笑意,跟着低笑起来,她们两个就这么无视任姑存在的笑成一团。 任姑则气得头顶冒烟,「厉行,你就任姑姑被人欺负?是不是?」 「姑姑,她那张嘴是出了名的刻薄,所以她现在才会躺在病床上,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等她进了任家大门,再来好好『调教』她也不迟啊,不是吗?」任厉行安抚着姑姑的怒气。 「说的也是。」任姑转向项晴咏道:「好,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改天再报,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仇?我不过开口要你安静点罢了,哪来什么仇?再说你也有不对的地方,顶多大家扯平罢了。你们任家的人就是这么小气兼小心眼,动不动就要报复人家,度量真是小得可怜。」项晴咏不屑地冷哼了声。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男不女、说话没大没小的男人婆,我真不晓得你妈妈是怎么教养你的?我真替她感到可悲,居然会教出这样一个不得体的女儿来,我要是你妈,早就羞愧得上吊自杀了。」要吵架她经验可是比这小女孩还多,绝不会输人的。 「还好你不是我妈,不然我一定一出生就先把自己给结束掉,省得脸上无光。」也不打听打听,她项晴咏可是有名的利嘴,想跟她吵?哼!门都没有。 「你这个阴阳人……」 听见任姑难听的字眼,项晴咏陡地眯起了好看的明眸大眼,咬紧下唇,伸手按了一下病床旁边的叫人铃,不一会儿立刻有位护士小姐走了进来。 「项医生,你有什么事吗?」护士小姐一脸着迷地望着项晴咏,虽然明知她是女人,但还是被她那俊俏的脸蛋给迷得失了魂魄。 「麻烦你帮我去找警卫上来,我这里有两位不速之客硬赖着不走,我一见到他们,伤势就觉得越来越严重,所以请你找警卫把他们赶走,谢谢。」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开玩笑,怎能让这两个人杵在这儿加深她偶像的伤势?「我立刻去。」 项晴咏对她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感激她的帮忙,护士小姐的脸颊立刻通红如苹果。 「项医生,你不用客气,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语毕,护士小姐忙转身去找警卫,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任厉行及任姑两人,彷佛把他们两人列为医院不受欢迎的对象之一。 见到护士小姐迷恋项晴咏的模样,任厉行感到好笑极了。 「你不当个男人的确太可惜了。」 「少说废话,你就带着你姑姑赶快离开吧!否则等警卫来赶人,可就不好看了。」项晴咏冷睨他们一眼提醒道。 「哎哟!她说的话能听吗?厉行,我不答应你娶她,我绝不答应。」任姑坚决反对任厉行的决定。要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进任家大门,除非踩过她的尸体,否则绝对不可能。 「你答应,我还不肯咧!谁希罕嫁他?你少臭美了。」项晴咏皱皱鼻子,「你以为任厉行是什么大情圣?是所有人追求的对象吗?女人躲他都来不及了,谁会想要嫁给他?你们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难道就有人想娶你这个假男人?」任厉行故意说道。 闻言,项晴咏没来由的心中一紧,但她骄傲地昂高下巴,没让自己为他的话而感到受伤的心情表现出来。「想和我结婚的人多的是,你不用为我担心。」只不过那些人全是把她误认为男人而想嫁给她的女人而已。 「恐怕全是女人,男人没半个吧?」任厉行一针见血的道。 他就是要激怒她,这样她才会掉入他设好的陷阱里。 他的话完全说中项晴咏的痛处,她抬起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瞪视着他。 「被我说中了?」他嘲弄地扬着浓眉。 她哼了一声,不发一语。 「我再和你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输了,你就得毫无怨言地嫁给我。」任厉行的黑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如果我赢了呢?」 「你可以决定要不要嫁给我。」不过他是不会以她的决定来作决定的,然而他保留了但书没说出口。 项晴咏与郝杏儿互望了一眼,她沉思了半晌,决定接受任厉行的提议。 「好,我同意,你要赌什么?」这是她唯一可以摆脱魔鬼的机会,她不会傻傻的放过。 「赌你没有办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说清楚一点!」项晴咏略蹙着眉头。 「不论外表或举手投足,你都要像十足的女人那般娇媚,如果你完成不了,很抱歉,你就输了。」 「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项晴咏低呼出声,「你开什么玩笑?」 任厉行耸耸肩膀,「我从不开玩笑的,反正我不管过程,只求最终结果,你可以放弃,我无所谓。」 「不,我绝不会放弃。」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决他的话。 「那好,我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他是真的很期待。 她若穿起女装是何等风貌?不晓得是真如他所想的美如天仙,还是不伦不类? 呵!这又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了。 项晴咏走在路上,即使她眉头皱得死紧,仍无损她的俊美,经过她身旁的路人无不被她如明星般耀眼的光芒给夺去视线。她俨然像一个发光体,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更有不少女人大胆地上前表示想和项晴咏做朋友,并且要她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车子的后轮突然爆掉,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轮胎?」路旁突然出现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挡住她的去路,央求她帮忙。 项晴咏转头看了停在路旁的车子一眼,然后对着要她帮忙的女人露出抱歉的笑容,「对不起,我大病初愈,换轮胎这档事,我恐怕无能为力;还有,我是女人。」 「你是女的?」对方听见项晴咏的话后显得很讶异。 项晴咏尴尬的笑了一下,「虽然我看起来像男人,不过,我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既然你是个女人,就不要学男人穿西装、打领带的,你的穿着无怪乎令人错认,我就是其中之一。」知道真相的季薇不客气地指着项晴咏身上所穿的衣物。她最看不惯这种穿不出自己风格的人了。 「我长得像男人,穿女人的服饰不是很奇怪吗?我可不想让外人以为我是人妖。」项晴咏解释道。 「拜托,谁说你穿女人服饰就会像人妖的?」季薇不同意她的话。「是哪个混蛋告诉你的?」她一定宰了他。 「不是吗?我长这么高……」自己一直都是这么以为啊! 「国外模特儿也长得高,你会认为她们是人妖吗?」季薇反问。 项晴咏摇头,「不会。」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没胸部。」 「你看过哪个模特儿有胸部的?」 项晴咏认真想了一下,「是没错,但我的喉结比较明显。」 「还好,没男人明显嘛!」 不管项晴咏提出什么问题,季薇就是有办法一一化解,彷佛压在她心头近三十年的问题其实不是问题般,搞得项晴咏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你这么说,只要我穿上女性服饰,我就会像个女人?」有那么简单? 「那可不一定,但如果再经过我这双巧手改造的话,你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季薇自信满满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不是我自夸,我可是个相当有名的造型设计师,帮过许多明星改过造型,甚至连国外的知名艺人也都曾来找过我;所以只要你经过我的改造,包准你变成一个绝世大美女。」尤其是她男人装扮已经俊美到如此地步,若恢复女装,保证更加不得了,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哦!季薇觉得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她绝美的风貌了。 「你是造型设计师?」听见她介绍自己的行业时,项晴咏差点没高兴得当场感激落泪,「你绝对是我的救星,可不可以请你用你的魔法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求求你。」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用她开口,季薇早就想好好改造她了,「不过,你得先找个人帮我换上轮胎才行。」她指指停在一旁的车子。 「当然。」项晴咏笑着帮她找了个人来换轮胎,之后就随她一块儿到她的造型工作室。 对于自己居然能如此幸运的找到一个能改变她模样的人,项晴咏感到十分庆幸。 「你的皮肤真的好好哦!」季薇如获至宝的对项晴咏如婴儿般的细嫩肌肤爱不释手;她不断轻抚着她的脸颊,项晴咏却感到十分尴尬,「你平常是怎么保养的?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方法可以介绍给我?」 项晴咏略偏过头,企图躲过季薇的魔手,无奈她头偏到哪儿,季薇的手就紧追到哪儿;到最后,她干脆放弃闪躲任她摸了。 「我只做一些基础保养而已,就是化妆水和乳液,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那你是天生丽质喽?」 「也许吧!」项晴咏干笑。 「真是羡慕,天生丽质果然比较好而且省钱。哪像我,一年花在保养品上头的钱就不晓得多少万了,花到我心疼得要命。可是没办法,为了青春永驻,该花的一点也不能省,白花花的银子就像填无底洞那样,永无止境的这么砸下去,痛呀!那些可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哪!」 女人爱美全都是为了男人,但女人的心声,男人又明白多少? 「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 季薇笑笑,「当然,因为你是女人嘛!要是换成那些木头男人,我告诉他们这些,他们就只会说『不要买不就好了』,听了只会让人更加丧气而已。」就像她喜欢的那个超级大木头,一点都不明白女人的心理,迟钝到她想痛扁他的地步;她这辈子从没看过像他这么笨的男人,她都暗示、明示他好几次了,他仍不明白她的心意,她都快心灰意冷了。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遇到了一个很不解风情的男人,是不是?」项晴咏和季薇谈了些话下来,觉得和她挺投缘的,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你说对了,我就是遇上了那样的男人。」说到意中人,季薇的气就叹得无奈极了。 「不过我想他一定很优秀,否则像你这种美丽又能干的新都会女子是不会看上他的,我说得对不对?」 闻言,季薇轻笑。 「的确,他很优秀,是个高阶警官,深受同僚的爱戴;他也非常有爱心,正义感十足,不畏强权,对亲人也十分爱护,而且告诉你,他还长得又高又帅哦!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连阳光都为之逊色,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只可惜我一天到晚在他身边打转,不断地给他暗示,他却蠢得一无所知。唉!我真命苦,爱上这么个神经大条的男人,还不知道要等到民国几年,他才明白我的心意。」 「会的,你人不错,他一定会娶你的。」项晴咏安慰她道。 不过话说回来,她认识的人中也有一个男人和季薇所描述的很相像,高阶主管、不畏强权、又高又帅、对亲人很……加上一点点迟钝?她脑海里自动浮现她哥哥项晴臣的容貌。没错,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家的老大,也就是她哥哥项晴臣,他像极了季薇口中所形容的那个男人。 「只怕到时我都老了。」季薇自嘲地扯着嘴角,「你知道吗?我在他身边整整八年了,八年的日子有多长你可以算算,我是有再八年的时间可以等,但我的青春可没有这么大的耐性。」 「八年?」项晴咏咋舌不已,「到底哪个男人这么迟钝?」难怪季薇会说有些男人像大木头,依她看来,那个男人一定是块千年不腐的大木头。 「项晴臣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过?」季薇问道。 「你说谁?」项晴咏倏地瞠大了眼。 「项晴臣。」季薇依言又念了一次,「怎么,你认识他?」 项晴咏愣愣地点点头,她指着自己,「他是我哥。」 「啊?你哥?」这会儿该季薇错愕了,「你确定?」 「百分之百,除非警界里有第二个项晴臣,否则我很确定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哥。」 「不会吧?那么巧,我知道他有一个美丽非凡的妹妹……啊!你该不会就是他那双胞胎弟妹中的那个姊姊项晴咏?」 「我就是项晴咏。」 「这个世界还真小,上回我刚听他说希望我帮他妹妹好好重新改造一番,没想到他都还没介绍我们认识,我们就碰在一块儿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印象中好像曾听他说过他有一个造型设计师的朋友,原来就是你,真的好巧。」 「是啊!」季薇直点头,「好,就冲着你是项晴臣妹妹的份上,我绝对会尽我所能,把你改造成最完美的女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原来她喜欢的人是她哥啊! 嗯!季薇配老哥真的不错,看来她这个当人家妹妹的最佳用途时间到了,她必须好好当起媒人,帮老哥暗中牵起红线才行。 她那迟钝的老哥忘了她已经快三十岁,忘了她是女人也就算了,居然笨到连自己的婚姻也忘了,她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会好好做起他和季薇中间的桥梁,想尽办法撮合他们两人的。 嗯!就这么办! 第八章 「总裁,一楼柜台有位小姐说要见您,由于她没有预约,所以请问您要不要让她上来?」任厉行的秘书进他的办公室,向他通报此事。 「谁?」他漠然的抬起头问道。 「她说她叫项晴咏。」秘书恭敬地说。 「项晴咏?」任厉行和来他办公室研商一些企划案的黄义夫互望了一眼,两人都对项晴咏主动来访感到不可思议。 「真难得,不晓得是什么风把她主动吹向你?」黄义夫揶揄地道。 「我也想知道,去带她上来。」 「是的。」秘书得到任厉行的许可便退了出去。 「她来做什么?」黄义夫疑惑地问道。 任厉行瞥了时钟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时候她不待在医院,出来外头乱逛做什么?她不怕她的伤势恶化?」他不自觉地对项晴咏流露出关心的语气。 任厉行本身虽浑然不觉,但黄义夫却全数听在耳里,他脸上倏地浮上一抹了然的笑容。 看来,他这个好友是陷下去了。 项晴咏被带到任厉行办公室的途中惹来不少惊艳的目光,不论男女全被她的样子给撼到失去了呼吸。 季薇帮项晴咏戴上了一顶及腰的长发,发尾仅随意地用条带子轻束住。由于她很高,所以季薇不让她穿看起来会让人觉得她身体很长的连身长裙,而让她穿两截式的服装;上半身是紫色无袖的合身上衣,下半身则是暗红色及膝的皮裙,脚上是一双咖啡色略带一点根的马靴,手腕上则让她戴上几条手链,才不会显得单调。而她脸上上了一些薄粉,还特别强调了眼睛部分的彩妆,因为季薇知道项晴咏整张脸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璀璨明眸。 略施点粉、再点上胭脂的项晴咏就这样突然间从一个俊俏的男人转变成一个略带帅气、颓废、全身上下却又散发十足现代感的性感美女。再加上她特意放电,所以没有半个人能逃过她射出的超级大电波,每个人都被她电得酥麻酥麻,眼中充满了迷恋的望着她。 「到了,项小姐,总裁就在里面,请进。」秘书轻轻推开任厉行办公室的门。 「谢谢。」项晴咏露出一抹绝美的笑,让同为女性的秘书也忍不脸红心跳。 「不客气。」 听见她们的声音,任厉行及黄义夫不约而同的往门口方向望去。 当他们见到项晴咏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全屏住了气息,诧然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他们全都被她的美给夺去心魂。 她的美让两位男士看傻了眼,连眼睛都忘了眨,到最后是因为黄义夫食指及中指间那根抽到一半的烟燃完烧到他的手,才拉回他的神智。 「啊!该死的,痛死我了。」他低咒一声,忙甩了甩手。 听见他的咒骂声,任厉行也才回过神,他平生第一次看女人看到傻了眼。他阅人无数,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美丽的一个。 「晴咏?」任厉行不确定的问。 「如假包换。」她略垂着眼睑,妩媚地瞟着他,低沉的声音在季薇的教导下多了一丝柔媚,听起来再也不会让人感觉像男人,反而会让人觉得性感极了。 看着项晴咏如此美丽的模样,任厉行的心似乎有种不明的情愫陡地升起,不晓得那是什么感觉,但他突然就是有股莫名的强烈占有欲。这股占有欲超过了他单纯想要拥有她,不想把她让给别人的欲望,现在他不只想拥有她,他还想拥有她的一切,她的人、她的心,只要是她的一切一切,他任厉行都要定了! 「你真的是项晴咏?」黄义夫不可思议地从位子上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你变得好……」 「好漂亮?」项晴咏摊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巧笑倩兮的问。 「我想否认都不行,你的转变未免太大了,简直像在变魔术。」 「我恰巧遇上了一位好魔术师,如何?我现在看起来像不像一个女人?」 「除非是瞎子,否则绝对没有人会再将你错认为男人。」黄义夫道。 「那不代表我赢了?」项晴咏的嘴角有着掩不住的喜悦。 「什么你赢了?」黄义夫不明就里的问。 此时任厉行丢了罐药膏给黄义夫,「擦你的药,废话少说。」 黄义夫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拿着药膏回到他的位子上涂抹着被烫伤的手指,不过他的目光仍定在项晴咏的身上,迟迟不肯移开。 「任大总裁,你说话可要算话,你说过只要我可以打扮得像个女人,你就会放过我,你可不能食言哦!」 「如果我食言呢?」 任厉行锐利如鹰的黑眸紧紧锁住她,彷佛把她当成他的猎物般,眼底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瞧得项晴咏的心微微一悸。 「你要食言?」她讶异地眨眨眼,「你不是说你从不说假话的?」 「食言又如何?亲爱的晴咏,我不晓得要说你太过天真,还是要说你太过愚蠢?」任厉行态度慵懒地开口揶揄。 「什么意思?」项晴咏脸色一凛。 黄义夫叹一口气,显然十分同意任厉行讽刺她的话。 「当你还是一副男人模样时,我都不在乎地要你了,如今你变成这美丽俏模样,我当然更是不可能放你走。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也不知道?」 「你是故意戏弄我的,其实你根本不会放过我?」项晴咏脸色大变。 「咦?开窍了,知道正确答案了。」任厉行笑笑。 「该死的任厉行,你欺人太甚!」她生气地对他怒吼着,由于太过气愤,导致腹部的伤口一阵疼痛,原本红润的脸庞立即被苍白所取代。 任厉行见状,想也没想的马上冲到她面前扶住她,神色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项晴咏抚着自己的腹部,挥掉任厉行伸过来的手,她咬紧下唇,强忍着痛楚,火大地退离他数步。 「不要碰我,我讨厌你。」她急促地喘着气,想藉这个方法减轻腹部所带来的剧烈疼痛。 她出来太久了,没按时换药、也没多休息,再加上方才动了怒,更加深了她体力的消耗,她开始觉得头有些昏沉。 「这个时候你还逞强?」任厉行不顾她的反对,执意横抱起她往外走去。「你怎么可以从医院跑出来?项晴侨同意你出来吗?」 「放我下来,你这个大色狼,你凭什么抱我?我不要让你抱。」项晴咏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放我下来!」从她懂事以来就没被人这么抱过,而且任厉行的员工们全在看这边,真是丢脸死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的体重很轻吧?而且我不确定我能支撑多久,若你想摔到地上,你就继续动下去。」任厉行面无表情地冷声警告。 「你敢!又没有人叫你抱我,你……」 项晴咏反驳的话还没说完,任厉行就故意假装不支地让她差点摔到地上,害她吓得尖叫出声,忙不迭地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唯恐真的掉下去摔痛屁股。 一抹宠溺的笑意从任厉行薄冷的嘴角漾开,然后他开怀地纵声大笑,抱着项晴咏的力量也加深了些,把她更搂向自己。 「你是故意的?」听见他的笑声,项晴咏马上有受骗上当的感觉。他怎么老是以戏弄她为乐?他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呀? 回答她的是一阵更加开怀的笑声。 「笑笑笑,你最好是笑到肠子抽筋好了,没人会可怜你的。」她没好心的诅咒他。 「你舍得?」任厉行挑眉。 「开玩笑,我当然舍得,再说我为什么要舍不得?你又不是我的谁。」 「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不会忘了吧?这么诅咒你未来的丈夫,你的心可真狠。」他啧声不断的直摇头。 「住口,你才不是呢!」项晴咏尖叫。 「我当然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先向我求婚的哦!」他莞尔一笑,好心地提醒她。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项晴咏尖叫地抗议。 直到电梯下了楼还听得见她的声音,而大家对于这种情况感到茫然不解。 「看来总裁要搞定我们未来的总裁夫人,似乎还有一大段好长的路要走。」黄义夫低笑着。 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晴咏还没回来?」项晴臣接到消息后,一下班便立刻赶来医院关心情况。 项晴侨叹口气,「她一大早就私自离开医院,也没交代去哪儿,只告诉护士小姐说她要到处去逛逛;我以为她马上就会回来,谁知道都已经晚上了还不见人影,我实在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你怎么会如此大意,连她离开都不晓得?」项晴臣忍不住斥责他。 「老哥,我医院还有其他病患要看耶!自从晴咏出事后,我必须把原本该是她负责的病患全接过来,看诊量一下倍增,我都快累死了,连休息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可能一天到晚窝在晴咏的病房盯着她?」他只有一个人,两只手、两只脚、一对眼睛,可没多余的分身来专门照顾项晴咏。 「那你应该要吩咐这里的护士小姐特别关照晴咏的呀!」 「不用我交代,她们自己有事没事也会往这里钻,只是我不以为她们有谁能拦得住晴咏,因为晴咏只要随便对她们笑一个,她们马上就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我相信若天塌下来,她们也毫无所觉,更别提哪一个会记得要阻止她了。」 项晴臣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无奈地叹口气。「算了,我们再多等一会儿,如果晚点她还不回来,我再请同事帮忙找一下。」 「现在也只有如此了。」 「项晴侨,你在这里最好。」任厉行突然抱着项晴咏推门而入,「快点帮晴咏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她好像很虚弱。」他温柔地将她抱到病床上轻轻放下,深怕太用力会压到她的伤口。 听见任厉行的话,项晴臣及项晴侨忙趋向前去,但他们一看见项晴咏改造后的模样,便全愣在原地。 「这……她是晴咏?」 「晴咏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么……咦,她的头发怎么会是长的?」 「我猜她是戴了假发。」回答的是任厉行。 「真的是她!」由于项晴咏拥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所以项晴侨除了在看第一眼时呆愣了一下,立刻就认出她来;毕竟这张犹如是自己镜中的脸,他已经看了将近三十年,没理由会认不出来。 「我认为现在不是你们讶异的时后,晴咏的伤还等着你检查,项晴侨。」任厉行提醒他道。 「哦,对!」经他这么一提醒,项晴侨才回过神来,急忙掀高她的衣服,帮她检查伤口。 「情况如何?」项晴臣紧张地问。 「伤口有些发炎,不过还好,不会很严重,对伤口的愈合不会影响太大;她现在只是身体太虚弱,所以累昏过去而已,我给她打支营养针,再让她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闻言,项晴臣及任厉行才安心下来。 「对了,晴咏怎么会跟你在一起?而且还是这副打扮?你又对她做了些什么?」项晴臣知道项晴咏没有事后,便开始质问任厉行。 任厉行睇向他,淡淡地解释道:「我没对她做什么,是她来公司找我,当时她身上就穿着这套衣服了,我也很讶异;后来是因为发现她脸色很不好,所以送她回医院。至于她昏倒,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她是来医院途中才昏过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项晴臣还是一脸质疑。 「信不信由你,现在她没事了,那我要走了。」语毕,他转身准备离去,不过在他离去前眼角正好瞥见项晴咏,他沉吟片刻,又走到她病床前。 他还没有任何动作,项家兄弟就一副警戒的模样围了过去。 「姓任的,我劝你不要乱碰晴咏,你若敢再伤害她,我们绝不会再饶过你。」 任厉行瞥了他们一眼,笑了一下,不顾他们的警告,低头在昏迷不醒的项晴咏红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任厉行,你……」项晴臣见状,立刻大力的将他拉离项晴咏,「你给我离晴咏远一点,我不准你碰她!」 任厉行面无表情地直视项晴臣愤怒的双眼,他开口的语气虽然漠然但充满不容置喙的笃定:「我再跟你们重申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你们听清楚了,项晴咏是我要的女人,所以我不可能放过她的,她注定要成为我任厉行的妻子。」 「你休想!」 「不管如何,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噙着一抹诡谲的笑容,任厉行转身离去。 「这个混帐家伙,看到他我就想扁他。」项晴臣愤怒不平的低咒。 「的确。」项晴侨附和。 「唔……」原本还在昏迷的项晴咏终于醒过来了。 「你醒啦!」 「老哥?我……」她看了四周一眼,「是任厉行送我回来的?」 他们点头,「你没事跑到他那里做什么?」 她摇头,那件事有等于无,说了也是无济于事,她不想再提了。「没什么,对了,他人呢?」 「刚走,他还撂下话说他一定会娶你,真是够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是你不愿意,我们不会如他愿的。」 「那我的未来就全靠你们喽!」项晴咏微笑地点头。 「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不过我有个疑问,你怎么会突然这身打扮?我们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怎么回事?」 「这个呀!我是在路上遇见季薇,我请她帮我改变造型,很成功吧?她的技术真的很好。」 「季薇?」项晴臣皱起眉头。 「对,就是她。嘿!老哥,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都没向我们透露,你实在是太小气了。」 项晴臣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说明天要来看我,老哥,你明天有没有空?」 「做什么?」 「替我好好谢谢她,因为我这身行头全是她送我的,我想基于礼貌,回请人家一顿是必要的,可是我又有伤不方便,既然你们认识,不如就由你出面代替我请她吃饭,这样才不至于欠了人情。」 「是很合情合理,好吧!就这么办吧!」项晴臣完全不疑有他,点头同意了项晴咏的请求。 哈!成功。 第九章 日子过得飞快,经过上次私自离开医院一事,项晴咏便被迫乖乖地躺在病床上静养,旁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梢行动,让她无法再踏出医院一步,身上的伤也因适当的休息而渐渐好转。期间,任厉行每晚都会来探望她,但不是被项家兄弟给挡了回去,就是她装睡来个避不见面,省得相见两厌。 不过,说实话,当她知道他来看她时,她的心会乱跳一通,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就是有股莫名的喜悦在胸腔内流窜,甚至每晚临睡前总要等到他来,闻着他的气味,她才能安心入睡。 她讨厌他,不是吗?这身伤不也是拜他所赐?她应该是恨他的,可为什么她会夜夜期待他的到来,有时他若晚些到,她甚至会担心;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她想她是有点开始在乎他了。 「嘿,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院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失魂落魄的?」郝杏儿抬手在项晴咏眼前晃呀晃的,企图唤醒失神许久的她。 「嗯?」项晴咏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什么力气的虚应着。 「喂!」瞧项晴咏还是没有回应的意思,郝杏儿忍不住动手推了推她。 「嗯?」项晴咏终于赏脸的看了郝杏儿一眼,但还是一片茫然。 「哦,老天,你是怎么回事?」郝杏儿与一旁的项晴侨视线交会了一下,对于项晴咏现在的精神状态有着莫大的疑问。 「没事呀!」项晴咏又垂下眼,整个人摊在椅子上,显得很是疲惫。 为什么他没来?他应该知道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她以为他会来的,可是她都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他还是没出现。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可是对他的想念却日渐鲜明,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到了极点!郝杏儿再度与项晴侨交换了一眼,然后便很一致的又将视线投回项晴咏身上。 「嘿,有架可以打耶!」郝杏儿故意在项晴咏面前大吼,企图用她最热爱的「运动」,来换回她迷失的心志。 「哦!」项晴咏的反应极其冷淡,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即冲了出去,这更是吓坏了他们。 「事情大条了。」郝杏儿睁着一双美丽的星眸,直看向浑身虚软的项晴咏。 「嗯!的确是很严重的大事。」项晴侨也附和的点着头。 「真是怪了,难道她身体复元的程度不如我们所想的那般?你确定她好了?」 郝杏儿沉着声,闷闷地问着他。 「身体我敢百分之百的说没问题,但其他方面我就不确定了。」 大家都说双胞胎之间有一种感应能力,一方若情绪太过起伏或遇到危险时,另一个或多或少会有感应。他隐约察觉原本开朗的项晴咏眉宇之间竟染上淡淡的愁,起初他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所以才会如此,但渐渐的他并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到了夜晚她引颈期盼的急切模样更令他起疑。 就在一日深夜里他巡视病房时,意外地碰见任厉行站在病床前凝视着熟睡的项晴咏,然后没吵醒她便迳自离去。而就在任厉行离开后,他朝病房里头望去,他以为熟睡的人此时竟然张大着眼睛,痴痴地朝门口望,当时他没有多想,以为她只是不想见他而已,如今他有些懂了,懂她的郁郁寡欢为何而来了。 「该不会是和任厉行有关吧?」郝杏儿问道。 谁知项晴咏一听到「任厉行」三个字,便激动的跳起来。 「没有、没有,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她的一张脸在瞬间像被火烧到般红了起来,看傻了其他两人。 「你紧张什么?我当然知道你们什么事都没有,不然你还能完整无缺的站在这儿吗?」郝杏儿不解的说。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于项晴咏一脸作贼心虚样,项晴侨只能摇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郝杏儿眯着眼睛想从好友脸上瞧出一些端倪来。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项晴咏努力的摇头、拼命的挥着手,想回避两人不停投射而来的探询目光。 呜呜,她怎么这么笨,干嘛不打自招?这下好了,心事全被人知道啦! 「没有才怪,项晴咏,你当我是白痴吗?还不从实招来?」郝杏儿执意不肯让她轻易过关。 「我……」项晴咏依旧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说!」 「没……没有啦!」项晴咏终于受不了郝杏儿的逼问,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然后整个人便往医院门外冲去,也顾不得自己的皮包没拿,赶忙逃命去。 「喂,车子还没来耶!」郝杏儿在她身后大喊。 「算了,随她去吧!」项晴侨倒不是很在乎项晴咏离开,反正就算她人没跑掉,心也早就飞去了,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那又有何用? 「筠姊会杀了我的。」郝杏儿苦着一张脸。 「她会谅解的。」 「你怎能这么笃定?」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我只能说,她恋爱了。」项晴侨微微一笑。 「跟谁?」郝杏儿诧异极了。 「你说呢?」其实他也不太能接受事实,但爱情来时,谁能阻挡? 人的结合方式何止千百种?只能说「打是情骂是爱」的六字箴言,在他们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罢了。 「啊!」望着项晴侨别具深意的眼神,郝杏儿睁大双眸,「不……不会吧?」要死了,可千万不要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啊? 「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让她死了吧! 项晴咏从医院逃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很愚蠢,因为她什么东西也没带,全数扔在医院里头了。可是以现在这种情形,她也不可能再回去受审,她才不要成为他们嘲弄的对象。 那么她该去哪儿?沿着医院那条大马路直走,她没注意到前头有一票不善的目光朝她直射而来,她仍旧低头看着地面,然后慢慢的往前走去。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朝她逼近,最后她看到各式各样不同的鞋子,团团包围在她四周。 项晴咏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是谁这么不知死活,居然敢挑她心情不好又很烦的时候来扰乱?抬眼扫向围在她身侧的人,个个看起来都面目狰狞,令项晴咏倒足了胃口。 虽然傲慢自大的任厉行常常都是令人生厌的,可是怎么看也比眼前这一群男人顺眼多了……不对,她怎么又想到他了? 项晴咏啊项晴咏,争气点行不行?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算什么?她做什么要一直想起他?啊——烦死人了!这一票烦人的苍蝇出现了也好,正好用来纾解她心里的郁闷,要不然她迟早会疯掉的。 「你们想干嘛?」项晴咏因为心情不好,口气当然也不可能会好,所以语气可是又呛又辣。 「当然是跟你算帐!」带头的是一名蓄着长头发的高个子的痞子,眼神里充满了对项晴咏的恨,因为他的马子说迷上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而不要他了。 「我认识你吗?」乖乖,这年头不认识的人也有帐可以算吗?她今年的运势好像特别奇怪,项晴咏忍不住在心底自嘲。 「你不用认识我,只要我认识你就可以了,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男人婆!」高个儿长发的痞子很用力地骂着项晴咏,想藉此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哈哈哈,我是男人婆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谁啊?大、丑、男。」她的长相、她的行为需要他这个无聊男子来批判吗? 「你也不过就是那张脸长得比我好看了一些,真不晓得那个白痴女人是煞到你哪里?」 哈哈,她只是长得比他好看「一些」吗?不是这样吧,她有长得那么抱歉吗?怀疑的目光扫向围在她四周的人。 「我长得只比他好看一些?」他长得很抱歉耶,如果她只有强过他一些的话,那她是不是该考虑去整容了? 旁人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硬憋在心底,然后把视线悄悄的挪到一旁,免得被头头看到他们在偷笑,那下场可就不好玩了。 「你们这些家伙!」高个儿痞子朝众人扫了一眼,众人立刻不敢再造次。 没办法,他们老大真的长得很抱歉,眼前两张面孔摆放在一起,简直是相差太多了,等级根本不同,不能相比嘛! 「他们好像不怎么认同你的论调哦!我就想嘛,你长得这么抱歉,如果我只比你强一些的话,我早就去跳淡水河自尽了。」 她不是故意仇视长得不怎么样的人,只是她实在没办法想像那样丑的一张脸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老天,想来她就觉得嫌恶到了极点。 「你……你这个死男人婆,我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训你的话,我就不叫阿达!」 气死人了,她那张贱嘴真是讨打。 「那你准备改名吧!」项晴咏更加挑衅的看着下战书的人,嘲讽的笑容大剌剌的挂在脸上。 「你……喝!」叫阿达的男人猛力朝项晴咏挥出一拳,接连又攻了好几下。 项晴咏见对方来势汹汹,碍于旧伤初愈,她只好先采取守势,待发现破绽时才要回攻。谁知当她找到机会要出手时,对方突然莫名其妙的往侧边飞去,然后是「砰咚」两声,对方已经跌在地上猛烈咳着。 项晴咏的右手边突然多了一只粗壮手臂,于是她的视线慢慢的往上移,最后停在一张满是怒气的俊脸上。 「怎么是你?」项晴咏不敢相信地低呼着。 天啊!她的心又开始乱跳了,而这回他没有带任何笑容,只有一张冷到不能再冷的冰块脸,她到底是在慌乱个什么劲儿?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任厉行朝言朔和黄义夫挥着手,要他们清理其他的「垃圾」,而他则是将全副心思都摆在专会惹麻烦的项晴咏身上。 她一定得这么擅长惹祸上身吗?为什么她就不能有一刻是令他安心的?唉,以她的性子,想安静片刻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吧?任厉行在心底忍不住叹息着。 「你就不能有一时半刻是不用人操心的吗?」他一到医院得知她早一步离开后,便急忙出来找她,怕的就是她又会惹上这等事,结果…… 「我……我又没要你操心我。」什么嘛!说得好像她有多任性似的。 「但我就是会担心。」任厉行勾住她的脸,让她明白他眼底的担心及关爱。 听到他这么认真的话语,又感受到他眼底那股强烈的情感波动,项晴咏的脸飞快地涨红,骨碌碌的大眼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看向他深黑的眸子。 老天,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谁来救救她?为什么最近只要一碰上他,她就浑身不对劲起来?不但呼吸不顺、心跳加快,还血液沸腾、浑身燥热,总之就是有一堆毛病啦! 「我……你又不是我的谁,没有人要你这么鸡婆。」项晴咏呐呐地吐出这么一句,却惹来任厉行极大的不悦。 「你有胆再给我说一次。」她居然没有记得他先前的宣告,他不是已经说过了,她是他的人吗? 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他以为他凶,她就会怕他吗? 「本来就是,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唔……」她的话还没说完,整张嘴就被堵得密密实实的,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开口发表高见。 任厉行气极的以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为的是不想再听她说出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常,只知道他一定得让她住口。 原本正在清理「垃圾」的下属们,在看到这具震撼性的一幕后,所有的动作全部停摆,大伙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这充满暧昧的片段,就连「垃圾」跑得无影无踪也没发现。 没办法,这火辣辣的一幕发生在自己老板身上,着实是很诡异,尤其对方是前些日子还被老板揍得死去活来、躺在医院的火爆女,莫怪他们会全傻了眼。 丢死人了啦!他居然……居然在大马路上、而且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吻她? 天啊地啊,她以后拿什么脸出去见人?项晴咏尴尬的避开众人投射过来的暧昧目光,她羞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他却紧紧的把她搂在身边,让她进退不得。 老天,她不要活了啦!每一个人都用那种怪怪的表情面对她,那不就代表那件糗事是众所皆知了? 都是他害的啦!项晴咏恶狠狠地瞪着任厉行,企图用念力杀死他,可惜的是他非常专注的在听取各部门的报告,暂时没空理会她。 好不容易捱到冗长的会议结束,在众人挤眉弄眼之下,黄义夫终于把大家的疑问给问出口。 「总裁啊,看来她应该是您未来的新娘吧?」他看着坐在上位、挨在一起的两人,戏谑的笑着说。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郁卒的项晴咏脸上,然后屏息等待着任厉行的答案。 「到时一定不会忘了请各位参加婚礼,请耐心等候。」任厉行没有笑容,只是淡淡地回应众人的问题,一手则将项晴咏抱得更紧。 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再笨的人也知道他的答案了,于是众人很识相地退出了偌大的会议室,将空间全留给小俩口使用去。 项晴咏不是没听见黄义夫的问话,也不是没听见任厉行所回答的话,就是因为听得太清楚明白了,所以她无法置信的瞪着任厉行那张认真十足的脸。 「你是什么意思?」项晴咏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为什么她会变得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她了?为什么她好像整个人全变了个样般,这是为什么?她闭起眼睛仔细地回想,当她越来越接近她欲寻找的答案时,就越来越惶恐,待她重新睁开眼时,她的瞳眸里却闪烁着浓烈的不安。 她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真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一定会竭力的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她却该死的浑然不知! 她怎么可以纵容自己如此愚蠢? 现在搞成这样全是她咎由自取,是自作孽、不可活,谁教她没及早发现? 就是因为爱上了他,所以她在听到他回答的话后,才会如此的震惊。 承认了吧!任厉行就是她爱着的人。 承认了吧!她是一个需要被任厉行疼爱的女人。 「你以为我会是什么意思?」任厉行撇过头,终于与她面对面的相望。 「我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项晴咏闷声说着。 笑话!她要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还需要用嘴巴问吗?这男人真是欠扁得很,项晴咏在心底忿忿想着。 「我的意思很简单明白,你不会听不出来的。」任厉行仍旧不打算干脆地说出来,执意与她兜着圈子。 「我就是听不懂也不想懂,放开我,我要回家了。」再跟他多说一秒钟的话,她可能就会吐血身亡,还不如回去面对家人的逼供算了。 呵,真是焦躁的性格啊!与他的冷酷果真是绝配;他揽紧了她扭动的纤腰,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怀抱。 「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一辈子,这就是我的意思。」她想听这么明白的话,他不介意说出口,但只当着她一个人的面说。 「什么?」她没听错吧?他想要她一辈子?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胸口、脑中翻搅着,有股浓郁的甜味沁入心脾。 「你……你该不会是真的想报复我吧?」两人心知肚明事情的始末发展,不能怪她有此反应。 「在不知道你是女人之前,我会,不过现在你认为呢?」任厉行扯着嘴角坏坏地笑道。 「为什么?」项晴咏困难地皱了皱眉,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为什么,我要的就是你。」任厉行很直接的回应着她的问话。 事实上,若真要他说出个理由来,恐怕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吧?他就是选择了她,因为他从未曾牵挂过任何人的心只为她所牵绊,若不选择她,那么还能选择谁呢? 「不能不要吗?」项晴咏小小声的抗议着,语气里有着些微的不满。 「不行。」任厉行断然的毁了她的希望。 「为什么不行?」项晴咏更不高兴了,她瞪着大大的眼,满脸的不悦。 为什么她觉得这整件事情好像是他说了就算数,那她算什么?越来越多的不满在她心底回荡着。 「因为我要定你了。」任厉行的霸道在此时表露无遗。 「可是我不见得非你不可。」她冷冷的道。 「你这性子与男人似的模样,除了我敢要之外,怕是没人敢要了。」任厉行的唇边缓缓的浮上一抹笑,爱怜地轻抚着她的粉颊。 「什么?我哪有那么差?」瞧他把她说得好像行情很差似的,她不服地大叫。 「我没说你差。」她若真的太差,恐怕还入不了他的眼。 「我不管,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连,真的不想。」开什么玩笑!还没结婚就能把她打个半死了,结了婚以后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为什么?你怕我?」 「我怕你?」项晴咏恼怒的瞪着他带笑的脸。「我为什么要怕你?」 开玩笑!她项晴咏岂可让人这么瞧不起?怕他?不,她才不。 「那为什么不敢接受事实?」她还真嘴硬,他可以想见往后的数十年里,他都将会与她生活在这样的模式里了。 「我……我哪有不敢?我只是……只是讨厌你用那种眼神看人啦!」项晴咏打死不承认自己的弱势,强硬的死撑着。 「那种眼神?哪种眼神?」任厉行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原来她还不是真的这么迟钝,至少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里多了些不同的感觉,不再如同以往般的淡然。 「我……」项晴咏紧紧的咬住红润的下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哪种眼神?她怎么说得出来啊,他是存心整她的吗?项晴咏越来越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同他扯上线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哀号着。 「说不出话来了?」任厉行缓缓的拉起她的手,轻轻地将之包覆在他厚实的掌心内,看着她满脸的羞窘及不知所措,他笑得更是开心了。 他爱极了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因为那样的神情是专属于他的,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拥有! 被这么一个又是风、又是雨的狂傲女子给绑住了身、禁锢了心,他怕是再脱不了也走不出了。没法子,谁教他就是挑上了她? 低头看着掌心中的一双小手,他缓缓移动着,直至十指缠住她的,然后他抬起满是柔情的眼直视着她,让她看清楚他的坚定。 「我要你当我的情人、我的妻。」柔声宣誓完,他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轻柔的印下一吻,随即退开。 项晴咏瞪大眼,无法相信几秒钟前她所听到的话,她只能傻傻的看着兀自笑着的任厉行…… 第十章 「啊?」她是不是听错了?「再说一次。」 「我要你当我的情人、我未来的妻。」他好心的再重覆一次 「你你你……」她开始有点结巴,又有点心慌意乱,胸口有种诡异的骚动情绪,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奇特的感觉。 「我要当你的情人及未来的丈夫,你是不是该觉得荣幸?」毕竟他可是很多人抢着要的金龟婿。 情……人?丈……夫?现在是什么情形? 「高兴到说不出话来了?」见她迟迟没有回话,任厉行调侃着她。 「谁……谁高兴啊?不要脸的东西,我才不要你做我的情人咧!」奇怪,她为什么一直想笑啊? 看见了她傻笑的侧脸,他心底、眼底的笑意更浓了。看来,她并不是真的很排斥他,不然干嘛笑得这么甜? 「我做你的情人有什么不好?」他继续抬杠,反正他就是吃定她了。 「那……那有什么好?」她的脸很红很红,但不是属于生气的那一种。 「好处可多了,你想想,我可是只钻石金龟,往后你要什么有什么,而且还会给你『惜命命』。」诱拐行动持续着。 「嗯……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剧情好像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可是她竟然有点冲动的想点头答应耶! 「你说呢?」他笑睨着她。 「谁信你呀!」他摆明了睁眼说瞎话,当她是三岁小朋友哦? 「是真的。」她怎么老是不相信他,他可是很有信用的。 「拜托,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把她打个半死叫作给她「惜命命」?以后她还有命可活吗? 「那是你蓄意挑衅,不算。」任厉行替自己辩解。 「那是我的错喽?」她快要翻脸了!他要是敢说是的话,她铁定让他死! 「不!」他坚定的摇摇头。 「哼哼!」他最好是说些好听的,不然她就……嗯?奇怪,她好像太过在意他的答案了吧? 「没有这些过程,我或许就会错过你,伤了你我很心疼,但我不认为这是个错。」任厉行深情款款的说。 「你说真的?」项晴咏的目光直直的投入他深邃的眼底,想看清他的真心。 「再认真不过。」他诚意十足的举起右手。 他看起来是认真的耶!一抹笑容出现在她的嘴角,眩惑住了他的眼、他的心。 「你这样子笑,会害我想将你吃乾抹净的……」该死,她实在是太美了,害他很想当场非礼她。 「你你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她羞得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我是说真的。」她好像很喜欢怀疑他,这点真不讨喜。 「我我我……」她有很多骂人的话想说,可是在瞧见了他眼底的认真后,她有点想逃走。「我要走了。」身子一转,她想夺门而出。 「你想我会让你走吗?」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瞬间已来到她身后,大手紧抓住她握住门把的手,整个人贴在她背上,而他的唇则是贴在她敏感的耳际说着话。 「你你……你不要在我耳边说话啦!」奇怪,她的身子怎么会抖个不停? 「为什么不要?」不是没发觉到她可爱的反应,他更加恶劣的吻上她细致的耳垂,甚至轻佻的伸舌舔弄着。 她惊喘了一声,扭头想躲开他的攻击,却徒劳无功。 「别……别这样!」完了,她怎么连声音都开始抖了? 气势都输人一大截了,她还能巴望自己可以遏阻他吗?她颓丧的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可是他却越抱越紧,让她连动都很困难。 「别怎样?」他的唇缓缓滑到她柔美的颈项慢舔细吮,企图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火爆情人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扑倒在地,「狠狠的」怜爱她一番,但理智告诉他,他必须慢慢来,可别吓坏了他脾气暴躁的情人才是。 「说呀,你要我别怎样?」他热烫的唇转移到她的脸颊。 「别……别再亲……」她想叫他别再亲了,她想叫他放开她,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是无力的瘫软在他怀中,为什么会这样? 堵住她未完的话,他的唇终于贴上她的,向她索讨最真切的情感。 他的火爆情人敌不过他的,他满足地闭上眼,沉醉于甜蜜的感觉中。 他他他……他又在吻她?半垂的星眸紧盯着眼前的那张俊朗面容,项晴咏的心跳得越来越急了…… 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她那如鼓的心跳声? 唇贴着唇,是为了体会交心的美好,然而他却不再满足于两唇相贴的悸动,他想要更多更多……探舌轻触她柔润的唇瓣,细细描绘她优美的唇线,他不急着攻占,只想等待她自动弃械投降。 嗯!他的吻感觉起来轻飘飘的,很舒服……项晴咏不自觉的启口邀请他的进入,她想她是有点昏头了,她竟然希望得到更多。 察觉她的松懈,任厉行灵活的舌尖立即窜入她口中,挑勾着她的情欲,诱哄着她的舌与之共舞,意图创造出美好的火焰。 不知何时,他俩已经面对面,而她的双手也爬上了他健壮的肩头,他则是更用力地紧抱着她,就像是想把她揉入自己体内一样。 「唔……」她快断气了,他难道不会吗? 听见她微弱的抗议,他笑着结束这个深吻,转而轻啄着她红润的唇瓣。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丝喘息,不再是平常的沉稳。 「如果我说不好呢?」感觉还不错啦,可是要她承认,那就很丢脸了耶! 小骗子!他的眼里满是笑意,明白她是在说谎,她明明也是乐在其中的。 「那我得再加把劲罗?」他不会拆穿她的,因为真正的好戏还没上场呢! 「什……什么?」项晴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不满意,就代表我的功夫不够,所以我当然得更努力一点,好让你开心啊!」他的唇往下滑,吻到她美丽的锁骨,大手也不规矩的探入她的衬衫内。 「喂喂,你在干嘛?」他的手怎么可以伸进她的衣服内? 「我正在努力让你满意啊!」大手罩上她小巧的浑圆,他缓缓的抚弄着。 她发现自己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可以这样摸她? 埋在她胸前的脸往上一抬,他看见她脸颊上的嫣红,不觉笑得更加猖狂了,推开碍事的胸罩,他的嘴隔着薄薄衬衫吮住她敏感的花蕾。 「呃……你别……」全身不停的颤抖着,她想叫他别这样,可是却虚弱到说不出完整的字句,她无力的手只能攀紧他的肩膀。 她一定是疯了,因为她竟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真心要拒绝他,明明是该讨厌他的,可是她却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他的唇里、他的手里…… 哦,老天!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与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而且更该死的是,她发现自己真的不是那么讨厌他。 发现她并没有强烈的抗拒,他更是放心的继续挑逗,大掌一扯,她的衬衫钮扣全数掉落,片刻间她已半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喝,你……」原本迷蒙的大眼顿时变得清醒,她被他的举动给骇着了。 离开她线条优美的浑圆,他的吻继续往下移,一路滑下她平坦的腹部,然后开始啃咬她裤头上的扣子。 「你……你别这样……」她尝试推开他,却发现他不愿放弃。 没理会她,他执意解开那颗钮扣,但这样还不够,他要的更多…… 洁白的齿轻咬住拉链缓缓往下拉,而后他的大掌轻易的扯下她的屏障。 「你……你……」她真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地看着他。 站起身,他轻易地抱起她,大步的走向另一间房;他想他可能等不下去了,他的火爆情人太迷人,而他已经渴望她到发疼的地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被放置在床上的项晴咏张着懵懂的大眼,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还问他想怎么样?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吗? 「你说呢?」三两下脱下自己的衣物,他犹如完美的阿波罗般伫立在她眼前,惹来的不是她赞叹的轻喘,而是惊诧的尖叫。 「你你你……干嘛脱光光?」全身血液都往脑门冲,她羞窘得不知道视线该往哪里摆才好。 「你说咧?」他的火爆情人真的很害羞哦! 「我……我怎么知道?」她酡红的脸紧紧埋入随手扯来的被单中。 真是个大傻瓜,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得了他吗?他笑着坐上床沿,双手轻扯着被单,想逼她现身。 「别……别拉啦!」很尴尬耶! 轻挑了下浓密的眉,他整个人往她身上压去,把她牢牢禁锢在床上。 「走开,你不要这样压着我啦!」 他一点一点的拉下她盖在脸上、身上的丝被,火热的吻随后一一印上,不再是轻柔如风的细吻,而是浓烈的热吻。 她申吟着想摆脱他所带来的阵阵酥麻,却只是感受到更多他带来的热情。 她的细吟就像是催情的春药般,让他险些克制不住…… 不,他得慢慢来,她是他想珍惜、疼爱一辈子的女人,她值得最好的对待。 曙光乍现,由落地窗外直直照射到躺卧在床上的两个人身上。 「嗯……」讨厌!才正好眠,恼人的太阳公公干嘛来吵醒她啊?转过头,她想躲开那刺人的光线,继续她的好梦。 然而一道低沉的笑声清楚地传进她耳里,让她的脑子停摆了几秒钟。 她慢慢转头,看向发出笑声的地方。 「喝!」他他他……怎么会躺在她的床上? 「醒啦?」拉过她惊慌的小脸,他霸气地向她索取了个早安吻。 「我……你?」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做了什么蠢事? 「你该不会忘了吧?」瞧她一脸的惊吓,真是让人伤心。 她困难地咽了下口水,「呃……我们……嗯……做了什么?」最好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看他们这副模样,倒像是什么都发生过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记性真差!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忘啦? 哦,老天!她掩着脸低号着。 「我们真的……真的做了?」她还以为是一场梦咧,谁知梦境竟成真? 「你说呢?」 「这下我不想嫁给你都不行了。」她哀声叹气的垂着头。 这档事若让娘及筠姊知道了,她怕不被剥层皮才怪!待整治完她后,想必会将她打包然后空投到他家,免费奉送,搞不好还买一送一咧! 这招真好用!「我本来就要娶你,是你自己不肯的嘛?」任厉行贼笑在心里,表面上仍是平静无波。 「你……」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她仔细想着事情的经过……突然间,真相大白了!「该死的家伙,你算计我!」她气呼呼的朝他狠瞪着。 「哦,你终于发现了?」不简单,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被啃得干干净净的,真的是满厉害的。 「你干嘛算计我呀?」真是奇怪啦!这样算计她有什么好处?难道他真想娶她?如果是真的,她会有一点高兴的。 哦,拜托!他无奈地伸手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额头顶着她的。 「你还是不知道吗?」他还以为她应该明白了咧!看来是他太高估她了。 「知道什么?」项晴咏的脑子向来只用于医术上面,其他的事情若没有说清楚,她就是不知道答案。 「知道我算计你,是为了想娶你做我任厉行的老婆!」唉!智商真低,不知道她医学院是怎么混毕业的? 「你说的是真的?」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呵呵呵……他说算计他是为了想娶她!小女人般的羞怯慢慢爬上她的粉脸,她捧着发烫的小脸,傻傻的笑着。 「为什么是我?」她就像所有女人一样,想听到一个浪漫的答案,这样不为过吧?她终究是个女人嘛! 「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耶! 「说!」捏紧他颊边的肉,项晴咏胁迫地喊道。 「要听实话?」任厉行有点不确定。 「废话!」谁想听谎话啊? 「那好吧!一开始是被你防备的表情给引出兴趣,后来发现你的个性也很特别,最后又发现欺负你真的很好玩,所以就决定答应你的求婚喽!」 「求婚?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头。 「想赖啊?当初可是你先提的,你忘记啦?」他的表情很严肃,语气很正经。 她是恨不得像宫雪花一样有选择性的失忆症,但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证,即使她想赖也没办法吧?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电光石火的磁场效应,也没有鼓动人心的一见钟情,更没有爱谁爱得你死我活的电影情节,两人相处的时候真的只能用火爆来形容,可是她却会有动心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依我的个性、长相,这辈子可能无法找到爱情。」她叹道。 「是很难,不过我还是很庆幸你当时的表现,不然今天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任厉行戏谑地笑道。 「哼!还都不是你这个无赖害的。」她一向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却在遇见他后连连失败,她的自尊心还因此受伤好久哩! 「是,都是我的错。」真是会记仇的女人,永远记得不该记的那一幕。 「本来就是你的错。」她一脸的凶相。 「是!」轻点着她微嘟的红唇,他这么勇于认错,是不是该得到合理的奖赏? 「喂,跟你说,你要是再敢动手扁我的话,我一定会联合众人砍死你哟!」她已经决定一辈子赖着他了,那么定些戒条保护自己不为过吧? 「是是是……」他唇舌滑下她的肩,直攻向她挺翘的蓓蕾。 「呃……我话还没说完耶!」他这样会让她分心耶! 「会让你有机会说的,现在先满足我吧!」他邪笑着,开始进攻。 或许他们之间没有很动人的浪漫故事,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壮烈之举,可是他们都满足于这样彼此拥有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人跟人之间,不一定需要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那种既定的爱情模式,带点粗鲁、火爆的感情也许更能品味隽永也说不一定。 别犹豫,张开手,幸福会自动飞到你的手中的,只要你有耐心,敢大声说爱,你就一定能拥有。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