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情人》 暗恋 瓅菁 千年的诸多束缚,许多女人必须背上无形的枷锁。 因为既是妇女就要有女德,成全别人、牺牲自己才是好女人。 想爱不敢爱,有话不敢说,有过必先揽,有功必承让,成全别人的幸福和快乐才是人人称颂的娴淑女人! 殊不知有多少女人是人前微笑,人后咬牙含泪? 经过环境和时代变迁,女人身上的枷锁被解套了。 女人可以温柔可人,也可以果敢坚强。 她可以是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更可以是个勇于做自己、有智慧的女人。 想要幸福,就要努力争取,当然这是以不破坏别人的幸福为前题。 坠入爱河、两情相悦是美丽甜蜜的,偷偷恋上一个人是痛苦的,看着心爱的人与别人结为连理更是苦涩难抑的。 想爱就说出来,想幸福必须行动,倘若失败了,就算是无缘嘛,没什么大不了。可如果连尝试都不敢的话,岂不让机会从指间白白溜掉? 聪明的好男人与好女人,还不照过来?也许在您身边就有适合您的人哦! 第一章 冷风刺骨狂雨连天,又是一个典型的冬雨天气。 正走出办公大楼的雷明,及时闪过疾驰而过的车辆溅起的一片水花。 老天真帮忙! 缺水的夏季,雷声大雨势小,湿冷的冬令,骤雨却不断。 一连下了五天的大雨,即便有再好的性子,也会被湿冷的雨水给影响。 已好些天不曾好好歇息的雷明,蹙着眉头压下不耐,在办公大楼前等着司机驾车前来。 寒冽的冬夜,街道上除了归心似箭的车辆外几乎没什么人,不复白天的车水马龙,空空荡荡的街道就像他的心。 白天,繁忙公事让他忙碌不已,一刻也不得闲。 夜晚,无边的空虚寂寞缠绕着他和自己的影子。 与大哥雷斯共同接掌「雷氏企业」已六年,日复一日,年年如此。 难道这就是他想要过的生活? 不,他一点都不想要! 他唯一想要的女人,大哥雷斯已夺走,而且泰半还是他拱手让人。 天杀的!他几乎要痛恨自己的伪善和大方…… 这不知是第几次,雷明这么问着自己。 当然,如同往常,责任和义务战胜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慢慢的,那个斯文有礼、沉着镇定,脾气永远温和为人着想的雷明又回笼了。 「总经理,对不起,来晚了!」 司机小何恭敬的撑着伞打开车门,一连说了许多类似道歉的话,但疲惫的雷明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 进了车,雷明冷漠的闭上眼养神,不若往常会和小何寒喧。 「总经理,您要到阳明山董事长那儿走走?还是回到您的寓所?」小何一脸奇怪的从照后镜看着反常的雷明。 他为脾气风度极好的总经理开了六年的车,从没看过他心情如此低落。 不知总经理是为何烦恼?看来今晚,他得事事更细心才是! 「总经理?」雷明的沉默令小何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回阳明山!」睁开眼,雷明冷淡的回答,并以眼神暗示小何别多事,专心开车。 「是。」小何并不迟钝,连忙目视前方专心驾驶,不敢再胡乱臆测。 许是心情的低落被人窥知,雷明烦躁的燃起烟,微开车窗,没有焦距的注视一闪而过的街路。 他不是最善于控制情绪的吗? 今晚的他到底怎么了? 雷明深吸一口烟后,突地袭来的懊恼让他把未熄的香烟往车外一丢。 忽地,眼力极佳的雷明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命令小何停下车,不顾他的询问独自撑伞奔入雨中。 停下脚步的雷明,已站在路口的转角处。 一个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少女,抖着身躯缩在走廊停放的机车旁,她的脚下散落一地包装精美但花瓣凋落的花束。 少女怀着惧意,抖着手环住湿淋淋的衣衫,害怕的目光迎向站在她面前的陌生人。 「花被雨吹坏,不能卖了,你要做什么?」少女拉紧衣领,恐惧使她险些说不出话来。 雷明盯着少女苍白的脸庞和盛满惊吓的大眼。 少女那惴惴不安、惶恐惊惧的模样,让雷明猛地想起深烙在他脑海的女人,冷不防的,他的心紧紧地一沉。 「别害怕!」 雷明急于安慰她,情急之下却没想到在暗夜中,他对她而言完全是个陌生人,更可能是个欺弱的坏人。 「你别过来,否则我会大喊救命,警察……很快就会过来的!」少女尖声嚷叫,吓得花容失色。 「我不是坏人,你别怕。」 在少女的尖叫下,雷明显得有些尴尬狼狈,他不禁要问自己为何要停下车奔向这名少女。 「你到底要做什么?」少女鼓起微乎其微的勇气,睁大怀疑的眼眸瞅着眼前的陌生人。 雷明被少女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与她本就素不相识,甚至连萍水相逢也谈不上。 今晚的一切似乎都脱了轨,失去了控制。 「我……买下那些花。」 「先生,那些花坏了……」 少女讶异,眼眸中初次展现友善。 雷明未待少女的话说完,便从皮夹抽出一叠钞票。「拿去!夜晚的治安不好,快回家!」他顺道塞给她干净的手帕和遮雨的黑伞。 「先生?」 愕然半晌的少女,回神后才发现自己手上多了好几样东西。 「先生,我不能收你的钱。」这种变相的施舍她不能接受! 「快回家!」在大雨中急奔的雷明,转身挥挥手后,淋着雨奔向街道的另一头。 「先生……」 少女怔怔地看着陌生人的背影,愣愣的握着手上的东西,脆弱的坚强化为泪水迅速的夺眶而出。 卖完最后一束花,邵茵终于在冷清的夜回到家中。 一开门,刺鼻的槟榔味和烟味直扑而来。 「爸,妈,我回来了。」 望着满屋子的杯盘狼藉和烟蒂槟榔弃置一地,以及三桌正专心方城之战的叔叔阿姨们,邵茵蹙着眉尽量的视而不见。 「小茵,厨房还有饭菜,吃完了别忘了帮弟弟装便当,碗筷顺便洗一洗!动作轻一点,别把弟弟吵醒!」 陈菊英从麻将桌前抬起头吩咐女儿,而邵旗的眼皮却连掀也没掀。 邵茵咬着唇勉强的应诺后,疲惫的她拖着无力的脚步,准备吃一顿过了用餐时间的晚餐。 又累又饿的邵茵还有一堆的功课没写,她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多余的体力去做家事? 「钱呢?拿来!」 邵旗胡了牌,吐出砖红色的槟榔汁液后,猛地叫住邵茵。 从小就惧怕父亲的邵茵赶紧从背包中拿出卖花所得,免得父亲又乱发脾气,藉故打人。 「就这些?」拿起钞票数着的邵旗不满的问道。 「今天……生意较差。」邵茵嗫嚅的看着他,「爸,明天要交班费还要买参考书,可不可以给我二千元?」 班费及书本费她已拖欠好几天没交了。 「买书!?你没看见老子在打牌?就是你这赔钱货一天到晚要买书念书,老子这阵子才一路背到底,输个精光!」 邵旗咒骂了几句脏话后,不分青红皂白地便给了邵茵一记耳光。 「爸……」捂住热辣的脸颊,邵茵委屈的落下泪来。 「还哭!你要哭衰老子?」邵旗拳头和吼骂齐下。 哭成泪人儿的父亲不明白爸爸为何老爱打骂她,无论她如何的听话顺从,总不能赢得他的欢心,懦弱的母亲更不敢明目张胆护着她。 有时,她真怀疑自己是否是父母亲生的小孩?否则父母对她和弟弟为什么有天壤之别的待遇? 「心情不好,干嘛打孩子出气?」陈菊英连忙打圆场,使了个眼色要邵茵先进房躲避邵旗的怒气。 「再罗唆,老子连你一起打!」 「我又没说错话,你别乱打人……」 邵旗一拳正要挥向老婆,随即被牌友数落。 「小茵满乖巧的,下了课还到处打工,赚的钱又全数交给你,你还要嫌弃什么?」 「就是嘛,老邵!你若不要小茵,那么小茵给我当乾女儿好了!」 旁人的酸言冷语,让邵旗的气焰收歛了些,他叼着烟喝着牌友继续打牌。 「你们懂什么?我养她也花了不少钱,她赚些钱交给我也是天经地义。你们别再插手管我的家务事了!打牌、打牌!」 在邵旗停止打骂妻女后,邵家客厅又恢复阵阵麻将声。 可平静没几分钟,邵家大门却被踹开。 「原来你躲在家里开赌场,难怪我的手下才找不到人?」 黑道雄哥带着三个横眉竖目的手下,一副凶穷恶极的闯入邵家,众人被他们吓得缩在一块。 「雄老大,我没躲,只是刚好没出去而已……」赌债未还,邵旗声势马上矮人一截。 雄哥挑着浓眉嗤讽:「那我来得很巧罗?废话别多说!你把赌债清一清还给我,咱们再来叙旧。」 「雄老大……能不能再……宽延几天……」邵旗巴着雄哥求饶。 「当然能。」雄哥冷笑,「你们给我砸,痛快的打!我没说停,千万别自作主张停下来。」他吩咐手下砸烂邵家,痛殴邵旗一顿。 那些牌友为了避免横祸波及,纷纷逃出邵家,陈菊英见到赌资未收,丈夫又被殴打成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雄老大,求你别打了!再打下去,邵旗会受不住的。」陈菊英哭哭啼啼的跪下求饶。 「少罗唆,别惹怒我!」雄哥啐了一声,更是狠踹地上缩成虾米状的邵旗。 「受不住就还钱来!」 「雄老大,别打了……我真的快吃不消了。」已经鼻青脸肿的邵旗抱着灼痛的腹部哀求。 「继续打,打到他还钱为止!」 「不要打了……」 「钱还来,否则别怪我先剁下你的手指当利息。」雄哥冷着声,而他的手下已压住邵旗蓄势待发。 胆小的陈菊英见状,着急的喊叫:「杀人了,救命呀!小茵,快报警!」 怒目横眉的雄哥哪容得了这种情况出现,不待他吩咐,他的手下已押着房间内惊慌失措的邵茵姐弟来到客厅。 「还想不想报警?」 「不报了、不报了,雄老大!求你别伤害孩子。」 雄哥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邵茵,「邵旗啊,看不出你尖嘴猴腮的模样,还能生出这么一个漂亮标致的女儿?」 「雄老大?」跪在地上的邵旗已猜出雄哥的意思,「我家小茵漂亮得没话说,个性乖巧又温柔,雄老大真是好眼光。」 「邵旗,你疯了?小茵是我们的女儿!」 陈菊英已然明白他们打的馊主意,却被邵旗一记耳光给止住。 「父债女儿当然要帮着还!女人家插什么手?」 雄哥一改方才的霸道对着邵旗呵呵大笑,「看你如此上道,我就放你一条狗命。你欠的五十万赌债和一百万的利息,就由你漂亮的女儿来还,如何?」 「雄老大说的当然好。」知道自己无生命危险,邵旗松了一口气。 「爸,不要!妈,弟弟,救救我!」惊魂未定的邵茵,惶恐地向妈妈求救。 「小茵……」陈菊英哽咽着哭泣。 慑于丈夫和雄哥的淫威,陈菊英只能眼睁睁的任他们为所欲为。 「我不要……救救我……」 无论邵茵怎么挣扎哭喊,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哭肿眼睛喊破喉咙的她,只觉得家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冷。 直到邵茵看不见家人的身影和邵家大门,她才停止哭喊,恐惧害怕得瑟缩着身子,茫然地面对可怕的未来。 办公室中,雷明正抽着烟凝聚心神的看着会议报告。 在大哥雷斯和黎若芸结婚之际,他曾放逐自己到各地旅行,因为他无法亲眼目睹心爱的青梅竹马和大哥结成连理。 虽然,黎若芸和大哥的婚事有一半是他促成的。 尽管他对黎若芸用情至深,但黎若芸却视他为哥儿们,她的心中只有雷斯,对他丝毫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于是,在雷明推波助澜下,雷斯和黎若芸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当他们卿卿我我、浓情蜜意时,他始终无法坦然面对,他强忍妒忌,痛恨自己的伪善和故作大方。 远走他乡的雷明以走遍半个世界来放逐自己,直到母亲翁心兰陪着父亲雷诺到美国定居医治宿疾,他才回到台湾和雷斯执掌雷氏企业。 在雷斯和雷明的掌舵下,雷氏企业在商界的版图又扩增了许多。 雷氏企业原本只是在百货、物产界居于执牛耳的地位。这六年来,他们兄弟齐心,又拓增了科技电信工程事业。 雷氏企业的版图扩展得越快,也意味着雷斯、雷明将益加忙得不可开交。 单身的雷明为了雷氏企业,所有的精神几乎是投注在公司中,很少回雷家大宅去打扰雷斯和黎若芸甜蜜温馨的家庭生活。 毕竟,往事如烟,只有忙碌才能冲淡一切,不是吗? 看完冗长的会议报告,雷明捏着鼻梁两旁的穴道好放松已然疲惫的神经,好一会儿,他才发现雷斯已等候他多时。 「大哥,有事?陈秘书是怎么搞的,也不按个内线通知我?」 招呼雷斯进办公室,雷明责怪秘书的不尽责。 「别怪她!是我看你还没忙完,不想进来打扰你。」 同在一栋办公大楼,但是雷斯和雷明的办公室却隔了十楼之远。 那是因为雷明为了减少看见黎若芸的次数,所以当初进雷氏企业时,他特别要求做此设计。 因此,当公司有重要决策需要商量时,雷斯和雷明总会在对方的办公室两边跑。 「抽烟?」 陈秘书端来香醇咖啡并关上门后,雷明拿起桌上的香烟递给雷斯。 「我早戒烟了。」雷斯在拒绝后,拧着眉看着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你的烟瘾似乎越来越大了?」他记得以前的雷明是烟酒不沾的。 「人会随着时间改变。」雷明就事论事,俐落的拿起银质打火机点燃香烟。 「不过,大哥还是要顾及健康,替若芸和孩子着想。」 雷明半嘲讽半开玩笑,吐出的烟雾随着他的话,飘散在空气中。 「你变了,雷明。」雷斯锐利的眼神似乎想穿透雷明,「你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什么事?」雷明平静的反问。 「你心知肚明。」雷斯端起咖啡低啜,神情复杂的开口:「倘若芸芸当初愿意跟着你,我绝不会和亲弟弟争同一个女人。」 「我明白。」这也是雷明苦恼多年内心纠葛的所在。 他了解雷斯抗拒黎若芸的爱意多年,更明白雷斯是为了不想伤害兄弟之情才逃避她的爱。 「常回家,雷家大宅永远为你而开,雷明。」雷斯语重心长的道。 雷明面无表情的捻熄烟蒂,强迫自己放松绷紧的下巴后,默默的转移话题。 「大哥找我有事?」 「嗯。」 雷斯暂时不想强迫他正视他们之间的问题,他相信有一天,雷明会找到珍爱他的女人,那么,他生命的缺口将会被爱给填满而不再孤寂。 「关于『雷氏百货』开辟购物广场的方案,我认为交给你执行会比李经理做得更好。」一谈到公事,暗潮汹涌就不会弥漫在他们之间。 「是吗?」 雷明回雷斯嘲弄的一瞥后,正色地将精神投入讨论方案。 「我分析整件事情让你参考看看……」 第二章 为了公事,雷明与雷斯讨论了将近一个钟头,连午餐时刻过了都浑然不知。 直到活泼动人的黎若芸推门进来,他们才草草结束讨论。 「原来你在雷明这里,害我等了半天。」 「等很久了,饿不饿?」雷斯起身,笑拥益加美丽的娇妻。 一向大而化之的黎若芸,望着满桌摊开的文案才察觉到他们正忙着。 「也没有啦,我打扰到你们了?」黎若芸不好意思的吐着粉舌,娇俏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已是六岁小孩的妈妈。 「没有,你来得正巧,刚好解救我脱离大哥的魔掌。」雷明一笑,体贴的捻熄刚点上的香烟,不让二手烟进了她的口鼻。 在黎若芸面前,雷明依然是那个阳光般斯文的好男人,他和雷斯永远不会让她操心。 「没关系,改天找个机会换你荼毒他,我全力挺你!」黎若芸顽皮的眨眨眼睛。 「没良心的老婆,竟敢设计我?」雷斯沉下脸恐吓她,眼里闪烁的不是威胁,而是宠溺。 「雷明是我最亲爱的小叔,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当然要挺他……」 话还没说完,黎若芸突然掩着嘴一阵干呕,身旁的雷斯连忙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原要扶着她的雷明尴尬的收回手。 「若芸怎么了?」雷明关心的询问。 「孕吐,若芸怀孕三个多月了。」雷斯倒了杯开水喂她后才回答。 「恭喜你们。」 雷明笑不由衷,但是忙着安抚娇妻的雷斯一点也没看到。 「孕妇真是一点也饿不得!」雷斯惭愧让妻子为了等他而饿过头,「走吧,一起去吃午饭。」 「我还有事要办,你们快去吧,免得饿坏了我的小侄子。」看着黎若芸因呕吐而苍白的脸颊,雷明催促着雷斯。 听见雷明的推辞,雷斯夫妇也不再坚持。 雷明笑着送他们进电梯,当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孤单和沮丧的情绪将他的笑容冲的无影无踪。 提及「嫣色酒店」,嗜爱酒店文化的名流巨贾,不禁都会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嫣色酒店的装潢设备堪称一流,网罗的公关小姐气质绝佳、容貌姣好,更是业界中的翘楚,因此它的生意兴隆自然不在话下。 嫣色的幕后股东雄哥,赚钱有方,他除了应征各界美女来经营酒店生意,偶尔也逼迫欠他赌债的债务人签下卖身契卖淫。 邵茵就是受害人之一。 纯真善良的她,被狠心的父亲邵旗以二百五十万卖给雄哥,年幼可欺、纤细温柔的邵茵,活生生的成为嫣色拍卖会的祭品。 来到嫣色,邵茵仍不肯向现实屈服,她时时刻刻盼望父母亲能救她出火坑,无论妈妈桑如何逼她学习各种欢爱技巧或诱惑男人的招数,她始终反抗,甚至还想逃跑。 倔强的邵茵,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因为她相信陈菊英是爱她的,一定会救她回家。 岂料,薄弱的亲情敌不过现实的残酷,被关在冰库接受妈妈桑处罚的邵茵,恐怕要失望了。 「那小妞还是没答应?」 风华依旧的妈妈桑,妩媚的抽了口烟,懒懒的问着酒店保镖。 「大姐,那个妞儿倔强得很,黑洞蹲了、狗笼也关过,就是不开窍!要不要给她一顿教训?」粗犷的保镖没大脑的一问。 「跟在我身边那么久,这么蠢的问题还问?」妈妈桑睇着保镖,没好气的骂道。 「可是这妞儿跟其他人不同,脾气硬得像石头,不给她一点苦头尝尝的话,恐怕……」不上道! 「说你蠢,你还不是普通的蠢!她是店里要拍卖的小姐,身上要是有一丁点伤,客人还会出高价?」妈妈桑破口大骂。 「要不然该怎么办?离拍卖会只剩七天,她还嫩得像幼稚园的学生,难道客人就会看上她?」 「你先把她带出冰库,我再想想办法。」 迫在眉睫、头痛不已的妈妈桑吩咐保镖要好好照料邵茵,免得那一身细皮嫩肉受了伤,卖不到好价钱。 「小茵,有没有受伤?大姐看看!」 保镖一带出邵茵,妈妈桑便一改狠色,满脸关爱。 「我不要紧,大姐。可不可以放我回家?我爸欠雄哥的钱,我会慢慢还的,妈妈她也会帮忙还雄哥……」 在冰库关了将近一个钟头,邵茵浑身发寒颤抖,毫无血色的她跪地磕头,哭着向妈妈桑求救。 「小茵,不要哭了,大姐看了会心疼。」 「大姐,求求你……」 邵茵哭得像朵泪的小花,让人不禁又爱又怜。 妈妈桑扶起邵茵,假意的怜惜她,同情她。 「不是大姐不帮你。」妈妈桑倒了杯热茶给唇色发紫的邵茵暖身,「像邵旗那种爱赌的混蛋让雄哥教训个十次八次,还算便宜了他!倒是你妈妈和弟弟……」 妈妈桑的言词闪烁和欲言又止,让善良的邵茵起了疑心。 「妈妈和弟弟怎么了?」止住哽咽的邵茵心急如焚。 望着自身难保的邵茵入了陷阱,妈妈桑换了个悲天悯人的神情。 纵横酒店二十多年的她,什么角色没看过?她若还搞不定这臭ㄚ头,岂不浪得虚名? 「你若真不愿替你那混蛋老爸还债,雄哥也不打算为难你,那笔债就算在你妈妈和弟弟的帐上好了!」 「雄哥要妈妈怎么还?」邵茵胆战心惊的问。 「还能怎么还?」叹了一声气,妈妈桑故作无奈。「你妈妈就做私娼还债,你弟弟就当雏鸭卖屁股!」 邵茵一听,马上又成了泪人儿。 「不要!太残忍了。」 「傻妞!有人当垫背就好,你管那么多干嘛?」妈妈桑引君入瓮。 「是我害了他们。」邵茵自责不已。 妈妈桑看准邵茵的良善可欺,又打了一记强心剂。 「做人嘛,要懂得牺牲别人、成全自己。反正你还保持贞操完好如初,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擦乾泪,不要哭了!走走走,大姐这就带你回家。」 犹豫不决着,在一番天人交战下,泪流满面的邵茵一咬牙做了决定。 「大姐,我不回去。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妈妈桑一点都不惊讶,但仍佯装不可思议。「傻小茵,你真的要牺牲自己宝贵的青春?想清楚,别傻了!」 「大姐,为了妈妈和弟弟,我愿、愿意……」 邵茵垂下面容喃喃低语,丝毫没见到妈妈桑得逞后的笑脸。 命运乖舛,现实既残酷又狡诈。 年轻的邵茵除了答应,又能如何? 雷明捺着性子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不明白签约为何非得在这种纸醉金迷,人声鼎沸、肉欲横杂的地方进行。 空气中,传来阵阵浓烈的烟味酒气交杂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耳边又不时有劝酒的 喝和粗鲁的划拳声骚动。 若不是为了巨额庞大的订单和对厂商的邀约盛情难却,雷明压根儿不想来这种美女如云的豪华酒店。 据闻,在业界颇负盛名的嫣色酒店,向来网罗各色顶尖美女招揽生意,而穿梭在此的客人也不乏名流巨贾,倘若不是在商场或政界有点名号的人,根本入不了嫣色的基本会员。 今夜,雷明算是大开眼界,目睹了许多道貌岸然的名人在温柔乡中,色样尽出、丑态毕露的模样。 而他也只好端起酒杯轻啜,勾着唇淡视眼前上演的活色春香,尽量不辜负厂商的盛情,敷衍勉强的进入酒国文化。 「雷总,多喝几杯!」 「这几个小姐,可是店里当红的美眉,雷总大可吩咐她们服侍,用不着太客气。」 「是呀,她们这几个在床上的功夫真不是盖的!雷总要是看上哪一个小姐,可以带到vip室销魂一夜,保证明早起来又是青龙活虎一条!」 「说的也是,雷总要挑几个尽管挑,剩下的美眉,老弟全包了。」 「这里的小姐平均都不超过二十五岁,既养眼又火辣,包雷总满意。」 在场的厂商为了竞标取得雷氏企业的合约,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拼命逢迎拍马,岂料雷明是他们难以捉摸的。 一位心思缜密的厂商看出雷明对其他人的提议根本不感兴趣,便提出了另一个玩乐的点子。 「据说店里等会儿有压轴好戏,雷总有没有兴趣到楼上看看?」 「是吗?」出手不打笑脸人,知情识趣的雷明再如何的索然无味,也不会兜头泼人一身冷水。 「没错,店里好久没举行的拍卖会,今夜凑巧得很,雷总刚好碰上了!」 「拍卖女人?」微扬着眉宇,雷明问道。 「嗯,凡是登得上嫣色台面拍卖的女人,姿色身材都属一流,不去瞧瞧还真是可惜。」 识途老马的厂商,诱着众人取悦雷明。 雷明见众人兴致勃勃的,便不好拒绝。 在一群人的起哄下,雷明随着他们到霓虹闪烁,七彩灯光投射的拍卖现场。 会场中矗立的旋转舞台上放了张贵妃椅,椅上斜躺了位丽质天生的纤柔美女。 随着舞台而转的邵茵,彷佛是古画中栩栩如生的典雅仕女。 身上只有艳红的兜衣兜裤遮掩无瑕娇躯的邵茵,千娇百媚的倚靠在椅上,在灯光的营造下,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身段一览无遗。 尤其,当她不经意的抬眼,那妩媚横生的眼波,教台下的男人莫不鼓噪兴奋。 半裸的她任人竞逐叫价,由着主持人摆布任何姿势。 原是不以为然的雷明跟着他人观赏,没想到就在那位待价而沽的美女和他眼瞳交会的刹那,他震骇住了! 不爱流连声色场所的雷明,原就对厂商的提议兴趣缺缺,任何火辣养眼的场面,他都抱着远观而不跟着狎戏的态度。 但此刻在舞台上被拍卖的小女人,却着实让他讶异万分。 雷明认出她是不久前偶遇的卖花少女,对于她为何会投入声色场所来出卖rou体,他的确有着深深的好奇。 从她僵硬横卧的姿态和紧抓椅背的双手,雷明可以感觉得出她的恐惧不安,一股油然而生的怜惜自他心中窜生。 他是否该打破原则,加入这场不人道的竞标? 「六百万就可以买下超优的美丽小处女!有没有哪位大老板还要再加价?否则咱们的小美女就花落别人家罗!」 台上,风韵犹存的妈妈桑拿着麦克风对着台下骚动的男人喊话。 「七百万!」一位年近半百的政经人士出价。 「七百万?嫣色之花婀娜多姿,才值七百万?似乎太藐视大家的实力?」妈妈桑眉开眼笑的再次信心喊话。 「八百万!」财大气粗的富商也竞价。 他相信再也没人能如此斥资巨额,故而洋洋得意趾高气扬。 虽然砸下白花花的钞票有点心疼,不过日后有美女夜夜春宵倒也值得。 「八百万!有没有人要加码?」众人的哗然,让妈妈桑欲再提高价钱。 「八百万,最后一次!」 人间处处有绝色,何须独恋一枝花?因而,各个酒客抱着好奇观望,并对富商的阔绰啧啧称羡。 妈妈桑明白拍卖晚会已到高chao,正当她想见好就收之时,一个更高的天价从天而降。 「一千万!」雷明气势如虹的一喊,人人讶异万分。 及时把握机会是妈妈桑的原则,她笑盈盈的敲定最后议价。 「一千万,成交!」 仪态万千的妈妈桑下了舞台,拿着象征尊贵的vip金质钥匙,扭腰摆臀的走向雷明。 「从今以后,她是你的了,帅哥!」 神情莫测的雷明不发一语地接过钥匙。 恍惚间,他觉得这把钥匙似乎太沉重了些。 第三章 邵茵罩着水色薄纱,裸裎着玉体在绮丽红艳的巨大水床上等待买下她一生的主宰者。 短短的十余天,她恍若上了生命中最残酷的一课。 妈妈桑狡诈的使计,让她答应沉沦。 父亲邵旗、黑道的雄哥,以及这个不知名的青年才俊,改变了她的花样年华。 事事不敢忤逆父母,乖巧听话的她,竟会沦落至出卖灵肉终了此生! 而在酒店生不如死的十多天,她的父母竟一次也没来探望,甚至杳无音讯。 荒腔走板宛如可笑的肥皂剧,竟可悲的在她身上发生。 她恨、她怨! 可是又能如何? 也许,这辈子她合该任男人欺凌,或者天生就该成为男人的玩物? 她该感谢上天的不公,让她忍人所不能忍? 抑或是,该感谢父亲的精子和母亲的卵子千辛万苦的结合而生下她?让她有个漂亮的皮相,有了千万的价值? 一千万耶,有多少人挣得头破血流,还攒不到一千万? 呵,无论如何,她都该感谢她的买主,让她有昂贵的身价,荒谬不堪的在红尘中辗转。 买下她一生的男子,要的不就是女人销魂的rou体和妍丽的容颜? 从今而后,她会是一个专属于他的禁脔,一个被人轻贱的床奴。 人心不同,各如其面。 她会在生活的夹缝中生存,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邵茵低着愁容,不停灰暗的思索着,连雷明进了房间也未察觉。 雷明环顾房间。 镶嵌在墙壁天花板的镜子、猩红的水床、撩拨人的女体、充斥在房内的香水味,频频诱惑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说他不曾为此时撩人的景象燃起最原始的欲望是骗人的! 但他不是个摧花辣手,尤其对方还是清纯的少女。 当雷明观察邵茵的同时,她也从悲思愁苦中醒来。她歛下所有的苦涩,眼儿带媚、唇瓣有笑的迎向雷明。 在那一瞬间,邵茵愣住了。 她认出雷明是前些天买下花的好心陌生人,是那个让她少挨父亲一顿毒打的陌生人。 今夜,是他砸了钞票买下她的一生,也是使她免于千人枕、万人压的陌生人。 老天似乎很爱跟她开玩笑! 不过,这又如何?此刻开始,她将成为他言听计从的枕边人。 「先生贵姓大名?」邵茵抛了个媚眼问道。 「雷明。」无视她的放电,雷明沉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累不累?要不要先洗澡,雷大老板?」 邵茵柔软的娇躯贴向雷明磨蹭,芬芳的红唇在他颈边呢喃,玉手则在他身上爱抚。 「住手!」 看到她佯装放荡的模样,雷明浓眉紧蹙,口气有一丝不悦。 他几乎不敢相信,才短短的十余天,一个人竟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一个清纯惹人爱怜的少女竟会到欢场拍卖身体、供人淫玩? 是环境因素还是贪图物质享受? 雷明真的想不透,也很痛心! 看到雷明怔忡着痛心凝望她,邵茵感到无限羞耻,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让她躲起来。 他是第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陌生人,也是巨资买下她的男人,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命运乖舛? 但横竖她是他的人了,她不应该在乎他是如何看待她的。 「别凶嘛!让我好好的服侍你。」邵茵笑盈盈的偎在雷明的胸膛撒娇,纤纤玉指缓缓解开他的外套衣扣。 「住手!」 雷明再次的喝阻,斯文的脸庞有着极大的不悦。 邵茵以为雷明不满她生涩的挑逗,立即偏过头热情的吻住他那张性感的薄唇,小巧灵活的粉舌与他交缠,一只固执的小手抓过他的大手覆在她薄纱内的胸脯搓揉,小嘴不忘诱惑的申吟,另一手则忙碌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努力抛开邵茵带给他感官上的刺激,雷明粗鲁的猛地拉开她。 从雷明脸上没有看到预期的迷醉,邵茵冶荡的娇笑,丝毫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喜欢?那这样如何?」她换了个挑逗方式。 妈妈桑说过,世上没有真正的柳下惠,男人大多禁不起女人的挑拨逗弄。 邵茵伸出粉舌沿着雷明的唇线、颈子、敞开的胸膛留下一条湿热的亲吻,由他身上传来的战栗,她可以感觉到他不是没有感觉。 于是,邵茵弯下身,抚弄着他隆起的欲望,负起挑起男欢女爱的前戏。 「喜不喜欢?」在他腿间抬眼,邵茵妩媚的娇笑。 几近暴怒的,欲望沸腾的雷明拉起邵茵,忿忿的将她推倒在猩红的大床上。 该死的! 他不应该受到她的蛊惑才对,但显然的,他的生理起了最真实的反应,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解放。 「你应该还在念书,高职或五专,是吧?为什么不继续卖花,或者是去正当场所打工?偏偏来这里让男人糟蹋?」 欲望未得纾解的雷明,恼怒的爬梳过散乱在额前的发丝,生气的抓紧邵茵的肩膀,直截了当的问她。 他的话,无疑是宣告他早已识破邵茵的伪装。 「别忘了,你将会是糟蹋我一生的男人。喔,不不不,我说错了!应该说你是我未来的金主才是。」 无地自容的她,只能以尖酸刻薄来掩饰自己的卑微和脆弱。 「我买下你,并不是想寻欢作乐……」雷明矢口否认。 他是因为邵茵神似一个他深爱的女人,所以他才不忍她误入歧途。 「什么原因并不重要,反正我是你的人了,你要我怎么服侍你,悉听尊便。」 她无所谓的冷笑。 「别转开话题!」雷明怒气顿生,怒火差点焚烧掉她。「你大可去找个正当的工作自食其力,怎么都好过在嫣色出卖rou体。」 邵茵不以为意的掩嘴盈盈媚笑,眼波勾引着他。 「这里赚钱比较快,遇到的男人多金又有才情,你不是多此一问?」邵茵语带嗤讽,轻描淡写的说道,彷佛在诉说着别人的事。 「你就那么爱慕虚荣,那么爱当妓女,让男人糟蹋?」抵着床沿,雷明气愤的口不择言。 他不知道是气自己已然受到她的撩拨起了反应,还是气她糟蹋自己出卖灵肉? 邵茵yin荡的脱下薄纱,狐媚的横陈在床上勾引他共赴巫山云雨。 她仰头呵呵大笑,笑声中带着些许的苍凉和心酸。既已沉沦又被贴上爱慕虚荣的标签,她也不差寡廉鲜耻、yin荡放浪这几条! 反正,以着如花似玉的笑靥来饰补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灵,她非常在行也很熟练。 「有钱赚又有乐子可享,何乐不为?快上床,否则损失的是你哟。来吧,良夜苦短,别浪费你那白花花的钞票!」 邵茵轻佻的张开修长的玉腿,粉舌轻舔着红唇毫不知羞的引诱他。 「该死的女人,爱当妓女是不是?我就成全你,让你知道男人是如何对待一个自甘堕落的女人!」 雷明狂吼一声,粗暴的压住邵茵一丝不挂的娇躯。 他如凶暴的猛兽,直扑向眼前的猎物。 残虐的他,狂暴的扳开邵茵的腿探入,在她干涩的腿间蹂躏,另一只大手则使劲的捏住她的胸抚搓,疯狂的吮吻落在她的脸庞、身上,肤质柔嫩、白皙似雪的她,顿时全身布满瘀痕,腿间更是传来阵阵痛楚。 一向温和体贴的雷明,反常的逼自己凌虐她。 因为一个不知洁身自爱的女孩,是不配得到任何尊重和怜惜的! 想至此,雷明的大手和薄唇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带着暴戾和凌辱。 邵茵以为自己够坚强,能够忍受雷明对她的残暴和羞辱,可她是大错特错。 「呜……不要……」 不一会儿,在雷明身下的邵茵受不住这种非人的虐待,偏过头咬着下唇饮泣,滢滢的珠泪更是忍不住滑落。 「你?」雷明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梨花带泪的邵茵让他停下所有动作。 他拉起床边的丝被裹住泪如雨下的她,像抱住正在啼哭的婴孩似的拍抚轻哄。 「别哭、别怕!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相信我!」 雷明暗咒自己的疯狂和失常。 「我没有自甘堕落,没有爱慕虚荣……我没有,没有!」邵茵尖叫呐喊。 这些日子,饱受身心创伤的她,理智险些崩溃,她无法再承载任何的压力和凌虐了。 「我不是妓女、不是妓女……」 紧攀住雷明的颈子,邵茵全身颤抖,不能自己的呜咽哭泣。 若湿热的泪水能洗涤她冰冷的心,抚平她的痛,她愿意无止境的哭泣。 「嘘,我知道,我相信你!」不带丝毫的情欲,雷明抬起她的脸庞,温柔的替她拭去不断滴落的泪水。 雷明从她清澈的泪眼中看到委屈和柔弱,他相信她一定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悲凉。 伤心无助的邵茵泪眼蒙胧的凝视他。 「你愿意相信?你不会像刚刚那些在台下的男人,认为我是无耻yin荡的女人,想……把我生吞活剥?」 「不会。」雷明摇摇头,清朗的黑眸似他光明正大的心一般透彻。「放心,跟着我生活,我会像对待妹妹一样,好好的待你。」 「真的!?」对人生和世界失望透了,邵茵分辨不出人心的真假。 「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相信我!」雷明坚定无比的对她承诺。 邵茵点点头,闭上酸涩的双眼,泪珠又不自觉的滑落。 蒙胧间,她彷佛在雷明的身上感受到丝丝的温暖,直流入她的心头。 邵茵搬进雷明的公寓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来,雷明对邵茵从无非分之想,更无踰矩的行为。 他是出自真心的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对她千般温柔、百般呵护,还让她恢复了学生的身分,继续她未完的学业。 雷明为她做的不只这些,他还给了邵旗一笔可观的安家费,但前题是别再打扰邵茵的生活,更不能再打她的主意。 不再为生活奔波和家人所扰的邵茵,恢复了少女应有的神采,苍白的脸蛋有了粉色,笑容也逐渐开朗。 但是,她眉宇间那抹忧郁和自卑,仍旧深植在心。 一百八十多天的相处,雷明对邵茵的点点滴滴,她谨记在心并紧紧收藏在脑海里。 雷明像暖阳般照亮了她的生命,让她重拾对人生的信心,而她对他由衷的感激也渐渐转变成钦慕爱恋,只是将她当成妹妹一样疼惜的雷明却不知道。 每每思及此,单恋的愁滋味就让邵茵暗暗神伤,不敢将心中的爱恋露骨地向雷明表白的她,只好藉着为他做些事聊表心意。 「你回来了,雷明?」邵茵心中正想着思慕的人,一听见钥匙转动大门的声音,连忙从厨房奔出。 大门一开,心恋的人在邵茵眼前出现,她笑眯眯的双眼有着显而易见的腼腆。 「回来了,我帮你拿拖鞋。」 「不用了。」 「没关系,公事包我帮你拿到书房。」 「我自己拿就好,不必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喏,这参茶差不多出味了,趁热喝!」 「茵茵,你不需要这样,这些我都可以自己来。」 刚到家沙发都还没坐热,雷明就被穿着白色围裙的邵茵殷勤地招呼着。 他不知道告诉过邵茵多少次,他不需要她卑躬屈膝的为他做事,更不愿她像个任劳任怨的小佣人,但固执的邵茵总听不进去。 「这又没什么!反正放学回到家,我除了写功课外也没其他的事。」她喜欢藉由家事一点一滴、不着痕迹地为雷明做些事。 「家事有钟点佣人会做,你可以和同学去逛逛街、听演唱会,不要老待在家封闭自己,这样会闷出病的。」雷明不愿见到邵茵心中藏有浓浓的亏欠,他要她神采奕奕,活出亮丽的自我。 他并不是无心之人,邵茵对他日益增加的爱慕,他是有意的视若无睹。 「雷明……」邵茵有些无助和失望,脸色发白的咬着唇。 她知道自己有些厚颜无耻,总想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的看着他,或安安静静的赖在他身旁。 她也明白自己和雷明身分地位悬殊,有如云泥之配,可是她就是无法不爱他、不喜欢他。 「你不要有亏欠我的想法,我并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任何事,茵茵!」 雷明再次提出声明。 然而,极度不安的邵茵张着惶恐的大眼,望着雷明愀然不乐。 当他们眸光交接,一种奇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围绕。 「雷明,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不喜欢我在你身边?」邵茵默默祈祷,盼望不要听到肯定的答案或是看到他厌恶的眼神。 「你又胡思乱想了。」 雷明似乎也感觉到这股一触即发的表面张力,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 「你忘了,你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怎会嫌弃妹妹?我只是要你多接触人群,活泼些、快乐点而已!」 听了雷明的说辞,邵茵明显松了口气,露出羞涩又放心的笑容。 「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上了一整天班一定又累又饿,饭菜我快弄好了,你等一等!」放下心头的不安,邵茵赶着去厨房做菜。 原就独来独往的她根本没几个朋友,加上经历过嫣色事件,邵茵在学校更是形单影只,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的眼里只有雷明。 「茵茵……」 看她忙得像只快乐的小云雀,雷明不忍心再扫兴的说下去,唯有暗暗叹息。 于是乎,这一顿晚餐,在两人的心思迂回下默默的吃完。 饭后,雷明为了闪避邵茵的殷勤服侍和偷偷恋栈,他选择外出到健身房运动,让空间消抹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 邵茵在整理了家务后,对方才沉默的气氛有了一丝察觉。 频蹙眉头的邵茵很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又无能为力阻止自己对雷明的爱恋。 「天呀,我该怎么办?」邵茵无力的申吟摇头,为了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她打起精神想找点事情做。 下意识的,邵茵打开书房闯进了雷明的禁地。 书房一直是雷明沉思和办公的地方,邵茵知道注重隐私的雷明不喜欢她擅自动他的东西,可是好奇心总会左右人的一切行为。 鼓起勇气,邵茵告诉自己,她只是要偷偷帮雷明整理一下而已,她会将一切完好如初的放齐,雷明不会察觉的。 几经挣扎后,邵茵小心翼翼的翻动书房内的东西,偷窥雷明的内心世界…… 第四章 将近午夜,雷明认为邵茵应该就寝了,才从健身房开车回去。 整个晚上心思不宁的雷明,烦躁的在地下停车场抽了数根烟后,才坐上电梯回到家中。 如同往常,雷明锁上大门后,就直往书房走去,因为那里可以让他放松思索,让所有烦恼沉淀。 推开门,雷明赫然发现邵茵在里面。 「你在做什么?茵茵?」不悦的雷明,差不多是用吼的。 吓坏的邵茵退后一步,手上拿的相本也因惊吓而掉落在地上。 「雷明……」喉头发涩,惊慌失措的邵茵找不出适当的好理由。 「谁让你进书房的?」 看着珍爱的相本掉落在地,很少发脾气的雷明再也忍不住怒气。 「我不是故意的。」 越界踩了他的禁忌,邵茵自知理亏,慌得支支吾吾。 捡起相本,雷明瞪着她,眼中闪着怒火。 「你以为你是谁?又有什么权利动我的东西,窥探我的隐私?」雷明厉声的责怪她。 雷明的疾言厉色让邵茵既窘困又害怕,她困难的咽下涨至喉间的酸涩,想找个平息他怒气的藉口。 「我只是想打扫书房,你不要生气。」 「告诉你多少次,我不需要这些,你到底懂不懂?」出乎意料的,雷明重重的摔下相本咆哮,许多漂亮的照片因重击而散落在地。 「我懂、我懂。」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一股莫名的燥热袭上邵茵的脸,羞愧让她的脸色发红,湿热的双眼盯着照片中的女子眨也不眨。 「既然懂,又为什么要明知故犯?」隐私活生生的摊在邵茵面前,恼怒的雷明口不择言。 「对不起、对不起……」 邵茵弯下腰想要拾起散落的照片,却被雷明阻止。 「别碰,不要碰它!」每一张相片都收藏了他对黎若芸的爱恋,他不愿别人碰触,更不愿他人来窥探。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相片中的那个小姐,所以你从来不需要我、不要我。」忍着泪,邵茵望着他低语。 在雷明的十多本相片簿中,几乎都有着一位长发飘逸、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 从他珍藏美丽女子从儿时到亭亭玉立的相片中,不难发现雷明对她的爱恋有多深厚。 不过,自己是什么身分?一个寄人篱下又蒙受他恩惠的人,有什么权利去嫉妒和吃醋? 过多的解释或掩过,只是徒增自己的难堪和笑话罢了! 「我从没将你和她做比较,你们根本无法相比!」雷明吼道。 「对不起,我明白自己的身分……」邵茵自卑万分。 他那颗炽热的心已冷,所有的爱已全给了黎若芸,所以才会对邵茵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不愿在任何情况下伤害她,为何她看不出来? 「你又自作聪明的解读,误会我的意思?」雷明觉得自己有理说不清。 「不用解释,我知道自知之明怎么写。」垂下脸,邵茵沮丧的自嘲。 「为何要误解我的意思?」雷明愤怒的驳斥,眸光不再温柔。「能不能停止你的自怜自悲,还有自以为是的奉献,我不需要!」 震惊和诧异使邵茵瞠大眼,身躯微微颤抖。 「你既然不喜欢我、不需要我,为什么要买下我、救了我?又为什么在对我那么好之后又说出这种残酷的话?」 见邵茵呜咽的喊道,她胡乱地抹去颊边的泪水。 「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为你做点事,看见你喝我为你泡的茶,吃我替你煮的饭菜,就算没有任何赞美或鼓励,我也无所谓。只要你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哪怕你让我做别人的影子要了我,一丁点的爱都不留给我,我都心甘情愿!可是你为何要残忍的戳破它?」 邵茵无地自容的声泪俱下,心中那股光亮彷佛全被夺走。 「你还很年轻,选择的机会也很多,何苦呢?」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只求你能试着接纳我,我不会要求很多的……」 雷明并非铁石心肠,但邵茵那令他动容的倾诉,只有加深他的抗拒,他必须要告诉邵茵一个事实。 「你真的想知道所有的为什么?」神情淡漠的雷明,意味深长的盯住她。 「想!」 雷明怪异的神色让邵茵起了寒颤,但固执的她仍勇敢的点点头。 「好,明天你会得到所有的答案。」雷明已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死心眼的邵茵。 也许,带她回雷家大宅,将会厘清他们之间隐约横杂的暧昧。 雷明衷心的盼望着。 自从照顾孤苦无依的邵茵,雷明有半年未曾回雷家大宅。 为了许多原因,雷明带了邵茵回到好久不曾踏入的家门。雷斯和黎若芸既喜又惊,特地吩咐佣人要好好准备上好菜色招待他。 离用餐时间还有一段距离,高兴的雷斯开了顶级的好酒和雷明小酌,黎若芸就带着羞涩的邵茵还有孩子在起居室闲聊。 「小茵,你看喔!这张照片是我们的全家福喔,还有这张是我快生宝宝时,雷斯帮我照的……」 身怀六甲的黎若芸仍是明艳照人,她热情地拉着羞怯不安的邵茵欣赏家族照片。 满面春风的她根本不晓得敏感又自卑的邵茵心中隐藏的起起伏伏。 「你看,这张照片是雷明和我去澄清湖照的。雷明那时看起来很优对不对?告诉你喔,他啊,可是有很多星探找他往演艺圈发展呢。」 黎若芸兴高采烈的介绍着她和雷明的所有合照,丝毫没看出邵茵讶异的神色。 「妈咪,阿姨长得跟照片上的妈咪好像喔!」六岁的雯雯指着照片上少女时期的黎若芸。 照片上的黎若芸和邵茵动人的神韵非常相似,只不过一个是活泼开朗,一个是娴静脱俗。 「雯雯好棒,妈咪都没发现呢!」黎若芸称赞爱女,未发现一语不发的邵茵有了异样。 「妈咪,阿姨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在流眼泪?」 六岁的雯雯拉着笑靥如花的黎若芸,粗心的她才止住热情,关心的询问。 「小茵,怎么了?你在哭吗?」 「没事!我只是灰尘跑进眼睛,有些不舒服。」逼回苦涩的泪水,邵茵抹去眼角的泪珠,勉强一笑。 邵茵懂了,终于知道雷明带她回雷家大宅的意思。 从许多的照片中,她找到了蛛丝马迹。 少女时期的黎若芸和她的面貌、神韵都非常神似,光从他们俩的照片中,不难看出雷明对她的深情。 他总以柔情款款的眸光注视着黎若芸,含情脉脉的动作亲密而不轻狎,只是心有所属的黎若芸不知情而已。 雷明之所以会买下她,泰半也是因为她神似黎若芸,是她的替身罢了! 但可笑的是,她连做替身的机会也没有,雷明单单只视她为妹妹,没有半点爱怜与喜欢;她连一点想爱的勇气与机会也没有,雷明给她的是怜悯与同情,是她太一厢情愿了。 「都是我不好,没注意到这些照片上有灰尘,你的眼睛要不要紧?」黎若芸愧疚的道歉。 「没关系,芸姐!我不碍事的。」邵茵急忙拭去眼角边的泪水。 「妈咪,要不然我们四手联弹,让阿姨听听我们弹的曲子,不要再看照片了,好不好?」天真无邪的雯雯提议,急着想让邵茵止住泪水。 「当然好,阿姨很想听雯雯弹钢琴。」邵茵腼腆一笑,眼睛仍是红红的。 黎若芸见机伶的女儿把邵茵逗笑了,一颗愧疚的心才稍稍放下。 「小茵,你等会儿听了我们五音不全的四手联弹可别见笑。」左手亲热的挽着邵茵,右手拉着宝贝女儿,黎若芸笑呵呵的调侃自己。 「不会的,芸姐。」邵茵不安的摇摇头,随着她们走进琴房。 她连钢琴碰都没碰过也没学过,有何资格嘲笑别人?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如人的她,难怪雷明不曾喜欢过她。 菜色丰富,美酒香醇,家人团聚。 雷家很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餐中,雷斯因为高兴雷明的归来,兄弟俩天南地北的聊天,不知不觉中就多喝了几杯。 虽然,雷斯得知雷明是在酒店买下邵茵的,可是他一点也没怠慢她。 雷斯夫妇俩在餐中频频的为邵茵招呼夹食,热情的款待险些让她招架不住。 面对雷斯夫妇的热情招待,相对的,带她回来的雷明显得冷淡又轻忽。 雷明的眸光似乎总是刻意略过她,偶尔抬眼四目交逢时,他总会漠然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流连在黎若芸母女身上。 整个晚上,邵茵如坐针毡,食不知味,痛苦和酸涩只能往肚里吞,脑中似乎有把千斤鎚在打着她,击溃她。 邵茵几乎是在极度的困窘下,咽下每一口饭菜。 「小茵,尝尝这道清蒸蟹黄,保证新鲜好吃!雷明,你也帮忙服务一下嘛,光顾着和雷斯喝酒。」黎若芸不着痕迹的为他们牵线。 对于爱情的纠葛,她是过来人。如今她已寻得幸福,当然衷心希望雷明也能获得。 黎若芸看得出邵茵狂热的爱慕着雷明,但雷明明显的闪避直教小茵妹妹伤透了心,所以于心不忍的她决定推波助澜。 「雷明,你的风度跑到哪儿去了?」黎若芸笑着嚷道。 放下酒杯,雷明深深的望着邵茵,被动的夹起盘中的蟹肉。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匆匆的夹起蟹脚,邵茵低下头拒绝雷明迟来的殷勤。 雷明只好将悬在半空中的美食转移到黎若芸盘中,僵硬的笑着。「喏,孕妇最大,也吃得最多。」 「你要让我变成肥婆,对不对?我才不中你的计!小茵,帮芸姐吃了它。」白了雷明一眼,黎若芸将鲜美的蟹肉夹给邵茵,边说边瞪他。 才半年不见,雷明几时变得如此不解风情,真是气死人了! 「芸姐,我真的吃不下了。」 「多吃点,长胖些,否则芸姐还以为是雷明虐待你呢!」 「芸姐……」 两人你来我往的推却,导致邵茵不小心弄翻了黎若芸桌前的汤碗,溢出的热汤洒在她的身上,湿了她的衣裙,吓坏在场的所有人。 雷斯迅速起身,来到妻子身旁,查看妻子的伤势。 「芸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烫伤?」慌张的邵茵急忙抓起桌上的冰块为黎若芸冰敷。 「没事、没事!」忍着腿上的灼痛,黎若芸安慰吓得惨无血色的邵茵。 「茵茵,你太不小心了!」雷明严厉的斥责邵茵,愤怒的拉开她,不让她再靠近黎若芸。「要是若芸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看你怎么交代?」 「我不是故意的。」脸色苍白的邵茵羞愧的流下泪。 「不要怪小茵,我也有错嘛!」靠在雷斯的身上,黎若芸说了句公道话。 「不怪她,怪谁?」雷明冷冰冰的驳斥。 「对不起。」对自己造成的过失,邵茵感到惶恐不安。 「够了!两个都有错,不准再责怪谁!」雷斯横抱起妻子,正色的对雷明说道:「我带芸芸去医院,帮我照顾一下雯雯。」 雷斯神色匆忙及火速的开车离去,让邵茵的愧意加深,泪珠又不自觉的滑落。 「雷明……」邵茵想对他解释。 「离我远一点!」雷明恼怒的推开她,差点将她推倒在地上。 聪明伶俐的雯雯见状及时的解围。 「阿姨,陪雯雯到楼上玩,好不好?」 「我……」 「走嘛走嘛!阿姨要说故事给雯雯听喔!」 望着雯雯挽着手足无措的邵茵上楼,雷明怒火难耐的扫落好几个碗盘。 他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他不明白,为何遇见邵茵后,一切都变了,他的好脾气不复存在? 幽暗的灯光下,偷偷打开雷明房门的邵茵,蹑手蹑脚的进入,她伫立在床沿俯视因醉意甚深而沉沉入睡的雷明。 明知雷明心系黎若芸,但她偏偏无法克制自己不爱他。纵使雷明对她有千般好意、万般同情,却远不及他对黎若芸万分之一的爱意。 他对她的恩与情,只是让她更显得卑微,更自惭形秽而已。 彷若杂草的她早该在半年前就任人糟蹋,或者是在酒池肉林中和各色恩客堕落的。 她根本不配出现在高贵的雷家和他们平起平坐。 尤其当她见着黎若芸不俗的谈吐和高雅的气质,卑贱的她只是相形见绌罢了。 也难怪!出身卑微的她根本做不了黎若芸的替身,所以入不了雷明的眼,更遑论进驻他的心,甚至作为他暖床的情人。 雷明是这样看她的吧?或者会以身边有她这种在酒店卖身的女人为耻? 雷明可以不要她、不爱她,但她可以献出一切来爱他吧? 在离开雷明前,至少让她可以真真切切拥有他一次。 深深思忖后,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楚在邵茵的胸臆中散开,她满怀爱意的看着雷明,怀着坚定的决心,她以纤细的手指一一解开身上的衣衫。 熄灭昏暗的壁灯,就着从落地窗投射进来的月光,她是以一份谦卑的心来爱着雷明,颤抖的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脱下雷明的衣裤。 邵茵逗弄般的湿吻撒落在他浅褐色的胸膛,沿着结实的腹肌而下,她的双手便忘情的爱抚着雷明。 生涩的她用嫣色酒店妈妈桑教的欢爱技巧,逐一印烙在雷明身上。 她脱下雷明敞开的衬衫,并解开他下身的最后束缚。 抛去最后一丝羞涩,邵茵颤抖地抚着雷明已然勃起的欲望,满脸通红的她放肆的以菱唇含住,用最大的努力来取悦他。 如此的挑逗,就算是在睡梦中的雷明,也抵挡不住这股熊熊的火热而慢慢的苏醒,醉意未退的他,在恍惚间,蹙起眉头想看清楚俯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茵茵,是不是?」 「别问我是谁,今夜,我只是你的情人。」从雷明炽热的欲望前抬头,邵茵轻掩他的唇,杏眼含羞中带媚的诱惑他。 「你不是茵茵?」仍有五、六分醉意的雷明眯起眼反问。 「嘘,别问。」 绝望似的,邵茵突然捧着雷明的脸,以红唇堵住他的疑问,将他卷入爱的漩涡中,倾力表达出她的爱意。 在邵茵的逗弄中,蛰伏的原始野性让雷明旋身压住妖娆动人的她,他的双手来回在她光滑如丝的娇躯上探索,制造另一波火花。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个诱惑人的女巫!」雷明舔吮她的耳际,粗着嗓对她低笑喃道。 「对,我是个爱惨你的女巫。」 无法抵挡雷明带给她的兴奋,邵茵微微颤抖,紧抓着他的肩膀。 「你爱我?」轻刷过她的唇,雷明哼声问她。 他们的脸彼此相贴,邵茵看见雷明浓浊的眼眸中闪着熊熊欲火,而她也被这股火花烧得虚软无力,只想沉沦在他怀中,被他拥抱、被他爱着。 「我爱你,爱惨你了,雷明!」几近呜咽着的,邵茵脆弱的倾诉爱语,大胆的探下他挺立的火热。 邵茵眼眸微湿,无言的恳求雷明。 就这么一次!让她知道一个女人是如何被所爱的男人呵护和珍爱。 似乎是读出邵茵眼中的爱意,雷明也沙哑的低笑。 「我会如你所愿的,小女巫。」此刻,他也只想做个纵欲恣情的男人。 转眼间,雷明变成情欲的主宰者,贪恋的覆上她柔软的娇躯,让狂野主导两人的感官。 随着雷明热情的索吻和火热的爱抚,酥麻的电流快速的冲击着邵茵;闭上深情的双眼,如飞蛾扑火的她,不顾一切的蠕动娇躯去撩拨他。 这一夜,他们是沉沦在欢爱中的男女。 在雷明震撼沸腾的冲刺中,邵茵是个被爱的女人。 她纳尽雷明无止境的热情,不断的拱起纤腰配合他快步的节奏,让几近窒息的激情席卷他们。 「雷明。」她一遍又一遍的哄骗自己、告诉自己他们是相爱的恋人。 热泪盈眶的邵茵,低低的申吟,啜泣的呐喊着雷明的名字。 因为她知道,过了今晚,她将不会再呼喊他的名字…… 第五章 热情非凡、惊奇无限的泰国,是外来观光客的最佳选择。 许多旅行团及观光客到了泰国,除了安排好吃又好玩的行程外,还会到此地观赏精采无比的人妖歌舞秀。 而曼谷的「伊莉莎歌剧院」,就是旅行团和观光客必来参观之地。 伊莉莎歌剧院的人妖以貌似亚洲各大影歌星着称,设备又是曼谷地区数一数二的豪华,因此每天的生意总是络绎不绝。 精采的歌舞每天都在伊莉莎歌剧院奢华的舞台上演着。 今晚,伊莉莎歌剧院的主秀是中东舞娘的爱情故事,饰演舞娘的邵茵已换上中空的薄纱舞衣,戴上面纱上台。 惹人爱怜的她,一转眼便成了美艳绝伦的女主角。 台上,七彩灿烂的雷射声光特效拉开序幕。 女主角如泣如诉的对着王子高唱以色列歌曲,诉说她对爱情的执着…… 让我维持一种心情,用平常心去爱你,因为每个恋人心裹,敏感又多疑。 请你维持一种心情,用平常心来感应,我也想能自由如你,这样才公平。 爱情开始难免激情,谁都无法放松心,就算我多么的爱你,更要你相信。 别因为我太在乎你,就任性呼风唤雨,从不在意我的情绪,忽略我的心。 我欣赏你生活逻辑,用平常心去对应,不要用敏感的眼睛,猜测我的心。 我期待你同样逻辑,用平常心看爱情,给我自由给我爱情,这样才公平。 词——姚谦 曲——以色列曲 邵茵唱着歌,也唱着她的心情。 她融入剧中主角的敢爱敢恨,与命运及不公平的价值观抗衡,终于获得美满爱情,和王子结成连理。 在热闹的喝采声中,邵茵和演出人员一同谢幕。 然而现实中的她,却是胆小无比的爱情逃兵。 是谁说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谢幕后,邵茵暗自叹息的走向后台,帮忙老板打理一切。 后台的化妆间乱成一片,各式各样的舞台装和化妆品横陈在各处。 演员有的刚表演完毕,有的正着装准备上台。 总之,整间化妆间嘈杂不已。 邵茵好不容易在众多的人妖姐妹中找到老板伊莉莎,她扯下面纱走向正在斥喝人的伊莉莎。 「又发脾气了?别气、别气,否则会老得快、长皱纹,这样会没有男人来爱你哦!」哄着老来娇的伊莉莎,邵茵使了个眼色,让被骂的人乘机躲开。 「贫嘴!」 「我说的是真的嘛!」 「还是小茵茵最乖、最聪明,从不惹我生气。哪像有些人欠骂,怎么教都学不会!」 喝了口邵茵递来的椰子水,伊莉莎欣慰的看着美丽的邵茵。 三年前的夜晚,很少做善事的伊莉莎,随着一群遭遇相似的姐妹到大城坐船游河,无意间捡到举目无亲的邵茵。 他看邵茵小小年纪却乖巧机伶、貌美如花,是个可造之才。 在邵茵的首肯下,伊莉莎负起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并跟她签下经纪合约。白天的邵茵是曼谷某大学的学生;到了夜晚,她则是伊莉莎歌剧院一线的女主角之一。 通常,一般的人妖秀是不准女人上场的,会坏了禁忌、倒大楣的。 可是在伊莉莎百无禁忌,又刻意的保护下,邵茵以假乱真,倒也没人怀疑过。 不过,就算怀疑又如何? 他是老板,是伊莉莎歌剧院的老大,谁敢有意见?谁要是敢对他的小心肝有意见,他就解雇那个碎嘴不识相的人。 「莎莎姐,在想什么?」 「没有,我是在想有个赚钱的门路,不知道你肯不肯?」 伊莉莎知道邵茵离乡背井、举目无亲,只要有赚钱的机会,他通常都会帮邵茵留意或介绍。 「我又不偷不抢,哪来的肯不肯?」邵茵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浓妆艳抹的伊莉莎支支吾吾,彰显男性本色的喉头也不断上下移动。 「莎莎姐!」邵茵佯装生气。 「好好好,小茵茵别恼、别气,我说了就是嘛!」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祖宗生气不理她。 「就是哈你很久的陈老板想在国内开设最大的科技事业,刚好台湾那边有个冤大头想投资,陈老板看上你会说英文、泰文、中文,所以问你要不要做那个台湾人的伴游小姐几天,他开的价钱足够你在我这儿赚好几个月。」 「陈老板怎么知道我是女人?」邵茵讶异的道。 「那只老猪哥精得很,早看穿你跟我们不一样,否则他没事干嘛三天两头往这边跑?」伊莉莎嘲笑她的天真。 「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邵茵有些害怕。 「放心,我早跟那只猪哥约法三章。你只管陪那个台湾人白天游览、吃喝玩乐,但不包括陪任何人睡觉。」伊莉莎拍着胸脯保证着。 「真的那么简单?万一……」邵茵踌躇不已,对此事仍犹豫。 「没什么万一啦!」 看出她的犹豫不决,伊莉莎想到一个方法。 「其实,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若是对方想对你不轨,你就跟他说你跟咱们一样,是个假扮女人的阿倌!要是他还想占你便宜、吃你豆腐,你就喷他一身防狼喷剂,呛死他、辣死他,再不然就割掉他做怪的小棒棒,看他有几个胆敢对你上下其手?」伊莉莎狠狠的教道,边说还边带动作。 「莎莎姐好狠喔!」他夸张的动作让邵茵噗哧的笑出来。 「哼,对臭男人不必太客气!听莎莎姐的话准没错,能捞一点算一点,免得到时色衰没人疼,至少还有钞票挺咱们。」 燃起烟,伊莉莎面授机宜,娓娓道出内心的苍凉。 「是这样的吗?」邵茵浅浅一笑,狐疑的反问。 「摆布男人要靠智慧!」 伊莉莎指指邵茵的小脑袋,脸上的表情彷佛在教着小学生。 「像泰国老祖宗传下来的拆骨头按摩一样,咱们就是要掌握住男人的贱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一根一根的摆布驾驭,到时候他不就完全听你的?」 「莎莎姐,什么是拆骨头按摩?」邵茵小嘴疑惑的微张,一副受教的样子。 「笨,就是古式推拿按摩!」 伊莉莎敲了敲邵茵的脑袋,嘲笑她的天真无知。 「你就是要当那个按摩师,摆布你手下的男人,不乖的话就拆了他们的贱骨头,捞尽他们口袋里的钱。」 对于伊莉莎的论调,邵茵不敢苟同,但也不表示意见。 「说了老半天,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伊莉莎挑起精心描绘的细眉,小心翼翼的看着邵茵。 他不愿邵茵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更不愿小心肝受到委屈。 「答应罗,傻瓜才会放弃这个机会。」邵茵耸耸肩,嫣然一笑。 「太好了!」 伊莉莎拿起粉扑沾了些蜜粉,对着镜子高兴的补着妆。 「莎莎姐,动作快点,你忘了我们还要到门口送客人,和他们合影?」邵茵拎着相机和皮包,催着慢条斯理的伊莉莎。 做他们这一行,靠的就是与客人照相留影所赚的小费,不过最痛苦的就是要忍受客人的毛手毛脚。 但是,有伊莉莎在她身边保护,邵茵一点都不害怕会吃亏,更不会让男人吃了豆腐。 「说的也是,不去痛宰他们这些色狼猪哥,收些泰铢、美金或是台币回来,还真对不起我这星期打的荷尔蒙。」 抿了抿湿亮的红唇,伊莉莎眨眨眼,顽皮的用双手推了推高耸得吓人的胸脯,这对双峰可是他花了美金五千多元做的,当然得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莎莎姐的胸襟真伟大!」邵茵眯起眼,看着他夸张凸出的胸乳。 「哼,我的海咪咪伟不伟大,还用你说?」 高大的伊莉莎睥睨着小鸟依人的邵茵,趾高气扬的勾住她的手臂。 「小茵茵啊,你的咪咪加起来都不及莎莎姐我一个大!身为一个女人,你丢不丢脸?」 「好嘛,人家回去再反省。」 「你就这张小嘴教莎莎姐不疼都不行哟!」 一路上,邵茵挽着艳光四射的伊莉莎,因感染了他的幽默和快乐,所以也开怀的说笑着。 「莎莎姐出击,男人无法挡哟!」邵茵调侃道。 「这还要你说吗?」伊莉莎像只骄傲的孔雀,扭腰摆臀的拉着邵茵去谋杀一些色狼猪哥的底片。 可想而知,今晚歌剧院的夜空又是香艳无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只要不犯法,谁又管得着? 呵,属于他们的夜,是越夜越美丽! 热浪充斥,三、四十度的高温是泰国的特色。 雷明一下飞机就感受到这股热劲,直奔下榻饭店的顶级套房。 他单枪匹马的来到曼谷,主要是为了雷氏企业扩展到泰国的科技工程事业。 这次的行程,他会先与富商陈添福会面,再详谈细节。 在饭店等待陈添福的同时,向来凡事设想周全的雷明,已浏阅过秘书在手提电脑为他存档的资料。 看完后,他打开冰箱想喝些饮料。 他原本想拿冰啤酒的,但脑中却猛地响起警钟,让他改变心意不挑酒而随意挑了一罐冷饮。 喝着冰凉的饮料,俯瞰饭店一楼的游泳池,雷明不禁想起邵茵。 三年前的那夜,他喝多了酒,酒酣耳热之际,无意间夺了邵茵的贞洁。 这三年来,雷明滴酒不沾,因为只要沾了醇酒,邵茵那惹人爱怜的脸庞就会浮现脑海,浓烈的亏欠感和极度的思念就会袭上他的心头。 他是爱邵茵的,否则他就不会在没有她的日子里疯狂的找寻、极度的思念。 但这些醒悟来得太晚,因为在人群中消失的邵茵,听不到他的告白。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 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不珍惜,直到他领悟回首时,伊人却杳无音讯。 一阵轻快的门铃声响起,雷明迅速从悔悟中收回懊恼的思绪。 他踏着自信的脚步打开门。 「雷总,抱歉、抱歉,来晚了!」 一开门,他看见华裔泰人陈添福满面笑容站在眼前,身后还有一位低着头却打扮入时的女子。 「没关系,快请进!」 雷明领着他们进门,身为主人的他,随即转往厨房为他们煮咖啡。 陈添福一见雷明忙着为他们张罗,心中也过意不去,连忙叫一同前来的女子帮忙。 「小茵茵,你快点去泡咖啡,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快去呀!」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雷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陈添福狐疑邵茵为何一反常态,不但不勤快还很被动。 「快去呀,雷总就是你要伴游的大人物,快进去呀!」陈添福再次催促叫嚷。 他这次生意能不能做成,端看这一次,他当然得服侍得金主高高兴兴的。 「陈老板……」 邵茵咬着唇,抓住衣角踌躇不安,她已非常后悔答应伊莉莎这个差事。 三年了,她离开台湾躲避所有人,飘洋过海到泰国已经三年了。 而这不长不短的日子,却是用煎熬的相思堆积而成的。 她真的没想到会在他乡与雷明再度重逢,尤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这会儿,教她走也不是,继续待也不是。 「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喝咖啡吧!」 雷明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俐落的端出三杯香醇的咖啡。 「小茵茵,快帮雷总端啊!」陈添福急得一身汗,为邵茵的失礼感到气愤。 「不用了。」 雷明放好杯子,才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神情紧张,低头不发一语的女子。 当他们眸光相会,似是一道青天霹雳猛地敲在彼此心中。 第六章 「茵茵?」 此刻的重逢,雷明的惊讶不亚于邵茵。 一千多个日子流转,多少疯狂化为寻寻觅觅和思念。雷明作梦也没想到邵茵竟在异乡出现,又跟陈添福在一块。 经过岁月的洗礼,邵茵已脱去青涩,俨若成了艳丽照人的女子。 原本一身白皙肌肤的邵茵,如今浑身散发着健康的麦金肤色,惹人爱怜的神情依旧教人无法不怜惜。 如果真要说她有什么改变,应该是脸上那抹亮丽的神采吧! 她明亮的黑眸依然水汪汪,眼中闪动的神采不再忧郁,而是闪烁着自信亮丽的光彩。 但,她为何会和老得可以做她爸爸的陈添福在一起? 他们又是何种关系? 陈添福似乎感染到他们一触即发的诡异,连忙陪着笑脸缓和满室怪异的气氛。 「雷总认识小茵茵?」 「小茵茵?」 雷明皱着眉对陈添福对邵茵的称呼感到不满,他瞥了咬唇不语的邵茵一眼,决定听听陈添福怎么介绍他熟悉的邵茵。 「是呀,小茵茵快叫人!雷总可是大人物,你可要好好的替我招待。」陈添福一脸的奉承谄媚。 「雷总好,请多多指教。」 无奈之余,邵茵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闪烁的神色更教雷明猜疑。 「小茵茵很漂亮,身材又一级棒吧?她也是从台湾过来的,语言能力很强,会说英文、泰文、中文。雷总在泰国的日子,若是有我招待不周的地方,就由小茵茵陪伴招待!」 听着陈添福的陈述,雷明锐利的眸子在邵茵的眼中捕捉到一股如释重负。 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还没听到重点。 「陈董,如此照顾小弟,实在太见外了。不过您是从哪儿发现这块宝的?」雷明佯装自己有极大兴趣。 陈添福听了呵呵大笑,暗自窃喜找对了人服侍雷明。 「她呀,是曼谷伊莉莎歌剧院的红牌,雷总可别小看小茵茵!别人表演都是对嘴唱唱,她可是曲曲现场演唱,歌声好听得没话讲。」 陈添福对邵茵称赞有加,好像与有荣焉似的。 「陈老板,别再说了!」邵茵忙着阻止。 「在雷总面前,何须遮遮掩掩?」 对于陈添福的介绍,邵茵难掩尴尬,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一方面她感谢雷明没有当场拆穿他们的相识,另一方面她也察觉雷明的改变。 雷明变了!他变得更成熟干练,浑身散发出难挡的魅力,眼神有些沉郁,但沉郁得迷人。 而从雷明眼里,邵茵看出他的震惊,可是她除了难堪还是难堪,又能如何以对? 「伊莉莎歌剧院?该不会是享誉国际的……」人妖歌舞厅?她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工作? 雷明不再只是震惊,他已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愤怒还是骇然。 他不知道应该要狠狠的吻住邵茵,抑或是掐死她? 「雷总很讶异是吧?你放心,我怎么会高薪安排个假女人在雷总身边?雷总不要担心!」一脸贼笑的陈添福,神秘兮兮的咧着嘴说。 「是吗?」雷明嗤道,但看向邵茵的眼光是阴沉而略带谴责的。 「是与不是,雷总自个儿发现不就成了?」陈添福暧昧的说道。「再说,当个高级伴游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差事,小茵茵能陪伴雷总算是她的福气。」 任眼前的两个男人评头论足、说长道短,邵茵逼自己不去受他们的影响。 「雷总,我的安排不错吧?」陈添福满含淫欲的瞄着邵茵。 雷明高深莫测的一笑,瞅着邵茵不语。 忍无可忍的邵茵终于打破沉默,提醒他们应该办正事,别再绕着她的话题打转。 「陈老板和雷总是不是要讨论一些方案,要不要我到楼下走走,以免打扰到你们的讨论?」 邵茵斜勾红唇,脸上没有半点生气或是困窘的表情,投向他们的眼神是娇媚无比的,然而看在雷明眼里却是直教他火冒三丈。 「不用!你在这里根本不会妨碍任何事。」雷明冷笑,言下之意,似乎是她太过抬举自己了。 「你!」 已走到门口的邵茵,转过身对着雷明假笑,感受到他明显的轻蔑。 不解他们两人的暗潮汹涌,陈添福只是一味的加油添醋。 「对对对,雷总说的对!你就留下来为我们煮些茶,跑跑腿、服务服务,等会儿再一起去用晚餐。」 「当然,你们两位最大,怎么说怎么是。」 邵茵摇曳生姿的走回内室,放下皮包的她,心中可是气到极点!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邵茵也不晓得为雷明和陈添福煮了几壶咖啡、奶茶。 累极了的邵茵靠着沙发,双手抱着抱枕睡着了,甚至连陈添福和雷明开门离去也不知道。 送走陈添福的雷明,立刻翻阅了饭店所有的旅游指南。 当他飞快的找到想要的资料后,他便铁青着脸取了资料回到套房。 砰的开门声吵醒了沙发上的睡美人。 邵茵睡眼惺忪的眨眨眼,像只偷懒小猫似的伸伸腰,那懒洋洋的媚态,让雷明更光火! 他不晓得撩人的邵茵是否还心系于他,或者早已忘了他? 还有,她真实可人的妩媚,又有几个人尝过? 「你终于醒了!」雷明粗声恶气的嘲讽。 捶捶僵硬的腰背,邵茵懒懒的一笑。 「雷总,你们谈完了?想到哪里用餐?」 「陈董先回公司了,我们哪里都不去!」 雷明气急败坏的提醒,咬牙切齿的告诉她现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那么我们也是要吃饭的,是不?」邵茵若无其事的建议,她故意忽略雷明隐藏的怒火。 「吃饭?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教训你!」雷明眯起眼眸,一字一字恨恨的咬牙说出。 邵茵无辜的耸耸肩,噘起唇无奈的轻斥,「不吃就不吃,火气干嘛那么大?等会儿我买些椰子汁给你消消火,雷总。」 「雷总?你敢再叫一次看看?」抵坐在沙发上,雷明怒不可遏的提醒他们之间的过去。 往事已矣,邵茵不想再回忆痛苦的过去,她倔强的瞪视雷明,不发一语。 「你看看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雷明将手中的旅游指南摔到她身旁,上头刚好有几页是介绍伊莉莎歌剧院的资料,而上头更刊登出几位出色演员的剧照。 其中,邵茵就占了好几张。 剧照上的她,张张穿着撩人清凉,曼妙窈窕的身段一览无遗。 平心而论,不管她化身为妖艳的中东舞娘或是泰国娇贵的公主,抑或是古代艳丽无双的嫔妃,在在都诱惑、意淫任何有血有肉的男子,令他们血脉偾张得想啃噬她的性感。 尤其她身处在异色的舞台,和那些假女人相处,周旋在观光客中,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和异样的眼光。 他为她心疼,也为她难过。 「它不是什么鬼玩意儿!它是我这三年来的心血和认真。」邵茵无法承受雷明的谴责和轻蔑,赌气的先发制人。 「心血和认真?简直荒唐至极!」雷明怒斥,瞪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你什么样的工作不好做?偏去和那些人妖穷搅和,出卖色相、袒胸露腿给众人看?还有,现在又当起伴游小姐?你到底知不知羞、丢不丢人?」 深觉被侮辱的邵茵气得推开雷明。 她薄得不能再薄的自信和自尊,又再一次因他而被撕裂。 「我不偷不抢不犯法,你凭哪一点说我丢人?」 邵茵蜜金色的双颊因愤怒而泛红,忍着泪不让它掉出来。 「人妖又如何?他们每一个人都纯真善良,靠自己的能力在恶劣的环境谋生,只是方法不同罢了!况且,要不是有他们救济我,教我唱歌表演,我早已客死异乡。至于当伴游小姐,这是头一次!」她对着雷明吼叫。 「你可以回台湾,回来找我。」 「我们又非亲非故,凭哪一点要我去找你?」 雷明因她这句话,猛地燃起他亟欲压下的怒火。 「非亲非故?」雷明生气的抓住她的双肩,「那么那一夜,你到我房间献身又算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邵茵面带潮红的别开脸。 「别装胡涂!三年前的那一夜,我抱的是你。一次又一次占有的是你,在我身下娇吟呐喊我名字的是你,说有多爱我的也是你。」 雷明沸腾的怒涛化为粗暴箍紧她柔嫩的臂膀。 「好痛,放开!」邵茵因疼痛而喊叫,眼中闪过脆弱。「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你应该记得我是怎样吻你亲你,你又是如何饥渴的回应我?你忘了你要我一遍遍的舔吮你每一处光滑的肌肤?」 雷明贴着邵茵颤抖的唇呢喃提醒,右掌从她的肩膀滑至她僵硬的背脊,轻挑慢捻的勾起她的回忆。 「不要说了!」因羞赧而恼火的邵茵嚷叫。 「我还没说完。」 雷明压住她的身子,让她紧贴他坚硬如铁的身躯,火热的下身恶劣地在她柔软的腿际逗弄。 「你大概也忘了那一夜我们是多么疯狂的缠绵,如何热烈及销魂?」他的大手上移,攫住她上衣下的胸乳,隔着蕾丝内衣捏弄凸起的峰顶。 「放开你的手,求你不要说了!」邵茵颤着身子,哽咽的哀求。 不忍再折腾她的雷明,用手指轻触她发颤的红唇。 「告诉我,现在你还能说不知道、不清楚吗?」 他沿着邵茵优美的唇线抚摸,眼里是满满的沉郁,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那天,当我醒来时,发现床单上那片红渍,我才知道我在醉意中占有你。可是任我疯狂的找寻,你却始终不见踪影。你晓不晓得我有多心急、多担心你的安危?」 「我……」邵茵含着泪,怔怔地看着霸气而认真的雷明。 「我们回台湾,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的珍惜你!」 「雷明……」 这些话,若是早在三年前听到该有多好? 邵茵很高兴雷明心里某个角落有她的存在。不敢贪图爱情的她,拥有了雷明一部分的爱,此生已足够。 以前的她,根本配不上出众的雷明,她只期盼自己能当黎若芸的影子,乞求他一丝丝的爱。 此时的她,沦落在他乡异色的舞台上,说好听是歌剧院的女主角,实则是登不上台面的歌舞女郎。 这样的她,如何待在卓尔不凡、事业有成的雷明身旁? 别人又会怎么评论他、看待他? 一定会嘲笑他、讥讽他收了一个这么见不得光的女人,她真的不能再害他没面子了。 短暂思索后,邵茵决定冷然的面对她心爱的雷明。 「那一夜,我是跳上你的床,但是那又如何?你要付我夜渡资?」在一阵沉默后,邵茵扬起红唇,冷静自持的一笑。 「你!」 「那是一个错误,根本不代表什么。」邵茵轻描淡写的带过,彷佛她一点也不在乎。 「在我们拥有那缠绵的一夜之后,你竟然说出这种话?」雷明觉得心冷。 邵茵嗤之以鼻,毫不在乎雷明的痛心。 「我根本都忘了,你还提?」她几乎是讥笑的从唇中轻吐出不屑。 「我不相信你忘得了!」听到邵茵的冷言冷语,雷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so……what?记得或忘掉又有什么分别?还不都是过去式了。」 「你……」雷明快被邵茵轻佻不在乎的举动气炸了,他试着从她清澈的水眸中找出她的伪装。 「我什么?」 邵茵抿唇嗤笑,眸中带媚的瞅着雷明,轻浮的拉了拉他的衣领。「我只不过是利用你终结那一层可笑的薄膜而已!你会不会想太多、自作多情了?」 「别以为说这种别脚的谎言,我就会相信你!」虽然怒气冲冲,但雷明并没有因邵茵的说辞而失去判断能力。 「信不信由你,我可没闲工夫再和你纠缠不清。」甩开雷明,邵茵冷漠的背过身,寻找遗落的皮包。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雷明抓住她的臂膀,欲阻止她的离去。 耐心是雷明的优点之一,他非得弄清邵茵在想些什么、变了多少? 「上酒吧会情人。不过,你也管不着!」 雷明的怒涛已然泛滥,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失手捏碎她的颈项。 「这三年来,你真的有别的男人?」 他不相信邵茵是这种女人,所以他一定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有,多得数不清。」邵茵执意要他讨厌她、放弃她。 「不要逼我对你动粗,说实话!」妒意上心头的雷明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知道自己已成功的挑起雷明的怒气,邵茵火上加油,想让他憎恨自己。 「打呀!反正若是能让你消消气,那么,错误的那一夜,我们就可抵消,互不相欠罗!」邵茵抬起脸暧昧的眨眨眼。 扬起手的雷明,终究是狠不下心对她下手。 「该死的女人!你就非得激怒我,是吗?」雷明瞪大双眸的怒吼。 见他怒不可遏,邵茵反而呵呵盈笑。「哎哟,生气了?陈老板还要我陪雷总六天,我这张嘴也真是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她虚情假意的道歉,令人看不出她任何的真诚。 「茵茵!」雷明沉下声警告她,显然的,他最后一丝的好脾气也告罄。「任凭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气红眼的他像发狂似的,使劲的抓紧邵茵。 「放手!你要做什么?」邵茵见着了他发狂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 雷明冷笑,「多此一问!」 他拖着挣扎不休的邵茵进入卧房。 「你到底要做什么?」拼命想挣脱雷明的箝制,但娇弱的邵茵根本无法摆脱他的蛮力,只得由他拖着她走。 「既然那一夜是错误,更正错误我从来不会嫌晚。」横抱起抵在房门口的邵茵,雷明笑得邪气,眼中没有一丁点温暖。 「不,不要!」邵茵尖叫。 她不能让雷明得逞!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远离他,只怕如此一来,没有骨气的她又会沉沦在他怀里,所以她绝不能让他抱她,让她沉溺在他的柔情里。 「你的喊叫有用吗?省省力气,在床上叫吧!」 雷明将怀中的邵茵抛至床上,被猛力一抛的她,头顿时有些晕眩,衣裙也凌乱的往上撩起。 「雷明……不要!」晕眩过后,邵茵试图逃开,但随即又被雷明给困住。 「我有问你的意见吗?」 毫不费力的压住邵茵,雷明粗鲁的脱下她的丝袜,将她的双手分别绑在床头铜色的栏杆上。 站在床沿解着衣裤的他,一双怒气腾腾的黑眸,彷若正盯着落网的猎物似的。 「放过我……」邵茵呜咽的哀求,她明白雷明势在必行。 「这三年,你可曾梦里放过我?」雷明蛮横的压上她扭动不已的娇躯,捏住她尖细的下颔冷笑,停顿一会儿才说道:「答案是没有!所以我为何要放开你?」 「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我可以告你,让你坐牢!」 邵茵死命的想踢开雷明,但一接触到他结实的身躯和热烫的肌肤,她的脸禁不住的嫣红成一片。 突地,雷明伏在邵茵的肩窝狂笑。 那笑声彷佛在嘲笑她别脚的恐吓,又似在笑她的抵抗愚蠢至极。 总之,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的邵茵慌张极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第七章 被雷明颀长的身躯压得喘不过气,邵茵不禁恼羞成怒。 「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止住狂笑的雷明,从邵茵的香肩上抬头,他贴近她的耳际,伸舌舔吮她漂亮的耳窝,轻轻的低语: 「请便!如果请不起知名的律师,我可以全额免费的赞助。」 「无耻、无赖!快让我起来!」 邵茵恼怒的踹着他,全身因他邪恶的舔吮而轻颤,香腮顿红,麦金色的肌肤也敏感的起了一颗颗的疙瘩。 雷明由她斥骂,霸道的双手迅速解开邵茵凌乱的衣裙。 当邵茵全身只剩下浅蓝色的内衣裤时,雷明不禁迷失在她魅惑人的柔媚身段里,眼里的怒火被另一股火热所取代。 「我真的会这样做!世上女人多的是,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名誉对簿公堂,毁了雷家声望?」 惶恐的邵茵再试着恐吓他,可惜雷明完全不吃她别脚的那一套。 「闭嘴,女人!你担的心未免太多了吧?你只管担心你受不受得了我的需索,别太兴奋而昏厥了。」 雷明制住邵茵不停踢动的双腿,吻住她吵闹不休的红唇,并闯进她的唇中,放肆的搜索唇内的一切,彻底的吮吻她。 「放开我……」 在两人大口喘息的片段,邵茵仍不放弃抵抗。她恨自己为何还要回应他的吻,没骨气的爱着他? 但是,为了雷明日后的声誉,她不能爱他,也不能有丝毫的情意存在,或者让他看出破绽。 「不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之后,休想我会放开你!」雷明蹙着眉头,扳正邵茵别开的小脸,眸中是满满的认真和专注。 看见雷明的真诚,邵茵激动莫名,滴滴珠泪从眼角滑落。自卑的本性作祟,让她不敢放开胸怀去接受雷明久别重逢的爱意。 她好恨这样的自己! 「不要哭,不要让我看见你的泪,我会心碎的。」拭着她滚烫的泪水,雷明心疼不已。 他扯下箝制住邵茵的丝袜,紧抱住她低低轻哄。 「不要我哭,那就停止。」 邵茵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饮泣,矛盾和复杂的情绪只能往肚里吞。 「不要哭了!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放开你的。」吻乾她的泪,雷明霸道的说道,他本就无意惹她掉泪。 「不要对我好,你会后悔莫及的,你会讨厌我、憎恶我……」她揽住雷明的颈子,靠在他肩膀哭泣。 「为什么要后悔?就算你这三年有其他男人,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 爱她已是义无反顾,他根本不在意那么多。 「你会后悔、会后悔的……」 邵茵一滴滴的泪珠滑落在雷明的肩上、胸膛。她不明白雷明为何如此固执,如此执拗? 她,一个出身不堪又以假乱真的在异色舞台生存的歌舞女郎,何其有幸被他疼爱着? 雷明都能抛开一切爱她,她又何尝不能忍痛为他的名望着想? 可贪心的她又想在伴游的六天中,好好的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秒,好在离开他之后能好好回忆收藏。 愿老天可怜她此番痛苦的心情吧! 「抱我!」 铁下心的邵茵,抬起氤氲的泪眼瞅着雷明。 「我正打算这么做。」 雷明火热的眼对上她的,嗄哑的声音透露出浓烈的爱意,更彰显出他体内剽悍的欲望。 他虽未弄清处邵茵的真正想法,但眼前的他最渴望的便是膜拜她的娇躯,进入她温暖的体内,携手共赴天堂。 凝视着雷明,邵茵轻轻推开他。 她含羞带怯的解开胸罩上的勾扣,让浅蓝色的肩带沿着手臂垂下,直到雷明接手。 当她的丰盈在雷明的手中被爱时,邵茵可以感觉到他是如何的怜惜呵爱她。 他爱抚她的丰盈,让她不自觉地轻颤,他埋入她温暖的胸间,吸吮舔舐她如樱桃的峰顶时,邵茵几乎不能自持的颤抖地爬梳过他的黑发。 多少的相思、多少的苦涩,时浮时现的被爱感觉,真真切切、确确实实的在此刻回来了! 深切的爱恋让邵茵迷乱的贴近雷明,心酸的她禁不住的落下泪。 邵茵又回到他的生命了。 这是雷明雀跃的想法。 或许是老天明白他对邵茵的思念已到无可负载的程度,所以终于让他在泰国和她重逢。 虽然他对她扑朔迷离又若即若离的态度给惹恼,可是他爱她的心一点也不受影响。 疯狂迷恋似的,雷明沉醉在她香软的娇躯中。 在一波波的喜悦后,邵茵找到了迷失的意识,她羞赧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对不起,痛不痛?」埋入雷明的怀中,她愧疚的抚摸红痕。 「爱的烙印,怎么会痛?」揽住她光滑的身子,让她舒适的躺在枕头上,雷明急切的想纾解他的欲望。 「你还好吗?」他忍着涨痛,心疼的问着邵茵,不愿伤她一丝一毫。 邵茵感动的拉下他的头亲吻他,拱起娇躯欢迎他。 「茵茵!」 雷明将她如丝般滑嫩的双腿圈至腰际,调整好位置的他早已蓄势待发。 「从来就没有别人,对吗?」他凝望着她,想从她眼中寻得她的保证。 面颊潮红的邵茵回望他的深情,想到六天后她又将离开他,浓浓的愧疚再加上强烈的爱意让她说不出口。她歛下眸子,亲吻他的喉头作为回答。 「茵茵,千万别离开我!」感到如丝缎般的双腿紧紧裹住自己,雷明快速又不失温柔的进入美妙的天堂。 「唔……」久未曾欢爱的邵茵几乎承受不住雷明的动作,她蹙紧眉强忍不适,等待迟来的欢愉。 「茵茵?」正驰骋的雷明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紧绷,他咬牙停下所有的动作,嗄哑的问道。 忍住所有的不适,邵茵放松身子,嫣然一笑的抱紧雷明。「我很好,没事的。」 轻轻呢喃的她,挺起圆臀诱惑他的进出,让他忘了所有。 有了邵茵的鼓舞,雷明更是恣意的奔驰,一股笔墨难以形容的满足和喜悦再度围绕着他。 感谢上天,让邵茵又再度回到他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当雷明拥着邵茵穿越快乐的天堂后恢复意识,然而邵茵并没有和他一同享受欢乐的余韵,迳自背过身黯然的若有所思。 「茵茵,你睡了吗?」雷明拨弄她披散在枕上的黑发。 「没有。」被单里,传来邵茵的咕哝。 雷明骄傲的一笑,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仍沉醉在方才惊心动魄的欢爱中。 「刚刚好美,对不?」他问。 埋在被单的邵茵抹去泪珠,点点头算是回答。 「茵茵,我真的爱你,相信我。」雷明朝那迷人的身子偎近,占有性的揽紧她。「我一直以为不会再爱任何人了,直到你出现,走进我的生命,我才渐渐走出失意。若芸是我的青梅竹马,现在又是我的大嫂,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她,在你出走这段日子里,我才恍然大悟,我爱的人其实是你。茵茵,相信我!」 雷明抚着她柔嫩的肩膀和光裸的背脊,明白她对自己仍有怀疑,所以急于向她告白。 而听见他爱的倾诉,被单下的邵茵早已咬着唇热泪盈眶。 天知道,她有多在乎、多爱雷明。就算雷明仍爱着黎若芸而将自己视为她的影子,她也不介意的。 但现在,雷明的爱只会让她无措自卑,更看不起自己。 他是那么那么的出众卓越,未来更是无可限量。 而她是如此的低下卑微!她绝不能让她的难堪和议论纷纷的工作,及卑贱的过去阻碍他的前途。 「跟我回台湾,别再离开我了,茵茵。」雷明试着转回她深埋在被单里的粉脸。 滴滴泪珠被白色被单吸收的邵茵,背对着他依旧不言不语。 「茵茵,回答我。」他吻着她的肩膀,向她索取承诺。 突然间,红着眼的邵茵翻身跨坐在雷明身上,双手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什么都别说,也别再问了,再爱我一次好不好?」邵茵犹带哀戚的问他,扭着蛮腰挑逗他的欲望。 「你?」邵茵的挑逗让雷明忍不住倒抽口气,他的火热迅速的苏醒过来。「茵茵,我们得好好谈谈才行!」 「我们不是正在谈吗?」邵茵妩媚一笑,拉着他的手覆住她晃动的双峰。「你不想要?」她恶作剧般的抵在他的火热上厮磨。 「可恶的小女人,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今夜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雷明咬牙切齿,倏地起身,猛烈的进入她,主导另一次排山倒海的欢爱。 「你有能耐,我就奉陪。」轻咬着雷明的下唇,邵茵魅惑他,向他挑衅,此刻她只想抓住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和每一个感觉。 「小女巫,你等着吧!」 狂飙的雷明紧紧拥住怀中的爱人,深深的埋入她体内,解放彼此的欲望。 满怀爱意的他,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能说服邵茵和他一起回台湾。 可惜,他错了! 雷明在陈添福的安排下,如期的在曼谷展开评估和视察整个市场。 白天,邵茵陪着他们办公并到处拜会政要和工商大老;夜晚,邵茵伴着雷明缱绻缠绵。 邵茵怕雷明逼她承诺,所以她便竭尽妩媚的诱惑他,让他每每已到口边的逼问又入了喉。 然而,他回台湾的日期越是接近,雷明眼中闪烁的就越不单是怜爱的光芒,渐渐的也带着严厉的询问。 这天,他们结束了所有公事,前往陈添福私人的游艇海钓。 陈添福为了招待雷明,在偌大的白色游艇上请了专人烹调美味的欧式餐点,并宴请许多工商界知名人士与会,喜爱美女的他更邀了火辣女郎作陪。 海天一色的景致,珍馐佳肴,美女环绕,只要是男人都会沉醉。 偏偏雷明不是如此。 他与众多名人寒暄过后,便飞快的藉着钓鱼的名义,带着邵茵到游艇的一角,不想再受任何事务干扰。 邵茵看着雷明冷静的上饵、抛出钓线,忽地打了个寒颤,她直觉自己就像是海中的鱼儿,将吃了他的饵、任他宰割。 「昨天我们去的『柚木行宫』……,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而且电影『安娜与国王』很多的场景和建筑都还跟它很像,你觉不觉得?」为了让诡异的气氛降低,邵茵起了个话题。 邵茵指的是他们曾造访过的柚木建筑和造价不菲的皇室行宫。 华丽的行宫中,展示着当时皇族所用的物品和许多从外国流入的宝物,不禁让许多观光客发出赞叹。 「雷明?」邵茵偷偷瞄着雷明,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凝视着蓝色汪洋,令人无法猜出他的心情和想法。 「我在听。」雷明面无表情的拿着钓竿,没有回头看她。 尴尬的邵茵只好继续说话。 「不知电影中的故事是不是真的?要不然安娜与国王之间若有似无的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那不是太可惜了?」邵茵垂着头整理桶子中的鱼饵,有感而发的喃喃低语。 终于,雷明因为她的话侧过脸,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 「我脸上有脏东西?」邵茵被他看得手足无措、寒毛直竖。 「没有。」雷明空出另一只手端起冰凉的饮料递给邵茵。「既然觉得别人的恋情可惜,为何自己又要制造另一个遗憾?」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 「别否认,你懂的。」 放下钓具,雷明以炽热而认真的神情锁住邵茵,逼她与他眼神交会。 「到底有何天大的事让你不跟我回台湾,让你闪着我、躲着我?相信我,真有天大的事,我都会替你顶着,你用不着害怕。」 雷明一直知道邵茵的闪避迂回,但光是激情与缠绵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且他们的感情也将会永远悬在那里。 「别瞎猜,根本没事。」放下饮料,邵茵慌了,连忙矢口否认。 「好,大后天和我一起回台湾,我不会让你再一次离开我。」 思索半晌,雷明选择相信邵茵。 越来越慌的邵茵没想到雷明会如此果决。 她只是单纯的想在这六天中好好的与他相处,假装他们是一对相爱甚深的恋人,之后她会等待时机再一次从他的生活消失。 也许,她想得太天真了,因为雷明似乎已识破她的想法。 难道她非得要提早和他摊牌?昧着自己的良心去伤他的心? 「茵茵?」雷明追问。 「很抱歉,你还是一个人回去。」邵茵硬下心,淡然的说。 「别开玩笑了,茵茵。」雷明捺着性子哄道。 咬着唇,邵茵不让粉脸垮下来。 「我从没答应过你,更没承诺过你,也未曾说过爱你,对不对?」 「茵茵,玩笑别开得太过火!」 看着雷明益发难看的脸色,邵茵心中亦犹如刀割。 「我没开玩笑。」她知道,她伤了他,伤透他的心了。 「该死的你!」雷明咬牙切齿,「这几天我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 「我……」 「说啊!」 邵茵清了清发涩的喉咙,否则狠心的话她怕说不出口。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床友兼良伴!」 「够了,我们之间不是那样的。」 看着邵茵不带感情狠心的说出难听的话,雷明的力气几乎要被抽干了。 「要不然是如何?难道你还要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你才相信?」邵茵努力维持平静,面无表情又带点怜悯的看着他。 「你骗我,对不对?一定有事困扰着你,你才会如此!」 「没有。」 冷不防的,怒气冲天的雷明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十足的手劲险些捏碎她纤细的手骨。 「你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任何的谎言。」直视邵茵那双晶亮闪烁的水眸,雷明直觉事有蹊跷。 「放过我,雷明。这样对谁都好!」想拉回快要被他捏碎的手腕,可惜邵茵终究敌不过他的力道。 「谁是谁?你还是我?」一使劲,雷明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搂在怀里。 「别这样,大家在看我们了。」箍在腰际的双臂如铁般,任邵茵怎么样都挣脱不了。 睨了眼投注在他们身上的人们,愠火正炽的雷明丝毫不放在眼底。 「让他们看!你若不说出真话,休想我会放开你!」 「放开!」尴尬又懊恼的邵茵在不得已之下,只好狠踢雷明的小腿脱困,哽咽着跑开。 「茵茵!」 雷明忍住腿骨之痛,旋即迈开脚步想追上邵茵。 可当他追上她之际,一条不知从何处甩来的钓线,迎着邵茵而来,他想推开她却已经来不及。 第八章 「茵茵,小心!」 雷明喊住邵茵,却听见她惨叫一声,随即捂着右耳蹲下,鲜红的血丝沿着她的手指流下。 雷明着急的飞步向前,慌张的检查她的伤势,陈添福及众人闻声也纷纷围观查看。 「好痛!」 雷明怀中的邵茵右耳正血流如注,有个不长眼的钓钩割伤了她的耳朵,她漂亮圆润的耳垂被划了一道满深的伤口,纤细的颈项也被划伤,殷红的血液从伤口不停的流下。 「忍着些,我们马上回岸,带你去医院。」 雷明小心的将鱼钩和她的耳垂分开,心疼的掏出干净的手帕为她止血。 「好痛,是不是很严重?」 蜷缩在雷明怀里哭泣的邵茵,真切的感受到雷明的柔情万千,让感动的她差点忘记伤口的疼痛。 「没有,你忍忍,等一会儿就到医院了。」望着她血流如注、娇弱无助的在他怀里,雷明恨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这伤痛。 「陈董,我们得先回岸到医院。」一脸凝重的雷明抱起因疼痛而泪流满面的邵茵,对着陈添福说道。 雷明表面上虽是客气的请求陈添福,实则是威严十足的命令他。 「当然、当然。」 在一旁观望却神色不安的陈添福,不知是慑于雷明的威势还是出自对邵茵的关心,二话不说地马上催促手下快速将游艇开回岸上,直奔知名的医院。 耗了将近两个钟头,邵茵总算在医生高明的医术下安然无恙。 伤口缝了五针的邵茵在休息室内等待雷明,疲惫不堪的她在等待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领了伤药,准备带邵茵回饭店的雷明走进休息室,看到的就是一幅海棠春睡的画面。 雷明在病床旁坐下,温柔的拨开邵茵散在颊边的发丝。 曾经以为此生他不会再爱人了,没想到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妮子竟闯入他干涸寂寞的心。 和她在台湾共处同一个屋檐下半年,他从没想过她会侵入他的心,甚至占据了黎若芸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笑的是,直到邵茵离开了,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已爱上这个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小情人。 一次的错过已教雷明遗憾不已,所以他不想再次抱着悔悟和遗憾独过终生。 「茵茵,我真的很爱你,千万别离开我。」 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雷明轻轻吻着也暗暗发誓,不论有多大的阻碍,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他的浅吻惊醒了睡梦中的邵茵,望见雷明怜她、惜她的痴情,她的心顿时揪成一团。 「醒了,伤口还疼不疼?」捧着她的脸,雷明仔细的端详她的耳际。 「好多了,让你担心了。」垂下眼,邵茵想起两人之前的争执,困窘的她不知该如何接口。 她不要雷明对她那么好,那会让她无法离开他! 「要是我早点拉住你,你就不会受伤了。」谈起邵茵的伤,雷明责斥自己。 「不,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与你无关。」她阻止雷明继续自责。 雷明笑了笑,算是接受了邵茵的说辞,扶着她下床。 「想不想知道是哪个人害你受伤?」 「谁?」 邵茵感谢他改变话题,佯装感兴趣的问道。 「陈添福。」雷明恨恨的说。 「原来是陈老板,难怪他刚才一副魂不守舍、做了坏事的模样,赶紧送我到医院。」邵茵失笑,好像受伤的人不是她。 「你不生气?」搂着她,雷明低下头讶异的盯住她的容颜。 「为何要生气?」邵茵握紧她腰上的大手,纤纤玉指和黝黑修长的手指交缠。 「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过。反正,就当陈老板免费帮我穿耳洞就好了。」 停下脚步,雷明一把拉她进怀。 「傻茵茵,你就是这么善良,要我不爱你都难!」 「是吗?」 鼓起勇气踮起脚尖,不顾众目睽睽,邵茵吻住了雷明的唇。 心中苦涩百转千回的她,不认为当雷明发现她再次失踪时,还会如此称赞她。 因为邵茵的伤,雷明将回台湾的日期延了几天。 伊莉莎得知邵茵出了意外之后,焦急的他趁着雷明外出,马上赶到饭店探望。 百般呵护邵茵的伊莉莎知道陈添福是害她受伤的罪魁祸首,向来脾气呛又辣的伊莉莎,指天咒地的骂着陈添福。 「小茵茵,还痛不痛?」伊莉莎眼含泪光,对邵茵关怀备至。 「不痛了,莎莎姐你坐着吧,要不然我的头都快被你转晕了。」拉住在她跟前转来转去的伊莉莎,邵茵哄着他坐下。 「呜……骗人!耳朵都肿一大块了,脖子还被划破皮,竟然还说不痛?莎莎姐看了好心疼。」 拿着手帕拭泪,伊莉莎愁容满面,哭得凄惨。 「莎莎姐别哭,再哭,我也会跟着你哭喔!」邵茵被他夸张的哭泣扰得无措,只好开口哄骗。 「好,莎莎姐不哭,小茵茵也不能哭。」 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伊莉莎,立即止住泪水,沉下脸开始数落陈添福。 「那个死老头、臭色鬼!当初我是将你好好的托付给他,要他好好的照顾你。谁知道他反而害你受伤!要是他敢再踏上咱们歌剧院,看我怎么收拾他?」义愤填膺的伊莉莎骂起人来,又快又顺口,丝毫不需喘气。 伊莉莎母鸡护小鸡的模样,让邵茵不禁莞尔一笑。 「莎莎姐,没那么严重吧?」 「谁说的?当然严重!」 「怎么说?」 伊莉莎瞠大眼看了邵茵一眼后,又忍不住摇摇头翻了个白眼,一副受不了她单纯憨厚的样子。 「若不是我多事帮陈添福搭线,替你找了份差事,你就不会有血光之灾。而你的血光之灾又是来自于那个死老鬼、臭色狼,你说!莎莎姐岂能坐视你被欺负,不替你出头?」 伊莉莎说得口沫横飞理所当然,心中更盘算着要向陈添福索取天价替邵茵出气。 「莎莎姐言过其实了,况且陈老板也马上送我到医院了,他也很关照我的。」 深知伊莉莎呛辣的个性,不想无端生事的邵茵不得不劝阻。 「你真是够了,小茵茵!莎莎姐是为你出气,怎么你反倒责怪起我来了?」叉着腰,伊莉莎嘟高艳唇,委屈得像怨妇一样。 「冤枉,莎莎姐!我最感激的人就是莎莎姐,哪里会埋怨责怪你?」邵茵无辜的解释。 臣服在邵茵楚楚可怜的眼神中,伊莉莎马上逗着她笑。 「你哟,明知道我会溺死在你惹人怜爱、无助无辜的眼光中,还这样看莎莎姐。我投降了可以吧?」 不知何故,伊莉莎对邵茵总有着一股强烈的保护欲,甚至莫名的爱恋。 但身不由己又沦为人妖的他,明白自己无法带给邵茵任何幸福,只好将这份爱意悄悄的埋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说真的,那死老鬼,臭色狼有没有对你不轨,毛手毛脚的霸王硬上弓?」双手交叉在雄伟的胸脯前,伊莉莎目光锐利的看着邵茵。 「没有。」邵茵真佩服伊莉莎的想像力。 伊莉莎狐疑的盯住邵茵益发动人的柔媚神韵,以及从眉宇间散发出的亮丽神采。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莎莎姐。」邵茵哑然失笑,倘若伊莉莎真的不信,她打算举起纤手发誓。 「没让那头死猪哥占了便宜就好。」伊莉莎暂时松了口气。「不过……」再次以锐利无比的眸光打量邵茵,伊莉莎眯起眼皱着细致的柳眉怀疑。 「不可能的,我绝不会看走眼!」 「什么看走眼?」伊莉莎的猜疑倒引起邵茵的兴趣。 「以莎莎姐阅人无数和超准的直觉判断,你是不是和人谈恋爱、上床了?」 「莎莎姐!」伊莉莎的斩钉截铁让邵茵羞愧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地下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望着娇羞的邵茵,伊莉莎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饱含惊讶与打击的望着自己一手栽培的邵茵,失望、伤心和强烈的妒意涌上他的心头。 「你真的做了?是不是和那个台湾人?莎莎姐只要你兼差伴游,没教你陪到床上,你是受人威胁不得已的,对不对?跟莎莎姐回去,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伊莉莎咬着手帕滴着泪,一长串的话像连珠炮似的从他颤抖的红唇逸出。 「莎莎姐,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我和雷明原本就认识,和他……反正我们是两情相悦嘛!」低下面容,羞涩让邵茵几乎烧透脸颊。 「雷明?那个你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臭男人?」伊莉莎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竟是自己牵的线让他们再度重逢。 他真想拿把刀砍死自己算了! 邵茵愁眉不展的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异乡碰面。」 亲耳得到证实的伊莉莎简直嫉妒得想杀人,但偷偷恋上她的心情,又不敢让邵茵晓得,心妒如火烧的伊莉莎只能将这份苦闷藏在心中。 但,他心目中纯洁如纸的天使竟和别的男人有染,还是心甘情愿的,这口怨气教他吞不下、吐不出,而更可恨的,还是他亲手将他的小天使推给别人。 不能原谅自己的伊莉莎顿时觉得乌云满天,抑郁不乐。 不过,他不会让任何困扰成为他的绊脚石,伊莉莎决定要夺回邵茵。 「你打算要离开曼谷,和他回台湾吗?」按下妒忌,伊莉莎连忙追问,心中祈祷听到的答案不会让他感到青天霹雳。 「虽然我很想跟雷明在一起,但我不可能和他回去的。我不能让他因为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邵茵自卑的言词和脸上的愁苦让伊莉莎原本紧窒的胸口松了开来,他掩饰自己雀跃的神情,与邵茵同悲苦。 「雷明知道你的想法?」 「还不晓得,所以我得想个办法躲开他。」 「你的苦,莎莎姐都明白。」伊莉莎佯装同情的揽着邵茵,假意的拍着她的臂膀安抚。「造化弄人,我们是半点也不由己。想想看,有谁会愿意到酒店卖身,到国外袒胸露背的跳舞唱歌,让家人蒙羞?你的决定是对的,莎莎姐支持你。」 「莎莎姐,你要帮我?」 从伊莉莎宽阔的肩膀上抬头,邵茵感动莫名。 「放心,有莎莎姐在,谁都动不了你的!」 伊莉莎霸气的环住邵茵承诺着,浓妆艳抹的脸庞闪过的是一抹阴狠的妒忌。 此时伊莉莎骨子里是个因爱而嫉妒欲狂的真男人,不是个妖娆艳丽的假女人。 星罗棋布,夜风徐徐。 陈添福为了向邵茵陪罪,聊表误伤之意,更带着女伴邀雷明和邵茵在一家知名的露天酒吧小酌。 酸辣爽口的泰式菜肴,冰凉入喉的啤酒,悦耳动听的现场演唱,再加上不时有身材火辣的美女搭讪,这是露天酒吧的特色,也是它吸引人的地方;只要在这边小酌一会儿,大部分的人心情都会越来越高昂。 可惜,雷明和邵茵却无法融入这样的气氛当中,因为雷明正为了邵茵要回伊莉莎歌剧院而大吵一架。 「我不答应!」 砰的一声巨响,雷明不高兴的放下铝罐啤酒,对邵茵将回歌剧院的决定深表不悦。 「你凭什么不答应?陈老板明明说好伴游六天,况且莎莎姐那儿也等着我回去工作。」 急于疏远雷明的邵茵慌忙的以眼神向陈添福求救。 私心的伊莉莎为了夺回邵茵,又看准了邵茵不安又自卑的心态,于是加油添醋的预言邵茵和雷明悲惨的结局,来煽动她趁早离开雷明。 伊莉莎要邵茵先摆脱雷明,让雷明看到她在歌剧院的真实生活,让他亲眼见到邵茵如何的在观光客前搔首弄姿、任人观赏。 毕竟只要是占有欲强的男人,绝不容许自己心爱的女人任人近观亵玩。 而伊莉莎就是要雷明对邵茵的浮华虚荣起厌心,让他永远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为了依照伊莉莎的计划而行,邵茵也改变了前些日子对雷明的依顺,冷漠刁蛮得甚至是毫不讲理。 「陈老板,当初不是说好只陪雷总六天,莫非你想出尔反尔?」 见陈添福一脸难色,邵茵开始敲边鼓,想挑起雷明的怒气。 「不是这样的,小茵茵,难得雷总对你那么好,你就多陪他几天,才不会辜负他疼你一场。」陈添福陪着笑脸动之以情。 陈添福一心只想拉拢讨好雷明,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情爱纠缠毫不知情,他看得出雷明似乎迷上了邵茵,所以竭尽所能的想藉着邵茵得到雷明的投资。 「天啊,难道你们有钱人说话都可以不守信用?我真后悔当初答应你们。」 本性温柔良善的邵茵,为了激怒一旁的雷明,不得不摆谱拿乔。 「你别自大得开起染房来了!雷总看得上你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快向他道歉陪不是!」陈添福拉下脸来怒骂着桀骜不驯的邵茵。 陈添福瞧雷明神色遽变,心中暗喊不妙,他可不希望到手的生意砸在邵茵的手里。 「为何要?本小姐有权决定要陪谁。」邵茵润润发涩的唇瓣,眯着眼继续刺激脸色铁青的雷明。 「要走就走,没人拦着你!」心寒的雷明暴怒的一吼。 他重击桌面,一双忿忿的眸子燃烧着怒火,盯着装模作样的邵茵。 而邵茵也几近让他的怒意给震慑住,她晓得雷明不会就此作罢。 「走就走,有钱就了不起!」 不忍看雷明受伤的眼神,邵茵故作傲慢的抓起斜挂在椅背的皮包掉头就走。 「雷总、雷总,不要生气!我去揪回那个不识相的女人。」 替自己捏了把冷汗,陈添福安抚雷明后,尾随邵茵想劝她回心转意。 黯然神伤的雷明望着桌前邵茵刚离开的空位,不断郁闷的喝着酒,甚至连过来搭讪的女人也视而不见,周边的嘈杂热闹彷佛再也进不到他的耳里。 第九章 伊莉莎歌剧院如同往常的在夜晚闪着七彩闪烁的霓虹灯,舞台下依然座无虚席,从各国来的观光客兴致勃勃的等着台上拉开序幕。 舞台后的化妆间,打扮好的演员们个个整装待发,一阵超炫的电子舞曲响起后,他们纷纷上台表演,努力的取悦着宾客。 在热场的演员上台后,伊莉莎就趁着空档时拉过已穿戴好戏服的邵茵,对她窃窃私语着。 「那个臭男人又来了,等会儿自己要小心点,见招拆招!」伊莉莎指的是坐在贵宾席的雷明,语气极是不屑。 一连看到雷明到歌剧院纠缠邵茵好几天,伊莉莎虽强忍妒意,但越看却越生气。他怂恿邵茵穿着清凉养眼的服装上台表演,还 喝观光客与邵茵合照留影、打情骂俏,他就不相信如此还气不走那个臭男人。 「知道了。」邵茵在心中无声的叹息,低下头整整身上火辣的服装。「莎莎姐,这样穿妥当吗?我真的好不习惯!」 从没穿过只遮得住三点的戏服,邵茵很怕上了台会穿帮,更怕台下雷明愤怒的目光。 「安啦!这套衣服是莎莎姐亲手缝的,还问什么妥当不妥当?」 虽说要雷明厌弃邵茵,伊莉莎也不会让心爱的邵茵有着穿帮的危险,饱了那群猪哥的眼福。 「穿那么暴露很没安全感。」邵茵不安的在镜子前看着穿着清凉的自己。 穿着缝上黑色亮片如比基尼泳装的舞台服,虽有长至臀部的假发掩盖她裸露的肌肤,但邵茵怎么看就是不对劲。 「你以为莎莎姐舍得让你暴露?要不是为了帮你赶走那个臭男人,莎莎姐干嘛放着好觉不睡,日夜赶工为你缝戏服?」 伊莉莎噘着鲜红的唇瓣指责,夸张的拿起手帕拭泪。 「对不起,为了我的事让莎莎姐费心了。」邵茵不疑有他,反而暗责自己不识好人心,糟蹋了伊莉莎的好意。 「恶心死了,咱们还需要这么客套吗?你的事就是莎莎姐的事,莎莎姐不会跟你计较的。」 一阵得意后,他再三叮咛邵茵要如何对雷明不理不睬、不假辞色后,才温柔的催促着邵茵上台。 如伊莉莎所料,上了舞台的邵茵一反常态的扭腰摆臀的歌舞。 一会儿,唱歌的邵茵频抛媚眼给台下的来宾;一下子,跳舞的邵茵大胆的送着飞吻给席间的观众。 她尽情的魅惑着宾客,无视雷明投射过来的熊熊怒火。 在一番劲歌热舞后,歌舞秀也好不容易结束了,所有的演员照例在门口与来宾合照留影以赚取小费。 「先生,要照相吗?我们可以陪你入镜,还可以让你随便摸喔!」高大美艳的伊莉莎不断的对观光客猛抛媚眼送飞吻。 「莎莎姐不要这样,雷明在瞪我们。」邵茵劝伊莉莎不要过于放浪。 局促不安的她,面对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怒焰的雷明,心慌急了,始终无法绽出笑靥来应付眼前的人潮。 「哼,阴魂不散的家伙!」伊莉莎噘高唇不屑的嗤讽,「他越是和你扯不清,你越要让他趁早死心,懂不懂?」他火大的眯着眼。 「我可不可以和往常一样,帮你收钱就好?」 害怕的邵茵几乎要垮下脸,毕竟从没如此放浪招摇的她,对于热情如火的观光客简直快招架不住了。 尤其,她又得闪躲雷明如火炬般的怒焰,浑身早已僵硬得不知如何搔首弄姿。 「不可以!」伊莉莎答得犀利果断,「你想前功尽弃,毁了莎莎姐的苦心?」 「不是……」 「那就美美的笑,摆好姿势,别直挺挺的像僵尸一样。」 为了赶走情敌,伊莉莎不惜对疼爱的邵茵疾言厉色。 然而,很多男人对徐娘半老的伊莉莎完全不感兴趣,他们一双双兴趣盎然的目光是相准了伊莉莎旁边我见犹怜的邵茵。 「照相又可兼摸奶子,当然好!」 「花不到一百元泰铢就可摸奶,赚到卯死了……」 许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观光客对于花小钱又可揩油之事,当然乐不可支。 「先生,可以摸的是我,她,只能合照。」伊莉莎眨着媚眼嗲声嗲气的对着观光客说道。 就算她要邵茵小宝贝气走雷明,也不会放任陌生人对她的宝贝动手动脚,让人吃豆腐,这些猪哥、色狼、老不死的,统统闪一边去。 驻足观望良久,见邵茵对着一群人搔首弄姿,雷明已怒气冲天,遑论是任人毛手毛脚?气急败坏的他立刻冲向前阻扰。 「滚,你们统统都滚!」 不分青红皂白,雷明挥开围着邵茵的人群,一把抓住她的手。 「跟我走,别在这里像个交际花,丢人现眼!」雷明愤恨的吼道。 「丢人现眼又如何?我已经和你分手了!」邵茵甩开他的手,咬牙回吼。「爱当花蝴蝶、交际花都是我的事,与你雷总经理无关。」 「不要脸!」愤怒中,雷明掴了邵茵一巴掌。 冷眼旁观的伊莉莎再也隐忍不住的叫嚷。 「臭男人,你干嘛出手打人?」扶住捂着脸颊的邵茵,伊莉莎心疼死了。 「滚,我和邵茵的事不用你管!爱做人妖是你家的事,别想带坏邵茵。」雷明厌恶的骂着伊莉莎,直觉他对邵茵别有企图。 「你……该死的臭男人!」 被雷明当众羞辱,伊莉莎气得脸都快绿了,呛辣的脾气濒临崩溃,他不信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得对臭男人忍气吞声。 「来人啊,快将这个扰乱歌剧院的疯子请出去!」伊莉莎命令警卫将雷明架走。 「不要,莎莎姐。」邵茵心一慌,她怕伊莉莎会命人对雷明动粗。「雷明,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快走!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怒瞪着邵茵,心寒至极的雷明面对众目睽睽的谴责及包围住他的警卫,只好先行作罢。 「我还会再来的,也不答应分手!」 撂下话的雷明,傲然的走出人群。 「对不起,莎莎姐,又给你惹麻烦。」 「无所谓啦!你别哭嘛,小茵茵。」 看着雷明孤傲的背影,邵茵再也忍不住心痛,捂着哭花的脸奔入歌剧院,无视伊莉莎的叫喊。 过了午夜,伊莉莎歌剧院里的工作人员,下班的下班,出去狂欢的狂欢,整座豪华歌剧院已剩下没几人。 邵茵巡视完整个后场,身穿华丽舞台服的她才慢条斯理的卸妆换下衣服。 她意兴阑珊地踏着沉重的脚步打算关灯之际,突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拖到转角的道具间,受惊吓的邵茵因这突然的状况而挣扎尖叫。 「别挣扎,是我!」怒气冲天的雷明拦下卸完妆,换下一身舞台服准备回家的邵茵。 放开捂住她唇上的大手,雷明几近是带着怒气,一把将她拉进道具间,用力的甩上门板。 憋了一晚上的气,雷明的怒火将在此时引爆。 「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走?莫非你又要我请警卫来赶你走?」狭窄的道具间里,邵茵退到墙角,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你以为如此,就能摆脱我?」抵住墙壁的雷明,用身体将邵茵包围在他的胸前。 「我不懂你说什么,也不想懂。现在请你放开,否则我真的会请警卫赶人!」 对于雷明,邵茵已是黔驴技穷,她快要想不出方法闪避他了。 「去呀,你大可喊来警卫看我们在道具间里耳鬓厮磨,顺便让他拆穿你的秘密,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到时候看看伊莉莎还要不要在这行业待下去?」 雷明冷着声,瞬也不瞬的直盯着邵茵。 恐吓威胁是他最不齿的行径,可是面对眼前这个顽固、又爱钻牛角尖的女人,他可是乐于执行。 「不要!你要怨我、恨我都没关系,千万别迁怒莎莎姐。」邵茵面色惨白的哀求,主动缠着他的手讨饶。 听不出邵茵有回头的意念,雷明压抑了一整晚的怒火再也隐忍不住。 「该死的你,只会为别人着想,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一句分手就想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你真的很可恶。」 狠不下心对邵茵出手,额边猛爆青筋的雷明,双拳怒不可遏地挥向粉白的墙上发泄所有的怨气。 「不要这样!雷明。」 见他自虐,邵茵心痛万分,她哭着拉住雷明落在墙壁上的拳头,泪流满面的揉着他手上的瘀痕。 「不是分手了吗?我的死活不用你管!」沉下脸的雷明,乖戾的看着眼前的泪人儿。 「求你不要虐待自己,我看了会很难过。」呜咽着的邵茵,从皮包中拿出面纸擦拭从他手指上渗出的血丝。 这世上,她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雷明。如果可以,她宁愿雷明打她、骂她,也不愿见他伤害自己。 「哼,你会难过?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使劲的抓住邵茵,雷明寒着脸瞪着她幽怨的脸庞。 「雷明!」邵茵心中满怀伤痛,闪避他螫人的目光。 雷明粗鲁的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往上仰看着他的嗤讽。 「你的难过就是穿着遮不住身子的破布在台上歌舞?还是像交际花穿梭在男人间调笑,让人吃豆腐拍照?你简直不知廉耻。」 邵茵被雷明的轻蔑鄙视给震住,他污蔑的言词像千把利刃般穿透她的心,刨碎了卑微的她,让她无地自容。 该来的谴责和责斥还是来了!但出自雷明的口中,她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无声垂落。 「这就是我真实的人生,你看到的不是吗?连你都会鄙夷我、轻视我,更何况别人?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一只折翼的麻雀永远变不了凤凰,这点我还有自知之明。」 邵茵声嘶力竭的呐喊,小手捶着雷明的胸膛,歇斯底里的哭泣。 「茵茵?」 震撼不亚于邵茵的雷明愣住了,也恍然大悟。 原来邵茵的闪避迂回全来自她心里最深层的自卑,口不择言的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伤害了他挚爱的小女人? 「我是无意的!我一直都不晓得。你原谅我,忘记刚刚该死的话!」 雷明低下头想吻住她的唇,得到的却是她奋力的挣扎。 「无意的话才最真心。」邵茵流着泪苦笑,表情无限悲怆。 「原谅我。」他凝重的献上真诚的歉意,心疼她的遭遇。「我们离开这里回台湾,忘掉一切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的守护你、爱着你,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邵茵听了反而没有丝毫的喜悦,「纵使你我忘得掉,可若是你的亲人或者生意上的朋友提起,你要怎么面对?我不能害你,雷明。」 自卑的泪又从她脸上落下,她泣不成声的扑进他怀里痛哭。 「你能装作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吗?不可能的……」 「我的小情人。」激动又怜爱的搂紧她,雷明粗哑着声音。「我是那么没担当,无法保护情人的男人吗?将来无论有什么舆论阻碍,我们一起面对。不管有多少人指责你,至少你还有我呀,傻茵茵!」 邵茵抬起手轻抚着雷明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说我傻,难道你不傻?什么女人不爱,偏偏爱上不堪的我……」 坚决如她,现在只想留住美好的一刻,当作最完美的结束。 「茵茵。」 雷明从她哀戚美丽的脸庞上,看到无比的固执。 「什么都别说,只要爱我就好!」 像是绝望的,邵茵踮起脚尖抬头堵住雷明欲张的唇,猛地扯着他的长裤,将最浓的爱恋传递给他。 似乎感受到她的想法,雷明狂野的将她压在墙壁与自己之间,扯下她身上的束缚,冲进她温暖的体内,舞着一场绝望的旋律。 雷明红着眼,爱着心爱的女人,他不断的冲刺律动,绝望似的狂吻她,揉抚着她每一寸娇嫩的肌肤。 雷明痛苦的喘息呐喊,他不在乎门外有没有人听见或偷窥。 他只想用最深挚的爱,挽留心爱的女人。 再浓烈、炽热的激情也有清醒的时候。 瘫软的邵茵从雷明怀里清醒,香汗淋漓的她离开他炽热的身体,背过身,面无表情的穿回衣裙。 同样无言的雷明颓丧地爬梳过额前的黑发,站起身整理衣裤。 沉默与僵持再度围绕在他们之间。 在邵茵拉开门之时,雷明从她身后圈住她的纤腰。 「非得如此?」雷明哑着嗓子低语。 「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拉开他的手,邵茵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不觉得!」尾随在邵茵身后的雷明嘶吼。 「长痛不如短痛。」丢下这句话,千头万绪的邵茵只想摆脱死心眼的雷明。 岂料,当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在走廊转角时,阵阵呛鼻的烟雾从太平门的门缝冒出来。 「好呛的烟,怎么会这样?」邵茵因吸进了大量烟雾而微感头晕。 「老天,是失火!」雷明一惊。 快速的到前头想打开太平门,才发现门似乎被人恶意的反拴住了。 「门好像被拴住了!」他暗咒着耍弄他们的人。 邵茵心一紧,大喊:「试试舞台那个门!」她指着红色布幕后的门板。 雷明冲过去,不料那道门依然是反锁的。 「该死的,一样被锁住了!」 密不通风的后台除了太平门以及前往舞台的通路外,几乎没有别的出口,然而通往外头的两道门被人刻意的反锁,此刻的他们简直无路可退。 「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雷明揽住呛得直咳嗽的邵茵,抬眼梭巡四周,空调设备已堵住窗口,他们逃出去的机会相当渺茫,莫非……他们在劫难逃? 「应该没有。」因刺眼的烟雾眯着眼眸的邵茵,脸色青白的摇摇头。 「灭火器在门外,可是我们却出不去。」她沮丧的指着隔着红色布幕的门板。 一向消防设施良好的歌剧院怎么会无故失火? 虽然后台还未着火,但满室高温和浓烟,到处又充斥着易燃的舞台服及道具,他们不被火烧也会被烟雾给呛死。 她卑微的小命死了无所谓,雷明可千万不能出事! 「柜子里好像有几桶蒸馏水!」灵光一闪,邵茵想到了救急之宝。「我先把衣服沾湿,然后撞门试试看!」 雷明尚未来得及阻止,邵茵已使劲的搬着笨重的蒸馏水。 一样被浓烟熏的睁不开眼的雷明接过她手上的重物,「我们当不成情人,做对共死鸳鸯也不错。」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着急万分的邵茵瞋怒的瞪他一眼。 「我没开玩笑。」 雷明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迅速沾湿多件已吸水的舞台服,披在两人身上后,拿着铁脚椅准备撞门。 「掩住口鼻闪开点,别被我撞到了!」 被浓烟呛得无法呼叫的雷明奋力撞击门板,试图挽回一线生机。 就在他几乎放弃之际,门却奇迹似的被打开,神情狼狈不堪的依莉莎,眼含凄楚的打开门来。 第十章 「莎莎姐?太好了,你来救我们了!」 向来爱美注重打扮的伊莉莎,狼狈不堪的打开反锁的门扉,像是带给黑暗中的雷明和邵茵两人一线曙光。 掩住口鼻被烟熏的涕泪纵横的邵茵,从干涩的喉咙发出高兴的声音。 「雷明快……我们快跟莎莎姐出去!」 兴奋的邵茵根本没注意到伊莉莎失常的模样和涣散的眸光,她一心只想拉着雷明冲出火场。 「茵茵,等等!」已发觉不对劲的雷明,随即拉过邵茵护在她身前。 「莎莎姐,我们快逃,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如坠五里雾的邵茵不知所以然,直到伊莉莎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她才发觉伊莉莎的异样。 「要逃,只有你跟我;要救,我也只救你。你的男人等死吧!」 拿着钥匙,伊莉莎冷着声狠厉的看着他们,他冰冷的态度甚至足以降低室内的高温。 「原来火是你放的!」护着一脸错愕的邵茵,雷明气愤的指控。 「哼,等死之人口气还这么大!」瞪着和他身材同样壮硕的雷明,伊莉莎嗤之以鼻。「小茵茵快来我身边,莎莎姐救你出去。」换了另一种口气,伊莉莎轻声细语的对着惊愕万分的邵茵哄道。 「为什么?莎莎姐,你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邵茵惊讶的说。 「不是你,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向雷明射出一道忿忿不平的眸光,伊莉莎咬牙切齿的骂。 他恨透了雷明要抢走邵茵! 邵茵是他一手呵护的小花,三年来,他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在邵茵身上,这个该死的男人怎可轻易的摘走他心爱的小花? 「你……」咽喉像被掐住的邵茵,震惊得发不出声音。 「莎莎姐是多么爱你,你怎么狠得下心背叛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又可恶的在道具间和他做爱。你伤透了我的心你晓不晓得?」一连串的恨意从伊莉莎颤抖的唇逸出。 稍早,原已打道回府的伊莉莎因不放心邵茵独自在歌剧院,因此又回歌剧院巡视。 当他发现雷明未曾离去,而且还大胆的和邵茵在道具间激情缠绵,由爱生恨的他索性要毁了他们,于是便纵火想毁掉整个歌剧院,让他们枉死在火场。 「莎莎姐,咳,好难过喔!」吸进过多呛辣烟雾的邵茵剧咳了起来,体力越来越不支。 「莎莎姐错了!我真的狠不下心看你横死。快,快点来这里!莎莎姐救你出去!」看邵茵难受,伊莉莎感同深受。 「够了,你这个变态!」看着神色恍惚、精神涣散的伊莉莎,雷明厌恶的爆出怒喝。「少和他说废话,茵茵!我们快出去!」 雷明拉着邵茵想冲出快蔓延到后台的火势,因为他明白火焰无情,他必须分秒必争地抓住逃生的机会。 「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做对比翼鸟,我不会让你得到小茵茵的。」猛地堵住他们出路的伊莉莎,阴狠的撂话。 此刻的伊莉莎没有一丝冶艳娇弱,长发披散、两眼张狂的他似乎恢复了男性本质,俨若是个妒忌欲狂、为爱不择手段的男人,不断的挑衅雷明,并阻挡他带走邵茵。 「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单手护着邵茵,雷明明显的落败。 「作梦!」 失去理智的伊莉莎蛮横的刁难他,死守着唯一的出口不放。 雷明望着体力渐失、意识模糊的邵茵顿时心急如焚,他深知再和伊莉莎纠缠不清下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于是,他放下虚软无力的邵茵,旋即狠踹挡在门口的伊莉莎,拳脚交加招招不拖泥带水,而长期注射荷尔蒙的伊莉莎也因体力不支失去优势,挨了拳头也挂了彩。 在最后的一击中,雷明使了全力踹开倒在地上,喘着气抓紧他大腿不放的伊莉莎,抱起瘫坐在地的邵茵,不顾高温灼热以及纷纷掉下的天花板直奔歌剧院外。 到了歌剧院外,接获民众报案的消防车已前来救火,恢复些许意识的邵茵哭着看到火势渐大的火场。 「莎莎姐不知道有没有逃出来?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三年来伊莉莎对她的点点滴滴,邵茵忘了他对她变了调的迷恋,荏弱无力的她,步履蹒跚的想冲进火场救人。 「你疯了?我好不容易救你出来,你又要进去送死?」 多处灼伤,喉咙发干的雷明及时拉住她,不悦的大吼。 「我一定要找到她。」邵茵气若游丝的喃道。 她流着愧疚的泪水,强撑着身子,踉跄的挣脱雷明的怀抱,更坚决反抗医护人员送她到医院医治呛伤。 「消防队员会救他出来的,别担心。」雷明尽量冷静的陈述事实。 虽然,他厌恶伊莉莎但并不至于狠心咒他死,他希望伊莉莎也能平安脱困。 「莎莎姐……」 等待中,邵茵伤心的跪下地,心中不断祈祷伊莉莎还能平安的活着。 泪如雨下的她看着消防人员奋力喷着水柱救火,直到在火场中一个熟悉的人影被众人扶了出来,她才踉跄着脚步,破涕为笑的冲上前去拥住那抹高大的身影。 在邵茵和伊莉莎的相拥中,浑身伤痛的雷明顿时神情黯然。 强烈的预感让他知晓,邵茵会选择友情让爱情单飞。 午后,炎热的曼谷下起滂沱大雨,路上因雨势过大而积了些水,冲淡了些许酷热。 站在窗边的邵茵,凝视着窗外的天空不言不语。 照顾伊莉莎多天的她已经失去了美丽笑容,滢滢的眸子也不再有光彩。 邵茵望着天空一架划破云层的飞机,眸中终于有了光芒,但随着飞机没入云层里,她的神采也渐没。 病床上的伊莉莎,观察邵茵许久,他叹了口气从床边的小柜子中拿出一袋包得很整齐的文件。 在病榻中,伊莉莎偷听到雷明和邵茵的谈话,所以他晓得邵茵是因雷明的离去而魂不守舍。 闯过情关的伊莉莎特地要人替邵茵办好机票护照,让她与情人双宿双飞。 「去吧,你的男人今天就要走了!」 「莎莎姐?」邵茵讶异的转过身,不明白他异常的举动。 「你留在曼谷不会快乐的。」伊莉莎看开了,不想再用恩情绑住邵茵。 「跟他回台湾,我也快乐不起来。」邵茵喃喃地低语。 「不试试看、赌赌看,谁知道呢?」 心中万般不舍又千头万绪的伊莉莎佯装不在乎,他夸张的拨动挑染过的红色鬈发,扬起淡而无血色的唇瓣训人。 「这是机票、护照,快拿去啊!你再不去机场,你的男人就要飞回台湾了。万一台湾的辣妹看上你的男人,你千万不要回来跟我哭哭啼啼的。」 看着呆若木鸡的邵茵,伊莉莎干脆一把拉过她的手,塞给她那包东西。 「我跟雷明是不可能的。」咬着唇,邵茵谢绝了伊莉莎的好意。 「什么不可能!」伊莉莎瞠大眼怪叫。「只要有心经营你们的爱情,哪有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对伊莉莎前后不一的态度,邵茵有些傻眼。 伊莉莎尴尬的一笑,决定要坦诚自己的自私。 「傻女人!爱你爱得入骨的莎莎姐若不挑拨你,针对你那个自卑自怜的心态,你不早就和雷明远走高飞了?」 「可是,我……」 「哪来那么多的可是!想爱就要勇敢面对一切。做过酒家女卖身,袒胸露背当歌舞女郎又如何?又不是杀人放火,怕什么!别人要说你坏话,是他们妒忌你漂亮美丽,吃不到天鹅肉说天鹅肉臭!」伊莉莎挑着眉说教。 错愕的邵茵心中带着感动,迷蒙的眼看着伊莉莎,固执又自卑的心结渐渐因他的劝解化开来。 「我不能害雷明抬不起头……」 「你的男人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个屁!」 「如果他以后反悔,我可能没有办法活下去。」 「他若反悔,表示他不带种,你干嘛寻死寻活!到时你回曼谷,莎莎姐罩你!」 「我……」 「废话多说无益,再磨菇你的男人都跑了!」 「我不敢,也不能让雷明受人议论。」 「鬼话连篇!犯人在出狱后都拼命的追求幸福,人家都很勇敢追求,你见鬼的不敢?」 伊莉莎好话说尽,邵茵却仍犹豫不决。 「莎莎姐,我不能在这节骨眼置你于不顾!」邵茵不放心的说道。 伊莉莎一听,眼眶马上红了。 「你不怪我纵火想烧死你们就够了,这些天你又这么照顾我,我不可以自私的束缚你。」 「你没有束缚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伊莉莎之于她的恩情,邵茵认为她一辈子都还不了。 「得了得了,我不要再听这些肉麻兮兮的话,扶我下床,拿镜子和唇膏给我。」再听下去,他会不忍心送邵茵走。 「莎莎姐,你要做什么?」邵茵不解,但还是依言的顺从她。 对着镜子搽上口红,伊莉莎对镜子中略显苍白憔悴的脸庞不甚满意,但仍勉为其难的接受。 「白着一张脸怎么帮你叫车到机场,计程车司机看了我不晕倒才怪?」伊莉莎瞪了茫然不知的邵茵一眼。 「莎莎姐……」 在伊莉莎的坚持与说服下,他在医院门口招了一部计程车推邵茵上车。 「快点送她到机场,五点的飞机一定要赶到,但安全第一!」塞了一叠泰铢给计程车司机,伊莉莎严肃的吩咐着。 「我不能弃你于不顾,莎莎姐!」在车内猛拍车窗的邵茵哭喊。 「记得和你的男人回曼谷来看我!」 伊莉莎说完,便使了个眼色要司机火速开往机场。 「别了,我的爱……」伊莉莎流下泪轻喃。 挥别邵茵,看着车子逐渐消失在车阵中的伊莉莎才缓缓掉下泪来,黯然失色的回到病房。 驾车技术高超,超速一流的计程车司机,如伊莉莎所愿,安全的将邵茵送到机场。 下了车的邵茵紧张的深呼吸后,走进了熙熙攘攘的机场。 她努力的在飞往台北的某航空公司柜台梭巡着熟悉的身影。 几分钟后,她看见了一副颀长的身躯正站在柜台前,她的心跳急遽加快,眼眶渐湿,视线因泪水而模糊起来。 航空公司的柜台前,形单影只的雷明略带落寞的划好机位,提起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准备往免税商店为侄女雯雯买些可爱的玩偶。 忽地,雷明感觉有人正热烈的注视着他,好奇的他转身望去。 令雷明魂牵梦萦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美丽的情人正迎面向他走来。 「为什么来?」搂住邵茵,雷明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沙哑。「是什么原因让你回心转意?」 钻进雷明的怀中,邵茵几乎可以听见他怦然急促的心跳声,她吸了吸鼻子抬头微笑。 「因为我爱惨了你,不能没有你,所以我来了。」 「天啊,这句话我等了好久。」 亲耳听见邵茵的爱语和承诺,雷明情绪澎湃如排山倒海,他低头激动的吻住她,丝毫不在意人来人往的注目礼。 足足热吻了好几分钟,他们的热情才稍歇。 雷明佯装凶恶的问着怀中喘息的女人:「你不会又离奇的不告而别或说分手?」 虽然他的心脏很强,但也禁不起她再次非人的折磨。 「不会的,除非……」 听到雷明凶恶又带威胁的语气,故邵茵歛下明眸,故意支吾其词。 「除非什么?」 言词闪烁的邵茵,让雷明患得患失,神色既惶恐又紧张。 望着雷明的喉结因慌乱而滑动,邵茵不好再捉弄他,轻触他的胸膛安抚道: 「别生气嘛!我的意思是说除非你不爱我,否则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一口气倾吐爱意的邵茵,面红耳赤的埋在他的胸前,羞涩的不敢抬头。 「可恶的小女人,竟敢捉弄我?」雷明捏了捏她的鼻子以示惩罚,在他要数落她时,却被她以纤手掩住唇。 「我是个懦弱又自卑的女人,一直都是!我没有勇气去爱你,不敢融入你的一切,软弱到几乎让幸福从我的指间溜走。」 雷明不舍她的自责,他抬起邵茵的下巴在她嘴边轻吻。 「幸福不会跟你擦身而过的。因为若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我打算处理好台湾的公事后,再回曼谷和你长期抗战。」 「相信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不是有心要伤害你的。」邵茵谦卑又充满爱意的道歉。 「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在我身边了吗?」 厮磨着她清香的发丝,雷明的微笑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幸福。 「伊莉莎的伤势好了吗?」他明白邵茵不会抛下他不顾。 「莎莎姐还没出院,不过是他鼓励我要勇敢追爱,并为我办好所有的证照赶我来这里的。」 伊莉莎对她的好,此生她都还不完。 「他终于开窍了,明白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听闻伊莉莎撮合他们,雷明对伊莉莎的厌恶才减少几分。 「我们能在一起是莎莎姐的功劳,原谅他,帮他重建歌剧院好吗?」邵茵代伊莉莎求情,她明白雷明不是肚量狭小之人。 「好。」雷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看在伊莉莎劝邵茵重回他的怀抱,他可以不追究伊莉莎的恶行,更不想破坏现在的好心情。 「不说他了,我帮你划位,你的护照和机票呢?」弯身提起地上的手提电脑,雷明愉悦的揽住邵茵的纤腰。 当邵茵微笑着想从皮包找出伊莉莎交给她的机票和护照时,却突然的惨叫出声,尴尬和困窘全写在她的粉脸上。 「怎么了?」雷明比她还着急的问道。 「呃……」邵茵面红耳赤、又糗又窘,以极尽讨好的表情看着雷明。「刚刚急着到机场找你,所以东西放在计程车上忘了拿。」 「你!」他没好气的瞅着不安的邵茵。 为了邵茵,欲飞回台湾的雷明,势必又将延期。 「对不起嘛!不然你先回台北,过几天我再回去。」邵茵轻声细语的安抚状似生气的雷明。 「休想!」雷明吼着回邵茵的话。 耽误雷明的行程,惹他不悦,邵茵急得快哭出来了。 「要不然怎么办?」她嗫嚅的问着。 「闭嘴,女人!」 瞅着邵茵因心急快哭泣的脸庞,雷明索性搂紧她,吻住她微颤的小嘴,无视机场上熙来攘往的人潮和看热闹的目光。 他发誓要狠狠的吻她,才能稍微平复心中起浮不定的心情。 看来,他又得多留在曼谷好几天。 不过,为了他的小女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