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来世》 爬格情深 续缘 终于出书了,在此续缘上台一鞠躬! 当初撰写这套「狐仙奇缘」系列小说时,就有许多的朋友问过我「什么不好写,偏偏要写狐仙呢?」、「为1什么不写真实生活的爱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一直看「灵异」故事的关系吧! 对于「狐仙」这个题材,我总觉得很好发挥(或许是)。狐!这种动物向来被认为极为聪明、狡猾;但是——如果换个方面想,它们也是满可爱的、也是挺通人性的。我常幻想着,如果真有一名至情至性的狐仙的话,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才会将狐仙列为第一套书的优先题材! 但是——各位看倌可不要误会了,这套书可不是「介绍」狐仙的喔!它可是纯纯正正的爱情文艺小说(虽然小英说它很像剧本),也是有情爱、怨嗔、「色欲」的爱情故事! 由于续缘是第一次发表自己的书,所以在此还是稍微介绍一下自己吧!(别打哈欠嘛!我又不会太罗唆!) 笔名:续缘 性别:♀ 年龄:这是我的私人秘密,不过我还未到「肌肤变化年」。 兴趣:对着萤幕「爬格子」或是看看录影带吧! 能够出书,我想应该要好好感谢飞象出版社以及林育贞小姐,若没有他们「容忍」我稿子的「摧残」,想必我目前也不能写这篇序文了。而且也感谢好友们在我赶稿的时候,给我的「震撼教育」激励了我的「向上心」,最后还要感谢……布袋戏!谢谢它陪我度过了难熬的「空窗期」。 写着写着,我好像太多话了些,(旁边的人都阵亡了是证明)好吧!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再让我来「折磨」各位读者大爷吧!最后,还是希望您能好好欣赏这本「情牵来世」,也希望您能给我批评与指教,让我能写下更好的作品来。 续缘在此下台一鞠躬! 第一章 人们远在很久以前,对于狐、狸等这一类高等灵性的动物,便存在着一份既畏且惧的看法。而在人们的心中,也一直相信着,这些有着高等灵性的动物,它们只要经过修炼,就会变成拥有法力而害人的野仙。所以必须要在它们尚未成道以前将其扑杀,以免惹来祸害。而也因此造成了多世以来,人们和这些动物结下了深深的宿仇。 在中华民族多代以来,武功最盛最早者当属汉武帝刘彻的时代了!但是,在中原地区是如此繁盛无敌,可是在北域地带,却是常常被成精的狐仙所捣乱,而使得人民无法安居乐业。就在此时,人们实不堪狐仙所扰,而群起众集起来,准备将狐仙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先前是单独数人上山猎狐,到了后来,人们觉得如此不甚妥当,便有一群有志之士带了妻小在山野之中选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就在该处盖了一座很壮观而又静雅的山庄,就这样定居了下来。而这群人将山野中所出产的紫竹子,拿来当作盖屋的建材,建立起了一座幽然脱俗的——紫竹山庄。 这些擅于捕捉狐的人们共同推举了一名品德、知识皆属上乘的人为掌管者,此人负责一切勤务的调派,以及捕捉的指定任务。他们就这样在此山庄定居了下来。传了数百年后……中原的朝代,已是东汉光武帝的年代了。可是对这些以猎狐为世传事业的人们来说,不管是谁做皇帝,这都是没有必要知道的,因为对他们来说,他们所注重的只有使人们能不受狐仙所扰就可以了! 因为年代久远,而他们又过着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故久而久之,这些人的后代,便是以互相通婚来延续着后代。故而,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些人是有着很深的血缘关系的。他们全部以紫为姓——取其山庄建材紫竹子为姓。而此时掌管山庄的人是原创始者的第十二世孙,单名一字灏、是位很慈祥的长者。他娶了山庄中以贤德出名的紫明缘为妻,在他将近不惑之年时,明缘为他生下了一名女儿——紫苑! 虽然是身为掌管者,但他自己并不需要亲自上山去捕捉狐狸。但是,对于命脉的传承,紫灏还是有着一份责任,所以,他很盼望夫人第一胎能生下一名男婴。可惜,天不从人愿,紫夫人所生下的是一名小姐。紫灏虽然感到很是可惜,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掌上明珠。故而他细心的教导紫苑有关一些管理以及医疗的知识,希望将来她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好好的为庄中的人服务。 紫苑相当的聪慧而且细心,父亲所教导的一切事务,她很快的便能记住并且善加运用。看在父亲紫灏的眼中,心中真是感到十分的欣慰,虽然自己没有儿子,但是得此一女,也实在是相当的幸福了。也因此,他便将自己毕生所知道的事物全部教导给自己的女儿,并且训练她成为一位将来称职的紫竹山庄庄主。 紫苑的童年过得十分的快乐,山庄中的同年纪小孩,都很喜欢绕着她团团转,她也能感受到这些小孩很喜欢她。的确!紫苑的一切都令人忍不住会喜欢上她。她有着良好的家教,举止行为都不失为一名大家闺秀的样子,而且她那如水般的蓝色眼眸,就好似能看穿人们的心思一般。一头金色的长发直直的披垂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头上插着一支代表着紫竹山庄少庄主地位的发钗。据老一辈的说法,这支发钗在紫竹山庄中,有着无比的威严,除了庄主之外,这支发钗是具有定人生死之大权的,只有少庄主才拥有这项特权! 但是,对于紫苑来说,她看不惯人们之间的打打杀杀,当然,在紫竹山庄中,是很少发生有人要被处死这种事情的。因为老庄主的英明和宽厚的处世态度,庄中的人,都乐意为庄主做任何事,自然也就不会有出轨的不法行为发生了! 转眼之间,紫苑已经十二岁了,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庄中的众多女孩,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而她也将要在十八岁时,开始掌管庄中的一切大小事务,所以紫灏特别加紧的教导她。紫灏每天为了要教导自己的女儿,都花了数个时辰的时间,故而将猎狐的事情,交给了二庄主去调遣,这位二庄主和大庄主的作风可真是有着一百八十度的不同。他的作风较为强硬,而且最大的缺点就是会喝酒误事!这一点,大庄主也曾告诫过他,但是他不仅不知悔悟,反而还认为大庄主对他有所成见,因而怀恨在心! 二庄主紫洹年纪并不大,将近而立之年。他的长相极为俊俏,而自命风流的个性,倒是替他引来了庄中不少「蚊子蚂蚁」的垂青!但是,他一心想继承庄主的位子。而根据古老以来所传承的传统中,若非是嫡系的人要继承庄主之位的话,必须要与嫡系的后代联姻才可以继承。换句话说,他如果要当上庄主的话,就必须要和紫苑成亲才行,所以,他便处心积虑的接近紫苑,想让紫苑对他产生好感!可是,紫苑对他可以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所以他的心里也就十分的怨恨!而如今,紫苑必须接受紫灏的密集训练,这岂不是他最好的掌权机会吗? 「现在我要开始分派此次任务个人负责的地区了,请大家要仔细的听好,不可以出任何的差错,知道吗?」紫洹在令台上耀武扬威的说道。 「是,二庄主!」台下的众人应喝着。 「很好,现在第一批人员由西北方进入丛林之中,先埋设下芒刺机关之后便回来。第二批人马自西方入口进入,将狐群赶至西北方所设的机关,让它们自己落入机关。记住!千万不可以漏掉任何一只狐,否则如果它们去聚集其他的同伴的话,那么我们的处境,就会相当的危险了!」紫洹发布完命令之后,「好!就这样吧,午时三刻行动,祝你们凯旋归来。」 「是!」众人准备完自己所应带的工具之后,便等待午时三刻的来临,准备此次的猎狐行动了! 午时三刻一到,众人便分别按照紫洹的分派,第一组九名成员,先将预先编织好的芒刺网架在树中及地上,而且挖了一个很深的地洞,底下也放了一个芒刺网。这种芒刺网的功用其实并不能致狐于死地,但它的麻药可使得狐暂时无法动弹,这时,另外的成员便可以将狐运回庄中了。至于这些狐的下场,则是卖给山下的人们或者是杀了取皮使用。 此时,有一群大小不等的狐出来找食物吃;猎狐的一批人马,早于此等候多时了,他们将狐群们引到西北方的陷阱处,引它们进入陷阱之中。这群狐儿本就是要找食物了,而又在此处看到了那么多的野畜,心中自然相当高兴,因而没有发觉自己将掉入敌人的毒网中。当狐群们往前欲食那鲜美的野畜之时,陷阱被拉动了。 四个芒刺网自树中落了下来,罩住了约十来只的小狐,而地面上的五只狐狸,也被芒刺网给困住而无法动弹!而一些没被罩住的狐则是在逃离现场的时候,落入地洞之中无法脱逃!此次的猎狐行动就在狐儿们的惨叫声及人们的欢呼声中一举成功了! 数十名大汉将这数十只的倒霉狐儿,半拖半拉的运回山庄之中,关在困兽栏里头。 大庄主和紫苑正在内厅中授课着。而外厅所传来的欢呼声不断,紫灏大概也猜测得出是什么事情,但是对于尚未正式接触庄务的紫苑而言,这一些骚动的声音,倒是挺令她感到好奇的。 「爹!是什么事情,为何庄人们会这么兴奋呢?」紫苑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紫灏。 「喔!这没什么的,只是庄人此次的行动又大获全胜了。」紫灏笑着说。 「大获全胜那么也就是说大厅之中,现在有很多的狐儿了?是吗?爹!」紫苑觉得很有趣,她长到这么大了,因为父亲的命令,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活狐呢!「爹!这次您让我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狐儿嘛!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活狐呢!」 「这……好吧!」紫灏点点头,女儿早晚要看的。「反正以后你也要见到真正的狐儿,这次爹就带你去看看吧!走!苑儿,我们到前厅去,顺便慰劳一下众庄人。」 「哇!好棒!」能够见到真正的活狐,这对于紫苑来说可是一件挺新鲜的事情。 他们父女俩,来到了前厅之时,前厅已经摆满了数笼的困兽笼,里头有着十来只的小狐;因为中大型的狐儿较为凶暴,所以便将它们困于后院牢中了。 「庄主好!少庄主好!」包含着二庄主紫洹的庄人,见到了庄主和少庄主出来时,便起身来向他们打招呼! 「好!大家辛苦了。」庄主温言的慰劳着众位辛苦的庄人们,「这次的行动真是多亏了大家,相信这次行动中,应该是没有人伤亡吧!」 「没有!」二庄主很有精神的向庄主报告着,「还有一件很稀奇的事,庄主、少庄主,请你们来看这个笼子。」紫洹指着一个只装有一只狐的笼子说道:「这只小狐儿的额头上,有一撮紫色的混色毛皮呢这可是我们未曾见过的毛皮,肯定是很珍贵的品种哦,这一只一定可以得到很不错的价钱。」 紫灏弯下腰来,仔细的端详着这只拥有着不寻常毛皮的小狐儿时,他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吓得站了起来。「这——这只狐儿是——是一种传说中的狐仙幼狐啊!」 众人一听脸上的神色剧变,「什么这只是狐仙幼狐这……这如何是好呢?」 大家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是好的乱成一团。 紫苑年纪尚轻,所经历的事物并不多,她不知道什么是狐仙幼狐。「爹!您在说什么啊?什么是狐仙幼狐?为什么我没有听过这种狐名呢」 紫洹此时便靠过去解释这一种狐的传说给紫苑听,「少庄主,你有所不知,在我们祖先的年代里,狐有区分为很多种,赤狐最为狡滑,而白狐皮最为上等,黑狐较少现身,但是这些都还只是一群凡世之狐,要真正的炼成狐仙的道行,尚差相当远的距离。可是狐仙幼狐就不同了,它们是累世的修炼之狐所转世而来的,数千年来的道行,显现于额上的这一撮紫毛,这种狐儿是最为接近狐仙的品种,而且它们若要修成狐仙的能力,只需要花费其他种类的狐所花的时间之百分之一就可以达成了。换句话说,这种狐等于是狐仙的幼狐,只要它长大之后便是狐仙了,所以我们的祖先便将其命名为「狐仙幼狐」这个名称的由来便是如此。但是这只是传说,我们从未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的额上有一撮紫毛的狐儿,现在见到了,才知传言非虚。庄主,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如果传言属实,这只幼狐绝不可留,因为如果让它成了狐仙,不知又要害死多少人。」庄主决心痛下杀手,「虽然,它目前为止尚未犯下任何的过错,但是,只要它成了气候,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它手里,我们的宿命任务,便是除去狐仙;世代以来就是如此了,我们的祖先既然会流传下这样的传说,自然有它一定的根据;立刻将这只狐儿处死!」 「等一下!爹!」紫苑突然开口说话了,她打算要救这只可怜的小狐。 「咦?什么事呢苑儿!」紫灏很是疑惑,为何紫苑要开口阻止呢? 「爹!今天是十五,照祖例,今日是不可以杀生的!难道您忘了祖训了吗?」 「啊!幸亏你提醒得早,否则我们就要破坏祖训了,这罪非轻啊!」紫灏恍然大悟,他下令将此幼狐关在后院之中,单独一只一笼,以免它藉同伴之力逃脱!「先将它关起来,明天再将其处死,以绝后患,将其他所有的狐儿,移监至「据狐笼」!」 到了晚上的时候,庄中的人们,为了庆祝此次出击的大获全胜,举办了一场酒宴,预备来个不醉不归,明缘夫人也亲手做了好几道下酒的小菜来招待众位辛苦的庄人们。一场酒席直吃至月正当中方休。上至庄主,下至庄民,个个都是酩酊大醉的模样了。 紫苑趁着酒席的空档时刻,偷偷的溜至后院的翠林轩中,准备私下放走那只明晨将被处死的紫额的小狐。 她依着略有一些光明的月光,摸索的来到了后院,据说这后院原是一位很美的女子住的地方,后来不知为何,就没有人住了。来到了翠林轩,紫苑睁着她那水蓝色的眼睛,很努力的寻找着那只小狐的踪影。但是,她心中却一直的祈祷着,千万别被人发现她来这儿! 「狐儿啊!狐儿,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出声哦,我立刻放你出来!」当紫苑费力的找到困兽笼的时候,她轻轻的对着狐儿说道:「唉!也不知道你是否听得懂我所说的话!」 正当紫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笼中的狐儿似乎听懂她说的话似的点点头! 「啊!你听得懂我所说的话吗?那太好了!我现在放你走,你要记住,立即从这儿跳上墙去,翻越墙之后,立即往西方跑去,绝不能有所迟疑哦!快点回去找你亲族吧!」紫苑打开了牢笼,而且指着后方的破墙比手画脚的对那狐儿说道。 可是那狐儿似乎还眷恋着什么似的,并不愿意离开。它向着仍受困着的其他狐儿的方向低声的叫唤着! 「你想要救你其他的同伴吗?」紫苑看着它问道。 狐儿点了点头,似乎是真的知晓人所说的语言,只差它的道行不够没有办法说! 「可是,我只能救你出来而已,因为「据狐笼」有着很多层的机关,这是我没有办法可以解开的,所以我只能对你感到很抱歉,我只可以救你一只而已,你的同伴我就没有办法救了,现在你快点走吧!我必须要赶紧回到宴席中才行,否则的话,我爹他们会起疑的。你要保重喔!再见了!」紫苑说完这句话,便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 小狐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后,才按照着紫苑的话,跳脱了它的死劫之地。 可是,事情很不巧的,紫苑救助小狐的那一幕却被二庄主紫洹见到了。他心中想着,自己多年所期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紫苑私下放走了将要被处死的狐仙幼狐,此罪一定非轻的,只要将这件事情传开来,那么众庄人一定会对紫苑少庄主的看法大打折扣;这样一来,庄主之位,纵使没有娶到紫苑,也是非他莫属的了。 隔天早上,紫苑私自救出小狐的事情,在山庄中被传扬开来。这当然是紫洹所做的好事,庄人们被他所利用,一直向庄主申诉着,他们一致认为,紫苑做出这种事,分明是要陷山庄于灭亡之地,如果那小狐化成了狐仙的话,一定是不会放过山庄中的人们的,到那个时候,谁要为此事负责呢? 「庄主!请你裁决吧!紫苑少庄主,因为一时的慈悯为我们庄上带来了灾祸,这样的做法,实在不适合当我们所尊敬的少庄主!」庄人们纷纷扰扰的说着:「如果此时那只小狐带来了其他的同伙要报仇的话,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这是谁的责任呢?」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呢?」紫灏佯装镇静地说道,但他也明白苑儿此次所闯下的祸事不轻。 「根据祖先的训例来说,庄主!」紫洹开口了,「犯下私放妖狐的罪,论罪是要处死的!可是庄主仅此一女,若然处死的话,未免太不人道了。所以依属下所见呢,还是将紫苑的少庄主之位去除吧!」 「你说什么——」紫灏听完了紫洹的话后,火冒三丈。「紫苑的少庄主之位废除,那么以后要由谁来继承庄主之位呢?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当然是由二庄主来替代啊!」众庄人早已经被紫洹给彻彻底底的洗脑了。 「你们——你们想造反了不成?」庄主实在是气不过了。 「不是的,只是我们想要追究一下事情的责任。」庄人们解释着他们的想法。「何况,庄主,依照祖先所留下来的训诫中,私放狐儿的确是死罪的,更何况少庄主所放走的并非是一般的狐儿,而是狐仙幼狐。这对于我们庄上来说,是莫大的危机啊!二庄主念在您只有此女,所以才想以此来顶替她所犯下的罪,这并不为过啊!」 「这——」紫灏还有着些许的犹豫,因为自从山庄有史以来,从未曾发生过此等事件,一时之间,他也实在是无例可循而不知如何是好!「众人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容我入内思量片刻后再回覆你们吧!众人先回房中!」 紫灏退到了后厅时,紫苑早迎了过去,她知道她昨日放走小狐之事已经泄露,她实不忍父亲为己如此的伤神烦恼。 「爹!如果除去少庄主之位,可以使庄人们息怒的话,女儿是不会在乎此一权位的!」紫苑开口向父亲说道:「女儿本就是名女流之辈,所应做的便是好好的孝敬爹娘,实不需要掌管庄中大权的,若他们要废除女儿权位的话,就让他们废了又何妨?」 「苑儿啊!你可知放去狐儿之罪极重吗?」紫灏语气和婉但却沧桑,「你不是不知道,为何你还要做此等的事情呢?」 「我知道祖训啊!爹!」紫苑解释着自己昨日的行为,「可是,您知道吗?当我见到那紫额的小狐它那无助的模样时,我实是狠不下心来见它明日将死而置之不理的!」 「你——唉!也许是天意吧!」紫灏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祖先留下了一句签语,内容说到数世代后,嫡系的后代将会与狐仙结下一段孽缘!看来此签将于你身上应验了!」 「既是注定!那么女儿也无话可说,但是,为何说是一段孽缘呢?」紫苑疑惑的问道。 「人狐相恋,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吗?所以,当然称之为孽缘啊!我看你要好自为之了。」紫灏语重心长的说道,他实不知祖先所指的究竟为何?「我还要到前厅去议事,你去做你的女红吧!不用担心了,爹会将此事妥善处理的。」 「嗯!爹,您请不用太为我挂心的。只要能平息庄人们的怒气,女儿怎样都可以的。」 紫灏转身回到了前厅,赫然发现庄人们正在前厅等候着他,并没有离开的样子。 「我不是请你们到房内休息一下吗?怎么?你们没有去休息吗?」 「庄主,我们正在等您和紫苑小姐商议后的结果!」庄人们齐声应道。 「苑儿答应了你们的要求,废除少庄主的权位!」紫灏说明着他俩商议的结果,「我在此郑重宣布,紫苑自即日起去除少庄主的一切特权。众庄人亦不得再为此事惹风波,违者定杀不饶!」 「庄主英明,我等愿为庄主奉献心力,绝无怨言!」众庄人为庄主欢呼着。 此时的庄主和二庄主心境是一个晴一个雨差之甚远!紫灏明知这是紫洹有意煽动庄人逼他废去紫苑之权,但是因为紫苑确实犯下过错,而无法逃避;而紫洹亦因此事的发生,将名正言顺的成为未来的紫竹山庄庄主。他的野心终于因为狐儿事件而成功了!看来他还得要去多谢那只小狐才行呢! 放狐事件过后十年,庄主夫人因病去世,而庄主不久亦因想念妻子伤心过度而将撒手人寰。 在弥留之际时,他将紫苑叫到病床边来,悄悄的对她说道:「女儿啊!看来爹的时日不多了,日后紫洹若登上了庄主之位时,对你一定会很苛刻的。你要记住,等爹撒手之后,你就离开这紫竹山庄到中原去吧!这儿实不宜再久留了,记住爹的话,你所学的医术,已足够你行走江湖了。保重啊!我唯一的爱女!」 「爹!您不要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嘛!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才年届耳顺。您还会有很长的时日的,请您不要说这些话来吓苑儿!」紫苑哭泣的说道。 「乖女儿,爹的身体状况爹自己明白的很。这次真的是不行了,爹即将要去地府陪你娘亲了,你一定要记住爹所说的话。知道吗?」紫灏撑着最后一口气叮咛着女儿。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按照着爹您的吩咐去做!」紫苑点点头。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啊!爹要休息了,你出去吧!」紫灏说完这句话后,眼睛闭上便暝目而亡了! 「爹爹——」紫苑摇着父亲的身体,知道父亲已然大去,伤心不已抱着父亲的遗体痛哭着。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紫苑小姐!」紫苑身边的贴身侍女春香问着紫苑。 「爹他——他已然大去了!」紫苑依然伤心的哭着。 「这——老庄主——」春香亦很伤心,不过老庄主的死讯依然是得将它传到庄中的,老庄主的送别是一定要好好而隆重的举行的,她将此事禀告了二庄主紫洹之后,紫洹的表面上装着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中庆幸的很。 「这个老不死的终于走了,从今日起我就是这紫竹山庄的庄主了,我等了好久了呢!」他又回想着,「可是,依照祖训,我并非是嫡系的子孙,这照理而言是没有继承权的,虽然紫苑是位被废除少庄主之权的女子,但是她所拥有的嫡系血统,我可也得好好的运用,况且她长得还不差,娶了她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而且只要娶了她,庄人们对我的即位大统,便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了。」 紫洹打定了主意之后,便来到紫苑的房中,要与她商谈有关于婚事的事情。 他进入了紫苑的房中后,看到紫苑如同失了三魂掉了七魄一般的呆坐在床前,怔怔的发呆着,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紫苑!紫苑,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才是。」紫洹安慰了紫苑,然后才开口说道:「紫苑,山庄中不可一日无主,虽然我是继承人,但是依照祖训,我并非嫡系子孙,按例是要迎娶嫡系子孙才可以继位的。所以今日我来是要——」 紫洹话还没有说完,紫苑便接口道:「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谈这方面的事,要谈这方面的事情,至少要等将我爹奉灵完毕之后,再来谈论这种事情比较妥当吧?你实无需如此着急的!」 「这……不是的!」紫洹觉得很没面子,「我的意思和你想的一致,我是想等老庄主奉灵完后我们便来谈论有关我们两个未来的事情,你说好不好呢?」紫洹忙转口气问着紫苑。 紫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希望能为我爹举行一个隆重的送别,让他老人家安心。」 紫洹忙接口说道:「这是当然的!我一定会将送别式办得很隆重庄严的,毕竟他老人家为了紫竹山庄奉献了他的一生心血!我会交代下去,叫庄人们为令尊举行一次隆重的典礼。」 庄中为了老庄主的告别式,做了一番慎重的准备,毕竟老庄主生前对于紫竹山庄的确有着他功不可没的贡献。而一旁的紫苑则毫无任何表情,冷冰冰的站在一旁,看着庄人们为父亲入敛、送行!她心中暗暗的起伏着,父亲料的没有错,父亲才刚走而已,紫洹的脑筋便动到她的头上来了!她细细的推敲盘算着父亲临死前的遗言,要她离开山庄,到中原去谋生。可是关于中原的一切事务、风土民情、一切的一切这都让她无法捉摸,对于汉朝世代她更是觉得陌生,只听过父亲的口述而已,她虽然会说中原汉人所说的汉语,可是却从未曾和汉人面对面的谈过话,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但是,现在最困难的是,她要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山庄呢?突然的离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人们不可能让她做这种事的。她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或机会来离开这儿呢? 正当她在送行队伍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二庄主紫洹靠了过来。「紫苑小姐,你在想什么事情呢?想得这般出神!」 紫苑抬起头来,无言的望着眼前的这名男子。不久之后,她便想到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离开山庄的办法了。「是这样的……庄主,我想要将我爹娘的骨灰送到原祖籍去,这是我爹的遗愿。」 紫苑对紫洹说道,并且偷偷的看着他的反应。「现在我想要起程将他们的骨灰送至岭南安置,不知道我何时可以动身呢?」 「这——这件事叫庄人们去做就行了啊!你是千金之身,怎么禁得起那路途的疲累呢?」紫洹阻止道:「我叫一名家丁送去就可以了,你忘了我们尚且要谈论成亲的事吗?」 「喔!这不行呀!我父亲在临终之前有交代过,他希望由我亲自将骨灰送至祖茔,这样才算尽了孝道啊!」紫苑解释着,「而且我要在祖茔旁建立一间茅屋,在那儿居住三年,才算是报了父母养育之恩于万一。请你答应我的要求好吗?」 「这……三年?这太久了吧?我想缩短成三个月你想如何呢?」紫洹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行的!祖训上有交代过的,一定要三年满才行,你三年过后再来岭南落风坡旁找我,我预备今日就起程前往!」 「那么,我陪你一起去好吗?」紫洹问道。 「这不太好的,你是庄主,山庄中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决定呢,叫春香陪我去即可。」 「嗯——这一路到岭南的路上有许多的野兽,不然这样吧!我派几名壮丁陪你去,你说好不好呢?」 「不必了,我是北域中长大的小孩。虽然称不上武技高强,但是要论一些寻常的野物,还不足以伤到我的,你可以放心了吧!」紫苑说道,她自然是不能让其他的人跟随她离开,否则她岂不是等于让紫洹给监视着。如此一来她要如何离开此山庄呢? 「那……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紫洹相信了紫苑所说的话了。「那么你看后天再起程如何呢?这样也有比较充分的事前准备。」 「也好!」紫苑心中好是高兴,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就后天吧!将我爹娘的骨灰安置好,我后日起程至岭南!」 \\ \\ \\ 中国古时的地域划分,和今日的划分方法并不尽相同。古时所谓的中原乃是指黄河地带,而本文中岭南所在的区域尚在北域的范围之中,所以,紫洹才会以为紫苑所要去的地方只是要到北域所管辖的南部,而不会疑心她是要到中原去,故而放心的让她离开! 但是,紫苑真正所指的地带是「领南」,这地域是指他们北域领土的南方。这地带当时为中原和北域的交接处,而现在是由北域入中原的最佳关口。紫苑之所以以同音之义瞒过紫洹耳目,其原因就是要紫洹认为她不会离开北域罢了! 紫苑带着贴身侍女春香,一路上行来无风无波的,非常的平静。紫苑将父母的骨灰安葬于一处山岭上之后,便带着春香进入了领南之地。准备要进入她盼望已久的中原! 「小姐!我们进入中原之后,人生地不熟,要如何维生呢?」春香问道。在路途上,紫苑已经将自己要到中原的事情告知春香了。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在小时候我爹便教导我一些医术,我可以当个江湖郎中。」紫苑快乐的说道:「况且,我们还会说汉语。相信要和汉人们沟通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小姐,你曾想过吗?我听说汉人他们的妇女是不出门工作的,像小姐你这样的女流之辈当上江湖郎中,那么有谁敢向你求医啊!我们还是算了吧!」春香有些疑虑的说道。 「这哪行呢妇女不出来工作,那是汉人如此,我们紫竹山庄的人难道有因为你是女的就无需工作吗?这是哪一门子的论调呢?」紫苑颇不以为然。 「可是——小姐啊!我们这般的模样,如果到了汉地的话,是不是会被看成异物」 「这——这倒也是喔!听爹说过,汉人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墨色的,而皮肤是黄色的,这的确是和我们有着很大的不同。」紫苑正想着要如何才能使自己和汉人看来没什么两样时,突然自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吆喝的声音—— 「捉住它啊!不要让它跑了,难得见到的狐儿啊,捉到了一定可以发大财的。」是一群猎人捕捉狐儿的吆喝声,「额上的一撮紫毛是可以为我们带来大笔的财宝的!哈!大家快捉——」 原本紫苑对于猎人们捕捉狐儿的事情,早已是司空见惯,紫竹山庄中天天都有这种事发生的,可是听到猎人们喊道额上有一撮紫毛的时候,她心上不禁一愣,是它吗?是那只小时曾见过的狐仙幼狐吗?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有一只脚上受伤的狐儿向紫苑的方向跑来。它额头上的紫毛清楚易见。「啊!是那只狐仙幼狐,我曾见过它的。」紫苑不禁叫了出来。 紫苑和春香双双下了马来。她知道那只狐儿正被后面的猎人们追杀着,她得救救它。 狐儿跑到紫苑的身边时,它抬头望了一下紫苑,对她点了点头,又向背后追赶的猎人们点了点头,似乎是示意着请求她们能伸出援手,救它一命。 「你要我救你,不要让你被他们捉去吗?」紫苑开口问道,她知道这只狐儿听得懂人话。 狐儿果然点了点头,这令在旁的春香看傻了眼。 「好吧!你到我的篮子来吧,我保证帮助你的。」紫苑笑着说道。 狐儿点点头后,便跳进了紫苑的竹篮之中安藏着。而就在此时,猎人们的队伍也追赶至此了。「小姐!请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只受伤的白狐逃到这来呢?」猎人们中为首的人问道。 「没有啊!从未曾见到有什么白狐经过啊!」紫苑镇静的说道。 「喔!那很抱歉,我们可以借你的竹篮一观吗?」其中的一名猎人开口问道。 「你们未免太过无礼了些,怎么可以无缘无故的就要看我的竹篮呢?我身犯何罪?竟要你们这般的追究不已」紫苑觉得很是愤怒,这班人怎么如此不懂礼节?看来所谓的中原人懂礼节是虚构的事情了。 「啊!对不起,我们实在无意冒犯的,小姐,看来你们并非是本朝人吧?看你们的肤色、服饰应是北域人士才对,为何来到领界之处呢?莫非你们想进入中原?」为首的猎人道歉着。 「是的,我们正愁不知如何走呢?」紫苑编了一个虚话,想早点离开走人。「可否请诸位大哥告知要如何才能进入城中呢?」 「你要入城?是找亲戚吗?」另外一名猎人问道:「看你并非是本朝人,你的汉语说的倒是挺流利的,想必是城中有亲人吧!」 「哦!不是的,我们是想要进入城中寻一口饭吃。」紫苑回答着,她这句话倒也属实。 「这样啊!请问你要如何谋生计呢?姑娘!」为首的猎人又问道,看来他是他们的首领似的,他的话好似特别多。「在本朝中,妇女是不能出大门去谋生的,想必你是不知情吧」 「这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正巧略懂一些歧黄之术,以此维生应不致有困才是。」紫苑说道。 「原来如此,姑娘,你们只要往前走约十里路,看到一座高大的城楼那便是本朝的首城,也就是你所可以维生的热闹城池哦。那儿的人相当多,民风也较为开放,我想你们到那儿去的话,要作为一名大夫应该不是问题的。」那名为首的猎人继续说着,「姑娘,倒是你们的穿着,到了城中最好稍作改变才好。我们还要去捕捉那只狐儿,恕我们先行失陪!」说完他们便策马快速的离去。 紫苑见到他们离去之后,心上的大石才放了下来。她方才还真是担心他们会硬抢去竹篮观视呢!还好没有,否则的话一切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他人倒还算不错,告知了这么多她们所需要的相关资料。这下子要进城谋生的事情,可就更容易了! 紫苑将狐儿放了出来,看到它脚上的箭伤,想必是刚才那批猎人所为才是。她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替它拔除了残留在脚上的箭锋而且细心的为它包扎伤口。 「想不到我的第一名病人,竟然会是我小时所遇见的狐仙幼狐。」紫苑笑着说道:「我想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呢?也许爹爹所说的祖先的签言,真的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呢!」 她说完便将狐儿抱起来。「春香,你说我和它是不是真是孽缘?」 「这——小姐,你小时因为私放它一条生路,而失去了少庄主的地位;现在你又为了救它一命而欺骗了那些猎人,我实在不知道,它是否还会为你带来什么样的灾劫呢?」春香忧心忡忡的说道。紫苑小时所发生的事情,她可是一丝也未曾忘记的。 「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提它何益?我们现在就要入城了。」紫苑看着那只白狐儿说道:「你呢?你要和我们一起进城呢?还是要在此分开去找你的亲人呢?」 那狐儿点点头,又跳进了紫苑的竹篮子中,看得出来,它是想要和紫苑她们同行,一起进入城中了。 「小姐,这不太妥当吧我们带着一只狐儿,以后有谁敢接近我们啊?这样一来,我们要如何行医呢?」春香急忙阻止紫苑的决定,她不能让这只狐儿再度使紫苑受到伤害。 「没有什么关系啦,它只不过是只狐儿而已,况且它身上也没有那丝其他种类狐儿的恶臭,不会有人察觉的,再说它并不是一只体积庞大的动物,要养它是很容易的。而且,狐本性是爱干净的,我们亦无须花费太长的时间去清洁它啊!」紫苑是决意要它留下来了。「这样它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但是……」春香想到了一个反对的理由,「小姐,你要知道,狐的食物是野物哦,我们打哪来这些野物啊!更何况,就算真的打来野物好了,谁会相信一个人永远都只是吃野物过活的呢?搞不好其他人会以为我们是恐怖的人呢!」 「这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紫苑犹豫着,「不过——」 正当紫苑正想着要如何是好的时候,篮子中的白狐突然敲开了顶盖跳了出来。它在地面上画着好似是汉字的字迹,画完后,它对着紫苑点点头,示意她看着地面上的字迹。 紫苑低下头看时,她不禁吓了一跳,它会写汉字!一只狐儿竟然会写汉字这怎么可能?但是那字迹清楚的写着「没关系的!我只吃一小丝的肉屑和麦食,我是不吃野物的。」白狐对着紫苑点点头,它定定的望着紫苑,此时紫苑才发现到原来它的眼睛是紫色的。因为它全身的白毛,致使得她只望得见它额上的紫毛,而未曾发现它的眼睛竟也是紫色的。 她们主仆俩见到狐儿会写字这件事,全傻了眼,好半晌未曾再发一言。白狐以为她们不想收留它,所以转身欲离开,紫苑突然过来抱起了它,「你的眼睛原来也是紫色的,我以前未曾注意到,我以为你和其他的狐儿差别只在于额上的紫毛呢!」 紫苑回头对春香说道:「春香,它既然只吃一些肉丝和麦食,那么我们要养它就没有任何的困难了,不是吗?」 春香没有再说些反对的意见了,因为实是想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了。 她们就这样带着这只不可思议的白狐进入了中原。 第二章 紫苑主仆两人来到了中原地带,她们先找了一家客栈暂时栖身。然后紫苑于隔日一早便到市井的药铺中去采购一些草药,准备作为行医的药材,那客栈的杂役见她们两人一身外来人的装扮,便好意的劝告她们,要乔装成男子较方便行动。 紫苑问道:「可是在这附近,可有什么布庄之类的商家吗?小哥?」 「这个嘛!」客栈中的小哥回答:「看来,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哦?所以,你才会不知道,本地人通常都是不上布庄的,而是直接由一户绣庄来裁制衣服的,因为我们离首城有一段距离,没有布庄的人要来这儿卖布,所以我们这儿并没有所谓的布庄。」 「原来如此。」紫苑点头说道:「那么那家裁衣的绣庄位于何处?不知小哥你是否能告知一二呢?我们初至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实是难找。」 「好吧!我告诉你们路径好了。」小哥举起了手指,向她们说明道:「从我们店口出去向北直走二里路,再向右转去,走不了多久,你们便可以见到一间绣庄,它名叫『和坊』。」 「谢谢你的指点。」紫苑点头示意:「春香,我们就到那家绣庄去吧!」 「是的,小姐。」春香提着那装有狐儿的笼子,跟随着紫苑找寻那家绣庄。 她们依照着客栈小哥的指点,来到了一间朴实的绣庄,庄前有一扁额上面书写着——「和坊」二个大字,里面晾了许多半成品的绣品。 「应该就是这儿没有错了。」紫苑抬头说道:「和坊——应当就是小哥口中所说的绣庄了。」 「小姐,我们直接进入吗?」春香问道:「我似乎没有见到有其他的人在外面,如果我们不直接进入的话,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有客人上门了。」 「不可以太过于鲁莽!」紫苑制止了春香:「这儿是中原,和我们北域的生活习惯大不相同,我们必须要在此等待,直至他们里面有人招呼,我们才可以进去,否则岂不太过于失礼了吗?静静的在此地等待吧!」 她们俩便在庄外静静的等待着里面的人们,希望里头的人能快点发现她们主仆二人。可是事与愿违,她们越是着急的要进入庄中,越是没有人出来招呼。到了后来,春香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啊!」春香开口提议道:「照这种等法,我们就算是等至天黑,也不会有人出来接待我们的,不如,由我出声叫唤一下,也省得我们在此呆站。」 「嗯——也好!」紫苑想想,这方法也不错,「那么你就叫唤一下吧!好让里面的人知道外面有人在此等待。」 「是!」春香点头应道:「里面有人在吗?我们想要向你们购买衣裳。」 春香这招果然奏效,过了不久,自绣庄中走出了一名年约十来岁的少年。 「两位姑娘要买衣裳吗?」那名少年很有礼貌的说道:「不巧,近日来家母身体不适,无法裁制衣裳,所以很抱歉,请二位改日再来吧!」 「是这样吗?」紫苑低头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我是行脚郎中。对于医术方面我也略有研究,请你带我入内观视令堂的病情,好吗?」 「真的你会看病吗?」少年欣喜若狂地:「可是我们——」 「还有什么问题吗?」紫苑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呢?」 「不是的,是关于费用方面——」少年欲言又止,「最近因为家母的病情,长久无法再度绣衣,所以家计——」 「哦——」紫苑松了一口气:「这样吧!我并不要太多的钱,只要请你们帮我缝制一件衣裳便可,我不需要收你们任何分文的!」 「这没有问题。」少年高兴的说道:「只要家母的病情好转,我立刻便告诉家母,请她尽快为你缝制一件衣裳。」 「那就好了。」紫苑开口说道:「快带我去见令堂吧!」 「请你跟我来!」少年带头领着紫苑入内室中。 「小姐——」春香开口说道:「你这么做,岂不是赔本生意吗?为人看病只求一套衣裳!」 「话不能这么说。」紫苑摇手说道:「你应该明白刚刚那名少年他的话意,他们并不是什么富有的家庭,医药费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我想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无法延请名医来为他的母亲看病的!」 「那你也别这么菩萨心肠嘛!」春香摇头:「你这是何苦呢?等于是做白工嘛!」 「白工也没有关系呀!」紫苑倒是相当看得开,「更何况,他们还会帮我们缝制衣裳,不是吗?」 「好吧!任我如何说,你也不会改变心意的了。」春香无奈的说道。 「何必说得这般无奈呢」紫苑笑着说道:「说不定当我医好了这名妇人,我的医术名声远播,届时我们就可以好好的赚钱了,这不就成了吗?」 「唉!算我说不过你吧!」春香感到垂头丧气的,「像你这样的老好人,迟早会吃亏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哦!」 「这一点,你放心吧!」紫苑笑着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人会陷害于我,我又岂会纵容这种事情发生呢放心吧!我不会被别人欺负的,你太多心了。」 「小姐啊!你说得倒好听!」春香继续说道:「你看看光这次的事情来说就好了,你答应帮这位夫人看病,却也似义诊般的,虽说是老好人,这难道不是被人欺负吗?」 「这怎么可以说是被人欺负呢?」紫苑颇不以为然,「我也并非完全是义诊,而是事后,那位夫人必须要缝制一件衣裳给我的呢!这样一来,我们不也是有赚到吗?」 「你——唉!」春香叹了一口气后说:「小姐,我敢说你一定不适合在江湖中行走,否则你会被这江湖的黑暗给追垮的。」 「瞧你说这是什么话。」紫苑笑着说道:「我做我的逍遥郎中,日子过得平淡无争,怎么跟江湖扯得上什么关系呢?」 「两位小姐!」那名少年开口说话了,「躺在炕上的便是家慈,希望你能看看她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病症,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好的。」紫苑向前为这名昏迷不醒的妇人把脉,详细的侦查之后说道:「令堂只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疲劳过度而致身体虚亏,又因忧疑伤神、郁结于心,所以才会一病不起。不过没有关系的,我开一帖补元神的药方,你去抓药来给令堂服用,每日三巡,服用二帖之后便会好的。」 「谢谢你们,真是很感谢你们!」少年很高兴的说道,知道了母亲无甚大恙,顿时间他的笑容便开朗的展现于脸上了。「请随我至前厅奉茶吧!」 「多谢!」紫苑点点头,便带着春香跟随着少年到外厅去了。 他们分宾主坐定后,少年奉上了两杯茗茶;和紫苑开始攀谈。 「小姐,我猜想你们并非是本城的人士吧?」少年一开口便提出自己的疑问,「听你们说话的音调,似乎是北域来的人士吧!」 「是的!」紫苑坦然的说道:「我们的确是自北域来的,初次来到中原,因为人生地不熟,女子的装扮又不甚恰当,所以我们挂宿的客栈小哥对我们说,若要改换男装的话,就要来此处找你们缝制衣裳,恰巧碰上了令堂生病——」 「这次真是多谢你们大力帮忙了。」少年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是初次来到中原,那么,想必在中原地带,你们是没有亲人罗!」 「的确如此。」紫苑说道:「我们是独身来到此处的,所以,方才说过我们是挂宿于客栈,尚未找到一个宿处。」 「那么恕我冒昧。」少年开口问道:「以你们二位如斯处境,是否有要找个地方落脚谋生计呢?」 「这是当然的。」紫苑断然的说道:「我们正在找一个宿处,可以顺便替人治病抓药的地方。因为我略通岐黄之术,可以为人治病。」 「哦!原来如此。」少年点点头:「那么,我看就这么办吧!在前面不远的巷中,我们有一座祖厝在那儿,暂时无人居住。那儿是二层楼,因近街道,相当适合开店营业。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整修一番后,你们便暂时居住下来好了。好吗?」 「这是真的吗?」紫苑感到很高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当然是真的!」少年想了想后又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请你们二位暂时先屈居在我家,等到那边的房子整修完成之后,你们再搬过去即可。」 「也好,那就打扰你们了。」紫苑说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们呢?」 「你说这是什么话?」少年摇手说道:「你免费的治疗家慈,我还不知要如何向你致谢呢?帮你们这个忙,只不过是想报答你的恩情于万一罢了!」 「快别这么说了。」紫苑脸上泛上红晕:「你这么说,我承当不起的。」 「本来就是这样的。」少年继续说道:「今晚就请你们先居住在东边的厢房,好吗?」 「那就打扰了。」紫苑点点头。 「那就请你们二位随我来吧!」少年起身带路:「东边的厢房有很多间,很多现在都成了置物间了,不过还有二间空房,平时都是让远来之客居住用的,现在就委屈二位暂时住在这二间厢房吧!」 「好的。」紫苑同意了少年的安排,「就烦请你带路了。」 「请跟我来吧!」少年在前头领路,带领紫苑主仆二人至东边的厢房中休息。 「小姐啊!」春香悄悄的对紫苑说道:「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呢?会不会——」 「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紫苑打断了春香的话,「他只不过是因为我治疗他母亲的病,又见我们是外地来的人,所以才会对我们这么好的啊!」 「不过呢——」春香还是不甚安心,「我们连他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就这样接受他的帮助,这岂不是太过于——」 「你顾虑的也不无道理。」紫苑低头想了一会儿,便又开口询问前面的少年:「对了,接受了你的帮助,我却到现在都还未请教你的大名呢!」 「我嘛——」少年开口说道:「在下姓刑,名叫瑞龙。」 「原来你姓刑啊!」紫苑低头念着:「刑?好稀有的姓氏!」 「是啊!」刑瑞龙解释着,「在这个城中,只有我家是姓刑的,所以,你到了外头,只要一提起刑家,大家就知道是我们了。」 「说的也是。」紫苑笑着说道:「城中也就只有你们这一家绣庄而已,当然城中的人都认识你们了,你们可谓是城中的老字号了吧」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的。」刑瑞龙笑了起来。 刑瑞龙带领她们来到了东边的两间空房,再说了几句招呼的话后,便向紫苑取了药方子,准备到药铺去抓药。 可是当刑瑞龙见到药方子上面所写的药引时,他突然感到很为难。此帖药方并非特殊,但是药引却是极为难取。药引子竟然是——真气运转。 「紫苑小姐——」刑瑞龙为难地说道:「什么是真气运转呢?这是什么药引子?为何我从未听人家说过呢?这药引我要自何方去取得呢?」 「这是恢复元气最好的方法!」紫苑解释道:「其实,只要有药方便可以使患者痊愈,只不过若有外来的真气来帮助患者运转己身的气血,则更能畅气。所以,真气运转只是要使患者能够痊愈的更快的方法而已,并没有什么稀奇的!而至于要到何处去取得,这个——我并没有线索。不如这样,你先将药方子上所记载的药物取来,先熬煮给令堂服用,暂时先压制住她的病情,防止恶化,至于药引,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好了。」 「好的!」刑瑞龙同意了,「我就先去药铺抓这些药草。」 \\ \\ \\ 「小姐,不是我想说你……」春香在往东厢房途中,又不忘对紫苑「说教」一番,「你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怎么会没有好处呢?」紫苑很不服气的说:「你想想,至少目前我们就不用到客栈挂宿,而且他还愿意借出祖屋来让我们做为行医营生之用,这样算来,不也是一大收获、好处吗?你怎么会说没有什么好处呢?」 「话不能这么说……」春香还是有些不平,「你帮刑夫人看病,没有拿医药费也就罢了,听你方才和那名少年说话的话意,敢情你是要将刑夫人医到好为止」 「是啊!」紫苑毫不考虑的回答:「身为医者自然要为病人治疗到好为止啊!哪有人是治疗到一半就终止的呢」 「这个……」春香的脸都涨红了,「小姐,我拜托你一件事,以后请你别再做这些赔本的生意好吗?以后你要以治疗病患维生,你就不能老是做这种义诊的事情啊!」 「这要看情况。」紫苑相当坚持自己的作法是没有错的,「如果病患没有医药费,我们暂时让他们欠着费用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必要如同一个嗜钱鬼一般的视钱如命,你总不能因为病患没有医药费给付给我们,我们就不治疗他,让他痛苦或甚至死亡吧!」 「可是……」春香还要抗辩些什么话时,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紫苑给挡了下来。 「你别再继续说下去了。」紫苑摆摆手示意春香别再往下说了,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再继续和春香讨论这个问题了,自小时紫苑便对于金钱方面不太在乎,现在要她为了赚钱而视他人于痛苦而不顾,她实在是做不到。但是,春香会这么说也是为她好,不如就各自退步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们也应该要出外去用餐了,肚子有些饿了呢!」 「说的也是。」春香摸摸肚子后说:「你不说我还没有发觉呢!从客栈那儿出来之后,我们便一直没有用过食物了,着实是有些饿了呢!」 「我们到市集去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吧!」紫苑笑着说道:「别到时,让我们的肚子唱曲调给我们听呢!」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她们主仆俩来到市集用过午膳之后,顺路走到了刑瑞龙所说的祖屋去看看,正巧遇上了出来买药的刑瑞龙。 「咦?紫苑小姐,你们怎么会来到这个市街呢?」刑瑞龙见到她们来到这市集觉得很奇怪,紫苑她们不是在东厢房休息的吗? 「喔——我们是来到市集吃些东西,顺路便到这儿来看看。」紫苑抬头看了看祖屋的结构后说道:「这真是一间非常大的房子呢!为何你们要空置着它呢?」 「这说来话长——」刑瑞龙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之前原本是我叔叔得到这栋祖屋的,可是叔叔他不幸过世之后,他的子女们都不愿意自都城到这偏远地方来求生,他们都认为这栋祖屋没有什么价值,所以宁愿待在都城之中发展他们的事业,也不愿意回到故乡来落地归根。而我父亲又不愿意侵占叔叔的财产,他老人家认为这对死去的叔叔是不尊敬的;而且他说这是祖父要留下来给叔叔的,他实不能违背祖父的意思。」 「那现在你又为何要将这栋房子暂顶给我们呢?」紫苑疑惑地说道:「既然令尊大人都不愿意私自占用这栋房子了,为何你还愿意将它借给我们使用呢?」 「这有二个原因。」刑瑞龙解释道:「一来,你医疗我母亲的病,而我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你们的。二来,你们才刚自北域来到中原,一切都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你们自己去找到一间可以让你们住宿的地方都有困难了,更何况你们是要找一处营生之地呢?我想你们对于我朝的民风还不太了解吧?」 「你的意思是指……」紫苑有些不太明白刑瑞龙的意思。 「我是说,在我朝的观念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而男主外、女主内这种观念和你们北域是大不相同的,所以今日你们要想在这儿营生的话,若没有人来照应你们,要想在这种环境生存是很困难的,而我刚好有这栋空的祖屋没有租赁出去,所以恰巧让你们使用罢了!并且我们镇上恰巧也没有医术较好的大夫,如果以后有人生病了,我会介绍他来你们这儿看病的,如此一来,你们方便,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紫苑十分感谢刑瑞龙的心意,暗幸自己刚来到中原便遇上他这种肯伸出援手的人,否则的话,她和春香不知要在客栈中待多久,不知何时才可以开铺营业? 「不知何时这栋祖屋才可以整修完毕?」紫苑又开口问道,她实在是有种跃跃欲试的心理,想要及早以自己所会之技能来养活自己。「我才可以有所准备啊!」 「应该再过不久就可以全部整修完成了吧!」刑瑞龙想了想之后又开口问道:「可是,紫苑小姐,你又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请称我为紫苑就行了,小姐二字我愧不敢当!」紫苑低着头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东西,只是一些药草而已!」 「这个容易办啊!」刑瑞龙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呢!「巷子口的那家药铺便有各式各样的药草!如果你需要的话,只要去那儿买便可以了。」 「我所说的不是平常的药草!」紫苑摇摇头之后解释道:「我所要的药草是一种白色的莲花籽。这种莲花十年才会开花一次,可以说是十分少见,但是这种莲花的花籽如果用来下药当药引的话,却又有暖筋运气的功效。而听说在这附近的山上就有这种莲花。」 「莲花应该是长在池子里的,怎么会在山上找得到莲花呢?」刑瑞龙不相信的问:「你是否听到了什么不可信的谣言呢?」 「不是、不是的!」紫苑赶忙解释道:「其实,这品莲花名曰『雪莲』,是一种长在陆地上的品种,不过说它是莲花的话是有些太牵强了;正确说来,它可以算是莲花和流萤草的混合品种,而流萤草原本就是种性热而气充的植物,并且只有极为清静的地方才可发现到流萤草。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流传出流萤草和莲花所混合的雪莲可以治病,而且这还是我爹生前教我的,我相信这种流传是真实的。」 「那么,你又是从何处听来我们这处山地有这品雪莲呢?」刑瑞龙听了老半天的解释,还是搞不太懂,干脆不问何谓雪莲了。 「这是我听庄人们所说的。」紫苑继续说道:「庄人们曾经说过,在中原和北域的交接处的地方有雪莲的存在,而且还是有人亲眼目睹的,所以我一定可以找得到这品雪莲。如果真能让我找到的话,那么对令堂的病情就大有帮助了。」 「真的吗?」刑瑞龙一听到母亲的病可以康复,心中十分高兴。「不过,你当初不是说过,没有药引子的话,只是服用药物要有一段时间,方可复原吗?」 「没错啊!我是这么说过。」紫苑点头说道:「可是,方才我也说过了,雪莲有暖筋运气的功效,可以用来作为药引使用,而且雪莲花并不和其他的药材性质相冲,所以用来做引子是最合适的了。令堂的病若有这雪莲花来辅助的话,一定会康复的更快的。」 「可是……」刑瑞龙还是有一些担心:「你方才也提到过,雪莲花十年才开花一次,这样能够采到雪莲花的机率岂不是很渺茫吗?」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紫苑很笃定的说道:「此次前往采莲,我一定会采回雪莲花来医治令堂的病情的。」 「这样是否太过于麻烦你了呢?」刑瑞龙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还是让我上山去采莲吧!」 「你又不清楚雪莲是什么样子,要如何采呢?」紫苑说道:「而且据我爹说过,雪莲惧声,如果你大声喧哗的话,雪莲花就不开了,而雪莲花若不开的话,我就没有办法采集到里头的花籽了,这样一来,就算你采到了雪莲也是没有用的!」 「那么……你知道采雪莲的方法罗!」刑瑞龙又说道:「其实我们可以采回了雪莲之后,才将它的花瓣扒开,这样一来,照样可以得到花籽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紫苑摇摇头说道:「雪莲花一旦闭合不开,过了一定的时间,会自动的枯萎掉,那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再等待十年吗?所以如果要采集雪莲花,则必须连带将盛开的花朵一起采集下来,才不会让里头的花籽儿因花朵的枯萎而死亡。」 「原来这样麻烦啊!」春香在一旁插口,「小姐,那么你有自信可以采到吗?」 「这个嘛……」紫苑望了一眼刑瑞龙的眼色之后说道:「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真的吗?」刑瑞龙很开心的问道:「紫苑小姐,你真的有办法采到这稀有的雪莲花吗?」 「我说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紫苑又再一次重复道。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刑瑞龙对紫苑行礼,「瑞龙日后当结草以报此恩。」 「别说得这么严重嘛!」紫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都还没有采回雪莲花来呢!更何况,我只不过是去采个莲花而已,你实不必放在心上的。」 「小姐,那你何时要动身前往呢?」春香在一旁问道。 「今天太晚了,明儿个一大早吧!」紫苑望了望天色之后说道:「今晚我先好好休息一番,明天一大早,我就到山上去采集这雪莲花。」 「你……」春香很惊讶的说道,虽说紫苑是在北域长大的,可是再怎么说紫苑也是一名千金小姐,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那她岂不是要被紫洹庄主给……「小姐,你可千万别跟春香开玩笑,这玩笑不好玩。」 「谁跟你开玩笑了!」紫苑一副认真的表情,「我是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前往采莲的!太多人去反而不好,你刚刚没有听我说话吗?雪莲惧人声,人多嘴杂,岂不坏事」 「可是……」春香还想要抗辩什么。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了。」紫苑断然地说:「你最近是愈来愈不怕我了哦!连我的话你都不肯听了吗?我说一个人去就是一个人去,如果你要跟来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哦!」 「不!春香不敢违背小姐的意思。」春香唯唯诺诺的说道:「春香只是担心小姐——」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紫苑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必再去为我担心呢?更何况这山里又没有什么毒蛇猛兽的,纵使有的话,以我的身手你还信不过我吗?」 「是!」春香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原来紫苑姑娘你懂得武功啊」刑瑞龙很讶异地看着她,他原本以为外表柔弱的紫苑是名弱不禁风的女子呢!原来她并不像外表那般的柔弱。 「也不能称得上是武功。」紫苑笑着说:「只不过是乡下地方那种护身的手法稍加变化而已,并不能算是功夫。」 刑瑞龙已经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名叫做紫苑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分呢?她的知识并不输给中原人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北域人有这般的博学之士吗?既懂医术又彬彬有礼;而且再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北域人——扣掉她的发色和那似水的蓝眼。现在又知道她身负武功,刑瑞龙猜想北域人士不论男女皆是略懂武艺的。只是眼前这名美丽的瘦弱女子,我见犹怜的模样,谁能看出她懂得武功呢?这位集各种疑点于一身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瑞龙!」紫苑见刑瑞龙正望着自己发呆,不禁感觉到非常奇怪便出声招呼道:「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不然你为何直盯着我瞧呢?」 「没有……没有!」刑瑞龙急忙摇头否认并道歉,「对不起,方才我有所失礼之处,还请小姐你能原谅我的过失。刚刚我是想些事情,想得太过于入迷了,所以才得罪了小姐。」 「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啊!」紫苑觉得他的反应有些过度了,急忙澄清,「我只是以为是否我有什么打扮穿着不合宜的地方,所以才问你的,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刑瑞龙暗中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出来这么久了,我想也应该回去了吧?」春香插嘴说道:「我们还要去市集买一些瓜果之类的东西呢!你可别忘了,我们房中还有一只……」 「春香——」紫苑制止春香继续往下说,她知道春香要说些什么事情。若真的让她说出来的话,岂不把刑瑞龙给吓死了吗?那还了得 「一只什么呢?」瑞龙追问道:「为何春香姑娘你不再继续说下去呢?」 「没有啊!」春香接到了紫苑制止和警告的眼光之后,乖乖的改口;如果她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回去她准会被紫苑给严刑拷打的。她可不想因为一只狐狸而受到折磨。所以还是识相点,少开口为妙。 「哪有什么东西呢?」紫苑接了春香的话说道:「只不过是晚上的时候,我怕会有一些昆虫之类的动物来到我的房间,例如是:老鼠、蟑螂之类的!而方才我们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便曾被一只老鼠吓到,所以等会儿到市集去,买一个驱鼠的用品。春香这小妮子,嘴就是这般的没遮拦!一知道要到市集去,便高兴的过头了;所以才会顺口说出房中有一只老鼠的事。」 「原来是老鼠啊!」刑瑞龙点头说道:「其实我家中不常会有这些东西出没的,可能是因为最近较没有时间打理房子,所以才让这些东西猖狂因而吓到你们了。真是抱歉,有空的时候我会好好的打扫一下屋子,相信就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紫苑笑着说:「我最怕那些东西了。」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刑瑞龙便以必须回家炊饭为由暂时的和紫苑她们告别了。 「春香!」紫苑等到刑瑞龙走远了之后方才说道:「请你以后要说话的时候,先看一下场合,在瑞龙的面前,不允许你再次提到白狐的事情,否则的话,我真的会生气的。」 「对不起!小姐。」春香一脸做错事的表情,「我一时说太快了,不小心说溜了嘴。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请小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无心之过,好不好?」 「好吧!」紫苑想了想之后点头答应,「这次姑念你是初犯,而且并非是故意如此做的,我就不与你追究这部分的过失,下次如果再犯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很好过的。」 「是!」春香唯唯诺诺的答应着,惹火了紫苑的话,她可是真的会吃不完兜着走的!虽然平时的紫苑看起来似乎是很柔顺的姑娘,可是如果她真的生气的话,她会以她最擅长的医疗针灸来扎人的痛穴或笑穴;让人一会儿是痛不欲生的难过、一会儿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很多庄人都曾因为惹火了紫苑而吃到苦头。所以,庄人们一向不太敢招惹紫苑——虽然她很少会因生气而处罚人。「此次就多谢小姐你高抬贵手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希望你真的是说得到,做得到哦!」紫苑又再一次强调:「否则的话,届时你可别怨我太过于不顾情面了!」 「绝对不会的。」春香战战兢兢的说道:「春香绝不可能再次做同样的错事的。」 「我就相信你一回吧!」紫苑说完之后便笑了起来,她拍拍春香的肩,「你何必这般紧张呢?我又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只要你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何苦吓成这个样子我们先到市集去买些食品吧!」 「好的。」春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紧紧的跟随在紫苑的身边,深怕自己再度得罪紫苑而受到处罚般的小心翼翼地! 「春香——」不一会儿后,紫苑便发觉到春香的模样有些奇怪,她也未免行动的太过于僵硬了吧一步一踏板的,这是什么走路方式啊而且她又一直紧紧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好像在保护什么重要的宝物一般,这令紫苑感到十分不舒服。 「你别一直这么紧张嘛!你这个模样,让我觉得好生不自在,你就恢复成原本的姿态就可以了。」 「是的!小姐。」春香来到了紫苑的身侧,但是她的举止还是十分的紧张。 「我说春香啊——」紫苑真是被春香给打败了,早知道她这么禁不起吓,自己方才就不吓她了。可是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不算重的重话而已,春香又何必这么的反应过度呢?「我方才所说的话是有些过重了些,可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挂在心上啊!如果,你一直这般模样的话,那么我也会感到十分的不自然,算是我求你,拜托你回复到原本自然的模样好吗?」 经过了紫苑好求歹求的说软话劝解,春香才真正的认清紫苑并没有真正要处罚她的意思。这才放心的陪着紫苑到市集去买一些瓜果回到她们所暂宿之所——刑瑞龙家的东厢房。 当紫苑一进到房中的时候,那只白天便一直被关在竹篮里的小白狐便跳了出来,它跑过去迎接紫苑的归来,彷佛很久没有见到紫苑它便会很担心一般,一见她回房之后,便在紫苑的脚边高兴的跑来跑去。 紫苑见到白狐这样高兴见到她的归来,不禁令她回想起了有人等待的好处,也令她回想起了去世不久的父亲和母亲以及紫竹山庄中的庄人们。如果不是父亲临终前的交代、如果不是紫洹那逼婚的举动,紫苑现在也是一个被疼惜、被等待的幸福人儿。可是……唉!别想这么多了。 她拿起了在市集上所买的一些柑橘,慢慢的剥去它的外皮,再一瓣瓣的喂着白狐。紫苑见到白狐津津有味的吃着橘子的时候,不禁感觉到很奇怪。听庄人们说,狐是一种肉食性的动物才对,为何这只白狐跟了她们这么久,都没有见它吃过一块肉呢?而且一只狐怎么可能会写字、听人话这白狐的一切都是谜;是一个紫苑所无法理解的谜。 「白狐啊,白狐!」紫苑抱起了白狐放在膝上抚摸着它无瑕的白色毛皮,「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呢?为什么你的一切和我所认识的狐儿差了这么多呢?难道只是因为你是狐仙幼狐,所以你才如此的与众不同吗?」 白狐好似听得懂紫苑的话意似的,抬头望着紫苑并点了点头。 「你真的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事情吗?」紫苑很疑惑的问道:「那么,你告诉我,要如何才能够采集到雪莲花呢?你是狐仙幼狐,据庄人们所说,你应该懂得很多事情才对;那么你一定明白雪莲花的采集方法吧你可以告诉我吗?」 白狐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它只是望了紫苑一眼之后,便跳下了紫苑的膝上,自顾自地跑到竹篮中休息了。 紫苑见到这般情景的时候,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自嘲地说道:「紫苑!你真是迷糊了吗?一只不能说话的狐儿能告诉你什么事情呢?还是自己去试试看,要如何才能采集到雪莲花来医治刑夫人的病情才是重要的。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吧,省得明儿个起不来了呢!」 紫苑躺下床后不久便睡着了,而竹篮中的白狐听到外面都没有声响之后,便顶开了竹盖而跳了出来;一落地的时候,白狐瞬间化成了一身穿白长衫的俊美男子。 这名男子左手背上有一个红色宝石所装饰的护套,而他的头发呈现着如泼墨般的黑色,黑得发亮、发光;头发扎成一束,而他额前则是很明显有着一撮发丝是紫色的。这男子站在紫苑的床边守护着,他望着睡得香甜的紫苑,轻轻地诉说着为何自己方才没有回答的原因。 「紫苑姑娘,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如何采集雪莲花的方法;而是雪莲花并非一般凡身可以采集得到的。所以说你是如何也采集不到雪莲花的,不过我一定会想法子不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将花采来给你。现在的我并非是无法现身和你说话,而是我目前尚处于修炼火候的时候,你是一名至阴的女子,我不能常常现身于你的面前,否则我的灵气会影响到你的生活。不过我昱翔一定尽我所能的守护着你,以报你二次救命之恩。」 男子说完话之后,便又回复成白狐的模样,又窝回竹篮子里头了。 紫苑于睡梦中,隐隐约约有听到男子的声音在对自己说话,那声音好温柔、暖和。紫苑不禁感到很怀疑,以为是梦境,可是那感觉又是那般的真实,所以她也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 「你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何要如此帮助我……」 第三章 隔天一大早,紫苑略略梳洗一番之后;便一人前往郊外的半天峰,去采取雪莲花! 紫苑换上了一套灰白色的袍衫衣服,头发以丝带扎成一束,打扮成男子的装扮——这是刑瑞龙千规万劝的才让她答应以男装的模样出门的。在她的心目中,她一向不认为自己女孩子家的装扮在外面行走会为自己带来多大的不便;尤其自己此次出门并非是要讨生活的,只不过是要到山里头采个雪莲花而已,为何一定要换装呢? 不过在紫苑穿着女装要出门去采雪莲花之时,刑瑞龙见了她的打扮便对她说:「紫苑小姐,在你们北域地带,或许男孩和女孩是没有什么差别待遇的,可是此处非是北域,而是凡事拘谨的中原地带,在我们的观念中,如果女孩子随意的到外头去的话,是相当没有家教的。所以为了你好,请你还是换上男装再出门吧!」 春香也赞成刑瑞龙的看法,她附和着他的语气说道:「是啊!小姐,现在我们人在中原必须要懂得入境随俗,这里的人们既然不喜欢女孩子到外头去抛头露面的话,那么你就换成男装又何妨呢?况且男装无论在行动方面还是安全方面都比女装来得好啊!」 「你倒是说说看有何好的呢?」紫苑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有好处的,小姐!」春香提出自己的「精辟」看法,「女装在爬山越岭之时,必须要小心不能碰触到罗裙以免弄脏裙摆、或是绊倒了。而且山上毒蛇较多,若小姐你以罗衣裙钗的装扮上山的话,难保不会发生危险的啊!更何况,最近山盗颇多,如果他们意欲劫财劫色的话,那么小姐你……」 「你别再说下去了。」紫苑打断了春香的话,她明白春香是关心她,可是她也没有必要扯到什么山盗、劫色的这一方面来吧!「我听你的,穿男装去就是了,你就少开金口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春香说完又看了看自己所带来的行李,一脸为难的模样。 「春香,怎么了?为什么不拿衣服给我换上呢?」紫苑不解的问正望着行李发愣的春香。 「这……小姐……」春香小声地说道:「我们所带来的衣物中,已经没有可以让你换上的衣物了,因为我们所带来的衣物只能抵挡一时的凉意,像今儿个这般的寒冷,这些衣服你怎么能穿呢?要是不小心冻着的话,那岂不麻烦吗?所以……」 「你的问题还真不是普通的少哦!」紫苑皱着眉头说:「现在……这该如何是好呢?再如此耽搁下去的话,我到了午时可能都还到不了半天峰呢!更何况寻找雪莲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若时间耽误太久金乌一落我要如何采莲呢?」 「这点你可以尽管放心的。」刑瑞龙见紫苑这般情形,便开口说道:「紫苑小姐,你忘了我们是专门为人们做衣裳的绣庄了吗?我们这儿有许多的衣物是订制成品的,刚巧巷首有位莫老爷他于上月中旬曾来我们这儿订制了一套长袍衫,原本预订是要在本月上旬交衣的,可是因为家母的病情,所以衣服只有制成一半,尚未上绣、滚金边、贴绒;所以衣服现在还在晾衣场上,你就先穿这件衣服去吧!这件衣服是以羊毛所制成的,穿着起来非常温暖,穿它在路途中就不会感到寒意了。」 「这样不太好吧」紫苑想了想之后说:「你们将客户的衣服先行拿给我们这非客户的人穿,对于这件衣服的主人岂不是很过意不去吗?」 「没有什么大碍的!」刑瑞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衣服在尚未成装之前,莫老爷是不曾见过的,所以借来穿着一会儿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这点你无需放在心上。我先去拿过来让你试着一下,看看尺寸是否合身再说吧!」 刑瑞龙没有等紫苑回话,便跑到晾衣场去拿了一件灰白色的长袍衫来。紫苑一见到这袍衫,便知道此件衣服一定是索价非凡。领口有着雪白无瑕的羊毛为底、领边以淡灰色的花纹滚边、长衫本衣是以毛料混纺丝绸;既有着羊毛皮的保暖作用,也有着丝缎的通风透气;穿起来并不感到闷热难受。 紫苑一穿上这件长袍衫,打量一下是否合身——竟然刚好合着紫苑的身材,一丝不差。 「哇——刚刚好大小哦!」春香一时叫了出来,这衣服简直就像是为紫苑而定制的嘛! 「没有想到紫苑姑娘竟然可以合穿,这实在是太好了!」刑瑞龙很高兴的说道,他又将手中的貂毛披肩递给紫苑,「将这披肩带上吧!这样才不会吹到寒风而冻着了。」 「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紫苑心中由衷的感激着刑瑞龙的好意,可是这般贵重的披肩,她实是无法接受的。「我有这件长袍衫就可以了,不需要使用这么贵重的披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能接受,你还是请拿回去吧!」 「这并非是什么贵重无比的东西。」刑瑞龙见紫苑拒绝接受披肩,知她是误以为此貂毛披肩是为一价值连城的宝贝物品,便急忙解释:「这只不过是一些山野的猎人们有时来我们这儿暂宿一夜,而他们无法给我们银两致意,所以便以他们打猎所得的这些貂毛皮向我们致谢。而家母见这些毛皮色泽柔润、毛质无瑕便一时兴起将它做成了披肩。久而久之一直有上山打猎的猎户们来这儿挂宿,而他们也都一致的赠送貂毛给我们,所以我们便有了一堆的貂毛披肩,这并非是什么无价之宝、价值连城的宝贝,只不过是毛料的披肩罢了!」 刑瑞龙见紫苑有些动心之后,便又开口说道:「其实衣物原本的功用便是保暖而已,而这貂毛又是被公认是非常具保暖性的毛料;而今天外面天气这般寒冷,想必是天气正要转换的徵兆,所以我劝你还是带着这披肩去吧!以免受冻了,那么我会更加良心不安的。」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紫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开口回答:「那……好吧!我答应你披着这貂毛披肩去半天峰就是了。」 \\ \\ \\ 就这样,紫苑穿着刑瑞龙拿给她的衣物,起程前往传说中出产雪莲的地方——半天峰! 紫苑走啊走的抬头望着天空,几乎不见日光,如此一来她实无法正确判断出现今的时辰,更糟糕的是……当她来到了半天峰的边界之时,眼前半天峰十里迷障、烟雾迷蒙的,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压根就没有办法看清眼前的路了,更遑论要寻找那难得一见的雪莲花。 「奇怪?这儿怎么会如此的迷蒙呢?」紫苑自言自语地说道:「照理说,以现今的时辰来计算的话,应该是阳光普照的时刻了,为何一进入半天峰地界视线便如此的不佳呢?之前虽然曾经听说过一品雪莲的传说,但那毕竟只是传言罢了!并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描述出雪莲的模样,如今这视线又如此恶劣,我应该要如何才可以找着那传说中的雪莲呢?」 窣……窣……沙沙……沙沙……一阵的物体在草地上移动的细微声响传进了紫苑的耳朵,令紫苑不禁大吃一惊! 「是……是什么东西在移动?」紫苑感到一丝丝的凉意,她下意识的取出挂在腰际的短刀。这把短刀平时她都带在身上,目的是为了应付一些突发状况时,自保之用的。 沙沙……声音愈来愈明显了,而且明显的是往紫苑所在的方向移动而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紫苑感到自己的脸色都快成为青色了,她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连手上的短刀都快要握不住了。生平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因为出身于北域的紫竹山庄,虽然她不若男子那般的孔武有力,但是也并非是胆小怕事的懦弱者,在紫苑山庄中无论见到何种的野物,她也都已经司空见惯……怎么这次会如此害怕呢? 啪嘶……一声犀利的破空声,令紫苑吓得倒退了好几步。等到她定眼一看之时,才发觉到是一只灰狐…… 「原来只是一只灰狐啊!」紫苑不禁松了一口气,笑自己方才的恐惧。只是一只灰狐而已,她却吓成这副德行,要是被山庄的人知道的话,岂不是笑掉人家的大门牙。「真是的,一只灰狐竟然也会让我感到害怕也许是一直没有办法看清眼前的路线,所以才会感到这么的害怕吧」 可是正当紫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只灰狐却往她身上冲过来,并且似乎要咬她入腹,当它今天美味的餐点似的穷凶极恶的模样。 紫苑见到这般情景,立刻做出自保的动作,她将短刀佩环中的一颗明珠取出,自里头散出一阵阵刺鼻的「香」味——神游香!听说普通的狐狸闻到这种味道会因为此麻醉香味影响到它们灵敏的嗅觉神经,而感到不舒服进而逃之夭夭。 紫苑一开始以为这只灰狐闻到这种味道之后,没多久便会自己逃跑…… 可是那只灰狐似乎不怕这神游香的麻醉香味,它还津津有味的闻着。这样一来,吓着的就是紫苑本人了,她万万没料到这只狐竟然不怕她这祖传的神游香,如此一来,她不就真的要和这只狐儿对抗了吗? 「不管,看这个样子,我是得拼了。」紫苑说完放回了明珠,将短刀的剑柄往下一按,突然间那只随身短刀竟成为一把长剑。紫苑对剑术并不是精通的,但是要应付一些野物也应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呢……那只灰狐似乎知道紫苑的剑术如何,虽然紫苑奋力的进攻,剑势如雨点而下,但是那只狐儿就是可以从容不迫的闪开紫苑的攻势,而且每闪躲一次,便对着紫苑笑着。紫苑不自觉的感到心中一凛,动物怎么会笑呢?而且它的笑又是那般的恐怖,就如同是……死神望着自己手中猎物那般的冰冷无情且可怕。 当紫苑所有的攻击都落空之后,紫苑也因为连连的攻击,以及山上空气本就较为稀薄而渐渐感觉到无法正常的喘气;反观那只灰狐似乎是以逸待劳,悠闲泰然的望着紫苑。它依然是冷冰冰的望着、笑着;而且脚步一步步的往紫苑移过来,然而紫苑也不知道是慌极还是怕极,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移动她的脚步。此时紫苑方才感到不对劲,等她发觉自己没有办法自由的移动身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狐已经往自己扑了过来。紫苑闭上了眼睛,她自觉此次她是必死无疑的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个封闭式的空间里头,身体也飘飘然的,好像是正在乘云遨游的感觉,全身都觉得好舒服、好温暖。一时之间紫苑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可是回想起来又让她感觉到很是奇怪——她真的是已经死了吗?不然怎么会感觉到轻飘飘的但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那么为何却一点死亡的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难道是那只灰狐自愿放过她了吗?这怎么可能?过了一会儿,紫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奋力的睁眼一望——是二名男子在对话。 「……昱翔,你不要太过分了喔!」一名身着灰色衣服的男子说道,他是面对着紫苑的,所以紫苑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长相;他的身材并不高、额上有着小小的砂形标记,五官算来还可以称之清秀,只不过在他的眼间却露出了沉重的杀气。这令紫苑下意识地不喜欢这名说话的男子。「你以为你深受长老们的重视、你的身分比我高,你就可以阻扰我了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开口了,但他背对着紫苑,所以紫苑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名男子的长相,但是从他沈厚浑圆的谈话声、气定神闲的举止之中,紫苑可以明白这一定是一名温文儒雅的书生才是——而且……他的声音她似乎在哪儿曾经听过? 「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呢!」那名穿着灰色衣服的男子气急败坏的说道,看来他们有着一场不小的争执。 「如果你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的话,那么你就不应该在我捕捉到猎物,正要饱食一顿的时候,以『泽印』将那个人给封印。昱翔!你还说你没有欺负我的意思吗?夺走我辛辛苦苦所得来的猎物,你敢说你没有仗势欺人?哼!」 「你要吃什么人这我是管不着没错……」白衣男子——昱翔开口说道:「但是独独这名女孩,你决计吃不得!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寒毛的话,我会叫你付出沉重的代价的,懂了吗?奕杰?」 奕杰一时之间愣住了——这人是个女孩?他怎么没有发觉呢?不过既然她是名女孩,那更好,吃了这名女孩,他的道行一定可以增进一甲子的。想到这儿,奕杰便愈加不肯让昱翔为这女孩求饶了。 「为什么?」奕杰很不服气的说:「是她自己糊里糊涂的闯进了我的领区的,是注定她要被我吃定了,这是狐族圣女所定下来的规矩,圣女说过,我们虽不可以到人界去害人,但是只要有人闯进了圣地来的话,便可由守区的狐儿自行处置。这点你不是非常明白吗?」 「我的确明白有这项规定。」昱翔点头回答,他的确知道有此项规矩,可是现在对象不同,是曾经两度救他性命的紫苑有危险,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就算是狐族圣女的规定,他也必须违背圣意了。「但是,这名女孩你还是不能动她,她跟我有很深的渊源。」 「很深的渊源哼!」奕杰不屑的说:「你骗谁啊你是狐她是人,你们怎么会有什么渊源自古以来,人狐便是相敌对的;更何况近代来,人们为了自己的贪图享受,残杀了我们无数的伙伴,而她是一个我们共同的仇敌——人类,你现在却说你和她有着很深的渊源要我放过她,这岂非是天大的笑话吗?哈……」 「随你怎么说都可以。」昱翔的耐性倒是挺不错的,他依然语气平和的和奕杰谈着,「只要你能够放过这女孩子,我可以推荐你给圣女,让圣女好好的重用你,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在此地辛辛苦苦的捉着闯入圣地的人们了,这不是很不错吗?」 「你说得倒是很好听嘛!」奕杰很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你所说的话圣女就一定会听吗?你只不过是因为出生就拥有了数千年的道行,所以在族中的地位比较高而已,圣女也只是因为圣帝赏识你、提拔你;所以才对你特别优渥而已,你当真以为圣女会对于你所说的话百依百顺吗?笑话!哼!」 「我好话已经说尽……如果你再不识时务的话——」昱翔的耐性渐渐的磨掉了,「那么你就别怪我不念在同族之情,出重手救人了。」 「是吗?」奕杰很不以为然地说:「有种就放马过来吧!凭你自己的实力想来救这个女人我就不相信你除了道行高过我之外,你的武艺会超过我这个『圣地守将』?如果你真的要救这名女孩的话,就和我比个高下吧!只是你不可以使用幻术,如果你胜我的话,我就将这名女孩无条件的奉送,你想如何?」 「难道真的要走极端,才能让你信服吗?」昱翔很无奈的叹道:「为何我苦心的劝你,你就是不肯好好的和平解决这件风波呢?你要明白一点,如果我没有使用幻术的话,你是一定会死得更凄惨的,我实不忍心下重手残害自己同族的同伴啊!」 「不要在那儿说些危言耸听的话了。」奕杰比个挑战的手势,「光说不练不是有真功夫的人所应该有的态度,你以为你说几句话来吓吓我,我就会因此将这名女孩交给你吗?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奕杰不是被吓大的。出手吧!昱翔。」 奕杰话刚一说完而已,便自腰际上取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青锋剑!青锋剑光寒气森森的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可是昱翔却文风不动,他只是静静的闭目凝神、聚气,连看也不看奕杰的动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甚至都没有取出自己的武器来应战。他一副好似不想跟奕杰对战的模样。 「你看不起我吗?」奕杰很不高兴昱翔这种不在乎的举动,令他感觉到有种被轻视的感觉。「为什么不拔剑呢?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个女孩子了,我告诉你,这小小的泽印我还不放在眼里的,你不要以为将那名女孩封在泽印里头,她便可以安然无恙了,如果你再不出招的话,我就直接破除你所设下的泽印,直接将那名女孩子杀了。」 「狐见食而不见死,难道你没有发觉到我已经发招了吗?」昱翔冷冰冰的说道,「方才在你尚未抽出青锋剑的时候,我就已经挥剑了,不相信的话,你看看自己的左臂。」 经由昱翔这么一说之后,奕杰方才感觉到左臂一阵热痛,他往左臂看去,才发觉到不知何时,自己的左臂已经被昱翔给砍了下来了。可是……方才并没有看见他出招啊!究竟何时,他是何时出招砍断自己的手臂的速度之快,竟连奕杰自己也不晓得何时被伤。 「你……你使用幻术」奕杰忍着痛说道:「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你出招,而我的手臂却已被你砍下来了呢?」 「是吗?」昱翔望着奕杰,面无表情地:「其实是你自己的动作太慢了,所以当我施展『流水剑法』的时候,你并没有察觉到;而流水剑法原本就无需真实的剑器配合,它完全是一种由水气所凝集而成的一股剑气,配合上流水般的『移星换斗』身法这双种条件合一的剑法。这是一种发于意的剑术;所以在我说完话而你尚未拔剑的时候,我手中的剑气就已经到达你的左臂了,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怎可说是我使用幻术赢你的呢?」 一席话下来,说得奕杰无言以对。「流水剑法」可以称得上是狐族中最顶层的剑法,意欲修炼之人必须要在「风雨谷」中练至衣服不湿的地步,方可被传授剑法的口诀。而光是要在风雨谷中修炼过关便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因为风雨谷中终年风雨不断,风势助长着暴雨狂泻而下,一般人在里头待超过二天便已是奇迹了,根本遑论要做到衣服不湿的地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必须做到可以看清雨点落下的方位,而且身形轻妙的闪过方可;此种功力对于道行方只有数百年的奕杰来说,根本不可能。 「现在你懂了吧」昱翔见奕杰好半天不开口说话,便主动开口说道:「就算我不使用幻术,我的武艺依然可以阻止你杀害这名女孩,只是我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知难而退,这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的。」 「开什么玩笑?」奕杰霍地出声道:「如果我今天放过了这名女孩,那么圣女那边我要如何交代呢不行,绝对不行!这名女孩注定是我美味的餐点了。」 「圣女并没有交代一旦进入圣地的人,都必须要处死的吧」昱翔想了想之后说道:「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圣女只是你拿来压我的一个幌子而已。」 「是又怎么样呢?」奕杰不否认也不承认,「反正今天这个女孩算她倒霉就是了,谁叫她没事要来到这个狐族圣地呢?」 「无论我如何说,你都不愿意放过这名女孩吗?」昱翔沉着脸说道,他的好脾气已经渐渐消失了,他的眼中也散出了丝丝的杀气。「难道你真的非要我动武力才肯答应我的请求?」 「不!不敢!」奕杰连忙摇手说道,见到昱翔方才露的那一手,奕杰便深知自己绝对不是昱翔的对手,所以还是别与他起正面冲突比较妥当;先虚应他一会儿,等会儿再伺机将捉来的那名女孩一口吞下肚,然后逃之夭夭,回到狐族圣女那儿;谅昱翔也不敢在圣女面前杀害自己的同族才是。「如果昱翔大哥你想带走这名女孩,我也不敢太过于强留,只不过呢狐族圣女那边……」 「圣女的问题,由我来解决。」昱翔立刻接口,「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放心吧!」 「这样的话,就真是太好了。」奕杰假装高兴地说道:「那么就请昱翔大哥先解开那名女孩身上的泽印吧!如果再封印下去的话,以她凡间女子之身恐怕会受不了的。」 「说的也是。」昱翔转身过去,准备为紫苑解开泽印…… 而昱翔和亦杰之间的对谈及方才的过招,紫苑看在眼里、听入耳中,她万万料想不到自己竟真的遇上传说中守护雪莲的狐仙一族。方才听他们二人对谈的语气中,那名白衣男子彷佛和自己是久识之交,否则怎么可能口口声声的为自己辩护着,而且他的声音一直让紫苑觉得似曾相识,那背影也好似曾经见过……可是她可未曾有过狐仙朋友的,就算和狐仙有所关系也是灭族之仇——紫竹山庄嘛!这下可好了,自己不正好送上门来吗?看来有几条命也不够了。但是,这名男子却一直为了她和这名灰衣男子分庭抗礼着。他究竟是谁呢? 正当紫苑一人思绪千起万伏的时候,她见到这二名男子的口头之争彷佛已经告一段落了,真是的,自己方才的失神竟然没有将他们的对话听到最后;以致于他们最后说了什么紫苑并没有听清楚,只是依稀听到了一个名字——昱翔!这是那名白衣男子的名字吗? 紫苑方回神过来没多久,就见到昱翔转过身来一步步的缓缓向她走来,因为方才昱翔都是背对着紫苑,所以紫苑只闻声而不见其人,此时紫苑真正看清楚这白衣男子——昱翔的面孔。 一位名副其实的美男子!他翩翩然的神采和儒雅温文的举止以及那貌比潘安的脸孔;称他为美男子真的不为过。可是最令紫苑感到震惊的是——他额上有着一撮紫色混色发丝!怎么可能呢?世上竟有这等巧合的事情…… 方才听他们两人对话的话题中,紫苑便已经知道这二名男子决计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类。一开始的时候紫苑还以为自己是身处梦境之中,一时没有办法会意过来;不过过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的时候。紫苑不知为何的很为那名叫昱翔的男子担心,直至知道昱翔赢过了奕杰之后,她吊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了下来。 此时见到昱翔额上有着一撮紫毛、又加上方才他们两人的对谈内容……莫非昱翔便是那只被自己养在竹笼中狐仙幼狐吗?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虽然紫苑曾经听说过关于狐仙的传说,但是她都以为那是没有根据的传闻罢了,没有想到自己今日竟然可以亲眼见到真正传说中的狐仙——而且还是两个!可是狐仙不都是以女的居多的吗?听庄人们所口述的,似乎狐仙都是以姣好面孔示人的女子现世为多,怎么这两位狐仙竟然是男子呢? 「昱翔,你瞧瞧……」奕杰假意地说道:「这名女孩子似乎对我们的身分感到很好奇哦,你看她一直打量着你我呢!」 昱翔并没有回答奕杰的话,他只是手中结了一个不知名的手印。口中喃喃的念着咒语。「天地间的神灵啊!孕育万物的水之源啊!请聆听于我的呼唤,此时吾以执掌者的身分,解除水灵气之聚合,万千水灵各归本位!疾……去!」 咒语方一念完而已,紫苑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时失去重心、凌空落下;紫苑不禁感到心上一惊,闭眼想着,「这下掉到地上,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今天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当她这般想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那急速坠落的身形给稳住了,紫苑睁开眼睛一看是昱翔——他已经牢牢的抱住她了,并没有让她落到地面上。保全她的「自尊」。 紫苑的脸颊莫名地泛起了一阵红晕,小时候因为家教甚严,虽然是民风较为开放的北方,但碍于她是少庄主的身分,大家都和她保持着「礼数之距」,所以她丝毫没有和任何男孩子这般接近的经验。然而此时她的粉颊正和昱翔面对面相差不到数寸的距离,昱翔那清秀的长相如斯近距离的看起来,竟让紫苑有着莫名的遐思,定定的望着昱翔好一会儿之后,紫苑才发觉到原来昱翔身上有着淡淡然的香气,并没有传说中狐仙所特有的臭味;他有着可以令人感到安定的香气。注视了昱翔好久,紫苑方才猛地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红着脸儿低下头来不敢正眼看昱翔,为何她不敢正脸瞧他呢?这点连紫苑自己也感到很奇怪,她又不是不曾接近过男孩子,只是昱翔他……不若一般的男子,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好急促;她的呼吸也变得极不自然了起来,为什么呢?或许连紫苑也不明白吧! 「你没有受伤吧」昱翔柔声地问着,那声音紫苑确定曾经听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听过这温柔体贴的声音,「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没有!」紫苑直摇头,并且挥着自己的手说道:「我一点也没有事哦,你看我一些伤痕也没有。」 「那太好了!」昱翔小声地说道,他柔和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情意—— 紫苑听到昱翔的话时,心中便怀疑着,难道说他是关心我吗?想到这儿,紫苑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高兴和愉悦,方才的惊吓全一扫而空了。 昱翔小心翼翼的将紫苑放了下来,紫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被昱翔抱在怀中的感觉。喜欢被他守护着的幸福感、喜欢可以被他保护的弱者观念、喜欢他身上那股使人安心的气息、喜欢……好多好多的喜欢,不禁使紫苑感到自己是否是被吓过头了,怎么脑海中尽是昱翔的影子呢? 正当紫苑正发愣神游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腥风的来临,逼得紫苑不得不收回心神,转向腥风的来源处观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紫苑差点昏倒—— 有一条巨大的蟒蛇往她逼了过来,紫苑觉得好荒唐——怎么今天老是遇到一些野物呢?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雪莲,整个路途中只见到这些奇怪的动物不过呢——知道那只被她所收养的狐儿便是昱翔的时候,还是感到不虚此行了。 奕杰见到这只蟒蛇的出现,心中不惊反喜,他想到这真可谓是天赐良机啊!等会儿他以受伤无法祭起青锋剑灵为由,叫昱翔去打头阵,而他就留在这女孩的身边,将她一口吞掉。说不定他还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呢!方才因为太急于将她吞下肚中,所以没有好好的观察她,没有想到这名女娃生的这般标致可人呢!若非她今日身着男装,她梳起云鬓、点上红妆,肯定可以迷死人不偿命的。哦!天啊,如斯的美人若不细细的「品味」一番的话,岂不是浪费了这个天生尤物了待会儿趁昱翔不在的时候,他得好好的享受一番;待过瘾了之后再将她一口吃下,这样他就可以得到一甲子的道行了。哈哈——他真该感谢那只识相的巨蟒呢! 「昱翔兄!我方才和你对阵之时将手给砍断了……」奕杰立定了计划之后便开口对昱翔说道:「而我的再生能力又还没有齐全,所以没有精力再祭起青锋剑灵了,这只蟒蛇就让你来对付吧,我在这儿保护这位姑娘好了。免得那只巨蟒危害到这位小姑娘。」 「也好!」昱翔不疑有它,而且这只巨蟒的确也是非除不可的,以免他日后危害到镇中的人民或是——紫苑。「你就在这儿照顾紫苑姑娘吧!等我处理完那只巨蟒之后我立刻就回来。」 「你放心吧!」奕杰意味深长的望了紫苑一眼后:「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 紫苑一时也没有听出奕杰话中所含的意思,她一心只担心着要前往斩除那巨蟒的昱翔之安危。说也奇怪,她可以说是初次见到昱翔的,可是却对于他的所有一切都非常关心,这点倒是很令紫苑自己感到意外。 「那你自己一人可要小心些喔!」紫苑关心的叮咛着昱翔,「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收服那只巨蟒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一切以安全为重。」 昱翔听到紫苑的这一番话,不禁感到很是惊喜,他还以为知道他是狐仙身分的紫苑,会因此不敢和他往来了呢!没有想到紫苑竟是如此的关心他听到紫苑柔声柔气的声音吐露出句句关心的话语来之时,昱翔整个人都感到十分的舒服。但他并没有对紫苑说些什么,只是淡淡浅浅的笑了一笑,便转身前往捕杀那只大蟒了。 紫苑望着昱翔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感到无比的安适感;她明白昱翔是一名可靠的男子,虽然他是一个狐仙,可是他的德行、操守;绝对胜过于其他平凡人类;这可以从他虽然和她一同居住于同一间卧房,但他从未对自己做出什么踰矩行为可以看出——虽然那时自己还不知道他便是狐仙。 奕杰见紫苑望着昱翔的身影发呆时,他便多多少少猜中了紫苑的心思;他得趁着昱翔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好好的「照顾」一下紫苑。否则一等到昱翔回来之后,自己说什么也再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这种机会失去岂不是太难得了吗? 「紫苑姑娘——」奕杰开口招呼着紫苑,他手指着右手边不远的树林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到那儿的树林去等待昱翔大哥好了?否则如果那只巨蟒兽性一发冲到你面前来的话,小弟可是没有什么多余体力可以保护你的了,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可是会被昱翔大哥给宰了!」 「你说得也是有理!」紫苑想了想之后说道:「那么我们就到你所说的那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等昱翔回来吧!麻烦你领路了。」此时的紫苑并没有发觉到奕杰挂在嘴边的贼笑—— 紫苑虽然和奕杰一同前往右边的树林休息,但是她的一颗心可都是放在昱翔身上,她担心着如果昱翔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么—— 「紫苑姑娘——」奕杰将紫苑带到一个隐密的树林中,他想这样一来,纵使昱翔真的打败了巨蟒,也必须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方可以找到他们,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瞧你对我们昱翔大哥似乎非常关心嘛——你们是什么关系呢?」说完眼光放肆的在紫苑那美妙的身躯上游走——虽然紫苑是身着男装,刻意的掩盖掉她那份女子特有的妩媚风情,但是还是难掩她那倾国倾城的姿色,尤其是无施任何脂粉的脸颊更是透出白里透红彷若吹弹可破的柔细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虽不若飞燕之轻盈,但亦是秾纤合度,发丝在微风的吹拂之下,飘起了小小的弧度,和水光相映衬反光之下,竟如同一座虹桥一般多彩,而自身上传来阵阵处女所独有的幽香气息;这种种令奕杰感到兴奋不已,真想立刻占有这名难得的美女。 也许是接收到奕杰那放肆的眼光吧!紫苑立刻回过神来,面对着这名长相还算可以的奕杰。「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的。」紫苑稍稍的退后一步,因为她隐隐感受到在奕杰的身边有种令她不安的感觉。「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其实原本我——」 「你什么呢?」奕杰将身躯更移近了紫苑,紫苑觉察到奕杰的行动有些反常之时,她要退后已经来不及了。「为什么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呢?」 「请你稍微放尊重一点好吗?」紫苑想要向后退的时候,才发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奕杰给困在树干边了,而此颗树后面便是一处悬崖;奕杰的双手将她围困在树干,使她只能够靠着树干和他以非常近的距离说话,奕杰这种无礼的行为让紫苑对他更添反感了,不过以现在这种情况而言,实非让她谈反感的时候,她只希望奕杰能离她远一点,这样她便很满足了。 「尊重点」奕杰将头低下望着紫苑,并以双手捧起了紫苑那娇嫩的脸颊说道:「方才你和昱翔不就是这般近距离的对望的吗?那时你为何不叫他放尊重点呢?为何独独对我说这句话呢?而且我也不懂什么是放尊重点,那是你们人类所定下的无聊规矩,你可别忘了我是是狐族的,才不用理你们那些无聊的规矩呢!」说完便强行亲吻紫苑。 紫苑被吓呆了,怎么会这样呢?为何自己竟然忘记方才要杀死自己的人正是奕杰呢?为何因为一时的糊涂而和他单独来到这儿呢?可是自己也不能这般地任他污辱,这样未免有失她的贞节了吧所以紫苑心一横便用力的咬奕杰的嘴唇,意图让他感觉到痛楚而放开自己,这样一来才有机会逃脱。 果然不出紫苑所料,奕杰因为被紫苑咬到了舌头而痛苦不堪,也因此放开了紫苑,而紫苑正庆幸自己可以逃出奕杰的狐爪之时,很不幸的她才跑了不远就倒霉的又被奕杰给逮到了。奕杰粗暴的将紫苑推倒在草坪上,并且压在紫苑那迷人的躯体上意欲逞其兽性。 「你这可恶的小贱人。」因为被紫苑咬到舌头,所以奕杰的脾气爆发了出来,「你以为将我咬伤了,你就可以逃跑了吗?我明白的跟你说吧,我在这附近布下了『风之印』,没有我来解开封印的话,你是走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是见你尚有几分姿色,所以才特别垂青于你,没想到你竟然敢咬伤我,你不想活了你。」 「与其被你玷污,我宁愿死掉!」紫苑奋力的挣扎着,可是以她弱女子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这有着百年道行的狐妖呢「放开我!放开我!」 「哈……哈!你不用再挣扎了!」奕杰笑得令紫苑感到心寒如冰,「如果你能让老子快活的话,也许我会格外施恩,搞不好我就不杀你了呢!说不定你还可以因为和我配对而得到狐仙的道行,这对于你们人类而言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哦!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就算你再如何的喜欢昱翔,也是徒劳的。他是我们族中最崇高的狐仙幼狐——也就是所谓的狐仙雏形,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和人界的女子在一起的。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和我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何必一定要呆呆的守着那个昱翔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紫苑对于奕杰的话很不以为然,「我才不是因为昱翔的关系呢?我和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太过于胡猜了,快些放开我,否则我要呼救了哦!」 「你叫啊!」奕杰冷冷的说道:「在这儿任凭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所以为了你好,你还是乖乖跟我相好吧!我可以让你尝尝何谓欲仙欲死的人生快活滋味。」说完他的唇便开始不定处的在紫苑的身躯游走,并将紫苑的衣衫一件件的去除…… 「不要——」紫苑感到十分绝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兽性吗?自己并没有得罪到他,为何他要如此的折磨她呢?莫非庄人们所说的话是真的,狐仙就只会害人而已吗?但是昱翔呢?他是否也是这样的呢?此时的紫苑感觉到奕杰那肮脏的手在她的身躯上游走,她身上的衣物也一件件的被去除掉……最后只剩下一件亵衣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奕杰喘着气说道,见到紫苑雪白的同体之时,他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偾张、兴奋着,他等不及要将紫苑的最后一件衣服扯下,和她一同享受着那楚王会巫女的感受。「在这种紧要关头放过你你当我是太监?还是柳下惠?」啪吱。一声——紫苑的最后一件衣服也离身了,而这一声也将紫苑的所有自尊都给破坏殆尽了。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为何自己会遭受到这种待遇呢?究竟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只因为要采取一品雪莲花,所以招致这种后果这——为何呢? 「你放心,我会好好爱惜你的。」奕杰自顾自地说着,「你不用哭,等到你喜欢上那种滋味以后,说不定你还会每天都要一次呢!」他说的话愈来愈难听了! 紫苑已经无力可以回答他了,因为方才和他打斗使用了过多的精力。然后又被困于泽印之中一段时间耗损了不少的体力,再加上方才的惊怒;紫苑感觉到自己虚脱了;不久之后她便昏迷过去了…… 当奕杰见到紫苑昏迷的时候,他心中感到十分高兴;终于安静下来了,现在可以好好的做那档子事了。不过呢——他这想法才刚刚兴起的时候,他便感觉到有股杀气自他身后传来—— 一阵自地卷起的旋风将已是裸露的紫苑包了起来,往奕杰的身后送去。奕杰定睛一看发出旋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怒目而视的昱翔,昱翔右手轻甩操纵着旋风将紫苑送至自己的面前,以自己的外衣暂时覆盖着紫苑裸露的身躯。望着紫苑尚在轻颤的身躯又见到紫苑脸上还残留的泪痕,让他感到十分的自责,如果自己再晚些时候来的话,或许紫苑就真的贞节不保了,说不定还会被奕杰给杀了也说不定!一想到这儿,昱翔的无明之火便又升了起来。 「奕杰,你这是什么意思?」昱翔的好脾气已经荡然无存了,见到紫苑因为自己一时的失察而落到这般田地,一古脑儿的懊悔、痛恨都涌上了心头,昱翔现在心中的满腹怒火巴不得将奕杰杀个千百万次。「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吗?」 「是又怎样呢?」奕杰还是一副表面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当他见到昱翔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而且又操纵着旋风将紫苑带走的时候,他便感觉到阵阵的寒意。究竟昱翔的道行高到何种地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杀掉一只巨蟒以及能破除他在附近所设下的风之印,这种种的一切都让奕杰感到震惊;解除「风之印」纵使是圣女也需要一段时间方可达成,可是以昱翔的行动时间看来,他根本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便破除了「风之印」!这种道行究竟有多深呢? 「我曾经警告过你的。」昱翔手中显出了五芒星的光芒,「只要你动了紫苑姑娘的一根寒毛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将我所警告的话抛到脑后去了,甚至对紫苑姑娘做出这种……」 「我有做出什么事情吗?哼!」奕杰冷哼了一声之后,方才又开口说道,「这档子事原本就是天经地义嘛!我只不过是见她长得颇有姿色,又见她一人孤独无伴所以才好心要教导她一些做人的乐趣罢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就不相信见到她这般俏模样的女孩,你不会动心只要是动物就会有他的淫性存在,你还是别装出一副圣者的模样了,老实说吧!你和这叫做紫苑的女孩子有过几次的经验了呢?否则她干嘛为你守身如玉啊!」 「你……你这无药可救的家伙!」昱翔被奕杰的一番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想到方才紫苑不知如何的被他污辱之时,昱翔便感到一股血气往脑袋冲上来。「我所说的话一定会实行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天地之神灵啊!掌管星辰流转的众神啊!请赐予我五芒星的光芒……五芒星散元术——」 念完了一段咒语之后,昱翔左手的掌上清楚的浮现出金色的五芒星光华,总共有五种色泽的星状光芒;依序是——金、紫、银、橙、白。到最后一种色泽出现的时候,整座森林都被白色的豪光所笼罩着,方圆百里之外都还可以清楚的见到这道豪光。豪光过后便是点点的净心光华——银色如同星辰的净心光华将奕杰罩在其中;慢慢的侵融他的守命金丹,一旦金丹被完全侵融的话,则奕杰的百年修行将毁于一旦,而且丧失其性命。 「你……昱翔……」奕杰在净心光华内痛苦的挣扎着,「你竟然为了一个人间界的女子下这么重的手来残害自己的同胞,我不甘心;我一定会告知长老,让你为了此次的事件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的。你……好狠!」 「这是我所说过的话,别再重复一次了。」昱翔冷言地说道:「如果你有办法以真音传送的方式告知长老的话,那么算你厉害就是了,我也不怕长老的怪罪,你尽管去说好了。」 「你会后悔的……」奕杰只留下他在人间最后的一句话,便不瞑目的死去了。 昱翔手掌上的五芒星光芒也随着奕杰的伏诛而消失,他望着奕杰的尸体心中想着,「并非是我真的不顾我们的同族之情,而是你所要残害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昱翔虽然并非是知书达礼之辈,但是这种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岂能让你伤害到紫苑姑娘呢?不过……我还是犯下了杀戒,看来我的苦难日子恐怕也快要到了吧!圣女那边只怕很难交代的了,不过为了紫苑姑娘,我什么牺牲都不怕。」 昱翔转回身去,低头望着尚处于昏迷中的紫苑;他自责自己的失职,要不是他太过于大意,奕杰根本连要胁迫紫苑的机会都没有的。可是……现在的紫苑却彷若受惊的孩子吧?睡得极不安稳,在昏迷中还不时的流下泪来,看在昱翔的眼中好生心疼,他轻轻地拭去紫苑脸颊上的泪水。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紫苑那裸露的身躯暂时包裹住,并且拿了一小瓶的药香放在紫苑的鼻下,让紫苑闻着其瓶内的药香—— 「紫苑姑娘,今天所发生的任何事,你还是不要记得对你比较好。」昱翔喃喃地对紫苑说道:「这样才不至于造成你日后心理上的负担,让你闻这『迷魂草』的香味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别怪我。」 昱翔将紫苑抱离这差点让她受辱的半天峰地区,将她安放在山脚下的一座破庙之中,并且取出了一直放置在自己怀中的白色雪莲花。 「为了这朵白莲花,你差点就没命了呢!」昱翔心疼地望着紫苑,「原谅我这么晚才来救你,原本在你出门之前,我便已经到达绝凡池采得了这品雪莲花,只不过在要离开的时候,遇上了我们同族长老,这雪莲花是我们的圣物,照理说是不能给人类食用的;所以我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和长老周旋了许久;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遇上这淫贼啊!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品雪莲你就带回去吧!以后别再来半天峰了。」 昱翔说完话,便又化回原本的白狐模样,轻轻地卧在紫苑的脚边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紫苑缓缓地醒过来;她见到放置在自己身边的白色莲花,不禁感到喜出望外,可是她又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奇怪自己何时来到了这破庙里睡觉的呢?她起身动了一动,又发觉到在自己脚边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正睡着香甜呢!是白狐它何时跟来的?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好久的梦一般,只是梦中的情景已经是记不得了。 紫苑抱起了沉睡中的白狐,拿着这朵白莲花慢慢的走出破庙。 沿途上,紫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白莲花和白狐,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白狐在紫苑的眼中看起来,似乎有着和紫苑密不可分的关系存在。它看起来就好像是紫苑心中牵挂已久的朋友一般的令紫苑感到有股莫名的思念。 「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在门前巴望着紫苑的春香,见到紫苑平安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你从早晨出门,到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才回来,你可知道春香有多么担心你吗?咦小姐,你身上的衣服……」 「有什么不对的吗?」紫苑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昱翔的外衣了。「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你早晨穿出去的是一袭灰白色的长袍衫——」春香不禁为紫苑的糊涂感到头疼,「可是你现在身上所穿的却是一件雪白色的长衫啊!你何时换下那件衣服的呢?而且,你没有将刑公子所给你御寒用的披肩给带回来啊!小姐,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看你的眼神行动似乎都不太正常呢?」 「有吗?」紫苑到现在丝毫不记得在今天这一日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了,「我没有什么事情啊!可能是你记错了吧,我哪有穿什么灰白的长袍衫出门呢?更何况我也没有拿瑞龙的披肩吧」 「小姐……」春香直觉紫苑小姐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话还没有说,便被紫苑给挡了下来。 「你别再一直说个不停好吗?」紫苑脸上露出疲态无力地说道:「我今天感觉好累,你让我早些更衣休息吧,明儿个一早我便取出雪莲花籽来为刑夫人治病。」 说完她没有等春香回答,自顾自地往东厢房走去,春香在和她错身的时候,发觉到紫苑手上抱着白狐……那只原本应该在竹篮中的白狐,为何它会出现在紫苑的怀中呢?紫苑今日行为的失常是否和那只白狐有关呢?如果有,那么在小姐进入半天峰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竟然可以让紫苑浑然不知自己被更换了衣服,甚至早晨和刑瑞龙的对话;这也未免太不寻常了吧春香感到有些担心,如果说这只白狐有心想伤害紫苑的话,凭自己一己之力是没有办法收伏那只白狐的,为今之计——是否该向紫竹山庄讨救兵呢? 第四章 紫苑经过了一晚的休息,终于恢复了精神;她一大早便将放置于水瓶中的雪莲花取出,然后再将它的花籽全数在水中取出,最后再将花瓣捣碎磨成汁液。等到一切工作都完成之后,她才叫刑瑞龙再到药铺去抓一帖药来,预备帮刑夫人做第二次的灌药工作。 「瑞龙!麻烦你再到市街上的药铺去一趟吧!」紫苑拿着一小罐的药籽粉对瑞龙说道:「我已经将雪莲花的药籽和花瓣都取出来放在这小药瓶子里面了。现在就只缺一些药方子来辅助了,就麻烦你再跑一趟吧!」 「你说这是什么话呢?」刑瑞龙回答道:「我还要多谢你为了家母如此的劳累制药、采雪莲呢!现在你怎么反而对我说这种话呢?为了我母亲的病,实在让你受了不少苦了,只可惜我都帮不上忙,现在好不容易有我可以效劳的地方了,我怎么可能推辞呢只是不知道要添购哪些药方才是呢?」 「这点你就无须烦心了。」紫苑拿着手上的药方子说道:「你到药铺上,只要跟他们说你要这方子上的药草,他们就自然会配给你了。」 「那真是太好了!」刑瑞龙很高兴的说:「是否家母服用了这帖药方之后,便可以清醒过来了呢?」 「这应该是没有问题才对!」紫苑也不是非常有把握,「照理说,如果没有出什么差错的话,应该是会清醒过来才是的。」 「我相信紫苑小姐的医术。」刑瑞龙挺有信心地说道:「家母一定会清醒过来的,一旦等到家母醒过来之后,我一定会请家母为你们缝制衣裳,以感谢你们的大力帮忙。」 「你又来了。」紫苑抿着嘴角笑着,「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又何苦一定要放在心上呢?快别说这么无聊的话了,还是快些到药铺去取药才是。」 「好的!」刑瑞龙答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往市街去了。 「真是一名孝子啊!」紫苑若有所思地望着刑瑞龙的身影,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爹爹现在依然健在的话,我也可以日夜的守侍在爹爹的身边,享受着天伦之乐,那不知该有多好,可是世情难测,孰料到爹爹您老人家竟然离我远去了呢?爹爹……你忍心留下紫苑就这么地孤独生活在这冷暖世间吗?」 紫苑边转回房,边思量着已逝父亲的一言一行,心中思潮起伏不已,想着想着紫苑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在平日的时候紫苑对于自己的情感自律甚严,她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落下一滴眼泪,但是……现在应该正是四下无人的时刻;而且她此时正思亲情升,哭泣一会儿发泄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应不为过吧! 「小姐!」春香见到紫苑独自一人正坐在床沿边伤心地哭泣着,她感到很是疑惑,因为一向坚强的小姐为何哭得这般伤心呢?是否是怀念家乡了呢?毕竟紫苑再如何坚强也是一名女孩儿家,怎堪忍受这离家百里遥的心境。虽然紫竹山庄有着紫苑所不愿见到的紫洹,虽然她是因为父亲的遗命而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原,虽然……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削减她思乡、思亲的情怀吧尤其是她见到刑瑞龙如斯的守护着自己的母亲那一幕……「你怎么了吗?」 「春香……」紫苑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好久的忠心女婢,此次为了爹爹的遗命而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中原地带,原本只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离开自小生长的家乡的痛苦就好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会连不知情的春香也给带来了。同样的异乡游人、同等的思乡情怀,为何要由不同的两人来承受呢?「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带你一同来到中原的;如果你没有跟我一道来的话,现在你还在紫竹山庄中过着幸福的日子呢!是我拖累你了。」 「小姐……」春香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啥是好,「你千万别这么说了,春香能够跟随你来到中原服侍你,这就是春香最大的幸福了,你别想太多。如果你觉得待在这异乡中原不好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回到紫竹山庄啊!在那儿有着我们亲爱的庄人,和众多的朋友;我们可以不用像现在这般为了生活而忙碌着,为了适应环境而痛苦。你说是吗?」 「不!我绝不能回去!」紫苑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不光只是爹爹的遗命,也是我的心愿,我不想回到紫竹山庄,虽然那儿是我所生长的家园,可是以现在的我是绝对不能回去的,你也很明白,紫洹他巴不得我快些回到山庄中,他好继承庄主的位子。」 「我想应该不会吧」春香想了想之后说道:「紫洹他已经是个庄主了,他无需要再强迫你和他成婚,不是吗?」 「就算是吧!」紫苑不置可否的说道:「我不希望见到紫洹,也不希望见到庄人们以异样的眼光看我——叛逃者的身分!我会受不了的,原本对我极为亲切的庄人,一旦知道我私自来到中原,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呢?我想紫洹一定会将话传得很难听,届时我岂不是……为什么我必须承受这种痛苦呢?」 「不会的!」春香连忙安慰道:「小姐,这是因为你身处异乡,所以一遇到不如意的事便胡思乱想起来了,庄人们一定都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不用担心庄人们会因为紫洹的三言两语就对你产生怀疑、毁谤这种种无礼的事情的。小姐,我看我们在中原也是无法自力更生的,这儿一切的风土民情都不若我们北域,我想不如我们就回到山庄吧!毕竟那儿是你的根、你的家吧」 「不了!」紫苑冷静地思考一会儿:「就算中原地带的风俗习惯再如何的和我们北域不同,我也绝对不会屈服的,我一定要在中原好好的靠自己活下来。」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春香苦苦的劝谏道:「你甘愿放着好好的庄主夫人不做,来这儿做个无财无势的江湖行走郎中吗?」 「谁告诉你我要成为什么庄主夫人的?」紫苑听到「夫人」这二个字便感到十分反感,「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什么夫人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小姐你又何必生气呢?」春香歉然地说。 「算了!」紫苑的心情已经比方才平静了许多,「我们还是别谈这些扫兴的话题了,喔,对了!你是否已经喂了那只白狐了呢?今儿个早上因为必须及早制药的关系,所以我疏忽它了,没有喂它食物,你有没有喂呢?」 「小姐……」春香将紫苑拉到一边说道:「你还是将那只白狐放生吧!我总觉得那只白狐有些古怪,如果再让它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我怕有朝一日会闹出事情来的。趁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将它扔了吧!横竖它一定有可以自力更生的能力,饿不死它的。」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紫苑不高兴地说:「那只白狐跟平常的小动物没什么差别啊!更何况它又那么温驯可爱,你何时变得这般狠心,要将它扔掉呢?它又有什么会闹出事来的本领吗?我才不相信呢!」 「小姐,你千万别忘了!」春香无法忘怀这只白狐曾经让紫苑失去了少庄主的地位这件事。「这只白狐可是传说中的狐仙幼狐,它可能已经是狐仙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狐仙擅于变化各种姣好的面容来迷惑世人,然后再藉机吸取人们的精气,最终人们总会因精血丧失而亡,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留下它来,日后它出外害人的话,那我们岂不是间接的共犯吗?」 「你未免也太担心过度了吧」紫苑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果它真的是会害人的狐仙的话,那么我们俩一定是第一个遭殃的人了,因为和它最亲近的人就是我们啊!对不对可是我不认为我有被它吸取什么精气、而且我也没有见到什么姣好面容的狐仙;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并不能完全尽信的啊!如果所有的传说你都深信不疑,那你就是迷信了哦!凡事以讲求证据为主,如果你可以提出这白狐有什么害人的证据的话,我立刻将它扔了,你想如何?」 「等到它真正害人的时候,那就太迟了。」春香反驳着,「事情一定要防患于未然才是正确的,我们现在趁它还没有作怪之时给扔了,以后不就可以免了出事之后的善后工作吗?」 「瞧你说得……」紫苑轻松的笑着,「好似它真的会害人似的。放心吧!若真的会出来害人的话,你就算将它扔了,它还是会来找你的啊!你当狐是没有智慧的吗?莫非你不曾听说狐的智慧是动物中名列前茅的吗?它们的机警、敏锐、睿智,有时连训练有素的猎犬都自叹弗如呢?甚至它们还会轻易的闪躲开人类所设下的陷阱,进而将这些陷阱破坏殆尽,这些事迹你不是也很明白吗?」 「小姐,话虽然是如此说没有错……」春香试着抗辩着,无论如何今日她都要让紫苑远离那个会为她们中原生涯带来祸端的小狐,「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日后我们即将要开店营业了,如果哪天让村里的人们知道我们养了一只狐儿的话,难免会引来一场误会的,届时还有谁敢来向你求医呢?他们不要将我们当成是狐狸精就很好了。」 「放心吧!」紫苑老神在在的说道:「事情决计不会如你所想像的这般严重的,而且这只狐儿自从跟随我们来到中原之后,不是一直都很乖巧吗?你可曾见到它为害过谁来着,如果我今天听信了你的话,将它丢弃不管,届时说不定它真会害人呢」 「小姐,可是……」春香还想争辩,却被紫苑一口挡住了她的话头。 「我的决定就是就样,你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遗弃这只小可爱的,如果你真的这么闲的话,那么不如帮我到市集上去瞧瞧我们的『营生』之所,是否已经整修妥当了,你想如何呢?」 「小姐你……唉!」春香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退出了紫苑的房间,留下紫苑面对着白狐的竹篮发愣着……「留下它真的是一种错误吗?」 紫苑在房中稍事休息之后,不久便听到由前厅传来刑瑞龙的声音。 「紫苑小姐,我已经将草药买回来了,麻烦你为我娘亲配药吧!」刑瑞龙的语气中夹带着兴奋的心情,一想到娘亲只要服用了这帖紫苑所带回来的救命药丹,就可以恢复平时的模样,他便高兴的雀跃不已。紫苑一听到刑瑞龙将草药买回来之后,心上是半喜半忧,喜的是如果刑夫人服用了这帖药剂之后康复,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她又忧心着,没有人帮助病患运气的情况下,久病在床的刑夫人真的可以吸收进这些药力吗?这她可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瑞龙,你带回草药了」紫苑缓步地移向前厅,一入厅中便迎上了刑瑞龙兴奋期待的表情,虽然她曾经表明过,即使是服用了草药,在没有人运气贯冲刑夫人的七筋八脉,帮助她吸收进灌入她体内的药汁的情形下,她难保刑夫人可以康复。可是见到刑瑞龙这般的期盼眼神,她总觉得即使是花费她一生的精力,也要治好刑夫人的病。 「是啊,紫苑姑娘你看!」刑瑞龙手抱着满怀的草药,高兴地说道:「我跑到城中唯一的一间药铺去抓取药材的时候,才发现到你要的药材那儿正好都只剩下你所需要的量了,你说这是否是上天保佑要让我娘病愈的徵兆呢?」 「或许是吧!」紫苑见到刑瑞龙开心的样子,实不想泼他冷水,而且她自己也希望瑞龙他娘能真正的康复起来。所以她也附和着,「我相信你娘在上天的保佑下一定可以真正的复元的,真的!」 「小姐,你们就快别在那儿磨菇了!」自村中返回的春香急着看紫苑施展她的医术,从自己于紫竹山庄开始服侍紫苑开始,便常常听到庄人们说过,紫苑小姐的医术继承了老庄主高明的草药调制功夫;而老庄主自年轻时代,便一直负担着庄人们的疾病治疗,所以累积了数十年的经验,其医术之高,庄中无人能出其右;而紫苑自小便师承其父,其医术自不在话下。 但是紫苑却从未曾实地的在庄人面前施展过她的医术,因为一向都只是由老庄主来亲授,并没有让庄人们亲见紫苑的医术,只知道如果老庄主有遇到什么疑难杂症无法解决的话,便会找紫苑来一同研商,并且都能获得解决;所以大家都一致公认紫苑的医术已超越其父了。 「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说不定药材的疗效都可能会过了呢!」春香不住的催促着,「到时可无法再去寻找到雪莲花哦!」 「是啊!」紫苑点头同意春香的看法,「我还是赶紧去制药吧!」 结束了前厅的谈话,紫苑可半点也不敢耽搁,因为雪莲籽所熬炼成的汁液生存时间不到六个时辰,她可不想让自己辛苦到半天峰所采得的雪莲,就如此白白的毁坏了——虽然花并非是她所采到的。 她将一切的药材都准备妥当之后,细细的将其熬成了八分满的黑色药汁,再将药籽放入汁中,再来便将所混合而成的药汁灌入刑夫人的口中;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了——紫苑心中不禁如此地思量着。 「紫苑小姐——」刑瑞龙见到紫苑将药汁灌入母亲的口中之后,却迟迟未见母亲睁开双眼,心中甚感不安。「为什么我娘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呢」 「这个嘛……」紫苑低头想了想之后说道:「可能就如同我所说的,令堂因为久病在床,连动都没有动过,就算是平常人全身筋脉也会因为长时间的压迫而呈现出不通顺的情况,更何况她还是生病的病人呢!现在即使我们已经灌药下去了,也不可能会吸收的如此之快啊!纵使我们加入了可助血气运行的雪莲籽,但如果要令堂早日清醒过来的话,最根本的办法还是要去找一名习武之人,以气功灌入令堂体内,促使她体内久积不顺的筋脉早日畅通,令堂自然便可以清醒过来了。现在我们又没有这方面的人材,只好顺其自然,依令堂的体质来慢慢吸收这些药材的疗效。」 「原来如此!」刑瑞龙听了紫苑解释了大半天,他还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表情,但是他明白他的母亲可以清醒过来、可以痊愈;这就真的是要谢天谢地了,想当初他娘一开始发病之时,他找遍了村庄的郎中——虽然他们村庄中只有一间药铺、以及不算大夫的郎中,都没有办法医治刑夫人的病,现在以一名女流之辈又是北夷之人的紫苑,既然可以轻易的医好他母亲,这个事实就已经足以让他感谢天恩数百次了。 「真是谢天谢地,我娘终于有救了!」刑瑞龙双手合十不住地向天膜拜着! 「喂!你有没有搞错对象呢?」春香见到刑瑞龙的举止,她不禁感到十分可笑。医好他母亲的可是紫苑哦!跟天地有啥关系,干嘛拜天谢地的?敢情中原人都是这般的奇特思想吗?「是我们小姐为你母亲医治病情的,你怎么不先谢我家小姐,反倒先在那儿祈祷呢?」 「春香!」紫苑以眼神制止春香再继续发表她的言论,如果再让她说下去的话,不知她又会说出什么惊人骇俗的事情来。「我不是吩咐过你,叫你到镇上去探视我们『营生』之所的现况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和瑞龙一同回来这儿呢?你该不会是在外面等候瑞龙吧」 「小姐……」春香见到紫苑似乎相当正经的脸色,以及听她的语意中带有一丝责备的语气,急忙显现出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你所交代我的任务,我早就已经察看好了,师匠们已经将店面修复的差不多了,我见到他们的进度之后,便连忙赶回来向你报告。只不过在回程的路途中恰巧遇到瑞龙,知道他收集好完备的药材准备回来,所以才和他一同回来的啊!你怎么怪我呢?」 「哦……是这样吗?」紫苑将眼光看向刑瑞龙,后者拼命点头表示为真;紫苑至此的语气才稍稍放缓,「那么是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大胆到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呢!」 「怎么会呢?小姐……」春香立刻表示忠心地说:「无论你说什么,只要是你吩咐下来的,春香一定会尽全力完成的,春香怎么可能会不听小姐你的话呢?」 「我只不过是跟你说着玩罢了,你何必这么认真的模样呢?」紫苑摆摆手说道,其实就算春香真的没有到镇上去察看施工的进度,紫苑也不会责怪她的。毕竟自己也亏欠她太多了,只是偶尔拿出小姐的架子来压压她,以免她日后连她这当小姐的都管不了她了。「你到镇上去了一趟也真够你折腾的,你和瑞龙先去休息吧。我要先回房去休息一会儿,晚膳时刻你就无需来服侍我了。」 「是!」春香说罢便和瑞龙一同离开。 「唉……」紫苑见到春香他们二人离去之后,便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刑夫人的病情,现在只能以药草汁的方式制止它再度恶化,但是如果不及早打通她的筋脉,让她自身的气能自由的运行,还是难以持久的,最后可能也终归一死。但是,我自幼只习得一些防身武术,不懂得气功;看这镇上也没有真正的武者,这该如何是好呢?这些药汁的效力最多只能持续一个月,届时我该如何向瑞龙交代?他是如此的相信我可以治好他母亲的啊!」 「算了……」紫苑撇撇头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若真的无法救活刑夫人的话,我再亲身向瑞龙赔罪吧!了不起犯了个庸医误诊的罪名就是了。」 或许是因为太累的关系吧,紫苑一碰到床就睡沈了。 当紫苑沉沉睡去的时候,白狐——昱翔便又现身在紫苑的身边。但是他只是轻轻的抚摸了紫苑柔嫩的脸颊,便转身往刑夫人的房间走去。 \\ \\ \\ 「紫苑小姐、紫苑小姐!」一大清早外面便传来了刑瑞龙欣喜若狂的声音,传达了一件令人高兴的好消息。「我娘她……醒过来了!」 「什么?真的吗?」紫苑被刑瑞龙的话惊醒了大半睡意。「那真是太好了!」 「小姐,想不到你所特制的药汁真的将刑夫人的病情治好了。你昨日不是说你没有把握治好她的病吗?原来是你谦虚之词啊!春香还以为这下完了呢!」 紫苑不等春香说完,含嗔带笑的看了春香一眼,便匆匆往刑夫人的卧房走去。 「娘,这位便是紫苑小姐!」刑瑞龙见到紫苑便急着向尚一脸迷蒙样的母亲介绍着,「就是她,略施医术,将您治好的。」 「原来治好老身病情的是这位姑娘啊!」刑夫人上下打量着紫苑,「我看姑娘你似乎是北域人士吧!瞧你的发色以及身段,都不属于我们中原人士所拥有的特征;没想到北域竟有你这般美丽又聪敏的女子。我之前听闻过北域的女子都甚为粗犷,看来传说毕竟有讹。像姑娘你一名女流之辈,竟深谙圣学之术姑娘的才华、容貌;我中原地带恐难有人能出其右。」 「刑夫人您过奖了!」紫苑微红着脸,「其实紫苑只是一名平凡无奇的女孩,就如同我的名字一般的平凡,我并没有您口中所说的那般好。」 「我并没有夸饰!」刑夫人摇头说道:「其实我的病情已经拖很久了,只因附近没有一名真正能治好我病情的郎中,所以病情才会愈来愈严重。而姑娘你轻易的便治好了我的病,才华自是高人一等。不知姑娘你师承何处呢?」 「其实,我并没有拜师学艺。」紫苑坦然说道:「是我爹爹教我一些药方子,而正巧适用于治疗您病情使用罢了!」 「原来如此!」刑夫人点头道。 「夫人您方才醒过来没多久,还是别说太多话,以免伤了好不容易修复的元气。」 「您还得再过几天的休息,才能恢复原本的健康,还是别太劳累了。您先歇息吧!我先行告退了。」 「谢谢你的关心,紫苑姑娘!」刑夫人勉强欠身说道。 「快别这样说,叫我紫苑便行了。瑞龙,你服侍令堂休息吧!」 紫苑自刑夫人的房间退出来之后,一路上不断的想着: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她让刑夫人及早醒来呢?此人一定是拥有深厚的内力才是,否则怎可能昨日还血脉封锁的刑夫人,今日便可恢复正常呢?如果此人有意帮她,为何不肯现身呢? 经过了数日的休息,刑夫人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元气;也能起身走路了。在她清醒的这段日子中,刑瑞龙将为何会请来紫苑为其治病,又提出自己对紫苑所做的承诺等等相关的事情。刑夫人听见儿子所说的话之后,自然是大表赞成;故一起身便吩咐瑞龙去将紫苑请到前厅议事。 「紫苑姑娘,今天请你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要和你谈论关于祖屋的事情。」刑夫人一开头便进入主题,「我知道瑞龙已经答应你们要租赁这间祖屋让你们主仆来开一间医馆。你的医术我已经见识过了,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有件事我实在不明白,瞧你们年纪皆轻,为何要千里迢迢的来到中原地带行医呢?」 「这……实不相瞒!此乃家父的意思。」紫苑轻声地回应:「家父他老人家希望我能离开北域四处去看看,而我又略懂一些药草方子,所以才打算以此为营生。」 「原来如此!」刑夫人赞许的点头,「也真是难为你们两位姑娘家了,关于祖屋的修复作业听说已经修复完成,今儿个你是否要去瞧瞧呢?看看合不合你的意思。」 「工程已经完成了吗?那真是太好了!」紫苑眼睛一亮的说道。的确,在这儿已经好些日子都无所事事的也不太好。「我现下即刻前往观视,可以吗?刑夫人!」 「当然可以呀!嗯——还有一点事情——」刑夫人停了停之后说道:「请姑娘你以后别再叫我为刑夫人了,这称呼听起来怪别扭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伯母好了。」 「是,伯母!」紫苑立刻改口称呼,「那么我和春香先到市集去了。」 当紫苑和春香带着竹篮中的幼狐来到市集的时候;一眼望去,便见到已经修复成典雅、精致的刑家祖屋。黑桧木的骨架、精美雕饰的凭栏;虽然已经是古屋,但还是看得出它那曾经繁华一时的景象。 「小姐,没有想到这间祖屋一经翻修,竟是这般的古色古香呢!」春香不禁赞叹,在北域何曾见过这般讲究的房屋呢 「嗯!原本听瑞龙口中所述,他们的亲戚都不愿意来接管这栋房子,我还以为这间祖屋只是一般平庸无奇的房子呢!」紫苑接着说道:「原来它竟是这般的……」 「小姐,我们别光是站在这儿瞧嘛!」春香拉着紫苑的手说:「我们进去参观一下如何?这说不定只是外表好看而已呢!」 「嗯!我们就进去吧!」紫苑她们两人进入屋内后,手上竹篮中的白狐竟然跳了出来,迳自的往楼上奔去。 「咦?它怎么了为何急着往楼上跑去呢?」紫苑疑惑着,「春香,你留在楼下,我上楼去看看好了。」 紫苑奔向白狐跑去的方向,突然见到白狐竟自个儿在一间厢房的软铺上睡得安稳呢!见到它这模样紫苑不禁笑了出来,敢情白狐是中意这间房间罗 她蹑手蹑脚的走向白狐,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吓着了它。但是当她正快要靠近它的时候,白狐便清醒过来了。它偏着头望着紫苑,那紫色的眼睛似乎夹带着某种光芒,令紫苑一望便感到自己深深的被吸引着,似乎不能自主了。在白狐的眼中,紫苑感觉到有种不知名的怀念情感在里头,她轻轻的抱起了这雪白的狐儿。 「白狐啊!白狐!为何我望着你总有种莫名的怀念感呢?好像曾经在我的梦中,你是一名俊逸潇洒的男子,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救了我一命。依稀中你的名字似乎叫作——昱翔是吗?我感到很奇怪,难道你的真面目就是这样子的吗?」 紫苑的这一番话,令白狐——昱翔猛然地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已经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以药草洗去她脑海中的记忆了吗?怎么她还会有印象呢?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自己所制的药草从未曾失误过,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出现错误 紫苑见白狐直摇头,觉得很是奇怪,她抚摸着白狐那柔软的毛皮,「你怎么了?难道你……你的真面目真的不是白狐?莫非……刑夫人的病也是你治好的?你是我梦中所出现的那名男子罗!告诉我啊……」 白狐——昱翔一时实不知如何是好!看来自己真的是失误大了,没有想到紫苑的抗药性竟然这么强,强到连迷魂草都无法将她的记忆给完全抹去这下完蛋了,已经被她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了,该如何是好呢? 昱翔急急忙忙跳下了紫苑的怀抱,往软铺上一卧,翻身不理紫苑;这是目前自己唯一能想到的逃避之方了。 「我相信你现在不会是想睡觉……」紫苑硬是将白狐给抱了起来,将它的脸对着自己的脸颊,认真的问道:「我要你告诉我,你是否就是那名男子——昱翔呢?那名在梦中出现的谜样男子?」 昱翔死命摇头否认。现下紫苑受到迷魂草功效的压制,所以会以为那时的事情是一场梦,但是昱翔深怕若迷魂草的功效完全丧失的话,紫苑便会想起那日在半天峰所发生的事情,那对她来说……真是一场恶梦! 「是吗?」紫苑见白狐这般模样,她也不由得不怀疑是自己多想了;她轻拍了自己脑袋说道:「原来是我自己的遐想啊!我还以为你便是那名出现在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呢!」 昱翔没有开口回话。但是当他听完紫苑的话之后,他感到心中甜滋滋的。虽然在紫苑的心中,那件事是一场梦境,可她认为自己是她的白马王子!这令昱翔感到十分欣喜。 「小姐!你怎么在这间厢房呢?现在已经是午膳时刻了。」春香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样子她八成是刚从楼下跑上来寻找紫苑的,「我们是否要先回去刑夫人那边,和她商讨有关于这祖屋的事情呢?」 「啊——我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啊!」紫苑吓了一跳,没想到方才和白狐之间「无言」的对话竟然讲了这么久「我们还是先到市集去用个餐,然后再回去刑府吧!」 \\ \\ \\ 「紫苑姑娘,你们可回来了!」刑夫人一见到紫苑主仆俩便出声招呼着,「你们去看的结果如何?还合你们的意思吧」 「那里真是太好了!」紫苑出声赞美自己观察的情形,「岂止是合意,简直就是棒极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对了!我帮你们二位缝制了一些衣裳,你们试看看是否合身?」刑夫人拿起置放在手边的二套衣服,「这二件原本已有了雏形,只不过再加以修改而已,但不知是否合二位姑娘的身段」 「伯母,您病才刚痊愈,怎好再做这些费神的工作呢?」紫苑开口说道:「万一又因为操劳过度复发了怎好?」 「不会的,这又不是什么劳心费神的事情。」刑夫人笑着说:「其实就算是病倒了,也有你这名女神医在啊!你说是吧你们一路回来,大概有些疲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您真是的!」紫苑抿嘴笑着,并接下了衣服;春香也拿了另外一件。 「那么我先回房了。」紫苑说着便提着竹篮回到东厢房去了。 当晚,紫苑在梳洗过后,便穿上了刑夫人为她所特制的衣服。雪白色毛皮所纺成的袍子,中间绣上了流水的图案;外加上一件水蓝色的披风,一件宜男宜女的轻便衣裳。 「没想到还真合身呢!」刑夫人见到紫苑穿着自己所缝制的衣服,更显出紫苑的气质,不由得高兴起来,自己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多谢伯母的巧手。」紫苑欠身说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刑夫人摆摆手,之后又接着说道:「紫苑姑娘,现下祖屋已经整修完成,不知你们何时要开业呢?」 「嗯——我想就后天吧!」紫苑想了之后说道:「而且我想以后我和春香也就直接住在祖屋那边即可,无需再叨扰你们了,至于租金的问题,我想就每月初给您,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刑夫人表示赞同,「没想到姑娘你这么有主见,以后娶到你的男子可幸福了。什么事情都不用愁,一切有你料理就成了。」 紫苑听到刑夫人的话之后,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名梦中的男子——昱翔!莫名地脸上泛起了红晕。 「咦?小姐你的脸色好红喔!」春香在一旁见到紫苑的模样,不禁感到十分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没……没有的事!」紫苑硬将自己从遐思空间中拉回现实,「我才没有什么不舒服呢?只不过有些疲乏了,想先去休息一下;伯母,恕我先行告退了,明儿个一早我和春香便要打点行李到祖屋去。而且也必须计划要添购哪些物品,所以我先回厢房去了。」 刑夫人点头,若有所思的眼光扫向紫苑——这姑娘已经情窦初开了!紫苑一接触到刑夫人的眼光,急急地往东厢房走去。 隔天一大早,紫苑和春香二人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打点好,便搬到祖屋去了。当然紫苑所选的厢房便是那日白狐所择的厢房。而春香便睡在她的隔壁厢房。收拾好房子之后,她们主仆又到市集去添购一些文房四宝、四方八味的药材,等所有的事皆告一段落之后,天色也已经昏暗了下来。 「小姐!今天可真的是累坏了呢!」春香捶着肩说道:「回去可得早些休息了,明日一大早还要起来开业呢!」 「嗯——」紫苑已累得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自己在山庄之时;可说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生活,何时曾经像这般的出卖劳力呢? 经一番梳洗之后,紫苑的精神略微好转。她进入房间的时候,方才警觉到一整天的忙碌下来,竟然没有给白狐东西吃,而自己又忘了要买一些食物回来。这下可好,任它是狐仙幼狐也好,饿了这一整天,也会受不了的。 可是当紫苑将竹篮打开的时候,却不见白狐。紫苑急着四处找寻,却迟迟不见它的踪影。「春香!春香!」紫苑跑到隔壁的厢房门口,急敲着春香的房门:「快开门啊!」 「小姐?什么事情呢?」春香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这么急着叫我……」 「白狐……它不见了!」紫苑急坏了,「你有没有见到它呢?」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春香打了一个呵欠说道:「方才我见到它往后院走去了。」 「后院?」紫苑不禁顿了一下,「它去后院做什么?那儿只不过是一处废墟罢了!干嘛跑到后院去呢?难道它去那儿觅食吗?」 「这我就不晓得了。」春香摇头说道:「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要休息去了。」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紫苑摆摆手说道:「抱歉!这么晚还来吵你。」 紫苑回到厢房等待白狐的回来,原本她想到后院去瞧瞧。但是她回念一想,白狐只不过是去觅食,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所以便静静地抱着竹篮坐在软铺上等着白狐,等着等着,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紫苑竟迷迷糊糊地在软铺上睡着了。 而白狐它究竟在后院做什么呢?后院中有一男一女对话着—— 「昱翔!圣女要你立刻回转聚仙府。」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对着昱翔说道:「灰狐长老要你解释为何杀害同为狐族的奕杰?长老他一直要你以一命抵一命,现下已经闹到圣女那儿去了,为了公平起见,圣女要你即刻回去解释原由。」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昱翔冷冷的说道:「因为奕杰他不听我的劝告,无视于我的存在;我一时气愤所以才杀了他的。艳雪,你回去转告圣女我是不会回聚仙府的,有什么话叫灰狐长老自己来跟我说吧,凭什么要我本人回去解释;分明就是长老和圣女设下圈套要我往里面跳,他们当我昱翔是呆瓜吗?」 「反正我话已经传到了。」艳雪面无表情的说:「你要不要回去是你自己的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提醒你,圣女已经下令要捉回那名让你犯下杀戒的人间女子——紫苑!我倒要瞧瞧在族中地位崇高的你,此次要如何保护这名和我族有深仇大恨的女子。」 「紫竹山庄的事情,和这名少女无关!」昱翔心急地说道,他不能让紫苑落入圣女的手中。「真正和我们有仇隙的是紫竹山庄的猎人们,而不是这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何苦一定要找上她呢?」 「哼!瞧你说这是什么话」艳雪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可是我们狐族中的狐仙幼狐,她只不过是一名无能、自私、下贱的人类!而你竟然这般的掩护她,纵然她有几许姿色,但是在狐族中,比她美丽、娇艳的女孩多的是,只要你亲自点选的女子,那一位不卑恭屈膝的来服侍你呢?为何你甘愿为了这名微不足道的女孩,屈服于小小的竹篮中呢?我求求你,离开这名只会伤害你、妨碍你的人类好吗?只要你肯回来,艳雪愿意付出一生来服侍你的。」 在艳雪的语气中夹带着浓厚的酸楚滋味,昱翔——这名令她又爱又怕的男子,以前只能远远的跟随着他、服侍着他;她曾希望自己这一切无怨无悔的付出,能得到他些许的垂青。而现今他竟然为了一名人间女子,甘犯杀害同族的罪名,这叫她怎么不辛酸呢? 「艳雪你……」昱翔一时之间愣住了,他并非是木头人,艳雪对自己的情意,已经老早就表示得很明白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他的情感中,紫苑这名惹人怜爱的女孩,已经占满了所有的空间,再也容不下另一名女子的款款柔情了。「我感到很抱歉,紫苑她——我不能离开她。对于你的……我只当你是我的妹妹而已!」 「为什么?」艳雪一听到昱翔的回答,她悲伤又绝望地问:「那名女孩有什么好的论姿色,我并不输给她;论身分,我是九尾狐也足堪配得起你;为什么你当我……到底为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求求你,回来吧!回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天地中,别在这人间界流连了。你可知道,我得知你得罪了灰狐长老的时候,我的心情有多害怕、多担忧吗?为了一名人类女子,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你待在人间界才不久,便犯下了这般重的罪责,你还是回翠环山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求求你,昱翔……」艳雪说完便紧紧的抱住昱翔,不让他离开,她深怕若一松手的话,昱翔便不会再见自己了。 「艳雪……快别这样了!」昱翔急欲脱离艳雪的怀抱,他们二人这般模样,要是被紫苑见到了……「请你快些放手好吗?有话好说,我们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太雅观。」 「为何?你在翠环山的时候,无论我们如何拥抱、亲吻,你都是不在意的,不是吗?」艳雪不解的问道:「怎么今日你竟这般的拘谨了起来?」 昱翔红着脸,「这……当时翠环山只有狐族的族群而已,而此时此地是人间界,我们总得遵守人间界的礼节吧!」说完硬是将她推开,和她保持了一段「礼仪之距」。 「哼!是吗?」艳雪突然被昱翔推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脸色突地一变,又自柔情似水转成冷酷无情;「我看是为了那名人类女子吧?我老实告诉你,圣女要捉的人向来都不曾失手;如果你硬要和使者们争斗的话,你也不见得会占上风的。」 「无论是谁,只要是来伤害紫苑姑娘的,我都不会放过!」昱翔也冷着一张脸说道:「就算是圣女也一样!」 「好!算你狠!」艳雪说道:「我倒要看看狐仙幼狐有何能耐?是否可以顺利的保护那名贱女人」 「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昱翔不悦地说:「紫苑姑娘又没有惹到你,何必口出不逊呢?」 「她抢走你,便是她的不对。」艳雪咬着牙恨恨地说:「她夺走你的心、夺走你的人;让你不愿再度回到我身边来。」 「你……何苦呢?」昱翔无奈的摇头,「情」这个字还真是会害死人。「我从头至尾都视你为我最好的妹妹,所以对你处处照料、时时呵护;或许是我的做法让你起了遐思,但你为何这么傻呢?我并不爱你,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我最爱的人并非是你啊!」 「自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爱上你了啊!」艳雪痛苦的说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还要这样子的伤害我呢?」 「我……对不起!」昱翔低头小声的说道,这一切的错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引起的,实也不能怪艳雪。 艳雪也不管昱翔是否愿意,便猛地将自己的红唇印贴着昱翔的唇瓣,想藉着深吻让昱翔忘却紫苑的身影。昱翔先是一惊,不久便将艳雪给推开了。 「你回去吧!」昱翔冷冰冰的说道:「我今后不想再见到你。」 「好!」艳雪含泪的点头,一纵身便离开了。 「圣女已经开始下令捉我了吗?其实早就知道事情终究会演变至此,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来得这么快。」昱翔见艳雪离开之后,边往祖屋走去边思量着,「现在又牵连到紫苑姑娘了,看来我得好好注意紫苑的安全了。以免让圣女的使者有机可乘,伤害了紫苑。」 当昱翔回到了厢房的时候,他见到紫苑手中还怀抱着装着自己的竹篮,和衣的睡在软铺上;看样子她是在等着他回来,等到睡着了吧所以才会连被子都没有盖。 昱翔笑了笑,他轻轻的将睡得正香甜的紫苑抱了起来;紫苑身上那股处女独有的软玉温香的幽香气息传至昱翔。虽然紫苑此时双目紧闭,但是她那清丽灵秀的五官、细致雪白的肌肤、樱桃般的红唇;这再再令昱翔一时心猿意马起来,他俯身吻了在自个儿怀中的紫苑,细细的品尝着她那甜美的滋味!探索她那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紫苑在梦境中感觉到有股温暖柔情的探寻,那温柔的情意经由了舌尖往自己的深处探去,她也不自禁的回应来者,柔情探测刹那间二人的舌交缠着、互诉着甜蜜的情意。紫苑轻轻的张开眼睛,见到了亲吻自己的竟是那位梦中的男子;她以为这是一场甜蜜的梦境,旋即又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温存。 昱翔一开始只是情不自禁地探寻式的轻啄了紫苑的樱唇,可是后来紫苑回应了之后,昱翔再也忍受不住那满怀的占有欲望,他深刻的吻着、探寻着;到了后来他的手也渐渐的往紫苑的颈下移去……可是当昱翔正欲解开紫苑的第一颗钮扣时,他的手猛地停了下来。 「我真是该死,怎么可以对紫苑姑娘做出这等无礼的事情呢」昱翔将紫苑的衣扣扣上,并将她放回床上。「还好我没有再做出更踰礼的事情,否则要如何对紫苑姑娘交代呢?」 紫苑感觉到那股探寻的气息消失了之后,她的内心莫名起了失落感!不知为何自己很喜欢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爱情吧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被放在床上,那人还帮自己盖上棉被,并俯身在她额上一吻后便无声无息了。 昱翔替紫苑盖好棉被之后,便再度化为狐形,自个儿跳人竹篮中休息去也。但很不巧的,昱翔方才的举动,已经被身在门外观视的春香全看到了。原本春香是睡得挺熟的,可是因为昱翔开房门的声音惊醒了春香,她以为有什么人闯入小姐的闺房,所以才出来一探!这一探之下,便被她知道了昱翔的秘密了——他是狐仙而且还侵犯了小姐。 春香一见到昱翔由俊美的男子化为狐儿的时候,她心中便大喊不妙;没有想到小姐所收留的这只狐儿真的是狐仙!而且他还……亲吻了小姐!这还了得,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小姐的名节可真会毁于一旦的。不成!她一定要通知紫洹庄主,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要紫洹庄主立刻解决掉这只白狐,并且将紫苑小姐娶回紫竹山庄,别让她继续待在中原了,虽然紫苑不喜欢紫洹,但嫁给紫洹庄主毕竟还是一名庄主夫人,若再和这只狐儿住下去的话,难保哪天它不兽性大发的将紫苑给玷污了! 一思量妥当之后,春香便急忙回房,修了一封书信;预备明朝便将信由驿站将信送到北域的紫竹山庄。 「春香!」紫苑一大早,便准备起程至山上采集草药。「我要到山上去采集药材,你在铺中等我便行了。记住,要事先将我们昨日买来的药材清洗干净哦!等我回来我们就可以开业了。」 「小姐!你可不可以别带这竹篮子出去呢?」春香望着紫苑手中的竹篮子,「将白狐放在家中便行了,何必连采集草药也要带它去呢?这样只会多增加你的负担而已啊。」 「我……没关系的。」紫苑也不知为何今日特别想带着这只白狐,「它原本就是在山中长大的,因为跟了我们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回到山区中去过它原本的生活,此次我既然要上山采集药材,不如就带它一同前往,让它可以暂时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啊!」 「好吧!既然小姐你坚持,春香也不好反对了。」春香捺着性子说着。 「嗯!我现在就出门了,否则的话又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呢!」紫苑说罢便提着竹篮和药篮出发前往——「聚仙府」的所在地。 第五章 「启禀圣女!昱翔和那名人类女子已经走向聚仙府来了。」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对着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狐族圣女,禀告着自己的任务执行状况。「昱翔尚在沉睡中,而那名叫紫苑的女孩,也因为属下的幻力所吸引,渐渐地往聚仙府的方向来了。请问圣女,我们何时才要下手捉这二人呢?」 「你别心急啊!灰长老!」圣女缓缓的开口说道:「那名女孩虽然现下因为没有昱翔的守护,所以让你一时可以施展摄心术,将她给引诱至聚仙府;但是你可要明白一点,一旦让昱翔清醒过来,他可是会不顾一切的救助这名女娃儿的。届时我们不就得和他战斗了吗?而若双方起了冲突,对我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呢……我们还是派一名牺牲者去引开昱翔的注意力,然后我们再将那名女娃儿捉来交由你处置;等到昱翔发觉有计的时候,那名女娃儿早就不存在了。如此一来岂不甚好呢?」 「好是好!但是——」灰族长老顿了顿之后说道:「要叫谁去引开昱翔呢?他可不是好惹的对象,族中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只有身为圣女的您了!」 「谁说一定要和他厮杀的」圣女不悦的瞪了灰狐长老一眼,「你就不能想些较文明的方法来着艳雪何在?」 「圣女召唤,有何吩咐?」艳雪在一旁应声道,莫非——要自己去和昱翔周旋吗? 「你不是非常喜爱昱翔吗?」圣女看着艳雪绝美的容颜说道:「枉费你还是一名九尾狐狸,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办法捉住昱翔的心,还让他为了我们的天敌杀害同族,难道你的魅力真的比不上那名人类女娃儿吗」 「艳雪的姿色绝对不比那名人类差。」艳雪不服输的心情被激怒了起来,「现下我便可以证明给您瞧瞧!」 「是吗?」圣女不屑的哼声,「昱翔现在心甘情愿地为了那名女子将自己高贵无比的身躯屈居在竹篮中,你身为他的侍妾竟然不会想要为主人排解此种难堪情势;还在这儿跟我说你的姿色不比那女孩差吗?我倒要瞧瞧你能如何来证明?光会说是没有用的,如果你真有能力的话,就把那名女孩捉来见我!」 「可是……昱翔他——」艳雪尚有迟疑。 「如果你连这一件事情都摆不平的话,那么我就要废去你的内丹。」圣女的脸色转为肃然,「你可别忘了,当初昱翔之所以会离开他所居住的翠环山,也是因为你的关系。」 「是的,圣女。艳雪告退!」艳雪见到圣女发怒,无奈地应承下这件可能会使自己丧命的任务。急忙化为一阵风,前去见其主人兼情人——虽然对方不承认。 「哎哟!好疼啊!我被蛇咬伤了,谁呀——快来救我啊!」当紫苑正在专心的采草药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求救声,便放下了手上的竹篮及摘着满手的药草;赶忙奔向声音的来源一看—— 好一名艳丽的女子!紫苑对于自己的姿色向来颇有自信,可是和眼前这名女子比起来,自已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红艳欲滴的樱唇、双眼滴溜的灵秀星眸;她身上无一不令男人销魂。若说紫苑是餐前甜点般的可口,那么这名艳丽的女子便像主菜般的令人食指大动了。 「你怎么了?」紫苑见到这名女子,一时惊艳之下,良久才开口问道:「哪里疼呢?」 「我的脚被蛇咬伤了。」那女子轻声说道,其声犹似黄莺出谷、孔燕归巢般的清脆悦耳。 「怎么会这样呢?」紫苑一听到是被蛇咬伤,想也不想的便低头下去为其吸吮出毒液。 「你真是一名好人。」那女子双眼带泪地看着紫苑。「如果可以的话,我实不愿意对你下手的,可是无奈你……」 紫苑将她所中的蛇毒都吸吮出来之后,喘了一口气之后便问:「你方才说什么呢?还有像你这么一名美丽的女子,为何会单独到这种深山里走动呢?」 「我……我叫艳雪。」女子——艳雪轻柔的说道。 「真是名副其实呢!你的确是一名艳丽的女子。」紫苑点头说道:「你方才不是对我说些什么吗?方才我没有注意听,所以并没有听清楚你所说的话,现下你可以告诉我了。」 「我说……我要……将你带回狐族的聚仙府。」艳雪话刚一说完,便急促的出手欲抓紫苑。 「你……你做什么」紫苑眼见这名方才还柔弱无比的女子,竟然一下子便翻脸向自己攻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性命相关,虽然颇觉奇怪;可紫苑的脚下可不敢耽搁——「为何要捉我呢?我和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深仇大恨」艳雪的眼光一时间竟冷冽起来,「你夺走了我今生中的至爱,这还不算是深仇大恨吗?」 「我……我压根就不认识你。」紫苑边跑边纳闷着,「更不用说你的至爱了。」 「你还狡辩!每天和你共眠的白狐——昱翔他便是我的至爱。」艳雪穷追不舍的说道。 「什么?白狐、昱翔、至爱?你……你不是人类」紫苑因为一时的错愕,脚步缓了下来,一下便被艳雪给抓个正着了。「为……为什么……你……」 「哼!这一切都怪你!」艳雪紧扣着紫苑的颈子,「若没有你的出现,昱翔他现在和我早就是一对鸳鸯伴侣了。」 「你方才说白狐它……就是昱翔」紫苑现下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曾经出现在我梦境中的男子、曾出手救我的昱翔吗?」 「梦境你也未免太可笑了吧」艳雪的手劲不自觉的加重了,令紫苑渐渐感到意识模糊了起来。「那是昱翔对你下了药,让你无法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而且也是他将本身的内力转移到刑夫人的身上,帮助她久病的身体吸收进你所熬制的药材,否则那老婆子的病才不会那么快就好呢!」 「那么……那天晚上……吻我的人真的是……昱翔本人了?」紫苑弱声的说着,现下她明白了,原来采集雪莲花途中遇上灰狐是真有其事,而非梦境;而且昱翔他屡次的帮助自已脱离难关,对她总是十分的温柔体贴。 「你说什么」艳雪自紫苑口中得知昱翔吻过她,心上的怒火又升上了许多,她也不管什么圣女的命令了,她现在就要紫苑的命。「我杀了你这迷惑昱翔的臭女人!」 「不要!求求你!住手!昱翔……救我!」紫苑的声音愈来愈微弱了。 「住手!」自前方传来一声浑厚沉稳的男声,令艳雪下意识的惊了一下—— 「昱翔,你终于来了吗?」艳雪和昱翔二人隔不远处相对峙着,「我还以为你真的永远不要见我了呢!」 「艳雪!快将紫苑姑娘放开!」昱翔见到紫苑在艳雪手中,心有所顾忌,不敢太过于躁进,以免她会对紫苑不利。 「你……这女孩有什么好的?」艳雪一听到昱翔开口便是紫苑,心中无明火顿起。「人类可是很脆弱的,现在只要我再加把劲她就没气了。」 「千万别这么做!」昱翔小心的和艳雪周旋着,「你将她放了,我们有话可以慢慢说。」 「是吗?如果我放走这女孩子的话,你是否愿意跟我一同回到翠环山呢?」艳雪提出交人条件,「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立刻放人。」 「这……」昱翔无法立即作决定,若不答应的话,紫苑现下就要失去生命;但答应的话……恐怕就再也无法见到紫苑了。 「我可是没有什么耐性的。」艳雪逼着昱翔表态,「立刻回答我!」 「好!只要紫苑清醒过来,我立刻随你一同回翠环山。」昱翔一口答应。 「真的吗?」艳雪高兴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来着。」昱翔假意笑着,「将紫苑放下吧,你再扣住她的喉咙她可能真要断气了。」 当艳雪正要放下紫苑,昱翔正准备劫人时,忽然一阵风卷起;将紫苑给带走了。 「紫苑!紫苑姑娘!」昱翔心急于紫苑的失踪便欲追上去。「昱翔,你答应过我的,不是要和我一同回翠环山吗?」艳雪扯着昱翔不放,她绝不能让昱翔追上去,圣女捉走紫苑的用意已经明显的是要来折磨昱翔的。若他追了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不!她不能让昱翔为那人类的女子冒这种险! 「我要先去找紫苑!」昱翔甩开艳雪的手,拔足狂奔。一路上他一直祈祷着希望紫苑千万不能出事。 「圣女,女孩已经捉回来了。」灰长老抓着已陷入昏迷状况的紫苑面报狐族圣女,「现下我们要如何处置她呢?」 「将她关在囹圄林中!玄长老,你使用幻术让她因为受不了幻觉的刺激而自杀。哼!这是她历代祖先杀害我族的惩罚。」 「这……圣女这样不会太狠心了吗?」玄长老迟疑的说:「毕竟我们捉她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要打击昱翔而已,何必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呢?」 「我的命令你敢违抗?」圣女板着脸孔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抗命是唯一死罪吗?」 「不!属下怎敢抗命呢?」玄长老俯首称罪道:「属下该死,说话冒犯了圣女,请圣女原谅小的一时不查;属下现在即刻将她带到囹圄林。」 「快去吧!」圣女挥手后见玄长老离开后,又对紫长老说道:「等一下你若见到昱翔的话,你就告诉他,如果他要紫苑活命的话,便乖乖的到沁心园中忏悔。」 「是,圣女!」紫长老应声而后问道:「请问圣女,我们现在既然要杀死紫苑,为何还要欺骗昱翔呢?直接也将他杀了不省事多了?」 「你懂什么」圣女不悦地说道:「昱翔极受父皇的疼爱,如果我贸然的杀了昱翔,岂不是要被父皇责怪吗?现在他虽然犯下了杀害同族的罪名,但是罪不至死;可是你应该知道,在沁心园中的人,只要心一有杂念,四处的美景皆可将修炼者的道行毁之于一旦,届时就算是父皇也无法救他了。」 「圣女真是英明啊!」紫长老和灰长老二人同时出口。 「哼!谁叫他恃才傲物!」圣女冷哼了一声说道:「父皇还想将千年一现的『琉璃冰霜剑』赐给他。他想都别想!『琉璃冰霜剑』只能为我这王位继承人所得。」 「是啊!」众狐长老们齐声说道:「只有圣女您才够资格取得宝剑。」 「嗯——」圣女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紫长老,你要随时注意那女人何时死亡,只要她一死,你便立刻转达她的死讯给昱翔知情,这样一来我倒要瞧瞧他能平安到何时。」 「遵圣女令!」紫长老答应之后便离开了。 被圣女下令禁锢于囹圄林中的紫苑,因为玄长老的幻术,渐渐受到了种种莫名的幻象侵袭;渐渐的她的精神状况渐呈虚弱,开始恍惚了起来。 她待在林中的一座亭子里,静静的思量着,昱翔所给她服用的迷魂草已经失去了效用。那日在半天峰所发生的事情历历的浮现在眼前,再加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物,紫苑觉得自己好似作了一场好虚无的梦一般,却又是如此的真实而逼真。她想着那只白狐—— 昱翔——真不错的名字,他屡次救助自己的原因真的只是为报救命之恩吗?在半天峰的时候他为了她的安全,杀了对自己无礼的灰狐奕杰,也因此为他带来了灾劫;刑夫人的病情,虽然有雪莲花籽可供其服用,但若没有他的内力助其吸收药力的话,或许她的病情到现在还不乐观呢! 之前紫苑虽然曾经怀疑过白狐的身分,但是却没料到竟然是真的。那只狐仙幼狐便是昱翔,而自己认为是在梦境被救的情景也并非是梦,而是真有其事,只不过当时昱翔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以药香给消除了而已。 那天晚上彷若梦中和昱翔亲吻的情景,又显现在紫苑的思绪中;当时自己曾经张眼见到他,只不过自己一直以为那只是梦境而已,但是那深刻的探寻、温柔的接触、还有自己被他温暖的抱着的感觉——一想到这儿,紫苑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虽然幻化成人形的昱翔和紫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紫苑的心里,昱翔的身影已然深植于其心中了。 一身雪白的长袍,透露出他那不凡的气质;身上那把佩剑,冷冽中透着些许的灵气。虽然紫苑不谙武道,但是对于武器方面,她曾听过父亲谈起。由昱翔身上的佩剑所发出的剑气看来,想必那把剑亦是名家之手吧! 虽然人狐不同道。但是,昱翔对于紫苑本就情有独钟,当然会为了紫苑不惜犯下杀害同族的罪名。而紫苑呢—— 在囹圄林中,四周烟雾迷漫。伸手不见五指,完全不知天时,使得紫苑在其中感到浑浑噩噩的,体力也渐感不支了。 不知隔了多久,烟雾突地散开了来。而在约二里远的正前方,似乎有人正往紫苑的方向慢慢的走来。紫苑定睛往前一望——是春香 「小姐,你已经离开医馆太久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春香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种荒郊野岭之中呢?」 「什么?」紫苑的眼睛向四下望了望,自己何时竟身在荒野中呢?「我刚刚明明是——在一处亭林中,怎会来到这荒郊野外呢?」 「小姐——」春香道:「你一定是被一些山灵野怪的东西给迷惑住了,在这种野岭之外,最容易有这些东西出入了。尤其是——狐狸。我当初就说过了,叫你别收留那白狐,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你和那毛皮动物来采药,而它却不在你身边,看来一定是跑掉了,搞不好它还会联合它的同伙来这儿对你不利呢!你想想这多不值得。」 「不是的!」紫苑连忙解释:「我当初是受到了一只来历不明的狐狸所攻击,但是白狐它奋不顾身的救我,使我免于一死,但不知为何我竟会身在此处——」 「小姐……」春香继续说道:「不管你怎么说,你出来已经数天了,我因为担心你的安危,以传书的方式,通知了紫洹庄主。紫洹庄主不久前已来此地了,他下令要顺便将那些狡猾的狐狸一网打尽。」 「你怎么可以如此做?」紫苑吓了一大跳,「我刚说过,昱翔之所以会杀死灰狐,完全是为了救我一命才这么做的。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啊,你怎么可以叫紫洹杀他呢?」 「昱翔,谁是昱翔?」春香不解的问道。 「嗯——」紫苑解释道:「就是那只我们一直带在身边的白狐啊!当初救助刑夫人的也是他。」 「小姐,他是谁不重要了。」春香淡淡地说道:「反正,现在他或许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紫苑愣住了,「莫非——」 「照时间算来,庄主应该已将它们这些毛皮畜牲解决了。」春香说道:「我是来这接你的。庄主下令要你和他一同回去,你们即将要举行婚礼了。」 「什么」紫苑不相信的睁大眼睛,「你现在说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你不也知道我不喜欢紫洹的为人吗?为何说出这种话来?说什么要我和他成亲——」 「小姐……」春香劝道:「你要知道,只凭你自己一人要在中原生存下去是很难的。况且,代庄主的订律我们是绝对要遵守的,紫洹非是嫡系,只有和你结婚,他才能正式的继位。这是祖先留下来的传例啊!山庄不可一日无主,你该不希望见到山庄毁于你一人之手吧!」 「你——」紫苑咬着牙,「我死也不会和紫洹那家伙成婚的,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昱翔。」 「小姐,你胡说些什么?」春香回道:「它是一只毛皮动物,纵使他成了人形,也是狐仙一族,再如何也比不上我们人类的。你岂可爱上这种动物呢?」 「你不要毛皮长、毛皮短的称呼他。」紫苑正言道:「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今生今世我就只喜欢他而已,纵使今生无缘,来世我也要和他结缘。」 「小姐,你快别这么任性了,你看——」春香指着不远处的紫洹说道:「紫洹庄主已经亲自来这儿接你了!紫洹庄主还带来了好多的礼物要送你。」 「我不要,只要是他的东西我都不要!」紫苑怒声道。 「紫苑,你可真会跑……」紫洹笑着说:「我以为你只是要送令双亲的骨骸入土,没想到你竟会私自跑到中原来,哈哈!若不是春香传书通知,我还真找不到你呢!」 「你来这儿做什么?」紫苑没好气的说:「我在这儿过得自由自在,请你不要再来烦我,回去做你的庄主大人吧!」 「你怎么这么说呢?」紫洹靠近将紫苑扶了起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只要你和我成亲,你就是庄主夫人了,要什么就有什么,日子过得逍遥又快活。总胜于你现在辛辛苦苦的赚那微薄的钱,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好吧!」 「你放尊重点!」紫苑拨开了紫洹的手,「我就是甘愿过这种苦日子,你想怎样?」 「我怎么会对你怎样呢?」紫洹笑意更深了,但却是令紫苑感到阵阵的心悸。「只要你和我回庄里,你要如何,我都随你的意思,你说好吗?」 「你休想!」紫苑断然的拒绝,「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庄中的,我要待在这里行医。」 「何必呢?」紫洹继续说:「你要行医救世,庄里也可以行医啊!像这次的猎狐行动,我们就损伤了不少的庄民呢!」 「你说什么?」紫苑愣住了……猎狐?「你们去猎狐,为什么呢?这儿又不是北域地带。人狐是互不相犯的,为什么你们要去猎狐呢?你们有没有……」 「你看——」紫洹拿着一副雪白的上等狐皮——额上有着紫色的混色毛皮,「这就是我的战利品,回去可以做件大衣让你穿。」 「这……」紫苑看到那紫色的混色毛皮,顿时领悟——昱翔已经遭到毒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杀他呢?」 「为什么?哈哈!」紫洹仰头大笑,「听春香说过,你晚间和这只狐儿睡觉时,曾经有一名俊俏的男子守在你身边。难道不是这只狐化成的吗?我将他除掉,免得他以后伤害你。」 「你胡说些什么」紫苑也气疯了,「我晚间睡觉怎会有男子在身边呢?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只白狐非但没有伤害我,而且还三番两次救我、帮助我。你现在杀了他,你叫我该如何向他交代呢?」 「你不要跟我来这套。」紫洹的耐性渐渐失去了,「这些事情都是春香告诉我的,你一定是被那只白狐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如此。现在这个祸根已除,你可以自由了;和我回庄去,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很美满的夫妻。」 「不要!」紫苑流着泪说道:「我绝对不会和你回庄、更不会和你成亲拜堂;你今天杀了昱翔,就等于杀了我一般,我也不想活了。」 说完,紫苑便欲撞树自尽。但是,被紫洹一手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紫洹大声说道:「我特地到中原来救你回庄,目的是要你和我回去,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一只毛皮动物,动不动就要寻死。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紫苑流着泪说:「你不顾我的立场,下毒手将昱翔杀了,那我和你回去又有何意义?我的生命中只能存在一名至爱,那名至爱绝对不是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紫洹气得七窍生烟,「那你给我说清楚,你的至爱到底是谁?」 「是——昱——翔!」紫苑一字一字坚定地说出,「这一生中我只喜欢他一个。」 「你喜欢那只毛皮动物?」紫洹感到不可置信,他竟然比不上一只狐?「为什么?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绝不放你干休!」 「唉!」紫苑低下头去,「这一切都是缘字了得,你要我说些什么呢?」 「你喜欢一只毛皮动物,这算是那一门子的缘份。」紫洹反驳道:「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他的温柔、体贴,这一切你都没有。」紫苑冷冷的说道:「他虽然是只狐,可是他比人类要至情至性,只要是他所爱的人,他便会不顾一切的为其所爱的人付出,毫无怨言。」 「你现在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紫洹忍不住了,「不管你如何说、如何辩解,明天我就要带你回北域。」 「你……」紫苑摇头,「我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 「那咱们就试试看!」紫洹狠狠地说:「看你是要留在这儿为春香收尸,还是要和我回去同享荣华富贵。」 「你……你怎么可以用春香来威胁我?」紫苑说:「她是庄中的一员,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行?」紫洹插口说:「我是庄主,我要谁死谁敢不从吗?春香,你给我听好,明日天亮,我就要见到小姐装扮好,随我们一同回北域,否则你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是……是!」春香唯唯诺诺的点头,一丝也不敢违抗。 「我们先回到住所,让小姐休息吧!」紫洹吩咐道:「来人啊!将小姐扶上轿。回程!」 他们一行人到了药铺的门口时,紫洹走到了轿门前,欲扶紫苑下轿。 「我送你进屋中。」紫洹柔声地说:「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放开我!」紫苑不领情的甩开了他的手:「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来相扶。」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紫洹说罢又转头对春香吩咐:「春香,你今晚好好伺候小姐,明儿一早便要出发了,不许让小姐出任何差错,否则唯你是问。知道吗?」 「知道了!」春香说完,便扶着紫苑进入屋中了。 紫苑在房中思前想后的,昱翔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种悲惨的下场,完全都是因她而起的,若她当初没有遇见他、不带他同往中原、不让他陪自己上山采草药;或许他就不会死于紫洹的手中了。 紫苑一想到昱翔的死亡,心头如同百万根针刺一般的痛楚。万般的不忍、万般的痛苦。但是都已唤不回昱翔了。紫苑拿起了自小随身的一把名贵的檀香扇,在上面提上了诗句—— 有缘识于年幼时、无缘今生鸳盟散、愿君善惜随缘扇、来生古城再续缘 提完了诗句,紫苑不禁悲从中来;泪水也如决堤般的涌出。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一个人,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她一人所主导的。她有罪,她是名罪孽深重的人啊! 明天天一亮,紫洹就要接她回北域了。回到北域,紫洹一定会逼她和他成亲的,这该如何是好?紫洹的所作所为是那般的狠毒,端看他对于春香一事便可看出了。为了要她和他一同回到北域之目的,竟不惜以春香的生命来要胁。这种人岂可为夫呢?说不定哪天,他为了某种目的,也会将她给杀了吧 紫洹杀了昱翔,这件事紫苑是绝不能原谅的了。昱翔并没有什么过错,若有错,也是紫苑自己为昱翔所惹来的祸端。昱翔为了救她,不惜甘冒背叛族人的罪名杀了灰狐,然而最终……他还是因为她而送命,甚至还被剥皮……紫洹做得太过分了。 但是,这都是谁造成的呢?都是紫苑自己所造成的啊! 想到这儿,紫苑有一股忍不住想自杀的念头涌现。 「叩——叩!」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紫苑的思绪。 「是什么人?」紫苑打起精神问着敲门的人,这么晚了会是春香吗? 「是我!」外面是一名男子的声音。 「是紫洹」紫苑愣住了,他来做什么?「我很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你先开门,我有件东西要给你观视。」紫洹继续说道:「是一件紫色混毛的狐皮大衣。」 混色?紫毛大衣?那不就是昱翔的遗物吗? 一想到昱翔,紫苑心中的堤防便崩溃了,是昱翔的遗物,虽然自己不能见他最后一面,但是至少也应该可以保有他的遗物吧 紫苑想到这儿,一心只有昱翔;而忽略了外面的紫洹对于她所潜在的危险性。 她拭了拭脸上的泪,向前打开了门让紫洹进入。 「进来吧!」紫苑说道,转身坐在镜台前。 紫洹一脸醉意,随着紫苑进入,并反手将门给上锁了。 紫苑发觉到紫洹手上并没有什么狐皮大衣,心中已感些许不安,又见到紫洹一脸的醉相而且又反手锁门,莫非他…… 「你不是说有样东西要给我看吗?」紫苑强作镇静地说:「狐皮大衣呢?」 「东西?」紫洹仰头大笑,身躯渐往紫苑逼来。「我不那么说,你会开门吗?哼!果然是爱上了那只毛皮动物,我告诉你,我还有更好的东西、更棒的功夫,你要看吗?」 紫洹一边说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话,一边移动身躯将紫苑渐渐逼往床边…… 「请你放尊重点!」紫苑感到很不安,「这里是我的卧房,请你别在这无的放矢;请你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哈——」紫洹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紫苑听来宛如狼嚎一般的可怕。「我们即将是夫妻了,还分什么你我吗?」他又往前逼进数步,将紫苑逼立于床沿。 「请你搞清楚一点!」紫苑生气的说:「我并没有答应要和你成亲。」 「是吗?」紫洹双手按住了紫苑的肩,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如果,我们已行过周公之礼呢?如果我们已是同床共梦了呢?」 「你想做什么」紫苑吓住了,她急欲挣开紫洹的手掌,但是却无法成功。 「哦!你说呢?」紫洹将她的衣衫一件件的脱掉,当紫苑露出雪白的躯体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他的兽性了,他要吞噬掉紫苑…… 「不要!」紫苑喊叫着,「求求你住手,来人啊!」 任凭紫苑拼命的叫喊,却没有一人敢来阻止紫洹的兽行。他是庄主,谁敢违抗呢? 虽然这之间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对于紫苑而言,却好似数千年一般难捱。 紫洹逞完了兽性,起身穿衣服。 「哈哈!」紫洹大声的笑着:「春香说的果然没有错,你一听到有关那只狐儿的所有事物,心中的防备便会完全解除。怎么样?我的功夫比起那只狐而言,孰胜孰败呢?哪一个比较让你欲仙欲死?」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紫苑恨恨的说。 「我警告你!」紫洹紧抓着紫苑的手腕,「你不要再用这种无礼的口气和我说话,现在我已可算是真正的庄主了。」 「我管你是什么人!」紫苑继续说:「你用这种方式逼我和你结合,相信族人是不会同意你的这种作风的。」 「这你就错了!」紫洹说:「春香已经帮我说服了众族人,大家都已默许了我的行动。所以,这次我们行礼可是经由族人同意的。」 「什么」紫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是春香她……」 「没错!」春香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小姐,这件事是我提议庄主如此做的,这样一来,你的心才会回到庄中来的!」 「你……」紫苑痛苦的说:「枉费我……」 「你没有枉费什么……」紫洹说:「春香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你好啊!」 「是啊!小姐,我这都是为了你和庄主的未来着想的啊!」春香说:「你想想……如果你一直怀念着那只狐儿的话,那岂不是要耽误你和庄主的婚姻了吗?所以不如先斩后奏,这样一来你便是庄主夫人了啊!庄主也才能真正的继位。」 「哈!哈!」紫洹拥春香入怀,「你真是聪明又机伶,我日后一定会加倍的『疼惜』你的。」 「你刚说……疼惜春香?」紫苑讶异地说:「莫非,春香你早就已经是——」 「小姐!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春香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身的待在中原不太方便,而且你身边的那只狐儿又不是什么善类,有一天晚上我还见到他……」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紫苑捂着耳朵说:「你们立刻给我消失,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这一对禽兽不如的东西。」 「请你给我安分一点!」紫洹此时对紫苑的口气已是异常冷酷了,「春香现在可是我最重要的宠妾,你对她的态度可要好一点,知道吗?春香,你继续将你还没有说完的话给讲清楚吧!有我在场,那女人不敢对你怎样的。」 「是的!那天晚上,小姐——哦!不,该称之为夫人了;我看见夫人和那只狐儿所化成的人形,在床边吻得深刻难分、两相缠绵的情景;而夫人还一脸忘我的表情哦!那男人的手还在夫人的身上游走,怪不规矩的,那个男人到后来还解开了夫人外衣的钮扣呢!最后,那男的便将夫人放到床上……春香看到这儿便没有再看下去了……」春香一口气将话说完,她的话中虽然有些部分是事实,可也加油添醋了不少;但这也足以使紫洹听得火冒三丈了。 「难怪你一直说你不愿意嫁给我……」紫洹粗暴的捉着紫苑吼道:「原来你和那只狐儿早就有一腿了嘛!可他当时不知为何,倒是没有和你行那巫女会楚王的事,也幸亏他没有这么做,否则的话,我的苦心不都白费了吗?」 「你们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紫苑听完春香以及紫洹二人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我和昱翔之间是清白无瑕的,我不允许你们以言语来污辱他。」 「是吗?」紫洹冷哼了一声,「好!我不以言语污辱他,我回去之后将他的毛皮做成一件狐裘大衣来穿。哈哈哈!」 「好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紫苑怒火冲天,实在是听不下紫洹的疯言疯语及春香的恶意中伤了。紫苑如何都无法想到自小便跟随在她身边的忠婢春香竟会是——这种人 紫洹仰天大笑而后拥着春香走出了紫苑的房间。 紫苑望着满目疮痍的床面、披头散发的自己,心中痛楚难当。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失察,没有注意到紫洹的别有用心、没有觉察到春香的真实内心;竟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拿起了之前自己亲手题诗的扇子,紫苑不禁相思、悔恨交杂。 相思的是昱翔的一切美好;悔恨的是紫洹的兽心兽行。 紫苑心中如是想:自己已非是处子之身,已无任何面目生活于世间了,实没有必要再苟活于人世间,承受这一身的累负情债;早该了结了的。在得知昱翔死亡的时候,自己便应该跟着离开了,为何还留在这黑暗的人世间呢?一了残生,或许还可与昱翔相见。 打定了主意,紫苑便解下了自己腰上的腰带,搬了一把椅子;站上去将布带往梁上一系—— 紫苑终因受不了囹圄林中幻象的折磨而香消玉殒! 就在此时,狐族的玄长老悄悄地出现在囹圄林。对紫苑的遗体望了一眼,他实不忍见这名秀丽的女子就这般的死去,只是碍于圣女的命令,不得不架此结界来将她处死。但有句话说「怨生不怨死」纵有再多的过错,也应该随着她的消逝而结束了。玄长老将她解了下来,简单的将紫苑的遗体浅埋。 当他在解除结界之后,收拾现场的物品之时,忽然见到在方才紫苑遗体旁不远的地方,放置了一把手工极为精致的扇子。玄长老一言不发的将扇子拾了起来,前往沁心园找昱翔。 在沁心园有一名身着雪白长衫的英俊男子,他独自一人对着眼前的瀑布闭目凝神。而这名男子便是——白狐昱翔,当初他为了解救他的救命恩人紫苑,而于山中错手打死了灰狐,此举引起了族中的长老们大怒,愤而请来了狐族圣女裁决昱翔和紫苑的罪行。 他被以极高的心灵控制术「相思迷幻」锁住了他的七筋八脉,迫使得他无法使用法术,而被困于沁心园中修炼。 沁心园中虽然是风光明媚、山青水秀、鱼儿戏水、落花逐波。但是却是种能依照一个人的心灵状况现于眼前,使得进入者如同是置身于幻境一般。若是没有静心定性的话,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便会毁去终生所苦苦修炼来的道行,回归皮毛之躯,可谓极为恐怖之术,而在狐族的律法中,只要是犯了背叛族人的罪名,都得接受情幻迷障中「沁心园」的考验。如果受验者能安然度过四十九日的话,就赦此人无罪。否则一旦回归毛皮之物,寿命便会急速终结,等于是被宣判了死刑一般。 所以昱翔努力的使自己静下心来,闭目的坐在瀑布之前静思。他希望早日脱去束缚在他身上的「相思迷幻」之术。如此过了数天,一切都平静无波。昱翔正认为自己有可能脱去此劫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难题。 这一天,聚仙府的最高权位的紫长老来到了沁心园中。 「昱翔,这些日子以来,你有没有领悟到些什么呢?」紫长老开头先和昱翔闲聊,「我到这来第一件事便是问问你的近况,圣女很担心你呢!」 「多谢长老和圣女的关心,我在最近的领悟中,体会到了一些人间的俗世百态和我们族群的种种是非,可谓是不谋而合。」昱翔恭敬的回答。 「哦?你所指的是什么呢?」紫长老疑惑的问道,人间之事和狐群的事会有何关连? 「世上的人们,终日为了争权夺利,不惜兄弟反目、父子乱伦、君臣似仇家、朋友陌路;而我们狐族则为了要争取道行的高低,而不惜伤害同类。您说,这是否正不谋而合呢?」昱翔笑着解释:「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好了,你们明的是为了替奕杰讨回公道,所以要治紫苑姑娘的罪,实的是为了要将我困于此地,不能和你们争那千年一现的『琉璃冰霜剑』是吗?其实,对现在的我而言,那把剑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我不会为了那把剑,和自己的同族反目成仇的。但是,为何你们要如此苦苦的逼我呢?将我软禁于此,对你们而言是有弊无利。若我真要争,就算是圣女也争不过我的,回去跟圣女说,请她快些将我放了,我可以念在当初我们是同修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计较。」 「你在胡说些什么?」紫长老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犯下了禁条,杀害了自己的同胞,如今又诬赖我们是为了一只宝剑而将你囚禁于此,可见你根本没有悔悟之心。算了,今日我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圣女要我来转达,紫苑已经死在囹圄林之中了。」 「你说什么!」昱翔猛地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数日前吧!」紫长老说:「反正这名人类的女子已经死了,圣女打算取消对你的处罚。圣女说,只要你有法子脱离术法的控制,今后你的所作所为我们狐族将不再追究;但也不再为你辩护。换句话说,你自此和聚仙府脱离关系。」 「是吗?这倒是一件好事嘛!」昱翔冷冷地说:「紫苑被你们联手逼死了,我又被禁锢在这儿,现在你们满意了吧?不过如果我真能脱困,你们就真的不会再派人来纠缠我了吗?」 「这是当然,圣女的话岂有打折扣的吗?」紫长老说罢便离开了。 当紫长老离开之后,躲在树欉中的玄长老这才探身出来。 「玄长老?你来这儿做什么」昱翔语气不佳地问道:「是不是圣女又有什么事情交代你来转达或关心的呢?」 「不是的,昱翔!」玄长老低声地说:「没有错!是我使用幻术将紫苑姑娘逼死在结界里,但是……这也是因为圣女的命令啊!我也实在不愿意这么做!」 「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紫苑她已经死去了!」昱翔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以平静的口吻说着,否则以他现下的怒气,足以杀死玄长老数百次了。 「我……我也知道我这么做是不对的,不过……」玄长老自腰际中取出了紫苑的木扇,「这是那名女子所遗留下来的遗物,我是来转交的;这扇子手工非常的精致,应是她的随身之物才是。你拿去收藏吧!」 「紫苑的扇子?」昱翔赶忙接了过来。 「若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要先离开了。」玄长老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 昱翔自玄长老手中拿过这玲珑精巧的画扇,扇柄上隐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扇柄末端还系上了紫色的结。 望着扇子,昱翔心中情绪忽起忽伏,他颤抖的将扇子打开,是幅山水画扇。扇面有淡淡的字—— 「有缘识于年幼时、无缘今生鸳盟散、愿君善惜随缘扇、来生有幸再续缘」 昱翔突然醒悟,对啊!现世的紫苑虽然已经消逝了,可是她一定会再度轮回转世的,而那时的他可能也已经修炼完狐仙的所有功行了。如此一来,他只要再度找到紫苑的来生,便可再续今生未了缘。他一定要好好的修炼,当自己和紫苑再度重逢的时候,便可以真正的保护她,不再让她承受任何的委屈了。而这把紫苑的遗扇,先将它收藏起来吧! 接着昱翔便一心一意的修炼自己,以期早日脱身去找寻紫苑。 日后不管日子过得再如何的辛苦,他都心甘情愿的忍受了下来,毫无半丝的怨言、悔意,因为他一直记着紫苑在扇面上所写的字句——「来生再续缘!」。为了要和紫苑重逢,他一定要先突破这迷障才行。而他很明白,只要他愿意好好的修炼,这屈屈情幻迷障又能奈他何呢? 一旦等到他出关之后,他们就能够真正的在一起了。而那时,他也一定是逃过了所有的天劫,成为一名真正的狐仙了。相信这样的他和紫苑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他认为紫苑一定会再度转世为人,一定愿意和他长相厮守的。不管是千年万载,不管要费尽他多少的心血,只要让他出关之后,只要紫苑再度转世为人,那么一切就有希望的。他要费尽一切的心思去找寻她,只要能和紫苑在一起,他不在乎要付出多少代价。 白狐就这样抱持着这种遥远的梦想,抱元守一的守住了自己的元灵,不使自己受外物的干扰,使自身清静无明。过了数刻间,刹时天光一闪;数道的光华自昱翔体中贯入,昱翔体内所封锁的七筋八脉也跟着畅通了。「相思迷幻」之术终于被昱翔给破解了。 突破了「相思迷幻」的昱翔,悄悄地离开了沁心园。一个人独自到远处的一座梅仙谷中修炼着狐仙功行的最后阶段。 相传梅仙谷有一种天然的「昊光灵气」聚集,这股「昊光灵气」可以使修行者的道行增强数倍。但是,此种灵气却只帮助有缘登仙道之人,若是无缘名列仙班之辈到此,过不了多久本身的气血便会逆转、所苦修的所有道行也会被这股灵气给吸收掉。 昱翔很早之前便听圣帝说过关于梅仙谷的传说,心中很是向往,只是苦无机会可以成行。而如今,趁着狐族的人因对他不谅解而欲置他于死地的机会;他脱离了情幻迷障后,便独自动身前往梅仙谷。 在梅仙谷中,一切凡世的俗物皆不能进入,这是为了让修行者更能专心修炼;梅仙谷宛然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超然空间。昱翔来到此地,只觉神清气爽。他端然的坐在明心石上闭目凝神、抱元守一;尽量使自己摒除杂念,准备进入「修明楼」中接受磨练。 梅仙谷中有一座七层楼高的「修明楼」,昊光灵气便是在第七层。但是欲进此楼的修行者必须先于明心石上修炼,直至真能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时,方可进入修明楼。否则一旦修行者未达到此种境界而妄入修明楼,决计通不过这七层楼的种种考验。 第一层名曰——弃俗阁;修行者只要一进入此阁,则会引动此阁的机制,显现出修行者在俗世之时所最挂念之人、事、物;若修行者没有一定的体悟的话,一旦心生遐思——那么便会受到种种鬼魅精怪的攻击,至死方休。 第二层名曰——情欲阁;此阁会显现出种种的情欲画面来引诱修行者入邪道。一旦修行者把持不住而入了魔道。则一切情欲画面便会幻化出许多厉鬼来向修行者索命。 第三层名曰——心性阁;此阁会依照修行者的心境,幻化出许多遭受不幸的人们来博取修行者的同情,进而将修行者带入邪道。若修行者无法破除此种幻象,妄动怜心,则难列仙班。 第四层名曰——七情阁;修行者一步入此阁便感到一时心头闷闷不已,种种人间的情感幻化而成数种的幻象,使修行者难以自拔。若修行者对于情感太过于执着的话,则此关难过。 第五层名曰——灵心阁;通过了七情阁之后的修行者,便在此阁接受第一种磨练,作为承接「昊天灵气」的前奏准备。在此处有一个仙灵石,修行者只要一坐上便会感到浑身似乎有千百种的精气贯入,热热暖暖的。此为「仙灵入体」,修行者须扪心自问是否对自身的灵体有所把握,否则的话,一旦灵体承受不了仙灵贯入的压力的话,修行者必然爆裂而逝。 第六层名曰——灵术阁;与第五层同样是锻链修行者接受「昊天灵气」的道行。只不过在这一层楼阁中,所锻链的项目是术法。也就是说,修行者要有一定的术法根基,才可以接受此层楼阁的磨练。 第七层名曰——道成阁;「昊天灵气」便是存在于此层楼阁之中。修行者通过了前六阁的修炼之后,来到此阁,其道行已是相当高深了。但是,到了此阁;「昊天灵气」会一次贯入修行者的体内,增强其数十倍的功体。若有幸名列仙班的人可令功体为之增强数倍。但若无缘道成归仙的修行者,一接受「昊天灵气」便会因为灵气的冲击而致身亡。 昱翔在修明楼中专心的修炼着。可是当他刚通过了第一关「弃俗阁」的考验,方才踏入第二关「情欲阁」的阁门之时,「情欲阁」阁内突地放出了万丈的光华,昊光万道,昱翔觉得很是奇怪,照理说「昊天灵气」不应该会是在此楼出现才是。 正当昱翔正想着「昱天灵气」的事情的时候,这道光华已直直的射向他的双眼。事情发生之快,令昱翔尚且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便感到眼中一阵刺痛和火辣。这刺痛令他一时之间竟没有办法睁眼视物。 昱翔感到有些惊慌,为何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事情的发展并不容许他有任何遐想的空间。正当他惊慌的时候,这阁楼彷佛有意和他开玩笑一般,竟有一股化解力,将他身上的千年灵气分成二半,其中一半留存在昱翔的体内,而另外一半,迳自朝天际遥远的时空飞去。 「啊——」昱翔感到身体似乎要被撕裂了一般的痛楚,「怎么会这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身上的灵气也有一半不知往何处了,昱翔只好暂时先行退出「修明楼」再度回到明心石上静心冥思修炼。 「为何在第二层楼阁之时,会发生那种事呢?」昱翔坐在明心石上静思着,「从前未曾听前辈说过有此等事情发生啊!」 昱翔一边收敛起元神,一方面也试着要以「灵气招唤」的方式来唤回那散失的精气。 但是——他失望了。 无论使用再多的方法、无论再如何的收敛精魂,就是没有办法得知那股灵气的下落。 「唉——」昱翔最后放弃了,毕竟目前最重要的是静心修炼,以期能回复那失去的精魂。至于那散失的精魂,就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访寻吧! 昱翔想到这儿,则又闭目凝神的端坐在明心石前。 当昱翔正避世修行于「修明楼」的这段日子,这人世间已非他所知的世界了。 时间的转轮,不停的旋转着,转过了纷纷扰攘的三国时代,天上的星辰也不停流逝,流逝了多少糜烂不振的文人雅士,毁去了荒废的魏晋南北朝。兵起人亡,随着时代的流转,改朝换代之际,就如同是转眼之间,天下已是李姓人——唐朝天下了。 第六章 唐玄宗开元年间 此时于唐朝的首都长安城里,正为了玄宗娶了自己的媳妇儿为妾而喧嚷不休,唐朝的民风的确是较为开放,但皇帝娶了自己的儿媳妇为妾,这也实在是太过于开放了些;所以城中为了此事喧扰不已。 在距离宫中不远之处有一座豪华的官邸,外表那朱红的彩漆,再加上那门口两只大大的石狮子,而门上的匾额清清楚楚的写着「卫国公府」。这是唐朝开国功臣之一的李靖府邸。只是现在的主人并非是李靖,而是李药师的孙子李纬。 李纬因皇上的恩赐,准予其世袭其祖之位,成为第三代的卫国公,掌管着宫中对外的安危。然而自开元之治以来,不论是朝中、民间,甚至于疆外都相安无事。所以他这个官职,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闲闲无事的官职。 李纬年届五十,育有二男一女。长男李世杰是宫中的书记官,掌管宫中的文书工作。次男李少杰为驻疆的将领,长年在外,很少能回到家中。而幼女李湘涵,一出生就被皇帝赐封为琉璃郡主,身分特殊。也许是皇帝对他们李家的宠幸吧! 李纬的二个儿子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现世的菁英。无需要李纬为他们的前途操心。他唯一放不下心来的,只有那名出生便有着高贵身分的小郡主——李湘涵。 李湘涵——即是前世与白狐相约来生的紫苑,今世再度转世为人,对于前世所恋之白狐昱翔已无任何印象。她的身分自落下凡胎之后便拥有着崇高的封位。父亲李纬因为世袭卫国公的爵位,而全家人也因此各自有自己的封号。身为李纬唯一掌上明珠的湘涵当然更受宠幸,而被唐玄宗赐封为琉璃郡主。 李湘涵因生长环境得天独厚,长得聪明伶俐。而且脑筋转得非常快,学习能力相当的强,只要人们教过一次之后,她便可完全记住,可谓是天资聪颖。然而,虽然脑中藏有着万千的绝妙计策,可惜所用皆非正途,最大的功用便是用来整人或吓人。 她不仅仅是头脑灵巧,她的身手更是敏捷无比,常常蹦蹦跳跳地,一刻也无法静下来。府中的奴婢、侍仆都没有办法捉得到她。往往一不注意,她便溜至市街逛上一逛才回府。个性天不怕地不怕的,自认为天塌下来,也不干她的事,常常惹出一堆祸端来。不过她虽然是如此的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但是她的撒娇功夫可也是一流的,可以将人从盛怒之下哄成平静无波的状态。李府上下谈起这名小郡主也真没法子治她! 当然她惹是生非的才华和成就,令作父亲的李纬也是相当的伤脑筋。 一日,李纬和自己的原配夫人——柳氏商量着,要如何教导自己那位宝贝女儿。 柳氏叹了一口气说:「我们那位调皮的女儿,如果再不好好的管教的话,恐怕日后会嫁不出去的。而且她又经常惹事,我真怕哪一天她会闯出个大祸来。而且她又整天无所事事的,不愿意学习女红,这该如何是好呢?」 李纬自己也很伤脑筋,「是啊!女儿再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但是要叫她学些女红,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她哪有那种静性啊!别把教导的人给整死就不错了。」 「爹!您怎么这样批评自己的女儿啊?」一声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是湘涵回来了,「把我说得好似没有一点好似的。」 「难道不是吗?」李纬摇摇头,「你整日就只知道玩,完全都不学习女孩子应有的教养,这样下去怎么行?而且你的个性又浮躁不定,世上哪有你这种郡主」 「这么说就不对了哦,爹!」湘涵摇摇头说:「我只不过和别人在一起玩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罢了,况且我没有做过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来啊!是您没有安排我学习的课程,而且女红的修习,我实在没有什么兴致,那些指导我的老太婆,早就离开了,这怎能怪我没有学习女孩子应该有的修习呢?」 「离开了?」柳氏不敢相信,「时候还未到啊!她们怎么有可能离开呢?」 「哦!是这样的……」湘涵解释道:「因为她们不让我吃东西嘛!所以我就拿出了爹的权杖来打她们的头。而且告诉她们说被权杖打到头的人是要处斩的。所以她们这些胆小鬼一听便溜之大吉了。」 「你说什么?」李纬发怒了,这个调皮的女儿怎么可以拿权杖来开玩笑呢?这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可怎么了得?「你擅自拿取权杖击人,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况且来教导你的都是一些宫中的贵妇们,你怎么可以这般无礼呢?」 「话别说得这般严重嘛!爹——」湘涵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拿个权杖打人,只是一种小小的惩戒之罪罢了,就算皇上真的怪罪下来,也有我承担着,您别担心了。」 「好吧!」李纬无力的摇摇头,「你先下去吧!」 「是的,女儿告退。」湘涵退了下去。 「夫人啊!」李纬开口对柳氏说:「依你之见,要请哪位名师再来教导湘涵呢?」 「这可难了……」柳氏为难的说:「现在并不是要请谁来教湘涵的问题,而是有谁愿意来教湘涵了。老爷,您想想看,自从我们请了一些人来教导湘涵之后,哪位不是被湘涵给整跑的,第一位杜夫人来教导湘涵学文章,被湘涵以笔沾墨水画脸给气跑了;梅夫人来教她习画,被她用青蛙放入衬衣之中而吓昏了;杨夫人教她厨事,湘涵更是将火焰加烈,使得杨夫人的乌黑秀发成了稻草窝,现在又——唉!如何是好呢?」 「天啊!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调皮捣蛋的女儿呢」李纬不禁长叹了口气。 「先暂且将这些事按下吧!少杰今日会回来,我去通知厨房准备些菜肴了。」柳氏安慰着李纬说:「先别为了此事烦心吧!少杰难得能够回来一趟呢!」 「好吧!你先下去吧!」李纬回答柳氏说:「我要在此稍事休息一下。」 当柳氏走了之后,李纬心中想着,自己的二名儿子是朝中的臣子,而唯一的一名女儿却是如此的贪玩,实在是很……而湘涵又不喜欢研习关于女红方面的事物,那倒不如请一位武术老师来教导她一些武技,以免她整日无所事事,只知惹祸。嗯!就这么决定。 到了傍晚时刻,李纬的二儿子李少杰回来了。全家上下都到门外去迎接这极少回家的二少爷。 「爹!娘!我回来了!」少杰先向双亲打了声招呼,「咦?怎不见我那位调皮的妹妹呢?」少杰四处张望了一下,未曾见到湘涵,心中不由得疑问起来,往常一向都是湘涵来迎接他的。 「你说湘涵啊!」世杰笑着对少杰说:「别提她了,她知道你要回来,说什么要为你煮顿丰富的晚餐洗尘,结果呢……只差没有把厨房给烧了。」 「什么?她会煮饭了啊」少杰很讶异地说,这个妹妹可是从未曾炊煮过啥东西,「真是太阳打从西方出来了!」 「她可不是煮食物要给你吃哦!」世杰补充说明,「她是另有目的哦!」 「另有目的?」少杰听得糊里糊涂的,会有什么目的呢? 「好了。」李纬开口说话了,「你们哥儿俩一见面就一直在外面这般站着谈天,成什么样子呢!要谈论什么事情,到屋内再谈吧!」 「是啊!」柳氏说:「你们两个一谈便忘了身分了。」 「说的也是。」世杰恍然大悟,「少杰,今晚我们再来谈个通宵吧!我顺便告诉你有关湘涵的一些英勇事迹哦!」 他们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进入了内屋,少杰刚踏进门,便见到一名脸上满是黑炭的女孩子向他扑了过来,那名女孩全身乌漆抹黑的,没有办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名婢女在此乱跑,而那名女孩的手中又拿着三四串烤蟑螂,直要往少杰的口中送去。乍见此景,任少杰再如何的胆大,也要退开。 「你是什么人?胆敢如此的大胆!」少杰摆出了少爷的架子来,想要吓阻那名女子,「你手上拿的东西快将它扔了。」 「二哥!」那名女孩开口说话了,「你不是说过吗?你一生中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如蟑螂般在权势争夺中爬来爬去的东西了,有朝一日,你一定要吃了他们的。现在我将这些爬来爬去的东西亲手烤来要给你吃,你怎么不吃呢?」说完又将那数串的蟑螂送了上去。 「湘涵你——」少杰不禁愣住了。「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呢?」 「她啊——」世杰接了少杰的腔说:「她从中午开始,便四处的搜寻蟑螂了。问她的话,她就说这是要给你吃的特别食物。所以呢!她要亲手烹调,结果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二哥!」湘涵继续向少杰说:「这是我辛辛苦苦所捉来的,为了要让你了了吃这些东西的愿,所以我很早便开始动工了。你一定要吃下去嘛!」 「湘涵——」少杰苦笑着,「我所指的是一些贪官污吏之辈,而不是指真正的蟑螂,你又何必这般认真的为我找来这些东西呢」 「我不管这么多……」湘涵说:「反正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吃下这些东西,否则我绝对不会放你干休的。」 「湘涵——」少杰为难的说:「我的好妹妹,你就放了二哥一马吧!那东西如何下口?」 「对啊!」李纬开口,「这种秽物,是绝对不能吃的。」 「谁说的?」湘涵很不以为然,「古时候的人,不也以烤蟑螂、炸老鼠为上等佳肴吗?听说在皇帝爷的御膳之中还有这二道名菜呢!」 「湘涵,二哥没有这份福气吃这等的佳肴,请你饶了二哥吧!」 「哈哈!」在一旁的世杰突然笑了出来,「湘涵,你认输吧!少杰是绝计不可能吃下你的烤蟑螂的,愿赌服输,把二十两拿出来吧!」 湘涵嘟起了小嘴,万般不情愿的将二十两拿出来给世杰,又回头对少杰说道:「臭二哥,都是你害我赔了二十两,我讨厌你!」说罢,便跑回房中了。 「这孩子真是的。」李纬摇头说道:「不知道以后还有谁能治得了她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等一下晚膳准备好之后,你们再和湘涵一起下来吃吧!」 「是的,爹。」兄弟俩向父亲行礼之后,便告退往楼上去了。 「好啊!原来是你和湘涵设计好来整我的?」少杰扭着世杰的手臂,「看我饶不饶你!」 「唉呀呀!好痛!快放手啦,下次我不敢了。」世杰赶忙讨饶着,「是湘涵说起了你以前曾对她说过的话,所以我和她才想出这次的计划的,只是,我原本就知道你怕蟑螂,小时候你还曾为了一只蟑螂,打破了爹所钟爱的花瓶,足足被罚站了三个时辰。所以我对湘涵说你决计不会吃下这蟑螂的,而她偏不相信,所以便和我打赌了,结果当然是她输了!」 「你真是的!」少杰放开了世杰:「什么不好做,偏偏做此等的勾当。」 「时间太多,事情太少,闲着无聊嘛!哈哈!」世杰开怀的笑着。 用过晚膳之后,李纬留下了少杰聊天,顺便要与他谈谈请武术老师来教导湘涵的事。 「少杰啊!」李纬拈着胡须,缓缓的说道:「你长久居于边城,可辛苦的紧了!」 「没什么的,爹!」少杰回答:「边城的弟兄们,对我都很照顾的,请您无需挂念。」 「嗯!那就好。」李纬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他担忧着少杰在边城会被人欺负,虽然少杰身为边城守将,但难免容易发生一些和部属间的争执,如今看来,少杰在边城的生活应该算是不错的。他这做父亲的便也放心不少,再来便是关于湘涵的问题了。 「还有一件事,少杰!你还记得当初你习武的启蒙恩师萧逸寒吗?」 「恩师的教导,我当然还记得。」少杰回答:「咦?爹,为何您会突然提到萧恩师?是不是您有事要找恩师呢?」 「是啊!」李纬说出自己的看法,「我看湘涵个性好动而外向,对于女红方面,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学习,我想与其让她整日惹事,不如请位武术老师来教导她,一方面可以让她正当的学一些东西,一方面也可以借由武术练习时的体力消耗来防止她再生出许多事端。」 「所以……」少杰接下去:「您就想要延请恩师来教诲湘涵,约束她的行为」 「不错。」李纬说道:「你那位宝贝妹妹可真是令我头疼,她的个性聪明伶俐,头脑里满满都是鬼点子,我和你娘都没有办法约束她了,只好找一位老师来教导她,而普通的老师不知已被她气走多少了,只好请萧逸寒先生了。而且听说萧先生不仅精通各种武艺,还是位博学多才的智者,只是因为厌恶红尘而隐居于翠环山中。如果湘涵能得此高人的真传的话,那倒也是不错的决定呢!只是不知萧先生是否愿意收她为徒呢?」 「嗯!」少杰思虑了一下说道:「我会找个时间,去见见恩师,一方面请安,另外一方面转达父亲您的意思给他知情。可是老师的性情有些古怪,他是不愿意到府授业的,如果要让湘涵拜师父为师的话,那么势必要湘涵住在翠环山,这样的话……」 「这也是件麻烦事啊……」李纬有些疑惑了起来,他望望身边的夫人,「夫人,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呢?」 「我想……」柳氏偏了头想想,忽有所悟的说:「让湘涵到翠环山上修业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她的性情极为好动、活泼;而且我们又没有办法教导她,不如就让她随着萧先生学习一些事情,看看是否可以让她有所改变吧!」 「但是,娘!」少杰开口提出自己的疑问,「向来是没有将闺女送到山上修业这种事的,而且师父他老人家也只有独自一人住于翠环山,收了一名女弟子,似乎有些……」 「这应不成问题的。」李纬摇头说:「你师父收一名弟子,应端看此弟子是否有其慧根可以接受他所教授的课程,而不是看徒弟的性别才是;萧先生是明理人,应该可以体会出此点,这点你就无需挂怀了。」 「既然爹您都如此说了,那孩儿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少杰点头说道:「那么孩儿明日即刻起程上翠环山去禀明师父便是了。」 「好!交代你了。」李纬点点头,湘涵的事总算有个着落了。「没有什么事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是,那么孩儿先告退了。」少杰说完便离开,回到自己的房中。 卫国公府的厢房布置,是以四季来论名的。而李纬夫妇住在春宜轩;世杰住的是夏荷馆;少杰的厢房在东边名为秋爽苑,和湘涵的冬梅轩是邻近的厢房。 少杰回到了秋爽苑的时候,发现屋中灯火通明,想必是有人在房中等他。而这个人八成是湘涵了。 进门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穿着一身淡紫色便装的湘涵正坐在里面等着他。 「湘涵,是你啊!」少杰吐了一口气,「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二哥——」湘涵开口向少杰撒娇道:「你这次回来,可否带我出去玩玩,我整日待在家中,都没有什么好玩的事物,我方才经过大厅的时候,听到你和爹的谈话,知道你赶明儿个要去见你的恩师萧逸寒,带我一起嘛!好不好?我的好二哥!自小时开始,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你总是会一一的替我做到,想必这一次我希望你带我一起去找你的恩师,你不会拒绝吧?」 「这——」少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自小时候开始,他唯有对这个妹妹没办法,所以对于她所提出来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的,从未曾拒绝过。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是一名郡主的身分,怎可随便的出外抛头露面的呢?不过,父亲已有意思要叫湘涵到翠环山上修业,现在就只差师父他老人家点头而已,事情已是成了一半,是故其实带湘涵到翠环山应是没有什么不可行的。只是,还是得稍微拒绝一下,吊吊湘涵的胃口,谁叫她晚膳时要整他呢? 「不行,你可还是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随便就到外头去乱逛呢?这种事情要是给爹知情的话,我吃罪可不小,这次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了!」 「你别把事情看得这般严重嘛!你看像杨贵妃的亲属们,不都是抛头露脸的吗?现在的民风是相当的开放了,你的想法就别那么的八股了,好不好?」湘涵持着自己的观点,很认真的说道:「而且,我只要经过化妆,打扮成僮子的模样,随你一同前去便行了!你说吧,这样不就不会有人认出我来了。事情总是可以变通的嘛!而且若爹爹知道的话,你就说带我出去市街上逛逛,绝口不提出游的事情,这不就得了。爹是不会禁止我出去市街上逛逛的。」 「那你大可以到市街上去就好了,你又何必一定要跟我去深山里头冒险呢?」 「市街又没有什么好玩的,我长这么大了,还未曾到过深山里头呢!我只是想要跟你去看看而已嘛!又不会为你惹麻烦,你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呢?」 「这个嘛——」少杰还装着有些迟疑、为难的神色。 「别这个、那个了!」湘涵不等他开口便抢先说道:「明儿个天亮,我在风竹亭等你!你一定要来哦,我先回房去了。」 「风竹亭」少杰莞尔一笑,「真是个鬼灵精,明知道大门一出去便是风竹亭,我当然一定必须得经过才行!唉,罢了,就带她去无妨的,顺便可以让师父他老人家看看湘涵这小麻烦,再让他决定是否要收她为徒。」 过了不久,李纬房中的侍仆来找少杰。 「二少爷,老爷有事要和你商议,想要请您过去一趟春宜轩。」老仆说道。 「爹有事找我,你知道是关于哪一方面的事情吗?」少杰问道。 「这个嘛——好像是关于湘涵郡主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禀报老爷,说我随后就到。」 少杰感到很是奇怪,父亲刚刚已经将湘涵的事情和他交谈过了,现在为何又要为了湘涵的事情找他去春宜轩呢?难道有什么变化不成?不管那么多了,先到春宜轩再说吧! 更何况方才自己也擅自答应了湘涵的要求,所以也必须要再告知父亲湘涵也要前往之事。 少杰来到了李纬的房间之时,李纬正坐在太师座上等他。 「少杰,你来了啊!」李纬指着一张椅子说:「先坐在那儿吧!我有事要与你商议。」 「爹,是关于湘涵的事情吗?」少杰开口问:「方才于大厅上,您不是要我去延请师父来教湘涵武功吗?我正预备明日去拜见师父呢!」 「那么,你可知道,萧先生他是否有什么规定的呢」 「这点倒是没有什么规定的。」少杰偏着头想了想说道:「孩儿就只知道师父对于所教授之徒弟管教甚严,他是绝不准尚未学成的徒儿下山来的,可是湘涵毕竟有朝一日必须为人妇,如果因为习艺而延误了终身大事……这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以湘涵一介女儿身……」 「这点也是我所担心的事情……」李纬说道:「我和你娘商议之后呢,我们方才决定让湘涵自己决定她所想要走的路,如果,她愿意留在那儿受苦练习武功的话;就让她在那儿跟随着你师父习武吧!若她不愿意吃苦的话,那么她就得乖乖的修习做为妇女该有的修行。」 「那么……」少杰接着说道:「您的意思是要我带着湘涵一起去见师父罗?」 「就是这个意思!」李纬点头道:「反正就算你去请令师下山,他也不太可能来的是吧?那么与其白跑一趟,不如就叫湘涵一起前往吧!」 「可是,爹——」少杰不安的说道:「您知道吗?一旦进入了翠环山之后,若武艺尚未学成之前,师父是绝不可能让湘涵下山来的,而所谓的武艺学成与否,决定权是在于师父,换句话说,湘涵何时方可以下山回家,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情,这样的话,您岂不是无法和湘涵常见面了吗?何况为何一定要湘涵习武呢?就算她真的无所事事,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一旦习了武之后,她又有什么用途呢?女大当嫁,实无需让她去吃这种苦的。」 「这点我也曾思量过,可是……」李纬摇摇头,「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东西适合让湘涵来学习的了,而她的个性又十分的好动,不得已之下,只好让她去学习武艺了,而她以后的事情,全操之在她的手上,我们作父母的也无能为力。也许,她是不愿意当个炊饭婆的吧!让她习得一些武艺也不错,日后有什么困难也有武艺保身啊!至于你所说的湘涵也许无法常常待在家中这一点,我想不会的,令师应该会酌量进行的。而且这一切必须先由湘涵自己决定,我们是不愿意替她作主的,不过,一旦作下了决定之后,就必须要贯彻到底,绝不可以有任何的后悔,因为毕竟这是她自己作的决定!所以,你见到令师之后,你要求湘涵自己作决定,是否要待在翠环山上习武,还是要回来家中作新娘修业,这二条路任她自己去选择吧!好了,你明儿个还得早起呢!先去睡吧!记住我所说的话,带湘涵一起去吧!」 「好的!」少杰说道:「明儿一早,我便带着湘涵前往翠环山。」 隔天一大早,少杰骑着他那匹御赐的狮骢马到风竹亭找湘涵,而此时的湘涵穿着已然换成僮子的打扮,一头的青丝扎成了二个包包;身上穿着青丝的棉袍;脚上则穿上了特制好的布鞋儿。皮肤白里透红,两眼水汪汪的,好一个俊秀的僮子。 「呵呵!」少杰点头笑着,「好一个俊僮,我看万千的僮子,都要被你给比下去了。」 「别笑了,二哥。」湘涵嗔瞪了少杰一眼,「今儿个早晨可真冷呢!我在这儿差点冻死。」 「是你自个儿要跟来的,怪谁呢?」少杰说道:「上来吧!我带你去翠环山上见我师父。」 「嗯!」湘涵二三下便跳上了狮骢马,身手极其灵巧、俐落。 「不错嘛!」少杰赞叹的说道:「没有想到你的手脚也是这般的灵巧啊!」 「那是当然的了。」湘涵仰起了小脸说道:「天底下有什么事难得倒我的?二哥,要多久的路程才能到达翠环山上呢?」 「这个嘛——」少杰想了想说道:「以狮骢马的速度来看,大约午时我们便可抵达了。」 「啊!」湘涵吐了一口气,那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出了白烟,「要这般久啊!」 「这已经是很快的了。」少杰解释道:「若是以普通的骏马来计算的话,恐怕要数天才能到达呢!闲话不多说了,我们赶紧起程吧!否则午时恐怕到不了翠环山呢!」 他们兄妹俩,就这般的前往翠环山;因为当时已届秋季,天气已渐呈寒意,故而一路上湘涵直揉搓着自己的双手以为取暖之用,到了几近午时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萧逸寒所住的翠环山。因为翠环山位于山区地带,所以亦使得原本就寒冷的天气,又添上了几许的霜雪来了。 「二哥啊!」湘涵在座后冻得快结成冰了,「还没有到吗?我快成为冰人了!」 「到了。」少杰回答道:「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师父了,你忍着点,到师父那儿便可以取暖了哦!绝对不能睡着了,知道吗?」 「我知道。」湘涵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可不想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睡死了。」 「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少杰笑了起来,「可见你还很有精神呢!」 少杰策马进入了翠环山地带,到了一座封闭已久的洞穴之前,洞穴上有着匾牌刻写着「闲人勿进,擅进者死!」。少杰拉了位于洞口旁不起眼的竹棒,这似乎是个机关;少杰将它按照着五行八卦的方向转了一圈之后,洞穴那封闭已久的门便打开了,少杰带着湘涵缓缓的骑入洞口,隔了不久便来到了一处风景明媚、如同仙境一般的美丽地方,湘涵一下子眼睛便亮了起来,她四处的观望着这片仙境的美景,真的是美不胜收,这地方好像是天然生成的一般,未曾有过人为创造的痕迹。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满野的跑跳追逐着,许多不知名的花朵也徐徐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树上的鸟儿快乐的互相唱和着,完全感觉不到外面风霜袭人的感觉;这儿就如同是五柳先生笔下的世外桃源一般,只是没有了那些俗世的农夫们。 少杰到了一处亭子停马下来,扶下了湘涵之后,便四处找寻师父萧逸寒。 「师父!师父!」少杰叫唤着,「您在吗?徒儿少杰来拜见您老人家了。」 「为什么要叫他为老人家呢?二哥!」湘涵说道:「难道他年纪很老了?是不是已经胡须三尺长、白发三千丈;如同老公公一般了呢」 「呵呵!小娃儿真爱开玩笑。」自后面的房子里走出了一名男子,看来似乎是年纪不大的样子。「我看起来有那般的老迈吗?」 「师父!您身体还好吧」少杰躬身向这名男子行礼,「徒儿特地来拜见您。」 「是吗?我看不止吧」萧逸寒笑了笑,指着湘涵说道:「来见我,何必带一名娃儿呢?」 少杰尚未开口解释湘涵的身分时,湘涵便忍不住萧逸寒口口声声的唤她为娃儿而开口说:「什么娃儿啊!请你将眼睛睁亮点,我是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耶,真是的!」 「湘涵,你怎么这般的没有礼节呢?」少杰急忙喝止她,「师父,她是我的妹妹,今天来拜见您的第二个原因,乃是家父为了寻求一位武术教师来教导湘涵。然而因为湘涵的个性实没有人有办法治得了她,故而想要来麻烦您教导我这位令人头疼的小妹。」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呢?」湘涵很不服的说道:「好像我很讨人厌似的。」 「哈哈!」萧逸寒仰天笑道:「你叫做李湘涵吗?」 「是啊!」湘涵抬起脸来看着萧逸寒,「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李湘涵!」 「少杰啊!」逸寒转头对少杰说:「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我只收有慧根的徒弟,而且,我绝不可能到徒弟家中去授课,她是一名女娃儿,怎么有可能拜我为师呢?」 「这点,家父也曾经考虑过了。」少杰说道:「家父认为,只要能够让湘涵乖乖的就好了,至于所学艺的地点,是否是在家中,就没有什么重要性了。只是关于湘涵有没有习武的慧根,由于她长久以来未曾接触过任何的武技,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她的慧根如何,不过,她的动作是相当灵巧的,这点,徒弟可以打包票的。」 「也好!」逸寒点了点头,「让我试试看她的灵巧程度吧!」 说完冷不防地拿起了一根不长的竹竿,往一旁发愣的湘涵身上打去,湘涵回神一望之下大吃一惊,连忙左闪右避的,连连的躲过了萧逸寒手上的竹子,突然萧逸寒手上的竹子分出了一条丝带,这条丝带急转而来,要直取湘涵的颈部,湘涵急忙使了个「凤点头」有惊无险的避过了这丝带系颈的危机。萧逸寒点头说道:「反应不错嘛!的确是可造之材。」 湘涵闪到少杰的身后嗔道:「二哥,你也真是的;看他攻击我,你竟然都没有出手帮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哦!若我有什么闪失,看你如何向爹交代。」她喘了一口气之后转向萧逸寒继续说:「还有,你这个老狐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攻击我,你是何居心啊?」 萧逸寒笑着对她说道:「方才只是要试试你的身手罢了,我并没有任何的杀气存在啊!否则以你的身手,早就不知死了几次了。」 「谁知道哦!本姑娘才不怕你呢!攻击再多次我也不怕的。」湘涵虽然口头上是这般嘴硬,可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手,若对方有意伤害的话,她是绝不可能存活的。 「师父!」少杰开口说道:「湘涵这小妮子,个性较为调皮,希望师父您能好好调教。」 「这个——」萧逸寒想了想说:「你确定令尊真的愿意将湘涵留在翠环山上吗?你要知道,一旦进入了翠环山,武艺未学成之前,我是不会放她下山的哦!」 「这点我明白。」少杰说道:「家父曾说过,只要湘涵本身愿意的话,那么就将她留在这儿跟随您练习武艺!」 「哦?」萧逸寒想了想说道:「意思就是由这名女娃儿,自己决定自己的去向了?」 「是的,家父正是此意。」少杰点头应道。 「那这样吧……」萧逸寒招手向湘涵唤道:「女娃儿,你过来,我问你一些事情!」 「我不是女娃儿,我叫李湘涵。」湘涵不满的说:「请你记清楚,李湘涵!」 「好吧!那么——湘涵……」萧逸寒对她说道:「你愿意在这儿受尽辛苦学一些东西?还是要跟着你二哥回去家中做新娘修炼呢?」 「嗯!两者有何差别呢?」湘涵偏着头问道。 「差别嘛!」萧逸寒对她解释:「就在于,新娘修炼较为轻松,只要懂得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几个配合的工作就可以了,而留在翠环山之中的话,你不仅仅要学习武艺,而且还得要学习一些文人要学习的东西,例如——吟诗作对、焚香操琴、双人弈棋、山水墨画、临池学书、培植幽兰、天文术数等等的杂事,自然是较为辛苦的了。」 「师父啊!」少杰不解的问道:「为何徒儿未曾见您教我这些东西呢?您也未免太过于偏心了吧?」 「哈哈,你来拜师的时候,只求能夺取功名、为国效忠罢了,我何必教你如此之杂?」萧逸寒解释:「而湘涵就不同了,她单纯是因令尊所托,要来跟我学一些东西的,自然我会将我所知道的,全数都教给她啊!而且看她这般的聪明伶俐,想必学东西一定是很快速才是,只要她愿意,我所会的所有事务,便会教至她会。对了,湘涵,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想必你刚才也有听到,我的习惯是徒弟未学成,不准下山。所以,你可得好好的考虑清楚。」 湘涵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没有问题。我愿意留在翠环山上学艺。」 就这样,调皮郡主李湘涵便待在翠环山中习艺了。而李少杰见自己的妹妹愿意待在翠环山之中习艺,终于完成了父亲所交代的事情,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回头叮咛了湘涵几句该注意的事项之后,便离开了翠环山。 「好了!」萧逸寒开口说:「自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萧逸寒的入室弟子了,今后,你要遵从我的教诲,再不可胡作非为了,知道吗?」 「是的!师父。」湘涵乖乖的点头答应着,而她那挂在脖子上的琉璃钗链子也晃了出来。 「咦?你脖子上的那是什么东西呢?」逸寒好奇的问道。 「喔!您是说这个啊!」湘涵拿起了小巧的琉璃钗看了看说道:「这是我出生时父王给我的随身之物,听说是李家世代相传的。哥哥们有一把琉璃剑,而皇上也曾册封我为琉璃郡主所以爹就以此物当作我的守护之物,要我绝对不可遗失掉,故要我将其佩带。」 「原来如此……」逸寒点了点头:「你被册封为琉璃郡主吗?那既然如此,我便帮你取个别号叫做琉璃君吧!还有,你身上的琉璃钗或许会为你带来很多的麻烦,没有到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别人见到你有琉璃钗。」 「多谢师父赐名及教诲,徒儿谨记。」湘涵叩头谢道:「师父,我们是否自今日起便要学习关于您所说的文人所要学的东西呢?」 「呵呵!不必那么急于一时的。」萧逸寒笑着说道:「从明日起,我便开始一连串的教导你关于我所知道的一切事物。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翎霜何在?」 自屋中走出了头挽一个发髻,青衣罗裙少女打扮的女孩,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文人的气质,年纪看来并不大,可是她的发丝却是雪白的。这点令湘涵大感奇怪——怎么有人年纪轻轻便是一头乌丝转白烟呢? 女孩向萧逸寒行礼,「师父,招唤徒儿有什么事情吗?」 「你将这名小师妹带入紫竹轩中休息吧!」萧逸寒转头吩咐道,然后向湘涵介绍这女孩。 「这是你的二师姊,她比少杰的辈分还小,但是比你辈分大,如果日后你有遇到什么问题,除了问我之外,你也可以向她请教的;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是的,我是李湘涵,请二师姊多多指教!」湘涵点头说着。 「不用客气,你随我来吧!」翎霜笑着说道:「我们年纪相差不甚大,相信我们应该可以处得很好才是。」 说完,她们两个人便牵着手,嘻嘻笑笑的进入了紫竹园中了。 紫竹园乃是翎霜所住的房间,建材是用一群耐蚀的竹子所围造而成的,是萧逸寒特别制造给翎霜居住的。环境极为清雅,房中栽植了数株的翎竹和箭竹,桌子上有一具很古典的琴,旁边还燃着幽雅的檀香,阵阵的香气袭来,令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宁静。壁上挂满了数幅的风水墨画,画工精细,就如同是真的一般;床边摆了一些古时的书籍,上面还有画着红朱笔的注解;炕上摆了数册的诗本子,笔迹秀气,看来是翎霜的手笔。 「哇!想不到——」湘涵扫视了一圈后,发出了赞叹的声音,「没有想到师姊你这般的多才多艺,各项才华皆通,真是全能才女!」 「别这么说我了。」翎霜谦虚的笑了笑,「这是因为师父教导得好,我才会这些东西的,只差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否则的话,我好想学学师父的武功呢!」 「喔!原来师父真有这么厉害啊!」湘涵此时对于萧逸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还好自己选择了留下来学艺,否则岂不丧失良机了吗? 「那是当然的了。」翎霜笑着说道:「你跟着师父好好的学学,我想一定会很有成就的。」 「那我就先多谢你的金玉良言了。」湘涵笑了起来。 「你快别对我说这些客套话了。」 湘涵接着说道:「对了,二师姊!」 「别这么称呼我,我承当不起。」翎霜摇手说道:「若非在师父面前的话,你称呼我为霜姊便可以了,依我猜测,你应比我年幼才是吧」 「那么,不知霜姊你芳龄几何?」湘涵说道:「我才十四岁而已!」 「那么我比你虚长了二年。」翎霜笑着说明。 「霜姊,不如这样吧!」湘涵想了想说道:「我们以姊妹相称,我称呼你为霜姊,你叫我名字便可以了,你说好吗?」 「这倒不错。」翎霜说道:「不过,师父不是有替你取了别称吗?」 「是啊!」湘涵点点头说道:「师——霜姊!你怎么知道呢?」 「这是师父的习惯。」翎霜笑着:「只要是他的入室弟子,都有一个别称的。」 「哦原来是这样。」湘涵点点头,「那么,霜姊你是什么别称呢?」 「我嘛!紫翎君。」翎霜指着桌上的数根翎竹说道:「这是依我所住的紫竹园以及我的名字来命名的。」 「紫——」湘涵不禁心中一震,「这个名字——」 「有什么不对劲吗?」翎霜愣住了,「你怎么了——湘涵」 「啊!没有什么事情……」湘涵回神过来,「我只是一时失神罢了!」 「大概是太累了吧?」翎霜扶起湘涵说道:「来,今晚,你先好好的休息吧!」 「嗯!」湘涵点头应道。 「紫——为何这个字会令我感到心上一阵悸动呢?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对这个字会如此的敏感呢?到底是为了什么?」湘涵心中狐疑着,「算了!不管它!明儿个还要接受师父的教诲呢,得早些入眠才是。」 到底为什么呢?也许什么都没有吧! 长安城——天家府邸 在长安城中,一提起天家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是以经商起家,主人天浩云凭藉着自己睿智的生意头脑、以及祖先所遗留下来的庞大财力,独力创造了天家如今的繁华局面。天家三代单传,现在仅存一名男丁——天水寒。 这名天家的唯一男丁,便是白狐昱翔的半生灵所转世。当时昱翔在情欲阁之时,因心中思念紫苑,虽然他刻意静心凝神,可是来到了第二层情欲阁之时,还是让阁中的「绝情光」给散去了体内千年真气,所幸昱翔的定力非比寻常,所以并不是所有的真气都被打散,只有一半的真气便打散至空中;而这一点灵气便追随着紫苑的转生魂魄来到了唐朝;转身投胎至天府。 水寒年纪轻轻,却已操纵着天家的进出往来帐项,管理得井井有条。看在天浩云的眼中,心中大感安慰。经过了天浩云一番的教导,水寒已渐渐接触一些往来的客户,也学着如何去和客户接洽商谈的技术。他禀性聪颖,父亲所教导的,他很快便可以吸收。 这一天,天浩云正教导着水寒有关于客户的名册问题时,有一名童仆进来通报。 「启禀老爷!外面有一名自称是您故交的人求见。」 「哦!是什么人呢?」天浩云问童仆道:「你可有问明来人的名字吗?」 「他自称名叫萧逸寒。」童仆回答道:「翠环山上的隐士。」 「是萧兄」浩云起身说道:「没有想到,经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水寒你和我一同去见你萧伯伯吧!」浩云又回头对童仆说道:「你请萧兄到凤仪轩,上茗招待。」 「是!老爷。」童仆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爹!这位萧伯伯是什么人呢?」水寒抬头问父亲。 「水寒,你有所不知……」天浩云边走边回答道:「这位萧伯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曾经在我受伤的时候,救过我一命;若没有他,想必我是很难活到现在了。」 「那么,这位萧伯伯便是爹的救命恩人了!」水寒说道。 「是啊!」浩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你萧伯伯。」 他们父子俩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凤仪轩中,萧逸寒一见到天浩云便起身招呼。 「浩云兄,好久不见了!」萧逸寒笑着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健壮啊!」 「逸寒兄,您太见外了。」天浩云笑了起来,「我哪比得上你闲云野鹤似的逍遥自在啊!」 说完,两人便相视大笑了起来。 「哦!这位想必就是公子吧」萧逸寒见到了站在天浩云一旁的水寒:「传说中,天家少爷聪明绝顶、面貌清秀,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真可谓是名门之后啊!」 「哪儿的话。」天浩云笑得合不拢嘴来,「来!水寒,见过你萧伯伯。」 「萧伯伯,您好!」水寒很有礼貌的点点头:「我是水寒。」 「嗯——水寒。」逸寒点点头:「很有诗意的名字——天寒江水凝。哈哈!浩云兄,你可真是念念不忘那件陈年往事啊!」 「怎么敢忘呢?」天浩云说道:「那年冬季我被土匪袭击,全身财物被劫、又被毒蛇咬伤、失去意识倒卧在翠环山下,要不是你以寒凝之术将我身上的毒血凝释而出的话,我这条命恐怕已经没有了,这大恩大德我岂敢忘呢?」 「当时我亦没有把握能医好你的伤。」萧逸寒叹口气说道:「你身上不仅有毒血流窜,而且尚有土匪们为夺财物而将你杀伤的刀痕;你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依靠着你自己那强烈的求生意志,我只不过是帮你起个头罢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快别放在心上了。」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天浩云说道:「对了,此次你来这儿,不仅仅是要找我聊天如此单纯而已吧你一向是不和俗世之人来往的,此番前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的吗?」 「实是厉害!」萧逸寒佩服的说道:「果然不愧是天家的主人,精明能干。我想再瞒你都瞒不成了。是的,此次前来,是要向你商借你家少爷——天水寒。」 「为什么」天浩云愣住了,「为何要水寒呢?他还小,什么事都不懂,你要他为你做什么事情吗?」 「倒也不是什么事情——」萧逸寒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天浩云有关他要带走水寒进翠环山的事。 「逸寒兄——」浩云急了起来,「你倒是说下去啊,你只说一半令我好生担心着急。你究竟要水寒做什么呢?为何要用商借这个字眼」 「哦!抱歉,我吓着你了。」萧逸寒回神说道:「我是说,我要带水寒至翠环山修炼。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嘛——」天浩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为什么逸寒兄你要带水寒至翠环山呢?」 「因为——」萧逸寒欲言又止,「唉!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我前日观测天象,发觉到水寒与我现下的一名女弟子有宿世缘,而且他们二人在日后必然会遇到许多的生死关头问题。而我身为那名女弟子的师父以及浩云兄的好友,我必须要设法让他们两个能避免或是化消这命中注定的劫难。但是,我想你也知道,我无法长久的来往于翠环山和长安之间,更何况翠环山上,我尚有二名徒儿。我实不能放她们不管啊!所以才希望水寒能和我一同至翠环山,等度过了劫难,我自然会送他下山和你团聚的。」 「这件事情,我一时很难下定决策的。」天浩云摇摇头,「逸寒兄,请容我再考量几天之后再做打算吧!你也知道的,前些年的那场劫难,水寒失去了慈母,我也只剩这一名男丁了。所以……」 「当然!当然!」萧逸寒连连点头,「这种事关重大的事情,你是一定要好好的思量的。那么我就先回翠环山,十天后,我再来听你的答覆好了,在此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去。 「请留步,逸寒兄!」天浩云出口阻止萧逸寒离开。 「还有什么事情吗?浩云兄?」萧逸寒转身问道。 「是这样的——」天浩云说道:「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不如你就暂时住在我这儿,等到我思量妥当之后,再给你一个答覆,这段时间,你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你吧!」 「这个——好吧!」萧逸寒想了想后,便答应了天浩云的提议,暂时住在天家。 第七章 就在萧逸寒离开翠环山至天家作客之时,翠环山上那个捣蛋鬼——李湘涵,因为没有萧逸寒在身边督促,便如同脱了疆的野马般,到处乱跑。先到山后的小溪玩耍,搞得全身湿淋淋的。然后再到「怡心亭」中捉捉蝶儿、斗斗蟋蟀;玩得不亦乐乎。 正当她正玩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清幽的琴音自紫竹园中传来。琴音柔和却带着些许的忧愁和相思,听了令人也不禁伤感了起来。 「奇怪了?」湘涵偏着头想着,「为什么霜姊的琴音中,带着忧愁呢?她愁什么?是恋人吗?还是她想家了?对了!我从未曾听过霜姊提起她的家人。走!去问问她。」 湘涵三步并作二步的向紫竹园中跑去。 「霜姊!霜姊——」湘涵人还未进入房中,声音便已传至翎霜的耳中了,翎霜赶忙拭去了留在脸上的眼泪,整衣坐好等着湘涵。 「哈——呼——累死我了!」湘涵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房中,见到翎霜脸上似乎有着泪痕。她攀于琴桌上赶忙问道:「霜姊!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啊!没什么事情。」翎霜强振作起精神来,「你看你又全身湿淋淋的了,看师父回来不好好的处罚你才怪」 「别想扯开话题了。」湘涵打断了翎霜的话,「霜姊,你告诉我,为何你会哭呢?又为何你的琴音中带着愁绪和相思呢?你在想什么人?」 「你——你听得出我琴中有相思之意?」翎霜不可思议的说道,湘涵尚未正式学习琴道呢! 「这是当然的了,你琴中所传递的讯息,很明白的说出了你的相思心情。」湘涵说道。 「你真是名天才,师父都还没有教导你有关琴道的事情呢!」翎霜说完便低下头来说道:「没错!我的确是在想念着我的亲人,但是,虽然我很想念他们,却是无法见面了。」 「为什么呢?霜姊……」湘涵不解的仰起小脸看着翎霜:「你可以向师父告假,回去见他们,相信师父会答应你的请求才是。」 「不是我不向师父请求。」翎霜解释道:「而是——」 「师父不答应」湘涵插口说道:「那师父便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叫人家亲子离散,这样未免也太不通人情了,我要去和师父理论去。」 「别胡来了!湘涵。」翎霜制止道:「并非是师父不让我回去见我的亲人,而是……我根本就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世间了。」说完翎霜的眼泪便又掉了下来。 「什么……霜姊你……」湘涵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自己实在太过于鲁莽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平白惹来翎霜的伤心,看见翎霜现在泪如雨下,湘涵不禁慌了手脚了。 「霜姊,你别哭嘛!」湘涵安慰翎霜说道:「你还有很多亲人在这世间啊!有句俗话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是你的父母亲;而我李湘涵便是你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天底下最好的妹妹啊!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呢!怎么可以说你没有亲人在这世间了呢?」 「你啊——」翎霜听完了湘涵的话不禁破涕为笑,「你也敢自称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吗?」 「怎么不是」湘涵不服气的说道:「你伤心的时候,我可以让你快乐;你快乐的时候,我可以带给你更多的快乐;无时无刻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可以效劳的,这样的妹妹你要去哪里找呢?」 「呵呵!你还真是大言不惭。」翎霜笑了起来,「真是鬼灵精一个!对了,你身上的衣服全湿了,你带的衣物又不实穿。不如,你就穿我的衣服吧!」 「嗯!不过,霜姊——」湘涵促狭的笑笑,「你的衣服我真能穿吗?」 「那是当然的了。」翎霜笑了,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衫,「快些换上吧,免得受了风寒,着凉了那就不好。」 「才不会呢!我的身体——」湘涵话还没有说完便——哈啾一声。 「哈哈!还逞强,快些换上吧!」翎霜捂着嘴笑着:「否则真要受风寒了。」 湘涵进入内房,将自己身上全湿的衣服换掉,穿上了那件水蓝色的衣衫。又将自己凌乱的发丝解开来,整个披在肩上,又取了一件水蓝色的巾子披在发上。一切弄好了之后,才又走了出来。 「霜姊!你帮我梳头好吗?」湘涵望着自己的头发,无奈的对翎霜说道:「我实在拿它们没办法了。」 「怎么?又要我帮你梳头吗?」翎霜笑着说道:「为什么你自己不梳呢?」 「不要再取笑我了嘛!」湘涵为难的说道:「你明知道,我不会梳头的,如果让我自己梳的话,那么不久便又会成了一头稻草了。」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翎霜点点头取出了发束及梳子,帮坐在梳妆镜前的湘涵梳头。 湘涵静静的望着翎霜,她想要问翎霜为何她的亲人会不在人世的原因。可是她又害怕若贸然的问,翎霜又会触景伤情,那更不好;可是不问,湘涵又感到十分的难捱,总是觉得心头有事。一时之间难以拿定主意,便坐立难安起来了。 翎霜看到湘涵这种模样,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她心里想,反正自己对于那些陈年往事也一直耿耿于怀,长时间以来都找不到人可以诉说。现在,她有了这个情同姊妹的湘涵;她是如此的关心自己,告诉她也是无妨的,说不定还可以让自己心中的压力减轻一些。 「湘涵,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有关于我家人的事情呢?」过了许久,翎霜开口说道。 「呃——是啊!」湘涵小心的说道:「不过,如果霜姊你不想说的话,那就别说了!」 「没有关系的!」翎霜尽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这些陈年往事都已经过了好久了。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很想将它忘掉,但是却无法忘怀。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吧!」 翎霜收起了梳子,回到了琴桌前。平心静气的将那十年前的往事慢慢的诉说—— 「我本是欧阳山庄的少庄主,由于体弱多病,所以父亲特地叫李嫂细心照料我,而家中的生意繁忙,所以爹亲请来了一群帮手,结果没想到这群人的主要目的,竟是谋夺我欧阳山庄的财产,家人在祖母寿辰的元宵夜晚全部死于非命!连李嫂也为了保护我而丧生,整个欧阳山庄就只剩下我这名孤苦伶仃的遗孤,为师父所救。我被师父带来翠环山之后,因为师父深谙歧黄之术,让我善加调养,可是因为先天之不足,以及那次所受到的惊吓所致,所以我的身体状况一向都不是很好。」翎霜幽幽然的说道:「而那年元宵夜所发生的事情,每每都令我于佳节中倍加创痛,当时虽然我年纪方幼,尚不知道何谓仇恨、报复;可是那些匪徒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却一直无法令我忘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分,我总是会泪湿衣襟而不自知。而且我还连累了李嫂为我丧命,她就死在我的跟前,那种目睹亲如母亲之人死于跟前的心碎感觉至今犹存……」 说罢她泪如雨下,想起这隐藏了十年的伤心往事,难免会心伤吧! 「翎霜姊……」湘涵不知如何是好,又见到翎霜泪痕斑斑的,更加手忙脚乱了,「你别哭嘛!你这样哭泣令湘涵好生不忍,你别再伤心了嘛!」 「天涯虽大何处是我家……人海茫茫孤女何来亲?唉……」翎霜因为一时情绪激动,以至于感到头痛欲裂——「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翎霜姊!你怎么了?为何突然之间会头痛呢?」湘涵一时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早知翎霜想起往事会如斯痛苦,她当时就不问了,现在可好,翎霜非但情绪激动,还因此而引发头痛;而自己又不懂医术无法为翎霜治疗,再加上师父又到长安城了,这该怎么办呢? 「没有什么关系的!湘涵——」翎霜勉强振作起精神、压抑自己的痛苦说道:「可否劳烦你将放置于柜上的小方盒拿来给我呢?」 「小方盒……小方盒……」湘涵在柜子上东翻西找的,「啊!有了!这盒是吗?」 「嗯——」翎霜已经痛得没有办法开口回答了,她点头示意湘涵将它拿过来。湘涵拿了小方盒并且倒了一杯温水一起递给翎霜,而翎霜接到水和方盒之后将那不起眼的小方盒打开,里头有着数粒小小的白色丸子,模样小巧玲珑煞是可爱;当盒子一打开时,整间紫竹苑里面——顿时间散满了阵阵不知名的香味,令人闻之精神大增。 「好香啊!」湘涵开口赞叹道:「是什么的香味呢?怎么我在侯府中未曾闻过啊!」 翎霜和水吞下了一粒白色小丸,又喝了几口水之后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这是凝香丸,是师父特别为我所调制的,专门治疗我头痛的病症。湘涵谢谢你了,如果你没有在我的身旁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方才我的情形有没有吓到你呢?」 「说没有是骗人的。」湘涵吐了吐舌头说道:「可是我心中愧疚比惊吓多出数倍,如果我不强问你有关你的过去的事情的话,你也就不会发病了,所以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我,我为你服务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药是师父所调制的,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部怪你一人啊,你就别太自责了。」翎霜勉强装起笑容安慰湘涵道:「是我自己身体太虚弱了,更何况这件陈年往事一直积存在我心中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我正愁没有人可以让我倾吐呢!现在我终于将它说出来了,心中真是感到十分轻松的。」 「是真的吗?」湘涵大为放心的望着翎霜,「霜姊,你没有骗我吗?说出来真的有让你感觉到比较好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又如何呢?」翎霜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相信霜姊你是不会骗湘涵才对的。」湘涵很肯定的说道:「而且我希望霜姊你以后就别再想那些会令你难过的事情了嘛!反正现在的你住在这翠环山上,镇日快乐的过日子就好了,别去想那些扰人的往事了,免得想起来又感到心伤了,好吗?」 「……好吧!我尽量试试就是了。」翎霜略迟疑一下之后说道。自己真的能够将这永难忘怀的往事不再想起吗? 「先别管这些了。」湘涵见到翎霜好似恢复了大半之后,她的玩心又大动了,「霜姊,趁现在师父他老人家不在的时候,我带你到一处很漂亮的地方玩耍吧!」 「这怎么行呢?」翎霜一听愣住了,湘涵自师父离山之后,便一天到晚的玩,师父所交代的一切功课,她都已经将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旦师父回来的话,她不被处罚才怪「你的功课大半都还没有做呢!不怕师父回来会处罚你吗?」 「不会的。」湘涵倒是很有把握的说道:「师父说他要离山去拜访一位老友,少说也要十来天才会回来的,这一段时间不玩,更待何时呢?」 「瞧你……真不知道你是来这儿做什么的。」翎霜不禁摇头,湘涵毕竟还只是一名小女孩,要她乖乖的待在这翠环山上读书、学习知识,这简直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嘛!「难道你忘了是你自己要求要在翠环山上学艺的,怎么现在的你只知道玩耍呢?」 「我没有忘记我是来这儿学习的啊!」湘涵一副煞有其事的说道:「其实我只不过是发现到后山有一处水池,里头种满了白莲花,现在的时节应该是看不到莲花才是啊!可是那池中的白莲花却是开得十分茂盛,相当漂亮呢!霜姊,我们一同去观赏这冬天的白莲花吧!」 「开满白莲花的水池?」翎霜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道:「怎么可能呢?现在是冬季,照理说莲花是不可能开花的;而且我在翠环山上这么久了,就是不曾看过有什么白莲花的水池啊!该不会是湘涵你哄我的吧?」 「我怎么可能会哄你呢?霜姊!」湘涵一脸无辜的表情,「是真的有一个开满了白莲花的水池啊!而且就是因为这种时节不可能开白莲花,所以我才会找你一同去欣赏啊!」 「非其时节而开花……这不是很好的预兆哦!」翎霜念念有词的说道。 「霜姊,你在说些什么呢?」湘涵定定的望着翎霜。 「没有什么……你不是要带我去看白莲花吗?等我披上外衣就走吧!」翎霜起身来披上了一件雪白色的外衣,也顺手取了一件紫色的羽毛衣披在湘涵的肩上。「披着吧,免得届时着凉了可不太好。」 「谢谢霜姊!」湘涵披着这件轻盈温暖的羽毛外衣,闻到阵阵的香味——翎霜焚香的味道。便开口说道:「霜姊,你常常都焚香是为什么呢?」 「焚香的目的有很多种。」翎霜边走边解释道:「有人为了祈福而焚香,有人为静心而焚香,而我呢?则是为了纪念家人而焚香。」 「喔?」湘涵一时体会不过来,焚香和纪念家人有着什么关系呢?「为什么霜姊你说是为了纪念家人而焚香呢?」 「欧阳山庄被灭于元宵夜,那时正好是十五;是我奶奶寿辰之日,而奶奶生前最喜欢以焚檀香来让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檀香的气味。所以每当到了十五的这一天我便会祭祷天地神明及我那已逝的家人,希望他们能在九泉之下保佑我能够早日手刃凶手为他们报仇!」翎霜说到最后,连语气也变得冰冷了起来,「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一种习惯了。」 「霜姊……」湘涵小声的问道:「你真的那么想报仇吗?」 「这……这是必然的。」翎霜为难的说:「欧阳山庄血案,我的家人全都在一夜之间命丧黄泉,这种仇恨我是如何也不能忘记的,尤其是李嫂她竟为了保护这不中用的我而……我怎能忘记这血海深仇呢?可是我……因为体质虚弱,所以师父他迟迟不能教导我武功,日后要报仇怕是很困难的了。」 「霜姊……」湘涵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你并不一定要亲自报仇的啊!更何况你是一名女孩,要报仇毕竟也是很困难的;倒不如你告诉湘涵,到底是谁灭了欧阳山庄的,我叫我二哥去帮你将他们通通都抓起来,将他们砍头;然后再将他们的头让你拿去祭拜你的父母亲及众位家人,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不必自己动手了,你说好不好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翎霜摇摇头说道:「其实欧阳山庄的仇我打算自己报就可以了,师父他老人家也曾经应允过,不久的将来,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会安排让我到江湖上去行走,认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他说日后有人可以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事,而且这个人将会是我一生中所依持的人。」 「为什么师父他不自个儿杀了那些没有良心的家伙呢?」湘涵气愤填膺的说道:「这样一来霜姊你的仇老早就报了,何必还在这儿痛苦呢?我看是师父不敢得罪那班贼人吧」 「湘涵,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师父呢?」翎霜赶紧制止湘涵说:「师父他有他的顾忌,我们不可以太过于勉强他的,师父能救我脱险,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更何况我待在翠环山的这段日子以来,师父他照顾我就如同是照顾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疼惜,对于师父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了,岂可再劳烦他呢?我相信我自个儿就可以报仇了。更何况师父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有个人会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事,而且这个人还会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主人。」 「可是,霜姊……」湘涵有些依依不舍的说:「如果照师父所说的话,那么你不久即将要离开翠环山了?那么届时湘涵就只剩单独一人了。」 「你真是的!」翎霜拍拍湘涵的头说:「放心吧!我又不是现在就要离开翠环山了,更何况以后就算我真的离开了翠环山,我还是可以常常回来看你的。而且日后等你学成返家的时候,我还是可以前往贵府探视你的吧!你何苦担心会单独一个人呢?而且你不是也知道,此次师父离山访友的目的,便是要为你找一个同修吗?你还会担心没有伴吗?」 「可是师父所要找的人是一名男孩子耶!」湘涵嘟着小嘴说道:「男孩子要怎么和我谈心呢?而且也不知道那名男孩子是否都像我们侯府中的那些杂役一般——傻傻愣愣的,叫他一声他才会回你一句,简直就是木头嘛!一点乐趣都没有,我才不喜欢和这种人作伴呢!」 「你又还没有见到他本人,不需要那么早下定论的。」翎霜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就先别谈论这些事情了,一切等到师父带那名男孩回来之后,便知分晓了。」 「嗯!」湘涵顺从的点点头,说实在的,她的确也对这名未曾谋面的男孩抱持着满怀的希望,以前在府中所见到的男孩子都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见到她不是下跪就是哈腰——这当然是和她那高贵的郡主身分有关——可是在她的想法中,她就是不喜欢这种男孩子。所以她希望师父将要带来和自己作伴的是一名真正有骨气的男孩子——唉……她也太早熟了…… 她们俩师姊妹就这样一路谈天、一路说笑的来到了翠环山的后山地带。 翠环山的后山地带是一处荒废的地区,它通往传说中产有雪莲的半天峰。在其中央地带有一个占地不广的水池,水池旁边还有一座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年久失真的字——绝凡池! 绝凡池——当初白狐昱翔为了湘涵的前世紫苑,而冒险采集白莲花的地方。此次湘涵来到此池,原先也是被强烈的震撼着心灵,可是她并不明白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这白莲池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相思感,好似曾经在这儿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霜姊——你看!」湘涵二度重游绝凡池,虽然已经没有上次那般的震撼心灵,可是心中还是起了小小的波动,但是不久之后,她便将它压抑下来了。她指着满池的白莲花说道:「我说得没有错吧?这儿真的开满了满池的白莲花。」 「真的!」翎霜望着这一池的清香白莲,既惊讶又高兴,但又带着丝丝的忧心,「我还不曾见过有这么多的白莲花呢!」 「是吗?」湘涵不解的偏着头,「这儿的白莲花不是长久以来便存在的吗?你看那石碑上还有人刻上『绝凡池』三个字呢!只是这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吧,石碑上的字都被磨损得几乎看不见了。」 「或许是吧!」翎霜喃喃的说道:「师父他从来不让我到后山来的,所以后山有这么一处漂亮的白莲池我也不知道啊!」 「为什么师父他不准你来到后山呢?」湘涵疑惑的问道:「后山并没有什么不同于别处的地方啊!就算有,也只有这一池的白莲花以及这荒凉的景象而已。」 「这我就没有多问了。」翎霜望着池中的白莲说道:「这儿的白莲花真的开得很漂亮,你怎么知道这儿有这么一处白莲池呢?」 「其实我原本也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处漂亮的地方。」湘涵缓缓的说出她的「奇遇」,「只是在师父他离山之后不久,我到怡心轩去念书的时候,突然有一阵强光射进轩中,我一时好奇心驱使下,便往那光线的来源处追去,可是我还没有追到它的时候,这阵强光便已经消失在远处了,而我就正好追到了这儿来了,也恰巧见到这满池的白莲花。因为在长安我从未曾见过白莲花,而且这个时节又不应该是莲花开放的季节,所以我才感到很好奇,便想去找你一同前来,只是我后来因为玩耍过头了,又加上听到霜姊你的琴音、询问你的身世;以致刚刚才想起有这么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找你一同前来欣赏啊!」 「这儿的景的确很美。」翎霜真心的赞叹着,「雪白色的莲花花瓣,应和着亮绿的莲叶再加上水蓝的池水,虽然只有这个水池,可是依然能让人感觉到这水池中特殊的景观。」 「是啊!」湘涵雀跃不已的说道,她在长安城中可从未曾见过这般开满莲花的池子呢! 「不过呢……」翎霜迟疑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记得师父似乎曾经说过,翠环山后有一座池子我们不能随意靠近,否则可能会有危险的,依我猜测,师父所指的八成就是这座花池吧!湘涵……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总觉得有股怪怪的气息……」 翎霜的话才说到一半,她便听到自身后传来的一阵呼唤的声音——师父已经回到翠环山了。 「翎霜、湘涵你们在哪儿呢?」萧逸寒的声音由前山传到了绝凡池的地带,清朗而响亮的,听起来好似萧逸寒就处在离她们只有数步之遥的地方般。 「糟了!糟了!」湘涵一听到师父的声音,便开始手忙脚乱了,「怎么办,我的功课尚未完成,一旦师父问起来的话,我该如何回答他老人家呢?这下我完了啦!」 「瞧你这副德行……」翎霜不禁轻敲着湘涵的头说:「谁叫你只顾着贪玩,将师父交代你的功课全抛在一旁呢?现在可好了吧,看师父等一下怎么处罚你呢!」 「霜姊,你怎么这么狠心呢?」湘涵急得快哭出来了——其实她并没有这么怕萧逸寒,只是她明白翎霜的心极软,只要自己哭着向她哀求,请求她开口向师父讨饶,翎霜一定不会见她被师父责罚的。利用他人的弱点来帮自己脱难这点——湘涵可是极有把握的。 「别再要我向师父为你求情。」翎霜也不笨,一眼便看穿了湘涵的意图,这小鬼灵精,如果她愿意将这种精力放在念书习艺上面,说不定早就艺成返乡了,偏偏湘涵自朝至夕脑中只有一个字——玩。也真是佩服她了,在翠环山这种偏远的山区地带她竟可以玩得乐不思蜀,连家也不想回了。「你应该好好的读书、学习,毕竟只要你学成了,便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了啊!像你这般过一日混一朝的,你打算永远留在翠环山吗?」 「霜姊,怎么连你也逼我念书呢?」湘涵嘟着小嘴、粉脸涨红的模样,令人觉得又气又怜。「你不是一向是最了解我的吗?怎么今儿个——」 「其实我虽然了解你天真的性情,叫你一时定下心来念书虽非容易,但也不能一直如此的啊!玩归玩,书还是得念的,不然我如何向师父交代呢?」翎霜冷静的说道,她不能有一丝的话柄留在湘涵手中,否则的话,湘涵会缠着她没完没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回去见师父吧!记住,千万不能告诉师父我们来看雪莲池的事情哦!」 「为什么呢?」湘涵不解的仰头问:「师父会骂我们吗?那以后我们是否都不能来这里了?」 「是的!」翎霜毫不犹疑的说道:「毕竟师父本来就禁止我们来到这座池子,现在你因不知情而误闯,罪尚可饶;但下次便是明知故犯。惹师父发怒的话,我们可就完蛋了。好了,现在我们也该回去了,师父四处找不到我们说不定会担心呢!」 「才不会呢!」湘涵转头便走,「在翠环山地带,我们还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吗?」 「或许是吧!」翎霜若有所思的说道。 湘涵拉着翎霜要离开绝凡池的时候,不禁又回头望向这开满了雪莲花的水池,莫名的又引起心中的悸动,为何呢?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喜欢这雪莲池吗?不!湘涵心中有个极肯定的想法,「我和这水池之间一定有关连……」 当湘涵和翎霜俩相偕来到「隐逸轩」的时候,一入门便看到了萧逸寒的身旁多了一名男孩。这名男孩显然年纪并不大,可是却隐约中带着一份成熟的气息;脸颊白白净净的,身上的锦衣、装饰可以看出他应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想当然耳这位便是天家的少爷——天水寒! 「翎霜、湘涵,这位是天水寒,是长安城天府的少爷。自今天开始,他便居住在翠环山学艺,你们身为前辈的须好好照料他。」萧逸寒简短的介绍水寒的身分。 「是的,师父!」翎霜还是那般柔和的声调,听起来总令人觉得十分舒爽;但是呢——这一边的湘涵态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绕着这名白净的少年。 「你是天府的人啊!咦?所谓天府不就是已归天的神仙住的地方吗?」湘涵煞有其事的说:「怎不见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或是法力呢?而且瞧你这般白净的模样,我看分明就是一名镇日无所事事只知游荡的游民而已嘛!」 水寒听见这名年纪尚轻的女娃儿竟然出口便说自己是游民,便感到十分不高兴,在不认输的心境驱使下,他也不甘示弱的回应对方:「是吗?我看姑娘你尚属哺乳阶段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来到这深山野岭的,又和陌生男子搭讪,这种行为才真是浪女呢!」说到后面,水寒特意的加重了音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名女孩很讨厌。 「你……你大胆!」湘涵简直快气炸了,他竟然对她这堂堂的琉璃郡主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更甚者,他竟批评自己是——浪女!这太过分了,难道他不知道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全皇城所有的官宦没有不听她的,而他竟敢……真是可恶!她正想反唇相讥的时候,萧逸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摆出师父的架子,阻止这二名小孩再如此的胡乱下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才第一次见面便吵个没完,以后日子怎么过呢?」萧逸寒摇头说道,一旁的翎霜则是已经忍受不住的笑弯了腰。 「湘涵,水寒的年纪比你稍长,以后你要多尊重他些以免坏了礼数!而水寒你亦应好好照顾师妹才是啊!」 「等等,师父!」湘涵听到师妹二字急忙打断他的话,「他比我还晚入门,怎么排行比我还高呢?应该我是师姊、他是师弟才是吧!」 水寒静静的听着萧逸寒说的话,他一向不太爱说话,方才会与湘涵斗嘴也是一时兴起罢了,不过对于师父口中的师妹,他亦觉得怪别扭的;他才不要照顾这小蛮女呢! 「我方才也已经说过了,水寒的年纪比你来得大;而我排行弟子的方式是依照年龄来划分的,理所当然你便是水寒的小师妹了。」萧逸寒笑着解释道:「现在呢!我有话要和翎霜谈谈,湘涵,你带着水寒师兄到处走走,认识一下环境,过三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这下可好,湘涵纵使再有更多的不满也不敢表示出来了,师父的命令她能不尊从吗?别看萧逸寒平时的时候脾气好得像什么似的,一旦惹他发火——想到这儿湘涵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带领偷笑着的水寒离开隐逸轩。 「师父,您找我有事吗?」翎霜见湘涵和水寒两人离远之后,方才轻声的询问萧逸寒。自刚进入隐逸轩开始,她便直觉到今日的萧逸寒不同于平时的师父,好似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和她有关吗? 「嗯……」萧逸寒点点头之后才缓缓的说道:「翎霜,你来到这翠环山有几年了呢?」 「回师父,徒儿蒙您的救助,来到山上已有十年寒暑了。」翎霜一边回答,一边狐疑着,师父今日为何这般的神秘,还问她待在翠环山多久了呢?难道是师父要赶她下山了?还是——当初欧阳山庄的血案,师父已经查出什么来了呢? 「十年了,整整十年来的煎熬……」萧逸寒望着这名清丽脱俗的紫翎君,心中涌上了不舍与怜惜,在十年前元宵夜时毁了欧阳山庄的人已经被他查出来了,唐应杰现在就在欧阳山庄的旧址享受着他以无耻手段夺来的财富、名利,十年来没有人对欧阳山庄的血案提出平反;而当初杀害李嫂的始作俑者剑心——则因为唐应杰多疑的个性,认为日后剑心将会功高震主,便心一狠将这名为自己打天下的忠仆给废了全身武功,永远逐出欧阳山庄;而被废了武功的剑心对于这打打杀杀的江湖情仇已感到甚是厌倦,便洗心革面,退隐澜沧山去作个快乐的逍遥客了;萧逸寒得到这些消息之后一直很犹豫,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翎霜。 如果将这个结果告知翎霜的话,她是否会不顾生命的危险去找那些贼人报仇呢?答案是肯定的,但以她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要去对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谈何容易?而如果不告诉她的话,她必定会追问到底的,更甚而为求答案而去冒无谓的险,这样一来只会更增添危险性。 「师父,您为什么都不开口说话呢?」翎霜见到师父沉思无奈的模样,心中便猜着了七八分,师父他一定是得到了有关于欧阳山庄血案的凶手消息,而害怕她得知了以后便失去理性的要去找仇家报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是欧阳山庄的遗孤,这么多年来,一直苟且偷生,便是盼望日后能手刃凶嫌以慰山庄众人的在天之灵! 「翎霜!我希望你先答应师父一件事。」萧逸寒打破沉默,与其让她如无头苍蝇般的送死,不如告知她要如何才能手刃凶嫌。「听到师父所说的任何一件事,你都必须保持冷静,不可激动;知道吗?」 「我会的,师父!」翎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沉冤多年的仇恨,竟然可以解脱了。当然如果能得到有关于那没人性的凶手下落,她什么也可以忍受的。 萧逸寒此次前往长安城,在路途中无意间遇上了来自长安城郊外欧阳山庄唐应杰的手下,当时这名手下正巧要送信到洛阳城。他捉那人问出口供——自他的口中得知到当时真正策动山庄血案的主嫌唐应杰自从杀害了欧阳贤后,曾经以山庄众人迁徙到襄阳城定居为由,将欧阳山庄内所有的财物皆搬到襄阳城去投靠他的表叔,并自许为代理庄主,主掌着欧阳山庄的所有生意。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来到长安城,可是在五年前,他又带着他那些「狐群狗党」回到欧阳山庄,并且还恬不知耻的自命为庄主,并以欧阳贤已经让贤给他为名目,将山庄所属的生意,给真正的接收下来。这数年来也真亏他还有些许的生意头脑,将山庄的生意抬至最高峰。 而萧逸寒自这名送信者的口中也得知当初加害李嫂的主谋剑心的下场——真是恶有恶报吧!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主子给害了,同时也得知和当年山庄血案有关人事的下落! 翎霜静静的听完逸寒的诉说,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已是一阵青一阵白,渐渐地没有了血色,她尽力的稳着语气问道:「师父,请问徒儿可以下山去了结私仇了吗?这些年来徒儿蒙师父您老人家的照顾,心中铭感五内;可是灭庄之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徒儿实无法见那班小人安稳的生活着。这样会令徒儿难安的!」 「……唉!罢了。」萧逸寒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早在救你回来的时候,我便已是清楚终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了,可是——你在翠环山中没有学到武艺,而你此次下山所要面对的又是武林盗贼,不会防身术的你是没有办法敌得过那些人的。」 「无论如何,徒儿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这群匪徒伏诛!」翎霜难得的语气强硬,丝毫不带一点感情的冷硬。 「也好,你也该到江湖上历练一番了!」萧逸寒点点头说道:「不过在你离行之前,为师有件东西送你防身吧!」 萧逸寒说罢便自腰际取出了一把翠绿色的短笛。 「师父——」翎霜接下了这把短笛之后,满脸的狐疑;此番下山可说是危险重重呢!师父为何拿这把笛子给她呢?这又要如何防身? 「你先别怀疑它的作用!」他彷佛看穿了翎霜的心思般,「它看来虽是一把笛子没有错,但是你没有发觉到它多了一个环节吗?」 翎霜仔细的将这把笛子瞧了又瞧,这才发现到在膜片处有一个很难发现的环节。 「你在平日的时候大可以将它当成是笛子,只不过它并不能吹奏出美妙的乐章;但是在你面临危急的时刻,只需一拔便可以现出里面的削铁如泥的玄冰宝刃。记住!这把宝刃一旦开封便要见血!所以,你在使用上必须小心谨慎为要。」萧逸寒解释着这把玄冰宝刃的用法,到最后还不忘叮咛翎霜。 「谢谢您的恩赐,师父!」翎霜感激的语气颤抖了起来,「徒儿受您老人家的大恩难报,此次前往复仇不知可否生还……师父您的大恩大德,徒儿恐怕只有来世再报了。」 「别说这种傻话了。」萧逸寒不舍的说道,毕竟再怎么说翎霜也是他自小便看她长大的,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就好比是父女一般;现在见她独自一人前往险地复仇,而且无法肯定生还的情况下,叫他如何能舍得下这名乖巧聪颖的紫翎君呢 「师父还等着你归还这把玄冰宝刃呢?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它哦!师父会在翠环山上等着你的。」 「是的,师父!」翎霜的泪水已经落了下来,师父的话分明是安慰自己一定能生还的,但说实在的,此次义无反顾的复仇行动,自己却没有什么把握,也许可以平安归来、也许…… 「你去收拾些细软,赶明儿个为师送你下翠环山吧!至于湘涵那小丫头你可得好好的跟她话别了,否则她的脾气一起来,怕不把翠环山给翻过来了。」 「会的!」翎霜一想起湘涵便感到好笑起来,虽然她和自己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翎霜很莫名的喜欢着湘涵。不管是她的一颦一笑、欢笑悲伤;都有着一股讨人喜欢的气息。或许她真是一名天之骄女吧——天生就让人不禁想疼惜她! 第八章 「喂!」湘涵没好气的叫着跟在后面的水寒,「你走路怎么这么慢啊!活像是乌龟在爬似的。喂!你走快些好不好啊?我这样要和你说话很累耶!喂!你有没有听到啊喂——」 「你别再喂了好不好?」水寒听得着实头痛万分,自己又不是没名没姓的,她为什么一直以喂来称呼他呢?「好歹我也是你的——师兄哦!你这样喂来喂去的,不懂礼貌!」 「哼!你别想我会叫你师兄了。」湘涵不服气的偏过头去说:「明明我比你早到翠环山来,凭什么要我叫你师兄啊!」 「哦!那最好!」水寒笑着说:「我还正担心有你这个多嘴又麻烦的师妹要如何是好呢!现在你不叫我师兄,那么我也就不必以兄长的身分照顾你罗!」 「你才不是我的兄长呢!」湘涵转身过来,恶狠狠的说:「我哥哥才不像你这般没用的样子呢,他们个个都已经是国家的栋梁、民族的命脉了。才不像你这个镇日无所事事、到处游荡的混吃小子呢!」 「喂!你说话放尊重点喔!」水寒不禁有些火大,语调也提高了不少。心中只觉很是奇怪,怎么这小妮子一开口便不饶他呢?自己可不记得何时去惹到这难缠又坏脾气的女娃儿,看来日后的日子难过了。「我叫天水寒!是堂堂天家的少爷,不是什么混吃小子,你听到了吗?」 想来可笑,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家,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商家。但是这女娃儿不知是见识短浅还是年幼无知,竟然对他这堂堂的少爷这般无礼。而自己竟然如此认真的和她为了身分称呼辩了起来,这才是真的令他感到好笑的。 「我听到了啦!」湘涵退了好大一段距离,让自己和水寒保持着足足有百步之距,并捂着耳朵说道:「我又没有耳聋,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是吗?你没有耳聋,确定?」水寒施展向家中武师学来的轻功步伐一步步的逼进着湘涵,笑说着,突发奇想觉得逗逗她玩似乎还不错。「那么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吗?说说看!」 「喂!你别再靠过来了行不行?」湘涵气急败坏的说道,她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懂得武功,看来这次自己是踢到铁板了——不成!得赶快逃——否则被他逮到,自己纵有十条命也不够死,想到这儿湘涵拔腿就跑。 「你要和我玩捉迷藏吗?行啊!」水寒笑得好开心,见到湘涵急忙拔腿而逃的样子令他感到十分开心,彷佛见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很讨他欢心似的。但是笑归笑,他的足下可丝毫未放松过,转眼之间他距离湘涵便只剩咫尺之遥了。 「你跑得好慢哦!」水寒在湘涵的背后轻声的说道:「真像是乌龟在爬呢!」他技巧的将湘涵对他的评语还了回去。 「你……」湘涵实在气不过正想要回头开骂的时候。「唉呀!」随着一声惊叫和一丝青绿色的影子掠过草丛——湘涵跌倒了—— 「怎么?认输了啊!……咦?你怎么了?」起初水寒还以为是湘涵和他开玩笑,所以还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和她谈笑,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发觉情况不对,湘涵似乎一直握着她的脚、脸色还因为痛苦而没了血色,跟方才的红润成明显的对比。莫非……方才她——被蛇咬了? 这可是不能开玩笑的,在山区之中最多毒蛇了,而且往往被咬的人若不及时施医急救的话,可能无法活超过一个时辰。湘涵讨厌归讨厌,但是身为师兄的水寒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她一直没有称他一声师兄! 「你的脚——伸出来让我看看。」水寒以不可置疑的口气命令湘涵,「让我为你驱毒,以免毒血蔓延至全身,届时更危险。」 「唔……才……才不要呢!」湘涵虽然很痛,但是她宁可自己痛死也不要让他为自己驱毒,那多丢脸啊!自己的脚虽非盈握白玉,可也是未曾让男子看过的,怎么可以…… 「你想死啊!」水寒急得都快发疯了,却没有想到这小妮子还在矜持着,「再不让我为你驱毒的话,你真的会死哦!」 「我……才……不怕呢!」湘涵颤巍巍的说道,死多可怕啊!但是呢……自己的坚持还是不能放弃的。 「嘴硬!明明已经是怕的全身发抖了,还说不怕!」水寒摇头说道,这女娃儿怎么这么罗唆啊!「快点将脚伸出来啦!」 「不……不……要……」湘涵话都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昏迷过去了。 「你……你别昏倒啊……」水寒话才说了一半而已,湘涵便因为中毒终致昏迷过去了。他见到湘涵昏过去之后,见她的脸色也渐渐的转成了青色,他深知这是毒血攻心的前兆。事到如今,为了救人水寒也顾不了什么古教礼仪、男女授受不亲的规定了。 他先将昏迷的湘涵抱至一处较为清静的场所,准备驱毒,水寒曾经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如果有人被毒蛇所咬,要救此人的唯一方法便是将毒血全部吮出再敷上金创药即可。于是他将湘涵的裙角拉起来露出了细致的小腿,一时间,水寒觉得自己似乎失了魂般的。但是不久便又回复了,他低头下去以吸吮出在湘涵小腿伤口的黑血,一面吸、一面吐;可是却一直都只有吐出黑色的血,水寒不禁感到十分心慌,究竟湘涵的伤有多深呢?见到湘涵整只脚已呈现紫黑色,水寒赶紧为她吮出所有在她体内的毒素,终于过了一会儿后吐出来鲜红色的血液——毒素已经全部清完了,再取出放在腰际的金创药为湘涵敷上。 水寒如释重负般的吐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在地的湘涵扶了起来,见到她那依然紧闭双眼的容貌,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清湘涵的面貌。精雕细琢的灵秀五官清楚地显现在她那如花的脸颊;身材不同于唐朝时下的丰腴,但更显现出其另一种特殊的风情;当水寒正对着湘涵的面貌痴望的时候,在他怀中的湘涵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咦?她会冷吗?」水寒低首望着湘涵,手摸着她的脸颊——的确很冰凉;没办法只好解下自己的外衣,将湘涵包在自己的怀抱中让她不致受寒! 真是的,为了这名女娃儿,他竟然得这般的救助她,有没有搞错啊?她对他出言不逊他都还没有找她算帐呢!不过……她这样静静躺着的时候,还真是很漂亮呢!曾听大表哥说过女孩子的身体温暖柔嫩,看来的确是不错了!嗯——好香的味道水寒正自顾自的游走在自己的幻想中时,猛地闻到一阵清淡的幽香——花香味? 「这儿有栽种花卉吗?」水寒疑惑的想着,原本可问的湘涵现今昏迷不醒,看来还是先将她送回师父那儿,让师父来为她医治吧! 当湘涵自昏沈、头痛的感觉醒过来之时,她人已经躺在翎霜的床上了。翎霜正小心翼翼地在床边看护着她,脸上忧容满面的,关怀湘涵的心意全溢于脸上!湘涵见了,好生高兴。 「喔……翎霜姊姊!」湘涵轻声的叫唤着翎霜——这个如同是自己亲姊姊一般的师姊。「我怎么会回来这儿的呢?是谁带我回来的?是师父吗?」 想也知道!除了那个师兄之外还有谁能带她回来呢? 「是水寒将你抱回来的。」翎霜见到湘涵醒转,数日来吊着天高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幸亏有他及时帮你驱毒,否则师父纵有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救活你这条小命的。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又住在翠环山如此长的一段时间,竟然还会在草丛中被蛇给咬到。如果不是水寒为你作紧急治疗的话……后果可真不堪设想。你脸色苍白的被水寒抱回来之时,师父和我都着实被吓到了呢!你服下了师父所特制的解毒丹之后,已经整整昏睡了三天了。对了!我觉得很奇怪,平时你不是常常四处乱跑都没事吗?怎么这次会受伤了?」 「霜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如果不是那个臭水寒……」 「你看你,别口口声声的称他为臭水寒!你现在可真应该要改口叫他师兄了,纵使他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可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在那当时没有他的话,你还能在这儿闲扯吗?所以呢!人要『知恩报恩』才是啊!」 「才不要呢!」湘涵不满的向翎霜大吐苦水,「他只不过是比我稍稍年长一点儿罢了,为何我就得要叫他师兄呢?更何况我又没有求他救我,是他自己鸡婆!凭什么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你呀……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才好呢!」翎霜摇头笑着说:「算了,不提这些事情了,我前些日子听到师父他老人家告诉我,十年前欧阳山庄血案的真凶已经找到了……我这些年来日日祈祷又害怕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 「这么说来的话……霜姊,你要离开翠环山了,你要离开我了吗?」湘涵不舍的问道,在她来到翠环山的这段日子以来,翎霜一直如同是姊姊般的照顾及呵护着她,今天见翎霜将要离开,湘涵难免不舍。「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呢?你离开我会难过的。你有什么仇恨,我可以叫二哥或是爹爹来帮忙你啊!只要我开口,他们没有不答应我的,你不要离开好吗?」 「傻女孩!」翎霜轻敲了湘涵的头,毕竟湘涵的年纪方轻,她不晓得江湖的黑暗和恐怖,她也不明白翎霜此次离开远行,可能是有命出无命返的危险;在她心目中,只要是她想要的,上至爹娘、下至奴仆,无不尽力的迎合她的要求,所以她根本无法体会出真正的人世。 「我身负着欧阳山庄灭庄的仇恨,自然要我自己亲自去报仇!」翎霜静静地解释着她为何不接受湘涵「提议」的理由,「世上哪有人将自己的仇恨交由别人来报的呢?况且,我长久以来都一直居住在翠环山,也该要出去见见世面才是,免得日后和人群脱节了呢!」 「真的吗?」湘涵一听到「见见世面」,她的精神便又回复了,「霜姊,你说的没错,我待在这山中也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了,都苦无机会可以出去玩玩呢!二哥他又一直不来带我出去玩,既然你要到江湖去见见世面的话,那不如带我一块儿去吧!」 「这……」翎霜万万没料到湘涵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之间她也答不上话来。 「霜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哦!」湘涵久久不见翎霜回答,以为她是默许了,一想自己可以和翎霜四处游玩,心情好得连身上的毒伤都忘了。「太棒了,可以出去玩了!」 「谁要和你这小娃儿出去玩了呢?瞧你乐成这副德行。」自门口传来一阵似笑非笑的声音。 「你……谁让你进来的?」湘涵对着门口的水寒吼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这可是女孩儿休息的闺房呢!你还不赶快出去,臭水寒!」 「姑娘!我到底是哪儿招惹到你了啊?」水寒一脸无辜的表情,「为何你一见到我便直呼我臭?」 「你本来就是臭男人!」湘涵口下不留情的继续说:「我娘亲说道,凡是男子都是极少洗浴的,所以全身都是臭味。我看你呀——哼!八成一季洗一次澡吧!」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多久洗浴一次呢?」 「我就是知道,怎么样啊!」 「你……没有礼貌,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又没有人叫你鸡婆,反正我是死不了的。」 「你……」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你真不可爱!保准以后没人要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好了吧!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宝!」翎霜见到水寒和湘涵两个一辩就不知道节制,在一旁「观战」的她实在是觉得挺好玩的。不过见他们俩已经战到脸红脖子粗了,不制止下来的话恐怕待会儿会由口舌之争转成肢体之战呢!「一见面就吵的,还真像冤家呢!」 「霜姊!是他先骂我的。」湘涵一脸错在对方不在我的表情向翎霜「诉苦」。 「喂!你做贼喊捉贼哦!是你开口骂人我才回口的。」水寒也不甘示弱的说。 「好了!你们俩都有过错,现在就别再计较谁错在先了!」翎霜自觉自己这和事佬可真是难当呢!「水寒,你来这儿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差点忘记了!」水寒拍了头之后说道:「翎霜师姊,师父他要你明日就启程到长安城,他说有一名叫慕容睿的男子会在悦来客栈等你,你在长安城一切生计由此人负责……」 当水寒和翎霜正在谈论萧逸寒所吩咐转达的事情时,湘涵独自一人坐在琴桌旁边,回想着那日和翎霜一同去观赏的莲花池;不知是何种因素,明明只是一池普通的莲花池——若硬要说它特别的话,也只有那满池的雪莲花!但是雪莲花湘涵在翠环山已经不知道看过几百株了!就是不曾有那种乍见之下的强烈震撼感觉。 好像那雪莲花和自己有着很深厚的渊源、又好像在雪莲花的背后有着被自己所遗忘的千古回忆。恍惚中,总觉得有人以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那声音自风中、自水中一阵阵的传递过来,那语调听来是如此的熟悉,但却又让她心痛。为何?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呢?湘涵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这样啊!」翎霜低着头想着——慕容睿不记得有这个人啊!「师父有说明这人的来历背景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水寒摇摇头说道:「师父他并没有交代我。」 「嗯——我明白了。」翎霜想了想之后回道:「真不好意思,还劳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真是谢谢你了。水寒!」 「不客气!」水寒回应之后又转向湘涵瞧了瞧之后说:「不愧是翎霜师姊,聪慧有礼,跟某人就是不一样!」 「……你方才说什么话来着?」原本还在神游太虚的湘涵,也许是因为水寒的眼光而将思绪拉回现实。但是她并没有听清楚水寒所说的话,否则两个又不知要闹到何时了。 「没什么!」水寒发觉湘涵好似才刚自幻想中回到现实,还是一脸朦胧的模样。她并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心上不知为何感到十分不是滋味。 因为在水寒和翎霜谈事情的时候,湘涵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隔日一大早,湘涵起身的时候,翎霜已经离开翠环山了。 「师父!师父啊……」萧逸寒闲坐在隐逸轩「修身养性」的时候,老远地便传来了湘涵的叫唤声。「霜姊人呢?您叫霜姊去哪儿了?」 萧逸寒明知湘涵知道翎霜离开一定会大惊小怪的,所以他依然「老神在在」的继续工作。 「咦?师父您可以坐着睡觉啊!」湘涵一跑进来便见到打座的萧逸寒,双目微闭八分;好似已经参禅入定了。 「这不是睡觉!」萧逸寒一边和湘涵对话,一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湘涵!我不是叫你抄写百遍千字文吗?你抄写好了?」 「嗯……这个嘛……我……因为……」湘涵一听到师父劈口便问及功课,便哑口无言了,莫说是百遍千字文,她连一遍也还没抄。 「这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延误交卷日期呢?」他笑着说道:「是毛笔脱毛、纸张不够、墨条断裂、蚊虫扰人、还是有什么更令你『烦忧』的事情?」 「……启禀师父!是『开卷欲眠』啊!」湘涵好不容易终于想出了个理由来回应他。 「狡辩!」萧逸寒板起面孔说:「分明是我不在翠环山督促你,你便无法静下心来习字。」 「师父……」湘涵苦着脸说道:「徒儿对于习字,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啊!」 「当初在你要入门之时,我便曾经让你自己选择是要留在翠环山学艺,还是回王爷府接受新娘训练的不是吗?你当初自己所选择的路,怎么可以反悔呢?」 「这……」湘涵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不管如何——」他冷冷的说道:「今天日落西山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你所写的百篇千字文,否则你就别想吃晚饭了!」 「……是!师父!」湘涵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原本是要来追问翎霜的去处,现在可好,被逼交功课了。天啊!百篇千字文!怎么可能在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内作完呢? 湘涵自隐逸轩退出来之后,便烦恼着要如何才能交那百篇的千字文。 「怎么办才好呢?师父规定要我在日落之前将功课作完,否则不能吃饭,天下哪有这种事嘛!没有吃饭怎么会有体力可以写功课呢?师父最讨厌了啦!」 湘涵正抱怨着师父的「不人道行为」的时候,猛地抬头见到水寒正在书房中静静的念书。 「哼!臭书呆子!」湘涵一脸不屑的表情,对着书房高声喊道:「你整天只知道念书、写字的,你难道不知道书念过头,脑袋是会坏掉的吗?小心日后变成了痴呆。」 在书房内的水寒原本在湘涵经过书房的时候,老远便听到湘涵的抱怨声了。他在书房中只觉得暗暗好笑!在师父面前怕得像耗子见了猫般,一出来则是又骂又抱怨的。原本他是不想搭理她的,可是没想到这名女孩竟然将无处发泄的怒气,转到他身上来了。不得已,他便抬起头来,气定神闲地等待着湘涵的「训诲」。 「喂!你没有听见我说话吗?书呆子!」湘涵见水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了就有气。她便跑近书房边,以双手撑着将身子攀在木制的窗框上,但是因为她的身材并不高,所以只能够勉强的露出一颗头来与房内的水寒对峙着。 「听见了啦!」水寒捂着耳朵说道,这女的怎么这么烦人啊!「你可不可以秀气一点,像个小姐的模样啊?这般大声叫嚷的,你还真是野蛮耶!」 「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野蛮」湘涵气得脸儿都涨红了,「连我爹爹都不曾说我野蛮,你竟……你太过分了!」 话刚一说完,湘涵便顺手抓起靠近窗槛边的一幅画往水寒的头上扔去。 水寒见到湘涵话一说完便有一件东西往自己身上飞来,心知不妙,急忙起身离开「标的」轻巧的闪身过去。但是呢——虽然他是闪过了,可是那一幅倒霉的绘画作品,却因为沾到墨水而有着斑斑的点点黑墨。 「你……你做什么?这幅画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水寒紧绷着表情说道:「这画可是我娘亲手绘制给我的遗物!你竟然将它弄坏了,你这女孩怎么会这么泼辣呢?」 「我……对不起嘛!我不知道它……」湘涵警觉到自己那「特异」的举动,已经破坏了对水寒而言是极为贵重的物品,心上过意不去,语调自然也放小声了些。 「对不起!」 水寒面对被毁坏的母亲遗物,又见到湘涵的模样,他简直快气疯了。「你以为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好了吗?你不要将所有的人都当成是和你一般无所事事的模样行不行呢?我最讨厌你的出现了,每次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是麻烦不断,算我求你可以吗?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凶呢……人家……只是见你一直念书……突然想找你玩玩嘛!我怎么知道会将……画弄坏呢?为何你要对我这么凶嘛!人家只是……和你耍着玩……不是真有意要弄坏画的。对……对不起嘛!……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么我离开就是了……」 湘涵见到水寒发怒,虽然自知是自己理亏,但是对于水寒竟然对她恶言相向,心上竟莫名地泛起酸楚,湘涵说着说着不自觉地语音哽咽,泪珠儿也在眼眶中打转着……湘涵咬一咬牙,便转身跑开了。 水寒面对着湘涵边跑边拭泪的模样,以及方才湘涵泪光浮现的眼眸,竟让水寒心里莫名的悸动着;他是否说得太重了些?这样会不会伤了她的心呢? 湘涵自书房跑出来之后,便一路的往后山的雪莲池跑去。在她心目中,她认为师父太过于严肃,况且此次是自己错在先的,以师父的个性而言,他是决计不可能替自己说话的,说不定他还会训她一顿呢!而雪莲池……自从第一次来到雪莲池的时候,便莫名的有股奇异的感觉,总认为只要望着这池子,心上便如同有人安慰一般的平静、祥和。 其实湘涵对水寒并没有真正的厌恶感,相反的她一直认为水寒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很高,否则自己也无需因为他的一句话,便伤心难过。 「呜……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他要这么凶我呢?」湘涵跑到池边的时候,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个不停。「我只不过是想和他玩耍而已嘛!只不过是因为看他镇日读书无聊,所以想陪陪他嘛!为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湘涵边哭泣着,边回想起刚才水寒恶狠狠的赶她走的模样,她的心又莫名疼了起来。 「哥哥!我好想回家,我不要再继续待在翠环山了。」湘涵望着整池开放的雪莲花,回想起了在家中种种的好;在家中无人会对她吼,即使自己再做错事情也不会有人赶她走——可是……水寒他竟然为了一幅画要她消失在他的眼前。「我宁愿接受新娘的训练、早日嫁人算了,我不要再待在翠环山了。再待在这儿也没有用,霜姊离开了,水寒又不要我,师父他整日逼我要功课。我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呢?我为何要待在这儿呢?我想回家!哥哥!求求你们来带我回家,我好想爹和娘亲啊!呜……」 湘涵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何谓「在家百般好」,她声声的呼唤着家中的亲人;希望他们能听见自己的呼唤声。但是……回应她的只有风之声、水之声、心灵空虚的声音罢了。 湘涵哭累了之后,便倒在草坪上闭目「养神」着;此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唏唏嗦嗦的移动声,她满心以为是水寒追了出来,可能是要来向她道歉方才说话过重之罪,所以她打理了一副吃亏的表情等待着,可是过了许久却不见水寒的到来,反而是有一样东西直盯着她瞧。湘涵一时觉得奇怪,她不禁起身一看……是一只雪白无瑕的漂亮紫额毛白狐正直直瞧着自己看! 说也奇怪,这只奇特的白狐和湘涵眼神交接的那一刹那,湘涵竟感到心上一震。好熟悉的感觉,在狐儿那金色眸中似乎有着自己千年寻找的归宿,不自觉地湘涵感到自己彷佛被它的眼光给深深地吸引住,无法自主了。 湘涵注视白狐的眼神时,让她感觉到自己彷佛出了元神一般,随着那熟稔的眼神,探寻着自己前世的那一段的情缠天涯。那一段发生于东汉凄美的狐仙奇缘的所有一切,就如同是走马灯一般的在湘涵眼前一幕幕的上演着。紫苑——那名性情兼具温婉坚强湘涵的前世,她所有的感情起伏:欢笑、悲哀、恋情、绝望等种种……湘涵感同身受,有好一段时间,湘涵情绪震荡极大久久不能自己! 「这就是你前世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这些原本都封印在你记忆深处,现在我将它解放出来,为的就是让你明白曾经发生在你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只带领湘涵来观视这段不可思议景象的狐儿,在所有的「故事」都上演完毕后,突然化为一名俊俏的美男子,并开口对尚处于一片混沌的湘涵解释着,「你可知道我为了寻找你,花了我多少时间吗?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什么人呢?」湘涵听到人声,但是她尚未意会过来,「这里又是哪里呢?」 「我已经在修明楼修炼完狐仙所应具备的所有道行,你现在所身处的空间是我所设下的迷幻水界——这是一种结界!」那名男子温柔地说道:「至于我的身分是什么?你自己瞧瞧,便可以得知了。」 湘涵直到此时,精神方才稍稍恢复正常。她沿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见到一名美男子—— 雪白色长衫依然没变,腰际佩着一把剑柄装饰着蓝玉的长剑,以莲花冠束起来的发丝如珍珠般的银白,唯独额前有一撮紫色的发丝!这名男子并非别人—— 「你是……昱翔」湘涵看清来人,既惊又疑。「那名和前世的我情定来世的狐仙?」 「我是昱翔!」昱翔一见到这名女孩的时候,便感觉到心上一震;这女孩便是紫苑的来生了!此次再度回到翠环山来,是为了收回当年离开自己的半生灵。现在那半生灵已让他得知转生为天水寒,而且是萧逸寒的弟子!不料还没有遇见天水寒,便先让他见到了紫苑的转生,「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呢!没有想到隔了几世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狐仙了,不受狐圣帝的管辖,亦脱出百年一次的天罚。现在我们可以真正的相伴同游天涯了!我——」 「请等一下!」湘涵见昱翔愈说愈兴奋,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说:「和你相约相伴天涯的是我的前世,是那名温柔美丽的东汉朝北域女子紫苑!而我是唐朝的琉璃君——李湘涵!纵然你和我的前世再如何的情缘前定,也与我无干。我不是紫苑的代替品,没有前生债、今生还的道理。」 「可是——」昱翔没有料到湘涵会如此回答他,「难道你不愿意和我相伴游天涯吗?」 「我——」相伴天涯——这可是湘涵长久以来的梦想了,她岂会不想呢?但是她和昱翔毕竟初识,虽然自己对他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可也不算熟稔此人的品行,自己若真答应他难保会有善终。况且还有师父、家中亲人那几关;若贸然应许的话,可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我的身分和紫苑不同,家中尚有亲人,而且我在翠环山拜师学艺,艺未成不许下山,这是师父的定律,所以我——」 「我明白!」昱翔不待湘涵说完便打断她的话,「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现时的身分,毕竟再续前缘是如何的困难呵!」 「昱翔——」湘涵见到昱翔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便靠近昱翔身边说话了。「我说错话了吗?你好像不高兴?」 「我——」昱翔见到湘涵那绝色但却又稚气未脱的俏脸,已和紫苑的韵味大不相同。但是她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双能说话的星眸。现下湘涵和自己又这般接近,昱翔压抑许久的思念情怀已经令他感到将近崩溃,他情不自禁地低头深吻了湘涵。 湘涵没想到昱翔会突出此招,她一时给愕住了。进而昱翔深刻的吻继续进入她最里层更深刻的寻索着——既甜蜜又深情的探寻,终令湘涵全身酥软不可自己,终究——湘涵还是回应了昱翔的吻了。 就在他们两个在异空间吻得难分难舍之际,湘涵突然在昱翔将手移至她胸前的时候,将昱翔给推开了—— 「我——」湘涵摇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搞不清楚为何会让昱翔吻自己呢?可是他的吻又是那般的令她难忘!她转过头去,不让昱翔见到自己呼吸紊乱、脸红心跳的模样。「我……我们不可以这样,送我回翠环山吧!」 「啊——对不起!」昱翔被湘涵推开的那一刹那,才猛地觉察到自己那踰越礼俗的行为,差点就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我方才不是有意对你——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不知为何湘涵听到昱翔说——不是有意的时候,心上生起了一种失落感…… 「你要抓紧我哦!」昱翔话刚一说完,便抱起湘涵的身躯,比了一个解除结界的手印,湘涵便感觉到自己身形一沈直往下落去,她一吓之下便将昱翔拉得更紧了,不久他们俩便回到原本的雪莲池畔;但是湘涵依然紧抓着昱翔不放。 「已经到雪莲池了。」昱翔轻声的对湘涵说道,他是很喜欢湘涵这般需要他的模样,但湘涵抓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啊!」湘涵听到已经到陆地的时候,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以慰方才憋气的痛苦。 昱翔将怀中的湘涵放了下来,顿时间湘涵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其实她很喜欢让昱翔抱着的感觉,那完全不同于兄长们拥抱的亲密感;是她自懂事以来就不曾有过的—— 「对了!」昱翔将湘涵放下之后,便回想起方才他初见到湘涵时,她哭得甚为伤心,到底是谁惹她这般伤心的呢?「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方才一个人面对着雪莲池哭泣吗?」 「我……」不知为何,湘涵现时在这人面前就是施展不出伶牙俐齿来,「因为,水寒他——他说他永远不要再见我,他要我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什么」昱翔震惊的听着湘涵的话,这水寒是什么样的人呢?竟敢这样对待他的紫苑。不!现在应改称之为湘涵了。 「我因为一时的难过,又想念家里……所以来到这雪莲池疏解情绪罢了!」湘涵幽幽然地诉说着,「现在我说出来便感觉到好多了,真谢谢你了。昱翔!」 湘涵说罢甜甜地向昱翔笑了一下,那笑容夹带着浅浅的笑意,湘涵的容貌在雪莲花的映和下更显得绝丽脱俗,她那柔顺的发丝也随着微风吹摆起小小的幅度,樱桃般小口依然是那般地诱人;这种种看在昱翔眼中就彷若是紫苑的再生一般。 当湘涵接触到昱翔那深遂紫色眼眸的时候,她发觉到在昱翔的眼中,有着她似乎失落已久的梦想、曾经失去的情感、以及那一份刻骨铭心的恋情!她迷茫于昱翔的眼光中,她感觉在昱翔的注视下,自己是无所保留的。她虽然躲开昱翔那深情的注视,但是,却是愈想避开愈是沉沦下去,无法自拔……「昱翔——你——」 昱翔注视着这名年纪方幼的少女——湘涵!现时湘涵的模样和当初的紫苑比起来是稍年轻了一些,但是在昱翔眼中,这二人都是同一人。都是他这数百年来,朝思暮想的人儿。 但是——湘涵在方才拒绝他相伴天涯的请求时,可却又回应着他那深情的吻,现下又躲避他的眼光。湘涵啊!湘涵!你究竟是哪一种女孩呢? 「湘涵!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相伴同游天涯?你可知道我已经寻找你多久了?」昱翔拥着湘涵,欲诉说自己隐藏在心中数百年的相思情感之时…… 「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自湘涵身后传来了水寒的吼声,让处于迷幻空间的湘涵顿时回到了现实。她惊觉于自己方才的失态,又见到水寒的到来时那难看的脸色,更加认定水寒已经厌恶她到极点了。她下意识的奔向昱翔的怀抱中——现在唯一可以保护她的人。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凶呢?你是什么人?」昱翔拍了拍湘涵,安抚她那紧张的心情之后转头对水寒说:「我看得出来你其实并非真心想要对她凶的吧?为何故意表现出一副非常厌恶她的样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问我是什么人,我才正想要问你呢!这里可是翠环山,是我师父所管辖的据地,你凭什么进入呢?而且还在这儿调戏我师妹!」水寒不客气的说道,他见到湘涵竟然依偎在这名俊美男子的怀中,心上无明火顿起。 「湘涵,你怎么可以随便依偎在这种男人的怀中呢?快些过来我这儿,别让他骗了你!」 「湘涵——你应该相信我绝对不会骗你的。」昱翔柔声地安抚着湘涵,「我已经找寻了你有数百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湘涵!别听这男人胡说八道!」水寒的声音又传至湘涵的耳中,「他说他找了你数百年,你也才只有十来岁而已,而他了不起也只有二十出头,怎可能找了你数百年了呢?他分明是想欺骗你罢了!」 「湘涵,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应该相信我的啊!」昱翔接口说。 他们两个人就这般的争辩着,而被夹在他们中央的湘涵则是一脸为难! 「我……」湘涵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不知为何,她打心底不希望这二名男子起冲突;总觉得这二名男子对她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甚至二者是同一等的重要!他喜欢和昱翔在一起的感觉、可是她也不能失去水寒! 「你们二个不要再这样争辩下去了,好不好」湘涵甩开了昱翔,并且跑到雪莲池旁边以手比着雪莲池说道:「如果你们再如此的争论下去的话,我就跳下雪莲池;大家都没有损失,我也省得听你们废话。」 「湘涵,不要做傻事啊!」两人见到湘涵望池欲跳的举动,立即停止争论,异口同声的制止湘涵做出这不得了的事情。「我们不吵便是了,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那你们两个要握手言和。」湘涵更进一步的当起和事佬了。 「这……」二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们不怕我真的跳下去吗?」湘涵进逼着说道。 「那你就跳下去好了!」又传来了另外一人的声音。翠环山目前的主人——萧逸寒!他身后还跟着一名打扮成道姑模样的女子。「反正那池子根本就不及你脖子深,如何也淹不死你。」 「师父……」湘涵见自己的诡计竟然被师父给揭穿,顿时满脸通红。 「你这女娃儿,有人用这种方法劝架的吗?」那名道姑兼萧逸寒胞妹——萧翎柔轻叩湘涵的头,「如果池水真的可以将你溺毙的话,你叫我大哥、你师父如何向令尊、令兄交代?」 「徒儿下次不敢了。」湘涵低头说道:「只是因为见他们二人争论不休,临时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先来劝架了。」 「下次你的脑筋可得聪明一点了。」萧逸寒仰天大笑起来。他留下翎柔照料这名顽皮的女娃儿,而他本人则转身走向昱翔和水寒。 而昱翔和水寒二人见湘涵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两人之间的战火,又即将一触即发—— 昱翔拔出腰际的琉璃剑,剑随意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向水寒,而水寒见到这般情景也不甘示弱,取出师父于进门时送他的长剑,搭配上自己绝世轻功——雪蹄无踪;两人一来一往的好不热闹! 但是昱翔毕竟技高一筹,他终于将水寒击倒在地;正当他要一剑结束水寒性命的时候—— 「水……水寒!」湘涵一见到水寒倒地一时心疼不已,她想前往观视,但是自己的脚就是不听使唤。她抬头看着师姑——萧翎柔! 「你师父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萧翎柔轻声的劝告她:「而你呢!就在这儿观赏这出戏吧!」 「可是——师姑!」湘涵依然不太放心,谁知道他们二人会不会一言不和的便又打了起来,一旦开打必定有一方受伤,她实在不愿意见到水寒或是昱翔其中一人受伤啊! 「有你师父在,一切皆可迎刃而解的。」翎柔倒看穿了湘涵的念头,「倒是你,等会儿,可能还是你的事情比较难解决呢!」 「我?」湘涵偏头想想后说道:「我有什么事情要解决的?」 「到时你便知道了。」翎柔语带玄机的小声说道。 「请你手下留人!」萧逸寒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昱翔的前方行礼道:「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名劣徒吧!」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翠环山呢?」昱翔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翠环山是属于我之前所居住的地方吗?」 「在下萧逸寒,见过狐族少主!」萧逸寒对昱翔行礼道:「在数十年前,敝人受到一名高人的指点,居于翠环山中。当时那名高人曾经提及,翠环山乃是百千年前一名狐族少主所居住的地方,但不知为何原因,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回到翠环山;是故这些年来,敝人窃居贵山,心中实是感激万分,但苦无机会可以向你当面致谢。不知阁下何时出关了呢?」 「其实……我并非是什么狐族少主。」昱翔面对萧逸寒有礼的招呼,他倒不好意思太过于不近人情,他也必须以礼应答。「当初之所以会居住在翠环山的原因是狐族圣帝他赏赐给我的,殊不知,为了这翠环山,我竟然有段时间陷入了王位的斗争之中,差点连命都给赔上了。此回再度回转翠环山,原意只是为了故地重游;但不知会引起这般的巨浪大波。」 「其实您可知道水寒的身分吗?」逸寒开门见山的问道,也是该让昱翔知道的时候了。 「他有什么特殊身分吗?」昱翔不解的问道。 「实不相瞒,当初我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发觉到你身上所带有的灵气和水寒是系出同宗。」萧逸寒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所以我怀疑水寒可能是你的——」 「啊!是了!」昱翔想起了自己在修明楼灵气有一半脱离的事情,「这么说来,这名叫水寒的男子,便是我的半生灵!那正好,我可以顺势的收回属于我的东西。」 话一说完,昱翔口中念着灵性归正的咒语,欲将水寒身上所有的灵气收回。 「化育天下万物的众灵啊!吾现今奉掌灵者之令,召唤着迷失的本灵,将吾本性全数还归本位。不得有误!」 「不……不要!」水寒痛苦的倒地挣扎,不久之后便停止不动了。 「请等一会!」萧逸寒急忙制止道:「水寒虽前世为你之生灵,但是其既已经轮回转世,自有其生命的主宰权利,他已是一个单独生存的个体,而非当年依附你而生存的半身了。」 「这么说……你是不让我收回水寒了?」昱翔的语气渐渐转硬了起来,「无论他是否转世投胎为人,他都是我体内的一份子,他没有那种权利说要脱离我自主生活!」 「你已经是修炼成仙的狐仙了!」萧逸寒试着劝解着昱翔,「在你体内已经有着昊光灵气了,你实无需再收回水寒的灵性!你可知道,水寒现下也已经是天府的少爷了,他上有老父尚待他来供养,而且……毕竟在他的心态上、思想上都和你是二种不同的人啊!」 「这……」昱翔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但是……」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了!」萧逸寒打断了昱翔的话,趁现在昱翔有些心志动摇的时候,他一定要说服昱翔不要收回水寒;否则的话,水寒的父亲痛失爱子,叫他如何活得下去呢「以你一名仙人之尊,何苦还要他这个微小的灵气呢你就看在在下的薄面上,放了他吧!」 「这……好吧!」昱翔想了想之后,终于答应了。 但是,他回头问湘涵说:「紫苑——不!现在应该称你为湘涵了;湘涵,我即将离开翠环山,我之前也曾问过你,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呢?与我相伴天涯,过神仙般的生活呢?」 「我……」湘涵望了望地上的水寒,又望着昱翔,她的头低了下来。 「湘涵!」翎柔拍着她的肩说:「昱翔和你的前生是一段无结果的情缘,你们因为前世的约定而再度转生——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的你,身分是湘涵,你有百分之百的自主权,无论前世你是谁?是何种模样?曾发生过哪些事情?你都无需去介意;现在你扪心自问,你是否想追寻昱翔而去呢?」 「翎柔说得是!」萧逸寒也插口进来,「你自己的事情,应该要由你自己决定;日后你才不会后悔,但是切记,选你所爱爱你所择!」 「师姑、师父……我……」湘涵不知如何是好,她和昱翔虽才刚认识而已,但其实自己就彷佛是老早便熟识他了一般。心里愿意和他同往的话,已不知说了数百次了!可是……如果和昱翔四处旅行,那么自己的家人呢?是否永远不能再见面了周遭的朋友呢?翠环山所认识的人呢?大家都无法常常见面了吗?这一切一切的疑问都在在的让湘涵迷惑着。 「你放心吧!」翎柔彷若是洞悉了湘涵内心深处的疑惑似的,「是和昱翔四处周游旅行,又不是要你永远的离开这人世间,你怎么担心会见不到周围的人呢?让昱翔带你至江湖游历,说不定你还可以见到你所想念的欧阳翎霜呢!至于你家人那边,我相信你师父他会跟他们说的。」 「翎柔!」萧逸寒看了小妹一眼,他真拿这妹妹没法;成日只会找他麻烦!只不过是偶然云游至此,作大哥稍稍招待不周而已,便生出这事来——「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大哥!」翎柔笑笑说道:「难道你不希望湘涵可以自由自在的云游天下吗?更何况昱翔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名优秀的青年,当初李府请你让湘涵选取自己要走的路,那时虽然湘涵选择留在翠环山,可是湘涵本性好动,你又何苦定要将她锁在翠环山呢?让她和昱翔出去开开眼界也好!」 「这——」萧逸寒稍稍思量之后,开口对昱翔说道:「我让湘涵自己选择是否与你同行,但是若湘涵选择留在翠环山,你不得再到此来打扰她,一旦湘涵选择和你同行的话,我要你带着她先往家中去禀告,待她父母通过之后你们方可成行。而且我要你好生守护这小娃儿,若湘涵有着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唯你是问!」 「大哥!」翎柔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好似在嫁女儿似的。」 「前辈所言甚是!」昱翔一一应承下来,现下就只等湘涵了。 「师父——」湘涵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您……」 「还想不想骂师父呢?」萧逸寒拍着湘涵的头,并随手拿起了方才为湘涵准备好的衣物说道:「你此次下山去,可千万记住;身上的琉璃钗不能随意示人,否则容易惹祸上身的。」 「湘涵,你愿意和我一同离开翠环山吗?」昱翔柔声的问道,虽然他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是他还是希望由湘涵口中说出来,「请你回答我好吗?」 「我……我愿意!」湘涵的一句话中带着无限的幸福及允诺。「昱翔!」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萧兄!」昱翔以手卷起了一阵旋风,将湘涵包在风中,一旋身便将湘涵抱住!两人一同……相伴天涯去了! 「嗯……师父!湘涵呢?」水寒一起身便追问湘涵的下落。 「她嘛!她去延续她的前世未了缘了。」翎柔轻轻淡淡的说道:「你醒过来了吗?那么你也应该下山去了,令尊还在城内等你回去呢!你的灾劫已经过去了,也该回家了。」 「我……我想去找湘涵!」水寒低声的说道:「我不放心那男人!我怕他会对湘涵不利。」 「这就随你便了,你去吧!」萧逸寒轻声的说罢,挥一挥手上的拂麈;水寒便感到疾风扑面,自己就好像被风给卷了起来一般,刹时间便出了翠环山来到了山下了。 「师父将我送出翠环山了」水寒抬头望了望四周,确定情况之后,他半点也不敢迟疑地往山下奔去。「我还是先回家告诉爹爹,然后再去寻找湘涵吧!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湘涵『舍命护卫』!」 「大哥,你实不应该告知水寒湘涵的消息!」翎柔有些嗔怪的说道。 「其实我们只是顺天意而行罢了!」萧逸寒举杯一饮而尽之后,取出琴来弹奏着未知名的乐音。「我已经为水寒化解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劫难了,日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真是的!」翎柔吹奏着手中的脆笛,悠扬的笛声伴随着柔雅的琴声丝丝入耳。 「水寒!此回下山,路途中你将会再遇到一名令你心仪的女子的。」逸寒仰望着星空说着,「届时,你与那名女孩子也是有着一番浓情苦恋的。哈哈哈——」 「昱翔!」湘涵仰头问着昱翔说道:「你为什么喜欢上前世的我呢?又为何愿意为了我花费千百年的时间找寻我?」 「因为……」昱翔低着头想了想之后说:「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心动,也因为只有你才能陪我游历天涯!」 「只为了这些原因吗?」湘涵嘟着小嘴说道:「难道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吸引你吗?譬如说容貌啦!身材啦!还有……」 昱翔不等她说完,便俯身吻了下去;不让她再有说话的余地。 「还有的话——就是你那引人踰礼的红唇了。」昱翔吻完之后说道:「你的红唇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占有,任何人都不准侵犯。」 「你……」湘涵硬是将昱翔推开,她红着脸儿说:「你这么做未免太过于……」 昱翔立刻给湘涵补上第二次的深吻,吻得湘涵娇喘吁吁再也无力去说话抵抗。 「这将是我们相伴天涯的开端啊!」昱翔搂着已是柔弱无力的湘涵说:「或许我们日后的旅程是困难重重,可是只要有你相伴,无论有什么困难险阻,我都不怕!此生有你相伴吾心愿已足了!」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