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总经理的攻略》 第一章 一名妇人一把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画面令她倒抽口气,步入中年仍保养得宜的容颜顿时绷紧,只差没有扭曲变形。 “海奇……” 她的儿子余海奇是南海集团的接班人。 南海集团是以房地产业在台湾崛起,目前在亚洲是前十大企业。 身为南海集团总裁余涛波的独生子,余海奇为了准备接任,先进入美国分公司担任经理。 在他的带领之下,短短几年就让分公司在美国站稳脚步,明年有望成为全球五十大企业之一。 年轻有为的余海奇不仅工作能力一流,且面貌俊秀,身形修长,穿上西装打起领带,活脱脱像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儿。 外貌零缺点,事业一百分,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女人就跟到哪里,问题是,现在人人都谣传他是同志。 听到这个谣言,向来以儿子为傲的宋娟娟,当然气得赶紧奔去公司问清楚。 一路上她猛摇头,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结果打开办公室的门后,所有的不可能都化为可能,她的心都碎了。 余海奇正坐在那儿,而一名年轻男子的上半身正趴在他的大腿上。 宋娟娟仔细一瞧,认出了那是儿子的好友徐朝阳。 看见他趴在儿子这么敏感的部位,她脑子里立即浮现淫秽的画面,眼眶里泛着泪水,哀怨地看着儿子。 “海奇,你这个不肖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年迈的老母亲?”她拿出手帕,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斥喝。“其实、其实你妈我是很开明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接受……” “可是、可是……我可是怀胎十个月才辛苦生下你,还把你养得这么高大帅气,我以为你会第一个把这件事告诉我,结果、结果我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海奇,你竟然这样对我……出柜这种事,怎么可以让我从别人的口中听见?” 原本面无表情的余海奇逐渐拢聚眉宇,眼中浮现无奈,缓慢地启唇,“妈,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这种事,但我真的不是同志,用不着出柜,让您这么失望,真不好意思。” 她都激动得称自己为年迈的老母亲了。他差点失笑。 “您哭闹着想把儿子当成同志出柜,一副伟大的模样,我真不知道该感激您的开明,还是该打断您的感动?” “当然是感激我……咦?”宋娟娟停止哭泣,快速地拿起手帕抹干眼泪,睁大了眼。“你不是同志?不是gay?” 余海奇勾起嘴角,漾起充满魅力的笑容。“不是。” 宋娟娟清一清喉咙,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仍趴在他腿上的徐朝阳。“那他、他在干嘛?” 余海奇眯起眼,伸手揪住徐朝阳的衣领,把人用力往后头一扔。“滚开。”他冷冷地说出这两个字,无视后方发出的哀号声,优雅地拍一拍西装。 “这是怎么回事?”宋娟娟一脸困惑。 “妈,这小子老是说崇拜我,刚才想要把我当成神膜拜,结果动作迟钝,身子不稳,才会直接趴在我的腿上,不要想太多。”余海奇不疾不徐地说。 “呃,是吗?” 徐朝阳狼狈地站起身,俊容扭曲,以愤然的眼神瞪着余海奇的后脑勺。 “余海奇!”他怒吼道。 宋娟娟察觉情况不妙,好声好气地解释,“哎呀,误会你们真不好意思,朝阳,别这么生气嘛。”她企图化解徐朝阳的怒火,然而已来不及了。 徐朝阳上前一把揪住余海奇的衣领,“你这浑小子在胡说什么?明明是我正要弯腰捡资料,该死的你踹了我一脚,我才会趴倒在你身上!哪有什么崇拜、膜拜!” “喔,我有做这种事吗?我看到你老是用迷恋的眼神看我,以为你是真心崇拜我啊,想说让你膜拜一下也好,难道是我想太多?”余海奇咧嘴一笑,拍拍他的手。“真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最好会不好意思!徐朝阳对他的笑容感到刺眼,心中不爽地咒骂着。这心机重的幼稚鬼!都几岁了还玩这招? “阿阳!”宋娟娟亲昵地喊了一声,朝他尴尬的笑笑,额头冒出三条线。 她这个外貌零缺点、事业一百分的儿子,在性格上有小小的缺点……好啦,神明在上,她不能说谎,是很大一点啦! 他总是笑容满面,看似无害,其实心机重得可以无声无息并购一家大公司,有时又幼稚得让她这个做娘的丢光颜面。 “伯母。”徐朝阳僵硬地扯动嘴角,看在长辈的份上,悻幸然地松开手。“伯母,您刚才误会他是同志,事实上,这恐怕不是误会。” “不是误会?” 徐朝阳看他一眼,“说不一定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否则怎会这四年来没有交半个女朋友,没有传出半点绋闻呢?” 见余海奇脸色难看,徐朝阳心中大乐。 “据说,有富家千金都找上门爬上他的床,他竟然无动于衷地赶人走!那位小姐都气得想去跳海咧。” 那位富家千金名叫沈若童,对余海奇一见钟情,这两年来不断向他示好。 她很固执,不管余海奇明示、暗示,都不懂得知难而退,而今余海奇是同志这个谣言,恐怕是她被多次拒绝后恼羞成怒,才传出去的。 余海奇双手环胸,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地纠正道:“不,她是说要去跳河,但又嫌弃河水太脏,所以要换别的自杀方式,现在因为百货公司周年庆大拍卖,自杀要延期。” 好小子!连这种事都能以这么平静的表情说完,一点人性都没有! 徐朝阳摇头,察觉宋娟娟脸色苍白,于是道:“呃,伯母,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他耸耸肩,“您有理由怀疑他的性向,来,逼供吧!” 他和余海奇认识多年,和余家的人也熟稔,知道余伯母个性开朗,想法开明,即使是长辈,也常毫无顾忌地和年轻人开玩笑。 “海奇,阿阳说的是真的吗?你对女人没兴趣?” 下次再找你算帐!余海奇狠瞪他一眼,接着对母亲微笑道:“妈,这小子大概是忙到晕了头才会胡言乱语!我才是您的儿子,当然要听我的。我的性向正常,爱的是女人。” “那、那为什么这几年都不交女朋友?连绋闻也没有……大家才会谣传你是同志啊。” “这几年我都把心力放在事业上,哪有时间交女朋友?至于绋闻,反正又不是真的,别人怎么传一点也不重要。”余海奇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妈,别担心,倘若有天我发现自己是同志,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您。” 说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瞥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徐朝阳。这小子明明知道他的心在谁身上,还敢对他老妈胡乱说话? “这样啊。”宋娟娟的心提起又放下。“那现在公司已经稳定,你该交女朋友了吧?” “妈,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余海奇挑起眉,“接下来,我该回台湾,进入南海集团。” “嗯,你爸爸是跟我提过。” “大概再一个星期,我就要回台湾去,到时候,我会去找您未来的媳妇。”他勾起唇角,眼里闪烁着光亮。 “什么?未来的媳妇?”宋娟娟瞪大了眼。这么说来,儿子早就有意中人了?” “嗯,等了四年也够久了。”他放了四年的长线,即将收线,而鱼儿……即使不上钩,他也会让鱼儿上钩! 一旁的徐朝阳好奇地问他,“伯母未来的媳妇,正是我想到的那个?” 余海奇笑容灿烂,“你说呢?” 见状,徐朝阳不禁头皮发麻。每次这小子露出这种灿烂得刺眼的笑容,他就知道有人要倒大楣了! 而这次倒大楣的主角就是——范蓝儿小姐! 法式餐厅里,某一桌的气氛特别诡异。 一名年轻男子脸色苍白,瞅着对面的两位女子。 “到底哪位才是陆小姐?”陈正凯的语气充满困惑。 左边这位是他前几天见过面的相亲对象,名叫陆仅君,另一位则自称是陆氏集团的千金陆仅君,是他真正的相亲对象。 “她。”左边的女子手指着旁边的那位。“她是真正的陆仅君,而我不过是她雇用前来赴你约的人。” “雇用?”陈正凯扯着嘴角,眼神满是不解。 “你好,我是粉色事务所的范蓝儿。”她拿出名片递给他,扬起有礼的微笑。“除了非法的事情,其余的,只要客户出得起价码,粉色事务所什么都包办,比如假冒千金来和相亲对像见面。” 陈正凯深呼吸,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陆小姐,这是真的?”他看向一脸紧张的陆仅君。 陆仅君缓慢地点头,“嗯……因为我不想相亲,可是爸爸一直强迫我,我只好找上粉色事务所。”她瞥了正优闲地喝着水的范蓝儿一眼,“一开始我就把照片换成范小姐的,让她假冒我来和你相亲。” “既然如此,陆小姐现在出面是想做什么?”陈正凯脸色铁青,无法理解地问。 前几天,他跟冒充陆仅君的范蓝儿相亲,对她很有好感,正打算提出前去拜访她父母的请求,结果竟然冒出真正的陆仅君,告知他一切都是骗局! “因为、因为范小姐把跟你见面的事情告诉我,还把你的照片传给我……呜呜,跟当初媒人拿来的照片不一样啊,我看到你真正的照片,立刻对你一见钟情嘛!”陆仅君哭丧着脸道。 陈正凯目前在红若企业担任经理一职,是个青年才俊。 问题是她又不管商场上的事,对于这些青年才俊毫无了解,只听过名字。 当时,媒人送来的照片中是个满脸豆花的男子,她没有向父亲确认,只认为照片中的人就是陈正凯。 她气急败坏,但父亲强硬的态度让她无法拒绝,她只好找范蓝儿急救。 结果,看到范蓝儿传来陈正凯的照片,当下她便后悔了,立刻结束这件委托,亲自来赴约。 陈正凯抿紧唇,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陈先生也跟陆小姐一样,不想相亲,但又无法拒绝长辈的要求,才会把照片掉包吧?”范蓝儿吃着鱼子酱,缓缓地开口。“陆小姐是直接派我来赴约,陈先生则是亲自前来。事实上,陈先生是想测试陆小姐,看陆小姐是否会以貌取人。我没说错吧?” 以前她很天真,毫无心眼,但自从认识了某个人之后,多少知道些人性。 这种试探的把戏,她在某人的身上看太多了! 陈正凯的手段不过是小儿科,某人可是天神级的,她完全看不出某人……她抖了抖肩膀,不敢直接道出对方的名字,省得倒霉事降临。 陈正凯握紧拳头,无法否认。“是,我原先是这么想。” 他凝视着范蓝儿微笑的面容,心口一热。 但君……不,蓝儿,她并不特别漂亮,只称得上可爱,但笑容灿烂,宛如阳光般耀眼。 最吸引他的是她的个性,开朗、热情,和她在一起完全没有负担。 他以为已找到了心目中理想的对象,岂知全部是骗局。 “范小姐,欺骗别人的感情,难道不觉得过分?”陈正凯语气严肃地道。 范蓝儿一愣,笑容变得僵硬。“对不起。其实我很后悔接下这件案子,刚好知道她对你有好感,所以立刻和她一起来向你解释清楚。” 第二章 本来她并不想接下这个任务,但是最近事务所情况很糟糕,资金都周转不过来了,为了有些进帐,她什么案子都得接呀! 陈正凯摇摇头,“来不及了,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这句话令两个女人脸色丕变。 “啊?”范蓝儿傻眼,瞥见陆仅君冷厉的目光,身子不禁一颤。 “范小姐!”陆仅君拔高音调,“你到底做了什么?” 此话的意思,在范蓝儿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你这狐狸精是不是使出什么手段才会让陈先生看上你?要不然凭你这平凡的长相,哪能钓到金龟婿?而且还是我陆仅君相中的金龟婿! 范蓝儿吞了下口水,紧张地瞧着陈正凯。“陈先生,我知道你很火大,但是俗语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请、请收回那句话,赶紧跟陆小姐解释好吗?” 陈正凯揪起浓眉看向陆仅君,“陆小姐。” 太好了,他有把她的好言相劝听进去!范蓝儿眨着眼眸,双手十指交握,轻声催促道:“说啊,继续说。” “我是真心喜欢范小姐,请你不要用这种态度对她。”他站起身,立刻握住范蓝儿的手。“无论你的名字是什么,我只相信自己对你的感觉。蓝儿,用不着害怕,我会保护你。” 闻言,范蓝儿小脸扭曲,用力抖动着被握住的手。“陈先生,你这样我才害怕,拜托不要说这种可怕的话!我只是善尽职责才会赴约,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请放开我。” 陈正凯大受打击。“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难道他的条件还不够好? “对。你该喜欢的人是……”一直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她的……“陆仅君小姐。” “不,我喜欢范蓝儿。” 啥咪!他严重耳背吗?讲都讲不听! 范蓝儿用力抽回手,“若我的举动造成陈先生误解,我十分抱歉。如我刚才所说,我不该被钱冲昏了头,前来赴约,个人造业个人担。”她转头看向陆仅君。“陆小姐,我会把你支付的酬劳全数归还,就当作这件事从没发生过,可以吗?” 唉,钱没赚到还惹得一身腥,有够倒霉!范蓝儿心中暗自哀号。 陆仅君冷哼一声,脸色非常难看。 “至于陈正凯先生……多谢你的厚爱,我们当朋友就好。”范蓝儿尴尬地说完,立刻转头奔出餐厅。“再见!” “不!范小姐……”陈正凯回过神,发现佳人已离去,旋即跟着往外跑。 “喔,正凯先生!”陆仅君气得跳脚,也急忙追出去。 范蓝儿看见后头跟来的两个人,脸色惨白。 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不管哪尊神都好,小的知错了,下次绝对不会贪财,做这种骗人的事,拜托原谅小的一次!赶快来救救她呀! 范蓝儿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摆脱陈正凯上,没注意到有部黑色轿车驶近,更没发现车上的男子下车后迅速接近她。 “陈先生,你这样我很困扰,事实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脑筋一动,把才才说不会骗人的话忘光光,说起善意的谎言。 “骗人,你若有男朋友,他怎么可能忍受你跟别的男人相亲?” “我男朋友……”范蓝儿转了转眼珠子,“他很大方,知道这是工作,并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可能?”陈正凯不相信。 范蓝儿为了让他死心,发狠地道:“他很信任我,而且,只要我晚上多卖力点取悦他,我家男人就不会气啦!” 闻言,陈正凯脸色发青,说不出半句话。 “这下相信我了吧?”范蓝儿挑起眉。“那……祝你们相亲愉快。” 她正要转身离开,手又被拉住。 “不,即使你真有男朋友,至少也给我一次机会。”陈正凯认真地说。 范蓝儿笑容僵硬,瞥见陆仅君埋怨的眼神,不禁心慌。天啊,她到底走什么霉运,怎会招惹上两个麻烦人物? “不好意思。” 一道温醇的嗓音吸引了陈正凯和陆仅君的注意,两人转头看着说话者,皆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个男人容貌俊秀,笑容更是迷人,让人宛如沐浴在春风中,眉一挑,就像桃花万朵齐放,令人移不开视线。 好耀眼的男子,好无害的笑容,就像从天上来到世间,带给众人欢笑的…… 嗯,祸害。范蓝儿冷冷地看待面前的情况,作出结论。 她十分确定那两位已经被眼前的假象迷倒,但她并没有,依旧看穿他皮相下的阴险。 见到他出现,她原本已十分难看的脸色更是黑得像砚台,内心呐喊着,余某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台湾? 他不是四年前就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吗?犹记当初得知他要出国进修,她还乐得在街头巷尾放鞭炮,庆祝自己脱离苦海、摆脱霉运耶! 当时的画面是那么的值得怀念…… 看到他笑得和蔼,她立刻回到现实,头皮发麻。 余海奇发现范蓝儿企图溜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搂入怀中。 “蓝儿,你现在是无视男朋友的存在吗?”他微笑道,语气隐含讽刺。 这张容颜,跟他记忆中一样。 大大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双唇……老实说,她的五官并未特别突出,但就是有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直望着她。 她与生俱来的热情和活力是令人着魔的特点,使他对这平凡的长相百看不厌,甚至没看到时还会想念。 这四年,他对她的思念已经到达极限了。 男朋友?范蓝儿一呆。“我、我哪有?” “我以为你是看到男朋友就想落跑,难道是我会错意?还是你在跳舞?”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跳舞?”她不满地撇嘴。 四年不见,原以为他们会生疏,岂料他唤她的声音、抱住她的手臂,毫无阻碍地让她周身陷入过往的氛围中,时间的隔阂仿佛不曾存在。 她盯着他的面容,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帅气,俊秀的外表增添成熟的魅力,笑起来更有种难以说出的迷人意态。 不过,才短短几句对话,她便明白他的性格和以前一样恶劣。 由此可知,她还是会讨厌他! “你不是从左边移动到右边吗?自己跳舞的感觉有趣吗?” 可恶,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眼尖。“好有趣喔!识相的人不该打扰别人的兴致。”范蓝儿想扯开腰上的手臂却扯不开,只好怒瞪着他。 快给我放开!她以唇语这么说。 “所以,你的兴趣是抛下男朋友,来跟陌生人相亲?”余海奇的声音不冷不热,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怒火。 “我、我……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她没察觉出他的怒气,只是瞪大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哼!他没有回答,仅是看向陈正凯,冷冷地说:“这位先生,我听蓝儿说过这次的工作内容了。她很后悔接下这件委托,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我替她跟你道歉,希望她幼稚的行为能得到你的谅解。” “幼稚?”范蓝儿抬起眼,明白余海奇是替她解危,但仍暗自在心底反驳,我幼稚得过你吗?心机的幼稚鬼! 陈正凯见到范蓝儿的身边出现这么耀眼的男子,自信顿时消失了一半。“你真的是范小姐的男朋友?” “是,我好爱蓝儿,她可是我心中的蓝……宝贝。”余海奇亲昵地喊着,放在她腰上的手臂缩紧,瞧着她惊愕的表情,心中暗自窃笑。 蓝宝贝?什么恶心巴拉的绰号?范蓝儿咬了咬唇,不甘示弱地说:“陈先生,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我超爱海奇……啊,是海宝宝!” 余海奇嘴角一抽,隐忍着笑意。好啊,这么久不见,她反讽的功力更精进了。 “你们的感情看起来、看起来很好。”陈正凯听到他们肉麻到极点的昵称,深受打击。 “谢谢。”余海奇微笑着说,顺手将范蓝儿推进车子里,“那我们先走了。”语毕,他转过身后便收起笑容,走向车子另一侧。 果然是个阴险的男人。范蓝儿将他迅速换上冰冷表情的模样看在眼底,心中不悦地咕哝。 她就是讨厌他这一点,表面上做一套,心底想的是另一套!对陌生人、商场上的敌人这样就算了,他偶尔还会把这招用在她的身上。 她生性大剌刺,遇上了任何事情都藏在心底的他,每天光是猜测他的想法就累得想揍人,何况她还一直被他当成笨蛋戏弄! 啊,烦死了!总之,四年过去,余海奇还是她讨厌的人物啦! 关上车门的声响传入范蓝儿的耳里。 余海奇坐上驾驶座,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将车驶离。 车子奔驰在马路上,他偷空觎着默不吭声的她。 “对我不好奇?” 她抬起眼,瞅着这张俊秀的脸庞。“好奇,但问了你会说吗?” 余海奇耸肩,“看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就知道。”范蓝儿叹口气。 反正他只会挑自己想回答的问题,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想问的重点。 “问问看,不问永远都不知道答案。” 废话。她没好气地瞪着他。“好吧,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喔,怎么没听伯父提起啊?”之前遇见余伯父时,他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可恶,若知道余海奇将要回国,她早就躲起来啦! “你没问,他当然不会说。”余海奇勾起嘴角。事实上是他请父亲保守秘密,因为他早料到范蓝儿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会逃之夭夭。 “那你准备在台湾待多久?” “我要进入南海集团工作。” “接任总裁的位子?” “不,先从总经理做起。”老爸身体健壮,可不能太早让他退休。 那就是要一直待在台湾了?范蓝儿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前途渺茫。她虚弱地开口:“真是、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回国。” 真虚伪。余海奇瞥一眼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谢谢。” “咳,你……”她言归正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她对这一点比较好奇。 他缓缓地拉回视线,看着前方,眼底闪过一抹诡谲的神采。“我去拜访了伯母。” “就知道是我妈说的!”范蓝儿噘起唇,气呼呼地说。“她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到底我才是她女儿,还是你是她儿子?” “放心,我不会抢走你妈妈。” 问题不在这里!她瞪着他。“以后我一定要我妈不准告诉你任何事情。” “好。”反正他还是会知道。 哟,回答得真干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范蓝儿总觉得哪里怪异,却说不上来。“你是特地来找我吗?” “我这么闲吗?”余海奇懒懒地反问。 “要不然你怎么刚好出现在那里?”她想不通嘛! “或许我们就是有缘啊。”他扬起微笑。“我跟客户约在那里谈生意,刚好看到你,才想起伯母说过你会来的事。” 真巧。范蓝儿一脸狐疑,但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索性放弃。 “蓝儿。” “干嘛?” “是我替你解围吧?” “对……”她猛然瞪大眼,紧张起来。“嗯,怎样?” “你欠我一份恩情,该怎么报答我?” 她倒抽口气,一股阴冷窜入体内。她就知道遇上他没好事……哪有人这么直接的索求报酬?真是有够不懂谦虚耶! 第三章 “这又没什么,还要怎么报答?大不了改天你有麻烦,我来帮你罗。” 余海奇摇头,“不要,我有麻烦这件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发生,积欠这么久,你也会良心不安吧?” “确实会良心不安,你好贴心喔。”范蓝儿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男人为什么可以明著称赞自己、暗着捧自己啊?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这辈子极少犯错?哼!自我感觉良好的臭家伙!至少他对她就犯下许多不可原谅的错误! “所以罗……刚才我听到一句很有趣的话。” “什么?” “你说会卖力取悦你的男人。”余海奇露出狡诈的笑容。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嗯……我是说‘我的’男人喔。” “我刚才不就当了一次‘你的’男人?”他挑起眉。“我是听到这句话才来英雄救……蓝宝贝喔。” 诡计多端、心机极重的坏男人!范蓝儿努力克制尖叫的冲动,扯着嘴角。“多谢海宝宝出手相救!” “不客气。”他伸手拍拍她的脸颊,“想一想该怎么卖力取悦我吧。” 她沮丧地垮下肩膀。“什么时候要?” “等我心情差的时候。” 唉!她在心底叹气,无力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她的人生总是深受余海奇影响,少了他,忽然变得美好—多了他,立刻黯淡无光。 他瞧着她发愣的模样,缓慢地扬起温柔的笑。“对了,你好像忘记我说过的一句话。” 当她转过头看向他时,他已收起笑容。 “拜托,你说过的话那么多,我哪能记住?” “如果有心,自然就会记住。”他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意思是我统统都得记住吗?” “对。” 答得这么肯定?范蓝儿气得直皱眉。“余海奇,你真的是怪人耶!” “我不否认。”他眯起眼,“以前就算了,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得记下。” “为什么?” “因为我很重要。”正确来说,是他将来会成为她生命中重要的男人。 她差点被口水呛着,“你、你很重要?”他出国一趟是去进修什么?自恋课程吗?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恐怖?范蓝儿傻眼,骇然地问:“可以请问到底是哪句话吗?” “给你一个提示。”趁着等待红灯时,余海奇一手撑着下颚,以佣懒的眼眸瞅着她。“四年。” “四年?”她呆愣地重复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四年……怎么了?很重要吗? 该死!四年该死的重要! 范蓝儿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握拳,神情焦躁不安,脑中浮现余海奇灿烂得令人想揍扁的笑容。 今晚,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有种是上天为了惩罚她骗人才派他来的错觉,果然才短短一个小时,她就被他气得差点吐血。 他送她回家时,不断在她耳边说着“四年”,可是当她一追问,他又紧闭嘴巴,坚持要她自己想出答案。 她一直想着这个问题,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 四年前,余海奇在出发前去机场之前跑来找她,以高傲的语气说:“范蓝儿,我给你四年的时间找男朋友,若是我回来后,你的身边还是没有男人,那么……” “那么怎样?”她屏息着问,神情紧绷。 他咧嘴一笑,阴险地丢下一句话,“你,范蓝儿,就归我的。” 你,范蓝儿,就归我的…… 你,范蓝儿,就归我的…… 你,范蓝儿,就归我的…… 啊!当时她沉浸在余海奇终于将离她远去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把这句话放心上,如今他竟然真的回来了,而且没有忘记这句话! 什么叫作她归他的?她是物品吗? 范蓝儿无力地倒在床上,紧抱着被子,一脸哀怨。 或许对余海奇而言,她确实是他可以任意欺负、玩耍的玩具。 提起她和余海奇的孽缘,得从好久、好久以前说起。 升上高一的那个暑假,她家隔壁搬来了姓余的一家人。 听老妈说,新邻居的男主人是老爸的朋友,之前一直居住在国外。 老妈交代她要跟新邻居培养感情,天性热情的她当然立刻带着灿烂的笑容去拜访余家。 余家的长辈都很亲切和蔼,当她吃着余伯母做的饼干,吃得正开心时,一名高大的男孩出现在眼前。 他大她两岁,容颜俊秀,让她的心怦然跳动,而且,他的笑容像天使,令人觉得好温暖。 毫无例外,当时的她跟一般人一样,被他的笑容骗了,傻呼呼的认为他是大善人,结果没多久,天使的假面终于被她识破……不对,是天使自动变成恶魔让她看见! 那天,她老妈气呼呼地冲进客厅,瞪着正在吃松饼的她大吼:“蓝儿,我不是说过不能在院子里乱泼水?” “妈,我才没有咧,是余海奇啦。”她的嘴里塞满了松饼。“他带同学回来玩,一定是他们做的。” “哼!你还敢把错推给海奇?刚才海奇还特地帮我清扫院子,要我别怪你……” 啊?范蓝儿愣愣地听着老妈的教训,然后瞥见站在她母亲背后露出邪恶笑容的余海奇。 是这臭小子诬陷她!她这才反应过来,气得差点被松饼噎着。 总之,余海奇爱把他所做的坏事推到她身上,还说得让老妈为女儿感到丢脸,只差没有恳求他原谅她那不思长进的女儿。 她只能傻眼,看着他在外人眼中极为灿烂耀眼,在她眼底却恶劣至极的笑容,一句话都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就被老妈打入十八层地狱,含冤接受惩罚。 如果只有一次就算了,问题是这种事接二连三上演,让她彻底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根本是心机重外加幼稚的恶魔! 其实她很单纯,没一会儿就忘了委屈,毫不计较的继续跟他当朋友,可是他竟得寸进尺,每次有女生跟他告白,他就拿她当挡箭牌,害得没有半个男生敢追求她。 看在余家长辈的份上,这些事情她都可以忍耐,但是,毕业典礼那天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让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他。 一如往常,范蓝儿又被余海奇的恶作剧气得半死,毕业典礼一结束,她立刻在礼堂里拦住他。 看着意气风发的他,回想方才他站在台上代表毕业生致词的风光模样,她实在难以理解他怎会幼稚到这个程度。 “余海奇,你是不是对我同学做了过分的事情?” 余海奇挑起眉,心付,她终于按撩不住,来找他算帐了?“有吗?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当着他的面,把他要给我的信丢给旺旺吃掉了!”范蓝儿怒吼。 在旺旺的狗屋里面找到信纸的残骸时,她只能尴尬地看着那位同学眼中闪烁着泪光的模样。 “我没有。”余海奇不疾不徐地解释,“那时候你不在家,你同学来找你,说要把信给你,我好心帮你收下,谁知道那时突然刮起强风,一不小心那封信就掉在地上,我还来不及捡,旺旺就咬走了。” “为什么跟他讲的完全不一样?”同学明明说是他故意把信扔给旺旺! “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余海奇一改嘻笑的模样,正经八百地看着她。“我们可是有着许多别人不曾参与的回忆,经历过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我吗?” 是啊!经历过一连串被他计算的事,所以她太明白他在骗人!“余海奇,你太过分了!” 他眯起眼,隐藏内心的不悦,冷冷地问:“你知道那是情书,担心对方伤心,才跑来跟我吵?” “没错!你不明白伤心的滋味,人家那时都快哭了!” 他深吸口气,瞥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于是道:“这件事回家再说。” “怎么,做错事,还怕破坏形象?”范蓝儿气极了。 她知道他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男同学将他当神崇拜,女同学则爱慕他,总之,在众人的眼中,他是形象极为良好的人。 以前他对她恶作剧,她都会顾虑他的形象,等回家后再跟他算帐,可是现在想起那位同学委屈的表情,一把火不禁在她胸中燃烧。 他对她使坏就算了,干嘛对无辜的人使坏?可恶! 余海奇停下脚步,转过身。“我哪有做错事?没了情书,他就不会告白了?正好你还同情他,说不定就会答应他了,我是替他制造机会呢。” 好,他承认他是故意把情书丢给旺旺。当时他只想着,她竟然会收到情书,才兴起戏弄的念头,如今看到她为了一封情书当众质问他,由此可知她是真的关心那个男生,才会不顾他的面子,这让他很不高兴。 “你总是这样,老是不替别人着想,任性又自私!” “范蓝儿,你现在是为了这种小事指责我?”因为其他事情骂他,他可以接受,但为了一个爱哭的男生?他不爽极了。 “那哪是小事?人家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气写下情书要跟我告白,结果冒出你这个大魔王,毁了情书伤了他的心!”她双手插腰,气得一古脑地道。“反正你这个万人迷根本不懂暗恋的心情,大坏蛋!” 大坏蛋?余海奇眉头揪起,“如果你这么在意他受伤,干脆跟他在一起就好,跑来找我吵架做什么?” 范蓝儿怒瞪着他挑衅的神情,忽然一笑。“真是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太好了,终于有男生想要跟我交往,我应该要赶快答应才对,免得又倒霉的当人家的挡箭牌。”说完,她朝他吐了下舌头,转身离开。 一向心如止水的余海奇,被她得意的笑以及一副急于和男生交往的模样惹火了。 范蓝儿可是他的玩具,不准任何男生接近!他迈开步伐,旋即追上她,挡在她面前。 “你敢答应?” “为什么不敢?”她抬起下颚。 哼!他越是挑衅,她越是要那么做! “你确定要去找他?你交了男朋友,我没有了玩具,可是会很不开心喔,到时候连他都会变成我解闷的对象,你觉得如何?” 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范蓝儿气急败坏,伸手想打他,岂料他算准了她的动作,俐落地躲开。 她急忙站稳脚步,一转头,看见他露出阴险的笑容,顿时头皮发麻。 接着,他突然逼近,她腰上多了股力量,还来不及反应,她的身子已经扑上他,而且唇刚好贴上他的唇。 温热的嘴唇相贴,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瞧见余海奇眼底狡诈的光芒,她才想起腰上那股力量从何而来,刚刚他背对着大家,暗暗拉她一把,顺势让她倒在他的身上,还好死不死的跟他嘴对嘴! 范蓝儿急忙推开他,听见周遭的嘈杂声。 “啊,王子的吻被夺走了啦!呜呜呜……” 王子的吻被夺走?是被她夺走吗?范蓝儿瞪着面前模样无辜的余海奇,欲哭无泪。 “是我的初吻被夺走好不好!”她急忙伸手擦拭嘴唇,一脸哀怨。 那臭小子肯定和许多女孩子交往过,哪像她?是百分之百的初吻耶! 栽在恶魔的手上,而且还被众人当成是夺走王子的吻的坏女人,有没有搞错? 初吻被莫名其妙夺走,范蓝儿的心情郁闷到极点,讨厌极了这看似无害其实是污染她心灵的余海奇! 第四章 接下来,她跟他的孽缘又持续了几年,他仍像招摇的恶魔老是出现在她面前,想怎么摆脱都摆脱不掉。 而且他的个性变得越来越诡异,性格阴晴不定,有时候对她笑得跟温暖的太阳一样,而且不再捉弄她,反而对她很好,有时候又像脚踩到狗屎,摆出臭脸瞪着她。 他的坏脾气使得她的朋友都不太敢接近她,尤其是男同学,每次她邀他们来家里作客,一听到余海奇住在她家隔壁,立刻纷纷婉拒。 问他们原因,他们也不肯说,只是以古怪的眼神瞅着她,反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怪了,她要是知道原因还会问吗?范蓝儿不禁叹气。 总之,她以为自己已永远无法摆脱余海奇,结果,有一天他忽然说要出国念书,而且准备进入美国的分公司工作。 那时,她的心情很难形容,有点难过,有点酸涩,但开心还是占大多数,想到可以不用再面对余海奇的恶作剧,她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着。 当然,她雀跃的表情惹恼了余大少爷,那几天,他都不肯跟她说话。 出国当天,他终于来找她,没头没脑的抛下“范蓝儿,我给你四年的时间找男朋友,若是我回来后,你的身边还是没有男人,你,范蓝儿,就归我的”这句话。 现在想起来,她真的好想哭! 她不知道“归他的”是什么意思,怕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不行,那家伙说到做到,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要想办法离他越远越好。”范蓝儿坐起身,瞧着墙上的时钟。 半夜两点。她悄悄地拉开窗帘,看向隔壁的房子。 二楼靠近她家这一侧的是余海奇的房间,这四年来,除了余伯父偶尔会打开灯进来之外,一直是黑暗的,而今灯又亮了,有道身影映在窗帘上。 她死也不会忘记这道身影。 范蓝儿连忙拉起窗廉,接着打开衣柜拖出行李箱。“待在这里让他欺负才是笨蛋。”逃逃逃,她一定要逃跑! 无论天涯海角,只要能躲过余海奇视线的就是好地方!她暗自决定,赶快收拾行李,准备等他就寝后便实行逃亡计划。 “哎呀,这不是海奇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打开门,看到多年不见的余海奇,范蓝儿的母亲安书轩弯起眼角,笑容满面。 “伯母,您好。”余海奇有礼地道。“我前天才刚从美国回来。” 安书轩热络地说:“快,快进来坐。” “是。”他走进屋内,“伯母,其实我是来找蓝儿的。” “找蓝儿啊?”她看了下时钟。“才八点耶,她上班的时间是十点,现在一定还在睡。” “我等一下要去上班,想先跟蓝儿一起吃早餐,顺便问一下事情。” “什么事情?”安书轩好奇地问。 “昨天我碰巧遇见她,跟她聊了一下。”余海奇的嘴角始终上扬,微笑解释道。 “喔,真巧耶,昨天蓝儿说要去什么餐厅跟朋友见面……哎呀,反正这孩子在做什么我也不懂。”她耸耸肩,又说:“你们这么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聊,那我现在就去叫她起床。” “多谢伯母。” “你先坐。”安书轩说完,便赶紧上楼去。 余海奇坐在沙发上,环顾这间房子。 这里与他记忆中没有什么不同,宽敞的客厅、洁净的厨房,墙上挂满了全家一幅照片。 范伯父是机师,这会儿没看到他,应该是工作去了。 接着,余海奇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看见安书轩神色慌张地下楼,迅速奔到他面前。 她喘着气,不断抚着胸口。“海奇……蓝儿她……” “伯母慢慢说。”余海奇站起来,伸手轻拍她的背。“她怎么了?” 安书轩深吸口气,平稳呼吸之后,将手中的纸条拿给他。“我刚刚上去叫她起床,结果进了房间后没看到她,只看到桌上放着这张纸条。” 余海奇看着纸条上的字句,眉头紧皱。 老妈: 我临时接到一件工作,必须立刻出远门,大概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您别担心,等确定了住的地方,我会跟您联络。bye! “之前她要出远门都会提早跟我说,昨天没听她说过啊,而且我五点就起床了耶,一直没看到她走出房间……难道她昨晚没回来?” 余海奇舒展眉宇,恢复平静的表情。“伯母,昨天是我送她回来的。” “这样啊……那、那她是接到什么大案子,怎么会半夜就出发?”安书轩难以置信,直摇头。 接到大案子?他心中冷笑。“恐怕是她难以招架的案子,所以她先逃走了。” “啊?”安书轩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没事,我只是自言自语。”余海奇微笑着安慰道:“蓝儿说会联络您,不用担心。” 安书轩点点头,正欲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是谁打来的?”她拿出手机一看,荧幕上是陌生的号码。“喂?” 手机那端传来范蓝儿的声音,“妈,先不要出声,静静听我说!” “啊……”安书轩听到这句话,原本欣喜的声音立刻收回去,闭上了嘴。 “余海奇是不是来家里了?” 安书轩看了一下站在一旁的余海奇,“嗯。” “我就知道……”大恶魔!“妈,那您先去厨房讲电话,千万不要告诉余海奇是我打回来的,知道吗?要是妈再跟他打小报告,我就永远都不告诉您我在哪里!” 咦,竟然威胁老妈?安书轩皱眉,还是照着女儿的话做。“海奇啊,你坐,我去厨房讲电话。” 余海奇挑起眉,瞅着她古怪的神情,“好。”他坐下,优闲地看起报纸。 安书轩干笑几声,赶紧奔进厨房。 “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跟海奇吵架了?真是幼稚,人家海奇一回来就来找你,昨天不是送你回家?现在还想找你一起吃早餐,结果你要我像小偷一样躲他是怎样?你无情无义啦!”她辟哩啪啦一骂就是一长串。 “厚,妈,您还说我无情无义?先背叛的人是谁?就是您啊!”范蓝儿的火气都上来了。“要不是您昨天跟他说我在哪里,哪会让他找到我?害我一点防备都没有,还被他抓到把柄。” “乱讲!今天早上,也就是现在,我才看到海奇回来,哪有办法跟他说?你不要自己做贼心虚,把错都怪在我的头上!要不是你做坏事,海奇可以抓到你的把柄?你是不是犯下什么大错,才会连夜逃亡?” “妈,您讲话很难听耶,我又不是通缉犯,是要逃什么亡?”奇怪,余海奇明明说是问老妈才知道她在哪里啊!谁在说谎?哼,很明显是余海奇这心机鬼。 “那你是怎么回事?半夜去旅行喔?” “我、我……哎哟,妈不懂啦。”老妈都不知道她被余海奇威胁,她不想被当成玩具,当然要赶紧逃啊! 做妈的不体谅女儿的悲哀,还一直帮别人的儿子说话,根本是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入虎口! “对啦,我不懂。你到底在哪里?不快点说,我要告诉海奇罗!” “不可以!”范蓝儿尖叫。“妈,您千万不可以跟他说,如果您跟他说,我就马上挂电话,让您找不到我。” 安书轩眉头紧皱,一手抚着眼角。这个任性的女儿,她的鱼尾纹又要多好几条了。“好,我不说,快点跟我讲!” “学姊在阿里山开了一间民宿,新开幕忙不过来,所以找我帮忙啦,我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回去。” “阿里山?跑这么远!” “哎哟,有钱赚又可以旅游,多好啊!”其实是她死缠烂打,学姊才勉强让她留下来自吃白住。 “是喔,听起来是不错。”安书轩点头,相信了她的话。“好啦,要保重自己,山上特别凉,不要感冒喔。” “嗯。”听到老妈的关心,她都要哭了。要不是心机鬼出现,她会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吗?可恶!“我要开始忙了,改天再跟妈联络。” “好。”安书轩结束通话,一转头,竟然瞧见余海奇站在厨房门边,惊得瞪大眼眸。“海、海奇?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刚刚。” “有……有听到什么吗?”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她上一秒才保证不会说,下一秒就发现当事人站在门口?她可不想被女儿唾弃呀! 余海奇摇摇头,笑容可掬。“没有,伯母期望我听到什么吗?”他的语气平稳,一如往常。 安书轩瞧着他温暖的笑容,听着他悦耳的嗓音,赶紧摇头。“不、不,你说没听到就没听到。” 这孩子这么乖,又这么亲切,对待长辈彬彬有礼,可是难得一见的优质好男人,他说没有就没有。 “伯母,我上班要迟到了,得先走一步。”余海奇看一下手表,“若有蓝儿的消息,伯母一定要告诉我喔,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好好好。”海奇啊,乖孩子,伯母不能背叛坏蛋女儿,你要原谅我。安书轩眨一眨眼眸,伸手拍拍他的肩,隐忍着愧疚轻声说:“快去上班吧。” “嗯,我走了。”他依旧微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我会再过来的。”语毕,他便转身离开。 余海奇走出屋门,瞥见大树下的狗屋。 “旺旺,你的主人……真的很可恶。”瞧着黑狗睡得安稳,他撇一撇嘴,旋即走出院子。 站在黑色轿车前,他俊脸上的笑已然敛起,眼底闪过一抹痛楚。 蓝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南海集团位于市中心的一幢办公大楼。 今日是新任总经理余海奇回国后第一次踏入公司,一早,高层主管皆出现在会议室,与余海奇开会。 经过整个上午的会议,中午总算有时间休息。 余海奇一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立刻坐在座位上,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拿出手机,看着方才传来的简讯。 “阿里山?”他冷哼。这傻蓝儿是铁了心躲他,竟然跑到阿里山去?“滨河民宿……”他喃喃低语,眯起眼眸。 她以为让伯母保守秘密,他就不知道她在哪里吗?真是笨蛋。 为了她,他会使尽任何办法……这四年来,她的大小事情,小到感冒去看病,大到谈了一场愚蠢的恋爱,他都知道。 包括昨天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也是事先派人调查,才会得知这个消息。 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卑鄙,但不这么做,一直逃避他的范蓝儿会乖乖听他的话吗? 他撩着性子等待她四年,终于到了该开始收网的时刻,他不会再放任她乱跑,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套装的女子走进来。“总经理。” 余海奇抬起眼。这名女子是他父亲余涛波的秘书,因为他刚上任,所以暂时来协助他。 “有事吗?陈秘书。” “这是方才经理们提的企画案,另外,关于秘书的事,是不是要开始征选了?” “喔,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最后告诉我人选有哪些就好。” “是。” 余海奇看着桌上的资料,挑起眉。“陈秘书,接下来这几天,我有事情不会到公司来,如果有文件要批准,麻烦拿给总裁,有急事的话再跟我联络。” 陈秘书愣住,“总经理,你才刚进公司,这……” 第五章 “若主管提起,总裁会处理。”他脸上带着微笑。“至于总裁要是问起,你跟他说,我是为了隔壁那位,他就会明白了。” 之前老爸就清楚他对范蓝儿的感觉,也明白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不是只为了南海集团。 “隔壁那位?” “嗯。只要这么跟总裁说,他会很乐意帮我处理公事。”他老爸急着抱孙子,为了让他早日结婚,任何事情都愿意去做。 “是,我明白了。”陈秘书仍一脸困惑,拿着资料走出办公室。 余海奇看着手机里范蓝儿的照片,露出有别于以往的温柔笑容。“蓝儿,你逃不开我的,认命吧!” 因为是在山上,所以特别冷吗?范蓝儿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总觉得背后一阵阴凉,不禁抖了下肩膀。 前天,她得知天敌余海奇回来台湾后,当晚就决定逃之天天,半夜联系正在睡梦中的学姊郑侨侨,苦苦哀求让她躲到阿里山来。 学姊拿她没辙,只好让她来滨河民宿帮忙。 此刻,范蓝儿正在民宿的柜台坐镇,帮忙处理杂事。 见民宿的客人都去附近观光了,她伸了个懒腰后,决定打扫一下环境。 她从外头的院子装了一桶水进来,拿起抹布擦拭窗户,嘴里不时哼着歌曲。 “今天天气好……”瞥见玻璃窗上反映出有道身影朝她接近,她骤然转过身,瞧见来人,吓得往后倒退,直接撞上窗子。 “看到我有这么惊喜?还撞到后脑勺。”余海奇挑起眉,眼底闪过戏谵之意。“脑袋已经够不灵光了,这一撞会不会变成傻蛋?” 拿着抹布的手指着他刺眼的笑容,范蓝儿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我是作梦吗?天啊,这是恶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那天遇见他太可怕了,才会大白天产生幻觉。”她猛摇头,拒绝相信余海奇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余海奇盯着她红通通的小脸,笑得更开心,缓步上前,大手抚着她的脸颊。“蓝宝贝,这不是幻觉……”他俯身凑近她耳边,道。 一股热气吹拂过耳根,她的脸更红了,瞪大双眼。 “你在做什么?”她尖叫,摸着热呼呼的耳朵。 “让你知道不是幻觉啊。”她身上的清香直扑鼻端,他深吸口气,眼眸陡然深沉,克制内心的蠢动,嘴唇离开时不着痕迹地轻碰她的耳朵。 范蓝儿吓一跳,身子僵硬。刚才、刚才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耳朵对吧? 那股触电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证明了不是她的幻想,问题是他面无表情,一副泰然的模样实在不像干了偷亲她的举动啊! “你……”她惊愕地张着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她该问吗?万一他根本没有做这种事,那她不是很糗?要是反被他嘲笑她饥渴太久怎么办? 余海奇觎着她短短几秒内转换了多种情绪的神情,暗自窃笑。唉,她肯定是陷入烦恼中,脑袋瓜都要塞爆了! “不好奇我怎么会来?”他好意地出声,她立刻松口气,仿佛得救了。 “你怎么会来?该不会是我妈跟你说的吧?”不可能啦!老妈都答应她要保密了。 “嗯……不算是。”可惜这次不能直接推给伯母。余海奇垂下眼,掩饰一闪而过的惋惜。“伯母跟你讲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听到了。” “什么?”范蓝儿拔高音调,气得跳脚。“你怎么可以偷听别人讲电话?这是不道德的事!” 所以这小子在哪里都是祸害,怎么防都没有用! “道德?”他偏着头。嗯,如果老实告诉她,他天性卑劣、自私,道德这玩意不适合他,她会不会干脆吐血给他看?“咳,在商场上打滚多年,我已经做了太多不道德的事,现在没有任何感觉。” 这话的意思是他没有羞耻心罗?范蓝儿瞅着他笑嘻嘻的脸,头皮发麻。 要怎么对付一个连道德心都没有的男人?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知道该退缩! “好个没有感觉。”她扯着嘴角,懒得跟他争辩。“你到底跑来这里做什么?不用上班吗?” “要上班,但突然发现某只乌龟不见了,我很困扰,每分每秒都在想着姓范名蓝儿的乌龟躲到阿里山上,为了不胡思乱想,干脆跑来阿里山见让我分心的乌龟。” 范蓝儿咬咬唇,不解地问:“你干嘛想我?” 好问题!余海奇勾起嘴角。“我怀疑范乌龟知道四年的提示,所以才会逃到偏远的阿里山,想要躲避我。” 她缩一缩肩膀,觉得自己还真像只乌龟。“你……什么四年的提示我听不懂啦,还有,你不要指龟骂蓝喔,我不是乌龟。” “这是什么烂成语?” “不重要。”她甩甩头,双手插腰。“现在已经见到了我,可以回去当你的总经理了吗?” 没想到余海奇竟然会抛下公事跑来阿里山找她,但她可不想被余伯伯瞪,万一公司出问题,她该拿什么来赔? “我要不要上班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偏头微笑着。“是在担心我吗?” 范蓝儿的确担心他会被公司的主管抓住旷职这个把柄,但这种话可不能说出口,免得让他太得意。“我才没有!” 说谎。余海奇扯了下嘴角,“那天你是不是忘记我说过会来找你好好谈一谈?竟敢逃跑?” “我没有逃!”她再次强调,坚决不承认躲他。 “好,没有逃。”反正他找到她就行了。 “喂,你们公司……” “公司有我爸顶着,不会这么容易完蛋,你不要一副倒大楣的样子,我会于心不忍。”这是实话。 “最好会于心不忍。”她咕哝着。如果真的于心不忍,他就不会抛下公司跑来这里堵她了!跟疯子没两样! 余海奇假装没听到她的抱怨,扬起笑容。“我肚子饿了。” 这关她啥事?范蓝儿继续擦着窗子,懒懒地道:“上山的时候没看到餐厅吗?我记得离这里一百公尺就有一家餐馆。” 他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盯着她映在窗上的脸。“你陪我去。” 从他像尊天神般站在那里,她就该知道他会说出这句话。她没好气地翻着白眼,“我没空,没看到我还要顾民宿、打扫环境吗?” “交给打扫的阿姨去做就好。” “现在这家民宿的打扫阿姨就是我。”范蓝儿一脸哀怨。 余海奇挑起眉,“为什么?” “因为我跑来这里白吃白住,总得帮忙啊。” “有家不住,为何来这里受罪?” “又不是我愿意的,要不是你这恶魔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我会逃到阿里山……咦?”她是不是不知不觉又被套话了?范蓝儿皱起眉,瞪着映在窗子上的可恶俊容。 还说不是逃跑?余海奇冷哼一声,走上前。“只要打扫完就可以陪我吃饭了?” “我、我不能离开民宿啦。”她转过身,因他的靠近而紧张。 “那好,这里有厨房吧?忙完了,你下厨做饭给我吃。”好久没吃到她做的菜了。思及此,他笑容灿烂。 “啊?”范蓝儿愣住。 “好吗?” 他这温柔的神情害她不得不点头。“好……好啦。”唉,他干嘛用这么有魅力的表情看她?她嘟着唇,讨厌自己拿他没办法。 余海奇拿过她手中的抹布,“去旁边坐,我来。” “钦,这是我的工作耶。”她急着想抢回来,但他直接把抹布拿高,欺负她矮个子。“余海奇,别闹!” “没听懂我的话吗?你动作太慢,等你打扫完,我都饿死了,到旁边凉快去,别烦我。” 什么啊,他讲话很机车耶……瞪视他擦窗户的模样,她突然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他是想帮她打扫,但碍于面子才会说这种话嫌弃她吧? “没有温水吗?”余海奇将抹布丢进水桶,碰到冷水,皱起眉头。 “没有。”她摇头。“擦个窗户还用温水,也太娇生惯养了吧?” 他抬起眼,旋即拧干抹布继续擦窗子。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山上仍有些冷,不让她打扫是对的,柔嫩的小手怎堪冰水的折磨? 范蓝儿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颚,盯着他的背影。这画面好诡异……正在擦窗户的男人是余海奇耶! 是大家捧在手心上的余家大少爷,生活起居都有佣人打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读书、学习企业管理。 现在他应该在公司,坐在开着冷气的办公室里审查动辄上亿的大案子,而不是跑来山中的民宿替她擦窗户、打扫! “我来扫地。”看见他放下抹布,去外头拿扫把进来,她急忙站起身。 让万人迷动手打扫,她实在不安啊! 余海奇眯起眼,拿回她手中的扫把,努一努下颚。“回去坐好。”她干嘛抢着要做事?乖乖当他的女王不好吗? 说不过他,范蓝儿只能叹气。“我怎么觉得好像会折寿?” “你说什么折寿?”他不悦的视线冷冷地扫来。 “没、没有。”她连忙摇头。 “范蓝儿,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 啧!又威胁她。“要怎样不放过我?” 余海奇抬起头,露出狡诈的笑容,直盯着她的唇。“你真的想知道?” 他很乐意让她体验他的惩罚! 范蓝儿虽然不懂他意图为何,但他的表情太邪恶,她立刻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她真的没有胆量挑战他! 可惜。余海奇暗自扼腕,收回视线。“只要打扫大厅就可以了?” “嗯。” 他飞快地将大厅扫过一遍。“需要检查?” “不用。”范蓝儿摆赶紧手。万人迷亲自替她打扫,她还检查什么啊?“我把扫把拿出去放,你先休息。”她急忙把他手中的扫把、畚斗抢过来,拿出去放回原位。 “我肚子饿了。”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好。”范蓝儿赶紧走进厨房。“我看看厨房里有什么食物。” 余海奇坐在位子上,听到厨房里传来锅子碰撞的声响,接着是刀子切菜的声音。 “可以了。”当范蓝儿走出厨房,见到眼前的画面,心跳不禁加速。 这男人真是好看。 夕照从窗子洒落,金色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让他俊秀的脸庞更加柔和,那佣懒的坐姿就像下凡的天神,如此优雅尊贵。 余海奇转过头,迷人的眼眸盯着她瞧,旋即露出温暖的笑容,站起身缓步朝她走去。 每当他踏出一步,她胸中的心便急速跳动,完全不听使唤。 怪了,以前只有偶尔才会对他心跳加速,为何现在这种感觉发生得这么频繁?而且越来越难以控制! 范蓝儿有些害怕,不由得往后退。 余海奇察觉了她的动作,更为快速地来到她面前。 他俯身,额头轻碰她的额头。“不要每次看到我就想逃跑。”他的语气有些无奈,隐藏内心的酸涩。 “我……”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失落……她的逃跑是不是伤了他的心?范蓝儿第一次为了他感到心痛。“对、对不起,我只是下意识……” 这不能怪她啊! 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当他无视周遭女性爱慕的目光跑向她,她都会觉得压力好大,尤其听到她们嚷着“长这么丑也敢黏在余海奇身边”,她的喉咙都会涌上莫名的苦涩滋味。 第六章 难道她们没看到她已经努力的躲开他了吗?回想起往事,她暗自叹气。 余海奇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看出她的自卑。“蓝儿,你要习惯。” “习惯?” “习惯我在你的身边。” “为什么?” 他勾起嘴角,淡淡地说:“因为,我这个重要人物会随时随地在你的身边。”接着他便放开她,走进厨房。 范蓝儿愣在原地,良久才消化这句话。这自恋的家伙……好啦,他好重要,重要到她必须忍受他的折磨! “哼!”她踩着愤怒的脚步回到厨房,“三菜一汤,不好吃不要哀哀叫。” 余海奇挑起眉。她误会他的意思了。也是,他没把意思说全,她那个笨脑袋当然会误会。 其实,他大可把话说清楚—— 本少爷爱了你九年,想要把你娶回家当老婆疼爱,所以不要再逃避我,最好乖乖等我来诱惑,被我吃干抹净…… 他相信,这么直白的话,眼前这个傻蛋不仅听得懂,还会直接包袱款款落跑到尼姑庵去,哭着恳求师父让她削发为尼! 为了杜绝这种悲剧发生,他当然不会轻易说清楚。 反正都已经等了九年,他不在意多等几个月,况且让她慢慢发现他的心意,露出的惊骇表情,也是件有趣的事。 只是,她为什么不肯想想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是装傻,抑或不在乎他? 思及此,余海奇神色黯然。“一起吃。”他坐下,看着面前的饭菜。 范蓝儿乖乖地坐在他的对面,看见他优雅的吃着她做的菜,心头突然有股热气。“话说回来,已经四年没有和你同桌吃饭了。” 以前他们两家时常一起吃饭,但自从余海奇出国去后,余伯母也跟着待在国外,两家就很少再像以前那样聚餐了。 “我怀念的是你为我做的菜。”余海奇一边吃一边说。 范蓝儿愣了下,又开始心跳加速。 她发现,他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是高兴的时候他才会对她露出温暖的眼神,而今他不时便以这种眼神望着她,惹得她的心老是失控的跳动。 唉,跟他当朋友还真辛苦,得努力不被他的电眼电昏。 “快点吃吧,不要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认命替你煮饭!”她撇嘴,佯装气恼地说。 余海奇淡然一笑,吃着热呼呼的菜肴。 此时,范蓝儿的手机响起,她赶紧接听。“喂,杨姊?有事吗?” 杨姊是粉色事务所的老板,这次她跑到阿里山来,已事先得到杨姊允许。 手机里的声音显得犹豫。“呃,蓝儿啊……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怎么了?”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 “就是、就是我们公司……” “公司怎样?”她立刻振作起精神,“发生什么事了?” “我之前就提过资金周转不灵,可能没办法再撑下去。” 范蓝儿沉默了,对公司的情况很清楚。 粉色事务所的生意一直不见好转,之前杨姊也曾说过要她提早作打算,但这是她出社会后的第一份工作,总是很舍不得。 “这个月的薪资,我会汇给你,对不起了。” “不要说对不起嘛,我知道杨姊的难处。那杨姊有什么打算?” “结束后去英国找老公罗!”杨姊的老公在英国工作。 结束通话后,范蓝儿叹了口气。 “公司有事?”余海奇顺口问道。 她慢吞吞地看他一眼,“没事。” “看你这快哭的表情,还敢说谎?”他的眼眸掠过一丝冷厉的光芒,“公司的经营出状况了?”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是先知喔? 果然!余海奇哼了声,“这不是重点,是你以后要怎么办。” 范蓝儿无力地趴在桌上,哀声叹气。“继续找工作罗!” 失业的感觉真痛苦。 范蓝儿得知公司倒闭这青天霹雳的坏消息后,心里一直很沮丧,像游魂一般,郑侨侨见了,总是唠叨她这张苦瓜脸会吓跑客人。 “唉,来这里白吃白住,可不能害学姊生意不好。”她打起精神,扬起笑容接待客人。 当她将一组客人带入房间之后回到大厅,见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柜台后头,她愣了愣。 余海奇笑容满面的站在柜台后头接听电话,接着从容不迫地招呼起刚走淮民宿的客人,当客人一再提出问题,他并没有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还一一回答。 范蓝儿眨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他明明是来当大爷的,干嘛做起她的工作? 等客人离开大厅后,她主动上前。“喂,余海奇。” “我不介意你直接喊我海奇。”余海奇抬起眼,似笑非笑。 她嘟起唇冷哼,“我很介意,余先生。” “你是来找我斗嘴的?” “呃,不是啦。”她尴尬的一笑,伸手搔头。“你是客人,不回房休息,跑来这里接听电话?” “谁教某个人整天垂头丧气?身为她的‘男朋友’,当然得多担待。”他扬起嘴角,笑看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什么男朋友,我可没承认!”这家伙一定是中邪了,老是胡说八道! “我有说是谁吗?”余海奇淡淡地说。 “你……”摆明是挖了坑让她跳!范蓝儿叹口气。“我不跟你吵了。” 她还要烦恼将来的出路,没心思和他吵架。 见她又蹙起眉头,余海奇有些心疼,伸出大手揉乱她的发丝。“哎,堂堂南海集团的总经理来帮你做事,应该要感到光荣,怎么用臭脸攻击我?” 他亲昵的举止让范蓝儿身子紧绷,她一抬起头,望入他深邃的眼眸,心跳又快了好几拍。 成天面对大帅哥,果然对心脏不太好……她急忙撇开头,并且后退几步。“谢谢你啦。”她一脸尴尬,难为情地说。 她是刻意闪躲他的碰触?她真这么讨厌他吗?余海奇的眼神陡地深沉,神情明显不悦。“吃过饭没?” 她摇摇头,“我没胃口。” “等我一下。”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厨房。 “喂,你要干嘛?”范蓝儿一脸不解,没多久,便看见他拿着一个袋子和一瓶牛奶走过来。 “拿去。”他先把温热的牛奶塞入她手中,然后打开袋子,将里头的面何拿给她。 “红豆面包?”她张大眼睛。 “你不是最爱吃红豆面包?就算吃不下饭,也吃得下面包。” 余海奇记得,她以前放学后总会跑到学校附近的面包店买红豆面包。 起初,他看到她一脸幸福地吃着面包,觉得那不过是红豆面包,她竟然露出得到全世界的样子,有够呆的。 但,久而久之,他越看她越顺眼,因为她纯真的笑容,才明白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是她的单纯让他感受从来没有过的怦然。 “你……还记得喔?”范蓝儿匆然觉得,她的心跟手中的牛奶一样暖和。 余海奇睨她一眼,“长得跟红豆面包一样,要忘记也很难。” 她咬着唇,“余海奇,你嘴巴很坏耶!”刚才的感动都消失一半了。 “少啰唆。”他冷哼一声。 她盯着他的冷脸,微微一笑。没想到他会注意她有没有吃饭,还特地去买了红豆面包给她! 这么一想,他们曾经一同度过的时光全都浮现她心头,有种很温馨、很怀念的感觉。 “你干嘛笑得像巫婆?” 范蓝儿蹙眉瞪他一眼。“你才是巫婆!” 她大口咬下红豆面包,喝着温热的牛奶,心情愉悦。 余海奇见她嘴边沾上了白色的牛奶痕迹,便伸出大拇指替她拭去。 “唉,你的吃相真的很难看。” 粗糙的指腹带来酥麻感,使得范蓝儿的唇像是着火般发热。她的大眼里满是慌张,急忙低下头。“我、我自己来啦。” 察觉她耳根子发红,他兴味盎然地扬起唇。不过才碰一下她的嘴唇,就害羞成这样? “呃,这个面包真好吃。”她偷偷地抬起眼,看见他含笑的眼眸,又惊慌地再度低下头。 他干嘛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心中咕哝,却无法阻止一股古怪的骚动窜入体内,小手不自觉地抚着胸口。 她心跳加速的频率会不会太高了? 啧,余海奇果然是个危险人物! 她可不能忘记他将她当成玩具戏弄的悲惨回忆,绝对不轻易被红豆面包收买……嗯,她必须避开他! 滨河民宿生意很好,即使不是假日都还是客满,范蓝儿好几天一直忙进忙出,根本闲不下来。 她刚招待完一批客人,才走回大厅,就看见她必须避开的危险人物。 “蓝儿,我看见你了,过来。”见她准备闪躲,余海奇大手朝她一招。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几天她是藉着忙碌躲避他,他来此的目的可是来逮她的,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范蓝儿暗自哀叫一声,硬着头皮上前。“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奇怪,他这位刚回国的总经理不是理当很忙?怎么赖在这里这么多天? 余海奇高大的身子倚靠着柜台,一手漫不经心地翻着报纸,“你早猜出我的提示,对吧?” 他抛下工作来这里找她,就是想搞清楚她到底弄懂他的意思没。 想起他那句话,范蓝儿满脸通红。“猜不到啦!”她才不会笨得开口承认她是归他管的。 “嗯……”明明就知道提示的意思还装傻?余海奇轻哼,瞅着她不安的样子,勾起唇角。“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你想起来。” “既然我暂时想不到,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他神态佣懒,“那你什么时候要离开这里?” 她沉默片刻后,扯了下嘴角。“嗯……一个星期之后吧。” 当初她是为了躲避余海奇才来这里,结果他亲自找上门,她也没理由多待,但她已答应暂时帮学姊经营民宿,当然得尽责。 “那到时就一起走。” “什么?”范蓝儿惊呼,瞥见他露出“有问题吗”的表情,懊恼极了。 厚,怎么都摆脱不了他。 余海奇敛起笑意,“回去之后,来南海集团面试。” 她一呆。“什么?” “秘书的职位刚好有空缺。”他的秘书。 范蓝儿蹙起眉,“秘书的工作……” “不难,学就会了。” “你是要我走后门?” 余海奇睨她一眼,“你不是正需要工作?”他本来就想将她绑在身边,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他冷漠的口吻让范蓝儿心口一紧,咬了咬唇。“不用了,我不想被人说话。” “说什么话?有空在意那个,还不如先抓住机会。”她未免想太多了。“之前你就知道粉色事务所有问题,却还傻呼呼的待在那里,帮人家是义气,到头来,人家有当你是回事吗?” 范蓝儿闻言,认为他是嘲笑她笨,气得握起拳头,“余海奇,就算你知道事务所要倒闭,也不该用自以为了解的口吻说我和杨姊!对,在你眼里,事务所比不上南海集团,但对我们而言却很重要。” “很重要的事务所,终究还不是倒了?你那位杨姊想必早已想好出路,只剩下你这傻蛋还不懂为自己打算!”他快被她的天真气死,哪有人为了义气不顾自己的前途?笨! 这些话是没有错,但非常残忍,范蓝儿感到气愤不已,瞪着他道:“杨姊劝过我好几次,是我自愿留下来,你别把她说得跟坏人一样!” 第七章 余海奇眯起眼,胸臆中充斥着怒火。“你是在和我生气?范蓝儿,我特地来这里找你,看你心情不好,还帮你打扫、招呼顾客,怕你继续沮丧,才提出工作的事,你不接受我的好意就算了,还反过来责备我?” “我……”见他脸色阴沉,她不禁直往后退。 “是呀,你的杨姊是好人,而我就是个坏蛋?”他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你还真天真,要不要让你看更坏的?”他一步步靠近她。 “余、余海奇……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小心眼?” 他的笑容令她头皮发麻,才想转身逃跑,他健壮的手臂已搂住她的腰。 “现在才发现我小心眼?蓝儿。”他凑近她耳畔,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你这个大恶魔,快点放开我!”她奋力地挣扎。 大恶魔?余海奇蹙起眉头,一手抬起她的下颚,“我绝不放开!”盯着她因为恼怒而泛红的脸颊,他冲动地吻上那总是吸引着他的红唇。 “唔……”现在是什么情形?余海奇吻她;:范蓝儿瞠大了眼,粉拳捶打他的胸膛。“放……” 他的吻十分霸气,强硬地撬开她微启的唇,长驱直入。她来不及抵抗,他温热的唇舌已吸吮着她的唇,接着恣意地纠缠她的小舌。 如电流般的酥麻感透过他的舌传递而来,范蓝儿的身子不禁发软,不由自主地被他掌控,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 余海奇吻着那期盼许久的朱唇,一再汲取她甜美的蜜津,不肯罢休。 大手来到她的背上用力一压,她纤细的身子就这样贴着他,一股难以忍受的燥热窜入他的体内。 终于离开她的唇,余海奇的眼眸里映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你喜欢我的吻,对吧?” 闻言,范蓝儿刹那间回过神,羞窘地推开他。“我才不喜欢!你凭什么吻我?” 可恶!他竟然强吻她,简直是大坏蛋! “凭什么?” “你又不是我的谁,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她朝他大喊,急着想逃开。 余海奇看着她的反应,心一沉。 他是这么迷恋她,她却总是抗拒他,现在还将他当成毒蛇猛兽! “范蓝儿,我刚才说过,要让你明白什么才是坏。”他压下怒火,冷冷地道。 她神情一僵,心口微微发疼。他是想惩罚她惹恼他才吻她? 就知道他坏心眼……她刚才竟然笨得沉醉在他的吻里!真是够笨了! “那这样已经够了吧?”她冷着脸道。 够了?压抑九年的欲 望已被这一吻开启,他才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不,我还没让你见识到真正的坏。”说着,他立刻将她拦腰抱起。 “啊,余海奇!”范蓝儿气得尖叫,瞪着他如恶魔般的邪恶笑容。“你、你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他仅是淡淡瞅她一眼,抱着她直接走上楼。 余海奇抱着范蓝儿走进房间,用力甩上门之后,将她扔上柔软的大床。 他冷冷的一笑,神情邪魅。“你不是说我是大坏蛋?我总该做出一些名副其实的行为吧。”说完,他身子便压上她的。 “余海奇!”她看着距离不到一公分的俊容,紧张地吞咽口水,小手推着他的胸膛。“有话好好说,快点起来啦!” 他疯了吗?这样的姿势要是被人看见,她的清白就毁了! “别动!”柔软的身子在他的身下乱动,犹如一把火点燃他压抑多年的煞望,让他俊容泛红。 被他一吼,范蓝儿神情惊愕,“余……” 她才启唇,他霸道的唇再次掠夺她的吻。 只有她能让一向冷静的他失控,怎么也吻不够。他狠狠地吸吮她的唇,盲到她的唇变得红肿娇艳。 当他的唇终于离开,范蓝儿便急着大口呼吸,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他的心陡地颤抖了起来。 某种难言的悸动窜入她体内,她还来不及思考,一只温热的大掌从她的陋际缓慢地抚上来,轻柔地摩挲着。 “海奇……”她咬唇,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等一下……” “不要。”他像是着了魔,受不了诱惑地想碰触她。 “你到底……”她眼神迷濛,才刚开口,他的唇便亲吻她的耳朵。 察觉她身子一颤,余海奇轻笑出声。“这是你的敏感处?” “才、才不是。”范蓝儿羞红了脸,连忙撇开头。 “那这里呢?”他勾起唇角,大手溜入她的衬衫里,大胆地罩上包裹在胸罩下的浑 圆。 “海……”她倒抽口气,惊呼出声,想将他的手拉出来,但他的手指已经挑开胸罩,碰触那娇嫩的蓓蕾。 一股燥热和酥麻感袭向她的下腹,这陌生的感觉令她不安。 …… 他盯着她娇红的小脸,手指穿过内裤的缝隙直接抚摸着小核。如此的刺激让她身子不住颤抖,喘息声更大。 她承受不住,小手攀住他的手臂。 余海奇亲吻她的脸颊,抽出沾满爱 液的手指,凑近她的唇。“这样的行为才是坏,懂吗?蓝儿。” 这句话像冷水般浇熄了范蓝儿的欲火,瞪着他手中的证据,她脸色一沉。他是在惩罚她,根本是将她当玩具玩弄,为什么她还会如此陶醉? 她拉回理智,用力推开他的手,愤怒地大喊:“余海奇!你够了!把我当笨蛋要就算了,现在还对我……你当真以为我是半点羞耻心都没有的玩具吗?” 玩具?他何时将她当玩具!余海奇蹙起眉,正要开口,范蓝儿已朝他怒吼一声“大坏蛋”,接着飞也似的逃离。 他之前确实是气坏了才想惩罚她,但后来对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她却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 余海奇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她又羞又怒的模样,抬手爬梳着刘海,挫败地低咒,“该死!” 都是他失控了! 滨河民宿的房间不论墙壁或者地板都是以原木装潢,散发着淡淡的木头香气。 房里有张柔软的大床、长型沙发,外面还有阳台,能一览美丽的山景。 余海奇的视线从窗外移回面前的笔记型电脑,看着陈秘书传来的资料,接着,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陈秘书。 “公司有什么事情吗?” “目前没有出什么大状况。总经理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余海奇优闲地翻着手边的企画书,“怎么?那些主管在问了?” “嗯,他们认为总经理才刚上任,不该请这么多天假。” “哼,又不是我没去公司就会倒了。”这群老狐狸真是急着想抓他的把柄啊! “毕竟总经理才刚上任,主管们都注意着你的作为,还是谨慎为妙,留下把柄就不好了。”陈秘书跟在总裁身边多年,也对余海奇有一定的了解,是真心替他着想。 “我知道。”余海奇一手抚额,心中烦闷。“再过几天就会回去了,别担心。” “好的。” “另外,秘书的人选定下了吗?” “还没有。” “那暂时别找了,我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是。” 结束通话后,余海奇把手机扔到床上。站起身来到窗旁,看着外头的景致。 他的心情异常郁闷,造成这种感觉的罪魁祸首就是范蓝儿。 现在,天底下除了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 到底是从何时变成这样的?他仔细思考自己对于范蓝儿的感觉。 他从不否认自己城府深,诡计多端,擅长以笑容卸下他人的心防,暗地里 却可以为了达到目的无情的扯人后腿。 另一方面,他还很幼稚,只要得罪他,即使是小事也会被他记在心里很 久,总之,套句身边好友说的话——他是心机幼稚鬼! 或许是太过会算计,他的情绪总是十分冷淡,没有太大的起伏。 他原以为自己会这样无趣地过一辈子,直到他的生活中出现了范蓝儿。 一开始,他也以同样的态度看待她,顶多因为她是父母友人的女儿,待她好一点。 没想到,越是跟她相处,他越觉得她是宝。 范蓝儿真的是他见过最没心眼、最热情、最单纯的人。 他时常怀疑,她是不是小时候撞坏了脑子,否则怎会被他整了那么多次,没多久又笑嘻嘻地和他谈天说地?明明上一秒气得跳脚,下一秒却因为他的哄骗,又眉开眼笑。 余海奇对她很好奇,于是偷偷观察起她来。 观察之后才发现,范蓝儿不是笨,不是傻,而是不懂得计较,所以受了委屈后只要擦擦眼泪就可以忘得一干二净。 她的真性情,让她在同侪之间人缘很好,有时候,他还会觉得嫉妒,不是嫉妒她的人气,而是嫉妒她的纯真。 对他这种天生善于算计的人来说,无法理解怎么有人如此单纯。 也许就是这种幼稚的嫉妒,余海奇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然而闹着、闹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已经习惯身边有她了。 她的笑容成为温暖他心房的阳光,她的热情融化了他的伪善,她的开朗化解了他对人的防备。 在范蓝儿面前,他可以脱去天使的假象,做回恶魔,露出獠牙,尽情朝她露出真面目。 至于她,每次都撂下狠话,说不再理会他,最后还是乖乖回到他身边。 除了父母,范蓝儿是最了解他的人,因此,他对她越来越在意。 记得他高中毕业那天,她为了一封情书向他大发脾气,听她挑衅地表示要答应和对方交往,顿时一股浓烈的酸味冲上他的喉咙,怒火更是狂燃。 余海奇气急败坏地追上她,瞧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忽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 他暗中拉她一把,原想让她当众跌倒出糗,没想到她的唇会刚好碰上他的。 更没料到,他主导的这场意外,竟然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喜欢范蓝儿,而且是超级喜欢。 然而范蓝儿是个傻蛋,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情,还老是追问为什么每次见到她的同班男同学就会喜怒无常。 他懒得解释,直接私下警告那群想靠近花朵的苍蝇,因此,直到他出国那一刻,她的身边仍只有他一个男人。 两人分开这四年,余海奇原以为可以忘记范蓝儿,结果根本是天方夜谭,他非但没有忘记,还越来越想念她。 他想将她留在身边,也付诸行动了,换来的却是她的逃避以及冷脸对待。 她曾说过,他一点也不懂暗恋别人的痛苦,以前不以为意,如今,他已彻底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伸手抹了抹脸,余海奇无奈地吐出一口气。“笨蓝儿,我才不是想耍你才吻你,是喜欢你呀!” 想到她抗拒他的吻,还气得不理他,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她究竟有没有在意过他?倘若有一丝在意,怎会不懂得他的言行? 他的心意有这么难以理解吗?他都快被她的迟钝气死了! “都已经三天了,你还在生我的气?”真是够狠!余海奇眯起眼,双手环胸,喃喃自语。 这三天,她不仅摆臭脸给他看,还不理会他的主动讨好,甚至把他当作隐形人! “可恶!”他低咒一声。 这场战争,终究是她胜了,他无法对她视若无睹。 余海奇旋即下楼去,想找范蓝儿。 然而他将民宿周遭都找遍了,仍然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跑去哪里了?”他低喃着道。 第八章 这时,郑侨侨走出民宿,对坐在一旁的旅客问:“唉,怎么办?真的都没有看到蓝儿吗?” 余海奇听到这句话,立即来到郑侨侨面前,急忙问道:“学姊,蓝儿怎么了?”他也跟着范蓝儿喊她学姊。 “她……因为我得下山补货,没有办法带旅客去山区走走,蓝儿知道后就说要代替我带他们去,一早他们就出发了,但是现在旅客们都已经回来,却一直没看到蓝儿的身影。” “什么?”余海奇蹙起眉,“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郑侨侨询问旁边的旅客,“你确定蓝儿一直跟在你们后面?” “对啊,范小姐怕我们走丢,所以一直跟在后头,记得刚开始的时候都有看到她,结果下山后她就不见了。” “学姊,他们是去哪里观光?”余海奇冷静地问。 “就是从那里走上去。”她指着前方的一条道路,“一直往上走,过了几个弯曲的小坡就可以看到蝴蝶园,是这里十分隐密的景点。其实路径不复杂,但有斜坡,如果没注意可能会摔倒。”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就是怕蓝儿受伤才会担心,手机又联络不上……” 一名旅客插嘴道:“范小姐好像说过,她的手机没电了。” 因为那时要下山了,他们认为很快就可以抵达民宿,并未在意这一点,没想到范蓝儿一直没有回来。 余海奇沉下了脸,眼中浮现慌张。这个笨蓝儿,总是这么粗心大意! “学姊,那里有标示怎么上去吧?” “有。” “那好,我现在去找她。”余海奇立即行动。 余海奇开着车子离开民宿,直奔那条道路。 这条小路没有过多的弯道,四周皆是树林,越往上山走去越感觉寒冷。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四处张望,寻找范蓝儿的踪影,直到前方已经没有办法行使车辆。 他下车,环顾崎岖的山路,扯开喉咙大吼:“范蓝儿!蓝儿——蓝儿——你在哪里?” 他往前奔去,心急如焚地呐喊,当山里始终只有他的回音,他冷静的情绪逐渐崩塌。 内心害怕失去范蓝儿的情绪涌了上来,他脸上满是恐慌,失控地嘶吼:“范蓝儿!你这个笨蛋快出来啊!” 她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赶快出现?难道她真的受伤了?他的脑子里浮现各种原因,越想越恐惧,脚步急促。 穿过陡峭的山路,看见一大片树林,他正准备跨步走进去,突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树林里走出来。 “蓝儿。”他心口一紧,仔细盯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儿,小心翼翼地轻唤,生怕太大声,她会像幻影般突然消失。 范蓝儿面带惊讶,歪着头,“余海奇?你怎么……”她话才说到一半,他已奔过来抱住她,吓得她浑身僵硬。“喂,你干嘛?” “真的是你,蓝儿?”怕她再度消失,他紧紧地抱着她。 深吸口气,鼻端充满他熟悉的香味,他这才有种她终于回到身边的感觉。 体会过失去她的恐慌,如今他不会轻易放手! “是、是我啊……”范蓝儿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小脸顿时绋红。 温暖的怀抱令她心跳加速,可是,他焦急的嗓音令她困惑。 她从没见过如此慌张的余海奇,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令他不安的事? “海奇,放开我,我快窒息了。”她轻声抗议道。 他这才放开她。“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带团的人,怎么却是你失踪?” 范蓝儿伸手搔搔头,一脸不好意思。 “哎呀,我怕他们走散,所以一直走在后头啊,可是风景太美了,一不小心没注意到脚下,就扭伤了脚,他们都走在前头,没有听到我的叫声……手机又没电,不知道要怎么求救嘛。”察觉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低头小声地说:“因为脚扭到,我想等休息一下再走,才刚走下来,就看到你来了。” “哪只脚扭伤?”他问道,蹲下身准备察看。 “左脚。” 余海奇拉起她的裤管,小心翼翼地脱掉她的鞋子,仔细端详她扭伤的地方。 “幸好没有肿得太严重。” “嗯。我一直很小心,没有再扭到,你别担心啦。” 他站起来,发现眼前这张小脸堆满了笑,仿佛害怕他生气。“让自己受伤已经很不应该了,这种小事还敢炫耀?”没有理会她的讨好,他冷冷地指责。 她实在太粗线条,做事老是这么莽撞! “我哪有炫耀,我是看你脸很臭,怕你担心才这么说的。”范蓝儿噘起唇,双手插腰。“就算落单,我也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 余海奇瞪着她,之后无奈地叹口气。算了,他太担心她的伤势,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和她争辩。 “拜托小心照顾自己。”他低声道。他又不能随时将她绑在身边,万一又出现这种情况,他的心脏实在难以负荷。 咦?范蓝儿偏着头,眨了眨眼。他是余海奇没错吧?为什么这么容易认输?而且,他的眼神看来好难过,好像真的担心她耶! “你……特地跑来找我?” “要不然呢?来看蝴蝶?”他没好气地说。 “可是我们……”她咬着唇,想到之前那火辣辣的爱抚以及热吻,脸颊不禁绋红。“还在吵架。” “这时候你还要跟我吵?” 她难为情地低下头,不发一语。 他叹口气,“我说了那么多次对不起,你还不肯接受?” “我……” 不是不接受,而是他们的关系因为那个吻变得很古怪。 这几天她像是疯了,老是想起他的吻以及那火热的爱抚,不仅身体老是燥热不安,连心都开始出状况。 看见他,她的心脏就跳得飞快,根本不敢面对他:不见他,她又觉得惆怅,仿佛内心缺了一角。 范蓝儿很清楚,若不是余海奇,她根本不可能沉沦在那样的诱惑中,生气的原因也不是他吻她,而是他将她当成玩具来戏弄。 和他冷战,她思索了许久,才逐渐看清他对她的影响。 从以前她就特别在意余海奇,但当他吻过她之后,她知道那份在意已经超乎她可以理解的程度。 因此,她害怕他们的关系改变,急着想躲避他。 “任何事都比不上你的安全,别再和我闹别扭了。”余海奇语气淡然,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范蓝儿一愣,还来不及感动,又被他的举止吓着。“哇,你干嘛?” “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我抱你过去。” “不用啦,我的脚没有痛到不能走路的程度。”她急忙道,想要下来。 “痛到不能走路?”他眯起眼,脸上满是怒意。“到那时候,我就不是用这种态度跟你说话。” 范蓝儿缩了下肩膀,“那是用什么态度?” 余海奇停下脚步,冷冷地说:“你真的想知道?” 若她的脚伤得不能走,他会将她扛下山,然后找最专业的医生为她医治,待伤势一痊愈,也不管她会不会心惊,他会直接把她绑进礼堂,让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现在,他正认真的考虑是否真要这么做,毕竟他的行事作风本就不怎么光明磊落。 对上他深沉的眼眸,范蓝儿惊慌地开口:“我、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会再让这种蠢事发生,你不要用……好像要把我吃下肚的眼神看我,很可怕耶。” 他的眼神好复杂,绝不是只想把她吃下肚这么简单,而是一种让她看了浑身发烫的赤裸眼神…… 余海奇失笑。还以为她迟钝,没想到她也能看出他对她过度压抑的欲火? 不过,即使她猜到他的意思,也没胆量说出口吧? “知道怕就好。”他恢复平静的神情。 范蓝儿松了口气,贪婪地窝在他的怀抱。“谢谢。” 无论如何,她的非自愿失踪能够化解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也算是好事一件。 “谢什么?” “谢你跑来找我啊!”她微笑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我。你知道吗?其实刚才一个人下山,脚又痛,突然觉得自己好悲惨、好孤单,结果走没多久就看到你,我真的好开心喔!” 余海奇挑起眉,“有没有很感动?” “有啦。”听着他得意的语气,她忍不住皱眉。这得寸进尺的恶魔! 他轻哼,嘴角上扬。“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她抬起头,见他笑容灿烂,不禁跟着笑出声。“对啊,余海奇好重要。”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很重要。” “你是伯父、伯母的宝贝儿子,还是南海集团未来的总裁,你的存在可以影响好几千人……恐怕不止,反正你对大家来说确实重要。” “我不管其他人的感觉,只想知道你的感觉。” “我?” “对你而言,我的存在不重要吗?”他力持镇定,佯装轻描淡写地问。 他会这么说,不是炫耀自己的重要性,而是希望他确实能成为她未来人生中重要的男人。 范蓝儿愣住,心口有股莫名的燥热。“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把你当成重要的女人。” 盯着他认真的眼神,她忽然心跳加速。 他说,她把她当成重要的女人? 女人?不是朋友、家人,而是当成一个女人对待? 余海奇很快的走到车旁,“到了。” 他抱着她打开车门,小心地让她坐入车中,接着,他绕过车子坐上驾驶座,将车驶离。 开着车时,他瞥了她一眼。“你要用迷恋的眼神盯着我看多久?” “咳!”范蓝儿差点被口水呛着,急忙拍着胸口,惊慌地别开眼。“我哪有用迷恋的眼神看你?又不是变态!” “你明明盯着我看。” “那是、那是在想事情啦!”她辩解道,脸颊绋红。 谁教他的话那么引人遐想,她想不通,才会一直盯着他看啊! “是吗?”余海奇挑起眉,迅速地凑近她,露出邪气的笑容。“是必须看着我才可以想的事情吗?若是,我不介意让你盯着看。” “你你你……别闹。”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推开他,假装丝毫不受他影响。“快,认真开车。” 不过是接近她就害怕得发抖?“哼,胆小鬼。”他咕哝着道。 范蓝儿偷觎着他。从方才他突然接近的举止,加上他之前说的那句“重要女人”,她觉得他是故意让她心慌意乱才这么做。 她嘟起唇,气恼不已。不能被小看,她要报仇! “该怎么报仇呢?”她喃喃自语,发现他正专心开车,没有注意她,眼底立刻闪烁着光彩。 她要如法炮制!范蓝儿匆地凑近他的脸,两人之间仅剩一公分的距离,她几乎可以细数他睫毛有几根。 耳边突然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余海奇急忙停下车子,猛一转头,嘴唇就这么刷过她的脸颊。 “啊!”她尖叫一声,身子连忙往后仰。 他深呼吸,瞅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乘机稳住紊乱的心神。 “反整了自己的感觉如何?有趣吗?”他冷哼一声,语气满是嘲弄。 这可恶的丫头竟敢随便挑逗他?若不是在开车,他肯定把她扑倒! 范蓝儿干笑几声,“呃,对不起,我玩过头了。”她只是想吓吓他,怎么知道他会突然转过头,反而吓坏了自己。“请继续开车。” 第九章 余海奇不语地收回视线,开着车,眼底浮现愉悦的神情。 看她紧张的样子,他可以期待她也是因他而心动吗? 余海奇开车回到滨河民宿后,抱着范蓝儿下车,在众人关心的询问下,直接走进她的房间。 关上房门后,他小心翼翼地让她坐上柔软的床铺,接着蹲下来替她红肿的脚踝敷上药膏。 “我可以自己擦药。”回想方才他抱着她一路走回房间,众人诧异的目光让她好害羞。 不过是小小的扭伤,他慎重的态度会让人误以为她伤得很重耶! “少啰唆。”包扎妥当后,余海奇拉下她的裤管,站起身。“这几天不要随便乱动,免得伤势更严重。” “好。” 他坐在她的旁边,凝视着她,“蓝儿。” “嗯?”她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怦然心动。“怎、怎么了?” “我很累。”语毕,他伸手抱住她。“借我抱一下。” “什么?”范蓝儿呆住,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海奇……” 余海奇抱她?不是为了作戏、捉弄她,而是单纯想抱她? 他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我连饭都没有吃就跑去找你,然后还抱着你走下山、抱着你回来,都快累死了。” “才、才抱多久就累了?”她不悦地嘟起唇。 “不只是身体累,心理也很累。你以为担心你这个傻蛋走丢不需要花费心力吗?还有,要想想我是谁,我可是余海奇。”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娇生惯养,没有吃过半点苦,当然会累啊!” 好幼稚的男人。范蓝儿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累了可以回房休息,把我当树抱是怎样?” “房间太远,我没力气走回去。”他紧抱住她,将脸靠入她的颈窝,满足地深吸口气。“蓝儿,你好香,好温暖。乖,让我抱一下。” 他的声音好诱人……她的脸红通通的,清了下喉咙。“好,只能抱一下喔。” 他忍着笑,“嗯。”大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他,下颚碰触她的颈窝,嗅着她的香气,内心激昂。 他好喜欢她! “蓝儿,我想吻你。” 她呆住,慌张地想推开他。“你、你又想耍我对不对?这次我又没说错话……” “谁跟你说我吻你是耍你?” “你不是说,想让我知道什么才是坏吗?” “那是气头上的话,但吻你是认真的。”他难为情地说。 她的脑袋像被炸弹炸过,神情呆滞。“认真……你不是把我当成玩具?” “谁说我把你当玩具?” “以前你老爱欺负我,还说我是你的玩具!””她抬起头,一脸不解。 余海奇闭上眼,懊恼地叹气。“以前我确实是把你当玩具,但是现在……不对,从好几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不把你当玩具了。” 自从发现对她的心意后,他之所以缠着她,并不是拿她当解闷的玩具,而是将她当成女人喜欢啊! “你不把我当玩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范蓝儿皱起眉,被他的话弄昏了头。 “你……”他瞪着她困惑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方才还称赞她已不再迟钝,那果然是假象。“自己想。”放开她,无奈地撇嘴。 他可是很骄傲的,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都已经吻她了,还要说得多明白? “喂,干嘛不说?”她就是想不出来会才问呀。“那你回答我,‘我归你的’是代表什么意思?” 他冷哼,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就是你是我的。” “啊?”范蓝儿傻住,羞红了脸。“谁说我是你的?我是我的!还有,这跟当你的玩具有什么两样?” 这女人真是有够笨!余海奇懒得回答,直接封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她并没有像第一次那般惊愕,只是眨了下眼睛,旋即被他的吻迷得晕头转向,双手攀住他的颈项,贪恋他的气味。 他喜欢她的主动,一手搂住她的腰,与她柔软的丁香舌温柔地纠缠。她喘息着,笨拙地回应他。 一次次的唇舌交缠,她的心颤抖不已。“海奇。” 听着她软软地唤着他,他的胸口灼热起来,离开她的唇,改为亲吻她白皙的颈项,另一手在她的背上游移。 “你再说话气我,就这样罚你。” “你、你这个大色狼!”她红着脸娇嗔。 “对你,我不否认。”他将唇贴近她的耳朵。 他的手掌像是带着电流,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开始酥麻。她尚未反应过来,他便不断喊着她的名字,这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像是毒药,令她听了一次就上瘾。 …… 对余海奇的好意,范蓝儿无法装作没看见,还是乖乖来南海集团面试。 面试的过程顺利异常,即刻录取秘书一职。 她想,是余海奇事先关照过了吧。 反正她都答应来面试,早抛开是否伤害自尊的烦恼了,挺高兴可以找到工作。 本来她想要低调行事,最好在公司里假装不认识他,正着打如意算盘时,却发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 她竟然被分配到总经理的部门,而且还是余海奇的秘书! 当时,他扬起一贯的邪恶笑容,优雅地对她说:“是我的贴身秘书喔,范小姐,做好心理准备了没?” 那一刻,她头皮发麻,超想辞职。厚,她怎么不问清楚到底是当谁的秘书就傻傻的进来啦? 想到要跟他朝夕相处,她的心一下雀跃,一下恐惧,思绪混乱。 连她自己都不懂,怎么会对他出现这么复杂感觉? “唉,一定是那两次的错!”两次失控的吻! 范蓝儿趴在桌上哀号,突然一个东西敲上她的头。 “发什么呆?”余海奇温醇的嗓音响起。 她抬起头,看着那张俊秀的脸庞,慌张地别开眼。“对、对不起,总经理。”她急忙站起来。 余海奇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夹。他刚从会议室回来,便看见她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笨蓝儿,都已经是靠关系进来,上班还发呆,不知道会被人在背后说话吗? “下午的行程呢?” “喔,等、等一下。”她赶紧翻开桌上的记事本,偷觎他严肃的神情:心口一紧。“下午得跟日本的客户见面,之后还要跟业务部的人员会谈……” “知道了。”他大手一抬,接着说:“我还有企画案得看,时间到了告诉我。” “是。”范蓝儿目送他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吁了口气。 工作时的余海奇,和平时幼稚的他完全不一样。 那张俊秀的脸庞变得不苟言笑,神情更是冷肃,那双眸子还带着令她畏惧的锐利光芒。 他做事从不拖延,更不可能敷衍,有几次她看见几名高阶主管和他在办公室里开会,面对那些长者,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一旦必须作决策,他又展现出王者的风范,下达的指令让他们十分佩服。 目前,余海奇手中正进行一件超过千亿元的建案,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她。 范蓝儿知道他一向做任何事情都做得好,可是不曾真正亲眼看过,跟在他身边当秘书,她才发现他不再是以前幼稚的男孩,而是个让人敬佩的男人。 所以,当他不再像以往那般逗弄她时,她还不太习惯呢! 因为他公事繁忙,没有太多机会和她私底下碰面,两人的关系就真的是上司和下属,相当疏离。 范蓝儿叹口气,居然怀念起他对她露出邪气笑容的样子。 “我一定是生病了。”她蹙眉,伸手拍着自己的脸。 疯了、疯了!快点清醒过来!她不是希望他们的关系别再像那两次一样失控吗?如今可是最好的时机呀! 范蓝儿努力压抑着涌上心头的酸涩,不想被余海奇的一举一动影响。 她会在乎他的冷漠,肯定是不甘心他乱吻她后还装没事,绝对不是对他产生异样的情愫。 她认真地点点头,看一下手表。已到了必须提醒他去见客户的时间。 “好好工作吧,范蓝儿!” “还适应吗?”余海奇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一手拿着资料,站在范蓝儿的办公桌前。 正在打字的范蓝儿吓一跳,眨了眨眼。“喔,还适应。” 咦,之前对她不闻不问,现在都过了一个月才假好心?她皱眉思忖着。 余海奇不必费一丁点脑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扬起唇角。“你不是讨厌被人说是走后门?” 她见他泰然的模样,愣了几秒才意会过来。他该不会是为了杜绝刖人对她的议论,才对她如此冷淡吧?“是啊。”她傻呼呼地说。 他挑起眉。“别再发呆了,等一下繁慎建筑的许小姐会过来,先准备好和他们合作的建案资料,尽快拿给我。” “是、是。”范蓝儿连忙点头,待他走进办公室,嘴角不自觉上扬。 原来他一直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干嘛不早说?闷骚。她在心底啐了一声,但还是好开心他的关怀。 “繁慎建筑、繁慎建筑……”她念着,眉头不禁深锁。 她跟着余海奇到过繁慎建筑几次,负责这次建案说明的是经理的特助许芳情。 许芳情长得很漂亮,是个干练的女人,令人相当佩服,但是,她好几次都见到许芳情对余海奇献慇勤。 每当看到这种画面,她的心头就感到强烈的不舒服,很酸、很涩,是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一想到许芳情要来和余海奇谈公事,范蓝儿的神情不禁黯然。“是工作呀!我在不爽什么?”她低哺着,不明白自己恼怒的原因。 “蓝儿,许小姐来了。”一旁的陈秘书出声提醒她。 “啊?是!”她一抬起头,看见穿着紫色套装的许芳情,赶紧站起身。 许芳情见过她几次,瞅着她平凡的容貌,勾起漂亮的唇。“我是来见余总经理的。” “好的,总经理交代过,你要是来了就立刻请你进去。”范蓝儿朝她有礼地点头,“请跟我来。” 许芳情抬高下颚,婀娜多姿的踏进总经理办公室。 “余总经理,你好。”一见到余海奇,她便温柔地寒暄。 瞧,眼前的男人多耀眼! 一头梳整得很有型的黑发衬托出他俊秀的外貌,微微上扬的唇角极为迷人,高大俊挺的身躯包裹在铁灰色的西装下,霸气中带着优雅,是个让人怦然心动的贵公子。 “你好,许小姐。”余海奇握住她伸出的手,“想喝些什么?” “都可以。”许芳情迷恋他的俊朗,眨一眨大眼。 他瞥一眼范蓝儿,淡淡地说:“泡茶,还有,把资料拿进来。” 范蓝儿看了他们一眼,“是。”然后走出办公室,叹了口气。 还是不习惯余海奇的冷淡……不,是她不习惯他对其他女人露出笑容,却对她冷淡。 她随即去泡茶,然后从抽屉里找出繁慎建设的资料。 当范蓝儿再次踏进总经理办公室,眼前的画面让她的心微微发疼,捧着热茶的手一抖。 他们靠得好近…… 许芳情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有意无意地抚上余海奇的大腿,还用甜死人的嗓音问问题,而他保持一贯的笑容,并没有抗拒那只小手。 他可真享受!脾气总是藏不住的范蓝儿忍不住哼了声。“总、经、理,我把资料拿来了。”她咬牙切齿地道,提醒他们别玷污工作场所。 许芳情掩不住扫兴的神色,而余海奇只是淡然地瞅了范蓝儿一眼。 第十章 “谢谢。” “不客气。”范蓝儿瞪着许芳情搁在他腿上的手,心中烦躁,不自觉地重重放下资料和茶水。 “余总经理的秘书似乎心情不太好,要不是我离茶杯远了些,恐怕会被溅出的热茶烫到呢。”许芳情看着她,缓缓地扬起唇角,以讥嘲的口吻道。 像余海奇这么优质的男人,身边当然会有一群花痴罗!但这个小花痴的妒意未免太明显了吧? “我才……”范蓝儿对上她挑衅的眼神,慌张地咬紧嘴唇。 她在做什么?喜欢余海奇的女人这么多,她不是早就习惯女人对他献慇勤?为什么这次她会如此不开心,还直接表达出来呢? 范蓝儿思绪紊乱,才要启唇,余海奇便冷冷地开口。 “范秘书,你可以出去了。” “余……”见他面无表情,仿佛责怪她方才的无礼,范蓝儿心口一酸。“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请许小姐别见怪。” “哎哟,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我当然不会介意。”许芳情笑了笑,佯装不经意地将身子倒向余海奇。 “我先出去了。”范蓝儿抿紧唇,连忙收回视线,飞快地走出办公室。 她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许芳情是软骨头喔?一直往余海奇身上靠过去是怎样?还有,余海奇倒是很会假借公事享受美人投怀送抱嘛! 一股闷气罩住范蓝儿的心头,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座位上。 “大恶魔、大色狼……”想到他完全不拒绝许芳情的诱惑,还拿冷脸对她,她越想越难受。 他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可以搂搂抱抱?所以,他对她所做的亲密行为根本不算什么? 思及此,范蓝儿用力握拳。“还说不把我当玩具……骗子!” 早就知道他是非常难缠的人物,她怎么可以轻易被他哄骗?她果然是笨蛋! 正当她暗自咒骂着时,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忽然开启,许芳情挽着余海奇的手臂走出来。 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真是相配。范蓝儿的喉咙涌上苦涩的滋味,佯装忙碌的做着手边的工作,眼睛却不时望向他们。 “我会把余总经理的提议转达给我们经理,相信一定可以合作愉快。”许芳情柔声道。 余海奇淡淡一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晚一点我会亲自询问他的意思,就不用麻烦许小姐与我联系了。” “不麻烦。”她噘起唇,“余总经理真客气……不如这样吧,晚上我请余总经理吃饭,顺便聊聊之后的合作。” “不用了。”他会亲自打电话请繁慎的经理换人来谈。余海奇敛起笑。 许芳情没将他的冷脸当回事,继续朝他抛媚眼。“余总经理别跟我客气呀,吃个饭又没什么。” 他挑起眉,眸底掠过一抹烦躁,“跟许小姐吃饭是没什么,但得经过我的女朋友同意。” 许芳情的笑容瞬间僵凝,“余总经理有女朋友?”怎么可能!她可是特地打探过消息,确定他没有交往的对象呀! 女朋友?一旁的范蓝儿皱起眉,心慌意乱地别开眼,耳边听着其他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心浮气躁。 “蓝儿、蓝儿。” “干嘛?”范蓝儿回过神,看了下用手肘推她的陈秘书。 陈秘书努一努下颚,“总经理啦!” 她抬起头,才发现余海奇朝她走来。他是有什么吩咐? “总……”范蓝儿刚启唇,他的大手便搂上她的腰,用力将她带入他的怀抱。 在众目睽睽之下,余海奇扬起迷人的笑,“我的女朋友就是她,范蓝儿。”说完,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忙不迭地封住她的朱唇。 “唔……”蓝儿瞪着眼前的俊容,正想抗拒,她腰上的那只大手却始终不肯松开,在他的热吻攻势下,她彻底迷醉。 当他离开她的唇,她大口喘气,迎上许芳情难以置信的眼神,心陡地颤抖。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过去那些爱慕余海奇的女生,都对她露出这种充满敌意的眼神,这次也毫不例外。 “真没想到余总经理的眼光如此特别。”许芳情忍不住嘲弄道。一个丑女也能得到他的青睐?气死人了! 围观的人们同样议论纷纷。 范蓝儿听着四周的惊呼声,握起拳头,来不及反驳就眼睁睁让许芳情离开,此时,听见余海奇低声说了句“麻烦”,她的身子立刻僵硬。 他……又将她当成挡箭牌利用了吗?她的喉咙涌上酸涩,讨厌这种永远都避免不了的事情,已然受够了。 “总经理,可以放开我了吗?”她隐忍内心的痛楚,口吻淡漠。 余海奇低头看着她绷紧的小脸,“蓝儿,她真的……” 他话尚未说完,她已用力推开他。 “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利用我当你的挡箭牌!”她冷冷地看他一眼,努力压下怒火,转身。 他何时说过当她是挡箭牌?余海奇蹙起眉头,飞快地拉住她的手臂。“你误会我了。” 她看都不看他,“请总经理放手,我还有工作得忙。” 余海奇太清楚她的个性,知道她正恼火,于是放开她的手。 忙碌是吗?他的唇角噙着一抹邪笑,“范秘书,我有话要跟你说,请进来办公室。”丢下这句话,他便悠然地走入总经理办公室。 他是故意的!范蓝儿气得全身发抖,听见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她脸色涨得更红了。 利用职务逼她进办公室“商量”,简直是卑劣的小人! 范蓝儿双手环胸,戒备地看着他。“总经理有什么话要说?” 余海奇开门见山地道:“我没有利用你。” 她冷笑,嗤之以鼻。“每次只要有女人纠缠你,我就得无条件假装你的女朋友当挡箭牌,对你来说当然不是利用罗。” 他可知道,因为他的关系,她不但得忍受那些女人的敌意,还交不到半个男朋友? 越想越火大,范蓝儿觉得他就是把她当笨蛋要、当玩具戏弄,从以前到珥在一直没有改变,唯一变的是手段。 他竟然下流的想用色欲玩弄她! 若她再相信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你以为我在众人面前说你是女朋友只是做戏?” “不是吗?” 余海奇眸色深沉,口吻严肃。“若我说不是呢?” 范蓝儿一愣,思忖着这句话的意思。 他轻叹,“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挡箭牌的意思,是……范蓝儿,你听完我说的话后不准逃跑。” 她咬着唇,“我又没做错事,干嘛逃跑?” 啧!难说。余海奇心中冷哼。“快点答应我,无论我接下来说什么,都不准逃避我。” 厚,很龟毛耶!范蓝儿撇撇嘴,“好啦。” 他换上认真的神情,道:“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从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在女人面前说你是女朋友是真心话,不曾将你当作挡箭牌。” 听完,她极为震惊,露出惊恐的表情。“你说、说以前就喜、喜欢我?”她重复着这句话,想也不想地转过身,逃跑的意图相当明显。 “范蓝儿!”就知道她会逃跑!长腿一跨,余海奇从背后抱住她。“我对你是认真的,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怎么可能跟不喜欢的女人接吻?你是把我当成什么混帐吗?” 他的气息环绕她全身上下,背部贴上他健壮的胸膛,一阵怦动窜入她的心口,让她脸颊绋红。 余海奇喜欢她?可能吗?“可是、可是……”范蓝儿的脑袋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没有可是。”他的唇贴上她的颈窝,“我早说过不把你当玩具看待,而是重要的女人,为什么你从不放在心上?” 她眼眶一红,“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你说的话、对我做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但你之后的态度这么冷淡,我怎么可能敢多想?” “最近工作忙,我也说过要公私分明,不是故意对你冷淡。”他连和她说句玩笑话的时间都没有。 “那为什么在许芳情面前对我这么凶?”她超级在意这点! 余海奇蹙起眉,“我只是讨厌她找你麻烦,希望赶快让你避开她,没有对你凶的意思。” 范蓝儿一愣。原来他是想保护她,才要她离开,而不是她的存在妨碍他把妹?“喔……那、那许芳情摸你,你为什么不拒绝?”她难以忘怀许芳情刻意挑逗他的昼面,心好痛。 讨厌!她这才明白,早在那一次失控的吻,她的心已经沦陷了。 她为了他而烦恼,心情沮丧,他却毫不在意地和女人调情,真的好可恶。 “我有躲开,只是你没看见,况且她是代表繁慎建筑而来,还没谈完合约,总不能赶她出去吧?” “为了事业,你可真牺牲。”范蓝儿哼了声,语气满是不悦。 余海奇微笑,大手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头。“你是在吃醋?” 她脸颊绋红,恼羞地别开脸。“我才没有!” “知道了,下次无论如何我都会避开女人的碰触,别再和我闹别扭。”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听好,我不是利用你回绝许芳情,而是想藉此向大家宣布你是我的女人。” 当他回国那一刻,这个傻蛋就归他管了。 范蓝儿看着他有别以往的深情,仍感到晕头转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情意。“我不知道我……” 余海奇害怕听见她的拒绝,霸道地用吻诱惑她。 温热的唇舌钻入她的小嘴,索取她甜美的蜜津,而大手忙不迭地抚弄她小巧的俏臀。 “唔……”他的手仿佛有魔力,所到之处都能惹出她的轻吟。“不、不可以……”她还保有一丝理智,赶紧握住他不安分的大手。 “蓝儿。”他轻喃,实在舍不得放开她。 她羞怯地垂下眼。“这里是办公室……” 余海奇叹息,一脸还没满足的样子。“算了。”下次他一定会要她的! 范蓝儿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想起方才心中的誓言,懊恼不已。她真的很好哄,一下子气就消了! “儿蓝范。”她小声地咕哝。 “什么?”余海奇没听清楚。 看着他不解的神情,她摇摇头,哀怨地叹了口气。 范蓝儿仰起头,晴朗的天空映入眼帘。 “天气这么好,又是假日,明明应该要开心的,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糕?”她站在院子里喃喃自语。 没多久,她又垂头丧气地看着一片翠绿的草坪。 “旺旺,我好像生病了。”她蹲下来,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摸着在她脚边磨蹭的黑狗。 她得知余海奇的心意后,还来不及厘清自己的感觉,便听到同事间流传的话语—— “听说总经理的女朋友是他的秘书耶!” “秘书?就是那个长得……哎呀,她又不漂亮,不可能啦。” “什么不可能?是你没看见,总经理在大家的面前吻她呢!” “靠!那个丑女人凭什么?” “不过,我听说总经理是利用她来拒绝许芳情。” “干嘛这么牺牲……对了,范蓝儿会进来工作,是总经理安排的。” “靠关系喔?好机车!” 那些闲言闲语,都被站在茶水间外的她听见了,当时她尴尬得要命,只好拿着空杯子走回办公室。 那一整天,她思绪紊乱,做事还不断出错,直到过了好几天仍然没有办法遗忘这些话。 第十一章 在众人眼中,她就是一只丑小鸭,怎么可能让王子喜欢上呢? 其实她老早听腻了,以前对余海奇没有太大的感觉,自然没放心上,但如今不同了…… 当他追着她到阿里山去,嘴里说出来的话虽然气死人,却抢着帮她做事,她的心已经开始为他怦然。 当他在她扭伤了脚后赶来找她,一路背着她下山时,她的视线便离不开他了。 当他将她当成重要的女人,还对她做尽令人脸红心跳的事,他的身影已然占据她的心房。 更别提他为了她着想,而谨守公私分明的态度……他的体贴和关怀都令她着迷不已。 她很喜欢余海奇。 因为喜欢,她开始在意自己够不够格爱他。 老实说,她根本不清楚余海奇为什么喜欢她。 虽然他的一言一语都表达出对她的喜欢,但是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理由,她很难安心。 好吧,她就是个肤浅的女人。 范蓝儿心情好乱,这几天上班时除了公事上必须接触,她处处躲着余海奇,连下班后都避免和他走在一起,就怕再听见那些让她心痛的话语。 终于,她盼到了假日,不用去公司面对他。 她还特地等待他出门后,才敢踏出家门。 一整天都过去了一半,余海奇尚未回家,这时候,范蓝儿又开始想着他究竟去了哪里,没发现一道高大的身影逐渐接近。 “又在发什么呆?” 熟悉的嗓音令她一惊,慌张地抬起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海、海奇……” “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他朝她伸出手。 她瞪着那只大手,想也没想,立刻弹起身。“喔,我想到我妈好像要我把晒干的衣服收进去……” 余海奇眸底掠过一抹苦涩,嗓音低哑。“范蓝儿,你答应过不躲我的。” 打从他告白之后,她的神情总是带着不安,还处处闪躲他。 她的举止太明显,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反正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多等几天让她想清楚也没关系,可是,他受够了她对他冷淡的样子。 他早想过要找她讲清楚,终于等到了假日,却遇上公司有紧急工作要处理,他才暂时放过她。 一回来,倒是碰上她这小乌龟躲在院子里,岂不是上天给的大好机会? 今天,他就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我、我……”范蓝儿挤不出话来。 “你要继续当缩头乌龟?”他低喊:“若你不跟我解释逃避的原因,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十八岁那年,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之所以不告白,是看出她对他没有任何超乎朋友的感情。 他的个性本就沉稳,并未急着让她知道他的心意,认为先赶跑她身边的男人,再慢慢让她喜欢上他就好。 何况后来他忙着准备出国,根本没有心思想恋爱。 当他决定去美国时,看着正快乐的过着大学生活的范蓝儿,他说出四年之约。 他不能自私的要求她等他,所以让她在这四年尽情谈恋爱,同时也是给他时间想清楚,自己是否真心爱着她。 这四年,他派人定期回报范蓝儿的消息,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成熟、美丽,他彻底明白自己是深爱着她。 当他得知她交了男朋友,那种锥心之痛,至今他仍难以忘怀。 可是,他已立下四年之约,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卑鄙地破坏她的恋情,只是忍着痛苦祝她幸福。 结果,她的恋情只维持了一年。 从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要的女人就是范蓝儿。 所以,他喜欢她这么久了,怎么可以忍受不明不白就被判出局? 范蓝儿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小脸通红。“我、我承认是逃避你,因为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余海奇眯起眼,“你就因为不明白,才一直躲我?” 她好沮丧,垮下肩膀。“你根本不懂有多少女人喜欢你,她们每一个都比我漂亮……” “她们漂亮关我屁事?你干嘛在意她们!”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都没听见流言吗?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都说我配不上你……”她好难过,眼泪忍不住滑落脸庞。 余海奇脸色丕变,将她的脸抬起。“爱上你的理由太多,我只能告诉你,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感到幸福的女人。” 范蓝儿愣住。幸福?她让他很幸福? “还有,我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那些流言,但你给我听清楚,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在我心底,你是无价的珍宝,我不允许任何人,包括你,看轻你自己。你敢这么做,就等于瞧不起我,听懂了没?”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字打入她的心房,她的眸底浮上一层薄雾。“海奇……” 余海奇深深叹息。这个老让他伤神的女人!他大手搂住她的腰,接着吻住她的唇,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一举攻进。 一股火热的气流窜入脑门,心脏失控地鼓噪着,她笨拙的小嘴任由他恣意攫取,他的吻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 放在她腰际的大手用力将她压向他,不准她退缩。他以吻诱惑着她,对她的情感如潮水,一再澎湃。 热切的激 情缠绕着两人,直到他离开她诱人的唇,激 情仍徘徊在他们身边,没有散去的意思。 范蓝儿的胸脯剧烈起伏,双唇被吻得红肿,在余海奇眼中像是一幅美丽的画,深深打动他的心。 她不住深呼吸,瞧见他染上欲色的瞳眸,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 “海奇……你、你不要激动,我不再逃避就是了。”面对他的怒意,她虽然惊诧,但内心充满了感动。 “我爱了你九年,每次都想着,过了这一年,或许就不爱你了,可是一年、一年过去,我对你的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浓烈。若我不是怪胎,就是早就发疯了。” 范蓝儿噗哧笑出声。“你本来就跟疯子没两样。”见他脸色难看,她赶紧清清喉咙,忍住笑意。 余海奇伸出大手轻拍她的脸,“你的回应呢?快点跟我告白。” “我、我喜欢你啦!” “喜欢还不够,我要你爱上我。” “啊?”她傻眼。“这……不一样吗?” “对我来说就是不同。喜欢像是这样。”他亲了她的唇一下,接着说:“爱就是……”他立刻深深地亲吻她。 余海奇选择以动作来解释两者不同,范蓝儿彻底明白了它们的差异。 他的吻太具掠夺性,她被吻得快融化了,鼻端充盈着他的气息,她的心脏仿佛要爆炸,根本无法思考。 像是要弥补压抑过久的自己,余海奇深情地一次又一次吻着她。 范蓝儿被余海奇拉进他的房间,一关上门,他便将她压在门板上。 “海奇,伯父、伯父不会回来吗?” “他去美国了。”余海奇凝视着这张娇美的容颜,轻叹,“我等这一刻等好久了,宝贝。” 这亲昵的呼喊令她小脸羞红。“海奇……”她才开口,他的唇便压上来,封住她的话语。 他温热的舌溜入她的小嘴,强悍地占有、纠缠,她口中的蜜津全数被他夺取,火辣辣的热吻一开始就让她全身发软。 离开她的唇后,他眯起眼眸,“蓝儿,这阵子想不想念我?” 她眨眨眼,“什么?” “想不想念我的吻?”余海奇亲一下她红肿的唇,接着大手忙不迭地隔着衣服揉捏她的丰盈。“想不想念我这样碰你?” 范蓝儿被他狂浪的话语吓着,抿紧唇摇头。 “骗人,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他一笑,撩起她的衣服,伸出舌头隔着胸罩舔弄她的丰盈。 她仰起头,倔强地不肯承认。“我、我没有……” 他挑衅地瞅她一眼,用力地舔着,那藏在胸罩下的蓓蕾逐渐明显,“真的没有?” 酥麻感骚动整个胸口,范蓝儿的眼眸变得迷濛,来不及说话,他的手便掏出另一侧的雪嫩狎玩,指腹狠狠地揉 捏。 “唔……”她身子轻颤,逸出低吟。 …… 在充满迷魅气息的卧房里,余海奇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一同享受情欲的高潮。 余海奇回国进入南海集团工作,首先面临的是一桩千亿的建案,他成天忙着这件事,身为他的秘书,范蓝儿当然也不得闲。 即使是假日,她仍然来到余家,协助他工作。 她捧着资料走进书房,看见余海奇正在电脑前忙碌。 “伯父还没从美国回来?” “大概要过年前才会回来吧。”余海奇没有空抬头,继续审核昨天开发部送来的地产资料。 “这件案子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据说等建案的资料准备完毕,会举办大型的说明会,届时许多有兴趣的人都会参与。 “嗯。” 范蓝儿走上前,坐在他旁边,帮忙整理桌上的资料。 跟在他身边工作已经快半年了,这段日子,她从对秘书的工作一窍不通到上手,可是费尽许多心神。 余海奇工作态度严谨,连带她也得战战兢兢,必须强迫自己快速吸收各方的资讯,但她是菜鸟呀,做事老是出错…… 那阵子陈秘书耐心地提点,她好感动,后来陈秘书才笑着告诉她一件事。 “大公司里的竞争这么厉害,一不适合就会被踢出去,每个人忙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了,怎么可能还会理会菜鸟?都是总经理特别要我多照顾你,你呀,可真幸运。” 听了这些话,范蓝儿才明白原来她得到帮助的背后都是来自余海奇,之后陈秘书还告诉她一个秘密,交给她的那份“秘书守则”竟然是余海奇整理的。 难怪会有一堆“必须听从上司的指令、不准拒绝上司的要求、秘书得随时贴紧上司、秘书的就是上司的”这些奇怪的规定! 当时她又气又好笑,但不可否认的,内心也充满感动。 在公司里,他总是待她十分冷淡,谁晓得他会暗自帮忙她,这不仅让她快速地适应工作、了解秘书的职务,还建立了自信。 他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对她的体贴,虽然都是偷偷来的。 想想,他的处事风格一向如此,总是不把话说清楚,害她猜了老半天,一直当他是坏心眼的大恶魔,时常误会他的情意。 这简直是明着将她变成不解他好意的坏人嘛! “蓝儿,这份综合报表是你整理的?”余海奇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 “是,怎么了?”她看着他手中的报表,神色紧张。 “从七月份的地价成长率就错了,你看,空了一格。”他拿出三份资料,分别指出错误。 范蓝儿张大了眼,立刻检查资料,旋即懊恼极了。“真的错了……哎哟,我怎么这么粗心?”偷䝼他的表情,她小声地说:“对不起。” “一次要你看三份资料对照,的确有可能出错,不用说对不起。”大手揉乱她的发丝,他的语气十分温柔。“还好及时发现,若直接送出去,后面作评估的人员可能会出错。” 闻言,范蓝儿好愧疚。“如果真的送出去,若造成公司的损失怎么办呀?”她怎么笨手笨脚的! 余海奇不喜欢见她沮丧,轻捏她的脸颊。“别哭丧着脸,我不是挑出来了吗?我已经在上头用不同颜色的笔作记号,你去修改吧。” 第十二章 范蓝儿仔细看着他挑出来的错误,感到佩服不已。“海奇,你这么忙,还得帮我挑错误……我是不是很笨?非但帮不上你,还替你添麻烦。” 这是她的工作,却没有尽善检查的责任,反而让余海奇这个大忙人为了这种小错误浪费时间。 “我本来就会把资料全部看过一次呀,不是刻意挑错误的。” 她咬着唇,觉得挫败,“对不起、对不起……” 余海奇眯起深邃的眼,将她搂入怀中。“蓝儿,这是小事,干嘛一直说对不起?” “哪是小事?一个错误就可以让结果变得不一样呀!你应该骂我的。”她垮下脸,闷闷地说。“我宁可你骂我,也不要这样温柔的对我。” 他叹口气,“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只想看到你被我疼爱的时候掉眼泪,其他时间流的眼泪,我可是非常讨厌的,别哭。” 范蓝儿一愣,随即小脸通红,推开他的胸膛。“讲到哪里去了!” “我有说错?你不是每次都在床上巴着我又哭又叫?”说着,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溜入她的衣服里,隔着胸罩揉 捏她的胸脯,指尖逗弄逐渐突起的蓓蕾。 “你、你不是还得加班?别闹了……”她轻喘,急着想拉出他的手掌。 “谁教你这么诱人。”他真不该答应让她来帮忙的,瞧,他的心思总是围绕在她身上,光是想着她,胯间便立刻有反应。 “那、那放开我,我得去修改资料。”范蓝儿急着站起来,他的手却搂上她的腰,让她坐上他的大腿。 “急什么?”他轻叹,大手在她的腰际游移。 “海奇!”她不安地扭动身子,却感受到臀下那逐渐变得坚硬的昂 扬。 “蓝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火热的坚硬不断抵着她磨蹭,令她口干舌燥,“什么?” 余海奇张嘴咬着她的耳垂,“还记得你说过会卖力取悦你的男人吗?” 她身子一抖,脸颊绋红。“你、你到底想干嘛?” “现在我是你名副其实的男人,你不是该履行诺言了?”他邪笑,大手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他。“你想怎么取悦我?” 范蓝儿从没想过会和他相爱,如今他要她取悦他,她顿时手足无措。“海奇,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做……” “先从吻我开始。”他佣懒地下达指令。 她凝视他俊秀的面容,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心卜通乱跳。 可恶!她越来越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自从他以爱欲宠她后,她的身体就再也忘不了他了! 得知他的爱,她不否认自己已经对他敞开心房,是喜欢他的,不过,会仅是喜欢而已吗? 她发现,这份喜欢的感觉,早在看过他的温柔、得到他的关怀时,已超过太多…… 他说会让她爱上他,这一天好像越来越近了。 “快。” 他的催促让范蓝儿脸颊通红,小手勾住他的颈项,怯怯地凑向他的唇。妣学着他过去吻她的方式,伸出舌头舔 弄他的唇,接着溜入他的嘴中缠绵。 他们气息交缠,周遭盈满怦然的氛围。 唇舌交缠的吸吮声让她耳朵发红,身子热烫。 …… 他的女人是这么爱恋他的一切,让他很骄傲。大手扯开她的内裤,他缓缓地进入她体内,不断地霸占她的身心。 下班时间已过去了很久,总经理办公室的灯却还亮着。 范蓝儿是看到余海奇尚未回家,又联系不上他,才担心地跑回公司。 这男人对于工作总是太认真! 她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打开门后,看见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竟然睡在办公室里?也是,下星期发表会就要登场,他得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 唉,她这个秘书还真的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替他操心。 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跑来提醒他别太累了而已。 她将手中装着药膳排骨的盒子放在桌上。那是她特地为他做的,如今看来得让它委屈的变凉了。 “海奇……”她凝视他的睡容,摇头叹气,把他拿在手上的资料取下来。“这样的你,真帅。”她蹲下身,一手抚摸他的眉宇,笑得甜美。 以前她是怕得不敢看他,而今却怎么看他都看不腻,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 她还想继续碰他的脸庞,却怕吵醒他,终究作罢。让他睡会儿吧。她如此思忖着,站起身。 范蓝儿环顾着周遭。她每天都得进来这里,但还真的没有机会好好看过。 余海奇的办公室宽敞又明亮,超有气派。 她瞥见办公桌后方的书柜,走上前去。抬头看着放满了书的柜子,她心中赞叹。 她一直觉得这个书柜看起来超有气势,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有,像是经营管理、经济学、企画……他应该都看过这些书吧? 看过这么多书,难怪会变成聪明人……好吧,她承认自己的脑袋跟他有太大的差别啦! 但是太聪明也不好,能者多劳,余海奇现在就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翻天,换作是她,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恐怕会直接逃跑! 范蓝儿转过头,不经意瞥见办公桌上的电脑荧幕,愣了下。 “咦?”她有没有看错?她伸手揉着眼睛,难以置信。 电脑的桌布……竟然是她! 她急忙凑近,盯着照片,瞪大眼眸,脸颊绋红。 他是有多想她呀,竟然连桌面都是她的照片?很好笑耶! 难怪每次她一靠近电脑,他总是皱起眉头,还刻意移开荧幕,是不想让她发现而太得意吧? “闷骚。”范蓝儿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 不过,看着照片,她越想越不对劲。 这张照片,好像是她去年耶诞节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拍的,远在美国的余海奇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她不记得有把照片寄给他啊! 由于好奇,她伸手握住滑鼠,寻找这张照片存放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名为“蓝”的资料夹。 范蓝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移动滑鼠点进去。打开的瞬间,看到一张张的照片,她极为讶异。 “天啊!”她惊呼着,迅速浏览每一张照片。 前年她的生日派对、去年和朋友过耶诞节、几个女孩子一起过夜……连她自己都没有这些照片,余海奇怎么会有? 她仔细一想,和余海奇重逢的画面跃出脑海。 那天,他出现在她和陈正凯面前,他表示是她老妈把她的行踪告诉他的,但她后来问过老妈,根本不是那回事。 之后,他还很清楚粉色事务所的情况,当时她觉得奇怪,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她没那个心思细想,而今看到这些照片,她的头皮逐渐发麻。 他该不会…… “余海奇,你……”她才启唇,他的声音便跟着传来。 “你看见了?” 范蓝儿飞快地抬起头,发现余海奇已经坐超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解释吗?这些照片哪里来的?”他的镇定让她更为火大,生气地质问。 余海奇蹙起眉头,对于她迟早会发现真相已做好心理准备,至是他没料到会是现在。 他是从不将慌乱表现在脸上的人,而今更是如此。 “我找人拍的。”他神情泰然,语气毫无起伏。 “不止拍照片,还调查我的生活,对吗?” 他沉默地点头,见状,她顿时心一凉,一股寒气笼罩全身。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我想知道这四年你过得好不好,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找人这么做。”余海奇不疾不徐地解释,“我并不是像变态,无时无刻找人盯着你的生活,只是在重要的节日请对方帮我拍几张照片而已。” “只有这样?那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行踪?”范蓝儿情绪激动地问。 他嘴角一抽,“我承认,我确实有找人调查你的行踪,而且这四年来你发生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我大概都知晓。” “什么?”大大小小的事?她一脸震惊。“例如……例如什么?” 余海奇如鹰的眼眸看着她,“例如你谈了一场失败的恋情,被混蛋男人劈腿,才会单身三年之久。” 范蓝儿倒抽口气,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你怎么能……” 他眯起眼,“是,我找人调查你的行踪,掌握你的生活,确实很卑鄙无耻,我承认,但,我对你从来不是开玩笑,想要得到你,我当然必须知道你这四年做了哪些事情。” “余海奇!你想知道可以问我,不必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知道吗?你这么做,不是在追求我,而是把我当成猎物看待,我最讨厌你这样!”她气得全身发抖。 她又不是他的敌人,为什么老爱用阴险的手段待她?她真的好讨厌他城府深的一面! 余海奇抿唇,看她如此痛苦,俊秀的脸庞掠过一抹阴郁。“蓝儿,我并没有把你当成猎物,从头到尾我都是真心的,不要因为我调查你的生活就抹杀我对你的爱。” “爱?是呀!一切的巧合都是经过你的安排和算计,我就像笨蛋一样被你哄骗!这样不诚实的爱到底有什么意义?”她不想被他难受的表情动摇,狼狈地别开脸。 “蓝儿,拜托你冷静下来,是我的错……”他上前想抱住她,却被她躲开。 “别碰我!”只要被他一抱,她就会没志气地贪恋他的温暖,立刻投降。他用爱让她变成只能屈服于他的笨女人,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蓝儿……” “你真可恶,你这个大坏蛋!一她怒喊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奔出办公室。 余海奇设想过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但真正面对时,还是难以承受。他懊恼不已,伸手抹着脸。“我不是故意的,蓝儿……” 他正准备追出去,这时,手机铃声正巧响起。 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语气冷漠地道:“什么事?” 手机那端传来徐朝阳的声音,“嗨,我回来台湾了。” 真是不懂得挑时机的家伙!“与我何关?”余海奇朝着手机咆哮,俊脸上满是怒火。 “喂,你吃了炸药喔?我是好心通知你,那个沈若……” 余海奇没心情听他废话,直接结束通话。 他瞥见桌上的保鲜盒,想起范蓝儿失望的神情,胸中充斥着难以忍受的郁闷感,立刻追出去,但已不见她的踪影。 一整天,范蓝儿从未和余海奇说过除了公事以外的话,若必须交谈,也总是以冷漠的眼神对待他,仿佛面对的是陌生人。 因此余海奇一直板着脸,情绪暴躁。 一走出会议室,看见范蓝儿已下班,往外头走去,他再也无法隐忍怒火,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在公司大门口拦下她。 “和我谈谈。” “我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范蓝儿看也不看他一眼,口吻冷淡。 “蓝儿!”他叹气,“你想骂我、打我都可以,就是别把我当成陌生人,我们不该这样的。” “我不知道我和总经理的关系该怎么样。” 黑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余海奇咬牙,“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跟所有人证明我们的关系吗?” 闻言,范蓝儿神色略显慌张,瞪着他。“你不要乱来。” “不想我乱来,就别再躲着我,和我沟通!”他绷紧俊容,沉声道。 范蓝儿注意到路过同事们的目光。“这里是门口,别大声嚷嚷。” 第十三章 她想离开,但他健壮的手臂却直接揪住她。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让你离开,你绝对还会像今天一样逃避我,我受够了,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我都要在这里和你把话说清楚。”她这范乌龟的绰号可不是喊假的。 范蓝儿恼羞成怒,奋力地甩开他的手。“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谈!” 他真过分,明明是他做错事,却在公共场合想逼迫她听他解释,不知内情的人们一定都会怪她不识相,还会站在他那边! 可恶,这招真阴险! “拜托你听我说好不好?我是做错了,但并不是以想伤害你为出发点而调查你,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的道歉?” 范蓝儿气愤地说:“不是以伤害为出发点,就可以轻易被原谅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余海奇受不了她的冷淡,感到心急如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 听着他的道歉,她的胸口隐约刺痛,“如果没有诚意,即使说上千万次对不起都没有用。” “为什么觉得我没有诚意?”他的大手扳住她的肩膀,凝视她愤怒的眼,“你在生气,所以看不出我很难过吗?”他嗓音粗哑,流露出无奈。 她身子一震,眼眶有些泛红。“海奇……” 是呀,她认为他对不起她,只顾着生气,匆略了其实他也很痛苦,如今看着他失落的神情,她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些。 “我真的不是故意对你造成伤害,就算你一时无法原谅我,也请你想想我对你的爱,不要因为一个错误就把我的感情抹杀,这对我不公平。”余海奇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蓝儿,我可以忍受的期限是一个星期,算我求你,一个星期之后给我可以弥补你的机会。” 范蓝儿还以为他会像以往总是霸道地直接要求她原谅,没想到他会如此低声下气恳求她给他机会。 瞬间,她已体会这个男人有多爱她,可以为了她,抛弃自己的骄傲。 “我……”她尚未说完,一道娇柔的嗓音便打断了她的话。 “nick,我终于找到你了!”一名身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子走过来,直接挽住余海奇的手臂,撒娇道:“你怎么可以丢下人家回来台湾,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前我只是闹闹脾气,不是真的不爱你,我可是一直在美国等你耶!讨厌,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台湾了。” 余海奇脸色阴沉,“沈若童,放开我。”这女人怎么会出现?他揪起眉迹,瞥见范蓝儿神情愤怒,暗自低咒一声。 “nick,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好啦,我之前是很任性,可是都特地来台湾找你了,你就消消气嘛。”沈若童噘起唇,不断将身子靠向他。 她追了余海奇这么久,即使被他拒绝,还是好喜欢她。 在美国时,她曾主动色诱他,岂料被他轰出门,女人的尊严都被他践踏光了,她气急败坏,发誓绝对不要再去找他。 可是,忍耐了几个月后,在电视上看见新闻报导他接任南海集团总经理一职,表现出色,她的心又开始怦然,因此,她便缠着余海奇的朋友徐朝阳打听消息。 隐约得知余海奇有喜欢的女人,沈若童气极了。 这怎么可以? 她才不要将余海奇让给别人,于是立刻飞来台湾找他。 看到眼前这一幕,范蓝儿心都凉了。 这个女人很美,一看就知道是出身极佳的千金小姐,虽然对方说的是中文,但有洋腔,她不用猜都知道是余海奇在美国认识的女人。 “这位小姐都从美国追来台湾了,你要消消气呀!”范蓝儿感到光火,冷嘲热讽。 方才她还为他的道歉感动,如今就像被冷水当头淋下,她已然清醒。 “蓝儿,你误会了……”余海奇急着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地拍开。 误会?事实都摆在眼前,还有什么误会?范蓝儿瞪他一眼,接着对上那女人挑衅的眼神,努力逼回眼角的泪水。 “够了!总经理的女人这么多,不差我一个!”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怒气腾腾地离开。 沈若童弄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但是女人的直觉让她认为对方是情敌,立刻开始挑拨离间。“nick,那女人是谁?怎么对你这么凶?真是没礼貌。” 对方该不会正是nick喜欢的人吧? 喔,不!那个女人这么平凡,根本比不上她呀! 哼,在她尚未掳获他的心之前,可不准有女人抢走他! “不要理她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范蓝儿的背影消失后,余海奇压抑的怒火瞬间爆炸。 “你给我闭嘴!”他冷厉的眼眸扫向沈若童,怒吼道。 这声怒吼不但吓着了任若童,也让路过的人们震惊,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过了几秒,沈若童才结结巴巴地开口:“nick,你、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好怕。” 他对人总是保持一贯的疏离,即使不悦,也不曾大动肝火,俊雅的容颜上永远噙着一抹淡定的笑,然而,此刻他的表情却充满令人畏惧的阴郁,那模样像是褪去了面具的冷血恶魔。 愚蠢的女人!婉拒听不懂,还追来台湾?余海奇扯着嘴角,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滚!” 沈若童脸色刷白,眼里充满惶恐。“呜呜呜……”她这备受疼宠的千金小姐怎堪承受他的无情,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黯然的离开。 范蓝儿坐在书桌前,试着读些书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却不断想起那女人挽着余海奇手臂的亲密模样。 “烦死了!”她烦躁地低喊,沮丧地趴在桌上。 余海奇这个大坏蛋!装得好像很爱她,却在美国藏着一个女人……她好不容易要原谅他的过错,如今恨意更深了。 “可恶……”她呢喃着,鼻子一酸。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好痛,终于知道什么是心如刀割。 原来,她对余海奇不是只有喜欢,而是爱,是想要将他霸占的爱情。 可是,为何要在别的女人出现后才让她明白这一点?这岂不是上天正在愚弄她? “算了,我干嘛委屈自己?说不定他跟那女人正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我这么难过真划不来。” 范蓝儿抬起头,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才不想为了余海奇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伤心! 此时,安书轩的声音传来,“蓝儿,下来吃饭。” 想是这么想,但范蓝儿的心情还是很恶劣,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离开房门走下楼。 “快点、快点,你余伯父、伯母都回台湾了,今天要一起聚聚。”安书轩站在楼梯口催促着。 “什么?”她愣住,停下脚步。“是要去隔壁吃饭?” “对呀。”安书轩连忙拉过她的手,“发什么呆?快点下来,你爸爸已经先过去了。” 范蓝儿挫败地咬着唇。今天是假日,余海奇会在家里吃饭吧?“妈,我、我不饿,你们过去吃就好。” 安书轩不苟同地摇头,“你余伯母这些年一直待在美国,今年难得回台湾过年,我们两家也好久没有聚会了,你怎么可以缺席?” “哎哟,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耶!既然伯母都已经回来,不必急着今天见面,我缺席也没关系呀。” “不行啦,他们说好久没看见你,一直要你过去,别这么没礼貌!走。”安书轩不理会她的哀号,拖着她走出家门。 范蓝儿已下定决心不理会余海奇,没想到居然碰上两家的人必须见面的情况。 她哀怨地叹口气,走入余家,看见长辈们,还是挤出笑容打招呼。 “伯父、伯母好。” 余涛波带着笑容点点头,宋娟娟则热情地上前抱住她。 “哎呀,蓝儿,好久不见了!” “是呀,伯母,我好想念您。”范蓝儿回抱住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瞥见余海奇走下楼梯,小脸顿时绷紧。 余海奇盯着她,抿起薄唇。 “哎呀,海奇今天在家?”安书轩朝他招招手。 “是。伯父、伯母好。”余海奇扬起浅笑,“伯父、伯母要过来一起吃饭,妈还特地准备了很多丰盛的料理。” “辛苦嫂子了。”一向不多话的范语开口道。 “真不好意思耶。”安书轩挽住老公的手臂,笑了笑,“改天换我们请客啦!” “还会放过你们吗?”宋娟娟挑起眉,“有什么话餐桌上说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得也是,走走走。”安书轩改拉住宋娟娟的手,笑着说。 长辈们一起走进餐厅,余海奇终于有机会和范蓝儿说话。 “蓝儿,那天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沈若童……” 余海奇想要解释,但范蓝儿只是瞅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向餐厅。 他一脸挫败,伸手爬梳刘海。可恶!本来可以让她消气,突然冒出沈若童这号人物,让他们之间更是陷入僵局。 “海奇,快来呀。”宋娟催促着他。 余海奇叹口气,跟着走入餐厅,深邃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过范蓝儿,沉默地入座。 餐桌上的交谈声只来自两家的长辈,而余海奇和范蓝儿不是低头吃饭就是随口搭腔几句,如此尴尬的气氛,要长辈们不在意都难。 “海奇呀,你妈妈的手艺真不错,吃吃看这个茄子。”安书轩试着了解情况,看了两个年轻人一眼,清了下喉咙。“蓝儿这个秘书做得怎么样?我知道你是想帮她,可是你工作这么繁重,她又笨手笨脚的,说不定会带给你麻烦。” 宋娟娟看出安书轩的目的,连忙开口:“蓝儿怎么会笨手笨脚?不是做了快半年?一定适应得很好。” 余海奇微笑,淡然地说:“她很称职,帮了我很多忙。” 闻言,范蓝儿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陡地颤抖。 其实她很差劲,老是犯错,都是他帮她收尾……仔细一想,她真的一直接受他的帮助。 “我做得不够好。”她扯了下嘴角,苦笑着说。 “还谦虚什么?”宋娟娟拍拍她的肩膀。“来,这鳕鱼很好吃,多吃点。” “谢谢伯母。”范蓝儿感受到余海奇炽热的视线,慌张不已,飞快地垂下双眼,低头吃饭。 这顿饭在微妙的气氛下结束,之后,宋娟娟和安书轩在厨房里切水果,余涛波则和范语在客厅里下棋。 趁此机会,余海奇拉住范蓝儿的手,“和我谈谈。” “长辈们都在这里,我不想吵架。” “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我们正在冷战?蓝儿,别和我闹别扭,至少听我解释,好吗?” “解释你和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哼,她可是特地跑来台湾找你呢!”范蓝儿不悦地瞪着他,“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我根本不在乎,更无须闹别扭。” 余海奇恼火极了。“若不在乎,为什么要跟我生气?少口是心非了!” “你别这么大声!” 他深吸口气,“不想引起爸妈的关注,就跟我上楼说清楚。” “我不要。”他就只会威胁她,她才不上当呢!范蓝儿冷声拒绝。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际,一名年轻男子突然来访。 第十四章 “余伯父、余伯母,范伯父、范伯母,你们好!”徐朝阳一走进来便热情地打招呼。 “阿阳呀,怎么这时候才来?我们都吃完饭了。”宋娟娟知道徐朝阳已回国,便要他今天来吃晚饭,没想到他此刻才出现。 “哈哈,我很久没回来了,所以我妈坚持要我在家里吃完饭才能出门。”徐朝阳瞥见宋娟娟手中的梨子,咧嘴一笑。“还好赶上了吃水果,真幸运!” 安书轩微笑道:“阿阳怎么跟以前一摸一样?”徐朝阳和余海奇是高中同学,她以前就时常看见他们俩凑在一起。 “这算是赞美吗?”徐朝阳伸手搔搔头,接着,他瞧见了范蓝儿,朝她打了声招呼。 范蓝儿是很开心能见到他,但因为仍在生气,脸上的笑容不太自然。“好久不见,朝阳哥。” “这声‘哥’听了真爽!”他哈哈大笑,但收到余海奇的一记冷眼,便赶紧收起笑意。 嘿,这气氛真是古怪! 出来。余海奇以唇语对他道,之后率先走向院子。 徐朝阳跟长辈们寒暄几句之后,飞快地溜去院子。“喂,兄弟回来,板着臭脸迎接喔?” 余海奇睨他一眼,“你知道沈若童来台湾的事?” 原来是为了沈若童。徐朝阳哼了哼,“该不会是蓝儿看见你们在一起了?”见余海奇神色僵硬,他没良心地笑着说:“谁教你不把我的话听完,活该咯。” “什么意思?” “上次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沈若童吵着要跟我回台湾,我是怕她会来找你大闹,才好心提醒,结果有人不领情。”徐朝阳耸耸肩。“难怪她会一直打电话向我哭诉,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被抛弃的千金小姐真是难搞,不敢去找余海奇哀哀叫,就来找他这善良的老百姓哭夭,有够麻烦! 余海奇一手插入裤子的口袋,脸色阴沉。“很幸灾乐祸?” “啧,我已经善尽朋友的责任,是你不想听。” 余海奇吁了口气,“那天,我和蓝儿吵架……”他缓缓道出事情的原委。 听完来龙去脉,徐朝阳摇摇头。“早告诉过你剔干这种事,她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又突然冒出沈若童这号人物,她不气死才怪。” 当初他知道余海奇找人调查范蓝儿的生活,就觉得这方法不好,可是这家伙啊……也该说是笨蛋一枚! “我是不得已的,她却不肯给我机会改过。”余海奇心中万般无奈,模样少了以往的气定神闲,十分沮丧。 “安啦,她不会气太久的。”徐朝阳拍拍他的肩膀,不经意瞥见站在窗边的范蓝儿,勾起唇角。 她那心虚的模样,分明是在偷听他们的对话……唉,想原谅心上人,又不肯太快认输是吗?他猜测着范蓝儿的心理,决定帮他们一把。 “唉,我先进去了,你好好反省。” 余海奇感到心浮气躁,看着前方,不发一语。 徐朝阳立刻走进屋里,挡住范蓝儿的去路。 “蓝儿,想知道什么就问,干嘛鬼鬼祟祟?” 她一脸尴尬,“我哪有想知道什么。” “是吗?不好奇我跟他谈什么?” 她咬了下嘴唇,恼怒地说:“不想!朝阳哥也别想当他的说客,你们都是同伙的,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徐朝阳轻笑,手指刮着脸颊。“那我问你,你到底是在气哪一点?” “什么?” “如果是沈若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余海奇对沈若童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个女人叫沈若童?范蓝儿皱起眉,“你保证?” “沈若童纠缠了他两年,倘若他有意思,早就扑上去了,哪会等到现在?”徐朝阳摇头,双手环胸。“告诉你,他只对你有感觉,再美的女人都不会是你的情敌。” 范蓝儿一愣,脑海中浮现余海奇对她深情的样子,心口一热。“是吗?” “是啊。”徐朝阳停顿了一下,又说:“蓝儿,虽然他调查你的生活是不对,但是你想想,那小子在国外很寂寞,如果不找人探听你的消息,他的日子很难过啊。” “就算如此,这样的行为还是错的。”她低语。 “我没说他没错,他也承认错误了不是吗?”徐朝阳拍拍她的肩膀,“你知道他的个性,做事情总爱偷偷来,手段的确是阴险了点……” “他既然喜欢我,还这样对我,难道不过分吗?” “很过分。”徐朝阳想了一下,勾起唇角。“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原谅他?若我告诉你一件事,可以让你释怀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他咧嘴一笑,“那小子看起来这么闷骚,其实恋爱经验只有一次。” “啊?”范蓝儿不解地眨眨眼。 “你呀,可是他的初恋。”徐朝阳偏着头,眸中隐含笑意。“看在他是第一次谈恋爱的份上,就原谅他为了追你而使出的笨拙手段吧。” 范蓝儿愣住,消化着这些话。她是余海奇的初恋?不、不是吧,那个闷骚的男人这么纯情? 南海集团准备了长达半年的建案发表会终于登场,各界人士纷纷莅临,聆听这个可以获得巨大利益的建案说明。 负责演说的人正是集团的总经理余海奇。 身为他的秘书,范蓝儿静静地坐在台下看着他展现准备多月的成果。 他态度从容,优雅的气质中带有霸气,轻易掳获众人的目光。他的一言一语都异常吸引人,每当介绍至一个段落,总能引起众人的鼓掌。 她看见全场的人都露出有兴趣的目光,清楚这场发表会进行得很顺利,目的也已达成。 “果然是余海奇……”她低声赞叹。他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能力,是俊逸且卓越的人物。 她和他一起努力,知道他获得成功之前有多辛苦,这一刻替他感到骄傲。 他是她深爱的男人…… 当她从徐朝阳的口中得知他有多纯情,老早就不怪他了,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她又好气又好笑,所有的不愉快终究化为云烟。 等发表会一结束,她就要告诉他,其实她很爱他。范蓝儿看看时间已差不多,便想先回休息室等他。 匆地,一道男性的嗓音唤住了她。“范小姐。” 她转过头,看见对方,不禁有些讶异。“陈先生?” “你还记得我?”陈正凯苦笑着,来到她面前。 “呃,当然。”她一脸尴尬。“陈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南海集团发表的建案,任谁都会有兴趣。”陈正凯一耸肩,“我是代表公司过来的。” “原来如此。” “范小姐呢?是接了什么案子才过来?” 她干笑一声,“我没做那份工作了,现在是在南海集团当秘书。” 陈正凯挑起眉。“男朋友的秘书?” 当初,他第一眼看见余海奇时就觉得眼熟,后来才知道对方正是南海集团将来的总裁,那一刻,他对范蓝儿便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来参加发表会,刚好看见范蓝儿,待发表会接近尾声,他才上前与她攀谈。 “嗯。”她别扭地点头。 “这样不错呀,有你帮他,他应该很开心。” “会吗?每次都是我带给他麻烦。” “他不会觉得是麻烦的。”陈正凯见她没自信的样子,伸手拍一拍她的肩膀。“这么没有活力,可不像你喔!” 范蓝儿正想感谢他的安慰,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逼近,冷厉的嗓音响起。 “你的手放在哪里?” “海奇!”她转过头,见到余海奇的神情满是怒火,急忙拉住他的手。“我和陈先生只是说几句话,你别误会。” 余海奇冷冷地瞪陈正凯一眼,便直接拉着范蓝儿离开。 一进入休息室,余海奇用力拉扯快令他窒息的领带,一手擦着腰,俊容凛然。 “那个男人跟你说些什么?” 发表会相当成功,他正想趁着这热络的气氛向范蓝儿请求原谅,然而在会场里没见到她的踪影,一时心慌意乱,当他走出来时,却看见她和陈正凯聊得正开心。 他没有忘记陈正凯喜欢她的事,妒意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聊一下近况。”范蓝儿明白他会误会了,好声好气地说。 “他跟你很熟?何必特地跟你聊近况?” 在他们冷战尚未结束的情况下,余海奇对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抱有敌意,相当敏感。 “海奇,你是要质问我们谈论什么,还是想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范蓝儿不似以往那般脾气急躁,反而一脸镇静。 他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一生起气来,比我还笨呢。”范蓝儿嘟起唇,双手勾住他的颈项。 “蓝儿……”她的态度令他受宠若惊。“你不是还在跟我生气?”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话?”她眨着眼,轻声问道。 余海奇神情紧张,双手搂住她的腰。“要,你说。”知道她的态度已软化,他可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范蓝儿莞尔一笑,凝视他不安的眼眸,“海奇,你找人调查我的事,我不生气了……其实,那天你跟我解释的时候,我就想原谅你了,谁知道突然冒出一位沈小姐。” 想起沈若童挽住他手臂的样子,她的喉咙仍不免发酸。 “蓝儿,我跟她真的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我!”他急着解释。 从以前他不断拒绝沈若童,还以为回台湾后可以摆脱她的纠缠,没料到她还是出现,害得他和蓝儿再度陷入冷战。 “沈小姐后来也没再来了,我知道那是误会一场。”范蓝儿点点头,“就跟刚才我和陈先生一样,只是误会。” 闻言,余海奇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了。”他承认自己非常幼稚,讨厌男人接近她! 见他一脸不悦,她嘴角上扬。“其实我还满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范蓝儿!”他无奈地喊。“我不喜欢吃这种醋。” “好啦,说说而已,别当真。”她眨眨眼睛,“反正这两件事我都不怪你,也不生气了。” “真的?”余海奇挑起眉,“不和我闹别扭了?” “是!”范蓝儿点头,“我本来就想在发表会结束之后跟你和好的。” 此刻他才如释重负,抱紧了她。“我真是快被你逼疯了。” 这些天,他见到她却不能和她说话,还得接受她的冷汉对待,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要不是为了筹备发表会而忙碌,他肯定会发疯。 “跟你吵架,我同样不好受。”范蓝儿伸出小手抚摸着他的脸庞,“海奇,我……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他先是呆住,当她的唇亲吻他的脸颊,这才反应过来。“你爱我?” “是,我爱你,很爱你。” 余海奇欣喜若狂,飞快地封住她娇艳的唇。“我爱你,范蓝儿!” 她咯咯地笑了。 月亮高挂夜空,淡淡的月光照入窗里。 坐在床上的范蓝儿想看看夜色,于是站起身凑近窗边,却看见一道黑影出现在阳台。 “海奇?” 那道黑影正是余海奇。 方才,他身手俐落地从隔壁的阳台跳到范蓝儿房间外的阳台,接着,他爬进窗户,来到她面前。 尾声一 【尾声】 “蓝儿。”他轻唤着,伸手抱住她。 “喂,你都几岁的人啊,怎么遗像小孩子偷偷爬窗户进来?”她没好气抽说。 “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难道你要我按门钤,把伯父、伯母吵醒?” “当然不是!你也知道半夜啦?这个时间该上床睡觉了。” 余海奇扬起嘴角。“是该上床啦。”抱着她移动脚步,往床上一倒。“睡觉吧,蓝儿。” 她盯着他的脸,“真的要在我这里睡?明天我妈看到会吓着的。” “在伯母醒来之前我会离开,别担心。”他腾出一只手臂,“喏,让你靠着睡。” 枕着他的臂弯,她安心地吁了口气,闭上眼睛。“我觉得好幸福喔。” “想不想一辈子这么幸福?” “啊?”她张开眼睛看向他。 他一手撑着后脑勺,半撑起身子,盯着她清秀的脸庞。“跟我结婚。” 范蓝儿愣了下,几秒后才听懂他的话。“结婚?会不会太快了?” “我已经等了九年,你说呢?” 她飞快地坐起身,着急地说:“哎哟,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跟我结婚有这么困难?” 见他脸色阴沉,她急忙抱住他,撒娇道:“海奇,我没有那个意思,可是结婚跟恋爱不一样呀,我想再谈一阵子恋爱……我们才交往几个月而已耶,不需要这么急着结婚嘛,可以多享受恋爱的感觉啊!” “可是我爱你长达九年,再过几个月就要迈入第十年,还要我等多久?”这女人都不知道他多想娶她回家,让她正式成为余太太。 “你爱我九年,我才爱你几个月啊,水准就是不同嘛!” “但是我想结婚,很想。你不能体谅我等待了九年的心?”余海奇眼底闪过狡诈的光芒,佯装出可怜的模样。 “喔……”她不由得心软。 “蓝儿,上个月我拿着玫瑰花、戒指,在众人的面前向你下跪求婚,结果你大大方方的收了花、戒指,回家后又跟我说不想结婚。”他诉说自己的委屈,博取同情,大手捏着她的脸颊,“这次你还是不肯答应我?” “我……” 他叹气,伸手抚摸她的发丝。“那么还要我等多久?” 范蓝儿不舍他失望,跨坐在他的腰上,笑嘻嘻地说:“两年好不好?我们还是照常避孕,如果这段期间不小心中奖,就直接结婚,怎么样?” “这个机率非常低,你没有诚意。”他撇嘴。 “哎哟,你再让我一次嘛,好不好?” “不要避孕,怀孕就结婚。” 她噘起唇,“这样没意思。” “范蓝儿——” “海奇,如果避孕还怀孕,那就是命中注定啊,这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吗?” “我一点也不想体验这种神奇。” “海奇……啊!” 他忽然反身将她压倒在床上,她了吓一跳,惊呼出声。 “哎呀!好嘛,那你想想,就算没有怀孕,也只要等两年而已呀!又不是九年。” 她一直跟他撒娇,他怎能拒绝? “好吧,我妥协就是了。”余海奇眯起眼,封住她的嘴唇。 哇!他动作真快! “保险套……”范蓝儿被吻得晕头转向,仍然记得提醒他这件事。 “放心,不会忘记。”余海奇冷哼,拉着她进入情欲的世界。 当初,范蓝儿提出怀孕就结婚这方法纯粹是想敷衍余海奇,本以为有避孕,怀孕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岂料机率再低,还是有中奖的时候。 明明是冬天,但今天天气异常晴朗,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啊——”范蓝儿走出医院,仰天大喊。 “冷静下来,小心吓到我们的宝宝。”跟在后头的余海奇一手搂住她的腰,视线放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她抬起眼,望着他带着微笑的面容,无奈地叹气。“喔。” “先上车再说。”他替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车里,接着绕到另一头,坐上驾驶座。 “怎么会这样?”双手摸着肚子,范蓝儿一脸哀怨。“不可能啊,怎么会怀孕一个月多了?” 最近,她的生理期迟迟没来报到,又时常反胃,她心想,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于是余海奇带她来医院检查。 没想到她真的有了, 离两年之约还有一年呀! “有避孕还怀孕,这代表你注定要跟我结婚。” “嗯……”范蓝儿转着眼珠子。 她认真的思考着结婚这件事,看见余海奇这么着急,她也越来越觉得结婚不是坏事,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还是不想结婚?” “不是啦,我答应过你的,只是觉得很神奇。有避孕还怀孕,果然是上天注定给我们的宝宝。” 保险套果然不是百分之百保险。 “现在没有时间想怎么会怀孕的问题,该想的是我们的婚事。”他认真地说。 “嗯,对。”她不禁开始幻想着他们的婚礼。 余海奇偷颅她一眼,暗自吁了口气。 如果让她知道保险套被他动了手脚,形同毫无保护作用,她恐怕会气得当个落跑新娘。 嗯,还是永远别让她知道这个事实为妙。 范蓝儿下定了决心,点点头道:“好,我答应结婚,不过,你要给我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以前你总是爱骗我、算计我,我不希望结婚之后你还是这样对我。”她仍对那时他们吵架的原因耿耿于怀。 “好,我答应你结婚之后不会再骗你。” 嗯,怀孕这件事是结婚之前,他可没失约喔! “被我发现,我们就离婚!” “不准你轻易提离婚!” 她被他严肃的表情吓着。“我总要得到保证呀。” 余海奇无法拒绝她,伸手揉乱她的发丝,“我知道了。” 范蓝儿终于展露灿烂的笑容,开始期待结婚这件事。 尾声二 转眼间,两人结婚已经一年。 余海奇曾以为和范蓝儿结了婚后就可以和她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怎知大错特错! “余海奇,你又骗我!”范蓝儿从房里走出来,气得直跺脚。“你怎么可以在保险套上动手脚!” 刚从外头回来的余海奇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满脸不解,“蓝儿,你没头没脑是在说什么?” “朝阳哥都跟我说了!我会怀孕,都是你在保险套上搞鬼!”她怒喊。 用保险套避孕还会怀孕,这种机率极低的事情都让她碰上,简直太神奇,没想到他竟然一开始就欺骗她! “你说,是徐朝阳跟你说的?” “是他说溜嘴,你还想狡辩?” “那家伙一向爱跟我闹,这次是想利用你来整我。” 范蓝儿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愣了下,脑海里再度浮现徐朝阳慌张的神情,她气恼地吼道:“你不要再唬弄我了!” 见她怒意不减,他逐渐敛起笑容,无奈地叹气。“蓝儿,你听我说。” 唉,他日子过得太愉快,忘记警告徐朝阳那个大嘴巴。 “不要!我不听、我不听!你一直在骗我,把我当傻瓜,耍得团团转,这次我再相信你就是猪!”她气急败坏,甩头便走进卧房。 余海奇的额际不禁发疼。幸福快乐的日子终究毁在自己的手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蓝儿,我不是故意的……” 她拖着早就打包好的行李走出来,“你少狡辩,反正就是你故意在保险套上动手脚,我才会怀孕,对不对?”她抬起下颚,瞪着他毫无反省的态度。 她怎么会笨到结了婚、生了孩子才发现这件事? 这个坏老公真是可恶! 余海奇走上前抱住她。“蓝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何必为了往事发火呢?” “我说过,你不可以再骗我,结果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难道不怕我跟你离婚?” “蓝儿。”他的脸色陡然一沉。“不准你轻易提起这两个字。” “结婚前我就说过你再骗我,我可以跟你离婚!” “可是,保险套事件是在你警告我之前发生的事,当初我是跟你保证结婚后不会骗你,结婚以前的事情当然不算数啊!” 范蓝儿一愣,茫然地点头。好像是……等等!气势不能输人! “好,那不离婚,不过我告诉你,这次我不会轻易低头,我、我要离家出走!” 他们婚后并没有跟父母同住,而是选择住在老家附近,现在,她要奔回娘家去。 离家出走?余海奇皱起眉,急忙拉住她的手。“蓝儿,别闹,你气我没关系,但你走了,宝宝怎么办?” 他们的宝宝才两个多月大,需要母亲。 “你不是很厉害?交给你照顾啊!伟大的爸爸。”她冷哼,甩开他的手。“警告你快点让开!你乖乖让我走,或许我气消了就会回来,要是你一直阻挠,我可是会在外头待上好几个月!” “蓝儿……”见老婆就这么离开,余海奇正想追出去,刚好在卧室里的孩子哇哇大哭,他只好又折回来,抱起孩子轻哄。“宝宝别哭……” 他头痛极了,仰头看着天花板,无奈地叹气。 老婆离家出走,两个月大的宝宝嚎啕大哭,这下他真是欲哭无泪。 当余海奇喂完奶之后哄着宝宝入睡,替宝宝换好尿布,天已经黑了。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睡着的孩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可爱的老婆。 他深深叹口气,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接通,他立即温柔地道:“蓝儿,气消了吗?” 手机里头传来范蓝儿仍带着不悦的嗓音。“还没。” “蓝儿,都过这么久了,不要生气了啦。” “才过了几个小时,哪算久?” “好、好,不算久。”余海奇坐起身,清了清喉咙,打算以孩子当藉口,哄骗妻子回家。“你想气多久都没关系,可是……你不想念宝宝吗?宝宝没看到妈咪,整个下午都在哭耶,我好不容易才哄他入睡……他啊,哭得脸都红了。” “真、真的?”范蓝儿的态度逐渐软化。“你有没有喂他喝奶?” “有,我不敢饿着儿子。”他勾起嘴角,眼底闪过得意的光芒。“你还气我,不想回家吗?唉,是我做错事,受罚也是应该,不过儿子又没有错,怎么可以让他看不见妈咪?” “那你、你把他抱来我家。” “抱过去也行啦,但你要想想,他有妈没有爸,不是挺可怜的?”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 “蓝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不好?回来抱抱儿子,听我说一万次对不起,好吗?” “老公……你真的有在反省?” “真的。”他佣懒地躺在床上,弓起手肘半撑起身子,盯着宝贝儿子的睡脸,笑容满面。 儿子啊,你妈咪、我老婆很快就会回家罗! “那……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闻言,余海奇立即起身下床。“我带着儿子去接你。” “嗯,好,我等你们喔!” 挂断电话后,余海奇抱起摇篮中睡得香甜的儿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走吧,去接你的傻妈咪回家!”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难缠boss之一《狮子总监的宠儿》; 2、难缠boss之二《总裁的兼差情人》; 3、难缠boss之三《坏心总经理的攻略》; 4、难缠boss之四《狂浪副总的诱惑》。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