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中医》 第1章:坏了规矩 我家是卖药的,说好听点是开了个小药铺,说得更直观一些,就是摆了个草药摊子。别家的药店都开在街上,我家这草药摊子比较奇葩,开在了火葬场附近。 大学毕业之后,我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找到像样的工作,爷爷便把这草药摊子交给了我,说这是咱们夏家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做好了能赚大钱。 接手这草药摊子之后,我发现自己被爷爷坑了。他跟我说能赚大钱,可时间都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我还是一单生意都没有接到。 没生意就没收入,我全部存款加起来,只剩不到200块了。 这天晚上,有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走进了药铺,问我夏二爷在不在。夏二爷是我爷爷,在把草药摊子交给我的时候,他说我能处理的事,尽量自己处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他。 我问那女孩有什么事,她说她哥哥病了,想让夏二爷去看一下。 爷爷再三跟我叮嘱过,不能接生单,必须得是熟人介绍的单子才能接。因为,我们夏家治的病,跟那东西多少都有些关系。有些因果,咱们是沾惹不起的。 我问那女孩,是谁介绍她到这里来的。那女孩说是她爸爸的一个朋友,没跟我说名字。我说不知道介绍人的名字,不能出诊,让她打电话问一下她爸爸,那朋友叫什么。 女孩没有打电话,而是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我,还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 从这信封的厚度来看,里面少说也装了一两万块。想着自己已经快山穷水尽了,加上这女孩长得又那么漂亮,还这么可怜巴巴的,于是我决定跟她走一趟。 女孩叫陈慕慕,开的是一辆红色的slk。从她的车,和刚才出手的阔绰程度来看,这一次,我要是把她哥那事给搞定了,肯定能大赚一笔。 陈慕慕把我带进了一栋独栋别墅,她哥陈凡躺在二楼卧室的床上。整栋别墅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没有别的人,甚至连她爸妈我都没有看见。 陈凡的脸有些白,是那种死人的惨白。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把了一下他的脉搏,很弱。他这状况,就剩最后一丝气,落下去就没了。 我用拇指轻轻地在陈凡头顶正中揉了揉,这地方是百会穴,用特定指法轻柔,可打通督脉,便于施针。 督脉微动,平刺入会。 这是爷爷传给我的口诀,我赶紧拿出了银针,平刺了进去。百会被称为三阳五会,以此方法施针,可回阳固脱。 银针一入,原本还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陈凡,立马就有些好转了。他的嘴唇由紫变白,然后微微泛起了红。那苍白的死人脸,也慢慢恢复了一些血色。 我这一针,至少可以让陈凡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平安无事。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得好好跟陈慕慕谈谈报酬的事了。 治病救人,那是悬壶济世。我们夏家行的医,是很容易担因果的。要想让因果担得少,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舍财免灾。说简单一些,就是舍被救之人的财,免他和我们夏家的灾。因此,在要报酬的时候,我要得越多,对于我们双方来说,会越好。 虽然是理所当然,但敲漂亮女孩的竹杠,我还是有些下不了手。因此,想了一会儿之后,我有些心虚地跟陈慕慕说,她哥这问题很严重,报酬至少得要六位数,我才能接。 陈慕慕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走到角落里很小声地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陈慕慕让我先给她哥哥治病。只要病能治好,可以满足我的要求。 能不能治好,靠的不仅仅是我的医术,还得看缘分。再则,咱们夏家的规矩,是先付钱再看病。 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那是不能坏的。今天没问清楚谁是介绍人,就接了此事,我这心里现在都还有些忐忑。 色令智昏,我已经因为陈慕慕那漂亮的脸蛋坏了一次规矩,绝不能再坏第二次。我很直接地跟她说,刚才的那一针,足以保陈凡一日无事。让她在准备好报酬之后,再来找我。 我直接回了药店,在推开大门的时候,我发现门缝那里,夹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但是封着的。我撕开一看,里面有一张纸钱。 纸钱这玩意儿,那可是拿给死人用的。有人用信封装了一张纸钱,夹在我家店子的门缝里,这意思是想要弄死我啊! 爷爷在把店子交给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什么都能坏,但规矩绝对不能坏。咱们救人,只能救熟人介绍过来的人。外面来的,不清不楚的,给再多的钱都不能插手,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有命赚,没命花的下场。 我们这个职业,叫做由人。所谓由人,就是替人治那医院治不好的病。那种病,绝大部分都是因为撞了鬼引起的。 人撞鬼大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无意中撞的,这种情况,鬼本无心害人,比较好治,我们能接的,也就是这样的活。另一种,就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故意陷害的。不管是人陷害,还是别的东西陷害,我都不能随便插手,这是爷爷给我的忠告。 陈慕慕跑来找我的时候,我问过是谁介绍她来的,但她并没有跟我说。当时我是看她漂亮,加上那个厚厚的红包,才抱着侥幸心理接了这活。 没想到,我这稍一侥幸,好像就捅了马蜂窝了。 “哟!你这是坏了规矩,惹祸了吗?”穿着睡裙的薛姐,笑吟吟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薛姐在隔壁开了一家店,是卖公墓的,全市范围内的公墓,在她那儿都能买到。她一米七的个子,身材爆好,平时喜欢穿那种特显身材的超短裙。 爷爷让我少跟这薛姐往来,因此我没有搭她的话。 薛姐倒也不在意,她直接走到了我身边,把那芊芊玉指伸了过来,一把抓过了那装着纸钱的信封。 “送你纸钱,那可是要你命啊!今晚你这店子,是绝对不能待了,要不去我店里凑合一晚吧?”薛姐向我发出了邀请,我本是想拒绝的。但在想了想之后,我还是觉得保命要紧,于是便跟着她去了。 听爷爷说,薛姐这人很有些本事。不过她到底有些什么路数,爷爷也不知道。 薛姐那店子,一楼是门面,二楼是她的卧室。 我守店也有这么久了,每天都能看到薛姐,但从来没有见过她男人,因此便跟她闲扯了一句,问她老公呢!薛姐说她没有男人,连男朋友都没谈过,还说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薛姐带着我上了二楼,进了她的卧室。 女人的卧室,天生带着一股子香味,搞得我心里痒酥酥的。薛姐说她没谈过男朋友,又主动把我带进了她的卧室,她这是要干吗啊?该不会,她是想跟我那什么吧? 论年纪,薛姐也才二十八九,这个年纪的女人,散发着成熟的韵味,对男人来说,那是极有诱惑力的。 薛姐斜卧在了床上,用手指一点一点勾着她那睡裙的下摆。她每勾一点,睡裙就会往上滑一些。那白嫩嫩的大腿,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 虽然大学都毕业大半年了,过年就满二十四了,但我却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牵过。因此,在看到床上那撩人,甚至像是在主动勾引我的薛姐的时候,我这小心脏,顿时就跳得扑通扑通的,全身血脉都开始膨胀了。 第2章:一错再错 早不勾引我,晚不勾引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勾引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感觉薛姐应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我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薛姐恨恨地瞪了我一下,说我不解风情,然后说她想要个孩子,但不想要男人,不想结婚,所以才决定找我帮忙。还说我不需要对她负责,只要帮她把孩子造出来就可以。 至于以后孩子的奶粉钱,也不找我要。她这么做,就是想要有个后,有个自己的孩子,以后老了可以给她养老送终。 我说想要孩子可以去弄试管婴儿,薛姐说那样她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以后孩子问起她不好说。再则,自从第一次见到我,她就对我有些感觉,所以想在我身上尝一下做女人的滋味,要是我能让她喜欢上那种滋味,她也可以考虑嫁给我。当然,我若不愿娶,她也不会强求,更不会用孩子来要挟我什么的。 太荒谬了,这简直太荒谬了。让我帮她造孩子,还说不用我负责。要孩子真造出来了,那可是我的亲骨肉啊!要不负责,我还是个人吗? 我断然拒绝了薛姐的这个非理性要求,不过在说完之后,我补充了一句。那就是她若只想尝尝做女人的滋味,我是可以帮她的,不过孩子不能造,咱们得做好保护措施。 薛姐不同意,说她愿意跟我那个,更多的成分是想造个孩子,还说她提前测了的,这两天就是她的排卵期,若我不答应不戴那东西跟她那什么,就不让我碰她。 女人翻脸,永远都比翻书快。这不,刚才还在撩睡裙勾引我的薛姐,现在不仅披上了外套,还把我请出了卧室,让我自己去楼下门面里的沙发上凑合一夜。 凑合一夜我是没意见的,但她至少得给床被子什么的给我啊!这娘们,直接把卧室门一关,就不搭理我了,搞得好像我惹了她似的。 我刚躺倒沙发上,薛姐便下来了。 她跟我说,既然我不愿意帮她造孩子,那她也没必要把自己扯进我那事里去。因此,她让我重新考虑一下,要么跟她那什么,要么我自己回药店里去。 薛姐都把话说这份上了,我哪还有脸继续在她店子里待着啊!于是我跟她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出门了。 在出门的那一刻,薛姐喊了我一声,然后走了过来,递了一道符给我,让我用煮熟的糯米贴在大门上,说只要把门关好,今晚应该没事。 我问她这又是什么个意思,她说她的排卵期是这两天,错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如果明天我想好了,那也不晚。 至于她给我的这道符,因为我们这个行业,讲的都是个舍财免灾,所以不能白给,我需要给她一万八千块才能拿走。 陈慕慕给我的那个红包里面,一共才两万块,薛姐一道符就要拿走我一万八千块,她这宰得也太狠了一点儿吧! 不过,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一万八就一万八。 给了钱,拿了符,我回了自家店里。 在照着薛姐的要求贴好符,关上门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薛姐那娘们,该不会是故意给我设了个套吧? 她先用信封装了张纸钱夹在我家店子的门缝里,在把我吓住之后,再跑来勾引我,跟我扯什么帮她造孩子那破事,一步一步引我入套,最后再用那一道破符,骗我一万八千块。 这一晚,并没有什么动静。 天亮之后,我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口有几个脚印。那脚印像是有人用脚在纸钱灰里踩了之后,再留在我家门口的。除了脚印之外,大门上还有几个黑乎乎的手掌印,也像是纸钱灰弄出来的。 鬼的脚印和手印,我从没见过,也没听爷爷说过。出现在店子门口和门上的这玩意儿,看上去确实很像是鬼干的。不过,我心里却怀疑,这是人为的。而且,干这事的人,就在隔壁,就是那薛姐。 薛姐一万八卖了一道符给我,要不搞点这些东西出来糊弄一下我,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薛姐出来了。 她扫了一眼门口的脚印和门上的手印,皱着眉头说我摊上大事了,昨晚她给我的那道符,只能保我一夜。所以,让我赶紧做决定,跟她造人。要时间拖久了,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我了。 这娘们说不定又在给我设什么圈套,引诱我往里面钻了。昨晚花了一万八,就看了一下大腿,这钱花得,简直太不值了。 这年头,一万八千块,拿去包嫩模都能包好几个晚上了。人家嫩模不仅身材比薛姐好,还比她年轻,更重要的是,我至少能放心大胆的那什么啊! 虽然被骗了,但薛姐毕竟就在我家隔壁做生意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我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跟她说谢谢了,我自己能处理。 这时候,陈慕慕给我打来了电话,说陈凡快不行了,让我赶紧过去。我拿着小药箱就要走,薛姐挡住了我,告诫我说,昨天我坏了规矩,那是初犯,可以推脱说是无知,若再犯,那可就不可救药了。 我没有搭理薛姐,而是直接招了辆出租车,去了陈慕慕家里。 陈凡还是躺在床上的,不过他的额头上全都是冷汗,陈慕慕正在给他擦。 昨晚我在百会穴平刺的那一针,足以彻底打通陈凡的督脉。可现在,他的督脉居然还是堵着的,并没有被打通。这说明,陈凡的问题,远比我想想的严重。 我问陈慕慕,报酬准备好了没有,我得先拿到钱,才能做下一步的治疗。陈慕慕说钱得下午才拿得到,让我先救她哥哥。 陈凡眼下这情况,绝对是撑不到下午的。先治病再拿钱,虽然不合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但我总不能为了那规矩,见死不救啊!更何况,陈慕慕这漂亮妹子,一直用那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呢! 反正都坏了一次规矩了,也不怕坏这第二次。 要想打通陈凡这督脉,我只有用爷爷交给我的绝招了,掐头去尾断中枢。 督脉一共有二十八穴,掐头的头,指的是长强。 在长强穴施针,必须得先开窍。 我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那里面装的麝香。 麝香有整香与散香之分,将11月捕捉之雄麝的脐部腺囊连皮割下,制出的是整香,只取内中香仁的被称为散香。 在开窍这方面,散香效果更好。这小瓶里装着的,正是散香。 抖了一点儿散香出来,以烧酒调和,涂在了陈凡的长强穴上。 督脉张,长强开。 我这麝香,可是爷爷亲手制的。药一到,立马就起了效。我赶紧取了一枚银针,针尖向上,斜刺入长强。 噗…… 陈凡通气了。 调畅通淋,掐头的目的,就是这个。 头已掐,之前我平刺百会穴,算是去尾。 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断中枢了。 中枢位于背脊之中,我用左手拇指和食指将陈凡中枢穴那里的皮肤轻轻捏起,然后右手持针,从捏起的皮肤上方,缓缓将银针刺入。 断中枢,治腹满。 银针一施,陈凡立马就哇哇地大吐了起来。他吐出来的食物里,夹杂着一些黑糊糊的东西,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 督脉通了,陈凡的命我算是给他抢回来了。不过,为了救他这条命,我连着坏了两次规矩。 坏一次可说是无心之失,坏两次那真是不可饶恕。正是因为连着坏了两次规矩,让我掉进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3章:店里的女尸 陈凡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陈慕慕留下了我的银行卡号,说下午的时候直接把钱打给我。我问她陈凡到底是怎么惹上那东西的,她敷衍了我几句,没说实话,我也没有多问。 下午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我银行卡上转入了10万块。 收到钱了,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可是,我错了。 晚上我出了趟门,回药店已经夜深了。 我一打开大门,便发现地上躺着个女人。 她穿着青色的寿衣,从脸蛋来看,还有几分姿色。只是,她的脸色是惨白惨白的,就像死人的脸一样。 我赶紧把手伸了过去,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 一点气息都没有,鼻尖还是冰凉冰凉的,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刚从冰棺里抬出来的一样。 火葬场那里有个殡仪馆,每天都有人在那里办丧事。这女人身上穿着寿衣,该不会是谁把她的尸体偷出来,扔在我家药店里的吧? 有个老道士端着罗盘,带着一行人出现在了药店门口。 “火葬场附近有卖香烛纸钱的,也有卖公墓的,但你这开药店的,老道还是第一次见。当时见了你这药店,就觉得蹊跷,但万没想到,你挂的是开药店的羊头,卖偷尸的勾当。”老道士气势汹汹地对着我吼道,就好像我犯了什么天大的罪孽似的。 我赶紧辩解说,这女人的尸体不是我偷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药店里。 老道士没有搭理我,而是在那里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算完之后,他脸一沉,跟那被称为姜先生的人说,他女儿的死,可能跟我这店子有干系。 栽赃,这是赤裸裸的栽赃。可我根本就不认识这老道士,更没招惹过他,他没事跑来栽赃我干吗啊? 看姜先生那气质,像是一个特有身份的人。他大手一挥,站在其身后的那几个保镖,便扑了过来,把我给控制住了。 然后,老道士拿着罗盘,在我店子里寻觅了起来。 “东西就在这里面。” 老道士指了指手上那指针在左右摇晃的罗盘,打开了角落里的那个小药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布娃娃的背上贴着一道符,符上写着姓名跟生辰八字。 姜婷,戊辰年六月初八卯时二刻生。 戊辰年应该是指的1988年,姜婷应该就是这死去的女人的名字。 “为什么要害姜婷?”老道士问我。 “我都不认识她,干吗要害她?”我有些无语。 “你不说,老道我也算得出来。”老道士说完,还真在那里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片刻之后,老道士问我是不是去过城东。 陈慕慕家那别墅,就是在城东那一片的。我不知道这老道士是要干吗,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道士继续在那里掐着手指头算,不一会儿,他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我怒斥道:“为点微薄之财,你竟以命续命,真是够歹毒啊!” “什么以命续命?我是去城东救了一个人,但绝对没害命。”我说。 “一命换一命,这是天道,天道不可违。既然你强行救了一人,为避天谴,必然就会害一人之性命,这叫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要不然,贴着姜婷生辰八字的布娃娃怎么会藏在你这药店里?”老道士这脏水泼得,那是头头有道,句句有理,让我无可辩驳。 姜先生拿过了布娃娃,很仔细地看了一阵,然后说那布娃娃是姜婷八岁生日的时候,他买给她的。前几年搬家的时候,被扔进了垃圾桶。 那个老道士姓甄,姜先生称呼他为甄道长。 甄道长接过了姜先生的话,说干我这种下作勾当的人,都是会提前准备的,那布娃娃肯定是当时我从垃圾桶里捡的。我不仅捡了那布娃娃,还悄悄去搞清楚了姜婷的生辰八字。这样,在需要用的时候,我随时可以拿出来。因为,以命换命这事,不是谁跟谁都可以换,得生辰八字配得上才行。 说完这通屁话之后,甄道长继续在那里分析了起来。他说“姜”五行属木,木生火,既然是以命换命,我必然是把姜婷的命换给了一个五行属火的人。 在推演一番之后,他斩钉截铁地说,我定是去城东救了一个姓陈的人。 对于五行之术,我也涉猎过一些。陈姓,确实五行属火。 不过,以命换命这种有违天道的事,我们夏家人绝不会做。不传邪术,不学邪术,不用邪术,这是我们夏家的家规。所以,爷爷根本就没有传授过我以命换命那方面的本事,至于他会不会,我也不知道。 “哟!好热闹啊!你们几位,是组队前来照顾我生意的吗?”薛姐来了,一看到她出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还请你不要插手。”听甄道长这语气,他应该认识薛姐。 “没关系?”薛姐呵呵地笑了两声,说:“刚才你们说的事儿,我也都听到了。我孩子他爹有什么本事,我心里是清楚的。以命换命那可是逆天的本事,就他这小样儿,能有?” “你说什么?他是你孩子的爹?”甄道长一脸不敢相信地问。 “不可以吗?”薛姐款款地走了过来,在我脸上轻轻地嘬了一口,说:“冤有头债有主,要姜婷的命真是我男人害的,你们就算拿他抵命,我也无话可说。但就凭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得来的证据,就要动我男人,薛姐我不会答应。” 甄道长把嘴凑到姜先生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姜先生皱了皱眉头,手一挥,那几个控制着我的保镖,便把我的双手给松开了。 姜先生他们走了,姜婷的尸体和那贴着生辰八字的布娃娃,也给一并带走了。 “你什么意思?干吗说我是你孩子他爹?”我问薛姐。 “姐姐我救了你,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有你这么没良心的吗?”薛姐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说:“你知道姜先生是个什么背景吗?他们姜家,在市里可是通天的关系。若他们真的认准姜婷是你害死的,可以随时随地,无声无息,以上百种方式结果你的小命。” “姜家的人又不傻,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他们能看不出来吗?”我问。 “他们是不傻,但你知不知道,你帮的那陈家,是他们姜家的死对头。不管你信不信,姜家的人从来都是很任性的。害你一条小命,在他们看来,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轻松。先别说那甄道长已经把姜婷的横死扯到了你身上,单凭你救了陈凡这一条,他们姜家就饶不了你。陈家就只有陈凡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陈家可就算是断后了。对于姜家来说,陈家断后,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而你,却坏了他们的好事。” “陈凡那事,会不会跟姜家有关系?”我问。 薛姐白了我一眼,有些生气地说:“你爷爷叮嘱你别接生单,就是因为你没什么社会经验,怕你被扯进这些摆不平的纷争之中。陈家和姜家的事,不是你我参合得了的。你去陈家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第一次可以推脱说是无知,是初犯,可以饶恕,但你非要去第二次。你知道去第二次对于姜家来说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你这是要公然帮陈家,跟他们作对?” “像你这么说,我至少是帮了陈家的,陈家总会帮我吧?”我问。 “你要不要这么天真啊?陈家会帮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在陈家眼里屁都不是,要不然那陈慕慕会在找你帮忙的时候什么都不跟你说吗?” 第4章:白老太爷 薛姐这番话,无疑让我掉入了冰窖。陈家的人找我,只是想让我帮他们救陈凡,至于情分,全都是用钱了清了的。 就连她哥是怎么出的事,陈慕慕都不肯跟我说。我还奢想在姜家找我麻烦的时候,陈家出手帮我,这简直太傻太天真了。 现在药店里就只有我跟薛姐,我以为她会提让我帮她造孩子的要求,但她却一个字都没说。好奇的我问了她一句,她说我现在惹大祸了,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所以怀孩子的事,暂时不找我了。 薛姐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店子里。 大概是因为陈凡那边没问题了,陈慕慕没有再联系我。姜先生那边,暂时也没有找我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的。 那天早上,我刚打开店门,薛姐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跟我说,白老太爷病了,市里各大医院的专家都没办法,问我想不想接。 白老太爷是白家的一家之主,虽说已经七十好几了,但在这次生病之前,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白家在市里的影响力不亚于姜家,要我能治好白老太爷的病,说不定就能跟白家攀上关系。如此,姜家在动我的时候,自然得斟酌斟酌。 薛姐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说是白老太爷的孙女白佳琪的。 我照着号码拨了过去,白佳琪把地址告诉了我,叫我自己打车过去。 白老太爷的家在城郊,是一处农家小院,从外表上看很普通,但一走进去,那精致而又典雅的装潢便会告诉你,这小院的主人,身份绝非一般。 上半身穿着t恤,下半身穿着牛仔裤,扎着马尾辫的白佳琪带着我上了二楼。 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白老太爷,还有一个看着像是个老中医一样的老者。 从气质上看,这老者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要没本事,白家人也不可能把他请来给白老太爷看病。 老者被称为赵教授,据白佳琪说,他是附一院退了休的专家。 附一院?退休专家?赵教授? 这人爷爷以前跟我提过,这赵教授在中医方面的造诣,那可是相当深的。我爷爷当年,还特地登门去请教过他一些药理方面的问题。 自从退休之后,赵教授便隐居了。爷爷跟我说,市里的某位大员病了,想请赵教授去看看,他直接就拒绝了。这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因为我爷爷那人,有时候喜欢吹吹牛逼。但是,能让我爷爷信服的人,本事绝对不小。 我爷爷都服这赵教授,我还是我爷爷不成器的徒弟。现在赵教授亲自在给白老太爷看病,我要是插手,那岂不成了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找没趣儿吗? 赵教授号了号白老太爷的脉,又揭开其的衣领看了看,接着摇了摇头,说尸斑已现,回天乏力。 在赵教授揭开衣领的时候,我也看到了白老太爷脖子上的尸斑。那尸斑是暗红色的,呈云雾状。 尸斑这玩意儿,一般在人死后两到四个小时才会出现。白老太爷还没断气,但却出现了尸斑,这确实有些诡异。 诡异归诡异,但并不是完全无法解释。 “此尸斑呈云雾状,并不是块状,且其色还未由红变紫,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见白佳琪在听到赵教授那话之后,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不忍她伤心的我,只能硬着头皮来了一句。 白佳琪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惊喜,就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赵教授则用那精彩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眼神看向了我,问:“生机在哪儿?”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不知道我即将用的那招能不能行的情况下,我胡扯了一句犊子,然后拿出了银针。 我让白佳琪帮我一起,把白老太爷翻了个面,然后用扬刺之法,在他后头骨正下方,斜方肌外侧凹处的天柱穴施了针。 银针一入,白老太爷脖子上那呈云雾状的尸斑便开始慢慢变淡。 赵教授一看,立马就朝着我投来了那信服的眼神,然后像小孩子一样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白老太爷因为病重,长时间卧床,极易造成肩周血液不畅。他刚才出现的那尸斑,并不是真正的尸斑,而是血液循环受阻造成的假尸斑。 于天柱穴施针,可强通血液。 血不通则气不顺,气不顺则疾难除。 要想让白老太爷血液畅通,除了刚才施的针之外,还得配副药煎服才行。 我写了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给白佳琪,药方里是川穹、姜黄、红花等比较常见的药材,让她去配了,用井水或河水生煎,一日给白老太爷服三次。 中医讲究的是个望闻问切,我们由人也算是中医这棵大树里的一根小分枝,所以在断症救人的时候,也是需要做这几步的。 这又没问,又没切的,白老太爷的病因,我自然无法确定。需要我们由人出手的病,在问这方面,最好问患者本人。因为,撞鬼这种事,身边的人不可能比本人更清楚。 白老太爷身上的尸斑虽然已经开始消散了,但他并没有醒来。因此,我现在只能等。等他血液通了,气顺了,意识清醒了,能说话了,我才能进行下一步。 在我跟白佳琪交待熬药的细节的时候,赵教授一直抱着我那小药箱在看,就像是抱着一个什么宝贝似的。 “夏二爷的,这药箱是夏二爷的!”赵教授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在那里欢呼了起来。 “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以前听他提起过你,说你特厉害,还向你请教过不少药理方面的问题呢!”我说。 “你是夏二爷的孙子?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吧?”赵教授有些激动,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握了握。 我爷爷的年纪,跟这赵教授差不多,他居然称我爷爷为老人家,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老人家放心,他老人家的身子骨挺好的。”我打趣了一句。 “你这身本事是你爷爷教的吧?我也跟着他学过一段时间,要不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师弟?”赵教授唯唯诺诺地说,就好像叫我一声师弟,让我吃了多大的亏,我不干似的。 “你这太抬举我了,你跟我爷爷是一辈的,我该叫你赵爷爷。”我赶紧接过了话。 爷爷从小就教导我,辈分很重要,一定不能乱。赵教授叫我师弟,绝对是乱了辈分,爷爷要知道了,肯定得打死我。 “论年龄,你是该叫我赵爷爷。但论医术,我就算叫你一声师哥都不为过。再说,我是十五年前拜你爷爷为师的,虽然他不认我这个徒弟,但我反正是把他当成了师父的。至于你,都二十好几了吧?你爷爷收你为徒那至少也有二十多年了。你比我先入门,我叫你师弟,都已经是大不敬了,哪里还敢让你叫我赵爷爷啊?”赵教授一脸认真地说。 “你老人家就别逗我了,爷爷是在我十八岁成年之后才开始教我这方面的本事的。我才学了几年,要论入门的时间,再怎么都比你晚啊!”我说。 “这样最好,我叫你师弟,也就不用叫得那么心虚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赵教授,还真是个老小孩。跟他这种老小孩,你要是认真,那就输了。 赵教授可是连市里的大员都敢不给面子的人,他叫我师弟,至少是想主动跟我拉拉关系。我这无意中惹了姜家,捅了马蜂窝的人,自然是朋友越多越好啊! 第5章:八门村 我再没跟赵教授争论,他爱叫我师弟就叫吧!爷爷从小就疼我,就算是知道了,也顶多说我两句,并不会真打死我的。 白佳琪很懂规矩,我还没开口,她便主动包了一个红包给我。她这红包里包的不是现金,是一张二十万的支票。 一出手就是二十万,白家的人,确实比陈家要大方很多。 从白老太爷现在这状况来看,他至少要三五天才能醒来。在其醒来之前,我什么都做不了。因此,在跟白佳琪交待了几句之后,我便离开了。 爷爷没有骗我,他说咱家祖上留下来的这药铺干好了能赚大钱,我开始还不信,但在接了两单生意,轻轻松松就赚了三十二万之后,我信了。 揣着那张面值二十万的支票,我开开心心地打车回了家。 虽然被薛姐坑了一万八,但我还有三十万。这坐出租终究不如自己开车方便,因此我想自己去弄辆车来开。 我去银行把支票兑了,然后回了药铺,放下了我的小药箱。见时间还早,我准备去4s店看看车。结果,我这刚一走出店门,薛姐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这是要去干吗啊?”薛姐笑吟吟地问。 “买车。”我说。 “你都大祸临头了,还有闲心去买车?” 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擅长演,薛姐那脸,刚才还笑吟吟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十分的焦虑不安了。 “什么大祸临头?”我问。 “陈凡和白老太爷在出事之前,都去过八门村。”薛姐把眉头皱到了一块,说:“我也是刚打听到这消息,否则绝不可能让你去参合白老太爷那事。” 八门村?这地名我从没听过。 见我一脸疑惑,薛姐说了句昼不入八门,叫我白天就老老实实在店子里待着,哪儿也别去,晚上的时候她再来找我。 我不知道薛姐这是闹的哪出,但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是想要帮我。所以,我照着她说的,乖乖留在了药店里。 这一等,直接就等到了天黑。 九点过的时候,薛姐来了。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披着头,散着发,还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大晚上的看上去,就像女鬼似的。 不过,薛姐这大红旗袍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衩开得特别高。伴着她那婷婷的步子,那修长的大白腿,在我面前那么一晃一晃的,搞得我的心里像猫抓一样。 大晚上的,穿成这样,薛姐是来诱惑我的吗? 上次她叫我帮她造孩子,我没答应。今天她说带我去八门村,前提条件该不会又是叫我帮她造孩子吧?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晚在看到薛姐之后,我特别的躁动。于是,我有意识地向着她那边靠了过去。 香,今晚的薛姐真香。她这香,有一部分是香水的味道,更多的则是女人自带的那种体香。那种香味,远比香水的味道勾魂。 我把手伸了过去,就在指尖刚刚穿过旗袍开衩的那条缝,即将碰到那白嫩嫩的肌肤的时候,薛姐微微往后一撤,便让我摸了个空。 “姐姐我那天晚上给你,你怎么着都不要。今天是怎么了,是想要姐姐我了吗?我告诉你,没门。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贱样,轻而易举得到手的,都不懂得珍惜。越是得不到,反而越像围着鱼缸转的小馋猫。” 薛姐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用她的手指头,轻轻撩了一下旗袍,让那勾魂的景色,外露了那么一刹。 “走吧!” 薛姐的那辆粉色甲壳虫就停在她家店门口,她让我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甲壳虫启动之后,直接上了内环,向着郊区去了。 八门村既然是村,自然是在郊区的,这点我并不意外。 出城之后,车窗外黑漆漆的,连路灯都没有。唯一的景色,就是偶尔出现的,亮着灯的民房。 窗外的风景不好,但车里的风景,那还是很有些看头的。 薛姐穿的是衩开得很高的旗袍,不管是踩油门,还是松油门,因为作用力,旗袍的衩口都会很自然的被分得更开。 这双腿简直太美了,我一个没忍住,便把咸猪手给伸了过去。 “吱……” 突然一个急刹车,甲壳虫的车屁股一甩,车头差点就撞到行道树上去了。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我的脑袋,重重地撞到了驾驶台上,额头给撞出了一个大包。 “怎么开车的?”我一边用手按着受伤的额头,一边对着薛姐吼道。 “还不是怪你!要你不伸出咸猪手乱摸,姐姐能像这么慌乱吗?”薛姐白了我一眼,用很严肃的语气说:“你给我记清楚了,在征得姐姐的同意之前,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要不然,我告诉你爷爷说你骚扰我,看他不打死你!” 爷爷再三叮嘱,让我离薛姐远一点,要知道我主动跑去骚扰她,那还得了啊?爷爷是从小到大最疼我的人,也是我最怕的人。因为,在被我惹生气了之后,他真的会揍我。 黄荆棍下出好人,这是爷爷教育儿孙的至理名言,不仅时常挂在嘴边,还经常付诸实践。 薛姐抬出爷爷来威胁我,我自然是不敢继续招惹她了啊!因此,在她重新发动甲壳虫之后,我最多只是盯着她的大腿看看,没敢再把手伸过去。 甲壳虫停在了一条机耕道的尽头,薛姐说车只能开到这里。我跟在薛姐屁股后面,走了差不多两三里地,眼前出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十个血红色的大字。 “昼不入八门,夜不进活人。” 薛姐说,跨过这碑界,咱们就算进八门村了。 我指着石碑上写着的那句话问薛姐,夜不进活人是个什么意思。薛姐说八门村的事,没有谁能说得清。不过,这地方确实是有条规矩,活人是不能乱进的,谁要是进,谁就得倒大霉。陈凡和白老太爷,很可能就是因为坏了这条规矩,所以才那样的。 “现在可是夜里,咱们这么进去,不也是坏规矩了吗?”我问。 “你们夏家祖先留下来的规矩,你已坏了这么多次。规矩这东西,不坏则已,一旦坏了,根本就停不下来。因为,你在坏了第一次规矩之后,必须得坏第二次规矩来进行弥补。要不是你贸贸然地在之前坏了规矩,我有必要带你来八门村冒险吗?” 薛姐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已经把事情搞成了这样,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一搏。规矩这玩意儿,要么你就遵守它,要么你就用能力去改变它。”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够味,我喜欢。”能不靠男人混得风生水起的女人,骨子里都是有一股子霸气的。薛姐这娘们,还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我现在是真后悔,后悔当初在进她闺房的时候,没把她给那什么了。 薛姐给了我一个白眼,说:“八门村里肯定不会太平,咱们俩各有所长,必须得相互配合,才有可能全身而退。说简单点,那就是我去对付那些东西,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我。我要被那些东西上了身,咱们俩的小命,今晚都得交待在这里。” 薛姐说的那东西,肯定是鬼之类的玩意儿。 对付鬼什么的,我确实丝毫办法都没有。我们由人,干的是接近于医生的勾当,只能救人,不能治鬼。 薛姐从包里拿了一个小香囊出来,说里面装的是从庙里求来的香灰,让我戴在身上,可保一般的小鬼不近身。 第6章:人中已无应 香囊捏上去软绵绵的,加上是丝绸缝制的,手感很好。而且,这玩意儿闻起来很香,确实也是寺庙里的那种味道。 “香囊是要钱的,你给我八万八就是了。”我正把香囊放在鼻尖下面闻,薛姐居然对着我来了这么一句。 “八万八?这么贵?你家开黑店的啊?”我无语了。 “你要嫌贵,可以把香囊还我。不过,刚才你用手捏了这香囊,还闻过,算是玷污了它。我在拿回来之后,必须重新去庙里让得道高僧开一次光。因此,你至少得把香火钱赔给我。我给你算个优惠价,拿七万八就是了。”黑!薛姐做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我还不如就给八万八呢!”我假装在兜里摸了摸,说:“可我身上没有现金,钱都在卡里呢!要不明天我取了再给你?”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今晚我带你来八门村,要咱们活着回去了,还把事办成了,就算给我钱也不亏。要没办成,你小子就要赖姐姐的账,是吧?”女强人除了骨子里的那股子小霸气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精明,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薛姐用那带着小愠怒的眼神瞪着我,说:“明天给也行,但事要是办成了,明天你得给我28万。要不然,我就去告诉你爷爷,说你那什么了我,还害得我怀了你的孩子。” 我谁都不怕,就怕爷爷。薛姐这娘们,就好像是吃透了我一样,老是用爷爷来威胁我。 薛姐带着我进了八门村,在跨过界碑的那一刹那,我感受到了一股子刺骨的阴冷。薛姐把食指竖在了嘴前,意思是让我不要出声。 八门村里的这些房子,除了破烂一些,荒废一些,看上去跟别的村子也差不多。 前面那间土墙房子的房檐下面,放着一个穿着寿衣的稻草人。有人用涂料在稻草人的脑袋上画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大晚上的看着,很是吓人。薛姐也注意到了那稻草人,她小声的说了句不对,然后把我带到了另一间屋子的墙边,让我在那里等着,说她得去看看情况。 薛姐走到那稻草人边上看了一眼,然后嘎吱一声推开了房门,走进了那屋子。 那边来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陈凡。 大晚上的,陈凡一个人跑到这八门村来干什么? 他走路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僵硬,给我的感觉,好像还有那么一些木讷。 陈凡和白老太爷都是在这八门村中的招,陈凡虽然跟我已经没多大的关系了,但白老太爷那边,钱我是收了,但病还没除。 我悄悄跟在陈凡屁股后面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或许可以找到白老太爷的病因。 这么一想,我也就顾不上薛姐的叮嘱了。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而是远远地跟在了陈凡身后。 前面出现了一栋明清风格的小木楼,那楼的大门口挂着两串红灯笼,里面昏黄昏黄的。 在大门口,站着一个穿深蓝色旗袍,腿很长,还很白,捎首弄姿,妆画得特别浓的女人。 陈凡一走过去,那女人便很主动地上前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还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从小木楼的架势,还有那旗袍女的样子来看,这地方看上去很像是个烟花之地。 这年头,烟花之地自然也是有的,但大都是在会所、桑拿、ktv之类的地方。像这种样子,搞得跟古代青楼似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加之,这玩意儿又是在八门村,我难免就会觉得,其中肯定有古怪。 这小木楼很小,估计只有几间屋子。除了刚才那旗袍女之外,我没发现别的人。因此,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屋里的墙壁上有个小烛台,上面点着一支红蜡烛。此外,就是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除了全都擦得很干净,并没什么特别的。 房间的最右边有一架木梯子,是通往楼上的。陈凡和那旗袍女应该是上楼去了,十分好奇的我,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怕鞋底踩在木梯上会发出响声,从而打草惊蛇。在进门之前,我从小药箱里拿了两块纱布出来,绑在了鞋上。如此,走路的时候声音再怎么都会小一些。 我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喘气的时候,我都是收着的。 那间屋子里有动静,有女人喘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这声音很销魂,听得我都有些不能自已了。 这种中式老房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窗户都是纸糊的。我用手指头在嘴里沾了一些口水,在那纸窗户上轻轻一戳,便戳了个洞出来。 我把眼睛凑了过去,往屋里一看。里面有一张木制老床,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还躺着一个面如死色的男人,正是跟着那旗袍女上楼的陈凡。 旗袍女呢?她应该和陈凡一样在这屋里啊? 看陈凡这脸色,我要不赶紧出手,马上就该不行了。 救人如救火。 从道义上来说,陈家总共给了我十二万,但我已经救过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我跟他们家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也没有出手救他的义务。但是,陈凡毕竟是个人。我这个不算是医生的医生,再怎么也得有点医德啊!不能见死不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没有了啊! 我推开了房门,快步走了过去,试着掐了一下陈凡的人中,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人中穴是调和阴阳之重要穴位,用我这指法,在这地方一掐,只要不是死人,再怎么都该有些反应的。但是,我连着掐了好几下,陈凡的身体,都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 人中已无应,十宣断生机。 所谓十指连心,那真不是老祖中随便说说的。十宣穴就在人十根手指头的尖端,若那里也没有反应,便证明人的心脏已经彻底不能跳动了,当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拿出了小药瓶,这里面装的是龙脑香、天南星什么的碾磨成的粉末,具有醒脑之效。 脑不醒,心难苏。 我即将施用的药,跟西医的强心针有些类似。要用了陈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基本就可以宣布他已经死亡了。 我轻轻地倒了一些药粉在陈凡两只鼻孔边上,然后用嘴一吹,那药粉便钻进了他的鼻孔。 由右而左,拇起小终。 我拿起了陈凡的右手,紧紧捏住了其拇指的指尖,银针横刺而入,血现针出。能流血出来,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我赶紧按照顺序,在陈凡右手食指的指尖处刺了一针。 十指刺完,针针见血。我再掐陈凡人中,他的手指头,微微地动了一下。 我号了号陈凡的脉搏,十分微弱,忽急忽缓。 脉藏鬼气,若不除去,他最多还能活两个时辰。 命脉命脉,入骨髓就已经让扁鹊无可奈何了,入了命脉,那可是比骨髓更严重啊!就算是我爷爷,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为了稳妥起见,都不可能接。 但我不一样,我脑子里没那么多的规矩,也没那么多的担忧。我就只认一条,救不救得活,要试了才知道。救活了,那可是命;救不活,那也是命。不管救没救活,我都算是竭尽全力了,至少能落个心安。 鬼气入脉,用西医来类比,那至少是进icu了。咱们由人在救命的时候,那也是需要讲环境的。这鬼地方,阴森森的,绝对不适合。 第7章:穿旗袍的女人 有咯咯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一看,发现梳妆台那里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她正对着铜镜,正用血红色的胭脂点抹嘴唇。 这不就是之前那旗袍女吗?她虽然没有转过头来,但却对着铜镜,露出了一股子让人背脊发凉的笑。 刚才我跑进这屋里来救陈凡,那是因为这女人不在。现在她出现了,我哪里还敢在这鬼地方待啊? 双腿都已吓软的我,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在下那木楼梯的时候,因为心里害怕,一脚踩了个空,直接就咕咚咕咚地滚了下去。 这一跤,几乎把我全身骨头都摔得散了架了。我想站起来,可一点儿都用不上力。 来了,旗袍女来了。 那张惨白的脸,冰冷得没有一丁点儿表情。刚点的红唇,在烛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让人感到可怕。 旗袍女的步子迈得很小,她的脚也很小,是典型的三寸金莲,穿着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她已经开始下楼梯了,一步一步的,摇曳着杨柳腰,大长腿忽隐忽现,要不是那张脸太过吓人,倒也算得上是风情万种。 香囊,薛姐给我的那香囊,她说可以保小鬼不近身,也不知道在这旗袍女面前管不管用?我赶紧把兜里的香囊摸了出来,举在了身前。旗袍女在见了之后,居然真的顿住了脚。 既然香囊能镇住这旗袍女,那我就有逃命的机会了。 被摔的阵痛已经消散了一些,我勉强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于是,我赶紧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大门。 旗袍女没有追来,我跑了好几百米之后,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那小房子呢?怎么不见了? 刚才那小房子所在的地方,已然变成了一片长满了荒草的废墟。不管是旗袍女,还是陈凡,都没有在那里。 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人我见过,是那甄道长,他是从村口的方向走来的。 “昼不入八门,夜不进活人。村口那石碑上的字,你不认识吗?”甄道长扯着嗓子,问了我一句。 “你不也是活人吗?你都进得,我怎么就进不得了?”这个甄道长陷害过我,他这大晚上的跑到八门村来,绝对不是要做什么好事。因此我回他的语气,有那么一些不客气。 “我当了好几十年道士,跟死人打了大半辈子交道,早就沾染了一生的死气。所以,我算不得活人,最多只能算半个死人。” 甄道长朝着我走了过来,说:“这八门村,就算是你爷爷,也只在二十多年前来过那么一次,当时他在这里,几乎丢了半条命。” 除了跟我爸妈有关的事之外,爷爷什么事都会跟我说。他来过八门村这事,从来没跟我提过,正是因此,在薛姐带我来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他来这里干什么?”甄道长虽然不是好人,但他好像知道我爷爷的一些事,因此我便多问了一句。 “你爷爷没跟你说,我也不方便开口,否则就有些越俎代庖了。”甄道长跟我卖起了关子。 “不说算了。”我不准备跟这甄道长继续鬼扯了,想转身离开。 就在我刚准备走的时候,他挡住了我,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到此地是干什么来了?”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自己算呗!”我白了甄道长一眼。 甄道长还真在那里掐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在算之前,他的脸色是很平静的,但算完之后,他的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 “你算出什么了吗?”我有些好奇地问甄道长。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你爸当年就已经够傻的了,没想到你比他还傻。人不能乱救,救一条命,不管能不能救活,都得担一次因果。这话,你爷爷跟你说过吧?” 难道这个甄道长知道我爸妈的事?他在二十几年前就认识我爷爷,知道我爸妈的事,那完全是有可能的。 对于我爸妈,爷爷从来都是只字不提,也不知道这甄道长,愿不愿意跟我说说。 “我爸是怎么回事?”我问。 “救了两条命,担了两次因果,把你妈给搭进去了。最可悲的是,那两条命,他还没救回来。你爷爷以为自己是夏二爷,在这八门村也可以横着走,结果怎么样,差点把老命丢在了这里。不过,自那以后,那属螃蟹的夏二爷,倒是改了属相,改成属乌龟了。”甄道长笑呵呵的说。 “不许骂我爷爷!”我急了。 “我这不是骂他,是在抬举他。因为,有你这个比他儿子还能惹祸的孙子。那曾经在哪里都横着走的夏二爷,恐怕连乌龟都做不成了,只能当龟孙子喽!”甄道长越说越得意。 “住口!”我咆哮了起来。 “你吼这么大声,不怕把那东西招来了吗?我可是个一身死气之人,那东西给招来了,也是不会把我怎么着的。但你,这棵夏家的独苗,那可就不好说喽!” 甄道长收起了他的笑容,摆出了长辈的样子,一脸真切地跟我说:“刚才我已经算出来了,是那薛小婵把你带到这八门村来的。她今夜确实没想过要害你性命,因此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你待着,但你却没听她的话,跑到了这里来,见了那不该见的东西。” “你就吹吧!”甄道长说的这些,虽然基本上都是事实,但他说得有些含糊其辞。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连蒙带猜的。 “你见到的应该是一个穿旗袍的女鬼,她本来是想要了你的小命,但在看到你拿出来的某样东西之后,她放过了你。要我没算错,那东西是薛小婵给你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那女鬼的穿着打扮,跟薛小婵是同出一路的。”甄道长说。 在看到那女鬼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身上那旗袍,不管是款式,还是那衩口开的高度,跟薛姐穿的那一身都有些像。还有就是,薛姐今晚也像那女鬼一样,把嘴唇给涂得血淋淋的。甄道长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薛姐和那女鬼,应该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的。 “我今天跟你说的有些多了,你也别把我说的这些话往心里去,就当我在放屁。现在屁放完了,我也得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儿,要有命走出这八门村去,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还有一点,不管是姜家还是陈家的事,你都是没本事管的,所以在出去之后,你最好别瞎管。老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老道我跟你们夏家虽没什么交情,但也没什么仇怨,是不会平白无故加害于你的。”说完,甄道长便走了。 我想弄清楚他是要去那儿,结果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逆仪奇顺行。” 这是甄道长的声音,但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念的这句,出自《烟波钓叟赋》,那玩意儿讲的是奇门遁甲之术。 奇门遁甲之术,我爷爷也曾专研过,但却门都没有摸到。爷爷都没学会,我自然就更不行了啊! 从我眼前凭空消失,还念这么一句出来。甄道长是不是在说,只是施展一下奇门遁甲里的小把戏,都能让我摸不着头脑,所以我要是足够聪明,最好听他的话,别跟他作对。 “夏五味,不是让你在那儿等着吗?谁叫你乱跑的?”薛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是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 第8章:五林守村 我问薛姐刚才去那屋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她闪烁其词地搪塞了过去。我说看到了一栋像古代青楼一样的小木屋,还看到了陈凡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没等我说完,薛姐便打断了我的话,说我肯定是看花了眼。还说今晚这八门村不对,不适宜久留。 薛姐拉着我出了村。 从甄道长跟我说的那番话来看,要想出这八门村应该是很难的,可薛姐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便拉着我出了村。 我得回老家去找一下爷爷,问问爸妈和八门村的事。 次日一大早,我便乘班车回了五林村。 夏家的老宅和祖坟,都是在五林村的。五林村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据我爷爷说,是因为有五片林子守着。 五片林子守着,这话听着,我总觉得不靠谱。 不过,有一点确实是挺奇怪的,凡是外村的人,在走进村附近的那五片林子的时候,都很容易迷路。只有本村的人,才能把他们带出来。 有句老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五林村的村民靠着这五片林子,很自然就打起了林子的主意。 有过驴行经历的人有可能遇到过,那就是在走到某一个地方之后,gps、指南针之类的玩意儿会突然失灵,让你失去方向,怎么走都走不出来。但在遇到当地人之后,让他带着你走,很容易就能走出来。不过那种带路,你或主动或被动,都是得给些钱的。 最开始带人出来的时候,村民们确实是好心帮忙,没想过要钱。但是,有些外来的朋友,觉得村民们帮忙带了路,为表心意,会主动表示那么一些。 人心都是贪的,最开始是别人给就接着,不给就算了。 谁都知道,带路赚钱远比干农活养家要轻松,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村民开始不给钱就不带路了,甚至还有人,故意把别人带去那人迹罕至的地方,不给钱就不把你带出来。 爷爷说,正是因为村民们的贪得无厌,胡作非为,才败坏了五林村的风水。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原本人丁兴旺的五林村,开始慢慢衰败了。 我们夏家那药铺,本是在村里的。村子败了,爷爷才把它搬到了火葬场那里。 干我们这行,因为治的是那种病,极容易沾惹因果,所以凡是风水被败掉了的地方,都尽量别去。爷爷在把药店交给我的时候,叫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来找他,有一层意思,就是叫我别随便回五林村。 至于爷爷,他已经把药店交给了我,算是衣钵已传。所以这个禁忌,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人老了都会思乡,五林村毕竟是生养爷爷的地方,就算是再破败,他也想在这里终老。 我回了夏家的老宅,院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一看,发现院子里很干净,像是刚被打扫过。堂屋的大门是半开着的,我径直走了进去,喊了好几声爷爷,却没人答应。 最后,我在那张八仙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是爷爷写的。 他说我已经成年了,自己惹的祸自己了,他已经传了衣钵给我,要再出手,便违背了祖宗的规矩,是要丢性命的。此外,他还说我什么时候离开五林村,他就什么时候回家,要我想他无家可归,可以在这里死等。 最后,爷爷说家里来了条狗,每晚都瞎叫,吵得他睡不好,让我带回药店里去。若是不想养,可以直接宰了吃狗肉。 “汪汪!” 真有狗在叫,我顺着叫声往风车底下看去,那里站着一只凶巴巴的,个头只有我脚掌那么大的汪星人。 虽然这中华田园犬的肉是可以吃,但这小家伙,最多只有一个月大。这么小,怎么吃啊?就算要吃,也得养肥了之后啊! 我伸手过去抱它,那小家伙还不给面子,居然汪汪地要咬我。桌上有些爷爷没吃完的腊排骨,我拿了一块,给那小家伙递了过去。 刚才还要咬我的小家伙,一看到这个,赶紧就跑了过来,咬住腊排骨就开始啃。 吃了我的腊排骨,那就是我的狗了,现在想要抱它,它也不躲了。 这狗是我用一根腊排骨哄到手的,于是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馋馋。在取完这名字之后,我才想起薛姐叫薛小婵,我叫这小狗小馋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打死我? 本来是想回来问爷爷八门村是怎么回事的,结果他躲了,还甩了只狗给我。这小东西,虽然没有泰迪、哈士奇什么的金贵,倒也挺可爱的。再则,药店那地方,养金贵的狗还不一定养得住。这种土狗,在哪儿都是好养活的。 我抱着小馋馋离开了五林村,刚一走出村口,这小家伙就尿了。尿之前它也不叫一声,直接就尿在了我手上,气得我打了它屁股两下。 我打它的时候都没用力,小馋馋却在那里呜呜地瞎嚎,就好像我欺负了它似的。 小狗在手,就等于有了个小朋友。有这小家伙闹腾,坐车倒也不那么无聊。在天快黑的时候,我赶回了市里,随便找了个馆子,点了两个菜。 小馋馋这小家伙,还挑食,我喂它肉不吃,非要啃骨头。害得我多点了份糖醋排骨,全给它了,我一块没吃上。 回到药店,我找来了旧棉絮,在药柜后面给小馋馋弄了一个狗窝。它刚钻进去,薛姐便来了。 “你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跑哪儿去了啊?”薛姐问我。 “弄狗去了。”我鬼扯了一句。 “弄狗?你弄来干吗?”薛姐笑呵呵地问。 “这药店就我一个人守着,不在的时候,得养条狗看着啊!像你这样的不速之客大半夜跑我店里来,我好放狗咬啊!”我跟薛姐开起了玩笑。 “那你倒是放狗咬我啊!”薛姐笑呵呵地说。 “小馋馋。”我喊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不许瞎叫,外人听到多不好?”薛姐的脸刷的羞红了一些,看来她以为我是在喊她。 “汪汪!” 吃了我的糖醋排骨,小馋馋还是很听话的。这不,我一叫它就跑出来了。 “自作多情,谁叫你啊?我叫的是它。”我指了指小馋馋,说。 “你居然叫它小婵婵?你肯定是故意的,看我不打死你!”薛姐一直都有女汉子的范儿,顺手就拿起了墙边的扫把,对着我招呼了起来。 “这个小馋馋,不是薛小婵的婵,是馋嘴的馋,是因为它馋嘴,我才取的这么一个名。”我一边躲,一边解释。 “汪汪!”小馋馋对着我叫了两声,就好像我是冤枉了它,它根本就不馋嘴似的。 “你看看,小馋馋都说你是在骗人!”薛姐用扫把头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打了两下,然后把小馋馋给抱了起来,说真可爱,她要了。 “放开那条狗!”虽然我喊得很大声,但还是没能阻止薛姐。她说把小馋馋借给她玩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还给我。然后,她真的就抱着小馋馋回她店里去了。 小馋馋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薛姐的怀里太舒服了,不仅不反抗,甚至连吭都不吭一声。 薛姐把小馋馋抱走了也好,因为这一晚,注定是不会太平的。这不,薛姐前脚刚走,一辆红色的slk停在了马路边上。 车门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还是穿着黑色连衣裙,还是那么漂亮。走路的样子,透着一股子优雅,不是薛姐女强人般的风风火火。 没错,她就是陈慕慕,为陈凡来的。 第9章:不能说的秘密 陈慕慕还是像上次一样,一走到我面前,就摸了个信封出来。从信封的厚度来看,里面装的钱,应该比第一次的要多一些,但也只有三四万的样子。 我问陈慕慕这是什么意思,她说陈凡又出问题了,想请我去看看。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不知道,陈凡突然又变成了那种样子,看上去比上次还要严重,让我赶紧去。 陈慕慕在撒谎,她这是不肯告诉我实情。 我没有接陈慕慕递过来的那个信封,说不知道原因,我是不会出手的,让她另请高明。 “并不是谁都有资格替我们陈家做事,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听陈慕慕这意思,我不接她的红包,好像是不识抬举啊! “脸我还是想要的,但做我们这一行,不把前因后果问清楚就贸然出手,那是容易把小命丢掉的。跟命比起来,面子什么的,就不那么重要了。”我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行!”陈慕慕冷哼了一声,然后转了身,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伴着马达的轰鸣声,那辆红色的slk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不该拒绝她。”一个女人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冒了出来,我转过头一看,发现是薛姐。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地问。 “你们祖上不是有条规矩,要么别接,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吗?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但违背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总归是不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所顾忌,薛姐这话说得,有那么一些欲语还休。 薛姐让我早些休息,然后走了。 手机响了一声,是陈慕慕给我发来了短信。她让我最好赶紧打车去她家,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她们陈家会给我好看。 求人办事还以一副命令下人的语气,这陈慕慕,是不是有些太那什么了一点儿啊? 薛姐说得没错,我们祖上是有这么一条规矩。要么不接,如若接了,便不能半途而废。 陈慕慕家我去过,路还是找得到的。因为靠近火葬场,出租车一般不会上来,我得走到下面主干道那里去才好打车。 我正在马路边等出租,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甄道长。”我喊了一声。 “大晚上的,你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是嫌命太长,活腻了,准备去找死吗?”甄道长这话有些不好听。 “找什么死,我只是在这里瞎溜达而已。”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陈慕慕刚才来找过你,让你去救她哥。我在八门村的时候就提醒过你,陈家的事,你是没本事管的。他们的钱,你就算有命赚,也没命花。”甄道长说话倒是一点儿都没拐弯,直接就威胁起我来了。 “要做什么决定,是我自己的事。”我说。 “陈凡是怎么中的招,你知道吗?”撂下这话之后,甄道长便走了。 在八门村的时候,我看到了陈凡,还看到了那栋青楼和旗袍女。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姐不告诉我。我回老家去问爷爷,他也选择了回避,连见都不肯见我。 薛姐我看得不是太清,但直觉告诉我,她对我应该不会有恶意。至于爷爷,他更不可能害我。 八门村那青楼和旗袍女,他们两个都不肯跟我多说,让我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 陈凡的事,跟八门村肯定有关系。甄道长跑来提醒我别参合,也不说原因。那陈慕慕,我已问了这么多次,她也不给我说因由。 白老太爷也是中了招的,那白佳琪给我的感觉,远比陈慕慕要好打交道。所以,我决定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看她爷爷醒来没有,顺便旁敲侧击地问一下,她知不知道八门村的事。 电话很容易就打通了,白老太爷醒是醒过来了,但暂时还说不出话。 至于她爷爷是怎么病的,白佳琪说她不清楚,只是说那天早上,每天不到七点就会起床的白老太爷没起来,她去卧室一看,发现他脸色卡白,已经昏死过去了。我问生病的头天晚上白老太爷有没有什么异常,白佳琪说没有。 白佳琪应该没有骗我,白老太爷的事,她可能真的不知道。 上次在白家,我是留了赵教授的手机号的。他都主动参合进来了,说不定八门村的事,他是知道的。 我打了好几遍赵教授的电话,每次都没人接,也没见他给我回过来。 那天在白家,赵教授叫我师弟叫的那么亲热,照说不该不接我电话啊?莫非,那天他仅仅只是在逢场作戏?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需要姐姐我送你吗?”那辆粉色的甲壳虫停在了我的面前,跟我说话的那女人,自然不是别人,是薛姐。 “去陈家,救陈凡。”我说。 “刚才你是在给谁打电话啊?该不会是背着姐姐我,养了个小情人吧?”薛姐这娘们,一到晚上,说话就没个正经。 “赵教授,他说认识我爷爷,还叫我师弟。我想问他点事给他打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我说。 “他叫你师弟?叫你爷爷师弟还差不多!”薛姐呵呵地笑了笑,然后说:“那老家伙是只老狐狸,你爷爷都玩不过他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又为什么要叫你师弟啊?” 我把那天在白家发生的事,跟薛姐大致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薛姐皱起了眉头,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赵教授跟你爷爷是一辈的,本事再怎么也跟你爷爷不相上下啊!你知道的办法,他能不知道吗?他都没出手,你去瞎逞什么能?” “不是你介绍我去的吗?”我无语了。 “我介绍你去,只是想让你去看一看,能接就接,不能接就算了。哪知道你这么傻,连赵教授都不敢接的,你却去接。那老狐狸多半是因为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才那么故意装腔作势的借坡下驴,叫你师弟,以显得你的本事不比他差。如此,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白老太爷的事全推到你身上了。”薛姐这么一分析,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顿时感觉自己特傻逼。 我赶紧顺着话题,问八门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姐愣了一会儿,说我连五林村都没搞明白,就别瞎打探八门村的事了。 五林村,八门村。五行八卦,这两个村子之间,冥冥之中应该有某种联系。 我继续追问,薛姐不再搭理我了,而是在那里很专心地开车。 甲壳虫停在了别墅区的大门口,薛姐说她就不往前开了,让我自己走进去。 我刚一下车,薛姐便“哎”了一声,喊住了我。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我问。 “别犯傻,聪明些。我在八门村给你的那香囊,一定要贴在心脏的位置。”薛姐还真给我交待了一句。 “为什么?”我问。 薛姐对着我勾了勾手指,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刚一走到驾驶室边上,薛姐便十分霸道地用双手抱住了我的脑袋,然后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想知道为什么,好好地出来,姐姐再告诉你。” 这一吻,加上这句话,让我顿时就感觉有一股子吻别的味道! “放心,我肯定会毫发无损地走出来的。”我说。 “去吧!姐姐就在这里等你。要事办成了,记得多找陈家要点,这次远比上回凶险,不能亏了自己。”薛姐这娘们,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提醒我多要点钱。 “我拿再多回来,都得给你宰了。”我开了句玩笑。 第10章:我的条件 “怎么?你不愿意吗?姐姐我这是在给我们儿子攒老婆本。”薛姐一脸不害臊地说。 “你不是说生了之后不要我负责吗?”我笑呵呵地扯了一句。 “是啊!所以在生之前,我得先在他爹身上多宰一些,这样在生了儿子之后,我才好带着他远走高飞嘛!”薛姐这话,听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远走高飞,什么意思?”我问。 “跟你开玩笑的,姐姐我坐月子还得要你这个当爹的照顾呢!再说,我要真带着儿子走了,以后他找我要爸爸,我去哪儿给他找啊?”这番话,薛姐说得有些结结巴巴的,感觉不是出自本心,像现编的。 别墅的大门是关着的,不过二楼亮着灯,证明屋里有人。我给陈慕慕打了个电话,说我到她家门口了,让她下来给我开门。 “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来了啊?”陈慕慕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着我说了一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走便是了。”对付这种刁蛮的大小姐,不能用软的,得用硬的,越硬越好。 “你敢!”虽然陈慕慕这嘴还是那么的厉害,不过她却上前了几步,挡住了我的去路。 “救人要紧,我就不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计较了,前面带路吧!”我说。 “你才小丫头片子!”陈慕慕剜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走在了前面。 这个陈慕慕,虽然刁蛮,但还是有些味道的。她身上透露出来的,是那种少女的气息,跟薛小婵那成熟女强人的味道不太一样。 陈凡还是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不过这次,卧室里除了陈慕慕,还多了个一身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人。那女人是陈慕慕她妈,叫王凤菊。 “你就是那个给脸不要脸的江湖骗子?”王凤菊眯缝着小眼瞪着我,语气听上去有那么一股子穷凶极恶。 “麻烦你说话客气些,什么叫江湖骗子?”我问。 “你骗了我们陈家十二万,我儿子却没有半点好转,还敢说自己不是江湖骗子?我女儿好骗,我可没那么好骗,我警告你,要是治不好我儿子,不仅那十二万你得给我加倍吐出来,我还得把你送巡捕房去,治你个招摇撞骗的诈骗罪。” “呵呵!” 我又不是傻子,王凤菊这话一说,我立马就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鼻头尖,耳垂小,从面相上来看,这老娘们就是个守财奴。她一开口就跟我来这么一番话,不就是想镇住我,让我免费替她儿子治病吗? “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王凤菊的气势,依旧是那么足。要不是自认有些本事,陈凡这事除了我,就只有爷爷能搞定,我还真被这老娘们给唬住了。 “儿子的小命都快没了,一个住得起别墅的妈,还在为一点渣渣钱跟能救她儿子命的人骄横无理的蛮扯。我笑的是,原来在你这个妈眼中,儿子的命竟值不了十二万。” “我家有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拿给你这骗子瞎骗。上次给了你十二万,已经够多了,而你却根本没把我儿子的病治好。”王凤菊这老娘们,还真是够不讲理的。 “你既然说我是骗子,那你还是去找个不是骗子的,有真本事的人来吧!至于我,就不打扰了,再见。”说完这话,我便提着小药箱,开始往门外走。 “站住,你要敢就这么走了,我立马就打电话报警!”王凤菊开始威胁我了,还直接把巡捕给抬了出来。 干我们这行,虽然真的能救人性命,但说到底,还是被算在了封建迷信的范畴,所以爷爷在传本事给我的时候就说过,能离巡捕远点,咱们就离远点,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因为,我们就算是说破了嘴皮,也跟他们说不清。他们信的是科学,不是老祖宗。 “你这儿子是亲生的吗?该不会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吧?”我笑呵呵地问王凤菊。 “你什么意思?”王凤菊强压着怒火反问我。 “从他这情况来看,也就还有一个时辰的活头。你要是报警,不管我这招摇撞骗的罪名成不成立,至少都得在局子里待到明天。那样的话,你就算砸一千万出来,求着我救你儿子,我都没法接了。人已死了,我就算是再有本事,那也是不能起死回生的。” 我装模作样的拿出了手机,说:“要不这样,我拨号码,你跟巡捕说,让他们赶紧来抓我。”收拾恶人,就得用这种恶办法。 不管怎么说,陈凡都是王凤菊的亲儿子。所以我这话一说,她那嚣张的气焰,立马就落下去了一大半。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凤菊问我。 “你们既然是请我来救命的,在对待我的态度上,再怎么也得拿出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啊,是吧?还有就是,救一次命,便会担一次因果,而这因果,只能用酬劳来化消。就陈凡现在这情况,你们得先付我50万出诊费,事成之后再给50万。除了钱,你们还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陈凡到底是怎么惹上那玩意儿的。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若不答应,那就另请高明。” 见我态度十分强硬,王凤菊没有再说话,而是给陈慕慕递了个眼神。 在意会之后,陈慕慕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我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乍看还有些迷人。 “夏五味!”陈慕慕这声音里,混合着撒娇的气息与小小的愤怒,让我这从没正经谈过女朋友的小处男,顿时就有了些小慌乱。 “嗯。”我仓皇地回答道。 “先救我哥哥,钱不会少你的。”陈慕慕这话,简单而又有力,让我不得不听。 “钱可以事后给,但你们必须得先跟我说,陈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去八门村?”我虽然让陈慕慕搞得有些蒙圈,但还没完全丧失理智。 “我哥哥的事,我和我妈是真的不知道。”陈慕慕这个超一流的美女演员,立马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你先把我哥哥救醒,然后咱们再一起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 刁蛮的大小姐,瞬间变成楚楚可怜的小羊羔,还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好意思拒绝吗? 再则,多耽搁一分钟,陈凡就多一分危险。我要是救不回来他,那一百万不就打水漂了吗?就算是为了钱,我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我把手指头伸了过去,探了一下陈凡的鼻息。他几乎没有呼吸了,这种情况下,是没办法施针的。 病成他这样的人,要去了医院,肯定得把氧气罩戴上。但我们由人治病,没有输氧这一说。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方法。西医用的是氧,我们用的是沉香。 沉香,汇天地之芳华,聚五行之精气。其香浑然天成,淡雅宜人,是理气提神之良药。 此时的陈凡,气弱神衰,若不施以沉香,是不可施针除邪的。 沉香这玩意儿贵,价格高的,能卖到好几万一克。在做药用这方面,要求没那么高,几百块一克的那种,就可以了。 不过,就算是几百块一克的,我这里也没有。因为穷,玩不起那玩意儿。 “你家有沉香吗?我需要用。”陈家这装修风格,有些古香古色的。一般把家装成这样的有钱人,多半是会玩沉香这种东西的。 “你要怎么用?”王凤菊问我。 “你应该知道,沉香有理气提神之功效。陈凡气息微弱,为保万无一失,在施针的过程中,需点些沉香护着。”我说。 第11章:黑色面包车 “要什么样的沉香?”听王凤菊这意思,我的判断是没错的,她家果然有沉香。不仅有,还有各种档次,不同价位的。 “沉香这玩意儿,便宜的几块钱一克都有,贵的一克能上万。所谓一分钱一分货,陈凡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着办。”本来我可以直说,几百块一克的就可以,但我想看看在王凤菊这个妈的眼里,她儿子陈凡到底值个什么价? 王凤菊去抱了一个陶瓮出来,我要没猜错,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沉香。 沉香这玩意儿金贵,在保存的时候,一定要避免其香味被别的杂味干扰。所以在储存沉香的时候,一般都会选用没有任何异味的陶瓮,或者玻璃罐。 “需要磨成粉,然后用香炉吗?”王凤菊问我。 因为沉香比较名贵,就算是再有钱的,也不敢一大块一大块地烧,所以基本上都是把沉香磨成粉,放在香炉里点。 “这是救人,不是品香。放香炉里点,量根本不够,得直接烧。” 我这是故意整王凤菊的,只要沉香的品质一样,磨成粉烧和放香炉里点的效果是差不了多少的。 “行!”王凤菊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把这个字吐了出来。 她从陶瓮里拿出了一块沉香,递给了我。 油线清晰,色泽上等,我用手掂了掂,分量还是不错的。就这品质的沉香,虽然值不了几万块一克那么多,但四五千块一克还是值的。 “这块沉香差不多得有二两,就算你五千块一克,那也得要五十万。看来你这个妈,当真不是后妈。”我笑呵呵地说。 “五千块?这是朋友给我的成本价。不过一眼就能看出这沉香的价值,你还是有些眼光的。你给我儿子治病,照理应该自己准备这些东西。我这沉香,就按五十万算给你,到时候从该给你的那一百万里面扣。”王凤菊说。 “这可是给你儿子用的,又不是给我用,凭什么算我账上?你若这么算,我不管这破事便是了。”总共才要一百万,一块沉香就砍我五十万,我傻啊? “沉香算我账上,快救我哥。”陈慕慕站了出来,我不认为她这是大方,只觉得她是跟她妈配合唱双簧。 救人最要紧,我不想继续跟这两母女鬼扯,于是把手上的沉香递给了陈慕慕,让她自己点,点了之后放在陈凡鼻子下方,保证他能闻到香味就行。 八门村的事,谁都不愿跟我说实话的,我要想知道,还得自己来。 陈凡是个中了邪的人,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大脑。但是,他为什么会去八门村,在那里又经历了什么,大脑里还是存留得有记忆的。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有些冒险的念头。我想从陈凡的口中,探些八门村的信息。 取关冲,利喉舌。 我这招,有些酒后吐真言的意思。只不过,我不是用酒精打开陈凡的嘴,而是用银针。 关冲穴位于手环指末节尺侧,说直白一些就是无名指最后一节靠近小拇指那边,距指甲角差不多3.3毫米的位置。 银针平刺而入,陈凡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睁开了。 关冲穴是利喉舌的,跟眼睛没关系啊!陈凡把眼睛睁开,还这么这直愣愣地瞪着我,是什么意思? “哥醒了!”陈慕慕这傻丫头,肯定不知道是出幺蛾子事了,还以为陈凡醒了,在那儿一脸兴奋地叫她妈呢! “嘿嘿!” 陈凡发出了一声冷笑,吓得我背脊直冒冷汗。陈慕慕也感觉到了不对,那原本是在她手上拿着的沉香,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几大块。 “你快想办法啊!” 关键时刻,还是当妈的比较冷静。让王凤菊这么一吼,我立马就拿起银针,连取了液门、阳池、外关三穴。 连封三穴,这已经算是下狠招了。但是,陈凡并没有被控制住,他坐了起来,就像是被鬼上了身一样,对着我嘿嘿傻笑。 香囊,薛姐叮嘱过我,要遇到什么事,就把那香囊贴在心脏的位置。陈凡我暂时是控制不住了,还是先保命要紧。 我赶紧把兜里的香囊摸了出来,贴在了胸口处。 原本是在向我逼来的陈凡,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香囊的影响,居然调转了方向,向着陈慕慕那边去了。 “哥,我是慕慕!”陈慕慕没有躲,而是站在原地,声嘶力竭地喊。似乎,她想用自己的喊声,把她哥给喊醒。 从陈慕慕这反应来看,她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应该是不错的。不过,这中了邪的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认得妹妹啊? 陈慕慕这么傻愣愣地站着喊,最后受伤的肯定是她自己。 “快躲开,他现在不认识你!” 我连着喊了好几声,但陈慕慕始终没有要躲的意思。不得已,我只能冲过去,挡在了她的身前。 刚才把香囊贴在心脏的位置就管用,现在好像不行了。陈凡不仅走到了我的跟前,还伸出了手要抓我。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下意识地打开了香囊,抓了一把香灰,给陈凡撒了过去。 陈凡惨叫了一声,然后像疯了一样夺门而出。王凤菊和陈慕慕拔腿就开始去追,但在追出门之后,陈凡已然不见了踪影。 “还我儿子!”王凤菊像个疯女人一样抓住了我,一边晃,一边吼。 “是他自己跑的,又不是我叫他跑的。再说,这事就算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谁叫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啊?你们要还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肯说。陈凡这事,我绝不会再插手。今天要不是有那高僧给的敬佛香,我们三个的小命都该没了。” 王凤菊也自知理亏,所以在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她下意识地便把手给松了。 “你们自己想好了再联系我,陈凡晚上跑出去肯定不止这一次,之前能回来,这次自然也会回来。” 说完这话之后,我便走了。王凤菊和陈慕慕,都没有留我。 一走出别墅区大门,我便看到了路边停着的那辆甲壳虫。 “怎么样啊?赚了多少?”薛姐笑呵呵地问我。 “一分钱都没赚到,事情搞砸了。”我把在陈家的大致经过,跟薛姐说了。 “什么?你居然把香囊里的香灰给姐姐撒了?你知道那东西是拿着钱都买不到的吗?姐姐给你,是让你自己防身的,不是叫你拿去救那小骚蹄子的。”薛姐有些生气,她这气里面,有一股子浓烈的,酸酸的味道。 “你为什么说她是小骚蹄子啊?我没看出来她骚啊?”我这是故意在气薛姐。 “把你的魂都勾走了,还不骚吗?我警告你,你是姐姐我的,最好离那小骚蹄子远些。要不然,小心姐姐我给你好看!” 薛姐的眉毛都给气得立起来了,当真有些柳眉倒竖的意思。 “我想去八门村,陈凡肯定去那里了。”我说。 “陈家钱都没给你一分,你还瞎参合干什么?就算要去,也得等她们给了钱之后再去,现在去个什么劲?” 就在薛姐说这话的时候,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从旁边开了过去。那面包车没有车牌,车窗贴着黑漆漆的膜,完全看不到里面。 “那面包车有问题,跟上。”我喊了薛姐一声。 “哪有面包车啊?我怎么没看到?” 面包车明明就在前面一百米处,还能看到个车屁股,薛姐却跟我来了这么一句。 “那里。” 我用手往前指了一下,悲剧的是,那地方正好是个弯道,面包车已经转了过去,真的看不到了。 第12章:来者不善 薛姐慢吞吞地发动了甲壳虫,不过她并没有照着我说的去八门村,而是直接把车开回了店里。至于那辆黑色面包车,一路上都没有再出现。 “汪汪!” 我刚在床上躺下,便听到门外传来了狗叫。起床打开门一看,发现小馋馋正站在门口对我摇尾巴。 “薛姐呢?”我居然问一条狗这样的问题,它除了汪汪的叫,能给我别的答案吗? 小馋馋汪汪地叫了两声,然后进了门,钻进了它的狗窝。 我往薛姐家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那原本是停在马路边的甲壳虫不见了。看来薛姐是出门去了,否则她不会把小馋馋还给我。 大晚上的,薛姐这是跑哪儿去了啊? 我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可传来的声音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有辆出租车开了上来,就算是白天,开上来的出租车都很少,更别说大晚上的了。我有些好奇那出租车是来干什么的,因此便等在了门口,在那里看。 出租车停了,直接停在了药店门口。车门开了,一个老头走了下来。 赵教授?从车上下来的居然是赵教授。 “师弟,晚上睡不着,过来找你聊聊天。”赵教授笑呵呵地跟我说。 大晚上的,在火葬场这地方,跑来找我聊天。我怎么听,怎么有一股子大半夜我没事,跑来爬你家窗户的意思啊? “汪汪!”原本已经钻进狗窝的小馋馋跑了出来,对着赵教授就是一阵狂吠。 “你去弄了只小狗啊?这狗还挺认生的。”赵教授说。 认生?刚把小馋馋抱回来那天,薛姐来我这店里,它都没这么叫。平时有人路过,它也没像这般叫过?赵教授一来,小馋馋便吠得如此厉害,绝不是认生这么简单。 “这是客人,别乱叫,快回你的狗窝去。”我凶了小馋馋一句。 那小家伙“呜呜”了两声,像是在表达不满,不过它最终还是选择了听话,回了它的狗窝。 我把赵教授请进了店里,还泡了一壶茶,说边喝边聊。 那小东西平常都是很懒的,一进狗窝里就会趴着呼呼大睡。但今天它很是反常,一直立着它的小脑袋,用那对水汪汪的狗眼睛死死地盯着赵教授。 “听说你接了陈凡那事?”赵教授摆出了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我。 “不能说接,也不能说没接。”我说。 “我没太听明白,你能说清楚点儿吗?”赵教授问。 “我接陈凡那事的前提,是陈家得先付钱给我。到目前为止,我一分钱都没拿到,所以不能算接了。”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我想在赵教授的嘴里套点话,因此跟他多说了几句。 赵教授“嗯”了一声,然后端着茶杯在那里喝了起来。 趁着这机会,我问他知不知道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 “黑色面包车?你在哪里看到的?”赵教授有些激动,看来我问对人了,他知道那玩意儿。 “陈家住的那别墅区的大门外。”我说。 “那黑色面包车你可招惹不起,看到它躲远点,谁要是走近了,谁就得倒血霉。”赵教授一脸严肃地说。 “你能跟我说说那面包车是怎么一回事吗?”我问。 “说不得,那车说不得。八门村的事,全都说不得。”赵教授站了起来,说天也不早了,他该回去了,让我早些休息。 走了,赵教授就这么走了。 他说面包车的事说不得,紧接着又像无意中说漏嘴一样,扯了句八门村的事都说不得。这不明摆着是在告诉我,那辆黑色面包车跟八门村有直接关系吗? 面包车的事,薛姐绝对知道。但当时她跟我打马虎眼,不肯告诉我。我说要去八门村,她也不带我去。 薛姐应该是不会害我的,她不让我去,应该是怕我傻不拉几地跑去冒险,出什么事。 之前我要找赵教授的时候,他电话打不通。现在我压根儿就没想着找他,他却主动上门来把黑色面包车和八门村有直接联系的消息透露给了我。在说完之后,还离开得这么急,他这是故意想把我引到八门村去的意思吗? 要单单只是为了陈家的那一百万,我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八门村。但是,一想到我爸妈的事跟八门村有关系,我便想去查上一查。 从小我便没有爸妈,但这么多年,不管是过年还是清明,爷爷都没带我去给爸妈烧过纸,而且,我们夏家祠堂里,也没有我爸妈的牌位。 有一年清明我跟爷爷提过,要不要给我爸妈烧点纸。结果爷爷甩手就是一巴掌给我呼了过来,说我好的不想,成天想些什么玩意儿。 听爷爷那意思,我爸妈应该没死。但我问他爸妈在哪儿,他不肯告诉我,还说我不要去想了,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没有爹妈的孩子便是了。 说我爸妈没死,又说我是个没有爹妈的孩子,在我爸妈的这个问题上,爷爷总是出现各种矛盾,让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我得再去一趟八门村,一定要搞清楚我爸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收拾了一下,把能用上的东西,都装进了小药箱里。 就在我出门的时候,小馋馋汪汪地跑了出来。它挡在了我身前,意思是不让我走。 我知道小馋馋这是为了我好,但就算是再危险,我也必须得去。我都二十好几了,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连爹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回你的狗窝去。”我从小馋馋的身上跨了过去,那知我刚走了两步,它就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裤腿,蹬着四条小腿,把我往后扯。 “放开我!”我喊了小馋馋一声,可它不听话,就不把嘴松开。 不得已,我只能伸手去掰开了它的嘴。小馋馋毕竟只是一只小狗,力量有限,它的嘴很容易就被我给掰开了。 “呜呜……呜呜……” 小馋馋泪汪汪地看着我,嘴里发出的是哀鸣的声音。 虽然心里很是不忍,但我还是咬了咬牙,提着小药箱向着下面主干道去了。 我没有回头,刚走到主干道那里,就看到一辆黑车。去八门村那种地方,一般的出租车是不会去的,只有坐黑车。 车在起步之后,后视镜里面出现了一只狂奔的小狗。是小馋馋,它居然追来了。车已经加速,但它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停车!”我喊了黑车师傅一声。 我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小馋馋一下子跳进了我的怀里,还在那里呜呜呜的。 “我必须去八门村,要不咱们一起去?”我说。 “汪汪!”小馋馋这是答应了,它还摇起了尾巴。 爷爷把小馋馋给我,肯定有他的道理。干我们这行,在有些方面,狗比人还要厉害。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除了防贼,还有另一个作用。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尤其是在晚上,只要有一家的狗叫,别家的狗立马就会跟着叫。但很多时候,大家起来一看,村子里并没有进贼,也没有贼来过的痕迹。 开黑车的,像八门村那样的地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不过,这黑车师傅的口风很严,我一句话都没能套出来。 黑车师傅把我甩在了离八门村至少还有两三公里远的地方,他说所有的黑车,都只敢把人送到这里,不能再往前了。他可以少收我十块钱,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还说什么他孩子还没养大,不能为我这一两百块钱的业务,惹一身的祸。 第13章:白轿迎死妻 小馋馋静悄悄地走在了前面,每走一段,它都会停下来张望一下。在走到那三岔路口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指路,小馋馋居然自己就走上了正确的那条道。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我问小馋馋。 “汪汪!”它回了我两声狗叫,是个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在快走到八门村的时候,前面传来了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一对戴着白色斗笠,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抬着一顶白轿子,晃悠悠地在往八门村的方向走。 敲锣打鼓的,就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些家伙。那些家伙看上去有些奇怪,不仅走路的时候脚不着地,表情看上去还有些木讷。那脸,看上去没有一丁点的生气,跟死人的脸差不多。 他们是活人吗?要是活人,这大晚上的,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还吹唢呐,跑到这鬼地方来,还抬一顶白轿子,是要干吗啊? “花轿抬新娘,白轿迎死妻。今儿是八门村的大日子,没想到你这小子,竟也跑来瞧热闹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转过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穿道袍的老头,此人正是那甄道长。 小馋馋立马躲到了我身后,小眼神里透露出的全是惊恐。见到赵教授,小馋馋还敢对着他狂吠,一看到甄道长,它竟给吓成了这样。 “这小狗是你养的吗?”甄道长用那种让人看不透的眼神看向了小馋馋。 “你说那白轿迎死妻是个什么意思?”我没有回答甄道长的这个问题,还把话题给转移了。 “这狗不错。”甄道长微微地笑了笑,说:“不过狗这玩意儿,跟人一样,小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怕。容易出幺蛾子,一不小心就会闯祸。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把它带回去,好好关在店子里。要不然,白瞎了一条好狗,可就对不起你爷爷的一片心意啰!” 甄道长一眼就看出小馋馋是爷爷给我的了,小馋馋身上,到底有什么跟别的狗不一样,有什么过狗之处,我真还没看出来。 “我的狗,自己有分寸。白轿迎死妻这事,你若是愿意跟我说,那就说说。要不愿意,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干涉。” 那队抬白轿子的人已经走远了,我也该动身了。于是,我一把抱起了小馋馋,往前走了起来。 “久走夜路未必会闯鬼,但本事不济的人走八门村这条夜路,是很容易丢掉小命的哟!”甄道长阴阳怪气地提醒了我一句。 往前走了一段之后,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甄道长还站在刚才那地方,一点儿都没有往前走。在我的眼睛跟他对视的时候,他对着我笑了一笑。 跨过这石碑,就进入八门村的地界了。我把小馋馋放了下来,它在石碑那里闻了闻,然后抬起了右后腿,撒了一泡狗尿。 “敢在这里撒尿,你这狗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一个穿着花棉袄,脸上涂着腮红,头上还插着一朵白花的老太婆从村里走了出来。 “对不起,狗不懂事。”虽然只是一只小狗,但随地大小便什么,终究是不好的。因此,我赶紧给那老太婆道了声歉,然后问:“老婆婆您怎么称呼啊?” “我是八门村的一枝花,是村里长得最漂亮,最年轻的女人,你怎么能叫我老婆婆呢?不过,你年纪确实比我小,就叫我一声花姨吧!”那老太婆说。 就花姨这把年纪,看上去就算没有八十,那也得七十好几了啊!就她这样子,还是八门村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人?要她说的都是真的,八门村里别的女人,得是个什么岁数?得丑成什么样啊? “看到这行字了吗?昼不入八门,夜不进活人。大半夜的,你跑到八门村来干什么啊?”花姨问我。 “我有个朋友,坐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好像是到这里来了。他家人着急,我来找找。”我说。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花姨在前面带起了路。 “对了,白轿迎死妻是怎么回事啊?”虽然我还拿不准这花姨是敌是友,或者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但我还是想在她嘴里多套点消息,因此就多问了一句。 “娶媳妇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杯咱八门村的喜酒?”花姨问我。 八门村的喜酒?难道刚在我在村外看到的那一幕,是在接新娘子?不过,既然是迎的死妻,那白轿子里坐着的新娘子,自然不可能是活人啊! “好啊!喜酒我喝过不少,不过八门村这样的,我当真还是第一次见。今天,我一定得去开开眼界。”我说。 “喝喜酒,可不能空手而去。”花姨说。 “那我得准备些什么啊?”我问。 “活人结婚送红包,死人结婚收祭品。你若是没准备,我可以卖些给你。不过,花姨我不收钱,你放滴狗血给我便是了。”花姨阴森森地看向了小馋馋。 “汪汪!”小馋馋一边叫,一边往我身后躲。 在花姨刚出现的时候,它就有些害怕。现在花姨这么一说,它更是吓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我不去了。”我把小馋馋抱在了怀里,转身就要往村外走。 “白轿迎死妻,二十四年才能看一回。放点狗血又要不了这小狗的命,你要是错过了这次,可得再等二十四年。”花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小馋馋,而是直接盯向了我手里的小药箱。 “死人结婚有什么好看的?”我问。 “也对!八门村每过二十四年都会娶一个死人媳妇,花姨我也看了好几次了,但就只有上次最有意思。” 上次?那应该是二十四年前。听花姨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感觉,二十四年前那次白轿迎死妻,可能和我爸妈有关系。 “怎么个有意思法?”我问。 “妙手回春抢死妻,引火烧身害自己。”花姨念了句打油诗。 二十多年前,我爸为了救人,结果人没救下来,还害了他自己和我妈。花姨说的这妙手回春抢死妻,该不会就是说的我爸吧? “汪汪!” 小馋馋突然叫了两声,还把爪子给伸了出来。 “你这小狗都同意了,你还犹豫什么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亲自动手,在它狗爪子上扎一针,只需要挤一滴狗血出来就可以了。”花姨说。 要不是在这八门村里,放小馋馋一滴狗血,确实对它造不成任何的伤害。但是,我现在面对的是花姨,虽然她表面上跟我客客气气的,但我感觉得出来,她绝对是有所图。只是,她要小馋馋的一滴狗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没想明白。 “你拿狗血去干什么?”我问。 “你若想去喝咱八门村的喜酒,就用一滴狗血跟我换祭品,若不愿换,那便罢了。至于我拿那滴狗血去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没告诉你的必要。”花姨说。 不告诉我,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去喝八门村的喜酒,又不是只有花姨这一条路可走。我又不傻,干吗把小馋馋的狗血拿出来冒险啊? “你不说,我是不会给你狗血的。不就一杯喜酒吗?喝与不喝对我又没什么影响。”我说。 “你确实不会对一杯死人的喜酒感兴趣,不过二十四年前发生的那些事,不喝这喜酒,你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八门村迎死妻,请那些客,是由我花姨说了算。断了我这条,你可就没有别的路了。” 第14章:制血符 “汪汪!”小馋馋又叫了两声,还用它的爪子在我裤腿上挠了挠。 “还没一条狗痛快,你们夏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花姨揶揄了我一句,然后转身走了,没再跟我多说。 “你确定放一滴血没事吗?”我问小馋馋。 “汪汪。”小馋馋叫了一声,意思是没事。然后用爪子掏了掏地上的小木棍,这是在跟我说,回去之后,我得用糖醋排骨对它进行补偿。 “行,我答应你。”我对着花姨的背影喊了一声。 花姨慢吞吞地转回了头,对着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她拿出了一道符,叫我把小馋馋的狗血滴到上面。 把血滴到符上,这是要制血符吗?一般来说,制血符都是用人血,用狗血制血符,我从没听说过。 “你这是要制血符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狗血给我后,那就是我的了,制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你。时辰快到了,那边马上就开始了。我没空跟你磨蹭,一滴狗血换一张八门村的请帖,花姨我这辈子就没做过如此亏本的买卖。要不是当年……哎,算了不说了。” 花姨毕竟是活了这么大把岁数的人,在玩心理战这方面,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这不,就在她准备把那道符收回去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慌了。 我抓过了那道符,拿出银针在小馋馋的脚掌上轻轻扎了一下,挤了一滴狗血出来,滴在了符上。 在整个过程中,小馋馋不仅没挣扎,甚至连吱都没吱一声。真是只勇敢的小狗,回去我一定给它弄一大盘糖醋排骨,让它吃个够。 花姨把我带进了一个农家小院,说她得去招呼别的客人,让我自己随便些。 这鬼地方,除了几间破茅草房之外,就只剩黑漆漆了。花姨说的客人,我一个都没看到。 花姨呢?刚才她都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啊? “汪汪!”小馋馋对着后面叫了两声,我转过身一看,一位穿深黑色旗袍的美人,正款款地朝我走来。 薛姐?她怎么在这里,还穿着一身深黑色的旗袍? “你怎么来了?”薛姐把我拉到了角落里,问。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故作神秘地回了一句。 “你不可能进得来,是谁带你来这里的?”薛姐问。 “一个叫花姨的老女人。”我说。 “花姨?”薛姐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问:“你遇到她了?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要了小馋馋的一滴狗血,才带我进来的。”薛姐懂的远比我多,所以我把刚才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跟她说了一下。 “什么?你居然把小馋馋的血滴在了那道符上?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要拿去制血符吗?” 制血符是邪术,爷爷在教我本事的时候,并没有跟我多说。只是略微提了一下,弄那玩意儿,一般得用人血才能制成。他还叮嘱过我,干我们这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鲜血千万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不是只有人的血才能制血符吗?”我问。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你面对的是花姨,而且小馋馋不是一般的狗。”薛姐叹了口气,用那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还不是怪你,要你不瞒着我偷偷跑来,我就不会因为担心你,犯这么大个错了。”女人需要哄,只要能哄她们开心,让她们消气,撒个小谎是可以理解的。 “你是专门跑来找我的?”虽然语气还是那么的凶巴巴,但薛姐的眼神里已然透出了一丝小感动。 “是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少骗我,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薛姐提出了她的问题。 “小馋馋说的。”我赶紧指了指小馋馋。 “汪汪!” 这小家伙,在关键时刻总是这么的给力。它这肯定而又坚决的狗叫声,彻底打消了薛姐的疑虑。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要想让它一直这么乖,糖醋排骨什么的,我必须得管够。 薛姐蹲了下去,抓起了小馋馋的狗爪子。 虽然她这旗袍换了个颜色,但衩口开得还是那么的高。因此,她这一蹲,那诱人的景色立马就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只可惜,这鬼地方的光线有些暗,我都已经勾下头了,但还是看不了那么深。 “汪汪!”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看姐姐,看姐姐不打死你!”薛姐一巴掌给我拍了过来,我转身一跑,她那巴掌“啪”的落到了我屁股上。 “你耍流氓!”我说。 薛姐的脸蛋,刷地一下就红了。 “谁叫你瞎跑的?” 有唢呐声传来,那穿着白色长衫,戴着白斗笠,抬着白轿子的队伍出现在了不远处。 “夏二爷的本事,你学了几成?”薛姐问我。 “有没有一半不好说,两三成肯定是有的。”我小小的谦虚了一下。 薛姐把我拉到那已经垮了一半的围墙后面,说今晚这事跟咱们没关系,我们顶多只能算是看热闹的。因此,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能插手。 队伍已经进院子了,那白轿子给放在了院子中间。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道我的面前干这等下作之事!” 甄道长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我认识,是那死去的姜婷她爹,被称为姜先生。 手持桃木剑的甄道长,念着谁都听不懂的经文,威风凌凌地一通乱砍乱刺,把那队穿着白色长衫,戴着白斗笠的家伙,打得四分五散,各自逃命去了。 甄道长走到了那白轿子面前,用桃木剑轻轻一挑,便把那轿帘给挑开了。轿子里坐着一具女尸,不是别人,正是那姜婷。 白轿迎死妻,原来迎的是姜婷啊! 之前我在村外遇到了甄道长,他当时没有急着进村,而是站在那里等着,莫非他是在等姜先生。今晚,甄道长跑八门村来,莫非就是为了帮姜先生把女儿的尸体抢回去。 薛姐的眼里划过了一丝冷笑,然后拉着我,沿着围墙,悄悄地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问薛姐。 “我就说日子不对,原来是一出戏。”薛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日子不对?”我问。 “什么时候把你爷爷的本事全学会了,姐姐我什么时候就告诉你。我知道你今晚来八门村,并不是为姐姐来的,是为你爷爷都没告诉你的那个秘密来的。”薛姐用手指勾了勾耳发,继续说道:“不过,你能撒谎哄姐姐开心,也算是一番心意,姐姐就不责怪你了。” “你说的日子不对,不就是指今天不该是白轿迎死妻的日子吗?至于一出戏,说的应该是甄道长那老家伙,雇人演了一出,骗了姜先生。”我说。 “你也不傻。”薛姐给了我个微笑,说:“死妻并不是随随便便找个死女人就可以,再说这迎死妻的日子,那是必须得按照规矩来的。二十四年一次的白轿迎死妻,是关系到八门村命脉的大事,怎么可能搞得如此草率,如此寒酸?” 我问薛姐甄道长弄这么一出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她说她也不清楚,不过甄道长那人向来贪财。但愿他这么干,只是为了多骗姜家一些钱财。 薛姐把我送回了药店,至于小馋馋,则被她拐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一起床,便在大门口发现了一个黄色的信封。信封看上去胀鼓鼓的,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的全都是百元大钞。 第15章:青云观 信封是被人塞进门里来的,之前送纸钱,那是威胁我。这次送百元大钞,还一次送这么多,我大致数了数,差不多有两三万,是几个意思啊? 薛姐来了,她今天没穿旗袍,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看上去略微有那么一股子乡村女教师的范儿。 “穿成这样,你是要跟我玩制服诱惑吗?”我笑呵呵的问。 “诱惑你妹!”薛姐瞪了我一眼,拿出了一个黄色信封,说:“今天早上一开门,我收到了这个,你是不是也收到了?” “收到了,里面有两三万块呢!我之前还以为,是你给我的小费。”我开了句玩笑。 “美的你,还给你小费,姐姐没收你服务费就算不错的了。”薛姐指了指我手上拿着的信封,说:“要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封口费,你准备怎么处理?” 封口费这玩意儿,我是听说过的。干我们这行,难免会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事,如此一来,对方就会有两个选择,一是要了你的命,二是封你的口。一般来说,直接要命的占少数,选择封口的占多数。封口有的用威胁,有的用钱财。选择用钱财的,意思是暂时不想与你为敌,算是主动在示好。 “这钱是甄道长给的吧?”我问。 “应该是他,你准备怎么办?是收下,还是给他退回去?”薛姐问我。 “夏家不收不义之财,这钱我不能要。昨晚那事,往不往外说,是我自己的权利。要两三万块就把我给买通了,我也太给咱们夏家丢人了。”我说。 “跟姐姐想的一样,走,我带你去青云观,把这些钱还给那甄道长。” 青云观在郊区,甲壳虫行驶在乡间的小马路上,配上那身淡蓝色的连衣裙,薛姐的身上,顿时就多了一种甜甜的味道。 女为悦己者容,今天这身连衣裙,薛姐应该是特意穿的。她穿这连衣裙出来,意思就是要带我去青云观。这种乡村女教师范儿,只有在这乡间的小路上,才会显得特别的美。美得我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了。 “还有两三公里就到了,今天挺乖的啊!一路上都没有跟姐姐捣乱。”薛姐笑吟吟地说。 “有些美需要动手去感受,而有些美,只能静静的欣赏,一旦动手,就有些亵渎了。”我十分文艺地回道。 “什么样的美,需要动手啊?”薛姐问。 “比如你穿超短裙的时候,又比如你穿那衩开得很高的旗袍的时候,你都穿成那样了,不就是主动求调戏,求摸吗?”我笑呵呵地说。 “瞎说!姐姐我无论穿什么,你都只能看,不能摸。要不然,姐姐我会打死你的。”薛姐娇滴滴地看了我一眼。 这女强人撒起娇来,居然也是那么的诱人。要不是那青云观已经出现在了面前,我真恨不得狠狠地捏她两把,吃个豆腐什么的。 青云观这名字听着霸气,但走到大门口一看,顿时就让人觉得,这道观不仅没什么香火,还显得有些破败,破砖烂瓦的,甚至都见不着道士。 “甄道长在吗?” 薛姐把叫门的任务交给了我,所以一进门,我便扯着嗓子在那里喊了起来。 “哟!今儿是个什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啊?”甄道长迎了出来,还是穿的平时那身道袍。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甄道长,住的居然是这样的地方?”我开了句玩笑。 “方外之人,在乎修行,不在乎享乐。墙可遮风,顶可挡雨,就够了。”甄道长这话说得,还真有些像是得道高人。 我把那装着百元大钞的信封拿了出来,说:“这玩意儿是你送的吧?我不能收。” “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与人方便,自己才能方便。”甄道长看向了薛姐,说:“小孩子不懂事,薛老板你在这行混迹了这么久,难道也不懂事吗?” “甄道长你要给个千儿八百万的,我或许就收下了,但这两三万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啊?”薛姐笑呵呵地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我也照着她的样子,把钱放了上去。 “我这青云观的香火你们也是瞧得见的,钱这玩意儿,我确实拿不出太多。不过,钱不够,咱们可以用条件补嘛!你不是接了陈凡那事吗?陈凡的病,凭你夏五味的本事,要治好并不是太难。难的是,治好了他会再犯。如此,就算你是治好了,陈家的人也会认为你并没治好。只要你们收了我这封口费,不把昨晚的事往外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你治好陈凡之后,他的病在一年之内,绝不会再犯。陈家的家底有多厚,薛老板你是知道的。机会我已经给你们创造了,能从他们那里宰多少钱,可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我早该猜到,陈凡那事跟不仅跟八门村有关,跟这甄道长那也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甄道长敢这么跟我承诺,那就证明,他确实能做到。 不过,咱们夏家的人,得有自己的风骨。治病救人,赚的是该赚的钱财,并不是这等不义之财。 “夏家治病救人,那是悬壶济世,并不是贪图钱财。陈凡的事,有本事接,我便接。没接的本事,我便不接。犯不着为了他家那十万八万,把命给赌上。”我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之前你说这话没问题,现在你不仅收了陈家的钱,还给那陈凡施了针,干到一半你说不接了,陈家能依你?”甄道长跟我说这话,是想利用陈家对我施压。 “连你甄道长我都不怕,还会怕那陈家。要论本事,陈家跟你甄道长比,可是差远啰!要不然,那陈凡也不会被你玩成那副样子?”说完这话,我便拉着薛姐走出了青云观。 “有骨气,姐姐喜欢。”一回到甲壳虫上,薛姐便凑过来在我脸上嘬了一口。 我给她搞得有些心痒痒,伸手过去想占点便宜,结果让她打了回来。还跟我说什么只能她亲我、摸我,我不能乱动,要不然她就告诉我爷爷,让他打死我。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让人摸不透。不过,我必须得承认,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我对薛小婵这娘们,确实是越来越有感觉了。 在回去的路上,薛姐跟我说,虽然把钱退给了甄道长,但只要不把昨晚的事说出去,他也不会明着针对咱们。至于陈凡那事,是甄道长的重要筹码,所以我能做的,做得了的,仅仅只是保住他的小命。要想让他彻底治愈,那是绝对没可能的。 甲壳虫刚开回市里,我便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银行的转账提醒,提示我的银行卡存入了100万,转账人是陈慕慕。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自然也是陈慕慕。她说我要的钱已经转给我了,让我赶紧去她家救他哥。 陈家的小气,我是见识过的。今天这么主动地给我打100万过来,看来陈凡的情况,应该是十万火急了。 “姐姐我知道陈家也好些年了,如此大方,这还真是第一次。陈慕慕先打钱再打电话,应该是怕你推脱不去。”薛姐说。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要的100万陈家已经给了,要想不去,那是不可能的。 人能不能救活,得先去看了才知道。 我先回了药店,拿了我那小药箱,准备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药材,然后薛姐又开着甲壳虫,把我送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 陈凡这病是因为那东西惹上的,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夜里闹得厉害,白天没什么反应。现在刚到下午,日头正劲,照说不该这么火急啊? 这一次我没打电话,因为一走到陈家那别墅的门外,我便看到了一脸焦急,站在门口等着我的陈慕慕。 “你终于来了,我哥快不行了。”陈慕慕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还掉了下来。 女生一哭就已经让我招架不住了,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赶紧跟她说不急,让她别担心,我能搞定。 “嗯!”陈慕慕一脸信任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她家的大救星一样。 以前她看我的眼神都是高高在上的,今天这么一看我,顿时就让我感觉压力巨大。 陈凡的卧室位于西边,正是向阳的时候。 今天的太阳不错,走在外面都暖洋洋的,可我一走进陈凡的卧室,便感觉到了一股子刺骨的寒气,就好像是钻进了大冰库一样。 大白天的,顶着太阳都能把这屋子弄这么冷,上陈凡身那东西,绝对不可小觑。 陈凡躺在床上,眼睛是睁着的,不过已经翻起了白眼,就像是一对死人眼睛似的。王凤菊坐在床边,眼睛都已经哭红了。她的身体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情绪激动闹的。 我快步走了过去,在看清陈凡那张脸之后,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想到过很困难,但真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此等程度。 第16章:熟悉我的陌生人 眉心厄连天,人迎阻生机。 单只这么一望,便让我这心里十分没底啊! 眉心穴位于双眉之中,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印堂。街上那些算命的骗子,不就喜欢逢人便说印堂发黑,即日将有血光之灾什么的吗? 要你的印堂真的发了黑,他们说的确实没错。不过,印堂是否发黑,并不是照照镜子就可以看出来的。因为,印堂发黑的黑,并不是颜色上的黑,而是一种普通人看不出来的厄气。 陈凡眉心处的厄气,都已经窜上太阳穴了,称之为眉心厄连天一点儿都不夸张。 人迎穴乃通下之穴,此穴受鬼气所阻,气血无法输送至胸腹与四肢,所以才有了那句人迎阻生机。 看对了症,立马就得用药。我拿了几克娑罗子出来,用明火烧纸成碳状,将其碾磨成粉,以黄酒为引,给陈凡喂了下去。然后,于眉心穴处挑刺了一针,血出针收。 娑罗子有理气之效,配合我这银针之术,或可将陈凡眉心之处的厄气引将出来。 眉心厄连天,纵是华佗在世,扁鹊再生,也得头疼一番。我这招,是典型的死马当成活马医,能不能成,都是陈凡的命! 厄气在散,陈凡这是命不该绝。 我让陈慕慕弄了点土蜂蜜,涂在了陈凡的人迎穴上,用祖传的指法进行揉搓。土蜂蜜这玩意儿,那可是宝贝,可补中益气,激活人迎。 益气生,鬼气灭。 用药讲究的是一物降一物,用对了,药到症便能除。 有了,我赶紧一针扎了下去,把那在穴中乱窜的鬼气泄了。 “命,这还真是命!”我感慨了一句。 蜂蜜是蜜蜂采的花蜜在蜂巢里酿制而成的,能产生这种足以克制鬼气的益气的蜂蜜,得是蜜蜂在坟头花上采的花蜜酿成的蜂蜜才行。 我说要土蜂蜜,那是因为土蜂蜜来自于农村。相对来说,农村的坟头比较多,坟头花自然也多。所以土蜂蜜里面,多少都含得有一些坟头花的花蜜。 陈凡这家伙的运气还真不错,陈慕慕拿来的这土蜂蜜,简直太对症了。 “你这土蜂蜜在哪儿买的啊?”我多问了陈慕慕一句。 “不是买的,是昨天赵教授来看我哥的时候送来的。”陈慕慕说。 赵教授送来的?我就说陈凡的狗屎运怎么能这么好,他妹妹随便拿罐土蜂蜜出来,就是坟头花的花蜜酿造的。原来搞了半天,这玩意儿是赵教授送来的啊! 土蜂蜜都送了,赵教授肯定知道该怎么治疗陈凡,但他却根本没出手。 我有些看不懂了,我是真没有搞明白,赵教授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赵教授可是附一院的退休专家,在中医方面,可算是一方泰斗。他都来看望你哥了,怎么不出手治一下啊?”我问。 “他说在这方面并不擅长,让我找你,还说对你们这种民间的高人,要以礼相待,而且你们不会乱要价,说多少,就痛痛快快地给多少。”陈慕慕说。 我就说,陈慕慕怎么会破天荒地先打钱给我。原来闹了半天,这功劳有一大半都得记在赵教授身上。 陈凡的命基本上是捡回来了,休息几天,应该就能醒。当然,前提是他别再去八门村,别再出那些幺蛾子事。 不管赵教授是出于好心,还是心怀不轨,他毕竟帮我从陈家拿到了100万。因此,在走出陈家大门之后,我立马给他打了个电话,客客气气地感谢了他一番。 赵教授说他是我师哥,替我这个师弟说句话,那是应该的,叫我别那么客气。 “这么快出出来了?”在看到我的时候,薛姐满脸都是吃惊。 “是啊!”我说。 “我估摸着,你再怎么也得忙活到半夜,没想到这么快。是姐姐我小瞧了你的本事,还是陈家的钱突然就变得好挣了啊?”薛姐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要说我就是去走了个过场,你信吗?” “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赵教授来看过陈凡,并送了土蜂蜜的事告诉了薛姐。同时还用我的专业知识把整件事分析了一遍,那便是赵教授其实知道陈凡这病该怎么治,不过他并没出手,而是故意在陈慕慕那里推荐了我,还提前准备好了我会用到的土蜂蜜。 让我感到不安的,并不是那罐用坟头花的花蜜酿造出来的土蜂蜜。虽然那东西很难得,但刻意为之,只要时间够,是能够弄出来的。 我都还没出手,赵教授就猜到了我会用什么招,足可见他对咱们夏家祖传的本事是多么的熟悉。这个,让我的背脊有些发凉。 两天之后,陈慕慕又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她哥醒了,想跟我聊聊。 陈凡想跟我聊什么呢?该不会是八门村的事儿吧? 现在是白天,车还是比较好打的,我不想麻烦薛姐,于是便自己打了个出租,朝着陈家去了。 陈凡醒了,他换了一间卧室,不过依旧是躺在床上的。陈慕慕说,她哥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可以说话了,偶尔还能下地走两步。 闲扯了几句之后,陈凡说想单独跟我聊聊,陈慕慕很主动地退了出去。 “夏神医,你能帮帮我吗?我不想死,不想死!”陈凡用那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帮你?”我问。 “晚上九点半,别墅区西门,会开来一辆黑色面包车。今晚我不能再去了,你就替我去一次吧?你本事大,一定没事的。”陈凡说。 “那面包车会开到哪里去?”我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凡的情绪有些激动。 王凤菊闯了进来,跟我说不好意思,陈凡还没有完全恢复,让陈慕慕赶紧把我请到客厅去坐。 演戏,这一家子都在跟我演戏。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顶替陈凡,去坐那辆黑色面包车。 自己惹的祸自己了,上次问薛姐那黑色面包车是怎么回事,她跟我打马虎。今晚,就算是再凶险,我都得去闯闯。 我回药店收拾了一下,我没在家的时候,小馋馋会跑到薛姐那里去。为了避免被那小东西发现,我一收拾好东西,便立马开溜了。 晚上九点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辆黑色面包车,准时出现在了西门那里。 车门开了,我走了过去,往门里瞧了瞧,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我能闻到车厢里面有一股子腐臭的味道,就像是尸臭一样。 “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 车厢里的顶灯亮了,虽然有些昏黄,但至少能让人看清车里的情况。 驾驶室上坐着一个穿花棉袄的老太婆,头上还插着一朵白花,正是那花姨。 “花姨。”我喊了一声。 “哟!是你啊?你是替人来的吧?花姨我先把丑话给你说在前头,这车你要是上了,那可就下不去了。咱们八门村最讲究的两个字,便是那规矩。所以在上车之前,我得把规矩给你说清楚。你要是上了这车,就等于是替人去死。” 花姨“哗啦”一声,拉上了车门,意思是不让我上。 “为什么不让我上啊?”我问。 “你在犹豫,就代表并不是心甘情愿地替那人去死。我要让你上了车,那便是坏了规矩。谁种的死因就由谁来受,你们外面这一套拿人钱财代人受过,在我们八门村是行不通的。”花姨一脚油门踩下去,那黑色面包车便喷着黑烟跑了。 “汪汪!” 身后有狗叫,还有发动机的轰鸣声。我转过头一看,一辆粉色的甲壳虫正在朝我闪灯,一只小狗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对着我汪汪狂吠。 “夏五味,你个王八蛋!” 甲壳虫停在了我的面前,薛姐气呼呼地下了车,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 “你不要命了吗?要不是姐姐我来得及时,你就上了花姨那面包车了。你知道上那车代表着什么吗?你以为你真的很有能耐,什么险都能冒,什么祸都能闯吗?” 薛姐这是真的生气了,一边骂,一边用小粉拳往我背上砸。 “汪汪!汪汪!” 小馋馋也是的,非但不帮我,还在那里汪汪乱叫,帮着薛姐一起数落我。 “上车!” 骂也骂够了,打也打累了,薛姐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喘着粗气坐了上去。 “对不起!”今天确实是我不对,我赶紧道了个歉,然后问:“那黑色面包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行吗?” “坐那车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马上就要死的人。当时不让你接陈凡这活,那就是因为姐姐我知道,他多半已经坐过花姨的黑色面包车了。八门村你是惹不起的,坐过那黑色面包车的人,谁都是救不活的。你若非要救,在不激怒八门村的前提下,或可让陈凡多苟延残喘几天,多赚他们陈家一些钱财。” 认识薛姐这么久了,在八门村的事上,她还是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第17章:半夜叩门 薛姐开着甲壳虫把我送回了药店,小馋馋因为嫌弃我,没有回我给它弄的那狗窝,而是跟着薛姐去了她家。 爷爷也是的,就算是送狗给我,也该送只母的啊!送这么一只小公狗,薛姐那么一招手,就屁颠屁颠地去了她那里,简直就是重色轻友的典范。 心里想的事太多,我在床上碾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门外好像有声音,咚咚咚的,是有人在敲门吗? 我赶紧披了件外套,走出去打开了门。 陈凡,他直愣愣地站在药店门口,板着一张死人脸,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病号服的胸口处,写着“附一院”三个大字。 “大半夜的,你这是来干什么啊?”见陈凡是一个人来的,身后并没有别人,我便问了一句。 陈凡没有说话,他那板着的死人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这笑不是活人的,他的脖子处还出现了尸斑。 难道眼前这陈凡已经死了? 我要是个普通人,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第一反应绝对是撒丫子跑。但我是由人,我的职责就是救活陈凡这样的人。 因此,我硬着头皮伸出了手,想抓过陈凡的手,号号他的脉。哪知道,我这手刚一伸过去,他竟突然举起了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在这种状态下,陈凡的力气很大,我硬掰肯定是掰不开他这双手的。因此,我只能从兜里摸出了随身的银针,向着他的手腕,扎了过去。 神门封,邪癔休。 我这一针,刺向的正是陈凡手腕上的神门穴。封住此穴,有暂时麻醉的效果。 陈凡的双手没力了,还“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看来我刚才那一针,果然是起了效果的。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薛姐出来了。一看到躺在地上的陈凡,她便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薛姐问我接下来想怎么处理。 说句实在的,陈凡这病,早就已经入了脉。要想救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咱们由人接的病人,又有哪一个是好救活的呢? 我好歹是收了陈家一百多万的,拿人钱替人消灾,这是必须遵守的规矩。 “先把他弄进药店,能不能救活,我都是得试一下的。”我说。 “我怕此事有诈。”薛姐很是担心地看着我,说:“陈凡都成这副模样了,还主动跑到你这药店门口来,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干我们这行,没诈才奇怪呢!见死不救,那是有损阴德的。至于陈凡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不管是有什么诈,我暂时都管不了,也懒得去管。接了陈凡这事,我便算是担了这因果,要想躲,那是不可能躲得掉的。”我把最真实的想法,跟薛姐说了。 “行!既然你做了决定,不管发生什么,姐姐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薛姐说。 “汪汪!汪汪!” 小馋馋从薛姐的店子里跑了出来,跟我和薛姐站在了一起,意思是它也要加入。 看那小家伙的可爱样,我和薛姐都没忍住,彼此会心笑了一笑。 我搬来了两条长凳,放在了屋子正中。然后弄来了那张许久不用,已经满是尘灰的竹制凉板,放在了长凳上面。 这凉板上的尘灰,可是天尘,也就是房梁上掉下来的灰。有这玩意儿铺在凉板上,一会儿把陈凡放上去,才能让他真正的上不挨天,下不接地。 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在现代人看来,有的确实会显得极不卫生。在正规的大医院,没有哪个会把病人放在如此简陋,还这么脏的“病床”上。 咱们由人治病,能创造这样的脏条件,那就会尽量创造。因为,需要咱们由人出手的病灶,大都跟脏东西有关。以脏祛脏,跟以毒攻毒,大致是一个道理。 陈凡这家伙还挺重的,我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他抱到了凉板上。 医生在做手术之前,都需要家属签字。我们由人虽然没那么麻烦,但还是必须通知一下家属的。 我给陈慕慕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晚,她睡着了,电话通了半天都没人接。 妹妹不接我就只有找妈了,我试着拨通了王凤菊的电话号码。还是没人接,这两母女,是要闹哪样啊? 救人如救火,陈凡这事拖不得。出于稳妥起见,我编辑了一条短信,把陈凡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分别给陈慕慕和王凤菊发了过去。 “她们会不会是故意没接电话啊?”薛姐有些担心地问我。 “不至于吧!陈慕慕和陈凡的感情那么好,王凤菊是他亲妈,亲哥亲儿子有事,哪有故意不接电话的啊?陈家的人虽然有些小气,但应该没有丧尽天良到不顾骨肉亲情的份儿上。”我说。 “但愿吧!”薛姐这话语里,还是充满了担忧。 “都这样了,你还敢救?你们夏家的人,还真是祖传了不怕死的臭毛病!”说这话的是甄道长,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药店。 “你来干吗?”对甄道长我是没什么好感的,因此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自然也没那么客气。 “我跟夏二爷,虽然算不上是好朋友,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要论辈分,你这小子还得叫我一声甄爷爷。你还这么年轻,又是夏家的独苗,甄爷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冒冒失失地办糊涂事送死啊!”甄道长乐呵呵地说,颇有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 “不想我送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吧?今天我这里有病人,不方便留客,你还是请回吧!”我说。 “夏家的男儿都是牛,一个比一个倔,再怎么拉都是拉不回来的。不过,老道我今天既然来了,就算是劝不动你,也得留下来帮你做个见证。如此,到时候就算有人污蔑你,我也好还你个清白。不过干咱们这行的你也知道,忙是不能白帮的。我不要你钱,也不要你财,就只要你欠我个人情,在我需要的时候,还我便是。” “既然甄道长都主动要求留下帮你做个见证了,你还赶人家走,那可就有些不厚道了啊!”薛姐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只管救你的人,别的事,有姐姐呢!” 薛姐的这番表态,让我原本十分不安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在人情世故这方面,薛姐远比我擅长,她同意甄道长留下,就证明留下他,至少是利大于弊的。 我这祖传的本事,没有口传身教,旁人就算看了,也是学不会的。因此,我根本就不担心任何人能偷我的师,学我的艺。 甄道长留了下来,我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凡那边。 我把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地搭在了陈凡的手腕上,脉若游丝,略等于无。脉都快没了,这命要想救回来,一个字——难! “你要是不出手,陈凡就算是死了,陈家人也说不了你什么。但他要是在你施救的过程中死了,陈家人硬要怪你救治不当,你也无话可说。” 甄道长见我犹豫,恰逢其时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说的这话很有道理,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担忧。不过,脉若游丝,并非绝对没有机会,只是希望十分渺小,可称之为万中无一。 “要不咱别冒这个险了。”薛姐也在那里劝起了我。 “你第一次见陈凡的时候,他没这么严重吧?第一次救治他,你露的那两手,虽然没有让他彻底康复,但至少也让他恢复得有四五成吧?按照你的计划,在他调养些时日之后,再给他进行几次治疗,必然是可以痊愈的。但是,等你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非但没有恢复成你想象的那样,反而还变得比第一次更加严重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甄道长问我。 “为什么?”我问。 “因为人心。”甄道长故弄玄虚地卖弄了一句,然后说:“人的身体病了,哪怕病得再重,都是可以救的。但人的心要是病了,任凭是再妙的手,都不能回春。” 见我没有回话,甄道长继续在那里说了起来。 “那白老太爷也是你救的吧?当时你救他的时候,他那情况,可比陈凡严重得多。他患那病灶,跟陈凡是一个路数。在被你救了之后,白老太爷的身子骨便慢慢好了。这是为什么?还是因为人心。白老太爷毕竟是那把年纪的人了,吃过的盐比你我吃过的米都还要多,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犯了一次错,差点儿要了自己的老命,第二次他就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再去犯了。而陈凡,大概是觉得自己家有钱,或许还认为你夏五味的本事能通天。所以在那诱惑再次找到他的时候,因为怀着一丝侥幸,便没控制住自己的心,于是便在那栽过跟头的地方,又栽了一次。不对,应该是好几次。” “甄道长说得没错,陈凡你是救不活的。就算救活了,他也会控制不住,继续去找死。”薛姐一脸认真地接过了话。 第18章:头七回魂 “救不救得活是他的命,救不救是我的职责。” 我去药柜里拿了几条晒干的水蛭出来,将其研成了细末,与牵牛子磨成的粉按祖传的比例搅匀,并在铁锅中炒黄,然后以黄酒为引,用无根水给陈凡送服了下去。 经脉经脉,经通方能脉舒。陈凡脉若游丝,便是因经而起。我方才给他服用的,便是那通经之药。 药我反正是给了,能不能起效,还得看他的命。 陈凡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嘴里还吐出了白沫。这反应不对,我赶紧给他来了一针,开了天门。可是,还是晚了。病灶已入脉,纵然我继承了爷爷的本事,但终究是无力回天。 “这不怪你。”薛姐安慰了我一句。 “这是他的命,我会帮你作证的。”甄道长说。 外面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一辆红色的slk出现在了路边。有两个女人从那车上走了下来,一个是陈慕慕,另一个是王凤菊。 “我儿子怎么样了?”王凤菊率先走进了药店,在看到陈凡已经彻底没气之后,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这个庸医,不仅骗了我家一百多万,还害死了我儿子!” 王凤菊的这个反应,多少还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可是在做好事,虽然陈凡的命没能抢回来,但这确实怨不得我。 “陈凡是自己害死的自己,跟夏五味没关系。要不是夏五味出手,你儿子早就去阴曹地府见阎王爷了。他不惜担因果,让你儿子多活了这么久。你非但不感激他,还如此污蔑他,你还有良心吗你?” 薛姐的这张嘴,还真是厉害。王凤菊那么凶恶的女人,都让她呛得开不起腔了。 “老道我说句公道话,这是陈凡的命,谁都怨不得。人已经去了,你们还是节哀顺变吧!办后事若是需得着老道,我还是愿意帮你们陈家一把的。别的不说,让陈凡投胎转世,下辈子去个好人家,老道我还是办得到的。”甄道长在那里给自己拉起了业务。 陈慕慕拉了拉她妈的衣角,小声嘀咕了几句。 王凤菊没再对我发难,而是打电话叫了几个人来,把陈凡的尸体抬走了。不过,在离开药店的时候,她说这事没完。 该走的都走了,店子里只剩下了我跟薛姐。 “叫你逞能?”薛姐埋怨了我一句。 “这不是逞能,这是职责,是使命。我宁愿被误会,也不愿良心不安。”我说。 “你悬壶济世,你白衣天使,你伟大。姐姐我就是个小女人,只知道趋利避害,替你担心这样,担心那样。”薛姐生气了,她白了我一眼,抱着小馋馋就要往门外去。 我赶紧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薛姐,双手扣在了她的小蛮腰上,嘴轻靠在她耳边,说:“我就喜欢你这个趋利避害,世俗得不行,老是宰我的小女人。” “滚!”薛姐破涕为笑地吐了这么一个字出来,然后掰开了我的手,说:“忙活了大半夜,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了,姐姐我回去睡觉了,你自己也早些休息吧!” “天冷,要不我帮你暖床?”我还没跟女孩子约过那什么,这是第一次想约,但在开口的时候,经验明显有些不足。这不,薛姐直接把我这话当成了空气,根本就没搭理我。 我也是个识趣之人,薛姐不搭理我,那意思不就是不想跟我约吗? 跨出第一步,往往是最难的。我现在是真后悔,那天薛姐都主动了,我怕个屁啊?要是那天就已经那什么了,今天我想那什么,薛姐那娘们还不得迎着让我上啊?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不过下次要还有那样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再错过了。在火葬场这鬼地方守店,黑灯瞎火的,还阴气森森,没个漂亮女人在被窝里暖着,漫漫长夜,日复一日,多难熬啊! 我现在手里也算是有钱了,老坐薛姐的车不太方便,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花了一大半的积蓄,去弄了辆牧马人。 这天,我正准备开着新车出去兜兜风呢!薛姐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问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的排卵期?想找我约炮?正好我提了新车,要不咱们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震一把?”我一脸猥琐地打量着薛姐,她今天穿的是那包臀的紧身连衣裙,那修长的美腿,配着柔滑的黑丝,让人口水流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滚!”薛姐板起了脸,说:“今天是陈凡的头七,他是在你店子里死的,头七回魂,多半得回你这里来。我劝你白天,还是别出去浪了,自己好好想想,晚上该怎么应对吧!” 薛姐走了,在走之前,还伸出她的咸猪手,在我屁股上“啪”的打了一下。 “干吗每次都打我屁股?”我问。 “你全身上下,就那里肉多,打着带感。”薛姐这是什么理由,这是嫌用手调戏我还不够,还得配上嘴吗? 老是被这娘们调戏,我却连一丁点儿豆腐都没吃到过。亏,真亏,简直亏死我了。 今晚那陈凡不是要头七回魂吗?我是不是可以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到时候直接往薛姐的怀里钻,趁机吃点豆腐什么的啊? 陈凡是横死之人,他回魂可不像别的死者那样,是舍不得亲人,最后回来看一眼。他要是真回来了,多半是来取我小命的。 横死的厉鬼,不讲道理。死之前谁在他身边,回魂的时候他就会率先要谁的小命。所以,遇到车祸现场,跳楼现场什么的,闲杂人等,没事不要看热闹,离得越远越好。 我是由人,治病救人是我的专长,捉鬼什么的,那是道士干的活。要我准备,我还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不过,我也不怕。虽然没有本事,但我有薛姐啊! 今天是陈凡头七,我都忘了,薛姐还记得,那就证明,她肯定是为今天做了准备的啊!要不然,她凭什么打我屁股,白白占我便宜啊? 不出我所料,在我回屋上了个厕所出来之后,便发现路边那辆甲壳虫不见了。薛姐出门了,她一定是做准备去了。 “汪汪!” 我就知道,薛姐刚才跑来叫我不要出去浪,是有任务交待给我。这不,任务来了。小馋馋这小家伙,从薛姐刻意给它留的狗洞里钻了出来,对着我一个劲儿地摇尾巴。 “你是不是想吃糖醋排骨了啊?”我问。 女孩子天性爱美,为了身材,吃的基本上都是素菜。跟着薛姐,小馋馋这个小悲剧,除了吃素,就是吃狗粮。糖醋排骨什么的,那得看年看月才能吃上一次。所以,每次回到我这里,它都会找我要糖醋排骨吃。 我跟一条小狗待了整整一天,晚上八点多,那辆熟悉的甲壳虫才开了回来。 薛姐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就傻了眼。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替我准备东西去了。搞了半天,这娘们居然是去逛商场,买衣服去了。 “你一整天都干这事去了啊?”我问。 “是啊!今晚陈凡可能会来,我叫你准备一下,你准备好了没?”薛姐问我。 “我根本就不懂,怎么准备啊?”我无语了。 “你好歹是个由人,头七应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燃香烧纸,备饭留门,屋里不留人,你最起码得像对待正常的死人那样待他吧?你把该做的做了,他若领了你的情,此事也就过去了。若不领你的情,那就再说。” 薛姐这娘们,她肯定是故意的,也不早点告诉我,害我什么都准备。 “我店子里只有药材,哪里有什么香烛纸钱啊?”我说。 “我那里有,不过你应该知道,这是你的心意,不是我的心意,所以香烛纸钱什么的,我不能送你,你只能在我那里买。姐姐从来都不占你便宜,你给我35460块就是了。”薛姐笑呵呵地向我伸出了手。 35460块?我用五行八卦,奇门术数算了一下,没弄明白这数字到底是几个意思,有什么说道,于是便问薛姐:“为什么是这个数啊?” “这是我今天买衣服花掉的钱,我在商场逛了一天,这么累,你还好意思让姐姐自己出钱啊?” 我就说这数字奇怪,怎么算都算不出来头,原来搞了半天,是她买衣服花的钱。这娘们,还真是在把我当冤大头宰啊! “卡就在我屁股兜里,有本事你自己摸。”我说。 “你以为姐姐我不敢。”薛姐拿出了她那霸道女总裁的样子,直接将我按在了甲壳虫的引擎盖上,伸手从我的屁股兜里摸出了银行卡。 拿到卡之后,她还狠狠地给了我屁股一巴掌。 “别以为你的屁股姐姐我摸不得,我不仅敢摸,还敢打。” “你都摸了我的,我得摸回来,不然太吃亏了。”说着我就把手伸了过去。 “你敢!”薛姐凶巴巴地瞪着我,把我那本就有些颤颤巍巍,不敢上前的咸猪手,直接给瞪了回来。 第19章:万人钱 有色心没色胆,说的就是我。 薛姐进她店里拿了些香烛纸钱出来,然后把银行卡还给了我,说钱我先欠着,以后再慢慢跟我算。 这娘们,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黑。 要说欠,上次我还欠了她28万,她不也没找我要吗?所以,这次的三万多,我估摸着,她应该是说着玩的,并不会真的找我要。 香烛纸钱都有了,现在就差饭菜了。 我一般是不开火的,都在外面吃。店子里还有一点儿糖醋排骨,是我给小馋馋打包回来,给它当宵夜的。头七这玩意儿,就是个意思,我也懒得再去弄别的吃的了。 糖醋排骨被我摆在了桌上,我在大门口那里摆了个烧纸的火盆,火盆前面是半块白萝卜,用来插香和烛的。 点了烛,上了香。我把门大开着,然后去了薛姐店里。 薛姐那店子的二楼有一扇小窗户,从那里能看到我店门口的情况。 算算时辰,差不多该到了。 来了,穿着病号服的陈凡来了。 他双脚没有着地,漂浮在空中,离地差不多有十来公分。他飘到了药店门口,在那三炷香面前,慢慢地蹲了下去。 陈凡要是接了香,这事差不多也就过了。可是,他在蹲下去之后,并没有吸我上的那三炷香,而是一口气把它们全都吹灭了。 把香吹灭,那就是不受的意思。 陈凡进了药店的大门,桌上摆的那糖醋排骨,他看都没看一眼。 香都不接受,更何况是糖醋排骨?这个结果,虽然让我背脊有些发凉,但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横死的厉鬼不能惹,能躲就躲着吧!我这店子,是请高人布了风水局的,就算再厉害的鬼,也不敢到姐姐这里来找茬!”薛姐说。 “你的意思是,今晚我给你暖被窝?”我笑呵呵地问。 “没个正经!”薛姐拧了我胳膊一下,说:“陈凡就在外面,你还敢睡?你真以为,这店子布了风水局,就万无一失了吗?要不会利用,风水局仅仅只是一个死陷阱,稍微厉害一点的鬼,轻轻松松就能破了。” 薛姐毕竟是卖公墓的,在风水这一块,她懂得比我多。她拿了一个风水罗盘出来,跟我说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我得完全听她的命令,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出来了,陈凡出来了。从药店出来之后,他直接向着薛姐这店子来了。 “下楼开门,将那根红色的小木凳放在大门正中。红红火火,红乃火之色,配之与木。以木生火,以火燃木。纵是再厉害的鬼,也得忌惮几分。” 薛姐这是要给陈凡一个下马威,意思就是我不怕你。你要识趣,就赶紧滚蛋;若还不知道深浅,就用这火海灭了你。 一根红色小木凳的震慑力自然没有这么大,薛姐这火海能造出来,是借了那大师所布之风水局的气场。 薛姐店子这大门的门框上镶有紫檀,紫檀又有青龙木之称,吸天地之灵气,数百年才能成材,能避邪开运。 俗话说红得发紫,就是红到一定程度,才能变成紫色。紫檀这纯天然的紫色,配上门中间摆的红色小木凳,以小火引大火,轻轻松松便能燃成连天的火海。 陈凡虽是横死,毕竟只有七日,是不可能成什么气候的。因此,大门口这火海,他绝对是趟不过来的。 “还不滚!” 薛姐下来了,她挡在了我的身前,发出了一声河东狮吼。 本来就已经被这火海给镇住的陈凡,让薛姐这么一吼,立马就给吓得转了身,走了。在走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从他那双木讷的白眼仁里,我看到了怨恨。 在救治他的时候,我已经尽力了,陈凡为什么要恨我? “你是不是泡了他妹妹?”薛姐问我。 “泡他妹妹还不如泡你呢!”我以为薛姐是在跟我开玩笑,于是便还了一个回去。 “那他干吗用那种眼神看你?”薛姐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皱着眉头说:“厉鬼害人性命,往往是在一念之间。至于恨,那不是鬼应该有的感情。” “陈凡的后事,是甄道长亲自操刀的。”我怀疑是甄道长做了手脚,随口提了一句。 “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那甄道长可不是善辈。总之,陈凡的性命,丢得有些蹊跷。本来这事跟你是没什么关系的,你的闯入,只是让陈凡多活了几天,赚了他家一些钱财,并没能改变他必须得死的命运。” 薛姐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分析了起来,她知道的事,自然比我要多得多,只是有些事,她不愿意跟我说。 “我一共出手救过两个人,一个是陈凡,另一个是白老太爷。陈凡已经死了,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那白老太爷啊?”我问。 “白老太爷的命,只有天敢收。上次他那事,只是一个下马威,意思是叫他别瞎管闲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白老太爷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自然是知天命之人。再说他们白家,跟那些事本就没有瓜葛,又何必为了管闲事,来趟这浑水呢?”薛姐还是没有把话说透。 “到底是什么浑水,能给我说说吗?”我问。 “姐姐累了,得上去休息了,你自己就关了门,在这沙发上凑合一晚吧!” 薛姐扭着屁股走了,她那黑色的小睡裙,裙摆那么一晃一晃的,搞得我热血上涌,甚至还有了些急火攻心。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就在我伸出咸猪手,正准备在背后给她一个熊抱的时候。 “汪汪!” 该死的小馋馋,居然发出了两声狗叫。 “你这是要干吗呢?”薛姐冷冷地问我,就好像我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不干吗,我就是走两步,活动一下筋骨。”我说。 “汪汪!汪汪!” 小馋馋叫得很厉害,就像我是在撒谎一样。不对,那小东西并没有对着我叫,它的小脑袋是朝着大门的。 狗的耳朵是很灵,它莫非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看来今晚不能消停了,先别开门,等姐姐我上去换身衣服。”薛姐上楼去了。 因为门外来了事,所以这次在走路的时候,薛姐没有像之前那样,故意扭屁股诱惑我,而是拿出了女强人的风范,风风火火地就跑了上去。 下来的时候,那身睡裙没了,她换上了一身深黑色的运动装。 “我还以为你会去整身道袍什么的呢?搞了半天穿成了这样,你这到底是什么路数啊?”我问。 “姐姐我自成一路,爱怎么穿怎么穿,你管得着吗?”薛姐走了过来,狠狠地跺了我一脚,不过还好,她穿的不是高跟鞋,是运动鞋。因此,这一脚跺下去,并不是特别的痛。 “还不赶紧去开门!” “开门?你确定要开门?咱们就这么把门关着,躲到天亮不行吗?”我问。 “用躲能解决,姐姐我还去换什么衣服?少废话,快把门给姐姐打开!” 霸道女总裁的话,我这个打杂的,必须得听啊!毕竟,在对付厉鬼这方面,她才是专业的。 我刚一把门拉开,便吓得直往后退,悲剧的是,我还给自己的脚后跟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门口站着的,不是陈凡一个病号服,而是一大群病号服。他们有的老,有的少,有的断了胳膊少了腿,有的缺了眼睛少了嘴。反正,那些家伙,随便拧一个出来,都能吓死我! “没出息,给姐姐丢人,滚一边去。”薛姐说了我一句,然后向前跨了几步,挡在了我的身前。 薛姐这身黑色运动装,有些紧身。从后面看上去,她那身材,简直太完美了。完美得让我流连忘返,都忘了门口还围着一大群前来索命的厉鬼了。 “把小柜子上那枚铜钱给我拿来。” 薛姐这是在喊我吗?我只顾着欣赏那惹人的身材了,她这话说完了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 此时,小馋馋已经跳上了小柜子,叼起了那枚铜钱,跑向了薛姐。 “还不如一只小狗。”薛姐有些生气。 “汪汪!”小馋馋很得意。 铜钱属金,金乃阳。薛姐这枚铜钱,看上去很光亮,不仅年代久远,应该还被不少人把持过。这种铜钱,俗称万人钱。 万人钱聚万人气,薛姐拿着那玩意儿,就等于是身边站了一万个人。眼前的这些厉鬼,数量虽然有些多,但跟万人之众比起来,那还是差得远的。 那些病号服应该是让薛姐手中的万人钱镇住了,反正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有动。不过,他们也没有散的意思。 围而不攻,这是要跟我们死耗吗? 不对,我想起来了。爷爷跟我提过,万人钱虽然能镇鬼,但那玩意儿跟鬼气多接触一分,上面的人气就会散掉十分。 门口的厉鬼这么多,以一敌十,万人钱上面纵然真的有万人之气,那也经不住散啊! 见门口的厉鬼没有动作,薛姐的脸上,略微泛出了一些愁色。难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薛姐手上那万人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第20章:金符 万人钱的光泽已经有些黯淡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有一个手臂特别长的病号服,跑到了墙那边去,顺着落水管,往上爬了起来。落水管离窗户很近,那家伙该不会是想爬上二楼,翻窗进屋吧? 薛姐正拿着万人钱跟门口这一大群病号服对峙,自然抽不开身。正在往楼上爬的那只鬼,看来得由我去对付了。 我刚准备上楼,薛姐便叫住了我,叫我别乱动,好好待在她身边。 万人钱上面的人气,得用真人的气息来引。我要是走了,她手中这万人钱的效果,立马就得减掉好几分。 那只鬼的爪子在碰到窗户玻璃的时候,像是碰到了电流一样,一下子就收了回来,还给烧焦了。 二楼那窗户玻璃上贴着一层膜,膜上有些奇怪的符号,跟道士画符的那些符号看上去差不多。 薛姐不让我上楼,看来是对窗户上贴着的那膜十分有信心。 那鬼也是不要命了,居然直接就用身子往那窗户玻璃上撞。 “咚!”窗户玻璃没事,不过那只鬼给弹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那里呻吟了几声,然后便化成了一股子黑烟,消散开了。 魂飞魄散,以前只是听爷爷说过,没想到今晚能亲眼看到。 见那只鬼死了,立马又有好几个病号服,排成队爬上了落水管。这些病号服,就像敢死队一样,根本就不怕魂飞魄散。每上去一个,都会撞一下窗户玻璃。 在连着魂飞魄散了十来只厉鬼之后,那窗户终于是承受不住了,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通道已经打开,有好几个病号服顺着窗户上那破洞钻了进去。 来了,那些从窗户钻进屋里的病号服,从二楼爬了下来,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现在,我和薛姐当真是腹背都有厉鬼,被前后夹击了。 “离姐姐近些,只要这万人钱还有一丝光泽,它们就不敢妄动。撑到天亮,太阳一出来,这些鬼东西自己都得滚蛋。”这是薛姐最后的底牌。 病号服的数量这么多,硬斗肯定是斗不赢的。薛姐说的这方法,虽然有些窝囊,但却是最靠谱的。 我向着薛姐靠了过去,为了离她更近一些,我伸出了手,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她的小肚子软软的,虽然隔着一层运动服,但摸上去,也还是能让人心脏乱跳,想入非非。 “你是不是有力气使不完啊?那就帮姐姐托这万人钱吧!”薛姐把我的手从她那小蛮腰上硬掰了下来,然后把手中的万人钱拿给了我。 我原先以为万人钱只是一枚铜钱,重量跟普通铜墙的重量差不多。可是,我在接过那玩意儿之后,发现它居然很重,少说也有十来斤。 万人钱聚万人气,一个人的气息很轻,可以忽略不计,但一万个人的气息,若是聚在一起,有个十来斤,那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我很好奇,万人钱这么重,小馋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把它叼过来?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薛姐,她说万人钱上的万人之气,并不是一直依附在这铜钱之上的,而是分散在了这屋子的各个角落。只有在默念口诀启用之后,那万人之气才会聚过来。 刚才她不让我来托这万人钱,是因为她得默念口诀启动它。 现在,万人钱已经启动完毕,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把它托着。这样的体力活,不能让一个女人来干,所以她才把如此重任交给了我。 我还以为薛姐是举了太久,手举软了,没力气了,才让我来托这万人钱的。想到她宁愿自己累着也不让我受累,我还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哪知道,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让我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累觉无爱。 “想什么呢?把万人钱放于手心,手臂平举,与身体保持成九十度,手心向上。”薛姐在那里纠正起了我的姿势。 十来斤虽然不重,但像这么举着,那不比背个百来斤轻松啊! 我让薛姐坑了,不过看看眼前和身后的病号服,我忍了。 “你刚才可是占了姐姐便宜的,占姐姐便宜,那就得接受惩罚。” 薛姐冷不丁地拍了我屁股一下,然后问:“知道错了吗?” “不知道。” “啪啪啪!”薛姐又连着给了我好几下。 她这根本就不是打我,完全是在调戏我。给她这么一弄,原本就有些气血上涌的我,顿时就有了反应。 薛姐往我那地方看了一眼,说:“成了。” “什么成了?”我问。 “来的厉鬼太多,他们身上的阴气对这万人钱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需要弄些阳气出来镇一镇。你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处男之身,所以姐姐我只能吃吃亏,亲手帮你调动一下情绪,把你体内的阳刚之气,激发一些出来。” 本来挺浪漫的调情,让薛姐这么一说,立马就变得索然无味了。我那刚有的反应,立马就没了。 “你什么意思?”薛姐见我那股子阳刚之气泄了,脸直接就拉了下来。 “又不能怪我。”我说。 “不怪你怪谁?”薛姐瞪了我一眼,然后凑过来,轻轻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无比娇柔地说:“姐姐刚才逗你玩呢,虽然你的阳刚之气确实能更好的激活这万人钱,但姐姐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的屁股都打啊!” 说完之后,薛姐又把手伸向了我的屁股,不过这次她没打,而是狠狠地捏了一把。 用捏的反应,绝对比用打要大。 我明显能看到,掌中托着的,那原本已经有些暗淡的万人钱,瞬间就明亮了不少。 围着我们的病号服们,大概也感觉到万人钱的变化,一个个的都往后退了起来。 “呀……呀……” 头顶传来了两声乌鸦叫,我刚准备抬头,便感觉手心处传来了一股暖流。屎,那该死的乌鸦居然拉了一炮屎,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我手中的那枚万人钱上。 乌鸦可是致邪的东西,它一叫就没好事,没人喜欢这玩意儿。 万人钱让乌鸦拉的屎一污,立马就变成了黑色。 病号服们也不再忌惮了,直接就围了上来。 薛姐挡在了我身前,将那芊芊玉指化成了指剑,左挡右刺,勉强挡住了病号服的第一波进攻。 病号服实在是太多了,我又给不上力,薛姐看上去十分疲惫。 不好!那些该死的病号服又围了过来。 “指尖血至阳,一会儿姐姐若是撑不住了,你就把指尖血涂在这道符上,然后将符含在嘴里,冲出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薛姐从兜里摸了一道金灿灿的符出来,塞进了我的手里。 金符?这可是金符?金符只有宗师级的人物,花费数十年,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可能画成一道。 薛姐能拿出金符,让我很意外。不过我很肯定,她手中只有这一道。金符分很多种类,这道应该是护身用的。 金符在口,邪魅全走。这是爷爷在喝了酒之后,跟我吹牛逼的时候念的顺口溜。薛姐竟然把唯一可以保命的金符给了我,我要接受了,还算是个男人吗? “不行,要活咱俩一起活,要死我们一起死。”我说。 “你傻啊!姐姐我怎么可能死呢!死了之后,你的屁股岂不就得拿给别的野女人打了啊?我才不干呢!”薛姐一脸不正经的给了我屁股一下,不过这一次,她的手完全没有力道,软绵绵的。 “你把压箱底的金符都拿出来了,我要还猜不到你是个什么意思,那就真是个傻逼!”我把金符给薛姐塞了回去,说:“我们夏家,对付厉鬼什么的,确实没招。但是,救你这种被阴气入了体的人,那还是十分拿手的。” 我赶紧拿出了银针,飞快地在薛姐身上连着取了五穴。 “谢谢!”薛姐跟我客气了一句。 “居然跟我说谢谢,这也太拿我当外人了。我也得打你屁股,惩罚一下你。” “你敢!”我刚伸出手,正准备开打,薛姐就瞪了我一眼,说。 每次想放肆的时候,让薛姐那么一吼,我就真的不敢了。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我硬把手伸过去,薛姐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但是,我还是怕,我怕她伤心,怕她真的会生气。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薛姐吃我豆腐,我不会有她不尊重我的感觉,我要去吃她豆腐,就怕她会觉得我是在亵渎她。 毕竟,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名义上,薛姐不是我的女朋友。人家既然不是我女朋友,那我自然没有占她便宜的权利啊!所以,只要她不许,我便绝不乱来。 我的行针之术,虽然能保那些厉鬼身上的阴气、戾气不进入薛姐的身体,但人的体力,终究是有极限的。厉鬼的数量这么多,薛姐这么硬抗,绝对抗不到天亮。 “要不咱们跑吧?”我提了个建议。 “跑哪儿去,在这屋子里,有风水局镇着,这些厉鬼的本事至少要削弱一大半,姐姐我勉强能扛一下。要跑出去,他们分分钟就得把我俩的小命收了。” 第21章:大师兄来了 “呀……呀……” 不好,飞来了一大群乌鸦,黑压压的一片。 那些该死的乌鸦,一扑到我们身上,就是一通乱啄。本就体力不支的薛姐,让那些乌鸦这么一闹,立马就有些乱了方寸。 有个病号服从身后抱住了我,另一个张开了嘴,对准了我的脖子。薛姐那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有好几个病号服控制住了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了那些病号服,然后把他们全都丢了出去。 “都给我滚!” 中山装男人霸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把那些原本看上去十分凶残病号服全都给吓跑了。 “小婵,你没事吧?”那男人无比深情地关心起了薛姐。 “谢谢大师兄,我没事。”薛小婵在回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大师兄的年龄,约莫三十出头,他的脸算不上特别帅气,但有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给人一种特踏实的感觉。 “这位是?”大师兄看了我一眼,问薛小婵。 “我表弟,叫夏五味。”薛姐这是个什么意思,居然跟她大师兄说我是她表弟。 “你好!”原本有些没把我放在眼里的大师兄,一听说我是薛姐的表弟,立马就向我伸出了热情的手,跟我握了握。 我明白了,这个大师兄,肯定喜欢薛姐。他是想讨好我这个表弟,去追眼前的这位表姐。 “大师兄,这天也不早了,我这里你是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卧室。一楼那沙发,得留给我表弟睡。”薛姐这娘们,那大师兄好歹是救了咱们的啊!她居然水都不给人家倒一杯,就要赶他走,这也太没良心了一点儿吧! “我在市里的酒店订了个标间,有两张床,让你表弟睡沙发多不好。要不让他跟我一起去酒店住,正好可以传点防身的本事给他,免得以后再遇到这种危险,他还得靠你这表姐分心来保护。”这个大师兄看上去很老实,他应该是真的信了我是薛姐的表弟那鬼话。 “谢谢大师兄,不过师父说过,咱们学的本事不能随便乱传。要不然,我早就传本事给这小子了。”薛姐把她师父搬了出来,推掉了大师兄的好意。 “师命自然是不敢违的,我自创了一些本事,不是师父教的,就算拿来传给你表弟,师父知道了,应当也不会怪罪。” 一听到大师兄要传我本事,我顿时就激动得不行。技多不压身,再则刚才大师兄出场的时候,那威风八面的样子,当真是羡慕死我了。要我能像他那般厉害,薛姐还好意思不许我摸她屁股吗? “要不我就去跟大师兄住吧?”为了帮薛姐圆谎,我征求起了她的意见。 “不许去!”薛姐瞪了我一眼,还凶巴巴的,就像是大姐姐在教训小弟弟一样。 “也不急在这一天,以后还有机会。听你表姐的话,我就先走了。”照说大师兄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但看上去,他好像有些怕薛姐。 大师兄走了,薛姐心事重重地进了屋。 “为什么说我是你表弟啊?”我问薛姐。 薛姐白了我一眼,没有解释,说她累了,便上楼休息去了。悲剧的我,则被她孤零零地丢在了冷冰冰的沙发上。 沙发上没有被子,到了下半夜,还是有些冷,我只能把外套搭在了身上,这样睡着会稍微暖和一些。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子不那么冷了,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薛姐下来了,她正在给我盖被子。 “冷也不找姐姐要被子,真不让人省心。”薛姐埋怨了我一句。 “我看出来了,大师兄喜欢你,而你在刻意回避他。”我说。 “就你聪明。”薛姐痴痴地看着我,说:“大师兄人挺好的,哪儿都好,但我对他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总不能因为他什么都好,我就嫁给他吧?可是,他一直那么照顾我,对我又好,我又怕伤他的心,于是只能躲着他。” “那你对我有那方面的感觉吗?”我问。 “别胡思乱想了,姐姐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小弟弟而已,最多打你两下屁股,亲你一口,没别的。”薛姐这是在撒谎,她要说的是真的,脸干吗一下子就变红了啊?再则,有哪个姐姐没事打这么大的弟弟的屁股,有哪个姐姐会没事抱着已经成年的弟弟亲? 薛姐不愿意承认对我的感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大师兄那里。 “大师兄要教我本事,你怎么不让啊?”我问。 “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你欠。”说完这个,薛姐便若有所思地上楼了。 大师兄出现之前,薛姐是一个很开朗的女人。在那大师兄出现之后,她立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瞬间就从王熙凤变成了林黛玉,一脸的多愁善感,搞得我也跟着发起了愁来。 那个大师兄,要他是个坏人还好,薛姐可以直接跟他一刀两断,但他偏偏是个好人。我虽然只跟他谋了一面,但也确实能感觉到,他不仅人好,还老实,好骗。 不想了,越想越纠结。可问题是,我现在真的已经喜欢上薛姐了,而且我还感觉得出来,她也喜欢我。所以这个问题,我虽然很不想再想,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天刚一亮,大师兄便来了,他不是空着手来的,手里提着一大堆早餐,有豆浆油条,有小面米线,还有包子什么的。 “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买了点儿。”大师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暖男,这个大师兄绝对是暖男。不知道薛姐喜欢吃什么,就什么都买。这样的男人,还这么有本事,我要是个女人,绝对倒贴着嫁了。 “谢谢大师兄!”薛姐跟大师兄,总是那么的客气,客气得让人感觉到有一股子生疏。 “不用谢,我就顺路。那边还有点事,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大师兄肯定没事,他肯定是感觉到了薛姐的客气,觉得继续在这里待着会不自在。 “这么多好吃的,我就不客气了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的我,拿起包子就开始往嘴里塞。 “我想吃糍粑,去下面给姐姐买点吧!”薛姐这是几个意思啊?是见这一堆早餐里没有糍粑,所以非要吃糍粑吗? “你以前不是不挑食吗?”我问。 “去不去,不去你也不许吃了。”薛姐气哼哼地说。 “有这么多不吃,非要让我去买,你这不是折腾人吗?”我无语了。 “你到底去不去?别人都是主动买了送来,叫你去你还不去,气死姐姐了。”薛姐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包子,扔在了地上,喂了小馋馋。 女人真是让人搞不懂,我也不知道薛姐这是发了什么疯。不过,我也不傻,知道发疯的女人惹不得,于是乖乖地跑了好几百米路,把糍粑买了回来。 薛姐看来也饿了,接过糍粑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渴了,快去给我买豆浆。” “这儿不是有现成的吗?”我拿起了桌上的豆浆,把吸管插了进去。 “姐姐只喝你买的,你去不去?” 我就算是再傻,也该懂了。薛姐这是典型的心里不平衡,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都知道给她送早餐,我这个她喜欢的,不仅自己不主动,就算喊了,也不动。你说,在这样的心里落差下,哪个女人不生气。 不过,反过来想想。我要真像大师兄那样成了暖男,天天给她买早餐什么的,估计她也不稀罕了。这就是典型的,轻易能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才觉得好。 “陈凡还会来找我麻烦吗?”不想继续在感情这件事上纠结的我,试着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你反正小心一些。”薛姐的气还没消,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凶巴巴。 “这么凶干吗?我又没惹你。”我说。 “就要凶你,怎么着?不仅要凶,我还要打你!”薛姐一把将我揪了过去,把我按在了沙发上,然后啪啪啪地对着我那可怜的屁股就是一通暴打。 “我就知道,我是你的出气筒。” 打完之后,薛姐的气好像是消了,因此我来了这么一句,哪知她听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没把你打痛吧?”薛姐用手在我屁股上揉了揉,然后很温柔地说:“对不起,姐姐刚才也不知道什么的,就是气,就是想打你。可在打完之后,又有些心痛。来,让姐姐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痛了。” 薛姐在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每次都亲脸,真没意思。”我说。 “闭上眼睛。”薛姐跟我下达了命令。 我赶紧把眼睛给闭上了,然后整个脑海里,都是那美美的画面。我能感觉到,有一股子淡淡的女人香,正在向我的嘴唇靠近。 “小婵,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大师兄,这是大师兄的声音。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气死我了! 第22章:五行八方玺 “你们这是在干吗啊?”见薛姐的双手搭在我肩上,大师兄一脸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眼睛进了沙子,我帮他吹吹。” 大概演戏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事,薛姐在回了这话之后,还真装模作样地吹了起来。在整个过程中,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可谓是一点儿都没露馅。 老实人就是好骗,大师兄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怀疑,真傻逼地以为薛姐是在帮我吹眼里的沙子。 他笑呵呵地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薛姐。 “这是什么?”薛姐一脸好奇地把盒子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一方印一样的东西。 那玩意儿有八个角,是正八角形的,由五种不同的材质构成,分别是金木水火土。 “五行八方玺,这可是师父传给你的,我不能要,你自己拿回去!”薛姐一看到那玩意儿,赶紧就把盒子递了回去。 “昨晚那些厉鬼肯定还会再来找麻烦,我又不能一直在你们身边保护。师父传我这五行八方玺,就是让我自行使用。我拿回去放着也是放着,现在师妹你用得着,我要不借给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以后我怎么跟师父交待?” 在感情方面,大师兄确实有那么一些憨乎乎,但在这种正事上,他的脑子还是十分清醒,话说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让薛姐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那等我用完之后,你一定要收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没本事保护。万一丢了,就没脸去见师父他老人家了。”薛姐说。 “那是自然。”大师兄从兜里摸了几道符出来,然后又找薛姐拿了个风水罗盘,说为保万无一失,这店子的风水局,他得重新布一下。 大师兄忙活了大半天,给他累得满头大汗的。薛姐那娘们,也不知道给人家买瓶水什么的。就算是想疏远,那也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啊!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去买了几瓶矿泉水回来,递给了大师兄。布风水局需要搬一些东西,有不少还是大件,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跟着大师兄一起搬了起来。 大功告成了,时间也来到了下午一点,都过了该吃中午饭的时间了。 薛姐什么态都不表,也不说请大师兄吃个饭。 她不懂事我不能跟着学啊!于是我就说附近有个小馆子,炒的菜还不错,要不凑合着去填下肚子。 忙活了一大上午,大师兄自然也饿了。所以我这建议已提出,他立马就点了头。薛姐说她不饿,让我们俩自己去。 一起吃顿饭又没什么,我真是没搞懂薛姐,她这么刻意到底是几个意思? “小婵不愿意走就算了,我们俩去,待会儿给她打包回来。”大师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我要去的那家小馆子,做得最地道的就是糖醋排骨,那可是小馋馋最喜欢吃的菜。因此,那小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我请,直接就蹦蹦跳跳地跟在了我们屁股后面。 大师兄的话不多,我主动跟他聊了起来。他叫欧阳懿,让我直接叫他名字就可以,不用那么客气地叫大师兄。 欧阳懿的年纪比我大,再则他又是个这么好的人,我叫他名字有些不太好,再怎么也得称呼一声欧阳哥。 吃完饭之后,欧阳懿说他知道薛姐是在刻意回避他,因此他就不跟我回去了。不过,他有一样礼物,想让我转交给薛姐。 我以为又是什么牛逼的法器之类的,赶紧就把那礼物从欧阳懿的手中接了过来。哪知道,我打开盒子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条铂金项链,那吊坠上面,还有一颗足足有一克拉那么大的,成色很不错的大钻石。 “为了追我表姐,你还真是下血本了啊?”我笑呵呵地问。 “他们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表姐喜不喜欢。”欧阳懿这个大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些不好意思。 转交礼物这个倒是常见,但帮别的男人转交礼物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事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奇葩。 可是,欧阳懿这老实样,让我真的不忍心伤害。因此,我没法开口跟他说我不是薛小婵的表弟,我跟他一样,也在追她。 欧阳懿走了,走之前他还跟我说了声有劳表弟了。 我拿着那沉甸甸的项链回了薛姐那里。 见我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还是印着某著名珠宝店的logo,薛姐立马就一脸兴奋地问我是什么。 我说是礼物,送给你的。 薛姐一听就更高兴了,都没等我给她,一把就抢了过去。在打开见到那颗硕大的钻石之后,她那张原本就漂亮的脸蛋,笑得简直比盛开的花儿还美。 “没白疼你,真好看。”薛姐赶紧拿出了镜子,在那里试戴了起来。 “不是我买的,是欧阳懿。”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实话,有些煞风景。但这项链确实不是我买的,我不能借人家欧阳懿的花,来献薛姐这尊佛,那样太不道德了。 薛姐直接把项链摘了下来,放回了盒子里,然后把那盒子递给了我,说:“我不要,你自己接的,自己还给他。”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人家欧阳懿好歹是一片心意,再说他人又不坏,你这么伤害他,心里真过得去吗?”我说。 “首饰不比别的东西,哪有随便收别人首饰的?你喜欢自己的女人,戴别的男人送的项链啊?让你还回去就还回去,谁叫你没事瞎搀和,乱帮人转交礼物的?” 薛姐一把将那装着项链的盒子塞到了我手上,然后哭着上了楼。 刚才还好好的,干吗哭啊?女人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不管是不是我的错,薛姐都是我给弄哭的,我必须得上楼去哄好她。 “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买大项链,有超大钻石的那种,两克拉的。”男人在哄女人的时候,经常会脑子发热,做出这种不算经济账的傻逼承诺。两克拉的钻石和一克拉的比,并不是价格乘以二就可以。但是,我在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想的真是最多乘以二。 “你说的,两克拉,不许耍赖。”这娘们,还真是个贪财的小女人。我之前还以为得哄好半天才能哄好呢,没曾想一说要买带两克拉钻石的大项链,她立马就破涕为笑了。 买了辆牧马人,我的存款花去了一大半。为了不坐吃山空,剩下的钱我选择了拿去投资,全放进了股市里,就留了两三万块钱在身上当零用。股市里的钱,全都还套着,十天半月绝对是解不了套的。 想着两三万块已经不少了,去买条项链什么的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结果一走进珠宝店,一看那项链的价格,我立马就给吓傻眼了。个十百千万十万,不算小数点后两位,都有六位数,还仅仅只是一克拉的。 两克拉的,那就更贵得离谱了。 我之前一直认为我那辆牧马人花的是大价钱,可在看了这两克拉的钻石项链之后,买车那点钱,算个屁啊! 导购小妹很热情地问我先生这款怎么样,我想了想兜里的钱,说这款式看着不太满意,去别家再看看。然后,我便灰溜溜地从珠宝店里滚了出来。 就算是把我卖了,我现在也买不起这两克拉的钻石项链啊! 手机响了,我以为是薛姐打电话来催我,给她的礼物买好没有呢!结果我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来电显示是赵教授。 赵教授找我干吗啊?他该不是闲得无聊,想找我聊聊天吧?我赶紧接了电话,赵教授问我晚上有空没有,他说附一院有个病人,可能是中了邪,想让我去帮忙看一下。 我这边正在为买钻石项链没资金着急呢,赵教授就雪中送炭给我拉来了业务。 附一院的病人,能让退了休的赵教授亲自过问,还主动打电话给我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啊!给那样的人物治病,钱这玩意儿,绝对是不会少的。 我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可以过去看看,能治我就治。 赵教授说行,让我在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去附一院,他到时候会在那里等我。 晚上十点半,离十一点就只有半个小时。十一点是子时,那可不是个好时间啊!觉得这时间有些蹊跷,我就问赵教授为什么是定在那个点。 他没跟我解释,让我准时到就是了,至于别的,他会安排。 说实话,我这眼皮直跳,心里还不踏实。不过,想着那条给薛姐承诺的钻石项链,想着今晚施几针至少有好几十甚至上百万入账,钻石项链的钱立马就有了,我还是决定去一趟。 经历了这么多,该涨的经验我也涨了,风险到底有多大,到现场去看看,一眼我就能看出来。要能搞定,我就接,搞不定,我就撤。 晚上十点钟,我开着自己的牧马人,向着附一院出发了。 在我到的时候,十点刚过一刻,赵教授还没来。医院这地方,本就会让人不舒服,加上现在又是晚上,那感觉自然就更加的不好了。 第23章:太平间 赵教授还是没让我久等,十点半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了附一院门口。 “走吧!”赵教授没有跟我客气,直接就带着我去了一栋小矮楼。这栋小矮楼有些破旧,跟旁边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住院楼完全不能比。 “住院楼不是旁边那栋吗?这是什么楼啊?”我感觉这架势好像有些不对,于是便问了一句。 “那上面不是写着吗?”赵教授指了指楼道口那水牌,说。 太平间?我没有看错,那水牌上面写的三个大字,确实是太平间。 “你不是叫我来救人的吗?把我带太平间来干吗啊?人只有在死了之后才会送太平间,死都死了,我还救个什么劲儿啊?”我停住了脚,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是在医院,医院是一个讲究科学的地方,神神鬼鬼那一套,不能明着来。人要已经死了,我自然不会叫你来。这栋楼,以前确实是太平间,不过已经荒废了,早就不停尸了。病人要是在医院里死了,都是直接送去殡仪馆。整个附一院,就只有太平间这栋小楼,晚上没人来打搅。在这里,你施针救治病人,肯定比在病房要方便。” 赵教授跟我解释了一番,他的语气听上去很诚恳,不像是在撒谎。 虽然现在没用了,但这地方毕竟存放过那么多的尸体。所以一走进去,我便感觉有些冷飕飕的,阴气特重。 走廊里的灯,是那种老式电灯,灯光昏黄昏黄的,只是勉强能照清脚下的路。 从地上那层厚厚的灰来看,赵教授说的确实是真话,这鬼地方,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被使用了。 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赵教授没有往上,而是往下走了起来。我们是从一楼进的走廊,往下那可就是去负一楼了啊! 越是往下走,阴气自然就越重。那病人既然是被脏东西上了身,照说应该远离这种阴气重的地方。薛姐说,赵教授的本事不在我爷爷之下,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有问题,这事儿绝对有问题。 “病人是在负一楼的吗?”我问。 “嗯!”赵教授点了点头,说:“那东西还在他体内,若不选个阴气重的地方将其稳住,病人可就等不到你来了。” “我只会救人,不会捉鬼。那东西还在,我哪里能搞定?”我问。 “你放心,除了你之外,他们还请了一个捉鬼的行家。那人你认识,就是青云观的甄道长。你们俩,一个施针救人,一个捉拿厉鬼。各赚各的钱,互不干涉影响。”赵教授说。 甄道长也来了?这事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了啊? “报酬我已经给病人的家属说好了,你拿到手的至少有七位数,至于甄道长拿到的是多少,你就别打听了。当然,你要是觉得少,一会儿可以再谈谈。我这要价也没说死,只要你要得不是特别过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教授肯定知道我是为钱来的,所以一见我迟疑,他立马就把报酬这事给搬了出来。 大晚上的,我都跑到附一院来了,都进这太平间了,难道还怕下去看一眼吗?不管这事接不接,下去看一看又不会有个什么。 那边有个火盆,里面还燃着纸钱。除此之外,还点着香烛什么的。屋里有光亮,不过那光不是电灯的光,而是蜡烛燃出来的光。 有道士念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听上去神神叨叨的,看来甄道长,已经开始做法了。 赵教授带着我走了过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手舞足蹈的甄道长往外看了一眼,示意我们在门口等着,别闯进去。 屋里摆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她那圆乎乎的小脸蛋,卡白卡白的,眼睛是紧紧闭着的。 除了小女孩之外,屋里就只有甄道长一个,我并没看到小女孩的亲人。 “你不是说病人的家属在吗?”我问赵教授。 “之前都在的,估计是甄道长做法,让他们先行回避了。”赵教授很真诚地看着我,说。 这是个圈套,肯定是个圈套。但是,我在看到病床上那小女孩的时候,顿时就生了些恻隐之心。 虽然小女孩的情况很严重,但她确实没死,还有一线生机。陈凡那种自己找死的人我都出手救了,这小女孩才四五岁,摊上这事绝对是被人陷害的。她是无辜的,我必须救她。 对于道家那些捉鬼的方法,我懂的不多。不过,甄道长是真的在捉鬼,还是在害那小女孩,我是能分辨出来的。毕竟,我跟他虽然不能算是同行,但都是跟那东西打交道的。彼此的门道,都瞒不过对方。 甄道长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看上去他并没有耍花招。 “不好!”甄道长突然大喝了一声,然后提着手中的桃木剑追了出来。 我感觉到了一股子阴风,从我身边吹了过去。 “哎!让那东西跑了。”甄道长一脸郁闷地叹了口气,说。 再厉害的道士,都不能保证在捉鬼的时候,每次都能捉住。不过这一次,那鬼是因为太过厉害才跑掉的,还是甄道长故意放了他,我说不太准。 “赶紧救人吧!我去追那东西。”甄道长说。 “你先救着,我去找颜晶晶的父母,让他们帮你把报酬准备好。”赵教授也溜了,不过走之前,他好歹是让我知道了这小女孩叫颜晶晶。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刚才还安安静静的颜晶晶,突然对着空气乱抓乱挠了起来。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但在整个过程中,其眼睛都是闭着的。 闭着眼睛,还能看到东西。解释只有一个,那便是她的眼睛产生了幻觉。 那东西虽然已经跑了,但颜晶晶身上的鬼气并没有完全消散。颜晶晶现在的这个反应,足以证明在她的眼里,有鬼气作乱。 谷精草与鸭肝炖煮,可除此疾。 眼下这环境,用炖煮之法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我来之前就想到过这个,因此取出了谷精草研磨成的粉末,与千里光等明目之药按比例调配,最后用那瓶在医院门口买的矿泉水,给颜晶晶把药喂了下去。 安静了,在服下我这药之后,颜晶晶的那双小手慢慢的安静了,不再乱抓乱挠了。 “不愧是夏家的传人,一剂药下去,立马就能见效。”赵教授回来了,他赞了我一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一脸憔悴,但身材还没走样,烫着波浪卷的美少妇。那美少妇,应该就是颜晶晶的妈妈。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赵教授便主动给我介绍了起来。那美少妇确实是颜晶晶她妈,叫江梦。 “夏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晶晶。”江梦一把抓过了我的手。虽然已经是孩子他妈了,但她的手还是很白嫩,滑滑的,保养得非常好。 江梦把手伸过来,除了向我表示谢意之外,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拿报酬给我。她的手里,拿着一张支票,在握住我手的时候,她很熟练地把支票塞进了我的手心里。 这女人,给人红包这种事绝对没少干。要不然她的动作,怎么可能那么熟练? 想着薛姐那两克拉的钻石项链,本应保持高人风范的我,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在接过那支票之后,第一眼就扫向了上面的数字。 100万?一出手就是100万,还一点儿都没犹豫,颜晶晶绝对是她妈亲生的。 刚才给了药,颜晶晶暂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问江梦,颜晶晶是怎么出的事? 江梦说她不清楚,上前天,凌晨三点过的时候,晶晶在她自己的小卧室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她跑进卧室一看,哭声没了,晶晶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额头上全是汗。她一摸,发现晶晶额头有些烫,怎么喊都喊不醒。江梦以为孩子生病了,赶紧送了医院。 在附一院检查了两天,什么都没查出来,晶晶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晶晶她爸虽然没有从医,但他读的医科大学,是赵教授的学生,于是找到了赵教授。赵教授在看了晶晶的病情之后,向他们推荐了我。 “甄道长呢?”我问。 “是晶晶她爸的一个朋友推荐的。”江梦含糊其辞地说。 “那朋友你也见过,就是姜先生。”赵教授大概是怕我生疑,赶紧补充了一句。 “原来你们都是认识的,那太好了。晶晶她爸和姜先生可是很好的朋友,你和姜先生是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了。” 江梦这女人,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在那里跟我扯起了关系。 赵教授知道我和姜先生不对路,赶紧在那里给江梦递起了眼神。不过那女人只顾着和我拉关系,完全忽视了赵教授的存在。 我就是来赚钱的,朋友不朋友的,并不重要。 “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的,要不出大的意外,晶晶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赶紧表了态,免得赵教授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那里干着急。 第24章:诡上身 见我没有撂挑子的意思,赵教授便说他得去找甄道长,看他捉到那东西没有。 救颜晶晶要紧,赵教授在这里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因此他要走,我根本就没去管他,也没有多想。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江梦自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在赵教授走后不久,门口那火盆里燃着的纸钱,突然飞舞了起来,就好像有风在吹似的。 外面那走廊的两头都没有通风口,是绝不可能起风的。那些燃着的纸钱在往屋里飘,就站在屋里的我,却一点儿风都没感觉到。 无风纸钱飘,是有东西来了。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我大着胆子走到了门口,往两边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 江梦的脸上满是惊恐,大概是母爱的作用,她把病床上的颜晶晶紧紧抱在了怀里。亲妈就是亲妈,哪怕再害怕,也顾着自己的孩子。 哎,我长这么大,就没让亲妈抱过,也不知道被妈抱,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颜晶晶突然睁开了眼睛,阴森森地看向了江梦。江梦只顾着抱她,保护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女儿此时的变化。 “快放开她!” 在我吼出这句的时候,颜晶晶已经张开了嘴,向着江梦的脖子咬了过去。 颜晶晶绝对是被那东西上了身,要江梦真给她咬了,后果不堪设想。我赶紧拿出了随身的银针,直接取了颜晶晶的哑门。 哑门穴位于后颈处,以这样的针法取此穴,就算是雄壮如牛的人,也得被轻易放倒,甚至倒地不醒。这招对人体的损害有些大,要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可能贸然使用。 针出见红,原本还想咬人的颜晶晶,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她妈的怀里。 哑门被取,那东西必然就不敢继续在颜晶晶的身体里待着了。我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虽然不是上策,但好歹是免掉了颜晶晶再次被鬼上身的可能。 “嘻嘻!”江梦发出了一声怪笑。 我抬头一看,此时她正用那魅惑的眼神瞪着我,还在那里对我勾手指。 江梦刚才可不是这样的,此时她这表现,多半是被那东西上了身。 对于颜晶晶,我可以大着胆子用针,但对于江梦,因为她是个成年人,而且都生过小孩了,所以思想绝对不像一个小女孩那么单纯。越是思想复杂的人,在被鬼上身之后,意外情况就越多。因为,鬼那玩意儿,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的欲望。 “过来嘛!”颜晶晶把食指塞进了嘴里,一边嘬,一边叫我。 这种三十出头的少妇,身材还保持得这么好,对于我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来说,那还是有些魅力值的。 江梦穿的是一身紫色的连衣裙,虽然有些紧身,但因为是过了膝盖的,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一丝一毫那方面的想法。 现在,被鬼上身的江梦,用手抓住了裙子,在那里一点一点地往上捏。 之前我以为,江梦穿的只是普通的黑丝,在那裙子下摆被提到大腿位置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穿的竟是让人喷血的吊带袜。 少妇就是少妇,外表看着再保守,内心也是火热的。在这一点上,薛姐跟她比,可就得甘拜下风了。薛姐虽然表面上把裙子穿得很短,但吊带袜这种玩意儿,我还真没见她穿过。 我本来应该赶紧想办法,把那鬼从江梦的身体里逼出来。可是,眼前这情况,让我有些心猿意马,脑子顿时就懵了。不仅想不到办法,还想继续往下看。 “想吗?” 江梦妩媚地对着空气亲了一下,然后手一松,那原本已经被拉到大腿处的裙摆,直接就落了下去。那穿着吊带袜的,让人想入非非的大长腿,又给那该死的裙子盖住了。 我真有些口干舌燥,想冲过去把那裙子给她掀起来,然后把她给那什么了。但是,一想到薛姐,我忍住了。 冷静,我一定得冷静。我是由人,不能中了这厉鬼的圈套。我要是连这点儿诱惑都抵挡不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夏家的子孙吗? 见我的情绪慢慢变得平静了,那东西大概是知道,不给我来些视觉上的冲击,是魅惑不了我的。 只见,江梦把右手搭在了左肩上,在那里轻轻地拨弄。每拨一下,她那白皙而又水嫩的香肩,便会露出一些。 随着连衣裙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落,那惹火的景色,慢慢就露了出来。 “夏五味,你个王八蛋!姐姐担心了你大半晚,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你居然跑到了这里来,还干这龌龊事!” 薛姐来了,她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啪”地一巴掌扇在了江梦脸上。 “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勾引我的男人,看我今天不灭了你!” 我以为薛姐会像原配打小三那样又抓头发又扯衣服什么的,没想到她居然拿了道符出来,拍在了江梦的额头上。 “原来你知道她是被鬼上了身啊?”我问。 “姐姐又不傻。”薛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你刚才干吗扇她啊?”我这话问得,好像有些不太聪明。 “姐姐生气,不可以吗?她刚才那一巴掌,是替你挨的。她被鬼上了身,自己发了骚也不知道,但你又没被鬼上身,就不知道闭着眼睛不看吗?”薛姐怒火中烧地瞪了我一眼。 女人吃起醋来,真不是好玩的。 看薛姐这架势,那厉鬼估计不是她的对手。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说话,不惹她。 “还不过来帮姐姐的忙?”见我傻站着没动,薛姐在那里指挥起了我。 “你要我做什么啊?”我问。 “这骚娘们虽然发骚勾引你,惹姐姐我生气了,但那不是她的本意,所以罪不至死。我一会儿在把那厉鬼从她体内逼出来的时候,你得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在大是大非上,薛姐还是比较讲理的。 在把厉鬼逼出人体的时候,最怕的就是人的魂魄被那东西勾了。人有三魂七魄,随便少了哪一魂,哪一魄,那都是了不得的。 绝神庭,封鸠尾,开乳中。 只需三针,便可保江梦三魂七魄无事。 这神庭穴和鸠尾穴都好办,但乳中穴,那位置在乳tou的正中,有些敏感。对于产妇来说,产后按摩那里,能促进乳汁的分泌。 见我露出了一些为难的表情,薛姐便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搞不定。我这人老实,从来都不敢撒谎骗女生,因此便把那口诀念了一遍。 薛姐的反应倒是很快,听完她便问我乳中穴在哪儿。 这种问题,跟一个女孩子,我哪好意思说啊?于是,我只能伸出了手,朝着薛姐乳中穴的那个位置,指了一下。 “羞死了!不行,绝对不行!你赶紧给姐姐想个别的招!”薛姐这是不相信我,她多半是以为,我想借机占江梦的便宜。 “要有别的招,我也就不跟你说这个了。婴儿一哭闹,就要吃母乳,你以为真的仅仅只是饿了吗?母乳乃生命之源,就是从乳中穴那里流出来的。”我很无辜地看着薛姐,说:“算了,我不能再继续往下解释了,解释越多,你就会越觉得我是个流氓。等咱俩那什么之后,我再给你具体解释。反正现在的情况是,要想保证江梦的三魂七魄无事,必须得开其乳中。” “闭着眼睛开,可以吗?我用手给你指位置。”薛姐问。 “我也想闭着眼睛不看,因为我只愿看你一个人的身体。但是,万一出了差错,这可是人命啊!闭着眼睛开,还不如不开。”这句话的后半段,绝对是大实话。 “那扎完你就把眼睛给我闭上,不许多看。你要敢多看一眼,姐姐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薛姐这是给我下了死命令。 说实在的,在取穴施针的时候,我这心里,哪里还敢去想别的啊? 我的针下,那可是人命。爷爷在传我本事的时候,再三告诫我,在施针的时候,一定要心无杂念。若有一丝杂念,便有可能让受针之人死于非命。那样,我们夏家老祖宗创下来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啰。 为了方便施针,薛姐把江梦的连衣裙脱去了一半,不过整个过程,我都是闭着眼睛的。因为薛姐说了,在需要我施针的时候,她会喊我,在此之前,我不许睁眼。 薛姐在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她这吐词跟那甄道长念经是一个节奏,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一个字都没听清。 好像有一股子阴风,从我身边飘了出去。阴风都出来了,照说那厉鬼应该是被逼出体外了啊!而且薛姐那叽里咕噜的声音也没了,她怎么还不叫我施针啊? “可以施针了吗?”我得提醒薛姐一句,要不然一会儿误了事,出了人命,那可就不太好了。 “急什么,给姐姐把眼睛闭好,别捣乱。”薛姐凶了我一句。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薛姐终于是开口了。 “好了,可以睁眼了。”薛姐说。 第25章:半夜来人 我赶紧睁开了眼,可在看到眼前这景象的时候,我当真是傻眼了。江梦就在我的面前,可她身上那连衣裙,却是穿得好好的。 “这让我怎么施针啊?”我问。 “不需要了,姐姐我自己搞定了。为了不让你个臭小子看别的女人,姐姐我可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贡献了出来。”薛姐一脸心痛的说。 我期待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一睁开眼,居然跟我说不用了。薛姐这娘们,是故意在玩我吗? “怎么?看样子你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啊?是不是姐姐没让你看江梦的那地方,你心里无比的失望啊?”薛姐笑呵呵地问我。 “哪有?我只是很吃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一个人就把这事给搞定了。这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想狠狠抱你一下。” 光说不做那是无法取信于人的,因此在说这话的同时,我真给了薛姐一个熊抱。 薛姐的那地方不比江梦的小,我那么一抱,便感受到了那醉人的酥软。这飘飘欲仙的感觉,让我越抱越紧。 “够了啊!憋死姐姐了。”薛姐这个没情调的娘们,居然在如此浪漫的时刻,煞了风景。 “真是没情调。”我松开了薛姐,说。 “刚才你没感觉到阴风吗?为了保住江梦,我没敢下狠手,所以那厉鬼跑掉了。”薛姐白了我一眼,说:“那厉鬼随时都可能回来索命,姐姐我没空跟你谈情说爱。” 江梦醒了,不过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我弄了些醒神的药给她服下,过了一刻来钟,她才恢复了神智。 “刚才怎么了?”江梦见自己身上的连衣裙有那么一些凌乱,赶紧把双手抱在了胸前,很紧张地问我。 “你给厉鬼上了身,发骚勾引夏神医,还好我及时赶了过来。”薛姐一脸醋意的说。 “请问你是?”江梦应该不认识薛姐,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夏神医是我男人,你居然敢脱了衣服勾引他?要不是看在你被厉鬼上了身的份儿上,我定饶不了你。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勾引别人老公的事,我劝你还是少做些。你女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夏神医给你开个方子,照方服药就可以。以后,你没事最好不要再找他。” 薛姐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宣誓主权吗? “干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开方子?你是不是想留下她的电话号码,把之前那没做完的事补上啊?”薛姐跺了我一脚,凶巴巴地说。 吃醋的女人不能惹,不过颜晶晶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我给她开个方子,按时服药,调养七日,应该就能恢复。 被鬼上身,小孩子是最容易痊愈的。小孩子欲望少,鬼能给其造成的伤害,自然也小。 自从刚才薛姐说了那些话之后,江梦的整张脸,都给羞红了。我只是往她哪儿看了一眼,薛姐就用那要杀人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也真是个悲剧,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爱吃醋的女人啊?对于江梦,我真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多就是想饱饱眼福,绝对没想过真枪实干,就连碰一下的想法,都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并不强烈。 开好了方子,刚一递给江梦,薛姐就拉着我往外走。 在走出太平间那栋小楼之后,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就像如释重负似的。 “怎么了?”我感觉薛姐应该是有话要说,于是便主动问了出来。 “少跟那女人勾搭,离她越远越好。她那女儿出这事,就是她害的。要不是觉着孩子是无辜的,姐姐我根本就不可能出手,也不许你出手。”薛姐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我说清楚吗?”我问。 “没法跟你说,总之一句话,以后能离那女人有多远,就给我离多远。至于这次,你就别要她给的钱了,就当是做好事救了那小姑娘。” 薛姐大概是以为江梦还没给我钱,怕我回去找她要,那样又得见那娘们吧? 为了避免我跟江梦再次见面,钱都不让我要了。女人在面对情敌的时候,钱什么的,真是可以当废纸丢的啊! 给薛姐买钻石项链,本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因此我没把已经收了江梦钱的事告诉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银行把那支票兑了。然后直奔珠宝店,把那条镶着两克拉大钻石的铂金项链买了下来。 项链到手,我赶紧开着牧马人回了药店。 甲壳虫还在,薛姐那店子的门也是开着的,我把拿项链的手放在了身后,哼着小曲儿走了进去。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薛姐问我。 “把眼睛闭上!”我拿出了霸道总裁的气势,对着薛姐下起了命令。 “你要干吗?”薛姐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让你闭上就闭上,废话那么多干吗?” 薛姐白了我一眼,说:“好,我闭上,你要敢对姐姐不敬,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她真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薛姐居然会这么听我的话。我赶紧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把钻石项链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亲手给薛姐戴在了脖子上。 “你在搞什么啊?为什么脖子凉飕飕的呢?” 薛姐伸手要去摸,我一巴掌给她打了过去。 “不许动!” “好,姐姐不动。”薛姐没有睁开眼睛,不过她的脸上,已经笑出了花。显然,她已然猜到了,我是在给她戴项链。 美,薛姐笑起来的样子真美。一个没忍住,我轻轻地用嘴唇,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甜,是淡淡的,沁人心脾的甜。 “讨厌!” 薛姐睁开了眼睛,故作生气地瞪着我,说:“谁叫你亲姐姐的?刚才不是说了,不许对姐姐不敬吗?” “项链都送你了,还不让亲一下啊?”我无语了。 薛姐拿过镜子一照,脸上那表情幸福极了。 “这么大颗,是真的钻石吗?”薛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去买的地摊货来敷衍她一样。 “我还能给你买假的啊?说两克拉,就是两克拉!不就是钱吗?只要你喜欢,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给你买。” 就我这身本事,赚条钻石项链的钱,最多只需要一单。所以,这样的牛逼,在薛姐面前我可以大着胆子随便吹。 “你把股市里的钱取出来了吗?”我身上有多少钱,除了昨晚江梦给的一百万,别的薛姐都清楚。 “嗯啊!”要说了实话,我那隐藏的小金库就曝光了,以后还怎么给薛姐惊喜啊!于是,我选择了撒谎。 “你不是套着的吗?怎么这么傻啊?”薛姐的脸上有了些不开心。 “钱可以再挣嘛!只要你开心,亏点钱又有什么?”我笑呵呵地说。 “你呀!”薛姐一把拉过了我,给了我一个热吻。这一次,她没有亲我的脸蛋,而是直接亲了我的嘴。 我正准备动手东摸摸,西摸摸,占占便宜什么的,哪知道薛姐突然就把我给松开了。 她拿出了手机,在那里按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干吗。 手机响了,是短信的提示声。 我拿出手机一看,提示我那银行卡转入了20万块,转账给我的,不是别人,正是薛姐。 “你什么意思啊?”我问。 “姐姐高兴,赏你的。你个傻小子,把钱全都拿去买了这项链,我看你那车的油都快加不起了,给点儿零花给你,免得你去找江梦那骚娘们要。” 又提江梦,难道薛姐真的认为,我对那娘们有意思吗? “好好的,提她干吗啊?”我问。 “一想到昨晚你看她那眼神,姐姐全身上下都不爽!你不要以为姐姐不知道,昨天我要稍微再去晚一些,你会不会跟她那什么我不确定,但你那对狗眼睛,绝对会盯着她的身子看。” 在有些事上女人好骗,但在有些事上,就算演技再出色,那也是骗不过女人的。昨晚那一茬,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从薛姐的心中彻底抹去。 “算了,不跟你这臭小子生气了。不过你得向姐姐保证,以后不许再看别的女人。”女人在有的时候,就喜欢让男人做这种脑残的承诺。 这样的承诺,虽然有很大的可能兑不了现,但该作还是必须作的。 承诺一作,薛姐便在那里很开心地欣赏起了脖子上的那条钻石项链。 还好我机智地去买了这玩意儿,要不然昨晚那事,今天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想着陈凡应该不会来了,我便没有在薛姐的店里睡那脚都伸不直的沙发,而是回了自家药店。 凌晨两点过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我问是谁,没人答应我,不过那敲门声并没有停下来。 “大半夜的,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我破口大骂着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位穿着青衣,戴着斗笠,佝偻着身子,像是个驼背一样的男人。 那人把斗笠压得有些低,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他手上拿着的那面铜锣,让我大致可以猜出其是个什么身份。 第26章:灾随财转移 “我这里可不是赶尸客栈,请问你深夜敲门,有何贵干啊?”见那人的行头有些像赶尸人,我便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哐……哐……” 那人敲了两声铜锣,念道:“贪色惹大祸,灾随财转移。”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贪色惹大祸?这个贪色,难道是指的昨晚,我看了那江梦一眼?但是,我当时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啊!最多就看了那么一点点沟。那些穿着性感的女人,在大街上露得都比江梦要多,就这个,算不上是贪色吧? “我以为你是赶尸的,搞了半天你是搞了身赶尸匠的行头,跑来给我算命啊?”我笑呵呵地看着那人,说:“反正你都把我吵醒了,要不索性给我算算,算得对,钱不会少你的。” “我吴老四只吃赶尸这碗饭,算命之财,那是受不得的。深夜来你这里,只是跟你提个醒。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那个自称吴老四的赶尸人,在说完这番带着浓浓的威胁之味的话后,便佝偻着身子,驼着背,慢吞吞地走了。 贪色惹大祸,灾随财转移。我越想这话,心里越不踏实。 吴老四这人,之前我从没见过,爷爷也从未跟我提起。贪色这事,昨晚多少还是跟我挂得到边的。灾随财转移,莫非是指的我收了江梦那100万,她的灾就转移到了我身上? 由人不收污钱,爷爷给我说过这个。所谓的污钱,就是那不干不净得来的钱财。 但这年头,请得起我们由人的,哪个不是有钱人?有钱人的钱,又有几个是完全干净的?所以不收污钱这条,并不是那么的死。一般来说,只要那钱来得不是特别的污,不是杀人放火得来的,收了也不会有太大的事。 江梦虽然不认识薛姐,但薛姐对她,好像是知道一些的。 我赶紧去敲了薛姐的门,她穿着睡裙走了出来。风那么一吹,睡裙便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大概是里面没有穿东西,所以我依稀能看到那突出的小点。 “找姐姐有事吗?”薛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我,显然没注意到我的眼睛,正盯着她的那个地方在看。 “看什么看?” 我都看了这么半天了,薛姐才反应过来,她肯定是故意的。在吼了我一句之后,她把我拉进了屋里,还关上了门。 “你这是要干吗?”我问。 “不干吗,外面风吹得呼呼的,有些冷。”薛姐这言词有些闪躲,她把我拉进屋来,该不会是想那个,但又不太好意思说,所以才这样的吧? 虽然我是来问正事的,但江梦这两个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那绝对是会坏事的。于是,我决定干完了薛姐这边的正事,再提江梦那破事。 作为男人的我,必须得主动啊!于是,我直接就把手伸了过去,伸向了薛姐的乳中穴。 “干吗?”就在差那么两三毫米就要得逞的时候,薛姐“啪”地一巴掌把我的手打了回来。 “丑时按摩乳中穴,可以美容嫩肤,让你永远都这么美。”现在还没到凌晨三点,按时辰来算,属于丑时,于是我瞎扯了一句。 “滚犊子!你要再敢跟姐姐发骚,以后就别进姐姐的门了。”薛姐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如此一来,那原本我能偷赏的风景,便看不到了。 “干吗这么凶啊?”我问。 “姐姐拉你进来,是因为外面有些不对,不是要跟你那什么,别误会。”薛姐说。 “那你不早说,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想跟我来个鱼水之欢,翻云覆雨呢?”我贱呼呼地看着薛姐。 “姐姐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不要以为送条项链,姐姐就成你的人了。”薛姐白了我一眼,问:“大半夜的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别扯犊子说你是想我了,直接说正事。” “你知不知道江梦的钱是怎么得来的?”我问。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你该不会是想去找她要钱吧?”薛姐用手掐了一下我的脸蛋,说:“钱不够姐姐给你,但江梦的钱,千万不能要。她的钱,是污钱。不管是谁接了,都得出大事。” 我就说那吴老四平白无故干吗跑我店里来,还念那么一句。原来这问题,真的出在了江梦给的那钱上。 “吴老四你认识吗?”我心里有些不安,不过为了不让薛姐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认识。”薛姐用上牙咬着下嘴唇,想了一会儿,说。 “那你早些休息,我就回去了。” 我刚站起身,薛姐一把拉住了我,露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姐姐?” “没啊!我就算有心事,那也瞒不过你啊!”我笑呵呵地说。 “我知道夏二爷让你离我远些,不过那真的是个误会。你要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姐姐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若有什么,一定要跟姐姐说,别傻愣愣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小祸惹大。”薛姐说。 “我知道。”要继续留在薛姐这里,肯定要穿帮,我得赶紧溜。 可是,我越想溜,薛姐就越不让我走,她死死地捏着我的手,问:“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很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猥琐的笑,然后把并没有被薛姐抓住的左手伸了出去,在她的屁股上,轻轻地捏了一把。 好软,那感觉,简直让人醉生梦死。 “你个臭小子,看姐姐不打死你!” 薛姐伸手去抓沙发底下的鸡毛掸子了,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撒丫子就跑。那娘们的速度还是挺快,我刚跑出大门,她便追了上来,一鸡毛掸子打在了我屁股上。 给薛姐打了这么多次,就这一次她是下了狠手的。我那悲剧的屁股,顿时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痛。 不过,痛归痛,这路我还是得继续跑啊! 我跑回了药店,把门关了。 “臭小子,快把门打开,看姐姐不打死你!”薛姐在外面喊。 “我又不傻,你都要打死我了,还给你开门。”我笑呵呵地回道。 “我就不信你能躲一辈子!” 门外没有声音了,薛姐应该是走了。 不就捏了一下她的屁股吗?至于下手这么狠吗?不过,捏一下屁股只挨了一下打,算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吃亏。 不对,有件重要的事我忘了。那江梦的钱若是污钱,拿了灾祸会随着钱转移到我这里。我拿着那钱去买来项链送给薛姐,还戴在了她脖子上,岂不是她也得跟着倒霉啊? 我得把那项链拿回来,不能让薛姐继续戴了。 想到这个,我也顾不得屁股痛了,赶紧就开了门,去了薛姐那里。 打开门看见是我,薛姐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我拉了进去,然后将我按在了沙发上,抄起鸡毛掸子就往我屁股上招呼。 女人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这次虽然连着打了我好几下,但那疼痛感,跟第一下是有天壤之别的。 这种微痛的感觉,还让我有了些那方面的反应。 “躲啊!你倒是躲啊!怎么不躲了?”薛姐丢下了鸡毛掸子,狠狠地掐了我屁股一下,这才算是彻底解了气。 “姐姐,我有件事得跟你说说。” 我很少像这样叫薛姐,所以这么一叫,她很不适应的愣了一下,然后狐疑地问我是什么事。 “那条钻石项链,你能还给我吗?”我说。 “为什么?难道你真是去买的假货?”薛姐有些不知所以。 “买那项链的钱,是我昨晚在江梦那里挣的。我在给颜晶晶治病之前,她就给了100万给我。”我说。 “什么?我不是叫你别收她的钱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薛姐气得又抓起了鸡毛掸子,不过这次她没能打下来。 “哎!打你个臭小子也没用,都怪姐姐,没事跟你开什么玩笑,要什么钻石项链?要不然你小子也不会鬼迷心窍地跑去接那活,惹下这等祸事。” 薛姐把双手搭在了我的两个肩膀上,说:“还有什么瞒着姐姐的,赶紧都说了。” “没了,就这些。”我说。 “吴老四给你念的那两句,姐姐我可是听到了的。贪色惹大祸,灾随财转移。后面那句算你勉强说清楚了,前面那句贪色惹大祸,你可得好好跟姐姐我解释解释。” 这娘们,我就说怎么刚才一敲门她就把门给打开了呢?原来吴老四找我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啊! 也难怪,吴老四在念那句鬼话之前,是敲了两下铜锣的。就那锣声,好几百米外都能听到,薛姐那卧室离得这么近,能听不到吗? “前半句是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说说,昨晚江梦那骚娘们在脱衣服的时候,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不得有半个字的隐瞒。要不然,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薛姐把丢在一边的鸡毛掸子重新抓在了手上,那意思就是,只要我敢撒谎,她立马就对我动刑。 第27章:野坟地 吴老四那个死驼背,提醒我悄悄地说就是了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铜锣啊?这下好了,薛姐揪住他念的那鬼话不放了。我是真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解释啊? “我不说,说了你肯定要打死我。”我态度很坚决地看着薛姐。 “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打死你!”薛姐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威胁。 “反正都是被你打死,那我干吗还说啊?我要是不说,你打死我之后,至少能让这个问题一直堵在你的心里,折磨你一辈子。”我说。 “快说,你只要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把昨晚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姐姐保证不打你。”薛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不过她那笑,很明显是强行挤出来的。 “昨晚在看江梦脱连衣裙的时候,我就想,她要是薛姐你该多好啊!想着想着,在恍惚之间,我还真把她当成了你。可是,在看到沟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惊醒了过来。那沟不对,那沟太浅了,跟薛姐你的比起来,差了不止十个档次。” 我话还没说完,薛姐便一鸡毛掸子打在了我屁股上,不过她没太用力。 “臭小子,你一天瞎想些什么啊?还好你老实,这次便饶了你,下次你要再敢乱看别的女人,姐姐定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就这么,薛姐便给我哄好了。 “我收了江梦的钱,那祸事已经转移到了我身上,不过那项链我给你还没超过一天,现在收回来,对你的影响应该会小一些。要不,你先把那项链还我,我重新去给你买一条。”我很认真地对着薛姐说道。 “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才不还给你呢!至于灾祸什么的,落你身上不就等于是落在姐姐我的身上了吗?反正你是姐姐的人,有灾有祸我都要跟你一起承担。” 薛姐这话很暖心,不过我真心不想她如此做。因此,我又在那里跟她扯了几句。结果那娘们直接拿起了鸡毛掸子,说我要是再废话,就没把她当成自己人,刚才捏她屁股那下,就是对她耍流氓,她得用教训流氓的方法收拾我。 “滴滴!滴滴!” 外面传来了喇叭声,大半夜的,谁会把车开到这里来,瞎按喇叭啊? 薛姐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就把眉头给皱了起来。她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要不干吗表现得如此紧张? “薛老板,规矩可得守啊!”有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薛姐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该来的终究要来,躲是躲不掉的。然后,她便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驾驶室里坐着一位身穿花棉袄,脸上涂着腮红,头顶插着一枝白花的老太婆。那老太婆不是别人,正是花姨。 “花姨你是走错路了吗?大半夜的,把这面包车开到我家门口,是个什么意思啊?”薛姐一脸疑惑地问。 “拿人钱财,替人挡灾。这规矩,薛老板你该不会不懂吧?”花姨在说完这句之后,直接看向了我,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车。” 薛姐伸出了手,挡在了我面前,说:“我替他去。” “你们两个可都是受了那不该取的钱财的,本来我想给你薛老板一个面子,只带他一人走。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只能严格按照规矩办事了。你们两个,都上车吧!”花姨说。 “要么我一个人去,要么我就跟你们八门村拼个你死我活!” “薛老板果然是个烈性女子,不过花姨我不吃这套。你要想替这小子挡灾,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按照规矩来。” 花姨用那张满是皱纹,涂着腮红,让人觉着无比恶心的脸对着我,问:“你愿意把所赚的污钱全都给薛老板,让她替你挡灾吗?” “我自己惹的祸,自己来。这一切,跟薛姐无关。”既然是个男人,那就得有男人的样子。 “给我闭嘴!”薛姐狠狠地掐了我一下,说:“什么都不懂,瞎起什么哄?姐姐做事自有分寸,赶紧把剩的钱转我卡上,这事我替你去了了。” 这事不是那么好了的,虽然必须得承认,薛姐的本事确实比我大很多,但这祸因我而起,必须得由我去了结。夏家的男人,绝不能把祸事往女人身上推。 “既然你不愿意让一个女人替你挡灾,那就利索些,上车吧!”花姨说。 我不想把薛姐牵连进来,所以趁她不注意,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拉开了黑色面包车的车门,坐了上去。 “臭小子,反了你了!” 薛姐居然跟了上来,同花姨说:“我同他一起去,反正他也拿钱给我买了条项链,那污钱我也得了一份。” “薛老板就是薛老板,为了爱,当真是敢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啊!” 花姨笑呵呵地调侃了这么一句,然后发动了面包车,向着八门村的方向去了。 “我们这是要去干吗啊?”我问薛姐。 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没说话,还把脸给别了过去,看向了窗外。 面包车玻璃上贴的那层膜有些厚,还是黑色的,就算从车里往外看,也看不怎么出去。所以,薛姐别过脸去,并不是想看窗外的风景,而是不想瞧见我。 看来这次,我是真把她惹生气了。 在一个阴森森的,到处都是没有墓碑的野坟头的地方,面包车停了下来。 “下车!” 花姨冷冷地说了这么两个字。 薛姐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我自然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我们刚一下车,那黑色面包车便留了一屁股的尾气,然后开走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啊?”我没太弄明白,因此问了薛姐一句。 “八门村有八门,这地方叫野坟地,是十死无一生的死门。我们要能走出去,那污钱的事就算了结了,若走不出去,死在了这里,那也是了结了。”薛姐说。 我之前还以为会有多凶险呢,搞了半天就只是把我们丢在野坟地里啊?小的时候,在五林村,大半夜去到处都是野坟的林子里捡鞭炮玩这事,我可没少干。因此,在看了看四周那些长着坟头草的野坟之后,我顿时就有一种回到了孩童时的感觉。 那边有棵歪脖子柳树,上面套着一根黑乎乎的麻绳,在那里一晃一晃的。 薛姐怎么回事?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歪脖子柳树那里去了? 柳树这玩意儿,阴气是很重的,尤其是这种歪着脖子的。而且,那树上面还有一根让人极不舒服的麻绳。 不好!走到树下的薛姐,居然用手抓起了麻绳,把自己的颈子够了上去。 “薛小婵!薛小婵!” 我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柳树跑了过去。 薛姐的脖子已经挂在了那麻绳上,我赶紧抱住了她的脚,把她的身子往上抬。 有一股子阴风,突的就吹了过来,薛姐穿的裙子有些短,裙摆让风那么一掀起,里面的景色,自然就流露了出来。 托着她的双腿,并不影响我往上看。不争气的我,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啪!” 我的屁股挨了一下。 “臭小子,看什么看?” 这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的,是薛姐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发现她正气呼呼地瞪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根小树枝。 薛姐在我身后,那我抱着的是谁? 回过神的我,抬头一看。发现我抱着的,居然是一具女尸! 女尸穿着一条白裙子,身体还没腐烂。我吓得赶紧松了手,脚底下一拌蒜,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女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婷,这女尸是姜婷。姜婷都死了这么久了,她的尸体早该火化可啊?就算没火化,那也应该腐烂了啊? 刚才抱着她小腿的时候,感觉她的肉,好像还有些弹性,根本不像是死人的。 “过来!”薛姐凶巴巴地把我拉了过去,拿着那小树枝就往我身上打。这一次,她不仅仅只是打我屁股,全身上下,无论是哪儿,只要是能打到的地方,都遭了秧。 在挨了一通乱打之后,我有些懵了。 “干吗这么打我啊?”我问。 “答应了我不许看别的女人的,你刚才干了什么?就一具女尸,你都看得那么起劲!瞧瞧你刚才那色眯眯,没出息的样儿!”薛姐越说越气。 “我刚才看花了眼,以为是你在上吊。”我赶紧解释了起来。 “以为是我在上吊,那你盯着裙子里面看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救姐姐我的时候,你还寻思着占我便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清楚,我刚才是给迷住了。你打我,绝对不仅仅只是因为我眼睛不老实那么简单。”我说。 “抱了这女尸,沾了一身的污浊之气,不给你打掉怎么能行?”薛姐这次说的,才是实话。 “姜婷的尸体,为什么给挂在了这树上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不该咱们管的事,别瞎管。现在我俩,那是自身都难保,还是先想办法,从这野坟地走出去吧!” 第28章:死地求生 人死了不火化,也没装进棺材进行土葬,而是挂在了野坟地的歪脖子柳树上,这事绝对不正常。 也不知道姜婷的尸体被这般处理,那姜先生知不知道?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薛姐,她说有些事不能瞎打听,知道得越多,对我越不好。 薛姐说,要想从这野坟地走出去,瞎走是不行的。于是,她掐着手指头,在那里算了起来。 “先东后西,走七退三……”薛姐一边嘀咕着,一边数着步子在那里走,还让我紧紧跟着她的步伐,不要走错了。 用这种算一步走一步的方式,走起路来真的很累。这不,我们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最多才走了一百多米。 “不好,姐姐刚才好像算漏了。”薛姐这个不靠谱的,居然跟我来了这么一句。 “算漏了会怎样?” 我这话刚一问完,便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穿着破烂,脸上全是脓疮,恶心无比的家伙。 那家伙向着我们走了过来,薛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我,说:“就一只厉鬼,姐姐我能搞定。” “你确定?”我往周遭那些坟头指了指。 此时,每一个坟头上,都有厉鬼爬出。那些家伙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恐怖,一个比一个渗人。 薛姐有些傻眼了,不过她强装镇定地把我拉了过去,还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有姐姐在,不怕。” “姐,现在可不是吹牛逼的时候。你真有招吗?要没招,我觉得咱俩还是赶紧撒丫子跑吧!”我指了指右侧不远处的那棵桃树,说:“桃木能辟邪,那附近一个坟头都没有,咱们先跑到那桃树底下去,再想别的办法。” “只有这样了。” 没等薛姐说完,我拉着她就开始跑。哪知道,这娘们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一双高跟鞋,野坟地这里,地面自然不平整,她才跑了两步,就把脚给扭了,还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厉鬼们已经围了过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背起了薛姐,喘着大气朝着那棵桃树狂奔了起来。 薛姐这娘们,在我背上一点儿都不老实,一会儿捏捏我的耳朵,一会儿揪揪我的脸蛋,就像个淘气的小女孩一样。 “没见我这么累吗?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啊!”我说。 “姐姐喜欢,怎么着?”这娘们,我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不过,现在她可是在我背上的,我的手正托着她的大腿。为了给她个小教训,我把身子往前一弓,腾了一只手出来,“啪”的给了她屁股一下。 “臭小子,竟敢吃姐姐豆腐!”薛姐在我背上一通乱锤,不过她下手并不重,就像是在给我做肩部按摩一样。 累了个半死,我终于是背着薛姐那娘们跑到了桃树底下。 “你该减肥了。”这是在放下薛姐之后,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的切身感受。 这娘们,因为身高比较高,不穿高跟鞋差不多都有一米七。但因为她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身材看上去很火辣,但不是没肉的那种骨感。所以,在背她的时候,距离近一点儿没事,这远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微重。 “居然敢说姐姐胖?姐姐哪里胖了?你要说不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开了句玩笑,薛姐就炸了。 哎!女人啊!在这些问题上,你只能夸她,就不能跟她说实话。 “你要把我打死了,谁背着你这个脚崴了的瘸子跑路啊?”我指了指那些围过来的厉鬼,说。 此时,那些厉鬼已经追了过来。不过,再厉害的鬼,都得对桃木敬而远之。因此,在离这桃树还有差不多十米远的时候,那些厉鬼便不敢再往前了。 在野坟地这种死门之地,有槐树,有柳树,那都是正常的。但有这么一棵桃树,不仅没死,还枝繁叶茂的,就让人有些不可理解了。 “桃木死地生,千年难一遇。这棵桃树的木材,若是让有本事的人做成了法器,那可是了不得的啊!”薛姐对着这棵桃树打量了一通之后,发表了这么一番见解。 “你是说,这棵桃树是某位高人种在这里的?”我问。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棵桃树,虽没有千年,上百年还是有的。百年才长手腕这么大,足可见其成材之艰难。这可是宝贝,现在虽没有长成大材,但小材还是算得上的。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瞧见,它多半逃不了被毁的命运。姐姐我说千年难一遇,并不是指在这种死地把桃树栽活有多难,而是说的,其存活千年不被人毁,长成真正的大材,会艰难万分。” 千年才能成大材?有谁活得了千年?现在这桃树已经成小材了,说句实话,就算是我,若是用得着,都会生出那私心,把它占为己有。毕竟,等到它千年成材之后,我早就已经归西了,这玩意儿就算成再大的材,跟我也没关系。 “你是不是也生了私心?”薛姐捕捉到了我眼里的贪婪,拉着脸问我。 “嗯!”我点头承认了。 “手伸出来!” 薛姐拿着小树枝,让我伸出了手,啪啪的在我手心上打了两下,就像个幼儿园的老师教育小朋友那样,对着我说道:“成大材才能有大用,千年之后,你我虽不在了,但子孙后代还在,你生那私心,岂不等于是在断子孙之福?再则,我俩陷于死境,若不是偶然发现这棵桃树,借其气场挡住了那些索命的厉鬼,你我的小命,早已没了。此桃树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你却对其生了觊觎之心,这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我错了。”薛姐这话犹如醍醐灌顶,我刚才生那贪心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这些。 见我生了悔意,薛姐便叫我把手放了下去。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她还是打了我屁股一下。但这次,她没用那小树枝,是直接用的手。 “不打不长记性!”薛姐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说。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最后这一下,你就是想吃我豆腐。”我笑呵呵地说。 “吃你豆腐怎么了?别人想让姐姐吃,姐姐我还不吃呢!”女人的脸皮一旦厚起来,男人都是得甘拜下风的。不过,我就喜欢薛姐强行对我耍流氓的样子。 “好一番大道理,讲得老道我是倍感惭愧,顿时就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薛老板你一个女流之辈啊!”说话的是甄道长,他怎么来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甄道长大摇大摆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那些围着桃树的厉鬼,就像根本没看到他一样,没有一丝一毫要对他发动攻击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我问。 “我来当然是救你们啊!”甄道长露出了那伪善的微笑。 “你甄道长会如此好心?”薛姐当然不信甄道长说的。 “刚才薛老板说的那番话,是那么的义正言辞,惊天动地,但二位所为,和刚才的那席话,好像有些背道而驰啊!”甄道长笑呵呵地说。 “有屁就放!”我对甄道长可没那么客气,直接就把这话甩给了他。 “相生相克,相克相生。” 甄道长在那里故弄起了玄虚,一边捋他的小胡子,一边说:“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这桃树成千年之材,却在这里干将其毁掉之事,难道就一点儿都不脸红?桃木能辟邪,厉鬼自然也能毁树。这么多的厉鬼,围着这棵小小的桃树,就凭那鬼气,也得把树给熏死。你们看看,刚才还枝繁叶茂的桃树,其树叶,都已经慢慢开始枯萎了。如此下去,最多再要两三个时辰,这棵小桃树,就得成一副枯枝败叶的样子啰!” “你在这里说风凉话有意思吗?”我问。 “我只是在给你们分析眼前的局势,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免得误以为跑到了这桃树底下,小命就可以保住了。”甄道长看向了薛姐,说:“这棵小桃树是救不了你们的,老道我倒是可以。不过薛老板你应该知道,人不能白救,你得拿点儿东西跟我换。” “要多少钱,别绕弯子直接说。”薛姐很干脆。 “老道我乃方外之人,钱财那东西,够用就是了。现在我不缺钱,所以不需要薛老板给我钱。我只想借你一样东西,把玩些时日。”我就知道这个甄道长,葫芦里有药。 “什么东西?”一听要的不是钱,薛姐立马就变得有些紧张了。 “五行八方玺,我知道那宝贝在薛老板你的手里,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拿来把玩把玩,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会还你,绝不会将其占为己有。”甄道长一脸真诚地说。 五行八方玺,那可是薛姐她师父传给欧阳懿的。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的宝贝,虽然薛姐没跟我多说,但从她的态度来看,那东西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不可能!”薛姐很干脆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知道你薛老板不畏死,但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身旁这小子死在厉鬼手里吗?” 第29章:阴阳绳 见薛姐没有回应,甄道长继续在那里说了起来。 “五行八方玺是贵派的宝贝,只有贵派的传人,才知道怎么启用。那东西我拿来,就算想用,那也用不了。我找你要,仅仅只是出于好奇,想把玩把玩,并没有别的意思。” “行!我答应你。不过咱们说好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得将五行八方玺还我,还有就是,你得把我们安安全全地从这野坟地带出去。”薛姐答应了甄道长,这让我有些意外。 “口说无凭,咱们得立下血契。”薛道长说。 在我们这行,血契这东西,那是不能随便乱立的。因为,不管是谁,只要是立下了血契,若不守约,随便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真成了那样,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那也没有半寸立足之地。 立血契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制约。薛姐想了一会儿,说行。 甄道长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来的,这不,他直接从兜里摸了两张写着黑字的白纸出来,递给了薛姐,说:“直接在上面按手印吧!” “没想到甄道长居然连血契都提前备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今晚会困于此地啊?”薛姐问。 “我是在知道夏五味收了江梦给的钱之后,才准备的这些。那天我也是去附一院帮了忙的,不过江梦的钱是污钱,你我都知道,因此我只是白帮忙,并没有收她一分好处。当时也怪我,要早知薛老板你并没有跟夏五味说江梦的钱不能要,我绝对会友情提醒他一句的。”甄道长在那里猫哭耗子地装起了好人。 “你们道家虽不像佛家那般戒律诸多,但开口就扯瞎话骗人,也是不好的吧?”薛姐调侃了甄道长一句。 与此同时,薛姐已经看完了那血契上的内容,并咬破了手指头,把手印按了上去。 薛道长拿了两根黑布条出来,递给了我和薛姐,让我们蒙在眼睛上,说他得用奇门遁甲之术带我们出去,我和薛姐在此期间,必须得眼中无一物。 “听薛道长的。”薛姐将手中的黑布条轻轻绑在了我的眼睛上,说:“姐姐立了血契,我们肯定是能出去的,不要怕。” 都到这个时候了,薛姐还把我当成小弟弟一样在关心,让我这心里有些甜滋滋的,但又有那么一些不舒服。男人是应该保护女人的,我现在非但保护不了薛姐,还得让她保护我。这个,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别卿卿我我的了,赶紧走吧!要再拖下去,咱们三个的性命都得交待在这里。野坟地的厉鬼,那可是谁都不认的。” 甄道长应该是拿了条细绳出来,绑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们三个已经被阴阳绳绑在了一起,你们跟着绳子的牵力走,只要绳不断,大家都会没事。” 阴阳绳上手,人鬼难分辨。 甄道长不仅有两把刷子,手里的玩意儿,也还是不少的啊!阴阳绳可是个好东西,据爷爷说,只要把它绑在手上,厉鬼就算跟你擦肩而过,也看不见你。 跟着绳子的牵引力,我轻轻地迈起了步子。在走了一段之后,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对着我的耳朵吹凉气。 这是阴风,证明身边有厉鬼。 不过,因为我手上绑着阴阳绳,所以那厉鬼看不见我。他对着我吹气,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用这种打草惊蛇的方法,诱我显形。 甄道长让我和薛姐蒙住眼睛,应该就是怕我们在看到厉鬼之后,心里慌乱,把这阴阳绳弄断了什么的。如此一来,不仅我和薛姐得倒霉,他自己也得悲剧。 毕竟,甄道长大半夜的跑到野坟地来救我们,目的就是那五行八方玺。我和薛姐要出不去,他自然不可能拿到那宝贝。在拿到五行八方玺之前,甄道长肯定是不会害我们的。 “好了,到村口了。” 甄道长解开了我手腕上绑着的阴阳绳,说:“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自己回去吧!至于那五行八方玺,明晚我自会去薛老板你的店子里取。” 我们可是坐花姨那黑色面包车来的,八门村这么偏僻,就算是到最近的,能找到车的马路,那也得走好几公里啊! 甄道长走了,薛姐笑吟吟地看着我,什么都不说。 “你对我笑是个什么意思啊?”我问。 薛姐指了指她的脚,说:“姐姐的脚刚崴了,现在还痛着呢!你总不能让姐姐我自己走吧!” 这娘们,我就知道她那么对我笑,绝对没好事。 “你是真想让我背你呢?还是喜欢上了我刚才吃你豆腐的那种感觉啊?”我一脸猥琐地盯着薛姐的那里看。 “要再敢乱吃豆腐,姐姐保证不打死你!我累了,走不动了,快背姐姐。” 薛姐跟我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我都还没答应她呢,她便直接用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爬到了我背上。 “你属猴的啊?身手这么灵活?”我问。 “驾!快走!”薛姐用双腿往中间夹了一下,就像是在骑马一样,在我背上玩了起来。 拿这娘们,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给累了个半死,总算是把微胖界的薛姐,背到了可能有车通过的马路边上。 等了半天,也没个车来。这时我才想起,上次坐黑车来八门村的时候,我留了那师傅的手机号,于是赶紧打了过去。 黑车师傅说现在太晚了,他来接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但得要500块。 500块?这有点太黑了,简直就是敲竹杠。不过,为了尽快回去,我还是选择了答应。 半小时后,那辆黑车来了。 车往前开了一段,然后我便感觉路好像有些不对。后视镜里那黑车师傅的脸上,挂着一股子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笑。那笑里面,含着一些猥琐。 “走错路了。”我说。 黑车师傅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然后转过头来,色眯眯地对着薛姐说:“今天这500块的车费我给你免了,不过你得让我舒服一下。” 薛姐啪的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怒斥道:“好好开你的车!” “够火辣,够味!” 在说这话的时候,黑车师傅把手伸到了中控台上面,那里摆着一个陶瓮。 “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是我高价买来的小鬼。你要是不从,我一旦把这盖子打开,那小鬼就会要了你们两个的小命。”黑车师傅一边说着这威胁的话,一边把那咸猪手伸了过来,想要占薛姐的便宜。 我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一针给他扎了过去,取了他的商阳。用这样的针法取商阳穴,可以让他的大肠产生绞痛。 这不,在挨了我一针之后,那家伙便捂着肚子,在那里“哎哟哎哟”地惨叫了起来。 “居然像个娘们一样用针扎我,看我不放小鬼咬死你们!” 刚才只是想给那黑车师傅一个教训,所以下手的时候我是留了情的,他那大肠的绞痛,最多只会持续十来秒钟。 在缓过来之后,他一把揭开了那陶瓮的盖子,还叽里咕噜地瞎念了起来。 放小鬼害人,确实需要跟咒语配合。所谓的咒语,其实就是给小鬼下达的命令。说直白一点儿,那玩意儿就是鬼话。 鬼话什么的,我没学过,听不太懂。不过薛姐懂不懂,我就不太清楚了。 一个缺了半块脑袋的小男孩跑了出来,他直接爬向了后排座,张开了血淋淋的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对着我哇哇乱叫,意思是想要咬我。 “再给你三秒钟时间,若不从我,这小鬼可就不跟你们客气了。”黑车师傅说。 薛姐发出了一声冷笑,似乎根本没把眼前这小鬼放在眼里。 “连八门村我们都敢闯,还会怕你这小鬼。你现在把他收回去还来得及,要不然,那可就呵呵了。” 薛姐用她的气场告诉我,现在已经到了可以装逼的时候。因此,我回了黑车师傅这么一句。 黑车师傅没有说话,而是叽里咕噜地念了起来。小男孩得到了命令,“哇”地一声扑到了我身上,张开嘴就要开咬。 对付鬼的方法,爷爷可是一招半式都没教过我。小男孩突然来的这一下,吓得我膀胱一紧,差点儿一个没忍住,尿了出来。 薛姐不紧不慢地伸出了手,比了个剑指,在那小男孩的眼前晃了晃。 大概是给吓住了,小男孩赶紧从我身上爬了下去,躲回了那陶瓮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开车!”薛姐用那霸道女总裁的口气,对着黑车师傅下了命令。 黑车师傅又不是傻子,薛姐刚才咒语都没念,就这么比划了两下,便把他放出来的小鬼给吓了回去。这足以证明,薛姐的本事,那是远在他之上的。 跑黑车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自然是懂的。因此,他赶紧发动了车,使向了正确的道路,把我和薛姐送了回去。 下车的时候,薛姐从钱包了抽了五张百元大钞出来,递给了黑车师傅。 第30章:买小诡 “为什么还给他钱啊?”在黑车师傅开着车走了之后,我问薛姐。 “做人留一线,他既然把我们送回来了,答应给他的钱,那就得给。”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我必须得承认,薛姐确实比我老练。 “你是不是从他陶瓮里养的那只小鬼,看出了些什么啊?”普通的黑车司机,是不可能在车上养小鬼的。 “嗯!那黑车司机确实没什么大本事,不过卖给他小鬼那位,我们惹不起。小鬼这东西,不是谁花钱都可以买到的。”薛姐说。 “你刚才主动给他500块车费,有这个原因吧?”我问。 “500块是小事,现在你惹的祸,已经够多了。要为了这么点儿钱,惹了不该惹的人,不值!” 薛姐说她累了,得回去好好睡一觉。至于我,她叫我自己回药店去睡,别去她店子里烦她。 “汪汪!”小馋馋摇着尾巴跑了出来,看它这样子,应该是肚子饿了,在找我和薛姐要吃的。 “你去给它弄点吃的吧!”我就知道,薛姐这娘们,准会把这种事推给我。 现在这个点,除了烧烤摊,别的店都关门了。 火葬场附近,自然是不会有烧烤摊的。我把小馋馋抱上了牧马人,开着车,去了两公里外的烧烤一条街。 我给自己烤了半打生蚝,半打扇贝,还烤了个蒜蓉茄子。小馋馋不吃海鲜,只喜欢吃排骨,因此我给它烤了几串。 因为已经到了下半夜,烧烤一条街这里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甚至有些摊主,都开始收摊了。 就在我正吃着生蚝的时候,小馋馋突然丢下了狗嘴里的排骨,腾出嘴来扯了一下我的裤腿。 我抬头一看,在街尾的位置,出现了一辆熟悉的灰色夏利。这不就是刚才那辆黑车吗?难道那黑车师傅,也是跑到这里来吃烧烤的? 虽然薛姐说了,没事不要去招惹那不该招惹的人。但我心里真的很好奇,这黑车师傅是个什么来路? 小馋馋和我都吃得差不多了,我赶紧付了账,把小家伙抱上了车,准备跟踪一下那辆灰色夏利。 启动了,那辆灰色夏利朝着环道去了。我赶紧发动了牧马人,跟了上去。 绕了一圈之后,灰色夏利上了快速路,这是出城的方向。刚才在城里的时候,路上多少还有些车,我这么在后面跟着,那黑车师傅不一定会发现。但现在,快速路上基本上没有车,我跟在那夏利后面,黑车师傅只需要往后视镜那里看一眼,便能看到我。 下了快速路,灰色夏利拐上了一条小马路。这条小马路我来过,去白老太爷家,就是走的这条路。 灰色夏利停在了马路边上,屁股还打着双闪,就好像是在提醒我,他已经停车了。 都到这份儿上了,我也没必要再进行任何形式的隐藏,于是决定直接把车开过去,跟那黑车师傅打开天窗说亮话。 “哟!我就说是谁闲得无聊,大晚上的开着牧马人跟踪我这小夏利啊!搞了半天,是你啊?”黑车师傅递了根烟给我,问:“你跟踪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问。 “回家啊!”黑车师傅笑呵呵地看着我,说:“对了,我叫杨强,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夏五味,其实我这也不算是跟踪你,只是想跟你打听点儿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事?”杨强那张脸上全都是笑,我也不知道他那是真笑,还是在隐藏什么。 “你那小鬼在哪里买的?我也想弄一只。”我说。 “你想养小鬼?”杨强把嘴凑到了我耳边,很小声地说:“我车上养的那种,二十万一只,你若要,我就去帮你拿。” “你能不能直接把地方告诉我啊?我想亲自去选选。”我说。 “这可不行,你要真想买,就拿钱给我,我帮你带。我的电话你有,想好了直接打我电话。”杨强有些着急的上了车,一溜烟就跑了。 跑这么快干吗啊?该不会是我说要买小鬼,触碰到他的什么秘密了吧? “汪汪!”小馋馋突然叫了起来。 这小家伙,才喂了它那么多串烤排骨,该不会又饿了吧? “汪汪!”它是在对着那边的小山头吠。 我转过头往那边一看,山腰上面,出现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家伙。 虽然离我的距离有些远,而且他的脸上还沾着不少血迹,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陈凡。 陈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个时候出现,该不会是来找我索命的吧? 一连串的问号,从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薛姐不在,陈凡这样的厉鬼,我是招架不住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赶紧抱着小馋馋上了车,一脚踩下了油门。 牧马人狂奔了起来,就在快拐上快速路的时候,我发现陈凡那家伙,居然站在了前面的马路中央,还在那里对着我挥手。 虽然他是厉鬼,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么这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啊? 我哪里敢停车?只能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想冲过去。 陈凡没有要让的意思,我这车速有些快,要打方向盘,绝对是会出车祸的。 想着他反正都是厉鬼,而且是跑来索我命的。因此,我也没有跟他客气的必要。于是,我心一狠,直接就撞了过去。 “嘭!” 引擎盖上传来了一声闷响,不过我并没有停车。 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引擎盖下面伸了上来。 不好,陈凡爬上来了。他的脸给撞成了一摊肉泥,不仅恐怖,还很恶心。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引擎盖,还把那血淋淋的脸贴在了挡风玻璃上。 我的视线被挡住了,除了那张肉泥一样的脸,什么都看不到。 “咚!” 牧马人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被迫停了下来。 这时候,陈凡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了渗人的微笑。他张大了嘴,把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牙齿露了出来。 “咚!咚!咚!” 陈凡用脑袋撞起了挡风玻璃,他这是想要把玻璃撞破,然后爬进来咬我吗?不过,牧马人的挡风玻璃,看上去还是比较结实的。他撞了好几下,连一点儿裂纹都没撞出来。 “汪汪!汪汪!” 小馋馋把身子缩在了我的怀里,对着陈凡就是一顿狂吠。 陈凡爬下去了,离开了引擎盖。 我赶紧挂了倒挡,试着踩了踩油门,但牧马人根本就没有反应。 车坏了,没法跑了。 陈凡回来了,他这次没有爬引擎盖,而是直接来到了驾驶室的窗门边,他的手里,还提着半块破砖头。 用砖头砸车窗,陈凡这厉鬼,居然还有这样的智商。在用脑袋撞弄不开之后,还知道借用工具,去找来了这么一块破砖头。 “哐!哐!哐!” 在连着挨了几下之后,驾驶室的车窗玻璃,便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陈凡把血淋淋的手伸了进来。 “汪!”小馋馋突然跳了起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头上。 狗的阳气是很重的,被小馋馋这么一咬,陈凡自然就把手缩了回去。趁着这个空档,我赶紧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抱着小馋馋逃下了车。 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个人烟,我该往那里跑啊? 小馋馋从我的怀里跳了下来,它挡在了我身后,把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 “汪汪!汪汪!” 这小家伙,扯着嗓子在那里对着陈凡吠。 薛姐在的时候,是她保护我。现在她不在,居然得让小馋馋这么一只小狗来保护我。我这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女人和一只小狗,确实有些太窝囊了。 给小馋馋咬了一口,陈凡对它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因此,见小馋馋在那里对着他狂吠,他有些不敢往前了,而是站在了那里。 不好,那小山头上,又出现了好几个病号服,全都向着这边来了。 一个陈凡小馋馋都镇不怎么住,现在又来了好几个,它还镇住个屁啊! “跑吧!” 我赶紧弯下身去,抱起小馋馋就开跑。 人是用跑,鬼是用飘。飘的速度自然要比跑的快很多,因此,我这还没跑几步,便被那些个病号服给团团围住了。 突然,病号服们闪出了一条通道。一脸烂泥的陈凡,顺着那通道,慢慢地飘到了我面前。 “汪汪!” 小馋馋很不听话地从我怀里蹦了下去,挡在了我和陈凡中间。 陈凡低头看了它一眼,然后扭头看向了旁边的那个拿拐棍的病号服。 那家伙一拐棍朝着小馋馋打了过去,还好我反应快,及时伸出了手,挡了一下。那拐棍冰凉冰凉的,在挨了一下之后,整只手臂都变得没有一点儿知觉了。 鬼伤的不是身,是魂。 “汪汪!”见我被打了,小馋馋跳起来给了那家伙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不过,这一咬对那家伙,好像并没产生太大的影响,相反他还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小馋馋的颈子。 我想帮忙,但突然就有好几只手伸向了我。有的抱住了我的腰,有的控制住了我的手,让我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第31章:道长来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伤人!” 空中飘来了一声断喝,有一个穿着道袍的老道士,拿着桃木剑,威风凛凛地杀了过来。那老道士左砍右刺,只不过片刻功夫,便把那些围着我的病号服,打得满地打滚,然后逃之夭夭了。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那老道士的样子。 甄道长,居然是他? “你没事吧?”甄道长笑呵呵地看着我,问。 “没事,谢谢了啊!”我说。 “救命之恩不言谢,这个人情,先欠着我。在需要你还的时候,我会开口的。” 甄道长走到了牧马人的引擎盖边上,从兜里摸出了一道符,贴了上去。他分明没有点火,但那道符居然自己燃了起来。 “好了,这车能开了,早些回去吧!你要出了什么事,那五行八方玺,薛老板可就不会给我啰。”甄道长笑呵呵地跟我说。 “你跑来救我,就是因为这个?”我问。 “我跟你们夏家又没仇,再则,你我都是人。厉鬼要害你,作为同类,我能干站着不管吗?那五行八方玺,薛老板本就是看在我能救你的份儿上,才答应借给我把玩的,要你这小命丢了,血契什么的,对她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在看面相这一块我并不擅长,但还是能看出,你今晚犯冲,所以我劝你,最好赶紧回店里去,别再在外面瞎溜达了。” 甄道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诚恳的。这老道士,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姜婷的死栽赃到我身上之外,此后确实没有明着陷害过我。相反,他还连着救了我两次。 在人际关系这一块,爷爷有些太死板了,所以这辈子,我都没见他有个什么朋友。薛姐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所以不管是敌是友,至少在表面上,都会给薛姐一些面子。 我不能说爷爷错,也不能说薛姐完全就对。但是,既然在有些时候甄道长能够帮到我,那我跟他,至少不用表现得那么对立吧!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要不我送你?”甄道长救了我的命,开车送他一程,也是应该的嘛! “嗯!”甄道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跟薛姐处了些日子之后,你这小子越来越会做人了,不像你爷爷那样,死板,老顽固。我那青云观和你们夏家,从来就没结过什么仇怨,可你那爷爷,老是把我当仇人一样看待,从没给过我好脸色。老道我也承认,在钱财方面,确实有那么一些贪,但该抓的鬼,该救的人,我都抓了的,救了的啊!也不知道你那爷爷,干吗这么看不惯我!” 甄道长居然像个老小孩一样,跟我抱怨了起来。 “我爸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我说说吗?”我问。 “我要是说了,你爷爷准得一把火将我那青云观烧了。那老顽固,我可惹不起。你要问,还是自己去问他吧!不过,你可千万别把跟我走得这么近的事告诉他,要不然,你可就惨啰!”甄道长笑呵呵地说。 之前从没跟甄道长聊过,在聊完之后,我感觉他这人,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可交往,至少做个普通朋友什么的,那还是可以的。 回到市里之后,甄道长让我把他放在了洲际酒店的大门口,说他晚上就住这里。这可是五星级酒店啊!作为一个道士,住这种地方,多少还是让我有些诧异。 “要不你把车停车库里去,跟我到楼上的会所玩会儿?”甄道长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会所?玩什么?你可是个道士,该不会是要去玩妞吧?”我问。 “道士又不是和尚,也有生理需要嘛!算了,我今晚还是不带你去了。要不你小子露了陷,给薛老板知道了,我可就惨啰!”甄道长笑呵呵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追女人,在成功跟她那个之前,最好不要在外面乱玩。要不然,煮熟的鸭子都得飞。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只要她跟你那什么了,就算你偶尔在外面偷偷腥,只要咬死了不承认,那也是不会有什么的。” 这番话从一个道士的嘴里说出来,多少还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甄道长连这些都跟我说,那便证明,他确实是想跟我交朋友。 “玩得愉快!”我笑呵呵地拍了拍甄道长的肩膀,他很开心地进酒店大门去了。进去之前,他还跟我说,跟薛老板独处的时候,可以主动一点儿。早些完成那一步,他就可以早点带我去享受那属于男人的花天酒地。 我的心里只有薛姐,对于这种地方,那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刚才跟甄道长说的那些话,纯粹就是为了应付他。 薛姐卧室的窗户怎么是开着的,我刚一下车,穿着睡裙的薛姐,便款款走了出来。 “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死哪儿去了?”薛姐凶巴巴地瞪着我,就好像我真去洲际酒店偷了腥似的。 “我带着小馋馋去吃烧烤,碰到了那辆黑车,然后跟踪了一下。”我说。 “你这车头撞成这样了,是怎么一回事?”薛姐指了指牧马人车头处被撞得凹下去的保险杠,问我。 “不小心撞护栏上去了。”我说。 薛姐用那冷冰冰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走了过来,用手打了一下我的屁股,说:“你要再不老实,姐姐可就去拿鸡毛掸子了啊!姐姐又不是没坐过你的车,就那驾驶技术,能把车撞护栏上去?” 我只能把遇到陈凡的事说了,至于薛道长,我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反正送他去洲际酒店那事儿,我没敢跟薛姐说。 “小馋馋,是这样的吗?”薛姐把地上的小馋馋抱了起来,问它。 “汪汪!”小馋馋很干脆地叫了两声。 “算你老实,小馋馋就是我放在你身边监督你的,既然你今天没跟姐姐撒谎,那便饶了你这次。不过,下次你要再敢这样夜不归宿,可就没这么容易过关了。”薛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她是我老婆似的。 “都还没成为我女朋友,就管这么多,以后要是娶了你,那还得了啊?”我这话纯粹就是找打的。 这不,刚一说完,薛姐便“啪”的一巴掌打到了我屁股上。 “姐姐不管你了!” 薛姐回屋去了,她故意把屁股一扭一扭的,不就是想勾引我吗? 把女人惹生气了,必须得立马去哄。要让她生了隔夜气,至少得好几天不搭理你。于是,我赶紧追了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薛姐,说:“我就喜欢你管我,管得越多越好。” “滚!不想搭理你!”薛姐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说:“天都要亮了,瞧瞧你这黑眼圈,赶紧回去睡觉吧!上午十点半,你得陪姐姐去一个地方。” “你真不生我气了?”我问。 “快回去睡觉,少在这里跟姐姐胡搅蛮缠!”薛姐“啪啪”地又给了我屁股两下,打完之后她还捏了一把。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赶紧回去,要不然姐姐我就用鸡毛掸子了。” 薛姐的脸上笑出了花,看来她是真的没有再生气了。我赶紧撒丫子跑回了药店,草草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了。 我刚进入梦乡,在正睡得香甜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咚咚的敲门声,此外还有汪汪的狗叫。 “太阳晒屁股啦!起床啦!”这是薛姐的声音。 打着哈欠起了床,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薛姐。她的手里,提着二两打包的小面。 “知道你早上喜欢吃这个,快吃吧!吃完了好上路!”薛姐说。 “吃完了好上路?这是要押我去刑场,砍我的脑袋吗?”我笑呵呵地问。 “少跟我贫,快吃!姐姐我就算把小馋馋的脑袋砍了,也舍不得砍你的啊!” “汪汪!汪汪!” 虽然薛姐是开玩笑的,但小馋馋还是立马在那里表达起了它的不满。 “姐姐开玩笑的,就算把这小子的脑袋砍了,也不砍你小馋馋的。”薛姐赶紧改了口。 “汪汪!汪汪!”小馋馋还是不干。 “好了好了,你们的脑袋,姐姐都不砍,这下总行了吧!” 小馋馋不叫了,而是跑到了一边去,咬起了自己的尾巴,在那里欢快地玩耍了起来。 “你那车撞了,开我的。”我刚把面吃完,薛姐便把车钥匙扔了过来。 “咱们是要去哪儿啊?”我问。 “跟你说也说不清楚,姐姐往哪里指,你往哪里开便是了。”薛姐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这娘们,老是喜欢跟我卖关子。 就在我坐进驾驶室的时候,小馋馋跑了出来,汪汪地要上车。 “今天不能带你去,自己回狗窝待着!”在凶起来的时候,薛姐还是挺有震慑力的。这不,她这么一吼,小馋馋就给吓得呜呜的,钻进了我给它留的那个狗洞。 在我启动甲壳虫的时候,有个小脑袋,从那狗洞里伸了出来,眼巴巴地盯着这边。 第32章:九泉老街 “它不能去,开车。”薛姐很严肃地瞪了我一眼,说。 我以为薛姐要带我去的地方很近,哪知我开了足足四个多小时,才到那鬼地方。 眼前是一条老街,街口的石门上写着九泉两个大字。薛姐跟我说,这是九泉老街,还有个名字,叫九泉鬼市。 鬼市?不就是做那种买卖的市场吗?鬼市里面,鱼龙混杂,有本事的人不少,骗子也多。薛姐带我来这地方,是要干什么啊? “咱们来这里干吗啊?”我问薛姐。 “就这么把五行八方玺拿给甄道长,我不放心,因此才想着拿到这九泉鬼市来,找人先将它封印之后,再给他。”薛姐说。 “你要找的那人,信得过吗?”我有些担心。 “他是我师叔,是我师父的师弟,应该没问题。” 鬼市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晚上热闹,大白天是不会有什么人的。 九泉老街跟别的那些老街比起来,就是更旧一些,更残破一些,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不同。 走在老街的青石板上,我不自觉地把手伸了过去,牵住了薛姐的手。那娘们,倒也没躲,反而还朝着我靠了过来。 “要没那么多破事,跟你一起逛逛这样的老街,挺好的。”薛姐感慨了一句。 “你是不是找到了一些恋爱的感觉啊?”我问。 薛姐瞪了我一眼,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脸蛋,微微有了些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就在我正享受着这烂漫的时候,薛姐突然松开了我的手。 “师叔的扎纸店就在前面,不能再跟你牵着了。” “你还怕你师叔看见啊?”我问。 “他看见了,师父自然也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会儿在见了师叔之后,你就说是在我店子里打杂的,听到没有?”薛姐一脸认真地跟我说。 “早知就是个打杂的,我才不来呢,还不如在家里睡懒觉!”薛姐这做派,简直太伤我的心了。 “乖,姐姐回去补偿你,不许生气。”薛姐在那里主动讨好起了我。 “怎么补偿?肉偿吗?”我色眯眯地看向了薛姐那傲人的地方。要不是自制力足够的强大,我不仅会盯着看,还得把手一并伸过去。 薛姐“啪”的就给了我屁股一下,说:“正经点儿!” “打我屁股还让我正经点儿,你都这么不正经,我能正经得了吗?”我笑呵呵地说。 一个乡下老汉打扮的老头,吧唧着叶子烟,从扎纸店里走了出来。 “薛小婵,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啊!”那老汉一看到薛姐,立马就很亲热的打起了招呼。 “吕师叔,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只是抽不开身。”薛姐这娘们,对自己的师叔都撒谎。什么早就想来了,明明就是有事相求才来的。 “你这丫头片子,没事是不会登师叔我这门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师叔就是师叔,薛姐的这点儿小伎俩,他一看就看出来了。 “师叔!我哪有?”薛姐像个小姑娘一样,撒起了娇。 “这位是谁啊?人都带来了,也不给师叔我介绍介绍?女大不中留,但你那师父,就是个老古板。你来找师叔,是不是想让我替你在那老古板面前说上几句啊?”这个吕师叔,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欢他。 “他是我店里打杂的。”薛姐赶紧解释了一句。 “打杂的?”吕师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你在小婵的店子里,都干些什么啊?” “开车带客人去看墓地,联系迁坟的道士什么的,全都归他干。”薛姐怕我说漏了嘴,赶紧抢过了话。 “我问他,没问你。”吕师叔笑呵呵地把我拉进了屋里。 他这店里,全都是纸人,加上没开灯,就桌上点了一支蜡烛。因此一走进来,就给了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有几个纸人突然动了起来,一下子围住了我。 “吕师叔,你这是要干吗啊?”薛姐挡在了我身前。 “不是自家人,不进自家门。师叔这里的规矩,你难道忘了?既然他只是你店里打杂的,那便不能随随便便进师叔我的门。师叔这店子,能进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家人,还有一种是有本事的人。”吕师叔说。 这个吕师叔,看来是想用这种方法,逼薛姐承认她跟我的关系啊!从内心来说,我真的很希望薛姐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就是她男人。 可是,让我郁闷的事,薛姐没有说,她还往旁边撤了几步,不再挡着那些纸人了。 “薛姐我的工资,不那么好挣。今天这关能不能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薛姐这是个什么意思啊?不就承认一下我是她男朋友吗?又不会要了她的命,她至于这样吗? 这些纸人的动作,虽然慢些,但看起来跟真人是差不多的。因此,我赶紧拿出了银针,取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纸人的太阳穴。太阳穴是死穴,人若是被如此取穴,立马就得晕厥过去。 那个中针的纸人,并没有倒下,不过它太阳穴那里,突然就燃了起来,还冒出了一股子青烟。 青烟有很多种,有纸烧出来的,有魂魄出窍形成的。刚才这纸人太阳穴上冒出的青烟,显然是魂魄出窍。 我就说这纸人怎么会动,原来吕师叔,是把小鬼的魂魄,注入到了纸人的体内。 这种技艺,在爷爷看来,绝对算得上是邪术。因为,一般的扎纸匠,不会这么干。总之,把小鬼的魂魄注进纸人体内,肯定不是用来干好事。 “你是由人?”我才出了一招,吕师叔就把我的身份给看出来了。 围着我的纸人退了下去,像我刚进屋的时候那样,安安静静地立在了墙边。 “什么由人啊?”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吕师叔。 “别骗我了,刚才你那一针,要不是有本事的由人,不可能使得出来。”吕师叔笑呵呵地看向了薛姐,问:“如此有本事的人,真是你店里打杂的?” “就是个打杂的,不信你问他,问他愿不愿意在我店里打杂。”薛姐这话虽然没有直接承认我跟她的关系,但她这语气,也差不多把那意思透露出来了。 “好,你说打杂的就是打杂的。从面相上看,这小子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不过,他命途多舛,磨难颇多啊!你要是能持之以恒,与他共度难关,成一段佳话,也还是有可能的。”吕师叔明明就是个扎纸的,却在那里给我算起了命。 “师叔,不许说了,谁要跟他成一段佳话啊?”薛姐羞得在那里直跺脚。 “好了,不说这小子了。说说你今天来找师叔,到底是有什么事吧?” 薛姐把五行八方玺拿了出来,递给了吕师叔,说:“小婵想请师叔帮我把这个封印一下。” “这不是你师父传给欧阳懿的五行八方玺吗?为什么要封印啊?”吕师叔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薛姐,说:“你要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你封印的。” “我跟甄道长签了血契,需把这五行八方玺借给他七七四十九天。”薛姐很是敷衍地解释了一句。 “就为了这小子?”吕师叔指了指我。 “不关他的事,是小婵自己闯的祸。”薛姐赶紧抢过了话。 “你来说。”吕师叔看向了我。 “是我收了污钱,惹了大祸。薛姐为了救我,事情才变成这样的。这事不怪薛姐,都是我的错。”我赶紧认了。 “这个忙师叔我可以帮,不过有句话我可得说在前头,小婵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若是敢负她,老头子我可不会轻饶了你。到时候,要了你的小命,那都是轻的!”吕师叔板着张臭脸对看着我,说。 “师叔!”薛姐挡在了我身前,说:“这不怪他,祸是因小婵而起。” “还没嫁过门,就开始护着他了?”吕师叔笑呵呵地看着薛姐,说:“不过,护着自家男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吕师叔叫我和薛姐去老街上转转,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封印的时候,吕师叔又不让我们看。待在这店里,也没什么意思。因此,我和薛姐便出了店门,在老街上瞎溜达了起来。 “你本可以一个人来的。”我说。 “我师父他们几个师兄弟,就吕师叔最好说话,最有爱。”薛姐笑着回道。 “你带我来见吕师叔,是想通过他,把咱俩的事传你师父耳朵里吧?”我问。 “我从小就没有爹娘,是师父把我带大的。他很想我嫁给大师兄,一直在撮合我们。”薛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失落。 “怪不得你会那么刻意地疏远大师兄,原来还有这层原因。”我说。 “我很尊敬师父,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但是,我真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大师兄是跟我青梅竹马长大的,但我一直把他当成的是大哥哥。”薛姐说。 “你大师兄也跟你一样,没有爹妈吗?”我问。 “他是我师父的独子,师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没了。” 第33章:人心 欧阳懿居然是薛姐师父的独子?在听到这话之后,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些惶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欧阳懿对薛姐的感情,我都看得出来,他爹能看不出来? 哪个当爹的,能不护着自己的儿子? “算了,不提那些事了,陪姐姐散散步吧!” 薛姐拉住了我的手,我们就像情侣一样,在这青石板铺成的老街上散起了步。 我很想跟薛姐开开玩笑,逗她开心,可不知怎么的,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薛姐的眉头一直皱着,满脸挂着的都是心事。 时间差不多了,薛姐牵着我回了扎纸店。这一次,直到走进店门口,她都没有把我的手松开。反正吕师叔都知道我俩的关系了,牵着也没事。 “封印五行八方玺这个忙,师叔可以帮你。但有些忙,师叔我也无能为力。”吕师叔把已经封印好的五行八方玺递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薛姐,说。 “小婵知道。”薛姐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跟吕师叔道了谢,接着就牵着我出了门。 回到店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是吃晚饭的点,小馋馋见我们回来,立马就跑了出来,汪汪地要东西吃。 薛姐说她不饿,让我自己带着小馋馋去。然后,她便回了自己店里。 我也没胃口,不过还是去下面那馆子,给小馋馋弄了份糖醋排骨。见我不吃,小馋馋也不吃,它就眼巴巴地看着我,对着那糖醋排骨直流口水。 这小家伙,我拿它还真是没办法。 人是铁,饭是钢。也不能光顾着郁闷,不吃饭啊!于是,我点了几个菜,打了包,直接提到了薛姐店里。 “吃饭啦!”我把懒洋洋地薛姐,从床上硬拽了起来。 “姐姐不饿。”薛姐有气无力地说。 “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要再乱想,我可不跟你客气了啊!”说着,我便把手伸了过去,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 “打死你!竟敢吃姐姐豆腐!”薛姐把我按在了床上,一屁股坐了上来,死死地压住了我的腰。然后,她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往我那悲剧的屁股招呼。 “叫你不听话!叫你吃姐姐豆腐!” 打了一会儿,薛姐的脸上,好像变得不那么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打了你的屁股之后,姐姐的心情都会好一些。”这娘们,简直太不要脸了,总把她自己的开心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这么不要脸,考虑过我屁股的感受吗?”我说。 “自己开心就好,干吗考虑那么多?再说,被姐姐这样的大美女打屁股,你这屁股应该受宠若惊才对。”薛姐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一番闹腾之后,薛姐的心情好了,胃口也打开了。这娘们饿了一天,我打包回来的菜,至少给她干掉了三分之二。 “你不是要减肥吗?还吃这么多?”我笑呵呵地问。 “减什么肥?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你这臭小子!再说,姐姐我就喜欢有肉,要不喜欢你就找干材棍去啊!” 我跟薛姐调情调得正嗨的时候,甄道长来了。 “我没打搅到二位吧?”甄道长笑呵呵地看着我,还给我递了个眼色,说:“我就是来取个东西,取完就走,耽搁不了多久的。” 五行八方玺薛姐早就备好了,她直接拿了出来,递给了甄道长,说:“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你若不主动归还,我定荡平你那青云观。” “老道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血契之约啊!”甄道长笑了笑,然后走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贱呼呼地回过了头,一脸坏笑地跟我说:“你懂的。” “你懂什么?”薛姐把我揪了过去,问。 “我哪儿知道我懂什么啊?甄道长那老家伙没安好心,是故意在给我挖坑。”我赶紧解释了起来。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和他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啊?”女人一旦多疑起来,那绝对是让人头疼的。 “真没有,不信你问小馋馋。”我说。 “汪汪!汪汪!”小馋馋及时用他的狗叫声,证明了我的清白。 “那甄道长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你最好离他远点儿。要让姐姐知道你跟他一起鬼混,定不会轻饶了你。”薛姐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凶巴巴的说。 不管哪个女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跟那些好色之徒走得太近。这个,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把那五行八方玺给甄道长,不会出什么事吧?”虽然吕师叔对那玩意儿进行了封印,但我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踏实。 毕竟,那甄道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七七四十九天,时间还是有些长的,谁都不能保证在这期间,他会不会搞出些幺蛾子事来。 “我也说不准。”薛姐直愣愣地看着我,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问:“你是真的喜欢姐姐吗?” “不。”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以前是喜欢,不过现在……” 薛姐的脸直接就黑了下去,看上去好像还有些伤心。 “你回去吧!姐姐要休息了。” “你得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赶我走啊!”我笑呵呵地凑了过去,说:“现在我已经从喜欢,变成爱了。我爱你,薛小婵!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滚!没个正经!”多云转晴的薛姐,掐了我胳膊一下,然后嗔怪道:“是不是不惹姐姐生气,你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啊?” “因为你生气的时候,有一股子很特别的味道。”我笑呵呵地说。 “滚蛋!”薛姐抓起了我的手,把我拽进了她的卧室,然后关了门。 “姐姐今晚就给你。”薛姐不是说着玩的,她真在那里脱起了衣服。 我赶紧制止住了她,说:“要我不知道欧阳懿他爹就是你师父的事,不用你脱,我自己都得把衣服给你扒了,然后那什么。但现在,不行!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是要给你幸福。司马懿是个好人,我相信他不会强人所难,不会明知道你不喜欢他还逼着你嫁给他。咱们一起,完美的解决掉这事。让大师兄还是你的大师兄,师父还是你的师父。” “可这很难。姐姐现在只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这样至少会少些遗憾。”薛姐一脸绝望地说。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也不允许你因为师父的原因,嫁给一个你明明就不爱的男人。”我把薛姐解开的衣扣给她扣上了,很认真地说。 “嗯!”薛姐咬了咬牙,一把抱住了我,把脸贴在了我的胸膛上。 成为女人的依靠,才是真正的男人。我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感觉,当一个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也因此过了十来天安生的小日子。 这天,薛姐带着客人去郊区看墓地去了,我一个人守着两个店,坐在门口逗小馋馋玩。 有个小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颜晶晶。 上次在附一院救她的时候,她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她看上去,跟正常的小女孩差不多,应该是痊愈了。 “夏叔叔,谢谢你救了我。”这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两个甜甜的酒窝,挺讨人喜欢的。 “不用谢!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啊?”我问。 “赵爷爷不让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她口中说的赵爷爷,肯定是那赵教授。 “师弟,对不起,我真是没脸来见你。”躲在墙壁后面的赵教授,一脸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但师兄我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那个地步。师弟你若要怪,就怪我头上,颜晶晶是无辜的,她还是个小孩儿。” “你带着颜晶晶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要真心是想来跟我道歉,也用不着拖这么久啊?再则,要不是颜晶晶是个小姑娘,没心眼,说漏了嘴,这赵教授,还不一定会站出来呢! 赵教授没有说话,而是看了颜晶晶一眼,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哇……” 刚才还好好的颜晶晶,突然就哭了起来,还死死抱住了我的双腿。 “晶晶不哭,有什么事跟叔叔说。” 虽然我很清楚,赵教授是不怀好意,但小女孩哭,我哪里受得了? “夏叔叔,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赵爷爷说了,只有你救得了她,晶晶不要妈妈死。晶晶知道妈妈不好,害过夏叔叔,晶晶替妈妈给你道歉……” 颜晶晶一边哭一边说,看她这伤心的样儿,让我真是没办法拒绝。 “晶晶不哭,过去的都过去了,叔叔要是帮得上忙,一定帮你。” 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赵教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笑,就像是得逞了什么一样。 有的人很善于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但我不能因为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就变得铁石心肠,对眼前这无助的小姑娘不闻不问,任由她哭,任由她伤心。 第34章:江梦夫妇 “既然夏叔叔已经答应救你妈妈了,我这个在中间牵线的人,也就没什么可做的了。”赵教授走了。 他应该是觉得,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坏事。毕竟,我之所以会钻进他设的圈套,那是因为颜晶晶的可怜样儿,左右了我。 颜晶晶的家在香海花园,虽然那里不是别墅区,但房价也不便宜,是市里为数不多的江景豪宅,一平得要三四万。 我把小馋馋留在了店里,让它守店,然后开着牧马人,带着颜晶晶,向着香海花园去了。 颜晶晶家在一楼,向着阴面。在她拿出钥匙打开门之后,立马就有一股子冷气迎面扑来。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都是拉着的,显得有些黑。 屋里的气场不对,颜晶晶毕竟是个小孩儿,而且我才治好了她的病。若是跟着进屋,容易出意外,因此我便让她去小区的花园里玩,我一个人先进去看看。 “江梦!你在吗?” 进门之后,我试着喊了两声,但没人回答我。 突然,“哐当”的一声,那原本是开着的防盗门,自己关了过去。 刚一进门,就跟我故弄起了玄虚,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啊? 别人家的客厅里,摆着的都是液晶电视、沙发之类的,可江梦家这客厅,唯一的大件,是张供着什么东西的黑桌子。 那黑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红布罩着的玩意儿,其前面有一个小香炉,还燃着香。 家里供菩萨什么的,我是见过的。不过,一般说来,那供着的菩萨,都不会用红布完全罩住啊? 我有些好奇,那红布下面罩着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伸出了手,想把红布揭开。 “干什么?”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转过头一看,发现穿着一件大红色旗袍的江梦,亭亭玉立地站在我身后。 “颜晶晶不是说你生病了吗?” 虽然江梦这旗袍的衩口开得有些高,都差不多开到腰部了,而且她里面是白花花,水嫩嫩的大腿,还什么都没穿。但在看了一眼之后,我便没再多看,而是很正直地看向了她的上半身。她这破旗袍,胸口那里居然开了个水滴状的洞,那引人注目的深沟,直接就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一想到薛姐,我赶紧收住了眼睛。 江梦这女人不是那么简单,她的便宜,那是不能随便占的。我一进门,她就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其心里到底想的什么,不好猜,也猜不透。 “是有些不舒服,最近老做噩梦。我感觉卧室里好像有东西,所以想请你来帮我看看。” 虽然是一楼,但这房子是跃层。江梦走上了楼梯,露出了一脸的妩媚,还对着我勾起了手指。 “我不是道士,卧室里有东西这事,我解决不了。”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难道不觉得,我身上穿的这身有些眼熟吗?”江梦笑呵呵地看着我,千娇百媚地说。 她这身旗袍,除了衩开得更高一些,胸口那里多了个洞,以及颜色不同之外。好像和薛姐穿过的,以及八门村那旗袍女穿的,真还有些像。 “你想说什么?”我问。 “这身旗袍,本来和她们穿的是一个款式。只是知你今天要来,我特意改了改,改得更讨男人喜欢了一些。” 江梦这骚娘们,轻轻地往上迈了一步。如此,她的一只脚在下,一只在上,那旗袍的衩口,自然就完全打开了。 那景色,只看了一眼,我便有些欲火中烧了。 不行,我得冷静。 “我只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感兴趣,你在这里勾引我,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有什么话,赶紧说,要没说的,我这就走了。”为了尽快逃离,这话还没说完,我便快步走到了防盗门那里。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我的身体外,我还可以想办法帮你从甄道长那里把五行八方玺拿回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在晶晶失去我这个妈妈之后,你一定要照顾一下她,替我把她养大成人。”江梦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我面前,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大腿。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我不能说,不能告诉你。不过这一次,我真的活不成了。”江梦哭得稀里哗啦的,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 “她爸爸呢?”我问。 江梦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那玩意儿,说:“她爸爸的骨灰,就在那里。” “上次你不是说,是她爸爸找的赵教授吗?”我问。 “你不要问这么多了,我真的不能说。总之,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晶晶,还有就是,离赵教授远一点儿。” 江梦跟赵教授不是一伙的吗?她居然让我离赵教授远一点,这是个什么意思? “你要不说,我不会答应你的。”我说。 江梦一把伸向了我那里,她的指法很娴熟,弄得我立马就有了反应。我哪里敢享受?吓得赶紧就往后撤了几步。 “你干什么?” “我不仅可以让你飘飘欲仙,还可以透露一些你爸妈的秘密。”江梦微笑着说。 “那事就不必了,你直接说我爸妈的秘密吧!”我接过了话。 “我先让你舒服一下,再谈你爸妈的事。我知道,你对薛老板一往情深。只有在你跟我发生了关系,抓住你的把柄之后,我才放心把那些秘密告诉你。要不然,在知道那些秘密之后,你翻脸不认账,我找谁说理去?”江梦虽然还在微笑,不过那笑里,多了一丝威胁。 江梦用手勾着旗袍,迈着风骚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着我逼了过来。 我赶紧拧了一下门锁,可那玩意儿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根本就拧不动。 打不开门,逃是没办法逃了。我赶紧拿出了随身的银针,说:“赶紧往后退,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晶晶她爹,你不是最喜欢看我跟别的男人那什么时的骚样吗?现在男人我已经找来了,你还不快出来帮帮我。” 江梦这是个什么意思?颜晶晶她爹又是个怎么样的奇葩,居然喜欢看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那什么?那原本安静着的红布突然飘动了起来,就好像有风在吹一样。 “嘿嘿!嘿嘿嘿!” 有男人的笑声从耳边传来,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一只大手给卡住了一样,一点儿都用不上力了。 江梦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然后蹲在了我的身前。 我想动,可身子却被死死地定在了墙壁上,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江梦居然伸出了手,慢慢地解开了我的裤子。 “你要干吗?快放开我!” 她居然把嘴凑了过来。 “还不住手!” 门外传来了一声断喝,刚才还蹲在我跟前的江梦,立马就消失了。 我赶紧扣好了皮带,用手拧了一下门锁。 “咔嚓!” 门开了,拿着桃木剑的甄道长,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 “老道我来得还不算晚吧?”甄道长笑呵呵地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算出来的。”甄道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在想,我这臭道士来得真不是时候啊?我告诉你,假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人鬼殊途,你这个大活人,要真跟江梦那女鬼怎么了,你的小命,就算是神仙,可都救不回来啰!” “你说江梦是女鬼?那不就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死没死,咱们去她卧室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甄道长拿着桃木剑走在了前面,我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身后。 卧室门是虚掩着的,甄道长用桃木剑轻轻一戳,便把那门给弄开了。 床上躺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正是江梦。那旗袍的衩开到了腰处,胸口处有个水滴状的口子,颜色也跟刚才那江梦穿的一样,是大红色的。 “此等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损了,真是可惜。”甄道长那个色鬼,说要检查一下江梦尸体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便伸出了手去,在那里乱摸了起来。 “猥亵尸体可是犯法的。”我说。 “我哪有?我这是在检查有没有问题,万一她诈了尸,整我们一个猝不及防,害了我俩的性命,岂不亏大了?”甄道长这是在强词夺理,不过我没兴趣跟他扯。 江梦死了,这事瞒是瞒不住的,我得先把颜晶晶找到,然后再看用什么方法,把这事告诉她。 我在小区里找了一圈,没有见到眼晶晶的身影。我问小区保安,他跟我说,晶晶跟一个老头走了,她还叫那老头赵爷爷。 赵教授,是他带走了晶晶? 我赶紧给赵教授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在晶晶找到他的时候,江梦就已经死了。只是,他不忍让晶晶知道真相,才扯出了我,让我配合着演了一出戏。还说他已经告诉晶晶,夏叔叔要带妈妈去很远的地方治病,得很久很久才能回来。至于晶晶,赵教授说既然是他学生的孩子,也算是他的小孙女了,就由他暂时照顾着。 第35章:半夜诡上门 这事跟我没多大的关系,加之赵教授说江梦的后事,他会处理。于是,在进屋去跟甄道长打了声招呼之后,我便离开了。 我回到店里的时候,那辆粉色的甲壳虫已经停在路边了。看来,薛姐应该是回来了。 “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啊?”薛姐斜倚着门,笑吟吟地看着我,问。 “随便转了转。”我说。 薛姐走了过来,把手伸到了我的肩膀上,拿起了一根头发,问:“这是什么?别说是我的,姐姐我不是卷发。” 波浪卷,薛姐从我肩膀上捻起来的头发是一根波浪卷。江梦就是波浪卷,但我只是看了她的尸体一眼,根本就没碰她啊?她的头发,怎么跑到我肩膀上来了呢? “不知道。”我说。 “不说算了。”薛姐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屋,好像是生气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拉住了薛姐的手,说:“颜晶晶跑来找我,让我去救她妈妈,我去了香海花园一趟。不过在我到的时候,江梦已经死了。这头发,可能是江梦的,但我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到我肩膀上来的。” “看到江梦的尸体,你就没去捏两把,摸两下,给她乳中穴什么的来两针?”酸,薛姐这话说得真酸。附一院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她这醋意还没有消啊? “甄道长也在场,那个老流氓还真这么干了。”我笑呵呵地说。 “你呢,是不是也心痒痒,想跟着他一起干?”薛姐有些生气地问我。 “我的心里只有你,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啊?”我含情脉脉地看着薛姐,无比痴情地说。 “死人的头发落在身上不是什么好事,你自己小心点儿。”薛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她还得出去一趟,让我帮她守一下店。 “天都快黑了,还出去,你该不会是找野男人鬼混去了吧?”我开了句玩笑。 薛姐“啪”地打了一下我的屁股,说:“姐姐爱找哪个野男人,就找哪个野男人,你管得着吗?” 这娘们,简直太不要脸了。如此羞人的话,居然能说得这般大方。 “不知廉耻,不知道羞!”我说。 “在你面前,有什么好羞的?”薛姐冷不丁地把手伸了过来,抓了我一把。这次她抓的,不是我的屁股,而是前面。 我可是个血气方刚的小处男,这样的挑逗,我哪里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真不害臊,大白天的,你看看你,姐姐我就站在你面前,居然这样,也不知道个羞!” 调戏完了我,薛姐便坐进了甲壳虫的驾驶室,跟我抛了个媚眼,说了句掰掰,然后留了一屁股的尾气给我。 按照以前的习惯,最多在十二点之前,薛姐就会回来。可我都在门口等到凌晨一点了,还没见薛姐的人影。 有些不放心的我,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可那娘们的手机居然不在服务区。 “汪汪!”小馋馋突然叫了起来。 下面路口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女人,烫着波浪卷,穿着大红色旗袍。虽然她的脸已经让那散乱的波浪卷遮住了一大半,但从她这身打扮,以及那惹火的身材来看,我敢肯定,她就是江梦。 “汪汪!汪汪!” 江梦已经走到了店门口,小馋馋虽然一直在叫,不过它明显有些怕她。一边叫,它一边在往后退,都退到狗窝里去了。 手机响了,是薛姐打来的。刚才没打通她电话,我给她发了条短信,叫她收到信息给我回电。 我赶紧按下了接听键,薛姐问我有什么事。我这还没开口,江梦就把嘴给凑了过来。 “哎呀你好坏,弄痛人家了……” “夏五味,你个王八蛋,你在跟哪个野女人鬼混?还给姐姐打电话,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姐姐啊?”薛姐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了起来。 “啊!轻一点儿,轻一点儿嘛!” 我想说话,但脖子就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根本就说不出来。江梦那骚娘们,则在我边上,对着手机浪叫了起来。 薛姐哪里听得这个,这不,在狠狠地骂了我一通之后,薛姐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想解释却开不了口,这是很让人憋得慌的。 “你到底要干吗?”电话一挂,我便能说话了。 “以薛老板的性格,她不会再爱你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地从了我吧?”江梦把散乱的长发捋了捋,一脸媚笑地看着我。 “休想!”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哪知一个没小心,踢到了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江梦趁着这个机会,一屁股坐了上来。要知道,她此时穿的可是那衩开得很高的旗袍,而且里面好像还什么都没有穿。 虽然是鬼,但她坐上来的感觉,跟真人是差不多的。 “我可以让你每晚都飘飘欲仙,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把颜晶晶给我夺回来,好好保护她。”我以为江梦直接就要跟我那什么,没想到在坐到我身上之后,她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在那里跟我谈起了条件。 “你放开我,颜晶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在赵教授那里不是挺好的吗?”我说。 “挺好的?”江梦呵呵地冷笑了两声,然后问我:“你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吗?” 江梦这女人,我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她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哪里知道啊?因此,她一问完,我立马就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那个老变态!”江梦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然后用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说:“我把身子给你,你去把我女儿从那老变态手里救出来。要不然,我这就掐死你!” “我答应去救你女儿,但你的身体,我真的不能要,你还是赶紧从我身上起来吧!”我说。 “你不要我的身体,我们之间便没有形成交易,你就没有去救我女儿的责任。所以,我得先把身体给你,这样才能逼迫你,无论遇到什么,都必须去救我的女儿。”江梦这女人,是不是变成鬼之后,智商有些不够用了啊?我去救颜晶晶,与她把身子给我这事,好像并没什么直接联系啊? “你要非跟我那什么,我就不去救颜晶晶了。”我说。 “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我跟你发生了关系,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可以保证,永远都不告诉薛老板,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在她面前撒谎,把刚才打电话的事解释清楚。若是你不老实,我不仅要把咱们发生关系的事告诉她,而且还会上证据。”江梦阴笑着说。 “上证据?难道你还要摄像?”我问。 “摄像倒是不用,不过薛老板是聪明人,跟鬼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了。你有没有跟我这样的女鬼那什么过,只要我不替你隐藏,她自己都能发现。”江梦说。 跟鬼那什么之后,身体里确实会留下一些痕迹。不过,那痕迹是什么,我并不是特别清楚。 我是不可能那么傻,跟江梦发生关系的。就她这心计,我要真跟她有个什么,从此以后还不得被她牵着鼻子走,越陷越深啊? 跟江梦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我悄悄地拿出了随身的银针,猛地一刺,隔着旗袍刺进了她的乳中穴。 “啊!”江梦惨叫了一声,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小馋馋,躲进了里屋,还把门给关了。 江梦这女鬼,要我收了她,显然是不可能的。刚才我取她乳中穴那一针,只能让她痛一下,给自己创造一个脱身的机会。 “你跑不掉的!” 大概是阵痛过去了,江梦在那里敲起了门。一边敲,她还一边威胁我,叫我乖乖出去,不然让我死无全尸什么的。 我这药店跟薛姐的店子不一样,她那店子有风水局,我这没有。不过,里屋里放得有些药材,有些还是勉强可以拿来用一下的。 我打开了装朱砂的罐子,弄了一点儿出来,放进了一个小碗里。然后,我找来了黄酒,倒了二两进去。 朱砂调黄酒,这玩意儿是可以驱邪的。 “你要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啊!”我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江梦那女鬼,大概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恐吓她,拿她并没什么招。因此,她非但不走,还叫嚷得更厉害了。 不给点儿颜色瞧瞧,当真以为我夏五味是软柿子,我的便宜,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来占。 我端起朱砂调的黄酒喝了一大口,不过并没有吞,而是包在了嘴里。然后,我拉开了门闩,打开了门。 按照计划,我应该是在开门之后,一口黄酒给江梦喷过去。可是,我找了好半天,也没看到江梦的影子。 她刚才不是就在门外吗?跑哪里去了? 有一双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搂住了我的腰,然后猛地一勒。我小腹里的气压往上一涌,“噗”的一声,嘴里的黄酒,全都喷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呵呵!这点儿小伎俩,还想跟我玩。” 第36章:奇怪的声音 江梦,这是江梦的声音。在说完这话之后,她还轻轻地对着我的耳垂吹了口气,搞得我有些痒酥酥的。 “放开我!” 光说肯定是不行的,我一针下去,取了江梦的合谷穴。合谷即虎口,用我这行针之法取此穴,可让人的手掌暂时失去力道。 人鬼殊途,但在经脉与穴位这方面,人与鬼之间,还是有些传承的。因此,在我取了此穴之后,江梦的手掌,虽然没有完全失去力气,但力道也着实小了不少。我那么轻轻地一挣扎,便解脱了出来。 “又用针扎我,看来不给你些厉害,是治不了你的!” 一股子阴风吹了过来,顿时就把江梦的那一头长发,吹得胡乱飞舞了起来。平地起阴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打不过就跑! 我赶紧撒丫子跑出了门,哪知我才跑了那么几步,江梦就像一阵风一样,飘到了我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跑不掉的!”江梦直勾勾地盯着我,用眼睛勾起了我的魂。 “你跟我在这里纠缠,有意义吗?你不是想让我去救颜晶晶吗?我这就去。”我说。 “任何人的人情,我都不会欠。我得先给你我的身子,然后你再去救晶晶。”江梦无比认真地说。 “你这么苦苦相逼,有意义吗?我答应了你会去救颜晶晶,就一定会去。你若非要找个男人跟你那什么,找别人去,别找我!” 我很生气,不要脸的女人我见过,但像江梦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第一次。非要上赶着跟我那什么,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我实话跟你说吧!过了今晚,我便不存在了,就再也约束不了你了。我必须在自己魂飞魄散之前,留住你的把柄。如此才能保证,你一定会去救我女儿。” 扯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反正你都魂飞魄散了,我就算跟你那什么了,要不守约,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啊?”我笑呵呵地说。 “人鬼之间,一旦做了那事。鬼身上的鬼气与人身上的人气,会进行一些交融,如此便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存在你体内的鬼气,会受我残魂的控制。我让其显形,其便会显形。我不让其显形,其便会被隐藏,任由谁都看不见。我知道你爱薛老板,为了不让她知道我俩发生过那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江梦这一次,还真是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 救颜晶晶,从内心里来说,我是愿意的。但是,我若中了江梦这套,受了她的胁迫,鬼知道日后她还会让我做什么? “若单单只是把人抢回来,你的本事比我大,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你跑到这里来,对我苦苦相逼,不就是因为,只有我夏五味,才救得了颜晶晶吗?既然只有我救得了她,那这条件,就应该是由我来开,而不是你来开。” 从跟江梦的接触来看,别的不说,至少在对待颜晶晶的时候,她还是有亲妈的样儿。虽然用颜晶晶来威胁她妈,会让我觉得自己有些不道德,但现在这情况,我确实是别无它法了。 “呵呵!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这条件也得由我讲。你若不从,我便先奸后杀了你。让你饱受心理和身体的摧残而死!” 江梦还在威胁我,不过她这威胁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绵软无力。 “死就死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我死了,你女儿就没人可以救了。来吧,薛姐的滋味我反正已经尝过了,你这女鬼的,我还没试过呢!” 我豁出去了,直接伸出了手,向着江梦的那个地方抓了过去。 这娘们,刚才还对我发骚,强逼着我那什么。现在我一主动,她居然退缩了。 女人让人搞不懂,没想到女鬼也是。 “怎么了,你不是想跟我那什么吗?”我笑呵呵地问。 “先救我女儿,别的事以后再说。”江梦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要让我每晚都飘飘欲仙吗?怎么现在就反悔了?”我摆出了一副小流氓的样子,问。 “来不及了,赶紧去附一院太平间。”这是江梦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她便消失不见了。 附一院太平间?上次我就是在那里给颜晶晶治的病,难道她给人弄那里去了。 江梦是她妈,在这种事上,应该不会骗我。因此,我赶紧坐进了牧马人的驾驶室,发动了车,向着附一院去了。 必须跟薛姐解释一下刚才的事,要不然她可能真的从此以后,就不再搭理我了。 “你还有脸给姐姐打电话,刚才是在跟哪个骚娘们鬼混啊?”薛姐凶巴巴地问我。 “哪是骚娘们啊?明明就是女鬼,还是那要索我命的女鬼。”我说。 “是不是江梦又跑来找你了?”薛姐这娘们,还真是够聪明的,我都还没把江梦的名字报出来呢,她居然就猜到了。 “她让我去附一院的太平间救颜晶晶,说完这话之后她便消失了。”我说。 “不许去!”薛姐居然甩了这么三个字过来。 “为什么啊?”我问。 “这事不是你招惹得起的,陈凡你不也拼了命去救吗?结果怎么样?总之,姐姐叫你不许去,便不许去!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在药店里待着,要姐姐我回来见不着人,有你好受的。”薛姐话一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她这是不想跟我多解释,也不想跟我多说的意思。 我知道薛姐不会害我,不让我去肯定是为了我好。 颜晶晶这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坐视不管,会让我良心不安。 我没有掉头,而是继续向着附一院去了。 现在是凌晨,原本最亮的住院楼里的灯,都已经灭了大半。别的那些楼,更是黑黢黢的。一走到太平间那栋小破楼的楼道口,便有一股子凉嗖嗖气流扑出来。 阴气都扑到楼道口了,今天附一院这太平间,可是一点儿都不太平啊! 手机响了,是薛姐打来的。 “臭小子,死哪儿去了?”薛姐凶巴巴地问我。 “吃夜宵。”我撒了个谎。 “你以为姐姐是傻子,这么好骗啊?吃夜宵,这个点儿你吃屁个夜宵啊?老实说,是不是跑到附一院找死去了?” 我就知道,薛姐这娘们不是那么好骗的,因此只能跟她实话实说了。 “不许进去,在门口给姐姐站着,等着姐姐!” 救人如救火,我都已经到太平间的门口了,要还干等着,那有个什么意思啊?因此,我决定先进去看看。 楼道里那昏黄的灯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接触不良。我心里确实有些发毛,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往负一楼去了。 黑乎乎的是什么?好像是纸钱灰,还有些火星,看上去是刚烧完的。 有一股子烟味,就是香点燃之后的那种味道。越往下走,那烟雾就变得越浓厚了,我给呛得咳了好几声。 那是什么?好像是个人影!那人穿着一身青衣,戴着斗笠。我刚一看见,他便跑进了一间屋子。 负一楼的这些屋子,每一间都是停尸房。不过,现在这些屋子里,一具尸体都没有。 穿着青衣,戴着斗笠,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他的背有点驼。 把这些信息一综合,我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曾经主动登门,给我念了那么一句鬼话的赶尸人吴老四。 上次吴老四出现,就是在我收了江梦的钱,救了颜晶晶之后。这次,我也是因为颜晶晶的事来的,没想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他。 江梦的死,颜晶晶被那东西上身,跟这吴老四,肯定脱不了关系。 我快步走了过去,想跟进那屋里看看,吴老四在里面干什么。 不对啊!刚才吴老四明明就是从这里推开门进去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一堵墙了啊? 障眼法,这应该是用的障眼法。 “夏叔叔,救我,快救救我!” 是颜晶晶的声音,她在喊我。 我竖着耳朵听了听,发现这声音有些飘忽,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让人根本就分不清,这求救声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小女孩,那边有个小女孩,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那里乱跑。 “晶晶,是你吗?” 我刚把这话问出口,那小女孩便消失不见了。 “你不该来的,不该来!转身往后走十步,就能退回到楼梯口。你若识趣,自己返回去,可以当你从没来过。”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像是捏着嗓子说的。 “你以为装神弄鬼的,我就会怕你吗?” 为了试验那人说的是不是真话,我还真转过了身,往后走了十步。不多不少,在我走完第十步的时候,楼梯口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为一个不可能救活的人丢掉自己的性命,不值得。你既然已经回头,回到了楼梯口,就赶紧上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要我回去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吴老四?” 第37章:VIP病房 刚才还在跟我对话的那个家伙,选择了默不作声。 “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是吴老四。”我重新返了回去。 走廊里的烟雾消散了一些,并不像之前那般浓厚,我也能勉强看清方向了。前面有间屋子的门是开着的,还有些昏黄的光亮,一晃一晃。 颜晶晶上次不就是在那间屋子里的吗? 我快步走了过去,往门里一看。屋子的正中间,也就是上次那个位置,摆着一张病床。病床上没有人,不过摆着一套病号服,是小孩穿的那种。在床脚,还放着一双小女孩穿的红色小皮鞋。 “臭小子,姐姐不是叫你在门口等着,不许进来吗?” 薛姐来了,她用那凶巴巴的眼神瞪着我,就好像我犯了多大的过错似的。 “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吗?”我指了指病床上的小病号服和床脚的红色小皮鞋,问。 “不知道,不过颜晶晶肯定没在这里。我们继续在这儿待着,非但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有危险。”薛姐拉起我的手就开始往外走。 “可是江梦说她是在这里的啊?”感觉薛姐是在骗我,因此我质疑了一句。 “姐姐说没在就没在!”薛姐是那么的强势,直接就拽着我上了楼。 “颜晶晶在哪里?我必须去救她!”我问。 “你不是说赵教授把她接走了吗?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薛姐说。 我试着给赵教授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他很快就接了。我问他颜晶晶在哪儿,他说在睡觉,还问我有什么事。 虽然这个点确实是睡觉的时间,但我总感觉赵教授是在撒谎,有些不信任他,于是便提了一句,问可不可以和颜晶晶说两句话。 赵教授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话筒里传来了他喊颜晶晶的声音,还跟她说什么夏叔叔给你打电话来了之类的。 “喂!夏叔叔吗?妈妈怎么样了,你把她的病治好没有,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她?赵爷爷说要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到底是多久,你能告诉我吗?” 这是颜晶晶的声音,她应该没事。 “夏叔叔会尽力的,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的。”我没敢说实话,仓皇地解释了两句之后,便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啊?”薛姐白了我一眼,说:“江梦那骚娘们,活着的时候说话都不可信,死了变成厉鬼,说的话能胡乱信吗?你也是,平时不挺聪明的吗?怎么在来这里之前,都不知道给赵教授打个电话啊?” “虽然江梦不值得信,但我能感觉到,她对颜晶晶的那份感情,确实是母亲对亲身骨肉的。因此我才信了她的话,以为害颜晶晶的是赵教授,所以就没给他打电话。”我说。 “就算是活着的时候,江梦都都没赵教授可信,你还信她?颜晶晶的命,就算丢了,那也是她妈害的。”薛姐说。 “江梦为什么要害她女儿啊?我感觉她应该很爱颜晶晶啊!”我说。 “从本心来说,她确实不会,也不想害颜晶晶。但欲望这玩意儿,一旦没控制好,是很容易干掉爱和理性的。这些事跟我们并没有关系,你别被那骚娘们牵着鼻子走,瞎参合就是了。”薛姐说。 有救护车开了进来,附一院是市里最大的医院,半夜有抢救病人,是很正常的。但在那救护车开进医院大门之后,薛姐就一直盯着在看。 一边看,她还一边掐着手指头在算。 “你在算什么啊?”我笑呵呵地问。 “姐姐在算,今晚你小子是不是有财运。”薛姐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看她脸上那表情,好像挺认真的。 “算出来了吗?”我问。 “咱们过去瞧瞧热闹,在算卦这方面,虽然姐姐我并不是十分精通,但替你小子算,还是有些准的。最近你惹的祸事不少,也该给自己积积德了。”薛姐说。 救护车停在了急诊楼的大门口,医护人员把病人从车上抬了下来。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我还是能依稀看到,那病人的身上,罩着一层黑气。 仙气是白的,鬼气是黑的。身上鬼气现,阎王殿里见。 “我没把握。”这是实话。 “没把握也可以试试啊!”薛姐拉起我的手就开始往急诊大楼那边走。 “以前我要救人,你都拦着我,说坏了规矩什么的。怎么这一次,我都说没把握了,你还硬拉着我上啊?”我有些不解地问薛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姐姐我不会害你。” 来附一院也不是一两次了,被救护车拉来的需要抢救的病人,这也不是第一个。之前那些病人,虽然也有医务人员帮忙,但阵仗真没有这次的大,人数也远没有这次的多。 “被推进去的那位,是个大人物?”我问薛姐。 “我不认识,不过从刚才那些医务人员的反应来看,这人的来头,绝对不小。不管是权,还是贵,只要你能把他救了,那都是有好处的。”薛姐说。 “万一没整好,人没救下来,还给弄死了,我岂不是又惹祸了。”权贵那玩意儿,我可是得罪不起的。 “咱们先去瞧瞧热闹,有把握就出手,没把握就撤。” 薛姐说得很有道理,我跟她赶紧就跟了过去。 那病人被推进了电梯,我和薛姐这种看热闹的,自然没资格跟进去,只能盯着电梯的显示屏看,他被推去了几楼? 26楼,电梯直接上到了26楼。 楼层索引上只有25楼,根本就没有26楼。我一脸不解地看向了薛姐,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薛姐说,急诊楼26楼是vip病房,就算是有再多的钱,都是去不了的。刚才进去的那位,直接被送到了26楼,足可见其的身份,是相当显赫的。 至于显赫到了什么程度,薛姐说,不管是陈家还是姜家,甚至就连白家,在白老太爷最得势的时候,都没资格去那一层治病。 “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所谓过犹不及,那病人的地位太过显赫,是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出的。这样的风险,姐姐不能让你冒。”薛姐拉着我就要往大门外去。 “我想试试。”我很认真地看着薛姐,说:“陈凡死了,虽与我无关,但谁能保证陈家不会把账算在我的头上?姜婷的死,甄道长当时就把脏水泼在了我的身上,虽然姜家暂时还没有动我,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会一直这么安生?” “你果然跟夏二爷不一样,姐姐都还没教你,居然就学会借势了。”薛姐笑呵呵地看着我,说。 “爷爷确实有本事,但他这一辈子,过得很清贫。记得小的时候,别人家的小孩都有遥控赛车玩,爷爷也想给我买,但买不起。继承了爷爷传下来的本事,并不代表我就得像爷爷那样穷一辈子啊!”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就是!你要像夏二爷那么呆板,顽固,姐姐才不跟你呢!说起来是跟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结果却连一件漂亮衣服都买不起,那本事拿来有屁用啊?” 一提到钱,薛姐那眼睛,顿时就泛起了金光。 电梯来了,我跟着薛姐走了进去。 26楼是vip病房,电梯上面虽然有“26”这个按键,但无论我怎么按,都按不亮。因此,我们只能坐到25楼。 25楼往26楼走的楼梯间是锁着的,薛姐从她的包里拿了一根小铁丝出来,对着那锁眼戳了几下,居然就把门锁给戳开了。 “你还会这个?” “跟小师弟学的,师父会的本事很多,不过在教徒弟的时候,除了大师兄,我们每人只学了一样。小师弟主攻的开锁,我让他偷偷教了两手。要不是这门锁的档次太低,我也打不开。”薛姐说。 “你小师弟有多厉害啊?银行保险柜的门,他能打开吗?”我问。 “肯定能啊!他就是入室行窃,打开了人家屋里的保险柜,偷了上百万的财物,被抓进去了,三年多都还没出来。”薛姐说。 “入室行窃?你师父就不管他吗?”我问。 “师父教他那身本事,就是拿给他谋生的。至于他怎么用,那是他的自由,师父不会管。”薛姐顿了顿,说:“这也不能怪他,谁不想有钱花,随便花啊?怪只怪,他学的那本事,只有走偷盗这一条路,才能挣大钱。” 医院这里,戒备自然不可能像某些地方那样森严。因此,在打开了楼梯间的门之后,我和薛姐,轻轻松松地便上到了26楼。 走廊里的灯是亮着的,但一个人都没有。 我和薛姐往前走了一段,找到了抢救室。 “干什么的?”刚一走到抢救室的门口,便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发现了我们。 “在医院还能干什么,除了看医生,就是看病人啊!我们俩又没病,当然是来看病人的。”薛姐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还特有底气,搞得那穿白大褂的家伙,都有些一愣一愣的了。 第38章:信与不信 “看病人?这里没有病人,赶紧下楼去。26楼这里,不对外开放!”那白大褂的语气,有那么一些凶。 “要不是赵教授打了无数个电话来催,你以为我们会闲得无聊,跑到你们这破医院里来?”薛姐看向了我,说:“给赵教授回个电话,就说人家不需要我们。” “赵教授?哪个赵教授?咱们医院姓赵的教授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位?”白大褂问。 医院这地方,虽然不是官场,但也算得上是等级森严。眼前的这位白大褂,他胸牌上写的是主治医师,其上面还有副主任医师跟主任医师两个级别。 副主任医师是副教授,主任医师是教授。所以,不管薛姐口中说的赵教授是正的还是副的,级别都比眼前这家伙高。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教授的号码,跟他说附一院有个病人,在急诊楼26楼,可能需要我的帮助,但有个穿白大褂的家伙要赶我走。 赵教授一听,赶紧让我把手机拿给那家伙。 “请问你是?” 那家伙这话还没说完,大概是电话那头的赵教授开始说话了,他的脸给吓得,一阵青一阵白,还不断地点着头,哈着腰,说:“好!好!好!” “我叫马明宇,夏老师里面请。”挂了电话之后,白大褂对我的态度,那可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 “夏老师用请,薛老师就不需要请了是吧?”薛姐这娘们,居然在那里小心眼儿了起来。 “对不起,薛老师,您也请。”赵教授在附一院的地位,那还是很高的。所以,薛姐虽然是说的一句玩笑话,但还是把那马明宇吓得够呛。 薛姐瞪了我一眼,说:“夏老师,你怎么还不请啊?” 跟这娘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是要发什么骚。因此,我赶紧笑呵呵的,恭恭敬敬地弯腰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说:“薛老师是前辈,你先请。” “算你懂规矩!”薛姐这娘们,有外人在场,她也不知道害臊。说这话的时候,她竟伸出手指头,很是暧昧地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 抢救室里有个隔间,医务人员正在里面抢救病人,至于家属,则在外间焦急的等着。 一般来说,在抢救病人的时候,家属是连抢救室都进不了的。这几位家属能进来,虽然没有进入隔间,但已经很能说明他们的身份不一般了。 “这两位是?”有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指着我和薛姐,问。 “曹先生。”马明宇恭恭敬敬地对着那男人喊了一声,然后才说:“这两位是我们医院特别请来的专家,因为时间紧急,还没来得及换工作服。” 马明宇赶紧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两套白大褂出来,递给了我和薛姐。 “这么年轻,就成专家了?还真是年轻有为啊?”曹先生这话,好像是在质疑我和薛姐。 “本事这东西,有与没有,跟年龄没多大的关系。曹先生要觉得我们两个太年轻了,那便自己去请老的。”我一脸不爽地说。 “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大概敢像我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不多,所以曹先生有些生气。 “我只知道,你是患者家属,医生的专业技能怎么样,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说。 曹先生不说话了,不过他的脸色,并不是那么的好看。他没有再为难我,而是把我放了进去。毕竟,曹先生也不想里面那病人,也就是他爹,那个被称为曹老的人,有个三长两短。 我一走进去,一个看上去差不多有六十多岁,应当是这一群医生中最有地位的那老头便一脸不爽地看了我和薛姐一眼。 “小马,这两位我怎么没见过啊?”那老头问。 “韩院长,这位是夏老师,这位是薛老师,他们是老院长专门介绍过来的。”马明宇在那里毕恭毕敬地解释了起来。 “都退休了,还管什么闲事?老院长是觉得我这新院长还不如两个小年轻吗?” 韩院长很生气,毕竟他是院长嘛,赵教授退休之前,坐的也是他这位置。都退休了,还跑来插手,不管是换了谁,都得生气。 “小年轻怎么了?难道我们这样的小年轻,本事就一定不如你们这些老疙瘩吗?”薛姐的脾气向来很火爆,韩院长不尊重我们,她自然也不会尊重他啊! “让他们出去!”韩院长怒了,对我们下达了逐客令。 “我们出去没问题,但病床上这位要没抢救过来,直接过去了,也不知道你这院长的宝座,还能不能保得住?赵教授让我们来,就是不希望附一院几十年的名声,毁于今晚。”我笑呵呵地说。 虽然我基本上没学过西医,但最基本的知识,我还是知道的。显示屏上的心率,脉搏什么的,此时已经变成一根根直线了。 韩院长一见这状况,也顾不得跟我瞎扯了,而是赶紧让他手下的医生,给曹老打了两针强心针。 曹老这病,用西医的方法,肯定是救不回来的。这不,两针强心针打下去,显示屏上的直线,并没有变弯。 “韩院长,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并不是要跟你抢院长的位置。曹老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你若还不让我出手,最多再过五分钟,他的性命就得交待在这里。” 我一边观察这曹老的情况,一边说。 曹先生进来了,他一看到显示屏上的那几条直线,整个脸都给吓白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干站着干什么,赶紧抢救啊!” 韩院长对着曹先生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韩院长你这意思是,曹老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是吧?”我笑呵呵地问。 “把这两个疯子给我赶出去!”韩院长的火有些大。 “自己没本事,把人弄得要死要死的了,还把有本事的人往外赶。为了保住院长的宝座,韩院长你还真是够狠心的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我赶出去,就没人能救得了曹老,这样曹老便必死无疑。然后韩院长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曹老救活,曹老死在你手上,并不是你医术不济,而是他本来就该死!” 我也真是拼了,居然嘴不把门,直接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 薛姐用那种惊愕的眼神看着我,韩院长的那张老脸,直接就给气得通红通红的了。至于曹先生,他的脸上就写着一个字,那便是懵。 “曹老是你爹,又不是我爹,需不需要我出手救,你还是赶紧表个态吧!救人如救火,多拖十秒钟,救回来的几率,便会少掉一成。”我说。 “救,赶紧救!”曹先生说。 “人不能白救,你得先给我钱。我也不要你多了,给100万定金就成。若是我把曹老救回来了,事后你得再给我560万,凑个六六大顺。若是救不回来,那是曹老的命,这100万,我也不会退你。”我笑呵呵地说。 曹先生傻眼了,韩院长一听这话,立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真遇到什么高人了呢?搞了半天,是个骗子啊!救不回来也能拿100万,你当真以为曹先生是个傻子,那么好骗啊?” “先救人。”薛姐给我递了个眼色。 “该不会你爹在你心中,100万都不值吧?你们曹家的声名这般显赫,你觉得有哪个骗子会不怕死,跑到你们曹家来骗钱?” 据我观察,曹老的那口气,至少得要一刻钟才咽得下去,因此时间什么的,我还是有的。 “既然你知道我们曹家,那就应该清楚,只要救回了我爹,钱方面是绝不会亏你的。”曹先生说。 “我不是西医,用的也不是科学。我承的是老祖宗那一套,我们这一门,最讲的就是一个信字,你若不信我,曹老这病我便治不好,你若信我,还能搏得一线生机。信与不信,不是由嘴巴说的,得用钱。所以,我要你给100万定金,要的并不是钱,而是一个信字。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我说的这些真的是实话,不过听起来,确实很像是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说的,骗人的鬼话。 “你这些话,跑到乡下去骗那些既封建,又迷信的老头老太太可以,用来骗曹先生,你觉得他能信吗?”韩院长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就好像我真是一个骗子似的。 “信与不信,都是你爹的命!” 我也懒得解释太多了,因为我能说出来的道理,全都是那种神神叨叨的。要不是从小就耳濡目染,而且亲眼见识过爷爷的本事,这一套,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会信。 “曹先生,100万对你家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用这九牛一毛的代价,赌一个救活你爹的机会,再怎么算都不亏啊!毕竟,韩院长都已经宣布,你爹在医学上已经死亡,根本就救不回来了。”薛姐站了出来,帮我说起了话。 第39章:培元固本 曹先生从兜里摸出了一张支票,拿出笔在上面沙沙地写了起来。 “这是100万定金。”曹先生把支票递给了我,说:“你若能把我爹的命救回来,不仅可以在经济上满足你那六六大顺的要求,而且还可以让你坐上院长的位置。” “让我当院长,那韩院长怎么办啊?”我笑呵呵地问曹先生。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曹先生没好气地说。 曹老这是将死之状,是元气亏损引起的,只有尽快对其培元固本,方能搏得一线生机。 我赶紧拿出了银针,在曹老脐下三寸之处平刺而入。此处乃关元穴,具有补益下焦之功。用银针取此穴,并配合祖传之按揉方法,可培元固本,让马上要死的人回光返照。 曹老的眼睛睁开了,他努力地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因为身体实在是太虚,所以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回光返照,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但显示屏上的那一条条直线,立马就变成了波浪状。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韩院长目瞪口呆地看着醒过来的曹老,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西方那一套没错,但不能因为有那一套的存在,就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全盘否定了啊!”我笑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了曹先生,说:“我刚才施的那一针,只能让曹老回光返照,若不及时进行下一步,曹老的命,还是救不回来的。这里人太多,我有些不方便,所以,除了我的助手薛姐之外,你们都需要回避一下。” 韩院长连着整了两针强心针,都没能把曹老弄醒,我这一针下去,便让他回光返照了。在医术方面,孰优孰劣,那是很好评判的。 “行!咱们都出去吧!”曹先生是个聪明人,见识了我的本事,立马就对我多了一些信任。 “我知道了,肯定是强心针的药效起了作用,所以曹老才醒过来的。”韩院长不愿意走,还把曹老醒来的这份儿功劳,算到了他自己身上。 我看向了曹先生,说:“既然韩院长都说是他刚才打的那强心针起的作用,要不就把你爹的这条老命,交给韩院长试试,看他能不能把你爹救活?” “都跟着我出去,别耽误夏老师!”曹先生又不傻,韩院长那站不住脚的鬼话,他哪里会信啊? 在曹先生的压力下,隔间里的医务人员全都出去了。在出门的时候,韩院长很不爽地瞪了我一眼。 “你有把握吗?”薛姐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韩院长的地位可不低,曹先生敢那样训斥他,足可见曹家,真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人。你要成功把曹老救活了还好,若是救不活,咱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我笑呵呵地把薛姐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没想到穿起白大褂的你,竟是这般的漂亮。反正这里也没别人,要不咱们来那什么一下?” “你疯了吗?”我这咸猪手刚一伸过去,薛姐便“啪”地一下给我打了过来。 “没有疯,就是特别想你。” 我一把抱住了薛姐,还用手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摸了两把,并把嘴给凑了过去。 “讨厌!这里还有人呢!”估计要没有曹老,薛姐可能就从了我了。 但是,若曹老不在,我也不会像这个样子,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大流氓。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变态,而是治病需要。 “有人才刺激嘛!”我笑呵呵地说。 “滚蛋!”有些生气的薛姐,一把推开了我。 我没有去管她,而是往曹老那边瞟了一眼。那色老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薛姐。 “成了。”我大舒了一口气,说。 “什么成了?”薛姐有些懵,不知道我这是在闹哪出? 关元穴之所以能培元固本,那是因为其与人的生殖系统有十分紧密的联系。我刚才那一招,虽然激活了曹老的关元穴,让其释放出了一些阳气,产生了回光返照的效用。但是,那点儿阳气,用来让他起死回生,那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我需要给他更多的刺激。让男人产生阳气,无论老少,都是刺激其荷尔蒙的分泌。我刚才主动挑逗薛姐,就是想起到这个作用。 我把嘴巴附到了薛姐耳边,大致跟她解释了一下。一听完,那娘们一脚给我跺了过来,我那脚疼得,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臭小子,你过分了!”薛姐很生气。 “我这不也是为了救人吗?”我说。 “救人就可以这样对姐姐吗?你把姐姐当什么了?告诉你,以后你要再敢在有人的时候这样,姐姐就再也不理你了。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姐姐我是很认真的。” 我很抱歉地对着薛姐笑了笑,还给了她一个飞吻,然后说:“我先救人,你要想揍我,想抽我,等一会儿回去再说。” 薛姐瞪了我一眼,没有作答。 我从小药箱里拿出了补骨脂、菟丝子、胡桃肉等药材制成的药丸,给曹老服了下去。此药最主要的作用,便是复元阳,止衰损。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曹老本就是个要入棺材盖的老头了,而且从他这骨瘦如柴的身体,以及那因长时间的元气亏损,造成的深眼眶来看,纵欲之事,这老头没少干。 都这把年纪了,还纵欲,又被那东西算了一道。这条命,就算能捡回来,也活不过千日。不过,他能活多久,跟我没多大的关系。我需要做的,就是把他救活,然后拿钱走人。 元阳虽是从胯下那地方而生的,但若不及时疏导,利用其打通经脉,恢复全身之精神,曹老也是活不过来的。 因此,在曹老服药之后,我赶紧用银针,激活了他那些已经堵死的穴位。 我把指肚搭在了曹老的手腕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脉搏很微弱,不过好歹还是有了。 “今晚没什么事了。”我转过头看了薛姐一眼,说。 “这就搞定了?”薛姐往曹老那里看了看,问我:“曹老的气色,好像并没有什么改观啊?” “你以为我是神仙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曹老这气色,没个十天半月,是不可能有什么改观的?刚才我对他进行的这番治疗,已经让他的元气,开始慢慢恢复了。”我指了指病床边上的显示屏,那上面的各种数字,已经开始在慢慢增加了。 我走出了隔间,对着门外的曹先生喊了一声可以进来了。 “你该不会把人给治死了吧?”韩院长冷嘲热讽地跟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跟在曹先生屁股后面,走进了隔间。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这玩意儿可是你们医院从洲域引进的最先进的设备,它测出来的数据,你总该信吧?”我指了指显示屏上的那些数字,说。 韩院长傻眼了,虽然我之前已经让显示屏上的直线变成了波浪线,但那数字一直是十分不稳定的。现在,那些数字虽然离正常值还有不少的差距,但至少可以证明,曹老已经暂时度过危险期了。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韩院长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你是不是要说,曹老能恢复成这样,也是你打那两针强心针的作用啊?”我调侃了韩院长一句。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两针强心针,让曹老恢复了心跳,他的身体机能因此开始慢慢恢复,并帮他成功地度过了危险期。”韩院长赶紧把话接了过去,顿时就让我有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曹老是被韩院长那两针强心针救活的,咱们就别在这里抢领导的功劳了。咱们也别越俎代庖了,接下来的治疗,还是让韩院长亲自来吧!”薛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咱们还是识趣些,别在这儿碍人眼了。”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薛姐这话说得,我必须给一百个赞。 “嗯!”我点了下头,薛姐拉起我的手就开始往外走。 “夏老师,您等一下。”曹先生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来,掏出了一张已经提前写好的支票,递给了我,说:“这是之前承诺给您的报酬,至于院长的位置,需要一些时间。” “院长?什么院长啊?”我十分装逼地问。 “附一院的院长级别可不低,光是上级审查,都得要大半年时间。还有就是,夏老师你的医术我是认可的,但在材料方面,需要进行一些完善。不过您放心,这些都只是个过场,院长之位,我说是你的,那就一定是你的。”曹先生一脸认真地对着我说道。 “我要真当了院长,是不是得配个助理什么的啊?”我笑呵呵地问。 “那当然。”曹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便追问道:“想要谁当你的助理啊?” “在医术这方面,我还是有些信心的。但是,院长不仅是个医生,还是个官啊!在玩弄权术,损人利己这些事上,我还得向韩院长多多学习。” 第40章:装纸钱的信封 “夏老师,您还是直接说吧,到底想要谁来当你的助理?”曹先生明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意思,但就是不点穿,非要我说出来。 “这个职位,肯定只有韩院长适合啊!”我笑呵呵地拍了拍韩院长的肩膀,说:“曹老的情况,暂时是稳定了,不过得留人24小时进行观察,如果显示屏上的这些数据出现了异常,及时打电话给我。” 我没有名片,只能找旁边的小护士借了支笔和一张便签纸,把手机号码写了下来,递给了曹先生。 “夏老师你什么时候给我父亲进行第二次治疗啊?”曹先生问我。 “因为用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所以我需要的药材,医院里不一定全都有,我得回去准备一下。至于什么时候对你父亲进行第二次治疗,那得根据他的具体情况看。”我说。 为了保证曹老不出任何的纰漏,我还是跟曹先生仔仔细细地交待了一番。说完之后,我便跟薛姐一起,坐电梯下楼了。 “你真想去当那院长?”刚一上车,薛姐便忧心忡忡地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 “怎么?你是不是怕我当上了院长,那些美女医生,美女护士什么的,会主动投怀送抱勾引我啊?”我笑呵呵地问。 “江梦那骚娘们勾引你的次数还少吗?你这小子姐姐我是吃透了的,对别的女人,最多只会停留在看的层面。要不然,姐姐早就把你的皮扒了。”薛姐瞪了我一眼,问:“你到底怎么想的,跟姐姐说实话。” “当院长能赚钱吗?能看一次病收几百万吗?在不贪污的前提下,能给你买大钻戒吗?”我反问了回去。 “不能,院长可是官,级别还不低呢!姐姐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就是想搞清楚,你小子是想要钱,还是想要权?”薛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 钱和权,这就是鱼和熊掌啊! 虽然我知道,权在很多时候,是能生钱的。但我是由人,必须得遵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用权变钱这事,我是绝对不能干的。要不然,薛姐也不会问我这个看上去很白痴的问题了。毕竟,在普通人看来,只要有了权,钱什么的就不会缺。但我,真的只能选一样。 “我喜欢自由,我想开着兰博基尼,带着姐姐你到沿海公路上去兜风。”这个答案,我是脱口而出的。 “算姐姐没看错你。”薛姐把嘴凑了过来,亲了我一口,说:“要真去当了那院长,夏二爷传你的这身本事,估计就只能拿去给官老爷们服务了。” “别人拿官给你当,自然就得为别人服务啊!要不然,你以为这官是白给的啊?”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内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痛。 爷爷传我本事,就是让我悬壶济世,不论贫贱富贵,只要是该救之人,那都得救。 钱可以赚,组训不能丢。我不能把我的一身本事,都献给那些官老爷。在做出不当院长那决定的时候,我是考虑过这一点的。 一走到药店门口,我便发现门上出现了一个信封,这信封跟第一次出现在我门缝里的一样,里面同样装着一张纸钱。 “这是个什么意思?”我问薛姐。 “我怎么知道。”薛姐白了我一眼,说:“你惹了这么多祸,这个不找你,那个也得找你。” “这信封不是你放的?”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上次那信封是薛姐为了讹我点儿钱,跟我开的玩笑。 “打死你!”薛姐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啪地给了我一巴掌,气呼呼地问:“你个臭小子,是不是一直以为上次那信封是姐姐我放的?” “嗯!”我虽然想撒谎,但嘴的反应比脑子稍微快了一点儿,在脑袋下撒谎这个指令之前,嘴已经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你个没良心的!”薛姐“啪啪啪”地连着给了我好几下,然后说:“原来姐姐在你心里,真是个贪财的小女人形象啊!不仅贪财,还为了一点儿小钱不折手段,弄个装着纸钱的信封吓唬你,是吧?” “当时不是不了解你吗?所以就误会了。要不是这次又出现了这玩意儿,那事我都忘了。”我赶紧解释了一句。 “误会了姐姐,你还说忘就忘!你个没良心的,知不知道这样的误会,会给姐姐带来很大的伤害?”薛姐在那里揉起了眼睛,做出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赶紧赔起了礼,道起了歉,然后说:“我去给你买对超漂亮的耳环,给你赔罪好不好?” “我要带大钻石的。”女人对首饰什么的,从来都是没有抗拒力的。这不,我一提到耳环,薛姐的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 “行!没问题!刚赚了660万,一对带钻石的大耳环,自然是送得起的。”我拿着那装纸钱的信封在薛姐面前晃了晃,然后说:“接下来我要面对的问题是,怎么活到天亮珠宝店开门?” “你这药店今晚确实不太安全,要不你去姐姐店里,反正一楼那沙发空着也是空着。”薛姐向我发出了邀请。 我还以为,用那一对大耳环,能换个跟她同睡一张床的机会呢!搞了半天,我还是只有睡沙发的命啊! “又是沙发,一个人睡着会很冷的。”我抱怨了一句。 “那我让小馋馋陪你。”薛姐呵呵地笑了笑,还像看穿了我心思似的,用手指头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 “汪汪!” 刚一说到小馋馋,那小家伙便跑了出来。对着我摇头摆尾的,还一个劲儿地叫。它这意思我明白,是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若没有那个信封,我立马就会带着小馋馋去找东西吃。但是,门缝里出现的那个信封,让我十分的不安。 “小馋馋,你要乖,今晚不行。”薛姐拿着那信封,对着小馋馋晃了晃。 这小家伙,是一只很通灵性的狗。一看到那信封,它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点儿都不再闹腾了。 有装着纸钱的信封出现,并不代表今晚就会有东西来。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薛姐还是拿出了好几道欧阳懿留下的符,分别贴在了门和窗上。 就算是再厉害的鬼,都是不能穿墙而入的,它们要想进屋,只能从门或者窗户进。 “姐姐我上去睡了,你自己也早点休息吧!”薛姐把被子放到了沙发上,说。 薛姐心里肯定也不踏实,要不然,按照她的习惯,在给我抱被子下来的时候,应该穿那很短的睡裙,然后一扭一扭着屁股勾引我。这次,她穿的是睡衣,是很保守的那种。 睡衣和睡裙的区别在于,在有鬼东西来的时候,睡衣比较方便,可以当成运动装用,动手的时候,不必担心走光什么的。 “你睡得着吗?”我对着薛姐的背影问道。 “你想干吗?”薛姐问我。 “你也累了一天,我想给你揉揉肩,捶捶背什么的。”我笑呵呵地说。 “哟!今儿你这是什么了?居然主动提出要给姐姐揉肩、捶背,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揩姐姐的油啊?”薛姐仿若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 “一个人在楼下,我怕!”这是我的心里话。 在药店里,我还有药材可以利用。在薛姐这店子里,虽然有欧阳懿布好的风水局,但这玩意儿,并不是我擅长的。 “那跟姐姐上楼吧!把你的被子抱上,不许跟姐姐我盖一床。”薛姐用她那芊芊玉指,向着沙发上的被子指了指。 “汪汪!” 小馋馋不干了,它的狗窝是在一楼的。看这样子,它也想跟着我们上楼去。 “被子给姐姐,你给小馋馋把狗窝弄上去。” 薛姐给小馋馋弄的这狗窝,就是一个像摇篮一样的玩意儿,并不重。没费什么力气,我就把它弄了上去,放在了床尾。 “咱们一人一半,不许过线。”薛姐用手指头在床单上画了一条线,不过她一睡上去,床单那么一动,分界线就不那么明显了。 她穿着这么保守的睡衣,加之随时可能有危险,我自然也没有占她便宜的兴趣。因此,我很老实地睡在了自己的那一边。 “汪汪!汪汪!” 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小馋馋突然对着卧室门,很大声地叫了起来。 刚才没有听到楼下有动静啊?楼下的大门不仅是锁好了的,还贴着符,要是有东西闯入,肯定有响动。 我看向了薛姐,她也看向了我。 小馋馋突然不叫了,它全身的狗毛都立了起来,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 “嗒……嗒……嗒……” 有人上楼,薛姐家的楼梯是木制的,这声音听上去,好像是高跟鞋踩出来的。因为,薛姐每次穿高跟鞋上下楼的时候,都是这音调。只是,薛姐踩出来的,比这个重,不像这般轻。 薛姐把食指竖在了嘴前,意思是让我不要发声。小馋馋张开嘴准备叫,我眼疾手快地抓起了鞋子里的臭袜子,给它捂了过去,塞进了它的嘴。 第41章:薛姐的店 小馋馋一边用爪子把嘴里的臭袜子往外刨,一边用那愤怒的小眼神看着我。 薛姐见状,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伸出了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 “叫你欺负小馋馋,掐死你!” 见我被薛姐收拾了,小馋馋眼神里的愤怒立马就少了一些,同时还多了一些小小的得意。 安静了,门外那高跟鞋踩出来的声音没了。 “你感觉到什么没有?”薛姐一脸担心地盯着卧室门,问我。 “冷,好像有股子微弱的冷气,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这不是瞎扯的,是我的切身感受。 “要不你去门口那里看看?”薛姐跟我下达了命令。 “为什么是我啊?”我问。 “你难道还让姐姐去?”薛姐白了我一眼。 作为男人,这种危险的事确实得我自己去干,不能推给一个女人。我下了床,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冷,越靠近卧室的门,那冷气就越强烈。 头发,门缝那里出现了一根头发。有些长,一看就是女人的,还是波浪卷。 我往薛姐脑袋上看了看,在确定其头发是直的,不是波浪卷之后,便问她:“最近你有没有带女人进过卧室啊?” “姐姐就算要带,也是带你这个臭男人啊!带女人回来干什么?我有不百合!”薛姐穿起了拖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你没带女人来过,那这头发是谁的?还是波浪卷。”其实我已经猜到,这根头发的主人,很可能就是江梦。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背着姐姐去勾搭了野女人?”薛姐用那带着小愤怒的眼神瞪着我,说:“除了姐姐我,就只有你进过这卧室。这根波浪卷不是姐姐我的,自然只可能是你带进来的了。” “小馋馋也进来了,干吗只怀疑我啊?你就不能怀疑一下小馋馋吗?万一有哪个过路的女人见它可爱,摸了它一把,抱了它一下什么的,也有可能把头发留在它身上啊!”我笑呵呵地说。 “汪汪!汪汪!” 小馋馋赶紧在那里叫了起来,它这是在极力否认,那跟波浪卷不是它带进来的。这小家伙,我给它吃了那么多的糖醋排骨,也不肯替我背个小黑锅,真是让人伤心。 “把脏水往一只小狗身上泼,你还真是好意思。”薛姐用食指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说:“这头发应该是江梦的,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你既然都猜出是她的了,干吗还冤枉我啊?”我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我这卧室门,是最后一道防线。大师兄在布风水局的时候,是特别布置了的。照说,在风水局启动之后,应该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但这头发,却飘了进来。百里之堤毁于蚁穴,江梦的头发能进屋,那便说明,大师兄布的这风水局,是挡不住她的。” 薛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十分轻松的表情。不过,在听了她说的之后,我这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既然她能破掉这风水局,那干吗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还不进来啊?”我问。 “女人心海底针,女鬼的心自然比女人的还要难猜。姐姐我跟她交集不多,自然猜不出来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你跟她不是暧昧过,还有过肌肤之亲吗?她想的什么,你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吧?” 薛姐的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不过我还是能闻到,她说的这番话里,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我哪儿跟她暧昧过啊?什么时候又跟她有肌肤之亲了啊?你别瞎说行不行?就算要暧昧,要有肌肤之亲,我也只能跟你啊!” 在女人即将吃醋的时候,必须赶紧向她表达你的爱意。 “姐姐没吃醋,别瞎想,赶紧猜猜看,江梦那骚娘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薛姐一脸认真地跟我说,就好像真的是在跟我谈正事,与情爱无关似的。 “我对她真不了解。”就算了解,我也只能说不了解。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她们更感性,不要以为脸上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她们就真的把感情和事件完全分割开了。 “猜不到就别瞎猜了,开门吧!”薛姐指了指卧室门,说。 我拧了一下门锁,照说这玩意儿轻轻一拧,便可以拧开。但是,我很用力地拧了好几下,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笨死了。”薛姐去柜子里拿了一道符,点燃了,把那符燃出来的灰抹到了门锁上,然后轻轻那么一拧。 “咔嚓!”门开了。 门口什么都没有,薛姐打开了楼梯间的灯。 梯步上面有一些黑乎乎的,像是纸钱灰踩出来的脚印,它们都是由一个小脚掌和鞋跟组成的,一看就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样子。 “又是纸钱灰,跟第一次出现在药店门口那脚印,有些相似啊?不过那一次的脚印是男人的,不是高跟鞋踩的。”我说。 “现在你还怀疑第一次那装着纸钱的信封,是姐姐送给你的吗?”女人一旦小气起来,那是真的小心眼得不行。这篇早就翻过去了,薛姐这娘们,居然还在提。 “老翻这旧账,有意思吗?”我无语了。 薛姐大概也知道自己太小心眼了,于是赶紧在那里赔起了笑,说:“姐姐就开个玩笑嘛!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说着,她还伸出手,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 “我感觉这事,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就江梦那骚娘们,才死几天啊!就算是成了厉鬼,那也不可能厉害到能破掉大师兄布的这风水局的程度。”薛姐把嘴凑了过来,说:“甄道长借走我那五行八方玺,不可能没有目的。大师兄在把风水局布好之后,执意留下五行八方玺,很可能不是他自己的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跟我多说一点儿?”薛姐这话里藏着话,我没太听懂她这是个什么意思,于是便多问了一句。 “这个店子是属于我们师门的,并不是姐姐我的。我的任务,只是在这里守着。店子里的秘密,只有在师父、师叔他们过世之后,才会传给我们这一辈。”薛姐说。 “这么说,九泉鬼市那扎纸店,也不能算是你吕师叔的?”我问。 “那也是我们师门的,不过吕师叔是长辈,因此扎纸店的事,他可以自己说了算,跟我这替师父代守的不一样。”薛姐一脸担心地说。 薛姐这话一说完,我顿时就有些惴惴不安了。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欧阳懿留下五行八方玺,目的是为了保护薛姐。甄道长借走五行八方玺,针对的也是我跟薛姐,根本就没有往薛姐这店子里想。 现在,薛姐这么一说,我顿时就觉得,从见到陈慕慕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单一的存在。它们就像是一根根的细线,最开始让人感觉不到什么,但现在,似乎已经慢慢织成了一张大网。而我,好像已经被网在了里面,无法挣脱。 “你是不是也在担心,没有那五行八方玺,这店子会出事?”我问。 “没有。”薛姐在撒谎,她应该是怕我担心。 “江梦给我提过一个条件,让我去救颜晶晶,她把五行八方玺从甄道长那里给我们拿回来。当时我不知道你这店子有这些秘密,因此对她提的那个条件并不在意。”我说。 “她居然跟你提这样的条件,难道这店子的秘密她也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她,你不是也想救颜晶晶吗?”薛姐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就像我隐瞒了什么似的。 “我要答应了,你肯定得打死我。因为她还说了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我必须先跟她那什么。你也知道,我对你那是一片痴心,除了你之外,就算是再美的女人,我都不会碰。”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薛姐的脸色立马就有了一些不对,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什么了,于是赶紧解释道:“当然,这世上也不可能找到比你更美的女人,所以,被你这美貌迷得神魂颠倒的我,再看别的女人,哪里看得上眼啊?” “呵呵!”薛姐冷笑了两声,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哄姐姐开心。” “你开心的时候,我才能开心啊!更何况,在你开心的时候,有一番别样的美。”我继续在那里哄起了薛姐。 “真想就这么无忧无虑地听你扯淡,可咱们俩这命是一样的,属于命途多舛型。所以,哄姐姐我开心的话就别说了,我们还是先下楼去看看吧!” 大门是关着的,并没有打开。薛姐特地去看了看门上贴着的那道符,那玩意儿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不仅没有撕裂,也没有变颜色什么的。 在贴这道符的时候薛姐就说过,要是有东西闯进来,符的颜色是会变的。如果闯进来那东西很厉害,符纸还会撕裂。 既没有撕裂,又没有变颜色,这玩意儿,感觉有些太不正常了啊! 第42章:成阴亲 薛姐把门上的符撕了下来,说:“躲是躲不过的,咱们还是打开门看看吧!” 本来以为,门外会有什么东西呢!可是,在薛姐把门拉开之后,外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不对。 薛姐跟我一样,满脸写着的都是疑惑。 “要不去你那药店看看,江梦多半是来找你的,说不定她是先去的你那药店。”薛姐快步走了出去,就像是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信封,药店的门缝里又出现了一个信封。薛姐把那信封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果然是一张纸钱。 “又是纸钱,真没新意。”我说。 “谁说没新意了啊?”也不知道是晚饭醋吃多了还是怎么的,薛姐那张嘴,突然就泛起了酸味。 “都这样了,你还要什么新意啊?”薛姐指了指纸钱正中间的那个血红血红的,一看就是女人留下的唇印,问我。 在纸钱上留这么个唇印,除了吓唬人,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用。于是,我便问薛姐,这代表着什么。 薛姐白了我一眼,说:“代表着爱情,她爱上你了!这是女鬼的一种求爱方式,以前我只是听师父说过,从没见过。没曾想你小子这次,倒是让姐姐我开了眼了啊!” 我怎么感觉,薛姐这话语里面,透着那么一些幸灾乐祸啊? “别跟我扯了,还代表着爱情,你以为是人鬼情未了啊?别说人鬼殊途了,就算江梦活着的时候,我对她都没一点儿感觉,这死都死了,自然是更没可能了。”我说。 “纸钱留唇印,痴心为一人。被女鬼爱上,你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从了她,二是死。一般来说,死也分为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死,一种是她魂飞魄散。”薛姐的语气变得严肃了,意思是她没有跟我开玩笑。 见我愣住了,薛姐从我裤兜里把钥匙摸了过去,打开了药店的门,说江梦既然要以身相许,那我这药店里,多少是会有一些布置的。 门一推开,我便傻眼了。 桌上点着一对红蜡烛,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不过是白色的,看着很渗人。 “虽然简陋了一点儿,但好歹也是人家精心给你布置的婚房啊!你今晚,是不是得进去洞房花烛一下啊?”薛姐笑呵呵地问我。 跟一个女鬼洞房花烛,我不要命了差不多!就算要洞房,我也得跟薛姐洞啊!药店虽然是自家的,但在看到墙上那大大的囍字之后,我真有些不敢进了。 薛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怕什么怕?那骚娘们要抢我男人,姐姐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劲儿?该不会,你个臭小子真跟她那什么过,有把柄在她手上吧?” “怎么可能?”薛姐这态度,让原本还惴惴不安的我,顿时就有了些底气。 我挺直了腰板,让薛姐牵着,走进了店门。 在离开药店的时候,卧室的门我记得是关着的啊!怎么现在那门,是虚掩着的呢!而且,还有一些昏黄昏黄的烛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新娘子在屋里等着你呢!自己推开门进去吧!”薛姐这死不正经的臭娘们,我都给整蒙圈了,还不忘跟我开玩笑。 “要不咱们先别进去,等天亮了再说。”这是我的心里话,鬼这玩意儿,就算是再厉害,那也只敢在晚上为非作歹。 薛姐白了我一眼,然后直接伸出了手,那么轻轻一推,就把那本就没有锁的卧室门,“咯吱”一声推开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那床上本是没有弄帐子的,怎么现在弄了一顶红纱帐啊? 红纱帐有些透,在烛光的照射下,勉强能看到,床上好像是躺着人的。 “还挺自觉的嘛!这床姐姐我都还没睡过,就让别的野女人捷足先登了!”薛姐很生气地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那红纱帐。 床上躺着的,是两个纸人。靠外的那个是我的样子,还穿着我的衣服。里面那个,看上去有些像是江梦,它身上穿着的,是那件大红色旗袍。 “哟!我还以为只是一个人呢!原来搞了半天,还真洞房了啊!”薛姐笑呵呵地看着我,说:“你别看床上睡的不是真人,只是两个纸人,但我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你和江梦那女鬼,已经算是有夫妻之实了。” “就把这么两个纸人摆在床上,就有夫妻之实了,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虽然薛姐是一脸的认真,但我还是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这纸人虽然做的糙了一些,但勉强还是能看出是你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它身上穿的衣服,是你穿过的。旁边这个纸人,穿的那旗袍,自然也是江梦穿过的。鬼本来就是没有身体的,你们彼此的衣服上都有自己的气息,放在一张床上,自然会交融。按照鬼的规矩,用这样的方法进行了气息交融,那便等于是洞房花烛了。”薛姐这娘们,不是应该吃醋吗?怎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一股子坏笑啊? “像这样洞房花烛,还不如来真的呢?”我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来真的?你个臭小子,居然还敢来真的?”薛姐很生气地瞪着我,说:“你要想来真的,姐姐可以教你一个办法,那就是抱着那纸人亲一口。” “亲了会有什么后果啊?”我问。 “江梦送了一张留着唇印的纸钱给你,你还她一个吻,不就是在向她说明,你想跟她那什么了吗?反正她都跟你结成夫妻了,你要那什么,她肯定得主动送上门啊!毕竟,你们现在这个夫妻之实,只能算是一个走过场的实,鬼认,但人不认。如果真有了那个实,不管是鬼,还是人,那可都得认了。”薛姐笑呵呵地说。 “我才不认呢?我夏五味这辈子,非薛小婵不娶!”我说。 “有什么要拿的东西,你赶紧拿了吧!在未来的七天之内,你不能再进这屋门一步。”薛姐说。 “为什么啊?”我问。 “三言两语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一句话,听姐姐的不会有错。”薛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七天之后,不管你是活着,还是死了,你与江梦这事,都算是暂时有个了断了。” “别卖关子了行吗?你说的这七天,到底有个什么门道?”七天这个时间,薛姐肯定不是随便说的。 “你这次回来,那是不知道江梦跟你成了阴亲。现在你知道了,若在七天之内再回这屋里,便算是同意了她的擅作主张。相反,你若是不再回来,那便算是退婚。女鬼跟女人一样,被退婚那是很丢面子的。所以选择退婚,江梦很可能在一怒之下把你的小命收了。”薛姐说。 “有你在,她肯定要不了我的小命。”我笑呵呵地说。 “之前我以为,用大师兄布下的风水局,足以抵挡住江梦那骚娘们。不过现在,姐姐真是没把握了。不过,你只有待在姐姐那里,会稍微安全一些。” 薛姐说的是实话,一听她说这个,我便有些不想去她那里了。 “我还是回五林村去找我爷爷吧!”我说。 “你害了姐姐我还不够,还想害你爷爷吗?既然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男人,自然是得保护你的啊!你要敢不去我那里,姐姐定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薛姐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说:“江梦这事,夏二爷是搞不定的。实在是到了抵挡不住的时候,我们还有大师兄呢!” 一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我便觉得有些刺耳。 自己真是太没用了,非但保护不了薛姐,在遇到危险之后,还得让她去请大师兄出手。我感到了一些不安,是十分的不安。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薛姐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而是大师兄。这让我有些不舒服,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无地自容。 “怎么啦?你是不是一听到我提大师兄,就不高兴了啊?”薛姐揪了揪我的脸蛋,说:“大师兄比你长了十多岁,本事比你大,是很正常的啊!等你到了他那年纪,一定比他厉害,姐姐相信你。到时候,就不是我保护你了,而是你保护姐姐了。” 薛姐的情商一直都很高,原本还有些郁闷的我,一听她这话,心里顿时就舒坦了不少。不过,我还是不想她去求大师兄。 让自己的情敌来保护自己和心爱的女人,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你放心,要我们两个能搞定,我是不会去找大师兄的。你的由术,加上姐姐的本事,咱们一起联手,肯定能把这难关渡过去。” 我跟着薛姐回了她的店里,一走到店门口,我便发现了些不对。 血迹,地上居然有血迹,而且还是新鲜的。 “小馋馋!小馋馋!” 薛姐在那里喊了起来。 照说,我们一回来,小馋馋就该蹦蹦跳跳地出来迎接我们。可它没有出现,地面上还出现了血迹。 第43章:坎店 “小馋馋!小馋馋!” 我有些急了,小馋馋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薛姐也是一脸的担心,她应该跟我一样,预感到小馋馋可能是出事了。 “汪汪!” 小馋馋在叫,这声音是从沙发背后发出来的,我赶紧拉开沙发一看,那小家伙,果然是躲在沙发后面的。它身上有些血迹,嘴里还叼着一道符。 这符是薛姐从门上撕下来的那张,当时被她丢进了垃圾桶,没想到被小馋馋叼了嘴里,用来防身了。 小馋馋身上的血迹还没干,我赶紧把它抱了过来。在一番检查之后,我发现这小家伙的身上,一点儿伤口都没有。 没有伤口,这些血迹是从哪里来的啊?就在我正疑惑的时候,薛姐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 女人的尖叫,有的时候比鬼叫还吓人。这不,让薛姐那么一叫,我吓得手一哆嗦,害得原本是被我抱着的小馋馋,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吗?”我说了薛姐一句。 “老鼠,这里有只死老鼠!” 薛姐往墙角指了指,那地方确实有只死老鼠,血淋淋的,看着有些恶心。 难道,小馋馋身上的血,是那只老鼠的。它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把那小老鼠都咬成什么样了? “是你咬的吗?”薛姐问小馋馋。 “汪汪!”小馋馋叫了两声。 “你以前都不乱咬老鼠,今天是怎么了?”薛姐问。 “汪汪!”小馋馋用那种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薛姐,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我拿出了银针,轻轻地插进了小老鼠的身体,老鼠身上也是有穴位的,不过位置跟人体有些不一样,我只记得为数不多的几个。 一入一出,银针的针尖便有些黑了。 银针变黑,那便是有毒。我让薛姐给我找来了一小碗糯米,把那死老鼠的血滴了进去。如果这老鼠中的是老鼠药的毒,它的血就算跟糯米有所接触,也应该是红的。但是,我把老鼠血一滴进去,糯米立马就变黑了。 尸毒,能让糯米变黑的,只有尸毒。 只有僵尸身上才会有尸毒,僵尸那玩意儿,可比厉鬼什么的要厉害得多啊!这死老鼠身上出现了尸毒,不就间接说明,那要害我们的家伙,已经把僵尸给养出来了吗? 养僵尸?难道那人是吴老四? 爷爷说过,赶尸人中,有些心术不正的,会干养僵尸那事。 “老鼠在中了尸毒之后,容易发疯,逮什么咬什么。按照常理来说,小馋馋咬死了这中尸毒的老鼠,它也应该中尸毒啊!但是,它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薛姐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我,意思是想让我给个解释。 “小馋馋是爷爷给我的,至于为什么在咬了这老鼠之后,它并没有中尸毒,我是真不清楚。”我说。 “汪汪!”我和薛姐都在这里,小馋馋自然不会再害怕了。这不,在知道尸毒对它不起作用之后,立马就十分得意地在那里叫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再没发生任何幺蛾子事。薛姐跟我说的那七天之期,已经过了大半,只剩最后两天了。 江梦那娘们,照说早就应该来找我的麻烦了啊!七日之前都快过了,她还不来,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薛姐不让我晚上出去,连着好几天没吃烧烤了,实在是馋得我有些受不了。因此,这天晚上,在薛姐睡了之后,我悄悄地出了门。 在我刚打开牧马人驾驶室的车门,正准备坐上去的时候,小馋馋那家伙,居然跑到了我跟前,眼巴巴地看着我。 它肯定知道我是要去吃夜宵,想跟我一起。 这小家伙,我要不带它去,肯定得汪汪乱叫,把薛姐吵醒。那样,我自然就走不成了。于是,我只能把小家伙抱上了车。 一起做贼,小家伙自然是不会出卖我的。这不,从我发现它,到把它抱上车,它一声都没吭。 这里是下坡,为了避免发动机的声音把薛姐吵醒了,我直接松了手刹,让车慢慢地滑到了下面路口。 “汪汪!” 在牧马人开到那条有些僻静的小马路上面的时候,小馋馋突然叫了起来。我赶紧停了车,往它那边一看,发现那小家伙从副驾驶的座位底下叼了一个信封出来。 信封?该不会里面装的又是一张纸钱吧? 我打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我猜得没错,里面确实有纸钱,不过不是一张,是两张。 其中的一张纸钱剪成了一个人形,看上去像是个女的,背后还写着薛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另外一张纸钱上,写着一句话。 “五行八方镇坎店,玺失店破小婵亡!” 五行八方说的应该是欧阳懿留下的那五行八方玺,至于坎店,难道是指薛姐守的那个店?五行之上,坎为水,八卦之方位,坎为北。薛姐这个店,若以八门村为参照,确实位于其北侧。女人本就属水,因此在五行上,坎店只适宜由女人来守。 薛姐这个店是坎店,照此推断,吕师叔那扎纸店位于八门村之南,南为离,自然就应该是离店了。离在五行上属火,自然应该由男人来守。 我明白了,不管是薛姐这个店,还是吕师叔的店,经营的东西,都不是随便弄的,也是按照五行之术来的。纸人这玩意儿,都是要用火烧给死人的,扎纸店开在离位,那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至于薛姐这卖公墓的店,卖墓其实就是寻找墓地。按照老祖宗的说法,那便是寻龙点穴,讲究的就是一个风水。 风水风水,五行中只有金木水火土,是没有风的,那便只能占水了。所以,把卖公墓的店开在五行属水的坎位,是最好的选择。 薛姐师门的这些店,若真是像我推测的一样,以八门村为中心分布,那这八门村的水,当真是深得让人胆颤啊! 玺失店破小婵亡?五行八方玺已经到甄道长手里了,算得上是玺失,莫非下一步就是坎店破,然后薛姐死? 不行!我绝不能让事情像这样发展! 信封的角上写着两个小字——回家。 回家?这个家指的,肯定是药店。 薛姐让我七日之内不得回去,因为一回去,就算是承认了自己跟江梦的阴亲。信封上写着让我回家,意思就是说,这信很可能是江梦给我的。 我不怕死,但绝不能允许薛姐出任何的意外。 在把五行八方玺给甄道长的时候,我这心里就泛嘀咕,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没想到,这事不但出了,还出得这般大。 躲不是办法,我必须得自己去面对,不能老是这么躲在薛姐的背后,有什么都让她替我挡着。 江梦跟我结阴亲,绝不仅仅只是想跟我那什么那么简单,她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虽然我也感觉有些太冲动了,但还是没忍住调了头,开着车回了药店。 药店的大门是锁着的,我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几天没住人,屋里显得有些冷清,不过并没有别的异常。 卧室里有烛光,难道江梦在里面。 我推门走了进去,床沿上果然坐着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她不是别人,正是江梦。 “哐当!” 房门关了,门锁还自己锁上了。 江梦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迈着风情万种的步子,“嗒嗒嗒”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以为她是要勾引我什么的,于是没怎么搭理她。哪知在走到我跟前之后,那娘们,伸手就是一巴掌,“啪”地扇到了我脸上,打得我的脸,那是火辣辣的痛! “新婚不归家,跑野女人那里去过夜,你对得起我这结发之妻吗?” “什么结发之妻?这是你一厢情愿,我都没同意?”我说。 “作为由人,你不可能不知道结阴亲的规矩。你若七日之内不回来,那便是不同意,你回来了,那便是同意。既然你回了这屋,那便是认了这门亲事。你都认了,我也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新婚之夜,你不在洞房里陪我,跑去跟别的野女人厮混,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江梦这番话说得,那是有条有理,有理有据,让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算了,你虽然去了野女人家,但好歹没跟她那什么,我也就饶了你这次。不过,你若再敢有下次,可就不是一巴掌这么轻松了。” 江梦伸出了手,想要抱我。 我虽然有些懵,但绝对是不会让她抱的。她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吃吃我豆腐,我勉强还可以忍。可问题是,她是个女鬼啊!被女鬼吃豆腐,轻则损阳,重则亏元。不管是阳气还是元气,那都是亏损不得的。所以,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去。 “你这身子野女人都抱得,作为你妻子的我,还抱不得了是吧?”江梦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愤怒。 同样是怒,薛姐的小愤怒会让我觉得甜蜜,甚至还带着幸福,而江梦流露出来的这个,只会让我感到恐惧跟害怕。 第44章:1404号房 “过来!”江梦对着我发出了命令,还勾了勾手指。 见我没动,她的眼神里,立马就流露出了一些凶意。 “五行八方镇坎店,玺失店破小婵亡!”念完这句之后,江梦冷笑了两声,然后说:“这话不是说着玩的,你若不信,可以立马转身出去,我就当你没有回来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不是不想跟我成阴亲吗?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我知道,你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薛小婵。”江梦用那阴森森的眼神看着我,说:“五行八方玺,只有我能拿回来。” “我知道你是要跟我提条件,并不是真要跟我那什么。在香海花园的时候,你就有机会直接把我那什么了,但你没有。甄道长的突然闯入,绝不是偶然。从表面上看他是救了我,但实际上,他全都是为了他自己。”我连蒙带猜地说。 “不愧是夏家的后人,脑子倒还清醒。我留你,是因为你还有些用处。什么时候你变得没用了,就可以死了。” 江梦踮着脚尖飘了过来,我预感到了不妙,赶紧往后退了起来。可在退了那么两三步之后,我的背便贴着墙了,一点儿都退不了了。 “呵呵!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江梦把手伸了过来,她的指甲好长,看上去还很锋利。 她用指肚摸了摸我的下巴,然后突的将手往前一伸,那锋利的指甲,便抵在我的喉咙上了。 喉咙那里传来了一些痛感,就好像是皮肤被指甲划破了一样。 “你是逃不出我手心的。”江梦把嘴凑了过来,我想躲开,但因为她的手指甲仍是抵着我喉咙的,因此没敢动。 那骚娘们,居然把嘴凑到了我的颈子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薛姐都没这么亲过我,这骚娘们,就这么便把我的第一次夺走了。不过,她来的这一下,还真是让我有那么一些飘飘欲仙。 “你这是干什么啊?”见江梦接下来并没有别的动作了,我便问了她这么一句。 “给你种颗草莓,这样薛小婵那娘们在看了之后,便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了。要是识趣些,她会离你远远的。若是不识趣,你和她都得死!”江梦用语言威胁起了我。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给我什么条件,直接说!我们夏家的男人,啥都不大,就是胆子大!”我说。 “是吗?”江梦一把抓了过来,抓向了我的那个地方,说:“这也挺大的嘛!” “夏五味,你个王八蛋!姐姐不是叫你不要回药店的吗?” 是薛姐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汪汪!” 小馋馋,刚才进药店的时候,它并没有跟进来,肯定是它去告的密。 “哐当!”卧室门被薛姐一把推开了,她手里托着那枚万人钱。 上次这万人钱被乌鸦拉的屎污过,不过大师兄在布完风水局之后,帮薛姐洗了洗。因此,现在这万人钱,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用来镇江梦这只厉鬼,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梦呢?刚才她还在这里,怎么薛姐拿着万人钱一进来,她便不见了呢? “怎么回事?”薛姐问我。 “没怎么。”我不知该怎么解释,一时有些语塞。 薛姐拿了一个信封出来,就是小馋馋在我车上发现的那个,说:“江梦胡写那么两句,你就信了?快跟姐姐回去,还好这次小馋馋报信及时,要不然你小子今晚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汪汪!” 小馋馋对着我叫了两声,意思是在说是它找薛姐来救了我,我得给它买很多很多的排骨吃,以向它表示感谢。 “跟我回去!别瞎跑了。”薛姐拉着我回了她的店子。 刚才江梦给我的那一下,肯定在颈子上留了印,为了不让薛姐看到,我故意把衣领给立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见我有些心神不宁的,薛姐关心了我一句。 “瞧瞧你,衣领都是歪着的。”这娘们,还真是多事,她难道不知我是故意把衣领弄成这样的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接她这话呢!那娘们便把手伸了过来,给我整理起了衣领。要颈子上没有那个印记,这应该是一幅很温馨的画面。 “臭小子,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骚娘们掐的?我的男人也敢掐,看姐姐我不打散她的魂,灭了她的魄!”薛姐居然没看出来这是亲的,还以为是掐出来的。 小馋馋用那种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小眼神瞪着我,狗这玩意儿,在有些方面,比人要敏感得多。更何况,这小东西还是爷爷给我的。 我一眼给小馋馋瞪了回去,用眼神威胁它说,要敢乱叫,从此以后都不给它买糖醋排骨了。 那小东西,啥都不怕,就怕没糖醋排骨吃。于是在看到我的眼神之后,赶紧滚回它的狗窝去了。 薛姐拿来了碘酒,用棉签在那里给我擦了起来。一边擦,还一边问我痛不痛,给我感动得,就差点儿一个没忍住,把真话给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都还没睡醒,便听到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提了一大堆早餐的欧阳懿。 “我路过,顺便给你们买了点早餐过来。”欧阳懿嘿嘿傻笑了两声,很不好意思地对着我说道,就好像他给我们买早餐,还占了我们多大便宜似的。 这个欧阳懿,真是太老实了,老实得让我都有些不忍伤害他。 “你脖子上这是怎么回事?”欧阳懿把早餐放在了桌上,赶紧把我拉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问:“你是不是跟女鬼结阴亲了?” 跟江梦结阴亲这事,薛姐绝对没有跟欧阳懿说,他竟一眼就看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大师兄,本事当真是不小呢! “嗯!”我赶紧点了点头。 “你脖子上这个,是那女鬼亲的吧?”欧阳懿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头在我脖子那里按了按,问我有疼痛的感觉没有。 要说痛,我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欧阳懿是要帮我,我没有撒谎的必要,因此便实话跟他说了。 “不痛?那就是你体内的阳气,并没有对那女鬼注入你脖子里的阴气产生排异反应。莫非,当时她在亲你的时候,你心里没有拒绝?” 连这个都给欧阳懿猜出来了,我顿时就有了一种底裤被人扒掉的感觉。我的脸皮本是很厚的,欧阳懿这话一说,我还是刷地就给羞红了。 “没事,你这个年纪,哪里经得住那女鬼的诱惑啊!不过你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让她亲了一下,没有跟她那什么。所以,虽然会有些麻烦,但脖子上这印记,还是除得掉的。” 欧阳懿往薛姐那店门口看了看,说:“这事一定不能让你表姐知道,要不然以她那凶巴巴的性格,肯定得收拾你。祛除你脖子上这印记,需要一些时间。要不跟我去酒店,我帮你把这印记除了,不然无论你走到哪儿,那女鬼都能跟着这印记里残留的鬼气找到你。” “行,听欧阳哥的。”我说。 欧阳懿对我这么好,自然有想让我在薛姐面前替他说好话的成分。也不知道,当他知道我并不是薛姐的表弟,而是他的情敌之后,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洲际酒店?欧阳懿定的房间居然在洲际酒店?这地方,不就是甄道长那晚来的地方吗?当时那老流氓跟我说,酒店里的那会所,是市里所有的会所里,品质最高,服务最好的。 欧阳懿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他看上去很老实啊!虽然有的男人是表面上老实,骨子里坏,但欧阳懿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啊! “你为什么住这里啊?”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欧阳懿一句。 “住这里有问题吗?”欧阳懿的眼神里,全都是疑惑,他显然是没搞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问。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房费好贵的。”见欧阳懿似乎真的不知道酒店里那会所的存在,我便扯了这么一句。 “师叔帮我定的,我也不清楚。”欧阳懿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师叔?该不会是那开扎纸店的吕师叔吧?他可知道我和薛姐的事,如果这酒店是他定的,自然就说明他跟欧阳懿最近是联系过的啊!我跟薛姐的事,他该不会已经告诉欧阳懿了吧? “你说的师叔是吕师叔吗?”我问。 “你也知道他啊?”欧阳懿笑呵呵地看着我,问:“是不是你表姐说的,在所有师叔中,她跟吕师叔最亲近。不过,在长辈里面,也确实只有吕师叔最平易近人,最好相处。” 从欧阳懿说这话时的神态来看,吕师叔应该没有告诉他我和薛姐的事。 我跟着欧阳懿上了楼,他定的房间在14楼,还是4号房。 1404?这房号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 一般的酒店,因为数字不吉利,14层都不会拿来当客房的。就算是做了客房,也不会有4号房间啊! 第45章:消失的房间 14楼走廊的灯虽然是亮着的,但给我的感觉,却有那么一些阴森。别的楼层,房间门的门缝底下,都会透些光出来,证明房间里有人住。可这14楼,我晃眼一看,似乎房间全都是空着的,就没有哪一间房有灯光。 “这一层有别人吗?”在欧阳懿用门卡开门的时候,我问了他这么一句。 “没有。”欧阳懿的回答很干脆。 “吕师叔给你定1404号房,不会是随便乱选的吧?”我问。 “干我们这种职业的,因为身上沾着不好的气息,所以有些酒店,会特别留一层给我们住。”欧阳懿跟我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我之前还以为酒店的14层都会空着呢,原来闹了半天,那是留给欧阳懿这种有特殊身份的顾客住的啊! 进房间之后,欧阳懿让我把上衣脱了,然后趴在了床上。他呢,则拿了一张符出来,用火柴点燃,把烧成的符灰全都弄了我背上。紧接着,他用手指头在我背上戳啊戳的,就像是在给我按摩一样。 不过,按摩会让人感到舒服,欧阳懿戳得我,除了痛,还是痛,痛得我死去活来的。 戳完我的背之后,欧阳懿去放了一浴缸的热水,还倒了些白酒进去,并烧了好几张符在里面,让我进去泡。 虽然我知道他这是要给我驱邪除印,但我们两个毕竟都是大男人啊!一个大男人,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在浴缸里泡澡,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尴尬。 “我在外面看会儿电视,鬼气这东西,就怕热闹。我用电视声吵吵,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欧阳懿出去了,他不仅打开了电视,还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还别说,这房间变亮了,又有电视的声音,我整个人,顿时就觉得好了不少。最关键的是,欧阳懿拉开了窗帘,有阳光射进屋里,让原本还感觉有些冷飕飕的我,顿时就暖和了。 泡完符水澡之后,我对着镜子照了照,颈子上的那个印记,好像消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有那么一点儿淤血没散。但那真的只是淤血,不是鬼气。 欧阳懿说他得出去办点事,让我自己在房间里休息,还说我体内的鬼气刚除去,不适宜到处乱走。总之,在他回来之前,我乖乖待在房间里就对了。 出门的时候,欧阳懿拿出了一道符,贴在了房门上。 在门上贴符,自然是为了阻挡脏东西进来啊! 我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这五星级酒店的大床就是比薛姐店里那破沙发舒服,甚至比我自己卧室里的那床都要舒服很多。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 欧阳懿不是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吗?怎么天都黑了,还不见他的影子啊? 我留了他的手机号的,想给他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谁知道,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没信号。在五星级酒店里,手机没信号,这是在搞笑吗? 酒店的客房里一般都是会配电话的,可我在这房间里找了半天,别说电话了,就连电话线都没找到一根。 我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不安,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出去。为了避免欧阳懿误会,我从桌上那小本上撕了张纸下来,给他写了个留言条,大致意思是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薛姐会担心什么的。 门外好像有声音,不都说五星级酒店的门应该是很隔音的吗?怎么门外有响动,我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啊?我赶紧走了过去,惊奇地发现,房门上居然有猫眼。 我把眼睛凑了上去,想看看那响声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眼睛,猫眼的那面出现了一只瞪着的大眼睛。我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人的眼睛我认得出来,刚才那眼睛,肯定是活人的,而且应该是个男人。普通的客人是不会来14楼的,刚才那位,难道是我们的同行? 我大着胆子站了起来,重新把眼睛贴到了猫眼上。那只眼睛不见了,不过对面那房间的门,“哐”的一声关了过来,就像是有人刚进去了一样。 对面住着的是谁,是干什么的,我都不关心,我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 因为取了房卡就会断水断电,所以欧阳懿在走的时候,并没有把房卡带走。我要不把房卡带出去拿给他,一会儿他回来,可就进不了房间了。 我取了房卡,打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对面那1414的房门并没有动静,这让我的心放宽了不少。关好房门之后,我快步跑到了电梯那里。在等电梯的时候,一直感觉好像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但我不敢回过头去看。 电梯门开了,我赶紧走了进去,按下了关门键。电梯门慢慢地关闭了,并没有人跟进来,我算是稍微放宽了心。 一只满指甲黑垢,看上去十分粗糙的大手,突然从门缝里伸了进来,电梯门给他弄开了。一个裹着油腻腻的军大衣,戴着雷锋帽,整张脸都给那帽子的耳朵遮住了,只留了一对让人看了觉得害怕的眼睛在外面,个头比较高,臭烘烘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去了电梯的另一侧,几乎是背对着我,就好像怕我认出了他似的。他身上实在是太臭了,我也不想离他那么近,于是往后退了两步,把身子贴到了电梯的轿厢上。 很快便到了一楼,我赶紧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刚才在上电梯之后,那男人根本就没有按面板上代表着楼层的数字键。因此,我以为他会跟我一样,在一楼下电梯。 电梯门关了,继续在往下运行。那男人没有出来,他是要去几楼?我有些好奇,因此便站在电梯口那里等了一下。 负四楼,电梯直接下到了负四楼。 上次送甄道长来这里的时候,我特别观察过这酒店,负一楼到负三楼是停车库,负四楼导视牌上根本就没有。 我得给欧阳懿打个电话,一是把房卡拿给他,二可以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负四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电话打通了,不过欧阳懿并没有接。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 这是欧阳懿的声音,我转过身一看,他正挥着手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我肚子饿了,下来找点儿吃的。再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说。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欧阳懿只要一有机会,就想跟我拉关系。 “行啊!那边有个大排档,弄的江湖菜不错,要不咱们去喝两杯?”天天跟薛姐在一起,因为知道江梦会找我麻烦,所以就算是啤酒,她都不让我喝。 我这人虽然没什么酒瘾,但吃个烧烤、大排档什么的,还是喜欢喝上个一两瓶。 欧阳懿跟着我去了那家大排档,为了说话方便一些,我特地找了个位置比较偏的桌子。 坐下之后,我便问他,知不知道洲际酒店负四楼是什么? 欧阳懿一听,立马便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了我,说他在这酒店住了好些天了,没发现有负四楼,最多只有负三楼,是停车场。 我把他住那房间对面的1414号房里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的事儿说了,他一听,便说我肯定是看花眼了。因为,14楼一共就只有12间房,最大的一个房号是1412,根本就没有1414。而且,欧阳懿还说,他那房门正对着的是走廊的墙壁,根本就不是房间的门。 本来肚子还有些饿的我,听欧阳懿这么一说,顿时就没有食欲了。我很想搞清楚,到底是欧阳懿想隐瞒些什么,在说假话骗我,还是我真的看花了眼。 “要不咱们打包回房间吃吧?”我说。 “可以啊!”欧阳懿是个老实人,大概没想到我提这个意,是想回十四楼看看,到底有没有1414那个房间? 老板很快便打好了包,我们提着回了酒店。在坐电梯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故意选了刚才我坐下楼的那部电梯。 一走进去,我便把面板上的数字键扫了一眼。数字最小只有“-3”,并没有“-4”。控制楼层的按键都没有“-4”,刚才那电梯是怎么到负四楼的啊? 在电梯运行到5楼的时候,上来了一个做清洁的阿姨,我问她酒店负四楼是什么,她说没有负四楼,只有负三楼。 做清洁的阿姨,没有骗我的必要,看来,我刚才真可能是看花眼了。 14楼到了,欧阳懿用门卡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指着对面说:“我说是你看花了眼吧,你看对面,就是一堵墙,根本就没有房门。要不信,我带你转一圈,看看是不是只有12间房。” 欧阳懿带着我把14楼走了个遍,他没有骗我,这层楼确实只有12间客房,房号最多也只到1412,根本就没有1414这个房号。 但是,让我奇怪的事,欧阳懿所住的这半侧,有7个房间,另一侧只有5个。这栋建筑是左右对称的,两边的房间数量,照说应该是一样多才对啊! 第46章:坎店惹尸祸 手机,刚才在14楼的时候,手机没信号。 我赶紧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一看,信号是满格?我试着拨了欧阳懿的电话,居然通了。 “你打我电话干吗?”欧阳懿摸出了手机,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 “之前我在14楼这里的时候,手机根本就没信号,打不出去。我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电话,于是便给你写了张留言条。” “这房间里有电话啊!” 欧阳懿往床边那小柜子指了指,上面确实摆着一部电话。我写的那张留言条,就在那电话机右侧。 这小柜子我是有印象的,我也清楚的记得,当时确实是把留言条放在了上面。但那部电话机,之前确实没有啊! “虽然我已经把那女鬼留在你身上的鬼气排干净了,但你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在这14楼住过的人,可谓是鱼龙混杂,自然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遗留在这里。我还是送你回去吧,继续在这里待着,我怕那些脏东西会趁虚而入,那样可就麻烦了。” 欧阳懿带着我下了楼,这一次,从出房间门到走进电梯,都没那种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的感觉。 一出酒店大门,我便跟欧阳懿说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欧阳懿说了声行,便转身进了酒店。 欧阳懿确实是个老实人,他刚才催我走的那番话,说得有些结结巴巴的。我很容易便可以感觉出来,欧阳懿应该是有什么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洲际酒店里的秘密,跟我也没多大的关系。所以,我还是别让自己被好奇心驱使,主动跑去惹祸上身了。 “夏神医,你也跑到这里来了啊?该不会你是去了14楼的会所吧?那里面的妞,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爽得你第二天双腿直打颤,走不了路。” 甄道长从我身后窜了出来,色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14楼不是客房吗?”我问。 “客房就是会所,会所就是客房。虽然是风月场所,但里面的美女们,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你服务啊!”甄道长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不是上了14楼,结果黑黢黢的,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啊?我跟你讲,这个会所,是不接待生人的。你要想玩,我可以给你引荐。只要我有人带你去过一次,下次你自己就可以进去了。要没人带,你连大门在那里都找不到。” 从甄道长这副一脸认真的样子来看,他不像是在跟我扯犊子。14楼有那种会所,欧阳懿的房间就在那一层,在我说14楼有异常之后,他立马就找了个理由催我离开。这之间,不可能没有联系。 “算了,你自己去玩开心,我得赶紧回去了。” 我可不想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回了甄道长这么一句。 “一整天不见人影,死哪儿去了啊?”刚一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斜靠在门框上的薛姐,便用那带着小怨恨的眼神瞪着我,凶巴巴地问。 “去欧阳懿那里了。”我又没干什么坏事,自然没有撒谎的必要。 “你跑他那里去干吗?”薛姐追问道。 “欧阳懿说我脖子上那个印记里有江梦残留的鬼气,只要那玩意儿在,无论我跑到哪里,江梦都能找到我。因此我跟着他去了洲际酒店,让他帮我把那鬼气除了。”我说。 薛姐简单的“哦”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 我问薛姐洲际酒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立马就白了我一眼,说没事别瞎打听,自己的稀饭都没吹冷,别像个事儿逼一样去管这管那的。 天刚一黑,薛姐便说她有事,开着车出去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店里。 大晚上的跑出去,薛姐这行为有些反常。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而是自己在沙发上睡了。 “哐……哐……” 有人在外面敲锣,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十分刺耳。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让那该死的锣声一闹,直接就给闹醒了。 “汪汪!汪汪!” 小馋馋也从狗窝里钻了出来,对着大门就是一阵狂吠。 我打开门一看,一个穿着青衣,戴着斗笠的驼背,拿着铜锣站在了薛姐的店门口。眼前这人,不是吴老四还能是谁? “月亮长绒毛,坎店惹尸祸。”吴老四故弄玄机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抬头往天上看了看,月亮确实长绒毛了,不过这是正常的天文现象。小时候在农村,月亮一长毛,大人们就说要下雨了。所以,吴老四说的这前半句,在我看来就是瞎扯的。 “月亮长绒毛,跟坎店惹尸祸有关系吗?”我问。 “离与坎相对,离为火,坎乃水;日与月相对,日乃火,月乃水。明月生变,坎店亦有变。尸体长毛是僵尸,月亮长毛,代表的自然是你这坎店,会生僵尸之祸。” 鬼扯,虽然吴老四说的这个,勉强能扯得通,但我还是认为他在鬼扯。 “鬼祸子时现,尸祸四更起。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不过我说的是对是错,时辰一到,自有定论。” 四更?三更是子时,四更是丑时,也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吴老四这句话倒是没瞎扯,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僵尸那玩意儿,一般在丑时的时候,比较活跃。 “你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我问吴老四。 “要想避尸祸,只有家中躲。”念完这句鬼话之后,吴老四便敲着他的小铜锣,“哐哐哐”地走了。 家中躲?吴老四这意思,是想诱我回药店吗? 回药店?该不会这吴老四是江梦请来的吧?江梦想用这种方法,把我吓回药店里去? 薛姐在离开的时候,只是说她出去办事,并没有让我一直在店里待着,不让我出去什么的。 药店我肯定是不会回的,反正在沙发上睡着也不舒服,加之我确实也没什么瞌睡。于是,机智的我决定,去烧烤一条街吃吃夜宵,把丑时躲过去。 鬼我都惹不起,更何况僵尸?应付不了就用躲,这没什么丢人的。 出门之前,我试着给薛姐打了个电话,可响了好半天都没人接。 不接电话,证明薛姐肯定是在忙什么,不方便。 我发动了牧马人,去了烧烤一条街。 今天是周五,照说出来吃烧烤的人应该很多啊!但是,整条街上,虽然还是像往常那样摆满了桌子,但吃烧烤的客人,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今天怎么没生意啊?”在点了半打生蚝,半打扇贝,又随便拿了些肉和菜之后,我问老板。 “我也不知道。”老板随口回了我一句。从他那表情来看,似乎今天生意不好,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生蚝烤好了,我正准备开吃,没想到马路那边来了一个车队。 车队一共有四辆车,最前面的那辆是殡仪馆用遗体的车,后面跟了三辆小巴士。这四辆车的车头上,都绑着一朵白色的纸花。 这是送葬的车队,不过这个点送葬,好像早了一些啊! 车门开了,有一些穿着怪异的人下了车,他们向着烧烤一条街来了。那些家伙,每一个的脸色都不正常,看上去就像是死人的脸一样。 原本还有些冷清的烧烤一条街,一下子就坐满了人,不过全都是这种看上去十分诡异的家伙。原本还在吃烧烤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客人,全都给他们吓得赶紧付了账,走人了。 我这生蚝刚上,扇贝还在烤呢!最关键的是,那些家伙并没来我吃烧烤的这家店,因此,我完全没有结账走人的必要。 “这是什么情况啊?”老板有些傻眼,走过来悄悄问了我一句。 “你每天都在这里摆摊,难道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吗?”我问。 “我才租下这摊位不到两个月,从没见过这阵仗。”老板说他得去上个厕所,我的那些菜,他一会儿回来再给我烤。 然后,那家伙撒丫子便跑了。说是上厕所,可我足足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他回来。 别的烧烤摊那些老板,见势不对,也都跑了。整个烧烤一条街,就只剩下了我和那些看上去十分怪异的家伙。 月亮长绒毛,坎店惹尸祸?这些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常人,反而有些像是死人。难道吴老四说的尸祸,就是指的他们。 顿时我便觉得,整条街都变得死气沉沉的了,就像是摆了无数具尸体。 此地不宜久留,烧烤店老板都跑了,我还在这里傻呆着,那无异于是等死啊!我又不傻,赶紧把小馋馋抱了起来,撒丫子就往牧马人那边跑。 我成功地上了车,可连着踩了好几脚油门,都没有传来发动机的响声。车发不动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好,有几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朝着我走了过来。他们走路的时候,虽然不像江梦那样,是飘着的。但那步子迈得,看上去十分的木讷,就像是身体十分僵硬,腿脚不太方便似的。 第47章:送葬路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那几个家伙会跑过来找我麻烦呢!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我之前坐过的那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其中有一个眼睛翻白的家伙面朝着我,就像是在监视我一样。 开始吃东西了,那些家伙选了一些鸡胗、猪肝之类的内脏,在那里吃了起来。他们并没有烤熟了再吃,而是生吃,吃得整张嘴,看上去都有些血淋淋的。 我有些懵,这样的画面,别说见了,就连听我都没听说过。 生吃内脏,这绝不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 翻白眼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鸭肠。那家伙是要干什么?他是要来找我的麻烦吗? 我又试着踩了几下油门,让人郁闷的是,无论我怎么踩,车都没有任何动静。 那家伙已经走到了驾驶室旁边,他隔着车窗玻璃,对着我伸出了手,意思是要把手里那生鸭肠拿给我吃。 我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逃跑,但连着掰了好几下,车门都没有动,像是被锁死了。 驾驶室的车窗自己摇了下去,那家伙把抓着鸭肠的,血淋淋的手伸了进来。 无论是烫火锅,还是爆炒,鸭肠都是挺好吃的。但把生的往嘴里塞,那还是有些太恶心了。为了稳住那家伙,我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但还是伸出了手,接了一点儿鸭肠过来。 “嘿嘿!” 那家伙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把手中剩下的鸭肠,一把塞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一边咀嚼,他还一边指我的嘴,意思是让我像他那样做。 小馋馋用那很心痛的眼神看着我,它知道我口味不重,并不喜欢吃这生鸭肠。但现在这情况,我要是不吃,眼前这家伙是不会饶我的。 爷爷不是说僵尸什么的,是没思想的吗?怎么眼前这家伙,不仅有思想,而且脑子里还全都是折腾人的招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一咬牙,把手里的鸭肠塞进了嘴里。那股子腥味,顿时就让我打起了干呕。不过,为了过这一关,我还是很努力地在那里咀嚼。 生鸭肠的弹性是很好的,怎么咀嚼都嚼不断,恶心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要不是那家伙死死盯着,早就忍不住吐了。 针刺日月穴,可阻吞酸犯呕。 我悄悄拿出了银针,往第7肋间隙之处的日月穴来了一针。针尖见红,虽然有些小痛,但胃立马就舒服多了,不像刚才那么恶心了。 我的嘴里还咀嚼着生鸭肠,没有了恶心感,这玩意儿除了嚼不断之外,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受。 烧烤摊上的那些家伙陆陆续续地回了车上,眼前逼着我吃生鸭肠这位,也转身走了。 车队走了,我给自己那一针的效用也过了,顿时我便恶心得趴在车窗上,哇哇狂吐了起来。 坎店不容有失,不管这些家伙是不是要去店里找麻烦,我都必须赶紧赶回去。吐完了的我,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试着踩下油门。 启动了,刚才发动不了的牧马人,现在可以正常行驶了。 气场足够强大的厉鬼能让机械失灵,僵尸的气场远比厉鬼要大,所以刚才那些家伙在的时候,我这牧马人发动不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要他们真是去坎店找麻烦的,我一个人回去,基本上是送死。 欧阳懿,他是有大本事的人,再则坎店本就是他们师门的地盘,由他去保护,那是天经地义的啊! 我赶紧给欧阳懿打去了电话,把吴老四说的那话和我在烧烤一条街遇到的这些家伙跟他说了。他让我开车去酒店门口接他。 欧阳懿还是穿着那身中山装,皮鞋擦得贼亮贼亮的。他这装扮,看上去很有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 “你就空着手,不带点儿东西吗?”我问。 “有五行八方玺在店里镇着,再带别的也是多余。”欧阳懿说。 五行八方玺?欧阳懿居然以为五行八方玺还在店里,难道薛姐没告诉他,那玩意儿已经被甄道长借走了吗?就算薛姐没说,吕师叔也应该告诉他了啊! 这玩笑可开不得,我赶紧给他提了一句,说五行八方玺好像被借出去了,没在店里。 欧阳懿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在说了句知道后,便没再说别的什么了。 “没有五行八方玺,能不能行啊?”我有些担心。 “先看看吧!坎店不是那么好动的。”欧阳懿在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很足。 洲际酒店离我们那儿并不是很远,二十几分钟后,我便载着欧阳懿回到了店门口。 “暂时还没有什么东西来过。”欧阳懿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大致检查了一下,说。 薛姐给我配了一把大门的钥匙,我拿出来打开了门,和欧阳懿一起进了店子里。 吴老四跟我说什么尸祸四更起,现在是凌晨一点一刻,已经进入了丑时,也就是四更。但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一丁点儿要起尸祸的意思啊? “那些家伙为什么会去烧烤一条街吃东西啊?”干等着有些无聊,我主动跟欧阳懿闲扯了起来。 “在修成单循环之前,那地方是条马路,送葬的车队都得经过。”欧阳懿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解释太多。 “从风水上来说,死人走的马路,就算是不用了,那也不适合用来做活人的生意啊!死气跟财气,本就是相冲的嘛!”我说。 “死人财,死人财,有的时候,死气就是财。风水玄学,没那么简单。为何相生?如何相克?没有谁敢说,完全能看透。” 欧阳懿之前说话都挺直白的,一扯到那烧烤一条街,竟跟我卖弄起了玄虚。这种玄之又玄的解释,说直白些就是他在跟我打哈哈,不想把真相告诉我。 有马达的轰鸣声。 来了,那车队来了。 虽然马路上有路灯,但这毕竟是晚上,不管谁开车,都得把大灯打开啊!但是,那四辆挂着白色纸花的车,根本就没有开灯。不仅前大灯没开,尾灯也没有亮。 这四辆车的车窗,全都贴着黑色的车膜,因为车厢里没开灯,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进去,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这是要闹哪出啊?”看了半天,那车门并没有打开,自然也没东西从里面钻出来。我有些疑惑,便问了欧阳懿一句。 “不知道。”欧阳懿的眉头是皱着的。 开了,车门开了!我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从另外一面走了过来。那是甄道长,他没有向着车队走去,而是直接来了我们这边。 甄道长的手里,托着一个木盒子。这木盒子我认识,就是装五行八方玺的那个。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甄道长到底是何来意,我对他多少还是有些警觉。 “贫道掐指一算,薛老板这店子今日有难,于是便想着把镇店之宝送回来,助你们渡过此劫,也算是结个善缘。”甄道长把五行八方玺递给了我,说。 “结善缘?甄道长你可不是白白做好事的人啊!”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有目的,便主动把话给挑明了。 “当然,这五行八方玺还没到归还之期,所以今日我拿给你用,等于是租给你的。既然是租,我就得收租金。你也知道,我这人心善,从不敲人竹杠,今晚这次,我收你100万便是了。反正你小子在曹先生那里宰了个六六大顺,我要这点儿钱,也不过分。” 甄道长给我最直观的印象就是贪财好色,开口就要100万,确实是他的作风。只是,我隐约感觉,他想要的,绝不仅仅只是100万这么简单。 “行!”100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一个拿不出来的数。再则,由人赚的钱,本就得快赚快花,若是在身上留久了,反而容易出事。 “那些东西已经开始下车了。”甄道长指了指车队那边,说:“事情紧急,钱你可以事后再给我。这五行八方玺,你是启动不了的,还是交给能启动它的人来用吧!” 甄道长往欧阳懿那边看了一眼,意思是让我赶紧把五行八方玺给转递给他。 在把五行八方玺给甄道长之前,薛姐拿去找吕师叔对这玩意儿进行了封印。若是欧阳懿启动了此玺,那不就等于把封印给打开了吗? 四十九日之期只过了不到一半,渡过了今夜这劫,我们必须得把五行八方玺还给甄道长。毕竟,薛姐立的那血契,是绝不能违背的。 甄道长来这么一出,并不是真心想要雪中送炭,而是趁火打劫。 他想利用那些东西来围攻坎店的时候,逼迫欧阳懿解了封印。如此,在拿回去之后,他便可利用五行八方玺干那不想为人知的勾当。 我把欧阳懿拉到了一边,悄悄问他,如果打开了封印,能不能再封上。 欧阳懿说不行,五行八方玺乃天赐之材,人杰之作,一甲子只能封印一次,否则会天怒人怨,玺毁身亡! 第48章:甄道长的算盘 一甲子乃六十年,吕师叔才封印了五行八方玺一次,就算要再封印,那也得等六十年之后了。既然甄道长打的就是这主意,那便证明,他知道五行八方玺是不能再次封印的。 那些家伙已经逼到店子的大门口了,甄道长往欧阳懿这边看了一眼,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天意如此,不可违!” “你们都到楼上去,回避一下。”欧阳懿用手托着五行八方玺,大步走到了店门口,然后把店门给关了。 “走吧,咱们上楼!有五行八方玺在,这点小破事,欧阳懿轻轻松松便能搞定。”甄道长倒也自觉,我都还没开走呢,他便主动走在了前面。 楼上只有一间屋子,便是薛姐的卧室。 在甄道长走到卧室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小馋馋汪地一声扑了上去,咬住了他的裤腿,很用力地在那里把他往后拖,意思是不让他进去。 “这小狗是个什么意思啊?”甄道长问我。 “薛姐的卧室,我都不能进,你哪里能进去啊?咱们就在这楼梯上待一会儿吧!私闯女人的卧室,总归有些不太礼貌。”我说。 “你说得对,老道我师承道家,得有道家之人的风范,这种越戒之事,那是万万不能做的。”甄道长露出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貌岸然地说。 楼下好像没有动静,反正我是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 “你是不是以为欧阳懿会跟那些家伙动手啊?他没那么傻,那些家伙也没那么傻。”甄道长说。 “那他在外面干什么啊?”我问。 “来的那些不速之客,是嗅到了坎店有大漏洞,所以才来偷袭的。现在五行八方玺已完璧归赵,坎店的那个大漏洞虽然没有完全补上,但至少不那么明显了。就外面来的那些玩意儿,要想现在动坎店,无异于是自己找死!” 外面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是有人来了,还是那些家伙上车走了? 甄道长掐着手指头在那里算了起来,叽里咕噜地嘀咕了半天之后,他说事情应该搞定了,咱们可以下去了。 欧阳懿瘫坐在沙发上,他的额头上全都是汗。来犯的那些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那四辆戴着白色纸花的灵车,也已经开走了。 “坎店今晚这尸祸已经避过去了,五行八方玺,我也该带走了。”甄道长有些心急地抱起了桌上放着的五行八方玺,快步走出了店门。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欧阳懿缓了过来。我问他五行八方玺就这么被甄道长拿走了,会不会有事?他说五行八方玺的封印并没有被完全打开,问题应该不大。 我就说,手里有五行八方玺,凭欧阳懿那本事,要想赶走那些前来捣乱的家伙,照说是很轻松的啊!再怎么都不可能把欧阳懿累成现在这副样子,原来搞了半天,他并没有完全打开那五行八方玺的封印。 “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欧阳懿站了起来,不过他站得好像不是太稳,看上去有那么一些虚弱。 “我送你吧!”我说。 “不用,这里得留人,我没事。”欧阳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严肃,就像是在跟我下命令一样。 “天下有山,君子以远小人。”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欧阳懿跟我念叨了这么一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问。 “自己悟!”欧阳懿好像有些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着他了。说完这话之后,他还补充了一句,说:“小婵从小就没爹妈,哪里来的表弟?” 在九泉老街的时候,薛姐就跟我提到过,她是师父养大的,从小就没爹没娘。连爹妈都没有,自然不可能有表弟。 第一次见欧阳懿的时候,薛姐介绍说我是她表弟,该不会是情急之下忘了这茬吧? 至于欧阳懿,他看上去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但薛姐这谎撒得如此漏洞百出,他不可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不点穿?直到今天,才把这事儿捅破呢? 天下有山,君子以远小人。 这好像是卦辞啊? 我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要下雨了,乌云已经压了下来,就像是天要坍塌了一样。山,薛姐这店子的大门正对着南山,此时那乌云,已经压在了山顶,这不正是天下有山吗? 对于算卦,我还是稍微涉猎了一些的。毕竟,干由人的,跟那东西打交道的时候多,旁门左道,必须得懂一点儿,艺多不压身嘛! 天下有山是遁卦,如果出现了此种天象,君子就应该远离小人。 君子指的自然就是我了,至于小人,难道说的是甄道长? 那老东西,虽然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但从人品上来看,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小人。 有车灯射过来,一辆粉色的甲壳虫从路口拐了进来。 薛姐回来了。 欧阳懿刚走,她就回来了。这是刻意的安排,还是巧合?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薛姐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笑吟吟地问我。 “欧阳懿刚走。”我说。 “这么晚了,他跑来干什么啊?”薛姐问我。 “在你回来之前,来了四辆灵车。” 我把事情的整个经过,给薛姐叙述了一遍。在听完之后,她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五行八方玺,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个问题我问过欧阳懿,他的回答虽然很坚决,但还是让我有些不放心。 “甄道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既然主动把东西送了过来,自然也能预料到,大师兄会留后手。大师兄的本事,跟吕师叔的差距还是有一些的。”薛姐这语气里,全都是担心。 “算了,时间也不晚了。该来的躲不掉,躲得掉的不会来。”薛姐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上了楼。 “你晚上跑哪儿去了啊?”我跟在了薛姐屁股后面,问。 “姐姐我去哪儿了,需要向你汇报吗?”薛姐白了我一眼,“嘭”地关上了卧室门,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门外。 “汪汪!”小馋馋可怜巴巴地对着我叫了两声。 薛姐关门的时候,它正埋着脑袋想往里跟,结果不仅没能进去,脑袋还给门撞了。 “生气的女人惹不起,咱们还是别招惹了,走吧!”我把小馋馋抱了起来,摸了摸它那给撞了的小脑袋。 我这么摸,除了给它揉揉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检查一下它的头盖骨什么的,有没有被撞伤。 小馋馋这小脑袋没事,仅仅只是被撞了一下,有点淤血,自己就能散了,不需要我给它扎针什么的。 直到中午,薛姐才打开了她的卧室门。 “臭小子,快去给姐姐弄点吃的。”这娘们,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呢?看她这哈欠连天的样儿,似乎是睡到现在才醒啊! “你这美容觉睡得真久,都睡到大下午了。”我笑呵呵地说。 “少跟姐姐我扯犊子,赶紧去买吃的。要不然,我可就用鸡毛掸子抽你了啊!”这臭娘们,我还以为只是说说呢,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拿起了鸡毛掸子,直接就往我身上招呼了起来。 “干吗打我啊?”我问。 “快去给姐姐买吃的,惹了这么大的祸,打你两下不应该啊?” 我就说这娘们不会无缘无故打我的,原来她打我,是因为我惹了大祸。 要不是因为我,五行八方玺根本就不可能落到甄道长手里,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一档子事。薛姐打我,那是应该的。我没有再躲,而是站在那里让她打。 哪知道,我刚一站定,薛姐便不打了。 “怎么了?”我问。 “打死你也没用,我饿了,不去想那些事了,随机应变吧!”有些事,不是说不去想,就可以不去想的。薛姐说这话,纯粹就是在进行自我安慰。 我去下面的餐馆给薛姐打包了几个炒菜上来,刚一放下,便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一接,话筒里传来了曹先生的声音。他说曹老已经苏醒了,能说话了。问我今天有空没有,能不能过去看看,给曹老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 曹老那边的事,我还差点儿给忘了。算算时间,我确实应该去看看他,给他做下一步的治疗。毕竟,既然接了,我就得给他治好嘛!虽然曹老那身子,就算治好了也活不过千日。但能多活一年,那也算一年嘛! 我跟薛姐说曹先生找我,得去附一院一趟。那娘们一听,直接就放下了筷子,说她也要去。 “你去又帮不上忙,跟着去干吗啊?”我问。 “附一院那么多护士小妹,要我不跟着,你让她们把魂给勾去了怎么办啊?”薛姐跟我扯起了犊子。 “护士小妹哪比得上你啊?昨晚你累了一夜,今天就别乱跑了,乖乖在店里待着。”我不是不想薛姐跟着我去,而是直觉告诉我,今天去附一院,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第49章:老人山 “不让姐姐去也行,你也不许去!”薛姐耍起了小女孩的脾气,用手拉住了我的衣角,不让我走。 “为什么啊?”我问。 “你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感觉今天去附一院,可能会出什么事,因此你才不让姐姐我跟着去?”薛姐用那种纯纯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若骗了她,就犯了多大的罪孽似的。 “嗯。”我点了下头。 “明知道有危险,还不让姐姐跟着去,你这是何居心?是故意想让姐姐我担心吗?附一院,要么咱俩一起去,要么谁都别去。”薛姐的态度很强硬,她那抓着我衣角的手,一点儿都没有松开。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我是犟不过这娘们的,因此无论她要干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着。我已经在电话里答应了曹先生,附一院不能不去,薛姐非要跟着,我也只能从了她。 急诊楼的26楼,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上去的。在到了附一院之后,我给曹先生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穿白大褂的马明宇下来了,他恭恭敬敬地带着我和薛姐上了楼。 曹老已经醒了,自然没有在上次那抢救室,而是被安排在了一间看上去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奢华的病房里。 我号了号曹老的脉,又给他详细检查了一番。这老头的身体,恢复得比我预想的好。说句实在的,他体内的鬼气已经排干净了,再给他用药,也没多大的意义。 越是老年人,就越得少用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嘛!中医治病,本就讲究一个养字。只要把病灶除了,就不需再用药了。 我正准备开口把这些告诉曹先生,薛姐突然扯了一下我的衣袖,然后说:“曹老这病,我和夏老师得单独讨论讨论。” 瞎扯了这么一句之后,薛姐竟拉着我出了门。这娘们,她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莫不是我刚才看错了,她发现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薛姐拉着我出了病房,把我带到了一个四周都没有人的角落,问我曹老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这娘们是要干吗,不过还是把刚才检查的结果和我的判断跟她说了。 那娘们一听,脸上立马就掠过了一丝坏笑,然后说:“你可千万别傻不拉几地跟曹先生说实话,咱们这趟不能白跑。据我观察,曹家比白家要有钱得多,你再怎么都得多捞一笔,至少得再找他们要个四五百万。” 薛姐这娘们,真是钻进钱眼儿里去了。不过,我喜欢。钱这玩意儿,谁也不嫌多,能多要四五百万,干吗不要啊?再说了,我们由人救命,那都是拿自己的小命在赌。 “走吧!记得一定要演得真实一些,别穿帮了。”薛姐最后嘱咐了我一句,然后便带着我回了病房。 “怎么样了,夏老师,我爸的身体是不是恢复得很好啊?”曹先生乐呵呵地问我。 毕竟,从曹老这精神状态来看,他恢复得确实是很不错的。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用手指头,指了指门外,意思是咱们出去说。 曹先生会了我的意,立马就向着门外去了,我和薛姐赶紧跟了上去。 “这里没别人,夏老师你直接说吧!”曹先生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焦急,这至少能从侧面证明,他确实是挺在乎曹老的。 “他身上那邪祟已经除了,本来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他便可以痊愈。但是,令尊年纪太大,而且命犯桃花。” 曹老纵欲这事,我说得很委婉,但曹先生在听了之后,脸上立马就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赶紧跟我保证道:“我一定好好劝劝父亲,毕竟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有些方面,是应该控制一下。” “这样最好。”我点了点头,说:“不过,男人花在女人身上的精力太多,日积月累,自身的阳元便会亏损严重。令尊身体里的邪祟虽然是除了,但因为年事已高,就算节欲,阳元也补不回来。被邪祟上过身的人,撞邪的几率远比常人要大。所以令尊的这条命,还是悬着的啊!”我说的这话,并不是谎话,而是实话。 薛姐让我多在曹先生身上赚点儿钱,我是赞成的。不过,爷爷在传我本事的时候就说了,不该自己拿的钱,不能随便乱拿。 曹老本是活不过千日的,不过我有一法,能让他多活几年。赚他五百万,让他多活几年,这很公平,谁都不吃亏。 “夏老师你肯定有办法,需要什么,你直说,只要能保住我老父亲。”曹先生是聪明人,他肯定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因此赶紧来了这么一句。 “其草多条,其状如葵,而赤华黄实,如婴儿舌,食之使人不惑。”我十分装逼地念了这么一句,搞得曹先生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薛姐也用那种懵逼的眼神看着我,想听我接下来的解释。 “有一种叫条草的药,形状跟葵菜差不多,开红花,结黄果,其果子像婴儿的舌头,吃了它就不会被邪物迷惑。条草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是世间罕有之物。若没这味主药,曹老这事,我是没有办法的。”我说。 “条草在哪里能弄到,我去买。”曹先生说。 “这等药材,市面上是没有销售的。再则,不识货的人,就算买到了,多半也是假的。买这东西,我倒是有门路,不过需要开大价钱,至少得500万。” 虽然我想说得委婉些,但话一出口,我还是感觉有些太直白了。 薛姐悄悄给我竖了个大拇指,意思是我很牛逼,居然鬼扯了两句,就名正言顺地向人家开了口,要500万。 曹先生是个爽快人,他直接就把支票摸了出来,在那里填上了。 660万?这曹先生还真是有意思,我开口要500万,他居然直接给我开了660万? “六六大顺,只要事情办得顺利,保我老父亲无事。成了之后,我再给夏老师你一个六六大顺,以示谢意!” 在曹先生说这话的时候,薛姐那眼睛,简直比钻石还要亮。这娘们,就喜欢钱,钱越多,她那双眼睛就越闪亮。 我回病房给曹老扎了两针,帮他巩固了一下元神。然后又跟曹先生交待了两句,便带着薛姐离开了。 “臭小子,你还挺会坑人的嘛!那什么条草,你是不是鬼扯的啊?”薛姐笑呵呵地问我。 “我坑了人你还这么高兴啊?”我问。 “一看那曹老就不是好东西,他家那么多钱,不知道是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赚来的。坑他家的钱,那是在伸张正义,替天行道。”薛姐一脸正气地说。 “你这脸皮,还真是够厚。”我伸出手在薛姐的脸蛋上揪了一下,然后说:“坑人钱财都能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理所当然,你不去当大官,真是可惜了!” “快告诉姐姐,到底是不是真有条草那玩意儿。”薛姐用双手勾着我的脖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我。 “我跟曹先生说的都是真的,条草那味药是真的,而且确实很难得。”我说。 “你真要花500万去买那味药啊?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只能赚160万?算了,还好完事之后,曹先生会再给你个六六大顺,也不知道那话,到时候还算不算数?”薛姐这娘们,在那里自言自语地打起了小算盘。 “就算花500万,也买不到条草。那东西,一般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市面上也绝不可能有卖的。”我说。 “难道你药店里有?你家那药店,有的都是些怪头怪脑,别处根本就不用的药材。”薛姐好像明白了什么。 “药店里也没有,不过五林村附近那座老人山有。”我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夏家祖上,就是靠着那座老人山,才有幸成为由人的。老人山之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那是因为上面的老人很多。在这里,老人是指的老去的人,也就是死了的人。 老人山上,最多的就是野坟,还经常闹鬼。五林村的村民,除了咱们姓夏的,没谁敢去。没有外人闯入,老人山几乎就等于是咱们夏家私有的宝山。药店里的那些市面上买不到的药材,全是爷爷去老人山上弄的。 小的时候,爷爷带我去过老人山,他把山上那些药材都教给我认了一遍。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我还是依稀记得,条草那玩意儿,大概是在山上的什么位置。 薛姐那娘们,就像一只好奇的小猫一样。一听完我对老人山的介绍,她便死死挽着我的胳膊,说去采条草的时候,她要跟着去。 去老人山,也是有规矩的。不是夏家的人,绝不能带进去。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不能坏了。于是,我把这个跟薛姐说了。 薛姐白了我一眼,说:“姐姐是夏家的媳妇,还不算夏家的人吗?虽然暂时还没过门,但那不是迟早的事儿吗?你要敢不带姐姐去,那就是心里没姐姐,不想娶姐姐为妻,是在玩弄姐姐我的感情!” 第50章:金津玉液 薛姐这大帽子扣得,我还敢说不带她去吗?未过门的媳妇也是媳妇,我带着薛姐去老人山,夏家的老祖宗们,应该不会那么刻板,那么小气。 到老人山采药,需在夜里,白天是不能去的。择日不如撞日,加之我想早些把这事结了,于是立马便调转了车头,奔向了五林村。 五林村是没有通马路的,我把牧马人停在了离村子有好几公里远的机耕道上,和薛姐下了车。 薛姐穿的居然是一双高跟鞋? 农村的路,可不像城里那么平坦,因此那娘们走起来一歪一扭的。这身材好的女人,走路时扭动的幅度越大,就越好看。 我故意走在了薛姐身后,看着她那扭来扭去的屁股,在那里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还不过来扶着姐姐?”薛姐扭过头瞪了我一眼,凶巴巴地吼道。 “我要扶着你,那就没法看你扭屁股了。你是不知道,这么一摇一晃的扭着,你的屁股有多好看?”反正带薛姐去老人山,就是在告诉夏家的老祖宗们,她是我媳妇了。自己媳妇的屁股,那就是拿给自己看的啊! “打死你!不正经!”薛姐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捏着小拳头,对着我就是一顿猛捶。 揍我也就罢了,那娘们在捶完我之后,居然从背后勾住了我的脖子,直接爬上了我的背。 “姐姐这高跟鞋穿着走路不方便,你背着我去!” “背着你去?从这里到老人山,可有好几公里远啊!你这是要累死我吗?”我突然想到,车里好像有一双运动鞋,薛姐上次放在后备箱里,忘了拿出来。 “那怎么办啊?你总不能让我穿着高跟鞋去吧!万一脚扭伤了,你就不心疼吗?”薛姐跟我撒起了娇。 我背着薛姐就开始往回退,准备把她背到车那里,给她拿运动鞋穿。 “干吗往回走啊?”薛姐问我。 “你这高跟鞋没法走路,所以就只能让你在车上等我了。”我笑呵呵地说。 “不干!我要去!赶紧给我把头调回去!”那娘们一点儿都不老实,一个劲儿地用小拳头往我肩上砸。见光用砸没用,她还开始掐上了,痛得我那是“哎哟哎哟”的,惨叫个不停。 我放下了薛姐,钻进车里把那双运动鞋找了出来,递给了她。 “这是哪个野女人的?”薛姐居然没认出这鞋是她自己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这双运动鞋,看上去实在是有些脏,都认不出其本来的面目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野女人的。”我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薛姐很警惕地拿着那鞋子看了起来,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她一粉拳就给我砸了过来,质问道:“你居然偷姐姐的鞋子,我就说这鞋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是被你偷了。老实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有恋鞋癖?” “恋鞋癖?这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算要恋,我也是恋你里面穿的那玩意儿啊!”我伸出了手,轻轻地撩了一下薛姐的裙子。 “滚蛋!”薛姐“啪”的一巴掌打到了我手上,嗔骂了一句。 我正准备转身在前面带路,哪只那娘们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我,还把嘴凑了上来,在我的脖子上嘬了一口。 “留个记号,这样你便是我的人了。一会儿就算遇到了孤魂野鬼,她们也不敢跑来缠着你。”薛姐这一吻,让我的脖子有那么一点儿痛,还有那么一点儿凉飕飕的。 我感觉,她好像是弄了些什么东西在我脖子上。因此,我不自觉地把手伸了去,想摸摸。 “不许摸,摸了就不灵了。”薛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你弄的什么啊?”我问。 “金津玉液。”薛姐笑吟吟地说。 金津玉液?听上去很有些高大上,但这玩意儿用通俗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口水。 “还琼浆玉液呢,不就是口水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我白了薛姐一眼。 “你的才是口水,姐姐的就是金津玉液。”薛姐用那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 “为什么你的是金津玉液啊?”薛姐这口水,是和我的口水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我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女人香。 “不告诉你!”薛姐跟我玩起了神秘。 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我们得赶紧去老人山。因为,一旦到了卯时天亮,那便不能再上山采药了。 本来我想顺便回五林村看一下爷爷的,但想着他肯定不会见我,要不然他早就该去药店找我了。于是,我没有回村,而是带着薛姐,抄近路去了老人山。 老人山这里啥都不多,就野坟多。我们夏家祖先的坟,大都埋在了这山上。不过,夏家有个规矩,那便是死后不立碑。所以,哪些坟是夏家祖先的,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爷爷。他记得的,也就到他爷爷的那一辈,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要是别的女孩,在走进这到处都是野坟的老人山之后,准会吓得哇哇尖叫。薛姐毕竟是卖墓地的,什么样的坟没见过?因此,她非但没有半分的害怕,还不时掐掐我的腰,捏捏我屁股什么的,就像个女流氓一样。 要不是碍于老人山上有很多夏家的老祖宗,我真恨不得以天为被,地为床,直接就把这娘们就地正法了。 起雾了,前面起雾了。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一般起雾,都是在卯时之后。现在还没到寅时呢,照说不该有这么大的雾气啊! 薛姐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她停下了脚步,还拉了拉我的手,意思是先别继续往前走,看看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夏五味,这是你媳妇吗?真漂亮!”一个提着酒瓶的家伙,醉醺醺地从起雾的那片林子里走了过来。 那家伙是刘大头,他也是五林村的人,小时候跟我一起玩大的,除了好口酒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刘大头是个石匠,主业是给人打生基。所谓的生基,是老人还活着的时候修的坟,以便死了用。除了打生基,刘大头还会接那种抬棺材的活儿。 不过,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五林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少了,大部分都搬城里去了。不管是打生基,还是抬棺材,都没多少活儿了。所以,刘大头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有些紧巴。 刘大头比我长两岁,在农村该是有孩子的年龄了。但因为活儿少,赚的钱自己花都不够,自然没法娶媳妇,所以他还是单身。 其实,刘大头要像别的村民那样,跑到城里去打工,赚的肯定比待在村里要多。但是,他那石匠的本事是祖传的,跟我这由人的身份一样,不能丢。要丢了,那就是忘祖。 祖坟埋得好,后人才会发达。 这话听上去有些迷信,但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我听爷爷说过,祖坟埋好没有,一看道士寻龙点穴,二靠石匠因地制宜。刘大头的祖上,打生基的手艺,在附近的十里八乡都是很出名的。只是,到了刘大头这一代,因为时运,变得有些落寞,甚至都养不活自己了。 “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到这老人山来了啊?”我问刘大头。 “有人在这老人山上寻了个穴,出高价让我帮忙打个生基。这事要是成了,我就有娶媳妇的本钱了。”刘大头打小跟我关系就不错,自然是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 “不是咱五林村的人,不是不能埋进这老人山里吗?”我问。 “所以我才晚上偷偷来看的啊!”刘大头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悄悄地跟我说:“这事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你可别拿出去乱说。要你把我的媳妇本弄没了,我可就得抢你的媳妇了啊!” 村里的人,有时候比较粗俗,什么玩笑都敢开。 薛姐听了这话之后,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向我表达了她的不满。 刘大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媳妇真漂亮!” 然后,他便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朝着下山的方向去了。 “刚才他那么说我,你怎么没个反应啊!”薛姐有些生气。 “跟一个醉鬼生气有意义吗?”我说。 “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媳妇!”薛姐跺了我一脚,然后说:“他说打生基那事,我感觉有些不对。” “我也觉得不对,既然五林村的先祖们,立下了外人不得埋入老人山的规矩,那便有其道理。再说了,这老人山上全都是野坟,时不时还闹个鬼什么的,一般的人埋进来,那都是会败后人运势的。”我说。 “一般的人埋进来会败后人运势,那非一般的人呢?”薛姐问我。 “不好说。”我摇了摇头,说:“曾经爷爷跟我说过,老人山上有个龙穴,不过那地方,任何人都是占不得的。至于原因,爷爷没告诉我,那龙穴的位置在哪儿,他也没说。” “刘大头要打的那生基,会不会就在你说的那龙穴之上?”薛姐的眼睛顿时就放起了光,也不知道她这是在瞎激动什么? 第51章:阴地赶尸 “怎么一提到龙穴,你就这么兴奋啊?你这小脑袋瓜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笑呵呵地伸出了手指头,在薛姐的脑门上戳了一下,问。 “这天下的龙穴,数量是固定不变的。若能寻得,随便一出手,就能卖个让我们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的价格。”我就说这娘们的眼睛为什么突然放光了啊!原来她又一个不小心,掉进了钱眼儿里。 “老祖宗立下的规矩,谁要是坏了,谁便会倒霉。不该咱们赚的钱,还是别去赚。我这一针一针地扎,虽然钱来得不是那么的快,但用来养你,还是够的。”我笑呵呵地说。 “谁要你养啊?我也没想着打那龙穴的主意,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薛姐故作生气地瞪着我,就好像我冤枉了她似的。 这娘们,虽然有些小财迷,但在大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再则,在我把利害关系跟她说清楚了之后,她的小眼神里,已经没有那因贪念钱财而闪出的金光了。 “哐……哐……” 那边传来了敲锣的声音。 大晚上的,谁会跑到这老人山来敲锣啊? 薛姐往旁边那个小土丘后面指了指,我意会了她的意思,跟她一起躲了过去。 起雾那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戴着斗笠,背是驼着的,手里拿着一面锣,每走几步便会敲一下。 因为有雾气,加之天色比较暗,所以那人的相貌,自然是没法看清的。不过,就凭他那驼着的背,我大致便能确定,其多半就是吴老四。 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就跟在吴老四的身后,不过那家伙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僵硬,不像是个活人。 吴老四是赶尸人,后面跟着的那位,很像是一具尸体。 莫非,他这是在赶尸? 我看向了薛姐,想听听她的解释。毕竟在这方面,她懂的比我多。 “你是不是想问,那人是不是吴老四,他是不是在赶尸?”薛姐一眼便看穿了我。 我赶紧点了下头,说是。 “老人山的阴气这么重,在正常情况下,赶尸人在赶尸的时候,是会避着走的。因为,阴气越重,就越容易发生尸变。一旦尸变,赶尸人的性命,可就悬着了。” 薛姐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起了那些僵尸。该不会那些玩意儿,就是尸体被赶到这老人山上之后,才形成的吧? “要不咱们过去看看?”我想弄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吴老四,还有他把尸体赶到这里来,是不是真像我推断的那样,是在养僵尸。 薛姐皱了皱眉头,问我:“你不怕?” 在别的地方我可能会怕,但这是老人山,是五林村的地盘,说句不要脸的,我就是这里的地头蛇。这老人山上,可埋着不少我们夏家的列祖列宗。就算那吴老四再有本事,那也是外来的,在五林村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他撒野! “在自家的地盘,怕什么怕?”我说。 “哟!”薛姐用那种很吃惊的眼神看着我,问:“现在还像个男子汉嘛!刚才遇见那刘大头的时候,你怎么没这气魄啊?” “刘大头跟我同村,乡里乡亲的,人家就是喝醉了,开了句玩笑,没必要。”我说。 虽然近些年的联系比较少,但我跟刘大头,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再则,他那人心眼不多,也很老实。最重要的是,他真是把我当成的好朋友。要不然,干吗把打生基那事告诉我啊? 老人山是整个五林村的,不只是我们夏家的。所以,刘大头想靠着这山赚老婆本,我没资格,也没必要去阻拦。至于违背祖训的事,他自己做的,出了什么后果,也会落在他自己身上,跟我没太大的关系。 五林村的每个姓氏,都有自己祖传的本事,可谓是各有所长。只是,随着老一辈人的老去,有些本事,已经失传了。 “干什么的!”我从小土丘后面站了出来,对着那家伙断喝了一声。 “赶尸迷了路,误闯了此地,若是有所冒犯,还请见谅!”那家伙倒也客气,听他这声音,有些像是吴老四,但因为没看到脸,所以我不敢确定。 “作为赶尸人,你该不会不知道,遇了阴气重的地方,得避让吗?要不然,这产生了尸变,你的性命可就没了。”一边说着这话,我一边向着那家伙靠了过去。 那家伙应该是故意的,他把斗笠压得很低,别说现在是晚上,光线很暗,就算是大白天,我都没法看到他的脸。 “以前都是给师父打下手,第一次行脚,有些生疏,所以才误入了这地方。”那家伙在跟我鬼扯,不过他的语气,听上去倒还比较客气。 第一次行脚?就敢这么不小心,把尸体赶到这里来。谁要是信了,谁就是傻逼。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师门有规矩,不能向外人透露自家姓名,还请见谅!” 薛姐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悄悄指了指那立着的尸体。尸体的神庭穴冒出了一丝丝青烟,这可不是好预兆。 那家伙给我拱了拱手,说了声告辞,便敲着铜锣走了。那尸体,自然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神庭冒青烟,鬼怨生尸变。 一旦尸变,我和薛姐都是没办法应付的。因此,那家伙要赶着尸体走,我没敢留。 “老人山这里,可不太平啊!”在那家伙走远之后,薛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我问。 “夏二爷为什么突然把药店交给了你?而且在交给你之后,他再没出现过。就算是想锻炼你的能力,他也不应该一直不露面啊!夏二爷对你的疼爱,姐姐我可是看在眼里的。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这孙子一面,他能不想你?” 薛姐这话,直接点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上次回五林村,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照爷爷之前的习惯,他再怎么也得留我在家里吃顿饭,陪他喝两杯,然后再放我走啊!可是,他居然面都不露,还给我留了那么一张纸条。 “爷爷不露面,跟老人山有关?”我问。 “老人山位于五林村正南方,正南为离位,离乃火。五林村是靠五片林子守着的,而林子这东西,最怕的就是火。因此,老人山若是起了火势,五林村就完了。”薛姐用她学的五行之术跟我分析了起来。 自打小起,爷爷就跟我说,老人山不仅是咱们夏家生计,也是五林村的命根,让我一定要善待。山上的那些药材,可以取,但不能断其根。要不然,子孙后代就没山可靠了。 我之前一直认为爷爷这么说,是叫我不要去糟蹋山上的药材,现在看来,我是想得太简单了。 “靠山吃山,靠山也得护山。夏二爷把药店交给你,独自回到五林村居住,多半就是为了此。”薛姐说。 “我得帮爷爷。”我说。 “拿什么帮?你对这老人山了解多少?还大言不惭地说帮他,你不给他添乱,就烧高香了。”薛姐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姐姐那店子,没你这家伙的时候,都是顺顺利利的,自从有了你之后,各种幺蛾子事,那是层出不穷。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给夏二爷添乱了。” 薛姐这话说得很伤自尊,但我必须承认,她是对的。 我这本事,连爷爷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怎么帮他? “赶紧去找条草,找到之后咱们就离开这里。免得惹出什么变故,给夏二爷平添麻烦!”薛姐凶巴巴地对着我下达起了命令。 前面那雾气没了,我有些好奇,想过去看看。薛姐拉住了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最好走别的路绕过去。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我问薛姐。 “这老人山是你们夏家的地盘,就算是知道,那也是你知道的多啊!”薛姐欲盖弥彰地笑了笑,说:“吴老四就是从那儿过来的,赶尸人走过的路,没事别去走。” 薛姐说的这个忌讳,我也知道。走赶尸人赶尸体的时候走过的路,容易撞邪。这一茬,爷爷跟我交待过。 去犯没必要的忌讳,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不过,我这人的好奇心有些重,虽然有薛姐的劝阻,但我还是想过去看看。 “不许去!”薛姐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凶巴巴地说。 “我就去看一眼,保证不踩他留下的脚印。”我还没死心。 薛姐气得抓起了地上的烂树枝,“啪啪”地给了我屁股两下,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要不听话,我立马就转身离开,从此以后,咱们形同陌路,再无任何瓜葛!” 认识薛姐这么久,她这还是第一次,对我说如此重的话。 薛姐是不会害我的,这点我坚信。因此,在她真的被我弄生气之后,我的理智,终于是战胜了好奇心。 “好吧!” 就在我刚说完这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薛姐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第52章:由人制药 看着薛姐一脸的担忧之色,我知道,咱们要遇到大麻烦了。 “赶紧走!”薛姐一把拉起了我的手,向后退了起来。 有火光,那地方燃起来了,噼里啪啦的。除此之外,我好像还听到了有人在痛苦的呻吟。 莫非那里有活人? 薛姐停住了脚步,转过头跟我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站着,姐姐我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完,她真还放开了我的手,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那边去了。 作为大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独自去干这种冒险的事啊?于是,我赶紧跟在了薛姐身后,想跟过去看看。 “不是叫你乖乖待着吗?跟着干吗?”薛姐板着脸问我。 “我一步都不想离开你,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我摆出了一副痴情的样子,含情脉脉地说。 “装!你少跟姐姐我装!”薛姐啪地打了我屁股一下,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舍不得离开姐姐,而是想跟过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拆穿了我的谎言,但薛姐并没有阻止我。 雾气还没散,甚至比之前更浓了。我就说这个时辰,山上照说是不该起雾的。原来搞了半天,这雾气根本就不是水雾,是什么东西烧出来的烟雾。 这烟雾,虽然看上去也是白茫茫的,但闻着有些呛人。我在不小心吸了那么两三口之后,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了。 老人山上,除了野坟多之外,药材也多。就在我脚边,便有石菖蒲。 将石菖蒲的根茎压榨出来的汁液,涂在人中穴上,有恢复神智的作用。我赶紧给自己弄了一点儿,然后又帮薛姐涂了一些。 “整个人都清醒多了,你们夏家祖传的由术,果然名不虚传!”薛姐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赞了一句。 “那当然了,要没点儿真本事,我敢泡薛姐你吗?”说着,我一个没忍住,轻轻地捏了薛姐的屁股一下。 “臭小子,你竟敢对姐姐耍流氓,看我不打死你!”薛姐这生气是假的,不过她还是装模作样的,用小拳头在我身上打了几下。 “哪里是耍流氓啊?我这是为了让药效更好,用咱们夏家祖传的,只能对自己老婆使用的指法,按摩了一下你的长强穴而已。长强穴又被称为尾闾穴,位于尾骨端与肛门中点处。古人打通任督二脉,便是起于这长强。我替你按摩长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的督脉更通畅,如此小周天便不会阻,这有问题的白烟,自然就影响不了你了。” 虽然我必须承认,刚才在摸薛姐屁股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这些。但是,这番话我并不是胡说的,而是有事实依据的。 “现在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气息更顺畅了啊?要不我再帮你按摩一下?”我笑呵呵地再次把手伸了过去。 薛姐用那种娇媚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真坏!” 本来我以为,这娘们已经从了我。哪知道,我这手刚一伸过去,她便笑吟吟的,在我手背上揪了一下。手背上的皮本来就很薄,让她这么一揪,顿时就把我痛得倒吸起了冷气。 “占了姐姐便宜,乖乖认个错,自会饶了你。编这么多理由,找这些借口来忽悠姐姐,那可就是错了加错了。因此,姐姐我揪你,那是你活该!” 薛姐这娘们,我就知道不好骗,不该骗。可我说的那些,不完全是骗人的,都是有事实依据的啊!所以我这揪挨的,多少还是有些冤。 “你能认出地上这些玩意儿是什么吗?”薛姐指着地上那些灰白灰白的,像是什么东西燃烧之后留下的灰,问我。 这些灰,不像是纸烧出来的,像是某些植物燃烧之后留下的。薛姐问我,那是因为我是由人,在对植物的了解上,远比她多。 药这玩意儿,就算是烧成了灰,那也会残留一些原本的气味。我用手指头在地上沾了些灰,放在鼻尖前闻了闻。 苍术?这里面有苍术!此外,应该还含得有谷精草。这两味药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可以用于治疗夜盲症。 刚才那疑似吴老四的赶尸人,就是从这里把那尸体赶出去的。 僵尸是尸体,其眼睛的功能自然也跟普通的尸体一样,是坏死掉了的。爷爷说过,僵尸大部分都是瞎子,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这也是为什么赶尸人在赶尸的时候,光在前面带路不行,还得敲那破铜锣。 僵尸一般都在晚上活动,晚上看不见东西,便可以算在夜盲症的范畴里。吴老四在这里烧苍术、谷精草之类的玩意儿,该不会是想用这些药材燃出来的烟,给那僵尸明目吧? 养僵尸的本事,我自然没有涉猎过。得出这样的推断,完全是照搬的药理。不过,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这事可就有些让人不敢想象了啊! 能看见东西的僵尸,本要天时地利人和等苛刻的条件全都符合,才可能出现那么一两个。其自然远比普通的僵尸要厉害,要难缠。要吴老四用这种方法能成功,岂不就可以不管天时地利人和,把这样的僵尸进行量产了吗? 我把自己的分析跟推测讲给了薛姐,她那弯弯的柳眉,立马就皱到了一块儿。 “这可是逆天的事,如果真成了,后果不堪设想啊!”薛姐很认真地看向了我,说:“赶紧去找条草吧!回去之后先把曹老那事了了,然后,咱们得想办法,提前将五行八方玺拿回来。要不然,会出大事!” 条草就在前面不远处,再走个十来分钟便可以到。 采好了条草,时间已经来到了寅时。按照老人山的规矩,进山采药,在卯时到来之前必须离山。因此,我没敢再耽搁,赶紧带着薛姐抄小路下了山。 条草这玩意儿,不是直接就可以拿来用的。需要先脱汁,再烘烤,然后生煎,方可成药。薛姐那店子里,没有制药的工具,因此我必须回自家药店。 跟江梦那七日之期早就过了,再则上次我回去,虽然心里没有承认,但事实上,已经算是同意跟她成阴亲了。 一个大男人,老寄住在女人家里,是很不好的。再则,薛姐一楼摆着的那沙发,实在是有些太小、太硬,睡着很不舒服。搞得我每天睡了觉起来,都腰酸背痛的。 回去之后,我跟薛姐说了一声,得回药店备药。薛姐犹豫了一会儿,说行。不过,要是江梦来找我麻烦,一定得及时喊她。还有就是,我要是敢乱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她一定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 不该看的东西?我那药店里,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啊?薛姐指的,肯定是江梦。那娘们活着的时候就很骚,死了变成鬼之后,那骚是有增无减。 由人用的药,那得夜里采,夜里制。我们指的夜里,便是子时到寅时,也就是晚上11点到凌晨5点,这六个小时的时间。 我睡了一整天,晚上八点,我才睡眼惺忪地起了床。 一走出卧室,我便傻眼了。桌上怎么有饭菜啊?此外,还摆了两副碗筷。 该不会是江梦那娘们来了吧?从名分上说,她可是我妻子,虽然是鬼妻,但给我做饭什么的,那也是分内之事啊! 厨房里有锅碗瓢盆的声音,看样子她还在里面忙活。 桌上的这些菜,炒得那还是色香味俱全的,看上去十分的馋人。本来一天没吃东西,我这肚子早就饿了。现在让这菜香一引诱,肚子立马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这一大桌子的菜,要是薛姐做的,那就太美好了。 女鬼做的菜,就算再好吃,那也是不能吃的。薛姐说了,要江梦来找我麻烦,立马就去通知她。 我赶紧出了门,直接奔了薛姐店里。 店门是关着的,敲了半天也没个人答应。我拿出手机给薛姐打了个电话,居然没人接。 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娘们,是故意在坑我吗? 薛姐不在,我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再则,那条草我都已经采回来了,今晚必须把药制了。要不然,时间一久,条草的药性,可就得大大降低了啊! 江梦这娘们,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再则,药店可是我自己的家。我这么跑了,让江梦那女鬼鸠占鹊巢,岂不是有些太窝囊了吗? 我大着胆子回了药店,桌上比刚才多了一盘菜,是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这玩意儿,是小馋馋最喜欢吃的。难道,江梦那娘们,觉得光征服我一个人的胃还不够,得把小馋馋一起征服了? 这么费尽心思,想要讨好我和小馋馋。至少可以证明一点,江梦那女鬼,今晚不是冲着我的小命来的。如此一想,我原本还有的害怕,立马就消散了不少。 厨房里还在忙活,我得进去看看。女鬼做饭,我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她在做的时候,跟人做饭的样子,是否相同。 第53章:背后有人 一走进厨房,我便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一件连衣裙,背对着我,正在那里忙活。 竟然是她? 我不由自主地迈起了脚步,走到了她身后,伸出了手,轻轻揽住了她的小蛮腰。 “别跟姐姐捣乱,一会儿菜糊了。”薛姐说了我一句。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此等手艺。咱们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做饭啊!而且,还是在我家做。”我笑呵呵地说。 “要不是那江梦鸠占鹊巢,你以为姐姐能倒贴啊?姐姐在你这药店做饭,那是在跟江梦那骚娘们宣誓主权,我是在告诉她,姐姐我才是这屋子的女主人!” 我就说,薛姐今天是抽了什么风,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吃的。搞了半天,她今天做这一大桌子菜,并不是拿给我吃的,而是拿给江梦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宣誓对我的主权。 “拿碗吃饭!”薛姐这语气,一点儿都不温柔,没有半点儿贤妻良母的样子。 “汪汪!” 小馋馋对着我叫了两声,意思它那小肚子早就饿了,催我快些拿碗。 薛姐指使我,看在她是我未来老婆的份儿上,我认了。 小馋馋作为一只小狗,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给它铺的狗窝,还跑来指使我,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一点儿啊? 薛姐做的这一大桌子菜,不仅看着馋人,吃着也美味。 就在我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的时候,大门突然“哐哐”地狂响了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外面敲门似的。不过,这声音听上去,远比敲门的要暴戾。 “不用去,她自己能打开。” 见我放下碗筷要去开门,薛姐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说。 薛姐说得没错,确实不用我去开门。这不,原本是锁着的大门,在门锁“咔嚓”的响了一声之后,便被那家伙“嘎吱”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她的眼珠子血红血红的,露出的全都是凶光,就像是要把我和薛姐生吞活剥了一样。 “臭婊子,居然敢在我家泡我男人,还给他做饭!” 江梦拿出了女主人的风范,直接走了过来,把桌子给掀了! “反了你了!” 薛姐也不是吃素的,站起来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江梦的脸上。 照说,正常人在挨了一巴掌之后,脸应该变红,但江梦的脸上,却出现了五根黑色的指印。我再看薛姐的手,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在手上涂了那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江梦惨叫了一声,便夺门而去了。 “你手上弄的这是什么啊?”我问。 “不告诉你。”薛姐白了我一眼,说:“挨了姐姐这一巴掌,够她受的,至少十天半月,她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了。姐姐我就先回去睡了,这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吧!还有就是,那条草,你尽量早些制好,快些把曹老那边的事了了。” 薛姐回她自己店里去了,小馋馋没有跟着她走,而是在被掀翻的桌子旁边,美美地啃着那撒落在地上的糖醋排骨。 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菜,全都撒了,真是可惜。江梦那臭娘们,简直太过分了。就算要掀桌子,也该等我吃饱了来啊!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制药。因为没有东西来打搅,所以很顺利地便把条草给制好了。 曹老的身子恢复得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直觉告诉我,似乎除了我做的治疗之外,他还去找了别的人。 像曹老这种不缺钱,身份地位又如此显赫的人,惜命是正常的。我在给他治的时候就该料到,他肯定还会去找别的医生。 不过,曹老找的那位,肯定是个高手。要不然,他的身体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还有就是,那家伙在整个过程中,完全没有影响到我的治疗,只是在暗中辅助我,帮我查漏补缺。 能在暗中对我进行辅助,只能说明,那人对我的本事,对我的治疗手法,那是相当熟悉的。不过,那人到底是敌是友,我现在还分不清。他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用了条草,曹先生又十分爽快地给我封了个六六大顺的大红包。曹老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赚了钱,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给薛姐买礼物。女人最爱的有两样东西,一是漂亮衣服,二是珠宝首饰。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内衣店,想给薛姐买身性感的。店员问我是b,还是c?我这是第一次买内衣,b和c到底有多大,我真不清楚。薛姐穿的到底是哪个号,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便十分傻逼地问店员,她穿的是哪个号。我是很正经的,真没有那些邪恶的想法。但是,那店员却像看色狼一样看了我一眼,便不再搭理我了。 薛姐那地方是比较大的,我想了想,决定买个d。 要光送薛姐这玩意儿,说不定她会在一怒之下打死我。于是,机智的我,赶紧去珠宝店给她挑了个玉镯子。 玉这玩意儿,我见过很多,不过基本上都是死人的,全是从坟里刨出来的。 按照老祖宗的规矩,人在下葬的时候,得弄些陪葬什么的。要下葬的是有钱人家的女人,玉镯子这玩意儿,那是绝对不能少的。爷爷治过不少倒斗的,陪葬的玉镯子,我家也收过一些。 珠宝店里的玉,跟从坟里刨出来的,品相确实太一般了。我连着进了好几家珠宝店,才挑到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 最让我无语的是,我挑的这玩意儿,只要一万多块钱,而店子里最贵的那枚,要十多万。十多万的,质地还远不如这一万多的。 卖玉的都不知道玉的好坏,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还真是传一代,丢一些啊! “送你个神秘礼物。” 我笑呵呵地走进了薛姐的店子,把那装着内衣的包装盒递给了她。 因为这盒子的外面,我特地多包了一层,所以不拆开,是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的。 “礼物?给我的?” 薛姐的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然后猴急地撕开了包装。在看到里面装的是一套价值不菲,还十分性感的内衣之后,那娘们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你个臭小子,居然用这种方式对姐姐耍流氓!”薛姐故作生气地打了我一下,问:“你安的什么居心?” “哪里有什么居心啊?我只是单纯地想送你礼物。”我说。 “你是不是偷看过姐姐我的内衣,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薛姐看了看内衣标签上的型号,然后像揪住了我小辫子一样,瞪着我问。 “感觉,因为我心里装的全都是你,所以一感觉,就把你该穿什么型号给感觉出来了。”当时在店里的时候,我真是瞎蒙的。只是没想到,老天会这么帮我,瞎蒙居然都能蒙对。 “你把姐姐我当小姑娘哄吗?”薛姐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小娇羞。 薛姐拿着内衣就要上楼,我一把拉住了她,说:“送礼物不能只送一件,我这里还有呢!” 我把那走了好几个店,精心挑选的玉镯子拿了出来,递给了薛姐。 薛姐拿着看了看,还用指肚摸了摸那镯子的表面。 “好东西啊!这质地的,得好几十万吧!上次我在店里看到一个,质地比这差远了,都要十多万呢!” 像我们这种跟牛鬼蛇神打交道的人,对玉这玩意儿,多少都是有些研究的。薛姐一眼就认出来了好坏,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现在那些卖玉的,跟以前的不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懂玉,质地差的,卖十多万,这质地好的,才卖一万多。”我笑呵呵地说。 “一万多?”薛姐的眼睛立马就泛起了金光。 “你这小脑袋瓜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问薛姐。 “要不咱们去多淘点,转手卖,这能赚不少钱呢!”薛姐一脸认真地说。 “这确实是个好买卖,不过现在,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五行八方玺给弄回来吧!要不然,钱就算是赚了再多,那也没命花啊!”我说。 有一个尖嘴猴腮,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看上去贼迷鼠眼的家伙,出现在了店门口。 “师姐。”那家伙喊了薛姐一声。 “张胜?”薛姐一脸吃惊地看着他,问:“你怎么出来了?” 那个被薛姐称为张胜的家伙,嘿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我。 “这是夏五味,自己人,有什么可以直说。”薛姐说了一句,然后赶紧跟我介绍道:“这是我师弟张胜,上次我跟你提过,我那开锁的本事,就是他教的。” “师姐,你这是背着大师兄,找新相好了啊?”张胜这家伙,不仅贼迷鼠眼,这嘴也让人生厌。 “有你这么跟师姐说话的吗?赶紧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出来的?”用师姐的身份来压人,薛姐这是典型的以大欺小。 “有人找我帮忙办事,其开出的条件便是放我出来,不过我得改名换姓。”张胜说。 第54章:故人来了 “改名换姓?你那一大堆假身份证,就没一个名字是真的。作为你师姐的我,都不知道明天你叫什么名儿。”薛姐笑骂了一句。 “那人是谁,找你帮忙干什么事啊?”薛姐十分好奇地追问道。 “这个我真不能说。”张胜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还跟师姐保密?”薛姐笑呵呵地看了张胜一眼,说:“你这家伙,从来都是无事不登师姐我这门的。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又缺钱花了啊?” “师姐真聪明。”张胜笑嘻嘻地看着薛姐,说:“我出来了这事,他们都不知道,我就只告诉了师姐你一个人。” 薛姐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她便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走了下来。 “这里有十万块现金,够不够?还是老规矩,借师姐我十万,得还二十万!”薛姐把口袋递给了张胜,说。 借十万还二十万?薛姐这娘们,还真不是一般的黑啊!她这利息,可比高利贷都还要高! “谢谢师姐了。”张胜满脸堆笑地接过了钱,说:“事成之后,我还师姐一百万。” “一百万?你小子接的这活儿,油水有这么大?”薛姐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虽然她敲张胜竹杠,但他毕竟是她的小师弟,薛姐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张胜出什么意外的。 收益越高,风险自然越高。张胜信誓旦旦地说事成之后给薛姐一百万,这不就说明,他自己赚的,肯定远比一百万要多吗? “嘿嘿!”张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从这反应来看,似乎他是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今晚有空没有?要不帮师姐我一个忙!”薛姐没有继续在张胜那事上纠缠,而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师姐你要我帮什么忙啊?亲师姐弟,明算账。师弟我的出场费,可是不低的。”张胜这家伙,帮师姐的忙,还想要钱。他这做派,跟欧阳懿比起来,那可真是差远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张胜对薛姐,是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的。少一个情敌,对于我来说,那是好事。 “外面请个开锁的,也才几十块,师姐给你两千块,够了吗?”薛姐这也太抠了一点儿吧! “两千五一把锁,一块钱都不能少。”张胜说。 “行!”薛姐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说你们俩真的是师姐、师弟吗?刚才十万、百万的都不眨眼,现在为了两三千块,还在这里讨价还价。”我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便插了这么一句嘴。 “拿人钱财,才能替人办事,这是规矩。”张胜接过了话,说:“就算是给师姐办事,那也得按照规矩来。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忌讳,我们由人也有。张胜这么一解释,我自然就明白了。 薛姐说,今晚咱们得连夜赶往青云观,争取把五行八方玺偷出来。不过,这偷玺的事,不能由她干,也不能由我去干。当时签那血契,与我和她都有关联。这事儿,只有让张胜去干,才不会犯立的那血契。如此做法,虽然有些下作,但实属迫不得已。 薛姐开着她的甲壳虫,带着我和张胜去了青云观。 到了之后,薛姐让张胜一个人进去了。我和她,则留在了观外。薛姐的意思是,我和她都不能碰那五行八方玺,只能由张胜偷出来,悄悄地放回坎店。这样,咱们就可以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避过血契那一劫。 这不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吗?我觉得薛姐说的这个有些不靠谱,让人很不踏实。因此,我把自己的看法提了出来。 薛姐说,甄道长立的那血契,并不是特别的严谨,上面只写了若是她师门和我们夏家的人,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管以什么方法拿回五行八方玺,都算是违背了血契。 但是,张胜在犯事进去之后,已经被她师父逐出了师门,算不得是师门里的人。所以,她跟甄道长立的那血契,制约不了张胜。 当时,薛姐之所以同意立那血契,便是因为算到,有峰回路转的生机。不过,生机是张胜,薛姐并没有算出来。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张胜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从里面出来。 薛姐算卦的本事,确实比我强。因此,她说是当时算出来的,我必须得信。关键是,她算得确实也没错,半路杀出个张胜,盘活了眼下这死局。 十来分钟后,张胜大摇大摆地从青云观的大门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托着一个盒子,这盒子我是十分眼熟的,就是装五行八方玺的那个。 “一手给钱一手给货,为了拿到这玩意儿,我可是开了九九八十一道锁,一道2500块,总共是202500元。”张胜说。 薛姐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提了一个小皮箱出来,递给了张胜,说:“里面正好是这个数。” “居然提前就准备好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开81道锁啊?”张胜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因为我是你师姐,本来开七七四十九道锁就可以的,但为了多敲你师姐一点儿,你选择了多开!”薛姐白了张胜一眼。 回到市里之后,薛姐让张胜一个人先回了坎店,叫他一定要把五行八方玺藏好,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如此,甄道长跑来找茬,推脱起来会方便一些。 张胜办他自己的事去了,自离开后再没露面。那五行八方玺被他藏在了哪里,我不知道,薛姐也不清楚。不过,薛姐说她能感受到那气场,证明五行八方玺,确实是在坎店的地界里。 五行八方玺被偷了,照说甄道长再怎么都得来找找麻烦什么的啊!但是,我和薛姐等了好多天,都没看到他的人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啊! 这天傍晚,一辆红色的slk停在了药店门口。 陈慕慕?这车是陈慕慕的。要知道,她可好久没来找我了。今天跑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心里犯起了嘀咕,slk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的,果然是陈慕慕。 “好久不见。”陈慕慕很客气地跟我打起了招呼。 在我的记忆里,她是高傲的,刁蛮的,客气这词,跟她压根就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是啊!好久不见。今天你是路过,特意下车来跟我打声招呼,还是有什么事吗?”我问。 虽然画了眼影,但陈慕慕的眼袋还是有些黑,一看就是长时间睡眠不好造成的。 “我哥的事。”陈慕慕用那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知道我哥找过你麻烦,但他是迫不得已的,你能再帮帮他吗?不管要多少钱,只要我家拿得出,都可以给你。” “怎么帮?他都走了这么久了,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说。 “他的魂魄被人控制了,入不了地府,不能投胎转世。我知道你有大本事,要不帮帮我哥,让他像个正常的人那样,魂归地府,然后投胎转世。”陈慕慕说。 “这是道士做的事,我做不了。”不是我不想帮,而是这事,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臭小子,有生意主动上门,也不介绍给姐姐。”薛姐从后面走了过来。 “薛老板,这事你做得了?”陈慕慕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薛姐。 “给的钱要是够,当然做得了。钱若不够,自然就没法做了。”薛姐笑吟吟地看着陈慕慕,说:“见你是夏神医老相好的份儿上,给你个优惠价,定金188万,时辰之后再给388万。我要的这钱,数目并不大,你们陈家,不可能拿不出来。” “行!”陈慕慕答应得倒是很爽快。 “为了让你哥哥下辈子投胎进个好人家,我得做些准备。三日之后,只要定金到了账,不用你来接,我和夏神医自会去你家。”薛姐说。 陈慕慕道了声谢谢,然后便开着那辆红色的slk离开了。 “道士会的把戏,你也会?”直觉告诉我,在这件事上,薛姐有些不靠谱。 “虽然师父没教我,但我好歹是见他做过一次啊!投胎转世,到底是投到了哪里,那是天机,任谁都是窥探不了的。至于把魂魄送回地府,这事儿简单,姐姐我做得了。” 把魂魄送回地府,这事水平一般的道士都能干,薛姐说她会,我是相信的。陈凡这事,最大的难点就在投胎。在外飘荡了这么久的厉鬼,就算回到了地府,都是没有投胎的资格的。 投胎都难,还想投个好人家,岂不更是天方夜谭。我质疑薛姐,便是质疑的这一块。哪知道薛姐这娘们,接这活儿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帮陈凡投胎这事。 “你这么做,岂不是在骗人?”我问。 “干我们这行,本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不上是骗,也不能说是没骗。把陈凡的魂魄送回地府,总比让在外飘着当厉鬼要好吧?” 第55章:道高一丈 薛姐这话是对的,但我还是怕,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了,陈慕慕并没有再来找我们,薛姐也没收到她打过来的定金。 “陈慕慕这是个什么意思啊?是逗姐姐我好玩吗?”薛姐指了指她准备的那些东西,说:“这些送魂魄回地府的玩意儿,姐姐可是花了大价钱置办的。陈慕慕不仅不露面,还不打定金过来,是觉得姐姐我好忽悠是吗?你赶紧给那娘们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大价钱是多少啊?” 薛姐买的这些,也就是香烛纸钱之类的,最值价的,也就是那几道破符。符的价格,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她这次准备的,既不是银符,也不是金符,就是用普通的黄纸制成的符。这玩意儿,就算是再贵,也应该贵不到哪里去。 “姐姐我花了好几百呢!赶紧给她打电话,这辈子,姐姐我就没做过赔本的生意。虽然几百块的损失不算多,但丢面啊!让一小娘们忽悠了,这要是传出去,姐姐我以后还怎么混啊?”薛姐有些生气的说。 陈家本来就吝啬,薛姐让陈慕慕给188万定金,事成之后再给388万。这要价,说句实在的,确实有些离谱。 “滴滴……滴滴……”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虽然火葬场这个位置,不属于市中心,但好歹也是在内环以内啊!按照交规,那是不能瞎按喇叭的。 红色slk?这不是陈慕慕的车吗? 我就说谁会没事把车开到这地方来按喇叭,原来搞了半天,是陈慕慕那小娘们。 “不用我打电话了,她来了。”我指了指停在门口的红色slk,说。 “不是说三日之内打定金给我吗?这都第四天了。陈大小姐该不会忙得,日子都记不得了吧?”薛姐这语气有些不那么友好。 人家陈慕慕不就晚了一天吗?谁没有个忙得抽不开身的时候啊?再则,人家陈慕慕大老远的跑来,是给她送钱的。用这态度待人家,我觉得有些不太好。于是,我赶紧替陈慕慕说了句话。 “姐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薛姐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除了燃烧着的怒火,还有酸酸的醋意。 完了,我简直太傻逼了。我怎么能傻逼到,在薛姐面前,替另外一个女人说好话啊?而且还是一个长得那么漂亮的女人。 一般情况下,长得漂亮的女人,对别的那种有姿色,而且还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有联系的女人,是自带三分敌意的。 薛姐对陈慕慕生气,并不是因为她晚了一天,而是她每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都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的。 这不,今天这陈慕慕,穿着一身黑色的吊带紧身裙。那身材,那大腿,看得我的眼睛都有些愣神了。虽然在嗅到薛姐的醋意之后,我立马就把色眯眯的眼神,从陈慕慕的身上收了回来。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小心思没有被薛姐看穿啊? “我这次来,是想跟薛老板重新谈谈关于我哥的事。”陈慕慕开口了。 “有什么好谈的,定金188万,给了我立马就去你家。”薛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钱不是问题,甚至多给你一倍的价钱,也是可以的。” 一听到陈慕慕说要多给一倍的价钱,薛姐的眼里立马就泛起了金光,之前的醋意自然便少了一些。 “你们陈家的钱,可不是白白就能拿的。直接说吧,有什么新条件?”薛姐问。 “让我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投胎。”陈慕慕说。 俗话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真不是胡扯的。投胎转世,虽然不一定要得了十八年那么久,但十二年一个轮回这事,爷爷是跟我说过的。十二年一个轮回,意思就是,人在进了地府之后,至少得等十二年,才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四十九天之内投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薛姐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要想在四十九日之内投胎,那可不是把价格翻一倍就可以的啊!至少得给出十倍的价格,我才可以考虑接不接。” “十倍?”陈慕慕咬了咬嘴唇,说:“十倍的价格我给,但你得让我哥重新投胎进我妈的肚子里。” 让她哥重新投胎进她妈的肚子?这不仅违天道,还违背伦理。哪有把已经生出来,都已经养大了的孩子,塞回去重新生一次的道理啊? 陈慕慕和她妈王凤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只要五倍的价格,便可以接。”甄道长来了,他接过了陈慕慕的话。 “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投胎就已经是天大的难事了,还让陈凡重新投胎进她妈的肚子里,绝对是没可能的。”薛姐质疑起了甄道长。 “薛老板擅长的是寻龙点穴,自然不精道家的本事。送魂魄回地府,助其投胎转世,是道家人的本分。地府有六道轮回,虽是天命,但亦可人为。薛老板这样的外行,若自不量力,助人投胎,是很容易让其投入畜生道这种下三道的。” 甄道长本就是道士,他说着这个,虽然有故意贬损薛姐的嫌疑。但在这一块上,薛姐确实是不如甄道长的。因此,甄道长这一驳,顿时便让薛姐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半路杀出个更专业的甄道长,薛姐这原本已经到手的业务,自然也就黄了。甄道长上了陈慕慕的那辆红色slk,然后那车发动了。 “甄道长真有本事让陈凡重新投胎进王凤菊的肚子?”我问。 “要论招摇撞骗,姐姐我的本事,是远不如那甄道长的。陈凡能不能成功投胎进他妈肚子里,我不知道。但甄道长这一次,少说也能赚个八位数。陈家的老底,虽然不薄,但也拿不出几个八位数。这次被甄道长宰了,下次我们要再想做陈家的生意,可就难了。” 薛姐这一脸忧愁,我还以为她是在担心什么呢?原来搞了半天,她是在担心,我们以后没法在陈家手里赚钱了啊? 天刚一黑,甄道长便来了我店里。 “你不是去陈家帮陈凡投胎转世去了吗?大晚上的,不好好在陈家赚钱,跑我这里来干吗啊?”我问。 “投胎转世是个技术活,得靠天时地利人和,尤其是人和,这是很重要的。没有人和这一茬,女人的肚子里怎么可能有胎儿啊?” 薛道长笑呵呵地看着我,把嘴凑到了我耳边,很小声的说:“陈凡他爸在那方面不行,所以人和这事,得找个合适的人选。我算了一下你的生辰八字,跟王凤菊很配。要不,你就牺牲一下,帮老道我一个忙。虽然那王凤菊年龄有些偏大,但其年轻的时候漂亮啊!现在也算得上是风韵犹存,你也不是那么吃亏。你放心,事成之后,我给你一掌之数,作为报酬。” 我就知道薛道长跑来找我,绝对没好事。他居然想让我跟王凤菊那老女人干那事儿,这怎么可能? “我不缺这500万,你去找别人吧!”我严词拒绝了薛道长。 “你不要这么着急地拒绝嘛!我这里还有一个方案。亲母女在很多地方是相通的,王凤菊的年龄也大了,让陈凡重新投胎在她身上,风险有些大。我想去说道说道,看陈慕慕愿不愿意替她妈怀这个胎。陈慕慕可是个小姑娘,她那姿色,不比薛老板差。不过,要把女主角换成了陈慕慕,你可得倒给我100万。” 甄道长真的是个道士吗?怎么给我的感觉,他更像是个拉皮条的啊? “除了薛姐,我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我说。 “你这态度,让老道我很是为难啊?”甄道长面露起了难色,说:“在薛老板那里借的五行八方玺,前些日子突然不在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把五行八方玺这事扯出来,甄道长无疑是在威胁我。 “什么?五行八方玺居然被你搞丢了,在时间到了之后,你要还不回来,那可就违了血契了啊!”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故作激动地来了这么一句。 “就是啊!古往今来,违背了血契的人,就没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甄道长脸上挂着微笑,感叹了一句。 “五行八方玺的事暂时不说了,还是先把陈凡这档子是说清楚了来吧!”甄道长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有老道我自己亲自上马了。陈慕慕挺相信你的,说不定会打电话来咨询你。到时候,你可不要拆老道我的台啊!要不然,陈凡这边出了事,五行八方玺那一茬,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亲自上马?你要干吗?”我这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身为道家之人,老道我自然是有分寸的。陈慕慕是个小姑娘,我哪里敢祸害啊?再说,用妹妹的肚子来怀哥哥,这也太违背人伦了。” 第56章:各怀诡胎 甄道长一脸坏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看着甄道长远去的背影,我这心里,立马就有些七上八下的了。我担心五行八方玺出问题,还有些害怕陈慕慕会出什么事。 “甄道长大晚上地跑来找你,还聊了这么久,是有什么事啊?”虽然刚才没有露面,但我心里很清楚,薛姐肯定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 我把甄道长说的那些,大致跟薛姐讲了一遍。不过,甄道长让我跟王凤菊或者陈慕慕那什么的事,我没敢说。五行八方玺的事,我也只是略微地提了一下。 “甄道长这个老色鬼,居然连王凤菊这样的老女人都不放过。也不知道在把当妈的那什么了之后,他会不会连女儿的主意也一起打了。” 我原本还以为薛姐会跟我一样,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呢!没想到,在听完我说的之后,她的脸上,还露出了那么一些喜色。 这娘们,一但吃起醋来,还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用这种方法,甄道长真的能让陈凡投胎到王凤菊的肚子里吗?”我问。 “呵呵!”薛姐冷冷地笑了笑,说:“甄道长虽然是个道士,但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和正常的女人,做了那事,怀上孩子是很正常的。我估摸着,甄道长是想在王凤菊怀上孩子之后,把陈凡的魂魄弄进她肚子里,附在那孩子身上,然后夺了那孩子原本的魂魄。如此,他便能顺利地偷梁换柱,让那孩子成为陈凡。不过,以这种方法生出来的孩子,是个鬼胎,是违天道的。” “甄道长这样干,那是会出大事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阻止一下他?”我问薛姐。 “阻止?你拿什么阻止?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跑去管别人的闲事?甄道长要逆天道,遭天谴的是他。王凤菊要做这傻事,出了问题,也怨不得别人。总之,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你不是救世主,不要老想着拯救别人。能管好你自己,少让你爷爷担心,少让姐姐我着急,就够了。” 薛姐这番话说得有些自私,不过确实也挺有道理。就我这点儿本事,自身都难保,还去管别人的闲事,那不就等于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 甄道长算得没错,陈慕慕果然是给我打来了电话,还约我晚上八点半,在滨江路的某个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那种浪漫的地方,最适合干的事自然就是约会啊!跟薛姐认识这么久了,都还没带她去过。没想到我的第一次,居然给了陈慕慕? 在我到的时候,陈慕慕已经提前到了。 她坐在窗边的位置,穿着紫色的晚礼服,十分优雅。因为是大v领,那诱人的深沟,在她低头的时候,便会显露一些出来,看上去特别的性感,迷人。 “请坐!”陈慕慕很客气地喊了我一声。 “约我喝咖啡,是有什么事吗?”我问。 “甄道长今晚要做法,让我哥的魂魄投胎到我妈的肚子里,所以今晚,我不能回家。”陈慕慕一脸担心地看着我,问:“你也是干这行的,甄道长到底靠不靠谱,你能给我说说吗?” “我是由人,只会治病救人,帮魂魄投胎这种事,我知道的真不多。”我得改掉瞎管闲事的臭毛病,所以随口应付了陈慕慕一句。 “那你知道甄道长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让我哥投胎进我妈的肚子里吗?” 我都说了自己不懂了,陈慕慕还问我。足可见,她那心里,真的是很忐忑。同时还说明,她对于我的信任,远比甄道长要多。 陈慕慕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这心里酸溜溜的,顿时就生出了恻隐之心,差些就把甄道长的小算盘和盘托给了她。 手机响了,是薛姐给我打来的电话。我刚一按下接听键,薛姐便很生气地质问我死哪儿去了,怎么药店里没人。 我哪里敢说自己正在和陈慕慕喝咖啡,谈人生啊?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给薛姐撒了个谎。 那娘们是不好骗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嗅到了什么,反正她命令我,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出现在店门口。要不然,就扒了我的皮。 “你走吧!我没什么事了。要不然薛老板知道,该误会了。”今天的陈慕慕,特别的优雅,特别的礼貌,特别的让人不忍伤害。 虽然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但我还是没把自己知道的告诉陈慕慕。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是叮嘱了她一句,甄道长没那么简单,让她凡事多留个心眼儿,若是有什么变故,可以给我打电话。 “死哪儿去了?”刚一回到店门口,薛姐便怒气冲冲地问我。 “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就在外面瞎溜达了一下,哪儿也没去。”我说。 薛姐凑了过来,学起了小馋馋闻东西的样子,在我的衣服上闻了起来。 “身上这香水味,是哪儿来的?”薛姐问我。 香水味?女人出门,都喜欢喷个香水什么的。陈慕慕身上,确实有那么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但是,在咖啡厅里的时候,我是坐在她对面的啊!那香味虽然能闻到,但不至于染到我身上来啊? “哪有香水味啊?”我极力否认道。 “这是什么?”薛姐指了指我的袖口,那上面有几滴印迹,是我在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 “咖啡印啊!我在肯德基要了杯咖啡,喝的时候不小心洒了。”机智的我,赶紧撒了这么一个谎。 “你通常不都是喝可乐吗?今天是抽了什么风,要喝咖啡啊?”薛姐白了我一眼,然后用手在我腰上捏了一下,说:“姐姐算到,今晚你命犯桃花。你要是敢出去鬼混,拈花惹草,姐姐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是那种会出去鬼混的人吗?再说,心里有了姐姐你这个大美人,我哪里还容得下别的庸脂俗粉啊?” 女人要哄,虽然从内心里来说,陈慕慕的美,也是让我有些心动的。但是,我得专一,不能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所以,为了讨薛姐开心,我只能把陈慕慕,暂时归于了庸脂俗粉那一类。 “你这张臭嘴,就会编瞎话哄人。”薛姐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说:“今晚姐姐我的眼皮跳得厉害,怕是要出什么事。所以呢,你也别在药店里睡了,就住姐姐店里吧!” 一想到陈慕慕穿的那深v晚礼服,再看看薛姐那惹人的弧线,我顿时就有些欲罢不能,想释放一下激情了。 可是,薛姐这臭娘们,居然不让我跟她一起上楼主。而是把小馋馋给带了上去,将我一个人留在了楼下的沙发上。 美人就在楼上,我却只能在这冷冰冰,硬邦邦的沙发上独自失眠。 薛姐说她眼皮跳得厉害,搞得我也以为晚上会出什么幺蛾子事呢!为了能及时发现异常,我在沙发上半醒半睡了大半夜,可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才彻底闭上了眼睛,睡了。 有条调皮的小舌头在舔我的脸,那舌头很软,但有些臭烘烘的。不是薛姐,这肯定不是薛姐的舌头,因为她的金津玉液,是香的,还有些微微的甜,不是这个味儿。 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舔我脸的,居然是小馋馋。 薛姐正在一边“咯咯”的笑,笑得那是花枝乱颤,十分开心。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以后你要是再像这样睡懒觉,姐姐我还让小馋馋舔你。”我就说小馋馋没这么讨嫌的,原来是这娘们搞的鬼。 “你还有良心吗你?”我白了薛姐一眼,埋怨道:“昨晚你说眼皮跳得厉害,怕出什么事,我为了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常,一直没敢睡,撑到了凌晨五点,也就是卯时,才闭上眼睛。” 卯时天明,邪祟安分。这个薛姐是知道的,我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肯定是会坚持到卯时的。 薛姐瞪着一对大眼睛,把我的整张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很温柔地说:“果然有黑眼圈哦!姐姐不好,还以为你是在赖床呢!不过,反正你都起来了,那索性就别睡了,陪姐姐我去商场买衣服吧!” 我就知道,薛姐这娘们,大清早把我弄醒,肯定是有什么事。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叫我陪她逛商场。 昨晚跟陈慕慕喝了咖啡,虽然那真的不是约会,但对于薛姐,我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负罪感。因此,今天薛姐叫我陪她逛商场,就算没睡醒,我也必须得去。 薛姐虽然嘴上凶巴巴的,但骨子里还是有些温柔的。这不,她用毛巾给我擦了擦脸,让我再睡一会儿,说睡醒之后再陪她去逛商场。 这回笼觉直接睡到了中午,我不是自己醒的,也不是薛姐把我喊醒的,而是被手机铃声闹醒的。给我打电话过来的,是陈慕慕。 第57章:棺材里的女人 王凤菊出事了,甄道长不见了踪影,陈慕慕叫我赶紧去她家。 “哟!睡醒了啊?姐姐我穿这身跟你去逛街怎么样?不丢你的人吧?”薛姐在那里十分臭美地摆着pose,脸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 薛姐的心情这么好,看她这样子,让我陪她逛街这事,就像是等了好久了。若此时说去陈慕慕家,她肯定得杀了我。 “怎么了,有心事吗?”见我愁眉苦脸的,薛姐立马凑过来问了我一句。 “没,就是没怎么睡醒,洗把冷水脸就好了。”我赶紧跑进了洗手间,用冷水狠狠地冲了一下。 王凤菊跟我又没多大的关系,再则我就算去了,那也帮不上什么忙啊!王凤菊出事,肯定跟甄道长搞的那借胎还魂有关。这事儿,我可招惹不起。 这么冷静一分析,我便给陈慕慕回了条短信,说这事我无能为力,让她另请高明。陈慕慕没有回我短信,这让我的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不安。 陪着薛姐逛了一下午商场,她一件衣服都没买,倒是给我买了好几身。买完衣服,我俩去西餐厅吃了牛排,然后看了场电影。 虽然有些俗套,但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 俗套着,甜蜜着,幸福着。 回到药店,已是晚上十点过。这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陈慕慕发来的。 “你要是有空,来我家一趟吧!妈妈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薛姐的店门已经关了,楼上的灯也灭了,看样子她应该是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陈慕慕生了恻隐之心,反正我很想去她家看看,觉得要自己能帮上忙,就帮帮她。 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我离英雄可差得远呢,这美人关,自然是更过不了的啊!再则,我也拿了陈家不少的钱,但却没能把陈凡救回来。虽然陈凡的死是天命难违,但拿人手短,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我直接把牧马人开到了陈慕慕家别墅的大门口,今晚这别墅看着有些不对劲儿,不仅花园里的路灯没开,每扇窗户的窗帘,也都是拉上了的。 陈慕慕不是在家吗?既然她在家,再怎么都该有间屋子是亮着灯的啊!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陈慕慕打了个电话。 手机通了,但是没人接,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墅的大门好像没锁,是虚掩着的。我走了过去,轻轻一推,“嘎吱”一声,大门给我推开了一条侧着身子便能进去的缝。 屋里黑黢黢的,我试着喊了几声陈慕慕,但没人答应。 陈慕慕的房间在二楼,我顺着楼梯爬了上去。一边爬,我一边给她打电话,但始终没人接。 有手机铃声,那声音正是从陈慕慕的卧室里传出来的,难道是陈慕慕的手机在响? 我赶紧去了卧室那里,一把推开了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手机,正在嗡嗡地震动。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正是我的号码。 陈慕慕的手机在这里,她人去哪儿了? 身后好像亮了起来,我转过身一看,是陈慕慕。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支白蜡烛,一脸憔悴。 “你来啦!” 陈慕慕有气无力地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滴了两滴蜡在床头柜上,把蜡烛立了上去。 “你家停电了吗?”有灯不开,点蜡烛,这事儿有些怪。 “没有。”陈慕慕摇了摇头,说:“不能开灯。” “为什么啊?”我问。 陈慕慕没有回答我,而是低垂着头,坐在床边,仿若有不便开口的心事一般。 我跟陈慕慕远没有薛姐那般熟,她不主动开口,我也不便问。于是就那么傻愣愣的,坐在了那小椅子上。 “对了,你说甄道长不见踪影了,是怎么回事啊?”干坐着也不是个事,我忍不住问了陈慕慕一句。 “傍晚的时候,他回来了,我妈也醒了。”陈慕慕还是不太愿意多说。 “既然甄道长回来了,你妈也没事了,那我待在这里也没多大的意义。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大晚上的不开灯,点蜡烛,这别墅实在是太阴森了些,让人很不舒服。再则,我在这里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要不你去看看我妈?”陈慕慕站了起来,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 陈慕慕这意思,应该是对甄道长不放心,所以想让我去帮忙看看,她妈到底有没有问题。 我到陈家来,主要是有些担心陈慕慕,至于她妈,我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既然我人已经来了,陈慕慕也对我提出了请求,要不去看一眼,有些太那什么了。 陈慕慕带着我下到了负一楼,这里原本应该是酒窖,不过现在,已经被搞成了一个灵堂的样子。火盆里烧着纸钱,旁边还插着香烛。 正中间,摆着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棺材没有盖,里面躺着一个脸色发黑的女人,正是陈慕慕她妈王凤菊。 王凤菊的小腹有些微微隆起,就像是有了三四个月身孕的孕妇一样。鬼胎一日当三月,爷爷的口头禅总是那么精准。 薛姐之前跟我讲的没错,甄道长确实是让王凤菊怀了鬼胎,而不是让陈凡以遁入轮回,再投胎转世这种正常方式回她妈肚子里。 我往王凤菊脚踝后侧看了看,昆仑穴现黑,难产之征兆啊! 陈慕慕一脸担心地看着我,问:“我妈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我不是说了,不能擅自进来的吗?”甄道长黑着脸站在门口,对着陈慕慕吼道:“擅自带人进来,若是出了意外,要了你妈的性命,我可不负责!” “不想让人进,甄道长你该在门口立一个闲人免进的牌子啊!如此,我便不会因为好奇,擅自闯入了嘛!”我笑呵呵地开了句玩笑。 “你们由人,驱邪救人那是正道。这里既没有邪可驱,也没有人可救。你到这儿来,是有何贵干啊?难不成,你泡了薛老板还不够,准备连陈家大小姐一起泡了?” 甄道长虽然不是个女人,但也是个心机婊。 他这话表面上听着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可他在说到“薛老板”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是加重了的。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五行八方玺那事,警告我最好不要跟他作对。 “甄道长你可是方外之人,男女情爱之事,还是少管为妙。”我笑呵呵地回了一句,便大步上了楼。 陈慕慕追了上来,问我她妈到底怎么样了。 对于怀鬼胎这事,我懂的确实不多,因此只能跟她说了声抱歉,让她自己小心一些。 我走了,在发动牧马人的时候,站在大门口的陈慕慕,用那无助的眼神,痴痴盯着我,就好像我是她最后的依靠。 薛姐二楼的灯是亮着的,我刚一下车,便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去哪儿野了啊?”薛姐推开了窗户,对着我问道。 “去了一趟陈慕慕家里。” 一看薛姐这样子,便知她肯定已经等了我许久了。如果撒谎,绝对会被她看穿。再则,怀鬼胎这事她懂得本就比我多,就算她不问,我也得告诉她啊! “姐姐稍微给你点儿自由时间,你就跑去勾搭别的小妹子去了啊?”薛姐用那酸溜溜的语气挤兑起了我。 “我是去办正事的,要不你给我开下门,进屋慢慢跟你说。” 薛姐冷哼了一声,不过最终还是下了楼,给我把门打开了。 “说吧!今晚你去陈慕慕家,都干了些什么正事?”薛姐用那对带着愠怒之色的大眼睛瞪着我,凶巴巴地问。 我把酒窖被改成了灵堂,王凤菊躺在棺材里,肚子还鼓起来了的事说了。 “甄道长这养鬼胎的方法,倒是新鲜!”听完之后,薛姐就发表这么一句评论,至于别的,她就什么都没说了。 “王凤菊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虽然那老娘们跟我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我还是想替陈慕慕问一句,好叫她安心。 “你这么关心她干吗?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那陈慕慕,替她问的吧?”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的灵验。我这刚生一点儿不安分的小心思,便被薛姐一眼看穿了。 “没有,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我赶紧解释了一句。 薛姐用手指头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个臭小子,要是胆敢喜欢姐姐之外的任何女人,我定打烂你的屁股!” “啪!”我的屁股挨了一巴掌,薛姐这娘们,又借着警告我的机会,占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 “这么晚了,二位还没睡啊?”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 甄道长?他怎么来了?他不应该在陈慕慕家的别墅里,帮王凤菊弄那鬼胎吗? “大晚上的,甄道长你跑我店里来,是因为害死了那王凤菊,要给她选个墓地吗?”薛姐这嘴,就像把小刀子一样,开口便伤起了人。 第58章:活人用冥币 “薛老板你真会说笑。”甄道长倒也没跟薛姐计较,而是在那里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说:“不过老道我这次来,确实是买东西的。不过那东西不是墓地,是药。那药,只有夏神医你这药店里才有,别的地方买不到。” “夏家药店的药,不外售。”甄道长跑到我这里来买药,绝不是那么简单的,知道其中有诈还上套,我可没那么傻。 “我要的只是紫苏、砂仁等常见的药材,不过得老人山产的才行。”甄道长满脸堆笑地看着我,说:“为了几味不值价的药材,犯不该犯的忌讳,那可是很不值当的。” 紫苏和砂仁,可都是安胎的药。老人山的药,自带三分鬼气。甄道长跑到这里来,找我拿这两味药,难不成是拿去给王凤菊安鬼胎? “看在甄道长跟咱们这交清的份儿上,你就卖他一些吧!这做生意,赚谁的钱不是赚啊?”薛姐笑呵呵地看着我,说:“该要多少,就要多少。只能往多了要,不能往少了喊。只要是做的买卖,因果便不会由你来承担。” “还是薛老板明事理,我这次来,不为人情,只为生意。你赚我的钱,我赚陈家的钱,互惠互利,互不冲突。”甄道长递了张纸给我,上面写着几味较为平常,我药店里全都有的药,说:“直接开价,别客气!” “5000块。”由人治病,诊费、治疗费可以自己掌控,但卖药这玩意儿,因为中药材都有其市场价,不是那种罕见的药材,是不能要高价的,否则便会不合天道。 “夏神医是个实诚人。”甄道长从兜里摸了一叠红票子出来,递给了我说:“这里一共有6600块,多的算是讨个好彩头,六六大顺嘛!” 我们由人卖药的规矩,甄道长肯定知道,那些药的市场价他也清楚。要不然,他怎么会提前在兜里准备6600块钱啊! 六六大顺?这四个字,我听着有些刺耳。因为,给曹老治病,我每次收的钱,都是六六大顺。而且,之前我已经察觉到了,除了我之外,另还有对我这由术无比熟悉的高人,在暗中替曹老治疗。 拿到了药材,甄道长乐呵呵地走了。 “那几味药,是不是除了你这里,别的地方完全没法弄到?”薛姐问我。 “方子上都是些常见的药材,随便哪家药店都有。不过,老人山上采来的药,确实自带了三分鬼气。但是,以甄道长那本事,弄点鬼气进药里,应该不是难事。不过,天然鬼气长成之药,与强行注入鬼气得来的材,到底有多大的差别,我没试过。”我说。 “养鬼胎是要讲天时的,从这个层面来说,天然形成的鬼气,自然是要优于人工干预的。但愿,甄道长找你买药,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只有你这里才有那药。” 薛姐应该是在担心什么,而且她担心的那个问题,和我心里想的,很可能是一样的。 本来,在王凤菊肚子里养鬼胎这事,跟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现在,甄道长在我这里取了药,虽然我收了他的钱,算是跟他做的买卖。但是,在很多时候,并不会因为只是做了买卖,便可以高枕无忧,不担任何因果。 薛姐刚才叫我把药卖给甄道长,从某种层面来说,是不得已的妥协。毕竟,五行八方玺,我们虽然偷回来了,用强词夺理的方法,也能规避薛姐所立血契的制约。但是,这事再怎么说,都办得不是那么的干净。 一件事没办干净,便会扯到另一件事。 我的脑子里有很多问号,也很乱,还有很多担心。薛姐的脸是沉着的,看上去也是一肚子的心事。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平平静静的。除了和薛姐瞎扯淡,被她打了很多下屁股之外,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在没有生意的时候,我习惯在子时关门。这天,我刚把大门关上,正准备去洗漱。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我才从薛姐的店子窜门回来,敲门的肯定不是她。再则,薛姐那娘们,每次来找我都是扯着嗓子喊臭小子,绝不可能这么一声不吭地在外面,傻不拉几地敲门。 正好这几天向薛姐讨教了一下算卦的本事,我顺手从兜里摸出了几个硬币,往桌上一抛。 东宫大开,财气东来。虽然这财气不是那么足,但卦象说明,我即将有小财入账。 生意来了。 想到这,我赶紧就去开了门。 一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位,我便傻眼了。 王凤菊?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王凤菊,她挺着个大肚子,就跟怀胎十月似的。最关键的是,她是一个人,陈慕慕并没有跟着她。 “你有什么事吗?”王凤菊的脸看着有些黑,是典型的被鬼气入了体。 不过,她眼里有神,而且精神状态也不是那么的差。加之我知道,她肚子里怀着鬼胎。所以,对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鬼气入体的症状,我并没有多想。 “甄道长让我自己来拿药。”王凤菊递了个药方给我。 这方子上的药,跟上次的差不多,只变了那么一两味。不过,也全都是些平常的,可以用来安胎的药材。 第一次都卖了,第二次总不能不卖吧?再则,王凤菊挺着这么个大肚子,还是怀的鬼胎,也不容易。 我赶紧给她抓了药,王凤菊递了个信封给我,说:“六六大顺。” 这信封摸上去,有点厚度,但不是特别厚。我估摸着,王凤菊说的六六大顺,应该是6600块的意思。 王凤菊走了,我打开了信封,想把里面的钱拿出来。可是,在抽出钱的那一刻,我傻眼了。 信封里装的是一张张红色的钞票,面值都是100元。我数了数,一共确实是66张。但是,钞票的左上角,写的是“天地银行”。 天地银行?这玩意儿是冥币啊?王凤菊用冥币来买药,她这是个什么意思? “你在干吗啊?”穿着睡裙的薛姐,从门外款款走了进来。 “刚才王凤菊来了,拿了个方子找我买药。”我把手里的冥币递了过去,说:“这是她给我的买药钱。” “活人用冥币,这可是损阴德的啊!王凤菊那女人虽然吝啬,但她们陈家,毕竟还是有些头面的,断不会为了区区几千块钱,损自己的阴德。”薛姐说。 “汪汪!汪汪!” 跟着薛姐一起跑过来的小馋馋,在那里乱吠了起来。一边吠,它还一边对着空气乱咬。 “你确定王凤菊是个活人?”薛姐看了一眼小馋馋,说:“这小东西反应这么大,狗毛都立起来了,必是因为你这店里有未散的鬼气。”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王凤菊刚才的样子,她肯定不是死人。要人是死是活都看不出来,我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由人吗? “她确实是被鬼气入了体,但人肯定是活着的。我这是第一次见怀鬼胎的女人,所以别的,我真看不出来。”我说。 “活人用冥币,这事太过古怪,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些。要那王凤菊再来买药,你一定得通知姐姐。”薛姐看了小馋馋一眼,然后对着它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药店里好好守着,要是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及时过来通知我。” “汪汪!”小馋馋很得意地摇起了尾巴,意思是在说,除了吃糖醋排骨之外,它也是能干事的。 薛姐将就我店子里的东西,给我摆了个风水局,又简单交代了我两句,然后便回去了。 自从那王凤菊来过之后,我便感觉店里有些阴冷的。现在,薛姐把那风水局一摆,王凤菊怀的那鬼胎带进门的鬼气,便被慢慢驱赶了出去。那冷飕飕的感觉,慢慢的没了。 小馋馋回了它的狗窝,在那里流着哈喇子睡了。 我睡不着,便过去揪了揪它耳朵,想把它弄醒,让它跟我玩玩。可是,那小家伙直接用狗爪子把我的手刨开了,然后继续睡,根本就没想着搭理我。 “汪汪!” 小馋馋突然把脑袋立了起来,对着大门就是一阵狂吠。 门外是来了什么东西吗? 风水局风水局,有风有水才有局。薛姐临走之前交代过,启动这风水局很简单,那便是先开水,再开门。 我去厨房拧开了水龙头,伴着哗啦啦的水声,我能明显感觉到,屋里多了一些湿气。 水气有了,接下来就该开门借风了。 “嘎吱……” 我拉开了大门。 门口摆着一双红色高跟鞋,那鞋的鞋尖,是正对着门里的。 这玩意儿,不是江梦穿的那双吗?红色高跟鞋出现在了药店门口,那就证明,刚才来的那东西,是江梦啊! “汪汪!汪汪!” 小馋馋在那边叫了起来,它在追一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小纸人。屋里并没有风,但那小纸人却在飞。 “嗒……嗒……嗒……” 红色高跟鞋自己走了起来,直接走到了卧室门口。然后,“嘎吱”一声,卧室门给推开了,红色高跟鞋自己走了进去。 第59章:分魂破局 薛姐布风水局的水平,跟欧阳懿比起来,确实有差距,但差距也不至于大成这样吧?江梦进我这店子,就跟进自己屋一样,风水局对她根本就没起半点儿作用。 那小纸人突的燃了起来,吓得小馋馋汪的一声跑出了门。 “哐当!” 一股阴风吹过,大门关了过去。 “进来啊!” 卧室里传来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是江梦在叫我。 我没有进卧室,而是拉了一下大门,想开门出去。这门根本就没有锁,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拉不开。 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江梦出来了。 她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因为衩开得很高,加之里面又没有任何的遮挡。所以她每迈一步,都是那么的性感,那么的迷人,那么的让人无法自拔,欲罢不能。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在进去的时候,只有一双鞋。而现在,我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江梦把双手勾在了我的脖子上,媚笑着问。 鬼跟人一样,有天地人三魂。 刚才在进门的时候,红色高跟鞋在地上走,控制其的应该是江梦的地魂。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嗒”的,对水龙头那“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自然会有干扰。 至于那在天上飞来飞去,引得小馋馋汪汪乱吠的小纸人,应该就是由江梦的天魂控制着的。最后,那小人突然着了火,应该是借火引风的意思。 薛姐在我药店里布的这风水局,运用的就是水之气,风之力。 江梦将自己的天地人三魂分开,以地制水,以天引风,弹指间破了这局。 单只是厉鬼,就已经让人觉得很恐怖了。江梦这厉鬼,不仅精通风水,还能用这分魂之术破局?越想,我这心里越害怕。 江梦用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蛋,说:“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难道还不及那野女人?店里这小把戏,是她布的吧?就这点儿三脚猫的本事,还想难住我,真是异想天开。” 退是没得退了,我需要主动一些。我伸出双手,轻轻地揽过了江梦,说:“我这不是还没考虑好吗?” “你个负心的坏东西,都娶了人家了,还没想好,是不是想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啊?”江梦把嘴凑了上来,轻轻地在我脖子上吻了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拿出了银针,对着她的神堂穴,扎了下去。 对于人,取神堂可散心室之热。用于鬼,神堂可散天地二魂。 挨了我这一针,天地二魂被伤,江梦很自然地往后退了数步,我也因此赢得了逃跑的机会。 我刺破了指尖,将至阳之指尖血点在了大门上,乱了锁住门的鬼气,然后轻轻一拉,大门便开了。 从药店逃出,我直奔了薛姐店里。 “赶紧进来!” 手里拿着万人钱的薛姐,就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一针将她伤得太重,反正江梦那娘们,并没有追出来。而且,在我逃到薛姐这里之后,她还把药店的大门给关了。 “你没事吧?”薛姐拉着我的手进了屋,一脸关心地看着我,问。 “没事。”我说。 薛姐的眼睛,落到了我颈子上。我记得,刚才为了偷袭江梦,在她主动吻我脖子的时候,我并没有躲。 不出我所料,薛姐果然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她那脸直接就拉了下来,眼神里还燃起了一小股怒火。 “你都跟她干了什么?”薛姐指着我的脖子问。 “没干什么啊?我只顾着偷袭她,扎她的神堂穴,别的啥也没干。”我装出了一副很无辜,受了冤枉的样子,说。 “算了,就你这点儿本事,能从她的手里逃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姐姐也相信,她亲的这一下,你是想躲的,但没躲掉。”薛姐主动替我开脱了起来。 有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慢悠悠地拐进了路口,开了上来。 这不是花姨开的那车吗?上次我和薛姐,就是坐的这车去野坟地。今天,花姨又把车开到了这里来,是要干什么? 黑色面包车直接停在了薛姐的店门口,车窗慢慢地摇下了,花姨将她那涂满了腮红的老脸伸了出来,用手扶了扶头上插着的白花,说:“搞错儿子认错娘,冤鬼孽债谁来偿?” “你念的什么玩意儿?”薛姐大概跟我一样,有些懵,所以问了花姨一句。 “我只是个收孤魂残魄的,随口胡念而已。”花姨摇上了车窗,面包车冒着黑烟,开到了上面那断头路的角落里。 枉死之人,魂归八门。 所谓枉死,就是横死,冤死,意外死。这样死掉的人,因为不是命中注定,而是飞来横祸。所以在死后,魂魄的怨气、戾气比较重,很容易成为厉鬼。 花姨说她是收孤魂残魄的,那便说明,今夜这里,必有枉死之人。 这条街,一共只有两家店。一家是薛姐的,另一家便是我那药店。常住在这条街的,也是我们两个,并没有别人。 薛姐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乌龟壳出来,在那儿叽里咕噜地算。 “不对,这不对,怎么一点儿都算不出来?” 虽然在算卦这门技艺上,薛姐并不是那么的厉害,但也不至于一点儿都算不出来啊? 电灯突然闪了起来,还发出了哧溜哧溜的电流声。 薛姐赶紧丢下了乌龟壳,去拿来了两支红蜡烛,点燃立在了桌上。紧接着,她又弄了些纸钱什么的来,在店门口烧。 电灯熄了,那两支红烛还燃着。虽然其发出的火光,亮度远不如电灯,但好歹不至于让店里变成漆黑一片。 薛姐说,可能是有厉鬼过路,烧些纸钱,看能不能打法他走。 那边出现了一个人影,那家伙穿着一身血淋淋的病号服,脸也是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就像是给车撞过一样。 陈凡,那是陈凡!那烂泥脸,就是那晚他索我命的时候,我开着牧马人给他撞出来的。 不对啊!甄道长不是把陈凡的魂魄弄回王凤菊肚子里,让他变成鬼胎,回炉再造了吗? 搞错儿子认错娘,冤鬼孽债谁来偿? 我明白了,花姨那话不是乱念的。甄道长并没有把陈凡的魂魄还回到他妈肚子里,王凤菊肚子里的那鬼胎,不是陈凡,是另有其人。 薛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的两条柳叶眉,立马就皱到了一块儿。 “怀鬼胎就已经背人伦,违天道了。要怀的鬼胎还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说冤鬼孽债,那都轻了。”薛姐看向了我,问:“你不是说王凤菊找你买药的时候,拿来的那单子,跟甄道长第一次拿的略微有些出入吗?” “多了一味安息香。”我说。 “安息香?这味药有没有什么说道?” 薛姐大概是给这药名吓住了,赶紧便追问了我一句。 “安息香可以治产后血晕,当时我想着怀鬼胎跟怀孩子一样,都得生下来。既然是生,那就有出现产后血晕的可能。所以,甄道长多开这么一味药,那是说得通的。”我说。 “你说的这些,是药理上的说道。我问的是,在你们由人的忌讳里,这安息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薛姐这么穷追不舍地问,看来是想从这安息香入手,查出更多的线索。 安息香?阴虚火旺者不宜使用。 女人本就阴盛,再怀鬼胎,便是阴上加阴,所谓盛极必衰,不就是阴虚吗?既然是借胎还魂,腹中之胎便是阳胎,阳胎藏于阴腹之中,气不能散,热不能出,不就得火旺吗? 作为由人,我必然是熟知药理的。安息香这玩意儿,王凤菊根本不能用,我应该能预见到。当时,我若想到了这层,必会对安息香这味药起疑。 对了,安息香还有开窍醒神之效。 王凤菊是想用这味药给我醒神,提醒我她肚里那鬼胎不是陈凡,我们都被甄道长耍了,要我帮她? 我想起来了,安息香那三个字的笔迹,跟别的略微有些不一样,歪歪扭扭的。这不就是王凤菊,故意在提醒我,那味药是后来加上去的吗? 不对,王凤菊不可能如此熟知药理。安息香这个暗示,应该不是她给我的,而是另有其人。 单用一个药名,便能传递如此多的信息,而且还能让我想明白。给我暗示的那人,绝对不简单。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是暗中帮曹老进行治疗的那位高人。 “这么重要的线索,当时你怎么不给姐姐说啊?那人用安息香暗示你,叫你开窍醒神,定是当时还有转机。”我刚一把自己的分析说完,薛姐便没好气地吼了我一句。 陈凡已经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下之急,是渡过这一劫。 要来的是那种之前没有任何瓜葛的厉鬼,烧些纸钱,说两句好话便能送走。但是,陈凡跟我之间,那误会,那怨恨,就算烧再多的纸钱,说再多的好话,都是没用的。 陈凡的死,我也有责任。若直接让他魂飞魄散,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第60章:不死不活 薛姐用食指跟中指夹着万人钱,嘴里默念着经文。 陈凡已经来到了店门口,一滴一滴的鲜血,从他那肉泥一般的脸上滴下,落在了地上。 原本是暗淡无色的万人钱,慢慢有了些光亮。 天空中传来了乌鸦的叫声,上次就是这玩意儿拉了一泡屎,把万人钱给污了,害得我和薛姐差些丢了性命。 万人钱是有灵性的,上次被那乌鸦污过,因此“呀呀”的叫声一传来,万人钱上原本已经泛出的光亮,立马就识趣地弱了下去。 薛姐皱起了眉头,瞪了那正在空中盘旋的乌鸦一眼。有那玩意儿牵制,就算强行动用万人钱,效果也得大打折扣。 见机会来了,陈凡像疯了一般扑了过来。 没有万人钱聚的万人气,单凭欧阳懿布的风水局,是挡不住陈凡这样的厉鬼的。 陈凡冲进了大门,薛姐见状,赶紧从兜里抽出了一道符。 银符?薛姐拿出来的居然是那道银符?这符我知道,是欧阳懿留给薛姐,让她用来保命的。对付一个陈凡,就把这银符给用了,着实有些太浪费了。 “啪!” 薛姐一巴掌将那银符拍在了陈凡的颈子上,符文封着的那地方,是天突穴。 天突能通利气道,用银符封住那里,陈凡的天地人三魂,必然无法相互交融,甚至被强行分开。 用符的时候,配上符语,其威力才能更大。薛姐虽是用了银符,但并没念咒。她知道陈凡的死,我多少还是有些责任的,如果直接用银符让其魂飞魄散,对我的运道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用符分三魂,过更可再合。若不施经咒,金银皆白纸。 从入夜到天明,一共是五更天,一更是两个小时。 这话的意思是,用符强行分开厉鬼的三魂,两个小时后,其三魂就可以重新合一。在用符的时候,若不配上经文符语,就算用的是金符、银符,那也跟白纸一样,对厉鬼造不成任何伤害。 薛姐把保命用的银符当白纸用,这是想让陈凡知难而退。 银符已用,三魂已分。不管陈凡识不识趣,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之内,他都做不了什么了。我和薛姐,也暂时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哐……哐……” 有敲铜锣的声音。 远处来了一个驼背,他穿着青衣,戴着斗笠。就凭这身装扮,来的这位,不是那赶尸人吴老四,还能是谁? 一个赶尸的,不去接活行脚,跑到这里来拿着铜锣瞎敲,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说可笑不可笑,身为由人不识药。半罐葫芦响叮当,死人钱财也敢要。”吴老四笑呵呵地对着我念起了顺口溜。 这家伙,哪像是赶尸的啊!就他编的这段子,分明就是一说相声的嘛! “不识哪味药啊?”我问。 “安息香。”吴老四“哐”地敲了一声铜锣,从嘴里吐了这么三个字出来。 “你怎么知道安息香?”薛姐狐疑地打量起了吴老四。 “我就一赶尸匠,今天来这里,是有赶尸的活儿要接。”吴老四转移了话题。 “这里没死人,更没有赶尸的活儿。”薛姐说。 “现在没有,不等于一会儿没有。人肯定是要死的,不过是男还是女,是单还是双,暂且还说不准。” 吴老四向着黑色面包车去了,花姨摇下车窗,跟他嘀咕了几句。 一个是前来收魂的,一个是跑来赶尸的。 这两位,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陈慕慕。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给我打什么电话啊?薛姐看到了我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立马就用那种满含醋意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收魂的,收尸的全都来了,陈凡那厉鬼,虽然暂时是消停着的,但谁又能保证,一会儿其三魂合一之后,不会又搞出幺蛾子啊?我和薛姐的小命,现在都是半吊着的,哪里还分得出精力去管陈慕慕的事?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但很快,陈慕慕又给我打了过来。 “想接就接。” 薛姐说的这是气话,不过我却傻逼地当了真,按下了接听键。陈慕慕问我在没在药店,我刚说了声在,她便把电话挂了。 一辆红色的slk拐进了路口,那是陈慕慕的车。我就说她怎么只问了句我在不在药店就把电话给挂了,原来她人都已经来了。 “不仅收命的来了,这收你心的,也来了。看来今晚,你不仅要丢掉尸体,丢掉魂,心也得飞了啊!”只要陈慕慕一出现,不管是何时何地,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薛姐说话都是酸溜溜的。 “夏神医,求求你,快救救我妈!” 陈慕慕打开了车门,把肚子肿得像个大皮球,一脸黑气,不省人事的王凤菊,从副驾驶上抱了下来。 “还不快去接住!”薛姐凶了我一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屋,把沙发收拾了出来。 我帮着陈慕慕一起,把她妈抱到了沙发上。 四满亏,气海隐,三阴交无迹。 在用银针探了王凤菊这三穴之后,基本上可以断定,她没什么救了。 四满穴亏,崩漏不止。这个崩漏,指的是女人来月经。 大量出血为崩,淋漓不绝为漏。女人在怀孕之后,是不会来月经的。从万凤菊裤子上的血迹来看,她不仅来了,而且还来得有些凶。 我悄悄问了陈慕慕几句,她的回答,跟我从四满穴上判断出的结果没什么出入。她妈这几天不仅身上来了,而且还来得很猛烈,把她睡的那黑棺材都给染红了。 气海穴乃气之海洋,海纳百气。人之精气、神气、元气、血气等皆汇于此。气海穴隐,百气殆尽,只存阴鬼。人的身上,若剩下只有阴鬼之气,自然是再难还阳的。 三阴交穴是太阴、厥阴、少阴三条阴经的交汇之处,寻不到此穴,便可断出三经至少是断了其二。 “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折腾死人!” 江梦来了,她穿着那身大红色的旗袍,快步走到了我跟前,说:“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里惹祸。五行八方镇坎店,玺失店破小婵亡!这是天劫,谁都阻止不了。就算没有你,那五行八方玺也得失。” 五行八方玺已经让张胜从青云观偷回来了,就藏在坎店的某个角落。江梦现在说这话,自然是唬不住我的。 见我不在意,江梦突然冷笑了一声,说她知道,我们已经让张胜偷回了五行八方玺。不过,薛姐可能不知道,张胜之所以能从里面出来,便是因为他师父收回了逐出师门之令,并有任务指派给他。 正因为张胜被逐出了师门,不再是薛姐的师弟,才能规避掉那所立的血契。 “回归师门这事乃师父之令,张胜自然不敢往外说。不过,薛老板对其有恩,他也没有害你们。当时,他虽是进了青云观,但只取了装五行八方玺的盒子,并没有取玺。所以,血契薛老板你还是没有违的,不过那五行八方玺,确实没有在你这坎店里。要不然,就凭那玺的气场,也得把我这样的小角色镇住,哪还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跟你抢男人啊?” 江梦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拽着我便要往门外走。 我甩开了江梦的手,说就算是死,我也得跟薛姐在一起。 “妙手回春抢死妻,引火烧身害自己。” 江梦笑吟吟地对着我念了这么一句,这是当时我在八门村的时候,花姨念的打油诗。我只知道,这一句,跟我爸妈有关。 “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对爹妈的死活不管不顾。你这样的儿子,生下来就该被掐死。当父母的,还用二十几年不人不鬼,甚至赔上整个村子的代价去换你活命,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江梦用那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我,说。 二十几年不人不鬼?这说的是我爸妈吗? 赔上整个村子,难道是指的五林村? 记得小的时候,除了刘大头之外,村里别的小孩都不跟我玩,那些大人也不搭理我。我当时以为,是我们夏家跟村民们的关系不好,所以才这样的。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 “夏二爷在把药店传给你的时候怎么交待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跟这女人有任何来往。而你是怎么做的,夏二爷才离开几天,你就跟这女人缠在了一起。为了讨好她,为了给她买钻石项链,闯新祸去补旧祸,祸越闯越多!直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别说了。”薛姐打断了江梦的话,红着眼睛看向了我,说:“活人成亲可再离,鬼女阴婚终一夫。你既在七日之内回了婚房,不管认与不认,都算是成了这门阴亲。江梦生前如何我不做评判,但现在她是你的妻子,自然是不会害你的。要不是她怕伤着了你,你也不可能从药店成功逃到我这里。坎店之祸是天劫,不是因你而起。你小子命犯桃花,这辈子喜欢的女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个。但生你的父母,是不可替代的。” 薛姐这话,像是最后的交待。 很重要的事,大家都进来看看! 没有春节,没有周末。 每天趴在电脑前十几个小时,绞尽脑汁,字斟句酌。 倾尽了所有心血,就为了把书写好。 在这里,先给大家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陪着不谷走到了现在。 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书要上架了。 心中有千言万语,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面的话,还是让薛姐来说吧!那娘们见过大世面,镇得住场子。 大家好啊!我是薛姐,我知道你们都很喜欢我穿着超短裙,以超性感的姿势,调教夏五味的样子。 不谷那货叫我来,就是想让跟你们说一下上架的事。 上架意味着收费,看一个月书,最多只要十几块? 十几块钱能干啥?只够不谷那货吃个盒饭。 我悄悄告诉你们,不谷那货是全职写作,现在穷得连方便面都吃不起,只能啃馒头了。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就看在姐姐我长得如此漂亮,那么火辣,经常穿超短裙给你们发福利的份儿上,每月赏那货一盒盒饭吃吧! 对了,那货还说了,上架后更新速度会加快,每天保证四更,而且每一更姐姐我都必须出现,还得是女一号。不能有别的野女人,野女鬼,尤其是陈慕慕那小蹄子,和江梦那骚娘们,跟夏五味勾勾搭搭。 要你们发现,哪一章没有我的影子,就用美酒灌翻不谷那货。 要你们发现,哪一章夏五味又阳奉阴违,悄悄跑出讨好陈慕慕那小蹄子,就用扇子狠狠地给我扇不谷那吃里爬外的家伙。 要你们发现,哪一章江梦那女鬼又来勾引我家五味了,就用神笔把不谷那货的那什么给那什么了。姐姐我是文明人,太污的话,你们自己想,我就不说了。 要你们发现,哪一章姐姐我有危险了,就用玉佩、皇冠什么的,把那家伙给我往死里砸!砸一块玉佩他就得加更一章,一顶皇冠得加更十章。累死那小王八羔子,看他日后还敢不敢生谋害姐姐的心? 要没看明白我说的什么,就点书名,进入书的首页,那里有捧场,可以挨个试一下。 美酒(1块)、扇子(5块)、神笔(10块)、玉佩(100块)、皇冠(1000块),单位都是rmb。 我悄悄告诉你们,故事已经进入到高潮了哦! 真的是高潮!高潮!高潮! 重要的事说三遍。 那么色眯眯地看着姐姐我干吗?小心夏五味一针封了你们的命门,小馋馋一口断了你们的命根。 都给我严肃点,下面姐姐就跟你们深入讲解一下,什么是高潮? 花轿为何抬新娘? 白轿因何迎死妻? 二十年前何往事? 五味爹妈是死活? 二爷急于传衣钵,离山龙穴又为何? 搞错儿子认错娘,冤鬼孽债谁来偿? 疑云正在一片一片散开,谜团正在一个一个解开,故事也会越来越精彩,大家千万不要离开哦! 下面我来跟大家说说登录和支持的方法 登录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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