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爱单身汉》 楔子 【楔子】 「我们分手吧!」 娇俏可人的女人寒着脸,望着街角的路灯,看都不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为什么呢?」 男人脸上写着震惊和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才出差一个礼拜,一回来女友就约他见面并突兀地说要分手,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们不是说好将来要结婚的吗?我怎么可能不再来找你?!」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我记性不好,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女人以臂环胸,表情很不耐烦,一副好像跟他讲话很浪费时间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不敢置信的握住女人的肩。「为什么我才出差,回来就人事全非?你倒是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啊!」 「因为你没钱。」 女人以眼角觑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神比看在外头流浪的流浪狗还不如。 「我妈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业务员,这辈子八成不可能发达了,所以几个月前帮我介绍了一个富家子弟……」 男人不愿相信自己耳里接收到的讯息,他颤巍巍的放开女人的肩,难以接受的后退一大步。 「你是说……你在跟我交往的同时,还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困难地吞了下口水,声线里透着些许颤抖。 「嗯哼,而且我还有了他的孩子。」女人扬了扬嘴角,彷佛那是件值得欢喜的事。 她怀了对方的孩子?!天啊!他竟然完全被蒙在鼓里,该说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他神经太大条? 「你无耻!」他气极地脱口骂道。 「不是我无耻,要怪就怪你太穷。」 她也曾以为自己会在他身上找到幸福,可惜他赚的钱永远不够她花用;她才不要这样平淡的过一生,她要荣华富贵、要富裕的生活,那些全不是他供得起的。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那么势利的人。」实在让他太难理解及忍受,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 「是你自己神经太大条——不,或者该说你根本没用心了解我。」女人轻哼了声,伸出手吹了吹手上的钻戒。「瞧我这手,多适合戴钻戒,这些你给得起吗你?我也想要名牌包、穿名牌衣,可是你都买不起,所以我才委屈自己用那些劣质品;现在既然有人能满足我的需要,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在一起?」 那字字带刺的言语,宛如一道惊雷直接劈中男人的天灵盖,顿时令他茅塞顿开—— 年方二十二,刚由大学毕业步入社会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人,原来真能翻脸不认人,而且做得如此绝情及彻底。 他输了,输得脸上无光、尊严扫地。 毕竟他不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领的只是一般上班族的死薪水,约会都带她坐大众交通工具,更供不起她买名牌……她的指控全都是事实,他着实找不出任何字句反驳。 「我清楚你的想法了,但我希望你未来不要后悔。」再也没有比真心被丢在地上践踏的伤害来得痛,他算是完全清醒了,迟钝的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原来那些狗血连续剧里演的都是真的,女人会为了钱移情别恋,翻脸不认人。 女人睐他一眼,彷佛怕他继续勾勾缠,厌烦的补上一句:「我才不会,只要你别再来纠缠我就好。」 「不会,我魏海垣绝对说到做到。」 魏海垣无比坚定的盯着女人的眼说道,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女人后悔她今日的决定! 第一章 【第一章】 「这个企划案非常好,是你想的吗?」jc珠宝公司的总裁约翰?乔,是个六十多岁、极富成熟男性魅力的男人,他合上阅读许久的企划案,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盯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出色男子。 这名男子是他的得力助手魏海垣,大学刚毕业时就来到公司上班,八年来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业务员,藉着拚命三郎般的努力及自修,一路爬到jc副总的位置。 他是美国华侨,三十年前由美国飞到台湾创立jc,纵然公司的员工很多,但每个员工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他从不否认自己对魏海垣的欣赏。 他心里有张员工评量表,暗地里注意每个人的表现,再依员工们的成绩来评分,至今不曾有他看走眼的。 魏海垣不服输的努力和拚劲很快便赢得他的注意,不仅如此,魏海垣所提出的创意和企划更是屡屡创下傲人业绩,轻易超越许多高层主管所能做到的标准。 於是他更刻意在工作上释出机会磨练魏海垣,让他成长得更为快速,终於成就他独当一面的强悍本事。若称魏海垣是他刻意培养出来的强将、爱将,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不过企划部也贡献了不少心力,我们公司的企划部是很优秀的。」魏海垣轻扯嘴角,没把所有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虽然大多数员工都怕他,但他却乐於将功劳与大家分享。 他也是从小职员开始干起的,明白基层员工功劳被抢的无奈和悲愤,他绝不会去碰触那个禁忌。毕竟每个员工都是公司里重要的一颗螺丝,不论螺丝大小,非得零件健全,公司才能运作正常。 就因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的原则便是绝不抢属下的功劳。 「嗯。」约翰深具智慧的灰眸激赏地闪了闪,扬了扬手上的企划书。「这是份很好的企划,下一季就照这个方向进行。」 「是。」魏海垣露出自信的浅笑,由约翰手上接下那份重要的企划案,倾身由位子上站了起来。「我会尽速交代下去,结果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等等。」约翰好笑地喊住他。「魏,我话还没说完。」这小子即使做到副总,性子还是这么急,他话都还没说完呢! 「嗄?」魏海垣停下脚步,没再有所动作。「喔,我太急着跟企划部分享这个喜悦了,真的很抱歉。」 「不需要道歉,我了解你的心情。」约翰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因为接下来他要讲更严肃的话题。「坐,有些事我想提前让你知道。」 隐约感觉到老板将要说出什么惊人的消息,魏海垣蹙了蹙眉,走回沙发处重新坐好。 「魏,你也知道,我太太身体不好,以致没有为我生下一儿半女,但她是我今生的挚爱,我并不因此感到遗憾。」 约翰不是个罗嗦的人,待魏海垣一坐下,他便直接切入主题。 「但我是年纪大了,这公司迟早得交出去让年轻人管理,你认为你有没有这能耐?」 魏海垣心口狠震了下,他作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运,竟有可能平白无故得到这家业绩稳定、品牌傲人的珠宝公司。 「我能不能胜任,不该由我自己空口说白话,而是该由您认定才对。」虽然心里狂喜,但在商场多年,他已练就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领,他握了握拳,硬是压下心头那份雀跃,沈稳地回应约翰的问题。 「你应该明白,我既然问你这个问题,就表示我想把公司托付给你。」约翰吸了口气,指尖轻点椅子的把手。「当然,前提是你有接下公司的意愿才行。」 约翰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魏海垣明白自己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否则机会稍纵即逝。「既然您看得起我,我自是义不容辞。」 约翰虽是华侨,但他热爱中华文化,对於东方的文字及历史颇有研究,魏海垣一点都不担心他听不懂华人惯用的成语。 「你愿意接下公司,那我就放心了。」约翰勾唇一笑,可很快聚拢眉心,严肃的开出条件。「不过,我一直相信有了家庭的男人才会更有责任感。一年后,我计划带我老婆去环游世界,所以我给你一年的时间结婚生子,等你达到这个人生阶段,我会把公司的经营权交给你。」 一年内结婚生子? 他怎么可能和女人那种自私自利的动物结婚? 打从八年前被无情的伤害过后,他就不再碰触任何一段感情了,反正男女之间不就那么回事?有没有女朋友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宁可花时间拚工作,至少回收报酬率可以期待。 可这样的心态,让他想找个女人结婚更是难上加难,他认定女人都是贪婪的动物,一旦知道他即将接手jc珠宝,更不可能在两人结婚之后好聚好散。 他原本的人生规划中根本没有结婚两个字,更别提和一个女人绑在一起一辈子,那根本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虽然爸妈偶尔也会催促他在工作之余别忘了婚姻大事,但还好他不是独子,哥哥已经结婚,并有了两个儿子,他的压力自然就没那么大。 不过约翰讲得很白,除非他结婚生子,否则不会将jc交给他经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严苛的条件。 他想得到jc,非常想。 他曾经发过誓,要让那个狠心背叛他的初恋女友后悔,即便他现在已经爬到珠宝公司副总的位置,却还不算全然的飞黄腾达。 一旦他得到jc珠宝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价自不是现在的副总可以比拟。他有更大的力量可以报复那女人的负心,甚至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问题是,他现在要去哪里找个能帮他达成目的,却又不会哭哭啼啼缠着他,又能爽快的放弃孩子扶养权的女人? 噢是,他是避女人唯恐不及,但若真有了孩子,他绝不可能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孩子留在身边。 可任他如何异想天开,都清楚世上没有这么好康的事,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达到双赢的结果? 因为心烦,所以下班之后,他来到位於闹区的一家小酒馆喝酒,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达成约翰的要求,倏地,一只大掌毫无预警地拍在他肩上。 他旋身看清后方拍他肩的人,霎时松了口气。「是你喔清源,吓我一跳。」 郑清源是他的大学同班同学,虽然已经毕业数年,两人仍常有联络,是他为数极少的知心好友之一。 「在想什么事那么专心?」郑清源随意在他身边坐下,这家酒馆是他和魏海垣「约会」的老地方,所以在这里相遇并不意外,只是少见老同学如此凝重的神情,他边向酒保要了杯马丁尼,边好奇的询问。 「嗯……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魏海垣思索着该不该把自己的困扰告诉好友。 事关他未来是否能够飞黄腾达,一言一行都必须慎重考虑,即便他信任郑清源的人品,却也不得不稍加犹豫。 「工作摆在那里又不会自己消化掉,有什么好想的?」郑清源打趣道,语重心长的劝道:「我劝你还不如多想点别的事,比如认真找个女人安定下来,别再这么游戏人间了。」 他所认识的魏海垣原本是个专情又开朗的大男孩,但多年前和学妹交往两年多的情伤,彻底改变了这个男人。 他不再笑口常开就算了,之后不管有条件再好的女生对他表达好感,他一律不假辞色的拒绝,甚至连朋友要介绍女朋友给他,也会被他狠狠臭骂一顿,摆明了就此不再谈感情了。 原本还期待经过岁月的洗礼,魏海垣对於感情这个区块会有所成长及蜕变,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他还是不愿碰触情感,至今仍是罗汉脚一个,教身为好友的他深感忧虑。 「我接到你的帖子,知道你就快结婚了,但你有必要来向我布道吗?」魏海垣嗤笑一声,睐了好友一眼。 「我是认真的。」郑清源浅叹一口气,每回提到安定下来的问题,魏海垣就是这副样子,教他颇为无奈。「你看你这么拚命工作,为的还不是希望未来的日子过得舒服点,但你有没有想过,孤独寂寞的富足生活有什么意义呢?」 魏海垣愣了愣,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第二章 「至少……至少能让我住豪华级的养老院。」他感到些许困窘,硬是掰出个不算太离谱的理由。 「那真是你所要的吗?」这会儿换郑清源嗤笑了,当魏海垣是在开玩笑。「如果是那样,我也只能祝福你了。」 魏海垣安静了,想起约翰提起娇妻时的幸福模样——坦白说,他不是很明白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段三十多年的婚姻维持在新婚状态,但至少约翰就做到了,令他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结婚生子真有那么重要吗?」他就觉得自己这样自由自在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重要,但对我来说是的。」郑清源认真的点了点头,接过酒保递来的马丁尼浅啜一口气。「难道你没想过,每天辛苦工作为的是什么?除了家庭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人这么拚命?至少有了老婆之后,我会认为我的努力有了目标,日子不会过得混混沌沌。」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而且他现在非得快点找个女人结婚不可,不然他的计划可要泡汤了…… 「我结婚那天,你记得带女伴来啊!」郑清源笑着转移话题,不再钻研那过度严肃的话题,也怕好友会翻脸,毕竟那是他最大的罩门。 「带我妈去行不行?」横了郑清源一眼,魏海垣显得意兴阑珊。 如果可以,他也想带个愿意和他结婚的女人去参加好友的喜宴,那表示他的复仇计划进行顺利。可现在他身边连个较熟一点的女性友人都没有,临时要他找得出来才有鬼! 「可以,伯母来我当然欢迎,但你也要带用心对待的女朋友一起来才行。」哎~~怎么才想着要转移话题,偏偏绕了个弯忍不住又转回来了?总归一句话,他就是希望好友能幸福啦! 魏海垣没再答腔,与郑清源两人并肩坐在吧台前,安静的喝完手上酒杯里的酒…… 完了完了! 第一天上班就要迟到,这下可怎么好?柴妤媛冲出家门,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往公车站,无巧不巧一辆公车恰好驶来,她想也没想地跳上公车,刷了悠游卡之后松了口气。 现在搭上车应该赶得及上班打卡吧?如果塞车不是太严重,她有可能成功的在打卡钟宣布迟到之前打卡成功! 开开心心的在没有座位的公车上找了个还挤得下一个人的靠窗位置站定,这才有闲暇时间看向窗外的她,在看清公车行驶的方向之际,一张小嘴不禁张大——噢~~不是吧!她搭错车了?! 往公司明明是向左转,怎么这辆公车偏偏向右转? 这会儿成了反方向,跟公司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完了、毁了!她的打卡表啊! 「下车下车,司机先生抱歉,我要下车!」才站定的脚又急匆匆的往车门边闯,在走道上不经意撞到好几位乘客,引来不少抱怨的眼光。 她只好不停向擦撞到的乘客点头道歉,好不容易挤到车门边,车子又卡在两个站牌中间的车阵里,顿时令她傻眼。 「欸……司机先生,请问可以在这里让我下车吗?」她涎着笑脸,尴尬的向司机请求。 「不行,这里是路中间,没站牌又很危险,而且万一被抓到,我被处罚丢了工作谁负责?」司机丢给她一记「难道你负责」的白眼,霎时令她乖乖的闭上嘴。 奈a安捏啦!人家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才想好好的在工作上力图表现,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可眼看她的好的开始就即将成为倒楣的开始,难不成新东家跟她八字不合?! 好不容易,公车以龟爬之姿爬到下一个公车站牌,她马上跳下车,在车流量惊人的台北巿区过马路,找到反方向的公车站牌,匆匆的浏览过站名,终於找到能前往新公司的正确车号。 这下错不了了,可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她差点在公车站牌前哭出来——这样的车流量、还没来的公车……她上班第一天稳迟到的啦! 操控着方向盘,驾驶座上的魏海垣满脸懊悔。 都怪自己昨晚和清源多聊了些也喝多了点,以致今早起得特别晚,超过他平常出门上班的时间,看来早餐会报恐怕要来不及了。 由於心里急,踩着油门的脚不觉加重了些许力道,车速自然变快,就在他即将转进公司大楼停车场之际,倏地一抹纤细的影子由停车场外的通道跑过,他心口一提,猛地踩下煞车—— 「吱——」煞车板发出刺耳的声音,魏海垣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待车子完全静止,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开车门下车察看情况。 「吼~~你车子能不能别开那么快?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被你撞到了说!」 没想到他才一下车,一个女人先是拍了拍他的车头盖,接着指着他的鼻叨念着,一看就是刚刚那个冒冒失失冲出车道的家伙。 现在是做贼的喊抓贼吗?他才是受害者好吗?魏海垣眼一眯,神色不悦的瞪着那个指着他鼻子的女人。 那女人有头微鬈的长发,小小的鹅蛋脸上镶着两颗灿亮如宝石的大眼,细长挺直的鼻子下衬着嘴角微翘的菱角嘴,称不上特别漂亮,但看起来有股俏皮的灵性,感觉很讨喜。 不过再怎么讨喜,挡到他的路就讨厌了,尤其是在他赶时间的时候挡到路,根本是罪该万死。 「欸!你差点撞到人不会讲句话喔?这样看人是什么意思?」察觉到他的眼光似乎带着谴责的意思,柴妤媛忍不住上火了,大大的眼眨了下,学他用力瞪回去。 这个男人太白目了吧!差点撞到她不道歉就罢,还敢用他那「牛眼」瞪她? 眼睛大了不起是不是?她的眼睛比他还大两倍,who怕who,哼! 「小姐,你搞清楚,是你自己从停车场外的车道冲过来,其实是你没看清来车吧!」行经停车场外的车道本来就要特别小心,随时都有车辆进出,没知识要常看电视,这女人到底懂不懂?! 「有、有啊!我、我就是有看清楚才会用跑的啊!」她支吾两句,然后越说越大声了。「你才是没看清楚行人啦!你没听说过天大地大行人最大喔!你的车是铁包肉,行人可没有屏障,车子本来就要礼让行人的啊!」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该死!这女人讲话跟机关枪一样又快又长,昨晚的酒精加上思索接掌公司的条件占去他不少睡眠时间,搭上她的声音,简直令他头疼欲裂。 柴妤媛一张嘴还没关上,原本还想继续念到他无地自容,却因他的要求和不甚好看的脸色而中止发声,血液里的鸡婆性格立时抬头。 「欸……你身体不舒服喔?」 「没有,只是头有点痛。」懒得和她争执,魏海垣索性坦承自己头痛,免得她再追问,他的头会更痛。 「不是吧你,这么年轻就有偏头痛的问题喔?!」柴妤媛有点慌了,不安的拉了拉自己肩上的皮包。 「我没有偏头痛。」魏海垣咬着牙,声音几乎是由齿缝中迸出。 可恶!再跟这女人继续扯下去,他不只会偏头痛,恐怕还会爆血管咧!他霍地转身拉住车门把手,准备上车离开。 「喂!你头痛不能开车啦!」吼~~人家明明都快迟到了,竟然还遇上这种乌龙事,但她不能放任这个男人继续开车,不然真出车祸怎么办?她想也没想的拉住他的手臂。 「你干么?」瞪着她那只软嫩的手扯住自己的臂膀,他一脸莫名其妙。 「你头痛还开车很危险,不能再开车了。」不管他怎么瞪,她就是不放手,扬起下巴大剌剌的迎上他的瞪视。 「放开我!」见鬼了,这女人也太热心了点吧! 他们素昧平生,互相不认识,他的车还差点撞到她,她是凭哪一点有资格关心他这个陌生人会不会出事? 搞不懂她的想法,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别耍脾气了喔!」她当他是小孩子耍拗,再度伸出手扯住他。 「你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人家说歹年冬厚肖郎,莫非今年就是所谓的歹年冬?他气恼的对她低吼。 她也老实不客气的对他叫嚣。「我莫名其妙总比你出事好!」遇到该坚持的事就要坚持下去,她绝不容许还来得及阻止的惨事发生。 第三章 「谁说我会出事?!」这女人分明是在诅咒他! 「我说的啊!你头痛还硬撑着开车,早晚会出事!」她像铁口直断的算命师,认定自己的论点不会出错。 「你这女人开口闭口就出事出事,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他气极,加大音量凶她。 「谁说我不会说话?不然你以为你听到的是天籁吗?」柴妤媛挑挑眉,一整个跟他杠上。「我知道我声音好听,但你不必这么吹捧我,我不会上当的。」 「见鬼的天籁!」他的脖子都要胀红了。「我叫你放手!」 「不~~要!」她拒绝,且刻意拉长尾音,极具挑衅的意味。 两个人就像两只斗鸡在停车场前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让谁,就在双方僵持到瞪大的眼皆泛酸而发红之际,一旁突地出现一道微颤的声音—— 「那个……副总,在您和这位小姐的争执还没有结果之前,能不能麻烦您先把车移开,有车要停进停车场……」 【第二章】 魏海垣所经之处,无不引来jc珠宝公司内部人员的侧目,因为副总魏海垣寒着一张脸,身后还跟着一个头低得几乎埋进胸口、小媳妇似的女人,彻底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众所周知,副总是最不喜欢和女人有所牵扯的,连秘书都要请个带把的男人——其实员工之间早有人私下下注,赌副总到底是不是同志;目前赔率五比五,因为赌是与否的人数各半,任谁都没有赢面。 在赌局如此晦暗不明的时刻,突然出现这等可能影响赌盘的吊诡画面,也难怪所有人皆不由自主的将眼光黏在那个女人身上,个个都想一探那女人到底和魏海垣是什么关系。 「你们是太闲还是没事干?是不是想我加重你们的工作量啊?」魏海垣霍地停下脚步,回头犀利地扫向那些个几乎想把那女人看个透澈的呆愣员工。 那句带有上司气势的话一说完,所有好奇者都像被蛇魔女盯上,瞬间变成化石僵在原地,还来不及呼吸一口气的时间,霎时又像魔法突地被解除,逃难似地抱头鼠窜。 「……他们好像很怕你?」柴妤媛挑了挑眉,很是新奇的问道。 没错,跟在魏海垣身后的,就是那个快要迟到……不,显然已经迟到了的柴妤媛,也是那个大胆阻止魏海垣继续开车的女人。 说她大胆并不为过,因为连她都没想到,那个男人竟会是她的顶头上司——扣除总经理外分量最大的那一枚,副总魏海垣先生。 根据她在jc企划部作近一年的表哥王凯荣所言,老板不喜欢以总裁及董事长自居,老是称自己为总经理,因此老板不算的话,整个jc权力量大的人自然就是副总了,而她无巧不巧的得罪了这个家伙。 因为她拉着他不让他开车,因为她的鸡婆害他在警卫面前出糗,却又在察觉到自己差一分钟就要迟到之际,反过来被他拉住,硬是问清她之所以急着落跑的目的和理由……接着她的下场就是只能被这男人牵着鼻子走,毫无抵抗余地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走进公司。 谁叫她真的很想在jc工作呢?jc可是名声通四海、国际知名的珠宝公司,没有一个喜爱珠宝设计的人不想成为jc的珠宝设计师! 她今年大学刚毕业,专攻珠宝设计,冲着老师说她有潜质,凭着初生之犊的勇气带着作品集跑来jc毛遂自荐,没想到竟就真的让她蒙上了! 怀抱着崇高的理想和超级兴奋的心情,今天她终于可以迈向自己人生新的里程碑,谁晓得过度兴奋的结果就是事与愿违,不仅迟到不说,还莫名其妙得罪了公司的大——大头,真是……乐极生悲啊! 虽然这个男人的地位在jc里十分崇高,但员工不是公司的奴隶,而是为公司赚钱的重要资产,彼此间有的应该只是职位上的差别。他应该懂得尊重员工才对,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所以她不懂那些人干么这么怕他。 「我像凶神恶煞吗?」魏海垣斜睨她一眼,没好气的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跟上来!」 「喔。」她乖乖的跟了上去,但一张嘴可没停下来。「凶神恶煞可没你长得这么好看。」 魏海垣的脚步顿了下,很短暂的一下,没注意几乎不会有任何人察觉。 「奉承我是没用的,想在这里工作就得拿出真本事来。」他长得好看?她倒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这么说的人。 他不是个在意外表的人,穿着打扮只要适合自己的身分、干净清爽,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甚至没认真的看清自己的脸。 八年来,堆积如山的工作和应酬耗去他大部分的时间和精神,即使是刮胡子,他也只是稍微照照镜子,为的是不让自己刮伤而己:至于五官长相,那是天生父母给的,他根本不在乎好不好看的问题。 「神经,奉承有钱拿吗?我又不是闲闲没事干。」吼——被误会了,这男人疑心病真重!她不是滋味的嘀咕了句。 她才没有任何奉承他的意思,之所以会说他好看,纯粹是就自己的视觉感受来评断。 他有一张刀刻般有棱有角的脸,细长炯亮的眼看起来很精明;挺直的鼻子下连接深陷的人中及略薄的唇,看得出是个很坚强可靠的人,或许他的五官分开来看并不突出,可凑在他脸上,她就是没道理的觉得好看嘛! 她的声音很小,像含在嘴里似的,可却清楚的传进他耳里,他闭了闭眼,脸颊微微发热。 「都迟到了还废话那么多!」 见鬼了!他可不认为一个大男人被说好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之所以能爬到今天的地位,靠的绝对不是外表的好看与否,凭的全是他强烈的报复意念及不要命的努力……不过,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这么称赞,还真有点给它飘飘然呢!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迟到。」她瘪了瘪嘴,心里才气咧! 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在九点前赶到公司楼下,谁知道差点被他这青仔欉给撞到,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要是因此让她的主管对她印象不住,看他要怎么赔她。 「你现在是在怪我喽?」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的嘴角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起。 该说这女人是太大胆还是太白目,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公司的主管,竟还敢在他背后发牢骚,好笑的是还大声到让他听见,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说她才好。 「没没没,我怎么可能怪你呢?」 柴妤媛惊跳了下,赶忙挤出僵硬的笑脸。 「我只是怪我自己太粗心,没看清楚方向就跳上公交车,发现坐错边之后下车再走回头路,慌慌张张地才会倒霉差点被你撞……」她叨念着,陡地察觉到一股带有杀气的注视,赶紧转换说法。「呃,是我不小心差点被你撞……也不对,哎哟——算我走路没看路啦,才会搞到迟到。」 看她沮丧的垮下双肩,搭上她生动的形容,他完全能想象她一早所经历的「阵仗」,忍不住背着她笑了。 这女人真是个天兵,有她在公司里的日子铁定不会无聊! 在停车场前硬是逮住她,要她陪同自己将车停进停车场的那一小段时间里,他加减问出少许关于她的事情——她是设计部的新人,这个职务未来和他接触的机会恐怕不会很多,伹若是他指名要她一起参与设计会议,相信设计部主管也不敢拒绝,到时可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他的笑意倏地凝在唇边——见鬼了!他怎么会想让她这个新进职员参与公司内部只有襄理级以上的主管才能参加的重要会议? 八成是哪条神经线缠住了,否则他怎会有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暗自摇了摇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按内线,待对方有所回应后指示道:「请设计部襄理过来找我。」 接着他挂掉电话,转身面对她。「你在这里等着,我请你的部门主管来带你。」 当然他可以随便找个人带她到设计部,可正好设计部的襄理跟他熟透了,早餐会报也因刚才的延迟而取消,他现在没事了,做个人情给她也好。 「喔!」他都这么讲了,她也只能点头。 第四章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她知道设计部在哪里,面试时主考官热心的带她稍微参观了下公司,她自己过去不是省事多了?哎——她实在搞不懂这男人的想法呢! 她没得拒绝地在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坐下,骨碌碌的大眼好奇地观察他的办公室。 珠宝公司高阶主管的办公室没有想象中的豪华,装潢简洁大方,没有摆放公司商品陈列柜,也没有挂珠宝的成品摄影,只有一张办公桌椅,后方一排资料柜和角落一组沙发、矮几,完全是中规中矩的陈列方式——讲好听是中规中矩,讲白一点就是古板到没有什么特色。 嗯——感觉跟他这个人有点像,衣着打扮规规矩矩的,甚至连适才责备那些好奇的员工时都没有太大的创意,比起电视上的主管骂人时的狠劲,冷嘲热讽外加威胁,啧啧啧——他也未免差人家太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啦,她也不喜欢太会骂人、损人的上司,纵然以后遇到他的机会应该不是很多,能少一个是一个,免得走霉运时不小心煞到台风尾,呵—— 突然,办公室门口传来两声轻敲,她回过神来便听见魏海垣唤门外的人进来。 门一开,一个穿着时尚雅痞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个人跟魏海垣完全不同类型,单就穿着打扮来说——简单的白色绵t搭上水洗微微泛白的牛仔裤,脚下蹬着附带铆钉的靴子,左耳还戴有闪亮亮的水钻,真够潮的! 「找我干么?」男子拨了拨覆在额前的发,轻松自在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在和上司应对。 「当然是要你来把你部门的新人带回去。」魏海垣翻了下白眼,拿这个小时候的邻居没辙。 他和这家伙当邻居当到他考上大学离开台中搬离老家为止,没想到大学毕业后他到jc工作,不到两年这家伙也进了jc的设计部门,当他爬到现在的副总位置,这家伙也凭着对时尚的敏锐度和出色的设计能力,得到了设计部襄理的职位,两人完全就是孽缘。 「新人?」什么新人这么大牌,还要他这个襄理来带人? 简域朗睐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柴妤媛,微微挑了桃眉。 「你就是今天要来报到的柴……柴……柴什么东东?」 最末那句话让柴妤嫒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而魏海垣则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简域朗这家伙从小就是这样,没神经似的,老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或许就是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让简域朗很适合艺术性的设计工作,在他的认知里这部分被列为不正常的区块,因为那绝对是他这么正经的人做不来、且无法理解的工作领域。 他笑了?打从不经意遇上就一直臭着脸的男人竟然笑了? 柴妤媛惊讶地瞪着魏海垣的笑容,完全忘了刚才还被消遣的事,甚至忘了部门主管还和自己在同一个办公室里。 「咳!她叫柴妤媛。」或许是注意到她惊讶的瞪视,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魏海垣清了清喉咙,好心为域朗招上她的名字。 「哟——我记得她是我部门的新人吧?你这个副总倒是比我这设计部襄理还清楚她的数据,了不起!」简域朗拍了拍手,揶揄意味十足。 「呃……她刚才有自我介绍,所以……」魏海垣本能的出声解释。 「我有说什么吗?」简域朗斜睨他一眼,玩味地勾起嘴角浅笑。 打从魏海垣搬离台中,后来和他在jc相遇后,他就隐约感觉魏海垣的个性有些改变了,似乎变得刻意和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对可爱的女性,那更是疏远得厉害。 他是没兴趣去探问别人的秘密啦,但魏海垣不只是他的邻居,更是和他穿同一条开档裤长大的哥儿们,所以他还是有意无意的向老妈旁敲侧击,问出海垣之所以改变的原因——婆婆妈妈们总爱聊自己孩子的大小事,老妈的信息当然来自魏妈妈,问到那些八卦一点都不困难。 原本他还以为是什么惨到不行的悲剧,谁知道只是失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这一变还经历了好几年都变不回来,实在让他很无言。 但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任何人都没有插手的余地,他不曾试图和海垣提起这事,沉默的接受他的转变。哥儿们能做的事就这样而己,太鸡婆不过徒增对方的困扰。 因此他今天会主动叫他过来带这个柴……柴圆还是柴扁什么的新人,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似乎也闻嗅到些许春天的气息。 他是副总耶!没事跟新人扯在一起就很夸张了,还管到报到这种小事,更夸张的是竟叫他这堂堂襄理来带人——或许是他多想了,但搞艺术的人都这样,一点点小征兆都能想出一堆有的没的,浪漫得无可救药。 人生啊!没有爱情多没意思,虽然他还无法分析这个新人和海垣之间会有怎样的进展,但总是有个开端,如果能改变海垣那「变形」得阴阳怪气的性格的话,那就普天同庆了。 天晓得设计部里那些天真可爱的美眉们,动不动就向他抱怨副总超难亲近,念得他耳朵都快长茧了呢! 「嘿——那个柴什么的,该开始上班了!」上班时间都快超过一个小时了,还在这里鬼混,真是好命的新人。 「柴妤媛,我叫柴妤媛。」柴妤媛慎重地再报一次自己的名字,就怕上司记不住,以后共事起来会很不方便。 「好,柴妤媛,我记得你了,第一天就敢迟到的新人。」简域朗不很认真的跟着她念了一次,然后对魏海垣挥了挥手。「闪了。」 「域朗,她的打卡表你签吧!」突地,魏海垣天外飞来一笔,要简域朗把柴妤媛的迟到纪录签销。 「干么?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也管人事。」简域朗可乐了,他的感觉果然没出错,这家伙还挺在意这个新人的咧! 「应该说她会迟到,我多少该负一点责任。」他可没忘记她的嘀咕,虽然那不是刻意讲给他听的。「反正你签一下就是了。」 「ok啊!」简域朗耸了耸肩,副总都这么交代了,他这个襄理也只能照办。「还有什么屁没放?我部门工作可是很忙的。」 「没事了。」魏海垣摇了摇头,兀自坐到办公桌后口头上送客。「记得帮我带上门。」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照办可以了吗?」 简域朗皮皮的撂下话后走人,而柴妤媛也没有理由留下,乖乖的跟在简域朗身后离开。 魏海垣放松的靠到椅背上,疲累地闭了闭眼。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其实又不长,一个不注意一眨眼就过去了,他要到哪里找个女人来结婚? 婚友社? 不行,那里全是一些想结婚想疯了的男男女女,素质良萎不齐,要是随便找一个充数,不小心就会栽个大跟斗。 也不能要亲朋好友代为介绍——经由亲友介绍的对象,婚姻只要有点状况就会被人情压力压死,他可没笨到为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商场上的女人个个强势,更是利益至上,没一个好搞定,他断不可能去触碰,更别提商界那些老狐狸们的千金,一个比一个骄纵,恐怕还没将jc的经营权拿到手,他就先被气死了。 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才找得到能配合他想法的女人呢? 性格随和又开朗的柴妤媛,很快就在设计部里和所有同事打成一片。 由于还是热腾腾的新人,她还没资格插嘴下一季的产品设计,但她认真地学习前辈们的经验,钻研宝石间的差异和特质,灵感一来便随手画上几张设计图,更与同事们一起讨论最新的时尚潮流,也将以往公司的设计作品拿出来共同欣赏、研究缺失。 每天每天被自己最爱的珠宝所包围,一个礼拜下来每天都工作得很开心。 更棒的是她的上司简域朗根本一点上司的架子都没有,虽然平常都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闷头设计新式珠宝,但也常兴致一来就和所有同事疯在一起,几乎没有上下阶级之分。 一切看似美好,但其实还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那个柴……欸……」 「柴妤媛。」浅叹一口气,她搞不懂这主管怎么老是记不住她的名字? 这绝对是这个工作唯一且最大的败笔! 第五章 「对,柴妤媛。」搔了搔后脑,简域朗尴尬的笑了笑,把手上的卷宗递给她。「你帮我跑一趟副总办公室,把这文件交给他可以吗?」 「又要我去副总办公室!」她瘪了瘪嘴。 除了襄理记不住她名字之外,还有这一点她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搭个电梯走几步路就可以到副总办公室,偏偏襄理就是懒得走这一趟。 他懒就算了,每次一犯懒就叫她代跑,她是新人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昨晚她mc来了,肚子的闷疼让她想偶尔偷懒一下,难道就不能叫别人去吗? 「欸欸欸,叫你去是看得起你耶!」简域朗瞪大了眼,似乎没料到好性情的她也会反弹。「你不知道办公室里有多少人想去副总办公室都不行。」 「那你不会叫想去的人去喔?」这样讲很矛盾喔!不想去的人几乎天天被差遣,想去的人偏偏襄理不肯叫,这是什么道理? 「不行,副总不喜欢女人。」简域朗移动鼠标,观看着上一季jc珠宝的营业额,藉以分析市场喜好,随便找个理由塘塞她。 笨女人,他这是在为她制造机会懂不懂? 这年头像魏海垣那么优的单身汉不多了,她还不懂得好好把握,实在笨到没药救了! 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欧卖尬!难不成副总他……他喜欢男人?!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可是任她怎么看,都不觉得魏海垣有同志的倾向。 「……报告襄理,您可能忘了我也是女人。」不过不管副总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似乎都跟她没有直接关系,她忙着澄清自己的性别。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女人。」他冷笑一声,突地意识到自己彷佛说错了什么,赶忙抬头看她。「你别误会喔,我说副总不喜欢女人,不代表他就喜欢男人。」 「嘿嘿——」她干笑两声,有种心思被看透的窘态。「那是副总的自由,我们这样在人家背后谈这个不太好吧?」 「也是。」简域朗赞同的笑了笑。 他个人喜欢不多嘴且不八卦的女人,至于魏海垣喜不喜欢他就不晓得了。 不过这种事不试看看怎么知道? 如果真有女人能拯救得了那个自怨自艾且无可救药的魏海垣,一定就是像柴妤媛这一款的,阳光热血又有点粗线条的女人,两个中和中和才能获得平衡,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断找事情让柴妤媛有机会跟魏海垣接触的原因,破天荒的想当一次乔太守。 「那,今天能不能请别的同事走一趟?」她生理期不太舒服,有点懒得去,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你花那么多时间跟我扯这么久,早就来回好几趟了。」简域朗重新将视线调回计算机,摆明了没得商量。「快去,我等等还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好啦!」她心里暗咒一声,无计可施的转身离开。 龟速地走到电梯间搭电梯,肚子的闷疼越来越强烈,教她的脸色微微泛白。 该死的生理朋,真是折磨女人的凶器!每回生理期一来,她至少要不舒服两天以上。 以前念书她还可以请个病假,生理期过了再补课就好,但现在她是上班族了,不能像学生时代那样轻易请假,而且她才来公司上班一个星期,青青菜菜就请假,容易造成公司对她印象不佳,要是突然哪天要裁员,铁定头一个就栽她! 她才不要那样,因为她真的很喜欢jc,再怎样不舒服她都要hold住,非得稳稳保住这份工作才行! 走出电梯,她再度龟爬似地往副总办公室走去,不意才走不到几步,就见魏海垣由转角处走了过来。 「副总,这是襄理给你的卷宗……」她出声喊他,额上冒出薄汗。 「嗯?」魏海垣发现她了,同一时间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你不舒服?」 「不——你看错了,我再好不过!」她咬牙扯开嘴角僵笑。 毕竟经痛这种事,男人一辈子不会懂,索性就当她跟平常没两样就好。 「不舒服就别到处走,叫你襄理自己拿来给我,不然就收集好再一次拿过来。」魏海垣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说法,伸手接过她手上的卷宗,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指,眉心霎时耸了起来。「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冷?」 冬末了,气候已经渐渐升高,她的手却冰冷得不太寻常。 「没什么……」 耳朵还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她却突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知觉—— 【第三章】 哪里飘来这么浓的药水味……嗅觉刺激大脑,让柴妤媛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瞪着陌生的天花板,她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这是什么地方?刚才的药水味又是打哪儿来的?她一坐而起,肚子又是一阵闷,但疼痛己减缓许多。 苍白的墙面、房里的摆设及药水昧,还有除了医院之外极少见到的病床,难不成她被送到医院来了? 「醒了?下次不舒服就别逞强,逞强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在她抱着肚子暗自低咒之际,突地一道带着责备意味的男音传入她耳里,她猛一抬头,霍然发现魏海垣就站在她眼前。 「副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吓一大眺,霍地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好像还在跟他讲话……难不成是他送她到这儿来的? 「这里是……医院吗?」 「嗯,是医院。」他拉了张椅子坐下,顺手由桌上端来一只保温壶和茶杯,成功的吸引她的注意力。 「呃……抱歉,我好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哎哟!她这个人最怕给人添麻烦了,偏偏还添到公司大头的麻烦,实在很伤脑筋捏! 况且她只是mc来不适,没想到会搞到进医院……哎——丢脸死了! 「没事,只是下回身体不舒服就在家多休息,不必硬撑着到公司上班。」他由保温壶里将褐色的液体倒入杯中,边说边将那杯不知道是什么东东的茶饮递到她面前。「喏,喝下去会好一点。」 「这是什么东西?」她瑟缩了下,心下着实忌惮那不知名的饮料。 妈妈咪啊!她可是不敢喝苦茶的人喔!千万不要叫她喝那种苦苦的东西,她绝对会吐的啦! 「不会害你啦,是好东西就对了。」魏海垣翻了翻白眼,受不了她的多疑。 「……可是很黑耶!」又不讲那是什么,一直要她喝,她怎么敢喝啦! 「黑就代表有料,喝就对了!」魏海垣耸起眉心,像个专制的暴君般命令她非喝不可。「不喝就扣你薪水。」 说到薪水,回公司得帮她请个假,他几乎忘了这回事,一切还是得按公司的程序来才行。 「哪有人这样的?!」她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恶质的男人,不禁哇哇大叫起来。 「有啊,我就是这样。」他不以为忤,反而大笑出声。 咦?他现在是在大笑吗?柴妤媛怔愣地瞪着他,莫名地感到脸上一阵躁热。 打从认识他至今,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心,一时之间有点适应不良——噢老天——人长得好看就已经很罪恶了,没想到笑起来更是帅到让人跌倒,简直没天理到了极点! 「喝啊,看着我干么?」他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她正盯着自己瞧,一头雾水的催促道。 「喔……」像为了逃避自己之所以恍神的理由似的,她想也没想的接过他手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地一口气灌下—— 「欸?!」当茶饮沿着喉管滑入食道,她惊讶地瞠大双眼,完全没料到那看起来乌漆抹黑的东西会是甜的。「是甜的耶!」 「嗯哼,就跟你说是好东西吧!」魏海垣得意的笑道。 由于她突然就在他面前昏倒,当时他脑筋一片空白,紧张之余,他想也没想的就抱起她,拨腿冲出公司。 一路上许多员工看到他这样都惊讶得几乎掉了下巴,但他心里只想着救人要紧,根本没时间理会任何人提出的任何疑问,直接冲到停车场开车,以最快的车速将她送医。 当急诊室的医生告诉他,柴妤媛只是因月事来临而气虚,暂时昏厥,并交代他这个「男朋友」要好好的帮她补补气,让她吃点甜食,例如喝点红枣茶或吃些巧克力之类,他的俊颜霎时红得好比关老爷。 第六章 男朋友?他是她的上司,不是男朋友。 只不过正好目击她昏倒,加上她又是jc的员工,他实在无法对她的状况视而不见,才会急匆匆的将她送到医院……他没跟医生解释那么多,毕竟医生也只是尽本分而己。 但他却没忘记医生的交代,要帮她补气、要准备红枣茶还有巧克力,于是趁着她还没醒来之前,他特地开车去买了保温壶和一堆巧克力,然后到古典玫瑰园点了一壶红枣茶,麻烦小姐帮他装进保温壶后带回医院,才刚回到病房她就醒了,正好能让她喝上一杯热腾腾的红枣茶。 「这是红枣茶?」她记得老妈煮给她喝过,好像也是在月事期间。 「嗯。」他点点头,并把一袋东西交给她,把医生说的话重达一次给她听。「还有巧克力,医生说喝红枣茶可以补气,而巧克力会让你舒服一点。」 柴妤媛将塑料袋拽在手上,低头继续饮啜红枣茶,心里感动到不行。 本来自己的身体就要自己照顾,是她忽略了月事来潮的时间,家里及身上也没准备止痛药,才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 其实他可以不必那么麻烦的,直接把她丢在公司休息一下就会好了,但他却大费周章的将她送到医院,更特地的去买红枣茶和巧克力——吼——干么对她这么好啦!害她好想哭喔? 「多喝一点,喝不下就带回去喝。」见她一口一口的喝掉杯中的茶,魏海垣稍感安心,把保温壶放到她身边。「医生说等你醒了就可以离开医院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她愣了下,眨巴着眼凝着他。「可是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你都昏倒了还上什么班?」魏海垣耸起眉心,不敢相信她不舒服成这样还急着想回公司上班。「回家好好休息,放心,公司不会跑掉。」 他的说法教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公司又没长脚,当然不会跑掉,只是她还是新人就要请假,好像有点对不起公司。但他的话不啻是种保证,保证她不会因不舒服请假而影响她的工作,类似基本保障名额的意思就对了。 那让她安心许多,听起来她应该能安然的度过公司的试用期才是……当然,前提是襄理得认同她的工作能力,不然纵使副总有天大的本事,她也没办法厚着脸皮硬待在公司。 「笑什么?我有说错吗?」他挑眉,瞪着她脸上的浅笑,心跳没来由的漏跳一拍。 第一次相遇,两人在停车场前就开吵,之后成为同事,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交代公事而己,这还是她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甜美的笑容……呃,甜美? 见鬼的!他竟然觉得她笑起来很甜美?! 自踏出社会至今,再漂亮的女人他都见过,从不曾对任何女人的模样留下特别印象,那么,现在的他是哪条筋不对了? 不行不行,八成是和约翰的对谈让他神经太紧绷了,不然他不会产生如此异常的错觉。 「谢谢你。」她摇了摇头,真心诚意地道谢。 那张喝了热茶后微红的小脸此刻嘴角微扬,真诚无伪的浅笑幻化为一支利箭,毫无防备地穿透他的心脏,教他的心狠揪了下。 「咳咳,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回去有人能照顾你吗?」察觉自己似乎太容易因她的一点点小动作就起反应,他心虚地轻咳了声,想藉聊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家还有爸妈啊!不过他们都在屏东,距离很遥远耶!」她没有多想地回答,兀自笑了起来。「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照顾到昏倒?」他不认同地蹙眉。 「呃……纯属意外、意外啦!」吼——这个男人很看不起她喔,她得证明自己其实还不差。「我一考上大学就离家北上念书,到现在四、五年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没问题、没问题的啦!」 北上念大学?这经历倒是和他相同,所以他更知道,事情并没有她说的那般轻松。 十几岁的小毛头独自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亲人,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遇到困难也没人能够诉苦,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 「我说的是真的!」见他没有答腔,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她赶忙再「追加」事实。「你别看我散散的喔!我交了很多好朋友、好同学,即使现在毕业了,都还保持紧密的联系,大家都很照顾我,我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她紧张地想获得他的认同的模样,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又没说不相信她,她有必要那么紧张吗?其实她的解释根本是多此一举。 一个人能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四、五年,早就证明了她的努力及坚强,况且她乐观又开朗,不会见到他就般——现在很多新进职员,看到高阶一点的主管就畏畏缩缩,因此她的胆量也够大,是难得一见的社会新鲜人。 刹那间,他突发奇想,如果是她,或许结婚将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反射性地由位子上跳了起来,惊慌的程度差点撞翻刚才坐的椅子。 「副总?」他怎么了?她不过是道个谢而已,他干么反应这么大? 「没事,我去帮你拿药!」 他撂下话,像有鬼在追一般迅速离开病房。 该死!她那软软的声音像小蚂蚁般爬上他的心窝,教他的心更慌、意更乱。 他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如此慌乱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而她意见鬼的拥有让他失常的能力…… oh my god!这该不会是老天爷跟他开的大玩笑吧?! 送柴妤媛回家的路上,魏海垣始终不发一语,柴妤媛虽感到有点奇怪,却也没开口试图打破车厢里的沉默。 他和她充其量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即便他出手帮了她,两人的关系还是不会改变,除了公事之外,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还是保持沉默就好。 「靠近哪里?」突地,魏海垣冷不防出声了。 「前面第三个红绿灯右转。」她惊跳了下,忙伸手直指前方,尴尬地吐了吐舌。 呃,她差点忘了他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她只有刚才离开医院时曾粗略地报上自家的路名。 眼角余光将她俏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魏海垣暗自呻/吟了声——该死的!他那么注意她做什么?以往他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产生过这种现象! 顺着她所指示的方向前行,在第三个红绿灯右转,转进去不到一百公尺处,又依她的指示将车停下。 「到了,谢谢副总。」她道声谢,飞快的打开车门下车,脚才踩到地面,莫名的感觉自己似乎该表示点什么,遂转头轻问:「副总要赶回公司吗?还是要去我家喝杯茶坐一下?」 魏海垣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微眯着眼睨她。 「要吗?」她不明白他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天真地再问一次。 「不用,我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他重新发动车子,右手拉动排档杆! 「喔!那副总路上小心喔!」她贴心地叮咛了句,拉了拉皮包肩带准备上楼。 「柴妤媛。」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他突地没来由的喊她。 「啊?」她回头,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忘了交代。「还有事吗副总?」 「不要随便邀男人回家,即使是认识的人也一样。」他说这些好像太交浅言深了,但和她交谈过后,他发现她是块还没被社会污染的璞玉,有些事还是早点让她知道,她才会懂得保护自己。 她眨了眨眼,转身弯腰靠在车窗边,一手搭在开启的窗上,不是很明白的反问:「为什么?」 「……」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这女人真的蠢毙了!「总而言之你记得就是了,先走了,掰——」 他撂下话,踩下油门飞快离去。 不要随便邀男人回家?她以前常这么做啊! 大学时为了做报告,同学们经常窝在其中一个同学家,当然也包括她个人租赁的地方。同学男男女女都有,聚在一起集思广益,通常都能加快完成报告的速度,她倒认为挺好的。 她扯了扯皮包肩带,沈甸甸的皮包里还装有他给的爱心红枣茶及巧克力,她一头雾水地拿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上楼。 那,到底为什么不能邀认识的男人回家呢? 第七章 「因为男人是色欲熏心的动物啊!」咬了一口新鲜的苹果,在口中咬得咔啦咔啦作响,柴妤媛的好朋友兼好同学陈秀馨,好笑地提供正确解答。「那男人八成怕你被别人吞了,所以好心的提醒你吧!」 傍晚时分,柴妤媛接到陈秀馨的电话,闲聊间把魏海垣说了而自己想不透的那句话讲给秀馨听,没想到秀馨的回答差点让她跌倒。 「……你别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柴妤媛窒了窒,她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我想他应该不是那种意思。」 信任,是她待人的基本态度,她相信所有她认识的朋友,也相信朋友里没有那么恶劣的家伙——喜欢她可以直说啊,至于要不要交往是她的权利,只要她不点头,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动到自己一根汗毛。 「不然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意思啊!」哎——好好吃的富士苹果,人生怎能这么幸福咧!「你别忘了很多社会案件都是熟人干的,这事儿早就不是新闻啦!」只不过全是从新闻里得知的,哈! 「欸……这么说也没错啦……」好吧,她承认秀馨说得有理,但副总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可是他有必要跟我讲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吗?我只是他的下属耶!」 「嘿嘿——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秀馨是个疯狂动漫迷,任何动漫她都爱,极自然的选了其中一个「名句」照copy给她听。「通常男人会警告女人这方面的事,没例外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单纯的关心,另一个就是对对方有意恩。」 柴妤媛轻颤了下,差点拿不稳手上的话筒。「你、你在胡扯什么?」 「喂——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有说他是哪一种吗?」陈秀馨差点被苹果呛到,原本半躺在沙发上的她赶紧坐正。「小姐,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胡说!我才没有!」她义正辞严地否认,小脸却莫名莫妙感到微热。 「最好是没有啦,如果没有,他干么送你去医院,还不准你去上班,直接送你回家?」陈秀馨可没她这么单「蠢」,高中时期就开始谈恋爱的她,可是看多也听多了许多男女之间的火花。 「那当然是因为……」 「少来什么上司下属那一套,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办公室恋情天天在发生。」陈秀馨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帅气的将苹果核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扔——耶!正中红心。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不知怎的,柴妤媛感到一阵腿软。 她和副总认识也才一个多礼拜,除了第一次相遇时说不上是争执的争执,之后她和他在公司除了送文件之外,根本连遇上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擦出火花? 对啦,她承认副总确实很吸引人,伹以他的身分地位,怎么可能看上她这种刚出社会的小菜鸟?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美妙的事啦! 她很快便察觉自己的想法好像有点怪——副总看上她这个小菜鸟,她竟会用「美妙的事」来形容?天啊!该不会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对他偷偷芳心暗许了吧?! 噢——老天!这样她以后该拿什么脸见他?天啊天啊天啊——一 「不会耶。」陈秀馨笑道。「怎样?他长得帅吗?」解决了好友的疑问,再来就是满足她好奇心的时间了,嘿嘿嘿! 「欸……算帅吧!」想起魏海垣那张性格的脸庞,她没来由的赧红了脸。 可恶!都怪秀馨说这些怪怪的话,害她的心也开始怪怪了起来。不过若不是副总今天的表现太贴心,她也不会……哎哟讨厌——心跳别跳那么快啦! 「帅就帅,不帅就不帅,什么叫算帅吧?」陈秀馨故意挑她语病。 「吼——好啦好啦!帅帅帅,帅到爆点总可以了吧!」被逼急了似的,柴妤媛对着话筒再度低吼。 「小姐,我能体谅你大姨妈来了情绪不稳定,但没必要残害我的耳朵吧!」陈秀馨哑声失笑。「既然帅又多金,你何不就近水楼台把他手到擒来?」 「擒你大头啦!你当他是野猫还野狗,说来就来喔?」柴妤媛快晕了,抱着家用电话用力往床上一坐。「而且他是我公司的副总耶,我和他距离那么遥远,不可能的啦!」 这才是现实吧!世上不可能有麻雀变凤凰的美事,什么锅配什么盖才正常,她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比较实际。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会说的话喔!」陈秀馨略感惊讶,她一直认为妤媛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不管是写报告还是办活动,你不是一向本着拼命三郎的力量向前冲,怎么一提到感情的事,你反而成了缩头乌龟?」 「你才章鱼咧我乌龟。」柴妤媛放任自己后仰,抱着电话在床上躺成大字形。「那种事跟写报告、办活动完全是不同等级的困难;况且我是女人耶,哪有女人倒追男人的道理?」 「拜托——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有那种老掉牙的思想?!」陈秀馨不敢置信的哇哇大叫。「简直跟老太婆的里脚布没两样。」 「……不行喔?」柴妤媛噘了噘嘴,人家就是做不到嘛! 「不是不行,是可惜了这块上等肥肉就要从嘴边溜走了。」陈秀馨边笑边揶揄道。 「抱歉,敝人在下我并不喜欢吃肥肉。」她轻哼,配合好友抬杠。 两个好同学在电话上又哈啦了好半晌才收线,收线后柴妤媛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彷佛在天花板上看见魏海垣的俊颜。 是啊,真是块上等的肥肉……呃,真是个优质的好男人,细心又体贴——她记得襄理说过,副总不喜欢女人,那么为何独独对她体贴? 难道自己对他而言真有那么点特别? 她突地由床上坐起,心跳没道理地直飙一百八,并暗骂自己三八。 人家是什么身分地位,会将她这种小职员看在眼里?她又不是长得特别漂亮……想到这里,她不由分说地冲进盥洗室,认真地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挤眉弄眼。 这张脸还真的不怎么样,身材也没有很魔鬼,若硬要跟美女两个字搭上边,充其量也只能算中等美女,副总会对她有意思才有鬼啦! 【第四章】 或许是因为月事来潮,也或许陈秀馨那番话让她想了很久,柴妤媛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两点半才昏沈睡去,以致早上她睡过了头,醒来一瞧,时间已经八点了! 天啊!她的闹钟怎么没有响?!闹铃键明明有开啊!她抓起闹钟左翻右瞧,而迟钝的闹钟突地响起,惊得她把闹钟丢得老远—— 啪嗒一声,闹钟飞撞上墙角,当场成了尸体一枚四分五裂,柴妤媛懊恼地捶了下床。 笨啊!没事拿闹钟出气干么咧!看来下班不再去买一个不行了。 简单梳洗过后,八点十分左右,她连滚带爬地冲出公寓大门,莽莽撞撞地跑到巷口,一路往公车站牌跑去。 为了省租房子的钱,她的公寓离公车站牌有点距离,这下可得操操她平常没什么机会训练的脚力,用力的给他冲冲冲—— 「叭叭!」 倏地,一道刺耳的汽车喇叭声由她左后侧响起,她愣了下,猛回头,瞧见一辆似曾相识的银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侧—— 「跑那么快,你身体没事了吗?」靠近红砖道的副驾驶座车窗被摇了下来,魏海垣的脸霍地出现在车窗里。 「副总?」她张大小嘴,差点忘了合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你当这条路你专用的吗?我天天都得走这条路去公司。」魏海垣好笑地叹道。 「是喔?那我以前怎么从来没遇见过你?」过度惊讶令她的脑袋失常,问了个最高级的白痴问答题。 「……上车。」魏海垣闭了闭眼,招了招手要她上车。 这女人的想法很怪,可是怪得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一方开车、一方走路,没遇到是必然的现象;除非某一方认真地寻找对方的踪影,不然光速度就足以让两人擦肩而过,不会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昨天曾送她回家,知道她就住在这一带。而且那莽撞狂奔的背影,就跟第一次差点被他撞到时一模一样,他想忽略都很困难。 第八章 这女人恐怕有赖床的恶习,瞧她没命往前跑的样子,八成又睡过头了——看她昨天在公司晕倒、身体不适的分上,他决定大发慈悲载她一程,所以才会按喇叭叫住她。 「欸?副总要载我吗?!」 哇噻——天上掉下来的好运耶!这样一来如同搭直达车,中间都不用停靠站,那她不就不会迟到了吗?耶—— 「不好吗?」斜睨她一眼,大有她不上车,他立即将车开走的打算。 「当然好!」她绽开大大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上车坐好,笑眯眯地道谢。「谢谢副总。」 用眼角余光睐她一眼,魏海垣不觉勾起嘴角浅笑。 这样就开心了?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呵—— 上班气氛好像变得怪怪的耶! 柴妤媛心不在焉地翻动桌上的时尚杂志,眼睛小心的观察办公室里的所有人。不晓得是不是她想太多,她老觉得大家最近对她的反应都好怪。 平常大家都会凑在一起吃早餐,最近却几乎没有人凑在一起用餐,偶尔隔壁位置的同事们低声窃窃私语,交谈中还会有意无意地把视线向她这边飘来——噢——又来了,又有人在看她了,她赶忙低头,佯装认真看杂志。 现在是怎样啦?好像自从她不舒服昏倒那天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她又不是故意昏倒的,心里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好吗?干么拿那种怪怪的眼神看她,瞧得她不舒服极了! 她闷不吭声的憋了好些天的鸟气,近中午时分,坐在她右侧的同事吴秀霓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后,把一个活页夹放到她桌上。 「妤媛,襄理要我把这文件交给你,请你送去副总室。有点急,你可能得动作快一点。」 「秀霓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走一趟?」感觉每个人都在偷看她,她要是有什么动作,一定又会引起骚动,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位子。 「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吴秀霓关心地询问。 「不是,是……」她犹豫了下,用手挡在嘴边,附在吴秀霓耳边低声说道:「大家好像都怪怪的,动不动就偷看我,所以我……」 不是想告状或找人相挺,纯粹是因为秀霓姊年纪较她稍长,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经历过的人生事件也比她精采许多,所以她才忍不住低声与吴秀霓咬耳朵。 她话还没说完,吴秀霓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秀霓姊?」她说的话很好笑吗?她很困扰耶! 「那是因为大家对你很好奇。」见她一脸茫然,昊秀霓的笑意更深了。「正确来说,是对你和副总的关系很好奇。」 「我跟副总?我跟他没有关系啊!」天啊!这是怎样形成的误会?就因副总送她去医院?!「除了公事上的接触,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可能?你都不知道你昏倒那天副总有多紧张,我第一次看到他在公司里拔腿狂奔。」坐在她另一侧的女同事跟着附和道。 「我……」 「就是就是,他还紧紧的抱着你……我的天啊,要是我也能在他面前昏倒就好了!」 「少作白日梦了你,都进公司几年了,连跟副总搭同一台电梯的机会都遇不上,还想在他面前昏倒?等八百年看看会不会轮到你。」 「哈——干么讲成这样?谁叫副总是我们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呢?」 「听说我们的黄金单身汉最近都开车载你来上班,是不是真的啊?」 很多事就是这样,一旦有人起了头,很快就有人跟进,毕竟一开始大伙儿都在观望,就怕多嘴得罪别人。 这事也一样,打从魏海垣急如星火地抱着柴妤媛送医的那一秒开始,这精采度十足的话题就不曾停止过,尤其是下注买魏海垣有同志倾向的同事,只差没捧心狂哭、泪洒公司呢! 即使每个人心里的猜臆百百款,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在柴妤媛面前碎嘴,担心一开口就成了副总眼中的黑名单,不过既然秀霓起了头,那么大伙儿也就不客气,你一言来我一句的开始讨论了起来。 柴妤媛的小脸黑了又黑,完全没想到一个小意外,竟会造成如此轩然大波,更可怕的是,她们竟然连她早上常搭副总车来上班的事情都知道! 那事儿也不晓得怎么会演变成一种固定的模式,或许是有了第一次就不难有第二、第三次—— 每天她跑向公车站牌赶公交车的途中,就会巧遇副总,而他也一直好心的让自己搭顺风车……她无法否认自己对副总越来越有fu,但那纯粹是她个人的感觉,跟副总一点关系都没有! 「呃……你们千万别误会,我跟副总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知不觉间她被包围在中央,所有落跑的路线全被女同事们堵住,她只得傻着笑直摇头摆手。 「不是那样是怎样?你好歹也讲个清楚一点嘛!」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那天副总送你回去之后,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香艳刺激的进展啊?」 「那是一定的吧,不然怎么会每天温馨接送情咧?」 「哎哟——你好邪恶喔你!」 「死相,最好你一点都不想知道。」 柴妤媛的嘴角微微抽搐,脑袋嗡嗡作响,根本没认真听她们说了什么——事实上是来不及听清楚,因为她们发言太快,所有声音都交迭在一起,连一点消化吸收的时间都没留给她。 男同事还好,不见任何一个好奇男宝宝靠过来,但这些女人……一人一句几乎要将她淹没了!她在心底狂吠,却如何都跳不开这个漩涡。 救郎喔——她终于理解「三个女人形同一个菜市场」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她现在简直是单独面对一整个supermarket,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想知道什么?」倏地,一个突兀的男音介入,却完全没有打扰到女人们的七嘴八舌。 「当然就是妤媛和副……副总?!」 其中一个话最多的女同事正想回话,一转头竟看见魏海垣不如何时「混」入女人堆之间,差点没当场咬到舌头。 「妤媛和什么?」稳海垣莫名其妙地再问。 「没没没……没什么啦!」 眼尖的同事都纷纷走避,不过数秒钟的时间,柴妤媛身边除了魏海垣己不见任何人影,连吴秀霓都般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低头工作。 「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还在上班时间,怎么全挤到你这里来了?」魏海垣皱了皱眉,觉得设计部似乎太松散了,改天他非得念一下域朗这个带头的不可。 「嘿、嘿嘿——」柴妤媛干笑,暗自气恼他这时突然冒出来。 虽然他在无意间解救了她,但以他副总的尊贵身分直闯设计部,那些女人家不会做更多联想才有鬼呢! 「怎么回事你?笑得那么诡异。」他眉心蹙得更深了,隐约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但她显然不是很想讨论刚才的事,于是他直接表明来意。「我要的文件好像在你这里是吗?」 那是巴黎分公司寄过来的重要资料,由于有市场需求调查和对手公司的新品样本,所以简域朗先行由他手中拦截,说看过后中午之前还给他。但他等到快中午了还不见文件到手,这才自己跑到设计部找域朗要。 可那家伙说已经转手叫柴妤媛送去他那里,问题是他没收到啊!于是他才会由简域朗的办公室转到设计部找柴妤媛,不意遇上女人大会串,吵得他耳朵都疼了,连她们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 「什么文件?」柴妤媛完全忘了吴秀霓不久前才拿来的活页夹,一脸无辜地反问。 「那个……那个啦!」昊秀霓隐身在魏海垣身后,紧张地比手画脚,指着她桌上的活页夹以唇形无声说道。 「喔……喔!」她愣了下,总算搞懂吴秀霓的意思,忙把桌上的活页夹塞到他手上。「你要的应该是这个,嘿、嘿嘿——」 就在她干笑的同时,她的肚子霍地响起咕噜声,刹那间让己然空静下来的办公室更为沈寂,似乎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楚地被听见。 噢shit!这没吃早餐的肚子什么时候不叫,偏偏挑在这时候叫,不是故意跟她过不去吗?丢脸死了! 第九章 魏海垣循声睐了眼她的小腹,微微挑高眉尾,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之际,午休的钟声欢乐地响起—— 「呼——」她松了口气,内心雀跃不己。 yes!得救了!她可以去吃饭了,耶耶耶! 「呼什么?走了。」他抬了抬下颚,示意她跟他走。 「嗯?走去哪儿?」她傻眼,不明白午休时间为何还要听他指示。 「我肚子也饿了,你陪我去吃饭。」他扬了扬才到手的活页夹,重新放回她桌上。「这回来再拿,走。」 感觉办公室里所有的视线全往自己身上射来,柴妤媛竖起全身的汗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干么?再磨蹭下去当心午休结束来不及回来。」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魏海垣眯起眼睨她。「别以为跟我吃饭晚归就不会被扣薪水,动作快点!」 「呃是!」反射性的,她立即站了起来——该死!又中招了!天知道上班族最怕被扣薪水啊! 可是这一跟他离开,回来铁定又被逼问,偏偏心里还有点小爽……哎——这到底是怎生复杂的心思啊?! 吞下口中的饭菜,魏海垣手上还拿着刀叉,却不禁若有所思的盯着对面低头猛吃的柴妤媛。 「怎么?不合胃口吗?」柴妤媛很快就发现他没来由的注视,心跳漏了一拍,不安地问道。 魏海垣将选餐馆的工作交给她,由于她只是小小的上班族,所以挑选了平价自助餐馆,虽然他西装笔挺的坐在这里用餐似乎有些突兀,可理应不会影响到饭菜的美味才是。 「不,口味还不错。」是许久不曾吃到的家常菜,他还算满意,他不满意的其实是她。「平常你话挺多的,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随着一天天和她接触的时间增加,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他不是没注意到自己对她的兴趣日渐强烈,因此邀约这顿饭并不算意外。 他想要这个女人,却不承认想要她的理由是什么风花雪月的情爱,完全只是因为跟所有情绪全写在脸上的她在一起时很轻松,全然不需要防备,自在得不曾感受到一丝不愉快及负担。 就因为她单纯,所以好操控,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只要对她好一点,理应很容易就手到擒来,因此他开始制造自己表现的机会,例如接她上班一事。 为了在上班途中和她」偶遇」,一开始他会提早个十分钟左右将车停在她家巷口附近,经过几天的测试,发现她出门时间几乎都在八点左右,现在他能精准地在她出门赶到公车站牌前「拦截」她。 虽然从她家到公司约莫只要三十分钟的车程,但无法否认那是段极为愉快的时光。大多时候是她呱呱的说这说那,他只要负责当个称职的听众,偶尔插上几句话,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这短暂的同车时间让他更清楚地了解了她的个性、脾气,他确信自己没有太多讨好女人的细胞,但截至目前为止,对她所做的一切纯属本能反应,纯粹只因他想对她这么做而已。 这点很反常,不过目前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原因,毕竟一年的时间很短,他必须速战速决,否则jc这只煮熟的鸭子恐怕随时都会飞走,而他绝对无法容许自己就这样失败…… 「你要我边吃饭边讲话?那很不礼貌耶!」她不敢置信的瞪他。 「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不必那么拘谨。」所以她不是不喜欢和他吃饭才如此安静的?他不觉暗暗松了口气。 「啊咧!不早说!」怕自己被他误认为没有教养的女人,她很努力装出淑女的样子,谁知他一点都不在意。 她可是有满肚子牢骚要发呢!早知道就不用憋得这么辛苦。 「你有话要说?」原来她一直想说话的吗?他一点都没注意到。 「当然!」感谢他给自己畅言的机会,她绝对要好好的抒发一番。「我说副总,你以后要是在路上看到我,麻烦千万不要叫我,也不要让我搭顺风车,我自己会搭公交车上班。」 他眯了眯眼,没来由地一阵心闷。「为什么?」 他还没开始正式的追求动作,她意然就想拒绝他?他想知道是什么理由。 「人都有惰性的嘛!我很感激你这几天送我上班,可是万一有一天你不能来接我……我一定会迟到的啦!」她倏地迟疑了下,小脸露出些许疑惑。 对吼——她现在才想到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刚好的事,「碰巧」天天都搭到他的顺风车?该不会……他是刻意在等她的吧?! 噢不不不!她未免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堂堂一个国际珠宝公司的副总经理,怎可能为了她这个小——小小小的小职员做这种事? 刹那间,陈秀馨的话冷不防的跃上脑间,她心口一悸,莫名的一阵心跳加速。 还是秀馨那乌鸦嘴说中了,他其实是有点喜欢她的? 魏海垣看着她,沈思不语。 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他明白自己必须释出一部分的事实,这样他的计划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你真的认为世上有那么碰巧的事?」他语带暗示,选择将问题丢还给她。 若她对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感觉,那么他将在她的回答里得到证实。 「你你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瞠大双眸,忍不住结巴了。 欧卖尬!该不会真是秀馨讲的那样吧?!怎么办?她紧张得舌头都不轮转了? 「你说呢?」他扯开优雅的浅笑,不答反问。 「我已经过了听故事的年纪,不会再相信世上有麻雀变凤凰的好事。」她想澄清自己没那么天真,却反而欲盖弥彰地泄漏自己怀春的心思。 「麻雀变凤凰吗?」真是个经典的故事,他一点都不介意为她搭造一个作一场美梦的完美场景。「我们何不一起试着演演看?说不定真能让童话变成现实。」 【第五章】 让童话变成现实……屁啦!最好童话会变成现实。 所谓的现实就是她一回到公司就被所有女同事包围,严刑逼问她午餐的整个过程,甚至连搔痒这种不道德的酷刑都搬出来了。 所幸她嘴巴够紧、脾气够倔,任何一丁点机密内情都没被套问出来。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种走向呢? 虽然她认为自己不差,但跟她条件差不多的女孩路上随手一抓都有一大票,她不会是虽特别的那一个,为何副总会偏偏看上她? 就午餐时约莫一个小时的对谈足以得知,他应该是喜欢她的,纵使他没有讲得很清楚,但她却听得明白。 倘若她是男人,要是对一个女人没有兴趣,断不可能说出「让童话变成事实」这么恶心番石榴的话来……好啦好啦!她承认自己听了有点小甜蜜,却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随他起舞。 稳坐jc珠宝副总宝座的他帅又多金、能力又强,以现实面来说,他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对象;但她不过是个刚出社会的小女人,既没有强悍的能力又没有超级背景,有的充其量不过是不怕死向前冲的「憨胆」,光凭个怎么配得上他? 脑袋里缠绕着这没有解答的思绪,让她一整个下午过得浑浑噩噩,连自己做了什么事都记不得,当下班钟响起,她才整个由思绪里回神。 噢该死!她竟然就这样把一个下午给「混」掉了?!如果她是公司大老板,头一个要裁的员工就是她! 还好大伙儿都为了新一季的商品而忙碌非常,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新人一直处于打混状态,她讪讪的背起皮包准备下班之际,突见简域朗笔直地朝她走了过来,一双眼瞬也不瞬的黏在她身上,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她脸上。 「襄理?」不是吧!一个魏海垣就让她够头痛了,襄理可别跟着凑热闹,否则她会疯掉! 「嗯……嗯——」简域朗边瞧着她边沈吟点头,像在计划什么般慎重。 「……襄理,出办公室去右转走到底,洗手间在那边。」嗯什么嗯?要嗯嗯去厕所啦!讨厌! 简域朗身体霍地一斜,俊颜上严谨的线条瞬间消散于无形。 「小姐,柴小姐,我很认真在想事情,你在那边给我搞什么笑?」简域朗嘴角抽搐了下,内心暗赞她的想象力丰富,反应快到连他都差点赶不上。 「我没有搞笑啊,我只是想不透你看着我能想什么事。」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啊!她可不想男祸缠身! 第十章 「没那么夸张啦,我只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简域朗朝她勾了勾手,要她靠近一些,待她接近,才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想请你帮公司拍一张产品平面广告,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平面广告?!」不会吧!竟然会找她这个平凡到不行的女生当产品的广告模特儿,襄理的头壳是不是坏了啊?「你疯了!我又不是模特儿,找我拍广告干么?」 人家拍广告都嘛要找漂漂亮亮的专业模特儿,之所以找素人代打,往往是因为经费不足才出此下策,可jc可是名气响当当的珠宝公司,怎么会想找她做这么重要的工作? 「因为我要找的是像你一样,具有邻家女孩特质的女生啊!」要找模特儿还不简单,随便打几个电话,就有一堆经纪公司送美眉来让他随意挑选,问题是那些女孩的气质都太老练,跟他要的感觉天差地别,他不要啦——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起眼就是了?」她眯了眯眼,大有他一说错话,她马上转身走人的打算。 「呃!」见她那杀气十足的样样,简域朗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忙撇清自己没那意思。「我当然没那种想法,不然也不会找上你,您说是吧?」 对于这个未来可能成为他好友老婆的女人,他连敬辞都冒出来了,实在牺牲不小——说他想太多也好,说海垣和这女人可能八字连边都摸不上也罢,光就海垣今天莫名其妙地强邀她一起去吃午餐一事,他就是隐约感觉这两人非常有可能摆在一起。 那个一向将女人列为拒绝往来户的海垣,如此突兀地约一个女人共同用餐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会引起他如此假设理所当然。所以为了海垣可能的幸福,他再委屈都认了。 「真的是这样吗?」她狐疑的蹙起眉心。 「就是,您疑心病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重?」简域朗干笑,对付女人一向游刃有余的他,头一回感到「满面全豆花」,吃不开啦! 「我才没有疑心病。」她接受了他的解释,总算露出笑脸,不好意思的拍他一下。「广告的事再看看吧!我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突然要面对镜头,饶是任何人都得好好计量计量,更何况她可没时下年轻人动不动就自拍的嗜好,还是认真考虑清楚再说。 「什么事没心理准备?」突地魏海垣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不知何时己出现在设计部里。 「嗄?!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人吓人会吓死人耶!」柴妤媛同一天被他吓了两次,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埋怨地念了句。 「是你们聊得太专心,才会没注意到我的存在。」魏海垣脸色微黑,撇了撇嘴角轻哼一声,不认为自己何错之有。 简域朗挑挑眉尾,光那声哼就让他隐约闻嗅到些许醋味,忍不住心里暗笑。 我的老天!这位老兄不会是误会了他和柴妤媛之间有什么暧昧吧? 实在很可惜,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不过即使被误会了也无所谓,因此他才能感受到这家伙还有点人味,对于女人并不全然无动于衷——至少对柴妤媛这个女人的反应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奇怪了,这是基本礼貌好不好,难道你喜欢你讲话的时候,人家不专心听你说话吗?」她叉着腰,完全不同意他的说法。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魏海垣说不过她,撇开脸咕哝了句。 柴妤媛危险地眯了眯眼。「副总,您刚才说了什么吗?」 「欸欸欸——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只是个小——小小小的职员,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副总,你敢这样跟他说话?」简域朗在一旁直冒冷汗,至少他是海垣打小一起长大的哥儿们,随口胡言乱语还没问题,但这女人到底知不如所谓的轻重? 他不晓得这妮子和海垣的交情到哪儿了,讲话这么呛没问题吗? 「为什么不敢?」柴妤媛拿斜眼睨他。「副总也是人,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难道因为他高高在上就不能接受建言吗?」 魏海垣在一旁始终没答腔,但眼里却透出些许赞赏的精光;而简域朗则是一整个傻眼,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肃然起敬。 「好了,你应该是来找襄理的吧?那我先下班了喔!」 她自作主张地为魏海垣的来意下了批注,抓起包包就准备脚底抹油溜了,不意后领突地被抓起,几乎让她的双腿因而悬空。 「啊啊啊——是谁在抓我啦!」 由于对方由后方抓住她的衣领,害她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拎住她,只得可怜兮兮的哇哇大叫。 「胆子很大嘛!敢数落我,怎么数落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咧?」魏海垣皮笑肉不笑地紧揪住她的后领,那声音听起来就像由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呃……副总,您不是找襄理有事吗?抓着我干么?」昏倒!这样她要怎么回家啦! 「谁告诉你我是来找域朗的?」他哼笑两声,听来更具几分威胁性。 「难道不是吗?」不然他来干么? 「当然不是。」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域朗,打从一开始就不是。 「那……」 「我有事找你。」他说着,边拎着她的衣领往办公室外走。 「找我……你别拉好不好?我自己会走啦!」她被拖着走,这样子实在很难看,他就不能给她留点尊严吗? 「安静点,你想让所有同事看你笑话吗?」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独独留下简域朗在办公室里窃笑—— 是吧是吧!他就说这两个越来越有那种fu了,他的眼光一直都没出过错,不然他怎能稳坐设计部襄理的位置咧?哩哩嘿—— 一直到了停车场,将柴妤媛塞进车里,魏海垣才放开她的衣领,好心地放她自由。 「吼——领子都被你抓绉了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懊恼地抚着自己的衣领,埋怨的意昧浓厚。 「又没差,顶多我买一件新的给你。」她以后将是他的女人,由他付费购物理所当然,反正那点小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才不要!」她撇了撇嘴,一点都不高兴他这么说。 「为什么?」他发动车子,对她的话略感吃惊,他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喜欢男人送的东西,但她却特别到一再拒绝他? 「无功不受禄,我不拿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倘若他以为她是爱贪小便宜的女人,那他可真是看走眼了。 她是时代的新女性,有能力工作赚钱,想要什么东西凭自己的劳力去买,买不起就纯欣赏,未必非得到手不可,他可别小看她了,哼! 魏海垣将车驶出停车场,途中轻笑出声。 「笑什么?」她拢起眉心,误以为他在嘲笑她。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特别?」 「没有。」她翻了翻白眼。「你可能误判了,我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特别。」 特别等于标新立异,她不过是做好自己,不盲目地随波逐流,何来特别之有? 魏海垣不置可否地轻笑。 「对了,请问现在你要载我去哪里?」还好他没继续钻研特别不特别问题,横竖她对那个话题也没兴趣,她比较在意的是自己会被他拖去哪里。 没经过人家的同意就把人逮走,明明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可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并不生气,还隐约有着期待?! 「精品店。」他想都没想就给她答案。 「嗄?我不是说我不需要你买衣服给我吗?领子绉了就绉了,我回去洗一洗就恢复原来的样子了,顶多再烫过就可以啦!」吼——这个男人听不懂人话吗?气死! 「不是要买来赔偿你的,而是我需要你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明晚是个重要的日子,不仅他非到不可,还得携带女伴参加才行,所以她成了不二人选,无论如何都得陪他走这一遭。 「啊?好不容易才休假耶!」没想到是有事要做,她哀号了声。 「你有事?」他蹙了蹙眉,确实是他疏忽,没考虑到这一点。 「……没有。」可恶!早知道就跟同学约出去逛街。 「那不就得了,既然没事就把时间分给我。」他可得意了,真是天助他也! 「我一定要陪你去吗?不能找别人去吗?」她还想做垂死的挣扎。 「不行。」他不容置疑的摇头。「就是你了。」 第十一章 柴妤媛闭了闭眼,心里低咒千百万次。 她原本打算明天放假要好好的睡到自然醒,然后在床上装死一整天,谁知道会突然出现副总这个程咬金,彻底破坏了她的假日计划,真讨厌! 「什么地方那么重要,非要我陪你去不可?」算了,谁叫她只是小职员呢? 况且瞧他如此慎重的模样,非得要自己同他走一趟不可,难不成……她在他心里,是无可取代的女性? 噢——天啊!她会不会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点?真是羞死人了! 「你捂着脸干么?」 突地,魏海垣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双手捂脸,一副蠢到不行的傻样,霎时羞赧地红了脸颊。 「你在干什么,怎么脸红成那个样子?」魏海垣当然不会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莫名其妙的以眼角余光觑她。 「没……没什么。」她结结巴巴的否认,想起他还没给自己答案。「你还没告诉我,明天要我陪你去什么地方?」 魏海垣愣了下,脸上写满问号。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才告知她明天的行程跟目的地不到两秒钟,怎么还问这个,她是没带耳朵出门吗? 「没有啊!」她根本没听到。 「……」魏海垣安静半晌,确认她刚才在神游,只好再说一次。「我刚才不是跟你讲,明天要去参加我朋友的喜宴,你没听见吗?」 「嗯……没听见。」她瑟缩了下。 但和他一起参加喜宴耶——人家不是说,交往到某种程度,男人才会带女伴出席喜宴……可是他和她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连交往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是那种想法? 「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么心不在焉?」他无法理解地问道。 「没有啦没有。」她怎么好意思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讲给他听?她可没那么不知羞!「我只是不晓得你为什么要带我去你朋友的喜宴罢了。」 「你在试探什么?」隐约感觉她话里的试探,他好笑的勾起嘴角。 「我没有试探啊!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带你女朋友去会比较好。」对吼!她连他有没有女朋友都不知道,还在那边自己暗爽得要死,简直笨到极点! 「我没有女朋友。」 他将车子开到一家精品店前,停好车,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那头为她开车门,在她的双脚踏上地面之际,他凝着她的眼低语。 「不然以我的年纪,不可能要求你让童话变成现实。」 喔喔喔——这话的想象空间无限大耶!他在表示追求之意,要自己当他的女朋友吗? 柴妤媛在他的注视及低语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甚至几乎忘了呼吸,若不是他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她可能就会这样呆站在街头而不自知。 「呃……」我的老天!看来他真是那个意思,他喜欢她,当她是他的女朋友,她可以这样大胆的认为吗? 「嗯?」凝着她,他暗示的再扬扬手臂,维持弓起的姿势。 她害羞地低下头,轻轻地勾着他的手臂,嘴角漾起甜蜜的上扬弧度。 这样就算答应跟他交往了吧?遇到如他这般只暗示却不明说的男人,还真叫她既害羞又有点无所适从呢! 魏海垣满意地勾起嘴角,用中控锁把车锁好,挽着她的手大大方方地走进精品店里。 在分秒必争的世代,时间就是金钱,加上他根本不喜欢逛街这种活动,因此从他初出社会还在当业务开始,他就习惯直接到这家店买精品送给客户,即使他已好些年没再跑业务了,但若需要买亲朋好友的节庆礼品,他还是会到这里来选购。 「欢迎光临!」精品店里服务小姐一见到魏海垣,立即脸上堆满笑容靠了过来。「好久不见了秘先生,今天需要什么呢?」 「请帮这位小姐选一件适合参加喜宴的礼服。」他边交代,边轻拍柴妤媛的小手,示意她跟服务小姐一同去挑选。 「喔——这位是女朋友吧?这还是您第一次带女朋友来呢!」服务小姐了然的轻笑,不着痕迹地将柴妤媛往店里带。「我们店里的服装样式齐全,小姐喜欢哪一类的礼服呢?」 「嗯……」她咬了咬唇,不安的回头睐了眼魏海垣,见他对自己点点头,她才慢慢定下心来。「还是依你的专业眼光帮我找找好吗?」 「好的,请跟我来。」 柴妤媛与服务小姐走进内室,魏海垣则放松的坐在招待区的沙发上等待——他不曾做过这种事,陪女伴逛街买东西,听说这事儿挺浪费时间,也不晓得她们会磨蹭多久才桃好,他遂自在的拿起杂志看打发时间。 约莫一本杂志看完的时间,柴妤媛总算由内室走了出来,她别扭地拉扯着及膝的丝质小礼服,显然很不习惯穿这么正式的服装。 即使她既别扭又不自在,可看在魏海垣眼里却令他感到万分惊艳。 他恰好放下杂志,头一抬便看见她走了过来,平常梳成马尾的长发解开发束的束缚,如波浪般的流泻开来,裸露香肩的纯白色小礼服将她瘦削却不单薄的肩膀衬得细致诱人,尤其是礼服中央心形的设计,将她的双峰完美地撑拱得饱满圆润,而中间那道深陷的沟渠,恐怕会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 原来包裹在随兴的服装下,她拥有如此诱人的身段,这是他从没预想过的惊喜。他愣住,艰困地吞咽了下口水,目不转睛的凝着她缓步朝自己走来。 「这件可以吗?」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怔愣,柴妤媛一在他面前站定就问,边说话还边拉扯着裙子。「这布料好像太贴身了,你觉得呢?」 小姐拿了好几件礼服给她挑选,但她选了这一件,因为它是所有礼服里最素雅的一件,没有繁复的花朵、蕾丝什么的,比较符合她喜欢简单的个性,但这种丝质的衣服她从没穿过,试穿了才知道如此贴身,教她更为别扭。 「不、不会。」他反常地结巴了,察觉自己的失态,他困窘的站了起来。「很漂亮,真的。」 「是吗?」得到他的赞美,她绽开笑容,浑然不觉自己正散发着几万伏特的电力。「谢谢你的赞美。」 「不客气。」他的喉干燥不堪,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头一次觉得讲话是这么困难的事。 这样站在她身边,以他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瞧着稍矮他三分之二颗头的她,自然而然地俯视而下,她的「事业线」就这么无巧不巧地勾引着他的视线,教他眼睛不晓得该看向哪边才好,一张俊颜没来由地泛起可疑的赭红。 「就这件,还是再试看看其他的?」虽然得到他的称赞,但刚才在试衣间里她有偷看了下吊牌,上面的标价差点没让她尖叫出声。 这件礼服的价钱远远超出她一个月的薪水,即便他说由他买单,但她不确定会不会造成他太大的负担。 「除了这件,你还有喜欢的吗?」 基本上他很属意这件,但若她不是非常满意,他完全尊重她的选择。 「嗯……没有。」 想到其他礼服上的蕾丝和花边,她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好,那就决定这件了。明天下午我去你家接你,先载你去化妆,等你化好妆,喜宴也差不多该准备开席了。」 【第六章】 女人化妆前后差别真大! 抚着自己的脸,魏海垣偷偷觑了眼正在和伴娘聊天的柴妤媛,怎么都想不透,女人妆前妆后怎么会差那么多。 他原以为见到她穿小礼服的模样已是惊艳,没想到傍晚时分,当她走出精品店里的更衣室时,他更是差点认不出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她。 素颜的她虽然称不上美艳,但至少称得上清秀,大大的眼水汪汪得像会说话一样,可上了妆之后简直变成活动洋娃娃……不,比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更美上几百倍! 他由衷的觉得今晚的柴妤媛特别美丽,她一定没注意到在场有多少男人的眼光不停地往她身上飘,这让他感到些许困扰—— 他一方面为自己的女伴成为焦点而开心,那表示他的女伴很漂亮,让他很有面子,但另一方面却又对那些陌生男人投向她的眼光感到不悦。 明明他们自己都有携带女伴,干么老是盯着柴妤媛看?看看看也不,旧看出针眼来,哼! 第十二章 「欸——谢谢你今天来,还真带了个漂亮的女伴,真是给足了我面子。」突地,新郎官郑清源由身后拍他,热情地和他用力握手,脸上挂着幸福至极的笑容。 由于喜宴采欧式自助餐方式进行,不论主人或宾客都十分自在,不似传统的喜宴会场,每个人得乖乖的坐在位子上,所以郑清源也是四处和客人敬酒,好不容易抓到空闲的来和魏海垣打招呼。 他不知道魏海垣和他带来的那名女子是什么关系,但是能让海垣心甘情愿带到这喜宴会场的女人,想必与他关系匪浅,应该是他的新女朋友才是! 「我们之间还需要道谢吗?」魏海垣笑着说。 「哈!」郑清源爽朗地笑了,接着弯起眉眼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说真的,今天除了我老婆外,就数你女朋友最漂亮了。」 魏海垣挑了挑眉,女朋友?听起来感觉还不赖。 「不过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好照顾,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被人偷走喔。」郑清源有感而发的叹道。 魏海垣僵了僵,暗自气恼好友哪壶不开提哪壶。 女友被别人抢走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即使已经过了近十年,提到这类话题还是让他感到不舒服;可奇怪的是,这次他的感受并没有太强烈,是什么事情改变了他? 「呃……抱歉,我好像说错话了。」见他没有开口,郑清源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连忙向他道歉。 「不用道歉,我不介意了。」厘不清自己的转变为何,他随口响应好友的歉意。 「是吗?」郑清源略感惊讶,但并没有惊讶太久,心下为他的转变感到开心。「那很好,要好好对待你的女朋友喔!」 魏海垣扬唇一笑,再度拍了拍郑清源的臂,才让好友去忙着应酬其他宾客。 待郑清源离开之后,他若有所思地再睐了眼还在与伴娘聊天的柴妤媛——难道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就在他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之际,柴妤媛已结束与伴娘小姐的交谈,缓步回到他身边。 「在想什么那么专心啊?「柴妤媛见他看到自己完全没有反应,不禁举起手在他面前摇了几下,吸引他的注意。 「嗯?」 他猛然回神,凝着她的笑脸,不知怎的感到心情平静许多。 「没有,只是觉得这种场合很吵杂,有点不太适应而已。」他随口找了个理由自圆其说。 「嗯,那可以的话我们就早点离开啊!」她天真的建议道。 「你是全场的焦点,我们怎么好早点离开?」他故意开玩笑揶揄她,提早离席对新人来说很失礼,尤其清源又是他的好朋友,他着实无法做出如此失礼的事。 「少胡说,今天最漂亮的主角是新娘,我只是小——不隆咚的小配角,怎么可能是全场的焦点?」这话说得她心花朵朵开,小脸微红地反驳。 「我是说真的,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没来由的,明明是句再寻常不过的话,怎么说起来他自己心跳好快、手心盗汗,都是他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真的吗?」她漾开甜蜜的浅笑,极害羞的低下头,随后又抬起小脸,小嘴微翘。「那你的意思是我平常都不漂亮喽?」 魏海垣怔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她会做此解读,张着嘴哑口无言。 「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平常的我不漂亮?」像刻意要逗弄他似的,平日好说话的柴妤媛硬是要他给个答案。 「呃,我的意思是……就很漂亮,今天更加漂亮。」他说得极缓,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 哎——不小心踩到地雷区。 女人都很敏感,稍有用辞不当就会惹她们生气生很久,他还是小心为上。 「哼,贫嘴。」单纯的柴妤媛哪想得到这些,她是故意逗他的,她娇羞的白了他一眼,内心甜蜜地涨满喜悦。 她知道自己称不上漂亮,但他却赞美她漂亮,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讲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说法着实令她万分雀跃。 「说你漂亮也不好,难不成要说你丑你才开心?」贫嘴?这算不算撒娇?他忍不住笑了开来。 「有何不可?如果那是你的真心话,那我也接受啊!」啊咧!这个男人是怎样?才让人家开心两秒钟就吐槽,真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我的答案已经告诉你了。」发现她有丝懊恼,他笑得更开怀。 女人果然都需要赞美,尤其是男人的赞美,能让她们的心情飞扬,反之则一落千丈。他没有挑衅的意思,更不想说谎骗她,所以答案照旧,美到不可方物。 「好啦!算你嘴巴够甜,这次就饶了你。」她佯装不甚满意地抬高下颚,像个美丽又高傲的女王。 魏海垣暗叹一口气,这应该就是人家说的打情骂俏吧?没什么营养的对话,却让彼此都开心,爱情还真是奇妙的东西…… 爱情?!他刚才用了「爱情」这个字眼了吗?他不确定地微蹙眉心。 想和她在一起,最主要的目的仍是为了顺利结婚以得到jc,但吊诡的是,刚才和她的对谈之间,他一丁点都没想到关于约翰提出来的条件,完全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反应。 这怎么回事?该不会他真对这女人动了心吧?! 「海垣?是海垣吗?」 霍地一道女音喊着他的名,他一回神循声望去,立即面对另一桩错愕—— 是她! 他的初恋女友,那个无情抛弃他的女人,她竟然也参加了清源的婚礼? 她明明不是他们同一届的同学,而是学妹,就算婚礼丢炸弹,这炸弹也丢得太远了吧? 「噢——好多年不见了,你一点都没变耶!」夏星脸上娃着笑,自在地开口与他攀谈,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和魏海垣曾经不甚愉快的分手say bye-bye. 「你也跟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他客气而疏离地回应,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压下冲上心口的厌恶。 她和八年前没有太大改变,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若真要举出其间的转变,大概就是她不再像八年前那样清新可人,反而被名牌服饰及珠光宝气的饰品掩盖了她自身的清秀。 理论上再见到她,他的情绪应该还是会很激动,他曾经如此以为,但今日再见她,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不平,相反的还能冷静的与她四目相接,他自己都感到极不可思议。 「真的吗?真开心听到你这么说。」 夏星漾开一抹笑,彷佛真的很高兴。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应该说,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你现在位居高位,应该很忙,所以我真的很意外。」 「事实上我更意外。」他确实很意外,意外新郎官明明知道他和这女人之间的「过节」,竟然还发喜帖给她,搞不懂清源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没想到清源也发了帖子给你。」 夏星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脸色变得黯沈几许。 「你的意思是不想见到我吗?」 「……我没这么说。」的确,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她,至少目前没有那种冲动。 「你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夏星难过地低下头,得到这样的对待,她着实无话可说。 当年她抛弃了贫穷的魏海垣,如愿嫁给那个老妈介绍的有钱公子哥儿,可是甜蜜的婚姻维持不到半年,丈夫就背着她出轨,在外面养了情妇,彻底破坏她对婚姻的期待。 但她没想过要放弃这经婚姻——应该说,她认为自己再怎样都是明媒正娶进门的大老婆,就算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得无法无天,她相信总有一天老公会回头的。 可是一转眼八年过去了,老公的情妇一个换过一个,就是没想过要回家乖乖做个好丈夫,于是她心冷,也看清现实了,就此对丈夫的外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她守着这个婚姻、这个家,那么她就能保有目前的生活质量,有钱有闲,一样过着贵妇的生活,就算三不五时会有丈夫的情妇跑来家里跟她呛声又如何?没有人能赶走她。 只是,丈夫那些走来换去的情妇们,一个比一个年轻又貌美,她己吃足了那些美女们的气,于是在收到郑清源学长的喜帖之际,她霍地想到了被自己抛弃的旧情人。 第十三章 由于目前她还享有贵妇的生活,经常流连于高级社交圈,多少也能听到一些商界的消息,因此不难得知旧情人已经飞黄腾达了,而且据说他身边不曾出现过任何红粉扣己。 她天真地认为这应该是表示旧情人并未忘情于她,否则不会经过这么多年,在他身价己然高涨的现下,还不认真的找个对象稳定下来。 可好不容易遇见他,才聊没两句他就表现出这等反应,真是教她失望透顶! 「没有啦!副总他没有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了。」 柴妤媛在一旁见苗头不对,忙出声缓和气氛。 「男人嘛!有的时候说话比较不会转弯,你千万别误会他的意思喔!」 她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夏星与魏海垣两人四目同时集中在她身上,顿时气氛似乎变得更怪。 「你是谁?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夏星一脸莫名的问道。 「她一直在这里。」不待柴妤媛回答,魏海垣便往前站一大步,硬生生的挡在夏星和她之间。「你对她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就可以了。」 「她是你的谁?」他那副保护者的姿态让夏星看了十分碍眼,不禁语气尖锐地再问。 「她是我的女朋友,你还有什么问题?」魏海垣蹙起眉心,对她的口吻相当不以为然,口气不禁也跟着硬起来。 「你的女朋友?怎么可能!」她明明听说他没有任何红粉知己,更别提交了女朋友这种事,若真有,理应传得整个社交圈都知道才对,但她半点风声都不曾听闻。 「你都可以移情别恋嫁给别人,我为什么不能交女朋友?」夏星越是如此尖锐,魏海垣就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但他受不了她对妤媛的无礼态度,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妤媛是个不如她的小女佣,教他看了就生气。 「你……」夏星没想到他会把这事拿出来在这种场合上提及,霎时脸色更形灰败。「你不是君子!」 「不是君子总比劈腿好!」魏海垣彻底被她惹毛了,火大的将往事全翻出来。 「不要再吵了。」注意到已有不少宾客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柴妤媛连忙上前拉住魏海垣,不让他继续发飙。「今天你们不是主角,不要抢了人家主人的风采啦!」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将夏星及魏海垣的火气瞬间消弭于无形。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虽然不再争执,但魏海垣的气还没消,火大的撂下一句狠话。 「没那么容易,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夏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女人,她抬高下颚也回他一句,随即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开。 她没那么简单放弃的,人家不是说初恋最美? 况且他也说了她的外表一点都没变,因此她有自信重新得回他的爱,只要等待时机,等他身边那女人识相地离开,她的机会就来了。 到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现在的婚姻,投入己比当年财力雄厚的初恋情人怀抱,她相信美好的未来指日可待! 「干么生这么大的气?」 待夏星走远,柴妤媛浅叹一口气,由他们的对话中,她再笨都听得出来他和那名女士之间曾经有一经过去,但那又如何,事情都己过去了,何必怒目相向? 况且就在昨天,在精品店之前,他体贴的举动令她决定和他交往,而且刚才他又亲口向那名女士证实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那么只要珍惜当下,过去的事根本不必介意。 「我不喜欢她说话的口气,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很久以前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凭什么现在来管他是否和别人交往。 「来。」 她突然拉起他的手往外走,感觉他迟疑了下,她不禁加重些许力道。 「来啦!」 「去哪儿?」他犹疑地跟上她的脚步。 「我们去后花园透透气。」她笑道,就着走道往外走。 这家饭店设有一个漂亮的后花园,刚好可以让他的火气得到舒缓的空间。再待在会场里不太妙,刚才的骚动引起太多人注意,既然他不肯先行离席,那么暂时换个空间也可以让情绪较沈静些。 今晚的夜色很美,一来到花园里,清凉的微风徐徐吹来,成功的让魏海垣胸口的火气随风散去。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魏海垣环顾整个花园,深吸一口气,转身倚在矮石围墙上轻问。 「刚才那位伴娘小姐告诉我的。」她当然没有预知能力,能料到他会和人发生争执,纯粹只是和伴娘小姐闲聊时聊到,知道这饭店有名的就是这座附设花园,才在想离开之前一定要来看看,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嗯,这地方还不错。」 「是吼!那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她轻笑,邀功地问道。 「我没有心情不好。」他不愿承认自己还会为了那个女人产生情绪波动。 「才怪,你刚刚都快跟那个太太吵起来了呢!」她皱鼻,戳破他的谎言。 「她是我的初恋女友。」抬头看了看月色,他心血来潮的提及那段他几乎不曾向人诉说的往事。 「喔——初恋总是比较难忘嘛!」果然,只是没想到会是最难忘的初恋,也难怪他情绪反弹那么大。 「欸!你这话很酸,难道你吃醋了?」那张突然变暗的小脸,意外地令他感到开心。 她越是在意就表示她对自己越动心,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代表jc的经营权到他手中的机会越来越大,所有的决定权就操控在眼前这个天真的女人身上。 「才没有,别乱讲!」 她撇开小脸否认,庆幸现在不是在婚宴会场里,而花园里夜色昏暗,他应该看不见她心虚地脸红了才对。 「真的没有吗?」 牵起她的手,他试探地微一施力将她拉进怀里,让重心不稳的她自然而然地倚着自己。 「那我怎么会闻到好浓的醋味?」 「天知道。」她一径地否认到底,身体因太过贴靠他而微微颤抖,但没有推开他。 「会冷?」察觉到她的轻颤,他体贴地询问。 「不会啊!」她只是害羞。 「不冷怎么发抖?」他将她抱得更紧,企图以体温温暖她。 「你很烦耶!说不冷就不冷嘛!」她赧红了脸,索性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红透的脸蛋。 「不冷却在发抖?这是什么道理?」他轻笑,压根儿不信她的说法。 「你给人家管。」她轻哼,反正就是打死不认啦!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他以指抬起她的下颚,借着月色凝着她美丽的小脸。「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栽在你手上呢?」 「……」呃,这话该怎么回应?她微动唇办,心跳快得己无法用秒表计算。 月色太美,眼前的人儿太诱人,魏海垣深邃的黑眸紧锁住她的容颜,在气氛的驱使下,他不由自主地缓缓低下头…… 她的唇有点凉却很柔软,像甜沁的果冻般顺口,他先是轻触她柔软的唇瓣,却很快就不再满足于如此幼儿园般的接触,男人掠夺的本性抬头,他开始不再温柔了,强悍地吞噬她那张早就不断诱惑着他的漂亮红唇。 「唔……」柴妤媛无法控制地双腿发软,她紧紧抓扯住他的衣领,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 他像只饥渴的兽,吞噬着她芳香甜蜜的柔软嫩唇,很快地双方的气息变得紊乱。在这夜色姣美的后花园里,两人的唇火热交缠…… 当双方肺部的空气皆因这个吻而被抽光,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稍微放开她,用力的深吸两口气后,忍不住又低头轻啄她的嘴角。 「别……让我喘口气……」她断断续续地抗议,差点呼吸不过来。 「这么弱?」他轻笑,淡淡的揶揄道。 「拜托——你像章鱼一样紧紧吸着,任谁都受不了。」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章鱼?据说他的嘴唇挺性感的,竟然会被她用章鱼来形容,顿时令他无言以对。 「欸——后面还有人吗?新郎、新娘要送客了喔!」 突地,会场那边传来婚礼主持人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后花园中那对爱情鸟耳里。 「要送客了,走吧!」 将她被自己弄乱的发拨到耳后,他爱极了她现下脸色潮红的模样。 那是为他动情的迹象,他会永远记住现在这一刻。 「好!」 第十四章 【第七章】 「都没有好好招呼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向魏海垣举起酒杯,郑清源脸上净是尴尬的笑容。「而且我完全疏忽了喜宴有邀请夏星,因为我请工读生照我的通讯簿抄喜帖信封,事后没有过滤名单,造成了你的困扰,我跟你道歉,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他今天太忙了,当招待事后跟他报告看到海垣和夏星在喜宴会场稍有争执一事,他才惊觉自己的疏怨,真伤脑筋。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魏海垣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知道婚前要忙的事情太多太杂,不经意漏掉这档事也不无可能,否则他一定好好和他算这笔帐! 「天地良心,我没这么恶劣好吗? 郑清源用自己手上的酒杯轻敲他的,接着兀自喝光酒杯里的酒。「哪,这算我给你的赔礼。」 「我看你想喝酒才是真的吧!」魏海垣没好气地调侃他,不再因为那已经过去的不快而钻牛角尖。 「哈哈——被你发现了!」郑清源朗声大笑,他就知道海垣没那么小心眼,不会跟他记仇的。 「敬酒喝得不够吗?都散会了还喝。」魏海垣无奈地摇了摇头。 「哪有喝到啊!根本都是乌龙茶。」 「怕你喝多了晚上恐怕要虚度,你就别埋怨了吧!」 「你怎么说都有道理啦,来,干了它!」 两个男人喝得很开心,没注意到一旁有张发臭又不敢太臭的小脸,略显不安地盯着他们。 柴妤媛从来都不知道婚礼之后还会有新郎、新娘的「二次会」。 俗语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完成结婚仪式,送完所有客人,没想到婚礼结束,新婚丈夫竟然还和朋友另外续摊,那么这春宵是何时才能等到那「一刻」? 虽然二次会的场地就在饭店招待新人的新虏里,可再怎么说他们都打扰了新人独处的时间,她只能说新娘脾气真好,要换成她,不发飙才怪! 但愿新娘事后可别怪他们不懂情趣啊! 「柴小姐,你怎么都不喝呢?」郑清源的新娘陈美恬长得和她的名字一样美又甜,她就坐在柴妤媛身边,端着酒杯对着妤媛笑。「来,我敬你。」 完蛋!她一点酒量都没有,可是人家今天是新娘,结婚当天天大地大新娘最大,她怎好折了人家的好意? 「嗄?喔好,祝你们夫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喔!」她打肿脸充胖子,端起酒杯先说几句吉祥话,接着以杯就口,干! 一见她豪迈的喝法,陈美恬讶异地出声提醒。「啊!别喝那么急,随意就好……」 「咳!咳咳咳——」 果然,美恬的尾音还没消散,柴妤媛就猛地呛咳了起来。 「欸——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喝那么急做什么呢?」美恬忙放下酒杯,贴心地拍抚她的背。 「怎么了?」把酒言欢的两个大男人这才注意到女人们的骚动,魏海垣赶紧凑过来关心询问。 「酒喝太急了,呛到了。」美恬一脸歉意,她要是不找妤媛喝酒就好了。 「没、没事……我咳咳、我没事。」柴妤媛一张脸因呛到而红得像猴子的屁股一样,说话的同时咳嗽并没有停止的迹象,看来楚楚可怜。 「先喝口水润润喉咙。」魏海垣迅速端来一杯白开水给她。 「嗯……」她眼角噙着泪,小手覆在他的掌上拿着杯子小心喝水,待水入喉后缓缓的吐了口气,总算不再咳了。 「好点了吗?」魏海垣凝着她的小脸,关心地问。 「嗯,好多了。」她深吸口气,确定喉咙里的麻辣感逐渐消失,才漾起浅笑回应。「谢谢你。」 「傻瓜,不习惯喝快酒就慢慢喝,又没有人逼你。」他语带关心的叨念了句。 郑清源和陈美恬互看一眼,两人眼眉传情地愉笑,郑清源随口揶揄了句。「看你们感情那么好,什么时候换你们请我们喝喜酒?」 「呃……我们还没……」不晓得是不是刚才咳得太厉害,柴好媛觉得头有点晕,才想解释她和魏海垣之间才刚开始交往,不意魏海垣出声阻断她未竟的话。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她点头,我马上发喜帖。」 魏海垣打蛇随棍上的附和好友,自然而然的释出想婚的意念——朋友敲边鼓能让感情快速有进展,他绝对懂得把握时机。 而且经过夏星这一闹,更让他觉得她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她聪慧、勇敢、开朗,还懂得如何巧妙化解他的怒气。一旦错过她,他恐怕很难再找到像她一样的好女人了。 「嗄?!」柴妤媛双眼圆瞠,感觉头更晕了。 哪有这么快啦? 虽然属意与他交往,他也向初恋女友表示她是他的女朋友,就算那己是确认交往的程序,但再怎么说这段感情也才刚起步。她连爱情的甜蜜都还没太强烈的感受到,他就三级跳直接想结婚……就算搭航天飞机也没那么快吧! 「这样也好,年纪也不小了,你想想,要是婚后没马上生小孩,等到孩子满二十岁成年,我们都几岁了?」郑清源颇感叹岁月不饶人。 「也是,我可不想七老八十还不能退休。」魏海垣完全认同他的说法。 「所以老婆,好在我们没这困扰,等你肚子里这个生完,隔两年再生一个,我们顶多五十五岁就能退休了。」哎——早人一步的感觉真好! 「……你们有了?」魏海垣总算听出好友透露的讯息,讶然地瞪着眼前这对新婚夫妻。 「当然,事业做得没你好,至少生孩子也要生赢你,对吧老婆?」郑清源得意的笑道,逗得陈美恬害羞地捶他一记。 「那真是恭喜了,双喜临门呢!」魏海垣真心为好友高兴。 四人又聊了好一会儿,魏海垣倏地感觉肩膀一沈,侧脸一瞧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柴妤媛己然倚着他的肩睡着了。 「不是吧!这样也能睡?」 他既惊讶又觉得好笑,忙伸手揽住她的肩,不让她失衡地跌倒。 「我看她应该是醉了。」睨了眼柴妤媛,陈美恬了然地提醒。「我有同事也是这样,不会喝酒还硬喝,三两下就醉倒了。」 「……她不是喝不到一杯?」郑清源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 「别怀疑,不会喝酒的喝一滴都会醉。」陈美恬耸了耸肩,尤其是女生,不胜酒力的着实太多。 「应该是这样没错。」抬手看了看手表,魏海垣利落地将柴妤媛抱起。「那我就先送她回去吧,不打扰你们的新婚之夜了。」 「要不要叫车?」若是再留人,可就真的对不起老婆了,郑清源跟着起身,不太放心地问道。 「婚宴上我喝的也是乌龙茶,刚才只喝了一小口酒,没关系的。」那点酒比漱口水还少,恐怕连酒测都测不出来。 「那就好。」郑清源点点头,走到房门前为他开门。「开车小心点,安全为上。」 「知道了,留步,改天再见喽!」 由于魏海垣的家和柴妤媛的公寓正好在同一个方向,因此送她回家就等于自己准备回家。 现在己是深夜时分,轿车疾速奔驰在不似白天尖峰时段壅塞的路上,沿途魏海垣一直思索着到底要不要把柴妤媛吵醒的选择题。 倘若不把她叫醒,即使送她回公寓也没用,因为没有她公寓的钥匙。 他不可能自己去翻她的皮包找钥匙,就算是热恋中的男女朋友,都没权利去翻动对方的皮包,因此他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看她睡得很沈,在将她抱进车里的过程中,被移动也不曾有任何醒转的迹象,可见醉得挺厉害,要将这样的她扰醒,他又有些子心不忍…… 那,还是把她带回他家? 带她回家就没有钥匙的问题,只是这一来似乎又让人产生别有所图的疑虑,真是让他陷入两难。 不过两难的挣扎没有持续太久,约莫二十分钟后,轿车停在柴妤媛的公寓楼下,他停好车,轻拍她的脸颊试图叫醒她。 「妤媛,起来了妤媛!」 「嗯……」她轻吟了声,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妤媛,到家了,回家再睡,快起来。」他翻翻白眼,继续当个扰人清梦的坏蛋。「柴妤媛,起来。」 「好累……别吵啦……」约莫是被吵烦了,她像在赶蚊子般挥了挥手,立即又失去意识。 「……」 第十五章 瞪着她沈睡的小脸,魏海垣僵坐在驾驶座上良久——她这样子恐怕在酒醒之前是不会醒来了,他无奈之余只能将车头转向,由她的公寓转往他所居住的小区大厦。 按开停车场的铁门中控锁,他把车停进自己的停车格,接着将软趴趴的柴妤媛抱出车子,搭电梯来到自己住的楼层,再拿出钥匙开门进屋,一如他所预料,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人就像睡在床上般沈稳。 那么点酒就能让她醉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夸张了!他心里直犯嘀咕,没得选择地将她放到家中唯一的大床上。 多年前与夏星那段情殇之后,他的个性变得孤僻,从没有邀请客人到家里来过,加上他是一个人离家北上生活,这间屋子几乎成了只供应睡眠的地方,因此他把房子里除了盥洗室之外所有的墙都打掉,只在三十多坪的屋子正中放置一张大床,连沙发都没准备。 实在失策了,他没料想到自己还会有带女人回家的一天,平常进屋之后不是站着就是坐在床上,现在也只能把她放到屋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哎——这样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任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像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既然唯一的床让给她了,那么他得想想办法让自己有地方睡觉,于是他打开衣橱,从上方的置物架把备用棉被拿出来。 好在入冬之后他就将地板铺上毛毯,否则现下家里又没有折迭床垫什么的,这种天气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可不得了! 「好吵喔——」 就在他动手解开备用棉被的压缩套时,身后倏地传来柴妤媛的声音,他心口一提瞬间转身,只见她已然坐起,一脸茫然地坐在那张大床中央。 「……我在拆压缩袋,你睡你的别管我。」啧!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就把她吵醒了? 早知道在她家公寓楼下就用塑料袋吵她不就得了?省得他这么费事。 「什么压缩袋?」她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环境,所有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憨傻地再问。 「棉被的压缩袋。」翻了下白眼,他实在不敢相信她会没看见他面前有这么大一条棉被,即使目前是现压缩状态——他无奈地拉开压缩袋口,便见棉被很快的膨胀开来。 「哇——它变大了耶!」她瞠大双眼轻喊,看来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为什么要把棉被放大?你很需要它吗?」 「对,我很需要。」原来酒醉会让人智力退化,现在的她感觉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不如。 「为什么?」小朋友的特质就是好奇,茫然状态中的柴妤媛将这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因为你用了我的棉被,所以我得再拿一条出来。」他将棉被由压缩袋里拉出来,再将空的压缩袋折起来——反正她已经醒了,再吵也没差。 「咦?我用了你的棉被吗?」她眨了眨眼,小手揪了揪盖在身上的棉被。「真的耶!我的棉被好像没有这么软,也不是用这种花色的被单。」 「你问题问完了吗?赶快睡觉啦你!」虽然明天是假日……噢不,现下己是周日的清晨,但该睡还是得睡,别再当好奇宝宝了! 「还没。」他随口问,她却回答得很认真,双眼发直地盯着他。「这条棉被很大啊!你跟我一起盖就好,干么再拿一条?」 魏海垣错愕地瞠大黑眸,差点拿不住手上的棉被。 「喝醉的人别胡言乱语,快点睡觉!」他闭了闭眼,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几次叫她快点睡觉的命令句。 该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应该完全不当一回事,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手心盗汗,搞不懂自己在紧张个屁! 「我才没醉。」 跟世上所有酒醉的家伙如出一辙,柴妤媛也不承认自己醉了。她率性地拍了拍床边的空位,傻乎乎地对他提出邀请。 「来啊!过来一起盖,这条棉被真的很大呢!」 「你醉了,醉得厉害。」魏海垣差点没伸手掐死她。 之前就警告过她不要随便对男人提出邀请,但这妮子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气死他了! 「我没醉啦!真的没醉。」她只差没指天誓日。 魏海垣眯了眯眼,凝着她的眸底渗入些许狐疑与思索。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许随便邀请男人做任何事。」他放下棉被,看着她说道,警告的意味十分浓厚。 「我知道啊!」她天真地回应,紧接着说了句让他理智尽失的话。「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 他错愕地僵在原地,脑袋瞬间是半当机状态。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认真的在邀请他,而不是酒后胡言乱语? 不会吧!她看起来不像那么开放的女人,竟然会主动邀请他上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很好,她让他开始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了,既然如此,她就得负责给他一个答案,否则他今晚就跟她耗到天亮。 「你还是认为我醉了对吗?」她浅叹,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说她醉了不可。「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对,我很认真的邀请你。」 魏海垣像被雷打到似的呆愣住,以极缓的速度慢慢消化她的意思,未几,黑眸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你真的愿意让我分享同一张床?」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自觉的轻颤,坦白说,他还真有点担心。 数年来他一直维持着单身状态,也不曾到外面随便找女人发泄,说真格的,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还懂不懂得如何取悦女性。 可是她都如此诚恳地邀请他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因自己的问题而却步,继而让她失望呢? 他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慢慢地移动脚步往床边靠近。 注视着他越来越接近的高大身躯,纵然体内的酒精己大多散去,但柴妤媛仍感到浑身躁热,嘴巴也跟着没道理地干渴起来。 她真的没醉……应该说是没有很醉,因此她很清楚自己的决定为何,而且绝对不后悔。 既然有心要和他走下去,那么这一天根本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由她来主动开口邀请——但愿他不会因此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就好。 「我最后再确认一次,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他像担心吓到她似的,慢慢的在床沿坐下,止不住想更接近她的渴望,但又不想乘人之危,故而再三确认。 「你不要吗?」她的小脸黯了黯,没料到自己都主动提出邀约了,他竟然还如此犹豫,难不成他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完全只是故意要让他的前女友吃醋?!「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大掌握住她覆在被子上的小手,近得感受得到彼此间的呼吸。「不要自己判定我的想法,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猜透。」 他的声音夹杂着热呼呼的气息,吹拂在她耳侧,令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冷吗?」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如此问她,同样为了她突如其来的发抖。 「不冷。」事实上她热得快要自燃起来了呢! 他突地轻笑出声。「原来你之所以发抖,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因为他的靠近,她才会发抖,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难怪他心下雀跃。 「知道还笑人家?」她懊恼地捶他一记,倏地小手被他逮住。 她抖颤了下,小脸绯红一片。 「媛媛,以后我就叫你媛嫒好吗?」他轻咬她的耳垂低问。 「好、好啊……」救郎喔——他一定要靠这么近在她耳边说话吗?人家浑身发软了啦! 「那你要叫我什么?」感觉她浑身僵硬,他发现逗弄她是件非常有趣的事,不禁坏心眼地想让她为自己更加悸动。 「人家……人家不知道啦!」天啊!她热得快要休克了。 「叫我的名字,还是叫我老公,嗯?」他玩上瘾了,利用男性强健的身躯将她压倒在床。 「呃……」她的脑袋糊成一团,整个人像要爆炸一样难受。「我好热……」 「因为酒精还是因为我?」他轻笑,爱极了她迷惘的模样。 「可能……都有吧?」她也不确定啊! 「那我再让你更热一点好吗?」她的火热感染了他,连他都要沸腾起来了。 「……好。」 第十六章 【第八章】 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柴妤媛感觉她正把自己推入这样的窘境。 不是很多人说,酒后失身卡自然?虽然她没有很醉,不过也没道理紧张成这样,要是让别人发现是她主动邀请魏海垣上床,还紧张得无法无天,一定会被笑死的啦! 「媛媛,请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紧张还是兴奋?」魏海垣的嘴角微微抽搐,努力压抑着几乎要忍不住的笑意。 太有趣了!碰她一下她就抖一下,有点像触碰式的电灯一碰就亮,他一摸就上瘾。 「都都都……都没有啊!」可恶!牙齿还打架,实在太丢脸了! 「既然没有,那我要开动喽。」他好心预告自己接下来即将将美丽的她吞噬殆尽。 「……你说得我好像食物一样。」她闭了闭眼,不知怎的,这样的说法让她浑身虚软。 「是啊,既然你这么热情地邀请我了,我当然全力奉陪,还要请你帮忙解决我的饥渴。」他的嗓音变得低沈沙哑,轻轻画过她敏感的耳膜。 「饥渴?!」她微微瑟缩了下,感觉这个辞听起来有点恐怖。「你……很久没「那个」了吗?」 「那个?那个是哪个?」他挑眉,好笑地装起傻来。 「就就就……」妈妈咪啊!她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 「性爱吗?」见她红着小脸用力点头,他差点破功当场笑出声来,但为了不让她难堪,他还是忍住了。「八年。」 「八年?!」她不敢置信地低嚷。 「嗯,八年。」他的眸心闪动着炽热的火光,彷佛想用那把火让她燃烧。「所以今晚你恐怕会累一点,请你为我忍耐。」 天啊!现在是在拍恐怖片是吧?怎么感觉他会把她折磨得很惨?! 她不是很明白男人的欲/望多久需要纾解一次,但研究两性问题的谈话节目中不是都说男人的性欲属于冲动型,没办法忍耐很多天,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很怀疑你到底是怎么撑过这八……唔?!」 就在她还思索着他到底如何办到时,他突地俯首吻住她的唇,修长的手臂紧紧拥住她。再次触及她软嫩的唇瓣,如蜜般的滋味加上她先前热情地主动邀请,欲/望和喜悦同时充塞脑间,令他压抑多年的欲/望如出闸的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他灵活的舌巧妙地撬开她的小嘴,强悍且不失温柔地侵入她芳香的檀口,似爱抚又似挑逗地舔过她每一颗小巧的贝齿,一次又一次缱绻地吮吻着她。 「唔……」又来了!那种肺里的空气即将被抽光的紧迫感又发生了,她娇软地扯住他的上衣,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吟。 她的主动取悦了他,他更加卖力地用尽自己所能的吻技征服她的感官,当他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的,她两片软嫩的唇己然泛着红肿,明显被狠狠肆虐过。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暧昧地烫暖了她。她眨了眨长睫,好半晌只能用力吸气、喘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好似连声音都在刚才那个热情的吻里被他夺走。 「我这叫宁缺勿滥,天知道或许我等的就是你出现的这一刻。」他感性地低喃,自然而然地说出肉麻的情话。 曾经,他以为爱情电影及小说里的桥段对话都太夸张,现实社会里怎么可能有人会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但此情此景之下,他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将这些话说得很流利,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你……喜欢我吗?」像在做最后的确认,她无限娇羞地凝着他的眼询问。 魏海垣微愣,但很快就恢复理智,发愣的时间短暂得让她来不及发现。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要你当我的女朋友?」爱情与谎言似乎很难划清界线,他承认自己是喜欢她的,至于是否达到爱情的阶段……天知道! 她绽开一抹甜笑,小脸更添几分红滟。「我也好喜欢你。」 她的告白令他冲动地再度将她拥进怀里,俯首深深地吻住她。 这次的吻不像刚才那一吻那样收敛温柔,而是放肆而激/情的,那两片如花瓣般柔嫩的唇,在他的肆虐下很快就肿胀嫣红,彷佛烙印般,要在她身上烙下被他吻过的痕迹。 「嗯……」她感觉双腿发软,一颗心狂跳不已,尤其他说了喜欢她,她连心都要融化了,小手不禁揪住他的衣领,分不清是要将他推开还是拉近。 她含羞带怯地回吻他,柔软的小舌主动纠缠住他的,唇舌交缠的快/感宛如男女之间的交媾。她的心紧揪着、快要不能呼吸,但她却无法克制自己不要亲近他,当他稍微放开她时,她立刻又主动地吻住他。 她的心好热、好烫,好似自己也在等待这一刻,等待他如此热情的亲吻! 她在他怀里轻颤着,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吻着自己的脸颊、红唇,当他的唇落向她纤细的颈项时,她微微瑟缩了下,却因不讨厌这样的亲密而没有抗拒。 魏海垣将手探到她身下,弓起掌心抬高她的背,飞快地扯下她身后礼服的隐形拉链,并一气呵成地褪下包覆她姣美身段的丝质礼服,让她的美丽为自己而展现。 由于丝质布料太柔软细致,里面若穿戴胸罩很空易就会露出痕迹,精品店的小姐遂建议柴妤媛不要穿胸罩,反正礼服内加了衬垫,不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因此当礼服被魏海垣剥除,她便无可避免地裸裎在他眼前。 他的眼微微瞠大,瞳心包覆着欲/望的诡光,全身的血液毫无预警地冲向鼠蹊部,顿时令他疼皱了眉。 「你里面是故意什么都不穿的吗?」那莹润的光滑嫩肩皎洁得有若珍珠一般,他低下头由她的锁骨往下亲吻,袒露的饱满胸乳如樱花般的娇色点缀在最顶端的部位,随着她的轻颤更显娇美。 他以略粗的指腹轻轻地揉搓那抹娇红,立刻听见她倒抽了口气,那可爱的反应让他不禁心生怜惜。 「唔……」她心口一阵热腾,酥麻的快/感从他的指尖触碰处漾开,不容阻挡地渗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白嫩的小脸泛着诱人的红晕,腿心之间一阵阵酸软微湿,教她感到更为娇羞。 「有感觉了吗?嗯?」察觉她再明显不过的反应,他俯唇在她耳畔低语,浑厚的嗓音低沉且性感,每一个音节都像在爱抚着她身体最敏感的地 带。 「不……没有。」她虚软地摇着头,害羞得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是,身体被他触碰的地方,她很有感觉,而且是舒服的感觉,好似他不只在爱抚着她的身体,而是同时在她心里倒了罐蜜糖,引来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她的心里攀爬、搔痒着,却苦于无法直挠到痒处。 他轻笑,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大掌撩起她礼服的下摆,修长的指勾弄着她底裤底部的布料,细细地描绘她花瓣的形状,一次又一次来回地在她狭窄的嫩缝间游移,更邪恶地逐次加重指尖的力量,几乎快要将那片单薄的布料揉掐入花瓣之间…… …… 【第九章】 好梦正甜,柴妤媛沈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蓦然间,手臂及脸颊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的样子,教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幽幽然地由梦中醒来。 她睁开双眼,映入眼里的是米白色的天花板,她瞬间有些恍神,随即想起不久前的欢爱,霎时小脸胀得火红,只差没把脸给埋进棉被里。 天啊!地啊!或许她昨晚真的有点醉了,但她可没醉到什么都不记得。她清楚地记得是她自己主动勾引魏海源,而不是他趁她酒醉占她便宜…… 「在想什么?」 倏地耳边响起一道男音,狠狠地吓她一跳! 「谁?!」她差点没当场强跳起来,猛一回头,赫然发现身边竟躺着魏海垣,他撑起手臂支着头,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还会有谁?当然是你老公我。」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懊恼她的神经实在太大条。 他们才经历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没几个小时,她竟然敢问躺在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实在该打屁股! 「谁……人家才不是你的老婆。」她害羞地以被掩面,掩在被子底下的嘴角微扬,心里像喝了蜜糖船甜蜜。 「都上了我的床了,还不承认是我老婆,那还有谁能当我老婆?」他夸张叹道,心中却暗自窃喜。 第十七章 现下的情势对他绝对有利,只要说服她乖乖地跟自己进礼堂,接受亲朋好友的仪式见证,那么jc就形同是他的囊中物,得来全不费功夫。 而且他无法否认自己对她挺有好感,甚至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因此把她娶进门之后,他会好好对待她,就像其他正常夫妻一般。毕竟因为她的缘故,他才能如愿把jc的经营权拿到手,他这个人很懂得感恩的。 「谁知道!」她羞红了脸,翻身想下床,不意这一动,腿间隐约传来酸痛感,教她双腿不稳的差点跌倒。 「小心!」 所幸他眼捷手快地将她一把捞起,没让她整个人以难看的姿势亲吻大地。 「呼——」眼见地面在她眼前放大,却没有直挺挺地贴上地面,她不觉松了口气。 「老婆,你还好吧?」他轻笑,揶揄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般那么不小心。 「别叫我老婆啦!」她羞恼地瞪他一眼,就算已经是他的人了,她可还没准备这么年轻就嫁为人妇走入家庭。「人家又没有嫁给你,这样叫很奇怪耶!」她嘟嘟囔囔地抗议。 「欸!你现在不会是想吃了不负责吧?」他挑眉,完全没把她的抗议放进心里。 直到大学毕业还保有贞操的女人几乎已经绝种了,想当然耳,她是个很自爱的女人,因此当她把自己交给他的同时,想必已然认定他是她的终生伴侣,这个可能让他的心情直线上扬。 「……什么叫吃了不负责?你别讲得那么肉欲好吗?」吼——这个男人简直得了便宜还卖乖。 依中国人的观念,明明是她吃亏多一点,他竟然还好意思这样说她?实在太太太……太劣了啦! 「会吗?」他不以为然的挑眉,不安好心地提醒她。「我记得昨晚不晓得是谁,一直叫我用力点、再用力点……唔!」 他之所以没把话说完,完全是因为那个羞红着小脸的女人已经跳起来,用那双软软的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把话说完。 「闭嘴喔你,你这个大坏……呃!」 这回换她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那个坏心眼的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嘴被捂住就算了,竟然还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真是……真是气得她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再说啊!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他大手一捞,趁她浑身无力之际,轻易地将她捞上床,一个翻身就简简单单的以身材压制住她。 「嗯!嗯——」她的嘴巴被他的大手捂住,她双眼圆瞠地瞪着他,却无法表达真实的感受。 「又想说什么我不爱听的话吗老婆?」她越是不肯承认,他就越要她面对现实,总之他是娶定她了!「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筹备婚礼。」 「嗯!嗯!」她用力摇头,但因行动被他制住,因此弧度大幅缩小。 「「嗯」,就是好的意思,对吧老婆?」他漾开大大的笑容,恶意曲解她的意思。「这表示你答应我的求婚了吧!」 他哪有求婚来着?!她错愕不己,不记得他用了何种方式向自己求婚,情急之下张嘴咬了他—— 「嗯!」他惊痛地闷哼一声,迅速抽回自己的掌。「你咬我?」」 哇噻!看不出来她还是只小野猫,这下越来越有趣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他有得是时间跟她耗,一定要挖出她所有的样貌不可。 「谁叫你一直压着我!」她急喘着,指控他的不是。「求婚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答应。」 他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她的反应己然跳脱他的预料。「为什么?」 像她这样保守的女人,若不是真心喜欢他,不可能会把贞操交给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嫁给他? 难道他的预估出了错,还是她要的仅止于一夜情? 「我们的感情才刚开始,哪有人一交往就结婚的?」她噘了噘嘴,人家总是想多享受享受恋爱的感觉嘛! 「所以你不是不想嫁给我?」他不放心地继续追问。 「人家又没那样说。」她撇了撇嘴,害羞地撇过头去。 听她这么一说,魏海垣倏地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真要命,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这些日子全白忙一场,害他熊熊紧张了下,差点没被她给吓死。 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八成是担心倘若她变卦,jc就无法如愿到手,应该只是这样没错,应该…… 「那么,你早晚有一天还是会答应嫁给我吧?」刚才的不安太强烈,他需要她的口头保证。 「我可没那么说喔!」以后的事谁知道?如果恋情还算顺利的话,就等时机到再说喽! 「……你又说没那样说?」他急了,像在绕口令似的转来绕去。 「是啊,我明明没那样说啊!」吼——这男人很「青番」捏! 「你这个也没那样说,那个也没那样说,你到底是怎么说?」他快抓狂了。 「就以后再说啊!」 「不然你先搬来跟我住。」 「为什么?我租的房子又还没到期。」分开住也很好,干么一定要住在一起? 「我想天天看到你。」就近掌控,这样他比较安心。 「拜托——我们同公司耶!天天都嘛看得到。」她翻了翻白眼,搞不懂他在闹什么别扭。 恋情才开始,进展到肉体程度已经很快速了,还要同居?要是被老家的爸妈知道,她铁定会被打断腿的啦! 「分开住太不方便了。」他想随时可以摸摸她、抱抱她,她就不能满足他这小小的欲/望吗? 「……说穿了你还是很肉欲嘛!」她小脸微微泛红,气他似乎爱自己的身体多一点。 「哪个男人不肉欲?」他邪恶轻笑,大掌己然覆上她挺立的双峰。「这表示你很有魅力,才会让我乐不思蜀啊!」 是这么说的吗?她蹙了蹙眉,想反驳他的论调,可男人已经等不及了,一个用力挺身,瞬间贯 穿她的紧 窒。 「啊……」结合的瞬间,两人同时惊叹出声,藉由彼此填满自己身体的空虚。 魏海垣握紧她的腰,卖力地摆动臀部取悦她,同时也取悦着自己——先用最原始的欲/望征服她,等她对自己的身体上了瘾,最好还能让她尽早怀孕,等到那天来临,她会答应嫁给他的,一定会! 在男友丝毫不放弃的鼓吹下,不到三天的时间,柴妤媛就投降了,很没志气地打包行李搬到魏海垣家,由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变成甜甜蜜蜜的同居生涯。 魏海垣帮她把原租屋处的押金问题解决了,她自己则打电话回家告知父母,说因为很少在家,所以把租屋处的室内电话停掉,以后找她打手机就行了。 由于两人住在一起,接送柴妤媛上下班成了魏海垣理所当然的差事。以往老是板着脸的副总近来满面春风,不论见到谁都笑脸以对,很快的全公司都知道了他和柴妤媛的奸情……呃,恋情。 公司的地下赌局重新开牌,对于魏、柴二人恋情的看好度分成三个等级,一赌两人热恋三个月分手,二赌交往一至两年分道扬镳,三则赌二人修成正果;赔率不一,端看下注者的热烈程度决定。 虽说好事者保密得当,可柴妤媛仍多少有所耳闻,不过就算听见有人在讨论她和魏海垣的恋情,她也一笑置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本来嘛!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论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赌,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心里明白得很,如果那么容易被影响,再坚定的感情都不易长久,因此她不听不看不问,假装不知道同事们私设赌局一事。 搬到魏家与魏海垣同居,或许一开始难免有点腼腆和些许不自在,但在同居约莫半个月之久,双方己相当适应彼此的存在和略有不同的生活习惯,感情进展得相当顺利。 他们会在下了班之后一起去吃晚饭,用完餐再边散步边聊天,偶尔看场评价不差的电影,然后共同享受激/情火热的夜晚……想到自己和男友之间的生活片段,她越想脸越红,不由自主地抱紧手上重要的珠宝设计图。 这些设计图是高层主管依照市场需求及时尚观感所挑选出来新一季的珠宝设计图,襄理交代她拿去制作部作成电子文件,最后要送到工厂制作处理。 第十八章 眼见制作部就在前方转角处,她加快脚步,想快点将资料交到制作部主管手上就大功告成了,不意就在转弯之际,迎面撞上从转角处走过来的人—— 「啊!」她惊叫了声,一时没拿稳手上的卷宗,卷宗掉到地上,里头的设计图也如雪片般翩翩落地。 她赶忙弯身捡拾,事关商业机密,她得快点把这些图收好,半张都不能遗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撞到她的女孩跟着她弯身捡设许图,边捡边慌乱地道歉。 「没关系,赶快捡一捡就好。」她没有多想,也没多看对方一眼,眼捷手快地将设计图一张张收回卷宗里。 「好了,都捡好了。」女孩手上也捡了几张,满怀歉意地把设计图交还给她。 「谢谢你,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她点头道谢,抬头发现女孩颇为陌生。 那是个清秀的女孩,大大的眼、挺直的鼻,看起来像个工读生,就不晓得是哪个单位的。 「你千万别这么说,不小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真的很对不起。」 女孩眨了眨眼,极礼貌地抱歉连连,道歉到柴妤媛都快不知如何应对了。 两名女子就在制作部前的转角处谦让了好一会儿,柴妤媛才抱着重新回到手上的设计图赶往制作部,完全没注意还留在原地不动,直盯着她的背影,神色诡异的女工读生。 此时,责任心重的她料想不到一个如此不经意的小插曲,竟将掀起她和男友之间极严重的感情风暴,甚至逼得她不得不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成为公司里千夫所指的罪人—— 「你曾经手这些设计图吗?柴妤媛小姐。」 「……是。」 单调的房间、强烈的灯光和表情严肃的审问者,柴好媛怎样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得面对这如同电影里,雷同于fbi审问间谍时的恐怖情景。 几个月后,在jc珠宝公司新一季珠宝设计发表会的前一天,商场敌手玉娜珠宝先行发表了他们新一季的设计,其中以百合为主题的一系列珠宝首饰,竟和jc设计部呕心沥血所设计的新品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 出现如此教人意外的结果,jc产品发表会立即喊卡展开内部调查。想当然耳,设计图外流是唯一的可能,而中间有经手过设计图的柴妤媛成了众矢之的,由公司内部的人员对她进行调查。 「玉娜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出这种背叛公司的事?」五十多岁的主要审问者面无表情、字字犀利地逼问。 「别傻了! 妤媛不可能做那种事!」第一个跳出来为她抱不平的是关系人一,她的直属主管简域朗。「这女人没那种胆子,就算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做不出这种缺德的事。」 jc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知道,这次的调查小组直接隶属于老板约翰。乔管理,拥有与老板同等的权力,即使是副总魏海垣都无权干涉小组的行为。 对于简域朗的证词,调查小组认为他护短心切,决定直接将他「请」出隔离审问室——事实上,他几乎是被警卫拖离审问室的,管他是不是公司的高阶主管,半点都不留情面。 「不是我,公司里就只有我有制作部保险箱的钥匙,一出状况头一个嫌疑者非我莫属,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关系人二是制作部主管,他大声喊冤,压根儿没为柴妤嫒说句辩解的话。 合情合理的申辩获得调查小组人员一致认同,原则上排除制作部主管的嫌疑,让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审问室。 「魏副总,您对我们合理的怀疑有任何意见吗?」对于关系人三,副总经理兼柴妤媛男友魏海垣,审问者秉持着相同严谨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身分而有所动摇。 魏海垣沉默良久,没有看向柴妤媛,许久之后才坚定地开口。「没有,一切依公司程序处理。」 柴妤媛呆愣地盯着他的侧颜,内心矛盾得不晓得自己是该高兴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些—— 她高兴的是,他并没有因为私人感情而护短;但是以他的女朋友的身分来看,他竟然连一句扞卫她的话都没说,到底他是不相信她,还是根本不爱她? 「柴小姐,请你针对当天送设计图的过程做个详细的交代。」解决了最棘手的魏海垣,主要审问者很快将焦点转移到她这个最大嫌疑者的身上,严峻地要求她交代清楚。 「那天在办公室,襄理把夹着设计图的卷宗交给段,我就直接前往制作部,途中并没有停留——」突地一个画面闪过脑海,她顿时振奋起来,双眼发亮。「对了!我在制作部前方的转角处有撞到一个女工读生,当时设计图曾散落一地……」 「你是说那个女工读生有可能在那时乘机剽窃了公司的设计机密?」主要审问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极为犀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那是设计图唯一离开我手上的短暂时间。」她摇头,不敢没有证据就胡乱指控别人。 而且那名女工读生很年轻,看起来不像坏人,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设计图可能被盗取的时间及地点。 「重点是设计图并没有少。」主要审问者又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强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线。「你认为一个工读生有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记下设计图的内容吗?! 她僵了僵,的确不太可能,即使是科班出身的她都未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 「先生,我没办法反驳这一点,但可能的话,还是麻烦你们调查一下好吗?」她有种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只能要求调查小组至少做到实事求是。 倘若今天换成别人送这份设计图,发生同样的事,她也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用客观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更何况是调查小组? 他们只能站在维护公司利益的点上来推论结果,那是他们的责任所在,她也怪不了谁。 「这点我们会做,不过很抱歉,内部调查截至目前为止,你仍旧是此案最重大的嫌疑人,接下来我们必须把全案移交给警方处理。」主要审问者浅叹一口气,像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不论最后调查结果为何,恐怕都会让人对她投以有色的眼光。 「请等一下。」倏地,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魏海垣开口了,一出声语惊四座。「先不要报警,这件事我全权负责。」 「这怎么可以?!」主要审问者皱起眉,没想到副总会想包庇极可能出卖公司机密的下属。「您要我如何向约翰先生交代?」 「约翰那边由我来交代。」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蒙受不白之冤,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移交给警方。「我保证一定会查出事实的真相,否则公司所有损失由我个人承担。」 【第十章】 男友全力相挺,柴妤媛应该感动且开心,但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因为魏海垣的承诺太沉重,加上她除了只能凭借残存的印象形容那名工读生的样貌之外,根本就不晓得她隶属于哪个单位;更糟的是,公司内部的监视器竟然没有一台拍摄到那女孩的身影。 万一她根本不是公司内部的人员,那岂不是如大海捞针般困难?! 呆坐在自己的办公座位上,柴妤媛除了担心,还得承担全公司同事对她投射而来的异色眼光。 虽然公司明令禁止各阶层员工私下谈论设计图外泄一事,但就因为她是副总女友的特殊身分,这样的禁口令反倒令她的嫌疑更形加重,同事们看她的异样眼神也就更教她难以忍受。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离职吗? 不,离职只会让所有人认为她畏罪潜逃,况且她能去哪里? 可难道就要她像目前这样天天到公司上班,忍受着全公司上下对她投以怀疑眼神吗?那简直与地狱无异。 思索再思索,唯一的结论是她前无步、后无路,步步艰难啊! 还有她和魏海垣的感情……她该这样继续拖累他吗? 纵使她什么都没做,成了万夫所指的罪人却是不争的事实,总不能为了紧守这段感情,拖着他陪同自己一起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吧! 她做不到。 能得到他的爱,是她天大的幸运;遇上她,却是他不幸的开端。 她不能这么自私,自己倒霉还要他一起下水,不如就快刀斩情丝,等到一切真相大白,要续前缘再说…… 第十九章 浑浑噩噩地度过分秒难过的上班时间,没想到天天会在门口接她一起下班的人,却没有如常出现。 是去加班还是应酬?他没有来电告知;还是他去调查事件的真相,所以忙到忘了给她一通电话?呆坐在位子上约莫半个小时,她脑子里依旧没有答案,也没有拨电话给他,因为她心下已有决定。 独自搭车回到他的住处,她将留置在他那里的简单衣物及用品约略收拾了下,接着打了通电话给相信她绝对不会出卖公司的简域朗。 最后的最后,她找了张白纸写下寥寥数语,留在屋里唯一的一张计算机桌上,熄灯—— 冬季的海面显得十分冰冷,强劲的海风更是穿透骨髓,柴妤媛拉紧防风外套的领口,仍阻挡不了透入心扉的无情海风。 她蹲在海边,双眼无神地望着大海——说她逃避也好,说她缩头乌龟也罢,她只想短暂的脱离那些恼人的烦恼,找个地方沈淀自己紊乱的思绪,待整理出头绪,她自然会回台北接受所有无论好坏的结果。 因为相信她没胆子做坏事,所以简域朗对于她的决定也没多问,热心地开车送她到宜兰海边,并大方地把自己的度假别墅借给她暂住。 问她怕不怕变成通缉犯? 怕,她当然怕,怕得要死。 但她不是无故消失,在留给魏海垣的字条上,她注明了只要找简域朗,就能得知她的下落。 不过她想简域朗不会那么轻易透露她的行踪,除非查明真相,否则他一定打死不会说出她的所在地——女人总有许多不同面相,这是属于她的狡诈,狡诈地利用襄理对她的信任请求帮助。 她没有任何能回报简域朗恩惠的大礼,唯一能向他保证的,是她绝对没有出卖公司,而他竟也无异议地相信她,所以现在她才会在这清冷的海边,望着海面发呆。 不晓得现在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这一个礼拜以来,她关掉手机,襄理的别墅也没有装室内电话,她等同于与外界断了所有联系,除非襄理或其他人找上门来,不然她不会知道台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驱车前往宜兰的途中,简域朗有带她去大卖场买了一箱泡面,省去她外出与人接触的麻烦,也免去她饿死别墅的可能。 现在她几乎每天都关在别墅里,看电视自然而然成了她最主要的消遣。 但奇怪的是,电视新闻竟没有播报任何有关jc设计图被剽窃的只字词组,看来jc并没有报警,也没有对外公布任何相关消息,她只能消极地等待,等待不论好或坏的结局…… 一阵强势的海风袭来,她抬起头迎向那抹冷冽,倏地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由身后拥住她,吓得她惊声尖叫! 「别叫,是我,媛媛是我。」 熟悉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让她的惊恐霎时转为惊喜,猛地旋身望向来者——是他!是她不想连累却无端将他卷进是非,她最爱的男人魏海垣。 「你……你怎么会来?」她颤着声轻问,好想伸手回抱他,但她提不起勇气。 这几天她完全与外界脱离,不知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到底带来的是好或是不好的消息?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海风吹乱了他的发,但仍不减他的英挺帅气。他紧锁住她的眼瞳,内心重重地一声长叹。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利用她,利用她对自己的爱达成他想要的目的,直到她离开了他,他才惊觉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对她投注真实的情感,一点一滴不着痕迹地累积,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己然堆栈到无法忍受失去她的地步,而他竟迟钝到至此才发觉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连他都不禁要嫌弃自己了。 没有她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思念像潮水般泛滥成灾,每个呼吸、每个心跳,都呐喊着想她!想她!想她! 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地寻到她的芳踪,在唯一知道她去处,却打死不说的简域朗被他海扁一顿之后。 「噢——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听他说出如此感性的话,她终究忍不住投入他的怀抱,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他。 「我也是。」没有任何虚情假意,他低头轻吻她的发丝,尝到海风淡淡的咸味,嗓音低哑地埋怨。「你怎能如此残忍,不说一声就离开我?」 「我也不想啊!」如果不是世事难料,她怎会舍得离开他?她语带哽咽地低诉。「莫名其妙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我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留在jc……你知道,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准胡说!」无法忍受她这么可怕的想法。「不准你说这种话,我不想听也不爱听!」 她轻颤,用力闻嗅属于他的阳刚气息。「相信我,我也不想……」 她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他已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红唇,不让她再说出任何足以令他心脏停止跳动的话语…… 带着惩罚意味的亲吻,因久别重逢的相遇而迅速变质,没有人再去介意谁之前说过了什么,惹恼了对方什么,他们只想藉由这个吻证明自己在对方的怀里,并没有因为短暂的分离而失去彼此。 他们热情地探索彼此的气息,魏海垣的大掌甚至己难耐地探入她的外套下摆,若不是海风太强、太冷,失控的热情恐怕会无限制地蔓延下去…… 「等等……等等……」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接吻,她总被他亲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急喘地要求他暂停,好让缺氧的肺部获得氧气的补给。 「这样就受不了了?」他轻笑,双臂紧紧地搂着她,不着痕迹地将她移转到顺风的方向,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为她挡掉刺骨海风。「你的肺活量不行,以后要跟我上健身房加强训练。」 往常他固定每个礼拜会上健身房报到两至三次,每回邀请她一同前往,她总有说不完的借口推辞。等回去之后,不论她有再多借口,他非押着她一起去不可。 「才不要。」她无力地摇摇头,实在不是很喜欢满身大汗的湿黏感。「那很累,而且会流很多汗,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再不舒服都要去。」他偶尔也会犯懒,但为了身体健康,再怎么不想去都要强迫自己习惯。「不然你以后哪来的体力生孩子?」 听说女人生孩子是件极耗费体力的事,她的肺活量差,体力也不见得多好,每次总在他身下又哀又喘的,老是惹得他兽性大发,只想更用力的「欺负」她。 「……谁要跟你生孩子?」她小脸一红,害羞地撇开脸望向清冷海面,藉以冷却自己脸颊的高温。 他挑眉,坏心眼地调侃。「我说了要你跟我生孩子吗?」 「呃……」她窒了窒,羞窘且尴尬地推了推他。「当我没说。」 「不行!」完全不被她小鸡般的力气所影响,他用更大的力量将她抱个满怀,用力之大,让她感觉肋骨都泛疼了。「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跟任何男人生孩子!」他佯装凶狠地威胁。 「谁理你!」她轻哼,原本觉得他搞笑而轻笑的小嘴,倏地没来由的变成倒勾月。 生孩子……那是多么遥远的梦想,倘若设计图一事不能圆满找到祸首,任何梦想都只是枉然。 「你在担心设计图的事?」敏感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他的眼微微一黯。 他原先打定主意不提有关设计图的任何事,但看到她迅速失去笑意的小脸,他用肚脐想都不难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看样子是无法避而不谈,那么就一次谈个清楚,谈完后把那些过期的问题全丢到垃圾桶里,一辈子都不再提起。 她抬头,眸心渗入些许酸楚。「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拥着她缓步拉远与海岸线的距离,他依旧用身体为她阻挡海风。 「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如此为难……」她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己然泛红的眼眶。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一点都不为难。」他轻笑,笑中带着几不可闻的苦涩。 第二十章 由于她曾提供那名撞到她的女工读生的长相及特征,当时也请来专业的画师绘制成像,因此这几天他几乎将整个台北市全翻过一遍,就为了寻找画中女子的行踪。 但可惜的是,世事总难尽如人意,任凭他动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脉资源,就是找不到画中那名女子,好像她根本不曾存在这个世上一样。再加上柴妤媛只留了字条便失去踪影,追到简域朗那里软硬兼施、条件交换什么的,简域朗就是关上他的蚌壳嘴,坚持不讲她的下落,那几日只能用心力交瘁来形容他悲惨的状态。 但过去的就过去了,他绝不会告诉她这些细节,因为那只会加重她的内疚,而目前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情绪,一分都显多余。 遇到麻烦就要想办法解决,既然找不到那名可疑的女工读生,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杀去找约翰,老老实实地负荆请罪,至于约翰要如何处置他们……就交给老天爷去决定吧! 反正他己下定决心和她同进退,以他多年打拼存下来及投资的资产总合,负担公司的损失理应没有问题才对。 「你别安慰我了,不为难才怪。」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哪会听不出来他的安慰之辞?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感到内疚。「这个礼拜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再委屈也没有你委屈。」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试图将勇气传递给她。「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只能告诉你,我绝对相信你的清白。」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接近她,但人和人的相处不是三言两语能唬哢过去的,从认识她到现在,纵然不能夸大的说完全了解她,可至少也清楚个八、九成,以她纯真的天性,她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伤害公司的事。 况且用制作部主管的逻辑来看这件事,既然设计图是她负责送的,一旦出问题,首先一定怀疑到她头上,所以她再蠢也不可能笨到这般田地——其实除了看不出他之所以接近她的理由外,基本上她算聪明的了,他当真如此认为。 「……谢谢你。」他的信任令她感动得落泪,但她小心地没让他看见。 当低垂的视线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脚下的沙滩已逐渐变成泥地,她狐疑地拾头问:「你要带段去哪里?」 「去找大老板。」 第一次与约翰。乔接触,柴妤媛很是意外,因为约翰和她见面前的想象很不一样。 她以为像jc这么大的企业体,幕后的大老板应该是个不敬言笑、严肃难以亲近的人——当然这印象大多是由洒狗血的电视剧里获得,但约翰给她的感觉却很和善慈蔼,就和在公园里遇见,带着孙子散步的老先生没有两样。 不过毕竟人家是公司最最高阶的大老板,她态度恭敬地端坐在约翰家的客厅不敢乱动,由男友魏海垣与约翰进行交谈。 「你来是为了谈设计图的事吧?」约翰开门见山地问,炯炯有神的灰眸若有似无地瞟向柴妤媛。「大致的经过我都听说了,确实被敌手捷足先登,公司损失不小,所以你带这个女孩来是……」 「她叫柴妤媛,是引发这次设计图外泄事件的主角。」魏海垣微微侧身,见柴妤媛礼貌地向约翰点了点头,才深吸口气直视自己的顶头上司。「她也将是我未来的妻子。」 柴妤媛惊讶地张大小嘴,没想到他会向大老板这样介绍自己,心下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担心——大老板会不会因此对他的能力评价打折扣?若大老板己然认定她有罪,那么他的识人能力势必受到质疑。 约翰愣了愣,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冷不防地朗声大笑。 「约翰先生?」这下子换成魏海垣傻眼了,不明白约翰的笑意由何而来。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爱上可能出卖公司的嫌疑犯?」约翰半点不客气地嘲讽道。 「媛媛不会做出卖公司的事,我以我的人格保证。」魏海垣脸色变得铁青,但他不是因约翰的揶揄而感到愤怒,全然是因为约翰污辱到媛媛的人格。 「人格。」约翰倏地一声轻笑,撑直双掌在下颚处架起一座锥形小山,眨也不眨地盯着魏海垣。「你认为你的人格与公司的利益得失,哪个比较重要?」 这话说得严重,魏海垣与柴妤媛两人不约而同地狠震了下。 魏海垣掐紧拳头压在膝上,而柴妤媛则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看来她不妙的预感恐怕是成真了。 大老板显然先入为主地认定她有罪,只要一天找不到那名工读生,她的罪名就没有洗刷清白的可能。既然这已是既定的事实,那么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拖魏海垣下水。 他是她心爱的男人,倘若老天爷不给她幸福的机会,那么至少,他绝对要得到幸福,这样她才没有遗憾。 「约翰先生……媛媛?」魏海垣隐忍半晌,就在他再也忍不下去开口之际,霍地感觉柴妤媛的小手压住他的,教他错愕地瞪视她。 「一人做事一人担,请约翰先生不要将副总牵连进去。」柴妤媛坚定的神采不带一丝犹豫,祸是她闯下的,找不到对她有利的证据是她的命,没道理要用魏海垣的前途陪葬。「请您原谅我因害怕而说谎,并请尽速将我移送法办。我不会逃也不会抗拒,只希望您不会因副总力挺下属的举动而质疑他对公司的用心。」 「闭嘴!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海垣嘶哑地低吼,慌乱地为她提出辩解。「事情不是这样的,是短时间内段还找不到证人……可恶!可恶!」 他低咒,气恼地用拳捶打自己的膝盖,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愚蠢到将罪行往自己身上揽,更令他错愕及感动的,是她一心要保住他在jc的地位及前途所做的努力。 反观自己心怀企图的接近甚至追求她,那卑劣至极的心态简直教他无地自容! 「别这样,不要再伤害你自己。」小手紧握住他的,柴妤媛双眼泛泪,却不觉得有任何委屈。「能遇见你、与你相恋,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不!不!」所有曾经封闭的情感全数溃堤,魏海垣顾不得约翰还在场,用力地将她搂进怀里。「明明没有的事为什么要认?!是我没用,台湾就这么点大,我竟然会找不到一个小小的工读生——该死!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约翰不发一语地观赏着眼前的景象,睿智的眼闪动着兴味的诡光。约翰夫人此时由室内走了出来,轻轻拍了下约翰的肩,她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漂亮女孩,安静得几乎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咳!」约翰睐了女孩一眼,倏地不太好意思地轻咳了声,成功地引起同时沈陷于低潮情绪的爱情鸟的注意。 柴妤媛尴尬地想推开魏海垣,但他不肯,仅愿意稍微放松手臂的力量,仍紧紧地将她护在怀中,并将视线转至发声的约翰。 「呃,我想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糟……」约翰用食指搔了搔鼻侧,一双漂亮的灰眸吊诡地在天花板及客厅墙上游移,就是不肯落在眼前这对悲伤到不行的爱侣身上。 「什么意思?」魏海垣眯了眯眼,隐约觉得怪异,毕竟他跟在约翰身边工作已有八年之久,他从没见他如此浮躁过。 「……哎——」倏地,约翰重叹一口气,朝妻子身后的女孩挥了挥手。「jammie,过来舅舅这边。」 女孩听话地走向前,乖顺地站在约翰身侧,当柴妤媛看清女孩的样貌,不禁失声惊嚷—— 「是你!你就是撞到我的那个工读生娃妹!」 有鬼!听闻女友的惊喊,魏海垣心里的狐疑越来越深,眉心也越蹙越紧。 这是怎么回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始终找不着的女孩怎会出现在约翰家里,而且听约翰的意思,女孩还得唤约翰舅舅?! 难道这整件事另有隐情,而他和媛媛却完全被蒙在鼓里? 「约翰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这一切见鬼的是怎么回事?」他深吸口气,神色危险地质问道。 不在上班时间内,他就不是约翰的员工,除非约翰把话说清楚,否则他绝对跟他杠到底! 「哈、哈哈——」约翰干笑两声,额上隐隐冒出冷汗。 老婆大人说得对,人有顽兴不是坏事,但是不小心把排场搞得太大,还赌上公司的名声和下属的清白,那就绝对是件坏事了—— 尾声 【尾声】 用力地将自己摔进屋中唯一的一张大床里,魏海垣感觉自己好像死过一次又重新复活了似的浑身虚软。 「你还好吗?」一抹馨香缓缓靠近,微凉的小手轻轻覆上他的额,温柔的嗓音里充满关心。 感觉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他倏地翻身,展臂搂住那抹馨香,并将俊颜贴靠在那方软嫩上,满足地浅叹一口气。 「怎了?」柴妤媛轻抚他的发,体贴地软声问。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实在不容易让人接受,但那毕竟是事实,并己由大老板口中得到证实,只要他们彼此都平安无虞、不涉入这些是非就够了,她再不敢索求更多。 不过说到整起事件的起因,说穿了都肇始于现下这个正偎在她身侧的男人,若不是他接近她的动机不够纯良,也不会引发这起乌龙事件。 坦白说,大老板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为了考验他们的感情,约翰想出这个方法,却没想到事情会搞得那么大。她是这整件祸事里最无辜也最倒霉的一个,有绝对的理由发火,甚至要求公司付予所谓的精神赔偿——大老板也说了,她有权向公司要求索赔,但那又如何?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和心爱的男人相守,其余的身外之物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对不起。」魏海垣偎在她怀中轻颤,由于紧贴着她,声音像闷在葫芦里一般沈闷。 她微微一震,抚着他发的手更加温柔。「干么跟我道歉?」 「你明知道的。」他说道,就是不愿把头拾起来。 约翰把他们之间的约定一字不漏的告诉她,那是他始料未及的结果,无疑是把他的劣行无所掩藏地摊在阳光底下,天知道他当时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活埋! 原以为她知道真相之后会唾弃、鄙夷他,但她不但没有一句责备,还宽容地愿意和他一起回到他们原本共同生活的家,让他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感谢她的宽宏大量。 人生的缘分太奇妙,他误打误撞地和她相遇、继而相恋,以为自己从来不曾付出的情感,却在失去她的同时体验到失去所爱的苦涩——和夏星那段生涩的初恋截然不同的苦涩。 当年和夏星的分手搞得不欢而散,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难堪,被她极尽所能羞辱的难堪。 虽然后来他下定决心不再和任何女人谈感情,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孤独的寂寞有多难挨。 直到和约翰立下约定,她如仙女般翩然落入他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就以和以往不同的方式开始运转。 从一开始费尽心思地制造一些巧合,到开放自己的堡垒让她进驻,他的城堡里不再被孤独寂寞吞噬;在公司里有她,在家里也有她,更棒的是,连起床时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感觉似乎连空气都变得馨香。 在她到宜兰散心的这一个礼拜中,公司里寻不到她,家里也不见她的踪影,清晨醒来更没有她陪在身边,连身上盖着羽毛被都感到寒冷…… 再也不能没有她了,那是这一个礼拜下来的心得报告。 为了寻她,他拿了她离去前留下的字条交给简域朗,逼他说出她的下落,偏偏那家伙打死不说,他在忍耐数天难熬的等待后,终于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痛殴那打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好友,才好不容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丢下一切未解的麻烦,风尘仆仆地赶到宜兰别墅,差点将电铃按坏却没人出来应门。他无措地像只无头苍蝇四处寻找她的踪影,最后才在邻近的海边寻到她。 原本打算和她携手共同面对所有的难题,却没想到这一切全是他那天兵老板搞出来的乌龙桥段。 据说那名工读生小姐是约翰妹妹的女儿,对珠宝设计具有得天独厚的天分,设计图只要让她看过一次,她就能精准地再复制一份;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敌对的玉娜珠宝老板,竟然工读生小姐的母亲,也就约翰的妹妹,即使jc的设计被玉娜拿走,结局不过肥水不落外人田而已。 挑明了说,几个jc的高阶主管都知道这起事件的内幕,连简域朗那佯装善良的家伙都插了一脚,唯有他和媛媛是彻头彻尾被设计了,叫他以后怎么有脸在jc立足,, 但除了那些,有更大的困难等他处理,那就是他要如何弥补他心爱的女人所受的伤害?怕是一辈子做牛做马都不足以弥补她的委屈。 「我不知道。」她摇头,过去的事就像己擦干净的黑板,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她早已不复记忆。「倒是我才身历其境地在体验一段爱情故事,感觉还不赖。」 「你?!」她的意思是原谅他了吗?他猛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轻易为她所原谅。 「人生不过几十年,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记恨对方所犯的错?」她轻笑,真的不介意任何足以伤害彼此间情感的过去。「只有傻瓜才会那么做。」 他惊讶、错愕,却不及他内心感动的万分之一。他刻意筑起的心墙塌了,心,融了,全身的每个细胞都为眼前巧笑倩兮的这个女人而呐喊悸动—— 「那,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他挺起上身,以同等的高度凝望她的眼。 男女朋友的关系再也满足不了他渴望独占她的野心,这个女人太过美好,他非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方式将她绑在身边不可,没有她的日子,经历一次就足以教他永生难忘! 「啊?」怎么话题突然绕到这里来了?有没有那张证书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或许维持单纯的情侣关系,他还会对她好一点呢!「太快了,过阵子再说。」 「太慢了,我已经不年轻了。」年初己迈进三字头的他,即使今年立即升格当老爸,等第一个孩子成年他都五十岁了! 「乱讲,谁说你不年轻来着?」他正值壮年呢! 「我自己说的。」弓起指轻触她的俏颜,他曾经以为自己再没机会像现在这样触碰她,他恐惧得几近疯狂。「我想要你帮我生一堆孩子,这样我们家会更热闹。」 孤独久了,总希望日子能过得热闹些,或许这就是物极必反的实证。 「你当我是母猪喔?」她小脸一烫,羞赧地白了他一眼。 「如果你是母猪,那我就是猪公。」他笑了,心情整个豁然开朗。 心情一放松,任何事都变得无所不能,他搞笑地发出两声猪叫,逗得她娇笑连连,他乘机压上她,让她躺在自己身下。 「好吗?」他深情款款地凝着她,没头没脑地问。 柴妤媛抖颤了下,每回她总抗拒不了他那样的眼神。 「什、什么?」那双深邃的眼写满了他自己看不见的爱恋,只消一接触到他的眼,她就浑身发软、脑袋空白,最终总落得任他为所欲为的下场,就算受了委屈也甘之如饴。 「不要离开我,一秒钟都不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独占欲有多强,可对象仅止于她。 「神经,我们又不是连体婴,怎么可能连一秒都不准分开?」她好气又好笑地瞪他。 「我们是啊!」他开始动手脱去她身上的衣衫,动作之快简直只能用迫不及待来形容。「给我十分钟,我马上把我们变成「连体婴」给你看。」 接下来的十分钟,不光只是脱衣服这么简单而已,他极尽所能地以火热的唇舌膜拜她身上每一寸细致光滑的肌肤,连最私密的敏感都不放过,让她不由自主的惊喘、呻/吟、哭泣相互交错,不曾稍歇。 「不……不行,那里不可以……」她全身潮红,颤抖不断地求饶。 「可以的,你是为我而生的女人,一定能接纳我的全部。」他轻声诱哄,滑溜的舌尖邪恶地舔上她腿间最至高无上的敏感。 「不!」她尖叫,意欲并拢双腿,却让他阻挡其间的身躯挡住,教她脆弱地轻泣出声,小手难耐地插进他的发间,分不清到底要将他推开,还是央求他更为深入…… 当他终于餍足,挺直腰杆将她的腿举上自己的肩,早已肿胀充血叫嚣着疼痛的紧绷刻不容缓地抵住她泛滥成灾的幽穴入口,在她来不及反应之际,瞬间强悍地贯 穿她的紧 窒—— 严冬束,春雪融,在满室绮色的屋里,春色正浓…… 「可恶!又换一个新情妇,却连看我一眼都懒,我真有那么糟吗?简直气死我了!」 初春,夏星长期配合的征信社联络到她,交出她丈夫最新出炉新欢的资料与照片,气得夏星撕掉照片以示泄愤。 「等着瞧!等我重新争回魏海垣,看我不把你踢得老远才有鬼!」 她气愤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像个疯子般喃喃自语,突地大门电铃响起,她深吸口气,缓了缓情绪后的去开门。 「夏星,挂号,麻烦给我印章。」门外是穿着绿色制服的邮差,扬了扬手中红色的喜帖。 「等等。」烦耶!住这种独门独户的别墅小区,都没有管理员代收挂号,实在有够烦!她嘀咕着,乖乖地回房间拿印章。 送走邮差,她才意兴阑珊的动手拆喜帖。 哪个人这么慎重,喜帖还用到挂号,不嫌太麻烦了吗?她暗暗叨念,在丢开信封,看清喜帖里发函者的刹那,她抱着头失控尖叫,喜帖随之掉落地面,露出印在喜帖里那对俪人的幸福样貌——新郎和新娘面对面、唇对唇,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幸福神采。 而那新郎,赫然是夏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重新夺回的旧情人…… 后记 【后记 开心水族箱 子澄】 大家好,我是子澄。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玩过不算少的在线游戏,无心惹了一海票莫名莫妙的烂桃花之后,有一度辣妈懒得再玩任何在线游戏。 不晓得现在的世代出了什么问题,只要是互动多一点的game,就会惹来一些有的没有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不管告诉对方自己的年纪有多大,还是一堆莺莺燕燕……不,一堆苍蝇蚊子不断黏上来,所以及早看破不玩好像才是上策。 可辣妈这个人是这样,安分了一阵子,日子又变得无聊了起来,于是在朋友的游说下,试着登入脸书看看。 基本上辣妈是个很怕麻烦又懒得动脑筋的人,因为平常写稿子花太多脑细胞,所以选择游戏的条件也是尽量简单一点,益智型的也没关系,只要开心就好。 登入脸书之后,莫名其妙有些人邀请加入好友,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被加,感觉好像有点奇怪,于是刚开始辣妈都给它按拒绝,但千万别以为这样就能了事。 辣妇不晓得脸书的使用者有多少,但总有些人前仆后继地寄送好友邀请,辣妈觉得烦了,索性全加,省得灯号闪个不停。 好在加了那些好友之后,也没人敲我聊天室,接着接到认识的朋友传来开心水族箱的邀请,好奇之下辣妈就点进去看看。 咦?莫名其妙加的那些好友有鱼缸耶!既然有就去看看呗!于是虽然缸数不算多,才七、八个,但至少可以看看是什么样的游戏吧?若是不太麻烦或许可以考虑玩一下。 刚登入新游戏一定是新手等级,自个儿的鱼缸不太吸引人,但好友的鱼缸可精采了,五颜六色的鱼儿游来游去,还有美美的背景,更有趣的是能偷别人家鱼缸里的宝物,好像挺吸引人的。 辣妈心想,现实中不太可能在家里摆个鱼缸,整理起来太麻烦,家中又有小朋友,着实不方便;况且现实中的鱼都长得不怎么美观,好看的鱼种没几样,但动画的就不一样了。 动画里的鱼色彩鲜艳又生动,偶尔给它喂几颗鱼粮,别让它们饿到就可以生宝石,不困难也赏心悦目,于是开心水族箱成了辣妈的第一个脸书游戏。 很多事就是这样,一开始玩就不太容易收手,后来发现水族箱也没想象的简单——一堆道具及功能都不会用,然后偷了朋友的宝石又觉得有点内疚,严重考验辣妈的道德感。 那就别去偷朋友的宝石啊!辣妈做得到,但是自己的宝石被偷就有点舍不得,不过这既然是开心水族箱设下的游戏规则,那么……就给它撩落企吧! 随着自己的鱼越养越多,宝箱里的宝石也逐渐增加,鱼缸便自然而然地多采多姿了起来,很快的,土拨鼠开始被辣妈的鱼缸所吸引,会主动用辣妈的账号去偷朋友的宝石。 「你要不要弄一个自己的鱼缸?」辣妈见她有兴趣,就随口问问。 「好啊!」她点头。 哇咧!我随便问你认真给我应好喔?不晓得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可既然她想玩,又是辣妈自己开的口,就让她玩也无妨,于是土拨鼠很快就拥有了自己的鱼缸。 水族箱里除了有鱼还有可爱的宠物,会生好特别的宝物,连钻石都能生,真是了不起。既然要玩就玩尽兴点,不然索性就不要玩——这是辣妈的想法,所以辣妇的水族箱越来越多样化。 经过一经时间边玩边研究,再加上接触了其他的游戏之后,对于水族箱,辣妈有了些粗略的心得。 脸书里有不少花钱如流水的游戏,但开心水族箱算是钱花得最少的,端看玩家用什么心态在玩。 想让鱼缸变得多采多姿,养鱼是必然的过程,所以买鱼是个重要课题。 鱼的付费方式分两种,一种是元宝,也就是储值换点数变元宝,叫元宝鱼,很多人为了省钱不买,所以有元宝鱼的鱼缸「生意」特别好,上门「光顾」偷宝的就多。 另一种是贝币鱼。 贝币来源就是自家鱼缸的鱼生的宝物,可以卖掉换贝币,当然,偷来的也算在里面,生越多、偷越多,贝币就多,自然就能换更多的鱼。 另外还有兑换鱼,不用元宝也不用贝币,用的是宝箱里有的宝物,若数量足够就能和系统换鱼来养,也是很吸引玩家的鱼种。 最后是宠物。 基本上只要是鱼就是永久的,除非放生,不然永远是您家里的,但宠物就不同了,基本期限十五天,想留着就要续约;而续约方式也分贝币与元宝,玩家自行选择。 就在辣妈和土拨鼠都玩水族箱后不久,大魔王见我们玩得开心,他心也跟着痒了,某日他心血来潮,主动表示要加入我们的行列,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全成了开心水族箱的忠实玩家。 其实辣妈觉得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很聪明,会想方式让玩家甩掉手上的贝币,不然光养鱼生宝石有什么用?带在身上还嫌太重呢! 而且它会不断地推出新式的鱼种和宠物,吸引玩家投注时间和精神持续玩下去,像最近就推出家物海豹,超级卡哇伊! 「妈,这是有「开水」以来最可爱的一只宠物。」大魔王很爱那只海豹。 「是啊,真的好可爱!」辣妈叹道,兴奋地和大魔王讨论起来。「更捧的是海豹的功能,有人偷宝它就生气,它越生气生的宝石越多,多少弥补被偷走的宝石,「开水」真的很聪明。」 为了让那只海豹愤怒,平常宝石收得很勤的玩家都把宝石丢着不捡了,其他人就偷得开心,就为了看那只海豹生气跺地的可爱模样。 而且自从辣妈全家都有了自己的鱼缸之后,大魔王和辣妈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多,一开始只是聊鱼缸,后来他渐渐地会把自己的心事跟辣妈说,个性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叛逆,整个人温和许多。 原来游戏真的可以改变心性耶! 辣妈感谢开心水族箱的存在,让我们亲子间的互动更为紧密,感情也更好了。 最后加个附注,虽然a先生没有鱼缸,但他最爱看辣妈鱼缸里的kiss鱼亲亲,只要看到它们亲嘴,他就能开心老半天呢!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小生怕怕爱之一《冷情大丈夫》; 2、小生怕怕爱之二《拒爱单身汉》; 3、小生怕怕爱之三《不婚傲男人》。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