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惹不起》 第一章 “容苹,今天真的不跟我们出去逛街吗?”林静宜拎起皮包,问着依然坐在办公桌前的容苹。 批阅着学生的试卷,容苹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清丽的面容上,有着专注的神情,面对同事的邀请,她分神看了她一眼,而后断然拒绝。 “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一堆考卷还没改呢!”她淡然一笑,漂亮的水眸有着淡淡的歉意。 “那个不急呀!反正下星期才要检讨,趁今天百货公司换季大出清,很多服饰都打三折耶!不去真的太可惜。”尤芬芬也加入鼓吹的行列。 “对啊!考卷不会跑掉,衣服错过可是要再等下一季!走啦,改不完我们再帮你改啦!”林静宜拉着她,拼了命的说服她。 拗不过同事的坚持,容苹轻叹了一口气,手边的试卷也改得差不多了,剩下二、三叠,应该可以在明天结束,她一向喜欢今日事、今日毕,若不是她们两个执意要她加入血拼行列,她相信她今天绝对可以改完这些试卷。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她收拾着桌面上的考卷,将鼻梁上的眼镜摘掉,无奈的说道。 “耶!太棒了,这样人数就刚刚好了。”尤芬芬欢天喜地的呼喊。 “什么刚刚好?”她一头雾水的望着她,只见林静宜朝尤芬芬使了一个眼色,喜形于色的尤芬芬,这才收敛了些。 “没有啦!走走走,你东西收好了没?我们要快点赶过去,要不然就抢不赢人家了!”林静宜乾笑两声,为了不让容苹起疑,热心的握住她的手,还替她将皮包背在身上,推着她就往外走。 “等等,我的考卷还没锁……”被她们推着走,尽管内心起疑,但容苹还是没忘了正事。 “安啦,我替你锁好了,走吧!”尤芬芬笑着说,不等容苹拒绝,三人一走出校门口,招了辆计程车,就往百货公司的方向前进。 一直到她们走进了百货公司里,坐电梯直达顶楼的餐厅后,容苹才知道自己被同事给出卖了。 看着坐在她们面前的三个男人,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联谊”,虽然她不排斥,但却对被同事摆了一道颇有微辞。 “有人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她压低音量,不悦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同事。 察觉出她的不悦,林静宜和尤芬芬两人端着笑脸,若不是临时找不到人,她们也不想拉她作陪呀!毕竟容苹的个性内敛寡言,做事又一板一眼的,找她来只是冷场罢了,但对方有三个人,她们总不能二对三吧? “容苹,抱歉啦,因为临时找不到人,我们又怕你拒绝,所以……”林静宜率先向她道歉。 “是呀!原本是说两个人而已,谁知道对方临时多了一个人,我们又一时找不到人,所以才会拉你来,对不起啦!”尤芬芬也跟着低头认错。 看两人真心诚意的向她道歉,纵使她内心有所不满,也不想和她们计较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正对面的男人,平凡无奇的脸上,有着一抹腼腆的笑容,只见他不停的拭汗,似乎比她还来得紧张。 “大家别那么拘谨,先点东西来吃吧!”为首的男子爽朗的说道,他是三人当中,唯一长得比较称头的。 众人热络的点餐兼自我介绍,容苹只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看着两位同事一改平时大刺刺的个性,一副温柔婉约的小女人模样,她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尤其她们完全无视于其他两人的存在,一股劲的对那名帅哥频送秋波,俨然是一男对两女的联谊活动。 唉!这么无聊的聚会,拉她作陪有意义吗?她倒不如回办公室改考卷还来得实际点。 “那个……你叫容苹是吧?”平凡男子呐呐的开了口,她记得他好像叫做许旺财。 “是的。”她礼貌性的点点头。 “听说你们是小学老师啊?”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是的。”她微笑的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们联谊很无聊?”看出她心不在焉,许旺财轻声问道。 闻言,她双眸微睁,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这怎么说呢?我只是不喜欢参加这类的活动。”她低头搅拌着桌上的水果茶,看其他人聊得起劲,她突然有种想离开的冲动。 “这样啊……其实我也不习惯和女孩子聊天。”他搔了搔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来呢?”如果不是他,她也用不着被抓来充数了。 “因为我同事说我再不主动一点,就快变成全台湾最后一个王老五了。”他也是百般不情愿啊! 她明白他很努力的在找话题,不过她实在没心情继续和他鬼扯下去了,而另外两名男子,和她两位同事相谈甚欢,完完全全把他们晾在一旁,果然是把他们当成陪客就是了。 “抱歉,我想去洗手间一下。”她索性起身,决定去外头喘口气,或许就这么开溜也没人发现。 一走出百货公司的后门,一道颀长的身影斜倚在一旁的路灯上,她不以为然的轻瞥了一眼,正想转身走向另一头时,一阵细微的声响,让她不得不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那名男子瞬间倒地不起,地上还流着汨汨鲜血。 她几乎就要尖叫出声,尤其当她亲眼目睹那名男子就这么昏倒在地,那些红色血液就像是有生命力般的源源不绝,甚至缓缓流到她的脚边,她吓得脸色发白,忙不迭的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正当她准备报警时,一只大掌瞬间抢走她的手机。 “该死!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大掌的主人轻斥了声,俊美淡漠的脸孔上,有着一抹怒意。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请……请你把手机还给我。”她故作镇定,额际早已布满了汗水。 “没看见?如果你什么都没看见,又为什么要拿出手机来报警?”当他是白痴吗? 眼前的男人浑身充满一股危险气息,一身黑色劲装,再加上那头凌乱微长的头发,让他看来宛如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她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大麻烦,倒在地上的男人,想必是他下的毒手。 “我只是和朋友约好在这里等,她还没到,所以我……”她想着别脚的理由,尽管理由薄弱,但或许可以瞒过他。 “小姐,这话你可以拿去骗别人,既然让你看见这一幕,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只见他伸手入怀,似乎想拿出什么武器来。 容苹几乎是本能的拔足狂奔,早知道她就乖乖待在餐厅里发呆就好,何必多事的走出来透气,否则也不会看见这一幕,替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救命啊!”她放声尖叫,这里毕竟是商业区,人来人往的,她就不信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不利。 “妈的!”果然她的求救声引来不少人侧目,男子低咒了声,疾步追上她,将她用力拥入怀中。 迎面撞上他结实的胸膛,她低呼了声,一时半刻还呈现呆滞状态,鼻间窜入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混合着一种特殊清香,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落入敌人手里,正想大声求救时,只见他俊脸瞬间放大,迅速封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惊呼声吞没。 从没被人这么吻过,容苹几乎是傻了,她杏眸圆睁,看着他狭长的美眸,那卷翘的睫毛,比起她还要来得浓密,过于白皙的皮肤,和其他男人黝黑的肤色截然不同,若不是确定他是个男人,她几乎要以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原本只是想堵住她的嘴,不让她的叫声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却没想到这小女人的滋味竟是如此甜美,若不是周遭传来的骚动让他硬生生离开她的唇,说不定他会这么吻下去。 “如果想活命,就闭上嘴。”他凑近她的耳畔警告着。 闻言,她瞪大眼,一脸诧异的望着他,虽然这男人是杀人凶手,可是不知为何,她直觉的认定他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种人,但是事实都已摆在眼前了,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况且,他还是个大色狼!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既然都被他抓住,她索性将内心的疑问全盘托出。 “你很有胆识,居然敢问我这个问题。”对于她的勇气,他忍不住称赞。 “反正横竖都要死在你手里,就算要死我也要弄个明白。”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 这女人是真的不怕他! 向君策俊眉微挑,意味深长的睐着她,对于她的出现,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害他前功尽弃,到手的鱼儿又让他溜掉,连一尾都不剩,最严重的,说不定还会替她自己带来麻烦。 “女人,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安全。”他好心的提醒她。 “那又如何?反正我都已经落入你手里了,难道你会放了我?”她才不相信他会那么仁慈。 “只要你把这一切当作没看见,往后也不要再对别人提起这件事,或许我会放了你。”他也不想替自己找麻烦。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放了我?”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 看她一脸狐疑,很显然是怀疑他的说词,将她拉到一处暗巷里,他清了清喉咙,俊脸上有着一抹不耐烦。 “没错,我也不想带着一个累赘四处跑,只要你口风紧一点,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晚发生的事,就有活命的机会。” “你放心,我口风向来很紧,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她很上道的说道。 很好,他满意的点点头,只要她不四处去放话,增加他的困扰,那么他的确没必要伤害无辜,加上那帮人应该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不至于会为她造成什么伤害。 “那好,我姑且相信你,你走吧。”松开她的身子,他大方的开口。 少了他的怀抱,倏地一阵冷风袭来,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正想开口感谢他的手下留情时,她猛一抬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只见街头人来人往,眼前的男人早已不翼而飞。 现在明明不是农历七月,难道她是撞鬼了不成?越想越害怕,她绷着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逃离现场。 嘴里咬着三明治,容苹翻阅着今天的报纸,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昨天她亲眼目睹的凶杀案,今天应该会上社会新闻头条,就算不是,至少也会有大篇幅的报导,不过她左翻右翻,怎么看也没看到。 “小苹,你在找什么?”看她专注的盯着报纸,容母忍不住出声问道。 “奇怪,应该会有报导才对啊……”没听到母亲的问题,她皱着眉,不停的翻着各大版面。 如果真的没有,那是不是代表昨天她真的撞鬼了?那个尸体,还有那个吻了她的男人,应该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吧?可是那个吻是那么真实,她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 发觉女儿心不在焉,容母忍不住清了清喉咙,拉大嗓门,朝她耳边大吼── “失火啦!” 闻言,容苹随即跳了起来,顾不得嘴里还咬着三明治,匆匆忙忙拉着母亲就要冲出门去,要不是甫从外头刚回来的容父挡在她面前,只怕她们母女俩就要一路过关斩将,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了。 “发生什么事了?”差点被撞倒的容父,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她们。 “失火啦!”容苹喘着气,平时的内敛稳重,此时早已消失殆尽。 第二章 在公事上,她表现的可圈可点,是人人眼中的模范教师,受到同侪间的推崇和赞赏,但私底下的她,只要一遇到突发状况,就会失去平时沉稳,甚至会有脱序的举止。 “失火?我看屋子里好好的,哪里失火了?”姜还是老的辣,容父凛着脸,迅速的在屋内扫视一圈,没见着任何可疑的地方。 容母忙不迭的出面缓颊,刚才她只是想吓唬女儿,谁知道会造成这么大的混乱,再说她老公可是一板一眼光荣退伍的职业军人,平时可是很严肃,开不得玩笑的。 “没有啦,是小苹听错了。”她朝女儿拼命使眼色,要她配合。 “可是妈你明明说……”容苹蹙着眉,十分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听错。 “哎呀!是你听错了,我是说有一则失火的新闻,要你帮我看一下。”反正硬拗就对了。 是吗?容苹一脸纳闷的望着母亲,她记得她根本没听到这么长一串话,但看母亲一脸坚持,再加上她刚才的确有点心不在焉,或许是她真的没听到吧! “以后话要听清楚点,不要自己吓自己。”容父皱着眉,不悦地说道。 “老公,你不是去和隔壁的王先生下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容母聪明的转移话题,她向来很明白怎么应付自己的丈夫。 “隔壁的老王摔伤了腿,必须躺着静养,没法下棋了!对了,我有位同袍的儿子要北上工作,一时之间还没找到住处,我就自作主张的要他来家里住了,你们应该没意见吧?”他徵询妻女的意见。 家里向来是老爸说了算,而且老妈也很好客,对于这种要求,不至于会有多大的反弹,至于她更是只有附和的份了,家里最没地位的人就是她,就连她那个常年旅居在国外的哥哥,也比她还来的有份量。 “当然没问题,反正阿翔也不在家,刚好可以把他的房间挪出来。”容母很爽快的答应了。 “那好,你可以把东西搬进来了。”只见容父向后头喊了声,便迳自走进屋里。 这哪里像是在徵询她们的意见?人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也不好意思把人再赶回去吧? 只见一名男子扛着一袋行李踏进屋里,斯文俊秀的脸上,戴着一副褐色粗框眼镜,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看似随兴,事实上他颀长的身材就像是个天生的衣架子,随便穿都很有型。 “伯父、伯母,打扰了。”他腼腆的打招呼,视线不经意落在屋里的容苹身上。 蓦地,原本还打算继续回头吃早餐的容苹,一见到那张脸,全身像是被雷劈中般的动弹不得,就算眼前的男人外表装扮全然不同,打死她都不会认错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你……你居然有脸出现在我家?!”她高分贝的叫声,引起容父容母的注意。 “小苹,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容母皱着眉头,对女儿的表现十分不满。 “妈,他是……”原本想将昨晚的遭遇全盘托出,猛然想起他的警告,她这才硬生生的把话给吞下肚去。 “伯父,这位应该是容苹吧?看起来很有精神呢!”向君策笑脸盈盈的说道。 居然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他该不会是故意找人探听她,然后潜入她家来盯梢的吧?只要她一个不注意,把他的事情泄露出去,他就准备要杀人灭口!思及此,她小脸瞬间刷白,看父亲还和他有说有笑,她的内心顿时陷入天人交战。 她自己丢了命还不打紧,重点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因此受到连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她鼓起勇气,决定和他说清楚、讲明白。 “喂,你过来一下。”她朝他招手,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像是怀疑她叫错人,向君策惊讶的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这里难道还有别的外人吗? 向君策轻挑着眉,他没料到他和这妮子还真是有缘,明明两人昨天就已经分道扬镳,今天居然还会在容伯伯家遇见她,莫非是老天爷故意要整他的? 只是看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想必是吓得不轻,看来老天爷不只是整他,连她也一块整了,这么一想,他的心情稍稍平衡了点。 “有何贵事?”他薄唇微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牲畜无害的笑问。 “你明明说要放过我的,为什么还阴魂不散的跟来我家?”这男人比孤魂野鬼还难缠! “什么放过你?我们有见过面吗?”他索性装蒜,反正昨晚发生的事情,原本就不应该让她撞见。 “你说什么?昨晚我们明明就在百货公司后门的小巷见过……”看父母一脸纳闷的盯着他们,她机灵的闭上嘴,差点说溜嘴了。 “小苹,你们在嘀咕些什么?难不成你认识君策?”容父宏亮的嗓门,打断了小俩口的窃窃私语。 “伯父,恐怕是小苹记错了。我今天才北上,昨天我人可不在台北。”他露出招牌笑容,俊美的五官,并没有因为那副粗框眼镜而扣分。 “……”胡说八道!昨晚她明明就见过他,甚至他还吻了她!偏偏她不能反驳他,否则让她父母怀疑就糟了。 “我想也是,小苹,他叫向君策,是你向伯伯的大儿子,这次北上来工作,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你要好好的教导人家,知道吗?”容父不由分说的吩咐道。 “我知道了。”情势比人强,她只能处于挨打的局面。 “君策,你就住在阿翔的房间吧!房子的事情慢慢来没关系,反正阿翔长年住在国外,一年回来不到几次,你就安心住下来吧!”容父紧接着说。 “不行!”容苹想也没想的直言拒绝。 只见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猛瞧,她看到父母纳闷的表情,还有向君策狐疑的神情。 哼!这男人根本是表里不一,昨天还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怎么今天就变成模范好国民了? “小苹,你到底怎么了?”就连容母也感受到女儿的敌意。 “妈,我是说哥又不是都不回来了,如果真的让他住下来,那哥要睡哪里?”她随口掰了个理由,反正就是不想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伯母,我想小苹考虑的也不无道理,再说我也不好一直打扰你们,等我找到房子,我就马上搬出去。”反正他会被容父收留,也不是他自愿的。 如果不是他那个吃饱没事干的老爸,没经过他同意,自顾自的找了以前的同袍来“照顾”他,他也用不着这么拘谨了。 不过看着容苹气呼呼的模样,他竟觉得老爸这个安排,倒是挺不赖的。 “说这什么话?来者是客,再说我儿子一年也只回来那么一次,那房间我都想拆了当书房呢,你尽管住下,这样不但可以省下一笔开销,还有人互相照应,这样我也能对你爸爸有个交代了。”容父不悦地瞪了女儿一眼,而后极力的说服他。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只是个外人,我看小苹好像不太欢迎我,我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他露出为难的笑容,一副委屈的模样,让容苹看了一肚子火。 她一向待人和善,唯独这个男人,她只要一想到他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对他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呢? “爸、妈,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要强人所难。向先生,我记得我们社区的公布栏有张贴租屋广告,建议你可以参考一下。”赶人的意味浓厚。 这小妞简直是把他当瘟神,打从他和她打照面以来,她就是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眼神还带着明显的杀气,看来她是真的很不欢迎他呢! “小苹,谢谢你,我会留意的,不过今天不是星期五吗?现在都快八点了,你不用上班吗?”他扬起笑容,戏谑的说道。 闻言,她大惊失色的看着墙上的钟,再差五分钟就要八点了,今早还有个校务会议要开,她现在赶到学校去肯定来不及,一想到教务主任那张死鱼脸,她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啊!我快来不及了,爸妈我先走了!”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包包,她飞也似的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就连向君策也望尘莫及。 “君策,你别见怪,小苹平时不是这样的。”深怕他对女儿没好感,容母忍不住说道。 “伯母,我没放在心上,小苹是个很率直的女孩,我相信我们会相处融洽的。”他笑颜粲粲,黑眸里却闪过一抹精光。 一幢外表看似平凡的破旧大楼外,站了两名男子,向君策一身黑衣黑裤,俊美的五官在太阳的照射下,更显得出色有型,另一名穿着卡其色休闲服的俊雅男子,则是一脸淡漠的望着他。 “那尾大毒枭到手没?”一贯轻描淡写的口吻。 “这个嘛……暂时还没。”向君策一向意气风发的俊脸,难得有了一丝懊恼。 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个容苹,或许他还可以乘胜追击,将那些毒瘤一网打尽,也不会落得失败的下场,到这里做例行性报告。 唉!他向君策做事一向只有成功的份,初嚐失败滋味,感觉真的很差! “主子要在一个月内将他交给警方。”范书怡褐色的瞳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知道,下回我不会再让他溜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伙伴一眼。 “隐流”是闻名全球的地下情报组织,成立于一百年前的日本,传闻当年的创始者是日本某个黑道大哥,因为厌恶打打杀杀的日子,转而以贩售情报为生,从初期百来人的规模,逐渐发展成如今在全球拥有数万菁英的大组织,只要出得起价码,任何人都能跟他们购买情报。 这回为了逮到狡猾的大毒枭林冠生,警方私下和他们交易,只要能提供林冠生的落脚处,就能得到一千万的报酬,不过这回他们主子半买半相送,决定将林冠生五花大绑交给警方,并索取三千万的酬劳。 所以他很幸运的获得主子的赏识,被派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偏偏就在他发现林冠生和毒贩交易,正准备将他一网打尽时,容苹却出现了,林冠生惊觉有人,下意识就派人将那名毒贩枪毙,而后跑得无影无踪。 “君策,我记得你不曾失误过。”范书怡轻描淡写地说着。 “人有失足,马有乱蹄,如果不是那女人来坏事,此时我早就完成任务,回家休息了。”天知道每回执行一次任务回来,他都得花上一段时间养精蓄锐。 这种卖命的工作实在不是人干的,或许他应该趁早退休,回家安分守己的找份工作餬口比较实在一点。 “恕我直言,你应该知道林冠生贩毒集团一向杀人不眨眼,如果让他们知道有个女人介入,只怕他们会对她不利。”范书怡一向心思细腻,思考的层面也较广。 “放心吧!林冠生应该没发现她,走吧,主子不是在等我们吗?”他耸耸肩,迈步走进破旧公寓里。 相较于外头的破旧不堪,走进大门后,大理石磁砖铺满整个地面,四周的墙壁挂着一幅幅的油画,俨然像是一间画廊,只是里头没有半个人,看来冷冷清清,安静的连根针掉落都听得见。 两人走到最深处,向君策伸手按下墙上的一颗圆钮,只见一幅巨大的油画缓缓移开,露出里头的电梯,两人踏进电梯后,油画瞬间回到原位,又恢复先前的模样。 第三章 来到地下五楼,电梯门一开,向君策率先走了出去,他有预感,今天主子肯定会对他罗嗦几句的。 “君策,头儿正在等你呢!听说你把林冠生的案子给搞砸了?”郑丹奈朝他眨了眨眼,漂亮的脸上,有着戏谑的神情。 “这件事你也知道?”他俊眉微挑,这女人是组织里有名的广播电台,如果她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就代表全组织的人都知道了。 真是失策啊! “那当然,咱们隐流里号称‘东方不败’的向君策,难得会有吃鳖的一天,这件事说什么也要好好大肆宣扬呀!”她挑衅的抬起下巴。 “郑丹奈,你就不要被我捉到把柄。”他沉住气,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那你可能有的等了,我做事一向小心翼翼,不会有什么万一的。”她放声大笑,朝他抛了一记媚眼,而后转身离开。 看向君策一脸阴沉,范书怡唇角轻扬,这两人一向不对盘,每回见面都非得要向对方冷嘲热讽一番,其他人早已司空见惯,幸好今天落水狗不是他,否则他也很难保证自己能斗得赢那位八卦女。 “君策,别和她一般见识,快去吧!”止住笑意,范书怡沉稳的开口。 “哼!”谁要跟那女人一般见识?若不是他们是“同事”,他肯定派人突袭她! 走进位于最边间的黑色大门里,里头站着一名男子,目光如炬的盯着他,过于苍白的脸孔上,有着一丝轻浅的笑意。 “坐。”韩穆温和的开口,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 向君策不爱拐弯抹角那一套,偏偏韩穆喜欢打太极,不难想像这场会议大概要开上个把钟头了,在心里重叹了一口气,他默默的坐了下来,等待主子的精神训话。 “君策,听说你没逮到林冠生是吗?”他扬唇,直接切入主题。 “是。”他爽快的点头。 “唔……无妨,我早猜到林冠生心思细腻,做事一向小心,所以派了另一批人马去跟踪他,这叫声东击西。”他笑着解释。 闻言,向君策诧异的瞪大眼,这么说来,他这阵子没日没夜的跟踪林冠生,根本就只是做白工,他只是个诱饵,而功劳却是别人的?!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等等,主子,你是说这个任务,我只是个诱饵?”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意义上来说,是的。”韩穆笑容灿烂,对他来说,只要达到目的,即使会因此伤到某人的自尊心,他也不以为意。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应该功成身退罗?”反正主角又不是他,他又何必那么尽心尽力。 “如果你能保住一条命的话。”韩穆语带保留的说道。 “什么意思?”他不解。 韩穆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那张过度苍白的脸上,看来格外骇人,向君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回你的追捕行动太过招摇,林冠生已经将你列入追查清单里,我想以他的人脉来说,应该不难查出你的身分。”他好整以暇的提供线索。 “那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在那之前把他揪出来不就得了。”干这行必须要有随时失去性命的准备,再说已经有不少人说要他的命,却还没人成功过。 “那位容苹小姐呢?你没忘了她也是重要线索之一吧?”韩穆再度抛下一颗震撼弹,好心的提点他。 原本还一派悠哉的向君策,这下可真的笑不出来,当初他就是怕容苹会被卷入这场猎捕行动,才故意恐吓她不准将那晚发生的一切说出去,没想到还是逃不了。 “林冠生派人追查她了?”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问道。 “根据情报,确实如此,我以为你早有先见之明,才会以平凡人的身分接近她,莫非你不知情?”韩穆故作讶异的说道,眸里却有着盈盈笑意。 这只老狐狸!向君策轻嗤了声,会住进容家全是阴错阳差,他根本不知道那天坏他好事的人就是容苹。 “那只是意外,再说我也没有保护她的义务。”祸是她自己闯的,而他一向没有多管闲事的癖好。 “也是,使用者付费,她的未来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韩穆轻颔首,而后再次举杯就口。“最近暂时没有新的任务,就放你三个月的长假,如果没事就走吧,我还要交代其他事。”他索性开始赶人。 这是什么主子啊?他低咒了声,起身潇洒闪人。 林冠生想派人狙击他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至于容苹……他俊眉深锁,那个女人的死活,原本就不关他的事,他绝对不会惹事上身的! 很碍眼,真的很碍眼。 容苹看着眼前这个出现在她家的不速之客,原本愉悦的心情,也跟着荡到谷底,明明她话都说得这么白了,怎么他脸皮还是这么厚,死皮赖脸的待在她家,说是北上来工作,却不出门,该不会是故意骗她爸的吧? “你不用上班吗?”她冷眼瞪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 “老板说要放我三个月长假。”盯着电视萤幕,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三个月?你做什么工作可以放那么久的假?该不会是被开除才这么说的吧?”她惊呼出声,打死都不相信他的说词。 屡屡被她打断看电视的兴致,向君策斜睨了她一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为了扮演好乖宝宝的角色,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更不能让她对他起疑心,虽然她从头到尾都认定他是杀人犯。 “因为我表现太好,所以老板才放我长假。”他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骗谁啊?你不是才刚上来工作,怎么可能会有老板那么好?向君策,你就老实说吧,你是不是从事不法勾当?”她问得含蓄,深怕他恼羞成怒对她痛下毒手。 不法勾当?他在情报组织工作,如果跟踪别人或是深入敌营获取情报算是不法勾当的话,那么他的确是从事不法勾当,当然,他是不可能对她坦白的。 “其实是我在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刚好救了老板的女儿,老板为了奖励我,就给我三个月的假期,还有,你挡到我的电视了。”他波纹不兴的赶人,懒得和她多费唇舌。 这种说辞有谁相信?再说有哪个老板这么好心,会主动放新员工长假还继续给薪的?再说怎么可能这么凑巧,上班第一天就救了老板的女儿,他怎么不说他是新版的麻雀变凤凰,或许还比较有可信度。 “向君策,现在我家没人,你老实说,那天晚上我遇到的人就是你吧?”她认人的功夫一把罩,不可能认错人。 被人频频打扰看电视的兴趣,他索性把电视关掉,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容苹,决定好好的应付她。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你那天晚上遇到的人是我?”他挑眉问道。 “你承认了!我就知道你是那个杀人犯,我都答应你不会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去,为什么你还要跟来我家,甚至还冒充是向伯伯的儿子?”她情绪激动的伸手指向他。 他记得上回指着他鼻子叫骂的人,下场是被丢到医院住了好几天,眼前这个女人胆识倒不小,如果不是他的伪装太成功,就是这女人当真不怕他。 “小姐,你是不是撞鬼了?”他看了她好半晌,下了个结论。 “什么?”她瞠目结舌,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顿时傻眼。 “还是眼睛脱窗?”他作势注视着她的眼睛。 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容苹顿时感到一阵面红耳赤,心脏急遽的跳动着,就算他戴着眼镜,她还是被他那双漆黑的美眸所吸引,一如那晚,她甚至还会回想起他狂热的吻。 天啊!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怎能对他有好感?再说他骂她眼睛脱窗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在做人身攻击!”她美眸微眯,一脸不悦地说道。 看她怒气冲天的模样,一双漂亮的黑眸迸射出晶灿光芒,粉颊酡红,看来格外明亮耀眼,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是就事论事,明明我人就在南部,你硬要说我在台北;明明我就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国民,你却说我是杀人凶手!如此一来,我只能认定,如果不是你撞鬼了,那就是眼睛脱窗认错人了。”他端着笑容,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强辞夺理!她忿忿不平的瞪着他,她非常肯定那天她看到的人就是他,就算他再怎么狡辩,她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向君策,你不要以为你收买了我父母就可以为所欲为,无论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她撂下狠话,宣示她的决心。 看样子她还是坚持己见,不相信他的说词,无妨,反正只要他打死不承认,相信她也对他无可奈何,只是他大可拍拍屁股找间新的房子住,对于自己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和她唇枪舌剑,他也感到匪夷所思。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意她的生命安危才留下来的。 “容苹小姐,我记得你是老师,对于犯错的学生,应该都会给予一次解释的机会,而且不该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你却轻易定了我的罪,这是否太不公平了?”他俊眉微挑,用道德良知来压她。 闻言,她顿时哑口无言,为人师表,她有宽大的包容心,去宽恕那些走偏的孩子,并适时将他们导入正轨,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围可以做到的,她都会竭力去做,他的指责,的确让她百口莫辩。 莫非,那晚真是她眼花看错了?其实根本没有死人,那个俊美无俦的男人也从来不存在,那个吻,更是她幻想之下的产物,蓦地,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彻底忘怀这件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好,就当是我看错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只要你敢做出对我家人不利的事,我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她拧眉警告。 “放心,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危害你家人的事来。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他还想看电视呢! 他一脸嫌恶想快点打发她的模样,让她只能气在心里,身形僵硬的往右边跨了几大步,向君策打开电视,继续盯着电视萤幕,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容苹轻哼了声,只要他安分守己,她也懒得理他想做什么。 倏地,一阵天摇地动,桌上的水杯溢出水来,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摇晃了起来,原本还打算走回房间的容苹,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一时慌了手脚,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全身颤抖不已,却也不敢叫出声来。 从小她就怕地震,尤其她年幼时,父亲几乎是早出晚归,而母亲为了工作,也无暇照顾他们,为了不增加父母的困扰,她一向故作坚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事实上她也和一般人无异,也有恐惧的时候。 一副温暖的胸膛紧紧环抱着她,让她心头一震,抬眸望向胸膛的主人,只见向君策那张放大的俊脸,深深烙印在她眼底。 “你是笨蛋吗?地震就要找个能遮蔽的地方,你蹲在酒柜前是想让自己被砸成肉酱吗?”他抱着她蹲在餐桌旁,没好气的数落她。 意外的没听到她的回应,向君策狐疑的低头望着怀中的小女人,只见她紧咬着下唇,一双水眸里,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就连身子都不自觉的颤抖着。 第四章 他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地震就让她吓成这副德行,一向坚强的表象,瞬间瓦解,如今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让一向缺乏同情心的他,不免感到些许心疼。 “没事了,不过是个小地震,别怕。”他温柔的哄着她,语气不自主的放轻不少。 他温柔醇厚的嗓音,就像是魔法般,意外的抚平她心里的不安,原本恐惧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紧贴着他的胸口,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那规律的声音宛如天籁,驱逐了她内心的恐慌。 鼻间沁入一股烟草味,还夹杂着熟悉的特殊清香,她记得那个男人身上也有这个味道,蓦地,她昏沉的脑袋开始运转,抬眸看着那张戴着粗框眼镜的俊美面容,她怎么会以为是她眼花看错?这两人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向君策唇瓣轻扬,以为她是因为恐惧才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在诱哄小孩般的安慰她。 “你看,地震停了,没什么好怕的。” “明明就是你……”她芳唇轻启,语调低沉的听不真切。 向君策疑惑的蹙着眉,这妮子是吓傻了吗?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你说什么?”他挑眉问道。 “我没有撞邪,也没有脱窗,明明就是你。”她笃定的望着他,眸里闪着一抹光芒。 她突如其来的指控,让他一时摸不着头绪,刚才她因为地震吓得全身发抖,现在又对着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莫非真的是因为地震而吓傻了? “容苹,你没事吧?需要带你去收惊吗?”这很像是中邪的症状。 一双纤纤素手冷不防的勾上他的颈项,他瞪大眼,感觉一股香气袭来,软嫩香甜的小嘴蓦地覆上他的唇,她笨拙的接吻技巧,却意外的勾起他体内深沉的慾望,让他化被动为主动,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她只是想验证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却没料到会让自己身陷泥沼,主动挑逗男人的下场,就是像她这般进退两难,感觉到他灵敏的舌尖轻易挠开她的贝齿,探进她的檀口,汲取着她唇内的芳香。 熟悉的触感和气息,让她确认了自己的臆测,但他猛烈的攻势,却也轻易的点燃她的热情,当他的舌尖勾勒着她敏感的粉舌,身子顿时传来一阵颤栗,酥麻的教她难以支撑自己,只能瘫靠在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早知道她的滋味是如此诱人,却没想到再次品嚐依然是教人回味无穷,他一向不重女色,却头一遭沉迷在她的美色之下,充其量她也只是个清丽佳人,和他见识过的绝色美女差了整整一大截,但他却对她的味道眷恋不已,甚至想这么吃了她。 “你主动勾引我,是对我有企图吗?”他离开她的唇,狭长的美眸里,有着浓烈的情欲。 还沉浸在他所带来的惊涛骇浪中,容苹轻喘着气,脑袋一片空白,她没料到她仓皇的举动,会替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不但让他占尽了便宜,就连她的心也跟着悸动不已。 “我对你没有企图,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她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红润的颊畔,看来娇美可人。 “什么事?”她就像是颗成熟的蜜桃,引人无限遐思。 她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发觉自己还倚靠在他怀里,胸前的柔软还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俏脸微赧,她本能的想和他保持距离,却发现自己禁锢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你是那天晚上的男人,我认得你的气味。”他身上的独特香味太过明显,教她想错认都难。 闻言,他微微一愣,没想到为了确认他是不是那晚的男人,她居然愿意牺牲色相主动吻他,看她坚定的眼眸,原本想打定主意抵死不认,看来似乎是行不通了。 “容苹,追根究底的结果,最后会害死你。”他慨然一叹,不反驳她的指控。 不像先前和她四两拨千金,他默认了!像是碰到瘟疫一样,她一脸嫌恶的想推开他,却因为他的箝制而作罢,一想到她和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男人接吻,她就隐隐作呕。 “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敢骗我,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企图?”她提高分贝,憎恨的怒视着他。 一接触到她充满仇视的目光,向君策心头泛起一阵不悦,他不喜欢她用这种憎恨的眼神看着他,想起两人方才的亲热举止,就教他慾火焚身。 “我只是凑巧才会到你家,对你没有任何企图,还有,那人不是我杀的。”老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的叫他,他也是会火大的。 “骗鬼,我明明亲眼看他死在你面前。”她永远不会忘记那血淋淋的一幕。 “你有亲眼看到我开枪打死他吗?”人死在他面前又不是他的错,她这样的判断实在有失公允。 他气急败坏的辩解,让她找回了理智,开始分析着当时的情况,她的确没有亲眼见到他开枪射杀那个男人,可是当时明明就是他要杀她灭口的,如果人不是他杀的,那他又何必阻止她去报警? “向君策,就算我没有看到你杀了他,这件事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的确,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干系,不过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他松开她的身子,还她自由。 她几乎是潜意识的跳离他三步远,一脸戒备的望着他,就怕他突然兽性大发,拿枪杀她灭口,到时她可是求助无门。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以为在你亲眼目睹命案现场后,还能全身而退吗?”虽然不想将她卷入其中,但为了让她有危机意识,他干脆好人做到底,给了她一些叮咛。 “你是指……”脑中灵光一闪,她瞠大美眸,不会的,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当她还在自我催眠时,向君策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直接替她解开谜底。 “意思是指,你被盯上了。” 一阵“匡啷”巨响,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看着掉落在地的瓷杯,容苹心不在焉的弯身拾起,缺了一角的杯缘,破坏了瓷杯的美感,这个瓷杯是她大学时期暗恋的学长送她的,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如今不小心让她给摔坏了,说不心疼是骗人的。 只是向君策的话有如晴天霹雳,害她每天上下班都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甚至威胁到她的家人,和生命安危相较之下,打破一只瓷杯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小苹,你今天怪怪的耶!”范书莹手中捧着音乐课本,娇俏的脸蛋上,有着浓浓的关心。 “没事,我只是一时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她淡然一笑,不想让人察觉她的心事。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真的没事吗?”她皱着眉,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词。 “真的没事,你不是还有课吗?上课钟声响了哦!”容苹巧妙的转移话题。 “王老师和我调课,所以我今天没课了,看你心情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她扬起笑容,主动邀约。 “不会是想骗我去联谊吧?”自从上次被林静宜和尤芬芬陷害之后,她对这种不必要的邀请,难免会有所警戒。 闻言,范书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办公室里的八卦一向是无所遁形,尤其是他们学校里有名的联谊女王林静宜,总是替其他同仁带来不少茶余饭后的话题,只是没想到这回的苦主,居然是容苹啊! “你放心,我没有林静宜那么厉害。”她又不是吃饱撑着。 “被骗一次就够可怕的了,我可不想再去陪笑。”光是坐在那里就浑身不对劲了,更甭论要吃饭。 “瞧你吓的,我看林静宜和尤芬芬似乎找到她们的春天啦!怎么只有你落单?”看她情绪稍稍好转,范书莹开始调侃她。 那是因为她的心思根本没在那上头,再加上看到命案现场,她跑都来不及了,事后林静宜还责怪她半途“落跑”,害得她要跟那位许旺财赔不是,更撂狠话说以后再也不找她去联谊了,天知道她有多感激她的“报复”。 “因为不来电。”她虽然不是外貌协会,但对那位许先生也真的没兴趣。 脑中蓦地浮现一张俊美带笑的脸庞,微弯的唇瓣看来格外诱人,她登时羞红了脸,怎么没事又想到那个男人?现在她应该要和他保持距离才对呀! 范书莹自然没忽略她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她早该猜到像容苹这样清丽可人的女孩子,身边不乏追求者,会对联谊活动兴致缺缺,八成是有了心仪的对象吧? “不是因为有了心仪的对象?”她揶揄。 没料到范书莹会这么说,她不慎被口水给呛着,咳得脸都泛红了,范书莹见状,忙不迭的替她拍背顺气,她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绝对不是存心害她呛到的。 “没事吧?”她关心问道。 “你从哪里听到这种不实谣言的?”她哪里有心仪的对象了? “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我是用疑问句,可不是用肯定句哦!”果然有鬼。 被范书莹这么消遣,就算她脸皮再厚,此时血液也不由得往脑门上冲,她故作镇定,不让自己的心思表露于外,她肯定是太担心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怎么可能对向君策有好感? “你别道听涂说了,我没有心仪的对象。”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她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真的是这样吗?”很显然的她不相信。 “真的是这样。”她慎重其事的用力点头。 以为这样她就会打退堂鼓,岂料范书莹眸光一亮,唇角扬起一抹绝美笑靥,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她很清楚这位外型俏丽温柔的女人,骨子里的热情指数足以破表,任何人都无法想像她有多疯狂。 “小苹,你有没有看过我哥?”她神秘兮兮的望着她。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这妮子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了? “我哥他不但英俊斯文,还很体贴,虽然个性闷了一点,不过是个好情人哦!”她开始老王卖瓜。 听她开始夸赞自家兄长,容苹这才有了危机意识,搞了老半天,这妮子是想替她大哥作媒啊?她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出卖掉。 “我说过我不参加联谊的。”她将桌面收拾整齐,准备起身走人。 看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范书莹堆着笑脸,如果大哥能跟容苹凑成一对,那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至少她能确保她未来的大嫂和她感情融洽,再说她的大哥那样优秀,肥水不落外人田,怎么样也不能便宜别的女人。 “那不叫联谊,只不过是交个朋友嘛!”范书莹匆忙的将手中的课本丢到办公桌上,随手拿了皮包跟上前去。 “你那确实不叫联谊,但叫做相亲。”她没好气的说。 “哎呀!干嘛讲得那么正经?我只是觉得我大哥很优秀,你们两个交个朋友也不错啊!又没有逼你一定要和他交往。”虽然她承认她有私心。 “我不需要,谢谢你的热心。”她又不是滞销品,没必要急着把自己推销出去。 “是哦……好吧!反正来日方长,等哪天你想通了也不迟,不过我大哥很抢手,你可别考虑太久。”她一本正经的提醒她。 容苹听了简直是哭笑不得,像范书莹这样亮眼的女孩子,有个英俊迷人的哥哥是无庸置疑的事,只是她实在不爱这种变调的相亲活动呀!范书莹的好意,她只能心领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她菱唇轻扬,两人不知不觉走到校门口。 第五章 阳光透过枝桠洒落在地,校园两旁种满了榕树,随着和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容苹微眯着眼,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郁闷的心情,渐渐的得到舒缓,整个人也跟着轻松起来。 一道颀长的人影斜倚在榕树下,她漫不经心的侧首望去,只见那名男子戴着一副粗框眼镜,原本整齐有型的短发,此时凌乱不已,却无损于他的俊挺,镜片后方的犀利眼眸,正紧紧的盯着她。 “小苹,你认识那个人吗?”察觉那道目光直射而来,范书莹挑眉问道。 “不认识。”就算认识她也要假装不认识。 “可是我看他一直盯着你看,而且他还朝这里走过来了耶!”看着那名帅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范书莹忍不住惊呼出声。 容苹本能的拉着范书莹往回跑,不知为何,她只要一面对向君策,就会整个人不对劲,除了他神秘的身分背景之外,还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只想逃离这个人。 “容苹,你给我站住!”一见到那女人看到他居然拔腿就跑,向君策再也按捺不住性子,迈步就往前冲。 那道斥喝,吓得她加大步伐,就怕他一时兽性大发,把她当成泄愤的对象,那可就不得了了。 “小苹,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为什么他知道你的名字?”被拉得莫名其妙的范书莹,忍不住扬声问道。 容苹哪里还有心思和她解释这么多,光是看到向君策杀气腾腾的朝她直冲而来,她就本能的想要跑,再说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当然更不想面对他。 “因为他想追我。”随口掰了个理由,她一脸慌张的说。 “我想追你!?”几个大步就追上她,向君策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俊眸微眯的咀嚼她方才的话。 开什么玩笑,他向君策从来不缺女人,会接近她也只是因为阴错阳差,如果不是良心的谴责,他才懒得管她的生死,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敢信口雌黄,自抬身价! 就算他本来对她还有点好感,此时也跟着荡然无存了。 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容苹惊讶的瞠大美眸,看他一脸阴霾的瞪着她,活像要将她拆吃入腹,她呼吸一窒,整个人僵硬如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向大哥!?”倒是一旁的范书莹意外的出声轻唤着他。 向君策微微一愣,这才将视线转向另一旁的女人,只见范书莹笑得一脸灿烂,漂亮的面容上,有着甜美的笑靥。 “书莹?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诧异的惊呼。 范书莹是范书怡的宝贝妹子,在维也纳攻读音乐硕士,他以为她还在国外深造,没想到她不但回国,还出现在这里,甚至和容苹认识,他知道范书怡对妹妹一向保护,他绝对不能让范书莹看出一丝端倪。 “这才是我该问的吧?你什么时候对女人这样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了?”她柳眉微挑,显然对他的行径不认同。 “我对她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天地良心,他几时这样窝囊了? “难道不是吗?你看你还拉着小苹,分明是想占人家便宜!”她恼火的指着他抓着容苹的手,一股无名火升了上来。 从她认识向君策以来,一颗芳心就悄悄放在他身上,始终没有对他告白,她相信只要她够优秀,他就会注意到她的存在,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把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还对人家穷追不舍,教她情何以堪? “我占她便宜!书莹,你可别乱说,我几时占她便宜了?”只不过是拉着她的手,这样就叫占便宜? “书莹,你认识他?”看两人熟悉的程度,容苹有些讶异的问道。 “当然,他是我大哥的好朋友。小苹,他真的在追你?”她的口气不禁尖锐了起来。 感觉到她莫名的敌意,容苹登时辞穷,一个是她的同事,一个是她的“房客”,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蓦地,一只大掌搭上她的肩膀,将她用力推向一副温暖的胸膛里,容苹低呼了声,一股莫名的臊意跃上她的脸颊,红晕满布,衬得她雪白肌肤更加美艳,她挣扎想离开,却动弹不得。 “是,没错,我本来还没有这个打算,不过经由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其实容苹也是个不错的对象,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追求她。”他扬声宣告,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等等……”他们两人要吵架关她什么事?干嘛拖她下水呀?容苹暗忖。 “闭嘴!”按住那颗不安分的脑袋,向君策心情恶劣的开口。 “你……你好幼稚!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范书莹懊恼的跳脚离去,临走前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向君策这才松开手,只见怀里的女人像是见到鬼一般的倒退三步,娇颜似火,澄澈透亮的水眸蕴含着层层雾气,颇有朦胧的美感,恶劣的心情登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异样的情愫。 “你们两个人吵架关我什么事?别拿我当挡箭牌。”感觉一阵面红耳赤,她不停地搧风,想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他沉默不语,只是用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她,被他看得全身不舒坦,她清了清喉咙,试图唤回他的神智,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他突然这么正经,反而让她有些不自在。 “我送你回去。” “啊?”他天外飞来一句,让她差点反应不过来。 “我刚好经过这附近,就顺便送你一程,可别以为我是专程来接你。”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就走。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向伯伯怎么会有这种儿子,不但个性恶劣,还是混黑道的,真是可惜了那张好皮相,如果他肯走正途,或许以后的成就指日可待。 “喂!你到底走不走?”看她还愣在原地,他没好气的催促。 “啊,哦,我马上来。”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她还真是孬呀! 不过看着他宽大的背影,不知怎么,她居然有种幸福的错觉,惊觉自己惊人的想法,她用力甩了甩头,这男人是危险人物,她说什么也不能屈服于他! “向君策,你刚才是随便乱讲的吧?”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昏暗的巷道里,容苹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向君策身子一顿,转身面对她,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尤其他脸上那副过大的粗框眼镜,巧妙的遮蔽了他的眼神,让她更读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他的确是随便乱讲的,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身边真要多了个女人,无疑是自找苦吃,况且他的工作算是在刀口下求生存,他可没多余的心思去照顾别人。 不过,他刚刚脱口说出那些话,他却一点也不后悔,甚至还真的兴起这股念头,看着她晶灿的水眸,在晕黄的灯光下看来更楚楚可人,有别于她强悍的个性,此时站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个纤细可人的女人罢了。 不过她是容伯伯的女儿,而容伯伯又是他父亲的同袍,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将她卷入危险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待在她家,就近担任她的护花使者的原因之一了。 “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他波澜不兴的问道。 闻言,她粉颊染上一层薄晕,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她的心居然还为此悸动不已,就算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范书莹对他有好感,否则不会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神望着她。 所以就算她真的对向君策有好感,基于“朋友夫,不可戏”的立场,她也不可能对他下手的啦! “你别开玩笑了。”她牵起唇角,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是认真的,再说你已经让人给盯上了,如果我真的变成你的男朋友,你就不用每天担心受怕,也可以保护你的家人,这样不是两全齐美?”他莫测高深的笑道。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来历,谁知道你和那个杀人凶手有没有什么关系?”他愿意,她还要考虑呢! 她犹豫的表情,蓦地惹恼了他,要皱眉的人应该是他吧!这女人不但替他带来无谓的困扰,就连他委曲求全自愿要当她的护花使者,她还一脸为难是怎样? 他冷不防的欺近她,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接近,她呼吸微窒,整个人本能的向后退,直到抵上了背后冰冷的墙,她才惊觉自己退无可退。 他摘下脸上的眼镜,露出他俊美的面容,深邃湛亮的黑眸,有如两道深泓,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我和那个杀手是一挂的,此刻你早就没命了。”哪还容得了她在这里质问他的来历。 “所以说,你真的和那个杀人凶手没关系?”闻言,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眸底明显的笑意,莫名感染了他,彷佛他从恶魔变成天使,事实上他虽然不是什么大恶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面对她灼热的目光,他突然觉得有些汗颜。 “当然没关系,如此一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成天找我麻烦了?”他别开脸,不想面对她如朝阳般的笑容。 “我哪有找你麻烦?我只是基于保护自己的立场,既然知道你和那个凶手没关系,又真的是向伯伯的儿子,那么我也没有质疑你的必要了。”她相信那个严肃的向伯伯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坏到哪里去。 原来她信任的是他父亲,向君策唇角微扬,虽然有个家教甚严的父亲,但他依然可以成功的扮演父亲眼中的好儿子,私底下的他却完全背道而驰,若是让父亲知道他是隐流的一份子,不打断他的狗腿才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交往?”他迳自解读她的意思。 他邪魅的笑容,震得她心头一惊,一颗心急遽跳动着,她以为他只是说笑的,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她顿时感到一阵手足无措,平时的冷静自持老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我怎么可能和你交往?我知道你只是基于保护我的立场才这么做的,所以我无法接受。”她断然拒绝。 头一回被女人拒绝,向君策登时有些不悦,就算他真的无意和她交往,但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他,简直是污辱了他的男性自尊。 “为什么?你嫌弃我?”他俊眸微眯,一手抵在她身后的墙上。 感觉他独特的男性气味扑鼻而来,容苹屏气凝神的瞪大眼,看着他俊眉微蹙,身上带着浓浓的怒气,她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是为何而来,再说,她哪里有嫌弃他啦? “我没有嫌弃你。”她解释。 “你有。”她的拒绝,就是嫌弃他。 “书莹喜欢你。”她再阐明另一个事实。 “那又怎样?”范书莹喜欢谁关他什么事? “所以我不能跟你交往。”她不会抢朋友喜欢的男人。 她简明扼要的解释,让他火气更甚,她不跟他交往,只因为范书莹喜欢他?!那如果全天下的女人都爱上他,那他这辈子岂不是不用结婚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别人喜欢我,我还得对她们负责?”他恼火的再将另一只手撑在她后方的墙上,将她困在他双臂间的小小天地中。 第六章 过分的亲昵举止让她俏脸微红,幸好这是在暗巷里,若是在大街上,被熟人看到,岂不是误会大了?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那不是重点,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纯粹是想保护我才要和我交往,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你不用委屈自己。”尽管她承认她对他提出来的要求有那么一丁点心动。 “你自己负责!你要怎么负责?逃跑?还是抵抗?”天真! 他鄙夷的口吻,蓦地惹恼了她,就算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也不会向他低头示弱,更不会因为这样和他交往,他到底懂不懂交往的定义? “向君策,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何事,我就是不可能和你交往。”她也火了,音量不自觉的放大。 她的双眸就像是绚丽的花火,是那样光彩夺目,白皙的丽容上,有着一抹坚定,和她纤细的外表大相迳庭,他早该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深受她的吸引。 “你就那么笃定?”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的心开始感到蠢蠢欲动。 “当然,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如果让熟人看见就不好了。”他的逼近,让她开始有些呼吸困难,思绪也跟着紊乱起来。 “熟人?”他低笑。“在这暗巷里,没人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所以你不必担心。” “你说什么……”语未竟,只见他准确无误的低头吻住她的唇,温热的触感,让她身子微微一震,心跳整整漏了一拍。 她脑子呈现一片空白,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不可否认,她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柔软性感的唇瓣,想念他俊美的五官,更想念他的霸道,如果她不喜欢他,那这么多的想念从何而来? 他狂妄又霸气的吻,蓦地席卷了她的理智,什么理性和坚持在他的吻中逐渐融化,此时的她只能紧紧依附着他,任由他恣意品嚐她的芬芳。 她柔软的娇躯和他紧紧贴合着,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把欲火瞬间窜起,原本他只是想吓唬她,没想到如今他是骑虎难下,几乎就想在这里要了她,让她货真价实成为他的女人。 不行,他没忘了自己的身分,在林冠生还没落网前,他和她都极有可能受到狙击,而他若是和她在一起,怕会为她带来更多的困扰,她还是适合单纯的生活,那种水深火热的黑暗日子,压根不适合她。 他仓促地结束这个吻,还沉浸在情慾中的容苹,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只能傻愣愣的盯着他瞧,看着她娇憨可人的模样,腹间的慾火再度燃烧起来。 该死,这女人的确有撩拨他的本事,而他居然会栽在这小女人手中,这话若传出去,只怕其他人也不相信吧! “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他戴上粗框眼镜,默默的转身离去。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错愕不已,刚才那个热情如火的男人,和眼前冷淡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想起自己方才柔顺的回应,她懊恼的轻咬着下唇,明知道他不适合她,她还在发哪门子春啊? 只是他既然不喜欢她,还屡次占她便宜,这口气她说什么也吞不下,回头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彻底的赶出她的生活! 午后的一场雷阵雨,下得又急又猛,滂沱大雨造成许多地方积水,地势低洼的地区,早就成了一片汪洋,容苹家也不例外,雨水淹进屋里,她和母亲一方面忙着移动屋里的家具,一方面又拼命的将水舀出去,此时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偏偏她父亲到南部去找朋友,害她们两个忙得团团转。 “小苹,快来帮我搬这个柜子!”容母忙不迭的呦喝着。 “啊?可是我还要搬这些书耶!”那些书可是她的收藏,若让水给淹了可就毁了。 “搬什么书?柜子比较贵啦!快点!”容母一个人使劲搬着檀木柜,风韵犹存的脸蛋因为用力而显得狰狞。 “不行,这些书是我收藏好久的,不能泡到水。”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她的心血呀! “容苹,别管那些书了,快点过来!”这个檀木柜是容父最心爱的柜子,若是让水给淹了,他肯定会大发雷霆。 面对母亲严厉的叫唤,她此时也没了主意,眼看积水越来越高,就快淹到她摆放书籍的地方,那些书是她透过各种管道,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绝版书,若真的泡了水,那她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正在苦思良策之际,一道伟岸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眼前,她睁大美眸,看着一身湿漉漉的向君策,他的发梢还滴着水珠,伪装用的眼镜早已布满水雾,他随手摘下碍事的眼镜,俊美的五官上,有着一丝狼狈。 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完整的贴合在他身上,精壮结实的身材,毫不掩饰的印入她的眼帘,就连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也紧紧的包覆在他早已湿透的裤子下,不可否认,他的确拥有让女人疯狂的本钱。 她灼热的注视,让他眉头微挑,若不是韩穆召开紧急会议,要他们全体出席,他才不想冒着这种大风雨在外头奔走,结果把自己搞得狼狈至极,一回家还得面临淹水的窘境,重点是,这女人不快点抢救泡水的家具,还杵在这里做啥? “你发什么愣?还不快点搬!”他呦喝着,唤回她游离的神智。 “啊!我、我要搬了!”她眨了眨眼,忙不迭的转身,准备去帮母亲搬柜子,却让他给制止了。 “你去收拾你的书,柜子我来搬。”看她们两个弱女子在扛家具,他再不出手帮忙,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可是那个檀木柜很重耶!”必须要靠两个人才搬得动。 “啰嗦什么?你看不起我?”她的口气很明显的认定他不行!而男人最痛恨被女人瞧不起。 他一脸阴骛,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她只是担心他一个人搬不动,这样哪里叫做看不起他?既然他爱搬,那就自己去搬,她才懒得和他多费唇舌。 “鬼才看不起你,既然你爱搬,那就顺便把沙发给叠一叠,还有外头我爸辛苦种的盆栽也移进来,还有……”她的纤纤素手在空气中比画着,指使他的口气就像是家常便饭那样自然。 他平时最痛恨别人对他颐指气使,只是这个小女人叉着腰,对着空气比画的模样,竟然让他有种温馨感,仿佛这是他们的家,而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心头一震,这种陌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容苹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以为他的沉默,是在抗议她的行为,看他面无表情的凝视她,炯炯有神的目光就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直达她的内心深处,在她初萌芽的情苗上,悄悄的浇下甜蜜的糖水…… 不行!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和这个男人彻底切割,就算赶不走他,她也绝对不要受到他的魅惑,漂亮的男人只是祸水,再说他的真实身份有待调查,若是让向伯伯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实则是个小混混,心里不知做何感想? “小苹,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呀!快点来帮忙!”容母火大的吼叫,平时温柔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妈,向君策说他要帮你搬,你就去忙别的吧!交给他一个人就成了。”她神色自若的说着,漂亮的水眸里,有着浓浓的笑意! 反正他很行嘛!就让他自己来吧! 看出她眸里的挑衅意味,向君策薄唇微勾,挽起袖子,走向檀木柜旁,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抬,将檀木柜移到一旁的石阶上,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让容苹看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像她爸那样壮硕的退伍军人,一个人扛这个木柜都有点吃力了,更何况斯文瘦长的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在江湖上打滚的人,不多点实力是不行的。 “天啦!君策,你真是太厉害了,看不出你的力气这么大!”容母毫不吝啬的赞美。 “伯母,您过奖了。”他谦虚的笑道,和在隐流严苛的训练相比,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 “只不过力气大了一点,哪有什么好厉害的?如果真的那么厉害,不如把这些全都搬开--啊!”话还没说完,她不慎绊到地上的矮凳,整个人往前一扑,瞬间跌个狗吃屎。 地上满是积水,她甚至还不小心喝了一口,呛得她拼命咳嗽,向君策反应极快的把她从水里捞起,看她一身狼狈,黄色t恤因为泡水而紧紧贴在她身上,浓纤合度的好身材一览无遗,看得他血脉贲张;熟悉的欲火瞬间燃起。 该死,他以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断绝对她的欲望,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件贴身的衣服,就能让他欲火焚身,莫非是他太久没开荤了? “小苹!你没事吧?”容母大惊失色的大叫。 “咳咳咳……没、没事……”她拨着脸上的脏水,秀丽的五官全揪成一团。 天呀!那些积水也不晓得混了什么,她不但跌了一身,甚至还喝了一大口,光是想到那些水里可能和着狗大便,她就感到隐隐作呕。 “我看你还是回房换件衣服,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他故作镇定,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不敢再往下看。 发觉自己被他拎在手里,她火大的挣脱,想到自己刚才丢脸的举动,她就觉得无地自容,原本还想趁机看他出糗,结果反倒是自己先出包,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谁碍手碍脚?又没人要你帮忙!”她恼羞成怒的斥道。 “小苹,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如果不是君策,你现在还躺在水里,还不快点谢谢人家!”容母忍不住训斥。 平时容苹是个有礼又温和的人,面对学生更是有耐性,只是每次一看到向君策,总是没给人家好脸色看,讲没几句就会吵起来,真不知道他们是天生不对盘还是怎样,容母也不免觉得头疼。 “妈,是他自己要惹我的!”她忍不住替自己叫屈。 “我可没有,你别胡乱栽赃。”他不温不火的说。 “你……”看他笑容可掬的模样,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她是受害者。 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先是莫名其妙的的闯进她的生活!现在又闯进她的心,他的身份虚虚实实,让她对他却步,一颗心却反其道而行,时时刻刻都放在他身上。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知道他是范书莹喜欢的对象,她却不由自主的受他吸引,肯定是他天天在她眼前打转,蒙蔽了她的眼,才会让她有喜欢上他的错觉。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望着他俊美的脸庞,那微挑的唇看来格外性感迷人,如果他是个正派的人,或许她会考虑和他交往,可惜他不是。 “好了好了,别再斗嘴了,君策,麻烦你帮我把那些木制品搬到楼梯上,小苹,你去外头把那些盆栽移进来。”容母迅速的下了指令。 一接获命令,纵使内心有诸多不满,容苹也只能咬牙忍下,看着向君策别有深意的笑容,她怒火渐生,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外头去,看天空依旧下着倾盆大雨,她原本想穿雨衣,却又想到自己早就一身湿,有没有穿根本没什么差别。 顶着滂沱大雨,她眯着眼,看着庭院里饱受大雨摧残的盆栽早已摇摇欲坠,她严重怀疑,就算把盆栽搬回屋里,也是回天乏术,不过既然是母亲大人下的指示,她也只能奉命行事。 第七章 涉水搬着盆栽,她顾不得淋成落汤鸡的自己,只想快点把盆栽搬完,然后去洗个热水澡,好不容易搬到最后一盆,她一个转身,脚跟一扭,整个人不稳的跌坐在水里,手中的盆栽应声倒地,顿时裂成两半。 “哎唷……”她试图起身,右脚踩却疼得令她再度跌坐回水里,大雨打在她的身上,竟让她觉得沁凉无比。 今天肯定是她人生中最倒霉的时候,不仅是被衰神给缠上,就连老天爷也不放过她,她气恼的拍打着水面,顾不得水有多浑浊,蓦地,一道银光闪过,她微眯着眼,在滂沱大雨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就在她努力想看清那道银光的来源,一道黑影瞬间扑向她,她错愕的瞠大眼,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她的身子已然落在一副宽阔的胸膛里,只见一道银光凌空飞来,准确无误的落在她方才坐的地方,溅起一道水光。 “该死!你没事坐在水里做什么?”向君策冷着脸,毫不留情的吼道。 “我……”他前所未见的怒火,让她一时搭不上话,只能无辜的望着他。 “别管那些该死的盆栽了,快点进屋去!”松开她的身子,他粗鲁的拉着她进屋。 “等等,我的脚……”剧烈的痛楚让她一阵瘫软,向君策见状,眼明手快的揽住她的腰,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 “你的脚怎么了?”他皱着眉,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刚才不小心扭到了。”有别于方才的盛怒,此时的他显得温柔多了。 一想到他刚才还那么粗鲁的拉着她,他的心就没来由的感到愧疚,只是他还忘不了刚才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画面,如果不是他早来一步,只怕她就要成为枪下亡魂,思及此,他竟觉得恐惧不已! 林冠生的动作比他所预想的还要快,看样子他得提早采取行动,在那之前,他得先处理她的脚伤。 弯腰打横抱起她软馥的娇躯,容苹没料到他有此一举,吓得用力环住他的颈项,俏脸微赧,一颗心悸动不已。 “我送你进去。”他凛着脸,二话不说的抱她进屋,在那一刻,她竟有种甜蜜的感觉。 如果他只是个单纯又平凡的人,那该有多好,偷偷凝视着他俊美的五官,她慨然一叹,如果他真的那么平凡,或许她就不会对他有感觉了。 将头轻枕在他的怀里,她闭上眼,享受这短暂却又幸福的时刻。 “先去洗个澡,我替你检查伤势。”抱她回房里,向君策专制的下着命令。 闻言,容苹柳眉轻蹙,刚才她母亲一见到她受伤,还吓得要她安分躺着休息,至于粗活的部分,向君策一通电话找了不少帮手来帮忙,容母也乐得轻松,她是很感激他抱她进来,只是他这种态度是怎么回事? “谢谢你的帮忙,不过我是扭伤,我想你应该帮不上什么忙。”她一跛一跛的走向浴室。 “这种小伤对我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了,自己处理也是稀松平常,你用不着客气。” 摆明驳回她的抗拒。 司空见惯?敢情他是活在枪林弹雨中,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混黑道的不都是在枪口下讨生活吗?也难怪他敢如此大言不惭,只是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越听她就越恼火。 “向君策,本来我是不想多话,只是你混黑道不怕伤了向伯伯的心吗?”她实在不想见他走偏,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说。 “什么东西?”她没头没脑的说什么? 容苹缓缓走到他面前,一脸严肃的望着他,身为教师,虽然她不敢发下宏愿,要导正所以走偏的学生,但至少基本的劝说和关心是应该的,尤其像他拥有如此优异的条件,若是贡献在黑道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为了向伯伯,她决定尽她的力量,要帮助他走回正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混黑道,但是你真的喜欢过那种没有明天的日子吗?”她一本正经的接着说。 “混黑道?我什么时候混黑道了?”他左眉微挑,显然对她的说词不以为然。 “如果你不是混黑道,为什么会和那个杀人凶手有关系?又千方百计的接近我,不是想就近监视我吗?”事到如今,他还不承认,未免太过分了! 她全身散发出强烈的怒火,让她苍白的脸蛋添上一抹红润色泽,氤氲水眸随着她的动作而闪烁着,眼前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就连他平静无波的心也跟着她起伏着。 先前他可以昧着自己的良心说对她没感觉,但如今她所带给他的悸动越发强烈,就连这样看着她,他都想将她拆吃入腹,只是眼下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他没忘了刚才的狙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容苹,我很难跟你说明事情的经过,我只能告诉你,那天你看到的画面,是毒枭在进行毒品买卖交易,你的出现,不但干扰了警方的追缉,甚至还替你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他巧妙的隐瞒了有关隐流的部分。 “毒品买卖?我根本什么也没看见!”她杏眸圆睁,天知道那天她只看到那个男人倒下去,其他什么也没看见。 “林冠生可不这么认为,再加上我的出现,让他更证实了你是重要的证人之一,自然不可能留下活口。”他皱着眉,对于林冠生的狙击行动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这次林冠生的目标很显然是针对容苹,他不相信依林冠生的人脉,会追查不出他的下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打算利用容苹来牵制他的行动。 先前他绝对会对此嗤之以鼻,压根不相信自己会受到一个女人的牵制,但现在他可没那么笃定,毕竟当他亲眼目睹她差一点就香消玉殒时,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给紧紧掐住,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看着眼前娇弱的女人,他顿时明白他的转变是从何而来,双眸紧闭,他眉心微拢,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意外,就连他的一颗心也赔上。 “我只不过是经过那里,什么也没看见,为什么那个人非要置我于死地!”如果说她真的看到毒品交易的现场也就罢了,偏偏她什么也没看到,就这样死掉未免也太冤枉了。 有别于平时的沉稳,她慷慨激昂的言词,显然对于这一连串的事件感到极大的不满,他眸微掀,看着她愤怒的模样,他居然觉得百看不厌。 “因为林冠生那个人很小心,他不容许有人掌握到他的行踪,所以只能算你倒霉。” 算她倒霉?看他稀松平常的解释,反倒让她心头更货,什么叫做算她倒霉?就算她要死,也要死得明白,如果只是因为她凑巧出现在那里,就要赔上她一条命?说什么她都不甘愿。 “向君策,你说这是什么话?因为你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你就此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恼火的怒斥,却见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容苹对他一向很感冒,恨不得他从来没出现过,只是当话从她嘴里说出时,他竟局的有那么一丁点受伤,尤其她那鄙夷的口吻,仿佛他是一切灾难的来源,带给她偌大的伤害。 也好,反正他本来就不该待在这里,或许只有他离开,林冠生也会跟着转移目标,还给她平静的生活。 “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彻底消失在你面前。”他扬唇,深邃如墨的瞳眸里,波澜不兴,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顺从,轻而易举的答应她的要求,容苹反而有些错愕,不知为何,听到他要离开,她的心竟感到一阵不舍。 见鬼了,像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她有什么好不舍的?忽视自己内心的真是想法,她抬起下巴,倔傲的睨着他,只要他离开,她就能回到过去那单纯平凡的快乐生活,怎么想她的决定都没错。 “最好是这样,不过你可别告诉我爸是我把你赶走的。”省得又要对她唠叨。 “我不会出卖你的,再说我本来也要离开这里,你并没有赶我走。”想起韩穆的话,他若有所思的说。 闻言,她心头一震,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她竟然有股想留下他的冲动,矛盾的情绪让她柳眉紧蹙,平时的她行事作风都很果决,绝对不会有优柔寡断的时候,为何一面对他,会出现这种想法? 看着他俊美无暇的五官,她的心开始动摇,最近只要一面对他,她就觉得心跳加速,脸颊一阵火辣辣的,一向清明的思绪也会渐渐变得混沌,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对他有感觉,但从这种种现象看来,她是真的对他动了情。 天啊!她居然会喜欢上这个全身充满谜团的男人,如果他真的和黑道挂钩,她那个家教甚严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接受他? 不成不成,她得在她的心还没沦陷之前,将他驱逐出境。 “最好是这样,我要去洗澡了,你下去帮我妈吧!”她故作镇定的朝他轻哼了声,转身缓慢的走到浴室门前。 “我还要帮你处理你的伤。”他也有他的坚持。 “用不着,我的伤我自己会想办法,多谢你的好意。”她态度强硬,不想再欠他人情。 “你会推拿?”他挑眉,摆明不相信她的说词。 她俏脸微赧,这男人怎么那么‘卢’啊?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不懂,她只是不希望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他有机会侵入她的心,谁要他那么鸡婆了? “你管我会不会,反正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她板起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向君策自然感觉到她的疏离,纵使对她的态度感到有些气恼,但不可否认,她这样的做法,才是确保她安全的最好方法,任何人只要和他牵扯上关系,就注定会和灾难纠缠不清,光是想到她差点死在他面前,他就感到心惊胆颤。 韩穆掌握到了林冠生的行踪,根据线报指出,林冠生准备一星期后,从港口偷渡到大陆去,为了逮到这尾大毒枭,警方大动作的布下天罗地网,并寻求隐流的支援,原本这件事已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但为了还给容苹一个单纯的生活,他决定加入这次的缉捕行动,把林冠生逮捕入狱。 “我就要离开了,难道你就不能顺着我一回?”他苦笑,不希望现在的针锋相对,成为他们最后的回忆。 闻言,她身子一顿,心头涌现的苦涩,让她感到胸口一阵紧窒,她不着痕迹的轻抚着胸口,侧首望着他扬笑的俊脸。 是呀!他说得对,既然要离别,为何不好聚好散,留给彼此一个愉快的回忆? “好吧!不过先说好,如果你的技术很差劲,我可是会揍人的。”她挑眉警告,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淘气。 见状,向君策薄唇微勾,难得她面对他不再是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倘若他的身份是普通的市井小民,兴许她就不会这样对他了吧?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注定要为隐流牺牲奉献,男女间的小情小爱从来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他相信对容苹只是一时迷惑,只要他离开这里,就会彻底将她的身影赶出心扉,仿佛从来没人驻足过。 “当然,随时欢迎你的赐教。”他朗声大笑。 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容苹双颊微红,忙不迭的流进浴室里,光是这么看着他的笑容,她就快招架不住了,若是再让他融于她的生活,只怕不是她想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了。 第八章 只见她纤细的身子隐没在那扇门后,向君策笑容微敛,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烦躁神情。 “君策,你不是不打算插手管闲事,怎么这回自告奋勇要加入缉毒小组?”方绮双挑着一双漂亮的柳叶眉,忍不住挪揄道。 位于市郊的一间咖啡厅里,向君策翻阅着桌上的杂志,一派悠哉的轻啜着咖啡,俊美无暇的面孔,不知不觉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尤其是咖啡厅里所有的女性朋友,莫不将爱慕的眼光停留在他身上。 似乎是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向君策气定神闲的看着杂志,静静等待时机的到来,好将这一连串的麻烦事给解决。 方绮双是这次缉毒小组的总负责人,因为跨组的关系,向君策破例和她同时行动,两人为了掩人耳目,便乔装成情侣,一方面勘察地形,一方面则是安排人手,不容许晚上的缉捕行动有任何闪失。 “我只是不爽被主子摆了一道。”他言简意赅的说明。 骗肖!别人不了解他,和他几乎是同时进组织的方绮双,才不相信他的说词,向君策这人一向是麻烦事能推就推,若是韩穆将任务转给其他人,他还求之不得,压根不可能去蹚浑水,会让他如此反常的原因,只怕是出在那位容苹身上。 “是吗?不是因为那位小苹妹妹?”她戏谑道。 闻言,他俊眸微眯,似乎没想到会被人戳中心事,只见那位罪魁祸首笑得灿烂,清秀可人的脸上,有着甜美笑靥,她就像是邻家女孩般的毫无杀伤力,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做事一向快、狠、准,一点情面也不留。 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他也曾经吃过她的闷亏,自然明白在她无害的外表下,心眼比谁都还要多。 “是哪个人和你碎嘴了?”回去他铁定要是撕烂那人的嘴。 “这事不是早就传遍组织上下了吗?我还听说范书怡的妹妹对你一往情深,结果被你当众拒绝,你还向她表明想追容苹,难道是我的情报来源有误?”她眨着圆润大眼,一脸无辜的说道。 妈的,那群人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搜集情报搜集到他身上来了,就连他拒绝范书莹都调查到一清二楚,他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他身上安插了眼线,否则为何会对他的事了若指掌? 虽然范书怡从没在他面前提及这件事,但是依范书怡疼爱妹妹的程度看来,照理说是该来向他兴师问罪一番,不过事到如今,也没见他来训斥他,莫非范书莹没向他提及这件事?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她若敢点头,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哎唷!谁那么无聊啊?”她又不是吃饱撑着。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他才不信。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就是听来的呀!”她四两拨千斤的笑道。 他是没派人跟踪他,不过事发现场,刚好有她派去的人马在附近调查,就那么好巧不巧的被他们撞见了,自然是快马加鞭回来向她这个头头回报,难得有能挖苦他的机会,她不好好把握怎么成。 “你嘴巴最好闭紧点,若让我听到第二个人跟我提起这件事,我绝对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他不悦地撂下狠话。 哎唷唷!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呀?她笑吟吟的不回应他的话,反正这件事迟早都会传遍全组织,她也不拍他来找麻烦,必要时拉出主子来当她的保命符,她相信主子绝对会挺她的。 “又不是我去宣扬这件事的,再说这件事老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你现在要杀人灭口也为时已晚。”别怪她没提醒他。 一群好事的家伙! 他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阴狠摸样,虽然如此,但还是无损他的男性魅力,就有人这么天生丽质,明明是一张死鱼脸,还是帅得没天理,就连她也不得不静静欣赏起他的美色来了。 “港口那边都布置好了吧?”不想再提私事,向君策回归正事。 “当然,我办事,你放心,这次保证不会让林冠生给溜掉。”她胸有成竹的说。 她的话很显然在映射他,看她笑脸迎人的摸样,就算他想发作,也无从骂起,在组织里,就连韩穆都会礼遇她三分,方绮双受宠的程度可见一斑,这一切全归功于她那张清纯可人又牲畜无害的清秀脸蛋。 “最好是这样!”他从鼻孔里哼出气,不再和她交谈。 咖啡厅外,站着一群人,其中一名清丽女子,率先推开咖啡厅大门,只见她走向柜台,点了咖啡之后,随意环顾四周,蓦然发现一张熟悉的俊容,他的对面坐着一名清秀女子,此时正抢着他手中的杂志,只见向君策恼火的和她拉扯着,而那名女子俏皮一笑,居然张口咬住他的手。 向君策动作飞快的把手从她的嘴里抢救回来,这女人上辈子是狗吗?抢不过他就动口咬人,看着手背上清楚的齿痕,他忍不住低咒连连。 “你是狗来投胎的吗?抢不过人就用咬的!”他甩这手,一脸阴骛的瞪着她。 方绮双笑得好不无辜,她只是想看他手上那本周刊,看最近有什么八卦来着,谁知道他这么小心眼,不肯先礼让,那她只好“动口”罗! “亲爱的,你干嘛这么生气,为了心爱的女朋友,小小的退让又不会掉一块肉。” 她噘着嘴,摸样看来俏皮可人。 “我刚才差点掉了一块肉,”他眯着眼,对她的说词很有意见。 两人打情骂俏的氛围,看来好不甜蜜,容苹说不上心头那股窒闷感所为何来,只是看着那张久违的俊颜,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的确依约离开了她的家,走得仓促,就连她父母极力挽留,他也毫不恋栈的收拾行李离开,一个多月以来,他就像是人间蒸发般,就连她的父母也无法联络上他,她甚至还担心他是不是在外头遇上了危险,没想到他不但过得好好的,还交了女朋友。 那女孩看起来俏皮可爱,和她的倨傲脾气大相径庭,这也难怪向君策会选择她,不过当初她自己选择把他从她的生活中驱逐出境,她又有什么好埋怨的?纵使她现在心头泛着酸,却也莫可奈何。 “呵呵呵呵,你好死相哦!人家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耶,怎么可能咬得下你的肉啦!讨厌!”她骄嗔的轻捶着他,一脸沉浸在爱情中的幸福摸样。 面对她完美的演出,向君策铁青着脸,这女人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刻意和她保持适当距离,虽然只是逢场作戏,但他还是不想和她有所牵扯。 他不期然的抬头,和容苹四目相接,似乎没料到会被他撞见,她忙不迭转身,希望他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你怎么会在这?”对于她的出现,向君策有些讶异,内心却感到一阵狂喜。 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容苹心知躲不过,只好放弃垂死前的挣扎,抬眸迎上他炯亮的目光。 “我们学校校外教学,待会儿要到港口参观,我和几位同事趁空来买杯咖啡。”她强牵起一抹笑容,眼角余光仍不自觉的停驻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 “校外教学?你们别去港口了,改去别的地方吧!”想到林冠生极有可能藏身于此,他不容许她涉险。 他专制的口吻,蓦地惹恼她,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限制她的去向?再说校外教学的行程又不是她拟定的,岂能说改就改,这男人究竟有没有大脑啊? “不可能,行程都决定好了,不是我说改就能改的,再说为什么不能去港口?”她火大的瞪着他。 “这……”他顿时辞穷,总不能告诉她林冠生晚上要在那里偷渡出境吧? 一双纤纤素手不期然的勾住他健壮的手臂,方绮双露出甜美笑容,一脸甜蜜的望着她,看着眼前极为登对的两人,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般,疼得让她说不出话来。 明明说好要忘了他,为什么心痛的感觉确实有增无减,思念的心一日比一日还强烈?她眉心紧缩,神情复杂的望着他。 “是呀!亲爱的,我知道你想在港口向我求婚,但你也不能限制其他人出现嘛!再说让别人见证我们的爱情,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你害臊什么?”方绮双羞答答的来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将小女人的娇羞表露无遗。 她说什么?他要跟她求婚? 心痛如绞,她再也不能沉着以对,泪水早已在眼眶打转,她深吸一口气,硬是将泪水给逼回去,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赤裸裸的摊在他面前。 “是吗?恭喜你们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容苹,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事情不是这样的。”看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差点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君策,你知道你把容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可是总不能以为她不开心你就顺着她呀!别忘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使命呢!”方绮双别有深意的暗示,让他猛然惊醒。 是呀!他当初加入缉毒小组,不就是要亲手逮住林冠生,还给容苹一个安然无恙的日子吗?只是看着她怅然若失的神情,他的心比谁都来得难受。 曾几何时,这小女人的身影已然占据他的心?只是分别一个月,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以为这辈子两人都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让她再次走进他的生命当中。 “……”他静默不语,没有反驳方绮双的话。 妹妹?原来他只把她当成妹妹,那么又为什么要吻她呢?给了它一丝期待,却又狠狠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尽管她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是不可能有将来的,但他的行径,依旧彻底的伤害了她的心。 “如果我刚好在现场,我会祝福你们的,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再见。”她匆匆丢下话,接过服务生打包好的咖啡,一步也不多留。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向君策眉头皱得死紧,如果她在港口出了意外,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思及此,他甩开方绮双勾着的手,飞快的追了出去。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地龙,你快跟上去,必要时调动人马,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事。”朝跟在身后的手下交代了声,方绮双收起笑容,圆润大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小苹,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范书莹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容苹,忍不住开口问道。 先前她对容苹确实有些不谅解,毕竟向君策是她暗恋多年的对象,被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后,说她没有受伤是骗人的,只是她仔细想了想,没道理因为一个男人而舍弃自己的朋友,再说向君策从来没表示过喜欢她,就算和容苹交往也无可厚非呀! 所以她对容苹的敌意也逐渐消弥,原本在学校里两人见面还有些尴尬,但自从她想开之后,两人反而前释冰嫌,感情变得更加深厚。 “没什么……”她牵动唇角,刻意隐藏自己的心慌意乱。 她怎能说她遇到了向君策,还听见他即将要向女友求婚。先前范书莹就为了他和她撕破脸,好不容易两人又恢复往昔的感情,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真的吗?”如果真的没什么,一向沉稳的容苹,怎么可能像是活见鬼般的冲出来? 思及此,她目光灼灼的紧盯这那闷咖啡厅,如果她没猜测,里头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第九章 才想着,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们直冲而来,她瞪大眼,看着眼前穿着休闲的向君策,再回头看容苹一脸落寞,顿时,她像是意会了什么,饶富兴味的望着火速赶来的向君策。 “容苹!”他一把扯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似乎没料到他会追出来,容苹杏眸圆睁,看他一脸严肃,活像是和女友吵架追出来要解释的样子,她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来,虽然她现在在气头上,应该要板起脸来面对他,可是她实在忍不住想笑的欲望。 向君策微微怔愣,他以为要面对的,是她冷然的面孔,怎么样甘没猜到会换来她的笑颜,方才在咖啡厅里,她的神情就像是被伤透心的样子,不过才一转眼,她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他感到一阵愕然。 “向大哥,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范书莹笑着打了声招呼。 “的确是很巧。”看着她和善的笑容,向君策稍稍宽了心。 毕竟她是范书怡的妹妹,就算他对她没有那女之间的感情,当时的拒绝肯定伤透了她的心,好歹对方是个娇弱女子,身为男人,的确不该对她那么残忍。 “我想你和小苹应该还有话要讲,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游览车十分钟后出发,请把握时间。”她俏皮的眨眨眼,而后识相的离开现场。 “书莹,等等,我跟你一块去……”她才想追上去,却被他用力一拉。整个人跌进他宽阔的胸膛堕。 久违的温暖怀抱,让她顷刻间脑袋一片空白,只能被动的依靠在他怀里,嗅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耳里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轻叹了口气,双手轻轻环抱着他的腰杆,不再抗拒自己的心。 她以为只要他离开,她就能找回初心,回到那个沉稳冷静的自己。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他的离开,换来的只是她的魂不守舍,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放下,当他从来不曾出现过呢? “别去。”他在她耳畔低喃,思念她的心情,此刻才能纾解。 “向君策……”他亲呢的举动,让她怦然心动,脸颊上浮现瑰红的色泽。 “听好,带着你的学生和同事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他的话,让她千疮百孔的心再度受到创伤。 看着她脆弱的丽容,他轻叹口气,他多想不顾一切跟她解释,偏偏任何人都不能透露组织的行动,否则就是违背了组织的规定,轻则被逐出隐流,重则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不是的,我想见你,可是更想让你平安,往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解释的。”看着夕阳渐渐西下,他眉心微拢,心中有着浓烈的不安。 以为这就是他的推托之词,容苹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她差点忘了他还有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等会儿他就要在港口向她求婚,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给她希望,让她以为其实他的心里也有她的存在? 容苹,你真是傻得可以! “够了,不想在听信你的谎言,你的女朋友还在里面,你怎能当着她的面跟我搂搂抱抱?”她蹙眉,开始指控他的不忠。 “她不是!”他恼火的拉住她的手。 “什么不是?”她甩开他的箝制,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抖。 “容苹,在这个节骨眼上先别跟我吵架,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等着一切结束,我会亲自跟你解释,包括我的真实身份,好吗?”他低声下气的说道。 “不需要,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又何必跟我解释那么多?”她冷然一笑,封闭自己的心,不想再去面对他。 “你是存心想惹火我吗?”他凛着脸,愤怒的捧住她的脸,低头吮吻着她的唇。 狂猛炙热的吻,侵袭着她的全副五官,她可以感觉到他煽情的舔吮着她的唇瓣,舍尖挠开她紧闭的贝齿,长驱直入的攻占她的芳唇。 他心知自己深受这个小女人的牵引,自从她毫无预警闯进他的生命中时,就注定他们两人要纠缠不清,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离开她,就能彻底斩断这原就不该有的情愫,事实证明他的心老早就背弃他,停驻在她身上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亲密拥吻,只怕会让她陷入危机之中,观察周遭的人群,确认没有可疑人士之后,他松开她的身子,和她保持适当距离。 “别再说我不是你的谁,等今天结束,我会和你好好讨论这个问题。”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她怔仲的望着他,脸上还有着未褪的潮红,他……他居然又再次吻了她! 这男人究竟有没有节操啊?未婚妻在里头,他不但不顾她的想法,抓着她就是疯狂拥吻,还说要和她讨论有关两人的关系,开什么玩笑,她不可能委屈自己成为他的情妇的。 “向君策,你这个变态!”她抓起皮包,往他身上就是一阵乱打。 她泼妇般的举动,饶是见多识广的向君策,此时也只能处于挨打的局面,面对她乱无章法的攻击,凭他的身手,自然是可以轻易制伏,只是怕不慎伤了她,他也只能做出防御动作,任由她打个痛快了。 “容苹,你做什么?”他趁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行凶。 “我做什么?你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非礼我,正常人都会懂得反击!”她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非礼你?”他俊容铁青,显然无法接受自己被当成变态。 “你强吻我,枉顾我的意愿,难道这不叫非礼?再说你的女朋友还在里头,你居然还敢做出这种事!”她横眉竖目的指控。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她皱着眉,对她的脱序举动极度不满。 感觉四周的人潮越聚越多,对他们两人当众表演大家的戏码窃窃私语,她蓦地涨红了脸,头一回在外人面前失控,若是让学生撞见,她在学校还要不要做人呀?思及此,她抿着唇,挣脱他的箝制,决定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随便你怎么说,游览车还在等我,我懒得和你废话。” 见她转身离开,向君策想也不想的追上她,如果放任她自由行动,若是有个万一,他绝对难辞其咎。 “你坚决不更改行程?”他问。 “行程不是我决定的。”他为什么执意要她更改行程?既然他都敢当众求婚,又何必怕被人看到? “好,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他径直宣布。 “什么?”她眨了转眼,怀疑自己耳朵听错。 “既然你决意不更改行程,那么就由我作陪,跟着你们一起行动。”至少在紧要关头,他还能确保她安全无虞。 开什么玩笑! 校外教学其实他说要跟就跟的?再说车上还有其他的老师和学生,他贸然出现,届时引起多大的骚动,况且她要怎么跟其他人解释他的身份? “不行!”他拒绝。 “ 我跟定了。”他一点也不在乎她的答案。 “向君策,你不能这么我行我素,校外教学不是一般的郊游,不是我说了算。”她拧眉劝说,希望他放弃这个想法。 “的确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走吧!不是还赶着上车。”他搭着她的肩,推着她往前走。 “不行啦!真的不行,你这样我怎么跟其他人交代……”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她一脸为难的说道。 “你只要说我是你男朋友,这样他们就不会过问了。”这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理所当然的话,让她心头一震,看着他从容淡定的神情,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只是她知道这不过是他脱口而出的话,根本毫无意义。 “这样你女朋友怎么办?”她挑眉故意问道。 “她有脚,自己会回去。”方绮双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人了。 “喂!你有没有良心呀?她是你女朋友,你居然这样对她!” 听她开口闭口都是“你女朋友”,他懒得跟她多做解释,唯有等抓到林冠生,他才有多余的时间和她慢慢解释。 “你管她要怎么回去,你再啰嗦下去,到时车子跑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挑眉说道。 经由他的提醒,她才赫然发觉已经到了出发的时间,如果她再犹豫下去,到时车子真的丢下她跑了,她要怎么办啊? 思及此,顾不得向君策的出现有多突兀,两人火速冲上游览车,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她在心里重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有得解释了。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成群的海鸟在天际飞翔,港口停靠着数搜渔 船,学生们争先恐后的拿出相机拍着难得的风景,向君策站在一旁,俊 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看来带着几分冷酷。 他的出现,的确引来不少关注,毕竟他们学校里多的是未婚的女老 师,面对着难得的俊男,哪个不怦然心动外加小鹿乱撞?只是就算自己 被鹿撞到快得内伤,帅哥还是吝于给她们一个笑容,让她们好失望。 “小苹,怎么向大哥也跟来了?”对于他的出现,范书莹也感到讶 异。 “我怎么知道?他一直要我们改变行程,我说不可能,他就硬要跟 来,我有什么办法。”她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要改变行程?”带学生来参观港口,没什么大不了的呀! “这点你得要自己问他。”她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他是为了你才跟来的。”范书莹笑得暧昧,她可不是瞎 子,看不出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情愫。 范书莹的挪揄,让她粉颊生晕,他才不是为了她才跟来的,谁知道 他硬要跟她同行,是为了什么。 “你想太多了,他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怎么可能是为 了我。”她语气泛酸,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那浓厚的醋意。 还说心里不在意,其实明明就在乎的要命。她实在是搞不懂这对男 女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如果真的喜欢对方,就勇敢去追求,何必拐弯抹 角的,一点都不坦率,连她这个旁观者都快看不下去了。 “容苹,你好虚伪。”她没头没脑的话,让容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 “我虚伪?”她哪里虚伪了? 海风拂来,范书莹波着额前的刘海,美丽的脸蛋上,杨着一抹恬淡 的笑容。 “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其实是喜欢向君策的吧?如果真的喜欢,就要 去争取,而不是在这里自欺欺人。” 被人戳破心事,容苹顿时哑口无言,她的确是个虚伪的人,明明心 里是喜欢他的,偏又是找一堆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该爱上他,直到他真的 属于另一个女人,她才在吃着不知名的闷醋,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够勇 敢。 “他有女朋友了。”她没反驳她的话,只是陈述着事实。 “那又如何?你不去表面自己的心意,只不过是让自己留下遗憾罢 了。”仗还没打就认输,未免太没用了。 偷窥着向君策颀长的身影,她心绪紊乱,要她抛却矜持,向他表白 自己的心意,若是换来他的讪笑,她岂不是无地自容!再说先前她还对 他“施暴”,就算他原本对她有好感,此时也消失殆尽了吧? 第十章 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向君策转头迎向她的目光,看着他漆黑如 墨的黑眸,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着,只见他眉头微挑,动作优雅 的走到她面前。 “有事?”她的眼神像是有事要跟他说。 “呃……我……那个……”她支支吾吾,不知从何启齿。 “哪个?”她局促不安的摸样,让他心生警戒,以为她发现什么异 状。 刚才方绮双和他联系,说林冠生原本预定在晚上九点左右登船, 为了躲避警方的追缉,提早到六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逼近,为免波 及无辜,他得让她们提早离开。 “我听说你要在这里和你女朋友求婚,现在她没跟来,你要怎么求 婚?”她话锋一转,还是无法鼓足勇气向他告白。 “根本没那回事,你少听她胡说。”方绮双还真是会替他找麻烦。 “可是……”语未竞,向君策眼尖的发现暗处有几道不寻常的光线 。 凭借着长年训练有素的眼力,他几乎一眼就认出那个头戴鸭舌帽 ,身穿黑色衣裤的男人,就是他们一心想追捕的林冠生,看他和接风的 人接洽,一副准备登船的举动,他低咒了声,这个林冠生果然不容小窥 ,又比预定时间早到十分钟。 “容苹,什么话都别说,你先带着学生上游览车,马上离开这里。 ” “我不走,除非你把话说清楚。”她厌恶被他耍得团团转。 就算他想和女朋友求婚,那也无所谓,但她至少要知道真想,为 什么他处心积虑,就是不要她留在这里? “容苹,这里很危险,一时之间我没办法跟你解释那么多。”眼看 林冠生就要上船,他丢下咄咄逼人的容苹,拔腿就往林冠生的方向跑去 。 看他连多花点时间和她解释都不愿意,她绷着脸,看来是她把一 切想得太美好,以为他对她不是全然没感觉,没想到他既然丢下她一个 人去。 “向君策,你这个大笨蛋!”她恼火的朝他的方向大喊。 她清亮的嗓音,在吵杂的港口异常清晰,原本小心翼翼准备登船的 林冠生,听到这声叫唤后,随即一个转身,看着朝他直奔而来的方君策 ,动作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枪,往他身上开了一枪。 响彻云霄的枪声,让在场的人们惊呼连连,之间人群做鸟兽散,容 苹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范书莹拉着走。 “小苹,你发什么呆啊?没看到有人开枪吗?淑华已经让学生们上 了车,我们赶快去跟他们会合。”听着抢声隆隆,范书莹吓得全身直发 抖。 “不行,向君策还在那里……”她亲眼看见他往那个方向冲过去。 “都什么时候了,他会顾好他自己的,完美快点走吧!”再不走, 不只是向君策丢了命,就连她们也会被波及。 被范书莹死拖活拖,不得已只好跟着她走,一颗心却感到惴惴不安 ,向君策的背景不单纯,会不会和这次的枪击事件有关?难不成是林冠 生想趁机逃亡,被他发现才会反击?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如果她放任他不管,说不准他会因此丢了命, 向伯伯也会失去一个儿子,而她,也会失去一个她真心喜爱的男人。 甩开范书莹的手,她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往枪声来处冲去,不顾一切 的举动,吓坏了所有人,但她哪顾得了那么多,听着震耳的枪声四处作 响,说她不害怕是骗人的,尤其是看到眼前趴卧在地的人影,她的心脏 只差没停止跳动。 “君策!”她惊呼,全身的血液就像要冻结般的难受。 “哦?原来是你,容苹,我正想找你,没想到你倒是自己跑上来送 死了。”粗噶的嗓音扬起,林冠生拉高帽檐,狭长的眼眸里,渗有着嗜 血的光芒。 她骇然一惊,这才发现前方站着一名持枪的黑衣男人,港口的灯 光正巧打在他的脸上,让她头一回看清他的真面目,那个一直打算致她 于死地的大毒枭! “你是……林冠生?”她几乎可以确定他的身份。 “不错嘛!你果然认得我,原本你应该死在那场大雨里,偏偏有个 碍事的家伙救了你。”斜睨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男人,林冠生的口 吻充满不屑。 他的话,让容苹错愕的瞪大眼,回想起那日的倾盆大雨,她看见 那道银光,莫非就是子弹?当时向君策会突然扑向她,将她抱离原地, 难道是为了要救她? 天啊!她甚至一点也不感激他,还对他态度那么恶劣,认为是他 替她带来麻烦,没想到她真的成为林冠生的狙击目标,而向君策会出现 在她身边!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为什么要杀我?”她沉住气,冷静的面对眼前这个人人畏惧的大 毒枭。 林冠生露出一抹邪笑,锐利的黑眸细细的大量眼前的女人,原本他 是打算放过她,毕竟凭她一介女流,就算看到他的真面目,也不可能掌 握他的行踪,只是他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向君策在乎她。 只要能抓住她,他就可以对向君策予取予求,甚至是牵制整个隐流 ,思及此,他看着躺卧在地的男人,脑中开始盘算着。 “因为你是向君策的弱点。” “什么意思?”她不解。 “难道你不知道向君策很在乎你吗?为了你,他甚至可以牺牲生命 ……”语未竞,一把银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他。 千钧一发之际,林冠生一个闪身,避开了那把夺命飞刀,鬓发却因 此被削掉了几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此时应该受伤倒卧在地的向君策, 他明明亲眼目睹他中枪,为什么他会毫发无伤的站在他面前? “林冠生,几时你的话变多了?”向君策凛着脸,狭长美眸里进射 出强烈的怒火。 在他中枪的那一瞬间,他巧妙的避开子弹,假豆豆小说阅读网提供装中弹倒地不起,就 是为了掌握时机好将林冠生一举擒下,方绮双的人马也即将到达现场, 可惜千算万算,他却忽略了容苹这个意外。 没想到林冠生连他心里惦记着谁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他说得没错, 容苹的确是他的弱点,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容苹被牵扯进来。 “啧啧啧!不愧是隐流的菁英,居然能躲过我的枪,不过你能保证 她躲的过吗?” 枪口对准站在中间的容苹,林冠生笑得恣意。 “这不关她的事,你有本事就针对我,别牵扯无辜的人。”他故作 镇定,一颗心却忐忑不安。 林冠生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名声早已传遍黑白两道,和他 做生意的人全是为了贪图庞大利益,否则面对这样残暴的毒贩,就算有 十条命也不够玩。 看着面色苍白的容苹,他明白她受到不小的惊吓,毕竟在她单纯的 人生里,压根不可能会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更不可能亲眼目睹别 人拿枪指着自己,那样的恐惧,可想而知。 “呵呵呵,向君策,亏你聪明一世,你认为我会白白放过牵制你的 最大利器吗?” 他猖狂大笑,果然这女人是他的弱点。 “君策,别和他废话这么多,趁他的援兵还没赶到,快点擒下他! ”一到娇脆嗓音传来,只见一名清秀女子,动作敏捷的从高处一跃而下 。 “你不是……”容苹杏眼圆睁,眼前的女子,不就是向君策的女朋 友吗?怎么会从天而降。 方绮双朝她露出笑容,原本她是想躲在暗处看好戏,可惜林冠生这 条毒虫太过狡猾,韩穆特地嘱咐这回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为了不打坏 隐流的招牌,她只好提早出场了。 “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不过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等会如果有机 会,就趁机逃跑吧!”她悄声低喃。 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方绮双矫捷的身手,还有向 君策方才的对话,她大致可以猜出一点,他们的共同目的,都是要逮住 林冠生。 “我不怕,这件事说到底也和我有些关联,我不会逃走的。”她挺 起胸膛,不想让向君策为她涉险。 刚才林冠生的话,在她心里投下一颗震撼弹,他说她是向君策的弱 点,他甚至可以为了她牺牲生命,思及此,一道暖流瞬间包围着她的心 ,悬宕不安的心,也因此尘埃落定,不再感到彷徨无助。 至少她可以肯定,他对她不是全然没感觉的。 “不,你不能待在这里。”有了方绮双的掩护,向君策一把扯住她 的手,一脸严厉的说。 “为什么?我不想一直让你保护。”她想坦然面对,而不是躲在他 的羽翼之下。 “你手无缚鸡之力,对方可是拥有强大武力的大毒枭,你打算怎么 和他拼?”对于她的固执,他忍不住发起火来。 他盛怒的摸样,有如地狱修罗般的令人胆颤心惊,不过她却不觉得 恐怖,相反的,她能看传他盛怒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 “君策,虽然我只是个弱女子,可是我想跟你同进退,而不是让你 一味的为我付出。”她轻抚着他的脸,扬起一抹绝美笑靥。 “你……”她突如起来的转变,教他措手不及。 他还以为她会因为这件事对他更加不谅解,认定是他将她卷进这场 灾难之中,没料到她居然放不成见,甚至愿意和他同进退,这是否代表 ,其实她也是在乎他的? “我喜欢你啊,就算你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也不想隐藏自己对 你的感情,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我的存在……”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 吻给打断。 蜻蜓点水般的吻,说明了她的心意,他的心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身 上,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改变,为了她,就算要牺牲一切都值得。 “谁说没有?它一直都在你身上。”将她的手贴放在他胸前,弛炙 热的黑眸,倾诉着对她的深情。 他深情的告白,让她粉颊酡红,一阵狂喜席卷着她的理智,内心的 不安,因为他的话而有了落实感。 “喂!你们两个要情话绵绵也得看时机吧?”都什么时候了,这两 人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上演深情戏码,是把她当成隐形人了吗? 方绮双略带埋怨的话,让容苹顿时从狂喜中回神,看着眼前剑拔弩 张的局面,她居然还有心情和向君策互诉衷情,她甚至可以看到林冠生 举起手中的枪,枪口就对准了向君策…… 只听见枪声响彻云霄,被容苹这么一撞,他来不及止住跌势,重心 不稳的往一旁的海里跌去,随之在后的,是容苹纤弱的娇躯,也因为反 作用力而跌进海里。 “该死!你们快通知援兵来救援,今天我绝对要逮住这尾毒虫,让 他再也无法兴风作浪!”方绮双咒骂道。 看着漆黑的海平面,哪里还有他们两人的身影?虽然向君策的泳技 一流,但在能见度低的恶劣条件下。又加上多了一个容苹,她难得开始 担心他的生命安危。 被水层层包围,她拼了命的想往上游,却怎么也游不到尽头,胸腔 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她痛苦的憋着气,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她不会 这么容易就死的。 只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剥夺了她唯一的生存信念,渐渐的,她因缺 氧而感到头昏脑胀,肺叶就像是被抽干了般,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画面 ,她想起了她亲爱的家人,还有她最深爱的男人。 第十一章 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迅速环住了她的腰,一道清新的空气,从她 的嘴里慢慢注入,让她干涸的肺叶,就像是被浇了水般的滋润,如烈火 焚烧的痛楚渐渐逝去,她试图睁开迷蒙的眼,却只能隐约看到一道人影 ,将她就离冰冷的海水之中。 她听见有人在她耳畔唤着她的名,她多想开口回应,无奈身不由己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用尽了般,就连睁眼都力不从心,强烈的疲 倦感朝她席卷而来,让她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她还没醒吗?”一名女子捧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语气有着止不 住的关系。 “还没,看来是累坏了。”男人笑着接过她递来的汤,眼神依旧停 留在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也是啦,毕竟你们在水里待了那么久,幸好我爸的船经过救了你 们,否则真的要去见阎罗王了。”王心怡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看着眼 前帅到没天理的男人,心里难免会有那么点小鹿乱撞。 向君策俊眉微拢,事发至今也过了两天,他和容苹双双落海之后, 被王心怡父亲的渔船给救了,当时的他们有些失温的现象,经过调养之 后,已无大碍,倒是始终昏迷不醒的容苹,就像是累了许久般的沉睡者 ,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王小姐,真的很谢谢你。”他诚心的向她致谢。 “哎唷!干嘛这么客气啊?只是你们怎么没事会跌到海里去,还被 冲到那么远的地方?再加上那几天适逢大潮,那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虽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对于他们落海的原因,她也是感到十 分好奇。 “这事说来丢脸,因为我打算要和我女朋友求婚,结果她一时太开 心,不小心脚滑跌到海里,我为了救她,才会跟着跳下去。”他信口胡 编,总不能告诉她实情吧? “真的假的?好浪漫哦!我想等你女朋友醒来,一定会很感动你为 了救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么好的男人要去哪里找呀? 面对王心怡爱慕的眼光,他但笑不语,来到这个偏僻的小渔村里, 民风纯朴,离大都市还有一段距离,相信林冠生的人马一时半刻之间, 不会找到这里来,或许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因祸得福。 不知方绮双有没有逮到林冠生那条大毒虫了。 “再说吧,毕竟她都还没醒来,我也没心思想那么远。”轻抚着她 的发丝,漆黑的瞳眸里,掺杂着一抹歉然。 “向先生,你别想那么多,医生都说她没什么外伤,应该很快就会 醒来了,你先喝晚鱼汤垫垫胃吧!这两天你都没吃什么,我担心你的身 体会受不了。”她拧着眉,好心的开口。 “我会的,谢谢。”朝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他的目光依旧停驻 在容苹身上。 被彻底忽视的王心怡,非但不觉得不受重视,相反的还认为他是深 情的好男人,向她双十年华,连场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以后找男朋友 就该找这型的,可惜他已经名草有主了,要不然她也想倒追他呢! 悄悄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向君策敛目沉思,想起她 当时义无反顾的推开他,那一枪险些贯穿她的身体,辛好她身形一个踉 跄,躲开了那致命的一枪,否则此时躺在床上的,极有可能是她冰冷的 尸体。 思及此,他双手竟微微颤抖,从他加入隐流以来,他不曾有过如此 恐惧的时刻,一想到他差点失去她,他的胸口就感到一阵窒闷,眉头像 是打了千千结。 “唔……”床上的人儿发出细微的声响,让他从远扬的思绪中回过 神。 “小苹,你怎么样?”他忙不迭的凑上一则,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狂 喜。 感觉脑袋一阵昏沉沉的,容苹微眯着眼,看着眼前俊美无暇的男人 ,她低吟了好半响,待昏眩感稍稍平复,这才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向君策欲上前搀扶她,却让她给避开了,她冷淡的反应,让他有 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她皱着眉,他忍不住关心。 “我很好,只是头有点晕。” “需不需要叫医生过来?”他担心她在落海时伤到了头。 “不用了,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这里是哪里?”她环顾四周 ,对这陌生的环境感到好奇。 看她还能正常的和他应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他从桌上端起方 才王心怡送来的鱼汤,用汤匙舀起来吹凉,自然不过的递送到她唇边。 他亲昵的举止,让她忍不住瞪大美目,一脸惊疑的望着他。 “我……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不用你这么客气……”她干笑,径 自接过他手中的鱼汤。 她异样的举止,让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向君策,也嗅出了一丝不 对劲,若是以往的容苹,或许有可能和他划清界线,但在他们两人互诉 衷情之后,她的生疏反倒显得不自然。 “这里是位于基隆的一个小渔村,那天完美落海时,被一艘渔船经 过给救了。”他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落海?”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她惊呼出声,差点打翻手中的 鱼汤。 “你为了就我才会不慎落海,难不成你不记得了?”他心头一拧, 事情似乎超出他所预期的。 “我救你?我为什么救你?你是谁啊?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莫名 其妙的躺在这里?”她皱着眉,显然对这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闻言,他心头一震,她的反应,不像是伪装出来的,难不成她真 的将他彻底的遗忘?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坦然的面对这份感情时? 不,不可能,他绝对不相信老天爷会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小苹,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怎么可能忘了我? ”他扯唇淡笑,黑眸里却有着深沉的惧意。 她柳眉轻揽,试图在脑海中搜寻有关于这张脸的记忆,眼前的男人 长相如此出色,就像是偶像明星般的抢眼,如果真的是她的男友,她怎 么可能会毫无印象?再说她记得上回被林静宜他们骗去联谊时,也没见 过这个人呀! “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越想越有这个可 能性。 这女人居然敢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想想她为他挺身而出,差 点一命呜呼,忘了他还不打紧,还说他认错人。 他可不像她那么健忘,落个海就把自己的爱人给忘得干干净净, 别以为他会就此打退堂鼓,就算她真的忘了他,他也会让她重新爱上他 .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她也急了,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 男朋友也感到挺困扰的。 “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回想起来。” 属于他的,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清晨的小渔村里,空气清新,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地,许多渔民一大清早就准备出海捕鱼,王心怡准备好早餐,热情的招呼家里的贵客。难得他们这个小渔村里有外人做客,虽然是被他们给就回来的,但她也是举双手欢迎他们的到来。 “向大哥,小苹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点来吃吧!”她朝屋里吆喝着。 王心怡宏亮的嗓音,让睡得正香甜的容苹差点从床上跌下来,她揉着惺忪睡眼,看着墙上的时钟,忍不住低吟了声。 “可不可以让我睡晚一点?”平时她上班也没这么早起,她咕哝了声,继续倒头就睡。 蓦地,有人掀开了她的被,感觉一阵凉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清晨的渔村还有些微凉意,而她穿着清凉,少了棉被的遮蔽,竞有几分寒意。 “不行。”醇厚的男性嗓音,吓得她倏地瞪大双眼,瞌睡虫早就跑得一只不剩。 向君策穿着一身休闲服,笑吟吟的欣赏她姣好的胴体,她穿着一件宽松t恤,外加一条超短运动裤,修长的美腿一览无遗,一头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大床上,看起来格外性感。 此时的容苹早就已忘了有关他的一切,他不能操之过急,只是这女人分明是懂得如何挑逗男人,光是看她的穿着,就足以让他血脉贲张。 “啊——”她尖叫出声,双手忙不迭的抢着他手中的棉被。 “当老师的不都是早睡早起,赖床可不是个好榜样。”他冷然的提醒她,似乎对她的惊慌失措感到大惊小怪。 “你……你是变态啊?难道你不知道不能随便闯女孩子的房间吗?”她扯回他手中的棉被,将自己的一双长腿给盖得密实。 “变态?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名词,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你的身体我哪个地方没看过,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他挑眉说道,故意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 他露骨的说词,让她羞红了脸,只差没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就算他说他是她的男朋友,但现在她什么都记不得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说八道?虽然有个这么称头的男朋友的确是指得骄傲,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对她无礼呀! “你给我滚出去!”她下令指着大门的方向。 “你不知道上回跟我说这句话的人,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吗?”他眯着眼,一脸阴惊的瞪着她。 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他阴狠的表情,就算是地狱来的恶魔,真的会将她大卸八块似的,她吞了吞口水,一脸惊恐的瞪着他猛瞧。 “你唬人的吧?况……况且,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你应该不会对我痛下毒手吧?”她戒慎恐惧的盯着他,说话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他轻笑,对于她的反应感到相当满意,尤其她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他的陷阱,更让他有接近她的理由。 “是啊!既然你都接受你是我女朋友的事实,那么让男朋友替女朋友服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啊!” “我不用你服务,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像是床上有跳蚤,她飞也似的下了床,顾不得裸露出来的笔直长腿,直接越过他往外面冲去。 这个向君策怎么那么烦人啊?动不动就威胁她,还把她留在这个小渔村里,不让她回家,一想到她父母会有多担心,还有她的工作,她就感到烦躁不安。 “小苹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还是你不喜欢吃稀饭?”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王心怡关心的问道。 面对王心怡的热心,她用力摇头,姑且不论她是如何跌落海的,但人家救了她还收留她,这份恩情早就无以为报,她哪敢嫌弃人家准备的早晨! “不不不,没有的事,我很喜欢吃稀饭,谢谢你。”她展露一抹真心的笑容,将心底的烦忧暂时丢弃。 “真的吗?你不要因为客气就不跟我说实话喔!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欢吃稀饭啦,如果你不喜欢,家里还有土司和面包,看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小苹她不挑食的,心怡,你也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吧!”向君策温柔的打断她喋喋不休,王心怡是个热情的好女孩,唯一的缺点是太聒噪了些。 只见王心怡小脸布满了红云,小女人的娇态表露无遗,很明显的就是对向君策有好感,说不上心头那股窒闷是什么,容苹笑容微敛,闷不吭声的替自己盛了碗稀饭,自顾自的用起餐来。 第十二章 没留意到她难看的脸色,王心怡殷勤的替他盛了碗稀饭,甚至还热情的替他把配料全都夹在碗里,盛情难却之下,向君策只好照单全收,眼角余光恰好瞥到容苹不悦的表情,一个念头闪进脑海里,只见他唇一勾,倏地握住王心怡的手腕,此举不但让王心怡怔然,就连容苹也诧异的瞪大眼。 “坐下来吃饭,别只顾着替我夹菜,反而饿着了自己。”他温柔的口吻,活像是 在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话。 面对帅哥的温柔攻势,像王心怡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哪里抵挡得住?只见她羞红了脸,乖巧顺从的坐在他身边,含羞带怯的偷窥着他,嘴角还带着甜蜜的娇笑。 “多吃点,我看你怎么瘦,可别学时下的年轻女孩减肥。”他热心的替她夹菜,刻意冷落一旁的容苹。 “向大哥,我没有在减肥啦,我是天生吃不胖的体质。”哦哦!帅哥替她夹菜,还对她嘘寒问暖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呀! 他们两人在她面前上演你侬我侬,太煞情多得戏码是怎样?尤其那个男主角据说还是她的男朋友,此时居然对别的女人猛献殷勤,就算她现在失忆,那也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样事情发生! “咳,稀饭都冷了,两位就别在那里争论了吧?”她清了清喉咙,眼袋杀气的瞪了向君策一眼。 “有吗?我看还热乎乎的啊!”王心怡看着还在冒烟的稀饭,一脸狐疑的说。 向君策黑眸里闪过一抹精光,看来他的计划很成功,容苹就算失去了有关他的记忆,但潜意识还是对他有感觉,虽然他不知道她失忆的原因何在,但他相信只要他锲而不舍,就能让她重新爱上他。 “如果你们两个再继续聊下去,那锅稀饭就真的要凉了。”她云淡风清的说着,刻意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 “说得也是,那么我们就别在客套了,赶紧填饱肚子比较实在。”他点点头,兀自低头品尝着早餐。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不想继续待在现场,她站了起身,匆匆撂下话便转身回房。 “向大哥,我怎么觉得小苹姐说话有点……酸?”就连粗神经的王心怡,也能察觉到她的刻薄。 “因为她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说话,你不知道她醋劲很大的!”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啊?真的假的?那你快点去安抚她,别让她误会我们了。”她大惊失色的猛推着他,虽然她欣赏帅哥,但可没有夺人所好的癖好。 再说他们两个如此登对,她才不会自讨没趣的去破坏人家的感情,在小渔村过着平淡愉快的生活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了,压根不敢奢求什么。 “就让她误会吧!不过可能暂时要委屈你了。”他意味深长的笑觑着她。 “啊?”她茫然的眨着眼,明明他说的是中文,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向君策但笑不语,为了逼出她的真心,采取必要的手段是值得的。 她真的疯了,才会待在这里看那两个人表演相亲相爱的烂戏码,看着向君策挽起袖子,亲自下海帮王心怡处理刚上岸的渔货,在艳阳底下,汗水濡湿了他的一副,精壮的胸膛隐约可见。 他到底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啊?一个劲的对别的女人那么体贴,对她却不闻不问,刊王心怡贴心的递上一条手帕让他拭汗,她的脸色更加铁青了。 “向大哥,这些鱼货处理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倒杯水给你喝?” “也好,今天的太阳还真大。”他笑得迷人,在民风淳朴的小渔村里,长相俊美的向君策,顿时成了众女趋之若鹜的对象。 容苹沉着俏脸,一脸阴霾的瞪着两人,心底那股酸涩感,教她心情更加恶劣,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记得他,但那股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停驻在他身上,甚至还会因为他跟别的女人太亲密而大吃飞醋。 “小苹姐,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感觉一阵寒风吹来,王心怡怯生生的问道。 “不、用。”她咬牙切齿的拒绝。 “小苹,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热吗?要不要坐过来和我们一块聊天?”向君策状似没察觉她的不悦,还热情的朝她招手。 聊个大头鬼! 她才不想当电灯泡,狠瞪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向君策,他是打算琵琶别抱,利用她的失忆而甩了她吗?门儿都没有,就算她忘记他们两人相爱的过程,也不代表他可以当个负心汉! “君策,我想吃冰。”她天外飞来一句,回他一记甜美的笑容。 她甜腻的嗓音,足以让男人心笙荡漾,面对她突如起来的转变,向君策巧妙的掩饰住唇边止不住的笑意,故作困扰的蹙眉。 “可是这里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恐怕有点不方便。”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冰!”凭什么王心怡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做牛做马,而她不过是想吃冰,却被他一句不方便打发掉? 开什么玩笑,她才是他正牌女朋友耶!被忽略的情绪已然达到上限,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活像是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看来这次选择性失忆,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向大哥,既然小苹姐想吃冰,那我们开车去帮她买好了。”王心怡一向以和为贵,不想看两人因此撕破脸。 “不用,我和他去!”她恼火的开口,不想再给他们俩独处的机会。 “你不是嫌累吗?我和心怡去就好……”一双轻轻素手倏地勾上他的手臂,他微挑眉,看着容苹过分灿烂的笑颜,一脸狐疑的盯着她。 想不到他的小苹独占欲这么强呢!比起之前矜持的性格开朗不少,原本还想将她送往隐流所属的医院治疗,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对于她会失去有关他的记忆,他仍是感到匪夷所思。 “当然没问题,很高兴你认同了我的身份。”他不疾不徐的低头亲吻她的颊。 感觉一阵热浪袭来,她又羞又恼的怒视着他,只见他理所当然的搂着她的腰,推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 “谁准你亲我的?”脸上还残留着他唇上的余温,她的心只差没停止跳动了。 “你的唇我都吻过了,亲个脸颊算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不要脸我还要,这种事别在外头大声嚷嚷。”她一手捂住他的嘴。 “也对,这种事关上房门用做的就好了,是不需要大肆喧哗。”拉下她的手,他煞有其事的点头说道。 他暧昧的言论,让她羞得只差没把自己埋到地底下去,看她娇羞可人的摸样,竟让他心情为之大好,牵着她的小手,前所未有的幸福滋味渐渐环绕着她他,刀里来火里去的日记似乎变得枯燥乏味,现在的他只想这么牵着她的手,和她隐居在此,就这么过上一辈子。 民风淳朴的小镇市区,和繁华的大都市相比果然还是有天壤之别,不想大台北商店林立,霓虹闪烁,市区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菜市场而已,但是和位置偏远的渔村相比,这里的确是热闹多了。 容苹看着大声叫卖的摊贩,兴味盎然的东摸摸西看看的,清丽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记得上次出游时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和大学同学渡过了最后一次的毕业旅行,之后她全心全意投入职场,当起教育英才的老师,鲜少有出去玩的机会。 “喏,你的冰。”趁她在逛别的摊贩的同时,向君策极有效率的替她把冰买好。 “谢谢。”接过他手中的巧克力双冰淇淋,她伸舌舔吮着,明明是自然不过的动作,在他眼中竟格外煽情。 该死的,他是中了她的毒不成?为何一遇上她,绝佳的自制力就荡然无存,在她面前,他就像头发情的野兽,只想将她拖到每人的地方恣意缙绝,细细品尝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吗?”他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微微一愣,手中的双淇淋因为高温而渐渐融化,巧克力汁液顺着甜筒滴落到她手上,她猛然一惊,忙不迭的想舔去手中的汁液,却让他给抢先了一步,舌尖轻轻滑过她的手,引起她一阵颤栗。 盯着他过于亲昵的举动,她嫣红的双颊只差没冒烟了,这男人完全不管周遭的异样眼光,对她又亲又搂又抱的,尽管男女朋友做出这类亲密举止皆属正常,但那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呀! 毕竟她是个老师,行为举止上总要比一般人严谨端庄。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吗?”她开始对他们的相遇感到好奇。 他怔愣了好半响,思索这该怎么回应她的问题,总不能告诉她他们的相遇,起因是一桩凶杀案吧? 好不容易让她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他也没必要硬逼她想起俩,只是他们失踪的这几天。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骚动,韩穆肯定会派人搜寻他的下落,事实上他竞有种不想回去面对现实的念头。 “你记得容伯父有个同袍叫做向念涛吧?”他找了个最保险的理由。 “有啊,向伯伯人很好,怎么了吗?”她歪着头,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是他儿子,前阵子因为工作的关系才住到你家去的。”他笑着解释。 “你是向伯伯的儿子?怎么可能,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皱着眉,对于自己的失忆感到不解。 没道理她会记得其他人,独独忘了他,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那么至少她会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吧?偏偏寻遍脑海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这个恐怕就说来话长,那天我带你到海边玩,结果你一个没注意就跌到海里去,我为了救你也跟着跳下去,幸好王伯伯的渔船经过就顺路救了我们,只是你清醒之后,就忘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他截取安全的话题跟她说明。 “是这样啊……那我跟你又是怎么交往的?”他两个又是怎么搭上线的? 他接过她手中早已融化的冰淇淋,顺手丢到垃圾桶里,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温柔的替她擦拭着小手,看着他迷人的俊颜,她忍不住涨红了脸,默默的任由他替她服务。 “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他简洁的回答她的话。 日久生情?她眨着眼,对于这句成语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感到匪夷所思,她不是那么容易动情的人,否则她不会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交出一张有一张的白卷,肯定是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她承认向君策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如果对象是他,或许有可能。 “虽然我不太相信我会日久生情,不过我姑且就相信你的话吧!只是你和王心怡卿卿我我的又是怎么回身?”她端起晚娘面孔,开始和他秋后算账。 向君策朗声大笑,眼前这个率直的容苹简直是可爱至极,他发觉自己又再度爱上了这个她。 “那是为了气你,谁叫你打死不承认我是你男友,我只好出此下策,看你是否真的对我无动于衷。”他轻拍着她的头,大掌揉乱她一头长发。 “你是为了试探我?”可恶,害她还因此大吃飞醋。“那如果我还是无动于衷,你怎么办?” “那我只好琵琶别抱,接纳另一段新恋情了。”只见他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望着她。 “抱你的大头鬼啦!谁准你那么轻易放弃的?在我想起你之前,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我。”一听到他这么容易就轻易放弃,她恼火的命令道。 第十三章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表情,他笑容一敛,莫测高深的睨着她。 对她,他从来不曾放弃在他决定要面对自己的心时,就注定她这辈子都要和他纠缠不清,无论是遭遇多大的困难,他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你,倒是你,你会紧紧抓住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放手吗?”他需要她的保证。 他害怕有朝一日,当她回想起全部的一切,会无法原谅他的期满,尤其他背后还带着一连串的秘密,当那些秘密摊在阳光下时,她还会像现在一样义无反顾的抓住他吗? 感觉他语带玄机,她却说不上那股异样感是什么,如果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感情,除非是他背叛她,或是她不再爱他的时候。 “要看你的表现罗!如果你能让我重新爱上你,那么我肯定会对你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她俏皮的扬着唇,和他开始讨价还价。 “你的意思是指,你现在还没爱上我?”他故作讶异的望着她。 “我根本就忘了你这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快爱上你?不过我承认我不喜欢你和别的女人太接近,只要你加把劲,或许我……哎呀!”一桶水从天而降,泼了她一身湿。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淋成落汤鸡的自己,脑子还来不及做出适当的反应,只见原本还站在她身旁的向君策,不知何时冲到罪魁祸首面前,提起对方的衣领,一脸阴霾的等着对方。 “你泼她水是什么意思?”他无法忍受任何人欺负他的女人。 被向君策提着衣领,对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是看这两人一直挡在他的摊位前不走,想说泼个水吓唬他们,哪知道那个女人突然换了个位置,正好被他的水泼个正着,他也不是故意的呀! “好了啦,你别这样吓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嘛!”虽然她是苦主,不过看着吓出一身冷汗的鱼贩,忍不住开口替他求情。 “是、是啊……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他断断续续的道着歉,看这个男人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是个暴力狂啊! “她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泼她的?”他才没那么好打发。 鱼贩翻白着一张脸,此时不知该承认还是该否认,转头无奈的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容苹,收到他的求救讯号,她轻叹了口气,上前去解救加害者。 “我全身湿淋淋的好难受,你先载我回去换衣服啦!”她拖着向君策,试图扭转他的注意力。 他当然明白她是在替那个鱼贩解围,狠瞪对方一眼,这才悻悻然的甩开对方的衣领,看着全身曲线毕露的容苹,他怒火更炽,顺手脱下身上的衣服,替她套了上去。 宽大的衣服里有他独特的味道,她用力嗅了嗅,小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喜悦,对她的喜爱一天比一天更多,没想到看似斯文的他,居然也是个这么火爆的男人啊! “算你运气好,下回若再发生同样的事,我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的。”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的。小姐,谢谢你!”感激的目光丢向容苹,他微笑的挥了挥手,代表她的不在意。 “你还真大方,被人泼了一身湿,居然还有心情替人家求情。”他冷嗤。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是拿硫酸泼我,衣服湿了换掉就好啦,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她笑道。 “是呀!衣服换掉就好,不过等你回家照了镜子,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他语带保留,一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等她回去亲眼目睹自己有多么“活色生香”,再来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也不迟。 容苹总算知道为什么向君策的反应会这么大,看着镜子几乎裸露的自己,她羞得满脸通红,白色t恤一遇水就有如第二层皮肤黏在身上,不但让她曲线毕露,就连她的鹅黄色内衣也展露无遗,让她觉得好糗。 “我的妈呀!真是丢脸丢大了!”当时她还浑然不觉的替鱼贩说情,一想到自己大方免费请人大吃冰淇淋,她就想挖个地洞把埋起来。 难怪向君策会说出那种模棱两可的话来,原来他老早就将她看得一干二净了,懊恼的从衣柜里拿出新的衣服来,她脱下湿透的衣服,一道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她还来不及回头就把房门锁上时,来人早已用力打开房门,和她明明相观。 眼前全身几近赤裸的美女,让向君策膛大双眼,若不是她身上还穿着内衣裤,只怕他现在就会将她扑到在床上,对她这样又那样了。 “啊——你干嘛!”她花容失色的惊呼出声,双手忙碌的不知道要遮上面还是下面。 “我只是来提醒你晚上有烤肉大会,记得要参加。”他眸光微幽,一把火在体内燃烧着。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没有反应是骗人的,再是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心上人。 “这种事不用急着现在告诉我,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噢!”她一个不小心,被丢在地上的湿衣服绊个正着,整个人不稳的往后栽去。 “当心!”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用力往前一带,跌入他的胸膛里。 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合在他的胸口上,手掌下柔嫩的触感,让他备受煎熬,这女人简直是存心来挑战他的底限,以为他可以视若无睹的把她当做路人甲,对她毫无半点兴趣吗? 错!大错特错,此刻他有多么想要她。 “谢……谢谢你的大力相救,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她瑰红的脸蛋,说明了她有多羞窘。 他没有放开她,耳畔传来他浓灼的呼吸声,心底约莫察觉出一点不对劲,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全身过于炙热的体温,那带点暧昧的情欲味道,教她全身猛地一震,却意外的没有推开他。 如果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这种坦诚相见的时刻肯定早已有过,她若太过矜持;反倒显得她不够大方,毕竟在这年头,发生婚前性行为的不在少数。 “小苹,我想要你,可以吗?”他全身紧绷的难受,不想再继续虐待自己。 他露骨的求欢,再度让她羞红了脸,以前的她是怎么应付这种场面的?大方的点头说“yes”,还是羞答答的说“讨厌”? “我不知道……”她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你只要告诉我可不可以就好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他啮咬着她敏感的耳垂,引来她一阵娇喘。 “好……”细碎的吻在她的脸上落下,她只觉得全身像是着了火,身上透着红润的色泽。 听到她的应允,向君策再也按耐不住,他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狂烈如飓风般的吻,迅速朝她席卷而来。 他攻占了他的芳唇,轻易搜寻到她的丁香小舌,勾缠着她软热的粉舌,汲取着她唇内的芳津,一双大掌在她如凝脂的雪肌上来回轻抚,当他覆上她胸前的饱满时,只见她美眸圆睁,对他的触碰感到些微不适应。 “君策,我会紧张。”她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放心交给我,什么都别去想。”他醇厚的嗓音有安抚人心的功效,果然他这么一说,她惶惶不安的心踏实了不少。 薄唇沿着她的雪颈一路往下,她漂亮的锁骨格外性感,让他忍不住在她的雪白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痕,单手解开她的内衣。 …… 他一个翻身,让她枕在他的胸膛上,幸福则滋味让容苹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或许回去之后,她可以开始规划和他的未来,包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小孩,还是他们要先买栋房子,可以买在郊区,毕竟台北市的房价实在太贵了……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嗯?”他的意识有些涣散,懒懒的应了声。 “我们两个是第一次吗?”她极具震撼力的话,瞬间赶跑了,他的瞌睡虫。 “这个嘛……”他有些困扰,不知道要跟她说事实还是谎话。 “因为人家说第一次会很痛,刚才我的确是痛的不得了,不过也有人说太久没做也会不舒服……”她红着脸,要一个女孩子问这种事情的确有些难为情。 “没错,我们两个是有好一阵子没做了,因为你观念比较保守,所以我们从第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说谎不打草稿,一本正色的回答她。 果然是这样,还她还要问出这种问题,真是羞死人了一瑰红的色泽染红了她的俏脸,她闭着眼,不想面对他带笑的俊容。 看她羞红了脸,知道她不会在为这种事情逼问他,向君策松了一口气,辛好他的容苹很单纯,若是想方绮双那样精明的女人,哪有那么好打发?没拿刀砍他就算不错了。 “我看你也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晚会那边我去跟心怡说我们不参加了。”他在她发上落下一吻。 “嗯。”点头应声,强烈的倦意袭来,让她陷入甜美的梦想之中。 “啧!这是什么鸟地方?君策真的会在这里吗?”方绮双皱着眉,忍不住捏着鼻子,她最受不了这种鱼腥味了。 “根据可靠消息,应该错不了。”范书怡看着淳朴的小渔村,波澜不兴的俊容上,难得有了丝笑意。 自从向君策和容苹落海以来,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林冠生也被警方绳之以法,余党也逐一逮捕,只是他们隐流的大将却生死未卜,韩穆却不改平日的沉稳,仿佛是丢了一名无关紧要的小卒,让其他人急得半死。 毕竟向君策的身手在隐流是数一数二的好,若少了这名大将,可是他们的损失啦! “那我实在搞不懂,如果他真的没事,干嘛不快点回来报到,害我为了他伤心难过了好几天。”她皱着鼻子,对向君策的行为十分不满。 “这个恐怕你得问他本人了。”看着站在一栋透天厝前的伟岸身影,他眸光深沉,唇角笑意渐深。 “我当然知道要问他本人啊!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我问鬼吗?”她没好气的轻嗤了声,顺着范书怡的目光望去,只见她杏眸圆睁,瞬也不瞬的直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他!那个一向重视外表,光鲜亮丽的向君策,此时居然穿着一件汗衫外加一条宽松休闲裤,手中扛着一箱箱的渔获,搬向一旁的货车上。 “天啊!我没看错吧?那个人真的是向君策?”隐流的菁英居然沦落至此,教他们情何以堪啊? “怀疑吗?看来他很享受当渔民的生活。”他不意外看到他身旁多了个女人。 容苹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另一手则拿着一条毛巾,笑容满面的替他又是递水又是擦汗的,浓情蜜意的连外人都感受得到,方绮双柳眉微挑,他们在外头四处奔走,这小子却在这里过着神仙眷属般的生活,未免太过分了点。 她迈开步伐,杀气腾腾的朝他们两人走去,范书怡失笑摇头,一旦惹上这头母老虎,只怕不是几句话就能了事的,感觉一道杀气,向君策本能的望着杀气来源,只见一名清秀女子,面容铁青的往他的方向直冲而来,他还来不及反应,方绮双倏地一拳挥去,基于多年来的训练,他本能的闪避她的攻击,让她扑了个空。 容苹哪里看过这等阵仗?一见有个陌生女子像疯子似的对他挥拳,她心头一惊,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不要命的挡在两人中间。 “小苹!”她的突然介入,让向君策硬生生收回欲挥出的拳。 第十四章 方绮双没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灵活的避开她,一拳挥上向君策左眼,只听见他低咒了声,一手不忘揽住容苹,将她带离战场。 “天啊!君策,你没事吧?”她亲眼目睹那女人打到他的眼睛,光是看那力道,就能想像那有多痛。 “没事,倒是你没事冲过来做什么?”强忍着眼冒金星的不适感,他敛眉怒斥她的鲁莽行径。 看他左眼泛着明显的青紫,她心疼的轻抚着他眼上的伤,只见他瑟缩一下,让她更加不舍。 “她要打你,我当然要替你挡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挡?你以为她那么轻易就可以打到我吗?”他火冒三丈的睨着她,如果不是她突然冲出来,他也不会白白挨了这一拳。 “可是她的确打到你了呀!”不然他左眼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你如果没有突然冲出来,我不会被她打到。”他眯着眼,平铺直述的说道。 方绮双擦着腰,这两人眼中究竟有没有她的存在?她横眉竖目的清了清喉咙,这才让两人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够了吧?向君策,你一个人躲在这里悠哉,我们全部人找你找到快把整个台湾翻过来了,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她开始指控他的罪状。 “我不知道我原来有那么重要。”隐流菁英众多,压根不差他一个人。 “当然重要,你不知道要重新栽培一个菁英要花费多久的时间,反正任务也顺利完成了,你也该回去覆命了吧?”她挑着眉,仔细打量着容苹的表情。 “任务?什么任务?”容苹攒着眉,完全一头雾水。 向君策背脊一凉,他还没主动向容苹说出他另一个身份,再加上现在时机敏感,他几乎不敢想像容苹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是我公司同事,先前的企划案顺利完成了,他们是特地跑来找我讨论这件事的。”他四两拨千斤的说。 “是这样吗?”她总觉得事情有那么点不单纯。 “你相信吗?”方绮双唯恐天下不乱,坏心的回问她。 “方绮双,注意你的言辞。”厉眸一扫,他真的动怒了。 “我说的是事实呀!难道你还没有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吗?”她笑得暧昧,眸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方绮双根本就是来搅局的! 她不但大刺刺的介入他们的生活,还有意无意误导其他人他们两人之间有暧昧尤其得知容苹失忆更肆无忌惮,看着那名罪魁祸正悠哉的坐在一旁喝咖啡,他的怒火已然到达最高点。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如果是存心来乱的,他不介意把她轰出去。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究竟想躲多久?”她好整以暇的问道。 面对方绮双的质问,向君策静默不语,他承认他的确是想借由这次机会和容苹过着平淡的日子,不过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他们两人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圈,不是他们想逃就能解决的。 范书怡从他表情看出了一些端倪,先前耳闻范书莹被向君策拒绝的事,再加上他为了容苹主动提出要和方绮双合作逮捕林冠生,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出向君策对容苹有意思。 “君策,林冠生已经被警方逮捕,你也没有保护她的必要。”他淡漠的语气,引起向君策的不满。 从头到尾,他保护容苹并不是因为责任心使然,而是他在乎她,爱她,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但在他们两人旋风般的出现后,彻底的粉碎了他这些日子努力经营的一切。 “兄弟,我以为你懂我,没想到你也跟着她瞎起哄!”看范书怡一脸淡然,他恼火的说。 “我到觉得绮双没有说错,在你安然无恙的同时,你就应该回去跟主子覆命。”这点他是认同的,“我知道,不过小苹她出了点状况,我没办法就这么回去。”想起她的失忆,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上回你因为她的鲁莽,差点丢了一条命,现在又要因为她舍弃自己的大好前途,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呀?”她真搞不懂,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事业,未免太愚蠢了。 能在隐流占有一席之位,都是经历一番努力得来的,为了自己的前途,牺牲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她和向君策是同期进入隐流的,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低位,她绝不会任由他轻易放弃。 “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站在门外听了好一阵子,容苹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这两人毫无预警的出现,为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一颗大石,尤其那个叫方绮双的女人,和向君策互动亲昵不说,现在他们又在讨论一些她听不懂的事,她有预感,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小苹,你怎么会在那里?”他不是说要去市场帮心怡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君策,你老实说,你究竟有多少事情没有对我坦白的?”她拧着眉,对他的信任开始动摇。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又要求她百分百的信任,但他却没有对她坦白一切。若不是这两人的出现,他究竟要隐瞒她多久。 面对她的质问,他一脸铁青,虽然他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早,在她好不容易对他交心的同时,却要亲自将这层信任打破,为此,他缄默不语。 看两人你看我呀我看你的,什么话都没有说,方绮双实在看不下去,天生的正义感,让她决定替向君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容苹,你有听过隐流吗?”她直接切入主题,向君策面色一沉,想阻止却让容苹给制止了。 “没有,不过我想那应该是个组织的名字吧?”聪颖如她,马上做出联想。 “不错,隐流是个情报组织,而我们三个人,都是这个组织的人。”方绮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交代了一遍。 没有意料中的惊慌失措,更没有歇斯底里,容苹只是默默的倾听着,尤其当她听到为了缉捕林冠生时,她那鲁莽的一唤,害得他差点命丧抢下,她就感到自责不已,虽然事后她也为了救他而落海,但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大意感到恼悔。 这整件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似的,一点也不真实,却真实的在她的人生中上演着,或许她失去了有关他的记忆,就是潜意识里也察觉到他不是一般人,所以才可以逃避的吧? “小苹,抱歉,我也不是刻意欺骗你的。”害怕她不谅解他,向君策难得低声下气的道歉。 “如果他们没有出现,你打算隐瞒我多久?”她波澜不兴的问他。 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才选择欺骗她,只是那种被摒除在外的滋味照实令人难受。 “当然是天长地久呀!隐流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不是君策因为你而迟迟不归,我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你。”她对容苹没有任何偏见,只是身为伙伴,她不想看她因为一个女人而沉沦。 “绮双,别说了。”现场气氛僵凝,向君策寒着一张俊容,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为了宝贵的性命着想,范书怡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叫我别说了,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啊!难不成你真的要一辈子窝在这里,当个捕鱼的渔夫?”天呀!堂堂隐流的菁英,居然会去就于此,这话传出去能听吗? “出去。”向君策怒视着她,开口下了逐客令。 “叫我出去我就出去,我没那么好打发。”她才不怕他呢! “我叫你出去!”他面目凶光,眼神进发出明显的杀气。 饶是方绮双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也不由得怔愣在原地,从她认识向君策至今,从没看过他盛怒的样子,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范书怡一把拉起她,不让她的白目行动继续招惹那头狂狮。 “事情解决后就回组织一趟吧!我想主子应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他意味深长的撂下话,而后推着方绮双离开。 屋里恢复原有的静谥,向君策深吸一口气,自信如他,此时也不由得感到惶惶不安,容苹此时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绪,从她冷漠的神情看来,她知道这件事对她造成极大的震撼和不满,但她的异常缄默,反而令人害怕。 “回去吧!”她天外飞来一句,让他错愕不已。 收起冷淡的表情,她扯唇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早在她清醒的那一刻,她就该回家过她原有的生活,而不是留连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和他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悠闲生活,她怎么能抛弃她原有的家,和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他真的是隐流的人,当初接近她是为了要保护她,那么在林冠生被捕的同时,是否宣告他也即将离开她,只是碍于她落水失忆,为了照顾她才留下来的。 这种以同情为基础的爱情,她不需要! “小苹,你说什么?”他喉间略为干涩,不确定的问道。 “我说,你回去吧!回去过你原本的生活。”她淡漠的口吻,蓦地惹恼了他。 “你想说什么?”他阴霾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 “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你回去过你原本的生活,而我也会重新过我的日子,我们暂时别见面了吧!”她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她近似分手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就算他的欺骗伤害了她,但那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她就这样判了他死刑,数他怎能吞得下这口气。 “你是认真的?”他一把握住她的双肩,黑眸里跳动着怒火,他无法容许这样的结果,但如果她是因为他的身份选择和他分手,那么也只能归究她不够爱他。 被他握得双肩生疼,容苹柳眉轻蹙,而对他的怒火,她非但无所畏惧,反而感到一阵委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但赔了心也赔了人,他还想怎样? “你当初接近我,只是为了要保护我吗?”她不答反问。 “我承认当初接近你是因为林冠生的关系,不过在不知不觉间,我就发觉自己爱上了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他替自己辩驳。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根本不会留在她身边,看她一脸苍白,眼眶中蓄满泪水,他低咒了声,随即低头吻住她略为冰冷的唇。 他的吻,平复了她内心的激动,脑中的浑沌也渐渐明朗,她怎么会因为方绮双的几句话,就对他的爱产生动摇?莫非是她对这份爱情还存有不真实感? “等我确定自己是爱着你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 一踏进隐流总部,向君策就像是从北极圈回来一样,全身散发出强烈的寒气,其他人一经过他身边,莫不兴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他旁若无人的往长廊尽头走去,一见到那扇凝眼的黑色实心木大门,大掌用力一推,他旋风般的出现,让坐在里头的人微微掀眼。 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向君策的出现,韩穆薄唇轻扬,放下手边正在阅读的书籍,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真是稀客,我以为你想改行当渔夫了。”他戏谑道。 “林冠生被逮捕了。”他没头没尾的开场自,让韩穆左眼微挑。 “所以?”他当然知道林冠生被逮捕了,高额的委托金都入账了呢! “所以我想当樵夫还是渔夫,应该都没关系吧?”任务完成后,每个人都有权利休长假。 “依照惯例来说是如此,不过你的状况不同。”他笑脸迎人,一点也没有被他的寒气给冻着。 第十五章 身为隐流的主事者,韩穆的能力不容小窥,他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几乎所有的难题在他手中就成了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就连林冠生会落网,也是在他暗中指挥调度,否则单靠他们几个,哪能那么轻易就逮到那尾大毒虫。 早该猜到会被韩穆刁难,向君策拧着眉,静静地等待下文。 “任务不是由你亲自完成的,所以你没有休假的权利,再者诈死不回组织报到,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道你这样是犯了隐流的大忌,我随时可以把你踢出去?”他莞尔轻述,一点也没有恫吓的意味。 “那都无所谓,反正我有我要做的事,暂时没办法接任务。”少了容苹,生活似乎就变得无滋无味了。 她回到她的工作岗位,重新过她应有的人生,单纯快乐的生活适合她这样单纯的人,而他复杂的背景,对她来说的确是格格不入,只是她临别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我确定自己是爱着你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 “这里不是你说了算,最近有一批军火走私到台湾,美国军方要我们提供有关军火所在地的情报给他们,我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处理。”他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闻言,他俊容一沉,以往对主子指派的任务,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只是如今他心头空荡荡的,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脑海里全是容苹的笑颜,失去了她,她的世界就像是崩了一角,再也不完整。 “恕难从命。”那些枪林弹雨的危险日子,他过腻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回到原有的平静生活,就算当一辈子的渔夫也无妨,只要容苹愿意再回到他身边,要他放弃在隐流苦心经营的一切,他也甘之如饴。 “你现在的意思是打算违逆我吗?”勇气可佳,值得赞许。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是了。”他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韩穆不怒反笑,向君策和容苹的情事,早已传遍全组织,当然方绮双的抱怨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上司撕破脸,这对一向以事业为重心的向君策来说,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道呢! “君策,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一切,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他起身走向一旁的酒吧,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这不关你的事。”他不想和外人谈论他的感情。 “这话可真伤人,我只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关心你罢了,再说那个女人不也因为你的身份离开你了吗?想这么现实的女人,你相信她是真心爱你的?” 韩穆犀利的言辞,深深刺伤了他的心,他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彼此相爱的,没想到他们的信任是如此的薄弱,如果真如韩穆所说,容苹发现自己并不爱他,那么他可以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吗? “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他冷着脸,不愿相信她是那种人。 “当局者迷,难得她愿意主动离开你,你应该庆幸才是。”他依旧笑脸迎人,湛黑的双眸里,闪着一抹精光。 “够了,别再谈论她了。”他眉心微拢,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 “你确定?”心口不一的家伙。 啧,这家伙怎么这么烦人?一个劲的逼问他对容苹的看法,就算她真是那种现实功利的女人,那也是他自找的,用不着其他人过来问。 “没错,反正我话已经带到,至于你要不要把我踢出门,那是你的自由,我还有事,失陪了。”懒得和他废话,宁愿去pub买醉,也不想在这里面对他的质询。 看出他的心烦意乱,韩穆笑意渐深,隐流从不强迫任何人的去留,要待就待,要走便走,只是一旦遭到除私,就不可能再回来了,这是规定,任何人都无法除外。 “虽然我很想赞许你的行为,但如果你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做出一样的决定,那么我绝对毫无异议的顺从你想离开隐流的心愿。”别说他这个主子不通人情。 原本想转身离开的向君策,一听到这番别有深意的话时,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他拧眉望着从容淡定的韩穆,心头隐约浮现出一抹不安。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行事诡谲,思考又异常人的主子究竟想干嘛?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没错的话,容苹应该是被绑架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的。 “你说什么?”原本还一副心不在焉的向君策,此时也忍不住咆哮。 “林冠生的余党绑住容苹,威胁警方放了林冠生,否则就要撕票,期限是三天。” 他好心的将情报来源告知他。 向君策哪里还沉得住气?一听到容苹落入那帮人的手里,可以想见她会有多害怕,先前他都陪在她身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凶神恶煞,如果那些人又觊觎她的美色,欺负她怎么办? “她人在哪里?”他眯着眼,决定只身前往将容苹救出火坑。 韩穆耸肩,笑得一脸无辜,刚才不是有人斩钉截铁说要退出隐流,那又何必跟他问情报?他可从来不做赔本生意的。 “你打算付多少钱来买她的情报?”他市侩的问道。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要钱?”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我以为你跟我这么久,应该很了解我才是,我不做赔本生意,如果你还是隐流的一份子,那就另当别论了。”可别说他没有给他选择。 这只该死的老狐狸,分明是故意算计他的,料准他无法拒绝,硬是变相把他留在组织里,偏偏就算他心里有诸多不满,为了救出容苹,他也不得不妥协。 “好,我留。”他闷声应道。 “没有半点委屈?”他可不想当个坏心头头。 “没有。”就算有也不能说。 “那件军火走私的案子,你也毫无异议的接下?”先把条件开出来比较妥当。 “看来你真得栽得很彻底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轻易爱上一个人。”原来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你废话扯完了没?可以让我去救人了吗?”顾不得他是他的顶头上司,向君策眉头一皱,不悦地吼道。 被他这么一吼,韩穆略显讶异的膛大眼,须突,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难得有人敢这么对他吼,感觉到是挺新鲜的。 “当然可以,她被囚禁的地点,就是在你们定情的小渔村里。”他爽快的将容苹的所在全盘托出。 只是要怎么顺利的把人救出来,就得考验向君策的智慧了。 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醒来,容苹微掀眸,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头感到异常的沉重,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她眨了眨眼,有片刻的怔仲,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她从学校走出来,在回家的路上时,遇到一名迷路的小孩,她好心的想带他去警察局,后脑突然感到一阵剧痛,随即就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发觉自己双手双脚被牢牢捆绑,嘴巴也被胶带贴上,惧意和恐慌渐袭来,鼻间嗅闻到浓浓柴油味,再加上摇晃的感觉,她顿时觉出她此时人是在船上。 究竟是谁绑架她?她生活单纯,也没有和人结怨,是谁那么坏心,想致她于死地? 双手不住的挣扎着,却是徒劳无功,柴油味让她隐隐作呕,再加上后脑传来的闷痛,她几乎差点再昏厥过去,若不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苦撑着,只怕她下一刻在清醒时,人已经在阎王殿前了。 “你说警方会不会把大哥放出来?”窒闷安静的船舱里,传来一阵交谈声,她停止挣扎,屏气凝神的聆听对方的对话。 “不放也得放,否则我就把那娘们先奸后杀,看他们还沉不沉得住气?”宏亮的嗓音在船舱里回荡着,她心头一震,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嘿嘿……你这提议不错,干脆我们先尝尝那女人的滋味,再和警方谈判也没差呀!”一名长相猥琐的男子,用着色迷迷的眼光,看着倒卧在床上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这些坏人玷污,她紧抿双唇,克制住自己想尖叫的冲动,脑中蓦地浮现出向君策的俊脸,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滚动着。 分离的这些日子,她早就对他的欺瞒释怀,只是赌气不想这么快和他和好,想给他一个教训,教他往后不敢对她有所隐瞒,谁知道她会被人绑架,甚至面临生死关头,她都还没亲口跟他说她早就原谅他了,她不想就这么死掉! “不行,她是我们唯一的筹码,这次条子和隐流合作,只要隐流愿意妥协,大哥被救出来就不是难事,而她对向君策很重要。”就算觊觎她的美色,还是正事要紧。 “啧!我真没想到我们会被隐流那帮人整得那么惨,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大哥给救出来,否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可不想回头过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 原来他们是林冠生的手下。 方绮双曾经说过林冠生还有余党在逃,没想到他们老早就把目标转移在她的身上,利用她来和向君策谈条件,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让他陷入危机之中,她得想办法自救,让自己逃离这艘船上。 她悄悄打量周遭的环境,简单的船舱里,只摆了一张大床和一张木桌,上头放着一只空酒瓶,和一把开罐器,趁着那两人离开船舱之后,她努力移动着身体,靠着床沿站起,千辛万苦的拿到桌上的开罐器,使劲割着绳子。 原本她是想打破酒瓶,利用玻璃碎片来割断绳子,但又怕会制造出更大的声响,引来他们的注意,届时她想逃就没那么简单了。 只是利用开罐器似乎成效不彰,她努力了好一会儿,麻绳却纹风不动,一点毁损也没有,她恼火的低咒着,手中的开罐器却不慎滑落,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静谥的船舱中显得异常清晰。 她杏眸圆睁,死命盯着船舱大门的方向,就怕那两个匪徒会察觉不对又进来,到时她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什么声音?”站在船舱外的男人扬声问道。 “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吧!没什么。”另一人不以为然的挥挥手。 “喂!我肚子饿了啦,那女人也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你不会把她给打死了吧?” “不用点力她怎么会晕过去?而且我刚才有探她鼻息,还有气,死不了的。反正她还再睡,不如我们去喝一杯?”某一人提议。 “也好,今天也累了一天,也该好好犒赏自己,明天再和条子谈条件,我知道有一间海产店料多味美,店员也很正,有没有兴趣啊?”另一人笑得贼兮兮的,脑中还想着那个女店员的丰姿。 听着外头的声音渐行渐远,她一直等到确定他们走远后,才大大松了口气,她用身体猛力击着木桌,上头的酒瓶不稳的倾倒,顺着倾斜的桌子摔落,碎成了一地,她吃力的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片,使劲的割着麻绳。 “噢!怎么这么难割…… ”她割得满头大汗,又担心那两名歹徒随时会回来,双重压力之下,她早已汗流浃背。 “需要帮忙吗?”一到醇厚的嗓音,教她心头一寒。 那两个人不是离开了吗?怎么那么快有折回来?她低着头,不敢抬眸迎上那两人凶恶的眼神,她不能这样屈服,她的反击! “我警告你们,离我远一点,要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她拿着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颈子上,却对上一双狭长深邃的美眸。 眼前长相俊美的男人,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容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向君策怎么可能也出现在这里呢?肯定是自己对他的思念太浓,才会出现幻觉,只是这个幻觉好真实,让她舍不得醒过来。 “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可不是件值得嘉许的事。”她从容就义的坚定摸样,陡地令他心头一揪。 全都怪他保护不周,才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他该想到只要林冠生的余党不尽数铲除,她就随时曝露在危险当中,为此,他自责不已。 上前拿下她手中的碎片,迅速替她解开束缚,手脚获得自由,她却仍是怔然的睇着他猛瞧,仿佛他像是个凭空出现的陌生人,蓦地,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一张俊容瞬间刷白。 “容苹,你……你认得我吗?”她的眼神很空洞,让他的心没来由的一慌。 “你不是幻觉吗?”看着地上的麻绳,还有自己获得自由的双手和双脚,她睁大眼,心中涌现一阵狂喜,瞬间淹没了她。 第十六章 是真的,他真的来救她了! 方才的武装早已瓦解,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如果不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她只怕自己随时会崩溃,辛好他来了。 她眼神流露出的欣喜,让他悄悄松了一口气,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在见到她安然无恙的瞬间,也跟着安定下来,他双臂一张,牢牢的将她拥入怀里,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完好无缺的活着。 “抱歉,我来晚了。”吻着她的发,他闷声说道。 动用了隐流的资源,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的所在地,那几个匪类还挺有头脑的,知道将她藏身在海边的渔船里,害他花了不少时间一艘一艘的找,辛好船上空无一人,否则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失手打死那些绑架她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浓浓的安全感,抚平她惊慌的情绪。 “隐流的情报网无所不在,要查出你的位置不是难事。”只是为了她,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容苹柳眉微蹙,对于自己老是造成他的麻烦感到懊恼,属于他的回忆,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尽数回笼,她想起自己有多爱他,又想起自己差点和他天人永隔,顿时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愤怒。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出那句话。”她闷闷的向他道歉。 “什么话?”他浓眉微挑,对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愕然。 “就是……”哎呀!要抛怎么说得出口? “嘘,不要出声!”听到外头细微的声响,他掩住她的唇,带着她躲到角落的纸箱里。 两人紧紧相贴,灼热的体温点燃两人体内的火苗,现在可不是发情的好时机,他紧闭双眼,刻意忽略身体对她的渴望,容苹则是涨红了脸,脑中一闪而逝的绮丽遐想,让她羞窘的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外头的危机还没解除,她和向君策只是暂时平安,可不代表他们刻意顺利离开。 思及此,她屏气凝神,仔细听这外头的动静。 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交谈声,由远而近,听到舱门被用力推开,她心头一惊,全身微微颤抖,察觉她的不对劲,向君策加重力道,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却听到她倒抽一口凉气。 “是谁?”静谥的船舱,传来低沉的嗓音,让两人大惊失色。 只见向君策不知何时站在角落,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冷酷的笑容,犀利的眸光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向君策?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勇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 “林冠生绝对不会有被释放的机会,而你们也不会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他一点也不畏惧对着他胸口的那把枪。 倒是躲在纸箱里的容苹,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本他们是打算等那两人离开在逃走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想拿她的学生开刀?想到那些无辜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慌了手脚,全身抖得厉害。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在她唇上轻轻烙下一吻,要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轻举妄动,她还来不及意会他的话,就见他一跃而上,直接开口对那两个人呛声了。 天啊!光是看着那把枪指着他的胸口,她的心像是被人渐渐揪着一样,若不是他千交代完叮咛的不准她再出去坏事,她相信她会义无反顾,再次冲出去替他挡子弹。 “呵呵呵!你这些大话,去说给阎罗王听吧!看看究竟是谁见不遇到明天的太阳。” 话毕,阿勇已经扣下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当枪声大作,只见向君策灵敏的俯下身,在地上打了个滚,趁阿勇还来不及反应,一把银刀就抵在他的鼠蹊部。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当太监,另一个是当死人。”他好整以暇的笑道。 没料到他会躲开攻击,甚至拿刀威胁他,阿勇面色铁青,手中的枪早已因过分震惊而掉落地,他不想当太监,他还没玩够,也还没结婚生子,更不想绝子绝孙啊! 一旁的伙伴见状,忍俊不禁的大笑出声,虽然现在不是笑的好时机,但看平时嚣张的阿勇,此时也只能像龟孙子一样,只差没吓得屁滚尿流了,也让他大呼过瘾。 “妈的!死小白,你笑个屁啊?还不快点救我!” “救你?那个叫小白的,如果你敢轻举妄动,就换你当太监哦!”他不介意换人做看看。 闻言,小白被吓得呆若木鸡,一点也不想这么年轻就变成太监,他是独子,如果真的变太监,他家的列祖列宗不会原谅他的。 发现伙伴变节,阿勇气得全身发抖,看那把银刀亮晃晃的在他鼠蹊部挥舞着,他眯着眼,既然横竖都是死,他就豁出去赌上一把。 “君策,小心!”看着那男人从身后摸出一把刀,就要往向君策身上挥去,容苹忍不住惊呼,从纸箱里站了起来。 向君策微掀眸,看着那把刀从他头上劈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适时阻挡了他的攻击,手中的银刀也毫不留情的挥下。 只听见尖锐刺耳的哀嚎声,划破了夜晚宁静的海边,阿勇痛得在地上频频打滚,双手护着血迹斑斑的鼠蹊部,小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向君策真的下手让阿勇变太监。 “啊啊啊——好痛好痛!”额际冒着冷汗,阿勇不停的尖叫着。 “阿勇,你怎么样?我帮你叫救护车……”毕竟是伙伴,小白从怀里掏出手机。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也有好几十公里的路程,等救护车来,只怕也接不回去了。” 向君策好心的提醒。 “什么?那……那他岂不是真的变太监了?”小白吓白了脸,成了名符其实的“小白”。 “你心疼吗?如果你那么有爱心,不如也陪他一块吧?”他不介意再替另一个人动刀。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疯了似的猛摇头,一个不慎,踩到地上的棍子,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往后一跌,瞬间失去了意识。 看着眼前的闹剧,容苹杏眸圆睁,明明就是一件绑架案,怎么最后变成这副德行? 绑人的不是伤了就是昏了,反倒是肉票却安然无恙,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苹,你没事吧?”发觉她错愕的表情,向君策走到她身边,一脸关心的问道。 “你……不是真的把他变成太监了吧?”一个男人如果少了那话儿,肯定信心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你认为呢?”他语带保留,不愿多做说明。“我已经联络警方,等会儿他们就会来到现场,你应该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先回去再说吧!” “可是,他的伤……”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她不免开始同情他。 “死不了的,他们敢动你,就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伤人。”她蹙着眉,不希望他也沦为动刀动枪的那类人。 她的忧心,让他心头一暖,情难自禁的捧住她的俏脸,低头就给了她一记缠绵悱恻的深吻,如果她知道他为了她,从火坑跳出来,又跳了回去,不知作何感想。 为了不让她更自责,他决定隐瞒这部分,等风波平息,他应该要准备向容伯伯、容伯母提亲,毕竟为了容苹,他可是经历了一连串的生死关头,也该得到应有的报酬吧! 只是想到韩穆新交付给他的任务,他的额际又开始隐隐抽痛了。 宽敞舒适的卧房里,只见一地散落的衣物,蓝色的大床上,赤裸的男女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 正在心里忖度着,却听到外头传来宏亮的大嗓门,让沉浸在欢愉中的两人,蓦地停止动作。 “君策,你在不在啊?”感觉声音渐渐逼近,两人惊慌失措的抓了棉被把自己该得密密实实,就怕对方闯进来。 “不在吗?我听小苹说君策自己搬到这里来住,怎么连大门都没锁?如果让歹徒进来还得了!”容父独特的嗓音,此时也跟着响起。 是她爸,容苹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瞪着一旁的向君策。 “没关系,看着房子还空荡荡的,歹徒进来也没什么好偷的啦!如果阿策知道我们从南部上来看他,他肯定会很惊喜。”向父笑着说。 是他爸?向君策张大嘴,一脸错愕的望着一旁容苹。 为什么他们的父亲会选在这种时候来拜访他们? “不对啊,我看外头有两双鞋,看起来不像屋里没人的样子……咦?房间门锁着。” 容父转动着房门的门把,吓得容苹花容失色,开始捞着散落一地的衣服迅速着装。 开玩笑,如果让她爸知道她和男人上床,不把她的腿打断才有鬼。 “应该是卡住了吧?这个难不倒我,看我的——”语未竞,猛烈地撞击声响起,没两下就把脆弱的木门给撞开了。 容苹一手抓着内衣,身上还包着一条薄被,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突然闯入的长辈,向君策随手抓了件长裤套上,不疾不徐的站在容苹身前,不让她春光外泄。 女人是他的,就算来人是他父亲,他也不容许和任何人分享她。 “阿……阿策?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向父率先回过神来,一脸震惊的说道。 “用眼睛看应该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吧?”都已经被“抓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他倒也坦率的回答。 “容苹!你这是什么样子?爸爸是这样教你的吗?怎么可以在婚前就和男人随便乱来?”看女儿衣衫不整的样子,让身为退伍军人的容父,气得火冒三丈。 “爸,我和君策……”她凝着脸,正想准备向父亲解释时,却让另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老容,你说什么和男人随便乱来?我儿子一向乖巧听话,肯定是你女儿勾引我儿子的!”向父皱眉替儿子解围。 “你说什么浑话?我女儿是个小学老师,最懂得礼义廉耻了,一定是你儿子勾引我女儿的!”容父也替女儿请命。 “你少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女儿不守妇道!”连不守妇道这话都出来了。 “是你儿子把持不住吧?”他也不会示弱的。 眼看两个长辈开始反目成仇,容苹一脸错愕,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倏地,一只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微微一怔,侧首望着大掌的主人。 “这里好吵,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吧。”向君策眨了眨眼,体内的欲火还没消他可不打算怎么快就放过她。 “继续?”她涨红了脸,不敢相信他还有心情“继续”? “我有办法离开这里,等他们气消之后,我们在和他们好好解释,但在那之前,你得先替我灭火。”他暧昧一笑。 这男人几时变得这么色啦?一天到晚都只想找她“嘿咻”! “你想得美,我们怎么可能离开这里?”大门只有一个,怎么可能不经过两名长辈离开? “当然有可能,你别忘了我是隐流的菁英啦!”他总得替自己留后路。 只见他趁着两老不注意时,拉着她躲进衣柜里,原以为衣柜狭小,没想到里头别有洞天,居然还通到另一个房间。 “这里是?”她惊讶不已,看着这间像是暗室的地方,活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场景。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开始对她上下其手,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眼上,鼻上,搞得她心猿意马,开始感到飘飘然的。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后我会跟你分享我更多的秘密,只要你答应嫁给我。” 他不厌其烦的重申,想将她诱惑得意乱情迷,然后点头答应他的求婚。 “关于这点……就得看你能拿出多少诚意来了。”她找回一丝理智,没那么轻易上当。 “诚意是吗?我保证会拿出最大的诚意来感动你。”语落,他疯狂地吻着她的唇,和她共覆云雨,准备要拿出毕生绝学来“感化”她。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至于外头那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长辈们,等他们办完事后,会亲自向他们解释的。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