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期告白》 第一章 蔚蓝的天空，微风轻拂，周遭偶尔传来孩童们的嬉笑声；一旁则坐着几位穿着类似服装的男女，有的吊着点滴、有的坐在轮椅上，这里是位于医院顶楼的病患休息区。 而医院里面，白色的内部基调混和着药水味，这便是医院的特色。 小护士黎庭庭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工作。 虽然她每天都过得很忙碌，但是热爱护士工作的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因为可以为病患服务，让他们忘却病痛、展开笑颜，是她最感欣慰的事。 唯有…… “黎庭庭，506病房你巡视过了吗？” 护理长来到黎庭庭面前，双手叉腰说：“家属向我投诉，他们上午有事离开半天，还特别交代你要留意，可你怎么连病人的尿袋已经满了都不知道呢？” “尿袋？”黎庭庭想了想，“我有注意呀，您看我还有记录，半个小时前才不到三分之一满呢！” “半个小时！”眉一挑，护理长忍不住摇摇头，“你知不知道肾脏病患的排尿量不太一定，再加上药物影响，有时排尿量会突然增加。” “呃……对不起，是我疏忽了。”黎庭庭才刚来这间医院工作不久，因为年资最低，老是被其他同事还有护理长使来唤去，但她总是逆来顺受，心想病人为重，能为病人服务就是她念护校的理想与宗旨。 “你每次都这样怎么行呀？”护理长摇摇头，“今天内把这叠资料整理好。” “今天？！”黎庭庭看着这份厚厚的资料，也只能吐口气，准备加班了。 当她抱着资料来到电脑前，刚要坐下，就见其他护士仓皇奔进了护理站，气喘吁吁地说：“护理长、护理长，听说韩老夫人又要来住院了！” 护理站内的另一位护士闻言立即站了起来，“你是说那位净爱找麻烦、挑咱们毛病的老巫婆？” “什么老巫婆，你们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儿？亏你们还是需要很有爱心的护士。”护理长瞪着她们，“如果让外人听见像话吗？” “护理长，不是我们没爱心，而是那位韩老夫人太难伺候，我们之中没有人没被她骂哭的。”护士们各个垂着脑袋，小声抱怨。 黎庭庭疑惑地看着她们，初来不久的她没见过她们口中的韩老夫人，至于她如何难伺候似乎也与她无关。 “别忘了，她是我们医院的vip，不好好照顾，咱们都有事。” “护理长，这次我绝对不行，我手上病人很多的。”有的护士开始撇清。 “我也是……”其他人也跟进。 “你们都这样，难道要我去？”护理长僵白了脸。 “不是的，而是……”非常有默契的，大伙的目光同时转向黎庭庭，“她好像还没照顾过韩老夫人呢。” “黎庭庭才刚来不久，如果犯了大错怎么办？”护理长直觉不妥。 “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让她试，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群起的抗议声直轰着护理长的耳膜，倒是黎庭庭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 护理长迟疑了会儿，随即说：“蔡玉琦，由你负责，黎庭庭做你的助手。” “什么？我……”蔡玉琦一脸不悦。 “等黎庭庭上手之后，我再评估看看是不是能交给她，你们都别再说了。”护理长皱着眉念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蔡玉琦咬咬下唇，转身对黎庭庭说：“跟我来，我们得陪同医生去接韩老夫人。” “是。”黎庭庭站了起来，望着自己手上的资料……唉，算了，还是病人要紧。 和医生会合之后，他们一同坐车出发，当到达韩公馆后，黎庭庭看着偌大的庭院、豪华气派的铁铸雕花大门，不禁叹了声，“哇……好大的房子。” “房子大、派头大、脾气更大。”蔡玉琦提醒她，“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黎庭庭点点头，见大门被拉开，韩家的管家笑着上前迎接他们。 “我们老夫人正等着你们呢，请跟我来。”管家旋即领着他们来到韩老夫人位于一楼的房间。看见韩老夫人，黎庭庭发现她虽然身体虚弱，但双眼精锐有神，被她盯上的那一瞬间，她全身还不自觉发毛了！ “老夫人，我先替你检查，如果没问题，就直接回医院。”医生客客气气地走到韩老夫人身旁，除了帮她听诊外，又量了血压与心跳。 “怎么样？我是不是快死了？”韩老夫人问着他。 “老夫人，您真爱说笑，除了双腿行动不便外，其他都还不错。”医生诚实回答。 “意思是我根本不必去医院？”老眼轻轻一扬，韩老夫人烁亮的瞳光直盯在医生脸上，“其实我也不想常去医院，这次是为了我这双腿才走这一趟。” “我知道，我们医院来了位不错的骨科医生，可以让他看看。”医生将诊疗的器具整理好，“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蔡护士，你还不过来推轮椅？” “我来好了。”黎庭庭知道自己“菜鸟”的身分，可不想让人说闲话。 于是她走上前，见老太太腿上的布毯有点滑落，连忙温柔地为她拉上铺好，还对她笑了笑，“如果我推得太快还是太慢，都可以跟我说。” 去医院这么多年，韩老夫人还是头一次遇见会主动跟她说话的护士，不禁多看了黎庭庭一眼。 到了庭院，管家正在开启铁门，一名穿着工作服与塑胶雨鞋的高大男人刚好推着铁制工作车经过，突地扫起一阵风，将车里的土砂朝他们吹了过来。 医生和蔡玉琦非常主动地往旁边闪，嘴里还直骂着，“怎么有人把砂子车推来这里？” 只有黎庭庭赶紧站到老夫人面前替她挡砂，自己则闭上双眼、抿紧唇不让它吹进眼里、嘴中。 直到风停了下来，她才睁开眼，“老夫人，您没事吧？” 韩老夫人难得露出微笑，“我没事。” “那就好。”黎庭庭又拍拍她身上的砂土，在转过身的刹那却见刚刚那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蹲在地上捡拾着从工作车上被吹落的小铲与几把枯枝。 “我帮你。”枯枝被吹散一地，黎庭庭想也不想就走过去帮他捡了起来。甚至主动从工作车上拿塑胶布盖将车顶盖上，笑着对他说：“这样就不怕再起风了。” 才抬头，她便发现这位工人有张极俊魅的五官，但为何他微敛的眼中满是心事？如果他能笑一下应该会更好看吧？ “黎庭庭，你怎么这么多事，跟一个工人有这么多话聊吗？车子已经发动了，还不快点推老夫人过去？”蔡玉琦对她喊道。 “哦，是。”黎庭庭猛地回神，赶紧跑向韩老夫人，对她弯腰道歉，“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韩老夫人只是闭上眼，什么话也不说，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黎庭庭心想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旋即她推老夫人上车，在车上还不忘为她量量血压、按摩双腿。 偶尔抬头，见韩老夫人舒服地闭眼休憩，她这才放心地微微一笑。 下车后，蔡玉琦故意对她说：“哟，你还真会献殷勤，以为人家会给你什么好处吗？别想了，她可抠门着呢！” “谁说对人好就是想要好处，这不是我们应尽的职责与做护士该有的爱心吗？”黎庭庭最讨厌别人误解她。 “是呀，你够天真！” 韩老夫人此时已自行推着轮椅来到她们身后，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对黎庭庭也有了另一番认识。 将韩老夫人送进病房之后，韩老夫人只要求黎庭庭一人留下。 闻言，蔡玉琦掩唇一笑，对黎庭庭附耳说：“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待其他人都退下后，黎庭庭走向韩老夫人，笑脸盈盈地问道：“您需要什么吗？这一路上都没喝水，口渴了吧？” “你好像不怕我？”韩老夫人用一双利眸瞅着她，“一般人都不敢跟我说话，能避开就避开，难道你没发现？” “是没错啦，可是老夫人您又不是妖怪，更不会吃了我，而且，我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啊。”老夫人虽然给她的第一印象有些严厉与骇人，但相处后她发现老夫人不过是想要有人多多关心她而已。 “哦，我可是很烦人的，你做不好我肯定会告诉你主管的，你不怕吗？”韩老夫人故意这么说。 “怕也没办法，或许是因为我比较笨，所以经常挨骂，不过，如果老夫人可以给我时间学习，我会愈做愈好。”她又露出招牌的甜美笑容。 单亲家庭的她，从小见妈妈为了养育她早出晚归的工作，面对外人总是笑容满面，只有她知道妈妈只是将泪水藏在心底。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奇怪的是，或许是笑多了，哀愁也就不值一提了。 如今她开始工作了，可以为妈妈分担家计，这让她感到非常欣慰。 “什么？你常被骂，谁骂你？”韩老夫人对她印象不错，可不容许自己喜欢的孩子无缘无故挨骂呀！ “这……”她慌张地摇摇头，“是我做错事，的确该骂，所以如果您看见我做错的时候，尽管骂我没关系。” “你还真是奇怪，叫别人骂你？”韩老夫人啧啧两声，“过来给我捶捶背。” “是。”黎庭庭立即走向她，双手轻巧地在她肩上按压着。 “嗯……不错，手劲够却不重，很舒服。”闭上眼，韩老夫人静静地享受着这份舒服的感觉。过了半晌，她拍拍黎庭庭的手，“好了、好了，手酸了吗？” “不会，其实在这里照顾老夫人我很快乐。”她发现待在这里要比在护理站开心得多。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雨滴声，黎庭庭立刻走到窗口看了眼，“刚刚天气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下雨了？” “天意哪能算得准，下就下吧，凉快些。” “我把窗关小一点，雨洒进来就不好了。”黎庭庭赶紧将窗户关小，拉上窗帘。 当她回到老夫人身后继续帮她按摩时，竟看见之前在韩家遇见的那位工人走了进来。因为遇上了突如其来的大雨，他不但淋湿了大半，衣角还滴着水珠。 “天，你的衣服都湿了，病房里有空调，你会着凉的。”黎庭庭提醒他。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她转向老夫人，“老夫人，我去帮他弄件干净的衣服来。” “好，你去吧。”老夫人挥挥手。 黎庭庭随即走出病房，老夫人这才对那名男子说：“季彬，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成天在前庭后院弄那些花花草草的，会有什么前途？” “这样的生活很好，自在又轻松，也没什么压力。”微微敛下眼，他那微黯的眼中带有几许无奈。 “就因为那件事，你打算一辈子放逐自己？”老夫人摇摇头。 “不单是，而是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他将手中提的东西放下，“是您最爱吃的海鲜粥，还热着呢！” “粥冷了热一热就好，可是你那颗冷却的心呢？难道再也燃烧不起来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呀。 “我能力不足，只会害人，空有热情又有什么用？” 第二章 “这件衣服可以吗？”黎庭庭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是在楼下福利社买的，不知合不合身，凑合著穿一下吧。” 她拿到他面前，“赶紧换上，感冒就不好了。” “不用了。”他并没接受，只是回头对韩老夫人说：“您趁热快吃，我先回去了。” 见他就这么走了出去，黎庭庭非常不放心，“老夫人，这衣服怎么办？外面很冷的。” “你追过去吧，一定要让他把衣服换上。”韩老夫人叹口气说。 “好的。”黎庭庭拿着衣服追了出去。 幸好这间医院她熟，抄了近路从安全梯下去，正好堵上了他，“这位先生，韩老夫人要我追上你，劝你把衣服换了。” “我说不必了。”他推开她，继续往前走。 黎庭庭踉跄了几步，不肯放弃地又跟上他，发现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浓浓的愁绪仍在，“你要让韩老夫人担心吗？看得出来她是个非常体恤下人的主人。” 她这句话果真让他止了步，又看看她双手捧着的衣服，这才接过手，“谢谢。” “去换上吧。”她指着旁边的洗手间。 “这……”原是想应付她一下，没想到她还要等他穿上！他皱起眉看着衣服，心想这护士太闲、太多事了，看来他若不换上，她是不会放弃的。 没辙了，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并用面纸擦拭了一下脸与头发。 黎庭庭惊愕地看着走出洗手间的他，此时他已换下了一身旧工作服，也稍稍整理了门面，才发现他不但长得好看，连身材也很棒，是个标准的衣架子。她露出微笑，“嗯，果真人要衣装，你这样好看多了。啊，请你再等一下。” 突然想起什么，她跑到医院的服务站，再出来时手里已多了把伞，“这借你，下次来看韩老夫人的时候记得带来喔。” 已将自己埋在冰冷世界中的他望着她那抹既热情又直接的笑容，还真是不太习惯，于是朝她点点头之后，便快步离开了医院。 “这人怎么这么沉默寡言，他心底究竟藏着什么事呀？”轻吐了口气后，黎庭庭便回头朝病房走了去。 晚饭后，黎庭庭待在护理站输入一些资料，护理长来到她身边，仔细问道：“韩老夫人已经住院三天了，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双腿关节退化再加上风湿，变天就会疼，还好老夫人的身子骨还算硬朗，手术方面秦医生则还在评估。”说起韩老夫人，黎庭庭不禁一笑，“其实她不像大家说的难伺候，我倒觉得她人挺好，虽然一开始有点刁难，但这只是她的自我保护，她其实很可亲的。” “是吗？”护理长点点头，沉吟了会儿，又说：“蔡玉琦也说你和韩老夫人相处得不错，希望将照料她的工作全权交给你，我本来还不太放心，但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毕竟喜欢她的护士才能真心照顾她。” 黎庭庭没想到护士长会有这样的安排，于是很欣喜地同意，“如果护士长信得过我，我很愿意的。” “那好。”她又看看黎庭庭正在做她前几天吩咐的工作，“这个还没做完？不是要你当天做好给我？” “对不起护理长，这阵子太忙了，我发誓今天一定做完。”本想偷偷做好放在护理长办公室，没想到竟被发现了。 护理长用食指点点她的脑袋，“算了，这工作就先放下，我会让其他人接手，你既然同意我的安排，就去楼上病房吧。” “没关系，这既然是我的工作就让我做完，我可以带着笔电到楼上做。”同事们已经不太喜欢她，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麻烦人家。 “你能这么想很好，那就随你了。”又交代了她一些该注意的事项之后，护士长这才离开。 黎庭庭随即整理好东西，直接到韩老夫人的病房查看，只见她坐在病床翻着报纸，还不时调整眼镜的高度，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老夫人，我帮您开灯。”她赶紧将东西放在病房的桌上，跑过去为她将床头小灯打开，“下次要看书可以打开这里的灯，眼睛较不吃力。” “我也知道，但我不好开灯。” “那就按钮让护士进来帮忙不就行了？” “我不喜欢那些人，老背着我说我坏话，她们以为我耳背听不见，哼！”韩老夫人拿下眼镜，老脸上满是不屑与傲气。 黎庭庭见了会心一笑，“别这么说，有些人不了解您，自然会怕您，那不是不敬，只是畏惧您而已。”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来照顾我。”老夫人的牛脾气又来了。 “我现在不是来了？以后就由我负责照顾您，怎么样？”她赶紧将韩老夫人的枕头铺平，扶她躺下，“您应该已经坐了很久，躺一会儿吧。” “你没骗我，真是这样？”韩老夫人笑道：“可别诓骗我老人家，否则我又要开骂，骂得连你也怕我。” “老夫人就算骂我，我也不怕。”黎庭庭甜甜一笑后，便说：“您先休息，我到外面整理这些资料，有事就叫我。” 韩老夫人看了看黎庭庭放在桌上的那大一叠东西，忍不住皱着眉问：“这些都要做？” “嗯，没什么，一晚上就可以做好了。”这些工作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韩老夫人本不想这么早提，但见她在这里上班也很辛苦，于是提前开口，“你应该知道我的关节老化了，换人工关节是唯一的办法，但每个医生都说我年纪大不宜动手术，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不希望在未来的几年都和轮椅为伍。” “那您的意思是想开刀？”黎庭庭坐在她身侧，“可我觉得还是要让医生评估，贸然开刀并不好。” “这你放心，我想走路更希望留住一条老命，于是问过骨科新来的秦医生，他见我身体状况还可以，说我开刀没有问题，相信我习惯人工关节之后肯定健步如飞，哈……” “这样就好，不过术前检查一定要做好。”黎庭庭不忘吓咛。 韩老夫人看出她的关心，因而切入正题，“如果开刀后我一切安好，你肯不肯去我家当我的私人看护？” “这……”黎庭庭想了想，说出心底话，“我不是不愿意照顾您，而是我立志做护士是想为更多的人服务，况且我资历还很浅，还有许多实务上的东西需要学习。” “你以为我会赖着你一辈子？”韩老夫人摇摇头，“开完刀我需要重新学走路，生活更要人照料，看护虽然有钱就很好请，但我只信任你，你就帮忙照顾我三个月，怎么样？” “这……”三个月是还好，但医院会放人吗？ “我知道你顾忌什么，医院那里我会去说，我这个vip病人难道还无法自己选择护士吗？”韩老夫人看着她，“不过，这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韩老夫人说得没错，她年纪大了，手术之后真的要非常小心，如果她可以尽一己之力帮助老夫人，她又何必想太多？“好，如果医院同意，我愿意帮忙照顾您。” “那太好了，解决了这件事，今晚我会睡得很好了。”韩老夫人心底其实还有另一桩心愿，只是佛曰不能说，她也就静观其变了。 韩老夫人的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是之后她得练走、耐疼，还有一段艰辛的路要走。黎庭庭与韩老夫人一同离开医院时，秦医生特别交代，“千万别怕疼，一定要练走，否则等关节硬了会更难走。” “秦医生您别担心，我会帮助老夫人的。”黎庭庭回道：“而且老夫人很勇敢，下次来医院时肯定会用走的来。” “你这丫头，说得好像我没走来就是孬种了？”一旁的韩老夫人忍不住碎碎念。 “没有啦，我哪敢这么说。”庭庭赶紧澄清。 “瞧你紧张的，我只是逗你玩儿的。”韩老夫人远远瞧见车子行驶过来，于是对秦医生说：“那我回去了，一定会定期回来检查的。” “那就好。” 车子停在黎庭庭她们面前，从车上下来一名高大的男子，他轻松地将老夫人抱上车，又将轮椅折叠好放到后车厢。黎庭庭眼尖地看出他就是上次送粥来的男人，她上车后与秦医生道声再见便回头问他，“你上次淋了雨回去后没生病吧？” “没有。”他头也没回地开着车。 “哦。”这个人怎么这么冰冷少言，庭庭失望地垂下脸。 韩老夫人见状忍不住在心底暗笑，跟着说：“庭庭，你以后就直接喊我奶奶吧。” “这……这怎么行？您是老夫人。”她直摇着脑袋。 “什么老呀老的，我不喜欢你这么喊我，难道又想挨我骂了？”老夫人故意这么说。 “我不想挨骂，当然也希望有您这样的一位奶奶教我、疼我，只是我怕自己配不上。”韩家家大业大，她只是名普通的小护士，怎么有资格呢？ “配不上什么？我说行就行。”韩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别拒绝，否则你以后喊我我都不搭理你了。” “既然奶奶这么说，当然好了。”庭庭感动地笑了。 “这才乖。”老夫人欣慰地说。 过了一段时间车子开到了韩公馆门外，前座的男人下车后来到后面将老夫人抱出来，“奶奶，到家了。” 黎庭庭帮着把轮椅扛下来，好奇地看着他们，心想原来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喊老夫人奶奶呀？既然这样，那她这么喊也算是入境随俗啰？ 走进房子，韩老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上床后便说：“季彬，你带庭庭四处看看，认识一下环境，我想休息会儿，晚点再叫我。” “好，老……不，奶奶，您好好休息。”黎庭庭对她点点头，这才和他一起走出房间。 “我带你到处看看吧。”他淡淡地说道。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看看这幢偌大的房子，若没有人先带着走一遍，她真怕会走错地方。跟在他后面，黎庭庭好奇地问道：“你在这里住几年了？” 他顿了下脚步，却没回答，而是指着旁边，“这里是厨房，右边这间是卫浴，楼上也有，我们等会儿再去看看。” 黎庭庭鼓着腮帮子，望着他的背影，“你这样很没礼貌耶，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陌生？” 见他依旧没有答话，她忍不住又问：“你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感觉你不太快乐？” 他眉心猛地一锁，自从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就没再与外人多闲聊，没想到这女人不但话多、问题多，还可以洞察别人的心情？ “走，去楼上看看你的房间。”既然不想回答，他只能当作没听见，直接转往楼上。 黎庭庭当真服了他，于是耸耸肩地跟上，当看见自己的房间是这么温馨浪漫，非但是间套房，而且各种电器都不缺，她简直不敢相信，“季先生，你会不会弄错了，这间房太漂亮了，真的是给我住的吗？” “是奶奶交代把这间房间给你住的。”他继续前进的脚步又顿住了，本想解释自己不姓季，但又作罢。 第三章 与她一起来到三楼，他介绍道：“这里是健身房。” “奶奶不可能来这里吧，这里是给谁用的？”哇，跑步机、重量训练机、腰力训练器材……这些奶奶不可能用得上的。 “是我用的。” 黎庭庭暗自惊叹，没想到在这里工作还有这种福利啊！ 随后，他又带着她大致将这幢三百余坪的房子介绍一遍后，他便说：“你休息吧，我要去工作了。” 黎庭庭心想奶奶还没起床，平日她又日夜都忙得团团转，早就养成了睡很少的习惯，现在休息又能干嘛呢？“你是不是又要去花园锄草、植栽？” “嗯。”他转身下楼，在这间大房子里拐来弯去，往后面的花园走去。 由于他走路很快，黎庭庭只能用小跑步跟着，直到花园，她立即被眼前花团锦簇的景象给震住了！看样子，只要是这季节会开的花，这里应该都有吧？ “你是学园艺的吗？”见他在锄地，黎庭庭立即从旁边拿来一把锄头帮他的忙。 “请你让开，这种粗活并不适合你，你还是回房休息吧。”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说帮忙就帮忙，拿锄头的样子还有模有样的，见她锄了几下，不能不说她力道十足。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以前我妈曾在果园工作过，我从小帮忙，这点事难不倒我。”挥挥汗，她继续锄着这片泥土。 “够了。”他直接走过去拿走她手上的锄头，“我不需要人帮忙，回去。” “我只是……”黎庭庭被他凶恶的模样给吓到，竟忘了要说什么。 虽然知道他不爱说话、不喜欢搭理人，可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粗鲁霸气的一面，“好吧，既然你觉得我烦，那我回房间了。” 朝他点点头后，黎庭庭离开花园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先把再简单不过的行李整理一下，然而在整理的同时她又想起那个人…… “唉，我只是觉得他太孤单，想找他说说话，或许就能改变他的态度，没想到却被讨厌了。”噘着唇，她自言自语着。 再看看表也不过四点半，于是她来到韩老夫人的房间，轻轻打开房门想看她醒了没，走近一看，才发现韩老夫人已睁着一双眼看着天花板。 “奶奶，您醒了？”她走了过去。 “刚醒一会儿。”韩老夫人回头看看她，“你没休息？” “没有，我不习惯大白天休息。”黎庭庭依照医生的嘱咐先检查韩老夫人开刀的伤口，“以后您如果醒得早，随时可以打我的手机叫我，我帮您没定了，按一号键就会自动拨号到我的手机了。” “是呀，我怎么忘记了呢？以后会记得的。” “对了，这么大一间房子除了刚刚那位先生外，没别人和您一起住吗？”记得上回接她时还有看见一位仆人。 “还有厨房大婶和管家，可能去采买了，所以你没遇上。” “哦，我还以为这里就只有那个像铁又像冰的男人呢！”她忍不住碎念着。 “怎么了？”老夫人听到她的抱怨，“季彬惹你了吗？” “也……也不算，只是我问他问题他当没听见，好心想帮他锄草松地，他也不领情，看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我希望与他交个朋友，听他说说心事，这样他的心情也会好一点，但他也不愿。” “你看出他有心事？”老夫人很意外。 “嗯，一定有，否则正常人哪会把眉心锁得这么紧。”她还学着他的表情。 “哈……”老夫人笑了，不单是因为她的动作逗趣，另一方面是她终于找到一位懂那孩子的女人了。 黎庭庭颓丧的表情被老夫人收入眼底，她不禁暗暗笑着，旋即眼珠子转了转，下一刻便抚着胸，“庭庭，我胸闷……好闷……” “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我看看。” “你只是护士，医不好我的病，快……快去叫季彬过来。”老夫人气喘吁吁地说。 “哦好，那我马上告诉他，请他开车送您去医院。”黎庭庭心一慌，立刻奔出房间，直接跑向花园，“季先生……季先生……” 他抬头睨着她，“又有什么事？” “是奶奶……奶奶说她胸闷，好像很难受。”因为担心加紧张，她眼眶都红了。 下一秒，他立刻扔掉锄头，以飞快的速度奔到老夫人房间，一进房他立即问：“奶奶，怎么了？” “胸闷疼。”奶奶偷偷瞄了他一眼。 闻言，他立刻跑到旁边的小房间搬来诊疗器材，坐到奶奶的床边，先为她听诊、观察双眼……接着又用专门测量心脏的仪器为她作检查。这一切看在后来进入房间的黎庭庭眼中，直觉诧异不已。 他的动作、顺序、方式就跟医生没两样，他专注的神情看起来更不像开玩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地，他像是发现背后有人，猛回头瞪了她一眼，而黎庭庭竟然像做了亏心事似的马上闪身到外面。 抚着胸口，她胸口微颤，更纳闷着这男人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他究竟是谁呢？ 韩季彬站了起来，挺直背眷，皱着眉看向老夫人，“奶奶，您骗我？” “哪有？刚刚真的闷得慌。”老夫人眨眨眼，看看天花板。 很无奈地，他又说：“您这么做是在试探还是戏弄我？以前您不会这个样子的呀！” “那是因为以前我就算这么做也没用，但如今都一年多了，你是不是该放下了？”韩老夫人对着门口说：“庭庭，进来吧，扶我起来。” “是。”黎庭庭这才走进房间扶韩老夫人坐起，又看看这奇怪又神秘的男人，“奶奶，他是医生？” “我不是。”不等奶奶回答，他先回道。 “谁说你不是，堂堂哈佛大学医学系毕业，竞然说自已不是医生。”老夫人气的脸都涨红了。 “我不想多说，不过我希望奶奶不要再有下一次。”朝她点点头之后，韩季彬便冷着张脸走了出去。 直见他消失在门后，黎庭庭的心口仍纠结着。老夫人见她半晌不说话，因而问：“怎么了？是不是很意外？” “对，他真是医生？那为何会在奶奶这里工作？”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但神秘还很怪，为何好好的医生不做，要去种花莳草？ 老夫人轻轻一笑，“他不是别人，是我的亲孙子。” 韩季彬的确是韩老夫人唯一的孙子，在大学期间是师长眼中最聪明、最有爱心与前途的学生；行医两年，也是众多病患心中具有医德、医术的好医生。 就因为一次医疗硫失，他便这样放逐自己，不再。碰触有关医学的任何东西，而家里这些诊疗仪器则是多年前他为了医治奶奶所购置的。 “孙子。”她诧异地问：“那他不姓季？” “我的孙子怎会姓季，他叫韩季彬。” “天，可是我之前一直喊他季先生，他却没有解释，就任我这样叫。”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那是他性情转变后的缺点，以前他是个很温暖的孩子。”老夫人难过伤心地拭泪，“可现在他该做的医生不做，该救的人不去救，就只知道救那些花花草草的。” “奶奶，您别难过，这样对身体不好，能告诉我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吗？” “记得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他有位病人正等着进手术房开刀，负贵术前检验工作的助理却因为家里有事急着下班，心想患者不可能这么快动手术，就先随意登记。哪知道当晚手术室突然空了出来，这一手术就出了问题——”说到这里，老夫人的老泪又渲染了眼眶。 “天！可是责任归属不该是他呀？”由于同为医护人员，黎庭庭分析得出其中的关系。 “话虽没错，可是这位病患是季彬交往多年的女友，他们的感情很深厚，她的死对季彬造成极大的伤痛与刺激，他一直懊悔为何自己事前没有再做确认。尽管最后医院判定他并无过错，可他还是因为难过伤心与内疚离开了医院。”大大地摇摇头加上叹息，老夫人极力想勾起黎庭庭的怜悯心。 黎庭庭感到很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像韩季彬那样的男人也有女朋友，“他很爱她吗？” “是很爱，但能怎么办？都已经过去了。” “别哭了奶奶，我会试着劝劝他，虽然他好像有点讨厌我，但我脸皮很厚，就只怕他不听我的。”说实话，纵使有万般的热情，几度撞到冰块也会婚天的。 “你千万要有自信，你这么漂亮可爱，和他做朋友会影响他一些，但我不勉强你，你量力而为。”韩老夫人非常懂得拿担人性，懂得以退为进。 “好，反正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多关心他一点也是应该的。”黎庭庭理解道。 “那我想再睡会儿，晚餐时别叫我，你们先吃，我要吃的时候会通知你或管家。”躺进被子里，老夫人闭上了双眼。 “好，晚餐后我再来看您。”由于天色渐暗，黎庭庭点了盏小夜灯便离开了。 到了楼下，大婶已经回来，直对她笑说：“你就是黎小姐吧？可以吃饭了。” “大婶，你叫我庭庭就好了。”她走进餐厅，帮大婶将饭菜端上桌，“对了，奶奶说她现在吃不下，晚点儿才吃。” “好，我知道了，老夫人的饭菜我会保温着。”大婶见黎庭庭笑容甜沁，对她印象不错，“听说老夫人的手术顺利，我真的太高兴了。” “是呀，奶奶也受了很多苦，以后我们要多帮帮她。”才说到这儿，就见韩季彬也走进餐厅，她撤撤唇继续道：“哪像有人明明有医术可以医治自已奶奶，却宁愿待在花园惬意过日子。” 大婶听出她暗地骂的是谁，忍不住摇头低笑，“少爷、庭庭，你们慢用，我再去熬碗汤来。” 当然，韩季彬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他只顾着吃饭，一句也不回应。 看他这副样子，黎庭庭看不惯地又说：“有人就会装聋作哑，我都说了这么多他还吃得下东西。” “嗦，一咳嗦，一”本不想理她，就让她在旁边聒噪，可是她竟然愈说愈过分，把他深埋在心底的情绪全给掀了起来！ “你怎么了？连吃饭也呛到。”黎庭庭赶紧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喝点儿会好些的。” 韩季彬接过杯子喝上几口，这才食漫缓了气，“行了，你只要别再多话，我就会没事。” “你会这样是因为自知理亏，对不对？”好不容易冰块男人开了金口，她趁势追问：“如果是的话，就多做些让奶奶开心的事，怎么样？” “我没有理亏，只是你太吵，吃饭时要安静地吃，才有助消化，你是护士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被逼得他竟对她说教了起来。 原以为她会羞愧地离开，没想到她竟对着他咧嘴笑着，那表情就是一副阴谋得逞的诡笑。 端起碗，他想摸视她的表情继续吃饭，哪知道才抬眼又对上她专注的眼神。受不了地丢下筷下，他深吸口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吃饭对着我笑千嘛？” “我笑是因为我发现原来你不是真的冰块，还会说话。”她将自己的碗拿到他对面后坐了下来，好观察他的表情，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已失去了对医生这份职业的热情。 第四章 “随便你。”将碗里的饭吃光后，他便站了起来，“你慢用。” “等等少爷，汤来了，是你最爱的酸辣汤。”大婶的话唤住他的脚步，让他又坐了下来。 看他喝起汤来一口接着一口，当真是喜欢这种味道。于是她好奇地问“你不是在美国念书，怎么会喜欢酸辣汤这样的中国料理？” “我不是生出来就在美国的。”推开碗他站了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望着他孤傲的背影，黎庭庭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了，“埃，他这么讨厌我，我该怎么劝他呢？奶奶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别失望，少爷并不讨厌你。”大婶安慰着她，“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他过去没这么不爱说话，但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个性，看到他和你说这么多话，我都傻眼了。” 大婶这么说，反例让黎庭庭不好意思，“我想是您搞错了，不是他喜欢跟我说话，而是被我逼得不得不说话，虽然有点难为情，但为了让老夫人放心，我只能厚着脸皮。” “你别这么说自己，我觉得你很可爱。” 她这毒话在黎庭庭心底起了很大的鼓励作用，她告诉自己，既然她得在这里生活三个月，或许是老天有意安排她来帮助他走出伤痛的吧？ “好，我一定会再接再厉。”黎庭庭站了起来，带着微笑用力地说出这句话。 转眼间，黎庭庭已在韩家住了五天，算算时间奶奶也应该开始练走了。 请管家买来一个n字型四脚拐杖拿到了奶奶房间，黎庭庭对她眨眨眼说：“奶奶，该运动了，再不动关节硬了就更难动了。” “这……”老夫人一看见这四脚拐杖，老脸都抽筋了，“听说很疼。” “奶奶，您会怕疼吗？”黎庭庭对她甜甜一笑，“在我心里，奶奶是最最最勇敢的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切。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我还真是错看你了。”老夫人摇摇头。 “别这样嘛，您也知道我最爱、最爱您了。”走上前，黎庭庭撑住她的胳臂，“来，双手放在这里，咱们慢慢站起来，先走个两步就好。” 老夫人也知道不做不行，否则就白挨刀了，于是她看着黎庭庭，“那我试试。” 然而才走了第一步就让她疼得直发抖，“不行，好痛呀！” “奶奶，您要撑着，咱们再走一步就休息。”黎庭庭鼓励道。 “这……这……” “您就听她的，今天这步跨了出去之后，以后都非难事。”不知何时韩季彬站在房间外，说了这句话。 老夫人意外地看着他，难得他们都对她说同样的话，这不就是对她最大的鼓舞吗？ 于是她深吸口气，笑着说：“好，我就做给你们看。”接下来，她一步迈过一步，虽然很艰辛痛苦，但她足足走了五步。 “奶奶，可以了，咱们休息一会儿。”黎庭庭赶紧扶她在一旁坐下，又为她擦擦汗水，“好了不起喔！” “你呀！”老夫人笑了笑，转向韩季彬，“你来有事吗？” 这孩子虽然是她孙子，但却没有做孙子的热情，很少会说些逗她开心的话，而且自从庭庭来了之后，他就只有早晚才会过来看她一下，显然是在躲庭庭。 会躲就表示庭庭的热情在他心底起了效用，这是不错的现象。 “花肥没了，我想去买一点儿，奶奶有什么需要的吗？”他问。 “我例是没什么要买的，庭庭呢？”老夫人转而问黎庭庭。 “呢，一我是有些东西想买，但，一但不方便让人带。”由于韩公馆位于市郊的别墅区，离最近的便利商店也要开十几分钟的车，偏偏外面没有公车站牌，她又不会骑车和开车，正愁着该怎么去采买呢。 “既然这样，季彬你就开车载她去。” “什么？我载她？”天，他躲她都来不及，奶奶这么做分明是故意的。 “就这么力，我想休息了。” “奶奶，我扶您。”黎庭庭先选奶扔回床上休息，这才回头问他，“你肯带我去吗？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韩季彬是很想说不愿，但奶奶一对锐利的眸光正盯着他瞧，进这两个字又怎敢说出来？为了进免被奶奶一顿数落，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要走就走吧。” “谢谢。”庭庭笑着回头对奶奶说：“我们走罗。” 发现韩季彬竞不等她就走了，庭庭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到了车库见他直接坐上一辆小货车，她也赶紧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要买什么？” “送我去便利超商或是超级市场都行。”她想了想，“我自己会买。” 他不语地发动车子，约莫十几分钟后他在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停下车子，指着路前那间超商，“就在那里，你自已过去吧。” “谢谢。”对他笑笑后，她便下了车，可想想不对又回头敲敲车窗。 韩季彬疑惑地拉下车窗，“还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但你不能乘机溜走吸，我脚力不错，毅力也很坚强，你如果这么做我一定会走回去向奶奶告状。”她说得振振有词，外加非常生动的表情，就好像一个人在演独脚戏，明知没人欣赏，却还这么认真说唱。 可就在他想告诉她他并不会做这种事对，她却一转眼不见了！ 韩季彬闭上眼，忍不住在心底笑着，真不知这丫头哪来那么充沛的精力，做任何事都这般神彩奕奕的？ 约莫五分钟后，黎庭庭捧了个纸袋回来，选速坐上车，“看，快吧？” “这什么？我帮你拿到后座放。”才伸出手就见她怕他抢了去似的藏在怀里。 “不必了，我自已拿着就行。”明白这样有点可笑，黎庭庭。尴尬地对他笑了两声。 “那就随你了。”发动车子之后他继续往前行驶。 车子行驶间一黎庭庭不对瞄着韩季彬那刚毅的侧面线条，和没有暖意的脸孔，心想自已有机会成为他的朋友，让他对自己放开心胸吗？ 真担心自己无法做到，会让娜扔失望，由于白天一直照顾着奶奶，几手没有休息，这条路又似手特别长与平稳，随着对间一分一秒流逝，黎庭庭竞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时正好红灯，韩季彬转头疑惑地看着她那张睡容，没想到在车上她也可以例头就睡，还睡得这么熟、这么没心眼？ 突然间她不知梦见什么，整个人颤起，怀中的纸袋就这么掉了下来。 为她检起纸袋，才发现里面竟是几包卫生棉！ 黎庭庭张开眼就见到这一幕，混沌的脑袋赫然清醒，仓皇地将纸袋抢了过来，“别偷看。” “谁偷看了？是它们从里面滑出来的。”他又不是变态l“黎小姐，你给我听好，不要随便冤杠人，别的我可以容忍，但这点我很在意，坦白说你住进我家后，我一直很无奈。” 他的话就像一根针刺进她的心，她也不过是睡眼惺协看见这一幕而直觉喊出来的，又没指他真的偷看，他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重？ 好吧，就算真是她的错，他看在她是女人会难为情的分上，给她留点颜面不行吗？ 假如不在意，她就不难过，但偏偏她却莫名地在意他对她的看法。 “我要下车。”她随即道。 “我还有东西要买，地方还没到。” “让我下车，我可以搭公车回去。”她咬咬唇说。 “离我们家最近的公车站很远，你别逞能了。”韩季彬是好心劝她，“你不觉得赌气很幼稚吗？” 幼稚？！没错，她是一点都不想和幼稚两个字扭上边，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只想离他远一点。 “随便你怎么说我，我只想早点回去，就算没公车也可以搭计程车。”她回头看着他，心平气和对他说。 “好吧，随便你。”如果再不停车，让她以为他强留她就误会大了。 靠边停好车，她立刻跳下车，回头对他说：“谢谢你载我这一程。” “不客气。”发现她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不来为什么，韩季彬心底竞然有点不是滋味儿。 看着他把货车开远后，黎庭庭便抱着纸袋往回走，直到脚酸了想要搭车回去时，才赫然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地址l虽然住在韩会馆，但她从没出门过，以前也都是搭车去，压根没记过地址。 “糟，这下怎么办？” 拦了几辆车，问他们可知道韩公馆在哪儿，可每个司机都拿她当疯子看，“小姐，没有地址只知道区域和房子的样式，我不是神仙，没办法载你去，对不起。” 她爬了爬头发，衰声叹气道：“难怪护理长常骂我笨，原来我和聪明根本搭不上边。” 往前看了看再往后看了看，刚阳是从这里来的吧？再一次爬了爬头发一黎庭庭真气自已是个大路痴，不但不知地址，连路都认不得。 “该死的，我刚刚在车上真不该睡着，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点印象可以走回去。”算了，既然车子是从这里来，那往这里走应该没错了。 如今她只好赌一赌，谁要她连手机都没带在身上。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下，她也渐渐远离霓虹闪耀处，就不知道这条无止尽的路是否真的是往韩家的路？ 晚餐时间，韩老夫人决定到餐厅用膳，当管家推着轮椅送她到餐厅时，却不见黎庭庭。 她眉头一皱，问着正坐在餐桌前的韩季彬，“你不是载庭庭去买东西，她人呢？” “她……”他退疑了会儿才说：“半路直嚷着要下车，我就让她下车了。” “什么？”韩老夫人倒吸口气，“你怎么可以让她下车，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奶奶，怎么连您也怪我？”韩季彬眉心一锁。 “我就是要数落你。”随即韩老夫人拿出手机打给黎庭庭，但是黎庭庭根本没接听。 “这丫头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事了？快快，你们谁出去找找。”老夫人问着其他人。 “可能没带手机吧，她说会自己搭车回来，现在还没回来可能是又去哪里购物了，您就别担心了。”韩季彬安慰道。 “是这样吗？”老夫人想了想，“也是，咱们这里离市区有一大段距离，要什么没什么，难得去市区一趟是该多买点回来，你怎么不顺路带她去呢？” “奶奶，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她要怎么样我只能顺她的意愿，再多的我做不了。”他索性起身，“我不饿，您先用。” “怎么？我才说两句你就不吃了？那算了，我也不吃了。”韩老夫人也放下筷子。 “奶奶！”韩季彬握紧拳头，久久才坐下，无奈地拿起筷子。 韩老夫人院了他一眼，也拿起筷子默默吃着，由于两人都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些便不吃了，韩季彬随即送奶奶回房间休息。 “季彬，去找找她，找到之后叫她来见我，就算我睡了也要把我叫醒。”韩老夫人不放心地吓泞着。 “我知道，您快休息。”见奶奶躺在床上闭上眼后，韩季彬便来到大门口呀处张望着，却不见黎庭庭回来。 “唉，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宽心呢？”虽然他表面上一副摸不关心的样子，但人非草木，谁又能真的如此冷心？ 第五章 只是这辈子他没资格再对哪个女人好，因为到最后只会害人害已。 于是，他徉装事不关己回到房间翻看书籍，却怎么也无法投入，直到十点多发现她竟然还没回来，他只好走到门外再次察看。 “我这不是对她好，只是怕奶扔担心而已。”韩季彬这么告诉自己。 之后，他便沿路找去，一直到约莫一公里之外才见到黎庭庭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此时黎庭庭已经走得筋疲力竭，在看到韩季彬迎面走向她的刹那，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到底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奶奶很担心你，说不定到现在还睡不着呢！”韩季彬走向她，不自觉地眉头深锁，吼了出来。 “我……”好累，她几手都说不出话了。 本想再说她几句，但天色这么晚了，还是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吧，“算了，回去吧。” 可往回走了几步竞不见她跟上，韩季彬立刻回头看了眼，却见她几手无才地拖着脚步走路。 “你？”他走回她面前。 “对不起，我实在走不动了。”她素性蹲了下来。 发觉不对劲，韩季彬又问：“你是走回来的？” “一开始走了三个小时，因为找路又烧了好久，后来确定了路，幸好遇到好心人载我一程。”她双手不停揉着大腿。 “不是说要搭车回来？” “我不知道地址。”她苦着张脸，刚刚一路上她已经想了好几种他会如何耻笑她的画面。 “什么？”这女人是存心让人担心吗？ “好了，别再骂了，我已经很难过了。”她朝他挥挥手，“别管我，你先走，我慢慢来。”脚后跟都已经磨破皮的她实在是走不快。 瞧她狼狈地拖着脚步往前走，韩季彬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上来吧。” “什么？”望着他结实的背眷，黎庭庭意外地愣住了。 “我背你回去。”从这里回到家还有一段路，依她这速度，可能天亮了都还像只蜗牛在这里拖着。 “那……谢谢你了。”本不想麻烦他，但她的脚真的好疼，便轻轻地趴在了他背上。 撑起身躯，韩季彬直直往前走，黎庭庭则累得趴在他背上闭眼休息。 虽然和韩季彬并不是很熟，也有点讨厌他那种冰冷的个性，但是他却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而她也是出于内心想要关心他。 他明明可以给子人温暖，为何要假装无心，尽管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手术台上，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淡忘了？ 而韩季彬则是想着她竟然会这么轻，这么瘦弱的她居然可以走这么远的路，难道不怕被风给吹跑了？ “你人不错，但为何要故意板着张脸？”贴在他背上，黎庭庭轻声说。 半眯着眸，韩季彬沉静的脸上不带有任何表倍，只是不语地继续往前走。 “就因为那件事吗？”望着远方悬在黑幕中的月亮，黎庭庭又开口。 韩季彬忽然顿住脚步，拧着双眉，心口重重一撞，数秒之后又举步向前。虽然他不知道她究竞知道些什么，但就凭奶奶对她的疼爱，会告诉她这些事并不奇怪。 “我虽然只是名小护士，可是对医院的事多少有些了解，医生看病是想济世救人，但医生毕竟不是神，总是会有出错的对候，何况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要忏悔也够了。”明明累得好困，可有些话不说不行。 “你能不能少说点话？再啰嗦我让你自己走了。”他忍不住低吼出声。 “好好，不说就是。”今天这趟路把她一辈子的脚力都走尽了，她再也不想走路了。 才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可不一会儿她又惊醒地喊了声，“鞋，一我的鞋快掉下来了……” “你还真麻烦。”弯下腰他将她的鞋脱了，才发现这鞋的鞋跟虽不高，但也有两寸吧？她居然穿着这种鞋走这么远的路！ “穿这么高的鞋，你的脚不疼吗？”他感起眉。 “这哪算高，不过两寸包鞋而已。”她噘起小嘴儿。 “不识好歹，随便你了。”将这双鞋伶在手上，他又往前迈进。 她甜甜一笑，“谢了，那我可以安心睡了。” “别睡太沉，会掉下来的。”她的两只手就这么紧紧扣住他的脖子，他差点不能喘气，但也因为她这么不设防的举动，让他再次忍俊不禁地勾起嘴角。 “我和她熟吗？她竞然可以这么不防备地依赖我？”撤撤嘴，韩季彬喃喃自语着。 可就在他低下头的瞬间，心窝突地一痛！ 没想到她的脚竞然伤成这样……五只趾头又红又肿，就连后脚跟都脱了几层皮流着血。 “唉，这个女人非得这样伤害自己，好让我愧疚吗？”回眸望了她一眼，却只闻到她发问馨芳的香气，瞬间迷眩了他的心。 韩季彬，你要醒醒，不能再陷入女人香之中，更别对女人温柔。尤敏说得对，他的温柔是把刀，已经一连害惨两个女人了。 约几十分钟之后，他们回到韩家，韩季彬将黎庭庭轻放在沙发上，“等等，我去跟奶奶说一声你回来了。” “不用，我去跟她说。”黎庭庭困难地站起来，慢慢走进韩老夫人的房间。 坐在床缘，她轻声唤着韩老夫人，“奶扔，我回来了。” “回来了？”韩老夫人并没有熟睡，睁开眼后便紧握住黎庭庭的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不知道地址，只有大概的印象，就慢慢问路人走回来，让奶奶担心了。” “你这丫头，既然这样干嘛要下车？”奶扔皱着眉，“脚很疼吧？” “有点，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泡一下热水就好了。”虽然很累，但她仍强挤出一抹微笑。 “是不是季彬在车上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了？”韩老夫人知孙甚详地问。 “这……其实是我自己爱钻牛角尖，不关他的事，您千万别怪他。”至少他愿意出门找她已经不错了。 “那好，快去睡吧。”韩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明天晚点起来没关系。” “好。”黎庭庭退出韩老夫人的房间，却没想到韩季彬还待在客厅等着她。“你不去休息吗？谢谢你去找我，我先去睡了。” “等一下。”他把手里的药递给她，看了下她的脚，“擦一下吧。” “谢谢。”没想到他也会关心她，黎庭庭露出开心的笑容接过药，“我一定会好好擦，让双脚早点好起来。” 看她明明脚痛，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不禁令他心窝一拧。 摇摇头，他劝自己要理智一点，不能再迷乱了心。 隔天，黎庭庭一直睡到正午才醒来。 看见床头闹钟的时针指着十二点时，她吓了一大跳。 “天呀，我怎么睡到这么晚？”她明明是将闹钟没定在九点的，这闹钟到底有没有响呀？她怎么都没听见声响呢？ 她急忙下床，可双脚伸进拖鞋的刹那，她立刻痛得倒吸口气，“对了，先擦药。” 她找出韩季彬给她的药音，将受伤的地方抹上药，“天呀，没想到我的脚伤得这么严重！” 上好药之后，黎庭庭赶紧去找韩老夫人，“奶奶，奶奶……对不起，我不小心睡晚了。” “你这丫头，不是要你睡饱吗？看你两眼还红肿着，还很想睡吧？”韩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脸颇。 “是有点，不过刚刚冲了脸，好多了。”她绽放出最开朗无忧的笑容。 “你呀，吃饭了没？” 黎庭庭敲敲头，“还真的忘记了。” “那快去吃吧，吃饱了才有才气扶着我练走呀！”韩老夫人笑了笑，“先推我去餐厅吧，现在该吃午餐了。” “对呀，现在该吃午餐了，那我就两餐一起用了。”可爱地吐吐舌尖一黎庭庭便推着韩老夫人到餐厅。 “老夫人，今天的午餐我做了您最爱吃的鲜鱼料理，要多吃点儿，听说妒鱼有助于长肉呢！”大婶体贴地说。 “谢谢你。”拿起筷子正要用餐，韩老夫人却发现餐桌上少了个人，“季彬呢？” “少爷说他不饿。” “什么？早上不吃现在又不吃，他想成仙吗？”这孩子怎么愈来愈古怪了？ “奶奶，我去叫他。”黎庭庭站了起来。 “不用，吃不吃随便他。”韩老夫人摇摇头，“我们先吃。” 黎庭庭看了韩老夫人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她也饿了，真要先补充一下体户了。 用完餐之后一黎庭庭对韩老夫人说：“奶奶，您先休息会儿，我去叫韩季彬来吃饭。” “不用管他。” “奶奶，虽然您嘴上这么说，可心底却还是很担心他对吧？”她太了解韩老夫人的口是心非了，于是她快步来到后面花园，果真在那里看见了韩季彬蹲在地上整理花圃。 “你怎么不吃饭？”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吃不下。”韩季彬淡淡说道。 事实上他是想逃离可能有她的地方，好尽快将自己出界的心抓回来。 “吃不下的时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身体不好，另外就是心情不好，你是属于哪种？”她蹲在他面前，双手托腮，笑意盎然地问道。 “都不是。” “你还真奇怪。”她嚷翅小嘴儿，“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她这话让他一愣，倏地抬起脸望着她。而他这样的反应还真是让她很不好受，“被我说中了，是吧？” “随便你怎么猜。”他没想到看似笨笨的她也能看穿他的想法。 “好吧，就算你真不想理我，可是饭还是要吃，听说你早餐也没吃呢。”这人现在不仅像冰块，更像尊佛，怎么请都请不动呀。很无奈，她只好抓住他的手臂，硬是将他往屋内拉，“奶奶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你不吃饭让她很担心的。” “我说了我不想吃，你千嘛——”他用才甩开她，却没想到她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他放在旁边的培养土上。 “咆。”虽然不太疼，却很狼狈。 抬头睨着他一黎庭庭没想到他真是一位因执到家的人。 “你……你没事吧？”虽然很担心她，但他并没伸出手。 黎庭庭也赌气了，用力撑着自已站了起来之后，便说：“看来我跟你是连朋友都没办法当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来吵你。” 看来昨晚他出来找她只是良心上过意不去，并非是改变了个性，既然如此，她再说什么、再做什么，他也不会理会，只是多费唇舌，反倒像个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笨蛋，她又何苦如此？ 黎庭庭转身快步往屋里走去，韩季彬眯着眸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她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不自然，可见她的脚一定还很疼，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擦药？ 回到韩老夫人房里，黎庭庭对她摇摇头，“对不起奶奶，我请不动他。” “没关系，他就是那种个性。”连自己都说不动他了，何况别人呢。唉，想到这个因执又难搞的孙子，她的眉头都打了好几个结。 “嗯，那我们可以练走了吗？” “好，来吧，今天我可是鼓足了勇气。”韩老夫人早让管家把呀脚拐杖摆好在她面前了。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黎庭庭知道练走这件事只能靠自己，所以她今天没上前搀扶韩老夫人，让她自己来。 第六章 见韩老夫人用才撑起自己，动作比昨天俐落得多，跨出去的步伐也比较稳，她真的好开心，也好佩服，“奶奶，您做得真好。” “那我明天可以走更远了。” “千万别急，慢慢来就好，一次走太多反而会受伤的。”她扶着韩老夫人坐下，“休息会儿，我念书给您听。” 与韩老夫人相处一段对间后，黎庭庭发现她真的很爱看书，只是眼睛不好，无法看太久，因此只要有空她便会念书给她听。 见韩老夫人欣喜地靠在床头闭眼聆听着，黎庭庭立刻翻开书，一字字清晰地朗读出来——尽管在韩季彬那儿遭受到“冻伤”，但韩老夫人真的给了她说不尽的温唆，她好感恩。 连续几天不单是韩季彬刻意避开黎庭庭，就连黎庭庭也故意不与他碰面，即便在饭桌上遇见了，她也是快快吃完就离开。 局外人将他们的怪异全看在眼底，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假装不知道，就让这两个年轻人继续玩下去吧。 而韩老夫人心底是这么想，能玩表示两人还能擦出火花，那就别妨碍他们。 午后不久，黎庭庭突然接到黎母的电话，问她为何不在医院。 “妈，我现在在外面照顾医院的重要病人。”因为来得匆促，况且只有三个月的对间，她就没告诉家里。 “那你现在不在医院当护士了？”黎母很意外，“做护士不是你的理想、志向吗？” “您误会了，照顾老夫人只有三个月而已，而且我也还是从事护士相关的工作。”黎庭庭解释道。 “这样呀！我刚好有事陪朋友上来台北，一事情力好后我让她先回去，就去医院找你，本想看看你的，没想到……！黎母想了想，也不好打扰她工作，”那算了，我这就回去了，你好好工作吧。“ “您难得从中部上来，怎能就这么回去呢？我这就向老夫人请假去找您。”黎庭庭心想，与妈妈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她不能舍弃这个见面的机会。 “可以吗？” “当然可以，要等我吸。”请妈妈待在服务台后面的休息室等她之后，黎庭庭便挂了电话，随即去跟老夫人请假，“奶奶，我妈上来台北，她不知道我来这里，跑去医院找我，我能不能请假过去和她见个面？” “没问题、没问题，你妈妈难得来一趟，怎能让她就这么回去，我让季彬送你过去，顺便请她过来吃顿饭。”韩老夫人将轮椅移到房间外，喊道：“季彬……季彬……” “不要啦奶奶。”黎庭庭追过去拉住韩老夫人，“我已经记住了这里的地址，不会再间笑话，让我自己去吧。” 韩老夫人见她这么紧张地拉自已，神情也带着紧绷，可见她和季彬之间的结还没解开。 唉，原以为两人会擦出火花，怎么反而更糟了？ “好吧，那你路上要小心。”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说。 “嗯，谢谢奶奶。”对韩老夫人绽放出一抹开心的微笑后，黎庭庭立即奔回房间拿了皮包又换件衣服，就急着要出门了。 才刚到大门口她就看见一堵肉墙正档在她面前！ 黎庭庭猛抬头一看，差点认不出站在眼前的人是韩季彬……今天的他不再是一身工作服，而是穿得非常体面，一身搭配既帅气又好看，活像从杂志里走出来的人。 “你……你……”她指着他。 “我刚去参加朋友婚礼回来。”韩季彬简单解释。 “哦。”突然，她想起妈妈还在等她，立刻说：“请让一让，我有事要出门。” “我送你。”他开口。 “不必了。”她想烧过他，可他却移动得更快。 这尊佛哪时候变得这么灵活了？原本不是像块冰一样，只会杆在原地吗？黎庭庭叹口气，“我已经向奶奶说了我会自己去，你不用麻烦了，如果奶奶怪罪你，都推到我身上。” 烧过他，她正准备打开大门，却听见他说：“公车站牌离这里很远，计程车也很少来这里，你自已决定要不要坐我的车吧。” “这……”顿住脚步，她皱着眉回头看向他，他这话的意思好像选择权在她，但仔细一想，其实是表示如果请他载一程，就是欠了他，可不让他载，她就得乖乖走路去搭车。 难道他就不能说一些好听又礼貌的话？ 很想就这样不甩他走人，可如果久久等不到车怎么办？让妈等太久她也不安心哪。 于是她鼓起腮，用才一跺脚，才转过身，“这可是你自愿的，我没有勉强你馒。” 没想到她竟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语，韩季彬轻勾起嘴唇，回头进车库将车子开了出来，“上车吧。” 黎庭庭立即坐上车，低声对他说：“我要去医院。” “我知道。”刚刚她回房间准备对，奶奶已经告诉他了。 “哦。”看来又是她话太多了，于是一路上她不再开口，只是无聊地看着窗外。虽然很尴尬，但里少不会吵架。 过了好一会儿后，韩季彬便问：“怎么不说话？” “说了你也不爱听。”她的额头抵着窗，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 韩季彬苦涩一笑，他不是不爱听，而是不敢听，虽然她每每开口都是替奶奶来对他说教，可她嗓音悦耳、令人舒服，但他就是怕自己会对这样的她上了瘾，才不敢再靠近她一步。 到了医院门口，黎庭庭忙不迭地推开车门奔进医院。看见站在服务台的志工，她立即笑问：“林阿姨，好久不见，请问我妈在里面吗？” “在，你快进去吧。” “谢谢。”她随即走进休息室，看见妈妈时，立刻欣喜地上前抱住她，“妈，让您久等了。” “等一会儿没关系，就怕耽误你的工作。”黎母摸摸她的秀发。 “不会的，老夫人人很好的，她一听说您来了，马上就让我过来呢！” “那太好了，你要珍惜这个缘分。”黎母又看看她，“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比上次回家对要好看些，我相信那位老夫人待你不错。” “是呀。时间还早，您又难得上来台北，我们去逛逛怎么样？”她紧紧揽着妈妈，小脸上全是开心的笑容。 “若不麻烦，当然好。”她也想与女儿多说几句话。 “怎么会麻烦，这里叫车很方便的。”黎庭庭揽着妈妈的手臂，慢慢走出了医院。 “不必叫车了，我送你们。”这对候，韩季彬的嗓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黎母回头一望，笑问：“咦，这位是？” “他是……少爷。”不知该怎么介绍，黎庭庭只好这么称呼韩季彬，“是老夫人的孙子。” 韩季彬一听见“少爷”两个字，眉头很不自然地锁了起来，“别听她的，伯母您好，我姓韩，叫韩季彬，伯母想去哪都可以跟我说。” “这么说是你送庭庭来的吧？”黎母感激不已，“谢谢你，去哪儿都行，台北我也不熟。” “别跟我客气。”他指着自已车子停的地方，“那就出发吧。” “好。”黎母跟着韩季彬走去。 “妈，您等我一下。”黎庭庭追上走在前面的韩季彬，小声问他，“你真的要载我们吗？” “我从不说币眨话。”他又回头对黎母说：“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把车子发动。” “庭庭，妈感觉得出来，这位老夫人一家人都不错。”光看这男子彬彬有礼，就可见老夫人也是位可敬之人。 “奶奶是非常不错，管家、大婶也很好，但其他人我就不敢说了。”她噘着小嘴。 “怎么？是谁得罪我女儿了？”黎母笑问。 “哎呀，反正就有这么一个人，您就别问了。”就算再问她也不会说，再怎么说他还要当她们一天的司机，她怎么也得顾及他的颜面。 “你这孩子。”黎母摇摇头，再看看她精灵古怪的笑脸，才发现自已最疼爱的女儿已经长得如此聪明伶俐，只求老天再为她找个好对象，那这辈子她就别无所求了。 虽然黎庭庭念书和工作都在台北，但因为护理工作非常忙碌，几手是参夜不分，根本没对间逛街、游玩，因此她对台北根本不熟。 到底要带妈去哪儿走走呢？埃，她脑袋怎么一片空白呀？ “妈，您想去哪？嗯，一我觉得，一觉得……”她皱着眉，却怎么也提不出半点主意。 聪明的韩季彬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困扰呢？于是替她说：“阳明山怎么样？我想伯母应该喜欢接触大自然，不爱太嘈杂的市区。”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待在美国，但回国这一年多他常去山野看看植物花草，问问那些绿手指一些种植技巧，对阳明山的路径还挺熟的。 “对对，大自然好，市区的那些喇叭声听得我都心烦了呢。”黎母非常配合地说。 韩季彬逸出一抹飒爽温和的微笑，“那就这么决定了。” 黎庭庭很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也有笑的对候，而且笑容这么好看迷人，但为何他宁可当冰块呢？ 接下来的时间，韩季彬就陪着她们去山上看花海，虽然黎母住在中部乡下，花草也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花海。 她叹为观止地殊起眸，“真美，韩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那里有椅子可以坐会儿，要不要吃点什么？”他又笑着，炫目的俊颜在阳光的反射下更显得魅惑好看。 就这样，黎庭庭又一次痴望着他，目光凝结在他谜样的唇角……天，怎么有男人笑容这么诱人的？以后她一定要逼他多笑才是，但就怕她壮志未酬身先死，唉！ “我想喝点儿水。”黎母还真有点渴了。 “好，我去买。”说着，韩季彬直接转往附近店家。 这时黎母将黎庭庭拉到身边，小声说：“如果他追你的话，千万另”！巨绝，懂吗？“ “他追我？这怎么可能？”被妈妈这么一说，黎庭庭的小脸立刻飞上一片红云。 黎母仿佛看出什么，便问：“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哪有？”她仓皇地解释，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的确常常想与他说说话、近距离看看他，可他并不喜欢…… 也因为如此，她伤心难过了好几天。 “你别瞒妈，妈——” “妈，您别说了，他那人像冰一样，很难相处的，我才没那么想不开呢。”怕妈妈继续追究，她只好说着违心之论。 “我觉得他人挺好，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了，你如果说话老是这么直，不懂得转弯，肯定会得罪人的。”黎母忧心地劝说。 “我只是——” 她才要解释就见韩季彬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两瓶矿泉水，给她们一人一瓶。“差不多要晚餐对间了，奶奶希望您能来家里坐一下，如果——” 黎母打了含，婉谢道：“谢谢你了韩先生，我能见到庭庭已经很开心了，怎能再去府上叨扰？” “这怎能说是叨扰？” “还是改天吧，我已经买了票，还得赶车回去呢。”黎母继续说：“对间不早了，就麻烦韩先生送我去车站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下次一定要来我们家坐坐，我去开车。” 第七章 韩季彬便载她们前往车站，途中他临时下车买了袋东西，直到车站外他才将东西递给黎母。 “这是？”黎母退疑道。 “是份晚餐，让您在车上用，可以填一下肚子。”他亲手交在黎母手上，“这里不好停车，我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已经到车站了，我自己进去就行。”黎母真心欣赏他的细心与体贴，“庭庭，要好好工作，有空我再来看你。” “我也会找时间回去看妈，到家了要打一通电话给我馒。”黎庭庭握住妈妈的手，依依不舍地相拥着。 “我会的，快走吧，别档到别人停车。”黎母催促着他们上车。 “那我们走了。”黎庭庭上了车，透过窗与妈妈挥着手，直到车子慢慢开远，妈妈的身影也愈来愈小……而她的眼眶也红了。 “别看了，都转了弯，已经看不见了。”瞧黎庭庭不舍的样子，韩季彬思忖了会儿又说：“如果想家，回去跟奶奶请几天假也可以的。” “不行，这样我妈会骂我的。”她转向他，偷偷瞄着他看似无表倍的面容，“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温暖体贴的一面。” “对长辈本该如此。”他淡然地说。 “是吗？”她想起妈妈刚刚说的话，也开始怀疑自已的心，她这么在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但可能吗？他从没对她笑过，就只会不屑地对她说话，难道自己有被虐待的堵好？不……绝不可能！ 可又为何，她这么想和他说话呢？ 真糟糕，看来她还没确定自已的心意之前，就已经先将自己搞疯了！ “现在想想，我好像欠你很多，还是要再谢谢你。”车内变得安静，她找着话说。 “不必，我说过我只做我该做的。” “又来了，千嘛把自已说得好像只懂得依循原则，没心没肺的人呢？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自从看见他的笑容后，黎庭庭知道他的本性一定非常温暖，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尽力让他忘了忧愁。 想像他开怀畅笑，和一般人一样显现出喜怒衰乐的情绪，不知不觉她竟笑了出来。 韩季彬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有人可以自顾自地笑得这么开心，她说话的声音清灵悦耳，像铜铃般直在他心头撞个不停。 深吸口气，他刻意将这串笑声排拒于心门之外，半眯着眸说：“笑什么？” “笑你。”黎庭庭诚实地回答。 “我？”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到你大笑的样子。”她偷偷望着他。 “无聊，没什么好笑的事我干嘛要笑？”不知不觉中，他竟与她应答了起来。 “那我可以逗你笑。”他是这么优秀的人，实在不该继续过这种日子，望着他俊挺的侧面线条，她不禁在心底轻渭，这样的男人如果继续当冰块的话，岂不暴珍天物？ 看着看着，黎庭庭似手又着了迷，以往他走的是“风”，虽然同样帅得很抢眼，但今天一身帅劲正式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更显得他突出的一面，她的双腮不自觉染红了。 “刚刚在笑我，现在又在看我，你还有没有别的动作？”被她这么盯着看，他竞全身不自在了起来。 “连看你也不行吗？喂，有没有人说你很帅、眼捷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很有型？”凑近他的脸，她愈看愈仔细。 “干嘛？”韩季彬皱着双眉闪过她。 “你也真是的，我这是在赞美你耶！”鼓着腮，她遥回位子上，“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 每每迎上他这样的表情，便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就算只是点头之交，他是不是也该对她好一点？她是真的很想逗他开心，但是他回应她的只有冷言冷语，让她不仅泄气也很难过。 “我只是希望你少……”本想对她说“少说话”，但突然见她垂着脑袋不再说话，他反而不安地问“怎么了？” “从小我爸爸就去世了，我是我妈一手养大的，我妈常说没爸爸没关系，但做人要真诚、和善，让人觉得我们是可以亲近的，我们没有钱也没关系，只要有目标、有志向，拚命往那里奔去就对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让韩季彬好奇地转头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竞然拿出手帕，揉在手中。 “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笨的关系，我从小在学习上就困难，好不容易念到护校，接着连入医院工作，还是经常做错事，被上面的人骂。” 黎庭庭用手帕拭拭眼角，逸出一抹苦笑，“可能我本身就不讨人喜欢吧，但我是真心想帮你……” 韩季彬不发一语，默默地听着她的话。 眼看车子已经驶到了韩家，在等待铁门开启的瞬间，黎庭庭说：“我先进去了，今天真的谢谢你。”说完，她便打开车门下车，直接从小门奔了进去。 望着她急急逃离的背影，韩季彬心想怎么会变成这样？还真是让人郁卒呀。 低下头，又意外发现她落在座位上的手帕，上面还留下一摊湿意！看着它，韩季彬的眉心不禁狠狠蹙起。 黎庭庭先去见过韩老夫人，感谢她让自己降了妈妈一天。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没把你妈妈带来住几天？”韩老夫人遂问。 “我妈还有工作，为了我她从以前就一直很辛苦工作，现在我开始上班赚钱了，想让她多休息，可她却说做习惯了，放不下手。”想起妈妈的辛劳，黎庭庭觉得自己非常不孝。 “别这么想，只要你平安健康，就是你妈最大的安慰了。”韩老夫人安慰她。 “也是，我也一直这么告诉自己。”黎庭庭用才点点头。 “那就好，你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韩老夫人催促道。 “我怎么能去睡呢？奶奶，您忘了今天要练走吗？不能随意中断慢，否则明天您会变得更吃力的。”从角落搬来四脚拐杖，“今天要多走一点哦！” “你这孩子，怎么都蒙不过你。”韩老夫人摇摇头，只好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天天练走的关系，她这两天走起来特别顺，也不太疼了。 “是不是更进步了？” “当然了。我看明天起可以拿掉拐杖试试了。”黎庭庭评枯道。 “可以吗？”韩老夫人既兴奋又害怕地问。 “放心，一开始我会扶着您，再慢慢放手，拐杖也会放在您的面前，真不放4时可以马上扶住。”细心地解释后，黎庭庭笑了笑，“现在还不到半个多月奶奶就进步这么多，我看我根本不用住上三个月了。” “怎么？你想提早离开？”韩老夫人瞪大眸子。 “不是啦，我只是想您若会走了，我继续待着也没有用。”不知为何，只要想起韩季彬排斥她的样子，她就很难过。 刚开始她只当他是因为那件事所以封闭自己的心，可如今看来他似手是单纯不喜欢看见她。 她也一直以为自已可以容忍他的排斥，可不知怎么的，当她愈来愈在意他对自已的看法时，他冷漠的态度竟会让她心底如此难过。 唉，她到底是怎么了？鼻根又泛酸了！ 或许是今天见到了妈妈，心也跟着柔软起来，所以变得多愁善感了。 “放心，我对你另有安排的。”韩老夫人认真地说：“去休息吧。” “好，那我回房了，奶奶晚安。”轻轻关上门，黎庭庭便回到自己房间。 坐在书桌前，她翻着一些护理相关的书籍，突然小趾一阵抽疼，才想起前阵子磨破皮的地方可能因为今天路走多了而又破皮了。 想起上回韩季彬给她的药，她立刻从抽屉拿出来，坐在床上准备上药，但一看小趾脱皮的地方，没想到还真严重。 “埃，这样上药不行，得将脱落的皮撕了！”闭着眼，她用力撕下它，“啊！” 真疼……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偏偏这时候有人敲她的房门，“叩叩”。 “谁？”她一跳一跳去打开门，却惊见韩季彬就站在门口，而她的眼角正好挂着因为疼痛而落下的泪水。 这泪又一次让韩季彬看得心都拧住了！想着该不会是因为他的几句话，害她一直难过到现在？ “你哭了？！”他惊愕地问道。 “我……”她抹去泪，“不是啦，是我刚刚——” “虽然我说话不太好听，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这么伤心。”向来少言的他居然抢了她的话。 黎庭庭疑惑地望着他，“是呀，你现在才知道你开口就像冰针，不但会把人冻伤还会刺痛。不过……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呃。”乍见她的泪害他的心一乱，竞然忘了来找她的目的，“这还你。”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手帕，黎庭庭赶紧接过来，“是我掉的吗？” “嗯，掉在车上的。” “谢谢你了。”她对他笑笑，“我老是丢三落四的。” “那你休息，我先下去了。”对她点点头后，才转身竞听见她的肚子叫了一声，“怎么？饿了？” “有点。” 韩季彬这才想起，本来要请她妈妈去吃饭，但她妈妈急着回去，他们也就直接回来，晚餐还没吃呢。 “走，出去吃消夜。”他旋即道。 “这附近有卖消夜吗？”她摇摇头，“还是算了，不必麻烦。” “不麻烦，我知道咐近有间小吃店，走吧。”说完这话后，韩季彬就直接下楼。 黎庭庭赶紧找来一块ok绷将伤口贴上后也跟着下楼去，见韩季彬并没开车，而是直接走出大门，便猜侧那地方应该很近吧？ 跟在韩季彬身后的她没想到晚上会这么冷，只好将。恤上的帽子拉上，双手抱在胸前，缩着身子慢慢走。 韩季彬看她这个样子，立即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个动作让她蓦然震了下，心窝也履上一层！！暖，缓缓抬头看向他，可他却还是一样没啥表情。 黎庭庭紧紧抓着他的外套，觉得身子暖暖的，心也暖暖的，望着他那挺直壮硕的背影，她的双颇突然！乞起了一股燥热。 真是的，她干嘛又这样？这阵子她真的不太对劲，该不会真的喜欢他了？ “这间好吗？”胡思乱想中，他已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这里是？”她看了眼这家店，又闻到阵阵烤肉香，惹得肚子起了躁动，“哇，是烤肉店耶。” “没错，就是烤肉店。”看她摸着肚子，露出甜美的笑容，韩季彬忍不住也弯起了唇角。 “可是烤肉店开在这里有客人吗？”她很疑惑。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朝里头比了比。 黎庭庭立即往里面走去，虽然客人不多，但差不多一半的位子都被坐了。 “老板几乎都做熟客的生意，有些是附近邻居，有些是特地从市区过来的客人。”他简单介绍。 “哦。”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她看着menu，随意点了几道餐点。 不一会儿几样烤物与汤送上来了，她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动，还不对吹着气，“好烫……好烫……” “会烫就慢点儿吃。”他抽了张面纸给她。 “就是要热的时候吃才好吃嘛！”可爱地吐吐被烫疼的舌尖，她又继续吃着。 第八章 看她食欲极好的样子，原本不怎么有胃口的他也突然觉得饿了，跟着大快朵颐着。 由于他们来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客人也一一离去，老板看看时间，跑来对他们说：“韩先生，不好意思，我今天想在十点前打洋，能不能麻烦你们吃快一点呢？” “你有事是吗？好，我们会尽快。”韩季彬常来这家店，已算是熟客了。 然而就在九点四十分左右，韩季彬和黎庭庭结完帐正要离开时，突然见到三名小混混走了进来，“老板，你以为提早打洋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吗？保护费呢？” 老板一见是他们声音都在发抖了，“我……我说了，我这只是小本经营，怎拿碍出什么……什么保护费。” “不给是吗？那我们就砸店。”他们正要闹事时，就见韩季彬愤怒地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在千嘛？要保护费要到这里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市区跟夜市的地盘早就被人给占了，我们只能在山区为王，怎么？你要为他出头，替他付钱吗？”那人甩着手里的棍子叫嚣道。 黎庭庭见他们各个凶神恶煞，于是问：“要多少钱？” 韩季彬瞪了她一眼，“谁要你擂嘴？”随即他又转向他们，“钱我是不会给的，但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你们。” “好，那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兄弟，上。”他们三人一起冲向韩季彬挥打了起来。 老板见状，赶紧拿着锅铲帮忙，黎庭庭也拿了扫把来助阵…… 原本靠韩季彬一人还可以对付他们，但多了两名扯后腿的人，让他除了要对付对方三人，还得保护他们。 突然，有人高举木棍正要敲打黎庭庭的头，韩季彬猛然伸出手臂为她档下！ 黎庭庭见状，立刻吓白了脸，心想再这样下去不行，忽然急中生智，立刻从口袋拿出手机对他们喊道：“我已经将你们打人的影片录起来发送到我朋友的手机上，你们再继续闹事的话，影片立刻会传到各大媒体，如果你们马上离开不再出现，我就不会让影片曝光。” “好好，算你厉害！”那些人当真怕出事，慌张地逃离现场。 他们跑了之后，庭庭才放下一颗战栗的心，可旋即想起韩季彬的伤，连忙跑向他，“让我看看。” “我没事。”他抽回手，一双眼却满是疑虑地看着她，真不知她是聪明还是笨，怎么敢在那些人面前说出那种话？难道不怕激怒他们反遭毒手吗？ “什么没事，我看看。”黎庭庭含着泪说：“你是医生，还是外科医生，手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伤得很严重，影响日后的手术那怎么办？” “韩先生，你是医生？”老板吃惊地问。 “这……”这女人还真是的！ “是就是，干嘛还装？”黎庭庭问着老板，“有医药箱吗？” “没有。”老板摇摇头，“要不我去买？” “不必了，家里有，我回去再上药。”韩季彬婉拒了老板，“虽然她很大胆，刚刚那招也很险，但似乎满有用的，短时间内他们是不敢再过来，我会向管区报案，请他们加强巡逻。” “谢谢韩先生，有你这句话我可安心多了。”老板道谢着，韩家在这一带非常有声望，能出面跟警察局说几句话肯定有效。 “那我们先走了。” 韩季彬折返回家后，立刻往车库走去。 “你不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还要去哪儿？”黎庭庭拉住他。 “先去警局。”他执意道。 “千嘛这么急？” “还是先去报备一下比较好。”说着他便坐上了车。黎庭庭只好打开另一边车！跟着上车。 看他开车的模样，明显手臂转动有问题，让她既担心又心疼，原以为他冰冷到不近人情，事实上他骨子里却是最重情重义的。 从警局回来，黎庭庭不顾韩季彬的反对，拿着药箱来到他的房间。 “我说我没关系，你过来千嘛？”他拧着眉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见我，但如果我就这样回房间，我会睡不着的。” 她将医药箱放下，“好，我不碰你，你只要让我看看伤口就行。” “我受的不是外伤，不需要医药箱，难道你护士是当假的？”原不想与她太过亲近，但她的泪一直缠烧在他心头，让他今晚破了例。 这一破例危险就上门，或许是尤敏在天上警告着他不能与女人太靠近。 “我当然知道，里面还有内伤的中药水，我们医院有中医部，有时会制作一些药水，我就拿来用用，效果不错。”她打开医药箱，将药水递给他，“你闻闻，还很清香哦！” “你常受伤？”听她这么说，他眉心不禁一更。 “一遇到紧急状况我们都得用飞奔的，碰撞是难免的，所以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她叹口气，“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到底肯不肯让我看看？” “你没看到真的不走？”他半眯着眸，很无奈地问。 “嗯。”她毫不迟疑地回道。 “天！好红。”望着那片红得发紫的皮肤，她忍不住走上前，才要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敛下眼，她牵强地挂起微笑，“你一定要上药哦，我回去了。” 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敢，就怕看见他眼底的不耐，她随即垂下脸默默地走了出去。 见房门被关上，他又看向搁在桌上的医药箱，忍不位重重地坐到床缘，俯身揉了揉眉心。 闭上眼，他的思绪飘到了多年前——国中是青春期的开始，他和其他男生一样开始懂得情爱，也喜欢上班上的副班长尤敏，她甜美秀气、聪明伶俐，虽然那时谈不上追求，但他真的很喜欢她，对她特别好。 这段感情一直维系到高中毕业，当尤敏得知他准备出国完成大学学业时，立刻义无反顾地跟他过去。 他学医、她习商，温柔体贴的她陪伴他走过艰辛又充满压力的医学生涯，两人感情如胶似漆，毕业后尽管两人工作都很忙碌，也一定会约对间见面。 但是就在那时候，他因为去一位好朋友严俊奇家中作客，认识了对方的妹妹珍妮。 当时高中刚毕业的她学业不太好，请求他拨时间教她，看在俊奇的面子上他没有拒绝，当她是妹妹般教了她半年。 然而这半年，珍妮却迷倒在他温柔的笑容与俊帅的外貌、幽默的谈吐下，进而深深痴痴地爱上他。 之后他因为要进修，推掉家教的工作，而珍妮就从这对候缠上他，不仅用电话骚扰他，还天天去学校烦他。 尤敏知道后要他远离珍妮，但他试过却无效，她总可以在他生活周遭出来，挡都挡不掉。 从此珍妮变本加厉，使出一切手段阻碍他跟尤敏的感情，但他总看在好友的面子上没有对她说出狠话。 接着，她还捏造他移情别恋的证据，让尤敏怀疑他。 在他解释数次之后，某天尤敏自杀了，急救之后她对他说：“你的温柔是把利刃，足以伤害所有爱你的女人，要你狠心点、强硬点，你却做不到，这又要让我如何相信你？如果我死了，我诅咒今后爱上你的女人都会有跟我一样的下场。” 后来，她真的死了，死在他的手术台上，虽然错不在他，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亲手杀了她！ 而奶奶只知片面，不知全部，如果她知道他是活在这样的罪恶感下，就能明白他为何难以回头。 如果当初他不要对珍妮太好、太温柔，就不会潇厅生出这么多悲剧声如果当初他态度强硬地对珍妮说明白，让她死了这条心，尤敏也不会想不开。 但为何老天要让他遇见黎庭庭，这个既直率又天真的女孩，就怕……就怕他对她好，只会伤害了她。 而另一边，黎庭庭回到房间之后，一直想着自已到底哪里做不好，为何韩季彬可以对别人和颜悦色，偏偏就对她板着张脸？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尽心伴我妈、还替我挨那一棍？”想起他对妈妈绽放的温暖笑容，她不禁暗自低语着，“妈，我都羡慕起你了。” 那一棍肯定很重、很疼吧？想起那一幕，黎庭庭不禁托着腮，神游太虚了起来，整个脑子里想的全是他今天一整天不一样的表现。 “天，我到底是怎么了？”摸摸自己的脸，居然微烫着，她不得不承认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后她心中渐渐有了他。 想改变他，让他回归医学界已不再是韩老夫人单纯的想法，也已经是她对他的期许了，只是他…… “既然这么讨厌我，干嘛还要约我去吃消夜？是因为没人！，随便拉个人吗？”愈想愈觉得委屈加苦恼，她轻轻叹了口气。 转首看向窗外，又要月圆了，第三次月圆时就是她该离开这里的时候，而到时他对她或许还是这般冷摸吧？ “奶奶，今天要去医院复诊，您没忘吧？” “怎么可能忘记，两天前你就提醒我了。”韩老夫人笑道：“今天我一定要让秦医生大吃一惊。” “对，如果他见到您走得这么好，肯定既开心又惊讶。”打开衣橱，黎庭庭问道：“您想穿哪件呢？” “就那件橄榄绿的，我最喜欢。”韩老夫人指着它。 “好，那就穿这件。”黎庭庭细心的为她换上衣服。 韩老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可是有着满满的疼爱，“庭庭呀，说句妄想的话，我真希望能留你在我身边一辈子。” “如果奶奶喜欢我，以后就算不住这里，我也会经常来看您。”她回以一笑，接着拿起梳子为韩老夫人梳头。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我也不可能永远住在这里。”她细心地为韩老夫人扎了一个髻。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韩老夫人的话说到一半时却卡住了，因为地心中想的这件事八字都还没一撤，现在说破反而不好。 “只要我什么？” “没什么？”韩老夫人看看镜子，“手艺不错馒，发髻愈梳愈好看了。” “那是奶奶教得好。”在这里她非但有时间看看护理书籍，还可以跟大婶学厨艺，更有机会听韩老夫人说一些人生大道理。 “也是你聪明。”已准备得差不多了，韩老夫人又说：“我们走吧。” 黎庭庭推着韩老夫人到了庭院，却发现开车过来的是管家，并非韩季彬，于是问：“奶奶，他不在吗？” “他？哦，你是指季彬呀，他说要陪附近那家店的老板去警局指认，一好像要看监视器还是什么的。” “那几个人又做坏事了？”庭庭皱着眉说。 “怎么？你也知道吗？” “那晚我和韩季彬一起去那里吃消夜，刚好遇到那些坏人，我真不明白为何有人喜欢用这种不正当的方式来取得金钱呢？”她愈想愈不能理解，花这种钱良心能安吗？ “你和季彬一起去吃消夜？”上车之后，韩老夫人面露微笑继续问。 “呢！那天是因为哈我妈逛台北，没来得及吃饭嘛！”瞧见韩老夫人笑得很诡异，黎庭庭赶紧澄清。 “是这样吗？”韩老夫人眸子一亮，继续问：“庭庭，不要瞒奶奶，老实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们季彬？” “啊！”黎庭庭明显一愣。 第九章 她不自觉地摸摸脸，是不是她把对他的感情挂在了脸上，为何大家见了她都要这么问她？ “到底喜不喜欢？”韩老夫人又追问。 “奶奶为什么这么问，他是您的孙子，我哪有资格喜欢。”黎庭庭苦涩一笑。 “傻瓜，怎会没资格呢？这么说你是喜欢了？”哇，太开心了。 “您千万别告诉他。”她慌张不已。 “我当然不会说，这要你自己去说。”韩老夫人鼓励她，“我很喜欢你，相信季彬也一样，你就去跟他表白吧。” “才不要，他不会喜欢我，肯定会拒绝的。”暗暗喜欢就好，总比受伤来得强。 “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答应奶奶一定要说，我真的相信他是喜欢你的。”韩老夫人偷觑着她羞叔的表情，“季彬说晚点儿会来找我们，所以过会儿就会见到他了。” “奶奶！”她赶紧找机会含开话题，“我帮您按摩好不好？” “也好。”于是韩老夫人闭上了双眼享受着她温柔的小手按压在肩上的快意。 就这么，在车子正常行驶下，数十分钟后便到了医院。秦医生事先得到通知，在她们抵达之前已等在门口。 “韩老夫人，您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秦医生笑着迎向她们。 “何止气色不错，就连两只脚都进步了，等下让你好好瞧瞧。”韩老夫人让黎庭庭慢慢搀扶着下车坐到轮椅上。 这时一位实习医生连忙过来帮忙，并对黎庭庭笑了笑，“听说你原本也是我们医院的护士？” “不是原本，现在还是。”黎庭庭对他很陌生，“你是新来的？” “对，我叫王佑伦，也是骨科的。” “你好，我是黎庭庭。”朝他点点头之后，她便推着老夫人往医院里走。 来到诊间，韩老夫人在做检查的时候对黎庭庭说：“庭庭，我口渴了，去帮我买瓶水。” “好的。”黎庭庭立刻离开诊间走向最近的贩卖机，这时王佑伦也跟着过去，“悔，黎庭庭。” 黎庭庭放漫脚步，回头问道：“是你，有事吗？” “我正要去资科室拿东西，顺路。”他笑问道：“听说那位韩老夫人脾气古怪，你是不是很不好受？”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她一点儿也不古怪，对我好极了。”她微笑着。 “看你的笑容这么轻松舒服，就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了。”王佑伦仔细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我千嘛骗你。”黎庭庭看看他又问：“你既然是骨科的，应该看得出来奶奶的情况还可以吧？” “你叫她奶奶？” “是呀，是奶奶要我这么喊她的，你现在知道她有多和蔼可亲了吧，只是一般人不了解她。”说起韩老夫人，她的心便拂上一片温暖，不自觉笑了出来。 王佑伦看着她那自然的笑颜，轻松的态度，从她身上似乎找不到负面的情绪，与她聊上几句还真是舒服。 “可见你非常与众不同，与老夫人的感情也很好。”王佑伦想想又说：“你放心，老夫人的身体不错，膝盖复原的状况也很好，再加上你有鼓励她走路，虽然她年纪有点大，但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真的？那太好了！”她开心地笑着。 “我到了，先上去了。”楼上就是资科室，他停下了脚步。 “你去忙吧。” 王佑伦离开后，黎庭庭又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贩卖机，买了瓶纯水给韩老夫人。 检查完毕后，韩老夫人特地给黎庭庭一些时间去向老同事见个面谈谈话，于是让管家推她到vip休息室休息。 黎庭庭用极快的速度飞奔到楼上向护理长与其他同事打声招呼。 护理长见她桂着一张笑脸，忍不住也笑了，“看你胖了不少，在那里很享受吗？” “享受不敢说，不过过得还真不赖。”她可爱地吐吐舌尖。 “看你这么愉快，我真后悔当初跟你换工作呢！”蔡玉琦也开起玩笑。 “现在后悔我也不会跟你换回来。”没想到多日不见，她们都对她亲切不少，或许人与人之间就是要有点距离才不会产生磨擦吧。 “瞧你，居然会应话了。”护理长又问：“对了，韩老夫人怎么样了？” “目前一切都很好，医生说可以开始练习用拐杖了，只要再多走走，肯定会愈走愈好。”黎庭庭露出微笑，“她是很坚强的。” “太好了。”护理长一叹，“唉，你不在的这阵子，怎么觉得医院特别安静呢！” “什么嘛！我又不吵。” “不是说你吵，而是少了你就没人犯错，我骂人的声音就少了。”护理长这话一说完，一旁的护士全都笑了出来。 “你们怎么这样？”黎庭庭被激得小脸都涨红了。 “好了，对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有空再来看大家。” “好好照顾韩老夫人，哪天被骂了可以回来找我哭诉。”蔡玉琦在她身后喊道。 “才不会咧。”回头对她们囊了声，她便选速下楼。 才刚到vip休息室，那里的护士就告诉她韩老夫人已经睡着了。她心想老夫人也累了大半天，是该睡会儿，于是悄悄退了出去，到外面等待。 就在这对候，王佑伦走了过来，并将手里的药给她，“这是韩老夫人的药。” “谢谢，是我该去领的。” “没关系，反正现在没什么病人。”弯起嘴角，他笑望着她，“我们聊一会儿好吗？” “当然可以了。”她先在休息室外放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想聊什么？” “你什么对候才会回医院？”王佑伦直接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希望你早点儿回来，这样我才能经常看见你，跟你说说话。”他双眼中带着微笑与一丝倾慕。 黎庭庭愣了下，退疑地看着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告白呀！”一笑。 “什么嘛，我们才刚认识耶！” 今天是愚人节吗？竞然有人开这种玩笑。而且为何一早“告白”两个字就一直挂在她耳边？不是要她告白，就是有人向她告白？ “认识多久很重要吗？我第一眼就确定你是我寻找已久的女人。” 他这句话逗得她忍不住大笑出声，“你开玩笑的技术还真高，别闹了！” 然而，她这抹笑番却正好落在远远走来的韩季彬眼中，又看看她身边的年轻医生，他的眸心蓦然一赔。数秒后，他举步朝他们走去，“黎小姐，我奶奶呢？” “她在休息室睡着。”一见是韩季彬，黎庭庭的心跳突地漏跳一拍，想起奶奶之前提醒她的事，反例让她脸红心跳，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今天去警局指认了吗？” “嗯。”他简单地点点头。 “嗯是什么意思？”这人怎么话比以前更少了？ “我去看看奶奶。”韩季彬没回答她，直接往休息室去。 “他又是谁？怎么也叫韩老夫人奶奶？”王佑伦好奇地问。 “他是奶奶的亲孙，我也跟进去看看，如果奶奶醒了就该回去了。” 对王佑伦摆摆手后，她便朝韩季彬的背影飞奔而去，完全不将他刚刚的“告白”当成一回事。 回家之后，韩老夫人拚命对黎庭庭使眼色，暗示她千万别忘了向韩季彬告白。 但告白这种事对她来说，就跟爬上树是一样的困难！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睡一下。”送韩老夫人回到房间后，她就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那我们先出去，有事再叫我们。”黎庭庭这才与韩季彬一起走出房间。 眼看韩季彬就要离开了，黎庭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喊住他，“等一下好吗？” “什么事？” “呢，一我有话想对你说。”虽然说韩老夫人的催促也是原因，但真要她将这事守在心里也很难受。 就算爬不上101，就算会摔得粉身碎骨，也总比待在树下面抑望一辈子，最后悔恨得要命要好多了。 瞧她半天挤不出一个字，韩季彬催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偷偷瞄了下四周，管家与大婶都不在，她以最快的速度说完想说的话，“我喜欢你，虽然知道你不见得会高兴，但我还是要说。” “什么？”他眉头深锁。 “啊？”不会是她说太快，他没听清楚吧？于是她清一清喉咙，大胆地又说了一次，“我说我欣赏你、喜欢你，你听清楚了吗？” 韩季彬拳头紧紧一握，他对她这么冷淡、爱理不理的，一点也不温柔，她怎会喜欢上他？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应该说有点厌烦我，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而已。”虽然她是带着微笑的说，可是一颗心却紧绷酸涩得要命l唉，告白之后还要为对方找不接受的理由，她还真是笨得可以。才这么想，眼睛、鼻根都泛酸了。 韩季彬挺直胸睦，直言问道：“你凭什么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哪点？” 黎庭庭一怔，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以为说这种话来戏耍我很好玩吗？你——” “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被你眼底的忧郁与痛楚给吸引了。”黎庭庭突然冲口而出。 “当对或许不是喜欢，但不知为什么，只要见到你眉心紧蹙，我就很想抚平它，更期望可以看见你开心微笑的样子。” 韩季彬的额心淡不见影地擎了下，微敛眼市的同时看见她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不停颤抖着。 虽然她很紧张，但是他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 “就这样？”眯起眸，他重重问道。 “我以为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可没想到每过一天我就想接近你一分。还有，当我见你对我妈微笑时，我很意外也很羡慕，多希望你的笑容是为我而绽放。”黎庭庭对他扬起笑，但眼眶却是！濡的。 “你——” “别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吸吸鼻子，“但不要这么早回答我，也不要太早定义对我的感觉，就算讨厌我也不要说出来，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你这样说是很伤人的。”说完这话后，她便扮不迭地奔回自己房间。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韩季彬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跟着皱着双层回到了房间。 在房间内，韩季彬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只能在房里踱来踱去。 愈是心烦，就愈待不住，于是他直接走出房间，到花园看看。 站在花园中，望着天上的星月，韩季彬深深吸了口气，稍稍纤解了压在心口的闷疼感。 不一会儿，他听见后面传来吱咦的怪声，他疑惑地往后面走去，才发现黎庭庭就坐在他好几年前做的秋千上，而那吱吱声就是秋千上面的铁松发出来的。 记得这个秋千前阵子有点故障，他不是让管家把它绑起来不让人用了？怎么她现在会坐在上面？ 正在他这么想的刊那，秋千的锁链突然断了，他立刻冲了过去，将黎庭庭从秋千上扛下，拉进怀里！ 几手在同一时间，黎庭庭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回头看了眼，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天！如果她现在还坐在那里肯定会被铁链给砸了。 她愣愣地傻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十章 “你怎么了？说话呀！”他摇摇她的肩，“是不是受伤了？” 被吓傻的她这才清醒过来，情绪一涌而上，便趴在他胸前大哭出声。 她的靠近让他呼吸一窒，但还是伸手轻拍她的背眷，“好了，没事了，别哭了。” 不一会儿，她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已趴在他肩上，旋即推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他眉心一蹙，心想他又没说什么，她千嘛这么紧张？“这个秋千，一” “其实这秋千原本是被绑着的，我不知道它坏了，就自行将它解了，是我不好。”对他表白了之后，她的心情非常不安，就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于是出来透透气、散散心，看见秋千就直接解开坐下，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没关系，我应该立个牌子才是。”韩季彬走过去，收拾起秋千。 “为何不修一修？”她好奇地问。 “不想修。”他回她这么一句。 “不想就不想吧，但我觉得可惜了，它看来虽然有点年纪，可本身还是很牢因，只是铁松有点松脱，只要换一个——” “我说不换就是不换。”他打断了她的话，也同时打消了她的念头。 “好吧。”她低声嗫嚅着，“反正我说什么都不对。”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轻锁了下双眉，他回头对她说：“起风了，你还是回房睡觉吧。” “那你呢？”她偷瞄着他“我想再走走。” “那……”她根本睡不着，回房间又觉得闷，“那么这边留给你，我去其他地方好了。” 走回屋里，她突然觉得有点渴，于是进入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果汁和啤酒，本来不喝酒的她却突然想尝尝啤酒的滋味。 拿了罐啤酒出来，她走到庭院坐在台阶前一口口慢慢喝着，抬头看看月亮，忍不住笑了，“花前月下，大概就是指这种情景吧？可为何我却感受不到半点的浪漫？” 不久，韩季彬走了过来，见她一个人在喝酒，便对着她说：“晚上空腹喝酒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要不那些酒店、pub为何夜里生意更兴隆？”从来都没磁过酒的她有点迷迷糊糊了。 “那不一样，常去那里的人已习惯夜夜望歌、纸醉金迷的生活。”走到她身旁，他低头看着她，“你别喝了。” “你管我。”黎庭庭抬头瞪着他，“你真的很奇怪耶，我说什么你都不爱听，偏要我听你的。” “别忘了，你的职责是照顾我奶奶。” “对，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但我也有下班时间吧，我保证……保证明天就恢复了，今天心情不好就让我喝一点。”仰起头她又喝上一口。 在月光的反射下他看见了她那抖落的泪影，这抹晕染着月华的光痕就这么映在他眼中。他自问，他真不喜欢她直爽的性情、开朗的笑容、善良的心性、柔美的脸蛋吗？说不喜欢都是假的。 这一年多来，大家都尽可能避着他，没人敢扯开他的伤疤，能依着他就依着他，他要安静就有绝对的安静、他不喜欢说话就没人找他讲话，可她却不是，只要她觉得是对的事，就算挨他几次骂、遭他几次白眼，她还是照说不误，而且说的每句话都深深击进他心坎，让他想忘都忘不了、想拔都拔不掉。 想好好的、温柔的对待她，但谁知道他那该死的温柔会不会又将她给害了？尤敏那句话就像魔咒般一直缠烧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呀！ 直见她又喝了几口，他终于又说：“够了。” 然而她却没理他，而是自顾自说道：“那秋千虽然看起来满旧的了，不过我真的好喜欢。” “什么？”一座烂秋千有什么好喜欢的？ “小对候我爸也给我做过一个。”殊起半醉的眸，她摇摇晃晃地说：“记得那是用麻绳绑的，每次我坐在上面，我爸都在后面推着我，一这是我对我爸唯一的记忆。” 垂下眼，他不语地想像着她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讨厌我？”她的话题突然一转，“因为我笨吗？” 半闭着眼，她微笑地说：“记得以前我爸会一边在后面帮我推着秋千，一边喊着”笨丫头，抓紧了，可别摔出去口，哈……可见我从小就不聪明……“ 韩季彬真不明白她的思考逻辑，居然可以扭东又扛西，看样子她是真的醉了。才这么想，就见她将啤酒罐往旁一搁，跟着连人也躺了下来。 “喂，一喂，一”韩季彬眉头一拧，“这个女人怎么说醉就醉、说倒就例呀？” 没辙了，他只好一把将她抱‘起，送回她的房间里。 轻轻将黎庭庭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他望着她微瞧的睡颜，忍不住伸手轻抚那两片瞧红的脸颊，当发现她动了动时，他立刻逃也似的离开她的房间。 站在走廊上，他的目光慢慢誉向窗外，望着那座断落的秋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黎庭庭睁开惺协的睡眼，却有点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看看天花板，仿佛闻到一股酒气，这才猛地想起昨晚她好像喝了酒。 她立刻坐直身子，但猛一晃动，脑袋却更晕舷了。 “老天，几点了？” 看看对钟，幸好还没太晚，她连忙冲进浴室梳洗一下，然后急急奔下楼，正好看见韩老夫人独自在餐厅用早餐。 “奶奶，不好意思，我又睡晚了。”她摸摸脸，希望身上的酒味已经洗掉了。 “没关系，这阵子为了我你也没好好休息，就多睡会儿。”韩老夫人笑望着她，“昨天你跟季彬说了吗？” “嗯。”她苦笑地点点头，“但他没反应。”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韩老夫人眉头深深奎紧，没想到他的脾气会这么拗。 “没关系，不过我说了之后，心里真的舒服了不少。”她明白感倍之事谁都无法掌控的，两情相悦又是多么难得？ “坐下吃饭吧，晚点儿有位老朋友要来找我，我回房打通电话问问她几点到。”韩老夫人笑着撑着拐杖徐徐走进房间。 看着韩老夫人如此卖力地练习走路，黎庭庭也感到莫名欣喜，心想再过不久她一定可以丢掉拐杖，和常人一样行走了。 吃过饭后，黎庭庭拿着餐盘到厨房帮大婶清洗。 “大婶，你吃过没？” “早吃了，你怎么只吃这么一点？”她发现面包还剩很多。 “吃不下，胃有点不舒服。”看来还真不能空腹喝酒呢。 “我有胃药，给你吃一颗吧。” 大婶立刻找来胃药给她，让她服下。 “谢谢大婶。” 黎庭庭吃完药后就回到水槽边，一边洗碗一边问道：“对了，花园那个秋千有好几年了吧？” “秋千？哦，那个呀，应该有十几年了，是少爷亲手做的。” “他一个男人做秋千千嘛？给奶奶的？” “给他女朋友的，应该是高中的时候吧，我还记得他是穿着校服做的，弄得一身脏还被我骂了呢。” 大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对候的少爷很阳光，笑容也多，真的很怀念。”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为何他不肯修复它了，因为那座秋千载满了他对女友的怀念，不容许他人触碰。 “我真笨，怎么老是做错事。” “怎么了？”大婶疑惑地望着她，哪有人一大早骂自己笨的？ “没，韩季彬人呢？” “少爷一早吃完饭就不见了，肯定又去花园了吧？” “我去看看。”洗好碗盘后，黎庭庭擦千手便悄情走到花园，可是却没见到韩季彬，只听见后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走近一看，看见韩季彬正蹲在地上做新的秋千，旧的那个已被他拆至一旁。 “你在干嘛？”本想偷偷看看他在做什么，可她还是忍不住上前一问。 “不是有人说怀念秋千、喜欢秋千，不让她坐还掉眼泪？”他抬头院了她一眼。 “什么？”突然，昨晚发生的事一幕幕闪进了她的脑海……完了、完了，她怎么对他说这么多废话？ “你都听见了？”又羞又愧的她真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嗯。” “道么说道座秋千是为我做的？”哇！好感动，心口泛出了酸热，连眼睛都湿润了起来，“嗯。”他不想说话时，一个字已经是“隆恩”了。 见他卖力地为她……没错，为她做着秋千，她蹲在他旁边说：“其实你可以将旧的修一修就好了。” “那个太旧了，修了也是白修。” 她微笑地说：“谢谢，不过我好像没办法用太久，奶奶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我可能会提早离开。” 他拿着糙子的手忽然颤抖了下，接着竞往自己的大拇指敲了下去，“呢！” 天，这一击一定疼死，可他却只是暗暗哼了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黎庭庭赶紧抓过他的手，“你的手很宝贵的，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吵。”抽回手，他看了看，“没什么。” “都红了还说没什么。”深吐了口气，她只好站起来，“我不吵你就是了。” 可才起身就听见他问：“不是要陪我奶奶三个月？” “本来说好是三个月，但奶奶好了之后我再待下去也没什么事好做了。”她瞅着他说：“我走了你就开心了？” “对，我为我的耳朵庆幸。” “好吧，千脆也顾及一下你的眼睛，将秋千做成活动式的，我走的对候可以带走，到时候你眼不见为净。”咬咬下唇，她气恼地扔下这话就要离开。 韩季彬低头撇撇嘴，“做成活动式的，你能搬到哪里去呀？” 她顿住脚步，转身对他说，“我请人撤到医院顶楼给小朋友玩，不行吗？” “你……” “别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说完最后一句，黎庭庭便快步走回屋里，站在韩老夫人房门外深吸了好几口气，直到抚平自己受伤的心后，才徉装笑脸推开房门。 当日下午韩老夫人的老乡江英子来找她叙旧，两人坐在客厅中吃着茶点、聊着往事。 这两位年纪相当，身材也相当，但江英子的身子骨要比韩老夫人硬朗些，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双脚更是健步如飞。 “英子，看你这样子，我显得老多了。”韩老夫人摇摇头。 “勋胡说，你还小我一岁呢，等你脚好了，我就常来找你一块散步。” “这可是你说的。”江英子住在南部，两人要见一面可不容易，“但你住那么远，要怎么常来呢？” “我已经决定撤来了，就在靠近市政府的地方买了间房子，是栋大楼，而且有电梯不用爬上爬下，挺适合我们老人家，社区还常常力活动，一点也不无聊。”江英子开心地说。 “江奶扔，那里离我们医院很近耶！”在一旁听她们谈话的黎庭庭突然擂白话。 “是吗？那你以后可要常来看江奶奶喔。”江英子早在电话里就听韩老夫人提到过黎庭庭，如今一看果真是位可爱的小姑娘。 韩老夫人眸子一转，突然问道：“英子，你那里还有空屋吗？我想和你当邻居。” 第十一章 “有有，还有大坪数的，还附有十几坪大露台，季彬不是喜欢种花种草吗？那里很适合，不过就是贵了些。” “价钱不是问题，帮我仃下吧。” “奶奶，我不去。”韩季彬突然现身，“花草本就该种在泥土里的。” “你不去也没办法，我打算卖了这里。”韩老夫人赌气道：“想住这里就向我买下这栋房子，只种花草你能赚几个钱？我知道你很有骨气，在自己家里吃住，还非要每个月付钱给我，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就自己买下这拣房子呀？” “奶奶。”他脸色乍变。 黎庭庭闻到了火药味，赶紧劝道：“奶奶，别生气了，你们是一家人，千嘛要说那些话呀！” “为何不能？是他一开口就跟我斤斤计较的。”韩老夫人转向江英子，“英子，就这么决定了，房子的事就拜托你帮忙了。还有季彬，奶奶也不是要故意跟你斗气，我年纪也大了，只是想找个伴聊天，你就不能体谅我吗？” 见韩季彬不语地站在原地，江英子也开口了，“季彬呀，你有这么好的医术干嘛要浪费呢？能够救人不是挺好的吗？” “是呀，奶奶也只是希望你能够重新再当医生，你就答应奶奶吧？”韩老夫人忍了这么久，为的也就是这个目的。 “江奶奶您多陪我奶奶聊聊，我先回房了。”韩季彬没有回答，逗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看看这孩子。”韩老夫人叹口气。 “别想太多，慢慢来，逼急了总不好。”江英子劝道。 黎庭庭在一旁担心着这对祖孙，真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又闹僵，于是她悄情地离开客厅，来到了韩季彬的房门外。 她背靠着门，轻声对着房里的韩季彬说：“看在我再住也没几天的分上，就让我说几白话吧。” 见他没反对，她又说：“奶奶很关心你，而且是你唯一的亲人，过去发生的事情既然已无法挽回，你又何必让现在关心你的人难过呢？” 房间内的韩季彬站在窗边，仰首看着穿透树梢的阳光，仔细听着她的话。 “我爸爸是生重病去世的，听我妈说爸爸在生病的期间一直很辛苦，直到最后一刻才解脱……所以，为了帮助其他跟爸爸一样的重病患者，我立志成为护士，并告诉自己要做一个能够帮助病人减轻痛苦的护士，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因为这是我的理想，是一生不变的志愿。” 她敛下眼，继续说：“就像奶奶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算有再多的怨恨与自贵是不是也该淡化了？从今以后你应该为自己而活，至少要做自己搜长又喜欢的工作。” 说完这些话后，见他仍没反应，黎庭庭只好逸出一抹苦笑，心想他该不会认为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居然对他说教？ “呢，我是，一只是鸡婆建议你，你如果不爱听就当作没听见，那我走罗。” 咬咬唇，她惊慌地想离开，却听见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紧闭上眼，她真怕他又对她说出什么伤她自尊的话了。 可没想到他居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膛大双眼，黎庭庭浑身发起抖来…… “谢了。”韩季彬也发现了自己突兀的举动，只落下这两个字便烧过她选速走出家门，来到车库后，立刻开车离开了。 她怔怔地傻站在原地，忍不住摸摸自已的双肩，“喃自语着，”他刚刚有抱我吗？还是我自已的幻想？“ 韩季彬开着车来到了淡水，停好车后，他独自一个人走在淡水河边看着河水。 风很大也有点凉，他站在这里好久好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他才恍然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也是，离开医界这么久了，他的确是该回去了。 虽然心还没调适好，但是黎庭庭刚刚那毒话的确说进了他心坎，将他刻意冰封在心底的那股对医学的热情又重新点燃了起来，况且这么多年来他对医学的研究不该就这样放弃。再说奶奶年纪已大，他也不小了，又怎能再让奶奶为他担心呢？ “回去吧。”他低头对自己说。 然而才转身，却想起他刚才抱住黎庭庭的一幕，“唉，真是的，我刚刚千嘛对她做那种事呀？她会不会胡思乱想呢？” 踌躇了一会儿，他才回到车上，开车回家。 一进家门，正好是晚餐对间，韩季彬便走到了餐厅，却没有看见黎庭庭。 韩老夫人见他就问：“怎么出去这么久？” “去淡水走走。” “是吗？”韩老夫人点点头，“是该这么做，出去走走、散散心，多好呀！” “也是。”韩季彬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开口了，“奶奶，我决定回去当医生。” “是吗？那太好了！你要留在台湾的医院？” “当然，还是待在台湾比较好，何况我也想陪着奶奶。” “哈……好好，真的太令人高兴了。”韩老夫人故开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大婶，再加几道菜。” “好，没问题。”大婶笑着走进后房。 “奶奶，黎庭庭呢？”坐在餐厅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她进来？ “有位朋友来找她，两人在院子里聊天呢。 “朋友？” “是医院的实习医生，专程送药来给我的。”韩老夫人扯唇一笑，“那位实习医生说话满风趣的，是个挺幽默的孩子。” 韩季彬一听，只是敛下眼，用才扒着饭，也就在这时候，黎庭庭与王佑伦一起走进了餐厅。 “你们谈好了没有啊？先吃饭吧。”韩老夫人道。 “老夫人，药已经选到了，我就不多留了，你们慢用。”王佑伦随即说。 “吃完晚饭再走嘛。”韩老夫人说。 “不了，我还得上晚班呢。” “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 “快别这么说，那我先走了，再见。”王佑伦又对黎庭庭摆了摆手。 “那我送王先生离开。王先生，这边请。”端着菜枚日呀房出来的大婶急扮将盘子放在餐桌上。 见他们走远后，韩老夫人问着黎庭庭，“你们聊些什么，怎么聊这么久？” “他说最近医院比较忙，护理长还提到希望我快点回去帮忙。”黎庭庭退疑了一会儿，才问道：“奶奶，您的腿已经好得差下多，所以我想下个月就回医院，可以吗？” 韩季彬的眉心淡不见影地一蹙，停住了准备夹菜的手，等着听韩老夫人的回答。 韩老夫人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也行，反正我也准备搬去英子家附近，那里离医院也近。还有，医院好几次要聘请季彬过去，他都不愿意，现在好不容易同意了。” 黎庭庭很意外地望着韩季彬，微笑地问：“你，一你愿意去医院工作了？” “嗯。”既然已经答应奶奶继续做个医生了，他是不会食言的。 “那太好了。”她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韩老夫人吃饱了，靠向椅背望着黎庭庭。 “什么要求？” “你还是要跟我们一块住，可以吗？”她老眉一敛，“跟你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了，真不敢想像你不在对会是什么情况。” “奶奶！”没想到韩老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黎庭庭心中升起了一片温暖。 “答应奶奶，嗯？”韩老夫人温柔的眼神直视着黎庭庭，“再说以后季彬也要去医院上斑，还得靠你这个熟人为他介绍朋友，否则他那种个性我真怕他会闷死。” “好的，奶奶，那我就再叨扰一阵子，坦白说，跟您住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她看向韩季彬，只见他低头吃着东西，让她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唉，早该想到，之前那个拥抱只是个意外，她不该胡思乱想的，如今他对她依旧是这么的淡漠。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吃饱了，你们慢用。”韩老夫人徐徐站起，不靠拐杖慢慢走回房间。 黎庭庭非常感动地对韩季彬说：“看，奶奶真的好勇敢，从开始一步都不敢走，到现在可以自己慢慢走回房间，进步神速呢！”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要回医院？”抬起脸，他突然这么说。 “什么意思？” “是刚刚来的那位医生这样要求你的？”挑起眉，韩季彬直直地望着她，“看来你们感情不错。” 记得上次奶扔回医院复诊，他赶到医院时就是见她和那个医生待在休息室外头有说有笑。 “什么感情不错，我和他才第二次见面。”膛大眸子，她赶紧澄清道。 “那表示你和所有男人都挺容易混熟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起身离开。 黎庭庭实在很冤枉，更不明白他千嘛这么说，因而不服气地追了过去，“你怎么这样说呢？我跟他都是医院的同事，本来就要保持良好的关系，难道要我学你一样冷漠待人吗？” “我冷漠？也是，你就继续维持你的热情吧。”不知为何在见到她对其他男人笑的时候，他的心窝就像梗着一种会让他窒息的异物，呼吸变得非常不顺。 鼓着腮，黎庭庭都快被他的话给逼哭了，“你——” “哦，对了。”韩季彬突然转过身，“之前那个……只是我头晕扶了你一下，并不代表什么，千万别误会了。”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黎庭庭也只能皱起眉，随即气喷地拦住他，“喂，你以为我会误会什么？” 他只是微匀起嘴角，并没回答她。 “为什么不说话？在我看来，反倒是你误会了。” 从头到尾她都不敢多加妄想，难道她会傻得因为一个根本谈不上是拥抱的拥抱，就死赖着他吗？ “我误会什么？”韩季彬双臂抱胸，想听听看她的说法。 “误会我和王医生要好，所以吃醋了。”虽说绝不可能是这样，但她就是气不过想说说，激怒他她也开心。 “你胡说什么？”眯起眸，韩季彬表情一变，“再说一次。” 本来他还不清楚当他看见她与王猪伦有说有笑走进餐厅时，心中那股酸涩到底是什么，经她这一说，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天，没想到他竞然会吃醋？ “我说……”被他的利目一瞪，黎庭庭呆了。 刚刚她不过是气不过才脱口而出的，这种话她哪有脸再说第二次？ “算了，我也懒得说了。” 在他那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她的小脸竞泛起热来，急着想快点儿逃离。 可韩季彬却一个静步档在了她面前，阻止她离开。 她倒吸口气，紧张地舔舔唇，“你……你要千嘛呀？” 半眯着双眸，韩季彬望着她如樱辫粉嫩的双腮以及蜜冻般的红唇，再也无法抵档心底的欲望。 瞬间，他将她勾到面前，低头狂野态意地吻住她。 没错，他就是吃醋，却不能在她面前承认，真不知她究竟要纠缠他的心多久，扰他到什么程度？ 韩季彬强扣住她的下颗，让仓皇想逃离的黎庭庭动弹不得！ 用“推挤了他好一会儿，在发现根本推不动他的对候她放弃了。 此时，他狂野的舌尖强占了她嘴里的空间，不让她有喘息或思考的机会，这份缠纬与深吮攻占了她的心。 第十二章 她的心狂跳不已，全身血液如同要沸腾般强烈审动着，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嗯……”身子软了下来的她发出了呻吟。 韩季彬这才定住动作，缓缓抬头看着她娇羞燥红的小脸，随即倏地放开她。 黎庭庭一个站不稳，赶紧扶住培，错愕地望向他那张生硬的脸孔。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这样是不是满足了？”牵起嘴角，他这么问她。 “韩季彬！”黎庭庭羞愧地握紧了拳头。 “既然满足了就放弃我吧，别再用吃不吃醋来强调我们之间有任何媛昧的关系。记住，你对我的一切幻想就到此为止，这样以后我们见面也可以自然一点。” 望向她那受伤的眼神，他内心一紧，立刻装作若无其事般回到自己房间，将门给关上。 坐在床缘，他双手撑着脸，烦问不已地暗骂自己，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爱上任何女人，又为何要吃她的醋，还对她做出那种唐突的举动？ 他很清楚，他的这几句话和举动深深地伤了她，他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的大混蛋。 黎庭庭，收回你的心吧，我一点都配不上你。 韩季彬离开后，黎庭庭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明明唇上还热热的，为何她的心却冷冷的……而且还痛痛的？ 他真的这么想她吗？天，看来她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应该要收回这份感情的，但为何她的心这么难控制？ “奶奶，我想自己去找医院任职，有一些学长可以替我引荐，您说的那家医院我就不去了。”数日后，就在韩家准备搬家的那天，确定东西都放上货车后，韩季彬去找韩老夫人详谈。 “你说什么？你要自已去找医院？”韩老夫人一对精锐的老眼泣视着他，“为什么？那家医院有什么不好？他们的医术是出名的精堪。” “我没有非要选择有名的医院。” “那你……”韩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天他和黎庭庭之间又出现了怪异的氛围，“是因为庭庭？” 他拳头一握，沉静了一会儿才道：“不是。” “既然不是就不必说了，奶扔已经黎应对方了，难道你要我难做人？”韩老夫人皱着眉，摆出了难看的脸色。 她虽然很喜欢黎庭庭，但也不是个一意孤行的人，若不是确信他们彼此有情，她也不会这么坚决，但她就是不懂季彬这孩子为何老是要推开庭庭这么好的女孩？ 就算为了向以前的女友赎罪，但都过这么长的对间了，难道还不够？ “奶奶！”他都愿意继续从医了，为何奶奶连他要去哪家医院都要千涉？ “你真不愿意？”见他眉头都皱紧了，韩老夫人也知道不能逼他太紧，“算了，就当我没说吧，随便你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转过身，她扶着墙慢慢朝前走去，韩季彬望着奶奶微微琦债的背影，才发现这两年她真的老了许多。 尽管如此，可她还是这么努力认真生活着，用尽最大的力气走她想走的路，而他却还要惹她生气、让她拐心，他真的很不孝。 连向来强势的奶奶都被他给逼得放弃、退让，他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于是他立即追了过去，扶住她，“奶奶，别生气，我答应您就是了。” 韩老夫人徐徐转过身，拍拍他的手，“好，这才是我的乖孙子。” “医院何时会连络我？” “我已经约好时间了，下个月一号你就和庭庭一起去，在那之前那边的主任会约你谈一谈，你再等他的电话。”韩老夫人眯起眸说。 “我得和她一起去？” “我们这次搬家后，庭庭也会跟我们一起住，以后你们就一起去上玻，你有意见吗？”年纪大了，对这个孙子她也只能软硬兼施。 “我没意见。”事已里此，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那就好，这样我也安心了。”韩老夫人随即道：“快走吧，管家和司机都在等着呢。” 协助韩老夫人坐上车后，韩季彬坐到驾驶座，转头看着车窗外这幢伴着他出生、成长的房子好一会，才发动车子，随行在货车后面往新家去。 到了新屋大楼前，江英子已经在大门外等着，看到他们下车后，她对韩老夫人说：“你终于来了，以后咱们就有伴了。” “是我要感谢你，为我找了一间这么好的房子。” “再好也没你以前住的地方好，那里安静清幽，空气也不错，但是在台北市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要找到有那种环境的房子很难呀。快，上去看看吧。” 所有的人一起坐上电梯，到新家去。 迸入新家后，管家直点头，“老夫人，这里也很好，打开窗可看得较远。” “大家喜欢就好。”韩老夫人转向黎庭庭，“你呢？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房间？” “是呀，我带你去看看，这次你奶奶把所有的装横都交给我，我可是用尽心力呢！”江英子飒爽笑着。 黎庭庭却摇摇头，“对不起，奶奶，还有江奶奶，我想我还是回去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那里我一直租着。” 原是想三个月的时间到了之后再回去的，如今只是提早而已。 “为什么？当初你不是巷应奶奶的吗？”韩老夫人紧握住她的手。 “我若继续住下去，怕有人会不习惯，再怎么说我也是外人，奶奶您还是要以亲人的感觉为先。”她实在不想做个让人讨厌的人，明知道韩季彬对自己没意思，若她还赖在这里，岂不更让他生厌吗？ 他说过，她是个很热情的女孩子，但就算是沸腾到一百度，遇上千年冰层之后，还是会冷却的。 “那你……真的不住这住了？”韩老夫人真的舍不得她呀！ “有空我会过来看您和大家，这次是来认一下路跟地方的。”她笑着握住韩老夫人的手，“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庭庭，你真不考虑考虑？”管家与大婶也都喜欢开朗又贴心的黎庭庭，实在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 “我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远，我一定还会来看你们的，你们不要这样嘛！” 强忍着鼻酸一黎庭庭朝每个人笑笑，“那我先回去了，有些东西必须整理一下。” “那我等你过来。”韩老夫人不舍地看着她，看来凡事强留不得，尽了人事，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我会的。”黎庭庭对他们点点头后，便提着行李离开了。 从头到尾，她都不曾看韩季彬一眼，看来是对他彻底死了心。 “你看看，这下你满意了吧？”韩老夫人忍不住数落了韩季彬几句，随即又对管家与大婶说：“你们去忙吧，东西太多就让工人整理，别累坏了。” “老夫人，您别担心了，我们会自己看着力的。” “好吧，英子，跟我去房间，我们聊聊。”摇摇头又叹口气后，韩老夫人便和江英子往她的房间走去。 韩季彬眉心深锁，转身看着庭庭离去的背影，感觉到此刻的她竞是这般孤寂无依，他心中忽然一阵沉闷。 等不到下月初，黎庭庭整理好东西，并花了几天将环境打扫好后，就到医院报到了。 “护理长，我回来了！”。黎庭庭面带笑容地站在护理站，却发现大家只是瞄了她一眼，没有什么热情的回应，她不禁好奇地问：“奇怪了，我昨天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们说我今天要回来吗？怎么都没人欢迎我？” “哎哟，你又不是出国比赛得了金牌回来，难道要我们列队欢迎呀？”护理长点点她的额头，“快去做事吧。” “好痛耶，护士长。”黎庭庭摸摸额头。 “这些都是你不在对累积下来的工作，她们能帮的都帮你做了，剩下的你自己补齐吧。”接着护理长又将一堆东西交到她手上。 “怎么搞的嘛，又回到跟从前一样的态度了。”黎庭庭叹口气，这才闷闷地坐到她的位置上。 才打开抽屉，里面却堆满了同事们送她的礼物和卡片，让她吃惊得久久合不上嘴。 “这里是医院，不能吵吵闹闹，再加上我们又都很忙，无法大肆办活动庆祝你回来，所以就准备了这些小礼物给你。”蔡玉琦替大家说了。 “谢谢……谢谢大家。”她眨眨眼底的水气，开心又感激地说。 “瞧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周佳妩抽了张面纸给她。 “还有我呢。”不知何时王佑伦也跑来护理站，拿了束花选给黎庭庭，“欢迎你回来。” “哇嗦，好大一束花，全是玫瑰耶！”蔡玉琦大叫，“该不会你们两个偷偷在交往吧？” “才没有咧。”黎庭庭慌张地站了起来，“你们别胡——” 她说到一半，声音卡住了，因为她竞看见韩季彬远远走了过来，直接问着护理长，“您好，请问心脏科廖主任的办公室在哪？” “哦，从这边的电梯上去，在五楼。”护理长客气地说。 “咦，这人好面熟，在哪儿见过呀？”蔡玉琦想了想。 黎庭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为何他不跟她打招呼，要摸视她呢？ “对了，他不就是韩老夫人家中的那个工人？”蔡玉琦突然想起，并追问黎庭庭，“你说是吗？” “呢……也对啦，花园的确是他在管的。”黎庭庭不知怎么解释。 “瞧，我没看错吧？可今天他怎么穿得这么正式呢？他这样的装扮，我这才发现他长得特别好看呢！哎呀，我还真是瞎了眼。”蔡玉琦抱怨当初没对人家客气一点。 “什么工人呀？”王佑伦擂了话，“他可是韩老夫人唯一的孙子呢！” “真，一真的？”蔡玉琦这下差点咬伤自己的舌头，随即又转向黎庭庭，“他说的是真的吗？” “嗯，千真万确。”。黎庭庭点点头。 “老天呀！” “别天呀地呀的，快工作了，记录病患状况的对间到了，快走吧。”护理长摇摇头，没想到他们聚在一起，话还真多呢。 “是。” 眼看大家一个个离开了，黎庭庭低头苦笑了声。 “你笑什么？”王佑伦问道。 “你怎么还没走？还有，以后另”再选我这种东西，会被误会的。“说真的，这束花又没地方擂，还真想退还给他。 “误会什么？我早就说过我喜欢你呀！”笑着说完后，王佑伦不等她开口便选速离开了。 “怎么办呀？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打消他这种念头呢？” 摇摇头一黎庭庭开始认真工作，将这段时间同事没补齐的资科一样样弄好，暂时将恼人的事都丢到一边。 一整天工作下来，她疲累得拯拯双肩，直到将近八点才准备返回住处。 走出医院大门，才发现下起雨了，唉。看着这雨丝竞让她想起那次在医院与韩季彬见面的情形，那天他就是淋着雨来医院看奶奶，而他们也有了第一次的交谈。 回医院到置物柜将她一直放在那里的伞拿出来，再朝着以往天天得走的路径走去，越过地下道、路经小巷、走过天桥，历时约二十分钟，就到了她的住处。 由于在医院待的时间非常长，所以她租了一间七坪的小套房，反正只要能休息睡觉就够了。 才进屋里，将手里的东西扔下，她就听见了电铃声。 第十三章 “奇怪。”住在这里这么久，还从没有人来找过她呢。走过去将门打开，外头站着的人让她震愕住了！ “你居然连问也不问一声，就把门打开？”韩季彬沉着嗓说。 “问什么？不认识的人千嘛按我家电铃？” “你还真单纯。”看来她一直没遇上小偷还真是她的幸运。 “你……”这男人怎么搞的？她都为了躲他回这里了，他何必还对她穷追猛打的？ “我能进去吗？”韩季彬说完便直接走了进去，看着这间像火柴盒似的房子，眉头忍不住深深皱拢。 “喂，我没请你进来。” 天，屋子又小又乱，怎么能让他看见？可是她根本档不住他呀。 “你就住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脸色也跟着板了起来。 “是呀，要不然咧？”她薪水又不多，能住在这里是房东好心用较低的价钱租给她，否则凭她那点薪水还租不起呢！ 韩季彬眯起眸，的确是自已太自私了，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他想尽办法拉开跟她的距离，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寄人篱下的感觉已不好受，他还给她不冷不热的脸色看。 “撤回去吧。”他说出来此的目的。 黎庭庭看看他，逸出一抹笑，“算了，我知道你并不希望再看到我，一定是被奶奶逼的才会来叫我回去，你回去告诉她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去，与你无关。” “不是奶奶要我来的。” “那是？” 韩季彬又看看这里，既没守卫也没安装铁窗，而且只有三楼高，如果有心人想要进来，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反正你还是回去住吧，我家跟医院的距离和这里差不多，而且又有管家、大婶可以照顾你，回去住至少安全点。”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的，我住了好久一点事也没有。”就算不是奶奶的吩咐也不可能是他自愿的，她又何必再招惹他？ 她没忘记他上次对她说了些什么话，如果真要地别喜欢他，就只能尽量少见面，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不见他了，他干嘛还来扭她的后腿？ “这里很安全？”韩季彬眉心深深一锁。 “是呀。”这两个字才刚说出口，就听见后面的窗子发出了“砰”的一声，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啊！” “怎么了？”他不放心地走到她身后看了看，这才发现是风雨变大，将玻璃窗给吹得关上了。 “到……到底怎么了？”她躲在他背后跟着查看，“会不会我一阵子没住这里，有人窜入了？” “你不是说很安全？”他仔细检查着窗户。 “那是在之前，那么……那么久没回来，我怕……” “原来你还会怕，那就搬来一起住吧。一韩季彬再次强调。 “这……”想了想，她还是摇摇头，“不必了，我请人来把窗子打牢一点就行了。” 虽然她现在有点害怕了，不过她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吻，还有他吩过她之后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这让她无法再若无其事地住在他家。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天的事？”猛回头，他近距离地对上她的眼。 “呢……”她急退了一步，“我忘了。” “忘了就好，你就回来吧，如果你不肯回来住的话，就表示你还惦着那件事。”他惬意地走到门边，半眯着眸凝睇着她。 黎庭庭鼓着腮，还真是拿他没辙，再看看这房子，好像真的有点危险，那就听他的话搬过去吧。 “好，我跟你回去，但我也要提醒你，别再乱说话，否则我马上离开。” “一言为定。”他点点头。 “你……还不走？” “我等你，整理好一起离开，过两天我就要正式去医院工作，就没什么对间来帮你载行李了。” “但是要花上一点时间哦。”屋子虽小五脏俱全，她前几天好不容易才整理好，又得搬动了。 “只要带必需品和衣服就好，其他的我家都有。”他提醒道。 “我知道了。” 于是她只能被动地收拾起东西，跟着他走了，真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欠了他多少，需要用这种方式偿还？ 黎庭庭回到韩家可是让韩老夫人开心不已，更让她高兴的是，将她带回来的居然是季彬！ 不过她还是不能太过放心，季彬这孩子心思太沉重，完全料想不到他的目的，她只能静观其变了。 对间转眼而过，韩季彬来到医院工作已经半个多月了，他的医术与研究精神让心脏科的廖主任与其他几位教授、医生都非常看好与器重，因而交付给他的工作不少。 但韩季彬也知道在自己离开医界一年多，医学同样在进步，他必须花更多的对间补足这些新知识与新技术。 也因为他和黎庭庭都很忙，彼此留守医院的对间又不一样，别说一起上下班，就连在家里或医院碰面的机会也不多。 不能否认他们彼此都想念着对方，但也庆幸不用见面，也就不用过度压抑自己干涩的心。 “嗨，中午休息，你还在忙呀？”王佑伦只要有时间，中午都会来找她一起吃饭。 “我是很忙，你怎么这么闲？我要告诉秦医生，说他太放纵你了。”黎庭庭睨着他。 “干嘛这么说？我平时也是很忙的，是为了来看你加速把手上的工作完成。”他赶紧澄清。 “我们是医护人员，该以病人为重，看我这么重要吗？”她撤撤嘴，“再说我有的时候也想和别人去吃饭，你一来她们都以为我们……” “你就这么不喜欢见到我？” 他一脸受伤的神情让她想起了自己，韩季彬不也这么对她，而她也这么问过他。 想着，她的眼眶又染红了，“不是不喜欢，而是我不可能喜欢你了。” “什么意思？” “反正我就是不会喜欢上你，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好同事。等我一下，一起去楼下吃饭吧。”她回到位子上，将最后几笔资料输入电脑后，眼看其他同事也用餐回来了，她才和他一起到楼下医院附没的餐厅用餐。 到了那里，正好看见韩季彬在用餐，一见到他，她的心就狠狠地拧住，已经不记得究竞多久没见过他了。 为何明明在同个地方上玻，却好像相隔得比南极、北极都远呢？ 本想和他打声招呼，可他却只是抬头望了她和王佑伦一眼后又低头吃着饭。倒是王佑伦却像遇到熟人似地冲到他面前。 “你是韩医生？哇，一我早就想去心脏科找你打声招呼，但一直很忙。” 韩季彬回以一抹淡笑，“别这么说，是我该先去骨科拜访，谢谢你们医治我奶奶。” “哪的话？身为医生治疗病患是应该的。”王佑伦说得好像他是老夫人的主治医生似地。 “你们经常在一起？”韩季彬瞅了他们一眼。 “当然，偷偷告诉你，我正在追求她。”王佑伦贴在他耳边笑说。 “不是追求，是已经在交往了。”黎庭庭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拉过王佑伦，“你到底要不要吃饭？我还有一堆工作。” “吃吃，怎么不吃呢？”王佑伦疑惑地看看她，又对韩季彬行个礼后便和她去盛饭。 坐下后，王佑伦便问。“你刚刚说什么？和我交往……这，一这是真的吗？” “假的，只是不希望他罗唆。”她瘪着嘴。 “咦，你不是住在他们家吗？怎么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 “谁说的？”是他不爱理她才是。 “我不会看错的。”他摇摇头，“你呀，是不是不喜欢医生？” “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好像对医生都没好感，但是一堆女人都喜欢医生呀！” “喂，我饿了，先吃饭好吗？”现在她的心情可说是差到极点，耳朵只想清静一下。 突然，她又想起过去自己不也常在韩季彬想要安静的对候拚命在他耳边叨念个没完，原来，想清静的对候不得清静是这种感觉呀，真恨不得拿出吸尘器将旁边的噪音全吸走。 “是，不说话，我们吃饭。”王佑伦先开动了。 黎庭庭吃了几口，又看向王佑伦，她真不希望他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很喜欢很喜欢……” “谁？”他瞪大眸问。 “说了你也不知道。”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所以拜托你别再放心在我身上了好吗？” 就像她放弃韩季彬一样，她也希望他能收起这份感情。 “看来是你单恋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他露出一副喜悦样。 “对，是不好，可你开心什么？”已经很不爽，他还加油添醋，活像个孩子，就算没有韩季彬这个人，她也很难喜欢他吧？ “因为这样我就有机会了。”他得意一笑。 “算了，简直是对牛弹黎，我吃饱了。”下次她再也不和他一起吃饭了。 收拾好桌面，将厨余倒了、餐盘归位后，黎庭庭便回到护理站，继续上午未完的工作。 今天可以准对六点下班，心想已好久没和奶奶一起用餐，她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换下护士服，她背着皮包去搭乘电梯，却遇到了韩季彬，而且电梯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黎庭庭刻意站在角落，看他也褪下了白袍，该不会也是要回家？唉，想问又不敢多问，真希望这时突然有人进来，可以减少一些尴尬。 偏偏手日进进出出的电梯今天却连一层楼也没停，就这样直到一楼，电梯打开后，她才要出去，就听见他问：“回家吗？” “对。” “那就一起回去吧。”不等她回答，韩季彬便主动将电梯门关上。 到了地下停车场，黎庭庭只好坐进他的车内，让他载她一程。 “谢谢你，省得我还要再走一段路。” “最近都上夜班吗？”开着车，他沉定地问。 “对。”没想到他还会注意她。 “看来你跟王医生交往得挺顺利的。”这话本不该问，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还可以。” 唉，说谎的感觉真差，虽然这种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却关系到她的颠面，她一定要让他知道就算他讨厌她，还是有人喜欢她的。 “那很好，我也觉得他很不错。”韩季彬强忍着心头的沉闷说出这句话。 她不知道最近只要一停止忙碌，他就会想起她，在家里虽不常见面，但是在医院他都会找机会从她身边走过，远远注视着她，见她笑他的心情会跟着好，见她忙得直叹气，他就恨不得上前帮忙。 偶尔看见王佑伦去找她，两人谈笑风生的，他的心窝会酸疼不已，但他又能如何呢？ “你这么了解他？”她咬着下唇看向他。 “同是医生差不到哪去，况且他还年轻，未来无可限量。”专泣地看着路况，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得都浮上青筋了。 “是吗？可，还真是感谢你为我着想，我如果要看前途找对象的话，我会直接往上面找，看看哪个主任或教授的未来更光明，不是更好？”冷冷地回他这么一句，她便不再看他。 为何他依然这么可恶？本来以为他愿意载地一程是看在两人位在一起的分上，就算没好感也不至于太厌恶她吧。 第十四章 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想把她往别人身边推，难道就这么怕她缠着他？ “你怎么这么说话？”他眯起眸。 “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只是顺了你的意，说得更夸张一点，不行吗？” 她回以一抹媚笑，顺势将手搭在他肩上，故意靠近他的耳畔低声说：“你说，如果我这样子，会不会勾起那些教授、主任们的兴趣？” 对上她这样的笑容和大胆的动作，韩季彬赶紧避开眼神，让自已可以专泣地开车，“放开，这只会让人觉得可怕。” “可怕？那只是你的感觉而已，其他男人会觉得我很妩媚。”不过是逗逗他，看他那是什么样子，真当她是蛇蝎了？ 放开他后，她半眯着眸看着窗外的夜景，听着车上放的音乐，就这么不语着…… 到了住家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他们又一起搭乘电梯上楼，好巧不巧，电梯门一打开，就见一对小情侣在里面拥吻得难分难舍，也不因为外人在场而识趣分开。 韩季彬和黎庭庭就在电梯外愣住数秒，最后还是黎庭庭先走进里面，既然当事人不在意，他们也没必要闪避。 见她就这么连去，韩季彬也只好跟连，背对着这对情侣，却直听见亲吻声，让这两人如坐针毡般站在那里。 好不容易电梯门开启，小情侣相拥离开，可空气中仿佛还飘荡着一股峻昧的气味，让他们非常不自在。 终于，住家的楼层到了，他们立刻走出去，一迸家门还来不及逃回各自的房间就被韩老夫人眼尖看见了。 “你们一起回来的？” “是的，奶奶。”黎庭庭笑着回道。 “季彬，有位朋友远从美国来找你。”韩老夫人语气沉重地说。 “谁？”韩季彬这才走过去，一看，他只是眯起眸，半晌说不出一白话。 “季彬，我们一年多没见，你忘了我吗？”走向他的是个女人，她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嫉妒心超强的严珍妮。 “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当时他真的想杀了她，但俊奇一直向他道歉，还说她没想到尤敏会自杀，受了刺激精神状况差，已送到外地静养。 “为何不敢，就算有愧，也都过去了不是吗？你知道吗？我爱的人一直只有你一个。”她走过去，二话不说地抓住他的手。 韩季彬立刻甩开她，“如果不想让我动手，就赶紧走。” “季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客人。”韩老夫人擂了嘴，“严小姐，就在这里用晚餐吧？” “当然好了。” “那我出去吃。”韩季彬直接走了出去。 严珍妮立刻追了过去，“喂，一季彬，等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看着他们就这么离开，黎庭庭疑惑地垂下小脸，这个女人是谁？感觉两人似手非常熟识。 “庭庭，你过来。”韩老夫人看出她眼中的疑问，让她坐下后便拍拍她的手说：“你一定很疑惑吧？” “对，他女友不是……‘” “这女孩不是季彬的女朋友，他也从没跟我提过这个人，你们回来之前我问过她，她说她是季彬以前的学生，两人已有超越师生的”清感，只不过当初他有女友，两人不好继续发展，现在知道他女友已不在，她才来这里找他。“韩老夫人摇摇头，”不该是这样呀，季彬不是朝秦墓楚的男人呀！“ 闻言，庭庭也感到很意外，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处境更难堪了。 “奶奶，您找机会问问他吧。” “季彬这孩子一向只说他会说的、想说的，就怕我问他他也不回答。”韩老夫人沉吟了会儿，“不过看他刚刚对那女孩的态度，又不像这么回事。” “对了，她是怎么找来的？”他们不是撤家了吗？ “她说去旧家找我们，知道我们搬家，间接问过都居才知道我们住这里。”因为怕有些信会寄到旧家，她才告诉邻居新住所的地址，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那就只能等待真相了。” “你说得对。”韩老夫人看着黎庭庭那张憔悴的小脸，“这阵子你一定很扮，奶奶应该要多关心，照顾你的。” “奶扔，您已经很照顾我了，我的工作本来就是这么忙嘛！”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季彬的感情状况这么复杂呀！”现在韩老夫人只觉得脑袋一团乱，“否则我也不会撮合你们。” 黎庭庭摇摇头，“与您无关，是我喜欢他，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该自己承受。” “你还真会安慰奶奶呢！”她看看培上时钟，“不早了，去吃饭吧，我没什么胃口，先回房歇会儿了。” “我扶您。” “不必，我可以自已慢慢来。”韩老夫人慢慢站起，对她笑了笑后便走回房理。 这一晚，黎庭庭脑袋里想的全是韩季彬与严珍妮的事，难道他不肯接受她，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严珍妮这次回来，带给了韩季彬极大的困扰，她如今的行径比数年前还变本加厉。 自从她打听到韩季彬在哪家医院上班之后，就不时去医院骚扰他，即便出动警卫拦阻，她还是有办法再乔装进入医院。 没两天消息已传遥了整间医院，大家都知道有个女孩直嚷着是韩季彬医师的女友，千里迢迢从美国到台湾来就是为了嫁给他。 躲了严珍妮几天，韩季彬知道这样不是办法，趁今天下午病人较少，他便约她在医院附近见面。 “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骗了我、骗了尤敏，这还不够吗？”在医院大楼前的停车场，他拧起眉对她说：“没想到俊奇会骗我，他告诉我已经把你选走了。” “我哥没骗你，他真的把我选走了，在那种地方住了一年多，你知道我有多难捱吗？所以我吵着、乱着，然后找机会偷溜出来。” 她走近他，“季彬，记得你以前对我好好、好温柔，怎么现在这么无情？” “以前我对你好是因为把你当妹妹看，可是你那些过分的行为已让我忍无可忍，尤敏的自杀难道你一点也不愧疚？”他一双眼睛翻腾着怒火。 “自杀？哈，一她自杀关我什么事？只能证明她对你不够信任，我才胡诌两句她就信以为真，好笑的是她不去求证，只知道拿性命威胁，这算什么爱情？” 瞧她说得这么轻松，那可是一条命呀。 顿时，屯积在他心中的怒火剧烈喷起，激得他举手想打她一巴掌，但想起她是个女人，只好强忍住了。 可没想到严珍妮只是膛大眸子等待着，当发现他根本挥不下手对，竟大笑出来，“哈，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够了。我劝你赶紧回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是在一年前我真的会杀了你。”韩季彬旋即回头走回医院。 但严珍妮又怎么可能就此作罢，她直追在他身后，“你这又是何必，我调查过，你回国后就一个人待在家，根本没有新的恋情，也没有女朋友，何不接受我呢？” “我没有女友就非得接受你吗？你也太可笑了，知不知道你已经害了我一辈子？”他回头瞪着她。 “一辈子？”她竞掩着唇大笑出声，“太好了，那我们就是绝配，想想除了我，谁配得上你？” “严珍妮，你真的有病！” “对，我是得了爱你成痴的病。”她露齿一笑。 “你……” 就在韩季彬无措之际，黎庭庭微笑地朝他走过来，“季彬，准备好了没？我们去吃晚餐吧。” 韩季彬震住，意外地望着她，他哪时候约她吃饭了？ “我……”他才要开口，黎庭庭却早一步靠向他，并勾起他的手臂，“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女朋友是我，我们正在交往？” “你……你们……”严珍妮错愕地瞪着他们。 “难道你忘了，那天在季彬家我是和他一起回来的，这样的关系你还不懂？”黎庭庭从没这么大胆过，但她发现这女人让韩季彬感到很不安。 只要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这……”那天严珍妮一心等待着韩季彬，完全没注意他是跟谁回来，如今回想起来，好像真的是她！ “想起来了？那你是不是可以走了？”黎庭庭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你给我记住，我不会放弃他的。”严珍妮一跺脚，瞪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望着她气愤离去的背影，韩季彬忍不住对黎庭庭说：“别闹了，你这么做是想干嘛呀？” “我没想千嘛，只是想帮你。”怕他误会，她解释着。 “别以为我还喜欢你，只不过看不惯那种人而已。”为她正好经过这里，恰巧听见他们刚刚的几句谈话。 抬起头望着他那抹仍勾慑她心灵的深刻轮廊，黎庭庭赶紧转过脸，“如果是我会错意，而你还爱着她，我会马上去向她解释。” “别——”他拉住她，迟疑会儿才说：“谢谢你。” “如果我没做错就好，那我走了。” “不是说要去吃饭？” “傻瓜，我刚刚是骗地的。” “或许她正等在暗处看呢！” 他的话提醒了黎庭庭，没错，那个叫严珍妮的可以从美国追过来，就没有什么事不会做的“好吧，我等你。”他还穿着白袍，是该去换件衣服。 “等我一下。”韩季彬立刻跑回办公室将衣服换下，然后又回到了停车场，远远见黎庭庭孤单地等在那里，从门外剑进的风吹散她的发，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眉头一皱，连忙快步走向她，将她拉到一边，“你傻瓜吗？千嘛站在风口，不冷吗？” “当然冷了，但我说会等你的。”虽然他有点凶，不过话里饱含的感情与温暖让她倍觉温馨。 “移过来一点，我又不是看不到。”对上她嘴角浅露的笑唇，韩季彬忍不住伸手拂去她鬓边的落发。 “那走吧。”被他这么泣视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而她脸上一勾勒、一晕染的微笑，已牢牢被他记住了。 开车去用餐的路上，她问：“那女人是谁？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她，那她干嘛纠缠着你？”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会不会你还爱着她？如果是我多事了，你可以告诉我，我真的很担心我又做错了。”害怕自已的好意又成了驴肝肺。 “我从没爱过她，之所以不想提是因为那段往事只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发现他说这句话对，眼中蕴藏着浓浓的忧愁，让她忍不住为他感到心疼。 “不堪回首？会用上这四个字的，通常是最刻骨铭心的。”她低头苦笑。 “你别误会。” “是你别误会，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图。”黎庭庭转向他，很认真又问了一违，“你是真心要我帮你吗？” “这还用问，我不正在配合你？” “那好，只要你一句话我肯定会卖力演出，到时候真赶走了她你可别后悔。”她不希望到头来让他埋怨了。 “我不会后悔，但你也别小看她缠人的功夫。” 韩季彬当真后悔了，只是他后悔的是当初不该对严珍妮那么好的，如果当对他能够及早明白严珍妮病态的痴与恨，他也不会拿她当妹妹般对待，助长了她疯狂的想法。 第十五章 “或许她的毅力惊人，但我的韧性也很坚强，所以你别担心。”黎庭庭对他露出自信的微笑。 她真的喜欢现在的状况，虽然不能将心中对他日益转浓的爱恋与思念泄漏出来，但至少他们可以聊个天、吃顿饭，她也能够经常看见他，这样就够了。 为了让严珍妮死心，韩季彬和黎庭庭这阵子都腻在一起，就连医院里的人都以为他们正在交往。 蔡玉琦总是酸言酸语地说：“哇，你现在可好，用不了多久就是医生娘了。” “你千嘛说这种话？当初是你要跟人家换工作的。”护理室的其他护士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替黎庭庭说了几句。 而黎庭庭则是感到非常尴尬，她又不能将实话跟别人说，但被人误会地也不好受，唉，真不知该怎么办？ 如今，她只能将他人的关心或冷语置于一旁，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就在她整理针刊的对候，王佑伦突然来见她，“你心底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韩医生？” “你问这些干嘛？跟你又没关系。”她皱着眉。 “怎么会没关系？我喜欢你呀！” 她揉揉太阳穴，没撤地看着他，“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会就此死心吗？” “嗯，如果是他，我就死心。”眯起眸，王佑伦的表情很沉痛，“因为他比我好，所以我相信他会带给你幸福。” “那就是他了。”既然他这么说，她只好承认。 “真的？” “当然。”将针利照药名排列好，“所以你以后不要追来我了。” “我知道了。”他很颓丧地叹口气，“可是最近不是有个女人常来医院找他？” “那女人只是一相情愿而已。”她旋身走出医药室。 “喂，你不能这么相信一个男人，应该质疑才是，就不知那女人和他有过什么暖昧，你这么信任他，到时候变成冤大头怎么办？”他追了过去。 黎庭庭自问：如果真被骗又能怎么办？是她自愿帮他，若真成了冤大头就当冤大头吧！ 看着她不语地走开，王佑伦有些话不吐不快，于是毫不考虑地去见了韩季彬。 而韩季彬没想到他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于是问“有事吗？” “有几句话想说。”王佑伦劈头就问：“你是真心爱黎庭庭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另”忘了，之前是我在追求她的，而且我是真的很爱她。“王佑伦这么说就是想逼出他的真心话，他可不希望黎庭庭受骗！ 经他这一提，韩季彬才猛然想起一黎庭庭的确是和王佑伦交往，现在和他在一起不过是想帮他的忙。 “她难道没告诉你她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半眯起眸，韩季彬语气沉重地问。 “她，一”她说她爱你，这样你满意了吧？只不过王枯伦仍带有一点私心，，没有说出这原因，“她没有。” “那我也不方便说，你若想知道还是去问她吧。”他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病历。 “这样就想打发我？你还没说你到底爱不爱黎庭庭？” “我不会回答你的。”挑了挑眉，韩季彬依然说出答案。 看他那副淡摸到事不关己的态度，王佑伦心底便燃起一把火。 虽说韩季彬的确没必要将心底的感觉告诉他，但看在在同一家医院服务的分上，给个提示也行嘛。 这……这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好吧，爱说不说随便你，但我不会放弃的。”如果韩季彬说出他是真心对待黎庭庭的，那他就会放手。 可现在，他已决定要坚持下去。 看着王佑伦这么愤愤不平地离开后，韩季彬的内心蓦然升起一丝焦躁，看来这个王佑伦并不似他所想的年轻不懂事，对黎庭庭的感情似手也很深。 心情一闷，看看表，离下午开始看诊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对，他便走到顶楼透透气，却没想到竞意外看见黎庭庭和严珍妮正在顶楼交谈着。 “你找我做什么，还把我约到这里来？”黎庭庭不解地问。 “我是想告诉你，我不相信你们在交往。”严珍妮咧着一丝奸笑。 “你凭什么这么说？”黎庭庭觉得她脸上那抹笑有些骇人。 “因为他永远都是我的。”这话她说得非常轻松，好像已是笃定的事实。 “那是你对他的痴恋，他并不爱你。”如果他爱她，他不会每每遇见她就露出一副非常痛恨又无奈的神情。 “你参与过我们的过去吗？”严珍妮反问她。 “没有。” “那你就没资格这么说，我知道他现在很恨我，但你应该知道恨有多少，爱就有多少吧？哈……”说到这，她笑得非常激狂。 “没错，是有这样的说法，但并不是每件事、每个人都适用。”虽然她说得有点动摇，但看着她这样的笑容，她不敢相信这就是爱。 “你！你怎么这么厚脸皮？” “男未婚女未嫁，怎么说我脸皮厚呢？”真不知道韩季彬是怎么认识这样的女人？ “好，你不信我说的是吗？那我就让你相信。” 严珍妮从口袋拿出一张相片，“这是我们昨晚在一起亲热时拍的，怎么样？生气了？他根本还爱着我，他之所以说恨我，是因为我过去做了件对不起他的事，如今事过境进，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韩季彬脸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严珍妮居然拿以前对尤敏的方式对付黎庭庭，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正要上前指责，却听见黎庭庭的大笑声，这让他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突然想知道黎庭庭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笑什么？”严珍妮非常错愕。 “拜托，如果你说照片中的是别人我还会信，但绝不可能是季彬，虽然……背影和侧面是有点像啦。”黎庭庭看了看照片便还给她。 “你怎么确定这不是他？”严珍妮激动地大声问着。 “虽然我与他认识不久，但我了解他，他绝不是这种人，再说谁亲热还拍照啊？你这么做就证明你心术不正、居心叵侧。” 碗了她一眼后，黎庭庭摇摇头便转身离开。 严珍妮气不过，握紧了拳头，从皮包拿出一把利刃，想朝黎庭庭的背部刺下。 韩季彬眼尖脚快，立刻冲过去抓住她，“严珍妮，你疯了？” 顶楼其他的病人和护士看见这一幕，立刻惊慌地上前帮忙，有的拿出手机报警。当然，听见声音回过头的黎庭庭看见她手中的刀时也吓坏了。 “对，我就是疯了……这女人太讨厌了，为什么就赶不走她？我要她的命。”严珍妮疯狂大叫。 不一会儿，几位医生与警卫闻讯过来制止了她，其中一位较年长的林医生看看她的状况便对韩季彬说：“她肯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满严重的。如果韩医生认识她，还是尽快连络她的家人吧，警察赶来后一定会询问的。” “我知道，谢谢你，林医生。” 林医生拍拍他的背，便先行离开。 韩季彬走向黎庭庭，“你没事吧？” “没……只是她……她怎么可以？”难道她真的有病？ “在美国的时候她哥就告诉我她的精神状态很糟，要送她去治疗，所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台湾来的，我会尽快联系她哥的。” “嗯，那我们也下去吧。”只是每走一步，黎庭庭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还在颤抖。 “怎么了？”韩季彬发现她的异样，关切问道。 “我好怕……我还真是胆小。”她蹲了下来，苦笑着。 “不，我倒觉得你很勇敢，一般人面对她那对发狂的眼神与笑容，是说不出话来的，但你还可以镇定地回应她。” 今天他当真看到了一个勇敢的黎庭庭。 “你一直在旁边偷看？”肯定是，否则他也没办法及时抓住严珍妮。 “嗯。” “天，真丢人，你好讨厌。”她噘起唇。 “好了，我晚点儿再向你解释，待会儿我陪你去警局，不过你得先等我一下，再来是我看诊的时间，我先去请其他医生代替我看诊。” 黎庭庭摇摇头，站起身继续往前走，“我自已去就行了，病患来找你是对你的信任。” “你可以吗？”韩季彬不放心地看着她。 “别忘了刚刚你是怎么形容我的？我可是很勇敢的，去警察局有什么困难的？你去忙吧，我先下去了。”对他微微一笑后，她便选速从安全门奔下楼。 这瞬间，韩季彬发现自已的心再一次被她温暖的笑容给洪热了，好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自已真实的心意。 看诊结束后已经快七点了，韩季彬立刻前往护理站询问“请问黎庭庭回来了吗？” “庭庭？还没呢！”护理长正好在那儿，四处看了看。 “不知道警方怎么说的？”他低头沉吟。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顶楼出了事？”蔡玉琦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过去看看。”朝护理长点点头后，韩季彬便快步离开。 “什么嘛！好心问他话，他就只会回黎没什么。”瘪瘪嘴，蔡玉琦不甘心地叨念着。 “你这哪是好心，是好奇才对吧。”护理长点点她的额头，“给我专心做事，怎么发现现在庭庭是最勤快又机伶的。” “护理长变心了。”有人回道。 “吐，我是对事不对人，你们快做事吧。”护理长才刚晓过廊角，就见到黎庭庭远远跑了过来。 “对不起护理长，我去了趟警局，警察问了一堆事，现在才回来。”本来老早就可以回医院的，但是严珍妮在那里又闹又吵，为了安抚她花了不少时间。 “没关系，对了，韩医生刚刚来找你，可能你们错开了路，快去追他吧，他下楼去了。”护理长好心提醒。 “是吗？谢谢护理长，我马上回来。”黎庭庭道。 “你下班的时间也到了，就不用回来了，反正最近病人不多，去吧a”其实她早看出黎庭庭是个可以教的孩子，之前对她严厉是不希望她怠惰，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 “谢谢护理长，我明天自愿值夜班来补足我今天去警局的对间。”开心地拉开嘴角一黎庭庭大大行了个礼后便往楼下奔去。 直到一楼挂号大厅才看见了韩季彬，而韩季彬也同样看见她。 她微笑地走过去，“我听护理长说你找我？” “对，事情怎么样了？” “警方正在调查中，她的家人呢？”在警局对看到严珍妮那副样子，她实在觉得既悲衰又难过。 “我刚刚联系到她哥哥了，她哥哥一直将她安置在疗养院，前天院方才通知他严珍妮不见了，我打给他的时候他也才刚知道严珍妮跑来台湾了。” 电话中他可以听出俊奇的担忧，在听闻珍妮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后，更是对他愧对万分。 “那就好。”黎庭庭蹙眉看着他，心底有好多话想问，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不是想知道她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呢……”她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哪有？只是如果你想说又没地方吐露，我倒可以当当这圾桶。” 瞧她那副明明想知道却假装不在意的样子，韩季彬竞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十六章 黎庭庭诧异地回睇他，她有多久没见到他的笑容了？原以为他不会再对她笑了，可他今天是怎么了？ 疑惑地上前摸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还是受了刺激？” “我好得很。”他拿下她的手，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紧控在手中。 他紧抓着她，好久好久，她不自在地将手抽了回来，尴尬地笑笑，“你，一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们的事吗？” “回去吧，路上再说。” 他转身往地下停车场走去，黎庭庭也立即跟上。 开着车回韩家的路上，韩季彬静默了许久，在脑海里整理好那些埋藏许久的记忆后，这才开口娓娓道来。 黎庭庭十分惊骇，怎么也没想到竞然有人可以拿“爱”当作害人的藉口，别人因她而死她却丝毫不知悔悟！ “但是，由此可知，过去的你真的非常好。”若非如此，有哪个女人会被他迷惑呢？ “好只是会害人而已。”他冷哼。 “为什么要这么想，我猜除了你自己之外，大家都希望你能回到过去热情开朗的样子。”即便他们只能维持朋友的关系，但她对他的关心还是不减。 “你见过我开朗热情的样子？”韩季彬回头问道。 “是没有。” “那又怎么知道那样的我比较好？”回头吮了她一眼，嘴角匀起淡不见影的笑容。 “用膝盖想也知道，大家都比较喜欢和热情的人在一起，谁喜欢和冰块相处？冻都冻死了！”她噘起唇说。 “太热情也是会烫伤人的。” 他的这毒话让她泄气地吐了口气，“是是，热情会烫伤人，我也不希罕你的热情，我说过这段时间我们只是假扮情侣，现在已经结束了，你就别再担心我会缠着你。” 什么嘛。说得好像怕她会继续纠缠他一般，若不是奶奶留她下来，她真想就这么离开，看不见他或许会伤心、思念，但也可以清心一些。 微微蹙起双眉，韩季彬哑着嗓问：“你知道吗？今天王医生来找我理论，问我为什么抢了他的女友，你怎么没告诉他原因？” “干嘛要说？多跟一个人说只会泄漏计划，反正他那么爱我，到时我再跟他解释清楚就行了。”回头对他强挤出一抹微笑，“所以你不必感到亏欠。” “意思是你要回到他身边了？”他一对利目直望着前方，心口打了好几个死结。 “当然了，这样才能早点将自己嫁掉。” 用力眨眨耳良，黎庭庭逼回眼中的雾气，不让他看见她内心的悲衰。 爱一个人为何这么难，又这么无法顺心？ 真羡慕这世上两情相悦的情侣。 “王医生，我们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好不好？”黎庭庭今日破天荒找上王佑伦，“你可以拒绝的，没关系。” 王佑伦很想赌气不理她，可又强硬不了多久，“算了，就不跟你计较，去吃饭吧。” 她勺起一抹微笑，直接跟在他身后，“喂，别这样，昨天我见你从我面前经过对理都不理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哇，天要下红雨了，我们黎大护士居然还会为我难过。”他撇撇嘴。 “再怎么我们也是朋友，我就不能难过吗？例是你还真够小气的。” 医院里的医生多少都有点架子，只有他从来不摆架子，虽然他有点孩子气，说话又直又快，但他真的是好人。 “我就是小气，怎么样？” “还很幼稚。”她小声碎念着。 “什么？幼稚！”他回头瞪着她，“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喜欢我？” “不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单纯。” 突然，她拉住他，“以后你实习完毕，会成为正式医生，也可能升为副教授或教授，但是不要忘了现在的模样，好吗？” “是，我懂你的意思。”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然而，这副亲昵的举动却正好让上楼的韩季彬撞见，他赫然顿住脚步，半眯着眸直望着他们。 黎庭庭一见是他，便朝他点头笑笑，“韩医生，吃饱了？” “嗯。” “我们正要去吃呢。”王佑伦揽住黎庭庭的肩，故意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黎庭庭也硬拉出一丝笑容，“是呀，那我们走罗。” 两人交错而行，虽然脸上都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但两人的心灵却都不怎么手静，一个焦灼于她的远去、一个心伤于他的淡摸。 直到地下室的餐厅，王佑伦不解地问：“喂，怎么搞的，他就这样让你跟我走，太看不起我了吧？” “那又没什么。”想着他明明看见王佑伦楼着她，却无动于衷的模样，黎庭庭便心不在焉地回道。 “什么没什么？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他怎么愈来愈搞不懂他们了呢？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点完菜后便端到桌上。 “什么？”王佑伦很惊讶，“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呀？怎么就分了？他，一他知道你很爱他吗？” “嘘，别说。”黎庭庭还真怕被旁人听见，“他不知道的。” “你。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哪有恋人不让对方知道自已心意的？ “因为……”很无奈地，她只好把和韩季彬假装恋人的事告诉他。 王佑伦听得一愣愣的，“哇嗦，我真佩服你呀，居然把我给唬了，那我现在有机会吗？” “没有。” “那你还是喜欢他罗？为何不乘机表白？” “早就表白过了，但他不接受，感情的事能强人所难吗？”看看表，她赶紧吃着饭，“快吃吧，等一下要开始忙了。” 王佑伦不语地动起筷子，但目光却凝泣在她那对蕴藏心事的眼瞳中，那里带有一丝焦虑、失望与阴郁的颜色。 用完饭之后，他们一起上楼，就在走廊上的公布。栏前，她突然停止了脚步。 “在看什么？”王佑伦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本院台中分院急需医护人员，若有意调往台中的同仁可以告知人事室。” 他又转向黎庭庭那张扰豫的小脸，“怎么？你想去？” “对，我妈一个人住在那里，我本来就很担心她，若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一边从事喜欢的工作，还可以一边照顾我妈妈，真的很好。”浅浅的笑扬在嘴角，但她眼底却有泪影在浮动。 王佑伦的眉头一皱，“你这样做对吗？这根本是在逃避。” “我逃避什么？” “逃进韩季彬，看看我，我被你拒绝后虽然受伤了，但也没逃避你呀。” 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笑笑，“我哪有本事让你受伤呀，别给我冠上罪名馒。” 然而在黎庭庭心底已下定决心回台中了，或许回去之后她的心才能彻底平静下来。 “你可千万别走，你这一走我就少了可以抬杠的对象了。” “少来了。”说真的，刚到医院时，她交不到什么知心的朋友，是有点沮丧，可现在慢慢熟悉每个人的个性，也化解了不少误解，要离开她还真有些不舍。 可不走又能怎么办？要让自己提起精神过日子、拿出过去的专注来做事，她只能这么做了。 而对于韩季彬，她也只能将他放在心灵深处，但或许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由于黎庭庭请求人事室同事暂对不要将她转院工作的事宣扬出去，因此医院里除了护理长之外并没人知道。 护理长希望她多加考虑，但是黎庭庭去意坚定，只说：“医院说是短期的，或许一年半载后我又会回来了，到时候还得再麻烦护理长照顾了。” 虽然护理长并不是很明白她调职的理由，但既然她非走不可，她也只好顺她的意了。 “好吧，但我希望在离开之前你能抽空对其他同事说清楚，别就这么突然走了，她们可是会怨你的。” 护理长的好意提醒让黎庭庭非常感激，“是，我会的。” “那就好，到那里也得好好工作，我会与那里的护理长联系，请对方多多照顾你。”护理长拍拍她的肩，“那你去忙。” “谢谢护理长。”朝她行了礼后一黎庭庭转身离开，却不知道王佑伦正好经过，已听见她们的谈话。 没想到她居然违他都要隐瞒，这个傻女人也真是的，就算告白被拒绝也不用逃避吧？会逃避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忘不了那个男人。 可惜感情这种东西局外人也不能掺和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正在他来到一楼角落的咖啡店想买杯咖啡解闷时，正好看见韩季彬也过来买咖啡，此时他心头的不满快压抑不住了。 “王医生，早。”韩季彬先朝他点点头。 “有个人以为还早，其实已经来不及了。”王佑伦忍不住说了风凉话。 “什么意思？” 等两人都拿到咖啡，王佑伦立刻将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黎庭庭？” “你怎么又来了？现在她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不相信她吗？”韩季彬实在不喜欢他老是以一种要挑起争端的口气说话。 “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你，我们打算结婚了，希望你能断了念。”他故意试探道。 “结婚？”韩季彬没想到他们发展得这么快。 “是呀，而且结婚后我们决定搬到中部定居，以方便照顾她妈妈，所以由她先请调到台中分院，你不知道吧？”王佑伦故意激他，就不信他这种不冷不热的个性还能维持多久。 韩季彬倒吸口气，心底已被他这几句话掀起波涛，“什么对候？” “她先申请，应该是这几天的事，到时候我会亲自拿喜帖给你。”眯起眸，王佑伦仔细看他那张终于露出仓皇的脸。 哟，终于被他看出端倪了，他们两个分明有戏，千嘛还不懂把握？ 瞧韩季彬半天不说话，他扛开嘴角又说：“不恭喜我？” 韩季彬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你这人真小气，是你和她分手，她才回到我身边，怎么连声恭喜都不说？还是你还爱着她呢？” 韩季彬用力抓紧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没将它挤破，接着不发一语地走远。 看着他就这么离开，王佑伦叹了口气，“黎庭庭，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只能靠天意了。” 离开后的韩季彬直接前往人事室询问，本来人事室长怎么也不肯透露，但是韩季彬告诉她黎庭庭目前就住在他家，他算是她的室友兼紧急连络人，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黎庭庭要调到台中，这像话吗？ 因此她才告诉他。黎庭庭的确有请调到台中分院，而且下星期三就要前往任职。 闻言，韩季彬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黎庭庭……黎庭庭，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让我想忘你忘不掉、想忽视你又忽视不了？ 原以为可以克制自己的心，祝福她与别的男人交往，可知道她要离开，还要嫁人，他才发现内心有多沉痛、多难以接受。 不行，他不能让她走，尤敏的诅咒一定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只要他保护好她，她不会有事的。 她都可以在难搞的严珍妮面前义正辞严地说着相信他的话，连一点怀疑都没有，如此信任他的女人，他怎能放弃？ 第十七章 对，只要他倾尽一生的爱去保护她，而她也完全信任他，就不会被任何莫须有的事情给挑拨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韩季彬不停灌输自己这样的想法，想抹去心底的重重不安，可同时又想起黎庭庭现在和王医生在交往，不知她是否还爱着他呢？ 站在长廊上，他无奈又痛楚地靠着墙，用力爬了爬头发，数秒后终于下了一个决定，这一生他不要再逃避自已的感情，要想拥有幸福的未来，应该要自己去创造！ 他不应该被以前的不幸给拖住脚步，该勇敢迈向前方才是。 黎庭庭要回台中的事直到最后一天才告诉韩老夫人，因为韩老夫人真的待她很好，她很不想让她老人家失望。 原以为这么晚才通知韩老夫人她肯定会挨骂，但是奇怪的是，当她鼓起勇气开口后，韩老夫人只是吓泞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奶扔，我走罗。”将行李准备好，黎庭庭特地去韩老夫人房间向她辞行。 “车票都买好了？” “是的。” “那我让管家开车送你去车站吧？这样快些。”韩老夫人笑说。 黎庭庭双眉紧蹙了下，不悦地噘起小嘴儿，“怎么搞的？我觉得奶奶好像迫不及待想赶我走，真没意思。”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心了？我是念在你思母心切，这才没说什么，其实心底可期望你留下了。”韩老夫人赶紧解释，却难掩神色中暗藏的笑意。 “我知道，奶奶，人家不过是跟您开个玩笑。”又抱了抱她，黎庭庭不舍地说：“那我走罗。” “去吧，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奶奶。” “您就不必送我，您的脚才刚能走，千万别太累了。”让韩老夫人留步，她便红着眼眶选速离开。 才到大楼口就见管家已将车开来，“庭庭，上车吧。” “麻烦管家了。”黎庭庭上车之后，望了一眼这拣大楼，心想到底多久之后才能回到这里呢？ 直到高铁站，她向管家道谢后便走进车站内，正好赶上车，由于并非假日，车厢内的人并不多，坐定后她想拿出一本书来看，却见有人坐在她身侧，她下意识看了眼，却忽然愣住了！ “天，真是你？”她吓得往旁边一柳。 “怎么？见到鬼了？”韩季彬拿起报纸，徉装闲逸地看着。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前天就去香港参加心脏新手术发表会，为何现在会突然在这出现？ 而且她还千拜托、万请求要奶奶别告诉他，奶奶也亲口答应了，她相信奶奶是言出必行的。 “我要去台中分院开会，你呢？”他转头看看她。 “不对呀，你不是去了香港，怎么又突然要去台中？”难道医院都没人了？出差全靠他一个？ “这是医院的决定，不能这样吗？”他翻了翻报纸，轻松回道。 “当然可以，只是有点奇怪。”怀着疑惑，她也打开书。 “对了，你呢！” “我？”她清清喉咙，却不知要怎么说，“我只是……！ 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他勺视着她委屈的小脸，“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是很想让我猜猜？” “想猜就猜呀。”她一页一页退速翻着书，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回家看伯母对吧？” “说对一部分了。”看妈当然是最主要的。 “那这样吧，我先跟你一起去看伯母，难得来台中一趟，怎能不打声招呼呢！”他理所当然地说。 一听他这么说，黎庭庭赶紧摇摇头，“什么？不用这么客气啦。” “这不算什么。好了，别说了，我要打个晚，从香港赶回来好累。”他打了个呵欠后，便用报纸往头上一盖。 就这样一黎庭庭有话也不能说。 直到了台中站，韩季彬才醒来，“到了吗？那走吧。” 接着，他竞一步步跟着她，到了车站外面还拦了计程车招她一起上车，“说呀，你家地址。” “唉！”黎庭庭重重叹了口气，还真是拿他没辙。 “小姐，快说呀，要去哪里？这里不能停太久。”司机催促着。 她咬咬唇，看看韩季彬那张态意悠闲的脸，无奈地说出了地址。 车子开始行驶后，她忍不住看看他，“你到底想千嘛？” “什么干嘛？去探望长辈不是应该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今天的出现，还有说话的语气都太奇怪了。”现在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韩季彬吗？ “是你想太多了。”突然，他望向她那双灵灿的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傻丫头竞然还会演戏？” “什……什么意思？”似手是作贼心虚，被他这一问，她竟像嘴里塞了块石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装傻？没关系，看你能装到几对。”蜷起嘴角，他佣懒地伸展了下呀肢，一股魅惑十足的男人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黎庭庭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好不容易看见他对她绽放笑意，但为何这抹笑给她一种既牙，肆又危险的感觉？ 不行，她不能心慌意乱，一定要镇定。 等他与妈妈打过招呼离开后，他们就真的不再往来了，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牵扯。虽然被他牵动的心或许要好久之后才会归位，但她会努力的。 一到家门口，她先行下车对司机说：“请等一下好吗？只需要三分钟，他马上就走。”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太不懂礼貌了。”他回头付钱给司机，“谢谢，你可以走了。” “你——唉。算了。”她气愤地上前按门铃，不一会儿黎母来开门，当看见他们时，她笑得合不拢嘴。 “伯母好。”韩季彬朝她行个礼，“上次一别直到今天才来看您，真是抱歉！” “哪有什么关系，快请进。”黎母赶紧将他们两人拉进屋里，看看黎庭庭又看看韩季彬，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你们怎么一起来呢？” “我正好要来台中力点事，就跟着庭庭顺道过来，这是一点小意思。”他将手里的提袋递上。 “这怎么好意思，别这么客气。” 一旁的黎庭庭愈看愈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喊过她庭庭了？还有，这礼物又是哪时候买的？难道他早就打算来看妈？ “庭庭，快去倒杯茶给季彬。” “妈，人家也才刚到家，您都没问我好不好，还要我倒茶给他。”她转头院了韩季彬一眼，“我才是您女儿耶！”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女儿，傻丫头，人家是客人嘛。”拍拍她的手，黎母又问韩季彬，“如果不嫌我们家简陋，就在这里住几天吧？” “那就叨扰了，谢谢伯母。”韩季彬朝她点点头。 “你不是要去分院开会，干嘛住下呀？”黎庭庭皱着眉问。 “会议是明天，我不想明早下来，所以提早一天出发，住在这里会打扰你吗？”他扛着唇笑问。 “哪会打扰呀，欢迎得很。”黎母抢了话，“妈去准备午餐，庭庭，你带季彬到咱们这儿附近逛逛，快去。” 此时此刻黎庭庭有种亲妈被抢走的错觉，不过她也还有许多话想问他，那就利用这机会好好问个清楚吧。 “跟我来。” 眉一挑，韩季彬双手擂在裤袋内，跟在她身后…… 直到附近的小公园内，黎庭庭猛地停下脚步，用力转过身瞪着他。 韩季彬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差点撞上的瞬间赶紧扶住她的肩，可还是让她的鼻子吻上了他的胸膛。 “我已经紧急煞车了，不能怪我，我看看。”抬起她的脸，他仔细看着。 “你到底怎么了？”她害怕地往后一退，脑海开始细想，“哦，是奶奶要你来的，是吗？” “不是。” “那你？” “我先问你，你为什么要调来台中？”韩季彬直逼视着她的眼睛。 “你知道了？还说不是奶扔告诉你的。”她咬咬唇，一副不信的样子。 “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我就知道了，还是我先告诉奶奶的。”他进一步逼近她，“说，为什么要请调，是因为我？” 在王佑伦告诉他他们要结婚这事之后，他便打电话问过黎庭庭的妈妈，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于是他又找上王佑伦，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激出他内心的想法与妒意。 没错，他是嫉妒，他怎么也不敢想像黎庭庭离开他、嫁给别人的倍景。于是他向王佑伦保证，他一定会找到她，也谢谢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怎么可能因为你，我是为了我妈，再说我现在和王佑伦在一起，你忘了吗？”她一对莹亮的眸子娣视着他，小拳头握紧又放松。 “我都知道了，王佑伦已经对我坦诚一切，你不要再骗我了。” 韩季彬用力将她拉到怀中，抱得紧紧的，“我不想再隐瞒对你的心意，我喜欢你、我爱你，在你向我告白的时候我其实非常高兴，但又怕自己配不上你。” 她吃惊不已，只能怔伸地听他说话。 “当然，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我不敢确定你对我是否还有感情，但我每次看见你，你的一擎一笑就会牵动我的心，让我想忽略、逃进都难，而且我不想看见你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闭上眼，他将隐忍在心中几个月的情绪全爆发出来了。 黎庭庭完全震住了，压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她却很害怕，不知这是真是假？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 她挣动了下，但他却加强力道环住她的腰，不让她再动分毫。 “别急，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半眯起眸，须臾后他才抬起头，目光定定凝视着她，“现在我放开手，如果你已经不爱我了，可以推开我。” 黎庭庭望向他那对堪深的眼撞，发现他微颤的眼珠子中泄漏出了不安与紧张。 “果我推开呢？”她瘩痘地问，“你就放弃了？” “不会，我会重新追求你。”韩季彬用沉定的语气说道，目光直在她的小脸上巡视着。 听他这么说之后，黎庭庭毫不退疑地将他推开。 “庭庭！”他心一提，自已已好久没这么焦急过了。 深吸口气，黎庭庭含泪地说：“那你就来追我呀，弥补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痛，而且我……我绝不会马上答应你，就看你的表现了。” 她愈说愈难过，这些日子委屈的倍绪被他的话给报起，泪水忍不住涌出，她狼狈地抹去泪水，不停抽噎着。 韩季彬心一痛，看见她眼中那抹苦涩，知道自己过去伤她伤得很深！拨开她的发，他先低头吮去她的泪，接着是鼻、眉，然后封住她抽泣的小嘴，将她的泪水吞入腹中。 他的吻强悍有才，让她想起了上回那个伤她至深的狂肆之吻！ 心中顿起的阴霆让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可不管她怎么使劲，他的热唇仍未离开她分毫。 就在这瞬间，仿佛有抹男性特有的味道直窜入她鼻息，最后两人的呼吸变得一致，宛如生命相互交教般，直让她迷醉…… 可心中又有另一种声音告诉她，千万别忘了上次那个戏蟾之吻，如果这次还是一样那该怎么办？ 被伤一次是笨，再被伤一次就是无可救药了。 第十八章 无计可施下，她往他的唇上一咬一韩季彬间哼了声，立刻松开手，无法理解地看着她。 黎庭庭的目光停留在他嘴角的血迹对，眉头不禁皱起，“天！” 他摸摸唇，才知道伤得不轻，“哇，没想到你还真狠，既然要咬，为何不再多使点力气，用力咬掉一块肉好消气，不是更好？” “你千嘛这么说？快回家，我帮你上药。”她急得想拉他回家。 “我这样伯母见了会不会误会？”他的话制止了她的动作。 “说得也是，那怎么办？” “你呀，跟我住在一起这么久，怎么智商都没提高？”他扬起唇一笑，“旁边不就有间药局吗？” 看着他的笑容，黎庭庭又愣住了，天呀……为什么她就是对他的笑容无法免疫？好想杀杀他的锐气，但是他又笑了……而且笑得这么自然、迷人、充满魅惑力。 “怎么了？看傻了？”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呢，谁看你了？” “你呀。” “韩季彬——” “嘘，连名带姓的叫人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又对她绽放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什么嘛，你今天得了笑病是吗？”不能看、不能看，这样下去她的心又会乱了，“你在这里等等，我去药局买药。” 看她就这么跑远后，韩季彬忍不住又笑了，想想今天好像是他最放松的一天了，竟然可以沫出这么多的笑容？ 不就是因为她吗？ “贴这样能看吗？” 韩季彬摸摸自已的唇角，竞被这小女人贴了张彩色ok绷。 “要不然该怎么贴？药房里就只有这种，另外是更大片的，你要吗？”扬起眸子，她瘪着嘴望着他。 “算了，只要你开心就好。”眸心半掩，他轻轻握住她整理药瓶的小手。她抽回手，“你都还没开始追求我，别得寸进尺。” “太多年没追女孩子了，身手退步、技术！氏，你说说看我要怎么追？”铸身向前，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呢！谁知道？”她赶紧转移视线。 “哦，这么说没人追过你了？”他故意逗她。 “谁说没有，我只是说不知道而已。”鼓着腮她大声说道。 “是呀，王佑伦就是其中之一。”突然他想起什么，又问：“是不是要学他送你花呢？” “你……你这不是追我，是惹我生气！”黎庭庭用才一跺脚，加快脚步奔回家。 韩季彬摇头一笑，随即举步随她而去。 一进黎家，当黎母看见韩季彬嘴角的ok绷时，非常错愕地问道：“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这是在哪儿受的伤？” “是——” “妈，是他不小心跌倒撞到的。”就怕他说出真相，她紧张地擂了话。 “跌例？”他皱着眉转向庭庭，“真是的，你怎么想得到这么挫的藉口，谁跌……唔——” 韩季彬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她给捂住了，黎母见状只是低头一笑，“可以吃饭了，我先去拿碗筷。” “还不去帮扮？”他将她转过身，“去。” “你……还说要追我，根本就是命令我。”咬咬下唇，她不悦地往厨房走去。 韩季彬笑着摇摇头，随即也动身盛饭。 黎母从“呀房出来，刚好见到这一幕，立即说：”这种事让庭庭来就好。“ “没关系，我是晚辈本就该做。”他笑着将盛好的饭碗放上桌。 黎庭庭拿着汤破“呀房出来，将汤摆到餐桌上后，对上了他这抹动人又好看的笑容，她赶紧闭上眼摇摇头，想将这份吸引力从脑海里排除。 “吃饭吧。”见菜都上桌了，黎母便招呼大家用餐。 看着这满桌子的菜，黎庭庭忍不住嚷起唇，“妈，我以前回来也没有这么半富的菜色，您偏心。” “我对准女婿好，将来他也会对你好，这是投资。” “准女婚？！”庭庭瞪大眸子，“您有几个女儿呀？” “当然是指你呀。”黎母将碗搁在她手上，“快吃吧，吃饱再说，现在是吃饭时间，别说话。” 庭庭很无语地看着妈妈，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韩季彬给收买了？ 虽然她对他的感侍并没有改变，但是就这么容易接受他不是太丢脸了吗？妈也太不了解她的心思了。 “好了伯母，就别勉强她，要是让她更讨厌我怎么办？”坐在她对面，韩季彬一对眼睛直盯着她，瞧她被自已盯得双腮浮上红润的颇色，他不禁暗暗一笑，专心吃着饭。 “对了，庭庭，等会儿去把咱们那间空房间打理一下，让季彬可以休息。”黎母对这女婿是愈看愈喜欢，不仅是他的工作好、外貌好，更重要的是地看得出他对庭庭是真心的。 “他才住一晚而已，需要这么麻烦吗？”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只要一想起明天之后他们又要分隔两地，不禁感到难过。 他说要追求她，但以后两人相距这么远，他要怎么追求地呢？ 时间一久，他是不是会忘了她这个人？ 而他突然跑来告白，让她不得不怀疑他对自已的爱又有多重呢？ “住一晚也是要睡呀。”黎母真无法理解，明明看女儿的表情就是对他有意思，为何还硬要唱反调？ “没关系，我睡客厅沙发就行。”抬头对她眨眨眼后，他又低头吃着饭。 看来这男人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还将这种症头传染给她，让她也被他搞得晕眩又头疼。 想着，她惊慌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快步回到房间，黎庭庭赶紧将门关上，抚着胸口喃喃自语，“完了，本以为与他分开没什么，可为什么一想到他就要离开，我的心就好痛。” 这男人也真是的，与他相处了这么久，偏偏这对候才对她绽放出魅才四射的笑容，给子她销魂又陶醉的吻，到底要她怎么办？ 我真的爱他，好爱他，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敲她的房门，她心一紧，慌张地问：“谁？” “我。”他靠在她门边说：“你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帮忙洗碗，还替你端水果上来？” “碗我等会儿会洗，没要你帮忙洗。”她打开门，鼓着腮说。 “我都已经洗了，就千脆跟我说声谢谢不是比较千脆？”见她拿也不拿他手上的水果，他索性先咬了颗莲雾。 “你吃的是我的水果耶！”不服气，她也拿了一颗莲雾，回到床边坐下。 韩季彬站在门外，看看她房间内的摆没，“你的房间不错，很温馨。” “谁要你看的？”她赶紧展开双手，阻档他的视线。 “你还真是小气，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很可爱！”将水果放在门边的五斗柜上，他便下楼去了。 黎庭庭摸摸自己的脸，他居然说她可爱？ 转身看看镜子，她忍不住笑了，眉眼稍稍弯起，问着镜中的自己，“我真的可爱吗？” 突然，她身后又传来韩季彬的声音，“对了……” “啊！”这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她猛地回头瞪着他，“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伯母要你等会儿帮她买瓶酱油，晚上她要炖玲磅给我吃。”撇撇嘴，他笑得别有意味。 “呢……我妈千嘛对你这么好呀！”完了，她的脸好烫，好尴尬！ “因为我是准女婿呀！”离开数秒后，他又探进一颗脑袋，“不用怀疑，你脸红的样子更可爱。” 黎庭庭倒抽了口气，还不知该怎么反应，就见他眉一挑又消失了。 她只能捂着脸，只差没有尖叫出声。 丢死人……真的丢死人了啦。 隔天一早，黎庭庭正要去分院报到，才走出房间就见他穿着整齐和妈妈在客厅聊天。 “庭庭，去吃早餐吧，季彬不希望我太辛苦，特地到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你最爱的烧拼油条，趁热快吃吧。”黎母笑说。 她瞅了韩季彬一眼，不禁又想起昨晚恼人的尴尬，“我吃不下。” “再吃不下也得吃一点，身为护士都这样，那怎么劝诫那些不吃早餐的病人？”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关于健康的事他可不容马虎。 “季彬说得是，快吃吧，何况你不是最喜欢吃巷口那家的早餐？”黎母将她的早餐递给了她。 黎庭庭接过手，小小咬了一口，但目光却停驻在韩季彬那张俊脸上。 好，如果他敢取笑她，她就绝对不再理他了！ 可是，他却只是专心地啃着油条，压根没理会她的目光，反倒像是她在斤斤计较。 不是说她可爱吗？却这么不屑一顾。 用完餐之后，韩季彬才对她说：“一起走吧。” “中午会回来吃吗？”黎母问道。 “到医院之后就会很忙，可能没办法，晚餐也别刻意为我准备，谢谢伯母。”毕竞到医院任职后，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谁又知道？ “好，如果提前回来给我一通电话。”黎母又对黎庭庭说：“一定要对人客气，好好地做，不管在哪儿都要记得面带微笑，懂吗？” “妈，我知道的。” 对妈妈笑了笑之后，她便和韩季彬一起离开。到了外面，他深吸口气，“我对台中比较陌生，让你带路罗。” “我没车，咱们坐车去。”她带着他去公车站，等了会儿车才来，上车后他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小手。 她先是颤了下，扰豫着该不该将手抽回的时候，他说：“台中看起来悠闲多了，车没这么多，行人也不多，就连公车也坐不满。” “是呀，所以刚到台北的时候我真的很不习惯，而且我经常因为这个慢郎中的个性而挨骂。” 她低头一笑，“若不是我真的很喜欢护士这份工作，或许早就打退堂鼓了。” “放心，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没人敢欺负你。” “你以为你是院长吗？”她嘟起嘴。 “笨蛋，院长能保护你吗？”揉揉她的脑袋，“到时候你会了解谁才是你真正的守护神。” “又在说大话了。” 她疑惑地盯着他瞧，“喂，你说爱我是假的吧？”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是真的？这样吗？”他出其不意将手搭上她的肩，把她拉进怀中。 “这是在车上，别这样。”她不自在地看看别人。 “这里是最后一排，没人看见的。”他顺势将她揽得更紧。 “什么对候你也变得这么无赖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或许我本性就是如此，只是现在才被你给挖出来了。”可以放松心将她拥加阵中，这是他梦寐多时的，所以他不会轻易放手。 “你胡说什么。”见他将自己抱得好紧，她的心底酿出丝丝的甜蜜和温暖。 “我说的是真心话。”拿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窝，“是不是跳得很有规律？这表示我没说假话。” “讨厌！”转向窗外，她隐隐一笑，然而从玻璃所反射出的笑容早已落在韩季彬的眼中。 到了医院，黎庭庭立刻羞快地跳下车，而韩季彬则踩着悠闲的步履，随她一起走迸医院。 就在他们走在医院长廊对，突见有人快步走来，急急握住韩季彬的手，“韩医生，真的太好了，我没想到你会请调来台中分院，你的医术以及过去写的论文都非常有名，我们真的感到莫大的荣幸。” 终章 “别这么说，以后还需要林医生多多关照呢！”在之前去香港出差时，他和林医生是有一面之缘。 “那是一定的。” “这位是？”林医生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黎庭庭。 “她是和我一起过来的黎护士。” “欢迎你。”林医生朝她点点头后，又看向韩季彬道：“那你们忙吧，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和你一样是心脏科的。” “好。”韩季彬朝他点点头后，又迈开步伐往前走。 闻言，黎庭庭吃惊得顿了下，随即追了过去，诧异地问他，“你，一你们刚刚说什么？你也请调到这里来？” “是呀，我要当护花使者，不跟着怎行？”他撤嘴一笑。 “可是每个人想破头要调去总院，毕竞那里升迁的机会大、资源也比较多，你怎么愿意离开总院呢？”他千嘛做这么草率的决定？ “不管总院有多好，但那里没有你。”只回她这么一句后，他便笑着往院长室走去。 黎庭庭停下了脚步，一颗心直荡像着柔情和温暖，因为他这句话，她感动得想哭了。 讨厌的韩季彬，不是像冰块一样冷，就是像火炉一样热，要她如何适应嘛？ 揉揉泛红的鼻头，她也转往人事室报到，才知道这里的护理长是个中年大叔，个性挺爽朗，一见到她就笑脸迎人，例缓解了她心里的紧张。 由于是第一天上班，黎庭庭只做了工作上的交接，因此还算轻松，六点一到护理长便让她回去休息，并告诉她明天起她就会开始扮碌，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她一点也不担心工作会很忙碌，只要不做错事让人讨厌那就行了。 整理好东西，与同事道再见后，黎庭庭正准备离开医院，刚好有人跑来告诉她有位严先生在大门口想要见她。 她疑惑地想，自已并不认识姓严的男性，究竟是谁呢？ 来到大门口，她走向那人微微一笑，“请问你是严先生吗？听说你找我？” 严俊奇一见她来了，便客气笑说：“对，我是严俊奇，你是黎小姐？” “严俊奇？”就算听了名字她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严珍妮的哥哥，这次特地从美国过来接她回去的。”见黎庭庭一脸疑惑，他立即介绍自己。 “那你是韩季彬的朋友吗？要不要我请他过来？” “不用，前几天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今天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应该说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他垂下脸一叹，才道：“我妹经过治疗后，稍微回复正常了，只不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我必须代她向你说声抱歉。” “这……你没必要这么做。”都已经过去了。 “对了，有件事季彬不知道有没有向你提过，一年多前珍妮曾用同样手段对付季彬的女友，但她耳根子软，对他不够信任，所以走上不归路。” 黎庭庭点点头，“这个我听说了。” “那就好，那季彬现在呢？是不是依然不冷不热的？”他有些担心地问。 “他……是还好，以前真的像冰一样，是发生过什么事吗？”黎庭庭从他的表情观察到这事似手暗藏隐情。 “你不知道？”严俊奇想了想，“或许这是他心底的痛，不想让人知道。” “请你告诉我。”黎庭庭急切地说。 “这……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拜托你，你也知道他的个性，不说的就永远不会说，可我真的很想了解他。” 黎庭庭眼中的诚挚感动了严俊奇，他笑了笑，“好吧，就算他骂我一顿也没关系，就告诉你。” 于是严俊奇便将当初尤敏在医院对韩季彬说的最后一段话告诉了她。 “这话当对有许多医护人员听见，因而传开。季彬因此非常消极，除了辞去工作，我还听说他不再谈感情，整个人变得冰冷又无倍。虽然我人在美国，可还是暗地关心着他，知道他依然故我，我真的很忧心，可他还恨着我妹，连带不太联系我，让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关心他。” 见她傻住的样子，严俊奇笑说：“然他和你在一起，就说明你已打开他的心房，让他相信你不是这么软弱的女人，绝对可以逃过尤敏的诅咒，也激起他想保护你的欲望。” “谢谢……”天，她完全都不知道，还埋怨他，她真是太糟糕了。 “那么他就拜托你了，我也向你承诺，一定会看好我妹妹，不让她再来闹事。”严俊奇向她一鞠躬后，便离开了。 见他走远一黎庭庭才想起什么似的，立即转身直奔心脏科，她真的好想看看韩季彬，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来到心脏科，黎庭庭并没找到韩季彬，经询问后才知道他正在进行一场术后简报会议。 于是地待在会议室外等待，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见他与其他医生、教授慢慢走了出来。 走出会议室时，见他们还在谈论着，怕妨碍到他，她赶紧退到角落，可没想到还是被他眼尖地瞧见了！ 韩季彬立刻向旁边的医生说了几句话后，便走向她，“怎么站在这里？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嗯，我要回家了，想问你要不要一起走？”看样子他挺忙的。 “当然可以，跟我来吧。”他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来到办公室，“以后我就在这里力公，没事可以来找我。” 他边说边换下白袍，黎庭庭见了，便问：“你现在不忙吗？” “还好，因为第一天只是先熟悉一下客个流程而已。”拿起外套，他半眯着眸看着她，“你怎么一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黎庭庭甜甜一笑，“等你弄好，我们出去说。” “哇，我没看错吧，庭庭在对我笑耶！”突然，他攀住她的肩，仔细瞅着她。 “我本来就很爱笑了。” “可是你好久没这么对我笑了。”拧了拧她的腮帮子，他弯起嘴角，拉住地的手往医院门口走去，“走吧。” “大家都在看，别牵着手。”她不好意思极了。 “我是伯母的准女婿，你是我的准老婆，还怕什么？”他笑娣着她。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嫁给你呀？”连个求婚都没有，就女婿、老婆的。 “因为我有信心你一定会成为我的老婆。”在医院外搭上计程车后，他说的竞不是她家的地址，而是往大肚山的方向。 “要去哪儿？” “你肚子不饿吗？当然是去吃饭了。”他扛开嘴角，“早上对伯母这么说就是不想让她做饭，这样我们今晚就可以过过两人世界了。” 黎庭庭直直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你该不会已经仃好餐厅了？”她开始猜侧。 “哇，一我们的小护士变聪明了。”韩季彬轻零了下她的嘴角。 她羞怯地看看司机，瞧他没发现又继续问：“你……你是真心追求我的？” “要不然还有假吗？人家是嫁鸡随鸡，我已经是娶鸡随鸡了，你还不信？”他脸上挂着阳光般的微笑。 “好，我信。”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还为了她努才摆脱内心的阴霆，她真的该好好把握住这份真情。 倚在他怀里，黎庭庭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到了餐厅，一下车就看见整个台中市的夜景，黎庭庭微笑地说：“我已经好几年没来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夜景很棒的？ “拜两路google大神之赐。”他看向这片灯海，“网路图片已经很迷人了，没想到亲眼一看更美了，我不浪漫，也想不到什么别出心裁的方式，只能在这里问你一句，”嫁给我好吗？“ 黎庭庭倒吸口气，心脏跳个不停，“你真……真的很不浪漫耶！” “所以你生气了，不答应？”他有点紧张。 “难道你连枚戒指也没有准备？” “对了，戒指！我早准备了，只是一紧张就忘了。”韩季彬立即从口袋将戒指构了出来，“这是用我这阵子种花草赚的钱买的，所以不是很大，等我——”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只要它，别忘了我们是因花草而结识的。” “是吗？”他眯起眸。 “你还真是的！真的忘了吗？”就算他忘了她也不怪他，毕竞那对候谁知道他们会爱上对方。 “怎么可能忘了。”他将戒指套在她指上，“那天有个女孩热心地替我捡东西，还帮我将推车盖上布，她那时所绽放的微笑我至今仍然记得。” “你……”她非常意外他会记得这些，“难道？” “没错，那对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说不定就是从那对开始，你就对我下了蛊，让我不自觉地爱上了你。”掬起她的下颚，他立即封住她的小嘴。 晚风徐徐吹在他们身上，让他将她抱得更紧，而天上的星星、底下的灯海似乎都因为他们的恋情而闪动光芒，吟唱着祝福的乐章。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