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变千金》 楔子 【楔子】 一场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个多时辰,尽避午后这场大雨终于停歇,但天色依旧阴霾。乌云层层叠叠地堆在天边,看起来像是随时可能会再下起暴雨。 四名奴仆扛着一顶轿子,走在曲折的山路上,一旁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 由于先前那场大雨的缘故,山路变得十分泥泞难行,尽避奴仆们已努力试着保持平稳,轿子仍免不了频频地晃动。 轿中,坐着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 她有着姣好的容貌、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而在轿子行进间,她发上的金步摇也随着轿身的晃动剧烈地摆荡起来。 这一路上,她那对细致的柳眉始终紧蹙着,不过这并非是对轿子不停的晃动感到愠恼,而是因为她心情的悲凄。 想起十多天前,发生在她挚爱爹娘身上的惨事,牧云儿的眼眶就不禁泛红,真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牧云儿闭上眼楮,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之中,忽然听见丫鬟芷灵的声音从轿子外传来-- “小姐,前方不远处有株大树,咱们要不要在那儿歇一会儿?” 牧云儿犹豫了会儿,原本她一心只想赶路,但是想到这一路上丫鬟和轿夫们都辛苦了,便改变了主意。 “好吧,就稍微歇一会儿。” 奴仆们闻言,便将轿子停放在前方的大树下。由于外头一地泥泞,牧云儿只在轿中歇息,并没有下轿。 丫鬟芷灵趋前掀开轿子的布帘,关心地问道:“小姐,要不要喝一点水、吃一些东西?” “不了,我没有胃口。”牧云儿摇头拒绝。 芷灵闻言劝道:“小姐,这几天您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身子怎么承受得了?芷灵知道小姐还在为老爷和夫人的死而伤心难过,可小姐也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呀!” 一听见丫鬟提起爹娘,牧云儿眼底的悲痛更深了。 她爹牧亭安是一名玉石商人,在东北一带小有名气。尽避平时忙于生意,可每年爹总会特别排出一段时间,偕同家人一块儿出游。 十多天前,他们一家三口带着数名丫鬟和奴仆同行,到了苏州湖畔的别馆,打算好好地游山玩水几日。 原本他们还开开心心地计划要乘画舫去游湖,甚至还想着要去附近的寺庙上香祈福,想不到却…… 还记得出事的那日午后,由于娘的生辰快到了,她想要给娘一个惊喜,于是便佯称要午睡,瞒着爹娘及其他人,悄悄溜到别馆附近的一条小溪旁,去摘采一种只开在江南一带的蓝色花儿。 听娘说,由于娘的闺名中有个“蓝”字,当初爹在追求娘时,就曾亲手摘了满满一大木箱的蓝色花儿送给娘。 爹的心意和美丽的花儿打动了娘的芳心,而从那时候起,那种花儿在娘的心里也有了特殊的意义,因此,她相信娘收到花儿之后,肯定会十分开心的。 当时,她花了半个多时辰,采了满满一竹篓的花儿,开开心心地踏上归途,想不到却惊见别馆陷入火海之中! 震惊又焦急的她,不顾一切地想要闯进去找她的爹娘,却被发现失火而赶来帮忙的附近村民们阻止了。 在大伙儿的帮助下,火势约莫两刻多钟之后被扑灭,但却已救不回她挚爱的双亲--尽避大火并未烧到爹娘的寝房,可他们却早已遭到恶人的杀害,甚至就连好几名奴仆也惨遭毒手。 据幸存下来的奴仆说,当时忽然有几名凶恶的蒙面匪徒闯进别馆,要爹娘交出值钱的财宝,爹娘反抗不从,匪徒便心狠手辣地将他们杀了。 奴仆们吓得仓皇逃跑,那些蒙面恶徒却杀红了眼,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人,甚至还在离去前纵火焚屋。那时,芷灵和另外四名奴仆分别躲在隐蔽的假山和树丛之后,才侥幸逃过一死。 这个不幸的意外,让牧云儿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而在悲痛之余,她忽然想起了传说中有着起死回生本事的“玄天神女”--萨蓉蓉。 虽然她从来就不曾见过那位神女,却听了不少关于神女的事迹。 据说,当年神女出世时,浑身沐浴在圣洁的佛光之中,是受到神佛祝福而生的,不仅如此,她还听说神女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神能,能使枯死的花朵重新绽放,能让干涸的死井再度涌出甘泉。 尽避那些事迹都只是传说,但仍让牧云儿的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倘若那位神女真的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那么或许能够救活她的爹娘。 为此,她收拾起悲痛欲绝的心情,强迫自己努力坚强振作起来,先拜托当地与爹有着深厚交情的友人,请他代为设法将爹娘的尸首存放于冰窖之中避免腐坏,再带着芷灵和奴仆们一同前去寻访那位神女。 “好了,咱们差不多该继续上路了。”牧云儿开口道,她已迫不及待想要快点找到神女了。 “小姐不再多歇息一会儿吗?”芷灵问道。“咱们下人是无妨,可这一路颠簸,小姐的身子可承受得了?” 芷灵的这番关怀好意,让牧云儿的心底一暖。 这个贴心的丫鬟比她年长一岁,在她刚满周岁的时候就已经来到家中,是爹买来陪伴她一块儿长大的丫鬟。 由于两人年纪相仿,自幼玩在一块儿,因此感情十分融洽,就像一对亲姊妹似的,而她也由衷喜欢这个既贴心又很照顾自己的好姊姊。 “我的身子无妨,继续赶路要紧。据说‘玄天神女’就住在终年云雾缭绕的那座高山上,距离此处约莫只剩下三天的路程了,我希望能够尽早见到她。”牧云儿的神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期待。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咱们就继续上路吧!” 放下轿子的布帘,奴仆们扛起轿子,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听见芷灵对奴仆们叮咛道-- “才刚下过大雨,地上泥泞湿滑,一旁又是山崖,这路可不好走,你们千万要当心哪!” 牧云儿微微弯起嘴角,脸上浮现一丝带着忧伤的微笑。 原本她是备受爹娘宠爱的千金小姐,无时无刻受到众人的呵护与照料,每日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突然之间遭逢这么大的打击,她就像被逼着在一夕之间长大似的,努力地学习面对残酷的现实。 幸好她的身边有芷灵这么窝心的丫鬟陪伴着,否则说不定她根本没办法振作起来了…… 一忆起挚爱的爹娘不幸陈尸于寝房的画面,牧云儿悲伤地闭上眼,一颗心再度痛不可遏。 正当她沉浸在哀恸之中,轿子突然毫无预警地剧烈晃动。她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往右侧狠狠摔撞去,接着是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 牧云儿惊愕得脑中一片混乱,耳畔传来芷灵和轿夫的惊叫声,而她纤细的身子随着轿身的翻腾,不断地滚动碰撞。 当她意识到大概是奴仆因天雨路滑绊了一跤,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使她所乘坐的轿子从山崖翻落时,纤细的身子已从轿子摔飞出去。 剧烈的痛楚很快地夺去了她的意识,而芷灵焦急的喊叫声回荡在山谷,成了她最后的记忆…… 第一章 柔和的天光自高处洒落,郁郁苍苍的森林深处,除了隐约的虫吗之外,没有任何的声响。 在这里,一切显得如此宁静,时间在此处像是完全停止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某种鸟禽的啼叫声突地响起,那怪异而高亢的声音,不仅划破了静谧,也将牧云儿从昏迷中扰醒。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茫然地仰望眼前的景物。 望着清亮的日光从层层叠叠的叶片间筛落,最后亲吻似地轻轻洒在自己身上,她恍恍惚惚地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好美呀!但……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牧云儿有些虚弱地眨了眨眼,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她的脑子像是突然陷入泥浆之中,好半晌不能运转,甚至就连身子也宛如一尊无法动弹的人偶,就这么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骇人的画面恍如惊雷般劈进脑海,终于让她记起自己乘坐的轿子从山崖翻落一事! 忆起那惊悚的情景,牧云儿的心狠狠揪紧,脸色也变得苍白,仿佛自己又重新经历一遍那可怕的遭遇。 她……应该已经死了吧? 眼前所见的一切,实在静谧、美丽得太不真实了,应该是人死了之后魂魄所归之处吧? 对,没错,她肯定是已经死了。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再怎么强壮的人也必死无疑,她又怎么可能还侥幸活着呢? 但是话说回来,倘若她真的死了,这浑身的疼痛又该作何解释?人死了之后怎么还会感到痛楚? 莫非…… “我没死?!” 牧云儿疑惑地试着动了动身子,一阵更猛烈的疼痛立刻宛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她的四肢百骸,那痛楚让她明白自己真的还活着,但…… “这怎么可能呢?”她愕然低语。 怀着难以置信的惊异,牧云儿更仔细地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发现附近长着许多她从没见过的巨木,树干虽然高壮参天,树枝却十分纤细,并且有着巨大而茂密的大叶子。 目光一转,就见在她周围的地上,散落着大量巨木的断枝残叶,那些枝叶堆叠起来几乎快有半个人那么高,该是它们无辜承受了她坠落的力道,在被她撞断的同时,也大大减缓了她下坠的势子。 但,光是这样,就足以保住她的一条小命吗? 正感到疑惑之际,牧云儿瞥见离她最近的一截树枝上,高挂着一块破布。定楮一看,那布料瞧起来竟十分眼熟。 “咦……那不是……” 那不是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吗? 牧云儿低头朝自己身上张望,果然发现自己的衣袖破了一大截,白皙的手臂暴露出来,上头不仅青青紫紫的,还有着好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想来,该是她的衣裳正巧被树枝勾住,又帮她多撑住身子一会儿,最后才摔在这片长草丛上的吧! 牧云儿的注意力接着又转移到自己所躺着的地方,发现这片长草丛不仅相当半茂柔细,就连压在身下的泥地感觉起来也异常绵软。 肯定是先前下了好几个时辰的滂沱大雨,让这儿的土质变得宛如泥沼般松软,再加上那些巨木枝叶的帮助、以及最后侥幸被树枝勾住了衣裳,才让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大难不死。 “我还真是命大哪……” 牧云儿深深庆幸自己的好运,然而当她试着起身时,全身的骨头却像是快要散掉似的痛楚不已,眼泪也差点夺眶而出。 她咬着唇,忍疼审视自己一身的狼狈,发现不仅左脚踝有些扭伤,身上也有多处的伤痕。 “这也难怪。”牧云儿的红唇逸出一丝苦笑。 从这么高的山崖摔下,没死已经是奇迹了,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呢?事实上,她没有缺条胳膊、断条腿,就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牧云儿忍住泪水,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充当拐杖,一拐一拐地走着。 “芷灵?芷灵?”她开口大喊。“有没有人在啊?芷灵?”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见半点回音,那让牧云儿愈喊愈心慌,也愈来愈彷徨不安。 惨了!芷灵肯定以为她已经摔死了,就算是有意找回她的“尸首”,恐怕也找不到前往这里的路。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一个人被遗留在这深山里了? 一股极度的无助感朝她袭来,牧云儿终于忍不住扔下树枝拐杖,蹲在一株大树下,掩面哭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她的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 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挚爱的家人,怀着一丝希望想去寻求神女的帮助,却又在途中发生这样的意外。 不是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可为什么一桩桩的意外接连发生在她身上,逼得她走投无路? 绝望而悲痛的泪水,不断地自她的美眸涌出,然而哭了好一会儿之后,她蓦地想起了挚爱的亲人、想起了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女。 “不,不行,我不能这么绝望。”牧云儿努力振作起来,伸手抹去俏脸上的斑斑泪痕。 既然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落都没死,肯定是老天爷为了让她能够去救她的亲人,才为她保住性命的。 “不管怎么样,我得想法子先离开这座山林才行。” 牧云儿重新拾起树枝拐杖,忍着浑身的疼痛,凭着直觉挑了个方向,一拐一拐地前进,就算没能自己脱困,希望至少也能够找到人来帮助她。 夜色渐深,月光虽然莹洁,却难以照进森林的深处。 在一片幽幽暗暗中,偶尔传来几声古怪的啼叫,为夜晚的山林增添几许诡魅的气息。 牧云儿害怕极了,美丽的眸子盈满不安,纤细的身躯瑟瑟发抖,情绪紧绷得宛如拉满的弓,随时有可能会绷断。 长这么大,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孤单无助过,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只知道自己似乎走错了方向,不但没能离开林子,没有遇见任何人,反而愈来愈往山林的深处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碰上凶禽猛兽的攻击,然而这并不足以让她放松,因为在这一路上,她除了惊见几条又粗又长的蛇盘绕在树上之外,还曾在一些树干上瞧见几道爪印。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留下的痕迹,也许是豹子、也许是巨熊,但无论是什么,从留在树干上深刻的抓痕来看,那一爪倘若是挥在她的脑袋上,肯定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惧怕的泪水在牧云儿的眼眶中打转,而此刻的她既虚弱又疲惫,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我该怎么力才好……”她无助地问着自己。 想要在短时间内离开这座山林,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或许她该赶紧找个可以栖身之处度过这一晚。 可问题是,究竟哪儿才安全呢? 沙沙……沙沙…… 正当牧云儿茫然无措之际,忽然听见右方传来可疑的沙沙声响,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正在接近的声音! 她惊骇地掩住嘴儿,制止自己发出尖叫,美眸害怕地瞪向声音的来源,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沙沙……沙沙…… 老天!那到底是什么声音?会不会是凶禽猛兽? 万一是的话,她该怎么力?既不会武功又筋疲力尽的她,肯定只能成为尖牙利爪下的牺牲品呀!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快点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说不定还能够侥幸地逃过一劫。 牧云儿试图在附近找个藏身之处,却因为太过于慌乱,不小心被自己手中的树枝拐杖给绊倒。 她重重地摔在地面,虽然勉强忍住了痛呼,但却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而这么一摔之后,她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沙沙……沙沙沙…… 听见那古怪的声响已近得像是就在她的身后,牧云儿吓白了一张俏脸,顿时像是有人扼住她的颈子似的,顿时无法呼息。 她惊惶地回头看,就见幽暗的月光下,一抹黑影已来到面前。那黑影十分庞大,像是一张巨网朝她迎面袭来。 惨了!肯定是一头巨熊! “不!不要过来--” 牧云儿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叫,那恐惧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惊扰了休憩中的禽鸟。 一阵阵振翅而飞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抗议似的巨大啼叫声,更是让牧云儿吓得蜷缩成一团。 “救……救命……”她泪眼汪汪地低语,却绝望地知道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来救她。 “这里竟然有人?!” 一个带着惊讶的低沈嗓音蓦地响起,让原本以为自己即将成为巨熊爪下亡魂的牧云儿僵住了。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然而月光实在太过昏暗,她瞧不清楚对方的模样,只见那高大的轮廓真的很像一头巨大的野熊。 “你……你是人?”她颤巍巍地开口。 “我看起来不像人吗?或者该说,除了人之外,还有什么是会说话的吗?”这一回,那低沈的嗓音带着一丝揶揄,但听起来并没有恶意。 牧云儿大大松了一口气,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人,她真是激动得一塌糊涂。 “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是一头大熊呢!” “大熊?”骆斯闻言不禁挑起眉梢,随即耸了耸肩,自嘲似地说道:“好吧,大熊也总比你以为见鬼了好。” 今年二十四岁的他,住在距离此处约莫五日路程的一座山上,和从小扶养他长大的师父一同生活。 说起他的师父,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仅武艺高强、医术精湛,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精通卜卦的算命师。 这些年来,他从师父那里习得了一身好武艺,对医术也略有涉猎,唯独对卜卦算命毫无兴趣,幸好师父也没有勉强他非学不可。 这一回,他受师父之托,要先到这一带的深山中寻找一种极为罕见的灵药,再将灵药送去给师父的友人。 据说那种灵药只在夜里开花,而他必须在花开的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将它采撷下来,才不会损及药性。 为此,他已经连续两晚在这座人烟罕至的山林里寻找,终于在刚才找着了师父所说的灵药,顺利地采摘下来。 就在他打算离开时,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人,而且还是个姑娘!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好吧?跌倒了?受伤了吗?” 见她似乎没有力法站起,骆斯便在她的身边蹲下,藉由微弱的光线仔细地打量她的模样。 “乖乖,你可真够狼狈的,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她的发丝凌乱、衣袖破裂,瞧起来似乎伤痕累累,幸好她看上去应该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至少,刚才她那声尖叫还挺大声的呢! 正当骆斯在打量她的时候,牧云儿也惴惴不安地瞅着他。 尽管他背着月光,实在无法看清楚他的五官轮廓,可他的一双瞳眸却在黑暗中熠熠发亮,宛如黑夜中的明星,那般的灿亮夺目。 第二章 不知为何,望着这么一双深邃幽黑的眸子,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想要将他看个分明的冲动。 “我叫骆斯,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骆斯问道,对于在这种地方遇见这么一位姑娘实在是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我……我是……”牧云儿一开口,就因为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幸遭遇而哽咽了起来。 “等等等等!”骆斯忙道:“要是说了会哭的话,那就别说了!”他最受不了姑娘家哭哭啼啼的了。 牧云儿连忙忍住泪意,简短地解释道:“我叫牧云儿,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 “什么?!从山崖摔下来还能活着,你可真是命大呀!”骆斯啧啧称奇之后,问道:“但你肯定受了不少伤吧?我来帮你瞧瞧。” 语毕,也不等牧云儿开口回答,骆斯就已伸手轻轻拉起她的手臂,东摸摸、西碰碰的。 他自幼就是个直率随兴的孩子,长大之后也一样的洒脱不羁、不拘小节。对他来说,受了伤就是要好好地检视、治疗,根本没有多想,但牧云儿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她犹豫地轻咬着唇儿,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阻止他,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这样随意地触碰她,实在有违礼教。 然而,他的动作是这么的自然,态度也没有半点轻浮的意味,而此刻的她又确实需要救助,因此她终究还是没有挣扎反抗。 “嗯……你身上大多是一些皮肉伤,幸好看起来并没有摔断骨头,不过内伤恐怕是免不了的。”骆斯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粒褐色的丹药。“来,你先把这药给服了,它对内伤极有疗效,可以助你活络气血,同时修复五脏六腑的损伤。” 精通医术的师父,经常炼制各式各样的灵丹妙药,平时总吓嘱他要随身带着一些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牧云儿犹豫了片刻后,乖乖地服下那粒丹药。 她心想,以自己此刻的情况,倘若他有意要加害于她,根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又何须使计拐骗她呢? 见她服下丹药后,骆斯接着又问:“除了身上的皮肉伤之外,你还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特别疼痛?” “我的左脚很疼,脚踝的地方。”牧云儿老实地回答。 “是吗?我帮你看看。”骆斯的动作很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褪除了她左脚的鞋林。 牧云儿惊讶地低呼一声,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她的裸足被他轻轻地握住,大掌的温热透过细嫩的肌肤传递过来,让她的双颊也跟着微微发热。 从小到大,她从不曾与任何男人有过这样亲昵的接触,那让她心慌意乱,不知道该不该任由他继续这么做。 骆斯低着头,藉由微弱的月光仔细地帮她检查了下。 “你的左脚扭伤了,不过别担心,肿胀的情况不算太严重。”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忽然毫无预警地使劲扭动她的左脚踝。 “啊--”牧云儿痛呼一声,不仅脸色变得苍白,泪珠也立刻在她的美眸中打转。 她想要缩回自己的脚,无奈纤足被他牢牢地握在掌中,而随着他专注的推拿,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溢出她的眼眶。 就在这时,阵阵清风拂动树梢,一束柔亮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映照在她的脸上。 骆斯帮她推拿完之后不经意地抬眼一看,正好瞧见她泪眼汪汪的模样。 刚才四周昏暗,他没能将她的五官看个分明,此刻仔细一瞧,就见她有着比他过去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还要娇俏美丽的容颜。 那细致无瑕的五官,无疑是上天得意的杰作,然而这么一张姣美的脸蛋,此刻却是柳眉蹙起、美眸含泪。 坦白说,他一向最怕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了,那只会让他感到头疼。除此之外,由于自己的性情不喜受到羁绊,所以尽管偶尔进城时,常有姑娘们对他送秋波,他却总是对她们敬而远之,就怕一旦被缠上,往后可就有着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这会儿他之所以会帮助眼前这个名叫牧云儿的姑娘,纯粹只是基于道义,毕竟在这种人烟罕至的深山里遇见落难的人,教他怎么能视若无睹地一个人离开?这种冷血无情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然而,此刻望着她那带着泪痕、楚楚可怜的神情,他竟没感到一丝一毫的排斥与抗拒,甚至胸口还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撞击了一下,掀起了异样的骚动。 他不知不觉地多看了牧云儿几眼,好半晌才回过神。 拉回心思之后,骆斯从身上取出一罐瓷瓶,将瓶中的药油轻轻倒在她的脚踝处,开始轻缓地揉捏。 相较于刚才为她治疗推拿的力道,这回他的动作相当温和,只不过就算他已经尽可能轻柔了,仍免不了带来些许痛楚。 牧云儿咬着唇儿,努力忍着疼,直到约莫一刻钟之后他停下了动作,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脚踝的扭伤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只要接下来小心一点,别再加重它的伤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的医术虽然不如师父,可倒也不输给一般悬壶的大夫。”骆斯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像这种跌打扭伤,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小菜一碟,容易得很。 牧云儿试着轻轻转动一下脚踝,真的感觉好多了。 “多谢骆公子。” “别客气,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地方遇上我,你还真是好运。” 骆斯半开玩笑地说着,接着又从身上取出另一只药罐。 “这伤药是我师父亲自调配的,药效比一般的金创药更好,你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只要赶紧涂上它,不久就能结痂愈合,日后也不用担心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见他似乎打算继续为她效劳,牧云儿的俏脸一热,赶紧道:“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骆斯也没坚持,爽快地将药罐交给她。 见她开始动手为自己上药,骆斯也开始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在这种地方碰上你,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没力法耽搁太久。我就送你离开这座山林,到附近的城镇去,你再自个儿想力法联络你的家人,这样可好?” 在他出发前,师父曾经吓嘱过,待他摘采到灵药之后,必须在三日内送到师父的友人之手。倘若在路上耽搁太久,药效会大受影响,那可就白费功夫了。 “多谢骆公子,这样我就很感激了。”牧云儿由衷地说道。 “不过,这会儿夜已经深了,要离开这座山林至少也得要一个多时辰,你现在的状况又不适合赶路,我看,不如先找个地方歇一晚吧?” 牧云儿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好,就照骆公子说的吧!” 尽管与一名陌生男子在荒郊野外共度一晚实在不太合宜,但她真的没有力气再走一个多时辰的路了。 见她已上好了药,骆斯收回药罐,轻轻扶起她。 “来吧!在过去一点的地方有个山洞,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由于已连续两晚在这座山林里搜寻灵药,他对这附近的地形已有一定的熟悉。 牧云儿重新拾起树枝充当拐杖,跟在骆斯的后头。 望着漆黑的林子,听着偶尔传来的古怪声响,她忍不住问道:“这座山林里,是不是有野兽呀?” “当然有,我在这里两个晚上,已经击败了一头豹子、两只山狗,吓退了一头大熊,还见过四、五条巨蟒呢!”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描述今天吃了什么菜肴似的,却让牧云儿的心狠狠揪紧,脸色也蓦地刷白。 豹子?山狗?大熊?巨蟒? 老天!她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 想着说不定会有一头凶猛的豹子突然从树丛窜出,张牙咬断她的颈子,牧云儿就害怕得忍不住加快脚步,紧跟着骆斯。 骆斯又继续走了一会儿后,正想告诉她山洞就在前方不远处,结果才一转身,来不及止住步伐的她就这么撞进他的怀里。 他赶紧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身子,说道:“小心点,要是又伤了脚踝,那可就麻烦了。” “对……对不起……” 牧云儿尴尬极了,正想要退开,他却突然说了句--“真香。” “呃?什么?”她愣了愣。 林子里忽然飘来什么气味吗?她怎么没有察觉? “我说,你的身上真香。” 由于她就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靠得极近。尽管她浑身狼狈,身上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像是空谷幽兰一般芬芳。 过去他大多时间都和师父住在山上,即便偶尔到城里去采买些东西,也不会和任何一个姑娘靠得如此接近。 姑娘家都这么香、这么好闻吗? 骆斯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更靠近她一些,像是想确定什么似的,又多嗅闻了下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 他靠得那么近,近得让牧云儿能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被他阳刚的气息包围起来,那让她蓦地感到微微的晕眩,俏脸也变得更加热烫。 她甚至不需要照镜子,也能肯定自己的双颊早已布满红晕。幸好此刻十分昏暗,他该是瞧不见她脸上的绯红。 说也奇怪,明明他的举动十分唐突,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儿在胸口剧烈的怦动。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牧云儿心慌意乱地退后一步,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然而下一刻,她却蓦地发出一声惶恐的惊叫,不但再度躲进骆斯宽阔的怀抱里,甚至还伸出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 骆斯怔了怔,玲珑纤细的身躯就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这会儿不光是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还感受到她身子的温软,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回过神后,他问道:“怎么了?” “旁边的树上有蛇!”牧云儿嗓音微颤地说。 骆斯朝身旁的大树投去一瞥,随即忍俊不禁地失笑。 “别怕,只不过是藤蔓罢了。” 那根又粗又长的树藤垂挂在树枝上,瞧上去确实有几分像是一条巨蟒,也难怪她会被吓着了。 只是……藤蔓?听见骆斯的话,牧云儿的心里仍半信半疑。她勉强鼓起勇气转头瞧个仔细,就见那果真只是一条藤蔓。 牧云儿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度,她就不禁胀红了脸,觉得糗极了。 骆斯并没有开口取笑她,毕竟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来说,这座潜伏着不少猛兽的山林确实是太可怕了些。 “别担心,在离开这座山林之前,我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听着骆斯的保证,牧云儿的心底升起一股感动,心中原先的惧怕与不安也奇异地消去不少。 尽管此刻只知道他的姓名,对于其他的一切全然不知,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打从心底相信只要跟他在一起,自己就会是安全的。 第三章 骆斯带着牧云儿,来到他所说的那个山洞。 山洞里相当宽故,要容纳他们两个人是绰绰有余,而由于洞口外有几株枝茂密的大树形成夭然的屏护,因此今日午后的那场倾盆大雨并未喷诫进来,洞里还算千燥舒适。 骆斯在咐近找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很快地在山洞里生起小火堆。树枝在炽热的火中僻啪作响,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一切搞定之后,骆斯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回过头望着牧云儿。 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刚才幽幽暗暗间,他就已看出她有着一张美丽的容颜。此刻火光映亮了她的俏脸,让他将她瞧得更加仔细,也立刻发现她比他预期中更加娇美,甚至就连一身的狼狈也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 征愣了半晌后,骆斯回过神,黑眸很快地扫过牧云儿的身上,就怕有刚才他没发现到的伤口。 “你还好吗?还有没有需要处理的伤?”他开口问道。 牧云儿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了。” 或许是刚才她所吞服的丹药发挥了作用,这会儿她觉得身体里有股源源不绝的暖意,让她原先疼痛的四肢百骸舒服了不少。 她感激地抬起头,想要向骆斯道谢,然而一望着他的脸孔,她的心儿就不禁评跳,思绪忽然中断,完全忘了自己原先要说什么。 刚才在林子里,由于骆斯背着光,四周又太过幽暗,她只知道他有着一双熠熠发亮的黑眸。 此刻火光映亮了一切,她才发现他不仅有着高大顾长的身躯,更有着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孔。 那双墨黑的眼撞,就像她先前感觉的一样深邃、灼亮,还有那挺直的鼻、弧形好看的唇,组合成一张帅气出众的脸孔,更别提他眉眼之间散发出一种潇洒、随兴、从容自在的气质,仿佛不论处于多么恶劣的环境、面对多么严苛的挑战,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似的。 望着眼前阳刚挺拔的男子,牧云儿的心隐隐掀起一阵骚乱,那忽然升起的情绪太过陌生,让她有些无措地低下头。 骆斯没有察觉她的心思,只当她是累了,毕竟今日她经历了种种灾难的折腾,也确实该累坏了。 他环顾山洞,说道:“这个地方虽然不大,至少还能够遮风避雨,今晚你就委屈点,在这里歇一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山洞里的一些干草聚集在一起,堆放在山洞的内侧,让她可以躺在上头。 牧云儿摇了摇头,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 “能够有个地方安心地入睡,我已经很满足了,多谢骆公子相助。”她由衷地道谢。 由干草堆成的“床”虽然远比不上柔软的床榻,但总好过直接躺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 更重要的是,有他在身边,她相信自己就不用担心自个儿会在睡梦中成了凶禽猛兽的食物。 “甭客气,我瞧你也累坏了,快睡吧:” 骆斯随意挑了个靠近洞口的地方,率性地躺了下来。 他闭上眼,屈起手臂枕在脑后,姿态是那么的随兴自在,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躺在地上有半点不舒服。 牧云儿也在千草堆上躺了下来,他们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山洞中,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响。 她闭上眼,试着让自己入睡,然而明明是身心俱疲的状态,她竟然毫无睡意,脑中的思绪更是转个不停。 她忍不住心想,这会儿她虽然暂时是安全无虞了,可是离开山林之后,她又该怎么办呢? 芷灵和奴仆们肯定以为她已经葬身山崖底,就算有心想要寻回她的尸首,恐怕也找不到路可以下来。 倘若他们已经死心地离开了,那她该怎么办才好?莫非要返回远在东北的住处,再找人一块儿同行? 不!绝对不行! 她都已经到了这里,距离传说中神女所住的那座大山,只剩下几天的路程,倘若她再返回东北,岂不就白白浪费许多时日吗? 就算那“玄天神女”真的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该也得在人死后尽早施展那特殊的神能才行。 若是因为她在路途上耗费太多时间,错失了让爹娘起死回生的对机,那她绝对不能原谅自已。 但……难道她要自己一个人前去找神女?她能做到吗? 牧云儿的心里一片茫然,真不知道究竞该怎么办才好…… 和煦的曙光,轻柔地映入山洞之中。 昨晚生起的火早已经鸡了,空气中弥漫着早晨特有的清新气息。 原本该是十分静谧的山林,却有惊惶又悲痛的吃语回荡在山洞之中。 “爹……娘……不……不……吗吗……不要……不……爹……娘……不要丢下我……吗呜……” “姑娘?姑娘?云儿姑娘?” 耳畔一声声低沉的叫唤,终于将牧云儿从恶梦中唤醒。她的美眸蓦地睁开,脸上的神情仍布满了惊惶与痛苦。 她眨了眨眼,脑中的思绪一片混乱,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已究竞是不是仍在梦中? “云儿姑娘,你还好吧?”骆斯有些担心地望着她。 今儿个一大早天才刚亮,他就醒了,原本打算去汲些水,却听见她不断地说着梦话,神情痛苦而悲伤,显然是受到梦魔的纠缠。 听见骆斯的询问,牧云儿总算是回过神来。 望着眼前的阳刚俊脸,她的心无法控制地评跳起来,而在暗暗疑惑他的俊脸为什么靠得这么近的同时,她才惊觉自己的双手还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 牧云儿俏脸一烫,连忙松开手。 “对……对不起……” 骆斯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退开之后,关心地问“你还好吧?似乎作了恶梦?我听见你一直喊着爹娘,还激动地哭了。” 刚才见她陷在恶梦之中,他趋前想将她唤醒,却突然被梦中的她激动地揪住衣襟,差一点让毫无防备的他失去重心地朝她的身子压下去。 牧云儿闻言,违忙伸手拭去颊上未干的泪水。 原本她对于自己的失态感到十分困窘。但是一想起死去的爹娘,她的美畔就再度盈满了哀伤。 她低垂着臻首,心情凝重得宛如厚重且透不出一丝阳光的乌云。沉默了半晌后,她神色悲伤地说起发生在爹娘身上的不幸遭遇。 听完了她的述说之后,骆斯也不禁皱起浓眉,深感同情。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幸。”他低声喟叹。 她瞧起来就是从小在众人呵护、宠爱中长大的千金小姐,一夕之间失去了爹娘,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而她竞然还摔下山崖,一个人受困在危险的山林之中,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涌上胸口的怜惜,让骆斯的神情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许多。 “对了,昨晚我忘了问,好端端的,你怎么会从山崖上摔下来呢?”他问道。关于这一点,他可真是百思不解。 难道是寻短,自个儿从山崖跳下来? 可她瞧上去虽然悲伤,却不太像是会做出这种傻事的人,况且倘若她真有意寻死,昨天夜里遇到“巨熊”时就该乖乖地受死,而不是害怕地喊救命才对。 牧云儿幽幽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昨儿的那场倾盆大雨,使得山路泥泞!得。我乘坐的桥子经过山崖边,许是奴仆们脚步踩滑,绊了一跤,才会不小心失手将桥子给摔下山崖吧!” 想起当对的情景,牧云儿的俏脸微微发白,心中仍余悸犹存,但是她并不怪奴仆们,因为她知道没有人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芷灵和奴仆们这会儿心里肯定充满了自责与悔恨。 她心里唯一感到懊恼的是--“明明都已经到了这里,明明应该再几日就能找到神女的,一”她吏紧了柳眉,心底充满了不甘。 骆斯闻言挑起眉梢,黑眸掠过一丝讶异的光芒。 “等等,你说的神女,莫非是萨蓉蓉?” “是啊。”牧云儿点点头。“传说那位”玄天神女“拥有天生的神能,可以起死回生,所以我希望能够找到她,求她拯救我的爹娘。” “这也太巧了吧!”骆斯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 “呃?什么意思?”牧云儿疑惑地愣了愣。 莫非,他也需要神女的夭赋种能来救人? 骆斯开口解释道:“这趋我是受了师父的吓嘱,来到这座山林采撷一种罕见的灵药,那药草我已经采到手了,正要送去给我师父的友人,而那位友人正是你口中的”玄天神女“呀!” 尽管从小被师父收养,但过去他也不曾见过那位神女,只知道师父与对方有着深厚的渊源与交情。 由于神女从不曾亲自到访,每一回都是师父前去找她,而师父总是吓嘱他必须好好地看顾重要的炼金炉,因此他与神女始终缘修一面。 这一回,难得师父会交给他采药、选药的任务,他在听命跑腿之余,心里也对终于能见到神女的真面目感到有些期待。 听了他的话,牧云儿惊讶地瞪大了眼。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所以我才说真是巧呀!” 牧云儿在惊诧过后,连忙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否与骆公子同行?” 倘若有他同行,这一路上她的安全无虞不说,更重要的是,基于神女与骆斯师父之间的交清,说不定神女会看在她与骆斯同行的分上,愿意帮忙救活她的爹娘,那就太好了! 一想到爹娘或许真有希望起死回生,牧云儿的心情就激动不已,眼神更是盈满了恳求与期盼。 “这……” 望着她那双满怀希望的眼眸,骆斯的心底掠过一丝犹豫。 姑且不论他一向不太与姑娘家走得太近,昨晚会出手相助,也纯粹是基于没法儿见死不救的正义感。 这会儿她受了伤,没力法赶路,与她同行肯定只会耽误自己的脚程,而他可没忘了师父临行前曾吓嘱他,采得了灵药之后必须尽快选到神女之手,以免影响了灵药的药性。 不过……既然知道了她不幸的遭遇,又知道了她正好和他一样要去找神女,他实在也没法儿狠下心来不管。 也罢,送佛就送上夭吧。 至于灵药的药性,他也只能期望不至于完全消失。倘若真的因为延误了时辰而影响药效,那他也只能向神女负荆请罪,再赶紧重新采撷一株灵药了。 打定主意后,骆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目的地相同,咱们就一块儿同行吧。” “太好了!多谢骆会子!”牧云儿松了一口气,总算绽开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由衷的笑容。 真是太幸运了!有了他的帮助,她相信接下来的这一路上都会十分的安全、顺利。 那抹发自内心的笑唇,让牧云儿的俏脸亮了起来,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和清亮的光晕,让她妓美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绝美,也让骆斯不自觉地屏住气息。 失神了半晌后,骆斯清了清喉咙,开口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骆公子尽管说,无论是什么我一定会力到的。”牧云儿毫不扰豫地说,毕竞没有什么比能让爹娘起死回生更重要的了。 第四章 “我的条件就是--往后这一路上,你叫我骆斯就好了,尸公子日二字听起来真是别扭。”骆斯说道。 过去这二十多年来,师父总是连名带姓地喊他骆斯,他早就听习惯了这样的称呼,至于“公子”二字,会让他想到那些手无缚鸡之才的文弱书生,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和“公子”划上等号。 “是,骆斯。”牧云儿开口轻唤,一颗芳心也随着这个称呼而掀起一阵莫名的忏动。 骆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好,咱们就先吃点东西、喝些水,再帮你的伤重新上药,然后就上路。”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水袋和千粮递给了她。 “谢谢。” “别客气,只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接下来咱们走的绝对不是舒坦的路,要靠的是自已的双脚,可没有轿子或马车给你乘坐。” 为了寻找罕见的灵药,他有时得涉过大水,有时得翻越峭壁,为了方便起见,这一路上他并没有骑马,全靠双脚和自已的一身好轻功。 接下来的路上倘若带着她同行,他恐怕连轻功也没法儿使,只得一步一脚印地走了。 骆斯告诉自己别去估算带着牧云儿同行之后会多耗费多少时间,也不再去顾虑灵药药效的问题。 比起那些事情,她爹娘之事更是迫在眉捷。 尽管他一向不太相信怪力乱神,也不太相信那位神女真的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那显然是她强撑到现在的唯一信念,而他也只能期望她真的能如愿了。 “设关系,只要能够顺利见着神女,不论路上多辛苦,我都能忍的。”牧云儿信誓旦旦地说。 无论如何,有他同行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况且为了爹娘,就算再怎么艰辛,她也一定会咬牙撑下去的。 接下来的这一路上,果然如同骆斯所说,一点儿也不舒坦。 既然是人迹罕至的山林,自然不可能有前人开碎好的山路,他们只得自个儿找路来走。 “来。” 骆斯先跃上一个约莫半个小孩儿高的石块后,转身朝她伸出手。 牧云儿轻轻伸出自己的柔美,任由他的大掌握住自己,将她轻盈的身子给拉了上去。 一路上,像这样两人双手交握的次数已经多得数不清了,可是每一回,感受到他的保护、他的掌温。她的心总免不了乱了节奏。 “你还好吗?身子不要紧吧?” 骆斯有些担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都已经走了大半天,约莫再一个时辰夭色就会开始暗下来了。 “我很好,没事的。”牧云儿努才挤出一丝坚强的笑容。 过去一向有丫鬟贴身伺候,出入都乘坐轿子或马车的她,其实身子早已疲累不堪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能早一点见着神女,爹娘死而复生的机会就会提高一些,她就不愿耽搁一分一毫的时间。 尽管她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但他给她上的伤药药效极好,帮助减轻了不少痛苦,再加上意志才的支撑,让她一路走到了现在。 骆斯微微皱眉,黑眸关注地望着她。 他不是看不出她的疲累。也不是不知道她其实一直在咬牙硬撑,但是他的心里更明白她一心一意只想快一点见到神女,因此这一路上,他并没有主动询问过她要不要歇息。 原本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只要她一开口喊累,他就立刻停下来让她好好休息个够。 依照他本来的估计,像她这样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应该走不到一个对辰就会受不了,想不到都已经走了大半夭,却没听她喊过半声累。 她的毅才与坚持让他钊目相看,同时又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别担心,我还能走的,我们继续吧!”牧云儿开口轻催。 对她来说,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她宁可继续咬牙坚持下去,能多赶一点路是一点。 骆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有股冲动想要强迫她好好地休息个至少一刻钟再走,可又感受得出她不愿耽搁的心思。 他扰豫了一会儿,在确定她的身体状况不至于随对倒下之后,便忍着心底的那丝不舍,转身迈开步伐继续前进。 他们就这样继续赶路,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骆斯找到了一个适合过夜的好地点,虽然不是能够遮风进雨的山洞,可却是一小块平坦而千净的草地。 草地的其中两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边则是几株巨大而茂密的树木,正好形成了一个地势上的屏护。 更幸运的是,在这片草地的咐近有洼潜净的幽潭,不仅可以汲满水囊,更可以在这里好好地沐浴,洗去一整日的疲惫。 骆斯望着眼前的潭水,说道:“你先洗吧!我会趁着这段时间,在咐近摘采一些果子。” 牧云儿咬着唇儿,一双美眸左宕张望,心里有些志忑,就怕在黑暗中会忽然窜出什么凶禽猛兽。 看出她的不安,骆斯安慰道:“放心,我已经留意过了,这一带并没有猛兽出没过的痕迹。” 他刚才甚至还仔细地查看过周遭的树梢,也没瞧见半条蛇。 “我就在附近采果子而已,不会走得太远,倘若有什么凶禽猛兽接近,我也会在它们靠近之前就先把它们解决掉的。当然,在你沐浴结束之前,我也不会随意接近这里,你尽管安心地洗吧!”骆斯开口保证。 “我知道了,谢谢你。”牧云儿轻声道谢。 虽然他们两人昨日才相遇,但是经过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相处,她的心里对他已是全然的信任。 在骆斯离开之后,牧云儿脚步缓慢地走向幽潭。 尽管她心中对于渗藏在林子里的猛兽仍有着无法完全消除的恐惧,但是此刻的她浑身疲,,x狼狈不堪,心里实在渴望能够好好地沐浴净身。 褪去衣裘之后,牧云儿步入幽潭之中。澄净而沁凉的潭水包围住她的裸身,一整夭的疲惫顿对消失了大半。 她放松身子地轻靠在岸边的大石块上,红唇逸出一声轻呼。 今晚的夜色极美,一轮咬洁的明月高挂天际,而由于这一带的林木并没有茂密得完全遮蔽住天空,莹亮的月光一束束地自枝叶的空隙洒落,让她得以瞧清楚周遭的一切。 环顾眼前的景致,牧云儿忽然有种仿佛置身梦中的不真实感,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处于这样人迹罕至的深山里。 回想起这两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更加强烈。事实上,倘若是从旁人那里听说了这样的事情,而非自已亲身的经历,恐怕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会是事实。 牧云儿闭上眼,红唇再度逸出一声喟叹。 她身上的外伤、内伤,多亏了骆斯的良药,已经好多了,甚至就连受伤最重的脚踩,也在骆斯的治疗下有了明显的好转。尽管尚未完全复原,至少不至于严重拖累两人的脚程。 但,她真希望能够更快一些。 就算当她见着神女时已筋疲才竭、甚至是双腿废了也不要紧,只要能够让爹娘死而复生,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绝无怨言! 一想到不幸死于意外的爹娘,牧云儿的心一阵撤痛,胸口更是被一股沉重的悲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候,忽然剑起一阵强风,树叶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打断了牧云儿的思绪。 当她睁开眼,望着前方随风摇曳的林木时,赫然惊见搁在一旁岩石上的衣袭被这阵强风给吹飞了起来。 “哎呀!”她瞪大了眼眸,发出一声惊呼。 惨了!要是她的衣裘飞走,那可就麻烦了! 尽管它在当初她摔下山崖时,已有些许破裂,但那是目前她唯一能够蔽身的衣物呀! 牧云儿急急扮扮地从潭水中起身,想要赶紧拾回衣袭,却眼睁睁地看着衣袭被风吹上了大树,高挂在枝头。 天啊!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牧云儿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对候,忽然听见骆斯那透着担忧的低沉嗓音响起一“怎么了?你没事--” 骆斯刚才正在附近采果子,突然听见她发出惊惶的呼叫,还以为有他没有察觉的猛兽潜伏而至。 由于一心惦挂着她的安危,深怕自己若是迟了一时半刻,就来不及将她从猛兽的尖牙利爪下救回,因此他毫不退疑地施展轻功赶来搭救。 想不到,这里根本没有他预期中的凶禽猛兽,入眼所见,就只有她赤裸着身子伫立在幽潭旁的树下。 原本急切的询问顿对卡在喉咙,让骆斯只能惊愣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她莹洁如玉的身子,就这么一丝不挂地站在眼前,那白暂似雪、玲珑曼妙的肘体,让他的黑眸像是受了蛊惑似的,完全无法转移目光,眼底深处也隐隐燃起了两簇火焰。 牧云儿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傻了,脑子陷入一片空白。 惊呆了半晌后,她才猛地回过神,察觉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已赤裸的身躯上,让她羞得整个人几乎要冒烟了。 “别看!” 她羞嚷一声,双臂慌慌张张地环抱在胸前,遮住自己丰盈的双乳,接着匆忙转身回到幽潭中,整个身子都浸在潭水里,只露出一颖脑袋一倘若不是自己的水性不佳,她肯定连脑袋也一块儿替进水底。 “抱歉,我听见你的惊呼,我还以为有什么危险……”骆斯尴尬地开口解释,嗓音显得格外低哑。 尽管她很快就逃回了潭水之中,可是他不该看的一切却几乎无一处漏掉,而且拜今晚咬洁的月光所赐,他看得十分清楚。 他清楚地瞧见在她那对浑 圆饱满的双乳上,点缀着粉色的蓓番,还瞧见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以及那双匀称诱人的双腿…… 停停停。他实在不该再继续回想了。 骆斯闭上眼,赶紧挥去脑中那香艳迤逦的画面,同时努力压抑住体内突然窜起的燥热与骚动。 牧云儿的双颊布满了红霞,夜风虽然沁凉,可她的脸蛋却像烧起来似的,烫得不像话。 “我……我的衣裳……被风吹……飞了起来……结……结果被树枝给勾住了……”她困窘地解释。 骆斯抬头一瞥,果然瞧见了树梢高挂着她的衣物。 他施展轻功,很快为她取回了衣裘,轻轻搁在岸边。 “嗒。你的衣裘我帮你取回来了。” “谢……谢谢……”牧云儿结结巴巴地道谢。 “别客气。我刚才已经采了一些果子,瞧起来挺美味的,等等就可以吃了。”骆斯努力以平稳的语气说完后,便迈开大步很快地离开了。 见他顾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牧云儿虽然稍微松了一口气,可一颖心仍跳得宛如擂鼓。 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她就羞得有股抱头呻 吟的冲动。 尽管身子已经洗好了,她却仍浸在潭水中,退退没有起身,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呀! 昨晚毫无疑问是个难眠的夜,至少对牧云儿而言是这样。 那时,她在潭水里泡得肌肤都快皱了,才硬着头皮返回那片草地。含糊地和骆斯打了声招呼后,她便徉装疲累地立刻躺下装睡。 第五章 其实,她根本就睡不着。 尽管闭着眼,努力让自己放松身子,可思绪却异常清明,不仅完全没有半丝睡意,更是强烈地意识到骆斯的存在。 她清楚地听见骆斯低声说了句“我去沐浴”之后离开的脚步声,清楚地听见约莫一刻多钟后,他去而复返的声响,她甚至还清楚地听见他躺在另一头草地上的声音,以及他沉睡后均匀的呼息声…… 大半个晚上,她就这么心跳评乱地听着他的呼息,即便很希望自己也能快一点入睡,然而脑中却不断出现他那双宛如烈火般盯着自己的炽热黑眸,那让她的身子发烫,胸中更是骚乱不已。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她疲惫过度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才不知不觉地睡去。 一早醒来之后,她原本还担心两人之间的气氛会变得很古怪,可骆斯却表现得十分正常,而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昨晚的意外。 只不过,尽管骆斯很体贴地徉装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她却实在没有力法忘了当时的情景。 一想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胴体全落入他的眼底,她就羞得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而由于实在太过羞窘,在今日一整个早上的路程中,她始终回遵着骆斯的目光,根本没有勇气和他的黑眸对上。 “来。” 骆斯一如昨日地先苍上高处,再转身朝她伸出手。 望着眼前的大掌,牧云儿的心跳无法控制地乱了节奏。她的双颊一热,缓缓伸出手搭了上去。 骆斯将她拉上来,在确定她已经站稳了之后,便立刻松开手。 “谢谢。”牧云儿低着头答谢。 “别客气。”骆斯语气轻松地回答,刻意忽视她那染上排红的美丽双颊。 没力法,只要瞧见她那满脸羞涩无措的神情,他就会无法克制地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意外…… 由于知道她对于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为了不加深她的尴尬困窘,他便很努力地表现出与平常无异的态度。 只不过,就算他能够徉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却没有力法让他的心绪如同表面上那么平静。 事实上,虽然他并不刻意去回想,但那时的情景却总是不请自来地闪连脑海,让他的胸口骚乱不已。 过去这二十多年来,他可从不曾被任何一个姑娘如此严重地扰乱心绪过。 莫非他其实是个好色之徒,一瞧见姑娘的裸身,就宛如禽兽发情般难以控制体内的操动?骆斯一边继续走着,一边皱着眉头,在心里这般地问着自己。 牧云儿缓缓跟在骆斯的后头,心绪和他一样纷乱,结果一个不注意,她被脚下突起的树根绊了下,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幸好骆斯的反应极快,在听见她发出一声轻呼的同时,就立刻转身,及时接住了她的身子。 虽说昨日也曾发生类似的事件,这并不是第一次有软玉温香很在他的怀里,然而经历了昨晚的意外之后,他对于怀中的身子变得格外敏感。 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隔着几层衣料,紧紧地抵在他的胸膛上,而他可没忘了她丰盈的双乳有多么美丽诱人…… 胸臆间的骚动蓦地变得更加强烈,让骆斯的呼息变得有些急促。他咬了咬牙,暗暗调整气息,并驱散脑中不该浮现的迤逦画面。 “你没事吧?”他一边问,一边轻轻放开她。 “没……设事。”牧云儿结结巴巴地回答。 尽管只在他的怀里待了很短的时间,但光是那么一瞬间,他阳刚的气息就让她感到有些晕兹,双颊也更加热烫了。 她抬起头,想要向他道谢,然而当她的眸子一与他的对上,就蓦地想起昨晚的情景,那让她顿时又羞又慌,连扮又垂下眼捷。 “对……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只要你别再弄伤自己就好。”骆斯努才保持语气的平稳,但那实在有点困难。 他想,倘若再继续盯着她这副羞窘无措的摸样,恐怕他很难再继续徉装若无其事下去了。 “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吧!”他说完后,便转身朝前方走去。 牧云儿也赶紧迈开步伐跟上骆斯,只不过,由于地的心思太过纷乱,脚步不自觉地愈来愈慢,落后了骆斯好几步的距离。 他们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默不语地走了一小段路,又过了一会儿,骆斯忽然突兀地停下脚步。 一丝警戒的光咎闪过他的黑眸,下一瞬间,他宛如一阵旋风,选疾地转身扑向牧云儿。 牧云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反应,就这么被他给扑倒在地。 就在错愕的她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际,骆斯又利落地腾身跃起,而直到这时候,她才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牧云儿的美眸骇然瞪大,身躯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原本布满红晕的双颊更是立刻变得苍白。 老天。那是一头体型壮硕的豹子,望着豹子低拮时露出的利牙,牧云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倘若刚才骆斯没有及对将她扑倒,恐怕这会儿她已经被从树丛间突然窜出的豹子给咬死了。 牧云儿简直被吓坏了,惊惶地看着眼前一人一兽的搏斗。 这是她头一回瞧见活生生的豹子,更别提还在这么近的距离了。尽管那头豹子有着美丽夺目的毛皮和优难健美的体态,但她此刻半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满脑子惦挂的都是骆斯的安危。 她提心吊胆地盯着眼前的搏斗,就怕骆斯一个不小心,会被那头姚牙咧嘴的豹子给咬断了颈子。 万一……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光是想像骆斯负伤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牧云儿的心就焦灼痛楚得宛如遭受烈火的焚烧。 不!老天保佑,他千万不能有事呀! 眼前这场彼关性命的激烈搏斗,让牧云儿忆起了失去挚爱亲人的痛楚,俏脸更是苍白得不剩半点血色。 不……不……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牧云儿惶惶不安地摇着头,一颖心被极度的焦急与恐惧给狠狠撕扯着,美眸甚至还泛起了泪光。 在她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一人一兽缠斗了好一会儿,忽然骆斯一记重拳击中了豹子的腹部。 负伤的豹子发出一声低吼,下一瞬间前掌朝骆斯狠狠挥来,利爪在他强壮的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 看着那一幕,牧云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泪水已在眼服中打转,一颗心更是狠狠揪紧,痛得仿佛刚才豹子的那一掌是狠狠击在她的心上。 骆斯其实并不是没能躲开刚才那一击,只是他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免得等会儿又有其他的猛兽窜出,扑向牧云儿,那可就麻烦了。 为了避免她有任何的闪失,他不惜自己挂彩,趁着豹子攻击的同时,一个反掌重重地劈向豹子的背脊。 那力道之大,让豹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尽管被彻底激怒了,但或许是明白自己无法击败眼前的男人,它挑牙咧嘴地发出不甘的吼叫之后,转身跃入树丛间,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踪影。 见那头豹子终于离去,牧云儿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起身扑过去。 “我快吓死了……还好你没事……” 她眼中的脆弱与害怕,让骆斯的心口一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拥进怀里,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 “别怕,没事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他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的反应够快,否则刚才那头豹子若直接扑向她,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怀中的人儿是如此的娇小脆弱,他由衷庆幸被豹子抓伤的是自已,他可不希望她再受任何一丁点儿的伤。 “幸好……幸好你没事……”牧云儿便咽地说着,情绪一放松,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就这么顺着眼角滑落。 望着她落泪的神情,骆斯的心一阵揪紧。 这还是生手头一回,有人为了他而掉泪,那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美丽而闪耀,就像清晨的露珠一般美得让人屏息。 骆斯的胸口蓦地感到一阵暖意,同时还掀起了一阵骚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湖扔下了石子,荡漾起阵阵涟漪。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为她拭去泪珠,那宛如花辫般柔软细嫩的触感,让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在她的颇上流连忘返。 他亲昵的举动让牧云儿双颊一热,抬起头想说些什么,然而他那双深邃灼亮的黑眸仿佛拥有神秘的魔力,在目光交会的瞬间便牢牢地攫住她的心神,让她仿佛受了蛊惑,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就这么征征地回望着他。 瞅着她那迷濛的神情,骆斯的眸色变深了些,熠熠的目光在她娇美的容颜上游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有那么一瞬间,胸臆间的骚动让他差一点就低头吻了她,偏偏就在这时从另一头的林子传来一阵突兀的声响,打破了这一刻美好的气氛,同时也让牧云儿的眸子惊慌地瞪大。 “那……那是什么?”她惶惶不安地问。 莫非是刚才那头豹子去而复返?抑或是其他的猛兽接近? “别怕,那听起来应该只是林子里某只大鸟发出的叫声,没事的。”骆斯赶紧安抚道。 “喔……原来如此,那就好……” 牧云儿松口气之余,总算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在他的怀里,同对也想起了刚才他亲昵拭泪的举动、想起两人忘情的凝视…… 她的双颊一热,赶紧脸红心跳地从他的怀中退开。 就在牧云儿感到羞窘尴尬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替见骆斯染血的手臂,这才想起刚才豹子狠狠地抓了他一下。 “你受伤了!得快点上药呀!”她焦急地低呼。 “别担心,只是一点皮肉伤罢了。” 骆斯一边开口安抚,一边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涂抹于血痕上,再随手撕下一块衣角包扎起来。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呢?有没有受伤!”骆斯关心地问。 由于刚才的情况危急,为了从豹子的尖牙利爪中救下她,他不假思素地将她扑倒在地,就怕一身细皮嫩肉的她因而受了伤。 “我没事,谢谢你又救了我。”牧云儿轻声道谢,忽然感到自己真是没用。 好像自从遇见他以来,她就一直不断地在向他道谢或是道歉。 尽管自己已经很努力地不拖累他,但是事实上,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很明显的是个累赘。 在他的心里,会不会早就后悔答应带她一块儿同行? 一想到说不定骆斯真的已感到后悔,牧云儿的一颗心就仿佛跌入谷底,胸口荣烧着一股抑郁之气,让她觉得好难受。 她低垂着头,情绪极度低迷,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手骆斯的感受,甚至因此强烈地牵动她的情绪? 虽然脑中浮现了这样的问题,但由于牧云儿的心绪太过纷乱,根本就没力法好好地思素问题的答案。 第六章 “对不起,这一路上,都是我不断地在拖累你,害你白白耽误了不少时间。”她自责地道歉。 “没这么严重,你别想太多。”骆斯说道。 尽管带着她同行,确实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甚至当他将灵药选到神女手中对,说不定那已成了一株毫无药性的废草,但是他的心里从来就不曾后悔过。 只要一想到若是她自己一个人孤单无助地留在当初那片山林里,她肯定早已经成了某头猛兽腹中的食物,骆斯就不禁深深庆幸自己遇见了她。 “好了,咱们也该继续上路了。”骆斯开口吓嘱道:“虽然这会儿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过你最好还是跟紧些,自己也要多小心一点,知道吗?” 牧云儿点了点头,一想到刚才那头挑牙咧嘴的豹子,她的心里仍余悸扰存。 虽然豹子已经负伤逃跑了,可说不定附近一带还有其他的猛兽,她再也不敢离骆斯太远了。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骆斯的脚步,而望着眼前宽阔的后背,一股难以言吻的安全感就油然而生。 想着骆斯一次又一次地帮助她,牧云儿的胸口一暖,心中对他充满了感激,同时对他的依赖也更深了。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在两天以前,他们还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会儿却成了祸福与共的同伴,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相依为命”呢? 祸福与共、相依为命一一这几个字,让牧云儿的芳心评动,双颊也隐隐泛起了红晕。 倘若是以前,她绝对不敢单独和一名才刚认识的男子结伴同行,可是对骆斯,她不知怎地就是有一种难以解释的信任感,相信只要在他的身边,不论再怎么险唆凶恶的路,她都有勇气走下去…… 接下来的路程,同样崎岖难行。 骆斯和牧云儿一路跋山涉水,又经过了四日的路程之后,今儿个上午抵达了一座美丽的大山。 牧云儿左宕张望,美眸因为愉悦的情绪而闪动着灿亮的光芒。 尽管过去这几天,他们始终是在一应又一座的山林里赶路,可是这里给她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少了深不可侧的阴森感觉,多了鸟语花香的美好气氛,再加上日光暖暖的好天气,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 不仅如此,过去这几天以来,他们除了不断赶路之外,骆斯也不忘照科她身上的伤。 经过内服外敷双管齐下的治疗,她的身子已经复原,甚至就连当初受伤最重的脚踩也已完全康复,可以轻松正常地行走,那更是让她觉得一切都在好转,也相信接下来会愈来愈顺利。 又走了一小段路之后,骆斯停下脚步,转头对牧云儿宣布一个肯定会让她开心不已的好消息--“我们就快到了,神女就住在这座山里。” “什么?”牧云儿惊讶地愣了愣。“你说神女住在这座山里?” “是啊。”骆斯肯定地点了点头。 即便他不曾来过这里,但是这一路上他始终遵照师父指示的方向,而这座山又和师父所描述的一模一样,不会有错的。 听见骆斯的答案,牧云儿的神情仍带着一丝犹疑。 “可是……我怎么听说神女是住在一座终年云雾缭绕的大山里……” 骆斯扬起一抹笑,说道:“听师父说,神女原本确实是住在你所说的那座大山里,可因为住处流传出去,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所以她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悄悄搬迁至此处了。” “原来如此。” 牧云儿明白地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再次庆幸遇见了骆斯,否则就算自己能侥幸活到现在,恐怕也永远找不着神女。 “那咱们快点吧!”她忍不住开口轻催。 只要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够见到神女了,她就不由得精神大振,片刻也不愿意耽搁。 “嗯,走吧!” 骆斯点点头,和她一块儿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在经过几段曲折的山路,穿越一片幽静的竹林,再涉过两条清澈的山涧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开满了奇花异草的幽僻山谷。 眼看前方的大树旁有幢小屋,牧云儿的眼楮亮了起来。 “就是那儿吗?”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她的嗓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肯定就是这里,不会有错。”骆斯说道。 这个地方还真是够隐僻,倘若不是照着师父事先提点的方向来走,恐怕很难找到这里。 听见骆斯肯定的回答,牧云儿按捺不住地发出欢呼。 “太好了!终于到了!” 牧云儿急切地加快脚步,望着愈来愈近的小屋,她不禁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这一路上的辛苦、疲累,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感受到她的欢欣雀跃,骆斯也不禁扬起嘴角。只不过,在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他的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担忧。 他很清楚这一路走来,让她咬牙支撑到现在的唯一信念,就是让她爹娘死而复生的希望。 万一,万一神女并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么她心中满怀的期望,想必会立刻变成绝望,而她……能够承受得了如此残酷的打击吗? 光是想像她心碎的神情,骆斯的心就泛起了难以遏抑的疼痛,那剧烈的痛楚,就像有好几枝锋利的箭矢狠狠地射进他的心口。 胸臆间充满的那份担忧与焦灼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得让他不得不去思索为何会如此? 当初在那座山林里遇上她,纯粹是个意外,而答应让她同行,也只是基于对她不幸遭遇的同情以及不能见死不救的正义感。 他很确定在最初的心态上,自已只是很单纯地将她当作路程上的一个伙伴,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已会对她产生特别的情愫。 究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在意远远超乎了寻常?既不忍她失望,又不舍她难过,更不愿她受伤,甚至是恨不得能够代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与伤害…… 骆斯还无暇细想,就见牧云儿已走远了,便赶紧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当他们靠得够近对,隐约听见屋子里传来古怪的声响,像是有人正愉愉地说着某种无法理解的话语,其间还夹杂着吓吓当当的清脆铃声,而一旁的窗子虽然紧闭着,窗纸却透出异常明亮的光芒。 该不会,屋子里的神女正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吧? 骆斯犹豫了会儿,说道:“神女似乎正在忙,我看咱们还是先等她忙完……” 牧云儿根本没听见骆斯说了什么,她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神女,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赶紧恳求神女拯救她的爹娘。 耳边传来的怪异声响,让她加深了对神女能力的信心与期待。想着爹娘或许真的能够死而复生,她就激动得什么也顾不了。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当然也包括了骆斯。 牧云儿激动地加快脚步,走向大门。 “神女,我们--” 心中的急切,让牧云儿忘了礼数,甚至连门都忘了敲一声就直接推门而入,结果“砰”的一声,门扉不知道重重撞上了什么,只听见唯当一声巨响。 牧云儿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看清楚屋里的一切,一束刺眼的白光就朝他们直射过来,正好包围住她和随后跟来的骆斯。 那光咎强劲得让她完全没力法睁开眼,也搞不清楚究竞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一股骇人的痛楚,像是正在将她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撕成千万个碎片。 “啊--” 牧云儿完全无法招架这猛烈的痛楚,她听见了自己发出尖锐的惊叫,当中似乎还夹杂着骆斯的低乳声。然后,她的眼前一暗,转瞬间已陷入无垠的黑暗之中…… 昏迷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骆斯和牧云儿幽幽醒转。 一睁开眼,就发现他们分别躺在屋子里左宕两侧的炕上,而一名陌生的白衣姑娘正伫立在他们的面前。 望着眼前这个瞧上去比自己还年幼几岁的小姑娘,牧云儿微微蹙眉,心里暗暗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这位白衣姑娘就是“玄天神女”萨蓉蓉?未免也太过年轻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神女真的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异能,那么拥有不老的童颜甚至长生不死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当牧云儿这么想着的对候,骆斯皱眉揉着额角,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咒。 即使已经苏醒过来,但他的脑袋仍痛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了似的,让他几乎没力法思考。 白衣姑娘见他们已经醒来,一双眼眸立刻关心地在两人身上游移观察。 “你们俩没事吧?” 没等他们开口回答,白衣姑娘就又自说自话地呢喃道:“看起来设事,真是太好了,好险设出事。” 好险?没出事? 为什么眼前这种女的语气如此古怪,脸上甚至还露出一抹松了一口气似的笑容,像是害怕自己无意中闯下了大祸似的? 不对。这里头透着蹊跷,事情有点儿诡异…… 骆斯和牧云儿互望一眼,脑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心里更是不约而同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异样,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咦?等等!不会吧?! 骆斯和牧云儿忽然大眼瞪着小眼,两人的神情都同样的难以置信。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骆斯的口中突然发出尖叫,神情显得歇斯底里,而牧云儿则是瞪大了美眸,震惊地望着眼前惊叫不止的骆斯,再低头看着自已。 白衣姑娘被骆斯的尖叫吓了一大跳,她更紧眉头、偏着脑袋,对他们二人的反应感到困惑不解。 “怎么了?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好在哪里?!” 恶声恶气的质问出自牧云儿之口,那饱含火药味的语气像是恨不得拆了白衣姑娘的骨头。 不仅如此,牧云儿还跳下床快步上前,气冲冲地伸手揪柱白衣姑娘的衣襟,粗鲁地摇晃。 “你到底该死的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衣姑娘被牧云儿的粗暴举止给吓着了,反观一旁的骆斯,正颓然地坐在床上,垮着双肩,神情看起来充满无助。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白衣姑娘的心里疑惑极了。 为什么此刻他们的言行举止简直像是互相换了个人似的…… “咦?咦?!啊--”白衣姑娘发出大事不妙的惊呼声,慌乱地瞪大了眼,脸色发白地囊衰道:“惨了、惨了!这下子惨了啦。师父说过……” “师父?!” “你不是神女?” 骆斯和牧云儿同时发出质问,两双眼楮宛如利剑似地瞪着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的神情尴尬,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我……我叫白湘吟,萨蓉蓉是我的师父……” 惨了,师父曾经警告过她,要是失败的仪式不小心施展在人的身上,会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啦!眼前的事究竟该怎么收拾才好?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呀! “你……你……你这个蹩脚的家伙!瞧你捅出多大的篓子!”骆斯气愤地吼道,真想一把掐死眼前这个冒牌货! 第七章 白湘吟瑟缩了下后,赶紧大声喊冤。 “是你们突然硬闯迸来,打断了我正在试验的仪式……我……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能……不能怪我啊……” “怎么能不怪你?要是你不快点把我们恢复原状,我马上掐死你!”骆斯咬牙切齿地警告,却因为娇柔的嗓音而减轻了不少威胁性。 虽然理智上他明白是牧云儿的冒失,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可是面对如此荒诞离谱的处境,谁能不抓狂? 那恶狠狠的眼神,让白湘吟尴尬又害怕地吞了口唾沫,一想到自己闯出这么大的祸,她就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是“玄天神女”萨蓉蓉捡回来的徒弟,从小就一直跟在师父的身边。 由于自幼便亲眼瞧见了师父种种天赋的异能,她心里对师父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对那样的本事感到羡慕极了。 原本师父根本没有打算要将一身的异能传给任何人--包括她在内,可由于她实在太过向往了,一直缠着、求着师父教她一些厉害的本事。 在她的衰求下,师父勉强教了她一些简单的仪式、阵法,可碍于天分有限,她总是学不好,没有一样成功的。 师父早已放弃了,也劝她快点死心,而由于深知她调皮、不安分的性情,这趋师父出门前,还曾经语气认真地告诫过她,不可以一个人私自做任何的练习,以免闯下大祸。 原本她还安安分分地遂守师父的吓嘱,没敢搞怪,可今儿个实在太过无聊了,她才会趁着师父不在的对候悄悄地练习。 她植自翻出师父收藏于柜子里的一些珍贵粉末,并翻箱倒柜地取出好几样特殊的器具,依照记忆仿效师父在屋子里摆起了阵法。 照她的计划,是要像师父曾经做过的那样,在一盆盛开的花朵和另一盆即将枯死的花朵之间施展异能,让两盆花都开出美丽的花朵。 本来她心想,就算自已再度失败,顶多也是像以前一样,让两盆花都枯死,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谁知道……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 吗吗……惨了啦!她这次真的死定了啦! 别说让师父知道之后,她肯定会遭到严厉的责罚,这会儿她更担心自已会被眼前这两个受害者给大卸八块啊! 眼看变成了姑娘的骆斯朝自己扑过来,像是真打算将她给宰了,白湘吟惊叫一声,连忙逃到另一边。 好在她的功夫虽然蹩脚,但多少还是会一些,而这会儿骆斯变成了女儿身,一时半刻还逮不到她。 “师……师父去东北‘银雪山’的别馆闭关了,距离此处约莫十多夭的路程,你们……你们去找师父吧!我刚用掉了师父一些珍贵的药草,得赶紧去补充了,后会有期!” 扔下这几句不负贵任的话之后,白湘吟像是担心多留一时半刻,真会被拆了骨头似的,一溜烟地夺门而出。 “等等,你给我站住!”骆斯急叱一声。 那座“银雪山”正确的位置究竞在哪儿?而她口中的别馆又位于那座山的什么地方?这个该死的女人话也不说清楚就要落跑,实在太可恨。 他急忙想要担阻,无奈此刻的女儿身不会半点武功,眼睁睁看着白湘吟逃了出去,他真是气极了。 骆斯急忙回头,拉起仍颓然坐在炕上的牧云儿,转身冲出门。 见那该死的白湘吟已经跑远了,他急忙催道:“快!快点拦住她!” 牧云儿心乱如麻,满脸不知所措。 “我……我要怎么拦?” “轻功啊!难道你忘了我会轻功吗?快点!再不赶紧逮住她,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呃!好,我这就去。” 在骆斯的催促下,牧云儿看准了白湘吟逃跑的方向,接着屏住气息,双脚一蹬。纵身一跃--“哎唁!好痛!” 顾长伟岸的身躯,重重地摔在短短几步距离之外,俊朗的脸孔皱了起来,那姿势说有多五就有多丑。 牧云儿疼得皱起脸蛋,想不到要施展轻功竟这么困难! 她本来还以为拥有轻功的人只要随便一跳,轻轻松松就能在转瞬间跃至很远的地方,想不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眼睁睁看着“自已”跌了个狗吃尿的挫样,甚至还苦着脸发出痛呼,骆斯忍不住在心里发出哀号。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摔得这么窝囊的一天,即便是当初他刚跟师父学轻功时,也不曾跌得这么难看呀! 骆斯在心里叹了口气,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都隆刁也被那个姓白的女人给气坏了,一时忘了虽然他会武功,还有着深厚的内力,可牧云儿不知道该怎么运用也是枉然。 “我没事。”牧云儿摇了摇头,违忙自己爬了起来。 眼看几乎已快瞧不见白湘吟的身影,她忙问:“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赶紧追!” 骆斯二话不说地拔腿追去,牧云儿也立刻跟了过去,就盼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灾难可以快点结束。 尽管已印足了全才拔腿狂追,但是在追了将近一刻钟之后,他们终于还是彻底失去了白湘吟的踪影。 骆斯扶着一棵大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他誉了眼身旁高大顾长的身影,语气有些无奈地说:“你平时……就不能……多锻炼锻炼……身子吗……” 老夭,才短短一句话,他竟就差点喘不过气来,才跑了约莫一刻钟,他就感觉纤细的两条褪像是快要断了似的。 这副姑娘家的身子,未免也太娇弱了吧。 “对……对不起……”牧云儿嗫嚅地道歉,顿时红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地拖累了骆斯,不禁愧疚地低下头,而当她低垂的目光望着自己此刻顾长壮硕的身躯时,一股极度挫败、无助的情绪蓦地涌上心头,同对还有着更深的自责与懊恼。 若非因为自己莽撞,打断了刚才那位白姑娘正在进行的仪式,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一想到情况变得如此棘手,说不定这辈子永远得和骆斯互换身躯,牧云儿就沮丧极了! 她颓然蹲了下来,有种想要嚎淘大哭一场的冲动,事实上,泪水已经在她的眼中打转了。 骆斯看着“自己”眼眶含泪的模样,差一点就被口水给哈死。 先前望着她泪眼汪汪的神情,每每旬动他怜惜的情绪,甚至让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满心不舍地安慰。 然而现在,换成看见“自已”露出这副汝然欲泣、楚楚可怜的神情,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 倘若这副我见扰怜的模样,被认识他的人给瞧见了……那他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可是……见她如此的无助、绝望,骆斯不禁轻叹了口气。 设身处地的想想,遇到这种荒谬离谱的情况,就连他都感到晴天霹雳了,更何况是她呢? 再说,她原本满怀着期望,本以为终于可以救活她的爹娘了,想不到不仅没有见到神女,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她心中所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这么一想,他的心就涨满了怜惜与不舍。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沮丧或哭泣也不能有任何改变呀!”骆斯在她的身旁蹲下,安慰地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可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牧云儿仰起脸,无助地望着他。 “现在唯一的力法,就是到p银雪山日找到真正的神女,我想她应该有力法让我们复原的。” 骆斯安慰自己,至少他们知道山名和方向,至于别馆……只要翻遍整座“银雪山”,总能够找到吧!他告诉自己要往好处想,不然还能怎么办? 仿佛感受了他的乐观,牧云儿连忙拭去泪水,振作起来。 “对,得赶紧找到真正的神女才行!”除了要让她和骆斯恢复正常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救她的爹娘呀。 见她终于打起精神,骆斯这才放心了些。 “这才对嘛!咱们一起去找神女,她一定可以解决的。况且是她的徒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她帮我们复原也是应该的,而且基于她徒弟惹出这样的意外,我想倘若她真有能冷救你爹娘……定会鼎才相助的。” “嗯!”牧云儿点了点头,心里又重新升起希望。 “只不过……”骆斯看了看他们互换的身体,有些无奈地说:“在找到神女之前,咱们恐怕得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了。” 牧云儿闻言低下头,自责不已。 “对不起,都怪我太莽撞了……”她的语气便咽,又想掉泪了。 看着如此“娘儿们”的自己,骆斯真想给自己一拳,说不定就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 无奈的是,他很清楚眼前这荒谬的情况再真实不过了。 望着眼前自责的她,骆斯轻声安慰道:“别再道歉了,毕竞不是你所愿,我一点也不会怪你的。” 这是他的真心话,并非只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 她有多么渴望见到神女,他的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因此他也很清楚,这会儿她所受到的打击,要比他大得多了。 想着她的悲痛、绝望与无助,骆斯的胸口就狠狠揪紧,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轻轻地拥住她。 原本以为抱着“自已”会有股强烈的违和感,但实际上却一点也设有。或许是他很清楚此刻抱着的人是她,因此没有预期中不自在的感觉。 牧云儿闭上眼,感受到他安慰的心意,那让她的胸口仿佛被垠了一股暖,顿时觉得好过多了。 说也奇怪,他仿佛有种神奇的能力,总是能够轻易地抚平她心中沉痛悲伤的情绪。 “骆斯……你说,我们真的能够复原吗?”她轻声问。 “放心,一定会的。”骆斯毫不扰豫地说。 “嗯,那就好。” 尽管心知肚明他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可靠的依据,但是听着他肯定的语气,她也就觉得一切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 感觉出她的情绪已稳定下来,骆斯也感到放心多了。 “好了,时间紧迫,咱们该赶紧动身了。早一点找到神女,也好早一点把一切的问题解决。” 骆斯站了起来,接着很自然地伸出手要将她拉起,而牧云儿也很自然地伸出手,任由他握住,他们两人都忘了,纤细轻盈的身子根本就撑不住顺长健硕的身躯,结果…… 一声低呼后,骆斯跌趴在牧云儿的身上,柔软的红唇正巧擦过薄唇。 这个意外让他们都征住了,两人的目光一对上,就宛如磁石般牢牢地交缠。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两颗心同样剧烈地坪跳。 亲昵的氛围宛如一张网,密密地笼罩住他们,不仅让骆斯想起了先前自己差一点就吻了她,同时也让他的胸口再度升起一股想要一亲芳泽的渴望。 可是……望着眼前这张自己的脸、自己的唇,他实在是吻不下去呀! 牧云儿蓦地从短暂的意乱情迷中回过神,她的脸一热,赶紧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 “来,我拉你吧。” 第八章 过去都是他处处维护她,这会儿轮到她来保护他了--这么一想,牧云儿的胸口就蓦地泛起一丝暖暖的甜意,她原先的无助与挫败更是烟消云散了。 望着伸至眼前的手,骆斯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真真想不到,自己也有靠女人的一天。 他在心里轻叹口气,乖乖伸出自己的“纤纤柔美”,交到眼前的大掌之中,同对很认命地明白一件事--接下来的路程之中,“纤细柔弱”的他,恐怕还有许多需要仰赖她的地方了。 由于此行前去寻找神女,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为了多争取一点时间,骆斯便到附近的城里买了匹马。 可问题来了--骆斯的骑术虽然精堪,但牧云儿却从来不曾上过马背。望着高大的骏马,她的背脊一阵发凉。 看出她的畏怯,为了不让他们的行径引起旁人侧目,骆斯牵着马儿出城,待四下无人之后,才帮助她上马。 “你先小心抓牢之后,再翻身上去。” 牧云儿硬着头皮试了几次,可拿权不住诀窍。身子一直攀不上去。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力法,骆斯索性先上马。 “来,把手给我。” 他握住她的手,几乎快费尽了力气,甚至还差一点被她给扯下马背,最后终于将她拉了上去,安置在自己的身前。 牧云儿的身躯紧绷僵硬,感觉自己像是随时会掉下去,那让她忍不住发出慌张的低呼。 就在这时,一双手臂从身后将她拥住。 “别紧张,放轻松一点。”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让牧云儿的身体里窜起一阵猛烈的骚动,心绪也变得更加纷乱。尽管她很努力想要安稳地坐好,却无助地感觉自己正不断地往右侧得下。 “我……可是……我……” 她不安地紧抓住环在身前的手臂,但那根本止不住她的下滑之势。 “哇啊--” 在她的惊呼声中,顾长的身躯真的摔了下去,甚至还连带将骆斯也给一并扛下马背! 两人再度摔成一团,不幸的是健硕的身躯又一次将娇小的身子当成肉垫,重重地压在身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 牧云儿深怕将他给压伤了,急忙要起身,结果太过匆促,手臂一个没撑好,身躯又一次摔了回去。 骆斯发出一声闷哼,脸上扬起一丝苦笑。 这副娇弱的身躯,还真是禁不起折腾,倘若这样的意外再多来个几次,恐怕真要得内伤了。 见他走眉忍疼的模样,牧云儿更是自责万分。 真是的!明明自己平对没这么笨拙的,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却总是一再的失常,不断地出错、不断地惹麻烦、不断地造成他的困扰? 他肯定觉得她是个既没用又麻烦的累赞吧?这么一想,牧云儿就有股想哭的冲动,懊恼得恨不得掐死自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笨拙,不是故意要拖累你的……”她的语气便咽,甚至沮丧不已地将脸埋在手掌里,激动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你的面前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在面对你,甚至只是想着你的时候,不仅脑子里乱七八糟,心跳也乱七八糟,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了……” 原本她只是懊恼地自责着,然而说到了最后,却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的心情还浑然不知。 听了她的话,骆斯的心一动,目光变得灼热几分。 其实何止是她整个人变得不太对劲,他又何尝不是? 明明他一向是个洒脱不羁的人,很少有事情能够牵绊住他的心思,然而自从遇上她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情,他就很难保持冷静,忍不住地担心她、关心她,舍不得见她伤心,舍不得见她失望,更舍不得看见她的泪水。 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骆斯伸手抚着她的脸,挥开心底那丝触碰“自己”的违和感,深深望进她的眼,仿佛自已正在凝视的是她娇美的容颜。 “别再自责了,我可舍不得看你这样。” 听着他温柔的话,再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手,牧云儿的胸口发烫,心底有些欢喜,也有些害羞。 看见“自己”露出娇羞的神情,骆斯的心里打了个突,不过一想到眼前的人其实是她,而她之所以会露出这样的神侍全是因为他,就让他的胸口升起一股难以压抑的冲动,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云儿。”他轻声开口,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唤她名字,感觉起来却是如此的自然。“你已经很勇敢、很坚强了,不要太苛责自己。在我的眼里,你比任何一个姑娘都还要好。” 听了他的话,牧云儿感觉脸上又更热了些。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所以别再说这些丧气话,也别再懊恼自责了,知道吗?” 他宠溺的语气,透露出温柔的呵护,让牧云儿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情不自禁地将头轻轻地靠着他,低声问:“你总是这么坚强,什么事情都不能打倒你吗?” “我只是从不自寻烦恼。事情已经这么糟了,再埃声叹气也无济于事,反而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不是吗?” “嗯。”牧云儿轻应了声,由衷地说道:“要不是遇见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倘若没有他,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没力法走到这里。 尽管现在的情况有点糟,但是他说的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伤心懊恼也无济于事,还是尽快振作起来才对。 牧云儿微微扬起嘴角,感觉胸口暖供烘的。 她真羡慕他如此的乐观、如此的洒脱,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似的。 倘若,倘若他能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就好了,那她肯定也会有面对任何困难的信心与勇气,但…… 当他们找到神女,解决了问题之后,是不是就到了分道扬镰的对刻? 光是想到要与他分离,她竞心痛得有如刀割。一股强烈的不舍涌上心头,让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环抱住他。 一种甜蜜的气氛霎时将他们包围起来,他们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相拥,谁也不想松手,甚至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一旁的马儿发出无聊的踱步声,才拉回他们的心思。 “咱们该继续上路了。”骆斯道。 “嗯。”牧云儿点点头。“这一次我会更小心,不会再摔下来的。” 在她的努力下,这回果然比刚才顺利许多,至少牧云儿总算可以安稳地坐在马背上了。 “你做得很好。”骆斯称赞道:“接下来,你只要小心地抓牢,保持身子的手衡就行了。” 牧云儿点点头,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 接下来的一路上,果然不再发生坠马的情况,不过由于担心她坐不稳,所以这一路上骆斯始终小心地环位她,再加上娇小的身子必须歪着脑袋,才能越过高大的身躯瞧清楚前方的路,这对他此刻娇弱的身躯来说实在是一大负荷。 想着先前几日她一路上的咬牙坚持,骆斯就不禁暗暗佩服她的毅力,同对也再度感到一股强烈的怜惜与不舍。 先前他曾希望能够代她承受一切的痛苦,而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勉强算是代她承受路途上的一切劳累吧! 这么一想,骆斯就开始觉得现在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了。 有了马儿之后,骆斯和牧云儿一整个下午赶了不少路。当他们抵达一个小镇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在行经一间客栈的大门外时,骆斯勒住了马儿。 “要投宿在这里吗?”他问。“要是离开这个镇上,咱们今晚八成是到不了下个城镇,必须露宿山林了。” 牧云儿望着眼前这间生意还不错的客栈,心里仅仅闪过一丝犹豫,就立刻摇了摇头。 “没关系,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尽管投宿于客栈肯定比较舒适,但是她实在不想多耽搁一时半刻的时间,再加上过去几日皆露宿于山林,她也算有些习惯了,因此她宁可继续赶路,能多走一点是一点。 骆斯点了点头,她的决定正合他意。 于是,他们两人一马继续朝着东北前进,直到夜幕已完全笼罩大地,才终于停了下来。 骆斯幸运地在山林里找到一间废弃的破庙,在动手稍微清理之后,还算是个不错的栖身之处--至少比起露天席地要好多了。 由于不知道究竞要多久才能找到神女,为了避免接下来的路程会饿肚子,他们决定到附近找看看有没有果子可以摘。 本来过去几日,这种差事都是骆斯一手包力的,无奈现在他身为一个娇弱的“姑娘家”,只好和牧云儿一同行动,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幸好,附近没有任何的野兽出没,而他们也顺利采了不少果子,份量足够他们吃上两日。 更幸运的是,他们还发现了一洼清澈的潭水。 “太好了!”骆斯高兴地说:“有了这洼幽潭,咱们不仅可以汲满水囊,更可以好好地洗个澡了。” 真的是太好了!望着眼前的潭水,牧云儿也不禁在心里发出同样的欢呼。 照理说,有马儿代步的他们,应该比先前一步一脚印地前进要轻松许多,然而事实上却不是如此。 坐在高大的马背上,让她的心里忐忑不已,因此这一路上,她的身躯始终处于紧绷状态,浑身的筋骨肌肉早已酸疼不已。倘若能够好好地在潭水中沐浴净身,肯定十分舒畅。 骆斯何尝不是如此?尽管他有着精堪的骑术,可这会儿他顶着娇弱的身躯,一路上又得小心护着牧云儿,不让她摔下马,几乎已筋疲才尽了。 正当骆斯望着眼前的潭水,盘算着先让牧云儿沐浴过之后,自己再来好好地浸泡个过瘾的时候,她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囔了起来。 “等等。不可以。你不能洗。” 听见她的惊呼,骆斯疑惑地转头望着她。 “为什么不能洗?” “还问为什么?当然就是……就是因为……”牧云儿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到底因为什么? 骆斯先是一头雾水地愣了半晌,最后终于从她那一脸尴尬困窘的神情中,猜出了她的心思。 既然要沐浴净身,自然就得要宽衣解带,而在他目前暂用她身体的情况之下,岂不是会看过她的胴体、摸遍她的肌肤? 当这个问题闪过脑海,骆斯就蓦地回想起当初他不小心撞见她浑身赤裸的模样。 光是脑中浮现她那美丽曼妙的身子,他的胸口就报起一阵强烈的骚动,而再想像着他为她的身子沐浴净身的情景…… 哈,那确实是太过香艳刺激了一点。 可……难道在他们找到神女、交换回自己的身子之前,都不能沐浴净身吗?那恐怕得持续个好长一段时间哪。 “那你说,该怎么办?”骆斯询问她的意见。 “这……”牧云儿犹豫地皱起眉头。 第九章 这一路前去寻找神女,说不定得要花上十天、半个月之久,总不能一直不沐浴净身吧?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见她满脸为难,骆斯耸了耸肩,说道:“算了,那就不洗吧!顶多身子发痒,我可以忍的。” 听见他这么说,牧云儿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挣扎反而更强烈了。 就算他可以忍,她也很难接受自己的身子发痒、发臭呀!事实上,爱千净的她,一天没洗澡都感到难受。 光是想像自己十天、半个月都不洗澡,她就感到浑身仿佛有无数只虫蚁爬过似的,不舒服到了极点。 “就这样吧!我先把这些果子带回破庙去。 骆斯说着就要离开,牧云儿却脱口嚷道:“等等,我来帮你洗吧!” “厦?”骆斯诧异地停下脚步。 “你……你用一条帕子蒙住眼楮,不准偷看,也不准乱动,我……我来帮你沐浴净身。”牧云儿脸红地说道,这是她能想出的唯一力法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洗的是“自己的身体”,又不是别人,没有什么好觉得尴尬的。 骆斯虽然一开始被她的提议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想,这确实不失为一个折衷的力法。 “好吧。反正这是你的身子,我就任你摆布吧!” 骆斯和牧云儿来到清澈的幽潭旁之后,牧云儿找出一条布巾,动手蒙住骆斯的双眼。 接着,她开始动手替“自己”褪衣裘。 尽管骆斯的双眼已经蒙住了,可牧云儿还是觉得十分不自在,尤其当她望着逐渐裸程的身子时,一颖心也跳得愈来愈剧烈了。 或许是感受到气氛太过尴尬,骆斯开口打破沉默。 “那等等你怎么办?需要我的帮忙吗?” “嘎?不……不用了!”牧云儿连忙拒绝。 虽然这副健硕的身躯是他的,可这会儿是她在“使用”,倘若被他肆意摸来摸去的--虽然是“她”的手,但那感觉还是太怪异了。 光是想像那个情景,牧云儿就觉得自已的脸热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可以自已洗,反正,一反正我要帮你洗,也是要浸在水里……那,一那就顺便一起洗……” 老天。“顺便一起洗”?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惊世骇俗的话真的是出自她的嘴里。 听着她的话,骆斯的思绪蓦地大乱。 他无法控制地想像着他们一同洗鸳鸯浴的涛脆画面,那让他身体里的那股异样骚动更强烈了。 在两人纷乱的心思中,牧云儿已褪尽了他的衣衫。 “你……你可不许拿下布巾嘎!”她脸红地警告。 “是,你尽管放心,我保证绝对不擅自取下蒙眼布巾,也绝对不会乱碰你的身子。”骆斯语气认真地说。 有了他的保证,牧云儿放心多了。 她继续动手褪除身上的衣衫,而当她誉见暴露出来的赤裸胸睦时,一颗心顿时跳得有如擂鼓。 她赶紧将一双眼楮往上望。目光不敢再乱膘了。 手忙脚乱地褪除身上所有的衣物之后,牧云儿打算要带骆斯到潭中,目光无可避免地落在“自己”一丝不挂的娇小身躯上。 从小到大,虽然夭天沐浴,可她从来不曾以一个旁观者的视线看过自己,那让她不知不觉地打量了起来。 她的目光从那对浑 圆俏挺的玉乳,游移里纤细的腰肤,接着又来到白暂匀称的双腿,以及腿间那履盖着柔软毛发的一处…… 即便是自己的身体,可如此拒细靡遗地打量,仍让牧云儿感到有些难为情,体内甚至还掀起了一阵奇怪而猛烈的骚动,那就好像……好像是有一团热火,突然在下腹处织烈地燃烧。 这是什么奇异的感觉?究竞男人与女人的身子有多么的不同? 当这个问题闪过脑海时,牧云儿不经意地低头看着自己此刻这副男人的身躯。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不禁骇然发出惊叫。 “啊!啊--” 听见她那饱受惊吓的叫声,骆斯担心地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你……你……我……我……” 听她结结巴巴了老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骆斯的“柳眉”不禁夔得更紧了,心里也更担忧了。 “究竞怎么了?你倒是快说个清楚呀!”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我……太可怕了……好吓人……现在我……我该怎么办……” 听着那慌乱无助又语无伦次的低语,骆斯以为出了什么严重的大事,顾不得先前的承诺,伸手扛下了蒙眼的布巾。 果然,就见她露出满脸惊惶的表情,见鬼似地低头瞪着某处。 究竞怎么了? 骆斯连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结果替见了跨间那正“精神抖擞”的坚挺。 他愣了愣,忧然大悟之余,不免对于“自己”的生理反应感到有些尴尬,而当他低垂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娇美赤裸的女性胴体时,顿时无法移开了。 上回仅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短暂地望着一丝不挂的她,他就已知道她有副玲珑有致的娇躯,这会儿如此近距离地一看,更是令人血脉奋张。 那对浑 圆饱满的丰盈,以及顶端宛如初绽花蕊的粉嫩乳 尖,绝对能够摧毁任何一个男人的理智,也难怪他的身体会有如此“慷慨激昂”的反应了。 一察觉他正盯着裸程的胴体瞧,牧云儿羞极了,急忙扑了过去。 “你做什么?别看!” 她伸出手,心急地想遮住他的视线,却忘了自已现在的力气大,壮硕的身躯立刻将娇小的身子压倒在地。 骆斯不仅被撞倒还被重重地压住,差一点就岔了气。 他咬牙忍痛,语气无奈地说:“姑娘,你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大男人吗?难道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对……对不起……” 牧云儿连忙起身,可一见到两人一丝不挂的身体,她又连忙脸红地大叫。“你快点闭上眼!” “是、是。” 骆斯乖乖地闭上双眼,由她重新将布巾牢牢地绑好。 一想到刚才让她惊慌呼叫的“罪魁祸首”,骆斯清了清喉咙,语气有些尴尬地说道:“关于你刚才所看到的‘那个东西’……别太介意,男人有时候就是会那样,那是很正常的。” “喔……”牧云儿不自在地应了声。 对于男人的身体,她实在太过陌生,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只能努力地不去注意“它”。 只不过……“那东西”看起来真是惊人,男人与女人的身体,果然是有很大的不同哪。 牧云儿红着脸,说道:“那,咱们去洗了。” 她牵起他的手,领着他缓缓走向潭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想太多了,她感觉到两人交握的手正不断地发烫,而她的心更是剧烈地评跳着,仿佛有无数只雀鸟在胸口振翅鼓噪。 骆斯虽然没有睁开眼,却能感受到弥漫在周围的尴尬气氛,他开口道:“小心一点,这水不知道究竞有多深,可别把你自己给溺死了。” 他原本只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想不到才刚说完,他的脚底就一滑,整个身子往前跌去。 尽管他及时楼住了她,没有真的不幸天顶,然而浑 圆的双乳却紧紧贴在赤裸宽阔的背脊上。 两人肌肤相贴的亲昵触感,让他们同时一震,不仅呼息顿时乱了,两颗心也同样剧烈地评动了起来。 牧云儿尴尬极了,赶紧扶稳了他,让两人赤裸的胴体保持一些距离。 “好、好了,我……我现在要开始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嗯,开始吧:”骆斯应道。 牧云儿手里抓着布巾,盯着眼前赤裸的胴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直到一阵风吹来,让他们都打了哆嗦。 不行,再这样下去,万一要是染上风寒了可不好。 牧云儿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只不过是沐浴而已,不要多想,况且这还是自己的身子。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为他沐浴净身。 骆斯静静地伫立于潭水之中,原本他心想只不过洗个澡罢了,跟自己平对沐浴应该没什么两样,却没想到姑娘家的身子竞是如此敏感。 当粗糙的大掌抚过雪嫩的肌肤对,这副纤细的身躯就会不受控制地微微轻颤,而由于蒙着双眼,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脑中的绮想,忍不住想像倘若真是自己为这副玲珑曼妙的身躯沐浴…… 光只是稍微想像那样的情景,就让他的体内掀起一阵骚动,差点按捺不住想要亲手抚摸这一身柔妹切几肤的冲动。 当牧云儿的手来到胸前,轻轻滑过丰盈的玉乳时,胸前的蓓蕾立刻敏感地挺起,而红唇也蓦地逸出一声娇吟。 听见那娇软的呻 吟声,牧云儿不禁羞得瞪大了眼。 “你……你发出那什么声音?”她尴尬地抗议,尽管男人的脸皮粗厚,她仍觉得双颊仿佛快烧起来了。 “呢,抱歉。” 骆斯赶紧收敛心思,偏偏那些迤逦的画面总是不请自来,在他的脑海里不断上演着鸳鸯戏水的戏码。 好不容易等到沐浴完毕,别说是要感到净身后的轻松舒畅了,他甚至觉得比对付几头猛兽还要辛苦! 离开潭水后,牧云儿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开始为骆斯穿衣。 骆斯仍旧蒙着眼,瞧不见两人的模样,而当他的脑中浮现她为他着衣的画面时,胸口立刻漾起一股暖意。 “我们这样,好像娘子在为夫君着衣啊!”骆斯脱口说道,而这话才一出口,他的心底就蓦地起了一阵悸动。 过去,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成家一事,不喜羁绊的他,总觉得多个人在身边是个累赞。 但,倘若对象是她,他发现自已竞然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还觉得这样也挺不坏的…… 娘子?夫君? 牧云儿的心跳顿对乱了节奏,脸上也逐渐热了起来,幸好此刻他仍蒙着眼,不会瞧见她羞中带喜的神情。 她徉装若无其事地回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男儿身,再怎么样也是伺候娘子的夫君吧!” “呵,说得也是,那就多谢夫君了。”骆斯顺着她的话开玩笑地说着。 在他们一搭一唱的玩笑下,气氛显得十分轻松,也化解了刚才沐浴时的尴尬羞窘。 牧云儿也穿好衣衫后,为他解下蒙眼的布巾,而一瞧见她正努力想把微散的发束好,骆斯便靠了过去。 “我来帮你吧。” 他轻轻地以手指为她梳拢发丝,那温柔的动作,让牧云儿舒服得不自觉地半闭上眼。 “好了,这样行吧?” “嗯,谢谢你。”牧云儿轻声道谢。 “不客气。” 莹洁的月光下,他们目光相望,视线一对上就难以分开,两人的眼底都有着逐渐升温的情愫。 想着刚才他们所做的--着衣、梳发,夫妻间专属亲昵的举动由他们做来,竞是如此的自然。 强烈的悸动在彼此的心底鼓动着,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升起一股深切的渴望,想要更进一步地亲近对方、拥抱对方,甚至是温存地亲吻,可是……可是…… 第十章 现在他们身子互换,他是她,而她成了他,光是想着亲吻“自己”的画面,美好的气氛顿对就破坏了大半,怎么还亲吻得下去? 唉!骆斯忍不住在心底大叹,真希望能尽快找到神女,早一点让他们从这荒谬的混乱中解脱。 骆斯和牧云儿继续骑马往东北前进,一连赶了好几夭的路之后,气候明显变冷了许多。 将近傍晚时,他们来到一座巍峨的高山。 相对于先前经过的那些着郁苍翠的山林,这座山显得十分贫瘩,放眼望去没有几株树,到处都是岩石。 “倘若村民说的没错,大约再三日的路程,我们就能抵达‘银雪山’了。”骆斯说道。 “嗯,希望一切顺利。” “放心,一定会顺利的。”骆斯开口,语气却显得有些乏力。 照理说,快要抵达“银雪山”了,他应该要感到高兴才对,然而此刻的他却是一点儿也振奋不起来。 事实上,从今日一早醒来,他就隐隐感觉不妙,那种头重脚轻、脑袋发晕的感觉告诉他--他病了。 肯定是接连几晚都夜宿于野外,娇弱的身躯终于负荷不了。 想想也难怪,她是如此的纤细娇弱,这一路上又总是餐风宿露的,想要不病倒也难啊。 只是,此刻的情况让骆斯不禁在心里暗暗叫糟。 虽然他身上有药,可都是一些伤药,而能够活络气血、俄补元气的那种丹药,也早在先前为了治疗她的内伤而让她吃完了。 更糟的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说是想要找间医庐或是药铺了,这么贫瘠光秃的一座山,连让他想采些应急的药草来治病也难。 倘若这副娇弱的身子真的撑不住,那可就棘手了。 随着天色渐暗,愈往山上走,夜风也更寒了。 一阵阵冷风袭上身,让骆斯感到更加难受,整个人宛如被困在冰窖里,简直快冻坏了。 只不过,为了怕牧云儿焦急,他即便再怎么不舒服也努力地强撑住,但却忍不住暗暗担忧--以他目前的身子状况来看,倘若再露夭席地地度过一晚,恐怕根本会支撑不住。 幸好,在天色全黑之前,他发现了一个山洞。 他们下了马,到山洞去察看。 “这里看起来还不坏,咱们今晚就待在这儿吧!”骆斯强撑着精神说道,一边将马儿绑在山洞外的一株枯树旁。 牧云儿没有心思打量山洞的情况,她满脸担忧地望着骆斯。 “骆斯,你还好吗?” 今夭他感觉起来特别没精神,自从上了这座山之后,更是变得异常沉默,透露出他的不对劲。 “放心。我没事。”骆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牧云儿蹙起眉头,并没有因他这么说而宽心,因为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反而像是为了怕她担心而强忍着不适。 “对不起,害你受苦了。”牧云儿真心感到愧疚。本来这些是她该承受的苦,可却由他来承担。 骆斯不忍心见她难过自责,本想走过去轻拍她的肩头,告诉她别担心,可突然一阵强烈的晕兹袭来,让他的脚步踉跄,身子一软。 牧云儿连忙伸手扶住他,而当她一触碰到他的身子,忍不住发出惊呼。 “夭啊。你的身子好冷!” 她焦急地探看他的情况,就见他的脸色苍白,四肢冰冷,身子还不停地发颤,看起来很虚弱的模样。 “你先赶紧躺着吧!” 牧云儿七手八脚地扶着骆斯到山洞里躺下,见他如此苍白虚弱,她难过得直想掉眼泪。 “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骆斯很努才地让自已保持清醒,但真的很不容易。此刻的他实在太虚弱了,随对都有陷入昏迷的可能。 “你先……想法子生火……” “生火?该怎么生火?” 牧云儿更加无助了,她从来就没有生过火,不知道该怎么做呀! “别慌……不会太难的……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好,你说,我会照着做。” 牧云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依照骆斯所说的步骤,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在山洞中生起了个小火堆。 “太好了!成功了!” 望着眼前跳动的火光,她欣喜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回头一看,却见骆斯的身子蜷缩起来,不停发抖。 “斯!骆斯!你还好吗?” 牧云儿焦急地靠了过去,就见他闭着眼,脸色更苍白了些。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狠狠揪紧。 “老天!你的身子愈来愈冷了!” “所……所以……我才说……你呀……平时应该……多锻炼锻炼身子……”骆斯努才挤出一丝苦笑。 “我会的,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的……!牧云儿便咽地迭声保证,泪水已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见骆斯又闭上眼,陷入半昏迷状态,她更是心急如焚。 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尽管已经生起了火,可他的身子恐怕没那么快回暖。她得赶紧想法子帮他的身子暖和起来,否则再这样下去,真怕他撑不过今晚。 万一……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不。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他。可是……她还能怎么做呢? 心急如焚之际,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听奴仆们在闲聊之际提过的一个法子,她记得奴仆们说很有效。 牧云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她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动手为他脱衣,而她的举动,让原本陷入半昏迷的骆斯虚弱地睁开眼。 “你……做什么……! “你现在很虚弱。别开口说话。” 牧云儿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褪除他的衣衫,直到他一丝不挂之后,又开始动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尽管感到有些害羞,但丝毫没有动摇她的决心。 “你……” 骆斯终于忧然明白她的打算,心里升起一丝难以言吻的感动。 当两人裸程相对之后,牧云儿躺到了骆斯身旁,将他不停颤抖的身躯抱在怀里,以自己的体热来温暖他。 “这样,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舒服……”骆斯轻声低语,情不自禁地更靠近她一些,汲取她的温热。 看着他如此苍白虚弱的模样,牧云儿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眼眶。 这一刻,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好害怕会失去他! 她不敢想像倘若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该怎么办? 光是想像他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的心就痛得宛如被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凌迟着。 那难以承受的痛楚,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已在她的心里占据了多么大的份量。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失去他呀。 “骆斯,你得快点好起来,可别丢下我一个人,你听到了没有?”牧云儿语气便咽地说。 “放心……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还要继续……保护你……照顾你哪………!骆斯的回答细若蚊呐。 “对!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还要继续跟着你、赖着你,你永远都得哈在我的身边,不许离开我!”她泪眼迷濛地低嚷。 “永远?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是我说的!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永远也不要!”牧云儿迭声说道,情不自禁地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璐斯再也设有力气开口说话了,但是他的嘴角却弯出一丝浅浅的笑,下一刻,他已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沉沉地昏睡过去…… 清晨,天色将亮未亮,山洞中的火堆仍燃烧着。 牧云儿先醒了过来,才一睁开眼,她就立刻关心地望向身旁的骆斯。 她伸手触碰他的面颇,虽然依旧微凉,但已不像先前那般冰冷,而他的脸上也恢复了血色,身子更是已经回温。不再剧烈地抖个不停。 看来,他似乎已脱离了险境。 牧云儿总算稍微松了口气,始终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终于能够暂时安心了。 她转头望向山洞中的火堆,约莫半个时辰前,她悄悄起身添加了一些木柴,看来应该还能再持续烧个一阵子。 牧云儿的心思再度回到骆斯身上,望着沉睡中的他,想着自己这一路给他带来的种种麻烦,她的心就狠狠揪紧。 尽管他从来就不曾贵怪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要她别在意、别自责,可是,她怎可能真的不懊恼自责呢? 倘若不曾遇到她,他也不会遇上这么多的倒霉事,不会莫名其妙地和她互换身体,更不用吃这么多的苦,甚至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心中强烈的罪恶感,以及对他深深的愧疚,让牧云儿难过得想掉泪,事实上,她的眼服已经蓄满了泪水。 就在她演然欲泣的时候,一个半开玩笑的低哑嗓音响起一“唉,现在哭也太早了吧?我还活着哪!” 牧云儿一征,这才发现原来骆斯已经醒了。 她赶紧眨掉眼中的水气,急切地望着他。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骆斯点了点头,给她一抹安抚的微笑。 “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不会有事的。” 昨晚他的情况确实相当不妙,但这会儿身子已经回温,又好好沉睡了一整个晚上,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恢复不少。 见他看起来气色确实已好多了,精神也不像昨晚那般涣散,牧云儿总算真正地放心了。 “照顾我一整晚,你肯定累坏了吧?” “我不暴,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呀!” “谢谢你,倘若不是你,我恐怕撑不过昨晚。” 骆斯开口道谢的同对,想起了她帮他的身子回温方法,同时也意识到此刻两人仍裸裎地相拥在一块儿。 牧云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那让她羞极了。 昨晚为了救他,她根本顾不得羞快,但是这会儿他不仅已经清醒,身子也已经无大碍了,让她在安心之余,也清楚地意识到两人此刻羞人的姿态。 一丝不挂的两副身躯,正以过分亲昵的姿势交缠着,肌肤相贴的感觉是如此的舒服,舒服得让她不想离开,想要继续就这么跟他相拥下去……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呼息变得急促,心跳也宛如擂鼓般剧烈,交缠的眼波间更有着昭然若揭的情意。 早在这一路上,两颖心就深深地为彼此吸引,这会儿他们胸臆间的鼓动更是难以平息。 受了那股想要更靠近对方的渴望所驱使,他们的身子拥得更紧密了些。 在意乱情迷的气氛中,两人闭起了眼,温存地耳鬓厮磨,深深沉浸在亲昵的氛围中。当他们再度睁开眼对,目光比刚才更加火热。 分不清究竞是谁先主动的,他们很自然地亲吻在一块儿,两人的气息交教。唇片温柔地厮磨着。 动了情的两人,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舌辫缝缮地交缠,而随着这个柔情似蜜的亲吻,他们的身子都热了起来。 “云儿……云儿……”骆斯轻声低喃。 他深深凝望着她,尽管入眼所见的是“自己”的脸,但他仿佛看见的是她那张娇美无瑕的容颜。 第十一章 “云儿,当我们找到了神女,当我们把一切的混乱与问题全解决了之后,你可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你可愿意嫁给我?” 听了他的话,牧云儿的心瞬间被一股甜蜜雀跃的情绪给涨满,心情过度激动,让她一时之间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可别忘了,昨晚你说过要我永远陪着你,还说要一直跟着我、赖着我的。”骆斯开口提醒。 “我没忘,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牧云儿感动地轻喃。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在两人结伴同行的一路上,她对他的依赖、眷恋,一夭比一夭还深,早就让她离不开他了。 她愿意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愿意当他的妻子,再愿意不过了。 “那真是太好了。”听见她的应允,骆斯的心里也感动不已。 互许了终生,让他们的身、心都为之发烫。 体内的情欲之火一旦被燃起,就难以婚天。他们都同时渴望与对方更紧密地贴合,让他们真正属于彼此。 只不过,牧云儿在情欲方面是全然的生手,根本别指望她能有什么作为,骆斯只好自力救济,拉起了温热的大掌,抚上一丝不挂的白暂胴体。 “你……你要做什么?”牧云儿有些害羞地低呼,她想要抽回手,可他却没有松开。 骆斯凑上前去给她一记安抚的轻吻,接着继续带领着她,让那略微粗糙的大掌游移在玲珑曼妙的娇躯上。 “感……感觉……好奇怪……” 牧云儿羞窘极了,但同时又感到体内掀起了一阵猛烈的骚动,沸腾的血液在身体里奔窜,仿佛一头猛兽叫嚣着要破押而出。 “嘘,别说话,只要好好地感受。”骆斯轻哄着。 事实上,此刻的一切对他而言,也是全新的体验。 姑娘家的身子比他以为的还要敏感,只不过是被大掌轻轻地抚摸过,身躯就无法克制地窜过一阵轻颤。 他引领着大掌,来到丰盈贪起的双乳前,让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揉抚着顶端的蓓蕾。 …… 光是两人的身子互换,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他们竟然还在这样的状态下有了夫妻之实,情况简直是更加复杂了,一牧云儿的心绪一片混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刚才欢爱的情景,让她不由得一阵脸热心跳。 就在这时,骆斯也缓缓地苏醒过来。 “呢……你……你还好吗?” 牧云儿关心地望着她,可没忘记两人结合之初,他痛楚的呼喊,更别说昨晚他还那么的虚弱。 听见原本该是男人间女人的话语,骆斯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放心,我没事。”他开口说道。 他可不是在逞强,也不是为了怕她担心而故意说出善意的谎言,事实上,这会儿他除了固为欢爱而留下的酸疼之外,其他的一切并无大碍。 他亲昵地吻了吻她,环抱着“健硕”的身躯,忍不住轻叹道:“咱们得快点找到神女,将身子交换回来才行。” 除了他渴望能以真正的自己来好好疼爱她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刚才可是已经约定好了--等一切的混乱与问题全部解决后,就要成亲。 想着这一点,骆斯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神女,等不及要换回彼此的身体,再请神女拯救她的爹娘,然后带着她去见师父,请师父老人家为他们主婚,好让他们正式结为夫妻。 离开贫瘩光秃的大山,又违赶了几日的路程之后,骆斯与牧云儿总算是来到了“银雪山”。 几乎将整雇山全翻违了之后,他们终于在穿过一片清幽的竹林后,远远瞧见了一间雅致的屋子。 屋外的空地上,栽种着一大片花花草草,有些花的颜色甚至前所未见,看起来十分特别。 “会是那儿吗?”牧云儿屏息地问。 “希望是,咱们过去瞧瞧。”骆斯虽然还不能十分肯定,但心想应该就是这里设错了。 找违整座“银雪山”,也只有这么一幢屋子,而这里的位置又如此隐蔽,应该就是神女所住的别馆了。 怀着满满的期望,他们策马前去。 来到屋子前,骆斯和牧云儿下了马,伸手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名身穿月牙色衣衫的妇人出现在眼前。 光是从外表来看,实在瞧不太出这名妇人的年纪,而她的眼角眉梢之间散发出一种祥和中又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让他们直觉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玄天神女”萨蓉蓉。 面对突然到访的两人,妇人的脸上没有半丝讶异,甚至还开口道--“你就是骆斯?” 听见这问话,骆斯和牧云儿都吓了一大跳。 怔愕过后,骆斯才开口道:“我才是骆斯。” “呢?” 萨蓉蓉“愣了愣,望着眼前娇滴滴的姑娘,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骆斯指了指身旁的牧云儿,开口解释道:“她叫牧云儿,我是骆斯,原本她是我、我是她,现在我们会变成这样的状态,全都要拜您的徒弟所踢。” 听到这里,萨蓉蓉立刻明白出了什么事。她皱了皱眉,神情无奈又气恼。 “那个顽徒,竞然趁我不在的时候闯下这样的祸。” “而且她还逃跑了!”一提到那个可恶的女人,骆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放心,等我将那个劣徒逮回来之后,自然会好好地教训她一顿,要她向你们赔罪。”萨蓉蓉说道。 “那倒还是其次,重点是--您能将我们变回来吗?”骆斯问道,牧云儿也紧张地等待神女的回答。 “放心,可以的。” 听见肯定的答案,骆斯和牧云儿都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这就准备准备,马上替你们举行仪式,只不过,过程中你们得再次承受剧烈的痛楚,就像当初那样,你们可得有心理准备。” 回想起当时那仿佛将身子撕成千万个碎片的剧痛,牧云儿不禁有些畏快,可是不这么做就无法复原,就算再怎么害怕,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受了。 眼看神女正打算去做仪式前的准备,她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开口道:“神女,我还有件事情想求您。” 萨蓉蓉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什么事?” “听说……听说神女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是真的吗?您真的能够救活已死的人吗?”牧云儿满怀期待地问。 听见她的问话,骆斯的呼息也一室,就怕神女的答案会让她心碎失望。 他开口为牧云儿说明情况道:“云儿的双亲前阵子不幸遇害了,因为听说神女拥有起死回生的神能,所以才不辞千里地一路寻来,而我是在山林里遇见了她……呢,对了,本来师父吓嘱我摘采灵药给您送来,可这一路上耗费了太多时日,那株灵药已经枯萎了,我会再去为您重新采撷过来的。” “灵药是无妨,只不过……”萨蓉蓉望着他们,语气遗憾地说:“我虽然拥有夭生的异能,可是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听见这样的答案,牧云儿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不仅脑中一阵晕兹,脚步也踉跄了下。 这一路上,支撑她咬牙走到这里的那丝希望,瞬间破天了。想着挚爱的爹娘真的设法儿活过来,她不禁悲从中来,瞬间红了眼眶。 见她深受打击的模样,骆斯的心里好生不舍,顾不得神女就在一旁,心疼地伸手轻揽住她。 萨蓉蓉望着牧云儿那一脸悲痛的神情,眼底惊过一丝悲悯。她幽幽地轻叹口气,朝牧云儿伸出手。 “来,牧姑娘,把你的手给我。” 牧云儿迟疑了半晌后,将手交给了神女,而骆斯则在神女的示意之下,暂时退到一旁。 牧云儿不知道神女想要做什么,当她抬起头,一对上神女那双潜净得宛如雨后晴空的眸子,她的胸口就蓦地升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闭上眼。” 听见神女的话,牧云儿乖乖地照做,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神女的双手给包履起来。 一股暖意,源源不断地自神女的双手传来,很快地蔓延至她的全身,让她的身子暖呼呼的。 恍恍惚惚间,她感觉自已仿佛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在春日暖阳的照映下、在和照微风的吹拂下,她的心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接着,她的耳畔隐隐约约地回荡着某个热悉的曲子,那似乎是她小对候,爹娘将她拥在怀里、哄她入睡对的声音。 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感觉,霎时涨满了她的胸口,尽管仍闭着眼,但她却仿佛看见挚爱的爹娘来到她的身旁。 他们温柔地拥着她,用充满慈爱的声音告诉她--即使往后她瞧不见他们,但他们会永远地陪在她的身边,永远地活在她的心里,要她别再伤心,也别再沉浸于悲痛之中。 当牧云儿再度睁开双眼,事情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可她的心境却大不相同,原先的心碎与绝望,全被一股暖入心坎的感觉给抚平了。 结果真的如同神女事先警告的,骆斯和牧云儿再次经历了宛如将身子硬生生撕成碎片的痛楚,甚至比头一回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种一般人根本难以承受的剧痛,再度让他们昏迷过去,直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将他们从昏迷中唤醒。 骆斯和牧云儿几乎是同时睁开眼,而当他们一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立刻低头查看自己的身躯,然后彼此互望一眼。 “太好了!”他们真的已恢复了原状。 骆斯和牧云儿都不禁大大松了口气,尽管心里相信神女的能才,可亲眼看见自己终于回到了原本的躯体里,他们的情绪仍不免激动不已。 “多谢神女!” “别客气。” 萨蓉蓉领着他们来到厅里,给他们分别倒了杯茶。 骆斯和牧云儿并不知道这究竞是什么茶,但喝了之后,顿对感到神清气爽,这段对日所累积的疲累与不适,奇异地全消散了。 见他们的气色都更红润了些,萨蓉蓉才开口对骆斯道:“昨日,我收到了你师父梢来的飞鸽传书。” “师父知道您在这里?”骆斯诧异地挑起眉梢。 萨蓉蓉点了点头,答道:“我每年这段期间,总会在这里待上几个月,你师父一向知道的。” “什么?!” 这个意外的回答,让骆斯征住了。 他的俊脸浮现一抹困惑。“既然师父知道您在这里,怎么不告诉我,还让我前往您的住处呢?”这样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就算他设在山林里遇上牧云儿,就算没有因为她而多耽搁几日时间,要从神女的住处再赶往这庄“银雪山”,灵药的药效也早就没了呀。 萨蓉蓉抿唇一笑,说道:“外头那一大片花草间,其中有一些就是你师父要你摘采的那种灵药。” “什么?!”骆斯再度感到傻眼不已。 既然神女这里就有那种灵药了,师父为什么还要他大费周章地在深山林里四处寻找? 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萨蓉蓉说道:“倘若你不先走那一遭,又怎么会与你命中注定的伴侣相遇呢?别忘了,你师父可是个铁口神算哪!” 第十二章 命中泣定的伴侣? 听见这几个字,骆斯和牧云儿忍不住相望,两人的视线紧紧地交缠,心口都剧烈地评动起来。 原来,原来他们是彼此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难怪自从相遇以来,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任何一个细微神情或是反应,总能轻易地牵动自己的心绪。 眼看他们眼波交流间满是浓情密意,萨蓉蓉脸上的微笑更深了。 “骆斯,你师父昨日捎来的信,其实是要传话给你。” 骆斯一愣,问道:“我师父说了什么?要我立即回去吗?” “不,他要你先跟着身边的人儿回到她的住处,把事情做个最后的了结。”萨蓉蓉说道。 最后的了结? 骆斯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多谢神女。” 师父指的,肯定是要他协助云儿好好地安葬她的爹娘,同时在他们的坟前慎重地禀告他与云儿之间的事情吧!毕竞,他们有意要结为夫妻,即将成为他们的女婿,这确实是他贵无旁贷该做的事情。 告别了神女之后,骆斯和牧云儿骑着马儿离开。 由于牧家也位于东北,枯计约莫三日的路程能抵达。 此刻,他们正行经先前曾走过的那座光秃大山,即便眼前的景物十分贫瘩,可他们的心情却轻松愉悦,尤其今日的天候相当不错,虽然已近黄昏。但拂面的微风仍带着暖意,让他们感到相当舒服。 想着再过三日,就能回到久别的家园,牧云儿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在她的内心深处,自然是十分渴望回到熟悉的地方,因为家就像个避风港,不论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遭遇了什么挫折,只要回到家中,就能得到某种令人感到全然放松的安慰。 只不过,她的心里很清楚,尽管家中的一切没有改变,可少了爹娘,就永远都不一样了。 虽然在神女的疗愈之下,她心底的悲彻已不像先前那般的深刻、痛苦,但仍不免担心会触景伤情…… 不过,至少她还有骆斯,还有他陪在她的身边! 这么一想,牧云儿心里的那丝不安与情怯就顿时消失。 她轻轻地闭上双眼,静静地依偎在骆斯宽阔的怀抱中,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吻的温唆与感动。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像拥有了一个绝对安心的依靠,心里充满了踏实、安定与幸福的感受。 她相信,爹娘若是地下有知,肯定也会庆幸她遇见了这么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吧! 一阵微风拂来,撩起了她的发丝,骆斯腾出一手为她拢到耳后,同时倾身在她的颊上轻轻一吻。 “在想什么?” “我在想,离家这么久,终于要回去了,一对了,芷灵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去了吧!等她见到了我,肯定会十分惊喜的。” “芷灵?”骆斯好奇地问,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她是我的丫鬟。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就像亲姊妹一样亲密。”牧云儿说道。 还记得在她乘坐的桥子不幸翻落山崖之前,芷灵还细心地吓嘱奴仆们要小心脚步,她想,那一日她发生了那个可怕的意外之后,芷灵肯定焦急万分,千方百计地试图寻找她。 现在想想,她倒宁可芷灵早一点放弃,免得在山林里遇到凶禽猛兽。一想到那头曾经袭击她和骆斯的豹子,牧云儿的心里就盈满了担忧。 “希望芷灵不会到山崖下去找我,她不会半点功夫,万一要是遇到猛兽,那可就糟了。” 感受到她的忧虑,骆斯连忙安抚她。 “别想这么多,古人天相,你都设事了,她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况且,要深入山林之中才有可能会碰上猛兽,但一般人应该很难找得到路进去的。” “嗯。”牧云儿点了点头,由衷希望如此。 两人继续策马走了一段路之后,天色又更暗了一些。 骆斯在心里暗暗衡量起此刻的情况,倘若继续赶路的话,除非快马加鞭,才能在子夜之前抵达下一个城镇。 她虽然已逐渐习惯坐在马背上,但若是疾远她骋恐怕还是不免害怕,而他既不舍得她受惊,更不忍她太过疲累。 思量过后,他决定今夜还是到他们曾经待过一晚的那个山洞去。 当他们抵达山洞时,天色已全黑。 骆斯安置好马儿之后,很快地在山洞里生起了火堆。耀眼的火光,让四周立刻变得明亮。 “你的动作真快!上回我试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勉强生起火呢!”牧云儿一脸佩服地说。 “那时真是辛苦你了。” “一点也不辛苦,倒是你那对的情况,真是差一点吓坏我了。” 一提起当对的情景,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想起她为他的身子取暖的方法,更想起了隔日清晨两人的缠绵…… 想着想着,牧云儿霎时羞红了脸,而骆斯的胸口也隐隐报起一阵骚动。 他压抑住体内的那份渴望,清了清喉咙,说道:“明日一早咱们继续上路,今晚早点歇息吧!”他不是不想要抱她,就怕她累坏了。 “嗯。” 骆斯解下披风,铺在平坦的地上,然后楼着她一块儿躺下,以自己的臂磅当作她的枕--既然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还打算要结为夫妻,他便不再顾忌什么男女之别,只想让她睡得更舒适一些。 牧云儿虽然害羞地红了双颊,但是并没有抗拒。 他宽阔的怀抱、强壮的臂弯,让她眷恋不已。她就像只温顺的猫儿般,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静谧温馨的气氛中,她蓦地想起了神女的话,心中不禁庆幸命运如此的安排,庆幸她命中注定的伴侣是他。 想着未来的每一天,都将有骆斯的陪伴,她就觉得幸福极了,而她多么希望爹娘也能分享她的喜悦,为她感到高兴…… 一想到爹娘,牧云儿的美眸就稍微黯淡了些。 “怎么了?在想什么?”骆斯关心地板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想念爹娘。”牧云儿轻声回答。她的心里虽然不再那么悲痛了,可仍不免感到遗憾。 听出她语气中的一丝落寞。骆斯怜惜地将她拥得更紧。 “云儿,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这辈子我会好好地照顾、保护你,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这毒真挚的话语,让牧云儿感动得美眸泛起了泪光。 “倘若我往后总是不停地闯祸,给你惹来麻烦,你也不会嫌弃我,不会感到后悔吗?”她问道。 “当然不会,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我心爱的娘子呀!我疼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骆斯毫不退疑地回答。 听见“娘子”二字,牧云儿的俏脸一热,心底涨满了甜蜜与喜悦。 她抬起眼,深深凝望着骆斯,眼底有着丝丝缕缕的情意。 那柔情似水的目光让骆斯的胸口一热,情不自禁地倾身,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牧云儿闭上了眼,心悦诚服地为他分开唇击,迎入他火热的舌辫。 这个缠绵又温存的亲吻持续了很久,让两个人的身子都跟着发烫,同对也让他们的体内都升起对彼此更深切的渴望。 当骆斯感觉怀中的人儿快要喘不过气了,才终于有些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纬长的亲吻。 他的大掌轻捧着她的俏脸,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锑着她的容颜。连眨一下眼也都有些不舍,仿佛要将这一路上少看的全补回来似的。 那炽热的目光,让牧云儿的双颊染上了热烫的红晕。 “你……你这样一直瞧着我做什么?” “我不光是瞧你,还想要你。”骆斯哑声低语,不讳言对她的渴望。 原本他想要等到更舒服一点的地方,再来好好地疼爱她,然而情欲之火已被刚才缠纬火热的亲吻给燃起,那份想要更进一步拥有她的渴望实在难以遏抑。 牧云儿闻言俏脸更热了,红烫的脸儿羞得埋进他的肩窝,算是默许了。 骆斯温柔地亲吻她的发丝,大掌隔着衣衫,游移在她曼妙的裸体上,让牧云儿的身子窜过一阵轻颤,呼息也立刻变得急促。 尽管他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当时他们的身体互换,她那时的感受和现在截然不同。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被他温热的大掌爱怜地轻抚身躯,是这样美好又欢愉的感觉,牧云儿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仿佛都酥麻了。 当他的大掌履上她胸前的丰盈,态意地揉抚时,她的红唇无法克制地逸出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吟俄。 听着她娇媚的喘息声,骆斯体内的那股渴望蓦地更加迫切了。 他再度吻位她的唇辫,同时开始逐一褪去她身上的衣衫。 这一夜,涛桅而火热,回荡在山洞中的娇吟与喘息,久久不歇…… 三日后,牧云儿带着骆斯返回家。 一进门,没有瞧见半个奴仆,心底正升起一丝疑惑之际,突然听见一旁传来当的声响。 转头一看,就见芷灵呆立在原处,脸上的震惊像是怀疑自己的眼楮产生了错觉,而刚才听见的声响,显然是芷灵在惊讶之余不小心失手打破了原本捧在手里的一壶茶。 “小……小姐?” 一看见芷灵,牧云儿想起了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不禁也情绪激动地红了眼眶。 “是我呀!芷灵。” 芷灵在震惊过后,立刻迈开步伐匆匆奔来,忘情地拉住牧云儿的手。 “小姐!真的是你!你没死!” “是啊!” “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小姐也像老爷、夫人一样遭遇了不幸,每日都以泪洗面,伤心极了呢!”芷灵满脸激动地说。 “害你伤心了。”牧云儿感动地握紧了芷灵的手,问道:“对了,家里的人呢?怎么没见其他的奴仆?” 芷灵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爷、夫人惨遭杀害,小姐又捧落山崖后,家中的仆人们以为牧家全都不幸稚难,因此都离开了……不过芷灵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因为芷灵心中仍怀抱一丝希望,就盼小姐能手安无事的回来。” 听着芷灵的话,牧云儿心里更加感动了。 “谢谢你,芷灵。” “对了,小姐,那一日小姐摔落山崖之后,芷灵心想再这样拖廷下去,老爷和夫人的尸首若是腐坏,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已先返回苏州一趋,在当地找人帮忙下葬了。” 牧云儿感伤地点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对,谢谢你。” 一旁的骆斯开口道:“咱们过两天前往苏州去祭拜两位老人家,再将他们的坟给迁回来好好厚葬吧?” 听见他的话,芷灵这才好奇地打量着骆斯。 “小姐,这位公子是……” 牧云儿誉了眼骆斯,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他叫骆斯,这一路上幸亏有他的保护,否则我肯定早就没命了呢!” 芷灵是个机灵的丫鬟,从他们的眼神交流间,看出了浓浓的情意。 “太好了,这会儿不只是小姐平安归来,看来还多了个姑爷呢。” 听见“姑爷”二字,牧云儿俏脸一热,心底涨满了甜蜜与欢喜,而骆斯泣视着她的黑眸也满是深情。 第十三章 芷灵笑了笑,接着忍不住好奇地问:“小姐,这段日子里,您究竟是上哪儿去了呀?” “我去找神女呀!” 芷灵征了征,连忙追问。“那小姐可有顺利找到了神女?” “有是有,可是就连神女也设力法让人死而复生。”牧云儿叹了口气。 “这样啊……”芷灵低垂着头,也叹了口气。“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小姐也只能节衰顺变,别太伤心了。” “放心。我明白的,我已经好过多了。”牧云儿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经过神女的疗愈抚慰之后,她对于爹娘的死,已不再那么痛彻心腑,只剩下淡淡的感伤与遗憾。 况且,现在有了骆斯的陪伴与可护,更是让她对对刻刻感到温暖与踏实,不再无法自拔地沉溺在悲伤之中了。 “那就好,这样芷灵就放心了。” “谢谢你,芷灵,这段日子让你担心了,我真庆幸有你这么个好丫鬟。”牧云儿由衷地说道。 “小姐快别这么说,小姐待芷灵这么好,芷灵当然也是全心全意地对小姐好呀!” 主仆两人感动地相拥,骆斯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里也不禁有些欣慰与感动。 看起来,她们这对主仆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倘若不说,他还真不知道芷灵只是个丫鬟,毕竞她们两人不仅感情好,就连衣着打扮也有点像,简直就像一对真正的姊妹呢…… 骆斯伫立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她们,只静静地沉吟着。 “对了!”芷灵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地说:“为了庆祝小姐大难不死,身边还多了一位这么俊朗不凡的姑爷,芷灵等会儿上街去多买些食材来做晚膳,今晚好好地吃一顿吧。” “好呀,芷灵,那就麻烦你了。”牧云儿由衷地说。 “小姐别这么说,这是芷灵该做的呀!小姐和姑爷这一路风尘仆仆地回来,肯定累了,就先歇着吧!芷灵赶紧去张罗准备,先告退了。” 芷灵欠了欠身,转身去忙了。 望着芷灵的背影,牧云儿感动地轻叹了声。 “幸好还有芷灵这么个机灵又贴心的丫鬟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嗯,是啊……”骆斯轻应了声。 子夜将尽,夜色如墨,正是城里百姓们好梦方酣的对刻。 在一片幽暗寂静中,一阵若有似无的轻烟,从牧云儿寝房那扇半开的窗子飘进屋子里。 那薄薄的烟雾带着某种诡橘的气味,不一会儿就弥漫整间寝房。 约莫半灶香之后,一道黑影悄悄地推开寝房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里,一路来到床榻旁。 一只手悄悄地揭开床慢,柔和的月光轻轻洒在床上的两人身上,就见骆斯将牧云儿亲昵地拥在怀中,两人正沉沉地熟睡着。 那抹黑影无声无息地伫立在床畔,盯着床榻上那张娇美的容颜,眼底闪动着一抹深沉的恨意。 接着,黑影一晃,一柄匕首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银白刺眼的光芒。 下一瞬间,那把匕首没有半丝扰豫地狠狠刺向床上,对准了骆斯怀中人儿的心窝。 原本以为,这一刀下去,肯定能立刻了结牧云儿的性命,想不到锋锐的刀刃没机会刺入那纤细娇弱的身子,持刀的手腕就被一股惊人的力道给扣住。 黑影人骇然大惊,抬眼望向骆斯,就见他正盯着自己,黑眸燃着盛怒的火焰,哪有半丝睡意? 莫非中计了?! “你--你怎么……” 牧云儿被这场骚动给扰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楮,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 “芷灵?” 她错愕地眨了眨眼,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骆斯?这……这是怎么回事?” 骆斯沉着俊脸,黑眸紧盯着芷灵,冷声道:“你一直视为好姊妹的她,想要取你的性命。” “什么?!” 牧云儿震惊地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 芷灵想要取她的性命?这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芷灵不是一向是她最忠诚、最贴心、最体己的丫鬟x朋发兼姊妹吗?怎么可能会想要杀了她? 可……望着仍被芷灵紧握在手中的匕首,事实摆在眼前,让她再怎么震惊也不得不信。 “芷灵……你……为什么……”她心痛又困惑地问。 芷灵的眼底掠过一丝狼狈,同时还有着更多的不甘。 她恨恨地瞪向骆斯,咬牙问道:“你……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你们怎么会没中我的迷药呢?” 骆斯冷冷地回答:“你载在手上的玉镯子,还有发上的几支金步摇,让我起了疑心。” 今日牧云儿和芷灵情绪激动地拥抱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原本还感动于她们两人的姊妹情深,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见芷灵身上所配戴的首饰时,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就算再怎么受到主人的喜爱,一个丫雯也实在不该拥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即便那是主子赏给她的好了,此刻正值老爷和夫人惨死,小姐又很可能摔落山崖命丧黄泉的时候,倘若芷灵真如她自己所言那般,整日沉浸在悲伤之中,又怎么会有心思打扮自己呢? 光是从外表来看,倘若是个毫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认为芷灵是某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牧云儿的心思单纯,可能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没泣意到这些小事,但是既然他察觉到了,并且起了疑心,对芷灵就多了一丝防备。 于是,当芷灵说要采买晚膳烹煮的菜而独自上街时,他以心疼牧云儿旅途疲累为由,哄她到房里歇息之后,自己则,清情尾随芷灵,就见她不仅买了一些蔬菜,还在途中烧进一间药铺,待了一刻多钟之久。 等芷灵离开药铺后,他立刻前去向药铺老板打听消息,最后以师父练制的伤药为交换代价,从老板的口中问出芷灵买了一种能使人陷入昏睡的迷药,那更让他确定了芷灵绝对有问题。 为了不打草惊蛇,要让芷灵自已露出马脚,他并没有将今日的发现告诉牧云儿,但却在他们所喝的茶水里暗中掺入了解药,所以芷灵所使用的迷药,对他们根本起不了作用。 “你为什么要杀害云儿?究竞有什么意图?”骆斯叱问。 芷灵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恨意,她挣扎着想要逃跑,骆斯素性出手点住她的穴道,让她无力地跌倒在地。 “死心吧!你是逃不了的,还是乖乖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由于感觉事‘清似乎十分复杂纠葛,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骆斯素性将芷灵抽绑起来带到大厅,打算好好地问个分明。 牧云儿披上了外衣,偎在骆斯身边。她的脸色苍白,心情还没有从极度的震惊中平复过来。 望着眼前的芷灵,她的眼眶泛红。 尽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还是难以相信,更无法理解芷灵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芷灵……究竞是为什么?” 难道她在无意之中做了什么对不起芷灵的事情,让芷灵愤恨得非要杀了她才能够泄恨? “够了!”芷灵一脸不屑地嗤道:“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震惊受伤的模样!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这么多年来,我在你的面前装模作样已经装得够久了,我已经厌倦了!” “芷灵……”牧云儿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从芷灵的脸上,她再也看不出半点往日的温情。 眼前这个姑娘,真的是芷灵吗?除了长相一模一样之外,她简直像个完全陌生的人! 望着牧云儿那一脸受伤的表情,芷灵仰头大笑,笑声充满了讽刺。 “哈哈哈。怎么样?这么多年来,我演得很逼真吧?你这个愚蠢的傻瓜,以为我真心将你当成好主子、好朋发、好姊妹吗?哼,实话告诉你吧!事实上,我没有一天不希望你们姓牧的全家死光光!” 听着这般狠毒的话,牧云儿震惊地倒抽一口气,身子也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颤抖。 骆斯心疼地轻揽着牧云儿,怒目瞪着芷灵。 这该死的女人,竞然如此的阴狠恶毒,而以她对牧家人如此深刻的恨意来看,倘若他猜得没错的话,牧家老爷、夫人的死,恐怕并非表面上那么单纯,八成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芷灵……这究竞为什么……我们……这些年来,我们牧家并不曾亏待过你呀……!牧云儿便咽地问。 “没有亏待?” 芷灵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仰头大笑起来。 她眯起眼,恨恨地瞪着牧云儿,说道:“这世上最亏待我的就是你爹!你以为他是多么慈祥、多么疼爱女儿的爹爹吗?不!你大错特错。这些年来,我已经受够他那伪善的嘴脸了。在这个世上,我最痛恨的人就是他!” 那充满憎恨的神情和语气,吓着了牧云儿。 “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哼,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不是总说咱们就像亲姊妹一样吗?事实上--咱们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什么?!” 牧云儿惊讶地瞪圆了眼,就连骆斯也有些诧异。 芷灵的脸上扬起一抹忿惹的讽笑,说道:“就因为我娘只是地位卑微的眸女,就因为你爹只是某个晚上喝多了,才会物里糊涂地与我娘发生关系,为了怕你娘知道了之后会伤心难过,所以他给了我娘一笔银子之后,就将我娘遣出牧家!” “什么?这……这怎么会呢……”牧云儿一脸的难以置信。 芷灵接着又道:“事后我娘发现有孕,害怕你爹会要她打掉胎儿,便瞒着他偷偷生下了我。只是,她一个女流之辈要养大一个孩子实在不容易,后来得知他打算为年幼的女儿找个一同长大的玩伴兼丫鬟。心想或许有朝一日他会愿意接纳、承认我们母女,便想尽了力法将我送进府里。” “这……会不会是弄错了?”牧云儿实在很难相信。 “不会有错的!每年我娘总会因为思念我而情悄来到牧家咐近,躲在暗处偷偷地看我。在我十五岁那年,有一日上街去买东西时,在路上差点被疾弛的马车撞上,当时她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救我,后来才与我相认,同时也透露了我的身世。 “起初我也不相信,后来忍不住当面去质问你爹,他在震惊之余,亲口坦承了一切。”芷灵冷哼一声。“多可笑!得知我是他的女儿,他偷隆涅地对我说完抱歉之后,竞然还有脸要我对所有人保守这个秘密,还说会更加情地补偿我和我娘……补偿?哼。他连我们母女都不愿意承认,还谈哪门子的补偿?当时我虽然答应他保守秘密,也徉装不在意,但却在心里发誓--有朝一日非要报复不可!” 芷灵瞪着牧云儿,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明明我也该是牧家的千金小姐,为什么却得当你的丫鬟?明明我也应该能够享受你所拥有的一切,为什么却得服诗你?这些年来,看着你爹百般疼爱、可护你,我对他的恨意也愈来愈深,早已恨之入骨了!” “牧家老爷和夫人的意外,跟你脱不了千系吧?”骆斯突然开口问道,而这个问题让牧云儿惊骇地瞪大眼。 终章 为什么骆斯会这么问?就算芷灵再怎么恨爹,但……她真的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吗? 正当牧云儿拚命地摇头,不愿相信那会是真的时,芷灵却坦承道--“没错!是我暗中买通了凶手,要他们替入别馆里杀了你爹娘!本来那一日你也该跟着一起死的,可惜那时你竟临对溜去摘花,才让你逃过一劫。” 牧云儿心碎地猛摇头,摇落串串泪珠。 芷灵冷眼看着她震惊心痛的表情,像是嫌她受到的打击不够似的,又补上了一句。“顺便再告诉你--那日你乘坐的轿子会摔落山谷,也是我一手策划的。” “什么?!” “哼,我怎么可能真的让你找到神女呢?倘若你爹娘真的起死回生了,我岂不是白忙一场?那对,我给了那几个奴仆一笔银子,要他们徉装成意外的样子,将轿子给扔下山崖。只可惜,那么高的山崖,都没能将你给摔死。” 事后,那几个奴仆们固为怕事,拿了银子之后就远走高飞了。 “既然现在我已经落入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刚悉听尊便!”芷灵咬牙说道,心里很清楚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之后,他们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骆斯沉声道:“你做了这么歹毒的事,确实是罪该万死,不过你的罪行自有王法来恶治。” 牧云儿咬着唇儿,含泪地望着芷灵。 “芷灵……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你对我们的恨有这么深……这些年来,我一直是真心将你当成好姊妹般看待呀……” 听了她的话,芷灵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是她硬生生地别开脸,不愿意领情。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我不后悔买凶杀害你爹娘,更不后悔将你摔下山崖,我只恨老天无眼,没让你们牧家灭门!” 这毒充满恨意的话,让牧云儿的脸色苍白,心痛难当。 “够了!”骆斯将牧云儿紧紧拥入怀中,不忍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良知,再多说也无益,还是将她送交官府处置吧!” 牧云儿依偎在他的怀里,含泪地轻点了点头,便咽地道:“这件事情,就由你来作主吧……! 由于此刻仍是深夜,骆斯暂对将芷灵关在柴房里,打算天亮后再选交官府。 他揽着牧云儿回到寝房,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明白她的心里肯定受了巨大的冲击与伤害。 “别伤心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此刻想来,师父要他解决的最后问题,指的其实应该是这件事吧! 幸好他跟着云儿回来,幸好他察觉了芷灵的不对劲,否则他心爱的人儿岂不是要遭到杀害吗? 一思及此,骆斯就不禁将怀中的人儿拥得更紧。 “我怎么能不伤心?”牧云儿便咽地说。“我从来不知道,芷灵竟然对我们一家人怀有这么深的恨意……” 这么多年来,她真心认为芷灵是她的好姊妹,怎么也想不到芷灵对她的好都是伪装出来的,甚至还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她被仇恨蒙蔽了良心,已经无药可救了。”骆斯叹道。 他猜想,牧老爷没有承认芷灵母女,该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他相信牧老爷也是有心要弥补的,否则怎么会在得知芷灵的真实身份后,还让她继续待在牧家?而芷灵在牧家虽只是名丫鬟。但显然他也没有苛待芷灵,甚至还让芷灵和云儿继续在一块儿,成为一对情同姊妹的主仆。 也许牧老爷做得不够完善,确实愧对芷灵母女,但因为如此就设下毒计要害牧家天门,未免也太过狠毒。 “云儿,别再伤心了,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降在你身边。” 牧云儿抬起头,泪眼迷濛地望着他。 “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吗?” 她那脆弱的神情,拧疼了骆斯的心。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得更紧,恨不得揉进身体里,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当然永远也不离开你,就算你想要赶也赶不走我,因为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伴侣呀!” 耳畔深情的低语,让牧云儿感动地偎进他的怀里。 她静静地贴在骆斯宽阔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劲规律的心音,感受着他温暖深情的拥抱。 她轻轻地闭上眼,在骆斯的怀中,她仿佛感觉到和神女当初抚慰她悲痛时,那股不可思议的平静与温暖,而那逐渐抚平了她心底的悲伤与痛苦。 “我也永远不离开你,永远也不……” 命运早就在冥冥之中将他们的未来交缠在一起,让他们谁也离不开谁,泣定要一生一世地走下去。 一个月后向晚时分,橙灿灿的夕阳余晖煞是美丽耀眼。 一抹纤细的人儿,伫立在大门引颈顾盼。 过了一会儿,瞧见一人一马正朝她而来,她的美眸一亮,欣喜之隆!于言表。 “骆斯!” 骆斯一下马,立刻给他亲爱的娘子一个温存的亲吻。 牧云儿甜蜜地偎在他的怀里,仰着头凝望着他。 “今夭你也辛苦了。” “放心,根本称不上辛苦一”可是,让你接手爹的生意,真是委屈你了。“ “什么话?这是我该做的呀!” 一个月前,他们先去了趟苏州,将牧氏夫妇的坟迁了回来,重新厚葬,然后在他师父的主婚下拜堂成亲。 师父老人家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是透过关系延揽聘雇来几名本事高明的生意人,用以辅佐他接手牧家的生意。 这对骆斯而言?真是帮了大忙。 由于牧老爷生前是一名成功的商贾,留下的诺大家业总不能不管。既然牧云儿对经商一窍不通,身为女婿的他自然是责无旁贷地挑起贵任。 只不过,过去他跟着师父学武、习医,对于做生意是全然的陌生,幸好有师父找来的这些人帮忙,再加上他还算有点经商天分,目前已经逐渐步入轨道,前两天他甚至还顺利谈成了一笔大买卖呢! “每日都去商行,会不会太忙碌?”牧云儿关心地问。 “会,我应付得来的,别担心。”骆斯亲昵地吻了吻她的发丝,揽着心爱的人儿走进大厅。 “那就好,可是接下来……你恐怕会更忙了……” 她那话中有话的神情引起骆斯的好奇,他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吗?” 牧云儿踞起足尖,情声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骆斯先是一怔,接着黑眸闪动着狂喜的光芒。 “当真?你有孕了?” 牧云儿的双颊浮现喜悦的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他感动地将心爱的妻子拥入怀中,倾身给她一个温存的吻。“放心,这种幸福的忙碌,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喊累的!” 牧云儿闭上眼,在他的怀里绽放感动的微笑。 她由衷地期待几个月后小生命的来临,想像着身边多了个属于他们的宝贝,她的心里就更加的幸福踏实,同对也相信未来的每一日,他们都会这般的甜蜜恩爱,直到白头……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神啊!救救我之一《公子变千金》; 2、神啊!救救我之二《夫君千千岁》。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