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情浪子》 第1章 【楔子】 夏末,纵使太阳下了山,还是闷热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凉风。 刚上完最后一堂课,江心宁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图书馆吹冷气顺便k书时,一道香风倏地窜入鼻端。 她还来不及回过神,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手中已多了个信封,上头写着「花蕴哲亲启」这几个字。 愣愣望着手中那个飘着淡淡香味的粉嫩信封许久,她忍不住嘟嘴抗议。 「唉!能不能不要再把我当信差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这封信放进书包中一个被塞得鼓鼓的纸袋里,她踩着沉重的脚步往操场旁走去。 足球场上,足球社的球员们正在场中厮杀。 「阿哲!阿哲!」 「花蕴哲好帅!」 场外,足以震破她耳膜的高分贝尖叫声,让江心宁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快速走过。 在与足球场稍有些距离的一棵榕树下停下脚步后,她的视线才在场中梭巡,直到那熟悉的挺拔身影映入眼帘,一抹叹息悄悄自她唇里逸出。 说到底,她和那些痴迷于花蕴哲的女生没两样。 没有人知道,花蕴哲的邻家小妹,其实也偷偷暗恋着他…… 比赛结束,花蕴哲一眼就看到江心宁在榕树下等他,立刻大步奔去。 「心心,找我有事吗?」 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江心宁回过神,一看到他布满汗水的俊脸,愣然得移不开视线。 发现她呆呆的猛盯着他瞧,他凑到她面前喊道:「喂!回魂喔!」 感觉他那张俊脸倏然在眼前放大,蓦地,一股燥热爬上她的脸颊。「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帮我的小妹妹把魂喊回来啊!」他朝她露出痞痞的灿烂笑容。 他嘻皮笑脸的模样,让她气得把这一个星期累积的情书塞进他怀里。「你的情书啦!」 看着那堆情书,他头痛地原封不动塞回给她。「帮我处理、处理,顺便安排约会时间。」 他来者不拒的态度让江心宁气得嚷嚷。「我不要!」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可怜的人吗?帮暗恋的男生收情书、回情书,还得替他接受每一个女生的好意,为的就是成就他天生温柔体贴、热情、风趣的个性! 「为什么?」浓眉挑起,花蕴哲不懂一向温柔的邻家小妹怎么突然转了性。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江心宁反倒说不出话来。 难道要告诉他,因为她也喜欢他,替他收情书时,她的心泛起阵阵酸楚,嫉妒得想当场撕掉那些女生的情书? 「为什么?」花蕴哲不解地再次追问。 「不要就是不要!」被逼急了,江心宁索性将那一袋情书丢还给他。「我再也不要帮你了!笨蛋!」 她不知道要在他身边守候多久,他才会看到她……他们之间,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吧! 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花蕴哲没接住她掷来的纸袋,顿时,一封封装满爱慕的少女情怀散落一地。 同时,黄昏的风儿吹起,比枫叶还缤纷灿烂的各色信封瞬间随风翻飞,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隐隐约约中,花蕴哲似乎看见江心宁眼角有泪。 他想开口,江心宁却在他恍惚之际转身奔离。 之后,他一直想问,但江心宁却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搬离中部,两家的联络渐渐少了。 第2章 而这段学生时代的回忆则被藏在彼此心底,逐渐淡去…… 第一章 清晨时分,阳光露脸,弥漫在四周的晨雾渐渐消散。 花蕴哲才刚由环境调节温室巡看过花苗的状况,立刻前去花房查看鲜花。 为了确保顾客可以买到状况最佳的鲜花,他会在员工上班前处理好花况,接下来再把销售、包装的工作交由员工们去做。 这是他每一日在「心花怒放」的开始。 他的脚才刚要踏进花房,马上便注意到搁在花房外那一束因为缺少水分而枯萎的洋桔梗。 盯着那失去光泽的花瓣许久,花蕴哲皱眉,上前将那束桔梗丢进一旁的桶子里。 「这个小迷糊又忘了吗?」 订花的老主顾是他的学妹江心宁。 通常,她大约每隔几天便会上「心花怒放」跟他买一大把新鲜的桔梗带回家插。 这次她没空出门,所以打电话来预约,没想到花都已枯萎了,她一直没来拿。 为什么? 身体不舒服? 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心一凛,花蕴哲急忙开车往山下而去。 自从江心宁的父母因为意外过世后,她就一个人住在离「心花怒放」约十分钟车程的独栋别墅里。 他很怕她自己一个人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当车子一来到位于山腰那栋白色的小洋房前,他随意停好车,直接推开锻铁大门,冲到屋门外按电铃。 在按了将近五分钟的电铃,没人回应后,花蕴哲失去耐性地大喊。「江心宁!你在不在?」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门打开了。 眼底一映入江心宁苍白的脸色,花蕴哲冷着脸问:「你不舒服吗?」 不知是因为她的头发变长,还是她又瘦了,她那张不及他手心大的白皙瓜子脸似乎又小了一些。 彷佛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江心宁两眼无神,反应显得迟钝。 她这恍惚的模样,让他不悦地蹙起眉。「你还好吗?」 他微恼的嗓将她的思绪从迷蒙中拉回,江心宁回过神,幽幽地问:「阿哲,你……怎么来了?」 「看过医生了吗?」 「我……」 她还来不及回答,便发现花蕴哲高大的身躯朝她贴近,眨眼瞬间,他已经推着她一同进屋,顺道将门带上。 一进入客厅,花蕴哲把她强压进沙发,接着转身前去打开电视柜的抽屉,找着医药箱。 「为什么没来拿花?」 「我……不太舒服。」没料到他会来找她,江心宁心虚地避开他可能随时扫来的目光。 「不舒服怎么没打电话给我?」他边找着医药箱边问。 「我想你应该很忙,所以……」话还没说完,她便感觉到他的利眸朝她锐利地射来。 她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应该已经没命了。 「不是早跟你说过,跟我不必这么生疏吗?江爸、江妈走了,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虽然江家两老走得仓卒,没能交代遗言,但他重情重义的父母坚持要他把江心宁当妹妹一样照顾。 基于学生时代的情谊,他确实一直把她当妹妹,因此对于多多看照她这件事,他没有半点异议,乐于遵从。 第3章 他的话让江心宁的心不由得一酸。「我怎么会是你的责任呢……」 再次回到有他在的中部山区,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父母尚健在时,两家常聚在一起吃饭的欢乐时光,更常想起大学时对他的爱恋…… 一直以来,花蕴哲都显得太完美了。 可能因为他母亲是意大利人的关系,他完全被调教成温柔体贴、热情、风趣的典型意大利男人。 在学校时,他一直很受欢迎,出社会后依旧是如此。 在他眼里,每个女人都是美女。 他的肤色较东方人白皙些,外型高大俊美,对女人甜言蜜语、调情是本能,几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挡他的魅力。 而她很不幸,也是被花蕴哲迷人的气质所魅惑,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之一。 让其他女人羡慕眼红的是,因为两家长辈十分友好的关系,她成为花蕴哲的女性好友。 多年后再重逢,两人的关系没变,而她偷偷喜欢着他的心情也没变。 此时此刻,他的出现让只有她一人的空间多了点温暖,他的存在,意外带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却也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他的关心和温柔,让江心宁很怕自己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恋会露出破绽。 她的低喃再次得到花蕴哲一记冷视。「耳温枪呢?你换地方放了吗?」 用力压下对他满满的爱恋,她斜靠在沙发上低声道:「阿哲,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你不要管我,我睡一下就好了。」 花蕴哲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皱眉叨念,「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教我怎么放得下心啊?」 倏地,江心宁的心弦因为他的话猛地揪紧。 「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她从来不奢望能得到他的关爱,为什么他非得一再触碰她的底限? 她任性的回应让花蕴哲蓦地顿下手边的动作,转身凝视着她。 因为两家长辈的情谊,他们两人是兄妹,也是无所不谈的好友。 他记得学生时代时,总是她帮他比较多,收情书、写情书,甚至帮他安排约会,偶尔她还会陪他熬夜写报告。 但自从江爸、江妈过世后,他对她的担心一直没有少过。 对上他默然的神情,江心宁无法揣测他此时的想法,感到无来由的心慌。 他生气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花蕴哲却突然伸出手将她抱住。 「想哭就哭,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你想哭随时都可以哭。」 自从江爸、江妈过世后,总是温柔恬静的她变得更加沉静,从丧礼过后,再也没有见她哭过。 突然被他抱住,江心宁身子一僵,却没有推开他。 他的体温和包容温暖了她的心、她的身子,悄悄勾挑出她需要人陪的孤单与渴望。 抱住她发颤的身子,花蕴哲以轻柔、祈求的语气说:「心心,别推开我,让我抱你一下,给你一点温暖。」 这样故作坚强的她,让他无法不心疼,此刻,他只想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温暖着、呵护着。 江心宁被他强健的双臂禁锢在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清晰地撞击着耳膜,一颗心无端发软。 第4章 完了!真的完了! 一被他抱在怀里,她想被他宠爱的渴望再次涌上心头。 该或不该,矜持与内敛,全被那股积累多年的渴望击毁。 「阿哲,我要你抱我,用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方式。」无法细思这句话、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她顺从着内心的渴望,大胆的开口要求。 江心宁的话像突然投入心头的炸弹,把花蕴哲炸得头昏眼花,无法思考。 …… 第7章 …… 在他温柔的占有下,江心宁尝到小死一回的滋味。 第二章 正午,日光落在庭院外那两棵挺拔的落羽松上。 由叶缝筛落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屋里,轻轻落在男人充满力与美的健壮身躯上头。 江心宁躺在沙发上,愣愣看着仍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张脸不禁发烫泛红。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和他上床了,居然就这么把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 第8章 「该死!」 看着眼前这一幕,花蕴哲万分懊悔地再次低咒了一声。 因为事出突然,他忘了用保险套。向来和女人过夜,喝得再醉他也从没忽略过这一点。 花蕴哲的低咒,尖锐地刺入江心宁的心口。 他这一声低咒代表什么?是后悔和她上床,还是…… 她不敢多想,却无法忽略他脸上懊悔万分的表情。 那表情让她比死还难受。 「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不会要你负责……」 花蕴哲眯起眼,满心歉疚地打断她的话。「那不是要不要负责的问题,而是我根本不应该跟你上床!」 他该死的下半身,竟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是他最好的朋友、最疼爱的邻家小妹妹,他怎么可以因为她几句需要安慰的话,就这么碰了她? 无法漠视他懊恼得想一头撞死的表情,泪水盈满了江心宁的眼眶。 她要到了他给的爱,但他却后悔了。 但做都做了,就算后悔能怎么办? 江心宁紧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 沉默的气氛诡异地僵持着,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打破窒人的沉默。 花蕴哲接听电话后,迟疑了一会儿才无奈地对她说:「我得回花圃一趟,晚一点……再过来找你。」 眼前的状况让他太难以接受,暂时走开或许可以让他好好想想,该如何看待两人的关系。 继续当朋友? 或者……让她和其他女人一样,当他的床伴? 这个念头一闪过,花蕴哲立即抹去那可怕的想法。 不,她和那些女人是不同的。 「没关系,你先忙。」江心宁点头,微颤的嗓音泄漏内心激动的情绪。 他走了也好,在他充满懊悔的情绪下,她无法自处,更无言以对。 「那……我先走了。」 花蕴哲深深的看着她许久,才转身穿上衣裤离开。 愣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心宁茫然地拾起被他脱下的衣物,准备穿上,却发现身上如烙印般的吻痕。 「天啊!」她难堪地捂住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放任花蕴哲在她身上落下肆无忌惮的痕迹。 抛开尊严、矜持,那长久以来的想望成真,她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想起他脸上后悔的表情,江心宁羞愧不已,走进二楼的浴室,打开热水,拼命想洗去花蕴哲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她到底在做什么?他根本不爱她啊! 任热水洒在被搓洗得红肿的肌肤上,她再也无法压抑地痛哭失声。 ☆☆☆ 深夜,轻柔的爵士乐在耳边流泄着,主唱慵懒微哑的嗓音给人一种完全放松的舒服感觉。 往常花蕴哲在忙完花坊的事,总喜欢来这里喝酒、听歌,放松心情。 兴致来时,酒吧是他猎艳寻找一夜情对象的好地方。 「怎么了?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不佳。」原木打造的吧台前,酒吧的主人凯特以调侃的语气好奇地问。 花蕴哲是他的国小同学,也是酒吧的常客,两人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第9章 可能是花蕴哲混血儿的俊美外形太少见,只要他进入酒吧,总是能引起小小的骚动。 最可恨的是,想和他上床的女人不少,自动黏上的全是漂亮的、娇艳的,让所有男人嫉妒、流口水的顶级美女。 只要花蕴哲也有意,喝完一瓶海尼根后便会行动。 凯特常笑花蕴哲跟古时候的皇帝没两样,把他的酒吧当后宫,随时钦点美女侍寝。 但今晚看花蕴哲连喝了几瓶海尼根却迟迟没有行动,凯特感到万分疑惑,几乎以为花心浪子转了性。 不理会老同学的调侃,花蕴哲懒懒地瞟了他一眼,继续喝他的酒。 今晚,他的心情的确不佳。 那天在处理完花坊的突发状况后,他发现,江心宁逃走了。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在跟他上过床后跑得让他找不到人。 纵使有满腹的疑惑,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离开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他们都需要为这个意外冷静、冷静。 所以,他没试着找她,心想,冷静过后她应该就会回来了,而他也能借由这段时间好好厘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转眼过了一个月,江心宁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回到山上,而他的情绪因此莫名烦躁,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虚。 心潮起伏间,花蕴哲俊美的脸庞愈绷愈紧,相对的,身上散发出的阴郁气息愈是让女人着迷。 「怎么了?脸很臭。」见一向风流倜傥的花蕴哲今日竟摆出「结屎面」,凯特讶异地问。 心情恶劣的花蕴哲瞥了他一眼后,闷不吭声地继续喝酒。 「怎么,和心心吵架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花蕴哲皱起浓眉,嫌他多事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错呀!终于在一起了。」 「你在说什么?」 「不枉心心喜欢你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了。」 凯特和江心宁虽然不算熟,但每一次见到她,都可以从她眼中掩不住的爱意看出她的心情。 闻言,花蕴哲眯起眼冷声问:「你说什么?」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心心喜欢你。」 花蕴哲一愣。「心心喜欢我?」为什么他看不出来,感觉不出来? 「花同学,你会不会太夸张了?」他错愕的表情让凯特不可思议地嚷嚷。 难道真的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花蕴哲居然真的不知道江心宁的心情。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追她了。」 闻言,花蕴哲脸色一沉。「不准你追她!」 「为什么?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凯特顿了顿,突然觉得这样的形容怪怪的。 没注意到凯特用了不伦不类的成语,花蕴哲却因为自己莫名的占有欲感到不解。 为什么?他把江心宁当成妹妹,为什么不准别的男人追她? 为什么一想到她可能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他心里就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算算从大学时期到现在,有十年了吧!你不喜欢就早点让人家死心,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凯特感慨地叹了口气。 从大学时期……心猛地一凛,凯特的话不经意勾起了花蕴哲的回忆。 第10章 记得在大学时,江心宁是他的小天使,帮她处理不少麻烦,让他可以自在的应付那源源不绝的倾慕。 久了,江心宁就像他的私人秘书,他使唤她、依赖她的感觉是那样自然而然,直到江家搬离中部山区。 记得他们要搬走前,她还莫名其妙对他发了脾气…… 难道……难道在那个时候,江心宁就已经喜欢他了? 愈想,花蕴哲的脸色愈沉重。如此一来就可以合理的解释,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江心宁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对他发脾气,为何那天会要求他抱她。 江心宁喜欢他,一直喜欢着他……真的是这样吗? 「唉!不知惜福的家伙。」看他不知拧眉想着什么,凯特啐了一声,摇摇头。 突然,一道娇媚的嗓音传来。 「嗨!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难得在酒吧遇上如此高大俊美的男人,身材火辣的美女将傲人的胸部贴在花蕴哲健壮的臂上,意图明显地打招呼。 花蕴哲定定打量着眼前妩媚妖娇的女子,脑中却不经意浮现江心宁清雅惹人怜惜的小脸。 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让江心宁占据他的思绪,他整个人心烦气躁了起来。 该死!这一点都不像他。 不管江心宁是不是喜欢他很久,意外发生后,她逃得远远的不敢面对他,凭什么他就要受她影响? 于是,他近乎赌气的拉回滞留在江心宁身上的心思,微挑浓眉,坏坏地问:「你这么漂亮,只能请你喝酒吗?」 「除了喝酒,想做些别的也可以。」女子的纤纤玉指在他放在桌上的大手上游移,每一个眼神、动作全带着挑逗。 花蕴哲的薄唇往上弯起,接受她的诱惑。 「那到别的地方喝。」结了帐,他帅气地拿起外套,搂着妖娇的女子走出酒吧。 两人还没到停车场,女子已经迫不及待把他压在停车场角落的墙上。 「这么急?」花蕴哲挑眉,似笑非笑地问。 「对上眼还不一定合拍呢!不先试试怎么行?」 说着,女子整个人贴在他强壮而结实的身上,热情的朱唇放荡地吻上他的唇。 被动地任她吻着,花蕴哲轻蹙起眉。 口红、酒气以及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让他不经意又想起江心宁。 他想起她的吻,记忆中她的气息清新如兰,美好得让他忍不住亲近、探索。 那份美好加深了他此刻心里的厌恶。 莫名的,他为陌生女子的吻感到恶心。 他别开头,拒绝女人将软舌探进他口中。 女子不以为意,含情带媚地捧着他英俊的脸,娇笑问道:「怎么,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说着,她的手大胆的移到他胯间,握住轻揉,感觉男人的火热在她掌中起了变化,她惊呼出声。 「喔!这么大,就不知道技巧如何?」 女子显然是深谙男女关系的玩家,根本不在乎此时仍身处公共场合,双手急切的拉下他的拉链,想证实他是不是属于「中看不中用」那一型。 不让对方有机会证实,花蕴哲突然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我不玩了。」 第11章 「什么?」她不敢置信地问。 「没心情。」 无视于女子震惊不已的反应,花蕴哲无情地将她推开,大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行走间,他隐隐约约听到那名女子叫嚣的声音,暗暗叹了口气。 他深深觉得,自己一定是让江心宁下了蛊。 他居然为了江心宁,拒绝了看起来就是玩咖的大美女?! 不要说凯特觉得他反常,连他自己都要大呼不可思议了。 这时,他整个心思除了江心宁还是江心宁。 他忽然开始担心她,不知道她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傻傻的、默默的喜欢他喜欢了十年! 「该死!」 花蕴哲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决定赶紧回去翻通讯录,好好想想,无依无靠的江心宁离开了她唯一的家,到底还能上哪儿去。 ☆☆☆ 江心宁逃难似的离开中部山区,远离花蕴哲。 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情前,她不准备和花蕴哲见面,免得混乱的思绪因为他搅得更乱。 下定决心后,她漫无目的的坐上火车,最后在南台湾停下脚步。 让她停下脚步的是一座私人经营的海洋乐园。 这座名唤「乐游」的海洋乐园开幕时曾经轰动一时,与屏东海博馆及花莲海生馆并列为台湾三大海洋乐园。 虽然因为经营者的财务问题,海洋乐园此时处于半歇业状态,但由于园里有许多动物,所以饲养区仍继续营业。 乐园外贴着征人启示,工作内容很简单,是助理性质的工作,薪水不高,但供食宿。 当下她便决定入内应征,并幸运的录取成为海洋乐园一员。 转眼过了一个月,在乐园馆长的女儿黎飞絮及同事们的热情下,她的日子过得很快乐。 最棒的是,下班后她还可以就近到海边走走,想在那儿坐多久就坐多久,完全无人约束。 心情意外放松的海边生活,比起在山里多了一份自在。 在山里有太多属于她和花蕴哲的回忆,离开后,她像是放下肩头的重担,整个人轻松许多。 望着夕阳渐渐没入海平面,天色暗下,几颗星子提早出现在墨蓝色的天空中,熠熠闪耀。 江心宁着迷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拉回她的思绪。 以为是园里的同事找她,她不假思索的按下通话键。「喂?」 「江心宁,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一道沉嗓落入耳中,她猛地僵住,好半晌后才开口:「阿哲,怎么会是……」 她知道他有可能因为她的不告而别而找她,所以在带着混乱的心情离开中部山区后,她一直不敢接他的电话。 「为什么躲我?」 听他幽幽的质问落下,江心宁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让他明白她的心情。 「为什么不说话?」 「我……」心头五味杂陈,她准备转身走回宿舍,却因为落入眼帘的身影猛地一顿。「阿哲,你……怎么会……」 那个她一直躲着的男人正定定站在她面前。 第12章 俊美风流的模样不复见,深邃英俊的轮廓除了疲惫与憔悴,再无其他。 花蕴哲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一直悬在心头多日的大石终于稳稳落地。 江心宁把那一头及肩的黑亮长发紮高,长长的马尾垂在纤肩上,清秀的小脸似乎晒黑了一点,但气色、精神都很好。 确定她好得不得了的一瞬间,花蕴哲紧绷僵硬的思绪和身体瞬间放松。 「天哪!我终于找到你了。」 全身一松懈,疲软的长腿支撑不了他高大的身躯,他索性坐在沙滩上,以呈大字形的姿势往后倒。 看他突然倒下,江心宁大步跑向他,半跪在他身边急声问:「阿哲,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累了点……」他转过头看她,语气低沉沙哑,充满了疲惫。 「什么?」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她不解地问,心因为他疲惫的语气微微紧缩了一下。 在她面前,花蕴哲永远神采飞扬、俊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但今天的他很不一样! 他以反常的颓废出现在她面前,那委靡不振的模样让她几乎以为他是不是病了,身体不舒服。 花蕴哲定定看着她,发现她眼底莹莹闪烁的泪光,心里因为气她不告而别的焦急与怒意,在瞬间消散于无形。 江心宁在意他。 而这个认知,竟让他心里充斥着说不出的喜悦。 「知道吗?为了找你,这阵子我差点跑遍整个台湾。」 在那个不小心打坏两人关系的尴尬意外后,他原以为,暂时分开应该是好事,但他错了,她的离开反倒让他看清自己的心情。 凯特的话、酒吧里向他搭讪的女人,让他意外的发现自己一直未发现的心情。 「你担心我……找我?为什么……」 江心宁震住,没想到花蕴哲会费心神找她。 为什么? 想起那一天他脸上懊悔的表情,她的心愀然一痛。他们两人之间不会再有牵扯了,不是吗? 望向她感伤的神情,花蕴哲充满怜惜地问:「心心,我那天的反应让你伤心了吗?」 喉头一紧,她咬着苍白的唇,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心心,对不起,那天我只是太惊讶。」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一直以来我总把你当妹妹,所以那时才会无法接受自己和你上了床……」 羞人的画面随着他的话闪入脑海,听着他自责的语气,她脸颊烫红地为他辩驳。 「不是……不是那样的,不是你的错……」 「让我把话说完。」他难得强势的打断她的话。 江心宁闭上嘴,神情忐忑地看着他。豆*豆*网。 不知是否因为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她总觉得眼前的花蕴哲有些不一样。 「心心,你喜欢我很久了,是不是?」 闻言,她震惊不已地看着他,半晌后心虚地别开眼。 这个问题,若他是在多年前问出口,或许她会大方坦承。 毕竟,他能看见她、回应她的心情,一直是她多年来最最最……最大的心愿。 但是此时,她却没有勇气承认。 她怕会再看到他脸上不以为然、轻蔑的表情,她怕自己无法承受表白后的结果。 第13章 彷佛看穿她心里的恐惧,花蕴哲不容她逃避地捧着她的脸,紧盯着她的眼,重复问一次。「心心,你喜欢我很久了,是不是?」 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她躲不开他的凝视,只好闭上眼不看他。「你……别问……」 她不愿面对的反应让他几乎可以肯定,答案是无庸置疑的。 但他想亲口听她说。 「心心,告诉我,让我确定,我是不是凯特说的那个笨蛋。」 他的话让她的泪水克制不住地滚落脸颊。 「心心……让我知道你的心情。」 他催促的语调,勾起了江心宁藏在心底丝丝缕缕的酸涩。 她睁开眼,鼓起勇气坦白承认。「是。你是天下无敌的大笨蛋!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但你从没把我放在心里,你只是把我当小妹妹!」 想起大学时帮他处理众多情书的心酸过往,她失控的泪水不断落下。 终于听到她的答案,花蕴哲激动不已的将她拥进怀里。 不管是当年的他或现在的他,都不知道她对他用情这么深。 还记得大学时,他居然残忍的要她帮忙他应付身边永远开不完的桃花。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意外和她上了床,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情,继续当她心中的笨蛋。 江心宁僵硬地愣在他怀里不敢动。「阿哲……」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一直没发现你的心情,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折磨,对不起!」 意外得到他的道歉,江心宁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有,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你。」 江心宁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你说什么?」 是因为太喜欢他所产生的幻觉吗? 花蕴哲居然说喜欢她? 笑看着她惊愕的反应,他坦白说出心里的感觉。「或许在我认识你那一年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当时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心情,只知道,我喜欢你陪在我身边的感觉,习惯你、依赖你。直到最近我们意外上了床,你离开后我才发现,除了你,我不要别的女人。」 心在那一瞬间像被谁抓住似的,江心宁望着他深情满溢的眸光,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的回应迟了将近十年,有点晚,但你愿意当我的情人,留在我身边,让我爱你吗?」 泪止住了,她朝他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虽然等得有点久,但我愿意!」 峰回路转的结局,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 她的话一落,花蕴哲差点感动的大叫。 「心心,我爱你!」说着,他热烫的舌急切的探入她口中,恣意汲取她口中久违的甜美。 第三章 接受花蕴哲的情意后,江心宁便向黎飞絮提出辞呈,准备与他一起回「心花怒放」的花屋。 知道是个出色的男人准备领走江心宁,黎飞絮爽快的放人,并办了个小小的欢送派对。 派对虽办得仓卒,却丝毫不马虎,长长的桌上摆着刚自海里抓起的鱼贝虾蟹,由海洋馆里的训练员兼大厨料理出的美味海鲜大餐。 第14章 月光下,热络的交谈声,远处不绝于耳的浪涛声,风里咸咸的海水气息,交织出轻松的度假气氛。 凌晨一点,欢乐的派对才终于结束。 在众人一一离开后,花蕴哲跟在江心宁身边,担心地问:「心心,你还好吧?真的不要我扶你?」 「不用,我没事。」 热闹的气氛让人太开心,她喝了点酒,脚步飘飘然。 花蕴哲看着她白嫩的脸儿浮现红晕,以及像是随时会跌到的踉跄脚步,吓得冷汗直冒。 她不是才喝了两瓶海尼根吗?怎么像是一副喝了好几打的感觉? 他想搀她,却被她拒绝,大大的手反被她小小的手握住,被拖着朝员工宿舍走去。 大约五分钟后,花蕴哲终于平安把她送回房间,稍稍松了一口气。 江心宁完全不知道自己微醺的模样刺激着男人的心脏,一进房立即强调道:「床不大,但绝对可以睡两个人。」 其实宿舍还有几间空房,但黎飞絮很坏心,就是不肯交出钥匙,硬要两人甜甜蜜蜜的窝一晚再离开。 花蕴哲盯着她的床,哭笑不得地露出苦笑。 「就一晚而已,我可以打地舖。」 她的床当然可以睡两个人,不过完全没有翻身的空间,若睡死了,说不定半夜还会滚下床,他可不想做这种自讨苦吃的蠢事。 「打地舖?不行,地板又冷又硬,你不能睡地上。」江心宁低嚷道。 她的反应让他的心里涌上阵阵暖意。 「我是男人,睡地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心宁嘟起唇犹豫着。 花蕴哲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俯身轻啄她的唇。「就这么决定了。」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一贴上她柔软的唇,花蕴哲却难以克制地进一步汲取她口中甜美的气息。 …… 第16章 …… 江心宁真的累了,靠在他仍汗湿的怀里,听着远处的海浪声以及他沉稳的心跳声,无比安心地睡去。 ☆☆☆ 清晨,南台湾温暖的阳光穿过窗子轻轻洒落,照亮了屋里的一切。 带着咸味的海风由半掩的窗户拂入,窗帘被海风吹得啪啪作响。 江心宁被那道声音吵醒,才睁开眼睛,便发现今天的床舖很不一样。 暖暖的,硬硬的,却极有弹性,她好奇的伸指戳了戳,摸了摸,却被一声突响的沉嗓吓着。 「一大早就想要了吗?」 闻声,她猛地抬起眼,眼底映入花蕴哲俊美但看来有些颓废的面容,脸儿迅速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经过一夜,他的下巴冒出些许胡髭,为他增添一股说不出的俊魅。 看着她傻愣愣盯着他发呆的模样,花蕴哲忍不住笑问:「还没睡醒吗?」 「醒了。」 说话的同时,江心宁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趴在一堵胸膛上。 …… 第18章 …… 「天哪,我迟早会被你累死……」江心宁低叹一声,真怕自己往后应付不了他旺盛的精力。 「放心,我会好好训练你。」 这句话让花蕴哲的胸膛挨了一记爆栗,虽不痛不痒,威吓意味却十足,她低笑出声后,乖乖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没多久,他便感觉怀里的女子睡着了。 他真的把她累坏了。 花蕴哲满是柔情的凝视着怀里熟睡的柔美脸庞,心里充盈着说不出的幸福感。 虽然两人间迟了将近十年才开始,正视彼此感情的方式完全是成人的激情,但他不得不承认,江心宁真是个可爱的小情人! 第四章 江心宁告别了海洋乐园的工作伙伴,与花蕴哲一起回中部。 坐上花蕴哲的车后,她发现后座摆了一堆杂志。「咦,这些杂志是怎么一回事?」 瞥了眼那堆他想视而不见的杂志,他不自在地说:「喔,那些都是杂志社送的。」 「这么多?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因为专访。」想起那一段得躲媒体记者的日子,花蕴哲暗暗打了个冷颤,语气有些无奈。 第19章 前一阵子因为政府宣导台湾农业,报导了全台湾最出色的农业青年,之后他可说是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报导播出后,他几乎天天被媒体记者追着跑,彻底体会身为公众人物的苦处。 幸好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否则他极有可能会疯掉。 江心宁随意抽了一本杂志,边听花蕴哲说边翻阅,这时才明白他这些年来的改变。 而她根本从未彻底了解他。 根据报导看来,「心花怒放」的规模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大上许多。 撇开被他昵称为花屋的主屋不说,规模不小的栽种区与犹如欧洲花市的鲜花贩售区的结合,是台湾少见的经营模式。 一般花农以栽种为主,花期一到再将花朵分优劣,将它们出口或运进大盘市场批售,而「心花怒放」是直接设置贩售区,让上山买花的顾客也能以平价买到新鲜的花。 「心花怒放」因此打响了知名度,再加上政府宣导台湾农业,报导全台湾最出色的农业青年,意外捧红了投身农业的这些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像采花蝶般的花蕴哲真的会甘愿与花、土为伍,成为一个道道地地的花农。 「阿哲,你和我印象中那个阿哲差好多喔!」看着杂志上的报导以及登在上头的照片,江心宁感叹道。 照片里,他穿着沾满烂泥的黑色塑胶鞋,半弯着腰察看花苗的状况,怎么看都不像他。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花花大少。」花蕴哲瞥了她一眼,神情无奈地扬了扬唇。 「你的确是啊!」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江心宁很不客气地吐他槽。 「那是以前。从今以后,我只摘一朵花。」说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分神握住她的。 他突然握住的力道不重不轻,让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阿哲……」 但她还来不及为他充满诚意的话感动,他坚定无比的强调语气又重重落入她耳中。 「我是你的,同理,你也只能是我的。」 不知是因为他握住她的力道,又或者是他充满占有欲的语气,江心宁觉得有股暖流掠过心头,柔柔暖暖的安抚着她的心。 「霸道!」她忍不住笑嗔了他一句。 放开她的小手,花蕴哲不置可否地挑起浓眉。「我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心,我不要你跟我在一起时还要提心吊胆。」 知道自己花名在外的猎艳史是她对他却步的原因,他极尽全心想让她明白,他可以为她改变的决心。 「很难不提心吊胆啊!从以前就有好多女人喜欢你……」 杂志上的报导说,外型可媲美偶像男星的花蕴哲一曝光后,占地广阔的「心花怒放」每到周休二日便会挤满人潮,年轻的美眉、上了年纪的欧巴桑,甚至刚上幼稚园的小女孩都成了他的「粉丝」。 不消多说,江心宁也能明白女人们都想亲眼一睹传说中高大俊美的花农花蕴哲的风采。 没人比她更清楚,英俊、温柔、体贴的花蕴哲对女人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思及现在两人的关系,在大学时那种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成为他的女人,应该会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当这样的恐惧掠过心头,她不自觉轻拧眉头叹了口气。 第20章 听见她叹息,花蕴哲蓦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 「怎么了?」江心宁回过神,不解地望着他。 「我是你的!」 他认真专注的语气让她不自觉点了点头。「嗯……」 「除了我妈,我只爱你一个女人。」 听他煞有其事地搬出他的母亲,江心宁忍不住笑了。 她的笑声让他不悦地拧起眉。「我是认真的。」 江心宁看着他正经的模样,赶紧敛住笑,收起轻率的态度,认真的说:「嗯,我知道。」 「吻我。」花蕴哲出其不意地要求。 「呃,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态度伤了我的心。」他夸张的抚着心口,露出哀伤的表情,讨吻讨得理所当然。 「这里是大马路耶!」最好是她的态度伤了他的心,摆明了是找借口想吻她,这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白目。 这时虽然不见来车,但她可没大胆到敢在光天化日下上演「补教人生」的戏码。 「没人。」花蕴哲嘟起嘴,摆明了非吻不可。 今天并非假日,屏鹅公路上不但车辆稀少,更别说有半个人影了。 「没人也不……唔……」 江心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温热的鼻息已无预警靠近,正准备滔滔不绝的小嘴瞬间被含进他口中。 她惊慌的眨着眼想拒绝,他狡猾的唇舌已然迅速敏捷地滑进她口中,舔遍她口中每一处柔嫩,引来她不由自主的战栗。 双臂似自有意识的攀上他的宽肩,她发出娇柔的呻吟,几乎融化在他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花蕴哲气息微紊地离开她的唇,以沉哑的声音道:「其余的晚一点再补。」 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双眼迷醉,她娇憨地问:「补?补什么?」 「一个吻不够,我还要更多。」 听懂他充满暗示性的话语,江心宁避开他幽深黑眸中掠过的浓浓兴味,羞得粉脸发烫。 她再一次体会到,和花蕴哲在一起很危险,因为,她极有可能被他调教成大欲女。 ☆☆☆ 两人回到中部时已经接近午夜。 车子才刚转进山区,亮晃晃的警车号志灯让花蕴哲放缓了车速。 感觉车子慢下,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心宁问:「怎么了?」 「应该是山区例行的临检。」 他停下车,降下车窗,准备将证件拿出来时,一道穿着警察制服的修长身影跟着上前。 等对方接近,他看清了警察的样子,便开口笑问:「阳光,今天轮到你值晚班?」 杨光濬,山区的警察,因为地缘关系,加上与花蕴哲年纪相近,两人交情不错,偶尔会相约到酒吧喝酒。 「是啊,最近有两个通缉犯躲在山区,人没落网前可有得忙了。」 「辛苦了。」 「没办法,职责所在也没有所谓辛不辛苦。」例行公事查看过证件后,杨光濬瞥了花蕴哲身边的女人一眼,压低嗓门问:「终于把人带回来了?」 「嗯,终于。」 「恭喜。早点回去休息,记得多留意门窗。」兄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杨光濬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第21章 花蕴哲朝他挥手致意,将车子缓缓驶离。 听到那名员警刻意压低声音说的话,江心宁赫然想起,花蕴哲说过,为了找她,他差点跑遍整个台湾,不用说,应该是动用不少人脉才是。 那瞬间,她心里漫过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身边这个男人是真的担心她。 细细回想起来,她突然间发现,花蕴哲似乎一直在她身边,父母骤逝后,他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更高。 发现她痴痴的凝视目光,花蕴哲分神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对不起。」 「怎么突然跟我道歉?」 「在我不告而别这段期间,你心里应该很着急吧?」 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闷闷地指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道:「你没发现,我为了你多了好几根白发吗?」 「没关系,就算多了几根白发,你还是很帅。」江心宁由衷道。 花蕴哲挑了挑眉,咧嘴笑得得意。「那当然。」 瞧他得意的模样,她想酸他几句,却忽然发觉窗外的景致很陌生。 「阿哲,我们要去哪里?」看着车子在黑暗中穿过犹如绿色隧道的树林,江心宁忍不住问。 「回花屋。」 「回花屋?」她看向窗外黑压压的树林,心里有说不出的疑惑。 她很肯定,这条路不是往花圃的路。 听出她的疑惑,他开口解释。「花屋在栽种区南方,是一般员工禁止进入的地方。为了避免困扰,有条小路可以回家,所以我们不必从『心花怒放』正门回去。」 「原来是这样。」经他一解释她才想起,认识花蕴哲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前去花屋。 当车子停下,花蕴哲拿了条大披肩递给她。「披上,入夜后有点凉。」 「谢谢。」江心宁微笑接过大披肩。 在下车的那一瞬间,冷空气袭来,她再一次感受到山上与海边气候的落差有多大。 这时若在海边,豆*豆*网。迎面而来的应该是带着咸味的温暖海风。 当她站在原地暗暗比较两处的差异时,突然伸来的温暖大手让她陡地回过神望向他。 「想什么?走吧!」 她点头,跟着他的脚步穿过那一大片以落羽松当屏障,巧妙的阻隔外界纷扰的树林。 看着周遭这片夜色中的树林,江心宁不由得笑着说:「感觉戒备好森严。」 花蕴哲挑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这些树将你的房子环绕包围,是天然的保全人员。」 「嗯,我不喜欢被打扰。而你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女人。」 她闻言一愣,惊讶的表情写在脸上。 看见她脸上的神情,花蕴哲有些无奈地自嘲道:「唉!看来你一直没把我身上那张花花公子的标签撕掉。」 江心宁无言地望了他一眼,没否认他的自嘲。 这男人的精力、体力之旺盛,绝对需要常常找女人纾解生理上的需要。 和花蕴哲在一起这段时间,她深深体会到这一点,想到这里,她漂亮的脸蛋又染上羞红。 幸好夜色太深,花蕴哲没有发现她脸上不自在的红晕。 第22章 「玩归玩,这是我的家,我希望里面住的是我最爱的女人。」 他郑重的语气让她猛地回过神。「你说……最……最爱的女人?」 「不就是你吗?」看着她娇憨的模样,他忍不住轻拧她的鼻子取笑。 心因为他的话悄悄漫出一丝甜蜜,她眨了眨眼,抿嘴偷偷地露出一抹甜笑。 毕竟是女人,被男人这么深爱着,说不开心是骗人的。 捕捉到她唇边那一朵醉人的笑,花蕴哲凑到她面前问:「你偷笑?我这么说让你很开心,是不是?」 他一靠近,属于他的温暖气息立刻将她包围,让她的心儿失了控的怦怦乱跳。 「我、我哪有……」她的抗议还来不及说完,视线立即被眼前那间可爱的小屋吸引。「天啊,好可爱!」 花屋坐落在林间,用温暖厚实的原木搭起的房子像极了童话里的森林小屋,屋前种了薰衣草及蕨类植物,有道舖着石子的小径通往屋子的檐廊,房屋两侧是一整片的郁金香花海。 凉凉的空气中充斥着芬多精及薰衣草的香味。 江心宁和第一次看见花屋的人有着相同的反应,所以花蕴哲并不讶异。 「上次记者来采访时,花屋不小心被拍到,之后好多次婚纱业者以及偶像剧剧组都想来取景,不过全被我推掉了。」 「嗯,被打扰了,就没有家的宁静。」她认同的说着,又掩不住兴奋地道:「不过,花屋就像在森林里迷路的旅人意外发现的美好,真的好美、好美喔!」 这一刻,身在缤纷的花海里,她觉得藏在心底那一小角的黑暗像是被驱走似的,渐渐染上同样美好的色彩。 能拥有他的爱,她觉得自己真是幸福又幸运。 「幸好你喜欢这里,要不然我就头痛了。」毕竟并不是人人都喜欢被花花草草围绕的感觉。 「阿哲,谢谢你。」江心宁转过身抱住他,由衷说出心中的感动。 「我比较喜欢你把心里的感谢化为行动。」 「什么?唔……」 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他的薄唇已贴上,霸道的吻去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 当两人简单吃过消夜、洗过澡后,江心宁躺在花蕴哲柔软舒服的大床上,昏昏欲睡。 「你先睡,我得看一下帐。」看着她躺下,他关上床头灯,让她可以好好睡一觉。 「不能明天再看吗?」 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回中部前又硬拉着她连爱了几回,回来后居然还得处理公事,让她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放心,明天四点得进栽种区,我不会剥夺自己的睡眠时间。况且今天不把工作处理完,之后会愈积愈多。」 「四点?!」江心宁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个时间她睡得正熟,而他竟然是在这时就起床工作。 「从我接手花圃的营业及种植,就都是在这个时间起床。」算算,这早起的习惯也维持好几年了。 江心宁讶愕不已地看着他认真沉稳的一面,惊觉之前对他的爱慕太肤浅了,根本不曾真正了解过他这个人。 看着她夸张的表情,花蕴哲没好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不要再对我露出惊讶的表情了。整个花圃这么大,大小事务全由我掌控,难不成真的要我放纵,当败家子吗?」 第23章 他的财富是不少,但从未动过不工作、天天玩乐的念头。 「真的很不像你嘛!」江心宁打了个呵欠,将话含在嘴里咕哝着。 她可爱娇憨的模样让花蕴哲好脾气地笑了笑。「那接下来你可以继续看看,我和你心里认定的那个花花公子差多少。」 「嗯。」她轻应,像是有千斤重的眼皮已然撑不住。 「睡吧,今晚不『吵』你,让你好好睡。」说完,花蕴哲定定望着她抵挡不了睡意的模样许久,才转身离开。 感觉他走出卧房,江心宁想告诉他别忙太晚,想跟他说晚安,却累得没办法睁开眼、挤出声音。 他的床好大、好软、好舒服,一躺下,睡意马上袭来,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直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睡得迷迷糊糊时,她感觉有人在摸她。 以为是花蕴哲,她拨开在大腿上游移的手,咕哝出声。「唔……别吵我……我想睡……」 从窗户进入的男人原本想进来偷些什么,一见到床上的睡美人,禁不住地拉开她裹得紧紧的被子,抚过那双光滑细致、白皙粉嫩的纤腿。 「呼呼……真走运,尤物……」 看着那双美腿,男人喉头发干地咽了咽口水,呼吸因为兴奋而变得粗重。 江心宁睡得正沉,却隐隐约约感觉摸着她的那双手和平常有些不同,似乎更粗、更干。 为什么? 当疑问自脑中浮现,沉睡的思绪在陡然间清醒,她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瞠目结舌。 月光落在男人身后,在一片漆黑的房中勾勒出一道陌生的身影。 老天!站在床边的陌生男人不是花蕴哲! 当这个念头掠过,她猛地倒抽了口气,接着尖声大叫。「阿哲——有人闯了进来!阿哲!阿哲!」 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男人掏出枪,恶狠狠地道:「闭嘴!不准叫,否则老子毙了你!」 由于眼前太过黑暗,江心宁看不清楚歹徒的脸,看不清楚他手中拿着什么,满心的恐惧让她不由分说地抬起腿往前猛踢,双手胡乱抓起床上的东西拼命朝他丢去。 「走开、走开!别碰我!」 被她踢中一脚,歹徒痛呼出声。 另一方面,书房的里花蕴哲一听到她突如其来的尖叫,便不假思索的起身往卧房奔去。 一来到卧房,看见陌生男子闯入,花蕴哲心一凛,正准备上前制伏对方时,借着月光赫然发现歹徒手中有枪。 在歹徒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他俐落的侧身闪过,子弹打进他身后的房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硝味。 枪声让江心宁的脑子一阵空白,她无意识地喃喃唤着,「阿哲……阿哲……」 她不知道歹徒手上有枪,不知道花蕴哲是不是……思及那个最坏的可能,无法克制的恐惧与惊慌让她的脸色在倏然间惨白。 「我没事。」分神回应被吓坏的江心宁,花蕴哲疾步上前擒扣住歹徒,勒住他的脖子怒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完全没料到花蕴哲会有如此矫健敏捷的身手,歹徒被他勒得发出痛苦的低咆。「唔——」 「妈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听不清歹徒夹杂着痛苦的嗓音正说着什么话,花蕴哲遂问:「心心,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第24章 他很肯定,刚刚江心宁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曾说过要对方别碰她。 愣愣地迎向花蕴哲燃着怒火的深眸,她颤声道:「他、他刚刚摸我的腿……」 江心宁话还没说完,花蕴哲便激动的勒住歹徒的脖子。 「王八蛋!我的女人你也敢碰,你用哪只手摸她?」 只要一想到眼前的歹徒对江心宁做的事,花蕴哲就恨不得踹断他的双手,管他是用哪一只手偷香。 讶于他会有这样的力道,被勒得无法呼吸的歹徒极力反抗,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江心宁瑟缩在一旁,看着温柔的花蕴哲发起狂揍人的那股狠劲,心里惊恐不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想起稍早前临检的警察说的话,于是立刻打电话报警。 希望花蕴哲别受伤!希望警方可以马上派人来帮忙结束这可怕的恶梦! 第五章 在警方接获报案,派员警抵达时,闯入花屋的歹徒已经被花蕴哲打得趴倒在地上。 歹徒的惨状让员警不由得怀疑,那家伙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惹得俊美的花蕴哲发火。 「是通缉犯之一,没想到跑来你这里了。」比对过照片,杨光濬看着花蕴哲脸上不容忽视的怒气,忍不住问:「阿哲,你还好吧?」 其实看起来比较惨的是那个被花蕴哲打趴在地上的通缉犯。 也不知是因为没日没夜的躲警察而变得憔悴,这名通缉犯看起来没了平时逞凶斗狠的嚣张模样,狼狈不已。 「没事。」忍住想继续扁人的冲动,花蕴哲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多亏有你,否则不知还要找人找多久。花屋这一带我会再派人加强巡逻的。」 「妈的!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听见他愤恨的语气,杨光濬拍了拍他的肩承诺。「放心,我们会尽快逮住另一个通缉犯。」 说完,他吩咐手下善后,并将通缉犯带走。 等众人离开,花屋又恢复原有的宁静。 花蕴哲不放心,确定里里外外的门窗都锁上后,他快步上楼,回到被吓坏的江心宁身边。 「心心,你还好吗?」 他一回到卧房,立即发现江心宁打开了灯,半弯着腰收拾房中的凌乱。 撇开那扇被子弹打穿的门,窗帘在花蕴哲与歹徒激烈的扭打下,被扯得掉了一边,地上则散落着她在情急之下乱丢的抱枕、闹钟、面纸盒…… 看着她强自镇定的把东西一一归位,花蕴哲张开手臂,从后头将她用力圈抱住。「没事了。」 突然感觉一具温暖宽阔的怀抱将她紧紧抱住,她蓦地定住手中的动作,颤声轻唤。「阿哲……」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大手落在她纤弱的肩头,花蕴哲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脸可以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存在。 感觉他温热而暖烫的宽阔胸膛,江心宁闭上眼,迫切的想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的体温和他的气息,以平抚内心的不安。 「心心,对不起,第一天带你回来,就让你遇到这样的事……」花蕴哲愧疚地哑声开口,大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背上,柔声安抚着。 第25章 这一刻,他还可以感觉她的身子因为恐惧而簌簌发抖。 如果他没坚持要把工作处理完,那名歹徒就不会有机会碰到她。 虽然只是摸,还是让他极为不悦。 「不是你的错。」江心宁用力摇了摇头,在他怀里,原本紧绷的情绪一下子纾解不少。 花蕴哲感激地发出一声叹息,接着小心翼翼的问:「心心,告诉我,那混蛋刚刚摸你哪里?」 江心宁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挤出声音。「腿。」 她不敢想像,如果她没察觉摸她的人不是花蕴哲,那么,她是不是有可能…… 不让她有机会胡思乱想,花蕴哲将她放倒在床上。 「阿哲……」江心宁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我要帮你消毒。」 「什么?」 她还来不及弄懂他话里的意思,他热烫的薄唇已陡然压贴在她光滑细腻的腿部肌肤上。 …… 第27章 …… ☆☆☆ 天光大亮,柔软的光线透过窗帘洒入,不知名的鸟儿在窗外吱吱喳喳,喧闹不已。 江心宁被鸟鸣声唤醒,睁开眼看着四周陌生的摆设,瞬间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恍惚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昨天她跟着花蕴哲回到花屋,半夜,他们还遇上歹徒入侵的可怕事件。 直觉打住昨晚不愉快的回忆,她忽然想起,花蕴哲昨晚说过,今天他会早起工作。 这个时候,他当然已不见踪影,顿时,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昨天的突发事件让她惊惧,再加上他坚持帮她「消毒」,她累得没问他有没有受伤。 「他真的这么早啊……」小手贴在旁边已冷的床单上,她望向时钟,接着猛地一顿。「两点半?!」 江心宁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想靠近再确认,却发现花蕴哲留了张纸条在床头。 纸条的内容是提醒她,他已经为她准备好吃的,放在厨房里,她醒来后马上可以填饱肚子,最后,他不忘告诉她,他人在哪里。 看过他的纸条,明白他的贴心,江心宁心底掠过一丝甜蜜滋味,嘴唇不禁弯起满足的微笑。 以前她就知道他是个体贴的男人,却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她幸运的独享他的宠爱。 她赖在床上,细细回味他的心意许久,才起床淋浴换衣服,准备去厨房觅食。 她想吃饱后到栽种区找花蕴哲。 确定后,江心宁踩着轻快的脚步下楼,才来到厨房,马上被原木餐桌上的摆设吸引了。 第28章 铺着方格桌巾的餐桌上摆着一个迷你铁桶,桶中插了一大把仍沾着露水的玛格莉特;放在白色瓷盘中的三明治夹着嫩绿的莴苣、起司、火腿、番茄马铃薯蛋,丰富的口味让她光看便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豆*豆*网。 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来自「阳光牧场」的新鲜牛奶,她懒得加热,直接喝了一大口。 「该死!」 她口中的牛奶还来不及吞下,花蕴哲带着怒气的嗓音忽然响起,打破原有的宁静。 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她硬生生被呛着。 「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死人了!」咳了好一会儿,她以略哑的嗓子恼声问,不知他生什么气。 大手落在她的背上轻拍着,他满脸不悦地开口:「你怎么可以空着胃喝冰牛奶?」 偶尔发懒,居然就被逮个正着,她心虚地嗫嚅道:「我……只是喝一小口嘛!」 「拿来。小懒虫。」抢过她手中的冰牛奶,他把它放进微波炉中加热。 为防他继续念个不停,江心宁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在栽种区忙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将冰牛奶放入微波炉后,花蕴哲转过身伸长手臂将她带进怀里。 陡地撞进他怀中,她惊呼出声,「啊,你怎么……」 不让她有机会将话说完,他低下头吻住了她因为惊愕而半张的软唇。 在他火热煽情的吻中,江心宁感觉他的呼吸、带着汗味的气息将她亲密的包围,她有种可能会融化在他怀里的错觉。 终于,在两人的气息将用尽之前,花蕴哲放开她的唇,以挺鼻蹭了蹭她的俏鼻,哑声道:「你喝完牛奶忘了擦嘴巴。」 刚刚那一口牛奶在她嘴上留下胡子般的痕迹,好可爱,好诱人,他情不自禁就涌起想吻她的冲动。 江心宁没好气地伸指戳了戳他结实精壮的胸膛。「喂!我才喝一口耶!」 瞧这男人说什么鬼话,分明是他想吻人,还硬掰了个蹩脚的理由。 「也对,想吻你不用想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花蕴哲好笑地轻挑眉峰,说得理所当然。 她娇瞪了他一眼,却在这时才发现,他此时的穿着和她认定的风流倜傥模样很不一样。 他穿着印有「心花怒放」logo的简单t恤,洗得泛白的牛仔裤甚至沾了些泥土,身上有着汗味及淡淡的花香。 两种味道揉在一起应该是不好闻的,但在他身上却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和谐气味,诱人心魂。 暗暗敛下因为他身上的味道而神驰的思绪,她回过神问:「你不是还在工作吗?怎么跑回来了?」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醒了没,晚一点还有其他事得处理。」 感受他充满关切的话语,江心宁心口微微发热,有些赧然的吐了吐舌头。「我好像睡得太晚了。」 相较于他,她成了名副其实的懒猪。 花蕴哲看着她带着稚气的可爱模样,包容地摸摸她的发顶,微笑问:「没关系。睡得好吗?」 他的话让她不由自主想起昨晚那让人害羞的一幕幕,顿时,粉嫩的双颊浮现嫣红的色泽,她发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嗯,很、很好……」她勉强挤出声音,羞得全身发热。 第29章 昨晚在他的「用心良苦」下,她累得直接陷入昏睡状态,一夜无梦,睡到这个时候。 凝视着她颊边那两抹比花还娇美的羞涩红晕,花蕴哲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就好。今晚我等你……」 他话还没说完,江心宁突然瞥见他指上的伤口。 「这是昨天打架时弄伤的吗?」她抓住他的手,紧张兮兮地问。 花蕴哲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答道:「应该是吧。」 可能是因为揍人的力道过猛,他指上有类似破皮的伤口,还有些许淤青,但这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受了伤。 完全不同于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江心宁急急地又问:「除了这里,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他的伤虽不严重,但十指及手背上都有,应该多少会带来刺痛感才是,怎么他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应该没有吧。」又是一句充满不确定的回答。 「不会痛吗?」 「一点小伤,不用管它。」花蕴哲认为她有些大惊小怪,但能被她关心着,他挺开心的。 「怎么可以呢?至少让我帮你消毒一下,再抹一点药……」 她话才到嘴边便发现,他因为她的话,薄唇扬起诡异的笑弧。 「好,我要你帮我『消毒』。」 他那有点坏、有点色的表情让江心宁马上明白,这男人是故意曲解她的话,意图很明显! 第六章 一发现花蕴哲那充满情色的邪恶思想,江心宁立即红着脸推开他。 「我、我肚子饿了,你、你自己消毒。」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吃饱。」花蕴哲好整以暇地说。 看他一副优闲慵懒的模样,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不用再回花圃吗?」 「栽种区的工作早上已经处理完了,晚一点我要和阳光谈谈保全的事,顺便一起喝下午茶。」 昨晚通缉犯的闯入让他起了戒心,他认为有必要加强「心花怒放」及花屋的保全。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任职警察的杨光濬应该可以提供一些意见。 江心宁的思绪瞬间被他的话题转移。 「阳光?向朗吗?」 她知道花蕴哲有三个农友兼死党,「阳光牧场」的向朗和「甜滋滋果园」的莫刚劲。 虽然她和那两人并不熟,但他们三个男人在大学时期就因为外表出众,十分受女孩子青睐,她不想知道也很难。 「不,我说的阳光是杨光濬,昨天那个警察。你快点坐下来把三明治吃了。」花蕴哲边说边催她吃东西。 「所以阳光是他的绰号罗?」 实在饿得受不了,她边吃着三明治边听他说。 花蕴哲点头,看着她乖乖的坐在他面前,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做的三明治,他心里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发现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江心宁停下手边的动作,充满戒备地娇瞪了他一眼。「别老是拿那样的眼神看我!」 颀健的身子坐在餐桌另一端,他看着她不自在的模样,好奇地问:「咱们都上过好几次床了,怎么你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第30章 「只有你才会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不当一回事吧?」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白,她羞得满脸通红,低声咕哝着。 虽然花蕴哲花花公子的形象一点一滴被他认真经营事业的一面取代,但骨子里他还是比一般男人多了点浪荡的感觉。 对他,她似乎很难完全放下心,相信他会永远对她专一。 暗暗压下心底的想法,江心宁吃完三大块不同口味的三明治,喝完一杯热牛奶后问:「花圃那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想帮忙?」她突然如此询问,让花蕴哲感到讶异。 「我想继续之前翻译的工作,偶尔应该有时间可以到花圃帮忙。」 她与专门出版国外小说的出版社长期配合,以翻译罗曼史的工作为生。 父母骤逝带给她的打击,让这份工作停滞了好长一段时间。 目前她已和花蕴哲进入同居状态,她若只成为他的性伴侣,不替他分忧,似乎说不过去。 花蕴哲点点头,「那么,花屋外的花圃交给你照顾,如何?」 「花屋外的花圃?」 江心宁走到窗边,看着屋外花团锦簇的美景,神情忐忑。 从以前她对花花草草就没辙,真怕这些美丽的花在她的照顾下,很快会变成一堆枯草。 「不难的,薰衣草只要定期除草、施肥就可以了,郁金香的照顾比较麻烦,之后我再教你。」 花蕴哲来到她身后,很自然的圈住她纤细柔软的身子,让她能以最舒服的姿势靠进他怀里。 背贴在他贲起的结实肌肉上,江心宁舒服的叹了口气。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怀抱总能这么温暖。 「你真的放心把花圃交给我?」 「有我在,怕什么?」她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彻底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骄傲。 他的话才落下,江心宁的身子在瞬间紧绷。 「你怎么又……」 …… 第33章 …… 激情纵欲后,他根本不记得他是如何处置她的内裤,只记得她在他的占有下沉醉、娇吟。 「花蕴哲!」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江心宁糗得直跺脚。 他定定地望着她,直到耳中落入她娇羞的怒嗓才恍然回神。「我记得是往那个方向甩,对!是往那个方向!」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内裤乱甩呢?」 红着脸朝他所指的方向边走边看,江心宁为这状况感到啼笑皆非,真想掐死这个可恶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如此挑逗她,她怎么会任他为所欲为? 「就……意外嘛。」花蕴哲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无辜地跟在她身后。 这时,他超希望哆啦a梦的道具能出现,只要一喊,被他不知甩到何方的内裤马上就会自动现身,完全不用找。 当两人正忙着找内裤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花蕴哲接听电话,接着有些慌张地道:「什么?!你先别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喔。」杨光濬在手机另一端问。 「没、没事,我、我和心心正在……正在……」花蕴哲略微顿了顿,思索着,直到一个念头突然闯入。「抓老鼠,对!我和心心正在抓老鼠!」 屋外是一大片花圃,有时山上的老鼠和果子狸想挖蚯蚓吃,难免会跑进屋子里搞破坏。 他这个理由十分充分,但心虚的语气还是让杨光濬起了疑心。 杨光濬调侃着笑问:「你们不会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吧?没关系,我可以另外找时间再过来。」 对方明理的语调反而惹得花蕴哲尴尬不已。 「我和心心真的在抓老鼠!」沉下俊脸,他刻意强调道。 江心宁忙找着内裤之余,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唉!她的蕾丝内裤竟然变成老鼠了。 「要不要我帮忙?」杨光濬问道。 「不用!你先在屋外等着,抓到老鼠我再开门让你进来。」 「明白。」杨光濬很够义气的不再追问,秉持着站岗的精神在屋外耐心等他们抓完老鼠。 等花蕴哲结束通话,终于找内裤的江心宁羞恼的握起粉拳捶了他一下。 「抓老鼠?!亏你想得出来!」 「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转角的花盆旁边啦!」 「哇!居然飞得那么远。」花蕴哲惊讶地挑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臂力这么好。 看他一脸得意,她忍不住又捶了他一下。「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下一次你要是再敢乱丢我的内裤,我就……」 「就怎么样?」他很好奇,一向温柔可人的她会对他撂什么狠话。 第34章 明显发现他那双因为激情而狂野的俊目正流转着戏谑的光芒,她红着脸丝毫不犹豫地说:「抵死不做!让你自己解决。」 「你真的舍得这么对我?」 他问得委屈,企图压低姿态博取她的同情,激起她对他一丝丝的怜悯。 「你可以试试。」 「心心——」花蕴哲张臂抱住她,像个孩子般对她耍赖。 铁着心肠推开他的纠缠,她没好气地咕哝。「你别缠着我,我要上楼冲个澡。」 一想到一天得冲澡好几次,江心宁就忍不住怨起抱着她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索求无度,她也不必像有洁癖似的,一天要冲好几次澡。 闻言,他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冲澡。」 「不行!」江心宁用膝盖想也知道和他一起冲澡的下场是什么,她才不会傻得再让他有机可乘。 「为什么?」发挥缠黏的功力,花蕴哲硬巴着她不放。 「你不是找阳光谈保全的事,顺便和他喝下午茶吗?」 「让他再等等,毕竟……老鼠不好抓嘛!」花蕴哲微扬起唇,说得理所当然。 「你很坏耶!」 她红着脸抗议,伸出手作势想掐他脖子,他却乘机再将她揽进怀里,结结实实的向她讨了个热情的吻。 一时不察下,江心宁再一次被突袭成功。 再回过神时,花蕴哲已敛下戏谑的神情,催着她上楼。「好了,冲完澡你再睡一下补个眠吧。」 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便放过她,她不放心地问:「不用帮你准备下午茶吗?」 「向朗他老婆前几天才烤了一些手工饼干送来,我只要泡一壶茶招待阳光就够了。」 舍不得她太累,他打算直接拿出好友为他在疯狂找寻江心宁那段期间送来的粮食招待客人。 定定看着他突然转性的模样,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只有在我面前才会耍无赖吗?」 花蕴哲一愣,下一秒,嘴角扬起邪恶的笑,说得坦白。 「对,我只喜欢欺负你。」 他的笑很淡,仅是微乎其微地牵动嘴角,但莫名的,江心宁再一次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当这个冲动一兴起,心里另一个想法跟着冒出来。 其实,她根本舍不得掐死他。 从以前学生时代暗恋他开始,她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一颗不安的心只紧紧的悬系在他身上。 她对他的爱,已经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 第七章 自从与花蕴哲回到「心花怒放」后,江心宁发现,他在她心中的浪子形象愈来愈淡。 白天,他在栽种区忙着,晚上,两人便沉浸在单纯属于男人和女人的愉悦美好中。 今天,骄阳从厚厚的云层中露脸,山上的气温升高了几度,怡人的温度教人舒服极了。 花田一隅,花蕴哲拉起接上浇花器的长水管,为郁金香浇水。 「开花后,表土干燥时就需要浇水,知道吗?」 江心宁站在花田旁的碎石小径上,认真地点头。 那天,花蕴哲把照顾屋外花圃的重责大任交给了她,碍于以前常把花花草草种死的经验,她不敢分心,牢记他的话。 第35章 「开花期间应减少浇水,但浇水时千万不能直接浇在花瓣上,否则花期会缩短。像这样均匀撒出的水才不会冲散土壤,让球根暴露出来。之后等花期一过,花朵凋萎,就得马上把花枝剪除,接着挖起球根荫干,然后用报纸包起冷藏,隔年再种下。」 经他这一说她才发现,花蕴哲接着洒花器的长水管拿得低低的,均匀撒出的水不容易流失,可以被土壤完全吸收。 「原来不止浇水有大学问,连花期过后的动作也马虎不得。」 江心宁愈听愈觉得有趣,不得不承认「隔行如隔山」这句话实在很有道理。 「当然。还有一点你得记住,如果老鼠和果子狸想挖蚯蚓吃,利爪可能会伤害郁金香又白又嫩的球茎,到时可就麻烦了。」 「真的有老鼠?」她眨了眨眼,惊呼出声。 「门若没关好,山里的小动物偶尔会溜进屋子里。」 这是住山里的缺点,要随时留意这些不请自来的「访客」。 「难怪你说谎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我总不能跟阳光说,当时我们是忙着找你的蕾丝内裤啊。」嘴边噙着一丝笑意,花蕴哲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有多羞人。 「你、你还说。」 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粉嫩的脸上,他忍不住又想欺负她。 于是,他握着长水管的手转了个方向,如雨丝般的水倏地往江心宁身上洒落。 不敢相信他居然把她当花一样浇,江心宁气得瞪大了眼。「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伸手想去抢,但花蕴哲人高腿长,动作又敏捷,她愈想抢却愈构不着,活像是只跳跳猴。 「花蕴哲,你别闹了啦!」 从浇花器喷出的水冰冰凉凉的,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这些水是纯净无污染的山泉水,是不是很冰?」 他透过不断撒出的水珠看着她动人的模样,心里的悸动像涟漪般不断扩散。 「很冷耶!」她尖叫着抗议,抢不到他手中的水管,于是扑抱住他,让他无法再使坏。 「别、别抢,万一淋到花就不好了。」 花蕴哲躲着、闪着,却还是被她抱得紧紧的,没多久,他也被自己手上的浇花器淋了一身湿。 「你如果害我感冒,那才是大大不好!」抱着他结实的腰,江心宁仰首生气地道。 「放心,假如我真的害你感冒,我会负责照顾你。」他以相同的姿势回抱着她,认真地说。 江心宁没好气的翻了翻眼,却发现他凝视的眼神炽热不已。 「你在看什么?」 「你湿了。」 实在太常在缠绵时听他如此调侃,她尴尬地辩解。「我、我又不是像你那样色,哪有这么快就……」突然发现他唇边的笑意加深,她猛地闭上嘴,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原来此「湿」非彼「湿」。 「心心,你在想什么?」花蕴哲故意问,一双总是带电的深邃眼眸因为太过灿烂的笑而眯成了一直线。 他话中的取笑太明显,她粉白的脸儿在瞬间涨红。 「你管我!」江心宁又羞又恼地道。 她想推开他,偏偏他强壮的胳臂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她无法挣脱,更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36章 「放开我,我要去换衣服啦!」 「不放。」 为了抱她,花蕴哲把接着浇花器的水管丢在一旁,不断喷洒出的水让两人身上湿得更加彻底。 「你这样很浪费水耶!」 这时,她才发现他有这样的坏习惯,抱住她后,手上的东西很自然的便往旁边一甩。 难怪上回会上演两人一起找蕾丝内裤的夸张状况。 「我知道,就当顺便洗洗石子小径。」他无赖地朝她咧嘴一笑,深深凝视着她的眸光却充满深情。 发现他像是无时无刻都企图勾引她的火热眼神,江心宁脸儿微微发红,心跳不禁在瞬间加速。 「你这个人真是……」 「心心,你怎么又脸红了?」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花蕴哲不怀好意地低下头朝她靠近。 「你又想做什么?」识破他的意图,她伸出手捂贴住他的嘴。 「你说呢?」 拉开眼前的阻碍,他正准备吻她时,不识相地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 他发出挫败的叹息。 瞧他那模样,江心宁忍不住轻笑出声,「快点接电话吧!」 「可是我想吻你。」 她瞪了他一眼,拒绝诱惑。「不能等一下再吻吗?这通电话说不定是很重要的公事。」 花蕴哲犹豫着,最后不得不妥协。 他很清楚吻她的下场,绝对又是换来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 而晚一点他得回「心花怒放」去,这段短暂的时间不够让两人上床翻滚缠绵。 衡量过后,他无奈地接起手机,却在听到对方娇嫩嗓音的那一瞬间,后悔自己该先看清楚来电显示。 见他结束通话后,脸色因为那通电话瞬间变得严肃,江心宁忍不住问:「怎么了?」 有些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他徐徐地道:「出口的桔梗……出了点问题,我得去处理。」 其实,来电的女子,是与他有多年床伴关系的好友,杜蕾雅。 在还没有和江心宁在一起时,杜蕾雅是他解决生理需要的对象。 她不但美艳动人,在床上也与他十分契合,重点是两人想法一致,在一起纯粹是各取所需,无关情爱。 这时,杜蕾雅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表示现在就想见他,他的心不由得一凛。 因为与江心宁之间太甜蜜,他完全忘了杜蕾雅,更不知道该如何向江心宁解释另一个女人存在的意义。 他花心的形象深深烙在江心宁心中,若让她知道杜蕾雅的存在,绝对会造成她心里的不安。 不知他内心陷入天人交战,江心宁不疑有他,急声催促着,「那你快去处理吧!」 她完全信任的态度顿时让他心虚又无奈。 「你怎么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 唇边泛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甜蜜,江心宁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要办正事,又不是不回来,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这段时间看到不一样的花蕴哲,她心里既欣慰,又十分佩服他。 她喜欢这样的他,不希望自己整天缠着他,成为他的负担。 「是这样没错……」他哀怨地说。 第37章 「为什么臭着一张脸?活像是被我欺负得多惨似的。」她笑望着他,出其不意地踮起脚尖轻啄他的唇安抚他。 花蕴哲的臭脸因为她的啄吻稍稍缓和了些。「不够。」 江心宁善心大发地赏了个火热的吻给他。 一吻结束后,她勾着他的脖子问:「你会回来陪我吃晚餐吗?」 「你要做晚餐给我吃吗?」沉嗓微哑,他整个人沉醉在被吻得陶陶然的满足中。 「嗯。我看厨房里有菜,我可以做饭给你吃。」 「真的?」 由于太宠她,自从同住以来他一直舍不得她下厨,不希望她为他太过忙碌,沾染一身油烟味。 此时她主动表示愿意为他下厨,让他受宠若惊。 「天天吃外食吃得有些腻了,对身体也不好。」 「好,我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吃。」 他喜欢这种平凡又温馨的感觉,尤其对象是江心宁,幸福的滋味充满了他心头。 「如果赶不及就不用勉强。」她提醒道。 「绝对赶得及,处理完我会马上回来。」花蕴哲点头承诺,却又掩不住担心。「不过……你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吧?」 虽然加强了保全,警方也为了那个还没缉捕到案的通缉犯巡逻得更勤,但他还是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你快去忙吧!」 他如此担心的模样,让她心里甜甜的,但再这么下去或许会与他上演「十八相送」的戏码。 「那等我回来。」 花蕴哲俯下头,以火热的吻将她吻得晕头转向。 在她快要承受不住他的热情软瘫在他身上时,他才勉强离开她的唇,转身离开。 待江心宁晕晕然地回过神,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用手轻轻抚摸仍发烫的脸颊,她感觉得到,她对他的爱远超过她所能想像。 ☆☆☆ 下午四点,还没营业的酒吧只留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没有轻柔的爵士乐与柔和的灯光,给人一种阴冷暗沉的感觉。 花蕴哲推开沉厚的木门走进酒吧,马上瞧见趴在吧台前的窈窕身影,以及吧台里双臂环胸,一脸无奈的凯特。 「怎么让她喝得这么醉?」 凯特摊了摊手苦笑,表示完全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人还给你,我得忙了。」将发了一夜酒疯的女人丢还给花蕴哲,凯特马上找了借口开溜。 「麻烦你了。」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花蕴哲一手拉起女人道:「走,我送你回家。」 一听到心爱男子的声音,杜蕾雅眨了眨天生带媚的水灵大眼,直接扑进他怀里大哭。 「阿哲,你终于来了!」 她一扑进怀里,身上的香味伴随着浓浓的酒味跟着窜进花蕴哲鼻端,让他忍不住皱眉。 「喝这么醉做什么呢?」 虽然说好不谈感情,但撇开肉欲关系不说,两人之间的交情还是比一般朋友更亲密些。 「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我好想你。」 闻言,他皱起浓眉。「我们不是说好的,不谈感情?」 他的声音听来有点严肃,但仍不足以消减她对他的爱。 第38章 「只有男人才可以完全做到只床上不谈感情。」她哽咽着,喝了酒再加上一夜没睡,低哑不堪的嗓音里有着几分惹人心怜的悲戚。 听了她的话,花蕴哲心一凛,心里为她泛起的一丝柔软顿时消褪。「什么意思?」 「阿哲……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一直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感觉不到……」说着,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花蕴哲不会为哪个女人动心。 他的博爱简直和古代拥有三千后宫的帝王无异,雨露均沾,就像他对他心爱的花一样,一律平等的给予呵护与疼宠。 但她终究是贪心的,冀望能借着「固定床伴」的特殊关系,想办法让他爱上他。 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失去他的心。 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杜蕾雅的告白深深撼动着花蕴哲。 过去,他从没想过,也从未感受过她的爱。 是她藏得太好,抑或是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思及此,他想到江心宁正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吃晚餐,于是硬下心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顺势拽住他的衣领,杜蕾雅忿忿地问:「我是醉了,但我知道自己的心情,我爱你!你听懂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当之前从凯特口中听到花蕴哲发了疯的爱上某个女人后,她的心便慌了、乱了。 她有预感,这一次,她会永远失去花蕴哲。 杜蕾雅热切直接的告白一声声正中心头,花蕴哲面色凝重,沉吟了片刻才说:「小蕾……我想是该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了。」 她骇然一惊。「为、为什么?」 「我找到心中的女孩了。」 憔悴的美丽容颜顿时黯然,她心酸地颤声呢喃,「你找到心中的女孩了……那这些日子以来,我到底在做什么?」 以为是体贴,以为跟着他的游戏规则走可以抓住他的心,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出乎她意料之外。 浪子居然也学会了专情? 杜蕾雅暗暗在心里冷嗤一声,泪水跟着纷纷落下。 看着她陡然惨白的脸色,花蕴哲心一紧,深觉自己残忍。 但爱情本来就勉强不来,况且他和她的关系会维持这么久,就是因为两人达成共识,不是吗? 若自私一点来说,爱上他,是杜蕾雅违规,咎由自取。 不过,他还是没办法狠下心责怪她。 犹豫了会儿,花蕴哲叹口气道:「起来,我送你回去。」 第八章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 原本热腾腾的饭菜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了一堆冷掉的食物。 十点半,当花蕴哲的手机再一次转入语音信箱后,江心宁放弃再次热菜的冲动。 从六点把饭菜煮好后,她怕他随时会回来,所以在八点和九点分别热过一次菜。 热过两次的菜,失去了脆绿油亮的光泽,像她黯然的心。 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在准备晚餐时没先打电话确认花蕴哲是不是处理完事情,有没有办法准时回来。 结果,满怀的热情却换来等不到人的下场。 第39章 说实话,因为失望,她有些生气,也有些担心,不明白花蕴哲的手机为什么一直转入语音信箱,让她找不到人。 就算手机真的没电,没办法回家吃饭,他也该打电话回来说一声,让她不必悬着一颗心,搞得她也没胃口吃饭。 她和「心花怒放」的员工并不熟,和他的朋友也没有交集,想找人问,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找谁。 焦急之下,她只能一直拨他的手机,然后听着制式冰冷的声音将她的等待转入语音信箱。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心宁愈等愈心急,愈等愈累,不知不觉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鼻子痒痒的,鼻息间弥漫着清雅的花香。 这样的骚扰让她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她倏然看见一朵仍带着露水的粉红色玫瑰近在眼前。 玫瑰?! 江心宁不确定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她伸手想抓,那枝粉红色玫瑰却咻地消失。 这奇怪的景象让她整个人在瞬间清醒。 当她坐起身想确定那是不是幻觉,男人带笑的沉嗓突然落入耳中。 「喜欢吗?」 转过头望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蕴哲,江心宁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晚归很可恶,所以去剪了枝玫瑰带回来赔罪。 想到这一点,空等他许久的委屈浮上心头,她迟迟不肯接过他拼命想递给她的玫瑰。 「心心,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花蕴哲从沙发后方绕到她身前,愧疚地开口。 听到他的道歉,江心宁鼻子一酸,眼眶红了。「你的手机没电了吗?一直转入语音信箱……」 他一愣,赶紧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关机。 不必多想他也知道,手机为什么无缘无故关机。 送杜蕾雅回家后,她痴缠不休,黏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手机应该是在那时被她刻意关机的。 这个女人……他暗暗叹了口气,顺着江心宁的话道:「手机没电了,当时忙着调度那批桔梗,所以一时没发现。」 听到他的解释,江心宁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只好吞下去。 毕竟是为了工作,她如果因此生他的气,似乎就显得蛮横不讲道理了。 见她轻拧着眉不说话,花蕴哲心慌地握住她的手。「心心,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他那温柔的语气以及着急的表情,让她心里的怒火消了一些。 「吃饭了吗?要不要帮你热菜……」想到那失去色泽的菜色,她改口道:「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不,我要吃你为我煮的晚餐。」 好不容易安抚完杜蕾雅的情绪,等她睡着后,他立刻飞奔回家,为的就是想吃江心宁为他准备的爱心晚餐。 「那些菜已经热过好几次,不好吃了。」江心宁说着,语气中有明显抱怨的成分。 花蕴哲听出她的怨怼,心里更是充满说不出的心疼与愧疚。 为了不让杜蕾雅的事让她感到不安,他只好对她说谎,而她毫不怀疑地相信他的谎话,全心的信任,让他的胸口漫过一股感动。 第40章 「没关系,我要吃。」 看他如此坚持,她忍不住先声明,「不好吃别怪我。」 「不会,只要是你煮的都好吃,我一定全部吃光光。」 「哼!油嘴滑舌。」江心宁绽开微笑,敞开让他如释重负的笑容。 花蕴哲看着她美丽的笑靥,知道她已原谅了他,心里有着莫名的感动。 「心心,谢谢你。」花蕴哲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紧紧抱住,想让她感受他因为她而激荡的心情。 突然被他拥抱,江心宁感受着他的体温、气味以及他略显激动的心情,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有需要这么感动吗?怪怪的。」 「我好怕你生我的气,不理我。」说着,他把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随时会从他身边溜走。 「怎么可能!」他这紧张的模样把她逗笑了。「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怎么帮你热菜?」 「再抱一下下。」 挣不出他的怀抱,她只好静静让他抱着。 只是一分钟过去了,他没有松开手,灼热的薄唇反而不安分的在她柔美的颈子上游移。 「你不是饿了吗?」 「嗯。不过我想先吃你。」花蕴哲分神应声,再一次把她当成美食。 …… 第42章 …… ☆☆☆ 经过那一晚,两人在朝夕相处中,感情不断加温。 在这样平凡但甜蜜的日子里,一名陌生女子的意外到访,让江心宁从不真实的美好中惊醒。 「请问你是……」 江心宁透过门口的对讲机,看着镜头前艳光四射的陌生女子,充满警戒地问。 「杜蕾雅。」女子简单扼要的报上名字,语气里散发着十足强势的意味。 「请问有什么事吗?」 拿下几乎遮住整张小脸的太阳眼镜,杜蕾雅以严肃的口吻道:「我有事找你谈。」 「找我?」江心宁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风情万种的美艳女子。 受够了她充满疑问的语气,杜蕾雅不耐烦地开门见山道:「我是阿哲的床伴。」 这句坦率直接的话,让江心宁的思绪彷佛瞬间被抽空。 「床、床伴?」她僵愣在原地,有好一会儿无法回神。 她知道花蕴哲风流情债不少,却没想过真有一天她得面对,尤其是跟花蕴哲有过持续亲密关系的女人。 如愿听到她惊讶的反应,杜蕾雅巧笑倩兮地说:「说好听一点叫红粉知己,直接一点的就是炮友,这样懂了吗?」 不甘失去花蕴哲,无法忍受没有肉体缠绵的孤单,她决定会会这个霸住花蕴哲的女人。 深吸口气强压下内心不断翻涌而上的醋意与不悦,江心宁故作镇定地问:「你想和我谈什么?」 她不明白对方的来意,难道是来示威的? 「嘿!别这么严肃。」风情万种地撩了撩长发,杜蕾雅娇声问:「可以请我进去坐一下,喝杯茶再聊吗?」 犹豫了片刻,江心宁心里就算有千百万个不愿意,还是不得不开门让她进屋。 杜蕾雅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打量起江心宁。 她一直很想知道,能够独占花蕴哲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如今亲眼证实,她确信,眼前顶多算是清秀的女人,只是花蕴哲一时兴起所选择的伴,他不可能对这样平凡的女人认真。 两人默然的僵持了好一会儿后,江心宁迎向她无礼打量的眼神,直言不讳地问:「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和阿哲在一起五年了,虽是各取所需的肉体关系,但如果不喜欢我,他不会让我留在他身边这么久。」 听着那充满示威意味的话,江心宁冷声问:「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表面上她无动于衷,但事实上心像突然被谁捅上一刀,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我只是想告诉你,阿哲的女人不是只有你,不要试图绑住他,奢望他只为你专情。」杜蕾雅语重心长地开口,神情有点怅然。「同样身为阿哲的女人,希望你不要这么自私。」 她的话顿时让江心宁的心一阵揪痛。 第43章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可悲,怎么会沦落到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地步呢? 「你的话我会好好想想,如果没别的事,可以请你离开吗?我还有工作得忙。」 闻言,杜蕾雅很干脆的起身。「我也没办法待太久。这次只是纯粹想见见你,没别的意思。」 江心宁轻应了一声,并未搭腔,跟着起身准备送客。 在踏出屋门的前一刻,杜蕾雅突然定住脚步,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件外套递给她。「对了,帮我把外套还给阿哲。那天我在酒吧喝醉了,他来接我回家,我不小心吐了他一身,外套已经洗干净了。」 在花蕴哲送她回家后,她留不住他,只好使一些小手段,先是暗中将他的手机关机,再吐了他一身,为的就是在他与江心宁间制造一些误会。 定定看着对方递来的外套,江心宁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记得这件外套是花蕴哲那天要去处理桔梗花危机时穿出门的,那天他回来后,她忙着担心、生气,根本没注意到他有没有穿外套回来。 这时,花蕴哲的外套在杜蕾雅手上,表示她的话不假。 他们极有可能一直保持着往来,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傻得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杜蕾雅暗暗打量她骤变的脸色,唇边扬起得逞的窃笑。 「你不用吃醋,那天我喝醉了,阿哲送我回家后就说要赶着回去吃你煮的晚餐,所以没留在我那里过夜。」 这些话,无疑是对江心宁予以重击,这段日子,花蕴哲在她心中建立起的新面貌,在瞬间被击溃。 是她太天真,又或者太贪心了吗? 她居然傻得以为花心浪子会为她停止游戏人间,会为了她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 顿时,心口像被倒了一大桶醋,酸得像是要把她的心、她的人腐蚀。 杜蕾雅再次顿下脚步,转头望着江心宁大受打击的苍白面容说:「蝴蝶喜欢寻花是天性,也是本能,若硬要把它的翅膀卸下,它便不再美丽,然后很快的,它就会慢慢死去。」 话一说完,杜蕾雅便踩着优雅的脚步离开。 她意味深长的那些话,持续回荡在江心宁耳边。 不是只有漂亮的花心女人才可以称作花蝴蝶,在许多女人心里,俊美多情的花蕴哲也是一只诱人心魂的蝴蝶,她们渴望得到他的青睐,都希望他能停驻在自己身上。 但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能让他为哪一朵花驻足停留吗? 江心宁愣愣的杵在原地,恍惚失神。 第九章 杜蕾雅走后,江心宁呆呆地坐在客厅里,回想着意外得知的事实,串联起那天花蕴哲所有不对劲的言行举止。 回想起花蕴哲在郁金香花圃接到手机时的表情,他放在别的女人家里的外套,他对她说要回家吃晚餐的话,以及回来后怕她生气,特地剪了枝新鲜玫瑰请求她原谅的行为,在在印证了杜蕾雅的说法。 原来那一晚,花蕴哲是和他多年来的红粉知己、炮友在一起。 虽然杜蕾雅没有点明那时她和花蕴哲究竟有没有上床,但花蕴哲说谎已是事实。 他骗她! 江心宁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花蕴哲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第44章 很难…… 只要一想到那晚他回来后费心思讨好她,然后若无其事的与她欢爱,江心宁心头倏地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感。 她不由得想,花蕴哲到底有多少个红粉知己? 除了今天上门「问候」的女人外,他还有几个床上的红粉知己? 一想到他用爱过别的女人的身体再爱她、抱她、吻她,她再也忍不住跑进浴室里大吐特吐。 一番折腾后,江心宁狼狈不堪地趴在马桶边,无助地掉着眼泪。 她觉得自己好傻,怎么会傻得相信花蕴哲会收心,只为她专情呢? 心碎地独自哭了好久,她恍惚地起身洗了把脸,离开浴室。 江心宁的眸光不经意的透过窗子,看向屋外开得一片灿烂的郁金香花圃。 愣愣地望着那些郁金香,她突然想起花蕴哲在教她如何照顾郁金香时说过的话。 等花期一过,花朵凋萎,得马上把花枝剪除,接着挖起球根荫干,然后用报纸包起来冷藏,冷藏过后的隔年再种下…… 心苦涩不堪,江心宁哀伤地想,她和花蕴哲之间热恋的花期过了吗? 那她是不是该把那曾有的灿烂剪下,接着冷藏呢? 当这个念头一从脑中掠过,她立即不假思索地否决。 不!不要冷藏! 她爱他,只爱他啊!但她不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他,不想成为古代那些等着帝王临幸的可怜女子! 江心宁处在这矛盾复杂的情绪中,心悠悠荡荡,找不到足以说服自己继续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接着,她无意识地从花屋走到「心花怒放」去,茫然地在来来往往的忙碌身影中寻找花蕴哲的身影。 每一天早上出门前或晚上一起吃晚餐时,他都会告诉她关于工作上的许多事。 他说,最近花圃会新辟一块有机花田,花田辟了之后需要更多人力除杂草、施有机肥料,所以未来几个星期他会很忙。 他还说,处理完有机花田的农事后,他想再加盖一间温室花园,那同样是费心力的工作。 每天,在他的讯息传递下,她都可以看到他在「心花怒放」上的用心及拓展事业的野心。 她对他的爱,是在一天又一天的积累下逐渐深浓…… 终于,江心宁在一处新辟的田地中看到花蕴哲挺拔修长的身影,泪水迅速模糊了视线。 他身上依旧穿着印有「心花怒放」logo的简单t恤,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下方是沾满泥巴的黑色雨鞋。 突然间,她好想念他身上揉合着汗水及淡淡花香的味道…… 顿时,想朝他飞奔,投入他怀抱的冲动在江心宁心头强烈翻腾着。 但她只是深深吸了几口气后匆匆转身,用力把那股冲动抑下,更希望能将深深烙在心头的身影也一并抹去,就这样飞快的奔离。 ☆☆☆ 花蕴哲一回到花屋便觉得不对劲。 天刚暗下,平常这个时候,就算江心宁在书房里工作,也会打开廊前四周的灯,不让花屋陷入黑暗中。 没有了灯光,让陷入一片黑暗的花屋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幽冷、孤寂,连在白天看来充满活力的郁金香,也彷佛灰暗许多。 第45章 种种因为黑暗带来的不安,让花蕴哲内心的焦虑、不安在瞬间升高。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想到之前歹徒闯入的意外,花蕴哲加快脚步进屋,一进屋却发现,漆黑的屋里并没有江心宁的身影。 在某种说不出的直觉驱使下,他急忙冲进卧房,打开衣橱,下一秒便错愕地愣在原地。 属于她的衣服全部不见了,衣橱里只剩他的衣服孤零零地挂在一角。 看着眼前的情景,花蕴哲不敢置信地呆在原地,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江心宁走了! 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又不告而别? 早上他出门时明明还和她甜甜蜜蜜的吻别,怎么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世界就变了? 他摸不着头绪,试着拨打她的手机,希望可以找得到人。 手机响了很久,最后转入语音信箱。 「该死!」 确定屋子里没有任何异样,江心宁并不是发生意外后,花蕴哲出门准备找人,且不死心的继续打电话给她。 只要手机转入语音信箱他便挂断重打,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才体会到,江心宁上一次找不到他时的心情。 原来急着找一个人却找不到的心情是这么煎熬、这么焦虑,现在他有股想摔手机的冲动。 终于,在手机第八百次准备转入语音信箱的前一刻,电话接通了。 江心宁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许久才接起手机。 「喂……」 「心心,你在哪里?」 当花蕴哲心急如焚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江心宁心酸不已的差点掉下眼泪。 她不懂,既然她只是花蕴哲众多女人之一,他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好得让她天真的以为,她真的收服了他浪荡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当她唯一的男人。 但,那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心碎了,梦醒了。 花蕴哲不可能为谁停留…… 沉默了许久,江心宁苦涩地开口:「阿哲,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他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提分手。 苦涩梗在喉头,她红着眼眶,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想……我们不适合。」 她的个性没办法像杜蕾雅那么开放,无法接受无忠诚度可言的伴侣关系,无法容忍他抱完别的女人后再来抱她。 「不适合?」花蕴哲愣住,接着火大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也不管我会不会担心,突然又收拾行李跑得无影无踪,现在竟然还提分手?」 接二连三的打击,挑起他心头那把无名火,他觉得自己真快被她给搞疯了。 「阿哲……」用力深吸了口气,稳住随时可能溃堤的情绪,江心宁哽咽但坚定地道:「我不想绑住你、独占你,你自由了。」 听到她强忍着哽咽,花蕴哲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分手,你没讲清楚我绝不分手!」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所做的、所说的承诺,还没办法抚平她内心的不安吗? 她看不到他为了她神魂颠倒,眼底容不下其他女人的模样吗? 听他愤怒的嗓音重重落入耳中,江心宁被他强硬的语气弄胡涂了。 …… 注:免费连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