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偷吃不认帐》 楔子 【楔子】 室内电话声在半夜响起--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在凌晨四点四十四分响起。 连续三天,孟思瑜都是被这准时到不行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而打电话给她的“那个人”,从来没有提早或是晚过一分钟打电话来,精准到就像是整夜都没睡,始终抱着闹钟守在电话旁一样。 四四四,诅咒意味浓厚明确,就算不迷信如她,也不禁因为对方的恶意和执着感到毛骨耸然,在犹豫几秒钟之后,她终于伸手拿起话筒,用极为冷静的语气跟对方沟通。 “不管你是谁,这项恶作剧已经持续三天了,应该够了吧。” “……” 对方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前两天一样。 她拧着秀眉,有些忍无可忍。“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这已经不是恶作剧而是种骚扰了,根据民法第一百八十四条,以及一百九十五条,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侵权,这是种犯罪你懂吗?” “……” 听见法律条文,对方依旧无动于衷,气得她咬牙。 好,不说话是不是? 那她也懒得跟他浪费唇舌,她的忍耐就到今天为止!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都劝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别怪我报警,就这样!”说完,喀地一声挂上电话,然后迅速拔下电话线,再也不给对方重拨的机会。 不只是今天,从今天起她再也不会给对方骚扰她的机会,直到她有空去办理换号之前,她都不会再把电话线给插回去。 事不过三,她忍了三天,够了! 反正她一人独居,室内电话本来就没有太大用途,亲戚朋友也不多,几个要好的同事也都晓得她的手机号码,若有急事自然会打她的手机,不怕找不到她,比起天天被骚扰,她还宁愿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也许她早该把电话线给拔了,偏怪她不信邪,不信自己会这么倒霉遇上变态,反正现在电话线也拔了,她就不信对方还能耍什么花样。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清者自清,她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话说回来-- 她还是诅咒对方的电话坏掉! 第一章 【第一章】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七号,也就是俗称的七夕情人节。 只不过大学毕业后,这个日子对孟思瑜而言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男朋友,也不打算交男朋友,她对爱情兴趣缺缺,始终抱持着宁缺勿滥的想法,况且照她的人生规划,她是打算一辈子不婚的。 她早已盘算好了,五十岁从花莲市公所退休后就开间小花店过日子,赚不赚钱无所谓,开心就好;实不实际无所谓,有客人有花香陪就好。 日子就是要过得简单安稳。 至于爱情…… 那就算了吧。 她今年二十八岁,只在学生时期谈过两段感情,第一段感情遇到了坏男人,惨遭背叛劈腿;第二段感情则是遇到了好男人,但这次她决定谨慎一点,希望和对方从朋友做起,再暗中观察对方的人品操守,谁知道这一观察却错失了良机,她最要好的朋友竟然横刀夺爱,抢走她“恋人未满”的对象。 怪不了谁,只能怪自己没能把握住机会。 虽然当时心痛得死去活来,但随着光阴流逝,那份痛楚早已沈淀消失,只剩下午夜梦回间不经意出现在梦境中的一幅画面,偶尔梦里也许还有淡淡的心悸,但梦醒后却什么也不再存在。 爱情就是这么虚无飘渺的东西,她谈过两场,够了。 所以即使自一大早开始,就有追求者委托业者将大把大把鲜花、大盒大盒巧克力送进市公所里,孟思瑜也始终波澜不兴的坐在办公室角落,只委托同事代收礼物,自己则专注于工作,严格实践公私分明的态度。 依照每年惯例,要是知道是谁送的,她就会把东西原封不动的退还回去,要是不知道,她就会把东西分送给同事,谢绝所有心意。 总之她接受情人节,但绝不接受情人节礼物。 “喂,你们看你们看,花店又送花了,你们猜这束鲜花会是送给谁的?” 当市公所大门再次开启,花店人员再次捧着花束上门后,坐在门边的几位职员再次发出惊喜的欢呼声,忙不迭从花店人员手中收下鲜花,然后连忙拿起插在花间的小卡片,围在一起看答案-- “啊,又是思瑜的!”有人大声公布答案。 “果然又是送给思瑜的,真不愧是我们的市公所之花,这已经是第几束了?” “我数看看喔……是第二十三束,去年总共收了二十五束,今年有望打破纪录喔。” “唉,果然还是年轻未婚好,哪像我自从结婚后,行情一落千丈。” “少来,刚刚你老公送来的那束玫瑰花,总共有九十九朵吧,今年玫瑰贵到夭寿,都快羡慕死我们了。” “哼,一年也不过送这么一次,他要是舍不得,我嫁给他做什么?” “呿,你还真是故意晒幸福耶。”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谈笑风生,气氛因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而活络,可办公室里另一名男职员,却是因为那一盒盒的巧克力而肚子活络。 只见他快步走到孟思瑜的办公桌边,摸着肥肥的大肚腩嘿嘿笑。 “思瑜啊,刚刚午餐没吃饱,讨盒巧克力来吃吃行吗?”仗着多年同事情谊,他彻底的厚颜无耻,妄想分一杯羹染指那一盒盒的巧克力。 “找没署名的。”孟思瑜闻言抬头,利落下达指令。 “了解,了解。”得到首肯,男同事立刻直奔那专门摆放礼品的木柜。 一迭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礼盒,全是署名送给孟思瑜的,他开心的东翻西找,很快就找到一盒没署名的小礼盒。 他掂了掂重量,笑容不禁瞬间扩大。 根据他这些年来的“试吃”心得,那些追求思瑜的男人们可慷慨了,送的都是外国进口巧克力,入口即化、苦中带甜,完全就是暗恋一个人的滋味,让人吃了还想再吃,直想发挥大爱精神把那些暗恋滋味通通消灭光。 他先是拆了缎带,然后剥了包装,接着打开纸盒-- 且慢,这巧克力……好像鱼啊?他把透明包装袋凑近一看。 “靠,真的是鱼,还长了蛆!”男职员大叫一声,将手中死鱼抛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塑料袋正巧就落在某女同事的办公桌上。 三秒后,一串惨绝人寰的尖叫声蓦地响起,吓得全办公室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命案,办公室所有职员全都跳离了位置。 几分钟之后,所有人都看过了那被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死鱼,还有那些在死鱼身上不断钻进钻出、热情蠕动的肥蛆,一半以上的人面色难看,几个人则是奔到厕所呕吐,到现在人还没回来。 孟思瑜身为当事人,虽然没有跟着跑到厕所一起呕吐,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 继不知名电话之后,没想到又有人对她做出了这种恶作剧。 死鱼,死瑜,和“四四四”完全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到底是谁送的,这种玩笑太过分了!”市公所所长脸色铁青地骂。 “我不知道啊,那盒巧克力又没有署名……”男同事可怜兮兮,再也不敢染指其他巧克力,只能喷着消毒酒精猛搓手。 “这种玩笑太恶劣了!”另一人也骂。 孟思瑜站在一旁,内心胆寒,可脸上却不肯泄漏出太多情绪。 身为当事人,她倒宁愿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她实在不懂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谁,要这样接二连三的受到骚扰? 送来这条死鱼的人,和那个用电话骚扰她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想法让她的胃狠狠抽紧,实在不敢想象这种可能,因为这代表对方不只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还知道她的工作地点。 上个礼拜是电话骚扰,这礼拜则是这条死鱼,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她又会遇到什么事? 她脸色苍白的紧抿着唇,忍不住用双手环住自己,但下一秒她却用力的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现在是上班时间,她实在不该为了这种事耽误公务。 那条死鱼必须马上被清除,市公所也必须马上恢复正常运作,绝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市民的权利,身为当事者,她有义务负起责任。 指尖微微颤抖,她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毅然决然的拿起那袋死鱼。 “思瑜,你要做什么?”所有人全被她的动作给吓到了。 “垃圾分类。”她拧眉回头。 “噗!” 一记有力的喷笑声在人群中突兀响起,但因为太短促所有人也太错愕,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力。 “垃圾分类?”所有人傻眼。 她将眉头拧得更紧,敏感察觉到包装袋里的白蛆正不断蠕动,虽然那包装袋是密封的,但还是让人觉得浑身发毛,鸡皮疙瘩满布。 “或者该说是厨余回收,总不能把这条死鱼冰在办公室的冰箱里吧?” “不不不,这当然不行。”众人瞪着大眼,有志一同的迅速摇头。 “这附近哪里有厨余回收桶?” “没有,不过你可以问问看便当店的人愿不愿意帮你处理。” “我知道了。”她冷静点头,然后看向所长。“所长,我想请事假十分钟。” “不用请了,准你去做垃圾分类,协助爱护地球。”所长挥挥手,立刻准许她不假外出。 “我看这件事绝对不是普通的恶作剧。”就在孟思瑜离开市公所后,没想到人群中却有人忽然爆出这么一句。 “咦?” 所有职员迅速转过头,这才发现身边多了这么一位男性市民。 怪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市公所里明明没有市民啊,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也未免长得太优了吧。 饱满的印堂、俊挺的五官、深邃的轮廓,一对飞扬浓眉显示出他的张扬,炯亮有神的黑眸透出他的深度和洞悉力,棱角分明的下巴则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即使笑起来有些痞痞的,却让人难以忽视。 再加上古铜色的肤色,标准宽肩窄臀的倒三角形身材,还有那双修长双腿,即使他衣着邋遢,身上的衣服绉得像是三天没洗了、头发凌乱,像是三天没梳过头、胡渣满布像是刚从非洲流浪回来,脚下还踏着一双俗到爆的蓝白拖,却依然让人觉得他英俊潇洒,出格有型。 尤其当他咧嘴一笑时,那口整齐亮白的牙齿,让人马上联想黑人牙膏广告里的言承旭,只是他更加健壮挺拔、粗犷阳刚。 “那位小姐名叫思瑜吧。”耿亮看向所有人,薄唇咧得更大。“思瑜,死鱼,完全就是一桩恶意的诅咒,也许还带着一股杀意,我认为有人想对孟小姐不利。” “什么?”所有人瞬间抽了口凉气。 对啊,思瑜,死鱼,眼前这名帅哥似乎说得一点也没错,既然要恶作剧,为什么不用猪肉鸭肉或羊肉恶作剧,为什么偏偏就是一条死鱼? 难道真的有人要对思瑜不利? 老天,这太可怕了! “如果那条鱼是种事前的警告,那么我认为那位小姐即将遇到危险。”耿亮摸着冒着胡渣的下巴,语气非常的斩钉截铁。 “啊,那怎么办?思瑜一个人去处理死鱼,她会不会遇到危险哪?”两名和孟思瑜最要好的同事瞬间脸色大变,连忙冲出市公所追人去。 “先生,要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我一定得马上报警才行。”所长边说边拿起话筒,谁知道却被耿亮出手阻止。 “等等,警察业务繁忙,哪能管得了这么多?就算他们愿意帮忙追查犯人,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孟小姐。”他经验老道的分析,然后帮忙把话筒挂回去。 “那该怎么办?” “别担心,来,这是我的名片。” 所长接过名片,却发现手中的名片活像曾和衣服一起被丢入洗衣机似的,不但破烂皱巴,就连印刷字体也有些模糊,花了好一番眼力,才终于辨识出上头的字。 第二章 “耿……亮?你是侦探?” “对,追查变态、保护受害者,一向是我的工作。”耿亮潇洒一笑,整个人神采飞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辉。 “你是侦探?”某女职员也发出疑惑。“可是我好几次看到你坐在咖啡厅里打计算机,你确定你真的是侦探?”帅哥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经常抱着笔电坐在咖啡厅里的帅哥,更是特别引人注目。 即使眼前的男人邋遢又不修边幅,但气质就是一整个出众,她曾经猜他可能是某知名作家或是程序设计师之类的,就是没想过他会是个侦探。 “我当然是名侦探。”很肯定的语气。 “那你一定很厉害喽?” “没那么夸张,我半年前才搬到花莲,不过之前倒是做过保全、保镳还有武术教练,经验……还算丰富吧。” “哇,所以你会武功喔,好帅喔!”其他女职员立刻目光痴迷看着他衣服底下那紧实有力的强健体格。“你一定侦破过很多案件呴?” “好说,我只是凡事尽力而为。” “噢,认真的男人最帅了!你捉过几个坏人啊?” “捉人是警察的工作,我比较擅长保护客户,防止犯罪。” “那……” “耿先生。”所长轻咳一声,打断女职员们饥渴的发问。“名片上头印有你的电话地址和侦探社名称,你知道这种事是骗不了人的吧?只要我用市公所的数据库一查,就能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所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很锐利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男人。 耿亮依旧噙着笑意,没有丝毫回避目光,虽然眼神似乎有点隐隐闪烁。 “当然,我保证我绝对有合法的营业执照。” “既然如此……”所长皱紧眉头,犹豫再三,考虑再三,才又开口说话:“那这件事你有几分把握?思瑜生活单纯,照理来说绝对不该遇到这种事,重要的是她是我去世同袍的乖孙女,我绝不能让她出事。” “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那费用……” “事情成功再说。” “价格……” “与其谈价格,不如谈谈该怎么保护当事人,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要滴水不漏的保护当事人,就必须做到二十四小时待命,所以我的想法是……”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耿亮开始用很诚恳、很专业、很负责、很热情的语气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听得所有人不禁连连点头,大感赞同,却完全忘了应该先征求当事人的同意。 而就在同一个时间,孟思瑜则是身陷在便当店里,听着老板、老板娘、用餐顾客们滔滔不绝的叮咛关怀。 人群里有街坊邻居、熟识长辈,也有单纯来凑热闹的客人,不管熟不熟全都是土生土长的花莲人,大多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一得知那条死鱼的由来后,不少人立刻大骂那个变态夭寿。 便当店老板虽然同意帮忙处理那条恐怖死鱼,却也不停提醒她一定要当心,还嘱咐一块儿跟来的两名女同事,一定要帮忙保护好她。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她才终于得以从长辈的关爱中脱身,走回市公所。 此时,耿亮也终于和所长谈妥,走出市公所。 他们在斑马线上相遇,擦身而过的刹那,他无声勾起嘴角,她则毫无所觉的和两名同事继续往前走。 他走到马路的另一端站定,回头凝视。 阳光下,就见她柔细乌黑的长发闪闪发亮,若是披在肩上一定很漂亮,可惜她却用发夹把头发绾得一丝不苟,还把身上的衬衫用熨斗烫得干净笔挺,虽然长相清丽、体态婀娜,却给人一种严肃冷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实在太糟蹋她那张美丽小脸。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很不爱笑,粉嫩小嘴总是习惯性的微微抿着,不过他敢断定,她笑起来一定会很漂亮。 因为那张小脸天生就该适合笑的。 他将双手插 入口袋,看着她因步上石阶而更显得紧翘浑。圆的臀部,忍不住吹了记口哨,性感薄唇又咧出那痞痞坏坏的笑。 美丽婀娜,却又神圣不可侵犯,果然很有吸引变态的特质,但就某层面而言,这种特质也非常的吸引男人。 男人就像天生的探险家,热爱探索女人的真面目,他们总会好奇在那保守冷肃的表情之下,骨子里是不是也是一样的一丝不苟,还是那只是张假面具,实际上的她其实热情又奔放? 不过要是让他猜,他会猜她其实是个害羞的小东西,不是不能热情奔放,但绝对需要“高手”的精心调教。 想起她刚刚明明就吓得半死,偏要逞强的故作镇定,他忍不住又笑了。 都那种状况了,她竟然还坚持做垃圾分类,真是有够固执的。 既冷淡又倔强、既固执又不坦率,这小女人一定超难相处,不过该怎么说呢,青菜萝卜各有人爱,而偏偏很不巧的、很刚好的、很幸运的、很美妙的她就是他喜欢的菜啊! 没办法,谁叫他对她一见钟情,而且注意她一个多月了。 她愈是冷淡,他愈是想要靠近她,最好惹得她脸色大变,对他“印象深刻”…… 总之,他热爱让自己喜欢的对象满心满脑都是自己。 虽然这阵子他一直试图博取她的注意,可没想到她总是对他俊帅的外表视而不见,无论他怎么在她面前晃悠,她就是记不住他,他一直烦恼该怎么接近她,没想到七夕情人节的今天就让他逮到了机会。 托市公所所长之福,从今天起他就可以以侦探查案、还有保护当事人的名义,光明正大的住进她家啦。 这个机会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喜得他差点想仰天大笑。 这一定就是所谓的缘分天注定,他注定就是要和她在七夕情人节这一天相知相恋,共同谱出一首动人心弦的恋曲。 他的亲亲蜜糖,美人思瑜,他、来、啦! 【第二章】 大雨涝沱,不时还间杂着惊人的闪电和雷声,不禁令人心情沉闷,再加上某人整整迟到了十五分钟,更是让人心情不好。 孟思瑜抬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然后默默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就见铺着洁净桌巾的餐桌上搁着两菜一汤,还有她一个人的碗筷。 自从四年前祖父去世后,这栋三楼砖造、附带美丽大庭院的透天厝就只刹她一人居住,一开始她很不能适应,但渐渐的她习惯了。 她依然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半出门上班,五点下班,六点半吃饭,九点睡觉,一如祖父在的时候。 纪律、守时、诚信、负责--这就是孟家人的家训。 即使祖父去世后,她的生活依然一成不变。 她服从纪律、从不迟到、为人诚信,而且勇于负责,但是-- 叮咚! 门铃声在哗啦哗啦的雨声中响起,她低头又看了眼时间,然后波润不兴的搁下手中碗盘走出厨房,自玄关伞桶抽出一把伞,推开玄关大门,接着撑伞穿过花木扶疏、露天潮湿的庭院,最后停在庭院前方的一扇锻造大门后方。 透过门栏细缝她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外,迟疑了几秒,才伸手将大门拉开。 “嗨--”当身后路灯照亮孟思瑜的刹那,一身湿淋淋、活像落水狗的耿亮也立刻咧出他的招牌笑容。 第一印象很重要,虽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担他还是决定替自己营造阳光热情的形象,没想到眼前的冰山美人却是面无表情,完全不为所动,连抹微笑都吝啬。 “耿亮?”眼前的男人就和同事所形容一模一样,很英俊阳刚,但也很邋遢不修边幅。 “对,看来所长应该告诉过你我的身分了,他委托我调查那起死鱼事件,另外还安排我住进你家随时保护你,请多多指教。” 他努力不懈,笑得更加热情灿烂,甚至伸出右手期待她一个亲切的响应,但是他等啊等,却只等到她抬起左手,指着手腕上的手表,然后用一种非常冷静--或者该说非常冷漠的口吻,对他说道-- “按照你和所长所约定的时间,你总共迟到了十八分钟又二十五秒,如果有人真的想要我死,这段时间我早就去投胎了。身为一名私家侦探,你完全不合格:身为一名社会人士,你欠缺守时观念,身为一个男人,你完全不守信用和承诺,所以我没办法信任你,你请回吧。”说完,就想关上门。 “嘿,等等,我可以解释--”他连忙用手抵住门板。 “如果我无了,你解释再多也没用。”她抿着嘴唇,加大关门的力气。 “我也想准时到的……” “但你迟到了。” “所以我说--” “你什么也不用说,聘请你是所长的想法,并不是我的意思,就算你没迟到我也不会聘雇你。”孤男寡女,所长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让这个陌生男人住进她家。 她从不以貌取人,但她很介意有人不守时,他若是迟到一、两分针还情有可原,但他却足足迟到了十八分钟。 十八分钟足够她洗完澡、吹干头发,他完全破坏了她的规矩。 嘿,说了这么多,原来这小女人刚刚只是在借题发挥啊? 既然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拒绝他,又何必损他那么多,他若不是个合格的私家侦探,也不是守时的社会人士,又不是个守信重诺的男人,那他到底是什么? 不是人吗? 耿亮扬眉,这才发现她看似冷冷淡淡,没想到却是伶牙俐嘴,骂人不带脏宇,个性啥到有够味! “啧啧啧,我说亲亲蜜糖,美人思瑜啊……” “我跟你并不熟,请叫我孟小姐。”什么蜜糖甜心,美人思瑜,这个人到底是来工作还是来把妹的?下流! “叫孟小姐多生疏,反正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我叫你思瑜,你也可以叫我阿亮,那些跟我要好的朋友们也都是叫我阿亮的。”耿亮忍不住又笑了,黑眸里星光闪闪,给人一种荒谬的联想,仿佛他的那些好朋友全都是母的。 第三章 谁跟你好朋友!“我不想认识你,就这样。”说完,又想关上门。 “慢,慢,啊,我的手被夹到了,痛痛痛痛……”这次他不再强力抵抗,却在大门几乎要阖上的瞬间爆出哀号,果然,孟思瑜马上就僵住了动作,达边将门板往后拉。 “你……”她冷瞪着他。 “好痛好痛,我的手好痛啊。”他非常夸张的握住右手蹲到了地上,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银戒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没关系,我根本没有夹到你的手,”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有些不确定。 “好痛,我需要爆炸……” “别以为你编得过我。” “嗷呜……”惨烈哀号忽然问竟变成了幼犬似的呜鸣,是那样的可怜兮兮,惹人怜爱。 她顿了下,眉头一皱。“你叫就叫,不要装出那么奇怪的声音。”恶心! “傲呜--呜呜呜呜……”惹人怜爱的呜鸣继续播放着,在哗啦哗啦的雨声中显得那样希微、那样脆弱,紧接着一只瘦弱的黑色小狗,竟从耿亮半敞的外套领口中慢慢钻了出来。 刹那,清丽小脸明显产生了变化。 她几乎是目不转睛看着那只瘦弱的小狗,冷淡的神情逐渐暖化,清冷眼眸甚至闪出温柔的光辉,一副母爱过剩的模样。 咦,原来她喜欢小狗? 耿亮一心二用,一边演戏,一边不着痕迹的暗中观察着她。 见她态度软化,他眸光一闪,立刻拉下外套拉链,单手从怀里捧出一只黑色幼犬,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中的小狗。 “小黑啊小黑,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要不是为了把你从排水沟里捞出来,我也不会迟到被人误会,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你迟到,就是……为了救这只小狗?”孟思瑜有些犹豫地问,目光依旧离不开那几乎就和耿亮手掌一样大的瘦弱小黑狗,觉得心揪得都疼了。 它全身湿淋淋,就像一团被水打扁的小毛球,全身蜷缩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 “我知道这不能成为籍口,但我还是很胞款迟到。”他扦悔道款,语气诚感,让人完全桃不出丝毫毛病。 她面色缓和,表情总算不再那么冷淡。 这种男人她知道,热情自信总以为自己魅力四射,自我感觉向来良好,但也因为喜欢炫耀所以特别惹人讨厌,但本性其实并不坏。 而且他所说的那条排水沟她也知道。 那条排水沟大概一公尺宽,却将近有两公尺那么深,之前意外频传,于是四年前市公所编列了预算,把整条排水沟愉上网状锻造水沟盖,但因为排水沟并非整齐的长方形,水沟盖的边缘难免会出现一、两个小洞,这只小狗才会从洞口跌入水沟里。 今天雨下得那么大,要是他没有及时伸出援手,这只小狗恐怕早已被濡急的水沟水给冲走了。 他是为了拯教一条生命才迟到,她应该先问清楚原因的。 虽然他言谈举止有点讨厌,但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错。 “我很抱歉,我收回对你的指责。”孟思瑜承认自己的错误后,立刻坦然道歉,完全展现孟家人勇于认错的良好风范。 “咦?”她的坦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家里有急教箱,你的手或许需要上药,小狗的身体也必须马上吹干,它看起来冻坏了。”得知他迟到全是因为救狗后,她的态度稍稍放软了些,甚至主动让出一条路,决定让他到家里“暂时”躲雨,顺便擦干身体上药,就当作是她误会他的补偿。 “当然当然,我当然要上药,小黑也需要保暖。”他只错愕了一秒针,就立刻从善如流的接受她的建议,然后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跟着她穿过精致庭院,走进她家。 进屋后,就见她迅速收起雨伞,从电视柜底下拿出急教箱搁在客厅的桌子上,再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了些在盘子里,放到微波护里加热,接着又从浴室里拿出两条大毛巾交到他手中。 “牛奶很快就好,你先擦干身体,我上楼拿吹风机,你等一下。” 她一连串的动作有条不紊,完全不需要他开口,就迅速满足他所有的需要,简直贤慧到一个不行,倘若他们是夫妻,她可能还会问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她-- ok。”他站在客厅回以一笑,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然而那张笑脸却在她转身上楼后,扭变成一副邪债狡作的模样。 嘿嘿嘿,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顺利。 没错,一开始他的确是想以小狗当籍口,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毕竟女人天生就心软,再加上人类与生俱来的倒隐之心,他有十足的把握能侵入她家,但他万万没想到他才掏出小黑她就无条件大开城门,不战而降。 他想仰头狂笑却也忍不住想皱眉,如果他是坏人该怎么办? 如果哪天有人用相同的手法侵入她家该怎么办? 她也未免太好编了,如果真有变态要她的命,她十条命都不够丢! 他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更加确定这小女人需要被保护。 瞧瞧这栋房子,虽然明显不是新屋,却整洁明亮,无论是家具、家电、日用品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每个细节处,甚至摆放在家具上的装饰品、手工艺,在在都连露出屋三的美感和巧思。 不厚重的窗帘只要一连光,就能让外头的人轻易打探左王的动态,无论门板还是窗尸都没有装设防盗器,开放式的庭院也没有监视器,只停放了一辆摩托车、一台脚踏车,还有一个只摆放女鞋的木制私柜。 而那些女鞋,全都是同一个size。 这栋房子根本漏洞百出,只差没明白写出--这栋房子住有女人,而且一人独居。 “呜呜呜……”掌心里的小黑蠕动了几下,也学他抬头打量眼前的房子,陌生的环境和气息勾起幼犬的好奇心,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也许才是主因。 咭呼咭啥,食物的香气诱得耿亮饥肠辘辘,让他想起自己晚餐还没吃。 他抚着下巴坏坏勾笑,忽然很想参观参观她家厨房。 念头一下,他立刻将小黑包进毛巾,趁着某人下楼之前迅速溜进厨房,然后一眼就发现餐桌上的剩菜剩饭,当下目光一亮。 原来她晚餐自己煮啊,果然够贤慧。 看着桌上用过的碗筷,他笑得更邪恶了,立刻拿起她用过的碗筷扶菜,即使菜有些凉了,入口却还是美味。 唔,这小女人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要是能每天尝到她的手艺,那就真的太幸福了…… 啪啪啪啪…… 厨房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他抓紧时间又偷吃了几口饭菜,然后在某人闻声进到厨房之前,擦干嘴角,移身到微波炉前,神色自若的打开微波炉。 “牛奶好了,我想让小黑先喝,它看起来饿坏了。”他冲着她一笑,然后不慌不忙端出那盘温而不烫的牛奶。 孟思瑜微微皱眉,虽然有些介意他没经过同意就擅自进入厨房,但看在他也是替小狗着想的分上,她还是把谴责吞下,沉默的将吹风机插上电。 “还是先把小狗吹干吧,否则它可能会感冒。” “你说得对,还是你细心。”他适时拍马屁,毫不犹豫的交出包在毛巾中的小黑,然后一边用毛中擦干身体,一边看着她温柔的替小黑吹干毛发。 她的眼神专注、动作轻柔,小黑一脸享受,原本颤抖蜷曲的身体逐渐放松,共至伸出粉红色小舌头舔抵她的手,逗得她嘴角弯弯,整个人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浅浅笑花瞬间点亮了她的面容,不苟言笑的冷淡小脸变得柔和温妩,更显得清丽动人,就和他所想象的一样。 他停下擦发的动作,忍不住环胸靠墙看着她。 仿佛察觉到他太过露骨织热的疑视,她浑身不自在的抬头皱眉。 “你到底在看什么?” “当然是在看小黑啊,我觉得它很喜欢你,以后能住在这里,它一定会很高兴。”他笑着睁眼睛说瞎话。 “住在这里?”孟思瑜把眉头皱得更紧。“它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我检到它,所以有责任照顾它,我以后就住在这里,它当然也一起住。”他双手一摊,笑得起级无赖。 她瞬间拉长脸。“这件事我不答应,我说过聘情你是所长一厢情愿,并不是我的想法,待会儿你擦干了身体,就请你回去。”一顿。“记得带走小狗。” “可是这样好吗?我本来不想吓你,但现在……”他将毛巾随手甩到肩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其实刚刚我开车到你家巷口时,远远就看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你家门口,我才开车靠进,他就马上转身跑走了,如果他就是那个送你死鱼的变态,那今天晚上~~”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就看到她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虽然善意的谎言可以被原谅,但是看到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小小的愧疚一下。 唉,他也不想这样吓她,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两害相衡取其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此下策,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她。 如果她家够安全的话,他多少还可以放心一些,偏偏她家却是漏洞百出,她甚至连只狗都没养,他当然要想办法让自己住下来,帮她加强防护。 “你说谎!”她固执地瞪着他,本能拒绝相信他所说的话,却遇正不住心底不断冒出的恶寒。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她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她应该要什么都不怕的,但为什么……她就是恐惧了。 她讨厌这样容易秋影响的自己,更讨厌说出这些话的他! 第四章 “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干么要说谎?”唉,心好痛,真舍不得让她害怕,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你不要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答应让你住下来。” “嘘,亲亲蜜糖,美人思瑜,放轻松……”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她关掉吹风机,并且用力拔下插头,从未没见过像他这样厚颜无耻、无赖下流的男人。 “好好好,我不叫你蜜糖美人,那叫你甜心总可以吧。”耿亮咧呵一笑,一副我很好妥协的模样。 “你!” “甜心,你何必这么排斥我呢?”他装模作样的捣着胸口。“既然所长都委托我来保护你了,那就证明我值得信任,何况我接下这件case,就有责任保护你到底,你就坦然接受所长的好意嘛。” 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孟思瑜立刻一个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冷静,并强迫自己忽略他口中的甜心。 他就是这种男人,自以为魅力无远弗届,把每个女人都当成了甜心,但其实那只是一个口头禅,毫无意义,她要是认真跟他计较就太傻了。 “那只是一场恶作剧,根本没有必要小题大作。”她试看淡然。 “是呜?”他抚着下巴,用一种仿佛可以看连人心的目光瞅着她。 “不然呢?”她倔强地抬起下巴。 她被电话骚扰的事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吐露,所以收到那条死鱼后,同事们才会本能反应那是桩恶作剧,而不是场变态骚优,但其实只有她心知肚明整桩事或许根本不单纯。 但是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把电话骚扰的事说出去,更不愿猜测这两件是同一人所为,因为她不想有人替她担心,更不想自己吓自己,可他的目光却莫名地让她心虚。 明明他的嘴边还是那样的无赖痞笑,偏偏他的目光却进着一股可以洞悉一切的锐利,仿佛足以让人无所遁形、心神戒备。 “好吧,你说是恶作剧就恶作剧,但就算是恶作剧也不能大意。”他又妥协地笑了。“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不我就在你家先住个几天,确定那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后,你再请所长取消委托?”不是他在说,他一向很好说话的。 “不可能,等你擦干身体就必须马上离开。”她坚持不改初衷。 “可是我家没有牛奶。”他的逻辑很跳tone。 “什么?” “我家没有牛奶啊。”他痞痞地重复。“而且我根本不懂得怎么照顾小狗,小黑这么孱弱瘦小,还淋了一晚的雨又受了惊吓,若是待会儿再出去吹到冷风,一不小心一命呜呼的话……唉,我一定会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他蹲下身子,一脸悲悯地抚摸喝牛奶的小黑。 早在孟思瑜关上吹风机松开它的下一瞬间,小黑就凭着敏锐的嗅觉,步履笨拙蹒跚地奔到牛奶盒边,饥渴的狂舔牛奶。 它饥恢的模样看得她非常于心不忍,同情心整个大泛滥,恨不得把冰箱里所有的牛奶都倒给它喝,但是听耿亮的话,她却眯眼愤怒了。 “你别以为用狗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 “这不是博取同情,而是事实,你忍心让小黑再出去吹风淋雨吗?”他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她,而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情,小黑竟也忽然抬起头,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它的眼睛又大又圆,却布满了一层水雾,像是随时会掉下眼泪。 但其实狗是不会流泪的。 她在心中理智的提醒自己,却偏偏移不开目光,反倒恨不得将它抱入怀里,告诉它,她永远都不会抛弄它。 但是不行啊,她要是点头了,就中了他的计了。 她想摇头,此时小黑忽然摇起它那短短的尾巴,一脸讨好的朝她靠近,笨拙的步伐简直要揉碎她的心 可恶,她绝不会投降,她……她…… 该死! “你可以留下来,但只限令晚,明天天亮后你就必须带着小黑马上离开,”她愤怒的转身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放在餐桌上,然后顾不得碗筷还没洗,就气闷的转身离开,但是她才走到厨房门口,又忍不住转过身警告。 “还有,你只准睡在客厅,不许躇上二楼半步,否则马上离开!”一顿,她低头又看了眼地板上的小黑,语气不自觉放柔。“要是小黑还饿,就再倒些牛奶给它喝,我去楼上拿枕头被子下来,今晚你负责照顾它。” “没问题,”虽然只争取到一晚的时间,但耿亮还是笑了,完全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毕竟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他一定会让自己继续成功下去的。 哈哈哈…… 【第三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即使是周末的早晨,孟思瑜也从来不赖床。 规律的生活习惯让她每天准时六点起床,然后在六点半之前梳洗整理完华,下楼做早餐,早餐过后她会做半个小时的早操,然后准时八点进到市公所。 但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用过早餐后她会立刻动手打扫房子。 虽然三层楼都靠她一个人打扫,但她每个礼拜都打扫,所以负担其实并不大,然而今早当她走下一楼,映入眼帘的客厅却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没吃完的炸鸡、喝到一半的可乐、捏瘪的塑料杯、空荡荡的炸鸡桶,堆得像座小山的鸡骨头--这些原本不该在她家的垃圾食物,此刻竟然全都出现在她家客厅里的方木桌上。 不过这些她还可以勉强忍受,她无法忍受的是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 只见油腻可恨的炸鸡屑围着桌脚散落了一地,其中还修杂着几根薯条、几团皱巴巴的卫生纸、一片炸鸡捅的纸盖、一双室内绝鞋、一件黑色褪色的男用t恤,还有一件男性破烂牛仔裤-- 很好,她勉强留他在这里过夜,那个无赖却把她家当作天体营了,他该不会连内裤也脱了吧? 她铁青着脸,立刻用雷达般的目光在地上扫射一圈,确定客厅地板上确实没有任何男用内裤的痕迹后,才霍然大步走向那背对楼梯口的木质长椅。 此刻,那造成一切脏污的罪魁祸首果然就躺在木质长椅上呼呼大睡,而可爱无邪的小黑则是埠缩在持脚边的大毛巾里,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耿亮人高马大,即使三人座的木质长特仍然容不下他的身长。 他一手搁在光溜溜的肚皮上,一手早已垂落至地板上,双脚更是往外延伸悬挂在状手外,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只剩腰下盖了条薄被。 晨光中,他的体格是那样的健硕结实、肌理分明,要是让其他女人看到铁定会脸红尖叫,但看在她眼里,她却只想把桌上的炸鸡捅狠狠地盖到他脸上,然后一拳把他打晕拖出去扔了。 这个无赖竟敢把她家弄得这么脏这么乱,她真不敢相信才一晚的时问,他就把她家客厅给毁了。 他难道不知道厨余最容易惹来蟑螂蚂蚁吗? 难道不知道一旦蟑螂蚂蚁在屋里筑巢后,就难以驱逐、后患无穷了呜? 而她,最讨厌的就是蟑螂和蚂蚁了! “你给我醒来!”她忍无可忍的叫他起床。 “嘘,宝贝别吵,再让我睡一会儿……”熟睡中的耿亮沙哑抱怨,转身面向椅背,想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我需要解释,你最好现在就马上给我醒来!”她低声威胁,同时伸手用力扳过他的肩膀,谁知道他的动作更快,竟碎不及防反手捉住她的手臂,瞬间将她用力一拉。 “啊,”她惊呼一声,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整个人就已经斜斜地朴跌在他的身上。 “嘘,宝贝你现在乖乖,等我醒了再满足你。”美人入怀,耿亮却还是一副不想醒来的模样,竟然就这样抱着她继续呼呼大睡。 什么满足?谁要他满足了?! 孟思喻差点尖叫,而事实上她也真的把嘴巴张开了,但是一瞬问,她的唇意外别过他硬实热更的的肌,那迥异于女人柔较细致的肤质让她的身体一僵,窜入口鼻的纯男性气息更是让她内心一凛。 她从来没闻过这样的味道。 那是种极淡极希微,却又能在瞬问捉住人奥嗅觉感官的特殊气味,就算四周你漫着炸鸡的油腻味,他的气味依然这样突出,混合着肥皂的人工香气、温缓干燥的太阳香气,还有一种她从没闻过、难以名状的香气--或者应该说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男性气味--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他莫名其妙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她不挣扎,却恍神在意起他的男性气味? 她一定是疯了! “你这个无赖,你睡昏了是不是,快给我醒来!”她对自己生气也对他生气,叫骂的同时试着从他身上挣扎爬起,谁知就在她即将成功的时候,他忽然收拢手臂,害得她再次朴倒在他身上。 这次她朴倒的角度稍微歪了一下,而小腹无巧不巧就压覆在他的蔑蹊部上,披此身体相迭的瞬间,她也立刻敏锐察觉到那藏在薄被下坚硬的肿大。 刹那,她的小脸胀红,轻易就猜出那是什么东西。 她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少女,就算是,现在的少女们也都比她有经验,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再次僵化了、错愕了、发窘了,然后等她回过神前,她的手已经用力挥在那张俊帅迷人的脸庞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足以媲美木板被劈断的声音,用力之大,铁定连田鼠都能巴死。 “噢!”瞬间,耿亮发出惨烈的哀号,终于吃痛地睁开眼,并松手把她放开。 他捣着辣痛的左脸,徉装一脸无辜、可怜地看着趴在胸胶上的她。“甜心,你为什么打我?还有,你为什么趴在我身上?” 他竟然还有脸问? 他竟然敢! 孟思喻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想杀人,她气到全身发抖,非常确定她和他绝对无法和平共处,更别说是接受他的保护了。 第五章 在她看未,他才是那种需要被隔离、被排除、被打击的变态。 他作什么情色大梦她管不着,但他就是千不该万不该对她性骚挠,就算他只是在作梦也不行,就算他把她当成他口中的“宝贝”也不行,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这个低残下流、死皮赖脸的男人驱逐出她的生活! 念头一下,她立刻非常冷静的从他身上起身,没有回答他半句话,只是弯腰检起他的衣服,放在桌上。 “我只给你一分钟穿衣服,穿完之后马上滚出我的房子。”她非常冷蔑地缥了他一眼,然后在心中补充--然后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说完,她逗自转身进人厨房,决定先替自己做扮早餐平复心情。 等她吃完早餐,那个男人应该也已经走了,到时她只要把他留下的脏污收拾干净,就能恢复到原来宁静的生活-- “甜心,也帮我做份早餐吧!” 就在她幻想美丽的术来时,那个无赖却再度出现了。 他衣着整齐的晃进厨房,完全没有依照她的命令滚出大门,瞬间,她的眼里迸射出浓浓杀气。 “噢,甜心,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刚刚你只是太害羞,才会假装赶我出门,但我一点也不介意,更不介意你赏我巴掌,所谓打是情骂是爱,我完全明白你有多爱我。” 耽亮笑得好不暖昧,脸上的巴掌印是那样的清晰明显,仿佛就是她爱他的证据。 “不过既然你喜欢我的肉体,那么我们可以改天再一起体会它的“勇猛”,你觉得呢?”他大步朝她跨近,用一双手臂将她困在冰箱前,同时还故意朝她敏感的耳朵吹了口气。 她轻轻一颤,小脸胀红,但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愤怒。 “谁喜欢你的肉体了!”她咬牙反驳。 “不就是你吗?否则你干么偷偷模模地趴在我身上,还偷亲我胸肌?” 如果她手中有把刀,她一定会刮摔他那张下流无赖的嘴。 “明明就是你对我性骚扰呀” “性骚扰?”他用一种很宽容、很纵容的眼神看着她。“甜心,诚实承认自己的欲 望并不可耻,不过既然你脸皮薄,怕丢脸,那刚刚的事也可以勉强当作是我对你性骚优,不过话说回未来--” “你给我闭嘴!”孟思瑜崩溃了。若不是严格的家教,若不是她向未坚持以理性解决问题,她一定会再赏他巴掌,然后再用脚瑞他,把他揍成猪头。 这个男人实在是她看过最卑鄙无耻、最低残下流的男人了,她咋晚一定是疯了才会收留他。 孟思瑜气得脸红脖子粗,谁知道眼前的耿亮却是完全不痛不痒,而且还笑得券风得意、神采飞扬。 “ok,ok,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不过在我闭嘴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把客厅的电话线给拔掉?”他举起双手,总算不再耍嘴皮子。 “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就在对她性骆优,她还要回答他的问题? “电、话、线。”他一宇一句清楚的重复。“昨晚我把你家里里外外晃了一圈,却意外发现你家电话线被拔掉了,我说没事好端端的电话线干么拔掉呢?所以我忍不住就猜了,除了接到死鱼之外,你该不会也受到了电话骚优吧?”他不怀好意的笑看。 “你怎么可能?” 即使没有回答,但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仍说明了一切。 他叹气,整个人潮她靠得更近。“你知道吗?你实在让我很担心,但如果这件事被所长知道了,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比我更担心,听说他是你爷爷同袍至交,一直都很关心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瞳眸骤缩,瞪着那近在咫尺、可恨欠扁的嘴脸。 “你敢说出去试试看。” “唔要我不说出去也是可以啦,但你总是要让我能够交差,要是你真的有个万一,我的招牌就挂不住了。”他咧嘴一笑,完全就是一副无赖模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好的保护你啊,直到骚扰你的变态绳之以法以前,我决定遵从所长的请北二十四小时伴随君侧,你往东我就跟着往东,你往西我就跟着往西,你睡觉我就陪你一起睡--” “你敢!” “乖,千万别想歪,我的意思是陪你在家一起睡觉,绝对没有任何下流肮脏的想法。”他完如稳重师长般对她谆谆教侮。“不过要是你有其他想法,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啦。”语毕,还是恢复了真面目。 孟思瑜觉得自己又想咆哮了,觉得这男人真的不是厚颜无耻可以形容。 其实她大可以断然拒绝他,但这样事情就会闹得更大,然后所长一定会因为担心她而天天草木皆兵,甚至叫她搬到他家住,同事们也会对她过度关心--而这就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因为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受人瞩目,日子变得复杂。 她就是喜欢日子括淡,一个人安安静静、自由自在、完全不受的束,但显然他完全捉住了她的软肋,才会这样故意威胁她。 她握紧拳头,不断深呼吸,直到情绪不再那么惯怒毛躁。 “为什么你一定要住在我家,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才不相信他真的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针情,想要就近追求你,你相信吗?”耿亮微微桃眉,刺探性的看着她。 她一愣,接着用力赏他白眼,完全不信他的鬼话。 若说他是来戏弄她、气死她的,她可能还比较相信,重要的是他以为她没长眼睛吗?昨晚他抱手蹲在地上哇哇大叫时,她就注意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虽然那可能只是个装饰品,但毕竟无名指意义非凡,让人不得不谨慎。 不管这个无赖究竟是已婚还是术未婚,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还敢这么光明正大、明目张胆的拈花惹草,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当我什么目的也没有,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总会相信我的,所以你的回答呢?让我住,还是~~?”她的白眼让他小小受挫,但他还是决定把失败当作是成功之母。 她继续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就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解决整件事,无论事情成不成功,你都得离开我家,而且永远都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提出条件。 “甜心,我认为所长如果知道你被变态电话骚扰,他一定会很乐意我永远住在你家。”他加深笑意,就是知道该怎么吃定她。 “你!” “我看还是按照原案吧,我待在你家直到水落石出,之后我一定马上离开,绝对不再打扰你,你觉得呢?”听好了,抱说得很清楚,他是不会再打扰,但可没说过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哟。 她还能觉得怎样? 他让她根本无从选择! 孟思瑜抿紧小嘴,必须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能强迫自己屈服。“如果你可以马上退后,并保证不对我动手动脚,那我就答应。” 不能动手动脚,那就是指可以对她动嘴、动歪脑筋婆? 耽亮双眼一亮,立刻爽快的后退三步。那有什么问题?甜心,相信我,我们一定能相处愉快的!” 她的回答是一声冷哼外加一记眼刀,接着便完全漠视他,进入到眼不见为净的修行模式。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宇头上一把刀,好,她忍! 眼不见为净很好写,但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 尤其在耿亮硬绝着她一块儿带小黑出门去动物医院做检查,却在回家的路上开着车子到处乱晃,明明应该往东他却硬往西开,该往北他却随兴的回转往南,足足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却离市区愈来愈远后,孟思瑜再也忍无可忍的从舌缝退出声音。 “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咦?你终于开口说话啦,我以为你故意跟我冷战呢。”耿亮神态惠意,双手轻松的握着方向盘,眼神却是专注的看向前方。 她故意忽视他的调侃,只重复问:“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 “什么?”她尾音上扬。 “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既然出门就顺便兜个风,你不觉得今天的风吹得人很舒爽吗?”他将车窗降得更低,让外头的风强劲的灌入车内,享受那舒爽的海风,惹得关在新笼子里的小黑发出呜呜的低鸣,也挣扎着想出来吹吹风。 她很想翻脸,但听见小黑渴望的呜鸣声后,她只好忍下心中的不悦,弯腰打开脚边的粉红色小狗笼,把小黑捧在手上,让它可以抬头看见窗外的风景。 “你要兜风随你便,但我要马上回家。”她冷静说出想法。 “为什么?”他用眼角余光看她温柔的饱起小黑,嘴角不禁瞬间勾扬。 她真的很喜欢小黑,而且态度起级温柔,要是哪天她也喜欢上他的话,一定也会对他这么温柔,光是想象她亲昵的依偎在他怀里,一双小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来回抚模,他就忍不住血脉责张、兴奋期待。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她脑后那缩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差点有股冲动想把她的头发打散。 如果此刻她是躺在床上,那么他一定会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里,享受她迷人的发香:如果她是趴在他身上,那么他渴望感受她的长发在他身上滑动流泻的感觉。他们可以抱在一起,做许多让彼此都舒服的事…… “我必须打扫屋子。” “你家已经够干净了。”他邪佞一笑,完全无法遇止那今人冲动的美妙幻想,整颗脑袋都在撕吼把到她、把到她! “我想我们对“干净”的定义有很大的落差。”她冷哼一声,完全没发现他的异状,一想起他如何糟蹋她家客厅,就没好脸色。 第六章 虽然出门前,他非常自动自发的把自己弄出来的残局收拾干净,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自己再扫一次,何况除了客厅她也必须整理其他地方。 “总之,你现在马上把车子摔头送我回家。”她面无表情地要求,再也不愿陪他在外头浪费时间。 “别急,我们的“约会”才刚开始呢。” “谁和你约会了?”就算心中再不悦,孟思瑜也决定别再轻易的被他激怒。 “搞清楚,是你说我一个人在家不安全硬是把我拖出来,如果你不送我回去,我坐出租车回去也是一样。”说完,她立刻将小黑放到大腿上,然后拿出手机叫车。 见状,他只好无奈的将方向盘一转,如她所愿的将车子停到了路边,并夺走她的手机,替她切断电源。 “甜心,你知道吗?”他似笑非笑地叹气,脑海里的旖旎幻想只能暂时通通停摆。“你真的很固执很倔强,而且完全不懂得享受生活。” “所以?”听到他的评价,她转怒为笑,也不在乎他抢了她的手机。太好了,他愈是讨厌她,她愈是有希望摆脱他。 仿佛看出她心里所想,他也不恼,反而故意笑得比她还灿烂。“所以在我们同居的这段期间里,我一定会想办法融化你的固执、暖化你的倔强,然后好好教会你所有的生活情趣,然后你就会发现我们是多么适合,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的脑袋有问题吗?”她的笑容瞬间消失,实在怀疑他怎么可以如此的大言不惭。 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到底从哪里得出这种荒谬的结论?而且重点是他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她紧紧皱眉,下意识看了眼他戴在无名指上的银戒。 “怎么会,我的脑袋一直都好得很,智商还有一百六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我们的个性完全互补吗?你严谨我散漫、你纪律我随兴、你冷静我热情,我们天生互朴披此契合,不交往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我们应该马上交往。”耿亮滔滔不绝的说道,完全不搞迁回前进那一套。 喜欢、心动、然后马上展开行动--这就是他的恋爱模式。 虽然比起追女人,他比较常被女人倒追,而且还被倒追到怕,常常不得不谎称自己已婚,但对她,他却是再认真不过。 谁叫她有爱心又有个性,每次逗得她脸红脖子粗他就很开心,而且她贤慧居家又会煮菜,将来绝对会是个好老婆,重要的是她实在太好编了,要是不快点把她编到身边保护好,让她被其他坏男人死变态给欺负了,那他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结论就是,他要尽快把到她! “那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孟思瑜白他一眼,压根儿懒得理他。 这个男人脸皮真的有够厚的,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他竟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他们应该马上交往,他到底是来工作还是来把妹的? 他到底哪未的自信?又是哪未的不要脸? 最重要的是,难道他看不出未她很排斤他吗? “甜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开玩笑?” “我两只眼睛都看得到。”她很不给面子的老实回答。“而且还看得很清楚。” “唔……那你,定没看清楚,不如再看一次吧?”虽然被打枪,但他还是不气馁,反而愈挫愈勇把脸凑到她面前。 有了今早的“意外”,孟思瑜对他早已有了防备。 一见他不怀好意的靠近,她立刻警戒的往车门边后退,甚至逃速抱起小黑档住他的脸,谁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吓到了小黑。 哗啦一声,就见小黑胯下无预警喷出一弯水泉,饶是耿亮动作再敏捷,俊脸虽然惊险逃过一劫,胸前却还是遭了殃,就连她的长裙也难逃池鱼之灾。 由于事情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直到罪魁祸首小黑害怕忏悔的缩着头,发出呜呜的低鸣声,孟思瑜仍旧目瞪口呆。 老天,她竟然把他的车内给毁了,还有他的衣服和裤子…… 呢,他该不会生气吧? 可是正常人应该都会生气的。 “噢哈哈哈哈--” 没想到就在她心虚同时,耿亮却出乎意料的趴在方向盘上发出爆笑。 她眨眨眼,这才连忙回神把小黑放回到大腿上,尴尬的从一旁的包包里拿出一包面纸给他。 “我很饱款,我真的不知道~~”完了,他的车子里全都是尿骚味。 “没关系,是我自己闪得不够快。”他伸手接过面纸,却还是笑个不停。 “你的衣服也遭殃了--”她尴尬比了比自己的的口,提醒他位置,谁知道他接过面纸后,先抽了张面纸往她的裙子上按。 她瞬间一愣,再也说不出话未,只能傻傻看着他又抽出面纸帮她擦裙子上的湿濡。 “还好今天太阳够大,衣服应该马上就会干了。”他抬头笑得灿烂,依然是那痞痞不正经的模样,但再也不让人觉得排斤。 他的状况明明最凄惨,却毫不迟疑先出手照顾她…… 【第四章】 “嘿,小东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真不能小看你,看来回去得赶紧教你怎么上侧所婆。”耿亮伸手逗弄蜷缩在孟思瑜腿上的小黑。 “呜呜呜……”似乎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小黑头也不敢抬,直到被人温柔抚模才,法生生的抬起头,微微摇着尾巴,讨好蹭着耿亮的大掌。 看着它可爱的动作,耿亮勾唇又笑了几声,这才终于抽出面纸替自己擦执,一抬头,却发现她沉默的注视。 “嘿,干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终于发现我帅气又迷人,决定跟我交往了?,他立刻咧嘴一笑,摆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姿势,乘机对她猛送秋波。 明明就是个无赖。 当下她好气又好笑。 而且吊儿郎当、花 心下流,完全没个正经。 但神奇的是,她就是没办法真的讨厌他。 孟思瑜困惑又困扰,却阻止不了自己的红唇上扬。她看得出他不是装模作样,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怪小黑。 虽然他很厚颜无耻、很死皮赖脸、说话又很下流,还故意拿她的弱点威胁她硬是住进她家,但换个角度想,身边随时有人保护的确安全多了。 虽然他的生活习惯也很糟糕,但至少他还懂得主动收拾善后,虽他吊儿郎当、我行我素又爱拈花惹草,但至少他对动物很有爱心,而且风度还不错-- “哈罗,甜心?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当你在暗示我吻你唤?”见她还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你想太多。”她立刻晚他一眼,终于转移开目光,但唇畔的笑花却锭放得更加娇艳。 发现她娇艳的笑,他眼里柔光一闪,差点就要冲动的低头吻住她。 糟糕,为什么她笑起来就是这么好看?润泽粉唇看起来就像花瓣一样柔软,平常不笑的时候就够诱人了。现在笑起来。更像是在引人犯罪。 要不是怕吃快弄破碗,他真想低头狠狠的吻住她,就算再次被她甩巴掌他也甘愿。 “既然不是暗示我吻你,那就是暗示我继续跟你告白哗?”他很努力的把持理智。 她又睨他。“并不是。而且我拒绝。” “喔,真可惜。”他不屈不挠,依旧大胆热情、眼吟含笑的凝视着她,看得她不禁有些脸红心跳,羞涩的别开目光,连忙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海景,却不知她的羞涩句得他更加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拉开彼此距离,铁定会兽性大发,他只好立刻推开车门。 “既然都到海边了,我们不如下去玩玩水吧,顺便把小黑的气味给洗掉,也让小黑玩玩水?” “不行。我要回去打扫。”她很坚持。 “事情放在那儿又不会长脚跑掉,回去再扫也一样。而且小黑也需要运动,你忍心将它整天关在笼子里?”他对她劝哄,也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捞过她腿上的小黑就迅速转身下车。 他站在车门外,得意洋洋的朝她晃动手中的车钥匙和她的手机,然后故意朝她勾了勾食指。 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气得皱眉,却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挣扎了一分钟后,她只好认命的推开车门跟着下车,任由灿烂的阳光洒落她全身,凉爽海风立刻吹平她眉间的皱折。 湛蓝色的海洋,蔚蓝色的天空,海天一色,令人心旷神怡。 好吧,她承认,今天的天气的确很好,也许偶尔稍微改变一下生活习惯,就这样开车出来兜兜风也是不错的。 也许她真的太固执也太倔强了。 或许就像他说的,她真的要更懂得享受生活。 “甜心快来,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乘凉又可以看美景。”他将小黑放下,然后一马当先的向前冲,一人一狗全都为了眼前的美景兴奋得蹦蹦乱跳,迫不及待的朝大海奔去,简直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瞬间她忍不住又笑了,然后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跟了上去。 算了,就当作是对他绅士风度的奖励吧! 当太阳爬到头顶时,耿亮总算愿意结束他的兜风之旅,载着孟思瑜回到花莲市区。 只是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孟思瑜早已觉得疲惫不堪,才一上车就被车内冷气吹得香昏欲睡,直到她后知后觉的发现窗外景观跟自己的住家方向完全不同后,脑袋内的磕睡虫这才瞬间跑得精光。 “你又想去哪里了?”她立刻警戒的坐直身体,孤疑的看着他。 “回趟事务所准备几套防盗器具,还有几套换洗衣物,你累的话就继续睡。”他咧嘴一笑,趁着停红灯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 被发现打睦睡,她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只好徉装转头欣赏窗外的景观,籍此掩饰自己的羞窘,幸亏他也没继续缠看她说话,只是把注意力放回前方,专注前后的路况。 见他不再注意自己。她才松了口气。 第七章 她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小狗笼,才发现被骄阳晒得疲惫的不只她,笼子里的小黑早已睡得四脚朝天,似乎就只有他精力旺盛,一点倦意也没有。 想起上午在海边游玩的情形,她忍不住又转过头暗中打量他专注的侧脸,以及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 其实昨天自从她回到市公所后,公所里的女同事就没有停止谈论过他。 直到下班之前,所有女同事都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他有多帅气多迷人,虽然外表有些不修边幅,但绝对值得信赖,就连所长也语重心长的要求她,一定要好好配合那名侦探,至于那些送来的鲜花巧克力,早已被人淡忘-- 她真的不明白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所长,更不明白同事们为什么会对他那么有兴趣,难道都没有人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吗? 还是她们认为他可能早已离婚,或者死会也可以活标? 老实说,她真的觉得他一点也不像侦探,姑且不论他的外型太过张扬显眼,光是他的种种行径,都无法让人把他和侦探扯上边。 何况早上他带小黑到动物医院做检查时,她也注意到他从车里拿出了笔电,在角落理头打字,上头全是她看不懂的指令符号,就像是某种电子程序。 除此之外,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却开着昂贵的,虽然一开始她曾想过这车子可能是用租的,但车内的一些私人物品和装饰品却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她真的完全看不透他,如果从今天起她得和他朝夕相处,那么她觉得自己至少得清楚他的一些事才行。 犹豫了半晌,她终于开口问:“我同事说你半年前才搬到花莲,侦探经验丰富,你当侦探多久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是终于对我产生兴趣了?”耿亮转动方向盘,不正经的朝她抛了记媚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一本正经,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习惯他的不正经。 “好吧,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当个侦探了。”他总算认真回答。 “我不是问你什么时候想当侦探,而是问你当侦探多久了。”她白他一眼。 “这很难精密计算,我的事务所到了。”他语焉不详,接着竟把车子缓缓的停到路边。 “我上去收拾东西,你待在车上,我一下车你就把车门锁起来。”他指着仪表板上的某个按钮。 “要是任何人靠近都千万别开门,知道吗? “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车上?” 她狐疑的看着他,明明是他说要随身保护她才硬是把她拉到外头来的,但现在他却突然要撇下她一个人,太可疑了。 “你不是很累吗?我动作很快的,很快就回来。”他推开车门。 “我跟你一起上去。”她也跟着推门。 “甜心,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见状,他立刻把长脚缩回,然后越过她的身前,帮她把车门拉上。 见他形迹鬼祟,孟思瑜更加确定他可疑了。“你有事情瞒着我?” “怎么可能?”耿亮笑得很无辜。 她也回以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和你一起去。”说完,她立刻推门下车,看着眼前的一排房子,好不容易才在其中一栋房子的玻璃窗上看到一张大海报,上头用pop写着“闪亮亮私家侦探社”。 “闪亮亮?”她秀眉微挑,扭头觑着他。 “你不觉得我的笑容非常的闪亮亮?”他立刻用手在下巴摆出个数字七,然后露出招牌笑容。 “所以你用pop海报打广告?”他以为这是美术教室在招生吗? “真正的实力是不需要广告推波助澜的。”他挺起胸膛,始终保持自信闪亮的微笑,然后在她沉默的注视下,一步接着一步走向自己租下的店面,将手中的大门的钥匙括入钥匙孔中,却迟迟不肯转开门锁。 “我说甜心……” “听所长说,你有营业执照?”孟思瑜打量眼前半旧不新的房子,发现整排房子都是普通住家,而且位在巷弄内,一点也不显眼,根本不适合当作店面。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贴在玻璃窗上的那张海报,她也根本看不出这就是间侦探事务所。 “我当然有,所长早已查证过了不是吗?”他嘿嘿一笑,大手还是没有开锁的动作。 “所以你生意很好?”她接着问。 “还好啦。”他还是笑。 “是吗?”她不置可否,很快抢过他手中的钥匙,迅速打开门锁。 随着大门开启,阳光洒入闻黑室内,寂静的事务所里也产生了某种非常细微的骚动,接着她隐约看到几抹黑影突然升空,接着快速飞来。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很快就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蟑螂!”她瞬间花容失色,整个人像是逃命似的躲到耿亮身后,紧紧揪看他的t恤。 蟑螂压境,却在她恐饰的犬叫声中狠狠转了个方向,朝湛蓝天空抱头鼠窜。 耿亮身为挡箭牌,非常尽责的不闪不避,像是早已习惯和蟑螂共处,甚至能面不改色的看着那三只肥蟑螂从他身边窜过,然后挥手拜拜。 “甜心,我很高兴你对我投怀送抱,但是你快把我勒死了。”他心情愉悦,但表情却有些僵硬,虽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问题是他还没摘到牡丹花啊。 “有蟑螂!有蟑螂!你的店里竟然有蟑螂!”她死不松手。 “全都飞走了。” “一定还会有!”该死,她最怕的就是蟑螂了。 照往常经验,他的“室友”向来不少,这他倒是没办法反驳。 “只是蟑螂。没什么好怕的。” 孟思瑜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什么叫做没什么好怕的,为什么你的事务所里会有蟑螂?为什么一开门它们就会飞出来?你平常到底有没有在打扫!” 没有,但耿亮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说实话。 他就知道按照她的卫生标准,一定没办法忍受他的“居家环境”,所以他才会刻意不让她靠近事务所,没想到他的“秘密”还是被那三只死蟑螂给出卖了。 现在,他只能想办法努力的安抚她,然后试图掩盖他的“秘密”。 “我平常当然有打扫,可能是因为附近正在进行水沟拓宽工程,所以藏在水沟里的蟑螂跑进来,现在房子里可能还有其他蟑螂。”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把水沟拓宽工程拿来当自己的替死鬼。“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回到车上等我,我保证我的车上绝对没有蟑螂。”他由衷感激汽车保养厂的专业。 他的说法让她脸色更难看,却还是坚持亲眼看一看所长口中的营业执照,好证明他开的不是山寨版的侦探社。 “我要看你的营业执照。” “这当然没问题。” “我还要你的名片。” “一定给。”阿你陀佛,还好她不是要求看他的报税纪录,要不然他很难解释他堂堂一个侦探,为什么还要沦落到搞副业。 是的,他有一项副业,而且资历长达十五年,而原因全是因为他有一对非常严格的父母。 从小他们就培养他必须独立自主,而且年收入至少要有百万以上,才肯同意让他不用继承家里的连锁餐厅,所以从高中起,他就开始制作各种软件卖给软件公司好替自己累积财富,而这十五年来也始终持续着这项“副业”。 但他始终坚持能够燃起热情斗志的事业才是主业,所以这间事务所当然才是他的主业--虽然他的主业还满常换的。 他做过保全、保镖、武术教练,半年前才改行当起私家侦探,他说自己经验丰富也不为过--虽然市公所的人似乎误会他是侦探经验很丰富,但当众纠正别人实在太不给人面子,所以他决定以维护所有人的面子为优先。 悠之,他确实有营业执照,也确实在半年前搬来花莲,至于他“忘了”说明的部分,他会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的专业。 对于她这个珍贵的“唯一”客户,他一定会实现承诺,倾尽全力的保护她! “走吧,我先带你回车上,我保证我的车里绝对没有蟑螂。”他笑咪咪的转过身,迅速拉下她紧紧揪着他衣服的小手。还好他平常热爱运动,肺活量锻链得还不错,否则照她这种勒法,要是普通人早就翻白眼了。 “不用了,你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去,你快把东西收一收,我待会儿还要回去打扫房子。”孟思瑜余悸犹存的皱着眉头。虽然很想好好参观他的事务所,但想起刚刚的蟑螂攻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ok!那给我五分钟,我保证五分钟内马上回来。”他双眼一亮,立刻从善如流的交出车钥匙,然后欣喜看着她自行走回车上。 嗅,他由衷感谢佛祖对他的庇佑,也感谢那三只肥蟑螂的客串演出,但他更感谢她自始至终都是这么的好骗! 虽然欺骗这么善良美丽的弱女子实在不是好汉,然而爱情兵不厌诈。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住进她家的机会,当然不可能让自己轻易出局,不过看在做人要有羞耻之心的分上,从今天起他一定会立刻弃暗投明、改过向善,极尽巴结讨好诱惑勾引之能事,努力博得她的芳心。 直到亲眼看到她谨慎的把所有车门锁好,他才帅气的朝她挥手一笑,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闪身冲进屋里,关门上锁,准备行李。 三分钟准备专业器材。一分钟把衣服扫进行李。 至于那些始终没空懒得去倒的垃圾就继续眼不见为净好了。 重要的是必须马上回到甜心身边,绝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让坏蛋有机可乘。从今天起,他一定会揭尽所能的“贴身”保护她,oh,yes!yes!yes! 第八章 【第五章】 今天是星期天,按照孟思瑜的生活习惯,她一定会在早餐过后看完一本书,然后再到庭院莳花弄草,修剪她最喜欢的花花草草,替她最心爱的花圃施肥除草。 接着用过午餐后,她就会待在家里观看影集,但偶尔她也会出门逛逛书店或者是去电影院看电影,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享受宁静惬意的生活,但现在她却必须暂时搁下手边最爱的花花草草,应付同事们接连不断的电话骚扰-- “思瑜,怎么样怎么样?跟帅哥共处一室的感觉如何?他真的很帅对不对?” 手机里是同事小叶花痴般的犬锐笑声,刺得她耳膜发痛。 孟思瑜忍不住翻白眼,忍受庭院烈日的曝晒,依旧蹲在自己心爱的花圃前。“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事?你知不知道雅惠、淑娟、小白刚刚也都打电话过来问了同样的事,你们真的很无聊!” “什么?她们竟然抢先一步,她们还敢说对自己的男友忠心耿耿,原来都是骗人的!” “这并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我现在很忙,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到市公所再讲,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种问题,点也不无聊好不好,帅哥那,而且还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光是跟在身边都养眼,要是晚上还能睡在一起--” “他睡一楼,别给我想有的没有的!” “所以你真的答应让他住在你家?”电话里小叶再次发出尖叫。“老天,我还以为你会激烈抵抗,没想到竟然连你也沦陷了,果然是帅哥魅力无法档,老实说你昨天家里电话打不通手机又关机,是不是就是和帅哥……” 这些女人都疯了! 孟思瑜再也受不了了。“小叶,我真的很忙,不跟你谈了。”不给同事把话说完,她立刻结束通话。 耿亮明明是所长擅自帮她请来的侦探,她真不明白她们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难道人长得帅,她就一定得跟他有什么吗?要是她们知道他不只厚颜无耻、说话下流,而且生活习惯起差,看她们还花不花痴得起来! 孟思瑜揉揉太阳穴,千脆直接把手机关机,然后起身从庭院进入屋内。 就见平常整齐明亮的客厅,才一个晚上又再次被某人弄得一团糟,枕头被子全皱成一堆乱放在长椅上,桌上是两台笔电和一大堆线路延长线,换洗衣服和私人用品全零散的搁在桌脚边-- 她闭眼叹气,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阳穴。 耿亮的生活习惯真的很糟糕,但她看得出他已经尽量在“节制”了,至少他没有再像昨天那样把食物衣服乱扔,也真的乖乖睡在客厅,没有偷偷闯上二楼。 看在这点分上,她不会要求他能马上懂得什么叫做整洁,因此只好认命的把手机搁在客厅桌上,将眼前杂乱的一切恢复整齐。 她替他折好所有的衣服和被子,把乱七八糟的笔电线路卷好抽好,再空出一个抽屉放置他的私人用品,最后才走进厨房替自己倒杯水。 吃完早餐后,耿亮就一直跟她留在庭院里,替她架设监视器,一早不停的拎进拎出、爬上爬下,全身上下都流了不少汗。 恩及此,她忍不住顶手也帮他倒了杯水,只是当她回到庭院时,却发现耿亮早已架好监视器从铝梯上下来,正背着她蹲在西边的一块小花圃前。 心想他应该是在整理监视器的线路,她只好暂时把水杯搁在门边的鞋柜上,等到他不忙的时候再喝,谁知道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小黑司伏在另一块花圃里,小小的身影几乎淹没在花草间,只露出小小的屁股和短短的小尾巴,看动作应该是正在挖土。 等等,挖土?她记得那位置种的正是她好不容易催芽成功的日本猪牙花-- “小黑你在挖什么?”她脸色微变。“那边埋的球根很珍贵,你不可以把它挖出来!”她喊叫着向前抢救,却为时已晚。 她花了三个多月把它藏在土里保湿催芽,没想到小黑却只花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它从土里挖了出来。 骄阳下,就见健康雪白的鳞茎早已被征断好几根,瞬间看得她心疼不已,可那罪魁祸首却垂头聋耳的缩在花圃,有些心虚、有些懵懂的看着她,一副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模样。 “傲呜?”小黑吐看舌头,不确定的摇摇尾巴。 孟思瑜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在尚血,虽然头上的遮阳草帽和身上的薄外套替她阻档了烈日,却无法替她阻档心中的悲凄。 鳞茎新了那么多,日本猪牙花一定元气大伤,明年春天应该是开不了花了,就算幸运开花了,也不会健康。 “怎么了?那颗像蒜头的东西很珍贵吗?”一旁的耿亮立刻回过头。 她欲哭无泪,虽然心中再难过,却舍不得对小黑生气,只能认命的把球根检回手里,谁知道她才转过头,又再次脸色大变。 “你……你手上是什么?你为什么把我的攀龙草给拔了?”她忍不住尖叫,整个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到他面前,颤抖接过他手中珍贵难种的攀龙草。 “攀龙草?呢……这不是杂草吗?”耿亮立刻学小黑摆出无辜的嘴脸。 孟思瑜觉得自己又想杀人了! 她的攀龙草可是珍贵的中药材,一斤就要一千五百元,每年只在清明节前后开花,开出来的紫色花朵以穗状排列,绕着花茎回旋向上,就像寺庙那攀柱而上的祥龙,迎风摇曳、美不胜收,然而他却……他却…… 她立刻看向她种植攀龙草的那块花圃-- “什么?你全都拔了?你竟然全都拔了?!”她再次发出大叫,整个人颤巍巍的几乎要软倒在地。 他连忙接住她发软的身体。“甜心,我只是想帮忙……” “你杀了我的攀龙草!”她尖叫指控。 “我不知道这东西这么珍贵。”完了,他第一次看她这么歇斯底里。 孟思瑜气到全身发抖,几乎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几乎是目光泛红的捧着杂草--不,是攀龙草--在花圃蹲下,耿亮只能心虚的抱起小黑,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身边,看着她把攀龙草种回土里。 “甜心,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忙……”他心慌意乱的试图解释,还不是舍不得让她在烈日下这么辛苦,所以才会在整理线路的时候顺便帮她除除草,乘机献敲殷勤,没想到弄巧成拙。 “以后不准你再靠近我的花圃!”她杀气腾腾的瞪着他。 “对不起。” “小黑你也是!” 小黑垂着头,更加缩进耿亮的怀里,似乎听得懂人话。 看着眼前一脸忏悔的一人一狗,孟思瑜虽然心痛自己珍贵的日本猪牙花球根和攀龙草,却无法狠心苛责。毕竟小黑年幼不懂事,又有公均占地盘的天性,而耿亮也是一番好意…… 她含泪摇头,只能无语问苍天,此时却正好看见一个不明物体从墙外飞来。 阳光闪耀,那东西也跟着闪闪发亮-- “小心!”还来不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耿亮就发出了低喝,瞬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转身用自己的身体遮履了她。 哐啷一声,玻璃物体落地的声音是那样的响亮,刹那,耿亮感到自己的脊背被几块玻璃碎片划过,背部也被溅到了液体,刺鼻难闻的味道在充满花香草香的庭院里蔓延开来。 那味道-- 是盐酸! 孟思瑜脸色大变,几乎是瞬间就辫识出那熟悉难闻的清洁剂味道。 下一秒她顾不得为什么会有盐酸从天而降,顾不得自己心爱的花花草草有没有被盐酸喷到,她立刻挣开他的怀抱,直奔不远处的水龙头,以最快的速度转开水龙头拿起水管,谁知道一转头却看到他把小黑关到笼子里,起身往外冲。 “你要去哪里?”她大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犯人一定还跑不远,现在追还来得及!”话还没说完。耿亮已拉开庭院的锻造大门。 “站住,你给我回来!”她再次大吼,也顾不了犯人究竟是谁,捏着水管就把水往他身上冲。 该死,他没神经吗?他都被溅到了盐酸,还不赶紧冲水,难道他不觉得痛吗? 抱阳下,就见水花灿灿,颗颗晶莹、串串剔透,完如雨花落下,颗颗串串的落在他身上。耿亮看着她又惊又怒、又急又忧的表情,不由得停下脚步。 她嫌水量不够,索性伸手将水龙头转到底,并以最快的速度扯着水管迅速奔到他身边,拿着水管兜着他的身体猛浇。 炎热酷暑忽然被凉水一喷,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冷,反倒通体舒畅,然而更令他身心舒服的还是她担忧的表情和动作。 自己喜欢的女人担心自己,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开心的。 明明前一秒她还对着自己生气,但一看到他有危险,她却没有任何犹豫以他的安危为优先,其实她心爱的花花草草也受灾不少,但此刻她的眼里却只有他-- 他转头朝巷口望去,瞥见一辆摩托车迅速消失在转角,才收回目光。 “你有没有怎么样?” “你不替自己检查。却只知道问我?”她气急败坏,表情是浓浓的焦急。 他这个笨蛋竟然还有闲工夫关心她?她还能怎么样,刚刚他滴水不漏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就算她看着一地碎片,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刺鼻盐酸味,她心急如焚的将他扳过身,急声命令:“你快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背部。” “我没事……” “叫你脱就脱!”见他施抱拉拉,她千脆伸手拉起他的丁恤,只是因为他太高,就算她跪起脚尖也没办法将他的衣服拉举过头,只好任由他的丁恤挂在脖子上,连忙检视他的背部。 “你被割伤了,皮肤也都红了……”她紧紧咬着下唇,看着他受伤的背,表情万分复杂。 第九章 刚刚要不是他,受伤的也许就会是她了,如果运气不好,搞不好她还会因此毁容。 她颤颤地探出指尖,多想触碰抚慰他发红刺目的脊背,却又怕弄痛他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断用水替他冲淋背部。 “你还有哪里被喷到?”她又把他板过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替他检查,脸上透着一抹明显的苍白。 “我说过,我没事……” 她打断他。“你怎么可能会没事?那是盐酸,不是米酒,也不是什么白开水,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你知不知道我……我……”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担忧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他的目光放柔,伸手将她散落在颊畔的一络长发句到耳后,任由冰凉的水花在彼此间喷洒,浸湿彼此的衣服。“别担心,这盐酸的浓度不高,应该只是普通的清洁剂,要是真正的强酸我的皮肤早就溃烂了。” 他的说法让她心房抽紧颤抖,完全无法想象他皮肤溃烂的模样。 心里的担忧,让她无暇注意到他轻柔款款的动作,心脏依旧揪得好紧好紧,就像压缩到极点的气球,只要再出一分力,就会破裂。 “但是你的皮肤红了一大片,而且还被玻璃碎片割伤,虽然伤口不深,但要是感染了,也是很痛的。” 她这话蕴含了三分不舍、三分柔情,以及四分心疼,因为太过在意他的伤势,她完全没发觉自己的语气竟是如此的柔软,但耿亮却听见了。 瞬间他的胸口狂骚,心中情潮犹如海浪袭来,澎湃不已,让他极想伸手将她楼进怀里,永远都不放开她。 “是吗?可我没什么感觉耶,大概我皮厚吧。”他哈哈一笑,试图轻描淡写,不愿她那么担心, 她瞪他,“除了背部,你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唔……当时我背对酒瓶,完美保护了我的“兄弟”和小黑,不过后面的屁股可就难说了,要不然我把裤子脱下来也让你检查?”他促狭一笑,故意伸手解开裤头的钮扣,甚至作势拉下拉链。 她的小脸瞬间能红,又惊又羞的伸手阻止他,可小手才触及他的裤头却又连忙收回,像是及时发现他的逗弄。 “你可不可以别老是那么不正经!” “我哪有不正经?我一直都很正经哪。”他还是笑,但眼里的促狭已褪去大半,浮现片片柔情、点点星光。“你知道吗?你这么担心我,让我很高兴。” 他的眼神忽然让她很心慌。 她懂自己,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能完美的控制自己,但自从遇到他后,她就开始失控了,他总是那副痞痞坏坏的无赖样,虽然不太正经,关键时刻眼神却又锐利得让人心惊。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比她还懂她,他能看透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能看透她的每一丝弱点和脆弱,即使她想要隐瞒也骗不了他。 “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当然要替你担心。”她本能反驳。 “但我以为你讨厌我,而且是非常讨厌的那种。”他禽笑桃眉。 “一开始我的确很讨厌你……”她有些吸濡,完全无法否认,严格的家训也让她无法说谎。“但现在好像没有那么……” “没有那么怎样?”他装模作样,似笑非笑的低下头。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靠他那么近,他不只赤裸着上半身,而且双手就环在自己的腰上,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就站在大门口又楼又抱的,幸亏没有被邻居看见,却也让她够羞窘的了! 当下,她迅速推开了他。 水管落地,大量自来水顺着地势流入大门外的水沟盖里,她娇羞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也淋湿了,水蓝色的衬衫半透明的紧贴在身上,不只泄漏了春光,更泄漏了她婀娜姣好的身段。 她急忙用手遮在胸前,却抵档不了他惊艳露骨的注视。 “不准看!”她困窘娇喝,赶紧转身躲入庭院,却不知道他若是会乖乖听话,就不叫耿亮了。 只见耿亮果然咧出一抹邪笑,迅速脱下圈在肩颈上的t恤,一把扭干,然后大步追上她,把t恤套到她头上。 没料到他会有这么绅士的举动,她傻傻的停下,任由他帮自己把衣服穿好。 “这样我就看不见了。”话是这么说,他的目光却还是离不开她凹凸有致的体态,气得她七窍生烟。 小脸羞得更红。 “你还看!” “你身材好看嘛……” “你!” “嘘,别怕,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他狡猜的将话题陡然一转,同时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湿淋淋的发髻打散,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 她的心弦瞬间一紧,忍不住抬头看他。 “我会把犯人揪出来不再让你担心害怕。”他信誓旦旦的承诺,接着竟低头吻上她的唇。 阳光下,孟思瑜错愕地睁眼,却无法抵抗他无礼的偷香。 老天,她应该赏他一巴掌的,但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可以清楚看见自己身影倒映在他温柔专注的眼底,可以感受到他的吻轻柔而不放绪,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掌就穿梭在她身后湿润的长发间,却规矩的没有到处乱摸。 他的眼神、他的亲吻、他的动作、他的气味,全都让她无法讨厌他。 不只无法讨厌。更让她无法抗拒。 明明他一直都是个无赖,但她就是没办法讨厌他。 明明他老是没个正经,但她却开始慢慢习惯他的不正经。 就连他的下流,似乎也变得不那么下流了…… 耳边,仿佛传来车辆经过大门的呼啸声、邻居开门进出的声音、小黑吵着要出笼玩耍的鸣鸣声、水花流尚的声音,但她没办法去恩考、去介意,甚至完全忘了他始终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 他的吻是这么的温柔,瞬间就让人眷恋,就连他下戮那片扎人的胡渣也成了一种令人酥麻的存在…… 她不是没有接吻的经验,但只有他的吻很不一样,就像他带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很不一样。 虽然他无赖可恶,但关键时刻却是很可靠。 虽然他轻桃随便又我行我素,却是能轻而易举的撩动她的心。 虽然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个吻是不对的,但他的亲吻却是这么的达人,气息是这么的稳健,而怀抱又是这么让人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她只知道自己完全无法推开他。 嘤咛一声,她再也无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她只想感受他的一切,感受那隐藏在彼此间的火花和吸引力。 闭上眼,她情不自禁任由他环抱得更紧,让彼此更加贴近,直到彼此间再也没有距离、没有任何抗拒、也没有任何理性…… 唉,为什么角度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呢? 坐在客厅抽术长椅上,耿亮抱着笔电,凝神看着监视画面里那从画面角落一闪而过的半截车影,暗自在心中扼腕。 如果当时他能把监视器的镜头往巷口的方向再偏一点,也许就能拍到摩托车的车牌号码,或者犯人的身影。不过从这监视录像画面来看,当时犯人显然是察觉到监视器的存在,才会急忙掉头后退,避开监视器的录像范围。 看来犯人的观察力还不错,反应也很快。 懂得利用摩托车在巷弄中犯罪脱逃,显然也很了解周遭地理环境。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犯人完全清楚甜心的日常生活作息。 甜心生活规律,每天的生活简直就是按表操课,只要有心,不难得知甜心每个礼拜天的上午一定都会待在庭院莳花弄草,所以犯人才会故意选在那个时候,把盐酸从墙外扔进来。 从电话骚扰,到情人节死鱼恐吓,到这次的盐酸事件,在在都显示出犯人对甜心的了解,那个变态不仅知道她家电话、住家地址、工作地点,甚至连平日的生活作息都了若指掌-- 难道甜心曾经被人跟踪监视过? 还是这一切其实是她身边的熟人所为? 耿亮摸着布满胡渣的下巴咪起黑眸,想起上午那从巷口转角一闪而逝的身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因为当时距离太过遥远所以他看不清楚车牌号码,但他怀疑车牌可能早已被人动了手脚,很显然骚扰甜心的犯人不只变态,犯案也很谨惧续密,绝对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莽汉。 但到底为什么?究竟是单纯的变态骚扰,还是有人故意挟怨报复? 若是挟怨报复,又是为了财怨、私怨、仇怨。还是情怨? 想起孟思瑜单纯简单的生活,以及严谨认真的个性,耿亮立刻推翻财怨、私怨、仇怨这三种可能,那么剩下来的唯一可能,就是感情上的恩怨了。 黑眸咪得更紧,想起情人节那天她受欢迎的程度,他的表情立刻变得阴鹜,但下一秒当他想起她软软靠在怀里,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模样,却又瞬间乐得笑了。 她的唇果然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嫩嫩的就像樱花瓣、软软的又像豆腐,却又充满果冻般的弹性,滋味口感简直妙不可言,让人一尝就会上瘪,迫不及待的还想要品尝得更多更久、更浓更烈、更深更缠绵…… 要不是怕自己太过孟浪会吓跑她,他一点也不想放开她。 不过话说回来一开始他还以为她会抗拒他的吻,至少他早就做好挨巴掌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她却没有反抗,直到最后才面红耳赤的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进屋内…… 所以这代表什么? 他可以当作她喜欢他的吻、对他心动了吗? 这个想法让耿亮立刻飘飘然的笑了,嘴边的笑几乎就要咧到耳朵。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现象,这证明了甜心多少对他还是有点意思的,不过接下来他还是安分一点,千万别太得意忘形,否则以她害羞的个性,要是惹得她恼羞成怒将他驱逐出境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第十章 好不容易才靠近她的人她的心,他一定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烈女怕缠郎,接下来他只要按部就班的逐步逼近,再一点一滴不着痕迹的蚕食她的心,总有一天她会是他的。 有他坐镇,那些想追求她的男人全都滚一边去吧! 只是话说回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搞不好一连串的事件主谋就藏身在那群男人之中,看来他还是得先把那些混球的底细给摸清楚才行-- 想起之前市公所所长留给他的联络电话,耿亮立刻不怀好意的嘿嘿低笑,接看他掏出手机瞥了安静的二楼一眼,然后无声起身走到门外拨电话。 “所长。不好意思突然打电话给你。是我耿亮。周末愉快啊!” 电话接通后,耿亮立刻有礼寒暄,热情询问所长周未过得如何,接着才轻巧的把话题带回到公事上,非常尽职的报告这三天的情况,然后“顺便”把早上发生过的事也说了一遍。 果然得知孟思瑜再次受到恐吓,甚至差点受伤后,所长心急如焚,直说要马上开车过来,他好说歹说。对心安抚。才说服所长打消念头。 达到目的后,他立刻顺水推舟说出自己的猜侧和推新,果然连所长也不禁怀疑了起来。 籍口想要暗中调查这些人,他大方开口要求得知所有追求者的名字,所长虽然为难,但因为他救美有功,心中有了信任,因此扰豫了几秒后,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全告诉了耿亮。 不只几个追求者的名字,就连对方的一些资料背景也稍微透露了些。 套到名单后,耿亮笑得更邪恶了,连连向所长保证明天一定会亲自护送孟思瑜上班后,才开心的结束通话。 拿着用笔写下的名单,他把笔电拉到自己身前,接着打开自己编写的程序软件,十指灵巧迅速的在键盘上敲下一道又一道指令。接着就见花莲市公所的系统数据库跳了出来。 他嘴角一挑。再次快速移动十指,僻哩啪唯的键盘声顿时不绝于耳,接着就见屏幕上原本对外封锁的系统数据库忽然被人成功开启,然后跳出一笔又一笔的市民数据。 【第六章】 自从籍口要到楼上换衣服后,孟思瑜就一直没有下楼。 她的日本猪牙花和攀龙草还等着她抢救,她还得收拾院子的残局,但是她却没有勇气下楼面对耿亮,只因为她和耿亮接吻了。 不只如此,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抵抗。 在回房之前,她的脸都是红的,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乱跳,整颗脑袋像是被人偷偷塞满了棉花,软绵绵的完全无法思考。 就算初吻时,她也没有这样浑然忘我、杆然心动。 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只是一个吻而已,她到底怎么了? 站在浴室里,孟思瑜看着镜子中满脸通红、双眼水亮、神情娇媚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再也不像是自己,也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自己。 如果前两段感情,都不曾让自己露出这样娇艳欲滴、光彩夺目的神采,那究竟是之前的感情不够让她深刻心动,还是耿亮让她过于失措悸动? 等等,失措悸动?难道她对耿亮……难道她喜欢上他了? 不,不可能! 她瞪大眼,几乎是惊吓过度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猛摇头。 他们才认识三天而已。她甚至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只知道他生活习惯起差,半年前才搬到花莲。而且起级无耻,除此之外她连他是哪里人、家庭背景、过去经历、兴趣嗜好、交友情况、为什么要搬来花莲一概不知。 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就算他们接吻了,也不代表她就真的喜欢上他。 那项多只算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毕竟遭逢意外危险,肾上腺素总是会让人变得特别激动亢奋,何况那个吻还是他主动的…… 对,没错,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她才不可能会喜欢上那个无赖。 而且重要的是他可能早就已经结婚了-- 但如果那枚银戒指是装饰品呢? 心底有另一道声音忽然跳出来反驳。 也许他早就离婚了?也许一切只是她想太多了呢? 那道声音接连不断,试图推翻她所有反对的理由。 她错愕瞪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甜心,我肚子饿了,你什么时候下来煮午餐?” 仿佛觉得情况还不够混乱似的,老天竟然选在这个时候让耿亮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今天中午我想吃亲子并饭、皮蛋豆腐、余烫青菜,还有味嘈汤,至于饭后甜点就来个咖啡冻好了,还有冰箱里的柠檬爱玉被我喝完了,今天你还煮吗?”煮他的大头啦! 他到底懂不懂谁是主人谁是客人,她勉强让他住下,他竟然还敢向她点菜,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他家女佣吗? 她气得发火,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他,就算他结婚也好未婚也罢,那都不关她的事,她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他这种无赖的! “甜心,你衣服换好了没?不是说要帮我的背部搽药吗?你太安静,我已经开始有些担心喽。”催促声持续不新,摆明就是吃定了她。 急促忐忑的心跳、羞涩不安的心情、靛红困扰的表情,终于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孟思瑜迅速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放到洗衣篮里,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浴室,来到二楼的楼梯口。 “甜心,你要是再不出声,我就要到楼上察看--” “你敢再往上多走一步试试看。”她冷声低喝,阻止他上楼的脚步。“你要是敢给我越界,我马上就请所长取消委托,另请高明!”哼,当初他死皮赖脸住进她家时,她就明文规定他不准踏上二楼,以免他别有居心。 既然他曾威胁她要把真相告诉所长,她当然也会如法炮制。 然而很显然的,她的威胁果然达到了功效,脚步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可怜兮兮的抱怨声,“甜心,没想到我才刚救了你,你马上就想过河折桥,这种卑鄙无耻的事你竟然也干得出来,我甘拜下风,自叹不如啊……” 无赖,他怎么不说他没经过她的允许就吻她? 孟思瑜瞬间气红了脸,她一直施延时间不敢下楼还不是他害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样抱怨总比忽然提起那个吻好,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颗芳心再次怦怦乱跳,她用力摇头,逼自己不去注意。 不管怎么样,那个吻项多只能算是个意外,她必须马上忘了这件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对,就是这样,平常心,平常心,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也千万不能让他看出她其实很慌乱,否则以他的个性一定又会骄傲自大,又要捉弄她了。 他们只是陌生人,他们才认识了三天,什么关系也没有…… 深吸一口气,她才终于提起勇气,一步接着一步的走下楼梯。 只是一个吻而已,根本没什么的。 星期一,又到了上班日。 耿亮身为侦探兼贴身保镰,一早就非常尽责的亲自开车送她上班,然后便直接开车回她家,帮她照顾房子以及小黑。 昨天她下楼后,他的态度始终一如往昔,还是笑得痞痞坏坏的,既不正经又无赖,就像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就像那个吻不曾存在-- 很好,这就是她所希望的状况。 很显然的他和她一样,都不想再提起那个吻。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能够这样自然相处总算让她松了口气,更别说直到下班之前她都不用再见到他,更是让她忍不住想要感谢老天。 反正她和他之间本来就是陌生人,若不是所长胡乱委托也不会兜在一起。 他会接近她只是为了查案,她会让他住进家里也只是为了寻求庇护,他只是个爱油腔骨调的无赖,搞不好就是因为他喜欢到处拈花惹草,才会被他“老婆”赶出家门搬来花莲,所以他们之间什么事都不可以发生,也绝对不能发生。 将来只要等那个骚扰她的变态被揪出来,她一定要马上跟他撇清关系。 “思瑜,所长正在叫你呢,你发什么呆啊?” 市公所里,小叶忍不住伸手拍了下身边的孟思瑜,同事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她在上班中神游。 “什么?”孟思瑜迅速转头。 “我说所长在叫你啦!”小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怎么了?一整个上午老是在发呆。不是跟你说话没听见。就是整个人计算机打到一半忽然定格,你该不会是在想你家帅哥吧?”小叶表情忽然一变,朝她暧昧眨眼。 孟思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咚咚的重重跳了两下,瞬间有种被人识破的狠狈,但仍嘴硬的不肯承认。“你想太多。” “少来,明明就是一副思春的模样。”小叶偷笑。 “随你怎么说。”孟思瑜一脸淡定,从位置上起身,正打算去找所长,谁知道却被小叶捉住。 “嘿,说好今天要从实招来的,今天就算你想避重就轻,我们也会拷问出事实的真相,看你往哪儿逃!”小叶嘿嘿贼笑,说完话才松手放开她。 孟思瑜心跳加快,但表面上始终装作若无其事。 所长办公桌就在她的办公桌对面不远处,平常有事找她都是直接招手喊人,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恍神到完全没注意,实在太不敬业了。 “所长。您找我?”她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对面。 “对,还叫你好几声了,不过你却似乎魂不守舍,完全没发现。”市公所所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也发现了她的异状,因此索性起身把她带进一旁的会议室里。 直到会议室的大门关上,只剩两人独处,他才转身担忧地问:“你是不是被昨天的事吓到了?” 孟思瑜立刻皱眉。“耿亮把事情告诉您了?”那个多嘴的无赖! 第十一章 “他当然要把事情告诉我,你爷爷去世之前把你托付给我,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都遇上这种事了难道还想瞒我?”所长一脸不高兴。“也幸亏耿亮诚实,把事情全都仔仔细细的告诉了我,否则我还不知道犯人连你家在哪里都知道。” 一顿,所长表情一变,瞬间又变得凝重。 “思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现在看来犯人不只知道你的工作地点,还知道你家住址,甚至清楚你每个礼拜天早上都会待在庭院里种花,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盐酸是多么危险的东西,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恶作剧了,犯人摆明想要伤害你,你知不知道?”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孟思瑜至今依然余悸犹存,但为了不想让所长太过担心,她只好轻描淡写的把话带过。“也许那只是意外。”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所长忍不住板起脸来。“幸亏昨天有耿亮在,要不然你要我死后拿什么脸去面对你爷爷?” 看着所长真诚的关怀,孟思瑜沉默的低下头,不再反驳。 当初她就是害怕事情会变这样,所以才坚决不肯让所长知道太多,偏偏那个无赖大嘴巴,竟然把秘密泄漏了出去,回去之后看她怎么找他算账! “也幸亏耿亮机警敏捷,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为了赚钱所以故意胡说八道,想要弄得人心惶惶,没想到事情还真的被他说中,而他也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看来他这个侦探还真有两把刷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有外人住在家里,但接下来所长还是希望你能尽量配合他。” 说着说着,所长不禁叹了口气,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眼前这样认真乖巧的女孩,更不明白挚友的孙女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偏偏敌人躲在暗处,在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前,一切也只能仰赖耿亮了。 就在所长愁眉苦脸的同时,一旁的孟思瑜却是在心中不断腹诽,实在不懂耿亮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所长哄得这样死心塌地。 难道就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的真面目吗?所长竟然还要她配合他-- 拜托。她才不要配合他呢。要是改天他又突然吻她怎么办…… 想起昨天的吻,心头又是一阵骚动。 明明说好要把那个吻忘掉,明明说好要把一切当作意外,结果才事隔一天她却马上想起了那个吻,她也未免太不争气了! 孟思瑜又气又恼,却阻止不了心头的那阵骚动。 “思瑜?思瑜?”发现眼前的孟思瑜又发起呆来,市公所所长不禁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又恍神了,要是昨天受到惊吓,就不要勉强自己,干脆休息个几天,我马上叫耿亮开车来接--” “不用了!”孟思瑜连忙出声阻止。“我不是受到惊吓,我只是……只是昨晚睡得晚,所以有点精神不济。” “既然精神不好,那就更不用勉强自己,反正你有一堆年假,我看我还是叫耿亮过来接你回去好了。 “真的不用,我午休的时候小睡一下就好了。”孟思瑜还是摇头反对。 所长很是担优的看看她。“思瑜啊,所长知道你父母去世得早,老孟又做了几十年的军人,所以从小把你当作小兵教,不过你终究是个女孩儿,实在不需要什么事都要那么倔强固执,偶尔对自己宽容一点,或是找个好男人照顾你也好,你今年也二十八岁了,我看那个耿亮还不错,不如……” 孟思瑜错愕睁眼,不禁激动断话。“他哪里不错了?” “我看各方面都还不错,所长活了这么久,看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巴还多,眼光差不到哪里去的。”所长笑咪咪的回答,还是第一次看到孟思瑜这样激动。 这个乖女孩从小到大就稳重可靠,什么事都不用让人操心,偏偏个性太过冷淡,对爱情更是始终兴趣缺缺。 这些年来追求她的男人犹如过江之卿,从机长、医生、律师、地主到普通的上班族,什么条件的男人都有,她却一直没有动心过,他从来没看过她谈起哪个男人时情绪激动,难道她和那个耿亮…… 所长微微一笑,心里忽然隐约有谱,但容智的不在嘴上点破。 有缘无缘天注定,有情无缘强求也没用,但若是命中注定好的缘分,就算是想躲都躲不掉。 “他……”孟思瑜紧紧皱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奇怪,他们本来不是在讨论要不要请假吗?为什么话才说到一半。所长就突然牵起红线来了。而且谁不介绍,偏偏把红线牵到耿亮身上-- 拜托,就凭他无赖的个性,就凭他糟糕的生活习惯,他们之间就一点可能性也没有好不好! “好了,既然你不想请假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不过待会儿出去吃午饭时千万别落单,一定要找同事陪你知道吗?”所长加深笑意,又慈爱的拍了拍她,才走出会议室,独留下一脸不敢置信、小脸却透出一抹薄红的孟思瑜。 那抹红究竟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万事如意喔! 随着太阳升到日中,孟思瑜也在一群女同事的簇拥之下,一起走出了市公所到外头用餐。 本来她打算像平常一样叫个外送便当了事,但小叶等人早就等着听她和耿亮这几天来的相处情形,因此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一起把她架了出去,谁知道一行人才刚走出市公所,就看到耿亮站在市公所外边对着她们帅气挥手。 “咦?那不是耿亮吗?”一行人中小叶眼晴最尖。 阳光下,就见耿亮像是个发光体般闪闪发亮的靠在车门边,身上穿着一件有点缀巴巴的花衬衫和一件黑色七分休闲短裤,但孟思瑜发现他不但把胡渣刮得一千二净,还把原本及肩的头发给剪短了。 少了胡渣的遮掩,他的脸庞更为英俊帅气,利落清炎的发型更是让整体形象大幅提升,迭通落拓的感觉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潇洒迷人,即使他脚下殊的是双黑色夹脚施,却没有一丝台味,反而给人一种阳光奔放的感觉。 要是此刻在他身后放个冲浪板,背景再换成蓝天碧海,不用任何修片,铁定就能直接成为一幅出色的广告画面-- “噢,他把胡渣刮干净了,也剪了头发,看起来更帅了!” 显然发现耿亮改变的不只有她,所有女人也都发现了。 不管已婚未婚、有没有男朋友的全都发出了惊呼尖叫,就像是粉丝遇见了偶像、欲女碰上了猛男、花痴看见了裸男,孟思瑜不自觉皱起眉头,忽然间觉得有点后悔走出市公所大门。 眼前炙热的太阳、刺目的阳光、此起彼落的喇叭声、人潮声、车流声,甚至连同事们过于兴奋的惊呼声,刚开始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耿亮你怎么来了?吃过午餐了没?要和我们一起吃吗?”雅惠一马当先冲到耿亮身边,她是所有女职员中,除了孟思瑜以外唯一没有男朋友的,因此对于耿亮的出现可以说是最为兴奋饥渴。 “当然好,我就是来找甜心吃饭的。”耿亮炎快点头,一双深邃黑眸看着人群中唯一臭脸的孟思瑜。 他知道自己早上才刚送她上班,中午又跑过来找她吃饭很私人,但他实在是不放心她,所以最后他还是决定厚脸皮开车过来,虽然他也不否认自己是打算假公济私,乘机和她来个午餐约会啦。 “甜心?”所有人再次发出尖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阳光下,一双双眼晴就像是聚光灯般投射在孟思瑜的身上,看得她心中莫名一阵心虚,却也更恼怒。 可恶,这无赖为什么就不能收敛一点,平常她是懒得跟他计较才没喝止他这种无耻的称呼,但雅惠她们并不知情,要是她们误会了 “甜心?”雅惠神情顿时绝望。“才三天而已,难道你们已经在交往了?” 来不及了,她们果然误会了。 孟思瑜狠狠瞪了耿亮一眼,正急着开口解释,谁知道耿亮动作比她更快。 “当然还没,革命尚未成功,一切还要继续努力啦。”他直言不讳,完全不隐瞒自己确实正在热烈追求着孟思瑜,果然再次引起女人们的尖叫和骚动。 以雅惠为首。几个女人顿时心碎一地。 不过以小叶为中心,一群女人却是兴奋得叽叽喳喳,几个人分别围住耿亮和孟思瑜,兵分两头的迅速拷问。 “吼,你还说没奸情,人家追你都追到市公所了!”小叶暖昧贼笑,立刻用手时碰了下孟思瑜,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拉皮条成功的妓院老鸨。 孟思瑜面颊顿时一热。“你别跟着瞎起哄,你明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 “少来,人家都老实承认了你就别再装了,老实说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垒了?每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啊,这实在太惹火,太引人遐想了!” “而且耿亮还是个猛男,分享一下,他到底有几块肌?”小白流口水问。 “我猜有六块肌。”小叶兴奋回答。 “不止吧,他那么高大,应该有八块啦!”小白和小叶相视一眼。然后各自搞嘴花枝乱颤的笑了出来。 孟思瑜小脸更烫,一抬头却意外对上耿亮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轻挑的对她抛了记媚眼,同时做出楼抱的动作,就像是故意提醒她昨天的拥吻,以及前天早上她摔到他怀里的事,那时候他上半身赤裸,让她立刻轻易想起他那肌理分明的好身材。小白猜对了,耿亮不是六块肌,而是八块肌…… 她有些口干舌燥的迅速别开脸,狼狈回避他过于湛亮的目光。 “咦,耿亮,你结婚了?” 一记尖锐的疑问忽然打断众人兴奋高昂的情绪。 顶着雅惠投去的目光,小叶小白一行人也跟着发现耿亮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 “无名指!”小白跟着尖叫。“所以那是婚戒吗?” 第十二章 随着众人的质疑,耿亮先是一愣,接着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的左手,然后表情瞬间一变。 糟糕,他完全忘了这枚戒指的存在了! 【第七章】 都怪外国女人太热情,连他在当保镖执勤的时候都会暗中对他上下其手,未婚的也就算了,最狠的就是连雇主老婆都勾引他,老是恨不得把他拖到床上去,他实在是不堪其扰,几年前才会为了明哲保身买了这枚银戒,对外一律宣称已婚。 虽然不是每个女人都吃这套,但必要时,这枚戒指确实能发挥不少功效,所以他一戴就是好几年,早已习惯它的存在。 这枚银戒就像贴身之物一样,就算他回国之后,甚至改行搬来花莲也没有想过把它拔下,毕竟每个人都习惯穿内裤,除了洗澡之外,总不会有人故意把内裤脱下来吧?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惊觉自己太迟钝了。 他应该早点把这枚戒指拔掉的,尤其当他发现孟思瑜几乎是处变不惊的跟着众人誉了眼他手上的戒指后,他更是后悔莫及。 甜心那种眼神……嗅,该不会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吧? 那她是怎么想的?认为他是有妇之夫还故意勾引她?还是认为他是个花 心大萝卜、大烂人? shit,他太失策了。 “当然不是。”他立刻矢口否认,甚至以示清白的当众拔下那枚银戒。 “咦,都有一圈戒痕了,你这戒指到底戴几年了,你该不会真的已婚了吧?”小叶的眼睛永远最尖而且永远最擅长桃出他人的弱点。 “我保证我未婚。”他立刻举手向天发誓。 “那你离过婚吗?”小白接着问,言语锋利。 “我根本没有结过婚。”他苦笑。 “是喔,那你可以马上证明吗?例如拿出身分证之类的?”小叶笑嘻嘻的提出要求,完全证明女人若是怀疑一个男人,绝对不会轻易的把他打进地狱,她们只会紧咬着重点缠着他不放,比侦探还侦探、比小鬼还难缠。 耿亮无奈,只好乖乖照做,谁知道手才伸到裤子后方的口袋,竟发现自己的皮夹不见纵影。 “我皮夹应该放在车上,我去拿。”他摸摸鼻子,转身就往车子的方向走。 “不用了,那是你的个人隐私,不必特地告诉我们。”孟思瑜立刻阻止他的脚步,接着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迈开脚步就往便当店的方向走。“走吧,不是要吃午餐了,时间快不够了,赶快走吧。” 小叶小白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迅速追了上去。“思瑜,你真的不看他的身分证喔?” “为什么要看,那又不关我的事。”孟思瑜淡淡然地道,故意忽略心底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在意。 两人看着她淡定的表情,不禁又相视了一眼。 咦,难道她们真的猜错了,思瑜是真的对耿亮一点意思也没有?一切都是她们太花痴、太爱胡思乱想了? 虽然对耿亮有没有结婚仍然很在意,但小叶小白还是明白自己应该适可而止。 刚刚她们之所以会瞎起哄,纯粹是好心想帮思瑜打探耿亮的底细,如今思瑜既然摆明对耿亮无意,那么她们也不好乱挖别人的隐私。 如果耿亮真的要追求思瑜,如何向思瑜证明他的真心诚意,就端看他自己想要怎么做了。 眼看孟思瑜就这么离开,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耿亮只能仰天叹气,其实他何尝不想当下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偏偏他打开车门后,才发现一件令人绝望的事,那就是他竟然忘记带皮夹出门了! 这下别说是拿出身分证了,他连吃饭的钱也拿不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厚着脸皮要甜心请他吃午餐吗?还是就这么开车回去找皮夹? 重要的是,难道甜心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有没有结婚? 唉,真让人沮丧! 看来一定是他不够努力,才会让甜心这样不够在乎他,接下来他一定得继续加把劲才行,只是该怎么做才好呢?既不能太过孟浪让她感到反感不悦,也不能抱抱拉拉让她察觉不到…… 摸着下巴,耿亮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不怀好意地笑了。 炎热的日子持续不斯,不知不觉间日子又来到了周末。 这段期间,耿亮就像是专属保镖似的每天开车载她上下班,他利用中午和下午的时间暗中调查他认为可疑的人物,中午则是准时十一,点到市公所报到,天天陪她一起午餐,就算她拒绝,他还是依然故我。 如果她早已订好便当,他会跑到7-11也买份便当,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吃,如果她到便当店吃饭,他就会死皮赖脸的跟在她身后,完全光明正大的假公济私,以保镖之名行追求之实,但市公所里却没有人出声抗议。 就因为耿亮从来不隐藏自己对孟思瑜的好感与追求,因此原本对他抱有期待的女职员也不禁纷纷死心。 而所长见他如此殷勤,几乎是滴水不漏的保护着孟思瑜,心中也不禁对他的诚实大胆感到赞赏,因此对他假公济私的行为也就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对于两人的未来更是乐见其成。 只是所有人没意见,却不代表孟思瑜就没意见。 当初她之所以会同意让耿亮住进家里,全是因为抗拒不了所长的一番好意,原本按照她的打算,只要骚扰恐吓她的变态一落网,她就要马上跟耿亮分道扬镰,偏偏一个礼拜都过去了,那人却没有再祭出任何恐吓行动。 只要变态一天不现形,耿亮就一天不会离开她的房子,再这样下去,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 站在厨房里,孟思瑜用力剁着砧板上的高丽菜,一双秀眉皱得死紧,见高丽菜剁得差不多了,她才转身打开冰箱,决定把里头原本调味好的绞肉拿出来,和高丽菜一起混合包饺子,谁知道却在冰箱里瞥见一张身分证。 自家冰箱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一张身分证? 很简单,那当然是因为有人故意把身分证放进了冰箱,然后等她发现、翻面,好证明他配偶栏上到底是不是一片空白-- 看着身分证照片上那笑得很无赖的耿亮,孟思瑜一张小脸更冷了,不过一秒,她就立刻决定忽略那张身分证的存在,伸手将装满猪肉末的大碗迅速端出冰箱,然后用力的关上冰箱门。 不用说,那个无赖现在一定就躲在厨房门口窥视着她! 连续一星期,那个无赖,一直反履不新做着相同的事,只是身分证摆放的位置从来不会一样,有时他会故意把身分证放在客厅桌上,有时候则是会放在鞋柜上、椅子上、电视柜上、副驾驶座上、餐桌上…… 不管放在哪里,他一定都会偷偷躲在附近,像个变态偷窥狂偷看她的反应。 有次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把身分证拿了起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躲在门外捣嘴偷笑,那表情就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却让她有种做错事被人逮到的困窘,仿佛心中那份她始终不愿承认的心情被他发现了-- 当下她气得立刻扔掉他的身分证,然后发誓再也不上当。 从那天开始,不管他怎么故意把身分证放在她面前,她都坚决不为所动。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抗拒什么,总之她就是不爽他那讨人厌的嘴脸,反正她就是不想再让他看笑话! 见她没有上当,果然不到三秒耿亮就立刻晃进厨房,一脸无辜的明知故问-- “甜心,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身分证?我到处都找不到我的身分证。” “没有。”她想也不想。 “你确定?” 喇!她的眼晴立刻挟着杀气朝他射了过去。 他不痛不痒的靠在流理台边,拿起一撮她刚剁好的高丽菜屑往嘴巴里塞。 “甜心,如果你看到我身分证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你去死吧! 她恶狠狠的用眼刀砍了他一十八下,才愤怒的转过头继续忙看弄她的饺子馅,谁知道他竟又伸手过来偷菜,气得她用力的拍了下他的手。 啪地一声,她的小手痛得要死,他却像是没痛觉似的照样将高丽菜塞到嘴里,再次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甜心,我是说真的,身分证很重要,你视力好又比我细心,一定要帮我把身分证找出来,拜托你了。”耿亮笑嘻嘻的闹她,目光完全离不开她身上。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但是他完全不想停止,每次看到她气得满脸通红、忍无可忍的模样,他的心就好乐。 事实证明,这小女人明明就很在乎他到底有没有结婚,偏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真不懂她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倔强,难道老实承认对他的感情不好吗? 他到底是有什么地方让她不满意的? 女人心海底针,他真搞不懂,不过既然她这么顽固他也不想太过强迫她,反正来日方长,她一天不肯对自己诚实,那么他就多一天的机会逗弄她。 毕竟孤男寡女朝夕相处,共处一室,他既不能狂吃豆腐,又没有软玉温香,也只好制造些生活“情趣”好好安慰自己饥渴贫乏的心灵。 要说起来,其实他也是很可怜的…… “你不要太过分了,为什么我一定要帮你找身分证不可?”孟思瑜终于忍无可忍,气得丢下手中搅拌的筷子。 “因为我说啦。你的视力比我好又比我细心。”他装傻到底。 “少来,都一个礼拜了,你到底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这种幼稚的把戏你还玩不腻吗?我警告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不腻啊,能看到你脸红的表情,我永远都不会腻。”他实话实说。 “什么?”她错愕地睁大眼,心里瞬间慌了起来。 第十三章 他这话是什么意恩?还有他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仿佛他已经饿了好久好久,而她就是他期待已久的餐点,他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吃掉她-- 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谁知道他却只用了一步就拉回彼此的距离。 “怎么了?怎么忽然后退,难道你终于发现我帅得太闪亮,让你无法逼视?”他似笑非笑,像是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情。 她很想吐糟他,但偏偏她的回答却很虚弱。“你……不要靠得那么近……” “可我肚子饿,我想吃“晚餐”了。”他魅惑的看着她,完全印证了她的猜想,他是真的想要吃掉她! 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加速,小脸更是辣烫起来。 她还想开口反驳,然而他目光一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渴望低头吻住她! 她睁大眼,他却从胸膛震出一串低醇浑厚的笑声,轻轻咬了下她又软又嫩又弹的小嘴,再次逗得她全身一震。 “如果你可以再坦率一点就好了……”他笑着叹气,索性伸手将她楼进怀里,再次感受她柔若无骨的娇躯。 她想要推开他,偏偏他却不肯放手,不但故意将她楼得更紧,甚至放套吸吮住她的唇瓣,羞得她一路从头项红到了脚底板,再从脚底红到头项。 她连忙用双手抵在他的狗前,避免彼此贴得太近,却阻止不了自己早已脱序的心跳声。 老天,这根本就是不对的! 她根本就不应该让他再吻她,他无聊幼稚,而且老是没有经过她同意就吻她,像他这种无赖,她早就该把他给宰了,但为什么她却没有办法惯怒的推开他? 为什么他只是轻轻一个靠近。她的心就完全乱了? 为什么上一秒她还气得打他,下一秒却只能脑袋一片空白的任他摆布? 难道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早就渴望着他的吻? 这个想法像是一道威力猛烈的雷电,瞬间劈中孟思瑜那混乱迷惑的脑袋,吓得她连忙偏过脸,用力推开他的怀抱。 她捣看发烫发麻的红唇,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脸恐惧的瞪看他。 “怎么了?”他一脸欲求不满,伸手想要拉回她。 “不可以!”她低叫着,接着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出厨房,直冲奔上二楼。 看着她逃走的背影,耿亮当下挫败地呻 吟一声,然后无奈叹气。 所以他才坚持要按部就班的侵略她,谁知道他的一时冲动还是吓跑她了,看来她以后对他一定会更加戒备,也更不家易攻下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惨的,现在他的“晚餐”该怎么办? 欲 望在体内叫嚣着,沮丧在心里蔓延着,他靠着流理台苦笑,实在不知道该责备自己的冲动,还是该庆幸她只是躲到了二楼,并没有命令他滚出去,将他直接判出局-- “呜呜……” 就在耿亮无比沮丧的同时,厨房门口却传来小黑可怜兮兮的叫声,接看就见小黑缓缓蹭进厨房,一脸天真无邪的抬头看他,像是询问:“我的晚餐好了吗?” “别问我,我可不会包饺子,不过你比我好命多了,没有饺子吃,至少还有狗罐头可以吃。”他大步向前,弯腰一把将小黑从地上捞到了怀里,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如一条狗。 打从他和小黑一起住进她家后,她的心就偏得很。 不但对小黑特别温柔,还会每个礼拜亲自帮它洗澡梳毛,甚至会特地替它准备无盐无添加物的狗料理,贴心到一个不行,看得他既羡慕又忌妒。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坦率一点,心也偏向他,对他温柔又体贴? 他抬头再次叹气,只能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还是认命的继续加油吧。 唉…… 孟思瑜真不敢相信只是一个吻,她竟然就失眠了。 不只失眠,这儿天她还老是不断想起和耿亮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 他那痞痞坏坏的笑、他无赖挑眉,他放套将她困在冰箱前,威胁她要把电话骚扰的事情告诉所长、他拿着面纸替她擦拭长裙时的灿烂微笑、他专注开车的侧脸、他毫不犹豫将她抱在怀里的保护、他脱下衣服套在她身上笑着说她身材好、他当众喊她甜心、他低头吻着她的欲 望和温柔…… 其实他根本没有哪里不好。 虽然无赖轻桃了点,但他从来没对她做过下流的事,她一点也不讨厌他,她只是……只是……只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生无常,免不了生老病死,先是双亲早逝,然后是爷爷,加上两段失败的感清。 她知道人生就是这样,所以很早之前就决定终身不婚,退休后就开间花店养老过生活,但是忽然间他闯进了她的生活、忽然间就变得一点也不讨厌、忽然间就低头吻住了她-- 他总是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却已经那么在意他二 他就像是某种会侵蚀人心的病毒,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满心满脑都是他,让她慌乱畏法。也许她始终不肯正视他己婚未婚的问题,只是想替自己筑道提防,让自己别再像傻子般手足无措。 她一点也不喜欢不规律、不纪律的生活,也不喜欢不受控制的感觉,不过她想她最不喜欢的还是……他让她变得再也不像是自己。 但她其实心知肚明,让她失控异常的也许不只是因为他,还有爱情。 如果她愿意诚实一点,就该承认自己也许早就爱上了他,然而她却懦弱的不肯面对,而且不断逃避。 喝着手中的热咖啡,孟思瑜因为口中的苦涩瞬间皱眉,一点也不明白同事们为何每天都要喝上一杯咖啡,老实说这种味道一点也不讨喜,她也完全喝不惯。 但在失眠了好几天,甚至因此请假的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期望咖啡可以给她一点提神镇定的效果。 毕竟她在市公所工作了六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因为私事请假。 不只请假,她甚至欺骗所长耿亮会来接她,却一个人跑到了咖啡厅。 她知道这很莽撞,骚扰她的变态还没有被捉到,她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但无论如何她都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恩考她和耿亮之间到底该怎么办-- “小瑜?” 忽然间,一道陌生的嗓音在耳边出现。 大学四年,朋友们总是叫她小瑜,因此这样熟悉的呼唤让她不禁习惯性的转过头,循看声源望去。 “真的是你!”才刚进入咖啡厅的张太升不禁惊喜得大步来到她身边,没想到会突然在咖啡厅里遇到旧时好友。 “太升?”看到张太升,孟思瑜也很意外。“你不是在高雄大学当教授吗?怎么会来花莲?是来玩的吗?”一顿她又问。“美宝呢?怎么没看到她?” “我不是来玩的,美宝她回花莲了,我刚好有假,所以来花莲陪她。”张太升轻描淡写的回道,才提到妻子,脸上神色瞬间淡了下去。 “美宝回花莲了?”孟思瑜再次感到意外。 张太升笑了笑,指着她对面的座位。“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当然可以。”她立刻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然后把手边的menu递给他,直到他向侍者点好了餐点才又开口。 “我们已经六年不见了吧?”她浅笑看看眼前的张太升,觉得他一如六年前儒雅,但也变得更加成熟沉稳,学者气息浓厚,一看就知道是个教授。 “是六年不见了,系学会办了几次聚餐,不是你到我和美宝没到,就是我和美宝千里迢迢从南部北上,你却没来,我们总是每次都错过,好像注定无缘。”张太升静静凝视眼前的小学妹,心中不禁感慨良多。 他是小瑜的大学学长,美宝则是小瑜的同班同学,当年他对小瑜一见钟情因此展开猛烈追求,谁知却受不了美宝的诱惑,私下和美宝暗通款曲,虽然最后他选择了和美宝在一起,但小瑜却从来不曾责怪他们,甚至大方的祝福他和美宝 一开始是他意志不坚和她错过,之后却是缘分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命运一再印证他们之间的无缘,让他如何不感慨? 听着他口中的“无缘”,孟思瑜没多说什么,依然浅浅笑着。“美宝不是和你在高雄定居了吗?怎么会突然回花莲,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她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回来帮忙照顾。” “原来如此。”孟思瑜点点头,伸手轻轻搅拌面前的咖啡。“我记得你原本是影化人,和美宝搬到高雄定居之后,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张太升失笑。“听说你在市公所上班,怎么上班时间却待在咖啡厅里鬼混?难怪新闻上民众总是在挑剔公务员。” 就算是公务员也是可以放假的好吗?倒是美宝家在吉安乡,你怎么跑到花莲市了?” “如果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信吗?”张太升微微一笑。 “什么?”孟思瑜停下搅拌的动作,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张太升笑容不变,直言不讳。“原本我只是想碰碰运气,却真的让我遇见了你,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毕竟我们之间总是无缘,没想到我才刚踏进咖啡厅就看到你坐在窗边,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老天对我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情……” “太升!”回过神后,孟思瑜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断他。“你和美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从不认为他是滥情的男人,否则当初他就不会勇于认错,甚至和美宝结婚。 虽然他曾经背叛过她,但她知道他的为人,她信任他。 “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和美宝一直都是那样,能发生什么事?”张太升轻描淡写的笑着,眼底却浮现几缕痛苦,看得孟思瑜眉头直皱。 “先生,这是你点的冰拿铁!” 忽然间,一杯冰拿铁无预警的被人重放到桌面上,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拿铁瞬间从杯缘溅出,吓了孟思瑜和张太升一大跳。 第十四章 张太升迅速抬头,完全不明白眼前的陌生男人为何会这么无礼,但孟思瑜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心虚地睁大眼,差点瞬间起身逃跑。 老天,怎么会是耿亮?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不对,应该说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现在也还不到午餐的时间,而且她来这里的时候,明明特地隐藏了行踪-- “这杯原本是我打算买给我家甜心的漂浮红茶,我以为要到市公所才能看到她,没想到我家甜心竟然就这么巧的坐在这间咖啡厅里,省得我多跑一趟!”耿亮皮笑肉不笑的将手中另一杯饮料搁到孟思瑜面前,眼底清楚燃着怒火,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发现妻子出轨一样。 很好,要不是因为今天天气热,要不是他从众多“人脉”中得知甜心喜欢这家咖啡厅的漂浮红茶,他也不会因为太“体贴”而撞见这桩“奸情”。 没想到向来公事为重的甜心竟然也会跷班。 没想到向来冷淡严肃的甜心竟然也会和野男人暗中幽会。 不过,他更没想到就在他为了保护她而到处调查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同时,她却和某个他不认识也没锁定住的男人坐在咖啡厅里,彼此深情凝视-- 该死,现在他的心情真的起不爽的,他严重心理不平衡、胸口冒火、心房发酸、肾上腺素分泌、肌肉紧绷、理性消退,简单来说-- 就是他忌妒得想找人干架啦! 【第八章】 “甜心?”这个称呼让张太升猛的一愣,忍不住看向眼前的孟思瑜。 孟思瑜无瑕理会他眼底的疑惑,只能揪紧衣摆,不自在地低下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问题问得好。”耿亮笑了,只是笑容既阴森又危险。“不过在我回答之前,你不觉得你应该先跟我解释你为什么会突然晓班,还“背着我”、“一个人”偷跑到这里和这位……”他看了眼张太升,得非常努力克制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当场失控。“和这位看来温文儒雅、谦和有礼的男人暗中见面吗?这位先生我看着很面生,似乎不像是你同事哪。” 如果耿亮大声质问她的话,也许她还知道该怎么响应,但他愈是这样,她愈是心虚。 孟思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虚,只能呐呐解释:“太升是我大学学长,我们只是偶遇。” 耿亮非常自动的把“大学学长”和“偶遇”直接消音,只接收了那句亲昵的“太升”。 “你竟然叫他太升,我们都同居了那么久,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叫我阿亮!”这不公平,这简直就是差别待遇! “同居?”张太升再次一跨,简直不相信自己听见的。 小瑜竟然和男人同居? 个性向来冷淡理性,却也相对严谨保守的小瑜真的和男人在同居?不会吧?像是发现张太升不敢置信的表情,孟思瑜面色瞬间一赧,不禁面红耳赤的骏斥。“你胡说什么,我们哪有在同居?明明是你死皮赖脸住进我家!” “那就是同居,而且你连我的八块肌都摸过了,难道还想耍赖不成?” 现在到底是谁耍赖! 孟思瑜小脸更红,一半是因为羞窘,另一半却是因为被气的。 对,不顾自身安危一个人跑到这边是她不对,但他怎么可以在太升面前胡说八道,没有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故意误导他人,之前他也是不顾场合故意在小叶小白面前叫她甜心,他甚至总是没经过她同意就吻她-- 他怎么可以老是这样恣意而为,从来就不尊重她? 而且她会跷班还不是因为他,他却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诬蔑”她,还摆出一副妻子红杏出墙的态度,他又不是她的谁,到底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我知道突然跑到这边是我不对。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打扰我和我朋友。更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朋友这么不礼貌!”孟思瑜怒气攻心,再也顾不得解释。 只想抒发这阵子因为他而起的烦躁。 没料到她会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翻脸,耿亮眼神更加阴鹜,却怒极反笑的坐到她身边,不但伸手紧紧揽住她的肩,还一脸桃畔、仿佛宣示所有权般的瞪着面前的张太升。 现在他真的很火大,而且非常非常的火大,但他不会把怒气发在她身上,因为他舍不得,也永远不会那么做。既然问题出在这男人身上,那么要解决问题就只要把这男人除掉就行了吧? 他向来就很懂得做事要诀的。 无视她的扭动抵抗,他禽看一抹阴笑,立刻毫不扰豫的出招。“请问这位先生你哪位?找我家甜心有什么事,听说你们是偶遇,真是好巧有?”他皮笑肉不笑。 张太升可以强烈感受到他的敌意,以及他发自内心对小瑜的在乎。 只有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时,才会如此靓牙咧嘴的不顾形象,活像受到侵略的野兽到处宣示所有权。 眼前的男人很出色,但以他对小瑜的认识,他真的不是她喜欢的型,所以当小瑜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揽住,却没有当场赏他巴掌时,他们之间那剑拔弩张却暖昧羁绊的气氛实在让他玩味。 于是他也笑了,笑得非常故意。“的确是很巧,芸芸众生,却能在人山人海中巧遇“前女友”,要说是巧,那还真是巧。”他故意说谎。 前女友! 这三个字简直就像一把刀无预警括入耿亮的心脏。 谁都有过去,他当然不会自大的以为甜心只对他心动过,但是忽然间听见甜心爱过其他人,而且这些话还是出自于这位“前男友”的口中,还真是他妈的令人不爽。 看不出来这个温文儒雅、牲畜无害的男人还挺难搞的,该死! “原来是前男友,失敬失敬,所以你还没回答找我家甜心什么事呢?”微笑微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却可以在心中干死一个人,所以尽量笑吧。 “既然是偶遇,也就无所谓特别为了什么事。”张太升加深笑意。 “原来如此,可惜我一点也不信你们真的是偶遇,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现今社会衣冠禽兽多得是,愈是偶然愈是让人害怕,更别说最近我家甜心正处在某种“敏感”时机,所以你的出现真的很让人不安哪。” “耿亮!”仿佛听出耿亮话里的暗示,孟思瑜连忙大声斥责,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暗示太升就是那个企图伤害她的变态。 “甜心,如果你愿意叫我阿亮我会更高兴。”耿亮笑咪咪的转过头安抚她。“还有我只是想保护你,所以任何合理的怀疑都是必要的。” “你这根本不是合理的怀疑,太升一直在高雄大学任教,今天才刚到花莲,你少血口喷人!” “既然在高雄任教,那没事干么来花莲?该不会是特地来见你这个“前女友”吧?”哼,所以他才不相信这个男人和她只是偶遇。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了!”孟思瑜气坏了,却不禁也有些心虚,因为太升之所以会到花莲的确不全然是因为偶然。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张太升虽然觉得有趣,却也敏锐的嗅出一点不对劲,因此关心询问:“小瑜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哎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耿亮似笑非笑。 “耿亮!”孟思瑜再度提出抗议。 “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张太升好脾气的回答。 “喔,这样有。”耿亮还是那副“我很怀疑你、而且看你起不顶眼”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啦,就只是我家甜心被人电话恐吓、送死鱼威胁,外加被人丢盐酸暗算,你说那个企图伤害我家甜心的人是不是起变态的,该不会是爱到却得不到,所以故意这样报复我家甜心吧?”他咧笑着摸摸下巴,意有所指的看着张太升。 张太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皱眉看向孟思瑜。“你被人骚扰恐吓?” “是啊。”耿亮代替孟思瑜回答,一双黑阵瞬也不瞬的紧盯看张太升,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那个变态不只知道我家甜心的电话和住址,就连甜心的工作地生活作息都一清二楚,若不是曾经调查过她,就一定是和甜心非常熟枪亲近的邻居朋友,你说是不是啊,“前男友”?” 耿亮寓意深远的问话让张太升眉头皱得更紧了,接着他像是联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脸色微变。 耿亮自然没有错过他这细微的变化,眼底瞬间掠过一抹暗光。 “你被人骚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张太升连忙追问。 这次耿亮没再插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太升。 “大概是一个月前。”孟思瑜迭眉回答,真是恨极了耿亮那可恶的态度,还好太升脾气好不在乎他的无礼,要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一个月前……”张太升喃喃低语,表情却更微妙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耿亮才会住进我家,他是个侦探,目前正受托保护我还有调查整件事。”孟思瑜连忙乘机解释。 “还有乘机追求你。”耿亮故意大声补充。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她再次瞪向他,小脸却忍不住的羞红了。 “原来是这样。”张太升却笑了,眼底的若有所思瞬间隐去,再次恢复平静。“难怪耿先生一看到我就全身充满敌意,不过耿先生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虽然我和小瑜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但我已经结婚了。”他笑看着耿亮。 “没结婚都可以劈腿了,结了婚当然也可以外遇,谁知道呢。”耿亮无礼轻哼,愈看他这个“前男友”愈是觉得不顺眼,再加上孟思瑜始终扭来扭去的抗拒他的楼抱,不禁故意转头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当场宣示主权。 而后者果然吓得全身僵硬,还当场忘了抵抗。 眼看耿亮动作大胆直接,小瑜的反应却是敏感而羞慌,张太升眼底再次浮现笑意,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识相离去,可能就真的会遭人忌恨了。 因此他伸手拿起桌边的账单,悠然起身。 第十五章 “小瑜,我这次请了长假,会和美宝在花莲住上一段时间,有空大家再一块儿出来聊聊吧。”他看向一旁的耿亮。“当然,欢迎耿先生一块儿同行!” “当然没问题,不过最近我追求甜心忙得很,等甜心答应我之后再说吧,还有这是我的名片。”耿亮随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张太升礼貌的接过名片,同时也礼尚往来的递出自己的名片。 “原来你叫小张啊,感谢你请客,既然你要走了,那我就不送了。”拿到名片后,耿亮立刻嚣张地挥手赶人,还霸道的阻止孟思瑜起身送人。 孟思瑜气得全身发抖,觉得自己真的忍到了极限。 够了!既然耿亮都已经发现了她,那么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躲在这里,像个笨蛋似的暗中烦恼对他的感情。 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太过顺从他,他才会愈来愈得寸进尺,还对太升如此态度恶劣。她能够忍受他的无礼,但绝对无法忍受他不尊重她的朋友,甚至这样怀疑诬蔑她的朋友,这一次不管他再耍什么把戏,她都绝对不会再原谅他。 她一定要跟他划清界线! 就在张太升离开没多久后,孟思瑜也跟着用力推开耿亮的身体,然后起身打算离开咖啡厅,而耿亮则迅速的捉住了她。 “甜心,你要去哪里?”耿亮轻桃扬眉,脸上还是那痞痞坏坏的笑,态度一如往昔,仿佛张太升从来不存在,她也没有背着他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过。 “我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她气急败坏的抽回小手,只想快点离开他,最好是离他远远的。 “你要回家对吧,我送你回去,肚子饿不饿,我们顶便买午餐回去吃?”他大步追上她,再次把她捉回到手里。 “要吃你自己吃!”她气都气饱了! 她甩开他的手,迅速冲出了咖啡厅。 耿亮无奈抹脸,心知肚明自己刚刚的态度确实很不好,但不管是谁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前男友私下见面吧? 更别说是在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非常时刻。 他只是想保护她,更何况他也已经够忍衬了,她明明就喜欢着他,却始终固执的不肯承认,甚至背着他和前男友开心的有说有笑,要他怎么不忌妒?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生气,但他真的不想和她吵架。 他只想和她一起开开心心的共度午餐,就像平常那样,偏偏她却跑走了,以她的个性八成是想和他切八段-- 唉,她生气的时候可不好哄呢…… 耿亮再次叹气,觉得心情真是既苦涩又甜蜜,偏偏难以割舍这样的心情,这个小女人一定不知道他再无赖,也敌不过她一个美丽的微笑。 如果她愿意每天为他微笑,那么他心甘情愿一辈子成为她的俘虏…… 向柜台后似笑非笑的咖啡厅老板打了声招呼后,耿亮立刻追出咖啡厅。 “甜心,别生气了,刚刚都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吧?”他拉住站在路口等红灯的孟思瑜,可怜兮兮的讨好。 “你别想来这套!”孟思瑜气得又想甩开他,但这一次耿亮可不会再让她如愿了,只见他把她的小手抓得紧紧的,整个人也紧紧私到她身边,瞬间惹来好几名路人好奇的目光。 “原谅我,我只是在忌妒。” “大庭广众的,你不要这样拉拉扯拉……”吼,他是没尊严吗?他怎么可以这样低声下气的跟她道歉,一点也不在乎路人的目光。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手。” “你!” “我只是因为太爱你……唔!” 没料到他竟然会公然示爱,她先是一愣,接着连忙伸出小手捣住他的嘴,原本气呼呼的小脸瞬间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整个人当场羞得手足无措。 老天,为什么他的脸皮就是这么的厚?那些路人一定全都听见了,否则他们不会一个个全笑得那么怪异,还不停的对她挤眉弄眼。 孟思瑜原本打定主意是要气他到底的,但经他这么胡搞,原本想要和他划清界线的想法竟莫名淡了一半,只剩下满腔的羞恼。 所以她才想要离他远远的,因为他就是这样,永远懂得该怎么对付她,总是态意扰乱她的心,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你太过分了!”她捶着他的胸膛,表情气恼,语气却充满了浓浓的小女人娇填。她讨厌他这样低声下气的跟她道歉。但她更讨厌意志不坚的自己。 看出她的软化,他打铁趁热连忙移开她的手,再次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我爱你。真的。” 小脸更红。她连忙捣着耳朵后退,他却死皮赖脸亦步亦趣的跟着她。 “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所以原谅我吧,嗯?”他学小黑歪头吐舌,无辜的看着她。 看他这样装可爱,她好气又好笑,当下差点就要被他逗笑,但她硬是逼自己板起脸。“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眼看行人号志灯正好转绿,她立刻一马当先的走上斑马线,打算乘机逃离路人们的围观。 “那我载你回去,我的车子就停在对面。”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眼看他这样不顾大庭广众、不硕自身面子形象,只想着讨好她的模样,孟思瑜就算有再大的怒气也气不了多久。 舍不得他这样低声下气,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轻轻的点了下头,却没注意到左方一辆汽车忽然闯过红灯。以极高的速度朝她和耿亮的方向直冲而来。 事情实在发生得太突然,大部分的路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傻傻看着汽车闯过红灯,然后愈来愈靠近、愈来愈靠近-- “该死!” 耿亮低咒一声,瞬间用力扑向孟思瑜,在车子差点失控撞上他们之前,惊险的从车子左方的后视镜旁险险闪过。 他让自己的左手臂率先着地,右掌紧扣护着她的后脑勺,然后任由重力加速度抱着孟思瑜在马路上滚了好几圈直到耳边传来撞击巨响、直到他们两个停止翻滚。 马路上的行人惊恐地呐喊,有人大叫救护车、有人大喊救人,各式各样的声音杂沓响起,他却满心满眼只有怀里的小女人,所以当他迅速的从柏油路上坐起,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怀里的小女人小心冀冀的扶起。 “甜心,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孟思瑜没有办法回答,她甚至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就在她打算原谅他的时候,他忽然奋力的撞向她,甚至抱着她在地上翻滚,然后她的世界就开始旋转失控了。 “甜心?快回答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想我应该没事……”孟思瑜抚着有些晕孩的脑袋,缓缓抬头,谁知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的瞳眸骤然收缩,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受伤了!”她低叫出声,清楚看见他的左脸颊上有道擦伤,甚至就连他的左手臂上也有好几道伤痕。 他t恤脏了,左边袖口边缘破了,伤口上满是细砂,而程红色的鲜血就从细砂和伤口间缓缓渗出。 耿亮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那几道小擦伤。 “只是小伤,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会痛吗?”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就怕刚刚着地的冲击力道太强,震到或是撞到了她的头。 “什么叫做只是小伤,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为什么你总是不顾自己却只顾我!”孟思瑜说不清那忽然撞疼她心房的复杂心情是什么,只觉得一颗心狠狠揪紧、拧皱,痛得她几乎心碎。 “因为你比较重要啊。”耿亮没有多想,只是咧嘴一笑,脸上的表情和笑容竟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刹那,孟思瑜觉得胸口再次被撞得狠狠发疼,甚至室息,然后两串泪水就这么无预警滚出眼眶,坠落地面,迅速被热烫的柏油路蒸发。 没料到她会突然落泪,烧是耿亮见惯大风大浪,也不禁瞬间慌了手脚。“甜心,你怎么哭了?该不会真的哪里受伤了吧?你别哭,别哭啊……” 孟思瑜完全不理他,只是一逗的落泪,像是要把心底对他的无奈不安、慌乱心痛通通都哭出来,然后再也不要承受这种痛楚。 “先生,你们没事吧?已经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一名好心的路人连忙赶到他们身边,打断耿亮到嘴边的安慰。 “我们没事。”耿亮迅速抬头。 “那就好,那个驾驶现在就卡在驾驶座里动弹不得,整个人昏迷不醒,车里全是酒味,真是有够夭寿!” 虽然舍不得怀里的小女人落泪,但因为时机点敏感,车子又那么刚好的直冲他们两人而来,耿亮不得不怀疑这次事件也许不是意外,因此只好暂时把怀里的小女人楼进怀里,乘机鼓集有用的信息。 他先是回头看了眼那撞到路灯、扭曲变形的汽车,暗中记下车牌号码,然后才问向面前的路人-- “请问开车的是男性还是女性?” “是个中年死秃子,我表哥刚好是这里的辖区警察,那个王八蛋酒驾、起速、闯红灯还差点撞死人,我一定要叫我表哥整死他!” “原来你表哥是这里的辖区警察。”耿亮的目光瞬间一闪。“刚好我有个朋友是新闻记者,最喜欢把新闻搞大,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忙打探那个肇事者的个人资料……”说话的同时,他也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和几张千元大钞递给那名路人。 没料到耿亮会当场贿赂他,那名路人先是一愣,但因为痛恨酒驾,又看到孟思瑜被吓哭,觉得这种人确实需要一点教训,所以也就爽快的接下名片和钞票。 “没问题,不过你女朋友应该没事吧?她哭得很惨耶!应该没受伤吧?” “多谢你关心,她只是被吓坏了。 “退,那就好,那你们要不要到路边的人行道上休息一下?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了,你们坐在马路上可能会有危险。 第十六章 “当然,我们这就过去。”耿亮笑了笑,接着二话不说一把将孟思瑜拦腰抱起,结实健壮的手臂肌肉看得那名路人当场竖起大拇指,连忙让路离开。 “你在干什么?!”孟思瑜却是吓坏了,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受伤的左手臂。“你的手还在流血,你快放我下来!” “你这是在心疼我吗?”她脸上的担忧让他忍不住乐得发笑。 “对。我就是在担心你。不行吗!”她忍不住朝他大吼。眼里脸上都是泪。“你快放我下来。我们马上去医院打破伤风。你的伤口可能已经受到感染了。” “我只是小擦伤……” “再小的伤口都会有细菌!”她又吼。 “我的免疫力向来良好……” “你给我闭嘴,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他看着她眼眶泛红、表情哀怨,美丽小脸上全是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和她吐出来的威胁实在很不搭调,嘴角忍不住又扬高了一些。 “甜心,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很没有威胁性……”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双泛红的眼眶瞬间再次滚出豆大的泪珠,吓得他连忙改口。“但我觉得做人还是该有自知之明,所以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应该马上去医院,我去打破伤风,最好叫医生多打两支……”老天,他投降行了吧。 见他答应自己,她才终于稍稍止住泪水。“那你还不快点放我下来!” 他立刻依言照做。 直到双脚再次碰到地面,她才抽了抽鼻子,透过泪花看着他的伤口,然后伸手握住他那受伤的左手。 “不要让我这么担心你。我不喜欢这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她不喜欢为他心痛,也不喜欢看到他受伤。 她讨厌他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讨厌他轻易一句话就拧痛她的心,但她更讨厌这种好像会失去他的恐惧。 她不要这样,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第九章】 阳光下。就见她泪眼汪汪的握紧他的手,我见犹怜的表情足以让全世界男人为她臣服,看得耿亮心脏一阵猛缩。 老天,她一定不知道她现在看起来有多么诱人,如果不是他眼睛出了问题,那么就是她的眼神真的充满了爱意,他可以清楚看出她眷恋着他、担忧着他,还有害怕失去他。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爱他,以及非常的在乎他。 她一定不知道这种眼神能够让任何男人轻易的为她疯狂吧? 该死,他必须马上把她藏起来,省得让任何男人发现她! 念头一下,他立刻拉着她冲向自己的轿车,然后一把将她推入副驾驶座,还例落的替她扣好安全带。 “甜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们现在马上就去医院,你还想骂什么路上再骂,但千万别再哭给其他人看,然后我们就回家。” 对,回家,回到那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她的眼泪和美丽是专属于他的,其他男人想都别想! 事实证明,耿亮的身体壮得像头牛,就连医生都不认为他会有破伤风的可能,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替他打了剂破伤风,并仔细的帮他清理包扎伤口。 之后,耿亮便开车送孟思瑜回家。 一路上,只要他一想起她为他担心哭泣的模样,就乐得忍不住嗤嗤窃笑,笑得孟思瑜频频脸红却又无可奈何,当他终于好不容易停好车子,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逃出车外。 她用最快的速度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快步穿过庭院进入屋内,小黑原本正在客厅里玩狗骨头玩具,一看到她回来,立刻兴奋得迎了上去,谁知道它才正要贴上那身上总是香香的温柔女神,忽然被耿亮用手档了下来,接看原本该是属于它的女神竟在一瞬间被人霸占,甚至伸手楼进了怀里。 小黑愤怒的抗议了两声,然而稚嫩的狗叫声却没有半点威胁,反倒可爱得令人发噱。 “你做什么?”孟思瑜完全没料到耿亮动作会这么快,她才刚走进屋子,他竟也跟着出现在她身后,甚至当着小黑的面伸手将她楼进怀里。虽然因为背对着而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她还是不自在的全身僵硬,甚至小脸烧红。 “吃你豆腐啊。”他直言不讳。 “你……”小脸更红。“放开我!” 耿亮怎么可能会放过到嘴的鸭子,何况她从来就不是鸭子,她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钓到的“美人瑜”呢。 “甜心,你爱我对不对?”他开门见山的问,再也藏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的话让她小脸更红了,整颗心也乱七八糟的怦怦乱跳。 她知道有些事永远不可能瞒得过他,他是个人精,那双眼总能轻易的看透她。如果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也许还能自欺欺人,但刚刚的意外实在让她太过害怕。以至于忘了掩饰,让她不自觉泄漏出太多真心。 是的,她爱他。 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她就爱上了他这个瘩子,爱上了他这个总是不正经、偏偏在关健时候却总是以自己保护她的无赖,爱上了这个让她生活变得再也没有纪律可言、但每一天都很快乐的男人。 虽然危机尚未解除,但她从不曾感到不安。 在认识他之前,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然而现在……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姿?”看着她只是低头不语,耿亮忍不住将她楼得更紧,甚至低头吻上她精致的耳廓。 她轻轻一颤,觉得一股酥麻迅速蔓延全身,不禁本能地抗拒。“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 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忽然觉得很燥热,忽然觉得自己很……很…… 她说不出来。但她知道再继续下去一切都将会失控。 “你受伤了……”她颤抖的找出一个籍口。 “医生说过那只是小伤。”他轻笑着,完全不认为这会是个问题。 “但是……但是……”她完全找不出另一个理由,却隐隐约约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甚至感觉到一股渴望。 “我爱你,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你,打从住进你家的第一晚起,每天我都在幻想该怎么脱掉你身上的衣服。”他继续亲吻,沿看她优美白誓的脖子一路向下,贪婪吸取她甜美的芬芳、如丝般的细致滑腻,以及他羞怯急促的脉动。 她倒抽口气,瞬间听出这是非常明显的性暗示,他只差没直接说出他把她当成了性幻想的对象…… 小脸更红,她口干舌燥的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只能在他令人酥麻燥热的亲吻下,难衬的仰起头,甚至无力的往后靠到他身上。 而小黑就坐在地板上,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他们。 它完全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只觉得被冷落了,因此忍不住张口咬住耿亮的牛仔裤管,然而耿亮看都不看它一眼,依旧只顾着偷香。 当她抬头后仰的同时,他乘机咬掉那困住她一头秀丽长发的发夹,在她长发披泻的瞬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天,我真喜欢你的发香。” “那……只是洗发精的味道”她试看稳住语气,或者试图捉回一些理智。 “但是我喜欢。”他沉醉笑着,将脸深深埋在她的发间,一双手始终没有停下入侵的动作。 几乎才几个呼吸,他就灵巧解开她衬衫上的所有钮扣,一双大掌犹如游鱼般游过她细嫩燥热的肌肤,甚至掀开她樱花色内衣,攫获住她一双丰满的乳 白软嫩。 当粗糙掌心覆罩上的同时,她再次抽了口气,红唇不受控制的发出一抹淫荡的桥媚谬呼,像是小猫鸣咽,又像是某种愉悦的欢吟。 仿佛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声音来自于自己的口中,她不禁全身僵硬,瞬间羞窘地捉住胸前的一双大掌。 “耿亮,不要,快放开……” “嘘,不要怕,不要去抗拒。”安抚般的低哑嗓音立刻来到她的耳畔。“试着去感受,你瞧,你是喜欢的,我才轻轻一碰它们就硬起来了。”他用指犬轻轻搓揉项端那对抱红迷人的小红毒,感觉到她瞬间握紧他的大掌,整个人愈来愈僵硬。 但他知道她不是讨厌,不是要抗拒,而是因为感觉太强烈,所以无助惊吓。 她是这样的敏感,完全一如他的猜想。 然而她所表现出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小反应却是这样的生涩羞法,清楚透露出她的毫无经验-- 黑眸瞬间黝暗,他低头吻上她裸露在发间的白誓肌肤,一双手开始像是膜拜某种艺术品似的,无比轻柔地描绘她如花绽放的乳 晕、挠搔她抱如红毒的乳 尖、揉握她温暖而丰满的柔软,直到她再次发出撩人媚惑般的谬呼,呼吸急促,甚至喘息。 温柔的吻,完如春风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的肩上、颈窝、耳边、脸畔,轻轻安抚她因强烈欲 望而不安的心。 他完全不急着脱光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急着直奔本垒,而是极有耐心的诱哄安抚着她,同时也挑逗、取悦着她。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她快乐。 她值得最好的对待。 就在孟思瑜完全陷入那充满媚惑燥热的快 感里时,不甘被人忽视的小黑却再也受不了寂寞,绕着两人张嘴抗议了起来。 稚嫩的狗叫声虽然可爱,却也足以让人分心。 只见孟思瑜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底水光蒙媚,红霞快速爬上她的双颊。她像是回神般低头看着脚边的小黑,下一秒便狼狈羞窘地推开他的手,迅速将敞开的衬衫拉紧。 “小电灯泡!”耿亮不满咕咬,确信一楼绝对不会是做爱的好地点。 她需要一张柔软舒适、足以让她放松依赖的大床,而他则需要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 他看着天生腿短、还不足一个月大的小黑,二话不说立刻将怀里的小女人一把拦腰抱起,然后大步走向不远处的楼梯。 第十七章 孟思瑜轻轻抽了口气,知道他打算带她去哪里。 二楼向来是她禁止他闯入的禁地。 那道楼梯不只是一楼和二楼间的界线,更是区隔他们彼此的界线,一旦跨过这道界线,他们就不再只是单纯的保护者和被保护者,他们之间会变得更加亲昵,但也会变得更加复杂。 她应该要阻止他的。 如果她不想让事情完全失控就必须趁现在殊煞车。 但她的感情……却完全背叛了理智。 她的大脑根本不受控制,一路上,她只能傻傻看看他因为忍衬而略显紧绷的表情、傻傻贴看他厚实发烫的胸膛、傻傻感受他剧烈而有力的心跳--老天,也许她是真的疯了也说不定。 但她却莫名觉得人生偶尔疯狂一次也不错。 至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渴望冲动,满心志怎却又期盼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外头晴空万里,即使有窗帘遮蔽也阻隔不了璀灿的日光。 孟思瑜第一次后悔自己选了这套紫藤花窗帘。 当初她不该只顾着花色,而是应该挑布料更厚一点的窗帘,那么也许现在她就不会觉得如此困窘,即使没有半盏灯,却依旧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羞。 当耿亮将她轻放到床上时,她忍不住拉过藕紫色的绣花凉被遮掩自己,但他轻轻一征就再次让她无所遁形,甚至将凉被给扔到了地上。 “你……”她发出低呼,他却很快地封绒住她的红唇,当场给了她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他单膝撑在床沿上,她则是侧坐在床边仰头承接着他的吻。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还要让她颤栗酥麻。 害羞依旧,无措依然,她再次沉醉在他热情狂野的纠缠里,以及他滚烫有力的宽阔怀抱。 炎热的气温逼出他们身上的汗,他的情况比她更严重,早已脏污的丁恤几乎被汗水浸湿了一半,闻起来有明显的气味,却一点也不恶心,反而很吸引人。 是的,很吸引人。 当他们见面的第二天她跌入他的怀里时,她就觉得他独特的味道很男性,他身上有股肥皂的人工香气、太阳曝晒过的千燥芳香,以及一种她难以分辫,甚至难以形容的特殊气息。 也许那就是由男性费洛蒙和汗水交织出的男性气息,阳刚、纯粹、细微,却不断诱惑着她,一瞬间就精准捉住了她的女性感官,让她变得好敏感、好敏感。 而现在,他的怀抱全是他的味道。 在那迷人的气味中,她不自觉发出目眩神迷般的娇吟,甚至有些焦躁的揪紧他身上的衣服,而他始终不慌不忙的亲吻着她,不疾不徐的爱抚着她。 他轻笑解开内衣的扣环,为她却下衬衫内衣,然后才将她轻轻地推倒在床上。 少了他的怀抱,她不禁睁开水蒙蒙的双眼,却发现他也正看看她。 他的眼神好深好暗却黑得发亮,像是眼底最深处有簇火焰在燃烧,看得她也像是着了火,全身发烫、两颊酡红。 他就跨跪在她的身体两侧,完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当着她的面脱去了身上汗湿的t恤,露出他健壮勇猛的身躯,任由阳光句勒他身上的每一条肌理,左手臂上的纱布让他显得更狂野自信、轻桃魅惑。 当他脱衣服的同时,也不断用眼神描绘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曲线。 她轻轻颤抖,几乎无法承受他这样火热的目光,不由得闭上眼,他轻笑出声,俯身靠近了她。 他伸出手抚模她的身体,脑里自然浮现了珍珠和牛奶,她是这样的粉润白皙滑腻细致,每一道曲线都是那样的浑然天成、稼纤合度,瘦归瘦,却也丰盈圆润、温暖迷人,轻轻一碰,就让人再也舍不得离开。 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身上,还有几滴滚烫的汗水。 她忍不住用手这掩自己,他却霸道的将她的双手扣到头项上,然后伸手探入她的裙里。 …… 孟思瑜是在水波荡漾的感觉中逐渐清醒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然而被水包围的感觉是这样的真实,她甚至清楚听见水滴落入水面的声音,因此即使再累再困,她还是勉强自己睁开双眼。 “怎么醒了?” 几乎就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身后也传来耿亮低哑的嗓音。 她吃惊的想要转身,然而环在乳 房下方的那只手臂却硬是让她动弹不得。 “你累坏了,继续睡,待会儿我再抱你回床上,嗯?”他诱哄说着,另一只手则是在水中继续爱抚她的大腿,让她不禁敏感酥麻得蜷起了脚趾头。 此刻她就坐在自己房间的浴缸里,全身上下一丝不挂,透过肤触,她能感受到抱着她坐在身后的耿亮也是全身赤裸,他们就像激 情欢愉过后的一对鸳鸯,亲密的倘徉在水里小憩。 凉水镇定了体内的燥热,同时也带走身上私腻的汗水,然而身上的吻痕却清楚记录了不久前才发生过的一切-- 放松的娇躯蓦地绷紧,孟思瑜面红耳赤的遮掩赤裸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连被抱到了浴室都不知道。 老天,原本她还打定主意等变态事件落幕后,就一定要跟他划清界线,没想到她却胡里胡涂的和他滚到了床上…… 虽然说现今社会男欢女爱很正常,但他说爱她,她也对他…… 噢!所以……所以他们这样应该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吧? 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以及胸前那充满占有的手臂,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就要撞出了胸口,虽然彼此发生了关系,却还是不太适应这样亲密的接触。 “快放……放开我,我……我要出去了。”羞绿红霞迅速爬满她全身,她又羞又慌,扭动着身体试图逃开他的怀抱。 “都已经被我看光光了,还这么害羞?”耿亮低声,笑,无视她的挣扎低头吻上她光裸的肩头,甚至张嘴轻轻啃咬,惊得她瞬间抽了口气。 她紧咬着下唇,阻止那差点脱口的呻 吟,然而臀后那陡然硬挺的男性欲 望让她立即停止挣扎,全身僵硬不敢再乱动。 “怎么不挣扎了?”仿佛察觉了她的感受,他笑得更大声了。“我喜欢你这样磨蹭我,这让我非常的兴奋……” “不要再说了!”她面红耳赤的低喊。 “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不只要说,还要把话说清楚,否则你要是逃了那我要找谁来负责?”他一副受害人的口吻。 她错愕地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吃了却不认账,可是触法的行为喔。”他笑着将她在怀里转身,却发现她早已被吓得目瞪口呆,小嘴张合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终于挤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会是我负责?明明就是你……就是你……”她小脸胀红,根本就说不出后面的话。 “对,就是因为我“被你”给吃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对我负责?”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恩,坏心眼的继续逗弄她。“先说好,是你一直不愿意把我的身分证翻过来看清楚,但我确实未婚喔。” 他的话再次让她瞳眸骤缩,全身僵硬。 完了,身分证。 之前她还十分在意他究竟是已婚未婚,甚至气他戴着婚戒公然挑逗她,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完全忘了这件事,甚至还忘情的跟他滚到了床上。 天哪,怎么办?她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他真的未婚? 如果他说谎的话,那她岂不是成了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这可怕的想法让她小脸瞬间惨白。 这一刻她忘了彼此的赤裸、忘了那抵贴在她臀下的男性欲 望、甚至忘了害羞遮掩,只能万分惊恐的扯住他没有受伤的右手。 “你的身分证在哪里?快拿过来给我看。”她必须马上证明自己没有犯罪! 他受伤挑眉。“你不相信我?” “谁叫你要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如果你未婚为什么还要戴婚戒,我不管,你快把身分证拿给我看!”她几乎急昏了头。她用力推着他,恨不得能立刻把他推出浴室,然后马上看到他的身分证。 她接受军事教育长大,从小到大总是服从纪律、从不迟到、为人诚信,而且勇于负责,然而为了他,她逐渐接受他杂乱无章的生活习惯、随心所欲的时间观念、无赖不正经的处世态度,以及似真似假的说话方式,但绝对没办法接受为了他犯法。 如果他真的结婚了…… 不,她相信他不会说谎,但她还是需要证据! 虽然得不到她的信任让耿亮有点受伤,但看她吓得脸色发白,他还是叹了口气松开她起身,如她所愿的跨出浴缸,当看她的面拿起她搁在架子上的粉红色浴巾擦拭身体,一点也不打算遮掩。 看着他强健性感的体魄,纵然心慌心急,孟思瑜却还是羞赦得红了脸,忍不住害羞得蜷缩起身体,把脸别到另一边。 “你知道吧?如果我想要编你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把身分证放到你面前。”虽然不忍心她心慌,但他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我知道,但是我……我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其实她是相信他的,但孟家严格的家训以及祖父长久以来的严格教育,让她不得不坚持看到证据。 如果不能看到证据,那么她心中总是会存有一小块疙瘩。 看着她嗫嚅别扭的模样,耿亮纵然有点不甘愿,却还是忍不住心软。 “上次我把身分证从冰箱拿出来后,就不知道放到了哪里,我去楼下找找,但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你逃知道吗?否则我就到市公所哭诉,说你对我始乱终弃。” “我哪有……你……不准你乱来!”孟思瑜面红耳赤的抬头教训他,惹来他一阵低笑。 第十八章 他将大浴巾围在腰间,然后回到浴缸旁,倾身靠向她。 他的靠近让她忍不住抽了口气,身体绷得更紧,将能遮掩的部位全都藏了起来,却依旧满脸通红。 “我爱你,你呢?”他单刀直入的问。 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眼睫瞬间一颤,小脸更红,但仍是低头不语。 “你呢?”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坚持的又问了一次。 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明知故问。” 他又笑了。“我要你亲口说出来,语言是种承诺,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粗糙大掌沿着她的下巴一路下滑,滑过她雪白细腻的脖子、性感美丽的锁骨,然后是她无瑕敏感的后背。 禁不住他这样暖昧纠缠的骚扰,她忍不住微微颤抖,非得用尽全力才能阻止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呻 吟。 最后她只好转身躲开他的骚扰,面红耳赤的开出条件。“等你……把身分证拿过来,我就说……” 她满脸通红却倔强的看着他,他也无奈的望着她,然后咕哝了几声,才终于收回性骚扰的大掌。 “好吧,现实的小女人。”他啧了一声,然后低头朝她的小嘴亲了下,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浴室,去寻找身分证的下落。 而孟思瑜终于能够放松身体,抚着红唇坐在浴缸里脸红发呆。 明明他都已经离开了身边,但她全身上下却依然残留看他的触感。 他热情的亲吻、放肆的挑逗、亲密的爱抚,还有占有的拥抱,在在都在她的身体上烙下了深刻的记忆,想忘也忘不了,尤其腿间那微微的疼,更是证明了他们之间不再单纯。 从今天起,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她爱他,就算他不能马上找到身分证,也早已在心中相信了他。 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算是一对情侣了吧? 【第十章】 樱色红唇弯起,绽放一抹妩媚的微笑,为了心中那份甜蜜而幸福的暖暖心情,此时一串电话铃声骤然打断她的思绪。 略微模糊的电话铃声似乎是从楼下传上来的,听那铃声应该是她家的室内电话才对。奇怪,她明明早就把电话线给拔掉了,为什么还会有电话铃声? 难道是耿亮自作主张把电话线给接回去了? 才这么想着,电话铃声却忽然中断,不知道是被人接起还是被人挂新。 她觉得怪怪的,不禁狐疑的起身跨出浴缸,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将自己擦干,然后才裹看浴巾拉开浴室门板,脸红着注意外头的动静,确定耿亮人确实不在卧房,才用最快的速度奔到衣橱前。 她从衣橱里挑出一套衣服穿上,再将长发擦得半干并抗理好,然后才快步走出卧房,停在楼梯口侧耳倾听。 楼下没有任何讲电话的声音,却隐隐约约有人在敲键盘。 耿亮到底在干什么? 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她狐疑着,看着脚底下的阶梯,犹豫脚鞠了好几秒,最后才鼓起勇气走到一楼-- “宾果!” 就在她踏下最后一级阶梯时,背对着她的耿亮也发出一记欢呼。 心脏砰砰乱跳,她小脸微热,小步走向他身后。 “你……在做什么?” 耿亮兴奋地抱着笔电转过身。“甜心,我捉到了。” “捉到什么?” “那个骚扰你的变态。” 她瞪大眼。 他得意洋洋指着一旁茶几上那早已被接上电话线的室内电话。 “这几天我故意守株待兔,没想到那个变态还真的又打电话过来骚扰,所以我刚刚立刻侵入电信公司查出他的发话地点和号码,结果你猜猜那变态住在哪里?他就住在隔壁乡下。” “你侵入电信公司?”孟思瑜目瞪口呆。比起他查到变态的下落,她更讶异的是他入侵电信公司这件事。 普通人有那个能力入侵电信公司吗?还有,既然是掌管通讯网络的电信公司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人入侵? 他到底怎么办到的? 难道……他是黑客?! 像是察觉到她的表情不对,他立刻干笑改口。“呵呵,其实也不算是入侵啦,不过就是暂时跟他们借一下电信追踪系统,只是我没报案,少了一些麻烦的流程……总之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查到那变态家的地址了,得马上赶过去,否则他可能会乘机逃走也说不--” “我跟你去!”她连忙捉住他的手,脑中想起先后两次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画面,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害怕失去他的恐俱。 “不行,可能会有危险。”他立刻板起脸拒绝。 “是你说会永远保护我,不管白天或晚上,二十四小时都会陪在我身边的不是吗?难道你要食言?”她倔强反驳他,小手将他捉得更紧。 “而且……你身上只有一条浴巾,总不能现在就开车出去吧?”她微微脸红,始终不敢将目光放到他脖子以下的部位。 耿亮低头看着围在腰上的浴巾,低咒一声。 “你要一起去也可以,但你只能待在车上。”他开出条件。 “没问题!” 没料到她竟然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耿亮不禁又低咒了一声。 该死!他都忘了这女人有多固执倔强,就算他硬把她绑在家里也只会造成反效果,何况愈是拖延时间,那变态就愈有机会逃跑,刻不容缓,他实在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迅速从脚边的行李袋中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顾不得左手臂上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就拉着她往门外冲。 直到两人上了轿车,他都没有发现身边的小女人始终心虚的低看头,左手食指和中指在身后迭成了一个叉叉。 她是孟家人,她会永远遵守孟家家训,所以她绝不说谎。 她嘴巴上说没问题,但其实她的手势才是正确答案,她不要每次都靠他保护,然后让他受伤。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他再受伤。 必要时候。她也是可以保护他的。 耿亮的开车技术向来很好。他们花了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变态的住所前。 这个时候天边已透出淡淡的红霞,正值黄昏时刻。 宁静的住宅区里几个学童正背着书包嬉闹经过,主妇们提着从菜市场买来的蔬果踏入家门,路边还有几只野狗到处乱撒尿-- 这样的景象实在令人怀念。 多年以前她也曾受邀来过同样的地方,看过同样美丽的晚霞,只是当时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耿亮,而是她最好的朋友美宝。 因为这里就是好友美宝的家乡。 而对面那栋被耿亮锁定的房子,就是美宝的娘家。 几乎就在耿亮将车子熄火,蓄势待发推开车门的同时,孟思瑜脸色难看地急忙捉住他,不肯让他下车。 “等等,你确定骚扰我的变……犯人就住在这栋房子里?” “对,整通电话对方都没出声,绝对是那变态没错。”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他立刻敏锐地停下跨出车门的动作。“你认识犯人?”他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她必须花好大的力气才能点头。 “这里……是美宝的娘家。”她语气千涩的吐出答案。 他皱紧眉头,立刻想起美宝这个名字。 虽然他只听过一次,但因为是上午才刚发生的事,而且这名字还是出自于那该死的“前男友”口中,所以他记得十分清楚。 美宝这个人,就是那个小张张太升的老婆! “该死,骚扰你的果然是那该死的王八蛋!”他气得握拳,二话不说整个人转身就想奔出车门,她却死命的拉住了他。 “不是太升,太升今天才刚到花莲,根本不可能--” 高大身躯蓦地震动僵硬,他不敢置信的回头瞪着她,仿佛她说的不只是几句话,而是拿了把刀狠狠捅入他的背后。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事实都呼之欲出了,她竟然还这样盲目的维护那王八蛋,难道直到现在她还不肯面对真相、难道她还对那个衣冠禽兽余情未了? “我不是护着他,而是太升根本就不是那种人,而且他也没有理由--” 他讥俏打新她。“我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都已经分开了多少年?人都会变,在你们分开的这几年也许他早已杀过人、放过火,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偏激的指控让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试看放缓语气,决定好好的跟他沟通。 “我认识太升,他或许会犯错,但他本性温柔正义,而且还是个懂得负责任的男人,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他又打断她,气得眼角抽 动,完全受不了她这样赞美“前男友”。 “我老实告诉你吧,早在得知你被电话骚扰的第一天,我就侵入电信公司调阅过你家所有的通话记录,那三通骚扰电话的发话地点全来自高雄的公共电话,跟你的生活周遭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后来我只好改变追踪方向,暗中调查那些表面上追求你,生活背景却与高雄有关的男人,但完全没有一个人符合条件,直到我遇到张太升。” 她瞪大眼,他却一脸阴鹜的看着她。 “只有他一个人和高雄有地缘关系,而他“前男友”的身分更足以证明他了解你的生活习惯,而刚刚我又追踪到他老婆娘家的电话,你知道这证明了什么,所有证据可能都指向了他,你却还护着他!” 孟思瑜被逼得哑口无言,脑袋瓜里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之前那些骚扰电话的发话地点全来自……高雄? “可是太升说……他说今天才刚到花莲……”她嘴唇微微颤抖,脸色发白,小脸上净是想要去相信一个人,却又害怕被伤害的表情。 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耿亮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怒火,也不禁瞬间通通化为乌有。 第十九章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单纯很好骗,甚至就连他也骗过她,但是他从来就没想过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只是想保护她,却无法否认自己是因为太过忌妒。 明明知道她爱他,明明不久前她才成为他的人,但每次听她亲密喊着那王八蛋的名字,他就是愤怒不爽。 他从来就不是这样胸襟狭隘的男人,但他想,爱情早已让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粒沙。 眼看天上白云缓缓飘移,他选择放弃冲出车外揍人的冲动,伸手将她楼进怀里安慰。 “全世界的每个人都会说谎,就连三岁小孩都会,你不需要为此感到难过,如果你讨厌谎言,那么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我将永远不对你说谎。” 这是他的安慰,也是他的誓言。 明知道他说得一点都没错,明知道世界就是这样,但他坚定的安慰和承诺却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瞬间抚平了她心中的怀疑和害怕。 全世界都可以背叛她,但只要他一个人愿意真心待她,那么就足够了。 她将小脸深深埋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汲取他令人安心的气息,然后才轻轻推开他绽开一抹笑看向他。 “让我和你一起下车好吗?”她柔和而坚定的要求着。“我想跟着你一起去面对太升,好好的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皱眉瞪着她。 “我保证不会乱来,我只是想亲口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她将小手钻进他的大掌中,等着他答应她、支持她、握紧她,给她所有的勇气和力量。 而他果然没让她失望。 即使他把眉头拧得都快挤出一座山了、即使他嘴边低咒个不停,却还是紧紧反握住她的小手,然后恶狠狠的下令:“不准你发生任何事,否则我真的会去市公所告你始乱终弃。” 她笑了,格格轻笑,心中最后残存的一丝阴霆一扫而尽,第一次觉得他竟然比小黑还可爱。 看来比起她担心他已婚未婚,他反而更担心她会偷吃不认账,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严肃呢。 就在她冲动的想要倾身给他一个吻时,不料对面的透天屠忽然被人用力推开大门,接着就见张太升横抱着昏迷不醒、手上腕上都是血的美宝,神色慌张的冲到马路上。 她和耿亮同时看见了这一幕,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冲出车外。 “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谁?该不会是你动的手吧?”耿亮恶狠狠地揪住张太升的衣服,就怕他会乘机逃走。 “她是美宝!”孟思瑜大喊,看见好友满手是血也忍不住脸色大变。 没料到会在自家门前看到孟思瑜和耿亮,张太升虽然意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浮木一样。“小瑜,帮帮我,美宝她自杀了!” “我知道,走,快上车。我们马上送美宝去医院。”孟思瑜一马当先往回走向耿亮的轿车。打开后车门。 “我……我的车在那边……”张太升手足无措的回应。 “耿亮开车比较快!”一顿,她回头看向依旧紧紧捉着张太升不放的耿亮,用眼神哀求着他。 耿亮看了她一眼,又看着那昏速不醒的女人一眼,再次低咒一声,只好大步的走向驾骏座。“上车系好安全带,然后告诉我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没想到才隔了一个下午,孟思瑜和耿亮又再次回到了医院,只是这次是为了抢救另一条人命。 幸亏美宝手腕的伤口并没有划得太深,经过治疗之后就被送入了普通病房,而张太升一路上始终痛苦的紧跟在侧,就算耿亮一开始怀疑是他伤害了自己的妻子,看他这副痛是憔悴的模样,心里那点怀疑不禁也渐渐消失了。 更何况经过医院的专业监定,以及美宝所有的就医纪录,也证实了美宝的精神状况确实大有问题。 然而就算如此,问题依旧存在。 他必须搞清楚究竟是谁骚扰了他的甜心美人鱼。 所以即使天色早已黑了,在用过晚餐之后,耿亮和孟思瑜还是拾着买来的两份便当重新踏入病房,看着那始终陪伴在病床旁边,等待妻子清醒的张太升。 看见两人帮自己和妻子带来了便当,张太升这才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微笑着从孟思瑜的手中接下便当。 “谢谢。” “不客气。”孟思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太升,美宝她为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张太升疲惫地回答,话中有话,仿佛背后藏看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也仿佛像是察觉他们两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一样。 耿亮黑眸一瞬,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没事的样子,就连站姿也很随兴,但从踏入病房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离开过孟思瑜的身边,甚至始终不着痕迹的站在她和张太升之间,全身上下都保持着警戒状态。 “什么?”孟思瑜愕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你是说这不是美宝第一次自杀?”她看着病床上的好友,即使六年不见,记忆中的美宝总是那样的明媚美丽、自信乐观,然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美宝却是如此瘦弱萎靡,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凋谢,让人忍不住心痛。 这六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再见面一切都不同了? “我和美宝一直希望有个孩子,但她的体质不好,总共流产了三次。” 孟思瑜抽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张太升继续说着。 “每次流产,她的精神状况就会变得很不稳定,情况时好时坏,直到今年她终于精神崩溃,开始产生幻觉怀疑我在外头外遇,甚至疑神疑鬼开始骚扰我周围的女性友人,我实在不得已才把她送回娘家,请我岳母照顾……” “骚扰”这个字眼攫住耿亮的注意力,但孟思瑜却只是一脸震惊地睁大眼,一步一步走到病床边,握住好友骨瘦如柴的手。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美宝母亲身体不好,而是美宝出了问题?” 张太升痛苦点头。将十指插 入自己的发间。 “我爱美宝,但失去孩子的痛苦不时折磨着我和美宝,不管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帮助她走出伤痛,我父母不能接受这样的她,我实在是无计可施才把她送回娘家,但我岳母昨天才刚住进医院,现在又发生这种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上午见面的时候你还要隐瞒,为什么不把事情直接说出来?”孟思瑜心痛又气的问,却不知道应该气他的隐瞒,还是该气自己这些年来的自私和冷淡。 也许当年她原谅也成全了美宝和太升,但这六年来她故意不和两人有太多交集也是事实,美宝明明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却不知道美宝一直为流产所苦,甚至因此崩溃生病。 张太升苦笑。“当初是我和美宝对不起你,但你曾是美宝最好的朋友,也许你有办法让美宝好一点,所以我才会厚着脸皮到花莲市找你,没想到耿先生却提到你被人骚扰威胁,你的情形和我身边的女性友人……非常雷同,美宝也差不多是一个月前回到花莲,所以我想犯人应该就是美宝……” 孟思瑜错愕地瞪大眼,一旁的耿亮却像是早已看透真相似的提前来到她身边,伸手搅住她的肩,并且安慰的摸摸她的头。 “美宝她……美宝她为什么会……”孟思瑜握紧好友的手。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一直对你心怀愧疚,也许是因为我一直无法让她感到安心,总之我真的对你很抱歉,明知道犯人有可能是美宝,我却无法向你坦白,因为不管是美宝还是我岳母都不能再受到刺激,我不能让美宝的情况变得更糟……所以小瑜请你原谅我们好吗?能不能请你别对美宝提出告诉?” “当然。”孟思瑜眼眶泛红的看着眼前的朋友。“你和美宝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跟你们计较这个,倒是我再出现会不会刺激到美宝?我明天……还可以过来看她吗?” 张太升重重一愣,然后苦笑。“我不知道……”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耿亮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哗哗哗的乱按,接看他又掏出一张名片和一枝笔,把一组人名和电话写在名片上,交给张太升。 “偌,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私人电话,他在美国芝加哥算是精神科方面的权威,这个月才刚回国度假,也许可以给你一点帮助。” 张太升一脸错愕的接下名片。 “那家伙算是我死党,报上我的名字应该可以免费,你待会儿就联络他,要是你太太情况稳定了,我和甜心就过来看她。”说完,耿亮拉着孟思瑜就往病房外走,完全不给他道谢的机会。 “耿亮你怎么可……我和太升还没说完话呢!”孟思瑜几乎是半抱半拉的被拉出病房。 “人家夫妻俩在一起,你当什么电灯泡?”他晚她。 “什么电灯泡,美宝都已经那样了……” “就因为她都已经那样了,所以等她醒来看到你,岂不又受到刺激。” 她哑口无言,只好默默任他牵着走出医院大门。 夜色下,城市的灯光让夜晚一点也不寂静,人车来往喧嚣,小飞虫在一盏又一盏的路灯下乱飞,她沉默的走在他身侧,好半晌才又开口。 “耿亮……” “阿亮。”他纠正。 她半是害羞半是填怪的瞪了他一眼,才有些别扭的继续道:“阿亮,我应该更早跟美宝联络的……”她的语气充满自责。 他把她的小手放入掌心里,亲密的又握又捏。“你不联络她,是因为无法释怀当年她和小张背叛了你。所以当年小张劈腿了?” “他没有劈腿。”一顿,她忍不住瞪他。“我跟你讲正经的,为什么你就只会注意这种不正经的?” “我哪里不正经了。”他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她。“我可是一直很正经的在介意你和小张的过去,我告诉你,就算发生这种事,我还是讨厌他这个“前男友”。” 第二十章 “太升有名有姓,你别老是叫他小张,而且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前男友。” “什么?”他意外的看着她。 她不大自在的将一塔长发勾到耳后,小脸微红的解释。“那时候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和他交往,他就和美宝在一起了,所以他真的不是我前男友。” “哈!”他笑了,嘴巴差点咧到双耳旁。“原来如此。” 看不惯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她不高兴的拍掉他的大手,决定实话实说。“正确来说,我的前男友是另外一个人。” “什么?”耿亮立刻咪起黑阵,重新将她的小手捉回掌心。“那个王八蛋叫做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们分手多久了,现在该不会还有联络吧?” “怎么可能,关于他的事我早忘得差不多了,那种花 心的王八蛋我才不想为了他浪费脑容量呢。”他鸭霸的态度看得她忍不住格格笑,立刻忘记心里的难过,但她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想到好友美宝,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亮,你想我要多久之后才能过来看美宝?” “如果我朋友有办法的话,应该很快吧。”他安慰她。 “喔。”她点头。“还有美宝的妈妈也住院了,我应该也去探望她的。”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明天再带你去?” 她笑了,心中又甜又温暖,忍不住停下脚步,很认真的抬头看着他,“如果我以后也无法顺利怀孕怎么办?” 他一脸从容。“还不简单,孤儿院那么多孩子,看你要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随便挑几个回家就好了。不过我比较喜欢女生,最好又白又文静就像你这样。”他嘿嘿一笑,然后伸手将她楼进怀里,似笑非笑的问:“所以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孟思瑜小脸烧红,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多暖昧。 老天他们都还没结婚。她竟然把话题牵到了孩子上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才不是!”她立刻面红耳赤的推开他,脚步匆匆的向前走。 “嘿,你别想逃,难道你真想偷吃不认账?”他一个大步就重新把她捉回了怀里。 朦胧夜色下,他的笑容热情阳光,就和他们初见面的那一晚一样,只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也更加肆无忌惮,赤裸裸显示他对她的欲 望和占有。 小脸更烫,她有些无措的低下头,想了又想,才又慧黠的重新抬起头。 “你不是说你未婚吗?既然你未婚,那我就不算偷吃了吧?”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反将一军。耿亮先是一愣,然后才失笑的跟她斤斤计较。 “就算不是偷吃你还是吃了啊,吃了就要负责你不知道吗?” “要我负责也可以啊,身分证拿来。”她加深笑意,朝他伸出小手。 “呃,身分证啊……”他笑容顿失。忍不住坦承以告。“可是我到处都找不到。它好像……不见了。” 她睨他。“谁叫你老是乱丢东西,我说了好几次,你还是把客厅弄得一团乱。” “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是故意的,我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请你每天把衣服折好放好,零食包装不要乱丢,还有被子也要折好,物归原处,另外……” 见她开始说教,他立刻献媚的捏了捏她的肩膀替她马杀鸡。 “甜心好了好了。我下次改。下次一定改。”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从来……” 铃~~ 一串手机铃声正好打断她的叨念,耿亮双眼一亮,立刻如释重负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伸手对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喂。我是耿亮。请问……喔,原来是上午好心的路人甲啊,你表哥拿到那个酒驾驾驶的个人资料了?好,好,没问题,等下我就给你信箱地址,麻烦你把数据寄过来,谢谢谢谢,感激不尽哪!” 电话说完,他立刻沉默的牵着她走向停车场,决定用走路转移她的注意力,谁知道她却不上当,反而把说教的内容转移到上午的事上。 “看吧,那件车祸果然是意外,你非要疑神疑鬼,还怀疑太升是犯人,事实证明……” 铃~~ 就在孟思瑜打算继续滔滔不绝的时候,很幸运的,耿亮的手机又再次响起。 他暗自窃笑。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再次双眼发亮。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歪主意似的立刻把电话接通。 “喂,妈,快,快点帮我澄清,我家甜心不相信我未婚!” “什么?”孟思瑜一愣,才听到那声“妈”就兴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见耿亮不怀好意的用眼神锁定她,然后咧出一口白牙。 “你要跟她讲电话?ok,没问题。” “什么?”她睁大眼,立刻猛力摇头,甚至试图转身逃跑,谁知道他却把她捞回怀里,把手机按扩音,还放到她脸颊旁边。 很快的,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道兴奋的女性嗓音。 “小姐你好,我是阿亮的妈妈,听说你不相信阿亮未婚啊?” “呃……我不是……那是因为……”孟思瑜心跳飞快,口齿不清,觉得自己就快紧张死了。 “呵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阿亮手上的那枚银戒对不对,那是假的啦,那小子从小就爱故弄玄虚又没个正经,不过他是真的未婚,而且也从来没有跟我介绍过他女朋友,你是第一个哦。” “喔……”孟思瑜很小声很小声的应了一句,满脸通红,心跳声隐约可闻,身后的耿亮却哎味哎味的低笑,让人很想伸手打他。 “小姐你贵性,怎么称呼你才好?”耿妈继续兴奋地问。 “我姓孟,叫孟思瑜,伯母您叫我小瑜就好,第一次跟您通话,您好……” “噢,多么可爱又有礼貌的小姑娘,阿亮他爸快来啊,你儿子终于有人要啦,声音好听得要命!” “真的假的?” 电话另一头传来中年男子的惊叫声,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听得孟思瑜脸色微变,不禁用力的推了推耿亮,后者才仰头哈哈大笑,然后把手机放回到耳边。 “小姑娘你好啊,我是阿亮他爸,你……” “爸,我是阿亮啦,我家甜心害羞得快昏倒了,可能没办法再承受你的招呼,等我搞定再把她带回去,到时候你们再慢慢聊,敬请期待啊。” “哈哈哈,那你手脚可要快一点,别让我和你妈等太久,本来这通电话就是要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过中秋的,既然你在把妞那就不要分心了,努力一点,等你把人带回来哪!” 耿爸中气十足的命令,全一字不漏的听进孟思瑜的耳里,瞬间更是让她无地自容,差点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直到耿亮结束通话,她才忿忿不平的捶了下他。“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突然让我和你母亲通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 他哈哈大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何况你美得冒泡有什么好担心,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妈作证,现在你总该认账负责了吧?” “你还说!”她气得又捶了他一下,然后推开他就往前走。 他一路跟在她身边,直到两人坐进车内他才重新挑起她的下巴,再一次的跟她告白。 “甜心我爱你,你呢?” 看着他促狭的嘴脸,她又羞又恼,但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却让她安心不少,至少再丢脸,也丢不到外人的眼里去。 她磨磨增增,几次张口欲言,许久之后才终于挤出一点声音。 “我当然也爱你……” “什么?”他装模作样的把手放到耳后,徉装没听见她细如蚊纳的告白。 她生气的抿唇瞪他。“你明明就听见了! “你说那么小声,我怎么可能听得见,不行,你再说一次。”他禽着坏坏的笑,扯着她耍赖。 “不要。”她赌气。 “真的不要?” “不要! “是吗?看来只有我妈作证果然还不够,我看还是请我爸再帮个忙好了。”说话的同时,他也拿出手机作势拨号,吓得她连忙按住他的手。 “你不要太过分,你明明就听见了。”她一脸羞恼。 “我没有,你再说一次,记得说大声一点。”他摇着手机,一脸威胁,气得她双手握拳,再也忍无可忍。 “臭阿亮,你明明就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啦!”她大叫,同时朝他挥出拳头,却被他轻巧的一手握住,然后哈哈大笑。 “我现在终于知道啦,甜心,你刚刚的告白我全录起来了,这下你想赖也赖不掉了。” “什么?”孟思瑜脸色微变,立刻看向他收回口袋里的手机,想抢又不敢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你怎么可以……” “兵不厌诈,你是我的了。”他得意洋洋的将车子倒退,稳稳驶出医院的停车场,一路任由夜风透过半掩的车窗吹进车内,吹拂两人的心。 看着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她就算再气恼,也不禁跟着抿唇微微笑了。 明明前一刻还烦恼着美宝和太升的事,被他这么一闹,心情竟然好上了许多。 他总是能让她快乐。 或者应该说。他总是贴心的替她制造快乐。 这个看似不正经的男人,其实总是这样不着痕迹的疼宠着她。 “阿亮,你家要烤肉啊?”她漫不经心地问。 “阿亮”听得耿亮又晕又乐,因此没发现她话里的深意,只是本能的低应一声。 “那带我一起回去吧。” “好--”话才开头,他却猛地转过头,脚下差点狠踩煞车,幸亏敏捷的反射动作让他瞬间握紧了方向盘,很快恢复镇定。 他专注的直视前方,嘴角却忍不住朝两边耳朵愈咧愈大、愈咧愈大。 “那有什么问题,下次你放假,我就带你回去,我的甜心。”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之一《乖乖偷欢不给爱》; 02、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之二《宝贝偷情装见外》; 03、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之三《甜心偷吃不认帐》。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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