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捡来的小狼崽总想独占我》 第一章 花云瑶深夜偷肉包子 穹宇如墨,星河灿烂,弯月高悬。 许是雪下了多日的缘故,此世间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抹白。 “咣当——” 长刀落地,惊起一树栖息之鸟。 鸟啼不止。 “我主子说花云瑶是个只知道吃的废物。今日一见,看来你是玩着扮猪吃老虎的游戏呢。”青年的脖子被尖尖的树枝抵着,稍微一动,一道血痕就会出现。 目光微转,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须臾回神,面露惶恐之色:“等等!你方才击落我刀的姿势和江湖中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样,莫非你是……” “嘘。”花云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似笑非笑,微长卷曲的睫毛下狠厉凝聚:“说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不说的话……” 未握树枝的手抬起,指尖在自己脖子上来回划,其意再明显不过了。 青年面色陡变,连声音都变得颤抖:“我说我说,是双花宗的……” 一语未完,身子一顿,万蚁噬心的感觉传来,紧接着嘴角淌出暗红色的液体,双目圆瞪,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花云瑶速速蹲下,两根指头贴在青年脖颈处。 死了。 起身,扔了手中击落长刀的树枝,双手环抱身前。 所以是何人想杀她?又是何理由? 是觊觎着她双花宗宗主养女这个身份,还是知晓了她于江湖中的真实身份? 奈何线索不够多,这些问题暂时无解。 罢了,先给青年埋了,不能让他曝尸荒野,收完就回双花宗,去膳房搞些吃的。 打了一架,本姑娘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 双花宗。 膳房。 看门的老者抱着装酒的大葫芦倚着右侧门框呼呼大睡。 花云瑶猫着腰,脚尖点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抬手,抵上木门。 万万没料到天有不测风云,木门轻掩就算了,还年久失修,门开的那一瞬间,甚至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吓得花云瑶连退三步,闪身躲到一棵古木的后面。 缓缓从树后探头,老者并没有醒,只是换了个抱葫芦的姿势。 呼,还好还好。 花云瑶拍了拍胸脯,转而产生疑问。 此夜的门怎么是轻掩的? 以前每日夜里来偷包子门都是关着的,她还要费好大功夫爬窗而进。今日门轻掩着,莫非是进贼了? 大胆贼人,竟敢闯来我双花宗和本姑娘抢吃的,看我不把你抓住,在你面上画千年老王八,然后吊在树上给大伙儿展示。 说干就干,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大摇大摆地进了膳房。 由于是宵禁时间,膳房一根烛都未燃,漆黑一片,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双眸闭上,竖起耳朵听。 片刻后,耳动,树枝离手。 紧接着,就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叫声。 花云瑶眉头一皱,飞奔过去。 左手掌心向上一翻,一团火焰凭空出现。 借着火焰发出的光,花云瑶看清了贼人的真面目。 白色的毛发较长且富有光泽,体格健壮,四肢着地,脑袋高高昂着,尾巴晃来晃去。 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花云瑶,时不时还冲花云瑶龇牙。 搞了半天,原来是只大白犬。 “大狗狗。”花云瑶压低声音,指着门的方向,示意让狗赶快出去。 嘿嘿,只要狗一离开,她真就肆无忌惮了,因为没有犬吠,老者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天有不测风云。 “嗷呜——” 一声响亮的狼嚎打破了夜的宁静。 花云瑶立刻转头看向看门的老者,见其没有醒来之意,松了口气。 “死狼,你叫什么叫?要害死本姑娘啊?你知道不?要是门口那老头醒了,本姑娘就要被追着跑了,你……”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只不过这一声明显比方才那一声低了很多,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这么叫就对了,真乖。”花云瑶心里面还是把这匹狼当成大白犬的,趁其不备,摸了摸毛茸茸的狼头,“不过你此时打断我,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白狼盯着花云瑶的脸良久,像是在犹豫,最终还是把一条前腿伸了过去。 可能是刚刚的注意力没放在这儿吧,竟然没看到这只前腿上的毛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而且伤口的血尚未止住,还在往下流。 左手手掌放低了些,地面上也有血,形似长长的蛇,估计是一路跑进膳房时留下的。 怕这么多血会在明日吓到同宗的弟子,花云瑶指尖抵在唇边,示意它别说话,白狼点头。 花云瑶双手在虚空挥舞,快得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不过最后一个动作被白狼看清了,因为此是收尾动作的,会比前面的动作慢许多。 捏着兰花指,双臂往两侧伸展开来,绵绵细雨在膳房内下着。 细雨过后,地上的血迹不见了,白狼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伤口好了就快走吧。咱们双花宗不光是混江湖的,也是捉妖的,你要是再不走,小心被杀。”花云瑶善意地提醒,拔出插在地面的树枝,感慨一句,“你不是人,真好。你要是人的话,这会估计血已经流干了。” 站起身来,熟练地打开装肉包子的盒子,把那些肉包子轻车熟路地塞入宽大的衣袖内。 转身欲走,裙角就被拽住。 回眸。 是白狼死死咬住了她的裙角。 “又怎么了?”花云瑶没好气地问,同时也不停地往看门老者的方向看,生怕其醒过来。 狼尾左右摆动得极为剧烈,可惜花云瑶着实没看明白此举何意。 “嗯?”看门老者伸了个懒腰,欲有悠悠转醒之意。 大事不妙! 花云瑶收了手中那团火焰,顾不得和白狼多言,拼命拽裙角,奈何白狼死死不松口。 用力过猛,裙角被撕坏,花云瑶还因惯性,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桌子发出的声响终于弄醒了老者,老者把葫芦放下,大喝一声:“谁?出来!” 花云瑶趁着白狼不注意,把它揣入怀中,横抱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又是你!看背影就知道是你。你个小吃货,快把包子还回来!”老者发现了跳窗的花云瑶,指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甚至脱了草鞋,朝着花云瑶扔去。 花云瑶没躲,脑袋硬生生地挨了一草鞋,挨后贫嘴:“略略略,就知道丢鞋,有本事追上本姑娘呀!” 老者气得直跺脚,因他的耐力和跑步速度均不行。 第二章 社死,太社死了 回屋。 关门。 插上木栓。 放下怀中挣扎不止的白狼,跺了跺脚:“你以为我要抱你啊?本姑娘是怕你被看门老者发现,然后被杀掉。虽说我乃宗主养女,可是我跟他们不一样的,我杀妖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杀没做过坏事的好妖。不过要是你日后敢做坏事,本姑娘就……” 花云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与脑袋上插着的两根洁白羽毛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狼后退了数步,狂叫不止,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别叫!”花云瑶挥舞了一下拳头,“你想大半夜的把人都招来吗?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狼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发出了委屈的叫声。 “别叫了,本姑娘不是狼,听不懂狼语,有本事你变成人,口吐人言啊。” 花云瑶就这么随口说了一句,但次日清晨她会因此话无比后悔的。 白狼的眼睛眨了眨,可能是在思考花云瑶所言之意。 花云瑶蹲到床边,抖了抖袖子,那些放于袖子里的肉包子都被抖了出来,床上瞬间出现了一座香喷喷的白色小山。 下一秒,这座小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吃饱喝足睡大觉。”花云瑶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斜背着的木匣子取下,放至柜上,“我睡床上,你睡地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不等白狼做出反应,一个飞扑,直接扑到柔软的床上,脱了衣,挂于架上,后又脱了长靴,整齐地摆放好,钻到被子里去了。 . 次日清晨。 侧躺的花云瑶感觉有一双手在推自己的后背,以为是大师兄来喊起床,抱紧了被子,迷迷糊糊地撒娇:“常子州别推了,让本姑娘再睡会,就一会!” 推的感觉并未因这句话消失,反而更加剧烈。 花云瑶“啧”了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大师兄,你别……” 双眼睁开的那一瞬间,困意全无,“啊”了一声,这声音完全可以与海豚之音相媲美了。 只因身侧躺了个陌生之人。 如墨长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泪痣生于左眼下方,鼻梁高挺,嘴唇微干,像极了话本中所写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关键还是和我同床共枕?” 花云瑶的声音让少年睁开了眼,只是乌黑的眼睛还带着些迷蒙,似乎是没有完全醒来。 “你昨晚……没把我怎么样吧?”花云瑶双手搂住了身子,飞身下床,随手拉了件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两只脚伸入靴子里。 迅速起身,后退数步。 少年从床上坐起来,原本遮着身子的被子滑落,雪白的肌肤均暴露在外。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花云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忙背过身去。 “恩人。”少年双目炯炯有神,唤了声,只是口齿有些含糊。 听到这个称呼,花云瑶一愣,以前是在江湖上救过不少人性命,可不能为了报恩就、就干这种事啊。 “恩人,我,我,我……嗷呜!”见花云瑶一直背对着自己,少年有些急了,可惜会的人言不多,最后只能“嗷呜”了一声。 这一声“嗷呜”甚是熟悉,花云瑶转身:“你是昨日那只白狼?” 少年身后生出一条白色的尾巴,摇得飞快:“嗷呜!嗷呜!” “哦,原来是你啊,本姑娘还以为……”清白不保了。 “不对,你什么时候变成人的?”花云瑶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地摸了摸自己,“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昨天没把本姑娘怎样吧?还有,不是让你睡在地上吗?你怎么爬我床上来了?” “不、能、伤、害、恩、人。”少年一字一顿地言,面上表情格外认真,又做出冷得发抖的动作,告诉花云瑶夜间地上寒。 “行行行,本姑娘知晓了,下不为例。” 下次再爬床,就把他的狼腿打折,一定! 等等!他此时是人形,还光着身子,一会儿大师兄常子州会如往常那般来叫她起床,要是被看到,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常子州那人好是好吧,就是嘴巴特别大,双花宗的诸多八卦都是出自他口。 说常子州,常子州到。 门被推开,常子州走了进来。 眼前这一幕让他“哦”了一声且婉转悠长,眼都笑弯了:“若不是师兄有事找二师妹,比往常早来那么一会儿,估计就看不到这样有趣的一幕的吧。” “不是,师兄你听我狡辩……解释!” 有趣?你哪只眼睛看见有趣了? 这明明是尴尬,是尴尬好嘛!花云瑶已经能尴尬地抠出整个双花宗了。 “狡辩什么?”常子州狡诈一笑,从身后抽出一把黑玉扇子,展开,摇了起来,满脸吃瓜样。 花云瑶嘟起嘴巴,双手叉腰:“喂喂喂,不是狡辩,是解释!大师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是狡辩啊,不是解释。嗯?难道是师兄听岔了?要不二师妹再说一遍吧?” “你!”花云瑶气炸了,急得直跺脚。 见到恩人被人欺负了,少年冲着常子州呲了呲牙,目光凶狠。 此刻,花云瑶像是找到了救星,瞬间欣喜,伸手指着常子州:“上!揍他!” 还不等常子州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把他摁倒在地。 可能是常子州倒地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不少弟子驻足围观。 “那不是二师姐花云瑶的房间吗?为什么会有两个男的出现?” “什么两个男的?在下面的那个是咱们的大师兄常子州啊,在上面的那个……我也不清楚是谁。” “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花师姐的房内?” “据我所知,常师兄每日都会叫花师姐起床,可今日不知为何提前了一点。上面那个男的,我就不知了。” “你们话题跑歪了,重点是在花师姐房间吗?定然不是。” “那你倒是说说,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常师兄和上面这位兄台的姿势!快看他们的姿势,难道不像话本所写的那种场面吗?嗯!我相信你们懂得都懂。” 议论声不止,花云瑶双手抱住脑袋,完蛋,好像社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