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婚 卷五》 第1章 【正文开始】 徐湘湘摸了摸阳哥儿的头,笑道:「我儿子以后就是廪生了,日后吃饭都不用我们了,自己都有钱了。」 作为小秀才的阳哥儿,骄傲的挺了挺胸脯,「日后儿子还要为娘挣诰命。」 「快别这样,你现在呢,就要沉下心来,俗话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人啊,一定不能骄傲,不知道多少人现在就等着看你的笑话,你看你爹爹的遭遇就知道了。」 「娘,我省得的。」 虽然徐湘湘只是在家里摆酒,自家人关门吃酒,不欲张扬,但是以沈矜今时今日的身份,明里暗里专程过来夸阳哥儿的人可不要太多了。 蕴哥儿和云姐儿也都为哥哥骄傲,俩个小的抱着阳哥儿都不肯放走,阳哥儿十分耐心,带着弟弟妹妹们到院子里玩。 陆氏跟徐湘湘对视一眼,「真好,看到她们兄妹如此,我就开心了。你二弟那边也顺利产下女儿,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沈持那边秦氏产下千金,小千金白白胖胖的,很惹人喜欢。 「太太,明儿是杨家夫人六十大寿,我把礼已经准备好了,明儿我们得早点去。」因为杨泽和沈矜关系很不错,所以杨家和沈家算是通家之好,怎么也要去的。 「那婉琴去吗?」陆氏问了一句。 因为三公主最近不太好,被人参了**害死驸马的嫡女,虽然皇上说是误会,那孩子是自己死的,但沈家长房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少御史开始参人。 做长史的上官大人被打了五十个板子,还被革职了,沈家虽然去看过,但是无济于事,除非等皇上气消。 所以关于婉琴,她有此一问。 徐湘湘摇头:「我估计是不会来的,现在出来倒不太好,不出来倒是一件好事。」 「也是。」说完陆氏又抱怨,「你说这三公主也是,看着倒是个极明白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徐湘湘摊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此时三公主正进宫跟皇上请罪,「解药我也给了,是她自己不吃,怪我做甚?」原本在嘉德帝眼中的三公主是个极温柔的人,能写出一手好字,还会自己做屠苏酒,甚至连女红都是诸姐妹中最好的,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你何必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呢?」嘉德帝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终究还是起不了要治罪的念头。 三公主便道:「女儿日日守着活寡,都过不下去了,父皇,如今因为此事,张素玉肯定恨死我了,您还是让我们分开吧。」 原本张素玉就和她关系冷淡,现在怕是仇恨她到了极点,她可怕出什么事情。 嘉德帝却道:「笑话,皇家婚姻岂容你儿戏?素玉为人我知道,此事,他也不敢怪你。你们夫妻不和,也是我的一块心病。不如让皇贵妃设宴,让你们夫妻二人把手言欢,就当没有发生过,如何?」 三公主却不依,「父皇,儿臣和他已然是过不下去了,日后怕是儿臣一辈子都要痛苦的。」 嘉德帝冷冷的道:「这便是你公主的责任。」 三公主瘫坐在地上。 杨大娘六十大寿过的很是热闹,大部分人都是看着毛贵妃的面子来的,徐湘湘和陆氏提早来了,陪着谢氏一起迎客。 「杨夫人,你们老太太在屋里吗?我找她说话去。」 「在,在屋里呢。喜儿,快把王夫人带进去。」 王夫人往边上看了一眼,对徐湘湘道:「哟,您是沈夫人吧?」 徐湘湘颔首:「是啊。」她不太认识这位王夫人,王夫人却熟稔道:「还真的是沈太傅的夫人,没曾想在这儿遇到您了。」 说完又是一阵巴结奉承,徐湘湘对这些已经非常坦然了,四两拨千斤的把人请了进去。 但王夫人的这幅模样让杨大娘和谢氏都有点不爽了,这俩人原本就对沈矜教太子,杨泽只能教二皇子,这中间差别可大了。 尤其是现在徐湘湘明显在旁人看来也比她们更受吹捧,谢氏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杨大娘就是翻江倒海了。 以至于她的六十大寿,原本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可是脸上却始终大笑不起来。 徐湘湘即便知道也管不了那么多啊,她相公太优秀了,那也不是她的错啊。 今年因为阳哥儿是秀才了,一家人过年都开心,不出意外徐湘湘也吃的脸圆了一圈,过完年就闹着要少吃减肥。 沈矜自然是不同意的,「我看你也不胖,真的,就这样最好了。」 「那你试试抱我能不能抱起来?」 抱是抱的起来,只是稍微有些吃力罢了,但是沈矜不敢讲出来,女人可不讲道理,「很轻,一点儿都不重。」 第2章 徐湘湘偷笑:「算你识相。」 难得过年可以休息几日,走亲访友那是必不可少的,只是上官家的情况沈矜和徐湘湘都知道,倒没心思真的去吃酒玩耍,好在上官睿的官职没受影响,他的这件事儿沈矜放在心上,直说会帮上官大人说话。 上官睿却拦着道:「舅兄,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爹出这么一桩事情反而是好事,三公主那儿就是个泥潭,去了反而不好。」 沈矜看向他,「你是说上官大人这伤——」 「五分真五分假,我早就买通了打板子的人,没事的。只是若是不弄的严重些,你也知道,家父若是再做长史,怕是日后下场更惨。」 多的他也就不便再说了,沈矜是个聪明人也听懂了。 果然过了两个月,正准备参加武举的魏庭被官差抓了去,罪名是偷盗公主府财物,听说是驸马亲手下手抓的。 沈持过来找沈矜去跟圣上容禀,「大哥,魏庭根本不可能偷东西,他的那枚玉佩根本就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沈矜看向他。 沈持没说话,只道:「反正就不可能是魏庭的,他这个人长的好看,可是很洁身自好的,而且生平最厌恶此事,如何还会偷窃?」 「驸马亲自拿人?」沈矜以前也认识张素玉,主要是张素玉以前还颇附庸风雅,沈矜才名出众,二人在诗会中遇到过,有过一面之交,张素玉为人脾气温和,倒不像是蛮不讲理之人,只不过,他想起之前上官睿不明的话,倒是有些踟蹰。 因为这也许涉及到皇家阴私,就并不是他能够管的范围了。 况且,这种事情很容易枉作小人,日后旁人夫妻和好了,你又当如何?虽然人人都知道魏庭肯定不是因为偷窃,而是因为面首一事被牵扯。 他转向看着沈持,「为何不去寻魏侯爷说话?魏庭好歹是他的儿子不是?」魏虎手握兵权,皇上对他还能给几分薄面,反而是他,只是太子的老师,除此之外,也无甚官职。 沈持叹道:「魏侯爷对魏夫人很是愧疚,也不敢给这个孩子多一分关心,更何况是驸马亲自拿人。」 其实魏虎是想进宫求情的,但不知道为何又退却了。 沈矜便道:「不如这样,我去跟太子说说,也许会有用。」太子和三公主的关系听说一贯不错,否则沈矜还真的没有身份发话。 若是这样就好了,沈持感激非常。 徐湘湘听沈矜说起此事,还要进宫为他说项,便道:「你为官不就是为了本心吗?我支持你,不能错杀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得到妻子的赞许,沈矜就越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了。 魏家也闹作一团,魏虎对魏夫人道:「当年我蒙冤,是你去敲登闻鼓,又是沈矜替我找到证据,才判我无罪。可是现在我自己的儿子被诬陷,理所应当去告诉别人,那不是魏庭的。」 「不是魏庭的?那又是谁的?魏虎,我告诉你,你心疼外边那个私生子我不管,可你要是害了你亲儿子我是肯定会跟你闹的。」魏夫人以前之所以能够一心一意的对魏虎,什么困难都不怕,就是觉得魏虎待她好,可后来她知道魏虎原来也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也是在外找小老婆,她现在只守着自己的儿子过就好了,凭什么要管魏虎小老婆的孩子? 魏虎见魏夫人此状,也只好叹气。 又说沈矜这里,他跟太子提了一嘴,太子看了沈矜一眼,:「这魏庭果真是被冤枉的?」 这时沈矜说的谨慎,「只盼能够公正审案才好。」 太子点头,「不能错杀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这话听起来耳熟的很,沈矜不免笑道:「是这么说,再者,魏庭武艺出众,磊落非常,若殿下搭救于他,日后必定会有人追随。」 对沈矜这话,太子不免提醒:「沈太傅,宫里说话还是得留心。」 天无二主,现在的皇帝是他的父皇,那么所有朝廷命官追随的对象也只能是他的父皇。 没曾想被一个孩子提醒了,沈矜羞愧难当。 又说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喜事,德妃诞下麟儿,这孩子洗三之时,便被封为德亲王,嘉德帝当即称此子为麒麟子,说他是麒麟儿,如何聪慧如何可爱,且把德妃也升为贵妃。 此时,毛舜彻底坐不住了,她跟阿芙道:「我就说太子年纪小,不知道厉害,现在好了吧,皇上真的开始了,日后我们母子可如何是好。」 阿芙也着急:「娘娘,当初还不如让皇贵妃做皇后呢,咱们太子以前还在皇贵妃那里抚养过,总有点情谊,现在倒好,皇贵妃不成了,德妃倒是和您平起平坐了。」 第3章 「可不是,以往德妃恩宠就在我之上,只不过我生了太子才略胜她一筹,现在好了,太子之位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想想就不应该听太子的,太子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他能懂什么? 阿芙便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毛舜略想了想,「请徐姐姐进宫,我问问她吧,她是最足智多谋的。」 哪里还用请,德妃诏封贵妃,外命妇原本就是要进宫庆贺的,又兼毛贵妃长子虽然封了太子,但是次子却没有任何表示,且太子也是臣子催了几年才封的,众臣们纷纷猜测,如若德妃早早诞下麟儿,恐怕就太子还不一定是大皇子呢。 这样的言论,别说是毛舜听了心塞,就是徐湘湘听了也觉得不妥当。 这个时候议论纷纷,就越是要稳当才好。 否则露出一点马脚,就给人可乘之机。 偏毛舜还请她进宫问这事儿,徐湘湘便告知她,「娘娘如今已经稳坐高位了,太子也是如此,何必再做什么,多做多错罢了。」 这样的回答让毛舜很是失望,杨大娘却意识到此时机会来了。 她一听毛舜问,便义愤填膺,「臣妇早就听闻德妃娘家败落,不如娘娘娘家,到底有娘娘的哥哥是进士及第,只是我们人微言轻,帮不了娘娘。那德妃的儿子只是个奶娃娃罢了,拿什么和太子二皇子比,就不提太子,咱们二皇子也比那个奶娃娃健壮聪明啊。」 杨大娘深谙毛舜的心理,她虽然有二子,但其实毛舜和长子的关系并不是外面看起来那么好,太子聪慧有主见,对毛舜也并非时刻听从,和太子比起来,二皇子就像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对毛舜很依恋,杨大娘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一看就知道什么事情了。 所以特意突出二皇子,也是为了讨毛舜欢喜。 毛舜为难:「那又如何呢?重在皇上的心意,我少的便是这份心意。」 提起这个杨大娘就有些不屑,你都生了俩个儿子了,还没人家生一个孩子的人强,你还有脸呢? 这杨大娘便道:「娘娘,我有一法,虽然伤些阴鸷,但日后娘娘和太子地位稳固,我受苦就受点苦吧。」 知道杨大娘的一些神通,毛舜心中也游移不定,但是杨大娘这样说,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又说驸马张素玉抓了魏庭之后,以盗窃罪交由宗人府处置,他是驸马,三公主明面上还算受宠,甚至还有可能剥夺魏庭功名。 三公主听闻此事,怒不可遏,她冲过去找张素玉道:「他并没有偷我的玉佩,你不必小题大做。」 张素玉哪里还管这些,他是一心一意想报仇的,讽刺起公主来那也是毫不留情:「说是偷窃,那是给公主一个面子,那魏庭和公主苟且,谁都知道,如今只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日后没有功名,成为公主禁脔,这于公主而言是好事,公主倒是怪起我来了?」 三公主冷笑:「驸马倒真的是胡来,且不说你是胡乱抓人,再说你若是有这般威风,为何不跟我父皇抗旨说不娶我呢?娶了我了,又装什么贞洁妇男,让人没由得恶心。你女儿那是自己作死的,自己有药不吃,想大家都闹起劲了,结果把自己作死了,怪我做甚?」 她居然还振振有词说这个,张素玉怒道:「她还是个孩子,就是她有什么得罪你的,你也不能**啊?若非是你,她根本不会死,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可是她做出来的事情可不是小孩子能做的出来的。」三公主心道,都十岁了,什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小孩子哪里知道她爹去她那儿了,她就开始闹,会大庭广众之下抖出阴私,还那么恶毒。 「那你也不该如此?既然你那样,那你就怪不得我了。」张素玉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只是她也知道若是杀了公主,全府上下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怂货罢了,三公主冷嗤,当初皇贵妃杀了皇后,这群人装聋作哑,享受皇后死后哀荣,怎么没人替皇后讨回公道?养在皇后名下的四公主那样的遭遇,张家也无人伸出援手,现在装什么呢? 她真的觉得张素玉就是个怂包罢了,越看就越觉得恶心。 二人不欢而散,三公主又遇到德妃孩子的事情,还得妆扮一番进宫,这次在宫里碰到了太子,太子对她颇为同情。 「皇姐。」 三公主苦笑:「太子安好。」 「三皇姐的事儿我也听闻了,若是将来我能够在父皇跟前有一席之地,必定会帮三皇姐脱离苦海。」 这宫里连皇贵妃都不敢如此帮她,太子却这么说,三公主有些感动,「那我就多谢太子了。」 第4章 太子笑道:「我们是姐弟原本就是应该的,又谈什么谢不谢的。」 和太子是很友好,但是在德贵妃那里就不同了,德妃哪里看得上满头虱子的三公主,更遑论她还是皇贵妃的养女。 众人不停的夸德亲王多么聪慧,多么好,三公主听了一会儿就听不下去,去了皇贵妃那里说话,皇贵妃听她说起德妃那儿的事情,劝她少动气。 「你父皇是最喜欢德妃的,如今她又生下龙胎,日后便是如此了,要说也都怪我,如果我有德贵妃那样讨你父皇喜欢,你的婚事就不会这般了,我的儿,都是母妃对不起你呀。」 事实上三公主对皇贵妃真当娘看的,皇贵妃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对她这个养女可谓是倾尽所有。 父皇一再的说什么维护皇家尊严,可那尊严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再说魏庭一事,沈矜亲自去找了张素玉,张素玉对沈矜历来还是挺敬重的,毕竟当世少年英才能如沈矜这般的不多。 但听闻沈矜来意,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沈太傅,公主的玉佩明明白白就在他的身上,他再如何狡辩,我也不会听的。」 这个张素玉,沈矜也算是看透他了,「驸马不会是不敢拿别人开刀,所以专门拿魏庭开刀吧。」 也是了,魏三公子是魏虎嫡子,这魏庭被关进来之后,都没人理,可不就逮着一个人好欺负吗? 好似一下被说中了心思,张素玉冷笑:「沈太傅,这和你也没有关系,我公主府抓偷窃犯,是我自家之事,与你何干?」 沈矜却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再者魏庭同我关系匪浅,自是不能让驸马这般冤枉好人。」 但是张素玉难得要敲打三公主,自然就不会轻轻揭过了。 他料定这种事情,总归是三公主没脸,不敢去御前,所以敲打一番也就罢了,可这事儿就是这么巧魏虎不干了,原本若是打几个板子就算了,但是剥夺功名,这件事情就太严重了,魏虎是个实心眼的汉子,当年魏庭之母救了他,他没有尽到责任也就罢了,现在还看着他这般,自然不肯。 他直接去找到皇上说情,并道:「那个孩子的母亲品行好,他来京城也是一直跟沈持沈大人住在一起,平时不喜奢华,从来不会这般。」 嘉德帝正欣喜魏虎来呢,魏虎掌兵许久,但魏虎不太如丁太傅等人完全站他,再者兵权也始终是个心腹大患。 但是嘉德帝也不傻,他道:「哦?那这枚玉佩从何处来?」 魏虎自然回答不知,皇上却道:「看来此事要彻查一番才能知道了。」 办理此案非常容易,随意找了大理寺卿,有皇上的授意,随便一查便查出来了,有公主玉佩的是魏三公子。 因为牵扯到魏三公子,三公主连夜进宫求情,嘉德帝却道:「他和你有首尾,且吧你送他的东西到处送人,若是不及早处置,绝对是个祸端。」 三公主想起魏三公子那爽快的笑容,他第一次初见她时,他说自己是兵家子,第二次的时候,她说着她的苦闷,他认真的听,会跟她带一朵小花,也会跟她带从来没有看过的小人书。 她们统共也就见过三面,她无能为力。 不,她也并非无能为力。 同时魏夫人正在沈家哭闹,她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徐湘湘说她这么多年来的不容易:「沈夫人,你是没有吃过那种苦啊,后边敌人追来的,我们家眷全部跟着跑,我用一个板车,板车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牲畜拉柴的车,把几个儿子堆在上面,拼命的跑,我肚子里的孩子跑着跑着就没了,后来才生了我家老三。」 「我的老三人真的很好……」 无非就是抱怨魏虎对她们母子不好,居然为了个私生子这样对她的儿子。 可是这就对魏庭也不公平啊,这玉佩什么的全部都是魏三公子赠送给魏庭的,你是不容易,但魏庭也不容易啊。 上一代的恩怨,你可以怪自己丈夫不忠贞,但是推卸责任也不对啊。 但是徐湘湘当面不会说这些,只道:「此事,还得找个人转圜一番才行。」 魏夫人心道,我这不就是来找你们了吗? 徐湘湘好容易送走她,看到魏庭过来了,他是专程来道谢的,不管怎么样,沈矜确实为他出力过。 沈矜则道:「不用客气,你是持哥儿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再说你功夫出众,日后必定能够一飞冲天的,看着这样的人才被人冤枉,我不能袖手旁观啊。」 第5章 魏庭又谢了他一次,但是还是对他道:「我知晓太傅和皇上都说的上话,能不能让皇上放了我三哥,他其实没什么心眼,这次的事情虽然我替他受过,但是他罪不至此。」 可是沈矜知道,皇上的意思可不是剥夺功名那么简单,他是想让魏三公子死,只要魏三公子一死,三公主的事情就没有人再翻出来了,这样还能打击魏家的士气。魏虎的夫人想必一辈子都和魏虎成为死敌,而魏庭活下来了没错,可魏夫人永远不可能承认他,魏虎因为失去嫡子,便是对私生子再怜爱,也肯定不会垂怜于魏庭,这样魏家迟早分崩离析。 那么魏家的兵权旁落那就是肯定的,但是这种话沈矜不会说出来。 但是嘉德帝卸磨杀驴的做法,只会让更多人众叛亲离,谁日后还愿意替他办事? 明面上皇上会正常处罚魏三公子,但是处罚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就很有可能了,沈矜心想,你们求我,还不如求魏虎,可魏虎却是不好再去了…… 毕竟和已婚的公主送贴身物件,原本魏三公子就不对,他自己私自藏好倒也罢了,还大摇大摆的送人。 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此时宫里,太子给三公主传来口信,告诉她,魏三公子他能帮忙拖延一时,但是此后,还得皇上首肯,否则一个不好,连帮她的太子都会吃挂落。 三公主站了起来,「父皇你可不要怪我。」 她的生母是一名医女,当初被皇上拉上床去诞下她,之后一直不受宠,郁郁而终,但是却留下了不少制毒的书给她,这些书表面上看着没有异样,其实内里都暗藏玄机。 她自己一个人学了不少手法,今天可终于能够用到了。 可这一切都是父皇逼她的,做她的女儿,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她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德贵妃身边的宫人正在送一位命妇,那位命妇笑嘻嘻的道:「皇上可是真宠咱们德亲王,玉城公主说要订个娃娃亲,皇上说要给咱们德亲王找个心爱的女子。」 呵,原来他也知道找个心爱之人呀。 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才发现其实并不难。 皇上必定会去德妃那儿的,德贵妃宝贝那个儿子宝贝的很,见都不见就要打发三公主走,三公主冷笑了一声,又去了皇上那里,嘉德帝头疼的很,却见三公主是来认错的。 还亲手奉了一杯茶给皇上,说自己年轻不懂事,嘉德帝心中欣慰了不少。 不久,宫里便传来了丧钟,正在家中吃饭的徐湘湘和沈矜对视了一眼,「是谁死了?」难道是太后? 沈矜不动声色道:「你的确和我们沈家有一桩婚约,只是不是和我。」 徐湘湘本想多嘴问一句和谁,可惜木已成舟的事情,多嘴问了,恐怕再生波澜,故而她笑了笑:「总之现在你我才是夫妻,这才是天定的缘分。」 「什么天定的缘分,我连个同进士都未曾考上。」沈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踌躇满志的他,几乎是受到了最大的打击,他见徐湘湘关心的看着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倾吐之情:「我这次科举不利,几乎所有人都离我远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到底她年纪比沈矜要长点,徐湘湘笑着打趣活跃气氛:「看你这个样子,怕是没娶到心上人吧。」 却见沈矜迅速摇头:「当然不是了,姐姐,我之所以失意也是因为我们家,算了,这些提了也是生气的很。」 只见他说完还一股脑的灌了自己一大杯酒,徐湘湘看过庚帖,沈矜年龄其实比她小一岁,十七岁的举人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但他对自己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也许是因为他出身环境的不同吧。 就像她弟弟今年十六岁,过了童生试,家里人都高兴的很。 「咦,她对我笑了,霞姐儿可真的好看。」徐湘湘逗弄着侄女儿。 秦氏笑道:「和云丫头还生的挺像,不愧是姐妹俩。」 今日是老太太生辰,因为国丧期间,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就家里人吃吃饭,沈持夫妻带着女儿霞姐儿过来。 「云姐儿就是坐不住,坐一会儿就要跑出去花园玩,若非年纪太小了,都想和雪媚娘一起玩儿。」徐湘湘道。 秦氏接过霞姐儿给乳母,又跟徐湘湘道:「这些日子里家里怕是很热闹吧。」 自从沈矜做了次辅和辅政大臣之后,家里每天塞钱塞女人塞花儿古玩的什么都有,徐湘湘同旁人不同,她是从小就跟着祖父一起的,祖父那时候也是每日都有想方设法送东西进来的,她不看重这些,这些都是过眼云烟。 第6章 「热闹是挺热闹的,但是我都不怎么让他们进来。」家中沈绰还好,是个明白人,老太太渴望权利过久,陆氏容易被人左右,这俩人要是被人奉承,就会容易失了分寸,她索性就把门户看好。 这样的情况是秦氏没有想到过的,在她的印象中,大嫂徐氏非常会交际,是个极明白人情世故,这样的人在他眼中,应该是打开门户,每天迎来送往的,却没想到沈矜这边却完全不是如此,大嫂居然很清廉。 秦氏点头:「也是,人多口杂,不一定好。」 「再者家里阳哥儿和蕴哥儿都要读书,这孩子们读书就得要个好的环境。」太漂浮了可不好,徐湘湘深谙此理。 老太太生辰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她老人家很是满足,虽然不能喝酒,但是大家喝着酪浆,也很开心。 陆氏还抹了抹眼泪,「我真的是没想到矜哥儿能有这一天,他小的时候生下来就瘦巴巴的,身体还不算好,我常常听人家说慧极必伤,总是害怕,现在好了。」至少沈矜身体还很不错,就让陆氏欣慰了。 沈矜则道:「还得多亏了我娘子,每天跟我熬汤,督促我吃饭。」 他每日在书房的时候是非常多的,常常废寝忘食,要不是徐湘湘,他的胃都可能出现问题了,现在徐湘湘还跟他娘一样每天都会到点催他睡觉,催他吃饭。 陆氏看了徐湘湘一眼,「这是自然。」 其实她作为娘,心里还是稍微有点不舒服的,尽管知道儿媳妇为儿子付出很多,但是儿子这也太把儿媳妇放心尖儿上了。 徐湘湘当然也察觉到了,立马跟沈矜道:「快别说这个了,你要是正常吃饭,我也不会说说什么,日后你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也不知道宫里伙食如何?」 这些远远不是陆氏等人爱听的,但是她们又必须关心的。 不一会儿,众人又嘘长问短起来,吃完这顿饭,沈矜送沈持夫妻到门口,才折返回来。 其实做太傅的时候感触都没现在这么深,现在好像很不一样了,除了徐湘湘仍旧是和原来一样,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爹娘对他的态度都改变了,这种改变仿佛是真的把他当成一种大人物来敬仰着,有时候他说的话可能不是那么正确,但是还是那么多人还是会听。 「娘子,今日早些安歇吧。」 「嗯,明儿我还得进宫去,我还真的是有点不想去,腰酸背痛的,难受的很。」 「不想去也得去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下个月太子登基就好了。」 太子登基之前先下旨分封后宫诸人,何太后成了太皇太后,毛舜作为新帝生母则封为太后,皇贵妃被封为贵太妃,德贵妃封太妃,再就是各宫搬迁,诸事落定,才开始准备登基大典。 七岁大的太子穿着黑色的龙袍,头上戴着冠冕,颇有气势的登上了那个位置最高的地方。 因太子尚未亲政,特由辅政大臣辅佐朝政,沈矜则是经常性的不回家了,徐湘湘开玩笑的跟梅香道:「真是悔叫夫婿觅封侯啊。」 却说徐湘湘如今不大出门,又因为在国丧期间,更是不好聚集,但是丁家却上门来了,意思自然是想和沈矜同盟,且还要把丁太傅的孙女说亲给阳哥儿。 此事倒也不必沈矜出面,徐湘湘自己就知道拒绝,她道:「我儿子也不过十岁,年纪还太小。」 丁家却道:「虽说如此,但是这自古婚姻就是结两姓之好,我家小姐今年十二岁,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作配您家是再合适不过了。」 徐湘湘仍旧是谢过好意,她的政治判断力往往准确的惊人,丁家这般投鼠忌器,恐怕早已料到不寻常了,非是真的想结盟,不过为保命尔。 在嘉德帝在的时候,对丁家百般包庇,以至于前线军粮被贪多半无人处置,湖广江南等地的税银税粮也几乎都被丁家贪光了,他们的日子日后便是不好过了,也许就因为这样,才保一个算一个吧。 但是现在的丁家依旧从外表看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她还是非常客气的拒绝了。 徐湘湘这一拒绝,新皇景熙帝却笑的开怀。 自从景熙帝登基,姜容就已经被召回来,玄铁门又是归姜容统领,他上报给承平帝听的时候,见承平帝在笑,心道,看来徐氏这步棋走对了,别看皇上小,可人家却是真龙天子,什么都清楚,也明白的很。 「皇上,这几日的大事小事都在这里,您慢慢看,微臣就先告退了。」 看完之后,景熙帝又得小太监提醒,要去给两宫请安,先去太皇太后那儿请安,太皇太后年岁大了精神不好,随意叙话几句,他便告退了,到毛太后这里却不同了。 第7章 毛舜先是问他今日累不累如何,后,又提到了重点,「皇儿,你舅父如今还未受封?你可别忘了?」 虽然景熙帝对杨泽观感不错,但是毛舜这么一说,他不禁皱眉:「母后,杨家并不是您的娘家,当初能够荣封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可毛舜显然不是为了这个,她笑道:「我知道,可是你想你一个人上朝,那么多脑奸巨滑的臣子对付你一个人你怎么忙的过来,只有让你舅舅有了官位,他才能让母后陪着你上朝啊。」 景熙帝眯了眯眼,心道,你也要垂帘听政?就你,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你这样的人怎配和我母后一样? 当年母后徐太后,在父皇仓促驾崩之后,力挽狂澜,在朝堂上几乎是让人心悦诚服,铁腕手段,一开始背负了多少骂名,尤其是他亲政前几年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母后过的是宵衣旰食,她,她拿什么跟母后比?连德妃都搞不定的人,还妄想垂帘听政,一看就是被那些老狐狸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景熙帝看着毛舜,坚定的摇头:「不成。」 咳,这孩子,毛舜生气道:「怎么不成啊?难道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杨舅舅跟你亲了不成?」 景熙帝对她很是无语,「母后,杨泽确实人不错,但他到底如何升迁,日后辅政大臣自有区处,您在后宫还是不要干预政事为好。」 毛舜不高兴,她苦口婆心道:「元儿,你年纪还小,许多事情呢容易被人蒙骗,也不知道日后的路有多么艰难,若是身边没有自己人是很难办事的?就像没有你外祖母,你也不能这么快登基啊?所以,你一定要帮助他们,这样你的路也会走的更顺畅。」 什么玩意儿啊?他能够顺利即位靠的是他自己,和杨家那个老神棍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蠢就不说了,怎么说话做事越来越一言难尽。 景熙帝真是觉得宁可和聪明人做敌人,也不愿意和蠢人做队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操那么多心?而且全是她自己的私心,还当别人看不出来。 他真的要没耐心了。 「母后,国家大事自有大臣操心,您还是怎么想着把二弟照顾好再说。」 他拂袖而去,屋外此起彼伏的跪安的声音。 毛舜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阿芙递了茶过来,「太后娘娘,这是明前的茶,您吃点,看好不好吃?」 「还是弄燕窝粥吧。」她说完又微微叹气,「阿芙,你说孩子大了,是不是翅膀就硬了?元儿是我的大儿子,生他我不知道多期盼,可是他怎么就不和我合心呢?你有没有发现,他好像很看不起我。」 阿芙撇嘴,「这还不是当年先皇把他给贵太妃养了的缘故。」在阿芙心里,正是因为大皇子给贵太妃照顾了,所以沾染上世家的习性,只跟世家亲近。 「是这个道理,还有德贵妃呢,她以前自以为得了德亲王便不可一世,日后她的日子可好不了了。」毛舜想起当初怀着大皇子的时候,被宫妃们接连投毒,差点命都不在,据她所知道德妃也是参与了的,那么她凭什么好好活着呢? 听毛舜这么说了之后,阿芙也义愤填膺,但是她比毛舜要冷静点,「娘娘,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个,那德妃已经是瓮中之鳖,重要的事情还是您得垂帘听政。」 「是,是这么个理儿。」 因为拒绝了丁太傅的孙女,沈矜最近无缘无故被参了好几次,沈家长房选择袖手旁观,毕竟沈矜已经分宗了,他们做的最多就是锦上添花,绝对不会雪中送炭。 徐湘湘替他褪下外衫,「丁家的人可真是狠,这么一点事儿就开始攻击你了,只可惜都是一些旁枝末节的事情,也伤不到你的根本。」 最多就是传点风流韵事,把几百年前清澜郡主的事情混在一起说,或者沈矜写的某一首诗如何不好,或者在哪里做政绩故意如何。 这些徐湘湘不在乎,因为这些都是重伤,做官最主要看政绩,能帮上皇上的忙才是真的,没点心理承受能力,别人随便说几句就随之起舞,那事情可闹不完了。 沈矜赞赏的看了徐湘湘一眼,「若是旁人恐怕早就闹起来了,湘湘姐姐,你真好。」 「怎么又想起来喊我湘湘姐姐了,都多久的事情了,还这么好,小心你儿子女儿笑话。」 沈矜把头搁在她肩膀上,「笑话就笑话,我还是想你。哦,对了,这次休沐我带你去你救我的那个地方好不好?再去看看我们第一次同住的地方。」 其实徐湘湘并不是那么想去,因为于她而言其实很害怕的,她噘嘴:「你都是美好的回忆,可是我都不是啊。我一个人在那个山洞里,听到的都是野兽的叫声,心里还着急,现在想起来的都是怕人的。」 第8章 「真的吗?」沈矜担忧的看着她。 徐湘湘点头,「废话,当然是真的了。」 现在做了次辅,唯一凶他待他如常的人只有妻子了,被凶了还是好开心。 沈矜想了想,「那要不这样吧,我让人布置一番,我们再去,这次肯定让你有不同的感觉。」 他看徐湘湘还是不说话,又小意哄了许久,实在不行,就蹭啊蹭的,徐湘湘这才高兴。 去的那日,把云姐儿送到她叔叔家里了,阳哥儿和蕴哥儿倒是知道爹娘想出去,都想跟着,被沈矜斥退了。 阳哥儿摸摸下巴,「也不知道爹娘偷偷摸摸的干嘛!」 「肯定背着我们去哪里玩了,我前几天听娘说什么骑装的事儿,没准就是去骑马去了。」 骑马?这可是阳哥儿最喜欢的事情啊,他有点生气,「爹娘骑马也不带我出去,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蕴哥儿也跟着附和,「就是,太过分了。」 但是孩子们再怎么抗议,徐湘湘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平时还是挺辛苦的,难得和丈夫出来放松,有什么不好的,尤其是二人共同骑一匹马,少不了耳鬓厮磨,这些夫妻之间的情趣,不足为外人道。 她指着面前的湖道:「相公,你看,我就是从这里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的。」 沈矜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多谢湘湘姐姐保护我。」 「不客气,嘻嘻。」 二人携手又走向深处,沈矜引着她到了山洞,「娘子,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徐湘湘娇嗔道:「你又搞什么鬼?」 进去一看,这个山洞里布置的极为温馨,全部都是红幔挂着,最重要的是,最里边还放的一盏灯笼,灯笼上是俩个湿身的小姑娘相互依偎,这分明就是她和沈矜。 「讨厌,人家都要哭了。」 沈矜拉着她坐下,「你放心,这里没有蛇虫鼠蚁,早就被人打扫干净了,下面铺着波斯毯。我们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当然好了,躺在这里,觉得时移世易。 她亲了亲沈矜的脸庞,「真是没想到我难得做一次好人,居然救了自己的未来相公。」 沈矜也亲了亲她的头发,「我也很庆幸,如果我那时候拒绝你了,我是不是就永远都失去了我的湘湘姐姐。」 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又道:「其实我对沈珏不算太仇恨,因为是他让我们夫妻在一起了。」 「我也是,相公。」 沈矜眸色变深,夫妻二人鱼水相欢,自然比家里多了几分肆意,以至于回家的时候,徐湘湘腿儿发颤。 沈矜在旁偷笑,在马车里帮徐湘湘揉腰,「正好赶上回去吃早饭。」 「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儿可真是——」想到这里徐湘湘摸了摸好像还在发烫的脸蛋儿。 早膳沈矜精神抖擞,徐湘湘虽然有些萎靡,但是不想让旁人看出来,老太太和太太都是过来人,也知道她们夫妻年纪不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去多休息。 美美的睡上一觉,徐湘湘再次醒过来,云梦一天没见到她娘,连忙跑过来,徐湘湘抱住女儿,「去叔叔家玩的如何?好不好玩?」 「好玩,婶婶跟我做了好几个扶桑娃娃,可漂亮了。」 抱了抱女儿,她又问梅香沈矜的行踪,梅香语带暧昧道:「大奶奶还请放心,咱们大爷进宫了,进宫之前让咱们谁都不要吵着您。」 「真是的,他说这个做什么。」 虽然沈矜做了高官,但是她希望她们夫妻永远也这么好,显然沈矜一直也这么做的。 过了几日,宫里太后召见徐湘湘进宫去,梅香嘟囔:「还不知道太后又有什么事情呢?」 徐湘湘还真的不知道太后找自己做什么呢! 显然是因为景熙帝根本不搭理太后的所求,而唯一能够说的上话的人也只有徐湘湘了,她心想,原本沈矜和杨泽关系就好,如果沈矜同意让杨泽做辅政大臣,同窗二人岂不是很好?再有如果沈矜不答应杨泽,那帮她说几句话也是可以的,若她垂帘听政了,肯定会对沈矜好的,到时候徐姐姐不是也受益吗? 所以她也只能召唤徐湘湘来,一开始就提到杨泽的事情,还屏退了众人,很像那么一回事。 徐湘湘没想到毛舜还想插手政事,她想了一下,「辅政大臣是先皇所定,添人肯定不太可能的。」 忽然,毛舜小声跟徐湘湘道:「徐姐姐,我和你说了,你千万不要跟旁人说,杨大娘功夫很深的,比如她说要帮助当时的太子即位,果然没多久,皇上就驾崩了,你说她厉不厉害,她既然帮了我,咱们也都是受益人,所以如果不还愿,我怕上天惩罚呀!」她认为自己说的挺掏心掏肺的。 第9章 但是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徐湘湘手起打了她一巴掌,「娘娘,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一打把毛舜打蒙了,自从她进宫以来,就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她怒不可遏,徐湘湘更是狠狠的盯着她说:「你可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当上太后的,这样的大好局面你想破坏?就凭你今天这话,就会被人拿来做文章,诅咒皇帝,你就是太后,也可能被人赶下台来。好日子没过几天就松弛成这样,你想所有人都陪你死吗?」 毛舜心里记着要喊人来处置徐湘湘,可听到她说的一席话之后,惊恐万分,徐湘湘继续道:「天家无情,你若还是口无遮拦,就你这样的,我若是皇上,得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才对。」 居然还把嘉德帝死归功于杨大娘,把太子顺利即位也归功于杨大娘,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太能知道些什么?装装神棍罢了,还说自己宜男之相呢,她第三胎生的可是女儿。 这个毛舜纯粹就是太膨胀了,如果不是现在她家相公是辅政大臣,景熙帝这个小皇帝对丈夫非常依赖,她是绝对不会管这个人的。 「你——」毛舜被她的气势吓到了,仿若排山倒海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湘湘倏地放开她的手腕,「毛舜,当年以至于到现在我都对你不薄吧,我是怎么帮你的,你没饭吃的时候来我家天天蹭饭,挑着好的吃,没衣服穿也是我给,你做娘娘这么久,我没有享受你的半点恩惠,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忠告,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你自己等着看下场吧。」 她连告退都不想说,人真的是无法和蠢人共事。 反正毛舜作为太后要怎么惩治她,她也不会受着了,她相信在沈矜嘴里的太子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毛舜却拖住她的手,「徐姐姐,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说。」 她想起那一年沈矜被纪岫轻薄,这个女人为了彻底让纪岫死心,自己制造一场被人绑架的事情,在山顶之处,还带着不会说话的阳哥儿,她太狠了,这样的狠人毛舜虽然有功夫但是心里都是畏惧的。 甚至在她心里,也许她不承认,但是徐湘湘怎么说都比她是要聪明很多的。 她是从心里发毛到畏惧,这种畏惧比面对德妃等人还要畏惧,甚至她还曾经听过一个闲话,还是德妃说的,听说当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徐氏的祖父曾经教导过他,所以嘉德帝当年是很希望徐氏进宫,好在她没有进宫,如果她真的进宫了,可能都没有她的活路了。 所以她很快认怂,但是徐湘湘也不傻,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毕竟现在毛舜还是太后呢,以后皇上要是知道了,被报复就不好了。 她坐了下来,笑道:「太后娘娘,是我不好了,我这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毛舜见她笑着,心里更是发寒,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 她讨好道:「不怪你,徐姐姐,你也都是为了我好。」 说来也奇怪,毛舜这个人是你对她越好,她还真的不把你当回事,嘴里喊着徐姐姐亲亲热热的,愣是没干一件让人家觉得舒服的事情,你对她差点,就像杨大娘那样的,都轻视她轻视成什么样了,可她还是上杆子对杨家好。 现在徐湘湘稍微对她不好点,她居然好表现的好像很听徐湘湘的话一样。 徐湘湘沉吟了一下:「您若是信臣妾,关于杨大娘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否则引火上身。不仅是新皇位置不保,您恐怕也有可能跟着生生殉葬,您可别忘了,现在宫里还有个德太妃,她的儿子可是虎视眈眈,娘娘您可不能真的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殉葬?毛舜从来没有想到她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但她觉得不至于,「徐姐姐,我不也就是跟你说一下吗?跟别人我是从来没说过的?」 「你身边那个阿芙不就知道吗?」徐湘湘挑眉。 毛舜摆手:「她是我的心腹,她怎么会到处说呢。」 这一看那个阿芙就知道,徐湘湘看了她一眼,「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娘娘。你的事情除了你自己,千万不要说给第二个人听,秘密说出去了就不叫秘密了,再有太子能够顺利即位,和杨大娘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 她以前伺候过杨大娘,当然知道杨大娘算的本事。 徐湘湘笑道:「即便于你看来不错,那也只是个半仙而已,她有什么,就像她还算出说我是宜男之相,凡生必为男,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还是生了女儿不是?」 徐姐姐说的也太对了,她又有些为难:「但是……」 徐湘湘淡淡的道:「你要记住你今天得来的不是靠杨家,相反靠的是你自己,所以千万不要觉得为难,既然是太后,就得一切以天下以皇上为重。你要是多接触杨家,杨家会暴露的更快,你也知道我家相公和杨泽的关系,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第10章 毛舜主要是被徐湘湘打蒙了,之后徐湘湘再如何解释,她也就附和了。 等徐湘湘走了之后,阿芙出来,一眼就看到毛舜脸上的巴掌,吓了一跳,「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沈夫人干的?您可一定要治罪于她才对。」 毛舜摆手:「不用了,你是不知道徐氏是个什么人呀。」 能够为了沈矜不受人揩油,她居然能够自己制造一出绑架案的人,把全城官兵耍的团团转,这样的人她即便是太后都要留意的。 她也真笨,以为自己是太后了,所有人都必须得臣服,却没想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徐氏从来都是这样,非常狠绝,想起来她噤若寒蝉。 且说杨大娘这里递了折子进去请安,十回居然有十回都是不应,若非上次说的那般好,她都以为毛舜对她有什么意见了。 景熙帝听闻此事,不由得心想,还是自己的母后给力,尽管这一世,她没有生他,但是她也在保护他。 又听说毛舜被打了一巴掌,景熙帝甚至还觉得有点痛快。 柳条儿发嫩,新的一年又将来到,三公主喜滋滋的,她正好心情的整理着花草树木,俯身嗅了嗅,满是清香,沁人心脾。 也许是因为要和离了,她的心情尤其畅快,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痛快。 进宫给贵太妃请安时,都遮不住的笑意,贵太妃如今也安静了许多,她是先皇的皇贵妃,原本出身也很是显赫,先帝在的时候,一个个争的跟乌眼鸡似的,现在倒好,一个个又安静的不像话。 太静了,也没什么生机,难得看到养女这般高兴,她跟着喜道:「皇上准许了吗?」这问的是和离的事儿。 三公主点头,「如今国丧已经过了,前几日家宴上皇上没有反对。」 「这就好。」贵太妃摸了摸养女的头,「日后做事切莫太过于着急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去吧。」 「母妃放心,我会的。」 和离一事并未声张,景熙帝很快赐下旨意来,原意就是说明二人不太合适如何。 此事是沈小相爷拟旨,在名义上他是三公主的舅舅,所以他来拟也算合适,三公主自此就和张家没有关系了。 姜容之妻尤氏对徐湘湘道:「张家总是有点意难平,要我说罢了,这张素玉若是再娶才是害人。」 尤氏因为姜容重新回到京师掌玄铁门,她又诞下一子,日子过的非常惬意,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据说姜容马上就要袭爵了,于她而言确实是春风得意,说话也敢说的这么直接了。 「张家意难平什么?他们也是正经的伯爵府,日后子孙繁荣昌盛上进些不就好了。」徐湘湘笑。 「你可知魏夫人为魏三公子定了一门亲事,说出来还跟我有点亲戚关系呢。」 额?魏夫人这是不太同意三公主和魏三公子吗?这还是徐湘湘头一次听说,她狐疑道:「可是这样三公主岂不是……」 尤氏撇嘴:「谁说不是呢?但是我想他们都这样了,不在一起反而好,其实公主也未必真的喜欢他。」 反正就是瓜田李下,允许三公主和离,但是魏家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以为是面首,说掩耳盗铃也好,这样做外人倒是真的推断不出来。 三公主倒也罢了,和离了人家还是公主,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但是张素玉,徐湘湘摊手:「张素玉那里才是火坑。」 「前儿宫宴你怎么没去?我看有人问起你呢。」尤氏不解徐湘湘为何没有进宫。 徐湘湘笑道:「我有些畏冷,前几天受了点凉。」 但显然不是这个理由,自从她上次打了毛舜一巴掌之后,还是挺担心被新皇报复的,虽然她自认没做错什么,但是毛舜毕竟是新皇生母,还是避着一些好。 尤氏倒也不计较她这个理由如何,她只是来和徐湘湘八卦八卦,说完就走了。 魏三公子成婚一事,三公主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她也没心情去报复魏三公子,毕竟站在魏夫人的角度,自己的儿子有了几年的牢狱之灾,现在才放出来,对公主有点芥蒂也很正常。 听说魏三公子的妻室也虽然是小户出身,但非常恭谨本分,很的魏夫人的喜欢,徐湘湘没见到新娘子,但是也有点唏嘘的。 明明看起来好像冲破阻挠,就能在一起的人,实际上却还是劳燕分飞。 可见人生多有不可预料之处。 三公主上门来对徐湘湘道:「沈夫人,日后我嫁人,还是请你跟我做全福夫人好不好?」 第11章 「公主还愿意相信妾身?妾身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第一次做全福夫人,却是这样的结果。 三公主笑道:「沈夫人这是说什么呢?我又为何不相信你,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谁都知道。」她肯定要跟沈夫人把关系打好的,毕竟沈夫人现在可是辅政大臣的妻子,沈矜本人又前途无量。 这般说徐湘湘也只能笑笑。 又说收到了来自湖广的信,苏卿怜要回京任职,听说破了两桩大案,要调到京师来,梅花生了个大胖小子,其夫还升了个游击将军,还附送了不少湖广土产过来。 徐湘湘便同梅香说起此事,梅香笑道:「她也跟奴婢来信了,说是小子太皮了,管不住。」 其实梅香想现在也挺好的,梅花在外过的也好,她在沈家就更不必说了,已经是管事大娘子了,她当家的常寿真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不少官儿还得巴结他们夫妻,无论家里家外都过的好,况且可以和小姐一起,她也很满足了。 「你别说她,你家小子再过两年给蕴哥儿做书童的,可要平日教他些字。若是他也学的好,将来接替常寿也未可知啊。」 当了爹娘,眼里就不可能只有主子了,还有孩子在,徐湘湘非常清楚。 她知道这个道理,梅香就更知道了,她还正愁怎么开口,现在主子提起来,这就是再好不过了。 梅香喜道:「那奴婢可就多谢主子了。」 「说这个作甚,咱们虽然名为主仆,可这么多年的情分早已超越主仆了。」 「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都知道。」 苏卿怜来的时候,嫩柳已经成了柳枝条,她还是老样子,「表姐。」 「你还跪什么呀,赶紧起来呀。这下你可威风了,可是六扇门的女捕头了。」 苏卿怜笑道:「什么大捕头,那些人不过是借故讨好沈次辅罢了,他们知道我是沈大人带过去的,当然会提拔我。」 「也并非如此,你若没有能力,旁人即便拉拔也拉拔不了你啊。你在湖广那么好的名声,都是你自己挣出来的。」 苏卿怜倒是真的在湖广过的如鱼得水的,说秦宝心和她关系好不说,秦王妃也认她作干女儿,她要回京,这些很是不舍呢。 说起湖广旧事,徐湘湘也多问了几句,「想来秦宝心如今过的不错吧?」 「还成,因为秦宝茹去外省了,她常常承欢秦王妃膝下,看起来关系倒是不错,关内侯虽然木讷的很,但是个还不错的人,她现在的日子还是挺舒心的。」 二人又叙旧多时,徐湘湘又把孩子们喊过来和苏卿怜见面,苏卿怜看着高兴的很:「这是云姐儿吧,头一回见,小姨跟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她也是很用心,带了一大车全是给孩子们的礼物,阳哥儿和蕴哥儿都是大孩子了,很懂事的谢谢,唯独云梦年纪小,不仅要玩,还要苏卿怜陪着玩,苏卿怜也很乐意。 几人正玩着,又说罗八娘过来了,国丧一过,她又怀上了,她也是个豪爽之人,看到苏卿怜二人相见甚欢。 苏卿怜看了罗八娘一眼,对徐湘湘道:「这就是徐公子的夫人啊,真是貌若天仙。」 徐湘湘笑言,「是啊,且我这弟妹和我最是亲热,又极明白事理,也因此我们走动频繁。」 其实苏卿怜是有点落寞的,这点落寞徐湘湘却丝毫不知道,她只当她有点累了,安排她下去休息。 罗八娘提起近日徐庶夫妻要进京一事,生怕怠慢了公婆,所以问的很细致,徐湘湘吧了解的一一都说了,并道:「我们家中只有广儿一个儿子,你且放心,我爹娘对你肯定是爱屋及乌的。」 再者,她俏皮一笑,「你们婆媳若有什么问题,也只管找我便是。」 罗八娘抱住她的胳膊,「姐姐可真好。」 「就你嘴甜,广儿最近常来和他姐夫商讨事情,你若是无事,便过来大家一起吃饭也热闹些。」 罗八娘和徐湘湘相处的好,她又是个好热闹的人,来这里自然忙不迭同意,每天热热闹闹的大家心情颇好。 徐湘湘当然不会察觉什么,梅香一向和上上下下的人打交道,一下就看出些事情来。 这天苏卿怜从外边回来,梅香便找上她了,苏卿怜见是梅香,立马道:「你真是稀客,平日你这个时候不是在表姐身边伺候,怎么就过来找我了?」 梅香则道:「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 二人进去房里,梅香才道:「卿怜,我今日才知晓,原来你对少爷竟然是那种心思。」 第12章 苏卿怜一愣,又苦笑,「你真的别说这些了,我哪里配的上,现在他已经有了妻室,何苦再提这些。」 「你,你是什么时候?」梅香很诧异。 因为苏卿怜和徐广听起来就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梅香非常诧异。 苏卿怜则道:「是我自己单相思罢了,也没人知道,你也不要往外边说。」这种私事,谁也不能说。 梅香也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她见苏卿怜不愿意说也就作罢了。 她善解人意道:「这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就是你……」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就尊卑出去住,还要劳烦你跟表姐说一声。」 这有何难,梅香点头,「你放心,明儿我就让常寿替你找房子去。」 「最好是离状元街近一点,那儿离六扇门近一点。」 梅香是没有不答应的,她还真怕苏卿怜住在这里久了出什么事情,听她说完就忙出去了。 看到梅香的脚步走远,苏卿怜才拍拍胸部,「天爷啊,骗她骗的我自己都信了。」她这次进的明面上是六扇门,其实是玄铁门,进入玄铁门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杀了杨大娘,但若她要搬出去,徐湘湘肯定不肯,但是这件事儿梅香知道,梅香肯定会转圜,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晚饭时,阳哥儿跟徐湘湘请求要去沈持家中,「娘,我想找魏庭习武,可以吗?这些日子学的太累了。」 男孩子都喜欢舞枪弄剑,再加上沈持之妻秦氏生了霞姐儿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据说日后再生孩子就难了,所以沈持夫妻把阳哥儿和蕴哥儿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沈持一直担心侄儿和他大哥一样,光读书身子骨不好,所以时常喊他过去。 再者阳哥儿和魏庭虽然年龄相差四五岁,但是还挺谈的来的,阳哥儿也愿意去。 徐湘湘没什么意见,「你想去便去就是了,只是该完成的学业都得完成,不要辜负了你自己。」 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因为耽于玩乐让自己所学的东西生疏了,那就太不应该了。 阳哥儿点头:「娘请放心,儿子会有分寸的。」 他又想起一事,「娘,魏庭的婚事您帮他操操心吧,上次爹帮他说了几句话,他十分感激,他现在处境不算太好,您若是能帮他这个忙,日后他也会更好一点。」 这个处境不好自然指的是魏夫人迁怒于他,也迁怒于魏虎,魏虎不好再接济于他,他的婚事什么当然也是一片空白。 徐湘湘看到他,倒是想起沈矜,也是当年被家族遗弃,无依无靠的,遂点头:「放心,我会替他着想的,若是有合适的人选,肯定也会想到他。」 说完,又对阳哥儿道:「你如今大了,能够考虑别人的处境也是真的长大了。」 阳哥儿不好意思道:「也都是娘平时教我们的。」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是你自己懂事了,才能为别人着想。交朋友不要看贵贱,要看能不能合的来,朋友之间也要兴趣相投,互相帮忙。」 次日,阳哥儿便让马全牵了一匹马,同小厮一起去了沈持家里,秦氏昨儿就知道阳哥儿要来,早就做好了准备。 阳哥儿喊了一声「婶娘」,秦氏笑道:「昨儿你娘就说你要过来,我让厨下预备了你最爱的糕点,你去和魏庭一起吃吧。」 「嗯,好,谢谢婶娘。」 「这孩子,客气什么。」 秦氏总是很羡慕嫂子的,她生了霞姐儿之后,身体一直淋漓,恐怕日后难有后代,俩个通房也没有身孕,怕是日后还得跟着长房过日子,过继那是肯定不用想了,她大嫂的俩个儿子平日里看的跟眼珠子一样,更兼婆母偏向长房多点,她也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想如何,还不如好好的和长房相处呢。 魏庭习武是野路子,但是招招凌厉,阳哥儿也跟着他练,觉得过瘾,「魏庭,我觉得我学会了,就是我没空每天扎马步。」 虽然沈家也让他学骑射,但是还是学文多一点。 「这有什么,你若是想练,托个人跟我说就是了,我去找你,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好兄弟。」阳哥儿笑道。 魏庭又教他摔跤,俩个大小伙子摔跤摔了一场,舒服太多了,他们躺在地上也不在乎什么脏不脏的。 阳哥儿对魏庭道:「我跟我娘说了,让她帮你留意着替你找个好媳妇。」 「你真的说了?」魏庭惊讶,又有些羞涩。 阳哥儿笑道:「那是当然,我沈穆还会骗人不成。」 …… 注:免费连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