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金公子捡到宝》 楔子 【楔子】 遥远的古惑大陆上,分布着四个古老的国度,分别是东炽、西崆、北渝、南绦;东炽国地处东方,国力富强、民风淳朴,当朝国君信奉佛教,并奉国都东雍城外大相国寺的主持佛印法师为国师,听说佛印法师常常被国君邀请入宫,探讨佛法。故在百姓民众中也刮起了一股礼佛之风,茶楼酒肆常常能听到善男信女在讨论佛道。 听闻最近常被提及、众人称赞的便是佛印法师写在寺院墙壁上的那首《四戒诗》── 「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谁能跳出圈外头,不活百岁寿也长。」 可是,世上总有一些另类之人…… 当这首佛诗传到城东时,楚家酒庄的东家楚欢伯持着从不离身的酒葫芦,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着头,「差矣差矣,三杯能和万事,一醉善解千仇。若是没有美酒,哪里谈得朋友?」 当这首佛诗传到城西时,豪门大户花家公子花无忧,则淡定得多,他坐在金碧楼里,搂着新晋花魁悠哉悠哉地听姑娘唱着小曲,「小心肝,你说,若是人人都不好色,非去做那柳下惠,无人欢爱,那岂不是路断人稀,自此无后了?」 当这首佛诗传到城南时,大同钱庄掌柜金不遗连头都没抬,只是将手中的金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世间财,谁不爱,怎么,小哥,你不爱钱?那你这三吊钱送我好不好?」 当这首佛诗传到城北时,万福镖局的镖头荆冲一掌拍碎面前的八仙桌,铜铃大的双目怒瞪着面前犹自说笑的人,「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脾气不好?」 听闻这位传话的小哥,当天就被吓得卧倒在床。 有好事之人将四人的话「委婉」地转达给了佛印法师,希望佛印法师能够度他四人「改邪归正」。 佛印法师却轻拈佛珠、微微一笑,「万事皆有定数,四戒公子的克星已至,已是劫数难逃。劫即是缘,缘即是劫,阿弥陀佛。」 这缘与劫的关系,没人弄得明白,但是四戒公子的「名号」却广为流传,如今东雍城内男女老少,都在等着看四戒公子的劫数该如何上演…… 第一章 【第一章】 夏日炎炎,火辣辣的阳光肆意地照射着大地,将东雍城内的青石砖晒得滚烫。原本人声鼎沸的商业一条街,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大都回家避暑或者进了茶馆喝茶,唯有处于城南商街中央位置、挂着大大招牌的大同钱庄里,还噼哩啪啦地传出阵阵算盘声。 大同钱庄是东雍城最大的钱庄,城里有三分之一的钱财都在大同钱庄里流动、交易着。今天柜上的伙计阿崔请了假,钱掌柜本想临时请个人帮忙招呼客人、倒倒茶水干些杂活儿,可是东家却偏偏不肯。 哎,谁让自己的东家是东雍城有名的小气财神──「财公子」金不遗呢! 钱掌柜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主柜上的东家,只见金不遗修长的五指在金灿灿的算盘上飞快地舞动着,另一只手则飞快地点算着银两,往往身后的伙计还来不及将客人的存金收起,他便已经开始接待下一位客人了。 「东家,这么热的天,你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带着他们做就行了。」送走了今日最后一位客人后,钱掌柜忙劝着劳累了一天的东家快去休息。 金不遗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看了看眼前的钱掌柜,「没关系,我不觉得累,钱掌柜将大家今日的往来明细拿来,我帮你拢拢帐。」 从金不遗创立大同钱庄时,钱掌柜就在这里了,他是大同钱庄的第一位掌柜,也是金不遗深信的人,在他心里,钱掌柜更像是他的一位长辈。 钱掌柜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东家呀,一点都不辜负财公子的「美名」,最喜欢听见算盘声,最爱看帐上的钱越来越多,最最关键的便是──最不喜欢花银子,伙计请假,宁可自己汗流浃背辛苦一日,也不肯拿出五十文钱雇个小工。 于是乎,大同钱庄里出现了一幕,东家埋首在帐本里飞快地舞动算盘,钱掌柜带着伙计坐在一旁喝茶的奇怪景象。 在金算盘上「龙飞凤舞」了一段时间之后,金不遗看了看帐上的数字,又摸了摸面前的银两,才一脸满足地挨着钱掌柜坐了下来。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的伙计匆匆走了进来,「老板,有您的信,是枫华城来的。」 「哦?」金不遗急忙接了过来,枫华城里可有他最尊贵的客户之一──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七王爷顾岱王爷。 这几年大同钱庄的生意越来越好,金不遗有心要将钱庄扩大,这第一桩便是在枫华城开个分号,可是若想开这个分号,他肯定要得到城主──顾岱王爷的首肯才可以。 当年要不是造化弄人,恐怕这大同钱庄早就在枫华城落了根,这几年他曾隐晦地提及此事,可是都被顾岱王爷含糊其词地打发了。不知这次顾岱王爷主动来信,是否是他的一个好机会? 金不遗将手中的信笺拆开,仔细一看,顿时笑了起来,「钱掌柜,你要快点帮我物色一个新掌柜了。」 「莫非是枫华城那边……」在大同钱庄多年,钱掌柜怎么不知道这位年轻东家的心思?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不由得喜上眉梢,大同钱庄要是开了分号,那就更了不得了。 「是啊,顾岱王爷说,可以安排大同分号一事,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王爷照顾他的宝贝女儿怡和郡主。」一提到怡和郡主,金不遗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在一起。 「啊,怡和郡主,不就是五年前破坏了东家和顾岱王爷合作的那个刁蛮郡主?」 这一次,连钱掌柜都一起摇起了头。这个怡和郡主出了名的刁蛮,五年前他陪着年仅十六岁的东家去拜访顾岱王爷,顺便劝说顾岱王爷注资,一同开大同钱庄。 东家与顾岱王爷一拍即合,王爷赏识东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精明,日后必定能成大器。双方本已经达成了意向,马上就要签订合约时,偏偏年仅十岁的怡和郡主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缠着东家与她一起玩耍。东家推说等合约签订后再陪郡主玩耍,却不料因此惹恼了郡主。 怡和郡主大哭大闹,不许王爷与东家签约,顾岱王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竟然真的因为女儿的一句话,而取消了双方协议。 虽然后来顾岱王爷答应,如果日后大同钱庄开业,一定将自己府中的银两交由大同钱庄打理,可是毕竟破坏了当初东家想在枫华城立足的初衷。 幸好,东家化悲痛为力量,一气之下转战都城,用了短短三年时间,便在东雍城创下了大同钱庄的金字招牌。 不过,钱掌柜自然知道,当年枫华城的事情已经成了东家心里的痛,否则东家如今也不会非要到枫华城去开分号。 「东家,听说这怡和郡主这几年越发刁蛮,这一次顾岱王爷虽然提出的条件诱人,可是却也说明,这次事情并不好办呀!」 钱掌柜生怕东家又吃了郡主的亏。虽然东家在生意上精明能干,可是说到与女孩子相处,可就比色公子花无忧差远了,否则怎么会已经年逾二十了,身边连一个女子都没有呢?当然,这恐怕也与东家的「小气爱财」有一定的关系。 「刁蛮是肯定的了,否则这一次怡和郡主也不可能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是,顾岱王爷是这样说的。只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能跟前段时间传言皇上要给怡和郡主赐婚一事有关吧?否则为什么顾岱王爷知道郡主要到东雍城来?没准儿这个刁蛮郡主是来京城找皇帝堂兄麻烦的。」一想到这刁蛮郡主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主仆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不过,既然这次她是离家逃出来的,那么我也不会让她再恣意破坏我与王爷的约定。哼,我定会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金不遗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心里又不免回忆起五年前的伤心事。 钱掌柜看着年轻的东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东家的话,恐怕只能听听了,顾岱王爷拿分店做饵,分明就是让东家不敢欺负自己的宝贝女儿啊! 「对了,东家,这郡主大概何时到东雍城?可有郡主画像?我好安排人去迎接郡主。」金不遗小气,家里除了一个看门扫院的老人家就没有任何人了,所以,钱掌柜已经习惯了帮他打点一些事情。 「呃……王爷信中没提。」金不遗这才想起来,除了五年前那一面,他连郡主的名讳也不知晓,只记得郡主的脸圆乎乎的,一身华贵的衣衫和首饰,其余的便没有一点印象了。 「没关系,明日我去城门口等着,保证能认出郡主来。」金不遗拍了拍胸口,当年,他可是被郡主奢华的穿戴所深深吸引,在暗处可没少偷偷打量,也因此发现,怡和郡主偏好蔷薇花,所有的衣物上都绣着大朵大朵的蔷薇花,连身上都飘着蔷薇粉的香气。 在钱掌柜狐疑的目光中,金不遗将顾岱王爷的信收到了怀里,想着若日后郡主不相信他,也可以做个凭证。 「放心,钱掌柜相信我准没错。对了,你们快点把手里的工作收拾收拾早点回去吧,一会儿天就黑了。」金不遗得意洋洋地走出店铺,好似那大同分号已经在枫华城开业了呢! 「好。」钱掌柜笑了笑,便吩咐店铺的伙计打烊了。 大同钱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天色一黑就打烊,一开始新来的伙计还觉得东家真是个好人,从不剥削伙计,可是后来便摸出了门道──其实是金不遗不舍得花烛火钱,才让大伙一定要在天黑前干完手中的活。 虽然很多伙计都说金不遗吝啬,可是钱掌柜知道,其实这个东家对自己更加吝啬。 他曾去过东家家里,若不是东家在屋子里吃饭,他都不敢相信那样小而旧的一个房子居然是堂堂大同钱庄老板的家。庭院普通窄小不说,连桌子上的饭菜也极其简陋,甚至都不如他这个掌柜的吃得好。 可是,这种在别人眼中十分「艰苦」的生活,金不遗却过得自得其乐,也只有钱掌柜知道他曾受过的苦,才会理解他的不易。 金不遗是个彻彻底底的行动派,第二日一早便换了一身青衫,坐到城门口的小酒馆里,悠哉悠哉地「守株待兔」。 每日一早,金不遗便坐在小酒馆靠窗的位置,要一壶凉水,然后从袖笼里拿出自己带的花生米,斜倚窗前,看城门处人来人往,尤其是年轻的女子,他都要多看两眼。 第二章 夏日炎炎,来往的客官大都要点爽口的凉菜或者解渴的茶水,像金不遗这般只喝免费的凉水,不点任何吃食的倒也少见。幸好小二识得他,也知道这位财公子的作风秉性,故也不与其计较。 一连在城门处等了十日,金不遗的耐心都快要耗尽了,一双狭长的凤眼也因为过度疲劳而微微发红。他抬手揉了揉双眼,待再看过去时,城门处出现了一位姑娘。 只见这位姑娘骑在一匹浑身黝黑的马匹之上,白净的脸庞,尖尖的下巴,乌黑的长发俐落地斜挽了一个圆髻,斜插了一根银簪,两根小辫子垂在肩头用彩色的线绑着,一身淡蓝色的布衣,马背上还拴着一个碎花包袱。 她挽着缰绳端坐在马背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四周,似乎在思考着下一刻该去哪里? 金不遗起身走出了茶馆,微眯着双眼,远远地打量了几番,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虽然这姑娘衣着简朴,可是头上那雕着蔷薇花的簪子却不是一般百姓家所能有的。那簪子虽是银制的,可是所用的绝非只是普通银子,分明是南绦国的银制品。 南绦国出产的银虽然颜色不如东炽白亮,可是却胜在质地较硬,最适合做女子的首饰,只是每年产量极少,只有一小部分才能流通到东炽,也都被送入了宫中,普通百姓难得一见,若不是金不遗有几个南绦的生意伙伴曾给他看过这种银制品,今日他恐怕也认不出来,只当这银簪是年头久了。 昂贵的银簪,蔷薇花样式,十四、五岁的年纪,除了怡和郡主还能是谁?虽然与自己脑海里胖嘟嘟的印象有所区别,而且怡和郡主还故作低调,伪装成一般百姓,可是金不遗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和眼光的。 金不遗的目光一直盯着人家,怡和郡主自然很快便发现了。只见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金不遗,嘴角微撇,手中的马鞭扬了起来,冲着金不遗比划了两下。 金不遗露出雪白的牙齿,冲着怡和郡主嘿嘿一笑,起身走出了小酒馆。 怡和郡主见他出来,双腿一夹马肚,马儿便快走了几步,将金不遗甩在了身后。可是也巧,正赶上对面有几个孩童嬉闹着朝这边跑来,怡和郡主急忙用力扯住缰绳,马儿嘶叫着扬起前腿,挺立起身子扯成了一条直线,将马背上的怡和郡主险些摔到了地上,幸好怡和郡主死死夹住马肚,那马儿转了几个圈之后,终于停在了原地。 立在一旁的金不遗早已吓出了一头冷汗,若是怡和郡主受了伤,他开店的美梦估计又要泡汤了。金不遗抬手擦了擦汗,忙上前将被马儿甩出、落在地上的包袱捡了起来。 包袱落在地上有些散了,首饰、衣裳有些都露了出来,统一的蔷薇花纹,看得金不遗心中一阵阵激动,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与怡和郡主相认,让她乖乖地住到自己的地界去,然后等着顾岱王爷拿着合同上门。 可是想归想,金不遗也知道,依着怡和郡主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是奉她爹爹的授意来照顾她的,那自己一定会被这个刁蛮郡主吃得死死的,搞不好,一个不顺心,自己的宏图伟业就被她给破坏了。 他可不能那么傻,这一次,他一定要智取,将这个刁蛮郡主收服,让她心服口服地跟在自己身后做应声虫。 「还给我。」 当金不遗还在美滋滋地因自己的计谋而兴奋时,怡和郡主已经走到他身边,一把夺回了自己的包袱,还附送金不遗一个大白眼。 「喂……」还未自我介绍,这刁蛮郡主就想溜,那怎么行?金不遗急忙几步上前,挽住了缰绳。 谁知道,怡和郡主竟一抖缰绳将他的手甩开,随后马鞭一挥,骑着马儿就走开了。 看着怡和郡主离去的背影,金不遗恨得牙根痒痒的。哼,在这东雍城里,看你还能逃去哪里! 越往城里,街上人越多起来,马儿越走越慢,笑笑回头看了看身后,见金不遗没有追来,便索性下马步行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东雍城,以往她最远就去过邻近的大镇,毕竟是都城,繁华与喧闹都是其他城镇无法比拟的。尤其是街道两旁的楼阁,雕梁画栋、丹楹刻桷,一间间店铺比邻,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看了看两旁林立的招牌,笑笑捏了捏身后的包袱,咬了咬牙,大眼睛咕噜噜一转,便往一旁的小巷子里走去。 走在青石板的路面,看着两旁被金色光晕笼罩的、或高或低、或奢华或低调的房屋,隔着略薄的鞋底感受着脚心处传来的微微震颤,笑笑只觉得一切都完美极了。 她牵着马,想找间不起眼的小客栈入住两晚,谁知还没找到客栈,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一看对面几个男子猥琐的样子,笑笑便知道自己遇到了小混混。想不到天子脚下,光天白日里,居然也有如此大胆的贼人?她握着包袱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小小的关节泛起了青白。 「呵呵,小姐,别怕。咱们不过是肚子饿了,想跟你讨碗饭吃。」混混们嬉笑着,可是看向包袱的眼睛却泛着绿光。 从城门口,他们便盯上了她。那包袱里的首饰、衣裳可都是好东西,转手一卖,这一个月都不用再出来干活了。他们本想跟着她,摸清了她的住处,然后再伺机去偷。却不料,笑笑放着阳关大路不走,偏偏自己走进了属于他们「根据地」的小胡同,虽然是青天白日里,可是这巷子本就是他们的地盘,此刻又见不到几个人影,倒也方便他们下手了。 几个人笑嘻嘻地越靠越近,笑笑牵着马儿往后退了两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她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怕得很。 流氓混混偷东西抢劫,她看得多了,可是却是第一次成为「主角」。 「哈哈,你喊呀,我们也想听听呢!看看这里谁敢管这闲事。」为首的一人走上前来,伸手就要扯她的包袱。 笑笑一转身躲了过去,下一刻便在马儿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受惊的马儿朝着几个混混嘶叫着奔了过去,笑笑则拽紧了包袱,没头没脑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巷子又窄又长,她刚刚一路上又光顾着看两旁的风光,也没留心是怎么拐了进来的。几个转弯之后,人便有些晕乎乎的了。她哪里知道,这是东雍城有名的迷宫巷,不在城里住上几年,根本摸不出门道。 笑笑一路狂奔着,耳旁混混们嬉笑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她的心越来越慌,手心里都是汗,她大叫了几声,可是除了空荡荡的回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嗨!」对面的巷口,一个小混混冲着她挥着手。 笑笑忙调转方向,没跑上两步,却又看到另一张龌龊的脸正对着她恶心地笑。 她又转了一个弯,迎面而来的正是刚刚为首的那个男子。 笑笑剧烈地喘息着,将包袱死死地抱在怀里。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银锭扔了过去,「给你们,放我走。」 虽然明知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可是笑笑却还是盲目地抱着一丝希望。怀里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嘿嘿,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们哥几个,有点少吧?」 「是啊是啊,老大,你看这小妞挺水灵的,那皮肤白得跟细瓷似的,要不咱再辛苦一下,顺便劫个色?」 「哈哈,老大,等下你拔头筹,兄弟们给你助威。」 几个人下流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笑笑只觉得浑身发抖,她喘息着,一双眼睛却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斜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缺口,如果她速度够快的话,应该能跳出去。只是…… 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人,笑笑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一横,暗暗握住了包袱里的一根头钗。 「住手!」 笑笑拿着头钗的手刚要挥舞出去,便听到一声怒吼,吓得她一哆嗦,险些将头钗都吓掉了。 几个混混也是一惊,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精瘦的男子站在巷口,一手扶着墙,然后在……喘着粗气。 「放、放了她……」 来者正是金不遗,他一路跟着笑笑,虽然中间曾跟丢了一段,可是幸好却又找到了。谁知道,这个刁蛮郡主却拐进了迷宫巷,害得他一路好找,早知道如此,早上就该多吃半个馒头。 「呦,是金老板啊,今天刮的什么风啊,怎么金老板对哥几个的生意也感兴趣?」为首的混混虽然嬉笑着,可是神色却多有不满。 第三章 东雍城内,黑道白道自有自的规矩,他们不去打有头有脸的主儿的主意,这些大老爷也不会主动来找他们,更遑论像金不遗这般的角色,简直就是坏了道上的规矩。 「她、她是我朋友……」金不遗终于顺了口气,一双狭长的凤眼朝笑笑眨了眨,笑笑倒也机灵,抱着包裹便想趁着几个混混不注意的时候跑过去。 不料她刚迈开腿,便被那混混揪住了衣服领子,像抓小鸡仔般地将她抓了起来。 「朋友?哼!」带头的混混冷笑了一声,「那就麻烦金老板的朋友报一下金老板的全名吧!」 金不遗出了名的一毛不拔,除了与其并称为四戒公子的三位公子外,就再也没听说他还有其他朋友。 笑笑早就被吓得慌了神,哪里还玩得了这猜名字的游戏?哼哈了半天,硬是没憋出半个字。 「金老板,对不起了。既然她不是你的朋友,那咱们也就不客气了。」说完,为首的混混便带着其他人,拖着笑笑朝外走去。 金不遗哪里能让他们带走怡和郡主,急忙上前阻拦,一来一去,也不知道是谁先碰上了谁,吵吵闹闹间,几个人便动了手。 若说是打算盘,金不遗这双手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可是若论起打架,那可是一顶一的「废物」。双方纠缠还不到片刻,金不遗便被打倒在地,除了发出几声「抗议」外,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躲在墙角里的笑笑,一边用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间不忍地看着金不遗被打的惨状,一边悄悄地朝着有缺口的那面墙悄悄溜过去。 「对不起了,金大爷,你狗熊救美,也算是死得其所。笑笑会永远记得你,每年的这个时候会给你上炷香的。」笑笑一边溜,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 笑笑好不容易溜到墙边,还没被人发现,刚要爬上墙头,便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墙那边一跃而下。 【第二章】 「没事吧,打架也不叫上我,吃亏了吧?」荆冲将被打出了一双熊猫眼的金不遗扶了起来。 当然,此刻再也没有人敢拦住他们了,刚刚还很威风的几个混混此刻全都趴在地上,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我才没事。」金不遗揉着酸痛的腰,呲牙咧嘴地强撑着。 笑笑将他那滑梧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由地噗哧一笑。荆冲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咦,你是……」 「笑笑,我叫笑笑。」笑笑大方地报上名字,同时也好奇地打量着荆冲。刚刚他真是厉害极了,三两下便将那些小混混打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看到笑笑崇拜地看着荆冲,金不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一挺腰挡在荆冲面前,强忍着痛楚,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在下金不遗,今日遇到笑笑姑娘,真是幸会幸会。」 他努力地让自己笑起来更亲和些,好给这个刁蛮郡主留下一个好印象。 饶是荆冲反应再迟钝,此刻也悟到了金不遗的心思。 怪不得,这个一向谨慎的家伙今天会不要命地冲了进来,原来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啊? 不过,荆冲也不得不承认,金不遗确实眼光不错,虽然笑笑算不上是国色天香,但是却十分秀气,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得很,彷佛会说话般,若是色公子花无忧在此,肯定也会称赞一句。 金不遗的自我介绍,笑笑丝毫没放在心上,相对比金不遗这个「狗熊」,她对荆冲这个真英雄更感兴趣一些。 「这位大哥,敢问您该怎么称呼?今天多亏了大哥,笑笑才化险为夷。」笑笑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越过金不遗,直勾勾地看向金不遗身后高大威猛的荆冲。 她的藐视让金不遗险些一口血都吐了出来。他虽然个子比荆冲矮了点,可是也没有那么差吧? 「嘿嘿,笑笑姑娘不必客气,叫我荆冲就行了。」荆冲虽然一向神经大条,可是此刻却没有忘记帮着好友撮合姻缘,「你该谢我二哥,若不是看到他,我也不会跟来了。」 荆冲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他说话一向大剌剌,何时这样斯文?如果不是怕吓到金不遗的心上人,他才不会这般难受地说话。 笑笑倒也没再坚持,对着两人又道了谢。 「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荆冲走在前面,想给身后的两个人一点空间。金不遗心里赞了荆冲一声够义气,刚想跟笑笑套套近乎,却看到笑笑冲到了前方,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他忙上前一看,不正是荆冲的钱袋 「荆冲,你的钱袋掉了。」钱袋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小花小草,同样的钱袋他也有一个,不过他没舍得用,放在了家中。 「哦!」荆冲听到金不遗的话,一摸腰间,果然空荡荡的。他忙转身,从笑笑手中接过了钱袋。 「谢谢啦!」荆冲很自然地将钱袋放回到自己的腰包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笑笑那双震惊又惊喜的眼睛。 一路上,金不遗也努力地找着各种话题,可是笑笑现在心不在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荆冲,也不知道金不遗的话,她听进去了几分。 「笑笑姑娘,你在东雍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一个人,不如住到我府上去吧!」金不遗好不容易忍着一肚子气,笑了笑,心想:这次这个该死的郡主总该有反应了吧? 果然,他这一声大吼,终于让笑笑有了反应。 「啊?什么?为什么住你家?」这个人好烦啊!不断在她耳边唠叨个没完。现在又说要让她住他家里,非亲非故的,她为何要住? 不过……笑笑捏了捏钱袋,犹豫起来。刚刚扔了两块银子给那些小混混,若是再去住店……她有些心疼。 许是看到笑笑面露犹豫,荆冲便做起了和事佬。 「笑笑姑娘,我二哥也是好意,怕你再遇到坏人,所以才邀请你去。你可别误会了他的好心。」不过,他疑惑地看了看金不遗,似乎在询问,他的家里真的还能再住下一个人吗? 金不遗的家他去过几次,除了他住的那个屋子,荆冲可不认为还能有什么舒适的房间了。 「怎么不能?」金不遗瞪了一眼荆冲,将心里的辩白脱口而出。 这个家伙从他出现开始,自己的计划就被一一破坏,现在怡和郡主不理他,而且似乎对荆冲更有意思。这个大块头,平时好好说句话都难,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你说能就能。」他不过就是想问问嘛,干嘛要生气?这个小气公子什么时候也学上了他的臭脾气了? 「既然这样,我先走了,镖局里还有事情呢!」荆冲藉口想溜,却不料被一双小手拉住了。 「荆大哥,我去你家住好不好?」瞬间,笑笑便下定了主意。为了自己的安全,怎么也该选择身强体壮的荆冲。 「你!」金不遗从来没觉得如此火大,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他的安排呢? 看着明显要杠上的两个人,荆冲只觉得一阵头疼。 金不遗脑筋飞快转了转,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山,嘿嘿,他不相信自己治不了这个刁蛮郡主。 「也好,一起去你家吧!荆冲,顺便叫上老酒鬼,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金不遗心里有了主意,微笑地提出了建议。 荆家小院里,荆冲在前院张罗着晚上的吃食,笑笑则被安排到了后院一间僻静的房间。 荆家宅邸不甚大,前院后院之间仅隔着一道门禁。 笑笑躺在舒适的床上,听着前院传来的喧闹声,欣然一笑。 虽然金不遗那个家伙看起来有些讨厌,可是心还是很细的,还记得让荆大哥给她弄些热水来。 不过说到底,还是荆大哥人好。 笑笑一想到那个绣着歪歪扭扭花草的钱袋,心便柔和了起来。 自己出来好几天了,小花和虎子他们应该想她了吧? 一想到家里那些小家伙,笑笑便一骨碌坐起身来,看了看房间里紧闭的门窗,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打开了。 前两日,在林中小路上,她遇到了一个刁蛮的富家小姐,不就是老伯不小心踩了她一脚,那富家小姐居然非要那个老伯拿出五十两赔她的鞋子。 那老伯身上的衣服补丁压着补丁,一看便是穷苦人,根本拿不出钱来。老伯苦苦哀求,可是那个富家小姐非要老伯磕头认错,这岂不是欺负人吗? 她从小便闯荡江湖,虽然也做些见不得人的偷盗之事,可是却从来不欺负穷人,见到这等不平事,她岂能坐视不管? 第四章 于是乎,笑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富家小姐绑了不说,还将她身上的东西都顺手牵羊了。反正,她这次出来也是要弄些银子的,至于那个富家小姐说自己姓东方,哼,她才不信。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也知道东方是国姓,那可是公主皇子才能有的姓氏。她才不相信会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山上遇到什么公主,更何况,当今圣上仅有一子,哪里来的公主呢? 想骗她,没门! 可是笑笑却忘了,当今皇上亲叔叔的女儿也可以姓东方的。 欣赏完满床的衣服首饰,笑笑心满意足地将它们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藏在被褥下。她本想教训一下那个富家小姐,却不料这次真的捡到了宝,看来这个包袱里的东西明曰定能卖个好价钱。如此一来,家里的孩子们就不会再挨饿了。 笑笑虽然才十六岁,可是却已经照顾好几个孩子了。那些孩子都跟她一样,是被人遗弃的孤儿。原本笑笑与他们都是被一个老乞丐收养的,可是前几年,乞丐爹爹病死了,养家糊口的重担便交给了最大的笑笑,好在笑笑从小便跟着乞丐爹爹讨饭,饿极了也跟着人家学着骗钱。 笑笑虽然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为了弟弟妹妹,她也只好如此。不过,她自认自己也算是一个义贼,毕竞她只骗那些势利眼的有钱人,只要日后小花、小虎子他们能过得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家里的弟弟妹妹,笑笑不由地开心起来,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用过饭,小厮果然送来了热水。 热水注入浴桶里,散发出阵阵水雾,屋子都变得氤氲起来。 笑笑反插上房门,走到屏风后,缓缓脱下身上的衣衫。 蒸腾的雾气中,玲珑的娇躯缓缓踏上矮凳,修长的双腿缓缓探向热气腾腾的水面。 一个蜻蜓点水后,笑笑嘶地一声飞快地收回了脚,微微蹙起额头,「真烫!」 她俯下柔软腰肢,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撩拨着浴桶里的水。 虽然常年在江湖上打混,可是她却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有时还会偷一些富家小姐的羊脂膏、玫瑰露什么的保养一下。毕竟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爱美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笑笑看了看自己白嫩细滑的肌肤,满意地笑了笑。 一阵水声后,笑笑缓缓坐进了浴桶。 微烫的水熨烫着肌肤,渐渐将她白嫩的肌肤变得粉红。 清澈的水面下,粉嫩的肌肤如丝缎般光滑,笑笑柔滑的小手轻轻撩拨着水,一点一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唔,要是能有点玫瑰露就好了。」笑笑不由地开始笼念在孙小姐家顺手牵羊的玫瑰露了,抹在身上滑滑的、香香的,感觉肌肤都不那么干了。「其实,我也不差啊!」 笑笑捏了捏自己的小腿,结实又富有弹性,小腹上没有一丝赘肉,腰肢细软而且又不像富家小姐那般软绵无力,胳膊虽然有点结实,可是却很纤细。至于胸前那两块呢,不算太大,但是也有一只手掌那么大了,而且很有弹性。 「嗯,算是一个小美人。」看着自己几近完美的身材,笑笑满意地偷笑起来。 未来的夫君也会喜欢吧?红晕飞到脸颊之上,笑笑害羞地往水里缩了缩,倒不是她着急想嫁人,只是若是能觅得一位好夫君,小花、小虎子他们的生活也能过得好些。 当然了,夫君一定要爱她才可以哦! 正当笑笑憧憬着未来的幸福时,前院的金不遗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个清清楚楚了。 「原来,你是为了分店。」荆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免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金不遗遇到了命中注定,却不料原来是另有乾坤。 「不遗,你真的确定那个姑娘就是怡和郡主?」楚欢伯一向稳重。虽然刚刚仅与那姑娘见了一面,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笑笑与金不遗口中的怡和郡主不太一样,似乎少了点什么。 金不遗眨了眨一双狭长的凤眼,露出了隐藏许久的精光,「嘿嘿,现在还不确定。这不就找你来帮我看看,到底我有没有看走眼?」 虽然已有六七分认定,可是金不遗一向谨慎小心的个性还是显露无遗。方才他要笑笑去他家住,也是想着要时时观察,好确认身分,不料笑笑却执意要到荆冲家里来,金不遗索性顺水推舟,将心细的楚欢伯邀了来。 楚欢伯轻轻拈着青花酒盅的杯托,眸光流转。 「一个人在遇到突发事件或者让人害怕的事情时,自然会暴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我们只要知道怡和郡主最怕什么,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凤眸轻睇,楚欢伯与金不遗四目相对,想起他们的秘密安排,不由得会心一笑。 「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了。」楚欢伯开口。「我们也该过去验收结果了。」 「确实。」 荆冲看到两人奸诈的笑容,更加迷糊了。 这两人,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哈啾!哈啾!」泡在浴桶中的笑笑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粉嫩的小手揉了揉鼻子,微红的小脸皱了皱,「谁在骂我?」 笑笑看了看寂静的四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到底是做贼心虚,明明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却还是疑神疑鬼地以为听到了什么声响。 她重新在浴桶中坐好,微闭上双目,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突然间,只听到「砰」地一声,水桶里溅出一朵大大的水花。笑笑猛然睁开双眼,看着那朵渐渐消失的水花,黑漆漆的眼仁瞬间紧缩起来。 「啊——」寂静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尖叫,「救命啊!」 尖锐的声音瞬间划破了美好宁静的夜晚,笑笑连滚带爬地跳出浴桶,在房间里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过度惊吓的她甚至忘了自己身上此刻寸丝未挂。 屋里传来的女子尖叫声,让守在房外不远处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嗯,这反应确实是受了惊吓,应该假不了。」作为始作俑者的楚欢伯,一脸淡定地开口。 金不遗也点头附和,看来自己记得没错,怡和郡主最怕老鼠了。 看着身旁两个无情男一脸冷漠的样子,荆冲仗意的个性又开始蠢蠢欲动。 「喂,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说都是在他家里,照理他也应该去看看才对。 可是荆冲刚要走向房门,就被楚欢伯一把拉住了。一推一拉之间,楚欢伯便将金不遗推了出去。 「为了你的分店,还不快去英雄救美!」楚欢伯朝着房间努了努嘴,示意金不遗赶快进去。 心里默默念着分店的名号,金不遗一掀衣摆,大步流星地朝着笑笑的房问走了过去,打算来个正式的英雄救美! 「怎么了?」金不遗一脚踹开笑笑房间的房门,还未看清楚状况,便看到一团雪白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老鼠,有老鼠!」 此刻瘦小的金不遗在笑笑的眼中,简直像大英雄般可亲又可敬,她二话不说,手脚并用地像无尾熊般缠在金不遗身上,丝毫没想到自己此刻有多么的「坦诚」。 因为幼时被老鼠咬过,所以笑笑一直都害怕老鼠,纵然「混迹江湖」多年,也没能克服这个弱点。却不料阴差阳错,让金不遗「证实」了她的身分。 笑笑紧紧地抱着金不遗,胸前柔软的两团隔着单薄的衣衫紧紧地压在金不遗的胸前,修长的双瞪紧紧缠在金不遗的腰上,那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金不遗喉结微动,转开头,尽量让自己「非礼勿视」,可是手掌中软绵细滑的触感以及鼻端预荡着的淡淡馨香,都不禁让他心猿意马起来,他似乎已经 感受到身下小兄弟的热情。 「咳咳!」为了及时克制住小兄弟的激/情,金不遗不得不提前中断了这份美好的艳遇,「笑笑姑娘,没事了。」 唉!如果她不是郡主,而是花楼里随便一个花娘,那自己也不用这样苦苦压抑了。 笑笑此刻也突然意识到此刻的情况,她惊叫一声,像是见了鬼般地一溜烟躲到了床帐之内,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你……你怎么在这儿?」笑笑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刚似乎就这样赤裸裸地抱住了对面这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男人。真是羞死人了,若是被人知道了,一定会拉她去浸猪笼。 金不遗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笑笑,尴尬地转身关上了门,将屋外想看热闹的两人摒弃门外。 「我刚刚听到你的叫声,担心你的安危,便赶忙过来看看你是否有危险。」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被顾岱王爷知道,否则他这辈子就别想去开什么分店了。 第五章 「要不,你还是去我家住吧!我那里没有老鼠。」金不遗故意忽略掉笑笑惊恐的双眼,厚颜地再次发出了邀请。 财神爷还是安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嘛! 「不,不用了。你……你辩我把它赶出去。」笑笑惊魂未定地伸出一只手,指挥着金不遗去抓那只该死的老鼠。 透着粉色的手臂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彷佛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芽,那么嫩、那么滑。 金不遗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把自己唾弃了一番。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定是刚刚多喝两杯,才会如此心猿意马。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干嘛突然像个情宝初开的毛头小子般不堪挑逗? 唔,虽然怡和郡主不是有意的,那也姑且算是「无心挑逗」吧! 金不遗一边碎碎念,一边叫人来将装着老鼠的浴桶抬了出去。自然,他没有忘记细心地帮躲在床上的笑笑放下床帐,甚至还站在床前用自己的身躯遮挡看着帐外忙前忙后的身影,笑笑紧张的情绪渐渐得到了安抚,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继而变得越发温暖。 从小到大,都是她为别人忙忙碌碌地生活着,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为她忙着,裹着柔软的被子,笑笑第一次觉得心里似乎有一小块地方也变得柔软起来。 【第三章】 隔天,笑笑还是住进了金不遗的家中,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荆冲要押镖出门,她也不好意思再住在别人家。 为了迎接笑笑的到来,金不遗还特意花了十两银子在东雍城最好的店铺买了一床新被褥给笑笑,自己则卷着已经洗得看不清花纹、灰突突的被子搬去了厢房。 _房原本是放一些杂物的,金不遗让老管家帮忙收拾了一下,便搬了进去。反正他一个大男人,不那么挑剔,把怡和郡主照顾好才是首要大事。 两人再次见面,难免有些尴尬。笑笑低着头,拎着包袱便钻进了房间,顺便还将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金不遗倒也不介意,他昨日已经给顾岱王爷飞鸽传书了。只要郡主能在家里安安稳稳地等着顾岱王爷的到来,他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一想到即将要开业的分号,金不遗便开开心心地回到厢房打他的算盘去。 笑笑坐在整洁却十分朴素的房间里,有些意外。 原本,在她的想像中,金不遗的家应该是个富丽堂皇的府邸,其次也应该是青砖红瓦的深宅大院,谁知却是一处普通街巷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家小小的院落,没有楼亭,更没有水阁,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以为这里住的不过是一家农夫或者菜贩。 之前只是听说金不遗虽是东雍城内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但是对人却极为小气,却不料他家里居然也如此简陋,看来这人小气财神的名号果真名不虚传。 一个人对自己都如此吝啬,又怎么能对他人大方呢? 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反正明日将「顺」来的东西转手卖出去,她便要回去了。日后再相遇的机会,恐怕也少之甚少了吧? 笑笑打定了主意,便安心地住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金不遗刚要叫笑笑用早饭,却发现她刚刚出了大门,金不遗赶忙跟了上去,生怕一不留神,便弄丢了郡主没办法跟王爷交差。 金不遗不远不近地跟在笑笑身后,只见笑笑拎着包袱,一路四处张望着,一直走到了街头的一家当铺才停了下来。 莫非是怡和郡主弄丢了银两,急需钱用? 金不遗虽然心里疑惑,可是却也不敢冒然跟进去,只好在外面竖着耳朵听着。 「掌柜的,你看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笑笑将包袱扔到了柜台上,可是当里面的老掌柜伸出手来要看货的时候,她却一把按住了包袱。 「嘿嘿,我说老掌柜,你可不许蒙我。」笑笑阵出手在包袱上打了一个只有内行人才能看懂的结。 果然,老掌柜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立刻又多了几分。 「姑娘说笑了,我们这店可是老字号了,哪里能蒙姑娘呢?让老朽帮姑娘瞧瞧,一定给姑娘一个好价钱。」 原本他看着小姑娘面嫩,想多揩些油水,却不料这个小姑娘居然是个老江湖,连他们开当铺的暗语都懂得,看来,这笔买卖没什么大赚头了。 「姑娘,这些东西可都是死当?」掌柜的眼力也不弱,只看了一眼,便猜到了这些东西恐怕是这个小姑娘「偷」来的,或者是她帮着别人「销货」来了。 没想到,小姑娘看起来乖巧可爱,可竞然是个贼。老掌柜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死当。」笑笑挑了挑眉头,压低了声音靠到老掌柜跟前。「掌柜的,你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我远房表姊的,她住得很远,你安心。」 老掌柜也看出这些衣服首饰不像是本地所产,但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东西。虽然小姑娘说得轻松,可是行走江湖自然要谨慎一些,这些东西他总要放一放,才敢转手卖出去,这样的话,价钱自然不能太高。 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老掌柜伸出了三根指头,「三百两。」 笑笑愣了一愣,她只觉得这些东西做工精美,却没料到竟然如此值钱。她哪里知道,怡和郡主这些首饰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上等货,就单是她头上的那根银钗,也值一、二百两。 虽然惊叹东西价值不菲,可是笑笑却也是个鬼灵精,她笑吟吟地摇了摇头,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将自己的手掌贴了过去,「八百两。」 她随便一喊,不过是想糊弄一下老掌柜,要些高价,却不料,正好说出了老掌柜的底价。 自以为遇到行家的老掌柜,面色凝重,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狠了狠心,一咬牙,「八百就八百,我这就给你拿银票去。」 这些首饰都是难得遇到的好东西,只要一转手,多挣两倍都不算什么。 老掌柜将包袱里的首饰小心翼翼地摆放到盒子里,心里盘算着等风头过了,该拿到哪里去賫才能賫出更高的价钱。 一想到即将落入荷包的银子,老掌柜立刻笑得像是一朵花。他将东西收好,转身取了银票递了过去。 「姑娘啊,以后再有东西,可一定拿来给老朽瞧瞧哦!」老掌柜笑吟吟地递过银票。 笑笑也开心地咧开了嘴,有了这些银子,他们这几年可就不用愁了,不仅小花他们可以去学堂上学了,大家还可以吃好的、穿好的,真想不到那个富家小姐居然这么有钱啊! 葱白小手刚刚碰到银票,还没拿到,一只大手便一把推开老掌柜的手,接着便把橙台里的东西又拿了回来。「这东西,我们不当了!」 金不遗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拉着笑笑就要往外走。虽然他在门外大部分都没听清楚,可是天生对数字敏感的他,却将银子的数目听得清清楚楚的,听到笑笑要将东西都当了,还只当八百,一向精打细算的金掌柜怎么能不生气? 「喂,你要做什么?」眼看到手的银票又飞了,笑笑怎能不生气?她一把甩开金不遗,伸手就要去夺东西。 两人在当铺里拉扯了起来,金不遗没想到,原本该娇娇弱弱的怡和郡主,居然力气也大得很,可是他怎么能把东西还给郡主呢?若是日后被王爷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沦落到典当东西的地步,还不气得把他吃了? 于是乎,金不遗一咬牙,一跺脚,大吼一声,「一千两!这些东西我要了,一千两!」 他多么希望怡和郡主能拒绝这笔买责,直接拎着包袱跟他回家。 可是谁知道笑笑竟然眼珠滴溜溜一转,「一千五。」 美丽的小脸上此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明明知道金不遗定会买下,她岂能错过这个揩油的大好机会?对待富人,笑笑可是从不手软。 「你!」金不遗只觉得血气上涌,浑身因为太过生气而发抖。 他真想立刻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抛到河里去喂鱼,可是理智还是适时地将他拉住,分号的牌匾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终于晃出了金不遗一丝勉强的笑容。 「好!」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大牙,金不遗才勉强地应了下来。「成交,这些东西归你了,快拿银票给我。」对面的小狐狸嘴都笑歪了。这次,她可是大赚一笔! 沉甸甸的包袱拿在手里,金不遗只觉得心疼。一千五百两银子啊,都够买一栋豪宅了。 可是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自然不能食言。不过,他只说用一千五百两买下了这些东西,可是却没说过什么时候给钱,等顾岱王爷来了,这笔银子应该就能省下了。 第六章 笑笑哪里能想到,短短一瞬间的工夫,金不遗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噼啪作响。她还蒙在鼓里,期待着她金灿灿的银票呢! 「金不遗,你什么时候给我银票啊?」从当铺出来,笑笑便一直纠缠着金不遗,想要拿到银票。 可是金不遗却打定了主意,笑笑越是想要,他就越不能给。谁知道怡和郡主拿到了银票后会不会一走了之呢? 于是乎,金不遗便开始显露出奸商的本色,用起了「拖」字诀。「回家就给你。」当然,回家之后便会有另一个藉口了。 笑笑不疑有他,乐呵呵地跟在金不遗身后,正盘算着该如何用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却猛然在不远处看到一张圆嘟嘟、带着怒气的脸,仔细一瞧,不正是那日在林中被她劫财的富家小姐吗? 光天化日之下,又在宽阔的马路之上,哪里有躲避的地方呢?眼见着那富家小姐越来越近,笑笑急出了一头汗水。 瞥了一眼前方静谧的胡同,笑笑一咬牙,一把揪着金不遗便躲了进去。 「哎,怎么回事啊?」金不遗的呼声还未落,便感觉到一团软绵挤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金不遗一头雾水,正想问个究竟,却不料腰间一痛,他一低头,正看到笑笑紧张地看着他。「别说话!」 眼见着富家小姐越来越近,笑笑急忙将头死死埋进了金不遗的怀中,一双小手死死地揪住金不遗的腰带,同时还不死心地偷偷从金不遗的肩膀处露出一只眼睛不断地打探。 看到怀中的小人紧张又害怕的样子,金不遗既好奇又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何方人物,能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吓成这样? 他哪里知道,正朝他走来的那个圆嘟嘟、胖乎乎、一脸娇气的大小姐,才是真正的怡和郡主。 「你到底怎么了?」金不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刁蛮的郡主又想搞什么鬼。 「别说话,搂着我。」 笑笑只期盼着能借助金不遗躲过这一次,希望富家小姐的好奇心别那么重,看到他们这对假鸳鸯就识相地离开。 可是谁知道,那位小姐不但没有避开,反而越走越近。 笑笑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眼看着那张胖乎乎的圆脸就要靠过来了,每一步听在耳朵里都似催魂的铃音,她只觉得全身发冷,手脚发麻,连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豁出去了! 笑笑一闭眼、一咬牙,踮起脚尖,双手攀上金不遗的肩头,娇嫩的唇 办便覆在了金不遗温润的唇上。 「唔……」金不遗的眼睛顿时瞪得圆溜,这、这可是他的初吻啊! 虽然金不遗也一样会花天酒地,可是却从来没吻过哪个女人,他可是有点洁癖的,那些花楼里的花娘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吻。 不过……金不遗轻轻咽了口口水,舌尖偷偷舔了一下唇边,没想到,怡和郡主的味道真的不错,唇瓣软软的、柔柔的,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香气萦绕在他的鼻端,彷佛冬日里清雅的莲花、冬日里凌冽的寒梅,淡淡地却沁人心脾,让人越闻越沉沦下去。 「唔……」他的手不可控制地搂住了她的腰肢。 唔‘真软…… 「嗯……」笑笑有些慌了,她不过是想作戏而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唇却无法离开?而且,一种悸动泮随着温热的暖流顺便流窜到她的全身。他的怀抱温暖又干净,有淡淡的皂荚味儿传来,让人觉得浑身都舒服起来。 悸动的暖流在她的身体里流窜着,暖红了她的脸,让她的心儿也评怦地乱跳起来。 她从未被人抱过,原来被人拥抱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心里是甜的,连嘴里也是甜甜的。 之前她还有些讨厌金不遗,可是现在却不知为何,竟然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子望向面红耳赤的金不遗,小手紧紧地攀附在他不断起伏的胸膛上。 金不遗怔怔地看着怀中的小人儿,那宛如清泉般的眼神如同一股漩涡,立刻将他的心神都吸了进去。 笑笑踮起脚尖,大胆地阵出小舌,舔了舔金不遗的唇,她想知道是不是他偷吃了糖果,才会让她觉得如此甜蜜?却不料,这轻轻的舔 弄,竟然成了燃起燎原之势的星星之火。 金不遗原本就被理智和欲/望左右拉扯着,笑笑一个轻微的亲吻,瞬间瓦解了他的全部意志。 「这都是你自找的!」金不遗低哑着嗓子,深沉的眸子里是压抑不住的欲火。 大掌有力地扣在笑笑的后脑上,金不遗此刻已经忘记了怀中抱着的是怡和郡主,他忘情地吻着,甚至还用舌尖灵巧地撬开了水润的唇瓣。 唇齿相交的一刻,两个人都不由得浑身发抖,莫名的战栗让两个人拥得更紧,像是要将对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唔……不……」笑笑隐约意识到这是不对的。 可是理智转瞬即逝,她很快便沉沦在金不遗猛烈的攻势之下。 …… 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女人,虽然他们认识才几日,可是她却让自己产生了想要独占的渴望。 他想要她,十分想要得到她,立刻、马上! 排山倒海的欲/望将紧绷的最后一根神经冲垮,金不遗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扯下了笑笑的腰带。 「你在干什么——」 一声尖锐的女声,将沉迷在欲火中的两人惊醒。 金不遗下意识地将笑笑护在怀中,不让人看到她的样子。 白日宣淫,在世人眼里简直是罪大恶极,尤其是像他们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头巷口就做出如此羞人之事,简直都可以死上十次八次了。 一向谨慎怕事的金不遗,此刻却挺起了胸膛,心里做好了打算,如果有什么事,他一力承担。 撞破他们好事的,正是怡和郡主。 她好不容易才到了东雍城,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居然在街头看到了那日打劫她的死丫头! 她怕自己看花了眼,一路跟在笑笑后头来到了窄巷,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男人压着一个女人在轻薄。 她一时无法看清楚笑笑的脸,却直觉将金不遗当成了淫贼。「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好在金不遗精明,急忙解释起来,「这位姑娘,你误会了。这是我妻子,她有胸口疼的毛病,刚刚犯了病,我是替她医治呢!」 怡和郡主看金不遗脸色平静,笼中的女人又没出声,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劫色才对。 她毕竟尚未出阁,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便相信了金不遗的话,不感兴趣地转头离开了。 「你……你没事吧?」 床榻上,笑笑拥着被子,泪眼婆娑,红肿的唇瓣彷佛是对刚刚被无礼对待的无声控诉。 看着缩在床上的小人儿,金不遗简直懊恼死了。 刚刚怎么会把持不住,居然轻薄了郡主?若是等下郡主发起脾气来,或是日后被顾岱王爷知道了,他开分店无望不说,恐怕小命也不保了。 可是偏偏无论他怎么哄,笑笑就是闷着头不说话。「对不起,对不起,你……我……要不,我去找一根棍子来,让你好好打一顿出出气?」 堂堂金掌柜、金公子,一向诡计多端,哄得南来北往的客人无不笑呵呵地留下了银子,可是这次却偏偏栽在了怡和郡主手上。 金不遗心中为自己感到悲哀,哀叹了一声,便推开门要去找棍子负荆请罪了。 「你别走。」床上的笑笑终于开了口。 「你去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沐浴。」笑笑半垂着眼眸始终不敢看金不遗,一张小脸还是红扑扑的。 「好好,我这就去。」 见恰和郡主没有怪他的意思,金不遗忙乐颠颠地烧水去了。他哪里知道,笑笑一直不肯说话,那是在跟自己呕气呢! 「呜……真没用!居然这么丢人!」确认金不遗真的走开了,笑笑才拥着被子大哭起来。 她真是丢人,不过就是被亲了亲,怎么居然还吓得尿了裤子? 单纯的笑笑哪里知道,她亵裤上那些黏稠的液体,根本不是她想的那般不堪,而是她为金不遗动情的证据。 原本还心存芥蒂的两人,经过这一番不小心的亲密接触,连关系都变得更加古怪了呢! 【第四章】 「金不遗,我要去吃鼎香楼的灌汤包。」 一大早上,天还未亮,笑笑便敲开了金不遗的门。看着金不遗红通通的狭长凤眼,笑笑便没由来地高兴。 「你又想做什么?」金不遗有气无力地靠在门边,蜜色的肌肤从不整的衣衫里露了出来,看得笑笑不由地红了脸。 第七章 「没什么,吃饭去。快走!」笑笑转过身去,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我在门外等你,你快点哦!」 「唉……」身后的金不遗无力地哀叹一声。 自从那日在巷子里发生了荒诞的一幕后,金不遗一见到笑笑就像老鼠见到了猫,能躲便躲。他一方面是因为做贼心虚,始终担心自己的无礼会导致分店开不成,另一方面则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几日,他夜夜都会梦到笑笑,可是她是顾岱王爷心爱的怡和郡主,而他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顾岱王爷怎么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恰和郡主也不见得会看上他,那一日,不过是突发事件。 可笑笑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的一千五百两银票还在他的手上,可是要了几次,他都支支吾吾地,分明是不想给。 但是更奇怪的是,每当她气得想要走的时候,金不遗便会更加紧张地抓住她,不许她离开半步。 这下,彻底把笑笑弄胡涂了。如果金不遗是想赖帐,那么她走了,他应该开心才是,不该阻拦啊?现在,他不仅不让她走,还每天跟在她身边,生怕她跑了似的,再联想到之前的种种,莫非……他喜欢她,想要追求她? 女人与生俱来的自豪感,让笑笑立刻骄傲起来。不过,金不遗那么小气,才不是她喜欢的对象呢!她未来的相公,一定要心地善良,就像荆大哥一样。至于金不遗嘛,最好就是让他知难而退,早早地把欠她的银子还给她,否则,哼!有他吃苦头了。 于是乎,小小的院子里,便总能听到笑笑带着奸笑的声音,「金不遗,我要喝桂香蜜」、「金不遗,我要吃酒酿丸子」、「金不遗,我要去看戏」…… 无论何时何地,笑笑总能想着法子让金不遗不得休息,就连钱庄都没有时间去。 直到现在金不遗才深切体会到,怡和郡主真的是他命中克星,如今是躲也躲不开,逃也不敢逃。 当金不遗呵欠连天地走出门外时,笑笑已经在外面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喂,你好慢呀!」晨光下,笑笑蹙着眉头,水润润的衫瓣嘟起,像是绽放的花儿般娇艳,看得金不遗心神微动。 「走,走吧!」金不遗闷着头,不敢多看笑笑一眼。天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每日被这个刁蛮公主折磨来折磨去,可是偏偏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丝欢喜。 他一定是太累了,才会神志不清。今晚不管怎样,一定要和楚兄喝上几杯,再好好睡上一觉。 虽是一大早,可是鼎香楼里已经坐满了来吃早餐的食客。两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了一张小桌,还未坐定,笑笑便一口气点了好几样点心。 「姑娘,这么多,您二位吃不了吧?」店小二自然认得金不遗。金掌柜可是稀客,平日里难得一见,如今一上来,就点这么多点心,简直是太稀奇了。 「小二哥,别管那么多,你还怕金掌柜没钱付帐吗?」见到金不遗一脸心疼钱的样子,笑笑简直乐开了花。这些只是小意思,权当那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利息好了。 「不敢不敢,小店还要金掌柜日后多多照顾呢!小的这就去给二位上菜,二位稍等。」只要有人买单,当然是点的越多越好。 店小二手脚悧落地将各类点心小菜摆了一桌。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金不遗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也许下一刻就要爆掉了。 笑笑可不管那么多,她早就饿了,面对香喷喷的点心,自然不会客气,一手芙蓉包、一手榴楗酥,吃得不亦乐乎。 看她吃得如此香,金不遗也不觉食指大动,反正也是自己花银子买的,不吃白不吃。说时迟那时快,金不遗挽起袖子,伸手便抢走了他一个红豆酥。 哇,鼎香楼的招牌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吃的时候是很开心,不过付帐的时候,金不遗的脸就黑得跟厨房里的锅底一般了。 「哼,小气鬼!若不是我,你怎么能吃到如此好吃的点心?」跟在金不遗身后,笑笑不断地控诉金不遗的「小气」。 「够了。钱不应该是这样浪费的,吃饭只要能吃饱就可以了,不是非要去吃昂贵的食物才能饱的。应该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而不是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一顿早饭吃掉了二十几两银子,让金不遗怎么能不心疼?「哼,说得好听!更需要的地方?我看你这么小气,干脆抱着你的银子一起进棺材吧!」她不过是嘴馋点、能吃点罢了,怎么被他一说就像是犯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他那么多钱,花一点点会死啊!「你……」金不遗气得浑身发抖,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喂!你不许走。」眼见金不遗越走越快,笑笑急忙上前拉住他,两人拉扯间,一封书信从金不遗的怀中掉落,笑笑眼明手快地将它捡了起来。 「还给我,那是我的。」那封可是顾岱王爷的信,千万不能被郡主看到呀! 「不给。」见金不遗如此在乎这封信,笑笑毫不犹豫地便将信塞到了怀中,谅金不遗也不敢来拿。 果然,金不遗除了乾瞪眼外,什么都做不了。 「想要信?」 金不遗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去城门口买我最爱吃的糖人。」逮到机会绝不能浪费,这可是笑笑一贯的宗旨。 「可是……」谁知道她会不会偷看信件?金不遗犹豫起来。 「放心,我对你肉麻的情信才不感兴趣,我只想吃糖人。要不要拿回这封信,就全看你了。」笑笑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笑吟吟地看着金不遗。她知道,他一定会乖乖就范的。 果然,下一刻,金不遗就一路狂奔地朝着城门口跑去了。 笑笑站起身来,拍拍衣裙,悠哉悠哉地朝着一旁的巷子走去。刚刚她已经留意到巷口里有一个代人写书信的古生正在摆摊,她虽然不识字,但是可以找旁人念给她听呀! 嘿嘿,金不遗,若论聪明,还是我笑笑更胜一筹呀! 当金不遗气喘吁吁,拿着笑笑要的糖人跑回来的时候,笑笑正坐在石阶上看蚂蚁打架。 「跑的不慢哦!」笑笑阵手拿过糖人,信手从怀中将信掏出来递了过去,「喏,还给你。」 金不遗接过信件,狐疑地看着笑笑,可是此刻他除了大口地喘气,却也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真的……没……没……」 「安了安了,我一向说话算数,绝对没看,我只对糖人感兴趣。」笑笑拿着糖人边走边吃,跟在她身后的金不遗根本没有看到她眼角里流露出的奸诈光芒。 该死的金不遗,怪不得对她这么好,原来把她当成了恰和郡主,还把她当傻子一样地蒙在鼓里。哼,既然你贪小便宜,我就先让你吃点大亏! 笑笑m看不上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金不遗欠钱在先,占她便宜在后,如今又被她发现了如此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狠狠地敲上一笔? 金不遗,一千五百两银票,我一定会让你连本带利地送到我手上! 第二天一早,笑笑破天荒地没有让金不遗跟在身边。「金大哥,你忙去吧!我呢,今天只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笑笑连哄带笑地将狐疑的金不遗送出了门。 待确定金不遗真的离开了之后,她便推开了门,直接朝着东雍城最繁华的商业一条街走去…… 金不遗好不容易才抽身到铺子里,自然拿起算盘便忙了起来。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接近暮色了。 「钱掌柜,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有刁蛮郡主的折磨,连时间都快了许多。金不遗心满意足地放下算盘,拉着钱掌柜坐在门厅里悠闲地喝茶。 两人正憧憬着分店的未来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咦,孙老板,这么晚还来办事?」 一见是城东家具行的老板亲自登门,金不遗忙起身相迎。 「金老板客气了,咱们相识多年,您可是头一次光顾小店,这批货,我自然要打点好了。您放心,所有的家具我已经让手下人都送到您的新宅子去了,保证您看了放心。」 「宅子?什么新宅子?」金不遗一头雾水,满肚子狐疑。 连钱掌柜都有点胡涂了,「孙老板,您没搞错吧,您是说我们东家买了新宅子?」 「哈哈,钱掌柜,您老真爱开玩笑,我怎么会搞错呢!是金老板未过门的妻子上门订的货,而且,还大手笔地买下了城南最好的大宅,连合同都签订了,上面可是明晃晃地盖着钱掌柜的印监呢!说实话,若不是看在钱掌柜的名号,咱们也不可能未收到钱,便付了货呢!这宅子的东主也是个明白人,说是明日一早再来钱掌柜这里办理手续呢?」 第八章 坊间都在猜测一向小气的金公子何时才能换间像样的宅邸,如今金公子一掷千金,还在自己的店里大手笔买办了许多上等家具,孙老板怎么能不兴奋?金不遗此时已没有心情去应付孙老板了,刚刚他听到孙老板提到印监时,已心觉不妙,偷偷摸了摸袖袋,果然夹层里的印监不见了。 不用多想,孙老板口中未过门的妻子一定就是笑笑了,只是这次这个刁蛮郡主玩得有些过头了吧? 推开孙老板,金不遗冲出了大同钱庄,朝着城南跑去。 高门大院,奇花异草,上好的青石玉砖,还有一等一的红木家具。 金不遗站在城南最大的宅子里,差点呕出几升血来。 才不过一日的时间,这间一直明价高悬的深宅大院怎么就挂上了金宅的大匾?明晃晃的金字招牌,刺得他眼前一片金星。 隔壁的李老板还特意前来恭苕他乔迁新居,还说他早就该换个像样的府邸。 拜托,房子是他住的,他可从来不介意什么像样不像样,再说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要换府邸啊?而且还是城中第一贵的府邸。「东方笑笑,你给我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她是郡主,就算她是皇上的堂妹,也不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今天,他非要让她领教领教什么是老虎发威! 正厅的镂空雕花酸枝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笑笑扶着杨柳细腰笑嘻嘻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呦,金大哥,你回来了呀!这新院子你可还满意?」笑笑靠在门边,微笑地看着金不遗被气得火冒三丈,只觉得开心极了。 当然,想到那些东西拿到的回扣,她心里更乐开了花。 哼,金不遗,任你不给我银票,姑奶奶自然有办法从你的兜里把那一千五百两都挣回来! 「你、你……谁准许你买的?」满腔怒气在看到笑颜如花的面孔时,顿时被湮灭了。天知道,每次一看到她如花的笑颜时,他的脑海里总能想到她水嘟嘟的小嘴、软绵绵的酥胸…… 「金大哥,我也不想啊!今天我本来是想休息一下的,可是你家的床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塌了,我总得换张床吧?可惜床买大了,得拆门,可是门一拆一换,屋子就又小了,那便换个大房子吧!结果这院子又小了……就这样,一来二去,就变成这样了。」笑笑眨着无辜的眼睛,似乎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想换张床而已。 「你……」金不遗此刻只觉得眼冒金星,太阳穴突突地直跳,可是偏偏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好了,好了。这房子我找人看过了,肯定是值得,再过十年二十年,一定翻了好几倍。」当然了,如果不算她从中扣下的「辛苦费」,挣得会更多。 笑笑早就打算好了,既然金不遗想跟她玩「拖」字诀,那么她也不能白白地浪费时间,稍早她已经用回扣金买了一些乾粮带回家,嘱咐小花和小虎子将食物和剩下的银两收好,要孩子们乖乖地在家里等她把事情办完。 她打算继续留在金不遗身边,非狠狠敲上几次竹杠当利息不可! 一看到这个守财奴肉疼的样子,她就开心极了。 「东家,你别急。我看这样也不错,你那间房子是该换换了。你看这样不也是很好嘛?以后你也能好好休息了,不用再睡在那张随时会塌的床上了。」跟来的钱掌柜终于忍不住说出了隐藏在心里许久的愿望,上前扶住看似随时会昏倒的金不遗。 其实钱掌柜早就想劝金不遗换个房子,这一次正好借怡和郡主的手达成了。 金不遗也知道此刻大势已定,多说无益,只好无力地摇了摇手,深一脚、浅一脚走进了自己的新宅子。 当夜,金不遗房间里传出的算盘声更加一亮,似乎是主人急切地想要将花了的钱快一点赚回来。 躲在被窝里,笑笑拥着被子不住地偷笑。原来,暗算那个苦瓜脸的感觉这么好!看到他一脸怒气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大官,只是冒充一个郡主,都这样痛快,那些大官岂不是活得更自在?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这种「惊喜」便频频上演,越来越多的细软被送到了金宅,当然还有雪花般的帐单也被送到了大同钱庄。 金不遗的脸越来越阴沉,不管钱掌柜怎样开解都无济于事,只好找来了楚欢伯出马。 「不遗,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郡主?」酒过三巡之后,楚欢伯端着酒杯,凤眸微眯,望着对面微醺的金不遗。 「怎么可能!」金不遗仰头将杯中的醇酒一口喝下,又斟了一杯。 「咱们可是多年的朋友了,你是什么性格的人,我还不了解?」楚欢伯放下酒杯,指了指满室的奇花异草,「你若不喜欢她,还能纵容她如此挥霍?外人都说你小气,可是我知道,对待自己人,尤其是你喜欢的人,你才不会吝啬。我也不相信,你是为了分店要去讨好她,那不是你的为人。所以,别跟我说,你对郡主没什么感觉。」 「可是她……她不会喜欢我的。」金不遗喃喃地说着,哪里还有一点商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遗,你也不要太过于妄自菲薄了。咱们四个人,无忧生来便是大少爷,我和荆冲是靠祖辈传下来的招牌,只有你白手起家,靠自己的能力创立了如今的大同钱庄。说到底,咱们四人中,还是属你最有出息。虽然你出身微寒,可是如今在东雍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纵然咱们商人比不得那些文人墨客,可你也总是富甲一方,郡主真要下嫁于你,也不会委屈了她。日后,你与顾岱王爷翁婿联手,恐怕东炽国半数银钱都要从你的大同钱庄里进出,那时,只怕连皇上都要敬你三分。」对于金不遗,楚欢伯是真心敬佩。 「老酒鬼,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会离欢我?」金不遗又想起了那日在巷子里的暧昧,「其实,她主动亲过我,还靠在我怀里,我也……」 「天呀……」楚欢伯错愕地差点将酒杯掉在地上,「不遗,你一向精明,怎么遇到感情就如此木讷?郡主分明是喜欢你嘛!」 「真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是这样吗? 「人家堂堂女儿家,都能主动示爱,反而你一再犹豫,不遗,再这样下去,你恐怕就要错失良机了。」楚欢伯抬手又给金不遗斟满一杯,「男子汉大丈夫,做事不要犹豫不决,既然喜欢,就要勇敢一点,不迈出第一步,就永远只会停留在原地。」 「叮!」两只酒杯轻轻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月色下,两人相视一笑。 淡黄色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落在白玉地砖上,笑笑拥着被子躺在床上,回想着白日里自己是如何欺负金不遗的。一想到金不遗那皱着眉头的苦瓜脸,笑笑就乐得直在床上打滚。 一直笑得口干舌燥,笑笑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银耳莲子糖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大口。 说实话,金不遗对她还是不错的,不仅让人安排好她的饮食,还特意每晚都送来糖水给她解馋。 唔,其实他也算是一表人才,如果再大方点,就像现在对她这样,怎么胡花都能忍受,估计会有很多女孩子围在他身边的。 可是不知怎地,一想到金不遗身边美女围绕的样子,笑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连糖水的味道都淡了许多。 「哼,不喝了。」笑笑将糖水重重地摔在桌上,一头栽倒在锦被之中,可是脑子里却一直胡思乱想,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也会像亲她一样去亲别的姑娘吗?他也会像那天一样抚摸她们的身子 顷刻间,那日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柔软的舌,灵巧的指,还有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吟、邪魅放肆的挑逗……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划到了自己的胸前,纤细的手指隔着单薄的寝衣轻轻 地揉 捏着自己的软绵。 轻柔的低吟从水润的唇瓣中逸出,身子里彷佛燃起了一把火苗,熨帖得她五臓六腑都舒服极了。粉嫩的乳 尖,在手指的揉摸下,已经挺立起来,将白色的寝衣顶出一朵诱人的花苞。 笑笑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热,灼热的火焰幻化成滚烫的血液,在她的身体中欢腾着、激荡着,让她像小猫一般,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娇叫。 …… 平日里,理智与倔强将笑笑包裹得密不透风,唯有在这六尺床帐之内,被欲火焚身之时,她才能给自己的心还以自由…… 「笑笑,你睡了吗?」被楚欢伯灌得醉晕晕的金不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笑笑房间门前,虽然有些醉了,可是金不遗还是没有忘记要轻轻地叩门。 第九章 仗着几杯热酒下肚,金不遗鼓起勇气来向笑笑表白。可是,他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回应。 难道是睡熟了?金不遗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有一点点泄漏。他抬起脚,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低吟。「唔……」 「笑笑?发生什么事了,笑笑?」金不遗只觉得心中一凛,脑袋顿时清醒了。莫非是有歹人闯了进来,笑笑遭遇了什么不测?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可怕场景,金不遗再也不犹豫,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洁白的月光都静静地躺在地上,唯有床上浅金色的床幔在微微摇曳着。 「笑笑,你没事吧?」金不遗大声地问着,一步一步朝着床榻逼近。「嘶」地一声,金不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开了床幔。 随着床幔委顿与地,金不遗一双狭长的凤眼也瞪得大如牛铃。 只见翠绿的锦被之上,笑笑面如红霞,雪白的寝衣松散地搭落在肩头,露出雪白滑腻的香肩。 圆润的香肩向下,便是洁白的胸□,单薄的寝衣松松垮垮地罩着呼之欲出的椒乳,雪白浑 圆的双乳昂然挺立,粉红的乳蕾若隐若现,幽深的乳沟让人心烦气躁,恨不得立刻伸出手去一探究竟。 「笑……笑笑,你、你好好休息,我、我走了……」 浑身燥热难耐,金不遗只觉得刚刚喝下肚腹的美酒都变成了开水一般,在他的身体里流窜着,汇聚到了小腹,滚烫的热 流让他的分 身疼痛难忍,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离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他的双腿却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无法挪动。 「热……我好热……」 一只雪白的藕臂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唔……不,不要……」 床榻上,青丝如瀑布般铺散在碧绿的锦被之上,笑笑仅着水粉色的裹金带菊肚兜和亵裤,宛若一条从深海中出游的人鱼般美丽。她微睁双眼,迷乱地看着身上的男人。 豆大的汗珠从他白而瘦弱的身上滚落,砸在她的身上,带着灼人的滚烫,让她的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唔……」她扭动着身子,翻转过去,想要爬下床榻。她明明是在梦境中看到了金不遗,怎么突然间,梦中的一切竟变成了现实,金不遗不仅脱去了她的衣衫,还爬上了她的床。 不,不该是这样的…… 笑笑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身子,被情欲灼烧的身子有些发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身上情欲高涨的金不遗,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爬了起来。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系列动作,有多么的撩人心魂。金不遗本就一直苦苦压抑着情欲,不敢太过鲁莽怕吓坏了笑笑;可当他看到美丽的蝴蝶肩、雪白的大片后背、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挺翘的雪臀,哪里还忍得住? 「笑笑,我想要你,想要你……」金不遗不由分说地从身后一把抱住笑笑。 …… 「想不到我的小猫如此热情。」沾着黏液的手指轻轻拂过被他亲吻得红肿的水润双唇。金不遗坏坏一笑,坐到了笑笑的双腿中间,「小猫儿,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将你就地正法了。」 随着「嘶」地一声,笑笑昏昏沉沉间只觉得身下一凉,接着便有什么柔软的东西顶开了密合的花瓣,抚上了无人碰过的花珠。 「呀……」强烈的刺激,让笑笑一下子便睁开双眼,娇嫩的身子不自觉地挺起,修长的双腿也微微发颤。 【第五章】 「唔……不要……」未知的快感让她感觉到害怕,还用舌头去舔 弄羞人的私处,偏偏如此羞人的举动,却让她内心激荡不已,甚至渴望想要得到更多。 金不遗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不仅没有乖乖听话地放开,反而张开口。 「小猫儿,你好甜……」香甜的花液彷佛催情的迷药,让金不遗更加沉沦,他伸出手指,拨开稀疏的草丛,在粉嫩的花瓣下,找到那颗圆滑又娇嫩的花珠。 …… 【第六章】 「金不遗,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着笑笑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穿着藕荷色绣花鞋的小脚踩在放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笑笑双手叉腰,横眉立目地瞪着院子里摆放的花花草草,心里郁闷至极。 这个该死的金不遗,不就是昨天她醒来之后,立刻将他踢下了床,还将他臭骂一顿,有必要今天就给她闹失踪吗?如今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她一个人,加上一堆破花烂草。 「哼!」见自己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应,笑笑这才相信,金不遗是真的不在家。 「该死的,到底躲去了哪里?」笑笑郁闷地坐到椅子上,顺手揪下一朵金灿灿的牡丹,恣意蹂躏起来。 「笑笑姑娘。」大门吱呀一声地被推开了,笑笑抬头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荆冲。 「荆大哥,你回来了。」笑笑站起身来,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今日一早刚刚回来的。这不,一回来就来看你了。」荆冲将手中拎着的烧鸡和熏肉举高了给笑笑看。 「哇,还是荆大哥好,该死的金不遗,都快把我饿死了。」笑笑嘟嚷着,却没有注意,如今她提到金不遗的名字时,已经变得很自然了。 「唔,这些是二哥让我拿过来的,他一早就出门了,怕你没有饭吃。」荆冲将手中的饭菜放到了桌上,一一摆好,顺便打量了一下笑笑的神色。 果然,一提到金不遗,笑笑的申请就变得不太自然,愣愣地坐在石凳上,脸上还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我出门这些天,你们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金不遗匆匆去找他的时候,他就觉得金不遗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疑极了,尤其是金不遗眼角上的青色痕迹,更值得人探究一番。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问,金不遗就匆匆逃走了。 笑笑摇了摇头,脸蛋更加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我们……没什么……」不过就是她被金不遗吃乾抹净了,嗯,还吃了好几次,到现在,她还腰酸腿痛呢! 「那你们吵架了?」一向吝啬小气的金不遗居然换了豪宅大院,就算荆冲反应再迟钝,也猜出来是笑笑干的好事。 笑笑表情认真地又摇了摇头,他们才没吵架,都是她在凶,在骂金不遗,怎么能算吵架呢? 「咦,那就奇怪了,那不遗怎么会垂头丧气、精神不振的样子呢?」若此刻坐在这里的是楚欢伯,恐怕早就看出端倪了,无奈荆冲一向大剌剌,哪里看得清小女儿家的心思。 是不是她骂得太凶了,伤了他的心?笑笑不由地又回想起,昨日一早她坐在床上痛骂金不遗的样—— 「你这该死的混蛋、流氓,我恨你,恨死了……」从金不遗怀中醒来的笑笑,迷迷糊糊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时,立刻气得将金不遗踢下了床。 「呜……混蛋……」被疼爱了一夜的身子,哪里还能经得起她这番折腾, 立刻用强烈的疼痛抗议起来。「好疼……呜……」 笑笑环抱着身子倒在床上,眼眶里盈满了泪珠。 「你还好吧?」听到笑笑的痛呼声,金不遗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紧张地靠了过去,「昨夜你太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才对,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他目光里的关切和柔情,让笑笑有片刻的失神,她搂着被子,呆呆地看着金不遗,有些恍惚,彷佛她已经是他多年的妻,一直被他宝贝着、宠爱着。 「你没事吧?」见笑笑半天没动,金不遗着急地上前轻轻地推了推,此刻他的心思全系在笑笑身上,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片缕未着。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了心,虽然对方贵为郡主,可是既然她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阻碍,他都会尽力克服,因为,从得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将她当成了他的妻子。 「你……走开……」被推醒的笑笑,在看到金不遗赤裸的身体后,脸上一红,裹着被子背过身去。可是泪珠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可控制地从眼眶里蜂拥而出。 看到她哭红的双眼,金不遗只觉得心上像是被插了一把刀,狠狠地直捣心房,让他十分难受。 「对……对不起……我……」得到她的欣喜让他兴奋了一夜,却不料,这份幸福太短暂,短暂得如同窗油纸上的露珠,太阳刚刚露面便消失得一乾一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第十章 昨夜她没有抗拒,他还以为,她也是愿意的,原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怎么办?他藉着酒劲强占了她,坏了她的清誉,日后,她该怎么去面对顾岱王爷和未来的夫君? 「对不起……我会亲自向王爷请罪的……对不起……」一想到未来还有男人会像他一样占有笑笑,金不遗便觉得心上的痛更加浓*,彷佛深夜里无法散去的阴霾,紧紧地缠着他,裹着他喘不过气来。 「你走……滚呀,滚……」锦被里的笑笑闻言,立刻蒙着头嚎啕大哭起。失去了童贞,她并不伤心,可正是她一点也不伤心,才让她如此难过。 她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与一个刚刚相识不久的男人轻易地上了床,而且心里居然还有丝欣慰。未婚失贞不说,她还是个大骗子,若是金不遗知道了她不是郡主,恐怕就不会如此温柔地对她了。 说白了,金不遗也许正是因为看中了她「郡主」的身分,才上了她的床。 一想到这里,笑笑哭得更加伤心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金不遗,回头看到笑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只恨不得立刻将自己杀了。 之后,除了让人送三餐过来,她便没有再见到他…… 「喂,想什么呢?再不吃饭菜就凉了。」荆冲本不想打扰笑笑,可是一个人呆坐着实在无趣,更何况,这些饭菜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哦,没、没事。」笑笑扭过头,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真没出息,那个该死的,应该恨他才对,干嘛哭呢? 可是……她就是不知不觉地会想到他。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况且,他除了小气之外,人还真的不坏。做生意有一套,关键时刻又肯挺身而出,虽然身子不那么健硕,可是抱她的时候也很有力量…… 不知不觉,一丝笑意爬上了笑笑的脸。「这鸡腿很好吃,笑笑你不吃吗?」 一只鸡腿被塞到手里,笑笑抬眼看了看一旁狼吞虎咽的荆冲,开始怀念起金不遗吃饭的斯文样子。 「他……到底去哪里了?」轻咬了一口鸡瞪,笑笑小心翼翼地问道。「谁?」荆冲将鸡骨头吐出,疑惑地问道。 笑笑咬了咬唇瓣,有些不满荆冲的迟钝,「金不遗!他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躲起来了?」 这个该死的混蛋,占了便宜就想逃,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哦,二哥啊?出城了。」 「什么?他果然要逃是不是?快带我去。」笑笑将手中的鸡腿狠狠扔在桌上,一把拉着荆冲的衣服就要让他带路去找那该死的混蛋。 纵然一再解释,金不遗绝对不是逃走——当然,荆冲也不知道为什么笑笑一直说金不遗是「畏罪潜逃」,难道那个家伙犯下了什么大错吗? 可是无论荆冲怎么解释,笑笑都不信,非要看到金不遗不可。 套着四匹骏马的马车一路狂奔出东雍城,朝着下辖的偏远小镇跑去。原本宽阔的大路渐渐变成了窄小的土路,然后便是泥泞的小路,最后走上了崎岖的山路。 「笑笑,穿过前面这片小树林就到了,不过山道太窄了,马车已经走不过去,咱们下来走一段吧!」荆冲跳下马车,接着扶着笑笑下了车。 「怎么会是这儿?」一路走来,笑笑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对金不遗恨得牙痒了,一会儿又怕金不遗真的识破了她的身分而抛弃她。 两种念头彷佛是两个各执己见的小人儿,在她的心里扭打成一团,闹得她都没心情去观赏沿路的风景,如今一下车,她才发现,这里不就是通往她回家的路? 这条路她太熟悉了,绕过了前方的巨石便是一条崎岖的山路,沿着山路而上,再走一会儿便是一处山谷。 在山谷的最深处,有一个简陋的小茅屋,里面住着五个孩子,有小花儿还有小虎子……这分明就是通往她家的路,金不遗怎么会去那里,难道他真的查出她真实的身分了?不仅如此,还连她的家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荆大哥,金不遗到底去/哪里?」没有了怒气,此刻的笑笑只觉得胆战心惊。都怪她粗心大意,当初不该把抢来的东西责给他,定是他查出了什么。 如今钱没拿到,又失了身子,恐怕等一下还要被他抓去坐牢了。「咦,笑笑你怎么了,怎么全身发抖呢?是不是山里的风太凉了?」荆冲看着笑笑煞白的小脸,心里也有些担忧,「我就不该带你过来,二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你,若是你生病了,他一定又会怪我了。」 荆冲嘟嗔着,从马车上将自己的披风拿了下来,给笑笑披上。「你、你说什么……他、他惦记我?」笑笑紧张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他不是该想办法将自己抓起来,投到大狱里去吗?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二哥早上有多么罗唆,让我去买这儿买那儿的给你吃,还说你最喜欢吃鼎香楼的玉皮包子,嘿嘿,可是我太着急了,就随便买了点,等咱们回去,我再请你去吃啊!」荆冲挠了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根本不用吃什么玉皮包子了,光是这几句话,就足够温暖笑笑的心了。原来他的心里有她。 可是,这条路分明就是回家的路,他怎么会去她家呢?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笑笑只觉得心里好乱、好忐忑。 见笑笑神情古怪,荆冲以为她误会金不遗瞒着她做了什么坏事,急忙解释起来。 「笑笑,你别误会。二哥一早出城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给前面山谷里的孤儿们送些粮食和衣物。」 「孤儿?」笑笑瞪大了眼睛,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是啊!大约一年前,不遗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山谷里住着一些可怜的孤儿,于是不遗总会时不时地去看他们,给他们送去些吃的和用的。」「竟然是他?」笑笑有些晕了,「不应该是荆大哥你吗?」 她明明看到那绣着小花的钱袋是从荆冲身上掉下来的,她还想着等荆冲回来之后,好好问清楚呢!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绣着花草的钱袋,是她教小花绣的。 大约从一年前开始,便有好心人会不定时地送来一些吃食和衣裳,可是每一次她都不在家,幸好小花和小虎子两个稍微大点的孩子很懂事,知道带着弟弟妹妹招待好心人,小花还特意亲手绣了几个钱袋送给好心人,以表谢意。 难道,金不遗才是小花口中的好心哥哥? 「我嘛……」荆冲挠了挠头,脸上一红,「我不是经常过来的,而且我不过是出点力气,东西都是二哥买的。」 「你是说,那些东西都是金不遗买的?那只铁公鸡?」 「才不是。二哥只不过是不乱花钱,但是面对需要帮助的人,他可是从来不吝惜金钱的。」虽然身边已经有无数的人都说过金不遗是铁公鸡,可是荆冲却还是不想让笑笑误会。 「其实,二哥很可怜的。他幼时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惜他八岁那年,家乡闹了饥荒,原本并不富裕的家更加雪上加霜,为了养活他,爹娘将他的妹妹卖了,换了银钱当作路费,想要带着他去投亲,可惜在投亲的路上,他爹娘先后饿死了,只留下不遗一人,被好心人所救。后来,不遗便在商铺里打零工、当学徒,自己养活自己,等攒够了本钱之后,便带着在商铺学到的本事,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创建了大同钱庄。」 说起金不遗的过往,荆冲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等二哥有钱有能力以后,他回头想找回被爹娘卖掉的妹妹,可惜,那户人家早就不知道搬去哪了, 二哥却不死心,托人继续找、四处打听,但这么些年过去了始终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笑笑听到这里,心里只觉得一阵柔软。 「人人都说,他小气吝啬,殊不知,正是由于年幼时的经历,他才如此珍惜每一枚铜板,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救济需要帮助的人身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默默地做着这些好事,从不像其他那些富商,做了一点点的好事就大肆宣扬。他宁可让人们误会他,也不愿让这些孩子们受到一点打扰和不好的说 见笑笑依然没有反应,荆冲有些急了,「怎么,你不相信?你若不信,等下尽管去问那些孤儿们,每一次二哥是不是都给他们带来很多东西?」 「我信,我信。」笑笑忙应着,眼里已有了雾气。每次他给大家买了多少东西,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去年他还帮孩子们修缮了屋子和床铺。只是可惜,她与他似乎从来没有缘分,每一次,都是她回来了,他便离开了。 第十一章 小虎子几个孩子把好心哥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每一次,她都跳着脚,怨恨这个好心哥哥为什么走这么快,让她都不能一睹他的英姿。却不料,这一次居然不仅让她遇上了,还共处了多日,甚至还…… 可是,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缘分,否则她不会错把荆冲当成了他,而他也不会一直偷偷地以为她是郡主。 一颗心瞬间被欣喜和失落填满,笑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当眼前的路逐渐开阔时,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应该躲起来。她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分,可是不是现在,她不希望等下被小虎子他们拆穿。对于这份属于他们两人的暧昧,她私心地想要保留下去,哪怕多一天也好。 随便地糊弄两句,笑笑便唬得荆冲相信了她的话,认为她不想被调皮的孩子们弄脏了新买的衣服。 远远地站在思念已久的家门外,看着院子里与金不遗闹成一团的孩子们,笑笑开心地笑着,似乎心里所有的压力、不开心都化成了天上的云淡风轻,随着孩子们的笑声渐渐消失不见。 她的双眼一直牢牢地盯着金不遗,看着他不算浓密的眉毛、狭长的凤眼、笔直的鼻梁,还有那片温软的双唇…… 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轻摸着自己的唇瓣,想着他曾经给予的缠绵的吻,心里便暖了起来。 是啊,他其实并不算出众的男子,身体不够强壮高大,长得也不算是玉树临风,还事事爱算计,有时还爱摆着一张臭脸;可是,她知道,他却有一颗善良的、温柔的心。 正午的阳光撒在小院里,金不遗和荆冲带着穿上了新衣服的孩子们嬉闹着,他带来的粮食也堆在了屋檐下,高髙的、彷佛一座小小的金山。 「啊……呜……好痛啊!」最小的凤丫不小心跌了一跤摔倒,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凤丫……」笑笑情不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只见金不遗立刻飞奔过去将浑身是土的风丫抱在怀里,柔声哄着,「凤丫乖,哪里摔坏了?让哥哥看看。」 「好心哥哥,痛……呜呜……」金不遗从来没告诉孩子们他的身分,所以孩子们都叫他好心哥哥。 「不哭不哭,哥哥给你呼呼。」金不遗轻轻吹着凤丫发红的小手,接着小心翼翼地挽起凤丫的裤腿,见凤丫的膝盖摔破了皮,忙让荆冲去把带来的药箱拿来。 「呜……好痛……」凤丫的哭声,让笑笑不由地又往前迈了一步,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没事没事,哥哥帮凤丫上了药,很快就不痛了。」金不遗将风丫抱在怀里,起身想要将凤丫送回屋里,却不料眸光一瞥,正好看到远处小土坡上的笑笑。 「笑笑……」他疑惑地唤了一声,却不料笑笑瞧见他看过来之后,拎起裙子转身就跑。 「荆冲,你照顾孩子们,我去去就来。」金不遗将怀中的凤丫稳稳地塞到荆冲怀中,飞快地追了上去。 「笑笑,笑笑,你别跑……」树林里有许多残枝断根,她跑得那么快,要是摔倒了该怎么办?金不遗担忧极了,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笑笑,笑笑……呀!小心……」 慌乱间,笑笑不小心被脚下的树枝绊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眼前的一棵大树撞了过去。 金不遗心里一急、想都不想就往前冲,直接用自己单薄的身子裹住了笑笑,一个转身,用后背护住了笑笑,自己却狠狠地撞到了大树上。「唔……」脊背上一阵痛麻,金不遗不由地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能不能动?真是的,自己这么瘦弱,还总想逞英雄,快让我看看。」此刻的笑笑,一门心思都在金不遗的背上,根本没注意到金不遗嘴角上挂着的奸诈的笑。 「你……」终于觉察到金不遗的异样,笑笑脸上一红,挣扎着就要离开。「笑笑,笑笑……」金不遗哪里肯放她离开,「笑笑,天知道我看到你有多高兴,我还以为你会恨死我,再也不想见我了,一想到以后都不能看到你,我都恨不得立刻马上死去……」 「不许这么说……」白嫩的小手急切地捂住了口无遮拦的嘴巴,两双眸子相对而望,将彼此的心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不生气了?」虽然此刻看到了她,可是金不遗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你说呢?」此刻,笑笑不想再去想那么多,她只想做自己,跟着自己的心。 「笑笑……」眼前温柔的目光,让金不遗欣喜若狂,他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一个转身便将笑笑压到了大树上,狂野地吻了起来。 「唔……别……荆大哥的披风……」披风在大树和她的背部间蹭来蹭去,笑笑可不想弄坏了人家的衣服。 「不许你穿别的男人的衣服。」金不遗眉头一扬,阵手将笑笑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远远地扔开。 「喂,那是荆大哥的……」笑笑的话还未说完,金不遗便用霸道的吻封住了她的嘴巴。 「唔……」他霸道的舌,如过江的猛龙,来势汹汹,瞬问将她的小舌紧紧缠住,大力地吮吸着,彷佛要将她口中所有的汁液都吸得干干净净,一滴不留。 「嘶——」_着水仙花的衣裳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蝴蝶盘扣彷佛活了一般,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度,飞向了远处的草坪。林子里的风,将破损的衣裳吹开,露出了里面湖蓝色的乳兜。 「嗯——」骨节分明的大手粗鲁地将乳兜推了上去,雪白的软绵暴露在空气中,红红的乳珠在山风中蜷缩着。 「小猫儿,你真迷人。」金不遗抬起头提早结束了缠绵而激烈的吻,转而去挑逗小小的红珠。 静谧的树林里,渐渐响起轻浅的娇吟声,笑笑微眯着眼睛,像只小猫儿般蜷缩在金不遗的怀抱中,乾瘪的乳珠在金不遗温柔的挑逗下,已经饱满红润,乳珠的顶端晶莹透亮,残留着被吮吸过的痕迹。 雪白的椒乳沉甸甸地压在金不遗的掌中,被他恣意地疼爱着,发麻、发胀,从粉红的乳晕开始,整个雪乳都渐渐透出了淡淡的粉红,彷佛一朵盛开的花朵。 「嗯……不遗,不要……」残存的理智告诉笑笑,这是在树林里,随时会有人出现。 可是欣喜若狂的金不遗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此刻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笑笑是他的女人,日后也会成为他的妻子。 「小猫儿,你好口是心非啊!」 身下一凉,笑笑还未来得及阻挡,裙子就已经被掀起,金不遗的大掌肆无忌惮地探入了她的亵裤中。 「你已经好湿了……」裙下的花液早已浸透雪白的亵裤,沿着修长的双腿婉蜒而下。 笑笑的动情,让金不遗更加兴奋,他大手一挥,立刻将金线裹边的百褶裙撕扯了下来…… 【第七章】 「唔……嗯……不遗,不遗……」 在他热情的挑逗下,笑笑透明的花液从金不遗的指缝间滴落,顺着大树的树干一直流淌到茂密的草丛中。 笑笑无力地倚靠在树干上,雪白的左腿搭在金不遗的肩膀上,只剩下右腿勉力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她羞红着脸,偷偷朝下看了一眼。 只见湿漉漉的耻毛紧贴在她的耻丘上,有些还黏在金不遗的手指上。红艳艳的花瓣被金不遗的手指粗鲁地分开,红润的花珠羞涩地躲在花瓣间,浑身布满了黏稠的花液。 …… 笑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微闭的双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长长的睫毛不断地抖动着,高高翘起的臀部还保持着翘起的姿态,只是身子却一直在抖动着,似乎无力承受这一波又一波的高潮。「笑笑……你还好吧?」 金不遗的话,像是海面上徐徐的海风,从远及近,轻轻安抚着她激荡的身心。可是,精疲力尽的笑笑已经无力回应,只是默默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马车在窄小的路上快速前行,日头已经落到了山边,傍晚的余晖在蔚蓝的天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荆冲边驾着车便开心地哼着小曲,手中的鞭子不停歇地挥着,似乎想快一点返回城里,好让车里的两个人好好歇息一下。 虽然,他心粗人也粗鲁,可是并不是笨呀!当他在树林里看到金不遗抱着 笑笑的时候,虽然两人衣衫整齐,可是光从金不遗凝望着笑笑的双眼中,他就看出来了——笑笑已经是他的嫂嫂了。 四人中,他与金不遗年龄相仿,两人交情也最好。如今金不遗终于找到了中意的女子,而且还是身分显赫的郡主,他自然高兴。 第十二章 一想到即将要喝上的喜酒,他心里便美得直冒泡,手中的鞭子挥得更响了。 「喂,你慢点好不好?」 车轮压在一块石子上,车身被震得跳了一下。金不遗搂住怀中昏睡的人儿,终于忍无可忍地掀开马车帘子,皱着眉头控诉着荆冲的大意。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小心点就是了。」荆冲应着,放慢了速度。 天知道,又要快、又不能颠簸的驾车有多难,他是镖头,又不是老练的车夫,别说天色这么黑,就算是前面有十只灯笼照着,他也不可能将路上的石子都一一看清。荆冲腹诽着,可是却还是看在金不遗幸福的份上,没有说出来。马车转到官道上后,行驶得便平稳了许多。 车门的帘子随着车身微微摇动,坐在里面的金不遗紧搂着怀中贪睡的小猫,藉着偶尔透过帘子射进来的光,贪婪地看着沉睡中的笑笑。 她额上的碎发间还残留着汗珠,净白的小脸粉粉的,让人禁不住想亲上一口。脖颈上有一颗粉红色的印记,一定是他刚刚留下的「罪证」。还有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胸口,只有他知道衣衫里裹着的是多么诱人的一对豪乳。 若不是荆冲在外驾车,他一定又会忍不住将她再「吃」上一遍。可是一想到她刚刚才辛苦地昏睡过去,金不遗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抬手轻轻地替笑笑拢了拢衣衫,刚刚在树林里,他用自己的内衫小心地将笑笑身上的爱液大致清理了一番。可是,两人激战了这么久,就算将两人的内衫都用尽了,还是没有擦拭干净。 无奈下,金不遗只好将两人的外衫都穿好,只好等到回府后再做清理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搬进去的新宅子,金不遗不由地笑了,「小猫儿,你是不是早料到这一天,所以才提前买了这个宅子当成我们的新房?」 以前,他是独自一人,自然不用什么花费;可是从今晚后,他有了笑笑,有了心爱的女子,自然她要什么、喜欢什么,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要倾尽 全力为她摘下。 「小猫儿,你逃不掉了!」 她是他金不遗唯一的妻子,不论她是谁的女儿、何种身分,都阻碍不了他的决心。顾岱王爷同意便罢了,若是不同意……精明的狭长凤眼微微一亮,那就不妨送个外孙给顾岱王爷做订礼吧! 听着耳畔轻微的呼吸声,金不遗露出一抹奸笑,活像一只千年的老狐狸。 窗外的太阳早已爬上半空,金黄色的光透过窗上的油纸照在屋里水蓝色的丝光绸床幔上,彷佛布满阳光的海面,波光粼粼。「呜……好疼啊……」 一只白玉般的胳膊搅乱了平静的海面,接着一张白净的小脸从床幔的缝隙中透了出来。 笑笑歪着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唔,这是金不遗家中……自己的房间,可是……浑身真的好疼啊!像是被无数的车轮碾压过一般。 「该死的……」笑笑很快就想起了林中的一切,咬牙切齿地默默念着金不遗的名字。 呜,真的好疼……这个该死的,就不能有节制一点吗?她又不是铁人,早晚会被他给操弄坏的。 脸颊上泛起了可疑的绯红,笑笑被自己淫猥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如此不害臊了?雪白的小手捂住小脸,笑笑倒在床上,懊恼地在心里直骂金不遗。 她本就不是豪门闺阁里的千金,没念过孔孟,也不被种种礼教和规矩束缚着,不会像那些大小姐一样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反而是直率的个性让她心里想什么,就敢于去做什么。所以,虽然才初涉情事,可是她却也毫不扭捏,反而很享受被人疼爱的幸福感。 「笑笑,你叫我?」端着铜盆、拎着热水,金不遗笑嘻嘻地推开了门。「讨厌,走开了。」笑笑才不想让这个大混蛋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呵呵,好啊,我走开。」金不遗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不仅没 有走开,反而将热水注入铜盆中,端到了床边。 热气蒸腾中,笑笑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咦,真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铁公鸡这么好看呢?她忽闪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把小小的羽扇,撩拨得金不遗心里直痒痒。 「小猫儿,别这么看我,我会受不了的。」金不遗笑着坐到了床边,拿着热方巾仔细地擦着笑笑的脸蛋。 「昨日让你受累了,真对不住你,以后不会这样了。」他的眉眼里满是温柔,彷佛a日午后熙和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惬意。 原本在嘴边打转的骂人话语,瞬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笑笑垂下头,不敢去看金不遗,唯有不断抖动的睫毛和粉红的耳尖才泄漏出她心底的羞涩。 「这几日你好好休养,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便带你回去,亲自向顾岱王爷说明一切可好?」之前给顾岱王爷送去的信件迟迟未得到回应,不知道是送信的人没尽到责任,还是顾岱王爷真的相信他的能力,认为他能把郡主照顾好? 不过,他确实照顾得很好,都照顾到自己的床榻上来了。 想到这一层,金不遗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只希望来日登门提亲的时候,未来的岳父大人不要太生气才好。 「啊?不!不能去!」一听到王爷二字,笑笑立刻吓得坐起身来,双手紧紧抓住金不遗的手,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找那个什么王爷去。 「好,好,不去,不去。」金不遗伸手将孩子般任性的笑笑搂在怀中,替她盖好被子,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圆润的鼻尖,「没穿衣服也不知道害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般?」 「才不是,你才是孩子。」笑笑缩着肩拉紧了被子,此刻她才发现被子下的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原本只是红了一点的耳朵顷刻便红到了耳根。 「捂那么紧干嘛?又不是没看过。」金不遗似乎喜欢逗弄起这只小猫儿了,她的可爱、不做作,都让他喜欢极了,为什么以前他没有发现呢?原来,刁蛮的郡主面具下,竟然是如此率真的小可爱。 「你还是记恨着你的父王?」虽然金不遗也不想去面对顾岱王爷的盛怒,可是毕竟他想娶的是郡主,怎么也不能失礼,万一王爷生气,不肯把笑笑嫁给他可怎么办?所以,他一定要努力劝说笑笑,早日跟他一同去见王爷。 「不是……」笑笑弱弱地说着,很没有底气。要是被那个所谓的「父王」看到她这个假冒的「郡主」,她这条小命肯定会玩完的。 「放心,这件事错在我的身上,王爷要怪罪的话,由我一力承担。」金不遗以为笑笑是怕爹爹责罚才不愿回去,于是便好生安慰起来,「你这只小猫儿,那股子嚣张跋巵的劲儿都哪儿去了,怎么突然像变了性子似的?」「才没有。」笑笑推说自己要换衣服,打发了金不遗去弄饭吃。 在铜镜前,笑笑拿着犀角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铜锐里,女子白面红唇,一袭浅金丝线纱衣衬得她气质卓绝、仪态万千,正所谓人要衣装马要鞍,打扮起来的她若说是谁家的千金小姐也一定会有人相信,正是如此,才会让一向谨慎的金不遗深信她是郡主吧? 可是笑笑自己却清楚极了,她不过就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女流氓,怎么能跟堂堂的郡主相比呢?若是被金不遗知道了她的真实身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还是会马上翻脸,将她绑了送给王爷为郡主报仇? 柔韧的发丝被紧攥的小手死死地揪着,几缕青丝不堪重负终于断了。「干嘛呢?来吃饭了。」 四碟小菜、两碗燕皮粥、一碟玉皮包子,摆放在梨花圆桌上,金不遗将碗筷一一摆放好,笑吟吟地走到笑笑身边,从她紧握的小手中将犀角梳子拿了过来,替她轻轻地梳着头发。 「等一下我便让钱掌柜去找几个丫头回来。」这一刻,金不遗心里有些歉疚,他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可是却忘记了,她是郡主,身边的事情一向都是由别人在伺候,哪里习惯做这些小事呢? 「不,不用了。」笑笑更加不安,若是身边再跟着几个人,她这个假郡主不是更快就露馅了? 「怎么呢,怕她们粗手粗脚不称心?要不,我让王爷派几个你贴心的人来?」 「不要!」笑笑的高声反对,让金不遗有些诧异。 看着金不遗脸上的疑惑,笑笑故作镇定,轻轻握着金不遗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赧,「我不让别人来……打扰我们。」 第十三章 她微红的小脸,让金不遗心头一动,反手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简直比喝了蜜还甜。 「好,那我不去找旁人,从今日起,凡事都由我来伺候你,你说好不好?」这话要是被荆冲他们听去,定会笑话他,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和笑笑厮守一生,即便是当一辈子的小厮伺候她,又有何妨? 「真的?」笑笑抬起头,眼里是感动与幸福。 金不遗没有说话,只是用一个绵长的热吻回应了她。 房间内,响起了暧昧的喘息声。 一阵风儿吹过,轻轻拂动了窗外的树枝,搅碎了地上一片金黄的斑驳光影。 【第八章】 「金不遗我来了。」 午后热辣辣的太阳晒得人满头大汗,笑笑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抬步走进大同钱庄,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一旁的八仙桌上,含着笑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段时间,白日里,她总是在厨房里做些饭菜,亲自给金不遗送到钱庄来。 起初,金不遗还好奇她怎么会做饭,笑笑便信口胡诌,说是跟鼎香楼的师父们学的,专门做给他吃的。 金不遗心里欢喜,便再也没有多问,只是夜里却更加「责力」起来,说如此才能不负笑笑的一番心意。 「姑娘,您来了。」以往都是金不遗早早地等在这里,可是今日却换成了一脸惶恐的钱掌柜。 看着满脸不安的钱掌柜,笑笑只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钱掌柜,不遗呢?」笑笑起身张望着,这才注意到,往日人来人往的钱庄,今日竞安安静静的,几个伙计虽然站在柜前,可是眉眼里都是慌张不安,似乎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笑笑紧紧地抓住钱掌柜的手腕,只盼着自己的猜测都是假的,不是金不遗发生了什么。 「姑娘……是、是东家……」钱掌柜话一出口,笑笑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身子一软坐到了椅子上。 「他、他到底怎么了……」话未出口,已经声音颤抖,彷沸断的弦发出破哑的声音。 「是、是官差来,将、将咱们东家抓了起来……」 「为什么?」金不遗虽然小气,可是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税银从不少交,怎么会惹上官司? 「我、我也不知道啊!是一个脸盘圆圆、横眉立目的大小姐带着人来的,跟东家说了一会儿话,便不由分说将东家给押走了。临走前,还留了一封信,说是给姑娘你的。」 笑笑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是郡主,怡和郡主终于来了,找到了她。可是为什么她要带走金不遗? 指尖微颤,笑笑只觉得浑身冰凉,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她该逃吗?对方想抓的只是她而已,是她抢了怡和郡主,跟金不遗没有一点关系,就算她逃了,对方也不能因此而为难金不遗吧?更何况,金不遗本身也算是受害者啊! 可是,若是她逃了,万一那个郡主真的将怒气转移到金不遗身上该怎么办? 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泛着青白。 许久,她才听到钱掌柜焦急的声音,「姑娘,你倒是拆开信看看啊!东家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我……」她哪里认得字?到现在为止,她也不过是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是在旁人找代笔先生写家信时偷学到的。「钱掌柜,你帮我念念吧!」 钱掌柜深吸一口,打开了黄色的信笺。 「笑笑,你这个连姓也没有的死丫头、小混混,居然敢在抢了本郡主的东西之后,冒充本郡主招摇撞骗。死丫头,速速到七王爷府的别院来,否则你的心上人就死定了!」 钱掌柜念完,只觉得一身冷汗。眼前这个郡主,居然是假的! 想不到,东家一向谨慎小心,这一次居然看走了眼,不仅未完成王爷所托,开不成分店,还极有可能赔上性命。「东家……」 当钱掌柜哭丧着脸的时候,笑笑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门外。 门外的阳光从门楣处射了下来,店外是一片金黄的灿烂,店内是昏暗的死寂,笑笑从昏暗中一步步走向灿烂的光晕,落寞的背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请郡主放了他。」空荡荡的大厅里,笑笑孤零零地跪在红地寿字花盆毯上,低伏着身子谦卑地趴在一名女子脚下。 那名女子,穿着一双云丝繍鞋,鞋底上一朵蔷薇花正嫋嫋盛开,身上穿着碎花翠纱露水蔷薇裙,乌金银绣衫上也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蔷薇花的暗纹,连头上都戴着金丝衔珠蔷薇簪。 白玉盘似的圆润小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连额间的蔷薇花簪都彷佛刚出水般灵动。 染着蔷薇色的蔻丹轻轻掀了掀青瓷茶盏,樱桃般的小口轻轻吹了吹,轻啜了一口茶。 「想要让我放了他?」怡和郡主轻睇了一眼笑笑,水波般的大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狠戾,青瓷茶盏「砰」地一声重重地放到了酸枝雕花桌案上。 「你这个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被你绑在树林里,整整两日才被人救了下来,你知道我有多狼狈吗?我可是郡主耶,堂堂的怡和郡主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是不是? 怡和郡主恶狠狠地瞪着笑笑。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愫的耻辱,她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死丫头,而且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幸亏老天有眼,让她在街道上又遇见了这个死丫头,当时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怡和郡主却没有放弃,她调来了一批私人护卫,在城里明查暗访,这才发现死丫头居然顶着自己的身分住到金不遗家里。 哼哼!不但偷了她的东西,居然还冒充她的身分,现在该是好好算帐的时候了。 郡主胖胖的手指狠狠地戳着笑笑的头,笑笑忍着痛,一声也不敢吭,只是一次次地伏低了身子。 多年来,她不知道受过多少欺负,多的是比这还严重的,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更何况,这一次,为了金不遗,她更要忍下去。 「对不起,郡主,笑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金不遗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放了他,要杀要剐请冲着笑笑一人来。」双阵此刻无比明亮,将笑笑的决心显露无遗。 「好呀,不过,我要听你的真话……」怡和郡主微微一笑,略为丰满的身子靠在整个椅子里,轻轻把玩着杯盏。 她伸出一根胖手指,朝着笑笑勾了勾,笑笑便听话地往前爬了几步,爬到她的跟前。 怡和郡主满意地低下身子,探身到笑笑耳畔,「你知道吗?父王曾经告诉过我,想要让一个人痛苦,莫过于看着他最心爱的人受折磨。」 笑笑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她不懂,这个时候,怡和郡主说这些做什么?可是,很快她便明白了,因为接下来,怡和郡主的每一个问题都跟金不遗有关。 「说,你跟金不遗是怎么认识的?」郡主冷冷地问。 郡主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她是想确认金不遗是不是自己最心爱的人?笑笑在心里猜测着,可是却也不敢不回答,只好老老实实地玩起了一问一答的游戏。 「在城门处,他拦了我的马。」 「是本郡主的马。」该死的丫头,当初要不是她连马都抢走了,怎么会害得自己一连走了两天才找到镇上的府衙,走得脚上都磨出了大泡? 「是,是郡主的马。」 「然后呢……」 「后来,金不遗救了我,然后,我便住到了他的家里……」 「那你是不是喜欢他?」郡主虽然已经调查清楚了,还是故意问了一次。哼!这死丫头若不是喜欢上了金不遗,怎么不赶快逃走,还傻乎乎地留在城里被她抓? 「不……不是……」一口银牙咬碎,笑笑才违心地说出了口。 就算真的喜欢他,又怎么样?金不遗一直都把她当成了郡主,如今知道了她是假的,还因她被抓了起来,下一刻就有可能人头落地,她怎么能期盼他还喜欢她?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她更不能承认金不遗就是她的心上人。 这时候,风从打开的门吹了进来,吹得郡主身后的乌梨木雕花屏风微微发抖。 「那是为了什么?」这个死丫头,害得她足足在床上休养了半个月,她才不会轻易放过她。 「钱……」笑笑抬起头,刻意露出一抹狡猾的笑,「郡主也知道,我本就是一个坑蒙拐骗、无所不为的小贼,只要能有钱,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更何况如今遇到了金不遗这个大傻瓜,自然要狠狠地敲上一笔才能溜了。」 第十四章 她面色平静,说起来也头头是道,让人简直无法怀疑。可是,唯有她才知道,藏在袖中的十指抖得有多么厉害。 「据我所知,金不遗已经花了大价钱买下了你从我那里偷来的首饰,为何不拿了钱走人?」金不遗也是活该,自己明明与这个死丫头天差地别,他居然也能将死丫头错认成郡主?真是瞎了眼! 「呵呵,郡主,这世上有人会嫌钱少吗?」笑笑淡淡地问着,嘴角上挂着小混混式的笑容,「再说了,金不遗那个铁公鸡,为了拍王爷的马屁,哪里敢放我走呢?还不是得乖乖地哄着我开心。这也正好,我可以伺机挣点小钱。本来,我是准备这两天逮到机会敲他一大笔的,想不到……老天不作美,郡主出现了……」 「可是,你和他的关系不是很亲密吗?」 身后的屏风被风吹得又抖了几下,怡和郡主轻咳了几声,拢了拢衣衫,门外的侍婢急忙将门关上,将风儿挡在了门外。 贝齿轻轻地咬在泛白的唇瓣上,笑笑低下了头,片刻后,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毫无破绽,「有的时候,为了钱,不也要付出点什么的吗?」 她语带轻蔑,似乎在耻笑着郡主这个问题有多么幼稚,又似乎在说着一件极为无所谓的事情。 「不是!」屏风后,一道身影大步走了出来,片刻不停地走到了笑笑身边,一把将笑笑拉了起来。 「不是的,你说谎,你在说谎是不是?」金不遗死死地盯着笑笑,只盼着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破绽,可是看到的却是湖水般的平静。 「我没必要骗你……」 强忍下心口的痛,笑笑轻轻地推开金不遗,露出一抹带着幽怨的笑容,「为什么你不早点把那些银票给我呢……哎,也怪我太贪心,否则现在早已拿着那些银票远走高飞了吧?」 金不遗从来没有看到笑笑如此笑过,雪白的脸庞上,一抹淡淡的笑,魅惑中带着几分哀怨与转瞬即逝的忧伤,翦水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怜惜,空洞得彷佛悬崖上的寒风。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过去那段日子又算什么,算什么……」 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的都是金不遗歇斯底里的嘶吼。 双肩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抓着,温热的掌心隔着衣衫,像是滚烫的烙铁,让笑笑痛不欲生。 「够了!金不遗,从头到尾,我都是在利用你,我看上的不过是你的钱,我要的只是钱而已!」 笑笑挣脱了他的禁锢,拚命地后退着,直到脊背抵在了冰冷的门上,可是肌肤还是灼痛的热,那股痛从肌肤一直灼烧到心里,然后一点一点将她的心一烧殆尽,只留下空空的心房。 一直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金不遗,瞬间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的躯壳,再也没有一丝光泽,原本闪着精光的眼睛,此刻也如一潭死水,没有灵气也没有生气。 「呵,郡主,我可以走了吗?」没有波澜的声音,听在耳边彷佛只剩下一根弦的二胡,发出单调、凄凉的哀怨。 「怎么,金掌柜,不想留下来看看我要怎么处置这个小贼吗?」 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热闹的怡和郡主忽然开口,想要阻拦金不遗离开的脚步。可是她的话,却也只让金不遗停留了片刻而已。 「不用了。郡主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跟她……并不熟。」 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像是刀刻出来的一般,冷冽决绝,连推开她、打开门的时候,都不再带着一丝感情,彷佛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过去,也不会再有未来…… 「不遗……」 原本还挺直的身子一点一点地瘫软了,从墙上一直滑落下来。笑笑蜷缩在墙角,头深深地埋在双膝间,轻声念着一直都在心上爱着的那个名字。 「王爷好好休息吧!在下告退了。」 七王爷府的别院书房外,金不遗拱手行礼,毫无表情地从书房退了出来。 一直候在书房外的钱掌柜急忙迎了上来,「东家,怎么样?」 今天一大早,东家便被顾岱王爷命人请了过来,一谈便谈到了近午时分,等得他简直心急如火。这一次,东家虽然也是被笑笑所骗,可是终究有负王爷所托,若是王爷怪罪下来,东家也难逃其责,更不要提分店的事情了。 「王爷说,让我回去准备开分店的事情。」金不遗淡淡地说着,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悦。 倒是钱掌柜高兴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真的?东家,这可是件大喜事啊!我这就去鼎香楼订上几桌,宴请大家好好热闹一番。」 「不用了……」金不遗负着手,面无表情地默默走出小院,沿着花园的石子路往外走去。 「可是,还是要庆祝庆祝啊!毕竟是件喜事不是吗?大伙也该高兴高兴。不是我说你,东家,有些钱不能省的。」钱掌柜以为金不遗还是心疼钱,可是 这么大的喜事不摆上两桌,总也是说不过去。别说生意场的朋友伙伴,光是店里的伙计也该慰劳慰劳才是。 「不是因为钱,而是我……拒绝了王爷的提议。」负手而立,金不遗静静地看着花园池塘的另一端,便不再说话。 「什么?」身后的钱掌柜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东家盼了多年的分店近在眼前,除非东家脑子烧坏了,否则怎么会拒绝王爷的好意呢? 「不,不是的,东家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就算是东家脑子烧坏了,也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一定是他听错了,对,听错了! 园子里静静的,金不遗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前方。 钱掌柜探着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池塘的另一端,怡和郡主坐在亭子里,悠闲地嗑着瓜子,一个小丫头蹲在亭子外,根据她的指示,不断地将周围的花盆搬来搬去。 正午的日头毒辣辣地晒在小丫头身上,那小丫头半佝着身子,吃力地搬起一个个一人高的盆栽,得空了便赶忙抬起手,擦去额上的汗珠。 她绿色的衣衫已经湿了一大片,远远望去竟然比池里的碧水还要深上几分。 「怡和郡主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钱掌柜一眼便看出来,郡主是故意要给这小丫头一点苦头吃,要不怎么会让她把同一盆盆栽从东头搬到西头,再搬回来? 「哎,想不到郡主还是这般刁蛮。」钱掌柜嘟嚷着,却猛然想起自己还在王府别院内,连忙掩了嘴,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没有旁人,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眶啷」一声,只听到对面的小丫头「哎哟」一声,终究是没了力气,将盆栽摔到了地上。 亭子里的怡和郡主倒也不生气,带着酒窝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正当钱掌柜为小丫头庆幸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打」,接着便有两个丫鬟拿着戒尺走到小丫头跟前,挥起了手…… 「别打了,别打了,郡主大人大量,饶了我吧……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哀号声不断传来,小丫头滚了几滚,爬起身来便跑,可是郡主哪里肯饶过她?一时间,园子里你追我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钱掌柜瞠目结舌地看着对面荒唐的一幕,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也花了,「东、东家,那个、那个丫头是……笑笑……」 这次,金不遗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看了那个绿色的身影一会儿,便默默地转身离开。 夜,渐渐浓重了起来,天空中,深蓝色的布幕也渐渐转为黑色,衬得满天星斗越发地明亮。 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外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她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金不遗的房门,纤细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反湲湲,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敲开这道房门。今日,她从其他仆役口中得知,金不遗受到王爷邀请,将在别院住上几日。 或许是上天垂怜,郡主今天出门去了,这才让她有机会喘口气,甚至有机会能躲在角落偷偷看着他! 单薄的身影,破烂的旧衣衫,只是身影却有说不出的落寞,长长的影子划在她的心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痛吗?似乎已经痛到了麻木。 恨吗?可是她有什么理由去恨?恨他相信了自己,还是恨他不该变聪明,而应该继续傻下去? 似乎,到最后只剩下悔恨与遗憾…… 不遗,如果可以选择,我多么希望,我们可以在另一种情况下相遇。又或者,如果是我亲口告诉了你实情,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我多想告诉你我的故事,我多想给你讲小虎子的故事,我多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第十五章 可是,如今的我,又哪里有资格说这些话?而你,现在应该也不会再想见到我了吧? 心,紧紧地揪了起来。为什么,明明已经说好不痛了,可是却偏偏在想到那个人、那个名字的时候,还是痛澈心扉? 就算郡主故意折磨她、就算那些拳头打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曾如此的痛,痛得似乎一颗心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呵,是啊,她本就是一个负心人,又怎么配有心?可是…… 不遗,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就快死去了。 今晚,她忍不住心里对金不遗的思念,趁着同房的丫头睡熟了以后,偷偷来到了金不遗的房间外。 「不遗……」一行清泪滑过嘴边,濡湿了轻呼出口的名字,也打湿了门前的石砖。 泪珠落下,瞬间便消失在冰冷的石砖上,就如同他们的往昔,再也不存在了。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了,屋子里淡黄色的光洒落在笑笑身上,她仿佛一只垂死挣扎的鱼,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水光。 饱含期望的双眸此刻闪闪发亮,可是在遇到金不遗冰冷的目光时,那束光便立刻熄灭了。 「你来做什么?」冰冷的话彷佛冰冷的墙,将她与他隔绝了起来。「我……」笑笑张了张口,半垂下眼睑,低声地说:「我听说你来了,所 以想过来看一看。」 金不遗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冷淡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她。 他的反应让笑笑的心凉透了。是啊!就算是笨蛋也能想明白,他怎么还会愿意见她这个冒牌货?听说王爷已经要给他注资开分店了,甚至还有招他为东床快婿的念头,他现在应该很快乐吧? 可是……她还是想问清楚,想听金不遗亲口说出来。 成亲一事虽然只是听其他丫鬟们说的,可是她的心都快要碎了。她无法想像,金不遗会牵起别的女子的手,会像哄她一样去哄别的女子,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会发生在他和另外一个女子身上吗? 不,她不想这样,不能这样的。 「不遗……」所以,就算会被骂不要脸,她也想亲□问一句。只要他说是,那么,她便真的认了。就算日后被一直困在郡主身边受尽折磨、无法逃脱,她也认了,她需要亲自和金不遗确认。 「进来!」金不遗似乎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言,冷冷地转了个身,便进了屋。 笑笑咬了咬牙,跟着进了屋子,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怎么,是不是受不得苦,想让我帮你向郡主求情?」坐在椅子上的金不遗斜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她,眼里似乎带着一丝……不屑。 是啊,她这样一个鄙陋的女子本就不该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不是。」笑笑勉强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郡主对我……还好。」 「哦,是吗?」精明的眼睛轻轻扫了一下她的周身,在掠过她右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笑笑不自觉地捂住了手臂,那是被郡主的人打伤的,虽然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可是却只有这一下最重,让她现今想要抬起胳膊都有些吃力。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笑笑看到了金不遗眼中的疼惜和温柔,可是却只有一瞬,短得让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么,是你又缺钱了?」无情又带着讥讽的话语,让笑笑确定了,自己刚刚一定是眼花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要跟郡主……成亲了?」 「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如今,他们之间又有何关系呢? 笑笑苦笑着,想要转身离开。既然如此,终归还是留给自己一丝颜面吧?可是为什么,连迈步都如此的闲难?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她的身、她的心、连她的呼吸都迫切渴望得到他的抚慰,她想他,从来没有这样一刻如此想他。 「等等,你既然如此爱钱,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他开口,喊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笑笑。 烛光下,金不遗的眼角闪着精芒,彷佛一只狡猾的狐狸紧紧盯着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第九章】 葱白般的手指,解开了衫子上的第一颗盘扣,接着是第二颗,待要解开第三颗的时候,对面的男子开了口。 「怎么,你就准备这样死气沉沉地面对我?我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为了让一根木头陪我的。」 桌上,放着两张薄薄的银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在银票上,曾经温柔的双眸,此刻却戏谑地望着她。 笑笑浑身冰冷,开始有些后悔答应他的交易了。 一千五百两,曾经她想要骗他的一千五百两,他说可以给她,但是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要她再陪他一次。 她问为什么,他只是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去青楼太远了。 原来,此刻在他的眼中,她跟那些下贱的妓女并无两样。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当初,这些话不也是她自己说的吗?为了钱,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笑笑知道,她该走,可是,不仅她的身子,连带着她的心都不愿离开,那么,就把今晚当成是她和金不遗的最后一晚,今生的最后一晚…… 一行清泪从紧闭的眼中滑落,一直滚落到衣领内,失去了踪影,再次睁开的双眸不再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妖艳的妩媚。 纤细的身体也不再僵硬,随着红唇中哼出的小曲,渐渐舞动了起来。他将自己当成了青楼的女子是吗?那么她要他永远忘不了今晚的她! 曼妙的腰肢,款款移动着,轻轻地靠在金不遗身旁的桌边。 惨白的小脸上,漾起妩媚的笑容。 这种陌生的表情,让金不遗心里生起了无名的怒气,她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笑笑,就算是生气的时候,也会有一双灵动的眼睛,或嗔或怒,而平时则是盈满了笑意,让人不知不觉便被她感染上,不由自主地想跟她靠近。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样,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 笑笑没有察觉到金不遗的怒气,她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麻木地摆出一个又一个妖娆的姿态,这一夜,她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为了面前的男人而存在。 犹如一只飞蛾扑火的蝶,就算要燃尽自己的一切,也希望给他和自己留下一个灿烂的回亿。 扶柳般的腰肢轻轻摆动着,衣衫上的扣子已经解开大半,露出了里面凝脂般的肌肤,深邃的乳沟若隐若现,隐藏在大红色的肚兜里。 算是巧合吧?今夜,她竟然在里面穿了一袭红衣,只属于新嫁娘的颜色。只是,她将他当成自己的夫,可是他却不会将她当成他的妻。 「不遗……」红唇轻启,笑笑轻轻地唤着他名字的同时,衣裳也随之滑落到地上。 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衬着红艳艳的肚兜,竟然是勾魂慑魄的美。 喉结微动,金不遗强压下心中的颜抖,故作镇静地喝了一口茶,「就这样……而已?」 话未出口,眼角眉梢间已带了几分不屑。 笑笑也不辩解,只是娇笑着,缓缓转过去身子。 缀满了百合花的衣裳随着笑笑的转动,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那些百合竟似也随之飞舞、散落,看着这一幕,竟让金不遗有片刻的失神,彷佛这房间里已百花盛开。 藕臂微伸,丝质的衣裳沿着细滑的肌肤缓缓落下,金不遗的视线也随着那衣裳一点一点地向下。 不盈一握的曼妙腰肢,无法挂住松垮的裙褂,幽深的股沟若隐若现,引出无限遐想。 再抬眼的时候,便看到仅挂着一根红兜绳的后背,几缕碎发从盘着的发丝中散落,轻轻地落在圆润的香肩上。 凝脂般的后背上,碍眼地散落着几处青紫的瘀痕,让金不遗的眉头不悦地挑起。 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正是这几处瘀痕更添了几分野性的美,让人不由得热血沸腾。 修长的手指,轻挑下头上的发钗,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宛如一道厚实的布帘,遮住了无限春光。 笑笑轻轻地晃了晃头,发丝随之摆动,在光滑的脊背上划出一道道波浪。金不遗正看得入迷,那波浪却陡增,万千发丝竞如雨丝般飞起,随着笑笑的转身,在空中画下了一道绚丽的光晕,彷佛暗夜里盛开的黑色牡丹。 金不遗只觉得一口气提在胸口,可是还来不及呼出,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红艳艳的肚兜不知何时飞落在地,笑笑媚眼如丝,一双藕臂轻轻环在自己的胸前,想要遮住胸前的春光。 第十六章 可是偏偏那春光太满太多,藕臂不仅无法阻挡,反而让胸前的波涛更加汹涌,深不见底的乳沟让金不遗的眼眸更加黑沉,握着茶盏的手指也渐渐收紧,早没了方才的淡定从容。 眸光流转,巧笑嫣然,笑笑款款地揉动着腰肢,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仅剩一臂之遥的时候,笑笑故意使坏,一个转身便转到了金不遗的身后。「不遗……」 耳畔是娇柔的呼唤,鼻端是淡淡的馨香,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从肩头小心翼翼地滑下,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在他的锁骨两端画着圈儿。 金不遗坐在团花圆凳上,只觉得后背一沉,接着便是一团软绵挤压上来。 黑沉的眸子眨了眨,不用回头,他都能猜得出来,薄薄的衣衫后,正是笑笑柔软的雪乳在不断摩擦着他的脊背。 胸前的一双小手也没有闲着,见他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后,便大胆地从衣衫的领口滑了进去摸索着,最后停留在他胸前乾疠的乳珠上。 「不遗,你可喜欢?」 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绕着乳珠打转,尾指时不时还轻轻地滑过乳头,惹得金不遗内心深处发出一阵阵战栗。 他低哼了一声,这轻浅的声音却似给了身后的小猫儿极大的鼓励,小手更大胆地开始揉 捏起「红豆」,连身子摆动的幅度都大了起来。 「嗯……」 胸前和后背被双重的美味引诱着,金不遗只觉得压在深处的那点星火立刻燃了起来。 他的手不假思索地便朝后探取,身后的小人儿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身子朝前贴了贴,让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弯着的臂弯不是很方便,一双大手也只能隔着绸裙,隔靴搔痒般地揉 捏着笑笑修长的双腿。 胸前的「红豆」已经被笑笑撩拨得坚硬如石子般,若不是长衫遮体,此刻金不遗恐怕都能看到自己昂首挺立的分 身。 胸前的欲火越烧越旺,金不遗终于按捺不住熊熊欲火,反手一把将笑笑扯到了身前。 发丝飞扬,纷纷扰扰地从他的脸颊扫过,柔软的发丝撩拨得他的心,如擂鼓般咚咚地响个不停。 笑笑乖巧地斜躺在他的怀中,一张小脸嫩得似是能掐得出水的芙蓉,只有一双微顗的红唇将她心底的忐忑显露无遗。 喉头微动,金不遗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去,用力地亲吻起来。「唔……」 原本以为他不会再亲她,是谁说过,不想爱的人是无法亲吻的? 可是,在她口中恣意横行的舌,除了他,还能是谁? 笑笑闭上双眼,忘情地感受着这最后一吻。 她的舌主动地迎合着他,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两人的津液肆无忌惮地混在一起,许多她还来不及吞咽,便双双纠缠着从她的嘴角溢出,沿着雪白的脖颈一直婉蜒到胸口。 藕臂不知何时搂住了他的脖子,头微微向上仰起,方便让他的舌更加深入。 香甜的小嘴,让金不遗简直沉迷到无法自拔,他大口大口地吻着、咬着,不知是该爱,还是该恨。 分 身早已经跳动不安,急切地想要将体内的热火发泄出来。灼热的痛,让金不遗不舍地抬起头来,一道银丝牵扯在两人的嘴角间,银亮的颜色,彷佛天边滑过的流星般璀璨。 红艳艳的小嘴被亲吻得红肿发亮,已不知闭合。 突然,金不遗很想感受一下,自己进出这张小嘴的滋味是否也会如此美妙。 这念头刚在脑海中打了一个转,他便已经压着笑笑的双肩,让她跪在自己的双腿间。 「替我解衣。」一想到即将迎来的高潮,金不遗变得连气息都不稳起来,他拉着笑笑的小手,急切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脱离了束缚的分 身立刻雄纠纠、气昂昂地挺立在笑笑眼前,还未等笑笑反应过来,金不遗就掰开了她的嘴,朝着自己的分 身按压下去。 …… 两个人的吼叫声撕破了寂静的夜,在空荡的房间里盘旋着。 可是更让笑笑心惊的却是金不遗在高潮过后,趴在她的耳畔,带着挑情的口吻说着,「小猫儿,还没完呢,咱们继续……」 半年后 「笑笑姊,花轿都到门前了,你快点开门呀!」 小虎子和小花带着几个孩子焦急地在门外喊着、敲着,可是屋里的笑笑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开门。 「我不开,你们去告诉金不遗那个大混蛋,我不嫁,我不嫁。」一身红衣的笑笑恨恨地跺了跺脚,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坐到了床榻上。 这个该死的金不遗,那一夜居然唬得她真的以为他不再爱她,让自己不得不委曲求全地陪着他在屋子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夜。 自然,这三天三夜他们几乎没怎么闲着,都在做那「孩童不宜」之事。 该死的家伙,身子看起来那么单薄,可是体力怎么那么好? 回想起那疯狂的三天三夜,笑笑虽然恨恨地骂着,可是嘴角上却还是翘起了弯弯的月牙,一双小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可是,这个混蛋为什么要送一个宝宝给她?虽然她也很喜欢宝宝,可是却不想挺着肚子当新娘子啊! 呜,该死的大混蛋,谁家的新嫁娘是大着肚子上轿的? 「笑笑,你快点出来啊!郡主和楚大哥都已经到咱们家了,你再不出来,就要误了时辰了。」新郎官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马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是一听到郡主的名字,笑笑还是又气又怒。 她和郡主的恩怨总算有了一个了断,出手相助的,居然是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楚欢伯。 她不知道楚大哥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郡主饶了她,同意让她免受责罚,甚至顺利地离开王府。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能完全摆脱掉郡主,谁让金不遗那该死的分店就开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她也只能装出一副笑脸,其实心里一直恨得牙痒痒,无时无刻都盼着楚欢伯也能给郡主一点苦头吃吃,给她报仇。 「碰」地一声,木门被金不遗双手推开了,看到新娘子双手叉腰、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金不遗忙笑嘻嘻地上前仔细搀扶着准夫人。 「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你应该开心才是嘛!」 「开心什么嘛?你看人家的肚子,等下非要被人笑死不可。」笑笑抽了抽鼻子,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一脸的委屈。 「怎么会呢?这可是双喜临门!别人疾慕咱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你呢?乖,都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闹脾气?」 其实金不遗也很委屈,原本按照楚欢伯和郡主订的条件,只是让笑笑吃点小苦头,等郡主这口恶气消了,笑笑也就安然无恙了。 谁知道那个刁蛮的郡主,在他们刚重修旧好之后,就立刻拉出王爷亲爹,指派金不遗去枫华城用两家的本金开分店,还不许带着笑笑一同前去。 这回就算金不遗拉着楚欢伯出马也没用,那个刁钻郡主就是不肯改变主意,还大有若不听从、就重翻旧帐的打算,无奈之下,金不遗只好将笑笑托付给了三位好友,自己踏上了异乡。 若不是他在外头每日忘我地打拚,恐怕待孩儿出世了,他还无法回来迎娶娇妻。 一想到这里,一向小气的金掌柜也开始觉得牙根痒痒的,恨不得将怡和郡主咬上几口。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恰和郡主就留给楚欢伯惩罚了,眼下还是赶快哄好了他的新娘子才是正事。 「好了,乖笑笑,好笑笑,咱们不气了好不好?」牵起笑笑的手,金不遗脸上的笑容都要咧到耳边了。 「哼,不嫁!」笑笑摸着肚子,转身又坐了回去。金不遗急忙跟了上去,围着笑笑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咦……」门口探出了两个小脑袋,可不正是小花和小虎子? 「小虎子,姊姊不肯嫁给好心哥哥,这可怎么办?」小花皱起了眉头,活脱脱一个小大人。 「没关系啊,至少小宝宝还有娘啊。先生说了,像小宝宝这样的孩子,不能叫孤儿。」上了学堂后,小虎子说话也变得头头是道起来。 「可是姊姊没成亲就生了孩子,到时候小宝宝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啊?」小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没关系,小宝宝的娘会打架,还有荆大哥,让他把那些人都打跑不就好了?」 第十七章 「去去去,都在这里胡说什么,还不快去外面准备,姊姊这就要出门了。」笑笑可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自己曾过的苦日子,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再去承受。 见计谋得逞,小花和小虎子忙掩着嘴,偷笑着跑了出去。 「都是你安排的?」笑笑勾了勾手指,金不遗忙将大红盖头递了过去。 「不是我,是花弟妹……」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笑笑住进了花无忧的家里,这段时间一直是花无忧的妻子冷寒烟与笑笑作伴。 「好了,笑笑,快上轿吧!要不真的会误了时辰的。」一直候在门外的冷寒烟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朝金不遗点了点头,便接过笑笑手中的大红盖头,替她盖好。 临出房门前,冷寒烟还趴在笑笑耳边低低私语了一番,逗得笑笑花枝乱颜,差点喘不过气了。 「哈哈,太开心了,寒烟,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个刁蛮郡主终于也碰到对手了……」 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新娘子,转眼间便笑哈哈地上了花轿。 见新娘子开心地上了轿,金不遗也没有时间去深究原因,蹬上大红马,便急急地朝喜堂出发了。 今日的东雍城,一派喜气。 从城外十里,便用大红花装点了起来,长长的红毯一直连到了城内金家大宅。沿路鲜花铺地,十六位喜娘走在迎亲的伫列里,不断地向两旁的人群里洒着喜糖和喜钱。流水的宴席,从城东一直摆到城西,据说要摆上十天十夜才甘休。 金家大宅今日格外的金碧辉煌,门前两棵苍天大树都用金丝花球妆点着,大同钱庄和分店的代表都穿着喜字纹底的红衣,齐齐地站在门口,迎接着老板娘的到来。小虎子和小花带着孩子「早早坐了马车来到,每个人都穿得花枝招展的,一张张小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快乐。 轿子刚一落地,震天的鞭炮声便在城里的各处角落同时响起,若不是金不遗怕吓着笑笑肚中的孩儿,恐怕还要在家门口大放几日才算热闹。 因为新娘有孕,所以一切仪式从简。拜过了天地,新娘子便被喜娘小心翼翼地搀扶进了新房。 心里一直惦记着笑笑,金不遗连喜酒都喝得匆匆忙忙,好不容易将一众宾客托付给了几个好兄弟,自己抽身便到了新房。「笑笑……」 不知梦了多少回,这一次终于梦想变成了现实。推开房门的时候,金不遗的手都哆嗦了起来,生怕又是一场美梦。 本以为会看到同样激动和羞涩的新娘,可是甫一推开门,金不遗就发现已经换了大红寝衣的笑笑靠在床上,拨弄着他平日里常用的金算盘,旁边还摆放着一叠红色的纸张。 「笑笑……」这个场面与自己想像中简直相差甚远啊!金不遗小心地坐到了床上,这才发现笑笑看的是今日贾礼的礼单。 「不遗……」烛光下,水眸顾盼流离,雪白的小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我们发财了呀!你看……」 笑笑欢欣地用手指将礼单上贵重的物品一一指给金不遗瞧,「你看,这是顾岱王爷送来的玉珊瑚,这个是孙掌柜送来的翡翠钟金手钏,还有这对玛瑙佛珠……喏,这个富贵莲开的白玉屏风是怡和郡主送来的,也很不错……」 她兴奋地点算着,可是金不遗的眼却一直流连在她的身上。 虽然笑笑肚腹中的孩儿已经五个多月了,可是由于笑笑本就瘦弱,所以肚子看起来却不甚大,而且,双乳更加丰满,简直快要把浅薄的寝衣撑破了,一双玉手掩在纱裙中,越发地白净剔透。 「看什么看?色狼。」笑笑察觉到金不遗火辣的目光,莞尔一笑,白嫩的小手一摊,「喏,你的贺礼呢?」 新郎给新娘贺礼,这恐怕是天底下独一份儿了吧? 金不遗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从床头的暗格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了放到笑笑面前。 只见里面放满了各种房契银票,厚厚的一叠,让笑笑乐开了花。「好了,以后这些统统都归我打理了,你只要乖乖地替我和孩儿去挣银子就好了。」 金不遗原本以为自己是世间最爱钱财的人了,可是却没想到,自己的娇妻却更加贪财,此番将所有「库存」都上交了,只怕以后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丧着脸!我又不是母老虎,日后一定不会刻薄你的。」笑笑嫣然一笑,将礼单连同锦盒一起放回了暗格中,身子一滑便靠进了金不遗的滨中。 虽然早已经得到了璧人,可是看到笑笑眼带笑意的模样,金不遗还是不由地动了情。他一把将笑笑搂在怀中,低着头,亲吻着她墨色的发丝。「小猫儿,你可知道,我盼这一日,盼了多久了……」 「不遗,这些贺礼中有一样,我最喜欢……」 「唔,是哪一件?」虽然此刻他只想与笑笑相拥蜜语,可是却还是不忍破坏了娇妻的兴趣。 「是翡翠馏金手钏?」 「不是……」笑笑坐起身来,手指轻轻挑开了寝衣的衣带。 红纱沿着雪白的肌肤缓缓而下,金不遗只觉得简直快要窒息了,寝衣下,笑笑居然什么都没有穿,嗯,不能这样说,其实也应该算是穿了。 一条红色的丝带围着双乳缠绕成圈,在胸口处打了一个结后,从腰后绕过,然后从大腿内侧贴近花穴处绕出,之后一直沿着双腿缠绕至脚踝。不仅如此,丝带上每隔一小段距离都拴着白羽毛或丝绒,每一处都堪堪地正伏在敏感地带,身子稍微一动,羽毛和丝绒便会轻顗,彷佛一双双小手上下其手。 最妙的是,双乳上的红樱和花珠上各覆着一颗白玉珠,红樱上的白玉珠是镂空的,正套在红樱之上。金不遗简直难以想像,当红樱挺立时从白玉珠中穿出的美艳情景会有多么的诱人。 「笑笑……」金不遗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默默地转开双眸。 他不是不想要她,如果此刻她不是身怀六甲,他一定会把她压在身下,大力地欢爱一夜。可是…… 微叹一口气,金不遗极力地想要忽略心头涌起的欲火。可是谈何容易,从笑笑有了身孕之后,他便一直不敢碰笑笑一根手指,以前分居两地还好,如今美人就在身边,可是却不能碰触,简直是天底下=取大的折磨。 偏偏,这美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不遗,你没发现今日怡和郡主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吗?」笑笑阵手环住金不遗的脖子,让他不得不贴近她。 馨香扑鼻,金不遗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手指不安分地滑到了笑笑的腰间,缓缓地抚摸着许久未碰触的肌肤。 「听说,昨夜无忧送了一份礼物给楚大哥,应该与我身上的这份贺礼相差无几……你想不想试试……我可是知道了一些新玩法……」 她迳自笑着,雪白的肌肤,在烛光的照射下,明晃晃的直勾人。 「该死的花无忧,明日我定要与他算帐……」金不遗低低地骂了一声,双手一扯,飞速地脱去自己的外袍,抱着笑笑倒在了榻上,疯狂地亲吻起来。 终究还是怕伤到孩子,在大肆亲吻后,金不遗还是不敢进入笑笑的体内。花无忧「色公子」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做出来的房事用具,可是件件珍品。不过是一番亲吻后,笑笑敏感的身子已经被用具上的羽毛撩拨得动了 …… 「不遗……去找大夫……快……我觉得很不舒服……孩子……孩子在抗议了!」笑笑表情十分难受地开口。 「什么?」金不遗整个人傻住了。 「啊……好疼!金不遗,你还不去找大夫?」斗大的汗珠自额头滑下,笑笑忍不住大喊出声。 金不遗一双狭长的凤眼瞪得圆溜,这……这太离谱了吧?该死的小子,居然选了老子的洞房夜来捣乱! 床上的笑笑差点哭了出来,她身上可是还有花无忧送的那份大礼呢!等会大夫来了看见了,肯定要丢死人了! 怀有身孕的新嫁娘已经够引人注意了,如今新婚之夜又来这么一出,以后她要怎么见人啦! 喔……该死的金不遗,还有他的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啦! 于是乎,本应是金家最宝贝的小少爷,在几个月后顺利诞生于人世间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爹娘的埋怨而来的。 于是乎,在若干年后,每当金不遗与笑笑两人在床上颠鸾倒凤、共赴巫山的关键一刻,总能听到房门外弱弱地响起一声,「爹,我也要跟娘睡觉……」 后记 【后记 艾蕊儿】 大家好,我是艾蕊儿。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读者朋友们大家好,当《多金公子捡到宝》这本书出现在各位手上的时候,已经过完年了,作者在这里和读者朋友们拜个晚年。龙年已过,让我们一起欢喜地迎接蛇年的到来吧! 每当到了年底的时候,都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怎么一堆事情都还没做完就又过了一年了?好像很多计划都没完成但莫名其妙又老了一岁,呃……这种感觉很不好的!真讨厌,对女孩子来说,都希望永远保持在十八岁啊! 先回头说说这本苫好了,这是系列的第二本,说的是小气公子「金不遗」的爱情故事。对于这种幼年时吃过苦头,了解金钱的重要所以变得锱铢必较的男主角,作者心里是非常喜欢他的,虽然他经过努力变得很有钱,却没有变得奢侈,而是选择将钱送到真正需要的穷人手中。 或许是最近世界的经济都很不景气,再加上社会上许多不平等的条件,造成有钱的人越有钱,穷的人越穷,而掌握权力的少数人,却选择漠视这一切,更选择站在有钱人的背后,或许是现实生活这样的遗憾,所以作者创造了一个善良可爱的男主角来欣赏了。 搭配他的女主角笑笑,也是作者喜欢的个性,表面上充满了算计,不过却是一个会打抱不平,讲求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爽快小姑娘,作者当然要给她一个幸福的归宿罗! 呵呵!这本书因为是作者喜欢的设定,所以写得很愉快,也很顺利地写完了,希望读者朋友们也喜欢这本书哦! 接下来,作者我会继续努力系列的下一本,如果没有意外,这本书将会在蛇年和你们见面。 预祝所有人新年快乐,我们下本书再见!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四戒公子之色公子《花花公子栽跟斗》; 2、四戒公子之财公子《多金公子捡到宝》; 3、四戒公子之酒公子《酒国公子闹翻天》。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