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爱与我耳鬓厮磨》 第1章 他连私宅都是王府 圣诞夜,珅城纸醉金迷的外滩,就连空气中都透着金钱的味道。 灯红酒绿的鸿禧华府万国建筑博览群中,5号建筑顶楼正开着骄奢淫逸的派对。 一辆银顶迈巴赫停在楼下。 几分钟后,所有人目睹了当红女星被拉上京圈财阀大佬的车。 在闪光灯不停的抓拍下,景稚被强制抱进车内。 下一刻,她被顶在车窗边,向来矜贵的男人此刻浑身透着危险性。 “媆媆,你最近很不乖。” 磁沉的声音里夹着克制的占有欲。 景稚猛的反应过来,她这次玩脱了。 “不要在这里……会被拍到。” 她的声音很淡却很酥甜,此刻气若游丝一般,让人感觉像一只醉酒的小狐狸。 “你乖一点,讨好我。” 熟悉又陌生的语气,不容反抗的命令。 景稚害怕了,她不应该招惹这个能要她命的男人。 皮草与露骨的绸缎裙在加重着费洛蒙气息的侵袭,整个车内都笼罩着一种占有欲。 *** 一年前,南城澄溪。 午后,中式古典酒店区内,一排正往酒窖走的旗袍女孩们手里都提着一个花梨木酒膳挑盒。 几个游客坐在八角亭内小声议论。 “这是度假区新增的特色么?” “什么新增的特色啊,她们这种职业叫小官儿,是世禄家族对佣人的叫法,全网都知道,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她们来这儿是干嘛的啊?有世禄家族的子弟来了这边吗?” “你说对了,而且是国内四大顶级豪门家族的子弟,傅、沈、宋、江这四家的。” “这个我知道!这个度假区不就是傅家所创立的太平海纳资本集团的么。” “是啊,国内最大最顶奢的温泉度假区,在古镇之中占地面积就达十六万平方米,园区内除了豪华酒店与天然温泉,还有非遗街、中式古典合院和现代别墅,整个度假区还只是傅家的产业之一。” “我听说,这四大家族之间的商业利益纵横交织、紊而不乱,网上都把他们称为现代版红楼梦四大家族。” “你还真别说,那可是真正的京圈钟鸣鼎食家族,祖上世代为官享禄,到了这几代家族里从商的子弟多,更是要命的富贵,你数数十个行业里的龙头老大,有九个得是这四大家族分支下的。” 这时,又有一排队列整齐地旗袍女孩提着盛满鲜果的果罩进了厨司。 “她们怎么和刚才那批不一样?” “因为她们是果房执事司的小官儿,这四大家族组建的小官儿组织,有六大局和十二司……” 午后,酒店里充足的阳光照进去滤上奢华的氛围感,中式包厢充满古典韵味。 过道里,茶酒司小官儿们依次站成排,身着锦缎旗袍、发髻统一标准盘起。 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站在正中间的景稚,墨发雪肤,丰腴修长,五官精致得不像是素人倒像是明星。 如果这时随手一拍发到网络上,恐怕会是爆火到让人艳羡的断层之美。 戴着掐丝珐琅胸针的高级小官儿眼中透着精锐,但看向景稚时眼里的锐厉减少了许多,“你等会儿和她们一起在这个包厢。” 景稚瞳孔放大,“昂?我?” 并不是她娇气,只是听说这个包厢内晚上要来的是这些子弟里身份最矜贵的几位,她担心自己会弄砸了而已。 “你什么都不用做,在边上站着就行。” “唔……好的。” 吩咐完这件事后,那名高级小官儿便离开了。 被分到和景稚一组的几个小官儿开始嚷嚷不平。 “凭什么啊?你才来一天,怎么就有资格和我们一起服务公子们?” “就是啊,我花了好多努力才到现在这样,为什么啊?” “因为长得漂亮吗?” “长得漂亮?我们这一组谁不漂亮?都是从所有队里面挑出来最好看的那个,而且各个都有技艺,她会什么啊?” 景稚睫羽微颤,压了一下唇,准备反击。 忽然,一道女声出现—— “上面安排的自有她们的道理啊,你们这样说话要是被听到了,说不定明天就要走人。” 闻言,四个女孩面面相觑,神色有所顾忌。 她们离开后,景稚转头对帮她说话的小官儿盈盈一笑:“谢谢你,凌曦。” 阮凌曦大方一笑,两边的梨涡甜甜的,“你不用担心,等会儿你跟着我就好。” “嗯嗯。” “现在没人,我们先偷偷在包厢的沙发上坐会儿~” 说着,阮凌曦拉着景稚进了包厢。 中式布局显得整个包厢贵重典雅,圆转盘上的玉雕鹅看上去珠圆玉润,九个席位上早已摆放好一系列的餐具。 包厢内宽敞明亮,坐在沙发上微微转头便可从窗外看到外面的风景。 阮凌曦看了一眼,语气愉悦:“今天天气不错嘛。” 景稚随着阮凌曦的眼光看过去,目光所及晴空万里,还有一道很长的航迹云。 *** 青石板路一眼望不到头,镇上古宅庭院深深,小桥流水悠悠。 即便是过惯了奢靡日子的豪门公子,到了这里也会忍不住端着一杯香槟坐到窗边观赏美景。 别墅区内的九号别墅,一楼正有三位戴掐丝珐琅胸针的小官儿忙着打电话,而二楼则是他们少爷正在休息的地方。 晚点有一场饭局,坐在窗边欣赏蔚蓝天空的沈砚知拨通了缺席之人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低沉绅士的声音:“家里晚辈磨人,吵着要我带她一起去。” 沈砚知失笑地调侃,“你不要告诉我那个晚辈是照月,我知道她回荣宁王府了。” 电话那边的京洛市区,凤鸣路街道两旁屋舍俨然,清静古朴下笼罩着一层历史感。 天气明媚,荣宁王府对面的河畔上浮光跃金,路旁的柳树与槐树相映,偶有淡香飘摇在风中。 王府南门前,刻有“鸿禧”二字的影壁通体苍翠,朱门上的匾额气派不凡,两旁石狮子口含宝珠,庄严宏伟。 整座王府并不作为景点开放,而是如今主人家的私宅,王府的气派彰显着主人家的尊贵地位,那是京圈最显赫的家族。 四大钟鸣鼎食家族之一的傅家。 名为不染尘的书房内,檀香缱绻得若有若无,坐在古董黄花梨瘿木椅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壁瓶碎片。 好像这139万的古董青花觚形壁瓶碎了也没什么所谓。 碎片边的女孩一身香风打扮,从精致度与身上自带的贵气感可以看出这是位财阀家的千金。 但此刻她低着眉,眼神躲闪着坐在书案前的男人。 虽有意避过眼神,却能看到白日天光照进来时,他的影子映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响传来,男人如刀刻斧凿的侧影影子,可以看见有一支烟正被夹在修长的手指上。 下一刻,烟的影子与高挺的鼻梁相交,一团烟圈缱绻地散开。 “小叔,是不是沈六叔的电话呀?他应该是催您出发,要不您快走吧,嘿嘿……” 电话里传来熟悉又娇甜的声音,沈砚知不自觉跟着那句尾音上扬了嘴角,“还真是她。我不信她会缠着你,她最怕的就是你。” 那边的男人淡笑了一声,听得出来他心情尚好。 沈砚知问:“你三妹妹在这边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这事你知道吗?” 男人吸了一口烟,语气里有一丝慢条斯理,“既然是惊喜,那就留点悬念。” 沈砚知毋庸置疑地点了点头,“也是,毕竟只有你不想知道的,没有你不能知道的,提前知道总是会让惊喜程度降低。” 说着,沈砚知抬起手中的香槟杯,优雅地饮了一口,“期待你的准时赴宴。” 烟头在烟灰缸中捻灭的声音传入电话中变成一道微小的“嘶”声。 男人的声音从容玩味:“准时?那样会显得我太想知道惊喜。” 挂了电话后,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两家的少爷纷纷看向沈砚知,其中一位问:“他的意思是要晚点到?” 沈砚知并不急,毕竟行事水泄不漏是那个男人所有优点里最不值一提的。 而他的猜测也实现了,一刻钟后,一辆银顶迈巴赫从荣宁王府驶出,前往机场。 那里有一架已准备好飞往澄溪的湾流g650er公务机。 第2章 仙姿纯媚 恰入他的眼底 八月份的风是夹带一些湿热的,吹来时能缓解人内心的焦躁,天空中又划过一道航迹云。 帐设司小官儿在布置好每个包厢后便出去了,抬盘司和茶酒司的小官儿在包厢边上的隔间等候着。 安静舒适的包厢内,阮凌曦趁着没别人,和景稚聊了起来。 “你是不是都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针对你?” 景稚垂下眼帘,睫羽再次掀起时,眼底浮现几分惭愧,“确实不明白。” 阮凌曦笑了笑,语气温和:“可能是因为你太特殊了。” “我?特殊?”景稚指了指自己,忽闪的大眼充满了讶异。 阮凌曦淡淡地点头,好奇问道:“话说,你知道我们这支队伍里的小官儿都是什么身份么?” 景稚实诚地摇了摇头。 阮凌曦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先说我们进到这里有多不容易吧。” “这次来的小官儿茶酒司小官儿有四十多名,大家都是经过比选空姐还要严格的海选才进到待用名单的。” “1000多个待用小官儿中,挑出了我们这四十多个跟随着来了这里,又从四十多名里挑出了六个最好的到咱们这一组来。” “因为我们要服务的是这次来的四大家族子弟中最位高权重的几位。” 景稚听得有些愣住了。 阮凌曦淡定地继续道:“而且,这些小官儿中有的是南城世家的小姐,有的是北城豪门的千金。” “有的即便家中非富即贵但自身条件却很优异,比如跳舞好看、唱歌好听、身段妙曼,漂亮也只是这里最基本的要求。” 景稚听到这里,满眼震惊与不解。 “她们这么厉害,为什么会....." “会甘心来这里做一个小官儿是吗?” 阮凌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因为这里给的钱多。” 景稚点点头,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 当时她在路上逛街,忽然被递了一张名片。她以为自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运气,这时忽然来了一份五天九万的兼职,虽然她缺钱,这份工作也真实存在,但她不信给她名片的人是真的。 这就仿佛是大街上被星探递了一张名片,任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后来那人提议让她来这边看看,因为离家近,所以她特地来了一趟度假区,在确认是真的后,她自是求之不得。 不过,她只是趁着大三暑假来做个兼职的,又怎么会知道阮凌曦说的这些。 阮凌曦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样好攀高枝。” “攀....高枝?” 景稚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阮凌曦纵目看向地毯,不屑一顾:“即便是南北两城豪门世家的千金又怎样?和四大世禄家族比起来那也是差远了。” “更别提有姿色的想要通过这个机会实现阶级跨越了,这其中还有许多男小官儿呢,只是没和我们分在一组。” 景稚心说,这是某种潜在规则啊…… 四大世禄家族有两种小官儿。 一种是高级小官儿,拥有专业的能力,常年伴随在财阀身边,类似管家、助理、随同。 另一种则是她们这样的,只是为了服务他们的会议、宴会、派对,而茶酒司的小官儿更像是点缀作用。 对于平常人来说,要是被哪个公子瞧上,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哪怕是做情妇都可以被称为飞黄腾达。 “可是……”阮凌曦盯着景稚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之意,“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情况呢~忽然像插进来,而且毫无经验。” “我么……”景稚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若有若无的轻敲着,“我也不清楚,我还以为不止我一个这样的呢~” 阮凌曦耸了下肩,“至少我没见过,也没听到有哪个前辈说过这样的事。” “也许是因为你这张脸吧。” “昂?” 阮凌曦伸手捏了捏景稚的脸蛋,“是我目前见过最一眼惊艳的脸,仿佛中了基因彩票。” *** 暮色降临后,一辆布加迪缓缓驶过园区圆盘路口,不久后进入了酒店vip停车位。 而别墅区内的小官儿们都在门外候着,准备迎接自家公子出来参加晚上的饭局。 富人们向来是爱约定好一起出来放松的,夏季这里的度假区无疑是个好去处。 沈砚知朝楼下看了一眼。 有好一些子弟已经在他的别墅外等他,不过他并着急,从容不迫地走到沙发边,刚要坐下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电话接通后,一贯低沉的声音响起,“到了。” 沈砚知剑眉微挑,“刚好,我们准备出发。” 电话挂断后,沈砚知看向边上两人,淡淡提醒道:“可以走了。” 早就已经饿了的周淙也扔了手上的古董玩珠在沙发上,站起身道:“他可真不好等。” 一旁话向来话少的商时序也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么多年他向来如此,属实很期待由他来等人的那天。” 沈砚知摇头笑了笑,“恐怕很难。” …… 此时每个中式包厢外都站了身段婀娜的小官儿。 景稚与阮凌曦以及其他四个小官儿站在自己的包厢门口。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长廊里人声渐涌。 几个高级官儿带路,满身矜贵的少爷们渐入包厢内。 景稚看着一行年轻贵公子迎面走来,趁着无人注意时,微微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旗袍。 就在她低头那一瞬间,包厢门边的灯散出来的柔和光打在她的侧颜上。 登峰造极的一幕,恰好被那位最位高权重的男人看见了。 沈砚知走在他一旁,原本还在聊着天,但随即他也看见了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下来。 周淙也寻着端倪看过去,只是一秒他就弄清楚了真相,继而用手肘顶了一下商时序。 商时序原是漠不关心的,但轻扫了一眼后,竟也寻出端倪地淡挑了一下眉。 确认旗袍没问题后,景稚微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狐狸眼透着一种生命力旺盛的妩媚,密长的睫羽被光晕染得乖巧纯欲。 仙姿纯媚,男人不动声色,收入眼底。 第3章 那个最漂亮的 少爷们入座后,其他五位小官儿都开始忙碌起来。 靠背景墙的是主座,对侧是副主座,右主宾,左副宾。 商时序坐到主宾位后,身旁过来一个身材娉婷的小官儿正要为他解开餐巾花,却没想到他眉心微蹙了一下。 沈砚知瞥见,朝身边站着的一位戴金丝框眼镜的小官儿低语了一句。 小官儿走到正在解餐巾花的小官儿身旁,暗暗说了什么,那名小官儿先是惊讶,然后渐渐委屈。 当即,景稚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抹着眼泪出去了。 景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阮凌曦走到景稚身边,悄声解释:“她喷了香水,以为能得到公子们的好感,但贵宾席的商公子不喜欢香水味,沈公子看见了就让人她赶走了。” 景稚嘴巴微张,眼神寻到主宾位,试探地问:“商公子是那位坐在主宾位的先生吗?” 阮凌曦微微点头,将景稚拉到自己身边来些,窃窃私语一般逐一介绍道: “你刚来,可能不清楚,傅、沈、宋、江四大家族,主宾位的是商时序公子,他是宋家的子弟,为什么不姓宋,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 “副宾位的是江家的子弟,周淙也公子,我倒是知晓他为什么不姓江。” “为什么吖?” “因为他么.....他是外孙,母亲是江家的,父亲是南城周家的,不过他在江家地位并不低。” “平常他才是坐在主宾位的那个,但他随性温和,又和商公子关系向来要好,商公子与他不分那么多。” 景稚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两位公子。 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商时序的正脸,一双桃花眼却疏离淡漠,浸染了些许高不可攀感。 但他的嘴角始终有一抹淡笑,西装领带挺阔,衬得他衣冠楚楚,五官出挑得让人觉得他要是不继承家产便可以去内娱发展。 而周淙也虽只能看到侧脸,但高挺的鼻梁和凌冽的下颌给人一种不羁少爷的架势,随性温和看不出,倒是让人感觉是霸王龙一般难以驯服的少爷。 可偏偏他的手腕处还缠着一串古董奇楠沉香念珠,不像是崇佛倒像是有意亵渎。 “还有副主座上的公子,他是沈家的子弟,沈砚知公子,你别看他面上言笑温和,可最不好惹的就是他了。” “别说我们这群人里有世家来的千金,但凡招惹了他,家里说不定哪天就被整得破产了,以前有个想要勾引他的小官儿,下场可惨了。” 阮凌曦说着讪讪地摇了摇头,“而且沈家的公子都不好惹。” 沈砚知么,景稚其实在网络上看到过有人描述过这位公子,和其他两位公子一样,都是相貌出挑得很有自己韵味的公子。 尤其他的喉结下还有一颗隐晦又勾人的朱砂痣,腕上则绕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的太平有象白玉佛珠。 他给人的感觉是倒是温柔的,但从刚才被叫走的小官儿那件事可以看出,他做事滴水不漏。 所有人哪怕是很细微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心思细腻得令人发寒,而且出手果断冷漠。 “那主座的那位先生呢?”景稚侧首看向阮凌曦。 “他……”阮凌曦说着眼中划过一丝忌惮。 “他是傅家的公子,傅京辞,但你对他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 景稚不解,“为什么?” 阮凌曦摊了摊手,“这么说吧,整个度假区虽说是傅家的产业,但实际上太平海纳集团下每份产业都有不同的最大股东,这个度假区只是傅公子手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份资产,他的身家超1.3万亿不止,年仅三十,但京圈都称他为财阀。” 阮凌曦微眯了下眼,“而且他的背景深不可测,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不是我们能打主意的对象。” 身家超万亿的太子爷,就连在景稚眼里已经很可怕的沈砚知,阮凌曦也只是用不好惹来形容,而阮凌曦却说傅京辞是可怕。 甚至还特意提醒了一句,不能打他的主意。 景稚转眸看向主座,男人在外貌上天赋异禀,西式骨相中式皮相,鼻梁高挺、下颌精俏、睫毛密长,生得一双深情眼但偏偏眼神矜怛淡漠,透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仅仅是坐在那里,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西装革履下的灵魂是被资本供养大的。 虽一句话未说,但身上有一种能压得别人难以转圜的主动权,掌控着整个局宴。 景稚眨巴了一下眼,“他多高啊?” 阮凌曦摇了摇头,“全网只能搜到他的名字和在家族里的排行,其余信息全部被低调隐藏了,就连我们也都被强行制止在网上泄露他的信息,所以没人知道他身高的具体数字。” 景稚忽然想到在包厢大门口的一幕,傅京辞经过她时似乎比她高了一个头还要多,这样一看,至少一米九! 好高啊…… “着迷了?”阮凌曦轻轻推了推景稚。 景稚半敛双目,睫羽微颤,不轻不重地否认,“我没有~” “没有吗?”阮凌曦戏谑地看着景稚,“他可是被称为京圈纣王的男人。” “为什么是京圈纣王?” “我也只是听闻,听说这四大家族的子弟中,他的出身有如天潢贵胄,不仅在外貌上天赋异禀,手段也是,擅于运筹帷幄,狠戾无情。” “但举手投足对于女人来说处处都透着性张力,恨不得被他玩儿死在床上,只可惜能被他看上的恐怕只有妲己那样的美人。” 景稚闻言缓缓侧目观察着傅京辞,灯光恰好打在傅京辞高挺的鼻梁上,他慢条斯理地将西装外套脱掉,边上有一位男小官儿立刻敬慎地接过外套。 恰好这时,他的指尖勾住领带轻扯了一下。 傅京辞的手指修长,清白如玉,但手背蜿蜒的青筋直至小手臂,看起来力量感十足。 如果抓床单的话……应该很勾人。 阮凌曦忽然看向景稚,好奇问:“听说你是珅大的学生,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学校是不是挺多男生追你的啊?” 景稚收回目光,柔声细调地道:“我没计算过.....” 阮凌曦盈盈一笑,“看你和妲己似的,肯定很多人追。” 景稚莞尔,眨眼时卷翘密长的睫毛微动,盈滢的灵狐眼像含了秋水又纯又媚。 *** 暮色渐浓,酒店的灯光柔和得让人沉醉。 茶酒司小官儿将泡好的茶与醒好的酒逐一斟给每位公子,完毕后便回到隔间等待。 五人待在隔间里,其余三人因为不喜欢景稚则离得她远远的,只有阮凌曦靠近着景稚。 过了一会儿包厢内的大屏幕开始播放一档直播,这是上面吩咐的。 直播的内容是北城最大最权威的拍卖集团荣嘉的拍卖会。 景稚以前刷微博时看到过热搜。 最近一场春季拍卖会,荣嘉竟然将一座清朝时期的贝勒府以13亿的价格拍卖了出去。 这座贝勒府原是传下来的私人宅,可惜这其中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么好的宅子也变卖了。 沈砚知开始还在和周淙也闲聊,这会儿却朝主座看去,淡笑着问:“上次贝勒府我没和你抢,这次你得让让我了吧?” 贝勒府? 景稚看向傅京辞,心想不会荣嘉那座13亿的贝勒府不会是他拍下来的吧? 而傅京辞只是从容淡定地应了一句:“这可说不好。” 沈砚知问:“你这次拿了多少预算?” 这时,边上的小官儿探手呈上来一支烟。 傅京辞微微低头将烟咬在嘴里,小官儿手里拿着打火机原本要点火,但却被他轻巧地拿了过去。 打火机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被拨动,很轻巧的一下,火苗肃燃起来。 位高权重的男人淡定自若地点了根烟,轻轻吁了一口,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并不急于回答。 副宾位的周淙也戏谑地看向沈砚知,调侃道:“问出了预算,你现在就打电话把你的预算加上去?” 景稚闻言,看向直播时切到正在打电话竞拍的职业代拍人,心知这是富人的一种游戏罢了。 一些有钱的富人,对于不想到场的拍卖会,他们会选择电话竞拍。 更有钱的,则是向自己的委托代拍师设置一个价格,不用到场,不用接电话,只等待结果。 直播内现在竞拍的是一座明朝的古典中式园林住宅,竞拍价已经达到了8.6亿。 这时有人开价:8.8亿。 周淙也忽然看向了主宾位上的商时序,“你不是也参与竞拍了么?” 商时序给了周淙也一个怪异的眼神,“你恐怕听错了,我有一座了还要什么?” 周淙也听后咂了一下舌,右手搭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沈砚知闲聊般地问:“他之前还特意说了不参与这次竞拍,你最近心思都飘哪儿去了?” “我么.....”周淙也欲言又止,似乎在想什么。 这时,傅京辞夹着烟的手点了点细白烟管下的烟灰,“看来我三妹妹给你带来不少困扰。” “她?她太乖了,静得和这座宅子一样。”周淙也摇了摇红酒杯,“天生制我。” 此时直播中,又有人开价:9亿。 傅京辞眸中沉静如水,矜贵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仿若一切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中。 很快,竞价最后以10.6亿敲定。 傅京辞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红酒。 沈砚知眼中浮现几分遗憾。 “我输了。” 继而,他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准备了多少预算吧?” 傅京辞不紧不慢道:“不多,20个。” 沈砚知失笑地点了点头,拿起酒杯朝傅京辞优雅地敬了一下。 其余的人则为主座上的男人拍下了喜欢的宅子而祝贺起兴。 忽然,沈砚知朝隔间这边看来,他盯着景稚,还冲她招了一下手。 “那个最漂亮的,你过来倒酒。” 景稚瞳孔微缩,眼底浮现一丝紧张。 应该不是叫她吧? 她微微后退一步,给阮凌曦让路。 没想到这时沈砚知又说了一句:“别退,就是你。” 闻言,景稚的呼吸变慢,警惕着众人的注视。 但无疑,连主座上的男人都注意到了她。 第4章 她很漂亮,但仅此而已 “我?” 景稚指着自己,眼里满是不知所措。 “对,就是你。”沈砚知重复道。 包厢内安静得尴尬,景稚向阮凌曦投出求救的眼神。 阮凌曦微微一笑,拿起醒酒器,“我陪你。” 闻言,景稚感激地看着阮凌曦, 有了阮凌曦陪她,景稚就没有那么慌了。 她和阮凌曦一人拿了一个醒酒器。 阮凌曦从副主位开始倒酒,景稚则从主宾开始。 景稚拿过商时序的红酒杯,小心翼翼斟酒。 远处的沈砚知忽然问:“你是新来的?” 景稚差点手抖倒出去,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对......” 沈砚知这时忽然笑了出来,声色温和,“你别害怕,我就是纯粹看你长得好看。” 更尴尬了。 景稚面上保持微笑,实际上心里求着这位公子千万别再说这个话了。 “你继续夸下去,恐怕会吓到她。” 景稚没想到,说出这话的竟然是看起来薄凉淡漠的商时序。 商时序说完,淡淡地看了一眼景稚,虽面上没什么笑意,但却安慰似地说了一句:“不用理他。” 景稚回以一个客气的微笑,她的手心发凉,冒出了一些冷汗。 沈砚知摊了摊手,扶额苦笑道:“夸她漂亮怎么就吓到她了?别人我还不这样夸呢。” 景稚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走到主座与副主宾中间。 主座上,傅京辞眼风扫过景稚微蹙的远山眉,喉咙滚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中捻灭了。 景稚伸手拿过他的红酒杯。 忽然,左边周淙也搭在椅子上的手肘动了一下。 恰好碰到了景稚手臂。 景稚原本就紧张,这一下,手里的红酒杯一个没拿稳,直接泼了半杯酒出去。 霎时间,傅京辞的真丝黑衬衫上沾染了一大片污渍。 景稚心说,完了。 *** 夜空中众星攒月,古镇万家灯火亮着,偶有知了叫传到度假区里。 景稚躲在包厢内的洗手间哭得泪如泉滴,阮凌曦轻抚她的背,又劝又哄:“应该没什么事,我看傅公子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景稚不听,因为她刚刚查了一下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又查了一下那件衬衫的总价,这之间的相差够她哭个一阵子的了。 睫羽被眼泪打湿变成一撮一撮的,那双灵狐眼生来水灵中透着媚态,一哭惹的眼圈微红,碎发凌柔的散在鬓边,给人一种破碎感。 恰巧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洗手间的门并未关,景稚抬眸从洗手镜中看到沈砚知朝她走来。 沈砚知停下步伐,从镜中看到景稚哭红的眼,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怎么哭了?” 景稚立刻将眼泪擦掉,转身敛着下巴摇了摇头,声中还带着哭腔,“没事......” 沈砚知靠在洗手间门边,打量着景稚,忽然,视线落在她的胸针上。 “景稚?人如其名。” 景稚扯出一个勉强地微笑,轻声问道:“沈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沈砚知摊了摊手。 景稚注意到他左边胳膊上搭着的黑衬衫。 “我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被吓到。” 沈砚知说着,温柔地看着景稚的眼睛,“顺便和你说一声,京辞没有怪你。” 傅先生,没有怪她? 景稚抬眸对上沈砚知的眼睛,墨色的眼珠泛着一种明媚的漂亮。 随即,她又解释了一句:“沈先生,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沈砚知点下头:“我知道。” 景稚垂眸,眼神黯然下去。 沈砚知捕捉到这一丝的变化后,脸上浮现淡淡的笑,耐心解释道:“淙也说了是他不小心碰到了你。他和你的上司嘱咐过了,让她们不要误会你。” 景稚垂眸,安静乖巧,“谢谢。” 沈砚知没看到景稚在眼底藏匿了什么情绪,他将手里的衬衫拿到她面前,笑着问道:“景小姐愿意帮忙把这件衬衫的污渍清洗干净吗?” 景稚抬起眼帘,有些意外。 “我......万一洗坏了呢?” “没关系。”沈砚知声色平和,“京辞说这衬衫不值钱,洗坏了也不用你赔的。” 说着,沈砚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 “这是他的名片,还劳烦景小姐洗好了按照这个电话打给他。” “好......”景稚接过衬衫和名片,虽有不解,但也没多问。 临走前,沈砚知忽然对景稚微微一笑,“景小姐无需多想。” *** 酒店到别墅区很近,对于沈砚知这样长腿的人来说很快可以走到。 出酒店时有酒店的高层遇见了他,恭敬地朝他弯身打招呼。 “沈董。” 沈砚知朝声音方向惯性地给出一个商业性微笑。 但他收回眼神时,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仿佛一位面慈心狠的阎罗。 “给傅九爷打个电话。” 跟随在他身后的小官儿立刻应道:“好的。” 拨通电话后,沈砚知一手拿着手机接电话,一手插在西装兜中,从容不迫地走出了酒店的旋转门。 “你三妹妹是个厉害的人,要送惊喜只送能击中人心的惊喜。” 沈砚知说这句话时,言语里透着赞赏之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傅京辞淡淡的讥诮之声,似乎是不肯承认的一句反问:“击中人心?” “没有吗?”沈砚知也反问了一句,十分淡然。 微醺后被夏夜的风轻抚会感到舒爽,别墅内的小官儿给公子们准备了些酒后水果端上楼。 倚靠在沙发上的周淙也淡瞥了一眼站在窗边的傅京辞,眉心轻拧,问道:“你讽笑什么?难道你没有吗?” “没有。”傅京辞回答得不容置否。 周淙也一脸不信地摇了摇头,他拿起一颗青提送入口中,但眼底却浮着一层烦躁。 商时序交叠着双腿靠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那份资料,“他三妹妹不仅厉害,还是个驯龙高手。” “你说是吗?霸王龙先生。” “呵。”周淙也冷笑了一声,并不想说话。 谁不知道人称京圈霸王龙的周淙也少爷桀骜不驯了快三十年,偏偏突如其来一个家族联姻,让他和端庄大方的傅家十千金去相了个亲。 要他和这样无趣的女人结婚生子?干脆让他去死吧。 巧就巧在这十千金是他好兄弟的三妹妹,常来常往的,他竟然把傅十给看顺眼了,圈里人都嘲他这是碰见了驯龙高手。 他心里烦着,烦到不想待在这了,想回京洛。 左右不对劲,一个起身,干脆跑到另一个阳台也打起了电话。 傅京辞挂电话时恰巧周淙也经过他身旁。 他听到周淙也拿起电话不羁地说了一句:“我打扰你?傅纠思,你很忙吗?” 傅京辞没管周淙也打给自己三妹妹是干什么,只是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将茶几上另一份资料拿在手中翻阅。 商时序侧首看向傅京辞,“《如意》金九开封晚宴在京洛,沈七姑娘是主理人,你去?” 傅京辞吁了一口烟,一片青白烟雾中垂眸压唇,寻常回应:“让纠思去就好。” 商时序俊眉微挑,有意补充:“我的意思是,沈七操办,有些你不想见的人,不会到场。” 傅京辞将手中资料放下,夹着烟点了点烟灰,语气矜然:“即便不是沈六,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邀请她到场。” 内娱众所周知,当红女星慕颜每年必登国际水准的东方美学杂志《如意》的金九刊,每次的晚宴也必然会有她的惊艳到场。 但京圈资本层也人尽皆知,傅九爷一句话能让内娱任何一个明星随时销声匿迹,没他允许,哪怕慕颜再红也没资格踏入晚宴的大门。 况且,她还和傅九爷有一段纠缠难言的往事。 商时序调侃一笑,“你这样说,我还以为你是念在旧情的份上。” “旧情?她很漂亮……”傅京辞将还有半支的烟捻灭。 “但仅此而已。” 第5章 我替景小姐传达对少爷的谢意 一晃时间快到九点,酒店的人员逐渐离开,中式包厢内的小官儿也都换上私服回了给她们准备的厢房。 景稚和阮凌曦坐在包厢内的沙发上,景稚摸了摸手里衬衫的质感,心叹这怎么可能不值钱,肯定是在安慰她。 边上的阮凌曦看向她手里的名片,沉吟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什么好机会?”景稚的贝齿咬了咬下唇,她连蹙眉都有一种令人怜惜的风情。 阮凌曦看着景稚的眼睛,卖关子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飞上枝头抱有希望么?” 景稚想了一下,垂下眼帘,淡淡问:“因为有人这样成功过是吗?” 阮凌曦点点头,“你的运气我都要嫉妒了。” 嫉妒。是景稚的敏感词汇。 她因为被人就嫉妒受到的伤害还少么? 她怔怔地看着阮凌曦,说不出话。 阮凌曦看她这个反应,忽然笑了出来,“你怕什么?哪有想害你的人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嫉妒你?况且我这种是羡慕来着。” 听到这话,景稚暗暗松了一口,“抱歉陵曦,我有一些条件反射,我能感受到你对我是真心好,这种感觉错不了的。” 她很真诚地和阮凌曦道歉,同时也阐述自己心中对阮凌曦的看法。 阮凌曦大方一笑,道:“所以你打算怎么洗这件衬衫?感觉不洗也行,总有一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景稚摇了摇头,道:“我得清洗干净,我还是别想那么多,万一是误会,那才是要命。” “况且,你不是说傅先生很可怕吗?” 阮凌曦听了这话,不改说法地点点头,但又补充道:“可你要是真被看上了,也逃不掉不是?” *** 夜色正浓,星子点点。 景稚趁着下班时间把衬衫送到了附近好一点的洗衣店,虽说好是好,就是贵了些。 不过这些也都比自己洗坏了好。 夜里她走回酒店,去洗衣店的时候太着急了,以至于她工服都没有换掉。 到了换衣间,她把自己常服拿出来换掉,也是一件旗袍,只不过不同于工服的烟粉,而是淡雅的素锦色。 等她回了小官儿厢房后,一开门便看到三人用新奇的眼神看着她。 “哇!白天没细看,现在看感觉很惊艳耶~” “我也看看,真的长得好漂亮啊。” “我早就想说了,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是我在这么久以来见到过最好看的。” 景稚被几个人一通话给吓到了,有些腼腆胆怯地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进去。 床位在最外面的小官儿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我们吓到你了吗?” 闻言,阮凌曦下床去看景稚,见景稚脸色有些苍白,她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你不要怕,我们都没有恶意。” 紧接着,其他两个小官儿也下了床来,凑到门边去看景稚。 阮凌曦伸手去拉景稚,但当另外两个人也凑上来时,景稚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猛地甩开了阮凌曦的手。 “你、你怎么了?”阮凌曦满脸吃惊。 不等阮凌曦再向前走一步,景稚撒腿就往外跑。 酒店也有游客来住,景稚慌乱跑走时竟险些撞到游客。 直到电梯门开了,景稚进去后快速摁下电梯,死死盯着楼层的变化,那一段时间,她的脑中不停的回放着一些可怕的记忆。 电梯在往下,原本并没有氧气问题,景稚却觉得电梯中此刻毫无氧气一般,她的冷汗不停往外冒,脸色苍白得好像下一秒人就要破碎一般。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景稚看见一个穿着蓝色长旗袍的女人,模糊中她还看见了女人左胸上的掐丝珐琅胸针。 下一刻,她全身发软,倒了下去。 *** 充满淡香的房间里,景稚睁开眼后看到的是水晶灯,紧接着她听到了阮凌曦的声音。 “她醒了。” “我看看,啊......我这样围上去她会不会又吓到?” “要不陵曦你先和她说清楚?” “那我先试试吧。” 阮凌曦说着,坐到了景稚的床边,一脸关怀地看着景稚。 景稚睁开眼看清楚后,缓缓开口:“凌曦......" 阮凌曦听到后笑了一下,靠近了些,道:“景稚,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怎么了?” 景稚疑惑地环顾了下四周,周围站着的都是她今天住进公寓时刚认识的小官儿,还有一位是穿着蓝色旗袍的高级小官儿。 此人叫鹿芩,也是逛街时给她名片领她进来的人,此刻正微笑地看着景稚。 景稚回以一个淡淡地笑,然后有些歉意地看向了阮凌曦。 阮凌曦捧着她的手,担心道: “你晕倒在电梯里了,还好鹿芩姐姐发现了你,随后傅先生身边的拙言哥哥将你抱了上来,还给你叫了傅先生的专属医生,医生说你是受到了惊吓才这样。” 说着,阮凌曦凑近景稚,郑重又认真地道:“如果你心里有什么害怕的事情,我们会尽量避免让你想起那些事,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阴影的一面,这不丢人。” 景稚垂眸躲避阮凌曦的目光,思忖后,她抬眸对阮凌曦歉意道:“等我晚点和你们说吧。” “行。”阮凌曦道,她看向身后两个小官儿,给予了一个淡淡地微笑。 景稚转头看向鹿芩,眼中满是感谢,“谢谢您。” “要谢还是谢傅先生吧,毕竟没他的意思,拙言也不会这么快叫来医生。”鹿芩始终保持着微笑。 景稚犹豫地说:“他......" 鹿芩毕竟是会察言观色的,当即她意会地笑了一下,“拙言在门外,我去叫他进来。” 说完,鹿芩对景稚颔首走向了门外。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身着墨色西装看上去温文尔雅地男人走了进来。 不同于别的小官儿的是,他的西装很合身,加上五官优致,看上去竟有几分富家少爷的感觉。 他的西装上也有一个掐丝珐琅胸针,但同样的,这枚胸针不同于别的小官儿的,十分精致小巧,似是一朵玉兰花,很衬人气质。 景稚撑着床坐起身,阮凌曦站起身和其他两个小官儿一样,都对这位名为拙言的小官儿十分敬重。 “景小姐,看到你没事我也好交差了。”拙言朝景稚微笑道。 景稚看着这样的男人,有些没弄懂情况,但也不敢多问,只说:“谢谢您.....也谢谢傅先生。” 拙言的笑更加舒展了,他道: “少爷说,景小姐不必太客气,他一度以为是让您清理衬衫而吓到了您,这才让我立刻叫来医生,并且吩咐我在这儿等您醒来。” 说到这,景稚莫名感到有些羞愧,她不好意思道:“其实傅先生误会了。” “没关系。少爷向来绅士大方,我替景小姐传达对少爷的谢意。”拙言说完这句,对景稚颔了下首,“我先告辞。” 语毕,拙言冲其他人微微一笑,然后出去了。 第6章 亲自送过去更有诚意些 拙言走后,鹿芩也走了,一时间室内就剩下她们四个。 景稚对她们一脸歉意地道:“你们坐……坐下说。” 三人坐在景稚床边,纷纷看着景稚。 “你以前因为长得太漂亮被针对过吗?”小官儿洛柔问道。 景稚犹豫了下,最后点了点头。 洛柔看向其他两人,最后又看向景稚,道:“那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被吓到了。” 阮凌曦道:“我也知道了。” 另一个小官儿楚遥好奇地看向两人,问:“是想到了那些被欺负的瞬间才会吓到的吗?” 景稚点了点头,没说话,把头垂得十分低。 此时洛柔忽然拉住了景稚的手,景稚抬眸看向她,眼中满是意外。 洛柔愤愤道:“你不要害怕那些回忆,以后你也不要害怕别人的针对。我们长得漂亮,天生就容易遭到嫉妒,但你不能害怕别人的嫉妒。” 洛柔说的时候眼中有着景稚从来没在自己眼里看见过的坚韧感,这种勇敢带动了景稚的心绪,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很崇拜洛柔。 “对啊,她之前还和我分享过她上学时被针对的事呢,那些女孩子合起伙来欺负她,把她那像你一样漂亮的长发给剪成稀巴烂的不说,还把她关在小黑屋里吓唬她。”楚遥说着不敢想象地摇了摇头。 景稚听到这些事很惊讶,同时也用意想不到的眼神看着洛柔,“那、那后来呢?” 洛柔说:“后来我毕业了,参加了海选,做了小官儿,挣了不少钱,回学校遇见她们的时候,她们还想言语侮辱我,我就用我自己赚的钱雇了几个保镖,当天我挨个去找她们,把她们吓得直和我道歉,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洛柔说到这,四人听着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我还录了视频,要是她们敢找我麻烦,我就把视频做成礼物挨个寄给她们的亲朋好友,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钱和精力。”洛柔翘了翘嘴,眼中透着一种温柔与坚韧。 这时楚遥也说道:“你真的不用怕她们,我那会儿呢其实也有人想要针对我,但是我脾气臭,有人骂我,我骂回去,有人想欺负我,我说什么也要欺负回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那样对我了。” “你们好勇敢,我要向你们学习。”景稚说着,看着她们的眼神透着一种崇拜。 阮凌曦道:“你当然得学习,你太漂亮了,肯定会有很多是非,你得保护好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句保护好自己戳动了景稚的心,她忽然鼻尖犯酸,眼圈红红的似是要哭了出来。 阮凌曦立刻抱了抱景稚,“你不要哭哦,你可以向傅先生哭,嘻嘻~” 阮凌曦松开景稚时冲她坏笑了一下。 景稚被安慰后也没那么想哭了,反而问道:“怎么这样说?” 洛柔摇了摇头,难以置信道:“傅先生身边的拙言是用景小姐来称呼你的,你没察觉什么不对劲么?” 景稚偏了偏头,虽有不解,但也并不是毫无察觉。 “平常他不这样称呼大家么?” “不......”阮凌曦道。 景稚摇摇头,坦白道:“其实我和傅先生连一句话的交涉都没有。” “或许有眼神交涉呢?”阮凌曦对景稚挑了挑眉。 景稚看着阮凌曦神采飞扬的样子,眨巴了下眼,依旧坦白道:“没有。” “那好吧。”阮凌曦摊了摊手,“万一他有呢。” “我们这样想太多……”景稚咽了一下口水,“万一是误会,就会很尴尬。” 此话一出,三人对视一眼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又看了下时间,不早了,索性也不盘问了,都上床休息了。 这晚景稚有些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以为自己会和以前一样做噩梦,谁知入睡后却睡得很香。 翌日,所有闹钟挨个地响,景稚是最后一个醒来的。 她看着叫她起床的阮凌曦,感谢道:“谢谢你啊凌曦,我昨天没睡好,早上又睡死了。” 阮凌曦吐了一口牙膏沫,笑道:“你昨晚没睡好?在想傅先生啊?” “不是啊。”景稚急着解释。 阮凌曦一脸我都明白的表情:“他确实很有魅力。” 景稚哎呀一声,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了,干脆不解释了,一屁股坐到床上发呆去了。 她心想,就算傅先生是有魅力,但她又不是梦女,怎么会因为见了一次面,就做了关于那个人的梦? *** 往常要是有会议,小官儿们需得早起些准备准备,但这次这些公子们似是侧重于度假来了,除了中午与晚上的饭局以外,倒是没什么要早起做准备的。 景稚听说今日十点集合就可以,所以一大早起床去了洗衣店。 从洗衣店出来时,恰巧有辆劳斯莱斯在路边,景稚眼风扫过去,没有放在心上。 回园区路上,景稚在想心事,身后传来一声:“景小姐——” 她没理。 然后那人又叫了一句:“景稚!” 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见沈砚知坐在一辆劳斯莱斯的后座上冲她招手。 “沈先生。”景稚莞尔一笑,站在原地看着劳斯莱斯在她身边停下。 沈砚知微笑看着她,十分温和地解释道:“叫你名字你才应。” 景稚好奇地看了眼车内,主驾驶的人她没见过,但年龄看上去有四十岁,估计是司机。 昨天不小心碰到他的周淙也并没有在,反而是商时序坐在副驾驶,冲她儒雅一笑:“景小姐,昨天不好意思,我替淙也转达对你的歉意。” 景稚摇了摇头:“没事,我还要谢谢他和我的上司解释清楚。” “应该的,不用谢。” 紧接着,她的目光转到了坐在后座左边的男人身上,她和他对视时,手里的包差点都要吓掉了。 她微微颔首,一对远山眉浮起好看的弧度。 “景小姐。” 低沉地声音传入景稚耳中,她缓缓抬眸,小心又谨慎地回应道:“傅先生。” 烈日炎炎,她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出什么汗,反倒是皮肤变得通透白皙,还夹带着一些绯红,有一种带有生命力的诱惑感。 傅京辞嘴角噙着一抹不轻不重的笑,绅士且沉稳地问:“今天身体还好吗?” 景稚放下眼帘,不容察觉地倒吸一口冷气,道:“多谢傅先生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傅京辞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然后收回了看景稚的目光。 景稚悄悄抬起睫羽,白日偷窃似的小心又谨慎的观摩着傅京辞的侧脸。 这时沈砚知开口了,他问道:“景小姐这是去上班?” 景稚收回目光,将鬓边碎发挽在耳后:“是的,您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这里有两份宴会邀请函给你。” “昂?我.....” 没等景稚说完,沈砚知眼疾手快的直接从车窗伸出了手,把几张温泉票塞她包里了。 然后,“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语毕,劳斯莱斯从景稚身边开过。 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这辆劳斯莱斯有点眼熟…… “呀!”景稚捂着嘴,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衬衫忘记还给他了!” 刚才多么好的机会啊。 她伸手在额上遮了一下阳,见劳斯莱斯已没了影,又环顾了下四周。 人流越来越大,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时候不早了。 她转念一想,衬衫还是晚点亲自送过去有诚意一些。 第7章 傅先生位高权重,奢靡如当代纣王 度假区因为太大,员工也十分多,所以酒店内是有员工用餐区的。 由于小官儿不同于普通的服务员,所以用餐便和酒店领导层在一起,平日里这一层安静得不行,今日却热闹非凡。 景稚到用餐区时不算晚,过去的时候阮凌曦正和楚遥、洛柔在一起吃饭,她随便打了点菜便过去一起坐了。 楚遥看着景稚餐盘里都是蔬菜,一脸好奇:“你不吃肉吗?有荤菜你没打?” “我?今天没我喜欢吃的荤菜。”景稚解释道。 楚遥惊讶地长大嘴,感叹道:“没喜欢的就不吃?怪不得你这么瘦。” 景稚笑盈盈地道:“你也很瘦吖~” 楚遥也笑了笑,对阮凌曦说:“你有没有发现她虽然瘦,但是身材却特别惹火?” 阮凌曦正在啃骨头,骨头还没离嘴就频频点头,道: “我以前参加艺考的时候,见过一些特别精瘦的同学,但是那种瘦很病态,不像景稚这种瘦但很惹火。” 阮凌曦说着,伸手掐了一下景稚的腰,立刻睁大眼惊讶道:“一个巴掌宽,腰臀比好吓人啊!” 洛柔顿了顿,问:“你是不是做了取掉肋骨的手术啊?” 景稚疑惑了一下,“没有。” “好羡慕......”洛柔眼里充满了艳羡。 *** 夜色降临,做小官儿的第二天,景稚除了早上见到了傅京辞以外,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 此次来的还有其他世家的公子,有南城的也有北城的,景稚还听说其中有一些是非遗继承人。 虽不知这些千金少爷是来做什么的,但景稚也没打听,阮凌曦倒是和她说了许多。 北城多以世禄之家为主,是豪门的聚集地,南城这边多以非遗世家为主。 近几年非遗大火,不仅是国家支持,也有这些世家的出力。 景稚小时候是很想学非遗的,但由于家中贫寒,故放下了心里这份执念。 晚上景稚下了班后让阮凌曦先走了,自己则是留在换衣间内。 她看着手里的名片,苦思冥想要怎么开口好? “有人在里面吗?” 忽然,一个声音钻出来,景稚一看是刚进换衣间的小官儿,但并不眼熟。 虽然和对方还不熟,但她逢人就笑。 那人看她微笑,自然也就亲近,礼貌性问了一句:“你还不回公寓吗?” 景稚打开储物柜,拿出旗袍,道:“我等会就走。" 两人换衣时没再说话,等景稚换好旗袍后,那人早就走了。 她走出酒店,站在空旷的路面上,这会儿风吹的正温和。 之前做兼职稍微有了一点钱,她给自己置办了两身漂亮的旗袍,今日身上这件旗袍是秋香色和鹅黄相间,十分衬她。 路边有人骑车路过她,虽然都不认识,但那人却问:“还不回去吗?” 景稚笑了笑,“等一会儿。” 夜空中有几颗星星,蝉鸣依旧。 景稚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电话。 “傅先生。” “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虽依旧深沉,但却带着几分薄凉与倦意。 景稚咬了咬下唇,眉心微扬,声色小心试探:“我是之前不小心把您衬衫弄脏的小官儿......” 那边沉默了两秒,声中的薄凉与倦意收了回去,只有深沉,“景小姐?” 景稚的眼如照夜星一般亮,“您的衬衫已经清洗好了,我给您送过去吧?‘” 园区内栽种了许多花,花香随着风一起缠绕到景稚身上。 平常景稚能闻到的淡香此刻也因为精神的集中而闻到的更加浓郁些。 随后,电话那边传来温雅低沉地声音:“这个号码,加我微信。” 景稚愣了两秒。 “我把位置发给你。”那边平静地解释道。 景稚看向地面,“好的。” 挂了电话,景稚将号码复制粘贴到微信。 搜索,微信昵称是一个字母:f。 头像看上去是傅京辞抱着一只布偶猫咪,阴暗柔和的光线打在天赋异禀的侧颜上,将他堪比西方相的轮廓感晕染得很有东方韵味。 他才是中了基因彩票的人吧。 景稚心中暗暗嘟囔,她点了一下加好友。 下一秒,微信提示:由于对方的隐私设置,你无法通过搜索微信号将其添加至通讯录。 景稚盯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她还得再打个电话过去? *** 北城世禄顶了半边天,能被称为钟鸣鼎食之家的只有四家,首都京洛有四座王府镇着,一座傅家的、一座沈家的、一座宋家的、还有一座江家的。 周淙也下了飞机回了江家待了没半日,顶着老爷子的骂又跑到了傅家的荣宁王府,此刻却坐在凉亭里赏着朦胧的月亮,心情极其不好地打出了一通电话。 “你三妹妹是个厉害的人。”他说道。 电话打到南城的澄溪省,度假区内,傅京辞刚接完电话,此刻又接通了一个电话。 他一天都在耗费精神,但因开始那通电话,此刻心情尚好,倦意也几乎消散没了。 “她怎么你了?”傅京辞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脱了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 电话那头传来依稀悠扬的京剧,正是《上元夫人》中的那句“星月影动玉琅玕”…… “她以为我包养了不少情妇。”周淙也觉得有些好笑。 “否认就好。”傅京辞并不惊讶。 “否认了,她说她信。”周淙也道。 “那就没问题。”傅京辞道。 周淙也有些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可她备了一份礼单,我问她想干什么?她说给那些情妇的见面礼。” “她做事向来体面周全。”傅京辞穿着拖鞋将手机带到浴室。 “我问她,是不是不介意我包养情妇?她说介意。” 傅京辞把手机放到浴缸边,随口道:“她心里有你。” “她说的是,她很介意我包养性格骄纵不好说话的情妇,除此之外都没意见。”周淙也说的时候像是碰到了什么从来没见过的难题一样痛苦。 “她心里没你。”傅京辞平静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而后传来周淙也沧颓的声音,“够了,我心里也没她。” “皆大欢喜。”傅京辞品了一口小官儿早就为他备好的红酒,“我准备泡澡。” 周淙也长叹了一口气,“你泡吧。” 电话挂断后,傅京辞心情依旧尚好,似乎他根本不在乎周淙也刚才和他说了什么,或者是认为那些不重要。 *** 夜渐阑珊,景稚身上缱绻着一抹淡淡地暖香。 她怂,她怕尴尬,也怕打扰到他。 所以,她选择发短信。 [傅先生,您的微信设置隐私,我无法添加您。] 半晌,没有反应。 景稚盯着屏幕愁眉不展,实在不行她还是打过去好了。 就在她准备摁下拨通键的时候,对方打电话过来了。 “傅先生。” “景稚。“ “嗯?” “不会打电话?” “昂?我怕打扰到您。” 电话那头没有及时传来说话的声音,反倒是有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点火声。 景稚想到了昨天他点烟的一幕,沉郁之中带着性荷尔蒙的诱惑力。 景稚眼底迷蒙了一瞬。 “你的私人手机号给我,我来加你。”傅京辞道。 “唔......”景稚有些迟疑,“手机号,就是这个吖~” 沉默,双方互相沉默。 半晌,景稚大彻大悟:“您不会以为这是我的工作手.....” “知道了。”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留下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路过游客有骑着观光车的,响了一下车铃。 景稚回过神,看见傅京辞发送来了好友申请。 景稚的微信昵称是一只小兔子的emoii,头像是她被大学社团拉去扮演角色时的照片。 那会儿她戴着精致的头饰,皮肤白皙妆容精致,因为太冷而裹着一条浴巾蹲在一旁,拍照片的人随手拍了一张。 却把她拍的像一只刚来人间有几分单纯又有几分勾人欲望的玉兔精,粉嫩娇软又漂亮精致,她看好看就用来做了头像。 和傅京辞的高冷相比,她的微信看起来温柔多了。 同意好友申请后,傅京辞发来一个定位。 [好嘟~] 景稚发完消息点开定位,看到地点后,她的眼里露出了震惊。 定位地点是璚楼,整个古镇最高的一栋古典建筑,也是所有游客花钱都进不去的神秘之地。 由于璚楼充满了神秘性与古典美,景稚曾经对这栋楼台做了了解。 璚楼建立在度假区古典合院的中间,是一座三层楼高的阁楼,楼之大,下窄上宽,气势宏伟壮丽。 由于从不开放,但夜幕降临时阁楼内灯火辉煌,常常出现一群穿着战国袍的女子在内打扫,所以被称为“纣王的摘星阁”,许多游客也都是为了一览盛况而来。 景稚看着这个定位愣了一会儿。 傅先生位高权重,竟这么奢糜? 第8章 那一抹缱绻勾人的玉兰暖香 大概走了十分钟,景稚终于到了璚楼下面,璚楼外有三处聚水池,由于下窄上宽的设计,聚水池中的水是由二楼坠下来的,形成了三道水帘。 现在是夏日,聚水池中栽种了许多莲花,荷叶与莲花形成景色,许多游客在一旁的石桥上拿出手机拍照。 平常这会儿璚楼外会围上一圈禁止前进的标志,这会儿却是打开的,而璚楼正前方的一道石桥也是可以通行的,但却守了许多身着禅衣的男小官儿。 景稚走了过去,正准备给傅京辞发消息,璚楼的正门却被打开了,灯火的照耀下,让游客们看到璚楼大门打开后里面的装置,她们纷纷惊讶并拿出手机来拍摄。 这时,一位男小官儿从中走出来,快步地走到人群中,一路过来,乌泱泱的游客们用手机对着他拍。那小官儿走到守在石桥边的其中一位小官儿身侧,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景稚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来找傅先生的......” “景小姐?” “是的。” “请和我来。” 那小官儿说着,将景稚带了进去。 一路的古典宫灯在石路两旁,铁链围在侧作为护栏。 进去后,有一些穿着战国袍的小官儿在一楼忙碌着,景稚隐隐感觉到璚楼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一楼看上去更像是将一座中式古宅,她经过时候看见了标有书房字样的房间,还有一个茶室,更多的她没来及看,便跟着上了二楼。 这时她才发现古典装饰的屏风、字画、古董、雕梁画栋都是这座阁楼不值一提的地方,抬眼看去的样式雷建造才是令她最想不到的,一座不开放的阁楼内竟然别有洞天。 也难怪大家说璚楼是“纣王的摘星阁”,景稚觉得纣王给妲己的摘星楼恐怕都不及这。 到了二楼,小官儿开了一个侧门通向阁楼外的游玩长廊,景稚从游玩长廊走过,只见边上都是封窗,烛火从封窗中透出来,可惜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建造。 游玩长廊通向另一端侧门,侧门进去后则又到了阁楼内,然后是一个到三楼的楼梯,上了楼梯后,带路的小官儿停了下来,对景稚颔首后便里下去了。 景稚站在楼梯口,整饬了一下旗袍,刚要去敲三楼的门,门自己开了。 她往内深处看了一眼,正巧看见傅京辞穿着浴袍往客厅的沙发走。 三楼是寝殿,却十分宽阔,似是将别墅的一层给搬了上去。 可让景稚惊叹的是,傅京辞竟然住在璚楼内,还真是过着和纣王一样奢靡的日子。 那身浴袍并不是度假区内酒店通用的,墨色的浴袍衬得人沉稳内敛,但因领口显露出的几分线条感,内敛倒是减少了,却有一种性的张力感。 景稚垂下眼帘,将这一幕收于眼底。 脚步声传出来,景稚对着里面礼貌性道:“傅先生。” “进。” “好~” 她轻巧地走进去,眼前虽充斥着典雅奢华,但她并没有到处看,反倒是直奔主题似的看向了傅京辞。 傅京辞正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看什么文件,碎发有些湿,倒是给他身上的矜贵感增加了几分禁欲。 景稚走到他身前。 “让您久等了。” “坐下说。” 傅京辞语调温和,没有白日里的疏离。 景稚抚平旗袍,坐在傅京辞的侧对面。 不知为什么,景稚并没有从傅京辞身上感受到阮凌曦说的可怕,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倒是挺绅士有礼的。 这时傅京辞忽然问道:“为什么不乘电梯上来?” “电梯?”景稚短短惊讶了两秒,随后笑了笑,“我并不知道有电梯。” 闻言,傅京辞眉心微蹙,眼底浮现一丝不悦,“这是我的问题,我想我该换人了。” 这么大的璚楼,景稚上来少说也花了将近十分钟,倘若没有电梯,傅京辞这种矜贵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 景稚垂眸浅笑了一下,伸手示意手里的盒袋,“您的衬衫,我洗好了。” 傅京辞放下手里的文件,盯着景稚的眼睛,有些玩味地问:“在干洗店洗好的?” 景稚盯着傅京辞的眼睛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的? 她回想自己来去干洗店的路上并没有碰到傅京辞,怎么他就知道了? 难不成是路过看到的? 路过..... 景稚心里猛地惊醒,她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那辆劳斯莱斯?他们不会在洗衣店马路边就看到她了吧? 这真是太尴尬了!简直是社会性死亡。 霎时间,她的脸颊发热直至耳朵。 “想起来了?” 景稚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白嫩纤细的手指抚了一下碎发,脸颊是绯红的。 她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花了多少钱?” “二百。” “支付宝账号也是这个?” “嗯,嗯?” 还没等景稚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就是一个震动。 她迟疑的看了眼包里的手机,屏幕上弹出消息提示:支付宝到账两万。 那是两万,对于她现在的情况来说,这足以让她内心小小吃惊一下。 “傅先生出手阔绰,但您不用这样的。” “理所当然地收下就好。” “理所当然么?”景稚微微偏头,夜有些深她的眼睛很迷人,“恐怕很难呢。” “意思是......”傅京辞的声色是带有蛊惑力的,这点景稚从始至终都这样认为,“你还想为我做点什么?” 傅京辞目光锁着景稚,似乎是在等一个回答。 景稚的睫羽微微颤动,她抬起眼帘,原本就透着生命力旺盛的眼睛此刻明媚得能让猎物上钩。 “傅先生的话,很容易让我多想。” 成年人,尤其是和大自己十岁的男人相处,倘若只会装乖装傻那也就太没意思了。 傅京辞看着景稚的眼深邃得像是深渊,忌惮又诱人。 “我以为你今天依旧不敢直视我。”他淡淡说着。 沐浴时饮的红酒与清洗后身上的淡香会相融合,这种淡香能让人心神安宁。 傅京辞向来不喜欢张扬的气味,所以很不喜有女人喷着浓烈的香水来找他。 “人总是要学着大胆一些的。”景稚酥甜又气若游丝的声音与她的气质很贴合,淡淡的但又勾着人。 “就像是从来不碰香水的我,也会为了见您,有野心地喷一点暖香。” 许久没有过触动的傅京辞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禁长眉微挑,虽面不改色,可喉结的滚动到底还是出卖了他的心。 也许是景稚在勾人方面有着天赋异禀,即便是他,也很难不被这一颦一蹙带动心绪。 说到底,还是她漂亮又有着不符年龄的风情,这种欲感是最勾人的。 加上这女孩很聪明,甚至不仅是聪明,还年轻、坦诚、野心、生命力、欲望、纯粹、城府...... 好的坏的她都有,这种矛盾感也很勾人。 傅京辞淡笑了一下,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修长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着,眼底浮现几分漫不经心。 其实从她进来时,他就已经闻到了那一抹缱绻勾人的玉兰香...... 第9章 他的意图又不在这儿 八月的度假区能看到一路的白玉兰,温泉后山满是白玉兰,就连园区道路上都时不时可以看见。 这个时节,玉兰花开得正旺盛。 “傅先生喜欢吗?”景稚盯着傅京辞恬淡一笑。 即便是进来许久了,在这一刻她才未经允许地将手里的盒袋放在了沙发上。 虽然是一个很细微的举动,但其实是她乖巧下的一次不乖。 “还不错。”傅京辞停下敲动的手指,语气淡淡。 景稚垂眸淡笑了一下,恰似后山上玉兰花落入碧水中激起涟漪的那一刻。 “笑什么?”傅京辞颇有耐心地问。 “我笑先生您对我宽容。”景稚第二次抬眸直视傅京辞的眼睛时,眼里的情丝是直勾勾的。 傅京辞向来不惧怕女人的勾引,他也盯着景稚,“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对她宽容。” 他并不否认景稚的话,因为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绅士有礼宽容大度的人。 以他的资本,他心情好时或许会将这些形容词装饰在自己身上,陪周边人玩玩。 但若没他感兴趣的猎物时,他连装都懒得装。 “我猜您并不是个对女人言语上会温柔的人,相反,您很擅长让她们尴尬,让她们清楚自己的身份。”景稚垂眸,不去看傅京辞了。 “我还猜……要是今天不是我,您得说您不喜欢玉兰暖香,甚至会让喷这香水的人出去,对吗?” 玉兰暖香缱绻绕至他的鼻腔中,景稚酥甜的声音原本就勾人心弦,此刻明着与暖香交汇进攻。 明明心知肚明,但傅京辞内心却从未有过地浮起一种怪异的躁感。 他忽然很想抽烟,但他又不想起身离开,早知道让拙言留在这儿晚点走了。 他眼底浮现一丝烦躁,将绅士的皮囊褪下,冷声讥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漂亮到能取悦我?” 摆出熟悉的上位者姿态才是真实的他,他么,傅京辞,只要他愿意,泼天的富贵景稚现在就能得到。 “傅先生会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我,不就是说明我已经取悦您了?”景稚平静地说着。 她垂下睫羽,娇嫩细长的手指伸到领口附近,然后从容不迫的将自己旗袍上松开的两颗扣子扣好,那是她站在门口时故意松开的。 傅京辞注意到了这个举动,他淡淡地问:“扣好了还怎么勾引我?” “勾引您?”景稚并没有停下,“我只是在做理所当然收下您的钱的事。” 傅京辞默声,注视着景稚一颗一颗将扣子扣好。 “傅先生,我身上的线条感很美,对吗?”景稚扣好最后一颗,抬眸看着傅京辞。 她的嘴角始终保持着淡笑,即便是假意的,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傅京辞依旧保持默声,他不想赞同,但也并不否认。 景稚却觉得这个答案她很满意。 她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漂亮的女人要早睡。”她说完,盈盈一笑后转身就往大门走。 傅京辞似是明白景稚这些举动的意味了,他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景稚,声音依旧低沉温雅,“你倒是算的挺清楚。” “我?我缺钱嘛~”景稚坦诚道,说完这句她就走了出去,头都懒得回一个。 *** 阮凌曦在璚楼外等的景稚,见那丰腴修长的倩影从悠长小径里出来,她招了招手。 景稚见到后,小跑了过去。 此时璚楼外的游客已经纷纷散了,守在璚楼外的小官儿依旧还在。 “洛柔她们买了榴莲,你喜不喜欢吃?”阮凌曦有些期待地看着景稚。 景稚连忙点头,“喜欢吖~” “那正好,回去可以尝尝。”阮凌曦拉着景稚的手往小官儿厢房走。 不同于景稚在镇上的夜晚,度假区的夜晚萤火曼舞。 一路的氛围灯和路灯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装饰着,所以即便夜深了,走在园区内也十分有安全感。 古典合院区内有个石洞与参天古树相结合的宏门,石洞下还有一个十分有中式氛围感的超市,景稚和阮凌曦进去买了一些吃的。 出来时还遇见了其他小官儿,有男有女却都盯着景稚和阮凌曦挪不开眼。 路上阮凌曦问景稚:“傅公子那边,你怎么样了?” 景稚平淡道:“他喜欢那个香味。他还给了我钱。” 这是两句分开的话,指的也是两件事的结果。 阮凌曦点点头,“到这里就够了,毕竟他是个危险人物。” ”危不危险的不知道,不是看着那样倒是真的。”景稚道。 “怎么办?很希望你能嫁入豪门,但因为对面是傅先生又很替你担心。”阮凌曦一脸为难。 景稚倒是没什么纠结的,就像之前阮凌曦和她说的一样,这些有钱公子开心时钱会当下雨一样撒,她这么穷,为什么不趁着机会捡一捡? 大家各取所需挺好的,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和傅京辞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因为竹门就是竹门,木门就是木门,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景稚看着周围的风景,忽然想到什么,好奇问:“凌曦,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好闻的玉兰香水的?” 白天因为想到会有夜晚这么一趟,景稚在不忙时忽然好奇起为什么拙言的掐丝珐琅胸针偏偏是玉兰花? 后来阮凌曦告诉她,其实这个花代表着傅家子弟。 四大家族的子弟太多,伺候他们的高级小官儿也非常多,为了一眼能识别出是谁身边的,就用不同的植物、水果来区分代表。 越是高级的小官儿,胸针上的标志就越会区分得明显,所以,玉兰胸针其实是代表着主家是傅京辞。 那为什么偏偏是玉兰呢?景稚想的入神时,放眼看了一下窗外的风景,恰巧看见道路旁的玉兰树,她忽然就明白了。 傅京辞喜欢白玉兰。 想想就很容易明白,这几年新中式大火,每年都有许多大热的网红在玉兰树下拍古风写真。 随随便便一个都是大爆的程度,玉兰美人有多美暂且不提,光是玉兰盛开时,那景色都美得不像话。 白玉兰这么美,傅京辞怎么就不能喜欢呢? 所以她问阮凌曦能不能弄到玉兰调的香水。 阮凌曦机灵地看了景稚一眼,道: “白天我们的包厢里有一位来自南城非遗世家的千金,她是调香大师,许多大热的中式香都是经由她的手调出来的。” “她很大方,我向她提到玉兰香,恰好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玉兰香调,所以就给了我一份。” 景稚眨巴了下眼睛,想起来了什么,“是不是白小姐?” 阮凌曦:“没错~” 路上有一阵温风吹过,玉兰花的香气淡得令人难以捉摸,但要是仔细闻,会着迷。 *** 窗外的玉兰树今年疯长,枝叶已挨得别璚楼三楼的窗台很近,要是伸手,甚至可以摘到树上的玉兰花。 傅京辞站在窗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深沉的眼眸出卖了他,并不是在赏花而是有心事。 这是璚楼,整个度假区最好的地段,璚楼旁那棵看似是用来布景的玉兰树实际上是他安排人有意移种的。 人人都以为度假区会栽种玉兰是因为玉兰美且是澄溪代表花,谁也不知道玉兰花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忽然,傅京辞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掀起倦怠的眼皮瞥了一眼,是周淙也打来的。 他拿起手机接通了。 下一秒,他又果断地挂断了,然后把手机扔回原位。 继而,他继续看着窗外,眼底的烦躁并没有消退。 京洛那边,周淙也本来就烦躁的心此刻直接怒了,对着手机辱骂道:“真是够傲慢的!不想接直接挂了不就好了?傅家真是没一个正常的!” 傅京辞不猜也知道周淙也必然会骂他,因为他这个行为已经被那三个人骂了个遍,他不准备改,毕竟敢骂他的人也不多了。 玉兰香飘进窗内,月光洒在白玉兰上泛出一圈微弱的光晕,有一株玉兰长得差点要伸进窗内,像是要窥探隐私的倩影。 不知为什么,傅京辞忽然想到了景稚。 他端详了一会儿,忽然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朝那株开得明媚的玉兰伸去。 刚碰到,玉兰自己就坠落了。 好似猎物逃走后的百无聊赖,他的眼底泛起乏味,讥诮道:“一个还入得了眼的礼物罢了。” 昨天饭局他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傅纠思指的惊喜是什么。 一张和那个人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脸,除甚至细看有更多优于那张脸的地方,所以他才会勾起点兴趣,但也仅此而已。 他原本是想在景稚走后饮点红酒的,但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取悦他,喷点他喜欢的香水,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优异的线条感让他瞧瞧? 傅京辞想到这,冷笑了一声。 他给她钱,意图是这个吗? 倘若他真有这个意图,给的又岂止两万? 但这一切都在景稚的那句“理所当然收下钱”后,顺理成章了。 他第一次这么被动。 不知是喜是忧,毕竟能让他被动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景稚又很容易的做到了。 傅京辞盯着玉兰花良久,然后重新拿起了手机。 他点开通讯录,指尖滑动屏幕时,在景稚的联系方式界面上凝神了一会儿后划走了。 随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响起一个知性的女声,“傅先生?” 傅京辞离开窗前,淡道:“新调的香不错,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对于电话那头的女人来说却饱含了信息量。 无疑收到这个通知是她莫大的荣幸,这代表她的新香很快就能面世。 今夜,玉兰绕梦。 第10章 宴会邀请函背后的圈套 中式酒店悠长舒心的音乐灌入景稚耳中,有一阵穿堂风吹到她颈后,一股温热的香气随着风一起飘散走。 没人和景稚说话,她一个人站在隔间里等待着中午饭局的开始。 站了一会儿后,她走到隔间外透口气,忽然,又有一阵穿堂风吹来,但夹带了更加深浓的玉兰暖香。 景稚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浅白色中式高定的千金迎面走来,看神情似乎在找人。 “白小姐,上午好。”景稚颔首问候道,脸上的笑意也因为昨天的事多出了几分真诚。 这就是昨天给阮凌曦玉兰香的调香师,南城非遗世家白家的小姐,白宣和。 “景稚?”白宣和看着景稚胸针上的工牌名默默念了出来,“人如其名。” 白宣和的声音很知性优雅,虽然那张脸看起来和景稚差不多大,但浑身充斥的清冷的气质,可偏偏越是清冷的人笑起来就越发动人。 大概是出于好感,景稚笑得十分纯澈,“饭局还未开始,白小姐要先入席吗?” 她原本是没资格这样问的,但还是好奇问了一句。 但没想到白宣和并没有因为景稚的身份而不屑回答。 她张望了一下四周,温声询问道:“我来找一位叫阮凌曦的女孩,你有看见她吗?” 景稚微讶,摇了摇头,道:“她今天不在这个包厢呢,不过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可以打电话给她。” 因为少爷们都是喜新厌旧三分钟热度,她们这样妆点饭局的花倘若没被指定留下,第二日自然是要换新的更好看的花来。 而第一天和景稚一组的小官儿们都被换掉了,只有景稚被点名留在傅京辞要来的包厢内。 “那劳烦你帮我叫一下她。”白宣和客气道。 “好~”景稚说着准备去隔间放手机的抽屉里拿手机。 但她刚转身,阮凌曦的声音就从长廊里传来。 “景稚——” “凌曦?”景稚朝来声方向看过去,就见阮凌曦和鹿芩一同走了过来。 “白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阮凌曦走到白宣和面前一脸惊喜。 鹿芩朝白宣和微微颔首,问候道:“白小姐。” 白宣和先对鹿芩回了一个微笑,随后看着阮凌曦微笑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阮凌曦很惊讶。 白宣和解释道:“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对了,昨天的玉兰香还好用吗?” 阮凌曦疑惑了一会儿,随即明白了什么,拉过景稚,道: “那应该是景稚帮您了,昨天的玉兰香其实是我帮她要的。” “这样吗?”白宣和有些惊讶,随后看向了景稚。 景稚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没出声,就这么任由着白宣和看着。 倏尔,白宣和伸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手机,“请问,我可以问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突如其来的要联系方式,景稚有些不解。 这时鹿芩道:“白小姐想要联系方式,我们可以提供。” 白宣和歉意的笑了一下,解释道:“我是想要她私人的呢~” 鹿芩回了一个微笑。 景稚反应过来,道:“这当然好,我很喜欢白小姐调的玉兰香。” 说着,景稚进隔间去拿手机。 白宣和扫了一下她的微信,发送了申请,顺便还存了电话号码。 一切完毕后,白宣和友好道:“你如果喜欢,我那里还有,可以多送给你几瓶。当然——” 她说着看向了凌曦,莞尔一笑,“凌曦你要是闻过也很喜欢的话,我也很想送几瓶给你。” 阮凌曦舒颜而笑,回应道:“真的吗,我求之不得呢。” *** 具体是帮了什么忙,景稚在饭局开始后看着局势好像明白了一些。 第一天的饭局,白宣和是在另一个包厢的,而傅京辞没在的第二天,景稚才被调到了白宣和所在的包厢。 但仅仅是一日之差,白宣和就坐在了傅京辞所在的包厢内,而且还是被商时序客气让位的主宾位。 显然是和昨天景稚喷了玉兰香去见傅京辞有关。 景稚今日依旧,上面的人指示她什么也不用做,站在包厢内就够了。 当然,她对于当花瓶也没什么意见,她本来就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小官儿培训。 阮凌曦斟完酒后回到隔间,将景稚拉到一旁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说悄悄话。 “开始鹿芩姐姐在,我没好和你直说,其实今天我本来是要去别的包厢的,但忽然上面有人说,我也被点名留下了。”阮凌曦悄悄附在景稚的耳畔道。 景稚有些疑惑地看着阮凌曦,悄声问:“这为什么不能直说啊?是因为要你留下的人想要低调一些吗?” 阮凌曦摇了摇头,盯着景稚,“不是,是沈公子那边的意思,似乎是......怕我不在,你会慌。” “我?怕我会慌?”景稚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阮凌曦点点头,“沈公子很照顾你。” “他确实是个温和周到的人,但......."景稚说不上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又觉得很诡异。 饭局开始了有一会儿,这时守在包厢内的拙言忽然走到隔间附近。 景稚回头看着他,和景稚一起的小官儿们也都直起腰来,似乎准备听什么吩咐。 “给傅先生加点酒。”拙言的声音很轻,却并没有景稚之前听的那样温和。 站在景稚身边的小官儿应了一声,随即在其他小官儿没反应过来时拿好了醒酒器,几乎是跟随着拙言的脚步走了出去。 有小官儿冲那名小官儿翻了个白眼,不开心地准备离开隔间一会儿。 景稚为了让道移动了一下脚步,和阮凌曦一起站出去了些。 但再抬眸时,她忽然看见坐在主座上的傅京辞也往这边看了一眼。 刹那间的对视,景稚的心猛然一跳,她抬手轻挽了下鬓边的一绺碎发到耳后,战术性的掩盖内心的惊慌。 傅京辞依然在盯着她。 这时,有小官儿要给傅京辞斟酒,但他忽然抬手示意了一下,拒绝了这个小官儿。 拙言这时忽然温和朝她一笑,“景小姐,劳烦。” 有人因为傅京辞的眼神特意转身看了下景稚。 景稚听到后微微颔首,轻描淡写般地点了下头,准备去拿醒酒器。 傅京辞收回了目光,饭局继续进行着,景稚端着醒酒器走到傅京辞身边。 其实她会斟酒,不紧张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斟得很好。 但偏偏傅京辞有意让她陷入尬境似的,他忽然打趣道:“我还是更喜欢景小姐斟的酒。” 他的声色温润而威慑,此话一出,饭局的焦点自然就变成了景稚。 景稚温柔一笑,“傅先生说玩笑话了。” 傅京辞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淡笑了一下,立刻就有人恭维似的也笑了出来,仿佛整个局面都在傅京辞这个资本家的掌控之中。 景稚心说这才是真实的,温雅贵重但有距离感,偶尔打趣一下她们这样的普通人,才是傅京辞这种权贵会摆出的态度。 景稚斟好酒后准备回隔间前看见白宣和向她打招呼地笑了一下,她回了一个微笑。 回到隔间后,景稚没再出去过,想着别让傅京辞再看到她了。 不过这场饭局的后续,傅京辞也没有再叫她过去斟酒,她倒是松了口气。 *** 度假区暑期客流量异常的大,园区内来往有很多游客,还有不少网红来打卡。 下午景稚和阮凌曦回公寓时看到来酒店餐厅的游客很多,酒店内的工作人员倒是忙得不可开交。 回公寓后,景稚原本想休息一会儿,但忽然洛柔对她说: “你没回来前,你床头的邀请函掉了,我帮你捡起来放好了,你看下有没有少东西。” 景稚猛地想起来昨天早上沈砚知塞给她的邀请函,她回去后往床头一放就没在意了,这会儿才想了起来。 她坐起身对洛柔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请帖详细看了看。 拆开一看,第一个名字是阮凌曦。 “给凌曦的。”景稚道。 “啊?什么东西啊?”阮凌曦凑了过去,从景稚手中接过邀请函。 下一份邀请函打开后写的是景稚的名字。 “在我们离开那天。宴会时间。”阮凌曦道。 景稚偏了偏头,将邀请函放到床头,没说话。 这时洛柔和楚遥好奇地凑了过来,问这是谁给的? 景稚说:“沈先生。” “沈先生?沈家子弟吗?沈家哪位公子啊?”楚遥问。 阮凌曦瞧了一眼楚遥,道:“当然是沈砚知公子啊。” 洛柔和楚遥听后一脸惊讶。 阮凌曦拉了拉景稚的手臂,试探性问道:“不会是怕你一个人不好意思,所以让我陪你吧?” 一听这话,洛柔和楚遥愣住了,景稚也顿住了。 景稚和阮凌曦对视沉默了几秒,随后景稚道: “我只是接了邀请函,也是今天才知道邀请了谁,不行我们明天一起去找沈先生,把邀请给拒了?” 阮凌曦看着景稚又沉默了几秒,随后她看了下地址,思忖了下,说:“我不想拒。我想去参加这个宴会。” 景稚盯着阮凌曦垂下去的眼,良久,她说:“我怕我会丢脸。” 阮凌曦这时抬起眼和景稚对视,不解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景稚眉心微蹙,似是藏了心事难以开口,随后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随便说说的。” “你不要自卑啊!”阮凌曦说着轻轻拍了一下景稚的大腿。 “对啊,你这么漂亮你还怕丢脸?”洛柔道。 “连傅先生和沈先生都对你留意了,你要自卑那我们怎么活?”楚遥嘟嘴道。 景稚摇了摇头,勉强道:“我好困,想午睡。” “好吧,你睡吧。”阮凌曦起身没再说了。 几人回到自己床位后,景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心事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