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心生活》 第1章 1 乐极生悲刘皓天最近可谓三喜临门。前天还完房贷,从此脱离房奴一籍,正式步入城中名副其实的无负担白领一族。昨天,又收到人事部的白信封,一张薄薄的a4纸上干巴巴地写着恭喜晋升的话语,可这意味着,从上面那个日期起,他刘皓天从一个小主管正式变为助理经理,与之同时,薪水自然也水涨船高。今天又是自己生日。三件喜事赶在了一起,自然心花怒放,把黑色星期一的说法完全冲淡。刘皓天将房产证和那张a4纸反复看了几遍。拿桌上的小计算器按几下,憧憬着即将到手的工资,刘皓天不禁一阵兴奋,毕业四年,终于月入上万。下一步,应该是买辆车了。再然后,就是找个美人。金屋、香车、美人……人生的意义,无非如此,简化为两字,就是享受。刘皓天的嘴角弯成迷人的上弦月,两头都挂满幸福。晚上,是自己那群狐朋狗友要求的所谓庆生宴加庆功宴,吃饭唱k直落,都是城中顶级的饭店一流的歌房……摆明是狠宰自己一刀,不过无所谓,难得有如此喜事,再热闹也不过分。损友们作为回报,包了份神秘的礼物放在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内,以恭祝好友皓天生日快乐兼荣获高升。提起那份礼物,大家都满脸淫荡的笑容,似有若无地说些撩拨人心的话语,听得刘皓天心痒痒,恨不得马上去把它给拆开,然后吃干抹净。刘皓天有个不足为人道的小秘密,在工作圈里,他背着这个小秘密,道貌岸然地树立着领导者的威信;不过在他的朋友圈里,这个秘密人尽皆知,那就是:他喜欢清秀的男生。朋友们今天就投其所好,挑了一个据说还是大学生的清秀处男,作为礼物,打包送给刘皓天。“小样,你们,可,可别来个王八,王八对绿豆,玩儿一见钟情啊。”某人大着舌头在k房对刘皓天说。刘皓天已被灌得两眼发直,他也大着舌头说:“哈哈,世事无绝对,只有,只有真情趣啊。来,干了。”“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的。留点力气待会进洞房吧。别到时候爬不起来。”还有个清醒的人在,他拦住了刘皓天即将倒光的酒杯。“嗯,有道理。我这就去,洞房。”刘皓天放下酒杯,歪歪斜斜地走着。“喂,忘了拿钥匙!”某人叫住他,递给他一把钥匙。“别忘了,是明珠国际,6119。”“知,知道了。”刘皓天嘴里应着,脑子里却晕乎乎的。依稀记得有人塞给了他一把钥匙,然后帮他叫了辆计程车,说了目的地,付了车钱,将他推了上去。匆忙中,还有人往他衬衣的前口袋塞了一盒东西。生活真是美好,高朋满座,谈笑生欢,一会还有美男在怀,夫复何求?刘皓天一路傻笑着,哈拉子流了一地。司机看他酒醉后的呆样,怕他吐自己一车,日后清洗麻烦,便加大马力,往目的地驶去。哪知此举反而加快了刘皓天胃部活动,中途便吐了,一车都是酒臭味。司机当时脸都黑了,半路停车,将他踢到车外,扔在路边,尔后扬长而去。怕什么,反正收了路费,有多就当是洗车费了,不,还不够洗车呢。刘皓天一下车,接着吐,觉得清醒点时,发现计程车早已连影子都没了。午夜时分,宽阔的国道上,只有自己一个行人。这世道真他妈的黑,刘皓天开始骂天了,乱七八糟骂了一通以后,更坚决了自己买车的决心。倒,居然没带手机!无奈,刘皓天只得拦过往的车辆。有好心人看见他,将车速减慢,看他是否需要帮助。可一看他的模样,纷纷又加速离开。三更半夜,在一条主干道上,一个穿着斯文,外表俊俏的小白领模样的人无助地在路上走着,怎么样都会让人怜爱几分。可是一细看,他那白色上衣口袋还放着一大盒红色避孕套!浑身还散发出浓重的酒气!于是,这难得的同情心便被色魔、恶狼、酒鬼等这些字眼驱散,任谁也不肯施以援手。这是个冷漠的世界,刘皓天看着身边来了又走的的车,狠狠地断定。又一辆车停下,是黑色的宝马x5。这车酷,可惜自己买不起。刘皓天想着。车窗缓缓往下,一个声音问:“多少钱?”啧啧,越有钱越吝啬,能买得起这种车的还要赚搭客的钱。别是哪个司机拿公车私用吧。看样子也像,有钱人怎会赚这种小钱。不过,这司机长得倒挺不错,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刘皓天想。那声音见刘皓天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车子发愣,不耐烦地又重复问了一遍:“多少钱?”“随便,我,我只要去明珠国际。”此刻刘皓天的脑子清醒着呢,只是手脚不听话而已。车门开了。“上车。”那声音说。刘皓天摇摇晃晃地上了车。一上车,就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眼前晃动。嗯,还是有点醉了。刘皓天靠在那真皮的座椅上,意识开始有点模糊,要不是靠着心中那股想洞房的力量,估计要睡过去。朦胧中,明珠国际到了。这次好在没吐,糟蹋此等好车,真是罪过。刘皓天潜意识这样想着。宝马x5的司机将卷缩在后座的刘皓天抱了下车。刘皓天心里奇怪,不过四肢不听使唤,也就由他去了。宝马x5的司机不单将他抱下车,还将他送到房间里,有钱能使鬼推磨,刘皓天很满意他的服务,打算给丰厚一点的小费,可是摸遍裤袋,也找不到自己的钱包,倒是胸前有盒硬硬的东西。他眯着眼看了看,嗯,原来是放这里了。 第3章 走出药店,附近的小学放学了,小孩蹦蹦跳跳地与刘皓天擦身而过。这下一代,还是纯洁的吧?若所有人都搞同性恋,还会有后代么?刘皓天摇摇头,对把所有人都变成同性恋的想法甩了出去。以前曾异想天开过,要是外面的人都是同类,那岂不是就没人歧视自己了?如果真是这样,怕是人类会灭绝,那些异性恋定会站在卫道者的立场,对同性恋赶尽杀绝。别忘了中世纪的教训,女巫和同性恋一律烧掉。还是维持现状吧。回家,倒水吃药。刚倒在床上,电话就响了,一声接一声,不肯停歇,仿佛也和主人一样充满了怒气。刘皓天接起,才“喂”的一声,对方便连珠炮地说了起来:“好你个刘皓天,刚升职就给我摆谱了。你一整天手机关机,家里电话不接,公司也不来,是不是不想干了?你不想干也别连累我呀!不管你现在做什么,马上给我滚回来。”是他的老上司施总。刘皓天拿着听筒,半天才找到机会插嘴:“施总,不好意思,我发烧,忘了请假了。”电话那头的施总听着刘皓天沙哑无力的声音,语气软化了一点,可依然凶猛:“再怎么样,你也要打电话请假呀!我们都快到警察局登寻人启事了。做事没有一点交代。以后让我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刘皓天只得再次抱歉,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他。施总本是个软心肠的人,听得他说还在床上,还没退烧,也就没有坚持他回公司,只幽幽叹了一声:“偏偏今天生病,今晚的副总裁欢迎酒会只得看老李他们风光了。哼,明天你把病假单拿给我。好好休息吧。”咔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施总和李总,一个做销售,一个做生产,平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互不服输,斗得厉害。祸不单行。这次撞在枪口上。还得搞张病假条,刘皓天揉揉太阳穴。无奈拨通其中一个损友小志的电话。一接通,小志也是一连串的问话,无非是昨晚为什么没有去明珠国际拆礼物,为什么一整天家里没人接电话,去哪逍遥了等等。那个害人精!刘皓天狠狠地在心里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我昨晚喝醉了,打野食去了,吹了风,有点发烧。你给我开张病假条吧。”刘皓天无精打采地说。小志也是圈中人,大学校友,医学生,读书时在gay吧中偶遇,两人相见恨晚,本来要发展个长期的超友谊关系,后来刘皓天发现小志偏好sm,而自己对这个毫无兴趣,两人无法在性福上达成一致,这才作罢。此后倒成了好友,在这个冷漠的大城市,彼此汲取温暖。“打野食?小心中招。有龙肝凤髓你不吃,偏去招惹路边野草。你丫还真是皮痒了,让我抽你两鞭,你就实在了。”小志怨气未消,昨晚那礼物可是花了大价钱,大心思的。刘皓天苦笑:“都是我的错。你要不帮我,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说罢,把施总的威胁说给小志听。小志听完,一拍胸脯,答应给刘皓天弄张医院证明,晚上给他送过去,连带昨儿拉下的手机钱包公文包等东西。“哎,昨儿忘了说,生日快乐。”小志说。“谢了。”刘皓天无力地言谢。他恨死昨天了,偏偏还是自己的生日,一年至少都要想起一次,期间还会不断有人提醒自己,他曾经过了一个多么糟糕的生日。2 各有鬼胎小志晚上去到刘皓天家,摁了许久门铃,直到手都快抽筋,才见刘皓天慢慢地走来开门。门一开,小志就吼:“你怎么不接电话!把电话线拔了?”刘皓天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他头发凌乱,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潮红,嘴唇发白,脚步虚浮……怎么看都不像是打野食后会出现的后果。小志看见刘皓天这个样子,脸都拉长了几倍。“刘皓天,你给我说实话,昨晚你干什么去了?”刘皓天没有回答,爬回床上,抱过被子,闭眼想继续睡。小志从未见过他这么反常的样子,心中一急,扯开他的被子。“说。昨天怎么啦?”刘皓天睁眼,求饶地说:“我好难受,你让我睡吧。”声音沙哑得像枯萎了千年的沙漠。“你不说,我不让你睡。我还是不是你朋友?出事了也不说一声!说!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刘皓天张开嘴,说了六个字,把小志砸得无所适从:“我被人强奸了。”如果还有一丝理智,刘皓天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已经烧糊涂了,心里却一直记挂着自己昨晚被人强奸了。所以,一问,他潜意识就替他回答了。小志做梦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摸摸刘皓天的头和手,烫得厉害,再看了看刘皓天放在床头的药和那支迷你润滑剂,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小志摇着刘皓天。刘皓天闭着眼睛说:“不去。”昏昏沉沉地倒在枕头上。现在要把他卖了,估计也没有知觉,醒来后还以为是高烧下的一场恶梦呢。 第5章 “请你吃饭。”“谁稀罕你那顿饭。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什么事?”“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前天晚上?”刘皓天一边狐疑地看着小志,一边回想着。往事如泉涌,不堪入目。刘皓天突然叫了一声。小志紧张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几点了?”小志抬腕看表:“6点20。”刘皓天放下心来,说:“没事,我还以为要迟到了呢。”“我让黄婷婷帮你请假了。今天好好休息吧。”“黄婷婷?”小志一脸的不屑:“人家昨晚来看你了,拿着一把康乃馨。你说你一同志,招惹人家干什么?”“我哪有。也就是同事。也不是什么大病,我想回家。不喜欢医院的气味。”刘皓天说。“好。我这就帮你办。”听得刘皓天说和黄婷婷没有瓜葛,小志心里一阵高兴。等他办好手续回来,刘皓天半闭着眼在床上躺着。又睡了?小志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听得有人走近,刘皓天睁开眼睛,见还是小志,就说:“我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好饿啊。”“你昨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小志皱起了眉头。“嗯。没胃口。”“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过,吃完后,你要回答我的问题。”小志说。“什么问题?”“你是怎样被人强奸了的。”这话说得太顺口,以至不加修饰就从唇词间蹦了出来——这是小志思索了一个晚上的问题。刘皓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表情瞬间转变,晴转阴,就快要雷暴。他宁死也不愿和小志去吃早餐了。小志也知道自己错了。刘皓天是个要面皮的人,这下可好,等于活活把他那皮剥了下来。“那个,我们走吧。”小志转移话题。刘皓天没搭理他,连望不望着他,径直走了。他一直阴着脸,也不说要去吃东西,也不要小志送,站在医院门口等公交车。小志拿着刘皓天的药,到停车场去取车,然后开到刘皓天旁边,摁下车窗,对他说:“你真的打算穿着睡衣搭公车?小天,是我的错,你要生气,骂我好了。”刘皓天没有理他。小志跳下车,围着他转圈。“我的小祖宗,求你了。”刘皓天望着远处,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大家都知道了?”小志听他这样问,心中长吁一声,赶忙回答:“没。就我一个知道。我发誓我不说出去。如果我说出去,就让你狠狠地sm我。”刘皓天的眼红红的,不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路上,两人没说话。小志也不敢造次,途中问他要吃什么,他也不回答。小志唯有随便到一早餐店,停下车子,过去买了一锅骨腩粥,和一打奶黄包,都是刘皓天喜欢吃的东西。期间,还担心刘皓天会跑掉,不时紧张地从店里探头出来望望。送他回自己的屋里,看着他吃了两碗粥,三个包子,还盯着他服了药,躺床上了才稍稍放下心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被角,说:“小天,别想那么多,就当是你发烧时做的一场梦好了。没事的。我帮你把粥热在电饭煲里,包子也在那蒸着,你饿了就吃啊。手机我放你床头,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晚上再来看你。”小志说完,走到案几前,把他昨晚拔掉的电话线重新插上。“小志?”“嗯?”“刚才对不起,我态度不好。”刘皓天低眼道歉。小志心里那个乐呀。“没事。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去上班了,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小志?”“嗯?”“谢谢。” 第7章 黑衣服一把压住他,将他皮带解开,拉链拉下,再把他翻过来,剥下裤子,露出久未见阳光的白皙后股。“别乱动。我们不想伤了你。放松。”黑衣服说。“润滑油有没有?他那还是很紧。”白衣服在前面的购物袋里翻了翻,又扔过来一支东西。刘皓天觉得一根手指带着凉凉的东西在后面缓缓地探着路,尔后是一个庞然巨物,猛地冲了进来,像要把他的肠子捅穿,疼得他惨叫起来。“别怕。没事的。”黑衣服抱起他说。“好了。开车吧。”车一开,一停,一颠簸,都让刘皓天如针刺一样,痛入心肝,冷汗一滴滴的流出来。黑衣服见他汗湿了头发,问道:“你很热?”刘皓天没理会他。黑衣服见状,伸手来解他上衣的纽扣。刘皓天一惊,这不是什么里面看得见,外面看不见的玻璃,他可不想在大马路上被人脱光,被来往的车辆全看了去。于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热。“这东西太大了,要找个稍微小点的才行。这次,等于是给你个惩罚。下次要听话。知道吗?”黑衣服对白衣服,也对刘皓天说。见刘皓天没反应,黑衣服用力一按他的后庭,那怪物进去更深了。刘皓天求饶地点头。“乖。一会就到了。先忍着。”黑衣服说。车,驶进了郊区。此时,刘皓天的手机响了起来。黑衣服从口袋掏出他的手机,看了看来电人的姓名:“小志?你男朋友?”刘皓天摇摇头。“想接听吗?”黑衣服又问。刘皓天犹豫了。黑衣服笑了,按下接听键,再用了扬声器。电话那头传来小志迫不及待兴奋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我有个好消息。你的报告全都出来了,连那份艾滋的也是,你没事,上次搞你的那个家伙还算干净。“上次搞他的那个家伙?谁?还有谁搞了他?”黑衣服突然答话了。小志一听不是刘皓天的声音,没音了。刘皓天一叹,估计他现正拿着自己屏幕在看,看是否打错电话。“你是谁?”小志的声音又出现了。“我?我是他的新男朋友。”黑衣服说。刘皓天听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不可能!”小志叫了起来。“小屁孩,不要和我争。我还要去审审我的宝贝,看看上次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别的,就挂了。”黑衣服按了挂断,还直接关了机,然后戏谑地看着刘皓天。“小宝贝,你居然去查艾滋了?哥,这次我们可以不用带套子了。小宝贝干净得很呢。”原来一副沉默寡言样子的白衣服才是哥哥。白衣服笑了笑,说:“他以后都是我们的了。十万块一个月,外加五万的信用卡,不要再接别的客人。否则,你就别想在这混。”刘皓天想找块豆腐撞了。“让他住公司附近那套房子吧。这太远了,周末来玩玩还可以。”黑衣服说。“好。”白衣服说。刘皓天恨恨地看着他们,这两人不单强奸他的身体,还要强奸他的生活。黑衣服对刘皓天说:“小宝贝,我们很久没有看上谁了。你放心,我们会很疼你的。”刘皓天翻了个白眼。接下来让刘皓天翻白眼的时候多着呢。=====================下一章的情节涉及sm,可能会引起读者的不安和惶恐,慎入。4 地狱来的魔鬼车子停在了一栋小别墅前面,黑衣服将刘皓天抱下车,径直去到主人房。这主人房四面都是镜子,中间就放了一张高度合理的大床。人一进去,便四面八方都是自己。进去以后,黑衣服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刘皓天的衣服,也轻轻旋出那根巨型的按摩棒。刘皓天松了口气,异物感终于消失了,被剥光衣服的羞耻感被这刻的轻松冲淡了不少。刚放松,看见白衣服手中拿着的工具,头皮又开始发麻。那是一个灌肠器。刘皓天以前没用过,但听小志说过,玩sm的,又几个不知道呢?他开始剧烈挣扎,却被黑衣服压住双腿和上身。 第9章 刘皓天听了,挣扎得更是厉害。黑无常将鞭子拿来。啪,白衣服一鞭甩在刘皓天大腿内侧,这是最为娇嫩的地方之一。一鞭下去,痛得刘皓天直痉挛,他的反抗也越激烈。越是反抗,鞭子下得越狠,已超出了寻常sm游戏的尺度。等刘皓天涌起明哲保身的念头时,已经晚了,从大腿根到膝盖,爬满了红肿扭曲的蚯蚓,有些甚至渗出血来。他停止了反抗,鞭子也同时停了下来。任他们摆造型,让刘皓天睁眼,他也合作地张开眼睛,里面布满水汽。“真诱人。”白无常卡擦卡擦地拍起了照片。闪光灯花了刘皓天的眼睛,张大的眼眶再也藏不住他的泪,从脸庞滑落。“哥,他哭了。”黑无常等白无常拍完,迫不及待地走到刘皓天张开的双腿前,舔着蚯蚓上的血迹。哥哥只说了一句:“我忍不住了。”弟弟说:“我也是。”本来还有一些小把戏要玩,可两人都忍不住了。于是把刘皓天从刑架上解了下来,平放在皮凳上,像条开膛的鱼。刚放好,两人就把自己的拉链拉开,掏出早已蓄势待发的武器,一前一后塞进刘皓天的嘴和肛门,并有规律地抽动起来。刘皓天体无完肤,他们却衣冠完整。自尊被践踏得粉碎。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刘皓天闭上眼睛,不去看,可鼻孔里传来男人特有的气味仍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泪腺。两兄弟轮流来,玩的都是深喉,刘皓天开始作呕,却吐不出那庞然巨物,眼泪倒是被逼出不少。弟弟说:“哥,把他手解开,换个姿势。”刘皓天知道他们想他像狗一样跪趴着让他们玩,屁股撅起,头仰着。3p刘皓天从没玩过,他觉得邪恶,房中术应只有两股,阴阳调和。没想到,现在他不单玩了,还是三明治中间被夹的那片。如此羞辱,毋宁死。手一被解开,刘皓天便一拳向前面的哥哥挥去。哥哥侧头避过,皱起了眉头。一击不中,又挥一拳。哥哥却瞅准了,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往后一扭。疼得让刘皓天以为自己手断了。“你今天很不乖。我不喜欢有爪子的宠物。”哥哥说。“呸,谁是你们的宠物!两个大变态!”刚才口交时被取出口塞的刘皓天骂了起来,此刻他什么也不管了,大不了一死,鱼死网破罢了。“还是用药吧。他今天很扫兴。”弟弟塞了一颗药丸到刘皓天嘴里,并强行让他吞下去。“拿点威士忌过来。”哥哥说。弟弟拿来了酒,灌了半瓶到刘皓天胃里。不知道是药物,还是酒精的作用,刘皓天的血液开始发热,身子开始疲软。两兄弟将他摆成自己想要的姿势,又前后夹攻起来。一个射到了他胃里,一个射到了他肠子深处。然后,将他放在皮凳上,教他用自己的双手抱住曲起膝盖,用力将双腿向两边打开,可以看到粉红的穴口流着白浊,酱紫色的小蛇流着清泪。刘皓天的脸布满泪痕,还有星星点点某人的精液,此刻的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如梦似幻,仿似在极乐的云端,又似在痛苦的深渊。摆好姿势,弟弟拿起专业的单反相机,调整好焦距、光圈,将眼前这美味可口的人儿拍了下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刘皓天不复记忆。那两兄弟不停手,不知道玩了多久,折腾得他又哭又叫,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再次得到释放时,他才得以解脱,陷入昏迷中。5 恶梦延续刘皓天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不见那两兄弟,身子被清理干净了,伤口也上了药。他光溜溜地躺在一个欧式的卧室里,硬度适中的弹簧床垫,光滑的丝织枕头,盖着柔软的水蓝色鹅绒被子;四周是大大的落地窗,带来外面春的绿意,微风轻轻吹拂着白色的窗纱,一切看去那么宁静美好。若不是全身散架似的痛,他还真会以为昨天那只是一场恶梦。他慢慢地撑起身子,想找自己的衣服,可四周哪里有衣服的影子?连一块多余的布料也没有。门开了,映入一个白色的身影。“你醒了?饿不饿?”刘皓天没有回答。哥哥径直走到床前,掀开他的被子,看了看他的伤势。“没恶化。我带你去刷牙洗脸,然后去吃点东西。”他抱起赤裸的刘皓天。刘皓天头晕眼花,全身发软,无力反抗。刷牙洗脸全程哥哥包办。客厅里,穿黑衣的弟弟在看着娱乐节目,嘻哈地笑着。看到哥哥抱着刘皓天出来,过去布好餐桌。 第11章 “求你们放过我吧。外面比我好的还有很多。你们可以买到更高级的。”刘皓天求饶道。“我们只要你。”哥哥和弟弟异口同声地说。“我没办法同时接受两个人。”刘皓天说。“也没有办法接受……”也没有办法接受在你们下面,被你们虐待。哥哥打断了他的话:“慢慢你会习惯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市区吧。”不容刘皓天多说,哥哥抱起刘皓天,回到他醒来那间欧式的卧房里,将他轻轻放到床上,仿佛是一件易碎的精致瓷器。转身去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纯棉白t-shirt和一条黑色的紧身皮裤,然后过来给刘皓天穿上。刘皓天没有反抗,反抗也没用,乖乖地坐在床上,配合他的动作。刘皓天是个衣架子,一般的衣服都能穿上,何况这两兄弟还比他高。很轻松就套上上衣,穿好后,他却停了停,用手抚弄了一下刘皓天的头发,柔软顺滑有光泽,可以去卖洗发水的广告了。没一会,弟弟开门进来了,一手里拿着支中号的按摩棒,一手拿着支润滑剂。看见按摩棒和润滑剂,刘皓天脸都白了。仿佛是感觉到了刘皓天的紧张,哥哥说:“别怕。这支比那天的小很多。让你能早点适应我们。”刘皓天就像个人偶,被他们扯来拉去,装上这个,拆去那个,全凭他们喜欢。肚子里又被充满了,还要穿上紧身的裤子,对伤痕累累的大腿来说简直是场灾难。刘皓天咬牙撑着,穿好一条裤子,冷汗又出来了。最后,哥哥去开车,弟弟抱着他走到门口,哥哥左手拉开车门,右手放在上面,以免自己的弟弟撞到车门,一副绅士模样。上车后,弟弟楼着刘皓天,下巴顶着他的头顶,没有话语和别的动作,就静静地搂着,如同热恋中的亲密爱人一样。刘皓天苦笑,被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强上了两次,两次都被整得死去活来,却无处伸冤。还得装出乖巧样子来求得一时平静。他们温柔起来的时候,貌似十分温柔。车到了那天的刘皓天遇见他们的紫荆城shopping mall时,刘皓天早卷缩在弟弟的怀里睡着了。弟弟轻轻的在耳边叫着:“小宝贝,小宝贝,我们到了。快起来。”仿似他们真的是亲密的一对。刘皓天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了一下。弟弟亲了亲他的头发,说:“小睡美人,我们到了。下车吧。”说完,搀扶着他下车,一步一步慢慢走进ck专卖店。刘皓天没走几步就拼命喘气,下身仿佛不属于自己,按摩棒牢牢钉在那里,皮裤紧紧裹着他的双腿,像要挤压得他无法呼吸,哪还有心情挑选衣服。倒是弟弟,一件一件挑了起来,觉得好看的都剔出来让刘皓天试。刘皓天脸都灰了,让他脱下那条皮裤,再穿起来?不如一刀给他来个痛快。哥哥停好车子,也进来了,他看出刘皓天的窘况。他从弟弟选出来的那堆衣服里再挑出一些出来,在刘皓天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合适的就留下,不用穿上身试。有钱人真好。刘皓天看着他们俩兄弟的架势,开名车,穿牌子货,包情人……连买衣服都是成堆的买,刷卡时连眼都不眨一下。如果自己有钱,他们还敢如此糟蹋自己么?刘皓天心里哀叹一下。原来以为自己的生活算富足了,和他们一比,算什么。现在,没什么也不要没有钱和权。刘皓天悲哀地想。最后弟弟又目测了刘皓天的臀围,加了两打内裤,一打黑,一打白。两兄弟在城中有一套高层公寓,楼盘叫城市风景,靠近刘皓天的公司,走路也就15分钟,真是孽缘,刘皓天想。此楼盘间距大,采光好,绿化好,是有名的豪华住宅地,以前开盘时刘皓天也来看过,但3万多一平米的价格把他吓跑了。那时的他,怎会想到有今天?他们的房子在29层,最高的一层,附近没有比它更高的建筑了,居高临下,一览众人小。屋子有200多平米,四房两厅,一主卧,一衣帽间,两书房,两大厅,现代化装修。刘皓天没心情细看,他一想到今晚还要和这两个恶魔睡在一块就发抖。他宁愿回去睡自己的狗窝,或睡大厅的地板也不想和他们在一起。回到家后,两兄弟把东西放下,整理好,然后想脱掉刘皓天的衣服。刘皓天护住,说什么也不让脱。他们这间屋子,到处都是落地玻璃窗,还能看见自己的公司,若是被人看见,干脆别活了,直接从这29楼跳下得了。他们俩也没用强。先是劝说他。哥哥说:“别怕。这是特殊玻璃,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弟弟也说:“乖,小宝贝,你的身体很漂亮,不需要布料来遮盖。”可没过两句话,又显出了原形。哥哥说:“你的身体永远要向我们展开。别做无谓的抵抗。不要让我们用暴力。”刘皓天不理,只顾护着。哥哥抓起他的衣领,用力往两边一撕,支啦支啦,上衣裂成两边。“要我们剥裤子么?”哥哥问。刘皓天面如死灰,双手一摊,索性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随他们去。哥哥又说:“以后记着,不要违抗我们的命令。在这方面,我们耐性不好。”脱光了以后,两兄弟带着刘皓天参观屋内设施,一一指出禁忌:我们不在,不要进我们的书房;食物方面,你不用碰,我们会给你配餐;除了钟点工来打扫的时候,其余时间均不能穿衣服;你不能自己洗澡,要等我们回来帮你洗……把刘皓天彻底当一个宠物。吃晚饭的时候,也是被哥哥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着来吃,喂饱了刘皓天,他们才另起炉灶,做了一桌吃的。给刘皓天吃的是流质,他们吃的却是牛排。这两兄弟手艺倒是不差,只是做出来的东西偏西化。洗好澡时,因为有了昨天的经历,刘皓天也不觉得三个人同浴有何羞耻,只是洗到一半的时候,两兄弟的那话儿蹿了出来,吓得他面无人色。两兄弟见他惊恐,倒过来抚慰他,并没像昨天那样进入他,只要求他用手帮他们解决掉。一个澡几乎洗了两个小时。打过飞机后,两人把刘皓天由里到外洗了个干净,后穴照样插入中午时那根按摩棒。“以后这根东西只能由我们取出。”哥哥说。刘皓天没有辩驳,他一心想着如何逃离。收拾停当后,哥哥抱着香喷喷、干干净净的刘皓天回到床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敞开心胸,让我们知道。你也别想着逃跑,这后果会很严重,明白吗?”哥哥问。刘皓天点点头。心里却说:不跑才怪。留在这里当性奴好玩啊。 第13章 到了会议室门口,刘皓天停了下来,示意黄婷婷放手。他怎么可以病恹恹地进去呢,自然是要雄赳赳、气昂昂,拿出一个战无不胜的凯旋将军气势进去。他替黄婷婷开了门,里面传来一片阿谀奉迎声,还听得刻意讨好的假笑飞来飞去。刘皓天也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自信的职业笑容。忍痛迈步往前走。一进门,正想微笑着和里面的人打招呼,却看见那对黑白恶魔正坐在主座,冷冷地看着迟到的两人。刘皓天的笑容一下僵住。那对孪生子一见刘皓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头咬耳朵。刘皓天看了,汗毛竖起,不知他们又在捣腾什么。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呢?这就是了。为什么没人提起副总裁有个孪生弟弟,如果早听说,打死他,他也不会来的,反而会逃之夭夭。现在的他,对于双生子这个名词,有如惊弓之鸟,一听就怕。刘皓天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黄婷婷低低叫了他几声,施总也借故咳嗽了几下,刘皓天才回过魂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走到黄婷婷旁边,对她说:“你来讲吧。”黄婷婷正想问为什么,却见他脸色难看,冷汗都流了出来,便点点头。黄婷婷站起那一刻,一群人都觉得奇怪,施总更是黑脸盯着刘皓天。刘皓天苦笑,这下,算全完了。李总看着施总和刘皓天的表情,乐了,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刘皓天只想马上离开这里,然后回家收拾东西,逃到遥远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宣讲会是怎么结束的,他不知道,他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逃跑计划中。u形桌的一头做着大老板的两个儿子,david & harry,全公司有几个知道他们的中文名其实很土,很女孩子气,一个叫顾月辉,一个叫顾月云?另一头靠近投影仪的末端坐着心神不宁的刘皓天,面对尽头的那四道目光,如坐针毡。黄婷婷结束后。施总说了些东西,李总也说些东西,那对双生子也发言了……刘皓天神游太虚,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看起来顶多像正在读书的大学生,怎么是自己公司的副总裁呢?他们竟是自己的顶顶头上司。真可笑。掌声响起,有人宣布会议到此结束。散会了,黄婷婷见刘皓天仍在发呆,便暗里拧了刘皓天一下。刘皓天吃痛,叫了起来:“你为什么拧我?”这下子,整个会议室静了下来。那对双生子也阴冷地望着刘皓天。似乎大家都在等他给个解释。他却未反应过来。黄婷婷见状,向刘皓天道了个歉,说不过是开个小玩笑,找了个台阶给他下,缓和了气氛。顾月辉却说:“刘皓天留下,别的人可以走了。”此话一出,各种复杂的表情浮现在各人的脸上:副总裁怎么会记得这小人物的名字,他要他留下来做什么?答案是他们想也想不到的。刘皓天面无表情,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众人走后,弟弟顾月云问:“小宝贝,我们亲爱的小宝贝,你刚才的方案做得很好,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不亲自为我们演示?”“因为你们。”刘皓天说。“你没想到会看到我们?我们也正奇怪我们公司怎么会有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员工,没想到真的是你。小宝贝,是不是很兴奋?我们也是。不过我们讨厌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喜欢你,而且正在追求你。”顾月云的脸上看不到他所说的兴奋,倒有一丝愤怒。“你们想怎么样?”刘皓天问。“用点杀虫剂把你周围的臭虫杀死。”哥哥顾月辉说。“至少也要把她赶离你的身边。”顾月云说。“卑鄙!”刘皓天说。他和黄婷婷都是靠实力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其中付出的艰辛,几人知道?这俩人轻易地就把这些努力抹煞掉,将他们打回原形。中诚集团是业内的翘楚,背后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硬关系,被他们开除的人.同行业谁敢收留?“小天,你一穿上衣服就不乖了。这个习惯可不好。”顾月云说。“到我的办公室再说。”顾月辉说。7 办公室惊魂(下)两个人夹着刘皓天坐电梯上到顶楼,他们似乎偏爱顶楼。副总裁的办公室四面都是玻璃,阳光洒了进来,明亮而温暖。顾月云把门锁上,然后找了张皮座椅坐下,命令道:“把衣服全脱了。”顾月辉已坐在宽阔的大写字台后面,单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钢质桌上轻轻敲着。刘皓天不动,外面往来的中高层人员有的好奇怎么今天副总裁带了个小职员回来,对这玻璃办公室格外多望上几眼。“需要我们帮忙么?”顾月云问。顾月辉突然说:“这屋子,外面看不到里面。你不想一会没衣服出去吧。”哥哥的话每次都击中刘皓天的死穴,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小。刘皓天僵硬地扯着自己的领带,慢慢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顾月辉又说:“领带留着,别的脱光。” 第15章 他们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将刘皓天放在上面,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感到不舒服。那两兄弟看起来却很兴奋,将两个办公用的小夹子夹住刘皓天的乳头,再把他翻过来,双腿用手扶着,以老汉推车的姿势进入了他。这一次,刘皓天没有快感,只有痛感,前面像要出血,后面似被捅穿。更禽兽的在后面,两兄弟又把他摆成他最厌恶的狗跪式,一前一后地律动起来。似乎这两兄弟喜欢同时到达高潮。可怜刘皓天的欲望还被捆住,释放不得,每次他要伸手去拉开那领带,都被他们发现。等他们发泄完了,他们将刘皓天仰放在桌子上,哥哥扶着他的头,弟弟抬着他的臀,然后解开领带,让刘皓天释放出来的东西喷在了他自己的脸上。在羞愧和快感的冲击下,刘皓天仿佛置身冰火世界,脑中一片空白。那两兄弟各自释放了三次,刘皓天被贯穿了六次,前后都疼痛红肿。完事后,哥哥细心地拆下夹子,用湿巾轻轻拭去他脸上和下体的污秽。弟弟拿来他的衣服,亲吻着刚擦拭干净的脸,说:“小宝贝,真乖。以后都要这样。知道吗?”刘皓天不置可否,望着窗外耀眼的太阳,现在是正午时分,光线最为猛烈的时候。平时的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和同事调笑着去吃午饭。他鄙视自己,也鄙视这个世界。你可知道,你的光亮,永远找不亮某些黑暗?领带是不能用了,帮刘皓天穿戴好。刘皓天颤巍巍地从桌子上下来,双腿发软。他说:“没有别的事,我回去工作了。”“我送你。”弟弟说。“不用了。谢谢。”他想用仅存的一点点尊严,自己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可是,没走几步,脚步一个深浅,险些在地。新伤加旧伤,他的身体已不堪负荷。顾月云过去将他抱住,对顾月辉说:“哥,今天让他休息吧。”他哥拎起电话,打给施总,一副老练的口吻:“老施,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找刘皓天?”施总一听,不知他是何意思,试探地问:“您找他有事?”顾月辉说:“他看起来好像不舒服,如果没事,我让harry送他回去休息。”老大已给出台阶,施总就顺着台阶爬,让回去休息就回去休息呗,反正公司是你家开的。“我自己走。”刘皓天宁死也不要被顾月云抱出去。“好吧。小宝贝你真固执。”顾月云说。走到前台,刘皓天的冷汗爬了一身,觉得自己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耳朵也仿佛有异响,头开始发晕。别不是刚才光身子吹空调,着凉了吧?顾月云发现了刘皓天的异样,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有点发烧,便不理刘皓天的反对,扶住他,上了车子。15分钟的路程,开车眨眼就到。顾月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刘皓天抱回了屋里。放了热水,帮他清洗干净,然后又抱到餐桌前,让他坐下。上面还有今天早上他们留给他的早餐。顾月云看了,也没说什么,温了一杯牛奶给他。再下油锅煎了两个鸡蛋,还做了几个培根芹菜卷。“小宝贝,以后不许不吃早餐,知道吗?”顾月云温柔地说。吃完了还没饱,刘皓天说:“我还饿。”他一个大男人,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吃那么点猫食怎么会饱?“那小天想吃些什么呢?”顾月云问。“我想吃饭。”如果死,刘皓天也想做个饱死鬼。顾月云笑笑说:“我知道了。小宝贝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他嘴里说着好不好,手里却将刘皓天抱回卧室,没有刘皓天选择的余地。他转身出去,倒了杯水,拿了两片药进来。“乖,把这退烧药吃了。”看着刘皓天吃了药,顾月云从床头柜里拿出两管药膏,先后帮他涂了后面和大腿,然后盖上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悄悄将门关上。模糊中好像又有人来看他,好像还给他打了一针,刘皓天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一味睡着。8 退无可退一直都说在没有找到出路之前,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刘皓天的幸福是短暂的,他所有的快乐仿佛已定格在一周前的那个晚上,那以后,他的生活一塌糊涂。上班的人说星期一是黑色的,的确,接连两个星期一他都没碰上好事。他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等刘皓天再次醒来时,顾月云做好了一碟子精致的寿司作为他的晚饭。顾家两兄弟仿佛已经吃过,像以前一样抱着他,喂他一口一口吃。饭后又是水果。“小天,我们去你以前住的地方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好不好?”顾月云问。“这儿没有你的东西,怕你住不惯。”他问这话的时候,客厅和卧室都已经收拾了一角出来,似是在等待摆放刘皓天的东西。 第17章 此言一出,无异是推刘皓天出柜,尤其是黄婷婷此时也在。小志冲动之余马上后悔了,他惴惴地看着刘皓天。刘皓天强装平静说:“我们进去再说。”顾月辉见刘皓天要起来,便去扶他。刘皓天没有拒绝,甚至让他搀着走进了卧室。小志见状,只得跟了进去。扶刘皓天坐在床沿上,顾月辉说:“小天,需要我们在场么?”刘皓天摇摇头。顾月辉笑笑:“好的。那我们先和婷婷聊聊天吧。”怎么叙述这诡异的气氛呢?关心刘皓天的人在得知他病了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一起。明恋的、暗恋的,直的、弯的,挤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每个人都追求着同一样美好的东西:爱情。这无形无色的,来去无踪,脾气暴躁,反复无常,说走就走的怪物怎么这么多人希求?它最终会在谁谁的心中发芽?又会让谁谁甜蜜地痛苦着?冥冥中自有安排,是谓命里无时莫强求。看回现场,两场对话是同时进行的。先从顾月辉和顾月云与黄婷婷这边开始吧。顾月辉开门见山地问黄婷婷:“你喜欢皓天?”黄婷婷不否认。她已从刚才小志那句话中冷静了下来。她喜欢刘皓天,因为他的英俊、温柔、开朗、上进、有责任心……可也仅仅是喜欢,能说出理由的喜欢就不是爱。她期待着能找到或制造出一个将这喜欢转化为爱的契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她总不吝于追求。现在看来,似乎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抢先了一步。“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顾月辉说。“可我不知道顾总想要什么。”黄婷婷说。顾月辉只说了一句:“皓天是个面皮薄的人。”顾月云接口挑明了:“公司正筹划在西部的重庆设立一个分公司,那边缺一个营销副总。”这个女人是有能力的,只是不能放在刘皓天的身边,太危险。顾家兄弟从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们和她一样,对于喜欢的东西,总要捉在手上,不惜一切代价,管他是直还是弯,弯可以掰直,直可以拧弯。她一直在行动,只是没有他们有实力,所以让他们得到了。“重庆是个好地方。希望我能有机会亲身过去体验一下。”黄婷婷表态说。顾月辉说:“你会有机会的。谢谢你今天来看皓天。”“作为同事应该的。”黄婷婷说。她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能屈能伸,有取有舍是她一贯的生存之道。在这个社会,无谓的执著同多余的慈悲一样无用。顾月辉说:“皓天应该和小志谈得差不多了。我去看一下。”与这边的理智冷静,快刀斩乱麻相比,卧室里显得激烈,也拖沓多了。顾月辉去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还是停在一点上,翻来覆去地求证着。顾月辉一走出卧室,小志忍不住重复了他那爆炸性的问题:“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刘皓天点点头。“你骗人!你看着我,告诉我他不是。”小志无法接受,怎么三天没见,自己的心上人就突然多了个男朋友。刘皓天看着小志的眼睛,换了个说法:“你知道,他们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小志听漏了一个“们”字,他气急败坏地说:“那你就要急冲冲地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了?这不像你!刘皓天。万一他是骗子、坏蛋呢?你认识他才几天?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是我老板的儿子。”刘皓天毫无感情地陈述着一件事实。刘皓天在心中悲叹着,他们不折不扣就是坏蛋,可我能怎么样呢?你又能怎么样呢?“那又怎样?有钱人变态的居多。小天,我,你,你不要一时冲动。我承认他的确是你喜欢的那一型。可是,这也来得太快。我……”刘皓天第一次发现小志说话这么有深度,每一句都鞭辟入里,切中现实。小志的话没说完,被顾月辉的敲门声打断。小志的泼天大火还没发出,就被顾月辉一句话给灭了:“小天,婷婷要回去了。”刘皓天是主,客人要走,他总得出来表示一下。顾月辉敲门时,刘皓天已明白他们已把黄婷婷搞定,接下来,要搞定的是小志。黄婷婷听得顾月辉这样说,不走也得走,她对顾月辉笑笑说:“顾总,能让我和皓天说几句么?”顾月辉说:“当然可以。有什么就说吧。”刘皓天开门走了出来,说:“这么快就走了?”黄婷婷说:“嗯。皓天,我喜欢你。”在场四个大男人当场傻眼,刘皓天更是石化,惊讶得无以复加。别人说,她喜欢他,他并不相信。如今,在一头狮子一头老虎一只暴龙的围绕下,她竟无畏无惧地向自己表白。难道她并没有被顾家兄弟威逼利诱到?黄婷婷无视那六道吃人的眼光,笑着对呆掉的刘皓天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过你。其实,我一直晓得我不是你的那盘菜。我要走了。某人已经找到了他的临界点。你多保重。”说到这里,黄婷婷突然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刘皓天的额头。她一向会把握住机会,如果她以后还不够强,那么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吻他。“祝你幸福。”黄婷婷最后说。说完,飘然而去。刘皓天会意。 第19章 狗吠声起,顾月云担心地走到露台,看刘皓天是否安全。“放心。旺财和来福都受过训练的。”顾月辉说。刘皓天做梦都没想到,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大型犬竟然会出现在这,一下还两只,上次乍安安静静听不到狗叫?自己不过是踩到了一根小小的枯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便引来两只熊样的大狗张着大嘴向自己扑来。吓得他连滚带爬地闪避着。躲了一会,当狗爪子压上他的前胸,滴着唾沫的大嘴凑近他的面前时,他再也忍不住喊起救命来。那对孪生子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像出席隆重场合的优雅绅士似的,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与外表不相称的是他们手上戴着皮手套,拿着马鞭。“来福,旺财,放开他。”顾月辉喝道。两只大狗呜咽着依依不舍地退后几步,回头朝两兄弟摇摇尾巴。“小宝贝,你出来散步吗?”顾月云居高临下地问。刘皓天惊魂未定,看来自己低估了对手。“看来你很有精力嘛,那我们就带你去个地方。”顾月辉说。顾月云扶起刘皓天,拍拍干净他身上的尘土。等顾月辉喂完狗回来,三个人又开着车子出去了。刘皓天又被剥得光溜溜,装扮成今天来这里时的模样,跪在那块羊皮上。车停下来的时候,周围很安静,隐约传来一些奇怪的叫声,像虫又像兽。一个鸭公声对他们说:“欢迎光临。”顾月辉问:“开始了没?”鸭公声答道:“快了。现在进去刚好。”于是那两兄弟把链子解开,想就这样把他拖下车,刘皓天并不愿意,只是他被塞了口球在嘴里,作声不得。他不知道这俩兄弟带他去到那里,但他知道他们不会给他穿衣服,看他们的样子,也不会善待他。所以他不想下车,他用身子抵住车门,不让他们把他拽下去。顾月辉见了,从他后面踹了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刘皓天的屁股先着地,地上是光滑的鹅卵石,并不磕,可猛地被人踢下来,撞在上面,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似的,后面按摩棒插的更深,他惨叫了一声。眼睛仍被蒙住,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有人抓住了脖子上的那条细铜链,说到:“小宝贝,快起来!”是顾月云。刘皓天卷曲着身子,不动。“啪”,一声,一鞭抽在了他身上,随之而来是顾月辉冰冷的声音:“你给我起来!”刘皓天不动,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吧。鞭子不断地落在他身上,他就是不动分毫。突然,口塞和眼罩被拿掉,顾月辉充满怒气的脸出现在眼前,他冷冷地问:“你是不是想找死?”“他妈的你有种就打死我,死变态!”刘皓天骂道。“我成全你。”顾月辉说。刘皓天没想到顾月辉竟会来真的,把他往死里打。当顾月辉一把掐住他脖子,然后一拳打到他肚子上的时候,他觉得胃几乎不存在了,五脏六腑似被震碎,呼吸也上不来,如同有股东西挡着了食道,窒息一般。还没缓过气来,另一拳又砸了过来,他的头“翁”地一声,产生了晕眩的感觉。顾月辉并没有停手,接二连三地打在了他身上,他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呼唤,他想求饶,身体却不听使唤,从嘴角溢出的只能是鲜红的血泡。呵,就这样死了,真不值,刘皓天想,以一种变态的方式死在一个变态的手里,我还不到30。顾月辉一反平时的冷静,疯狂地殴打着没有还击能力的刘皓天。顾月云拉住他的时候,他还想连他一起打。顾月云没有还手,只抱住他,不停地说:“哥,别这样,哥,别这样,哥。别这样……哥。”顾月辉听明白后,无力地将头靠在弟弟的肩膀上。顾月云紧紧抱住他说:“时间到了。我们进去吧。把他带进去。”鸭公声是一个健美先生,夜色中看不清他的模样,穿着一条荧光三角裤,别了根皮鞭。他对刚才发生看到的无动于衷,一脸漠然,对满头满身血的刘皓天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抄个口塞塞住他的嘴,再拿个黑色头套蒙住他的头,像拖货物一样把他扔上高尔夫球车。顾家兄弟上了另外一辆。10 绝对的服从(下)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刘皓天已不再去想,活着就好。随着车子的前进,耳里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有口哨声,喝彩声,叫骂声,呻吟声,皮鞭声……空气也越来越热,越来越浑浊。车子停下来,他被拉下车的时候,人群更是反应激烈,有的人大叫着:“又来一个!操死他。”有的手竟已摸上了刘皓天的身体,一只、两只、三只……并不是那对孪生子的。鸭公声一边拖着他前进,一边将那些手拍开,大声说:“他还不是!这是有主的。等他下次再跑的时候再摸。”有人失望地怪叫:“是初犯啊?可惜了。”刘皓天被安在了一张冷冰冰的金属椅子上,手脚被重新固定在那里,脖子和腰也用皮带固定住了。头套被除下,他发现椅子左右各有一个金属架子,上面有细细的张牙舞爪的金属丝。左右来了两个人,把他的眼皮用那些金属丝固定好,让他不能转头或合起双眼。眼前的一切让刘皓天惊讶得无法形容。他置身在一个大舞台里,像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都是带着面具穿着燕尾服的男人,他们手里都戴着黑色的皮手套,里面也有那对双生子吧。除了那些穿燕尾服的人,剩下的要么是像鸭公声那样只穿一条荧光三角裤的,要么就是像他,什么也没穿的。 第21章 当两兄弟要求他在清醒状态,不打任何麻药的情况下穿刺,戴上乳环和阴茎环,他没说什么,只咬着口塞,疼得眼神迷离,那一刻,没人知道他希望看到的是什么。当顾月辉把拳头伸进他的直肠时,他痛得眼泪直掉,却保持姿势不变,仿佛那不是他的身体,他只是一个寄居者。sm是一种畸形的爱恋,顾家兄弟属于这一种。而刘皓天并不属于。被顾家兄弟强行拖了进这个领域后,他迷失了,他既无法像圈子里的人那样去爱,也无法融合到圈子外的人里面去。以前,刘皓天觉得玩sm的人不多,他周围只有小志一个。进来后,却发现比比皆是。顾家兄弟第一次带衣冠楚楚的客人回来,要他当众表演自慰和口交时,他以为这是不多的场合,尽管为自己裸着而感到羞耻,也为他身上那些淫荡的装饰和叫声而感到羞愧,他还是配合他们做了一场完美的表演。那时的他不知道,这只是他被他们圈子认可的第一步。那次表演后,众多的邀请,让他害怕,但他走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回头路。别人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具身体,他所要做的是展示他对他的主人们的服从。表演也升级着,从开始的独角戏到三人转到集体大协作,观众越来越多。小天是受欢迎的奴隶,因为他漂亮而乖巧,不是柔弱型却从不挑战主人们的权威。第一次被主人们叫去替客人口交时,他只诧异了一下,随即闭起眼睛上前服务。有一次,替5个客人完事后,有人看见了他眼角的泪光。幸好,他的主人们说什么不允许别人碰他的后面。否则,小天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每次去完俱乐部等地方回来,小天都要病上一场。慢慢地,他的主人们发现他们的小宝贝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参加集体演出,演出时,他的眼睛只围着他们转,一旦找不到他们便会焦急。他们很高兴小天对他们产生了依赖,减少了带他去那些场合的次数,与此同时,他们也忧虑地看到了小天的孤僻。小天的不合群是出了名的。在聚会中,他从不主动和别的奴隶打交道,也不大搭理主动来搭讪的人。主人在的时候,他的眼里只要他们;主人允许他离开他们去玩的时候,他就拿着一个日本产的最新的掌上游戏机,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抱着膝盖,一个人玩得入神。旁人对他的赞美,他笑笑;对他的嘲讽,他笑笑;对他的鄙视,他笑笑……他仿佛是一个聋子和瞎子,听不到,看不到,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久而久之,便没人去撩拨他。他得以享受自己的孤独。他甚至很少和家人联系。虽然他已习惯不穿衣服,可当他听到自己父母的声音时,他仍觉得自己是可耻的。身上什么也没有,就四个环,刻着主人们的名字,两铂金,两黄金,一白一黄,两个咬着他胸前,两个穿在阳具上,除此以外,肚子里还有一支硕大的黑色按摩棒,有时还有一个阴茎环。他穿着这些东西,听着父母的要成家立业的叮嘱,他几乎崩溃。因此,他减少了打电话回家的次数,取而代之的是每月定期汇款。以前,他追逐金钱,现在,他不需要了。顾家兄弟每个月都会给他十倍于他工资的钱,但是他却不知道该用在哪里。他需要的不需要的,他的主人们都帮他料理了。以前,他曾羡慕工资基本不用的人,现在轮到他,他并未感到喜悦。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发自内心地笑过了。他静静地等着主人们厌倦自己。可是,他渐渐发现,那两个人对他是出奇的认真,三个月、半年、九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把他捧在手上,一个扬着鞭子,另一个拿着糖果,对这个玩具怎么也不厌倦。更让他不安的是,他们开始说爱。当顾月辉说:“把你的身心都交给我们吧”的时候,他只能做到其中一样。可顾家兄弟不单要他的身体,也要他的灵魂。但他要怎样才能爱上一对把自己翅膀拔掉,将自己肌肤染黑的人?小天不知道,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去爱。他惶惶不可终日。在医生的指引下,小天不得不服用抗抑郁的药。小天郁闷的时候,会产生自虐倾向,刺激他们虐打他。小天的这个习惯是在做了他们宠物后,慢慢养成的。一开始他不喜欢被虐,一脸的隐忍,后来却非虐不欢,甚至极力挑逗他们俩,让他们失控,下狠手折腾他,有好几次伤得厉害,要送院急救,而他却一脸的解脱。他是希望死在他们手里的吧。看着这样的小天,他们害怕,害怕失去他。如何才能捉住他?以前可以威胁他、诱惑他,现在当威胁变成了欢愉,当诱惑失去魅力……他们迷茫了,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可以留住他。两兄弟暗暗焦急却没有办法,他们不放心给他自由,这个漂亮的宠物可不是一只温顺的小猫,而是一匹能驰骋千里的骏马,离了缰绳,他将一去不返。他们宁愿他枯萎在他们怀里,也不愿他一去无踪。他们习惯了他,把他当作生活的一部分,就这样牢牢地缚着他,死也不放手。他们喜欢他在办公桌上只对他们跳舞,美丽地绽放,喜欢他乖巧地伏在他们脚边,喜欢看他静静地窝在他们怀里……他们想长期地占有他,不想他这么快就凋零,为此,他们安排了一些朋友给他。他们不知道,其实小天已不想飞了。一开始,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可惜那兄弟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念头每每被察觉,一发现,便是一场噩梦。再说,被困了快一年,没有羽翼的他还能飞去哪?被那么多人视奸过,为那么多人服务过,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一生,已被顾家兄弟改变,无论他去哪,他的身体上都刻着奴隶的烙印。他见过圈子中太多变态的主人,虐死一个奴隶只是一碟小菜,太容易了;也见过被人遗弃的奴隶的下场,他们沦为大家的玩物,生不如死;至于逃走被捉回来的那些,更是他终身的梦魇。他不去想以后,因为有些东西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至少,这一刻他是安全的,他的主人们嘴里还说着爱。主人们安排的那些朋友,是别人的奴隶,活得很开心的那种,不像小天,小天貌似一天比一天漂亮,实际却一天一天地失去生气。这些朋友里面,小天只接受了一个:秦仲,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帅气小男妓,一个四十岁的秃头富商长期包养着。秦仲瘦瘦小小,染了一头黄毛,身上叮叮当当戴着许多小玩意,单是耳环就带了十三个。记得秦仲第一次靠近小天的时候,就是指着他身上的那些环大叫了一声:“靠,戴了四个!是不是真金的?”小天玩着游戏,没理他。秦仲一把夺过他的游戏机,不悦地说:“喂,你聋的?和你说话呐。”小天看着他,没说话。“你该不会是哑的吧?刚才在台上还叫得挺好听的呀。”秦仲一副可惜的样子。小天还是一言不发,也没说要回自己的游戏机。“你他妈的给点表情好不好?嘁,少装酷。要不是你的主人们叫我的主人让我来陪你,我才懒得理你呢。”秦仲嚷嚷着。小天还是没反应。“要我是你的主人,就一脚把你踹了,比你可爱的多了去。木头。没劲!还给你。”秦仲唱了会独角戏,见小天没一点反应,就把游戏机扔回去给他。那天,在表演完后,小天给5个人口交,他们都射在了他脸上,他忍住了自己的泪水,这不是宠物应该有的情感,装作若无其事地擦干净脸上厚重的秽物,完事后躲到一个角落里玩游戏,平静自己的心情。哪知此时,秦仲来了。秦仲扔游戏机的时候有点恶意,故意朝小天的脸扔去,心想,这下你总要有反应吧。怎料,小天不避不闪,让那游戏机直直砸中自己的额角,“嘭”的一声,立马起了个大包。秦仲见竟然真砸中了他,急了:“你他妈的傻的,就不会闪一下?怎么样?痛不痛?”秦仲是个火爆性子,他走向孤冷的小天的时候,好事的人悄悄聚拢,摆出看好戏的样子,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想到还真精彩。很多人都知道小天是顾家兄弟的宝贝,轻易碰不得。秦仲也知道,砸中小天的那一刹,他也慌了,马上抱着小天哄着。小天还是没有反应,只把头埋在他怀里。顾家兄弟来到的时候,围观的人主动让了条道出来。顾月云把小天从秦仲怀里接过来,此时,大家才发现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无声地一滴一滴沿着下巴往下掉。秦仲愣住了,他第一次看人是这样哭法,脸上没有悲伤,不喊不叫,闭着眼睛,红着鼻头,泪珠一颗一颗安静地从颤抖的睫毛里涌出来,迅速地从脸上滑落。他看得好心痛。但那时已轮不到他来安慰。顾家兄弟看到小天的泪,脸色铁青,恨不得当场把秦仲的皮扒了。平时小天是不会哭泣的,更别说流泪于人前,只有在激烈地做爱时,他才会痛苦而又甜蜜地淌下眼泪。顾月辉狠狠一脚把秦仲踹到在地,而他的富商主人听说他得罪了这对小祖宗,拎着鞭子气呼呼地赶来了。一时间,皮鞭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听到这些声音,小天的身子有了起伏,呼吸加重,不像刚才如同死尸一般,他好像试图压住那绵绵不断的眼泪。但是失败了。他睁开通红的眼睛,拉住顾月云,带着浓重的哭腔说:“别打,不关他的事。”顾月云抱着小天的头,吹着他被砸中的额角,用手轻轻揉着,温柔地说:“小宝贝,别哭,很疼是不是?”“叫他停手,不要再打了。”小天很坚持。“嗯,好。别打了。”顾月云说。“没什么好看的。还不散了?”他们都知道小天面皮薄。顾月辉已叫人找来了医生,给小天察看伤势。 第23章 迎著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他的声音带一点点稚嫩,把一首看去沧桑的歌唱得无畏无惧,还乱拔高几调,把自由两个字扯得变形再变形,加上不地道的粤语,听去更是含糊一片。小天听着却感觉比高级音响里放出来的效果更好。秦仲掐着他,让他也吼上一嗓子。压抑了许久的心情,仿佛被这柔风吹走,过去的郁闷也仿佛被友情给驱散,小天慢慢哼唧了起来,唱了几个和音。两个大男孩,在游人归去的时间,以月亮星星青山流水花鸟虫鱼为观众,卖力地上演着属于他们的演唱会。一首接一首,小天唱到疲惫时,秦仲却一跃而起说:“走,咱们蹦迪去。今个儿,我那老头子出差,不在家,我们好好乐一乐。”今天是秦仲的生日,身为异乡人的他在这里朋友不多,自从被富商包养后,为了不得罪醋坛子似的金主,朋友更少了。难得碰上一个金主不反对的小天,也不管年龄差异,把他当作小弟弟般照顾起来。自己牛一,自然要请客吃饭开心开心,所以拉小天出来,今晚到12点前,他都是他的。被秦仲的热情感染,本来累了的身体也一下精神起来,刘皓天应了声:“好。”两人骑车往回走,到了国道,拦了辆汽车回市中心。两人去大排挡热热闹闹地吃了个饭,然后各自回家洗澡,休息了一会,然后换衣服,准备去蹦迪。对于蹦迪,以前的刘皓天是兴趣缺缺,他更喜欢到酒吧泡帅哥,来上一炮。而今别说泡,多看别人几眼,那两兄弟就受不了。所以现在蹦迪也不错,若是能再加上一颗小药丸,摇头晃脑发泄个半天,更是锦上添花了。可惜,那两人不让他碰毒品。要不然刘皓天早是瘾君子。秦仲重新打扮了一番后再来找小天,他的装束让人忍俊不禁。相对刘皓天白衬衣黑皮裤的朴素,秦仲无疑是一只花哨的小母鸡。他用发蜡将顶上的刚染的红毛胶得根根竖起,像一个小鸡冠,耳朵上的十三个洞戴上了十三款不同样式的耳环,上身穿了一件无袖的黄色紧身皮衣,手上累累赘赘戴着好些个黄的白的蓝的金属手镯,下身是一条满是破洞的小喇叭牛仔裤,破洞之招摇,还露出大半截白色的屁股,敢情里面什么也没穿,脚上一双最时髦的翘头绿皮鞋。这副打扮,已让路人侧目。秦仲却唯恐不够张扬,还画上浓重的眼影,抹上鲜艳的口红。秦仲一见刘皓天,就弯腰把白屁股朝向他,夸张地扭动着,当作和他打招呼。小天一看,笑了。真是一颗开心果。看着小天发自内心的笑容,顾家两兄弟也笑了,温柔地送他们出门,到目的地后还叮嘱他们要玩个痛快,准点他们会来接他。一进迪厅,秦仲如鱼得水,尽情地扭动着腰肢,一开始还顾及着小天的感受,带着他跳,后来,便渐行渐远,和场上一个另类型男大跳贴身舞,媚眼狂抛,打得火热。刘皓天毕竟是老了,又郊游又蹦迪,跳了一会便觉得有点累,想下场休息。在群魔乱舞的地方,他仔细地寻着路出去,唯恐不小心踩了某人的脚,撞了某人的腰。他小心翼翼不去打扰别人,冷不防却被别人猛地撞到自己,他“哎呀”一声被冲倒在地。肇事者是一个和秦仲差不多年纪的黄毛小子。黄毛小子见撞到人了,不满地朝小天的正后方大声叫道:“你个混帐,还跑,你看,你看,害我撞到人了!”小天正后方的那个回道:“小祖宗,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不知道。”那人一边说一边扶起小天,还顺带问道:“你没事吧?”小天听到那人的声音,心里一颤,连忙推开他,压低声音说:“我没事。”说完,夺路而逃。那人却对着他的影子大声喊道:“刘皓天!”刘皓天身子一震,但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嗨,小志,真巧。”小志快走几步,赶上他,讽刺道:“是啊,真巧。我们快一年没碰上了。”黄毛趁他们说话的当儿,跳过去一把捉住小志,生怕他再跑。小志不悦地一甩手:“拜托,自己的情人自己看牢。别每次当我这是收容所!”他甩开了黄毛的手,自己却伸手勾住刘皓天的胳膊。刘皓天哀叹一声,上得山多终遇虎,终于遇到熟人了,还是最最不想遇见的小志。黄毛马上转变态度,哀求起来:“好大哥,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就告诉我,他在哪,啊?”黄毛看着小志。小志目不转睛盯着刘皓天。刘皓天却望着黄毛。三人互望中,黄毛突然说:“大哥,要是你今天不告诉我他在哪,你们也别想约会。你们去哪,我就跟去哪。”小志怒道:“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他在哪,他就死给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高兴?!我们走!”说完,他拉着刘皓天大踏步往前走,黄毛一步不拉地跟着。刘皓天想不出对策,只得跟着小志走。看着小志一直把自己带向座位那边,刘皓天突然想起以前自己那群损友中间也有蹦迪发烧友,他可不想一群人围着他,七嘴八舌,问东问西,于是停下了脚步,对小志说:“我今天还有事,改天找你再聚吧。”“刘皓天,我还是不是你的朋友?”小志吼道。 第25章 小志冷冷地接口:“可不就他一个。被人吃了都不知道。知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就像你一样,是笨死的。”顾月辉轻轻拉过刘皓天。小天习惯性地服从。顾月辉小心地将他抱起,对小志说了声:麻烦你了,谢谢。尔后,和顾月云扬长而去。一副温柔情人的模样。“对他好点。”小志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别再让他伤心!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他们居然还在一起,都快一年了。小志黯然神伤,他这次该不会是玩真的吧。心,又碎了一地。刘皓天这边,恐惧让他稍微清醒了点。他知道自己今天闯下了大祸。他挣扎了一会,就在顾月辉的怀里不动了。两兄弟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死一样的沉默。他们越是沉默,一会下手越狠。回到家,一开门,刘皓天愣了。满屋子的红玫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四周散落着许多色彩缤纷的蜡烛,随风一闪一闪。大厅的中间浮着粉红色氢气球围成的心型图案,下面挂着一张大大的银色卡纸,上面用金粉刷了几个大字:我们爱刘皓天,d & h。恶俗却温馨的布置。他们本想实现他们早先的诺言,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如今,是有惊,无喜。顾月辉开口了:“我们本来想给你一个家,一个浪漫的夜晚,一个新的开始。”顾月云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狠狠地朝地上扔去。那是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用银色的缎带扎着,质地看去很好,质量也不错,那么用力摔,却仍完整无缺。顾月云冷冷地说:“可惜,你还不配。跪下。”两兄弟看着刘皓天满脸迷蒙,十足的磕药后遗症,不悦地把刘皓天的衣服剥了,到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拖他进去,把他的头按进水里。一直到刘皓天清醒,一直到他快淹死才拉出大厅。顾月辉面无表情地说:“要你死在别人手里,我宁愿你死在我怀里。你以后记住了。刚才是哪只手拿别人东西的?”刘皓天伸出右手,顾月辉毫不怜惜,一脚踩下。痛入心扉,刘皓天却浅浅地笑了。顾月云也拿来鞭子,劈头劈脑地挥去,刘皓天不动,只笑着,越笑越大声。刘皓天越笑,鞭子下的越密,他们要打到他笑不出来。鞭子下去,扬起的红,是玫瑰花瓣,还是鲜血?到刘皓天没有力气再笑的时候,笑容凝结在扭曲的脸上,看上去像哭。他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地鲜红中,眼睛睁大,嘴张开,像一尾翻肚的鱼。他们不会留情,他知道,他们说到做到,他们不怕他死,他们怕的是他死在别人手里。他累了,好累,一切都到了极限。睡吧,睡吧,以后再也不要醒来。若真有上天,有神,有佛,那么请让我长睡不起,这是对我最大的慈悲。黑色的死神握着闪着寒光的镰刀,在人间的某处窥探着。此刻有谁在这夜里某处笑?无端端在这夜里笑,在笑我。此刻有谁在这世上某处死?无端端在这世上死,望着我。看到刘皓天不对头,两兄弟停手了。对于小天,他们的感情是复杂的,他们恨不得把他吃到肚子里才放心,只有这样,他才无法离开,永远在自己身边。可是要他们真的亲手杀了他,他们却并不舍得。自从发现小天有自虐的倾向后,两人的脾气已尽量收敛。sm在他们是一种乐趣而不是折磨,不想错手将小天伤了。只是有时实在是鬼遮眼,实在是气得失去理智,他们才会伤了他,像今晚这样。接到别人的电话说他们的宠物在pub里磕药,还和别人大跳贴身舞后,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红酒与玫瑰,怒火攻心,一摔门,急急赶去。如果可以,我们抱着一起死吧。顾月辉叹了口气,轻轻搂住小天,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顾月云放下鞭子打电话叫医生。为什么小天始终不明白他们只是想和他一起过日子,一家三口,温馨甜蜜地生活?为什么总要撩拨他们脆弱的神经?死也想离开?医生来了。小天的都是皮外伤,心理问题比身体上的伤要严重的多。这些是他们造成的,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吓他,唬他,为的是让他不离开。对他,他们死也不放手。刘皓天明白这一点,才想到了死。包扎好伤口后,医生走了。没多久,刘皓天在睡梦中喊着胡话,连续不断。“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你们不能这样。”“妈,我错了。”“别走,别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回家,我要回家。”“爸,爸。”……“我好累,好累,放过我,不要。不要这样。” 第27章 听说他朋友死得很惨。物伤其类,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类?见面时他还肿着两个眼睛,像金鱼的泡眼,还在凄凄惨惨的掉泪。小志一时看人家可怜,为了给他们壮大声势,也临时请假陪着去了。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无非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若真是他们和刘皓天,那么,自然能在追悼会上碰见。说是追悼会,其实也就是火化前的一个小聚会,富商只负责出钱,压根不会露面。路上,小志没忘问他朋友的事。听清清说他死去的朋友叫秦仲,和那对双生子的情人是好朋友,听说他们是在那种私人聚会上认识的。出事当晚两人还一起出游,没想到,说去就去了。说着说着,清清又流泪了。刘皓天怎么能去他们都无缘的高级club?那对双生子又是什么来头?他不是不喜欢玩sm的吗?难道说他得了强奸后遗症?喜欢上了sm?清清哪知道这么多,呜咽地说着些和刘皓天无关朋友的往事。小志见再问不出什么时,更郁闷了。到殡仪馆时,发现大家都到了,只在等清清。除了清清,还有其他的3个mb,都是盛装打扮,化着妆,妖娆得像发情的孔雀。他们静静在殡仪馆的大厅里等着。殡仪馆的大厅里摆放着价钱不一的骨灰盒和棺材样板待人挑选,供人休息的金属椅子旁还放着墓园的介绍,名字倒高雅,什么松竹白鹤等等。里面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除了他们就两三个工作人员走来走去。给秦仲的骨灰盒早就选好,是一个纯白色的,上面刻的将会是挚友yyy,而不是通常的爱儿xxx,他的家人已经不要这个儿子了。清清小志他们进来时,那三人迎了上去。其中一个说:“清清,你又哭了,别哭。今天要笑,笑得开心点。”清清皱了皱鼻子,努力挤出个笑容。另一个比,翘着兰花指帮清清擦掉泪痕。“我去和小天说一下,人到齐了。”还有一个说。清清问:“小天也来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比的那个说:“嗯。现在脸色看着都不太好,在里面休息呢。”清清说:“我带了两个医生来,要不要让他们看看?”比的那个嗲声嗲气地说:“应该不用吧。有他的老公护着呢。”说话间,刘皓天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么多人中,就他和双生子穿得正式,一身黑西装,一贯穿白的顾月辉为此还特意去买了套黑色的。刘皓天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表情,脸和嘴唇却是白得吓人,右手包着纱布,走路也是一瘸一拐,两兄弟一左一右扶着他。小志看到刘皓天时吓一跳。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这样。他扳手指数数,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三天,刘皓天竟憔悴至斯。听过许一明的故事后,他刻意去看刘皓天的左手,发现他无名指上戴着两枚指环,都是铂金镶碎钻的,颜色、形状一模一样。刘皓天却似没看到小志,漠然地从他眼前走过。孪生子也没有和他打招呼,只顾搀着刘皓天。秦仲孤单地躺在灵堂的中央。一张放大了的他的照片摆在那里,相中人纯纯地笑着。这照片是清清从相本里选出来的,那时,秦仲才刚来这里打工,没有奇装异服,有的是纯朴和天真。一切都已成过去。现在的他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已经化过妆,浓重的油彩画在脸上,极度不真实的颜色,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秦仲的面皮,那头不羁的红发被一顶鸭舌帽盖住,没有了以前的灵动,耳朵上的十三个耳环一个也没拉下,全是今年新款,衣服也是簌新的——这些都是他的朋友按照他生前的喜好挑选的,虽然最后都会归零,也是他们的一点心意。他安静地躺在那里,看不出死状的恐怖,只觉得是一个毫无生气纸扎娃娃,也像是案板上一块等待分割的死肉,刘皓天在司仪的示意下,由顾氏兄弟扶着,对秦仲三鞠躬。他为之鞠躬的不只是秦仲,还有他自己。秦仲还有他来送最后一程,自己呢?孤伶伶地上路吧。最后一鞠躬的时候,刘皓天的脚一软,差点栽倒。顾月辉连忙抱住他,众人也一下围了上来。许一明和小志更是亮出医生的身份要帮忙。刘皓天在顾月辉怀里沙哑地拒绝说:“我没事。”他又慢慢站起来,认真地再一鞠躬。在一旁的小志看得好心痛,真想把他搂在怀里,温言安慰一番。可惜,他现在只能看着别人这样做。鞠躬完后,顾月辉将刘皓天扶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顾月云淡淡道了个歉说:“不好意思。他早上吃不下东西,都吐了出来。现在人可能虚弱了点。”小志一听,心痛得愈加厉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了出去。刘皓天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头无力地靠在顾月辉的肩上。他刚想过去,却被顾月云拉住。顾月云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将小志带远一点说:“让他静一静。”然后给了小志一张卡片。“晚点有时间就来看他吧。来前给我电话。”小志接过,瞄见上面印着中诚集团的字样,难怪会搭上,老板的儿子以权谋私勾引小职员?小志单向地想着。再细看,吓一跳,中诚集团的产品设计总监?这么年轻?小志不由得多望他几眼。别是绣花枕头。“我一定会去看他的。”小志说。说什么也要去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小志想,看看你们这两个狐狸精是怎样勾引人的。刘皓天却并不想见小志,他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刚才他差点跌倒,虽然能站起来,喉头却涌起一股腥甜,他强行压住,悲观地想,自己大概也是离死不远了。秦仲的死给他是致命的打击。一开始,他听到死讯时,以为是孪生子做的,发了疯地和他们扭打着。后来才知道是秦仲背运,秃头富商明里故意说自己出差,暗地里却为他布置惊喜。他和双生子一样,结果是有惊无喜。富商一怒,下了狠手。听说,秦仲死状恐怖,身上竟有上百处伤口,血流了一地。刘皓天知道后,也不和那两兄弟纠缠,他只有一个要求:让秦仲能够魂归故土。顾月辉和顾月云自然答应。之后刘皓天像个活死人一样,你叫他吃,就吃,不叫,就一言不发地缩在沙发里,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推一推,动一动。 第29章 顾月云纠正他说:“我们想他顿顿都能吃到我们做的东西,这样才有家的感觉。”鬼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东西太难吃所以刘皓天才不吃。小志想。看着两手面粉,正在包饺子的顾月云,小志问:“你真的是中诚集团的产品设计总监?”“嗯。”天知道你是靠什么卑鄙手段爬上去的。小志腹诽。“这是我爸的意思,我也觉得太招摇了。”顾月云淡淡地说。“你爸?”小志突然想起中诚集团的董事长也姓顾。“顾长天?”“嗯。”顾月云淡淡地应着。小志却被这个消息一下炸昏了脑袋。眼前这个清秀的狐狸精竟是含着钻石钥匙出世的大少爷,不单如此,他还是个天才儿童,早早露出绘画天赋,读书连连跳级,17岁读大学,念包装设计,还没毕业,作品便获得欧洲几个工业设计大赛的金奖。小儿子如此,大儿子也不逊色,听说是经济学的奇才,华尔街的宠儿……小志持有中诚集团的股票,八卦的他对顾长天的祖宗三代都非常熟悉。当时他看到关于他儿子们的报道时,还大大赞叹果然虎父无犬子,后继有人,不怕不怕。天,天呐。刘皓天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小志完全被震到了。顾月云了然地看着小志。除了刘皓天,别人一知道他们的身份,都是一副仰慕加羡慕的眼神。正好,对小志,他们要的正是这种效果。此时,小志对他们的敌意完全消减。可恨的报纸,为什么不图文并茂地报导?应该发扬英国太阳报的风范,誓把八卦进行到底才对。小志愤怒。害自己摆了这么个乌龙。刘皓天啊刘皓天,你还不满足?你丫算享尽齐人之福了,泡上了又漂亮,又多金,还十分贤良的上司,居然还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和一个小mb纠缠不清?小志对顾月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热情回应顾月云的笑脸。刚才关于茶叶的疑似刁难也变成了格调的象征。为什么要刻意拉拢小志?为了小天。他们俩为了他,不惜用尽所有手段。现在他们要让所有认识刘皓天的人都知道,他是他们的,让他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认可他们,祝福他们。然后他们给他“自由”。他们布下密密的罗网,然后再让他们的小天出去,这样无论他去到哪,都逃不了,就像孙悟空一样,怎样翻腾,都出不了如来的五指山。这第一个目标便是近在咫尺的小志。简单的小志又怎懂这么多九曲十八转的弯弯肠子?他和顾月云相谈甚欢,一向不下厨的他还一道包起了饺子,直到顾月辉和刘皓天回来。听到开门响,顾月云洗净手,与小志一同走出客厅。他们出去的时候,顾月辉正蹲着帮小天换上拖鞋。刘皓天还是白天那么颓废,缩在沙发里,眼皮低垂,看到小志也没半点表情。顾月云说:“小志来看你了。”刘皓天“嗯”地应了一声,散步时,顾月辉便告诉了他这个事实。顾月云温柔地说:“我包了饺子,你爱吃的荠菜猪肉馅,你等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嗯。”刘皓天已习惯没有太多的言语,他们需要的不外乎是自己的服从。顾月辉一示意,和顾月云一起离开了客厅。看到刘皓天颓废的样子,小志束手无策,想安慰他,又不知该从何开始,得知他现任情人的来头后,原先准备的让他跟自己走的对白变得不合时宜和不自量力,现在该说些什么呢?节哀顺便太俗,祝他找到好情人又太酸,他绞尽脑汁地想着。一时,熟悉的两人竟冷场。倒是刘皓天先开口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声音沙哑,语气却冰冷无情。呃?小志没反应过来。“回去吧。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刘皓天继续说着。小志一下接受不了这种反差,冷若冰霜的孪生子开始对自己笑脸相迎,原本嘻嘻哈哈的刘皓天反而冷酷无情。“你是不是不舒服?”小志习惯性地伸手摸他的体温。却被刘皓天避过,他冷冷地带着厌恶说:“别碰我。”这样的刘皓天好陌生,小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嘴上仍在努力:“你……”刘皓天不耐烦地打断:“你怎么听不懂?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小志听得很受伤,原来一直是自己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他忍得浑身发抖,连眼睫毛都一颤一颤的,才不至于骂回去,他简短地说:“好,我走,你保重。”看着小志走了,刘皓天才放下心来,默默地道歉:小志,对不起。那两兄弟打得什么主意,在一起这么久了,他难道还不晓得半分?你们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着刘皓天赶走小志,两兄弟没说什么,小志只是其中一个,总有人是你不舍得,也赶不走的。顾月云端了碗水饺过来,一口一口喂小天吃。 第31章 刘皓天挣扎着想应:“我听见了,听见了!救我!我好怕,我不要死,我不要这样就没了。你们要救我。”他们俩听不见,他们看到的刘皓天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眼睛睁开,露出大半的眼白,眼角有一丝泪痕,嘴微张,诡异地笑着,脸异常地苍白,任你怎么叫,怎么拍打都没有反应。他们是被小天痛苦而压抑的叫声惊醒的。正是声音的不对,让顾月辉闭着眼问了一句:“小天,怎么了?”来试探。没有回应。大声喊“小天”?仍然没有反应。拧亮床头灯一看,见他这副模样,吓出一身冷汗。顾月云被吵醒,见状同样吓了一跳。他们掐捏吼叫样样试过,刘皓天还是老样子,于是马上作出送医院的决定。要是刘皓天看见他们俩此时惊慌失措的样子,定会大呼过瘾。但刘皓天现在没有这个闲情,他正后悔得不得了,他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外面发生着什么,却没法给出回应,像是被活埋了一样。“你们要救我!”刘皓天大喊。双生子回给他的却是两个人之间的争吵,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发生冲突。两人语调很高,夹杂着“是你没看牢他”“是你乱给他东西吃了”之类相互扯皮的话语。意识慢慢变模糊。刘皓天靠本能自言自语着:要坚持,坚持,靠自己,活下去。我要活下去。他们都还没死,我怎么可以先离开?要死的,是他们。我是恶人,要祸害千年……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走了。刘皓天固执地一再告诉自己,要活着。两兄弟一路闯红灯,在市区以100米的时速飞快横穿五个街区,十五分钟内将刘皓天送到最近的人民医院抢救。进急救室的时候,顾月辉和顾月云没有心定,反而在外面焦躁不安,过道里惨白的微弱的白炽灯光,照得他们更是心神不宁。他们的生命中,第二次感觉无力。急救室的红灯刺目地亮着。他们知道死神在暗处窥探,却无能为力。要怎样,才能让生命延续?如果可以,把他们一半的生命拿去给他吧。他们不要再一次尝到寂寞的滋味,孤单的人生旅途,他们需要一个伴在身旁,至死不渝。顾月云咬着指甲,顾月辉皱着眉头,两人都盯着墙上那个老式石英钟。每一秒都在他们心上走过,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时间从未如此漫长,一分钟仿似是一万年。他们像小摊上卖的鸡蛋煎饼,烙过了正面,烙背面,煎熬不已。幸好发现的早,也亏得两兄弟及时送院,刘皓天小命总算是保住。他就像那河边烧不尽的野草一样,生命力顽强。得知刘皓天没事,两人才松了口气,看了看对方,哈哈笑了起来。看,哪里还有天使的模样?头上未经梳理的鸟巢,套错了正反面的t-恤,皱巴巴如隔夜菜干的睡裤,两只都是左脚的拖鞋,活脱脱下水道里的两只狼狈逃命的小灰鼠。在笑声中,天亮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金线洒到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几束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刘皓天没有颜色却显得平静的脸上,平添了一抹色彩,也给单调刻板的病房增加了欢快的亮色。这是新的一天。刘皓天重新看到太阳的时候,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凭什么要死的那个是我?漫长的一生才走了不到三十年,人生路上,还有许多别样的风景不曾见识,还有许多可爱的人等待自己结识,还有许多异域的美食未曾尝试……纵使蝼蚁,也会舍不得这最最廉价也最容易获得的金色灿烂阳光。一切会有新的开始。既然没有办法逃离,那就享受吧。什么也比不了生命重要。生活也是一种强奸,反抗不了,难道还不许人享受?他对憔悴的双生子笑了笑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以后要学着厚此薄彼,再心意互通,行动一致,他们毕竟还是独立的个体,像普通的兄弟一样会吵、会闹。让你们窝里斗吧。刘皓天想。双生子对他的态度也起了变化,当他是易碎的物品一样,小心翼翼的照看着。刘皓天天生反感医院的气味,身体一有好转,马上嚷着要回家。兄弟俩反对,但他坚持,顾氏兄弟对望了一眼,沉吟片刻,同意了。出院那天,天气晴朗,万里长空,一碧如洗。刘皓天笑得很灿烂,如同早春三月的映山红,快到家的时候,他咬着顾月云的耳朵说:“我们做爱吧。”一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拉着两兄弟到浴室,用嘴帮解开他们一个又一个扣子,手则飞快地解开他们的皮带,脱下内裤,把他们的欲望呼唤出来。 第33章 一向骄傲的狮子低下了他漂亮的头,眼眶泛红,眉毛纠结在一块,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我好想你。想你想得我心痛。你想我不?”顾月云哭着问。刘皓天被他的泪弄得六神无主,原来,原来,他还会哭!他点头。点完以后,刘皓天才反应过来,点头干嘛?自己会想他才怪。顾月云哭得越发厉害,整个身子都抽搐起来,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一颗颗滴在刘皓天心头。“我就知道。你想我。你不舍得我。我也想你。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顾月云说。面对这样的顾月云,刘皓天不知该怎样反应才好。回应,哭得更凶。不理,也一样哭得天昏地暗。他抱着刘皓天,坐在崩溃上,号啕大哭。刘皓天手足无措的时候,顾月辉回来了,他着急的脚步,让刘皓天听到了他的心慌。顾月辉推开门,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一把扯开刘皓天,抱着顾月云,柔声安慰着:“别哭。别这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终于从桎梏里出来的刘皓天抖抖胳膊,晃晃腿儿。顾月辉却嫌他碍眼,厉声对他说:“你在这干什么?出去。”出去就出去,谁想留在这鬼地方。原以为哥哥是神经病,哪知弟弟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两兄弟在房里待了很长时间,刘皓天时不时朝那紧闭的门瞄去,又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希望能听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惜,除了偶尔风飘过的声音,便是死一般的静寂。刘皓天坐在沙发上,一边等他们出来,一边回想着遇到他们后,发生的种种。他们其实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俩小孩,只要自己一有逃离的念头,便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他们脸上虽然笑着,可何曾开心?虽然要风得风,可周围不是怕他们的,便是想利用他们的,没有利益计较的能有几个?母亲早死,父亲又不在身边……能抓住的,唯有身边的玩具吧?这是为什么他们对自己如此紧张吗?尽管这样,也是过分,我是人,而不是玩具。一定要好好报复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有钱不代表拥有一切,更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刘皓天反而大无畏了起来。已经一无所有,连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他一边态度强硬地想着,一边却又惦记着顾月云的眼泪。顾月云的眼泪已百分之百击中刘皓天心里最软的那一块。要怎样的委屈,才会让那拽上了天的小孩儿如此伤心?他流泪的样子,可真让人疼。一边是怨气深深地咒念,一边是慈悲为怀的善念,刘皓天左右为难。进一步说服自己:和他们在一起,损失也不是很大,不过是被他们上了将近一年。尽管性爱姿势感觉屈辱,滋味还是不错的。至于别的乱七八糟的那些,还是让刘皓天感到头痛,唉,希望不要外泄,要不然以后还真不用混了。也许事情没有想得这么糟糕。唉……算了吧,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小屁孩较什么真?以前……以前就当是梦一场,被风一吹,散了吧。这场过家家似的宠物与主人的游戏,也该结束了。正天马行空一厢情愿地想着的时候,他们出来了,脸色一如平常,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们是强势的,决不示弱在人前,刘皓天看见的眼泪不过是夏日里的一场幻梦,并不存在于现实。仇恨与宽恕并不存在于在他们的行为准则里,他们没有信仰,没有明显的是非界限,只凭他们心意行事。这特立独行的两个人为了得到一样东西,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也决不提后悔两字。对刘皓天,他们还是老样子,决不放手。尽管过程会有变化,但结果是一样的。他们出来后,看见发呆的刘皓天,并不确知他在想什么,但能猜出个大概。走到他面前,顾月辉习惯性地挥起了恐吓的大棒,对他说:“小天,以后别再触碰我们的禁区。乖一点。对大家都好。不要让我们走到最后一步。”刘皓天心一凉,明白他说的最后一步是什么,就是自己变成一个貌似无忧无虑任人摆布的傻子。他悲凉地笑了笑说:“随便。”顾月云说:“小宝贝,别这样,我们真的很爱你,希望你能开心。”“开心?”刘皓天继续笑着。“假如你们真的在乎我,就不会这样对我。你天天为我做饭,可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不是猪肉荠菜饺子么?”顾月云回答。“那是你们允许我喜欢的东西。我最喜欢吃的是红烧肉。”刘皓天说开了,心里的话一嘟流地出来了。“若你们真的爱我,应该放我离开。可惜你们爱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想象中的玩具,我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我呢?我在哪里?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想说,我是刘皓天,而不是小天,不是一只听话的宠物狗。我是人,一个渴望尊严的人。你们若不想我死第二次,就废了我,大家落个痛快。”“我们会让你爱上我们的。”顾月辉说。“我不会……”刘皓天正想反驳,却冷不防被顾月云用嘴堵住,还把他压倒在沙发上,用法国人的方法大吻了起来。顾月辉也朝他伸出了手,在他身上的敏感带刻意挑逗。 第35章 若果每一件事都可以随意喊停,由头来过,人会开心很多,烦恼也会减少。当刘皓天想喊停的时候,由他引发的雪球已经越来越大,个人之力无法阻止其前行。多米诺骨牌启动后,会一直倒下去,直到终点。一天,正当刘皓天在办公室晒太阳晒得正高兴的时候,他的助手得意洋洋地推门进来,命令式地对他说:董事长从美国回来了,他现在要见你。董事长,也就是两兄弟的父亲,中诚集团的创建人顾长天。刘皓天一动不动,躺在老板椅上连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不见。我不需要向他报告。”助手800度的大近视眼镜片吓得都快掉下来,好你个刘皓天,给三分颜色你竟开起染房来!岂有此理,咱们走着瞧。助手气呼呼地走了。且看你们怎么对付。刘皓天在助手走后,打了个电话给顾月辉说:“辉,是我。你爸回来了,想见我。我怕。”顾月辉简洁地回他:“别怕。一切有我们。”电话刚挂断,敲门声响起。刘皓天懒懒地应:“请进。”门被拧开,走进来一个人,他穿着卡其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眼神犀利,腰脊笔直笔直,一举手一投足,角度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眉目之间,与双生子的神似暴露了他的身份。关门的时候,刘皓天看见他背后闪烁的众多好奇身影。“你好。我是顾长天。”来人朝刘皓天伸出了手。刘皓天稍稍坐正,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刘皓天。刚才我的助手说你要见我。但我想不出你为什么要见我。我似乎并不需要向你汇报。”刘皓天傲慢地说。“没错。你不需要向我汇报工作。”顾长天在刘皓天对面找了张椅子坐下。“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接到某人的求救信。我想,我可以帮你。”刘皓天一愣,这老头够直接,且看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他装傻:“我不明白董事长的意思。我想,我并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顾长天锐利的目光直探入刘皓天的心灵深处。“我那两个儿子是同卵双胞胎,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能力要比普通人强上百倍,可以说悲喜与共。从小他们就很容易喜欢上同一样东西。以前我给他们买玩具,都要一式两份。过去,他们会为争一样东西打个头破血流,长大后,学会了好东西要一起分享。你并不喜欢他们,尽管他们对你着迷。”“我是不喜欢他们。我是爱他们。我们彼此相爱。你拆散不了我们的。”刘皓天回避了他的眼光,望向远处,违心地说出谎言。“你要是爱他们,就不会写匿名信给我。我了解我的儿子,他们看上了一样东西,是怎么也不会放手的。而你,虽然不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也不失为一条好汉。我是衷心希望能帮到你。”顾长天坦诚地说。“你知道多少?”刘皓天被他戳到痛处。“我只知道我该知道的。”顾长天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刘皓天问。“因为你别无选择。”顾长天说。你别无选择。刘皓天笑了,说:“我刚才打电话给阿辉,告诉他,你要拆散我们。”“不用担心,万事我会处理。我会还你自由。”顾长天保证。“好。”刘皓天淡淡应了一声。两父子的风格还真像,辉和云,这次你们还能占上风吗?“以后一切听我安排。从明天起,你不再是中诚集团的市场部经理。我会另外安排事情给你。”“好。”刘皓天应着。“合作愉快。”“合作愉快。”会有自由么?像一只洁白的小鸟,无拘无束地在蔚蓝的天空飞翔,追逐七彩的梦想,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栖息,为自己爱的人停留……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前脚顾长天许诺了一个明天。后脚助手又敲门进来了,没有了方才的神采飞扬,言辞彬彬有礼,报告有客人来访,请示是否有预约,是否接见。刘皓天回绝说不见。助手犹豫地说,对方说他有一样东西一定会让你感兴趣。今天是什么日子?各路神仙现身的时候?见也是最后一次了,明天自己不再是中诚集团的市场部经理,就再威风一次吧。刘皓天在这个位置上见过不少前来贿赂的广告商,希望能拿下中诚的独家广告代理权。刘皓天总是把架子摆的十足,有风使尽力,钱没少拿,事却一个不办。他的名声在业界比臭豆腐还臭上三倍。来人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三十出头的男人,中等个儿,长相一般,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刘皓天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想不来具体是哪里。4cf30苛没记听古旧:)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对方上来就自我介绍,一口京片子:“你好。我是鸿发集团的周玉笙。”鸿发集团?做房地产和建材的呀。刘皓天心想。和自己的职位八杆子都打不上的,他要工程应该去工程部。“你好。久仰久仰。”刘皓天客套着。“刘经理贵人事忙,想必已经忘记了曾叮嘱周某办的事了。”周玉笙憨厚地笑着,掏出一个白色的厚信封,放在写字桌上,推向刘皓天。刘皓天还真想不起自己曾让这人去办什么事,于是没接。 第37章 这是怎么回事?恶作剧?小志不耐烦地对着话筒说:“喂,刘皓天,你别这么无聊行不行?找我就说话。”刘皓天说话了,听着也很遥远,他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上我?”“谁找上你了?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好不好?”小志莫名其妙。另外那个男音答话了:“你还挺好玩的。我说到这份上,你还不害怕。可惜,你是必死无疑。”这是什么玩意?小志再度把手机拿下来,再次核对通话人姓名,是刘皓天啊。放回耳朵边,刘皓天又说话了:“那就多谢了。记得帮我选个风水好点的地方。不要让我下辈子还遇到你们这些变态。”小志不再言语,事有蹊跷,他静静地听着。“自然。我从不亏待别人。我安排了一个大餐等着你。”那男人说。“想得真周到。要做也做个饱死鬼。”刘皓天说。“是顾长天的安排么?”男人笑笑说:“你是一块绊脚石,自然要除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安心上路吧。”以后便没有声音,沙沙作响。小志慌神了,本能地大叫:“刘皓天,刘皓天!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呀。”刘皓天没有答话,那个男音轻轻哼了一声,说了一句“有意思”,便把电话给挂断了。小志确定刘皓天是出事了,他一手举着个电话大吼,一手握着拳头在空中挥舞。吼完那边没反应,小志又往回拨,关机!20 乱做一团靠,靠,操,小志在原地转了三个圈,骂天骂地兼问候着别人的老娘。骂完后,脑中迅速查找可能的解决方法。有个死党进了中移动做管理,嗯,有个进了监狱做狱警,还有一个进了国安局搞生化工程,还没有大哥级人物?……小志把他认识的所有能帮上忙的熟人都搜索了一遍,锁定几个目标,一边穿衣一边打电话。“喂?阿逸,是我,小志。十万火急要你帮忙。我要查一个号码的最后通话地点。”“现在是关机状态。”“什么?查不了?倒,你们不是有监听全国人民电话和短信的功能吗?这么点小p事都搞不定?”“靠,我马上找警察去。你等着。”“喂?浩方,我小志。最近忙啥?兄弟有事要你帮忙。火烧眉毛啊!我老情怀疑被人绑架了。”“证据?他妈的人都失踪了上哪找证据?”“什么?要失踪24小时才受理?那时人都死了!你还是不是人民公仆?狱警也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不急才怪!人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求救的!”小志说到这,眼眶红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对了,里面有提到顾长天是幕后黑手。没错,就是中诚集团的董事长。他,他和他的儿子们同居。”“操,说是我老情就是我老情!你丫管他是不是劈腿,我乐意,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没他,我不活了行不行?快把正事给办了!”“办不了?没权限?”小志刚又想发火。对方却说了:“别急。现在案件性质、动机、作案地点等等都不知情,这事走白道不容易。你想,顾长天要真是幕后主使的那个,你用什么和人家斗?他一个指头就比你大腿粗,还不上下买通?这事,得走偏门。前天,我这刚走了个大哥,和我关系不错。我跟他说说这事,看看有没有哪个小弟趟这浑水的。”浩方又细细问了小志那通电话的内容,和刘皓天与顾家的关系。小志看到一线希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交待完,小志看表,已经4点。再次拨打刘皓天的号码,仍是关机。他的不安在扩大。与此同时,那两兄弟已言简意赅地向自家老爸汇报完工作,急着去做别的事情。现在第一要务是去把刘皓天藏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他们知道,平日在北美闲来剪草的顾董,没事不会巴巴跑回来听自己汇报工作。刘皓天拨打顾月辉内线时,他们已在筹划要怎样才能安全地将自己的宝贝从老爸眼皮底下移走。一出董事长室,顾月辉就拨打刘皓天的手机。关机?!两人直接杀上刘皓天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顾月辉阴着脸把助理叫来问:“刘经理去哪了?”助理一惊,刚刚明明还在,他惴惴地回答这位冷面魔王:“可能是上洗手间去了吧。”顾月云哼了一声说:“我去看看。”没一会他一个人回来。顾月辉的脸色更难看,他冷冷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第39章 顾月辉慢慢地说:“冷夜在香港,会搭最快的一班机过来。他在本市的手足,已帮忙在查。”“难道他真的没死?”顾月云问。“很有可能。”顾月辉说。“他打人,从来打七寸。”顾月辉接着说。“我的七寸是什么?”顾月云说:“我,爸,还有小天。三人中,小天的防御最差。”顾月辉沉默了一会,说:“我马上回来。”顾月云在电话那头有点嘈杂,有什么人打断了他,汇报着什么。顾月云听完,苦笑地对顾月辉说:“大楼里发现类似炸药的不明物体。数量不止一个。他的确没死。”顾月辉着急了,他喊道:“你赶紧离开那!我十分钟后到。”此时顾月辉已顾不得什么交通规则,一路长按喇叭,车头灯全开,以不要命的速度狂飙,那神情,悲壮得像一个弹尽粮绝的战士,为了保家卫国而决定牺自己。顾月云说:“不急。他不会引爆的。他根本分不清我和你,谁是谁。他这是要告诉你,他回来了。”“云,对不起。”顾月辉突然道歉。顾月云笑笑:“傻哥。咱们可是兄弟啊。”“我们一定能赢。”顾月辉肯定地说。21 鹿死谁手顾月辉回到中诚大厦时,里面所有员工和重要的资料都已撤离。建筑物方圆五里都被警察封锁,附近楼宇的居民也被劝出。顾月云没有走远,他手里拿着张画像,在警戒线外望着29层的中诚大厦。顾月辉走近他,他笑笑说:“你回来了?他时间算得正好。刚有人打匿名电话来,说要在五点十五分的时候引爆里面的炸弹。现在是五点十三分。”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画像。“带小天走的是林家的那个二世祖。他跑不了。”“嗯。”顾月辉看着外围的人越来越多,挤得水泄不通,说:“他做事总爱惊天动地。不外乎是给个下马威,用得着吗?”顾月云说:“如果我是他,会做得更轰动。这样,你才会重视。”说话间,五点十五分准点到了,中诚大厦预期传出爆炸声,随之并没有浓烟滚滚,火光四冒,而是从楼顶处升腾起一条紫色的巨龙,咻地窜上天,张牙舞爪地俯瞰大地。它的光彩足以和白昼争辉。顾月辉看着那条龙笑了,他还老样子,死要浪漫,矫情。顾月辉对顾月云说:“安排一场记者招待会,说顾家老大要在5点30的时候在楼顶发表爱的宣言。”顾月云笑笑说:“好的。”他是迄今为止最了解他们的敌人,他们也是他有生之年遇到的最大的敌人。他知道他们形影不离,他们也知道他肯定舍不得不看猎物的垂死挣扎。他们既是对手,也是知己。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天知道。顾月辉打电话给冷夜。冷夜已在机场。“他回来了。我们有多少人可以用?”顾月辉问。“人在哪?”冷夜反问。顾月辉说:“中诚大厦附近的某处,我的周围。”冷夜又问:“我们有多少时间?”“没时间。最多半小时。他在拖,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利,他想历史重演。”顾月辉说。“把剩着最后一口气的人留给我们,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断气!”a507色时荒外透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冷夜说:“请雇佣军。马上。”顾月辉应了声好。挂掉电话。顾月云已让中诚公关部所有职员去联系各大媒体,发布消息。要玩,就来大的。中诚大厦传出疑似炸弹传闻后,本就是媒体的焦点。各路人马齐集,长枪短炮伺候,个个争着报道现场的第一手消息。看到没有炸弹,大家有点失望。要是象征中诚集团的29层豪华气派大楼在爆炸声中轰然倒下于人前,该多震撼?一没留神就能上年度最红新闻头榜。失望情绪刚刚表露,中诚集团的员工又抛出一张相当有吸引力的请帖:性取向异于常人的顾家老大要在刚放完烟花的楼顶发表爱的宣言,请各位同仁一一见证。消息一传出,沉寂的场面又活跃了起来。说什么的有,有的骂有钱人无聊,吃饱撑着了,也有赞其敢爱敢恨,真性情。这里面有一个人一直冷眼旁观。从刘皓天失踪到发现炸弹,他沉默着。这个人就是身经百战的顾长天。他管孩子,不强制,不纵容,一向自由发展。别的他都可以容忍,只有一样:不能是同性恋。这俩孩子从小聪明,做事滴水不漏,大了越发厉害。要不是上次实在闹得太大,传到自己耳朵里,估计他们会瞒住一辈子。这以后,对他们的私生活留了个心眼。刘皓天的事情他早知道,一看到刘皓天的照片,便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旧情未忘。在没有充足的准备下,他不打算插手他们的荒唐,打草,容易惊蛇。这次回来是万事俱备,只等东风。 第41章 接着,悄无声息,没有了下文。众人依依不舍地揉着泛酸的脖子,慢慢四向散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如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如果这是场秀,是值回票价的。许多人都记得了这一天,流传的故事版本有很多。若干年后,传说变为传奇,大部分人都相信: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有个穿白衣服的天使从空中飞过,留下一个惊人的美丽笑容,然后再没有出现。这边的轰烈,小志一点也不知情。后来他看到录像后感叹说:“人年轻就是好。啥也敢说敢做。要是我这年纪还为情寻死觅活,揣摩我爸要把我关第六病房里了。”23 最后的表演(下)顾月辉纵身一跳的时候,小志正跟着院长的老战友牛副司令员的手下去营救刘皓天。小志没想到求人这么容易。他去找牛副司令员的时候,一口气把自己银行里的积蓄全取了出来,不多,才几万块,或许会有用。哪知,他一说来意,牛副司令员二话不说,马上答应。老战友就是老战友。小志感激涕零。一切都进行的顺利,出动了近千名精英,几乎把市里的地皮都翻了三翻,终于锁定目标:玫瑰园别墅群。本来用不着小志的,小志硬要跟去,并保证自己决不拖后腿。于是,他也去了,背着一小包钞票,跟在一群荷枪实弹的勇猛军人后面,坐上了军车。人是一车一车地装,小志很是吃惊,他觉得会不会是杀鸡用了牛刀?后来得知,在他来以前,他们已接到出发的任务。自己,不外乎是一个顺水人情。大头的,竟是电话中听到的名字:顾长天。小志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不是贼喊捉贼么?思虑着,忘了刘皓天的处境,忘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失踪三个小时。小志潜意识里认为有了这么多兵马,难道还救不了一个小小的刘皓天?无需担心。再说,顾长天绑架儿子的情人,无非是想恐吓他,要他离开。只要刘皓天肯离开,应该就没事。他和刘皓天都是普通的小市民,日子平淡,没有绚丽曲折的故事,也没有动人凄美的浪漫,有的是升斗市民的市井生活,柴米油盐般平常。大动作、大场面,只在电视电影里看过,现实里是没有的。迄今为止,小志的逻辑推理都是很正常。可惜,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群极端分子,一群疯子。他没想到死亡。虽然死亡,他见惯不怪。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开始解剖尸体,工作后,看见进重症监护室里的,十个有八个都是再也出不来,哀号一片的声音此起彼伏,听久了,也麻木了。人总有生老病死,没什么可惊讶的。玫瑰园在郊区,圈了5万多亩地,依山傍水,说是这里城市的绿心,更适宜人居等等,于是建了大大小小的别墅,标了个天价来赚钱。尽管价格昂贵,权贵们还是争相购入,示为身份的象征。还曾哄炒到有价无市。车队来的时候,园区一片静谧,看不出有什么邪恶。他们的目标是一间两层的红屋顶带小白色院子的建筑,它在路的尽头,真正背山面水。到目的地后,小志听从组织的安排,待在距离小别墅三公里外的车里。他一边好奇地把玩着真刀真枪,一边等着刘皓天从里面出来。无论过程怎样,只要刘皓天没事就好,也不多想了。直到听到驳火声,他才开始担心刘皓天的安危,没想到还真会用上枪。枪声由稀疏到猛烈,偶尔还传来爆炸声,小志越发不安,但他手无缚鸡之力,又不熟悉枪械之道,加进去反而添乱。他坐立不安地等着,从不爱吸烟的他,现在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还不停地追问留守兵哥哥里面的情况。夏季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天未完全黑,外面天色发灰,一如小志的心情写照。他不停地掏出手机看时间,后来索性放在眼皮底下,一分一秒地盯着。七点,天已昏黑,声音渐细,烟头也落了一地。小志再也忍不住,跳了下车。外面,警察也来了,还有一辆120待命,它顶上蓝幽幽的光晃了小志的眼。漂亮小别墅变成马蜂窝,弹痕满身。里面的灯全亮了。楼上,半边焦黑的窗帘迎着晚风从破碎的窗户里飘了出来,似是无力地投降;楼下,门已烂得不成样子,大开着,人们从里面抬出一具具尸体。小志的心悬到了半空,如果里面也有刘皓天,那么它将摔下来,裂成无数瓣。他被警察拦住,被告知: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那栋房子。小志一开始还耐心地向他们解释自己的朋友在里面,后来见没有活人出来,他急了便硬闯,差点挨警棍的时候,兵哥哥跟来澄清:他真的是有朋友在里面。他被放行,与此同时,一个活人被押着走了出来。是那条毒蛇,冒充鸿发集团的周玉笙的二世祖林荣!林荣自从那天见到刘皓天后,念念不忘,可惜又顾忌着顾家两兄弟的利害,没敢下手。后来碰上敢捋虎须的人,便贼心不死,伙同作案。林荣被押出来时,脸上没有了那蛊惑人的笑容,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低着头,勾着手,快步走进了一辆警车里。小志无暇理他,想冲进房子里,却再次被人拦住。有个人跟他说:“别进去。找到你朋友了。”果然,四个人抬着一个军用简易担架出来了,上面盖着一张血迹斑斑的床单。他们走得快且稳,径直往120走去。其间,有人叫着医生,有人帮着开道。小志大喊:“我是医生,我是医生!”120里也配有医生,但大家还是放小志过去了。 第43章 顾长天叹了口气,反问:“你觉得是我做的?”两兄弟对看一眼,没有说话。顾长天也没有言语。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洗不掉嫌疑,怪只怪他预见得太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原本是想借用东风,没想到却被东风利用了一回。他最大的罪名不过是知情不报。俗语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黄雀反被螳螂算计了。他们这次的对手太强大,搞不好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沉默,只有沉默。等待,唯有等待。如同冰封了千年的光阴,漫长而寒冷。凌晨两点,抢救终于结束。在急救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高潮来临,是喜极高歌,还是悲伤痛哭?众人起立,围在门口,翘首以待。医生先出来,看见顾长天便朝他摇摇头。接着是刘皓天被推了出来,白布蒙头。他要去的不是等待康复的病房,而是冰冷的太平间,继而是殡仪馆炽热的焚化炉。顾月云一个踉跄,他拉住车子,掀起盖在刘皓天身上白布的一角,露出他的脸。刘皓天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紧闭,苍白没有血色,脸上的伤痕已经密密缝合,两边加起来约有六七十针,看着触目惊心,没有用纱布包着,也许已没有上药的必要……顾月云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煽情,流着泪像个疯子失去理智地喊:“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你们骗我。他没有死。”他静静地看着,他并不相信已经死过一次地刘皓天会这么轻易地就走了,顽强的他应该靠着仇恨活下来,而不是早死早解脱。把手伸向刘皓天的鼻下和颈部大动脉处。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事实胜于一切。他惨然一笑,一头栽倒在地。事发突然,只有顾长天反应过来,将自己儿子接住。看着弟弟昏倒,顾月辉没有说话,露出了同样凄凉的笑容,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左手扶着墙,慢慢滑落。顾长天沉着地应对,他早料到自己的儿子对刘皓天的死接受不了,今晚,这间医院汇集了众多医学界的精英,为的就是应付“突发”事情。他不是反应过度,而是这双生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长天对还算清醒的顾月辉说:“你们不能有事。刚才接到牛伯伯电话,说林荣逃了。你们要替他报仇,这是你们的责任!”顾月辉没有答话。他闭上眼,一滴泪无声从他眼角滑落。连自己最心爱的玩具都保护不了,这人,做的真是失败。041de默:)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腰缠万贯,名扬四海,如何?没有了他,赢了世界又如何?把所有人都杀光,又能如何?……24 凤凰涅磐两兄弟很快被转送到病房休息兼做全身检查。奇怪的是,顾家兄弟一离开,刘皓天马上又被推进了急救室。刚才他只是休克,给人一种死亡的假象,事先接到要在手术中制造某些事故通知的医生和护士们连忙借此机会将他呈现在众人面前,完美地骗过了身心俱疲的顾月辉和顾月云。要是两兄弟再观察一段时间,难保不露馅。此时,顾长天舒了口气,向橄榄绿军衣致谢:“冷夜,谢谢。”橄榄绿军衣毫无表情地说:“不谢。这招棋太险,你不担心他们出事?”顾长天摇头说:“险是险了点。重症用猛药。不这样,除不了紫龙,你也不放心。”冷夜沉默了一会,尔后说了一句:“这是我们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合作。”顾长天笑了:“我也不希望有下次。阿辉和阿云都当你是兄弟,保重。”冷夜冷冷地说:“你也保重。”说完,转身就走,突然又回头说:“对那孩子好点。他是无辜的。”的确,刘皓天无辜的很。真有上帝的话,他一定会拉住他的衣袖,问个究竟:“我到底是做犯了什么罪?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苦?我是个良好市民,不偷不抢,没奸淫掳掠,杀人放火。为啥就这么倒霉,回回被男人强奸?这次还搞个轮奸,差点死翘翘?是不是我上辈子和你有过一腿,然后始乱终弃把你给踹了,所以这辈子你故意整我?”不甘心,不甘心。三天以后,刘皓天在不甘心中睁开眼睛。哪怕只有一口气,他也要活着。再卑微也要活着。 第45章 刘皓天不指责自己的懦弱,他尽了全力去做,抛却生命也在所不惜。若果一切重来,他也不能叫嚣着说我能做得更好。升平日久,很多东西都会倦怠,热血变得温吞,豪情化为浪漫。没有理论和书本教他动辄拿刀拿枪反抗。日复一日的生活才最重要。刘皓天在医院里默默地康复着。顾长天时时来看他,给他讲外面的一些事情,包括他父母,小志的动向,对于某些事情,大家很有默契,只字不提。譬如顾长天从不提自己的两个儿子,刘皓天也从不问他们的消息。这次康复是时长日久的。刘皓天需要重新学走路,重新学拿笔。他一再地跌倒,又一再地爬起,摔得满头包,仍坚持着,虽然不能完好如初,他也不希望支着拐杖过下半生。他拒绝做整容手术,有两条蜈蚣长在脸上,表明他已不再是以前漂亮的小天,大家也不会误以为他是那个死去的英雄。在顾长天的安排下,他悄悄地回家看望父母。家里的房子已翻修过,装修一新,大厅正中挂着自己以前的照片,是那年轻而富于朝气的脸。照片下面是各种形状的锦旗,表彰小天的功勋。爸爸妈妈虽然比以前看去更老,脸色却是红润的,表情也是自豪的。再看到顾董和他们把酒言欢的情景,刘皓天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出现。七个月,210天,5040小时,足够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回医院的路上,经过街头转角时,他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各自挽着一人,脚步轻快。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人为,他们再次碰见,刘皓天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一个转身,从此萧郎是陌路。刘皓天的心隐隐作痛。自己已经不被需要了。是时候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生活。在医院的时候,顾长天曾经问他:“你喜欢我的两个儿子么?”刘皓天摇摇头。再问:“你恨他们么?”刘皓天没有说话。顾长天淡淡地说:“如果你选择回到他们身边,我会成全你。”刘皓天默然。他们让他少奋斗了三十年,他们也让他早衰老了三十年。可为什么他看见他们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心痛?是爱,还是恨?自己不要的玩具,看见被别人捡去,心仍会不舒服的吧?刘皓天阿q地想着。他做了个决定,离开。离开,无情也无雨。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带着顾长天给的新身份,刘皓天不告而别。这个世界,不再有刘皓天这个人。如果这样,三人还能遇见,那么,无论怎样,都不会再轻易放过,彼此就牢牢地纠缠着。就让有罪的人,用一生来洗涤罪孽吧。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个长相恐怖的疤面男子登上了飞往纽约的班机,他的样貌差点引发恐慌。经查,此名男子叫丁英伟,是国内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一场车祸中毁容,现持有哥大人类学的录取通知,前往报到。丁英伟是个怪人。没人敢直盯着他的脸看上一分钟而不动容。他的那两条丑陋疤痕一左一右,加起来差不多二十厘米长,占去大部分的面积,颜色虽然淡了,但痕迹尚在,张扬得像两条白色的挪动着的大蚕虫,胆儿小的,看了晚上会做噩梦。他从不穿短衣短裤,夏季也一身长袖打扮。他走路有点慢,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往前爬。他从不带书本,也不记笔记,上课都用胸前的mp3录音。他从不在人前进食,曾经有人看到他连别人抛给他的一瓶600ml的蒸馏水都接不住。他很丑,却很善良,对每一个人都以诚相待,对国人,能帮就帮。有人赞美他,也有人说他傻。丁英伟不管别人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套句诗来形容: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却用来寻找光明。他几乎没有私生活,他唯一的乐趣是午后找块绿地晒晒太阳。全哥大的中国留学生都知道学校里有个加西莫多喜欢穷开心。一日傍晚,他躺在刚割过的草地上,闭着眼,鼻子里飘来阵阵草的清香,像生命的味道,他很惬意地摊大手脚,自由地呼吸着生之气息。突然,光线被人挡住。丁英伟睁开眼睛,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