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鸟与金笼》 第1章 第1章 严镇解下腕表扔在门口的小杂物盘里,管家便上来接了他的包和外套,告诉他苏谨心已经在房间里等他。严镇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是周五。工作太忙,连轴转,日子都忘了。倒是苏谨心还记得。真是人如其名,谨慎贴心。又或者不如说极具契约精神。回头一算,苏谨心跟在他身边也有三年多了。最开始是刚回国,随便找个人打发周末。原本只打算尝个鲜,不合适就换了。没想到贴心合意,知冷知热,一晃这么多年,竟也没换。这大抵因为苏谨心实在不错,脱下衣服骨软筋滑,条顺活好,体能过硬,什么都玩得,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换上衣服开朗大方,谈吐文雅,进退有度,偶尔带出去不掉面子。也因为这孩子心里有人——青梅竹马,真爱,在国外读艺术,开销大。苏谨心接活就是为了供那人读书。两人感情很好。这方面严镇一直不太在意。苏谨心也不避他。每次快到放假,就公然巴巴地数着日子盼。人也格外甜一些。不经意地走神笑起来,像一块融化的太妃糖。严镇见了,往往唏嘘。心想这辈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了自己这样笑。又恐怕让爱人这样供养的人并非良配。然而当事人乐在其中,他便也没说什么——毕竟正因如此,苏谨心才能进退有度,干脆爽利,一辈子都不会有非分的念头。说到底,严镇当年最看重的就是这一点。他不像圈子里有的人,专门喜欢吃“辣”的。不是反骨不上手。非得把人作践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好。三天两头搞个大新闻,一年到头没个消停。他怕麻烦。身边人还是乖一点好。当然,如果能活泼热闹一点就更好。这样看,苏谨心实在无可挑剔。今天也像一只快乐的银喉长尾小山雀。自己做好准备。洗得又白又香。趴在床上抬高屁股。哼着轻快的小调。晃着脚丫打节拍。听到严镇的脚步声,回过头来飞一个媚眼:“严总,今天一次够本吧!下周我就不能来了。”严镇一想日期:是了,暑假又要到了。真是忙晕头。小日子不清醒,大日子也不明白。严镇心中暗叹,抬手揉了揉苏谨心软绵绵的额发,被他明媚的笑容染了一手,忍不住跟着也笑了:“别作了,留着点劲会小男朋友吧。”苏谨心脸一红,吐了吐舌头,垂着眼蹭过来,伸长胳膊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偏过头啄他的脸颊。又软又乖。严镇心头一热,揽紧臂弯里细软的腰,扣着毛绒绒的后脑勺用力吻下去。说是给人“留着点劲”,到底还是折腾。严镇嘴上有风度。心里却不得劲。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三年了,哪怕一只猫,养在家里三年,有一天吃了别人家的小鱼干,心里难免都要有些疙疙瘩瘩的,何况这么大一个活人。何况皮肤这样白。腰身这样韧。声音这样甜。里面这样热,这样紧,又这样软滑。还敏感得要命。不一会儿眼角眉梢就全红了,一路顺着脖颈烧下去,大半个身体都被燃得粉扑扑的,两个红艳艳的乳尖缀在白腻泛粉的胸口上,被舔得湿漉漉的,随着顶动仿佛还微微一颤一颤,又漂亮又色情。严镇先还记挂着特殊时期,不能在人身上留印子。这会却顾不得。血气涌上来,逮着人胸口又啃又咬,一口一个牙印,下身也顶动得愈发凶猛,又快又重,一下下全撞在人敏感点上,直逼得苏谨心眼泪都迸出来,攀着他的背哭着求他慢一点。那声音又甜又腻,招得严镇直想欺负得他哭得更凶一点才好。然而一低头,看他巴掌大的一张脸全浸湿了,长而稀疏的睫毛上,一颗一颗地挂着玲珑的小眼泪,可怜兮兮的,顿时又不舍得了。便缓下来,拍着他的背,很慢很温柔地磨他,一点点地把他脸上的吻干:“越来越爱哭了。记得你刚跟我那会儿,再疼也不哼一声的。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上一刻还要骚着嗓子忽悠我,说什么老公干得我好舒服……”这其实就是个玩笑。苏谨心这茫茫然半眯眼,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实在招人疼。严镇看得心里痒痒。忍不住逗他一下。不想苏谨心却慌了。滞了一下忙不迭地用手背去蹭眼睛:“严总如果不喜欢,我……”“没有不喜欢,不是都说了好多次了么,”严镇赶紧捉了他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又俯身吻他的眼睛,“喜欢的,你这样就很好。”说着又吻到他的鼻尖上,然后是嘴唇,亲了一会儿又说,“这么多年,还是一逗就慌,这一点始终不见长进。”苏谨心不知能答什么。只讪讪地嘿嘿赔笑。皱了皱鼻子,用里面很俏皮地挤了严镇一下。严镇额角青筋一跳,低头又咬他果冻样柔软的嘴唇:“只有使坏的本事见长。” 第3章 这时不但管家来了。公司里的人也都跟着跑出来。苏谨心赶紧别过脸,撑着地就要往外挣:“严总,你放我下来吧。”严镇正托着他腿给他冲伤口,没提防他来这么一下,顿时水洒得满手都是,一看原本快要止血的膝盖又渗出新鲜的红来,急得声音调子都变了:“别动!瞎折腾什么!”苏谨心吓得一颤:“我……那个……有人……”“废话!难不成还该有鬼?”“……公司的人也在,都看着呢,”苏谨心弱弱地提示,“你这么大老板……”“爱看看去!我这么大老板,家里有个人怎么了!”苏谨心还想说什么。严镇铁青着脸堵他一句:“再乱来扣钱了。”这下打蛇中七寸。苏谨心赶紧乖兮兮把脸藏在他的胸口闷声不动了。不多时叫的救护车来了。严镇不放心别人。到底还是自己把苏谨心抱上车。车门一关,手腕就发沉。低头一看,苏谨心正揪他袖口:“严总,我、我不是故意添乱的,我……”——这会儿倒真是眼眶泛红,急得要哭的样子,却又咬着嘴角,不敢真哭。严镇一滞。后悔话说得太急,把人给吓着了。赶紧薅一把苏谨心乱糟糟的头发:“不怪你,是我的错。”这是大实话。今天是他把没忍住,把人要狠了。别墅房间在三楼。苏谨心平日再怎么玲珑利落,也不该这种时候由着人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蹦——苏谨心心大,做事没数,他还没数么?怎么说也该交代管家看住别让乱跑乱动。可苏谨心并不信。仍旧红着眼睛,抿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坐不惯这个车,腿往这边伸一点,不然坐着难受——小心不要碰到头。”……严镇真是服了他的脑回路。叹了口气说:“真不怪你。医药费都算我的。工资给你翻五倍。暑假花钱留着收据,不管多少,回来我都给报销。”苏谨心愣住。严镇大抵知道他想的什么,揪他微红的鼻尖:“怎么,不信?我在你身上花的钱还少了?哪一次不是翻两三倍干脆给的。骗你做什么。”苏谨心这才破涕为笑:“谢谢严总!”严镇低头轻轻亲了一下他湿漉漉的睫毛:“你啊……小财迷精。”第3章 医院是严镇自己家的医院。检查虽然繁琐复杂——毕竟严镇多虑,x光、ct、核磁共振,能做的一个没拉下——速度却很快。严镇抱着苏谨心跑上跑下,不肯放他下来,多一句话就威胁要扣钱。苏谨心是真没辙,只好红着耳朵一直鹌鹑似地把脑袋埋在严镇怀里。不多时各种单据汇总过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就仅仅皮肉擦伤。严镇这才略定下神。却还抓着医生问:为什么流这么多血?这种程度的失血要不要紧?会不会留疤?得到回复说不碍事,就是要多休息,恢复得好就不留疤,才偷偷地略松一口气。医生见大投资人这样紧张,也不敢怠慢,虽然没什么大事,还是问要不要住院稍微观察一下。严镇想了想,医院vip条件算可以,可到底没有自己家里好,便摇了摇头:“叫一个靠得住的医生到家里来。”又吩咐跟过来的管家,把家庭医生也叫到别墅待命。苏谨心小小声反对:“又没什么大事,不要兴师动众了吧……”“事小事大我说了算。”严镇一肚子脾气没处撒,又当着外人,从头发梢到脚趾甲盖都是霸道总裁的范儿。苏谨心平日私下也从来不落他面子。何况现在严镇情绪不好。旁边又有别人。赶紧乖乖不说话了。安分温顺地伏在严镇胸口,任由严镇搂着,前呼后拥地把他搬上车,一路拉着车队呼啸回别墅,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打横抱进房间去。苏谨心是真累了——被严镇摁着那么凶地“吃”了一顿,又有这些意外的后续——这一路缩在严镇臂弯里脑袋就一点一点的,一碰到枕头眼皮立刻睁不开,却还惦记着拽严镇的衣角说:“谢谢严总,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吐字都不很清晰,黏糊糊的压在嗓子里,像刚出生的毛绒小动物。 第5章 却没有想到…………这样想来,苏锦心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严镇不知道的呢?严镇来来回回地想:他原本就是这样乖吗?性格是天生就这样好吗?从来不怕疼,还是当着自己不敢喊疼呢?温柔和体贴都是真的,还是私下里按捺着小脾气呢?和男朋友的关系是真的好,或者只是……毕竟真的很好的男朋友,应该不至于让自己的爱人出来陪别人赚钱罢……这事儿不能细想。一细想,牙根都酸得疼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并且恶向胆边生。在这之前,严镇从来想过要真把苏谨心留下来——虽然不是没有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毕竟人家小情侣情投意合,他也不是什么仗势行凶的野蛮人,棒打鸳鸯的事,颇下不去手。但如果……如果苏谨心所谓的男朋友只会让他在梦里哭的话……严镇吻了吻苏谨心还带着一点红的鼻尖:“我不会让你哭的。”第二天早上,严镇把苏谨心抱到餐厅里放下,回头给生活秘书打电话,交代把苏谨心的个人关系深入查一查:“就查谨心总是给他汇款的那个国外账号。”秘书那边明显地愣了一下:“严总,之前不是说不查这条线吗?”严镇皱了一下眉:“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不想深究。现在改主意了。”第5章 为避免苏谨心自己在学校无人照管,磕碰伤口,严镇要求他在别墅里呆到伤口完全愈合。怕他多心,还特地说明:“我不介意疤痕。就算最后留了疤,我也还要你的。只是既然受了伤,也不是没有条件,还是小心地养一养比较好。”然而一向听话的苏谨心,这次却显出为难的神色——当然是一闪而过,立刻就管理了表情,温顺地点头说好,严镇却已经看在眼里了:“怎么?不乐意?”“没有。”苏谨心抬头给他一个柔软的笑,“我是您的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严镇反倒更闹心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到底怎么了,你直说。”苏谨心摇头:“真没什么。”严镇便皱了眉:“再这样我真生气了。”——他的五官很深,线条像刀刻一样,又锐利又硬朗,脸一沉,就有种凛然逼人的肃杀气。皱起眉来,眉心还有一道很凶的竖纹。是那种能止小儿夜啼的面相。苏谨心最怕严镇黑脸,赶紧坦白:“就是,我的作业……”“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作业。”严镇头疼——苏谨心今年大四,主修油画,辅修艺术品管理,想要在画画方面继续深造,先在心仪的教授那里挂单蹭听,和正式的学生一样,每周两张作业雷打不动。这些严镇都是知道的。毕竟教授还是他找人牵的线。学费也是他给的。平时并不忙,都没在意。怎么一受伤,作业就和狼一样追在屁股后面扑上来了?苏谨心立刻改口:“说的是……那不做就不做了。”严镇这才想到:这么着急,肯定是想要趁暑假来之前多画两张,腾出时间来陪小男朋友。心里就酸酸的。却不好和苏谨心发火,反倒故意说:“要画也不是不行。东西拿过来——或者再买一套放这里吧。我让人腾一间房给你做画室。”苏谨心“诶”一声:“这,不太好吧……兴师动众的……”“我说好就好。”苏谨心忙又改口:“那……谢谢严总。”严镇就凑过去捏住苏谨心的腰,顺势问:“怎么?就叫严总?一点表示都没有?”说着拍拍自己的大腿。苏锦心便乖乖地分开腿坐到严镇腿上,轻车熟路地搂住他的脖子,抬头说:“谢谢老公。”说完便把嘴唇送上去绵密地贴着严镇的嘴唇,轻轻地舔了一会儿,又把舌尖乖乖放进严镇口腔里任他吮吸。严镇先只说讨一点甜。亲着亲着就有些按捺不住。记挂着苏谨心身上有伤,只往他大腿上蹭。蹭没两下,苏谨心却酥着嗓子说:“还是进来吧……”严镇一愣,伸手到他前面摸一把,发现他也硬了,便笑:“小骚货。”苏谨心正软着腰用屁股磨严镇,听到这个称呼一点都不反对,甜甜地笑着分开腿:“嗯,我是呀……是老公的小骚货。”严镇气血一下涌上头,可心里却不落忍,低头温柔地吻他:“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苏谨心耳尖一下红透了,垂下眼不敢看严镇,片刻低声咕哝了一句:“那你还进不进来了……”严镇真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又怕苏谨心把伤口蹭花。索性把他翻过来,让他缩起膝盖坐在自己腿上,从后面把他整个禁锢住,慢慢地顺着臀缝抵进去。苏谨心开始还没什么特别——他性事上历来是全凭严镇喜好,最贴心配合的——可动了两下,就有些不对劲:这个姿势束缚感很强,以两个人的力量差来说,他简直是被严镇困在臂弯里一动都不能动,别说是配合节奏抚慰自己,就连想要稍微动一动手脚放松肌肉都不行。而且进得特别深,顶到的都是平常难以碰触的地方,陌生的鲜活的快感,配上无法自控的危机感……苏谨心几乎立刻就不行了,哀哀地求着慢一点。严镇却还泡在醋坛子里,偏要用力地颠他,腰动得像是安了个电动小马达。还咬着他白皙的后颈,又腰他红软的耳垂:“老公操得你舒不舒服?”苏谨心来不及回答。已经全身紧绷,轻轻地尖叫了一声。竟然就这样被操射了。严镇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了一脸泪,眼神都懵,心一下就软得疼了,忙松开他,抱到床上放下,轻轻地吻他,锁“上头了没控制住”,退出来看着他高潮未退的脸,自己撸出来。 第7章 苏谨心就不说话了。也不看他。严镇微蹙眉,解了安全带凑过去:“谨心?究竟怎么了?”苏谨心目光闪烁。咬下唇。人直往后躲。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挡。被严镇捉住手腕直接到一边:“谨心,看着我。”苏谨心看上去简直要哭了:“别……我心跳好快……”严镇滑动手指碰了碰他的脉搏,果然快得吓人,愣了一刻恍然大悟:“有这么帅?”苏谨心凌乱地点头:“你自己不知道么……”声音里难得地有点儿娇嗔的味道,怪新鲜的,听得严镇心头直痒,“不是杂志都卖脱销了……”——说的是严镇上学的时候,被抓拍了街拍,上了某专门推潮牌的杂志,一个半侧面和一个走路带风的侧影,结果当期的杂志被人买爆,严镇的姐姐发现之后大怒,不得不用了点手腕把这事儿压下去。严镇却权当一个趣闻。时常和熟人说着玩——倒不觉得得意,就是博人一笑的意思,毕竟他有点微妙的大男子主义,觉得男人还是得靠本事,帅或者丑都无所谓。可现在被苏谨心这么一说,就觉得长得好果然还是有优势,心中飘飘然,在苏谨心的鼻尖上咬了一下:“你啊,再说这么可爱的话,明天可就下不了床了。”苏谨心被他笼着一动都不敢动。严镇就不舍得再逗他了。退回驾驶座上正打算开车,却听到那边苏谨心细声细气地说:“那本来,我明天,就没打算下床。”严镇想,自己没直接把他重新抱回房间去,也真是好定力了。========第7章 是更提要:严总谋定而后动,严总稳步推进。============苏谨心的学院在旧校区,校舍都是殖民地时期建起来、有百年历史老建筑,无障碍设施不是很好,虽然有轮椅,但许多地方只有楼梯没有斜坡,到底还是得停下来,先把苏谨心抱到楼梯顶端安顿好,再把轮椅搬上来——幸亏已经放假,校园里人不多,苏谨心便温顺而认命,任由严镇把自己扛上扛下。走到教学区,严镇看到自动贩卖机,赶紧过去给苏谨心买了两个冰饮料:“敷一下脸。”苏谨心愣了一下,赶紧接过来贴在脸上:“还是很红啊?”严镇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我都怀疑你发烧了。”确定并没有发烧,就轻轻地舒一口气,“一路上不都在偷看我么,还没习惯?”苏谨心“啊”一声:“你发现啦……”又说,“多看看就习惯一点,但是脸红起来就退不下去……”这倒是实话。苏谨心的皮肤很薄,毛细血管丰富。皮肤容易红,红了不容易散。脸上身上都是。害羞或者情动都藏不住。严镇很喜欢。私心有点不想让别人发现。当着外人苏谨心脸红了,严镇总是帮他挡着一点,或者拿湿毛巾啊冰袋之类的帮他把红镇下去再说。苏谨心刚来的时候,严镇应朋友的局,随手就把他带去,他面孔生,人甜又容易上脸,被闹得不可开交,不是严镇护着都无法全身而退。后来严镇就不太喜欢带他去人多太闹的聚会了。连带严镇自己也参加这种活动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只苏谨心不来的时候,才和以往的狐朋狗友们出去喝两杯。旧日的朋友们都揶揄严镇:金屋藏娇,被小妖精把心拴住了。严镇一贯不接这种茬。只是不咸不淡地笑笑。诚实地说,最开始不过是觉得对于饭局酒局,“君王从此不早朝”这个拒绝理由,比直说“没空工作忙想回家睡觉”来得柔和得体、容易接受、不落人面子。时间一长,不知怎么,竟真就慢慢变了味。此时苏谨心脸上的红晕已褪尽了。严镇双手捧着他的脸,帮他把冰凉凉的脸颊焐暖:“最近吃饭比较乖,脸上有肉了。”——苏谨心人比严镇小两三号,脑袋小,两更小,严镇两只手一遮就要没了,长那点肉,肉眼根本无法观测,只手感有点细微的区别。这点区别却足够严镇产生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自豪,自以为饲养良好,成果斐然,“给你直接把钱充进饭卡里还是对的。”半年前,严镇赫然发现苏谨心每个月领那么多零花钱,伙食费却犹在本校平均线以下,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有时一天才吃两次饭,难得地对苏谨心大大发了一次脾气。气消了就心疼,翻来覆去好几天睡不安稳,又后悔话说重了,又怕长此以往苏谨心饿出低血糖。结果半夜打电话,直让苏谨心说了一个小时“我真的不介意”之类的话才肯挂,过后每月多拨一笔钱,直接给发到饭卡里,勒令“哪怕请同学吃饭也给我花完,过后我要查账的。”苏谨心听他的这么说,也跟着抬手顺着他的指缝摸摸自己的脸:“摸得出来啊?那可不能再胖了。再胖腰要粗了。”严镇被逗乐了:“又没关系。胖一点……”他想说抱着舒服。可这不是家里,总觉得这样的话不太好出口,便突兀地哽在半途。然而苏谨心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促狭地眨眼睛,学着严镇和下属说话那种老成又严肃的语气说:“人啊,要对自己有一点要求。”惟妙惟肖。严镇一挑眉,直接拧他的脸。苏谨心躲闪不及,只能告饶:“别了……不然等下又脸红了,又得折腾半天。”两个人想到这一系列流程徒然重复一次的滑稽,不由都笑起来。苏谨心笑得尤其开心,笑声一串串的,清脆又响亮,仿佛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前额的细碎的日光——就像个普通的大四学生,和在严镇家时有点微妙的不一样。严镇看得一愣。心跳陡然加快。一时很想凑过去吻他。然而是校园,怕被人发现对苏谨心不好,只得后退一步,抬手理顺了他散乱的额发。严镇把苏谨心推到画室里,确认画室的地面平整,试验过轮椅自行行动没有问题,便放心地让苏谨心自己行动:“只带重要的东西就好,颜料和工具,我已经交代人按照你说的买好在家了。”苏谨心点头。严镇趁机做风轻云淡状,用随口一提的语气问:“宿舍有东西要收吗?要不要我帮你去?”苏谨心顿卡。严镇便立刻又说:“不方便的话就……”苏谨心忙摇头:“没什么不方便,”严镇明知道他一定会这么说,暗自微微一笑,却又听他说,“只是您这么大的老板……”严镇伸出食指竖在他嘴唇前:“叫我什么?”苏谨心“啊”一声,想起之前约好的人设,乖乖地改口叫:“阿镇哥哥。”严镇心跳又有点不太好。瞅着画室没人,飞快地低头啄了他一下:“乖。”苏谨心脸又红了,垂着眼睛不看他:“那个什么……您收拾东西……” 第9章 到底心里过不去,在回去的路上,又装作不经意地问:“这男人你画了好多张,是男朋友吗?”===========第9章 是更提要:严总……过敏了。===========“诶?”苏谨心大抵没想到严镇会问,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摇头,“不是的,不是他。”严镇能看出他多半并没有撒谎。可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脸红呢?严镇的好奇心都要被猫爪抓爆了。可看苏谨心抱着书包半边脸藏在包后面,通红着脸只敢偷眼看过来的模样,直觉追问下去,恐怕会令他尴尬为难,一肚子话便都说不出口了。并且很快,严镇就没办法继续惦记这点小事了。有更严重更紧急的突发事件横空出世,夺去了他的注意力:他过敏了。自认为聪明勇敢无所不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上可至九天揽月下可入深潭龙潜的严大总裁,居然,过敏了。晚饭过后苏谨心发现的:发红的疹子,不痛不痒的,零散地分布在胸前、背后和手臂上。这位置,不用找医生,严镇自己一看心里就有了数:多半是因为下午穿的衣服里含有非天然成分。他贴身从来没穿过这么便宜的衣服,皮肤不适应,并不是什么大事。苏谨心却慌了。皱着眉眯着眼,手悬空在他的病灶旁,小心翼翼要碰又不敢碰的样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痒不痒?痛不痛?会不会很难受……”严镇把他的手捉下来,随口给他的说了原因——本意是不严重,没必要一惊一乍的。谁知苏谨心一听,更急了:“这可是我的不是了。您说我这什么脑子,为什么非忽悠您去……哎,不行,得赶紧找医生……”说着顾不上膝盖还有伤,就急吼吼地想要站起来去找管家。被严镇一把摁住搂着腰捞进怀里:“你别忙。”“可是……”“不听话了?”严镇一挑眉。“……唔。”苏谨心立刻不敢乱说乱动了。严镇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想凶你,不生气。但你好好听我说好不好。”苏谨心窝在他胸口,避着他的红疹子乖兮兮地点头。“你看,如果你现在去告诉林叔,”林叔就是别墅管家,“那这房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然后必定要通知本宅,我家姐、我哥甚至我亲妈都要过来看一眼,每个人带一个医生——那可真叫大动干戈,今天晚上这栋房子里所有人都可以不用睡了。林叔五十过半了,厨房里张妈和叶妈也都有年纪,平时你一过晚餐时间,哪怕自己饿着都不打扰他们的,现在就为这么点小事,折腾得他们鸡飞狗跳,合适吗?”严镇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知道苏谨心最怕给人添麻烦。果然,苏谨心一听,连忙摇头:“那可别……”但安静了一刻却忍不住又说:“可是你……”“我们自己偷偷叫医生来,既不耽误看病,又不大张旗鼓,好不好?”严镇柔声问。苏谨心忙点头。严镇接着说:“那这可要你配合一下。”严镇假托是苏谨心下午出门动了伤口,把相熟的家庭医生叫来。亲自下楼去领人,进房间才说明真实情况。医生几乎原地爆炸。又要严镇脱下衣服仔细检查,又要确认过敏源。一看严镇拿出那件衣服,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你去哪里找的这种破烂?搞行为艺术吗?”——这位姓周的医生是严镇家医院院长的儿子,家里三代都是严家的保健医生,比严镇只大两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私下说话很随便。苏谨心从医生进来开始,就一直缩在角落不动不说话,努力降低存在感,只一双眼睛亮亮地望过来,微蹙着眉,很忧虑的样子,这会儿听医生这样说,脸“唰”地就白了,咬住嘴唇,垂下眼去。严镇余光瞧见,赶紧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我看公司里有人穿,觉得蛮有意思,就……”“严大少爷,”周医生一脸崩溃,“请您以后别给我找这种事行么?我工作很忙讨生活不容易的——真觉得有意思,请在价格后面加三个零选择类似款式,或者拍下来让钱师父给仿一件,”钱师父是给严家做常服的裁缝,“这次还好不严重。给你开个药,擦完三天不见好,给我乖乖上医院来。”他说什么严镇都点头。搂着他的肩把他带出去。房间门刚关,周医生就问:“其实不是你自己想穿吧?”严镇没话答,讪讪地笑一下。周医生皱眉:“你啊,差不多一点。你妈你姐知道吗?”“养个人而已,她们不管我这些的。”“你这恐怕不止是‘养个人’吧?”周医生和他很熟,之前又听过朋友之间的风声,一看这场面心中早有数了,“早点和家里说了定下来不好吗?”“那也得人家愿意才行。” 第11章 就算严镇明知道两个人现在身体都不合适,还是忍不住握着苏谨心的腰,把他从头到脚没有伤的皮肤都细细地“吃”了一次,才抓着他的手,两个人并在一起撸出来。第二天早上严镇起得很早——公司离别墅不近,开车一个小时往上上,严镇平时上班住公司旁边的高层公寓,周末才回别墅这边。苏谨心还半梦半醒的,揉着眼想要爬起来送人,被严镇亲了一下塞回去:“你睡你的,还早呢。”苏谨心模模糊糊地说:“要太麻烦,您晚上还在公寓那边歇吧。”“不麻烦,我心里有数。”严镇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在他眉心情轻轻chu了一下,“乖,睡吧。”到楼下又交代管家一段时间上去看看苏谨心,别由着他做噩梦,才出门去。刚到办公室,就有内线私下递个密封的牛皮纸袋进来:“严总,是您前两天交代查的。”严镇知道是苏谨心的男朋友的材料,点点头:“放着吧。”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两个事先封好现金的信封推过去。那人接了钱就不声不响地退出去。留严镇一个人和未开封的资料大眼瞪小眼——说起来,生意场上他虽然黑的白的都狠得下手,但私下里却从来有分寸,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务之外动用这种手段,查的还是枕边人,总觉得不尊重……严镇把那牛皮纸袋推远了。然而钱都花了,看也不看一眼,是不是有点蠢?严镇把牛皮纸袋拉近了。但谨心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严镇又把牛皮纸袋推远。可谁让这男人让谨心在梦里哭呢?严镇又把牛皮纸袋拉近了。如此往复再三,到下午都没下定决心——真是严大总裁人生难得的纠结时刻。直到四点多茶歇的时候,严镇才赫然想起:当年苏谨心初来时,双方其实约定过,为保证安全,严镇这边随时可能需要调取苏谨心本人和周围包括隐私在内的一切资料。苏谨心当时想都不想就同意了。最开始几个月的确也进行过一些监控。只是苏谨心一直很乖,后来严镇就渐渐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所以他就算调查苏谨心的男友,也算不上越权。但同时,他和苏谨心的关系,也着实无法称作“健康”——所谓的和谐甜美,说不定都是苏谨心为了钱,不得不进行的表演。他想把人留下来。但人家愿意么?指望在这种畸形的土壤里能生长出茁壮的爱情,原本就是妄想啊……严镇扶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撕开了牛皮纸袋的封口。资料很详细。严镇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大抵和苏谨心自己的陈述差不多。他心里闷得慌,打不起精神细看,倒是几张照片引起他的注意:是个打扮得很随便的小男生,看和谨心的合照只比谨心高一丁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身沾满颜料和材料的工作装,一头蓬乱的长发,有时胡乱披着,有时随意地笼在脑后。瘦得几乎脱了形,骨节各个凸出,眼窝凹得很深,黑眼圈像是烟熏妆一样明显,面无血色,嘴唇苍白。……这就有点糟糕。严镇揉了揉眉心。如果苏谨心喜欢的是这款,那……他摸了摸自己的六块腹肌,觉得未来有点渺茫。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讲,最少苏谨心速写本上翻来覆去地画了那么多次的并不是这小子——然而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第11章 是更提要:严镇终于认出是自己啦!==============这问题始终萦绕在严镇心头。时不时拿出来琢磨一下:身材那么好,看上去像专业模特……但美院上课不都倾向于接近普通人、身材不够标准完美的模特么?所以这是私下请的?这样的模特很贵吧?哦不过苏谨心的零用钱数额,支付一个普通模特应该绰绰有余。但他为什么总找这个模特?是不是……如果硬要逼问,苏谨心拗不过,终归会回答。——毕竟原则上苏谨心对他是不能有秘密的。严镇没这么上心的时候,也随口问,如果苏谨心不立刻回答,他还会有点不高兴。但后来渐渐发现,苏谨心远不像看上去那样不介意,便不忍心了。能猜就猜,猜不出也不勉强。可虽然理性知道应该给苏谨心保留空间,但这个被贴了一墙的人…………到底没办法那么轻易地不介意。甚至比那个苏谨心的小男朋友还要让他吃味:毕竟小男朋友远在异国他乡,一年最多见两面。可这模特不同。看那些画右下角苏谨心签名时顺手写的日期,这模特和苏谨心之间,最少每周都见一次。并且,苏谨心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么一个人。两个人一起三年多,相处不能说不愉快,无论如何都得算是有感情的——严镇也能感觉到,这两年苏谨心对他越来越信任,也越来越依赖,有了自己决定不了的事,也会下意识地向他征求意见:学习的事,生活上的事,未来的工作选择……连男朋友的事,有时候兴头上来,也会嘴滑说一点。可这样一个频繁见面、经常“坦诚相见”的人,被苏谨心用心地画了不下十张图,还满宿舍墙壁的人,竟一次都没有被提起过。绝对有问题。严镇思来想去,连着几天,工作之外的时间都魂不守舍。苏谨心以为他太忙,便提议他还是住在公司旁边的公寓:“太远了,您每天那么早起,这么迟才回,都休息不好。”说这话的时候,苏谨心正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给他按摩头部——严镇以前喜欢到外面做按摩保健,苏谨心为了他,特意去考了中医按摩师。严镇随口说:“不碍事,现在这个并购很快完了,熬过这一阵就有休假。” 第13章 于是严镇按捺着炽烈的情欲,悄悄凑过去,牵起苏谨心的手,从指尖“吃”起,顺便轻手轻脚地慢慢解他的扣子——他身上又是严镇的睡衣,两个人是同一款的大小号,不细看辨不出来。明明早上严镇出门上班的时候,他跟着送出来,还穿着自己的,不知什么时候换的,严镇每天下班迟,到家他便已经又换回来了。这种藏头露尾的小地方也可爱得要命。严镇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过大了。很容易就被挑开剥下一条袖子,露出半边瓷白嫩滑的身体。严镇一根一根地轻轻吻遍他画图的手指,然后是手背和手心,在他纤细的手腕内侧脉搏的正上方留了个浅浅的印子,再顺着手臂,一寸一寸地舔舐上去。苏谨心的皮肤细腻温凉,像上好的骨瓷,又像未落地的新雪,严镇总以为在一个地方停留久一点,说不定就会融化,并且味道是甜的。于是一条手臂被严镇舔得湿漉漉的。苏谨心也不得不醒过来:“痒……”先还是迷瞪瞪的。下意识要把手抽回来,但很快就意识到亲他的人是谁,于是非但立刻不躲了,还自己把衣服彻底挣下去,抬起另外一条手臂想去勾严镇的脖子——眼睛还没适应阳光,睁不开,只能半眯着朦朦胧胧地摸索,严镇体贴地凑过去一点,让他能很轻易把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顺着爬上来,听他用半梦半醒的黏腻声线说:“您回来了呀……”一面说着一面嘟起嘴索吻,声音都含糊唇齿之间,每个字都滴着蜂蜜的香气。严镇只得先放下被捉着的手臂凑过去吻他。无论什么时候,苏谨心吻起来总是甜的。但今天似乎带着酒味,稍微亲一会儿严镇就觉得自己有点醉。松开他的时候,苏谨心的气早喘不匀了,脸也涨红起来,随着急促的呼吸挺动身体,把粉嫩的乳尖往严镇嘴边送,一只手像攀浮木一样攀着严镇的肩,另一只手顺着严镇的后背滑下去,挤进两人之间,艰难地摸索着妄图解开严镇的腰带。完全驯从的,任君采撷的姿态。带着一点献祭的味道。就像合约里承诺的那样,他为承受严镇的需求而来,无论他本人状态如何,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姿势,他都予取予求。从最开始就是这样。两个人的第一次也是苏谨心的第一次。明明什么都不会,还硬要装作很老练的样子,结果只进去一点就差点疼晕了。幸亏严镇有经验,否则估计得直接拉到医院急救去。严镇怕麻烦。最不喜欢给人开苞。差点当场直接走人。得亏苏谨心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严镇动了恻隐之心,才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没把他丢下不管。结果只能又是亲又是哄,一寸一寸地在他身上找敏感点,细致地重新给他做扩张。苏谨心哪里有过这种体验,被严镇亲了一会儿整个人都懵了,只能晕头转向地软在严镇的怀里哼唧,问什么都说好。倒是严镇自己忙了个满头大汗。顶进去推到底还没开始动,苏谨心就尖叫着射了。严镇简直哭笑不得。心想这真不知谁伺候谁。不过苏谨心很敏感,床上特别激动投入,又很有心,花样学得很快,服侍人尽心卖力,不但从来不拿乔,反倒一副恨不得低到泥土里,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往往红着脸害羞得快要晕过去,却还是忍耐着,一边轻轻颤抖一边驯服地做出超羞耻的动作。可爱到想一想就能硬。吃多少次都不嫌多。严镇就不嫌麻烦了。觉得自己一点点亲手教出来,也挺好。比起现成的,更有别样的味道。事实上有点太好。以至于严镇这么正派的人,想起苏谨心,心底竟会涌起那些被他自己唾弃的,不可告人的晦暗情绪。克制不住想要勉强他做过分的事情。苏谨心乖觉敏锐,善能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顺着他。严镇起初觉得很方便。可玩得越开,越觉得不满足。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只想要性了。想要苏谨心。更多的,更真实苏锦心。不但想看他在身下婉转承欢,也想和他做更多其他的事,想和他手牵手逛街,在咖啡馆里随意坐着闲聊,一起看电影,想让他对自己撒娇,偶尔有点小脾气也很好。就算是床上,也想看他任性一点,为享乐不为取悦的样子。苏谨心当然没有办法读懂严镇的心思,不过就算是睡眼惺忪,也依旧察觉了严镇的失神,于是更加卖力起来。“别作妖。”严镇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严镇翻了个身,自己靠在沙发上,让他整个人趴在自己怀里,捏着他的手拎上来:“搂着我,不许动,我自己来。”苏谨心果然听话,环着他的脖子不动了。========第13章 是更提要:审问ovo。=============严镇重新开始吻他,从一偏头就能亲到的耳垂开始,一路顺着颈侧的动脉,亲到他玲珑的锁骨上,一点点地留着印子。苏谨心只是乖,叫他不许动,就当真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跪着,不敢把体重压在严镇身上,绷着背,任由严镇的手顺着脊梁数着骨头一节一节地爬下去,一直爬到尾椎上,还轻轻地说:“没有润滑慢一点也可以的,我里面中午自己洗过了。”严镇的心里咯噔一下。苏谨心一贯是最能忍耐最贴心的。但最近,严镇越来越经常地觉得他太乖太容让,不忍心。时常暗自反省是不是把他欺负得太过了。“怎么?我像是那么粗暴的人?”严镇问。苏谨心连忙摇头:“不是呀,就是因为您很温柔所以才……只是偶尔一次没有关系的,我受得了,而且……”他挪动臀部轻轻蹭一下严镇硬挺的部位,“这样……不太好回房间吧,正下午,走廊上有人在打扫呢……”“要我拉铃清场吗?”严镇问。 第15章 “嗯,看到了,”严镇不舍得太逼他,也不敢太快,托着他柔软挺翘的臀慢慢地往下放,“是不是我?”苏谨心头都不抬,垂着眼轻轻地“嗯”一声。一颗小眼泪就“啪嗒”地落在严镇心口上,滚烫。严镇被灼得一哆嗦,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看,果然已经泪汪汪的了——他这种时候一贯很容易哭出来,严镇只当他被撩急了,没多想,亲亲他哄着说“乖别哭不欺负你”,就握着他的腰慢慢顶进去,顶到底也不敢立刻动,这个体位进得比较深,怕他疼,只按捺着性子细细地亲他,摸着他的背慢慢等他适应……没一会儿,严镇就发现苏谨心偷眼看自己:“怎么?”苏谨心的长睫毛立刻垂下去,严密密地遮住半边黝黑的瞳子:“您,不生气呀……”“生什么气?”严镇倒奇了。“我……”苏谨心的耳尖红得透明的了,吞吞吐吐用蚊子般的声音问,“没问过,就私下画您……”“这有什么好气的,”严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话也含含糊糊的,“画得我这么好看——只是怎么忽然想起来画我啊?”“一、一直画的。”苏谨心涨红着脸答。严镇心口一甜。他看到苏谨心的本子和贴的画,也猜到多半不是一时兴起,但苏谨心亲口这么说,还是让他很心动——身体也更兴奋了,性器直接在苏谨心身体里变得更大更硬,顶得苏谨心“嘤”了一声挺了挺背向后倒,严镇捞着腰又把他扣回来:“为什么?”苏谨心被严镇摁着腰,整个人锁在怀里,一动都动不了,硕大的龟头就顶在敏感点上,后穴的软肉兴奋地不断收缩吮吸,身上泛出一层细密的薄汗,哼哼唧唧绵若无骨的呻吟,胡乱吐出点“太大了”、“好涨”、“那里等一下”之类破碎的短句,严镇还非偏头咬住他红热的耳垂,又问了一次:“嗯?为什么?”苏谨心走投无路,趁着换气的当口飞快地说:“您好看。”严镇又是一甜:“多好看?”苏谨心眨眼,含在眼眶里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最好看。”直白忐忑得可爱。严镇只恨不能把自己的肋骨拆开好把他整个藏进自己的胸腔里。当场啊呜一口咬在他脸颊边,又顺势伸出舌头舔掉他的泪:“真的?”“嗯。”苏谨心混乱地点头。严镇感觉胸腔被情绪涨得满满的,忍不住又摁着头把苏谨心亲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咬着嘴唇不肯放,一边缓慢而坚定地顶他,一边柔声说:“谨心也最好看。”苏谨心不经逗。但更不经夸。严镇全程在他耳边说“最喜欢”、“我的宝贝哪里都漂亮”之类的话,惹得他撑不到十五分钟就射了两次,严镇怕他受不住,不太敢接着要了——毕竟苏谨心可是因为他太乱来才从楼上摔下来的,伤才刚好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只得咬着牙忍着退出去,在他两腿之间自己蹭出来。其实是不够餍足。不过幸而这两天不忙,很可以翘班在家,多腻在一起,便也不急于一时。结果还真天天从早到晚黏在一起。早上睁开眼睛,严镇抱着苏谨心一起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抵着脚一起坐在花园里喂鸟吃早饭,过后严镇把文件搬到苏谨心的画室里,他办公,苏谨心画他——苏谨心虽然画了很多次,但真让严镇当模特,还是很紧张,全程脸都红扑扑的,严镇就看着他笑,有时候就画一两张,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亲到一起去。后山上的湖,苏谨心已经去过两三次,然而再去还是有意思,严镇自己划船,带着野餐的篮子,原本只是图个新鲜,谁想划到湖心贴到一起去,这次是真没有润滑的东西,只能潦草地在外面蹭,可是天为被,湖为床,看苏谨心整个人被笼在自己身下,攀着自己的手臂红着脸,断断续续地呻吟和喘,像是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可以依靠的模样,严镇还是有种异样的满足,俯下身逗他说:“赶紧好,好全了我好在湖里上你。”苏谨心红得烫手,却还是勾着他的腰说好。还有花园。书房。已经楼顶小阁楼那个透明天花板的能看星星的小房间。都不激烈。毕竟苏谨心伤虽然好了,但毕竟还在恢复期。严镇不舍得。绝大多数时候就只是亲一亲蹭一蹭。到第四天晚上,到底没忍住,晚上洗完澡直接摁倒在床,正面一次背面一次,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直到苏谨心受不住尿出来整个人颤抖着哭得差点喘不上来才停。一张两米五的大床从这头滚到那头折腾得一塌糊涂。索性也不睡这,严镇抽了张毯子裹着苏谨心,把人抱到楼顶看星星的阁楼上去。苏谨心没缓过来。伏在严镇怀里。隔一阵就要打一个哭嗝。严镇单手抱他,一路拍着哄,把他放到小阁楼床上才亲了亲他通红鼻子:“对不起,太久没进去,没忍住……”“您说哪里话……”苏谨心赶紧打断。乖乖地又往严镇怀里缩一点。阁楼的床比正经卧室里小。严镇从身后把他整个人包在怀里,脑袋在他脖子旁边流连不去,嗅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气味,亲他脖子上凸出来的那块小骨头——其实真正的原因,严镇自己也不太好意思说:日程上看,苏谨心男友的飞机就在明天。苏谨心大抵觉得痒。在严镇怀里扑腾了一下。纤薄的肩胛骨抵着严镇的心口,像一双随时会展开的翅膀。第15章 是更提要:嗯,分别。================严镇想了一百种把苏谨心留下的理由,开口却说:“睡吧,我明天送你。”说着把手盖在他的眼睛上。“诶?”苏谨心的长睫毛在他手心扑闪了一下。严镇心中直痒,却还是定了定神:“不是早上的飞机吗?你不去接人?——这里离机场那么远,送你的司机明天又不上班。”别墅这边有专门一个司机管送苏谨心——通常把苏谨心送到市里公车站就回了,并不会直接送到学校。其实明天他是上班的。 第17章 是更提要:走心。============严镇的车虽然外观低调,但价格是普通车的五到十倍,混在机场来来去去的车流中,怎么也无法不鹤立鸡群。就算离得很远,依旧能一眼认出来。苏谨心站在国际到达厅的窗边,握着护栏,目送那辆车在拥堵的交通中缓缓移动,渐渐变小,最后终于看不到了。他的眼眶有点点红。眸子也有些雾蒙蒙的。但到底没有真的眼泪。——严镇总说他一碰就哭,叫他“小哭包”,开玩笑的时候说他是“水做的骨肉”,但苏谨心知道自己不是的。在遇到严镇之前将近二十年,他最多哭过两三回。现在也是,只要不在严镇身边,哪怕想哭也哭不出来。毕竟眼泪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它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苏谨心抿了抿唇,视线里再没有严镇的车了,在这里站着也没有意义。他想了想,自嘲地摇头笑笑,低低地嘟囔一声:“别总做这些遥不可及的梦。”转身重新回到等待区去。这个到达厅他来过好多次。记得三年前第一次来,是石磊出国后的第一个假期,他站在等待区里,抻长脖子垫着脚张望,仿佛被拎起的水禽——那时心中有多兴奋,简直是一只在枝头蹦跳欢歌的鸟雀。后来回忆为什么就慢慢变色了呢。他总也搞不明白。仿佛时间越往后,石磊的面目就越模糊。至于这两年,关于这个到大厅的记忆,就几乎都是严镇了。有时是跟在严镇身边,推着行李慢悠悠地一面往外走一面盘算着等下回到别墅要做什么吃;有时天气原因飞机延误,过了午夜才到达,他睡得迷迷糊糊只有一点知觉,感觉严镇拿外套盖在他头上把他护在怀里,还不知道和谁说“小声一点,他累了别吵他”——严镇经常带他出国旅行,各种假期,见缝插针,只要有机会就去,并且仿佛会读心术一般能知道他当下最想去的目的地。最近的一次是俄罗斯。启程时目的地保密。严镇用黑布蒙了他的眼睛,全程大部分时候他都被严镇搂着,吃饭靠喂,上厕所……咳……严镇不能算是清心寡欲的人,又或者他对于严镇来说本来就是“那种用途”的工具,因此格外见多了严镇不那么清心寡欲的一面,总之在苏谨心的印象里,各种极端的性游戏,严镇带他玩过不少,刺激得窒息濒死的体验也不是没有,但都没有这一次印象深。大概是因为解下眼罩之后,看到面前是朝思暮想的列宾美术学院那幢恢弘的俄罗斯风格的大楼,严镇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你想要的旁听课,帮你联系好了,三周时间,加油。那一刻苏谨心差点不顾情境跪回严镇脚边亲吻足面叫主人。……此刻想起还是难免激动。苏谨心用力摇摇头,心想当年到底哪来的那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竟以为不过是交易,钱货两讫,只要不被繁华迷了双眼,结束之后大可全身而退。然而怎么可能。陪在这样的人身边,被那双又黑又深的眼睛温柔而富含情绪地注视了三年。哪有还有可能全身而退。比他更无法全身而退的人正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打电话报位置叫司机,然后默默下车默默地点上一支烟。严镇其实日常很少抽。尤其不在苏谨心面前抽——苏谨心具有艺术家特有的敏锐,感知比一般人灵敏,严镇去哪里、见过什么人,他闻气味就能辨出来,严镇害怕烟味破坏这种敏感,就几乎把烟戒了。今天是例外。严镇把烟深深地吸进肺里,又慢慢地吐出来: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措到如此地步,以至于频频走神,连车都没办法好好开。怕出车祸,只能停下,等司机来。结果多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好容易回到家。一进门,到处还都是苏谨心的痕迹。人还在身边的时候,看着总觉得甜。此时落在眼里,却又有些酸。严镇在苏谨心的画室里独自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起身到书房把之前备好红包拿出来,唤来管家,交割妥帖,让他按人头分派下去——苏谨心受伤住进来,临时把小客厅改成画室,都是计划外的事,因为他自己的一时兴起,让底下人跟着忙乱,还不给人额外酬劳,他是做不出的。管家倒一愣:“小苏先生不再来了吗?我以为这个假期……”他是家里的老人,说话比较没遮拦些,但看到严镇的脸色还是立刻住口,“啊抱歉,少爷,我逾越了。”严镇揉了揉眉心:“没什么,我本来也以为……”说着笑了一下,“下次吧。下个假期,寒假,我争取让他住进来过圣诞过年。”第17章 是更提要:em……===========话说得很满。能不能行,严镇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能说是一个美好的愿景。原本以为是可行的。毕竟他一贯以冷静自持有计划著称。这次——在预想中——也该一如既往地冷静,按捺着性子照计划,缓慢地渗入苏谨心的生活,再一点点地把那“男朋友”的影响清除出去。然而事实上并不行。在机场看着苏谨心背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拐角,严镇才发现,自己的阵脚早乱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世间万事莫不如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和苏谨心这么长时间地共同生活过。——超过三天的相处几乎都是一起出去旅行,旅行的感觉毕竟与日常是不同的。 第19章 “啊,艺术家,”叶鸿煊对严镇解释,“情绪比较……”做了个巨大的上下起伏的手势。不等严镇回答,一个细软的声音跟着飘过来:“阿磊,不行的,我真的做不到了。”严镇像被当头抽了一鞭。视线里刚刚褪下去的红又“腾”地窜上来。第18章 是更提要:修罗场抢人。===========严镇只觉得世界在自己的脚下崩裂,以自己为圆心开始无声地瓦解、坍塌。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影像和声音被无形的力量扭曲,笼上一层光怪陆离的迷雾,影影憧憧的,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像恶毒的传说中深潭里缠人的水草,一丝一丝地绞疼他的神经。他听到乔逸之的声音,茫然地问他怎么了,好心好意地阻拦说就算你喜欢人家的作品也不能这样贸然地过去太不礼貌,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虽然这里的工作室只是为了拎食物微调作品……阿镇?阿镇你这是怎么了……卧槽这个雕塑真的这么邪?他不知道自己对乔逸之说了什么又或做了什么:只听到一个仿佛自己的声音火急火燎地问:“在哪里?”又看到自己暴躁地甩开乔逸之阻拦的手。……根本不像他。以他的教养,应该不至于如此性情冲动、举止粗暴。然而谁又能肯定呢……毕竟现在的他,根本管不了什么周全得体。严镇想的只有苏谨心。明明是他藏在心尖里的宝贝。碰触的时候要提心吊胆地留着力,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无论做什么都要百转千回地反复考虑,生怕一个失手就万劫不复……现在却……他听到石磊和苏谨心的争执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阿磊,别……是我的错,我知道,对不起,这个系列明明当年是我提议的,现在做到最后了却……我这是我不对,但是……”“你知道我为这个系列花费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现在快做完了,你……我工作室里堆的十米高的草稿是喂了狗吗?我连灯光都设计好了,你……”“抱歉,可我已经……”“不需要道歉。我也不接受。要么回来把活做完,要么就滚蛋。”“阿磊……”“行吧,没有正确选择合作伙伴,是我的眼光有问题。”“你听我说……”“滚。别碰我的手。我的手可是很宝贵的。”每一句都像一个火星子,落在严镇心里,一燎就是一个焦黑的窟窿。他想都不想就推开工作室半掩的门,眼前的景象在他脑内丢下一颗小型的核弹:苏谨心浑身赤裸,身上涂抹着油和颜料,暴露在工作室里强烈的灯光下,每一根突出的骨节都被强调得刺眼——他显然是冷,虽然是夏天,但工作室里的空调打得很低,石磊自己穿着盖住手臂的长袖工作服,却任由他哆哆嗦嗦地把左脚踩在右脚上。严镇都能想象那身体的僵硬、颤抖和碰触时鸡皮疙瘩的触感。然而苏谨心却仿佛全然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只惶惶然地追着石磊要去抓他的手。被石磊一个抬手甩开——重心不稳,或者因为油和颜料打滑——“啊”地一声,向后跌落……“谨心!”严镇疯了,想都没想冲上去把他接在怀里——乌七八糟的油彩瞬间沾了一身。石磊也疯了:“这尼玛——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乔先生?不是说我工作的时候不许有人打扰我吗?”乔逸之更疯了:“卧槽……石老师,您说要来的模特居然是……”严镇根本没心情多说一句废话,扛起苏谨心转身就走。苏谨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瞳孔陡然睁圆,下意识做了一个自我保护的蜷缩动作,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像濒死小动物那样轻声叫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石磊冲上来:“你是谁!想干嘛!把我的模特放下!”他比严镇足足矮了大半个头,裹在工作裤里的腿没有严镇的胳膊粗,然而瞪人的模样活像一匹狼。严镇脸一沉,还没发作,胸口的衣服忽然被用力拽住:“严总,不要,他不懂事,您……”——低头一看,苏谨心眼圈都急红了。严镇深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别开脸:“逸之,人我得带走。能处理就帮我处理。处理不了,回头我就自己来。”石磊多敏锐的人,眉间顿时飞上一片阴影:“苏谨心,这是赞助?”“我……他……”苏谨心张口结舌,走投无路,气都喘不上来,脸色紫涨。“呵,你就被这种东西腐蚀了?抛弃自己的初衷了?呵呵。愚蠢。别忘了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石磊龇牙露出牙肉,眯起眼,发出桀桀的冷笑,摆动着昆虫样细瘦的肢体闪到一边,“滚吧。别污染我的工作室。你比我想的还要软弱,还要堕落。”“阿磊……”严镇没有再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发言的机会。解开外套包住苏谨心,扔下一句“别给我省钱”,直接扛走。 第21章 严镇摇头。亲了亲他的眉心。帮他把身上剩余的污迹洗掉,用大浴巾裹起来:“今天事太多,你也该累了,先睡觉去。”“哦。”苏谨心乖乖答应。坐在严镇怀里,任由严镇帮他吹干了头发,被抱到床上,倚在严镇身边蜷着闭上眼。严镇给他调暗了床头灯。原本想着一起睡。但心里有事,静不下来,索性拿了文件来靠在床头就着微弱的灯随便看看。谁想没看多久,手机竟响了——并且是私人的手机号。这个时候,能是谁?严镇皱着眉探身一看,是乔逸之。严镇以为是石磊那边处理妥帖了,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窗边接起来——苏谨心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严镇怕说话的声音吵他——没想到,接通一听,那边不是乔逸之的声音,并且叫他“严总”。严镇愣了一下:“姜凌?”“是我。”那边回答。“什么事?”严镇背后一凉,总觉得事情不妙。果然:“我和乔先生的事,想请严总您做个见证。不知你现在方不方便。”严镇直头疼:“不是特别方便。”“哦,那……”后半截没听清。因为姜凌的声音被盖过了。严镇听到乔逸之在电话那头喊:“阿镇!无论如何都过来一下!”严镇捏了捏眉心。这尼玛……姜凌、他和乔逸之是同学。他算是亲眼见证了那两人上天入地、不断神展、狗血度完爆黄金八点档的交往经历。每十次翻天覆地的大折腾里,他总要被台风尾扫到一次。真不胜其烦。若换一个人他根本懒得管。然而乔逸之和他穿一条开裆裤的兄弟。并且还刚刚因为石磊的事情麻烦他。这种节骨眼上撂挑子似乎……严镇扭回头,看苏谨心陷在蓬松的被子里,睡得很熟,像一个甜美的安琪儿,便放下一点心,压低声音问:“在哪,市里公寓还是海边那套别墅?”姜凌一板一眼地报了别墅地址。严镇又捏了捏眉心:“行吧,等着,我很快来。”严镇出门前还确认了一下苏谨心的状况。并内线交代管家照顾他。觉得没什么问题,才带上房间门。谁想,门锁刚扣上,苏谨心猛地瞪大眼睛“腾”地坐起来。片刻又仿佛被抽掉力气一般瘫软下去,把头埋进被子里,慢慢把自己蜷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第20章 是更提要:插播对严镇的爱情观影响很大的副cp================严镇做好了面对一切浮夸剧情的心理准备。然而事实证明,节制的习性大大地限制了他想象力。面前的景象比他所有的推测加在一起都更夸张:乔逸之被各种材料的束缚物——锁链啦、皮带啦、绳索啦……横七竖八地缠在沙发上,活像一个由外星虫族制造的茧,晏凌坐在他身边,沉着脸,一手拿着一把雪亮的尖刀,一手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纸。严镇心想还好没让司机跟着进来。否则还得给司机封口费来保住乔家的名声。正想要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晏凌已经开口:“严总,谢谢特地赶来。”严镇看了看乔逸之,又看了看他,不太敢说又刺激性的话,只点点头:“不客气,应该的。请问……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呢?”“来给我们做个见证。”晏凌把电话里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严镇瞥了乔逸之一眼。乔逸之用唇形示意都听晏凌的。严镇只好又问:“见证什么?”“从今以后,”晏凌的眼神和刀一样锐利,“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路朝天,永不相见。”严镇是眉心一跳。又看乔逸之。乔逸之微微地点头。严镇便说好。晏凌把手上那几张纸递过来:“这是合约。我已经让他画了押,我自己也签了字,你在见证人那个地方签字就好。”严镇点头。接过纸一看:哪里有什么合约条款,几张被捏得起毛的纸上,布满横七竖八肆意凌乱的手写体,密密麻麻全都是“放我走”、“我要走”、“要么自由要么死”之类的话…… 第23章 做个清醒自持的局外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在这类问题上,没有人是局外人。他的一切自作聪明,到头来最多不过是更换悲剧的形式。——然而在开始之前,谁又能想到,先动心的会是他严镇呢?严镇长叹一声,摁了摁眉心,打开车门上楼去。到房间随便把被扯破的衬衫一丢,睡衣都没换就倒在床上。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一整天情绪激烈起伏,遭遇无数计划外的情况,纵然严镇是铁打的神经,眼下也到了极限的边缘。他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只凭着本能把苏谨心捞过来圈在怀里搂紧,鼻尖拱在苏谨心的后颈上,嗅苏谨心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气味——姜凌扑过来拽住他手臂的模样在他眼前不断地闪回,枯瘦的、憔悴的,眼窝凹陷,眼神疯狂……哪里还有一丁点中学时那个“人帅笑容甜十项全能大学霸”的影子。同样陷在其中的乔逸之,也不过还硬撑着一个风流倜傥的壳,凑近一看,眼底全是悔恨和绝望划下的斑驳伤痕。不良的关系竟然能折磨人到这种地步。严镇其实是后怕的。他知道自己本质上和乔逸之也没有什么不同——家世优渥,想要的东西从来唾手可得。如果不是身边正有一个如此惨烈的案例,他或许根本不会意识到人是如此脆弱,感情是如此经不起风雨。那样的话,也许苏谨心……严镇不敢细想,只是无意识地把怀抱收得更紧。怀里的人忽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严镇这才想起乔逸之家里给姜凌点着安神的熏香。连忙撑起身。哪怕上下眼皮都快要黏上了,还是硬熬着去浴室冲澡。他把水温调得很低。多少是冷却了一下过负的头脑,做了个冲动却不失果断的决定:既然已经出手抢人了,不如索性直接说明,哪怕被拒绝也无所谓。他有的是应对拒绝的承受力,也多的是追人的办法,然而已经快要没有隐忍的耐心了。这个决定仿佛一道闪电。把心头杂乱的荆棘劈了个一干二净。严镇从浴室出来,心头的雾霾一扫而空,甚至还轻轻地哼了两句小调。钻进被窝,揽过苏谨心严密地抱好,整个人都充满快刀斩乱麻的轻松感,很快落入了黑甜的梦乡。一点都没有发现,苏谨心在他怀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很久,却终究没敢往前凑,只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环在自己腰上那条光裸的手臂上新鲜的抓痕。第二天严镇醒得很早。苏谨心却更早。到盥洗间找了一圈没看到人,走进客厅隔着玻璃拉门才发现苏谨心才厨房里做早餐。穿着纯白的围裙。腰被勒得很细。动作流利,带着一份熟练的优雅和从容,纯良又居家的样子,很让人心动。严镇拉卡门从背后环上去:“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儿?放着让保姆来就好了。”苏谨心回过头闭上眼等着被他亲,亲完才说:“不是您说过,这里的保姆做饭不好吃的吗。”严镇公寓这边只有一个保姆,卫生打扫得很勤,做的东西却着实令人犯愁。严镇不是口腹欲很重的人,平常对付着就过去,也没多抱怨,只当着苏谨心的面撒娇式地提过一两回,没想到真被放在心上。就很暖。他想,果然,会在名为“苏谨心”的旋涡里一步一步地沉沦,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样的细节实在太多了。散落在生活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像三月轻拂杨柳的暖风里夹杂的一点细如牛毛的杏花雨,等发现连心脏被浸得湿透,再想要撑伞早已来不及。还甘之如饴。他无可奈何地偷偷笑着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把鼻尖拱在苏谨心的颈窝里,吸了一口那淡淡的好闻的气味,下定了决心:“谨心,我有话和你说。”第22章 是更提要:虐。血虐。今天有二更。=================那语调是很严肃的。苏谨心在他怀里僵了一下:“现在?”“嗯,”严镇等不及,“现在。”“哦……”苏谨心关了火,解开围裙放在灶台上,犹犹豫豫地转过身,深吸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率先开口,“正、正好我也有话想要和您说……那个,我、我先说行吗?”说着撩起睫毛窥了严镇一眼,又慌里慌张地把睫毛盖下去。扭着手,紧张得不知怎么才好的样子。这倒奇了。一起快四年,苏谨心一贯是他说什么就应什么,几乎没有主动提过一点要求,更别说要抢先说话了——严镇感到很新鲜,然而他正在兴头上,也没多想,便点头:“行吧,那你先说。”苏谨心抿了抿唇,吞了口唾沫,忽然朝严镇鞠了个躬:“严总,这些年,承蒙您照顾我。”“诶?”这是唱哪一出?严镇没明白。 第25章 因为严镇,他学会了高端的厨艺、按摩、一点点法语和俄语、给自己灌肠做扩张……以及许多乱七八糟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他或许的确算是抵挡了浮华的侵蚀吧。然而又有什么用呢。严镇本人比整个世界的纸醉金迷加在一起都要可怕得多——温柔低沉的声音、克制或是挑逗的话语、喷在耳后灼热的气息、小心翼翼却不容拒绝的触碰感觉、在皮肤上留下的印记、进入身体最深处的坚硬和火热……早已经顺着毛细孔一点点渗透进来,融化在他的肌肉和血液里,烙印在他的骨髓深处。他其实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苏谨心长长地叹气。眼眶直发热却依旧哭不出来。他想到《渔夫与金鱼》,想到那最后坐在家门口守着自己的小破木盆欲哭无泪的渔夫太太。何其相似。他也总是贪心不足,肖想能力之外,遥不可及的美好——没有才能的时候,妄想通过接济石磊接近天才;缺乏金钱的时候,妄想通过承欢严镇获取财富。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一步登天的捷径。有的只是一时的幸运。和永久的惩罚。——他终于又和原本一样,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了。哦,不对,他还有记忆。这该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将近四年时间,长得像踮起脚也不会看到尽头,却又短得只需要一眨眼。他谈了一场永远不会开始的恋爱。认识了一个普世皆知的道理: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他只有二十二岁。灵魂却已经死去了。注定孤独地度过漫长的一生。被困在贪婪的罪里。等待肉体的消逝带走所有不可言说的隐秘。等待真正的死亡,给予他一个黑暗而沉默的宽恕。第23章 是更提要:告白。==========苏谨心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接到严镇管家的电话。就是别墅的林叔。严家的老人,苏谨心到严镇身边第一天,就被介绍给他,跟着他学规矩。刚开始算得上是很严厉苛刻的导师。处熟了便发现是个和蔼又会照顾人的长辈。照顾苏谨心就像照顾自己的孙子。假期苏谨心不去别墅时,也常接到他的电话,提醒天气变化,又或者询问生活有没有困难之类。苏谨心以为这一次他是来通知自己拿东西的。当时走的急,别墅里留着的杂物都没来得及收拾:衣服、日用品,还有几张速写和写生本——里面画的都是严镇,算是他至今为止最好的作品,没有拿回来一直都觉得很可惜。然而毕竟已经是过期的旧人,再索要这些总觉得不太合适,也没有勇气,只好作罢。没想到林叔简单地寒暄之后居然开口问:“小苏先生,您和少爷吵架了吗?”这可让苏谨心怎么回答?他从来没有哪怕一秒钟敢自认为居然还能有和严镇吵架的资格。只好含糊否认。忍不住问:“怎么了?”林叔沉默片刻答:“少爷他最近……情绪不太好。”苏谨心心口一抽,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也沉默了片刻才说:“大概……工作忙吧。他公司的并购案,最近正签约,不是么。”——尽管不在严镇身边,苏谨心还是保留了看财经新闻的习惯。这是他现在见到严镇的唯一途径。最近严镇公司的并购案声势很大。就连在食堂吃饭都会听到有同学在讨论。这种时候他就愈发感觉仿佛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林叔不置可否。又照例问了苏谨心几句近况,才犹犹豫豫地挂了。苏谨心对着手机灰暗的屏幕发了很久的呆。不断地想到严镇手臂上的抓痕。有点担心严镇现在的身边人并没有那么懂事——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担心的立场。分别刚满一周。苏谨心频繁地梦到严镇。几乎每个晚上都为此惊醒。有时是悲哀的梦,有时是春梦。——后者居多。真实得往往让苏谨心对自己的记忆感到震惊和害羞。还有一点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窃喜——毕竟能见到严镇,哪怕只是在梦里也是好的。他思念严镇的时间还是和以往一样多。却并不消沉。坚强和努力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惊讶的地步。大概因为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并没有时间和余地可以浪费在沮丧的无所事事上。石磊的展览已经开幕了。取得了很好的反响。 第27章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严镇别墅庄园外私家路前的小公共汽车站站台上——往前一步就要走进严镇庄园的摄像头拍摄范围了。他连忙收住脚步,向后退,在公车站的马路牙子上坐下。望着面前密实的私家园林。终于抱着自己的肩膀,失声哭出来。像是觉得他哭得不够尽兴。天边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严镇回家路上,就捡到了这样一个眼睛鼻子都哭得通红,茫然失措,浑身湿透,宛如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的苏谨心。——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思念太过,产生幻觉了。毕竟他今天其实没有想要回别墅来。别墅里苏谨心的东西太多,现在看到还是有点……然而工作一忙完,神经松懈,没记得交代司机,迷糊了一觉发现已经在花园外。他还想叫司机调头回去,便听司机问:“少爷,那个是小苏先生吗?”严镇心口一紧。揉了揉眼,难以置信。连忙撑伞下车,一看居然是真的,心脏差点停跳:“谨心?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苏谨心哭懵了。反应慢着半拍。“啊”地回过神想要逃,已经被严镇揽着腰捞在怀里:“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谁欺负你了?——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躲?把自己搞成这样?”感觉怀里的人冰得和刚从冷冻库里拿出来似的。严镇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分说地把苏谨心塞进车里。捉住两只手命令不许乱动。揣在怀里暖着。一到别墅立刻扛进房间,把他浸到放满热水的浴缸里。苏谨心还懵着。直到严镇把他捞出来吹干塞进被子里,才弱弱地叫了一声:“严总。”“嗯。”严镇的眉间一直皱着,脸色阴晴不定,“把姜汤喝了。”苏谨心就不敢再出声。乖乖从命。严镇揉着眉心,出去到阳台上抽了一支烟,站了一会儿,猛地推门进来:“苏谨心,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告诉我。”“诶?”“你是不是……其实,有一点点喜欢我。”苏谨心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泪“唰”就下来了:“对、对不起!我不会缠……唔……嗯……”严镇二话不说直接过去把他摁倒在床,亲得他气喘吁吁再不能说话才放开:“你傻啊,那你跑什么?——感觉不出来吗?我喜欢你。”第24章 是更提要:表白。===========苏谨心这下彻底懵逼了。瞪大眼睛,微张着被热水熏红的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就像在路过买了一张两块钱的彩票就中了累积十多期奖金过亿的大奖那么懵逼,不,应该说是像根本没有路过彩票经营点,也根本没有买彩票,却人冲上前来硬把累积十多期奖金过亿的大奖塞到怀里那么懵逼——毕竟,在这之前,再给苏谨心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妄想有一天严镇居然会……过度的惊讶和狂喜简直要压垮他的神经——心跳过速,呼吸急促却仍旧感到缺氧,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能茫然地抓住严镇的胳膊。纵然严镇见多识广,也被他这样的反应吓到了,赶紧把他抓起来拍背顺气:“谨心?心心?别怕……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我又不怎么你……你只别自己胡思乱想,又这样不明不白地来回折腾,其他事情交给我,我们一步一步来,好不好?”苏谨心张口要说话被哭嗝哽得说不出来。急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是的。”正想往下说,又被哭嗝呛得咳嗽起来。“什么不是?”严镇问,耐心地拍着他,“你别紧张,慢慢说。”苏谨心用力地攀着他的肩不放,长吸了一口气才说:“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您。”“这样啊……”严镇微妙地挑了一下眉,轻轻叹口气,“唔,我也大体上能猜到是这样,不过……”“不是的!”苏谨心看严镇的回应,才反应过来自己头一昏把话说岔了,忙扑到严镇怀里用力搂紧严镇的脖子,“喜欢您的,不是一点点喜欢,是超级喜欢,最喜欢了!”——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点哭腔和破音。凑在严镇耳边,震得耳朵嗡嗡响。严镇没想打他这么勇敢,也愣了一下。把他从怀里拽出来,捏住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真的?”苏谨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激进。霎时间脸和脖子都红了,耳垂红得像要滴血,却还是认真地看着严镇的眼睛,用力地点头。“怎么喜欢?”严镇又坏心地把眼睛眯起来了,似笑非笑地看他。这可让苏谨心怎么回答。他刚刚那几句喜欢,几乎已耗尽他所有勇气,此刻蛮勇的劲头过去,羞赧后知后觉地尾随而上,又被严镇这样盯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可被严镇圈在怀里,后腰被温暖的大手捏着,想躲也躲不掉,况且……也并不想躲,只得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视线,断断续续地说:“就是……脑子里想的,都、都是您的事……晚上做梦也……每天都……嗯,然后……看到您和别人一起……呜……”他说两句,就偷看严镇一下,声音越来越小。严镇只觉得被他一扇一扇的睫毛撩得小腹直出火,忍不住扣着他的后脑把他重新放倒在床上,吻了一会儿松开说:“我也是一样的。”苏谨心这会儿终于有一点真实感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29章 龟头直接摩擦内壁粘膜的感觉太过刺激——又湿又热,两个人的呼吸同是一停,苏谨心受不住地轻哼出声,严镇吓一跳,咬着牙停下来:“弄疼你了?”——这样停一刻都很难,严镇额角的青筋都爆出来,随着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跳。苏谨心赶紧摇头,手脚并用地往严镇身上缠:“不疼,舒服的,都进来,里面想要。”严镇顺势一沉腰,直接把自己推到底,苏谨心小小地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反弓起来,就这样战栗地射出来——严镇停下来喘了一刻,等他不应期过去,一点点地亲他的耳垂和脖子:“这么快?有这么舒服?”“呜……”苏谨心胡乱点头,不好意思地别过眼睛,眼角耳尖全红了,“嗯,舒服的……”说着把手塞进两个人的小腹之间——严镇以为他不喜欢精液黏在皮肤上,就问他:“要纸巾么?”却被他拉住了手,一起摸到自己的湿漉漉小腹上,严镇不明就里,单手撑在他脑袋旁边,一边慢慢地动一边逗他:“怎么?有一条祖传的染色体想要分享给我?”苏谨心摇摇头,把严镇的手摊平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又把自己的手覆上去,用力摁了一下:“感觉得到么,您在我身体里动,”说着抬起浓密的长睫毛,深深地看着严镇,“好幸福呀。”严镇一瞬间被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击穿了。几乎能听到脑中传来理智断线的声响。偏头一口在苏谨心的肩上咬出一个血印子,飞快地抽出去又用力地整根顶进来。苏谨心被顶得向上一蹿一蹿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用力搂紧严镇,像海啸中落水的人搂紧唯一的救命的浮木,发出一声声低软的甜腻的喘息。快到顶的时候,严镇想要退出来,却被他夹紧了腰:“不要出去。”“嗯?”严镇见他生理泪淌了满脸,视线都茫茫然地对不上焦,还以为他迷糊了,“会射在里面的……”“我知道的,”苏谨心异常坚决,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湿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求,“我想要,就留在我里面。”严镇俯身吻住他,彼此交换着甜腻的气息,猛烈地动了几下,摁着苏谨心柔软的腰,射在他的身体最深处。两个人一起搂了好久,才渐渐地回过神来——确切地说,是严镇回过神来了,苏谨心却还在他身下,一抽一抽的,不知是哽咽,还是高潮的余韵没过。严镇想往外撤,苏谨心缠着不让走。严镇奇了,咬他的鼻子:“还没喂饱你?”苏谨心气还没喘匀,只能胡乱地摇头,一会儿又点头。严镇便笑了,用胯轻轻压了他一下:“真没饱?小馋猫?”“嗯,我,那个……”苏谨心从睫毛的缝隙里偷看了严镇两眼,抬起一只手盖住眼睛,飞快地说,“想要您,一整晚,都留在我里面……”第26章 是更提要:就是傻甜。===============严镇一听,差点直接跳过不应期——人对自己的伴侣都是有占有欲的,就算他也不例外。然而想了想还是摇头:“这可不行,别瞎胡闹,回头要拉肚子的。”苏谨心虽然身体强健,这方面却很敏感。之前留在里面没及时清理,足足折腾了一周才好,七天时间就掉了五斤肉,瘦得脸颊都凹下去,那之后,严镇再不敢随便不戴套了。今天这样,已经是十足的乱来。苏谨心一贯是听话的,严镇这么说,他也就只好乖乖地“哦”一声,原本兴兴头头地勾在严镇脖子上的手臂就软绵绵地耷拉下去。严镇便又不忍心了。只好哄他说:“就这一回,下不为例。”苏谨心便又开心了,大眼睛里闪亮亮的都是开心的光:“嗯!谢谢老公!”说着抬起头,在严镇的颈窝里蹭蹭。然而严镇身材整整比苏谨心大了两三号,随随便便能把苏谨心整个人笼在身下,这样压在他身上睡显然是不现实的——严镇想了一秒,直接翻身把苏谨心抱到身上,让他伏在自己的胸口,拽过被子来把他从背后整个包住:“行了,睡吧。”苏谨心又摸了摸肚子感受了一下,确认严镇还在自己的身体里,才安心地勾住严镇的脖子,把脑袋塞进严镇的颈窝里埋好。严镇忍不住想笑,心想又不会有宝宝,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留在里面——但这话说出来,怕苏谨心想多,就忍着没说出口。不想苏谨心还是感觉到严镇胸口的震颤,便贴着严镇的耳边含含糊糊地问:“笑什么呀?”严镇随口想了个理由:“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水獭。”“水獭?水獭不是手牵手睡觉的吗?”苏谨心朦朦胧胧地问。“那是一对水獭。”严镇解释,“水獭妈妈带水獭宝宝的时候,就像我们这样睡的。”苏谨心一听,忍不住也“噗嗤”地笑声来。严镇被他裹在身体里,感受他身体的颤动,顿时又有点上头,正想叫他乖一点不要乱动,就听他的笑声渐渐地低下去,低下去……竟就这样笑着睡着了?严镇对这种秒睡的能力也是很服气。不过考虑到苏谨心折腾了一天:从学校穿越整个城市一直走到郊外别墅来,淋了雨,心情上又大起大落——也应该是很累的,便又有点心疼,低头在苏谨心疏朗的眉心上亲了一下:“辛苦你了。”苏谨心在梦里轻轻嗯一声,在严镇怀里蹭了蹭,像是一个甜甜的回答。严镇勾起嘴角。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等他彻底睡熟,打起稳定的小呼噜,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自己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抱着他到浴室去做清理——苏谨心是真的累了,加上严镇的动作很轻柔,当真一直都没醒,乖乖地伏在严镇臂弯里,摆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浴室里开着暖灯。光线本来就偏黄。又有蒸汽柔和了这暖光。笼在苏谨心身上,衬得他原本就纯白无瑕的皮肤愈发像莹润的玉石。严镇让他靠在自己胸前,从朦胧的镜子里看自己年轻的心上人——最近半年都没有时间这样仔细地观察,苏谨心比起半年之前,又稍微高了一点点,手脚愈发纤长,骨骼也更像一个漂亮的青年。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那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青涩模样。18岁到22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成长期。是昙花绽放、蝴蝶破茧、春芽爆青,每分每秒都很珍贵的岁月——苏谨心全都陪在他身边,学习他的习惯,体贴他的脾气,努力地变成他想要的样子。严镇想,何其幸运呢,自己不是亚当,也不是皮格马利翁,却能拥有一个量身定做的爱人。第二天早上,苏谨心在严镇怀里醒来。其实这种场景已经很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