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棺阴妻》 第1章 三封婚书 “爷爷已经一把年纪了,临死前就是想抱个小孙子,阿默,你就成全爷爷吧!” “西村的王翠花、北村的张小妹、还有南村的李阿香,都是年纪和你相差不大的闺女,三张婚书都到了,今天你必须去挑一个!” “我老张家的血脉,绝不允许断送在你这个兔崽子手里!” …… 我叫张默,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出身的农家娃。 母亲因我难产而亡,父亲酗酒,被爷爷逐出家门。 年幼的我,是爷爷一把屎尿拉扯长大的。 这不,刚刚年满十八岁,读上大一。 爷爷就脸色苍白的和我打个了视频电话,说他生了场大病,命不久矣,要我赶紧回家看望看望他。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和辅导员请长假,屁颠屁颠的赶了十二个小时火车才回到张家村。 天气晴朗,一夜没睡的我拖着行李就奔向那栋熟悉的老房子。 爷爷,别死啊,你孙儿还没尽孝呢!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拉开嘎吱作响木板门。 不曾想,一眼就看见跟隔壁李大娘自摸正嗨的爷爷。 “爷爷,你们这是?” “讨厌,张老狗,你不是说孙儿下午才回来吗?” “阿默呀,听李奶奶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隔壁李大娘慌忙的摆摆手,想要做出一番解释,可眼看爷爷手都伸进人家后面衣服,这着实让我无语。 奶奶早些年去世了,爷爷光棍十几年,这确实也不能怪爷爷。 不过看到这一幕的我还是有些浑身不自在。 “咳咳,阿秀啊,你就先走,我和孙儿好好唠嗑解释清楚。” 爷爷一脸正经的送走大妈,转头就看向我,面色红润,哪有一点重病的样子。 我特么一脸无语加懵逼。 我来这好不容易请的假,十二个小时火车,一晚没睡,结果你就给我看这? 不是快要嘎了吗?就这? 没想到爷爷不等我质问,反倒贴脸就甩给我三张婚书。 “阿默,你刚成年,是时候该结婚了!” “爷爷已经帮你物色好了三个新娘,你等会就上邻村看看去吧,看上了就直接带回来成家,别让爷爷等着急了。” “???” 我特么半天没说出话。 “爷爷,你搞错了吧,我才刚上大一你就给我找媳妇,有这么急的吗?” “十八岁,已经是时候了!” “我在你这年纪已经生下你爸了,算起来你还晚了两年,你要是不去,我今儿就打断你的狗腿!” 说着,爷爷就抽出门后的藤条,这是我小时候的阴影。调皮犯错的时候,不知道被打的多惨。 “你他么,老头子,我都十八了你还来……别,我去还不行吗?我这就去,爷爷,你别真抽啊!” 吧嗒一声,我屁股上就挨了一道狠的。 急忙掉头就往门口跑。 我去,这老东西居然来真的! “等会,孝敬我的东西既然带来就留下吧。” 不等我离开,爷爷扯住我的背包,连同我带给他的几样下酒菜一同留了下来。 顺带还把三封崭新的烫着金漆的红色婚书塞到了我怀里。 “兔崽子,记住,别人姑娘家家早就同意了,你上门觉得合适就直接带回来吧,别害臊。” 没谈过恋爱的我一听这话脸色立马红了。 哪有人这么结婚的? 不料想爷爷却突然正经起来,一脸严肃。 “还有,这南村西村北村你可以去,早点带我的儿媳妇回来。” “但是,东村那地儿,你是万万不可去,莫犯了忌讳,那里可有能留下你性命的孽鬼。” 第2章 怨诡索命 “那里可有能留下你性命的孽鬼!” 大白天的,爷爷几乎是怒目而视的对着我说出这句话。 后脊背的冷汗,不自觉流了下来。 早些年,我就知道爷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道师。 所谓道师,就是看风水,算人劫,定灾祸于一身的职业。 我爷爷五花八门的几乎啥都会一些,可谓是融会贯通。 村里凡是红白喜事,谁家祖坟出问题了,都得请我爷爷去看上一遭。 要是孩子溺水失踪,老公喝醉酒半夜消失不见了,这种伤人性命的灵异事件的话,那得磕着头跪下求我爷爷。 爷爷还不一定答应! 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惹怒了山里的那些鬼和精,往往落不到半点好处,后续的报复和麻烦事还非常多。 所以,即便是我跟了他十几年,也没见他出手过几次。 如今警告落到我身上,怎叫我不慌? 不过,毕竟读了十二年书,加上他也从来没打算让我走道师这条路,所以我对这块的理解,还是一知半懂。 说是警告,其实也就当时那会被吓到了而已。 反应过来后,我忙点头答应下来。 爷爷老脸迅速恢复贱兮兮的笑容,拍着我的肩膀就让我早点上门提亲去,莫让人家姑娘等晚了。 我几乎是被赶着出了门。 真是晦气,回来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还没补觉就又要出门了。 这还是我亲爷爷吗? 三封崭新的红色婚书揣在我怀里,看着上面的名字,我不禁微微动容起来。 王翠花、张小妹、还有南村的李阿香。 说实话,这三姑娘我都认识,不仅小时候在一起玩过,高中毕业那会爷爷办酒席还见到过。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这三姑娘长大后水灵水灵的,当时就让我看傻了眼。 尤其是那张小妹,酒席间一脸娇羞的朝我敬酒时,那欲拒还迎的模样更是让我心动无比。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想起来,仍是一股子的意犹未尽。 要不,就先去北村看看张小妹? 想法一冒出就被我狠狠的摇摇头。 畜生,真是畜生! 人家姑娘这才刚满十八就要被我霍霍了算什么事! 而且,这还是封建思想,现代人结婚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没有谈过的感情,不是害了人家小姑娘吗? 爷爷的话我不爱听,也不打算听。 把心底仅剩的一点小期待压了回去后,我寻思还是先去找个地方补补觉吧。 我摸摸裤兜,打算坐趟班车先去县城开个宾馆休息休息。 可没想到摸了半天毛都没有,别说现金了,就连我火车上买的一包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瓜子,都一颗不剩? 卧槽,绝对是被那老滑头摸走了! 回想起爷爷扯我背包时,还顺手探我兜,顿时反应过来,这是被自家人算计了呀! 靠! 这特么还是我亲爷爷吗? 在我一路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 一个俏生极了的女人喊住了我。 “阿默,是你回来吗?”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皮肤细腻如白玉,模样更是小小的可人的女人叫住了我。 这女人担着两桶豆腐脑,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是你,张小可?”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张小可,是张家村有名的豆腐西施,同时也被人喊作张寡妇,白虎命,早年克死老公后就一个人生活。 不过信仰唯物主义的我哪会在意这些? 小时候就经常去她那里买豆腐脑吃,加上我爷爷在村里颇有威望,村长甚至白送了套房让她安稳下来。 如今再见,没想到依然是那么漂亮,特别是那半掩着的衣襟,若隐若现,很难不让男人深陷进去。 “阿默现在长大了,长成一个大男子汉了。” 张小可微笑的对我说道,脸上一股若有若无的红晕。 看着她肩上担的两桶豆腐,我有些于心不忍道。 “小可姐,你家在哪?我来帮你担回去吧。” 说着我就伸手向扁担,没想到张小可也下意识摸了过来。软滑软滑的手掌握在手心,就像果冻一样,咱两的脸瞬间都红了起来。 “阿默,不用了,这么多年你小可姐早就习惯了,能自己担回去的。” 张小可羞红的缩回了手,看得我有些心动。 她比我大十岁,但保养得丝毫不逊色于与我同龄的女孩,并且举手投足间都有股成熟女人的气质。 “那阿默就先帮帮姐姐忙吧。” 张小可突然又改变主意,把扁担递了给我,脸上看着我满是笑意。 和我贴身的那会。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往我鼻子里钻,真是好闻! 不对,她可是我姐,我怎么能想这些。 我立刻制止心中不正常的想法,没想到张小可又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不愧是阿默,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果然长大有长大的好呀!” “咳咳,小可姐,咱就别开这种玩笑了,你家在哪?我还是先帮你把豆腐送过去吧。” 本来爷爷就和我说过,是到了该找媳妇儿的年纪,今天又碰见张小可,我内心一下子就动荡不安了起来。 小可姐说实话长得很有韵味,尤其是她老喜欢对着我笑,待会我送豆腐回她家去,两人说不定还能发生些什么。 一想到这,我又有些气血翻涌。 张小可在一旁咯咯直笑。 我不好意思的挑起豆腐就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 路过的一个老农和我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阿默,回来啦,今年回来的挺早啊,秋收都还没起呢。” 老农牵着黄牛,嘴角叼着跟烟杆子,满脸笑意。 “对了,听说你爷爷还给你置办了三件婚事,有时间可别一个人在外瞎逛,早点回去吧。” “好的,烟大爷。” 烟大爷是我爷爷的牌友,没想到这也能遇见。 不过他可真怪,说什么我一个人在外面瞎逛,张小可不也在吗?难道他没看见? 第3章 破障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背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阿默,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张小可一脸害怕的朝我这边靠近。 我疑惑问道:“就是那个经常抽烟的烟大爷啊,他经常和我爷爷打牌,小可姐,你不是也认识吗?” 张小可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烟、烟老头?阿默你可别开玩笑,烟老头上个月就死了,听说是肺癌晚期呢!” “我可是亲眼见到他被卫生所的那些医生抬着出去的呢!” 此话一出,我瞬间感觉周围气温冷了几度。 “怎么会,他刚刚才路过呢。” 我回头去看,只见刚刚还牵着老黄牛的烟大爷,此时哪还有半点踪迹。 愣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长满乱草树林的山间小路,此刻我只觉得阴气森森。 张小可挽着我的手臂,害怕的贴近了我。 “阿默,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害怕。” 一股奇怪的滑腻腻感觉。 来不及多想,心头总有些瘆得慌的我,担着两桶豆腐脑就往加快脚步。 跟着张小可指的方向,往她家走去。 不过越往里走,我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不对啊,怎么半天还没看到村子的方向? 张小可住在东村,说到底也是在村子里,怎么前面越往里走越荒凉了? 等等,东村? 我猛地想起爷爷对我的警告,绝不能掺和进东村的事。 东村里的人,恐怕也是同样! 没想到这才刚出村,就犯了忌讳。 想停下时,压根发现两条腿不听使唤。 “阿默弟弟,咱两的家,马上就要到咯,姐姐生前老稀罕你了。” 背上的扁担,忽然变成了两条柔滑的手臂。 滑腻腻的感觉直接贴在了身上。 此时再看,腰间哪有什么豆腐脑桶,分明是张小可两条缠着海草的小腿! 而她的面容…… 我哪敢回头去看,只见肩膀上滴滴答答的流下水滴,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 浑身湿透。 我去,鬼蒙眼! 我一下子就想到,爷爷之前帮村里女人找半夜不归家的男人,就是这副情况! 男人们自以为碰见了漂亮的小姐或是自家的媳妇儿,但都是被鬼蒙住眼睛欺骗,我此刻遭遇的事情,恐怕也是和他们一样! 我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真正的张小可,恐怕早就死了。 我现在背着的,恐怕也不是什么豆腐脑桶,而是她的鬼魂。 十二年的唯物主义思想被瞬间颠覆。 我恨不得跪下来求求她放我回去。 “小可姐,你生前我从没做过什么害你的事情,让我回去吧,我一定逢年过节多给你上香,多给你烧点纸钱用。” “不行!” 张小可的鬼魂顿时发出怨妇状的叫喊。 “你们男人不就好着一口,不就是想要我的身子嘛,姐姐回去就给你,让你欲罢不能好不好~” “生前你们就欺负我独自一人生活,对我霸王硬上弓,我去找老村长乞求,没想到那老畜生也强我,我想报警你们还把我扔进河里活活淹死,让我永生永世只能做个溺死鬼!” 张小可嘶哑的吼声愈发阴沉。 “如今死后,我更要一个一个讨回来!阿默放心,姐姐不会亏待你,会让你很快活的死去,到时候变成鬼咱两双修,你说好不好呀?” 事已至此,我明白鬼这玩意,你压根劝不了。 它们成为鬼魂后,只会想着如何残害下一个人。 至于让它们有点良知,恐怕是痴人说梦。 我拼命想起爷爷之前是如何灭鬼做法的,童子尿、舌尖血、黑狗血、墨斗…… 完了,我此刻一个都凑不齐,就算想用舌尖血破除幻境。 但也攻击不到背后的张小可鬼魂。 完了完了。 耳边似乎响起了湍急的水流声。 我正一步一步往张小可当初溺死的河流走去。 溺死鬼找替身,而我就是她下一个替代品! 只要走入那条河,恐怕我直接是必死无疑。 耳边湍急的水声越来越清晰。 背着张小可鬼魂的我拼命想回头。 我勉强转动半个脑袋,只见皮肤泡的肿胀的鬼笑嘻嘻看向我。 哪有什么肤若白玉脂,面若桃花美,死去的张小可皮肤肿胀,眼睛都突了出来。 我吓得膀胱没憋住,一下尿了出来。 该死,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早知道我就该听爷爷话,早点去找三个大闺女谈情说爱,哪能沦落到现在这般处境。 我害怕得想哭,就在这时,不受控制的双腿突然停下。 “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被爷爷救了,但张小可的鬼魂仍骑在我背上。 裤子里的那股暖意让我反应过来,是我的童子尿破了这控制。 原来还能这样用! 我脚步一转,立刻往相反的方向狂奔。 “他娘的,等我回村喊人,我爷爷听见我的呼救后一定把你魂魄都打散!” 壮胆子还需讲脏话,感觉到自己在远离河流后,我心态恢复了不少。 爷爷是十里八乡的道师,死在他手里的恶鬼没有五百也有一千,就是没把法术传给我,让我这个孙子碰见一个小小的淹死鬼都差点没命。 该死的,回去一定要让那老滑头教我点东西,要不然他孙儿早晚嗝屁。 淹死鬼张小可似乎也知道我爷爷厉害,勒紧我的脖子就不想让我动。 我趁这机会。 把早就咬破的舌尖一逼,一股子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缠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沾染到鲜血,直接松开,淹死鬼张小可接触到舌尖血更是疼的尖叫起来。 “该死的,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该死的!该死的!” 第4章 祸乱将至 伴随着一句句恶毒的尖叫,我后背一松,缠绕在我后背的淹死鬼一下子就消失了。 呼—哈—! 我大口喘着气又奔跑了好久,生怕那玩意跟上来。 幸好幸好,我张默天生机灵过人。 竟然从淹死鬼手底下活着跑回来了。 九死一生啊! 眼前的景象在慢慢变化。 脱离鬼遮眼后,我才发觉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而自己正在一条从未走过的山路上。 不远处还有几座墓碑,我好像跑进了张家村的后山。 这里埋葬了不少死去的张家人。 农村人的习俗一般都是把死去的亲人埋葬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山林里。 来到这里,也就意味着我离村子不远了。 得赶紧回去! 我撒丫子往大山后跑去。 稍微喘口气。 不远处,一个背着簸箕的农村妇人就朝我一脸微笑,好像她也正在往家赶。 我看见这般景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老太不是在我八岁时就死掉葬进了后山吗?这尼玛又是一个活生生的鬼魂啊。 总是爱骂人的王叔,还有去年被车撞死的村口老酒鬼,此刻竟都出现在我附近游荡。 更可怕的是,随着日落西山,它们的身影愈加凝实了起来。 去他么的,这是百鬼夜行啊! 我几乎是颤着腿往村里赶。 狂奔,大口喘着粗气,生怕下一刻天就暗了。 终于,村子的模样出现在我视野里。 只要到达那里,我就得救了! 轰鸣的发动机声让我逐渐恢复过来。 这不是承包村子农田的小李吗?听说今年搞大棚蔬菜还赚了不少,月入好几万呢。 此时的他跟往常一样开着拖拉机回家,二话不说,我往旁边空缺的位置坐了上去。 “李、李哥啊,捎我一程呗,我实在跑不动了。” 喘着粗气的我也顾不得对方同不同意,直接就拍了拍他肩膀。 没想到这一拍,瞬间手掌就感觉到了一大股粘腻的东西,这是? “嘿嘿,是你呀,张默,我的车你可坐不了,赶紧回去吧!” 李哥僵硬的转过脑袋,只见一大片血污和被车碾过的痕迹出现在他脸上,吓得我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卧槽!还有没有活人了!” 我慌忙的跳下车,踉跄的摔在山路上。 看着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嘎吱嘎吱的跑远,逐渐虚幻起来。 “这是下阴间,入轮回了吗?” 我惊魂未定,踉跄的爬起身继续赶路。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平日里应该家家户户闪烁着灯火的村子,此时却都是漆黑一片。 即便隔着老远,我都觉得一片死寂。 我目光僵硬的低下头,看向每个村子前面都放置有的村口石,只见上面赫然标记着三个让我冷汗直冒的三个大字——东村口! 我竟来到了爷爷千叮万嘱不让去的东村! 一股恶寒在我心底慢慢升腾起来。 背后凉飕飕的,我似乎能感觉到一股股寒气在身后窜来窜去。 忽地,肩膀被人猛地一拍。 我吓得尖叫得跳了起来。 “娃儿莫慌,是我!你烟大爷。” 一股子熟悉而陌生的烟味涌入鼻腔,惊魂未定的我看见爷爷的老熟人——烟大爷站我身后,这才舒了口气。 烟大爷看着还像是个活人,面色红润,身上也没啥恐怖的伤口。 加上下午那会还看见他牵着老黄牛路过,应该是活人吧。 淹死鬼张小可那会装作没见到他,估计也是为了设计让我入套。 好让我自杀成为冤魂。 “阿默,你爷爷没和你说别来东村吗?你为什么还要来?” 烟大爷叼着烟杆,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我欲哭无泪:“烟大爷,我也不想来东村的!” “但我下午那会碰到了淹死鬼张小可,差点被它害死,如今好不容易脱险跑出后山,鬼知道又跑来东村,简直倒霉到家了,我他么都感觉我今天突然开始掉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我一股脑儿的把事儿竹豆子般倒出。 烟大爷听后,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拍了拍我肩膀。 “娃儿,这不怪你,当年你爷爷强行从生死簿上改了你的命,要不然早在你娘生你那会,就是一尸两命了,你本来就不该是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如今成年已过,阴阳置换,该是入阴间,成阴魂的时候了。” 我被吓得双腿发抖。 “啥入阴间,成阴魂,烟老头你别唬我,我现在可害怕的不行!” 烟老头嘬了口烟,露出焦黄的牙齿。 “谁说我是骗你的!” “之所以你今天能看见阴魂,甚至被恶鬼缠上,都是阳间道在排挤你,日后你的不幸将会越来越多,直至你身死成鬼,才能摆脱这种不幸。” 烟大爷的一番话,解释了我今天为啥老是倒霉。 甚至之前十八年都未曾见过的鬼魂,今天不仅出现一个要害死我的淹死鬼张小可,祖坟处更是成群结队的鬼魂徘徊在我周围。 “烟大爷,那咋办啊?我还不想死!” 我终于相信烟老头的话。 求生之欲一下子涌了上来。 对啊! 哪个活人想死?况且我还是个刚大一的新生,还没享受放纵的年华。 今天才刚成年,老婆都还没娶上,这要死了不是血亏?? 起码等我娶上北村的张小可,洞房后再说吧。 不过此时的我显然没心思想那些杂七杂八,只想先回村赶紧活命下来。 烟大爷既然知晓我的身世,明白我的情况,肯定或多或少也能帮上忙的。 “烟大爷,别卖关子了,我感觉周围怪东西越来越多,好像都徘徊在附近,要不然咱先进村子再说?” “不可!” 烟老头听见这话后,立刻果断拒绝。 “咱东村三天前,所有村民就一夜惨死,我来这里正是为了调查村民死因。” “眼下村里未度化的恶鬼还有七八十个,你要进村就是羊入虎口,非得被那些激起怨怒的恶鬼们五马分尸不可!” “什么?整个东村的人都死了?” 第5章 要出大事了 听见这个答案的我倒吸一口冷气。 难怪家家户户都是黑灯瞎火,这尼玛,太瘆人了啊! 烟老头吧嗒的又抽了口烟杆,绕了我转一圈后,忽得从袖口抽出一个香,香头自燃,直接抓住我两手捏住。 “天灵地灵,老君显灵,千鬼万藏无踪影,妖魔鬼怪勿视听,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我好像自己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阿默,我已经施展一道庇护的法术在你身上了。” “记住,香燃尽之前你赶紧回家,那些恶鬼是看不见你的!” 烟老头的双眼露出少有的精光,显然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茅山法师? 亦或者是咱村耕了十几年地的糟老头吗? 我有些想都不敢想,只觉得张家村里的烟老头儿愈发神秘起来。 就我一个人跟白痴一样,啥也不懂。 手里捧着施过法的香,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烟老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好回去补个觉。 至于其他事,我也不愿多想。 就在松口气,往家的方向赶的时候。 吧嗒…… 步子没迈出三步,香头刚燃起的红光立刻暗了下去。 卧槽? 我有些懵逼。 “烟老头,你这玩意是不是潮了啊?有些不保质啊!” “你这瓜娃子说啥呢?我那可是道山上正统的……” 话未说完,吞云吐雾的烟老头看着我手中熄灭的香头,眼睛一下瞪大了。 “这怎么可能?我请的可是正统仙君庇护!” 烟老头拿过我手里的香,无火自燃后又给我。 我一碰,便暗了下去。 烟老头看我的眼神尽是古怪,口中有些骂骂咧咧。 “东西还我,近几天赶紧去把你爷爷安排给你的那三件婚事办了吧,阴阳融合才能恢复你的生气,要不然仙君的法术对你都半点用都没。” 阴阳融合。 听见这话的我老脸一红。 三张婚书还被我揣在怀里呢,真让人有些纠结。 “哞,主人,村里的恶鬼有点古怪,它们好像又斗起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常年被烟老头牵着耕地的老黄牛,此时忽然出现在我们旁边。 一过来就口吐人言。 “知道了,老黄,我待会就过去。” 我探过头,第一次看着能说话的老黄牛,心底惊讶得不行。 “老黄?烟老头,这不是你经常牵去耕地的黄牛嘛?难道是从山里抓的精怪变的?” 我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阿默娃儿,我可不是精怪,论辈分讲,你还得喊我声牛爷爷呢!” 老黄牛大鼻子喘着粗气鄙夷我,一下让我愣住了。 它说的其实也没错,老黄牛在我出生那会就跟在烟老头身边,那辈分让我叫句牛爷爷绝对没错。 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说话的牛。 前脚刚见鬼,现在就看见了精怪牛。 张家村,藏了太多我不知道的事儿! “咋滴?”烟老头拿着烟杆敲了下发愣的我,“这就受不了了?你没见过的事儿还多着呢?” “按照城里的话讲,你们年轻人要学会接受新事物!” 我赶紧把嘴巴闭上。 烟老头七八十年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还是长辈,加上他刚刚那一手道法,我可不敢跟他顶嘴。 周围的空气又寒冷了几分。 死气沉沉的东村村口,若有若无的哀嚎声响起。 “糟了,出事了。” 烟老头拿着烟杆,一脸凝重的看向东村村口。 不知何时,那里挤满了死去的村民亡魂。 被车碾压死的、被石头砸碎半个脑袋的、甚至一个半身拖在地上呻吟的鬼魂。 它们曾经都是东村口的村民。 现在不知为什么,全都拥挤在了村口那里。 一道透明的墙壁拦在它们面前,使其无法离开村口半分。 好像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在它们身后。 “老黄,你先带阿默回去,赶紧去喊老村长和张老狗他们过来。” 似乎有什么凶险的事情将要发生! 张老狗是我爷爷的外号,村里年纪大点的,都喜欢这么喊。 “烟老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探过头去看,只见一个全身森然鬼气的胖子鬼跟在鬼群后面,有点像电视里看见的小日子相扑选手,只见它一手捏住一只恶鬼塞进口中,吃的津津有味。 老黄牛见状下意识喊了句蛊鬼。 什么是蛊鬼? 湘西巫蛊师素来以养蛊为天下一绝。经常把不同的虫子投在一个小小的罐子中,强虫猎杀弱虫并食其血肉,熬个百八十天出来的,就被称为蛊虫。 不仅如此,巫蛊师之间还经常举办斗虫会,各个巫蛊师派出自己得力的蛊虫相斗,强者胜,弱虫成为食料,以此豢养出更为厉害的的蛊王。 厉鬼之间,以同样方式豢养的。 吞食到最后的便被称作蛊鬼。 此时还没等我想明白,黄牛就用牛头顶我,让我赶紧骑到它背上去,这里的事情别掺和。 相扑鬼越吃越大,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可怕,竟看着我们露出一丝人类的狡诈。 烟老头掏出一叠厚厚的符咒就往里冲。 “仙君庇佑,赐我道家法术斩杀邪魔,急急如律令。” 烟老头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鬼群中,迎头冲了上去。 刹那间,我心中对他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崇敬。 老黄牛弓下身子让我骑了上去。 “你也别担心,主人作为张家的守村人之一,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黄牛在我身边安慰道。 守村人? 那又是什么东西? 我心底满是疑惑。 张家村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老黄牛狂奔了四五里带我离开,我看见之前诱骗我的溺死鬼张小可,忽然又跟在了我身后,一脸怨毒和憎恨。 和她一起的,还有数不尽的亡魂鬼影! 我去,这运气背的。 我寄希望于老黄牛能再跑快点,赶紧去村里喊我爷爷出来。 眼下村外到处是厉鬼冤魂,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感觉张家村要出大事了! 第6章 算计张家村 回到张家村子的里村,爷爷布置在外的法阵让这群冤魂无法进入。 我骑着老黄牛忙往爷爷居住的老房子走去。 四下无灯,漆黑的老房子里透出一股阴森诡异。 “爷爷?你睡了吗?” 我疑惑的看向大门,半掩着,里面的人好像出去了。 怎么回事,爷爷这个点应该还在门槛上抽烟啊。 我往房子一侧的墙壁走去,那里传出滴滴答答的响声,有点奇怪。 黄牛慢慢的往墙边走,当我两双目齐齐看过去的时候。 差点因为眼前的恐怖情景大喊出来。 僻静的山村,夜风吹着老房子的纸糊窗户呼呼作响,我和老黄牛看着黄泥墙边。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看着一大群冤魂啃食尸体。 刚刚滴滴答答的声响,是那群怨鬼嘴角的鲜血。 “怎么会?难不成是……” 我不敢往下想,生怕躺在那边的尸体真是爷爷。 正在进食冤魂看见我,怪笑着冲了过来。 老黄牛不愧是精怪牛,不等我反应,它撒丫子就带我拐出去。 “哞,娃儿你抓好,千万别掉下去了。” 我们一人一牛拐到村边,以溺死鬼张小可为首的一大群冤魂正在村外虎视眈眈的等着我们。 前有狼,后有虎,老牛和我在中间。 真是走上绝路了! 老黄牛喘着粗气,后蹄子摩擦地面,想要带我直接冲出去。 这有把握吗? 我信心不太大。 就在这时,怨鬼群的外围响起了活人的声音。 “天清清,地灵灵,奉三清祖师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赦字令,灭!” “始青符命,五令封行,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霎那间,十几只怨鬼惨叫着消散。 这不是渡轮回,而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两名年过半百的张家村老头手持符箓从外面杀了进来。 神采奕奕,脸上的威严与往日耕地时的农村老汉状完全不同。 “这该不会也是咱张家的守村人吧?”我心中默念。 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了。 “张默,你爷爷在家吗?快喊他出来,村里出大事了!” 年纪较长的一名白发老头朝我呼喊道。 “我爷爷不在家,他也可能出事了!” 眼见强力的外援到了,我立刻喊上他们回去救我爷爷。 之前啃食血肉的恶鬼见势不对早就掉头跑了,溺死鬼张小可他们也被杀破了胆,四散逃的无影无踪。 我带两位守村人去刚刚发现尸体的地方,尸体消失,只留下一滩血腥味。 我爷爷真的死了? 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也不见了。 没人替我解惑。 只能将之前看见的血腥一幕,戴面具的黑衣人,纵容恶鬼啃食尸体的事情和守村人老头儿说。顺便还把在东村的烟老头和蛊鬼大战的事情也说了。 两人一听面露难色。 “该死,是血冥教的那群家伙又来了!”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他们还在惦记着我们张家的那把钥匙吗?” “老二,你先带张默回村长那边休息,别让他出事,我骑黄牛去救烟老头,老酒鬼已经死了,咱守村人不能再有其他伤亡!” 两人自顾自的商量好想法,也不管我啥意见,其中一人直接就扛着我往西村方向跑去。 爷爷还生死未卜,我脑子乱成一团。 什么血冥教?张家村的钥匙? 难道村子里发生的事儿,都是这些引起的吗? 明明爷爷下午还给了我三封婚书喊我去找媳妇儿回来。 现在却…… 西村一片灯火亮起,村长带着大量村民聚集在这。 男女老少都围在一起,果然,张家村真出事大了! 所有人都在避难。 精神抖擞的守村人老头儿扛了我一路还不带气喘的,把我放下后,走过去和老村长低声说了几句话。 老村长先是一脸震惊,而后目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阿默,是你回来了吗?”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句银铃般好听的女声。 那女孩拥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点点星光与明亮。 是张小妹,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看见我一下子就小跑过来。 “阿默,你没事吧?” 那双白皙如羊脂玉的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软乎乎的。 啧,真是越来越大了。 西村的王翠花、南村的李阿香,她们也在人群中。看见我也纷纷下意识走出人群。 这…… 我有些为难,怀里的三封婚书在隐隐发烫。 这就是情债吗? 眼见三个妹子一起朝我走来。 脸上期待满满的模样。 难道真的,我张默,挑选未来媳妇儿的时刻来临了? 第7章 婚礼进行时 张家西村,人来人往,大半夜的灯火通明,村长张德全把所有村里都聚集到了这里避难。 我一来这儿,就被三封婚书上的女孩儿看见了,张小妹抓紧我的手,似乎有些紧张。 “阿默哥!”李阿香远远地喊了我句,满是期待的模样。 王翠花则有些害羞,身形娇小的她,还躲在父母身后观望。 多年未见的几个儿时玩伴,此刻相聚,反倒我有些太不好意思了。 “阿默娃儿,你爷爷和你说的那几桩婚事,如今确定找哪个当你媳妇儿了吗?” 村长张德全这时走了过来,吧嗒抽着卷烟,看见我和张小妹抓着的手,心中了然。 “没,这……我还没问过别人女方的意见呢!”我有些脸红,一下子放开手掌中滑软的小手。 没想到张小妹不乐意了。 “阿默哥,我乐意,你别怕啊!” 小时候就属我和张小妹玩的好,每次哭鼻子的时候都是我安抚她。 女大十八变,没想到这会长成貌美可人的少女后,居然会这么主动。 不可,不可,张默,现在村子外都是恶鬼,爷爷还生死未卜,你咋开始为下半身思考起来了? 我忙摇了摇头。 “老村长,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儿的时候,我和你说,我爷爷刚失踪了,村外还都是恶鬼怨魂,你要想想咱应该咋对付它们?” 张德全摆了摆手。 “娃儿,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要确定了小妹当媳妇儿的话,咱等会就给你办婚礼。” “什么?”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哪儿跟哪儿? 现在大半夜的,按照村子习俗,也不该现在啊。 张小妹忽然抱住了我,温软的身体贴合着我。 “阿默哥,你就快答应吧,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她贴着我耳根说道。 什么没多少时间? 在我愣神的功夫,张德全径直从我怀中取出了那三封鎏金印章的婚书。 将其余两封折起后,剩余那封我和张小妹的高举了起来。 “乡亲们,今夜张默娃儿婚诞,新娘子已经确定好了,大伙儿快去张罗起来!” 这话一出,有些村民拿出早就准备的红布贴画,仿佛事先就知道一般,紧锣密鼓的招呼着。 “哈哈,我就知道阿默会选小妹那个女娃儿,两人我从小玩到大,就他们关系最好了。” “谁说不是呢,张老狗有后,咱村就有救了,只是可惜了小妹和阿默,唉……” “你叹气啥的,这都是命啊,阿默见过外面的世界,可比我们幸福多了……” 村民们的窃窃私语让我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加上人群混乱,我也没听太清楚。 确定我和小妹的婚事后,我们两被暂时分开换婚衣了。 这场急匆匆的婚礼,似乎是全村人的期待。 回想起烟老头的那句话,我已不是阳间人,连这条命都是爷爷去阴间改了生死簿才勉强苟活下来的。 我心底满不是滋味。 李大娘来看我。她是爷爷的老相好,早上的时候还和爷爷腻歪呢,这会脸上满是愁容。 不过见到我还是劝我想开,好好给张老狗留个后。 我寻思我跟个工具人一样,生来就是为了给你们繁衍的吗? 有股闷气一直窝在肚子里,但是又不好发泄,我只觉得憋得慌。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村子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婚宴,开始了! 我穿着张小妹为我裁剪缝好的新郎衣走到屋外。 没错,就是张小妹为我缝的,据那个拿给我的大妈说道。 张小妹应该也是提前想到了这一天会到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命中注定,我越来越觉得自打回村以后,爷爷和老村长他们就为我计划好了一切。 这场婚事,还有我的将来! 也或许,还残存着一些其他事情? “阿默哥,别害怕。” 看着如同行尸走肉的我,抓着我手的张小妹,柔声说道。 我这会才回过神,抬起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对她点点头。 原来我和她已经快到婚事的最后阶段了。 离了个大谱! 到这时候,按照村里规矩,就是新人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三拜后,直接送入洞房了。 老村长张德全坐在本该我爷爷坐的位置上。 “张默娃儿,你爷爷不在,这回就由我代劳吧” 张德全抽着卷烟,老脸上一股莫名的笑意。 “反正按辈分,俺也能算你一句‘小公’了。” 在张家村,这就是小爷爷的意思。 我点点头,只是感觉很累很疲倦,不想再折腾什么。 前两拜,按照礼节,我一一遵守。但是最后一拜,看见戴着红盖头的张小妹,我一下子动容了。 “小妹,你真的想嫁给我吗?” 我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红盖头下,张小妹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按照现代的话讲,这叫闪婚,而且还是当天就闪的。 两人没有太多感情基础,将来会幸福吗? 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因为在最后一拜后,随着老村长的那句‘新郎新娘送入洞房’,我和张小妹就被伴娘们领着送进一间特地准备好的新房内。 我脑子昏昏沉沉,也不知是不是闻了太多婚礼上点燃的檀香气味,总是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 牢牢抓着我的那只温软小手将我推在床上,就在即将打瞌睡的片刻,我只听得几句略显焦急的喘气声出现在耳边。 第8章 内情 “张默,快醒醒!” 张小妹晃动着我的身体,把一种奇怪味道的药草放在我鼻尖。 那股呛鼻的味道一下子让我从昏昏欲睡中苏醒。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 我从床上爬起,只见鲜红的被褥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双喜字,还有不少中国结和红绳挂在床头。 张小妹掀下了红盖头,化着淡淡妆容的脸像温润的田玉一般,满是细腻、灵动之美。 此时,她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我身上。见我醒来贴近了她,脸唰一下就红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抽出手就想起来。 没想到被张小妹牢牢抓住。 “阿默哥,你是不喜欢我吗?” 她脸上有点悲哀,难过的样子。 这还是我的新婚妻子,之前的成亲拜堂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哪能伤了她的心,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 张小妹顺势抱了上来,不等我说话,语气就极为伤感的说道。 “阿默哥,那你就要了我吧,我帮你给张家留后,我愿意。” 这句莫名的话让我有些害臊,什么叫作愿意帮我张家留后? 我张默也绝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人,十二年的义务教育包括平时爷爷对我的严厉,让我知道男人还是要有点责任感的。 “小妹,你先别着急,是有内情吗?还是有人逼迫你?你和我说说?” 我亲拍着她的后背,说没有内情绝对是假的,爷爷、老村长,甚至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巴不得我早点结婚。 甚至每个村还有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媳妇儿让我挑选,这里面绝对有内情! 老烟头他们还在东村口和那群什么血冥教打架,炼制出来的蛊鬼已经吃成了个大胖子,再不阻止我怀疑村子的阵法都拦不住它。 张小妹听了我说的话,只是在低泣,全身微微发抖,我知道她这是在害怕,谁第一次不害怕啊?我也怕! 咱两就这样好好缓了一会,问她也啥都不说。 淡淡的少女清香弥漫在我鼻尖,我其实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新婚房被村民们布置的极为精致,装点着各种各样的红布绳结挂在房梁上,中间还摆放着一张红木桌子,上面摆着喜酒,一支点燃的蜡烛。 红蜡烛随着我两的沉默在慢慢融化,没有人打扰我们,一片寂静祥和。 就在我以为事情就会这么过去的时候,张小妹看着燃烧过半的红烛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来不及了,时间快要不够了!” “什么意思?什么时间不够?” 我还没听明白,张小妹就抓住我的手想要强压在我身上。 “阿默哥,你不懂,你要是不留后,就会害死全村人!” “也只有你才能阻止哪些东西,这就是命啊,我们张家人的宿命,为了守住那些秘密,甚至要去直系亲属的血去填补它们!” …… 张小妹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不停重复着‘它们’、‘宿命’,还不停的掀开我衣服,让我要她。 我被吓到了,直接推开了她。 我冲到门口,想要推门出去,没想到门好像被人反锁,我不停的敲门引来村民注意。 “姑爷,事情办好了?” 村里喜欢耍嘴皮的二蛋子听见敲门声走来,嬉皮笑脸道。 “那是……当然,二蛋子,还不快给你哥我开门。” 二蛋子年龄比我小点,小时候就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当小弟。 这不,听见我说话声就下细细簌簌的开了锁。 我钻出半个头准备跑路,没想到闷头就是一棍朝我后脑勺打来,我当场就两眼一抹黑躺了下去。 …… 再睁开眼时,我好像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四周漆黑无比。 “二蛋子?”我思索后喊了声。 无人应答,但我感觉晃晃悠悠的被抬了起来,敲打四周,传来的是厚重木板的‘吨吨’声。 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好像在…… “别费劲了,阿默哥,这是檀木棺材,起码两指厚呢,也钉了镇棺钉,你是出不来的。”二蛋子在我耳边提醒道。 “什么玩意?把活人送棺材里?” “阿默哥,你也别急,好歹你也是有后的,比咱村里一些半辈子单身汉好多了,还是和咱村村花张小妹,啧啧,太让人羡慕了啊!” 二蛋子的羡慕之情言溢于表。 我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所以,你们现在要把我送哪儿去?” 二蛋子咂舌道:“送哪儿?当然是老祖祠堂。福也享了,接下来就是你为村里人做贡献的时候到了,老村长说了,也只有你,才能帮我们封住那些东西,阿默哥,一路走好啊,你的娃儿我以后会帮你带的。” 二蛋子的语气,仿佛是为将死之人送行。 我后脊背一股冷汗窜了下来。这将死之人,恐怕就是躺在棺材里的我了吧! 十八年后的今天,我即将成年的时候,爷爷一通电话让我回来。 三封婚书,还有血冥教觊觎张家村的那所谓的秘密,恐怕就是老祖祠堂里藏的东西。而我,就是活生生的祭品! 我开始有点明白新婚那会张小妹对我说的话了,我的死果真是注定的。 狭小的檀木棺材里,有点幽闭恐惧症的我被吓得胡思乱想。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要用活人去祭祀,我难道真的要死吗?爷爷,你为什么要喊我回来害我…… 我发疯似的敲打棺材盖,除了害怕,更多是惶恐不安。 抬棺材的队伍敲锣打鼓,棺停,我被缓缓放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敲了多久,手指头发疼,这会倒也安静了很多。 “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礼既成,即刻送入‘葬台’!” 老村长张德全的声音从棺材外传来,威严中充斥着庄重,不掺杂任何一丝感情。 仪式结束,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入‘葬台’被当作祭品的时候。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默,别急,今日你是死不了的!” 第9章 张家先祖 爷爷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他竟然还没死? “咱张家村供奉的东西天理难容,确实到了该连根拔起的时候了。” 爷爷在旁边低声道。 “阿默你先别急,镇棺钉我都拔掉了,等会入‘葬台’的时候,你听见我命令,一旦我喊跑,你就掀开盖板往回跑!到时候会一片混乱,你找机会离开就是。” “对了,张小妹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她,你两之后就离开张家村好好过日子吧,永远也别回来了……” 爷爷果然还是关心我的。不仅混入抬棺的队伍,还帮我规划了逃生之路。 更重要的,他居然也想到了张小妹。 我感动得想说句谢谢,那边老村长张德全已经发出命令,让人把我抬进‘葬台’。 葬台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听着感觉就像是个不太好的东西。 但我在棺材里,黑漆漆一片,也看不见外面的场景。 不过能感觉到棺材盖略微松动了些。 “起—棺!” 为首的抬棺人大喝一声。紧接着我感觉到了一阵摇摇晃晃。 “张老村长,不愧是你呀?作为同伴,这么快就动手了?” “桀桀桀,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家伙想要一个人得到全部好处,把我们踢到局外去。” “嘤嘤~小老头,枉我当初那么看中你,如今还想丢下我们?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就在这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句陌生人的声音。 有男有女,男的声音低嗓如公鸭,女的则千娇百媚,听得我一阵鸡皮疙瘩。 “是血冥教的那群人!该死的,他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那群畜生坏事做绝,据说连孩童都不放过,炼尸为僵,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听他们话的意思,好像还喊老村长同伴?不可能吧,村长不是一直为了咱大家着想,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吗?” 众村民议论纷纷,不少村民听说老村长和血冥教有勾结,纷纷转头看向他,等他一个交代。 “谁瞎几把扯淡,这都是胡扯的!”张德全怒骂道:“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勾结?大家有点眼力劲好不好?” “张三李四,你们还不快过去阻止,供奉已经到最后一步了,20年一轮回,今天我们要是不能重新封印它们,咱全村人都得死!” 紧接着我听到诸如‘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速显灵’的几句咒语,显然是那群守村人出手了。 血冥教和守村人的战斗,已经牵扯到了老祖祠堂这边。 棺材晃晃悠悠的又被抬了起来,张德全显然很在意封印这件事。 吼呜—! 一声兽吼声打破他的计划,一只巨大的手掌掀飞棺材,巨大的冲击力下,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快震废了。 砰! 直至撞到一棵大树,檀木棺材才停了下来。棺材盖上的钉子早被爷爷取走,哐啷一声,我捂着胸口摔了出来。 “阿默,你没事吧。”伪装成抬棺人的爷爷立刻小跑过来。 我说没事,就是浑身疼。不过爷爷的伪装还挺厉害的,就像脸上戴了张人皮面具,二三十岁的壮小伙摸样,不出声还真没人能认出。 我抬头看向战况最激烈的地方,守村人与三个血冥教徒缠斗,符咒纷飞,金色的道法和幽黑的阴气交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果然不愧是守村人,实力还是有的。 至于刚刚拍飞我的那东西,我定睛一看,那不是之前被困在东村里的蛊鬼吗? 小日子相扑选手的模样,青面獠牙,和小时候一些连环画上看见的凶兽插图有的一拼,越长越恶心了。 现在走出村子阵法,它已经彻底沦为血冥教底下的恶兽。 刚刚就是它拍飞的我,看见我还活着,伸出大手就想抓我。 其他村民见状都躲得远远的,毕竟村子里真有战斗力的也就那几个守村人。 “破!” 爷爷丢出一道黄符,只是一句话就将那蛊鬼的大手轻易击退。 不愧是我爷爷! “爷爷,我们该怎么办?” 看见蛊鬼受到伤害愈发凶残,盯着我不怀好意,冷风吹过,我裤裆都是凉的。 “还不是时候!”爷爷回道。 我不知道他这段消失的时间去了哪里。不过那一手击退蛊鬼的手段让我羡慕不已,心想离开这儿后一定要他教我几招。 张德全:“张老狗,你若还有良知,快点把你孙儿送过来吧,血月已经悬空,过了午夜,我们全要死在这里!” 我们抬头一看,只见今夜的月亮不知何时被染成红色,鲜艳无比的血红,宛若人的鲜血一般诡谲无比。 “我不懂,过了午夜会怎么样?” 爷爷眼神凝重:“过了午夜,它们就要出来了,张家十二位先祖,镇压千年之久的僵尸,现世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取所有至亲之人的性命!” 第10章 辛秘往事 张家十二位先祖,镇压千年之久的僵尸,出世第一件事就是要取所有至亲之人的性命! 听见这件事的我心头一震。 爷爷揭开人皮面具,露出原本沧桑衰老的面庞,像小时候一样慈祥的摸了摸我脑袋。 “阿默,我原本不想和你说这件事,只想让你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辈子,但是,咱张家村的所有人都是性命相连,你终归还是得受到波及,无法置身事外。” 老村长张德全站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嘬了嘬牙花道:“老狗,你终于舍得说了啊?也好,赶紧让你乖孙儿听得明白,也好做个明白鬼。” 爷爷置若罔闻,自顾自说道:“张默,你可知我们张家村起源哪一脉?” “起源哪一脉?”我有些疑惑:“咱不都是张家人吗?先祖肯定也是姓张。” 爷爷点点头。 “但是更早,其实我们张家的祖师爷是鬼谷子!没错,就是那个千古奇人。” “我们张家,不像茅山天师、湘西蛊师那种的有特定的职业类型划分,而是家族所有人都能传承主业,这追溯起来,还得从战国争霸那会说起。” 众所周知,战国时期鬼谷子最出名的有四位传人,分别是苏秦、张仪、庞涓以及孙膑。而我们张家,就是孙膑座下的其一弟子。所以按辈分讲,也可以称一句鬼谷子为祖师爷。 不过,毕竟是隔了一代师父,外加当年孙膑害死同门师兄弟庞涓,导致他业火缠身。爷爷和我说,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残害太多生灵,这在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当年我们先祖的师父,生于战国的孙膑野心极大,年轻时的他就妄图使用鬼谷子那儿学来的术法统一七雄,不过每场战役,死去的将士成千上万,产生的业火都聚集在他身上,起初他使用秘法还能抵抗消除,但随着国与国的战争愈发激烈,外加害死同门师兄弟庞涓那件事,导致他业火彻底爆发了! 佛教有言,恶业害身如火,地狱焚烧罪孽之人,饶他神明仙人之躯,灵明亦不复存在,修行亦会将尽。 意思就是说,业火这种东西,一旦缠上就好比地狱之火天天燃烧你身体,痛苦透髓,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会落个修行尽毁,半路陨落的结局。 何况是还未成仙的孙膑了,晚年的他,因为天天忍受不堪之苦,导致彻底退出了战国争霸。世人说他闲云野鹤去了,也有人说他年老已尽,但真实的情况是,他开了个私塾,召集曾经的一些门客传书授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膑这一生也看过了人世的是是非非,也不想走个过场,和鬼谷子一样,他也想留下一些传承道术。 “而在他教授的这些门客中,最后有四家留了下来,学到了真正的精髓,并且还平分了他的衣钵和遗物,这四家便是我们张家、江南楚家,渭河陈家,以及北方田家。” “所留下的遗物也分别是轩辕剑,昆仑镜,神农鼎,和天命罗盘,其中天命罗盘便是我们张家得到的遗物。”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所以那群血冥教的人,就是觊觎我们张家的宝物,那个天命罗盘?” 爷爷点点头,“没错,每件宝物都和每个家族的命脉捆绑在了一起,一旦遗失,可以说就要灭族了。” 难怪烟老头那群人拼了命都要护着,还被称为守村人,原来是守护着张家村的命脉宝物! 蛊鬼这个时候又朝我们冲了过来,但被爷爷以轻描淡写的符咒击退,在张家村老一辈人眼里,可能这种鬼物还不够看吧。 我不敢想象,在爷爷那一辈张家村是有多强?难怪那会三教九流从来没在村子里出现过,恐怕就算是出现,在村口就被打退了。 只见爷爷一边施法镇住蛊鬼,一遍和我继续叙述后面的事情。 “我们张家人,凭借天命罗盘修改族运,一时间纷纷金榜题名,有的则是大富大贵,族内几乎所有人都做有所成,事有所为,直到第六代人,一个名叫张麟宇的出生,一下子就乱了套。” 爷爷说道这里,表情变得气愤起来。 “这张麟宇是个登徒浪子,本来我们张家家大业大,任其如何挥霍都能用到死,但坏就坏在,这人不学无术不说,还是个死赌鬼,每天白天就去花楼点花魁,晚上就是去地下赌场玩个两手空空,时间一久,就算是给他再多钱都能花光。” “其母李氏念其独子,幼小时就极为纵容他,导致这人性格也极其恶劣,跟父亲索要赌资没给,就气愤的摔桌砸碗,然后就被禁了三天不许出门。也就是这会,他彻底叛逆起来了。后面被放出门后,天天夜不归宿,缺钱了就找李氏要钱,而李氏纵然儿子赌博的事情很快就被其父给知道了,一下子将李氏禁足,而失去李氏的经济帮助后,张麟宇彻底变得两手空空,回家吧,父亲拿着皮鞭就要教训他,不回家吧,手上又没钱。” “其实到这会他还是有机会回去的,毕竟是家里独子。但这烂赌鬼脾气也坏,愣是不肯低头认错,宁愿去到处借贷也不要回家。就在他这窘迫的档口,某天一个中年男人找到了他,说愿意给他几万两白银任其挥霍,不够了再给。” “张麟宇一听说好啊,伸手就要钱,但是赌输后又去要,发现那人拿着银票奸笑,提出要求,那就是得把他死去的爹葬进张家祖坟!” 第11章 天罡北斗阵 我听到这里,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怪人,咋还有把自己爹葬进别人祖坟的奇怪要求? 爷爷摇头叹息:“张麟宇那畜生一听是这种小事,便立刻答应下来,浑然不知就是他这个举动,彻底害了我们张家几十代儿孙!” “那畜生隔天又赌完钱后,又跑去找中年富贾要,但这次被提着脑袋让他去找张家祖坟,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听,张麟宇就根据自己儿时去祭拜时的记忆,还真带他们找到了,不过张家祖坟外有阵法,除了张家人,其余生灵与活物压根踏进不了,只要进去就会迷失方向。” “这张麟宇为了更多的钱,自己出了个鬼点子,拖着中年富贾的老父亲尸体进祖坟掩埋,为了钱,这个平时只会蹭漂亮姑娘肚皮的畜生,愣是真出力挖了个坑埋下尸体,殊不知,也只是这个举动,就彻底破坏了张家祖坟的运势。” “原本有天命罗盘指引的张家运势,一下子变得紊乱矛盾。那中年富贾原本打着借运夺势的念头想要分张家的一杯羹,没想到他老父亲生前就作恶多端,死后更是直接存着口怨气,直接化为老僵酝纳阴气,这道阴气还感染了张家祖坟里曾经的先人,他们本是造福子孙才设的这个藏尸福地,没想到被不孝孙张麟宇破坏,霎时间所有张家人头昏脑胀,口吐鲜血!” “我们传承了百年的张家,彻底毁于一旦啊!” 爷爷说到此时,怒火滔天,抽出一把铜钱剑直接斩下了蛊鬼的一截胳膊。 吼呜—! 蛊鬼怒吼的声音比爷爷还大。 “之后我们所有张家人,都要为此赎罪!”爷爷越说也越来气。 “近千年啊,为了这个局,我们张家几乎每隔二十年都要供奉一个直系的孩子去满足那些僵尸,不仅如此,受到血缘牵连,我们所有人还不能离它们太远,一辈子只能苟活在这个落后狭小的村子里!” 爷爷眼中的怨与气我是看得到的,不过我很好奇为啥我没事。 “爷爷,那我上大学……为啥能出村子?” 只听爷爷笑道:“因为早在你出生的两年前,你就死了!那会他们要你的命去供奉,你母亲拼命拦着,你爹更是横刀向全村人!哈哈,但他们都没那本身,还是我保下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孙儿,就该有自己的人生,我张老狗,活到老,终归还是做到了一点小事儿。” 霎时间,我看见数千张黄符从爷爷身上飘出,无风自动。 飘渺的金光从他附近浮现,爷爷居然踏空而行! “亥时已到,该是做最后了结的时候了。” 只见爷爷目光突然变得冰冷无比,仿佛万古罗刹一般。 正在激斗的血冥教三人和两位受伤的老守村人看见此景,皆是停下斗法。 “这难道是……天罡北斗阵?” “那老头子的修行……该不会已经踏过天师,达到无上境界了?” “去他妈的,教里那个沙比说这张家村战力不高,顶多也就两个中级天师的?这怎么又冒出个无上境的?” “毒蛇,老沙快撤,有无上境在,咱都得交代在这里!” 三个血冥教徒隐隐有后退趋势,其中那个花臂纹着条龙的男人朝蛊鬼吹起低哨,想要召唤回来。 砰! 爷爷一道黄符落下,直接将那只巨大的恶兽炸得半身不遂。 噗呲! 花臂男人受到反噬,吐出口鲜血。 但也只敢怨恨的瞪了爷爷一眼,随即马上跟着同伴准备撤。 三人往后面跑,没一会就跑了回来,一脸懵逼的样子。 “别浪费力气了,没有老狗的允许,我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守村人之一的老者从衣服夹层掏出颗草药咀嚼起来,刚刚二对三斗法,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这会都坐在地上休息。 “什么玩意,我堂堂沙河龙王,这种迷阵也想困住我?黄沙河的沉尸我都不知捞了多少?看我如何轻松破局!”刚刚被喊作老沙的血冥教徒在两同伴期待的目光中,手探泥土,随即确定方向冲出,没想到几秒后拄着地又回来了。 两个同伴用看逗比的眼神看他。 “不对不对,明明这个方向有生气,为什么不是生门呢?”老沙一脸懵逼。 “还是我看的吧。”血冥教里唯一的女人掀开衣服,大群蚊子、毒蛇和跳蚤飞出,看得我头皮发麻。 不过没一会,这些毒虫蛇蚁又晕头转向的跑了回来。 两位守村老人见此嗤笑不已。 “天罡北斗,是早已失传百年的阵法,在我们张家先祖们遗传的术法书上,也只是模糊的记载过该阵法的效果,此阵一开,除非杀死施阵者,否则绝无出阵可能,要是配上一些迷烟乱雾,恐怕是当代的一流天师也会被一个小道士玩弄于股掌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还是算了。” 守村老头压根不给这群血冥教徒好脸色好,两人谈笑风声起来。 “老狗不愧是我们中的翘楚,遗失百年的绝学也被他找到,加上那身实力,恐怕于此世间已经足够开宗立派了。” “哈哈,何止是开宗立派,前几年那歪瓜裂枣的邪教教主不也想来我们张家抢天命罗盘吗?还不是被打的屁滚尿流,据说伤势到现在都没养好,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老狗给我们长脸了!要是这辈子真能出张家村,我还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啥模样的,真是好羡慕啊!”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靠在一起,不一会儿,竟双双闭上了眼。 手掌垂下,染湿衣裳的血迹淙淙流着。 我有些难以置信,转头看向爷爷,却只见他往老村长张德全的方向走去。 全无一分牵挂。 第12章 肃杀 受重伤的两位守村人死了,我似乎还能想起昔日里这些老头在黄昏的午后,在屋后抽着烟杆子聊八卦的样子。 那是我童年的回忆。 而随着他们的离去,我有些怅然若失。 我不明白爷爷为何不出手,明明在那些血冥教徒眼里,他是那么厉害,还能踏空而行! 我跟了过去,看见吓得瘫坐在地上的老村长张德全。 “你……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无上境的?” 张德全有些癫狂的样子,仿佛都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难怪我当初偷袭你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和我同一辈分的张老狗,应该和我多过两招的,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我弄死,哈哈,我就知道你在用假身糊弄我。” 听见这话,我迅速反应过来。之前在爷爷家旁看见尸体被奇怪蒙面人杀害的事情,难不成,就是老村长弄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村长想要诛杀我爷爷? 爷爷接下来的话为我解开了这个疑惑。 “德全,你错就错在不该因为权力冲昏头脑,不过是一个小小村长而已,你还竟当真了!” “卖豆腐的小寡妇,还有老酒鬼,甚至是被你喊去东村调查的老烟他们,都被你唆使来的血冥教徒害死!现在其余两位守村人也死了,你如愿了吗?” 此话一出,不止是我,连其余还活着的张家汉子也惊呆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爷爷目光平淡的看向他。 欲言又止的张德全看向爷爷,又看向了不远处晕头转向的血冥教三人,他知道,一旦自己狡辩,爷爷说不定就会抓那三人过来质问。 张德全‘呵呵’了一声,因为仪式而穿戴得道风仙骨的模样变得失魂落魄。 “我只是……” “我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而已!” 张德全开始狡辩。 “反正大家都走不出去了,要在这个落后的小村子里苟活一世,何不如轻松自在点,你们就是太因循守旧,要那些个伦理纲常有什么用呢?为什么要束缚自己,开心点不好?” “所以你就把小寡妇强害了?还有知道些许内情的——那些所有的东村人!” 爷爷的声音变得沉重,张德全有些发抖,我也挺害怕的。 “他们本就不该忤逆我!” 张德全眼神阴翳,狞笑着站起身。 他那仿制了古代道袍的宽大袖口处,七八只狰狞的恶鬼飘荡而出,没有错了,他就是那会的蒙面人。 “我本以为事情就会这么结束,东村的事情是,你孙儿张默的事情也是。只要我们安安稳稳的在这村子里过完一辈子就好,哪用得着杀那么多人!” 听着张德全这些话,我想起初次进村时遇见小寡妇鬼魂的事,那股怨念滔天的劲儿,以及述说死前受到侮辱,想要报警却被沉尸河里的愤懑! 这分明是天理难容的恶行,到他嘴里却变成了好像是别人的过错。 “张德全,亏你是村里人投票选出的村长,多少也读过几年书,如此不知廉耻祸害张小可,你还有点良心吗?还好意思说就这么让事情结束?”实在忍不住的我破口大骂起来。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岂有你这么对长辈的……” 张德全恼羞成怒,驱使一只恶鬼朝我飞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啃掉我脑袋,好在爷爷出手了,一道黄符就将那恶鬼打的魂飞魄散。 “张德全,你已经不配被称为长辈了,欺师灭祖、败坏我张家德行的人,应该早点踏上黄泉路。” 爷爷驱动周身十余张符咒向张德全飞去,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顿声响,所有的恶鬼都被炸成了一道道阴气。 “不对,不该这么弱的,你们这群废物,枉我以血肉供奉了你们三四年!” “老哥,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败坏了张家德行,你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张德全人都快吓傻了,精心培育的恶鬼连一招都没撑住,回过神就跪着朝我爷爷爬去。 但下一幕,爷爷的做法让我一阵恶寒。 噗呲! 随着一道黄符飞过,张德全捂着脖子口不能声。 看见如此血腥场景的我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尘归尘,土归土,天道轮回,万事皆报!” 爷爷口中呢喃,闭起了双眼。 张德全的尸体倒下,喷涌的鲜血随着地上的奇怪纹路汇聚在一起。 我能看见这块如同八卦罗盘一样的地板上,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阿默!”爷爷喊我的小名:“张家先祖马上就要出来了,你赶紧离开这里!” 第13章 私奔 ‘葬台’上,鲜血浸透了纹路,在血月的照耀下愈发妖异瘆人,嘎吱声悄然响起,中央的一块阴阳状圆盘开始旋转起来。 似人非兽的低吼声不停在我们脚下响起。 张家的十二位先祖,即将苏醒! 我不是傻逼,这种情况还要逗留绝对死路一条!在场唯一还有点术法和实力的血冥教三人,发觉这边情况不对后,脸上一阵青白色。 哭着跪求着我爷爷放他们出去,但被爷爷置若罔闻。 “爷爷,那我就先不打扰你办正事儿,我就先离开这里了!” 看见他们那哭爹喊娘的害怕模样,学聪明的我和爷爷打了句招呼就准备离开。 他们那群有点实力的术师都害怕,更何况我这个啥都不懂的小菜鸟。 其余的张家汉子见状也想走,他们本来就是跟着老村长张德全来这边走个过场的,如今事情愈发不对劲起来,纷纷准备跑路。 三四十个戴着头巾的跟着我离开爷爷布下的天罡北斗阵,生怕落下。 “等会。”爷爷出声道。 他以剑指指向葬台中间的那个阴阳圆盘,下一秒那东西直接飞了出来,安稳的落在我掌心。 “阿默,你带这个一起走,张家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爷爷语气有点托孤之意,我也没细想,拿着这个不知名的阴阳圆盘就往外面走去。 就在踏出阵法的那一刻,肉眼可见的阴森黑气席卷而来,我转头看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百草枯萎,一只只老槐树模样的古代人冲天而起…… “爷爷?”我喃喃道。 一转头,我已然到了外面。出来就是一片树林,有些安静,竟无半声虫鸣。 “阿默哥,是你吗?” 熟悉无比的女声传来,是张小妹,她真的在外面等我。 新娘装被她脱下了,现在换了一身黄绿相间的长衣,看着我脸上满是笑意,颇有些侠客少女的意味。 我看得有些痴醉。 她披着斗篷坐在一头大黄牛上,显然等了我好大半天。 “精怪牛,你也来了?”看见熟悉的老朋友,我打起了招呼。 “小子,我可是你牛爷爷,咱两小时候可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你喊句‘牛爷爷’有那么难吗?” 精怪牛猜出我不愿喊它牛爷爷,牛眼睛怅然若失。 这也不怪我好吧,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里就有个牛爷爷角色,导致我如今见到它就有点小纠结。 “阿默哥,你爷爷喊我在这儿等你,没想到你真的出来了,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村子。” 张小妹骑着老黄牛过来,轻身跳下,小跑过来抱着我。 “嘻嘻,阿默哥,我好开心。” “你还记得小时候嘛,我总喜欢这样抱你,没想到长大后真成了你媳妇儿,我真的好开心呀!” 张小妹的眼睛眯得像小小的月牙,眼中满是亮闪闪的星星。 其实我也很喜欢张小妹,小时候就在一起玩。世事变迁,长大后的我不知何时失去了这份坦然,碰见她总会觉得有些别扭,男女有别。 如今,她一下子抱住我,对我说出最初的那份感情,我的眼角不知何时有点湿润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张小妹走在一起,就算是成亲结婚的那会也是,我只觉得这是件极为草率的事情。 她是张家村的村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打小就不知道多少男孩子喜欢。 就算是后面去邻村读中学,也是一大群追求者。 哪能是我这个出生时娘亲就难产死,父亲酗酒被赶出家门的孤儿能奢望得上的。 我明白,这是我的自尊心一直在作怪。我不情愿放弃这个单纯的女孩子。 激动得情绪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的我一下子反抱住她。 “我就怕你怪我,我只是个普通人,可能以后一辈子都是普普通通。” “哪有。”张小妹嗔怪道:“在我眼里,阿默哥已经很厉害了,你一个人去大城市生活,还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路,可厉害了。” “小时候你也是这样,还记得,那会我贪玩跑到了邻山的乱葬岗,也是你,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的,从那时起,我就打算以后非你不可!” 张小妹吐吐舌头,抱着我一脸眷恋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抱着她也很是满足。 “咳咳!”老黄牛轻咳道,打断我两的暧昧:“两个瓜娃子,差不多就得了,我能感觉到祖祠里的阴煞气息越来越浓重,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妙。” 老黄牛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和我一起出来的其余张家汉子怎么不见踪影? 张家祠堂规矩极其严格,不容许任何女性进入,所以从一开始进去的都是张家青壮年。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可不能折在这里,可是我左找右找,不见半个踪影,只能看见大半个树林被浓雾包裹,无法进入。 “阿默哥,也可能是爷爷另有安排吧。” 张小妹牵起我的手道:“我们直接离开这里就好,我想和你去你住的地方生活,我也会努力加油的,争取不给你拖后腿,以后咱俩生一大堆娃,好好的过日子。” 我听着张小妹的话总感觉有些怪,不对,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有些怪。 “小妹,你说你想要和我一起离开张家村对不?” “嗯嗯!”张小妹点点头。 “以后还要一起生活,我们还要生好多好多娃……” 听到这里,我醒悟过来,这不是我要带着妹子去私奔的节奏吗? 第14章 天命罗盘 张小妹准备和我私奔,准备的东西都放进包裹系在牛身上。 “怎么啦?阿默哥,我看你样子,好像有点……不情愿?” “哪有哪有!”我慌忙解释道。 “你爸妈同意了不,我想他们毕竟养育你十多年,你舍得离开他们吗?” “以后想了就回来看看呗。”张小妹语气轻松回道,仿佛这次私奔对她而言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想想也对,大不了她想家就再把她送回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把张家汉子的事情先抛到一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还没能耐管他们的事儿,过好自己就足够了。至于他们,或许爷爷真有别的安排也说不定。 我两骑着黄牛下山,打算先去镇子上避难。 不得不说牛爷爷真的是老牛识途。 下坡路不仅走的平缓稳牢,方向也不用我们指明,自己就能找到! 一些平时藏在山间的野鸡狐狸察觉到山顶危险,也在往纷纷山下逃窜。我和小妹看见好几只五彩羽毛的大野鸡从面前跑过。 一只眼睛发着青光的小白狐从我们面前跑过,小妹直呼好可爱。 颇有阅历的牛爷爷告诉我们这些都是藏在山里的小精怪,未修炼出人形,但已经很有灵性。 眼睛发光的小白狐看了我们一眼,头也不回的往树丛里钻去。 我们继续赶路,没多久就听见前方传来吱吱的声响。 起初还以为耗子发情,走近了才发觉是几名拿着强光手电的男人抓住小白狐,一脸狞笑。 “哟,挺不错的白狐,这皮子油光发亮的,做成披肩老夫人可能会很喜欢。” “老大,我感觉我们离老沙他们发信号的地方很近了,这座山上的精怪都在往外跑,不出所料的话,老沙他们应该就在山顶。”一名扛着老式猎枪的男人说道。 他们这些人和旧社会的混混一样,不是黄毛就是绿毛,身上还纹身极多,看着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更让我忌惮的是,他们绝对是爷爷法阵中血冥教的那群人,不仅穿着打扮相似,言语中还表明他们目的地就是山顶。 我抓住张小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发声,小妹看着被虐待的小白狐满是怜惜。 牛爷爷也知道碰见不好惹的家伙,悄悄带着我们准备绕路。 “华国有句古话,叫作来者皆是客,既然来了,那两位就留下点什么吧!”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冷笑,等我反应过来时,肩膀上插着一枚苦无,紧接着被人一脚从牛背上踹了下来。 “不过如此嘛,两个啥也不懂的菜鸟!” 操着一口蹩脚中文,穿着黑衣的小日子忍者男从树上跳下,一脚踩在我背上,死死拧动我伤口,疼的我腿肚儿直转筋,咧开嘴半天没哭出音来。 他看的极为畅快。 “井下兄,你这是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了?” 声音惊动了抓到小白狐的几人,他们跨过树丛,一下子就看见倒地被踩住的我和张小妹。 “嘿嘿,铁手王,我好像抓住了两个附近的村民,他们他们刚刚在偷看你们呢。”忍者男井下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哟,还有个是女的?”染着黄毛扛着老式猎枪的纹身男用强光手电照张小妹,看见她模样,嘻笑着想用手去摸。 我一看这男人就知道是个色胚,手不干净,见不得媳妇儿被轻薄的我咬着牙关大喊出来。 “你们是不是想找那三个血冥教的同伴?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一听这话,为首的彪形纹身男制止同伴的行为。 他看向我,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我顺着他的意继续说下去:“我刚刚就是从哪儿出来的,一个身上都是毒虫的女人,还有一个被喊老沙和毒蛇的男人,你们就是来找他们的吧!” “我可以带路,只要你们放了我那个朋友。” “有点意思。”彪形纹身男有些意外我能说出这些话,他蹲下来看着我:“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我点点头,刚想回答,没想到他迅速伸手从我口袋拿出爷爷给我的阴阳圆盘。 “这个是……天命罗盘?”彪形大汉看着手中的阴阳圆盘,眼睛瞪得极大。 他的同伴看着这个宝物,目光中纷纷露出贪婪神色,包括踩着我的忍者男,都忘记折磨我了。 “咳咳!”彪形大汉咳嗽两句,作为队伍老大的他,当着众人面把天命罗盘塞进了自己裤腰带。 “等我带回血冥教,贡献上去,人人都有奖励啊!”彪形大汉替众人画大饼。 “铁手王,到时候别忘记和教主说,是我先抓到这个藏罗盘的村民!”忍者男操着口蹩脚中文,激动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不会忘记你的。”铁手王回道。 他们合计好利益划分后,又把目光看向我。几个人不怀好意的样子,让我有些发虚。 我也不知道爷爷给我的是镇村之宝天命罗盘,更不知那铁手王是怎么从我身上察觉到的。 如今最重要的东西丢失,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跑过,早知道就藏好点了。 “目前可以确认,这家伙说的不是假话!而且他能把张家最重要的天命罗盘带着身上,绝对是张家重要的人物。” 铁手王仿佛忘记了刚刚的事情,义正言辞道:“不如我们乘胜追击,用这个人质把那老头从我们血冥教抢走的几件法器和昆仑镜一起夺回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一听,爷爷竟还去血冥教抢了东西,真是胆大牛逼啊! 教徒们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天命罗盘,剩下的神器和昆仑镜估计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所有血冥教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忍者男提我起来,要我指路回去找爷爷,夺回昆仑镜。 我看着被打成重伤的老黄牛,和被抓住毫无反抗之力的张小妹,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我们重新上山,来到那处浓雾。天罡北斗阵是爷爷布下的最强阵法,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没想到那铁手王一听最强,嗤笑起来。 “什么叫最强阵法?都是笑话,在我天命罗盘震百煞的威力下,一切术法皆是一层薄纸!” 得了天命罗盘的铁手王嚣张的一批。 拿出天命罗盘,在内力加持下,霎时间金光大省,我也得以第一次见到张家村至宝的威力! 在那道强盛的金光下,浓雾像镜子碎片一样被打破,紧接着,黑气夹杂着血气冲了出来,当即让几个实力一般的教徒口吐鲜血。 第15章 挺废材的呀! 我被邪气逼得也是气血翻涌,一口甜血涌上喉咙吐了出来。 我有些担心张小妹,她倒还好,脸色苍白的朝我笑了笑。 “阿默哥,我没事,都怪我拖了你后退。” 我想说让她别老怪自己,可发虚的身子让我欲言又止。 铁手王手拿天命罗盘,周身有一道淡淡的金光护体,愣是没受到一点波及,他惬意的往里面走去,像个来搓澡的大汉。 阵法被破,我也得以看见葬台上的爷爷,只见他周围摆了几十具干尸,漂浮在周身的黄符早已用光,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同样有金光护体的古朴镜子,看上去似乎是古铜所铸,周围一圈奇特符号。光滑的镜面里是一团黑雾。 四只头戴花翎的古代僵尸站在他对面,尖锐的指甲,一张张如同老树皮的干尸脸,狰狞无比。 铁手王带着一帮小弟围了过去,打算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爷爷发觉了这群外人,转过身,腹部是一道口子,流着鲜血,他也受伤了。 “张老头,你也有今天!”铁手王阴阳怪气道。 爷爷一脸苍白的看向他:“昔日黄沙河的第一捞尸人——铁手王,今也堕入血冥教当教徒了吗?真不知道你爹黄铁沙地下有知,得知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做人渣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个老不死的,你他妈……” 爷爷不愧是爷爷,一句话就让铁手王破防了。 只见铁手王咬紧牙口,看着爷爷面对的四只僵尸王,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张老头,我倒是看看你要怎么对付你家先祖,僵尸王现世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饮尽所有至亲精血,以斩执念。作为其后代的你,也难过此劫,我要看看待会你是怎么死,成为地上的一具干尸!” “嗯?”爷爷听后笑了笑,反唇相讥。 “像你躺在地上的侄儿一样吗?对了,忘了和你说了,刚刚为了控制住我能对抗的僵尸王数量,早在一开始我就把你侄儿和其他两个邪教徒祭尸以分散它们的目标。” “你他妈……!” 铁手王忍不住又爆粗口。血浓于水,加上铁手王早年间受伤不能生育,所以他一直有意把亲侄儿培养成继承人。 如今被我爷爷献给僵尸王打牙祭,怒火滔天的他当即就带着天命罗盘冲了上去。 “老不死的东西,今天我一定要手刃你为我侄儿报仇!” 铁手王运转手里的天命罗盘,只是一击就打碎了我爷爷周身的淡金色防护罩。 爷爷不退反进,表情淡定的面对他各种拳脚招式。 砰! 铁手王再度挥出一拳,被意料之中的爷爷抓住,正当我以为爷爷会趁势反击的时候,没想到他淡然一笑,直接抽身踏空离开了。 吼呜—! 两只僵尸王直接冲向铁手王,面对这种怪物,他竟然直接就缩头往后跑。 我正纳闷他为什么不使用天命罗盘反击,那件至宝的威力我不是没见过,只是一击便打碎了爷爷的阵法和防护罩。强的一批。 但是面对实体物,铁手王就从来没用过。仿佛这件至宝对实物是没有任何伤害的! 其实我猜的没错,每件至宝都有其独有的能力和效果,而这天命罗盘的效果便是能轻松破开世间任意的术法和玄阵。 即便那铁手王跑的快,两只僵尸王追的更快!直接利爪划过他后背,几道深壑的伤口显现出来。 鲜血迅速变黑,尸毒入体,铁手王脸色一变,忙跑到附近把一名小弟丢给僵尸王打牙祭。 尸王得到活人,贪婪的吸食血肉,也就是四五秒的功夫,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一具干尸,被随意丢在地上。 尸王继续追,铁手王继续卖小弟,不一会的功夫,一半跟他来的小弟都成了地上的干尸。 “老大,你还是人吗?兄弟们跟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别管他了,这家伙吸引到僵尸王注意力已经废了,大家还不快跑,要不然命都得搭在这里!” “等我回到血冥教,一定要参他一本,这铁手王太不是人了,一出事就卖兄弟,简直畜生不如!” 那个想要参铁手王一本的小弟被优先盯上,巨大的实力差距下,被追上喂了尸王。 不过铁手王这般折腾,我也看出他速度越来越慢,脸色青黑,就要扛不住尸毒的样子。 想我爷爷在这里和十二只僵尸王打得有来有回,这些歪瓜裂枣一来,就嗝屁了大半。 挺废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