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摆烂吃瓜,疯批暴君宠疯了》 第一卷 第1章 皇后私通 寒风凛冽,打着璇儿吹走最后一枝枯叶。 竹西提着食盒一路小跑回坤宁殿,“今日可真冷,不知道内务府什么时候发放碳火。” “先把去年剩的旧碳拿出来用吧。”顾见初最是怕冷,正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取暖。 她从被子探查一颗毛茸茸脑袋询问,“今儿吃什么?” “冬瓜酿肉,三鲜豆腐,今个御膳房做的全是娘娘爱吃的。”竹西将温在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随即道,“奴婢听宫人说,贵妃娘娘今个又端着鸡汤去了皇上寝宫。” “贵妃仗着家室,整日往内务府塞钱,换各种衣料首饰,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皇上面前刷存在感,娘娘您也要多为自己盘算一下,万一被贵妃先一步生下皇子,怕是会危及您的地位。” “打扮花枝展昭有什么用,贵妃每隔三五日就会往垂拱殿跑一趟,那一次见到皇上了,她还是太后亲侄女,我们更没必要去碰壁。” 她们这些后妃都入宫一年了,皇上从未去过谁的宫里。 其她妃嫔倒是隔三岔五的去皇上面前刷存在感,不过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 就算是贵为皇后的她,也未有什么例外。 说起来,他们这位皇上也算得上传奇。 先帝后宫美人无数,儿子众多,皇上生母早夭,又被先帝遗忘,是公认最没有可能继承皇位皇子,可偏偏在宫乱的时候他带兵赶回来,拿到先帝传位圣旨。 只用一年时间,就平定内乱外患,坐稳江山。 “今个做的三鲜豆腐鲜的很。”对于争宠顾见初倒是半点兴趣没有,现在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也挺好。 “好吃娘娘多吃两块。”竹西往顾见初碗中又布了几块。 竹西又和顾见初分享起听到八卦,“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贵妃母家安南伯又往府中纳了一位妾室,这妾室可是厉害的角,刚进府就和主母打擂台。” “贵妃整日看着光鲜亮丽,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爹,她爹都多大年纪了,还一房一房妾室往府中抬。” 顾见初声音刚落,侯在外面云和撩起垂在门边毛毡进房间,“娘娘,太后身边翠微姑姑过来了。” 看到翠微进来后,顾见初放下手中筷子,“可是母后那边出了什么事?” 翠微神色清冷,语气不善,“太后那边一切安好,只是让奴婢来召娘娘过去问几句话。” 当今太后是皇上继母,自从皇上登基后,鲜少露面,平日里只有初一十五让他们过去请安,私下很少单独召见。 顾见初正疑惑呢,脑海中忽然想起系统机械音。 【亲亲猜得不错,太后来者不善。】 ‘我自从进宫就安稳得很,就算太后想找事,那也没有小把柄落在太后手中。’ 【你虽然不惹事,但耐不住你身边有个不甘安稳的小宫女,不仅联合外人状告你,还将皇上招惹过去。】 虽然皇上从未进过后宫,这一年大家站队的站队,已经形成了一股股小势力。 她贵为皇后,宫里却没有一个妃嫔投靠她。 顾见初乘坐软轿,随从翠微来到慈宁殿。 慈宁殿不比她居住的坤宁殿地理位置好,偏在西北角,平常鲜少有人过来,倒是养老好地方。 刚进大殿,顾见初一眼看到跪在下首的秋荷,顾见初和竹西皆是眸子一眯,昨天秋荷还和她告假,说家里的母亲病了,想回家探望,亏得她给了秋荷二两银子。 没想到她非但没回家,还跑来这里搞事情。 只瞥了秋荷一眼,顾见初规矩同太后以及皇上行礼。 入宫这么长时间,顾见初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皇上,果真与小宫女传闻的那般俊美,周身夹杂帝王独有威压。 “起身吧。”听到上方传来太后的声音,顾见初连忙收回视线,借着竹西搀扶站起身。 “秋荷,皇上和皇后都过来了,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吧。”太后转动手中佛珠,面色冷沉。 秋荷是她身边二等宫女,平常虽然很少近身伺候她,她对秋荷这小丫头还是很有印象。 被点名秋荷谨小慎微目光从她身上扫过,随后看向坐在首位上男人,“皇上,奴婢要告发皇后私通,秽乱后宫。” 【第一次宫斗竟然是被身边人背刺,还是私通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谢辞安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刺耳声音,这声音似乎是来自皇后。 他目光锁定在皇后身上,却见皇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张嘴。 好生奇怪。 皇后没有张嘴说话,这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太后面容严肃一拍桌案,“此事非同小可,可不是你一个小宫女能胡言乱语的。” 谢辞安转动手上玉扳指,身体前倾,“那皇后私通对象是谁?” 秋荷误以为皇上是信了,身体激动想要往前,却被皇上一个眼神吓了回来,“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皇后私通对象是一位侍卫,奴婢有一次给皇后送披风,远远看过一眼,害怕被皇后发现,没敢继续上前。 奴婢实在良心不忍,看皇上被皇后欺骗,所以才大胆告发。” 【写话本子的都没有你能编,红口白牙的一口大锅丢我身上了,我可不是什么背锅侠。】 【这么刺激的吗?秋荷竟然喜欢皇上,还是皇上梦女,之所以陷害我,是听人挑拨,怪我挡了她上位的路,所以才下定决定,要用这种方式污蔑我。】 【为了效果逼真,她竟然去偷了侍卫的内衣,还塞到我的衣柜中诬陷我。】 【幸好她因为害怕慌慌张张的,将偷回来的衣服拿错了,藏在我衣柜中的是她自己刚浆洗衣服,不然我岂不是哑巴吃黄连百口莫辩。】 谢辞安再次听到那道声音。 这次说的多,谢辞安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皇后的嘴巴。 皇后的嘴未动一下,所以那道声音竟然是皇后心中所想。 他竟然能够听到皇后心声太过匪夷所思。 谢辞安转头看太后一眼,太后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想来是听不到皇后心中所想。 梦女是什么? 皇后又是如何知道小宫女的行事。 一时之间困惑着谢辞安太多问题,“皇后有什么好说的?” 第一卷 第2章 抱着皇上画像入眠 “皇上臣妾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是秋荷在诬陷臣妾。”顾见初再次跪了下去。 毕竟关系到生死,顾见初神色冷冽看向身侧秋荷,“你指认本宫,可有证据。” “奴婢有证据,奴婢不仅亲眼看到皇后私自幽会侍卫,还看到皇后娘娘将侍卫贴身衣服放在衣柜中。”秋荷目光格外坚定。 听到秋荷的话后,谢辞安的眸子微微眯起,竟然与皇后所说一般无二。 顾见初虽然跪在那里,脊背挺直,一副问心无愧语气开口道,“臣妾请求搜宫以证清白。” 在听到皇后的话后,秋荷眉眼燃起兴奋的笑,隐隐还有一些小期待,凭什么皇后不将她送到皇上身边帮忙固宠,他们得不到皇上的青睐,不代表她不行。 不仅不将她送去固宠,还处处压着她。 只要搜宫,查出侍卫衣服,皇后就彻底凉凉。 谢辞安太想证实一下皇后心声,招呼候在身侧程颂,低声耳语几句后,程颂便带人前往坤宁殿。 没有皇上的话,顾见初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程颂竟然在秋荷枕头下面搜出上百张皇上画像,她还要每天晚上抱着皇上的画像入眠,这种梦女真的是细思极恐,为何还有点小恶心。】 听到顾见初心声谢辞安,也觉得有点恶心。 跪的时间太长,顾见初稍微挪动一下膝盖,不动声色揉几下。 谢辞安面前的水已经被翠微换了两盏,终于盼来前往坤宁宫搜查程颂。 程颂将放着衣服托盘呈到谢辞安面前,“陛下,这是从皇后娘娘寝宫搜出来的。” 秋荷伸长脖子想要看一眼,可不待他兴奋,听程颂继续道,“经过尚衣局绣娘查验,这件里衣是下发给各宫宫女的衣服,而并非秋荷所说侍卫衣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奴婢曾亲眼所见。”秋荷想要起身上前查看,立马被程颂的人上前按住双臂。 “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亲手所放。”顾见初冷声质问一句。 秋荷有一瞬间的心虚,连说话的声音都明显变小,“当然是奴婢亲眼所见。” 程颂紧接着将另一个托盘命人送上来,“奴才的确搜到一件男人穿的里衣。”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秋荷的眼睛亮起来。 倒是顾见初一副事不关己态度,毕竟她已经都吃瓜系统那里知道了结果。 “不过是从秋荷房间里发现的,与禁卫军所穿的衣服一般无二,不知道秋荷姑娘还有什么好说的。”程颂没有把从秋荷枕头下面搜到的画像拿出来。 毕竟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怕皇上恶心。 还怕被人传出去议论。 “我……”秋荷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何本该在皇后衣柜里的衣服,为何会出现在她住处。 莫非被皇后发现调换。 【你个老登,自己放错了还不知道,幸好这老登有胆子,脑子不够用,不然依照暴君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脾气,就算不是我,查到这种东西,我肯定也要凉凉了。】 谢辞安:…… 皇后脾气还真随她老子。 “朕看你是想构陷皇后,阴差阳错换错了,皇后这种叛主的奴才,朕就帮你处置了。”谢辞安看似是在商量,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 “任凭皇上做主。”刚好帮她解决一大难题,对待这种叛主的宫人,留着恶心,处理了于心不忍。 谢辞安语气冷得就像是外面的寒风一般,“程颂将人带下去杖毙,让阖宫的宫人都瞧瞧这叛主的下场。” 有宫妃挑拨离间,这小宫女毕竟是主谋,不好继续查下去,用小宫女给背后人一点警醒。 秋荷还想求情,被程颂带人捂嘴拖下去。 “皇后也起来吧。” 谢辞安转而看向一旁的太后,“以后这种乌龙小案子母后就不要知会朕了。” “哀家也没想到这小宫女如此痴心妄想。”毕竟不是亲母子,太后与皇上感情是一点都不好,太后对皇上没有养育之恩,两人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装得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跪这么久,膝盖都要跪烂了。】 顾见初被竹西搀扶着,只敢在心中偷偷抱怨。 乌龙解决了,谢辞安未做停留,起身离开慈宁殿。 顾见初顺势一起离开。 御辇旁,程颂将厚厚一叠纸张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这是从秋荷住处搜出来的。” 谢辞安捏着自己画像,手指逐渐缩紧,想到皇后那番心里话,不由觉得恶心,不过想到皇后竟然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他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程颂,晚上摆驾坤宁殿。”谢辞安将一砸子画像丢到程颂怀中,“这些东西处理干净。” 程颂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这些后妃进宫都一年多了,皇上还从未进过后宫,怎就见了皇后一次就要去皇后宫里。 程颂试探性询问,“可要奴才去坤宁殿传旨,让皇后准备接驾。” 他就是想探究一下皇后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 谢辞安摆摆手,“不必。” 坤宁殿内,云和已经将火盆子烧上,让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顾见初坐在花盆子前,喝了好大一碗骨头汤压惊。 “娘娘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云和提着木桶来到顾见初面前回禀一句。 竹西将床铺整理好,还往被子里塞了一个汤婆子,顾见初今日受了惊吓,现在呵欠连天困得厉害,“本宫这边不用伺候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今日天寒,竹西姑姑回去休息,奴才留下来值夜,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晚上顾见初不喜欢近身伺候,云和说完后,同竹西一前一后退出大殿。 云和是她入宫后,内务府分配的人,为人忠贞,平日里很照顾殿内这些小丫头。 顾见初推门入了耳室,知道她怕冷,云和往里面放了炭盆子和热水,氤氲热气弥漫在狭小空间。 她刚进浴桶泡了一会,就感觉周身凉津津的,似有凉风灌入,背后似是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第一卷 第3章 哪里来的登徒子 谢辞安处理完朝政后,只带了程颂低调来到坤宁殿,宫院内静悄悄的,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只有主殿燃着微弱灯光。 谢辞安带着探究心思,只身进了大殿。 刚入内殿,听到耳室传来流水声,谢辞安上前推开一条门缝,一副美人沐浴香艳场面映入眼帘。 虽是背对着他,透过氤氲热气还是能看到顾见初似雪肌肤。 他一直没进后宫,就是因为这些女人都与前朝息息相关,各存目的,有些是朝臣塞进来的,还有些是当初他初登基后,为了稳固前朝主动要进来的。 顾见初属于后者。 顾见初老爹握着辽东三十万兵权,顾家关系在京城盘根错节,他一时半刻动不了。 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碰到这样的场面,某些欲望在逐渐唤醒,喉咙发紧,身体燥热。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浴桶内的人不由消失了。 谢辞安眉头紧蹙上前查看,还未等凑近,从角落里冲出一个人影。 人影裹着外衣,手中拿着花瓶,朝着他脑袋砸来,“哪里来的登徒子。” 谢辞安反应迅速用手臂挡一下,虽然花瓶没有砸在他脑袋,但是却砸在他的手臂上,碎裂瓷片扎在手臂,立马有鲜血流出。 顾见初见没有砸到,慌忙捡起一旁木桶还想砸去。 在木桶砸下来的危急关头,谢辞安赶紧出声,“不是登徒子,是朕。” 顾见初高高举起木桶停留在半空,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看了谢辞安一眼,又看了一眼,非常确定是当今皇上。 她惊吓丢掉手中木桶,乖巧跪下去,殊不知随着她的动作,裹在身上衣服松松散散露出大片春光。 无意间扫到谢辞安眸子一沉,立马收回视线。 顾见初细弱蚊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臣妾不知道是皇上,请皇上恕罪。” 【完球,白天没有被秋荷冤枉死,晚上可要被皇上害死了,这可是谋害皇上,九族都不够灭。】 【不过这件事情似乎也不能完全怪我,谁让他过来不让人通报,还偷看我洗澡,我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正当防卫。】 见皇上迟迟没有出声,顾见初心中不停打鼓,忍不住偷偷瞥了皇上一眼。 偏偏在这个时候,守在廊下云和听到声音闯进来。 云和不敢私自闯入,站在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娘娘您没事吧。” 一直没等到顾见初回应的云和有些急了,就在他准备喊竹西过来时,顾见初声音同时隔着门缝传来,“我没事,你先退下吧。” 顾见初都已经视死如归了,没想到最后谢辞安竟然让她将云和支走,并不打算露面。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要放过我,不打算诛我九族?】 谢辞安思绪被顾见初疑惑心声打断,目光落在她身上单薄衣服,以及被地上水不小心打湿裙摆,“你先起来吧,朕受伤的事情不必声张。” 【你也不好意思声张吧,毕竟深夜闯宫妃寝殿,还偷看人家洗澡这种事情被外人知道,可是要被笑话程度。】 身上裹着的衣服已经湿了,又沾了水,浑身都凉津津的,顾见初起身后,抽过搭在架子上的衣裙裹在身上,“陛下的伤口有些深,要不要臣妾帮您包扎一下。” “好。”他手腕衣袖已经被血染湿。 顾见初从妆屉取出备用跌打损伤膏涂抹在谢辞安伤口处,又简单包扎一下,小心翼翼将他的衣袖放下。 “陛下好了。” 顾见初由于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淡淡茉莉花香味,两人凑得如此近,香味不断往他鼻息钻,引发他内心最深处的躁动。 “嗯,垂拱殿的折子还没有批完,朕先回去了。”谢辞安害怕继续待下去会把持不住,大步流星离开了。 守在外面的云和还以为是看错了,揉了好几次眼睛,非常确定是皇上。 等皇上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云和小跑进内殿,“娘娘奴才一时疏忽,没有注意到皇上过来,还请主子责罚。” 皇上若想让人知道,大可以让程颂提前过来传旨,既没有传旨,也没有摆仪驾,摆明不想让人知道悄悄来过。 莫不是狗皇帝根本不信任她,才会这么晚过来查看。 “起来吧,日后值夜的时候小心些。”云和平时行事谨慎,很少犯这种错误,顾见初没有责罚。 折腾这么多事情,顾见初困了。 躺在床上没一会睡着了。 昨晚呼啸了一夜,今日倒是难得放晴,阳光洒在窗台边兰花上,镀上一层柔和光。 云和搓着手入内回禀道,“娘娘各宫妃嫔过来请安了。” 反正皇上不来后宫,顾见初不喜欢折腾,便将一天一日请安改成了三日一次,今天刚好到日子了。 顾见初由着竹夏将衣裙整理好后,便动身来了坤宁殿前厅,诸位妃嫔皆已到齐,看到她过来后,规矩行礼请安。 “嫔妾给皇后请安,恭祝皇后万安。” 顾见初坐好后,对众人轻轻挥手,“平身吧。” “昨儿风大吵得人睡不安宁,今儿起晚了,让诸位妹妹久等了,云和你去将本宫前日刚得新茶,拿来给诸位妹妹沏上。” “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没等多长时间。”说话的是梁贵仪,一身云罗纱织,因为父兄在安南伯手下原因,平常与贵妃走得亲近。 梁贵仪不同于贵妃,在后宫处事圆滑。 贤妃手指转动茶盖,撇着上面的茶沫子,“听闻皇后昨日被小人构陷,倒是因祸得福见到了皇上,这可是姐妹们从没有过的福气。” 贤妃可是当朝长公主的小姑子,被长公主送进宫,直接封妃。 昨日皇上处置秋荷还让全宫人瞧着,她们想不知道都难。 坐在贤妃对面的贵妃一张帕子都快捏烂了,她整日往垂拱殿跑,连皇上衣角都没见到,却被皇后这贱人抢先,“不过只是和皇上见一面,又没侍寝。” 第一卷 第4章 盯紧皇后 只要没侍寝,她们就还有机会。 贤妃手指似有似无拨弄耳坠,“只要能见到皇上,侍寝可是早晚的事情,没想到还是皇后运气最好。” 能进宫这些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每句话都在挑拨离间。 顾见初面容冷淡,不带一丝笑,“贤妃妹妹可真会说笑,本宫这见得倒不如不见。” “皇上指不定会先翻诸位妹妹的牌子。” 其她妃嫔倒是眼观鼻鼻观心看她们嘴上争斗,偶尔跟着附和几句。 喝过一盏茶后,顾见初不想继续同他们废话,手指揉着太阳穴,“本宫今日身体不舒服,大家早些散了吧。” 众人俯礼跪安后,三三两两出了坤宁殿。 等到走远些,贵妃扯着梁贵仪质问道,“你不是说那个小宫女万无一失吗?怎么会失手。” 梁贵仪心知贵妃脾气,好声好气解释,“嫔妾也不知道那小宫女如此蠢笨,竟然能将证据放错了,没伤到皇后分毫,反而是将自己玩死了。” 眼下她左右环顾一圈,见四处并无外人,低声说,“嫔妾住的离坤宁殿近,昨天晚上有些吃撑了,出来溜食,倒是有所发现。” “你发现什么?”舒贵妃迫不及待地询问。 若非顾见初,这后位便是她的。 “嫔妾听到坤宁殿有些奇怪动静,没过多久看到一个身影匆匆忙忙从坤宁殿出离开。” 梁贵仪话音刚落,舒贵妃眼睛瞬间亮了。 “皇后不会真偷情吧?” “这个嫔妾就不知道,也或许只是宫里的太监或者太医,毕竟天黑,嫔妾可能没看清楚。”梁贵仪说得模棱两可。 “谁家太监大晚上往后妃寝殿跑,太医就更不可能了,你既然住得离皇后寝殿近,那你就帮我盯着点皇后那里动静,一旦有什么异样,就来禀告我。”舒贵妃一双眸子压抑不住的激动。 远在垂拱殿谢辞安烦躁处理奏折,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顾见初身影,还有她身上萦绕着茉莉花香味。 他烦躁去拿放在一旁毛笔,丝毫没有注意过来奉茶的小太监,手臂径直撞在小太监手中端着热茶上,茶水撒了一手,茶盏被撞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小太监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糠筛,“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小太监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不过一会就磕出血迹。 听到动静程颂立马小跑进来,一脚揣在小太监身上,“糊涂东西,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连端碗茶都做不好,还不赶紧滚下去领罚,不要在这里碍陛下眼。” 程颂是在皇上动怒之前,先护下小太监。 皇上平时喜欢让他们送热茶,这温度他还是知道的,不至于有严重烫伤,热水浇在皮肤上怕是会有轻微伤,“皇上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不用如此麻烦,从前在边境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去弄点凉水来帮朕敷一下。”谢辞安倒是没觉得有多疼,被热水浇到地方肉眼可见的红了。 程颂手忙脚乱让人打了凉水,顺便将打碎茶盏收拾一下。 程颂顺手接过小太监送来冷帕子,轻手轻脚敷在他伤处,还不忘顺手将袖口卷几下,他惊恐发现皇上手腕竟然缠着绢布,上面还隐隐泛着血。 “皇上怎么受伤了,奴才还是去传太医过来看看吧。” “这点小伤不用声张,传了太医,前朝那些老东西指不定如何盯着朕。”谢辞安烦躁地揉着眉心。 程颂从小伺候在谢辞安身边,隐隐已经有了猜测,试探性询问,“皇上今天晚上可还要摆驾坤宁殿,或者去其他后妃宫里走走?” 谢辞安余光瞥见手腕上包扎伤口的绢布,似乎不小心被小太监一并打湿了,“晚些时候去坤宁殿,不必声张。” 程颂虽有些好奇,到底是管住嘴没有多问。 夜幕洒落,谢辞安换了一身绣着五爪金龙黑袍独自一人来到坤宁殿。 今天晚上顾见初吃的有些多,一直积食不舒服,殿门没有下钥,谢辞安轻而易举便进来了。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云和现在可是提着神在守夜,听到细微动静后,云和借着月光上前两步,再次看到一年多未进后宫的帝王。 惊吓之余,云和反应迅速就要行礼通禀,却被谢辞安抬手制止,“不必声张,朕自己进去。” 云和只好默默退到一旁,顺便将已经休息下的竹西和竹夏喊醒。 谢辞安大步流星进了内殿看到顾见初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纤白的玉手摸着鼓起的小肚子,听到声音时,她还以为是竹夏,“我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竹夏你去帮我弄杯山楂水来消消食。” 没听到回应,顾见初仰躺着看一眼,就见一高大身影,倒着站在不远处,尤其是在看到男人那张脸时,她一个机灵从床上翻滚起身,“皇上您怎么又过来了,云和他们也真是,竟然没通禀一声。” 【搞什么,一年不进后宫,现如今倒是频繁过来了,还夜夜往老娘这里跑,怕不是过来秋后算账。】 他如果想算账当时就算了。 顾见初赶紧起身行礼,跪到一半被谢辞安虚扶一把,“没有外人,皇后不必行礼。” “昨天晚上皇后失手弄出来的伤,今日被奉茶小太监打湿了,朕过来换下药。”谢辞安说着,将衣袖卷起露出一道泛红伤口。 “臣妾手法笨拙,皇上还是传太医吧。”顾见初不知道谢辞安打的什么算盘珠子。 “太医一来,朝臣自然知晓,皇后难道不害怕连累顾家。”谢辞安语调轻佻,娴熟靠在炭盆子前的贵妃榻上。 【分明是他自己三更半夜跑来我住所才导致受伤,现在有来威胁我,怕不是借着受伤要赖上我吧。】 用顾家威胁顾见初确实有用。 心中抱怨,手上却还是忙不迭取药。 谢辞安见了很多人,除了皇后,其他人的心声他一概听不到,这怕是和皇后有关。 顾见初生怕弄疼他,手法小心翼翼,两人坐得如此近,淡淡茉莉花香味不知不觉再次飘入他鼻息,除了昨天碰到那样香艳场面躁动,今日却感觉莫名安心。 殊不知两人在殿内换药时,贵妃带着人过来了。 第一卷 第5章 贵妃捉奸 贵妃与梁贵仪在坤宁殿外会合,“里面什么情况?” 梁贵仪小声道,“嫔妾一直派人盯着坤宁殿,他们看到有个人影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想来里面已经是天雷勾地火,如此证据确凿的场面,绝对不能让皇后跑了。”贵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激动,仿佛现在皇后已经被废。 “梁贵仪你想办法去请皇上过来,你们去将整个坤宁殿围住,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奸夫跑了。” 靠在贵妃榻上谢辞安正盯着顾见初帮自己包扎呢,忽然听到顾见初极其吵闹心声。 【什么,贵妃带人来捉奸。】 【原来是梁贵仪告诉贵妃,看到有男人进了我的寝殿,她眉毛下面两个眼珠子是用来出气的,连皇上都认不出来。】 【不过正常人谁能想到皇上会三更半夜悄悄往后妃宫殿跑,确实和奸夫没什么区别。】 【怎么还有点小期待被捉奸是怎么回事呢。】 顾见初丝毫没有注意,就在她和系统疯狂吃瓜时,一旁谢辞安眼神微不可察凉了几分,就连周身气场也在逐渐下降。 他怀疑皇后好像是在骂他。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皇后确实能够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般想着时,坤宁殿的大门被人大力撞开。 守在外面云和和竹夏被吓得一个激灵迎上前,“贵妃娘娘您怎么过来了,皇后娘娘已经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 看到两个宫人越是这般拦着她,舒贵妃越是兴奋,足以说明皇后在干不正经事情。 贵妃错身往殿内张望,“你们不是说皇后已经休息了?殿内怎么还点着灯,本宫有要紧的事情要和皇后禀告,你们若是继续拦着耽搁了,怕是十个脑袋也承担不起。” 皇上好不容易来娘娘宫里一趟,可不能被人打扰。 云和反应迅速解释,“贵妃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怕黑,每天晚上都会点灯睡,等睡着了奴才们在进去将灯取走。 皇后娘娘睡眠质量不好,贵妃无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请明日再来禀告皇后。” “是吗?如果我今天晚上非要见到皇后呢?”贵妃步步紧逼。 云和几人不敢直接阻拦,只能用身体挡在贵妃面前,“贵妃娘娘在这般闹下去,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怕是会生气。” “皇上若是动怒本宫一力承当就是了,但是你们再不滚开,本宫可要动怒了。”舒贵妃现在可没什么耐心,目光扫过跟在身后的宫人。 几名宫人立马上前同云和竹夏他们拉扯起来。 舒贵妃借机闯进大殿,“皇后你夜半私通狂徒,惑乱后宫,罪不容诛,你就等着被皇上治罪吧。” “哦,贵妃是不是顺便连朕的罪一并治了?”谢辞安冰冷声音穿透过屏风传了出来。 顾见初一边收拾金疮药,一边好整以暇看向站在一旁的贵妃,只见贵妃在听到谢辞安的声音后,脸色瞬间变成菜色,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通,狂徒怎么会变成皇上。 【平常看着贵妃张牙舞爪,真是傻到冒烟,捉奸你倒是看清楚呀,没想到捉到皇上头上来了,真的是太精彩了。】 贵妃扑通一声跪下来,“臣妾不知道是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贵妃小心翼翼抬头,就见谢辞安将卷起衣袖放下,“朕没想到贵妃和皇后感情如此要好,竟然整日盯着皇后寝殿。” 谢辞安这话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贵妃连忙摇头,“皇上臣妾没有整日盯着皇后寝殿,是臣妾身边那些宫人,在臣妾耳边说看到有人进入皇后寝殿,臣妾也是怕有人秽乱后宫,才想着过来看看,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皇上。” “臣妾这也是担心后宫的无心之失。” 如此精彩场面,顾见初只恨手里没有一把瓜子。 “贵妃如此得行有失,皇后即是中宫,觉得该如何处置。”谢辞安身体斜靠在贵妃榻上,好整以暇看着顾见初。 虽然他不进后宫,但是对这些女人动向他可是很清楚。 皇后在宫里深居简出,对其他嫔妃主打就是一个不得罪。 【啊,她这算不算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严重怀疑皇上是不是怕得罪安南伯和太后,才将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推到她头上。 “贵妃虽说得行有失,到底是为皇上为后宫着想,不如罚贵妃禁足一个月,皇上意下如何?”顾见初不确定地看向谢辞安。 “皇上……”贵妃柔声喊一句,眼神里是殷切期盼。 在位一年,谢辞安早就喜怒不形于色,谢辞安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按皇后所说执行。” 贵妃还想说什么,被下人带出去。 经过舒贵妃这一闹,全宫上下都知道皇上去了皇后宫里。 贵妃已被带走,伤口也包扎好了,顾见初现在困得眼泪直流,只能眼巴巴看向谢辞安,“皇上明天还要早朝,要不要早些回去休息。” “不必来回折腾了,今晚朕就歇在皇后寝宫。”谢辞安也觉得他想留宿在坤宁殿的想法有些鬼使神差。 顾见初不过是他用来钳制顾家的棋子。 闻言,顾见初有被吓到。 【是我想的那个样吗?想让我侍寝?虽然皇上长得还不错,身体也很好,但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赶人的胆量她还没有,只能冲着候在外面云和吩咐道,“去取两床被褥过来。” 云和带着疑惑,将被褥抱过来,由着竹夏分别将两床被褥铺好。 顾见初试探性询问,“皇上要睡里面,还是外边。” “外边。”谢辞安脱掉外袍,掀开被子直接躺上去。 顾见初提着裙摆爬到最里侧,尽量再往里靠了些许,与他背对着躺。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裹被子小动作,有一种深深挫败感。 他竟然还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第一卷 第6章 窝囊驸马爷 天色还未亮,程颂便带着朝服敲响了殿门,“皇上该起床了。” 谢辞安睁开眼看到整个挂在自己身上,毫无睡相的顾见初,他强忍着没将顾见初丢下床。 顾见初整张小脸贴在他胸膛,许是躺的不舒服,软软的脸蛋在他胸口轻轻蹭几下,似是在隔空挠痒一般,却惹的他周身一片战栗。 眼看着上朝时间就要到了,谢辞安揪着顾见初后衣领,将人放到软枕上抽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因着辽东战事吃紧,谢辞安每日忙于政务,再也没有踏足过后宫。 倒是让顾见初每日乐的清闲。 “皇上都好几日没来看娘娘了,娘娘竟然一点也不心急。”竹西坐在火盆子前矮凳旁,往边缘摆着烤地瓜和栗子。 顾见初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急什么,急能当饭吃呀。” “再过两日就是冰嬉节,听闻今年皇上特意准备了一个祈福活动,场面应该是非常热闹,娘娘就能借此机会见到皇上。”几个小丫头讨论到冰嬉节别提多兴奋。 冰嬉节是他们老祖宗规制的节日,名为冰嬉,实则是将士们的冰上演练,后来在演练的基础上加了冰球等活动。 朝中大臣和后宫嫔妃皆可以参加。 今年恰逢辽东战事,谢辞安便安排了萨满祈福活动。 这种活动,身为皇后的顾见初,自然要陪从皇上一起出席。 冰嬉这日,除了顾见初外,贤妃梁贵仪和温昭仪等人一同出席。 贵妃原本也是有资格参加,奈何现在被禁足期间。 阳光晴好,诸位大臣早早过来,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其次便是各种妃嫔。 唯有帝后姗姗来迟。 帝王一双眸子如曜石般幽深,流光中散发着淡薄疏离,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更显天家威仪,虽说是少年帝王,通身雍贵凌厉之气不由让人心生敬畏。 与皇后同站一处,更显郎才女貌。 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在龙椅前坐下。 程颂凑上前低声询问,“皇上安南伯那边回禀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演练。” 顾见初坐的距离谢辞安比较近,哪怕程颂说的比较低声些,顾见初都听到了。 紧接着谢辞安听到一声尖锐的爆鸣,听这刺破耳膜且看其他人都没反应,就知道是皇后心声。 【啊啊啊,这瓜刺激呀,安南伯整日小五小六妾室往府中抬,没想到夫人竟然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出轨对象还是府中马夫。】 谢辞安捏着茶盏的手轻颤,差点将一杯水打翻。 皇后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安南伯一把年纪了被夫人戴了绿帽子不知道当事人知不知道。 顾见初注意到谢辞安将水撒到手上后,急忙抽出腰间帕子,帮忙擦拭一下,“皇上没烫到吧。” “无妨。”谢辞安自然接过顾见初帕子,自己擦拭几下。 看到这一幕贤妃,气得手中帕子都要搅烂了,很快又立马恢复平静。 见谢辞安没事,顾见初继续分神吃瓜。 【安南伯夫人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安南伯竟然不知道,安南伯夫人竟然还和马夫经常在马车上做那种事情,马车还是安南伯经常出门用的,这个事情就很难评。】 【不过话说回来,安南伯整天小五小六的妾室往府中抬,夫人只是偷情一个马夫而已,很公平。】 皇后最后说的虽然有些歪理,似乎也没有错处。 程颂还在一旁巴巴等着陛下发号施令,见皇上一直未有动静,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皇上,演练要不要开始?” “开始吧。”谢辞安自然摆摆手。 随着谢辞安声音落下,一道突兀声音在冰嬉场响起,“没想到演练已经开始,看来本宫和驸马爷来晚了。” 闻言,顾见初和其他人一样,顺着声音来源看去。 走在前面正是当今长公主谢青栀,眉眼之中自带凌人傲气,俯身与帝后请安后,便坐在谢辞安下手边位置。 紧跟在谢青栀身后的便是当今驸马爷李誓成,也是贤妃亲哥哥,此人低垂着头,半句话都没有说,只紧紧跟在长公主身后。 谢青栀是先皇后的女儿,先帝也极为看重,对这个女儿从小就骄纵着,脾气自然也骄纵,谢辞安登基后,顺手将李家的女儿塞进后宫,当时谢辞安处理不过来,贤妃自然就留下了。 “长公主若觉得晚,下次可以早点过来。”谢辞安与谢青栀之间没有多少姐弟情,谢青栀从小就喜欢欺负他,在他登基后,更是为李家捞足了便利。 谢青栀虽说看不上谢辞安,现在也不好和谢辞安正面刚,冷着脸解释道,“本宫也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眼看着场面逐渐冷下来,贤妃赶紧跳出来打圆场,“皇上这是臣妾亲手做的饵饼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贤妃将面前宫女捧着的饵饼送到谢辞安面前,随后将另一份亲自送到谢青栀桌上,“嫂子您尝尝。” 谢青栀捏起一块点心笑着打趣道,“从前在闺阁中时,也不见贤妃做一次点心,不曾想到了宫里竟然学会做起了点心,皇上怎么不尝尝。” 谢青栀一句话倒是将贤妃说的小脸一红,一副娇羞神情。 “嫂子就会打趣我。”说完贤妃期待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对这些满脸都写着企图的女人并不感兴趣,“朕从小就不喜欢吃甜的。” 闻言,贤妃立马露出伤怀表情,“是臣妾的不是,不知道陛下不爱吃甜食,臣妾现在就端走。” 贤妃手忙脚乱将甜食撤走。 【啧啧啧,你不吃不要撤走呀,看着饵饼还挺有食欲的,真是白白糟蹋了贤妃盯着滇南厨子做了一天。】 谢辞安:……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谢青栀笑容凝在脸上,顿时没有吃的食欲,随手将饵饼放回去,“听闻皇上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往坤宁殿跑?” 谢青栀可是贤妃的嫂子,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其她妃嫔纷纷看向战火中心皇上。 【本来还觉得这冰嬉没什么好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热闹可看,长公主还真是为了驸马爷一家操碎了心,连皇上的私事都要管。】 第一卷 第7章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顾见初虽说心中吐槽,面上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虽然没有瓜子,顺手拿起桌上摆着糕点吃起来。 谢辞安眸子已经迸射出一抹森寒冷意,“没想到长姐竟然如此关心朕的私事,连朕去皇后宫里都知道。” 谢辞安锐利目光扫向贤妃。 贤妃瞬间心虚低下头。 “皇后是朕的发妻,朕去皇后宫里似乎也没有错吧。”谢辞安凝着质疑看向谢青栀。 谢青栀不动声色点头,“皇上去皇后宫里没什么问题,后宫诸多嫔妃,皇上也要雨露均沾,不能只宠幸一人,不然后宫其她人也该怨怼皇后,皇上此举这是要皇后难做,皇后娘娘你觉得本宫说的是不是?” 原本还在吃瓜的顾见初没想到又一次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别人的瓜她很乐意吃,但是吃到自己头上这种事情就有点操蛋。 顾见初被一块栗子糕噎得轻咳几下,紧接着一杯水被谢辞安自然送过来,顾见初诧异看男人一眼,但见男人神色平淡,好像并未注意这边一般。 她赶忙端起水喝一口简单顺顺。 “长姐说的是,不过这后宫终究是皇上的后宫,皇上想宠幸谁,本宫自是不敢随意做主。”两尊大佛顾见初谁都不想得罪,只能在一旁打哈哈。 【难怪看着一旁驸马爷有些窝囊,有这么强势一位妻子,怎么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忽然有点同情这位驸马爷是怎么回事。】 【什么,驸马爷背地里竟然玩得这么花花呢,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听闻顾见初心声后,谢辞安视线落在顾见初的侧脸上。 你倒是说呀,什么玩的花花。 他不敢让顾见初知道,他能听到她心声,自然不敢声张催促。 【好家伙,驸马爷竟然背着长公主在江南养酒林肉池,就连当今皇上都没有的份,果然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听到这里,谢辞安握着茶盏的手再次捏紧,看向李誓成的眼神都带着森寒。 如果不是偷听皇后心声,倒是不知道这老老实实的李家人还能干出这种事情。 坐在谢青栀身边李誓成只感觉后脊忽然如芒在背一般,寻着视线看过去,却只见帝后在认真看着冰嬉。 【长公主将李誓成管得这么严,他是怎么在江南搭建的酒林肉池,并且过去享受的?】 【系统:这还不简单,只需要每个月和长公主说去江南查账,就能离开过去潇洒几天。】 系统声音谢辞安听不到。 对顾见初提出的疑问,他也表示好奇。 只要不危及朝廷,这些到底是臣子们的私事,谢辞安不会插手。 【这就很难评,长公主处处替李家谋划,还要被驸马爷背刺。】 顾见初看向谢青栀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谢青栀同样感受到皇后异样的眼光,就连皇上看过来的眸光微不可查的变了变。 这夫妻俩看人眼的眼神怎么存着不安好心。 同样,谢青栀被两人眼神看的,后面的话咽回去。 将士们演练结束已经近中午,谢辞安在这间隙专门安排一场替辽东军祈福法会,至于冰球比赛自然被安排到下午。 贤妃隔着人群与谢青栀互相对视一眼,谢青栀轻咳一声提议道,“本宫听闻帝后要一同为将士们祈福才灵验。” “即要为辽东将士们祈福,总要诚心诚意。”谢青栀复又补充一句。 谢辞安转动玉扳指的手一顿,“如此便听长姐的。” 谢辞安虽说不喜欢谢青栀,但为将士们请愿这种事情,谢辞安自是不想含糊。 皇上都要亲自去为将士们祈福,诸朝臣和嫔妃只能随从一起。 【怎么总觉得有些事出反常必有妖呢,谢青栀和皇上从小关系就不好,嫁人后一直为李家谋划,会这么好心为皇上着想。】 依照他这位长姐的脾气,自然不会为他着想。 【我就说长公主绝对没有这么好心,这一波果然又是冲我来的。】 【自从贵妃被皇上罚了禁足后,贤妃就觉得压在她头上的人少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思就再也压制不住,也想争宠顺便争一下皇后的位置。】 【所以贤妃就找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也想在后宫培养自己势力,这两人就不谋而合。】 【姑嫂二人提前在园子内准备了蛇,是准备让蛇咬死我,难怪长公主会提议让皇上亲自下场祈福,皇上一旦下场,她这个皇后必须随从。】 【大姐们蛇都冬眠了,你们这么干有没有考虑过蛇的感受。】 谢辞安眸子一瞬间冷下来。 顾见初不动声色环视四周,蛇最是怕冷,四周皆是寒冰,他们能将蛇藏在什么地方。 扫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破绽。 【贤妃为了谋害我是真拼,竟然将蛇藏在了小太监的衣袖中,你也不害怕毒蛇反过来咬了小太监。】 顾见初偷偷看一眼跟在贤妃身旁的小太监,不由加快脚步,尽量离得小太监远一点。 为了祈福,特意在冰场附近设了祭坛,那些祈福法师看到帝后过来后,主动上前行礼问安。 “皇上,皇后娘娘请二位焚香祈福。”法师分别为二人送上两炷香。 顾见初自然接过,跟在谢辞安身后,就着香炉点燃后,跪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虔诚叩拜,随后才将香交给法师。 法师刚将香接走,只听空旷冰场传来竹夏尖叫,“有蛇。” 众人同时看到两条碧绿色的竹叶青在冰面上移动,蛇移动得极快,一点都不像是已经冬眠的蛇。 竹叶青有剧毒,众人在看到蛇后,瞬间乱作一团,四处逃窜,甚至还有人在逃跑的时候被同伴不小心推搡跌倒。 程颂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反应最是迅速,“保护皇上,皇后娘娘。” 程颂和云和同时上前,护着顾见初和谢辞安往旁边退。 早知是贤妃提前布局,顾见初借机跑到贤妃身边,顺势扑倒在贤妃身上揪下她腰间的荷包,“贤妃妹妹这蛇有剧毒,你千万要小心些。” 第一卷 第8章 臣妾没有推贤妃 贤妃因为心虚,没有将顾见初立马推开,反而是虚扶了她一把,“倒是娘娘要小心些。” 那蛇似乎有目标一般,没有肆意攻击其他人,而是直冲顾见初的方向而来。 “娘娘蛇过来了。”云和注意到蛇不对,用身体将顾见初护在身后,不断后移。 两条蛇几乎同时停下,瞪着顾见初的方向,不停吐着蛇信子,就在大家逐渐放松警惕时,蛇腾空而起奔着顾见初扑去。 看到蛇扑过来的刹那,云和抱着必死决定挡在顾见初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见初用力推开云和,不待她往旁边躲,一双带有薄茧的大掌扯着她手臂将人往后一带,同时一掌拍在贤妃后背。 丝毫没有防备贤妃被推得往前跄踉一步,挡在他们面前。 飞扑过来的两条疯蛇咬在贤妃脸颊。 蛇似是受了惊吓般,不论贤妃怎么挣扎,都死死咬着贤妃的脸。 谢青栀很快注意到这边动静,指挥着姗姗来迟禁卫军,“你们是饭桶吗?皇上遇到危险这么久才出现,还不赶紧去救贤妃。” 在禁卫军将蛇控制住之前,谢青栀不敢靠近。 看到被竹叶青扑倒的贤妃,顾见初还心有余悸。 她原本也是想将贤妃推出去,让她们自作自受,没想到谢辞安的动作竟然快她一步。 谢辞安将贤妃推出去替她挡灾的事情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顾见初抬眸看去,只见皇上脸色冷沉可怕。 竹夏从被推搡人群中挤过来,眼角还带着因受惊担心泪,“娘娘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好着呢。”顾见初拍了拍竹夏的手,示意皇上还在身旁。 竹夏这才努力抽了抽鼻子,将担心憋回去。 【长公主还好意思训斥禁卫军,如果不是你提前着人拦着禁卫军,禁卫军怎么可能姗姗来迟,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就没有想到万一毒蛇伤到皇上怎么办。】 【我就说,我都抢了贤妃沾着雄黄的荷包,那些毒蛇还朝着我扑来,原来是他们在蒲团上提前涂了蛇莓果,我祈福的时候沾了蛇莓果,所以那些毒蛇才会冲我来。】 【为了争抢一个男人至于吗?】 禁卫军过来后将蛇斩杀在刀下,挂在贤妃脸上尖锐牙齿被大胆小太监取了下来,贤妃因为摔倒在地,弄得脏兮兮的,手指抚着被毒蛇咬到的脸,惊恐拉着谢青栀的手,“嫂子我的脸是不是毁了。” 蛇带着毒,贤妃脸上已经出现了青紫色痕迹。 谢青栀宽慰拍了拍贤妃手背,冲着一旁太监冷声道,“来人,还不快点传太医。” 听到长公主这句话,贤妃心瞬间凉了半截,她摸着脸,转而怨毒地看向顾见初的方向。 贤妃跪走到谢辞安面前,揪着他衣角哭诉道,“求皇上替臣妾做主,是皇后娘娘故意推的臣妾,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故意在背后推了臣妾一把,臣妾不会被毒蛇咬。” 谢青栀抓住机会开始发作,“皇上,皇后这般行事,你看该如何处罚。” 【这姑嫂二人还要不要点脸,你们的脸皮是都喂了狗吗?颠倒黑白倒是被你们玩得明明白白。】 【两位疯狗乱咬人的时候请麻烦搞清楚,推你们的事旁边这位,我可没来得及动手。】 虽然很想看看这两个疯狗知道真相的表情,现在事情牵扯到她头上,总要解释两句。 皇上可不会承认是他推的。 “皇上臣妾可没有推贤妃,贤妃跌倒的时候,臣妾距离贤妃还有一段距离,臣妾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隔空推了贤妃。 贤妃妹妹可不能平白无故将这罪名栽赃到本宫的头上。” “当时只有皇后娘娘在我身边,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还有谁?”贤妃扯着谢辞安衣角,咬死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不自觉看向谢辞安,“那本宫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当时谁害怕,不小心就推搡了贤妃妹妹呢,贤妃妹妹背后没有眼睛,如何证明一定是本宫推的你。” 贤妃被顾见初问得一时语塞,她的确没有亲眼所见。 贤妃转头看向围在她身边的宫人以及其她嫔妃,“你们有没有看到是皇后娘娘推的我?” 宫人们纷纷摇头。 “你们不要害怕,只要你们能够说出真相,皇上必然会为你们做主。”贤妃只以为他们是受制于皇后在害怕。 那些宫人依旧低垂着头,“奴才们没有看到皇后娘娘推贤妃娘娘。” 在贤妃继续闹下去之前,谢辞安忽然出声,“够了,贤妃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就与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放蛇的事情绝对不能这样姑息,必须想办法提醒一下皇上。 顾见初思虑道,“说来也奇怪,这个季节蛇应该已经冬眠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出来伤人,负责此处的宫人应该提前检查,有蛇进来会被发现。” 顾见初自我感觉已经提醒非常明显。 她刚说完看向跪在地上贤妃,只见贤妃一脸心虚神情。 倒是长公主心态很稳,丝毫没被顾见初的话影响。 谢辞安单手背于身后,“皇后所言有理,程颂去查查,这蛇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得了命令的程颂连忙带人去查。 贤妃慌张捏着手绢,因为害怕甚至感觉不到脸上的伤痛,“这边离林场比较近,藏几条蛇不足为奇。” “没想到贤妃对这边地形竟如此了解。”顾见初抓住尾音不动声色询问。 贤妃被顾见初问得顿时心慌,“臣妾刚刚过来时看到的。” 虽然发生一点小插曲,祈福还要继续。 众人随从谢辞安重新回到观赏高台,至于贤妃被宫人送去临时搭建休息帐篷,由太医诊治。 经过太医治疗,贤妃暂时保住性命,至于脸上的伤口能不能恢复如初,全看个人造化。 一场祈福法会刚结束,程颂带人匆匆回来了。 谢辞安身体后倾,一派慵懒询问,“可查清楚了?” 跟在程颂身边两名小太监分别捧着蒲团和一枚香包。 经过宫女禀告,原本还为脸上疤痕大发雷霆贤妃不知何时悄悄跑过来。 第一卷 第9章 二选一 看到这些东西时,贤妃当即大惊失色,幸而身边的婢女及时将人搀扶住。 “蛇的来源还在查,不过奴才在现场倒是查到一些蹊跷,皇后娘娘之前祈福跪过的蒲团被人在里面涂了招惹蛇的蛇莓果,所以当时两条蛇才会缠着皇后娘娘攻击。 另外奴才还在现场捡到一枚荷包,经过太医检查,荷包里面装了足量雄黄。” 程颂捡到的荷包是当时顾见初故意丢到现场。 顾见初掩着帕子轻咳一声,“皇上看来是有人算计臣妾,否则大冬天谁会往身上佩戴装有雄黄的荷包,可查到荷包是那宫的。” 程颂眸光自然扫一眼站在人群中一脸心慌的贤妃,如实回禀,“经过宫人以及尚衣局辨认,荷包是贤妃娘娘贴身之物。” 程颂话音一落,所有目光齐刷刷看向贤妃。 贤妃慌张跪下来,“皇上,荷包是臣妾的没错,臣妾的荷包之前就丢了,说不定是有人故意用这个荷包来栽赃陷害臣妾。” 长公主立马帮腔道,“栽赃陷害后宫常有之事,皇上不能因此就妄下定论。” 【姑嫂二人是真能狡辩,不去当个纵横家白瞎了口才。】 恰在这时,竹夏忽然站出来,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奴婢在事发之前还看到贤妃娘娘佩戴着荷包,不可能说丢就丢,还被人栽赃陷害。” 【竹夏给力呀,等回去给你加鸡腿。】 “皇后娘娘竹夏是你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让竹夏故意栽赃我。”贤妃已经慌不择路。 很快一道清冷声音,彻底将贤妃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割断,“是吗?朕怎么记得你刚刚送饵饼的时候还佩戴着,还能有人当着贤妃的面栽赃陷害,而让贤妃不知情。” 听闻谢辞安的话,顾见初是真的很想笑,却只能强忍着,感觉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 贤妃不停摇头,“臣妾也不知道。” “一个荷包而已,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出事时乱糟糟的,有人借此机会栽赃陷害给贤妃呢。”长公主要护贤妃的心已经很明显了。 【不愧是在后宫生活十几年的女人,总能找到华点,就是不知道长公主这么一心一意帮着李家,万一知道驸马爷的事情该是什么表情。】 【长公主与皇上互相防备,估计就算没有贤妃,也会有别的女人。】 谢辞安冷笑道,“长姐倒是护着贤妃,朕记得当时还是长姐提议让朕与皇后亲自为民请命。” 【不愧是能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上皇位的人,挑拨离间这一手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果然聪明。】 【长公主还想护着贤妃,哪有那种好事,她和贤妃总要选一个。】 他就当皇后是在夸他吧。 到底是皇家人,比贤妃要稳重得多,长公主脸色变了变,“本宫也只是听民间传闻才多此一举提一嘴,哪成想会有人在蒲团上面涂了蛇莓果。” “本宫若提前知晓,定然不会多嘴。” 【也不怪长公主如此淡定,说到底长公主就是一个帮腔的,弄蛇和弄蛇莓果都是贤妃置办,等等,这个时候的毒蛇和蛇莓果可没这么容易得到。】 【原来是让御膳房的小太监以泡酒的名义将毒蛇弄进来的,至于蛇莓果则是贤妃身边的宫女和太医院要的,还说要缝香包,我要怎么给皇上提个醒。】 谢辞安轻咳一声道,“蛇莓果怕是只有太医院有,程颂派人去查查近期有谁去太医院要过。” “即是有人蓄意谋划,蛇也不是凭空出现,去御膳房驯兽所问问,近期有没有人要过。” 顾见初原本还在考虑如何提醒皇上,还不能被怀疑。 毕竟知道太多,也会惹人疑虑。 没想到打瞌睡就来了送枕头的。 【皇上这么快就发现了要点。】 贤妃跪坐在地,心虚更加厉害。 现场诡异安静,直到一炷香后,程颂急匆匆带回来两个小太监。 两名小太监跪在地上,未等谢辞安问话,已经怕得抖如糠筛,“近期谁问你们要过蛇和蛇莓果?” 谢辞安转动手上玉扳指,眸子淬着化不开的冷意。 其中一名小太监没等多问,吓得全招了,“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曾去太医院和奴才要过蛇莓果,当时奴才还好奇多嘴问一句,宫女说是给娘娘缝荷包的,奴才就给了宫女一把,除此之外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程颂抬脚踹在另一名小太监后背,“知道什么就赶紧招了,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贤妃娘娘身边小太监曾花大价钱让奴才从宫外给他弄两条竹叶青进来,说是要泡酒,奴才没有多想,在购买食材的时候,就顺道从宫外买了两条。” 谢辞安冷声质问,“贤妃还有什么好说的?” 贤妃跪爬到谢辞安面前,本能否认,“不是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谢辞安逐渐冷沉下去的目光,程颂立马心领神会带人上前,将贤妃拖到一旁,以免碍了皇上眼。 见谢辞安如此无动于衷,贤妃快速挣开控制她的小太监,跑到谢青栀面前,双手大力扯着谢青栀手臂,“嫂子你一定要救我,我做的这些也是为了……” 贤妃的话还没有说完,谢青栀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住嘴。” 随即谢青栀看向谢辞安的方向,“虽说这件事情是贤妃做的,到底没有伤到人,反倒是贤妃自食恶果,本宫和皇上要个人情,对贤妃从轻处理。” 【长公主对驸马爷是真爱呀,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着为了李家护着贤妃,啧啧啧,可惜长公主不知道,她一腔真爱喂了狗。】 皇上现在政权没有完全握稳,贤妃背后是李家,不知道会如何处置。 顾见初好奇看向谢辞安。 “程颂传朕旨意,贤妃谋害皇后褫夺封号,降为才人,幽闭于仁明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谢辞安到底还是顾念李家,没有对贤妃赶尽杀绝,留了她一条性命。 贤妃很快被程颂吩咐人带下去。 第一卷 第10章 驸马爷下毒 冰球赛没有因为贤妃的小插曲而受影响。 几场比赛下来看得人酣畅淋漓,为了看比赛,顾见初甚至点心都顾不上吃。 禁卫军和西郊大营将士分别穿着不同颜色衣服在冰场上滑行,外场的看客震耳欲聋喊着加油,倒是让现场的氛围显得更加热血,就连诸位嫔妃和大臣们都看得激动不已。 比拼到最后,以西郊大营获胜取得最终胜利。 谢辞安特意赏了西郊大营美酒和全羊宴。 等结束冰嬉活动,回到坤宁殿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顾见初疲惫侧身躺在床上,单手支着额头,“云和你让小厨房煮点粥过来,只顾着看比赛了,本宫都没怎么吃东西。” “奴才这就去。”云和小跑去让厨房准备粥。 竹夏则端来热水伺候顾见初洗脚,“娘娘今日在雪地待了一日,去去寒气。” “不过今日的事情太过惊险了,若非娘娘福大命大,现在受伤的怕是娘娘了,以后我们还是要更加小心一点,等明日奴婢往娘娘荷包中多加点雄黄粉,以防不备之需。”竹夏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怪皇上。 从前不来后宫,那些女人表面上还是一派祥和,因为谁都没有得宠,背地里鲜少搞这种小动作,现在皇上接连来了她寝宫两次,彻底将这种祥和打破。 不仅如此,还让她成为后宫女人都忌惮的出头鸟。 就在她这般想着时,外面传来小太监通禀声,“皇上驾到。” 【累了一天了,皇上不在自己寝宫休息,往我这里跑什么跑。】 谢辞安还未走入大殿,听到顾见初叫嚣心声,他难得没有生气,抬脚进了大殿,就见竹夏正手忙脚乱帮顾见初擦脚。 她肌肤似雪,一双脚看着也就巴掌大。 不待谢辞安多欣赏两眼,顾见初动作迅速将鞋穿好,“臣妾给皇上请安,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谢辞安收回视线,“御膳房做了烤全羊,朕想着皇后或许喜欢,给皇后送来一些。” 谢辞安摆摆手,程颂立马规矩地提着食盒过来,将里面切好的烤全羊纷纷摆在桌上。 她本来就饿了,嗅到香味四散烤羊肉,忍不住吸溜口水。 【要是在配个烙饼就更加美味了。】 顾将军养的女儿怎么会这么馋。 心中虽这般想着,谢辞安立马吩咐程颂,“朕记得御膳房还做了烙饼,你去取一些过来。” 御膳房做烙饼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程颂反应迅速通知御膳房现做。 【皇上怎么会知道我想吃烙饼,莫不是他也想吃。】 差点被皇后发现不对劲,看来下次他需要注意点。 “多谢皇上记挂臣妾,皇上要不要留下一起吃点。”顾见初身体不自觉往黄梨木桌前移动。 谢辞安顺势应下顾见初好意,“也好。” 【我就是单纯和你客气客气,你怎么一点都不客气。】 【不对,这老登一年都不进后宫几次,最近来了两次不说,还大半夜的给我送羊肉,怎么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既视感。】 谢辞安听不太懂顾见初老登意思,不过之前似乎说过梁贵仪,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面上谢辞安不好显露不开心。 【我就说老登出现有问题,肯定是觉得今天贤妃处置,有愧于顾家。】 这也是谢辞安不愿意进后宫的原因,后宫和前朝息息相关,一旦出点什么事情,还要哄后宫女人来稳固前朝。 他今天过来,不仅因为顾家,单纯想来看看皇后。 谢辞安不动筷子,她也不好逾矩。 她拿起身前筷子,给谢辞安夹了两块肉到他面前盘子中,“皇上您多吃些。” 【你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吃呀。】 听闻顾见初的心声后,谢辞安无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之后顾见初才敢动筷子,不过碍着皇后的身份,她不敢在谢辞安面前大口朵颐。 吃了一会,程颂将御膳房刚做好的烙饼送过来,顾见初将羊肉卷在肉饼内,又放上些许葱丝,送到谢辞安面前,“烙饼卷羊肉可是美味,皇上尝尝好不好吃。” 谢辞安从未被人这般照顾过,不自然接过顾见初递过来的卷饼,注意到皇后眸光亮晶晶盯着他,他配合尝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以前在家时,我最喜欢这样吃,怎么可能会差,如果配上小葱味道才是最绝佳的,不过洋葱勉勉强强。”顾见初谈起美食,完全忘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顾见初接连吃了几个,将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才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紧闭房门被轻敲两下,云和谨小慎微进了房间回禀道,“皇上福公公过来了,说有事要禀告。” 福公公是程颂带的小徒弟,在垂拱殿伺候笔墨,为人聪明伶俐,很得程颂信任,平日里程颂不在,就会将皇上身边事情交给这位小徒弟处理。 谢辞安摆摆手,让人将福公公带进来。 福公公先是给两位主子见礼,目光拘谨看了皇后一眼。 “有什么话就说吧。”谢辞安之所以对皇后不设防另有打算。 “皇上公主府传来消息,长公主回府没多久便身体不舒服,还出现眩晕。” 【长公主在冰嬉场上还活蹦乱跳和贤妃谋事暗害我,怎么会说晕就晕。】 谢辞安同样觉得有些蹊跷,“太医过去瞧过了吗?” “瞧过了,并未瞧出什么问题,只说长公主这几天是因为劳累所致。”小福子目光悄悄看向谢辞安。 【我就说长公主身体不像脆脆鲨,原来是驸马在长公主饮食中放了少量的慢性毒药,日积月累就会精神不振,这服用不多时日就已经出现了眩晕,这服用时间长了,岂不是不知不觉就噶了。】 【好歹夫妻一场,这得是多大的仇恨,让驸马爷给长公主下慢性毒药。】 【原来是驸马爷记恨着长公主当时榜下捉婿,致使他无法入朝为官,一身才能无处展示,驸马和公主刚成亲时,这两人关系也算是好,后来随着长公主掌控欲越来越强,让驸马爷心生叛逆。】 【那驸马爷看着一副窝囊样,没想到下手这么狠,人不可貌相呀。】 第一卷 第11章 皇后想养面首 谢辞安通过顾见初的心声,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谢辞安嘴角忽而绽放出一抹妖艳笑意,“长姐既然病了,皇后明日随从朕出宫一趟,去瞧瞧长姐。” 【皇上和长公主关系这么差,会好心去看长公主。】 顾见初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不过能去现场吃瓜这种好事,怎么能拒绝,管他谢辞安几个心思。 “臣妾知道了。”顾见初吃饱喝足后开始犯困。 她纠结看向身边无动于衷谢辞安,“皇上天色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登又不是没有宫殿,偏偏来和我抢床睡。】 谢辞安转动玉扳指的手蓦然收紧,一双眸子晦暗不明盯着在心中碎碎念顾见初,“朕今晚宿在皇后宫中。” 【狗皇帝什么情况,接二连三留在坤宁殿,还什么都不做,莫非是为了让远在辽东爹爹安心,真是心机男,为了利用朝臣帮忙打仗,连身体和灵魂都可以出卖。】 顾见初丝毫没有注意,谢辞安脸色更黑了。 如果不是念在皇后有用,他真的很想将人打入冷宫。 “皇上整日宿在臣妾的宫里,其她妹妹该不开心了,臣妾觉得长公主说的也没错,皇上应该雨露均沾,去其她妹妹宫里多走动走动。”顾见初谨小慎微劝说,还不忘悄悄关注谢辞安的脸色。 谢辞安登基时间短,还从未大选过,单就他登基后,朝中大臣往后宫塞的这些女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她实在不想当出头鸟。 只见谢辞安忽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步步紧逼靠近。 顾见初只能慌张的往后退,直到身体抵在身后的屏风她才停下,谢辞安高大身体紧接着笼罩下来,凑得如此近,她能够清晰嗅到他身上淡淡龙涎香,以及不断笼罩而来威压。 顾见初一颗心紧跟着狂跳不止,手指渐渐缩成拳头。 谢辞安身体压下,与顾见初只保持近在咫尺距离,只要他在凑近一下,就能亲到她的脸颊,吞吐温热气息道,“朕留下来,难道皇后不高兴。” 在微弱烛光映照下,顾见初一双饱满红唇显得格外诱人,不断侵蚀他藏在深处欲望。 不待谢辞安想要再靠近,顾见初瘦弱身体往旁边一钻,脱离他的掌控,“皇上能够留下,臣妾怎么会不高兴,天色晚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完顾见初逃也似的钻进里侧被子,将自己缩成蚕蛹。 纤细玉指压着狂跳不止心脏。 【跳什么跳,什么小鲜肉没有见过。】 没人伺候谢辞安无奈上床休息。 翌日,天色未亮谢辞安便准时醒来,只觉得下腹一沉, 昨晚将自己裹成蚕蛹的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又挂在他身上,小腿还好巧不巧就压在某处,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小腹油然而生。 听闻顾将军大女儿养得是温柔贤淑,二女儿怎么就这般毫无睡相,还经常在心里口出脏言。 借着房间微弱的光亮,谢辞安目光落在顾见初的脸上,倒是睡得一脸恬静,凑得近还能看到细微绒毛。 马上就要上朝了,谢辞安顾不得想其他,将顾见初腿挪到一旁,翻身下床。 顾见初睡得沉,细微动静丝毫没有将其吵醒, 她没有要伺候皇上上朝的觉悟。 午后还要随从皇上一起出宫探望长公主,顾见初早早起床梳洗打扮,今日她特意穿一件绯色罗裙,搭着浅色袖衫,盘起发髻簪着凤钗步摇,简单中又不失皇后威仪。 马车上,顾见初规矩坐在谢辞安身旁。 这还是她自嫁给皇上以后,第一次出宫。 公主府是先帝特意为了谢青栀所建,当时为了方便谢青栀能时常入宫,特意选了距离皇宫比较近的城南。 城南这片地区是京城最繁华地段,所住之人大多都是京城显贵,还有皇亲国戚。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公主府外,程颂上前先后搀扶帝后下马车。 【公主府果然气派,如果能投胎成公主,我不知道能是一个多么开朗的小女孩,还能养一些面首,不比整日守着想要谋害自己的驸马要强。】 面首,她竟然还想养面首。 是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中。 公主府的管家听说帝后秘密造访后,小跑出来相迎,“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情让程公公过来知会一声便可。” “朕听闻长姐忽然生病,放心不下,特意过来探望,长姐病情怎么样了?”谢辞安故作关心询问一句。 “公主病得急,服用太医开的药后,已经好很多。”管家谨小慎微给帝后引路。 谢辞安语气带着不容置喙,“带朕和皇后过去瞧瞧长姐。” 闻言,管家面露犹豫。 顾见初注意到管家神情后,不动声色开口,“莫非长姐不方便。” “方便,皇上皇后娘娘请随奴才来。”管家在谢辞安和皇后两重威压下,只好带路。 【呀,原来真的是不方便,谢青栀从小就要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病了,听闻皇上过来肯定是不想见的。】 随着管家带路,他们一路来到谢青栀闺房。 谢青栀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他们进来时,宫女刚好将谢青栀服用后的药送出去。 谢青栀招呼婢女将自己搀扶起身,刚要下床,谢辞安大手一挥便免了,“长姐病的这么厉害,这些规矩就免了。” “谢皇上。” 谢青栀被婢女搀扶重新躺回去,“我这病的没什么大碍,倒是劳烦皇上和皇后跑一趟。” 【这种能够现场吃瓜的好事,怎么能叫劳烦。】 【话说回来,长公主毒性发作未免太厉害了吧,一点都不像是慢行毒药,驸马爷找的慢性毒药也是慢慢侵蚀人的身体,不能一下子成长公主这副鬼样子。】 【原来是驸马爷心急,将药效加大,才导致长公主提前毒发,他毒下的比较隐晦,一时之间太医很难发现端倪。】 第一卷 第12章 爱情使人双目失明 【驸马爷都窝囊了好几年,就算记恨长公主,应该也不在乎多忍耐一段时间,慢慢让毒性发作,如此不引起任何人怀疑,这样忽然加大药量很难不让人有所觉察。】 自从知道谢青栀是中毒后,谢辞安不免有和顾见初同样疑虑。 目前皇城司那边还没有查出李誓成端倪。 【李誓成忽然加大药量,原来真有动机,所以有些老实人不过只是表面老实,背地里干的事情那就一个恶心。】 所以动机是什么? 谢辞安疑虑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丝毫没有注意谢辞安的异样,还沉浸在吃瓜之中。 【驸马爷不仅在江南豢养酒林肉池,还养了一个舞姬当外室,驸马爷之所以给长公主下毒,也是因为外室怀了身孕。】 【他们还请了名医把脉,说是儿子,李誓成早就想要一个儿子,现在舞姬可能怀了一个儿子,加上舞姬在背后鼓动,就让李誓成动了想将舞姬和孩子接回家的心思。】 【就把个脉就能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真是荒谬。】 【李誓成知道将舞姬接回来长公主肯定不愿意,所以才会动了这种歪心思,只要让长公主精神萎靡,他就有办法将舞姬接回家,他是急着将舞姬接回来,才给长公主加大药量。】 【我和皇上都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见李誓成出来待客。】 自从他们过来,李誓成连面都没露过。 【哇,原来是小妾传来消息,说身体不舒服,李誓成就丢下长公主去看小妾了。】 【李誓成还将小妾从江南接到京城,这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渣男界的一股清流,既要又要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谢辞安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倒是没想到李誓成竟然在外面连孩子都搞出来了,还要谋害皇亲国戚。 他轻咳一声道,“长姐都生病了,怎么不见驸马侍候在一旁。” “驸马原本侍候在一旁,翰林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有要紧的书籍等着编撰,驸马爷急匆匆的就回去了。”谢青栀替李誓成解释一句。 【就这屁话,长公主竟然也相信,谁不知道翰林院就是一个养老院,就算有紧急编撰的事情也还有下面那些人,他们也不敢推到驸马爷的头上,果然爱情使人双目失明。】 谢辞安刻意提起,“朕怎么不记得翰林院那边有要紧的书稿着急编撰。” 【莫非皇上也发现了不对劲,虽然皇上和长公主的关系不好,我要不要提醒一下驸马爷要谋害长公主的事情。】 听闻谢辞安对驸马不利,谢青栀立马站出来护犊子,“皇上日理万机,怕是不能事事知晓。” 【算了,提醒多了,再被长公主那个颠婆怀疑我,得不偿失。】 【到时候指不定咬着把柄替贤妃出气,李誓成下毒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无凭无据怕是长公主不信。】 “长姐既然病着就好好养着吧,宫里的太医随长姐调遣,不过饮食方面长姐还是需要多注意,指不定府中混进了什么人,会对长姐不利。” “朕和皇后就先回去了。”谢辞安的话点到为止,却给谢青栀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宫里那些腌臜手段谢青栀都见识过,自然会多加注意。 只要谢青栀足够聪明,有所发现,就能借谢青栀的手对付李家。 【好可惜,白跑一趟,竟然什么热闹都没有看到。】 “管家好生将皇上送出去。”谢青栀冷声吩咐一句。 车轮轱辘声混在嘈杂人群中。 城南多是官家居所,本不应该如此吵闹。 八卦心使的顾见初好奇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呜呜泱泱围了一群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顾见初伸长脖子往外看时,马车忽然停下,惯性使得顾见初身体自然往前栽去。 她脑袋即将磕到身前门板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将人往后一带,她整个人跌进谢辞安怀抱。 他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一双臂膀强劲且有力量,她脸色逐渐涨红,怀揣小鹿狂跳不止。 车门被规矩敲了几下,生怕被人瞧见顾见初从他怀中挣扎而出。 谢辞安重新坐直身体,“怎么回事。” “皇上前面有人挡住去路。”程颂立在马车边如实回禀。 同时马车被侍卫团团围住,目光谨慎看着四方。 “去看看怎么回事。”谢辞安转动着手上玉扳指眸光冷沉。 重新坐回去的顾见初悄悄撩起车帘。 【竟然是丢了孩子。】 【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京城治安良好,就算有孩童走失也是有什么节日趁着人流大,现在青天白日的还会丢孩子。】 顾见初那略带气愤心声刚落,程颂隔着门板回禀道,“皇上,问清楚了,是有人丢了孩子。” 人群中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妇女抹着眼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孩子呀,一转眼就不见了。” “大婶,你在这里哭没什么用,还是要快点去找,现在找还有点希望,再晚点怕是真的要找不到。”围观路人不由劝说起来。 隔着马车,顾见初听到不远处哭嚎声,转而看向斜靠在马车内的帝王,“皇上,那妇人丢了孩子也挺可怜的,若是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及时找到。” 【现在孩子还没有转移,只要封锁城门就能找到。】 顾见初还在观察谢辞安会不会生气时,只见他撩起车帘,吩咐道,“程颂去知会大理寺,着人全城搜索,另外调五城兵马司严守城门,盘查所有进出人员,但凡有可疑人员送去大理寺审讯。” 【没想到皇上反应还挺迅速。】 顾家这个女儿到底有多瞧不起他。 “倒是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心善。”谢辞安言语之中带着些许讽刺。 顾见初完全当听不到,“皇上这是在取笑臣妾,若非皇上下旨,臣妾心善也没用。” 此案既然交给了大理寺查办,他们行程没有多耽搁,一路直接回宫。 竹夏早就在坤宁殿外等着,看到自家主子回来,刚要迎上前,看到从马车内下来另外一个人影。 “陛下还有要务处理,臣妾先回去了。”顾见初并不是很欢迎谢辞安。 第一卷 第13章 思想浅薄了 “不着急,朕陪皇后吃了晚饭再回去处理。”顾见初的消息来源,比他身边皇城司调查的要快,他还想探一探李家的事情。 最近皇上怎么总喜欢往坤宁殿跑,她临行前让小厨房煨的羊肉汤又不能吃独食了。 云和将房间内的地笼烧得暖烘烘的,进来没一会,浑身都暖和过来,另一边竹夏将羊肉粉丝汤,炙烤小猪排纷纷端上桌。 谢辞安看着满满一桌子美食,目光看向眼睛亮晶晶顾见初,“没想到皇后吃的竟然如此好。” 【你整天吃燕窝鸡蕈的,我就吃了一个羊肉粉丝汤,还好意思说我吃的好。】 如果不是知道顾见初莫名的消息来源,他就该怀疑顾见初是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才会知道如此详细。 “臣妾小厨房自己做的,味道比御膳房做的差远了,皇上尝尝味道怎么样,千万不要嫌弃才好,”顾见初将盛的第一碗粉丝汤送到谢辞安面前。 伺候好皇上,顾见初紧接着帮自己盛了一碗,随后将烙好的饼一点点掰进粉丝汤中。 顾见初一碗粉丝汤还没吃完,皇城司指挥使温烛在外求见。 在顾见初千盼万盼谢辞安能趁机离开时,谢辞安命人将温烛召进来。 温烛自小跟在谢辞安身边,与谢辞安一起战场杀敌,在谢辞安登基后,更是空降皇城司指挥使。 温烛第一次入后宫,拘谨低垂着脑袋,不敢多看一眼,给帝后请安之后,回禀道,“皇上,大理寺和五城兵马司已经在联手找丢失孩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大理寺卿上述近三个月来,京城频繁丢失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男女各有。” 闻言,谢辞安震怒地拍一下桌子,导致手边的茶盏跟着晃动,“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禀告。” 温烛小心翼翼看一下谢辞安的脸色,实话实说,“大理寺那边一直撒出网在找,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加上丢失的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事情没有闹大,他们没敢上报给皇上。” 【怎么官员的孩子就是孩子,老百姓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如果今天不是我们出宫碰到,这些官员不知道隐瞒到什么时候。】 顾见初不由跟着气愤起来,一张脸鼓得如同河豚一般。 “谁给他们胆子欺上瞒下?”谢辞安周身气压不断降低。 温烛不敢多说一句,只能如同鹌鹑一般垂着头。 【丢的都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他们拐走这么多孩子的企图是什么?还男女各异。】 【驸马爷是什么魔鬼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 谢辞安眉头微蹙。 这件事情和李誓成有什么关系。 不待谢辞安安排温烛去查,顾见初心声再次响起。 【被拐走的那些孩子竟然被送去李誓成在江南建的园子,之前李誓成在江南搭建的园子买的都是人牙子手中的女孩,近来这三个月李誓成手底下那些蠢货竟然动了别的心思。】 【他们想到了拐孩子,那样就能节约出买孩子的钱,进自己的口袋,反正都是要交给婆子教导,李誓成也不知道是拐来的。】 【他们专门拐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知道普通百姓就算是报官,那些官员也不会大力寻找,最后事情只能不了了之,那些官员越是这样,越方便他们行事。】 【虽然拐卖孩子这件事情李誓成不知情,但那些孩子也是因为他的私欲才丢的,还是李誓成的全责。】 听到这里,谢辞安袖口下的手指逐渐缩紧成拳头。 酒林肉池只是朝臣的私事,谢辞安还不想插手,就算给长公主下毒,他也只是想让他们内斗。 没想到李誓成竟然为虎作伥。 【养酒林肉池不是只需要女孩就行,他们拐走那些男孩是干什么。】 【是我思想浅薄了,没想到他们男女通吃。】 【李誓成养酒林肉池竟然不只是为了自己享用,还贿赂朝中官员,大部分培养的女孩,都被送去朝中重臣的官府之中。】 【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人,背地里的行事不要太离谱。】 顾见初悄悄看向身旁的谢辞安,只见谢辞安脸色异常难看,“丢孩子的家长该多心疼,绝对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皇上这件事情该严查。” “此事非同小可,的确是该严查,大理寺卿既然不愿意坐这个位置,那就换个人来坐好了。” 谢辞安转而看向顾见初,“对于丢孩子这件事情,皇后怎么看?” 忽然被点名顾见初迷茫看着皇上。 【老登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问我怎么看,莫非是觉得我涉及朝政,在这里点我呢?】 顾见初温和笑了笑,“臣妾就一介妇人,只是心疼那些被拐走的孩子,哪有别的看法。” “此事皇后一直知晓,不算参与朝政,皇后放心大胆地说便是。” 她总不能直接站出来指认李誓成。 顾见初组织言语道,“臣妾觉得他们大批量地诱拐孩子肯定是存了什么目的,皇城脚下就敢这般肆意妄为说不定背后还有靠山。” “臣妾记得当时丢失孩子的地方就在公主府附近,倒是可以以公主府为圆点扩散寻找,说不定会有收获。” 【我只能给你们提示到这了,再多说我估计都要被怀疑了。】 温烛看向谢辞安。 “晚饭不陪皇后一起吃了,朕还有要紧事情要回去处理。”谢辞安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离开坤宁殿,谢辞安冷声吩咐道,“按照皇后所说,以公主府为中心重点盘查,包括附近住的所有官员,另外查一下李誓成在江南的产业,以及他的动向。” 虽不知陛下为何忽然要查驸马爷,温烛还是按照陛下所言行动。 “这个案子朕要亲自盯,程颂你现在立马传刑部侍郎进宫。”谢辞安披星戴月地回到垂拱殿。 与此同时,坤宁殿内,顾见初好不容易将谢辞安盼走,但眼下她没有半点胃口,通过系统随时关注着案子进展。 第一卷 第14章 驸马爷危 平时主子能喝两碗粉丝汤,今天晚上只喝了半碗。 竹夏不由担心询问,“娘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就是没胃口,将饭菜都撤了吧。”顾见初摆摆手,疲惫倚靠在贵妃榻上。 冷风呼啸了一夜。 顾见初睡得并不踏实。 清晨细微阳光透过窗子撒在房间,顾见初刚起身,脑海中出现了系统新的提示音。 【看来皇上并非只是暴君,我就稍稍给了一点点提示,就已经查到李誓成的头上。】 【替李誓成办事的那些下人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皇上面前,还让皇上亲自督查,现在满城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根本不敢将孩子往外运,但是又害怕事情暴露,已经将拐来的孩子运到安全地方,以免被查。】 见顾见初起床,竹西带着宫人入内伺候她穿衣洗漱,“娘娘今天早上小厨房做了口蘑酿肉,还有牛肉锅贴。” 自从入宫以来,顾见初懒得同其他妃嫔争宠,每天除了研究吃,就是在研究吃。 “竹西让他们装到食盒中,本宫给皇上送过去尝尝鲜。”顾见初坐在梳妆镜前,随意挑了一支步摇交给伺候梳妆丫头。 竹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诡异看着自家主子,“娘娘您终于肯争宠了,以娘娘的姿色,娘娘要是肯早点迈出这一步,必然已经拿下皇上。” 她是为了争宠吗? 她就是想近距离去吃瓜。 “不要胡说八道。”顾见初送给竹西一个无语眼神。 梳妆完毕后,顾见初带着云和去了垂拱殿。 守在殿外程颂看到她过来后,连忙迎上前,“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您有什么事情命人来吩咐一声即可。” 现如今皇上只宠幸过皇后一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要有眼力见。 顾见初看一眼云和手中提着食盒解释道,“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现如今又忙着孩子丢失的案子,本宫特意命小厨房做了一些早膳,给皇上送过来。” “劳烦皇后娘娘还记挂着这些。”程颂客套一句,没有请她入内打算。 顾见初透过挡在面前程颂,往紧闭殿门瞥了一眼,“程公公可是本宫来得不方便。” 程颂没想到皇后娘娘倒是比其他人通透,之前贤妃和贵妃每次过来都要闹一场。 程颂对顾见初说话不免更恭敬几分,“娘娘来的确实有些不方便,皇上正在见刑部侍郎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皇后娘娘若是放心,可以将食盒交给奴才,等皇上忙完了,奴才帮忙转交,或者娘娘先移步到茶室稍作等待。” 程颂特意给出了两个解决方案。 【交给你我还怎么见皇上。】 “本宫先去茶室稍等片刻。”顾见初话音落下瞬间,垂拱殿房门忽然被打开。 温烛一身黑衣出现在几人面前,“皇后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皇上最忌讳旁人打扰他谈正事,现在倒是请皇后娘娘主动入内。 皇上对皇后娘娘还真是不同。 顾见初接过云和手中的食盒,跟在温烛身后进了大殿。 殿内的地龙烧得暖烘烘的,温烛将顾见初安排在内殿屏风后,低声道,“陛下还在谈要紧的事情,请娘娘在这里稍等片刻。” 这边位置确保顾见初能听到他与朝臣的说话,从而能从顾见初那边获取一些心声消息。 谢辞安往屏风方向撇一眼,手指捏着茶盖灵活撇浮沫,“继续说。” 刑部侍郎是位年过三十的中年人,留了两撮小胡子,“臣等以公主府为中心展开了搜查,倒是抓获了两名可疑人员,经过连夜审讯,他们招供被拐来的孩子藏在城西,微臣立马带人过去,已经没有人了。 微臣已经立马四处搜索,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将被拐的孩子运出城了。” 谢辞安捏着茶盏的手一收,“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接管城门,想将人运出去没那么容易,应该还在城内,加派人手继续搜索。” 【你们就抓了几个小喽喽,肯定审讯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件事情真正幕后黑手是驸马爷身边的管家,现在已经将那些孩子运去了城南破庙暂避风头。】 顾见初急的恨不得直接透露真相。 又害怕暴露,只能不停揪着帕子。 “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查过?”谢辞安忽然询问。 刑部侍郎和五城兵马司小将军互相对视一眼,“还有城北没有搜查仔细,微臣现在已经部署兵力,准备重点搜查城北” 说话间温烛已经将京城地形图摆在谢辞安的桌上。 谢辞安盯着地形图看几眼,手指点在城南的方向,“重点搜索城南。” 刑部侍郎看着谢辞安手指的方向,犹豫道,“城南昨日已经仔仔细细搜查了两遍,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对于凶手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城南昨天已经大肆排查过了。”谢辞安转动手上玉扳指。 紧接着听到顾见初心声。 【皇上真的是太聪明了。】 “微臣现在就带人前往排查。”刑部侍郎和五城兵马司小将军一同离开垂拱殿。 “温烛你现在即可带人去公主府,将李誓成和其府中管家捉拿审讯。”谢辞安说完摆手让温烛离开。 听闻皇上的话后,顾见初深觉自己在吃瓜现场,仿佛都错过了瓜,连忙去找系统补瓜。 【这么重要的瓜,你怎么都不告诉,谢辞安竟然觉察到长公主病的不对劲,并且查到是中了慢性毒药,通过这条线索,查到李誓成在江南养酒林肉池的事情,那驸马爷岂不是要危了。】 谢辞安:…… 都是皇后提供的功劳。 【谢辞安在好好审讯一下,就能查到这次孩子丢失的案子和李誓成养酒林肉池有关系,京城中至少有一半的官员都享用过。】 【长公主对李誓成那可是死心塌地,一心为李誓成着想,养酒林肉池的事情长公主也不知道,皇上忽然去公主府拿人,那长公主不得为了李誓成大闹一番,岂不是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第一卷 第15章 窝囊是男人最好的保护色 【除非能让长公主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长公主那僵尸看了都害怕的恋爱脑,就怕知道李誓成做的那些事情,还护着李誓成,那就有点操蛋了。】 【不知道能不能现场吃瓜,毕竟这狗系统传述瓜,不如现场吃瓜刺激。】 轻咳声打断顾见初思绪。 她一抬头却见谢辞安闲庭信步进了内殿。 反应过来后,顾见初连忙起身行礼问安。 “皇后怎么过来了?”谢辞安亲自将顾见初搀扶起身。 得到丢失孩童线索后,顾见初带着小厨房做好的早餐急匆匆赶过来,没想到皇上已经想到私藏孩子的窝点,倒不用她刻意来提醒。 顾见初解释道,“臣妾见皇上忙于抓拐卖孩童的犯人辛苦了,特意让小厨房做了牛肉锅贴给皇上送了些过来,皇上要不要尝尝。” “皇后的心意,朕怎么能不尝。”谢辞安一撩衣袍在黄梨木圆桌前坐下。 顾见初将食盒中煎饺和口蘑端出来,分别摆在桌上,亲自为谢辞安布菜。 谢辞安刚夹了一只煎饺,却见顾见初双眸直勾勾盯着他筷子上食物,“皇后坐下一起吃吧。” “谢皇上。”顾见初倒是不客气,坐下后拿起筷子就开炫。 她为了给谢辞安送消息,早饭没来得及吃,又被折腾这么久早就饿了。 顾见初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分神吃瓜。 【哇塞,不愧是替皇上干脏活的,这么快就赶到了公主府。】 【倒是不出我所料,谢青栀看到有人抓捕驸马立马闹起来,还拦着皇城司的人不让他们带走李誓成,面对谢青栀皇城司那些人束手无策,只带走了作恶的管家,顺便将公主府围了。】 【不明所以的长公主带着李誓成要找陛下讨要说法。】 【这么热闹的事情,好想现场吃瓜怎么办,好像没有继续留在垂拱殿的理由。】 谢青栀就算带着驸马快马加鞭赶过来需要半个时辰,她不能将这早膳吃半个时辰吧。 就在顾见初绞尽脑汁想能留下来的理由时,谢辞安忽然出声,“朕还有些奏折没有处理,皇后帮朕研磨。” 只要能留在垂拱殿吃瓜,干什么都可以。 顾见初想都没想答应下,“臣妾这就来。” 打瞌睡来了送枕头的。 云和带人将餐桌收拾干净。 顾见初将衣袖卷起,站在御案前帮忙研磨,她无聊打着呵欠,目光下移最后落在谢辞安身上。 从前怎么没觉得谢辞安如此俊美,尤其是眼角的那枚泪痣,妖而不媚,难怪贤妃和贵妃隔三差五来献殷勤,就算睡不到,多看看也能养养眼。 就在她出神间,殿门外传来一道不容置喙命令声,“去通报,本宫要见皇上。” 如此霸道的语气,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程颂诚惶诚恐将人带进来。 今日谢青栀的脸色倒是比之前他们出宫去探望时好了许多, 李誓成垂着头跟在谢青栀的身后,一副犯错的孩子模样。 【窝囊果然是男人最好的保护色,李誓成到现在还想利用长公主帮忙脱罪。】 “本宫的驸马究竟犯什么罪了,让皇上一大早就派你什么那些走狗去拿人,今天皇上若是不给本宫一个正当理由,本宫必然会闹到三堂会审,让天下人都看看,皇上是如何针对本宫,如何针对驸马的。”谢青栀将李誓成挡在身后,正面与谢辞安撕破脸。 【长公主威武是挺威武,就是有点没脑子,为了这么一个狗男人和皇上刚。】 跟进来的程颂慌张瞧着皇上脸色不敢说话。 谢辞安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笔杆,懒散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朕既然派人去公主府拿人,自然不是平白无故,长公主来质问朕,怎么不问问你身边的驸马爷究竟做了什么?” 闻言,谢青栀一个凌厉目光看向身后的男人。 李誓成顿时被吓得瑟缩一下,“阿栀,你是了解我的,我整日跟在你身边,我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多了,和外室的孩子都搞出来了,也就长公主还信李誓成这张破嘴,还说长公主的眼光好像不怎么样,人家榜下捉婿都是可着漂亮的捉,像皇上这样的。】 【这李誓成长得没有多优秀,要人品没人品。】 竟然拿他和李誓成作比较。 谢青栀眸色渐沉,显然是相信李誓成的话,“驸马整日跟在本宫身边,没有时间作奸犯科,皇上如果硬要捉拿驸马,也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希望一会长公主还能说出同样的话。】 “将人带进来。”谢辞安话音落下瞬间,程颂立马小跑出去,将几名被抓获的犯人,以及李誓成身边管家带进来。 温烛动作很快,在谢青栀带李誓成前来的间隙,已经对管家上了刑。 管家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沾满血迹扔在地上,温烛上前揪着管家后衣领,低声道,“将刚刚说的话对皇上和长公主再说一遍。” 管家被揪着被迫仰起头,目光悄悄看了长公主身后的李誓成一眼,“皇上草民是受驸马爷的指使拐卖幼童。”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李誓成,李誓成连忙慌张地否决,“我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青栀反驳道,“屈打成招的供词做不得数,李家好歹京城豪门勋贵,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谁知道是不是管家自己犯了事,害怕被责罚,故意推到驸马的头上,皇上竟然都不调查清楚就抓人,当真是有损皇上明君名头。” 管家见状,顾不得浑身疼痛,跪爬到谢辞安面前,一个个响头磕下去,“皇上明察,草民所做的事情都是受驸马爷指使,驸马爷在江南养酒林肉池,就让草民在民间寻找适龄女子培养。” 谢辞安不怒反笑看了长姐一眼,随即俯身看向跪在地上男人,“你可知道污蔑当朝驸马爷是什么下场。” “皇上明察,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管家被谢辞安带着危险眼神看得胆怯。 闻言,李誓成吓得急忙抓住谢青栀的手,“阿栀,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是他们诬陷我。” 第一卷 第16章 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中吗 谢青栀任由李誓成抓着,面露犹豫之色。 李誓成惴惴不安低声道,“阿栀你知道的,自从皇上登基后,就一直想铲除我们李家,这次肯定是皇上想要铲除我们李家的手段,他们可以诬陷我,但是阿栀你不能不相信我。” 他们是低声说的,顾见初试图往前挪动几次身体,都没有听到,幸好有系统代为转达。 【啊呸,都东窗事发了,你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还想利用长公主帮他出头,长公主不会恋爱脑再次发作吧,这要是被发配到山上,野菜都能被长公主挖空。】 顾见初撤回往前探的身体,不经意道,“本宫记得,驸马爷好像每个月都会去江南待几天。” 顾见初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经过顾见初提醒,谢青栀立马抓住重点,“你每个月去江南做什么?” 李誓成急忙解释道,“这绝对是诬陷,我每个月去江南都是为了拢账,打理李家在江南的产业。” 对于李誓成的狡辩,谢青栀明显已经信了,“驸马确实每个月都会去江南整理账目,皇上如果不信,本宫可以差人去府中将账目送来。” 【也就长公主这恋爱脑会相信,那些账目都是假的。】 “那些账目不着急看,长姐不如看看这个。”谢辞安将一本名册交给谢青栀。 【我靠,李誓成招揽酒林肉池的花名册谢辞安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条线索我都忽略掉了。】 自从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后,谢辞安就让温烛安插在各处的暗哨开始查,这份花名册也是今天早上才被送进宫来。 谢青栀看到花名册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将册子用力砸在李誓成的脸上,“你竟然真的背着我养酒林肉池?” 李誓成一阵心虚,“阿栀,我向你保证,我虽然养了酒林肉池,但是我自己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些人都送给了当地富商,用来拉拢江南的生意的,而且那些女孩都是被发卖的,至于诱拐幼童,都是管家自作主张,我一点都不知情。” “阿栀,你不能看着我去送死呀,阿栀你一定要帮帮我。” 谢青栀恼羞成怒盯着李誓成,袖口下的手指皱缩成拳,“等回家了在教训你。” 【啊啊啊,不是吧,不是吧,李誓成都塌房了,长公主竟然还相信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恋爱脑了。】 【姐呀,咱们不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你就不能稍微动一下脑子。】 因为离得近,顾见初尖锐的爆鸣声刺激他的耳膜,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养酒林肉池似乎不犯那条律法,至于拐卖幼童,是管家所为,驸马爷并不知情。” 【好像说的也没错,但是往大臣府中送,拉拢大臣,挺犯皇上的忌讳。】 顾见初偷偷看了谢辞安一眼,只见他深邃眸子下划过一抹一瞬即逝怒意,很快又恢复高深莫测冷意。 “养酒林肉池确实不犯律法,但是谋害皇室却是死罪。”谢辞安将一包药粉丢到谢青栀的脚边。 谢青栀眉头一紧,并没有俯身去捡。 谢辞安声音再次在大殿响起,“这东西是温烛在搜查公主府的时候,无意间在驸马爷的书房搜到的,经过太医院查验,这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时间服用会使人精神不振,逐渐出现幻觉,索性长公主服用的时间短,还未出现幻觉,只是精神萎靡。” 谢青栀弯腰将药包捡起,“你在说什么。” “公主每日服用的温补汤中,都被加入了适量的东西,你身边的宫女经不住严刑拷打,都已经招供了。”谢辞安拍拍手,立马有皇城司的人,带进来一位二等宫女。 【靠,皇上什么时候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既然要办李誓成,谢辞安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尤其是不让谢青栀继续护着她。 宫女是谢青栀陪嫁到公主府的人,现在满身的鞭痕。 谢青栀上前一步,葱白手指捏着小宫女下颚,质问道,“谁指使你给本宫下毒的。” 小宫女被鞭打的满身都是伤,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清颤,“是驸马爷,驸马爷让奴婢将这药每天加到公主服用的汤药中,只要奴婢连续给公主服用半年,驸马说让奴婢做姨娘。” 闻言,谢青栀一巴掌打在小宫女的脸上,“狐媚的东西,将人拖出去给本宫斩了。” 【这种事情你杀一个小宫女有什么用,难道被斩的不应该是驸马吗?】 【你今天可以杀一个,那明天还有其他小宫女,解决问题的根本就是将驸马爷直接阉了。】 李誓成瞬间慌了,谨小慎微凑上前抓着谢青栀手臂,“阿栀,你不要听这个小宫女胡说八道,是她主动勾引的我,我绝对没有答应她任何事情,肯定是她想要上位,才会给你下毒。” “阿栀,我对你的心忠心可见,日月可表。” 李誓成跪在谢青栀面前,发誓道,“我若是有一丝一毫欺骗阿栀,就让我天打雷劈。” 【发誓有用的话,岂不是要忙死老天爷。】 【李誓成下毒的事情都已经曝光了,谢青栀不会还准备原谅他吧。】 谢青栀对于李誓成的话已经明显露出犹豫之色。 李誓成见谢青栀不为所动,不免急促道,“阿栀,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你就看在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上,帮我这一次,等回家了,我任你处置。” “小宫女的话不能完全作为实证。”谢青栀说完从李誓成的手中将衣袖抽出来。 【我晕,早知道就不留下来吃这瓜了,真的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一早上吃的东西都要恶心出来了。】 【长公主怕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李誓成的手中,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李誓成。】 【否则我实在想不通,这得是什么骨灰级的恋爱脑才能看到对方都下毒害她,还能无动于衷。】 【竟然没有把柄在李誓成的手中,反而是长公主的手中握着李家的许多把柄,所以长公主真的是骨灰级的恋爱脑。】 第一卷 第17章 原配和小三第一次见面 【也不知道李誓成究竟给长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长公主对李家做到如此地步,只能尊重祝福锁死。】 当年这桩婚事先帝是不同意的,是长公主非要嫁给李誓成,甚至两人还在婚前发生关系,被人撞破。 虽然那些都是长公主亲手设计,最终逼得先帝不得不松口,还给长公主陪嫁不少嫁妆。 谢辞安觉得皇后说得没错,确实挺恶心人的。 他面上不显,淡然道,“长姐既然断定与驸马没有关系,朕也不好处置。” 【皇上准备这么确凿的证据,这就不处置了,有点不符合大暴君说一不二的性格。】 【还是说,皇上现在不想和长公主撕破脸,那酒林肉池就这样算了。】 这样算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谢皇上不予追究。”谢青栀还是第一次向谢辞安服软道谢。 谢青栀带着驸马爷刚要离开垂拱殿,程颂拿着浮尘,几乎是小跑进大殿,“皇上,温大人派人来禀告说,有一女子去公主府要见驸马爷,温大人怕对方有急事怕耽搁了,就着人将人送进宫,现在就在殿外等候。” 程颂说话声音特别大,引得走到一半谢青栀和李誓成停下来。 一旁吃瓜的顾见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靠,这瓜还能有反转。】 【李誓成养的外室竟然找了过来,好巧不巧地被温大人送进宫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这瓜吃的越来越有意思了,外室都踩到长公主的脸上,这波要是还能原谅,真的没救了。】 如果是人为,皇上的手段可当真是让人有些心慌。 顾见初注意到,李誓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 谢辞安不疾不徐道,“将人召进来吧,万一找驸马爷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岂不是耽搁了。” 【好激动,这可是原配和小三第一次见面,会不会扯头花,现在要是有盘瓜子摆在这里就好了。】 瓜子没有,不过倒是有宫女刚送来的栗子糕。 谢辞安很自然将栗子糕挪到顾见初的面前。 顾见初颇为意外看着一身明黄色衣袍的男人。 这栗子糕是给她的? 在她疑惑间,强有力大掌扯着她手腕轻轻一拉,她整个跌进谢辞安怀中。 不待她反应过来,谢辞安已经扶着她的腰,坐在他身旁。 黄梨木椅坐一个人绰绰有余,可是坐两个人却显得有些拥挤。 中间只有一点空隙余量,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只要动一下或许就能碰到对方,凑的如此近,谢辞安身上淡淡龙涎香香气不断往她鼻息中钻。 顾见初不敢多动,脊背僵硬挺成一条直线。 直到程颂将人带进来,吃瓜人注意力立马被分散,原本怀中狂跳的小兔瞬间变成吃瓜的激动,顺手抓起手边栗子糕玩味吃起来。 看到进来的女人时,李誓成的脸色瞬间惨白得如同一张纸一般。 殿中唯有谢青栀一副什么都不知情模样看向进来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粉色连衣裙,发间别着金银首饰,步若莲花,盈盈一握的腰肢随着移动风姿摇曳。 【李誓成吃得好呀,这外室媚骨天成,可真真是大美人,看得我都斯哈斯哈。】 【这就不怪李誓成想将人接入府中了,下辈子我一定要当男人,看遍天下所有美女。】 之前想养面首,现在连女人也不放过了? 他的皇后还真是花心。 【外室被李誓成养得很好,金银首饰,就连身上穿的布料都是江南最新的样式,啧啧啧,男人只有用心和不用心区别。】 身在陌生环境,女人跟在程颂身后谨小慎微。 直到看到李誓成,仿佛看到主心骨。 女人没有丝毫顾忌朝着李誓成的方向扑了过去,径直扑在李誓成的怀中,声音娇软得仿佛能掐出水,“二郎,终于见到你了。” 【妈呀,这声音好软萌,这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李誓成在长公主那里受得气,完全可以被这样娇软的人儿抚平。】 李誓成被女人双臂缠着,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能求助性地看向谢青栀。 女人似是没有觉察到尴尬现场,继续道,“二郎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都快吓死奴家了。” “奴家本不想去打扰二郎,只是肚子里的宝宝折腾奴家难受,奴家一时忍不住,才过去找二郎。” 李誓成眉头紧蹙,用力将女人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扒拉下来,将人推开,“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女人立马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二郎你怎么能这样呢,之前是你说的要我等,等机会合适了将我接入公主府,给我和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你现在是准备反悔吗?” 女人没有继续上前,反而是拿着帕子不停抽泣。 【外室不可能不认识谢青栀,现在当着谢青栀和皇上的面全部说出来,严重怀疑外室就是故意的。】 【当着谢辞安的面,谢青栀不能公然动手将人除掉。】 【外室典型的小绿茶,不过渣男配绿茶,真的是绝配。】 李誓成当即反驳道,“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随便往我身上乱扣帽子。” 李誓成谨小慎微去看谢青栀的反应,只见谢青栀脸色难看至极,袖口下的手指紧捏成拳,“李誓成,她是什么人?” 李誓成立马跑上前,紧张抓着谢青栀的手,“阿栀,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听我解释。” “究竟是他们在胡说八道,还是你在胡说八道,你养酒林肉池,纵容手下拐卖幼童我没有追究,那小宫女给我下毒,究竟是不是你指使?” “我更加没想到你不仅养外室,竟然连孩子都弄出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将她接进府中,是不是等我慢性毒药毒发的时候。” 【长公主这是恋爱脑清醒了?】 【渣男怎么不解释了?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吧。】 “阿栀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从来都没打算将她接入府中。”李誓成还在试图挽回。 【呵呵,一直这套说辞,就不能换一套,你没有说腻,我都有些听腻了。】 第一卷 第18章 皇后真是个妙人 谢青栀甩开李誓成的手,抽出温烛腰间佩刀,直冲李誓成砍过去,“你觉得我现在还信你说的话吗?我为了你们李家做了多少事情,最后你却为了一个外室下毒谋害我,还将孩子都弄出来了。” 李誓成反应还算迅速,往旁边一躲,堪堪躲开了谢青栀劈过来这一剑,却也因为脚下没有站稳,摔在地上。 谢青栀再次劈过去,李誓成连忙抬手接住了剑柄,“阿栀,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是没有经住诱惑,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打掉。” 【一般渣男都是这套说辞,狗都改不了吃屎,何况是犯错的男人。】 【直接斩了狗男人的命根子,看他以后还怎么出去祸害人。】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本宫现在就让你永远没有机会。”谢青栀小时候跟着先帝练过骑射,虽然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后宅,基础还在那里。 一下子将李誓成的手甩开,举起剑朝着李誓成那个地方砍过去。 一直看热闹顾见初瞬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幕,连手中点心都忘了吃。 【刺激呀,长公主觉醒后,是打算让狗男人断子绝孙,这竟然是我能看的阉割名场面。】 长公主怒斩驸马戏码,谢辞安并不想拦着。 在听到顾见初兴奋的心声后,他心口莫名弥漫起一股不开心。 当即抬手示意温烛。 温烛反应迅速带人上前将长公主拦下来,“殿下这里垂拱殿,不能见血腥。” 从生死边缘被拉回来的李誓成,心有余悸连忙从地上爬起,躲得长公主远远的。 不待谢辞安开口,谢青栀抢先一步道,“驸马爷犯下如此大错是长姐管教不严,长姐也有一定责任,恳求皇上将驸马爷交给长姐处置,长姐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闻言,谢辞安转动茶盏,沉默着没有说话。 【好可惜,这么大热闹看不到了。】 顾卿这女儿到底是怎么教的,竟然这般开放,还想看那种事情。 “驸马爷就交给长姐处置吧,希望长姐不要让朕失望。”谢辞安让温烛将李誓成移交给公主府的人。 等到谢青栀带着人离开后,顾见初忍不住提醒道,“驸马爷犯下如此大罪,皇上就这样将人交给长公主,就不怕长公主会继续被驸马爷哄骗。” 对于皇后这个疑问,谢辞安还是有自信的,“不会。” 她对那有些恋爱脑的长公主都没那么自信。 其他人退出去后,大殿内只剩下两个人,顾见初立马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坐的似乎有些暧昧了。 顾见初当即从谢辞安身边站起身,刻意往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皇上还有事情要处理,臣妾先行告退了。” 瓜都吃完了,没必要继续在这里留了。 不等谢辞安应允,顾见初已经大步流星往外走。 看到顾见初躲他如避瘟疫模样,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程颂,将朕库房内江南布政司送来的蜀绣给皇后送过去。” 程颂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后宫这些娘娘都进宫多长时间了,皇上何曾赏赐过,皇后当真是个妙人,被诬陷过一次后,接二连三被皇上宠幸不说,现在竟然还要赏赐皇后娘娘东西。 “奴才这就去。” 顾见初前脚刚回来,程颂后脚跟着来了坤宁宫,还送来了几匹上好的布匹,“皇上当真疼皇后娘娘,特意让奴才给娘娘送来了上好的布匹让您做两身冬装,另外皇上还说今天晚上要来娘娘这边用膳,还望娘娘早做准备。” 他们这位不进后宫的皇帝怎么了,又是给她送布匹,又是要来她这里用晚膳。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顾见初心中疑惑,面上却维持温和笑意,“多谢公公告知。” “没什么事情奴才就先回去了。”程颂将消息送到没有久待。 倒是竹西在程颂领走前,将一把金瓜子塞到程颂手中,“劳烦公公跑一趟,公公辛苦了。” 程颂不动声色将东西揣进衣袖口袋中,“这都是奴才应该干的事情,何谈什么辛苦。” “娘娘果然盛宠不衰,这段时间来,皇上只进过坤宁殿,还从未去过其他娘娘宫中。”竹西脸上带着掩饰不去的喜悦。 竹西是她从侯府带出来的陪嫁丫头,虽说是一心为她着想,顾见初还是忍不住点一下她的鼻子提醒道,“枪打出头鸟知不知道。” “奴婢只是为娘娘高兴,其她娘娘就算是嫉妒,皇上也不去他们那边一次。” 竹西嘴上不饶人,倒是知道低调,生怕顾见初会不高兴,转而道,“奴婢这就去御膳房让他们准备晚膳。” 顾见初点头示意。 她起身摸着谢辞安让人送来绫罗绸缎,“云和将这些东西先送去库房收起来。” 天色刚暗,谢辞安裹胁着寒风过来了。 因着程颂提前知会,顾见初特意在门外等候,看到谢辞安过来后,连忙行礼请安。 还未等她跪下,谢辞安先一把将她搀扶起身,“皇后不必如此多礼。” 顾见初就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刚要抽回手,却被谢辞安握得更紧一分,“皇后的手真凉,以后朕再过来,皇后不必如此在外迎接。” “是。” 【谢辞安吃错药了?竟然还会关心后妃?真是见鬼了。】 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后,谢辞安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一半,面上还不好显露出来。 他在皇后心中竟然是这种形象。 罢了,罢了,他一年不进后宫,皇后觉得见鬼,无可厚非。 现在天冷,顾见初让小厨房做了时蔬锅子,随着碳温加热,锅子不停咕嘟着冒泡,顾见初卷起衣袖帮谢辞安夹菜,“皇上为了政事劳累了一天,多吃一点。” “皇后不用帮朕夹菜,坐下一起吃吧。”谢辞安每道菜都不会夹超过三次。 吃了一点,谢辞安放下筷子,“朕今晚过来,还想谢谢皇后提供给朕一些思路,才能早日破案。” 第一卷 第19章 女人一旦不恋爱脑就狠的可怕 李誓成能如此快浮出水面,得益于皇后心声提醒。 顾见初被夸的一脸心虚,“皇上怕不是在取笑臣妾,臣妾未能给皇上提供什么思路,都是皇上聪明,才得以破案。” 【没想到终有一日,我也进入商业互吹群。】 商业互吹是什么意思。 就在谢辞安听的满头疑问时,顾见初激动的心声再次响起。 【长公主和驸马爷后续的瓜这么快就来了。】 【我还真害怕长公主那恋爱脑,在将李誓成带回去后,被李誓成洗脑的重新发作了,没想到李誓成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让长公主将其做成了太监。】 【李家知道后,还去长公主府闹过一次,被长公主府的人打出去,随后将李誓成押去了衙门和离,长公主甚至还将李家结交官员,收受贿赂的多条罪证都交给了御史台和刑部,李誓成被直接扣押,彻底出不来了,就连李誓成老爹现在被下了大狱。】 【女人一旦不恋爱脑就狠的可怕。】 【至于怀了李誓成种的外室,被长公主灌了一碗红花,孩子当场就掉了,至于外室被长公主丢去江南官窑。】 【这瓜吃的我的乳腺终于通了。】 长公主和驸马爷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些事情谢辞安通过温烛的口,提前知晓了。 倒是顾见初,吃瓜吃的食欲大增,晚上多吃了两碗米饭,撑的小肚子都圆滚滚的。 她需要做点什么消消食。 顾见初立马通过吃瓜系统,搜索谢辞安的喜好。 说来也奇怪,有关谢辞安的信息系统知之甚少,只知他擅长骑射投壶捶丸等事情。 骑射和捶丸在这宫里实现不了。 顾见初托腮看向端坐在一旁看兵书的谢辞安,“陛下,臣妾陪您玩投壶如何?” 谢辞安视线移到顾见初的身上,他一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将书随意合上放在一旁,“皇后竟然对投壶感兴趣。” “臣妾小时候曾跟父兄玩过,技艺不太精湛,不过是打发一下时间。”顾见初小时候不像姐姐,整日学习大家闺秀的规矩,她反而是时长跟着父兄出入军营。 “单纯玩可就没趣了,不如皇后同朕赌点什么。”谢辞安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笑。 听闻此言,不好预感瞬间萦绕上她心头,“皇上想要赌什么?” “肯定是皇后能负担的起的。”谢辞安拍拍手,云和立马将双耳壶搬进来。 又分别将两把箭矢送到两人面前。 “皇上先请。”顾见初将第一次机会让给谢辞安。 谢辞安倒是没有客气,随手一扔,箭矢投入最中间的洞中,紧接着便轮到顾见初。 顾见初运气差点,第一下直接脱环,投到外面。 “皇后第一次就输了。”谢辞安单手托腮盯着顾见初。 顾见初被看的一阵发毛,“愿赌服输,皇上想要什么?” “没想好,先留着等日后再说。”谢辞安话音刚落,捡起两支一起丢出去,箭矢稳稳落在两侧耳朵之中。 顾见初看的目瞪口呆。 【狗系统只说谢辞安擅长投壶,可没说擅长到这种地步,感觉继续玩下去就输的底掉了。】 谢辞安难得耐心宽慰一句,“朕自幼练习骑射,投壶这种小把戏更是闭着眼睛都能玩,公平起见,皇后只要能投中,就算皇后赢。” “早知皇上如此厉害,就不陪您玩投壶了。”顾见初自知懊悔已经晚了,只希望输的不太惨。 接下来顾见初连输了三局后,才勉强投中一局。 “皇后想要什么?”谢辞安懒散询问。 她想要皇上不来坤宁宫,这种无理要求不现实。 “不如皇上赏赐给臣妾一些金银珠宝。”顾见初试探性的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好奇问,“皇后要这么多金银珠宝想干什么。” 【当然是攒着,谁会嫌弃钱多烫手,万一等哪一天你觉得我们顾家用不上,就会弃之敝履,有钱能让生活过的更好一点。】 谢辞安嘴角抽搐一下。 面上顾见初说的冠冕堂皇,“臣妾想多攒点钱,给辽东军。” “皇后如此有心,朕自然会满足皇后,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谢辞安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忽然腾空,顾见初被吓一跳,顺势搂住谢辞安的脖颈,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她的鼻息,怀中的小鹿狂跳不止。 殿内烛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 【这是要让我侍寝吗?好紧张,能睡到皇上这样的美男我也不亏,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办。】 谢辞安将她温柔放在宽大檀木床上,高大身体笼罩压下。 他一手撑着床塌,一手抚在她的后脑。 昏暗的光线下,顾见初白嫩小脸不知何时染上一层淡淡红色,双手抵在谢辞安的胸膛,在他吻落下来的瞬间,顾见初灵活的身体往旁边一滚,径直逃脱谢辞安的钳制,“皇上,臣妾的葵水来了,今天怕是没有办法侍寝。” 顾见初跪在床榻,谨慎目光看向男人英俊容颜。 【我只存在于口嗨,实践是真的没有准备好,不会惹恼皇上吧。】 谢辞安收回撑在床上的手,盘膝坐在一旁,冷峻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 顾见初不免心中咯噔一声,试探性道,“臣妾不想要金银珠宝了,想换成今晚不让臣妾侍寝。” 皇后到底把他想成什么人可,他今天晚上确实像让皇后侍寝,却从来不会逼迫女人。 “皇后可想好了?”谢辞安玩味询问。 顾见初点头如捣蒜。 “即如此,皇后要的金银朕便不给了。”谢辞安说完自然张开双臂。 【我是不是上当了,皇上不想赏赐所以故意坑我。】 刚刚逃过一劫,顾见初反应迅速上前帮谢辞安宽衣,伺候他上床休息。 皇宫本就没有秘密可言,皇上接连留宿在坤宁宫内,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就连拜高踩低的内务府都是。 竹夏一边收拾着内务府送来的棉衣和碳火一边抱怨道,“娘娘进宫都一年多了,内务府什么时候如此大手笔,碳火就比平时多了整整一倍。” 顾见初靠在炭盆前烤着火,“宫里向来如此,习惯就好。” 她话音刚落,云和匆忙跑进来,“娘娘李淑容过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娘娘要不要见。” 第一卷 第20章 有李淑容的瓜 “好端端她过来做什么,李淑容不是一直和贤妃狼狈为奸?”竹夏将内务府送的东西命人都收拾起来。 谢青栀和李誓成和离,李家父子接连被下了大狱,现在被贬的贤妃在后宫彻底没了出头之日,李淑容自然是想为自己谋求后路。 顾见初道,“让她进来吧。” 云和去而复返将李淑容引进来。 李淑容的父亲现如今任职礼部侍郎,哥哥又在贤妃父亲手下为官,自从入宫后就与贤妃走得亲近。 “臣妾给皇后请安,皇后万安。”李淑容规矩给顾见初行礼问安。 顾见初身体自然倚靠在太师椅内,懒散道,“竹夏赐座,云和去给李淑容沏杯茶过来。” 等到李淑容落座后,顾见初继续道,“今日是什么风,竟然把李淑容吹到本宫宫里。” 除去平日请礼问安,后宫这些嫔妃鲜少来她宫中,顾见初自然乐得自在。 “臣妾见今日天好,就想着出来走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坤宁殿,想顺便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淑容说着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拿到顾见初面前,“另外臣妾父亲前两日托人往宫里送来了一棵老山参,这样的好东西放在臣妾那里也是浪费,臣妾想着给皇后娘娘送来。 山参能够滋补身体,也希望娘娘能够早日怀上龙子。” 闻言,顾见初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竹夏忧心上前帮顾见初顺着后背。 “娘娘您没事吧。”李淑容关心询问。 “没事。”顾见初咳了几声后,喉咙没那么难受,“难为妹妹想着本宫,如此好的东西,本宫不好意思收,妹妹还是拿回去吧。” 李淑容顿时急了,“臣妾孝敬给娘娘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娘娘若是不喜欢,赏赐给旁人就是。”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只是东西太过贵重,本宫不好收罢了。”顾见初扫了身旁云和一眼。 云和自然将东西接过。 “娘娘是后宫之主,所有珍贵的东西,都该孝敬给娘娘。”李淑容又溜须拍了几句马屁后,方才借故离开。 冷风吹拂在脸上,李淑容裹紧身上披风,等走远了,身旁小宫女才忍不住道,“娘娘为了讨好皇后,竟然连老爷好不容易让人找到老山参都送人了。” “现在皇后正得盛宠,估计后宫不少人都巴不得讨好皇后,能和皇后搭上关系,一支老山参算什么。”李淑容眉眼间的笑意尽散。 “奴婢只是觉得好东西送人有些可惜,早知如此,娘娘刚进宫时不该和贤妃交好,应该多和皇后亲近。” 李淑容忽然停下脚步,“本宫已经许久没去见贤妃了,今日天气好,顺便去贤妃宫里坐坐吧,贤妃父兄都被下大牢,脸又因为皇后而毁容,现在贤妃肯定是恨死皇后了吧。” “肯定会恨皇后。”小宫女附和点点头。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竹夏和竹西两个小丫头目光灼灼盯着桌上摆着的老山参,“从前李淑容就为贤妃马首是瞻,现在贤妃刚到,她就急着来给娘娘送礼,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会不会是娘娘现在正的盛宠,李淑容急着过来向娘娘示好,毕竟现在贤妃已经倒台。”云和大胆猜测一句。 竹夏摇摇头,“有这种可能,但第六感不是特别好。” 【李淑容真的没安好心,竟然在老山参里藏了伤人血脉的东西,我就说这女人怎么会好心给我送这么值钱的东西,原来是她自己不敢用。】 【这东西长此以往的服用,就会伤身体,难以怀孕。】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惹的祸,若非皇上整日往坤宁殿跑,我不至于成为后宫女人全力围剿的对象。】 门外谢辞安下朝处理完李誓成的事情,就想着过来陪顾见初一起用午饭。 刚走到院子,听到顾见初气愤心声。 不仅如此还被她骂了。 程颂刚要通禀,听到顾见初的心声还没完,谢辞安抬手阻止程颂意图。 【李淑容亲自送老山参过来,也算是实名制投毒,就不害怕被我发现。】 【好吧,还真不害怕被我发现,李淑容往里面藏的东西,就算是让太医过来也很难被发现。】 【能在皇上身上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一个个为了害人,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李淑容能想到这种办法,肯定费了不少的脑子。】 站在门外谢辞安,蓦然攥紧袖口下的手指。 想当初他的母妃,也是死在后宫这些女人的宫斗之中,这也是他不想进后宫另外一个原因。 之所以愿意和皇后亲近,是因为他忽然能听到皇后心声,除了故意去探听一些事情外,他能清楚知道,皇后对他是不是另有目的。 【竟然还有李淑容的瓜。】 【她父亲礼部侍郎的官职竟然是顶替同乡好友的科考成绩,没想到现在还有冒名顶替的事情。】 【科考查得那么严,李淑容的父亲是如何蒙混过关。】 【原来是花了大价钱,收买了当时一位小太监,让太监将他们的试卷调换了,人家努力这么多年的考试,全被老头给毁了,反观老头子这么多年扶摇直上。】 跟在身后的程颂一直观察着皇上脸色,只见皇上脸色一寸一寸冷了下来,也不知道皇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过看到皇上这个脸色,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心头。 “让温烛去查十五年前科考是否有人作弊。”谢辞安的语气凝着冷意,为避免被人听到,他刻意将声音压低。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查十五年前的科考。 就算当年事情真的有问题,怕是证据早已销毁了吧。 程颂不敢忤逆,立马安排身边的小徒弟将这个消息告知温烛。 炭盆前,云和见顾见初一直未说话,试探性询问,“娘娘这老山参要怎么处理。” 【这么好的东西我也不敢吃呀。】 扔了浪费,看着心烦。 就在顾见初犹豫间,房门忽然被推开,一身明黄色龙袍男人忽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宫女们纷纷请安行礼,就连顾见初本人也没想到皇上昨晚刚过来,中午竟然又来了。 第一卷 第21章 在众人面前献丑 行礼问安过后,顾见初试探性询问,“皇上怎么过来了?” “朝会提前结束,朕想着过来陪皇后一起用午膳。”谢辞安拉着顾见初的手在贵妃榻前坐下。 “皇上过来怎么没提前让人知会臣妾,臣妾也好让厨房提前准备膳食。”顾见初嗔怪一句。 谢辞安道,“不用担心,朕已经让御膳房提前准备了。” 谢辞安话音落下后,目光落在老山参上,“这老山参品相很好。” 正愁着老山参该如何处理,现在机会不就来了,“李淑容妹妹亲自送过来了,臣妾也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想着还回去呢,不巧皇上先过来了。” 【皇上亲自下令送还回去,李淑容肯定要汗流浃背了。】 “如此滋补的东西送回去确实可惜了。” 皇上不会准备把东西留下来吧。 就在顾见初疑惑间,谢辞安再次出声道,“近日礼部侍郎整日忙着祖祠的事情辛苦了,程颂你派人将这老山参送去礼部侍郎的府中,让他好好补补,也算是朕和皇后的一番心意。” 【论损还得是皇上损,亲女儿下的药,送回去给她老爹吃,想想都觉得有些刺激。】 【不过皇上并不知道老山参里被放了东西,只能算是阴差阳错。】 程颂上前将老山参拿走,亲自送去礼部侍郎的府中。 御膳房那边很快将午膳送过来,摆了满满一桌,看得顾见初眼睛都直了。 【皇上御膳未免也太好了,真搞不懂皇上之前怎么想的,竟然还来蹭我这膳食。】 【皇上不动筷子,我也不好意思吃呀。】 顾见初卷起衣袖,亲自帮谢辞安布菜,“皇上政务繁忙,辛苦了,多吃点补补。” 要不是知道皇后是想吃饭,他就真信了皇后是在体贴他。 “朕今日过来,除了陪皇后吃饭,还有另外两件事情要告知皇后。”谢辞安放下手中的筷子。 顾见初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桌上滑牛肉,正准备去夹,听到谢辞安的话,只能失落收回筷子。 “前线传来战报,辽东军大捷,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恭喜皇上。”顾见初喜悦溢于言表,自从爹爹和大哥去辽东,她都一年没见了。 顾见初紧接着追问,“那陛下说的另外一件喜事呢?” 谢辞安道,“倒也不算是喜事了,再过几日便是冬至家宴,这宴席还是要交给皇后受累操办。” 【倒真不是什么好事,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去年的冬至家宴,她们这些后妃刚刚入宫,便直接交给内务府操办。 谢辞安听到顾见初抱怨声后,笑着解释道,“不需要皇后费多大力气,内务府那边都有章程,皇后只需要裁决就行。” “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好。”再不答应她的滑牛肉就凉了,凉了可就真不好吃。 谢辞安刚将这件事情安排下去,午后内务府的黄公公便来了。 黄公公乃内务府总管,掌管内务府大小事情,平常最喜欢看人下菜碟。 从前拿着贵妃塞的银两,给贵妃很多便利。 黄新眉眼堆砌笑意,“内务府总管太监黄新见过皇后娘娘。” “黄公公起来吧。”顾见初端坐在软塌前,手中把玩着茶盏。 黄新从身后小黄门手中接过一份册子,送到云和面前,“冬至虽说是家宴,辽东军打了胜仗,皇上跟着高兴,让内务府大办庆祝,这是奴才已经拟好的章程,请皇后娘娘定夺。” 云和将花册送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简单翻阅一些内容,其中主要包括为饮食,座位安排以及礼乐节目。 饮食和礼乐安排都是按照往年惯例进行准备,中规中矩不至于出大错。 “往年宫里从未出现过打铁花节目。”顾见初将册子翻到最后一张。 黄新当即解释说,“往年的确没有,这次是礼部侍郎向皇上提议的,说是为了庆祝辽东军大捷,皇上已经同意了,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有什么问题。” 黄新都搬出皇上来压她,她还有什么问题。 想到李淑容往她这里送来带着伤人血气的老山参,顾见初总觉得礼部侍郎的提议目的不纯。 “皇上都同意了,本宫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本宫看这晚宴,每年都是这几道,倒是可以换换。”顾见初又重新帮黄新列了几道菜单。 经过与黄新商议,菜单暂定顾见初最后拟定的。 冬至家宴这天,阳光晴好,就连许久未出来的太后也来了宴席。 舒贵妃被解了禁足。 舒贵妃今日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藕粉色衣裙更显她皮肤柔嫩白皙,盘起的发髻戴着点翠,眼尾两侧点着精致珍珠,倒是没有因为被禁足而显得憔悴。 她步履摇曳来到顾见初面前,“辛苦皇后娘娘操办这么大一场家宴。” 舒贵妃一直以来处处与她针锋相对,顾见初都日渐习惯了,毕竟贵妃一直觉得是她挡了她当皇后的路。 顾见初讥讽道,“操办家宴诸多事宜,确实辛苦,本宫倒是羡慕妹妹这般清闲。” “你……”贵妃刚要动怒,被身边的小宫女扯着衣袖制止,将愤怒转而化为一声轻笑,“皇后娘娘真的是好手段,听说贤妃都折在皇后手中。” “妹妹可不要胡言乱语,贤妃能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完全都是她自己做的,与本宫可没有半点关系。”顾见初话音刚落,小太监通禀声便传过来。 贵妃还想再说什么,只能退到一旁。 等到谢辞安落座后,家宴再次热闹起来。 因为是家宴,宫中妃嫔以及皇室宗亲都来了,却唯独缺了长公主。 想来长公主与驸马爷刚闹出这样事情,没脸来家宴。 丝竹靡靡,那些皇室宗亲纷纷上前向谢辞安敬酒,大部分酒都被谢辞安婉拒了,众人知道谢辞安的脾气,自然不敢再劝。 谢辞安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身侧只顾着干饭顾见初。 皇后今日倒是安静异常。 舒贵妃在姑母示意下,摇曳着身姿来到大殿前,浅浅向谢辞安行了一礼,“皇上这段时间臣妾苦练掌中舞,不知今日可否在众人面前献丑,为皇上表演一番。” 第一卷 第22章 天选大冤种 【难怪今日看着舒贵妃瘦了很好,原来被禁足这段时间一直悄悄减肥练舞,想借着家宴将皇上一举拿下。】 【你最好能拿下皇上,这样免得皇上整日往坤宁宫跑,顺便分担一下我被针对的火力。】 被往外推谢辞安脸色阴冷扶额。 皇后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 看谢辞安一直没有动静,顾见初决定站出来推波助澜,“早就听闻掌中舞名动天下,倒是没想到贵妃妹妹竟然练成了,皇上若是不看,岂不是要辜负了贵妃妹妹一番心意。” “允了。”谢辞安晦暗不明的脸上让人看不到一丝情绪。 得了皇上的应允,舒贵妃立马去换了舞衣。 一身玫红色的舞衣,随着贵妃的转动,若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舞衣尽显盈盈一握的腰肢,现场的人尽数被贵妃一舞吸引视线。 就连谢辞安托腮,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顾见初正看得兴起时,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不要只顾着看舞了,你要有危险。】 【什么危险?】 宴席都是她亲自盯着内务府准备的,顾见初实在想不出存了什么危险。 谢辞安听不到系统的声音,在听到顾见初心声带着危险二字,不由地被拉回注意力。 【有点子被无语到了,她们是不是觉得指点了别人,就显得自己无辜了,贤妃竟然觉得她落的如此地步,都是被我害的,所以就设计在之后打铁花节目中利用铁水烧伤我。】 【我谢谢你们呀,我招谁惹谁了,你们陷害我不成还把责任推到我什么。】 你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顾见初眸子闪过一抹小狐狸般精光。 顾见初冲云和招招手。 云和立马低垂身子迎上前,俯耳过去听从顾见初吩咐。 后面虽然没有继续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可以确定的是,皇后必然是有所防备了。 【我就说好端端的礼部侍郎怎么会操心冬至家宴的事情,还向皇上主动献上节目,原来这一切的主意都是李淑容出的,就连贤妃决定利用这件事情来害我,也与李淑容脱不了关系。】 【从前倒是没注意到李淑容竟然有这等运筹帷幄的本事,先是送来老山参,现在又利用贤妃和打铁花来害我。】 【此女倒真是有点小聪明,躲在贤妃背后行事。】 【万万没想到,礼部侍郎不仅顶替同乡好友的成绩入朝为官,更是害怕好友发现此事,以帮扶的名义将好友以幕僚的身份留在身边。】 【礼部侍郎向皇上提议还都是幕僚的主意,所以这人是胸无点墨,不仅盗取人家的成绩,还借着人家的脑子升官,这么多年他好友竟然没有发现一点。】 好友有没有发现不知道,但谢辞安在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后,脸色彻底冷下来,周身夹杂着不怒而威的威压。 朝廷还藏着这么多的蛀虫。 【好吧,竟然真的没有发现。】 【我靠,竟然还有更刺激的瓜。】 谢辞安捏着酒杯的手蓦然收紧。 听皇后提得多了,谢辞安也就知道,皇后所谓的瓜就是旁人的八卦。 还能有比冒名顶替更刺激的瓜? 【礼部侍郎将同乡留在身边当幕僚,不仅是害怕事情暴露,更重要的是想照顾同乡的妻子,一开始同乡的妻子还拒绝,次数多了竟然开始默认了,另外同乡的妻子觉得自己丈夫没本事,仰望着礼部侍郎生活,索性那点廉耻心和愧疚心一点都没有。】 【好家伙,他们的孩子竟然是礼部侍郎的。】 【礼部侍郎这位同乡究竟是什么天选大冤种,不仅被偷了成绩不能入朝为官,还被妻子和害他的人绿了。】 【李淑容的父亲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瓜确实够刺激。 黄新忽然出现打断了正在吃瓜的二人组,“皇上,皇后娘娘,打铁花现场已经准备好了,请诸位移步观看。” 顾见初隔着人群远远看向站在外围的云和,见云和向她点头示意,她悬着的心跟着落下。 打铁花现场被布置在御花园西北角空地,众人随从帝后以及太后一同移步到清凉台。 清凉台可观看表演全貌。 随着帝后的落座,打铁花正式一开始。 一杯烧到发红的铁浆被倒入木棍开凿出的圆芯内,随后匠人师父稳稳拿起,在搭起的竹亭下高高抛起,泛红的铁水随着力道洒落在半空,又如同绽放的烟花般洒落。 漂亮极了。 引得跟在帝后身后的宫妃都鼓掌惊呼。 “臣妾从前在家中时,只听人提起过,还是第一次见打铁花。”说话的是温昭仪。 与其她宫妃不同,温昭仪自从入宫后,就一直独来独往,从未与贤妃贵妃等人往来,就连其她同等级的妃嫔也不交往。 去坤宁宫请安很少说话,以至于顾见初对这位温昭仪没有太多的印象。 “温昭仪这种来自乡下的人,没见过也正常,那记得多看看。”舒贵妃摸着发间点翠步摇,忍不住讥讽一句。 原本还在说话的温昭仪瞬间噤声。 恰在这时,一位脸生的宫女穿梭过人群,挤到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黄公公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同你商量,请您过去一趟。” “黄新有什么事情就不能过来说?”谢辞安语气夹杂着上位者威压。 吓得小宫女身体忍不住瑟缩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顾见初见状,温声缓和道,“许是家宴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此事又是臣妾负责,臣妾过去看一眼就是了。” 安抚好谢辞安,顾见初跟着小宫女往外走,与众嫔妃擦肩而过时,顾见初目光扫向一旁的李淑容,只见李淑容眉眼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顾见初收回视线,身影随着小宫女消失在黑暗之中。 顾见初走到御花园假山旁蓦然停住脚步,“黄公公人呢?” “黄公公人还在前面。”小宫女谨小慎微又说了一句。 “本宫怎么不知道贤妃身边的宫女,竟然委身去了内务府。”顾见初神色逐渐冷了下来。 第一卷 第23章 仁明殿走水 顾见初目光扫过,竹西和竹夏二人立马反应迅速上前将小宫女押起来。 小宫女不停挣扎,“奴婢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既然不知道本宫在说什么,那就在这里陪本宫看一场戏吧。”顾见初抽出腰间绢帕,铺在一旁的山石上弯腰坐下。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扬起的铁水,又四散洒落。 在下一次锤击中,忽然发生了意外,铁水没有顺着搭起的架子落下,反而是往御花园另一角散落下去。 “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那个方向就是你准备带我去的方向吧,铁水落下,刚好就撒在我身上。”顾见初挑起小宫女下颚,盯着她逐渐闪躲的眼睛。 小宫女被竹西和竹夏抓着,但是因为害怕,身体不停往后退,“皇后娘娘说的奴婢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竹夏让人将这个小宫女交给黄公公认认,是不是他们内务府的人,如果不是就让黄新负责审讯明白呈报给皇上。”顾见初为人一直很和善,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冷硬的语气说话。 竹夏当即带着小太监将人压去内务府。 顾见初刚回清凉台,就有小太监急匆匆跑过来,小太监还差点因为脚下不查摔下去,幸好被程颂及时拉了一把,“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谢辞安暴君名声出了名的,登基一年不知道处理多少宫人,小太监瑟缩跪在地上,“皇上,贤才人住的仁明殿因为铁花的火星子走水了。” 结合之前听到顾见初心声,谢辞安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走水了你们不去救人,告诉朕有什么用。”谢辞安语气冷硬。 “奴才这就去救人。”小太监逃也似的离开清凉台,生怕跑慢一步脑袋就不在一样。 仁明殿方向明显能够看到火红的光亮,还有浓烟滚滚升起。 宫女太监纷纷前去救火。 经过这场火灾,表演自然无法继续,家宴也没有心情继续下去。 散场之前,一晚上都表现安静太后忽然出声道,“皇上年纪也不小了,不应该整天睡在垂拱殿,应该多去后宫走动走动,先帝同皇上这般年纪时,孩子都已经好几个了。” “贵妃今晚为皇上献舞,不若皇上去贵妃宫里坐坐。” 听闻太后的话后,舒贵妃已经跃跃欲试。 在看不到的地方,谢辞安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下来,袖口下手指紧缩成拳。 程颂忍不住捏一把冷汗,太后简直就是踩着谢辞安的尾巴在摩擦。 顾见初更是躲得远远的和鹌鹑一样,她才不会插话,皇上最好去舒贵妃那边,如此她不用担心侍寝事情。 谢辞安一甩衣袖,冷脸道,“今晚就先不去了,朕还有些事情需要回垂拱殿处理。” “天色晚了,程颂你派人送母后回去吧。”谢辞安丢下给太后提醒,便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大气不敢喘的一众人,以及气到快跳脚的贵妃。 她究竟是哪里不如皇后,凭什么陛下整天往皇后宫里跑,却不看她一眼。 太后转而看向沉不住气的侄女,提醒道,“有些事情急不得,太着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舒贵妃看其他人走远后,才低声说,“姑母再不着急皇后的孩子都要满地跑了,皇后背后可是整个辽东军和南平候府,一旦被皇后先生下孩子,哪里还有我们什么事情。” “哀家知道,你不找到皇后的弱点一击即败,又有什么用。”太后最后提醒自家侄女一句,由着身边的翠微将其扶上软轿。 确定今天晚上皇上不会过来的顾见初,舒舒服服泡了一个花瓣澡,出来后竹夏他们已经将烙锅准备好,旁边摆着各式各样的肉类和蔬菜。 今天晚上她只顾着吃瓜,根本没怎么吃东西。 “开始烙吧,先多烙点肉。”顾见初吩咐着竹西。 竹夏拿着绢帕上前帮顾见初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紧闭房门忽然被敲两下,伴随着顾见初应声,云和裹挟着冷风入内,“娘娘仁明殿的火已经扑灭了,但是仁明殿那位因为火势太大,未能及时救出来,被火烧伤了脸。” “自作自受罢了。”顾见初挪动到烙锅前,不忘询问,“黄新那边怎么样。” “黄公公知道被人栽赃甩锅,对小宫女用刑,小宫女招认是贤妃指使,黄新直接将事情捅到皇上面前,皇上震怒,将一干人等统统处死,就连刚从仁明殿救出来的那位也被赐了毒酒。” 云和说完不忘看向自家主子的神情。 顾见初面色冷淡夹起一块肉放在卷饼中,还不忘放上一片切好的蒜片,将卷好的饼直接送到云和面前,“今天晚上辛苦了,先吃点东西。” 云和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从顾见初的手中将卷饼接过,“谢娘娘赏赐。” “不过是吃点东西,算什么赏赐。”顾见初让竹夏他们坐下一起吃。 竹西愤愤不平地看向自家主子,谨慎问,“娘娘这件事情李淑容也脱不了干系,莫非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能这样算了。” 她现在白吃了这个亏,那些人更以为她软弱可欺,她只是懒得找事,并不代表她怕事。 她已经想到办法,“云和明天帮我办件事情。” “娘娘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是奴才能办到的事情,绝对不给娘娘拖后腿。”云和对顾见初是忠心耿耿。 “你明天找几个脸生的宫人,去李淑容的住处附近散播一些消息,就说礼部侍郎科考时顶替幕僚名额,还给好朋友带了好几年的绿帽子。”此举不仅能让李淑容老实,顺便还能让礼部侍郎心虚。 想要检举礼部侍郎的罪行需要证据,她身在后宫,又加之事情过去多年,不好查证,否则她肯定让这对父女身败名裂。 围在顾见初身边的几人,听到这番话后,皆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娘娘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李淑容父亲怎么能做出如此恶心的事情。”竹夏忍不住骂了一句。 第一卷 第24章 我意图这么明显? “当然是真的,这种败类还能入朝为官,真是朝廷之不幸。”顾见初附和骂一句。 云和办事效率高,消息散播出去没多久,传到李淑容耳中。 咸福殿内,李淑容摔了桌上的所有茶盏,“去给本宫查,是哪里散播出来的消息,胡说八道诬陷本宫的父亲。” “奴婢这就去。”得令的小宫女当即退出宫殿。 这边小宫女刚走,李淑容身边的陪嫁侍女秋菊快步进了房间,顺手将殿门关上,谨防隔墙有耳,“娘娘府中差人递来了消息。” 闻言,李淑容不由蹙起眉头。 “爹爹那边说什么。” 秋菊低声道,“娘娘给皇后送去的老山参,被程公公送去了府中,老爷让娘娘小心一点。” “皇后是不是知道老山参有问题,才会将娘娘送的老山参送去府中,最近宫里那些谣言,会不会也是皇后那边散播出来的谣言。”秋菊猜测一句。 李淑容来回在房间踱步,面容冷沉。 “皇后如此蠢笨,应该不会发现老山参的问题,老山参被送去府中,很可能是皇后借机讨好皇上误打误撞,没想到这次皇后运气好,让她躲过一劫。” 气恼之后,想到外面的传言,李淑容抓住秋菊手臂道,“你现在传消息出去,让爹爹这段时间小心点,这种消息皇上肯定也听说了,虽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弄不好沾爹爹多多少少还是被牵连。” “奴婢现在就托人将消息送出去。”秋菊刚要离开,忽然被李淑容出声阻止。 秋菊顿住脚步,迟疑看向自家主子,“娘娘怎么了?” 李淑容不免想起在她进宫前,曾多次看到爹爹去幕僚家中喝酒,一待就是一晚上,当时只觉得爹爹和同乡情意好,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件事情先不要知会爹爹了,你派人去府中说一声,本宫想母亲了,让母亲明天务必来宫里一趟。”李淑容搅着手中的帕子,总觉得有些不心安。 另一边,顾见初慵懒靠在贵妃榻内吃着赣南进贡的柑橘。 今年赣南多灾气,柑橘收成上不去,送到宫里的更是不多,谢辞安倒是专门让程颂挑了几筐分别送来了坤宁殿和南平候府。 顾见初身为中宫,知道吃独食不好,让竹夏分别给各宫妃嫔送过去。 云和从外面回来,忍不住凑到顾见初身边回禀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李淑容派人去礼部侍郎府召李夫人入宫。” 礼部侍郎给同僚带了这么多年的帽子,李淑容和李夫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大概不会往那方面想,她就是故意引导他们。 李淑容那边已经有所行动。 皇上只是知晓谣言并不够,得想办法让皇上有所动作才行,“云和你去垂拱殿问一下皇上,晚上要不要过来用膳。” 对于顾见初的安排,云和从来不会有所疑问,当即去办。 皇后一直以来都是将他往外推,还是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去坤宁殿共用晚膳。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谢辞安来了坤宁殿。 顾见初带着一众人等,等在殿外。 她一身绯色衣裙,衬得人越发娇嫩,随着寒风拂过,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不等她行礼问安,被谢辞安直接抬手阻止,“朕不是说过,这么冷的天,不要在外面等朕了。” “臣妾听宫人禀告皇上快过来了,出来看一下,没有刻意等陛下。”顾见初任由谢辞安牵着手进了内殿。 桌上早就摆满了一桌子美食,顾见初故意卡着时间上菜,饭菜都冒着热气。 面对皇后反常的举动,谢辞安索性没有揭穿,配合着顾见初坐下来。 顾见初亲自接过竹夏端来的玫瑰水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先净一下手再吃吧。” 看皇后如此殷勤,谢辞安迟疑一瞬。 皇后这般殷勤怕不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或者有什么事情求他。 净过手后,顾见初又亲自帮谢辞安夹菜,“皇上这道膳丝是臣妾让小厨房特地做的,皇上尝尝味道怎么样。” “还有这道豆腐鱼汤,也是臣妾小厨房拿手菜。” “皇后让朕过来,怕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吃到一半,谢辞安忽然放下筷子。 “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臣妾让皇上过来,就是为了陪皇上一起吃饭。”顾见初有一种被抓包的即视感,低垂着脑袋,埋头干饭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意图就这么明显吗?】 都写脸上了,还不明显。 谢辞安索性不问,两人默默吃饭。 直到饭吃得差不多了,顾见初迂回道,“最近臣妾在后宫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 “何事?”谢辞安接过竹夏递来的热茶。 “臣妾听闻礼部侍郎当年科考成绩是冒名顶替同乡好友,臣妾不知道真假,不敢贸然做主,所以说给皇上听听,若是真的这礼部侍郎欺瞒皇上胆大包天,若是假的这造谣之人其心可诛,必然要抓起来好好审讯一番,绝不能这般冤枉朝中大臣。” 礼部侍郎做的那些事情,除了皇后无人知晓,这件事情只能是皇后故意散播。 谢辞安拨弄茶盏,迟迟没有出声。 顾见初忧心抬眸看向谢辞安。 “这个传闻朕已经听说了,现已经让温烛在调查此事,礼部侍郎是朝堂肱骨大臣,岂能让人这般非议。” “皇上可真是千古明君。”顾见初忍不住吹起了彩虹屁。 【没想到呀,这个瓜已经被那些宫人添油加醋传到了垂拱殿,礼部侍郎今天下午去垂拱殿和皇上商议要事离开时不小心听到那些宫人议论。】 【做了这么多坏事的礼部侍郎当即就心虚,汗流浃背了。】 【因为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是如何被外人知道,又是如何被传开,更甚者害怕皇上知晓,在这多重的忧虑下,礼部侍郎竟然精神恍惚从马车上摔下去,还摔断了腿。】 【他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完了,摔断了腿都是轻的,这种人就应该遭天谴。】 第一卷 第25章 将自己送入虎口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皇上那边进展如何了,还能不能查到有利的证据。】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消息,当年帮礼部侍郎偷换考卷的小太监竟然还活着,拿着礼部侍郎给的家当在江南置办宅子。】 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不提醒谢辞安,“不过李大人科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来案子应该不好查,不知道当年与科考有关的人员是否健在,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应该可以。”谢辞安继而道,“程颂让温烛查一下当年负责科考的所有小厮太监一干人等,只要涉案的都一律带回来仔细盘问。” 【皇上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暴君,一提醒立马想明白了事情关键。】 殿内的炭盆子烧得噼啪作响,谢辞安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了几分色欲,“皇后的葵水可走了。” 顾见初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她之前曾用葵水的借口,拒绝侍寝。 【啊咧,皇上好不容易没想到来坤宁殿,我这算不算是亲自送自己入虎口。】 今天似乎没有拒绝侍寝的理由。 她尴尬笑笑,“走了,走了。” “不知今天晚上皇后能否侍寝。”谢辞安说着,手掌落在顾见初盈盈一握的腰上,他稍微用力,顾见初整个人被他捞到腿上抱坐着。 凑得如此近,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上温度,以及淡淡香味。 谢辞安一双手不断在她腰间摩挲着,引得她浑身一片战栗,尤其是腰间又是最敏感的地方。 不仅心跳在加速,就连脸色逐渐渲染上一层桃红色。 身体不自觉想往外移动。 就在顾见初结结巴巴想着拒绝侍寝的理由时,外面忽然喧闹起来,谢辞安顿时眉头紧皱,质问道,“吵什么?” 一道女声急切地在门外响起,“皇上贵妃娘娘今天晚上突发高热,求您过去看贵妃娘娘一眼。” 【大冬天穿着单衣在院子里冻了一个时辰,她不发高热,谁发高热,贵妃为了争宠连命都不要了。】 好不容易送来一个拒绝侍寝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 “贵妃病得如此严重,皇上还是去看看贵妃妹妹吧,别到时候真出什么事情。”顾见初一副菩萨心肠地劝着。 “朕又不是太医,还能治病不成,程颂你去太医院请张太医过去给贵妃瞧瞧,还有贵妃既然病得这么严重,这段时间让她少出来,留在宫里好好修养。”谢辞安语气不善。 守在外面的程颂俯身将跪在地上宫女搀扶起身,“都告诉你了,不要打搅皇上和娘娘。” 小宫女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怕是新来吧,才会被分配到这种事情,皇上请不过去,顶多被贵妃责罚,在闹上去,可能就是小命不保。”程颂好心提醒一句,将人带走。 顾见初有一丝丝失落,“皇上当真不去看看贵妃妹妹。” “治病张太医过去就行。”谢辞安揽着顾见初腰身的手收紧一分。 【不过这位张太医听着怎么有那么一丝丝耳熟。】 张太医是如今太医院医正,自从登基后成了他的御用太医。 莫非这位张太医是有什么问题。 谢辞安对顾见初起的那点兴致,都因为她的心声而消散,甚至跟着紧张起来。 【原来那个白眼狼就是张太医,踩着师傅的尸骨上位。】 【也不怪这样的人能够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只要手段够阴狠,人也足够圆滑,就能借机上位。】 根据顾见初提供的碎片组建,这位张太医是人品有问题。 他还想听顾见初在多爆点瓜,偏偏她不说了,不仅如此,小丫头趁着她不注意,直接溜出他怀中,“皇上臣妾还要沐浴,您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不必等臣妾。” 顾见初说完,不给谢辞安说话的机会,径直溜去耳室。 谢辞安等了近半个时辰,都未见顾见初出来,耳室的流水声淅淅沥沥不算响。 现在他才算是反应过来,顾见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即已经答应不会强迫她,他也不会出尔反尔,索性翻身上床休息。 顾见初在耳室内来回踱步,直到听不到外面半点动静,方才蹑手蹑脚出来,确定皇上已经睡着,顾见初谨小慎微爬上床,慢慢悠悠进到里侧。 宫门刚开,接到女儿递出消息的礼部侍郎夫人早早进宫,一路由小黄门引着到了咸福殿。 李夫人不忘塞了一把碎银子,将小黄门打发走。 李夫人被李淑容拉着进了大殿,等宫人将茶水上好后,冷声吩咐道,“秋菊你将人都带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来伺候。” 李夫人环顾一圈,确定宫人走远后,紧张询问,“女儿你急匆匆地让我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事关父亲的韵事,李淑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组织半天措辞,“最近宫里常有传闻,说父亲的官位是顶替的林叔,不仅如此,他们还传父亲和林姨之间的关系不清白,就连林姨的儿子也是爹爹的。” 李淑容说完不忘去看母亲的脸色,只见母亲脸色并不是很好。 李淑容极小声地询问,“母亲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子虚乌有的传闻。” 经过这样一提醒,从前从未细想的事情,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有迹可循。 “从前我还觉得林氏生的孩子不像他们夫妻两个,现在仔细想想确实不是他们的孩子,至于顶替的事情,母亲也不知晓。”李夫人仿佛感觉天塌了般,一脸的失魂落魄。 李淑容忽然抓住了李夫人的手臂,低声道,“母亲现在先不要管林氏和父亲的事情,为今之计一定要弄清楚父亲有没有科考作弊,现在皇上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如果父亲作弊了,就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要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至于林氏以后再慢慢算账也不迟。” 李夫人逐渐从伤心中回过心神,“母亲回去就处理这件事情,你一个人在宫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注意点,莫要被人算计了去。” “母亲放心,没人能算计我,你回去处理好父亲这件事情就行。”李淑容挽着李夫人的手臂,亲自将人送出宫门。 第一卷 第26章 偷走人生 李夫人离开皇宫后直接回家,穿梭过抄手游廊,刚进后院,远远看到花厅内一道婀娜身影。 对方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 就是自己丈夫幕僚的妻子。 林氏身边还跟着一个半米高的娃娃。 李侍郎任由孩子坐在自己的腿上,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橘子送到孩子手中逗弄道,“敦敦吃橘子。” 林氏则站在一旁温和笑着,一转头看到廊下李夫人,当即笑着迎上前,“嫂子你回来了,我听说大哥腿不小心摔伤了,特意带敦敦过来瞧瞧,我手艺不好,就给大哥炖一些骨头汤,听老家的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李夫人捏紧袖口下的帕子,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李侍郎怀中的孩子,从前没觉得有多像,现在看看孩子眉眼之间竟然和李侍郎有三分相似。 想到睡在枕边的丈夫竟然骗她这么久,李夫人完全忘了女儿的嘱咐,气急败坏地抬手打了林氏一耳光。 毫无防备的林氏被打得摔倒在地,脸上瞬间肿起了一个巴掌印,“大嫂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打我。” 说着林氏坐在地上抽泣起来。 见状李侍郎连忙放下怀中的孩子,撑起旁边的拐杖蹦蹦跶跶地来到两人面前,俯身将林氏搀扶起身,“你有在这里抽什么疯。” “我抽风,你们两个做的那些好事,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还有你敢说敦敦不是你们这对贱人的孩子,我辛辛苦苦地在家操持,帮你生儿育女,你却在外面睡同袍的妻子,你的脸呢,你的羞耻心呢?”李夫人如同被点着的炮仗一般,指着丈夫骂了一通。 林氏闻言顿觉不妙,只掩帕子哭泣,不敢多说一句。 而李侍郎脸上只一闪而过一抹被撕下遮羞布的羞耻感,很快就恢复如初,“我和林氏之间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 “现在满皇宫都快传遍了,你有本事去宫里说他们是在胡说,你就算是不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你应该为了我们的女儿想想。” 李夫人的脾气向来泼辣,当即与李侍郎动起了手。 本就腿脚不方便的李侍郎被李夫人扑倒在地,在他的脸上挠出好几道的血口子。 林氏被吓得躲到一旁,捂住了孩子眼睛。 “你就算是打死我现在没什么用,你既然进宫,就应该让女儿查查,谣言是从哪里散播出来,能够及时制止。”李侍郎被李夫人压在下面不停地挣扎。 “宫里有皇后,有太后还有皇上,哪里是咱们家女儿说能查就能查的,你若是洁身自好能惹出这些事情。”李夫人打累了,从李侍郎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的台阶上休息。 李侍郎被打得鼻青脸肿,好不容易被小厮搀扶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道人影,一个闷拳直接垂在他脸上。 李侍郎本就伤了腿重心不稳,再次摔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来,其中还伴随着一颗牙齿。 他抬手擦掉嘴上的血,“殴打官员,你不要命了?” “我当初还真以为是侍郎大人好心将我收留在身边为幕僚,为此我兢兢业业,生怕出一点差错,没想到你是害怕被我知道你当初科举被顶替的事情,更甚至对我的妻子生出如此龌龊的想法。”林辉揪着李侍郎的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 因为生气,眉头紧蹙成一团。 林辉是在茶馆听说书地讲了一个类似的故事,原本他还没有联想到自己身上,茶馆内那些看客却联系到礼部侍郎身上,甚至还有人说自己有在宫里当宫女的亲戚说过此事。 想当初他考试落榜,李侍郎就好心宽慰他,还劝他留下在身边为幕僚辅佐他,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自己视为至亲的好友偷走人生。 “科考严密,就算是我想,我也没有机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李侍郎拼命否决。 “你们李家家财万贯,只要随便收买一个小太监,就能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调换,我的试卷就变成了你的试卷,我当时自觉不差,偏偏就落了榜,反倒是你这个平日不学无术的人考中了。”说着林辉抬起拳头再次砸过去。 只是这次李侍郎有所防备,身体往旁边一躲,林辉拳头砸在地砖上,瞬间出了一个血印子。 林辉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砸偏了之后,就被小厮反应及时的控制起来。 李侍郎拄着拐杖站起身,往林辉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液,“什么东西,我能用你的成绩,还能将你留在我的身边那是你的福气,不然以你的性格,和光秃秃的背景,也在朝中混不下去,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就被人陷害进大狱。” “来人,将林辉送走,不要让他在出现在京城内。” 很快林辉嘴中被塞了一块布,两个小厮拖着人就要往外走。 躲在一旁的林氏,抱着儿子颤颤巍巍上前,“李大哥看在我为你生了儿子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娘俩。” “你放过她们,说不定你干的这些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就算你不为了女儿着想,你也要为你自己的前程想想。”李夫人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人,专门踩在他痛点上说一句。 就在李侍郎犹豫间,皇城司指挥使温烛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侍郎府,顺便拦下了即将被送出去的林辉。 温烛一身黑衣,腰间别着皇上御赐佩刀,明明是笑着,却让人后背一凉,“没想到李大人府中竟然如此热闹,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众所周知,温烛是谢辞安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此人手段狠厉,自从谢辞安登基后,处置过不少官员。 科考作弊的事情又是从皇宫传开,现在温烛出现在府中,不由让李侍郎和李夫人后背一凉。 李侍郎被夫人扶着迎上前,“温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温大人怎么可能来得不是时候,只是不知温大人忽然到访,所为何事。” 温烛整理一下袖口,看向李侍郎的眼神带着笑,“没什么大事,皇上听说李大人摔伤了腿,让我过来代为探望。” 第一卷 第27章 一个疯子 “我看李大人不仅摔伤了腿,怕是这脸一起摔伤了吧。” 温烛可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李侍郎皮笑肉不笑摸一下被妻子抓花的脸,“我这脸是不小心被石头划的没什么大事,还要劳烦皇上挂心着。” “李大人是朝中的肱骨之臣,被皇上挂念也是理所应当,既然李大人无事,我也能回去和皇上回禀了。”温烛说完就要离开。 见温烛过来不是为了科举的事情,李侍郎悬着的心跟着落下一半。 还没有被押解出去的林辉,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押解他的小厮,莽撞地跑到温烛面前。 不等靠近,跟在温烛身后的侍卫立马拔刀上前,挡在温烛面前,“什么人不想活了。” 李侍郎见状眉心不由跳动几下,当即跑上前解释道,“温大人见谅,这是我远房亲戚得了失心疯,见人就冲撞,我正准备将人送去乡下的庄子。” 温烛没有说话,李侍郎立马让人去抓人。 不待小厮上前,温烛忽然抬手拦住李侍郎动作,“一个疯子而已,李大人不用害怕。” “这疯子到处伤人……” 李侍郎的话说到一半被林辉打断,他知道这是最后机会,“温大人我不是疯子,草民是李侍郎的幕僚林辉,也是最近宫里所传闻的李侍郎的同乡。 草民有冤要诉。” “哦?”温烛看向李侍郎。 明明是冬天,李侍郎的额头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草民要状告李大人,在十五年前的科举中,收买宫人,调换草民与其考卷,还望皇上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林辉一个响头叩下去。 温烛握向腰间的佩刀,“这科举舞弊可是大案要案,李大人你也知道咱们皇上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说不定您也是被冤枉的,即被人状告,你随我走一趟吧,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再亲自送你回来。” “如此也能彻底还李大人一个清白,免得此人到处吵扰,对大人的名声也不好。” 温烛看一眼身后的侍从。 侍从立马上前将林辉带走,另外有人对李侍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大人请吧。”温烛见李侍郎,冷硬催促一句。 李侍郎只觉得浑身酸软,最后怎么被抬出去的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坤宁殿内,顾见初倚靠在床边,听着系统的实时播报。 【哇偶,刺激呀,没想到温烛去得这么是时候,但凡晚去一会,受害人可能被李侍郎送走杀人灭口喽。】 【皇上动作也快,已经查到江南那个小太监的身上,经过驻守在江南皇城司审讯,小太监已经承认了当年的被李侍郎收买,偷换考卷的事情,那李侍郎这次就彻底凉凉了。】 【真的是便宜李侍郎,白白捡了这十几年的官当,害得有才之人被埋没,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给那个林辉一个机会,毕竟此人还是有些能力。】 【话说回来了,我就是让人在宫内散播的消息,就算是大家的消息再灵通,是如何传到宫外的,还能让人将这件事情改编成说书。】 【抱歉亲亲,这边显示涉及隐私,查不到。】 会不会是皇上? 温烛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李侍郎府刚出事,温烛就过去了,时间太过凑巧。 皇上想办李侍郎需要契机,总不能因为一个谣言就去问责手中的大臣。 让林辉闹起来就是最简单快速的办法。 【这么快就出结果了,科考舞弊涉事严重,为了震慑朝纲,皇上直接革除了李侍郎的职位,不日问斩以儆效尤,不过祸不及家人,皇上赦免了李府剩下的人。】 【为了补偿林辉,皇上竟然将人放在翰林院那个养老的地方,都不知道该如何骂了,说皇上差劲吧,他还补偿了,不骂吧补偿的地方还是一个几乎没办法升迁的地方。】 “娘娘程公公过来了。”云和的提醒瞬间将顾见初漂游在外吃瓜的思绪拉回来。 顾见初在竹西的搀扶下翻身下床。 那边程颂带人进了她所在的西偏殿,“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程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吩咐。”顾见初懒散询问。 “皇上今个高兴,让奴才给娘娘送来了一套头面首饰,还有一箱子金银珠宝。”程颂说完,让身后的宫人将东西呈到顾见初面前。 首饰是用上等的点翠打造的头冠,可谓是价值连城。 至于金银珠宝更是值不少的钱,在京城置办一套宅子都不为过。 皇上好端端地赏她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莫非是脑子瓦特了。 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呀。 试问最近她还因为不想侍寝在谢辞安头上疯狂蹦迪。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不然系统会提醒她。 顾见初试探问,“程公公,皇上好端端怎么会赏赐本宫这么多东西。” 皇上只是让他将东西送来,因何赏赐他也不知道,“那必然是皇上看重娘娘,娘娘这里可是头一份,另外皇上让奴才告知娘娘,今天晚上皇上还要召见镇北大将军,怕是没有时间过来陪娘娘一起吃饭。” 金银珠宝送过来了,人来不来无所谓,不来更好。 在程颂面前还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本宫知道了,劳烦程公公回去替本宫感谢一下皇上的赏赐。” 顾见初虽说喜欢钱,后宫的生存之道她还是知道的,悄悄塞给程颂一把碎银子。 竹西这边刚将程颂送走,另一边云和前来禀告,太后身边的翠微姑姑过来了。 不待翠微走近,顾见初顺手将装着头冠和金银珠宝的盒子盖上。 在盖上刹那,翠微还是通过余光瞥到了,神色顿时沉下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丝丝戾气,“太后让娘娘过去说话。” 好端端的太后忽然找她说话做什么。 上次召她过去就给她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她跳,这次不会又是如此吧。 第一卷 第28章 太后责罚 如果有危险,系统会给他提示。 系统一直没给她提示,或许是她想多了。 顾见初随从翠微来到慈宁殿。 顾见初将身上披风解下,交给等在外面的云和,踏入殿内就见太后慵懒倚靠在拔步床上,舒贵妃则在一旁帮太后捏着腿。 舒贵妃是太后的侄女,能在这里碰到贵妃,顾见初并不意外。 等她问安之后,太后随意瞥她一眼,慵懒道,“翠微去给皇后沏茶。” “谢母后。”殿内气压莫名低沉,顾见初谨小慎微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不主动找话。 很快翠微送上来一杯热茶,顾见初端起茶盏撇了几下浮沫,还未等喝到嘴中,太后声音再次传来,“听闻这段时间皇上整日往皇后宫里跑。” 原来又是来找她算账的。 皇上想去谁宫里管她屁事。 顾见初立马将手中茶盏放下,“皇上朝事繁忙,并未整日留宿在臣妾宫里。” “就算朝事繁忙,也不能耽搁了开枝散叶,皇上登基都一年多了,进过后宫几次,更不要提哀家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了,皇后身为中宫,理应起到规劝之职,让皇上多进后宫,早日开枝散叶才行。”太后说得苦口婆心。 太后分明是自己不敢劝,又想给侄女争宠,就将这种事情推到她头上。 皇上什么性格呀,你不敢劝,难道我就敢劝呀。 顾见初当即起身,脊背笔挺跪下去,“没有进到规劝之则,是臣妾的不是,皇上朝政繁忙,臣妾既不能分担,臣妾也不好强要求皇上。” 顾见初话音刚落,太后一巴掌拍在一旁的小桌上。 桌上摆着的茶盏因为太后的动作被打翻。 “姑母仔细些,不要伤到手。”舒贵妃连忙抽出腰间的帕子,替太后将手上不小心沾上的水擦拭干净。 太后冷声训斥道,“皇后进宫这么久,不仅没有帮皇上孕育子嗣,连规劝之责都做不到,怎堪为后位?” 太后虽然没有害她,但是这狗系统也不提醒她,太后会对她发难呀。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顾见初不敢和太后硬刚,低眉顺眼道,“都是臣妾的错,还请太后责罚。” 顾见初之所以认罚,也知太后不敢责罚得太狠。 “翠微将皇后带去哀家的小佛堂,罚抄一百遍女训,不抄完不许出来。”太后话音刚落,翠微立马上前对顾见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太后的小佛堂就供奉在主殿后面,香火一直不间断,打开房门还弥漫着一股缭绕的檀香味。 顾见初和竹西一入内,翠微立马将门关上。 不至于反锁,倒是派了两个小宫女在外面看守,谨防顾见初跑了。 竹西生怕被人听到,低声抱怨道,“从前皇上也不进后宫,也未见太后规劝,反倒是皇上来了娘娘宫中几次,太后也想到了规劝。” “无非就是贵妃勾搭不到皇上,就想着让娘娘出面。”竹西气哄哄的,只敢骂骂。 “娘娘当时为什么要认罚呀?”竹西顺手将宣旨摊开在桌面。 “这不过是一个局,如果我和太后顶撞,外面就会传出我擅妒的名声,我认罚就刚好给我立规矩了,不过是抄写一百遍女训而已。”顾见初心大地打开桌上的女训。 倒也不是她心大,皇上和太后她总要得罪一个,太后和贵妃一条心,那不如得罪太后,在皇上那边留下个好印象,现在她与皇上相处的还算是和睦。 “这一百遍抄下去,怕是手都要废了,奴婢帮娘娘一起抄吧,还能快些。”竹西跪在顾见初的对面,重新摊开一张宣旨。 立马被顾见初阻止了,“你我字迹不同,到时候会被看出来,太后又可以借机发作,或许我们抄不到一百遍就被放出来了。” “帮我研磨。” 竹西担心在一旁研磨。 顾见初抄了两遍,手腕已经酸了,膝盖也跪得发疼,中午没吃东西,现在肚子被饿的反抗。 “娘娘休息一会再抄吧,这东西一时半刻也抄不完。”竹西心疼主子,急忙上前将顾见初搀扶坐在蒲团上,帮顾见初揉着膝盖。 休息一会,顾见初继续抄写,一直抄到天色拉下帷幕,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 小佛堂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谢辞安一身玄色衣袍逆着光亮站在门前,男人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修长。 男人语气中带着些许愠怒,冷声道,“回去告诉母后,皇后女训也已经抄过了,朕就将人带走了。” 跟在身后的翠微被皇上周身的威压压得不敢反抗,只能低垂脑袋应声。 【我这手都快抄断了,狗皇帝怎么才来。】 他人都来了,这事还怪起他来了。 他一直和镇北大将军在商量要事,下面的人知道皇后这边出了事情,自然也不敢入内禀告,直到镇北大将军离开,程颂才敢将慈宁殿的事情告知谢辞安。 顾见初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还要流露出一副吃惊的神情,“皇上怎么过来了?” 如果不是能够听到顾见初的心声,他还不知道皇后还有两副面孔。 谢辞安大步流星上前将顾见初搀扶起身,“听说你因为反驳太后,被太后责罚,便过来带你回去。” 当今太后是继后,同样是谢辞安的继母,他与继母不亲,如果太后老老实实地安享晚年,他自然会和太后客客气气,面子上过得去,若是太后有别的心思,他自然不会客气。 “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应该顶撞太后,太后责罚臣妾是应该的。”这罪当然不能白受了,既然已经得罪了太后,那就让皇上心疼好了。 且她本就是拒绝替皇上安排侍寝,才被责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顾见初跪的时间太久,被皇上搀扶起身后,双腿还是酸软无力的,脚下一个没有站稳,顺势往旁边栽去。 幸好被谢辞安眼疾手快地捞到怀中,“皇后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膝盖有些酸了。”顾见初不是装的,是真的膝盖酸了。 谢辞安没有多言,直接将她大横抱起。 第一卷 第29章 对付皇后不能单打独斗 身体忽然地腾空,顾见初被吓一跳,连忙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 跟在一旁的程颂和竹西齐刷刷地低下头,一副不敢看,却又想偷偷看的神情。 意识到谢辞安的意图后,顾见初连忙拒绝道,“皇上臣妾没事,臣妾能自己走。” 因为被谢辞安抱着,两人贴得非常近,谢辞安说话吞吐的热气径直喷洒在顾见初的耳垂,“刚刚皇后都差点栽倒在朕身上,你确定还能自己走。” 温热的气息搞得顾见初耳垂痒痒的,心跳跟着加速。 她没忘记点头。 谢辞安完全忽略掉她的意图,抱着她在诸多宫人注视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太后慈宁殿。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哀莫大于心死。 【我只是想引起你的心疼不假,可没想让你这么照顾人呀。】 【完了,完了,彻底成全后宫要针对的对象了,皇后不好当,皇上的宠妃就更难当。】 忽略掉皇后心声,谢辞安将人放在龙辇上,他也一并入内,和皇后并肩坐在一起,“都怪朕,一直与镇北将军谈事情,让皇后受了这么多的苦。” 谢辞安帮顾见初揉着因抄女训而酸胀的手腕。 “有皇上心疼臣妾,臣妾不辛苦。”顾见初倒是没有抽回手,皇上力道大,揉着手腕倒是刚刚好。 “以后皇后若是不想顶撞太后,大可以明面上先应承下太后,事后可以不办。”谢辞安语气软了几分。 【没有您发话,我也不敢随便应承,万一被添油加醋的传到你的耳中,又是我的不是。】 面对顾见初内心直球发言,谢辞安竟然无言以对。 谢辞安又一路将顾见初抱回到坤宁殿内,放在窗边的拔步床上,“膝盖还疼不疼,要不要传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这种事情,就不必劳烦太医跑一趟。”顾见初直接拒绝了谢辞安的提议,再传太医就彻底将太后得罪狠了。 竹夏动作迅速送来了热水和帕子,“宫里的老嬷嬷说,热敷一下也管用。” “交给朕你们出去吧。”谢辞安顺手接过竹夏手中的脸盆。 竹夏立马懂事将东西交给谢辞安默默出去。 看到谢辞安笨拙的拧绢帕的动作,顾见初受宠若惊,毕竟还没见过帝王做这种事情。 顾见初慌忙起身将绢帕接过来,“皇上这种事情还是臣妾来吧。” 顾见初动作迅速卷起裤腿,将带着热气的帕子放在膝盖上。 宫里本身就没有秘密,何况皇上没有避讳人,她被抱回来的消息,第二天就在整个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舒贵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接连摔了好几个茶盏,吓得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可舒贵妃还不觉解气,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朝着梁贵仪的方向丢了过去。 径直砸中梁贵仪的脖颈,被狠狠地抽出一条红痕来。 梁贵仪稍微碰一下,都觉火辣辣的疼。 舒贵妃指着梁贵仪的鼻子骂道,“没用的东西,想了那么多的办法,都没有将皇后扳倒。反倒是让皇后越来越得宠了。” “这个臣妾也没有想到,说不定是皇后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将皇上勾引过去。”梁贵仪顺从舒贵妃的话说一句。 舒贵妃的怒气已经比刚刚缓和不少,“你不是住得离坤宁殿比较近吗?有没有看到皇后是用的什么狐媚子手段。” 梁贵仪斟酌道,“皇后娘娘整日大门紧闭,就算是有什么动静,不会让臣妾知晓。” “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处。”舒贵妃将桌上剩下的最后一只茶盏扫到地上。 梁贵仪立即说,“娘娘息怒,臣妾倒是有个好办法。” “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将皇后拉下马?”舒贵妃到底还是信任梁贵仪,在听到梁贵仪有办法后,当即上前将人从地上搀扶起身。 “李昭仪的父亲不日就要被问斩,她之前的靠山贤妃也已经倒台,贵妃娘娘何不将人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梁贵仪谨小慎微站在贵妃身边,生怕贵妃会动怒。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对付皇后,我们单打独斗也不是长久之计。”舒贵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雪花簌落了满地,整个皇宫被雪覆盖白茫茫一片。 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云和一路从外面跑进大殿,留下一长串硕大的脚印。 看到没心没肺跑进来的云和,竹夏立马将人拦下,“弄得一身雪就往里面跑,小心将寒气带进大殿,在让娘娘感染风寒。” “还是竹夏姐姐想得仔细。”云和笑着退了出去。 竹夏好心拿着鸡毛掸子出来,帮忙将身上的雪扫干净,随后云和欢喜进了内殿,“娘娘垂拱殿那边传来好消息。” “垂拱殿那边能有什么好消息。”别是皇上晚上要过来。 “侯爷和世子爷回京了,此刻正在垂拱殿内同陛下述职。”云和语气颇为激动。 爹爹和大哥回来,当真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她嫁给皇上没多久,爹爹和大哥为了向皇上证明他们顾家有用,让皇上在后宫善待她,主动向皇上请缨前往镇守辽东。 鞑子见他们新帝初登大宝,以为是只纸老虎,借此机会屡次进犯辽东边境,没想到都被南平候父子打了回去,不仅如此在最后一次战役中,南平候带领军队将鞑子逼退三十里,为此鞑子向他们交了投降书。 云和紧接着又道,“程公公那边命人递来消息,皇上念及侯爷与娘娘一直分离两地,现在好不容易回京,留侯爷在宫里用膳,让娘娘提前准备,他们一会就过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刚刚怎么不一次性说清楚。”竹夏抬起鸡毛掸子玩笑打了一下云和。 云和不好意思挠挠头,“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 对于两个人的吵闹,顾见初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心生旁的疑惑,“留爹爹他们用膳不是应该在垂拱殿,怎么好端端跑来坤宁殿。” 竹西笑着猜测道,“许是今天外面雪大,皇上担心娘娘雪天路滑。” 第一卷 第30章 恶心到家了 顾见初没心思瞎想,紧锣密鼓地让小厨房准备午膳。 今日雪天,顾见初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烙锅还有铜锅,以及各类蔬菜和片好的肉类。 下人刚将东西准备后,南平候顾元青与世子爷顾见白随从皇上来到坤宁殿。 顾见初早就翘首以盼地等在廊下,看到顾元青过来后,也顾不得院子内见白的雪,踩着雪窝跑到顾元青面前,直接扑进他怀中,“爹爹。” 顾元青稳稳接住宝贝女儿,就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看过来。 顾元青只好依依不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嗔怪提醒道,“阿初这里是皇宫,皇上还在身边呢,你这像什么样子。” 他只是说给皇上听,语气并没有多少责怪。 顾见初窝在顾元青的怀中,将眼泪擦在顾元青外衣上,“女儿就是想爹爹了。” 顾见初呢喃的声音虽然很小,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 “爹爹最近这段时间不回辽东,我们可以时常见到。”顾元青轻哄一句。 顾见白看着谢辞安淡漠脸色,苍白解释道,“皇上不要见怪,小妹从小就被家里宠坏了。” “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赶紧进来吃吧。”顾见初收拾好情绪后,带着众人进了内殿。 殿内烧着地笼,又加上铜锅袅绕的热气,将整个房间都烘得格外热。 “辽东战役侯爷和世子都辛苦了,你们多吃点。”谢辞安原本是打算为父子俩准备接风宴,但是两人为了宝贝女儿,低调的拒绝了,生怕给身在后位的女儿招惹麻烦。 谢辞安只好让皇后安排午膳,能让他们父女两团圆。 “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辛苦。”顾元青在谢辞安面前不免略显拘谨。 虽说是女婿,毕竟也是君臣,场面带着诡异安静。 顾见初主动出声打破诡异气氛,“大哥和爹爹不是说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到达京城,怎么提前回来了?” 这些事情瞒不过皇上,顾元青索性直言道,“自然是为了你大哥的亲事。” “你也知道,在我们去辽东之前,你大哥和刑部侍郎的千金相看过,钱大人对你大哥非常满意,还让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辽东出事,我们便急匆匆地去了辽东,婚事的事情也就耽搁下了。” “前段时间,辽东与鞑子战线终于结束,钱大人就托人快马加鞭地将书信送去了辽东,说是要我们尽快赶回来议亲,想让你大哥和钱小姐年后完婚。” “你大哥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好再耽搁,我们就提前赶回来。” “我记得钱小姐的年纪并不大,之前那位钱侍郎还说想多留女儿两年,怎么会这么着急成婚。”顾见初总觉得钱侍郎这样急吼吼的有问题。 还要尽快议婚,过完年就要立马完婚。 倒像是商贩卖的商品出现了问题,急于甩出去一样。 顾元青和顾见白倒是没有顾见初想的那么多,“许是钱大人害怕耽搁时间长了,害怕对钱小姐的名声不好吧。” 刑部侍郎钱军为人还算忠厚,在朝中行事也是中规中矩,两家结为亲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现在顾候又打了胜仗,顾家女还是当今皇后,与这样的人家联姻,对他们钱家的仕途以及日后的发展都大有裨益。 谢辞安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并未觉得不妥之人,紧接着听到顾见初心声。 【竟然真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就说刑部侍郎为什么急吼吼地送信让爹爹和大哥回来商议婚事尽快完婚,原来是为了让我哥当接盘侠,我大哥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还是说我大哥看着就像是什么大怨种。】 【钱月早在和大哥相看之前就与远房的表哥暗生情愫,两人时长私下往来,家长的长辈并不知道。】 【表哥家里是做商贾的,钱月知道钱侍郎不会同意,就同意了来见我大哥,见大哥脾气温和,且前途无限,便也决定嫁给我大哥。】 【你想嫁给我大哥,倒是和你表哥把关系断干净呀,你不但不将关系断干净,还在和我大哥的相处过程中,偷偷和表哥来往,表哥知道钱月要嫁给大哥,还闹了一通,最后被钱月给哄好了。】 【钱家这位千金不仅的有两把刷子,还是个又当又立的婊子,将我大哥和表哥都哄的团团转。】 【在大哥和爹爹去了辽东之后,钱月和表哥来往得更加密集,两人在一天晚上喝多了,来了一场天雷勾地火,好巧不巧被守在院子外面的丫鬟看到了,丫鬟吓得尖叫出声,就把侍郎和夫人引过来看到这一幕。】 【钱侍郎当场就气得翻白眼,夫人更是差点晕倒,念及亲戚,钱侍郎将钱月表哥赶出府,将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杀人灭口。】 【思来想去,钱侍郎就给爹爹去一封信,想让两人尽快完婚。】 【这期间钱月一直被关在府中,私下还偷偷和表哥来往,表哥在和钱月发生关系后,甚至想带着钱月私奔。】 【私奔好呀,你们这对颠公颠婆最好能够赶紧私奔,不要来祸害我哥哥。】 【钱侍郎平常看着挺忠厚的一个人,没想到是个如此恶心的人,你家女儿都和人家发生关系了,你还不赶紧将人嫁过去,反而是想着法子来霍霍别人。】 【真的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谢辞安确实没有想到,平常看着忠厚老实一个人,竟然能行此事。 吃到这个瓜后,顾见初瞬间没了食欲,不停插着面前的米饭,“钱大人如此着急完婚,不知是否存了什么心思,我倒是觉得大哥和爹爹可以多思虑思虑,而且大哥和钱小姐相处时间也不长,脾气秉性怕是了解不透彻。” 顾见初不好讲钱小姐那些恶心事都说出来,爹爹和大哥以及皇上都未必会相信她。 听闻女儿的话后,顾元青脸色微沉。 怕不是皇上不同意他们家和刑部侍郎联姻。 刑部侍郎和他们联姻应该不会让皇上忌惮吧。 第一卷 第31章 皇后的答谢 谢辞安见身旁的皇后一副欲言又止,却又心急的神情,配合着点头,“朕倒是觉得皇后说得没错,爱卿该多了解了解,再定下这门婚事。” 原本板上钉钉的婚事,被谢辞安这样一说,顾元青心中不免开始打鼓。 倒不是怀疑刑部侍郎那边问题,而是担心皇上不同意,让女儿在宫里的处境艰难。 顾元青沉声道,“皇上和娘娘说的是,这门婚事微臣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 毕竟皇上也在,他们父女俩就算有再多的话,也不好说,吃完饭后,顾元青带着顾见白主动离开。 殿内只剩下顾见初和谢辞安二人,“多谢皇上让臣妾见到父兄。” “顾爱卿替朕镇守边关,让你们父女二人分离已久,这也是应该的。”谢辞安倒没觉得有什么。 谢辞安在殿中坐了一会,便借故垂拱殿有要紧的事情离开了。 平常都是吃别人的瓜,这次吃到自家人头上,顾见初怎么还能睡得着觉。 来回在房间踱步,想大哥和钱月的婚事。 也不知道爹爹和大哥会不会多考虑一下,辞了这门亲事。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顾见初熬到很晚方才睡着,因为心中有事,顾见初睡的并不想,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顾见初就已经醒了。 她刚睡醒,系统传来最新消息。 【你爹怀疑皇上忌惮两家联姻,才会提醒他们要慎重考虑这门亲事,他们决定明日请钱侍郎和钱月去候府吃饭,借机来试探一下皇上的意思。】 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如果借皇上名头拆散他们,依照大哥和爹爹性子,必然会觉得愧对钱家,到时候对钱家有所补偿。 那对颠公颠婆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让他们有所补偿,得不偿失。 顾见初兴奋翻身下床,喊来同样刚起床准备过来伺候的竹西,“吩咐小厨房做些牛乳糕,本宫送去给皇上尝尝。” 看到娘娘和皇上的感情日益增加,竹西跟着高兴,立马吩咐小厨房去做。 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今天终于放晴了,宫道上的雪立即有宫人清扫干净。 顾见初来的这一路上,并未弄湿鞋袜。 不过停雪后的天气倒是冷得难受,冷风像刀子一样吹拂在脸上。 垂拱殿的宫人看到顾见初过来后,立马迎上前,“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 “小厨房做了些点心,给皇上送过来尝尝,不知皇上可在,若是在处理政务,本宫先在外面等等。”顾见初站在殿外,以退为进。 小福子立马笑道,“皇后娘娘来得正是时候,御史中丞刚走,您直接进去就行。” 小福子说着上前帮忙撩起厚重的门帘。 听到细微的动静,谢辞安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到是顾见初时,谢辞安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事关顾见白的婚事,皇后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谢辞安面上倒是装的一副什么都不知的神情,“天冷,路上滑,怎么还过来了,若是想见朕,让宫人过来通禀一声就是了。” 谢辞安迎上前握住顾见初的手,手指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谢辞安将她纤细手握在掌心,随后拉着人在太师椅前坐下来。 “小厨房做了些点心,给皇上送过来。”顾见初抽回手,将食盒中的牛乳糕放在谢辞安的面前。 她特意和系统打听过的,谢辞安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牛乳糕。 “劳烦皇后费心。”谢辞安捏起一块品尝几口,最后目光落在她一张欲言又止的脸上,“皇后是否有什么心事。” 顾见初确实没有想好怎么说。 组织半天的语言,很小声道,“皇上臣妾入宫一年多了,有点想家了,臣妾想回家看看。” 谢辞安原本以为顾见初会让他出面阻止刑部侍郎的联姻。 谢辞安放下捏起的牛乳糕,神色淡然询问,“昨天不是刚见过顾候,皇后好端端的怎么又想家了。” 【明天颠婆和满腹算计的钱大人就要登门拜访,这可是现场吃瓜的绝好机会,这怎么能够错过。】 很好,皇后应该又用不上他了。 “想要朕同意,皇后能付出什么呢?”谢辞安眸色幽深的看着面前一身水蓝色衣裙少女。 【不会是想利用这件事情让我同意侍寝吧,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能给皇上的。】 也不是不行。 明明知道狗皇帝想要什么,她万分纠结搅动手中帕子。 就在谢辞安面露期待中,顾见初忽然闭上眼睛,身体快速凑上前,在谢辞安嘴角蜻蜓点水亲一下,又快速撤离回来。 快的谢辞安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唇角留下一片柔软,鼻息间还残存一股淡淡茉莉花香味。 他抬眸看去,顾见初已经坐回原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则白嫩的脸颊上已经泛起一抹淡淡红色,“不知臣妾的付出,皇上可愿意。” “顾候在边境辛苦了,明天朕陪你一同回去吧,顺便看望一下顾候,另外顾候若是准备与钱家结为亲家,朕也能拟个赐婚圣旨。”和皇后在一起时间久了,谢辞安习惯了吃瓜。 此事还关乎着朝臣,谢辞安想过去看看。 不知皇上陪她回去的目的为何,但是能回去,陪着便陪着吧。 为不引起注意,帝后出宫相当低调,只带了温烛和程颂二人。 帝后从龙袍凤衣换上普通绫罗绸缎,虽说只是普通的衣服,穿在帝王身上掩饰不去他通神气派以及化不去的矜贵气场。 一辆马车低调地停在南平侯府门前。 今日回府顾见初没有提前知会爹娘,程颂只好拿着顾见初写的拜帖,送去门房。 当顾元青看到拜帖上女儿字迹后,连忙带着妻儿迎出来,就连钱大人和前来做客的钱月紧随其后。 顾元青实在想不通,好好的谢辞安怎么会过来,莫非是真的不同意他们这桩婚事。 就连钱大人心中不停打鼓。 程颂挑起车帘,亲自将帝后二人搀扶出马车,不待众人行礼,谢辞安直接挥手免了,“朕和皇后偷偷出宫,这些虚礼就免了。” 第一卷 第32章 梅林私会 “外面冷,请皇上和娘娘移步前厅说话。”顾元青主动为谢辞安引路。 “岳父不必如此客气,皇后知道见白要议亲后整日记挂,朕便陪她回来看看,不成想钱大人也在。”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自然坐在主位。 钱大人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皇上话中的意思,“侯爷和见白提前回京,微臣便想着带女儿过来拜会一下。” 现在宫内外都有传闻,皇后娘娘是后宫最受宠的妃嫔。 皇后想回娘家,皇上都会陪从,可见外面的传闻并不假。 不过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关心顾见白的婚事,一股心虚的情绪不由萦绕在心头,毕竟是做亏心事情,额头还冒出些许冷汗。 顾见初观察细微地看到钱大人额头上的汗水,“钱大人是什么不舒服吗?” 钱侍郎连忙用袖子将额头上的汗水都擦掉,“多谢娘娘关心,微臣并没有不舒服,只是房间地笼烧得太旺,微臣有些热了。” 【不得不承认,颠婆的心理素质就是强大,竟然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这颠婆要是嫁给我哥,我家岂不是能被颠婆拆散。】 谢辞安:那应该不至于。 “钱爱卿没事就好。”谢辞安继而道,“不要在这里杵着了,大家该吃吃。” 皇上坐在这里,他们还如何做到该吃吃。 到底还是按照官位坐在下手的位置。 钱月和顾见白之前就相处过一段时间,现在面临着即将谈论婚事,索性直接坐在一起。 顾见初好久没吃过家里的饭菜,看到什么都觉得美味可口,“还是家里做的炸春卷好吃,宫里虽说也有,总也做不出家里的味道。” 因为顾见初年纪最小,徐氏对这个小女儿格外娇宠一些。 在赐婚圣旨送到府中时,徐氏整整在家哭了好几日。 见女儿这般说,徐氏温声道,“阿初喜欢吃,一会我让小厨房多做些,等阿初走时带着。” “劳烦母亲了。”顾见初没有拒绝母亲的好意。 他们君臣自有别的话要说。 顾见初和母亲正有一搭无一搭聊着家中事宜,就见一位脸生的婢女走到钱月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主仆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她们坐得远听不到,幸好有吃瓜系统转给她听。 【他来了,他来了,他终于带着私奔走来了,表哥买通了下人给钱月传话,想要在她嫁人之前再见最后一面,然后此生再也不复相见。】 自从表哥和钱月的事情曝光后,钱月就被钱侍郎关在家中,表哥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见到钱月。 顾见初让云和悄悄给这位表哥报信,今日钱月会来南平候府赴宴。 想必这位表哥也清楚,这是见钱月最好的机会。 顾见初时刻注意钱月那边的动向,只见钱月在听到婢女的话后,脸色瞬间沉下去,随后站起身道,“爹爹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吹吹风。” 【呵呵了,颠婆本质果然改不了,我还以为你想嫁给我哥,就收敛一点呢。】 “哪里不舒服了。”钱侍郎关心询问。 “喝了几口酒,脑袋晕晕的,没什么大问题。”钱月故作娇弱让下头搀扶着。 钱侍郎还有些忧虑,但见现场还有这么多人,只好摆摆手道,“千万不要走远了。” 顾见白慢热站起身,“钱小姐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我不会走远,就在附近转转,皇后娘娘和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是留下来多陪陪娘娘。”钱月虽说拒绝顾见白,她说得体贴,反而让人生不起气。 “外面天凉,你早点回来。”顾见白平时面对的都是军营的糙汉,和钱月说了不过几句话,脸上已经泛起微微红晕。 顾见白亲自将钱月送出去后,重新回到桌前。 徐氏抓着顾见初的手,忍不住道,“娘记得阿初最喜欢吃酥鸡,娘让厨房给你做。” 徐氏刚要去吩咐人,立马被顾见初拉住了,“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用如此麻烦了。” 顾见初现在根本没心思吃,只想吃瓜。 【我靠,真是刺激呀,这对颠公颠婆竟然在侯府后面的梅园相会,表哥已经提出私奔的事情。】 她之所以回来可不止是为了现场吃瓜,是让大哥和爹爹看清楚钱家的嘴脸。 就在顾见初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让大家去梅园时,谢辞安已经先一步开口道,“朕记得南平候府后院种着一片梅园,不知道现在开了吗?” 这座府邸之前的主人是玉郡王,这位郡王喜欢附庸风雅,在后院种了一片梅林,后来郡王去世,没有留下妻儿,宅子闲着,就被先帝赏赐给顾元青居住。 不知皇上为何会提起那梅园,顾元青还是如实回答,“府中下人不会打理,只开了一半,剩下的估计要晚些时候。” “正好过来了,两位爱卿不如陪朕赏赏梅花。”谢辞安都发话了,就算是他们不情愿,也要陪从。 顾见初正愁着如何将这些人都搬去梅园,这不是打瞌睡就来了送枕头的。 程颂和温烛分别将帝后二人披风送过来,徐氏身边的婢女自然将顾见初披风接过,上前伺候披在顾见初的身上。 不仅是钱侍郎和顾元青,一屋子的人都呼呼啦啦地陪着帝后前往梅园。 梅园远在侯府的西北角,冷风如同刀子般吹拂在众人的脸上。 到了梅园后,顾见初根本无心赏梅,一双眸子四处查看。 钱月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不远处帮忙望风的钱府婢女,“臣妾看那边梅花开的正盛,臣妾想带两枝子回去插瓶。” 顾见初算是看清楚了,只要将皇上带过去,后面的这些人自然也会随从。 谢辞安没有反驳,跟在顾见初的身旁,一路往西边方向走。 守在一旁的小婢女,没想到皇上和皇后会过来,见此情景,吓得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现在不仅顾见初看到了,紧随身后的钱侍郎和顾见白等人也都看到了。 “本宫记得这是钱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吧。”顾见初状若无意提一句。 第一卷 第33章 绿帽子 被皇后点名后,小丫头自是不敢再跑,规规矩矩给众人行礼问安。 顾见白看到就小丫头自己,眉头不由蹙成一团,“怎么只有你自己,钱小姐呢。” 在顾见白的一声疑问中,钱侍郎反应过来,甚至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他甚至忘了还有帝后在现场,冲上前狠厉询问,“我问你,小姐呢。” 小婢女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不敢说。 看到她这个样子,钱侍郎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逐渐放大,这里可是侯府,就算姓陈的那小子再有本事,也不应该进来才对。 “钱小姐不会是出事了吧。”顾见初一句猜测,立马让众人都慌张起来。 顾家人开始在梅园四处寻找。 倒是谢辞安清冷声音忽然响起,“朕看着侍女是从西北方向来的,想来钱小姐应该在那边。” 【聪明呀。】 他不眼瞎,刚刚看到小宫女往西北方向跑的。 众人顺着谢辞安提供的方向找过去,还未等靠近,就看到不远处梅林下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谢辞安没有继续往前,其他人自然不敢走动。 【啧啧啧,看着真像是一对苦命鸳鸯,既然这么相爱,为何还要颠倒地去嚯嚯别人。】 梅林下相拥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出来的众人。 陈林环着钱月纤细的腰身,低声道,“月妹妹这段时间我想尽办法,始终没有办法见到你,现在是我们最后的有机会,月妹妹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去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看看天涯海角,我向你保证,我绝对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钱月将陈林推开,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沾染着晶莹泪花,看着就让人心疼。 “林哥哥我不能跟你走,我若是跟你走了,我爹怎么办,侍郎府要怎么办,他们会戳着我们的脊梁骨,我爹爹在京城也会抬不起头。” “还有顾家,顾家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你也知道顾家背后还有那位中宫皇后。” “我宁愿我自己受点罪,也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这简直比吃了一嘴的屎壳郎还要难受,谁他妈的逼你和我哥哥成婚了,我哥哥是找不到对象了,还是京城里面没有女人,非要和你这坨粑粑在一起。】 【钱月还真是又当又立,一边舍不下京城的荣华富贵,一边还想着陈林,这种颠婆就应该消失。】 因为钱月是背对着他们,起初他们还以为是他们府中那个不懂规矩的下人,在听到两人的谈话后,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家人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尤其是顾见白,袖口下的拳头已经缩成一团。 钱侍郎的脸色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更黑,可碍于谢辞安在这里,他也不敢上前。 好不容易将顾家从边境骗回来,等婚事成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成想那个杀千刀的会混进侯府,最要命的事帝后以及顾家人全部看到。 不仅这婚事要吹,他以后在京城怕是待不下去。 那边陈林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钱月的手,“月妹妹,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不害怕这些,就算是他们顾家势力再大,就算是他们家还出了一个皇后,也不能只手遮天,你都不喜欢顾见白,他们顾家不能强娶你。” 【傻子,他根本不想和你走看不出来,人家还惦记着世子夫人的位置。】 钱月只觉得有些头疼。 想到现在还在侯府,不能被顾家人发现他们的事情,就要快点解决掉这个表哥,“我是心甘情愿嫁给顾见白的,我真的不能让爹爹继续操心,而且就算我嫁给顾见白,也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顾见白整日在辽东,我们可以私下见的,总好过我们浪迹天涯,整日被人追杀要好得多。” 看帝后都再次,原本强忍着徐氏,在听到钱月这番话后,彻底忍不住了,“钱大人,我们家儿子是年纪大了一点,但可不是娶不到媳妇,京城内的好人家上门提亲的比比皆是,我们也没有强求你们将女儿嫁过来,既然你家女儿都已经有了心上人,你又何必将人拆散,硬往我们侯府推。” 徐氏平时看着弱弱的,在外面也是以温柔的贤明著称,但是只要涉及儿女的事情,徐氏就绝对强硬。 不仅是徐氏,就连顾元青脸色黑得难看,“钱大人,我看在你我是同僚的份上,看在两家还算是门当户对,才想和你们结亲,没想到你就是这样报复我们的,这人还没进门呢,就已经想着在外面偷汉子了,是不是到时候还让我们顾家帮你们养孩子,你们真的是打了一手的好如意算盘。” 钱侍郎到底还是长辈,饶是顾见白再生气没有多说一句。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钱侍郎一句话不敢说,等到徐氏和顾元青骂完之后,才弱弱出声解释,“顾侯爷他们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否则我是绝对不会不要脸地登门。” 【说不知道你这是在骗鬼呢。】 【我看你是见事情败露了,为了你自己的前途,开始丢车保帅了。】 谢辞安适时道,“看钱小姐那语气,钱侍郎不像是不知道?” 闻言,钱侍郎瞬间抹了一把冷汗。 现如今皇后正得盛宠,相反其他嫔妃的宫里几乎从不踏足,按照皇后这个得宠程度,生下皇子指日可待,到时候顾家在朝中的势力,那必然也是如日中天。 钱侍郎实在是想攀附上顾家,才做出这样鬼迷心窍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前程,现在打死都不能承认,“皇上明鉴,微臣是真的不知道女儿会与表哥有私情,之所以将女儿关在府中,也是看着与顾家的亲事在即,想让女儿在家里多学学女工和女红,自己准备一些嫁妆。” 【钱侍郎这嘴比金刚石都硬,不过就算他处理掉那批下人,其他人也隐隐有所猜测。】 谢辞安目光落在一旁抓到小婢女身上。 跟在谢辞安身边的程颂当即心领神会上前,“你们小姐和表哥有私情的事情,府中其他人知道吗?” 第一卷 第34章 我看着像是很没脑子那种人 婢女一脸惶恐地跪在众人面前,因为害怕身体不停地发抖,看向众人的眼神都带着祈求,最后只能摇摇头,“奴不知。” 程颂可是宫里的老人,自幼跟在谢辞安身边伺候。 对婢女这种情况见多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欺君罔上可不止是你的身家性命,就连你全家都是会被连累的。” 婢女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被程颂这样一吓,如同倒豆子一般,“小姐和陈家表哥的事情,老爷和夫人以及府里部分下人都知道,当时老爷和夫人就是捉奸在床,才发现了小姐和陈家表哥的私情。” 小婢女因为是钱月的贴身婢女,从小照顾在钱月身边,这次出事后,钱侍郎原本就想把这些人全部处理掉,谁知道小丫头被钱月求着护下来,哪成想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小婢女铲除。 顾元青闻言,直接被气笑了,“钱侍郎看在同僚的份上,我想着和你家结亲,没想到你竟然往我家泼脏水,是不是还想让我家帮你们这个表亲养孩子。” 顾元青到底是个武将,生起气来便什么都不顾了,一脚踹在钱侍郎的肩胛处。 跪在地上的钱侍郎毫无防备地挨了这一脚,身体自然往后倾倒,结结实实的摔在雪地中。 顾元青还觉不解气,正准备踹第二脚的时候,被顾见白拦下来,用极低声音提醒道,“爹,皇上还在这里呢,你稍微收敛一点。” 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钱爱卿的家事着实是处理得乱七八糟,家事都处理不好,如何处理朝政,钱爱卿先休息吧,等你何时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帖了,在考虑复职的事情。”谢辞安温润的声音却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冷意。 闻言,钱侍郎一脸灰败的坐在地上。 【哇偶,吃瓜吃到现场版了,表哥不仅同意了要陪钱月玩三p,还同意给钱月当地下情人,我他妈这是什么脑回路,不愧是颠公颠婆,着实是配一脸。】 【我的天,这两个人竟然亲到一起了。】 【不行,我想去看现场版,哪有什么比画面冲击更刺激。】 只顾着处理钱侍郎的谢辞安,在听到顾见初开放的心声,脸色阴沉到难看。 人家的大家闺秀碰到这种事情,不应该躲都来不及吗? 怎么偏偏就皇后,还要往上凑。 “皇上臣妾见那边的梅花开得正盛,臣妾过去折几枝。”钱家的嘴脸爹娘和大哥都已经看清楚了,现在顾见初只想专业吃瓜。 不等谢辞安同意,顾见初整个人已经冲出去了。 谢辞安立马紧随其后,不待顾见初凑上前看到,谢辞安拉住顾见初的手腕,将人往后轻轻一带,顾见初整个人撞进谢辞安的怀中,一双大掌挡住她视线。 【靠,还能不能行,我还什么都没看到。】 顾见初在谢辞安的怀中小小挣扎一下,就听额头上方传来谢辞安沉稳且带有磁性的声音,“小心长针眼。” 那不至于,不至于。 程颂跟在帝王身边久了,帝王一个眼神,就立马心领神会的上前,“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在此冲撞皇上。” 随着程颂声音落下,还抱着互啃的两人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分开,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程颂似乎早就看出了两人意图,随着抬手的动作,梅园内立即有人将钱月和陈家表哥抓住,押送到谢辞安面前。 谢辞安这才将挡着顾见初眼睛的手放下来。 没有看到如此刺激的场面,顾见初一度很失望。 “本宫还以为是府中不懂事的婢女,原来是钱小姐,钱小姐既然都有喜欢的人了,就该和钱侍郎将话说清楚,不然我大哥成什么人了,棒打鸳鸯的那个棒子吗?” “我们顾家虽说在京城内是有些势力,但还不喜欢玩强取豪夺那一套,更不会逼人成亲,也不会下什么江湖追杀令。”顾见初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现场大多都是男人,落不下脸来说一个小姑娘,那这种事情就让她来出手好了。 原本还想狡辩几句的钱月,在听到顾见初的这番话后,脸上是说不出的难看。 这都是刚刚她同表哥说的话,莫非皇后早就过来了,不仅看到了他们,还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等萦绕上心头,她就看到盛怒的爹爹走过来。 钱月当即跪下来,“皇后娘娘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臣女……” 钱月不知道该如何来辩解。 顾见初不冷不淡询问,“钱小姐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嫁入顾家之后,还与你这表哥藕断丝连,霍乱我顾家的血脉,毕竟我大哥常年征战在外不是吗?” 钱月只觉得周身更冷了。 陈家表哥奋勇凑上前,将钱月护在身后,“如果不是你们顾家用权利压着月妹妹,月妹妹何至于此。” 【哎,这傻小子被钱月骗得不轻呀,还洗脑这么成功,钱月不进传销组织真的是可惜了。】 生怕这两人继续下去侍郎府直接不复存在,钱侍郎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陈家表哥的身上,“闭嘴吧,不要继续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说完陈家表哥,钱侍郎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还有你,我都不让你和这狗东西来往,你竟然还和他搞到一起去,你是怕我不被气死吗?” 钱侍郎为了讨好谢辞安,单薄身影跪在顾见初的面前,低声道,“皇后娘娘,是微臣教女无方才酿下大错,微臣将这不争气的小女交给皇后娘娘处置。” 钱月着急看向自己亲爹,刚要开口说话,就遭到钱侍郎训斥,“闭嘴。” 【钱侍郎想讨好皇上,让我来当这个恶人,我看着像是那种很没有脑子的人吗?】 “钱小姐与家兄的婚事还没有提上日程,现在就不是顾家人,本宫不好越俎代庖,钱侍郎还是将钱小姐带回家好生管教吧,以免日后再闯出更为严重的祸事来。”顾见初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一卷 第35章 人人都想要我这条命 几道关心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微臣将此女送去乡下庄子?”钱侍郎试探性地询问。 他也不确定该如何处置,才能让帝后满意。 “皇后让你自行处置,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谢辞安丢下一句话后,拥着顾见初的腰身往回走。 “臣妇让厨房煮点姜汤送过来,别是在外面天寒地冻生病了。”徐氏担心女儿,见着皇上陪在女儿身边,自然不敢往前凑。 “娘亲我好得很,你不用太过担心,大哥的事情你们也不必太过焦虑,大哥如此优秀,还怕碰不到好姑娘。”顾见初生怕爹娘为了这件事情焦心,不免宽慰几句。 “原本觉得钱家姑娘温婉娴静是个不错的良配,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谈起这件事情,徐氏忍不住叹息一声。 顾元青倒是比徐氏想得开,“没什么好焦心的,现在能看清钱家的为人也是好事,虽说你大哥年纪是大了点,但是没有到着急的地步。” 顾见初好不容易出宫回家一趟自是不舍得走,留在家中吃了晚饭,拿着母亲为她准备的诸多好吃的,才随从皇上一起回宫。 马车走了一路,顾见初就睡了一路。 甚至在马车的摇晃下,她身体磕在谢辞安的怀中。 谢辞安非常自然抬手接住顾见初的脑袋,任其身体靠在他胸膛。 直到马车入了宫门,快到坤宁殿前,顾见初被系统着急机械音吵醒。 【搞什么这么大动静。】 顾见初心声将同样闭目养神谢辞安吵醒。 他刚要开口解释,才发现声音来源竟然是顾见初的心声。 【李昭仪是不是有病,她自己亲爹做的事情,也能怪到我头上,竟然还打扮成宫女的模样,偷偷潜入坤宁殿准备刺杀我。】 【我这条命可真值钱,竟然人人都想要。】 皇上登基后,一直提倡节俭,坤宁殿内宫人没有配齐,不过从一等宫女到二等宫女外加伺候在外的洒扫宫人,都不在少数,且现在天色已晚,混进去一个人怕是很难发现。 马车已经停在坤宁殿外。 虽说有系统提前给她预警,她不确定现在李昭仪躲在什么地方,还是挺危险的。 “朕今天晚上歇在皇后这边。”谢辞安冷声与程颂吩咐一句,便陪着顾见初入内。 有谢辞安在身边,顾见初显得大胆许多,不过还是时刻警觉,可能随时从黑暗处窜出来的李昭仪。 从宫门一路走到大殿门前,没有碰到任何危险,就在顾见初刚放松警惕,推门而入时,忽地从房间内窜出一道瘦弱的身影,黑暗中还能看到刀刃闪过一抹光亮,“顾见初我杀了你。” 危急时刻,谢辞安揽着她的腰,将人往后一带,堪堪避开李昭仪刺来的匕首。 见一下没有刺中,李昭仪再次抬起匕首,朝着两人方向刺过来,李昭仪虽说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因为带着恨意,下手格外的用劲,还是毫无章法地随便砍着。 为了保护顾见初,谢辞安的手臂无意间在李昭仪手中匕首划了一道血口子,疼痛瞬间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味,谢辞安凝着眉头一脚踹在李昭仪的胸口。 谢辞安在当上皇上之前,可是镇守一方的武将,李昭仪瘦弱的身体就这样飞了出去,重重砸在黄梨木桌上,伴随着还有一口鲜血涌出,可见皇上这一脚踹得不轻。 谢辞安这边刚将人解决,温烛和程颂二人带人姗姗来迟赶来,“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去领二十军棍,另外让内务府首领每日去慎刑司领二十鞭子,直到一个月期满为止,连这样四处乱窜的疯子都没有觉察,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谢辞安动了怒,眉眼之间显露了浓烈的杀意。 坤宁殿其他宫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程颂让人将李昭仪五花大绑起来,随后战战兢兢请示道,“皇上李昭仪该如何处置。” 李昭仪被谢辞安这一脚踹得气若游丝。 谢辞安看都没看人一眼,薄唇轻启,吐出冰冷两个字,“处死。” 程颂当即将人带出去。 顾见初直到现在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虽说系统已经提醒过她,李昭仪准备刺杀,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吓得浑身都是软的。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谢辞安竟然会在危急关头挡在她面前。 外面都传闻谢辞安是暴君,且看他行事处事也与暴君无异。 最终顾见初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云和快去传太医,竹西你去烧些热水过来。” 整个坤宁殿的人显得格外忙碌。 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顾见初盯着他的伤,眼睛湿润润的,“皇上万金之躯,怎么能为了救臣妾负伤,这让臣妾该如何报答皇上。” 多吃点瓜,暴露出朝廷那些蛀虫就是最好的报答。 心中这样想,谢辞安嘴中自然不会这样说,“朕为男子,总不好将皇后推到前面去吧。” 一听这话,顾见初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竹西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进来,顾见初自然上前接过后,竹西很有眼力见地带着身后宫女退出大殿。 “臣妾帮皇上将衣服脱了,方便处理伤口。”顾见初话音落下,却见谢辞安张开双臂,由着顾见初上前解开他腰间的束带,后面便是盘扣。 盘扣解到一半时,谢辞安没有受伤的手臂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用力往前一带,顾见初整个人贴在谢辞安胸膛,“看来朕的伤没有白受,现在皇后竟然肯主动与朕亲近了。” 闻言,顾见初耳垂微不可查地就红了,手指推拒着他的胸膛,“皇上不要胡说八道,臣妾可不希望皇上受伤。” “皇后是在心疼朕。”谢辞安声音带着蛊惑。 不待谢辞安继续想做什么,房门被敲了几下,云和规矩地站在门外通禀,“皇上,皇后娘娘,张太医过来了。” 顾见初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瞬间从谢辞安怀中逃离出来,“让张太医进来吧。” 第一卷 第36章 嫁给杀父仇人 张太医随从云和脚步进了内殿。 李昭仪刺杀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出去,不过帝王受伤,张太医除非是不想要命了,才敢询问缘由。 张太医跪在帝王脚边,帮其处理手臂上长长一道伤口。 顾见初则守在一旁担忧看着,“张太医皇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皇后娘娘放心,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微臣给皇上包扎后,在给皇上开一副药,耐心养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没事了,另外皇上的伤口处,千万不能碰水。”张太医一边帮皇上包扎,还不忘嘱托顾见初几句。 论现在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有侍寝的资格,也是伴驾时间最长的后妃。 “本宫会注意。”顾见初连忙点头应下。 这边确定张太医没事,顾见初就有闲心吃瓜了。 【我还以为张太医只是人品不行,踩着别人上位,原来还心术不正,手段狠辣。】 听到皇后吃张太医瓜的心声,谢辞安立时坐直身体,竖起耳朵。 这张太医不同于朝臣,可是他的御用太医,万一这心术不正,在背后害他那可是防不胜防。 到底怎么回事,请皇后仔细说说。 【想当年这人为了往上爬,竟然踩着师父的尸骨上位,他师父平时乐善好施,经常救济平民,给没有钱的百姓看病,张太医就借此机会,在师父开的药方中下了药,吃了她师父开药的老伯伯就这样一命归西。】 【老伯的儿子气恼将他师父告到衙门,师父拒不承认,衙门没有找到更为有利的证据,就将其收押了,等找到有利的证据再行审问。】 【张太医生怕这件事情会有变故,更害怕会翻案,为了坐实师父的罪名,就买通了狱卒,在他师父饭菜中下毒,等到事后又做出师父是畏罪自杀的样子,人都已经死了,衙门就没有继续追查,而是草草结案。】 【张太医之所以杀的师父,只是因为他想进太医院,而师父不同意,他就觉得师父是故意不想让他出人头地,甚至还觉得师父的存在挡了她的路,因为世人只知道他好师傅的名声。】 【这和收了一条毒蛇有什么区别,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就张太医这样的人品,当时是怎么进太医院的,还能爬到现如今的地位,世上果然没有什么恶有恶报,有的只是坏人更加的猖狂,而好人则坟头草都三尺高。】 被张太医正在包扎的皇上,在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后,手臂不由瑟缩一下。 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放在身边,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张太医可不知道两人现在正吃他的瓜,顾见初还将他扒了一个底掉,只看到皇上手臂往回抽一下,当即关心道,“皇上可是微臣不小心弄疼你了。” “无妨。”就是比较担心而已。 张太医只好继续帮谢辞安包扎伤口,顾见初丝毫没有受影响地继续吃瓜。 【竟然还有更加操蛋的事情。】 听着顾见初逐渐爆粗口的心声,谢辞安颇为无奈的扶额,谁能想到顾元青培养的女儿,只是表面看着温婉,内心像极了她那个武夫老爹。 他也颇为好奇,这张太医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过分到比杀师父还要令人生气。 【张太医的师父还有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女儿,在张太医师父被冤枉死后,女儿只身一人孤苦无依,且那个时候师父留下的孤女才刚满十五,一个人无法生活,很容易被人欺负。】 【张太医就借着以报答师父这个由头,提出要照顾这位姑娘的生活。】 【因为张太医从小就跟着老爹学医,两人自然日日见面,经常相处,在张太医提出这个事情之后,姑娘犹豫了两日就答应了。】 【照顾小姑娘是假,害怕小姑娘闲言闲语知道了真相才是真的,更多的是将小姑娘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 【更狗血的是,照顾着照顾着,小姑娘竟然和张太医相处出感情来了,甚至两人还成亲了。】 【天啦撸,我觉得我的cpu要干烧了。】 【这小姑娘竟然嫁给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张太医也怎么敢娶的呀,整天睡在枕头边,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境呢,就不怕哪一日小姑娘知道了杀父的真相后,会报复他,凶手的内心果然强大,甚至是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了解凶手。】 谢辞安倒是不这么认为,娶小姑娘或许就是张太医的好胜心。 当初师父不让他进宫,他偏偏就进宫了,不仅如此还娶了师父的女儿,就是让九泉下的师父看看,他反对的路,他走得更好。 另外的私心就是以防这位小姑娘知道了父亲死的真相。 这种操蛋的瓜,顾见初吃的心情都不好了。 【张太医竟然是贵妃的父亲安南伯举荐入宫的,就安南伯那眼神,将这样人品的送进宫我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不对呀,安南伯不是太后的兄长吗?既然是安南伯举荐到宫里来的,这张太医应该是太后的人才对。】 经过顾见初心声的提醒,谢辞安不免警铃大作。 如果张太医真的是太后的人,她这位继母为了在他身边埋雷,可真的是良苦用心。 张太医这边帮谢辞安将伤口包扎好了,随后开了一张药方交给顾见初,“皇上这两日伤口切勿碰水。”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想到刚刚偷偷吃到的瓜,谢辞安现在看张太医略显不顺眼。 顾见初将药方交给云和,去随张太医去太医院抓药。 “皇上是回垂拱殿休息,还是在坤宁殿。”顾见初谨小慎微地询问。 从前皇后可是生怕他留在坤宁殿,现在倒是主动让他留下了。 “朕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今天晚上就不陪皇后了。”谢辞安起身由着程颂将他的衣服重新穿好。 眼看着谢辞安就要离开,想到谢辞安为了保护她受伤,她觉得应该小小报答一下谢辞安,“皇上臣妾有一句话要说。” 第一卷 第37章 巴结皇后 抬脚往外走的谢辞安忽然停住脚步,向顾见初的方向看过去。 顾见初组织措辞道,“臣妾说了,皇上怕是要责怪臣妾。” 顾见初要先替自己找好退路,毕竟古来帝王都多疑,在让谢辞安怀疑上自己就不好了。 “皇后尽管说便是了,朕自然不会责怪你。”谢辞安上前一步,将跪在地上顾见初搀扶起身。 他如果真的想处置皇后,早在皇后在心中对他那么多次不敬时,就已经将人处置了。 “张太医医术虽好,但是臣妾曾经听人提起此人心术不正,臣妾希望皇上能多斟酌斟酌。”顾见初引以从别处听来的话来提醒谢辞安。 按照帝王多疑的性格,应该会对张太医提高警惕。 谢辞安神色晦暗如深,让人捉摸不透,他迟疑拍了拍顾见初的手,“朕知道了,皇后早点休息吧。” 丢下一句话,谢辞安大步流星离开。 竹西凑到顾见初身边小声嘀咕,“娘娘虽说是为了皇上着想,万一为了一个太医惹得皇上不高兴怎么办。” 顾见初耸耸肩,“管他呢。” 反正她提醒了皇上,算是略略报答救命之恩。 竹夏将床铺整理好,又往被子里塞了一个汤婆子,“娘娘床铺已经准备妥当了。” “你们早点去休息吧。”顾见初劳累一日,现在确实困了,哈欠连天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顾见初不知道的是,谢辞安在离开坤宁殿没多远,立即吩咐道,“程颂去查一下张太医是如何进宫的,还有这几年到底是怎么爬上医正的位置,还有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主子。” 张太医做的这些事情,他身为帝王原本是懒得管,此人牵扯了很多事情,就让人不得不慎重。 “奴才这就去查。”程颂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着,皇后娘娘真的是个妙人,不过是提了一嘴对张太医的不满,皇上就立马让人去查张太医。 皇上甚至为了保护皇后受伤。 看来以后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要对皇后更加恭敬一些才是。 因着前两日下雪,顾见初体贴众人,停了后妃前来给她问安。 现如今天气晴朗,诸位妃嫔也恢复了请安。 顾见初这边刚收拾后,诸位妃嫔便已经来了。 顾见初一身水蓝色衣裙,搭着兔绒夹袄,衬的肌肤格外娇嫩,她手中捧着一只汤婆子,身体端坐在凤位上。 诸位妃嫔刚问过安,在宫里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温昭仪站出来,柔声道,“皇后娘娘,臣妾没有什么本事,就会做些点心,今日特意做了一些核桃糕给诸位姐妹们尝尝。” 温昭仪虽说是永安伯爵二房嫡女,但她爹爹是商贾,导致一家人被府中人瞧不起,原本也轮不到温昭仪入宫,谁让永安伯爵府大房嫡女当时生病,无缘入宫,只能让温暖顶替。 温暖自从入宫后,就一直深居简出。 又因为商贾之女的身份,被后宫几活小势力排斥,谁都不愿意和她来往。 京城的贵女众多,大家也因为身份各自有自己的圈子。 顾见初有顾家作为支撑,身份自是不低,耐不住顾见初想摆,加上她是皇后,哪怕之前没和皇上这般亲密,那些女人就已经把她当成敌人。 温暖说完让身后的宫女将点心分给大家。 顾见初看着颜色甚好的点心,不免有些馋了,“温昭仪真是有心了。” “不过一点小点心,就能收拢皇后的心了。”舒贵妃捏起点心看一眼,嫌恶地丢到旁边。 舒贵妃自诩身份尊贵,格外瞧不起温昭仪这样的身份。 “贵妃不喜欢可以不吃,实在没必要糟蹋温昭仪的心。”顾见初声音不咸不淡,很给温昭仪面子尝了一块,“核桃糕做得挺好吃的,昭仪有空了可以教教本宫小厨房的人如何做。” 温昭仪捏着帕子,落落大方道,“臣妾什么时候都有空,皇后娘娘喜欢,臣妾可以日日给皇后娘娘做。” “平常看着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没想到聪明起来是真的聪明,想必温昭仪也知道,皇上现在整日往皇后娘娘宫中来,所以你也想借机巴上皇后,也能多见一见龙颜。”舒贵妃表面是在针对温昭仪,实则借着温昭仪的名头,在阴阳怪气皇后。 顾见初不动声色又吃了一块点心,抱着汤婆子的手慢慢收紧,眼尾挂着冷淡笑意,“后宫姐妹拢共没有多少人,实在没有必要如此针锋相对。” “对了,今天李昭仪被皇上下令处死,本宫念着咱们好歹姐妹一场,就请了法师给李昭仪超度一下,顺便在宫外安了一个吉穴。” “李侍郎做的错事,皇上原本没想着追究到李昭仪身上,谁料李昭仪竟然如此想不开,做出行刺的事情。” 顾见初的目光自然看向坐在她下手位置的舒贵妃。 她实在不确定李昭仪行刺的背后是否有人在指点。 今天才故意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看看大家的反应。 闻言,端着茶盏的舒贵妃微不可查地抖动一下,紧接着拔高声音掩饰自己心虚,“李昭仪那个贱人,竟然敢刺杀皇后,还伤到皇上,就算被赐死也是活该,就应该将其五马分尸,让大家都看看。” 梁贵仪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也是真心善,李昭仪都如此待您,您竟然还给她请法师超度,甚至还给她安排吉穴,若是换成臣妾,没有将她鞭尸都已经算好的了。” 其她几位妃嫔倒是没有发表太多,只是安安静静附和一句。 顾见初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浮沫,“到底还是姐妹一场。” 今天梁贵仪和贵妃的话有点多,且有点奇怪。 李昭仪的事情,就算不是这两人指使,怕是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她本来是问系统,可是系统更多的是专注吃瓜,还说这种事情让她自己想,宫斗不能处处都依赖统统。 梁贵仪远比贵妃要聪明一些,生怕顾见初会怀疑,连忙转移话题,“再过几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 第一卷 第38章 是温昭仪 “这也算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给太后过寿,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准备,皇后娘娘如果有用得着臣妾们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梁贵仪只随口客套一句,就迎来了贵妃一道警告的目光。 梁贵仪瞬间讪讪然闭嘴。 算下来,这确实是皇上登基以后,第一次给太后过寿。 去年太后的生辰,因为陛下刚登基不久,四处动乱,根本没办法歌舞升平的给太后祝寿,大家只是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 “这些事情自有内务府帮着操心,本宫倒费不了多少心思,只是太后寿宴,不知诸位妹妹给太后娘娘准备了什么?”顾见初端着茶盏,不过是随口一问。 梁贵仪讪讪然的笑一声,“臣妾笨拙,什么都不会,还没想好给太后娘娘准备什么礼物。” 其她妃嫔也是随口含糊几句。 顾见初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她们会说准备什么礼物,毕竟这种宴会,可是难得能见到皇上的时候,虽说表面是在为太后祝贺寿,实则也是一个在皇上面前露头争宠的机会,大家自然是铆足劲偷偷准备,以免被有心之人窥探。 “好了,本宫乏了,大家也都回去吧。”顾见初懒得和众人扯皮,便让众人早早散了。 见顾见初窝在拔步床上吃着点心,竹西沏一壶新茶送过来,“距离太后的寿辰已经很近了,娘娘准备给太后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我们现在也要提前准备下了。” 虽说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不好,但面子上还要看得过去,她也不能准备得太次。 顾见初思来想去道,“本宫做个凤凰于飞的绣屏如何。” 顾见初从小就喜欢摆烂吃瓜,琴棋书画虽说都会,样样不精,唯一还算拿的出手的便是刺绣。 闻言,竹西眼睛亮晶晶的道,“娘娘刺绣无人能及,到时候必定能艳压群芳。” “你就给我带高帽吧,刺绣技艺自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顾见初话还没说完,手指忍不住挠起了手臂。 痒意随着手臂在不停地蔓延。 竹西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娘娘这是怎么了。” “痒得厉害。”顾见初双手交叉进袖子,两只手分别在胳膊上大力挠几下,才觉得舒服些许,可是将手放下后,又忍不住痒起来。 这大冬天的不至于出现什么蚊虫。 竹西帮顾见初将衣袖卷起来,只见雪白的肌肤上起了一片红疹,还有被她大力抓出来的红痕,“娘娘像是花生粉过敏,可是娘娘的饮食一直都是奴婢和竹夏亲自盯着,绝对不会掺进花生等东西。” 这身体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吃花生会过敏,平常她的饮食都会格外的注意。 进宫后,竹夏和竹西两个小丫头也是经常耳提面命厨房那边,千万不要在任何吃食中放花生。 她这过敏不过一两个时辰之内,在这期间她除了用了小厨房做的早膳外,就只吃了温昭仪做的核桃糕。 顾见初深邃目光落在核桃糕上。 “莫非是温昭仪有意要害娘娘。”竹西不免猜测一句。 顾见初一想,很快就摇摇头否定了,“温昭仪应该不会傻到实名制给我投毒,而且我花生粉过敏的事情,只有你和竹夏云和他们知道,小厨房那边只以为我是不喜欢吃花生,下毒不存在,可能只是温昭仪误打误撞。” 如果温昭仪是故意给她放东西,狗系统肯定会提醒她。 竹西生怕她抓,将之前从宫外带来的药膏涂抹在她布满红疹的地方,清凉感觉瞬间在肌肤蔓延,逐渐掩盖下那从心底升腾起的痒意。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云和将太医带过来。 小太医提着药箱,规矩跟在云和身后,进了大殿目光更是垂下不敢随意乱看。 “怎么看着有点脸生。”顾见初在宫里虽说没有常用的太医,但是对宫里那些太医还是知晓,眼前小太医她似乎从未见过。 不待云和解释,对方已经规规矩矩道,“回皇后娘娘,安南伯病了,张太医等人被召过去,太医院只留了微臣几个学徒,不过皇后娘娘放心,微臣医术虽然不如张太医等人,但是简单的病症还是没问题。” 安南伯真是好大的脸,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弄走,也不害怕皇上那边万一出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眼前的小太医估计是被人硬推出来的,毕竟都是学徒,万一给她看病出现点问题,很可能会丢性命。 “你帮本宫瞧瞧吧。”顾见初将带着红疹的手臂送到太医面前。 林太医凑上前看一眼,神色淡然询问,“皇后娘娘可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花生。”对太医顾见初没有任何隐瞒。 “想来皇后娘娘应该是误服花生导致,食物过敏没有办法根治,只能尽可能地避免,我看娘娘手臂上起的红疹来看,想来娘娘误服用的剂量不低,微臣这里有一瓶外敷的药,早晚各两次涂抹到红疹处,能够止痒消除红疹。” “娘娘的红疹千万不要挠,以免留下疤痕。” “微臣再给娘娘开几副内服的药,能够帮助将过敏的红疹控制下去。” 林太医将药方交给顾见初身边的云和,“娘娘若是不放心微臣,可以等其他太医回来了,交给其他太医看一眼。” “不必了,直接让云和同你过去抓药就行。”顾见初倒是觉得这个小太医有点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顾见初随口询问。 林太医将拿起的药箱重新放下,恭敬道,“微臣姓林,单名一个零字。” “嗯,下去吧。”顾见初摆摆手,让人退下去。 “娘娘这小太医现在还只是一个学徒,会不会不靠谱。”竹西看着手中的药膏,深表怀疑。 “靠不靠谱试试不就知道了,想来他为了身家性命,不敢随意给我开药方。”顾见初将纤细手臂递到竹西面前。 竹西刚要给顾见初上药,紧闭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竹西还以为是竹夏回来了,往声音方向看一眼,惊慌失措差点将手中药膏打翻。 第一卷 第39章 皇后喜欢可以多看一会 竹西拿稳药瓶后,规矩行礼。 顾见初则快速将卷起来的衣袖往下拉,她现在手臂红彤彤一片,特别醒目,谢辞安只一眼就看到了,他大步上前,将顾见初的手臂抓在手中,语气低沉,“这是怎么了?” “臣妾从小吃花生过敏,今晚温昭仪送过来的点心里带着花生,臣妾也不知道就贪嘴吃了。”顾见初任由谢辞安抓着她的手臂。 “可是有意谋害皇后?”谢辞安眉头轻佻看向身旁的竹西。 经过贤妃和李昭仪的事情之后,谢辞安算是见识到宫里的内斗。 竹西悄悄看顾见初一眼,如实道,“娘娘花生过敏的事情知道得不多,想来应该只是巧合。” 谢辞安可不相信什么巧合,“程颂去查查,温昭仪知不知道皇后过敏的事情,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程颂是谢辞安身边老人,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谢辞安紧接着问,“让太医过来看看。” “皇上放心,太医已经过来瞧过了,还留了药膏,臣妾这还没等涂,皇上就先过来了。”顾见初语气带着玩笑责备。 谢辞安接过竹西手中药膏,“看来是朕过来的不是时候。” 顾见初哪里敢说是,只能连忙摇头。 谢辞安一边帮顾见初摸着药膏,分神吩咐竹西,“去准备一些热水,朕要沐浴。” 【纳尼,垂拱殿那么大温泉池你洗不开,偏偏跑到我这里来洗澡。】 【等会,洗澡,这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顾见初思维已经逐渐涣散,不过很快就将涣散思维拉回来,“太医不是提醒过皇上,您的伤口不能碰水。” “所以朕才来坤宁殿洗澡,朕需要皇后的帮忙。”谢辞安帮她将一只手臂涂完药膏,紧接着帮她换另一只手臂涂,“朕都帮你涂药膏了,皇后怕不是不想同朕礼尚往来。” 【这能一样吗?】 “能够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分。”顾见初说得皮笑肉不笑。 将药膏涂抹好后,顾见初将两条手臂搭在碳盆前,用火的余温让药膏随着皮肤慢慢吸收。 竹西那边已经将热水准备好,“皇上,娘娘热水已经准备了。” “知道了。”谢辞安摆摆手,让房间众人退出去。 等顾见初手臂上的药膏干涸之后,谢辞安方才进了耳室,房间燃着炭盆子,加上热水缭绕像是仙境一般,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玫瑰花水的香味。 谢辞安张开双臂,眸光落在磨磨蹭蹭顾见初身上,“帮朕宽衣。” 顾见初上前将男人外衣层层脱下,放在一旁木架子上,直到只剩下里衣,顾见初的手明显迟疑一瞬。 【啊啊啊,虽然我一直想看男人和摸男人的肌肉,现在好像可以实现,但是面前这个男人是皇上呀,慌张怎么办。】 皇后内心果然奔放,但凡皇后如果生为皇家公主,可能真的会道德败坏。 谢辞安轻声咳一下。 顾见初犹豫动手解开衣服系带,男人白皙肌肤瞬间暴露在视线之中,肩胛和腹部还残留着带着浅粉色的伤疤,看着不像是最近才伤的,反倒是看着有些年头。 腹部是清晰可见的腹肌,看着虽然结实,却不像是武夫的那种魁梧。 内心大胆的皇后,在真正看到男人肌肤时,羞怯将头扭到一旁,不敢继续在看。 之前虽说也和皇上同床共枕过,但那都是穿着衣服各自躺在被窝中睡觉,现在是切切实实看到了皇上的肌肤。 脸颊不由升腾起一抹烫意。 看着皇后脸颊泛起的红晕,谢辞安不由生起逗弄心思,“皇后喜欢可以多看一会。” “不了,不了。”顾见初三下五除二将谢辞安身上衣服脱下,扶着他那受伤的手臂将人搀扶进浴桶之中,随后将手臂搭在一旁,尽可能不让手臂碰上水。 顾见初随手拿起水舀,将温水洒在他的肌肤上。 她纤细玉指拿着巾帕在他肩颈上游离擦拭。 【我是不是可以借机,摸一下皇上的腹肌。】 闻此心声,谢辞安忽然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眸,手如同钳子一般抓住顾见初的手臂,将人用力一带,顾见初整个人腾空而起,跌进不大浴桶之中,水花溅了一地。 她身上穿着菲薄单衣被水浸湿,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 顾见初被吓一跳,双手挣扎地四处乱摸,最终停在谢辞安腹肌上。 意识到什么的顾见初,顺手在他的腹肌上狠狠摸一把。 【我这是摸到谢辞安的腹肌了,好有手感,我是不是可以在摸一下,就当是帮他洗澡费用,不算是占便宜吧。】 【而且这种事情,比较吃亏的应该是我。】 顾见初已经付着行动,借着挪动身子的缘由,在他腹肌上又摸了一把。 皇后的手又软又滑,还带着滚烫的温度,他虽然不喜欢进后宫,但他到底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经过皇后这样一撩拨,他体内沉睡的雄狮在慢慢的苏醒。 浴桶不大,她栽进水中之后,一直贴着谢辞安坐着。 她到底不是一个真的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她感受到身下危险的到来。 还摸什么腹肌,在摸腹肌就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顾见初反应迅速,挣扎着从浴桶中滑出来,“都怪臣妾,导致皇上伤口沾水了,还是快些将伤口处理一下,以免发炎。” “衣服臣妾给你放旁边。”顾见初将谢辞安衣服放在旁边伸手就能拿到的小凳子上。 她自己则一溜烟跑出耳室,毕竟她身上的衣服全湿了。 等皇上从耳室出来时,顾见初已经重新换好衣服。 闹了一通后,两人最后都重新换药。 距离太后的寿宴已经越来越近,顾见初不敢多耽搁,手臂红疹还没消呢,就已经着手准备绣屏。 绣屏功法繁复,加上她绣制的东西又多,几乎是每天都要绣制四五个时辰。 云和冒着冷风从外面回来,手中还提着一只食盒,“御膳房新做的燕窝,给娘娘送了一份过来。” “先放在一旁吧。”顾见初一心扑在绣品上。 云和将东西放下后,低声道,“娘娘奴才回来时,在坤宁殿的甬道上碰到梁贵仪身边的秋蝉,秋蝉还鬼鬼祟祟的。” 第一卷 第40章 一石二鸟 云和声音落下后,殿内的几人顿时警铃大作,尤其是竹西和竹夏两个小丫头。 “秋蝉可是梁贵仪身边贴身她宫女,她鬼鬼祟祟地来坤宁殿,怕不是为了打探娘娘准备送给太后寿礼?”竹夏忍不住猜测。 竹西眉头紧蹙成一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皇后娘娘现在正得盛宠,满宫的嫔妃都看着呢,说不定他们是有什么坏心思,想对付娘娘。” 竹西分析之后,担忧看向顾见初,“娘娘梁贵仪心思缜密,我们不得不防。” 顾见初对秋蝉的出现感觉到疑虑,转而去问了系统。 【梁贵仪确实比疯了的贤妃和死了的李昭仪都要聪明,她竟然已经从内务府打听出了坤宁殿近来针线的需求量倍增中,猜出我可能是要给太后送绣品。】 【梁贵仪派秋蝉过来,是想将我用的羽线,偷偷换成太后会过敏的蚕丝线。】 【梁贵仪这是想借太后之手来对付我,来个一石二鸟。】 【可惜自从李昭仪刺杀我之后,坤宁殿就加强了防卫,秋蝉一直没有办法动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得逞。】 “也有可能是想借着给太后过寿宴来陷害我。”顾见初继续绣着绣屏下方的山河。 竹夏脾气要比竹西急躁许多,听到顾见初的话后,和小炮仗一般迅速站起身,“那她们肯定会对娘娘做的绣品下手,奴婢这就让她们加强坤宁宫的防备,以防让秋蝉得逞。” 不待竹夏离开大殿,顾见初立马阻止了竹夏的行动,“不用让他们加强防备,反而是让他们撤掉一半防备。” 竹夏从小就反应比较慢,“娘娘何为要撤掉人手?” “我们既然知道梁贵仪派人来捣乱,那就借机成全她们,如果这次不让她们得逞,说不定她们还会想别的办法对付我,我们防不胜防。” “比起预防她们手段,有些时候不如主动出击。”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小狐狸般精明笑意。 “听闻最近这段时间梁贵仪一直在练琴。”顾见初忽然提起旁的事情。 云和当即点头回应,“没错,路过梁贵仪宫殿的时候,就能听到北琴的声音。” “本宫记得梁贵仪最擅长的是琵琶。”顾见初依稀还记得,之前家宴梁贵仪曾献过琵琶,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 云和顺着顾见初的思绪猜测道,“娘娘的意思是,梁贵仪是在掩人耳目。” “梁贵仪每个月都会将她那宝贝的月尾琵琶送去内务府保养,如果沾染上别的东西,好好月尾琵琶怕是要毁了吧。”顾见初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跟在顾见初身边云和除了忠心外,眼力见比其她宫人要强,“奴才现在就去办。” 顾见初这边刚将人裁撤掉一半。 竹夏那边紧接着就传来消息,“娘娘你猜得不错,晚上时候,奴婢眼睁睁地瞧着秋蝉鬼鬼祟祟地潜入坤宁殿的库房,将娘娘用的羽丝换成了蚕丝。” “蚕丝做得和羽丝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老师傅根本分辨不出来,未免冤枉人,奴婢还特意让尚衣局的尚宫大人看过,尚宫大人非常确定说就是蚕丝。” “这如果不是云和提前发现,被秋蝉悄悄调换,娘娘一旦用在给太后的绣屏上,引得太后娘娘过敏,到时候娘娘怕是有口难辩。” 在这个吃人的皇宫,向来都是没有辩驳的机会。 “娘娘从未得罪过梁贵仪,没想到梁贵仪竟然如此暗害娘娘,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禀告给皇上。” “娘娘现在独得圣宠,如果被皇上知道了,皇上肯定会处置梁贵仪。”竹夏殷切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握着针的手一顿,“将这蚕丝线交给程颂,程颂自然明白如何处理。” 这种证据虽然不能给梁贵仪定罪,得让皇上知道这些事情。 竹夏按照顾见初所说,将蚕丝送去了垂拱殿,因着皇上还在处理政务,她按照顾见初吩咐将东西交给程颂,顺便将他们看到秋蝉调换东西说一下。 等竹夏走后,程颂拧着眉将东西送到谢辞安面前。 谢辞安眉头紧拧,手指捏着蚕丝看一眼。 “皇上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程颂已经做好梁贵仪被打入冷宫的准备,毕竟现在皇上心中只有皇后。 谢辞安却一直没有出声,“将东西先收起来吧,暂时不要声张,另外将朕库房里那几颗东海明珠给皇后送过去,安抚一下皇后。” 顾见初将东西送到他这里,只是给他提一个醒,没打算让他直接处置,否则皇后直接抓秋蝉一个现形闹到他面前。 程颂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贵仪这就不处置了? 谢辞安见程颂一直没有动作,凝着眉头看过去。 “奴才这就去办。”程颂低眉顺眼地退出大殿。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太后的寿宴。 因这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给太后过寿,谢辞安原本想给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在清凉殿大摆宴席,邀请朝臣命妇替太后庆祝。 没成想这个想法被太后拒绝了。 太后声称年纪大了,不喜欢热闹,免了朝臣和命妇入宫,邀请的都是皇家人。 为彰显母慈子孝,谢辞安与皇后早早出席,今天是太后的寿辰,所以主位便交给太后,顾见初和谢辞安分别坐在太后两侧。 离得不远,顾见初的心声谢辞安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今天晚上还有从江南送来的鲈鱼,这鲈鱼肉质相当鲜美,平常都吃不到,我今天我晚上一定要多吃一点。】 【不止是鲈鱼,竟然还有蕨菜,这可是稀罕东西,而且一般这种东西早春才有,为了太后生辰,没想到冬天也弄出来了,内务府为了给太后过个生辰,未免有些太拼了。】 【我靠,什么情况,礼王谢辞林怎么也来了。】 顾见初心声刚落,就见一清俊少年郎带着妻儿步履轻盈进了大殿。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袍子,衣服上绣着五爪蟒蛇,腰间挂着好几枚玉佩,原本清俊的面容,因为长年面对西北的风沙和阳光,而略显粗糙。 第一卷 第41章 悄悄回宫的礼王 从前顾见初不喜欢参加京城贵女举办那些宴席,只有不得不出席的皇家活动露过几次面,所以曾远远见过谢辞林一面。 那个时候谢辞林玉树临风,与现在粗糙倒是成为鲜明的对比。 谢辞林旁边的礼王妃则是工部尚书家的女儿。 这位礼王可是个聪明人,当初谢辞安登基后,之前那些蹦跶很凶的几位皇子,被谢辞安贬得贬,处理的处理,甚至还有些被网织罪名直接抄家。 见情势不利,礼王主动向谢辞安要求回封地。 当时礼王没有参与夺嫡,所以谢辞安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礼王和王妃去往封地。 【不是吧,不是吧,礼王这次回宫竟然是悄悄来的,连皇上都不知道。】 【皇上早年去西北打仗,礼王和皇上兄弟情都没有多少,总不至于是为了给皇上一个惊喜,所以不会是为了搞事情吧。】 嗅到浓烈吃瓜气息顾见初偷偷看向谢辞安。 只见谢辞安神色淡然地看不到一丝多余表情。 也是,能坐到谢辞安的这个位置的,喜怒已经不行于色。 礼王带着王妃和儿子先是恭敬地向太后请安,说了一些祝寿词,随后转向谢辞安,“不请自来,还请皇兄恕罪,臣弟也是念着母后的生辰,才想着进宫来看看母后,毕竟是无诏入宫,皇兄若是想责罚,臣弟甘愿受罚。” 【礼王还挺咄咄逼人。】 【一句话简直就是将皇上架在火上烤,说什么都不是。】 【就算礼王再厉害,是怎么瞒得过皇上皇城司那些爪牙进宫的,所以是太后将礼王带进宫的。】 【礼王当初和太后关系不好,礼王的母亲都是被太后用手段弄进冷宫,所以这两个人能搞一起,真的挺难评。】 顾见初心声刚止住,就听太后温声道,“你来给哀家祝寿,想必你皇兄不会怪你。” 谢辞安勉强扯出一抹笑,“母后说的是,礼王离宫一年多了,也应当常回来看看。” “这就是团团吧,来到祖母身边来。”太后目光落在礼王身边的糯米小团子身上。 小团子也就到王妃腰部,生的粉雕玉琢,脸上还带着一抹被风吹伤的红晕,手中抓着一个糖果,看向太后和皇上的眼神是怯生生的。 随即王妃推了糯米团子后背一下,“还不快去你祖母身边陪着。” “母后见谅,团团被臣妾养得有些胆小,怕生。”王妃替孩子辩解一句。 太后没有生气,“小孩子经常待在府中肯定是怕生,还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见见我们这些家里人,自然也就不怕生了。” “距离过年没多少时日了,你们两口子既然都回来了,不如留下,等过完年再回去。”太后从王妃手中牵过小糯米团子。 “只是留如此长时间,怕是会太叨扰母后。”礼王说得客套,目光却是看向谢辞安。 “既然母后留了,礼王就多待一段时间吧,正好你我兄弟二人好久没有聚一聚。”谢辞安和顾见初想法一样,对这位一声不吭忽然进宫的礼王充满防备。 礼王刚刚坐下,长公主谢青栀就过了。 自从和李誓成和离之后,谢青栀就鲜少在宫宴上露面,许是觉得和李誓成的事情闹得有些丢人。 不过谢青栀进来后,大家注意力没有太放在谢青栀身上。 紧随谢青栀身后的,还有太后的大姑子,大长公主也入宫了。 大长公主和太后关系不是很好,此番入宫倒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反而是和太后说完话后,将目光落在顾见初身上,“本宫瞧着皇后的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近来太过劳累,没有休息好。” 【我和大长公主可没有丁点的交情,大长公主竟然会主动关心我,多少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我这心有点慌怎么办。】 不仅顾见初,谢辞安没有反应过来,大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端端关心他的皇后。 别说皇后了,她和这位姑姑也不亲。 他这位姑姑,从小嫡庶观念比较严重,他这位庶子,根本入不了姑姑的眼。 顾见初可不敢冷了大长公主,“谢大长公主关心,后宫事情不多,没有太过操劳,可能是风吹的脸色看着不好。” 大长公主顺着顾见初的话继续往后,“近来风霜确实大,皇后还是要多注意才行,不过本宫那里倒是还有上好的血燕,改天给皇后送来,皇后一定要好好补补。” 【原本就心慌,现在更心慌了,我身上好像没什么值得大长公主图谋的。】 “血燕这种好东西,臣妾怕是配不上。”顾见初自谦地想要拒绝大长公主的好意。 大长公主一副不允许顾见初拒绝的语气,“有什么好东西是皇后配不上的。” 【总觉得前面有坑等着我跳,谁来救救我。】 顾见初求救心声刚落下,就立马来了送枕头的,“母后人来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开始吧。” 随着帝王的开口,打断了大长公主对她继续关心。 “开始吧。”太后从桌上拿一块糕点送到团团手中。 团团谨小慎微将糕点接过,目光小心翼翼看向顾见初的方向。 顾见初感受道灼灼目光在盯着自己,转头就对上了团团目光,顾见初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只是甜甜一笑。 声乐靡靡,舞女踩着乐点进入大殿,紧随其后便是御膳房宫人,急匆匆地往殿内送饭菜。 热气腾腾饭菜刚端上桌,不等顾见初吃一口,坐在下手的舒贵妃耐不住性子道,“听闻皇后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将自己关在坤宁殿内,为太后准备寿辰礼物,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给太后准备什么礼物,我们有没有机会瞻仰一下。” 舒贵妃真是半点忍耐力都没有。 顾见初只好依依不舍将夹到嘴边的鱼肉放回去。 “母后臣妾不像其他妹妹,文才武艺样样精通,臣妾手笨给母后绣了一副绣屏,还望母后不要嫌弃。”顾见初拍拍手,云和等人便将绣屏推出来。 第一卷 第42章 忘恩负义的薄情郎 绣屏以山水打底,配以凤凰于飞的双面绣,在绣屏的一角,还绣着一句祝福语。 此绣屏一出,倒是吸引了大殿上众多人的目光。 长公主更是直言不讳夸奖道,“皇后娘娘说话还真是谦虚,皇后这还要说自己手笨,这倒是让别人没法活了,这双面绣的手法更是少见,就连尚衣局的绣娘怕是没有几个会的吧。” “这上面的山水一点都不像是绣上去的,另外这对凤凰才真的是栩栩如生,这让臣妾做的枕被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温昭仪借机夸奖一番。 瞬间让宫人将她准备的贺礼拿出来。 她与皇后准备的都是针线,皇后娘娘已经明珠在前,她的那些东西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不妨一并拿出来,以免等会更加显得拿不出手。 “大长公主真的是折煞臣妾,臣妾这点小东西能入得了长公主的眼,臣妾已经很开心了。” “昭仪妹妹的苏绣更是绣品中的翘楚。”顾见初主打的就是谁都不得罪。 她现在只想看接下来的大戏,可不想成为戏台上的角。 “皇后送的礼真的是有心了。”太后抬手示意。 翠微立马心领神会将皇后准备的寿礼送过来。 太后手指从绣屏上划过,不由满意点头,“皇后送的礼物甚的哀家的心,翠微等回坤宁殿了,将这幅绣屏换上,另外将哀家库房里的那对玉如意赏给皇后。” “这一副绣屏必然是花了不少时日,皇后真是辛苦了。”太后虽说不喜皇后,面子还是要做足。 “都是臣妾应该的。”顾见初被竹夏搀扶起身,谢过太后的赏赐。 谁都没有注意,在太后欣赏绣屏时,坐在不远处的舒贵妃和梁贵仪都巴巴地往这边看,眉眼之间还带着隐约期待。 【做坏事就不知道收敛点,那眼神都快把我做坏事都写在脸上了。】 谢辞安顺着顾见初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不对劲的两人。 见太后摸了又摸,始终没有什么反应,梁贵仪和舒贵妃都隐隐有些失落。 怕不是这蚕丝数量太少,过敏不会如此迅速。 不过放在太后宫里日夜相处,太后过敏是早晚的事情,皇后别想逃过这一劫。 “听闻诸位妹妹,都各位为太后准备了贺礼。”顾见初声音柔和,更像是落落大方地给诸位妃嫔创造机会。 随着顾见初送礼狂潮,其他嫔妃开始纷纷献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舒贵妃送的是一对赤金打造的头面首饰,头面首饰打开的时候金闪闪的。 加上几位王爷送的礼,至今为止舒贵妃送的礼都是最贵的。 赵才人表示不会什么才艺,给太后现场唱了一首小曲,配以水袖舞。 一舞结束,立马引来了舒贵妃的嘲讽,“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不就是为了勾引皇上,可惜皇上都没看一眼。” 舒贵妃声音不大,不过挨着坐的顾见初听得一清二楚。 顾见初倒是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最近这段时间,梁贵仪妹妹一直闭门苦练,不知道给太后准备的什么寿礼。” 【大戏终于来了。】 谢辞安:什么大戏? 他家皇后只是表面看着人淡如菊,如果有妃嫔一旦对她出手,她就会和小豹子一样,立马反咬回去,很多时候那些人都承受不住皇后反咬的力度。 可偏偏她们都找不到皇后反咬的证据。 “臣妾给太后娘娘准备的是一首琵琶曲,臣妾原本是想练太后娘娘最喜欢的北琴,可是臣妾领悟笨拙,实在不敢污了太后的耳朵,所以就改成了擅长的琵琶。”梁贵仪在宫女的伺候下,将护甲戴好。 太后倒是没有怪罪,反而柔声道,“北琴本就难以练习,琵琶也是极好的,哀家已经好久没有听过琵琶了。” 秋蝉将月牙琵琶给梁贵仪拿来,另有小太监在大殿中央搬来了凳子。 莫非这就是皇后说的大戏。 在于各家皇叔推杯换盏之间,谢辞安目光时不时往梁贵仪这边撇来。 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后,梁贵仪一脸小女儿家的娇羞。 一直在贵妃手下做小伏低这么久,没想到这么快引来了皇上的注意。 梁贵仪丝毫不知道,皇上对她的目光并非欣赏。 之前皇上眼里只有皇后,刚刚一眼,贵妃发现皇上竟然在瞧梁贵仪,袖口下的手指不由的捏紧,手中的手帕被她团得皱皱巴巴。 贵妃看向梁贵仪的目光多了几分防备。 在皇上的目光下,梁贵仪更显几分娇羞,就连弹琵琶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妩媚,还时不时地向谢辞安抛一个媚眼,可惜后面的媚眼谢辞安没有看到。 【梁贵仪你不要只顾着娇羞,皇上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欣赏或者喜欢呀。】 如果不是顾见初提前将梁贵仪害她的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她大概也觉得皇上会对梁贵仪感兴趣。 这些个后妃经常去皇上面前蹦跶,皇上如果真感兴趣,何至于等到现在。 【等等,贵妃看梁贵仪那个眼神,这是要内斗的节奏,这戏台子搭得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统统你怎么不早说,你这里还有梁贵仪的瓜。】 谢辞安透过太后往顾见初这边方向看一眼,只见皇后为了吃瓜,连之前最想吃的鲈鱼都没有动筷子,明显已经凉了。 谢辞安轻咳一声,程颂便心领神会弯腰过去,只听谢辞安低声道,“着人将鲈鱼热一下。” 闻言,程颂立马去办。 【这是什么话本子剧情,梁贵仪的祖父御史大夫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 原本还在与礼王客套推杯换盏的谢辞安在听到这句话时,一口酒瞬间呛出来。 程颂赶紧凑上前关心道,“皇上您没事吧。” 礼王紧跟着补充一句,“这酒有些烈,皇兄慢点喝。” 谢辞安自然的接过程颂递来的手帕,擦拭一下嘴角留下的痕迹。 敷衍应付一下围在他身边关心的二人,“朕没事,就是这酒喝得有些快了,程颂帮朕换一壶茶来。” 现在谢辞安比较关心的是他的御史大夫要塌房了。 第一卷 第43章 人渣中的战斗机 【呃,说薄情郎都是在美化梁大人了,简直就是世另陈世美,梁大人在科考之前曾娶了一门妻子,当时他因为家里没钱,还想读书,妻子就白天卖猪肉,晚上去帮人洗衣服挣钱,供梁大人读书科考。】 【梁大人不负众望的高中,但是来到京城之后就乱花渐入迷人眼,逐渐看不上家里杀猪的妻子,梁大人在没有和离的情况下,娶了一位世家小姐。】 【世家小姐能够帮梁大人铺平官路。】 【乡下的妻子等了几年都没有等到梁大人回来,就去京城来找人,可得到的却是丈夫又成亲的消息,当时妻子就在京城闹起来,甚至闹到京兆府尹哪里。】 【世家小姐和梁大人都觉得丢人,就利用他们在京城的权势,将原配妻子赶出京城,在赶出京城后,梁大人现任妻子还觉得尤不过瘾,偷偷派人跟着乡下妻子出京,生生打断了对方一条腿。】 【乡下妻子在被打断腿后,身体越发的差,最终没能撑到回家,死在了半路上。】 【反看梁大人是一路扶摇直上成为皇上身边人人艳羡的御史大夫,现在更是子孙满堂,反看供着他能够出人头地的原配妻子则横死在他手中。】 【这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找个机会,她一定要在背后蛐蛐一下梁大人的行为。 她这也不算是插手他人的因果,不过是让皇上知道他手底下为官人的人品。 一旁的谢辞安已经知道梁大人的人品了。 谢辞安也非常的震怒,只是现在还不好直接动梁大人。 就在顾见初分神吃瓜间,只听大殿内传来一道极为刺耳的争鸣声,大家视线同时循着声音来源的梁贵仪看去。 梁贵仪怀中抱着的琵琶弦忽然断裂,本就紧绷的弦因为断裂力道割伤她一片脸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起初梁贵仪将琵琶弹断了,只是感到惊吓和恐慌,等鲜血顺着脸颊滴到琵琶上时,她才感觉到脸部火辣辣的疼,她想要伸手去摸,在摸到一半时,硬生生的停下了手,目光转而看向在场的众人。 大家神色各异,有惊恐,有幸灾乐祸,还有极力掩饰的畅快,却唯独没有心疼。 顾见初只是让人弄断了她的弦,没想到竟然崩到梁贵仪的脸,看那口子非常深,可见是平时恶事做多了的报应,“不要碰,云和去传太医。” 梁贵仪一脸惊慌的看向顾见初,“皇后娘娘臣妾的脸……” 顾见初倒没有任何愧疚,只是身为中宫的关心。 她轻轻拍一下梁贵仪的肩膀,“放心,太医医术高明,你的脸不会留疤。” 太后的寿宴还在继续,见血也不吉利,顾见初让人将梁贵仪带下去。 到底和梁贵仪一个阵营,之前舒贵妃看到梁贵仪被皇上多看两眼,确实气愤,现在反应过来后,却心有余悸,“皇上梁贵仪琵琶弦断的有些蹊跷。” 【贵妃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不等顾见初说话,一旁的谢辞安倒是先说话了,“许是梁贵仪平常没有保养好。” 被皇上反驳后,舒贵妃只好讪讪然的闭嘴。 没过一会,云和从后殿回来,凑到顾见初耳边小声道,“娘娘梁贵仪那边伤的有些严重,太医说她的脸伤可见骨,之后怕是难以恢复,梁贵仪已经在后面闹起来,会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内务府那边以处理干净了吗?”顾见初淡然捏起一块点心小口吃着。 云和如实道,“那边是奴才亲自动的手,没有假手于旁人,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奴才只是担心琵琶上东西会被查出来。” “那就趁着现在乱糟糟的,将琵琶上的残留东西都清理干净。” “梁贵仪伤了脸,必然是要闹的,既然喜欢闹,那就让她闹吧,你知会太医院那边一声,让他们尽量往轻一点说,以免梁贵仪知道真实的伤情后,过于伤心。” 后宫的生存法则就像是丛林法则一样,她不出手自有旁人出手。 接到顾见初消息的云和悄然退出大殿。 现在瓜吃完了,戏也看完了,这场寿宴便也接近了尾声,顾见初心心念念的鲈鱼都没有吃几口。 帝王则直接同皇后回了坤宁殿,真真是羡慕坏了一众人。 竹夏上了一壶热茶后,自觉退出大殿。 “皇上最近臣妾刚看了一个话本子,真真是气死人。”顾见初替皇上倒了一杯茶水,复又自然剥着小厨房刚做好的炒栗子。 谢辞安隐约已经知道皇后想说什么,顺着顾见初的话问,“皇后看的究竟是什么话本子,竟然如此生气。” “说的是一个靠着妻子养活成功考上科举的薄情郎,那薄情郎在中举后瞧不上妻子,就娶了一位世家小姐,后来妻子找过来,夫妻二人联手将妻子活活折磨死了,最后这薄情郎不但没有受到一点处罚,还和梁贵仪的祖父一样,最终坐上了御史大夫的位置,在朝中一手遮天。” “皇上就说这故事气不气人吧。” 她提醒的已经够明显了吧,还有意无意的扫到梁贵仪的祖父。 原配妻子这件事情皇上不知情,但是梁大人中举后,就立马迎娶了世家小姐,还是能够对号入座。 “竟然还有如此气愤的事情。” 【没错,就是你的梁大人。】 顾见初拿捏不准皇上到底信没信,皇上淡然的一点多余的神情都让人看不出。 谢辞安抬手揽住了顾见初的腰身,将人用力一带,顾见初整个栽进谢辞安的怀中,他手指捏了捏顾见初腰间的软肉,惹的她浑身一抖,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 她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就是腰间软肉。 “梁贵仪的事情让皇后受委屈了。”谢辞安倒是主动提起了梁贵仪。 顾见初迟疑对上男人墨黑的瞳孔。 所以皇上这是几个意思。 【不会是觉得我因为梁贵仪的事情没有处理妥当,才会提梁贵仪的祖父梁大人吧】 “臣妾知道皇上要平衡前朝和后宫的关系,且当时臣妾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顾见初虽然气愤,面对皇上又只能落落大方。 第一卷 第44章 多了一块玉佩 【我总不能傻逼到真的跳出来大骂梁大人有问题。】 朝中有人品问题大有人在,的确不足以让皇上将人处置了。 顾见初吃到这种瓜的时候,的确是很生气,不过大部分都只能当瓜吃。 这位御史大夫他早晚要处置了,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谢辞安捏着顾见初纤细手指,就连神情不由软下来,“让皇后受的委屈,朕自会补偿皇后。” 说话间谢辞安手掌游移到她的后脑,身体越来越近。 顾见初心跳如雷,脸颊在烛火的映照下泛起淡淡红晕,就在她纠结着该拒绝,还是该迎合谢辞安的时候,谢辞安柔软的唇已经贴过来。 他唇瓣还带着滚烫温度,让顾见初身体忍不住瑟缩一下,不过身体在他的怀中,顾见初想躲都躲不开。 他轻巧敲开她的贝齿,一股淡淡栗子香味弥漫而来。 一股电流自后脊传来,谢辞安没有继续深入,反而是浅尝辄止后放开怀中皇后。 顾见初嘴角和脸都是红的,眉眼之间还带着小女儿般的娇羞。 她活这么大,还从未没有被男人亲过,之前都是想可从来都没有实践。 顾见初不敢去看谢辞安的眼睛,生怕谢辞安再这样来一下,为了掩饰心虚,她只能拿起桌上的栗子剥起来。 【竟然还有被我漏吃掉的瓜,当年梁御史在进京科考之前,正妻就怀了孩子,妻子害怕这件事情会引起梁御史心情波动考不好,所以就隐瞒着没有说,自己一个人在乡下将孩子生下。】 【妻子这么好,梁御史是怎么好意思嫌弃的。】 【所以梁御史直到妻子去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被邻居照顾着长大,现在还隐姓埋名住在了京城。】 【梁御史的报应怕不是来了。】 报应来不来他不知道,但是顾见初吃瓜兴起,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个栗子,见顾见初还准备剥,谢辞安及时出手阻拦,“晚上吃太多栗子怕是不好消化,明天再吃吧。” 顾见初低头看一眼手边的皮,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吃过了。 两人现在已经能很平和的上床休息,虽然还是继续各自睡自己,不似之前那般拘谨。 顾见初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眠质量非常好,躺在床上没一会,传来清浅呼吸声。 清晨熹微阳光透过窗子撒落在房间,顾见初还没有睡醒,被竹西叫起来,低声在她身边道,“娘娘,不知道是哪个小婢女在梁贵仪面前说漏了嘴,梁贵仪知道自己的脸没有好的可能性,就在宫里闹起来,听宫人回禀,房间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 “那还有承重墙可以砸,本宫继续睡会。”梁贵仪跟在舒贵妃身边为虎作伥,平常得罪什么人估计走不知道,说是宫人故意说漏嘴,无非是说给梁贵仪听的。 她不喜欢透着热闹,而且大冷天的不如在被窝中睡觉。 见竹西站在她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顾见初心中顿时爬上一抹不好预感,“太后娘娘让翠微过来传话,梁贵仪这样继续闹下去有损皇家颜面,让人看着笑话,更吵得人心烦,让娘娘过去处理一下。” 知道梁贵仪和她不和,太后这是故意刁难她。 顾见初重新从暖和被窝坐起来,让竹西帮她宽衣。 现如今已是腊月尾端,天气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顾见初坐在软轿内,将披风裹得更紧一分。 索性梁贵仪住得离她不远,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到了,顾见初被竹西扶着往殿内走。 未等入大殿,一个花瓶从殿内扔出来,幸好竹西护着顾见初躲得及时,不然这花瓶就生生砸在顾见初的脸上了,竹西提高嗓音道,“梁贵仪好大的胆子,这花瓶差点就砸到皇后娘娘。” 顾见初拦着竹西,没有让其继续往下说,“本宫来瞧瞧你。” 外面阳光明媚,可殿内却被梁贵仪搞得很暗,地上是碎了瓷片,还有各种小玩意,站在大殿中央的梁贵仪脸上缠着纱布,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 看到顾见初过来,梁贵仪没有继续砸东西,“皇后娘娘是过来看我笑话的。” “都是一起入宫的姐妹,本宫何至于看你的笑话,只是听说你在闹脾气,特意过来看看,本宫在过来之前,问过侍候在皇上身边的张太医。 张太医妹妹应该是知道的,医术相当高明,他说妹妹脸上的伤虽然看着深,但没什么大碍,只要调养得当,不是没有恢复如初的可能。 所以妹妹不要听人瞎说,改天本宫让张太医过来帮你瞧瞧。” “皇后说得真是轻巧,伤没有在你的脸上。”梁贵仪语气带着讥讽,更像是破罐子破摔。 “争宠有时候靠的不仅是颜值,妹妹背后还有梁御史这个靠山,就算是看在梁御史的面子上,妹妹得宠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觉得妹妹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应该能想明白。”说完这一番话,顾见初并未打算多留,起身离开了梁贵仪所住的宫殿。 等到顾见初走远后,梁贵仪注意到太师椅上多了一枚玉佩,而玉佩的形状看着极为眼熟,她上前拿起玉佩,疑惑看向身旁的秋蝉,“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秋蝉想了想继续道,“刚刚皇后娘娘坐过这把椅子,会不会是皇后娘娘不小心遗落的。” “奴婢给皇后娘娘送回去吧。”秋蝉试探性看向梁贵仪。 梁贵仪凝着眉子,抬手制止了秋蝉的动作,“我怎么看着这枚玉佩有些眼熟呢。” 秋蝉立马想起来了,眼睛亮晶晶道,“奴婢记得老爷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皇后娘娘这个成色要比老爷那个稍微差点,这未免有点太巧合了。” “我爹的那枚玉佩是祖父传下来,说是家里祖祖辈辈的传家宝,只此一枚,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梁贵仪复又看向秋蝉,“此事先不要声张,你去找人查查皇后这枚玉佩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第一卷 第45章 皇后工于心计 【当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了,这枚玉佩可是梁御史送给前任妻子的定情信物,前任妻子在死后将玉佩留给了亲儿子,而梁御史身上的这枚玉佩,则不小心被现在的妻子发现。】 【被妻子发现的梁御史,生怕这件事情会闹起来,索性就胡编乱造说是家里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当着现在的妻子的面,直接将玉佩给了两人的儿子。】 【这玉佩故事有点太过狗血。】 顾见初也是后来无意间吃到的这个瓜,就让云和将一枚形状差不多的玉佩送去打磨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恰逢太后让她去管教梁贵仪不要继续闹了,她索性将玉佩一并带过去了。 这么大的乐子不看岂不是辜负了她这个吃瓜人的自觉。 她这也不算是推波助澜,就是看他们自己家人闹起来而已。 靠在拔步床上处理书信的谢辞安在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后,无奈地扶额,他的皇后还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 不过他也不想阻止什么。 一阻止很可能会暴露他能够听到顾见初心声的事情。 被皇后知道,以后肯定不会在心里碎碎念这些事情。 倒是顾见初想到皇上还不想动梁御史,内心不由地升腾起一抹愧疚感,她慢慢挪动到谢辞安身边,为他倒一盏热茶,讨好道,“听闻过几日皇上要去慈安寺祭祖。” “没错。”对于这件事情前朝后宫人人都已知晓。 谢辞安将手中的书随意合上,眸光轻佻落在顾见初的身上,“皇后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件事情。” 她能说是因为心虚,想随便找点什么聊,“臣妾只是在想安排什么人伺候在皇上身边。” “只需要皇后在朕的身边就行。”谢辞安说着忽然捏起了顾见初的手。 “只有臣妾去,后宫的姐妹怕是会有微词,就连前朝那些大臣怕是也觉得臣妾善妒。”反正皇上又不随便睡人,顾见初是不想在紧要关头,当所有人的出头鸟。 顾见初见谢辞安的脸色稍有松动,乘胜追击道,“贵妃妹妹身为嫔妃之首,又是太后的亲侄女,不让她去太后那边怕是不开心。” “另外温昭仪平常安安静静不会作妖,不若让温昭仪跟着。” “允了。”将贵妃留在宫里,依照贵妃的性格怕是会生事。 谢辞安目光灼灼盯着顾见初红润的唇瓣,不由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他这般想着身体付诸行动,就在他慢慢挪动上前,准备对他盯着已久的红唇下手时,程颂不合时宜地闯进来。 顾见初反应迅速地将谢辞安推开,生怕被下人看到,心虚的将身体坐得板板正正。 程颂跑的气喘吁吁,额头还冒起一层薄汗,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喘,“皇上大事不好了,五城兵马司来报,城内涌进大批流民。” 原本被打扰的谢辞安还一脸的不悦,可是在听到程颂的话后,谢辞安的神情顿时冷下来,身体已经迅速从拔步床上挪动下去,随着程颂往外走,“怎么回事?” “说是西南那边暴雪,出先了特大灾情,奴才已经让皇城司那边去查了,不过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当地官员故意隐瞒不报。” 程颂禀告完,谢辞安顿时发现出来早了,不然通过皇后的消息来源,他能够更快的知道西南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也不好再回去。 “让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注意点,不要和流民起冲突,另外着人设立粥棚救济难民。”谢辞安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眸子不由地又沉了几分。 细想之下,谢辞安总觉得这件事情蹊跷。 谢辞安那边调查结果还没有传回来,景仁殿内倒是有了消息。 梁贵仪正坐在软塌上,由着张太医帮她换药,等将脸上的纱布重新换过一次后,梁贵仪紧张询问,“张太医我这脸还能不能恢复如初了。” 正在收拾药箱的张太医想到帝后的话,温和道,“娘娘脸上虽说是伤得深了一点,不过想恢复如此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要麻烦一些。” 听到张太医说能治好,稍微宽慰一下她焦虑的心。 梁贵仪立马将一张银票塞到张太医的手中,“劳烦张太医了。” “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张太医没有拒绝梁贵仪示好,将银票放在药箱之中。 张太医还未离开,梁贵仪身边秋蝉脸色难看回来了,秋蝉将张太医送走,又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确定无人偷听,小声说,“娘娘你之前让我查的玉佩消息查到了。” 见秋蝉如此谨慎,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梁贵仪心中萦绕。 就听秋蝉继续道,“这枚玉佩当时是有两枚,其中一枚在老爷手中,另一枚在老爷原来的夫人手中。” “什么原来的夫人?”梁贵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随着时间过去,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但是要仔细一打听还是有人记得。 尤其是当年的事情可谓闹得沸沸扬扬。 秋蝉只能继续说,“老爷在科考之前,曾经娶了一位妻子,当时妻子来京城里闹过,这枚玉佩是老爷和之前妻子的定情信物,这枚玉佩就是老爷前任妻子手中的。” 闻言,梁贵仪捏着玉佩的手不由颤抖,脸色有些难看,“皇后娘娘是刻意将这枚玉佩落在这里的,皇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奴婢不知。”秋蝉摇摇头。 皇后的心思无人知晓。 “我呸,人人都说皇后心善大度,分明就是一个披着善良的恶魔,也就皇上和其他人都被皇后的外表所哄骗,贤妃和李昭仪先后都折在皇后的手中,可见皇后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皇后这一波不仅是冲她来的,还有她的祖父。 梁贵仪在房间来回转着圈圈,眸色逐渐一寸一寸沉下去,从梳妆台的抽屉中拿出这么多年攒的私房钱,一股脑都交给秋蝉,“务必找可靠之人,在皇后之前将那个女人找到之前解决掉。” 第一卷 第46章 不是礼王的儿子 近来京城出现了小幅度的流民暴乱,幸而谢辞安下令及时,没有让这些流民闹起来,反而是在官府的努力下,将流民暂时安置在城外。 慈安寺祭祖的计划没有取消。 身为皇后的顾见初自然是伴君左右,另外顾见初建议的贵妃和温昭仪此番行程也随同。 祭祖这种大事,太后以及偷偷回宫的礼王被安排一同出行,另外便是负责此事的礼部和内务府的宫人,以及保护众人安全的皇城司和五成兵马司的人手。 慈安寺远在郊外,距离皇城接近一天的路程,他们晚上要赶去慈安寺休息,天色蒙蒙亮时,众人便乘坐马车前往。 内务府原本是给顾见初单独安排了马车,只是还未登上,就被谢辞安带去了龙辇。 皇上龙辇比她马车空间大很多,整个看着富丽堂皇,脚下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一旁点着火炉,炉子上是煮开的茶叶,摆在一旁的小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一旁还放了一张可以休息的软榻。 现在理解为什么人人都愿意当皇上。 当皇上是真的可以享受。 顾见初早上被竹西硬生生从被窝中薅出来,哪有时间吃早膳,看到桌上点心,肚子不由地饿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东西。 谢辞安正在看着斗折,似是分神注意到顾见初这边一般,将手边的点心挪动到顾见初面前,“皇后饿了就先吃点,一会膳房那边还有早膳送过来。” 虽然只有一天的路程,皇上哪里是会受罪的主,随身带了几位御厨。 “谢皇上。”道谢之后,顾见初捏着点心狼吞虎咽吃了几块,想到一会还有其他早膳,便也收敛肚子没有再吃。 早膳是御膳房提前在宫里准备好的,在用食盒送上来后,他们就边走边吃。 等到了午膳就没有那么方便,刚好人马都需要休息,便找了一块空地,休息片刻,顺便让御膳房做午膳。 顾见初因为早起,现在正困着,还没有完全睡着,听到外面敲马车的声音。 力度不大,所以声响不大,却也能够听到,顾见初蹙眉打开车窗,就见外面站着一位软萌小朋友,小朋友怯生生的,脸上还有被冷风吹出来的红晕。 之前在宫里见过几次,是礼王夫妇的孩子。 “皇娘娘豌豆糕给你吃。”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抬手将一块糕点往上递,但是因为身子不够高,只能垫脚。 “谢谢团团,外面冷,进马车里暖和一会,而且皇娘娘这里还有更好吃的糕点。”顾见初打开车门,让宫人将团团抱进来。 团团看到谢辞安后,眸底不由升腾起一抹害怕,身体自然地往顾见初的身后躲了躲,顾见初注意到这一场景,脸上不由挂了笑。 连小孩看到暴君都会害怕。 “没事的,你皇伯伯可是好人,而且你皇伯伯这里还有蜜饯呢。”顾见初将一叠子好吃的送到团团面前。 团团又看了谢辞安一眼才接过。 谢辞安懒得和一个孩子计较,不过看刚刚顾见初哄孩子的模样倒是挺温柔的。 就在他思绪间,顾见初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盯着孩子看了又看。 【不对呀,礼王是那种温和清俊的长相,王妃也不是什么浓颜系美人,可这孩子骨相绝对是往浓颜系发展,与王妃和礼王天差地别。】 【这眉眼嘴唇也不像他们任何人。】 【我的天,我是不是发现什么新大陆,这孩子不会和安南伯夫人那样,是礼王妃出轨和别人生的儿子吧。】 听到顾见初这刺激的分析,谢辞安一口水差点从嘴里喷出来,皇后未免太敢分析了,以后还是别分析了。 不过谢辞安到底还是被皇后的话所影响,认真盯着眼前的孩子看几眼,确实和礼王两口子不像,不过有些还是孩子和父母长得不像的情况也是有的,不能一定被判定就是出轨。 【我就说,就算是礼王妃和别人出轨生了孩子,身上不能一点礼王妃的影子都没有,合着这孩子不是他们两个人生的。】 这下换谢辞安被消息震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礼王和王妃在去封地之前,就已经生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只不过他当时一直在北边打仗,鲜少回京,就算是回来也是来不及见面就通通走了,从未见过这位皇弟的孩子一面。 就算是两人弄个假孩子来,他也看不出来。 礼王和礼王妃好大的胆子,竟然弄一个假孩子来糊弄他。 【不过既然回京,这两人为什么会带一个假孩子。】 【我的老天奶呀,这两人之所以带个假孩子进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一旦他们反叛失败,还能及时让下人带着他们的亲生孩子逃出生天。】 【但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呀,这两个人当真是丧心病狂。】 【所以礼王回京是为了谋权篡位的,那太后知不知道。】 谢辞安虽是用奏折掩饰,顿时收敛心神。 【太后只是在精神层面上进行了一个支持,但是具体行动没有参与。】 【等会,我这两天只顾着吃梁御史和前妻子以及现任妻子的爱恨情仇,竟然还有遗漏掉的瓜。】 【这位梁御史竟然是个双面间谍,当初在皇帝登基之前,他支持的就是礼王,后来皇上登基,他就变得安分守己,还将孙女送入宫里为妃,背地经常传递消息给礼王,这样两边就都能维护好关系,最后这兄弟两人就算是内斗,不管谁输谁赢,他都能将自己摘出来。】 【不愧是能当上御史的人,脑子就是好使,都能想到两面去讨好。】 【礼王这次回来是为了谋反,肯定是要提前准备刺杀皇上,而比在宫里守卫森严,这宫外岂不是更好的埋伏和刺杀地方。】 【我竟然还和皇上一个马车,这要是刺客过来,我岂不是要和皇上一起死,我这好东西没享受,就可能被刺杀,冤不冤。】 谢辞安听到顾见初尖锐的心声,想说的是,身为他的皇后,就算是不和他一个马车,那些刺客也不会放过她。 第一卷 第47章 羊入虎口 【丧心病狂呀,原来所谓的大雪和特大灾情,都是礼王整出来的,西南确实下了大雪,还没有严重到成灾的地步,他要的是让他的部队以流民的方式进城。】 【心眼子都被礼王用了,亏得皇上又是设置粥棚,又是照顾那些流民的,合着最后都是在照顾敌方。】 【流民一会会混进来刺杀皇帝。】 毕竟关系到她的狗命。 顾见初必须要提醒狗皇帝一声。 顾见初倒了一盏茶放在谢辞安面前,清了清嗓子道,“皇上我们这处在荒山野岭地,要不要加强防卫,毕竟您出行的消息已经被放出去了,怕是有心之人会安排刺客。” “或者他们也会假扮成流民或者当地人凑近,对皇上不轨。” 那些流民凑近,很容易让人心生柔软从而放松警惕。 她既然要提醒,就必须提醒到位,谨防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 而且礼王打的就是皇上会对这些流民心软。 谢辞安带着滚烫热度手掌忽然抓住顾见初纤细玉指,“皇后放心,朕已经安排好布防了。” 【皇上这句话怎么有点太过自信的既视感。】 “那就好。”顾见初应一句,目光在马车内四处环顾。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必须找个趁手的家伙才行,万一一会真的被放进来了,岂不是危险。 简单休息后,随着谢辞安的一声令下,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团团没有下车,被顾见初留在了马车里。 队伍重新出发没有走多久,忽然就停下来。 【我靠刺客真的扮成流民来拦路了。】 随着顾见初的心声落下,程颂声音紧接着在马车外响起,“皇上前面遇到流民拦车,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感念皇上对他们的救命之恩,想亲自过来感谢皇上。” 顾见初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吃,看了皇上一眼,谨小慎微建议道,“皇上我们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去慈宁寺,若是接受这些流民的朝拜,怕是会耽搁时间,不如让程颂他们分发给这些流民一点干粮,让他们散了吧。 而且皇上的天颜也不能随意泄露给百姓,以免日后会有危险。” 顾见初已经竭尽全力地去劝了。 她抬眸小心翼翼去看谢辞安的反应,却见他眸色冷沉,一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倒真是情绪不外泄的上位者。 就在顾见初心里打鼓间,谢辞安清冷声音传过来,“既然时间已经耽搁了,那便让他们过来见见吧,在按照皇后的吩咐,让皇城司将我们剩下的干粮都分给他们。” 【我的老天奶,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顾见初恨不得抓自己头发,这么不雅的动作她终究是忍住没有动。 不过她情绪是崩溃的。 顾见初默默拿起桌上吃剩下的盘子,说不定等会人进来还能当武器丢出去。 谢辞安看出顾见初的紧张,以及她在提前预知危险后那颤抖的手,他抬手将顾见初的手握在掌心,给予他温暖和力量。 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慢慢游移到顾见初盈盈一握的腰上,让她贴得离自己更近了一分给足她安全感。 外面,程颂将车门打开,并差人将被拦截在外的流民带了进来。 礼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马车内出来,凑上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帝后的方向。 流民的人数有些多,少说也有数百人,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衣服上还打着补丁,好几个人的衣服都破了口子,不断往里面漏风。 为首的一名流民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乱蓬蓬的还沾着杂草,脸颊不知道是抹了什么黑漆漆的,还带着被风吹透的红晕,脚下穿着的是一双不保暖草鞋。 这样的人数,就算是谢辞安不将人招到近前,大概也可以硬闯进来。 为首的流民在见到帝王之后,带头叩首,“草民等叩谢皇上施粥救济,若非皇上善心,我等早就饿死在大街上,草民是逃荒来的,身上没有什么银钱和珍贵的东西,听百姓传闻帝后的感情好,我们当众以为木匠师傅就给帝后雕刻了一对木人,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男人取下身上背着的包袱。 顾见初看到这一幕,整个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 生怕从包袱里面抽出来的是一把利刃。 幸好包袱解开时,里面是两个真的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木雕。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人是假扮流民的刺客,她是真的会很喜欢这两个木雕。 男人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护卫,见对方没有动作,男人试探性地站起身,拿着木雕往前移动,就在凑近马车旁边时,被程颂出言阻止,“交给咱家吧。” 男人自觉将东西交给程颂,就在程颂转身的瞬间,顾见初亲眼看到男人从袖口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谢辞安的方向刺过来。 顾见初被吓得尖叫一声,大喊道,“是刺客,皇上小心。” 顾见初顺手将抓起的空盘砸出去,不过顾见初准头不够,没有砸中,不过就在对方冲上马车时,温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手中的长剑直接刺穿男人的胸口,男人瞪大眼睛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 鲜红的血液沾湿他破败的衣服。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未见过死人,更没有亲眼见过活生生的一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冲击忍不住让顾见初浑身颤抖。 跪着的百十余人的流民揭竿而起,纷纷抽出藏在身上的兵器,纷纷朝着马车跑来。 谢辞安顺势捂住顾见初的眼睛,将人按在怀中。 在流民揭竿而起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批弓箭手,将整个队伍团团围住,随着温烛一声令下,那些暴乱的流民皆被乱箭射中。 紧接着又有另外一批禁卫军从附近赶来,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将这些暴乱的流民全部拿下。 在礼王回宫之后,谢辞安就已经有所防备,派了皇城司的暗哨时刻盯着礼王的动静,果不其然看到礼王与流民以及梁御史接触。 谢辞安就按照原计划去慈安寺祭祖,让他们好有动手的机会,然后他好提前布防。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第一卷 第48章 皇后挡刀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五城兵马司的首领将利刃往旁边副将手中一扔,身体直挺挺地跪在马车前。 看着满地的尸体,谢辞安没有放开捂着顾见初的眼睛的手,虽然周身的气息是软的,但他声音还是透着让人胆寒的冷意,“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另外将剩下的活口带回去严加审讯,务必要让他们招出其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谢辞安说这话时,目光却看向了礼王的方向。 礼王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位好皇兄会提前设防。 这些只是普通的将士,并不是死士,严刑拷打下去肯定会招供。 不过礼王只是慌张一瞬,温润如玉的神色立马恢复如初。 【狗比系统你怎么不早说呢,就算是流民刺杀失败了,礼王还留了别的后手。】 【你说什么,礼王带来的孩子是一位侏儒,不仅是为了冒充他们的儿子进京,更是为了刺杀之用,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秘密培养了这个侏儒两年,为了控制侏儒,他们还将他姐姐关起来。】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现在才说,亏我刚才还觉得这个孩子挺可怜的,被礼王带来京中送死,现在看来最可怜的人就是我,还引狼入室地将这个刺客弄进了马车。】 【不知道待会皇上会不会怀疑,我也是礼王的同谋。】 谢辞安没想到礼王还有这样的后手。 顾见初心声落下的瞬间,外面传来口哨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足够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什么鬼声音。】 骂完之后,顾见初似乎意识到什么,她转头看向一旁吃着糕点的小孩,他脸上天真的笑容已经完全变了,眸子带着肃杀的狠厉,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小侏儒身体灵活,软剑直接刺向谢辞安。 谢辞安将怀中的顾见初往旁边一推,撞在一旁的小桌案上,两人你来我往可谓是难舍难分。 这御辇之前看着很大,但是成为战场之后,就显得格外狭窄,顾见初身体靠在一旁,试图找准机会逃离。 都这个时候了,只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顾见初贴着墙壁试图往外挪动。 打斗中的二人,谢辞安忽然落了下风,侏儒一剑劈了过去,谢辞安堪堪躲开,随着侏儒的一个翻滚,谢辞安和侏儒调换了方向,谢辞安与想逃离的顾见初贴到一起。 顾见初靠在一旁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人家目标是谢辞安,原本她还有机会逃出生天,这样还咋逃。 侏儒见伤不到皇帝,从靴子中抽出一把短刀,再次朝着谢辞安的方向扑来,顾见初见此情景,吓得往旁边躲,谁料脚下踩到被他们掀翻在地的瓜果。 脚下一滑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刚好替谢辞安挡住刺过来的刀刃。 刀刃划破了她的手臂,鲜红血液沾染整个衣袖,还带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上千只蚂蚁在撕咬一般,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幸而谢辞安及时接住了她的身体,才没有继续往下栽。 谢辞安的功夫他们还是知道的,一直没有出手,是知道谢辞安在逗小侏儒玩,如同猫捉老鼠一般,哪知道皇后会忽然冲出来替皇上挡一下,这他们还哪敢在耽搁。 温烛当即接过下手递来的弓弩,瞄准侏儒的方向,趁着弓弩准备再次攻击皇上的间隙,放出细长的箭矢。 带着力道的箭矢划破敞开的窗子,钉入侏儒心口。 侏儒被力道带得往后退了几下摔在毯子上。 不等侏儒再动,几把长剑几乎同时架在侏儒的脖子上。 谢辞安拥着靠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的皇后。 顾见初脸色苍白得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手臂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打骂,可是她现在虚弱得根本骂不出来。 向来冷硬的帝王透露出一丝柔软,“本该是朕保护皇后,皇后还要出来保护朕,皇后傻不傻。” 谢辞安都没意识到,他语气带着极尽的温柔,凝着眉头看向程颂,“让太医过来。”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那叫一个悔恨呀。 她那里是为了保护皇上冲出去的,她那是想要逃命,不小心滑倒才会被利刃刺伤,可是这种话她也不敢解释,只能默默认下保护皇上受伤的事情。 温烛带人将侏儒押了出来,未免对方咬舌自尽,往他嘴中塞了一条帕子。 随手谨小慎微地来到谢辞安身边,极其小声道,“皇上刺客要如何处理。” “将此人押入死牢,另外此人即是礼王和礼王妃带回来的孩子,自然也脱不开关系,将这两人一并抓捕归案,等朕回宫了再行审讯。”谢辞安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冷意。 温烛生怕会波及自己,等皇上吩咐完后,立即差人去办此事。 与温烛错肩而过的则是林太医。 林太医提着药箱来到御辇前,“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进来给皇后看看。”谢辞安语气带着些许不耐。 顾见初被平放在羊毛毯上,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狐皮大氅,他们原本打算等到天黑就赶到慈安寺,没有带很多东西,哪成想半路就遇到这种事情。 竹西被招进御辇中伺候,竹西已经将顾见初伤口处的衣服全部用剪刀剪开,方便太医处理。 看到过来一位眼生太医,谢辞安拧起眉头,“许太医怎么没有过来?” 自从知道张太医的瓜后,谢辞安有意无意开始冷着张太医,对张太医不那么重用,反而是换成了副医正许太医。 面对皇上的质问,林太医不卑不亢道,“太后娘娘忽然说心口疼,许太医就被招去了太后娘娘马车,微臣等也不敢去催,听闻皇后娘娘受伤,微臣斗胆就过来了。” “你医术可以吗?”谢辞安怀疑问。 林太医不敢托大,“治疗一些小问题微臣可以,至于疑难杂症微臣不敢保证。” 林太医见皇上一直对自己不放心,继而道,“皇上若是不放心微臣的医术,可以令外着人将许太医请过来,只是微臣怕这一来一回,耽搁皇后娘娘的伤势。” 第一卷 第49章 想在我身上穿针引线 “之前林太医给臣妾看过过敏,医术还是可以的。”顾见初现在根本不想挑,精神醒着的疼痛最是折磨。 顾见初拉着皇上大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谢辞安只好应允。 林太医将顾见初的伤口用沾了温水的湿棉球简单擦拭一下,紧蹙眉头不由松开,“幸好兵器上没有荼毒。” 往来刺杀之人,生怕会失手,都会在兵器上荼毒,以此来保证刺杀的成功率。 林太医继续道,“只是娘娘的伤口有些深,用药包扎怕是需要养很长时间,另外微臣还有其他办法。” 谢辞安冷声道,“什么办法?” “缝针,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这样有利于伤口的愈合,大大缩短了愈合的时间,不肖半个月就能好。”林太医看向帝后二人。 【开玩笑呢,就这破医疗技术,你给我说缝针,没有麻药在身上穿针引线,你想要我的狗命就直说。】 【这针线还要拆,到时候二次受罪,另外也不知道这针线有没有消毒,会不会感染。】 不给谢辞安选择机会,顾见初果断拒绝,“皇上臣妾整日在宫里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臣妾想慢慢养。” 谢辞安倒是没有反驳,“依照皇后所说。” 林太医帮顾见初将药上好,又将伤口包扎好,方才退出御辇。 他们一行不能一直停在荒郊野外,现在皇后还受伤了,更需要休养,相比起回皇宫,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慈安寺更近,最后由皇上做主,继续前往慈安寺。 原本下午就可以到慈安寺,硬生生比原定计划晚了近两个时辰,等他们到达慈安寺已经是深夜,主持带着小沙尼将他们送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住所。 所有跟着来的朝臣都住在西跨院,帝后以及太后和另外两名后妃则住在东跨院。 顾见初住的临着皇上最近的兰院,由于皇后受伤虚弱,被先一步送来休息。 房间布置简约,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竹夏扶着顾见初在床上躺着,“娘娘晚上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奴婢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或者吩咐御膳房那边给你弄点鸡汤过来补补。” 林太医给他用了参片和麻沸散现在没觉得那么疼,依旧没什么胃口,“这是寺庙,鸡汤就不必了,弄点清淡的过来就好。” 竹夏不等跑出院子,迎面撞见提着食盒过来的温昭仪。 温昭仪无论是性子,还是长相都不是出挑的类型,放在这后宫很容易被人忽略,她不喜奢华,身边就只跟着一位婢女,“这么晚了昭仪娘娘怎么过来了。”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为救陛下受了重伤,臣妾没有什么手艺,做了一些红枣粥过来。”温昭仪站在门台子上,说话时目光却透光开着的门往里看去。 顾见初虚弱的声音从里面出来,“进来吧。” 竹夏自是不好拦着将人放进去。 顾见初被竹西搀扶着稍稍坐起一下,“难为你还想着本宫。” “想着娘娘是臣妾应该做的。”温昭仪将食盒中的粥取了出来,到现在还是热的,想来是刚安顿好就去厨房做了。 竹西自然接过,“还有些烫,放在一旁稍微凉一下。” 竹夏帮温昭仪搬来了凳子,不等温昭仪落座,程颂尖锐的声音立马传来,温昭仪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降低存在感。 竹西凑上前刚要搀扶顾见初坐起身,就见谢辞安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抬手按在顾见初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搀着她的手臂,扶着人重新躺下,“朕不是说过,见了朕不必行礼,你现在还伤着,就先躺着好好休息。” “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谢辞安语气带着连他都未觉察的温柔。 顾见初摇摇头,“已经好多了。” 【那么深的刀口,不疼才是见鬼,都快疼死老娘了,我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砍过。】 听着顾见初内心的叫嚣,谢辞安有一瞬间的心疼,“朕是个男人,应该保护你才对,以后再遇到这种危险,不要急着往前冲。” 顾见初现在犹如哑巴吃黄连,她是真的想躲的,可是脚下滑了一下,好巧不巧撞在侏儒的胳膊上。 “程颂你让御膳房准备点补品,给皇后送过来。”谢辞安冷声吩咐。 顾见初握住男人的手,“不用这么麻烦,温昭仪给臣妾送来了红枣粥。” 被皇后这般提醒,谢辞安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温昭仪。 温昭仪是永安伯爵府送进宫来的,除了大小宫宴,从未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他对温昭仪没什么印象。 谢辞安只上下扫视她一眼,立马将视线收回,“皇后现在伤着,怕是没办法出门,既然你与皇后关系好,过来多走动走动,陪皇后说说话。” 谢辞安虽是这般说着,目光始终都落在顾见初的身上。 “臣妾会多来陪陪皇后。”温昭仪应了一声后,继续在旁边当鹌鹑,一句话都不多插嘴,同样谢辞安不走,她也不好提前走。 顾见初忽然转移话题问道,“之前听林太医说太后那边病了,皇上有没有过去瞧过,有没有什么大碍。” 这么多大臣看着,他自然是过去看一眼才来看皇后,他这个继母是生怕顾见初不死,故意将太医调走,根本就是在装病,“没什么大碍,太医说让好好休息就行,你也不必再操心这些事情,徒增烦恼。” “毕竟是太后,若是她生病,皇上不去探望,难免会给那些朝臣留下话柄。”顾见初语气处处透露着为皇上着想。 她现在伤都已经受了,就让皇上顺便念着她的好吧,不然这疼岂不就白疼了。 “难为皇后处处替朕着想。”谢辞安端过一旁的红枣粥,亲自喂着顾见初。 虽说主持已经将慈安寺最好的房间打扫出来给他们住,到底抵不过皇宫,房间也是一个大通间。 程颂站在门外禀告道,“皇上皇城司那边送来消息,说是有人跑去敲响了登闻鼓,要状告梁御史,大理寺卿不敢擅自做主,已经连夜将人带来了慈安寺,让皇上定夺。” 第一卷 第50章 老登真狠心 程颂还在外面等着皇上的吩咐。 殿内谢辞安则还在听着顾见初内心叫嚣。 【梁贵仪给力呀,出手就是快,派出去的杀手这么快找到梁大人原配生的儿子,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原配儿子为了报仇前几年的时候跟着一位主持学了一身护身的本领。】 【毕竟知道梁御史一家是什么人,必须提前防备。】 【那些被梁贵仪派去的杀手不仅没有杀了这位少爷,还被这位少爷给活捉了,小少爷将人绑起来严刑拷打了一番。】 【毕竟不是专业的杀手或者死士。他们很久就招供是梁贵仪派他们来刺杀。】 【小少爷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杀人灭口的,送到手的证据,岂能不用,他也知道朝廷官员可能会官官相护,所以带着刺客前往敲响了登闻鼓。】 【梁御史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真的好想现场吃瓜,看看梁御史那一副吃屎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经过几次现场吃瓜的经验,顾见初现在更想现场吃瓜,看有画面感的东西。 【我要不说身体难受,需要皇上陪着,当腿部挂件跟着他去前殿,一起现场吃瓜。】 谢辞安眉头一蹙。 皇后是真敢想。 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吃瓜,吃瓜竟然比养伤还重要。 在一生爱吃瓜的人眼里,就算锅灶着火,那该凑的热闹也一定要凑。 想到皇后是替他受伤,谢辞安不由心疼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软了,“将人带到兰院,朕亲自处置,另外将梁御史叫过来。” 之前温昭仪还觉得,皇上只不过是为了南平侯才往皇后那边跑几趟,现在看来皇上是真的很宠皇后。 竟然为了陪皇后,将大堂搬到皇后寝殿。 程颂甚至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之前皇上不是最讨厌后宫与前朝的牵连,现在怎么就直接在皇后的寝殿处理起事情了。 果然人终有一日是会变的。 程颂消息递出去,温烛很快将一位中年男人和梁御史一并带到兰院。 梁御史正与礼部侍郎下棋呢,程颂身边的狗腿子就来传他,还说陛下要见他,梁御史问了好几遍皇上传召他所为何事,可是对方却支支吾吾不肯说,梁御史不敢耽搁,跟着小太监来了。 可是走着走着梁御史发现不对劲,这哪里是皇上住的院子,分明是皇后住的地方。 梁御史心中不免升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看到温烛身边跟着的男人时,竟然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但始终想不起来。 不待梁御史在多看一眼,程颂上前提醒道,“梁御史皇上还在等着呢。” 因为只有一间大通间的原因,顾见初特意让竹西将屏风放在她的床前,温昭仪没有离开,坐在之前皇上坐的位置陪着顾见初。 温昭仪极小声问,“娘娘要不要喝水?” “帮我来一杯吧。”顾见初刚刚东西吃得有些甜了,现在确实口渴。 【他来了,他来了,这种吃瓜名场面,现在要是能来一把瓜子就好了。】 顾见初也只是想想,现在她身体情况不允许。 在顾见初心声的叫嚣下,谢辞安抬眸就见一身素衣赶来的梁御史,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等梁御史给他请过安后,没有说让人起身,反而是目光淡淡从他身上扫过。 梁御史被谢辞安看的后脊一片发凉。 皇上不让他起身,他自然也不敢乱动。 就在梁御史心中打鼓时,谢辞安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梁御史怕是还不知道吧,有人敲了登闻鼓,要状告梁御史。” 难怪他刚刚眼皮一直在跳。 不等皇上继续说,梁御史不停磕着响头,“皇上明察,自从微臣做官以来,不能说是兢兢业业,也算是恪尽职守,微臣什么都没有做过,这就是在诬告,此人用心歹毒呀。” 【梁御史说这话时,良心就不会痛吗?】 答案是不仅不会痛,甚至根本没想起此事牵扯的多年前的旧案。 梁御史将皇上一直没有声音,缓缓抬头看一眼,只见谢辞安端起茶盏抿一口热茶,“朕也愿意相信梁爱卿是清白的,可是这登闻鼓已经被人敲了,朕总要审讯一下吧,以免被百姓说朕的这个登闻鼓是摆设。” “地上凉,梁爱卿先起来吧,程颂去给梁爱卿倒杯茶来。”谢辞安的眸色冷沉,拍拍手自有宫人给梁御史送来凳子和热茶。 “温烛将人带进来吧。” 得了命令的温烛,当即将人带进来。 中年男人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袖子上还有被浸染的油渍,想来之前应该是在酒楼打工。 男人身姿挺拔,走起路来看着就孔武有力,倒真的是皇后所说的练家子。 看到一身龙袍的皇上,中年男人当即跪下来,“草民梁琼给皇上请安。” 谢辞安依旧没有让人起身,“你敲了登闻鼓,还要状告梁御史?” “没错。”中年男人语气坚定。 梁御史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眼前这个少年郎,“皇上虽说这登闻鼓是让百姓有冤情或者特大事项敲响可直达天听,可是从前因着有人乱敲登闻鼓而错失战机,老祖宗就曾定下规定,凡是诉冤的百姓,只要敲响登闻鼓,就必须先承受三十大棍,才可继续审案。” 【呵呵了,梁御史这个老登肯定是故意的,真的打三十大棍,人就可能直接打死了,到时候就没人能状告他了,就算是打不死也是残疾好吧,所以这个老登是真的心狠。】 【如果不是一个心狠的人,也不会做出杀妻另娶的事情。】 【这万一梁御史在皇城司有人,安排人对这位少年下死手可怎么办,那陈年旧案还能得雪吗?】 听着皇后这操心的心声,谢辞安扶着额头轻盈的点了几下。 自从登闻鼓之前出过意外,老祖宗就特意下过规定,想要敲响登闻鼓诉讼冤情,就必须先承受三十大棍,以保证是真的有冤。 梁琼主动道,“皇上草民愿意承受三十大棍。” 第一卷 第51章 有这样的爹真是倒霉 【真是一个实诚孩子,为了能够申诉冤屈也不容易。】 “老祖宗虽说定下这样的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谢辞安说着忽然看向一旁的梁御史,声音冷沉道,“梁御史之前不也说了,这诬告,那既然是假的了,审讯之后直接拖出去处理了岂不是更直接。” 梁御史被谢辞安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好像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却又不得给做出回应,“皇上说的是。” 【皇上真是一位明君呀。】 谢辞安:…… 那他今天晚上若是让这位梁琼挨了板子,岂不就是昏君了。 “你可知道你状告的是什么人?”谢辞安冷冷询问。 “知道,草民状告的是御史中丞梁大人,官居三品。”梁琼不卑不亢回答。 “那你知道诬陷朝廷要员是什么样的下场。” “草民知道,会被拖出去凌迟处死,可草民不是诬告,当年梁御史中榜后,还未和离就与现在的梁夫人结为连理,后来我娘见梁御史迟迟没有回来,心中焦急是不是京城出事,就把我交给了邻居看管,只身一人来到了京城,谁知道看到的却是梁大人另娶他人。” “当时我娘将此事上报了大理寺,梁大人就利用朝中的关系,将此事早早结案,还将我娘赶出京城,甚至将我娘的腿打断了,我娘就这样病死在路上。” 说到伤心处,梁琼一个大男人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随后继续道,“种种行径,虽说过去了很多年,但是一些老人还是知晓的。” 原本梁御史还觉得是有人想整他,特意弄出了这么个人诬陷他,可是在听到男人的话后,梁御史只觉得身体虚得厉害,明明房间不是很热,可是他却满头的大汗,强撑着身体才没有让自己从面前凳子上摔下去。 “梁御史他说的这是真的吗?”谢辞安眸子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喜怒。 这件事情当初闹的沸沸扬扬,想要隐瞒很难。 梁御史普通一声跪下来,“皇上明鉴,当初在来京城之前,微臣就已经写了休书,可是她不愿意承认,才在我成亲后还跑来京城胡闹,当时已经严重影响到微臣的生活,所以微臣才用了一点手段将人赶出京城,至于说微臣打断了她的腿,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微臣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确实不是你出面做的,是你的夫人派的小厮做的,梁大人可敢说不知情,另外我娘并没有收到休书,还有当初梁御史能够来京城参与科考,那也是我娘没日没夜卖猪肉赚钱,你才有机会参加科考,出人投地,可是你转头就瞧不上我们了。” 梁御史没有继续回梁琼的话,转而道,“皇上微臣进京赶考的时候,她没有怀孕,现在却蹦跶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从哪里来的野种。” 【梁御史这是在偷换概念呀,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了不说,现在为了将自己摘出来,甚至都可以将亲生儿子冤枉死。】 “在你临走之前我娘就已经怀孕了,只不过怕影响你的心情,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不过我只是来替我娘申冤的,就算我不是任何人的孩子,那我也要为那个被你们害死的可怜女人申冤,律法也没有规定,只有亲子才可以申冤。” “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当我爹。” 【爽,我还以为梁琼要陷入身份自证呢,没想到人家根本无所谓身份的事情。】 【有梁御史这样的爹真是倒霉。】 【我真的好想看看梁御史涨成猪肝色的脸。】 现在忽然觉得屏风有些碍事了,只能听到可是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顾见初挪动身体试图往外看,可是根本看不到外面,反而是因为动作碰到伤口,疼得顾见初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老实了。 因为疼痛脸色略有些苍白。 专心吃瓜的温昭仪注意到皇后这边动静,当即凑过来,“娘娘你还好吗?” 【不太好。】 “没事,没事,不小心碰一下,不用管我,你继续吃瓜吧。”顾见初用力抓着身下的被褥,以此来缓解疼痛。 谢辞安是练武之人,本身耳朵就好使,加之顾见初心声,谢辞安就知道许是他碰到了伤口。 如果不是这些个朝臣和外男不方便,他完全可以抱着顾见初出来吃瓜。 谢辞安看了程颂一眼,示意他去请太医过来。 他担忧往屏风方向看一眼,继续道,“朕会派人去调查你说的事情的真假,而且这些只能算作梁御史抛妻弃子,你说他打断你娘的腿,让人死在路上,可有其他证据。” 虽然他已经从顾见初的心声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可是定罪讲究的便是证据,若他就这般堂而皇之地随意定罪,这个皇帝不必继续坐了。 梁御史料定对方拿不出证据,冷哼一声道,“既然拿不出证据,你所说的那些都是在胡编乱造。” “梁御史谁说我没有证据。”梁琼看向梁御史的眼神中带着抹不去的恨意。 说完之后,在梁御史紧蹙的眉头下,从口袋中分别取出一枚玉佩和一张血书,“皇上这血书是我娘当时留下的,她花了身上全部的积蓄找人将血书送到我手中,与这血书一起送来的还有这枚玉佩,我娘说这枚玉佩是暴打她那些暴徒不小心遗落的。” “我娘说这枚玉佩曾经在梁御史现在夫人身上佩戴过。” 温烛将东西接过呈到皇上面前,顺手将折叠整整齐齐,看着就有些年代的血书展开,放在一旁的桌上,方便皇上查看。 谢辞安扫了一眼血书上面的内容,想来对方应该是大字不识几个,所以写得才歪歪扭扭。 梁御史探长身体,试图看看血书上面的内容,不等梁御史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皇上一个眼神看过来,梁御史的身体瞬间缩回来,“皇上,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农妇,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写出这么长的血书,肯定是别人诬陷微臣。” 梁琼当即反驳道,“你从未正眼瞧过你妻子,当然只知道她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妇,可她跟着村里的秀才学过一年字,虽然不认识很多,基础的还是可以。” “梁御史不必如此心急,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朕一定会还你清白。”谢辞安捞起桌上的玉佩随手丢给身后的温烛,“着人去查查这玉佩的主人。” 第一卷 第52章 会说你就多说点 梁御史的老家远在外地,想要去他们老家探查原配妻子是否识字,只这一来一回就需要近半个月的时间,不过调查玉佩的来历却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 不等温烛行动,梁御史急忙开口,“你一个黄口小儿,随便拿一个玉佩就打算来构陷本官。” 【你多大脸呀,值得人家设局来诬陷你。】 【不过这个案子确实过去很多年了,梁琼想要讨回公道很难,且他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证据,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小,除了母亲留下的这些东西,他没机会去搜集更多有利的证据,久而久之就被掩盖了。】 【啊啊啊……】 谢辞安被顾见初这呼喊声震得耳膜都要破了,不过能让她如此高兴,此事应该是有转折。 他是真的担心顾见初这么激动,会对伤口不好。 【梁琼在京城蛰伏这么多年,竟然真的找到更为有利的证据,狗比系统你怎么总是这么马后炮,就不能提前告诉我。】 【系统:亲亲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瓜,没有关联到的瓜你是吃不到的。】 这对于一个吃瓜人来说真的是致命的。 【幸好梁御史的现在这位夫人足够嚣张,在府中横行霸道,对府中的下人更是动辄打骂,所以府中的人没有几个向着她,有位婢女因为长得漂亮,就被她误以为婢女是要勾搭梁御史,直接将婢女的脸刮花了,卖了出去。】 【不是,就说这位梁御史长得是天仙吗?人人看到他都能喜欢他,依我看分明就是她自己眼瞎,还妄想着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眼瞎,能看上梁御史这样的男人。】 被顾见初心声这么一带,谢辞安甚至都忘了吃接下去的瓜,反而转头看向一旁的梁御史。 确实长得一般。 【这位婢女曾经贴身伺候过梁夫人,也知道梁夫人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梁琼在酒楼后堂找到她时,她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不仅如此还愿意出庭作证。】 顾见初这边刚吃到嘴的一手瓜,梁琼那边立即道,“就算梁御史不承认这枚玉佩,也没有关系,另外草民还找到一位人证。” 在谢辞安的示意下,温烛去外面将梁琼所说的人证带进了房间。 女孩穿着一身棕褐色的粗布麻衣,身上到处都是补丁,看着灰头土脸,如果去注意就能看到女孩脸上数道疤痕,女孩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泔水的味道。 “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要臭死人了。”梁御史不由地捂住了鼻子。 倒是谢辞安还算淡定,脸上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女孩整理一下头发,“老爷,奴婢是梁夫人的大大丫头小菊呀。” 梁御史借着灯光,仔细凑上前看一眼,确实是之前夫人身边的小菊姑娘,“你不是回家探亲,再也没有回来过吗?现在是投到谁的身边,竟然要恩将仇报地陷害我。” 小菊冷嗤一声,“回家探亲,那是夫人告诉梁御史的理由吧,夫人忌惮我的样貌,觉得是我勾引了老爷,就命人毁了我的脸,然后将我发卖到了青楼,幸好我的脸毁了,逃过一劫。” 谢辞安手指若有若无地敲击着桌面,“看来这位姑娘确实是梁御史府中的人。” 梁御史被谢辞安敲击桌面的声音弄得有些发毛,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上心头。 小菊冲着谢辞安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回禀道,“当年奴婢还是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有一日梁夫人让奶娘喊了一群生人来家里,当时我被安排奉茶,在出去的时候曾无意间听到,梁夫人指使他们去处理掉梁御史的先夫人,当时奴婢在梁夫人身边伺候,自是只能装没有听到这件事情。” “梁御史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谢辞安好整以暇看向梁御史。 梁御史顿时被吓得从凳子上方滑跪下来,“那些都是我夫人差人做的,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小菊立即反驳,“大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大人不知道,怎么可能最后只是让人打断梁公子母亲一双腿,虽说是梁大人花钱悄悄差人做的,但梁大人的书童却是知道的。” 当时小菊在府中与梁大人身边的书童关系很好,书童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她,以至于让梁夫人怀疑她要勾引梁御史。 梁御史虽说是厌恶原配妻子,终究不舍得下狠手,最后选择打断她双腿,让她永远都不能来京城蹦跶罢了。 梁御史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见状梁琼再次向着谢辞安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皇上,草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禀告。” 谢辞安点头示意对方说。 “昨天晚上草民在酒楼外面碰到一群刺客要刺杀草民,幸而草民学过一些功夫,才逃过此劫,不过草民运气好不错,抓到一位刺杀草民的刺客。 经过草民威逼利诱,对方招供说是受梁御史的孙女,梁贵仪指使来刺杀草民杀人灭口。” 虽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为了不引起怀疑,谢辞安还是要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梁家这家风,就擅长玩刺杀等行径,让梁御史进御史台真的是屈才了,应该让你们一家进皇城司才对,还能发挥一下余热不是。” 【要笑到肚子疼了,皇上怎么这么会说,会说你就应该多说一点。】 比起皇后的想笑,梁御史那真的是吓出一身冷汗,明明房间烧得热烘烘的,可后背却冒出一层冷汗,之前那誓死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这位孙女,平时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可是家里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去买凶杀人。 梁御史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皇上微臣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个误会,梁贵仪从小就性子善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皇上也知道,梁贵仪一直在宫里,根本不可能认识这种下等的草民,何谈派杀手去杀他们呢,贵仪娘娘杀他们干什么?” 第一卷 第53章 心都偏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就是他的好皇后去办的这件事情。 “只要想认识,总会有办法去认识,”谢辞安冷声反驳。 “至于为什么要杀他们,那就只要问梁贵仪才能知道。” 谢辞安声音刚落下,梁御史当即跪行到谢辞安面前,“皇上梁贵仪是微臣从小带到大的,什么秉性微臣还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让皇城司去查她,必然会受到惊吓。” 梁贵仪不能出事,再出事他们梁家就彻底完了。 【知道心疼你孙女,可同样是他血脉的梁琼他却从来都没看一眼,心都快被他偏到狗肚子里去了。】 程颂挡在皇上面前,轻咳一声提醒道,“御史大人您别乱了分寸呀,您为官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皇上的脾气,皇上最讨厌的就是后宫包藏祸心之人,皇上指使问话,又不是下旨捉拿,您这么慌张做什么,搞得和你们真干过这样的事情一样。” 程颂的一句话顿时让梁御史跌坐在地上哑口无言。 “微臣现在速派人飞鸽传书给京城的人,让他们尽快对梁贵仪问话。”温烛时刻注意着皇上的神色。 见皇上点头后,立马飞鸽传书回京城,询问口供。 “给刺客上刑,确保其话的真实性,也好让梁御史心服口服。”谢辞安卷了一下袖口的衣服,动作尽显漫不经心。 都是跟在谢辞安身边的老人,行事自然老练,不过一会外面就传来棍木砸在血肉上的闷响,伴随着还有男人的哀嚎声。 在这不断的哀嚎声,房间内的众人神色各异。 梁御史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 谢辞安的目光则时不时往屏风方向看去。 跪在地上的另外两个人则颇有一些心惊,他们的布局也不算完美,如果最后查不到真相,那外面的刑法就该落到他们身上了。 平常这个时间早就困得哈欠连天的顾见初,因为吃瓜还精神奕奕,手中的零嘴都没有停过,甚至连伤口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两炷香后,程颂与小福子几乎同时回来。 程颂先行上前一步道,“皇上在外面打断了一根棍子,人也已经奄奄一息,可人依旧坚持说是受了梁贵仪指使,说是收了梁贵仪一千两银子,务必要将这位梁公子斩草除根。” 听到这话,梁琼稍稍松一口气。 梁御史想要辩解,被谢辞安抬手打断了。 谢辞安摆摆手,小福子自动上前,“皇上让奴才去查查这玉佩的来历,原本奴才准备差人带去京城查,可后来奴才转念一想,梁大人带了两位家奴过来,其中一位还是梁府的老人。” “据梁府老人提供线索,这枚玉佩是梁御史送给梁夫人的礼物,当时在成婚没多久出了一个一场闹剧,后来夫人的玉佩便丢了,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回来,梁御史重新给夫人送了一枚新的,梁夫人便也作罢了。” 谢辞安接过玉佩看一眼后,随后一丢砸在梁御史的胸口,“梁御史送给夫人的玉佩你都不记得了,看来忘性是真的大,还不如一个家生奴才记忆力好。” “很多玉佩长得都差不多,说不定是那家奴认错了,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还能记得玉佩长什么样子,才蹊跷,像是故意有人引导他这么说的。”梁御史将问题所在重新引导回梁琼的身上。 【梁御史口才也不错,只单纯地放在皇城司似乎也挺可惜的,都快被锤死了,竟然还这么嘴硬,比那金刚钻都硬。】 平常在朝堂上,就数梁御史这张嘴最吵。 玉佩没有被梁御史接住,顺着衣服掉在地上。 小菊大胆凑上前看一眼,随后拿到手里摸索几下,“皇上这玉佩奴婢认识,确实是梁夫人的玉佩,还是老爷买来送给梁夫人哄她开心,梁夫人一直佩戴在身上。” “梁夫人招那些杀手进府的时候,奴婢还曾悄悄看到梁夫人将玉佩交给其中一个人,说是押金。 因为当时夫人为了将那女人的事情压下去,嫁妆都花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有钱,才将玉佩交给别人。” “胡说。”梁御史憋红了脸吼了一嗓子。 “桩桩件件梁御史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抛妻弃子,甚至纵容后来夫人去杀原配,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谢辞安一扫桌上的茶盏,茶盏瞬间飞出去砸在梁御史的头上。 梁御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茶叶沫子顺着他的发丝全部滴到脸上,他也不敢动一下。 就连旁边的梁琼和小菊被吓了一跳。 现在皇上和皇后感情正好着呢,自然看不得抛妻弃子的男人,何况他们皇上眼里还揉不得沙子。 谢辞安轻咳一声,程颂当即上前道,“梁公子,小菊姑娘,你们所状告的梁御史的罪行皇上自会处理,麻烦你们移步到后堂稍后。” 梁琼搀着小菊站起身,跟着程颂离开了兰院。 温烛将一砸子书信交给了谢辞安。 谢辞安恼怒地将书信都砸在了梁御史的脸上,信封锋利的棱角将他的脸都刮破了,“朕竟然不知道,朕的御史中丞竟然在背后和礼王多有往来,甚至还在和礼王密谋造反。” 【皇上竟然连这件事情都已经查到,有点低估了皇上的能力。】 在监察礼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梁御史这条大鱼,温烛在谢辞安的命令下潜入梁家调查证据,就找到这些往来的书信。 梁琼能够去敲响登闻鼓,也并非梁琼的功夫有多深,而是在得知皇后推了一把后,他就差皇城司的人找到梁琼,并暗中保护梁琼的安全。 当梁贵仪派去刺客刺杀的时候,他安排的那些人手也有保护梁琼,最后有人跳出来引导他敲响了登闻鼓。 抛妻弃子这些罪行就算是将他锤死,左右不过是被降职,甚至可以将梁夫人推出去顶罪,梁贵仪那边也好解决,只要他不死,梁贵仪就算被关入冷宫也早晚都有出来的那一天。 可是和礼王有所牵扯那就不一样了。 礼王谋反失败,现在已经被通缉抓获,现在只要和礼王牵扯上关系,通通都是谋反大罪。 梁御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是微臣夫人的祖上和礼王的母家有所关系,微臣才会和礼王走得近,至于谋反的事情微臣万万不敢参与。” 第一卷 第54章 皇上有点不要脸 “梁御史不敢会给礼王提供粮草,会帮礼王准备京城到慈安寺的地形图,还有整个队伍的布防,梁御史还要朕说得更多吗?” 谢辞安一句一句敲击在梁御史的心头,每一句都让梁御史掉入冰窖一次。 他没想到会被皇上监视,知道他们所谋划的所有事情。 他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知道再也无力回天。 谢辞安自从登基以来不相信所有人,甚至在每一位大臣家中都安排了皇城司的人作为监视,就算没被安排进去,也另有皇城司的人尾随盯着,确保诸位大臣对他没有不臣之心。 “梁大人为官二十年,想必是知道谋反的罪名吧。”谢辞安是懂得如何杀人诛心。 “微臣明白。”梁御史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好多岁。 温烛当即将人带出去。 一夜之间,礼王与礼王妃因为谋反刺杀皇后而被下狱,就连御史中丞的梁大人被抄家流放,而御史中丞与其夫人因为谋反和杀人被下令七日后处斩。 皇上的动作如此之快,让朝中的诸位大臣都反应未及。 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一时之间不敢再有所行动。 陪在顾见初身边的温昭仪,默默将瓜吃完,依旧觉得生气,“没想到梁贵仪的祖父竟然是这种人,连自己的妻子都能随时抛弃,甚至还能下如此毒手,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还让他嚣张了这么多年。” 相比起温昭仪,顾见初显得淡定许多,“这种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畜生,发达了就觉得妻子配不上他,在发达之前反而是享受着妻子的贡献,所以说呀,这文化人耍起心眼子来比毒蛇还要阴毒,幸好咱们皇上英明神武,揭开了梁御史的真面目,算是还了死者一个公道吧。” 和温昭仪聊天间,顾见初还不忘拍一下谢辞安的马屁。 “娘娘说的是,只不过就这样让他们死了真的是太便宜他们了,他原配妻子为他做了这么多,最后什么都没有拿到,就连他的儿子也因为他的关系,只能走街串巷当一个普通人,现在怕是还要被他连累。”温昭仪揪着手帕,脸上带着愠怒。 “的确。”顾见初赞从的点点头。 将这些事情处理完后,皇上重新回到顾见初的身边,彼时太医也在外面候着了,“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若是疼朕让太医进来给你瞧瞧。” 都怪她刚刚吃瓜太激动不小心碰到了,现在反应过来后,已经不疼了。 现在顾见初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更不觉得伤口疼痛,顾见初讨好地将温昭仪帮她剥好的橘子送到谢辞安面前,“现如今梁家被抄家,梁家的家产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别以为皇后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谢辞安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梁御史能有今日,也是其前任妻子的功劳,朕打算将部分家产给他的儿子梁琼,剩下的家产充公。” “梁御史的所行罪行和梁琼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梁琼并不知情,所以连坐的罪名便也免了。” 于情于理的确牵连不到梁琼,他也不想在皇后心中留下一个昏君的形象。 梁御史这几年贪污受贿,加上他宝贝儿子还经常做点生意,家里是富的流油,自从他登基后,边境不消停,国库损耗严重,虽然她说给梁琼,那也只是看样子给个几万两白银,剩下的当然全部进国库。 顾见初不知梁家资产,听皇上这般说,悬着的心自然是放下了,“皇上英明。” 温昭仪瓜也吃完了,现在不好打扰帝后二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宫人也自觉退下,房间内只剩下顾见初和谢辞安两人。 谢辞安忽然凑近,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朕既然英明,皇后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皇上怎么有点不要脸是怎么回事,都夸他英明了,还不满足。】 谢辞安:…… 皇后就仗着朕现在对她有好感,竟然如此大胆。 换成任何一个人,早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知道顾见初现在行动不便,谢辞安索性主动索取,俯身下去在顾见初的唇角印下一吻,轻轻的如同羽毛一般,不等顾见初有所反应,谢辞安已经离开了。 谢辞安害怕太过分会碰到顾见初的伤口。 后宫诸多嫔妃,他偏偏对皇后感兴趣,这个感兴趣不止是因为忽然能够听到她的心声。 顾见初脸颊微微泛起淡淡红晕,哪怕有了几次的亲密接触,顾见初依旧是心跳如雷,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不等顾见初想开口拒绝些什么,谢辞安当即温和道,“时间不早了,皇后早点休息吧,朕还要回去处理一下事情。” 礼王谋反这么大的事情谢辞安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赶来她的兰院,还顺便先处理了梁御史的事情。 “皇上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顾见初伤着,没办法起身相送,目送着他身影渐行渐远。 所有人都离开了,顾见初也困了,在竹西的伺候下,重新躺好。 伴随着伤口隐隐戳戳的疼痛下,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来到慈安寺后,谢辞安每天都是忙碌的,一直在处理礼王相关的事情。 等顾见初再见到谢辞安时,已经是三日后,她这伤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却还是不能活动。 倒是谢辞安几日功夫瘦了很多,眼角还带着淡淡淤青,“皇上这几日怕是没有休息好吧。” “嗯,礼王的事情有些棘手。”谢辞安疲惫靠在软枕上揉着眉心。 【原来是礼王将西北霍霍了个遍,查过去之后发现了很多沉积的事情,皇上接连几日一直在处理那边旧账,而且礼王被抓后,当地官府还报上来了许多山匪流寇作乱的事情。】 【礼王在封地这一年都是在干什么?】 【就这样还想当皇帝,早晚把这个国家霍霍死。】 通过系统将事情简单了解之后,顾见初转而柔声对谢辞安道,“接下来还有祭祖的事情要忙碌,皇上休息不好可不行,不然在臣妾这边先睡会。” 因为处理礼王的事情,祭祖的事情接连往后推迟。 “也好。”谢辞安没有拒绝顾见初的好意。 第一卷 第55章 给皇上送女人 顾见初手臂伤着,自是没有办法伺候谢辞安休息,谢辞安没有招呼婢女进来,自然将外衣脱下,进了被窝。 顾见初靠在窗边,翻阅着小沙尼送来的书。 这两日整日待在僧房,顾见初都快无聊死了,便让小沙尼送来了几本佛书打发时间。 等谢辞安睡醒时,就见顾见初不知什么时候靠在窗边睡着了,阳光透过窗子撒在顾见初身上,只见她睫毛长长的,白里透粉的脸颊还带着细弱的容貌。 谢辞安穿着一身里衣下床,随手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披风上前,刚将披风放在顾见初的身上,顾见初立即睁开了双眸。 谢辞安还是将衣服裹在她身上,“是弄疼你了吗?” “没有,臣妾睡得本来就不沉。”顾见初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为了不打扰谢辞安休息,顾见初不敢发出别的声响,午饭就这样错过去了,这会也饿了,见谢辞安醒后,顾见初命人传了膳。 因为是在寺庙,送上来的饭菜都是素膳。 “这段时间委屈皇后了,等过两日回京城了朕让御膳房给皇后做些好的补补。”谢辞安将香煎豆腐送到顾见初碗中。 顾见初笑道,“臣妾倒是不觉得委屈,慈安寺做的素膳相当的好吃。” 顾见初一连吃了几日的素膳一点都不觉得不耐烦。 甚至比御膳房做的素膳还要好吃,想来应该是主持为了款待皇上,特意换着花样做,想将这素膳做得尽善尽美。 就在两人吃饭间,云和捧着一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入内。 顾见初目光扫一眼,懒散询问,“这是什么?” “是大长公主特意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听闻皇后娘娘受伤,心中甚是担忧,差人将这滋补的血燕送过来,还说希望娘娘能够早日康复。”云和说着,上前一步将紫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整整一盒子上好的血燕。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收,还是让大长公主用吧。”顾见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从那次宫宴,大长公主似乎和她格外的亲昵,她都嫁入皇宫快一年了,从前没见大长公主和她走得这般近。 这事出反常必有妖。 云和只好将盒子重新盖好,就在准备将东西送出去的时候,谢辞安道,“皇后现在还伤着,姑母既然将东西送过来了,一片好心自然是不好辜负,而且皇后需要好东西补补。” 【我能说我不敢收吗?】 知道顾见初的忧心,谢辞安紧接着道,“姑母如此想着皇后,我们自然也要念着姑母的好,程颂你传信回去,让人将朕库房里的那套江南布政司进献的项圈给姑母送过去,以算回礼。” 谢辞安生怕顾见初有心理负担,立马将这人情给还回去。 【我就说大长公主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吧,果然是有妖,原来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婉宁县主的驸马爷,想将自己表妹安排进宫侍奉皇上,为了让自己丈夫欢心,婉宁县主就找到自己母亲面前。】 【大长公主当时就怒了,不过被女儿不断央求,之后为了女儿的幸福,大长公主也不得不想办法帮女儿将人弄进宫。】 【大长公主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长这么大他也从来都没有求过人,与她有过节的太后,她自然是不会找,她也知道皇上是什么人,想直接找皇上将人放在后宫怕是不现实,搞不好还会惹恼了皇上。】 【所以大长公主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我这个最近有点得宠的皇后身上。】 【大长公主听我说谢谢你呀。】 【合着我就是那个冤大头呗,好事的时候想不到我半点,现在有这种事情,就疯狂地想到我。】 【你们怕惹恼了皇上,就不怕我惹恼了皇上,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这血燕瞬间就吃不下去了怎么办。】 因为没有注意情绪管理,顾见初的脸颊因为生气而鼓鼓的,就像是河豚一样。 谢辞安看到这样的顾见初觉得可爱极了,想戳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 【大长公主这位宝贝女儿,怕不是一位恋爱脑吧,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想想,想弄一个人进宫就这么容易。】 谢辞安忽然放下筷子道,“听主持说,今日慈安寺在前院准备了花灯,要为百姓祈福,皇后要不要去看看。” 谢辞安是真的担心顾见初继续气下去对养伤不好,尽可能的让她转移注意力。 他总不能去宽慰顾见初,总不能让顾见初知道,自己心声泄露了。 顾见初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臣妾吃的有点多了,正好去消食。” 顾见初裹了一件厚厚兔绒披风,跟在谢辞安的身后去了慈安寺的前院。 慈安寺是皇家寺庙,相比其他寺庙更为庄重,尤其是后院,因着皇上太后的入住,更是重兵把守。 两人穿得比较休闲,身边只跟着温烛和程颂二人。 长廊下,每走几步都会放置一盏花灯,形状各异,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静安寺每年都会在这个时节准备花灯会,为百姓祈福,附近的百姓纷纷赶来凑热闹,甚至还有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夫人小姐过来祈愿。 不巧的是,帝后都在这边,没有更多的禅房给他们居住。 再往前走就是沸沸扬扬的人群,未免遇到危险,他们在不远处的凉亭停下脚步,紧接着一片孔明灯顺风而起,慢慢地飞上高空。 “今年竟然还有孔明灯燃放。”顾见初眸光灼灼看向孔明灯的方向。 去年因为嫁给皇上,她没有过来。 前年母亲倒是带着她和姐姐来求过姻缘,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求了一个如此破烂的姻缘,可见上天有时候也不靠谱。 随着谢辞安的一个眼神,温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盏孔明灯送到谢辞安面前。 “皇后要不要写个愿望。”谢辞安将展开的孔明灯和笔送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伤的是左臂,在谢辞安的帮助下将衣袖卷起,在孔明灯上只写下国泰民安四个大字。 随着孔明灯被放走,顾见初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谢辞安立即道,“夜里风凉,我们早些回去吧。” 【这么惊喜,竟然有皇上的瓜正在移动。】 第一卷 第56章 好姐妹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通过顾见初的心声吃了这么多刺激的瓜,谢辞安当即觉得不是什么好瓜,立马警铃大作。 而且顾见初没说是什么瓜,现在不好预防。 不过吃到他的瓜,怎么感觉顾见初有些过于兴奋呢。 【伯爵府的嫡小姐从贵妃身边小宫女口中得知谢辞安现在住在慈安寺,伯爵府的这位嫡小姐就花了大价钱让亲爹买通了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通过小太监最终得知,今天晚上皇上要来这看灯,所以特意在前面制造了一场偶遇。】 【伯爵府这位嫡小姐为了制造和皇上偶遇,那可是花费了好多的心思,特意找京城最火的绣娘定制一身罗裙,也不知道这位小姐从哪里打听到皇上喜欢荷花,大冬天的还找人在慈安寺荷塘种满了荷花,还专门练了一曲琵琶舞,现在正在池塘边穿着舞衣,瑟瑟发抖地等着皇上。】 【小姑娘为了见皇上未免太拼了。】 【怎么人人都想着入宫,就咱们皇上这清心寡欲的性格以及极其能忍耐的身体,不知道进宫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和众多女人挣一个人,还是为了进来守活寡。】 【伯爵府这位嫡小姐和舒贵妃不是好朋友吗?就是好朋友想进宫这件事情不知道舒贵妃知道不。】 【这要是能进宫,后宫岂不是热闹了,好想看姐妹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互相扯头花。】 听闻顾见初的心声,谢辞安脸色顿时沉下来。 皇后只想着吃瓜,就没有顾虑一下他的感受。 【呀,我们走的这条路似乎不能路过荷塘,那这位小姐辛辛苦苦准备的东西岂不是白准备了,身为皇上的正妻,我应该有义务帮皇上选妃,不然传出去,那些大臣还有外人,就都该说我这个皇后擅妒了。】 朦胧的月光下,顾见初只顾着吃瓜,丝毫没有注意到谢辞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她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劝皇上改变路线。 丝毫没有注意皇上就跟在她的身侧,她忽然转身正好撞进谢辞安怀中。 额头磕在他结实的胸膛,顾见初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被撞得往后倒去,幸好谢辞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顾见初的腰身,将人往前一带,顾见初整个人再次撞进他的怀中。 忽然的靠近,顾见初忍不住心跳加速,急忙拉开了与谢辞安之间的距离,抬手摸着额头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谢辞安关心她的话刚到嘴边,顾见初同时结结巴巴道,“皇上臣妾今天晚上吃得有些多了,一直胀着肚子,臣妾想在这附近多走走。” 如果不是提前听到顾见初的心声,他还真相信顾见初是在胀肚子。 皇后为了吃瓜,竟然想主动将他推出去。 谢辞安莫名有些生气,袖口下的手指紧缩成拳头,指甲不知不觉镶嵌在掌心,直到传来细微的疼痛,他才从恼怒中回过神来。 真不知道给他选这么多妃子对皇后究竟有什么好处。 皇后竟然一点都不在乎他。 谢辞安语气冷淡道,“皇后既然肚子不舒服,朕陪你在附近走走。” 顾见初心情一直忐忑着,生怕谢辞安会拒绝。 听到谢辞安答应后,顾见初努力压制着内心狂呼。 顾见初故意引导着谢辞安往莲花池边走。 许是今天晚上静安寺举办灯会的原因,他们一路走来,沿池小路上都布满了落地莲花灯,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奇怪。 【伯爵府真是豪气呢,竟然弄了这么多的莲花灯,有点子好奇灯会伯爵府这位小姐是一什么样的方式出面,当皇帝在某些时候也挺幸福的,会有这么多小姐姐为了讨好他而努力。】 【这要是换成是我,就凭着这份心,我都想答应了。】 谢辞安:…… 皇后若是成为皇上,肯定是个昏君。 不等他们走近,池塘上传来悠扬的琵琶声,这琵琶弹得虽没梁贵仪的精湛,也算得上好听。 等他们再走近几步,池塘上忽然亮起大片的荷花灯,与这些荷花灯混杂在一起的还有真荷花,紧接着一艘小船从不远处驶来。 在灯光的映照下,他们能清楚看到小船上坐着一位穿粉衣少女,少女带着面纱,怀中抱着琵琶,手指略显笨拙,想来应该是不擅长琵琶,为了能让谢辞安多看几眼特意学的。 一首曲子结束,伴随着琴声响起,女人在船上翩翩起舞,船只顺势朝着岸边驶来。 直到完全靠岸,女人瞬间装作不小心碰到,受到惊吓的模样跪了下来,“臣女不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此,惊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责罚。”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身上穿的是单薄舞衣,女人跪在地上柔弱的身体轻轻抖动。 女人缓缓抬起头,正好与谢辞安目光相撞。 随即女人立马娇羞地将头低下,不敢再去看谢辞安。 “知道惊扰,还在这里整出这种动静。”谢辞安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却让人忍不住害怕。 宁玉甚至感觉不到身上的寒冷,将身体埋得更低一点,“臣女只是……只是想为民祈福。” 她想的不是这样,皇上看到这样的场景,应该为她着迷,然后顺势将她接入后宫。 现在后宫接连殒命了好几位妃嫔,皇上身边伴驾的妃嫔随之少了很多,更应该为她着迷才对。 宁玉缓缓抬起头,对上谢辞安那双噙着冷意的眼睛,“皇上臣女真的是无心冲撞圣驾。” 都布置的这般,说无心冲撞这样的话,也无人相信呀。 【皇上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人家姑娘都为他做到这一步了,又是弹琵琶,又是跳舞,还在大冬天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在湖上,就算是不怜香惜玉也该有所感动吧。】 【这姑娘还长得这般漂亮,这要是进了后宫,那可得多热闹,身边还能多了一个讨好他的可心人。】 能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脸色黑沉的可怕。 唯有当事人丝毫没有注意。 顾见初将自己披风解下,一只手不是很方便地披在宁玉的身上。 第一卷 第57章 就是可怜巴巴吃瓜人 程颂在一边看着,见谢辞安宁愿让皇后别扭地帮人家披衣服,也不愿意上前帮忙,自是没相中宁家姑娘,索性上前帮顾见初将衣服披好。 “你穿得这么单薄,不要生病了才好。”顾见初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面对皇后的温柔,宁玉有些诧异,俯身行礼,“臣女谢皇后娘娘。” 顾见初因为想吃瓜,难得心情好地帮宁玉说话,“既然你是无意冲撞,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你吧。” 【要想办法将这个宁玉弄进宫才行,好想看两个好姐妹为了一个男人扯头花,这样也能分散一下我这边注意力,让后宫那些女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宁玉身上。】 谢辞安真的很想问,就不怕宁玉进宫会和舒贵妃联手一起对付她。 这点自信顾见初还是有的,舒贵妃那个人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和她争宠,她那个好强的性格,绝对不允许好姐妹比她得宠。 如果还是皇上亲自迎进宫的,想必这对姐妹花反目成仇的会更快。 就在顾见初绞尽脑汁时,谢辞安出声道,“你是哪个府中的?” 闻言,顾见初和宁玉同时露出诧异的神情,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之前还以为皇上必然责罚,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个反转。 宁玉瞬间打起精神,谨小慎微回道,“家父是临安伯,臣女是他的嫡长女宁玉。” 【什么情况,皇上这么快就想通了,决定将人带回去。】 有时候他是真的很想撬开皇后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忍住了。 “临安伯就是这样的家教?这里是皇家寺庙,不是伯爵府的后花园,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佛寺竟然成了水榭表演的地方。”谢辞安周身夹杂着愠怒。 现场的气氛也降至冰点。 皇上会动怒是顾见初万万没想到的,她还以为皇上会将人封妃。 宁玉第一次碰到这样大的阵仗,顿时吓得结结巴巴,原本是被冻的瑟瑟发抖,现在却是因为害怕,身体抖如糠筛,“皇上臣女没想这么多,臣女只是想借此机会为民祈福。” 宁玉将目光看向顾见初,水汪汪的眼睛中带着祈求。 毕竟之前皇后还为她求情。 皇上动怒,她也不敢求情呀,她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吃瓜人。 “临安伯既然教育不好女儿,今日朕就替他做主,将人送去静安寺落发。” 宁玉被吓得差点厥过去,她就是想为自己谋个前程,可不想将自己送进尼姑庵。 看着皇上黑沉的脸色,宁玉自是不敢上前,跪行到顾见初的面前,抓着她衣角柔声道,“皇后娘娘,臣女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情,求皇后娘娘帮臣女求求情,臣女一定会好好反省。” 【一个两个是都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欺负。】 看宁玉哭得梨花带雨,顾见初泛起一丝心软。 虽说是宁玉蓄意勾引皇上在先,但是皇上当时没打算走这边,是她想吃瓜,故意引皇上来的这边,才出现现在一系列的事情。 “皇上,宁小姐在寺庙这般确实不该,只是落发这样的惩罚,对一位姑娘而言,会不会太过严重了。” “皇后想如何处置?”谢辞安绷着的冷意慢慢缓和下来,甚至还闪过一抹所有人都未觉察的精光。 顾见初想了想道,“不如让宁小姐在家中带发修行一年,来赎罪如何。” 谢辞安立马应道,“按照皇后所说执行。” 顾见初的披风给了宁玉,谢辞安害怕顾见初会着凉,将自己身上披风裹在顾见初的身上。 程颂动作迅速让跟在暗处的宫人,将宁玉处置了,不要在这里碍帝后的眼。 等他们处理完祭祖事情,从慈安寺回去已经是三天后。 恰逢十五,顾见初与后宫的诸位妃嫔给太后请完安出来,就见甬道上遇到的宫人在看到她后,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顾见初起初有些奇怪,并未放在心上,随着越来越多异样的目光,终于引起她的注意。 她对云和招招手,等云和过来后,低声问道,“他们见着本宫在议论什么?” “奴才不知,奴才一会差人去问问。”云和知道自己去问,那些人会仗着他是顾见初身边的宫人,而不说实话。 顾见初点头应一声,跟在她们身后的温昭仪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娘娘怕是还有所不知吧。” 顾见初眉头轻蹙低声询问,“知道什么?” 温昭仪环顾一周,见其他嫔妃没有跟上,小声说,“最近宫里都在传,慈安寺皇后娘娘因为吃醋,处置了狐媚勾引皇上的伯爵府嫡小姐,还让人家在伯府带发修行。” 起初听到谣言的时候温昭仪奇怪。 皇后娘娘向来不喜欢过问这些事情,更不会因为争风吃醋而让人修行。 闻言,顾见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当初在场的就他们四个人,被处罚的当事人宁玉当然知道是因为她的求情才没有让她削发为尼,不会来造她这种谣言,更不会闹得宫里沸沸扬扬。 能做出这件事情的就只有垂拱殿那三位。 程颂和温烛都是皇上身边的人,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们绝对不会往外说这种事情,除非是脑袋不想要了。 散播谣言的只能是一个人。 这是在故意败坏她的名声。 还是说狗皇帝故意要将这件事情推到她头上,给她弄一个擅妒的名声,让那些想塞女人的大臣都自己掂量掂量。 见顾见初脸颊气的和河豚一般鼓鼓的,温昭仪便也明白此事不是皇后所为,“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气的。 “天气凉,许是冻得,本宫先行回去了,改日再与昭仪妹妹喝茶。”顾见初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快速回了坤宁殿。 刚进内殿,就见谢辞安悠闲地坐在火盆子前,他没有穿带着压迫感的龙袍,反而是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玉冠束发,如果能够忽略他身上自带上位者威压,倒真有点翩翩少年郎感觉。 年轻帝王不仅有能力,最重要的是有颜值,难怪那么多怀春的少女想进后宫。 第一卷 第58章 这样的黑锅我可以多背 顾见初原本的怒气冲冲,在面对帝王的威压时,瞬间软了下来,“皇上不是还有很多朝政要处理,怎么就来臣妾这里了。” “刚下早朝,过来陪你一起吃早膳。”谢辞安拍拍手,程颂带人将早膳送了进来。 皇上特意吩咐过的,今天的早膳格外丰盛,有烧麦,煎饺,锅塌豆腐还有菌菇汤,以及滑炒羊肉等硬菜。 顾见初看的眼睛都亮了。 虽说皇上送了这么多好吃的过来,但是往她身上泼脏水的事情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臣妾非善妒的人,皇上若是喜欢临安伯家的那位嫡女,臣妾立马让人将其迎进宫。”顾见初嘴中塞了一个烧麦,将脸塞得鼓鼓的,如同仓鼠一般可爱,因为嘴中有东西,说话时也是含糊不清的。 第一次见皇后这般可爱。 谢辞安忍住想要戳皇后脸的冲动,避开皇后的话,转移话题道,“昨天程颂收拾库房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一对赤金素圈镯子,今日朕顺便给皇后送了过来,皇后看看喜欢什么样式,可以告知内务府将其打出来。” 程颂将一对赤金镯子送到顾见初面前。 看到金镯子时,顾见初瞬间转移视线,连面前最爱吃的锅塌豆腐都觉得不香了。 因为是素镯子,分量格外的厚重。 【这金子足足能有四两,可真值老钱了,两个镯子加起来就是八两,打成镯子多俗,这要做成小黄鱼多有贮存价值。】 【算不算是狗皇上将锅甩给我的补偿呀。】 补偿是真的,但是骂他狗皇帝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 【那这样的锅我愿意背,可以多甩给我点,或者在多送进几个妃子来,我来给你当挡箭牌处理掉,还能多赚点黄金,这样就算以后我出宫,也有钱自己生活。】 皇后竟然还盼着出宫。 顾见初前脚还盼着能多送些妃子进来,后脚就有来送枕头的。 云和看一眼帝后通禀道,“大长公主带着婉宁县主过来了。” 【我靠,我这嘴竟然这般灵验,大长公主真的带着县马爷家的表妹过来了,我要是直接拒绝岂不是在打大长公主的脸,万一大长公主找我麻烦怎么办,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点黄金招惹大长公主。】 也不好让大长公主一直在外面等着,顾见初先让云和将大长公主带进内殿。 大长公主着一身朱砂色衣裙,盘起发间带着点翠,身上自带着一股霸气,而跟在她身边作少妇打扮的便是已经嫁人的婉宁县主。 婉宁县主与大长公主的气质截然相反,婉宁县主给人的感觉则更多的是温婉,身上还夹杂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顾见初的目光很快落在牵着婉宁县主手的女人身上,女人穿着华贵的衣裙,尤其是在看到皇上的时候,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不经意的娇媚。 【这典型的一朵小白花,这要是放进后宫,那可真的太热闹了,背后还有婉宁县主撑腰。】 【等会,竟然还有这么刺激的瓜呢。】 谢辞安:什么瓜,我也想品品。 【婉宁县主的驸马爷竟然是个凤凰男,我就有点想不通了,这有钱有势的不找个门当户对的,怎么都喜欢找凤凰男当驸马爷,就这种凤凰男一旦被高攀上了,肯定不甘心于此。】 【还真不是婉宁县主找的,是婉宁县主这个倒霉鬼被主动找上门的。】 【这县马爷是在长公主府花宴上,跟着狐朋狗友混进去,无意间碰到的婉宁县主,听府里的下人称呼她是县主,他又一打听知道了是大长公主家的女儿,就起了歪心思,虽说只是县主,但是攀上了也是一脚踩进了皇亲国戚的大门了。】 【所以县马爷就花大价钱,设计弄湿了婉宁公主的衣裙,在婉宁公主去后院换衣裙的时候,他在装作无意间闯进去,然后让好兄弟将前面的宾客引过来,这样就造成了他看了婉宁县主的身子,婉宁县主不清白了,必须嫁给他。】 【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被人设计看了身体,又不是婉宁县主的错,为什么一定要嫁给这个人渣呢,好歹母亲是权柄在握的大长公主,直接差人将其乱棍打死,这件事情不也就了结了,反正不过是一个登徒子。】 在登基之前,谢辞安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辽东,对这些事情他都不甚清楚。 顾见初说得确实有道理,乱棍打死好过嫁给一个登徒子。 【出事之后原来大长公主的想法和我是一致的,只不过婉宁县主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太过柔软,总觉得这是一条生命,不舍得将人乱棍打死。】 【大姐呀,你同情别人,别人却想算计你,能不能不要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 【果然是我太天真,婉宁县主见到登徒子的时候,就觉得此人长得有些帅,在对方穷追猛打的几次攻略下,婉宁县主就欣然同意嫁给对方了。】 【我还能说什么,尊重祝福加锁死。】 【皇家怎么这么容易出恋爱脑,上一个恋爱脑的驸马爷还被噶了命根子呢。】 【看来这个县马爷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呢,和婉宁县主成亲后,就整天pua婉宁,让婉宁处处都依着他,甚至将婉宁都整得挺没有自信,原来县马没有进传销组织才是传销的损失。】 【纳尼,竟然还有更过分的呢,县马爷一边享受着大长公主为了维护女儿给他的便利,一边还偷偷和这位表妹珠胎暗结,甚至还偷情将肚子搞大。】 【县马爷害怕这件事情被发现了,于是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县主联系大长公主将表妹送进皇宫,靠着皇上给孩子上和户口,到时候这就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贵不可言,他的血脉还能有真正的皇家户口,万一是个儿子在做了皇上就更好了。】 【这个想法是真大胆,是谁借给他的胆子这么想的,让皇上给他当接盘侠,给皇上头上整一点绿。】 第一卷 第59章 爬上皇上龙床 【县马爷不会以为婉宁县主蠢,然后皇上的脑子也蠢吧,什么都发现不了。】 【就皇上三天两头的不去后宫,就算进宫了,这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那可就真热闹了。】 【凤凰男永远都不知足。】 【难怪我觉得婉宁县主身上的气质有些不对,这就是嫁给渣男的气场。】 顾见初回过神来时,谢辞安已经神色冷淡地让大长公主和这位表妹落座。 “不知今日姑母进宫所为何事?”谢辞安已经先一步开口询问。 “之前听闻皇后受伤,一直没有得空,今日刚好有时间,就带着婉宁一起进宫看看皇后伤养得如何了。”大长公主敷衍露出对晚辈关心之色。 善妒的名声她都背了,今天的这个金子她拿的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谢姑母关心,我这伤得不是很严重,太医那边说在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还要劳烦姑母和表妹往宫里跑一趟。”顾见初对大长公主依旧保持着客气态度。 “都是一家人,关心也是应该的,本宫今日进宫还多带了一个人。”大长公主既然是来往宫里送人的,自然是客套之后直接进入正题,顺手将人往帝后面前推了推。 【开始了,终于开始了。】 顾见初的目光顺着大长公主看过去,刚好看到小姑娘露出娇羞的神色,身体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 【宫里什么款式的妃嫔没有,飞扬跋扈的,娇羞的,低调的,好像皇上都不喜欢,上一个想靠着娇羞吸引皇上的还是伯爵府的宁玉,那人家真有身段,这身段和模样都不如宁玉好。】 顾见初分神间,大长公主继续道,“这是婉宁夫君的表妹,也快到了出嫁的年龄,本宫便想着让她进宫,在皇后身边伺候一段时日,也好跟在皇后的身边多学学规矩,等日后了,本宫在给她找个好人家。” 【是想在我身边学规矩,还是想跟在我身边直接爬皇上的床,毕竟爬床功夫可是这位表妹最擅长的事情。】 大长公主没让她直接给表妹名分,确实让她有些意外,顾见初面露犹豫的神情,“既然是县马的表妹,让她进宫来伺候本宫是不是太过委屈了。” 大长公主并不希望对方能够得宠封妃,那样让县马对外有了依靠,会对女儿不好,但是女儿已经求到自己的头上,又不好直接回绝女儿。 “既然是跟在皇后身边学规矩,就谈不上什么委屈,皇后若是有什么不喜的地方,也不用在意本宫的面子,只管放心大胆地教训就是了,不然以后嫁到婆家也是要受委屈的。” 说话间婉宁还忍不住偷偷揪了一下大长公主的衣袖,示意大长公主少说些。 “姑母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哪能真的教训姑母送进来的人,姑母一直对我很好,姑母送过来的人我也放心,唯一比较担心的就是县马,就这么一个表妹,若是进了宫,县马会不会舍不得。” “娘娘放心,表哥是愿意让我进宫伺候娘娘的,我也想在娘娘身边学习一下宫规。”张家表姑娘当即柔柔弱弱行了一礼。 不等顾见初让其起身,大长公主当即冷下脸来训斥,“在娘娘面前哪里还有你呀我呀,都是要自称奴婢的。” 张家姑娘委屈巴巴看了一眼大长公主,甚至还露出惊慌的表情,可是眸子却忍不住往谢辞安的方向看,但见谢辞安的神情一直冷冷淡淡的,丝毫没有帮她解围的样子,就连皇后亦是如此。 张家姑娘只能委屈应下,“奴婢自当尽心尽力伺候好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后想挣钱,自然是不会让这顶绿帽子飞过来,这次换谢辞安当吃瓜群众,静静看着皇后表演。 顾见初亲昵地将人扶起来,“先起来再说吧。” 恰在这时,竹夏没有任何通禀闯了进来,“娘娘,林太医过来给你请平安脉了,顺便还送接下来三天的药。” 自从这位林太医帮顾见初处理伤口后,顾见初的伤就一直由这位林太医负责,虽说也有许太医帮着把关,送药请平安脉都是他过来。 林太医每隔一日都会过来请平安脉,而不巧的是昨天林太医就来过,今天不可能再过来。 谢辞安没有错过,顾见初在吃到张家姑娘和县马地瓜后,就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小丫头去请太医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顾见初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随着顾见初的声音落下,林太医被竹夏带进殿内。 昨天刚给皇后请的平安脉没什么问题,今天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忽然来太医院,传他给皇后把脉,虽然有些疑惑,生怕皇后伤口出了别的问题,林太医还是提着药箱来了。 见太医进来,目的达成的大长公主拉着女儿的手站起身,“太医过来了,本宫不耽搁皇后把脉了,等改日再过来与皇后说话。” 戏台子都搭好了,怎么能少了观众,“姑母刚来怎么就要走,这太医很快就请完平安脉,您再坐会,本宫都许久没有和姑母说话了。” “本宫记得小厨房做了红豆糕,云和你去取来让姑母和表妹尝尝。” 皇后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强行离开,已经起身的二人复又坐了回去。 云和动作迅速,将小厨房刚做好的红豆糕端了过来,放在大长公主面前,“姑母你尝尝,味道应该没有公主府的好,张姑娘你也尝尝。” “皇后都说了,你也尝一块吧。”念着对方是县马爷的表妹,大长公主才对张家姑娘有几分好脸色。 这么多身份尊贵的主子在这里盯着,张倩不好拒绝,可看着大长公主面前的红豆糕她脸色略显苍白,伸出去的手带着微微颤抖。 张倩的反应全部落在顾见初的眼中。 她也是通过吃瓜系统得知,张倩自从怀孕之后,看到红豆糕就会呕吐。 有些孕妇确实会看到一样东西后会出现孕反,她还记得母亲曾经说过,怀着她的时候吃不得一点土豆,闻到味都会孕吐。 “张小姐是不喜欢吃红豆糕吗?”顾见初不经意地询问。 张倩反应过激收回手,不等她回答,婉宁那边倒是先替她说了,“我记得表妹之前挺喜欢吃红豆的。” 第一卷 第60章 喜脉 原本想说不喜欢的张倩只好收回到嘴边的话,“红豆糕奴婢从来没有吃过,平时奴婢比较喜欢红豆做的条头糕。” “没吃过那正好尝尝。”顾见初将面前的这一份送到张倩面前。 顾见初另一只手交给竹夏,任由竹夏帮她将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白皙手腕,放在把脉的小软枕上。 张倩看着顾见初温和笑,不好拒绝的她,再次紧张地伸出手,从盘子中拿起一块糕点,刚吃了一口,还未等下咽,就被那股浓郁的红豆糕的味道刺激得想要呕吐,她双手捂着嘴,强迫将反应压下去,脸色因为这个反应显得格外苍白。 顾见初时刻关注着她的反应,注意到她的神情道,“张小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平常在家里,丈夫就对这位表妹格外照顾,进宫之前丈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这位表妹。 在听到顾见初的话后,婉宁县主当即关心站起身,“你脸色怎么这般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张倩好不容易将孕吐反应压下去,“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奴婢没事,奴婢就是心口疼的老毛病犯了。” “心口疼可不是小毛病,你平常在家可有吃药?”顾见初俨然一副关心人的姿态,就连大长公主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大长公主甚至有点怀疑,以后张倩在宫里,顾见初的性格会镇不住这样的人。 只有谢辞安知道,顾见初从始至终就没安好心。 张倩如实回答,“奴婢从前家里穷,父母只顾着照顾弟弟妹妹,没钱给奴婢吃药,后来到京城投奔表哥,我也不敢麻烦表哥,所以偶尔心口疼奴婢就自己忍着。” “可怜见的,刚好太医在这边,让太医给你瞧瞧,开几副药吃吃说不定就好了,而且这位林太医最擅长治这些疑难杂症。”顾见初面露怜悯神情。 闻言,张倩如遇大敌,脸色更加的没有血色,扑通一声在顾见初面前跪了下来,“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奴婢卑贱实在不堪让太医帮奴婢把脉,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收是收不回来了。】 “从今天起,你就在本宫身边伺候了,和竹夏他们一样,不要总说身份卑贱的话,而且生病的总是要治疗,否则以后还怎么在本宫身边伺候。” “你若是在本宫这里生病,县马爷在府中肯定会担心,指不定会闹着让婉宁县主常进宫看你。”顾见初最后这句话是在给大长公主施压。 大长公主这一辈子就婉宁县主一个孩子,宝贝的和眼珠子是的,怎么可能会忍心让婉宁县主受委屈。 “皇后娘娘的恩典,你就让太医看看吧,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就加倍在皇后身边好好伺候,当牛做马地报答皇后。”大长公主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 张倩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想着拒绝的理由。 不等她开口,顾见初又道,“你这般不想让太医帮你瞧,可是有什么难言的隐疾,你放心好了,医者仁心,这点医德太医院的太医还是有的。” 林太医现在反应过来了,皇后让他过来请平安脉只是一个幌子,实则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 林太医上前,将搭脉的软枕放在凳子上。 见张倩一直为将手臂拿出来,林太医不好上前推,反倒是竹夏上前,强迫的扯过张倩手臂交给林太医。 看着竹夏粗鲁的动作,婉宁县主刚要担忧的上前,就被大长公主拉回来。 因为紧张,张倩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生怕被林太医发现了什么。 林太医神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顾见初喝着面前的茶,慵懒询问,“怎么样了,可能治好,无论用什么药材,你们尽管放心大胆地用,到时候都算在本宫这边就行。” 林太医彻底跪了下去,如实道,“回娘娘,不知是否是微臣的医术不够精湛,并没有瞧出这位姑娘有别的毛病,根据脉象可以判断,这位姑娘是喜脉,怀孕不过月余,所以脉象不是特别明显,刚刚闻到红豆糕身体难受,应该只是怀孕初期的普通孕反。” “怀孕?你可以确定吗?刚刚姑母不是说,张家小姐还没有出嫁?这没出嫁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怀孕?怕不是你诊错了,误了人家姑娘清白。” 顾见初满脸的疑惑。 如果不是已经知晓顾见初知道其中隐情,谢辞安都信了,皇后起初是不知情。 脸色最难看的还当属大长公主。 婉宁县主倒是同顾见初一样,满脸的疑惑,“林太医你应该是诊错了,我表妹怎么可能会怀孕,自从她来京城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很少出门,身边更是连一个男人都没有。” 【还真是一个傻到不能再傻的傻姑娘,她身边最大的男人就是你那个捧在掌心的县马爷了。】 【这傻姑娘倒是蠢得有些可爱。】 “如果是其他疑难杂症微臣或许会诊错,但是这与玉盘一样的滑珠脉,微臣还是不会诊错的,如果娘娘和县主信不过,也可以找其他太医过来查看,绝对是喜脉无疑。”林太医自信的挺直腰杆。 顾见初让林太医过来,要的也就是林太医这什么话都敢说的嘴。 “万一真的出现什么问题,损的是张家姑娘的名声,云和你拿本宫的令牌,去太医院将张太医请过来,张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肯定不会出现问题。”顾见初将令牌交给云和。 张倩的脸上已经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现在她根本不想进宫,她想要回去,这里根本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因持有皇后的令牌,张太医很快被云和带来了慈宁殿,张太医还以为是皇后出了问题,一路小跑出了满头大汗,不等休息,皇后当即吩咐道,“张太医,你帮这位姑娘瞧瞧。” 张太医努力喘匀提着的气,“你哪里不舒服。” 顾见初理了理衣袖,懒散解释,“张太医只管把脉就好了。” 张太医虽心中疑惑,到底还是什么都没问,上前帮其把脉。 第一卷 第61章 我劝分不劝和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婉宁县主先一步关心问,“张太医我表妹的脉象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是喜脉,已经怀孕一月有余,不过胎象不是很稳定,这段时间需要注意一些,也可以喝一点安胎的药,平常也要多注意休息。” 不明所以的张太医说完这番话后,就觉得整个殿内的气息瞬间都沉了下来。 婉宁看向张倩的眼神带着疑虑。 倒是顾见初依旧态度温和,“姑母呀,这位张家姑娘现在怀有身孕,实在不适合留在本宫这边伺候,学习规矩,本宫这里平日里虽说活不多,但是有些杂乱,万一累出一个好歹来,本宫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 “为今之计,本宫还是觉得尽快帮张家姑娘找到孩子的爹,成婚比较好,万一月份大了,闹出来对婉宁他们的名声也不好,这毕竟是未婚先孕。” 原本还神采飞扬的大长公主现在脸色涨成猪肝色。 现在再笨她也反应过来了,他们这是要混淆皇室的血脉。 虽说他看不上谢辞安这个庶子皇帝,但是混淆皇室血脉的这个想法,她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这孩子来得有些蹊跷。 大长公主到底还是一个聪明人。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不断蔓延,她心疼地看了还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女儿一眼。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底油然而生。 大长公主当即怒拍一下桌子,“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顾见初还以为对于这种家丑,大长公主会带回去关起门来处理,所以这也是她只挑破张倩怀孕的事情,没有继续往下挑的原因,她还不是很想得罪这个姑母。 在大长公主怒拍桌子时,她被吓了一跳,身体瑟缩一下,很快一双大掌按在她腰间,将她身体往后拉了一下,护在怀中,给足她安全感。 【这是又有现场瓜能吃了。】 【长公主也是知道女儿的性格,如果这件事情回去处理,必然会被那个男人将女儿哄住,最后不了了之,很可能这个孩子也会被留下,那样婉宁县主以后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 【不难看出,大长公主对这位女婿不满很久了,当初嫁女儿的时候,大长公主就不太愿意,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如赶紧将这样的渣渣踹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估计长公主现在都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渣。】 知道他家皇后爱吃瓜,谢辞安将温烛招呼过来,在温烛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顾见初的目光完全被大长公主那边吸引,没有注意谢辞安这边的小动作。 张倩瑟缩着身体,不停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你肚子里怀的种是谁的,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本宫只好让人上刑了,这宫里的刑罚无数,都在你身上试一遍,本宫还不相信撬不开你的这张嘴。” “皇后你来说说这宫里的刑罚都有什么?” 【你审讯问题,怎么还能绕到我身上。】 心中虽说在抱怨,实际顾见初却乐意帮忙得很,“宫里折磨人的手段就多了,可以让人看不到一点伤口,除此之外还有鞭刑,夹棍,本宫记得之前宫里有个小太监,因为偷盗被送去了慎刑司,在里面生生被夹断了一条腿,后来更是被直接扔去了兽园喂了老虎,连尸体都没有看到,真的是可怜呢。” “张小姐看在与你有缘的份上,本宫也劝你一句,有什么就和姑母说了吧,说不定姑母还能对你从轻处置,一旦被送去慎刑司就算是不死也会被脱一层皮,你这么漂亮,万一缺胳膊少腿的多么可惜。” “若是对方是个好人家,本宫也可以帮你做主指婚。” 随着顾见初的一字一句,张倩已经完全被吓得双目无神,她从前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 张倩不敢去看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周身的气场实在低得吓人。 她将目光落在顾见初的身上,“皇后娘娘您真的能成全我吗?” 【让你和大长公主招供,你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我脸上难道真的写着很好欺负几个大字吗?】 顾见初自然不会挖坑自己跳,“如果是个好人家,本宫自会为你做主,但你若执意不说,姑母要将你送去慎刑司,本宫也没有办法。” 大长公主再次一拍桌子,继续施压,“你若是再不说,慎刑司那些奴才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嘴说实话。” 随着大长公主一个眼神,云和当即利落上前,扯着张倩就要往外走。 张倩惊吓过度,大力从云和手中挣脱出来,自然跑到顾见初的身边,扯着顾见初的裙角,“皇后娘娘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是县马爷的。” 已经知道答案的顾见初对于这个答案没有多震惊。 反倒是大长公主,虽说之前已经猜到,可是真的听到这句话是,气到浑身发抖,这对贱人连孩子都弄上了,平日里背着女儿指不定怎么玩呢。 旁边的婉宁县主双眸红红的看着面前丈夫时常护着的表妹,她快步起身,上前给了张倩一个耳光,将张倩打得往后跌去,“你再说一遍,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事情已经败露,张倩倒是不那么害怕,梗着脖子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县主丈夫的,表哥说,县主晚上和咸鱼一样,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无所出,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家就要绝后了。” 婉宁县主手指紧缩成拳,向来温婉的姑娘此刻被气地大口喘息,终究是没忍住,上前再次给了对方两个耳光。 顾见初适时起身,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婉宁县主,“这样的男人,表妹不值得为其伤心,他都做出这样的事情,表妹就不想着和他和离吗?这样的渣男最是狗改不了吃屎,今天是表妹,明天说不定还有其她女子。” “这样的女人幸好没有进宫,若是在宫里生下孩子,岂不是要秽乱宫闱。”顾见初一边劝着婉宁县主,一边在中间添油加醋。 她要么不劝,劝也是劝分不劝和。 第一卷 第62章 和离 都怀孕了,还想让婉宁将这个女人送进宫为妃。 想到他们这对渣男贱女险恶用心,大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她来到女儿身边,赞成道,“和离,今天必须和何家那小子和离,从他说要娶你的时候,我就不赞成这么婚事,现在若是再不及时斩断这个孽缘,以后还不知道会受什么委屈。” 婉宁没有吭声,窝在大长公主的怀中抽泣。 大长公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都这般对你了,难道你还要原谅他吗?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还有一个孩子横在你们之间,当初如果听本宫的将人乱棍打死,哪里还有这些事情。” 大长公主的话音刚落,温烛将县马爷带过来。 与婉宁县主成婚后,大长公主帮自家这个女婿讨了一个职务,只不过他这个女婿文不成武不就,最后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在禁卫军安排了一个小职务。 所以谢辞安吩咐下去没多久,温烛就能将人带过来。 还未入大殿,何君听到大长公主让他们和离的那些话,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何君当即闯进大殿,“母亲,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婉宁的事情,您怎么能让我们和离。” “婉宁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也想和我和离吗?” 一向性子软,遇到事情喜欢躲在大长公主身后的婉宁,在母亲准备替她开口时,她主动按住了母亲的手,用绢帕将眼角的泪花都擦拭干净。 小小的身体,似乎迸射出大大的能量。 她没有回答何君的话,目光坚定询问,“何君我问你,你确定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面对婉宁的质问,何君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他清楚婉宁的脾气,当着帝后和大长公主的面,上前一步抓住婉宁的手,放低语气道,“婉宁你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可以对天发誓。” 顾见初和谢辞安坐在一起看着眼前这场大戏,一边吃着糕点,还不忘点评道,“如果发誓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做什么?” 何君想怼回去,可是对面坐着的是如今正得宠的皇后,道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去,将目光复又落到婉宁身上,“宁宁你是不是又听别人说的胡话了,你是相信别人说的话,还是相信我说的话。” 【啧啧啧,平常在家没少给婉宁洗脑吧,这话术巴巴的就来,这要是放去辽东边境,可能是个很有名的纵横家。】 婉宁厌恶地甩开压在她手背上的手,“何君我有自己的判断,你的好表妹已经什么都招了,你不但对我瞒天过海,和表妹厮混在一起,甚至还想用你的孩子祸乱宫闱,你真的是好大胆的算计。” 闻言,何君的脸色瞬间白下来,他刚刚只顾着哄婉宁县主,根本没有注意到,大殿一旁还有被两个小太监抓起来的张倩。 张倩眼睛红红的,发丝乱作一团,冲着他不停地哭,甚至想说些什么,可惜嘴被布条塞着。 何君垂死挣扎地想要去抓婉宁的手臂,被大长公主眼疾手快的将女儿护在了身后,何君抓了一个空,隔着大长公主看向身后的婉宁,“婉宁你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更不敢去霍乱宫闱。” 【事到临头了,还在做垂死挣扎呢。】 “两位太医都已经诊断出,张小姐怀了身孕,她整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是别人的,你还不承认,我现在只觉得你恶心,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的人。”婉宁现在无比后悔,当时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男人。 好不容易抓住的荣华富贵,绝对不能就这样飞了,何君看了一眼表妹,当即做出一个决定,“婉宁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不能怪我,是表妹,是她趁着我喝醉酒的时候,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后面又用这件事情要挟我送她进宫,我害怕这件事情被你知道,所以我就只能受她要挟,送她进宫。” “我也没想到她会怀孕,更没有想到她想秽乱后宫,婉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害怕这些事情被你知道。” 作为吃瓜人的顾见初无奈摇头。 【这县马爷要是大胆承认了,我还佩服他是个男人,这玩意就是典型的一个凤凰男。】 听到这番话,张倩从钳制着自己的小太监手中挣脱出来,扑倒在何君面前与之争执起来,“明明是你言语暗示的我,我从来没有要强行和你发生关系。” “我怀孕后,想让你给我一个名分,是你害怕大长公主会追责,就想着皇上没有子嗣,让婉宁县主想办法将我送进宫,我害怕,我根本不敢进宫,都是何君逼着我这么做的。” 【热闹,真是热闹,之前还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反目成仇了,如果不是知道你也做着飞黄腾达的梦,我差一点就信了。】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你想死就不要拉着我一起。”何君现在急于撇清自己,用力将扯着他的张倩往后一推。 张倩哪里抵得过何君的力道,跄踉着摔在地上。 小腹当即传来坠痛感,一股温热的液体泥泞在双腿间,张倩抱着小腹满脸的痛苦。 大殿内瞬间乱作一团。 大长公主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原本吵闹的大殿瞬间归于安静,“这件事情很光彩是吗?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何君如同鹌鹑一样安静下来,张倩则被云和带人抬出大殿,以免污了皇后娘娘的地方。 大长公主上前搀扶着女儿,循循善诱道,“现在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愿意和县马继续下去吗?只要你摇头,我们就和离,你跟着母亲回家。” “婉宁求你不要和离,我都改,我保证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我以后都听你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婉宁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第一卷 第63章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犯错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已经用干净了,现在你抵挡不住诱惑可以说是表妹勾引的你,可是明日你依旧抵挡不住诱惑,又是谁勾引的你呢。” 从小就性子绵软的小姑娘说了这么多后,又走到谢辞安和顾见初面前跪下去,“求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臣女要同县马爷何君和离,何君与其表妹私相授受,试图秽乱后宫之事,也请皇上责罚。” “婉宁你就这样绝情吗?我都说过了,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就算是想和我和离,也不能就这样推着我去死吧。”何君暴躁地想要上前,被云和带着小太监制止。 顾见初眸色泛着浓烈的冷意,“挺吵的。” 谢辞安用眼神示意温烛一下,温烛到底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老人,当即心领神会上前,将何君的下巴嘎巴一声卸下来。 何君之感觉下巴一疼,在想说话却发现嘴合不上,只剩下阿巴阿巴的声音。 现在安静了很多。 谢辞安正色道,“表妹真的想和离?” 婉宁非常肯定点头,“我确定,想要和离,请皇上做主。” “准了,程颂着人拟旨,允了婉宁县主和县马爷和离之事,另外何君和其表妹密谋秽乱皇室血脉,免其死罪,发配辽东,无诏终生不得回。” 【皇上怕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或者我们还有一点点的心有灵犀,这县马爷的处置都想到一起去了。】 “谢皇上成全。”婉宁县主一个头重重磕下去,眼尾还带着一抹腥红。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温烛提着何君的后衣领,将人带出大殿。 大长公主神色尴尬地看向顾见初,“阿初今日的事情都怪姑母御下不严,给你添麻烦了,也幸好被你无意间撞破,否则那女人真的弄到宫里来,姑母的罪过就更大了。” 大长公主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小名,顾见初有些吃惊,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姑母说的哪里的话,倒是那个何君,和离了也是好事,姑母和表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大长公主难得没有往日的傲气,温和点点头,“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今日我们就先出宫了,等改日再来看你们。” “好,姑母慢走。”顾见初亲自将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送出殿门。 没吃完的早膳,现在已经彻底凉了,顾见初没有胃口再吃。 幸好的是现在已经吃瓜吃撑了。 “这县马爷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但凡对婉宁县主好一点,依照婉宁县主的脾气,必然不会闹到这一步。” 谢辞安抬手将顾见初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手指似有若无地抚摸着顾见初柔软发丝,“此事也不必生气,何君能不能活到辽东还未必。” 见顾见初露出狐疑的神情,谢辞安柔声解释,“咱们这位姑母可不是一个吃亏的性子,更何况何君这次踩到她的尾巴,她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今天没有继续过问,后面肯定还会动手教训。” 【我这也算是帮皇上解决了一个女人的麻烦,皇上这次总要奖励我一点好东西吧。】 皇后还真是财迷。 谢辞安面上无虞,“程颂朕记得库房内还有一对金锁,你拿过来给皇后吧。” 【那岂不是值很多的钱,皇上出手太豪气了。】 出手不豪气,怕皇后在心里偷偷骂他。 顾见初再吃到何君的瓜已经是两天后了。 顾见初正与皇上一起吃午膳,原本皇上是准备去坤宁殿,哪知皇后让小厨房给他做了些牛乳糕送过来,谢辞安顺势将人留下来一起吃饭。 顾见初美其名曰是过来看看自家的金主爸爸,毕竟那两个金锁加起来有一斤重,她拿着有亏,所以给谢辞安送些好吃的过来。 正吃着饭呢,系统将瓜送过来。 【大长公主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何君人才刚出京城没多久,她就派人打断了何君一条腿,还让人抢了何君身上偷藏的所有值钱的东西。】 【论狠还得是大长公主,何君身上没有了钱,流放的这一路上,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要在关照狱卒几句,啧啧啧活着可比死了受罪多了,这样的渣男,就让他这般轻轻松松的死了,还真是太便宜他了。】 【表妹那边大长公主也没有放过,竟然派人划了她的脸,这样都算便宜她了。】 【什么,表妹竟然为了换吃的,主动委身给了狱卒。】 【果然强者从来不会抱怨环境。】 这对渣男贱女落得这样的报应也是罪有应得。 顾见初这边的瓜刚吃完,另一边程颂端着东西进了内殿,“皇上,娘娘,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分别托人给皇后娘娘送来一些东西,说是那日太过叨扰娘娘,这些东西都是补偿给娘娘的。” 程颂将东西交给旁边的小太监,随即上前将两个锦盒打开。 锦盒里面分别装着一砸子的契和银票,另一个锦盒里面则是堆积得满满当当的珠宝首饰。 顾见初摸着那些光滑的珍珠手链还有点翠发饰,眼睛都亮了。 【姑母和表妹送的东西未免太多了一些,我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 她当时是冒着得罪大长公主的风险,想从皇上那里捞点金子,没想到姑母更直接,给她送了银票。 她这算不算是一箭双雕。 顾见初丝毫没有掩饰地当着谢辞安面数着匣子内塞的银票,足足有一万两,当看到四份地契时,顾见初眯起眸子,“怎么还有地契。” 谢辞安从顾见初的手中接过去扫一眼,“这些都是大长公主的陪嫁,其中两份是城外的地契,一份是庄子,另一份则是城郊温泉山一处宅子,至于另外两份则是城内的两处商铺,一处是布匹买卖,另外一处是做胭脂水粉的,虽说挣得不多,但是这两家铺子,每年至少能够营收一万两白银。” 这两家店铺是过了明面上的,京城妇人知道是大长公主在经营,为了讨好大长公主她们时常去光顾。 谢辞安之所以知道得如此详细,皇城司向来不是吃干饭的。 第一卷 第64章 交出管家权 “竟然如此值钱,姑母送这么大礼,我怎么好意思收。”顾见初有些烫手地推辞一下。 【这是送给我源源不断的收入来源,整得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没干些什么,不收吧又对不住姑母的这份心。】 主要是商铺挣钱呀。 顾见初只能纠结地将选择权交给了谢辞安。 谢辞安将地契送还到顾见初的手中,“想来这些东西是姑母谢你让婉宁县主脱苦海的谢礼,姑母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也不好主动劝分,今日能让他们和离,你占了首功。” “姑母的一番心意,这些店铺和地契你就收着吧,如果不收,姑母必然还会想方设法送别地答谢你。” “臣妾并未做些什么,拿着不免有些心虚。”心虚的顾见初将地契和银票以及珠宝全部都交给身后的竹夏抱着,一副生怕被人抢走的神情。 皇后心虚谢辞安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今日你哥哥进宫了,说南平候夫人想进宫看看你,朕已经允了。”谢辞安主动帮顾见初盛汤。 自从顾见白回京退婚后,一直没有回辽东,谢辞安暂时将人安排进了西郊大营操练士兵。 至于她爹南平候这段时间一直留在京城。 鞑子被击退,且签署了和平协议,一时半刻不会起冲突,父子俩自然不会着急回辽东,以免再被皇上忌惮他们是想拥兵自重,就算不为顾家想,他们也要为宫里坐在中宫之位的女儿多想想。 长年待在边陲,南平候想留在京城多陪陪妻子。 她也很长时间没见娘亲了,“谢皇上体谅臣妾。” 近来天气晴好,之前积雪随着天气升温而逐渐消融。 知道夫人今日要进宫,竹夏早早起床让小厨房提前准备夫人爱吃的点心,就连顾见初也没有睡懒觉,早早起来等着母亲进宫。 近晌午,云和才从宫门将南平候夫人迎进宫。 与南平候夫人一同进宫的还有南平候府嫡长女顾见月。 顾见月一身月白色衣裙,衬得肌肤格外白嫩,盘起发髻只用了最简单的银钗,挽着南平候夫人的手,沉稳踏进了宫殿,虽说是家人,顾见初到底是贵为皇后,两人行过礼后,被顾见初急急拉起往内殿走。 “母亲快去里面坐,小厨房做了母亲最爱吃的山药糕,您尝尝味道怎么样。”顾见初亲自接过竹夏送来的糕点,放在母亲和姐姐面前。 徐氏拉着顾见初的手在身边坐下,“我们母女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就不用在这里忙前忙后了。” 他们生怕顾见初因为顾家被皇上排斥,所以平常就算是念着女儿,不敢进宫来探望。 “母亲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顾见初试探性地询问。 不然依照他们顾家这谨慎的性格,是不会主动要求进宫看她。 “放心,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是你爹爹想着快过年了,让我进宫给你送点你爱吃的腊味,都是前几天新做的,虽说宫里什么都不缺,到底不是家里的味道。”徐氏带来的东西已经让云和送去小厨房。 闻言,顾见初扑进徐氏的怀中,酸酸鼻子在徐氏肩膀蹭了蹭,“还是母亲对我最好,什么事情都想着我,我现在确实很想念家里做的腊肠还有腊肉了。” “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徐氏宠溺笑着,抬手在顾见初的脸上摸了摸,“看着比之前胖了许多,看来皇上对阿初还不错,这样我和你爹也能少担心一些。” 她整天在宫里除了吃就是在睡,偶尔看热闹吃瓜,能不胖才见鬼。 说着说着,徐氏的目光下移到顾见初略显平坦的小腹上,“阿初和皇上在一起也很长时间了,这肚子也不见个动静,怕不是什么有什么问题,虽说你背后有我们帮着撑腰,但是早日生下孩子也能帮你固宠。” 皇上虽说经常来坤宁殿,但是他们两个就是躺在床上纯睡觉,怎么可能会怀孕。 而且这种事情原谅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顾见初拉着徐氏的手宽慰道,“娘亲放心好了,太医经常过来请平安脉,说我这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孩子的事情不能着急,顺其自然就好了。” 知道母亲会唠叨,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顾见月帮妹妹解围道,“你前段时间受伤了,现在伤养得怎么样。” “阿姐放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结痂落了也就彻底好了。”顾见初跑到顾见月身边,抱着顾见月身边低声询问,“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和母亲一起进宫了。” 自从姐姐嫁入宁国公府后,一直忙着掌家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回娘家,更别说来进宫看她了。 平时宫中那些宴会,身为宁国公府世子爷夫人的姐姐不见进宫,顾见初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阿姐。 顾见初一直在她身边蹭来蹭去,丝毫没有注意,顾见月眉头忍不住蹙起,在妹妹和母亲发现之前,又极力隐忍下去,用着尽量不让家人担心的语气道,“你也知道,自从我嫁入宁国公府后,就一直无所出,婆母就觉得我许是因为管家太过辛苦导致伤了身体,主动帮我管家,让我好好养身体备孕。” “不用掌管家里的那些琐事,最近时间比较悠闲,就和婆母商量着回家来住几日,听母亲说想进宫来看你,我也想着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就让母亲顺便将我带进宫了。” 姐姐和宁国公府世子爷从小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宁国公家那个世子爷更是在京城承诺非姐姐不娶,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后来两人成亲,在京城算是一段佳话。 虽说姐姐那个婆母强势一点,但是有姐夫护着,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姐姐所说顾见初没有怀疑,反而是拉着姐姐手宽慰道,“把管家权交出去也好,瞧瞧给姐姐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现在刚好在家里多休息休息,至于孩子的事情向来都是讲究缘分,着急也没有用。” 第一卷 第65章 活色生香的现场直播 “姐姐要不要再宫里陪我住一段时间,顺便散散心,宫里还有一位林太医,专门看疑难杂症,可以让他帮姐姐瞧瞧。” 顾见初嘴上虽劝着姐姐,但姐姐和姐夫成婚都四年多了,一直没有孩子,想必姐姐和姐夫比任何人都着急。 顾见月委婉拒绝了妹妹好意,“不用了,家里已经帮我请大夫看过了,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妹妹说的缘分还没有到。” “阿初和皇上感情还不稳定,姐姐就不在宫里叨扰了,除了带进宫里的腊味,姐姐还亲自做了你最爱吃的凤梨酥,还有桂花糕。” “桂花是秋天收集起来的新桂花,上面还撒了你最爱吃的桂花蜜。”顾见月起身接过汀兰手中提着的食盒,将里面装的两盘子满满当当的点心放在桌上。 “这下面还有娘亲给你做的红豆糖饼。”顾见月将最下面一层用帕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糖饼取出来。 “这可是母亲今天早上起来给你做的,这红豆糖饼要热着吃才最好吃。”顾见月摸着还温,赶紧给顾见初送过去一个。 “宫里什么都有,娘亲就不用这么麻烦给我做了。”顾见初嘴上说着,手已经老老实实接过,大口朵颐吃了起来。 饼是甜的,还带着浓郁的红豆香味,咬一口下去,是满满未脱皮的红豆,非常有扎实感。 顾见初一连吃了好几个,又吃了好几块点心,肚皮撑得圆滚滚的,就连云和送过来的午膳她也没有吃一口,只能看着姐姐和娘亲吃。 等他们用过午膳后,又坐在一起说了一会话,顾见初亲自送他们出宫。 母亲是生怕她不够吃,所以做了很多,顾见初分给宫人一些尝尝鲜,分来分去最后就只剩下三四个。 竹夏这才提醒道,“娘娘要不要给皇上送些过去。” 她都将皇上抛之脑后了。 现在所剩的红豆饼和桂花糕都不好了。 这些东西都挺常见的,想来皇上应该不是很稀罕。 “不过是些小点心,御膳房平日也有做,等改明让御膳房做了娘亲送来的腊味再给皇上送去尝尝吧。”他们吃剩下的东西,怎么能给金主爸爸送过去,算怎么回事。 顾见初整个沉浸在见到亲人的喜悦之中。 与此同时,慈宁殿内。 舒贵妃自然接过翠微递来的燕耳羹,亲自吹凉了送到太后面前,“姑母,您不能不帮侄女呀,眼下皇后那个贱人整日霸占着皇上,导致皇上都不看臣妾一眼,臣妾这还如何能怀上的上龙子。” 太后抬起眼皮扫视一眼自家侄女,“皇上对皇后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加上南平候父子俩在辽东打了胜仗,你平日里不要只认着自己的性子,要多去皇上面前走动走动,才能让皇上看到你。” “侄女平时去皇上面前走动的还少吗?之前听姑母的话,都偷偷爬上了龙床,可是皇上连看都不看臣妾一眼,就让人将我赶出去,若是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将我赶出来,姑母皇上怕不是在那方面不行,所以才会不碰后宫的女人。” 这个想法之前太后也不是没有过。 那些大臣送入后宫的嫔妃不少,各色嫔妃都有,可是一年来皇上一次都没有去过,每每皇上都拿朝政想搪塞过去,所以她也曾怀疑过皇上不行。 可近几个月来,皇上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去皇后宫里一趟,之前甚至为了皇后与她撕破脸,倒不像不行的模样。 就是时间都过去三个月,皇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倒是让人有些蹊跷。 她专门让张太医在太医院那边暗地打听过,皇上没有让皇后避孕。 “那你还是做得不够,没有让皇上一眼就喜欢上你,这个偏偏让皇后做到了,后宫一枝独秀向来是大忌,百花齐放才好看。” 太后说完看一眼一旁的翠微。 翠微紧接着从袖口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交到舒贵妃面前。 舒贵妃狐疑看向太后,“姑母这是什么东西?” 太后凑近低声道,“这是哀家让人在宫外找的秘药,只需要一点,就能让人对你欲罢不能,能不能成事就看你大不大胆。” “姑母也只能帮你这么多。”太后不是谢辞安的生母,从小就没有与谢辞安亲近,他在宫里只不过是被尊为太后而已,皇上有自己的思想,根本不会被他操控。 舒贵妃盯着面前的药愣怔出神。 她必须尽快生下皇子,才能固宠,才能压皇后一头。 纠结之后,舒贵妃葱白的手指握紧翠微送过来的瓷瓶,紧紧捏在掌心,像是下了什么大的决定。 近来几日朝中事情多,谢辞安已经好几日没有来坤宁殿。 顾见初特意让内务府弄来了新鲜的笋,配着母亲送来的腊肉,让小厨房做了一锅腌笃鲜。 想到之前红豆饼没有给谢辞安留,这次顾见初先给金主爸爸盛了一盅,亲自送去垂拱殿。 软轿还未到达垂拱殿,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系统:有皇上的瓜。】 【细品来听听。】 【系统:舒贵妃将太后给的秘药,下到鸡汤中,如今正在往垂拱殿移动。】 【就是还没喝呗,我能不能晚点过去,还能赶上一场活色生香的现场直播。】 顾见初隐隐还有一点的小兴奋,毕竟这样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我揭穿了舒贵妃的阴谋,这算不算是大功一件,到时候皇上应该还能奖励我金子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顾见初搓手纠结起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可是这样的现场直播画面人生也就一次。 等顾见初到垂拱殿时,舒贵妃已经先她一步过来了。 顾见初故作不知询问,“皇上可在忙?” “临近年关,需要处理的事情多,皇上这不刚忙完,舒贵妃就过来了,原本皇上是不想见的,谁知道舒贵妃说是奉了太后的命过来,娘娘也知道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比较特殊,也不好不见,所以就放舒贵妃进去了。” 第一卷 第66章 抱歉,已经知道了 程颂生怕顾见初会误会一样,将情况都解释了个遍,随后上前推开殿门,“娘娘里面请。” 顾见初顿住脚步没有往内走,“既然贵妃过来了,本宫现在进去会不会不合适,打扰到贵妃和皇上。” 但凡皇上对贵妃的态度和对皇后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现在他也敢把皇后拦在外面。 但皇上对顾见初的态度他可是看在眼里。 现在将皇后拦在外面,等会他可能就被发配到杂役房了。 程颂笑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之前皇上还念叨着皇后娘娘呢。” “有程公公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顾见初任由程颂接过云和手中食盒,陪从自己进了大殿。 随她过来的云和自觉候在殿外。 她刚踏入内殿,就见舒贵妃打开了食盒,殷勤将食盒内鸡汤送到皇上面前,“太后娘娘听闻皇上这段时间处理朝政辛苦了,特意让臣妾炖了鸡汤过来。” “这鸡汤内臣妾放了枸杞还有山参等滋补的药品,皇上快尝尝味道怎么样。”舒贵妃放下鸡汤后,一脸期待的神情盯着谢辞安面前的鸡汤。 【舒贵妃和太后就是密谋在这碗鸡汤内加了药,我要不要告诉谢辞安,会不会被谢辞安嫌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呀,还会得罪太后和贵妃两人。】 【万一不说,金主爸爸真喝了这药,再不想和贵妃干那种事情,弄坏了身体,我这以后还从哪里捞钱呀。】 还在低头处理折子的谢辞安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这道声音他特别的熟悉,是顾见初的心声。 顾见初心声和说话的声音是有细微的差别,仔细听还是能够听出来。 在听到皇后心声的内容后,谢辞安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平常懒得去搭理这对姑侄,没想到这对姑侄倒是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就在她内心做斗争间,谢辞安的手摸向了手边温热的鸡汤,见谢辞安端起,舒贵妃的眸子瞬间亮了,反倒是顾见初手忙脚乱上前,“皇上平常不是最不喜欢喝烫的,臣妾见鸡汤还热着,不如放旁边凉凉在喝。” “真是辛苦贵妃,还想着皇上送来了鸡汤。”顾见初自然走到谢辞安身边站定。 舒贵妃看到被谢辞安放下的鸡汤,有一瞬间的慌张,袖口下的手指紧紧缩成一团,看向皇后的神情带着浓烈的怒意,“臣妾哪有皇后会为皇上着想,皇后整日霸占着皇上,让姐妹们想见都见不到。” 舒贵妃现在只想让皇上赶紧喝下鸡汤,懒得和顾见初斗嘴,“皇上这鸡汤已经不热了,臣妾在过来之前已经放凉了。” “朕摸着还有些热,另外朕看着你鸡汤内还放了虫草?”谢辞安早在西北打仗时,养了一副好鼻子。 舒贵妃赶忙解释道,“臣妾专门请教过太医院的太医,太医说放一些虫草能够滋补身体。” “朕服用虫草会过敏。”谢辞安不咸不淡丢下一句话, 舒贵妃当即在大殿内跪下来,“臣妾不知皇上对虫草过敏,知道臣妾肯定不会放。” 谢辞安还不想揭穿舒贵妃,大手一挥道,“不知者无罪,你且起来吧。” “将汤倒了,倒是浪费你辛苦煮了半天,朕也没有碰过,且这鸡汤里都是滋补之品,程颂你亲自给太后送过去,就说是贵妃的手艺朕不能独享,让母后也尝尝。” 【是我听到的这样吗?】 【这里面放的可是会让人发情的东西,先帝都没了一年多了,宫里都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太后若是服用了这样的东西,画面简直不敢想象,会不会扭曲到阴暗爬行,有点想去现场吃瓜是怎么回事。】 【而且皇上还丝毫不知道太后和舒贵妃给他下药的事情,现在将东西送过去,太后岂不是自作自受。】 谢辞安:抱歉,已经全知道。 不然他也不会给太后送过去。 他尊她为继母皇太后,若是她安分守己和平共处也就罢了,没想到太后背地里小动作不断,让太后自作自受不管他什么事。 如果不是被皇后心声提前预警,服下的就是他。 皇后的心声有时候不能每次都预警如此及时。 太后也从未考虑过,他服用下这样的东西是什么感受。 不过,他的皇后会不会懂得太多。 根据皇城司搜查到的情报,皇后在进宫之前,除了偶尔参加的宫宴,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皇后是从哪里接触到的这些男女之事。 知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的舒贵妃,在听到皇上这句话后瞬间急了,“姑母一向不爱喝鸡汤,皇上既然不喜欢喝,不如还是倒掉吧,臣妾的这点心意不算什么。” 舒贵妃想去拦程颂,又害怕太过明显,皇上会起疑。 “只是不爱喝,又不是不能喝,如果太后知道是贵妃做的,必然不会浪费。”谢辞安冷漠看着贵妃从容的脸色变得着急。 得了命令的程颂,当即将鸡汤送往慈宁殿。 贵妃嘴张张合合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如果被皇上知道她在里面下药,整个安南伯府怕是都要跟着陪葬。 为今之计,是尽快告知太后,不能让太后喝了里面的东西。 谢辞安已经将目光转向顾见初,“皇后给朕送来的是什么。” 谢辞安握住顾见初冰凉的手指,往怀中带了带,宽大双手将她葱白纤细的手指裹在掌心暖着。 “臣妾母亲前几天进宫送来一些家里做的腊味,正好昨日内务府不知道从哪里置购一些鲜笋,臣妾就让小厨房做了一些腌笃鲜给皇上送了过来。” 伺候在殿内的小福子当即上前将腌笃鲜和另外酱板鸭和炒腊肉端出来。 “没想到侯夫人还会做这些。”谢辞安颇为意外。 顾见初解释道,“我祖父的老家在蜀地一带,所以会做这些。” 完全被忽略的舒贵妃现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纠结再三打断帝后二人,“皇上臣妾先回去了,不打扰您与皇后娘娘用膳。” 第一卷 第67章 睡了皇上我好像也不亏 “不打扰,之前妹妹不是还说本宫整日霸着皇上,姐妹们都见不到皇上,今日本宫带过来的菜够吃,不如妹妹留下来一起用膳,免得给本宫扣上一个霸占的帽子。”顾见初悠闲看着舒贵妃着急神色。 她一向佛系,前提是不要得罪她,否则她会想方设法地报复回来。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舒贵妃这么着急离开是为什么。 放在平时,就算赶她,这种能见到皇上的时刻,她也会主动贴上来。 “用膳就不必了,臣妾的小厨房已经准备了。”舒贵妃胡乱找了一个借口。 谢辞安助攻道,“皇后都说了,贵妃留下来一起吃吧。” 舒贵妃抹了一把额角急出来的薄汗,不得不放弃挣扎坐了下来。 小福子分别给几人盛了一碗腌笃鲜。 唯有舒贵妃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半晌面前的东西都没怎么动。 她的宫人都守在殿外,现在想递消息递不出去。 “贵妃妹妹怎么不吃,可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也怪本宫送来的都是些用腊味做的东西,这腊味看着好,不一定所有人都爱吃。”顾见初还露出故作关心的神情。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顾见初是故意的,谢辞安真就信了。 舒贵妃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没有不喜欢,臣妾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之前进贡的柑橘本宫那里还有一些,晚些时候让宫人给你送一些过去,吃橘子会开胃,实在不行就要传太医看看了,本宫看着妹妹最近这段时间都消瘦了不少。” 顾见初一边关心着舒贵妃,一边通过系统关注着慈宁殿那边动向。 【程颂将鸡汤送过去的时候,太后竟然没有丝毫怀疑就喝了,就是不知道那药的效力如何,一会慈宁宫肯定是很热闹,进去看热闹是不可能了,不过可以去外围凑凑热闹。】 想到这里,顾见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顾见初这边刚吃完放下筷子,程颂那边也回来了。 舒贵妃慌张得差点打翻了面前的碗,心急看向程颂那边,“姑母可将鸡汤喝了,臣妾第一次做,也不知道手艺如何。” 舒贵妃怕引起怀疑,此地无银三百两又解释一句。 “奴才去的时候,正好太后娘娘还没有用膳,知道是贵妃做的后,便将鸡汤喝了,太后娘娘直夸贵妃娘娘的手艺好,贵妃娘娘不用如此担心。” 手艺好这话是程颂自己加上的。 相反太后见他是一脸的不屑,其实鸡汤没有都喝完,只喝了一半,还是看在皇上命人送过来的面子上。 闻言,舒贵妃再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她害怕这药的效果不好,当时还加了很多的量,也不知道姑母如何了。 都怪顾见初这个贱人过来捣乱,否则这鸡汤皇上已经服用了。 知道顾见初喜欢看热闹,这次不等顾见初主动提,谢辞安先一步道,“朕吃得有些撑了,皇后陪朕出去走走吧。” 她正瞅着找借口离开去看热闹呢。 顾见初想都没想应下,“正好臣妾吃得有些撑了,贵妃妹妹要不要一起。” 舒贵妃拒绝顾见初的好意,“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点头,离开垂拱殿,舒贵妃一路小跑去了慈宁殿。 顾见初和谢辞安都不好主动提起这边吃瓜的事情,在顾见初兜兜转转的引导下,他们绕了一大圈才来到慈宁殿外,彼时慈宁殿内已经乱作一团,除了太后身边贴身宫人近旁伺候,其他宫人只是被指挥搬冷水,请太医,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见初生怕被发现在抓住了把柄,所以和谢辞安躲地远远的。 【这对黑心的姑侄,下手还真的狠呢,竟然下了这么多的药,哪怕太后只喝了一点,依照这药效一时半刻怕是退不下去,这些冷水哪里够呀。】 【这要是给了皇上用上,现在倒霉的指不定是谁。】 听着顾见初的心声,谢辞安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 倒霉的应该是皇后本人。 舒家人还不配爬上他的床。 顾见初丝毫不知自己被惦记了。 【就太后这癫狂的状态,请一个外男过来,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不洁的太后,皇室的颜面都要丢尽了。】 顾见初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殿内泡了一会冷水澡,没过多久张太医便过来了,张太医到底是见过世面,几针下去暂时缓解了太后的症状。 这倒是让顾见初有些意外。 谢辞安倒是没什么意外,虽说可以靠扎针缓解,不过身体还是会多多少少出现一点问题。 不过见没有热闹可看,谢辞安带着顾见初回了坤宁殿。 见帝后二人进了房间,云和等人规矩地退到外面,顺手将房门一并关上。 内殿,炭盆子烧得噼啪作响,顾见初陪谢辞安坐在软塌上看书,两人离得很近,甚至都能嗅到彼此身上淡淡的香气。 秘药虽说没被他服用,但过热的房间让他体内某些东西不由躁动,他丢下手中的书,捏起顾见初的下巴,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顾见初被谢辞安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恐盯着面前的男人,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晕。 彼时两人脸颊凑得极近,只要一人稍微往前挪动一点就会贴在一起。 顾见初明显注意到谢辞安看向她的眸子染上一层欲色。 【我明明掐着时间去的,没有看到皇上服用贵妃送的东西,不过那东西皇上好像闻了一下,这药的效果不会这么猛烈吧,闻一下都能起效果。】 【现在皇上身边就我一个人,这要是真的有效果,那倒霉的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听闻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一时被气得无语。 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不能没有东西催动也会有想要的欲望。 谢辞安将面前一脸紧张的人拉近,凑到顾见初的耳边低声道,“皇后可愿意。” 顾见初几乎是靠在谢辞安的怀中。 尤其是在听到谢辞安的话后,心跳如雷。 【我是后妃,又是皇后,进宫不就是为了伺候皇上的,再说皇上长得挺帅,身材也极好,睡了这样的极品男人我好像也不是很亏。】 第一卷 第68章 皇上的活不差 【皇上的活应该也不比那些男宠差哈。】 【爹娘还等着抱外孙。】 【不把皇上睡了,好像就白进宫了。】 顾见初不停地在劝着自己,可还是因为紧张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谢辞安:…… 他再次被顾见初的心声气笑。 皇后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竟然拿他和那些男宠做比较。 在谢辞安期待的神色下,顾见初脸色潮红的点点头。 谢辞安抬手推掉挡在一旁的小桌子,将顾见初整个抱在怀中,紧接着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唇角,直至锁骨。 春房帐暖,红烛灼灼,房间时不时传出暧昧的声音,听得长廊下的宫人都羞红了脸,到底是宫里的老人,程颂将伺候在外的宫人都带去了茶室值夜,等着主子们喊伺候。 这一晚,顾见初不知道被折腾了几回,累得头发丝都不想动弹,大腿根被磨得极疼,结束后一直昏昏欲睡,就连皇上上朝她都不知道。 这侍寝可真不是一个好事情,也不知道那些女人到底在争抢什么。 被折磨成这样的顾见初很是后悔同意皇上,不仅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吃亏吃大了。 顾见初是被竹夏唤醒的,“娘娘,各宫嫔妃都在殿外候着等着请安呢。” 闻言,顾见初烦躁的将被子拉至头顶,将整个人蒙在被子内,“让她们都回去吧,就说本宫身体不舒服。” 竹夏没有立马退下,极小声道,“娘娘,内务府的人也过来了,说是拟了过年宴请朝臣及其女眷的菜品和节目单子让您瞧瞧。” “放着吧,等本宫睡醒了再看。”顾见初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虽说是困极了,阻挡不住她想吃瓜的心。 【太后被秘药折腾了一晚上,又是扎针又是泡冷水澡,终于算是将药劲度过去了,不过反应过来的太后当即将贵妃叫去了慈宁宫质问情况,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太后还大骂贵妃蠢笨,竟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到底还是母家的侄女,加之现在贵妃还有点用处,太后没有太过责罚贵妃,这吃黄连的哑巴亏太后只能咽下去。】 姑侄二人自作自受也是活该。 吃完瓜后,顾见初继续休息。 与此同时,垂拱殿内,程颂送了一碗参茶进去,见谢辞安还在处理奏折,低声询问,“皇上可要给皇后娘娘送坐胎药。” 宫里如果不想让妃嫔怀孕,就会以送坐胎药的名义,送去避子汤药,以免有孕。 当初顾见初能够进宫,是因为皇上忌惮南平候手里在辽东的兵权,想用顾见初来挟制南平候。 虽说陛下也宠皇后,但是能不能让皇后生孩子,程颂也拿捏不准。 闻言,谢辞安握着笔杆的手一顿。 这一年下来,南平候父子俩对他算得上是忠心耿耿,甚至比那些表面忠心,背地里怀有二心的人要好。 谢辞安冷沉道,“不必了,后宫也需要有个孩子,来堵住前朝的那些悠悠众口。” “另外你去朕的库房里,挑些礼物给皇后送过去。”谢辞安说完继续处理手边的奏折。 程颂自觉退出大殿。 现在皇后的确有所不同。 午后程颂替皇上送了礼物过来,原以为晚上皇上就不过来了,顾见初早早吃了晚饭,让竹夏他们准备了热水。 她今日休息一天,混觉休息不过来。 等她舒舒服服泡完热水澡,裹着单薄的送改为从出来后,就见谢辞安慵懒半躺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一本她看的话本子随意地翻着。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收敛了帝王威压,在昏暗光线映照下,显得格外俊秀。 反应过来的顾见初随手拿过一旁挂着的披风裹在身上,“皇上过来怎么没让程公公通禀一声,臣妾也好有个准备。” 谢辞安骨节的分明的手忽然伸到顾见初的面前。 顾见初随手将葱白的手指搭在他略带薄茧的大掌上,谢辞安轻轻一带,没有防备的顾见初整个人朝着谢辞安栽过去。 整个扑在谢辞安怀中,被谢辞安接了个满怀。 他俯在她耳边,低声道,“皇后想要什么准备。” 顾见初的脸瞬间滚烫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道,“臣妾也好整理一下,做好接驾的准备,不至于这样见皇上。” “皇后这个样子甚美。”谢辞安撩起顾见初的下巴,低头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刚洗过澡,顾见初身上茉莉花香味格外的浓郁,每次嗅到都让他心旷神怡。 许是开过荤了,今日在嗅到这个味道,不免还多了几分躁动,他手指撩起裹在她身上披风,“皇后不必如此谨慎,皇后什么模样朕没有见过。” 知道狗皇帝想做什么,顾见初连忙抓住谢辞安的手,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些许羞怯,“皇上今天晚上怕是不行,臣妾还没有休息过来,皇上或许可以去其他妹妹宫里,温昭仪还有贵妃那边都可以。” “人人都是盼着朕往他们宫里去,倒是皇后竟然这般大度地将朕往外推。” 【能不大度吗?再不大度我就要死了,谁能知道皇上和生产队的驴一样,一晚上要了多少次是没有一点逼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缺女人呢。】 【后宫女人千千万,不能可着我一个人坑吧。】 【这种雨露均沾我愿意分给所有人。】 谢辞安倒是没有因为顾见初的拒绝而心生厌烦,反而是撩起她的衣服看一眼。 顾见初皮肤白,又格外的娇嫩,现在身上还带着些许青紫色痕迹。 昨天晚上他确实过分了些。 难怪让皇后如此抗拒。 谢辞安拥着顾见初低哄道,“是朕的不是。” 【是我的耳朵出错了吗?皇上竟然还有主动道歉的时候。】 面上顾见初却还要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不是皇上的错,都怪臣妾的身体太弱了。” “以后臣妾肯定会好好调养,不拖皇上的后腿。” “今天晚上我们早点休息。”谢辞安将怀中的人大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到床榻边,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在床上。 第一卷 第69章 青梅竹马的小将军 随后脱去外衣,躺在外侧。 顾见初侧身盯着谢辞安侧脸,“皇上今天晚上不去其她妹妹那里?” 在皇上抱她上床时,她明显感觉到谢辞安小兄弟醒了。 “都不如皇后让朕宽心。”谢辞安强压下身体内慢慢升腾起的欲火。 【皇上是个狠人,宁愿憋着,不去其她嫔妃那边。】 她还是躲得远一点,不要祸及鱼池。 顾见初往里侧挪动一点,尽量离谢辞安远一点。 朝中事情繁杂,接下来的几日,谢辞安每日忙着处理朝中事务,倒是没有时间再过来,不过还是差程颂给她送来了进贡的橘子。 等再次见到谢辞安是除夕前夜的宫宴上。 因着是岁宴,不仅朝中官员,就连他们的女眷也被邀请进宫。 谢辞安提前差了程颂去知会了太后,太后因为之前秘药的事情拒绝了谢辞安邀请,没有过来。 现在后宫有品阶能过来的妃子,也所剩不多。 让顾见初比较意外的是,今日大长公主带着和离后的婉宁县主也过来了。 【脱离了渣男后,婉宁县主看着都红光满面,不得不说这渣男人是真的挡气运。】 顾见初正在心里感慨呢,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已经来到她面前,婉宁县主将一份锦盒送到她的面前,“最近闲着无聊,我倒是跟着嬷嬷学做了些胭脂水粉,今日给嫂子带过来了一些,希望嫂子不要嫌弃才好。” 之前她和婉宁县主就点头之交,什么时候叫过她嫂子,顾见初亲自接过递到后面的丫头手中,“表妹亲自做的,我怎么会嫌弃呢,看表妹最近面色挺好,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哪有,嫂子就会取笑我。”婉宁带着一丝恼羞成怒和顾见初打趣。 【我靠,竟然真的有桃花运。】 【婉宁和渣渣男和离之后,之前和婉宁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小将军竟然回来追求婉宁县主,每日都会给婉宁送小礼物。】 【这位小将军以前只是婉宁身边的侍卫,他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婉宁,就自请去了边关历练,此人有上进心,且有能力,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坐到了先锋的位置,现在更是成了小将军,在知道婉宁和离后,就巴巴的赶回了京城,哪怕婉宁和离过,他还是觉得配不上婉宁,只敢在一旁默默守护,不敢多说一句。】 【这是什么话本子剧情。】 顾见初顺着人群看去,等看到最后面,才注意到那位小将军,许是常年在边关的原因,皮肤被晒得黝黑,不过眼神清明,不像是之前的那个渣男,满眼都写满了算计。 跟在旁边吃瓜的谢辞安,很快找到能对上号的小将军。 送完礼物后,婉宁重新坐回到原处。 顾见初一边吃瓜,一边吃着手边的蜜饯,一个蜜饯刚吃完,看到爹爹和娘亲以及大哥进了大殿。 虽说之前见过一次,到底不是天天能见到,顾见初想念的厉害,尤其是爹爹和大哥,他们是外男,她很难在后宫看到。 让顾见初比较意外的是,跟在娘亲身边的阿姐。 阿姐竟然还没有回婆家。 之前她就注意到这宁安伯府的人进宫了,她还找了许久阿姐的身影,一直都没有看到,她就知道阿姐今年不进宫了。 顾见初对此没有什么意外,毕竟每次宫宴,阿姐都不会出现,宁安伯夫人还四处夸赞阿姐贤惠,整日忙着管家才没有时间出来应酬。 不过她那个宝贝姐夫倒是有时间出来。 渐渐地她也习惯了。 在看到顾见月时,顾见初不由地蹙起眉头。 她目光淡然地扫过坐在不远处的宁安伯夫人。 宁安伯夫人眸色晦暗不明地盯着阿姐,顾见初不免更加忧心起来。 皇上和爹爹寒暄几句,便让他们落座。 谢辞安注意到顾见初忧虑神情,在顾元青他们转身去座位时,再次出声道,“皇后自从进宫后,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夫人和世子夫人,就让夫人和世子夫人陪皇后坐,也能说说话。” 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元青眉头轻蹙,“皇上这似乎有点不合规矩。” “今晚宫宴为的就是让朝臣们团聚一起听曲喝酒,这阖家团圆也是团圆,没有那么多规矩。”谢辞安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 皇上都这般说了,顾元青不好在拒绝,且夫人确实想念女儿。 今晚宴席本就男女分坐两边,只不过将南平候夫人的席面挪到皇后旁边。 唯有旁边的舒贵妃对这一举动有些许的不满,但也只是不满,现在不敢说什么。 顾见初原本还想找机会和阿姐聊聊,没想到打瞌睡就有送枕头的。 顾见初悄悄拉着顾见月的手,让顾见月坐的距离自己更近一点。 两姐妹从小感情就好,对于这一举动,南平候夫人不甚在意。 顾见初借着给姐姐填酒的举动,凑近姐姐压低声音询问道,“阿姐,你是不是和姐夫闹别扭了?” 平常阿姐也会偶尔回娘家,最多只是小住一天,就立马回了婆家,现在阿姐却接连在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就连出席宫宴也是随从母亲过来,不免让顾见初起疑。 面对妹妹关心,顾见月神色如常,“不要瞎想,我和你姐夫感情一直很好,怎么会闹别扭呢。” “你之前可不会在家里住这么长时间。”顾见初一副看透姐姐的心思。 “之前那是因为管家疲劳,根本没时间出来,现在将管家权给了婆母,自然就有时间了,而且你姐夫也愿意让我回家多陪陪爹娘。”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才会瞎想这么多。”顾见月生怕妹妹会继续追问,及时转移话题。 之前姐姐说谎总是眼神飘忽不定,这次却并未见姐姐这般,顾见初稍稍放心,“哪有,最近宫宴可是都压在我身上,虽说不用我亲自操持吧,总要我亲自过目。” 还要担心皇上会不会过来磨她。 顾见初将自己面前一盘糕点端到顾见月面前,“阿姐你尝尝这个山药糕,我特意让御膳房改良过的。” 第一卷 第70章 冒牌货 顾见月难得被妹妹逗笑,“你呀,从小到大就知道吃,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不吃不就亏了。”顾见初用勺子小口抿着宫女送来的另外一份山药糕。 【呀,我这是掉进瓜田了,那太常寺卿脸色这么差,原来是快被吸干了,整日往青楼跑,还喜欢玩np,也不怕染病。】 【兵部侍郎原来这么穷,裤衩穿坏了还在穿,皇上这是克扣兵部侍郎的月钱了吗?坐到他这个位置,不至于这么穷吧。】 陪着顾见初一起吃瓜的谢辞安表示冤枉,他什么时候克扣过朝中官员一分一毫。 【哦,原来是将钱都给了同乡的妻子,之前同乡和他在巡视洪水的时候为了救他出了意外,所以他就承担起照顾人家妻儿老小的责任,兵部侍郎看来还是一个大好人呢。】 【别看户部尚书这么大年纪了,没想到还喜欢玩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戏码呢,还和通房小妾搞起了带球跑。】 【这瓜真狗血,没想到通房小妾还和户部尚书早年的白月光长得很像,这是还自带菀菀类卿。】 【小妾还是前朝罪女。】 【不是吧不是吧,谁家宫宴不带正妻出门,带一个妾室出来,难道就不怕被皇上治罪吗?】 谢辞安随着顾见初的心声,看向户部尚书旁边的女子,他还是认识的,这女人就是户部尚书的正妻,根本不是什么小妾。 莫非另有其人。 就在谢辞安狐疑间,顾见初再次尖叫起来。 【原来是右相觉得妻子又丑又笨带不出门,所以就娶了现在这个妾室,还整日带着这个妾室出门,搞得大家都误认为这个妾室就是右相的妻子呢。】 【右相的真正妻子则在府中,被他老娘整日磋磨的站规矩,相反这个小妾最喜欢在右相面前撒娇,还很懂拿捏男人的心,所以不仅被右相护着,不用给正妻请安,就连孩子也被留在身边自行教养。】 【小妾的孩子待遇还要比原配妻子的待遇要好,整日霸凌嫡女,右相原配妻子这么包子吗?都这样了竟然还能忍,这不就是妥妥的宠妾灭妻吗?和梁贵仪那个休妻另娶没什么区别。】 【原来是正妻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且没有背景,所以才会如此自卑地被欺负。】 【而这位妾室则是东阳县县令的女儿。】 【谁家县令的女儿去给别人做妾,也是奇葩,难怪会在让右相宠妾灭妻。】 这种朝臣的家事,谢辞安倒是第一次知道。 “阿初。” 听到母亲唤自己,顾见初连忙收敛了吃瓜的心思,侧身倾耳过去。 在其他人反应未及间,塞了一本小册子到顾见初的手中,小册子被油纸包着,上面还残存着温热气息,想来是母亲一直贴身放着,不然肯定会被搜身嬷嬷发现。 凡是进宫者,都需要被宫人搜身,以免被他们藏了利器带进来。 顾见初狐疑询问,“娘亲这是什么东西。” 见顾见初想要拆开查看,徐氏连忙压住顾见初的手阻止,“这是能助孕的好东西,这里人多眼杂,阿初等回宫无人的时候在看。” 徐氏说得神秘兮兮的,顾见初只好压下心底的好奇,将册子交到身后的竹西手中,让其帮她贴身藏着。 她们母子的举动,没有逃过舒贵妃的眼睛。 舒贵妃低声唤来了贴身婢女,在其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顾夫人许久不见你了,之前林家办宴,我还以为能够见到你,没想到你没去。”右相妾室熟稔上前,拉住徐氏的手,像是许久不见的姐妹。 顾见初上下打量了右相夫人一眼,身姿的确婀娜,虽说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好,一点也看不出来。 也难怪会被右相带出来炫耀。 徐氏温和道,“我最不喜欢参加的就是这些宴席,不是重要的便拒绝了,这是你家女儿?” “没错,这就是我家那个女儿,还不快过来见过南平侯夫人和皇后娘娘。”孙氏吊着一双狐狸眼将身边的女儿推到顾见初的面前。 【宫宴上带着一个庶女出来,将嫡女留在家里。】 【自己冒领了相府夫人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想将女儿送进宫,真的是长见识了。】 也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假货。 小姑娘一身绯色罗群,将肌肤衬的特别的白,娇滴滴的同顾见初行礼。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小姑娘经常在家里霸凌嫡女,她还真信了是个文静的人。 “我这女儿被我教养的没什么规矩,女红什么的也不会,倒是会弹北琴。”孙氏将目光主要落在顾见初的身上。 顾见初悠闲吃着面前的山药糕,山药里面特意放了一些冰窖里保存的蓝莓,这样吃着味道格外独特,她和姐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这孙氏是借着母亲的名义来打秋风的。 她们母亲被父亲宠了一辈子,家里从来没有妾室通房,对于这些宅斗技能可以说是很弱。 “本宫怎么记得右相府的嫡女不长这样。”顾见初不咸不淡丢出一句话,立即让母女两人慌了神。 有皇后在,谢辞安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些朝臣还能将女儿塞进来。 孙氏稳着心神解释道,“想必皇后娘娘见小女的时候,小女年纪还小,这女大十八变,现在大了自然就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府中嫡女以前确实出来再贵女间走动过,后来她逐渐掌控相府,就再也没让嫡女出来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能够取代。 “是吗?本宫还以为是记错了。” 顾见月在一旁温和帮腔,“娘娘没有记错,前段时间臣妇去药铺看病,被一位小乞丐偷了银子,是一位小姑娘帮我将钱付了,臣妇经过询问才知道,对方是丞相府的嫡女,当时我特意让汀兰送去了谢礼。” “丞相府的嫡女,的确是不长这个样。” 那个贱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竟然好巧不巧地被世子夫人碰到。 倒霉透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孙氏压抑着心虚道,“世子夫人看到的应该是小女的姐姐。” 第一卷 第71章 带皇上撑腰 一旁的舒贵妃在知道对方的来意后,平常在宫里处处与顾见初针锋相对,现在倒是统一战线,“哦,本宫虽说入宫已久,在家时,还是听说这相府只有一位嫡女,那嫡女是姐姐的话,这位便是府中的庶女了。” “右相好歹还是状元出身,怎么家教如此上不了台面,什么时候这宫宴嫡女不参加,倒是让一个庶女参加了,真是好笑呢。” “呀,你女儿是庶女,那夫人你也是妾室吧,这右相是宠妾灭妻呀,整日带着妾室和庶女出来招摇撞骗。” “就算是嫡女也要才貌俱全才能有机会入宫,一个小小庶女,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宫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舒贵妃最近这段时间处处碰壁,姑母那边不见她,皇上和皇后更是沆瀣一气,她一肚子怨气正愁没处发泄,所以说话难听一些。 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大,倒是坐在附近的女眷都听到了,纷纷侧目过来。 甚至还有人在小声嘀咕。 “这右相整天领出来的女人竟然是个妾室,亏得我之前还把她当成正室夫人结交。” “那右相的正室夫人呢,竟然任由这妾室蹬鼻子上脸,竟然连这宫宴都被她闯进来了。” “还用想呀,肯定是嫌弃正室夫人不好,怎么会让一个妾室整日抛头露面,这还是右相亲自带出来的,任人误会不解释。” 孙氏哪成想,她只是想帮女儿谋一个前程,竟然还被皇后等人识破了身份,现在更是被那些世家夫人品头论足的谈论。 孙氏脸面瞬间挂不住,不等她有所反应,右相那边注意到这边的情形,顿时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 和顾见初行礼之后,右相拉着孙氏的手大步流星地离开大殿,还不忘厉声指责道,“来之前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让你低调,不要暴露身份,现在好了,闹到皇后面前,就相当于让皇上知道了此事。” “我早就让老爷休掉那个黄脸婆,你偏偏不听,才闹出今天的事情,都怪你那个黄脸婆的女儿,整天往外跑,不然不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说不定咱们的宝贝女儿现在已经进宫,成为娘娘了,日后还能在宫里帮你。”孙氏一想到被顾见月当场揭穿身份,胸口被气得此起彼伏。 右相烦躁地甩开孙氏扯着他的手,“这件事情回去再说。” 这种事情,就算是皇上知道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谢辞安已经知道了。 不过朝臣的私事,他和顾见初一样,懒得管,就当是吃瓜了。 坐在皇后身边,自然没有人过来劝酒,顾见月自己接连喝了好几杯,脸色喝得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晕晕乎乎。 顾见月凑到顾见初耳边低声道,“阿初,我想出去走走。” “阿姐你是不是喝多了。”顾见初看着顾见月微红的脸蛋,不由眉头紧蹙成一团,从前在家里,她从未见过阿姐喝这么多的酒。 顾见月柔声道,“就喝了两盏,是我酒量不好。” “让竹夏陪着你吧,你这样出去我不放心。” 设宴的地方选在清凉台,出去就是东御花园,未免大家误闯入后宫,顾见初已经让内务府安排人看管,倒不至于出事,顾见初就是不放心。 “你身边需要伺候,让汀兰跟着我就行,我也走不远,如果有问题汀兰就回来找你了。”顾见月语气清冷。 顾见初没有继续拦着,由着阿姐去了后院。 在阿姐离开后,顾见初招呼过云和低声道,“你远远跟着阿姐,不要被阿姐发现,有什么事情就来告诉我。” 云和离开没一会,匆匆折返回来,因为着急跑了一头虚汗,生怕被别人听到,云和凑到顾见初耳边,压低声音道,“娘娘出事了,奴才跟着世子夫人到了御花园的锦鲤池旁,没过一会宁安伯府世子爷找了过来,奴才在一旁瞅着,两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而且吵得有些凶,奴才不敢凑近,就先行回来禀告娘娘。” 之前顾见初就怀疑,阿姐应该是和世子爷闹了别扭才回得娘家,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否则依照阿姐的脾气,肯定不会主动回娘家,还住这么长时间。 阿姐隐瞒至今不说,估计是害怕她担心。 “去看看什么情况。”顾见初低调起身。 还未离开席位,被旁边的谢辞安注意到,“皇后是不舒服?” 他没有听到顾见初行动心声。 “吃得有些多了,出去走走,以免晚上积食。”顾见初随便找了个借口。 顾见初这一辈子虽说是得了个健康的身体,不过在这健康的身体下,还是有点小毛病,比如容易消化不良,她虽然爱吃,却也不敢吃得特别多。 “朕陪你一起吧。”谢辞安主动握住顾见初的手。 【带着皇上去围观姐姐和姐夫吵架会不会不太好,不过我都过去了,如果宁安伯府那个世子敢欺负我姐姐,带皇上过去帮忙撑腰也挺好。】 他就知道,皇后这般爱吃的一个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出去。 顾见初没有拒绝谢辞安提议,与谢辞安手牵手离开了大殿。 这举动让舒贵妃恨得牙根痒痒,看向顾见初眼神荼毒。 反倒是南平候看到皇上对女儿的态度放心了许多。 两人在云和的带领下,一路来到御花园的锦鲤池旁,不等两人靠近,就听到不远处传出的争吵声。 守在外围的汀兰看到帝后二人一起过来后,担忧的神色稍稍松懈下来,“皇上,皇后娘娘。” “怎么回事?”顾见初一边询问,一边跟着汀兰往内走。 锦鲤池附近铺满了鹅卵石,白天走起来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晚上走起来坑坑洼洼,一不小心还有摔倒的风险,谢辞安的手自然护在顾见初的腰身,生怕她会摔倒。 “世子爷今天晚上喝得有些多,看到姑娘出来,就跟着一起出来了,他们不让奴婢跟着,不过奴婢听着两人说了几句话就争吵起来。”汀兰快速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第一卷 第72章 豢养外室 阿姐和世子爷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还从未见过两人吵得这般凶。 两人就在搭建的假山旁,距离越近,两人争吵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朦胧月色下,隔着一座小桥隐隐戳戳看到两人身影。 宁安伯世子曹黎忽然上前一步,抓住顾见月的手,压下之前的恼怒,用着尽量平和一点语气道,“阿月,母亲也说了,不会将玉娘接入府中,我们只是将孩子带回来放在你的名下抚养,到时候那个孩子就会认你做娘亲,等你老了会照顾你。” “我也和你保证,绝对不会让玉娘进府,只要不让玉娘进府,就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比起顾见初,顾见月的性格更加柔弱一些,不过在一些事情上,顾见月还是会有自己的立场。 她大力甩开了曹黎的手,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语气算不上是良善,“曹黎自从你将那个女人私藏成你的外室,日日相会,有了这个孩子后,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破裂,破败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曹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将那个孩子接回来放在我的名下,那就是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以后可以继承伯爵府,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该怎么办呢,我们的孩子还要和一个外室的孩子争夺家产吗?” 顾见月气恼地扶着额头,向来端庄自持的大家闺秀此刻竟然忘了他们还在皇宫,公然和曹黎争吵。 曹黎不由提高声音,“如果不是你整天忙着管家,见不到人影外,我怎么可能会去找外室。” 顾见月顿时被气笑,“我整天忙着管家是为了谁,如果不是我帮你打理着,你早就被你那个老二欺负的骨头渣都不剩下了,不要以为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不知道,你那个外室是你母亲娘家的表妹,现在是扶持她的孩子上位,以后我这个世子夫人也会是你的表妹的。” “阿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从未想过这些,就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而已。” 曹黎紧接着又补充一句,“阿月我们都成婚这么久了,如果不是你的身体有问题,我们何至于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我也不至于盘算着让外室的孩子寄养到你的名下,让那个外室孩子给你当儿子,也是在为你撑腰。” 曹黎一甩衣袖,说话也更加大声了。 顾见月气极反笑,“我不需要。” “阿月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难道你就不能为我们的以后考虑考虑,我们之前的感情你也不要了吗?你就跟我回家吧,你在侯府住的时候从长了,母亲那边也会不开心,而且管家权也会慢慢落弟妹嫂的手中。”曹黎能屈能伸地再次凑上前。 “你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你在乎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吗?你都不在乎你的爵位,你的未来,我又帮你在乎什么,我反倒是觉得管家权交给弟妹挺好的。”顾见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顾见初和谢辞按原本是想上前的,可听到两人争吵的内容后生生停住了脚步。 顾见初狐疑地看向身旁的汀兰。 她一直以为姐姐在伯爵府过得不错,因为两人是从青梅竹马走到成亲的地步。 这次就算姐姐在家里住的时间长,出于对姐姐的尊重,她就算是有所疑虑,没有动用吃瓜系统去查探姐姐和姐夫的事情。 未曾想,姐姐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汀兰垂着头,小声啜泣起来,“前段时间宁安伯夫人以大姑娘一直没有身孕为由,接回了世子爷一直养在外面的私生子,还说要放在姑娘的名下养着,这种事情姑娘哪里肯,所以姑娘就闹着回了娘家。” 袖口下顾见初的手指紧缩成拳。 【什么青梅竹马都是狗屁,亏得我们全家都相信曹黎对姐姐的感情好。】 【姐姐嫁入伯爵府,就被婆母磋磨,每天都要站规矩,为了帮曹黎和弟弟争夺管家的权利,婆母因为不太喜欢姐姐,对姐姐平日更是处处刁难,所以姐姐才没有功夫回家。】 【姐姐竟然担心他们知道会担心,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 顾见初这瓜越吃越生气。 鼓鼓的小脸气得如同河豚一般。 这还只是通过吃瓜系统得知,如果当时就在现场,顾见初实在想不出自己能气成何等模样。 【因为被婆母刁难,姐姐就求助自己的丈夫帮忙,谁能知道自己青梅竹马的丈夫竟然是一个妈宝男,在被姐姐抱怨后,不仅不帮姐姐出头,隐隐还有些烦躁,他烦躁个毛线,这姐姐和婆母出现问题,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应该是首要的责任。】 【狗比男人不仅不帮着姐姐解决问题,还觉得在家里压抑,然后被好友偷偷带着去了郊外庄子喝酒投壶,结识了善解人意的玉娘,在朋友的蛊惑下,将玉娘从庄子里面接出,养在了外面,没过多久这个玉娘就生下了孩子。】 【曹黎每隔三五日就要找借口去找玉娘,而姐姐那边忙着应付婆母的刁难,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姐姐的婆母和这个曹黎一起做局。】 【系统:宿主的脑子倒是聪明一回,宁安伯夫人就是想将娘家的外甥女纳为妾室,碍着顾家的颜面以及你的身份,就故意用这个办法,先让他们生下孩子,然后在进家门。】 【呵呵了,这么会算计她怎么不帮外甥女算计进宫为妃。】 【系统:后宅妇人哪里有这见识。】 【这狗比男人真是哪来的大脸,自从有了玉娘后,他就很少和姐姐同房,姐姐去哪里有孩子,去偷子吗?】 【真的是癞蛤蟆披西瓜皮,真把自己装青蛙王子了。】 谢辞安:…… 没想到皇后骂得如此清新脱俗。 【狗男人和他那只长头发不长见识的老娘都算计到这种地步了,姐姐就不应该给这个狗男人机会,而是应该直接将这狗比男人踹了,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第一卷 第73章 替妾室养孩子 【离开这个狗比男人,说不定还能碰到一个更好的,就算没有我姐姐也能独美,何必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 这都数不过来皇后拆的第几桩婚事了,人家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皇后现在比月老还要忙。 小桥对面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顾见初和谢辞安。 曹黎没想到顾见月会是如此态度。 之前他去过顾家两次,但是顾家守卫森严,根本进不去,现在好不容易见到顾见月,想到母亲说的话,曹黎声音还是软下来。 谁让顾见月的妹妹现在正得盛宠,他们家还需要顾见月这个妻子来维护门面。 “阿月你不要说这种气话好不好,我当时就是一时犯错,我总不能不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一直不和你说,也是怕你知道了会伤心,阿月你就跟我回家好不好,你一直住在娘家,皇后娘娘会为你担心。” “那个孩子就先暂时寄养在你的名下而已,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们还是以我们的孩子为尊好不好。” “将那个孩子接回家你想都不要想了。”顾见月不想和曹黎在这里继续说一些没用的,而且他们还在御花园,指不定就会被人碰到。 这件事情还没有闹到满城皆知的地步。 曹家既然想将孩子弄到她的名下,对外自然也不会四处宣扬。 “顾见月将孩子寄养在你的名下,不让玉娘进府,玉娘已经做出很大的退让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生不出孩子,你还怪得了别人吗?” 闻言,向来温婉京城贵女忽然转身,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曹黎的脸上。 声音之大,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顾见初都听到了。 姐姐从小就不会打人,曹黎太过分了,以至于逼得姐姐都动手了。 曹黎脸上瞬间出现一个巴掌印,脸也被打得往旁边一偏,用舌头顶着腮,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戾气,“顾见月我一直谦让着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曹黎抬起巴掌就要还回去时,只见顾见初提着裙摆,急忙越过连接两边的小桥,“姐夫真的是好大的威风,这是要当着本宫和皇上的面,就要对自己的夫人动手吗?” 曹黎和顾见月都没有想到,妹妹和皇上会同时出现。 曹黎连忙收回抬起的手,就连刚刚堆积起的戾气,瞬间收回,“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微臣没有对阿月动手,只是看着阿月差点摔倒,想要搀扶一把。” 顾见初冷嗤一声,“曹世子是当本宫和皇上眼瞎吗?” 顾见初上前将姐姐护在身后,责备道,“阿姐你就是太好脾气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和我们说呀,你自己一个人默默扛着,才让我们更加的担心。” 之前所有的坚强,在碰到妹妹的瞬间被瓦解,顾见月鼻子酸酸的,努力压制着委屈,“这种事情,告诉你们,让你们一起担心,我能够处理。” “阿姐你怎么处理,这对黑心母子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私生子接进府中,现在没有将人接进府中还是因为看你有利用价值,你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他们会立马卸磨杀驴。” “曹黎的确和你青梅竹马长大,但是曹黎早就不是当初的曹黎,他在外面养了外室,在婆母刁难你的时候,你们的感情就已经被他舍弃,姐姐你放心,不管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我也会帮你扫清前面的道路。” 顾见初回握着顾见月的手,一如小时候顾见月会保护她一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宴席已经进行七七八八,谢辞安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众臣解散,唯独让程颂单独留下了南平候和宁安伯夫妇。 顺势将人带去了垂拱殿。 聪明的人已经猜到怕是要出事了。 宴席提前解散,又单独将这两家人留下。 彼时,垂拱殿内聚集了两家人,帝后二人端坐在御书案后,不大的龙椅刚好挤下两个人,因为凑得近,谢辞安的手公然在顾见初的腰间摩挲着。 顾见初不舒服地抓住男人乱动的手指,用眼神警告了谢辞安一眼,可惜的是谢辞安没有接受到。 顾元青和徐氏从汀兰的口中知道了真相后,顿时气得脸都绿了,尤其是顾元青和顾见白,两个暴脾气,如果不是在程颂的阻拦下,此刻已经将曹黎暴揍一顿。 不过两人那带着杀意的眼神,让曹黎忍不住往宁安伯夫人身后缩了缩。 “亏我当时还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你,没想到你们就是这样欺负我女儿的,你们是怎么想的,外室的孩子放在我女儿的名下养着,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顾元青实在忍无可忍,指着宁安伯一家人的鼻子大骂了起来,因着还在垂拱殿,顾元青才忍着没有骂脏字。 被骂的宁安伯夫人没有生气,反倒是笑意盈盈,“亲家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月好,阿月都嫁到我们家多少年了,一直没有给我们家生一个孩子,我们没有因为她让我们家断子绝孙休妻已经很好了,现在还给阿月一个名义上的孩子,已经算是很仁至义尽了。” 闻言,顾元青气得直接站起身,一不小心打翻了宫人送来的热茶,“你说什么,你们还想休妻,我他妈真是给你们脸了,我好好的闺女嫁到你们家,忙前忙后,你现在还想着休妻,真的是给你们脸了。” 宁安伯夫人被顾元青这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往后缩了缩。 曹黎知道母亲话说多了,连忙出来打圆场,“岳父你先不要生气,我和阿月的感情一直很好,没有休妻的打算,我只是希望阿月能跟我们回家,接受玉娘的孩子,那孩子以后就是阿月的孩子,如果阿月以后生了孩子,也绝对不会威胁到阿月孩子的地位。” 顾元青被这一家子的嘴脸气笑了,“回去?你们这是在想屁吃呢,就算是阿月不能生孩子,我们顾家没有随便认孩子的习惯,更没有养妾室孩子的脸。” 第一卷 第74章 皇上杀人诛心 顾见月早就见识过这家人的嘴脸,再次面对他们咄咄逼人的嘴脸时,反而是平静了很多。 顾见月上前一步,扯着顾元青的衣袖,轻轻扯了一下,“爹爹你不要为了这些事情气坏了身体。” 怎么能不生气,看着这家人他恨不得用刀砍了他们。 “那阿月一辈子就会被别人指指点点。”曹黎梗着脖子又补充一句。 顾元青真的是气狠了,抄起手边重新放下的茶盏,直接朝曹黎的脑袋砸过去。 滚烫的茶水伴随着茶盏的冲击力,瞬间将曹黎的额头砸破了,鲜血伴随着滚烫的茶水,疼得曹黎捂着脸只哇乱叫,曹黎现在的模样活像一个溅一脸血的杀人犯。 宁安伯和宁安伯夫人看到儿子被打后,顿时生气,“皇上南平侯当着您的面公然伤人,您要为微臣的儿子做主呀。” 谢辞安身体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宽大的手掌把玩着顾见初腰间的玉佩,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戏谑神色,“宁安伯让朕如何替你家宝贝儿子做主,是你家的儿子挑衅南平候在先的,另外你也知道南平候这个脾气,那冲起来连当初的先帝都骂,你又何必纵容儿子去招惹他。” 【憋住,不能笑,皇上说话那真的是杀人诛心。】 看到爹爹砸人时,顾见月被吓了一跳,毕竟是在垂拱殿,万一被皇上治罪。 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因为妹妹向着他们家,不过他们不能继续挑衅皇上,急忙拉着爹爹退回去。 另一边告状的宁安伯被谢辞安说得一时语噻。 当时南平候确实跳起来和先帝理论过。 谢辞安轻咳一声继续道,“你们在朕的面前闹来闹去的,总要有个章程,宁安伯世子是铁了心想将私生子接回去,单将孩子接回去也着实不合乎常理,不如将外室一并接回去吧,孩子还能养在亲娘的身边,毕竟这养娘总归是不如亲娘。” “宁安伯府那么大,总不至于连一个妾室通房都容纳不了吧。” 宁安伯一家没想到皇上会替他们将这件事情敲定了。 不能将孩子放在顾见月的膝下,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皇上都这么说了,他们要是反驳,更加证明了他们心思不纯。 顾见初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算皇上向着他们,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依照这一家子的嘴脸,也绝对会想方设法地将人接回来。 也正好将此事放在明面上,让这家人没办法暗箱操作。 没反应过来的顾元青看向皇上眼神都带着气闷,但是这种事情又没办法反驳。 对面那一家人还在继续得寸进尺,“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南平候什么时候能让阿月回府。” 【小刀拉屁股开眼了,这家人既要又要的心思是一点都不想藏着掖着,这么想要干脆把皇位给你们算了。】 “接阿月回去,你们休想。”顾元青还在气头上双手叉腰。 宁安伯夫人冷笑道,“阿月到底是嫁进我们家了,现在是我们曹家的人,她不回曹家,整日待在娘家被外人知道了也不好,不如还是赶紧回来吧。” 听闻这句话后,一直在安静没有说话的顾见初实在忍不住了,“笑话,本宫的阿姐是嫁到你们家,不是卖到你们家,她还姓顾,不姓曹,她愿意待在娘家你们曹家管不着,有本宫在,谁人敢笑话阿姐。”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阿月和黎儿一直都没有孩子,若是阿月一直待在娘家,还怎么要孩子呀,还耽搁两人的感情,黎儿对于这件事情也已经知道错了,阿月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宁安伯夫人反驳完顾见初,又从背后推了推自家儿子。 被母亲推得反应过来的曹黎,快步走到顾见月的面前。 顾元青和顾见白自然地将顾见月护在身后。 看到顾元青那泛着冷意的眸子,想到还隐隐作痛的额头,曹黎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温和道,“阿月我知道错了,你就跟着我们回家吧,我和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同样的事情了。” 曹黎道完歉后,试图挪动步子想靠近顾见月,不待走近,又被顾元青一个眼神吓了回去,“你说错了就错了呀,我们好好的女儿被你们一家人这么欺负,想接人回去,就凭着三两句话的道歉,就是在做梦。” “岳父我给你们跪下好不好。”曹黎说着膝盖一弯,在顾元青面前直接跪了下去。 顾元青反应迅速,拉着女儿往旁边一闪,躲开了曹黎跪拜,“你爱跪谁跪谁,反正我没有受用。” 顾见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曹家这几口人的算盘打得还真是完美,他们想接阿姐回去,不过是看在阿姐是皇上大姨子的份上,想拉回家充门面,且阿姐这几年有条不紊地管家,可将这群人给惯坏了,自从阿姐离开后,他们曹家就乱了。】 【活该,我阿姐嫁给你们家是去当媳妇的,可不是去当免费劳动力,和受气的小媳妇。】 顾见初轻咳一声道,“姐夫这多少有点强买强卖了,姐夫的悔改也不过如此,就这样跪着多少有点道德绑架的嫌疑,若是真想悔改,就应该跪到午门外,让来来往往的朝臣和百姓,都看到姐夫的决心才行。” “黎儿好歹是个男人,若是真的跪到外面岂不是让人笑话,黎儿肯给阿月下跪,已经给足了阿月的面子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连皇上亦是如此,阿月何必又揪着这样的小事情斤斤计较,这样传出去,有损两家颜面不是。” 【敬你是一条汉子,竟然敢拿皇上和你家那个狗屁都不是的儿子做比较。】 【皇上后宫的妃子多是不假,可是自从这些后妃进宫后,咱们皇上可是从不往后宫跑,这不能做比较呀,而且都这么久了,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弄出来,前朝那些大臣都急了。】 “又没人让你们跪,是你们非要跪的,倒是怪我们在斤斤计较了。”向来好脾气的徐氏也被宁安伯夫人这不讲理的话气得心口疼。 眼看着两家人再次争吵起来,谢辞安轻咳一声,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宁安伯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一卷 第75章 笑容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听到皇上这句话时,宁安伯夫人和曹黎顿时支棱起来。 虽说他们顾家出了一个皇后,但是皇上帮理不帮亲,也没看着多向着他们顾家。 如果不是看到谢辞安狭长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幽光,她都觉得谢辞安是向着徐氏说的话。 宁安伯夫人没高兴一会,就听谢辞安继续道,“宫里有一批到了年纪准备放出宫的嬷嬷,宁安伯不如领回去做个妾室,即让那些嬷嬷们有了归宿,也能让宁安伯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反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过就是个妾室,宁安伯夫人不至于没有这容人的雅量。” 听到谢辞安这样的处置,整个顾家人实在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宁安伯夫人对丈夫管得是极严,因此家里的妾室不多,才会有时间磋磨姐姐。 【宁安伯夫人怎么不笑了,原来笑容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呀。】 【宫里什么时候有一批待出宫的嬷嬷。】 顾见初压低声音,狐疑问道,“皇上宫里什么时候有准备送出宫的老嬷嬷。” 她身为皇后,掌管六宫的事务,怎么可能不知道。 内务府那边总要来告知她一声。 谢辞安嘴角还带着笑,“前段时间太后送来了一批犯错的宫人,朕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呢,现在送出宫眼不见为净。” 前段时间,太后故意找茬,往谢辞安这里送了一批手脚不干净的宫女,不管谢辞安如何处置都会让太后抓住话柄,现在看来送出宫一箭双雕。 闻言,顾见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不过因为憋笑,身体一抽一抽地有些难受。 几人欢喜几人愁,宁安伯夫人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 宁安伯夫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当即跪了下来,“皇上臣妇嘴笨说错话了。” 宁安伯狠狠瞪了自家夫人一眼,也在皇上面前跪下来,“求皇上收回成命,微臣年纪大了,让她们为臣的妾室,怕是会委屈了她们。” “朕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朕也知道年轻的女子怕是会委屈了她们,所以给宁安伯选的,都是与你们年纪相当的,就算朕指婚另嫁也不好找合适的,既然宁安伯如此喜欢三妻四妾,交给宁安伯朕也放心,也算是让他们在出宫后有一个归宿。” 谢辞安脸上已经沾染了一丝愠怒,如果继续抗旨让皇上收回,怕是会惹得皇上不快。 皇上指婚的宫女领回府中,打不得骂不得,还不能偷偷处理,一个弄不好就会被皇上责问,简直就是带回家一个巨大的隐藏麻烦。 宁安伯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被宁安伯一个眼神及时制止。 皇上的话看似是向着他们,实则句句都在帮着顾家。 “谢皇上隆恩。”宁安伯只能跪地叩谢。 “至于世子夫人愿不愿意回府,你们两家不必继续争执,还是交给世子夫人选择吧。”谢辞安将选择权交给了顾见月。 几道灼灼的目光都落到顾见月的身上。 顾见初还是了解自家长姐,她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狗比系统,你怎么不早点放屁,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瓜。】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谢辞安:…… 能让皇后如此爆粗口,且如此激动的瓜,肯定和顾见月曹黎有关系。 【系统细弱蚊蝇:你又不喜欢窥探顾见月的瓜,我当然就一不小心忽略了。】 【阿姐和曹黎成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不是阿姐的问题,竟然是曹黎的问题,曹黎那里竟然不行,所以才会导致不孕。】 【那外室的孩子岂不是不是曹黎的。】 【系统:宿主聪明。】 【不用过分夸奖,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外室的孩子竟然是个小白脸书生的,这个玉娘真的是个厉害人物,竟然两边都吊着,让曹黎和书生都觉得孩子是他们的,然后享受两边带来的利益。】 顾见初看向曹黎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可惜曹黎都不知道,自己头上现在是一片青青草原,为了一个绿帽子,竟然和长姐如此闹,等他知道自己不仅带了一个绿帽子,还不能生育,不知道该有多后悔。】 【既然这个曹黎不能生育,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阿姐现在再回曹家,简直就是往火坑里跳。】 看着皇后逐渐清明的神色,谢辞安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顾见初收敛了情绪,从谢辞安的身边站起身,径直走到顾见月的身边,“阿姐,我觉得回不回去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想和离,我也支持阿姐,从前是阿姐保护我,这次换我保护阿姐。” 之前他们顾家只想着护好女儿,并未往和离这方面想。 顾见初如同隔靴挠痒一般,状若无意地提起和离。 果然,顾见初的提醒,犹如水入油锅,顿时溅起油花,“和离,必须和曹家这个玩意和离,今天敢欺负阿月,明天就敢骑在阿月头上拉屎,何况他们家还弄了一个妾室和私生子膈应人。” 顾元青第一个跳出来支持和离。 倒是徐氏有些犹豫了。 顾见白给予肯定地说,“妹妹你放心做决定,我们全家都支持你。” 凑过来的曹黎,听到顾家人说要和离,顿时就不愿意了,“不能和离,绝对不能和离,阿月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 顾见初强忍着形象才没有翻白眼,“世子爷口口声声说的感情你自己记得吗?记得何必去招惹一个外室,感情这玩意,说白了上头时叫感情,下头时叫道德绑架。” “阿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一定会改,你当时如果多关心我一点,我也不会犯错。”曹黎哭丧着脸想要凑近。 如果不是看在谢辞安的面子上,顾见初也想上前抽人了,“当初阿姐被你娘刁难的时候,你怎么不替阿姐多说几句好话呢,现在说得好像所有的过错都是阿姐的一般。” 第一卷 第76章 谁要照顾你的面子 “我没有,我一直都向着阿月。”曹黎着急地反驳。 【狗比男人不是真心不想和阿姐和离,不过是现在和离对他而言失大于得,而且有损他的面子,你的面子不过是一个鞋垫子,谁要照顾你的面子。】 顾见初不再搭理曹黎,用目光暗示了云和一眼。 云和当即心领神会上前将曹黎扯到一旁。 顾见月看着对面那一家人的嘴脸,尤其是他们逼迫自己认下一个外室的孩子当嫡子,面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爹娘,大哥,妹妹,我想好了。” 大家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顾见月的身上。 只听顾见月叹息一声,似是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我想和离,我和曹黎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正如妹妹所说,过多的纠缠消耗的只是我们彼此,曹黎也是你主动先放弃了我们这段感情,我自问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希望你也不要再继续纠缠,我们好聚好散。”顾见月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下,塞到曹黎的手中,“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礼物,现在还给你。” “顾见月你想好了,和我和离,你一定会后悔的。”曹黎颇有些气急败坏。 【又不能生,有什么可后悔的,看这恼羞成怒的模样,情绪价值也不稳定。】 顾见初差点就脱口而出,生生将话咽回去。 若是现在让曹黎知道,他不能生,肯定会缠着姐姐不和离。 “阿月你不要听曹黎的那些胡话,我们女人一旦和离,这一辈就毁了,而且你也要为皇后娘娘的名声考虑一下,如果顾家有了一位和离过的嫡长女,想必皇后娘娘会被世人指指点点。”宁安伯夫人上前拉着顾见月的手,道德绑架苦口婆心劝说。 不得不说,宁安伯夫人道德绑架确实是有用的。 提到顾见初无异于提到顾见月的软肋。 顾见月开始动摇了。 不待顾见初说什么,一旁的谢辞安懒懒开口,“和离不过是感情破裂,又不是顾家长女出轨,皇后贵为六宫之主,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直接将舌头拔了就是。” 谢辞安说得轻飘飘的,倒是将说这话的宁安伯夫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从前只听外人传言皇上是暴君,如今看来还真是。 还想说话的宁安伯夫人生怕舌头被硬生生闭上嘴。 顾见初拍了拍顾见月的手,温婉道,“姐姐不用考虑任何人,你只考虑你自己就好了,家人只能是你的后盾,不该成为你的软肋。” 顾见月鼻子一热,努力将眼泪回流,扑通一声在谢辞安面前跪下来,“求皇上下旨允许臣妇与曹黎和离,从此之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有皇后在,他们在想挽回怕是难了。 宁安伯和宁安伯夫人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曹黎被云和带人堵住了嘴,努力地呜咽了两声。 云和在进宫之前,曾经练过一些基本的功夫,对付一个文弱的曹黎还是不成问题。 谢辞安没有任何犹豫开口,“允了,程颂你即刻让人去办此事。” 程颂不敢有片刻耽搁,着人去找司礼监秉笔公公写和离诏书,不过一会,和离诏书被送到垂拱殿,由顾见月和曹黎按下手印。 曹黎是想拒绝的,最后是被云和强行在诏书按下了手印。 顾见初看一眼,将诏书交给顾见月,“阿姐现在事情已经了结,不如你陪我在宫里住几天,就当是散散心了。” 和离书拿到了,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顾家人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顾见初是担心,顾见月和离回家,会被曹黎继续纠缠,所以才会有所提议。 “阿姐知道你是好心,我还是不要留在宫里打扰你和皇上了。”对妹妹的好心,顾见月心领了。 “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又不让姐姐陪我住在主殿,我一个人在这宫里难免会无聊,姐姐就当是进宫陪我说说话,等过几天姐姐再回家。”顾见初扯着顾见月的手,几乎是撒娇的语气。 看透顾见初心思的谢辞安神助攻道,“皇后都这般说了,不如留在宫里小住几日,顺便陪皇后解闷。” 皇上都这般说了,顾见月只好点头答应。 天色已经不早,宫门也该下钥,两家人分别离宫,顾见月则跟着顾见初回到坤宁殿。 知道姐姐怕打扰到她和皇上的感情,特意让竹夏将偏殿收拾出来,供姐姐居住,顺便将竹夏拨过去暂时伺候姐姐日常起居。 虽说姐姐身边有汀兰,到底不是宫里的人,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拔步床前,云和蹲在一旁往炭盆子添了几块红罗炭。 顾见初慵懒靠在软枕上,剥着松子,好看脸上带着化不开的冷意,“云和你明日出宫去城东杨柳巷找一位姓郑的书生,告诉他,他的玉娘要被人接到宁安伯府做妾,就连他和玉娘的孩子也要被强行带入府中。” “另外借着玉娘的名声往外散播一些事情。” 云和自觉将耳朵凑到顾见初的身前。 就这样和离,着实太过便宜了曹黎和曹家这些年多姐姐磋磨。 云和这边刚领命退出大殿,那边谢辞安便过来了,“怎么不见顾家大小姐。” 闻声顾见初连忙放下手中没有剥完的松子,不等她起身行礼,谢辞安已经先一步上前,拉着顾见初的手重新坐回去。 “阿姐今天晚上喝了点酒,加上和曹家这样闹了一通,肯定是累坏了,臣妾就先让阿姐去休息了,皇上不是还有朝事要处理,怎么会过来了。”顾见初将剥好放在盘子中的松子送到谢辞安的面前。 今天的事情怎么说都要多亏了皇上的帮忙,阿姐才能如此顺利的和离。 “政事一直处理不完,趁着间隙过来陪陪皇后。”谢辞安说话间,手指自然绕到她的腰间。 想到皇上因何过来,顾见初头皮一阵发麻,她身体已经养回来,且皇上也已经许多时日没有过来,确实没啥好拒绝的理由。 随着男人手指穿过系带,摸索到外衣里侧,她脸色随之涨成潮红色。 第一卷 第77章 谁敢欺负皇后 见状,谢辞安将人打横抱起,放到铺好锦被宽大床上。 男人挺拔的身子俯身压下,单手取掉她的发簪,一头青发如瀑布般散开在床上,男人湿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脸颊唇角。 就在男人的手继续往下时,顾见初忽然抬手抵在谢辞安的胸膛,嗓音带着令人涟漪的娇羞,“皇上臣妾还没有沐浴。” 忽然被打断的男人,并没有因此动怒,眸子反而浸染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欲色,“朕也没有沐浴,不如同皇后一起。” 顾见初的眉头因着男人的一句话,狠狠跳动了两下。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就不该说这句话。 红罗炭将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洋洋的,耳室内热气缭绕,两个人缠绵纠缠在一块。 等结束后,顾见初再次被累得浑身疼,如果不是阿姐还住在坤宁殿,怕阿姐担心,她是真的不想起床。 皇上年轻气盛,精力太过旺盛,她这小体格子多少有点受不了。 后宫里被那些朝臣弄进来的妃嫔一个个的也不给力呀,整天就知道拈酸吃醋可以,但凡让他们动真格地将皇上留下,一个个又都如此不中用。 但凡有个中用的分担一下,她也不至于累得这般模样。 吃饭时,顾见初都在打呵欠,顾见月盛了一碗汤送到妹妹面前,“怎么将自己搞得如此疲惫。” 不提还好,一提顾见初还感觉到下体在隐隐作痛,但是在姐姐面前又不好表现,咬着筷子带着小小的怒气道,“昨天晚上忽然失眠了,一直没有睡着。” “让竹夏请太医过来看看吧,一直失眠也不好。”顾见月没有多想,纯纯担心妹妹身体。 顾见初摆摆手,“我也不是经常失眠,不用麻烦请太医,姐姐都瘦了,多吃点补补。” 顾见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怪让人难以启齿的,赶紧帮忙夹菜转移话题。 她们在宫里岁月静好,宫外宁安伯府却乱作一团。 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宁安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和离了,还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做的主,私下不少人都纷纷猜测,是宁安伯触怒了皇上,才会有此一劫。 不等大家猜出个结果,程颂受命将赏赐给宁安伯的妾室送了过去,这一操作让众人又看不明白了。 对于这些事情,宫里的两姐妹并不知道。 午后温昭仪带着点心过来了,为了陪长姐解闷,三个人凑在一起打叶子牌,顾见初已经接连输了三局,“本宫觉得你们两个现在合起伙来欺负我。” “皇后娘娘冤枉呀,谁敢欺负皇后娘娘。”温昭仪笑着和顾见初讨饶。 自从进宫后,温昭仪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直到最近才经常来坤宁殿陪皇后说话,偶尔还会送点点心过来,今天也是知道了顾见月的事情,带着新做的点心过来探望,结果被皇后留下来打叶子牌。 “谁敢欺负皇后呀。” 一道清洌的男声,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跨进大殿。 谢辞安一身玄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尽显结实的腰身,腰间玉带上挂着玉佩,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摇摆。 看到人后,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禀皇上,没人敢欺负皇后娘娘,倒是皇后娘娘输了在这里耍赖。”温昭仪玩笑的语气在这里陈述事实。 谢辞安亲自将顾见初搀扶起身后,才对众人说一句平身,“没想到皇后还会这般耍赖呢,输了多少,朕帮你还了。” 谢辞安还不忘在顾见初的脸上捏了一把。 “也没多少,就三局而已,臣妾没有赌钱,就谁输了喝一杯蜂蜜苦瓜汁而已,臣妾三杯还都在这里摆着,皇上要替臣妾吗?”顾见初眨着一双诱人的桃花眼。 【昨天晚上我那么辛苦,连这点忙都不帮,可真的说不过去。】 皇后一直说别人道德绑架,她这也算是道德绑架吧。 谢辞安宠溺笑了,“朕的话既然说出口了,肯定不会出尔反尔。” 谢辞安坐在拔步床前,端着蜂蜜苦瓜汁慢慢品起来,虽说加了蜂蜜,但还是抵挡不住苦瓜的苦,在喝第一口时,就有种想吐的冲动。 几人都暗暗看着谢辞安的表情,就见谢辞安闭上眼睛,接连三杯都喝了。 第一口是不太好喝,谢辞安并非不吃苦的人,想当年在边境连树皮都啃过,这点苦瓜汁不算什么。 谢辞安没拦着,由着三人继续玩,他则坐在顾见初身后看着。 这一局还没有结束,云和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没注意皇上竟然也在,到嘴的话好像有点烫嘴,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见初注意道云和的神情,将手中牌打出去,懒散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云和早上出去替她处理宁安伯府的事情,左右不过和曹黎有关。 云和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了,避重就轻道,“娘娘宁安伯府乱了。” 对此,顾见初是一点不意外,还要故作好奇地问,“曹黎和姐姐只是和离了而已,怎么就乱了。” 温昭仪顿时没了打牌的兴趣,目光专注地看向云和。 虽说是和离了,当再次听到宁安伯府时,顾见月心头还是咯噔一下,目光还是盯着叶子牌,探究思绪已经飘过去了。 至于皇上早就知道皇后不会收手。 “今天早上程公公命人将皇上赏赐给宁安伯府的妾室刚送过去,那宁安伯夫人就在府中闹了一通,送过去的妾室一直没有安置。” “因为这些妾室,宁安伯和夫人在府中吵了一架。” “皇上赏赐,这宁安伯夫人都不当一回事,真是好大的胆子,之前皇上不是下令,将玉娘接进府中吗?可一并接过去了?”顾见初不过是顺嘴一问,目光时不时地担心看向阿姐的方向。 云和摇头,“娘娘奴才要说的就是这事,曹黎还没等将妾室和私生子接入府中,今天上午宁安伯府外来了一位书生,那书生还带着七大姑八大姨,敲锣打鼓地在外面宣扬说,曹黎是在强抢民女,抢人为妾,连带着孩子都不放过。” 第一卷 第78章 被外室绿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说宁安伯世子是强抢民女,之前宁安伯世子不还言之凿凿要认下那个孩子,莫非是遇到了仙人跳?”温昭仪好奇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紧张地看向顾见月的方向。 索性顾见月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温昭仪才稍稍放心。 “不是仙人跳,是那个玉娘在与宁安伯世子相好的同时,还一并与一位书生相好,玉娘将这两个人瞒得非常好,所以书生和宁安伯世子爷就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玉娘还会分开相会两人。” “书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宁安伯世子爷要将玉娘接入府中为妾,孩子也会成为伯府的庶长子,书生一听哪里还干,当即就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去宁安伯府外敲锣打鼓地嚷嚷,让宁安伯给一个公道。” “宁安伯气急败坏地出来赶人,哪知书生还带着市井的无赖,当即在伯府外撒泼打滚起来,还引来不少围观的百姓,弄得宁安伯夫妻二人不敢继续赶人,但是宁安伯也不是愿意吃亏的主,当即就报了官,宁安伯一家还有书生以及玉娘都被带去了衙门。” “孩子见过两个爹呀,孩子年纪不大,不懂得隐瞒,不等玉娘抵死不承认,孩子上去就抱着书生和宁安伯世子的腿喊爹,曹黎和宁安伯以及被告的书生当场就傻眼了。” “玉娘也没想到事情就这样暴露了,只能当场装晕,试图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去。” “曹黎和书生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都知道自己可能被玉娘骗了。” 云和说的绘声绘色,几人听得津津有味,就差面前放盘瓜子。 温昭仪顺势询问,“玉娘生的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顾见月的心揪到嗓子眼。 一旁早就知道真相的谢辞安和顾见初只能强忍着不能说。 云和继续道,“原本想让玉娘和孩子辨认一下,但谁知道孩子竟然两个都叫爹,就连大理寺卿都被这种情况整懵了,后来是书生说,曹黎不能生育,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曹黎的。” “这种事情曹家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在衙门将书生打一顿,但书生就咬死了说曹黎不能生育,而且住在玉娘附近的邻居也忽然站出来作证说,曾听玉娘说过,是曹黎不能生育。” “大理寺卿实在拿不定主意,想请大夫过来看一下,又害怕普通大夫误诊闹出乌龙,让侍从拿着他的令牌去请了太医院的张太医,毕竟是太医院的院正,不管结果如何,都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曹家对于大理寺卿这个举动没有反对,毕竟事关他们家的声誉。” “后来呢?”温昭仪吃瓜吃得上头,连叶子牌都不打了。 “后来张太医过来了,经过张太医的诊断,确实了曹黎不孕不育,玉娘的孩子真的不是曹黎的,是那个书生的,书生当时被证明清白后,反手将曹黎告了,非说曹家抢他的孩子。”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乌龙,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大理寺卿都将他们赶出来了,倒是曹家的这位小世子,在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又被自己养的外室绿了之后,出了衙门就气得喷了一口瘀血,被宁安伯夫妻两人匆匆带回家。” “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这件事情。” 【自作孽罢了,估计曹家那小子吐血可不止是因为自己被绿了,更多的是后悔自己不孕不育,还和阿姐和离,不然还能将这件事情推到阿姐的身上,让外人说阿姐让他断子绝孙,他则在背后享受一切,就连他不孕不育的事情也无人知晓。】 “这件事情竟然还能如此峰回路转,顾小姐幸好和曹家和离了,不然就要沾染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温昭仪忍不住感叹一句。 顾见月只是温和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现在心绪复杂,她一直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一直没有孩子,没想到竟然是曹黎有问题。 “阿姐你没事吧。”顾见初看顾见月神情恍惚,不由拍了拍顾见月的手。 “阿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曹黎这叫做自作自受,你现在和他分开才是真的脱离苦海,估计现在宁安伯府还有的闹,阿姐不要胡思乱想,先暂且在宫里住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再考虑其他事情。” 顾见月收敛了思绪,点头应下。 “阿初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顾见月慌乱地站起身,对着帝后行了一礼。 顾见初连忙让竹夏跟着去瞧瞧。 阿姐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顾见月离开后,温昭仪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毕竟皇上还在这边。 待到殿内宫女都退出去后,谢辞安伸手在顾见初的腰间揉了一下,“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皇上和野狼一样,臣妾这小身板子哪里承受得住。”顾见初语气娇羞,更像是在撒娇。 谢辞安也知道昨晚过分了,特意过来看看皇后,谢辞安冲着程颂招招手。 程颂立马端着一个托盘进了大殿,托盘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顾见初狐疑看了摩挲着她腰的帝王一眼,“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皇后辛苦了,这是补偿给皇后的。”谢辞安停下手中的动作,单手搭在她的腰间,身体闲适往后靠,姿势好不暧昧。 顾见初凑上前,揭开了那块盖在托盘上的红布,下面码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子,顾见初眸子瞬间亮了。 【皇上上道呀,这样的补偿我喜欢,以后可以多补偿我几次,我保证绝对不抱怨一句,将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谢辞安:…… 谢辞安眸色瞬间阴沉下来,扯着顾见初的手腕,将人往后一拉,顾见初整个跌进谢辞安的怀中,正好撞上谢辞安不太好看的神色。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我刚刚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皇后好像喜欢钱比喜欢朕多一点吧。”谢辞安捏着顾见初下巴。 顾见初整个仰躺在谢辞安怀中,姿势格外的暧昧,“怎么可能,钱那有皇上重要。” 第一卷 第79章 小哭包林尚书 【钱比男人可靠谱多了,男人会背叛,钱可永远都不会。】 如果不是能够听到顾见初的心声,谢辞安可真相信了顾见初这句话。 谢辞安带着惩罚的吻落在顾见初的唇角,因为过于急躁,等谢辞安放开她时,她唇被吻得如熟透的樱桃一般红润。 如果不是想到顾见初身体不适,大概白天就将顾见初吃了。 【这是又犯什么神经,算了,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毕竟拿了这么多钱,不做点贡献,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皇后竟然还知道不好意思。 “程颂去垂拱殿,将今天未批改完的奏折,送到皇后宫里,朕要在这边处理。”谢辞安第一次生出不想离开的冲动。 皇上都这般说了,程颂匆匆去垂拱殿,将奏折亲自拿过来。 皇上在这边,顾见月自是不敢过来打扰,顾见初只能无聊靠在拔步床上,表面佯装看书,实则在吃着一些可有可无的瓜。 【这件事情闹出来以后,宁安伯夫人气不过,带人教训了玉娘一顿,顺便将玉娘的孩子带走,想将孩子发卖了以泄心头之恨。】 【宁安伯夫人到底是不是世家培养出来的人,怎么想出来的办法都如此下贱呢。】 【玉娘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已经撕破脸,在外面大肆宣扬曹黎不能生的事情,因为孩子被带走,和书生一起将宁安伯夫人告到大理寺。】 【真是好一出大戏,狗咬狗一嘴毛。】 【啧啧啧,曹黎在衙门外吐了一口血后,现在人好不容易醒了,就开始后悔和阿姐和离的事情,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大鼻涕流到嘴里才知道甩呀。】 【竟然还有更不要脸的事情,这货还跑到侯府去闹着想见阿姐,幸好阿姐没回去,不然看到这玩意不得糟心死呀,爹娘快烦死了,最后爹爹出来将人打了一顿。】 【呀呼,爹爹竟然不小心直接踹到曹黎的某处,现在曹黎岂不是直接废了,虽然有点小同情,但是很活该是怎么回事。】 谢辞安听着顾见初喋喋不休的心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年三十这日,顾见月原本是打算回侯府,但是爹娘和顾见初一致意见不让顾见月出宫,生怕顾见月碰到曹黎那糟心玩意,毕竟那玩意现在时不时跑到侯府外面闹一通。 顾见月只好留在宫里陪顾见初一起过年。 索性年三十晚上,宫里准备了宴席,大家凑在一起过年,还算是热闹。 日子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很快到了正月十五的上元节。 中午顾见初在清凉殿办了宫宴,邀请了皇上太后以及诸位姐妹一同吃了午膳,到了晚上大家各自在宫里过。 宫内不比民间。 民间这日城里各坊会提前几日忙着张灯结彩,连十里外的朱雀大街也不例外,闺阁那些未出嫁的小姐,会被父母兄长带着出来游玩。 游玩是不可能了,顾见初带着云和几人做着莲花灯,好歹算是为过节应景。 程颂过来时,她们莲花灯还未做几盏,“今天是什么风,怎么将程公公吹来了。” “皇后娘娘惯会打趣奴才,是皇上差奴才过来,皇上晚上要出宫与林尚书商量要事,顺便带娘娘和大姑娘出去走走散散心,让娘娘和大姑娘准备准备。” 自从嫁入皇宫,顾见初拢共出宫过一次,还是上次归家自己求来的。 不过这个林尚书可是那个小哭包的林尚书。 顾见初刚产生疑惑,系统立马出来解答。 【没错,林尚书可是全靠着哭才将翰林院大学士哭来的。】 【这是什么刺激的瓜,是我想的那样吗?林尚书竟然是个同。】 【系统:如假包换。】 【没想到现在人玩的就这么刺激。】 【系统:那宿主怕是不知道了,现在人可比以后的玩的花花多了。】 顾见初没有继续瞎想,收拾好情绪,知会姐姐换了一身衣服,没过一会皇上的马车便过来接两人,因为同乘一辆马车,顾见月显得拘谨多了,尽量往旁边靠。 既然是出来办正事的,马车先去了林尚书府。 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林尚书急急迎了出来,一身剪裁合适靛蓝色的袍子,勾勒的身姿挺拔,浓黑色的眉毛衬得整个人娟秀中又带着一丝威严气质,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朝中很少有如林尚书这般年纪坐到这个位置的。 “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对于皇上忽然驾临,林尚书有些摸不着头脑,战战兢兢领着三人往花厅走。 “本就是临时起义想来找你商量一下江南道码头的事情。”谢辞安直接说明了来意。 之前在早朝上,林尚书就提出过江南道码头的改革问题。 知道是江南道码头的事情,林尚书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此等事情,皇上命人过来招呼一声,微臣可直接进宫,免得皇上辛苦跑一趟。” 谢辞安看一眼身后顾见初,温和道,“今日是上元节,正好带皇后出来走走。” 闻言,林尚书讪讪然闭嘴。 林尚书转身吩咐身后的人,“去将昨天刚买的新茶沏了,另外吩咐厨房做一些点心过来。” 皇上皇后坐在上坐,林尚书和顾见月则分别坐在两侧。 谢辞安与林尚书谈起了江南道整治的问题,顾见初则无聊地多打量了林尚书一眼。 【林尚书倒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位居尚书,不过林尚书看着挺威严的,实在和爱哭的小哭包联系不到一起呀。】 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大为震惊。 是他听到的那个意思吗? 谢辞安连带着看向林尚书的神色都带着意味不明。 但见顾见初还在继续吃瓜。 【所以林尚书和翰林院大学士,究竟谁攻谁受,不会是林尚书的是受吧。】 谢辞安:…… 原谅他理解困难,竟然没有听懂顾见初话中的意思。 【没想到小哭包竟然是攻。】 【什么现在两人竟然已经分开了,原因是翰林院大学士害怕他们的关系暴露出来,影响到林尚书的前程,关键这几年,这两个人还都为彼此守身如玉,孑然一身。】 第一卷 第80章 顾见月有危险 谢辞安大脑风暴了好一会,才将顾见初透露出的这些信息想明白。 先亲王就有喜男色的爱好,对此谢辞安没有大惊小怪。 【想当初林尚书高中状元,路上游马,松林学院的学子都跑过来凑热闹,想一睹状元的风采,结果出现了意外,马儿受惊还撞到了现如今的翰林院大学士,两人因此一见钟情,为了追现在翰林院的周大人,林尚书竟然还化身学生,去了松林学院,和周大人近距离的接触。】 【这是什么小说剧情呀。】 【关键周大人愣是没看出来,两人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周大人对林尚书互生好感,但是他们的感情没人支持,被周大人家里知道后,愣是硬生生的阻止,后来一场大火,周大人家里出事,林尚书就过来帮忙安慰,两人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林尚书没过多久回京,面临升职,两人事情还被竞争对手抓住,周大人为了林尚书的前途,主动和他分开,去了江南任职,后来周大人被阴差阳错调回了京城,虽说两人同在京城,但是不敢面对彼此互诉心意,就这样遥遥相望,确定彼此安好就行。】 【忽然有点磕这一对是怎么回事呢。】 谢辞安倒是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这般曲折的故事。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谢辞安面上不显,继续和林尚书商讨着江南道的事情。 说到最后,林尚书主动请缨,“皇上若是放心,微臣愿意亲自前往。” “你办事朕自然还是放心的,等过完上元节,你再行出发吧。” 【这要是周大人能一并跟着就好了,说不定路上两个人还能擦出别样的火花,重新在一起。】 皇后挺敢想。 谈完正事,谢辞安带着皇后起身告辞。 林尚书亲自将人送出府邸。 未免低调,此行他们没有带太多的人,温烛亲自驾车,来到最热闹的朱雀大街。 彼时的朱雀大街已经是人山人海,四处张灯结彩,道路两侧摆着各式小摊,前面不远处还有玩杂耍的艺人,他们的马车被拥挤在人群之中,好半晌才稍稍挪动一下。 这样拥挤人群最容易出事故,往年这天都会有丢孩子的人家,就连官家也毫不例外。 等他们到重阳楼外,已经是半个时辰后,重阳酒楼是整个盛京城时下最大最火的酒楼,之前顾见初就想来尝尝味道,只不过这边的位置需要提前一个月就要预定。 意外的是,皇上不仅提前订到了包间,还订到了最好的一间包房,窗户推开能够俯瞰整条朱雀街的盛景。 想来也是,依照皇上的身份,想订到重阳楼最好的包间,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颂将菜单送到顾见初面前,“娘娘想吃什么尽管点。” 顾见初倒也没有客气,捧过菜单立马露出欣喜神色。 【这上面的每一样菜都想吃怎么办。】 顾见初知道他们几个人不可能吃掉太多的东西,还是要谨慎着点,吃不忘浪费,“要一份樱桃煎,烤乳鸽,糖醋鲤鱼,炸蘑菇条,另外加一份紫米糕,蘑菇酿肉,皇上臣妾能不能打包一份烤鸭回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重阳楼,什么都想尝尝。 谢辞安把玩着手中玉珠,“还想吃什么,给你都打包带回去。” 【第一次觉得皇上这么帅。】 顾见初再次将头迈入菜单之中。 谢辞安忍不住抬手捏着眉心。 之前他就不帅了? 顾见初收敛着没有点太多,随后将菜谱交给程颂。 顾见月看着帝后相处的方式,从心底为妹妹高兴。 等上菜的间隙,顾见初拉着顾见月趴在窗边,看着朱雀街陷入花灯中热热闹闹的人群,以及不远处耍猴的卖艺人。 紧闭的包厢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衣着小厮打扮的云和低眉顺眼地进来,“大姑娘外面有位脸生的下人说是南平候府大公子身边的人,说大公子有几句话,要转达给大姑娘。” 自从顾见月与曹黎和离后,大家对顾见月的称呼又恢复到她成婚之前。 大哥既然知道他们出宫,为何不亲自过来,还让小厮过来转达。 顾见初眉头不由轻蹙起来。 顾见月温和点头道,“我知道了。” “阿初我出去看看。”顾见月松开牵着妹妹的手。 “让云和陪你一起吧,人多眼杂的不安全。”顾见初安排云和陪在顾见月身边,云和到底会点功夫。 顾见月前脚刚离开没一会,后脚她脑海中的系统开始预警。 【系统:顾见月有危险。】 【什么危险?】 【系统:来的人根本不是顾见白身边的小厮,是曹黎身边的下人,故意用顾见白的身份,骗顾见月出去行凶。】 系统的吃瓜消息从来都没有搞错过,所以对于系统的预警她没有丝毫怀疑。 之前她也疑惑过,既然大哥知道他们出来,为何不亲自上来说,偏偏让一个小厮来传话,就有些问题。 【曹黎是无意间撞见我们出宫,并且跟踪我们到了重阳楼,就想方设法的骗阿姐出去行凶,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预警。】 她只顾虑到曹黎会缠着阿姐,没想到这一层。 今天是上元节,人影憧憧,就算是被跟踪了也不会注意。 【系统委屈巴巴:亲亲我就是一个吃瓜系统,我主要负责的也是宿主你的安全,其他人的安危可不在本系统维护范围之内。】 顾见初现在顾不得和系统骂架,神色匆匆站起身,拔腿就要往外跑。 路过谢辞安时,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臂,“外面人多,皇后要去哪?” 只顾着着急了,倒是忘了谢辞安还在包间内,她急着眼泪都快出来了,努力想着借口解释道,“臣妾刚刚在窗边看到曹黎的身影,阿姐和曹黎和离闹得这么难看,我担心曹黎会对阿姐不利,想下去看看。” “朕陪你。”谢辞安抓着顾见初的手腕没有松开,带着人往外走。 见状,程颂急匆匆地吩咐了温烛一句,赶紧跟上谢辞安的步子。 外面这人多眼杂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坏了。 程颂挤在后面,生怕将帝后弄丢。 第一卷 第81章 阿初,我杀人了 谢辞安随从顾见初来到重阳楼的后巷。 相比起前巷的热闹,后巷显得格外的冷清,几条黑不见头的小巷子互相交叉着,这边还能够听到前巷吵闹声音。 程颂追过来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抢来了一只灯笼,帮两人照亮,低声劝道,“皇上这巷子黑黝黝的太危险了,奴才已经让温烛四处去找大姑娘了。” 比起温烛没有头绪的寻找,顾见初的消息来源更快。 系统那边很快给顾见初提供了具体的位置,顾见初组织一下语言道,“会不会往前面的那个巷子去了,臣妾记得穿过前面的巷子,能直达护城河,地处比较偏僻,曹黎如果想对阿姐不利,或许会选择比较偏僻的地方。” 顾见初是南平候府的嫡次女,从小养在京城,对京城内这些路线熟悉,并不足引起程颂和谢辞安的怀疑。 何况谢辞安早就知道顾见初能够洞察一切的本领,“皇后说的有道理,我们过去看看。” 程颂跟在两人身后急的团团转,“皇上,娘娘,还是吩咐温烛过去查探一下吧,这地方又黑又窄,万一有人埋伏在此可如何是好。” 如果有人埋伏在此伏击皇上,她必然也会受到威胁,那样狗系统肯定会提前给他预警,既然够系统没有动静,说明前面是安全的。 顾见初出声反驳道,“皇上出宫知道的人很少,应该不会有人埋伏在此,若实在担心,本宫可以带温烛去前面查探。” “皇后说的有理。”谢辞安宽大的手掌将她的纤纤玉手包裹其中,炙热的温度不断通过掌心传来,他牵着他大步流星的往巷子深处走去。 干着急的程颂只能提着灯笼走在两人面前,替两人引路。 穿过第一条交错口的巷子,在前面带路程颂脚下忽然踢到一个硬邦邦还带着一丝宣软的物品,他将手中的灯笼下方,等看到是个人时,他差点吓的惊呼出声,虽然最后忍住了,不过脸上却被吓的没有一点血色。 借着微弱的灯光,顾见初注意到躺在地上之人穿的衣服,顾见初拉着程颂手中的灯笼,蹲下身查看,是跟在姐姐身边的云和。 【曹黎这个狗比竟然让人利用大哥的名头,将阿姐骗到这条巷子,然后将人绑架,还想强奸阿姐,坏了阿姐的名声。】 【他不好过,也绝对不让阿姐好过,他觉得都是因为阿姐,他才会落的如此下场。】 【这是什么变态,竟然有如此恶毒的思想。】 顾见初来不及继续破口大骂,红着眼抓住了谢辞安手臂,“阿姐肯定是出事了。” “不要担心,不会有事。”谢辞安简单安抚了顾见初一句,带着人快步往前找去。 有系统的指引,他们并没有多耽搁功夫,很快找到了护城河边的杨柳林内。 朱雀街的热闹景象完全将顾见月呼救声堙灭。 难怪会有那么多丢小孩的而无人发现。 等他们找过去时,只见顾见月颤颤巍巍靠在柳树边,衣服乱糟糟的,前面衣襟还有被扯开的痕迹,原本精致梳妆的发髻散落在肩头,发间还掺杂着许多杂草,半张脸上溅满了血迹,犹如鬼魅一般。 带血的双手紧紧握着一枚金钗,双眸惊魂未定地没有回神。 顾见月身旁则躺着捂着脖子满身是血的曹黎,曹黎身体还在痉挛地挣扎,双眸瞪得极大,看向顾见月的眼神还带着不甘心。 一看现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见初惊吓之余很快反应过来,大步走到顾见月的面前。 手指刚碰到顾见月的手臂,顾见月忍不住发抖,游离在外的神思慢慢回笼,手中的发簪随手一扔,害怕抓着顾见初的手臂,“阿初,我杀人了。” 顾见初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裹在顾见月的身上,柔声安抚道,“阿姐不要害怕,你杀的是恶人,你是在正当防卫。” 顾见初嫌恶的瞥了一样躺在地上还在挣扎的人,未免阿姐继续受刺激,顾见初拉着人往外走去。 因为害怕,顾见月的身体还在抖,在看到皇上时,顾见月挣开了顾见初的搀扶,扑通一声跪在谢辞安的面前。 她不能连累了阿初和整个顾家。 顾见月坚定道,“皇上,曹黎企图玷污臣女,臣女在反抗过程中,无意间用金钗杀了曹黎,请皇上发落。” 阿姐向来是只为家人考虑,很少为自己考虑。 顾见初忧虑地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虽说是个暴君,但在大事面前向来是公事公办,所以顾见初心中也没底谢辞安会如何处置阿姐。 她还没有自信的觉得,谢辞安会为了自己,放弃一切的原则。 顾见初极其小声地替顾见月辩解一句,“皇上阿姐是正当防卫过当,不是故意杀人,希望皇上能够从轻处罚。” 月光洒落在谢辞安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纤长,一双墨色的瞳孔隐于黑暗之中,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他双手背于身后,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压。 比起顾见初的紧张,顾见月倒是显得一派淡然。 就在顾见初逐渐承受不住这样低沉的气场时,谢辞安忽然出声道,“宁安伯世子意图谋刺朕,温烛你知道该如何处理?” 谢辞安的目光看向身后跟着的温烛。 “微臣知道。”温烛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刀,大步上前刺在曹黎的脖颈处,血越流越多。 佩刀砍过的地方刚好将之前顾见月用簪子刺过的地方遮盖。 对于谢辞安这一举动程颂看得瞠目结舌,他们皇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谢辞安亲自上前将顾见初搀扶起身。 顾见初忽然意识到什么,提醒道,“还有同曹黎一起过来的小厮怕是知道事情的真相。” 就是小厮将阿姐骗出来的。 不将小厮杀人灭口,这件事情怕是还有后顾之忧。 谢辞安当即看了温烛一眼,温烛顿时心领神会地去解决。 本是想带着皇后出来放松一下,尝尝重阳楼的美食,没想到被曹黎这货扰了兴致。 第一卷 第82章 需要一个刺杀的罪名 现在没心情回去,程颂折回重阳楼将所有的饭菜打包,这边顾见初带着顾见月直接回宫。 这一路上顾见月都余惊未了。 回宫后,谢辞安没有随从皇后回坤宁殿,而是直接回了垂拱殿。 曹黎弄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顾见初也担心曹黎后续的事情,一直通过系统实时关注事情进展。 【在温烛将曹黎的小厮找到并且斩杀后,连夜带着曹黎和小厮的尸体去了宁安伯府,宁安伯夫妻虽然有点怀疑儿子没有刺杀皇上,他们现在不敢质疑。】 【皇上下旨将曹黎的尸体扔到菜市场以儆效尤,至于宁安伯夫妻,念在对此事不知情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了抄家流放岭南。】 【这老两口管教不好儿子,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就算不是刺杀皇上的罪名,这强奸皇后嫡姐的罪名,也足够要了曹黎的性命,只是如此传出去,会对长姐的名声不好。】 【皇并非传闻中的那般冷血冷情,相反还知道维护长姐的名声。】 【不对。】 顾见初在感念皇上的同时,立马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皇上这么痛快地将责任揽过去,不会是盯上了宁安伯府吧。】 【系统:宿主的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 总觉得系统是在笑话她,但是她没有证据。 【系统:宁安伯是太后的人,早年支持的也是太后抚养的二皇子,其实皇上盯上宁安伯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抓住宁安伯的小辫子,自然是不好处理,这次曹黎主动送上门,算是撞到枪口上了,皇上是一箭双雕,既能让顾家承情,还能顺道处理了太后眼线。】 亏的她还感念皇上的一片恩情,没想到皇上是顺便借助此事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还是要感激的,如果皇上没有这层私心,倒霉的还是阿姐。 顾见初胡思乱想期间,顾见月已经被竹夏和汀兰伺候洗了一个热水澡,将满身血腥都洗去,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紧接着竹西端来刚煮好的鸡汤伺候顾见月喝下。 顾见月见妹妹在跑神,自然做到顾见初面前,愧疚道,“阿初,都怪姐姐耽搁了你和皇上的约会。” “是曹黎处心积虑,这件事情怪不到阿姐的头上。”顾见初安抚了姐姐一句。 “阿初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牵连到爹爹和大哥。”顾见月一直忧心这件事情摆不平会牵连到父兄他们,也会成为皇上手中的把柄。 顾见初总不好将从系统那边知道的消息直接告诉阿姐,委婉道,“阿姐不用太担心,我让云和去垂拱殿那边打听过消息,皇上将这件事情揽过来了,顺便趁机处置了宁安伯一家,曹黎被悬尸菜市场,宁安伯全族被抄家流放至岭南,幸好阿姐和曹黎和离得早,不然也会被牵连。” 顾见月不是不谙世事的闺阁贵女,她小时候经常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知道宁安伯全族被抄家流放并不只是因为曹黎刺杀皇上,而是皇上需要一个曹黎刺杀的罪名。 知道这件事情牵扯不到顾家后,顾见月才稍稍放心。 “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阿姐若想回府,我便差人将你送回府中。” 顾见月明白顾见初的顾虑。 是担心宁安伯府不安分的人,还想借此机会找她麻烦,索性躲在宫里也挺好,那些人都找不过来。 顾见月点头应下,到底没有反驳。 等谢辞安忙完这些事情过来坤宁殿时,顾见初已经先行睡下。 怕惊扰到人,谢辞安没有让人通报,反而是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在顾见初的身边,手臂自然探到她脖颈下。 顾见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形成肌肉记忆,在嗅到谢辞安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时,主动轱辘到他的怀中。 顾见初体寒,向来暖和不过被窝,而谢辞安身上如同大火炉一般,她自然抬腿往他腰间搭去。 抬腿间膝盖不小心碰到谢辞安的某处,细微的疼痛以及怀中柔软的触感,让他小兄弟在逐渐觉醒。 谢辞安眉色一寸寸阴沉下来。 现在怪不得他了。 要怪只能怪皇后自己作死。 谢辞安捏着顾见初的下颚,在她那张沉睡的小脸上吻下去,最后落在殷红的唇瓣。 熟睡的人只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似乎还有东西在啃咬她的唇瓣,她猛然睁开眼,谢辞安放的脸瞬间撞入她的视线。 顾见初反应未及地挣扎一下,随后一双大掌慢慢嵌入她的掌心,两人双手相交,她整个被谢辞安钳制。 嘴上虽然说不出话,但是顾见初内心却骂得很脏。 【狗皇上是不是有病,哪有人家都睡着了还干这种事情的,他是没有其他女人了吗?】 能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心下一沉。 泛起的怒意努力忍下去。 自己挑的女人,再闹腾也要忍着。 一开始顾见初虽然骂得很脏,很快她就骂不出来了,心中细碎的骂声,被一点一点撞破。 顾见初只隐隐记得,她累到想睡时,是谢辞安将她抱去耳室清洗,至于后面的事情,太困了,完全不记得了。 上元节后,这天气一日好过一日。 随着曹家的事情彻底落幕,顾见月的心情好了很多。 顾见月正陪着妹妹聊天呢,皇上带着奏折又过来了,顾见月非常识趣离开大殿。 与此同时,舒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胭脂,急色匆匆地进了大殿,“娘娘和垂拱殿的小福子打听过,这几日皇上不仅日日休息在皇后宫里,现在就连批折子也搬去了皇后宫殿。” 闻言,舒贵妃气的将手中茶盏摔出去,发间的步摇因为动作撞在一起,“皇后那个贱人究竟用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将皇上迷的团团转,日日去她的宫里。” 舒贵妃之前下药无意间失手,舒贵妃最近这段时间再次谋划上这件事情,但是皇上整日在皇后的宫里,她根本没办法下手。 胭脂轱辘一双灵动眼睛,小心翼翼道,“不如娘娘去求求太后,太后可是娘娘的姑母,娘娘得宠也是太后在后宫的助力。” 第一卷 第83章 小人书 “如果娘娘能够早日生下嫡子,无论是对太后还是对伯府都是一层保障。” 提到这件事情,舒贵妃不免揉了一下膝盖,仿佛之前被太后罚跪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因着之前的事情,太后这次肯定不会帮我们了,与其去求姑母,还不如靠自己,我之前让你留意的事情如何了?” “经历过秋荷背主的事情后,现在坤宁殿的人对皇后的事情都守口如瓶,且不好收买,不过奴婢传消息给老夫人,让老夫人帮忙从南平候夫人那边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南平候夫人那边下人支支吾吾说不清,似乎是说是一些闺房秘术东西。” “不过皇后娘娘能在短时间内魅惑皇上日日宠幸,肯定是用了一些狐媚子功夫。”胭脂说的极其肯定。 闻言,舒贵妃先是恼怒,紧接着迸射出一抹冷笑,“当时本宫和贤妃使了浑身解数,都不足以让皇上多看我们一眼,就连那种药都不行,怎么就偏偏对皇后椒房独宠,原来是皇后用了下作的手段。” “我那个好姑母虽说现在不愿意帮我了,却也见不得顾家女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更不想让顾家女生下第一个孩子,让安南伯府落了下风。” “胭脂让小厨房准备一些姑母爱吃的桃胶,我们去给姑母送过去,顺便和姑母念叨念叨此事。” 远在坤宁殿的顾见初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忍不住打了喷嚏。 陪在旁边的顾见月当即关心上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顾见初摇摇头,“阿姐放心,我身体没问题,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蛐蛐我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小太监尖锐的通禀声,“太后驾到。” 闻言,顾见初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来。 自从她嫁入后宫,和太后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为数不多的几次问题,也是太后找她的茬,这次太后主动到访坤宁殿,肯定是没有好事。 【系统:亲亲猜得没错,是舒贵妃在太后身边蛐蛐你,说你狐媚勾引皇上,才导致皇上对你椒房独宠,还说你殿内藏了勾引皇上的东西。】 顾见初闻言有一瞬间的无语。 【舒贵妃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坑,她自己有事主动送上门,又是往皇上的鸡汤中下药,都未能将皇上拿下,自己没本事,就怪别人使手段,真的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太后也是没脑子,舒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舒贵妃这蠢货,上次就将事情办砸了,换做是我这样的蠢侄女直接丢了。】 此事皆因谢辞安起,她可不想一个人承担。 顾见初趁着太后未进来之前,在云和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云和从后墙翻出去。 处理完这些事情,系统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系统:其实这次舒贵妃怂恿太后过来并非没有证据。】 顾见初被系统一句话整得一头雾水。 【系统:舒贵妃误以为老夫人当时给你的东西就是勾引皇上的秘法,还特意让安南伯府的人花重金去侯府打听的。】 被系统这般一提醒,顾见初确实想起来了。 之前在宴会上,母亲确实神神秘秘塞给她一样东西,还让她一个人的时候悄咪咪地看,当时恰逢碰到姐姐和曹黎的事情,顾见初就一直将这件事情耽搁下了,完全不知道母亲塞给她的是个什么东西。 倒是被贵妃一直惦记着。 不过想到母亲当时神神秘秘的表情,料想也是不能见人的东西。 顾见初只能求助系统了。 【统子能不能透露一下具体是什么东西,我社死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系统:小人书。】 【纳尼,是我想的那种小人书吗?】 不等系统给她肯定的答案,舒贵妃已经带着太后进来了。 有过之前的经验,这次舒贵妃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带着太后一起过来。 顾见初和顾见月同时起身行礼,在太后说过平身之后,两人才被身边婢女搀扶站起身,顾见初明知故问,“母后今日怎么过来了,没让人提前知会臣妾一声,臣妾也好有个准备。” 舒贵妃看着顾见初笑容就觉得虚伪,忍不住冷哼一声,“皇后娘娘提前准备什么?准备销毁证据吗?” “母后臣妾不知道贵妃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臣妾自然是提前准备一些母后爱吃的糕点备着。”顾见初自然让人去给太后沏茶。 太后被翠微搀扶着手臂,对顾见初这些讨好行为不屑一顾,反而是冷声道,“皇后贵妃同哀家说,你利用一些秘术狐媚皇上,可有此事?” 顾见月看着面前紧张的局势,不免替妹妹担心起来,正欲开口辩解几句,顾见初安抚拍了拍她的手背,“母后不要听贵妃娘娘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秘术,像皇上这般英明神武的人,更不可能被蛊惑。” 舒贵妃见她在辩解,如同一个小炮仗一般就冲出来,“如果你不是用什么秘术,皇上怎么可能日日留宿在你的大殿,从前皇上可是从未多看过皇后娘娘一眼。” 皇上就单纯拿她当个挡箭牌,顺便能一起睡觉的床伴。 若说狐媚到多喜欢那是真谈不上。 顶多就是互相合作的关系。 不给顾见初反驳的机会,舒贵妃还在持续输出,“宫宴时南平候夫人还塞给你一本册子,说是只能一个人看,臣妾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就是一些狐媚子的术法,皇后娘娘你还不承认吗?” “你利用这些妖术,迷惑皇上,可是大罪。” 说着舒贵妃在太后面前跪下来,“请太后娘娘治罪皇后,以儆效尤。” “母后臣妾娘亲带进来的只是一些话本子,给臣妾在这深宫无聊打发时间的,根本不像贵妃所说,是什么狐媚子术法。”顾见初的眉头狠狠跳了两下。 【不怕对方有本事,就怕对方难缠。】 看顾见初解释得这般苍白,舒贵妃眉眼露出得意笑,“既然只是话本子,那皇后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呀,如此也能洗刷皇后清白。” 第一卷 第84章 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拿个屁呀,你好意思看,我还不好意思往外拿呢,这和大庭广众之下念小黄书的程度有什么区别,还是如此迂腐的年代。】 顾见初在心里骂骂咧咧,更期盼着狗皇帝能早点过来。 见顾见初愣在原地没有动作,脸上还划过一抹慌张,舒贵妃如同抓住了顾见初的小尾巴一般,“怕不是真的是狐媚子东西,皇后娘娘不敢拿出来吧,太后娘娘还是着人搜宫吧。” 就在顾见初想着该如何阻止时,就看远处走来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男人急色匆匆,像是着急赶过来,“朕看谁敢搜宫。” 众人连忙给谢辞安行礼。 谢辞安大步上前虚扶了顾见初一把。 【狗男人终于过来了,再不过来我就要被你小老婆给生吃了。】 谢辞安转头看去,就看顾见初垂着脑袋,还一副委屈巴巴模样。 他轻咳一声道,“之前一个月的禁足看来对贵妃的教训还不够,没有证据就敢带着太后来坤宁殿大放厥词,还敢搜宫。” 舒贵妃被谢辞安周身散发的气场吓得打一个冷颤,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瑟缩一下,“臣妾不敢,臣妾并非没有证据,南平候府的下人亲口承认,侯夫人为皇后娘娘搜罗秘术,而且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是话本子,但是也不敢拿出来,足以说明皇后娘娘是心虚了。” 舒贵妃说话间时刻注意着皇上的脸色,见皇上似没有生气的征兆,才敢继续道,“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对皇上用的狐媚之术,是否损伤身体,还请皇上明察。” “哦,贵妃是觉得朕蠢笨,会被一些劣质的手段欺骗。”谢辞安语气虽然依旧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千斤重一般,让人不敢去反驳。 舒贵妃被吓得摇摇头,“臣妾没有这个意思。” 舒贵妃自然知道皇上是护着皇后的,可这是处置皇后一个绝好的机会。 只能求助性地看向一旁的太后。 自从皇上过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后终于出声了,“哀家知道皇上自然是不会被这些劣质的手段所欺骗,皇上也相信皇后为人,只是宫里有了这样的传言,单凭皇上相信是不够的,还要让皇宫那么多双眼睛都知道皇后的清白,否则以后皇后在宫里行事怕是会难以服众。” 【老登现在都学聪明了,知道用迂回的办法来对付皇上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小黄书被搜出来是什么结果,会不会被我贴上传播淫秽物品的标签,或者我可以推到皇上的身上。】 他竟然不知道,皇后竟然背着他看那种书了。 他一眼都没看,皇后还想推到他身上呀。 太后办法虽说是迂回了一点,想洗清皇后身上被他们泼的脏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谢辞安清冷的声音自空气中传开,“母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为了公平起见,让程颂和翠微一起去吧,免得有些下人趁着搜宫的时候,动了手脚。” 顾见初站在谢辞安身边不停搅动着手中的帕子,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慌张。 【竹夏也真是的,不将东西藏严一点,竟然这样大大咧咧地放在梳妆台下面,这很容易就被搜出来。】 【坏了坏了,翠微已经搜完床,准备去搜梳妆台了,程颂也不知道给点力,这但凡被程颂看到,说不定还能帮我遮掩过去。】 谢辞安被皇后碎碎念的无奈捏了捏眉心,转而看向身边跟着的小福子,“这两个人太慢了,你也过去帮帮忙。” 谢辞安用眼神示意了小福子。 小福子虽说跟在谢辞安身边不如程颂长,但能在短时间混到被谢辞安带在身边,足以说明此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顾见初实时关注殿内的情况。 【虚惊一场,幸好小福子及时进去阻止了翠微继续往梳妆台前走,但愿这小宫人能聪明一点。】 就在她这般想着时,进去搜宫的几人依次出来,翠微和程颂都是无功而返。 顾见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时,就见小福子捧着一个被绢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出来了。 这外面的绢帕她认识,就是宴席当天母亲用这绢帕包着小黄书塞给她。 【呵呵,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也不知道小福子是怎么混到现在的地位,真的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是说他只对皇上忠心耿耿。】 只听小福子道,“皇上奴才见皇后娘娘梳妆台下抽屉里,这个被绢帕包着的东西有点可疑,便带了出来。” 闻言,舒贵妃主动凑上前仔细辨认一下,眸子内是散不去的光,“皇上就是这个东西,之前在宫宴上,臣妾曾亲眼看到侯夫人将其塞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定然是用这上面的狐媚术,勾引的皇上。” 顾见初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社死的瞬间,单手无奈扶额。 “东西都已经被搜出来了,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舒贵妃咄咄逼人地看向顾见初,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欢快。 “这绝对不是什么狐媚的东西。”顾见初还在做最后挣扎。 好不容易抓住皇后的错处,舒贵妃怎么可能还给皇后翻身机会,动作迅速从小福子手中将包着绢帕的册子抢过来,在将包裹得严严实实帕子解开后。 舒贵妃瞬间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舒贵妃急迫地将书翻了一遍。 等待着社死的顾见初听到舒贵妃反应不对,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舒贵妃手中拿着的只是一本她看过的话本子。 【不对呀,绢帕里分明包的是小黄书,怎么可能会变成话本子。】 【原来是小福子在发现了小黄书后,偷偷地将其换成了她看过的话本子拿出来。】 【之前是我误会了小福子。】 小福子这样做,应该也是皇上授意,不过不用社死了就好。 顾见初冷嗤一声道,“本宫早就说了是话本子,贵妃偏偏不信,现在宫都已经搜了,贵妃还有什么不信的。” 第一卷 第85章 一定是皇后故意算计臣妾 “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皇后偷偷调换了。”舒贵妃癫狂指着顾见初的鼻子。 顾见初反而是淡然笑了,“贵妃妹妹在开什么玩笑呢,本宫甚至都不知道妹妹过来闹,如何调包,而且这搜宫是你们提议,也是母后和皇上身边的人执行,本宫身边的下人都没有进入大殿,如何能够调包。” 舒贵妃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倒是妹妹,连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以后不要听宫人道听途说。” 舒贵妃转而看向谢辞安,“皇上臣妾没有道听途说,一定是皇后娘娘在故意算计臣妾。” 【无语,谁和你一样,整日闲得没事去算计别人,是你自己没脑子,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冤枉我不成,又怪我来陷害你了,真的是给你脸了。】 【这舒贵妃怎么就没嫁给曹黎,这不要脸的程度完全可以和曹黎凑一对了。】 听着顾见初的吐槽,谢辞安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确实有点配是怎么回事。 被深深无语到的顾见初直接贴脸开大,“贵妃妹妹又不得盛宠,进宫后甚至都没有侍寝过,贵妃地位在本宫之下,本宫何至于要多此一举的去陷害你,倒是贵妃妹妹一点主观判断能力都没有。” 闻言,舒贵妃小脸瞬间被气成猪肝色,指着顾见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是不得盛宠,皇后竟然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指出来,她就不要面子的吗? 不等舒贵妃被顾见初气得反应过来,谢辞安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贵妃行事品行的确不堪贵妃之位,从即日起剥夺贵妃之位,降为昭仪,禁足于宫中好好反省反省,不要在做出以下犯上这般出格的事情。” “对于朕的处置,不知母后可有什么异议?”谢辞安同样贴脸开大的看向一旁的太后。 太后现在是一脸的尴尬。 没有想到她这个蠢侄女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拉着她一起出来尴尬。 谢辞安这是在故意打她的脸,毕竟当时是她力保将这个侄女推到贵妃之位,之前她是想让侄女当皇后的。 哪知谢辞安弄来了顾家的这位嫡次女,顾家兵权在握,以顾家的家底,以及谢辞安的力挺,他们确实争不过。 舒贵妃求助看向太后,“姑母您帮帮我。” 太后将自己被握在舒贵妃手中的衣服抽回,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贵妃行事鲁莽,的确是不堪贵妃之位,哀家对皇上的处置没有半点异议。” “还是母后深明大义,知道大义灭亲的道理,程颂将母后好生送回去。”谢辞安还在故意戳太后的肺管子,面上的冷意让人忍不住胆寒。 【太后也是没脑子的,皇上又不是她的亲儿,且在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对皇上好过,甚至还在皇上自己打胜仗回来后,打压过皇上,皇上登基还肯让她坐上太后的位置,她不感恩戴德老老实实待在后宫养老也就算了,还在四处折腾,收买朝臣,捧自己侄女,疯狂给安南伯府谋取利益,简直就是在皇上红线上蹦迪。】 【现在还不知道收敛,早晚会把自己作死。】 顾见初还在心中吐槽,没有注意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顾见月倒是反应迅速的给两人腾地方,“臣女想起温昭仪早上派人过来知会臣女晚些时候过去帮她做点心,臣女就先去温昭仪那边,不打扰皇上和妹妹。” 谢辞安摆手示意。 顾见月当即带着汀兰和竹夏离开坤宁殿。 其他宫人都自觉退到一旁,独留帝后二人。 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一路进了内殿,随后将小福子交给他的一本册子送到顾见初面前,眉眼之间还带着隐隐期待,“朕竟然不知皇后还看这样的书。” 顾见初并没有打开看母亲给她东西长什么样,只是听系统说是教人床事的小黄书。 现在听皇上这般说,顾见初就算是再愚钝也反应过来,皇上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是被小福子调包的那本小黄书。 顾见初脸颊瞬间染上一层害羞的红色,探身就要去抢谢辞安手中的册子。 谢辞安看出了皇后的动作,忽然将手中的东西抬高,顾见初不但没有抢到册子,整个人撞进谢辞安的怀中。 谢辞安没料到顾见初扑过来了的力度如此大,整个人被她撞得往后跄踉了几步,大腿撞在一旁的圆凳上,整个人往后摔去。 谢辞安反应迅速,单手揽着顾见初的腰身,另一只手借着一旁桌子的力度,将他们的身体摔在一旁的拔步床上。 顾见初被谢辞安整个护在身上,就算是摔下来,也有谢辞安在下面当肉垫,她没有摔到分毫,到底因为摔下来受了些许的惊吓。 反应过来的谢辞安也在第一时间关心顾见初,“阿初有没有摔到哪里。” 顾见初趴在谢辞安的身上,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摇摇头,“臣妾没有摔到。” 随着谢辞安放下警惕的一瞬间,顾见初立马折腾挪动一下,抢过谢辞安手中握着的册子,“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胡说什么,这书自从被娘亲带进宫,臣妾还从来没有打开过。” 早春的天气还冷,顾见初又尤为怕冷,这炭盆子就一直没有停,顾见初往旁边挪动身体,试图将东西毁尸灭迹。 谢辞安似乎早就看出顾见初的想法,在顾见初距离拔步床边缘越来越近时,他忽然伸手拉住顾见初的手腕,将人往前一带,顾见初整个人被他重新禁锢在怀中,顺手将她想毁尸灭迹的东西拿回来。 低沉的声音在顾见初的耳畔响起,“皇后既然没有看过,那朕今天陪皇后一起看,顺便实践一下这上面的动作,不能浪费了岳母大人处心积虑的将东西送进来不是。” 都怪舒贵妃,好好的日子不过,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就在谢辞安将册子翻开时,顾见初顺手盖在册子上,“皇上如此英明神武,臣妾觉得这册子大可不必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时候也要适当的学习一下。”谢辞安再次将顾见初的手挪开。 撞入眼帘的就是册子上不堪入目的画面。 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竟然找这种东西来。 第一卷 第86章 固宠 之前每次侍寝完还只是大腿根疼。 现在被皇上按照画册上的动作体验了一遍,顾见初只觉得累得浑身都不想动弹。 以前都说适当房事可以采阴补阳,而她现在有种被吸干的既视感。 接下来的几天皇上每天都会来坤宁殿,其理由就是好好和她探讨一下画册上的内容,以免辜负了南平候夫人的一片好心。 顾见初每天都想骂娘。 哪里是不想辜负她娘亲的一片好心,分明就是狗皇帝的私欲。 见她和皇上整日腻腻歪歪,顾见月不想在宫里继续当电灯泡了,且曹家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干净,顾见月趁机向顾见初提了离宫。 对此顾见初没有拦着,姐姐不可能在宫里陪她一辈子,总要去过自己的生活。 宫里倒是还有温昭仪经常过来陪她解闷。 顾见月刚走,温昭仪带着点心过来了。 “今天又做了什么?”顾见初好奇地探头过去。 温昭仪每次过来都会带各种新奇的糕点,久而久之顾见初对温昭仪的糕点充满期待。 温昭仪将食盒中的糕点取出来,“是栗子糕和琥珀核桃,先将糖熬成琥珀色,再将核桃放进去一炒就好了。” “宫里就数昭仪妹妹的手最巧了。”顾见初捏起琥珀核桃吃了起来,外面的糖非常脆,带着微微的甜味,而且炒过的核桃香味格外不同。 “真是可惜了昭仪妹妹的手艺,不然在盛京城开一家糕点铺子,必定能卖得非常火爆。”顾见初不吝夸赞。 温昭仪被顾见初夸的反而是不好意思了,“皇后娘娘就在这里取笑臣妾。” 温昭仪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转而说起别的事情,“臣妾去御膳房取核桃时,无意间听御膳房的宫人说,最近安南伯夫人经常进宫探望太后娘娘,太后那边时常将人留下来用膳。” 宫里那些个太监宫女最会拜高踩低。 先不说顾见初是六宫之主,单说她现在最得盛宠,内务府那些人有什么紧要的好东西都会先送来坤宁殿。 至于温昭仪想要点东西,就只能亲自过去取,原本可以让身边宫人过去,温昭仪觉得整日待在宫里无聊,顺便过去散散心。 顾见初捏着栗子糕的手一顿,“之前也没听说这对妯娌之间的关系有多好,怕是凑在一起又憋不出什么好屁。” 顾见初不喜欢出门,自然没听说这些消息。 她声音刚落,云和亲自领着太后身边的翠微进来了,翠微脸上带着笑给顾见初行礼,“明个太后娘娘在御花园办了赏花宴,希望皇后娘娘和昭仪娘娘能够参加。” 【太后还有这闲心办赏花宴呢?】 顾见初表示很怀疑。 太后一直想给人留下深居简出的印象,平日一些宫宴都鲜少出来凑热闹,这次竟然主动攒局。 太过事出反常。 不等顾见初继续往下想,系统的机械音及时传过来。 【系统:太后当然不会有闲心办赏花宴,她办这个赏花宴可是有目的的。】 【难道又是冲我来的?】 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太后针对,很难不怀疑是冲着她来。 【系统:也算是,也不算是吧。】 不等顾见初去询问,统子已经主动去解释。 【系统:舒贵妃不是因为害你没有成功,然后将自己玩的降了位分,还被皇上厌烦,舒家人就觉得舒贵妃肯定是失宠了,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于是就和太后凑到一起一合计,决定将舒贵妃的妹妹,也就是安南伯府的嫡次女送进宫来帮舒贵妃争宠固宠。】 【能捞出舒贵妃自然是好的,如果捞不出来,妹妹进宫能分走你的盛宠也是好事,你最近得宠时间太长了,已经让他们生出危机感,他们还庆幸你一直没有孩子,就想尽快将嫡次女送进宫,最好能比你提前生下孩子。】 【这样他们安家就能出个带着他们血脉的太子,还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太后就想借这次的赏花宴,将侄女弄进宫,反正现在宫里的妃子没多少,弄个妃位很容易。】 【啧啧啧,这算盘被他们打得都快崩我脸上了,皇上但凡想给安家好脸色,何至于一直冷着贵妃呀,早在贵妃自荐枕席的时候,就顺势将人睡了。】 【现在皇上还处处防备着太后,这群人就是看不清形势的在折腾。】 【不过他们姐妹俩同时伺候一个男人,就不觉得别扭,或者心里有矛盾吗?】 转念一想,这可是大瓜,到时候现场指不定要多热闹呢。 主要是这次可以安安稳稳地吃瓜了。 顾见初看向翠微的眉眼都带着笑,“翠微姑姑放心,本宫明日肯定会过去。” 太后攒局,温昭仪不好拒绝,自然和顾见初一样答应了。 翠微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到翠微走远了后,温昭仪疑虑道,“好端端的太后怎么忽然要办赏花宴。” “说不定是又在为他们舒家谋划,明天指不定有热闹可以看,本宫记得舒昭仪这段时间一直在禁足,许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云和你找人去知会舒昭仪一声。” 太后想让安南伯府的嫡次女进宫,舒昭仪这个当姐姐的不知道可没趣了。 温昭仪没敢多问,低头喝着面前的茶水。 太后的赏花宴办的不大,只是让人在御花园摆了几桌,将所有的后妃以及皇上都邀请过来。 现在天气刚转暖,御花园内除了几颗杏花开了,其他还都光秃秃的。 妃嫔们虽然有些不满,但是碍于是太后邀请面上不敢显露,何况今日皇上还在现场。 为了活跃气氛,太后还让内务府准备了最近盛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 顾见初靠在太师椅内,手中捏着一块山药糕,一边盯着台子上的戏,一边吃瓜。 【太后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将皇上弄过来的,不过皇上不来,太后搭的这个戏台子没办法开场。】 倒也没用什么手段,只是让宫人去知会他在宫里举办了宴席。 最近这两天政务繁忙,谢辞安没有时间往坤宁殿跑。 看来是错过了一些瓜。 根据皇后的心声来看,今天太后举办的这场宴席,怕是和他有关。 第一卷 第87章 抢姐姐的男人 【皇上都过来了,主角也该闪亮登场了吧。】 顾见初的心声刚落,就见太后带着一位小姑娘姗姗来迟。 小姑娘穿着一身玫粉色衣裙,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一个穿不好可能会显得人有些老气,但是小姑娘人长得白净,这件衣服不但没有将人显得老气,反而是很吸睛,俏皮中带着一丝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小姑娘最好看的还数那双狐狸眼,看过来时似乎带着钩子一般。 她代替翠微搀扶太后手臂,给人的感觉又很文静。 等到将太后搀扶坐到主位时,小姑娘才折返给帝后请安。 随着谢辞安的一声平身,太后才出声介绍道,“舒颖是哀家母家的子侄,见哀家在宫里孤单,特意进宫陪哀家说说话。” 大家都是聪明人,经过太后这样已介绍,瞬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竹夏凑的顾见初比较近,愤恨小声道,“太后果然是没安好心,一个舒贵妃还不够,还想将别的侄女一并安排进宫。” 能不能塞进来还是两说。 顾见初但笑不语。 其她凑得近的妃嫔,也已经小声议论起来了。 谢辞安适时道,“那正好,让舒颖在宫里多陪母后一段时间,皇后改日让内务府给舒颖送几匹绸缎过去,也算是照顾母后的苦劳,毕竟朕和皇后整日繁忙,没时间陪母后解闷。” 无缘无故的cue她干什么。 她只想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吃瓜人。 “明日臣妾就让内务府过来帮忙选一些首饰布匹给舒妹妹送过去。” 谢辞安意味不明的话,让在场的人开始小心猜测,不会真的要将人纳入后宫。 舒颖紧跟着谢恩。 太后温和声音再次响起,“舒颖来哀家这边坐吧。” 太后向舒颖招招手,舒颖倒是没有反驳,径直坐到太后的身边。 顾见初和谢辞安就坐在太后的两边,现在太后特意将舒颖拉来身边坐,还特意安排坐在距离谢辞安更近的那一边,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舒颖虽然是紧挨着太后身边坐,但目光却时不时地往谢辞安的方向看去,偶尔脸上还带着一些娇羞的神情,不过她眼睛特别好看,看人的时候特别勾人。 台子上刚好一台戏结束,太后趁机道,“颖儿在家时常练习水袖舞,今个皇上和皇后都在,让颖儿给大家跳一舞瞧瞧吧。” 【老妖婆你想让你侄女献身就献呀,为何每次都要硬捎带着我,又不是将人往我宫里塞。】 【话说我消息都给舒昭仪那边递过去了,怎么不见舒昭仪过来,莫非舒昭仪的心气这么大,竟然默许了家里人将这个妹妹送进宫和她分宠。】 【不过也是,两人是亲姐妹,说不定真闹不起来。】 舒昭仪若是不来闹,今天这热闹可真没有看头了。 顾见初神情恹恹捧着糕点,目光似有似无飘向石砖上长袖善舞的舒颖。 别说,跳的是挺好看的。 不过这安南伯和安南伯夫人她都见过,没有一个人是狐狸眼,怎么生的女儿偏偏就是一双会勾人的狐狸眼,而且眉眼之间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可以完完全全的说,和安南伯夫人就是两个人。 就在顾见初这般想着时,舒颖已经收了衣袖,垫步来到谢辞安面前,眉眼之间带着勾人的笑,亲自倒了一杯酒送到谢辞安的面前,“皇上请用。” 还带着三分娇羞,三分期待,或许因为从小练舞的原因,身子看着格外娇柔,看着就让人心生涟漪。 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后,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泛起隐隐不开心,一股无名的情绪在心口不断地乱窜。 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太后适时开口道,“颖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家里还没有帮其相看婚事,不如皇上帮颖儿指一门婚事,或者诏入宫里给随便给她个位份,如此颖儿便也能一直陪在哀家的身边,也能伺候一下皇上。” “皇上和皇后也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皇后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皇上也要为皇家子嗣着想,之前哀家让张太医帮颖儿把过脉,说颖儿是个好生养的人,皇上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不能只顾着朝政,也要多为皇室开枝散叶。” 【拐了一圈,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不过老妖婆你想塞人就塞人,干嘛要人身攻击我呀,我就这么看着像怨种吗?随便你们过来都想踩着我上位。】 【张太医是什么透视眼吗?连好生养都能看出来,那还让他做太医岂不是屈才了,直接扔去敌国算了,还能帮忙打探情报。】 【张太医也是你们舒家的狗,随便你们怎么说都行。】 被内涵的顾见初如同踩了尾巴的猫,脸上已经露出了寒气,只不过隐忍着没有发作。 倒是谢辞安被顾见初的心声骂着强憋着笑意。 在转头正好对上舒颖举到他面前的酒杯,以及脸上透露出的隐隐期待。 安南伯府的算盘确实打得噼啪作响,他这个继母一直想玩身边安插人,一个舒贵妃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舒颖。 谢辞安转动手上玉扳指,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她嫔妃的目光齐刷刷地往谢辞安身上看去。 不待谢辞安想开口说些什么,宴席中忽然闯入一个人影,那人穿着水绿色的衣裙,盘起头发不像以往坠满点翠,只戴了简单的配饰,脸色略显憔悴。 来人越过所有人,直接来到舒颖面前,拉着舒颖的手臂将人往后一扯,先是一巴掌打在舒颖的脸上,紧接着将舒颖手中要往皇上面前送的那杯酒夺过,直接从舒颖的头上浇下,“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连你姐姐的男人你都抢,都要勾搭,谁给你的脸。” 原本还神情闷闷的顾见初再看到舒昭仪过来后,立马来了精神,连带着手中的点心都不香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好戏。作为一个当代吃瓜人,当然要有吃瓜人的专业素养。 这种姐妹为了一个男人撕逼的瓜,当然要现场看才爽。 【舒昭仪打得未免太狠了吧。】 第一卷 第88章 我只是想加入这个家 【要是扯头花才更好看。】 谢辞安身体懒散自然后靠,也改成了看戏姿态。 不过他的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看,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扯头花。 被打的舒颖不但没有反击,反而是双眸含泪,一副想哭却又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可怜模样,“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着抢姐姐的男人,我只是想来加入这个家,而不是为了拆散这个家。” “而且我进宫也是为了帮姐姐的,姐姐现在都已经被皇上所不喜。” 【没想到还是一朵好大的白莲花呢,难怪舒昭仪会气得直接动手,自己妹妹什么德行她应该是知道的,不过这个妹妹和嫡姐的关系也不好呀,话里话外都在戳舒昭仪的肺管子。】 【今天的宴会可真没白来。】 【舒颖可比她那个没脑子的姐姐强,最起码将柔弱演的入骨三分,且男人都喜欢这种女生,就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抵抗住诱惑。】 这般想着,顾见初付诸行动往谢辞安方向看过去。 别人或许喜欢,但这种心机太过深沉的女人,他是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还有一点点厌烦。 从顾见初那边知道太后的目的后,谢辞安安排程颂偷偷将舒昭仪放出来。 这种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家人解决比较好。 舒颖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舒昭仪的怒火,“我就算是被皇上不喜,也用不着你这个贱人对我指手画脚,大庭广众之下,连这种恶心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也不怕被人耻笑。” 舒昭仪说着,朝着舒颖的手臂用力拧一下。 当即拧得舒颖蹙起眉头,不过舒颖没有反抗,反而是借着舒昭仪的欺负,可怜巴巴的看向一旁的谢辞安,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带着求助,“皇上臣女从未想过和姐姐争抢您,臣女只希望能够留在您的身边伺候,哪怕没名没分臣女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啧啧啧,瞅瞅说出来的这话,估计她自己都不相信吧。】 【不过这个嫡次女真的是有点意思,最起码脑子是好用的。】 【竟然还有别的瓜呢,难怪这两姐妹看着就不和,原来是从小就如此,小时候舒昭仪还会让着妹妹,可是随着妹妹越长越大,被爹娘宠得越发骄纵,还喜欢抢舒昭仪的东西,所以这两姐妹的关系逐渐恶化。】 【恶化最严重原因还要从安阳侯家的世子爷开始,那个小世子爷原本是与姐姐青梅竹马长大,谁知道嫡次女也喜欢上人家,明里暗里的给对方送东西,最后被姐姐撞见,哭着闹到爹娘面前,因为爹娘护着小女儿,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那世子爷后来跟着亲爹去驻守海关。】 舒昭仪干脆不动手,冷嗤一声,语气嘲讽道,“妹妹既然这么深明大义,愿意没名没分地留在皇上身边伺候,那干脆去当个宫女算了,宫女也是在尽职尽责地伺候皇上,这种事情妹妹都不用求皇上,姐姐我就算是再不得宠,也能帮你办了。” “噗嗤。”顾见初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从前都不知道舒昭仪这么会说。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吃瓜上,并没有注意到皇后这边。 舒颖一听这话,差点气得厥过去,刚刚话已经说出口,现在也不好直接反驳。 干脆跪在地上,抽泣地哭了起来。 听到这哭声,舒昭仪更加的不耐烦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也不知道心烦,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能被你这点猫尿给哭心疼了。” 最起码皇上是不会,不然她也不至于用尽了所有手段都没有将人留住。 舒颖掩着帕子朝着谢辞安的方向看一眼,但见谢辞安神情淡淡,连一点多余的神情都没有,反而是转头看向太后,“母后安排的母家这一出好戏还真是热闹,这样的教养,母后也觉得能送进宫,是觉得后宫不够乱吗?” 将嫡次女弄进宫的消息,太后和安南伯府的人都没有告知舒昭仪,就是害怕她知道了会闹。 就想着等这件事情生米煮成熟饭。 也不知道舒昭仪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还闹了这么一出。 太后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抬手一巴掌拍在檀木桌上,“闹够了吗?还觉得不够丢人吗?” 舒昭仪到嘴边的话立马咽回去。 舒颖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谢辞安忽然起身,极其好心道,“既然是安南伯府的家事,朕就不插手了,交给母后自行处置吧。” 太后也知闹成了这样,现在想将舒颖塞到皇上身边怕是难了,只能再另外想别的办法。 太后狠狠剜了舒昭仪一眼。 见皇上要走,大家纷纷起身行礼。 【这姐妹的头花还没撕起来呢,就强行结束了,真没意思。】 【不过这姐妹都是从安南伯夫人的肚子爬出来的,性子怎么相差这么大,而且看着长相也不是很像。】 【竟然还有一个隐藏大瓜】 谢辞安走了几步,就听到顾见初这句话。 谢辞安生生放慢了脚步。 【舒颖竟然不是安南伯夫人的亲生女儿,难怪会和那两口子以及舒昭仪这个嫡姐差距这么大呢,不过这不是亲生女儿是什么意思,莫非舒颖是抱来的。】 顾见初还没有吃到后续的瓜,已经开始自我猜测。 对于这个猜测,谢辞安立马否认。 虽说他有几年不在京城,但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手,皇城司那些营探查的暗卫,早就将朝中那些大臣的底细扒了个底掉,安南伯府从未从外面抱过孩子。 在有舒颖之前,安南伯夫人已经有一子一女,绝对不会再去抱孩子,没有必要。 【原来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安南伯喜欢往府中弄一房房的妾室,那些妾室自然也就拼命地想往上爬,顺便生个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安南伯夫人自然是见不得自己男人整日往妾室的房间跑,于是就斗法打压那些府中的妾室。】 【安南伯夫人手段足够狠辣,故意让那些妾室犯错,然后将他们发卖,甚至还有些被安南伯夫人活活打死,而舒颖的亲生母亲就是安南伯妾室中的其中一位。】 【当时舒颖的母亲已经怀有身孕,安南伯夫人自然不好动手,表面对她很好,时常送一些好东西,但是那些好东西都是过于滋补的物品,长时间吃导致舒颖过大,生产时出现了大出血,舒颖母亲生下她就撒手人寰,安南伯夫人知道是女儿后,倒是没有赶尽杀绝。】 第一卷 第89章 再度下药 【不过安南伯夫人不知道的是,府中有个丫头是舒颖母亲的亲妹妹,知道这些事情后,妹妹恨毒了安南伯夫人,于是在安南伯夫人的必经之路涂了油,导致安南伯夫人摔倒提前生产,意外的是安南伯夫人提前生下了一个女儿,不过人却没事。】 【妹妹知道不好继续动手,但是也知道妹妹孩子在府中肯定活不下去,然后就想方设法偷偷将妹妹生的孩子,和安南伯夫人所生的嫡次女偷偷调换,反正当时刚生产完,安南伯夫人那边没有见过女儿,妹妹孩子她也没去看过,所以就算被调换了也没有人发现。】 【真正的嫡女则顶着庶女的身份在府中艰难生活,还要被自己的亲娘以及亲姐姐还有假千金磋磨。】 【现在更是要被自己的亲爹当成资源准备嫁给都快六十岁的尚书当妾室。】 【额,这种情况就很难评呀,真千金还有点小可怜,要替自己的亲生母亲承担因果循环。】 【这安南伯府是真的乱,比皇上的后宫还要精彩,集齐了真假千金出轨绿帽子等全部元素。】 时刻关注着顾见初动向的谢辞安,并没有错过顾见初爆的瓜。 这种更为秘辛的事情,他的暗卫未必能够查到。 不得不承认,安南伯府的关系确实复杂。 提到出轨,顾见初不由地想起之前吃的瓜,顺便深挖一下。 【统子你说安南伯夫人都给安南伯戴了绿帽子,这孩子有没有可能不是安南伯的。】 顾见初的一句提问,瞬间吊起了谢辞安的好奇心。 原本是准备回垂拱殿的谢辞安,硬生生地为顾见初改变了路线。 跟在一旁的程颂想上前提醒一句,但看谢辞安走错的方向又默默闭嘴。 皇上哪里是走错了,分明是想找皇后娘娘。 刚走了几步,谢辞安听到顾见初一惊一乍的声音传来。 【我的天,还真让我给猜着了,这安南伯不仅被戴了绿帽子,还在给别人养孩子。】 【不过真千金还是安南伯的女儿,倒是被安南伯宝贝到不行的小儿子不是他的。】 【是后来安南伯往府中迎的女人更多,安南伯夫人彻底被冷落,才会选择出轨马夫的,咱就是说安南伯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这件事情要是被安南伯知道了,那可就热闹了。】 不过顾见初也只是想想,她并不想插手别人的因果,而且最近舒昭仪没来她面前作死。 顾见初虽说是没想插手这件事情,一直默默跟着的谢辞安却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谢辞安停下步子,一抬手,温烛顿时心领神会地凑上前,谢辞安低声耳语几句,温烛不问缘由立马离开。 顾见初的心声彻底停了。 谢辞安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坤宁殿外,现在他也懒得折返回垂拱殿,索性安排程颂去将垂拱殿没批完的折子拿过来。 顾见初前脚刚进门,谢辞安后脚便跟过来了,导致顾见初反应未及,“臣妾看皇上不是回垂拱殿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怕皇后因为舒家女的事情不开心,特意过来看看你。”谢辞安捏起顾见初的手往内殿走。 【这话我能信,皇上是会在意别人感受的人。】 但凡在意,晚上都不至于那般折腾她。 心中虽这般叫嚣,面上还是要装得温婉大度,“臣妾怎么会不开心,若是皇上喜欢舒家那位小姑娘,臣妾就做主替皇上接入宫,如此后宫又能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姐妹。” 他听皇后的语气还带着微微的酸味是怎么回事呢。 “舒家的女人有一个舒昭仪就足够了,再弄一个进宫将后宫搞得乌烟瘴气的吗?”谢辞安语气冷硬。 闻言顾见初悬着的心稍稍有所松懈。 如果皇上真有接人入宫的打算,她是打算拐弯抹角地提点一下舒颖被调换身份的事情。 谢辞安在批阅奏折,顾见初就安静靠在拔步床上捧着书,偷偷利用系统吃瓜。 都已经过去一天了,慈宁殿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 舒昭仪和舒颖闹了这么一大出,太后不可能不生气。 【难怪没动静呢,原来是那两人被罚跪在太后的小佛堂抄女戒呢,还是我被罚的那个小佛堂。】 【有点子怀疑太后当年是怎么坐上继后的位置,竟然一点审视夺度的眼界都没有,都闹了这么一大出,皇上都被他们气走了,太后竟然还想着将舒颖送进后宫代替舒昭仪争宠呢。】 【看来舒昭仪已经彻底被太后舍弃,只不过现在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纳尼,惩罚也是做给今天宫里人看的,其实太后已经另有谋划,现在除了知道皇上喜欢我以外,皇上其他喜好那些后宫的女人一概不知,所以太后准备在慈宁宫邀请皇上用膳,然后在给皇上下药。】 【太后甚至觉得之前下药的事情可行,就是舒昭仪太蠢,所以才没有办成,所以这次她都打算亲自上了,然后让舒颖去睡了皇上,在早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捉奸,这样的话不仅能够让皇上睡了舒颖,还能帮忙谋求位分。】 【太后年纪也不小了,行事怎么如此让人难以评价。】 【她也是真能想,只能说祝她成功吧,这要是被皇上发现了,太后的老脸就要彻底丢尽了。】 【我要不要提醒一下皇上,最近不要去慈宁殿,那样两个会使下贱手段疯婆子,真怕皇上应付不过来。】 莫名的有一丝丝小感动,皇后竟然还会想着他。 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程颂急色匆匆跑了进来,因为跑得太急,头上的发冠都跑歪了,他急忙调整回来,“皇上慈宁宫出事了。” 第一卷 第90章 不仅被绿,就连孩子也不是你的 原本靠着系统吃瓜的顾见初一听到这话,瞬间弹坐起身。 她已经能嗅到瓜的味道了。 不过她刚刚还在吃舒颖和太后那下三烂的谋算,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出事了呢,莫非是舒昭仪知道了太后的谋算闹了起来。 不等顾见初继续往下想,系统非常合适宜蹦出来。 【原来是安南伯夫妻俩进宫了。】 【啊啊啊,是真的出事了呀,安南伯夫人今天早上要用马车,说是要去庄子查看一下账目,其实是去和马夫偷情嘿咻的,这安南伯刚好也要去郊外查土地情况,然后就碰到自己的夫人和马夫偷情,当时安南伯就气得差点厥过去,然后还将马夫当场打死了,于是安南伯夫人吓得直接进宫。】 【现在舒家人在慈宁殿齐聚一堂,这慈宁殿岂不是热闹了,还是这么大的瓜。】 顾见初都做好吃不到这个瓜的准备了。 【现在瓜就在眼前,不去吃真的是对不起兢兢业业的吃瓜人。】 顾见初绞尽脑汁道,“皇上咱们也去瞧瞧吧,母后那边别是真出了什么事情。” 顾见初已经雀跃地从拔步床上下来,快速穿鞋,生怕去慢了赶不上吃瓜。 皇后去瞧瞧是假的,去吃现场瓜是真的。 谢辞安现在也被顾见初吃瓜精神所感染,放下手中没有批注完的奏折,温声道,“摆驾慈宁殿。” 等他们到坤宁殿时,就看到一身肥肉的安南伯正双目腥红地举着刀狠狠盯着安南伯夫人。 如果不是身前的小太监拦着,此时安南伯手中的刀怕是已经劈过去了。 而安南伯夫人嘴角噙着血,脸上还带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很明显是被安南伯打的,她头发乱糟糟地扑到太后的身后,“太后娘娘您一定要救妾身,安南伯这个杀千刀的今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非要杀了妾身。” 安南伯那肥胖的身体因为生气而导致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你怎么不和太后娘娘说,我为什么中邪要杀了你,那是因为你这个贱货,竟然去勾搭一个马夫,给我戴绿帽子。” 【不仅给你戴了绿帽子,就连孩子也不是你的。】 【安南伯肥头大耳的这么难看,忽然就理解为啥安南伯夫人为啥会出轨一个马夫了,最起码马夫身强体健,这一身膘子肉也不知道那些妾室到底看中了什么。】 顾见初之前并未见过安南伯,并不知道这位安南伯究竟长什么样,现在是第一次见。 原本紧张的氛围,因为顾见初的心声还有点破功。 那些女人相中的并非安南伯的样貌,而是其手中的权势。 其中不乏外地官员将自己的庶女塞到他身边做妾室的。 现在被彻底戳破,安南伯夫人直接冒出头与其吵起来,“我只是勾搭了一个马夫,你是一天一个妾室地往府中抬,如果不是你这几年从未来我房间一趟,我怎么会不甘寂寞地去勾搭一个马夫,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做丈夫的不是。” 【既然安南伯不去夫人的房间,那孩子的户口是怎么上上的。】 【原来是给安南伯下药,然后假装睡了一晚,事后安南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你这贱人,你不守妇德还怪上我了,你看那个男人身边没有一个妾室的,我今天非打死你个贱人。”安南伯冲破拦着他的太监往太后身旁举刀挥去。 太后也注意到过来的帝后二人,不待安南伯碰到自家夫人,太后冷着脸及时阻拦道,“闹够了没有,这是宫里,不是你们安南伯府,也不是外面的菜市场。” 谢辞安知道,偷偷看戏结束了,凝着眉头带着顾见初往里走,“听闻母后这边出事了,儿臣便带着皇后过来看看,未曾想是安南伯在闹事,什么大事情值得安南伯想要杀妻。” 被罚跪在小佛堂的两姐妹听到这边的动静后,求着翠微将她们放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爹娘和帝后竟然都过来了。 舒昭仪直接护到安南伯夫人面前,“娘,您这是怎么了?” 安南伯夫人没有说话。 面对谢辞安低沉的气场,安南伯扔了手中的刀,“皇上是这个贱人背着微臣在外面勾搭别的野男人,这种红杏出墙的人,就该被拉去浸猪笼。” 【男人永远都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娶回家可以不喜欢不碰,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触碰一下,否则就毁之。】 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不由得一阵心虚。 怎么感觉皇后是在骂他呢。 顾见初轻咳一声道,“本宫怎么听闻安南伯整日不在府中反而是喜欢留恋在青楼那种地方,这府中的妾室比皇上后妃还要多,本宫倒是觉得安南伯若是多花出一些时间来陪夫人,你夫人必然不会做出勾搭别的男人的事情。” 安南伯被皇后的话瞬间噎住,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反驳。 谢辞安的声音犹如压死骆驼的稻草传来,“安南伯就算是想将夫人浸猪笼也要问问林家愿不愿意。” 安南伯夫人的母家是清贵世家的林家,当年林氏想要嫁给安南伯,被家族反对,后来林氏为了这个男人还闹过一次自杀,林家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不过林家却也觉得这门亲事丢脸,就算这几年安南伯闹出这些事情,林家也是不管不问。 如果安南伯真的闹到杀妻这一步,相信林家不会不管。 原本还怒气正盛的安南伯瞬间安静如鸡,男人逐渐涨红的脸色可以看出,被气得不轻,“就算不杀了这个贱人,微臣也要休妻,我安南伯府绝对容不下这样的贱人。” “你还想休妻,就冲你这些年干的这些事情,我现在就要休了你,自从我们成亲后,这后院的女人你不说抬了几百个也有几十个了,还有养在外面的那些贱人。”林氏再也没有往日贵妇人的形象,如同泼妇一般指着安南伯。 【现在还是安南伯和林氏闹,这要是让林氏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为安南伯这个渣爹,被妾室偷偷掉包,还被她磋磨,现在甚至快被这渣爹当资源送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想掐死安南伯这个渣男。】 顾见初只顾着吃瓜,丝毫没有注意到谢辞安闪着算计的眸子。 谢辞安将手边宫女送来的瓜果往顾见初身边挪动一下,“既然是安南伯府的家事,朕觉得还是你们自己处理比较好,或者问问母后有何意见。” 第一卷 第91章 偷换人生 谢辞安斜靠在太师椅内,另一只手揽着顾见初盈盈一握的腰身,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太后头疼扶额,哪成想母家出了这样的乱子。 这些事情,太后不方便插手,凝着眉头摆摆手,“你们愿意和离就去官府拿了文书和离,若是想不声不响地继续过,那你们就继续过,哀家也管不了你们这些私事。” 安南伯沉默没有说话。 【怎么没动静了。】 【我还以为他是不想和离了,原来是在考虑和离后对他的坏处,这些个男人休妻还要算计一下利益。】 顾见初的瓜还没有吃完,云和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疾步来到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禁卫军统领来报,宫外有一位自称安南伯府的姑娘要见您。” “那姑娘没有拜帖和腰牌,被禁卫军拦了下来,可谁知那姑娘竟然在宫门口闹了起来,还被禁卫军打了一顿,禁卫军们念及是安南伯府的姑娘没敢下狠手,就差人过来同娘娘回禀一声。” 闻言,顾见初满脸狐疑地看向旁边那一家人,“安南伯府的姑娘要见本宫。” 事出反常肯定有妖呀。 庶女还是冒着闯宫的死罪来的。 之前云和说话的声音不大,所以那边一心闹着和离的一家并没有听到,现在顾见初想让他们听到,所以故意提高了些许音量。 那边都准备和离的一家人,同时拧起了眉头。 林氏狠狠剜了安南伯一眼,“这就是你弄出来的庶女,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在竟然还敢闯皇宫了。” 现在安南伯来不及思考和离的事情,为了庶女闯宫之事,眉头紧皱在一起,虽说是庶女但是皇上真要治罪,必然也会牵连到他们。 “皇上,皇后娘娘或许只是一个误会,可能只是小女想要来找微臣,情急之下才做出闯宫的事情。”安南伯沉声解释了一句。 安南伯话音刚落立马迎来了林氏一拳,“到现在你还护着那些小贱蹄子。” 安南伯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林氏一眼,林氏恍然反应过来,讪讪然闭嘴。 【放屁,都是你们黑心肝的两口子逼的,如果不是你们逼着人家嫁给六十岁都能当她爷爷的老头子当妾室,人家能做出闯宫的事情。】 【好家伙,小姑娘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小姑娘被嫡母欺负着出府买栗子糕,无意间碰到一个摔伤的老婆婆,没想到老婆婆是个接生婆,小姑娘心善地将老婆婆送回家,在帮老婆婆擦拭手的时候,老婆婆无意间看到小姑娘胳膊上的蝴蝶胎记,无意间想起当初帮安南伯夫人接生的事情,记得嫡次女也有一个类似的胎记特别的灵动。】 【小姑娘性子比较仔细,在老婆婆说完后,很快发现了槽点,她想起嫡次女的手腕根本没有胎记,相反府中那么多庶女只有她手上有胎记。】 【小姑娘是个聪明人,只是在府中这些年一直被磋磨欺负,就藏拙,她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隐隐有了些许的猜测,加上自己的婚事将近,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就在此找到老婆婆去求证当年接生的事情,彻底确认了小姑娘心中的想法。】 【她也知道如果在府中贸然提起此事,安南伯和夫人未必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更快将她发卖,现在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在打听到今天的事情后,小姑娘决定闯宫为自己的以后搏一把。】 【倒是一个有主见有主意的孩子,一点都不像是这老两口生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林氏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 顾见初满脸嫌弃地扫了下面跪着的两人一眼,心头隐隐跳动着期待。 倒是谢辞安端起手边的茶盏,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 见帝后二人一直未说话,安南伯夫妻两人不免跟着紧张起来,倒是一旁的舒昭仪眉头紧蹙,低声嘟囔一句没规矩,没敢继续说话。 顾见初知道,谢辞安一直没说话,是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处理,“既然是来找安南伯的,怕是有急事,云和你去将人带过来吧,以免真的耽搁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么大的瓜,怎么能不现场吃。 舒昭仪凑到林氏耳边低声道,“母亲这个小贱蹄子闯着要进宫是不是惹了什么祸事。” 林氏虽然宠小女儿,对大女儿也还算可以,宽慰拍了拍女儿的手,“估计是为了你爹给她定下的婚事,一个庶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见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也闹不起什么风浪,就算闹起来,不还有你这个爹在前面顶着呢。” 林氏说话的语气,显然还对丈夫生气。 “闹得太难看对女儿的名声也不好呀。”舒昭仪气闷说了一句。 林氏赶紧哄女儿,“放心,她的命都捏在母亲的手中,不会飞上天的。” 就在他们说话间,云和动作迅速将人带过来,小姑娘看着瘦瘦巴巴,身上的衣服根本撑不起来,看着也很破旧,像是其他姐妹替换下来的一副,脸颊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脸上还带着血迹,想来是闯宫时与禁卫军起冲突留下来的。 【禁卫军那些糙老爷们也真是,下手这么狠。】 看到小姑娘出现,跪在下面的几人目光几乎齐刷刷地看向小姑娘,眼神中的警告都快溢出来了。 可是小姑娘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们,在他们身边跪下来,“臣女舒瑶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听宫人说,你有要紧的事情要找本宫?”顾见初懒得拐弯抹角,开口直接往吃瓜主题上引。 “是,臣女要状告安南伯府曾经的婢女云儿,偷偷调换臣女与舒颖的身份。”舒瑶跪在地上小小一只,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旁边跪着的几人,听到舒瑶说的前几句顿时脸色大变,林氏甚至直接骂道,“你状告我们做什么?我们又没对你做什么?” 舒瑶凌厉的眼神看过去,林氏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胆颤,紧接着又听小姑娘开口道,“大夫人臣女状告的是婢女云儿,不是你,你急什么。” 第一卷 第92章 收集证据 “你状告云儿就状告云儿,你一个庶女是怎么和嫡母这般说话的。”舒昭仪见母亲被欺负,指着舒瑶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锋利的指甲都快戳到舒瑶的脸上。 【这一家人怎么都和泼妇骂街一样,不过看舒瑶对林氏的那个态度,看来就算是能换回身份,也不打算认这个母亲了。】 【说来也是,舒瑶被他们霸凌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一朝知道了真实身份,也不可能原谅他们,毕竟霸凌可是真的。】 唯有一直沉默的舒颖听到了舒瑶后面的话。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她有一瞬间的心虚,所以不断提高说话的声音,来遮掩心虚,“你怕不是搞错了,我们府中从来都没有一位叫云儿的婢女。” 顾见初看了竹夏一眼,竹夏立马心领神会的冷咳嗽了一声,“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安南伯府的后院,要吵大以回去吵。” 被竹夏这样一弄,其他人立马噤声。 众人都知道,竹夏是顾见初的陪嫁,很得顾见初重视。 “不如还是先听听这位舒瑶姑娘怎么说吧。”顾见初声音带着一丝的亲和力的同时夹杂着一丝压迫感。 “云儿是大夫人身边的三等婢女,也是孙姨娘的亲妹妹,十八年前孙姨娘被安南伯接入府中,没过多久就怀孕了,被接入府中那些妾室因为大夫人的嫉妒,死的死,被发卖的发卖,孙姨娘因为怀有身孕躲过一劫,却没有逃过大夫人的暗害。” “大夫人给孙姨娘很多补品,导致婴儿过大,生产时孙姨娘血崩而亡,云儿在知道这个事情后,就在石阶上涂油,导致大夫人不甚早产,巧的是大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婴,云儿自知依照大夫人的心性和手段,姐姐女儿留在府中肯定不好过,于是趁着大夫人不注意,偷偷把孙姨娘和大夫人所生的孩子偷偷调换,索性婴儿很小,并看不出什么。” “确定没有发现后,云儿就随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安南伯府。” 听到舒瑶说完这一番话后,林氏原本自信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只因为舒瑶所说句句属实。 后来她确实找人查过,说是台阶被人涂了油,不过却没有找到真凶,毕竟安南伯的妾室太多,谁都有可能对她下手,为此她还和安南伯闹过。 原本没有当回事的舒颖,在看到林氏的脸色后,那股不好的预感在逐渐放大。 很快她就冷静下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不想嫁人故意胡编乱造了一个故事,我一直都是母亲所生,怎么可能是一个贱人生的孩子。” 舒昭仪因为对舒颖不太喜欢,所以没有说话。 林氏思绪被舒颖一句话拉回来,“一派胡言。” “我有没有胡说查一查就知道了。”舒瑶声音冷若冰霜,隐隐还带着一丝失望。 只见舒瑶继续道,“给大夫人接生的婆婆说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大夫人的女儿生下来手臂上就有一只蝴蝶胎记,舒颖她有吗?” 这个胎记舒颖确实没有。 林氏眉头蹙紧了几分,她自己的女儿她很清楚没什么胎记。 “够了,说不定是那个接生婆记错了,不要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胡闹了。”安南伯出声震慑,不管是不是被调换,对安南伯来说都是他的女儿,反而是继续这般闹下去丢人现眼。 听到父亲的话,舒颖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舒缓几分。 【舒瑶还真是了解自己爹娘的品行,在家说这样的事情,倒真的不会被重视。】 舒瑶显然没有被安南伯震慑住,从衣服深处扯出一块带着血字的布捧与头顶,“皇后娘娘这是接生的婆婆写的血书,她可以证明大夫人的亲生女儿手臂上有一块蝴蝶胎记,另外接生的婆婆也愿意出来作证。” 【哎呀呀,我竟然被人家姑娘这么信任,这要是不查清楚,岂不是对不起人家把我当成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了。】 顾见初用眼神示意,云和当即上前将血书送到顾见初的面前。 “接生婆可在京城。”顾见初温婉的声音再次响起。 舒瑶点点头,“就在京城,现在人已经被臣女安排在朱雀街一家客栈内。” “温烛你跑一趟,将人接过来,毕竟是正室血脉,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混淆了。”谢辞安将事情捅出来,自然要负责帮顾见初处理掉。 如果不是他故意让人查当年的接生婆,又怎么无缘无故地让舒瑶知道调换身份的事情。 当然也是他故意在外散播顾见初的贤明,让舒瑶觉得求助皇后或可查明真相。 “你既然说是云儿调换了你与舒颖的人生,伯府的下人可有知道那个云儿的下落的,或许这件事情只有找到云儿才能彻底水落石出。”顾见初目光扫过跪在下面的舒家人。 安南伯语气不善,“这谁知道呀,云儿离开安南伯府已经好多年了,找到没地方找。” “是呀皇后娘娘,别说云儿了,安南伯府这几年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总不能还要查查他们现在住什么地方吧。”舒颖紧跟着父亲反驳一句。 【舒颖怕自己真的是庶女也就罢了,这安南伯怎么也阻拦着不想调查这件事情,不会是知道真假千金的事情吧?】 【竟然不知道,他阻拦的原因只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闹出来丢脸,还真的是一个渣爹呢。】 舒瑶微笑着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人,“皇后娘娘臣女知道这位云儿的下落。” “自从知道臣女的身份有异样后,臣女多番打探,终于打听到了云儿的下落,她没有离开京城,就住在城东的贫民窟,臣女害怕打草惊蛇,所以在发现对方的下落后,没有去惊动,就算臣女去问,这种调换身份的罪行她也不敢承认,只等着状告之后,等娘娘派人去拿人。” 【倒是一个聪明人。】 “臣妾这身份也不方便,希望皇上让皇城司将人带过来。”顾见初转而看向身旁一派闲散的男人。 第一卷 第93章 谢谢你为我着想 她这也算是替皇上处理事情。 “程颂知会温烛,让皇城司的人跑一趟。”谢辞安反手握住顾见初纤细葱白的手指,指腹轻轻地在顾见初的手背上摩挲着。 还在办正事呢,顾见初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将人请进宫还需要些时间,不要都在地上跪着了,先起来吧。” “谢娘娘。”舒瑶自觉地站到一旁,安静等待。 而另外几位舒家人则各个各怀鬼胎。 林氏的目光则时不时地往舒瑶身上漂。 【安南伯夫人这是开始怀疑喽,现在才发现舒瑶和自己眉眼之间长得有点相似,你们都把人家霸凌完了,才觉得有点相似,真是撞了南墙才知道拐。】 【晚了。】 【接下来估计就是追女火葬场。】 在等待途中,顾见初吃了半盘红豆糕。 温烛动作还算是迅速,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将接生婆和云儿接入宫里。 接生婆现如今已经是六十岁的婆婆,满头花白的头发,不过身体看着还算是硬朗,倒是脚有点坡,是真的崴到了。 而另一位则是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身上还带了两个补丁,许是经常干粗活的原因,妇人看着有些苍老,皮肤尽显黝黑之态。 看到安南伯府的人时,妇人先是心虚,紧接着低垂下头,带着说不出的胆怯和接生婆一起同向顾见初与谢辞安行礼。 对于这件事情,谢辞安几乎没怎么插嘴。 由着顾见初处理。 “孙氏你可知此番为何让你进宫?”顾见初不疾不徐地询问。 审讯也是有技巧的,要一点一点击溃对方的内心。 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忽然被带进宫见到这么多贵人害怕,她的身体抖得厉害,连说话的语气都结结巴巴,“草民不知。”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顾见初再次出声,“那你可有一位姐姐?” 不等孙氏否认,顾见初又道,“安南伯府的孙姨娘。” 闻言,对方身体猛然一颤,显然没想到他们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更心慌这次入宫的目的,“草民的姐姐是在安南伯府当姨娘,只是姐姐在生了孩子后就撒手人寰了。” 顾见初没有继续往下问,而是用眼神示意跟在身旁的竹西,“那你姐姐撒手人寰后你干了什么,用手段导致大夫人早产,然后趁机偷换了大夫人和你姐姐所生的孩子。” “不要试图狡辩,这是在宫里不是在安南伯府,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让你说实话,你现在若是老实招供,还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竹西狐假虎威的气势,倒是将对方哄住了片刻,不过似乎意识到什么后,对方当即反驳道,“没有,我不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还真是和安南伯府的某些人一样,死鸭子嘴硬。”竹西看向一旁安静跪着的老夫人,“听说婆婆是安南伯府的接生婆,那婆婆来说说看。” “当时大夫人摔了一跤忽然早产,我们被喊过去时,大夫人已经发作,后来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儿是我接生的,在帮孩子清洗时,看到孩子的手腕处有一个红色蝴蝶胎记,这个胎记不止我看到,还有当时另外两个接生婆也看到了。” “那只要看看谁手腕上有红色胎记,那谁就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喽。”顾见初示意竹西过去检查。 舒瑶立马乖乖地将衣袖卷起,在胳膊上确实有一处红色的胎记,不过为了确定胎记是否故意伪造上的,竹西特意让人取了水帮其擦拭一下,只见皮肤都搓红了,胎记却还在上面。 紧接着便轮到舒颖。 舒颖慌张的不断后退,舒昭仪已经反应迅速地扯过舒颖的手臂,将衣袖扯上去,并未看到有什么胎记。 舒颖当即将手臂快速抽回,“没有胎记能代表什么,说不定是舒瑶那个小贱人故意找到接生婆,让接生婆这样说的,当年的事情也没有其他人证物证,随便他们咬死了怎么说就怎么说。” 被舒颖这样一反驳,林氏再次动摇起来。 【舒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人之言,也不是什么牢靠的证据,他们不想认可以不认,而且舒颖被当成嫡女培养这么多年,安南伯还想把她送进宫,这要是坐实了她被调换的身份,不仅不能进宫,还打破了他现在的布局。】 【毕竟不能把嫡女嫁给老头子当妾室,那样他的脸面没有地方放,还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舒昭仪本就对这位妹妹不喜,眼看着即将被家族放弃,出于私心不由冷笑道,“现在最大的证人孙云儿不就在此,拖下去严刑拷打害怕招供不出有用的供词吗?” 舒昭仪的话音刚落,迎来了安南伯一个狠厉的警告,现在也顾不得妻子出轨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上前一步道,“皇上这是微臣的家事,还是不要污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眼睛,微臣带回家自行处理就好。” 【你哪里是想带回去处理,我看你是想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不等顾见初开口,谢辞安手指若有似无地敲击桌面,“莫非安南伯是觉得皇后不会公正处理此事。” 安南伯吓得赶紧摇头,“怎么会,微臣相信皇后娘娘一定能够秉公处理此事,只是担心这件事情继续闹下去,会污了娘娘的耳朵。” 【还要谢谢你为我着想呢。】 “无妨,本宫闲来无事,就当时听个故事了。” “本宫也觉得舒昭仪说得有理,陈年旧事不好找证据,但是换孩子的孙云儿就在此处,交给下面的人好好审讯,肯定是能够招供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云和传本宫的命令,让慎刑司的嬷嬷带人过来,当着大家的面用刑审讯,以免再有人说证词不可用,慎刑司的嬷嬷都是用刑的老手,绝对不会屈打成招,只会让他们招出大家想要的东西,这点想必安南伯应该是清楚的。” 顾见初眸光柔和看向安南伯。 温柔的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冷意。 第一卷 第94章 我不同意 有皇后的命令,慎刑司的嬷嬷很快过来,还带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在看到那些刑具时,孙氏被吓得双腿一软,如果不是被太监架着手臂,此时怕是已经摔下去了。 随着刑具用在身上,凄厉的惨叫声传遍整个慈宁殿,就连林氏等人也被这叫声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啧啧啧,孙云儿为了保护姐姐的女儿倒是挺能忍,这么多刑具都用下去了竟然还能抗住。】 【原来孙云儿还有一个女儿,今年才十五,要是用孙云儿的女儿威胁,肯定能够让她招供,但是这么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就在顾见初纠结间,谢辞安挥挥手,在程颂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对皇后来说或许不人道,但是对他来说,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算什么。 只见程颂走到孙云儿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一会就见孙云儿用着惊恐的眼神看向帝后的方向,唇角也在颤抖,似是在害怕。 “我招,我什么都招。”孙云儿几乎吼出声,生怕说慢一步,自己女儿就会受到伤害。 小太监当即将人送刑具上松下来,架着胳膊扔到帝后面前,孙云儿脸上带着血,看向帝后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当年是我将姐姐的女儿与大夫人的女儿调换了,如果不是因为大夫人的算计,我姐姐不会死,我知道姐姐女儿在安南伯府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我就趁着大夫人刚刚生产,将两个婴儿调换。” “当时大夫人身边松懈,并没有人注意,我又在府中留了一段时间,见依旧没有东窗事发,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成了,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安南伯府。” “庶女孙瑶才是大夫人真正的女儿,而嫡次女孙颖才是我姐姐的女儿。”孙氏一口气说完瘫坐在地上。 也因孙氏的一句话,让现场的人神色各异。 舒瑶只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安南伯脸色阴沉的难看,一旁的林氏仿佛没从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唯有舒颖反应最快的扑了上去,完全没有往日里温柔模样,“谁让你胡说八道的,我明明是母亲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贱人的女儿,你究竟收了舒瑶多少好处?” “姐姐我平日的月银都被你抢去了,身上穿的也是你和大姐姐剩下的衣服,哪里还有钱去收买一个人帮我做伪证,如此只能证明他们所说都句句属实。”舒瑶条理清晰反驳舒瑶。 “谁知道你用的什么蛊惑的她们。”舒颖似是想起重要的事情,转身爬跪到林氏面前,小心翼翼地去碰林氏的手,“母亲你不要听他们瞎说,肯定是那个舒瑶故意挑拨离间。” 在舒颖的手即将碰到林氏的刹那,林氏瞬间将手收回,眸子里是止不住的厌恶,虽说舒颖是她从小养大的,但是一想到舒颖身体里留着的是妾室的血,她就不由得觉得恶心。 甚至因为那些妾室导致她亲生女儿在府中一直过得都不好。 两个女儿她现在都接受不了,只能将怨气撒在所有事情始作俑者的安南伯身上。 林氏一巴掌扇在安南伯的脸上,“现在你满意了吧,如果不是你整日往府中弄那么多贱人,何至于让我们的亲生女儿被磋磨,更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安南伯被打的怒气再次上来,刚要打回去,被舒昭仪挡在面前,“母亲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爹爹何至于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与其在这里闹,不如想想舒颖该怎么处理吧。” 舒昭仪抑制不住眼底的兴奋。 现在舒颖已经是一步费棋了,想必没办法再往宫里送了。 舒颖是个聪明人,知道林氏那边指望不上,转而将目光看向安南伯,“爹爹,你不能不要我,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帮爹爹做。” “皇后娘娘,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舒颖和舒瑶都是微臣的女儿,舒颖这么多年一直养在大夫人的名下,微臣想让舒颖继续寄养在大夫人的名下,至于舒瑶为嫡三小姐。” 【老登的如意算盘打的估计在辽东都能听到了,舒瑶不过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至于舒颖就算没办法进宫,还可以送去其他权臣家里联姻。】 【当众说出来,也不能让大夫人有闹的机会。】 【就这不要脸的嘴脸,也难怪能在朝中横行多年,毕竟人不要脸的时候可以无敌呀。】 安南伯的声音刚落,林氏立马不愿意了,冷笑出声,“我不同意。” “我帮你养妾室的女儿养了这么多年,现在还要放在我的名下恶心人。”林氏丝毫不顾念安南伯的名声吼了出来。 安南伯当即上前,压低声音道,“你给我戴绿帽子的事情我暂时不追究了,我希望你知道收敛,先不要闹,剩下的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顾见初轻咳一声道,“毕竟是安南伯府的家事,本宫也不好强行插手,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舒瑶姑娘这位当事人的意见,毕竟被换走十八年人生的是舒瑶姑娘,还导致舒瑶姑娘与亲生母亲近在咫尺,却不能以母女相称。” 她话音刚落,安南伯凶狠的眼神顿时看向舒瑶,眉头狠狠跳动两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上心头。 舒颖他还好拿捏,但是舒瑶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怕是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不听了。 安南伯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用着商量的语气道,“瑶瑶,爹爹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你放心爹爹一定会好好补偿你,顺便取消之前给你定下的婚事,但是爹爹希望你能够容得下舒颖,毕竟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但你们终究还是姐妹。” 听到这样一番话,舒瑶悠然冷笑出声,“爹爹说的还真是轻描淡写呢,舒颖让我大冬天去池塘里面帮她捞金钗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我是她的姐妹,还有抢了我所有的月奉,还会在下雨的时候让我出去帮她买胭脂水粉,爹爹你说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还怎么让我拿她当姐妹。” 第一卷 第95章 巴掌虽迟但到 “如果不是你把我的金钗弄到水里,我怎么会让你下水去捡。”舒颖梗着脖子反驳一句。 不等舒颖的话继续往下说,安南伯一个眼神看过去,“你现在少说几句吧。” “瑶瑶之前的事情都是舒颖做得不对,等回家了爹爹狠狠罚她给你出气,你现在先答应让她寄养在大夫人的名下如何。”安南伯语气不断放低。 舒瑶叹息一声,嘴角扯起一抹悠然的笑,“好,那爹爹先让舒颖把这些年欠我的归还给我,我嫡次女位置所再来的荣耀以及这些年她在我的位置享受本应该属于我的吃穿用度,以及爹爹所对我说的补偿,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不多不少三万两白银,爹爹若是给我,我便应允姐姐继续坐嫡次女的位置。” 【笑不活了,安南伯是想骗舒瑶先将舒颖的事情按下,没想到舒瑶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家要的实质性的补偿。】 【幸好没有亲情脑,不然这吃瓜人的乳腺也是乳腺。】 顾见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倒是安南伯被舒瑶一番操作气得脸色铁青,就连呼吸声也在逐渐加重,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起,又慢慢松开,往复了许多次。 比起舒瑶,舒颖现在带给他的利益更大化。 安南伯几乎是咬牙切齿答应,“好,等回家爹爹就把三万两白银给你。” 舒瑶并不吃安南伯画的饼,“谁知道等回家了爹爹会不会兑现承诺,不如爹爹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给女儿写一份文书,把爹爹内库的钥匙交给我做抵押,若是爹爹回府忘记了,女儿也能够提醒爹爹一下。” 舒瑶脸上还带着一派天真的笑容。 安南伯被舒瑶气得已经感觉到喉咙一股腥甜,他确实打算先将舒瑶糊弄过去,剩下的事情就等回府再说,哪知舒瑶根本就不好糊弄,他抬手指着舒瑶,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舒瑶早就知道安南伯是什么德行,故作无意地问,“爹爹不会是不想给我补偿吧。” 【小瞧了舒瑶,确实有些聪明在身上的,知道安南伯的软肋,现在彻底将其拿捏。】 已经明显看出安南伯脸上蕴藏的怒意,只是隐忍一直没有发作。 感受到氛围的剑拔弩张,舒颖也知道现在时局对她不利,生怕被安南伯抛弃,她凑上前小心翼翼询问,“爹爹不如先答应下妹妹。” 安南伯看向舒瑶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迎着他们的目光,舒瑶丝毫不慌,反而是嘴角扯上一抹冷笑。 最后安南伯终于妥协了,“我答应你。” 云和当即让人送来了笔墨纸砚,安南伯当着众人的面写了一封文书,然后盖上自己的私印。 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将腰间的钥匙扯下来,丢到舒瑶面前,“好了,现在能认下你姐姐了吧。” 确认过文书上的内容以及钥匙的真实性,舒瑶在安南伯和舒颖满怀期待下,跪在顾见初面前,一字一句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女不愿意认下这个姐姐。” 闻言,安南伯气得差点厥过去。 舒颖目光尖锐,扬起巴掌就往舒瑶面前冲,“你这个贱人,刚刚你故意骗我们的对不对,你自始至终都在耍我们。” 不等舒颖一巴掌落在舒瑶的脸上,林氏已经先一步冲上前一巴掌打在舒颖的脸上。 舒颖捂着脸,一脸不置信地盯着林氏。 【这巴掌虽迟但到呀。】 【林氏虽说对这位交换人生的嫡次女没什么感情,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妾室生的孩子,就算被养在身边十几年,一朝知道真相,林氏还是忍不住恶心。】 【不管舒瑶的身份,她绝对不允许舒颖作威作福,之前没有发作也是因为被安南伯眼神威胁住了。】 舒瑶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没错,我自始至终都在骗你们,谁让你们相信呢,我拿到的也是你们对我的亏欠。” 有林氏护着,饶是舒颖再生气,不敢随便冲上前。 反倒是安南伯终于反应过来,“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孽女。” 【哎呀,扯到自己的利益就恼羞成怒了,这渣爹世间少有呀。】 不等顾见初行动,谢辞安轻咳一声,带着威压的眼神看过去,安南伯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被皇上看的,手上的力度紧跟着泄了。 “安南伯真的是好大的威风,是准备当着朕的面就杀人灭口?” 安南伯吓得立即跪下去,“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女儿。” “舒小姐只是要点补偿而已,怎么就不听话了,若非安南伯当年做的错事,何至于让舒小姐受这么多委屈,至于舒颖本就是妾室所生的庶女,顶着嫡女的名头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怎么安南伯还想要继续混淆血脉?还是说拨乱反正后舒颖舍不下嫡女的身份?” 顾见初懒散地询问,虽说语气平淡,却让人心头一颤。 现在皇后正得盛宠,一句话就能让皇上改主意,背后还有顾家当靠山,轻易得罪不得。 安南伯面如菜色,只能将所有的怒气生生咽下去,“微臣也是想拨乱反正,至于舒颖微臣只是想给她一个庶女的身份出嫁,并没有舍不下嫡女的身份。” 顾见初冷笑一声悠然道,“她占着嫡女的身份出嫁,那舒瑶又该如何,安南伯做父亲不能太过偏心。” “既然舒小姐不愿意认下舒颖这个嫡女姐姐,那从即日起就各自恢复各自的身份,云和你差人去知会众人一声,免得大家不知道这件事情,再认错了人,闹出不必要的笑话。” 【我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安南伯肯定想着只要这件事情传不出去,就以最快的速度让舒颖以嫡女的身份嫁出去,到时候就算这件事情闹开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都算计到皇上的头上了,这件事情怎么能让你们就这样躲过去。】 见皇后如此为自己着想,谢辞安心口泛着淡淡暖意。 安南伯的确是打着和顾见初一样的如意算盘,所以在听到顾见初的话后,心口堵着一口闷血不上不下。 被顾见初这样一闹,他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了。 却也不敢多说半个不字,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谢辞安泛着寒霜的低气压。 第一卷 第96章 对簿公堂 舒瑶没料到皇后竟然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心善,会为他们这些弱小发声。 相比她一个府中被错包的庶女,她觉得皇后应该不会选择得罪安南伯。 舒瑶看向顾见初的眸子凝着一层雾蒙蒙的热气。 顾见初决定在帮这个小姑娘一把,“今日念在舒小姐与本宫有缘的份上,本宫可以满足舒小姐一个愿望,不知道舒小姐有没有未达成的心愿。” 舒瑶以为能够证明身份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没想到皇后竟然还要再许她一个愿望。 舒瑶目光自然从身后这些人身上划过。 不知道为何,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安南伯的心头。 紧接着他就听到舒瑶道,“娘娘臣女确实有一个心愿,臣女想与安南伯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以后各不相干,还望娘娘能够成全臣女。” 他就说从今天早上起床后眉头就跳得厉害,果然是没有好事。 安南伯怒气冲冲骂道,“你真的是翅膀硬了,竟然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于安南伯而言,舒瑶这个女儿还有利用价值,尤其是现在皇后宣扬得满京城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后。 林氏有些讶然地看向亲生女儿。 唯有舒颖脸上爬上一层阴毒的笑。 舒瑶没有因为父亲的怒火而受影响,笑着道,“父亲于我没有半点养育之恩,我从小到大没有见过父亲几面,在我被欺负的时候,父亲没有出手相护,怎么就断不得父女关系了。” 【小姑娘拿的什么大女主爽文剧本呀,身为庶女逆风翻盘,还要踹翻想在她身上趴着吸血的父亲。】 安南伯再次被女儿气得心口疼,却没有办法反驳半分,最后狠狠骂道,“你现在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三万两白银你一分都别想拿。” “那是父亲欠我的,怎么就拿不得,何况父亲已经当着皇上和娘娘的面写下了文书,盖了印章。”舒瑶再次稳定发挥。 安南伯被女儿气得捂住胸口。 顾见初把玩着腰间的串珠,“舒小姐当真要和安南伯断绝父女关系。” “当真。”舒瑶卖力点头。 顾见初当即应允了他们断绝父女关系。 安南伯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朕与皇后就不在这里打扰母后了,先回去了。”看完热闹,谢辞安一刻都不耽搁,带着顾见初迅速离开了慈宁殿。 闹了这么一出,太后不愿意留人,让翠微将几人都赶出去。 此事顾见初和谢辞安本就没有刻意隐瞒,很快整个后宫便传遍了,因为顾见初通知的神操作,宫外那些贵妇以及朝臣纷纷知道安南伯府交换人生的嫡女和庶女。 谢辞安前脚刚走,温昭仪后脚提着瓜子点心过来了。 好不容易在后宫碰到个能一起吃瓜的,顾见初当即和温昭仪分享起现场的情况,讲得那是一个喋喋不休。 温昭仪听得乐此不疲,手中瓜子磕了大半,“没想到舒家这位被换了人生的姑娘,倒是没有长歪,反而是长得如此独立。” “这位舒小姐通透得很,知道回府还是要被安南伯束缚去联姻,倒是不如拿钱走人,借着皇上的见证,以后安南伯也不能去烦她。”顾见初同温昭仪分析利弊。 温昭仪听后忍不住叹息一声,“只是不知道这位舒小姐,能不能顺利的脱离安南伯府。” 顾见初当然也关注这片瓜田,所以就让系统盯着实时后续。 【系统:亲亲最新大瓜来了。】 【舒瑶跟着安南伯他们出宫后,安南伯就不认账了,不仅不给钱,还拒不承认断绝的父女关系,将舒瑶关起来,还想将人嫁给海将军当妾室,这位舒瑶早就知道父亲是什么德行,所以提前买通了府中的下人,偷偷换上小厮的衣服从后门跑了。】 这么大的瓜,她一个人吃实在有些难受,只能让云和去背这个瓜了。 顾见初就以云和打听到的消息为由,向温昭仪转述这个瓜。 温昭仪听后,一拍桌子痛骂道,“这位安南伯真的是突破了无耻的下线了,着实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断绝父女关系都是娘娘和皇上应允的,安南伯就不怕皇上知道了动怒。” 说完后温昭仪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太过激动了,摔的可是皇后娘娘的桌子。 不免拘谨地看向皇后,但见皇后没有多注意,她才稍稍松一口气。 “本宫记得这位海将军是驻扎在两广一带,专注海防,距离盛京城路途遥远,只要他动作够快,将舒瑶送走,就无人知道舒瑶是搬离了府中还是被送走嫁人,舒瑶今日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安南伯本就觉得丢脸,更将怒气撒到舒瑶身上。” “原来是早就算计好的,只是不知道舒瑶跑出来后,会不会被其抓回去。”温昭仪不免担心起了舒瑶的人身安全。 顾见初摇摇头,“应该不会了,听说舒瑶离开了安南伯府后,没有跑反而是去了大理寺,拿着之前安南伯写的文书,状告了安南伯。” 【小姑娘真的是个聪明人,要这些东西原来是都留了后手。】 【大理寺那些人也听说了今日慈宁殿的事情,知道我和皇上亲自盯着这桩案子,自然是不敢耽搁,连夜上门将安南伯拉到朝廷对簿公堂。】 【安南伯原本还在和海将军那边联系,将女儿送去联姻一事,没想到一转头被女儿告到大理寺,就怕皇上那边知道这件事情,安南伯一边要气得吐血,一边还要担心女儿说出送她联姻的事情。】 “没想到安南伯府的女儿性子这般野,就是不知道大理寺那边会怎么判。”温昭仪不免对这件事情起了好奇心。 顾见初当然知道大理寺打听到皇上那边似乎有打压安南伯府的消息,所以决定判三万两白银给舒瑶。 但是这件事情她不好继续往云和身上推。 只能她自己默默吃瓜。 但是这种有瓜不能分享的感觉真难受。 恰逢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在聊什么呢?” 第一卷 第97章 送给父亲一个大礼 顾见初对这道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就连温昭仪亦是如此,倒不是她经常伺候皇上,而是在顾见初身边,见到皇上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地就熟了。 谢辞安一改往日的沉闷,今日穿着一身靛蓝色的袍子,腰间挂着一枚上好的羊脂玉佩,气势倒是不改从前。 在顾见初和温昭仪行礼问安后,他亲自将顾见初搀扶起身,“臣妾与温妹妹在说今天安南伯府的事情呢,臣妾听闻这舒瑶姑娘还将安南伯告到了大理寺。” 现在谢辞安跟着顾见初养成了吃瓜的习惯。 安南伯的事情本就兹事体大,温烛那边时刻关注汇报。 “确有此事,安南伯被大理寺那边强制执行将三万两白银给了舒瑶,安南伯被气得当场吐了一口血,然后被大理寺的人送回去,温烛那边传来的消息,此番舒瑶跟着回府了。”谢辞安解答着两人疑惑。 温昭仪倒是不敢接话,顾见初懒散道,“安南伯想赖账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不过有一点让人有些奇怪,舒瑶好不容易逃出安南伯府的魔掌,怎么忽然又跟着安南伯回去了。 温昭仪很识时务地吃完瓜就撤离坤宁殿。 顾见初从慈宁殿回来后便沐浴了,她躺在床上在等谢辞安沐浴间,还不忘吃瓜。 【这舒瑶是怎么知道安南伯的小儿子不是安南伯亲生的,是林氏和马夫生的。】 哪怕隔了一个耳室,谢辞安能够听到顾见初尖锐爆鸣的心声。 【原来是舒瑶以前被舒颖打发去买胭脂水粉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还不止碰到了一次,当时就怀疑小弟弟不是安南伯的儿子,舒瑶甚至偷偷调查过,于是发现了大夫人生产时间对不上,询问大夫人院子中的下人,察觉到端倪。】 【舒瑶一直没有说,因为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算说了没人相信,还可能会被大夫人直接打死灭口。】 【舒瑶和安南伯断绝父女关系,不只是因为对这对父母失望,她知道许多府中不为人知的辛秘,这乱糟糟的安南伯府就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沼泽,必须离开或许才能见到光明。】 【安南伯今日这一出好算计,是彻底踢到铁板惹到舒瑶了。】 【舒瑶之所以跟着安南伯回去,也是为了揭穿这件事情,送给好父亲一个大礼。】 【昏迷的安南伯刚被大夫救醒,舒瑶便带着找到细微证据进去了,加上母亲出轨马夫的事情被安南伯撞见过,现在哪怕只是细微的证据,也足够让安南伯相信了。】 【在舒瑶将证据摆到安南伯的面前后,安南伯还真的信了,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去找林氏质问,林氏一开始还不承认,可是安南伯找来当年帮林氏接生的接生婆,以及当年帮林氏诊脉的大夫,他们都说林氏的孩子是足产出生,这就与怀孕的时间对不上。】 【见事情彻底败露,林氏索性也不藏着了,竟然直接和安南伯吵了起来。】 【什么?知道事情真相的安南伯竟然被气得中风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原来是之前安南伯就被舒瑶气的身体出现问题,在被林氏的事情雪上加霜,所以直接被气得中风了。】 谢辞安从耳室出来后,就见顾见初躺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他大步流星上前一步,将顾见初整个捞进怀中,微凉的手指从衣服探进去,轻微捏在她的软肉上,“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安南伯中风这种事情是能说的吗? 当然不能,不然皇上岂不是知道她有异能的事情。 “臣妾刚刚看了一个话本子,上面有一则故事,一个男人喜欢四处纳妾,然后正室背着她在外面偷情,还弄出来了一个孩子,将户口上在男人的名下,在男人知道这件事情后,被气得中风了。” “本身四处纳妾就是不对的行为,现在被气得中风也是罪有应得,所以臣妾才会笑得这么开心。” 不用想都知道顾见初说的是安南伯府的事情。 “那后来呢?”谢辞安顺嘴一问。 “这男人都中风了,肯定是夫人霸占了其家产,然后让出轨来的孩子继承家产,夫人肯定不会让那些庶子得到这些东西。”后面的事情都只是顾见初的猜测,毕竟现在安南伯府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 就连远在宫里的舒昭仪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特意去求了太后出宫去了。 “皇后想不想要个孩子。”谢辞安双膝盘坐在床上,双手环着靠在他怀中的顾见初。 男人淳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见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语气几乎结结巴巴道,“臣妾现在倒是没那么想要孩子。” “可是现在前朝和太后都在盯着皇后的肚子。”谢辞安的语气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但是手却已经不老实地探进顾见初的衣服,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身上缓慢的游移。 她身体忍不住战栗。 这天晚上顾见初几乎就没有休息过。 睡着时,已经临近谢辞安上朝的时候,狗皇帝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只隐隐听谢辞安嘱咐宫女不要吵醒她,让她多睡一会。 往后的日子顾见初过的倒还算是悠闲,偶尔吃一下安南伯府的瓜。 自从安南伯中风后,整个府中都是林氏说了算,经过大夫的诊断安南伯再也没有好起来的可能性。 安南伯中风后,舒家在京城中的局势大不如从前,很多人都借机与安南伯府划清了关系。 “这安南伯府虽说还有一位在宫里当妃子的女儿,但是女儿也不得宠,所以安南伯府的女儿更没有人求娶。” 温昭仪继续八卦道,“臣妾听闻,现在林氏母家也和林氏上门了,而且林氏母家的嫂子还给林氏出了一个主意,让林氏将舒颖嫁去外地眼不见为净。” “林氏本就厌烦庶女,尤其知道事情真相后更加恶心,所以同意了嫂子提议,在江南给舒颖找了个婆家。” “就是不知道舒瑶的下落,臣妾听闻自从安南伯中风后,舒瑶就不见踪影。” 第一卷 第98章 舒昭仪要下毒害你 自从跟着顾见初吃过一次瓜后,现在温昭仪一有瓜就会过来同顾见初分享,而且还培养了温昭仪敏锐的嗅觉。 安南伯府的那些事情虽说现在已经人人知晓,但是宫里碍于太后的情面,大家最起码明面上不敢肆意传播,只能暗地里偷偷议论,温昭仪想知道后续的事情,就必须要让人仔细打听。 “现在只是一个舒颖,估计用不了多久,安南伯府中的那些庶子和庶女都会被林氏打发了,但凡安南伯能醒,估计都能被林氏这操作气的再次厥过去。”顾见初将手送到竹夏面前,由着竹夏帮她染着指甲。 “说到底都是安南伯的错,偏要那些庶子庶女承担了,也活该安南伯落的这般一个下场。”温昭仪想到结局还是不免觉得畅快。 两人的笑还未落下,竹西带着一位小宫女走了进来。 小宫女身后还跟着其她宫女,每个人手上都捧着布匹。 为首的小宫女低眉顺眼道,“皇后娘娘这是江南制造局刚进贡来的蜀锦,尚服局的姑姑让奴婢给娘娘送了几匹过来裁做新衣。” “竹西先收起来吧。”顾见初扫了一眼。 现在宫里不论进贡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先往她宫里送。 之前小宫女在回话时一直低垂着脑袋,顾见初并未注意,小宫女往外退时,顾见初无意间扫到小宫女侧脸,当即将人认出来,“舒瑶。” 既然事情尘埃落定,又知道舒瑶是个有主意的姑娘,顾见初没有利用系统窥探舒瑶后续。 倒是没想到,再见舒瑶已经在宫里,还成了一名宫女。 “你怎么在这里?”顾见初随意询问。 舒瑶感恩跪下回话,“奴婢之前在宫外结交了尚服局的姑姑,自从离开安南伯府后,奴婢实在走投无路,便去了求了那位姑姑,姑姑心善将我安排进宫,留在她身边做事。” 【原来如此,舒瑶虽说拿到了三万两白银,但是害怕安南伯府那些人找她麻烦,所以就求了尚服局林尚宫进宫了。】 【她觉得在宫里比在宫外安全,最起码那些想找她麻烦的人,还要掂量掂量,毕竟皇宫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当真是个有主意的人。】 “起来说话吧。”顾见初示意云和去扶人。 不等云和上前,就被舒瑶拒绝好意,接连对顾见初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还未谢过皇后娘娘,若非皇后娘娘出手相助,奴婢怕是现在还脱离不了苦海。” “证据确凿的事情,本宫没做些什么?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云和或者竹夏,她们自会帮你。”顾见初将面前的糕点赏赐给了舒瑶。 舒瑶再次谢恩后,方才离开坤宁殿。 温昭仪讪讪然摸了摸鼻子,“还真是不能随便在背后讲究人,这说曹操曹操就过来了。” “本宫没想到舒瑶会选择进宫。”这也是让顾见初意外的。 “娘娘婉宁县主和大长公主进宫探望太后,郡主侍女过来传话后,郡主一会要过来看你,还给您带了新采摘的艾蒿做的青团。”竹西回禀完后,自觉退出大殿。 自从她揭露了婉宁县主那个黑心驸马后,郡主不但没有恼她,和她反而成了朋友,郡主每次进宫必会来坤宁殿看她,还会给她带一些宫外糕点,以及望仙楼的烤鸭。 “本宫记得婉宁县主爱吃小厨房做的桃胶,竹西你让小厨房提前煨上。” 顾见初吩咐完才想起快到晌午,“顺便让小厨房多准备几道菜,让婉宁留下一起用午膳。” “温妹妹也别走了,人多吃饭热闹。”顾见初现在和温昭仪相处出深厚的吃瓜友谊。 “好。”温昭仪剥着一旁的松子。 指甲刚染好,顾见初脑海中响起系统久违的提示音。 【系统:亲亲,有危险,舒昭仪正谋划着要给你下毒。】 顾见初满脸震惊凝着眉头。 【我最近没招她惹她,她发什么神经,要给我下毒,莫非是觉得自己下线得不够快。】 【安南伯不是瘫了,现在整个安南伯府就剩下孤儿寡母,整个京城的人不仅离安南伯府远远的,甚至还有脱粉回踩的大臣。】 听到这里顾见初仍旧满脸疑惑。 【这和她要给我下毒有什么关系。】 【系统:当然有关系了,舒昭仪就觉得如果她能够得宠,能够坐上皇后的位置,就能给安南伯府撑腰,顺便收拾那些脱粉回踩的人。 你想呀,现在整个后宫就你得宠,还霸占着皇后的位置,她不毒死你毒死谁,她觉得只要毒死你,她就能够得宠。】 【她可真敢想,怎么不洗洗睡,梦里啥都有。】 【就算没有我,那蠢货的脑子得到盛宠也会被人算计死。】 【统子知不知道她准备怎么毒死我。】 顾见初强力压制着心口的怒意。 【系统:亲亲对于未发生的事情本统子暂时还不知道,现在只知道舒昭仪在密谋毒害你,所以你自己多多提防着点。】 【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 这种事情她该怎么提防,总不能不吃不喝了吧。 谁知道那个舒昭仪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下毒。 见顾见初一直凝着眉头,脸色颇为难看,温昭仪关心问道,“皇后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本宫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顾见初随意解释一句,将温昭仪糊弄过去。 随手招来站在一旁等吩咐的云和,毕竟是系统提前预警,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这种事情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刻意压低声音,在云和耳边道,“你让贴身伺候的人注意点,凡是进口的食物都不许陌生人碰,一旦发现有可疑人员立即将人绑了,丢去慎刑司审问。” 云和是个聪明人,凡是主子交代的事情,都不会多问,立即去执行。 等婉宁县主过来时,已经临近晌午,婉宁将食盒交给竹西,“本是给太后请个安,谁知道被太后拉着说了好一会话,耽搁许多时间,都过来晚了。” 第一卷 第99章 第二春 “知道皇嫂喜欢吃望仙楼的烤鸭,我昨天就让丫头去排队买了一只,一会让你小厨房热热就能吃,另外这是我昨日踏青摘的新鲜的艾蒿,压了汁做成了青团,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少带了点过来让皇嫂尝尝味道。” 婉宁县主现在已经与顾见初熟络,倒也没有了往日的拘谨与规矩,自然坐在顾见初的对面,将一盘青团推到顾见初面前,“青团凉着吃热着吃都可以,皇嫂若是不喜欢凉的,可以让小厨房放在蒸屉上一热就好了。” “臣妾小时候吃过几次,热着吃味道会更加的浓郁,皇后娘娘自小生活在京城,应该很少吃这种东西,臣妾倒是觉得可以凉着吃,或许更能接受这味道。”温昭仪只是给出小小建议。 想到狗系统的提示,她现在不敢乱吃东西,“本宫近来身体有些不舒服,怕是不好吃凉东西,竹西拿去厨房热一下。” “皇嫂怕不是有了身孕。”婉宁笑意盈盈打趣顾见初。 顾见初侍寝时间已久,就算是有身孕也不足为奇。 顾见初抬手在婉宁头上拍了一下,“可千万不要胡说八道,万一被人当成谣言传出去了可怎么是好,我只是来了月事,不方便吃凉东西。” 顾见初倒是没有说谎,她确实来了月事,所以谢辞安想耕耘的孩子怕是没希望了。 “我们没有胡说,依照皇嫂的恩宠,怀孕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婉宁现在说话已经越来越大胆,不似刚刚见到时那般拘谨的模样。 果然远离渣男后,人也开朗许多。 见对方打趣自己,顾见初立马不甘示弱反问回去,“婉宁这是和谁出去踏青,竟然还会采艾蒿?” 坐在一旁温昭仪立马嗅到瓜的味道,目光灼灼看向婉宁。 婉宁被顾见初问得小脸一红,抑制不住的娇羞,“当然是和小姐妹。” 【就知道你在说谎,原来是和小将军出去一起踏青,小将军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婉宁的安全,这一路上竟然真的只是保护,连小手都没有拉,这样的进展,也不知道小将军什么时候能追到婉宁。】 【啊,小将军这边没有进展,大长公主那边竟然打算帮女儿物色第二春的人选,小将军这在不赶紧下手,到到手的媳妇可就要飞了。】 在顾见初疯狂吃瓜间,云和带着宫人将小厨房做好的午膳送了进来,顾见初扫视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懒散道,“将每道入口的食物都试下毒,包括水。” 温昭仪和婉宁几乎同一时间慌张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笑着解释道,“近来本宫得罪了一些人,入口的东西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两人旋即反应过来。 婉宁赞成点点头,“皇嫂小心些也好,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是万一。” 不过一会,午膳全部端了上来。 竹夏取了试毒的银针,挨个试着每一道菜,在试过一道后还不忘用绢帕将银针擦拭一下,紧接着去试下一道,在试到烤鸭时,沾染到食物的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 烤鸭是婉宁县主从宫外带进来的,所以在看到银针变黑时,温昭仪和顾见初的目光同时落在婉宁县主的身上,与温昭仪的怀疑不同,顾见初看向她的目光是带着探究。 系统检测到的事情不可能有假,她和婉宁无冤无仇的,婉宁不至于要害她。 看到这一场景的婉宁县主顿时慌了,“这怎么可能,我绝对不可能下毒害皇嫂。” 顾见初宽慰拍了拍婉宁的后背,示意她先坐下,随后用眼神示意竹夏继续。 “将林太医请过来,” 云和当即安排人去请林太医。 竹夏重新换了一根银针继续试毒,顾见初小厨房做的饭菜并没有半点问题,可是等试到婉宁县主亲自做的青团时,银针再次变成了黑色。 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 婉宁之前还表现淡定,可现在再也淡定不下来。 烤鸭是从外面置办可以说是巧合,但青团可是她回府后亲手做的,不好解释。 这种事情一旦坐实到她的身上,谋害皇后的罪名可能还会连累整个大长公主府,何况现在的顾见初背后有皇上,还有整个南平候府。 婉宁挺直身板跪了下来,“皇嫂这毒不是我下的,还请皇嫂明察秋毫。” 顾见初亲手将婉宁搀扶起身,“本宫知道不是你干的,你应该还没有傻到要实名制投毒。” 听到顾见初这般说,婉宁稍稍松了一口气。 温昭仪拧着眉头猜测道,“毒既然不是婉宁县主下的,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下人被人收买,将毒下到婉宁县主带来的吃食中,将此事在推到婉宁县主的头上,即能明哲保身,还能一举两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顾见初随口附和一句,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可能,云和一直在小厨房那边盯着,如果有可疑人员,应该不会逃过云和眼睛。 而且现在坤宁殿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所有带着危险元素的宫人,都被顾见初找理由调走了。 毕竟秋荷叛主的事情出一次就够了。 顾见初让竹夏仔细去搜查一遍,另一边林太医过来了,顾见初将被下毒的两道菜推到林太医面前,“看看有什么不妥。” 随即顾见初目光重新转移到婉宁身上,“你从慈宁殿过来的这一路,青团和烤鸭可曾离手?” 婉宁刚摇了摇头,似是想到重要的事情,瞳孔骤然收缩,看向顾见初的目光带着迟疑,“离手了。” “我和星宸过来时,在路上碰到舒昭仪宫里的明月,当时她刚去尚服局领了布料,她东西太多,走路时没有注意,还和我们撞了一个正着,布料散落了一地,我和星宸帮忙捡布料,那个时候带给皇嫂的青团和烤鸭离手了。” 一切和系统提示的都对得上了。 舒昭仪想害她,但是在坤宁殿找不到机会,所以就将主意打到婉宁县主的身上,如此还能不引起怀疑,罪名让婉宁县主背了。 “娘娘这两道菜中被加了少量的砒霜,砒霜是剧毒,哪怕少量食用,怕是会要人性命。”林太医如实回禀。 “舒昭仪真是胆大包天,竟然给娘娘下毒。”温昭仪惊恐的神色还没有恢复过来。 第一卷 第100章 狗咬狗 相比起两人,顾见初显得淡定多了。 她冷声吩咐道,“竹夏去将这件事情回禀了皇上,云和你带人将明月和舒昭仪请过来。” 要想处置了舒昭仪左右都绕不过皇上。 虽说舒昭仪背后的安南伯府没落了,但她另一个靠山太后还在宫里坚挺着呢。 坤宁殿的宫人行事利索,很快就将明月和舒昭仪请了过来。 与其说是请,倒不如说是强行扭送。 舒昭仪被押解进内殿后,费力在云和手中挣扎几次,都没有挣开云和钳制,凶狠的目光瞪向坐在主位的顾见初,“皇后怕不是疯了吧,臣妾是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让皇后娘娘派人将臣妾绑来坤宁殿,臣妾就算是被降为昭仪,臣妾还是皇上的人,臣妾的背后还有太后娘娘,皇后都无权处置臣妾。” 温昭仪凝着眉头道,“皇后娘娘不会无缘无故地将昭仪带过来,不如昭仪好好想想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皇后的一只走狗竟然也敢和我这般叫嚣,我整日待在自己宫里,连门都没有出过,怎么会做错事,我看皇后是想借这个机会,公报私仇的处置了我。”舒昭仪依旧是骂骂咧咧的语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见初,挥手让云和松开了对舒昭仪的钳制。 被松开的舒昭仪揉了揉被云和捏疼的手臂,“皇后娘娘无缘无故地将我们带到你的坤宁殿,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顾见初将一盘青团扔到舒昭仪面前,盘子在桌面径直划过,还有一只青团脱离盘子,飞到舒昭仪的裙摆上,“舒昭仪不觉得眼熟吗?” 舒昭仪被顾见初的动作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看到桌上的东西很快恢复了镇静,“臣妾怎么会眼熟,臣妾也不吃这种东西。” 舒昭仪虽然很快稳定下情绪,但是一旁的明月脸上划过一抹心虚,紧张的手指用力抓着衣角。 “既然昭仪没有吃过,那这青团就赏赐给昭仪了。”顾见初说完又恍然想起什么,对竹西道,“还有婉宁县主带进宫的烤鸭,也一定端来让昭仪妹妹尝尝鲜。” “烤鸭可是望仙楼的,估计昭仪妹妹自从进宫再也没有吃过吧,念在我们同时进宫,且伺候皇上这么久地份,本宫就赏赐给你了,昭仪妹妹可千万不要客气。” 竹西将桌上已经不是很热的烤鸭端到舒昭仪的面前。 温昭仪与婉宁县主死死盯着舒昭仪。 随着竹西的靠近,舒昭仪的身体不断往后退,“臣妾身份低微,这种好东西怎配享用,还是留给皇后娘娘吃吧。” “婉宁县主每次进宫都会给皇后娘娘带,皇后娘娘已经吃腻了,既然赏赐给了昭仪娘娘,娘娘可千万不要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好心,要不要奴婢伺候昭仪娘娘服用。”竹西将筷子塞到温昭仪的手中,直接将烤鸭送到舒昭仪的嘴边。 舒昭仪惊恐地尖叫一声,将面前的烤鸭直接打翻。 顾见初不疾不徐地整理一下衣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昭仪妹妹这么害怕,莫不是知道这烤鸭中有毒。” “臣妾不知道皇后在说些什么,臣妾如此惊慌失措,是不喜欢吃烤鸭。”舒昭仪的脸色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还是强硬辩驳。 “是吗?”顾见初将目光看向身后已经脸色惨白的明月。 “昭仪妹妹虽然什么都不知道,本宫看昭仪妹妹身边的宫女像是知道些什么,将人送去慎刑司。” 顾见初打一个巴掌,很快又峰回路转地给一个甜枣,“本宫不喜欢动刑,你若如实招了,本宫不仅会饶你一命,还会允你出宫嫁人。” 明月不是舒昭仪的陪嫁,对舒昭仪倒也没有那么忠心。 之前舒昭仪的陪嫁丫头,因为和太后一起隐瞒了舒颖要进宫的消息后,不仅被舒昭仪冷落了,还被她发配到了杂役房。 后来便提拔了身边二等宫女明月。 舒昭仪下毒她们只是怀疑,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证据,如果舒昭仪想抵死不承认,他们也没有太多办法,最好是有人能够招供。 因为害怕,明月身体瑟瑟发抖,连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犹豫之后,似是做出重大决定,扑通一声在众人面前跪下来,“皇后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温昭仪嘴替道,“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是舒昭仪想要谋害皇后娘娘,坤宁殿的吃食都非常仔细,昭仪娘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今天无意间打听到婉宁县主进宫,还给皇后娘娘带来了青团,就让奴婢和宫里的大太监汪福海在县主带来的青团中下毒,汪福海趁着县主和她身边的宫人帮奴婢捡东西时,将从宫外弄来的砒霜放到了青团和烤鸭中。” “皇后娘娘,奴婢说得句句属实,都是昭仪娘娘指使,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否则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谋害皇后。” 明月不停地磕头,额头因为用力被磕红了。 反应过来的舒昭仪一脚踹在明月的肩颈。 明月被这忽如其来的力道踹得跌倒在地,脑袋不小心撞在一旁的圆凳上,血瞬间涌出来。 舒昭仪如同泼妇一般,细密的拳头星星点点砸在明月的身上,“贱人,我提拔你做我的大宫女给你荣耀,你转头就污蔑我,你说你是不是被皇后收买了。” “奴婢没有污蔑昭仪娘娘,这些事情明明都是昭仪娘娘指使奴婢们做的。”明月也知道现在没有退路,为了活命只能将舒昭仪咬死。 【这算不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在闹下去怕是要出人命,顾见初眼神示意后,云和当即上前制止,扯着舒昭仪的手臂将人拉开。 “可不要闹出人命,林太医帮忙包扎一下。”顾见初转动着手腕上的珠串。 恰逢这时,竹西带人进来了,捧着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盒子上还有泥土。 “娘娘奴婢搜查了整个仁寿殿,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过倒是在院子内的合欢树下,发现了土被翻动过的痕迹,奴婢命人挖了一下,发现了这个木匣子。” 第一卷 第101章 都交由皇后处置 顾见初注意到舒昭仪在看到木匣子时微变的脸色。 不等顾见初吩咐,帮明月包扎完的林太医立即上前查看盒子内的东西,指缝沾一下盒子内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子间仔细辨别,“皇后娘娘木匣子里装的是砒霜。” 林太医声音刚落,就见舒昭仪脸色苍白一片。 “昭仪妹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顾见初用着最温和的声音,说出最刺耳的话。 舒昭仪绝望地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皇后娘娘舒昭仪怕是没什么好解释的,毒就是舒昭仪下的。”温昭仪适时开口。 一直没有说话的婉宁县主低声询问,“皇嫂打算如何处置。” 毕竟是太后侄女,还是要皇上做主处置。 顾见初准备派人去垂拱殿回禀皇上一声时,程颂却先一步过来了。 程颂是谢辞安身边的红人,程颂的出现也代表着皇上。 舒昭仪似乎又找到主心骨,目光灼灼看向程颂,“皇上是不是被什么耽搁过不来,程公公你告诉皇上我是被冤枉的,要皇上替我做主。” 程颂淡漠扫了舒昭仪一眼,转而对顾见初道,“皇后娘娘,皇上现下正在与南平候和顾小将军议事走不开,就派奴才过来走一趟。 皇上说,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证据确凿的事情交由娘娘自行处置。” 程颂的一句话,让舒昭仪升腾起的希望再次幻灭。 “本宫知道了。” 既然爹爹和大哥在垂拱殿,那今日的事情大哥和爹爹必然也知晓了,在太后和顾家之间,皇上这是直接选择了顾家。 处理舒昭仪,也算是借机敲打太后,希望太后能够安分守己。 顾见初目光重新落在舒昭仪的身上,“舒昭仪意图谋害本宫,罪不容诛,即日起褫夺封号,将人送到庆安寺终生与青灯古佛为伴,为今日所行之事好好忏悔。” 没有处死舒昭仪算是给足了太后面子。 舒昭仪做的这些事情,凌迟处死不足为过。 “皇后你为什么要将我送走,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舒昭仪癫狂地朝着顾见初的方向扑去。 云和眼疾手快地扣住舒昭仪的肩膀,不至于让舒昭仪那个疯婆子扑到她的什么。 顾见初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笑,“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顾见初摆摆手,让云和将人带回去。 程颂赶着回去和谢辞安回禀此事。 舒昭仪闹得她们午膳没有吃上,没过多久,皇上命御膳房重新给他们送来了一桌子饭菜。 “今天中午让婉宁受到惊吓,你多吃点补补。”顾见初夹了一块粉蒸肉放到婉宁面前的碗中。 提起这件事情,婉宁还心怀愧疚,“这件事情也怪我,我当时若是小心些,不至于让舒昭仪有可乘之机,若非皇嫂行事小心……” 婉宁没敢继续往后面说。 “宫里不比外头,就算你无害人之心,也会有人利用你,婉宁别想这么多了,先吃东西吧。”顾见初只稍微宽解了婉宁县主一句。 吃过午膳,婉宁和温昭仪在坤宁殿又陪顾见初闲聊一会才各自离开。 刚出坤宁殿,温昭仪身边的小宫女忍不住抱怨,“娘娘整日讨好着皇后,没有鞠躬尽瘁吧,亲手做的吃食也没少送,皇后都不安排娘娘侍寝。” 温昭仪怒瞪了小宫女一眼,旋即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我讨好皇后也并非为了侍寝,皇上若是心中有我,整日看我陪在皇后身边,自然也就注意到我,早就来我宫里,一直没有过来,就说明我根本没入皇上的眼。”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与其去费尽心力想着如何争宠,还不如和皇后搞好关系,如此我一样能在后宫安稳生存下去。” 温昭仪抬眸看了看天。 跟在温昭仪身边的小宫女却急了,“娘娘就算您这么想,府中未免会这么想,前几日府中那边还传话过来,让您尽快搞定皇上,早日生下皇子。” “连太后的侄女都被扔到庆安寺,你觉得我有哪个本事?”温昭仪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的愠怒。 小宫女跟在温昭仪的身后欲言又止。 温昭仪生着闷气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拐角,一不小心在拐角处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正着,一股淡淡栀子花香味萦绕在鼻息,还没有看到正脸,单看男人穿着的衣料就知不是宫人。 温昭仪反应迅速躲在小宫女身后。 顾见白没想到会撞到人,胸口被撞得闷疼,满怀歉意的躬身道歉,“抱歉,我着急去看妹妹,无意间冲撞了贵人。” 温昭仪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容貌俊朗,健康的小麦肤色,眉眼之间与顾见初有几分相似,她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人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京城内人人传颂的顾小将军。 能被皇上应允在宫里自由行走的外男大概只有皇后父兄。 不待她身边的小宫人张口骂人,温昭仪及时出声,“无妨,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将军,还希望将军莫要见怪。” “小将军还是先去看望皇后娘娘吧。”温昭仪说完拉着小宫女给顾见白让出一条道。 顾见白表达感谢后,大步流星地往坤宁殿走。 温昭仪盯着顾见白渐行渐远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视线,带着宫人赶紧离开。 顾见白过来没有提前通禀,顾见初见到兄长时被吓了一跳。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顾见初激动地询问,自从之前宫宴匆匆见过一面后,她已经许久没见到大哥。 顾见白如实道,“原本和爹爹进宫和皇上商议军饷之事,结果碰到你身边的竹夏过去禀告嫔妃向你下毒一事,我和爹爹都担心坏了,皇上心善应允让我来看看妹妹,怎么样舒昭仪有没有伤到你。” “当时我和爹爹若是再强硬一点,或者早点把兵权交出去,你也不至于进宫,还要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心被后宫那些女人迫害。” 谈起这些事情,顾见白不由流露出懊悔。 第一卷 第102章 护国小将军有问题 顾见初心知肚明,皇上不会应允他们交出兵权。 朝中无人能够接替大哥和爹爹的位置,皇上即需要他们镇守边关,还需要留下一个人质在他们手中。 “哥哥不必懊恼,我挺好的,后宫那些嫔妃伤不到我。”有系统提前给她预警,就算是那些嫔妃对她有所动作,也伤不到她分毫。 顾见初生怕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哥哥会忧心,索性问起别的事情,“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长姐了,长姐那边什么情况。” “原本爹娘准备帮阿月重新说一门亲事,但是阿月不太愿意,爹娘便也没有继续动这个心思,反倒是阿月现如今在京城开了一家绣坊,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教她们学习刺绣,给她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顾见白谈起妹妹的时候眉飞色舞。 “阿姐竟然在京城开了一家绣坊,怎么没让人知会我一声。”顾见初没有用系统监测家人的爱好,对家里所发生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顾见白宠溺道,“阿月是怕你在宫里知道这些事情后,帮不上忙,还会担心,特意不让爹娘他们告诉你的,不过现在前期的工作都已经差不多了,后日阿月的春水绣坊就开业了。” “你们不告诉我,我就不担心了。”顾见初咕哝着一张嘴,灵动的眼睛轱辘转个不停。 早知道就不嫁来宫里了,连出去凑个热闹都费劲。 “阿月不打算告诉你,也是害怕你着急。”顾见白还是了解自家妹妹的性格。 虽说除了吃就是睡,平日在府中不爱出门,但还有另一样,有热闹的地方必然会去凑。 顾见初垂着眸子,“军饷的事情如何了?” “原本是没问题的,可是户部那边出现一点问题,说是将钱都拨到了西大营,现在户部没有太多的银钱,皇上担心伤了将士们的心,先拨了一半的钱给辽东军,剩下的钱怕是要过一段时间。” 这不是特别重要的军政大事,顾见白对妹妹倒是没有隐瞒。 听后顾见初不由蹙起眉头。 之前她去垂拱殿给皇上送糕点,无意间听到户部侍郎同皇上抱怨着西大营的军饷问题,不过只是寥寥几句,后来看到她出现,就没在继续提起。 西大营区区五万的兵马,军饷和平日里的支出,都快赶上三十万辽东军的支出。 爹爹也够给皇上省钱了,没有战事的时候,还会带着将士们开垦荒地自行种粮食,只辽东军种的粮食足够解决一半的军粮问题。 【西大营那边果然有问题。】 【护国小将军竟然公然私吞军饷,每次和户部要钱都是多报,甚至还会谎报人数,就连军用器械那些损耗也是往多报,为了私吞更多的钱,甚至谎称有土匪,借着剿匪的名义和朝廷多要军饷和器械损耗的钱,那些谎报的人头可以借着剿匪的名义平掉,瞬间坑一波朝廷抚恤金。】 【护国小将军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 【就是因为护国小将军知道,皇上是武将出身,更看重武将,绝对不会让将士饿着肚子去打仗,所以才会有此谋算。】 【皇上是好心为了将士着想,没想到竟然有蛀虫打起这样的主意,吸血都要吸到皇上身上来了。】 看来有必要提醒皇上一下,不然真要被这些人当成atm取款机了。 “皇上重武将,剩下那些军饷不必太过担心。”顾见初宽慰了大哥一句。 毕竟是外男,顾见白不好多待,在坤宁殿坐了一会,确定妹妹没事后,便离开了。 明月高挂,清辉洒满整个宫殿。 此时的坤宁殿内还灯火通明。 顾见初着一身浅粉色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目光时不时地往窗外飘去。 竹夏剪了一下烛芯,随即走到床边低声道,“娘娘已经亥时了,皇上今晚怕是不过来了。” “您是先休息,还是奴婢让云和去垂拱殿看看。”竹夏小心翼翼试探询问。 不等顾见初开口,门外传来细微响动,就见谢辞安着一身玄色衣袍踩着月色过来,“怎么还不睡?” “自然是在等陛下。”顾见初光着脚下跑下床,径直抱住谢辞安的手臂。 竹夏非常有眼力见地退出去,顺便嘱咐了一下外面值夜的宫人小心伺候。 虽说已经是春日,倒春寒也是格外的凉,谢辞安凝着眉头看向顾见初光着的脚,他一手揽在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抄着膝弯处将人大横抱起,“以后不许光着脚丫下地。” 身体忽然的腾空,顾见初顿时吓得勾住谢辞安的脖颈,整个身体贴在谢辞安身上,“臣妾这不是想皇上,没顾得上这么多。” “今日皇上怎么过来的这般晚,可是朝中有要紧的事情。”顾见初略带娇嗔地看向男人。 谢辞安坐在床边,将娇软的人儿抱坐在双膝,看向怀中人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平时他偶尔也会过来得很晚,很少见顾见初会这般等着他,如此黏人怕是事出有因。 他不由想起今天午后曾让顾见白来过,怕不是和辽东军的军饷有关。 虽说他已经让温烛去查了,以皇后的能力,或许还能知道一些别的内情。 谢辞安拥着顾见初的腰身,眉头微蹙,状若无意提起,“在为辽东军的军饷发愁,户部一直嚷着没钱,西大营那边也是整日张着手同朕要钱,朕总要想办法筹措军饷,不能让你爹饿着肚子上阵杀敌。” 【皇上再不赶紧发现西大营那边有问题,户部的钱库就要被西大营那边掏空了。】 【重武将是好事,但是无条件的重视可就让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 听闻顾见初的心声后,谢辞安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眸子闪过一抹骇人的冷意。 他怀疑过西大营出了问题,没想到是真的出了问题。 顾见初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得这般顺利,不等她引诱,皇上竟然主动提及。 关于西大营的问题,她已经想了一下午,“下午臣妾听哥哥无意间提起西大营的事情,听闻西大营为了保卫百姓的安全,整日出城剿匪,还经常负伤,臣妾倒是觉得皇上不应该嫌弃西大营整日同您要钱,皇上应该要多多嘉奖西大营的将士,以免伤了将士们的心。” 第一卷 第103章 造孩子失败 【您的西大营就是靠着剿匪,谎报将士人数再以死亡抹平,不仅能骗军饷还能骗一部分的抚恤金,甚至连器械损耗都要借此机会伸手要钱。】 【真不知道他们是咋好意思天天打着剿匪的名号干这些事情,皇上如今治理清明,百姓不会落草为寇,根本没有那么多土匪,就算捅了土匪窝也没那么多。】 顾见初不敢向谢辞安直言提出这些事情,皇上终究还是一个多疑的性格,她害怕被皇上怀疑。 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手段让皇上起疑,去查西大营。 只要皇上不笨,就能觉察到经常剿匪有问题。 更加没有想到西大营竟然利用这种手段欺骗他。 顾见初时刻注意着谢辞安的脸色,但见谢辞安眸色越发的阴沉,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就恢复如常。 不知是皇上开始怀疑西大营,还是皇上觉得她干预政事。 顾见初紧接着补充道,“臣妾多言了。” 顾见初失落垂下眸子,耳边紧接着传来一声轻笑,粗粝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皇后说得有理,朕明日就让温烛去西大营跑一趟,若他们剿匪有功,理应嘉奖。” 闻言,顾见初悬着的心跟着放下。 男人大掌如同灵蛇一般钻进她菲薄的里衣之中,手指摩挲着她白嫩光滑的后背,随之手臂一用力,顾见初整个被谢辞安压在身下,细密的吻星星点点的落在她唇角脸颊。 顾见初双手抵在谢辞安的胸膛,趁着男人情动时语气低柔道,“臣妾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求皇上。” 谢辞安果然停了下来,单手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压在她小腹的手保持不动,“皇后想求朕什么?” 顾见初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臣妾听闻阿姐开了一间绣坊,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后日阿姐的绣坊开业,作为妹妹臣妾没有帮上什么忙,所以臣妾想等阿姐开业了去转转。” 生怕谢辞安会拿身份的事情反驳她,顾见初急忙补充道,“臣妾一定不会显露身份,就当是普通的顾客去玩玩,给阿姐送一份厚礼。” 顾见初谨小慎微观察着谢辞安神色。 谢辞安手指在她小腹上逐渐打着圈圈,沉默着一直没有给顾见初答案。 等的顾见初心跳都不由的加快,“臣妾毕竟是皇后,若是皇上不同意臣妾便不去了。” 看着顾见初逐渐失望的神色,谢辞安忽然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把,语调尽显宠溺,“既是顾见月的绣坊,皇后怎么能不去支持,只不过外面嘈乱,你一个人出宫朕不放心,让重风陪你一起吧。” 重风是谢辞安身边的一等侍卫,也是跟着谢辞安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忠心完全不用怀疑,平日里专门负责谢辞安的安全问题,和负责帮帝王做一些刺杀的辛秘人物。 是与温烛在帝王面前并驾齐驱存在。 “让重风陪臣妾出去会不会大材小用,皇上随便指派个暗卫陪着臣妾一同就行。” “让重风陪你,朕安心。”谢辞安说完,复又将顾见初圈入怀中,一双带着情欲的眸子如同盯着猎物一般,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低哑,“皇后还有其他事情吗?” 顾见初当然知道这男人是想干什么。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娇羞地点点头,看着他逐渐拧起的眉头,顾见初低声道,“皇上今晚怕是不行,臣妾的葵水来了,造孩子的事情怕是也泡汤了。” 后面的话顾见初说得有些心虚,甚至将头拧到一边,不敢去看谢辞安的眼睛。 谢辞安半晌后才从顾见初的话中反应过来,身体内压抑着一团不断升腾的欲火。 顾见初见谢辞安没反应,又小声地补充一句,“皇上要不去其她姐妹宫里解决一下,温昭仪温婉娴熟是个良善的人。” “皇后是急着将朕推出去?”谢辞安吞吐出的热气喷洒在顾见初的耳垂。 她能够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逐渐靠近。 顾见初吓的连连摇头。 不能因为谢辞安脾气好,他们就忘了,皇上是个暴君,想当年谢辞安可是踩着累累白骨登基,在登基没多久又一雷霆手段解决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 “既如此皇后就换种方式帮朕解决一下吧,至于孩子的事情都是缘分,急不得。”谢辞安语气稍微软了几分。 这一晚顾见初虽然不至于累得浑身酸疼,可她的一双手却酸了,白嫩的手指被磨得通红。 翌日清晨竹西来伺候她洗漱时,还狐疑询问,“娘娘的手这是怎么了?” 顾见初自是不敢实话实说,敷衍道,“应该是睡觉时不小心压的,一会你烧点热水过来,帮我热敷一下。” 竹西还是一个没有嫁人的黄花大姑娘,对于顾见初的解释,并没有起疑。 看着酸痛发红的手,不得不感叹一句,皇上的真是年轻气盛体力也好。 能如愿参加姐姐的绣坊开业,似乎也值得了。 熹微的阳光洒在红墙绿瓦之间,顾见初难得早起洗漱,不同于平日里的凤袍,今日顾见初穿了一件雪青色的衣裙,搭着一件桃夭色褙子,盘作妇人的发间配戴简单点翠。 这样一身打扮少了些皇后的威严,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她这边刚梳妆好,重风已经过来了。 即是低调出宫,顾见初不打算带很多人,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会功夫的重风,便带了能贴身伺候的竹西。 相比起竹夏,竹西的性子沉稳许多。 马车在坤宁殿外候着,竹西上前将顾见初搀扶上马车。 刚撩起车帘,顾见初整个人便呆住了。 谢辞安一身玄色袍子端坐在马车内,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听到声音后只是抬头睨了顾见初一眼,随后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信。 顾见初震惊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娴熟坐在谢辞安身侧的位置,“皇上不是还有朝政要处理,怎么会过来?” 第一卷 第104章 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看皇上的衣着,摆明是要陪她一起出宫。 这是顾见初万万没有想到的。 “放皇后一人出宫朕不放心,且朝中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谢辞安说完从身侧拿了一个食盒送到顾见初面前。 【都派了重风在我身边保护,现场还有我南平候府的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难道还害怕我跑了不成。】 顾见初只敢在心中偷偷抱怨一句,面上不敢显露半分。 谢辞安被顾见初吐槽地拧紧眉头。 跑了倒是不至于,只不过是听闻今日顾见月绣坊开业很热闹,京城很多显贵冲着南平候府的面子过去了。 他跟着过去是另有目的。 现在不好和皇后说罢了。 只能默默忍受顾见初的吐槽。 顾见初拘谨地打开食盒,里面分别放着精致的肉龙,还有香煎饺子以及一份她爱吃的桂花糕。 【皇上人还挺好的,知道我没有吃东西。】 谢辞安:还是要谢谢皇后的夸奖。 平日里顾见初起床晚,今天难得早起,肯定是没有吃东西,他嘱咐程颂让御膳房随便准备一些吃食。 谢辞安在处理密信上的内容,顾见初则乖巧地坐在一旁吃着饺子,两人互不出声打扰。 一小碟子饺子吃完后,顾见初的视线落在桂花糕上,刚塞了一块桂花糕,顾见初被噎到,谢辞安当即将手边的茶水送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捧起来喝了几口,勉强将噎在喉咙的桂花糕冲下去。 “慢点吃,没人同皇后抢。”谢辞安的语气带着纵容的宠溺。 马车轱辘穿着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便来到了城东最热闹的一家商铺前。 爹娘原本打算帮顾见月将绣坊开到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才是他们京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段,达官显贵常常出入的地方。 却被顾见月拒绝了,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一家绣坊,并不是很想整天和那些权贵夫人往来,所以在城东选择一家三层阁楼的铺子做绣坊。 阿姐没有接受爹娘给的钱,用的是这些年在曹家攒的一些体己,勉勉强强才将店铺的租金凑起来。 马车停在街道的一角,撩起车帘能够看到对面的春水绣坊挂满了红绸,密集的锣鼓声响彻整个街道,舞龙舞狮在店门前卖力表演,引得附近的居民都出来驻足围观。 身为春水绣坊的老板娘顾见月着一身月牙色衣裙,站在门前招呼着前来的客人入店。 “皇上在马车稍等一会,我去瞧瞧长姐一会就来。”顾见初询问看向一旁的男人。 只见男人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朕同你一起。” 谢辞安人都跟出来了,顾见初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何况阿姐也熟悉。 顾见初刚撩起车帘,就见温烛急色匆匆赶来。 温烛看向她时,眼神中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顾见初看了看温烛又看看谢辞安,尴尬道,“温烛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臣妾就先下车等着。” 谢辞安拉住顾见初的手腕,阻止了她下车的动作,“不用回避,直接说吧。” 她偷偷吃瓜是一回事,但后宫参政可是会被那些御史钉死在参本中,她怀疑皇上就是在故意害她,害她们顾家。 顾见初如同鹌鹑一般,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温烛有些疑虑看了顾见初一眼,谢辞安的命令他不敢违逆,“皇上猜得不假,西大营果然靠着剿匪的名义从朝廷敛财,不仅如此他们还谎报兵丁,以及剿匪的兵丁死亡人数,从朝廷骗取抚恤金,兵器损耗也有谎报。” “皇上恕罪,微臣还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定护国小将军的罪,不过微臣已经留了听澜在西大营附近监察,另外微臣也会想别的办法,尽快拿到护国小将军敛财的证据。” 【皇上聪明呀,我前天晚上不过只是和皇上稍稍提了一下,就是想让皇上对护国小将军剿匪的事情起疑,没想到皇上不仅起疑了,还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调查到护国小将军敛财的事情。】 【护国小将军这个人可是狡兔三窟,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很少留下让人抓捕的证据,就连敛来的银钱他害怕被发现,藏在府中的池塘之中,这些事情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 【至于那些土匪也都是他专门花钱雇养的人,平常就在东庄活动,看着和务农的农民没什么区别,接到护国小将军的命令后,就会出来行动骚扰村民烧杀抢掠,等村民们去报官,他就会带人去剿匪,循环往复。】 【只要能证明那些土匪就是护国小将军豢养的人,应该就能给护国小将军定罪了吧。】 谢辞安:能。 顾见初的消息来源,远比温烛他们调查起来要快。 这也是谢辞安有意让顾见初知道这些事情的目的。 依照皇后的性格忍不住好奇地想要去探寻。 就在顾见初绞尽脑汁想着既不暴露还能提醒皇上时,谢辞安已经先一步开口,“护国小将军既然是靠着剿匪敛财,那不可能时时都能冒出有一定规模的土匪,顺着这条线索去查。” “护国小将军敛来的钱,肯定不会放在别处,这样的贪官对收敛来的钱财肯定会放在眼皮子底下日日看着,着人在仔仔细细将护国小将军府搜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皇城司的人渗透在各处,其中还包括朝中各官员的家中。 【没想到皇上反应这么快,都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皇后的用武之地多的是。 接收到命令的温烛当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待到重风将马车后的小木梯搬上马车前,竹西立即上前将顾见初搀扶下马车。 两人既然不打算暴露身份,那就不能以帝后相称,自然也要改改这民间的称呼。 顾见初揽着谢辞安的手臂,快步来到春水绣坊前,除了姐姐外,还有被姐姐收留的绣娘在外面待客。 顾见月将一位夫人引到铺子交给其她姐妹招待,再次迎出来时就看到站在门前的帝后,顾见月先是一惊,刚准备行礼,就被顾见初拉住了手,“阿姐我们是悄悄出宫的。” 第一卷 第105章 互相爆瓜 顾见月当即反应过来,微笑着招呼两人往绣坊二楼的雅间走,“汀兰你们招呼着点下面,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看到二小姐那一刻汀兰就反应过来了。 顾见月将人带到二楼最好一间雅间。 雅间不似其她家铺子装修的富丽堂皇,反而是更显温馨,墙上挂着的也是装裱绣品,另以竹子装点墙体。 这般装修也会让顾客眼前一亮。 楼上的雅间是专门留给身份尊贵的夫人和贵女选绣品之用。 将二人引到雅间后,顾见月亲自去端来了茶水糕点,“今天的人过来的有点多,绣坊的人有些忙不过来,还希望皇上和娘娘能够见谅。” “臣女本来是不想告知娘娘的,免得娘娘还要为臣女挂心,都怪大哥嘴没个把门,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还让你们跑一趟。” “我们是一家人,阿姐这样瞒着我可就有点见外了。”顾见初拉着顾见月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眼。 自从阿姐和曹家和离后,脱离了渣男和会磋磨人的婆婆后,人也看着精神了很多,也胖了很多,最主要的是焕发朝气。 顾见初从袖口溜出一根她特意让内务府打造的金条塞到了顾见月的手中,“阿姐开店铺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金条拿到手里沉甸甸的,顾见月蹙着眉头塞回到顾见初的手中,“这东西我不能要,你在宫里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能在宫里攒一点钱已经是不易了。” “我这铺面已经开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盈利,用到投资的钱也少了。” “我都已经给阿姐带来了,岂有拿回去的道理,阿姐就当是帮我收着好了。”顾见初当即推拒了回去。 不等姐妹两人继续互相推诿,寂静房间传来嘈杂敲门声,汀兰声音紧接着在门外响起,“大姑娘您快出来看看吧,护国小将军夫人和中书令的夫人打起来了。” 顾见月生怕妹妹的金条在这嘈杂环境中遗失,动作迅速收了起来,又同帝后告罪一声方才离开了雅间。 顾见月一出来神色阴沉问向一旁的婢女,“怎么回事?” “护国小将军的夫人和中书令夫人相中了同一个绣屏,原本护国小将军夫人是准备将绣屏让给中书令的夫人,毕竟中书令的官职在那里摆着呢,谁知道拿到绣屏的中书令夫人竟然出口嘲讽了护国小将军夫人几句。” “那护国小将军夫人本来就是武将出身,气不过就与中书令夫人吵起来,绣屏也不让了,被生生夺了回来,之后就是两人在铺子内吵起来。”汀兰简言意赅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顾见月复述一遍。 站在门口的顾见初将主仆二人的对话都听到耳中,心中瞬间便传来尖锐的爆鸣声,直冲谢辞安的耳膜。 【是我知道的那个护国小将军夫人吗?】 肯定是你知道的那个护国小将军,京城只此一位护国将军。 老将军忠心义胆,不成想袭承爵位的小将军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顾见初目光灼灼地看向谢辞安,眼神中想看热闹的激动已经溢于言表,还要压制着内心的激动,“皇上臣妾担心姐姐一人应付不过来,臣妾能否出去看看,万一姐姐被他们欺负,我也能帮帮忙。” 谢辞安纵容一笑,“朕陪你。” 顾见初当即便拉着谢辞安出了雅间,顾见初没往人群中凑,而是站在二楼走廊的栅栏前,从这里能俯瞰看到整个楼下的光景。 两位夫人争吵引来了铺子中所有顾客的围观,唯有一位衣着靛蓝色衣袍的男人丝毫不受影响地在挑选绣品。 原本看热闹的顾见初一眼就被格格不入的人吸引目光。 哪怕只是一个侧脸,顾见初迅速将人认出来。 【林尚书什么时候回京的,竟然只身一人来挑选绣品。】 被顾见初这样一提醒,谢辞安注意到角落里的林尚书。 【原来是为翰林院学士挑选的,再过几日就是翰林院学士的生辰了,林尚书就想借此机会挑选几样礼物给翰林院大学士送过去,如此一来即不扎眼,还能送出自己的一番心意。】 【纯爱战神我哭死。】 刚吃完林尚书的瓜,顾见初很快被争吵得两位夫人分走视线。 衣着绯色华服,头戴珠串的女人瞬间将绣品夺了回去,还不忘讥讽嘲笑,“你那夫君三天两头的不回家,你将这绣屏拿回去给谁看。” 顾见初透过人群看到夫人的长相后,立马对上了名号。 说话的是中书令的夫人周氏。 身为皇后宫中大宴她自然要出席,所以京城这些贵妇人她见了十之八九。 多认识一些女眷似乎也没啥坏处,最起码能在吃瓜的时候对上脸。 与女人对立的护国小将军夫人徐氏当即嘲笑了回去,“你好意思说我,我只是夫君不经常回来,你家那个夫君将自己的表妹纳为贵妾,生的孩子都快爬你头上拉屎了,你不还是一句话都不吭。” “你……”周氏被徐氏气得大口喘息,胸口也因为生气起伏着。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抢个绣屏还能大庭广众之下互相爆对方瓜的。】 【原来周氏和徐氏从小就是死对头,两人家世差不多,还住在一个巷子里,从小就彼此看不上,经常在一起互相揭短攀比,后来嫁人后倒是少了联系,但是周氏丈夫争气呀,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了中书令,周氏又觉得扬眉吐气了,经常去徐氏面前嘚瑟。】 【幸好这徐氏脾气好,不然周氏怎么被打的都不知道。】 徐氏丝毫不顾已经怒火中烧的周氏,径直将绣屏夺了回来,“你拿回家也是被府中的贵妾给抢了,所以还是让给我吧,最起码护国将军府没人同我抢。” 徐氏说完,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浓了。 【护国小将军的夫人是懂得如何杀人诛心的。】 【这两个人未必是相中绣屏,就是想抢对方的东西,让对方不如意。】 周氏气的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还没有打下去,顾见月就及时出现,握着中书令夫人的手腕,缓缓将对方的手压了下去,“唐夫人您消消气。” 第一卷 第106章 将妻子偷偷送到弟弟床上 周氏目光扫了一眼顾见月,怒气稍稍压下去些许。 虽说心中还有气,她总不能朝着顾见月撒,毕竟顾见月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之前坊间还传出顾见月在宫里住的那段时间被皇上礼待,可见这顾家现在很得皇上的心意。 若不为此,她也不会过来。 “两位夫人能够同时看中小店的绣屏那是小店的荣幸,也是两位夫人对姐妹们绣工的认可,其实我们店里还有其他更为优秀的绣屏,二位不一定都要这个。” 徐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不管,我就要这个。” “我也只喜欢这个,倒不是店里的其他绣屏我相不中,只是觉得这个花色最合我的眼缘。”周氏脸上有恢复了之前那温润的笑意。 顾见月头疼扶额,两位夫人她都不好得罪,“二位您看这样行吗?我让绣娘再去绣两副一模一样的绣屏,改日我亲自送往两位的府中,至于这一块绣屏,既然二位都喜欢,又都争执不下,那必然是一块极好的绣屏,那我便做主给皇后娘娘送进宫里去,也免得二位夫人争执不下,伤了和气。” 有些时候借着权利压一下她们也是好事。 既然提到了皇后,两位夫人不好在抢,只好都讪然地松了手。 不过两人的争吵还在继续。 倒是其她客人听说这幅绣屏要送到宫里,想到能和皇后拥有同一件,不免纷纷找顾见月订购。 她现在小金库已经亏空,绣坊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她不想伸手向爹娘要钱,让汀兰将这些单子都一一记下。 虽说绣品的事情已经解决,但是两位夫人的争吵声还在络绎不绝传来,“生不出个儿子有什么用,整日被一个能下蛋的贵妾骑在头顶上拉屎,就连你们老夫人都想着那个贱人。” “你倒是生下了个儿子,可是在府中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我可是听闻那个护国小将军平常在家对你动辄打骂的,啧啧啧真是可怜人呢。” 两人像是同时踩到了痛脚,捡起桌上的茶盏冲着对方砸去,弄得现场是鸡飞狗跳。 刚刚离开的顾见月不得不又回来,拉扯着两人不要打起来。 毕竟今天可是开业的好日子。 【怎么个事,这两个人互爆的像是有瓜呀。】 站在二楼看热闹的顾见初很敏锐地嗅到瓜的味道。 【果然是有瓜呀,这周氏嫁给中书令五年只生了一个女儿,一直没生出儿子,老夫人就做主将老家的表妹接了过来,甚至还制造机会让表妹和中书令相处,在老夫人的不断撮合下,两人还真相处出感情来了。】 【后来直接怀孕,老夫人就直接做主抬那位表妹为府中的贵妾,毕竟是老夫人想扶持的人,平日里对表妹那是事事护着,对周氏那是冷眼相待。】 【后来表妹生下一个儿子,一家人更是欢喜得不行,中书令和老夫人更是将所有好东西都给了表妹,慢慢的表妹在府中恃宠而骄,欺负周氏,更是联合老夫人将府中管家的权利一并夺了过来。】 【周氏的性格不知道服软,和小妾冲突了几次,逐渐惹得中书令的厌烦,久而久之这夫妻俩感情逐渐不好,中书令更是天天往小妾的府中跑。】 【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人家,中书令表面看着一派正人君子的形象,没想到也玩宠妾灭妻这一套。】 【狗男人都这样了,干脆和离了算了,没必要被小妾和婆母联合磋磨。】 听闻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无奈揉着眉心。 他的皇后好像很喜欢让夫妻不和的人和离。 不过周氏和中书令这一对,就算是周氏想和离,怕是周家也不会同意,毕竟能攀附上这样一门亲事也实属不易,现在周家的随着小辈不争气,已经逐渐势微。 女儿的婚姻也牵扯着整个家族的荣辱。 就在谢辞安分神之间,顾见初尖锐的爆鸣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的尖叫声比之前还要凶猛。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护国小将军竟然不能生。】 谢辞安表示也被震惊到了。 那护国小将军敛这么多财产岂不是要为别人做了嫁衣。 顾见初和谢辞安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下面和周氏争吵的徐氏身上。 【护国小将军既然不能生,那徐氏的孩子是哪里来的,不会是徐氏给护国小将军戴了一顶绿帽子,然后想办法将孩子上到护国小将军身上吧。】 毕竟吃过很多地瓜,对于这种事情,顾见初都已经娴熟到见怪不怪了。 【我的小脑忽然萎缩了。】 【虽然不是非常理解,但是却大为震惊。】 顾见初的几句话,瞬间引起了谢辞安的好奇心。 【原来护国小将军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甚至为了掩盖自己不能生育的秘密,将自己的妻子偷偷送到亲弟弟的床上。】 【让亲弟弟代替自己行房事,借着自己弟弟的种让妻子怀孕。】 【徐氏生的孩子竟然是护国小将军亲弟弟的。】 【事后又对这样的事情生气,甚至为了找回自尊,冷暴力磋磨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男人还真是渣的清新脱俗呢,自己亲手将妻子送到弟弟的床上,事后还好意思生气,这人绝对是个心理变态。】 谢辞安也被这个瓜震惊到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点子好奇,护国小将军的弟弟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知道的话,这三个人在府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莫非是他们三个将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吗?】 【想想都觉得恶心的程度。】 【啊咧,护国小将军竟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嫂子。】 【原来是护国小将军每天晚上都会给妻子和弟弟喝一碗致幻的药,妻子醒来以为自己是和丈夫做的那种事情,至于弟弟则是个花心的人,经常流连于秦楼楚馆之中,有时以为自己睡的是青楼女子,有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的是嫂子。】 第一卷 第107章 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现在禽兽不如这个词算是具体的形象化了。】 【我都有点怀疑这人不仅是不能生育,还心理变态,喜欢磕嫂子和小叔子文学,真不知道小叔子和嫂子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忽然有个想法。】 作为能陪从顾见初吃瓜的谢辞安,立马明白顾见初的想法是什么。 顾见初目光灼灼看向谢辞安,柔声道,“臣妾刚听阿姐说了一个八卦,说是这护国小将军不能生育,那徐氏的孩子是护国小将军亲弟弟的,护国小将军不仅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主动将妻子送到弟弟的床上。” “虽说是个八卦,但是臣妾听着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护国小将军如此折辱自己的妻子,实在是令人唾弃,这等行径也有损徐将军的面子不是。” “朕也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重风你传令下去,让皇城司的人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假。”谢辞安拥着顾见初的腰身,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楼下顾见月好不容易将中书令夫人和护国小将军夫人这两尊大佛送走,让她们继续待下去,恐怕整个绣坊都要被她们砸了。 等顾见月再上来时,累得满头大汗,“让皇上和皇后娘娘见笑了。” “无妨,做生意难免会遇到这种无理取闹的客人。”谢辞安对旁人难得语气温柔几分。 顾见月重新带两人回到雅间。 两个姐妹好久未见,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谢辞安靠坐在一旁的太师椅内,静静听着两姐妹聊天,等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下午,“都怪我说的有些多了,将时间耽搁这么晚。” “无妨,你们两姐妹许久没有见面了。”谢辞安温和说一句,上前顺势揽住顾见初腰身。 想到姐姐还在旁边看着,顾见初用手肘撞击一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眼神警告他收敛一点。 谢辞安不但没有收敛,拥着顾见初腰身的手更紧了几分,顺手将人一带,顾见初整个人贴进谢辞安的胸膛。 顾见初吓得惊慌失措。 在外面谢辞安到底没有太过分,稍稍皮了一下,顺势放开了顾见初。 将两人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顾见月,嘴角噙着难以掩饰的笑,“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二位用晚膳了,不然等回宫怕是天都黑了。” “不过我让汀兰去望仙楼打包了阿初喜欢吃的烤鸭和脆皮肘子,这里面还有两份望仙楼时下最火的樱桃煎。”顾见月将食盒交给一旁竹西。 “还是阿姐对我最好了。”顾见初如同小时候一般,抱着顾见月手臂蹭来蹭去撒娇。 顾见月对这个妹妹也只是宠溺的笑笑。 两人刚出春水绣坊,一位陌生男人大步流星来到谢辞安面前,立在一旁重风没有拦着,只见陌生男人凑到谢辞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伴驾这么久,顾见初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男人,想来应该是专司暗中之事的暗卫,能离皇上如此近,那就如重风温烛他们一样。 男人话音落下后,谢辞安的眉头拧起来。 正当顾见初有点好奇想用系统探查一番,谁料谢辞安先行开口,“皇后听到的传闻所言不虚,经过皇城司的暗卫查证,护国小将军确实不能生,不仅如此徐氏的孩子是护国小将军亲弟弟的,两人被护国小将军算计着用致幻药行房事。” 这些证据短时间内谢辞安根本搜集不到,只是借口推到皇城司的身上,才能不暴露他能偷听她心声的事情,还能继续往下行事。 “没想到护国小将军是这样恶心的人,竟然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弟弟睡,如此欺骗妻子,皇上能不能想办法将护国小将军给两人下的致幻的药物调换,让护国小将军的弟弟和妻子知道这件事情。” 顾见初丝毫不掩饰自己恼怒。 “朕已经命人将两人的致幻药换成了其他药物,能让他们短暂地失去行动能力,但是意识又是清醒的,如此一来能够让两个人看清楚自己的丈夫和哥哥的真面目。”谢辞安眉眼之间泛着化不开的冷意。 【清醒着看到护国小将军的嘴脸,可比从别人嘴中知道这种事情更加的令人信服,别人说或许护国小将军还能够狡辩,但是真看到那就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了。】 【真好奇事情暴露后,护国小将军会怎么圆谎,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弟弟和妻子。】 【吃瓜以来,我还没吃到这么炸裂刺激的瓜,好想去看现场怎么办。】 好像没有能跑到护国小将军府看现场的借口,还能偷偷吃瓜不被他们发现。 知道这么一个炸裂的瓜,而不能吃到现场真的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顾见初正低头垂思,谢辞安温柔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皇后想不想去护国小将军府看看。” 谢辞安也找不到借口,只能直言询问。 他现在也知道,皇后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性格。 顾见初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眸亮晶晶盯着谢辞安,确定谢辞安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很想立马答应,但毕竟是官员的府宅,“臣妾去会不会不方便。”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谢辞安捏着顾见初微凉的手指,眼神中还带着询问。 顾见初点头如捣蒜跟着谢辞安上了马车。 他们现在在城东,护国将军府邸则坐落在城西,跨越了大半个京城。 一会估计没时间吃东西,所以顾见初将阿姐给他们打包的烤鸭和脆皮肘子端出来大口朵颐吃起来。 等他们填饱肚子,马车已经到了护国将军府。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为了不引起人注意,重风将马车停在距离将军府不远处的巷子内。 借着月光谢辞安将顾见初从马车抱下来。 竹西不会功夫被留在马车里等着,重风则跟着帝后二人去吃瓜。 三人没有走前门,径直去了将军府的后门。 【鬼鬼祟祟的怎么有种做贼的既视感。】 谢辞安:朕这是为了谁,不过是想让皇后吃个瓜。 顾见初生怕被人发现,压低声音道,“皇上咱们要怎么进去?” 第一卷 第108章 维护渣渣破碎的面子 将军府可不是别的地方,前院后院必然都有护院看守。 黑夜中男人的深邃的眸子像狩猎的野狼,单手环住顾见初腰身,出声提醒道,“抱好了,朕带你进去。” 不等顾见初反应过来,她只感觉身体被抓着腾空而起,她强压着冲动没有叫出声来,双手快速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不敢多看一眼。 只感觉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最后被谢辞安带着落在一处屋顶处,瓦片顺势往下,顾见初一个没站好,差点滑下去,幸好她反应迅速地抓住谢辞安的腰身,才没让自己跌下去。 站稳后,她还不忘心有余悸地往下看一眼,足足有三米高吧,摔下去肯定死不了,但是必定残废。 【我这也算是感受一次轻功吧,虽然过程有点吓人。】 【就是说我以为皇上会带我从后门偷偷进来吃瓜,没想到飞檐走壁进了别人家,我这也算是为了吃瓜做了贼,说出去都刺激,更刺激的竟然还是皇上带着。】 【这要是被护国小将军发现了,也还有皇上在前面顶着吧。】 谢辞安的眉头瞬间一黑。 皇后一点都不盼他点好。 顾见初时至今日才发现,谢辞安的功夫隐藏得这么深。 她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护国将军府的一处阁楼,是这府中最高的建筑,视野非常开阔,能够俯瞰整个将军府的情况。 距离阁楼不远处的院落,只见一身高八尺的男人负手而立,男人面容冷硬,脸上带着胡茬,之前在宫宴上她曾远远看过一眼,确实是护国小将军无疑。 紧接着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谨小慎微的来到护国小将军面前,男人低声同小将军说了些什么,只是他们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无奈顾见初只能找系统来转达。 这瓜吃不明白也是很令人捉急的事情。 “老奴已经看着夫人和二公子将鸡汤喝了。”管家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赵伯伯有什么话你就说。”赵将军没有错过管家的神情。 管家不由的叹息一声,“老奴只是觉得现在夫人已经生下了小公子,没有必要再同二公子做这种事情了吧,万一被二公子和夫人发现,怕是难以收场。” “一个孩子还不够,我不纳妾和夫人没有别的孩子继续出生,恐怕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或者议论,赵伯伯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我都安排好了,徐氏和老二那边是不会发现的,赵伯伯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赵将军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略带提醒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管家。 管家心中一颤,知道自己说多了,“老奴知道了。” “药效应该是快发作了,你一会将徐氏送到老二的房间,切记事后处理得干净一些,不要让他们发现什么痕迹。”赵将军懒散地嘱咐了一声,看向房间的人泛着意味不明的光。 被警告过之后的管家,自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真的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连一个下人都看不下去你这样的行径了,为了维护自己那点破碎的面子,竟然还想着让两人给你多生两个孩子,那两个人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你这样的渣渣。】 【见过出轨的,第一次见将自己妻子往别的男人送的。】 顾见初气的脸色难看到极致,就连胸口起伏着怒意。 没过多久,管家带着两个下人,将用被子裹成蛋卷的徐氏抬着往他们所在的这处阁楼走来。 管家手中提着灯笼,借着明亮的火光,她看到徐氏的瞳孔从茫然到震惊,再到探究的无措,一滴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 经过谢辞安这一换,徐氏服用的并不是致幻的药物,她只是身体不能动弹,但脑子是清醒的,所以赵权和管家毫不避讳地谈话,她都听到了耳中。 内心的狂怒冲不破她现在一动不能动的身体。 很快下人将徐氏送到顾见初他们所在的阁楼,现在换顾见初从茫然到震惊了。 所以他们脚下的阁楼就是徐氏和赵家老二被迫在一起的地方。 【皇上究竟是运气好呢?还是已经提前知晓,选择了这个地方围观。】 【不过能看现场直播版了。】 自然是提前知晓,不然他也不会准确无误的带顾见初来这边。 谢辞安生怕顾见初吃瓜吃不全,低声同顾见初解释,“赵权虽说利用徐氏和弟弟来掩盖自己的问题,但是对两人发生关系他还是挺恶心的,所以不想脏污了他和徐氏主的院子,又害怕在弟弟那边,被弟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有所察觉。” “特意命人搭建了这处阁楼,阁楼里面也是经过精心布置过的,所以两人都不会有所发现,就算是发现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春梦。” “平日里赵权会命人将这阁楼锁了,对外也只说阁楼内放了重要的机密物件,任何人不得靠近。” “徐氏对这些不好奇,不会过来,至于老二是个只喜欢逛花楼的人,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一直都没有发现。” 谢辞安刚说完,一转头就见顾见初一脸崇拜地盯着他。 这些事情吃瓜系统竟然都没有告诉她。 太失职了。 顾见初忍不住好奇问,“皇上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皇城司的人打听到的。” 【皇城司的人还挺八卦,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打听。】 徐氏已经被小厮抬进阁楼,附近还专门安排了信得过的府丁巡逻,谢辞安生怕被人发现,揽着顾见初的腰身将身形压低一点,随后蹑手蹑脚将脚边的瓦片掀开两块。 狭小的缝隙能够清楚看到阁楼内的情形。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圆床,四周围着红纱,倒是有点青楼的那个氛围,床边的香炉点着香料,袅袅烟雾在房间飘散不开。 床上已经躺着一位光着上半身的男人。 不用想都知道是赵权的那个倒霉弟弟。 倒霉弟弟与赵权不同,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让整个人都透着风流,比赵权那个五大三粗的长得更加的俊俏,他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只有眼睛是能动的。 第一卷 第109章 变态才会做出的事情 赵林看着守在床边的小厮,怒目圆瞪,可惜小厮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试图和自己挣扎,可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就在他认命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躺在床上用余光瞥见有人抬着一位女人进来,那些小厮他认得,都是大哥的私兵。 大哥给他下药,将他抬到阁楼已经够他震惊了,现在又给他送来了一个女人,更是让她猜不透大哥究竟想干什么。 女人很快被送到他的身边,那些人将裹在女人身上的被子一扯,一扔,将两人用被子盖住。 赵林的身体不能动,但精神却极度的清醒。 他用余光看向身旁,尤其是看到嫂子那张侧脸时,他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徐氏早就在房间内听到丈夫的图谋,可是听到和真的被人送到小叔子的床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疲惫地闭上双眸,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厮丝毫不看两人一眼,顺手将纱帘扯好,“将军让点的助情香点了吗?” “放心,肯定点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过,等过两个时辰,我们再来这边收拾残局,不过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小厮捂着口鼻快步往外走。 同伴同样捂着口鼻,“估计等夫人怀上孩子就能结束了,将军的事情我们不要多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两个小厮的话越来越远,紧接着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徐氏面如死灰,而一旁的赵林已经是怒不可遏。 从那两人的谈话中不难听出,我们已经被这样对待很久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由地在赵林的脑海中蔓延。 猜测一旦被种下,就会慢慢地生芽,长成参天大树。 他试图挣破这控制的牢笼。 挣扎间只觉得手指似乎能稍微动一下。 小厮离开后,顾见初看向谢辞安,担心询问,“他们点了助情香,我们会不会受影响。” “不会,香已经被人换成了控制他们身体的解药。”谢辞安慵懒的解释一句。 【皇上什么时候安排好的。】 顾见初满脸狐疑。 她一直和谢辞安待在一起,没见到皇上指挥人去坐这些。 思考间阁楼内的两个人已经逐渐恢复了知觉,赵林是最先恢复过来,他挣扎从床的一侧翻滚下去,为了不将嫂子的被子带下去,他是赤着身体掉下去的。 现在体力没有完全恢复,他身体还是软的,没走几步跌倒在地。 在赵林滚下来的同时,谢辞安顺手捂住了顾见初的眼睛。 【捂我的眼睛干什么?又不是没穿裤衩,有什么好不能瞧的。】 谢辞安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皇后真的是过于开放了一点。 有点子后悔带皇后过来了。 虽然看不到,她还有系统的转播。 【哦豁,两个人的身体都恢复了,现在赵林和徐氏都知道了护国小将军的嘴脸了。】 【赵林看来也不是一个只会喝花酒的脓包,竟然猜到徐氏生的儿子可能是她的,尤其是听到小厮那些对话,赵林已经怀疑他做的那些春梦根本就不是春梦,而是和嫂子切切实实地在一起过。】 【赵林的心情竟然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嫂子,和自己那个畜生哥哥。】 【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谢辞安目光狐疑地四处观望,并未发现什么刺激的场面。 见帝王如此,重风还以为是帝王觉察到什么危险,他耳朵动了动,没有听到其他动静。 【这是得多变态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权在阁楼内单独隔出了一个房间,每次将弟弟和妻子弄到一起时,他就会躲在那个狭小的房间内偷听偷看,这种变态的行为我不能理解,大为震惊。】 【我们一直在上面待着,没有看到赵权过来。】 【他竟然在徐氏的院子挖了一条地道,连通这个阁楼,每次都是走地道过来,挖这个地道的目的,也是害怕出现突发情况及时将徐氏带回去。】 【炸裂,实在是炸裂,确定这是亲生的丈夫吗?】 【作为亲生的丈夫不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觊觎,更别说搞在一起睡了,向皇上这样的。】 顾见初骂骂咧咧吃瓜时,一间隐晦的房间内,赵权坐在太师椅内闭目养神,手指轻轻转动拇指上玉扳指,身边站着是之前抬人的一位小厮。 “过去多长时间了?”赵权忽然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眸子内泛着阴毒冷冽。 “一炷香。” “你们点了欢愉香吗?房间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为何,自从今天回府后,他眼皮一直跳得厉害,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小厮确定道,“点了,还是属下亲自点的。” “一直没有动静,会不会里面出意外了。”小厮小心翼翼猜测一句。 随着小厮话音落下,之前那抹不好的预感越发的不好,“去开门。” 小厮走在前面,带着赵权穿梭过走廊,来到徐氏和赵林所在房间,小厮顺手将腰间钥匙抽下,上前打开房门。 小厮自觉退到一旁,赵权一掌将房门推开,房间漆黑一片,一股冷冽香气传来。 欢愉香带着一股甜味,冷冽的香气让他不好预感越发放大,他大步跨进房间,不等继续往前走,一个巨物从后面砸下来,正中赵权的后脑。 赵权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往下倒去。 跟在赵权身后的小厮反应慢半拍,动作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刚要上前赵林迅速抽出赵权腰间佩戴的匕首,抵在几乎昏厥护国小将军脖颈上,“在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小厮瞬间被吓住,谨小慎微丢掉手中的佩剑,“二公子你不要冲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去帮我们拿两套衣服过来,另外吩咐府中的下人不要靠近阁楼,不然我就杀了赵权。”赵林嗓子都是哑的,却吼得咬牙切齿。 事情已经败露,知道小二爷是发了狠,小厮不敢试探,连忙吩咐下去将二爷要的衣服拿过来,紧接着去吩咐那些小厮,不要靠近阁楼。 赵林和徐氏先摸黑将衣服穿好。 徐氏从床头柜中抽屉中摸索出一个火折子,借着火折子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第一卷 第110章 双标被狗男人玩的明明白白 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赵权额头被赵林用凳子砸破,血流了一脸,身体虚弱地靠坐在拔步床前。 赵林气哄哄在阁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绳子,重新折回撕扯下床上的纱帘将赵权绑了。 徐氏从隔壁房间找到小厮用来清理房间用的水桶,提着一桶水直接从赵权的头上浇下。 清凉水劈头盖脸浇下,让昏昏沉沉的赵权瞬间清醒了几分,等睁开眼看到徐氏和弟弟爬满怒气的脸,“你们……” 赵权动了几下,才发现自己被两人绑住,他恼羞成怒吼道,“你们要造反吗?把我松开。” 赵权已经意识到事情暴露。 赵林将一旁的破衣服缠绕到手上,一拳砸在赵权的脸上,赵权脸瞬间被砸得往旁边一偏,嘴中有血涌出来,伴随着还有松动的牙齿。 不待赵权动怒,赵林的拳头再次砸过来。 赵林不知道砸多少拳,直到砸累了才停手,彼时的赵权已经被砸成了猪头脸,“大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和大嫂做那种事情?”赵林平复一下怒火中烧心情,上前揪着赵权衣领,咬牙切齿问,“豆豆是不是我和大嫂的儿子。” “没错。”赵权用气音回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你当初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家里安排,我也不是非你不嫁。”徐氏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此时的她已经彻底对眼前人失望。 虽说事情已经败露,不能生育的事情关系到他的颜面,“因为护国将军府需要与你们徐家联姻,我对你完全提不起兴致,让你和老二在一起,同样能生一个带有赵家血脉的孩子,何乐而不为呢。” 徐氏彻底被赵权话气到,一巴掌打在赵权的脸上。 【啧啧啧,都到临头了,竟然还在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 “大哥你所作所为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你只顾着你自己,就没考虑过我们感受。”赵林忍不住叹息一声。 赵林话刚落下,紧闭房门被从外面大力踹开,一位头发花白男人气势汹汹闯进来,男人脸上带着怒不可遏杀气,看向赵权眼神恨不得将人凌迟处死。 “徐老将军终于登场了。”顾见初在出嫁之前曾在府中见过徐老将军一面,当时徐老将军去府中找阿爹借粮草。 【徐老将军可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看到女儿被小畜生这么糟践,肯定被气死了,赵权估计要倒霉。】 看到徐老将军时,另外三人同时露出震惊神色,徐氏快步上前扶住徐老将军手臂,“爹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还不知道你在护国将军府过着这般畜生不如的生活呢,赵权你不喜欢我女儿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没非要逼着你娶她,可是你娶了她,却要这样糟践她,你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吗?” 徐老将军一边骂着一边喘着粗气,徐氏则在旁边帮他顺着气,“爹你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放心,爹的骨头硬朗着呢。”徐老将军将女儿往后一带,抽出腰间挂着的鞭子,冲着赵权抽了过去。 刚被亲弟弟打过一通,本就虚弱赵权连挣扎力气都没有,往旁边滚几下,徐老将军手中的鞭子如同长眼一般,瞬间将赵权卷回来。 鞭子落在身上,赵权只觉得被抽得皮开肉绽,“爹,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饶了你?那我女儿就白被你这样欺骗了。”徐老将军抽得越发用力。 赵权只哇乱叫却无处逃窜。 徐氏和赵林目光死死盯着被打赵权,两人都没有上前劝架的欲望。 【徐老将军威武呀,抽死这个死渣男。】 【不过就这样打一顿也不觉得解气。】 赵权浑身上下被徐老将军抽得没一块好地方,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徐氏急忙上前拉住了还在气头上的徐老将军,“爹,不要再打了,他毕竟还是护国将军,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皇上怕是会迁怒我们。” “就他做的那些事情,被皇上知道谁先死还不知道呢。”徐老将军眼神轻蔑。 因为徐老将军一句话,赵权强撑着精神从地上爬起身,顾不上浑身细密疼痛,忽地扑上前抱住徐老将军的腿,“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一马,就算不为了我,你也要为了雯雯和豆豆着想呀,我一旦出事,他们也会被牵连。” 徐老将军脸上的冷笑越发的浓烈,一巴掌拍在赵权脸上。 徐老将军毕竟是战场上的老将,手劲之大可想而知,饶是如此赵权死死抱着徐老将军腿没松。 “你以为我还会把女儿交给你这样的烂人吗?和离,现在就和离,就算你出任何事情也不会牵连到雯雯和豆豆。”徐老将军抬脚踹开了抱着自己烂人。 赵权整个撞在身后桌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疼痛还没缓过来,重新上前抱上徐老将军的大腿,“爹,你现在让雯雯和我和离对徐家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不能和雯雯和离。” “雯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赵权见劝不动岳父,转而将目光落在徐氏身上。 不等赵权爬到徐氏面前,徐老将军揪着赵权的后衣领,将人往后一丢,“如果你知道悔改早就改了,还用得着现在说,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都不好使。” 徐氏闭了闭眼,做出一个巨大决定,“我听爹爹的,同你和离。” “雯雯你不能丢下我,就算这件事情我做错了,但是我们夫妻一场你怎么舍得。” 【呵呵了,你还好意思说呀,平常将妻子送到弟弟床上,转头就会生闷气,对妻子动辄就是冷暴力,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责骂,徐氏能坚持到现在提和离,那真是脾气好了。】 【这些个男人做了错事,只要不暴露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要暴露就开始千方百计地求妻子原谅,双标都被你们玩得明明白白。】 【也不过是嘴上知道错了,试图挽回损失。】 第一卷 第111章 护国小将军被打断一条腿 “你也好意思对我说夫妻一场,夫妻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如果不是我们今天无意间发现,你还准备继续糊涂到什么时候,或者说让我和别人生下第二个或者第三个孩子。”徐氏直接戳破赵权行的恶事。 让赵权哑口无言。 徐老将军再次踹了赵权一脚,“还在这里和他说这些废话干啥,荷花去院子将小姐的东西和嫁妆都收拾好我们回家,还有豆豆的东西一并带着。” 阁楼这边闹的动静很大,府中的下人都过来了。 就连被赵权支开的荷花也循着动静过来瞧瞧。 荷花本是徐氏的陪嫁丫头,未免让荷花发现这些事情,起初是将人迷晕,后来就支到豆豆房间。 荷花过来得晚,不知道阁楼内发生了什么。 听到老将军吩咐后,荷花懵懂地点点头,小跑回院子收拾东西。 “徐伯去找绳子来,把赵权绑了,现在就押着他去大理寺和小姐和离了。”徐老将军原本在府中休息,听到有人来通禀女儿出事了,急匆匆地只来得及带管家一人赶过来。 管家和徐老将军一起听到了小姐和赵权的话,也被赵权这个小畜生气死了,小姐从小被他们老爷娇养长大,就这样被小畜生欺负。 管家在将人绑了后,支支吾吾道,“将军这个时间,大理寺那边怕是已经没人了。” “没人了就想办法将人给我找来,今天晚上必须让雯雯和这个小畜生和离。”徐老将军现在一刻都忍不了。 一直站在角落围观的赵林忽然出声,“徐伯伯我去吧,我和大理寺少卿有些交情,可以先让他帮忙将事情办了,等明日在找大理寺卿盖章。” 徐老将军这才将目光落在赵林身上。 他现在看到赵家人就生气,赵林和他女儿一样,都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想到这里他对赵林的敌视稍稍减少些许。 【这个赵林人看着没有那么差,他都和徐氏被算计睡了那么多次,甚至连孩子都有了,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呀。】 【郎才女貌看着也挺般配,最重要都是受害者。】 “那就劳烦你去跑一趟了。”徐老将军脸色稍微缓和一点。 一众人压着赵权去了大理寺。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再不回去宫门怕是都下钥了,他们没有继续去大理寺看热闹,转道回宫。 知道顾见初爱吃瓜,谢辞安让皇城司的人关注一下这件事情后续。 回来的顾见初先去泡了一个热水澡,等从耳室出来,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吩咐道,“竹夏我想吃烧烤了,你让小厨房随便准备一点食材送过来。” 虽说有阿姐给他们打包的脆皮肘子和烤鸭,吃了这么久的瓜,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 没有等到回应顾见初一抬头撞入谢辞安的视线,“皇上怎么还没有走。” “没有要紧的事情,朕多陪陪皇后。”谢辞安伸手握住顾见初柔软的手指,将人一拉,顾见初整个跌进他的怀中。 顾见初对皇上没了从前的防备,整个人靠在他怀中,“皇上对臣妾可真好。” 顾见初话音刚落,肚子不合时宜传来咕噜叫声。 谢辞安让宫人去准备烧烤的食材。 现在天气一日日暖和,在大殿烧烤会弄得满房间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顾见初让他们将炉子搭建在院子,她裹着厚厚大氅靠坐在谢辞安怀中。 云和将烤好的五花肉和土豆送到顾见初面前,“娘娘你们先吃,奴才继续烤。” 【吃烧烤不配酒,总觉得少点什么。】 “竹夏你去库房将之前姑母送来的桂花酿拿出来。”顾见初吃土豆吃的小嘴油乎乎一片,嘴角还带着食物边缘留下的碳黑。 顾见初吃完一块土豆,紧接着拿了一块五花肉,还未放入嘴中注意到谢辞安目光灼灼盯着她,顾见初迷茫将五花肉往谢辞安面前一推,“皇上尝尝。” 谢辞安并未去接,无奈抽出顾见初腰间别着的帕子,轻轻擦拭一下,“皇后吃得到处都是。” 谢辞安指腹摩挲过顾见初盈润的红唇,一股燥意自身体慢慢觉醒,他低沉的声音在顾见初的耳畔响起,“皇后的红唇应该比烧烤更为好吃。”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辞安单手按着顾见初的后脑,身体前倾,唇瓣自然压在顾见初的朱红色唇瓣上。 一股温热的触感袭来,让顾见初有些反应未及。 这院子内还都是伺候的下人。 顾见初脸颊瞬间涨红,红得仿佛能够滴血一般。 院内伺候的宫人看到这样场景,自觉将头扭到一边,不敢在看。 顾见初双手抵在谢辞安的胸膛,身体自然往后靠想要逃离。 谢辞安到底没有继续逗弄顾见初,顺手将人放开了。 顾见初目光环视了一周,还是感觉脸颊烫得厉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小福子从外面进来,感受到一股怪异的氛围,他先是看一眼皇上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异常,上前回禀道,“皇上皇城司那边传来消息,护国小将军和夫人已经拿到和离的文书。” “徐老将军从大理寺出来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在护国小将军回家的途中又将人蒙头打了一顿,护国小将军的一条腿都被打断了。” 原本还一脸娇羞的顾见初,在听到小福子的话后,瞬间来了精神,“没想到徐老将军竟然这么勇猛。” 【没有将赵权打死,估计都算是手下留情。】 【怎么个事?】 【徐老将军不仅知道赵权赃款的位置,还无意间发现了赵权与土匪勾结谋取朝廷的钱财,之前为了女儿,徐老将军才没有将这些事情抖搂出来。】 【现在女儿和都已经和离了,徐老将军是打算脱粉回踩,正在奋笔疾书地写奏折,准备将这些事情告知皇上。】 【护国小将军要彻底凉凉了。】 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浓了,黑夜下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不过一晚上护国小将军和徐氏和离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坊间还有护国小将军半夜被打劫的传闻。 第一卷 第112章 家族谋划的牺牲品 听到这些消息的温昭仪,大早上来坤宁殿同顾见初分享。 岂料今日是请安的日子,她到时其她几位嫔妃也都过来了。 这段时间妃嫔关的关,疯的疯,后宫所剩的人已经不多,除了温昭仪外便只有孙婕妤和另外两位位份更低的美人,从前贤妃和舒贵妃那些人在的时候,她们存在感显得特别低,外加另外几人平日里在宫里确实低调,倒是避免了被其她嫔妃针对。 顾见初让竹夏端来了瓜果和糕点,“几位妹妹不必拘谨,这些个糕点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皇后娘娘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孙婕妤忍不住拍着马屁。 主要是皇后娘娘太邪乎了,凡是和皇后作对的妃子,现在又死又疯,还有一位被送到尼姑庵永远都出不来的。 对于这种马屁,顾见初但笑不语。 倒是温昭仪忍不住八卦道,“臣妾听闻护国小将军和妻子和离也,还是徐老将军亲自将人压到大理寺和离,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真相顾见初现在也不敢说。 此事关系着徐氏的名声,一旦传出来,除了被痛骂的渣男外,徐氏很有可能成为盛京城的笑柄,这个时代对女性就是如此的苛刻。 “臣妾也有所耳闻,皇后娘娘整日陪伴在皇上身边,不知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谈起八卦来,几位妃子都瞬间放松下来。 顾见初无辜摸着鼻子,“这种后宅的事情皇上怕是也没兴趣知道。” 仔细想来,皇后娘娘说的话确实不假。 “近半年来,京城权贵勋家都已经和离了好几对了,打破了记录。”温昭仪说得口无遮拦。 顾见初刚喝到嘴中的水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呛了出来,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竹夏当即关切上前帮顾见初顺着后背,“娘娘小心些。” “没事,没事。”顾见初摆摆手。 好像和离的这几对都和她有关,能不心虚吗? 伺候在顾见初身侧的云和恰逢这时站出来帮大家答疑解惑,“奴才倒是无意间听垂拱殿的福公公说,护国小将军和土匪勾结,私吞将士的抚恤金,还谎报剿匪骗取户部银子,皇上都动怒了,直接下令抄了护国小将军的家,现在护国小将军也被发配到岭南,终身不得回京。” “真的假的?”孙婕妤好奇地询问。 自然是真的,不仅如此皇上还褒奖了大义灭亲的徐老将军。 “垂拱殿出来的消息假不了。”现在顾见初不敢喝水,生怕这些妃嫔再来一句大胆发言。 “难怪徐老将军会带着女儿和此人和离,原来是已经知晓此人的真面目,若是不和离,此番怕是已经被此人牵连了。”温昭仪说得愤愤不平。 若是被温昭仪知道护国将军的真面目,怕是会被气得跳脚。 诸位嫔妃在坤宁殿又坐了一会,便各自离开。 顾见初无聊摆弄着昨晚和皇上未下完的棋局。 昨天晚上她输了多少次,就被皇上欺负了多少次,还是她哭喊着求饶才被皇上放过,倒也没有完全放过,只是说留待下一次。 “本宫记得阿娘书信说,今日差人给我送了府中做的酱板鸭,可送来了?”顾见初随口一问。 “奴婢一会让云和过去看看。” “本宫亲自去吧,顺便出去散散心。”顾见初由着宫人帮她换了一身明黄色宫装,盘起的发髻带着凤凰样式点翠,随着她的步伐,点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 现在正值春暖花开,御花园杏花梨花争相开放。 微风拂过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甜味。 甬道旁专门特设宫人与家人会面的庑房,如果有家人往宫里捎东西也会放在这边。 随着顾见初走来,碰到的宫人纷纷行礼问安,待到顾见初路过后,众人才纷纷起身各自忙碌。 被送来东西都有专门寄存的地方,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在路过对面的庑房时,竹夏忍不住咦了一声。 “怎么了?”顾见初随口一问。 “奴婢似乎看到了温昭仪。”竹夏指了指不远处半关的房门。 房门没有被关严,所以站在外面是能够看到听到里面动静。 温昭仪是永安伯爵府二房嫡女,永安伯爵府二房这一脉远不如大房,大房握着伯爵府的权利,二房考取功名后落榜改走商路,索性二房头脑够用,这几年将生意做得翻了几倍。 二房在大房面前还是低人一等。 顾见初顺着竹夏手指的方向看一眼,并没有窥探的想法,刚准备带人离开,庑房内传来的声音瞬间让顾见初顿住脚步。 温夫人抓着温昭仪的手,颇为语重心长道,“暖暖呀,你都入宫这么长时间了,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大伯可说了,你要尽快怀孕,才好帮助到你堂哥。” 【平日里看着温昭仪人人淡如菊,也不爱凑热闹,没想到也是家族谋划的牺牲品。】 听到这句话的温暖顺手将手抽回,“母亲现在宫里的局势你们又不是不知,皇上独宠皇后娘娘,那是我能插足的,而且现在嫡子还没有生下,就算我生下孩子也对你们没有帮助。” 温夫人被温暖话怼的沉默一瞬间,“就算是皇上独宠皇后,那也完全可以分一杯羹给你,你不要忘了你大伯送你入宫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你为伯爵府谋划了,现在伯爵府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自然要相帮。” “就算你不能分走皇后一半宠爱,只要你能入皇上的眼,就能在皇上身边吹耳边风,还能帮你大伯打探消息。” 温夫人说着将一个药瓶塞到温暖的手中,“这是你大伯托人找的秘药,只要服用哪怕只是和皇上春宵一刻,也能怀孕。” “皇上没有孩子,哪怕是个庶子,皇上肯定也会重视,到时候无论是你还是伯爵府,都水涨船高。” 温暖用着怪异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母亲,“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最近也不要进宫了。” 温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第一卷 第113章 母亲和大伯有一腿 想必温昭仪不希望看到他们在此偷听,在温昭仪出来之前,顾见初拉着竹夏快步离开。 等温昭仪从庑房内出来只见甬道空无一人,阳光透过高墙照了进来,引得甬道一半阳光一半阴凉,她扶着小宫女的手低声道,“母亲什么时候才不向着大伯一家。” “娘娘其实夫人说的也没有错,既然进宫了,你也要为以后考虑,有个孩子,也能成为你下半辈子的倚靠不是,您总不能整日围着皇后转,皇后背后还有整个南平候府撑着,而伯爵府明显不能帮娘娘太多。”小宫女将话点到为止。 温昭仪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女,眼神逐渐凉下来。 她的陪嫁丫鬟是大伯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温昭仪不喜欢让她跟着,每每跟着她都会觉得压抑,她就借着小丫头做错了事冷着,顺便提拔了内务府给她分配的二等宫女。 小宫女说的这番话,不细听没什么问题,处处透着为她着想,但仔细一听便处处都是问题。 “我会考虑的。”温昭仪走在阳光里,只觉得周身一片寒凉。 快步离开的顾见初蹙眉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温昭仪的母亲有问题?” 竹西被顾见初问得愣怔一瞬。 倒是竹夏嘴快到,“问题大了,竟然撺弄着温昭仪来分娘娘的盛宠,甚至还想抢在娘娘面前生下庶长子,为伯爵府谋划,亏得奴婢之前还觉得温昭仪是个好的。” 顾见初无奈一笑,点着竹夏的额头道,“人家入宫为妃,不抢皇上的宠爱抢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来后宫孤独终老的,至于温夫人那个做父母的会不为自己的孩子筹谋,我奇怪的是,温夫人让温昭仪争宠不是为了他们二房,也不是为了温昭仪的以后,而是为了拿着爵位的大房一家。” 竹西没反应过来,“是伯爵府将温昭仪送进宫,温夫人为了报答伯爵府,让温昭仪想着点伯爵府也没问题。” “奴婢的好娘娘,奴婢们实在猜不出,您就告诉奴婢们吧。”竹夏现在完全完全被顾见初引起好奇心。 “我奇怪的是,温夫人一口一个伯爵府,如果只是正常的感恩,多嘱咐一句便也罢了,时时刻刻挂在嘴上不免让人心烦。”依照她吃瓜人的经验,这里面绝对有大瓜。 果然不出她所料。 系统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因为温昭仪的母亲和她大伯有一腿。】 【那温昭仪的父亲岂不是带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 【当然了,温昭仪的父亲虽说是老夫人的嫡次子,但是老夫人对那位长子可是非常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长子,次子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挣不出什么名头,就想着科考来为自己博一个前程,谁知道倒霉落选了,在看榜回来的途中为了救一位被流氓欺负的少女,也就是温暖那个亲娘,被流氓打断了腿,从此以后温暖那个爹就成了一个坡子。】 【温夫人家世也不好,借着报恩的名义嫁给了温昭仪那个亲爹,老夫人本就偏心大儿子,对小儿子的婚事不上心,任由家世不显的温夫人进门。】 【老二知道自己的腿瘸了,科举更是无望,为了让温夫人过上好日子,于是选择了经商,幸好他还算有点经商头脑,只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将生意翻了好几翻,现在更是京城屈指可数的富商,就算如此老大那边也还是瞧不起他。】 【温夫人进门没多久,老二就下江南跑船,老大那个老色批觊觎温夫人貌美,他知道老夫人向着他,就算是出事了老夫人也会帮他,所以他就趁着老二不在家,下药睡了温夫人。】 【一开始温夫人还闹,但是老夫人那边装听不懂,老大见状更加得寸进尺,只要老二不在家就经常偷偷爬老二家的墙,久而久之的温夫人反倒是和老大睡出了感情,自此之后温夫人私下经常帮助老大一家,当时送女儿进宫,老大女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不愿意进宫,于是温夫人就主动提议送自己的女儿进宫。】 【阎王见多了,对女儿这么活阎王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温夫人是农夫与蛇的蛇还是东郭先生与狼里面的那个狼呀,温暖爹好歹救她一命,甚至为了她还伤了腿,她倒是好,不但不报恩还恩将仇报,为了帮老大一家,连他们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当成利益的牺牲品送进宫。】 【温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嘴脸,还在那里和老夫人闹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就应该直接报官,或者跟丈夫说,我看温夫人是不甘寂寞的人,被温大睡挣扎不过是维护她那岌岌可危的面子,和最后那一点点防线罢了。】 【不告诉丈夫也不是害怕东窗事发,而是很享受和温大这样的行径。】 彼时乘坐软轿正路过甬道的谢辞安听到皇后尖锐的爆鸣声。 顾见初最后几句话他听得倒是清清楚楚,就是听得有些糊涂,依稀可以辨认是与永安伯爵府有关。 谢辞安扣动几下轿子,走在轿子一侧程颂当即上前撩开了帘子,“让温烛最近盯着点永安伯爵府的动静。” 之前皇上还说现在不适合动永安伯爵府,现在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多问,用眼神示意一眼小福子去办。 小福子刚走,程颂眼尖看到皇后带人穿梭过甬道,往御花园方向走,“皇上是皇后娘娘。” 碰到皇后谢辞安一点都不稀奇,不然他也不会依稀听到顾见初尖锐爆鸣声,之前他还尝试过,距离多远能听到顾见初心声,结果只能在五米以内才可以。 “去将皇后带过来。”谢辞安慵懒靠在一旁的软枕上。 不过一会,顾见初被程颂搀扶着上了软轿,谢辞安顺势握住顾见初手,轻轻一拉,顾见初整个跌在谢辞安怀中,不等她震惊,软轿晃晃悠悠重新行驶。 谢辞安大掌揽在她腰间,自然将她双在双膝上。 第一卷 第114章 皇后对朕的诱惑力足够大 “皇后怎么跑来了这边?”谢辞安不安分手指摩挲着她的后背。 “母亲说让人送来府中新做的酱板鸭,臣妾就来取一下,顺便出来走走,倒是皇上这是准备去哪儿?”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立马反问回去。 “皇后觉得呢?”谢辞安话音落下,俯身在顾见初唇角落下一吻,生怕怀中的人儿会躲,大掌紧扣着顾见初肩膀。 顾见初的确是想躲,现在被谢辞安禁锢在怀中,只能承受着男人略带侵略性的吻。 直到将她的唇瓣蹂躏红了,谢辞安才依依不舍放开。 她唇角带着微微肿胀,红得仿佛能滴血,谢辞安手指似有若无把玩着腰间的流苏绦带。 顾见初很害怕谢辞安会在软轿内解了她的衣带,当着一众宫人的面亲她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她手忙脚乱从谢安手中将衣带抢回来,“臣妾知道了。” 谢辞安不继续逗弄人了,任由顾见初坐在他双膝上,他身体自然倚靠在一旁软枕上,“明个是翰林院大学士的生辰,听说萧从准备在邀月楼邀请好友,简单热闹一下,萧从这几年在翰林位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明日皇后朕走一趟,去给萧从送个生日贺礼。” 闻言,顾见初不由拧一下眉头。 身为帝王谢辞安会好心给臣子贺生。 答案肯定就是不会,就算是倚重的大臣,也完全可以让程颂或者温烛跑一趟,也算给足了大臣的脸面。 她严重怀疑,皇上不像是过生日,更像是砸场子的。 【嘿,统子,这位萧从是贪官吗?】 之前她只能通过小哭包林尚书那边吃他和萧从的瓜,萧从究竟是什么人她就不清楚了。 【林尚书一心为民谋划,看着是个好官,萧从如果不是好人,那两人岂不是要be了。】 【林尚书那人的眼光还算是可以,总不至于喜欢上坏人。】 扶着顾见初腰身的谢辞安不由竖起耳朵认真听。 【亲亲我查了一下,就目前我所看到的消息,萧从是个大大的好人,小时候柔弱得连只鸡都不敢杀,在坐上翰林院位置之前还喜欢在街头隐姓埋名帮普通百姓写状纸,还有另外一个爱好就是写话本子,并没有查到他准备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看来是我想多了,皇上应该只是单纯地去贺生。】 【我倒是能去现场磕cp。】 谢辞安:…… 皇后不会以为他去抓人吧。 倒也不是单纯贺生,是准备私下见见林尚书,顺便带皇后去邀月楼逛逛,邀月楼的美食一点不比望仙楼差。 天公似是不作美,淅淅沥沥小雨落个不停,御花园的花伴随落雨凋零。 前往邀月楼马车上,顾见初疲惫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昏昏欲睡,每动一下大腿根还带着隐隐疼痛,脖颈佩戴浅色纱巾,索性今日下了雨,倒不显得那么突兀。 都怪昨天晚上谢辞安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不仅在她脖子弄下了痕迹,横冲直撞弄得她身体也不舒服,她又不想错过今日出宫的机会。 谢辞安一手拥着顾见初肩颈,另一手替她揉着后腰,“有没有缓解一点。” “皇上若是少要臣妾几次,臣妾大概会好很多。”知道谢辞安不会生气,顾见初才这般娇嗔地说。 似是撒娇,又似是从谢辞安求情。 皇后越是这般模样,谢辞安越是把控不住自己,“谁让皇后对朕的诱惑力足够,皇后所说朕日后会考虑。” 等于不会。 顾见初唇被他吻肿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散,嘴角红色似熟透的樱桃一般,比涂了口脂还要诱人,谢辞安没忍住贴了上去。 顾见初惊慌失措将谢辞安推开,“皇上一会还要见诸位大臣,若是被大臣们有所察觉,肯定会笑话皇上。” “谁敢笑话。”谢辞安冷然语气在马内响起。 朝中大臣惧怕还来不及,自然不敢在明面上嘲笑。 谢辞安没有继续逗弄顾见初,只是浅尝辄止一下便离开了。 马车很快达到邀月楼。 下了一早上的小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乌云一点点洒在大地,一股泥土的芳香萦绕在鼻息。 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漫步进了邀月楼。 当即有小厮进来帮他们引路上了三楼雅间。 与藏于烟火之间的望仙楼不同,邀月楼则更显静雅,处处都透着雅致,就连一楼的弹奏琵琶的女子也是一身清淡素白衣衫,曲子悠扬婉转,这种地方更像是文人墨客会喜欢的地方。 今日谢辞安和顾见初穿的低调,手牵着手更像是一对寻常夫妻,哪怕谢辞安低调,那通身气质不减分毫,小厮甚至以为是哪家达官显贵带着夫人来参加萧从生辰宴。 三楼的雅间整个被萧从包下来,知道皇上会过来,还专门给帝后留了一间宽敞视线好的雅间。 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先去见了今日主人公萧从。 萧从皮肤白皙,面若桃花,一身靛蓝色衣袍衬得他书卷气越发浓郁,自带几分文弱书生的模样。 【没想到萧从竟然这般帅,哪怕已经三十了,和二十岁的小鲜肉有什么区别,难怪会把林尚书迷得不要不要的。】 【萧从办这个生辰宴原来是为了林尚书,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邀请林尚书来陪他一起过生辰。】 【为了能和爱人见一面,也难为了一向喜欢低调的萧从。】 【怎么没见到小哭包。】 顾见初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林卿今日没有过来吗?”谢辞安直言不讳询问。 萧从如实作答,“林尚书差人过来说府中有要紧的事情,要晚一点才能过来。” 【哪里是府中有要紧的事情,分明是知道萧从喜欢吃莲子羹,一大早上跑到城外的荷花池采莲子,结果不小心跌进莲花池耽搁了时间,既然互相喜欢完全可以跨越性别,这种事情似乎传出去不会影响他们的仕途。】 不会影响仕途,但是会被人指指点点。 喜欢一个人,也不想看到他受到名声的连累。 “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另外给你们准备了雅间,请您移步。”萧从领着两人往外走,迎面撞见浑身带金的男人朝着萧从走来。 第一卷 第115章 想将女儿嫁给萧从 男人肥头大耳,穿的衣服都是上等的布料,如果仔细辨认还是能够看出男人和萧从有几分相似。 看到男人时,萧从的脸上露出意外之喜,“舅舅,你怎么过来了?” “你今日生辰,舅舅怎么能不过来,这是舅舅亲自给你准备的礼物。”中年男人将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水头极好的玉佩。 顾见初淡淡扫了一眼,当即收回视线。 “谢谢舅舅。”萧从将玉佩刚要交给身旁的小厮。 立马被中年男人拦下来,“玉佩舅舅特意让广慈寺的主持开过光,能够保佑你平平安安,还是戴上吧。” 说着中年男人直接将玉佩从盒子中扯出来,系在萧从腰间。 随即中年男人目光落在顾见初和谢辞安身上,“这二位是……” 帝后低调出宫,自然是不想让朝中大臣以外的人知道他们身份,萧从拦在舅舅面前解释,“是来给我送贺礼的,我先带他们去别处,舅舅先四处转转。” 中年男人目光在谢辞安身上多停留一会,直到他们的身影拐进另一个包间,中年男人的视线才收回。 “皇上皇后娘娘见谅,舅舅是个商人,不懂规矩,若有冲撞了皇上和娘娘地方,微臣替舅舅向你们道歉。”萧从谦虚有礼同两人行礼。 “无妨。”谢辞安没有暴露身份,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计较,“爱卿还有客人要招呼,先忙去吧。” 萧从再次行礼之后,方才离开。 萧从给他们准备的这个雅间大概是整个邀月楼最好的一间房间,三面环窗,前面窗子推开能够看到大半个邀月楼,后窗是湖心亭,多有文人墨客在此吟诗作对,透过后窗还能看到萧从他们那个包间的景光。 另一侧的窗外则是邀月楼外面的街道,因为地理位置高,站在窗口能看到大半个盛京城。 经过窗外的风一吹,顾见初感觉精神好大半。 “臣妾竟然不知还有这种好地方。”顾见初透光窗户看着湖心亭,目光一转看向隔壁萧从他们所在的包间。 主间人多,窗子自然开着,虽说隔着一个雅间,主间声音和画面他们却能一览无余。 一位妙龄少女戴着帷帽来到萧从面前,女子穿一身月牙色衣裙,因为薄纱遮挡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女子先是客套同萧从行礼,“素月见过表哥。” 萧从愣怔一瞬才反应过来,“没想到多年没见,素月已经长这么大了,你是同舅舅一起过来的吗?” 萧从说话间,中年男人再次来到萧从面前,“舅舅原本是押送一船货物来盛京城,顺便将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带过来,哪成想被素月这小丫头知道了,吵嚷着非要跟来,还说和表哥多年未见,舅舅实在没有办法,就将人带来了。” “最近几日舅舅还要忙着将货物押送到各个仓促,怕是没时间陪素月,不知道二郎有没有时间,陪素月在盛京城好好转转,毕竟素月第一次来盛京。” “二郎放心,我已经在来福客栈帮素月订好住的地方,除了陪素月出去走走,绝对不会过多地麻烦二郎。” 萧从上头还有一位堂哥,按照顺序故而排名老二,家中长辈都唤他二郎。 萧从性子软,心地善良,也不擅长拒绝别人,何况舅舅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好直接拒绝,“表妹和舅舅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我明日便去告假一声,陪表妹和舅舅好好在京城玩玩。” 说来舅舅一家在爹娘去世后还帮他良多,就连他来京城参加科考的钱都是舅舅出的。 听到萧从这般说,中年男人紧绷神情逐渐放松下来。 “怎么感觉这位舅舅和表妹是过来打秋风的。”顾见初坐在窗边太师椅内,一手捏着点心,另一只手轻盈敲击桌面。 “打秋风不会带女儿。”谢辞安姿态慵懒坐在顾见初身侧。 现在谢辞安已经习惯和顾见初一起吃瓜。 【夭寿,真不是来打秋风的,上下铺垫这么多是想将女儿嫁给萧从。】 【无人知道萧从与林尚书之间过往,萧从这长相在盛京城可是万千少女的梦,舅舅一家见萧从到现在都没有成婚,也将主意打到萧从身上,一旦成为萧从岳父,能获得利益远比打秋风要来的多。】 【算盘子打的我在皇宫都快听到了。】 【林尚书还在家做莲子羹呢,你亲亲大学士都被人惦记了。】 帷帽下素月娇羞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隔着薄纱看向面前的萧从,“听说表哥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不知道月儿能不能欣赏一下表哥的才华。” 萧从被这样一说,瞬间不好意思红了脸,“都是外面瞎传的,论才华还是林尚书。” “我可不认识什么林尚书,在月儿的心中表哥就是最有才华的人,月儿来时听邀月楼的管事说,湖心亭那边许多才子正在吟诗作对,月儿从小就羡慕那些有才华的人,不知道表哥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素月一脸期盼。 萧从却面露犹豫,“我是今日的主人公,还要在这里招待客人,怕是不方便,不如改日表哥带你来转转。” “宴会还有一会才开始,客人没有到齐,这里还有管家和小厮帮忙招待,你就先带着月儿下去转转吧,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舅舅去叫你们。”中年男人催促着两人往外走,一点都不给萧从拒绝的机会。 萧从还想争辩几句,已经被舅舅推出来了,无奈只能陪着表妹去了后院湖心亭。 顾见初看到萧被北素月拉走,都替林尚书心急一把。 顾见初拐弯抹角道,“都什么时辰了,林尚书还未到,莫非是忘了与皇上的约定,皇上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林尚书。” “宴会还没有开始,不急。”谢辞安将一份糕点推到顾见初面前,“之前见阿初爱吃樱桃煎,这是重风刚去望仙楼买来的。” 让重风去望仙楼给她买樱桃煎真是大材小用了。 “臣妾也就是当零嘴吃,皇上不必让他们如此折腾。”顾见初吃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离得不远,不算折腾。”谢辞安身体自然往后倚靠,单手搂住顾见初盈盈一握腰身。 第一卷 第116章 要出事 望仙楼和邀月楼可是隔着大半个京城,还不远。 忘了,谢辞安身边的人都会轻功,若是用轻功可以走很多捷径,确实缩短了路程。 无人敢打扰他们这边,帝后二人倒是落了一个清闲,依偎在一处,看着湖心亭的风景。 微风透过窗子拂过面颊,又刚下过雨,风带着森森凉意,冻的顾见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毕竟是伺候在顾见初身边久的宫人,见状竹夏立即去将带出来的披风取来,裹在顾见初身上。 等樱桃煎吃完再抬头,湖心亭方向早已不见了萧从和素心身影。 顾见初当即将目光投向了主间,并未看到两人回来身影。 依照她成熟吃瓜经验来看,怕是出事了。 【确实要出事。】 听到系统的机械音后,顾见初顿时一激灵,幸好听到的是要出事,而不是已经出事。 【怎么个事?】 【素月和徐家这个老头子来京城果然是没安好心,他们不仅筹谋想让素月嫁给萧从,他们害怕公然提起这件事情萧从会拒绝,所以就想借着庆生这个机会,带着素月直接来邀月楼。】 【甚至谋划着让素月和萧从共处一室,一旦素月和萧从发生了关系,被京城这些官家看到,萧从和素月的清白就没了,念着自己的名声萧从不得不娶素月。】 【那个舅舅一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来果然不是个东西。】 【你家女儿是没人要了吗?还想用这种腌臜手段进人家的门。】 【萧从也是够倒霉的,竟然被这样的人惦记上了。】 【等会。】 【老头子送给萧从的那枚玉佩竟然有问题,玉佩用勉铃香浸泡过整整一个月,这香单独拿出来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和樟香碰撞在一起,就会是上好的催情药,如此使用,基本不会有人查到,老头子送的根本不是什么保平安的玉佩,而是一个可以随时让萧从中那种药的危险物品。】 【难怪老头子非要让萧从当场佩戴玉佩,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糟糕。】 【刚刚在湖心亭素月故意跑到湖边玩水,然后就出现了不小心弄湿衣服的事情,素月就称自己的丫头带来了备用衣服,让萧从这个表哥给她寻个地方,将试衣服换下来。】 【这对父子将计划布置如此缜密,萧从根本无从防备呀,甚至不会让人起疑。】 【萧从就傻里傻气帮素月找了一处僻静房间换衣服,素月则借故小婢女去拿衣服让萧从陪她等一会,萧从那个软得不会拒绝别人的性子自然而然留了下来,小婢女那里是去帮小姐取衣服,而是偷偷记下房间,去通知徐老头子。】 【素月趁萧从不备,偷偷点燃了带来的樟香,现在萧从的精神已经完全被香控制,真是一对不要脸的父子,若是好好的上门提亲也就罢了,利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人家就不要脸了。】 不行,这个闲事她必须管一下。 不是为了她磕的这对cp,单纯的不想让这对父女得逞,萧从好好一个人,性子又好,若是娶了这个表妹,一定会被这父女俩吃得死死的,后半辈子基本就毁了。 顾见初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皇上臣妾在这里待得有些闷,想出去转转。” “朕陪你。”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往外走的同时,扭头同重风低声说了几句。 重风身影悄悄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顾见初拉着谢辞安的手,按照系统指引一路往邀月楼的后院走。 因为紧邻湖心亭,平日里文人墨客喜欢来此吟诗作对,为此邀月楼特意在后院准备了几间休息房间。 【哈,萧从心思缜密,特意帮表妹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到头来反而是被他们算计。】 【好像是在最里侧那间。】 “那边是什么地方,我们去瞧瞧。”顾见初故作好奇地往旁边张望。 能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对皇后这点小动作了然于心。 谢辞安由着顾见初拉着他往那边休息的地方走。 不等他们靠近房间,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急色匆匆地跑来,因为走得太快,袍子一角略显凌乱,发间还带着菲薄的细汗,不知是急的,还是因为赶路累的。 林尚书在赶来的路上碰到皇上身边重风。 重风告知他萧从这边出事了,林尚书什么都顾不上,连带过来的莲子羹都因为手忙角落打翻了,衣服上还被洒上许多,甚至来不及整理,大步流星往这边跑。 林尚书根本不知道萧从在哪个房间,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看到林尚书过来后,顾见初紧悬的心稍稍放下。 【林尚书过来的可真及时,这算不算是英雄救英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借此机会修复一下两人的关系。】 【哎呀,你这样一间间地找太浪费时间,等找到萧从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顾见初只顾着吃瓜,完全忽略了林尚书是如何知道萧从出事。 “林尚书可是在找萧大人。”顾见初出声打断了正在横冲直撞的林尚书。 林尚书跑的太过着急,倒是忽略了站在此处的帝后,“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微臣确实在找萧大人。” 皇上既然让身边的重风提醒他萧从这边出事,必然是知道萧从下落,对此林尚书没有隐瞒。 “你这样一间间的找怕是也找不到人,本宫听下人说,萧大人陪着表妹去换衣服了,走廊里侧的房间相对隐蔽一点,或许人就在那边,林尚书不妨去看看。”顾见初借着猜测给林尚书提醒一下。 “多谢娘娘。”向来重礼林尚书急的礼都没有行全,朝着顾见初指引方向跑去。 顾见初拧着眉头看向谢辞安,柔声道,“皇上林尚书和萧大人那边是不是出事了,我们也跟过去瞧瞧吧,说不定还能帮帮忙。” 可真难为皇后想了这么多借口。 在皇后的影响下,谢辞安现在也爱看这些热闹,通过皇后吃瓜的心声,他还能够判断朝中这些大臣。 “走。”谢辞安捏着顾见初的手跟过去。 第一卷 第117章 找过来了 顾见初比林尚书慢一步,他们过来时房门已经被林尚书大力撞开,房间内一片凌乱,顾见初没有入内,但好奇心促使她伸长脖子往里探。 萧从已经被安置在床上,在催情药的作用下意识迷离,但为数不多的理智让萧从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挣扎中打翻了房间内很多东西,随着药物逐渐深入,他的精神已经很难控制,只能打碎茶盏,将茶盏碎片扎入肉中,用疼痛来提醒理智,绝对不能做畜生不如的事情。 所以导致地上一小片血迹。 萧从甚至还挣扎往外跑过,不过中药的他力气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很快被素月重新拉扯回去,双手双脚被绳子捆着扔在床上。 素月一边帮萧从脱衣服,一边等催情药得药效继续发挥。 素月也奇怪,明明父亲说一点点就够男人神魂颠倒,香都点了这么久,可萧从还是在挣扎。 这让她很头疼。 【估计徐素月没想到萧从的意志这么坚定。】 现在场景便是,萧从被绑着丢在床上,衣服被扯掉大半,露出白雪一般肌肤,素月则躺在萧从身旁。 素月被这忽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原以为是爹爹带着人过来,不成想来的却是一位陌生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看热闹的,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素月甚至往外张望一眼,依旧没有看到爹爹身影。 徐素月有一瞬间的慌神,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她专门让丫头过来打探过,平日来湖心亭游玩的文人墨客很多,指不定是什么人误闯。 她现在必须尽快将这几个人解决。 徐素月稳了稳心神,“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翰林院大学士的房间,是不想活了吗?” 素月试图用萧从的名号将人吓走。 林尚书不但没被吓走,眸子中的怒气越来越浓,几乎想将人凌迟处死一般,袖口下的手指紧攥成拳头,“强迫朝中重臣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林尚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不怒自威,让床上的素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甚至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之前见林尚书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没想到生起气来这么可怕,徐素月也是活该,碰哪里不好,碰人家的软肋。】 【你知道人家多宝贝萧从,大早上起来就去采新鲜莲子做莲子羹,你倒是好,转头就把人家眼珠子骗到床上,没有动手打你,估计都是维持他最后绅士风度。】 别说皇后了,谢辞安同样第一次见林尚书发这么大火。 徐素月拿捏不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支支吾吾出声,“不是我强迫的她,是他强迫的我。” “你是当我眼瞎不会看吗?”林尚书看到萧从因为慌张,眼睛不断有眼泪滑落,心便跟着揪痛起来。 “就是他强迫的我,我是因为害怕,才会将他绑起来,你们若是这般不讲理,我就去告御状,让皇上来评评理。”徐素月梗着脖子冲着林尚书吼道,希望能借此吓退眼前这个大吵大闹的人。 父亲那边很快带人过来,这样下去他们的计划怕是要落空。 顾见初忍不住看了身旁的皇上一眼。 【妹妹呀,你最好还是不要告御状,不然倒霉的就是你自己喽。】 林尚书逐渐被徐素月吵烦了。 表妹又怎么样,能做出这种事情,没必要顾着她的颜面。 林尚书一个箭步上前,单手劈在表妹的后脖颈,表妹还想说什么,脑袋昏昏沉沉晕倒在床上。 林尚书毫不怜香惜玉将表妹踹下床,心疼坐在床边帮萧从将手脚的绳子解开,快速将人扶坐起身,“萧大人你现在怎么样?” 萧从靠在林尚书的怀中,脸色潮红,身体热浪一波一波不断涌来,似乎想要冲破最后一层防线,他拼命掐着掌心才没有让自己意识彻底沉沦下来,“林大人我现在情况不太好,帮我将这个玉佩丢了,另外还有香炉里的香。” 在催情香的作用下,萧从语气显得气若游丝,在众人来之前,他就已经觉察事情不对劲,彼时已经被表妹控制,饶是知道哪里有问题,不能阻止。 每个房间都会放置一壶茶水,林尚书动作迅速将萧从腰间的玉佩扯下,和香一起扔到茶壶里面,即便将这些东西解决掉,残存在体内的催情香已经慢慢发挥效用。 “萧大人你先挺住,我现在带你去找大夫。”林尚书帮萧从衣服重新穿好,将人搀扶下床,自然将萧从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带着人往外走。 【糟糕,徐素月那个爹已经带人找过来,现在出去怕是会被那些人撞个正着,就算是没有将萧从和徐素月捉奸在床,徐素月那个一心算计的爹,肯定能想办法将事情扣到萧从的头上。】 就在顾见初惆怅着如何找个借口告知众人这件事时,被她留在后院的竹夏满头大汗跑过来,在上长廊的台阶时,差点因为踩到裙角而被甩了一个狗吃屎,幸好被旁边的程颂眼疾手快搀扶一把,“竹夏姑娘什么事这么着急,连路都不看了。” “萧大人的那位舅舅带着人找了过来,现在已经逼近后院。”竹夏气喘吁吁将话说出来。 顾见初跟着松一口气,顺着竹夏话道,“现在出去,岂不是和他们撞个正着。” “你们去隔壁躲一下,实在不行就进凉水里泡泡,能够缓解一下药用,竹夏你让朕的暗卫去将林太医带过来。”谢辞安将腰牌随手丢给竹夏。 谁让皇后想管这次闲事。 另外他也有自己私心。 朝中好不容易又两个这样一心为国且有能力的大臣,总不能让一介草民耍点小心毁了。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慷慨解囊,微臣无以为报,愿意为皇上和皇后娘娘身先士卒。”林尚书扶着萧从感激涕零就要跪,被皇后及时伸手阻止。 “人快过来了,先不要在这里谢来谢去。”顾见初催促一句。 只需要谢辞安一个眼神,程颂瞬间心领神会将被林尚书砸晕的徐素月用绳子捆起来,顺势将人推到床底,还不忘伸脚将人往里面又踹了踹,以免被人看到。 第一卷 第118章 看热闹看到帝后头上 紧接着又将乱糟糟的房间简单收拾一下,看上去不那么凌乱。 至于血迹是收拾不出来,聪明如程颂,自己站在血迹上,将其遮掩过去。 等做完这一切,徐老爹已经带人渐行渐近,隐隐还能听到徐老爹悲伤声音,“我和女儿是特意从江南一带赶来给萧大人过生辰,我女儿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迷迷糊糊跑哪去了,非常感谢各位大人过来帮忙找人,等找到女儿我一定会备重礼感谢诸位大人。” “我们前前后后都找了,也没有找到你女儿,现在只剩下这后院。”其中一位手拿折扇的书生走在最前面,听到重礼后双眸泛光。 徐老爹没能指使动太多朝中大臣,只有为数不多和萧从关系比较好的几人跟过来,徐老爹还犹觉人数不够,顺势招揽来附近游玩的书生。 这些书生多生于市井,若是被他们看到徐老爹的女儿和萧从共躺在一张床上,不出一日功夫,整个盛京城人怕是都要知道了,说不定还能出几个有关的话本子。 徐老爹弄这么多人就是想彻底钉死这件事。 “那我家小姐一定在后院,之前小姐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就让萧大人帮忙找个房间换衣服,可是我去取衣服的功夫,就不见了小姐踪迹,这个地方小姐又不熟悉,万一迷路,小姐肯定急坏了。”小丫头状若心急故意将这些消息透露出来。 跟来的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嗅到八卦的味道,找起人来更加的有动力和方向。 小丫头有意无意的往长廊最后一间休息地方引导。 不过一会功夫,众人来到之前徐素月和萧从所在的房间,徐老爹第一个上前轻轻推一下,门被从里面反锁,并没有推动,“素月你在里面吗?是爹爹呀。” 回应众人的是一片寂静。 手握折扇的书生跟在徐老爹身后,提醒道,“会不会已经出事了,要不要将门撞开?” 闻言,徐老爹故作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向众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求助,“好好好,现在将门撞开。” 众人皆是爱看热闹之徒,有这种热闹怎么能不看,就连跟来的诸位官员亦是如此,尤其是热闹的对象还是他们的同僚。 他们能来参加萧从的庆生宴无非是看在是同僚的份上。 当即有两个热心书生帮忙上前撞门。 门本就是用门栓简单虚掩一下,若是轻轻推肯定吃力推不开,撞门的力气之大便抵挡不住,一声巨响房门瞬间被撞开,两个书生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房间内顾见初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棋子瞬间脱手滚落在棋盘上,将整个棋局都砸乱了。 被忽然打扰谢辞安眉头紧蹙成一团,脸色瞬间冷下来,随手一挥,棋局上的棋子纷纷朝着来人方向砸过去,“滚开。” 谢辞安毕竟是武将出身,看着只是平平无奇的棋子,砸在身上仿佛被利刃击中一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前面两个书生被棋子砸到腿,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徐老爹看到房间谢辞安和顾见初的时候也傻了眼,立马转头看向跟在身边的婢女。 小丫头惊恐摇摇头,“我亲眼看到小姐和萧公子进的这个房间。” 闻言,徐老爹目光再次看向帝后,尤其是面对谢辞安低沉气场时,有一瞬间的心虚,“这位公子,我府中的下人亲眼看到我女儿和翰林院萧大人进了这个房间,不知道公子和夫人可有看到过。”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和萧从发生了关系,直接在众人面前报出萧从官名。】 【好好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奇葩亲戚,真是糟心。】 【幸好皇上反应机敏,将萧从和林尚书藏到隔壁房间,就算看不到素月只要萧从在,依照徐老爹的口才,估计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你的女儿我们怎么会看到,连个女儿都看不住,你这个父亲当的也是失败。” “现在可以滚出去了,真是败坏兴致。”谢辞安眸子已经逐渐泛起不耐神色。 一旦错过今天这个机会在想算计萧从就难了。 萧从不仅会对他们有所防备,还可能连他这个舅舅都不认。 他们父子俩再也没有退路。 想到此处,徐老爹再也没有之前的恐慌之意。 他特意让人守着后院,并没有看到萧从和素月出去,面前这两人他在宴席上见过,是来给萧从送贺礼的,说明是萧从的好友。 两人如此着急让他们离开,肯定是有鬼,素月和萧从很有可能在房间的某处藏着。 “有人亲眼看到我女儿素月进这个房间再也没有出去过,肯定是你们将我女儿藏起来,你有本事让我们进去搜一搜吗?”徐老爹不等谢辞安同意,挺着胸脯就往里面走。 徐老爹和小丫头还未踏进房间两步,不知道被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重风拦住去路。 谢辞安没有发作,手指轻点桌面,但看向众人眼色已经泛起冷意。 程颂立马出声呵斥,“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搜查皇上和皇后娘娘所在的房间,吆这校书郎和太常寺少卿竟然也在这里同这些无知小民一起胡闹,成何体统。” 他们就是来跟着看热闹,站的位置比较靠后,除他们两人外,还有其他几位官员,只是两人比较倒霉,被程颂眼尖看到,只能被杀鸡儆猴提出来。 萧从地瓜没有吃到,看热闹看到帝后的头上。 两人来得比较晚,不知道帝后在此。 程颂的声音他们熟悉,借着人群让开的缝隙,两人先后看清楚帝后的脸,顿时双腿颤抖跪下去,“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只是看到这位老伯女儿丢了,挺可怜的,就帮忙找一下女儿,绝对不是有意冲撞皇上和皇后娘娘,请皇上饶恕微臣大不敬之罪。” 几位过来凑热闹的朝臣纷纷跪在青石板砖上磕头。 徐老爹和站在两侧书生瞬间看傻眼。 什么? 眼前人竟然是皇上。 好消息,他们这辈子有幸见到皇上。 坏消息,冲撞皇上,可能会被治罪。 一个个膝盖如同不听话一般跪下去,跟着那群朝臣磕头。 太常寺卿和礼部侍郎他们都认识,连他们都磕头,肯定是皇上没有错了。 徐老爹眼睛轱辘一转,跪着爬到谢辞安面前。 第一卷 第119章 假证做的漂亮 不等靠近谢辞安,被守在谢辞安身边的重风拦下来。 徐老爹挣扎想要往前,却发现都是徒劳,“皇上,微臣要状告翰林院大学士萧从,他将草民的女儿拐跑了。” 【呵,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我可就真信了。】 顾见初顺手拿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才恍然发现林尚书将脏东西丢到里面,连忙将茶壶放下,“你刚刚可是口口声声说你女儿是不小心走丢迷路,现在又说是萧大人拐了你女儿,一会一个说法,都不知道那句话说的是真的,那句话说的是假的。” “皇后娘娘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虚言。”徐老爹掉了几滴伤心眼泪。 顾见初瞥了一眼被程颂藏在床底的素月,“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萧大人拐了你家女儿,如果是诬陷朝中重臣,可是要判罪的,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 “草民没有胡说八道,草民女儿自从来到宴席之后,一直与萧从在一起,如果不是萧从将我女儿拐走,怎么会找不到人,我们将邀月楼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萧从的和素月的身影,如果不是萧从,现在萧从大可以站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有与我女儿素月在一起。” “他们都可以作证。”徐老爹说完指向身后的众人。 被指的证人惶恐不安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之前走在最前面的书生惶恐不安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多抬一下,身体几乎贴在地面,“草民们确实陪这位老者找了很多地方,没有找到他家女儿,也没有碰到萧大人,不过邀月楼面积大,还有许多没找的地方。” 【低估了无赖的能力。】 【死老头子就是咬死了他们现在交不出萧从,就算他们利用权力将这件事情盖过去,死老头子后面也会说萧从和素月一起失踪,素月肯定不清白,还是会强迫萧从娶素月。】 【到时候这些人可不会证明萧从的清白,那些流言蜚语也是毁了一个人的利器。】 谢辞安转动着手腕上一串檀木珠子,凛冽的目光透着寒霜,“朕有要紧的事情要与林尚书萧爱卿聊一下,一直未见林尚书过来,便派萧爱卿去催促一下,至于你的宝贝女儿,似乎没同萧爱卿一起。” 【皇上这假证做得漂亮。】 谢辞安满头黑线。 怎么听都觉得顾见初嘴里不像是好话。 徐老爹的话瞬间被谢辞安噎在嘴中,他总不能揪着皇上,让皇上拿出证据来,除非真是不想活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又怎么能错过。 徐老爹轱辘着一双眸子,“可草民的女儿确确实实和萧大人一起离开的。” 顾见初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萧大人和你们不过是亲戚关系,又不是她爹,还有义务时时刻刻盯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不成,到底是皇上的事情要紧,还是整天陪着你女儿要紧,我想萧大人应该能掂量清楚,至于你女儿又不是三岁小孩,有手有脚的还能真跑丢了不成。” “重风你带人将邀月楼仔细搜查一遍,这人总不能在邀月楼失踪了。” 重风终归是直属谢辞安的人,在顾见初吩咐下去时,重风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谢辞安,得到谢辞安准备点头后,他才离开,带人去佯装性的搜查。 程颂看着眼前一幕,不免露出诧异的神情。 重风可是皇上贴心的人,竟然任由皇后娘娘委派。 皇上对皇后娘娘真好。 徐老爹看向面前的帝后,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看来不用拖延太长时间了,林太医竟然在附近义诊,刚好被皇上身边暗卫揪过来,如今正在隔壁帮萧从扎针,缓解药性发作。】 看着林太医一针一针扎下去,却不见萧从有什么反应,林尚书藏在袖口下的手指紧张地攥成拳头,指尖用力扎在掌心,用疼痛来缓解他的理智,“林太医怎么样。” “药性挺烈,如果有人来帮萧大人纾解,两次就能彻底缓解身上的药性,扎针虽说也能缓解,不过效果会稍微慢一些,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这里还有散热的药丸,也能有所帮助。” “麻烦林尚书帮我将药丸融于水中,让萧大人服用。”林太医说着将一个黑乎乎药丸交给林尚书。 林尚书接过药丸后,快速跑到桌前,因为过于担心,显得手忙脚乱,连续碰到了几个茶盏,直到林太医看过来,林尚书稍微凝一下心神,“不小心打翻了。” “林尚书小心些。”林太医继续帮蜷缩成一团的萧从扎针。 萧从整个人大汗淋漓躺在床上,林尚书上前将萧从半抱起身,将化成水的药灌到他嘴中。 另一边,重风明白帝后意思拖延了两炷香重新折回,徐老爹一脸殷切看向重风的方向,“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我女儿和萧大人。” “没有。”重风耸肩摇头。 徐老爹立时瞪大眸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素月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乱跑,会不会是陪着萧从一起去见林尚书。” 【这人是非要把女儿的名声搞臭和萧从捆绑到一起吗?无时无刻都要提及女儿是和萧从在一起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的清白问题。】 【徐家怎么说都是江南商户,应该不至于愁嫁女儿。】 【就算是想嫁给达官显贵,也不是非萧从不可,完全可以借着萧从的名声寻找别的世家子弟,京城内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 【我就说这对父女为何非要睡到萧从,就算没有捉奸在床,不惜搞臭两人的名声,也要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果然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辞安不由蹙起眉头。 莫非还有其他隐情。 第一卷 第120章 两个骗子 吃瓜吃到现在,尤其是看到徐老爹一副萧从一定将他女儿怎么着的嘴脸,顾见初就已经有所怀疑。 果然不出所料呀。 【原来是徐素月在江南惹上一个狗皮膏药。】 【徐老爹这几年的生意一直都不好,于是徐老爹就跟着好友投资跑船的生意,这个徐老爹也是有够倒霉的,投资的所有货船在海上翻得翻,没翻的被水匪打劫,好不容易又两船运到了当地,但是眼光太差,物品到了当地根本卖不出去,自然而然就赔了。】 【几番下来,徐老爹的家当也就赔得差不多。】 【徐素月也是一个喜欢攀高枝的性子,事后和老爹商量,找个有钱人家嫁了,还能帮衬着点老爹些许,徐老爹这样一听就乐了,于是让好友帮忙物色个好女婿,于是在好友的撮合下,认识一个骗子。】 【骗子假装是富家少爷和徐素月谈恋爱,其实骗子也是想找个富家千金傍上,好让自己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都存了这样的目的,两人也都是有心骗人,于是他们一拍即合的发生关系,还怀了孩子。】 【徐素月和徐老爹就想尽快和富家少爷办婚事,等到商谈婚事的时候才发现,富家少爷根本就是个骗子,所谓的宅子根本就是租的别人家的,而且富家少爷还是一个赌鬼,为了逼迫徐家拿钱,将徐素月关了起来,只要徐家不给钱,就会把徐素月和狗一样栓在外面,还对徐素月动辄打骂。】 【孩子也被男人给打流产了。】 【徐老爹这个人虽然不是啥好人,却还算是一位好父亲,徐老爹找到机会,偷偷在宅子放一把火,将徐素月带走,两人一路来到了京城,没成想所谓的富家少爷竟然缠上他们,一路追着他们来到京城,势必要将徐素月弄回去,榨干这对父女最后一点利益。】 【徐老爹就想到了萧从,和女儿在客栈密谋算了许久,务必要在今天这个日子攀上萧从,只要萧从出面,那个所谓的富家少爷就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他们甚至还可以借着萧从的名声,将之前被富家少爷坑蒙的钱要回来。】 【萧从一定是上辈子触犯天条,才会遇到你们这种倒霉亲戚。】 【徐素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实属活该,如果不是她自己贪慕虚荣想去攀高枝怎么会落的这样一个地步。】 “接到皇上的命令后,我便让素月表妹一个人在邀月楼玩会,不要到处乱跑,至于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在顾见初走神吃瓜间,林尚书搀扶着萧从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萧从应该是刚清醒,知道这边快拖延不下去了,匆匆过来。 他换了一身白青色袍子,更衬得整个人有些纤弱,手上和额头上各自缠着布条,额头上也是萧从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硬生生撞在床上导致。 没有皇上的应允,跪在地上的众人不敢起身。 看到萧从过来后,自觉往旁边挪动一下,给萧从留出一条路。 倒是跪在最前面的徐老爹,在看到萧从后,一脸惊恐的表情,任他怎么都没想到,萧从怎么会出现。 不过看萧从这么狼狈,且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想来是应该成事了,原本惊恐的表情转而换成惊喜,“二郎呀,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他倒是要看萧从怎么解释。 萧从从小就不会说谎,且每次说谎都会打嗝。 “急着去找林尚书,路上不小心撞到一辆卖糖水的车子,糖水撒了一身,额头不小心撞到车子上磕破了,怕有损圣颜,在过来之前,特意换了一身衣服。” 萧从说话时用力掐着自己掌心。 知道舅舅做的这些事情,萧从也是真的心寒,他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却处处算计他。 收敛起心中难受情绪,萧从复又看上舅舅,化被动为主动,“舅舅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徐老爹被萧从的话一噎,支支吾吾道,“素月身边的小丫头说素月不见了,在找不到素月之前看到你们来了这边,我们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素月,不知道二郎有没有看到。” 现在只有找到素月在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没有当事人,不好和萧从牵扯到一处。 “素月表妹有手有脚,我怎么会知道素月表妹去了哪里,你们确定整个邀月楼都找了吗?”萧从眸子泛着冷意,想到素月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就止不住的恶心。 “确定都找了。”徐老爹拼命点点头。 之前他还怀疑是萧从将人藏起来了,现在徐老爹有些怀疑,人是不是出事了。 【激动人心呀,有点怀疑这位假富家少爷是不是干过侦探,竟然找到了邀月楼,因为没有请帖被小厮拦在外面,现在正在外面撒泼打滚想办法进来呢。】 【这要是让这位假富家少爷和徐素月碰上,岂不是还有更多的热闹可以看。】 【想想都觉得激动。】 【现在大家都堵在这个房间,也没办法放徐素月出去,得想办法尽快结束这个事情。】 不给顾见初绞尽脑汁的机会,谢辞安出声道,“既然证实了你女儿的失踪和萧爱卿没有关系,那就该找人的继续找人,实在找不到就去大理寺报案,朕也不是专门给你们处理纠纷。” 处理纠纷还有后面跪着的一大批官员,怎么也轮不到皇上。 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先行离开房间。 众人齐刷刷地躲远点。 萧从和林尚书紧随其后跟上两人。 等帝后走远后,众人才揉着跪地酸疼膝盖起身散场,不过依旧是心有余悸。 幸好帝后没有继续追究,否则他们都要倒霉。 徐老爹还想求助旁人帮忙找女儿,可惜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无人肯上前帮忙。 顾见初走着走着落后谢辞安一步,低声对跟在身旁的竹夏道,“想办法将被小厮拦着的男人放进来,顺便告诉他,徐素月来给表哥过生辰。” 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何如此吩咐,竹夏依旧按照顾见初所说照做。 做完这些事情,顾见初快步追上皇上,几人一同回到之前萧从为他们安排好的包间。 房门一关,萧从扑通一声跪下来。 第一卷 第121章 背着我勾搭男人 “今日的事情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慷慨解囊,微臣无以为报,愿此生忠于君王。”萧从埋身跪下去。 “起来吧,朕只是不想看到一位臣子被一些腌臜私事给毁了,倒是萧爱卿这性子属实需要改改了。”谢辞安自然接过顾见初递过来的茶盏。 他骨节分明手指捏着茶盏轻轻撇几下茶沫,抿了一口。 “皇上说的是。”萧从被林尚书搀扶起身。 谢辞安摆摆手,林尚书自觉上前,低声道,“皇上微臣在江南时,偷偷调查过河渠码头的建设,其工程款当地贪墨严重,为了不打草惊蛇,微臣未敢大肆收罗证据,倒是在他们不注意时,誊抄部分工程款的账本,与当地实际进项差别很大。” 林尚书将藏在袖口的证据送到谢辞安面前。 看过账本和誊录的工程材料进项后,谢辞安的眉头爬上一抹怒意,“好呀,在朕的眼皮底下开始捞钱了呀。” “程颂让温烛秘密搜罗证据,另外还需要林尚书再跑一趟江南。”谢辞安眼底浮现出一抹老狐狸般精光。 顾见初谨记后宫不得干政,在皇上和林尚书谈要紧事情时,她非常自觉躲在远远的,靠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风景。 萧从没有被皇上驱离,但林尚书这次帮谢辞安办的可是私密的事情,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听,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萧从自觉挪到皇后身边,“皇后娘娘素月那边……” 萧从对后面的话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见初看着萧从一副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心善,饶是面对恶心的舅舅和表妹也不会下狠手,“放心,本宫不会为难素月,我们走后,已经有人将素月放了。”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萧大人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顾见初不过是随口一问。 “他到底是微臣母亲的亲哥哥,舅舅在微臣母亲去世之后,对微臣有所帮助,微臣一直无所回报,这次的事情就当是扯平了,事后微臣会将舅舅和表妹送回老家,自此之后再不来往。” 萧从低垂的眸子内藏满了失落。 【怕是要让萧从失望了,有些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见初这般想着时,后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引得邀月楼众人纷纷望过去,就连一些爱看热闹的书生,直接上前围观。 被重风弄醒后的徐素月迷茫揉着疼痛后颈出来,她还在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不断闪现她点燃迷香的画面,不等她继续往下想,一道熟悉的身影冲到她面前。 上来给她一巴掌。 她整张脸被打得往旁边偏去,还伴随着阵阵耳鸣声,脸颊瞬间涨起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她刚要恼羞成怒去骂人,转头对上男人目光后,徐素月瞬间缩了回去,身体本能反应忍不住让她瑟缩往后躲。 “你这贱人,你可真能跑,竟然跑了京城,还跑到这种达官显贵才能来的地方,怎么是准备重新勾搭一个男人把我甩了。”男人脸上的横肉显得特别凶狠,抓着徐素月的衣服,细密拳头砸在她的身上。 自有看不下去的书生上前阻拦,“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你要是继续行凶,我可就去报官了。” 书生虽说梗着脖子阻止,但看到男人凶巴巴的模样还是吓地不敢往前。 拉扯间男人已经补了一脚踹在徐素月的腹部,“老子教训自己的妻子管你们屁事。” “就算是你妻子,你也不能动辄打骂呀。”其他围观的人在一旁帮腔几句。 楼上听到动静顾见初,目光看向萧从,“萧大人这下面好生热闹,我想看了这个热闹后,你的想法会有所改变。” 顾见初送桌上抓了一把瓜子,自然往旁边给萧从让开一个位置。 虽对皇后的话有些不明所以,萧从还是上前一步,站到窗前,一眼就看到被打的素月,还有拍打着腿哭诉的男人,一把瓜子蓦然送到他面前,“要不要吃点。” 看热闹怎么能少得了瓜子。 萧从摆摆手拒绝顾见初好意,“多谢皇后娘娘,不必了。” 顾见初将瓜子收回,继续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吃瓜。 楼下的热闹还在继续,男人拍打着双腿,在众人面前哭诉起来,“我也不想动手,都是这个贱人逼我的,当时她设计陷害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没过多久她说怀孕了,逼着我娶她,没想到娶回家的是个扫把星,克的我手气都不好了,回回出去,回回败光,这臭娘们后来看不上我了,将孩子引产,又联合我那个便宜岳父,在我家放了一把火,两人就偷偷跑到了京城。” “我是打听了好久才找来京城,找来邀月楼,没想到这个贱人还没有同我和离,就准备故技重施想勾搭一个达官显贵,想利用京城这些官家来压我,你们说我能不生气吗?” 【说得挺好,就是你欺骗素月的事情只字不提。】 顾见初偷偷看了萧从一眼,只见萧从眉头紧拧成一团,看向下面的几人带着复杂情绪。 原本只是以为表妹和舅舅就是想算计他一下,没想到表妹竟然成过亲,这都算什么事情。 被泼了脏水的徐素月,仿佛再也不想继续这般隐忍下去,强撑着被男人踹得隐隐作痛腹部,颤颤巍巍站起身,“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是他假借富家少爷的身份欺骗了我,成亲后更是赌博成性,稍有不顺心就对我动辄打骂,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被他打掉的,我实在忍无可忍,才会想办法逃离,来到京城。” “你敢说你来京城只是为了躲开我,不是为了勾搭男人。”男人步步紧逼质问。 徐素月往后退了退,梗着脖子道,“当然只是为了躲你。” “今日这邀月楼可真热闹,一会的功夫吃两个瓜。” “我来邀月楼很多次,也没碰到这么多热闹。” “姑娘你既然被他欺骗过不下去,干脆和他去大理寺和离了算了。”其中有好管闲事书生建议。 第一卷 第122章 被牵扯到瓜中央 有这么多人撑腰,徐素月胆子大了些许,不停附和点头,“对,我现在就同你和离。”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想和我和离,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若是肯将剩下的那些家财交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休妻,不然你现在就和我回江南。”男人完全暴露本性去拉扯徐素月,徐素月被吓得不断往后退。 随手抓过一位看热闹的书生,央求道,“帮帮我,我不能被他带回去,被他带回去,他会打死我的。” 书生犹豫着没有动作时,徐老爹从人群外冲了进来,一下子挡在徐素月面前,“你个混账东西,你竟然还敢找过来,你敢动素月一下,我就报官。” “爹。”徐素月看到徐老爹后,眸子忍不住泛起泪花,双手紧紧抓着徐老爹的手臂,生怕一松手就会被男人带走。 徐老爹蹙眉看向徐素月,低声训斥道,“你刚刚跑哪去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爹,我被人打晕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徐素月同爹将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徐老爹心生疑虑。 好端端怎么会被人打晕,莫非是萧从。 现在来不及多想,要趁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此,先将眼前这个男人解决掉。 “我还想报官呢,你个老东西带着我的妻子逃离江南,跑来京城勾搭别的男人,你要不想我继续追究这件事情也简单,只要你给我一万两白银,我就立马休妻,你们爱勾搭那个野男人就勾搭那个野男人,老东西你觉得怎么样?”男人脸上带着嚣张至极的笑容。 那些看热闹的书生之中,不乏有之前同徐老爹一起找女儿的人,之前徐老爹可是一口咬定女儿和萧大人在一起,现在听这个男人说了一番后,还不明白其中的事情吗? 他们都被徐老爹利用了。 “这位伯伯你之前不是说你家女儿和翰林院萧大人在一起,处处都透着你女儿和萧大人关系密切,怎么你女儿还成过亲呀,这你怎么不说。”被利用的书生气不过,当众掀了徐老爹和徐素月的老底。 徐老爹毕竟经历过事情,就算被书生捅破也不慌,“我和女儿确实来探望萧大人,萧大人当时确实和我女儿一起去湖心亭散过步,我可没说我女儿没成过亲。” 徐老爹一句话瞬间将书生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徐老爹这个人说的是模棱两可,就算是出意外,还是有地方找补。 一旁的男人倒是瞬间明白其中关系,“死老头子你果然带着你女儿来勾引男人找下家了,你现在只要给我三万两银子,我就考虑和你女儿和离,让你女儿去找下家,不然我就去报官,在满京城内嚷嚷,看看到时候谁没有脸面。” “你这个泼皮无赖。”徐老爹精明一个人被无赖气得心口隐隐作痛。 徐素月躲在徐老爹身后,小声问一句,“爹我们现在怎么办,这要是跟他回去,他肯定会打死我。” “不要慌,爹有办法。”徐老爹安抚女儿一句,目光却撇向三楼一处开阔包间。 此时躲在楼上吃瓜的顾见初,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徐老爹这波是要冲他们过来。 不等她这抹不好预感放大,外面传来激烈的吵闹声,徐老爹是想带着女儿闯进来,奈何被重风拦下来,徐老爹面子都不要跪在外面,“皇上,皇后娘娘,有人要杀了草民,求皇上皇后娘娘做主。” 【这是低估了无赖的程度,这是把皇上架到火上烤,不处理会被百姓骂,处理不好也会被百姓骂,尤其是这清官难断的家务事。】 【吃瓜果然只适合远远地吃,不适合将自己牵扯到这瓜中央。】 听到这些动静谢辞安已经蹙紧眉头。 萧从脸色不是很好看,毕竟刚刚和皇后娘娘将楼下的所有事情看了个正着,“皇上,皇后娘娘,这些事情都是因微臣而起,请皇上将此事交给微臣处理。” 谢辞安摆摆手,示意交给萧从处理。 徐老爹的哭喊声还在不断传来,动静之大惊扰了整个邀月楼的人。 听到房门开合声音,徐老爹顿时看过去,就见萧从站在眼前,徐老爹有一瞬间的迟疑,“萧大人怎么是你,皇上呢?” “皇上已经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本官处理了。”萧从双手背于身后,他身姿单薄,立在这里薄薄一片,给人一种清风朗月之感。 “萧大人此人先是骗婚你表妹,之后对你表妹动辄打骂,甚至还用你表妹的性命要挟我,交出家中大部分财产,请萧大人替我们做主。”徐老爹哭得声泪俱下。 徐素月跟在后面哭。 倒是追过来的男人一脸懵逼,等到反应过来,迅速跪下去,“大人您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当初明明是这位徐素月对我下药,强行睡了我,还要我负责她的清白,我都没有说你们在设计陷害,你们倒是在诬陷我骗婚了。” 男人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从袖口拿出一包碎银子偷偷塞到萧从手中,“请大人秉公处理此案。” 萧从及时将手抽回,“这种贿赂之事您还是收回去吧,是非曲直我们会秉公处理。” 徐老爹抓住机会,将徐素月衣袖卷起来,露出手臂上新伤叠加旧伤,“大人这些都是证据,都是他暴力殴打素月的证据,如果不是被他逼的走投无路,我们也不会从江南逃离,一路到京城。” 萧从的眸子逐渐冷下来,“对此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男人支支吾吾解释说,“都是徐素月在外面勾引野男人,我才会对他如此。” “你放屁,自从嫁给你,我整日被你困在内宅。”徐素月立马反驳回去,只不过因为长久的压迫,声音还带着微微颤抖。 徐老爹借机从袖口拿出两张契纸交给萧从,“大人这是此人骗取我徐家钱财的证据,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他善赌成性,这也是我从赌坊口中买到的口供,他们都能够证明这个人的兴致,这里是邻居家的证词,都能够证明此人对素月经常是暴力相向。” 第一卷 第123章 后宅起火 房间内顾见初和林尚书几乎是趴在门口听动静。 前者是担心。 后者是纯粹吃瓜。 【倒是小瞧了这对父子俩,竟然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 【这是想将萧从睡到手后,在将这些东西交给萧从,借助萧从的手先和对方和离,在想办法赖上萧从,这算盘珠子被他们打得噼啪作响。】 萧从接过那些证词看一眼,很多字体都是歪八扭七,说明对方并不是经常写字之人,而且每份证词的字迹不一样,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从凝着眉头看向跪在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开始还惊慌失措,很快平静下来,尖锐目光看向萧从,“我知道了,你就是徐素月找的那个奸夫吧,现在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承认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想在一起休想,我大可以去报官,告诉知府大人你两个奸夫淫妇偷情,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反正我不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不过只要你们给我三万两白银,我或许还能考虑考虑成全你们。” 男人得意洋洋在几人身上扫视。 萧从毕竟是个文雅的人,被男人这些腌臜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林尚书再也听不下去,推门走出来,阴沉一张脸,“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在此大言不惭地构陷朝中大臣。” 林尚书转而看向身旁的小厮,“去大理寺报官,让窦大人亲自过来处理这些事情。” “和这些无赖讲理没用,直接让大理寺的人过来,打一顿瞬间就老实了,大理寺不行还有刑部,只要一上刑,什么供词问不出来。”林尚书捏紧袖口下的拳头,强忍着才没有发作。 萧从有些时候就是太过良善,才会被这些无赖欺负。 他有些时候甚至觉得,萧从坐在翰林院学士位置挺合适,其他官职给萧从,怕是会被欺负的连渣都不剩。 听到他们要去报官,男人瞬间慌了,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身,就要往外跑。 林尚书反应迅速,一个眼神,身边小厮伸脚将从面前路过的男人绊倒,随后动作迅速上前抓住男人的肩膀,不给男人反应机会,将他两只手快速反剪。 “欺负完人后听到别人报官就想跑呀,哪有那种好事,等大理寺的人过来后,将他们都扭送给大理寺处置。”林尚书上前一拳打在对方的腹部。 林尚书入朝为官之前,曾跟着当地寺庙老师傅练过,看着力气不大,用的却是巧劲,疼痛程度一点都不比暴力打一顿要小。 【还得是林尚书,这种无赖就没必要给一点好脸色,报官都算便宜他们了,直接拖出去打一顿,瞬间老实。】 【萧从那个性子,还真是容易被人欺负呢。】 原本好好的生辰宴,被这样一闹,大家吃过饭后,纷纷散了。 至于徐素月和徐老爹等人被扭送到了衙门。 能跟着皇上出来吃瓜已经是好事了,顾见初可没指望去衙门围观吃瓜。 吃饱喝足人就忍不住犯困,轱辘马车内,顾见初靠在一旁的软枕上睡得香甜,马车内还特意为她铺上一层厚厚的狐毛大氅,睡起来格外舒服。 顾见初是被戛然而止的马车冲击力晃醒的,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整个人睡得懵懵的,将打理熨帖发髻睡得有一丝凌乱,“到坤宁殿了。”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亲眼看着顾见初晕晕乎乎扶着车壁跳下马车。 凉意袭来,让顾见初清醒几分,再次揉了一次眼睛,才发现确实是大理寺。 【还能有这好事,竟然还能吃到后续现场瓜。】 【不管什么原因,皇上都是一个大大好人。】 原本还有几分睡意的顾见初,在能吃到瓜后,瞬间清醒过来,牵着谢辞安的手,随从谢辞安大步流星往后衙走。 听到皇上要过来旁听,整个大理寺上下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帝后没打算露面,窦大人特意在大堂左侧设立起一道屏风。 今天不仅帝后在,林尚书和萧从还坐那旁听。 一道惊堂木拍下去,男人被吓得瑟缩一下。 “本官已经看过徐素月提交上来的证词,另外还让宫人替徐素月验伤,殴打,骗婚,聚众赌博,欺骗徐家钱财的事情你可认。”窦大人年过半百,张着一张极为严肃的脸。 面无表情的事情看着极为吓人。 【窦大人家后宅起火了。】 谢辞安到底是跟着顾见初吃瓜吃久了,很快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此火非彼火。 【窦大人看着长着一张挺严肃的脸,没想到私底下还是挺开放的呢。】 窦文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正经,平常喜欢板着一张脸,导致私底下大家都不愿意和他来往。 谢辞安有点好奇,这平日古板的窦大人究竟有多开放。 【窦大人前两天刚从青楼买回来了两个美妾,只不过窦大人这年纪大了,那方面不行,还不愿意承认,搞得两位美妾每晚都是欲求不满,美妾这方面和皇上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顾见初只顾着吃瓜,完全没有注意到皇上的黑脸。 吃瓜就吃瓜,怎么还将事情扯到他头上。 【这件事情被窦大人的儿子知道了,儿子就借机和两个小妾搞在一起。】 【这还是典型的小妈文学了,这也算是儿子的变相孝顺,顺便孝顺出一顶绿帽子。】 窦大人的那个儿子他倒是听说过,为人正直,还非常好学,是有松书院这一届夫子们最看好的学生,没想到连老子的妾室都能截胡,万一真考到殿试,他还要好好考虑一下去留问题。 人品有问题的人,很容易在之后爆发出更大的问题。 帝后二人分神间,跪在地上的男人对徐素月和徐老爹的指控忽然改口,拒不承认,“还请大人明察秋毫,是他们父子两个在诬陷我,那些证词也都是他们收买邻居写的,之所以殴打徐素月也是因为她不老实,到处勾搭男人,就在刚刚她还想勾搭那位大人。” 【怎么个事,怎么忽然改口供了?】 第一卷 第124章 长公主被盗 【之前之所以承认,是想坑徐家一笔钱,没想到这些人真的是官,还要来真的。】 【狗男人还认识江南布政司的儿子,觉得只要他拒不承认,到时候多花点钱,就能让人家老子将这件事情摆平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这人没有。】 【不过是个布政司家的儿子在一起鬼混过几次,就觉得人家的老子能帮你了,就算能帮他家那个老头子还要掂量掂量萧从和林尚书的身份他能不能惹得起,毕竟京官和地方官不同。】 谢辞安眸色逐渐沉下去,手指轻点着桌面,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后面是帝后,旁边是比他官级高的尚书和皇上身边的红人,这案子处理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窦大人的目光偷偷看向萧从小心求证,“萧大人可有此事。” 萧从的脸色很不好,手指紧紧抓着身侧扶手,“没有的事,诸位大人以及邀月楼的所有人,都可以替本官作证,是此人诬陷。” 林尚书翘着二郎腿,身体斜靠在椅背,手指转动着一旁茶盏,“窦大人,此人满嘴的胡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之前在邀月楼可不是这样的说辞,邀月楼的所有人包括上面的人,可都在现场听到了,窦大人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问问。” 一说上面的人,窦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两人现在正在后面听着呢。 “窦大人我倒是有个建议。”林尚书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时,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窦大人赶紧开口,“林尚书您说。” “反正此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大人不如直接上刑算了,严刑拷打之下,必能招出几句实话来。”林尚书转动手指上的玉扳指。 见窦大人还在犹豫,林尚书继续道,“皇城司审讯犯人也都爱用重刑,从未听说过有屈打成招,反而是每每都能挖出有用的东西。” 他们现在总不能走访江南区查找证据。 窦大人拿起桌案上的令牌随手丢下去,“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听到要上大刑男人瞬间慌了,“大人你们不能打我,我和江南布政司李大人是好友。” “别说是好友,就算是他本人来了,犯了罪该罚也是要罚的,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城脚下还敢造次。”窦大人摆摆手赶紧让人拖下去。 不过一会功夫,传来一阵阵刺耳尖叫声。 徐素月和徐老爹脸上皆是一副解恨的表情。 倒是坐在后面的顾见初,悠闲地吃着窦大人让人送过来的糕点。 很快行刑完毕,男人被狱卒重新带回来,后背衣服与血交织在一起,额头豆大汗珠不停垂落,许是因为疼痛,连喘息都不自觉加重。 “说还是不说。”窦大人面露凶狠看向男人。 林尚书身体往男人方向靠一下,单手托腮,“我建议你还是如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毕竟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江南,能用银子贿赂一下地方官员,你要是继续嘴硬,这大理寺还有很多别的刑法,不介意在你身上都试一遍。” 随着林尚书一字一句落下,男人的心理防线一点点被击溃,他看向林尚书的眼神带着惊恐,“大人我招,我骗婚徐素月,但是徐素月也骗了我,也是她主动给我下药爬上我的床,聚众赌博,和殴打的事情我认。” “早点承认,不就不会受这些皮肉之苦了。”林尚书脸上笑意逐渐被收拢。 窦大人当场判了两人和离,徐老爹和徐素月因为下药的事情被罚了一千两银子,而男人性质恶劣,判刑十年。 不知道帝后在此的萧从和林尚书,在解决完这些事情后,一同离开了大理寺。 窦大人则小跑去了后堂,“不知皇上皇后娘娘过来,下官有失远迎,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顾见初和谢辞安过来时,前面已经开庭。 窦大人是想过来请安的,被皇上给免了。 “起来吧。”谢辞安懒散的声音响起。 窦文刚从地上爬起来,外面传来阵阵击鼓声,窦文差点被吓得踩到自己官袍摔下去,幸好被程颂眼疾手快搀扶一把,“窦大人小心点。” 击鼓声还未停,一道女声穿透大堂传来,“窦文你给本宫滚出来。” 这道女声顾见初还算熟悉,不是旁人,正是长公主谢青栀,自从谢青栀和驸马爷和离之后,除了重要的宫宴,平日不会进宫,就连太后那边也不会过去请安。 “大人和长公主很熟?”顾见初只是随口一问。 倒是把窦文吓得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本就不存在的汗,“不熟。” 窦文话音刚落,就见官差扶着帽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因为跑得太快,差点撞到站在门前竹夏,让看到这一幕的窦文再次捏一把冷汗,“什么事情,这么毛手毛脚的。” 官差并未注意顾见初和谢辞安等人,指着外面支支吾吾道,“长公主过来了,还带来一位书生,那书生说是丢了一块极为重要的玉佩,长公主让大人赶紧出去,帮忙将玉佩找一下。” “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直接交给林大人那边处理就是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长公主不愿意,非要让大人去处理,否则就砸了我们大理寺。”官差说完直接一副摆烂态度看向窦文。 长公主是先皇后的女儿,因为被排除在皇权之外,自小被先皇后和先帝娇生惯养,更是被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个性,砸了大理寺这种事情,还真的会干得出来。 窦文急忙朝着两人盈盈一拜,“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出去看看。” 得到皇上应允后,窦文带人大步流星离开。 【书生?什么书生?】 顾见初总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比如人家关心盗窃案,她关心书生。 被顾见初这样一搅,他不免有些好奇。 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顾见初已经动作迅速跑到屏风前,透过缝隙往外看。 第一卷 第125章 长公主自带吸渣体质 书生着一身月牙色的长袍,衬的身形有些纤瘦,皮肤白皙,面容姣好,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眸子似泛着水光,手指紧紧抓着谢青栀的衣袖,像极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喜欢这一挂的,不过这样的男人,看着确实让人有些心疼,尤其是那双泪眼,那个女人见了能走动道。】 【不过这小奶狗的长相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饶是谢辞安再淡定的人,此时被顾见初三两句话引起好奇。 他起身凑过缝隙往外看一眼,确实有些眼熟。 “谭誓成。”谢辞安低声吐出三个字。 “别说还真和前任驸马爷长的有些相似,这算不算是菀菀类卿,还是长公主就喜欢这样的。”顾见初说完才意识到谢辞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和她一起吃瓜。 【如果玩菀菀类卿那长公主对前任驸马爷的感情是真的好。】 【如果不是那长公主就单纯喜欢像谭誓成这一挂的。】 【谁不喜欢这样小奶狗书生呢,尤其是养做面首,好好蹂躏,应该别有一番滋味。】 听着顾见初心声逐渐变态,谢辞安脸色彻底黑沉下来,抬手捂住了顾见初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顾见初吓了一跳,及时抓住了谢辞安的手腕。 【这是有闹哪样?】 还好意思问他? 他还好好活着呢,皇后就已经想养面首了,是他晚上伺候得不够给力,看来以后需要努力一些。 如果顾见初知道谢辞安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并且因为这心声导致她夜夜在床上求饶,打死她都不会口嗨。 “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看的。”谢辞安松开捂着顾见初眼睛的同时,快速伸手将他拦腰抱起,坐在距离屏风更远一点位置,保证顾见初看不到外面一点。 顺势将人放在他的双膝上,圈在怀中。 顾见初刚想推拒谢辞安的胸膛,说有人看着呢,就见程颂和竹夏非常默契地将头转到一旁。 顾见初沉默了,默默被大暴君抱着。 她又不傻,能感觉暴君现在气场不对,她也害怕暴君会在大理寺衙门发疯。 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惹谁不好,偏偏惹皇上。 外面窦文心声再次响起,“不知长公主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本宫丢了一块玉佩,希望窦大人尽快帮本宫找到。”长公主坐在之前林尚书的位置上,颐指气使指挥着窦文,身边站着的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的书生。 窦文继续追问,“玉佩怎么丢的,在什么地方丢的,长公主可知道?” 谢青栀看向身旁的书生,“你来说。” “回大人,玉佩是在我家中丢的,玉佩价值贵重,我不舍得佩戴,就收藏在木匣子中,今天早上本来想找出来佩戴,却发现好端端的丢了,左右不出这几日的时间,劳烦大人帮忙了。”书生说完再次朝着窦文盈盈一拜。 瞬间让窦文对书生有了几分好印象。 “除此之外,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去过你家里。”窦文对书生和长公主的关系是半点都不好奇,现在京城一多半的人都知道,近来长公主不仅在府中养面首,还经常与各路书生往来,导致很多想走捷径的人,都纷纷想办法向长公主抛橄榄枝。 “倒是有几位好友来过家里。”书生如实相告。 “你把去过你家里好友名字都说一下,晚些时候本官会派人去你家里看一下现场。”窦文招呼了人过来,将口供一一记录在案。 【玉佩是长公主送的,可凭着玉佩随意进出长公主府。】 【可这书生根本不知道,只知道长公主送的东西应该非常好,非常的值钱,于是偷偷背着长公主将玉佩卖了当铺,换了三万两银票,当时可把书生高兴坏了,回来后连忙去青楼帮他的老相好赎身,并在隔壁租下一套宅子,将老相好安排在此处。】 【之后的事情就是长公主要养着三个人,书生每每把从她这里捞到的好处,转手送给了老相好。】 【瞬间对穷书生没有了好印象,谭誓成如此,这个书生又如此。】 【咱就是说,谢青栀好歹是盛京城最尊贵的女人,就不能吃点好的,每次都能精准找到这种垃圾,这比翻垃圾桶都能精准定位。】 【还是谢青栀身上自带什么吸渣体质,所有渣男都能自动匹配到她身上。】 【见过一个地方跌一次跟头的,跌两次的属实不多。】 【书生没想到长公主会提起玉佩,更没想到凭借着玉佩能够随时进出长公主府,玉佩已经被他卖了,卖玉佩的钱被他花来赎了老相好,根本没钱就那枚玉佩重新赎回来,就只能谎称玉佩丢了。】 【长公主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气不过竟然有人敢在皇城脚下偷东西,拉着书生就来报官,现在换书生汗流浃背了,一边担心着会被官差将玉佩找到,发现卖玉佩的秘密,还要担心老相好那边被牵连出来。】 经历过谭誓成的事情后,他这位长姐还是这么的没有脑子不长教训。 即没有涉及朝中要事,还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谢辞安也懒得管。 他这位长姐也该吃点教训或许才会长记性。 谢辞安把玩着顾见初葱白的手指,见顾见初瓜吃的兴起,他没有扫兴,反而是陪着顾见初看一会。 盗窃案本就难以探查,在报完官后,书生紧随长公主的身后离开了。 天色已然不早,该吃的瓜也已经吃了,顾见初和谢辞安匆匆回宫。 两人刚回坤宁殿,晚膳还未吃上,小福子匆匆跑过来,“皇上,西南王差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信件,在过半个月老王爷的忌日,西南王带着儿女举家来为老王爷扫墓,三日后便到达京城。” 他这位皇叔还真是先斩后奏呢,三日后抵达京城,不在一个月前送来折子,偏偏在路上时候八百里加急告知他。 谢辞安端着茶盏的手逐渐收拢,眸子泛着冷意,“朕知道了。” 【竟然还有西南王地瓜。】 第一卷 第126章 种猪西南王 顾见初一句话瞬间引起谢辞安的兴趣。 有些朝臣的瓜中还会夹杂一些他们犯下的罪行。 【西南王的老爹怎么说都是镇守海防的功臣,当初外敌进犯时凭借着一己之力,将敌人驱逐出境,还曾救过先帝的性命,怎么到了下一代,就开始长歪了。】 【似乎每一位雄伟老爹的背后,都有一位不争气的儿子。】 也正是因为这救命之恩,西南王的老爹才得以被封为外姓王爷,后面的子孙得以有荫封庇佑,自从老王爷死后,王位被传给现在的儿子。 西南王也是一个能折腾的人,当时几位皇子争夺地位,他可是支持二皇子的人,后来谢辞安登基,所有战队明显的朝中大臣接连受到牵连。 这位西南王被谢辞安不断打压。 已经一年多没回京城,现在倒是借着老王妃的忌日回来了,必定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位西南王可真是一个多情种,处处招惹着留情,岭南有一半的女子大概都被西南王沾染了,不仅是青楼女子,未婚女子,就连那些已婚女子他都没有放过,还多次睡了下属的妻子。】 【上天赏赐给他一根棍也不是这样用的,种猪估计都没有他能发情,而且那些被他睡了的人,都惧怕他的身份以及淫威,那是敢怒不敢言,都只能默默忍受,甚至有些女子被他糟蹋清白后,就自杀轻生了。】 【毕竟那种地方天高皇帝远,整个岭南都在西南王的掌控之下,他们想报官也无人敢受理此案。】 【妹子们糊涂呀,好死不如赖活着,这种渣渣还好好活在世上,她们反倒是结束了生命,这瓜吃得我拳头都硬了,那些人就不知道联合起来来京城告御状吗?就这样被西南王糟蹋了。】 【原来真有人想过来京城敲登闻鼓,但是路口到处都是西南王的人,不等他们出岭南就被发现,还有人惨死在那些侍卫的刀下。】 【呵呵了,西南王这是把自己当成岭南的土皇帝了,就这样肆意欺辱百姓。】 谢辞安登基后,四处动荡不安,他只顾着解决内忧外患,倒是让这些畜生有了可乘之机。 谢辞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威压,让人忍不住害怕。 “西南王好端端的忽然进京,怕是不安好心,臣妾觉得皇上应该多防备着一点,另外臣妾还听说,这位西南王后院的美人数不胜数,单单就妾室就有几百人,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被强迫的人,正经女子谁愿意嫁给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当妾室。”顾见初想依照皇上多疑的性格,只要她稍稍提醒一下,皇上肯定会对西南王有所怀疑。 只要派人去岭南暗查探访一番,西南王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纸包不住火。 “西南王在岭南只手遮天了很多年,确实该好好敲打一下了。”谢辞安单手揽住顾见初的腰身,将人轻轻一带,便抱坐在双膝上,手指在她的后背摩挲着,他主动凑上前在顾见初唇角落下一吻。 知道谢辞安想干什么,顾见初如同泥鳅一般,趁着他不注意,从他怀中滑出来,“竹夏去催一下小厨房,这么久了,晚膳怎么还没做好。” 这要是被谢辞安扛到床上,晚膳就不用吃了。 看着顾见初刻意回避他的眼神,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笑。 且放她一马吧。 顾见初跟着统子吃了萧从和徐素月后续的瓜。 就算萧从是菩萨性子,经历过那件事情后,对这位舅舅的亲情便也淡了,如萧从所说,他给舅舅最后的仁慈就是将父女俩送回老家,希望两人能在老家好自为之地过日子。 徐素月和徐老爹一点都没有对萧从做出那样事情的歉疚感,反而是觉得没有傍上萧从可惜。 虽说现在后宫嫔妃少了,倒一派和谐,温昭仪等人凑到一起来给顾见初请安,说着最近京城发生的趣事。 温昭仪话音刚落,就听云和进来通禀,程颂过来了。 温昭仪笑着调侃道,“程公公过来必然是知会娘娘侍寝的。” 听到这句话,顾见初顿时警铃大作,她可没忘记这两天晚上谢辞安是如何折腾她的,她身上还残存着谢辞安留下的痕迹,大腿根也还隐隐作疼,浑身上下几乎就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真搞不懂皇上,后宫还有那么多嫔妃,就偏偏可劲折腾她。 真怀疑皇上是不是看他们顾家不爽,但是又不好动手除掉顾家,就变着法子来折腾她。 “必然是,皇后娘娘椒房独宠可是后宫独一份,就连先帝都没有这般过。”李美人跟在温昭仪身后附和一句。 “你们就不要拿本宫说笑了。”顾见初招招手,程颂紧接着被云和带进大殿。 温昭仪现在大胆些许,玩笑询问,“程公公可是皇上晚上要来姐姐这。” “皇上晚上怕是过不来了,西南王现下已经入宫,皇上晚上说要同西南王一起用膳。” 听到程颂的话后,顾见初暗暗松一口气。 神色同时冷下来。 没想到这个渣渣进宫这么快。 只见程颂继续道,“皇上让奴才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一会西南王妃会带着儿女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劳烦皇后娘娘帮忙招待一下王妃。” “本宫知道了。”顾见初当即让云和吩咐下去,小厨房那边忙碌开始准备。 温昭仪见状懂事道,“既然王妃要过来,臣妾们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了。” “你们留下同本宫一起招待王妃,也算是多个说话的。”顾见初留下几人也是为了活跃气氛,毕竟她与西南王妃并不认识,不免会冷场。 说话间,西南王妃已经带着一双儿女过来了。 西南王妃衣着绯色衣裙,头带珠冠,端庄有礼,保养的也极好,一点都不想四十多岁的人。 西南王妃是太傅外孙女,当时也是老王爷和太傅定下的这门亲事。 跟在西南王妃身后的就是嫡女嫣然和世子爷嫣许。 小姑娘打扮的非常活泼,盘起的头发只用简单的红丝带,没有多余一点配饰,而一旁的世子爷身姿挺拔,模样俊俏,一看就是从小被教养长大。 【这西南王是个不要脸的,没想到养出来的孩子倒是挺可爱的。】 第一卷 第127章 全家恶人 现在宫里除皇后外,温昭仪位份最高,坐的距离顾见初最近。 温昭仪凑到顾见初耳边低声道,“臣妾只知道江南的风水养人,倒是不知道岭南的风水也养人,西南王妃和县主皮肤状态是真的好,就连那世子爷也是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生活在江南呢。” 岭南本就靠近沿海,离海近的地方同样养人。 顾见初看到西南王妃后,忍不住好奇呼唤统子,【西南王做的那些糊涂事,王妃知道吗?】 统子非常平静解答,【当然知道了,不然单凭西南王那种种猪的行为,后院那么多妾室,孩子不得满岭南跑了,之所以在三百多个妾室中只生下了十几个孩子,就是这位王妃的功劳,有些女人被种猪睡了后,被这位王妃灌了避子汤,还有一些身份低贱的妾室,直接一碗绝子汤药下去,一了百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 【那些被强奸的少女?】 【也知道,但是她也没办法,有些闹得太过厉害的,也是她在背后收拾残局。】 【这样算不算助纣为虐了。】 【真搞不明白,狗男人都这样了,干脆一刀下去,将狗男人那方面解决了算了,免得以后出去霍霍人。】 【虽然说没啥大用吧,到底还是一位王爷,她也要为一双儿女考虑不是。】 吃瓜间,西南王妃已经带着一双儿女跪下去,“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可有去见过太后了。”顾见初着人给他们赐座。 “已经见过了,不过太后娘娘还要礼佛,请安后便让我们离开了。”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辛苦了,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让御膳房随便准备一些小糕点,都是盛京城内的特色,想必王妃已经许久没吃了吧。”顾见初声音落下的同时,宫女将点心和水果端上桌。 “妾身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京城点心了。”西南王妃本就生在京城,后来嫁去了岭南成为如今西南王妃。 “皇后娘娘宫里的点心真好吃,岭南的点心也不错,其中有一道凤梨酥最是美味,改日臣女亲手做了给皇后娘娘送过来。”嫣然脸上挂着活泼的笑容,一双眸子都是亮晶晶的,在看向站在门口的侍卫时,忍不住露出女儿家娇羞的表情。 来自吃瓜人的敏锐,让顾见初当即觉察到两人的不对劲。 【西南王府这位嫡女是瞧上了那个小侍卫,这不就是话本子里的贴身保护的清冷侍卫和娇软嫡女。】 系统机械声同时响起,【何止呀,嫣然身边的小婢女和西南王府世子爷还有一腿,现在还怀了世子爷的孩子,就等着找个机会,将这件事情捅出来,好成功上位,反正现在世子爷还没有娶正妃,只要她能够将孩子生下来,就能提前在世子爷身边站稳脚,到时候就算是娶了正妃也不能随意撼动她这个妾室和庶长子生母的地位。】 【没想到西南王府关系这么乱,有点子好奇嫣然知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小婢女勾搭上她哥哥。】 系统:【小婢女都怀孕了,嫣然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还是嫣然主动将小婢女送到哥哥的床上,否则你以为小婢女是怎么爬到世子爷的床上的。】 【我的老天奶,我现在的脑子有点凌乱了。】 【嫣然将小婢女送到亲哥的床上图什么?】 顾见初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了。 【莫非这世子爷不是嫣然亲哥哥?】 系统,【当然是嫣然的亲哥哥了,你都看到嫣然和那个小侍卫有一腿,但是西南王和王妃怎么允许一个嫡女嫁给侍卫呢,所以嫣然就安排了自己小婢女去勾搭自己哥哥,一旦小婢女成功上位,就是嫣然安排在世子爷身边的眼线,到时候可以让小婢女去给嫣然吹枕边风。】 【小婢女还是嫣然埋在亲哥身边一个长期雷,以后就算她出嫁了,小婢女把柄掌控在她手中,依旧可以让小婢女受命于她,到时候可以在亲哥身边捞好处。】 【啧啧啧,没想到呀,小姑娘看着挺人畜无害的,竟然有这么多的心机,甚至还在为自己以后谋划,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西南王府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人。】 系统,【谁能和亲亲你比,一点心眼子都不在长的,幸好皇上对其他妃嫔不感兴趣。】 【长心眼子多累。】 温昭仪见顾见初一直没有回应嫣然,小心用手肘提醒一下顾见初。 顾见初吃瓜吃到飞起,完全将嫣然忘到脑后,轻咳一声道,“没想到嫣然姑娘还有这等手艺呢,本宫倒是挺馋凤梨酥,从前父兄曾去过岭南,给本宫带回来一些,确实好吃。” “臣女还担心皇后娘娘不喜欢,明日臣女便做来送给皇后。”嫣然讨好一笑。 【统子西南王一家总不可能真的回来给老王妃过忌日的吧。】 统子,【怎么可能,世子爷和嫣然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这次西南王不过是借着忌日的由头,回来给儿女相看亲事的,别看老头子虽然花心,目光还是挺长远的,知道为王府的长远做打算。】 【西南王这么乱,谁沾染上他家谁倒霉。】 晚上顾见初留了王妃和其她妃嫔在坤宁殿用晚膳。 王妃和一双儿女同西南王一同出宫,皇上将人安排在四夷馆内暂住。 顾见初托腮靠坐在拔步床上,竹夏立在一旁帮顾见初揉着肩膀,“娘娘今日陪了西南王妃一整日,怕是累坏了吧。” “还好。”顾见初吃了一天西南王府的瓜,怎么能累。 这一个人吃瓜憋在心里也挺难受的。 她这般想着时,外面传来程颂通禀声,伴随着还有嘈杂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被推开房门外站着一穿明黄色龙袍男人。 第一卷 第128章 大冤种竟是皇上 平常皇上很少穿龙袍过来,今日倒是没有换其他衣服。 顾见初被竹夏搀扶起身行礼,被谢辞安搀扶起身后,拉着人往旁边拔步床走,“皇上辛劳一日,怎么还过来了。” “自然是想念皇后了。” 顺便过来听听顾见初的心声。 【这话的可信度不高。】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目露温柔,“皇上时时刻刻都念着臣妾,让臣妾好生感动。” “臣妾今日接待西南王妃倒是发现了一件趣事。”顾见初被谢辞安拥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挪动一下身体,刚动两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手肘似乎碰到什么东西,那东西还在慢慢觉醒。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顾见初心头逐渐炸开。 她身体僵直,不敢再有所动作。 谢辞安已经被顾见初勾起兴趣,饶是某些东西在觉醒,他打算暂时放过皇后。 “什么趣事?”谢辞安拥着顾见初靠在软枕上,一副倾听者的模样。 “臣妾发现西南王府的嫡女和府中的侍卫不清不白,另外嫡女身边的小婢女还和世子爷眉来眼去,臣妾看小婢女那体态似乎已经有了身孕,臣妾在想西南王一家进京,是不是为了给儿女相看婚事的。” “只是不知道挑中哪家倒霉蛋。” “看来西南王府上梁不正下梁歪。”谢辞安带着薄茧的手指已经不动声色解开顾见初衣带。 “莫非西南王不是什么正经人。”顾见初当然知道西南王不是正经人,不能让皇上知道她莫名知道这一切。 “朕放在岭南的暗探近来传回来消息,西南王在岭南私设朝廷,强抢民女,只府中的妾室就已经有百余人,更甚至买官卖官。”谢辞安谈到这件事情后,脸色已经完全冷下来。 就算皇城司动作再快,不可能短时间去岭南收集这么多证据。 在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后,他分别传信给岭南附近暗哨,又吩咐人趁机掳走西南王身边伺候的人,西南王这次带回京城人不少,失踪一个没有注意。 人被带到皇城司后,只是简单伺候一下,还没上大刑就全招了。 这些还只是表面人都知道了,西南王连这些事情都做了,背地里指不定还有别的勾当。 作为吃瓜人的自觉,顾见初好奇询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谢辞安顺势将顾见初压在身下,手指自然抽下别在顾见初发间的金钗,“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西南王的罪证,贸然出手反倒是让他有可乘之机,且先让他继续蹦跶几日吧。” 不等顾见初顺着谢辞安的瓜继续往下吃,她整个人已经被谢辞安拖进欲海之中,如同大海上的一叶小舟载沉载浮。 西南王现如今掌管整个岭南要道,其手中兵马还看顾着海防,谢辞安专门让内务府为其准备了接风宴,不仅是后宫女眷,就连朝中大臣以及家中女眷皆受邀前来。 就连一直在礼佛的太后也过来了。 热闹程度堪比太后寿宴。 自从安南伯府出事后,太后一直借口礼佛没有出来过,如今倒是出来了,还真是让人奇怪。 系统:【有什么好奇怪的,冲着西南王去的呗,安南伯府已经靠不住了,太后又不相信皇上,只能另给自己寻找一点靠山。】 【那太后挺会找靠山的,一找一个不吱声,每次都能精准找到即将塌房的。】 谢辞安倒是很赞同点点头。 西南王是今日宴席的主角,自然坐在谢辞安下手的位置。 昨日她已经见过西南王妃和一双儿女,今日倒是第一次见西南王,目光忍不住往西南王方向看去。 【一看脸色就知道西南王是肾虚。】 【西南王所犯的罪行不仅皇上查到的这些。】 谢辞安握着酒杯的手蓦然捏紧,竖起耳朵仔细听。 【西南王竟然和夜阑国悄悄往来,想当年老王爷那场战败也是因为他将消息刻意卖给了夜阑国,因为老王爷想扶持嫡次子成为接班人,这让他生出了危机感。】 【在老王爷死后,他将亲弟弟关起来,成功接手王府,这几年与夜阑国往来从来没有断过。】 【原以为西南王只是一个喜欢玩弄女人的烂人,没想到连国家的利益都不顾了,这些事情必须要让皇上知道,不然有这样的蛀虫在,还不知道会向其他国家卖多少消息。】 顾见初往谢辞安身边凑了几分,低声道,“皇上臣妾听闻岭南距离夜阑国很近,西南王会不会丧心病狂到和夜阑国有所往来。” 哪怕他不借机偷听,事关朝政要事的瓜,顾见初每每都会想方设法提醒他。 “皇后思虑周全,朕让皇城司那边注意一下。”谢辞安看向西南王的眸子已经完全深邃下去。 旁人不知道帝后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只看到帝后感情甚好。 舒太后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嘲弄,很快被她掩饰下去,“哀家已经许久没见嫣然了,记得上次见嫣然的时候,嫣然还是一个小娃娃,跑到哀家的怀中要糖吃,没想到现在嫣然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不知道嫣然说亲了没有。” 不等嫣然开口,西南王妃快一步按住了嫣然的手,“回太后娘娘,还没有,之前倒是给她物色了几个,她都瞧不上,岭南地处贫瘠,没有多少优秀的少年郎,还要仰仗太后垂怜,在京城帮嫣然说一门亲事。” “京城优秀的世家子弟很多,嫣然看上哪家的,告诉哀家,哀家给你做主,亦或者是位高权重的以嫣然的身份也配得起。”太后是在刻意暗示嫣然,暗示西南王一家。 西南王妃早知现在宫中嫔妃空虚,之前太后扶持的贵妃更是被送走,现在皇后一人独大,想必也不是太后想看到的,“太后相中的都是优秀的,嫣然的婚事全凭太后做主。” 【原来那个大冤种竟然是皇上。】 系统声音再次及时出现,【你以为呢,西南王既然打算从京城帮儿女物色姻亲,肯定是找最有利的,京城哪里还有比皇上更有利的人,将嫣然留在皇上身边,不仅能够监察皇上一举一动,还能帮助他们西南王府谋求利益,如果生下个儿子就更好了。】 第一卷 第129章 世子爷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有人能进宫和她分宠,承担侍寝痛苦她自然是热烈欢迎,但是西南王府的人还是算了吧。 皇上已经知道西南王罪行,嫣然想入宫根本不可能,她也不用为此担心,且让太后和西南王妃闹腾吧。 她继续假装没有听到,吃着面前鲑鱼和西南王带来的荔枝。 西南王人不行,带来的荔枝倒是甜得很。 顾见初一连吃了好几个,还不忘拿出一小部分让竹夏悄悄给阿姐送过去。 这次没有皇上的应允,阿姐自是不能做到她的身边,等竹夏将荔枝送过去后,顾见月朝着顾见初的方向微微一笑。 不等姐妹二人多看两眼,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顾见月面前,挡住两人视线,同样将顾见月整个笼罩在阴影之下,“顾小姐可喜欢吃荔枝,四夷馆还有一些荔枝,明日我让小厮给顾小姐送过去。” 他们一行人来的匆匆,没有带太多荔枝,大部分都进献到宫里,宫里贵人一分就没了,自然落不到朝臣手中。 “皇后娘娘已经赏赐了,就不劳烦世子爷跑一趟了。”顾见月收敛起笑意,对嫣许淡淡的,并没有过分热情。 因为嫣许给她的感觉怪怪的,不是很想和此人相处。 自从和宁安伯世子和离之后,顾见月还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顾见初自然看到姐姐这边动静,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逐渐放大。 【统子,西南王世子看上的联姻对象不会是我阿姐吧?】 【夭寿呀,我上辈子是作孽太多得罪了西南王一家吗?我才是那个纯种大冤种,傻逼世子看上我阿姐,表面活泼实则满腹算计的嫡小姐被安排着嫁给我男人。】 【难怪这满腹便便的人能当上西南王,就连老王爷都死在他手里,论算计,谁能算计过他,世子爷和我姐联姻,相当于和整个顾家有了联系,现在顾家手里有兵权,宫里还有当皇后的我,然后嫣然在入宫,还能借着姻亲的名义让我多扶持嫣然,这都让你们算计闭环了。】 不用统子回答,顾见初非常相信自己第六感。 谢辞安顺着顾见初的目光看向顾见月的方向,只见嫣许还在顾见月面前献殷勤。 对于西南王的野心,谢辞安倒是没有意外。 系统,【西南王看上的对象确实是你阿姐,毕竟顾家在京城的地位无人能及,不过你阿姐只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长公主,婉宁县主,以及中书令家的庶女,工部尚书和嘉阳郡主嫡女。】 【……西南王世子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吗?怎么看重的和亲对象都是和离过的人,长公主已经有垃圾桶里捡来的书生,婉宁县主有正在追求她的小将军,中书令家的庶女倒是想攀这个高枝,嘉阳郡主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是不愿意将人嫁入岭南。】 【思来想去还是我阿姐的几率最大,中书令和顾家西南王还是能掂量明白的。】 系统:【亲亲变聪明了呢。】 顾见初忍不住翻白眼。 【我又不笨,只是懒得思考。】 嫣许在顾见月身边位置坐下来,“怎么能是劳烦呢,昨日皇后娘娘招待我们,我们没有什么好回报皇后娘娘的,如果能讨顾小姐的欢心,未尝不是回报皇后娘娘。” 顾见月的脸色已经沉下来,看向嫣许的眼神透着不耐烦,“皇后娘娘招待你们本就是分内的事情,世子爷不用如此挂在心上,我与世子爷本就不熟,世子爷继续坐在这边,怕是会引起别人误会,世子爷还是快点回王妃身边吧。” 嫣许倒是没有因为顾见月的话而生气,相反好脾气的道,“我与顾小姐多接触接触就熟悉了,我在岭南时常听到侯爷在辽东战绩,这两日我便去府中拜访一下侯爷。” 看嫣许这死皮赖脸的模样,顾见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姐的拳头都硬了,幸好我姐脾气好,才没有一拳砸到嫣许脸上。】 【嫣许再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估计我姐都快烦死了,必须尽快想个办法将嫣许解决了。】 顾见初眸光一转,落到嫣然身上,她招招手,身边云和自然俯身上前,“怎么不见嫣然昨日带进宫的那位婢女?” 云和低声道,“听说身体不舒服,被留在四夷馆休息。” “怀孕的女人情绪最容易波动,云和你派人将现场的情况告知小婢女一声,要提前为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一旦当家主母进门,哪里还有她和孩子的容身之处,月份小的孩子最容易流产。”顾见初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云和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小婢女自小伺候在嫣然身边,西南王妃对待府中妾室那些手段,想必她一直耳濡目染。 一旦当家主母进门,她这个爬上世子爷床的女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她必然会提前想办法为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 既然要闹,那就闹大点好了。 顾见初低声在竹西耳边道,“想办法收买一个太后身边的人,去提醒一下嫣然和小侍卫,太后有想让她入宫的打算。” 【人性应该是经不起考验的。】 只要西南王府乱起来,他们也就无暇盯着阿姐。 听到顾见初这句话,谢辞安就知道皇后必然有所动作。 而他们现在只需要等着就好。 顾见初短暂地让人将嫣许支开了片刻,不过一会就见嫣许再次黏到顾见月的身边。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里还不明白西南王是什么想法。 不乏有人去打探南平候和南平候夫人的口风,一旦这夫妻二人也有这个想法,那京城可能又要变天,毕竟顾家还有一个在后宫很得宠的皇后。 顾元青自是不会将女儿嫁给西南王老匹夫府邸,皇上肯定也不愿意,但也不好直接在宴会上公然拒绝,只能模棱两可敷衍众人。 “听说顾见月和温昭仪关系不错,让她过来和你们叙叙旧。”谢辞安见顾见初一直担心往顾见月方向看,主动帮忙解围。 第一卷 第130章 孩子不能留 顾见初此时和谢辞安坐在一起,确实不方便让顾见月做到自己身边。 之前在宫里,阿姐倒是经常去温昭仪那边,还算是相熟,让她过来和温昭仪做一起说说话合情合理。 顾见月被竹夏带过来时,感激地对着帝后点头示礼。 顾见月被带去嫔妃那边,嫣许确实不好往这边凑,只能坐回原处,眼睛却不老实地对顾见月抛媚眼,还时不时做出对顾见月举手的动作。 顾见月都视而不见。 “昨天看西南王世子爷还觉得不错,今日一见怎这般轻浮。”跟着皇后吃瓜持久了,温昭仪觉察到不对劲,暗暗和顾见月骂一句。 “或许我们昨天看到的只是表象,人本来就这般轻浮。” “阿姐这几天春水绣坊你就不要去了,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你在家里待几日,如果非要出门,就让阿爹或者大哥多给你派几个人跟着,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顾见初有点担心西南王一家子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会无所不用其极。 “放心吧,我不会自己出门。”顾见月点头应下。 顾见初她们说话间,只见一位小太监低眉顺眼走到嫣许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就见嫣许脸色大变,起身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顾见初没有错过嫣许这边动静。 【云和还挺聪明的,没有直接将这些话告诉那个小婢女,而是借着四夷馆下人的嘴,让小婢女无意间得知嫣许要娶正妻的消息,嫣许今日还在宫里与人相处。】 【一听到这个消息,小婢女就瞬间慌了,她害怕自己会和西南王后院那些女人一样,在主母进门后,喂一碗红汤将肚子里的孩子给打发了。】 【小婢女和嫣然原本打算等回岭南,胎像在稳固一点后,将这个消息告诉嫣许,然后借机捞个姨娘的位置,没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西南王和王妃这么快就物色正妻,看他们的行程怕是会快速成亲。】 【慌张之下,人反而是容易冲动,小婢女假借给嫣然送东西的由头偷偷进宫,花钱买通了一位小太监,想办法将嫣许叫出去。】 【哈,嫣许见到小婢女了,并且生气了,毕竟是宫宴,且他们还在宫里,嫣许害怕隔墙有耳,两人的关系被人看到,导致他好不容易要到手的正妻飞了,急急忙忙拉着小婢女去了假山后面。】 【小婢女心下拿不定主意,想将怀孕的消息告诉嫣许,直接让嫣许给她一个名分,这样就算主母进门,短时间内没办法动她,足够嫣然帮她在嫣许身边站稳脚跟。】 与此同时,御花园一角假山后,嫣许匆匆忙忙将人拉到假山后,生怕被人发现四下环顾一圈,见安静无人,才将女孩甩开,恼怒道,“谁让你过来的?这里是宫里,不是西南王府,万一被人撞见,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办?” 女孩不停搅动手帕,面露委屈的神情看向嫣许,“世子爷听人说你要娶亲,这是不是真的?” 嫣许眸子已经浸染上不耐烦神色,“当然是真的,我是西南王世子爷,只有京城贵女能配得上我,你不会以为我能娶你为妻吧。” 女孩连连摇头,“奴婢自是不敢痴心妄想。” “不痴心妄想最好,趁着被人发现之前,赶紧离开。”嫣许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不等他走两步,手臂被女孩紧紧抓住,嫣许拧眉看向女孩,在他即将发脾气之前,女孩急忙开口,“世子爷我进宫不是阻止你娶正妻的。” 之前她还有点犹豫,现在完全下定决心,“奴婢今天有点不舒服,就去医馆找大夫看一下,没想到大夫说奴婢怀孕了,现在已经有两个月,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会冒险进宫来找世子爷。” “奴婢不求世子爷能够给我什么名分,但奴婢肚子里的孩子终归是世子爷的骨肉,还是世子爷的第一个孩子,世子爷不能不管我们的孩子。” 女孩谨小慎微地凑到嫣许身边。 听闻这个消息的嫣许直接愣在当场,他急忙抓住女孩的手臂,“笑笑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怀孕了?” 笑笑点头如捣蒜,“奴婢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世子爷若是不信,也可以重新找大夫给我把脉,我若是敢骗世子爷,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嫣许心乱的厉害,“笑笑,你怀孕的消息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把脉的大夫知道。”笑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隐隐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知道的人不多就好,反正大夫也不知道你是谁,笑笑你听我说,现在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怀孕的消息,等我娶了正妻,我就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现在若是被爹娘知道你怀孕,这个孩子肯定会留不住,我很可能护不住你。”嫣许握着笑笑的手软了几分。 笑笑当即将手挣脱回来,“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等夫人进门,肯定不会让我留着肚子里的孩子,世子爷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想留下他。” 嫣许知道现在要以大局为重,可看着笑笑泪眼婆娑的模样,不免有一瞬间的心软。 就在他犹豫间,一道清冷的声音立马从假山外传来,“这个孩子不能留。” 嫣许受到巨大惊吓,心虚扭头看去,就见西南王妃带人站在假山后,脸上是化不开的冷意,“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是准备做糊涂事吗?”西南王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母亲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嫣许将笑笑护在身后,很自然和西南王妃求情。 “孩子还可以再有,可是这个孩子万万不能留,府中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爹弄出来的那些野种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盯着你的位置,你现在要借此机会,娶一个能帮助上你的妻子,如果被对方知道,你已经和府中婢女搞出一个孩子,京城那家贵女孩舍得将女儿嫁给你。” “别忘了你爹当时是如何将兄弟拖下去上位,虽然我们千防万防,难保那些野种不会生出想法。” 第一卷 第131章 皇后娘娘救救奴婢 “你现在绝对不能有把柄落到对方手中,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西南王妃苦口婆心劝着自家儿子,看向笑笑的眼神却带着狠厉。 笑笑不免想起之前在府中时,西南王妃是如何对待那些有孕或者被西南王睡过的女人。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紧忙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世子爷不可以,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别人的把柄,在你娶亲之前,我也绝对不会让世子妃知道这个孩子存在,更不会让世子妃知道我的存在。” “求王妃娘娘饶我一命。”笑笑也觉得自己冲动了,跪在地上不停冲着西南王妃磕头,额头碰在石头上,磕出一片殷红痕迹。 西南王妃也绝对没有世子爷这么好说话。 嫣许听到母亲的话后,露出犹豫挣扎的神情。 【呕吼,嫣许但凡想办法将小婢女和孩子护下来,我都觉得他是有点担当的,被西南王妃又劝了几句后,竟然同意让小婢女将孩子打掉,生怕这个孩子耽搁他娶京城贵女。】 【西南王府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阴气肯定很重。】 【不论是阿姐还是其她女子,都不能被嫣许这样的渣渣给霍霍了,西南王府可是一个天大的火坑,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该轮到我出马了,我可是一位大大的好人。】 顾见初转而看向身边帝王,“皇上臣妾酒喝得有些多了,想出去吹吹风。” 知道皇后要去干嘛,谢辞安刚想说陪皇后一同去,可西南王根本不给他机会寻过来要同他喝酒。 现在还不是和西南王撕破脸的时候,两人都是各怀心思推杯换盏。 喝完一杯后,谢辞安目光看向顾见月,“皇后有些醉了,自己出去朕也不放心,劳烦顾小姐和温昭仪替朕陪陪皇后。” 听在顾见月耳中,只觉得皇上对妹妹真好。 就如同爹爹对娘亲那般。 至于温昭仪,看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两人陪伴在顾见初的身边来到御花园。 现如今的御花园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甜香味。 顾见初有意引导阿姐和温昭仪往事发地走。 还未走近,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的啜泣声。 温昭仪最先开口,“谁在那边哭呢,娘娘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饶是顾见初御下再好,宫里不乏有主子欺负奴才的事情,位高着的奴才也会欺负位低着。 顾见月没有多想,只觉得是那个受了欺负的下人,躲在后面偷偷地哭,对于温昭仪的提议,她没有阻拦。 在顾见初应允后,温昭仪打头阵往前走,踏入假山看到两个婢女架着另外一位小姑娘,那位小姑娘昨日温昭仪还曾见过,是伺候在嫣然身边贴身婢女。 小婢女王妃身边两个贴身伺候人钳制,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他们的手掌,而嫣许正拿着一颗药丸缓缓地向小婢女靠近。 小婢女被吓得不停摇头,“不要,不要,这是我们的孩子。” 嫣许看到小婢女泪眼婆娑模样泛起一阵心软,但想到母亲的话,还是大步上前,捏起小婢女的嘴,就要将药丸往小婢女嘴里塞。 【靠,这位西南王妃绝对是打胎小能手,竟然还随身携带避子和落胎药,原因竟然是西南王喜欢四处留情,为了解决掉那些后患,她会给对方服用这两种药,为了携带方便就让府医做成了药丸。】 就在药丸即将被嫣许强行塞到小婢女喉咙时,温昭仪及时出声,“你们在做什么呢?” 几人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嫣许,脸色瞬间难看下去,手指因为慌张忍不住颤抖。 小婢女借机将被塞到嘴里的药咳了出来,小脸因为咳嗽被憋得通红。 相比起嫣许做了坏事的慌张,西南王妃倒显得淡定多了,“回皇后娘娘,这小丫头是我女儿贴身婢女,但她为人不检点,偷了我女儿的金钗,臣妇正命人搜身呢,不巧被皇后娘娘碰到。” 【真是坏事做多了,说起谎话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之前在宴席上还对顾见月不停抛媚眼嫣许,现在因为心虚根本不敢看顾见月一眼,垂着脑袋附和道,“对,我们正在搜查妹妹金钗。” “是吗?” “世子爷一个大男人搜身,怕是会有诸多不便吧,要不要本宫帮忙。”顾见初柔和目光落在被钳制的小婢女身上。 这些事情她只是通过吃瓜系统知道,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现在最好是小婢女能亲自站出来说,这样就能揭开嫣许伪善面孔。 西南王妃反应迅速,“府中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就不用劳烦皇后娘娘了,臣妇将人带回去自行处理就好。” 西南王妃为了今天可是蓄谋已久,绝对不可能让人随意破坏。 顾见初扫了云和一眼。 云和眼疾手快上前将之前小婢女吐出来的药丸捡起来,“这是什么东西,莫非王妃审讯犯人还需要用药物控制,奴才记得皇城司那边倒是有这样的手段。” 西南王妃没想到没处理掉小贱蹄子,还差点暴露。 看向嫣许的目光带着警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臣妇也不知道,可能是这小贱蹄子看到事情暴露,害怕臣妇问责,就想着自尽了结此事吧。” “性子还挺烈,做什么不好,非要偷盗主人家的东西,不过只是盗窃还罪不至死,皇上一直主张宽厚,王妃不要忘了皇上的主张。”顾见初说完不再继续管这件事情,带着人就要离开。 如果不是真的知道谢辞安登基后杀了多少人,西南王妃差一点就信了。 小婢女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跟着王妃回去必死无疑,现在或许还能给自己拼一个活命的机会,她拼了命挣扎,冲着顾见初即将消失的背影吼道,“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不想死。” 西南王妃瞬间被吓得警铃大作,一巴掌打在小婢女的脸上,瞬间留下一个清晰巴掌印,声音阴毒,“我看你在找死。” 第一卷 第132章 有收集肚兜的爱好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在敢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西南王妃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婢女,一边凑上前警告笑笑。 婢女拿着绢帕上前作势就要去堵笑笑的嘴,不等绢帕塞到嘴中,一只大掌忽然钳制住婢女的手,随后用力将人往后一推,小婢女跄踉了几步,差点跌到一旁的池塘之中。 顾见初带着人重新折回,“西南王妃,看来这件事情另有冤情。” “哪有什么冤情,是这个小婢女不想交出偷来的东西,故意大喊大叫惊扰了皇后娘娘。”西南王妃额角被吓起一层薄汗。 “是吗?”顾见初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眸子泛着浓烈的冷意,周身的气场在不断下降。 西南王妃和嫣许在拼命点头,“臣妇不敢欺瞒皇后娘娘。” “先将人放了。”顾见初声音落下,两个禁锢笑笑婢女却无动于衷,目光时不时看向西南王妃。 温昭仪和顾见月再反应迟钝,现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温昭仪冷笑一声道,“这里是皇宫不是西南王府,怎么连皇后娘娘说的话都不好使了?” 不等云和上前,两个婢女谨小慎微将人放开,顾见初目光再次落到笑笑身上,“你来说,怎么回事?” 笑笑生怕慢一点会就被王妃拖回去,快步上前跪倒在顾见初面前,身子几乎缩成一团,不敢去看顾见初,“求皇后娘娘怜悯奴婢,奴婢没有偷盗,是王妃故意给奴婢冠上偷盗的名头,想要借机铲除奴婢。” 顾见初只是瞥了一眼越来越心虚的西南王妃,继续询问,“王妃为何要铲除你,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想要你的性命?” 笑笑直起身子,看了嫣许一眼,“因为奴婢怀了世子爷的孩子,她们害怕这个孩子降生会影响到世子爷的前途,所以就想除掉奴婢,除掉这个孩子,奴婢还不想死,才会冒死惊扰皇后娘娘。” 顾见月诧异看向嫣许。 都还没成亲呢,就已经把孩子搞出来了。 难怪她总觉得西南王世子不像个好人。 “胡说八道,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了个野种,就像往世子爷的头上栽赃。”西南王妃反应迅速,指着笑笑的鼻子骂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往日里的端庄。 “皇后娘娘不要信这贱奴的话,这些人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不仅勾引主人家的少爷,甚至怀了个野种就随意栽赃,世子爷的清名都要被你们这些贱人毁了。”西南王妃虽然生气,但当着顾见初的面不好动手,只能强行忍下来。 “奴婢自始至终只有世子爷一个人,若是和别人有染,就让奴婢天打雷劈,另外这是世子爷送给奴婢的定情玉佩,当时世子爷说,会纳我为妾室,玉佩奴婢就一直收着,在奴婢来京城之前,世子爷曾找过奴婢两次,也是那两次致使奴婢怀孕。” 【小婢女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西南王妃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之前她还中意顾家离异大姑娘,虽说和离过,但顾家不同,手中握有兵权,妹妹还是皇后,必然能帮上嫣许。 不管最后如何处理,顾家大姑娘怕是很难争取到。 现在只好尽可能阻止事态继续扩大,不能传入其她贵女耳中。 “谁知道这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这是世子爷之前贴身佩戴的玉佩,就算奴婢有心想偷也不好偷。”笑笑已经彻底和西南王妃撕破脸,只能尽可能替自己辩解。 顾见初拿起玉佩看一眼,“世子爷不知道这位婢女说的可是真的。” 既然是偷情,肯定是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 最好的辩驳就是让渣男自己承认。 西南王妃立马给了嫣许一个眼神警告,希望嫣许不要在这个时候乱说。 咬死了不承认,小婢女没有任何办法。 嫣许在笑笑期盼的眼神中,无情摇摇头,“假的,他说的这些事情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至于她手中的玉佩,我前段时间不小心弄丢了,就被她捡去,以此来当成筹码要挟我。” “皇后娘娘我还有别的证据。”笑笑眼神已经变得锐利。 【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来这个嫣许还有收集女人肚兜的癖好,府中很多婢女都无缘无故的丢过肚兜,那些肚兜都是嫣许偷的,除此之外连府中姨娘的肚兜都被偷过,至于和嫣许偷情的笑笑,无异于是被嫣许收藏肚兜最多的。】 【这爱好好变态。】 【除此之外,这人在床笫间还有别的爱好,那就是喜欢在被他睡的女人的肩膀上刻字,以此来彰显他的占有欲。】 【这要是谁嫁给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竟然还有瓜。】 【这人不仅睡了笑笑一个,就连他母亲身边的嬷嬷和婢女他也没有放过,也是美其名曰给对方承诺,到时候纳为妾室。】 【甚至为了寻求刺激,在他母亲的库房里还睡了一位婢女。】 【还以为这人是个稍微正经的,看来是我想多了,流淌着西南王身上血脉,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想到刚刚狗比和姐姐接触,她就浑身鸡皮疙瘩。 【好吧,西南王妃身边的婢女基本上被嫣许睡了个遍,难怪刚刚笑笑自爆怀孕的时候,一个个那么激动,恨不得想将笑笑生存活剥了。】 【关键这些婢女之间,互相不知道。】 【西南王妃最厌恶的就是往男人床上爬的这些女人,毕竟她老公就是这样的人,这要是知道自己儿子也是,脸上表情肯定很好看。】 “什么证据?”顾见初饶有兴致坐在云和搬来的太师椅内,目光柔和落在几人身上。 顾见初现在柔和的模样,根本没办法和刚刚动怒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笑笑已经不再对嫣许抱有幻想,今天闹得这一出回去也是会被王妃处死,早晚都是死,若是能将整个西南王府拖下水死的便也值了。 笑笑眼神显得格外坚定,“世子爷一直不承认与奴婢有关系,但奴婢的肚兜就在世子爷随行的行李中。” 第一卷 第133章 缓兵之计 “世子爷有喜欢收藏肚兜的爱好,每每与奴婢发生关系,都会将肚兜留下,世子爷已经留了奴婢几十条的肚兜,大部分被留在西南王府之中,这次出行也带了几件出来,路上也曾与奴婢继续发生关系,又留了几条。” “皇后娘娘可以派人去四夷馆内搜查,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不搜查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 顾见初当即看向云和,“你带人去好好搜一下,不要让人随意污蔑了世子爷的清白。” 云和心领神会领人去四夷馆。 顾见月和温昭仪都是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嫣许。 事情被揭穿的嫣许不敢反驳,羞红着脸愤愤瞪了笑笑一眼。 一旁西南王妃一脸难以置信神情,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还有这种爱好。 既然不管不顾了,笑笑也就不害怕了,趁着云和带人去搜查四夷馆的同时,她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半片香肩随后将后肩膀暴露给顾见初,“世子爷曾告诉奴婢,他和奴婢发生了关系,就要在奴婢的肩膀上刻一个字,以此来证明,奴婢从此以后都是他的人,有了这个刻字,他就会纳奴婢为妾。” 几人同时凑上去看一眼,后背上刻着的是安,此字是当初先帝爷赐给嫣许的小字,因为是先帝爷赐字,很多人都知晓。 顾见初看了一眼后,立马用绢帕捂住了嘴。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穿,嫣许情绪有些崩溃,“是这个贱人暗恋我,才会故意在这个肩膀上刻字。” 嫣许说着抬起脚就要往笑笑方向踹过来。 不等嫣许碰到笑笑,倒是被温烛横来一脚直接踹飞出去,撞在一旁的假山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世子爷真的是好生威风。”一道清冷声音传来,就见谢辞安与西南王一同出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谢辞安唯独上前搀扶起皇后一人。 见皇后一直没有回来,谢辞安就知道御花园应该是出意外了,后来程颂又过来说,皇后派人去了四夷馆,谢辞安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西南王一起过来看热闹。 西南王看到嫣许这副模样只觉得丢脸,“犬子无状,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西南王连孩子都教育不好,将岭南要地交给你,朕很担心。”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扯着顾见初柔软手指在太师椅前坐下。 “皇上放心,等微臣回去,肯定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臭小子。”西南王瞥了一眼面前的婢女,眼神中尽是嫌弃,好意思睡,却弄不好善后。 西南王上前便揪起了嫣许后衣领,嫣许如同小鸡一般,被控制在西南王的手中,不敢有任何挣扎。 顾见初出声打断,“王爷倒也不必急着将人带回去教育,毕竟眼前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西南王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皇后娘娘放心,既然嫣许做了错事,微臣一定让他负责到底,之后会抬小婢女为妾室。” 顾见初无辜地看向旁边的西南王妃,迟疑道,“可是西南王妃说这小婢女肚子里怀的可能不是世子爷的种,是外面的野种故意栽赃到世子爷的头上,如果真的如同王妃所说的这般,还是先将事情查清楚再考虑纳妾,以免扰乱了王室血脉,西南王觉得呢?” 再让皇后继续折腾下去,整个盛京城都要知道嫣许未娶正妻就纳妾的事情,哪家世家还敢把嫡女嫁给他们西南王府。 这种破事,就不能找个无人的地方处理,偏偏让皇后碰到。 西南王狠狠瞪了王妃一眼,“皇后娘娘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微臣想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王妃处理,不劳烦皇后娘娘。” “此事已经闹了出来,交给王妃处置,外面的人不免会对西南王府诟病,本宫来查反倒是能堵住外面那些悠悠众口,反正本宫也闲来无事,就当是听个故事了。”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 饶是西南王也被顾见初堵得哑口无言。 刚想求皇上,却发现皇上一脸宠溺看着皇后。 现在外面都传皇上待皇后极好,为了皇后快将后宫都空置了,看来此言不虚。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肩膀,手指很自然的把玩着谢辞安腰间玉佩的穗子,“你既然说肩膀上的字是世子爷给你刻的,可有什么证据。” 笑笑担心看了一眼嫣许。 【小姑娘不会因为西南王的一句话就疯狂心动了吧。】 系统:【不会,小婢女脑子还是挺清醒的,知道不过是西南王的缓兵之计,现在她同意纳妾,将这件事情吞回去,等回到西南王府就是她的死期。】 【原来她只是担心嫣许会继续发疯对她拳脚相向,对嫣许有点发怵。】 【我咋也感觉嫣许有点暴力倾向,这种人真的很危险。】 系统:【小婢女更聪明的还在后面,想借助你的手留在嫣许身边,如此西南王妃就不敢秘密杀人灭口。】 【看出来了,原本还有点小同情,现在全部消失,尊重祝福加锁死吧。】 顾见初现在不在乎被利用,她在利用她的同时,她何尝不在利用小婢女,她目光看向竹西。 竹西心领神会上前将小婢女搀扶起身,“这里是皇宫,你有什么委屈就放心大胆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自会为你做主。” 笑笑摇摇头,“肩膀上的刻字是事后世子爷亲手帮奴婢刻的,并未假手他人,也从未有其他人看到,所以奴婢没有证据。” 西南王妃当即抓住笑笑的话,忍不住嘲讽,“既然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指不定是你自己刻的红口白牙的污蔑世子爷。” 笑笑继续道,“虽然没有证人和证据,但奴婢知道,西南王府绝对不止奴婢与世子爷发生了关系,并被刻字,西南王妃身边伺候的秋菊姑娘也被世子爷刻过字。” 随着笑笑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落在秋菊身上,秋菊手足无措往后退了几步。 西南王妃看向秋菊的眼神,狠厉得仿佛要吃人,碍于帝后都在,只能生生忍着没有发作。 第一卷 第134章 私奔 【哦豁,西南王妃该汗流浃背了吧,千防万防,防住了身边人被西南王玷污,却被儿子背刺。】 【原来笑笑无意间看到了世子爷和西南王妃身边的秋菊进出,她当时虽然很生气,碍于什么身份没有不好发作,只能将这件事情忍下来。】 【后来笑笑被嫣然安排去给西南王妃送东西,在后花园再次碰到嫣许拉着秋菊去了之前他们偷情用的那间库房,她没忍住,就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才非常确定,西南王妃身边的秋菊也有纹身。】 【这可是实锤。】 谢辞安冷声道,“竹夏去查看一下。” 他身边伺候的都是男人,对方又是小姑娘,只能指使皇后身边下人。 帝后都在,看到竹夏上前,秋菊如同鹌鹑一般愣在原地,不敢反抗,亲眼看着竹夏走到她身后,抬手扯开她后肩的衣服,露出一个安字,与笑笑身上的刺字如出一辙。 竹西扯着笑笑上前,再次扯开她后肩的衣服,对比一下字体模样以及刺字的棱角。 随后上前回禀道,“皇上,皇后娘娘,经过检查,可以确定两人身上的刺身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可以排除是笑笑和秋菊姑娘暗恋世子爷,自己刺绣的这一说法。” 谢辞安眼睛眯起来,脸上泛起幽冷的光,“程颂取一块带皮猪肉过来,让世子爷再刺一个瞧瞧。” 得了命令程颂立马行动,不过半盏茶时间取来猪皮,和刺刀,一并交到嫣许的手中。 嫣许拿着刺刀的手都在颤抖,终究是抵抗不住帝后的威压,扑通一声跪下来,“秋菊和笑笑背后的刺字是微臣所为,就连笑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微臣的,求皇上皇后娘娘降罪。” 彼时云和从宫外回来,手中捧着好几个从嫣许房间搜出来的肚兜,各式各样的颜色都有,笑笑招供的证词已经不攻自破。 嫣许羞愤的无地自容,脑袋恨不得埋进地里。 西南王妃捏着帕子的手缩紧,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在那里闹出来不好,偏偏在皇宫里闹出这等丑事,这下满盛京城的世家都知道了。 “既然确定了是世子爷的孩子,总要给小婢女一个名分,不好让西南王府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名没分,皇上臣妾想同你求个恩典。”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谢辞安就知道顾见初想干什么,“嗯?” “臣妾想求皇上给笑笑和秋菊赐婚,虽说只是个妾室吧,毕竟也算是一场姻缘,还事关西南王。”顾见初声音柔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气得西南王和西南王妃双眸泛红。 皇上赐婚圣旨一下,京城那个贵女还敢出嫁,一个皇上赐婚的妾室,在府中那是不能随意虐杀,更何况还有一个糟心的庶长子。 西南王希望皇上不要那么糊涂。 他希冀起的希望还未成型,就听谢辞安冷淡吐出两个字,“允了。” 西南王眸色彻底暗下来。 为了哄皇后开心,皇上还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看到西南王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顾见初丝毫不慌。 都把主意打到她阿姐头上,还指望她能坐以待毙呢,想都别想了。 她不仅不慌,她还要再加一把火,“本宫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对送子观音佛像,你取来赏赐给笑笑和秋菊,算是本宫赏赐给你的贺礼。” 笑笑折腾一通,原本只是想给自己找条活路,没想到还能碰到这样大的恩典,不仅西南王妃不敢动她,就算日后主母进门,也是要掂量一下。 笑笑喜笑颜开跪地谢恩。 皇后娘娘还真是一位大好人呢。 经过这一闹腾,宴席基本结束了,朝臣各自离宫回家。 在顾见月随从南平候夫人离宫前,顾见初忍不住扯着姐姐手交代,“阿姐这段时间千万不要一个人出来,出来就多带几个人。” 正因为今日揭穿了嫣许伪善的面孔,她才害怕嫣许会丧心病狂做出一些事情,让女方不得不和他成亲。 “好,西南王不离京,我就不会一个人独自出门,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顾见月揉了揉顾见初肉乎乎的脸蛋,依依不舍地和母亲离开皇宫。 顾见初踏入坤宁殿,看到拔步床上等会一会儿谢辞安。 看到谢辞安伸出的手,顾见初将手自然搭在谢辞安掌心,“皇上没回垂拱殿。”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什么时候处理都行,朕过来陪陪皇后。”谢辞安手中一用力,顾见初整个人跌进他怀中。 谢辞安顺势将一旁的炕桌一推,揽着顾见初的腰身便压了下去,唇瓣自然贴在她樱桃红唇上,今天晚上顾见初吃了很多荔枝,嘴角还带着荔枝甜味。 顾见初很不喜欢谢辞安在床笫间将她折腾得浑身酸疼,但心情好的时候,她也尽可能地去回应谢辞安。 她攀着谢辞安的脖颈,笨拙地回应着他霸道的吻。 亲到她呼吸不舒畅时,谢辞安忽然转移阵地,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很快就留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就在他手指缠绕着她腰间束带,准备解开时,顾见初整个人弹坐起身,顺手抵住想更进一步谢辞安。 【卧槽,有瓜。】 【今天晚上在西南王和王妃离宫时,太后顺势将嫣然留在宫里,西南王当然知道太后的心思,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 【小侍卫原本听到太后身边小宫女的说辞时还不相信,现在见太后要将嫣然留在宫里彻底信了。】 【小侍卫今天晚上就偷偷溜进宫,想和嫣然商量着要私奔。】 顾见初避开谢辞安欲求不满的眼神,“皇上臣妾今天晚上吃得太多了,有些积食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谢辞安当然知道顾见初哪里是想出去走走,分明是想去现场吃瓜。 他强力压制下逐渐觉醒的欲望。 不过这笔账还是要给皇后记下,等日后慢慢再还。 “今晚月色不错,朕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吧。”说着重新将顾见初的腰封系了系,紧接着取过一旁的披风帮顾见初穿好。 既然是去吃瓜的,不好带太多人。 顾见初只带了竹夏和云和,顺便让皇上带上程颂和重风,以防不备之需。 第一卷 第135章 吃瓜圣地 【低估了两个谈恋爱的人,小侍卫和嫣然为了谈恋爱不被发现,就经常用信鸽送信,以免被下人发现告知王妃。】 【这两个人来京城时,顺便将信鸽带来了。】 【小侍卫在知道太后和西南王想让嫣然嫁给皇上攀附权贵时,就悄悄用信鸽给嫣然送了信,约嫣然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见面。】 【御花园荷花池简直就是一个吃瓜圣地,见不得人的事情处处都往这边跑,说不定派个人蹲在这里,还能发现一点宫里其他秘辛的事情。】 荷花池距离坤宁殿有些距离,把皇上往这边引,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皇上没有起疑。 明亮月光洒在甬道上,迎面撞见熟悉身影。 碰到帝后,温昭仪非常意外,连忙行礼。 “这么晚了,温妹妹怎么出来了?”顾见初随口一问。 温昭仪如实道,“臣妾睡不着,出来走走。” “正好,本宫与皇上也睡不着,要不要一起。”顾见初不过是随口邀请。 皇上的宠爱温昭仪并不仪仗,何况现在皇上满心满眼都是皇后。 只是帝后这么晚还出来,怕是不简单,她立即答应下来,静静跟在两人身后。 与此同时,荷花池假山旁。 天色渐晚,宫人们鲜少在御花园走动,只有禁卫军巡逻,偶尔会走到这边。 嫣然和小侍卫根本不避人,就这样大大咧咧坐在荷花池边大理石上,两人双手紧握,小侍卫声音中还带着颤抖,“然然你是不是准备嫁给皇上不要我了。” “我可听说了,皇上现在心中只中意皇后一个人,后宫那么多的嫔妃都被皇上冷着,就连太后娘娘的侄女都被皇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到尼姑庵落发出家。” “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我希望你嫁给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至于入宫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你这么单纯,一旦进宫,怕是会成为那些妃子手中的棋子。” “皇上是全天下权利最高的男人,很多女人都梦想嫁给这样的人,但是他保护不了你。” 【有点茶,再看看。】 这两人不知道避讳着点人,导致他们想吃瓜只能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好在现在天气不热,草丛中没有蚊子,否则这瓜就算是不吃了,不能被蚊子咬死。 至于温昭仪,激动地贴在顾见初身旁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单凭声音她已经听出是西南王府那位嫡女。 跟在皇后身边果然有热闹看。 还是西南王府这么大热闹。 “西南王府都是什么事呀,儿子喜欢婢女,女儿喜欢侍卫。”温昭仪低喃一声,不过靠得近顾见初却听得清清楚楚。 “可能偷偷的比较刺激。”顾见初低声回应一句。 随后三个人继续屏气凝神看向那边两人。 “想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这不过是太后一厢情愿的事情,到时候我不愿意,他们还能逼我不成。”嫣然回握住小侍卫的手。 小侍卫面露犹豫。 嫣然凑上前亲了亲小侍卫的嘴角。 “可是在出来之前,我听西南王和王妃在房间悄悄说,要将你送给皇上,你若是不愿意就把你绑了塞进宫,只要你被封了妃,想反悔都没有办法了。” “然然我知道你对皇上没感情,可他们若是强行这般做,你也没有办法反抗。” “然然现在王爷和王妃正在为世子爷的事情头疼,不如我们趁乱私奔,只要我们将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王爷和王妃发现,没办法将你继续送进宫里去。” 【奔着为妾,这小侍卫是怎么想的,他如果真心喜欢嫣然,不是不能想办法和王爷求情。】 【不会是凤凰男吧,难怪之前觉得小侍卫有点绿茶属性。】 【女人果然不能扶贫,向下兼容着去找男人,只能被骗。】 【西南王府这位嫡女不是什么好人,两人凑一起还挺般配的。】 小侍卫看出嫣然的犹豫,慢慢将手抽回,“我知道这样做对你的名声不好,还可能会害了整个西南王府,嫣然你不用为我为难,就当我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你只要好好过完后半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侍卫说完就要起身,被嫣然拉了回来,“谁说我不同意了,我只是在思考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出宫,爹娘都只顾虑将我送进宫讨好皇上了,我也不必顾虑他们会不会为难,府中还有那么多的庶女,随便塞一个进宫便是了。” “我有办法。”小侍卫说着,从提前准备好的包裹中拿出一套太监的衣服。 “然然委屈你换上这身衣服,我就有办法带你出宫。” 嫣然毫不犹豫地拿起衣服去了假山后面,不过一会衣服便换好了,等再出来时,嫣然一副小太监模样,只是衣服穿在嫣然身上有点大,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一般。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顾见初呢喃了一句。 温昭仪非常小声询问,“皇后娘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只顾着看热闹,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两人发顶响起,“想要私奔完全可以等明日嫣然想办法求太后,让太后放她出宫在跑更容易,偏偏这两个人要选从皇宫出发。” “皇宫守备森严,很容易就被发现。” “就算是要封妃,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完成,其中还有很多仪式。” 根本就没必要再这个节骨眼上跑。 原本顾见初还想不通哪里不对劲,被谢辞安提醒后,就豁然开朗了。 反应慢半拍的温昭仪算是明白过来。 【靠,小侍卫不是真心想和嫣然私奔,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侍卫发现他们私奔的事情并捅出去。】 【真不理解小侍卫安排这一切是图啥,莫非觉得私奔的事情捅到谢辞安面前,谢辞安就不会娶嫣然,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上位?】 不等顾见初继续探索后面的瓜,就见面前草丛传来窸窣声音,杂草似是被什么东西拨动,轻轻晃动起来。 第一卷 第136章 一时之间不知道先心疼谁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条小蛇在草丛中窜动,她被吓得尖叫一声,瞬间钻进谢辞安怀中。 谢辞安将人抱了个满怀,顺势将怀中人儿托了起来。 至于温昭仪自然是没地方抱,她也害怕这种软体动物,吓得四处逃窜,不小心被杂草绊了一下,整个人摔了出去,还摔了一个狗吃屎。 跟在身旁的重风反应极其迅速,怀中抱着的长剑一出一进,一条小蛇被砍成两半,隐隐还能看到蛇的尾巴还在挣扎想动。 准备私奔的二人,瞬间被顾见初这边动静惊扰。 嫣然靠在小侍卫身后,一副惊恐未定的神情,反而是小侍卫眸底闪烁着一抹期待。 经过这一闹,三人知道隐藏不下去,从草丛挪出来,“看着有些眼生,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温昭仪揉着被摔疼的胯子,非常配合地走上前认真看几眼,“娘娘看着有点像西南王府嫡长女嫣然和前几日王妃带进宫的那位小侍卫。” 云和非常配合地将灯笼递上前。 忽明忽暗的烛火透过灯罩直射在两人的脸上,嫣然慌张往小侍卫身后藏了藏,不过还是能认出嫣然模样。 “西南王府好家教,然姑娘大晚上穿着小太监衣服出现在御花园,是在玩角色扮演吗?还是说你们西南王府就有主子穿下人衣服的习惯。”顾见初发出一声质问。 几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嫣然身上。 温昭仪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嫣然现在慌张的厉害,任她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帝后。 倒是小侍卫,抬手拦在嫣然面前,梗着脖子不怕死的道,“我们不是在玩角色扮演,我们是准备私奔,我和嫣然是真心相爱,嫣然绝对不会进宫为妃,皇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见着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急着送人头的。 顾见初都忍不住看了谢辞安一眼,只见谢辞安脸上迸射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这笑意味着什么,顾见初再清楚不过,皇上这是动怒了,只不过想看看这两个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才没有直接下令罢了。 顾见初也颇为好奇。 小侍卫真的奇怪得很。 嫣许被抓到做坏事,拼命想着推脱,可偏偏小侍卫就要往上面撞。 看着不像是没脑子的样子。 【原来如此。】 谢辞安拧起眉头,目光落在顾见初身上。 怎么个事。 【嫣然以为的陷入爱河,不过是小侍卫故意而为,刻意为她营造的假象而已。】 【小侍卫有一位相依为命的姐姐,有一日姐姐外出替他祈福,被出来狩猎的西南王撞到,西南王看到小侍卫姐姐长相漂亮,就兽性大发,将人拖到小树林玷污了。】 【小侍卫在家一直等不到姐姐回来,心急如焚的出来寻找,终于在树林中找到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姐姐,小侍卫将姐姐带回家后,发现姐姐手中的玉佩,经过调查才得知是西南王的,西南王是什么样的德行,岭南人尽皆知,小侍卫当即明白那天发生了什么。】 【在小侍卫的照顾下,姐姐精神一日好过一日,一个月后,姐姐发现自己怀孕了,养好的精神瞬间崩溃,趁着小侍卫不在家的时候跳崖自尽了,小侍卫再次找到姐姐的时候彻底崩溃,就顺便黑化了。】 【他悄悄将玉佩卖掉,换钱收买了西南王府的管家,在王府谋了一个侍卫的差事,他倒是努力,没过多久混到王妃的身边,原本他是打算借机杀掉西南王给姐姐报仇,后来发现西南王身边守卫无数,甚至还有暗卫,根本不好近身,他不想没给姐姐报仇,就无辜牺牲,让渣渣得不到一点惩罚。】 【西南王这样的种猪就应该先阉割,最后在剥皮抽筋,活着将他身上肉一片一片片下来,才能慰藉被他弄死的那些亡灵。】 顾见初小脸已经被气成了河豚。 袖口下的手指紧捏成拳,指甲用力掐着掌心。 吃了这么多瓜,谢辞安从未见顾见初如此生气过。 他伸手握住了她柔夷,感受到温暖包裹后,顾见初才缓缓松开紧攥掌心。 【小侍卫还算是聪明,知道不能白白牺牲,所以后来小侍卫就想到追求西南王最宠爱的女儿嫣然。】 【小侍卫收集到嫣然的爱好,一点点投其所好,没过多久就将嫣然拿下,还让嫣然陷入爱河,就连嫣然身边的笑笑也是小侍卫故意挑拨嫣然将其送到嫣许身边,他早就看出笑笑对嫣许眉来眼去,就借着嫣然的手顺手推舟,他的目的就是让西南王府乱。】 【小侍卫知道他们没结果,不管嫣然被拿来和谁联姻,他都会想方设法的蛊惑嫣然和他私奔,然后刻意暴露私奔的事情,让嫣然身败名裂,让西南王也心疼。】 【一时之间不知道先心疼谁了。】 【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西南王,若非西南王种猪行为,嫣然不会被骗,小侍卫可以和姐姐好好生活在一起。】 【不过这个小侍卫是为了报仇而来,不知道有没有西南王犯罪的实质性证据,一旦拿出来,可以趁此机会直接将西南王法办了。】 “私奔,有点意思。” “程颂让西南王进宫瞅瞅他的好女儿。”谢辞安声音冷得让人害怕。 谢辞安让人将二人带到垂拱殿。 顾见初自然跟过来,温昭仪想吃瓜,默默混到竹夏身边,跟着皇后一起进了垂拱殿。 四夷馆距离皇宫本就不远,西南王和王妃刚歇下,就有下人来敲门说,皇上召他们入宫,两人只好急匆匆换衣服,跟着程颂进宫,在进宫的路上,西南王已经从程颂那里得知皇上为何要招他们入宫了。 刚进垂拱殿,西南王就看到穿着一身太监服的嫣然,他恼羞成怒箭步上前,一巴掌打在嫣然侧脸,嫣然白嫩的脸上立马出现一个清晰巴掌印,嘴角还残存一丝血迹,“糊涂东西,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上一个下贱的侍卫,还要和他私奔。” 嫣然原本还有些慌张,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瞬间暴怒,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如果不是父亲不问过我的意愿就随意乱点鸳鸯谱,我也不至于闹出私奔的事情。” 第一卷 第137章 护小侍卫一命 西南王抬起巴掌还想再打嫣然,直接被顾见初呵斥住了,“这里是皇宫,西南实在想教训女儿,就带回家教训。” 西南王只能将抬起的巴掌讪讪然收回,“是我教女无方,让皇上和皇后娘娘见笑了。” “王爷让我们见笑的何止这一桩呀。”顾见初杀人诛心。 西南王的脸色瞬间冷下来,感觉这一天老脸都要被这一双儿女给丢尽了。 “女儿有喜欢的人也算是一件好事,西南王何苦乱点鸳鸯谱。”顾见初拨弄着桌上的书册。 西南王咬紧牙关,愤恨的目光自嫣然身上扫过,“世家子弟也就罢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侍卫,也配得上我女儿,他拿什么给我女儿幸福,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小侍卫的目光重新落在嫣然的身上,“然然王爷不同意,我们的关系还是就此了断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你敢,我这辈子非你不嫁,反正我们私奔的名声已经坐实了,没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一个私奔过的姑娘,就算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嫣然将小侍卫护在身后,对上西南王逐渐阴鸷的目光。 “你要是敢嫁给他,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西南王被气地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有些不畅。 现在证据不足,还不是动西南王的时候,谢辞安冷着脸摆摆手,“既然是西南王的家事,还是你们自己回去处理吧。” 【小侍卫一旦被西南王带回去,嫣然根本护不住,很可能被西南王杀人灭口。】 小侍卫骗嫣然的感情虽说有错,可事情的起因却是西南王先害死了他姐姐。 得想办法护小侍卫一命。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时,谢辞安抢先开口道,“朕见这小侍卫身手不错,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割爱送给朕。” 西南王瞬间拧起眉头。 不知道皇上要这小侍卫想干什么。 西南王府的那些事情,这小侍卫并不知晓。 今天嫣然闹了这么一出,在想将人送进宫怕也不容易了,将小侍卫留在宫里,倒也算是断了小侍卫和嫣然之间关系。 “皇上若是喜欢,就送给皇上了,不过这小侍卫并未训练过,若是惹了皇上不开心,与西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西南王提前将话语皇上说明,免得帝后往他身上扣帽子。 “无妨。”谢辞安摆摆手,西南王和王妃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独留小侍卫一脸反应未及。 任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会相中他,还会将他留在宫中,最重要的是他从未在皇上面前展露过本事。 无论如何,他现在不用担心被带回王府如何活命,一旦回去西南王肯定会杀人灭口。 留在皇上身边他是不是能帮姐姐换回一个公道。 “属下谢皇上赏识。”小侍卫跪地谢恩。 谢辞安本就是为了保小侍卫一条性命,才将人留在宫里,现在西南王已经离开,谢辞安慵懒摆摆手,小侍卫便被程颂带出垂拱殿。 小侍卫谨小慎微跟在程颂身边,“程公公不知道我能干些什么?” “先熟悉熟悉宫里的规矩,等熟悉宫里的规矩再另行安排。”程颂不明白皇上好端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不起眼的小侍卫,皇上又没特殊交代,所以也不好随意安排。 只能先带人熟悉一下宫规,等请示过皇上后,另行处置。 吃瓜完毕,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散了。 顾见初反应迅速起身,“天色也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顾见初可没忘记在出来吃瓜之前皇上想对她干什么,不等谢辞安同意,顾见初逃也似的往外走。 还未走两步,一双大掌快速抓住她的手腕,扼制住她命运。 “嗯,天色确实不早了,皇后留在垂拱殿休息吧。”谢辞安轻轻一带,将顾见初整个抱坐到双膝上。 原本还想和皇后一起离开温昭仪,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甚至连一句请安告退的话都不敢说,跟着竹夏他们灰溜溜地退出大殿,趁着无人注意离开垂拱殿。 嫁入皇宫近两年,垂拱殿她倒是来给皇上送过几次吃食,但侍寝还是在坤宁殿,她还从未在垂拱殿留宿过。 不仅顾见初,就连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程颂都有些惊住了。 “臣妾就这样留在垂拱殿会不会不好。”顾见初身体紧贴在男人怀中,试图最后再挣扎一下。 “阿初乃中宫皇后,整个后宫没有你不能出入地方。”说着谢辞安将顾见初大横抱起。 身体忽然腾空,让顾见初顺势抱住他脖颈,等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谢辞安没有带她进寝室,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她也算是来过垂拱殿几次,她没记错的话,谢辞安带她去的这个方向是垂拱殿的温泉池。 先帝重享受,特意命匠人从山上引下来了一汪温泉水到这内寝之中,还命人将温泉水改成活水。 袅绕热气萦绕在整个寝殿之中,整个温泉池以白色纱帘围绕,随着微风吹过,纱帘浮动,里面的场景若隐若现。 温泉池上是洒满的红色花瓣,旁边配以果酒。 这一晚微风浮动的纱帘下是一对戏水的鱼儿。 天色露了破晓,顾见初整个瘫软被谢辞安从水中捞起,抱回垂拱殿。 谢辞安特意交代过宫人,没人敢来打扰她休息,等她一觉睡醒,谢辞安刚好下朝回来,一身龙袍穿在身上还没来得及更换。 “想吃什么,让御膳房送过来。”谢辞安走到床边摸了摸顾见初毛茸茸的脑袋。 她头发已经被睡成猪窝,脸色略显苍白。 看到顾见初这副模样,谢辞安有些心疼,都怪昨天晚上他太没有节制。 顾见初听到有东西吃,整个人精神些许,“臣妾想吃御膳房做的水晶饺子了。” “程颂,让御膳房去准备。”谢辞安在顾见初身边坐下来。 顾见初是被皇上一时兴起留在垂拱殿,什么东西都没准备,竹夏一早匆忙回垂拱殿取来新衣和首饰,在早膳送过来之前,赶紧伺候顾见初起床洗漱。 程颂端着一碗参汤送到谢辞安面前,低声询问,“皇上不知西南王府的那位小侍卫如何处置。” 第一卷 第138章 天杀的嫣许 如果不是程颂提醒,谢辞安都忘了还有这一茬事,“先将人安排到禁卫军吧,不必安排什么职务,等过段时间再说,让温烛进来。” 程颂退出大殿没多久,温烛便进来了,“让你处理的事情怎么样了。” “找到人证,已经秘密安排人走水路护送进京,只不过其他证据怕是有些难找,还需要一点时间。”温烛不确定皇上会不会动怒,大气不敢喘。 走水路会大大缩短岭南到盛京时日。 看到谢辞安摆摆手,温烛自觉退出房间。 御膳房的水晶饺子还未端上桌,系统机械音已经先在脑海中响起。 【亲亲有瓜。】 【说来吃吃。】 听到宿主这话,系统就知道宿主怕是已经忘了,这瓜是她让它时刻关注的瓜。 系统,【亲亲让我关注西南王府有动静了。】 【出了这么大乱子,西南王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新动作。】 顾见初偶尔也会吃一些无关紧要的瓜,一开始顾见初说吃瓜的时候,谢辞安并未在意,直到听到与西南王有关,谢辞安立即竖起耳朵。 【靠,天杀的嫣许,早知如此就先不揭穿他婢女的关系了,最起码还能多拖一段时间。】 【嫣许知道现在他和小婢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世家肯定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所以他就想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一旦女方失身于他,就不得不嫁给他。】 【在之前挑中的选项中,他挑来挑去,觉得阿姐身份最为合适,阿爹手握兵权,对他有帮助,我虽在京城,却贵为皇后,对他也有帮衬。】 【我谢谢你呀,算盘珠子估计都没有你能算计。】 【我们顾家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吗?要被这样的傻逼如此算计。】 顾见初拳头都硬了。 谢辞安却不以为然。 就算皇后不将笑笑秋菊的事情闹出来,嫣许还是会想到这样办法。 南平候肯定不会让女儿嫁给嫣许,他要是想得到顾见月,只能采用一样的手段。 哪怕有王妃在打胎,西南王的孩子不在少数,先不说那些被强行纳入府中普通姑娘,她后院还有好几位身份尊贵的贵妾,他们的孩子王妃不好动。 他们背后也有家世背景撑着,如果想要强行和嫣许争夺世子之位,嫣许不一定是对手,必须给自己找一个能帮上门正妻。 【统子,嫣许准备什么时候对阿姐动手。】 系统,【明天,嫣许花大价钱买通府中一位洒扫下人,打听到顾见月明天会出门去春水绣坊,他已经以道路修缮的由头,拦住了顾见月的必经之路。】 【嫣许会想办法让顾见月走朱雀路,他已经提前在朱雀路设下埋伏,只要顾见月过去,就落入他提前设下的圈套。】 【统子你知不知道嫣许设下的什么埋伏。】 【抱歉亲亲,目前查探不到。】 【哎,你就不能努努力,多查探一点有用的东西,成为掌管古希腊吃瓜的神。】 系统声音都变低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瓜我几乎都知道好吧,我又不是能够查探未来的统子,我是亲亲的系统,主要还是负责亲亲,我们还是要专注自家。】 顾见初只能闭嘴。 看来明天还是要想办法出宫一趟。 顾见初目光落到谢辞安身上。 作为能够听到顾见初和统子声音的谢辞安,当然知道顾见初落到他身上这道目光意味着什么。 起初谢辞安只是能够听到顾见初的心声,随着他与顾见初越来越亲近,这段时间他忽然发现,他能够听到顾见初身体里另外一道机械音,很多事情都是那段机械音告诉顾见初的。 就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虽然有些诡异,但是他能够听到顾见初声音也足够诡异了。 他想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们的恩赐吧。 “听重风说最近朱雀街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还不错,尤其是做的松鼠鳜鱼更是让京城人趋之若鹜想要去品尝,阿初想不想去尝尝。”谢辞安也实在想不出比较正式出宫理由。 他每个月倒是会抽出一天时间去微服私访,不过还不到日子。 打瞌睡就有来送枕头的。 还能顺便去吃个松鼠鳜鱼,怎么能不开心呢。 顾见初喜笑颜开扑倒在谢辞安怀中,吧唧一口亲在谢辞安的嘴角,“想,皇上待臣妾真好,每每有这种好事,皇上都会想着臣妾。” 谢辞安被顾见初扑得一愣。 之前皇后有事求他,都是在他的引导下,才会主动一些。 现在竟然会主动了,属实让人有些意外。 顾见初刚刚只是太激动,才会扑上前亲了谢辞安,反应过来后,顾见初尴尬地窝在谢辞安的怀中不敢动,脸颊不由惹上一层害羞红晕。 对方可是皇上,她竟然主动轻薄皇上,还有宫女太监都在,若是惹得皇上不开心,明天出宫的机会怕是会吹了。 顾见初那些小心思谢辞安并未放在心上,他拥着顾见初的腰身不由收紧,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手指顺势勾起顾见初的下颚,复又亲了回去。 如果不是重风及时过来有要事禀告,顾见初就要被谢辞安大白天抱上床。 顾见初被留在垂拱殿,顿顿有御膳房送来的美食,无聊了和谢辞安对弈,不过她不敢赌东西了,害怕将自己赔个底掉。 第二日,她与皇上从垂拱殿出发,前往朱雀街。 朱雀街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饶是平日摆摊商人也是络绎不绝。 他们马车停在一家新开的酒楼前。 酒楼的地理位置相对不错,三楼的雅间南北通透,打开门能看到整个前街道,通过后窗则能看到整个护城河的景色。 既然是打着吃松鼠鳜鱼的名头出来的,鱼还是要吃的,除此之外还点了一些酒楼特色菜。 顾见初不确定嫣许在哪边设伏,让云和下去查看情况。 她则趴在后窗,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顾见月从侯府出发了,身边还带了两个小侍卫。】 系统如同播报员一样,随时告知顾见初,顾见月的行踪。 【阿姐这么快就过来了。】 第一卷 第139章 歹毒的想法 顾见初趴在窗边看着不远处护城河旁街道,只一眼她就看到顾府的马车。 马车走了没多远,就被一群呜呜泱泱的人挡住去路,马车被迫停下,其中一名小侍卫凑上前查看情况。 【糟糕,嫣许是故意将阿姐的马车引到护城河边。】 【然后借此机会让阿姐落水,他好瞅准时机下去英雄救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失身的阿姐从水里捞出来,就京城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将阿姐淹死,他就是想利用舆论让阿姐嫁给他。】 【好歹毒的想法,绝对不能让阿姐靠近护城河。】 “皇上臣妾好像看到阿姐了,臣妾想下去与阿姐打声招呼。”顾见初期盼的眼神看向谢辞安。 “朕同你一起。”这么多人,任由顾见初一个人下去,他实在不放心。 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很快来到护城河边。 此时,去打探情况的小侍卫重新折回,“小姐是两个小商贩起了争执,还在吵闹,一时半刻怕是过不去,我们是在这边等会,还是绕道过去。” 顾见月已经感觉今天出门诸事不顺。 先是碰到道路修缮被迫绕到朱雀街,现在又碰到两个争吵的商贩。 顾见月撩起车帘,露出一双白皙手指,“我记得旁边还有一条小路。” “对,可直通春水绣坊,不过那条小路过马车麻烦。”小侍卫是顾见白训练出来的人,为人机敏。 “不远了,走过去吧,一会让马车绕过去接我就好。”顾见月被丫头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最近听从妹妹的话,一直没有出门,绣坊那边交给汀兰照看,今天汀兰差人匆匆回府说,有一个大单,一位商人要从她们店铺订一百件绣屏,要的时间比较急,想见一见春水绣坊的老板,尽快将单子敲定下来。 她身为南平候府大小姐本是不缺钱的,奈何她收留了很多孤身一人或者被父母丢弃的女孩,她们还要靠着这个绣坊吃饭,这么大的单子,不心动是假的。 刚下马车,就有人打马从此处经过,马跑得飞快,吓得百姓频频闪躲,生怕被马不小心撞到,就连之前争吵的两个小贩停止争吵,频频往旁边闪躲。 汀雨和小侍卫反应迅速护着顾见月退到一边,生怕被马匹擦到,还不停往后挪了挪。 拥挤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推搡她一下,导致她被推到护城河边缘,躲避的人群还在不停往她这边移动,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栽去。 顾见初与谢辞安挤过来时,正好看到顾见月被人挤下河的画面,“阿姐。” 【嫣许就在河对面看着这一切。】 “先救人。”谢辞安冷声吩咐身边温烛和重风。 两人默契一人留在谢辞安身边保护帝后安全,温烛从人群中一个飞身一跃到了护城河边,他左右环顾一圈,反应迅速地抽过其中一个商贩车上的绳索,朝着顾见月的方向扔过去。 绳索在温烛的手中灌入劲力,在顾见月即将落水的刹那,绳索盘绕在顾见月腰间,他大力将绳子用力一扯,绳索在顾见月身上攀紧。 顾见月心惊肉跳往下看一眼,却见身子距离河面只差一寸就掉下去了。 “还不帮忙。”温烛冷声命令着周遭看热闹的人群。 被温烛这样一吼,人群中才有人反应过来,赶忙去帮忙拉绳子,下方刚好有游船路过,赶忙上前帮忙。 另一边,嫣许看到自己计划被人破坏,面露凶狠的神情。 现在没了猎物,他自然没有跳下去的打算,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也不知道是谁踹了他一脚,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水中就扑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顾见初深藏功与名地躲到人群之中。 紧接着听到闹哄哄人群中有人喊道,“快救人,有人落水了。” 若是之前那女子落水,他们就跳下去救了,万一救的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就可以嫁入豪门当上门女婿,可偏偏是个男人,大家瞬间没兴趣了。 嫣许不知道在水中扑腾了多久,最后是被赶来的小厮急忙扔下绳索,将人拉上来。 等嫣许被救上岸,看热闹的人便也散了。 顾见月被顾见初等人带回酒楼包间,“阿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顾见月情绪从惊恐中一点点被拉回,“阿初我没事。” 顾见月的目光最终落到温烛身上,“温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改日必定准备好厚礼,登门道谢。” 温烛整日跟在皇上身边,替皇上收集情报,处理那些暗中的事情,看着杀伐果断威风凛凛,可到底也还是个男人,顾见月一句道谢,他脸上瞬间爬上一层害羞红晕,连说话竟都有些结巴,“顾小姐不用如此客气,要谢还是谢皇上吧,是皇上命令属下救你的。” 这样的温烛若是被那些朝臣看到,估计要怀疑温烛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温烛年纪这么大了,一直没有成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这张嘴,一开口把人家女孩子拒之千里之外,认识不了一点。】 【不过温烛和阿姐还挺般配的,温烛好像没什么黑料,就是跟在皇上身边,手上不免沾染了些血腥,这样的血腥似乎也不太影响什么功德,毕竟处理的都是朝廷蛀虫。】 【就是这两个人一个木讷,一个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这条路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皇上要谢,温大人的恩情也是要谢的。”顾见月神色坚定,虽说有些狼狈,身上似乎镀着一层熠熠生辉的光,让人移不开眼。 【温烛眼神都变温柔了呢。】 经过顾见初的提醒,谢辞安转身看一眼,确实看到温烛眼神有些不自然。 他和顾见初一样,不打算插手婚姻大事。 不等看到温烛反应,房门被规律敲了两声,小福子声音透过房门传来,“皇上有人敲响了登闻鼓,现下人已经被带到大理寺。” 第一卷 第140章 有人要倒霉了 【竟然是岭南那些被西南王害过的百姓还有无辜女孩,联合进京状告西南王。】 【不对呀,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过来京城告御状,可是没等出岭南就被西南王拦截回去,还有的被西南王害得家破人亡,让那些想进京告御状的人都不敢再有这个想法。】 【莫非是西南王进京守备松懈,他们就瞅准机会进京了。】 系统发来一声嘲笑,【西南王手下那群人可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因为西南王离开就松懈了呢。】 【没白提醒,皇上当时就已经对西南王有所怀疑,飞鹰传书给岭南附近暗哨,暗哨行动倒是快,不过西南王表面那些恶行也不经查,随便拉几个百姓问问都知道。】 【在知道西南王那些恶行后,暗哨怂恿百姓来京城告御状,起初百姓很害怕西南王的淫威,毕竟之前西南王为了杀鸡儆猴,让侍卫打死一个妄图想进京告御状的人,之后被荼毒的百姓龟缩起来,再也不敢告御状。】 【在暗哨不断怂恿下,终于有百姓站起来想背水一战,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站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被西南王欺负过的少女,随从百姓一起进京。】 【走陆路肯定会被发现,而且需要时间还长,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暗哨很聪明地将这些百姓塞到一艘商船,不仅避过了西南王留在岭南的眼线,还能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京城。】 “去看看。”谢辞安脸色已经冷到极致,背在身后的手指紧紧捏着玉扳指。 【哎呀,松鼠鳜鱼还没有吃到嘴,现在吃没有看热闹重要。】 顾见初偷偷吩咐云和去让酒楼打包。 “阿姐要不要一起过去。”顾见初拉着顾见月的手,边走边问。 “不了,我还要去春水绣坊,有人订了一百件绣屏,我要赶过去和对方将价格谈好。”顾见月委婉拒绝妹妹。 出了酒楼,顾见月往顾府马车上走,没走几步被顾见初拉住手,“阿姐去不去都一样,绣屏是嫣许派人去订的,就是为了引你出府。” 阿姐不出府,嫣许就没有动手的机会。 原本顾见初没有怀疑阿姐出府的原因,可听到阿姐说有人订这么多绣屏,忍不住让系统查一下。 一查就发现这一切都是嫣许狗东西安排的。 为了算计阿姐,嫣许还真是将每一环都算计到了。 顾见月神色瞬间冷下来,“阿初你和皇上过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先回府了。” 顾见月将顾见初送上马车,宽慰拍了拍顾见初的手。 “阿姐你注意安全。”顾见初自然反应过来阿姐要干什么。 嫣许要倒霉了。 别看阿姐平常温温柔柔,但阿姐绝非软柿子,一旦触碰到阿姐的眉头,阿姐会不遗余力地反击回去。 现在西南王府想必已经乱成一锅粥,在无暇顾及其他,顾见初不用担心阿姐安全问题。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大理寺,顾见初跟在谢辞安身后轻车熟路进了后堂。 窦文早早在后堂等着。 窦文刚要行礼,谢辞安挥手直接免了,“怎么回事?” 跟在谢辞安身后窦文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今日有上百位百姓一同去敲响了登闻鼓,微臣派人去简单了解一下才知道,那些百姓来自岭南,是来状告西南王的,事关岭南要事,微臣不敢私自做主,便派人通报皇上。” “西南王是在岭南惹了什么民怒,竟然让这么多人来告御状。”谢辞安故作不知,但脸色已经冷得难看,周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窦文再次抹了一把汗,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还没开堂微臣不知。” “温烛将西南王带过来,另外通知五城兵马司的人,将整个四夷馆围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尤其是西南王府的人,若有人想逃直接捉拿去皇城司审讯。” 谢辞安看向顾见初的眼神稍稍温和些许,“阿初在后堂休息一会,朕去前面看看。” 顾见初点头应下。 此事闹得很大,又事关岭南与西南王,谢辞安亲自去前堂接手这个案子。 岭南那些百姓长期处于西南王的压迫与霸凌之中,若想挽回民心,谢辞安也需要亲自出面安抚民众。 窦文跟着皇上去了前堂。 窦文还不忘安排府中的侍女给皇后送来茶点瓜果。 顾见初将自己印章解下交给云和,“你现在速速回宫,将皇上之前从西南王手中要来的那个小侍卫带过来。” 云和不问任何缘由去办。 窦文吩咐衙役将敲响登闻鼓的百姓带进来。 上百人呜呜泱泱从门口涌了进来,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有人穿着粗布麻衣,甚至衣服上还带着补丁,有人穿得稍微好点,却也只是整洁干净一些。 窦文站在皇上身边拍了一下惊堂木,原本呜呜泱泱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跪在大堂之上。 其中一些人眼神飘忽看向窦文和谢辞安,从他们的眼睛中能看到慌张。 “这位便是我们当今陛下,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窦文声音洪亮在整个大堂徘徊。 跪着的百姓面面相觑,似是在迟疑。 【这些百姓真的是被窦文压迫久了,饶是来了京城,见到了皇上,也担心他们是官官相护,不会给他们做主,更有人害怕,他们一旦将冤情说出来,会被杀人灭口。】 顾见初趴在门缝看着大堂上的一切。 谢辞安周身的气息不免又低了几分,强压着怒气,“各位百姓既然敲了这登闻鼓,有什么冤情放心大胆的说,朕自会替你们做主。” 谢辞安又补充一句,“这里不是岭南,岭南那些规矩不必遵守理会。” 听到谢辞安的一番话后,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慢慢从人群中跪走到前面,“皇上要替草民做主呀,西南王……” 大胡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有衙役来通传西南王过来了。 众人纷纷朝着门口看去,只见西南王一身绫罗绸缎走了进来,与跪在地上这些百姓显得格格不入,他大步流星走来,警告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百姓,无形的再说若是他们敢说一句话,就敢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卷 第141章 好戏即将开始 来的路上西南王已经听说了岭南百姓来敲响登闻鼓的事情。 用眼神警告过那些百姓之后,方才走到前面给帝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昨日微臣差人给皇上送的云雾茶,不知道皇上喝的味道如何。” 百姓被西南王警告时,忍不住害怕缩了缩脖子,尤其是在看到西南王与皇上熟稔说话,不由得心里一颤,原本鼓足的勇气瞬间消散。 “不对劲呀。”顾见初眉头紧皱。 竹夏一直跟在顾见初身边望着外面,“娘娘哪里不对劲了。” “这些百姓是来告御状的,看到罪魁祸首不是应该慷慨激昂地诉说自己的冤情,现在反而是和霜打的茄子一般。” 【靠,西南王是真的不要脸,他知道那些百姓害怕他,来告御状不过是一时冲动,于是他先眼神警告了一番,在用云雾茶刻意和皇上套近乎给这些百姓看,就是要让百姓知道,他和皇上的关系好,就算是告御状也没用,皇上不会受理他们的案子,等回到岭南,他们就倒霉了。】 【气得我拳头都硬了,西南王究竟是什么坏种,当着皇上的面耍这样的心机,这是把皇上的名声也按在地上摩擦,让岭南的百姓知道皇上是个昏君,从而放弃告御状,这样他那些罪行就无人知道,继续可以回岭南为虎作伥。】 【歹毒,好歹毒的想法。】 【要被这恶人气炸了,吃瓜人的乳腺也是乳腺,真不知道岭南百姓这些年是如何过的。】 虽然没办法陪在顾见初身边,能想到顾见初此刻小脸肯定被气得圆鼓鼓的。 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极力压制着冲上心头的怒意,“西南王海真是好雅兴,都被人告到朕的面前,还有心情欣赏你的云雾茶。” 西南王往侧边太师椅前走动的步子停了下来,有些心虚看向皇上,“皇上这些都是一些无知的刁民,为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来状告微臣,微臣可是冤枉得很。” “是吗?”谢辞安将目光再次落到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身上。 被忽略的西南王只能怔怔站在原地,用眼神警告着那些百姓。 被霸凌久了的人,就算是升起想要反叛的心思,可在看到那个眼神时,不免会惊慌失措,身子不自然颤抖想要避开霸凌目光。 谢辞安也觉察到这些百姓的异样,“你们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朕自会给你们做主。” 谢辞安的话在百姓耳中收效甚微。 他们只是看到西南王在,忍不住浑身打颤。 西南王看着他们半句话都不敢说,慌张心情好了许多,肥肉横飞的脸上暂放出一抹轻笑,“皇上你看微臣都说了,他们就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诬陷微臣,耽搁您的功夫。” “你们说是谁指使的你们来京城状告本王,是不是与本王不对付的那些朝臣,他就是见不得本王好,用这种腌臜的手段来诬陷本王。”西南王矛头已经指向跪在地上那些百姓。 这些人都有命脉捏在他的手中。 根本不敢来京城告御状,有的也只是别人挑拨了。 而能挑拨他们的对象已经很明显。 谢辞安头疼捏着眉心。 他虽说收集到部分证据,可这些人若是不开口,反而是不好给西南王定罪。 【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朝中大臣哪有和你不对付的,就连岭南那些官员早已成了你的左膀右臂,助纣为虐的奸佞。】 【西南王在这里太碍事了,他在这里这些百姓根本不敢开口,除非……】 顾见初正出神想着呢,竹夏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云和回来了。” 【好戏即将开始了。】 从皇后这句心声能分辨出,皇后应该有所动作。 不待谢辞安多想,一身穿黑色长袍,腰挂佩剑的男人迎面走来,还未走近,西南王已经将人认出来,就是拐着他女儿私奔的那个小侍卫。 在看到小侍卫的刹那,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上心头。 眼皮忍不住跳几下。 “没人指使我们,也没有朝臣和王爷不对付,更没有人收买我们对付王爷。”说着周回一撩袍子跪在众人面前。 “皇上草民也要告御状。”周回目光坚定的不去看西南王。 听到这句话时,西南王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他现在反应过来之前眼皮为啥一直跳了。 “你拐走我女儿我还没有教训你,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想以此来报复我吗?”西南王说着抬脚就要往周回身上踹。 周回身体跪得笔挺,丝毫不畏惧西南王的威胁。 西南王的脚没有如期落在他身上,重风握着出窍的刀挡在西南王面前,冷硬面容满是警告,“皇上面前也敢撒野,西南王是不想活了吗?” 西南王看着横在脖颈上的剑,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周回就是皇后说的好戏。 谢辞安好整以暇看着,倒是旁边站着窦文激动询问,“你要状告谁?” “草民要状告西南王,他在狩猎时,觊觎我姐姐的美貌,兽性大发在猎场强奸了草民的姐姐,等草民发现时姐姐已经奄奄一息,后草民将姐姐带回去休养一段时间,等姐姐精神转好,发现怀了这畜生的孩子,姐姐不堪受辱跳崖自尽,在死之前,姐姐还留下一封血书。” 说着周回从袖口拿出一份折叠熨帖白绸,隐隐还能看到白绸上的红色血迹。 程颂自觉上前将白绸展开放到谢辞安面前。 不等窦文继续发问,周回非常自觉将一枚玉佩拿出来,“这是草民的姐姐从西南王身上揪下来的玉佩,当时草民悄悄找人询问过,可以确定是西南王的贴身东西。” 【周回在进了西南王府后,想尽办法攒了二百两银票去当铺将玉佩赎回来,周回心知玉佩是很重要的证物。】 “是那个女人当时先勾引的我,否则我怎么会碰一个下贱的草民。”西南王眼神中满是轻蔑。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点小事,动摇不了他的根本,哪怕闹到皇上面前也很容易解决。 第一卷 第142章 漏掉的瓜 【啊啊啊,我的拳头再次硬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是什么很高贵的东西吗?人人看了你都要勾引一下,自己心思肮脏就要怪路边无妄的花。】 “这是污蔑,我姐姐绝对不会勾引你,西南王除了权势滔天,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我姐姐若是为了权势勾引西南王,绝对不会自杀,大可以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去求西南王入府为妾。” 【哎呀,辩证就辩证,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西南王确实除了手中的权势啥都没有,这权势在京城又不值一提。】 西南王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处反驳,被气的胸口疼的厉害。 捂着胸口跌坐在一旁太师椅上。 寂静空气中传来东西掉落声音,大家只顾着看西南王,倒是没有注意大堂外来了一位身着红衣小姑娘。 嫣然手中马鞭滑落在地,双眸迸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脚上似乎被灌铅一般沉重,好不容易挪动到周回面前,抬起一巴掌直接扇到周回的脸上。 周回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嫣然从小便练习骑射,手劲自然比正常女生力度要大,被打的周回嘴角还隐隐有血迹渗出。 “周回我问你,你从一开始接近我,是不是就带有目的?”嫣然语气都带着颤音。 周回抬手将嘴角上的血迹擦去,目光坚定的看着嫣然,没有为自己辩解,“对,从第一次接近你,我就带有目的,我要为我姐姐报仇,我知道我动不了西南王,所以我就只能从你下手,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你身上流着西南王的血脉,就也不那么无辜了。” 听到这里的嫣然,一巴掌再次落到周回的脸上,“你有没有爱过我,还有这次私奔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设计的对不对。”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似乎要听当事人承认才肯死心。 周回点头,“抱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都是在利用你,我怎么会爱上害死我姐姐的仇人呢,至于私奔不是我一手策划,却是我一时兴起,我就是想要你身败名裂,饶是如此你们也只是尝到我姐姐当时千分之一的痛苦。” 说到这里周回闭上眼睛,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慢慢滑落。 嫣然再次抬起的手,在看到周回眼角的泪光时,悄然落下。 有了周回在前面打样,后面跪着的百姓大胆大了许多,之前被西南王吓回去的大胡子,再次挪动到前面,跪在了周回身边。 “皇上草民也要状告西南王,他看上了我家姑娘,要强行掳了我家姑娘为通房,我家姑娘不堪受辱,当场撞死在了墙上,我那可怜的姑娘当时才十八岁,刚说了亲事,都是这个挨千刀的,让我们阴阳两隔。” 【他女儿死后没多久,妻子因为丧女之痛直接疯了,西南王到底做了多少孽。】 “皇上草民的女儿也是,被这个畜生玷污后,草民女儿性子刚烈跑去报官,谁知道他们那些官员是官官相护,我可怜的女儿等来的不是公道,而是西南王妃。” “在知道事情真相后,西南王妃直接给我女儿灌了一碗绝子药,从此以后我女儿再也不能生育,也因为一碗药引起了血崩,命悬一线。”说着老者直接在堂上哭了起来。 “皇上草民要状告西南王欺压百姓,强占土地来建造皇家园林,当时草民不同意,西南王身边的狗腿子就生生打断草民一条腿,然后将草民丢出城内,让草民自生自灭,是草民的运气好,碰到一位道士,帮草民医治,这才勉强抱住草民一条腿。”男人说着将裤腿卷起,露出一条骨头侧翻腿。 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靠,竟然还有我漏掉的瓜。】 【西南王竟然真的在岭南搭建了一座皇家园林,他不过一个外姓王,也配搭建皇家园林,园林内养的都是女人和野兽,他还有一个恐怖的爱好,就是将人和他饲养的老虎关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人被老虎撕咬丧命。】 哪怕没有看到画面,只是简单的吃瓜,顾见初已经想吐了。 最后直接走到一旁吐了起来,幸好中午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苦水。 “娘娘你怎么了。”竹夏担忧上前帮顾见初顺着背。 见顾见初还在吐,竹夏试探性道,“娘娘您该不会是怀孕了吧,要不要奴婢找大夫过来帮您瞧瞧。” 也不怪竹夏会这样想,这段时间她的确侍寝挺长的,这绝对不是怀孕,是纯粹被西南王恶心到想吐。 “不用给我端杯水过来。”顾见初搀着竹夏的手坐直身体。 别说顾见初想吐,饶是见多了死人谢辞安都想吐。 谢辞安拿起手边的茶盏,精准砸在西南王的脑袋上,“老西南王如此睿智一个人,朕也是看在老西南王的面子上才放心将岭南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为虎作伥。” 单单听到这些,谢辞安已经能够理解顾见初为何会被气得心口疼。 滚烫茶水顺着西南王的脑袋留下来,谢辞安用了些力道,茶盏棱角将额头上的皮肤直接砸破,鲜血直流。 之前还盲目自信的西南王此时彻底慌了,顾不上额头上的疼痛,跪着就往谢辞安面前爬,“皇上你不要听这些贱民瞎说,他们就是在诬陷微臣,一定是有人想对付微臣,故意收买这些人。” “皇上我们绝对没有瞎说,草民之前就伺候在西南王所谓的皇家园林之中,那个皇家园林奢靡成性,豢养的少男少女无数,不仅西南王自己享用,就连他身边那些官员也是时常出现在其中,还有好多女孩被他们这些畜生折磨死,草民当时也被要求伺候他们这些畜生,曾亲眼看着自己亲姐妹死在这些人手中。” “当时草民害怕极了,趁乱偷偷躲在床下才没有被他们虐杀,后来草民用钱收买了经常给府中送菜的大哥,想办法将我带出府邸。” “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岭南一查便知。” 第一卷 第143章 自投罗网 由于之前顾见初忽略,谢辞安也不知道皇家园林的事情。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是按照他提供的方向在搜查证据,虽然也能查到皇家园林,但需要时间。 皇后爆的事情必然不会有假。 “温烛让皇城司的人即刻出发前往岭南,将这些事情调查清楚,若有阻拦者杀无赦。”谢辞安将自己腰牌丢给温烛。 谢辞安手指若有若无敲击着桌面,在温烛走远之前,再次出声,“另外将岭南所有涉事官员,以及家眷,全部押解进京处置,如果有违抗者,就地斩杀。” 原本还担心会不会官官相护的百姓,在听到谢辞安的处置后,悬着新跟着落下,大家纷纷控诉自己的冤情。 原本还能挣扎一下西南王,在听到后面如同死鱼一般瘫坐在地。 【这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应该宫了,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现在谢辞安的想法和皇后想法莫名一致。 “皇上西南王一事要如何处置。”窦文卑躬屈膝站在谢辞安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离得皇上如此近,能明显感觉到皇上身上低沉气场,他也害怕被牵连到。 “将人带下去宫了。” 谢辞安声音一出,窦文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这样的刑法挺合适西南王这种烂人,窦文也非常气愤西南王罪行,不然他也不会牵头问皇上如何处置。 在皇上下令后,窦文立马吩咐衙役将人带下去行刑。 “传顾见白带兵全力抓捕京城内西南王府之人,押入皇城司大牢,等前往岭南搜查证据的人回来,再另行处置。”谢辞安随手拿起一个令牌丢到地上。 现在辽东局势已然安稳,没有皇上命令,南平候父子俩至今还留在京城,谢辞安虽然没有夺了辽东兵权,但这对父子俩被留在京城不免让人议论纷纷,为了安抚顾家,谢辞安将五城兵马司丢给顾见白掌管。 皇上没有将人羁押到刑部大牢,而是直接关进皇城司,便说明西南王府想翻身没有可能。 皇城司是什么地方,进了皇城司的人,没有一顿严刑拷打基本出不来。 岭南百姓不懂,身在京城人却都知道。 看到西南王被关,百姓们纷纷松一口气,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大仇得报,还有人忍不住大哭起来,可是亲人已经不在。 这样氛围之中,渲染得人心难受的厉害。 谢辞安再次开口,“周回你带人安排好这些百姓,务必保护好百姓的安全。” “草民明白,谢皇上替草民,替岭南百姓做主。”周回感恩响头叩下去。 其他百姓有样学样,纷纷给皇上磕头谢恩。 处理完这些事情,谢辞安直接去了后堂找顾见初。 顾见初和那些百姓一样,在听到西南王被捕后心情瞬间好了,脸色红润扑到谢辞安怀中,“皇上真是英明神武,是百姓之福。” 谢辞安顺势拥着顾见初盈盈一握的腰身。 他处置的结果但凡出一点差池,在皇后心中估计就不英明神武了。 “朕这般英明神武,阿初有什么奖励吗?”谢辞安凑到顾见初耳边,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伴随着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垂。 温热气息带着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耳垂瞬间染起一片淡淡红色。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垫起脚尖凑上前在谢辞安的唇角浅尝辄止亲一下。 就在她准备后退时,谢辞安一把拥住她的腰身,将她往怀中一带。 顾见初整个撞进谢辞安怀中,谢辞安俯身正准备重新加深这个吻时,窦文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皇上……”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看到帝后拥在一起并差点亲上的画面,窦文吓得立马背过身上,眼睛不敢多往这边看一点,心口不停打鼓。 他怎么就如此没有分寸,撞见这样画面,会不会被皇上杀人灭口。 顾见初没想到会被人撞见,脸色瞬间涨红,反应迅速将谢辞安推开。 谢辞安捏了捏身侧拳头,看向窦文的眼睛阴森森,强压着暴怒情绪,“何事?” 窦文慢慢转过身,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多看帝后一眼,“西南王世子鼻青脸肿地过来了,说是被人打了一顿,要报官。” 【笑不活了,阿姐忍一时越想越气,带着府中的家丁,打扮成乞丐的模样,在嫣许回四夷馆的小巷子内,用麻袋套头将人绑了,随后指使家丁将其暴打一顿,还把嫣许的脸给划花了,随后命令家丁将人丢到臭水沟中。】 【等嫣许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处臭水沟中,瞬间恼羞成怒,想都没想直接跑来大理寺报案。】 【有点想笑,又有点同情嫣许,根本不知道现在外面变天了。】 【这算不算另一种自投罗网。】 谢辞安情绪已经消化些许,“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来请示朕,西南王他们得罪了这么多人,谁都有可能动手打他们泄愤,随便审讯一下,将人扭送到皇城司。”比起刚刚怒气冲冲,谢辞安语气缓和些许。 窦文只是拿捏不准才来请示一下,得到皇上允许,窦文大步流星往外跑去,因为速度太快,差点将乌纱帽跑掉了。 外面,嫣许浑身臭烘烘的,大理寺衙役看到他忍不住退避三舍。 好不容易等到窦文出来,嫣许跑着往窦文面前凑,哪怕离得三丈远,窦文都能闻到他身上臭烘烘的味道,“你是掉化粪池里去了吗?将人带远一点。” 衙役也不敢上前去拉,生怕脏东西沾染到他们身上,只好拿着棍子挡在嫣许面前。 嫣许怕棍子伤了自己,驻足在原地不敢往前,“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我无缘无故的走在路上,就被人绑了,还把我扔进臭水沟里,你看看我这都快毁容了。” 【别说,如果他自己不承认,还真没人能认出这是曾经的西南王世子爷。】 想到西南王做的那些恶心事,窦文对嫣许态度不是很好,“那你可看到是谁绑的你。” “我若是看到了,我直接带人打过去了,还来你们大理寺干什么?”嫣许双手叉腰配上这一身脏污,显得特别滑稽。 第一卷 第144章 和皇后争宠 “你都没有看到,我们也不好查,毕竟京城有十几万人口,一一排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两个将嫣世子爷送去皇城司的大牢,先和他的家人团聚吧,等本官调查清楚了,再派人去大牢知会你一声。”窦文懒得敷衍,摆摆手让衙役赶紧将人带下去。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西南王世子爷。”嫣许挣扎着不让任何人碰自己。 窦文嗤笑一声,“现在连西南王府都要没了,哪里还有西南王世子爷,顾将军那边若是动作快一点,你现在过去刚好和家人团聚。” 窦文懒得和嫣许废话,摆摆手让衙役赶紧将人带出去。 顾见白带兵到达四夷馆时,得到消息的西南王妃正收拾着值钱东西,准备从四夷馆的狗洞偷偷跑,王妃扮做宫女模样,刚从狗洞中爬出来,被顾见白抓了个正着。 西南王府下人乱做一锅粥,幸而顾见白过来得及时,将整个西南王府的人一网打尽,全部送至皇城司接受审讯。 至于之前就跑到的几个幕僚,顾见白已经下令全城搜索。 岭南那边不断有飞鹰传书送来最新消息。 谢辞安这几日忙着处理岭南的事情,已经几日没来坤宁殿,顾见初倒是也乐得自在,每天在宫里除了看看话本子,就是在吃瓜。 统子几乎带着她将整个西南王府的瓜吃了个遍,大到西南王,小到下面的小厮,导致现在顾见初被恶心得根本吃不下东西。 统子:【其实西南王的三儿子睡的小婢女是他的亲妹妹。】 【西南王府现在一整个cp大乱炖,连骨科都整出来了,睡了亲妹妹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系统:【这件事情还是要从西南王没有节制说起,他醉酒睡了一个婢女,然后婢女害怕被王妃弄死了,就对外谎称肚子里的孩子是表哥的,反正这件事情在整个王府已经坐实了,不管是不是西南王的孩子,王妃都不管了,小婢女就趁机将女儿生下来。】 【就是小婢女命有点不好,生了女儿没多久,她就染病死了,女儿就被府里的老嬷嬷照顾着长大,之前婢女老是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表哥的,老嬷嬷又不知道是西南王的,那小女孩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小女孩长大在马圈无意间碰到西南王那个三儿子,两人就看对眼,然后滚在一起,也是后来老嬷嬷在整理旧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当时小婢女留给女儿血书,才知道小女孩竟然是西南王的女儿。】 【现在还和西南王三儿子搞在一起,这老三的母亲还是西南王手下将军女儿,在府中颇有些权势,若是被三夫人发现了,小婢女肯定得死,然后老嬷嬷趁着月黑风高带着小女孩偷偷离开西南王府,躲到乡下生活。】 【不过这个老三对待感情挺认真的,见小女孩失踪找了好多天,甚至以为是自己的母亲故意把人藏了起来闹过。】 【属实没想到,西南王府竟然还有搞纯爱的,统子这瓜后续呢。】 统子:【估计要没后续了,现在老三还在满岭南搜索,不过皇上派去岭南的人走的是水路,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达岭南,整个西南王府估计都要被连根崛起,这个老三也会被带回京城。】 倒是忘了这茬事情。 刚吃完一个瓜,竹夏正好从外面进来,“给温昭仪送过去了。” 今日阿姐差人送来两盒栗子糕,想到温昭仪日日往她这边送糕点,就让宫人分了一半给温昭仪送过去。 “温二夫人进宫了,奴婢过去时,温昭仪正与温二夫人说话,奴婢没有打扰,放下便匆匆回来了。”竹夏倒了一盏茶送到顾见初面前。 “温二夫人在温昭仪宫中?”顾见初面露疑虑。 后宫嫔妃虽允许和家里人见面,那也只是在甬道旁的会面所,匆匆见一面,若是家人想进宫,还是需要太后或者皇上皇后允许才可。 温昭仪没来找过她,应该也不是通过皇上让温二夫人进宫,那就只能是太后。 自从舒贵人被送去尼姑庵带发修行后,整个安南伯府和倒台没什么区别,太后也沉寂了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和温家又搭上关系了。 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刚搭上关系没多久。】 【舒家现在已经没有适龄的女孩,安远老家虽说还有两个适龄的且没出嫁的小姑娘,可是人家已经听说了京城这边舒家的处境,大家都知道舒太后不是皇上的亲娘,随时可能撕破脸。】 【他们思来想去拒绝了太后的提议,一是不想让自家子女进宫当牺牲品,更重要的是害怕舒太后继续作下去,牵连到他们,只要他们不将女儿送进宫,到时候可以轻松和舒太后撇清关系。】 【原以为舒家都是一群糊涂蛋,没想到还有几个聪明人。】 【被老家拒绝之后舒太后开始物色京城中的贵女,都接触失败,毕竟现在皇上可不是刚登基时候的软柿子,这半年来接连拔除了不少势力,现在就连西南王也遭殃,大家现在都选择猥琐发育。】 【太后就将目光放在后宫已有女人身上,其她宫妃位分太低,温昭仪和你关系好,多次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没有引起皇上多大的厌烦,太后也觉得用温昭仪来对抗你最合适。】 【温家现在势微,在朝中不得重视,送温昭仪进宫目的也是为了谋求福利,现在太后的橄榄枝主动丢过去,他们肯定会欣然接住。】 【都不需要太东西,这两个人就凑一起狼狈为奸。】 【昨天晚上温家老大就趁着老二出船不在家,悄悄地进了温二夫人的院子,两个人在床上干柴烈火后,温家老大就和温夫人提出,让她进宫劝温昭仪和你争宠的事情了。】 【这位温二夫人本来就偏心温家老大,今日一早就在太后的安排下进宫。】 第一卷 第145章 埋到皇后宫里 【亲亲现在温二夫人正教导温昭仪如何害你,如何争宠。】 【呵呵,温二夫人的确有这方面的经验。】 与此同时,承恩殿内,温昭仪脸色难看坐在太师椅内,坐在温昭仪对面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着绯色衣裙,盘起的发丝佩戴珍珠步摇。 温昭仪眉眼之间与对方有几分相似,气场却又完全不同。 温夫人摇着折扇规劝道,“你整日跟在皇后后面有什么前途,皇后若是真为你着想,就应该向皇上举荐你,让你侍寝,而不是你已经入宫一年半了,一次都没有侍寝过,反看皇后整日被皇上翻牌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怀中龙子,一旦到那个时候,皇后在宫里一家独大,还有你们这些人什么事情。” “我还听说,你整日带着糕点去讨好皇后,依旧没有换来皇后的正眼吗?” 温昭仪虽说还在听着,面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母亲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你都入宫一年了多了,还从未侍寝过,也没有给我们温家带来任何好处,这就是你说的打算,你大伯送你入宫,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捧皇后的臭脚。” “我说这么多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后宫的女人若是没有皇上的宠爱只怕是要孤独终老,哪怕你为皇上生下一子半女,有孩子相伴,后半辈子也能好过一点不是。” “只要我们投靠了太后,别说一个孩子,以后妃位贵妃的位置可都是你的。” “母亲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和太后共事,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母亲当真以为皇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吗?皇上看重皇后,不仅仅是喜欢皇后,更看重的是顾家手里的兵权,舒贵妃贤妃那些人哪个家世不显赫,最后都落了一个什么样的结局,难道她们就没有努力争宠让皇上看到过自己吗?” “我讨好皇后也是为了温家,为了我自己以后着想,争宠不一定非要争皇上,能得皇后的青眼未尝不可,爹爹只是行商又不是做官,只要皇后和顾家偏帮我们一点,皇后在皇上面前多说我们温家几句好话,爹爹的商业版图能更上一层楼。” 听到温昭仪这番话后,温二夫人脸色顿时沉下来,“阿暖你不能只为我们家着想,你也要为你大伯他们想想,他们送你进宫不容易。” 再次听到母亲提起大伯一家,温昭仪不免生起了逆反心理,“母亲你能不能不要只想着大伯一家,大伯为什么送我进宫,不就是因为堂姐不想进宫,而他们也害怕得罪皇上,又想送一个女儿进来帮他们打探消息,才会轮到我进宫。” “若这宫里真是什么好地方,他们为什么不送自己女儿进宫。” 温二夫人也是被女儿吼的脸色一变,手掌大力拍着桌子,震的小桌上的茶盏都动了动,“当时你堂姐是因为生病才没有办法进宫,若非你堂姐生病也轮不到你进宫,虽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满京城的人不还是都想方设法的将女儿送到皇宫里来。” “阿暖你不能如此自私,你是温家的女儿,自然要替温家着想,现在温家已经大不如前,太后娘娘能够看重我们,看重你,是你的福气,只要有太后娘娘的帮忙,以后你便能和皇后同起同坐,到时候我们温家也能在京城水涨船高,你堂哥在朝中谋求职位也全都靠你。” “母亲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只要你能点头,太后娘娘就能立马安排你侍寝,不必继续看皇后的脸色。”温二夫人起身拍了拍温暖的肩膀。 “太后若真有这个本事,舒贵妃当时早就宠冠后宫了。”温暖压抑着心口的躁意反驳一句。 温二夫人对温暖的劝告半点不听,“那是她没有本事,还是安南伯家的人,皇上忌惮,但是我们温家不同,皇上并没有忌惮我们温家,你长得又貌美,只要稍加打扮,出现在皇上面前,自然能将皇上迷倒。” 温二夫人说完起身往侧殿走去。 为了劝温昭仪,太后不仅让温二夫人进宫,还允了温二夫人在宫里小住几日,美名其曰让他们母女好好聚聚。 看到温夫人离开后,温暖拿起桌上的茶盏怒气冲冲摔在地上,茶盏被摔了个粉碎,似不能消解她的怒意。 对房间里的动静,温二夫人没有理会,反而是拉着胭脂走远点,随后从袖口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递给胭脂。 胭脂是温家大房的人,当时以温暖陪嫁丫头身份入宫。 胭脂谨慎环顾四周,“夫人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入宫之前,专门找一位仙人求的,只要埋在皇后的宫里,就算皇后恩宠无数,也绝对不会怀孕,那样阿暖生下来的孩子哪怕是庶子也贵不可言,孩子身上流着我们温家的血脉,自然会向着我们温家,比那个没用的女儿强。” “我在宫里行动不便,劳烦胭脂姑娘想办法将这个东西埋到皇后宫里。”温二夫人将手腕上的玉镯塞到胭脂手中。 胭脂生怕被人瞧见,赶紧将东西收起来,“夫人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昭仪一声。” “你告诉她干什么,你若是告诉她本来能成的事情,绝不可能成,和她那个窝囊爹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温二夫人的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嫌弃。 “夫人放心,这件事情奴婢来想办法。”胭脂决口不再提告知将此事告知温暖。 她平日里也不喜欢温暖那副不争不抢的模样。 跟着系统吃完全过程瓜的顾见初拳头都硬了,捏着茶盏的手不断用力,隐隐都能看到白皙手指上青筋凸起。 【温昭仪挺好一个人,怎么就摊到一个这么拎不清的娘。】 【瞧不上温昭仪的爹当初可以不嫁呀,怕是当初不只是救命之恩在作怪吧,而是知道温昭仪的爹是永安伯爵府的小儿子,所以才会借着救命之恩的由头嫁过去。】 第一卷 第146章 不孕不育 【后来和永安伯暗通沟渠后,永安伯不过是施以恩惠,就觉得永安伯是个好人,彻底偏心到永安伯那边,不仅把女儿牺牲送到宫里,还将温昭仪爹挣的那些钱,都拿出来补贴给了永安伯,其中一部分还用来帮永安伯在朝中疏通关系,还有一部分给了永安伯的嫡子用来花天酒地。】 【人家温昭仪的爹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挣钱,你却拿着钱来养情人和情人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永安伯的当家主母。】 【现在这两奸夫淫妇竟然和太后联合起来狼狈为奸了。】 谢辞安刚进坤宁殿,就听到顾见初骂骂咧咧的心声。 这几日他忙着处理西南王那边事情,倒是没注意太后那边又什么动静。 知道皇后骂得脏,但骂的这么脏,怕是这些人又搞出了什么动静。 谢辞安招招手,小福子自然走到谢辞安身侧,“去查一下最近太后是不是又搞什么动作。” 小福子点头退下。 谢辞安没有让下人通禀,而是大步流星进了内殿。 顾见初只顾着分神吃瓜,丝毫没有注意过来的谢辞安,竹夏刚想提醒一下自家娘娘,被谢辞安抬手制止了,竹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谢辞安上前握住顾见初因为恼怒而攥紧的手指,“是谁惹阿初不高兴了。” 顾见初被谢辞安忽然出现吓一跳,很快拉回思绪,“皇上过来怎么没有通禀一声,害得我都没有迎接皇上。” 顾见初很自然往旁边挪动一下身体,让谢辞安坐下。 竹夏几人委屈巴巴,皇上过来就没有通禀,他们看到时同样被吓了一跳,皇上还不让他们提醒娘娘。 “是朕没让他们通禀的。”谢辞安在皇后身边落坐,顺手拿过顾见初手中的茶盏喝一口。 谢辞安抬手捏一下顾见初气呼呼的小脸,“阿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来听听。” 系统:【亲亲温二夫人要害你。】 【靠,温家不会是觉得有太后撑腰就能在后宫为所欲为了吧,是谁给他们的脸和勇气这么想的,挑拨温昭仪和我分庭抗礼争宠也就罢了,竟然去求什么老道士往我宫殿中埋东西让我不孕不育。】 【我谢谢你们呀。】 【贤妃和舒贵妃在的时候都没想出这么阴毒的法子。】 【好家伙埋的竟然是百年麝香,年限越沉的麝香功效越大,如果长期放在身边,倒是起了一个很好的避孕效果,不过时间一久怕是真的会不孕不育。】 【温二夫人的手既然想伸到宫里,那我就得想办法让温昭仪知道一下温二夫人和永安伯的那些丑事,总不好让温昭仪一直被这个名义上当娘的女人压榨呢。】 【我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别说顾见初生气了,听到这里的谢辞安拳头同样硬了。 温家和太后真的是好样的,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还打起了皇后的主意。 顾见初并不打算瞒着皇上,依旧采用迂回的办法给皇上提醒,“皇上臣妾听闻温昭仪的母亲温二夫人进宫了,还是太后批准人进宫并在宫里小住几日,也不知道温家什么时候和太后的关系如此好了。” 顾见初点到为止。 帝王多疑,只要稍稍引导几句便能引起帝王的疑心,反而是说多了容易将自己也搭进去。 顾见初如今已经深谙此道。 “看来温家是搭上了太后这一层关系,难怪近来温家行事越来越高调了。”谢辞安神色冷沉,周身散发着气场忍不住让人胆寒。 顾见初倒是不以为意拿起个栗子糕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今日过来,可是西南王那边处理完了?”顾见初随口关心一句。 提到这件事情,谢辞安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有点棘手,岭南涉事的官员太多,全部抓捕归案后,岭南现有的官员几乎没了,岭南官员做的那些恶事,只有连根拔起才能有刮骨疗伤的效果,也能挽回百姓形象,只是这官员委派的事情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岭南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朝中官员朕没有太信得过的,朕思来想去想让见白过去,想过来问问皇后的意见。”谢辞安一脸认真看向顾见初。 【好端端的怎么想让大哥去岭南了,怕不是想将大哥发配过去。】 谢辞安捏了捏眉心,皇后有些时候的脑洞是真的大。 岭南现在是一块烫手山芋,派普通人过去,他是真的不放心。 顾见白虽年纪小,处事能力却不弱,他们挂念着他身边的皇后,自然也会尽心尽力地办事。 何况顾见白本就心性善良,不然辽东也不会被这父子俩打理得如此妥帖,丝毫不用他担心。 “岭南百废待兴,见白能力出众,朕才想让见白过去,顺便历练一下,”谢辞安生怕皇后担心,实话实说。 大哥是有大抱负的人,不然当初不会选择和爹爹一起去岭南。 顾见初深记后宫不能干政,“这件事情皇上问臣妾没用,朝政之事臣妾也不懂,皇上不如直接去问大哥。” “臣妾想这种事情,大哥应该是不会拒绝。”她还是了解大哥的性格,大哥最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 “明日朕便差人召见白进宫,问问他愿不愿意前往岭南。” 谢辞安陪顾见初用过午膳后,便匆匆赶回去处理政事。 顾见初懒散拨弄棋桌上的棋子,“让云和过来。” 竹夏当即将守在外面的云和带进来。 “不知娘娘找奴才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云和规矩立在一旁。 “这几日估计有人要进坤宁殿埋东西,知会一下坤宁殿外的守卫,想个办法将人放进来,本宫想要人赃俱获。” “奴才明白。” 顾见初随手将手中的黑子丢到白子的棋盒中,那一抹黑在白子之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盯紧慈宁殿那边。” 第一卷 第147章 病急乱投医 许是因为温二夫人进宫的缘故,这几日温昭仪从未过来给顾见初请安。 这些事情顾见初没有太放在心上。 倒是岭南那边有新消息传来,经过暗哨的调查,百姓对西南王的那些控诉均为实事,另外岭南的官员基本都涉事其中。 谢辞安既然准备对岭南刮骨疗伤,所有涉事官员一个不留全部抓捕,虽然有一些是被迫做的恶事,但既然已经做了就必须接受相应处罚。 为了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谢辞安下令抓捕他们九族,女子被发卖为奴,男子则被流放辽东边地,至于罪大恶极者全部当地就地正法,以解百姓的心头之恨。 另外几个重要涉事官员,则被谢辞安下令带回京城一并处置。 经过皇城司审讯,已经有官员扛不住刑法,招供了西南王与小国秘密来往,并买卖边陲军事消息。 西南王等人彻底没了翻身之地。 西南王等人被处以刮刑,需要活着看自己肉被人一片一片片下来,这些都是后话。 通过吃瓜系统知道岭南那些恶人被抓捕归案,顾见初还是觉得很大快人心。 【亲亲你大哥同意前往岭南,接手岭南那个烂摊子。】 对此,顾见初没有任何意外。 【亲亲有新瓜。】 顾见初捏着糕点的手一顿,【不会又是西南王府那些烂瓜吧。】 最近闲的无聊,她已经把西南王府的那些烂瓜吃得差不多了。 系统【当然不是,永安伯进宫了,被翠微带去了太后的慈宁殿。】 【现在太后没有可依仗的人,永安伯在朝中不被重视,又因能力不足被皇上一直嫌弃敲打,现在和太后搭上线,自然要努力抱紧太后的大腿。】 【不过这次是永安伯主动送拜帖进宫,想求太后给他儿子安排个一官半职。】 【如今的朝堂可不是以前的朝堂,就算是太后想往里面安插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不是太后之前在朝中安排的眼线被皇上拔除得差不多,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看上温家。】 顾见初刚和系统将这个瓜吃完,被她安排监视太后的云和急急忙忙跑回来,许是跑得太急,额头冒起一层细密汗珠。 云和喘息道,“娘娘,永安伯进了慈宁殿,奴才让人在那边继续看着,先回来通禀娘娘一声。” “本宫记得御花园的清凉殿还空着。”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眼睛噙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笑。 竹夏点头,“清凉殿地处有些偏僻一直空着,只有偶尔办宴的时候会用一用,平常用来堆积一些杂物。” “那就好,之前舒贵妃给皇上下的可是好东西,刚好可以推波助澜一下。” 顾见初话音刚落,云和和竹夏他们立马秒懂顾见初的意思。 “本宫许久没见温昭仪了,竹夏你去承恩殿请温昭仪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整日闷在宫里都快长毛了。”顾见初让竹西陪她进内殿换了一身衣服的功夫,竹夏带着温昭仪过来了。 承恩殿离坤宁殿不是很远,这么快过来不足为奇。 几日不见,温昭仪倒是瘦了不少,想来是被那个温二夫人念叨的心烦意乱,又念着是自己的母亲不好反驳。 “听说你母亲进宫了,是相处不好吗?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顾见初随口一问。 “谢娘娘关心,臣妾最近有些失眠,没睡好才会如此。”温昭仪看到皇后时有一瞬间的心虚。 因为她母亲不仅投靠了太后,还整日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和皇后争宠。 皇后待她这般好,她实在做不出背叛皇后的事情。 “前段时间竹夏在冷宫附近拔了一些艾叶,本宫听说艾叶有助眠的功效,晚些时候让竹夏给你填个枕头送过去,应该会有所帮助。”顾见初声音依旧温和。 皇后这般关心她,不免让温昭仪心虚得越发厉害,就连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开始闪躲,“臣妾谢皇后娘娘关心。” “都是宫里的姐妹,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顾见初宽慰的拍了拍温昭仪的手。 “本宫看今日天气不错,温昭仪不如陪本宫出去走走散散心。” “臣妾也已经有几日没去御花园了。”温昭仪主动上前搀着顾见初手臂。 竹夏几人自觉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 烈日炎炎,道路两边的垂杨柳被晒得垂着叶子,偶有微风吹过,风却是温的。 “几日没见,原本只是想喊你出来走走,未曾想天气竟然这般炎热。”顾见初手中似有似无摇着折扇,寻了垂杨柳旁边阴凉地走。 竹西自然道,“娘娘奴婢记得前面就是清凉台,那边有湖风穿堂,应该会凉快些。” “已经出来了,不妨过去坐坐,另外去吩咐御膳房送两碗冰镇杨梅汤过来。”顾见初吩咐完身后跟着的小婢女,与温昭仪继续往前走。 清凉台是早年圣祖为贵妃所建,本是为博贵妃一笑,谁料这边紧邻湖边,夏日格外清凉,后来便成了贵妃夏日避暑圣地。 这边偏僻,平日里不适合做宫殿居住,便荒废了。 后来先帝命人修建,用作设宴之地。 平日里这边不会有人过来。 顾见初和温昭仪过来不过是一时兴起。 刚走近,听到里面传来窸窣声,还伴随着男女的喘息声。 大家都是成年人,饶是温昭仪没侍寝过,也瞬间反应过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竹西脸色难看跪在顾见初面前,“娘娘奴婢也不知后宫竟有人如此大胆,想来应该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忍不住寂寞,和宫里的侍卫在此苟且。” “请皇后娘娘,昭仪娘娘移步,奴婢一会派人过去将这两个秽乱宫闱的人捉拿。” 竹西到底是皇后身边陪嫁丫鬟,行事沉稳,哪怕遇到这种事情不见慌张。 “务必要查清楚以肃宫闱。”顾见初神色已经完全冷下来,周身散发的气场,不由让人想到皇上。 不待他们移步离开,清凉台内传出两道细微说话声。 “温郎这几日不见,你可想我了。”温二夫人靠在永安伯身上,声音还带着勾人娇媚。 永安伯将人揽在怀中,凑上前亲了亲温二夫人的鬓角,“你说呢,不过你如今在宫里,我们也不方便见面,万一被人知晓了我们俩的关系,一切都完了。” 第一卷 第148章 歹毒的计谋 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在看向温昭仪时,眸光中带了些许心疼。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免得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继续被大伯利用,被母亲pua洗脑。 温昭仪与竹西想法一致,只以为是小宫女和那个小侍卫在此偷情,被他们碰到,可听到母亲和大伯的声音后,她再也走不动了,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移动不了一点。 明明天气很热,她却如同置身在冰窖一般,周身冷得厉害。 她茫然地想上前推开门揭穿这一切,最后还是生生停下脚步。 难怪这几年母亲处处瞧不起父亲,一直向着大伯一家,她原以为母亲是觉得父亲是个坡子,没有机会做官才会如此,她和父亲处处谦让着母亲,不敢多说什么。 未曾想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温昭仪袖口下的拳头蓦然攥紧,眼神中迸射出压抑不住的愤怒。 她的母亲究竟什么时候出轨大伯的。 她和父亲还被母亲骗得团团转。 顾见初柔白手指落在温昭仪的肩膀。 似有一股温暖慢慢凝聚在周身,她回头感激看一眼皇后。 或许她该揭破母亲和大伯虚伪的面孔,以免父亲继续被这两个人当成大冤种欺骗。 可想到他们也是自己的亲人,如果揭穿了,或许父亲会不高兴。 温昭仪手搭在门上,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里面在此传来两人的声音。 “温郎太后那边怎么说?”伴随着温二夫人说话的还有细碎的呻吟声。 犹豫不定的温昭仪瞬间收回手。 “太后那边还能说什么,只有温暖侍寝了,太后才能借此机会让昭儿入朝为官,说回来都怪芸娘那个不争气的宝贝女儿,一点用处都没有,早点想办法爬上皇上龙床,昭儿也就早一点能入朝为官,我们又何至于和太后合作,现在受制于太后。” “难道就不是温郎的女儿了,不过这个温暖从小跟着她那个不争气的爹长大,被养的不争气,还如此油盐不进,平日里我也没少在她耳边说,让她想办法侍寝,趁着皇后还没有怀孕,生下庶长子,如此就能帮我们温家,帮你了。” 听到温二夫人这句话时,门外的几人被雷的外酥里嫩。 温昭仪一脸难以置信神情,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幸而顾见初眼疾手快的搀扶住温昭仪的肩膀,才没有让温昭仪摔下去。 “你没事吧。”顾见初关心询问一句。 母亲再怎么偏心待她,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母亲说,她是母亲和大伯出轨的女儿。 这岂不是说,母亲早在嫁给父亲的时候就出轨了大伯,那这么多年父亲一直都被蒙在鼓中,她可怜的爹爹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帮大伯养了一个女儿。 她母亲也是搞笑,为了大伯甚至不惜牺牲她,那当时为什么要嫁给爹,直接嫁给大伯多好。 温昭仪忍不住嗤笑出声,脸上明明是带着笑,却比哭还难看。 顾见初内心同样传来尖锐爆鸣声。 【统子你出来,这瓜是怎么回事,温暖怎么是永安伯的女儿。】 系统机械声音当即在她脑海中响起,【我存储的瓜太多了,当时你没有关联询问,我就给忘了呀。】 【温家老二常年不在家,永安伯就经常翻墙去耕种,温暖只能是永安伯的女儿,这两个人都知道温暖的身份,永安伯在知道温二夫人怀孕后,不仅不想负责,甚至还想出一条恶毒的计谋,就是将孩子户口上到温家老二身上,到时候借着这个孩子好捞取老二的钱财,那个时候老二的商业已经逐渐有了些许的起色,】 【温家老二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不仅妻子被人家睡了,女儿也是人家的,人家还利用这个女儿不断索取她的钱财。】 【温二夫人也真的是歹毒,就算温暖是永安伯的女儿,她也该为了温暖多着想,就连府中那些小娘也大多是为了自己孩子着想,而不是拿着自己的孩子去讨好主君。】 系统;【温二夫人不止用温暖讨好永安伯,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好永安伯夫人。】 【呵,这是什么奇葩思维,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理解了,她明面上不还是温家老二的媳妇,和永安伯夫人之间也是妯娌,有什么必要去讨好自己妯娌。】 【莫非是和永安伯睡的时间久了,觉得自己是永安伯妾室。】 明明是七月份的天,温昭仪浑身却冷得如同坠入冰窖,愣怔许久才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可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过现在只要她能侍寝,肯定能比皇后提前生下孩子。” “芸娘怎么如此笃定。”永安伯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温二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笑吟吟道,“温郎到时候就知道了。” 永安伯到底没有追问,伸手抚摸着温二夫人耳边鬓发,“昭儿最近惹了一些祸事,人家未婚夫找上门,将昭儿打了一顿,但是还不肯放过昭儿,我就想多花点钱帮昭儿将这件事情摆平,最近账房支出的厉害,我凑来凑去还差三万两白银,不知道芸娘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这种事情还不简单,等明个我就给那个死鬼写封信,就说温暖这边需要一些银两打点一下宫里的娘娘们,依照那个死鬼对温暖的疼爱,别说三万两白银了,就算是五万两那个死鬼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个死鬼就有这样一个好处,只要是给温暖花钱,他很舍得。” 温昭仪脸上嘲讽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她和爹爹真的是傻呢。 不仅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这些年还不知道被她骗走了多少钱,这个女人还都是借的她的名义来欺骗爹爹。 原本她还念及她是自己的母亲,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予理会就罢了。 现在她根本就不配。 就连当初入宫不过是这个女人和大伯的一场算计罢了,表面他们二房风光,最后还是他们从中间获益。 温昭仪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镶嵌在掌心,浑然不觉疼痛,不等她和顾见初开口,云和急色匆匆跑过来。 第一卷 第149章 甩的一手好锅 云和谨慎看了温昭仪一眼。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上温昭仪心头。 顾见初神色冷淡,被竹夏搀扶着距离清凉殿远一些,“无妨,说吧。” “今日奴才在坤宁殿的院子发现一鬼鬼祟祟小丫头,走近一看才知是温昭仪身边的胭脂姑娘,胭脂姑娘正在往院子里的合欢树下埋东西。” “奴才也不知道胭脂姑娘埋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已经着人请林太医过来查看。” 云和说完目光带着暗示看向旁边的温昭仪。 饶是顾见初没有发问,单就这些奴才不善的目光足以让温昭仪心中发慌,扑通一声跪下去,“娘娘不是臣妾指使胭脂,胭脂为何会跑到坤宁殿树下埋东西,臣妾也不知。” 冷静下来后,温昭仪立马想到了刚刚他们偷听到的谈话。 之前温二夫人说,会想办法让皇后生不下孩子,莫非和胭脂行事有关。 太阳直射落在温昭仪身上,明明很热,温昭仪只觉后背一片寒凉,袖口下的手指再次紧捏成拳。 她的好母亲为了大伯一家,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什么人都可以牺牲,她估计从未想过,如果她算计那些事情一旦东窗事发,必然会牵连到她。 母亲甚至都没有想过她的死活。 竹夏原本对温昭仪的好态度,在听到她想害自家娘娘时,全部化为乌有,“真是甩的一手好锅,胭脂是温昭仪带进宫的陪嫁丫头,若没有温昭仪的发号施令,胭脂敢做出违背主子的事情。” 就连皇后身边伺候的其他人,看向温昭仪的眼神都带着愤怒。 “胭脂招出什么?”顾见初冷声询问。 云和摇摇头,“胭脂什么都没有说,奴才也不好私自做主,等着娘娘定夺。” “胭脂是昭仪宫里的人,还是昭仪陪嫁,昭仪当真不知道胭脂行事?”顾见初给了温昭仪一个选择机会。 温昭仪只觉得周身如同坠入冰窖般冰冷,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孤身一人,她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清凉殿,偶尔还有细碎声音传出。 她闭了闭眼,似是做出重大决定,“娘娘这件事情臣妾确实不知情,胭脂虽说是臣妾陪嫁侍女,却非从小跟着臣妾一起长大,而是在出嫁时,大伯送给臣妾的人,美名其曰是感谢臣妾能进宫,送个人在臣妾身边伺候。” 温昭仪看了一眼清凉殿的方向,“臣妾母亲和大伯偷偷在一起,臣妾母亲这段时间一直在宫里住着,胭脂又是大伯的人,臣妾怀疑指使胭脂的另有其人,还请皇后娘娘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 “娘娘……”竹夏不确定地看向顾见初。 刚刚他们就跟在顾见初身边,里面那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云和带几个小太监将里面那两个秽乱宫闱的人给绑了,送到太后面前。” “竹夏你去请皇上去太后宫里,务必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同皇上说清楚,永安伯毕竟是朝中的肱骨之臣,本宫不好处置了。” “将胭脂送去慎刑司严加审讯,务必要胭脂招出真正的幕后主使。”顾见初吩咐完后,大家各自执行。 顾见初上前一步将温昭仪从地上搀扶起身,“这件事情本宫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人。” 温昭仪被顾见初搀着没有跪,只是欠身行礼,“多谢娘娘相信臣妾。” 温昭仪随从顾见初来到慈宁殿。 清凉殿和慈宁殿完全是两个方向,距离比较远,等顾见初过来时,谢辞安已经先一步过来,正面色不善坐在太师椅内,太后时不时往谢辞安方向看一眼。 她询问过皇上,只说是皇后让他过来,在问什么事情,皇上便不说了。 太后有些拿捏不准这两口子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不过自从帝后感情和谐之后,宫里宫外的局势以一种她难以掌控的情势在快速发展。 在太后胡思乱想间,云和压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到慈宁殿的院子,因为云和闯进去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在床上翻云覆雨,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云和带来的人绑起来。 若非想着影响不好,云和甚至什么都不想给他们穿,就将人丢过来。 最后碍于宫里的颜面,给永安伯穿了一条亵裤勉强遮挡一下,至于温二夫人,则好心给了她一条齐胸裙,露出一双带着痕迹雪白胳膊在外面晃荡。 云和没有给他们准备轿子,就这样压着他们一路从清凉台过来,引得无数宫女太监驻足围观,两人自觉脸面又失,头恨不得埋进身体里。 云和用的力气不小,永安伯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跌倒在地,更倒霉的是脸先着地,瞬间呛破一层皮,至于温二夫人害怕藏在永安伯身后。 慈宁殿伺候的宫人,不明所以纷纷跑出来凑热闹。 坐在太后下手的谢辞安,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笑,缓缓转动着手上玉扳指。 看到坐在首位的太后时,永安伯挣扎从地上站起身,小跑来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救我。” “胡闹,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永安伯松绑。”太后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肯定是帝后联合起来搞的鬼。 云和程颂等人无动于衷。 翠微则是女眷,面对光着身子的永安伯,不好上前帮忙。 看到这一幕的太后,揉着酸疼的眉心,再次开口,“愣着干什么?” “依朕看,母后还是先不要急着给永安伯松绑,他被绑成这般模样,肯定是有原因的。”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周身上下散发着慵懒却不容让人抗拒威压。 太后声音比之前稍稍弱了些许,却依旧强硬,“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将人绑成这样,在怎么说永安伯都是朝中重臣,这样被脱了衣服绑着,以后还怎么让他见人。” 太后声音刚落,外面传来了皇后驾到通禀声。 紧接着就见一道倩丽身影从外面走来,她穿着窃蓝色衣裙,上面搭配着一件浅云色纱衣,面容柔白似雪,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一层淡淡光晕。 发间戴着是一套珍珠头面,更显得整个人贵不可言。 在看到温昭仪和顾见初一同过来时,温二夫人和永安伯身体皆是一颤,整个人止不住心虚。 第一卷 第150章 帝后狼狈为奸 “皇后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若是对哀家不满可以直说,没必要拿永安伯来羞辱人。”太后怒目圆瞪看向刚进门的顾见初。 顾见初笑意盈盈地给太后行礼问安,不待太后让她起身,她便自觉站起身,“母后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臣妾敬重您还来不及,更别说会对母后不满了,至于拿永安伯来羞辱母后之言,更是无稽之谈。” 太后被顾见初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只觉得心口被憋得疼,“皇后还说没有,那永安伯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永安伯都一把年纪了,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没必要脱了他衣服在皇宫游荡,还是说皇后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太后说着目光看向谢辞安的方向。 【太后这次还真说错了,皇上这次挺无辜的。】 谢辞安确实感受到一道目光看过来,他没工夫理会,只顾着看皇后。 顾见初轻笑一声道,“母后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不等太后发作,顾见初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是永安伯自己将衣服脱了,怎么还要栽赃到本宫头上。” “本宫询问过宫人,宫人说是母后招永安伯进宫。” 太后莫名其妙看一眼心虚永安伯,“的确是本宫让永安伯进宫,有几句要话要谈。” “母后心善让永安伯进宫,可永安伯做了什么来回报母后,他竟然与温家二夫人在清凉殿内偷偷行苟且之事,甚至还偷偷密谋要让本宫生不出孩子,皆被本宫无意间撞到。” “臣妾想着永安伯和温家二夫人都是母后招入后宫,本宫不能越过母后行事,便将此二人送过来交由母后处置。” 顾见初面上虽然挂笑,整个人散发气场不容人反驳。 太后凌厉目光扫向堂上二人,握着珠串的手不由捏紧,真是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虽说这两人做错了,但这样赤条条的不免被宫人笑话。” “他们既做出秽乱宫闱的事情,还怕别人笑话吗?”顾见初笑着反驳一句。 顿时让太后无言以对。 “秽乱宫闱此等大事,母后若是不从重处置,日后不免会有人效仿,还请母后以正宫规。”谢辞安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太后。 他则起身牵着顾见初的手在身旁太师椅前坐下。 太后极力压制眸子迸射出怒意,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想睡觉哪里不能睡,偏偏要在宫里,还偏偏被皇后碰到。 有那么一瞬间,太后甚至怀疑这件事情就是顾见初与谢辞安所密谋。 “将永安伯拖下去重罚三十大板以正宫规,至于温氏交由慎刑司,每日行十鞭,连续行刑二十日。” 在两人被拖下去之前,太后冷声发问,“你二人密谋残害皇嗣可为真。” 永安伯和温二夫人跪在太后面前连连摇头,“太后娘娘明察,就算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谋算皇子。” “是吗?”顾见初冷声质问。 温二夫人连连点头,“臣妇不敢有半句虚言。” “温二夫人最好想清楚了再说。”顾见初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件事情她办得隐蔽,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只不过是她和永安伯偷情时提及,被皇后偷听了去。 “臣妇岂敢欺瞒皇上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有证据可以直接定臣妇的罪。”温二夫人还在继续嘴硬。 顾见初嘴角扯起一抹小狐狸笑。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云和将人带进来。” 随着顾见初声音落下,满身是血的胭脂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进了大殿,两个小太监将人随手一推,胭脂整个跌到温二夫人身边。 温二夫人被吓得连连尖叫,身体本能后退,整个贴进永安伯的怀中,“什么东西,什么脏东西。” 不得不说,慎刑司的人下手就是重,不过短短一会的功夫,各种刑法已经在胭脂身上用了一遍,手指被上过夹棍。 由于皇后下令,慎刑司的人自然是从重处理,手指虽没有被夹断,但被夹棍夹得手指血淋淋的。 胭脂耷拉着眼皮,挣扎用手去触碰温二夫人的衣裙,“夫人,奴婢是胭脂。” 听到胭脂的名字后,温二夫人才稍稍缓和过来。 “胭脂姑娘今日偷偷潜入坤宁殿,往皇后娘娘殿中埋了一样东西,经过太医辨认,是百年麝香鹿取的麝香子,只要和妇人放在一起,日积月累不仅不能怀孕,还会伤害妇人的身体,造成永久不孕的状态,温二夫人还真是好谋划呢。”竹西将用手帕抱着的黑乎乎麝香整个扔在温二夫人的脸上。 温二夫人被吓得尖叫一声,身体本能往旁边躲去,“不是我,我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是温昭仪,是温昭仪嫉妒皇后受宠才会想到这样阴毒的法子,就连胭脂也是温昭仪的人,太后娘娘你救我。” 温二夫人跪爬到太后面前,不等靠近,翠微一巴掌打在温二夫人脸上,将温二夫人打得连连退后几步。 谢辞安自然将顾见初护在身后。 虽说顾见初没有怀孕,却也处在备孕的状态。 温昭仪是跟着顾见初过来的,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如今听到温二夫人这几句话,只觉得整个人比坠入冰窖还冷。 所以母亲从来都没有管过她的死活,甚至出事了也站出来将锅甩到她身上。 原本那一点点希冀和不忍,随着温二夫人甩锅全部化为乌有。 温昭仪毫不犹豫站出来,跪在众人面前,“太后娘娘,胭脂是永安伯的人,是永安伯安排在臣妾身边监视臣妾,打探皇宫消息的暗线,至于这麝香臣妾更是不知情,不知道是谁指使胭脂去害皇后娘娘,还要栽赃在臣妾的头上。” 温昭仪拿起掉在地上的麝香放在鼻子间闻了闻。 不待温昭仪继续说话,温二夫人慌张扑上前,双手紧紧抓着温昭仪的手腕,“阿暖你救救母亲,将这件事情承认下来,不然母亲会死的。” 第一卷 第151章 喜欢有夫之妇 “你不是和皇后的关系好吗?她肯定不会取你的性命,顶多就是被责罚两下,但是皇后肯定会要母亲性命。” 温二夫人记得眼睛红彤彤的,刻意压低着声音,生怕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温昭仪瞬间被温二夫人一句话逗笑了,她往后退一步,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将温二夫人的手甩开,“母亲让我认下来,母亲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死活,就算皇后不杀我,但谋害皇子,皇上一定会杀了我。” “母亲对我这般偏心,有些时候我都在怀疑,我究竟是不是母亲的孩子,还是母亲用来讨好某些人的工具。” 闻言,温二夫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她和永安伯那些话,温暖也全听到了。 可是她现在还想靠着温暖活,只能拼命摇头,“阿暖母亲从未想用你讨好任何人,母亲送你进宫是为你谋求到最好的出路,母亲做这一些也都是为你好,为你的以后着想。” 温昭仪自嘲一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你自己辩解,真是恶心。” “阿暖,你现在不帮母亲,就没人能帮母亲了,你别忘了,是我生的你,如果不是我,你也没有今日。”温二夫人彻底急了,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我真不想有你这样的母亲。”温暖再次甩开温二夫人抓过来的手。 就在温二夫人再次上前时,云和先一步将温二夫人带到一旁。 温暖眸子藏着失落,“臣妾闻了一下,这麝香是来自西北之地珍贵麝香,且百年麝香本就难得,太后娘娘只需要派人去查一下,就知道是谁购买的麝香,就能查明真相,证明臣妾的清白。” 不待太后开口,谢辞安清冷声音在大殿响起,“重风派人去查一下。” 竹夏上前踩着了胭脂受过刑的手指,刺骨的疼痛再次袭来,疼得胭脂忍不住蜷缩在地上痉挛起来,“胭脂姑娘不妨说一下是谁指使你,往皇后娘娘的院子里埋麝香。” “胭脂姑娘应该不想再进一次慎刑司了吧,胭脂姑娘还是要珍惜这次机会。” 说完竹夏才松开踩着胭脂的手。 胭脂迷离目光落在顾见初的身上,“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埋麝香的事情昭仪娘娘并不知情,是温二夫人让奴婢这样做的,奴婢还曾提过要不要告诉昭仪娘娘一声,可二夫人说了,告诉昭仪娘娘这件事情就成不了。” 温二夫人挣扎想要上前踹胭脂,被云和死死扣住了肩膀,所有挣扎都变成徒劳,“是不是温暖收买你,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攀咬我的。” 【啧啧啧,心疼温昭仪三秒钟吧,人家的爹娘都是出了事情,主动将责任承担下来,护孩子一命,而这位温二夫人为了活命,连自己女儿的死活都不顾了。】 温暖在听到这句话后,一颗心彻底凉了。 胭脂拼命摇头,“皇后娘娘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昭仪娘娘从来没有收买过奴婢,奴婢更没有胡说八道。” “那你可是永安伯安排在温昭仪身边的人。”顾见初审视目光落在胭脂身上。 为了活命,胭脂也顾不上攀咬出谁,“是,当时进宫的本应该是永安伯府嫡女,可是嫡女不愿意嫁入皇宫,二夫人就让自己的女儿顶替进宫,永安伯不放心温昭仪,特意将奴婢安排在温昭仪身边,一是为了监视温昭仪,另一个是为了让奴婢进宫来打探消息。” 当今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将手伸到他身边。 感受到谢辞安逐渐沉下来的神色,还没有被拉出去行刑的永安伯心中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心头,他也顾不得其他,跪爬到皇上面前,“皇上是她,是这个小婢女受人指使,在此污蔑微臣。” 永安伯还光着赤条条的身体,白花花的肥肉随着他挪动不停晃荡,谢辞安反应迅速地抬手捂住顾见初的眼睛。 视线受阻的顾见初顺势拧起眉头。 【虽然但是永安伯这一身老肉还真有点恶心,也不知道温二夫人究竟看上他什么,是看上他年纪大,还是看上他一身的老男人味。】 谢辞安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形容得还是蛮贴切的。 谢辞安招招手,程颂心领神会地拿来一匹破布裹在永安伯身上。 谢辞安这才缓缓放下遮挡着顾见初视线的手,“朕问你,你可有传递消息给永安伯。” 胭脂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没有,昭仪娘娘不受宠,奴婢跟在昭仪娘娘身边根本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奴婢并没有传递消息出去,反倒是永安伯之前曾往宫里给昭仪娘娘送过话,务必要让昭仪娘娘想办法得到皇上宠爱,尽快生下孩子,如此才能帮到永安伯世子爷。” 【这位永安伯世子爷究竟是什么烂泥,需要靠生孩子来扶持,甚至还要温昭仪便宜爹出钱解决。】 顾见初忍不住好奇让系统查一下。 【还真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竟然去勾引有夫之妇,还把人家夫君灌醉了,在人家夫君的面前睡了他刚成亲的妻子,这位世子爷喜欢玩刺激的,不止一次将人灌醉当着人家的面睡人家妻子。】 【前几天烂泥又倒行逆施做这样的事情,谁料人家那天忽然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起来去如厕时,刚好撞见了还在做运动的两人,此人就借着酒劲将烂泥和出轨的红杏打了一顿,烂泥甚至因为心虚不敢还手,被打断一条腿。】 【此人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永安伯府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就算去告官,未必能够告赢,所以决定先忍气吞声将这件事情咽下去,借此事好好敲诈永安伯府一笔钱,等事后再随便寻个由头,将出轨的红杏给休了。】 【永安伯世子比他老子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都喜欢有夫之妇。】 之前只顾着吃温昭仪是永安伯亲生女儿的瓜了,饶是两人提起过这位烂泥,温昭仪也自动忽略了。 第一卷 第152章 出卖母亲 “近来永安伯和太后……”胭脂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被太后开口打断。 “哀家着实没想到永安伯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是哀家错信了,安插眼线打探宫廷密事便交给皇上全权处理吧,哀家也累了,翠微扶哀家去休息。”太后伸手由着翠微搀扶自己进了内殿。 【太后不愧是宫斗到最后的人,这反应速度无人能及,】 “皇上微臣知道错了,皇上饶微臣一命,微臣愿意为皇上当牛做马。”永安伯揪着谢辞安的衣角,匍匐在地不停磕头,不过一会额头已经磕出一个红印。 程颂见皇上眸色一变,当即安排小太监将永安伯拖到一边。 恰在这时,重风急急忙忙跑回来。 “皇上卑职在出宫的路上碰到了太医院的林太医,林太医刚好在查埋到皇后殿中麝香一事,林太医询问过那些合作的药商,据药商提供的消息说,购买百年麝香的人是一位年纪在四十左右的夫人,夫人出手相当的阔绰,身上穿的还是江南织锦,头上戴着的金钗都镶嵌着远度珊瑚。” “药商还交代,百年麝香乃极品中的极品,极难找到,他们手中仅有的三块,全被那位夫人买走。” 重风话音刚落,竹夏笑意盈盈凑上前看一眼,“这不是巧了吗?埋在皇后娘娘树下的麝香刚好三块。” “温二夫人今年四十多了,至于江南织锦和珊瑚,去温二夫人府中一搜不就知晓了。”竹夏故意拖长尾音。 温二夫人心虚说不出半句话,整个身子止不住颤抖。 温昭仪话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用搜了,温二夫人最喜欢穿的就是江南织锦衣服,另外金钗上镶嵌远度珊瑚,温二夫人前几天进宫时候曾经佩戴过,那珊瑚还是我爹出船得时候带回来,京城内鲜少看到以珊瑚做头饰,就算是有,多以珊瑚手钏为主。” 听到温暖的话后,温二夫人如同疯狗一般扑上前推在温暖得身上,“贱人,赔钱货,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样出卖你的母亲。” “母亲,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从你计划谋害皇后娘娘的那一刻,你就要做好事情败露的准备。”在温夫人再次扑过来时,温暖身子往旁边一躲。 温夫人整个摔倒在地,被摔得尖叫一声。 温暖看到这样的温二夫人,不为所动,转而跪在顾见初面前,“臣妾的母亲对娘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臣妾的失职,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顾见初晃动着手中的茶盏,看向温暖的视线意味不明,“不知者无罪,不过温二夫人和胭脂在承恩殿密谋这么大的事情,你却半点都不知情此乃御下不严,的确该处罚,罚俸三个月,禁足于承恩殿一月。” “至于温二夫人,秽乱宫闱,意图谋害本宫与皇嗣,此乃大罪,发配辽东终身不得回。” “至于永安伯,还是交给皇上处置吧。”永安伯毕竟还是朝臣,想来皇上对其还另有安排。 “永安伯秽乱后宫,安插眼线在朕的身边刺查消息,此乃大逆不道,拖下去赐死。”谢辞安声音冷得如腊月寒冰。 此话一出,永安伯瞬间瘫坐在地。 永安伯这些罪证还不致死,皇上的处罚未免严厉了些,就当顾见初准备求情时,系统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皇上杀永安伯不止这些罪证。】 【统子有瓜?】 【当然有瓜,皇上又不是真的暴君到滥杀无辜,永安伯是真的自己作死,贪墨工程款,甚至还背着皇上广结朝臣,上个月还拿着老二赚来的钱帮有松书院一位学子作弊乡试,被人检举到皇上面前,皇上当时就怒了,皇上最讨厌就是结交权臣,徇私舞弊还有贪污受贿,他是一个都不漏全做了一遍。】 【皇上还没找到机会办他,这次他自己主动撞枪口上来了,能怪谁。】 原本打算劝皇上几句顾见初瞬间闭嘴。 这要是说多了,说不定还让皇上误以为他和永安伯狼狈为奸呢。 皇上没有趁机抄了永安伯府都算是好人了。 【亲亲有瓜。】 【吃来看看。】 【温暖的便宜爹提前从江南回来了,刚回府就听说了自己亲哥和自己媳妇的事情,温昭仪那便宜爹气得当场厥过去,小厮动作迅速请来了大夫,经过扎针人又醒了,想到宫里还有个女儿,温暖那个便宜爹强撑着精神来宫里打探消息。】 【幸好温家老二不知道温暖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事情,真怕他知道会受不了这个打击,不过话又说回来,温暖几乎是跟着温家老二长大,就算是知道温暖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他们的感情应该没什么影响。】 【谁将消息传出去的。】 顾见初心生疑虑。 知道温家老大和温二夫人事情的人不多,就算是宫人也是刚捉奸,是谁将消息散出去的。 【亲亲查不到。】 【怎么会查不到。】 【系统受阻查不到一点。】 【你不是能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瓜,怎么会查不到这点消息。】 【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别的瓜是能吃到,可偏偏谁透露得这个消息却查不到一点。】 【会不会出现bug?】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修复一下看看。】 温二夫人和永安伯分别被侍卫拖下去,至于温暖被云和带回承恩殿禁足,一时之间宫里传言纷纷,就连宫外也知道了永安伯和温家二夫人的事情。 一些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甚至还利用三人的爱恨情仇编撰了故事在传颂。 有想讨好顾见初的嫔妃,便将这些故事搜罗来讲给顾见初听。 “自从温昭仪被处罚后,这些个宫妃见了娘娘似乎比从前更敬重一些。”竹夏一边剥着莲子一边八卦。 云和笑着在一旁插嘴,“哪里是敬重,分明是老实了,那些和咱们娘娘作对的妃子如今都作茧自缚,自食恶果,就连温昭仪也不可避免的被处罚,她们就算是有什么心思,为了活命也该收敛起来。” 第一卷 第153章 帮阿初上药 “就你多了一张嘴。”竹夏捡起桌上的莲子朝着云和丢了过去。 云和顺手将莲子接住。 竹西从外面进来,看到吵吵闹闹的两人,忍不住训斥一句,“你们两个就不能稳重一点,一天天就知道吵吵闹闹。” 竹夏和云和互相看一眼,倒是老实了,但竹夏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娘娘都没有说什么呢。” 顾见初见两人冲着竹西背影做鬼脸,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娘娘侯府送来了消息。” 最近大哥起程去了岭南,只有爹娘和长姐在家中,倒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何事。” “温昭仪的父亲温二爷,往侯府送了几箱子绫罗绸缎和金银细软,想让侯爷给娘娘传个话,让娘娘行个方便,安排他们父女见一面。” “侯爷担心温二爷继续往府中这么跑,不免会让皇上疑心,他们收受贿赂,虽说钱财尽数退回去,但还是派人来宫里同娘娘知会一声。” “娘娘这件事情该如何回侯爷。”竹西垂着眸子等着娘娘下令。 “温昭仪也挺可怜的,你去安排让他们父女俩见一面吧。”顾见初说完似是想起别的事情,慵懒开口,“现如今永安伯当家做主的是谁。” “自从永安伯被处死后,这伯爵的位置就一直空着,永安伯那位世子,烂泥扶不上墙,现在还被人给搞了,皇上并不打算将爵位传给这位世子,奴才倒是听垂拱殿那边传出的消息说,皇上想将爵位给温昭仪的爹。” “如此也不错,若不是被这对烂人耽搁,想必温昭仪的父亲如今也能有所作为,这伯爵之位交给温昭仪的爹,倒是也能丰盈国库。” 她想皇上能看上温昭仪的爹,主要也是看上了其手中的商业。 “去安排小厨房将莲子羹做上吧,一会皇上该过来用晚膳了。”顾见初打断吵闹剥莲子的两人。 最近朝中安稳,岭南那边不断有消息传来,处理完奏折,谢辞安早早来了坤宁殿,顾见初将煮好的莲子羹端到皇上面前,“皇上尝尝,小厨房那边煨了一下午。” “一起吃。”谢辞安拉着顾见初的手在身旁坐下。 竹夏立马端来一碗莲子羹,“皇上娘娘你们先吃着,小厨房的晚膳马上就好。” 谢辞安摆摆手,竹夏自觉退出房间。 “你大哥那边一路上都挺顺利的,你可以放心。”谢辞安面露柔情。 “大哥功夫了得,臣妾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顾见初倒是不担心,皇城司那边已经将岭南那些危险分子荡平,扫除危险。 谢辞安伸手揽着顾见初的腰身,轻轻一带,整个将人揽在怀中。 昏黄烛光下,两人重叠的身影投射到窗上。 谢辞安拥着她的手不断收紧,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垂,“阿初饿不饿,阿初若是不饿,晚膳一会再传。” 耳垂爬上一抹痒意,不等她给出反应,男人细密的吻已然落到她的耳垂唇角,手指更是灵活探出她的衣服,娴熟解开衣服系带,轻轻一扯,便露出白皙肩颈。 皇上问与不问有什么区别,又不给她选择机会。 谢辞安的吻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滚烫气息不断升腾而起,如同玉藕一般一对手臂攀在谢辞安脖颈,仿佛找到岸边的救赎一般。 守在殿外的云和听到房间细微动静,拦住来送饭菜婢女,“主子怕是没有功夫吃,先放在炉子上煨着,另外去烧几桶热水,估计一会要传水。” 大家伺候皇后时间久了,自然明白其中用意,纷纷退下。 就连守在大殿外的婢女被云和支远一点。 从夜幕垂落,到月色中天,顾见初被累得昏昏沉沉,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睡了过去,这次不仅是大腿根疼,浑身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如同死鱼一般。 谢辞安下朝后立马过来了。 “皇后可醒了?” 竹夏规矩立在门前,如实道,“皇上嘱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娘娘,奴婢们没有打扰,娘娘一直睡着。” “朕进去看看。”谢辞安单手背于身后,等竹夏将门推开后,大步流星走到床边。 他坐在床边,抬手抚过她额角鬓发,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他手指下滑,刚要掀开盖在顾见初身上的被子。 谁料,顾见初猛然睁开眼,惊恐盯着谢辞安,动作极快攥紧身前被子,“皇上白日宣淫不免会被别人笑话,臣妾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了,不若皇上去别的嫔妃宫里坐坐,或者皇上相不中后宫嫔妃,臣妾也可广招天下适龄女子帮皇上选妃。” 谢辞安都要被顾见初后面的话气笑了,皇后把他当什么人了。 他不过是对皇后没什么抵抗力,偶尔放纵一下。 谢辞安宠溺捏了捏顾见初鼻子,无奈道,“阿初昨天晚上是朕的错,都怪昨天晚上朕太没有节制,让你辛苦了,至于选妃的事情你就别想了。” 饶是他这般解释,顾见初还是对他一脸防备。 谢辞安无奈将一瓶药膏送到顾见初面前,“朕只是想帮你上药而已。” “皇上放在那里,臣妾可以自己上药。”顾见初一张笑脸充满防备,她有点担心放纵皇上给她上药,怕是又要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现在下身疼得厉害,没有精力在伺候皇上。 谢辞安嘴角笑意越发浓烈,“阿初自己上药,怕是看不到伤到那里。” “臣妾可以让竹夏和竹西帮忙。”顾见初说的极小声。 “两个小丫头怕是什么都不懂,放心朕只是给你上药,绝对不会多碰你,朕若说话不算数,任由皇后处置。”谢辞安不给顾见初反驳机会,伸手拉过顾见初裹在身上的被子。 谢辞安粗粝的手指沾过药膏,抹在她下面的伤处,清清凉凉的感觉瞬间袭来。 顾见初脸色瞬间羞红,宛若熟透的樱桃,双眸不敢去看谢辞安的眼睛,实在太多羞耻。 她自然将头扭到一旁,平静等待谢辞安帮她上完药。 第一卷 第154章 同一个地方跌到两次 感受到谢辞安给他上完药,她快速从床上爬起,顺手将被子裹在身上,动作一气呵成,“竹夏进来伺候本宫洗漱。” 她已经看到谢辞安的眸子不太清明,她是真的害怕谢辞安在兽性大发,只要赶紧起床,谢辞安就碰不到她。 看皇后对他避如蛇蝎模样,谢辞安无奈轻笑。 竹夏带着宫女动作很快伺候顾见初起床。 知道昨天晚上顾见初没吃东西,竹夏一早便让小厨房做上娘娘爱吃早膳。 早膳刚端上桌,程颂匆匆忙忙跑进来回禀道,“皇上,长公主过来了,说有要紧的事情求见。” 【长公主先去了垂拱殿,见皇上在这边,便匆匆赶来坤宁殿。】 【哪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见皇上,是又被渣男洗脑,想求皇上将软饭男安排进有松书院。】 【我记得有松书院是除了国子监外,出状元最多一家书院,由皇家直接掌控,入学机制极为严格。】 【之前长公主带书生去大理寺报案,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系统,【书生害怕大理寺那边查到他头上,断了长公主这样金大腿,就四处借钱,不惜借印子钱,好不容易将窟窿补上,把玉佩从当铺赎回来。】 【书生和长公主谎称是之前去朋友家里,不小心遗落,刚好朋友得闲给他送过来,书生极尽勾引地伺候了长公主一番,长公主就没有追究,派人去大理寺将案子撤回,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 【想看看书生是怎么勾引长公主的。】 顾见初忍不住在心里坏笑。 【我可是一个清白系统,那种不可言说的事情肯定是会自动屏蔽的。】 为了转移顾见初黄泡泡思想,系统赶紧转移话题。 【书生借的印子钱已经利滚利涨到四万两,现在掌柜的已经派出打手找书生要钱,书生正头疼呢,只能每天去长公主府,偷长公主的首饰拿出去卖,将卖到的银子先补了这部分亏空。】 【长公主现在已经发现丢失首饰,不过没有怀疑到书生的身上,只以为是身边的婢女偷的,正在安排人查此事,书生也开始有点慌,生怕查到自己头上。】 【长公主也真是有意思,就不知道吃点好的。】 程颂还在等着谢辞安吩咐。 “让长公主进来吧。”谢辞安盛了一碗鸡汤送到顾见初面前,又往顾见初面前盘子中夹了两个水晶蒸饺和一个兔腿。 “阿初身体太瘦弱,多补补。” 程颂甚至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皇上竟然主动帮皇后娘娘夹菜。 肯定是他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看错了。 程颂揉着眼睛往外走。 顾见初却忍不住轻咳几句,皇上意图不要太明显了。 彼时,长公主被程颂带进大殿。 一身绯色衣裙的女人俯身给帝后二人请安,女人画着珍珠妆容,却遮掩不去脸上的疲惫。 【没了老公,还没孩子,身边养着一群小男人,长公主应该过得比谁都滋润,脸色怎么搞得比被驸马下慢性药时还要难看。】 【莫非是被采阴补阳了?】 【哦莫,长公主糊涂呀。】 谢辞安看向长公主的眼神略显复杂。 却也心生疑虑扫过皇后,长公主怎么就糊涂了呀。 【原来长公主不仅养了吸血蚂蟥书生,在外面还有另外一个相好,这个相好还是醉意楼调教出来的小倌,但这个小倌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姑苏派来的暗探,想利用这些小倌来打探晋国朝中消息。】 【暗探是个聪明人,放长线钓大鱼相中了当朝长公主谢青栀,故意在醉意楼面前给长公主制造了一场美女救英雄的戏码,然后借着报恩的由头,开始勾引长公主。】 【小倌长得挺漂亮又细心体贴,主要是活好,长公主还是非常喜欢小倌,隔三岔五的就去找小倌,小倌借机给长公主下了一种能够控制精神的药,就是想操控长公主,获取更多的消息。】 【小倌这段时间见药下的差不多,就和长公主提起,让长公主帮他赎身的事情,他只想伺候长公主,但是长公主的精神还没有完全被药物控制,所以面对小倌的请求她比较犹豫,她只是欣赏小倌的颜值和活,但是这种地方的人赎身放在府中,她还是比较犹豫的。】 【毕竟往府里放一个醉意楼出来的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我倒是第一次见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人,长公主的眼睛还真是有问题,不然也不至于被两个渣男抓着薅了,山上的野菜也该被薅秃了。】 【这边建议实在不行就去寺庙做一场法事吧,最起码能驱一下烂桃花。】 【等会,姑苏不仅派出了小倌为暗探,这醉意楼中还有其他的女暗探,用来勾引朝中大臣,借机获取他们手中的情报,传回国内,已经有不少朝中大臣都被那些暗探盯上了。】 【用不了多久,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这件事情必须想办法提醒一下皇上。】 但是此事她却不好找到切口提起来。 顾见初低头陷入沉思。 谢辞安脸色阴沉到极致,倒是没想到姑苏竟如此大胆,利用这种手段来获取他们需要的情报,若非皇后有个能知晓天下事的吃瓜系统,他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 就算皇城司终有一天会发现,那必然也是有了损失之后,绝对不是现在。 谢辞安手指紧捏成拳,强忍着才没有动怒。 谢青栀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一抬头就撞进了谢辞安盛满怒意的眸子,她应该没有得罪皇上吧。 “近来本宫新的了一套头面首饰,本宫觉得与皇后更为相配,便给皇后送过来。”谢青栀拍拍手,将一个锦盒送到了顾见初面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长公主为了书生挺舍得呀,这珍珠头面是她专门找人寻来南海珍珠花了重金打造,自己都没舍得戴,竟然为了给小书生铺路,给我送来了,我这要是不收,岂不是对不起长公主的一片美意。】 第一卷 第155章 偷换珍珠 【原来小书生是趁着在床上的时候求的长公主,还是小书生会玩。】 【啥子,小书生竟然趁着长公主不注意,偷偷顺走了头面上的两颗珍珠,他见长公主一直将这东西锁在柜子中,以为长公主不常戴,看到上面珍珠很值钱,就趁着长公主睡着偷偷顺走了两个,又怕长公主发现,就悄悄摸摸找老艺人做了两个酷似珍珠的泥面珍珠粘在上面。】 【但凡买两个假珍珠放上都更容易混淆视听,小书生是懂节约成本。】 竹夏自然从婢女手中将头面接过,送到顾见初面前。 【缺了两个珍珠多少影响了美观,南海珍珠这么珍贵的物品,怎么能流落在外呢,既然送给我,就必须全部找回来。】 顾见初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紫檀木盒打开。 头面以点翠为主,镶嵌以整颗珍珠,贵重又大气。 【长公主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确实是下了血本的。】 “多谢长姐处处想着本宫,这头面一看便极为贵重,想必长姐是花了心思打造。”顾见初手指轻抚着上面的珍珠。 在系统的引导下,寻找那两个被书生替换的假珍珠。 终于在隐蔽的背面,找到那两颗假珍珠。 【别说,老工艺人的手法还真不错,不仔细对比根本看不出真假。】 谢青栀看到被送出去的头面一脸肉疼,不过对自己打造的东西却也引以为傲,“那是自然,头面上的每一颗珍珠都是本宫精挑细选的。” 谢青栀的声音刚落,就见顾见初手指略微用力,一颗珍珠便被她捏成了两半掉在桌上,顾见初当即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长姐怕不是被人坑了吧,这珍珠怎么一捏就坏了。” 谢青栀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的每个珍珠都是本宫精挑细选送去店铺,绝对不可能被坑。” 顾见初再次重复刚刚操作,捏碎一颗假珍珠,刻意引导谢青栀,“会不会是打造头面的师傅,见珍珠极为珍贵,偷偷调换了两颗。” 说话间顾见初又从头面上摘下一颗珍珠,捏了一下,没有捏碎。 谢青栀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当即否决顾见初猜测摇摇头,“不可能,在头面送回来的时候,奴婢和长公主都依次检查过,都是南海珍珠,绝对没有被掺入假的。” 顾见初状若无意间提起,“那会不会是公主府出了手脚不干净的人,偷偷拿走了上面两颗珍珠。” 顾见初的声音一落,谢青栀和大丫头顿时沉默了。 最近这段时间长公主府确实出现了手脚不干净的人。 长公主的饰品经常丢失,可是找了整个府邸,都没有搜查出赃物,就连每个能入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他们都仔细查过,没发现任何问题。 又不能因为丢了两个首饰,就将全府的人赶出去,这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只查府中的下人当然查不到了。】 “本宫听闻南海珍珠价值昂贵,丢一颗便是几百两白银,何况还丢了两颗,长姐总归还是要查一查,今日丢的还只是两颗珍珠,明日可能丢更为贵重的物品,只是可惜了这个头面,少了两颗珍珠,总归缺少美感,就算是用别的珍珠代替补上,也不如从前亮眼。” 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 随手接过竹西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上粉末。 虽说用来讨好皇后了,珍珠头面是她用心命工匠打造,收罗这些珍珠就用了很长时间。 谢青栀脸上爬满了怒意,手指用力锤在桌上,“好大的胆子,偷东西竟然偷到了本宫的头上,夏至带人给本宫查,就算将长公主府掘地三尺也要把贼人和东西给本宫找到。” 【就算把长公主府掘地十尺也找不到呀,人又没在长公主府。】 “慢着。”顾见初拦下准备回府搜查贼人的夏至。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本宫的长公主府还轮不到你插手。”谢青栀从小就瞧不上谢辞安,自然连带着身为皇后的顾见初也瞧不上,这次若非为了孟郎有松书院的名额,她岂会主动来讨好这二人,还送出如此贵重的东西。 顾见初轻笑一声,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长姐怕是误会了,本宫并没有插手此事的打算,本宫想给长姐提个醒。” “贼人偷了长姐如此贵重的东西,必然会想到长姐终有一日会发现,肯定不会将东西留在身上或者藏在府中,说不定早就已经倒手换成了银钱。” 【书生把珍珠和偷到长公主的首饰都卖到秀水坊,销赃也不知道多分几个地点,幸好现在长公主还被小倌吊着,不然很容易抓个人赃俱获。】 “长姐购买的东西,很多大的首饰店铺肯定识得,贼人就算是转手倒卖,肯定会选一些偏僻,小一点的店铺,本宫建议长姐去那些铺子,或者当铺去查查,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谢青栀这个人自大又一身的反骨,顾见初是真担心她不听自己建议。 夏至迟疑看向谢青栀低声问道,“公主,府中之前我们都搜查过,确实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要不要听皇后娘娘建议,去搜查一下京城当铺和那些典卖饰品的小店铺。” 谢青栀目光迟疑盯着顾见初。 仔细想一下,顾见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她摆摆手,“按照皇后说的去查。” 【想吃个现场瓜怎么办,依照长公主府中那些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秀水坊,这瓜我怕是吃不上喽。】 顾见初难掩惋惜神情。 皇后想吃现场瓜还不简单,“吩咐下去,让五城兵马司的人跟着一起找。” 谢辞安说完,又在程颂的耳边低声说一句,程颂立马追上已经离开的重风。 谢青栀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插手她府中事情,有五城兵马司帮忙,倒是可以尽快水落石出。 就算五城兵马司一起帮忙,想查找线索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竹夏帮谢青栀搬来一个绣花圆凳。 “不知长姐用过早膳没,要不要一起吃点。”顾见初看在头面的份上,让人给谢青栀取来一副碗筷。 第一卷 第156章 软饭男 看到放在面前的碗筷,谢青栀没有动,转而看向给皇后夹菜的谢辞安。 外面传闻果然不假,皇上被皇后迷了心智,给皇后椒房独宠不说,竟然还给皇后夹菜,这像话吗? 她从未从任何一位帝王身上见到过。 倒也说明她选择讨好皇后的做法是对的。 “本宫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求皇上开恩。”谢青栀袖口下的手指不自然来回摩挲。 第一次开口求人,不免让谢青栀觉得浑身不舒服。 【长公主糊涂呀。】 【等一会看清渣男真面目,肯定会后悔开口求人,有时候看别人社死还是挺爽的。】 谢辞安状若不知出声,“哦,长姐不妨先说来听听。” 谢青栀组织用词,“本宫近来认识一位颇有才华的书生,书生已经考过乡试,他却一直梦想能够进有松书院,本宫听说有松书院对入学的学子要求极高,而且还需要等到秋日才会招人,本宫想求皇上通融一下,将他安排进有松书院,等他及第对皇上也是一个助力不是。” 【长公主还真是喜欢在垃圾堆里找男人,一个考了三年才好不容易考过乡试的人,你还指望她能考个状元回来,那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一个只想抱大腿吃软饭得男人,想必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进有松书院不过是想镀层金,到时候考不中,可以继续靠着求长公主,借着有松书院往上跳一个台阶。】 【不过渣男有偷盗的习惯,还在外面养女人,就这些坏习惯,进了有松书院那不就纯纯一个祸害。】 “长姐还真是糊涂,就算是朕有些规矩不能破,距离秋选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虽说有松书院对入学要求极高,但品行兼优,能力足够的人,只需要好好准备没有任何问题。”谢辞安气场冷到极致。 看谢青栀脸色沉下去,顾见初笑意盈盈出来唱白脸,“长姐既如此看好此人,想来是个品学兼优的人,肯定能通过有松书院的考核,不过是多等一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何需劳烦长姐跑一趟。” 不等谢青栀反驳,顾见初又补充一句,“饶是皇上网开一面,那还是要走正常的考核流程,长姐不妨回去让他好好准备一下,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现在饶是给他放开了考核,在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进不去的可能性很大。” 顾见初的一句话,瞬间将谢青栀堵得哑口无言。 【没想到我和皇上配合的还是挺好,至于长公主和小倌的事情,看来要另想办法告知皇上了。】 谢青栀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她匆匆进宫一趟,不仅没有将事情办好,还赔了一套头面,她就不要面子吗? 一股怒气积压在心中无处纾解。 看到程颂进来,谢青栀吼道,“查的怎么样了?” 程颂被谢青栀的态度吓了一跳,看向皇上眼神带着求助。 【哎呀,这不是纯纯抓不住兔子打狗吃,不敢朝着我和皇上发泄,就拿程颂开刀。】 【没办法,就算程颂倒霉吧。】 【一会还有更倒霉的人,毕竟所有社死都是因一人而起。】 顾见初强忍着压制下嘴角的笑意。 程颂如实道,“回长公主,五城兵马司人传来消息,称在秀水坊找到了两枚南海珍珠,还有一些酷似长公主府物件,不过他们不敢完全确认,只好将东西带来让长公主认认,夏至姑娘带人继续寻找其他铺面有没有售卖长公主的物件。” “把人和东西都带进来吧。”谢青栀之前的怒意被瞬间转移。 等程颂出去再进来时,身后是被五花大绑押进来的男人。 以及端着一托盘物件的侍卫。 男人便是秀水坊的掌柜,长相富态,年过四旬的模样,还留了两坨小胡子,袍子前面还沾染未干水迹,是被逮捕时吓尿的。 尤其是看到端坐在餐桌前的帝后,以及一脸凶相的长公主,瞬间双腿一软,哪怕是被两个侍卫架着,双腿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垂着。 被侍卫松开后,掌柜的只剩下的本能磕头,不过一会额头磕得红彤彤一片,“皇上,皇后娘娘,草民做的就是一个小本生意,草民什么都不知道。” 顾见初摇动手中折扇,温声道,“你也不必害怕,带你进宫不过是有几句话要问你,待会如实回答就好了。” “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掌柜的匍匐在地,脑袋都快塞到膝盖里。 程颂亲手接过侍卫手中托盘送到长公主面前,“这是从秀水坊搜出来的东西,不知是否是公主府丢失的那些。” 谢青栀凑近看了一眼,除了两颗南海珍珠外,还有很多金钗首饰,其中还有她出嫁时,先帝和先皇后送给她的陪嫁。 “确实是公主府丢失的东西无疑,但不止这些。”谢青栀冷冽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掌柜。 原本被带到宫里的掌柜的还处在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现在他还有什么反应不过来,他铺子里的这些东西和长公主有关。 掌柜的调整一下跪的方向,再次不停磕头,“请长公主明鉴,公主府丢失的东西和草民没有任何关系。” “无关本宫的东西为何会在你的铺子里搜到。”谢青栀压抑着想要动手的怒意。 “这些……这些东西都是一位书生卖给草民的,每隔三五天他就会带点东西过来,草民看这些东西极为珍贵,一看就价值不菲,书生看着急于用钱的样子,这些个好东西价格都要的非常低。” “草民就动了歪心思,想低价将东西收过来,再高价转出去卖掉,还没等草民将东西高价转出去,就有官兵上门来搜。” “草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草民绝对不是贼人,如果草民知道这些都是长公主的东西,就算给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绝对不敢收。” 见三位主子都不发声,掌柜的心慌看向程颂。 但见程颂不往他这边看,他试探性继续道,“草民见那位书生穿得比较穷酸,却又能拿出这么多的好东西,草民还忍不住多嘴问一句,可那书生解释说,是她妻子的陪嫁,最近家里急需要用钱才拿出来卖的,草民没有多想。” 第一卷 第157章 情郎 【掌柜的都说得如此明显了,长公主不会还在无条件相信那个书生吧。】 谢青栀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公主府的下人可没有一个书生模样。 不乏贼人想乔装打扮成书生的模样混淆视听地将东西转手出去。 【明明都已经开始怀疑书生,还想在给书生一次机会,可惜喽,愿望要落空了。】 谢青栀在犹豫,顾见初只好出声询问,“书生长什么模样。” 掌柜的想了想如实道,“那人生的文文弱弱,人长得也白净,几次过来穿的都是月牙色的袍子,腰间还挂着一枚玉佩。” “对了,书生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美人痣,他来卖东西的次数多了,草民不免多注意一下。” “人长得文弱还白净,脖子上还带着美人痣,这贼人应该好找,不知道长姐对这个贼人有没有印象,可以去府中将人带过来,让掌柜的顺便认认。” 【谢青栀喜欢文弱一点的男人,但脖子上带美人痣的可就书生一人了,当时谢青栀看上的就是他脖子上的美人痣,觉得勾人。】 【谢青栀该汗流浃背了吧。】 谢青栀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复杂。 “来人,去将孟宇请进宫。”谢青栀努力压抑着怒意。 她对孟宇千般好,万般宠,甚至为他放下面子进宫求皇上,没想到这狗东西竟是这样报答她。 偷盗她长公主府的东西。 谢青栀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她。 没有皇上应允,掌柜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只能龟缩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卧槽。】 【竟然还有大瓜。】 谢辞安挑起眉头。 他这位长姐还能牵扯出什么大瓜。 【孟宇不仅偷长公主的首饰去当了还印子钱,还将偷出来的首饰送给被他赎身出来的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整日浸淫在高端场所,见多了达官显贵,一眼看出孟宇送给她的金钗是好东西,日日爱不释手,今日带着金钗约着好姐妹去逛街。】 【主要还是为了和好姐妹炫耀金钗,她有意炫耀,好姐妹们纷纷羡慕女人遇到个好人,几人刚来到一家铺子,正好碰到迎面出来的夏至。】 【原本没什么,可女人走路不长眼呀,一不小心就撞到夏至身上,还把金钗撞在地上,夏至就帮忙去捡了,谁知道女人不但不道歉,还大骂夏至不长眼,夏至可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这份气,当即与女人争吵起来,争吵的过程中,夏至注意到女人手中的金钗竟然与长公主丢的一模一样。】 【这金钗还是当初皇后送给长公主的陪嫁,只此一件,夏至认了又认,确定不认识拿着金钗的女人,当即将人扣下了。】 【女人当时还很嚣张,被夏至教训一顿,瞬间老实,夏至命人去女人家搜查,她亲自带女人进宫。】 【原本长公主和夏至还不知道她的存在,没事去招惹夏至干什么。】 【书生也是个不聪明的,若偷点普通的金银首饰,还不容易被认出来。】 【人不识货吧,眼光偏偏又好,他偷的都是长公主亲自设计打造,或者从皇宫出来,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就是不知道长公主在看清书生的真面目后,会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一直在一个地方跌到人属实有点不多。】 夏至比程颂先一步到达坤宁殿。 夏至将一枚金钗送到谢青栀面前,“公主您瞧瞧这是不是圣母太后送您的陪嫁。” 谢青栀的首饰很多,还有部分被她收起来,她倒是知道妆匣子内丢了不少,倒是没想到连她锁起来的陪嫁也丢了,看来府中还真是出了一个大贼,“从哪里找到的?” “将人带进来。”随着夏至声音落下,两个侍卫架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夫人进了内殿。 “奴婢在荷香园铺子前撞到这位夫人,金钗就是从这位夫人身上掉下来的,奴婢一眼认出金钗是公主陪嫁之物,奴婢记得这金钗一直被公主收藏在库房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其中一位侍卫一脚揣在青楼女子膝盖,女子吃痛叫一声,身体往前栽下去。 之前青楼女子还被抓得莫名其妙,简单几句对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随着谢青栀的招手,两位侍卫如同提小鸡一般将青楼女子压到谢青栀面前,生怕青楼女子趁机伤到谢青栀,两人根本不敢松开青楼女子手臂。 谢青栀身子前倾,用手中的金钗缓缓抬起女子的下颚,“这支金钗是从何处得来的,如果你肯说实话,本宫可以考虑网开一面,但你若是敢哄骗本宫,本宫一定会用这支金钗划烂你的脸。” 谢青栀手中的金钗划过女子的脸颊。 吓得女子本能想往后躲,就连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公主明察,这支金钗是草民买的。” “哦,从哪里买的?”谢青栀漫不经心询问,可浑身上下却透着死一般气场。 夏至在一旁插嘴道,“买的吗?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告诉你同行姐妹,这金钗是你情郎送给你的,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不然就说出从哪个店铺买的,我现在差人去查。” 原本还想靠扯谎蒙混过关的女人瞬间被吓得慌神,“草民想起来了,草民金钗不是买的,是草民情郎送的。” 夏至上前直接给了女人两个大嘴巴子,女人被扇得双颊通红,脑袋发蒙,“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一会说是买的,一会说是情郎送的。” 女人心存那点侥幸瞬间消散,身体抖如糠筛,眸子散发的惊恐,“这次草民没有说谎,确实是将草民从青楼赎身出来的情郎送的。” “给你赎身的情郎叫什么?”顾见初插嘴问一句。 女人目光透过谢青栀看了顾见初一眼,顾见初衣着华丽的端坐在那里,眉眼之间虽然带着笑,但周身散发的气场却一点都不比眼前这个会打人的疯女人弱。 生死攸关之际,女人毫不犹豫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给草民赎身的情郎叫孟宇,就住在草民隔壁。” 第一卷 第158章 最讨厌被人骗 闻言,顾见初忍不住偷偷看向谢青栀的方向。 谢青栀脸色可以说难看到极致,握着金钗的手不断收紧,眸子迸射出一抹杀意。 不等谢青栀动怒,之前被夏至派去搜查女人院子侍卫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各式金钗耳环还有暖玉手镯,侍卫不认识长公主之物,便将家里所有首饰全部带过来。 “卑职不知其中是否有长公主之物,还请长公主辨认。”侍卫将东西放在谢青栀面前桌上。 夏至跟着凑上前看一眼,愤愤道,“这对暖玉手镯是礼部侍郎夫人送给公主打造,还有这耳环也是长公主妆匣子丢失的,这条琉璃赤金镯子还是江南织造那边给公主送来的孝敬。” 托盘上的物件,至少有一半是从公主府丢失。 谢青栀恼羞成怒砸了手边茶盏。 女人和跪在一旁掌柜的顿时下的往旁边缩。 “夏至让茯苓打开本宫的库房,给本宫好好对一对,看看究竟丢了多少东西。”谢青栀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几句话。 夏至立马吩咐人去传信。 【谢青栀这脑子可以捐了,这不是给自己找情郎,完全就是引狼入室。】 【你把人家捧在掌心,人家把你当成了爆金币的储物空间,长公主这算不算是养了两个人。】 【孟宇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暴露,和好友们炫耀完后,立马跑到长公主府等信,谁知道等来的不是长公主而是程颂呀。】 【孟宇看程颂带这么多人过来,觉得不对劲,扭头开始跑,不等跑几步,就被自己衣服绊倒摔了个大马趴,当即被皇城司的人抓捕。】 等他们看到孟宇时,孟宇整个人如同从泥潭中滚出来的一般,隐约还能看到一点本来的面目,身上隐隐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顾见初用绢帕挡住鼻子。 【哈,孟宇在逃跑时,脸不小心跌进狗屎之中,这画面感不用看导能想象到。】 其他几人被这难闻味道熏得纷纷捂住鼻子。 “什么味道。”竹夏嫌弃命人将其拖远一点。 程颂吩咐侍卫将人带下去,两盆冷水泼下去,味道稍微减轻一些,未免脏了皇后娘娘的地方,程颂又差人给孟宇穿上一身薄衣,这才被重新带进殿内。 跪匐在地青楼女子看到孟宇后,如同看到沙漠里的绿洲,一个箭步爬起身,扑进孟宇怀中,“孟郎救我呀,你之前不是说抱上一位厉害人物的大腿,你去找找关系。” 孟宇先是被抓又被泼了几桶冷水,整个人都是懵的,之前被抓时,他还亮出过自己身份,可那些人置若罔闻,随着青楼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反应过来孟宇一眼看到坐在帝后身旁的长公主。 长公主脸色冷落寒霜,身边是被他顺走的那些首饰,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脑子炸开,他顺势推开怀中的青楼女子,“你闭嘴。” 孟宇大步流星往谢青栀面前走,还未等靠近,被侍卫直接拦住,一拳打在他胸口,他整个人摔到在地,随后被侍卫揪着后衣领提到掌柜的面前。 “给本宫好好看看,是不是此人去你店铺当的这些东西?” 掌柜看一眼后,连连点头,“回公主,就是此人去草民店铺当的那些贵重金银首饰。” 夏至一脚踹在青楼女子身上,随后抓着青楼女子的头发让人被迫仰起头,“可是此人帮你赎身,我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敢在公主面前说谎,就把你扔到护城河内喂鱼。” 青楼女子被打得浑身火辣辣疼,头发被揪发麻。 长公主的名声在京城的确是不怎么好。 看着连连摇头的孟宇,青楼女子最终还是选择自己,“是此人帮草民赎身,公主殿下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怡红院查一查,那里的老鸨还有草民从前的姐妹都知道。” 听到青楼女子的话,孟宇整个瘫坐在地。 “公主你听我解释。”孟宇还试图在挣扎一下。 谢青栀抽过竹夏放在花瓶中的鸡毛掸子,径直走到孟宇面前,鸡毛掸子抡圆了打在孟宇身上,“本宫这辈子最讨厌就是被人骗。” “本宫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宫的,偷偷给青楼女子赎身,在本宫的眼皮底下赡养外室,还盗窃本宫的金银细软,连本宫库房内的东西都不放过,看来是本宫太给你脸了,以至于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得寸进尺。”谢青栀每说一句话,手中鸡毛掸子就在孟宇身上落一下。 “公主我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孟宇被抽得眼睛肿起来,径直上前抱住了谢青栀的大腿。 谢青栀一个眼神看过去,就有侍卫上前将人拉开。 “本宫喂一只狗,狗都知道冲本宫摇尾巴,也知道看家护院,而你连一只狗都不如,夏至将人带回府中,本宫要让他知道背叛本宫的下场。” 谢青栀用鸡毛掸子挑起孟宇被打得犹如猪头一张脸,“让你死不过是最容易,最便宜你的一件事情。” 孟宇彻底慌了,拼命挣扎拉住谢青栀衣角,“公主殿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一个东西放了。” “你做这些事情的事情就该想到欺骗本宫的后果。”谢青栀一脚踹开扯着自己腿的男人。 夏至带人上前直接将孟宇带走。 随即夏至凑到谢青栀身边低声问道,“公主,孟宇赎出来的这位青楼女子该如何处置?” 夏至声音虽说不大,可靠的近青楼女子还是听到了。 看到孟宇被谢青栀打得那么惨,现在还生死未卜,青楼女子顿时慌了,匍匐爬到谢青栀面前,不停磕头,“长公主饶命,草民什么都不知道,草民不知道孟宇是长公主的人,如果草民知道他是长公主的人,草民绝对不会让他给我赎身,也绝对不会招待他。” 第一卷 第159章 吸渣体质 谢青栀冷眼看着地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末入奴籍吧,至于他们用的本宫那些东西全部收回。” 能留下一条性命,青楼女子长松一口气,“多谢长公主开恩。” 跪在角落掌柜瑟缩不敢发声,他不会也要被长公主折磨得生不如死吧。 掌柜的没有等到谢青栀处罚。 一股眩晕感席卷而来,谢青栀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毫无知觉往后倒去。 夏至眼疾手快及时扶住谢青栀的肩膀,才没有让谢青栀摔倒在地,“公主。” 【靠,谢青栀因为动怒竟然将小倌给她下的药提前诱发了。】 【这倒是让皇上查醉意楼的好机会。】 “先将长公主挪去偏殿,云和去太医院请林太医过来。” 在顾见初的吩咐下,竹西等人帮忙将谢青栀送去偏殿,不过一会功夫,林太医提着药箱跟着云和急匆匆赶过来。 云和去的急,没来得及解释,林太医误以为是顾见初生病,没想到是谢青栀。 “长公主被气的忽然晕倒,林太医帮忙看一下吧。”顾见初坐在一旁太师椅上静静等着。 半盏茶后,林太医随从竹西来到顾见初面前,“长公主如何了?” 林太医眉头紧拧,组织一下措辞道,“回皇后娘娘,长公主的情况不太好,像是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毒药在长公主的体内日积月累堆积严重损伤身体,长公主这次晕倒也是毒药引起。” “微臣现在还不敢确认究竟是什么毒,不好对症下药,若是能找到长公主中的是什么毒,微臣还是有把握帮长公主解毒。” 【能有什么毒,是来自姑苏一种秘药,原本只是让长公主精神失常乖乖听话,谁知道和之前驸马爷下的毒相斥,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估计探子没料到是这种情况,要是知道长公主之前体内的毒,没有完全排出去,肯定不会下这么重的药。】 【长公主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遇到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不算计她。】 【是什么吸渣男体质。】 顾见初摆摆手,让竹夏将夏至带过来。 夏至是谢青栀陪嫁丫头,自从宫里伺候在谢青栀身边,对谢青栀是忠心耿耿。 刚刚林太医的话没有刻意压低,伺候在床边夏至听得清清楚楚。 “夏至你一直伺候在长姐身边,近来这段时间长姐身边可有什么亲近到能给长姐下毒的人。”顾见初刻意引导夏至。 谢青栀和醉意楼小倌的事情夏至都清清楚楚,每次都是夏至陪从谢青栀一起过去。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很好借口。 只要夏至肯说,就能引导皇上去查。 夏至看向顾见初思虑片刻,“皇后娘娘会不会是孟宇,这段时间公主一直非常相信她,除了奴婢和茯苓等几个陪嫁丫头外,只有孟宇能近身伺候公主。” “程颂你派人去孟宇府中搜搜吧。” 顾见初又补充一句,“本宫倒是觉得不是孟宇。” “孟宇在认识长公主之前不过是个穷书生,想弄到这种慢行毒药都是问题,如果他有给长公主下毒的本事,不会做出偷盗的事情,完全可以等控制了长公主,直接霸占公主府,让长公主自己将东西交出来即可。” “夏至如今长姐身边也就你这么一个亲近的人,你在好好想想,还有谁可能给长姐下毒,或者说长姐平常还喜欢去什么地方,会经常过去。” “我们要尽快找到给长姐下毒的人,才能给长姐解毒,你总不希望看到长姐出事吧。”顾见初劝得苦口婆心。 夏至愣怔在原地没有说话,胡乱摇摇头,“应该不是他。” “谁?”顾见初放下手中茶盏,认真看着夏至。 能伺候在长公主身边的人,都是可以信得过,绝无谋害长公主的可能,如果不是孟宇的话,剩下最大可能就是那个地方。 可是那种地方被说出来,有损长公主的名声。 顾见初看出夏至的迟疑,直接下猛药,“夏至你有什么怀疑直接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是隐瞒重要还是长姐的性命重要。” 顾见初三两句话就让夏至动摇,立马做出决定,“皇后娘娘,平常除了孟宇能够近身伺候公主外,这段时间公主还经常去醉意楼。” 顾见初故作不解看向夏至,“醉意楼是什么地方。” 不待夏至解释,跟着谢辞安身边的程颂替顾见初答疑解惑道,“奴才听说这醉意楼可是风花雪月的场地,不仅做男人的生意,连女人的生意也做,很多贵妇人或者有身份的人都会悄悄过去。” 被程颂这样一解释,夏至不好意思垂下脑袋。 谢辞安冷声问,“长公主去醉意楼多长时间了。” “已经有近三个月了。”夏至如实回答。 谢辞安的眸光扫过林太医。 “长公主体内所中的慢性毒药大约在三月有余。” 偏偏都是三个月,若说和醉意楼没有任何关系,怕是没人会相信。 顾见初追问道,“长姐在醉意楼有没有相好的。” 夏至被问的羞红脸,但为了救公主到底没有隐瞒,“有一人,是醉意楼中的一位男花魁,长相极为俊美,当时被几个人欺负刚刚摔倒在长公主路过的马车下,被长公主所救,自此之后每隔三五天长公主都会去一次醉意楼。” 【嘿嘿,没错就是这位男花魁。】 【不仅是长公主,还有几位王爷家的郡主,也都被这位花魁用美色勾搭过。】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皇上臣妾觉得这醉意楼甚为蹊跷,长姐中毒之事怕是与这醉意楼脱不了干系。”顾见初成功将所有问题都引导到醉意楼。 饶是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可醉意楼没有明目张胆犯事,他也不好直接查处,只能先让皇城司秘密搜查证据。 现在与谢青栀有关,倒是可以大肆处理醉意楼。 谢辞安将腰间一枚玉佩随手丢给重风,“传朕的命令,长公主中毒一事,与醉意楼有脱不开的干系,命皇城司人全力逮捕醉意楼所有人。” 第一卷 第160章 不要被表面皮囊吸引 重风当即领命去办此事。 “林太医长公主便交给你了,烦请务必想办法帮长公主解毒。” “皇后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长公主。”林太医应下后,回太医院取了些药,又重新折回伺候在长公主的身边。 现如今不知道长公主究竟中的什么毒,林太医不敢贸然用药,只能先帮长公主放血来稳定体内毒性。 谢辞安让人将折子搬到坤宁殿,在坤宁殿处理政务。 顾见初则靠在贵妃榻前,看着内务府过来的太监,将被孟宇扣下来的两颗珍珠重新安装回去,竟毫无违和感。 【虽然没帮谢青栀办成她要求的事,但是帮她抓到了一个惦记她东西渣男,还有一个想利用她换取情报的渣男,还顺便救了她性命,收下这个珍珠头面不过分吧。】 谢辞安强压着嘴角的笑意。 皇后还真是一只腹黑小白兔。 内务府的小太监刚离开,程颂从外面进来了,脸色难看走到谢辞安身边,“皇上,重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醉意楼那边跑了两个,现在已经派出全城人在搜索,绝对不会让他们跑出城外,剩下被抓的人都被押往皇城司大牢。” “其中还有几人趁其不备想要服毒,幸好重风发现的及时阻止了,还顺便在其他几人的牙齿中发现了藏毒。” “另外重风留人在醉意楼搜查。” 【姑苏专门培养刺探情报的死士,被抓后都会选择服毒自尽。】 【醉意楼有间极为隐蔽的密室,给长公主下的毒就藏在里面,不仅长公主,朝中一些大臣还有郡主,都被下了同一种毒,只不过他们去的时间少,中毒的症状比较轻,只要不继续服用毒药,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恢复,谢青栀纯倒霉,一个月去那么多次,还有体内毒素。】 【如果不是长公主这憨货,怕是很难发现他们。】 【密室里不仅藏了毒,还有他们对外传递的情报呢。】 【他们没想到皇上会盯上他们,还是如此突击被抓,根本没时间将那些情报转移。】 【逃跑的几人去了藏在京都内另外一个秘密据点,已经在商讨如何将醉意楼下面的情报全部毁掉。】 【真是没想到,他们秘密据点竟然是城西一家糖水铺子,谁能往那上面怀疑。】 【那些东西万一被毁掉,谢青栀岂不是没救了,也不知道他们通过那些朝臣究竟获取到什么消息。】 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提醒皇上。 “这些个人都在牙齿藏毒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臣妾倒是觉得醉意楼内务必要搜查仔细,尤其是查看一下有没有暗室密室之类的东西。” “万一醉意楼内有重要东西,说不定逃跑的那些人还会重新折返。”顾见初尽可能地不让谢辞安引起注意的同时给出相应建议。 “皇后说得有道理,程颂呀,你让人仔仔细细搜查醉意楼,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另外搜查全城,这些人说不定还有其他据点,押入皇城司的人务必尽快撬开他们的嘴。”谢辞安手指紧握,眸子凝着冷意。 皇城司不愧是皇上手中的精锐,一下午的时间便找到醉意楼下的密室,搜查到长公主中的毒药,就连被压入皇城司的人,也已经被人撬开口。 城西糖水铺子被五城兵马司端掉了。 在找到密室的消息传来时,皇上便急匆匆地回垂拱殿。 至于长公主现如今还在中着毒,不好将人挪出去,便留在偏殿,由着林太医在那边看着。 姑苏的事情皇上还有的忙,今天晚上肯定不会过来。 顾见初靠在窗边剪着油灯玩,“谢青栀那边如何了?” “下午林太医帮长公主放了几次血,人已经转醒,不过身体虚弱的很,意识还有些模糊,不过林太医已经在配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毒就能解了。” “天色不早了,娘娘要不要上床休息。” “休息吧。”今天吃了一天的瓜确实累了。 顾见初由着丫头伺候她上床休息。 翌日,念着长公主送的头面首饰,顾见初早早去偏殿探望。 服下林太医配的解药,谢青栀的精神好了许多,“林太医熬了一晚上辛苦了,这边有宫人照料着,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娘娘,不过公主体内还有余毒没有排出,我开的汤药需要日日服用,而且这段时间要少动怒。”林太医叮嘱了一声。 “本宫知道了。”顾见初摆摆手,林太医自觉退下去。 顾见初绕过屏风来到谢青栀的床前,“长姐想吃什么,本宫让小厨房做了给长姐送过来。” “本宫没有胃口。”谢青栀已经从夏至的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有些自闭。 驸马也便罢了,现如今同时认识两个男人,也都想着算计她,谢青栀抬手将窗边放着的茶盏推下去,茶盏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幸好顾见初离得远些,不然茶盏便砸在顾见初裙摆上了。 夏至冲着顾见初俯身行礼,“公主心情不好,皇后娘娘见谅。” 顾见初摆摆手,夏至自然退到一旁。 “想必长姐也听到了吧,你若是再动怒,这毒怕是留在体内不好解了。” “知道长姐被人骗了没胃口,为了身体还是要吃点东西,本宫让小厨房给你做些红枣粥补补。” “另外长姐看男人的时候,要多看看对方的人品,不要只被表面的皮囊所吸引。”顾见初不理会谢青栀被她气得逐渐攥紧的双手,丢下一番话后,直接转身离开。 谢青栀叹息一声,缓缓松开袖口下攥紧手指,“顾见初。” 谢青栀对她和皇上,从来没有什么恭敬可言,这样喊她的名讳倒是第一次。 “长姐还有什么事情?”顾见初懒散目光自谢青栀身上扫过。 谢青栀被夏至搀扶坐起身,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迟疑许久,才结结巴巴开口,“顾见初这次的事情谢谢你,另外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和你道歉。” 顾见初懵懂看着谢青栀,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能听到谢青栀的一句道歉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第一卷 第161章 母猪的命也是命 “不客气,反正收了长姐送来的礼物,不帮长姐解决点事情我也过意不去,至于之前的事情我在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吧。”顾见初向来收东西办事。 至于之前帮着贤妃助纣为虐的那些事情,那容易一笔勾销。 还有以前欺负的谢辞安。 或许从前,顾见初对谢辞安不过是履行皇后和一个后妃的义务。 现在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谢辞安划入自己护短的保护圈。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出了偏殿,顾见初忽然问道,“林太医如今在太医院是什么职务。” “当今太医院院正是太后娘娘提拔的张太医,张太医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小气,本来林太医不过是太医院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太医,平日里只能给宫女太监看病,自从来给皇后娘娘看过两次病后,便得了娘娘的青眼,张太医便以为林太医想抱娘娘您的大腿不择手段往上爬。” “前段时间原本林太医是能升迁,可张太医看不惯他,硬生生的将名额给别人,现如今林太医还只是太医院的小太医,因为娘娘您的青眼,还处处被张太医排挤找茬,平日若非娘娘召见,张太医便让林太医去整理药房。” “知道张太医心术不正,没想到心术如此不正,张太医不是担心林太医往上爬看不惯吗?传本宫的口谕,林太医为长公主解毒立马汗马功劳,即日起升为太医院副医正。”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和立马小跑去传顾见初的口谕。 谢青栀又在顾见初坤宁殿休息一日,等身体好些了,便让夏至套了马车回公主府。 皇城司那边人经过严刑拷打,有些暗探终究是受不住惩罚,招供他们姑苏的身份,以及来晋朝的目的。 谢辞安已经命人写信给姑苏君王,让姑苏拿钱来赎人。 他们都会互放暗探,却也是各凭本事获取消息,但做出这等恶心的事情便让人不齿。 谢辞安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又想见顾见初,便让程颂前去接了顾见初来垂拱殿一起用晚膳。 吃过晚膳,顾见初陪在谢辞安身边帮忙研磨,程颂偶尔会进来送杯参茶,除此之外便只有奏折翻阅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见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谢辞安抓住她有一下没一下研磨的手腕,声音轻柔开口,“阿初困了就先去休息吧。” 顾见初这几天睡眠质量不好,现在确实困了。 她忍不住点点头,“臣妾先行告退。” 谢辞安抓住顾见初的手,“现在不早了,不必来回折腾,去里面睡吧。” 顾见初面露迟疑神情盯着谢辞安,她是真的有点怕,一会她睡着了,他在兽性大发将她弄起身。 谢辞安立即看出顾见初的顾虑,眸子盛着化不开的神情,柔声道,“朕不会对你做什么,放心去睡吧。” 谢辞安有些时候在床事上虽说过分了点,但向来说话算数,顾见初没有任何怀疑去了偏殿龙床休息。 谢辞安没有让人打扰顾见初休息,等顾见初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高悬,顾见初召了竹西进来伺候,“早朝还没有结束吗?” “还没有,听说皇上为了姑苏的事情同朝臣们动了怒。”竹西也是听伺候在垂拱殿那些小太监多嘴说的。 姑苏事情朝中不少大臣都被骗,皇上脾气早晚都是要发。 “让御膳房提前将早膳准备好,半个时辰后送过来。”顾见初没有继续询问此事。 顾见初说完就见竹西一副欲言又止表情,“有什么趣事直接说。” “宫外传来消息,长公主身体已经稳定,今天一早便将关在地牢里的孟宇提了出来处置了。”竹西听来的消息不全面。 孟宇偷盗长公主的金银珠宝,还背着长公主在外养外室,长公主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她倒是有点好奇,谢青栀是如何处置孟宇。 【笑不活了,谢青栀对孟宇的处置,果然比杀了他还难受。】 【今天一早谢青栀命人将孟宇从地牢里提溜出来,扒光了全身衣服丢在长公主府外示众,来往的路人都能看到,孟宇被羞愤到不行,经过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之前孟宇得罪过的那些书生,纷纷拿着烂菜叶和鸡蛋去到长公主府往孟宇身上丢。】 【今天还只是开胃的前菜,明天谢青栀会将人扒光了拉到菜市场去示众,孟宇不是不要脸吗?那她就把孟宇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孟宇竟然搔首弄姿地勾引夏至,希望夏至能去帮她求求情,他还觉得之前夏至喜欢他。】 【是什么东西给孟宇的错觉,让他觉得夏至喜欢他。】 【夏至当即扇了对方两耳光,然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长公主。】 【长公主都被气笑了,既然孟宇如此喜欢搔首弄姿,她就让下人去屠户家里弄来了两只母猪和孟宇关在一起。】 【谢青栀就没想过母猪的感受,母猪的命也是命呀。】 谢辞安从外面进来,听到顾见初尖锐爆鸣的心声,以及她因为强忍笑意而不停颤抖的双肩。 原本一肚子气,在看到顾见初时瞬间缓和些许,“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就听说了长公主府中一些事情,听说长公主将那个渣男扒光了丢出来示众。”顾见初拉着谢辞安在一旁坐下,关心询问,“听说皇上今日动怒了,那些小事情何至于让您动怒伤了身体。” “算不上动怒,只是敲打敲打朝中那些大臣。”谢辞安握住顾见初搭在他肩膀的手,将人轻轻一带,顾见初整个跌坐在他的双膝。 谢辞安俯身在顾见初嘴角亲一下。 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顾见初依旧敏感得要命,只是轻轻亲一下,她脸颊瞬间红了。 本能伸手想要推开谢辞安。 瞬间被谢辞安抓住按回去,同时抱着她腰身的手不断收紧,他将脑袋埋在顾见初肩膀,温热呼吸尽数洒在她耳垂,“阿初别动,朕想歇会。” 顾见初瞬间明白谢辞安话里暗藏含义。 她若是乱动,指不定倒霉的就是她。 第一卷 第162章 内斗的牺牲品 顾见初贴在谢辞安怀中,乖乖任他抱着。 恰在这时,云和匆匆忙忙跑进来,打破这份寂静,“娘娘出事了。” 云和一进内殿,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云和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怕是闯祸了,连忙跪下来,用力磕了两个响头,“奴才鲁莽惊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请皇上责罚。” 云和头埋在地上,不敢去看两人面容。 云和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如此着急怕是真出事了。 顾见初连忙从谢辞安怀中出来,整理一下被蹭乱的衣服,“出什么事了。” “承恩殿的温昭仪昨日有些不舒服便召了太医前去看了看,原本没什么大事,可今日喝了太医院抓来的药忽然出现血崩的迹象,温昭仪被疼得死去活来,身边的婢女求到了坤宁殿,怎料娘娘未在,只能去找其他人,奴才凑巧在御花园碰到承恩殿的人。”云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禀告清楚。 “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血崩,可传太医。”顾见初从谢辞安怀中滑下来。 “奴才在知道消息后,已经让人去太医院传太医了。” “本宫过去看看。” “朕同你一起。”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上了御辇。 【靠,温暖有够倒霉的,竟然成为张太医内斗的牺牲品。】 闻言,谢辞安不由拧起眉头。 之前通过顾见初的心声得知这位张太医人品有问题,此人是太后提拔,一时之间他便没有动。 【前两天我提拔了林太医,张太医就觉得林太医是抱上了我的大腿,生怕林太医将来有一日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他就一日都忍不了,想要除之而后快。】 【昨天温暖身体不舒服,知道我常用林太医,便召林太医过去看病,原本只是月事引发,林太医给她开了一点药,张太医知道后便觉得是个机会,在林太医给温暖药中,偷偷加了一味会使人血崩的药材,才导致温暖今日血流不止。】 【张太医就是想用我的手来除掉林太医。】 【这样的人是怎么配为医者,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甚至连人命都不管不顾,我当真小瞧了张太医心胸。】 【见不得一点医术比他高明的人。】 【这几年张太医攀着太后的高枝,成为太医院的医正,还不知道用肮脏的手段除掉多少医术好,对他有竞争力的太医。】 【呵呵了,被他陷害的人还真大有人在,这样的人留在太医院真的是个臭虫。】 【之前有位小太医稍稍在他面前展露一些才华,他就害怕对方将来也会抱上帝后的大腿,超越他,所以就用了同样的手法,陷害了那位小太医,后来又当大好人,将小太医从大牢里捞出来,安排人家返乡,小太医至今都不知道就是张太医陷害的他,还对他感恩戴德呢。】 【现在是同样的手段又用到了林太医的手上了。】 【还真是自己黑,就害怕别人和他一样黑。】 【我记得他那位妻子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吧,这样一副伪善面孔不必留着了。】 顾见初被气得双肩发抖,手指紧捏成拳。 谢辞安握住顾见初缩在袖口的手指,“想来温昭仪那边不会有什么大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顾见初点点头。 转而招呼过跟在轿子旁的云和,在云和的耳边低语几句。 御辇很快达到承恩殿。 温昭仪还在禁足之中,朱红色大门用铁链锁着。 宫里本就是拜高踩低的地方,那些人以为温昭仪得罪皇后,自然不会重视这边,就连平日与温昭仪交好的后妃避之不及。 太医也不想过来,倒是林太医为人正直,主动跟宫人过来给温昭仪诊治。 今日温昭仪身边的小宫女能出来,塞了大把银子给看守,看守才通融将人放出去。 “将门打开。”顾见初冷声吩咐一句。 门前的两位看守,不敢多言上前打开紧闭大门。 守在温昭仪身边的婢女听到声音后,紧忙迎出来,看到帝后一同过来,小宫女惶恐连连行礼。 “温昭仪怎么样了?”顾见初冷声询问。 “回皇后娘娘,昭仪娘娘不太好,之前疼晕过去一次。”小宫女如实回禀。 “竹夏去看看太医过来了吗?”顾见初吩咐婢女去请太医,随后抬腿往内殿走去,走到一半恍若想到什么,拉住谢辞安的手,低声道,“里面血腥,皇上去大殿稍等片刻吧。” 这个时代的男子很忌讳看到血腥的东西。 谢辞安不过是陪着顾见初过来的,顺便整肃一下太医院的风气,并没打算进去看望温昭仪。 他对温昭仪的态度不过是,乖巧懂事不作妖,只此而已。 对顾见初的提议,谢辞安欣然应允。 小婢女推开门,带着顾见初进了内殿。 紧闭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温昭仪整个身体弯曲着蜷缩在一起,身下锦被被盘得皱皱巴巴,额间不断有冷汗冒出,凌乱的头发伴随着汗珠粘在脸上,模样狼狈至极。 听到动静后,温昭仪缓缓睁开眼睛,逆着光看到站在床前顾见初,声音细弱蚊蝇,“皇后娘娘过来臣妾有失远迎,这般模样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好了,少说几句,一会太医便过来了,不会有事的。”顾见初抽出腰间的帕子帮温昭仪擦拭一下额角。 在顾见初碰到她的刹那,她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臣妾这般模样,皇后娘娘还是不要碰臣妾了,免得弄脏了娘娘的帕子。” “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本宫还等着你把身体养好,给我做糕点,我们一起聊八卦呢。”顾见初柔声宽慰一句。 话音刚落,竹夏便带着张太医进来了。 在看到张太医的刹那,顾见初忍不住眯起眸子。 【这家伙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张太医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消散。 张太医先是给顾见初请安,“给温昭仪瞧瞧怎么回事。” 张太医起身自然走到床边,将一条帕子搭在温昭仪的手腕处,眯着眼睛开始诊脉。 第一卷 第163章 老匹夫一点都不装了 顾见初被竹夏搀扶着在外殿太师椅前坐下来。 娘娘为了等皇上,早膳还没来得及用,温昭仪这边出事,匆匆赶过来,在等张太医把脉的功夫,竹西去茶室做了两盏八宝擂茶分别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垫垫饥。 顾见初喝了没两口,张太医跟着竹夏从屏风后出来了,她放下手中茶盏问道,“温昭仪的身体如何了?还有温昭仪从未生育过,怎么就引起血崩?” “微臣给温昭仪扎了两针,如今血崩已经止住,若想恢复,还需要好好温补养着。” “虽说温昭仪从未生产过,但微臣记得,有一味红珠的药,若是在女子来月事的时候服用,也有引起血崩的风险,微臣问过温昭仪身边的婢女,温昭仪这两日确实有月事在身,且昨天还找太医过来看过,不知是否是太医院那些小太医不懂事开错了药,还是温昭仪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温昭仪饮食中放了东西。” 【呵呵了,老匹夫是一点都不装了,直接引导起来了,谁家正经人被问话,会联想到这么多的东西。】 张太医看着顾见初逐渐阴沉的脸,试探性开口,“皇后娘娘,不知道微臣可否看看温昭仪服用的药渣。” 顾见初看向伺候在温昭仪身边的玉如,“温昭仪服用的药渣可还在。” “还在厨房没有扔,奴婢这就去拿。”玉如小跑去了厨房,将熬药剩下的药渣捧过来。 之前伺候在温昭仪身边的婢女不是永安伯爵府的眼线就是已经策反的眼线,顾见初借着之前的事情,全帮温昭仪处理掉了,现在伺候在温昭仪身边的玉如,是她从内务府重新拨过来了。 张太医将每一味药都放在鼻子上闻一下,在闻到其中一位药时,张太医大惊失色看向顾见初,“皇后娘娘这药果然有问题,这便是导致温昭仪出现血崩的红珠,只需要一点点便能催动身上血脉流动,严重可引发血崩。” 顾见初手指用力抓着太师椅的把手。 她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林太医的清白,只能顺着张太医将这出戏唱下去。 顾见初抬手恼怒拍在桌子上,“大胆。” 房间内的宫人跪了一地。 主殿内悠闲喝茶的谢辞安听到动静后赶过来,刚进来看到顾见初拍红的掌心,他心疼将顾见初掌心握在手中,“疼不疼。” 别说还真有点疼。 谢辞安将顾见初的手拿到嘴边吹了吹,让这严肃的场面都变得不严肃了。 顾见初羞红脸将手抽回,“皇上这么多人在呢。” 谢辞安抬眸看去,只见所有人都回避垂下头。 谢辞安到底还是收敛了,将顾见初掌心放在手中轻轻揉。 顾见初目光瞥向玉如,“昨日是谁给温昭仪瞧的病?” 玉如跪在顾见初面前,乖巧回话,“自从昭仪娘娘被禁足之后,皇宫内的人都对娘娘避之不及,奴婢昨日去请太医时,所有太医都不愿意过来,还是林太医陪奴婢过来走一趟。” 玉如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在回答顾见初话的同时,顺便同顾见初告状。 “药是林太医配好后,差人送过来的,奴婢亲自给昭仪娘娘熬的药,奴婢和昭仪娘娘无冤无仇,绝对不可能害昭仪娘娘。”玉如顺便摘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玉如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娘娘与人相处从未有过争执,也从未挡过谁的道。” 温昭仪在宫里无非位分高点,却不得圣宠,对那些妃子没有威胁力,若说这后宫对他们有威胁的便只有皇后,但她们都惜命得很,不敢将主意打到皇后头上。 顾见初捏起托盘上的药材看一眼,“这种药材容易得吗?” 张太医垂眸道,“这药材本用是活血化瘀,只不过药剂太猛,平日里大家都不会开这种药,流通不大,若是用心找,还是能找到,太医院以前进过一批红珠,后来用不上,便也闲置在了药房。” “云和去太医院将林太医传来。”顾见初摆摆手,玉如自然站起身,回到内殿伺候。 今日林太医不当值,云和只能差人出宫给林太医送信,一来一回耽搁一些时间,等林太医跟着云和来到承恩殿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林太医踏入大殿,看到帝后都在,旁边还站着低眉顺眼的张太医。 林太医先是给帝后行礼,随后主动问道,“皇后娘娘召微臣过来,不知可是昭仪娘娘病情没有好。” “不仅没有转好,温昭仪还出现了血崩的症状。”顾见初怀中抱着承恩殿养的橘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的毛发。 猫咪顺势往顾见初的怀中又拱了拱。 闻言,林太医脸色大变,“不可能,微臣都是按照温昭仪身体开的药,绝不可能出现血崩的症状。” “难道皇后娘娘还冤枉你不成,事实就摆在眼前。”张太医哼笑一声。 林太医目光当即落在一旁的张太医身上,嘴角泛起轻蔑的笑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见初用眼神示意竹夏,竹夏当即将药渣端到林太医面前,“林太医你仔细看看,这可是你开的药。” 林太医上前检查了一下,当即大惊失色摇摇头,“回皇后娘娘,这绝非微臣开的药,微臣给昭仪娘娘把脉时,昭仪娘娘曾告诉微臣,她最近来了月事,微臣绝对不会给温昭仪开红珠这等大凶药材,微臣给温昭仪开的都是滋补的药物。” 张太医冷笑一声,“你着手的病人,一直都是你自己亲力亲为,从不让别人碰,若不是你,难道还是这药自己飞进去的,还是说温昭仪自己放进去的,来陷害你一个小太医。” “那药究竟是怎么进到温昭仪的药中,只怕张太医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太医看向张太医的眼睛迸射出浓烈的杀意。 张太医脸不红新不跳耸耸肩,“你开的药,我怎么会知道。” 林太医还想回怼,对上皇上冷冽目光,讪讪然闭嘴。 竹西则取来了太医院的取药记录。 第一卷 第164章 没有证据硬栽赃 “皇上,皇后娘娘,册子上没有其她后妃取药记录,另外倒是看到林太医前往药房的取药记录,以及记录在案的药房。”说着竹西将册子送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接过翻看一眼。 同样没有张太医去药房取药的记录。 【老登应该是收买了药房的小太监,特意没有在册子写他的名字,好在出事的时候将自己摘出来。】 【哈,真是低估了这个老登,老登为了不让自己引起怀疑,竟然从宫外弄进来的药材,收买药房的小太监,在林太医给温昭仪抓的药中偷偷掺进去。】 “既然没人来取药,那就只能是林太医抓药的时候,不小心将红珠掺和进了温昭仪的药中,皇上皇后娘娘,太医院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也有责任,是微臣治下不严,还请皇上责罚。”说着张太医在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跪下来。 【呵呵了,好听了这叫承担责任,难听了是想直接把林太医的罪给钉死了。】 现在只要派人出宫去查,应该能查到张太医购买红珠的证据。 她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派人出去搜查。 就在她思虑间,林太医冷着脸道,“张太医不用急着给自己揽责任,也不用急着给微臣定罪,皇上皇后娘娘,微臣有证据证明臣的清白。” 【哦豁,狗系统你又给我漏瓜了。】 【林太医太了解张太医的人品了,尤其是在我给他升官后,林太医知道以张太医的性子,肯定会对他下手,所以对张太医早就有所防备,今日的事情也留有后手。】 张太医惊恐看向林太医,心跟着虚的厉害。 他办这件事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也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林太医应该是狗急跳墙。 他倒是要看看,林太医能拿出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张太医心情好了些许,“你能有什么证据。” “微臣每次抓药,都会单独留出一份药渣,以免出现被人栽赃陷害的事情,这也是从微臣父亲身上吸取到教训。”说着林太医差人去太医院,将昨日煎药留出来的药渣取来。 【当年林太医的父亲就是被张太医用这样方式陷害他医死乞丐,将其告到衙门,导致林太医求助无门,父亲冤死在狱中,自此之后,林太医养成留一份药渣的习惯。】 小侍卫很快将药渣取来,顾见初和谢辞安没有识药的能力,只能将药交给张太医,“娘娘,这份药中确实没有红珠,但这并不代表温昭仪喝的药中红珠和林太医没有关系,说不定林太医因为害怕,提前将红珠药捡出去。” “昨日温昭仪喝了微臣的药,并未发生什么意外,微臣今日又不当值,云和公公找到微臣时,微臣在家中晒药,随后随从云和公公一起进宫,根本没有时间回太医院去捡出红珠,这些云和公公都能帮微臣作证。” “的确如此。”云和配合点点头。 “这也不能说明这件事情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张太医一张老气横秋的脸上挂满了戾气,眸子中隐隐还带着一丝着急。 林太医没有着急反驳,笑吟吟道,“自然是不能证明这件事情与微臣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张太医怕是不知道,太医院内根本没有红珠,就算是微臣再粗心大意,不可能将红珠混到昭仪娘娘药中。” “你说什么?”张太医质疑看向林太医,“太医院的药房内分明存了一批红珠。” 林太医看向张太医的眼神带着嗤笑,“从前确实存了一批,但前端时间下了两场大雨,药房的瓦因年久失修漏雨,柜子最高处的药材全被泡了,红珠因为没用处被放在最高处,也在其中,当时我们几位太医收拾的时候,见红珠已经发霉,便直接做主扔了,后来还列了一张单子给张太医查看,难道是张太医没看,还是张太医忘了。” 当时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哪还记得这么多。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在心头萦绕。 “但这药是你的开,也是出自你的手,不是你也不会是旁人。” 【现在是没证据硬栽赃了。】 “药是微臣开的没错,但中间也并非只有微臣能够接触到,药房配药的和前来送药的小太监,都有机会接触到温昭仪的药,微臣与昭仪娘娘无冤无仇,实在没有必要害昭仪娘娘,张太医一直指责微臣害了昭仪娘娘,不知道张太医可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林太医咄咄逼人看向张太医。 【漂亮,不要一直自证,否则会陷入自证怪圈。】 张太医瞬间慌了,他哪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他本就是想借着药房那批红珠踩死林太医,哪知被水泡了。 更没想到,林太医比以前那些人难对付多了,这次是他大意了。 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张太医一直说这件事情怕是与林太医有关,不知张太医是否有确凿的证据呢?” “微臣没有,微臣只是觉得药是林太医开的,怕是林太医不小心就动心掺入其中,微臣也是担心他年纪轻轻走错了路。”张太医语重心长叹息一声。 张太医自知,今天怕是扳不到林太医,继续纠缠下去,对自己绝无益处。 林太医的运气还真是好。 林太医皮笑肉不笑扫了张太医一眼,“多谢张太医的关心。” “皇上,皇后娘娘,这红珠虽说不常用,却也并非市面上难买到的药,皇上只需要派人出宫去各大药铺问问,近两日有没有宫里人买过此药,便知是谁害昭仪娘娘。” 林太医说话间,顾见初目光转向张太医,只见张太医立在一旁,一脸淡定的神情。 【靠,低估了老登不要脸的程度了,他竟然让一个小乞丐替他去买红珠,就算查下来,很难查到他头上。】 【难怪老登敢堂而皇之地陷害人,原来是提前部署好一切。】 【也难怪之前被他拉下去陷害的人都没办法指证他,这人实在是聪明,自己根本不沾手。】 第一卷 第165章 碰到我算你倒霉 【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只单纯的查宫里的人,怕是也找不到老登犯罪的证据,还和真相擦肩而过。】 【老登你碰到我,现在算是倒霉喽。】 “云和你带人出宫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购买过红珠。”说完顾见初将云和召到身边,附耳在云和耳边说了一个店铺名称以及位置,“将在此药铺购买过红珠的人员都好好审问一下,看看是否有宫里人指使。” 云和瞬间明白顾见初用意。 对于顾见初为何要让他去查那个药铺,云和没有多问。 娘娘说的从来没错,娘娘判断力极准。 “另外劳烦程公公将昨日给温昭仪配药的太医以及送药的小太监,都带过来好好询问一下,这红珠究竟是如何跑到温昭仪药中。”顾见初一边吩咐着程颂,一边安抚着怀中小猫。 顾见初余光扫过,看到张太医原本淡定的脸上闪过一抹一瞬即逝的慌张,很快被他遮掩过去。 【呵,原来是办完这件事情后,他就给配药太医一笔钱,让太医回老家生活。】 【还顺便嘱咐太医这段时间躲起来,先不要出来露面。】 【屁股是被张太医擦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狗系统,要想抓他害人的证据还挺难。】 【那个小太医准备晚上出城。】 【那不急了,很快能查到小太医那边。】 【老登估计在担心小太医那边若是没来得及出城应该怎么办。】 【做了的事情,担惊受怕也是应该的。】 帝后早膳没用,等到处理完这些事情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竹西吩咐御膳房将早膳送来了承恩殿。 在各方去查找证据时,帝后挪至主殿用早膳, 张太医和林太医则在殿外候着。 玉如伺候在温昭仪身边。 温昭仪被张太医扎了几针,又服用过参汤,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她由着玉如将自己搀扶起身,“皇后娘娘离开了吗?” “没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下了早朝立马过来,还没有用早膳,现正在主殿用早膳,皇后已经命人去查娘娘中毒一事。” “这后宫之中,也就皇后娘娘会惦记本宫,玉如扶本宫起来,本宫想去谢谢皇后娘娘。”温昭仪挣扎坐起身。 玉如满脸犹豫,“娘娘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如改日去坤宁殿谢皇后娘娘不晚。” “我还在禁足,若错过今日,怕是难见到皇后娘娘,所以还是扶我起来吧。”温昭仪执拗让玉如帮她梳洗打扮。 玉如见劝不动,只好帮忙将温昭仪搀扶起身,重新穿衣洗漱,随后去了主殿见了帝后。 看到温昭仪进来,竹夏连忙上前搀扶,“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过来了?” “想来谢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温昭仪说着就要行礼。 顾见初一挥手,竹西和竹夏瞬间上前搀扶住温昭仪手臂,“这恩情本宫且给你记着,日后再还吧,既然过来了,坐下一起吃点东西。” 顾见初知道温昭仪的脾气,不喜欢欠别的情分,便只能顺着她的话,收了这份情。 竹夏将人搀扶坐下,随后盛了一碗红枣粥送到温暖面前。 顾见初吃了一碗清煮羊肉,又喝了一碗红枣粥,再盛第二碗粥的时候,程颂进来了。 “查得怎么样了?”谢辞安冷声问一句。 程颂如实道,“奴才带人去找昨日给昭仪娘娘配药的小太医,太医院的人说,小太医这两日家里有事回家了,另外给娘娘去送药的小太监已经找到,经过询问,小太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单纯负责给昭仪娘娘送药。” “还真是巧合,今日我们找人,人却家里有事不在宫里,怕不是畏罪潜逃了。”顾见初冷笑将手中筷子放下。 谢辞安面色有些不善,他最讨厌就是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的人,“那就全城搜索,务必要将人找出来。” 【全城搜索多浪费资源呢,小太医担心事情暴露后被查,家也不敢回,现在就藏在城西破庙中,等着天黑了好跟着粪车出城,好恶心的想法。】 就在顾见初想方设法准备提醒谢辞安时,谢辞安已经先一步出声,“着重搜查城郊那些庙宇等能藏身之所。” 闻言,顾见初诧异看向皇上。 皇上是怎么精准命中。 莫非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金手指。 顾见初也只是猜想一下。 谢辞安的能力有目共瞩,就算猜到歹徒的藏身之所不足为奇。 最近京城百姓是人心惶惶,隔三差五的就有官兵四处搜查,不免让他们觉得,京城的犯罪率在日益增加。 守在外面的林太医目光幽幽扫向身旁张太医,只见张太医额头冒起一层细密虚汗,“张太医这是怎么了?是太热了吗?” “管你什么事。”张太医在衣服上擦了擦掌心的汗。 也不知道小太医有没有出京,没有出京有没有藏起来,万一被皇上的人抓住,那他所筹谋的事情都完了。 “张太医是不是在担心,小太监会不会被抓到,依照皇后娘娘的能力,被抓到的可能性极大呢。”林太医笑着说了一句,将头扭到一边。 最近宫里一直都有传皇后娘娘邪门。 凡是被皇后娘娘碰到的,不是夫妻和离,就是所做的恶行被暴露,这一传闻现如今流传到民间,甚至被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改编得神乎其神。 林太医隔着窗子往房间内餐桌前看了一眼,眸子下隐藏着炙热的期待,他希望可以借助皇后娘娘的手,揭穿张太医丑恶嘴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和带人从宫外回来了,紧跟在云和身后是被两个小侍卫压着的衣着褴褛小乞丐。 小乞丐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恶臭味,鼻青脸肿模样一看就打过。 在看清小乞丐的面容时,张太医整个瘫坐在地,额头的冷汗直冒,身体止不住颤抖,双眸却直直盯着小乞丐。 见状,什么都不知道云和上前将张太医从地上搀扶起身,“张太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太医要不帮张太医瞧瞧,看着挺严重的样子。”云和满脸关切。 不等林太医上前,直接被张太医拒绝,“我没事。” 原本还不确定,但看张太医这模样,云和带进宫的小乞丐怕是和张太医有脱不开的关系。 林太医嘴角挂起一抹感动的笑,连带着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温热。 第一卷 第166章 指认 皇上和皇后娘娘怕不是上天派来惩罚这些罪恶的神。 皇上痛恨贪污舞弊,痛恨那些违法犯罪,凡是涉及犯罪的官员都被严惩,所谓的暴君名声这样被传出去,但大家却都不是害怕。 “既然没事,奴才先进去了。”云和松开搀扶着张太医的手,一挥手便带着两位小乞丐进了大殿。 彼时几人已经用过早膳,桌上摆着棋局,帝后二人在对弈,温昭仪硬撑着身体坐在皇后身边看着。 小宫女将洗好的瓜果放在棋盘旁边。 看到云和进来后,顾见初连忙将手中的棋子丢下,“云和回来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皇后快输了,转移话题耍赖。 谢辞安没有别的话,就这般纵着皇后。 云和压着小乞丐来到帝后面前,又怕小乞丐身上难闻的气味熏到帝后,特意离得远了点,“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带人搜查京城中的各大药铺,近来两天几乎没有人买过红珠,但是在一家小铺从掌柜的口中得知,昨日曾有一位小乞丐买过,奴才便觉得事情有疑,根据掌柜的描述,在一处酒楼找到这个小乞丐。” “一开始奴才询问时,小乞丐说得支支吾吾,不过打了一顿后,小乞丐便什么都说了。” 云和踹了一脚在小乞丐身上,“想活命就将你知道的事情老老实实交代,否则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小乞丐连忙跪下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昨天在路上乞讨呢,来了一位穿着华丽的大爷,那大爷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药铺买了一个什么药材,我一看那么多钱,肯定是碰到好心人了,就二话没说,帮大爷将药材买了,大爷临走之前还叮嘱我,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事后还又给我一个银锭子,但我真不知道这是要命的事情,我要是知道绝对不干。” 云和将一把药材送到小乞丐面前,“看清楚看仔细了,可是这种药材。” 小乞丐凑上前认真查看,“就是这种药材。” “我就是拿钱办事,也不知道这药材究竟是什么作用。” “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不知道能不能以功抵过。”小乞丐慢慢抬起头看向谢辞安方向。 谢辞安穿着一身黑袍,袍子上绣着金龙,自带威严的气场吓的小乞丐又将头低下去。 “你倒是聪明。”云和没想到小乞丐还留一手。 “毕竟我还想活命。”小乞丐一副无奈神情。 沉默着的谢辞安终于开口,“说说看?” “让我去买药材的那位大爷,就在外面站着,虽然大爷当时刻意伪装过,但是我过目不忘呀,一眼认出他那双眼睛。”小乞丐谈到过目不忘竟隐隐有些自豪。 倒是成功将顾见初逗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云和去将张太医林太医喊进来,让他认认。” 云和去而复返,将林太医和张太医从外面带进来。 张太医故作淡定地站在林太医的身边,但是眼神却不停回避着小乞丐。 云和催促道,“你现在指认吧,若是让皇上和娘娘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你就别想活了。” 小乞丐跪着转动一下身体,面向两人,抬起黑乎乎手指向张太医的方向,“皇上,皇后娘娘,就是这位大爷昨天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帮忙去药铺买药材,我绝对不是为了活命随便指认,我若是说谎,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闻言,张太医瞬间急了,“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更没有让你去买什么药材,我看你是想活命,随便攀咬我。” “有趣。”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看向两人。 小乞丐不慌不忙道,“这位贵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你昨天分明在长街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帮你买药材,虽然你当时刻意伪装了面容,还戴着斗笠,单凭身形,和你这双眼睛,我就可以确定就是大爷你。” “呵,单凭身形和眼睛你就想攀咬上我,长得差不多身形的人有的是,你又怎么确定一定是我。”张太医只庆幸昨天是经过易容出去的。 只是不待张太医高兴几息,小乞丐又道,“昨天我买完药回来交给大爷,趁大爷不注意,顺走了大爷身上的一块玉佩,不知道大爷是否发现,或许大爷做坏事太慌张,根本没有注意玉佩丢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小乞丐不得已将顺来的玉佩交给云和。 “我当时看这枚玉佩质地很好,就没舍得卖掉。” 云和自然将玉佩送到帝后面前。 玉佩质地细腻,样式独特,像是宫里的东西。 “怎么看着有些眼熟?”顾见初将东西往谢辞安面前推了推。 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母后的东西。” 他小时候曾在太后的身边见过,能够记住也是因为他被人欺负,后又被当今太后责罚,入目便是她腰间摇曳这枚玉佩。 是一年中秋先帝给所有嫔妃都打造一枚玉佩,且每个人的形状都不一样。 能拿到太后大东西的绝对没有旁人。 在看到那枚玉佩时,张太医心里咯噔一声。 “张太医,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谢辞安随手将玉佩砸在张太医的头上。 张太医额头瞬间被砸红,玉佩随着抛物线掉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 张太医心慌张得厉害,伸手去摸自己贴身藏的玉佩,没想到真的不见了。 张太医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皇后娘娘您听微臣解释,这件事情和微臣没有任何关系,说不定是这个小乞丐在我回家路上,偷摸顺走我的玉佩,借今天的机会栽赃我,你说是谁指使的你。” 张太医转而指向小乞丐。 小乞丐慌张地摆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这枚玉佩就是你昨日让我购买药材的时候我顺手拿到的。” 见两人争执不下,顾见初慵懒看向林太医,“昨日张太医可有休沐?” 林太医和张太医都愣怔一下,一时之间不明白皇后为何这样问。 第一卷 第167章 谁能抵住金条诱惑 唯有谢辞安心知肚明。 虽没反应过来,林太医如实道,“没有。” “云和你去宫门问问,有没有见到张太医昨天……”顾见初看向小乞丐。 小乞丐反应迅速,“中午。” “去问问张太医昨天中午有没有出宫。”顾见初将一块糕点喂给怀中的橘猫。 橘猫很喜欢顾见初,看顾见初闲着,径直跳进顾见初怀中,用脑袋蹭了蹭顾见初的手,几口将顾见初手中的糕点吃完。 听到这句话的张太医,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不过都没有实证,或许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与云和一起回来的还有程颂。 程颂没有直接进大殿,由着云和先进入。 云和看了一眼张太医,“宫门守卫说了,昨天中午确实看到张太医匆匆出宫,两个时辰后又返回。” “张太医既不休沐,匆匆出宫不知道是为何?”顾见初声音带着与谢辞安极为相似的压迫感。 张太医眼睛转动极快,“微臣是回家给妻子看病。” “微臣妻子派人来告知微臣,她身体不舒服,让微臣务必回去看看,微臣便急匆匆地回家给妻子瞧病去了。”张太医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帝后的眼睛。 “可侍卫说,并未看到张太医带药箱。” 云和一句话,让张太医大脑急速运转,“当时听到妻子病得急,心急之下没有拿药箱,不过一些普通药材家里都有。” “重风请张太医妻子过来问话。”谢辞安冷声吩咐一句。 通过顾见初的心声,可以判断,张太医做的那些恶事,怕是已经告知了张太医那个可怜的妻子。 张太医听到这句话时,不知为何眉头狠狠跳动一下。 紧接着程颂压着一身穿布衣的男人入内,男人身上灰扑扑的,看到张太医时想往张太医身边扑,被侍卫一把按住,一脚踹在小腿上,径直在帝后面前跪下。 “奴才按照皇上所说,搜查了各处寺庙那些能藏身的地方,果然在城西一处破庙内找到这小太医,小太医看到奴才就跑,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抓住。” “之前不是说回家有事,这也没有回家,看到奴才还跑,肯定是做了亏心事心虚。”程颂暗暗补充一句。 “说说吧,这红珠是不是你放进昭仪娘娘的药中的。”程颂代替帝后问话。 小太医见张太医一直摇头,惶恐地摇头,“奴才不知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躲什么,身上还藏着一堆金银细软,摆明是想跑路。”程颂将把包裹中搜出来的金条直接丢到小太医脚边。 “你要是老实招了,还能念在你主动招供给你一条活路,但你若是不招,皇城司的诸多刑罚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程颂语带威胁。 小太医彻底慌了,求助的眼神偷偷瞄向张太医。 张太医只能在心中暗骂蠢货,面上却不敢说什么。 程颂立马注意到不对劲,抬脚踹在小太医的身上,“问你话呢,你看张太医干什么,难道还是张太医指使你做的不成。” 【程颂嘴开过光,还能跳凶手。】 程一句话,让张太医的脸色瞬变,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慌张,“程公公这种话可不能瞎说。” “是奴才不小心,是奴才不小心抓错药,误把红珠放在昭仪娘娘的药中。” 小太医一句话瞬间让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谢辞安凉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将人送去皇城司。” 小太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进来的两个侍卫拉扯着手臂往外走,他面露恐慌,身体本能挣扎,“皇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 程颂笑意盈盈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太医的脸上,“太医院根本就没有红珠,你还不小心抓错,你是从哪里不小心抓错进去,将人带走,这种硬骨头直接交给皇城司,就没有问不出来的话。” 自从皇上登基后,便重用皇城司,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皇城司的手中,皇城司的刑法更是出了名的狠绝,凡是进了皇城司的人,就没有全须全尾出来的人,京城人人对皇城司避之不及。 等脑子反应过来,小太医瞬间慌了,一股液体从袍子下面流出,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皇上,奴才招,奴才什么都说。” 程颂立马抬手阻止继续往外走的两个侍卫,“早说何至于受这么多的罪。” 张太医的眉头狠狠跳动两下,眼睁睁看着小太医被重新带进大殿。 小太医还未从惶恐中反应过来,整个身体抖如糠筛,“皇上是张太医指使奴婢将红珠放在温昭仪的药中,以此来陷害林太医。” “昨日奴才当值,张太医便召过来,给奴才一笔钱还有一包药,让奴才想办法放到林太医给昭仪娘娘开的药方之中,看到三根金条,奴才实在没有抵挡住诱惑,就做了,事后张太医找到奴才,给了奴才二百两银票,让奴才不要再出现在太医院,奴才昨天就以家中有事为由,和当值太医说了一声。” “奴才原本想着在外面先躲一躲,等天黑了就偷偷出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程公公找到,奴才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饶奴才一命。” 【如果不是我,还真让你给跑出京城。】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三根金条呢,谁能抵挡住金条的诱惑。】 张太医慌张上前拉扯着小太医,“是不是林太医指使你污蔑我。” “张太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金条我可以还给你,我不能有命挣,没命花。”小太医现在只想和张太医保持安全距离。 “张太医就连小太医都说是你指使人往温昭仪的药中下药,以此来栽赃林太医,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见初冷然开口。 张太医跪爬到顾见初面前,还不等靠近,谢辞安一脚踹在张太医的胸口,张太医往后跌了两步,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重新跪在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都是栽赃,是他们故意栽赃给微臣的。” 第一卷 第168章 害惨了两人 “张太医既然说是栽赃,张太医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顾见初懒散询问。 【答案是没有。】 【他妻子还有五秒钟即将达到战场。】 顾见初的心声刚落,玉如进来回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张夫人到了。” 张太医希冀起一抹希望。 顾见初淡然出声,“将人带进来吧。” 随着顾见初的一声令下,张夫人被重风带进来,女人穿着锦绣华服,皮肤状态极好,应该被张太医娇养得很好,不过眼睛微微发红,在来之前像是哭过。 【张太医人品虽然不咋地,但是对夫人还是很好的,挣到的钱全部上交给了这位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对杀死师傅的一种弥补。】 【周回已经将张太医杀死她父亲的事情告诉她,张夫人一听根本不相信,甚至误以为周回是个骗子,后来周回将张太医藏着诬陷师傅治死人的毒药,以及与官府当年秘密来往证据的地方告诉了张夫人。】 【这个张太医是个变态,他每次为了往上爬诬陷死一个人后,都会将作案的东西留在家中,家里的每个暗格下,都有他犯罪的证据。】 【不过也幸好他如此变态,否则还不好查找他犯罪的证据,毕竟过去这么多年。】 【张夫人虽然没相信周回,但等周回离开后,不免在心中泛猜忌,张夫人想着反正看一下也没什么,顺便压下心中的怀疑,于是她就按照周回说的地方,撬开了脚下的地砖,没想到往下挖了挖,还真从里面挖出来一个被腐蚀的盒子,上面的小锁一拿就掉下来了。】 【张夫人到底是名医之女,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学会分辨这些药材,和简单地治疗一些妇科疾病,后来父亲出事,她也就没有机会再学,和张太医成亲后,更是没机会接触,只是偶尔帮邻居瞧瞧风寒感冒之类的小病症。】 【当时被他爹医死的人她偷偷去看过,她非常确定,盒子中放的就是当年被爹爹医死人的那个药材。】 【药材下面还放着一砸子书信,书信已经泛黄,一看就有些年头,带着那种怀疑的心思,她打开看一眼,是张太医当时收买官员的书信秘密往来。】 【张夫人瞬间感觉天都塌了,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丈夫竟然是她的杀父仇人,当年还是张太医说帮父亲照顾她才娶她。】 【张夫人在家里哭了许久,直到重风过去,才收拾一下情绪,跟着重风进宫。】 【张夫人把张太医犯罪的证据带进了宫,但是我也不确定张夫人会不会揭穿张太医的那些所作所为,毕竟她是纠结的,虽然这个男人杀死她父亲,但是张太医对她还是非常好。】 【这就怎么说呢,好与坏并存,尊重他人命运吧。】 【如果张夫人袒护张太医也就没办法,那些都不是什么确凿证据,如果太后想捞人,也治不了张太医的罪。】 顾见初不免露出惆怅的表情。 等张夫人给众人行礼之后,顾见初抬手让张夫人起身,“张夫人本宫问你,你昨日可否生病?” 张太医不停冲着张夫人挤眉弄眼。 但张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根本没有看到。 虽然觉得顾见初问题有些奇奇怪怪,张夫人本能回答,“没有。” 闻言,张太医如同一只死鱼一般,整个瘫坐在地。 顾见初紧接着又问,“张夫人昨天中午张太医回家了吗?” 张夫人听到这里瞬间察觉出问题,拧起眉头看向身旁的丈夫,只见丈夫面如死灰,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她的丈夫又做了恶事,被皇上和皇后娘娘抓了现行,否则他们也不会这样询问。 之前她曾偷听到丈夫和同僚偷偷针对过旁人,当时她想,丈夫不过是为了往上爬,如果不是他也会有旁人,而且丈夫之前给她洗脑,官场上的人就是如此。 张夫人不免想起之前父亲曾气哄哄地骂过张太医,阿爹说他自私,说他不配为医者,后来闹得凶了,阿爹直接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 后来在阿爹出事后,他却回来说要帮要帮阿爹照顾她,她就以为他是个好人了。 怎么就忘了阿爹的眼光,阿爹向来看人很准,坏人怎么可能就会变好了呢,无非是害怕她查到阿爹死亡的真相,挡了他的青云路罢了。 张夫人迟疑了许久,随后坚定看向顾见初,“回皇后娘娘,我丈夫昨天中午从未回家,我昨日见到我丈夫已经是傍晚。” 之前民间有过传闻,说皇后娘娘为人正义,专门惩治那些恶人,安南伯府的真千金就是通过皇后娘娘的手才得以自证身份,扳倒渣爹渣姐,避免被送去为人妾室。 她能进宫的机会,今生怕是只此一次,给爹爹洗清冤屈的机会就在眼前。 听到妻子的话,张太医脸色灰败,眉头跳得越发的厉害,似乎有一种东西在他手中流逝。 “张太医现在小乞丐和吴太医都指证是你往温昭仪的药中下红珠,栽赃给林太医,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谢辞安声音冷得可怕。 听到皇上的话后,张夫人往旁边看去,就见一俊朗的身影站在张太医身边,看着有些面熟,但又不像是他。 【说到底林太医和张夫人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人以前可是邻居,张夫人从小就喜欢欺负林太医,可惜造化弄人哦,两人都被张太医害惨了。】 【要是没有张太医在中间作孽,两人说不定还能在一起呢,一个名医之后,一位未来可期的名医,在一起可是绝配,就连话本子估计都不敢这么写。】 【张夫人怕是认不出林太医喽,当时林太医被张太医害得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整日想着帮父亲翻案的林太医在家里出了意外,一场火烧了他的脸,后来他通过自己的医术不仅将脸治好了,还碰到一个会整骨的大夫,帮他轻微修整一下脸型,模样有所变化,否则早就被张太医认出来,活不到现在。】 第一卷 第169章 招别人信仰 【林太医可太清楚张太医这个人,他当时没有证据,经过一段时间的埋头苦学,他选择进太医院接触张太医,伺机从张太医身边,重新搜罗张太医犯罪的证据,试图借助别的事情扳倒张太医。】 【接触到张太医后,他知道机会渺茫,张太医背后是太后和安南伯府,他们会护着张太医,对此林太医失落很长时间,后来碰到人美心善的我,林太医又觉得有了希望,张太医可以有靠山,那他也要尽快想办法抱上一个金大腿,所以在我受伤的时候才敢勇闯过来。】 【没想到我还这么招人信仰呢。】 【嘿嘿,不过林太医应该是认出张夫人了,反正张太医也活不长了,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重新再续前缘。】 听着顾见初沾沾自喜的心声,谢辞安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皇后励志于撮合每一对有可能的人。 【林太医没想着利用我调查他爹的真相,他清楚就算有我在,想翻案也很难,毕竟很多证据都被销毁,他只想让张太医再次犯错,只要他爬到一定位置,依照张太医小肚鸡肠的心思,肯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就利用我的手扳倒张太医就可以。】 【林太医未免有点太相信我了,毕竟是和太后那个老妖婆对抗,万一我刚不过太后那个老妖婆,岂不是要完。】 【张太医的报复心可是极强。】 张太医知道,这一局扳不回来 他还有指望,太后肯定会捞他出来,“微臣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这些事情确实是微臣做的,收买吴太医,指使小乞丐,请皇后娘娘责罚。” “谋害嫔妃此乃重罪,皇上你看要如何处罚。”顾见初将目光投向了谢辞安。 【我才不要和那个老妖婆打擂台,这种事情还是丢给皇上处理吧,到时候老妖婆就算想救人也得掂量掂量。】 谢辞安:…… 皇后真是好人,竟然如此心疼他。 谢辞安凉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敢谋害嫔妃,难保日后不会不会谋害朕,张太医不堪为医,即日起摘了其太医院医正头衔,打入大牢。” 听到皇上的处置后,立在身后的林太医喜极而泣,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不过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指甲镶嵌在掌心犹然不绝的疼,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 忍了这么久,他终于帮爹爹报仇了。 恰在这时,张夫人重新跪下来,冲着顾见初磕了一个响头,“皇上,皇后娘娘,民女有冤情要诉。” 【张夫人这是想清楚了,不对,应该是周姑娘,早晚要和狗渣男和离的。】 顾见初将猫交给了身后的温暖,不疾不徐目光落在周氏身上,“不知道你有何冤情要诉?” 周氏双眸泛红,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带着些许的泣不成声,“民女要状告张廖廖,他毒害乞丐,设计栽赃到我爹头上,随后联合当地官员给我爹定罪,并谋害了我爹,制造成我爹在狱中畏罪自尽的假象。” 顾见初眸子逐渐冷下来,用眼神示意旁边云和。 云和当即心领神会拦停了被带出去的张廖廖。 重新被带回来的张廖廖看着周氏尖锐的眼神,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心头。 “你爹是什么人?”谢辞安冷声询问。 “江南一带的名医周玉。”周氏声音带着悲戚。 周玉的名字在江南红极一时,很多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都通过周玉手治好,被人们称为活死人肉白骨,后来还曾被先帝招揽,只不过周玉这人生性散漫,不愿意入宫为太医,拒绝了先帝的邀请。 在后来便是周玉治死了人,后来大家逐渐对这个名字遗忘。 “重风让窦文去查查江南送来的有关周玉卷宗。”谢辞安眯着眸子看向张廖廖。 张廖廖惊讶瞪着周氏。 这件事情她隐瞒得如此好,周氏是怎么知道的,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莫非当时答应嫁给他,也是想故意蛰伏在她身边。 不过就算周氏知道了又何妨,当年杀害师傅的那些证据他都销毁了。 顾见初询问道,“当年已经定案的事情,你现在想翻案,可有什么证据。” “有,民女有证据。” 周氏听到顾见初这句话时,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颤颤巍巍地从袖口拿出一个破败的木匣子双手捧在胸前。 在看到木匣子的刹那,张廖廖大惊失色地瞪着周氏。 “你从哪里翻出来的这些东西,给我。”张廖廖趁着周氏不注意,径直地扑上前,试图去抢夺周氏手中的木匣子。 周氏哪怕跌倒在地,死死将木匣子护在怀中,生怕被张廖廖抢走,毕竟这是能证明他爹清白的唯一证据。 云和反应倒是迅速,上前狠狠踹了张廖廖一脚,随后扯着张廖廖后衣领,将人拖到一旁,顺势将双手反剪在身后。 竹夏上前将周氏搀扶起身,“没事吧。” “民女没事。”周氏颤抖着将木匣子交到竹夏手中。 林太医则站在门外,紧张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确定没事后,竹夏将木匣子送到谢辞安和顾见初面前。 周氏继续道,“皇上,皇后娘娘,这木匣子中是当年栽赃我爹毒死乞丐的药材,下面的书信是张廖廖和当地官员往来的书信证据,这是民女从家中地砖下面找出来的。” “当年民女爹被抓后,民女曾潜去牢中看过,乞丐中的毒与木匣子中的药材是一样的,这种药材治疗痨病是好的,若是治疗痢疾的药掺和在一起,必死无疑。” “连民女都知道的常识,民女的爹自然也不能弄错了,只是不等民女找到证据,民女的爹已经被定罪,没过多久便死在狱。” 谢辞安招招手,程颂自觉出去将林太医带进来,程颂乖觉地将药材送到林太医面前。 林太医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周姑娘所说如实,这种药材若是与治疗痢疾的药掺和一起服用,必死无疑,看这药的色泽,以及味道,像是沉了很多年,最起码十年以上。” 第一卷 第170章 卷宗丢失 顾见初打开药下面的信。 单看纸张沉了很多年,上面的墨迹的颜色也变了,上面要求是如何瓜分周家的财产,以及如何密谋让周玉死。 哪怕已经提前吃到这个瓜,可看到信时,顾见初气得拍了一下桌子,“谋害师傅,罪大恶极。” 【江南这些贪官也该处理处理了,不知道这样冤判了多少这样的案子。】 “张廖廖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谢辞安一挥手,木匣子连带着草药整个砸在张廖廖的脸上。 张廖廖脸瞬间被砸红了,“微臣不知道,这一定是对微臣的诬陷。” “这字迹以及证据是从你家翻出,应该诬陷不了你吧。”顾见初被张廖廖这副模样气到,“云和去太医院,将张廖廖的字迹找出来对比一下,看看是否与张廖廖一致。” 在云和去对比字迹的间隙,大理寺卿窦文火急火燎跑过来,额头冒起一层细密汗珠,连说话都带着微微喘息,“皇上,您要的有关周玉案卷怕是找不到了。” 谢辞安眉头微挑。 窦文瞬间被吓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皇上,微臣带人去查周玉的案卷才发现,当时江南官员上报说,他们衙门无缘无故的烧了一场大火,不仅烧毁了停尸房,就连存放卷宗的案件也全部烧毁。” “微臣也不知上一任大理寺卿为何没让他们重新将卷宗补一下。” 窦文赶紧将责任甩出去,上一任大理寺卿遗留下的问题,不能他帮忙背锅。 【还能为什么,因为上下都打通了呗,就连火都是当时江南知府命人放的,为的就是将卷宗和周玉的尸体烧毁,以免别人查出什么,无法掩盖他们的罪行。】 【一群不要脸的狗东西。】 周氏点头附和道,“民女也记得我爹死后的第二天,衙门确实是烧了一场大火,当时并没有找到起火的原因。” 顾见初目光扫向张廖廖,笑着道,“或许是人为纵火呢,一切巧合得有些说不过去。” “不然怎么就偏偏烧了周玉的尸体,和有关周玉的案卷呢,更加说明周玉死的有些蹊跷,你说是不是呀张太医。”顾见初目光锐利地看向张廖廖。 张廖廖瞬间被吓得瑟缩一下,连身体都在颤抖,“这个微臣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毕竟周玉还是你师父,皇上臣妾觉得还是将张太医交给皇城司审讯一下吧,什么事情都能明了,周玉在怎么说也是红极一时的名医,死后还要背负这样的污名,实在是有些可惜。”顾见初主动看向谢辞安。 听到顾见初的一番话后,周氏双眸瞬间泛红,外面传言果然不假,皇后的确能为民解决事情的好皇后。 “张太医既然是个硬骨头,便交给皇城司处置吧。” “传朕旨意,命温烛捉拿前江南知府许崇任以及前大理寺卿林武,严加审讯这二人所督办的冤假错案。”谢辞安脸色阴沉到极致,捏着玉扳指的手在不断用力。 他的好父皇还真是会用人。 张廖廖在挣扎中被侍卫带去皇城司。 重风当即去传旨,最近温烛刚从岭南回来,怕是要再跑一趟江南喽。 周氏跪在地上,不停给顾见初和谢辞安磕头,“民女叩谢皇上,皇后娘娘为民女翻案,才让民女的父亲得以昭雪。” “事情还没有查清,先起来吧。”顾见初上前将周氏从地上搀扶起身。 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贵人,周氏惶恐地立在顾见初面前,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顾见初。 “先不说你父亲的案子,张廖廖谋害嫔妃,陷害同僚已经罪证确凿,免不了要被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你是名医周玉之后,有没有兴趣来宫里当个医女。”顾见初只是随口一问。 “民女虽说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但医术并不精湛,只怕是没办法成为医女,父亲的案子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民女没有进宫的打算。”周氏委婉地拒绝了顾见初的好意。 生怕顾见初会生气,周氏小心翼翼抬头看向顾见初的方向。 只见顾见初面容和蔼,浅淡的笑意挂在嘴角,“无妨,等你想开了若是想进宫可以让大理寺卿来知会本宫一声,本宫自会给你安排。” 顾见初取下腰间的玉佩给了周氏。 “云和送人出宫吧。”顾见初摆摆手让云和将周氏送出宫。 他们在承恩殿待了很长时间,皇上怕是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顾见初嘱咐温暖好好照顾身体,便同谢辞安回去了。 等顾见初在见到温暖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期间谢辞安得闲了便来坤宁殿,若是忙不开,派人将顾见初接到垂拱殿,总之这段时间两人几乎天天见面。 刚解禁足,温暖带着新做的点心,忍不住来了顾见初宫中。 见到来人,顾见初连忙让人赐座,“身体养得怎么样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经过林太医这段时间调理,臣妾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这是臣妾新做的玫瑰花饼,皇后娘娘尝尝味道如何。”说着温暖从食盒中端出一份点心放到顾见初的面前。 “你的手艺是极好的,肯定好吃。”顾见初捏起一块糕点尝了一下,味道酥脆,甜而不腻,吃着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顾见初从盆子中捡出几块,交给云和,“给皇上送去一些,让皇上尝尝。” 温暖只想着顾见初,确实没想到谢辞安,颇为尴尬道,“下次臣妾多做些,给皇上预留出一份。” “不必如此麻烦。”顾见初不想让温暖太辛苦,她每次吃不了那么多,可以给皇上剩点过去。 在垂拱殿处理奏折的某皇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程颂当即上前,小心翼翼关心道,“皇上怕不是感染风寒,要不要奴才请林太医过来看看。” 随着皇后重用林太医,现如今皇上也重用起了林太医。 “不必,朕没什么大碍。”谢辞安并未感觉身体不舒服,没有当回事。 与此同时坤宁殿内,温暖忍不住好奇问,“皇后娘娘,不知道张廖廖事情如何了。” 第一卷 第171章 下毒 张廖廖谋害周玉的案子,早在几天前结案,太后之前还想捞人,顾见初怎么可能放过张太医,让周回带人去搜查了张家,挖出更多张太医为了往上爬,踩着别人尸骨上位的证据。 太后见状便知张太医这颗棋子彻底废了,就此放弃捞出张太医打算。 “张廖廖那些罪行数都数不过来,皇上已经判了他秋后问斩,不仅谋害自己的师傅,就连太医院的好几位太医,都是被张廖廖陷害走的,不仅如此,之前在江南的时候,还和官府勾结,害了好多的人命。” 竹夏八卦完,一旁竹西忍不住道,“何止呀,原本以为这人是个有骨气的,毕竟在承恩殿中对自己的罪行矢口否认,没想到刚进皇城司,刑罚还没用完,就吓得全部都招了,让太后就算想救人都救不出来,张太医这一招,牵连甚广,连之前的江南知府和前大理寺卿都牵连出来。” “这两人现在被温烛抓回来关在皇城司审,不过嘴倒是比张廖廖硬,多撑了一日,便都招了,皇上下令将三人押往江南进行处刑,要让江南的百姓看看,还给江南那些受冤百姓一个公道。” “皇上此举也算是安了江南的民心,虽然这个公道晚了很多年吧,那周氏如何了,有没有和张廖廖和离。”温暖比较关心周氏的情况,毕竟是个可怜人。 被渣渣骗着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在知道这些事情真相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心痛。 顾见初也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周氏会和张廖廖和离,可偏偏没有。 周氏这一举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见初摇摇头。 “周氏应该快恨死张廖廖了,为何不与张廖廖和离,莫非是这么多年有了感情。”温暖忍不住猜测问一句。 【我靠,有瓜。】 【要出大事了。】 【周氏不想和离不是因为对张廖廖有感情,而是想和张廖廖同归于尽,被张廖廖骗了这么多年,周氏自知无言面对自己的父亲,更是痛恨这么多年,竟然没看出一点张廖廖对她的欺骗,而感到自责,甚至因为张廖廖的照顾,对张廖廖产生了感情,而痛恨自己。】 【所以今天周氏带着饭菜去大理寺大牢探望张廖廖。】 【周氏在给张廖廖的饭菜中下了毒。】 【见到周氏后,张廖廖也非常地内疚当初,一直和周氏道歉,周氏并没有说出任何要原谅张廖廖的话,反而是劝着张廖廖喝下她下毒的毒酒。】 【不应该呀,张廖廖可是大夫,应该能闻出毒药。】 【果然闻出来了,他知道自己早晚都要死,太后那边也没办法捞他,皇上也下旨将他处斩,这样的死法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毫不犹豫喝下毒酒。】 【见到张廖廖毒发后,周氏没有报仇的开心,反而是感到一股寂寥,随后周氏便去大理寺自首。】 【窦文拿不定主意,直接进宫来请示皇上。】 瓜主的命运她不想掺和太多,周氏又是个可怜的女人,或许律法可以网开一面。 顾见初没有回答温暖的疑惑,“妹妹本宫有点要事要去垂拱殿一趟,就不陪妹妹了。” 说着顾见初让下人去准备步辇,一刻钟后到了垂拱殿。 平常顾见初很少主动过来,除非有事。 之前顾见初已经命人往这边送过点心,若是没事估计不会跑这一趟,除了惊喜外,谢辞安拉着顾见初的手在太师椅前坐下,“阿初过来找朕可是有要紧事情。” “没有,臣妾想皇上了,想来看看。”顾见初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我该怎么和皇上说周氏的事情呢,毕竟周氏毒死人也是真的,算了,等一会窦文过来随机应变吧。】 短短几句话,谢辞安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周氏想亲手报仇并不意外,谁让张廖廖畜生不如,杀了人家爹,还装没事人一样娶人家女儿,换成任何人估计都想亲手杀了这畜生。 这些事情谢辞安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是一把将顾见初拉过,抱放在自己双膝上,手指轻刮过她的鼻尖,“皇后说得当真,是想朕了?” 谢辞安凑上前想亲一下皇后唇角,顾见初抬手挡在谢辞安胸口。 一会窦文还要过来。 万一被抓个正着就尴尬了。 顾见初连忙换一个借口,“臣妾想过来看看皇上的寝殿有没有其她嫔妃过来。” 顾见初并非吃醋的人,甚至想让其他嫔妃过来,转移一下谢辞安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只是现在一时之间没有其她好借口。 “想必皇后已经看过,有没有其他嫔妃。”谢辞安将顾见初往怀中拉了拉,抱得更紧了。 谢辞安手指在她腰间来回摩挲,脑袋抵在她肩头,温热呼吸尽数散落在她的脖颈,带着一股温热气息,一股不好预感在心间蔓延。 看着顾见初慌张的模样,谢辞安的眸底划过一抹玩味,手指逐渐攀上她腰间束带,“皇上这里可是垂拱殿,万一被朝臣看到多不好。” 顾见初急忙阻拦谢辞安逐渐过分的手。 “他们敢看,把眼睛挖了。”谢辞安威胁的话十足。 不等他更进一步,紧闭房门忽然被敲响,顾见初莫名松一口气。 自从之前撞见帝后一次亲昵,只要皇后过来,程颂已经养成良好先敲门的习惯。 “何事?” 谢辞安声音染上一层不悦,程颂听着忍不住瑟缩一下。 看来他又打扰帝后的好事,不知道会不会被皇上记恨,将他发配到辛者库。 不等程颂多想,连忙禀告道,“皇上大理寺卿窦大人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吧。”谢辞安帮顾见初整理一下衣裙,顺势将人放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窦文同时跟着程颂进来。 看到皇后那一刻,窦文不由顿一下脚步。 帝后感情好,在此见到皇后不足为奇,何况张廖廖这个案子,皇后也知晓。 给两人请过安厚,窦文便直言此次进宫的目的,“皇上,张廖廖今日死在狱中,还不等大理寺人探查,张廖廖妻子周氏便来衙门自首,说是她毒杀了张廖廖,作案细节无一部详细,微臣派人在周氏家中找到了毒死张廖廖的毒药,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好裁夺,微臣只好请皇上做主。” 第一卷 第172章 借此休妻 “张廖廖本就是将死的人,何况此事皆因张廖廖所行恶因,造成的恶果,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可以从轻处置。”顾见初期待看向谢辞安。 窦文和顾见初的想法一致,不过他不好提起,毕竟帝心难测。 谢辞安转动着手边瓷盏,“皇后说得甚是有理,不知皇后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顾见初有些迟疑盯着谢辞安。 皇上突然问她的想法,不会是觉得她刚刚多管闲事了吧。 顾见初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谢辞安究竟是什么心思。 谢辞安的眉眼之间并没有怒意,顾见初便也大着胆子说了,“就算没有周氏这一杯毒酒,几日后张廖廖也会被押往江南行刑,周氏所行之事算是情有可原,不如罚周氏财产,以此来抵消其罪行,对外便称其是畏罪自尽如何?” 顾见初慌张看向谢辞安,一时之间拿捏不准谢辞安的心思,只能忐忑等着他开口。 谢辞安扫向窦文。 只想龟缩等着听皇上下令的窦文,被迫开口,“微臣也觉得皇后所说可行,周氏杀人本应该偿命,可是却事出有因,杀的本就是个罪行累累之人,若是让周氏以命抵命,传出对百姓不免觉得罚得过重。” “如此便按照皇后所说,罚周氏万两白银,可抵消罪行。” 原来以为皇上不会同意,听到皇上同意的瞬间,窦文还感觉有些刹那。 程颂却已经习以为常。 皇后在皇上心中地位怕是又更上一层楼。 见没有别的事情,窦文自觉退出大殿。 谢辞安一个眼神看过去,程颂顿时心领神会,将垂拱殿外伺候的宫人全部撤走,并派人在宫门前守着,现在皇上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谁都不见。 顾见初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来临,刚准备起身离开,被谢辞安抓住了手臂,稍微一用力,顾见初便跌进了谢辞安怀中,“阿初是准备检查过就走吗?” 送上嘴的肥肉,哪能这么轻易让其离开。 “皇上臣妾回去还有事情。”顾见初挣扎几下,根本挣扎不出谢辞安力度。 “有什么事情一会再去处理也不迟。”谢辞安知道顾见初这些不过是借口。 现在宫里没剩下几个嫔妃,那些嫔妃不敢惹事,平日里皇后没有要紧的事情,内务府的账本也是定期送过去查看。 谢辞安直接将顾见初打横抱起,转身便进了内殿。 明黄的龙床上,顾见初被轻盈放下,随着她的衣服滑落到床下,一条帕子紧跟着系在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上。 失去视线的她,只本能攀附着谢辞安,随着他在欲海里载沉载浮。 一下午的时间,顾见初一直被谢辞安缠在床上,直到用晚饭的时间都错过,方才结束。 顾见初整个瘫软在床上不想动,谢辞安命人传来夜宵,亲自喂给顾见初吃。 吃到一半,就见急匆匆走了进来,并未深入,停在了内殿门外,“皇上,出事了。” 谢辞安微蹙起眉头,停下给顾见初喂饭的手,“何事?” “刑部尚书之子与有松书院一名夫子闹了起来,具体什么情况奴才已经让小福子去问了。”程颂垂眸站在外面,眼神不敢多往里面瞥一眼。 原本躺在床上和死鱼一般顾见初瞬间从床上弹跳而起。 【有瓜,有瓜。】 谢辞安看着身旁激动的某人,无奈捏着眉心。 只要有瓜,皇后就能一扫疲惫。 现在谢辞安更在意是什么瓜。 应该是和刑部侍郎以及有松书院有关。 【刑部侍郎的独子可是出了名的纨绔,睡到的女人也是无数,平常里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青楼,为了这个纨绔儿子,刑部侍郎连头发都愁白了,之前甚至为了教训儿子,将其关在祠堂,生生打断一根藤条,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也只是老实一段时间,刚出来,就睡了有松书院夫子的妻子,没想到刑部侍郎的这位儿子还挺重口,竟然喜欢人妻这种类型。】 【说来也是巧合,刑部侍郎刚爬上人家妻子的床,有松书院的那位夫子就因为有东西放在家中回来取,碰了个正着,还将两人捉奸在床,夫子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当场和刑部侍郎的儿子扭打在地,后来被邻居看到帮两人报官。】 【到了衙门,刑部侍郎的儿子矢口否认睡人家妻子的事情,刑部侍郎倒是了解儿子,觉得儿子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当即将人打一顿,可是儿子还是否认没有睡人家妻子。】 【刑部侍郎也有一点不知所措。】 【看着很简单的案件,事关有松书院和官员之子,窦文是谨慎又谨慎,分开进行盘问,每个人的说法各不相同。】 【这位夫子的妻子说,自己在家里迷迷糊糊就睡着什么都不知道,而刑部侍郎的儿子也说,自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不记得。】 【只有夫子咬定,回来取东西看到两人躺在床上翻云覆雨。】 【这瓜怎么越吃越不对劲了。】 【不会是夫子想攀上刑部侍郎的关系,故意将自己的妻子送到刑部侍郎儿子床上吧,或者是想从刑部侍郎手中得到什么好处。】 谢辞安的眸子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熟悉他的人便知他现在是动怒了。 他现在想法和顾见初一致。 这里面处处透着不对劲。 除了想从刑部捞点好处外,他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男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论丧心病狂,吃了这么多地瓜,都没有护国小将军的瓜丧心病狂。】 【啊啊啊啊,我错了,这瓜还真是丧心病狂呢,不要低估了一个书生不要脸的程度,越是这种自诩有涵养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就越变态,越丧心病狂,估计变态见了都要甘拜下风了。】 谢辞安的微蹙。 好奇等着顾见初爆瓜。 【文氏被丈夫故意送到郭子睿的床上无疑了,但他丈夫可不是为了威胁刑部侍郎得到什么好处,而是想借此机会休妻。】 第一卷 第173章 再饿相不中文氏 闻言,谢辞安瞬间拧起眉头。 为什么每个字他都懂,但连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想休妻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谢辞安就不懂了。 不仅是谢辞安,顾见初有些没吃明白这个瓜。 她没见过当事人,只能吃到一点最基础的关联瓜,但想往深处吃,就必须见到瓜主本人。 顾见初好奇已经完全被吸引起来,眸光看向谢辞安,“皇上兹事体大,臣妾觉得还是要好好处理,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有松书院的名声,还会让刑部侍郎寒心,皇上您要不要亲自督察本案。” 顾见初一脸期待的盯着谢辞安。 就知道皇后是想吃这个瓜。 不过皇后有一点没有说错,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对有松书院的名声不好,另一边还是刑部侍郎儿子。 “先把饭吃了,明日皇后陪朕跑一趟大理寺。”谢辞安将剩下的饭送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连连点头应下。 只要能吃瓜,之前疲惫减少许多。 顾见初吃完晚饭,陪谢辞安看了一会奏折,主要是谢辞安看,顾见初负责在一旁绣荷包,她对朝中这些事情没兴趣,她有兴趣的是瓜。 夜色渐浓,明日还要出宫,谢辞安顺手将顾见初手中未绣完的荷包随手放在榻桌上,“先休息吧,明日再做。” 说完,谢辞安起身将顾见初抱上床榻,顾见初只是过来帮周氏求情的,那知会被谢辞安吃干抹净,又没带什么衣服,洗完澡后,直接穿的谢辞安里衣。 丝制的里衣穿在身上冰冰凉凉特别舒服,只是她和谢辞安的身量相差太大,穿在身上整个晃晃荡荡,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就连裤腿都垂下一大截。 顾见初只好要来剪刀将裤腿和上衣都按照自己的身量剪去一大截,虽然长短合适了,但身体依旧在里面显得晃荡。 勉勉强强还是能穿。 顾见初双臂慌张抵在谢辞安的胸前,声音细弱蚊蝇,“皇上,臣妾身体不舒服,怕是不能继续承受您的恩宠。” 谢辞安看着怀中面露红晕一副娇羞模样的皇后,传来一声轻笑,“朕知道,朕不碰你,只是想抱着你休息而已。” 顾见初贴着谢辞安的胸膛躺下来,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他另一只手臂自然搭在他小腹,双手安分得不像话,确实没有碰她。 靠在男人宽敞的胸膛,一股安全感自周身迸发,顾见初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早朝结束,两人用过早膳后,便一起前往大理寺。 窦文对这一场景已经逐渐习惯。 将帝后迎入内殿,窦文便去前面升堂。 因为自家儿子出事,刑部侍郎也赶来旁听,郭侍郎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惊动皇上,不免有一瞬间的心虚,万一这件事情和儿子有关,他想暗中操作都难了。 郭侍郎请安过后,默默擦了一把冷汗,低调绕至一旁站着,生怕被皇上注意到。 儿子捞不出来就算了,别把自己给连累了。 窦文则规矩的站在谢辞安身边复述案件的过程以及他们展开的调查。 顾见初没有露面,隔着屏风寂静看着大堂方向,郭子睿和有松书院的夫子先后被带上堂。 夫子衣着月牙色长袍,模样还算是俊秀,身姿挺拔,看向郭子睿的眼神只有嫌弃,却没有被夺人妻的愤恨。 而郭子睿站在那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中叼着从牢里薅出来的稻草,脸上带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郭侍郎看到儿子这副模样瞬间扶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早知道今日皇上过来,他就不该过来,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郭侍郎强忍着才没有上前给儿子一脚。 “皇上经过我们调查,当日吴夫子确实有教案忘在家中回去取教案才撞见文氏和郭子睿在床上行苟且之事,并当场与郭子睿争执起来,附近的邻居都有看到。” “另外我们也查过,郭子睿当时是从青楼刚出来,直接摸到了吴夫子的家中,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在此之前文氏和郭子睿并没有交集,我们猜测,郭子睿或许只是无意间闯入吴夫子家中,相中文氏貌美,所以起了歹心。” 窦文将证词递交到皇上面前。 原本还不服的郭子睿,在听到窦文对陌生男人的称呼时,瞬间老实下来,再也没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尤其是在听到窦文的话后,连忙滑跪在地,冲着谢辞安不停地磕头解释,“皇上明察,我与文氏根本没有见过是真的,但是我不是无意间闯入吴夫子的家中,我从青楼出来后,就感觉意识有些模糊,后来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了。” 郭子睿怕了,他也害怕皇上依据窦文和吴夫子的证词给她定罪。 谢辞安眸色冷沉,手指翻阅着百姓提供的证词,“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吴夫子的家中。” 郭子睿疯狂点头,“对。” 谢辞安的目光转而看向窦文,“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昨日郭子睿也曾说过,自己是无意识才闯入吴夫子的家中,可微臣也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微臣有点怀疑,郭子睿是为了脱罪才如此说的。”窦文说出心中的猜测。 一旁的郭侍郎暗暗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他这是教育出一个什么儿子呀。 闻言,郭子睿立马抬起头,红着眼睛不停磕头,“皇上我真的不是为了脱罪才这样说的,我说的句句属实。” 【想见见文氏。】 想吃全这个瓜,还需要见到所有当事人。 闻声,谢辞安立马满足顾见初的要求,“将吴夫子的妻子带过来吧。” 窦文立马安排文氏上堂。 不过一会就有衙役将文氏带了过来。 文氏穿着粗布麻衣,模样算不上粗鄙,但是脸上却留下长年劳作的晒斑,若是好好打扮,也算得上是一位美人,不过这副模样与乡间妇人没什么区别。 【依照郭子睿的眼光,就算再饿应该相不中文氏。】 第一卷 第174章 渣男狗急跳墙 谢辞安放下手中证词,冷冽目光落在文氏身上,“文氏你和此人认识吗?” 文氏是个老实人,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谢辞安,只是淡淡扫了郭子睿一眼,立马摇头,“不认识。” 不等谢辞安和窦文问话,一旁的吴夫子立马开始跳脚指责,“不认识你们两个是如何滚到床上的,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文氏红着眼睛摇头,试图和丈夫解释,“不是那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去睡觉,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位陌生的男人,至于发生什么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相公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吴夫子嫌弃地甩开文氏的手臂。 一瞬间文氏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渣男是狗急跳墙了。】 【啊啊啊啊,我的老天奶,吃过颠瓜,没吃过这么颠的瓜。】 【文氏是吴夫子父母帮他娶的一位妻子,刚嫁给吴夫子的时候,文氏也是貌美如花,两人还算恩爱,可当时吴夫子一心只想着科举,为了成全吴夫子,文氏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一边帮忙照顾父母,一边还要赚钱养家,日夜操劳才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吴夫子运气不好,科举两次都没有考中,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和有松书院的院长搭上了关系,吴夫子就靠着有松书院院长成功进入有松书院,并成为一名夫子。】 【这时家里的父母和妻子得到消息,一起来到京城,没过多久父母去世,吴夫子整天面对日渐苍老的妻子,而心生厌烦,久而久之对文氏彻底冷落,同时在外面碰到一位柔弱小白莲,那小白莲还是个罪臣之后,现在攀附上吴夫子,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依靠,以免被发配到青楼。】 【吴夫子整天以学院学业为重不回家,文氏没有任何怨言,继续帮忙操持家里,她不知道是,吴夫子整日往小白莲那边跑,现在小白莲怀了身孕,就在吴夫子的耳边天天吹枕边风,说什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名不正言不顺,反正吴夫子不喜欢家里的黄脸婆,吴夫子就这样被说动,心里对文氏的厌弃也越来越严重。】 【吴夫子就生起解决掉妻子心思。】 【那些为了丈夫科举而无私奉献的女人,最后都落了一个凄凉的结局,事实证明不要去做那些自我感动而为男人无限付出的事情。】 【颠公就算不喜欢妻子,可以正常的和离呀,没有必要毁了妻子的清白,在这个清白就是一切的世界,吴夫子这种行为无异于将妻子往火坑里推。】 【我现在想把人凌迟处死的心思达到了顶峰。】 谢辞安拧起了眉头。 看得窦文和郭侍郎的心一跳一跳的。 郭侍郎更是忍不住冒着冷汗,一句话不敢说。 【吴夫子竟然觉得和妻子和离对他的名声不好。】 【猪狗不如的东西还配有名声呀,如果不是文氏在背后给你日夜操劳,还照顾你的母亲,你有机会来到京城,成为有松书院的夫子吗?说不定在乡下混得什么都不是。】 【男人是不是只要到达一定的程度,就会选择抛妻弃子。】 顾见初气得在心里骂骂咧咧,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茶盏。 谢辞安瑟瑟发抖摇摇头,不会的。 【只顾着自己的名声,就一点没想为你操劳妻子的性命。】 【这对渣男贱女就应该被拉去浸猪笼,怕和离影响他的名声,到时候在有松书院待不下去,就想出了让妻子出轨的办法。】 【吴夫子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那外室毕竟是罪臣女,知道郭子睿的名声不好,还喜欢女人,就将郭子睿告诉了吴夫子。】 【吴夫子思来想去觉得可行,于是乎就去买了一种秘制致幻药,这种药不仅能让人产生幻觉,事后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靠,这药竟然是从之前醉意楼弄出来的,这吴夫子不会也是别国的暗探,或者也和暗探有什么关系吧。】 听到这里,谢辞安眉头蹙得更紧了,脸色难看到极致。 一股强大的威压,压迫的窦文等人不由害怕。 窦文谨小慎微地询问,“皇上两边都不好判断谁说的是实话,要不要上刑。” 谢辞安没有说话,窦文拘谨得不敢再次出声。 【没有关系呀,原来是从同僚嘴中听说了有这种药,所以他就去醉意楼后面的小巷子偷偷购买。】 【是一位老人在醉意楼查封之后,想去偷一点东西出来售卖,无意间发现了被皇城司忽略的此等秘药。】 要想办法提醒皇上一下。 顾见初没有太着急。 她相信以谢辞安能力应该能猜到其中不对劲。 窦文组织措辞询问建议时,谢辞安抬手阻止窦文刚刚提议,“文氏和郭子睿都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两人是否有被算计可能性?” 听到谢辞安这句话时,吴夫子的眼神骤然一缩,身体跟着紧张。 他没想到皇上会想到这一层。 窦文和旁听的郭侍郎没想到这一层,毕竟他们对郭子睿的名声了如指掌,很多事情先入为主。 如今被皇上这样一提,这个可能的确被他们忽略。 “什么人会想着算计他们两个?”窦文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毕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凶手也是利用这一点来混淆视听,这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自然不会有人会联想到有人同时害他们两个人,其实郭子睿就纯倒霉,谁让他平日里玩得花,就被人惦记了。】 【吴夫子给文氏下的药就在熏香之中,吴夫子在走之前,趁着文氏不注意偷偷点燃了熏香,香味顺着香炉飘出,文氏自然就中招了,不过吴夫子回来只顾着捉奸,忘了处理香炉里的证据,现在去搜,应该还能搜到证据。】 【至于郭子睿更倒霉,刚出青楼,碰到一个碰瓷的老人,老人非躺在地上讹他,还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小姐姐帮他解围,这位心地善良的小姐姐,就是与吴夫子一起密谋这件事情的小白莲,事后为了表达感谢,郭子睿带着小白莲去喝茶,小白莲给郭子睿的茶中下了药,随后郭子睿就有点意识不清,身体燥热,小白莲趁此机会将郭子睿带到吴夫子的家中。】 第一卷 第175章 搜查醉意楼 【在迷药的作用下,郭子睿把文氏当成小白莲,因为事后,郭子睿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小白莲成功脱身。】 【郭子睿这边根本不好查,没有任何证据,他自己没有记忆,我总不能跳出来说郭子睿被小白莲算计了,无凭无据地给自己招黑,不知道林太医能不能把记忆给他扎回来。】 想到之前林太医能给长公主解毒,顾见初招招手,小福子当即上前,“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 “将林太医找来。”顾见初吩咐一句,继续看着屏幕外的一举一动。 “你是在问朕?”谢辞安一个眼神看过去。 窦文被吓的后脊一凉,连眼神都带着惶恐,“微臣不敢,微臣现在就派人去查。” 恰在这时,云和从后殿出来,凑到谢辞安身边耳语道,“皇上皇后娘娘让奴才转达,这两个证词有些奇奇怪怪,倒是与之前长公主中毒时模样与之相似,娘娘怀疑是不是有漏网之鱼。” “朕知道了。”谢辞安的脸色阴沉难看,不待窦文下达命令,直接下旨道,“重风你带人去醉意楼附近好好查查,是否有售卖之前醉意楼禁药的漏网之鱼。” “你另外派一队人马去吴夫子家好好查查,看看有没有导致文氏失去意识的药品,着重查熏香饭菜等东西,仔细查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听到熏香二字时,吴夫子的身体因为紧张忍不住颤抖一下。 吴夫子这一举动,没有逃过顾见初和谢辞安的法眼。 窦文赶紧安排人手去搜查吴夫子家里。 吴夫子的脸色微不可查变了,手指紧紧抓着衣服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那些熏香应该已经烧干净了,只要烧干净了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吴夫子忍不住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倒是郭子睿和郭侍郎稍稍松一口气,他们是真害怕皇上也进入主观意识直接给他定罪。 【小白莲还挺变态,竟然偷偷跑来了现场,就是想看文氏和郭子睿被处置。】 【不是,我就有点好奇,郭子睿究竟挡了小白莲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紧盯着郭子睿不放。】 若是说为了混淆视听,选择郭子睿还有情可原,可是盯着郭子睿不放,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为了让顾见初将这个瓜吃全,谢辞安在程颂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程颂往外走去,走到大理寺门前时,程颂佯装不小心摔倒,将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小白莲彻底挤到最前面,小白莲彻底暴露在视线之中。 也只是一闪而过,为了不被人发现,小白莲又快速隐藏在人群之中。 这对顾见初来说足够了。 【靠,小白莲挑中郭子睿不是因为郭子睿的名声差,而是要报复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给他爹定罪,因此记恨上了郭侍郎,这次抓到机会的小白莲就想一箭双雕,除掉文氏的同时拉郭子睿下水,看刑部侍郎为了自己的儿子伤心。】 【莫非是冤假错案。】 顾见初带着疑虑用系统仔细查了一下呀。 【姜氏的爹走私官盐证据确凿,不是什么冤假错案。】 【姜氏纯纯的心理变态,想报复别人,拉别人一起下水,才甘心。】 【遇到这样的人还是郭子睿倒霉,但凡他不这么喜欢玩弄女人,都不至于让姜氏有可乘之机。】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顾见初思绪,“娘娘,林太医过来了。” “刑部郭侍郎之子,之前似是被人下过一种致幻药,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过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他恢复之前的记忆。”顾见初将情况简单复述一下。 为了方便林太医判断,还不忘补充道,“这种药物似乎与姑苏有关。” “小福子你带林太医过去吧。” 小福子当即领着林太医绕过屏风来到前殿,看到林太医那一刻,饶是小福子不解释,谢辞安明白皇后的意思,“去给郭子睿瞧瞧。” 林太医径直走到郭子睿旁边蹲下,郭子睿虽有些犹豫,但看皇上一派气定神闲态度,慢悠悠将手伸到林太医面前。 郭侍郎和窦文紧张看向郭子睿。 就连一旁的吴夫子不由泛起一抹紧张。 这药应该是查不出来吧。 “如何?”谢辞安慵懒询问。 林太医如实回禀,“郭公子确实服用过一种致幻药,微臣只能扎一针试试,不能保证一定能恢复他缺失的那部分记忆。” 郭子睿醒来时只觉得迷迷糊糊,根本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情,没想到竟然真被人下药,“烦请林太医帮我扎一针试试吧。” 他要想起来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害人害到他头上去了。 “请随微臣挪步到后堂。”前面人多眼杂不适合下针。 在小福子带领下,两人移步到屏风后后堂。 一屏风之隔,便是大理寺前堂和后堂。 被领到后堂的郭子睿看到顾见初时先是一愣,之前他随从父亲前往宫宴,曾见过皇后真容,郭子睿立即反应过来,跪地行礼,“草民不知皇后娘娘在此,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在贤妃和贵妃先后倒台后,他爹还想将他姐塞进后宫争宠,还不等他爹有所行动,宫里传出皇上对皇后椒房独宠的传言,他爹思虑再三只好作罢。 皇后能随从皇上一起出宫,足以看出皇上待皇后娘娘不同,幸好当初他爹没有执意将姐姐塞进宫,否则不是将他姐往火坑里推。 顾见初不知道郭子睿千思百转心思,“起身吧。” 顾见初一身绯色的衣服衬的肌肤格外白嫩,珍珠发饰自带贵气,单站在那里,带来与皇上相同的威压,郭子睿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随着林太医在太师椅前坐下。 在他扎针的同时,顾见初立在屏风后看着大堂内一切。 最先回来的是搜查吴夫子家一队人马。 第一卷 第176章 休妻 吴夫子紧张地盯着回来的衙役,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袖口下的手指紧紧缩成拳头,以此来缓解自己紧张。 窦文急迫询问,“可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卑职在厨房找到一些没吃完的剩菜剩饭,还有文氏卧房内没点完的熏香,卑职不确定里面是否藏毒,只能将这些可疑东西都带回来。” 说着衙役将东西送到几位大人物面前。 吴夫子忍不住直起身子探头看去。 在谢辞安的目光看过来之前,吴夫子瞬间将身体压了下去,一双眸子轱辘直转,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窦文凑上前看一眼,根本看不出什么。 谢辞安冷着声音道,“拿进去让林太医瞧瞧有什么不妥。” 程颂应声,将东西端到后堂。 通过顾见初的心声可以知道是熏香有问题,可他们需要实际证据,否则没办法给吴夫子定罪。 林太医帮郭子睿扎完针,紧接着去检查程颂送进来的这些东西,林太医一一用银针试毒,随后放在鼻子间闻了闻,当检查到熏香时,林太医脸色微变,看向背对着他的皇后,“娘娘熏香有问题。” 顾见初没有说话,摆摆手示意林太医去与皇上回禀。 林太医点头应下,端着熏香大步流星来到前厅,“皇上,经过检查,这熏香有问题,被掺了大剂量的迷香,这迷香的剂量别说一个人,迷到一群会武功的人都不成问题。” 林太医说完,将熏香交给程颂。 谢辞安冷着脸看向窦文。 窦文吓得顺势跪下来,“皇上恕罪,微臣粗心大意,差点放走了真凶。” 郭子睿名声在外,他们不免先入为主地觉得这是普通的出轨,并未深处想。 “再有疏忽,这乌纱帽就摘了吧。”谢辞安单手敲击着桌面。 “微臣不敢,以后肯定谨慎行事。”窦文擦了一把额头被吓出的汗,慢慢悠悠站起身。 虽说皇上坐在他的位置,主审此案的还是窦文。 窦文目光落在瘦弱的文氏身上,“文氏这熏香是你自己点的吗?” 文氏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文氏出身乡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遇到这种大事情反应不过来,本能摇摇头,“没有,草民没有点熏香的习惯。” “你最近可得罪过什么人,最近可有外人去过你家?” 被窦文这样一提醒,文氏仔细想了想,“草民整日待在家里,没有得罪什么人,前段时间倒是和邻居拌几句嘴,也只是因为他们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菜,我气不过和他们吵了几句,这段时间互相不搭理。” “我在京城不认识什么人,平日里只有我一人在家,不会有人上门。” 这种小冲突不至于上升到下药的程度。 窦文将目光转向吴夫子,“不知道吴夫子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 吴夫子因为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没有。” 谢辞安手指有意无意敲击桌面,冷冽目光忽然落到吴夫子身上,“吴夫子可有休妻的想法?”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落在吴夫子的身上。 瞬间被戳中心事的吴夫子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思考,连连摇头,“没有,我绝对没有休妻的想法。” “是吗?”谢辞安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危险气息。 吴夫子忍不住后脊一凉。 一旁的窦文和郭侍郎大脑风暴好一会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毕竟掌管着刑狱,什么犯人没有见过。 文氏不过是一个女人,就算平时跋扈一点,得罪的都是邻居,那些邻居不会想到这种恶毒的法子,能将毒下到熏香里的也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 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人为了休妻做出一些离谱的事情。 想到自家儿子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念在皇上还在,郭侍郎只能强压下去。 郭侍郎也不管是不是旁听,甚至不给吴夫子回答的机会,直接将目光转向文氏,“文氏本官问你,最近这段时间,吴夫子是否不经常回家。” 文氏立马点头,“我相公说书院那边很忙,他说为了给院长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要经常留宿在学院那边,我也不懂这些,既然是对相公有好处的,我自然是支持。” 窦文立马看向一旁的衙役,“你去有松书院问一下,最近吴夫子有没有经常留宿书院。” 一般想休妻的男人,必然会提前有所谋算。 或者已经在外面有了外室,急于扶正。 吴夫子立马慌了,连身体都是颤抖的,郭侍郎注意到这一细节,立马追问道,“文氏在你出事的前一天,你丈夫是否回家过,在此之前是否不经常回来?” 文氏本能点头,“是。” “熏香是否是你丈夫点燃。”郭侍郎立马追问。 被问到这个问题文氏双手扶着额头,一阵疼痛袭来,似是陷入思考,片刻后迷茫看向郭侍郎,“我不知道,当时我在厨房做饭,我做好后端上餐桌,我相公没有吃一口,便说书院那边有要紧事情匆匆走了,我相公走后没多久,我就闻到房间内传来一股淡淡香味。” “香味没闻多久,我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我以为是生病了,便上床去休息,等我再次醒来就看到一位陌生男人躺在我床上,紧接着我相公闯了进来,误以为我们在偷情,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人明察。” “在这期间没有人进过你们家,吴夫子对此你有什么好解释的。”郭侍郎转而看向吴夫子。 “这草民哪里知道。”吴夫子辩解得有些心虚。 “看来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拖下去大刑伺候一下,便什么都招了。”谢辞安懒得和他们废话,一个签子直接扔到地上。 这种嘴硬的人见多了,不拖下去打一顿什么都不说。 窦文和郭侍郎没有拦着,衙役立马上前将吴夫子拖下去大刑伺候 文氏有些紧张地看向吴夫子。 窦文看着文氏一心想着丈夫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可怜,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凄厉的惨叫声自院子响起。 第一卷 第177章 我有一个主意 伴随着惨叫声,重风手中拉着一根绳索,绳索末端绑着一位老者,连拖带拽地将人带进衙门,在路过被打的吴夫子时,重风故意停下了脚步,让老头多看两眼。 随手一拉绳子,老头被强行拖拽进前堂。 “皇上属下等刚到醉意楼就发现这个老头在醉意楼外面鬼鬼祟祟,随后便看到老头趁着没人潜伏进醉意楼中,一路直奔醉意楼中的密室,随后亲手抓住老头在一个暗格中拿出一堆药粉,随后属下命人去老头家中搜查,也搜查出同样的粉末。” “属下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便都带回来。”重风说完将药粉交给了程颂。 由着程颂直接交给后堂林太医检查。 【就是一种超强的致幻药,不然醉意楼也不会一时之间拉拢到那么多朝中要员,此种秘药用在那些官员身上,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 【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一种好东西。】 【只要加以研究,用在皇城司那些审讯的犯人身上,还能少动刑,又能尽快获取想知道的消息,一般在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说的肯定不是假话。】 谢辞安:…… 皇后这个主意极好。 程颂亲眼看着林太医将药放在鼻息间闻了闻,紧张询问道,“林太医这药什么情况?” 林太医视线逐渐模糊,脑袋昏昏沉沉,努力保持意志甩甩脑袋。 吃瓜顾见初立马意识到不对,端起桌上的茶水直接泼在林太医的脸上,林太医的意识逐渐回笼,赶紧将药放得稍微远一点,“可以确定,这药和郭公子服用一致。” 得到准确答案的程颂立马出去回禀皇上。 郭侍郎没想到自己竟然真误会了儿子。 不由有些羞愧。 他竟然还不如帝后。 帝后都没有先入为主的觉得郭子睿犯罪。 竹西将一条绢帕送到林太医面前,林太医顺势接过,“谢皇后娘娘。” 顾见初摆摆手陷入沉思。 【我忽然之间有了个主意。】 【就算是受刑,吴夫子的嘴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就撬开,毕竟事关生死,若被人知道他谋害妻子,名声尽毁,皇上打得太狠,难免会让人觉得是屈打成招。】 【这么好用的药,不如用在吴夫子身上试试,说不定还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顾见初招招手,云和立马上前,顾见初在云和耳边低语几句,云和当即端着林太医放在一旁的药粉出去了,早就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也有点赞同顾见初这个主意,他也想看看药的效用。 云和刚回禀完,谢辞安摆摆手同意了。 云和大步流星走到吴夫子面前,行刑衙役立马停后退到一旁,云和沾了一点药粉,直接抹到吴夫子的鼻子间,一股淡淡的香味席卷而来,紧接着吴夫子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身体扭动着从长凳上滚下来。 两个衙役架着吴夫子的手臂,将人带到谢辞安面前,谢辞安敲击几下桌面,等吴夫子的意识彻底被药物控制,他才开口问道,“吴夫子,朕问你,你是否有休妻的想法。” 吴夫子本能点头,“有。” “你打算如何休妻?”谢辞安继续追问。 一旁的文氏听到吴夫子的一句话大为震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吴夫子机械般回答,“打算让文氏和郭子睿同睡在一张床上,然后我好捉奸,这样我就能不费一分一毫直接休妻,邻居和书院夫子学生都会同情我,不会骂我发达了就抛妻弃子。” “我给文氏下了迷药,又从一位老头那里买了一种致幻药,下到郭子睿的身上,再引导郭子睿进入我家,确定事成后我就以回去取东西为借口捉奸。” 郭侍郎的手捏得咯吱作响,看向被五花大绑的老头,“此人可从你哪里买过药。” 老头对吴夫子看了又看,最后确定点点头,“买过。” 原本还对丈夫极度信任文氏,在听到丈夫亲口将他的谋算说出来,再也绷不住了,冲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吴夫子的脸上。 没有人拦着文氏,老头甚至怕牵连到自己,身体不断后退,离文氏远一点。 一巴掌犹绝不过瘾,文氏接连又打了吴夫子几巴掌,直到吴夫子的眼神逐渐清明,忍着身上的剧痛推开文氏,“你个泼妇你有病。” 所有委屈席卷而来,此时文氏再也忍不住了,冲着吴夫子吼道,“当时你说你要科举,我帮你撑起整个家,挣钱照顾你的父母,你不喜欢我攀上高枝想和离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谋划这样的圈套来陷害我。”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没想到你是这种恶心的毒蛇。” 吴夫子听得一头雾水,不过那抹不好的预感已经在他心头不断放大蔓延,刚刚他只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他怕不是在意识模糊间说了不该说的话。 师爷拿着写好的状纸来到吴夫子面前,将状纸举在他面前,“下药谋害自己妻子文氏与郭子睿通奸,证据确凿,你自己也已经招供,现在签字画押吧。” 吴夫子看着状纸,如同受到巨大惊吓,挣扎将状纸推开,身体不断后退,“我没有招供,我也没有谋害文氏,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吴夫子怕不是想翻供吧,这么多人都亲耳听到,且你谋害文氏和郭子睿已经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师爷满脸的嘲讽。 “怂货,敢做不敢当。”师爷拉过吴夫子的手,将毛笔塞到吴夫子的手中,控制着吴夫子在状纸上签字画押。 吴夫子还想反抗,立马有两个衙役上前,将人控制住。 与此同时,后堂。 林太医忐忑将郭子睿后颈针取下,郭子睿整个痛苦蜷缩在一起,脑袋几乎埋在胸口,不肖片刻,那股钻心的疼才稍稍缓解。 顾见初命人给郭子睿倒来一杯水。 “谢皇后娘娘。”郭子睿颤抖着手将水接过,大口灌了下去。 “有没有想起什么?”顾见初懒散询问。 第一卷 第178章 美色误人 郭子睿跪在顾见初面前,手中捧着茶盏,如实道,“我记得我昨日从青楼出来,然后碰到一个卖货郎,那卖货郎就和我撞了一下,非说我把他撞伤了,后来了一位小娘子……” 郭子睿弱弱看了顾见初一眼,连忙改口,“来了一位姑娘帮我解围,我见那姑娘对我有意思,我带那位姑娘去茶楼喝了茶,等从茶楼出来,我就感觉脑袋迷迷糊糊,本能跟着那位姑娘走了,可是再醒来却是被那个夫子捉奸在一个妇人床上。” “是那位姑娘,那个姑娘给我喝的茶有问题。” “还记得姑娘长什么模样?” “长得很漂亮,瓜子脸,眼睛下面有一个极好看的泪痣,穿了一身白衣,与娘娘身边的这位姑姑长得差不多高。”郭子睿自然是不敢拿罪犯和皇后比拟,除非他不想活了。 【糟糕,人要跑喽。】 “云和。”顾见初一个眼神,云和立马心领神会,气势汹汹往外走。 谢辞安还没从谁想跑得话中反应过来,云和揪着一位身穿白衣,脸带面纱女子来到大堂中。 还没被带下去的吴夫子看到女人后,瞳孔骤然收缩,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从眼底划过。 谢辞安没有错过吴夫子这细微表情。 云和一把将女人的面纱取下。 顾见初懒散站在屏风后,隔着一层细纱看过去,“可是此人。” 郭子睿凑上前看了两眼,立即点头如捣蒜,“娘娘正是此人。” 郭子睿看向顾见初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拜,皇后娘娘真是神人,随便从人群中一抓,就将凶手抓出来。 “皇上就是此女给我下药,我才会没有任何意识闯入吴夫子家,还与文氏躺在一张床上。”郭子睿目光带着凶狠。 吓得女人往旁边缩了缩,但又被云和揪着,根本跑不了。 女人本能否认,“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这位公子。” “你还说没有,昨日在青楼外面,那么多人看到你帮我解围,还有我们去的茶楼,也有很多人看到,皇上,两位大人,你们可以去茶楼或者青楼随便找人问问,都可以证明此人昨日给我解围,和我一起进出茶楼,等从茶楼内出来,我就半点意识都没有了。”郭子睿强忍着才没有冲上前打女人。 窦文一字一句道,“你是自己主动交代呢,还是等人去查证据呢,又或者上大刑伺候。” “又或者吴夫子帮忙交代一下,毕竟你买的药,最后上了这位姑娘手中。”窦文又补充一句。 现在还有什么人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女人惊慌失措的目光看向吴夫子,“松郎救我。” 吴夫子被女人娇娇软软的话激起了保护欲,一把将女人护在身后,“这件事情是我谋划,和月娘没有关系,月娘也是受我指使,才给郭子睿下药,将郭子睿引到我家,因为我一个大男人根本近不了郭子睿的身,所以只能让月娘帮我,要杀要剐你们随便,但是不能将这罪名安在月娘的身上。” 文氏看到自己丈夫如此护着一位陌生女子,嘴角忍不住挂起一抹冷笑,肩膀被笑得发抖,“我们夫妻一场你就是如此对我,你们露水情缘你却甘心替她顶罪,吴松呀你是真行,亏得我替你侍奉双亲,这么多年的奉献,竟然都是喂了狗,我现在就休夫,让你们这对渣男贱女好好过吧。” 【原本以为文氏就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乡野村妇,没想到脾气还挺刚,对我的胃口。】 【这种狗男人就直接踹,没必要继续浪费精力。】 “一会将文氏带来见本宫。”顾见初摩挲着手边茶盏。 不仅顾见初,就连前堂其他几人皆被文氏这个决定震惊住了。 谢辞安敲敲桌子,窦文立马反应过来,“师爷去办。” 师爷迷茫看着自家老爷,见自家老爷点点头,才去处理这件事情,休夫可是史无前例。 吴夫子没想到文氏竟然会休夫,看着女人决绝目光,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爷将休书写好,分别让两人签字,吴夫子和女人因为谋害文氏和郭子睿被关入大牢,郭子睿与文氏被无罪释放。 郭子睿一本正经跪下行大礼,“谢皇上,皇后娘娘帮草民洗刷冤情,自今日起草民一定会好好做人。” “美色误人,青楼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谢辞安难得心情好丢下一句话,随后起身去后堂去陪皇后。 郭子睿羞怯低下头,不管皇上还能不能听到,极为认真道,“草民以后再也不去了。” 郭侍郎无奈摇摇头。 以前这臭小子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事后被那些狐朋狗友一约,立马屁颠屁颠跟着过去,只希望这次臭小子能吃一堑长一智,长点教训,不要再去那种地方。 郭侍郎现在还没有消气,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皇上没有召他入内打算,他转身便走。 没走两步,郭子睿大步流星追出来,“爹,对不起,这次的事情让你担心了,我以后肯定不会让你继续担心。” “但愿吧。”郭侍郎脚步没有停,大步流星离开大理寺,随后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 郭子睿赶紧追了上去,“爹,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以后要是再往青楼跑,你就打断我的腿。” “姑且信你一次吧。”郭侍郎认真盯着郭子睿看几眼,瞧着不像是说瞎话,或者这次因为帝后真让着混小子改了。 后堂,竹夏将文氏带过来,除了皇后外,身边还坐着皇上以及窦文,谢辞安将侍女送来的葡萄自然推到顾见初面前。 文氏刚刚和吴夫子的争吵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现在反而是拘谨的不知所措,规矩的给帝后行礼后,根本不敢起身,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帝后。 “起来吧。”随着顾见初一声令下,竹西上前将人搀扶起身,在文氏耳边低声道,“皇后娘娘脾气好,你不用担心,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文氏,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顾见初懒散询问一句。 第一卷 第179章 儿子变孙子 谢辞安立马明白皇后想法。 “暂时没有打算。”文氏迷茫摇摇头,在京城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而乡下她父母早就去世,回去也是无依无靠,倒是还有叔叔婶婶,他们自然不会多管她,何必回去劳烦他们。 “不知你是否会刺绣。”顾见初状若随口一问。 文氏立即点头,“会,草民女红还算看得过去。” “本宫的姐姐在京城开了一家绣坊,现在正缺人手,你若是愿意,可以去试试。” 说着顾见初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交给文氏,“你若是愿意去,可以拿着这枚玉佩去春水绣坊。” 文氏捏着玉佩,眸子闪过一抹光亮,当即跪地磕头,“谢皇后娘娘,草民一定过去。” 顾见初提醒道,“本宫只是给你一个选择,你若有别的打算,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文氏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倚靠丈夫时间太长,脱离了男人是迷茫的,根本不知道去做什么,加之她没有出身,背后没有任何倚靠,和离有些时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竹夏将文氏送出衙门,并细心地帮她指一下春水绣坊的路。 不待谢辞安开口提醒回宫,正在吃葡萄的顾见初内心传来一声爆鸣,因为太过激动,准备吐出来的葡萄皮不但没有被吐出来,反而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的她小脸通红不停咳嗽。 一旁窦文和林太医紧张不行。 倒是谢辞安反应迅速过来帮她顺了顺后背,让原本卡在喉咙里的葡萄皮吞咽下去,“小心些。” 哪怕是吞咽下去,她的小脸还是憋得通红。 【这要是因为吃瓜被噎死了,岂不是会被人笑话死。】 【这么刺激的瓜,怎么让人不激动。】 【窦文头顶有点绿。】 【他辛辛苦苦在前面断案,他儿子则辛辛苦苦在家里帮他耕耘。】 【窦文还在为老来得子沾沾自喜,实则新娶进门妾室怀的是他儿子的孩子。】 【虽然有点乱套,孙子当儿子养,但好歹还是自家的血脉,没有流了外人田不是。】 谢辞安现在看窦文都觉得他脑袋绿得发光,甚至还有点同情窦文,毕竟这段时间,他走哪都会告诉别人他要抱儿子了,表面是在炫耀孩子,实则是在和同僚炫耀的年纪不少,依旧强健到生儿子。 引得朝中不少同僚都在羡慕。 甚至偷偷寻找生子秘方。 没想到秘方是这样来的。 难怪皇后会激动地被葡萄皮噎到。 不等谢辞安多想,顾见初更加刺激心声紧接着响起。 【窦文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在正在后院和小娘辛苦耕耘呢,小娘还说窦文年纪大不行,更喜欢窦公子这样年轻气盛的。】 【好想去现场吃瓜怎么办。】 【窦文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纳妾室,还被儿子截胡,沾沾自喜的儿子变成自己的孙子,这要是被窦文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 顾见初这般想着,手上付诸行动,她故意没有端稳茶盏,大半杯的水尽数洒在裙摆上。 反应迅速竹夏立马抽出绢帕帮顾见初擦拭。 擦拭过程中水渍已经打湿衣服,裙摆上晕染一朵梅花痕迹。 夏天衣服本就轻薄,一点点水渍将内里打湿。 “本宫记得马车内还有一套备用衣服,竹西你去拿不过吧。”随后顾见初目光落在窦文身上,“不知道窦大人这边有没有闲置房间,方便本宫换身衣裳。” 皇后开口,就算是没有也必须有。 “有几间闲置客房,请皇后娘娘随从下官过来吧。”窦文立即起身帮顾见初引路。 顾见初和谢辞安闲庭信步跟在身后。 这是一处三进的院子,最外面的院子因与大理寺衙门打通,不方便做别的用处,被改成了放置杂物的地方,府中小厮等下人住处也在这边。 再往里面走便是窦文的书房和卧房,东侧则是招待客人用的花厅。 最里面的院子便是府中女眷居住的地方,还专门辟出两间客房,以备不时之需。 西跨院最大,住的是窦文不争气的儿子。 【窦文也算是个长情之人,原配妻子就给他生了窦从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被教养坏了,但窦文没有想过要纳妾,对原配妻子极好,直到原配妻子因病去世,但窦文守了原配妻子三年后,才有了纳妾的心思。】 【纳的妾室都是家世不好的人,生怕妾室对窦从不好,处处为窦从着想,万万没想到窦从坑爹。】 【世间倒是少有窦文这般长情的人。】 关于这些传闻,谢辞安多多少少也有听说过。 他能重用的大臣,必须是经过详细了解,确保人品没有问题。 刚踏入内院,传来细微声音。 这声音凡是经历过人事的,又怎么会不懂,窦文脸色瞬间铁青。 这边是他新收几位姨娘的院子,能整出这么大动静也只能是新入府的姨娘,他捂着喘不动气的胸口,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带帝后往客房走。 总不能当着帝后的面捉奸,就算奸夫淫妇不要脸,他还要面子。 顾见初本就是借着换衣服的名头来吃瓜的,她轻咳一声,假意提醒道,“窦大人,这是什么动静,怕不是府中进了贼人吧,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窦文停下沉重脚步,“可能是府中下人弄出来的动静,皇后娘娘客房就在前面。” 【窦文这是怕丢脸。】 “还是过去看看吧,万一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谢辞安冷着声音打断窦文想逃避的心。 窦文只好带着众人顺着声音发出的房间去查看。 几人来到一处姨娘的房间前,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就见床上两人身影交叠在一起,之前他们听到声音被无限放大。 看到窦从的那一刻,窦文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原本以为是那个姨娘耐不住寂寞从府中或者府外偷汉子,到时候他将人都悄悄处理掉就好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反应过来的窦文被刺激的尖叫一声,环顾一圈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抄起放在一旁的鸡毛掸子怒气冲冲直奔窦从。 窦从已经从姨娘身上滚下来,顺手将被子扯走,裹住光溜溜的身体。 第一卷 第180章 小妈文学 姨娘和窦从在一起偷情很长时间,一直没有被发现。 今天她还让人去打听过,说是要处理刑部侍郎的案子,到时候老爷肯定会被刑部侍郎绊住,没空回来,她才会敢让窦从进来,哪成想老爷忽然回来了。 反应过来的柳姨娘迅速用床帘将身体遮挡,在老爷追窦从的同时,顺势捞过被丢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窦从被打得缩在角落,被子裹在身上,双臂抱头,落下来的鸡毛掸子瞬间将手臂抽出几道红痕,“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小畜生,她可是你姨娘,你就算是在饿,再缺女人也不能睡你姨娘,何况你姨娘还怀着孩子。”窦文骂完瞬间意识到什么,凌厉目光来回扫过两人。 “小畜生我问你,你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窦大人反应速度就是比别人快。】 生怕窦文打起来波及到顾见初,谢辞安带着顾见初往后退了退。 窦从连忙摇头,“爹不管是谁的孩子,总归是我们家的孩子不是。”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畜生话。”窦文被气得心口疼,扬起鸡毛掸子再次抽下去。 抽累了,目光落到柳姨娘的身上。 柳姨娘是个聪明人,瞬间从床上滑下来,跪在窦文面前,“老爷你听我解释,是窦从威逼利诱,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身份低微,不敢不从。” 窦文一巴掌直接打在柳姨娘的脸上。 柳姨娘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红肿巴掌印,身体往旁边摔去。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威逼利诱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完全可以帮你做主,你们两个还是不顾人伦地搞在一起,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我的,还是那个小畜生的。”窦文逼近柳姨娘,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 柳姨娘吓得往后瑟缩一下,眼神不停闪躲,“老爷,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是吗?你怎么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窦文根本不相信柳姨娘说的话。 柳姨娘慌张上前抱住了窦文大腿,“老爷,你相信我,我当时还没有和窦文在一起,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老爷的。” 【柳姨娘说谎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明明嫁给窦文的第二天就和窦从在一起了。】 顾见初看热闹不嫌事大道,“窦大人审审柳姨娘身边的伺候的丫头或者窦公子身边的书童,一切便能明了。” 闻言,窦从和柳姨娘目光齐刷刷看向顾见初的方向,眼神中还带着怨恨,不等怨恨蔓延,就被谢辞安自带上位者的气场吓得瑟缩回去。 两人低垂着脑袋,谁都不敢说话,还是柳姨娘大胆爬上前,“老爷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实在没有必要牵连审讯那些无辜的人。” 窦文嘴角噙着自嘲的笑容。 他们越是这样想遮掩,越是有问题。 【发誓有用的话,哪还有什么坏人。】 窦文一脚踹开扯着自己双腿的柳姨娘,对着管家道,“将青莲和书童找来。” 每次窦从和柳姨娘在一起,青莲和书童都会自觉躲远点,两人根本不知道这边出事,被带过来时还一脸迷茫,可当看到怒气冲冲的老爷,和跪了一地的柳姨娘窦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窦文来到青莲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小丫头询问道,“柳姨娘什么时候和窦从在一起的。” 青莲抬头悄悄看一眼跪在一旁不停冲她摇头的柳姨娘,“奴婢不知。” “你整天伺候在柳姨娘身边你会不知道,看来你是打算嘴硬到底了,管家去将家法请过来。”窦文努力压制着怒意。 窦文将目光转向胖乎乎的书童,“那你知道吗?” 书童慌张地摇摇头。 “很好,都不知道,一府的睁眼瞎,没有一个人知道小畜生和小娘勾搭到一起。”窦文气的声音都在发颤。 管家很快将鞭子取来,青莲和书童被下人拖到院子。 正在下人准备行刑时,窦文忽然抬手阻止行刑的人,当事人刚松一口气,窦文指着窦从道,“将这个小畜生给我带出去一起家法伺候,谁主动招供便停,知道得多的本官可以考虑将你们从轻处置。” 窦从从小打到被窦文和夫人骄纵着长大,两人从未动过窦从一根手指头,以至于让把他养成骄纵性子。 听到窦文要对他动用家法,窦从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身体不断扭动挣扎,“爹你不能打我,你答应过我娘要好好照顾我的。” “我答应过你娘好好照顾你,但我没想到你长这么歪,碌碌无为便也罢了,现在连这种不伦不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如何对得起家里的列祖列宗,今日若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给我打。” 【早就该打了,有些孩子不打就会上房揭瓦,很明显窦从就是这种。】 三鞭子齐刷刷同时抽下去,整个小院哀嚎遍野,吓得柳姨娘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窦从从小被娇生惯养,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哪怕是教育那也是小打小闹,几鞭子下去窦从后背瞬间皮开肉绽,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他跪爬到窦文面前,抱住窦文的双腿道,“爹,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改了,以后再也不敢做出这种荒唐事情,我招,我都招。” “您将柳姨娘带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在一起了,只要您不在家,我与柳姨娘就会偷偷在一起,至于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柳姨娘从未主动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虽然有时候会怀疑他,但他不是很确定。 【估计连柳姨娘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毕竟父子两个都睡了。】 如果不是系统,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都成迷了。 就算是知道,这种事情她不好主动说出来。 窦文对儿子的话并不完全相信,当即将目光投向一旁被打的书童。 书童满头冷汗,不停点头,“老爷,公子说的都是真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卷 第181章 两位姨娘无一幸免 看书童说的不像假话,窦文便让下人停手。 窦文目光紧接着落到青莲的身上,青莲衣服被抽烂了,整个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你整日伺候在姨娘什么,有什么要说的。” “老爷,该说的大公子和书童都说了,其她的奴婢也不知道,至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奴婢真不清楚是谁的。”青莲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招供出有用的东西。 很可能会被窦文发卖,她挣扎着跪爬到窦文面前,揪着窦文衣角道,“老爷您不要将奴婢发卖,奴婢还知道其她事情。” 窦文一个眼神看过去,下人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还知道什么事情。” “府中不止柳姨娘一人与少爷有染,韩姨娘也和少爷勾搭在一起,老爷奴婢绝没有说谎,之前奴婢受柳姨娘的命令,去给韩姨娘送刺绣,在院子外听到少爷和韩姨娘的声音,奴婢害怕被韩姨娘和少爷发现杀害我们,所以偷偷离开,事后不敢声张。”青莲一股脑如同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供。 【窦文一共抬了两个姨娘进府,还都被自己儿子给糟蹋了,这窦从是不是就喜欢有夫之妇,还是说就喜欢老爹的女人。】 【我的天爷哦,怎么会有人如此重口。】 【窦从就喜欢这种有夫之妇,隔壁邻居家他也给人家绿了,趁着人家男人外出跑船,悄悄溜到别人家中,用迷药睡了人家的妻子,关键人家妻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睡了。】 【夭寿呀,这太作孽了。】 【睡自己老爹的女人也就算了,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但用迷药睡别人家的妻子,那可是强奸,这娃是不能留了,继续留着也是一个祸患。】 “你说他和韩姨娘有染,可有什么证据。”窦文浑身气场冷得可怕。 泛着森寒目光扫向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窦从。 只见窦从被看得浑身一震,一抹心虚从脸上划过。 窦文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单看眼神就知道小婢女说的是真的,还要什么证据。 韩姨娘只不过没被他们捉奸在床罢了。 青莲摇摇头,“没有证据。” “老爷我敢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要敢说一句谎言骗老爷,就让老爷把我卖到青楼。”青莲眼神格外坚定。 对于一个死契的丫鬟来说,这种誓言无疑于是最毒的,真的会有主人家将他们卖到青楼。 “管家将她带一下,以后就在厨房伺候。”窦文对自己的话说到做到,既然说放小婢女一马,自然不会赶尽杀绝,何况帝后还在。 等管家将青莲带走后,窦文夺过小厮手中马鞭,狠狠抽在窦从的身上,“小畜生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两个小娘你都碰了。” 窦从被打得根本不敢还手,只能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双手挡在面部,护住抽下来的鞭子,“爹,我没有,是那个小丫头为了活命故意冤枉我,她都没有证据。” “证据不就是没有捉奸在床吗?你敢说你和韩姨娘什么都没有。”窦从一鞭子抽下去,被气得心口不断抽疼。 幸好管家上前扶住了往后倒的窦文。 顾见初看一眼云和,“将林太医带过来,可千万不要让窦大人气出个好歹来。” 窦文还是一位好人。 她可不想让窦文气出个好歹来,让皇上损失一员大将。 管家将窦文搀扶到太师椅前坐下,缩在角落窦从趁这个机会,谨小慎微往门口方向挪动,不等挪动出去,被窦文一个眼神锁定,“小畜生你给我站住,惹了这么大篓子你就想跑。” 窦从虽说被惯得无法无天,本性还是有些害怕这位父亲。 在听到父亲的声音后,当即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那边林太医还没有被带过来,后院的大门忽然被敲响,声音格外的急促,像是被什么要命的东西追赶一样。 “管家你去看看怎么回事。”窦文力不从心捏着眉心。 【我的天爷呀,大瓜,惊天大瓜。】 顾见初激动握住谢辞安的手。 顾见初掌心传来淡淡温度,纤细小手包裹住他的大掌,一股悸动自心间划过。 现在皇后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少抵抗力,尤其是小姑娘还闪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 谢辞安的定力到底还是好的,很快将心间异样情绪压制下去,将手往上送了送,任由皇后抓着。 他现在倒是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惊天大瓜,让皇后如此激动。 【敲门的是被窦从强奸的隔壁邻居。】 【邻居家的女主人今天干活时,身体忽然不舒服,还差点晕倒,她相公就去请了个大夫给女主人瞧了瞧,这不把脉还好,一把脉发现女主人怀孕了。】 【孩子都快两个月大了。】 【在这期间,赵武一直在外面跑船,根本不在家,赵武不用想都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就料定妻子趁着他不在家,偷偷在家里偷汉子,还将肚子搞大,还没送走大夫,两人就吵了起来,妻子一直解释,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怀孕,甚至将矛头转向大夫,质问大夫是不是诊错了脉,因为他确实在家里没有偷汉子,除了赵武根本没有别的男人。】 【大夫被质疑医术,哪里还开心,就派去请了别的医馆大夫,给吴氏把脉,同样的话术,就是吴氏怀孕了。】 【一开始赵武见妻子这般激动,也料定是大夫把错脉了,两个大夫都说女人怀孕,就不可能都医术不精湛,赵武彻底怒了,狂问奸夫是谁,吴氏也是懵逼的状态。】 【奸夫当然是窦从了。】 【问不到女人,赵武就在家里找他们偷情怀孕的线索。】 【靠,竟然真的被赵武找到了,在床下发现了一条男人用的玉带,赵武再次问女人,女人声称没有见过这条玉带,问是不是丈夫的。】 【吴氏连自己被人强奸睡了都不知道,看到玉带迷茫也正常。】 【话说窦从迷奸吴氏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怎么会不小心将玉带掉到吴氏家中毫无觉察?】 第一卷 第182章 被人玷污 【原来是有一天晚上,窦从将吴氏迷晕,衣服脱了一半,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窦从做贼心虚,没有听清楚是隔壁邻居家门响,以为是有人来找吴氏,抱着脱了一半的衣服就往外跑,丝毫没有注意怀中抱着玉带掉了。】 【因为太过紧张,窦从回去后,直接潜回房间,一直都没有发现玉带的问题。】 【现在赵武根本不相信妻子的话,料定妻子就是在说谎,故意保护奸夫,对妻子大打出手,妻子害怕被男人打死,趁其不备直接跑出门,求助跑窦大人家。】 【统子,窦从看着文文弱弱的,也不像是那种会爬墙的人,他是如何翻进邻居家的。】 【这还不简单,他院子内有一个狗洞正好和赵武家相接,窦从就是从那个狗洞钻过去的,那个赵武和吴氏想着大理寺卿家能有什么坏人,而且狗洞看着不大,一直没有堵住,才会给窦从可乘之机。】 【倒霉吴氏就这样被这狗东西给祸害了。】 顾见初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紧紧攥着谢辞安的手,她扭头偷偷看了谢辞安一眼,但见谢辞安神态慵懒,没有多余情绪,便也放心了,悄悄松开谢辞安的手。 等管家再回来时,身边跟着蓬头垢面的吴氏,吴氏脸上带着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看到窦文后,吴氏扑到窦文面前跪下,“窦大人你一定要救我,郭武疯了,非要打死我。” 窦文听得一头雾水,拧着眉看向跪在身前妇人,“先起来再说,若是郭武的错,本官一定会替你做主。” “管家你去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窦文断了这么多年的案子,深知事出有因,自然不会武断做出决定。 不等管家去了解事情起因,郭武追着妻子过来了,一手提着一个玉带,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斧头,凶神恶煞的模样令人害怕。 程颂和重风一左一右挡在帝后面前。 吴氏看到郭武手中提着的斧头时,吓得缩到窦文身后。 别说吴氏了,就连窦文也被郭武这副模样吓一跳,反应过来后厉声呵斥道,“郭武你这是干什么,是想当着本官的面行凶吗?” 刚刚郭武是被气昏了,才会如此,现在反应过来,顺势将斧头丢下。 管家见状,赶紧上前将斧头抱走,别真的闹出什么人命。 郭武扑通一声跪在窦文面前,原本还凶神恶煞的男人,在窦文面前霎时间哭得肝肠寸断,哭的众人反应未及。 【这哭得震天响,确定和刚刚那个拿斧头的是一个人。】 别说顾见初了,就连窦文和谢辞安都被郭武这一操作吓了一跳。 郭武哭得震天响,不过一会究竟自己哭得一抽一抽,还伴随着饱嗝,“大人你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呀,草民和吴氏成亲还没有半年时间,吴氏就趁着草民在外出船,勾搭了奸夫,还弄出一个孩子出来,现在大夫都诊出来了,她还不承认,吴氏你要是不说出奸夫是谁,我和你没玩。” 窦文震惊之余,冷然目光扫向身后吴氏。 吴氏瑟缩跪在窦文面前,“大人明察,自从草民嫁给赵武后,草民一直在家里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更没有勾搭什么男人,这周围的邻居都可以替我作证。” 郭武凶狠目光再次转向吴氏,“没有勾搭男人,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来的,你骗鬼呢,我最近这两个月一直在外面跑船,根本没有机会碰你,而大夫都说了,你这个孩子才怀了一个多月。” 吴氏面露迷茫,“我可以发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说不定是大夫诊错了。” 身为邻居,窦文还是知道两人,吴氏自从嫁给郭武,那也是老实本分,不像是会做出出轨的事情,郭武也是踏实肯干,经常跟着船老大出去跑船,就希望多挣钱养妻子。 说不定真的是庸医误诊,让这两人生了嫌隙。 窦文看向顾见初道,“皇后娘娘,不知能否让林太医帮吴氏把下脉。” 郭武和吴氏听到这个称呼,震惊立马看过去。 才发现房间内竟然还有另个两个人,女人长得俊美,通身的气派无人能及,而男人俊美,周身夹杂着上位者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后知后觉行礼。 目光却也不敢多看向两人。 “允了。”顾见初声音落下瞬间,林太医刚好被云和带过来。 林太医没想到大理寺这一天真热闹,一天天这么多的案件。 林太医自然走到吴氏身边,帮她把脉。 片刻手,林太医收回手,目光看向顾见初回禀道,“喜脉初显,已经怀孕一月有余。” “你确定?”郭武冷着脸追问。 “自然。”林太医非常确定地点点头。 吴氏紧张看向林太医,“你会不会是诊错了?” 郭武一巴掌打在林氏的脸上,“人家可是太医,是给皇上皇后娘娘诊病的,怎么可能会诊错,分明就是你背着我在外面偷汉子,还不肯承认,你告诉我奸夫是谁,不然我饶不了你。” 窦文蹙着眉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在本官面前,你也敢大人行凶。” 郭武被吼的瞬间和鹌鹑一样缩回去。 林太医解释道,“绝对不会诊错,你这喜脉虚浮,的确是刚怀孕一个月才会有的脉象,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多找几个人看看,应该都把不出两个月或者三个月的脉象。” “你还不说孩子是谁的,难道你还想让我给人家当接盘侠,让我养孩子。”郭武再次蹦起来,不过有了窦文的警醒,没有蹦起来打人。 吴氏哭得梨花带雨,不停摇头,“相公你要相信我,我根本没有在外面偷人,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我若是被背着你偷汉子,还弄出个孩子来,你就打死我好了。” 吴氏这个模样不像是在说谎,但孩子又是真的,郭武一时之间露出迷茫神情,“证据确凿的事情,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吴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顾见初适时插嘴道,“会不会如同文氏那般,吴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玷污。” 第一卷 第183章 你偷人了? 顾见初话音落下的瞬间,吴氏和郭武同时迷茫看向顾见初,一时之间没从顾见初的话中反应过来。 窦文倒是反应迅速。 毕竟他们刚刚接手这样一个案子。 他了解吴氏,是个老实本分的,不像是会做出偷汉子的事情,吴氏也声称自己没有偷男人,那肚子里的孩子又来得蹊跷,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趁其不注意,潜入他们家强奸了吴氏。 吴氏大着胆子问,“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见初笑得温和,“简单地说,是有人趁他出船,又趁你不注意,迷奸了你,否则你既没有偷人,这孩子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吧。” “这怎么可能呀。”吴氏和郭武几乎异口同声道。 顾见初的笑意更深了,只不过这个笑却不达眼底,看向缩在角落里心虚的窦从,“那你偷人了?” 郭武立即凶狠看向吴氏。 吴氏急忙摇头,“没有,皇后娘娘草民可以发誓,我若是偷人就天打五雷轰。” “那郭武给你下药,将你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了?” 郭武吓得连忙摇头,“不可能,草民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那排除掉两个不可能的因素,你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强奸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顾见初帮两人分析一波,重新整理一下衣服坐好。 两人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没从这个说法中缓过心神。 “云和你带人去两人家中,仔仔细细搜查一遍,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顾见初冷声吩咐下去。 云和当即带着大理寺衙门的人,前往隔壁郭武的家中搜查。 谢辞安倚靠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看着皇后闪闪发光地处理此事。 “能做出这种事情,必然不会是远处的人,应该是住在你们附近的人,吴氏你仔细想想,有没有碰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或者会在你家附近转悠的可疑人员。”顾见初拨弄着桌上的茶盏。 吴氏呆滞地看着顾见初,脑海在慢慢回忆,片刻后,吴氏摇摇头,“皇后娘娘草民平日里鲜少出门,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人员。” 【窦从毕竟是大理寺卿的儿子,这两个人根本不会怀疑到窦从身上,算了还是等云和那边搜集证据吧。】 【只要能将矛头引到窦从身上,就能去搜查窦从,窦从的房间可是藏着不少的好东西呢。】 谢辞安盯着皇后无奈揉着眉心。 看皇后那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好东西。 郭武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从地上爬起身,在四处寻找,就在大家都迷茫时,郭武一把摸过刚刚被他无意间丢到的玉带,随即送到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这是草民无意间在家中床底翻到的,这并非是草民和妻子的东西,说不定是那个奸夫……” 话说到一半,郭武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说不定是那个恶人留下的东西。” 竹西自然上前将玉带接过,送到顾见初面前,“娘娘摸着玉带的材质是上好的锦缎,京城很多商铺都会将裁下来的废料做成锦缎,这锦缎倒是挺常见的物件。” “虽说常见,但普通百姓怕是也用不起这种锦缎玉带。”竹西紧接着又补充一句。 竹西说话时,顾见初的目光自然看向不远处的窦从,只见窦从脸色难看到极致,一双眸子轱辘转个不停,似是在想自己玉带的下落,因为紧张手指紧紧抓着衣角。 站在一旁的窦府管家眯起眉眼凑上前看一眼,“这玉带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您还能想起来再哪里见过吗?”顾见初顺口问一句。 管家不好意思挠挠头,“只是有点印象,年纪大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竹夏你带人去能做这种玉带的铺子去问问,看看是谁家售卖,最后又卖给了谁。”顾见初手指拨动这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锦缎本就难得,能用锦缎做成玉带的店铺想必没有几家。” 竹夏当即带着大理寺的人,去附近铺面去盘问。 念在吴氏有孕在身,顾见初让人赐了坐。 不肖片刻,云和先带人回来了,“娘娘郭武家收拾得特别干净,我们倒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香料燃烧的痕迹。” 顾见初摆摆手,云和自然将香料送到郭武和吴氏面前。 吴氏当即迷茫的摇摇头,“皇后娘娘草民没有点熏香的习惯。” 在顾见初一个眼神示意下,林太医当即上前检查其了燃烧剩下的香料,“是一种特质的迷药,这种迷药一旦使用,人就会进入一种深度睡眠的状态,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感知,等第二天醒来,只会觉得自己睡得非常踏实,这种迷药一些盗窃者常用,将主人家放倒,不管偷走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氏仔细想了想道,“我有一段时间确实如此,晚上睡得特别熟,睡眠质量也高。” “但也并不经常如此,只是隔三差五这般,所以我没有多想。” 想到自己家里进人,对自己下了迷药,吴氏心中一阵后怕,身体不由的瑟缩一下。 郭武气的一拳咋在地上,手指关节瞬间泛起丝丝血迹,“什么人这般欺负我妻子,若是被我知道,我让他不得好死。” 身后的窦从再次瑟缩一下。 云和声音还在继续,“娘娘另外我们检查了郭武的院子附近,没有攀爬进入的痕迹,大门也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就连锁眼也没有被破坏,倒是在郭武家发现了一个狗洞有点可疑,奴才让人尝试过,钻一个成年男性根本不可能,另外这狗洞的另一边就是窦小公子的院子。” 【钻一个成年男性当然不可能,可窦从身量小,且身体从小就柔软,也正是因为这点,让大家将他忽略。】 听到这里,窦从稍稍缓了一口气。 不等这口气喘允,顾见初继续道,“有没有试试身量小一点的男性。” 第一卷 第184章 总有郭侍郎家倒霉孩子 “还是查清楚一点为好,说不定真的有人钻这样的空子,悄悄潜入郭武家,对他妻子不轨。” “奴才这就安排人再去试试。”云和当即转身离开。 在听到狗洞的时候,窦文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畜生连睡他小娘的事情都能做出来,难保不会做出其他畜生不如的事情。 顾见初看过去的瞬间,窦从心虚地别过头。 等待对于凶手来说是漫长的,云和还没有回来,竹夏倒是在大理寺衙役的护送下匆匆跑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男人,男人穿着普通的绫罗绸缎,脸上还带着一坨小胡子,“娘娘这玉带就是秋月坊卖的,这位便是秋月坊的老板。” “你还记得玉带都卖给谁了吗?”顾见初打量了老板一眼。 老板迅速点头,“记得,虽说是锦缎的废料,但这锦缎价格本就昂贵,加上是上好的羊脂玉,玉带卖得不免贵了些,一个月拢共卖出了三条,分别卖给了大理寺卿的窦公子,还有刑部侍郎的家的那位郭公子,以及伯爵府的那位小世子,草民记得那位伯爵府的小世子说,玉带买来是送人的。” 【怎么总有郭侍郎家的那倒霉孩子。】 【郭侍郎确实该好好管教一下倒霉孩子了,否则都容易被牵连成大冤种,毕竟像我和陛下这样聪明的人可没地方找。】 谢辞安点点头。 皇后说的也没毛病。 夸完自己后,顾见初继续问道,“你卖出去的这三条玉带都一样吗?” “样式都差不多,但是有细微的差别,刺绣是不同绣娘缝制的,玉石的质地也各不一样,所以玉带每一条都不一样。” 【因为这老板抠门,见之前绣娘要的价钱太贵,就立马换了一位绣娘,所以才缝制的各不相同,至于玉石也一样,找到便宜的,自然不会用贵的,毕竟卖出去的价格都一样。】 “那你能认出这条玉带卖给了谁?”顾见初目光冷然看向对方。 掌柜的一脸尴尬,“皇后娘娘恕罪,虽说卖出去的这几条玉带差不多,但草民实在认不出这条玉带是哪个小公子买走的。” 知道掌柜的是真的认不出来,顾见初不在继续为难掌柜的,摆摆手便让掌柜的离开了。 “去查一下,看看谁拿不出玉带,玉带便是谁的。” 顾见初丢下一句话,目光第一个落到窦从身上。 做贼心虚的窦从被吓得一个激灵,脚下一滑,身体整个摔在地上。 “听掌柜的说,窦公子也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玉带,不知道你那条玉带在什么地方?” 窦从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大脑快速风暴,“娘娘恕罪,草民确实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玉带,只是我哪一条玉带丢了。” “在那里丢的还记得吗?”竹夏追问一句。 窦从装作认真思考,“应该是在家里丢的,我用过一次后,便丢在房间再也没用过,之后去找便发现没有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窦公子还真是心大呢,家里都出了贼也不仔细找找,今天丢的是一条玉带,明天丢的是什么就不一定了,竹西你带人去窦公子的院子好好搜一下,看看这贼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毕竟偷盗窦公子玉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玷污吴氏的贼人。” 窦从冷汗不断冒出来,他抬手擦了又擦。 窦文让下人端来了茶点。 去盘问郭子睿和伯爵府小公子的衙役先回来,手中各自拿了一条玉带,“皇上皇后娘娘,这分别是郭子睿和伯爵府二公子的玉带,都没有丢,” “他们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距离这边太远,不可能跑到这边来行凶,派人将玉带给他们送回去吧。”说着顾见初揉了揉酸疼的眉心。 云和和竹西先后回来。 窦从紧张的情绪再次攀升,袖口下的手指都是抖的。 云和先行回禀道,“娘娘奴才已经找人尝试过了,如果是身材纤瘦一点的人,的确是能通过这个狗洞爬到郭武家,而且在狗洞的边缘奴才还发现一些布料,应该是有人在钻狗洞的时候,不小心摩擦到狗洞边缘留下的。” “奴才已经尽量找身材纤瘦的小兄弟试过,就算是瘦一点,也很容易被边缘剐蹭到衣服。”云和将收集到的布料送到顾见初的面前。 全是一些衣服上残留的毛边。 “娘娘通过这些衣服的痕迹可以确定凶手应该是通过狗洞前往郭武家。”云和最后总结一下。 【云和还是很给力的。】 【窦从还有两件衣服是钻狗洞脱下来没有洗的,衣服上全是泥巴的痕迹,不知道竹西那边有没有给力找到,如此就能锤死窦从。】 谢辞安捏起那些衣服毛边看一眼,“各式颜色都有,且用料都是上好的蜀锦,应该不是府中下人衣服,和附近普通百姓所穿衣服也是格格不入,窦大人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窦文本就坐在太师椅的边缘,现在被谢辞安一提点,整个从太师椅上滑下去,跌坐在地。 管家顺势将窦文从地上搀扶起身,窦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微臣……微臣……” 别说是精明的帝后了,窦文也隐隐有了猜测,一条玉带,还有这狗洞上蹭下来的上好的布料,还有什么不能说明的呢。 狗洞还在窦从的院子,也绝对不可能是其他人。 无论是府中的下人还是窦从的那些狐朋狗友,窦从都不可能毫无察觉,所以就只有窦从自己这一种可能。 睡了府中的小娘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将目光放在隔壁邻居身上,都怪他太骄纵这个小畜生,才让这小畜生养成一个无法无天的性格。 顾见初也懒得听窦文在此结巴,“竹西你那边有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窦文解释的话瞬间吞了回去,跪在地上如同鹌鹑一般,无人理会。 竹西道,“奴婢在窦公子的院子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进贼的痕迹,倒是发现了一些其他东西。” 第一卷 第185章 玩的真花 竹西说完拍拍手,自有衙役将搜到的东西送进房间。 窦从和窦文以及郭武夫妇都仰起脖子往这边看来。 在看到托盘上两件叠得整整齐齐衣服时,窦从浑身一颤,整个往后跌回去,脸上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顾见初立马注意到窦从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窦公子没事吧,要不要让太医给你瞧瞧。” 窦文立即看过去,那抹不好的预感开始无限放大,可帝后在此,他什么都做不了。 窦从抹一把头上的冷汗,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在顾见初的目光下,连连摇头,“我没事。” 顾见初用眼神示意竹西继续说。 竹西将托盘上的两件衣服展开,送到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皇上,皇后娘娘,这两件衣服是奴婢在搜查窦公子的房间,在一个木箱子里发现的,衣服的背面还带着土,土已经干了,像是有几天了,衣服的前面像是被剐蹭过,起了毛边,还有几处勾线。” “奴婢拿去和狗洞附近的土对比过,衣服上的土和狗洞附近的土一模一样,另外这毛边也像是钻爬狗洞留下来的。” 谢辞安摆摆手,程颂自然将云和带回来的那些衣服残留毛边送到竹西面前。 竹西凑近仔细看一下托盘上残留的丝线,“通过这些丝线可以看出,都是上好的蜀锦,奴婢在窦公子的衣柜也发现,窦公子最爱穿的就是蜀锦的衣服。” “除了衣服之外,奴婢还另有发现,奴婢在窦公子的床上的夹层发现了一盒子的香料,奴婢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只好带回来。”竹西将木盒子交给林太医。 竹西跟在顾见初身边,虽然没啥宫斗的机会,但宫斗的经验还是有的,和她一起那些正规衙役都没有找到的暗格和夹层都被她轻轻松松拿捏。 【窦从玩的挺花,这里面除了之前给吴氏用的特质迷药外,还有好几种促进夫妻关系和谐的香料,都是他从地下青楼买到的。】 【刑部侍郎家的那个孩子花心好歹是众人皆知,窦从就是闷骚,暗地里害人,还不如刑部侍郎家的郭子睿,除了吴氏和府里的这两位小娘外,其实大理寺府好几个小丫头都被窦从玷污了,平常借着出去游玩的名头,去那些地下青楼厮混,甚至一厮混就是好几天。】 【窦从是真不怕纵欲过度,不过看着那么虚弱的模样,似乎就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 随着顾见初的心声,谢辞安忍不住好奇往窦从那边瞥了一眼,只一眼就能看出窦从虚弱的面色,甚至脚步都有些虚浮。 之前只当是他因为与小娘的事情暴露害怕,现在看来确实因为纵欲过度导致。 林太医神色严肃,尴尬轻咳一声道,“皇上,娘娘,这木盒子里最起码有十种香料,其中有两种是特质的迷药,有一种和在郭武家捡到的迷药一模一样,另外一种的药性也很强,能在最快的时间将人迷晕。” “这剩下的香料……” 林太医说话的动静越来越小,“剩下的迷药都是用来增进房事的,这其中的衔香子和蔻香都是专门针对女子的,女子闻到不免会意乱情迷,剩下的香有同时促进夫妻之间关系的。” 林太医说到后面实在说不下去了,只能赞一句窦从是真的会玩。 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事情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窦公子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顾见初还特意给了对方一个辩解的机会。 香和衣服都是从窦从房间搜出来,可谓是证据确凿。 坐在圆凳上的吴氏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窦从。 郭武亦是没有往窦大人家想。 窦从跪在地上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从何解释。 秉承着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郭武恼羞成怒冲上前,一脚踹在窦从的肩膀,随后直接骑在窦从身上,细密拳头落在窦从的脸上,身上因为郭武的力道压得他根本无处可逃。 窦文看到儿子被暴揍,丝毫没有上去拦一下的想法,就冲儿子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窦文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都怪他平时只忙于政务,忽略了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以至于将孩子养成一个畜生,连迷奸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畜生,我娶的媳妇平常都不舍得碰,你就这样给我碰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畜生。”郭武怒上心头,下手没轻没重,窦从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 顾见初真害怕郭武将人打死了,再让受害者陪着小畜生有了牢狱之灾就得不偿失了。 顾见初舍不得用自己的手,看一眼一旁的程颂,程颂当即读懂顾见初的意思,大着胆子拍了一下桌子。 震得程颂的手都忍不住疼。 巨大响声让郭武停下来,眼神迷茫看向顾见初的方向。 “够了,再打就将人打死了。”顾见初声音泛着冷意。 紧接着就有衙役上前,将郭武从窦从身上拉了下来。 郭武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毕竟是在帝后面前,“草民只是一时气愤,都怪窦从竟然迷奸我妻子,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但也请皇上皇后娘娘替草民和妻子做主。” 窦从再怎么说都是大理寺卿的儿子,郭武害怕这件事情帝后一旦不插手,就会不了了之。 毕竟那些官员都护短得很,何况他们还官官相护。 窦文虽说是个好官,但为了自己的儿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顾见初和谢辞安互相对视一眼,只一眼立马从对方眼神中秒懂,顾见初目光投向窦文,“窦大人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窦文还以为帝后会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到自己。 当即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皇上,皇后娘娘,都怪犬子无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按照我们大晋律法,理应重打三十大板,关与刑狱三十年监禁。”窦文忍不住偷瞄皇上脸色。 第一卷 第186章 不要为渣男自我牺牲 闻言,窦从难以置信地看向窦文,“爹……” 窦文一个眼神看回去,眼睛里带着浓郁的警告,“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做尽恶事的儿子,你自己做的恶事,就要承担相应的恶因,你现在不吃点教训,你也不会改,何况你还祸害了人家一生。” 窦文语气中带着浓郁的凄凉,低下头时,眼睛红了一圈。 顾见初和谢辞安没想到窦文会大义灭亲。 甚至以为窦文可能会给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求情。 谢辞安没有立马给出回应,手中反而是把玩着一枚玉佩,“五十大板,监禁二十年。” 窦文之所以如此大义灭亲也是在保护着不争气的东西,生怕这不争气的儿子被帝后给流放了,之前那些品行不端的人,可都被流放到岭南和辽东之地,路途遥远,能不能活到流放地还不一定。 他这算是给儿子一个活命机会。 这五十大板也会要了臭小子的命。 窦文不敢继续求情,毕竟皇上算是减轻了十年的刑法,“谢皇上皇后娘娘从轻处置,没有管教好犬子,让他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是微臣的错,还请皇上降罪微臣。” 窦文身体缩在地上,等待着谢辞安下命令。 “罚俸一年,将你这一年的俸禄补给郭武和吴氏,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补偿和说法,另外窦从对吴氏做出这等事情,你身为父亲也是要负责,至于补偿你们两家商议吧。” “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替犬子补偿他们。”窦文不停地磕头,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处置。 吴氏和郭武不跪地不停磕头,“谢皇上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 “起来吧,你们两个现在又什么打算,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顾见初说到后面有些迟疑。 毕竟吴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窦从的,留下这个孩子就要时时刻刻的证明吴氏被窦从玷污,对两人的感情也是一种影响,以后说不定还会爆发更大的矛盾。 吴氏坚定道,“皇后娘娘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郭武迟疑看向妻子,“可是你身体不好,打掉孩子对你怕是会有影响。” 虽然吵吵闹闹的,但这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 “这个孩子留下,我们两个的感情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身体不好可以养,但是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留。”吴氏也不知道和郭武以后,但是这种强奸犯的孩子生下来也是被人指指点点。 “既然你们做决定,林太医帮吴氏开一副药方吧,顺便在开一副滋补的药方,以便于她之后养身体。”顾见初非常好心让林太医帮他们瞧病。 吴氏和郭武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您哪里是皇后娘娘,分明是观音在世。” 【呀,没想到我还能获得百姓这样的称呼呢,似乎还不错。】 谢辞安瞧着皇后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主要目标是来吃瓜,但她是拿着换衣服当幌子,在林太医在这边把脉时,顾见初被管家带着去了隔壁客房重新换一身衣服。 换完衣服后,在窦文的相送下,上了马车,一路回宫。 谢辞安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将顾见初送回到坤宁殿后,便直接回了垂拱殿。 竹夏将一碗银耳羹端到顾见初面前,忍不住八卦道,“没想到那个郭武看着脾气暴躁,对妻子还挺好,知道妻子是被窦从迷奸后,也没有吵嚷着要休妻,甚至还担心滑胎对妻子的身体不好,比那些个一心只想着算计妻子的臭男人可好多了。” “谁说不是呀,看到郭武这般对妻子,我都有点小感动。”向来稳重的竹西也忍不住开口附和。 “就是不知道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是老爹的还是儿子的,究竟是自己媳妇,还是儿子的媳妇,柳姨娘在府中位置挺尴尬的,不知道窦大人要怎么处理。”竹夏喋喋不休说着今天看到的八卦。 “还能怎么处理,肯定是将人送走,不然留在府中也是被人笑话,而且身份比较尴尬。”顾见初分神说了一句。 【窦文不确定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此人不喜欢杀生,就将柳姨娘和韩姨娘都送到庄子上,丢给两人一笔钱,让两人在庄子上自生自灭。】 【窦文也算是仁义了,换成别人,柳姨娘和韩姨娘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毕竟做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为了给儿子留下一条性命,窦文挺拼的,专门找了一个手法奇特的打板子狱卒,五十板子打下去,外伤看着严重,实则没损伤身体,事后让大夫过来治疗一下,才将人丢进大牢,与那些罪犯一起看管,对这个儿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自从吴氏服用下滑胎的药后,郭武一直在吴氏身边照顾着,生怕在发生这种事情,郭武直接和船老大挑明不干了,船老大还算是仁义,让他负责京城码头的货物,这样就不用出船,虽然挣得少一点,但是能照顾在妻子身边,以免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郭武这样我真的哭死,这种一心为妻子着想的绝世好男人,可真不多见。】 “确实,孩子生下来都不知道叫什么。”竹夏赞同地点点头。 “娘娘宫外春水绣坊传来消息,说是文氏过去了,大小姐还差人送来一句话,说娘娘给她物色一个好绣娘,文氏的绣工非常好,为了感谢娘娘,大小姐专门让人去给你买了烤乳鸽。”云和说着将烤乳鸽放在桌子上。 【文氏好歹是江南出身,小时候一直跟着师傅学刺绣,后来嫁给渣男,又是帮人家撑起家庭,又是帮人家照顾父母,绣工自然是耽搁了,不过手艺肯定还是在的,事实证明千万不要为了渣男牺牲自己,不过都是自我感动罢了,什么都换不来。】 “阿姐一只烤乳鸽就想打发我,怎么也得再加一只烤鸭吧。”顾见初咕哝着揪了一只腿放在嘴中,还不忘让云和出去送信。 第一卷 第187章 被下药 云和倒是听顾见初的话,当即去送信。 云和前脚刚离开,程颂后脚便来了,“娘娘,皇上让御膳房准备了炙羊肉,传您晚上过去一起用膳,娘娘您准备准备吧,奴才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知道了。”顾见初抓了一把金瓜子打点给程颂。 “谢娘娘。”程颂喜笑颜开地道谢。 皇上只宠幸皇后,他现在除了能在皇后这里捞点油水,根本没有能让他左右逢源的地方。 程颂捧着一把金瓜子屁颠屁颠地回垂拱殿复命。 天色渐晚,顾见初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坐着步辇前往垂拱殿。 程颂早就候在外面,看到她步辇过来后,连忙上前帮她撩起帘子,将她搀扶下步辇。 远远看去,垂拱殿内灯火通明,顾见初懒散问道,“皇上还没忙完?” “娘娘也知道,最近科举刚刚结束,皇上正忙曲江宴的事情。”程颂解释一句,亲自搀扶着顾见初来到大殿前。 小福子上前将房门推开,对顾见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皇上正等着娘娘呢。” 竹夏竹西等人刚想跟着顾见初入内,被程颂眼疾手快拦了下来,并冲两人摇头示意。 两个小丫头顿时心领神会,和程颂等人去个隔壁茶室守着。 顾见初刚想回头发现,房门已经关了。 她试探往前走了几步,不见谢辞安的身影。 【什么情况,皇上让我过来玩躲猫猫吗?】 心中这般想着,顾见初当即唤出声,“皇上您在哪呢?” 回到顾见初的是一片寂静。 【小福子和程颂都在,皇上总不能不在垂拱殿吧,还是说皇上让我来垂拱殿,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二心,毕竟这垂拱殿内都是机密要事。】 谢辞安:皇后的想法可真多。 顾见初去了内殿看一眼,依旧不见谢辞安的身影,倒是隐隐听到有水声传来,她迈着步子往耳室温泉池走去,推开房门,果然看到袅绕的池子中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光着身子,带着刀疤的后背背对着她,袅绕热气显得整个人若隐若现,温泉池边放有熏香和果盘。 顾见初往前走了几步,一股甜丝丝的香味瞬间袭来,紧接着她便感觉脑袋沉沉的,周身燥热的厉害,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体内狂奔。 【靠,熏香有问题,狗皇帝竟然给我下药。】 虽然从未体验过,顾见初还是一眼看到熏香有问题。 之前谢辞安最爱点的是龙涎香,而这香味道很不对劲。 系统的机械音同时在脑海中响起。 【亲亲你自求多福吧,从窦从那里收缴的那些熏香都被程颂拿走了,想来是被皇上收藏。】 【什么狗东西,就算是收藏,也不能都用在我身上。】 【那么喜欢这些熏香,不能多找几个女人尝试一下,我活该当那小白鼠呗,而且大理寺为什么不打熏香都销毁,留着不就是故意祸害人吗?】 【狗系统告诉我皇上将熏香藏哪了,我找时间将那些东西都销毁了。】 系统声音都变弱了。 【亲亲你怕是销毁不了,皇上将那些东西都放在了密室,那个密室有专门的皇城司看守,你不等进去,可能就会被当成犯人抓起来。】 谢辞安嘴角含笑。 那种东西自然要藏得严密一点。 谢辞安对心里骂骂咧咧,表面委屈巴巴的皇后完全可爱到了,就连嘴角的笑意都变得更加灿烂。 “阿初,过来。” 顾见初体内的燥热已经越发厉害,身体被蚂蚁噬咬的感觉让她本能地向谢辞安靠近,等走到温泉池边缘时,谢辞安忽然扯住她的手臂,稍稍一用力,顾见初整个跌进温泉池中。 衣服瞬间湿透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材瞬间凸显出来。 身上的燥热加上在水中的悬浮感,让她本能攀附在谢辞安的身上,想寻求一个依靠,“皇上,轻点疼臣妾。” “阿初的模样太过诱人了。”谢辞安没有回答顾见初的话,俯身抵上她的唇瓣。 顾见初双手本能地缠绕在谢辞安的后颈,身体贴在他的腿上,来找到一个支撑点,一双大手隔着被水湿透的布料,在她的腰间游移,很快衣服漂浮在水面之上,伴随着缭绕的热气,顾见初如同海上一艘小舟载沉载浮,本能地去攀附着支撑着他的庞大之物。 从温泉到书房再到床上,整个垂拱殿被两人搞得一塌糊涂。 等顾见初身上的药劲逐渐过了,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累得趴扶在谢辞安的胸口,透过开着的房门往外殿看去,只见谢辞安平时处理奏折的桌案一片狼藉,奏折也洒落了一地,等一会宫女进来收拾,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她呢。 她将脑袋整个埋在谢辞安胸膛,不敢看人。 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辞安夜注意到顾见初异样,抬手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慵懒,“初初这是怎么了?” “皇上我们做的是不是太过了一些,一会宫人进来收拾,怕是要笑话我们了。”顾见初想到难堪的画面,小脸泛起一丝红晕。 其实对于皇上玩的花,她浑不在意,可是这若是被外人看到,她脸皮还是有些薄的。 谢辞安拥着顾见初的肩膀,轻声笑出声,“我们阿初的脸皮还真是薄呢,不过阿初放心,不会有人笑话你,那些宫人想要舌头,只会装作没有看到。” 话虽如此,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谢辞安将顾见初往怀中又抱了抱。 顾见初只能任由他抱着,她现在身体乏力的厉害。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现在让程颂传膳。”谢辞安慵懒的询问。 谢辞安好像就是用吃饭将她哄骗来的,还没吃东西呢,人就被下药,还是要想办法将谢辞安私藏那些东西销毁,指不定皇上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还会继续给她下药。 那些东西既然被谢辞安藏在密室,必然是不好销毁。 慢慢想办法,现在确实饿了想吃东西。 顾见初窝在谢辞安怀中点点头。 第一卷 第188章 曲江宴 看着如同挂件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顾见初,谢辞安俯身在顾见初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下床的同时,将顾见初抱起身,随手扯过一旁的毯子披在顾见初的身上,在路过门口时,谢辞安隔着门吩咐外面伺候的小福子去传膳,顺便安排宫人进来将一片狼藉收拾一下,他则抱着顾见初进了耳室洗澡,也好让顾见初眼不见为净避免尴尬。 小福子当即安排人去传膳,另外安排人进来收拾房间。 竹夏等人则回坤宁殿帮顾见初取来了衣服,总不好让顾见初继续穿皇上不合适的衣服。 宫人的动作很快,等顾见初洗完澡出来,整个垂拱殿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由着谢辞安将自己抱放在拔步床上,宫人已经将饭摆在小桌上,除了炙羊肉外,还有其他几道小菜以及饭后甜点。 谢辞安将羊肉夹在她的碗中,“阿初多吃一点,补补身体。” 若非害怕顾见初的身体受不住,谢辞安现在大概还不会放过皇后。 “不能只臣妾吃,皇上也多吃一些。”顾见初只是让了一句,大口朵颐吃着面前碗中的羊肉。 不过一会,顾见初便吃撑了,坐在拔步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谢辞安还有没处理完的朝事,放纵之后,谢辞安继续忙朝事,顾见初则在一旁看话本子。 程颂看向处理政务帝王,“皇上黄公公过来说有要紧事情要禀告。” “让黄公公进来吧。”谢辞安连头都没抬一下。 黄公公捧着一个册子入内,先后给帝后请安,随后将册子交给程颂,由程颂将册子递给谢辞安,“皇上这曲江宴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准备,按照皇上的要求将地方挪到了行宫,皇上看看还有什么要整改的吗?若是没有,奴才就让下面的人开始准备。” 谢辞安扫了一眼,随后递给身旁的皇后,“阿初瞧瞧有什么要添置的吗?” 正在看话本子的顾见初被谢辞安这一操作弄得一懵。 【曲江宴是专门给新科进士举办,又不是后宫的宴会,好端端的怎么让我看了。】 谢辞安柔声解释道,“之前的宫宴一直由阿初操持,阿初也算是有经验,阿初帮着内务府瞧瞧。” “阿初想不想去曲江宴瞧瞧。”谢辞安温声询问。 黄公公和程颂等人同时震惊地抬起头,在皇上发现之前,很快又将头低下了。 知道皇上宠皇后,不知道皇上竟然这般宠皇后。 皇上对皇后又宠出了新高度,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又是一段佳话。 【曲江宴肯定有瓜,说不定还是大型吃瓜现场,但是历来曲江宴客都没有皇后出席的先例呀。】 谢辞安本是想着带顾见初出去散散心,倒是没想到吃瓜这一层。 带皇后过去,倒是能看看这一批新科进士的人品问题。 顾见初犹豫道,“皇上带臣妾过去怕是不妥吧。” 谢辞安眉眼笑得越发温和,“帝后鹣鲽情深,一起出席曲江宴没有什么不妥,想必那些文官也无话可说。” 谢辞安表面温柔,语气却带着浓烈的威胁。 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出席的事情过多,以至于现在朝臣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反正没一起上朝他们无话可说。 程颂顺着谢辞安的话后,“皇上说的是,皇上与娘娘感情好,一起出席这曲江宴反而是一段佳话。” 黄公公顺着程颂的话,恭维几句谢辞安爱听的。 能去曲江宴吃瓜,顾见初心情瞬间大好。 仔细瞧着拟定好的册子,“皇上能不能将这宴席改成曲水流觞席。” 谢辞安单手撑着脑袋,听到顾见初的话后,眼睛一亮,“阿初怎么想着改成曲水流觞。” “即是为新科进士办的,曲水流觞反而是更能让君臣同乐,另外还能让他们在此吟诗作对。”顾见初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阿初的想法甚好,黄公公就按照皇后的想法改吧。”谢辞安懒散吩咐一句。 接下来,顾见初又改了几道菜品,其她皆是按照往常的惯例来。 黄公公捧着改好的册子,被程颂送出了垂拱殿,“没想到皇后娘娘竟这般得盛宠。” 程颂笑得越发温和,“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皇后何止得盛宠,现在后宫其她嫔妃皇上根本没有兴趣,前段时间太后还想办法往这边塞了一个琵琶女,直接被皇上打发去了洗衣房,好好地弹琵琶的手,反而是成为洗衣服的手,倒是给那些妄想上位的宫女一个警醒。 这段时间顾见初吃的瓜比较多,这个瓜倒是没有吃到。 接下来几天,顾见初被皇上留在垂拱殿伴驾,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回坤宁殿。 原本给顾见初请平安脉的林太医只好找来了垂拱殿,林太医被竹夏一路带到内殿。 等林太医把完脉后,顾见初忍不住问道,“林太医,本宫的身体没问题吧。” “皇后娘娘的身体好得很,半点问题都没有。”林太医笑着给出了解答。 顾见初眉头紧拧,看了一眼远处的皇上,往林太医面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那为何本宫受宠这么久,一直没有身孕。” 顾见初倒是没多着急生孩子,现在后宫对她完全没有威胁的人,她也不需要用孩子挽回宠爱,更不需要利用孩子巩固权利,就是爹娘那边有点急了,娘亲甚至还给她找了生子的秘方过来。 倒也不是想利用孩子来稳固顾家,只是担心他们夫妻一直没有孩子会被朝臣弹劾,现在皇上还主宠她。 “娘娘和皇上的身体怀孕完全没问题,孩子的事情娘娘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另外……” 林太医悄悄看一眼帝王,小声道,“或许娘娘和皇上同床时,正好是在娘娘的安全期内,所以不易怀孕。” 被这般一提醒,顾见初仔细想了想,好像她与谢辞安在一起,都是她来葵水的前后,每次中期皇上都不碰她。 顾见初疑惑看了一眼正在处理奏折的皇上。 第一卷 第189章 不敢独占皇上 只看一眼,顾见初立马收回视线,低声对林太医道,“先不要声张。” 林太医自然懂,而且这种事情都是会要命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多嘴。 顾见初安排竹西将林太医送出去。 她手中拿着木棍挑逗着一只鹦鹉,可目光却看向窗外在出神。 鹦鹉是前两天顾见白差人送进宫的,只是在逛集市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觉得这鹦鹉有趣,想着送给她解闷,便派人日夜兼程送过来。 鹦鹉扑腾着翅膀在笼子内玩着。 顾见初盯着窗外太过出神,以至于谢辞安过来时她都没有注意,直到双肩落入一个温暖怀抱,她思绪才被拉回来,余惊未了盯着谢辞安,“皇上过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要吓死臣妾了。” “是阿初想事情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阿初想什么呢。”谢辞安将顾见初拥进怀中。 【皇上不让我怀孕,不会是因为忌惮顾家功高震主,一旦我生下孩子,会让顾家生出不臣之心或者外戚干政吧。】 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 顾见初犹豫之后,终究是没有将话问出口,反而是努力扯出一抹笑,“没想什么,就是担心大哥在岭南那边怎么样了。” 谢辞安揉了揉顾见初毛茸茸的脑袋,“鹦鹉都送来了,想来是已经在岭南站住脚了,皇城司那边也传来消息,岭南那些官员被处置后,顾见白立马在那边推举新政,虽然刚开始有些困难,很快百姓们反应过来,新政是为他们好,渐渐地也就接受了,顾见白现在在那边深受百姓的爱戴,所以阿初不用替她担心了。” “大哥在岭南顺利臣妾就安心了。”顾见初随口附和一句。 谢辞安捏起顾见初的下颚,低头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林太医和阿初说了什么?” 谢辞安的声音很低,但说话温热气息吐在她的耳垂,让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浑身一震。 她确实低估了谢辞安的能力,竟然连林太医和他说些什么都猜出来了。 顾见初很快稳定情绪,盯着谢辞安支支吾吾道,“臣妾盛宠也有段时间了,只是一只未有身孕,不免担心是臣妾的身体出了问题,便多问了林太医几句。” “臣妾记得皇上之前很想要孩子,都怪臣妾的身体不争气,臣妾一直这般,自是不敢占着皇上不放,理应安排其他姐妹过来侍寝,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才好。” 既然谢辞安提起此事,顾见初的话语中不免多了几分试探。 说完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皇上。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免轻笑一声。 虽说已经窥探到顾见初心事,但不引导她自己说出来,怎么能把话说清楚,一直让小姑娘在心中有个疙瘩。 听到额头上方的一声轻笑,顾见初不免抬头看去,“皇上在笑什么?” “当初朕若是不以孩子为借口,皇后怕是还不愿意与朕在一起吧,朕与皇后还年轻,都还没有好好和皇后多享受世界,怎么能着急要孩子。”谢辞安再次俯身在皇后嘴上亲一下。 顾见初愣怔几息。 好像确实如此。 因为她一直没有做好准备,但身为皇后为皇上传宗接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被迫接受此事。 没想到竟然是皇上在故意以此事胁迫她。 “那臣妾之前还看皇上着急呢?”顾见初立即反问。 谢辞安嘴角噙了笑容,“若是不让皇后着急,皇后又怎么肯事事配合。” 顾见初瞬间呆愣在原地,没想到被皇上坑了。 “是不是以为朕忌惮顾家的兵权才会如此?”谢辞安点了点顾见初的鼻子。 顾见初内心疯狂点头,表面却不会表现明显,“臣妾自是不敢这么想。” “顾家帮朕守住了辽东边境,若是换别人自是没有那个本事,何况皇后在朕的手中,朕相信顾家会一直忠于朕。”谢辞安将顾见初所有的担心都放在明面上说清楚。 “这也是辽东兵权还在顾家手中,皇上又将岭南送到顾家面前的原因。”顾见初试探性询问一句。 与皇后相处时间长了,他自然不担心皇后有反心,至于顾家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不像是装的,与其交给其他大臣,倒是不如交给顾家。 谢辞安顺着顾见初的目光点点头,“没错,皇后不必日日为了此事操心。” 顾见初没想到谢辞安竟会这般坦然相待。 不等顾见初多想,谢辞安的身体整个压了过来,唇瓣相贴,攻城略地,顾见初本能攀附着他附和。 谢辞安顺手将顾见初腰间的束带解开,衣服慢慢滑落,露出她雪白的香肩,再往下的肌肤上是还没有消退的痕迹。 等顾见初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滑落到腰间,只堪堪剩下一条肚兜,“皇上这般白日宣淫怕是不好吧,万一被大臣碰到。” 这里毕竟是垂拱殿,大臣们偶尔会进宫禀告要事。 “他们不敢硬闯,有什么事情就在外面等着。”谢辞安将顾见初打横抱起,径直将人放在宽大的床上。 毕竟是白日,顾见初不敢弄出什么动静,一口咬在谢辞安的肩膀,只有细碎的声音被撞出来。 白日谢辞安倒是没有拉着她缠绵太久,只一次就结束了,顺势将她抱入温泉池泡了一会。 时光如梭,很快便到了曲江宴日子。 帝后一同出席曲江宴的事情,早在几天前便传出来,不论是朝臣还是街头巷尾无一不感叹帝后感情深厚。 虽有文臣颇有微词,但都被谢辞安的一个眼神吓回去。 根本不敢上奏弹劾,一个弹劾不明白可能丢的就是自己脑袋。 皇后前有皇上护着,后有顾家为支撑。 阳光晴好,微风拂过湖面,行宫内拿有请帖的新科进士几乎都提前过来,想给朝臣和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 到得晚一些的便是朝中大臣。 却还是要赶在帝后前面。 行宫虽说风景秀美,距离皇宫却有些路程,等帝后到达行宫时,已经是巳时。 谢辞安一身龙袍加身,说不出的威严。 今日顾见初特意选了一身靛蓝色衣裙,珍珠点面,配以点翠头面,威仪中又不失温婉,站在谢辞安的身边,两人格外般配。 马车刚在行宫前停下,不等二人下马车,听外面传来吵嚷声音。 第一卷 第190章 坏种 秉承着吃瓜的敏锐嗅觉,顾见初撩起车帘,探着身子往外看去。 只见一身穿破旧长袍的男人被行宫前的守卫拦下,男人身上的长袍看着穿了有些年头,衣服上带着搓洗出的毛边,衣角还有补丁的痕迹,就连脚上的鞋子也是被磨损极其严重,但却被刷洗得干干净净。 两位守卫脸色冷沉至极,将人往外驱赶,“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面闯,想活命要饭就去其他地方要去。” “两位军爷我真的是新科进士,不是要饭的,你就让我进去吧。”男人面色和善,说话的语气带着卑微。 两位守卫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嘲讽一笑,“新科进士你有帖子吗?没有帖子就不要硬闯,你要是新科进士,那我们还新科状元呢。” 男人面露为难,“我有帖子,只不过不小心弄丢了,就麻烦你们通融通融。” “这种借口我们见多了,没有帖子就赶紧滚远点,你现在走还能活命,一会皇上和皇后娘娘还要过来,你们要是敢硬闯就是在找死。”侍卫的语气中已经沾染了不耐。 “可是我的帖子是真的弄丢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叫林栖,里面有我有松学院的同学和夫子,院长也在,他们都能证明我新科进士的身份。”林栖自报家门。 他也知道这些守卫需要打点,可摸遍全身也只拿出了两个铜板,他迫切的塞给看守的守卫。 守卫看一眼,将铜板丢给林栖,“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还好意思说是新科进士,赶紧走吧。” 【林栖,还真是有松书院的学生,这一批的新科进士,成绩仅次于榜眼,算是这一批学生比较有才华的人,只不过家境是相当的贫寒。】 【父母早亡,被奶奶一手拉扯大,但是林栖争气呀,小小年纪学习就好,运气也比较好,刚好碰到皇上对有松书院的入学进行改革,放出了近乎一半的寒门名额,林栖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成功考入有松书院。】 【林栖家境太过贫寒,在有松书院一直是半工半读的状态,甚至在书院某了个差事,加上他穿的破破烂烂,一直被同学们们瞧不起,甚至还会霸凌他。】 【林栖倒是没有抱怨,依旧保持上课打工晚上研究文章的状态,还在今年的科举之中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于是那些同学不免开始红眼病,羡慕嫉妒林栖,于是在官差将请帖送到林栖手中后,那些学生就趁着林栖去打工的时候,偷偷潜入林栖的院子,将林栖的请帖烧了,目的就是让林栖得罪皇上和朝中大臣,治林栖的罪。】 【哪里都有这种不要脸的坏种,这不仅仅是恶作剧这么简单,这是枉顾别人的前程和性命,一旦皇上动怒,林栖这新科进士很可能被革除,毕竟林栖背后毫无背景可言。】 【还会让皇上损失一员大将,这样的学生就应该开除,不然以后进了朝廷也是祸害,很可能会陷害同僚的臭虫。】 【何况还是寒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冒出头。】 顾见初敲了敲车门,竹西当即上前打开车门,谢辞安先行下车,顾见初紧随其后被谢辞安搀扶下马车。 “云和。”顾见初一个眼神示意,云和当即上前,冷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两个看守的侍卫往这边看一眼,吓得齐刷刷跪了下去,其中一名侍卫抖如糠筛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是这样的,这位学生说自己是新科进士要进行宫,可是他却拿不出请帖,卑职没办法只好将人赶走,可他却赖在这里迟迟不离开。” 林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帝后,当即跪了下来给两人行礼,“皇上草民确实是新科进士,草民几日前收到了朝廷送下来的请帖,只是今日却找不到了。” “重风去查一下。”谢辞安神色冷沉。 顾见初见谢辞安脸色有些担心,“你可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林栖一拍脑袋恍然想起来了,“草民有有松书院的玉牌,可以证明草民的身份。” 说着林栖从衣服内拿出一枚玉牌捧在掌心。 之前皇上只见过状元探花和榜眼三人,对林栖这人并没有什么印象,若说有印象也是通过皇后心声科普。 谢辞安之前曾下令让院长制作身份玉牌,以便于辨别有松书院学子的身份,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用处。 程颂自觉上前一步,拿过玉牌检查一下,“皇上,确实是有松书院的玉牌。” 片刻后,重风带着萧从从行宫出来。 萧从连忙行礼。 “新科进士之中可有一位叫林栖的。”谢辞安声音冰冷。 萧从连连点头,“确实有一位叫林栖的学生,成绩还不错,仅次于榜眼之下。” “萧大人。”放榜之后,林栖曾和中榜的同学一起去拜会过萧从,主动与萧从打招呼。 萧从顺着声音看过去,当即将人认出来,之前在学子们来拜访时,萧从对这位寒门子弟印象颇好,“皇上,此人便是林栖。”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问林栖,莫非是林栖做了得罪皇上的事情,萧从不免忧心道,“皇上林栖还有诸多不懂的地方,若是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萧从还挺喜欢林栖,觉得林栖身上有股冲劲,甚至想将林栖留在翰林院,林栖这算不算是抱上了金大腿,毕竟萧从现在可是皇上面前半个红人,若是得到萧从的青眼,林栖以后在官场上也会相对顺利一些。】 “将帖子弄丢,是草民的过错。”林栖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更低一点。 萧从眉头瞬间蹙起来。 顾见初发出疑惑,“帖子好端端的放在你自己的院子中怎么会丢,你也不至于这么不小心吧。” “草民一直放在柜子中小心锁着,等今天去拿,确实丢了,说不定是有人不小心碰掉了。”林栖对于帖子的下落,隐隐有些猜测,只不过没有证据,不好随意冤枉人。 第一卷 第191章 废物就该待在废物应该待的地方 经皇后的提点,萧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瞬间冷下来,“虽说丢的是请帖,但这种事情有关有松书院的名声,皇上微臣觉得还是要过问一下,免得这有松书院培养一些蛀虫出来,日后对朝廷也是一个祸害。” “允了。”谢辞安最讨厌的也是这种小人行径。 萧从上前将林栖从地上搀扶起身,“你可得罪过什么人?” 【他的家境就已经得罪了很多人,那些心态不好的人,就自动看他不顺眼。】 林栖迷茫看向萧从摇摇头,“我在书院鲜少与人交往,倒是没有得罪什么人,但是不喜欢我的人挺多,平日里大家都会躲得我远远的,偶尔还会有同学排挤我。” 【咦,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了,怎么有种小绿茶的感觉,好像是在萧从面前故意告状,这要是被林尚书看到会不会吃醋,那小哭包怎么没过来,过来就有意思了。】 谢辞安无奈揉了揉眉心。 为了成全皇后,谢辞安看一眼重风,在重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很快林尚书就从行宫内出来了,不仅是林尚书,其他官员和学子听到帝后过来,纷纷赶过来。 一行人停在行宫门前,低声互相询问发生什么。 萧从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挤在人群之中吴夫子身上,“有松书院什么时候出了排挤同学的事情?” 吴院长悄悄摸了一把冷汗,肥胖身体用力挤了几下,方才挤出来,“请皇上恕罪,是草民的疏忽,才让学院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等草民回去一定会严加看管,绝对不会在出现排挤同学的事情。” 谢辞安泛着冷意的眼睛扫过去,吴夫子被吓得浑身一抖,额头冷汗直冒,只能尽力蜷缩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辞安夹杂着危险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再有下一次,你这院长的位置可以退位让贤了,废物就该待在废物应该待的地方。” 吴夫子被吓得整个瘫软坐在地上,许久后再找回自己声音,“草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其他凑热闹的大臣,莫名地抹了一把冷汗,幸好当初他们没有说皇后出现在曲江宴不合适,不然肯定也会被皇上骂。 皇上骂人太毒了。 顾见初出声道,“从帖子下发到今日不过三天,在这期间有没有人去过你的院子?” 林栖仔细想了想道,“倒是有两位平时走得近的朋友去过我的院子道喜,我在学院没什么朋友,平日里不会有人过来,” 【就是你那两个所谓的朋友,偷偷潜入你的院子,盗取请帖,他们两个被那两个富家子弟收买,为了区区三十两白银就将林栖卖了。】 “此二人嫌疑较大,萧从你派人去有松书院查问一下,务必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谢辞安直接将这案子交给萧从处置。 曲江宴马上就要开始,他们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耽搁宴席。 萧从这人为人正直,交给他谢辞安也放心。 在诸位大臣和学子的簇拥下,帝后二人往行宫后花园走去。 宴席便开在了行宫的后花园。 顾见初为了吃瓜,故意落后了一步,便看到萧从亲自带着林栖往他们这边走,萧从低声道,“都要入朝为官了,不要整日穿得这般破破烂烂,稍微将自己收拾一下。” 林栖一脸窘迫,“我会好好收拾一下。” 萧从看出林栖拮据,毕竟之前他也从别处听说林栖勤工俭学事情,“等宴会结束了,你去我府中和账房支十两银子,帮自己重新置办一身行头,放心不是我施舍你的,就当时我借你的,等你日后入朝为官领了月银再还给我便是了。” “如今你已经高中进士,总不能一直住在书院,也要租一套房子,这些钱怕是都紧紧巴巴的,若是不够可以和管家说,让管家给你记到账上,日后慢慢还。” 林栖最近正在为银子发愁,他确实不适合再住在书院,没想到萧从竟然这般帮自己,林栖激动红了眼睛,双手抱拳就要给萧从行礼。 四周都是同僚,萧从连忙抬手阻止了林栖接下来的动作,“不用这么客气,寒门学子本就不易,能帮就帮些。” “萧大人对学生的恩情,学生无以为报,只希望日后能报答萧大人一二。”林栖不敢让大家都注意到这边,只能压低声音说。 两人只顾着在前面走,丝毫没有注意后方一道冰冷的目光朝这边看来,落在林栖身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敌意。 隔得远,顾见初听不到两人交谈什么,不过通过有吃瓜系统转达,以及吃瓜人的直觉,她自然没有错过林尚书那眼神。 【小哭包追妻路漫漫哦,之前是萧从不想耽搁他的前程一直躲着他,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林栖,追妻路上又多了一个绊脚石,看小哭包那眼神都吃醋了呢。】 【我磕的这对不会要凉凉吧,小哭包的母亲,竟然在帮小哭包物色妻子,他母亲觉得小哭包年纪不少了,且事业稳定,就想着帮他找个妻子成家立业。】 【虽然被小哭包找到别的理由婉拒了,但抵挡不住小哭包母亲那颗想看儿子成亲的心,除了娘家的表妹,还有邻居家的小姑娘,都是小哭包母亲的物色对象,那两人听说要嫁给的人是林尚书,那是一百个愿意,已经跟着小哭包的母亲,往京城来了。】 【小哭包确实年纪不小了,不知道会不会抵住母亲那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且表妹和邻居为了嫁给林尚书那也是有备而来,希望他能抵住诱惑吧。】 【小哭包要是不坚定,萧从肯定会躲得他远远的,生怕这段感情耽搁了小哭包。】 【这两人都在为对方着想,就是这想的方式有点令人捉急,不然让皇上给他俩赐个婚,那也不现实呀,这个年代好男色是一回事,轰轰烈烈的成亲又是另外一回事。】 顾见初只顾着吃瓜,没有注意脚下。 一个不小心踩空了脚下台阶,身体整个往前栽去。 第一卷 第192章 这不是曲江宴,这是瓜田 顾见初的一个动作,吓得周遭的人瞬间提心吊胆地想要搀扶,还是谢辞安眼疾手快揽住顾见初盈盈一握的腰身,才免于她栽下去。 周遭跟着的人悬着的心跟着稍稍落下。 这倒是让竹夏和竹西更加注意顾见初,生怕她不一小心再滑了。 行宫因紧邻山林,在这炎炎夏日格外清凉,曲水流觞席面便摆在榕树下,内务府另外摆了十几桌普通的席面。 谢辞安与顾见初坐在席面主位,紧接着便是诸位大臣根据自己的身份而坐。 等诸位大臣坐好之后,剩下的席位便也不多了,吴院长自然而然蹭过来,毕竟是和帝后同席机会,剩下的便由榜眼探花和状元坐了,最后剩下末尾的几个席位,大家根据排名上桌,排在榜眼身后的林栖自然而然也就上桌了。 林尚书透过人群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往那边看一眼。 宫人将准备好的食物端了过来,放在流水之上,食物随着循环的流水飘动起来。 但帝王不动筷,大家也不敢动筷子。 “大家都吃吧,不要如此拘束。”随着谢辞安的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外有乐工在弹奏,离得近的三三两两聊了起来。 顾见初一边吃,一边不忘利用系统吃瓜。 【这不是曲江宴,这是吃瓜人的瓜田,全是大瓜呀。】 谢辞安将夹起的一块鱼肉径直放到顾见初碗中。 眸子微眯扫过众人。 默默吃饭的众人,不知为何,后背一片寒凉。 可循着目光看过来,却发现帝王再给皇后夹菜,莫非是他们的错觉。 即是错觉,那便继续默默吃饭。 【新科状元林亭有一个特殊的小癖好,一有压力就喜欢吃纸,还经常躲在书房内吃纸,之前他娘子帮他收拾书房时,还问过他怎么没见过废纸,被他含糊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在科考时,因为过于紧张,差点当众给大家表演了一个,最后只能用针扎大腿挺过去了,他的大腿到现在都还是肿的。】 【新科状元的小癖好有点不能见人了。】 【那个探花周翰可是实打实的家暴男,家里的妻子就是被他活活的打死了,这种人是怎么成为探花的,还是说朝廷用人根本不经过考虑,这不是本身就有案底。】 【好吧,就算是考察人品,大概率不会被发现,周翰对外称自己的妻子是上山采药摔死的,他妻子家人没有报官,所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这样被糊弄下去了。】 【好家伙呢,周翰因为长的不错,加上品学还行,竟然被中书令榜下捉婿了,是那个宠妾灭妻的中书令,还是给自己的庶女捉的,这就让我很难评,不然还是祝福吧,虽然周翰人品不行,但中书令宠妾灭妻,让妻子被婆母磋磨,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不是两个好人的人凑一起,那才是真热闹,互相折磨。】 谢辞安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样人品的探花还是不要留了吧。 中书令坐的距离谢辞安最近,吃着吃着感觉浑身一冷,似是被什么盯上一般。 周翰也有同样的感觉。 【竟然还有大瓜。】 顾见初激动的一摔筷子,动静之大引的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 反应过来顾见初尴尬笑笑,“不小心手滑了。” 竹西帮顾见初重新换了一双筷子。 【晏澄竟然是靠作弊才拿到的榜眼,以前那些有负盛名的诗词都是抄袭来的,是抄袭好友的,只因为好友家比较穷,他就利用身份将诗词骗来,改成自己的署名,让人将诗词传颂出去,没过多久,他好友知道后,两人就断绝的关系,好友不是没有想过将诗词拿回来,可是被晏澄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晏澄妒忌他的才华,才处处这般说的,有这样的谣言在先,无论是好友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这件事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晏澄不止抄袭了好友一人,还有好多寒门子弟都有被晏澄抄袭,那些寒门子弟还联合在一起闹过,但是事情没有闹起来,被偷偷解决了。】 【谁让人家有一个当浙江总督的爹呀,不等事情闹开了,直接将那些人下狱关了几天,又给他们一点补偿就老实了。】 【不会又是一个地方土皇帝吧,在那边只手遮天鱼肉百姓。】 【晏澄只抄袭最好的,他不有名气谁有名气。】 【晏澄和他那浙江总督的爹收买了监考官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趁着监考官不注意,将晏澄的文章和另外一位寒门子弟的文章进行了对调,考中榜眼的应该是另一位寒门子弟,生生被晏澄占走,那位寒门子弟落榜后,心灰意冷,已经准备回乡种地。】 【就是说这一操作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似乎之前就有人这样干过。】 谢辞安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 能不耳熟吗? 前礼部侍郎不就这样偷盗过好友的成绩,没想到科举舞弊直接挥霍到他的眼前了,不仅如此,还占了一个榜眼的名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悄悄吃瓜的顾见初只觉得身边的气压有点低,转头却见谢辞安脸色颇为难看,她迟疑地扫了一眼四周,却见大家都在低头吃东西,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 她就偷偷吃了个瓜,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还是有人得罪皇上。 皇上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顾见初悄悄呼唤出系统。 【统子,是不是有人得罪了皇上。】 【没有吧。】 【没有皇上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我怎么知道,我看了呀,没有朝臣得罪皇上的,那就不能皇上忽然心情不好,突然就这样了。】 【可能性不大,皇上的情绪还是挺稳定的。】 除非有人惹他生气。 别说顾见初疑惑了,就连诸位大臣也是对谢辞安的怒气莫名其妙,他们甚至仔细思考起来,有没有做惹到谢辞安的事情,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考虑到有没有惹到皇后。 毕竟现在皇上对皇后护短得很,惹到皇后有可能会倒霉。 第一卷 第193章 祸害,都是祸害 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得罪这两人事情。 皇上今天的气场不太对劲,只能尽量低调一点,夹着尾巴做人。 借着桌子遮挡,顾见初握住谢辞安宽大的手掌,低声询问,“皇上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臣妾着人将林太医请来给皇上瞧瞧。” 任谁知道新科三员,一个家暴害死了人命,另一个联合宫人作弊还能开心地起来,其中还牵连了浙江总督。 面对顾见初的关心,谢辞安安抚回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无妨。” 谢辞安的手带着温热,掌心敷有薄茧,给予顾见初莫名的安全感,看谢辞安确实没事,顾见初继续吃瓜。 【被晏澄抄袭的那位寒门子弟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乡了,毕竟京城是一个伤心的地方,另外他也没钱继续在京城继续逗留。】 【家暴男的事情还可以抻抻,晏澄必须和皇上提个醒,一旦寒门子弟离京,这件事情怕是会就此尘埃落定,永远都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被晏澄抄袭的那些寒门学子也将永远吃哑巴亏,这对父子两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不等顾见初绞尽脑汁的去想借口,谢辞安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慵懒的倚靠在座椅,宽大的手掌握住顾见初垂在她身侧的纤摆手指,“朕记得新科三员文章写的极为漂亮,重风呀,你带人去翰林院将他们三人的文章取来,印刷几份,分别给几家书院送去,另外留一份张贴到翰林院外,让落榜的学子们都瞧瞧,让其他学子也能共勉一起学习一下。” 往年从没有过这样的壮举。 皇上今年都带皇后来参加曲江宴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何况这也是好事,让学子们多多瞻仰一下新科三员风采。 重风当即去办。 顾见初趁机将云和招呼过来,让云和想办法将那位寒门学子引到翰林院外,另外将今日皇上的行程透露出去,再安排竹夏去行宫外守着。 林亭和周翰倒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反观晏澄一阵心虚,额头冷汗不停地冒。 顾见初自是注意到晏澄心虚闪躲的眼神。 【汗流浃背了吧,想派人去传信,让侍从赶紧将那位寒门学子赶出京城,以免被人家发现,他的文章被盗用。】 【可这里是行宫,众人带来的书童下人都被拦在行宫外面,行宫里都是黄公公从内务府临时拨过来的来,不好收买,何况现在皇上在这里,他也不好离席。】 【此人还不如之前那位礼部侍郎,那人还有点文墨,这妥妥的就是一个酒囊饭袋,若是真的被他抄袭得逞,将来必定是一方祸患。】 “朕记得翰林院那边还准备了词,不如诸位就飞花令吧。”谢辞安懒散的出声,毕竟等文章张贴出去还需要些时间。 飞花令也是每次曲江宴必备项目。 萧从让人将下面人提前选好的词拿了出来,以竹签的方式反盖在桌上,自有宫人将竹签抬上皇上面前,“请皇上先开一字。” 谢辞安随手从中抽取一枚竹签,“雪。” 谢辞安将签子随手丢回到案桌之上。 现在各位进士还有朝臣将以抽取到的字进行现场作诗。 【晏澄那些诗词也都是偷的,就是不知道这现场作诗,会不会还能不能被他蒙混过关了。】 【还真能,知道今天会有飞花令的环节,他早就用钱买到了今天飞花令的题目,并且提前背熟。】 【超能力还真是无敌。】 【就是让人没想到,就连翰林院都能被他们的超能力渗透。】 没办法看晏澄出丑,顾见初对飞花令的环节没了兴趣,只能继续畅游在瓜田,毕竟这种大型吃瓜现场对她来说可是难得。 【真是被皇上骂着了。】 谢辞安满脸疑惑从顾见初身上扫过。 他有骂了什么? 【吴院子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衣冠楚楚,实则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觊觎学生的妻子,甚至还暗示学生将自己的妻子送来给他睡,他就可以免去那些寒门学子的学费,皇上给你的权利就是这样用的吗?】 【竟然还真有学生将自己的妻子迷晕送到吴院长的床上,事后还怪妻子红杏出墙了,这真的是有什么样的院长,教出什么样的垃圾学生,就是说现在这远近闻名的有松书院已经烂透了,在不整改这和西南王有什么区别呢。】 【吴院长还故意在那些寒门学子之间传导这样的消息,导致不止一个人将自己的妻子送到吴院长的床上,还有更多的人往吴院长的床上送人,就是因为能够免除学费,甚至还有学子想利用这个来挣钱,一边将妻子悄悄往院长床上送,一边又来勒索吴院长,他的妻子最终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选择了跳河自杀。】 【祸害呀,真的是朝廷的祸害,是未来学子的祸害,皇上什么时候眼神这么不好用了,这么多的蛀虫都没有发现,若是继续让这些蛀虫继续作威作福,早晚就要被祸祸黄了。】 顾见初小脸被气的鼓鼓的,如同河豚一般,就连握着谢辞安的手都在不断用力。 生起气来的顾见初甚至不管不顾的,在心里将皇上骂了一个遍。 有些事情倒也怪不得谢辞安。 谢辞安登基时间尚短,自从他登基后,一直忙着平定这些内忧外患,好不容易将这些事情压制下去,还有太后以及各位皇子的党羽需要处置,这些个蛀虫自然而然就被忽略。 有些官员甚至官官相护,有些事情很难闹到他的面前。 不过皇后骂得也对,让这些祸害在朝中作威作福确实是他的不对。 他确实需要检讨。 谢辞安稍稍用力在顾见初的手背摩挲了几下,顾见初感受道男人细微的动作后,神色稍稍缓和。 顾见初凑道谢辞安的耳边低声道,“皇上臣妾听闻吴院长有夺人妻的爱好,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岂不是有损有松书院的名声。” 顾见初实在没忍住和谢辞安提了个醒。 第一卷 第194章 晏澄他的劫来了 谢辞安不问缘由,甚至不问顾见初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直接将温烛招呼过来,“去派人查一下这位吴院长。” 谢辞安此种行为,落在朝臣的眼中,便是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和昏君没什么两样。 【那位寒门学子已经发现了晏澄文章不对劲,当众将晏澄的文章撕了下来,在听到有人说皇上在行宫宴请新科进士,便急色匆匆往这边来了。】 【晏澄他的劫来了。】 他们的飞花令还没有结束,竹夏脸色难看小跑过来,“皇上,皇后娘娘,行宫外有人闹事,被奴婢拦下来。” 谢辞安眯着眼睛,目光从晏澄身上扫过。 晏澄同样感受到一道寒意,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眼皮跳得格外厉害。 谢辞安握着茶盏的手稍稍用力,冷着声道,“什么人,胆敢在行宫外闹事。” 竹夏低垂着头如实回禀,“说是本次的考生,还在外面不停嚷嚷着新科榜眼文章是他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谢辞安的声音虽然轻飘飘的,但却带着浓烈的危险感。 和谢辞安相处久的朝臣都知道,皇上只是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实则已经动怒了,一个个地垂下脑袋不敢说话,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皇上再牵连自己,毕竟这科举作弊可是大事,一旦查下来,很可能牵连甚广。 “今年的科举还真是热闹,又是作弊,又是被人毁了请帖。”顾见初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 难怪会觉得今天眼皮跳得厉害,晏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站起身来,因为心虚整个人看着脸色苍白至极,“皇上明察,这绝对是在胡说八道,草民的文章都是自己写的,绝对没有作弊。” 谢辞安没有回应晏澄,由着晏澄在那边跪着,眸色冷沉看向竹夏,“将人带进来,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闻言,晏澄想晕的心都有。 晏澄还有一丝的侥幸。 不过片刻,竹夏便将人带了过来,虽说被竹夏拦得及时,但硬闯时还是被行宫外的守卫打了,脸上几处淤青,连衣服都扯坏了两处,但怀中却死死抱着一张纸。 “草民艾青求皇上为草民做主,新科榜眼的文章是草民的。”艾青跪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嘴角的淤青显得更为楚楚可怜。 萧从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你可知道污蔑他人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晏澄的文章是你的?” 此番科考萧从也是主要负责人,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有逃不了的责任。 他自认为监考仔细,考生们根本没有作弊的机会。 晏澄跪爬到谢辞安的面前,“皇上此人是在胡说八道,这些文章都是草民自己写的。” “有点意思,都说这文章是你们自己写的,那你们分别说说,这文章是你们的证据。”谢辞安自然接过程颂递过来的文章。 这份张贴的是考生答卷,印刷的部分被送到各个书院。 “皇上可以命人对比一下字迹,一查便知道了,另外文章的末尾有几处墨点,是草民在写文章的时候,不小心将墨弄洒了,还有草民可以完整的说这张答卷上的内容,若非是草民写的,草民就算有本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背诵。”艾青自信挺起胸膛。 【这就有点意思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晏澄竟然只是将两人的名字对调了一下,没有重新将文章抄一下。】 【其实晏澄根本没想过偷一个榜眼回来,只想着偷个进士就行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谢辞安拿起纸张仔细看了一眼,末尾的部分确实有墨点。 谢辞安目光看向晏澄,“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份文章是你写的。” 晏澄被问的瞬间心虚,连眼神都在闪躲,说话的语气不免多了几分结巴,“文章确实是草民亲自写的,是此人在故意污蔑草民。” “程颂。” 随着谢辞安的声音落下,程颂立马让人准备两套笔墨纸砚放到两人面前。 “你们二人既然都说文章是自己写的,不妨在重新写一遍吧。”谢辞安让人将桌椅为二人准备好。 “是。”艾青面容冷峻,将袖子一卷,便坐在了桌案前,自信提笔写了起来。 相反,晏澄脚步虚浮的走到桌案前,拿着笔的手缓缓用力,往艾青的方向瞥了一眼。 “晏公子你怎么不写,莫非这文章真的不是你自己写的。”萧从看出了晏澄的慌张。 被萧从这样一说,本就慌张的他越发的慌张,差点失手将砚台打翻,“草民是在思考。”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奋笔疾书,另一个却落笔犹犹豫豫,目光时不时的往帝后的方向看,只谁盗的文章已经很明显了。 毕竟是写过一次,对于文章内容,艾青几乎烂熟于心,现在对于他而言,相当于是默写一遍,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文章重新写了一遍。 艾青捧着墨迹都没有干的纸张将其交给翰林院大学士萧从,“请大人过目。” 新科三员的文章萧从都看过,多少还是有点印象,在看到艾青写的文章后,确实有些诧异,几乎和科举交卷的文章一模一样,不过还是有零星的句子不同。 一篇的文章,就算是让他自己在写一遍,他也不可能写得一模一样。 萧从看向艾青的眼神多了一丝诧异,他将文章送到谢辞安面前。 谢辞安将两份文章放在一起,淡漠地扫了一眼,确实只有一些语句是不同的,中书令和其他几位官员顺势凑过来看几眼,同样露出震惊的神色。 两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萧从目光落到了晏澄的身上,“还没有写完吗?即是你自己的文章,总不至于忘了吧。” 【他怎么可能记得,他就根本没想过会东窗事发,所以名字改过来之后,直接交卷,哪怕后来出来成绩,没有仔细看过被他偷的文章。】 晏澄冷汗直冒。 萧从已经没有多少耐心,大步跨上前看一眼。 第一卷 第195章 衣不解带的照顾 纸张上倒是写得很满,但无论是字体,还是内容都与皇上让他张贴的文章大相径庭,尤其是这字体。 获得榜眼文章字体是娟秀的小楷,而晏澄写的,虽不至于是狗爬得那么难看,但是也算不上是多么娟秀。 萧从脸色难看从晏澄手中将纸张抽出来,自然送到谢辞安面前。 对比三份内容,谢辞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让在场的官员忍不住为之一颤,不远处的晏澄更是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文章究竟是不是你写的。” 晏澄疯狂吞着唾液,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整个身体蜷缩在地抖如糠筛,“草民不知道,草民什么都不知道。” “重风。”谢辞安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神情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得了命令的重风立即上前,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插到晏澄的掌心。 鲜红血液瞬间流出来,染红了晏澄的掌心,和掌心下的草坪,疼痛让他剧烈地惨叫出声,额头的冷汗不停往外冒,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想将手收回,却发现掌心被剑钉在地上。 其他围观的众人不免被这惨叫声和残忍的刑法吓得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 从前只是听说皇城司的酷刑吓人,凡是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现在看到重风当众行刑,任谁能不害怕。 甚至有的人后背一片寒凉,庆幸自己没有做得罪皇上的事情,不然着刑法就要落到自己身上。 众人只顾着看行刑,丝毫没有注意,在重风行刑的刹那,谢辞安揽着顾见初的腰身,将人往怀中轻轻一带,宽大的手掌顺势蒙住了顾见初的眼睛,生怕被皇后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受惊。 离得近的萧从何林尚书等人,注意到皇上细微的动作,瞬间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重风握着剑柄的手稍稍用力,剑在晏澄的掌心内开始转动,仿佛要钻出一个血洞才甘心,凄厉的惨叫声还在不断袭来,吓得那些朝臣都汗毛直立。 重风蹲下身,自然凑到晏澄耳边小声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实话,不然这皇城司的刑罚多的是,足够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晏澄疼得仰着脖子,双眸血红,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我说,我什么都说。” “是我花钱买通了一位监考的太监,悄悄地将我的名字和另外一个考生进行了对调,我没想到会直接中了榜眼,我干的事情已经都招了,求皇上饶我一命。” “你收买的太监是谁?”重风继续追问。 “是翰林院专管笔墨的一位小太监,我当时给了他一万两的银子,他帮我做这件事情,本来是万无一失,没想到文章会被张贴出去。”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参与此事?”重风生怕晏澄说的不是实话,掌控着剑还在不断用力。 晏澄连连摇头,“再无人参与此事。” “今日的飞花令,以及年少成名的诗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谢辞安没有松开捂着顾见初的手,眸光冷然扫过桌上摆放着笔迹未干的文章。 顾见初窝在谢辞安的怀中,丝毫没有因为失去视线觉得恐慌,反而是因为嗅着谢辞安身上淡淡龙涎香让她感觉到一抹安心。 晏澄如同倒豆子一般如实道,“今日飞花令的词,是我收买翰林院小太监故意泄题给我,随后从其他寒门学子那边买来的诗句,至于我年少成名的那些诗词,也是占用的同乡好友的。” “皇上草民该招的都招了。” “此事你那个浙江总督的爹知道吗?”谢辞安语调懒散,但是朝中诸位大臣都知道,这语气中带着的危险气息。 晏澄脑子瞬间清醒,看向谢辞安的眼神带着惊恐,连连摇头,“我爹不知道,我爹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定吗?”谢辞安又问了一句。 随着谢辞安的问话,重风手下的力道不断加重,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凑到晏澄耳边低声道,“考虑清楚再回答,不然你这只手就要废了。” 【晏澄还算是有点骨气,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将亲爹牵连进来,一旦将亲爹牵连进来,是灭族的大罪。】 晏澄看向谢辞安的眼神充斥着坚定,“这些事情都是草民一人所为,与我爹没有半点关系,我爹根本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 谢辞安烦躁地摆摆手,“去将晏澄带来的小厮都送去皇城司好好审讯一下,看看我们浙江总督究竟知不知道晏澄的行为。” 程颂立马着人去办。 重风将插在晏澄手中的剑抽了出来,直接将血擦在晏澄月牙色的袍子上,原本干净整洁的袍子瞬间晕染上一抹浓烈的红色。 “将人带去翰林院,好好认认是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做出这等混淆视听,秽乱春闱的事情,认出来了直接当众杖毙以儆效尤,顺便让所有的大小官员都去瞧瞧,以免日后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再被人收买,做出这等事情。”谢辞安生怕吓到皇后,强压着怒气没有发作。 重风抓着晏澄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提了出去,同时谢辞安放下压在顾见初双眸的手指。 恰在这时,萧从扑通一声在谢辞安面前跪下来,“发生这种事情是微臣治下不严,还请皇上责罚。” 【害,萧从的脾气就是太好,才让那些下面人觉得他好欺负生了这样的心思,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好预防,但是事出在翰林院,总要有个交代,不能只处罚了那两个小太监算完,身为翰林院之首的萧从跑不了。】 “你确实治下不严,生下如此事端,下去领二十大板,禁足三十天,在这期间该处理的事情一样都不能漏了。”谢辞安语调冷然的摆摆手。 “谢主隆恩。”萧从跪谢之后,自己去找皇城司领板子。 【皇上会不会罚的有点重了,这样小哭包该心疼了,不过倒是给小哭包一个衣不解带照顾萧从的理由,说不定这两人还能借此机会感情升温。】 第一卷 第196章 怎么能不算因祸得福呢 【小哭包还能顺便在萧从面前献殷勤,帮着处理处理朝政呀,多好。】 【忽然觉得皇上这个处罚,对两人说不定是个助力呀,那小哭包的母亲就要带着给小哭包说亲的两名女子进京,现在萧从北禁足在家养伤,根本没有机会能听到外界的消息,也就不会出现那些什么狗血的误会。】 【这怎么能不算因祸得福呢。】 顾见初八卦的目光朝着林尚书的方向看去,只见林尚书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见这边似乎用不到他,直接偷偷开溜。 【哎呀,就这么忍不住呀,现在就去偷偷看萧从了呀。】 谢辞安顺着顾见初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溜走的林尚书。 谢辞安倒是没说什么,有了顾见初,倒是也能理解萧从的心情了。 中书令在一旁低声询问,“皇上这位艾小公子该如何处理。” 艾青立在一旁淡然看着晏澄被带走,犹然不觉得解恨,不过倒是对皇上更加的崇拜,外面都传皇上是暴君,可是皇上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之举,就连那些贪官污吏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事情还热乎着呢,当然是将榜眼的名额还给人家了,人家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考中,还被一个垃圾抢占了成绩,还差点被搞得郁郁回乡种田。】 【艾青这人为人倒是挺忠厚的,家里比较穷,就一边在私塾帮工,一边读书,还经常去衙门帮那些穷人写状子,写状纸的钱是分文不收,若是这样的人能入朝为官,肯定是个好官,不过最后是不是好官谁也说不好,有些好官当着当着就变坏了,不过总归是比晏澄那个坏种事要好。】 谢辞安手指似有若无的手指轻点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引得众人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在一旁驻足。 艾青适时站出来道,“皇上,草民想回乡复读,等到下次春闱再来考取功名。” “没必要来回折腾。” 谢辞安一句话让艾青有些反应未及地看向皇上,只听谢辞安继续道,“这本就是你的成绩,不能让天下寒门学子寒了心,中书令你来处理剩下的事情,所有牵连作弊人员全部处斩以儆效尤,免得总是有一些投机取巧之辈。” “草民叩谢皇上为草民做主。”艾青激动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策论写得确实漂亮,你老家是哪里的。”谢辞安慵懒地询问。 大家不免低声感叹,艾青算是因祸得福了,虽说被偷了文章,经过层层波折,还是拿到应得的,因此入了皇上的眼。 艾青如实道,“微臣老家在浙江。” “倒是凑巧,竟然和晏澄是一个地方的,浙江总督对待百姓如何?”谢辞安慵懒地询问。 已经有人默默替浙江总督捏了一把冷汗。 这浙江总督是被皇上盯上了。 艾青没想到皇上上来就问了一道送命题,细想之下,晏澄的事情算是彻底将浙江总督给得罪了,就算是他能得皇上的青眼,官位不必不高,不论是留在京城还是被下放到别处,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朕想听实话。”谢辞安带着压迫力的声音在艾青的头顶炸响。 艾青只觉得浑身一凉,从前只听说伴君如伴虎,现在他也算是体验了一半伴君的可怕,“晏大人虽算不上是什么坏官,却也并非是个好官,纵容儿子行凶,强抢民女,甚至偷盗寒门学子的诗词,虽说这些晏大人都没有参与吧,但是他也是事事知晓,晏大人的手中还有不少的冤假错案。” “晏大人爱钱,只要能出得起足够的钱,晏大人可以把黑的判成白的,草民所知道的也都是浙江百姓所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他一些事情,草民就不得而知了。”艾青告完状后,还不忘很聪明地将自己摘出去。 又有人要倒霉了。 似乎只要皇上和皇后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必然会有事情发生。 看来以后他们需要躲得皇后远一点。 艾青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重风紧接着跑了回来,“皇上已经审讯过晏澄身边跟着的那两个小厮,据他们的交代,晏大人不仅知道晏澄这次作弊的事情,背后的推手也是晏大人,小太监的背后是另有人指点。” 【还真有,竟然被我粗心大意给忽略了,就是说,想要收买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怕是出高价,也要多考虑一下。】 【原来翰林院还有一位晏大人从小资助到大学生,晏大人就是通过那名学生来实施此事。】 【此人害怕被发现,所以花大价钱找到一位小太监,让小太监来办这件事情,他则在背后出谋划策,飞花令的词也是他通过小太监泄露出去,就是说一个小太监在厉害,背后若是没有人协助,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晏澄来京城之后,一直帮晏澄安排住宿等一切事宜,晏澄也是按照此人的安排行事,晏澄没有招出此人,莫非是因为害怕此人牵连出浙江总督。】 【依照晏澄那种纨绔公子哥的个性,还能紧咬牙关,必然还牵连着更要命的事情,不过看不到人我也吃不到别的瓜,只能等皇上将人先抓出来,才能根据人吃瓜。】 谢辞安已经猜到,单凭两个小太监根本办不成这么多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背后的推手究竟爬到多高的位置。 谢辞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眸光冷然看向重风,“将晏澄和帮他作弊的那两名小太监送去皇城司好好审,务必要让他们说出幕后主使使谁。” 重风当即领命去办这件事情。 其他大臣顿时吓的不敢出声,生怕这场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我和皇上似乎忽略掉一个事情。】 闻言,谢辞安瞬间拧起眉头,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迟疑。 【今日曲江宴,所有的官员似乎都到齐了,那么帮助晏澄作弊的人,理应也在其中,还是翰林院的人,又大大缩小一圈范围。】 第一卷 第197章 男扮女装 【萧从可以直接被排除在外,心地过于善良,一看就不是坏人。】 【坏了,我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翰林院的人呀。】 【这就有点尴尬了。】 之前宫中都有宴会,但是顾见初脸熟的那些大臣只有常见的那几位,细分到各个衙门,她根本就没见过。 名字都对不上号,还怎么吃瓜。 就在她焦急之际,谢辞安懒散道,“翰林院的人何在,既然事情出在你们翰林院,你们怕是需要自查。” 被程颂点名的几位翰林院大臣,瑟瑟发抖地站了出来,已经做好了和萧从一样被打板子的准备。 可是等他们站出来后,谢辞安却一直都没有出声。 死一般的寂静让几人越发的慌张,却也不敢主动开口,只觉得后背一阵寒凉,心也跟着发毛,倒不如直接宣判他们的罪行来得直接。 【没想到学士院竟然有这么多的大瓜,今天我绝对是掉进了瓜田。】 谢辞安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皇后倒是掉进了瓜田,他手中这些大臣要全塌了。 【留着小胡子的武大人,别看着长得猥琐,实则喜好男风哦。】 谢辞安捏着茶盏的手一松。 什么意思。 莫非也和萧从林尚书那般,又惺惺相惜的男人。 不对呀。 他记得这位武大人好像是在乡下有妻儿,之前妻儿还来京城住过一段时间,皇城司所查到的事情都事无巨细,他不可能记错。 【这位武大人可和小哭包萧从不一样,这种人最是恶心,内心喜好男风,实则还娶妻生子,骗了女生的肚子帮他生孩子,还欺骗女生在乡下为他侍奉爹娘,这和免费的保姆有什么区别,如果纯喜好男风,完全可以找个志同道合的,没必要祸害女人,关键他还是下面的那一个,又脏又恶心。】 【其实之前他将妻儿接来京城住了一段时间,也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朝中有大臣有所猜测,他害怕自己猥琐的想法被发现,就大张旗鼓将乡下的妻儿接过来住了一段时间,后来等风声过去了,他就随便寻了个理由,将妻儿重新送回了乡下,和府中那些丫鬟裹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武大人玩的事真的好变态,府中的丫鬟都是男扮女装,只有这样才能掩人耳目,不过他也确实好这一口。】 【府中的这些丫鬟原本都是青楼里的那些小倌,都是被他赎身出来,活也比较多,武大人就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欲生欲死,可惜他妻子过来住了两个月是一点都没发现。】 【他妻子跟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虽然没有犯什么大错,但是道德败坏,这样的人被拉出去浸猪笼不为过。】 谢辞安:…… 原本来是男扮女装,难怪皇城司是半点都没有发现。 【旁边的这位唐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莫非学士院也要全部塌房。 【家里有个顶精明的娘亲在管事,自从他妻子嫁给他以后,婆母给他妻子定了几十条的规矩,包括早上必须几点起床做饭,必须几点去伺候她洗漱,她是自己没长手吗?非要让儿媳妇过去伺候她洗漱。】 【还有几点需要干什么,你们这不是娶一个妻子回家,你们这是娶了一个听话的怨种。】 【妻子一点做不到,就要被婆母磋磨着站规矩,甚至一次直接将两个月大的孩子给站没了,后来婆母直接将这件事情的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他妻子头上,甚至骂妻子是生不出孩子的母鸡,妻子不敢有太多的怨言,这才半年不到,就开始窜弄着唐大人纳妾。】 【有这样的婆母在,这样的家早晚都得散。】 【婆婆不是什么好人,这唐大人也是一个不作为的男人,这种男人,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伤害值也是达到顶峰的那种,但凡他对妻子体贴一点,不要让婆母这样为非作歹,那孩子也不至于会流产。】 【典型的妈宝男一个,这样的被拉去浸猪笼也不冤枉。】 【唐大人的妻子因为被婆母体罚在外面站规矩,受了一些风寒生病,第二天怕是没有办法去伺候婆母,就想让唐大人去和婆母说一声,结果唐大人去了,却一句话都没敢在母亲面前提,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结果第二天妻子就没有去伺候婆母起床,直接被婆母体罚去跪祠堂。】 【这位唐大人的官职才六品,而他妻子父亲的官职则是五品,有点门当户对,但是也算得上是下嫁,真的不能下嫁呀,虽然不是什么凤凰男,但是这种不作为的男人也要命呀。】 【我这个让人和离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毕竟和这样不作为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可能就要受一辈子的苦,除非老母亲去世,这个男人才能从母亲的掌控中脱离出来。】 顾见初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去插手他们命运的想法。 毕竟他们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情况需要瓜主自己去觉醒。 【旁边这位白大人有一个爱好,喜欢藏私房钱。】 【白大人的妻子是一位妻管严,他极为害怕这位妻子,白大人所有的钱财都被妻子掌控,每个月的月钱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每个月挣到的钱必须全部上交给妻子。】 【有一次偷偷买了一碗糖水吃了,还被妻子数落了半天。】 【不对呀,白大人的钱被妻子全数掌控,他是哪来的私房钱。】 【原来是靠赚翰林院纸张的差价。】 【白大人之前从萧从那里将采买的活揽了过来,然后将之前的书院的合作商全部替换,收受老板的贿赂,将纸张和笔墨都换成更为廉价的次等品,但是报的却还是之前好纸的价格,从这中间赚差价,和老板贿赂的钱。】 【不过这位白大人还算是个聪明人,害怕被发现了,只是将下面用的此等纸换了,比如萧从何皇上以及其他重要大臣哪里送的还都是上好的纸,上面的不会发现,下面的人就算发现什么,他也能利用职务将人压了回去。】 第一卷 第198章 皇后的嘴开过光 【而赚的差价的钱,都被白大人花到了青楼,他早就厌烦了家里的这位妻子,但是碍于妻子的压迫,根本不敢休妻,所以只能偷偷的去青楼,找那些温柔蜜意的姑娘,来舒缓自己被妻子压迫的情绪。】 【虽然贪的不多,耐不住日积月累,早晚都是朝廷的蛀虫,罢了,今天还是先找找另一个蛀虫吧,这位白大人就先留一留。】 【赵大人老实人没什么瓜。】 【旁边的孙大人也没有什么大瓜,就是喜欢偷窥家里的小妾洗澡罢了,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也不知道偷窥是什么爱好,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吧,毕竟做的事情是合理合法的,没有去偷窥别人,而且府中的小妾也都知道老爷这个爱偷窥的小毛病,甚至为了勾引老爷,他们白天经常争先恐后地抢着洗澡,为的就是让老爷看,趁此机会勾引老爷。】 【不对呀,这瓜都吃完了,也没有吃到帮晏澄作弊的人,狗系统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瓜。】 【这不可能,除非是有人没来。】 谢辞安看向程颂,“谁没过来。” 被谢辞安一问,程颂这才恍然想起道,“是直学院士杨大人没有过来,说是翰林院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先不过来了。” “杨世林?”谢辞安声音中带着懒散,用疑问的方式将杨世林的名字告诉顾见初。 顾见初除了见到本人,如果知道那人的具体一点的消息也是可以关联到一起吃瓜。 程颂连连点头,“没错,就是杨世林杨大人,奴才让人去将杨大人请过来?” 程颂探究看向谢辞安,饶是连他这个伺候谢辞安几年的老人,都觉得皇上今天的气场有点可怕。 【不用请了,此人没有在翰林院。】 【帮晏澄作弊的也是此人。】 【杨世林可不止是晏澄那个爹资助大的学生,更是浙江总督安插在京城的一枚棋子,因为他们要走私盐,京城内就必须要有靠得住的人,他们远在浙江,不在京城,与京城这些官员不熟,就算是搭建联系,这期间也必然会有潜在的危险。】 【浙江总督就想了个法子,自己安插一个官员留在京城,帮他接应,顺便从京城这边传递消息,他想自己安插官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就在当地寒门学子之中挑选了成绩比较优秀的杨世林,资助他进了有松书院,还将杨世林的父母接到府中照顾。】 【杨世林也争气,一次直接考中了三元中的榜眼,被安排进了翰林院,自此之后留在了京城。】 【此人也努力,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编撰,一直爬到如今的正三品的位置上,在学士院的话语权仅次于萧从。】 【等这人在京城站稳脚跟后,浙江总督就找了过来,原本杨世林是不同意的,毕竟走私私盐这种事情虽然赚钱,但确实犯法的,一旦被朝廷发现,还可能会被诛九族。】 【浙江总督既然敢这样做,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杨世林不同意他也有办法会让杨世林同意。】 【浙江总督就用杨世林父母的性命来要挟他,最后杨世林不得不从,帮着他们运送私盐,搞文书。】 【原本杨世林还是有点愧疚之心的,现在干的时间久了,那点愧疚之心也随之消散,转而做得越来越顺手了。】 【今日他不来,是因为有一批盐要运送过来,他需要去码头看一眼,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过去岂不是可以人赃俱获了。】 顾见初看向谢辞安,“其他大人都过来了,唯独杨大人没有过来,怕不是杨大人心虚,才会如此。” 其他几位翰林院大人,都感激地往皇后这边看一眼,谢谢皇后将矛头指向别人。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去将杨世林找过来。” 程颂立马派人快马加鞭去翰林院请人。 【杨世林在东巷码头,害怕被人发现,那些私盐都是用小渔船运进来的,他们小心得很,平常不会有人发现。】 不过一会,重风和程颂先后回来。 重风脸色冷沉道,“皇上,那两个小太监扛不住刑已经都招了,他们说是翰林院杨世林大人,将考题泄露给他们,让他们交给了晏澄。” “晏澄的那张嘴倒是够硬,不过被打了两轮后,便也什么都说了。” “晏澄说是杨世林在中间帮他斡旋,晏澄还透露一个消息,杨世林和浙江总督晏大人的关系极好,经常有书信往来,但是说些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上了很多刑,晏澄能吐的都吐出来了。” 重风跪在一旁等着皇上下一步的指示。 诸位朝臣不免有些震惊。 皇后的嘴是开过光吗? 前脚刚说了杨世林有问题,重风这边就立马审讯出杨世林有问题。 谢辞安扫向程颂,程颂恭谨道,“奴才去翰林院问过了,翰林院的人说,今天早上见过杨大人一面,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杨大人。” 顾见初正愁没机会给谢辞安提醒。 顾见初见缝插针道,“杨大人是不是听到风声跑回浙江了。” “重风你带人沿各处水路仔细搜查,务必要将杨世林给朕抓回来,程颂你另外派五城兵马司的人,全程搜查杨世林的下落。”谢辞安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双眸盛满了怒意,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触皇上的眉头。 重风和程颂分别行动。 原本好好的曲江宴,就这样被一个祸害给破坏了,别说是吃东西了,现在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会因为喘气得罪了皇上。 恰在这时,守在行宫外的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皇上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诸位大臣忍不住后背一凉,他们现在最听不的就是这句话。 侍卫被皇上怒气吓到了,根本不敢拦,有什么事情只能跑进来禀告。 谢辞安拨动着茶盏,眸子泛着浓烈的寒意,“又出什么事了?” 第一卷 第199章 血书 小侍卫谨小慎微道,“外面来了一对夫妇,手中捧着状纸,说是要状告有松书院的学生郭谦和有松书院的院长。” 小侍卫说道后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郭谦数次将妻子送到吴院长的床上,想靠着妻子捞钱,妻子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跳河自尽,之前郭谦和吴院长害怕事情闹大,都是统一口径说郭谦的妻子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原本这件事情都掀过去了。】 【谁料郭谦刚和妻子成婚的时候也曾柔情蜜意过,教给妻子读书写字,虽然妻子只是一个乡村妇人,但是也识字,在跳河自尽之前,写了一封血书偷藏到了衣服之中。】 【妻子的父母伤心欲绝,说是想来收拾一点妻子的衣服回去,想留个念想,郭谦心虚不敢让他们过来,就将妻子的东西都给他们送过去,好巧不巧那东西就藏在给父母送过去的衣服之中。】 【妻子父母虽然不识字,但是血书还是认得,就找村里的上私塾的孩子帮忙念念,孩子们童真无邪的,一字一句地将血书念了出来,父母也就知道了女儿的真正死因,去郭谦的家里闹了起来,郭谦害怕事情闹大了丢脸,就说是他们的女儿不知道检点,和书院的院长搞在一起被他发现了,妻子觉得没有脸面,才会选择了投河自尽。】 【显然父母是不相信郭谦的说辞,毕竟这血书可是真的,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写出这样的血书,他们还想再闹,郭谦直接将他们赶走了。】 【巧的是,这对被赶出来的父母刚好碰到被皇上派去调查吴院长的温烛。】 【因为事情闹大比较大,郭谦附近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温烛从百姓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重新折回找到了被赶走的父母,也看到他们手中的血书,温烛就给两人出主意,让他们来行宫告状,自然会有人替他们做主。】 【温烛才是皇上的劫难,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大理寺卿,温烛是害怕皇上不够生气,还是被皇上压榨久了,就想故意报复皇上,和皇上相爱相杀。】 【原来是温烛在看到那封血书后,确认这对夫妻不是在无中生有,皇上既然让他调查吴院长,必然是对吴院长有所怀疑,才会直接让人找来了行宫,去大理寺,窦文肯定会受理,但是需要的事情很麻烦。】 各位大臣的后背是凉了又凉,感觉今天不是来参加曲江宴的,更像是来刑场的,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一起,就不怕皇上大开杀戒。 “好得很呀,朕倒是不知道你们都这么能耐。”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站在人群中的吴院长冷汗直冒,双腿发软直接跪下来,“皇上这是诬陷,草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你都不知道人家状告你什么,就知道是诬陷了,朕倒是不知道吴院长竟然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知道就不安排你进有松书院了,应该安排你进钦天监。”谢辞安越是这般,大家越是害怕。 吴院长身体缩在地上抖如糠筛,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结结巴巴,“草民不敢。” “去将人带进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你所说的诬陷。”谢辞安一声令下,小侍卫当即去外面将人带了进来。 老夫妻穿着粗布麻衣,妇人的发丝已经染了白发,第一次见这么多的大人物,又是在这种地方,夫妻两个不免慌张,互相搀扶着跪在草丛上,“求皇上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有松书院的吴院长,还有有松书院学子郭谦,联合欺辱我女儿,将我女儿逼得跳河自尽,草民这里还有小女跳河自尽之前留下一封血书。” “血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此二人是如何谋算将我女儿送上吴院长的床,还多次进行这种交易,我女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才写下一封血书,跳河自尽。” 身体蜷缩在地,血书却虔诚地捧在胸前。 竹西当即上前将状子取过,送到谢辞安的面前。 字体歪歪扭扭,确实不像是经常写字的人会写的血书,谢辞安目光重新落在吴院长的身上,只见吴院长身体抖得更加的厉害,“吴院长真的是好本事呀,朕将有松书院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够培养出更多的国之栋梁,倒是没想到吴院长竟然盯上了学生的妻子,更是联合学院的学生做出卖妻子的这种勾当。” “是谁给你的胆子。”谢辞安怒气冲冲捡起桌边的茶盏朝着吴院长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谢辞安毕竟是练武之人,吴院长的脑袋瞬间被砸出血,“皇上这些都是对草民的诬陷。” “一个与你素未蒙面的女子,会写血书诬陷你,吴院长可真的是好大的魅力呢。”顾见初没忍住嘲讽一句。 谢辞安看向一旁的云和,“去将郭谦带过来,审审就知道吴院长是不是被诬陷的。” 吴院长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血,不敢再行说话。 整个宴会现场都陷入一股低气压之中,无人敢开口说话,甚至主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明显已经感觉皇上在暴怒的边缘。 先行回来的是温烛,“皇上卑职在走访有松学院时,另外有学子反应,吴院长极为喜欢那些寒门学子的发妻,只要他们舍得将妻子送到吴院长的房间,就可以免除一年的学费,卑职问过几位寒门学子的妻子,又几个支支吾吾不敢说,似是在担心什么,另外几个却如实招待自己被相公迷晕,在醒来发现自己在吴院长的床上。” “事后他们相公还让他们闭嘴,不要对外提及此事。” 吴院长跪在地上想直接晕倒的心都有了。 谢辞安怒极反笑,“好呀,朕倒是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学院,被你弄得这般乌烟瘴气,将所有参与此事的学生全部关入大牢,择期交给大理寺与刑部联合会审,必须要从严处罚。” “务必要查清楚查仔细,不要让任何人钻了空子,也不要让有些人借机滋事。” 第一卷 第200章 猫哭耗子假慈悲 皇上所说的滋事便是栽赃陷害。 “卑职明白,卑职绝对会查清楚,不会让人钻了空子。”温烛应下后,当即带人去办这件事情。 云和动作够快,不过一会,便将郭谦带了过来。 郭谦一脸茫然的神情,显然没从这一变故反应过来,头戴玉冠,身穿锦缎,眉头上挑,俨然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走得近了,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粉味道。 【郭谦是一点都不当人,妻子被他害死了,是一点都不伤心,不仅如此竟然还有闲心寻花问柳。】 【每天晚上都宿醉在青楼之中。】 【用的还是之前因为妻子跳河自尽勒索吴院长的一笔钱。】 【郭谦的妻子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活着的时候不仅要被郭谦当成个赚钱的工具送到吴院长那里,就连死了也不得安宁,还要因为她的死在勒索一笔。】 【这两个人就应该被拉去沉塘喂鱼。】 谢辞安一抬手,立马有两个长得魁梧的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拉着郭谦的手臂,将人拖到一旁的长凳上,郭谦刚要挣扎,重重的板子便落了下来。 板子声不断响起,郭谦被打得哀嚎连连,吓得诸位朝臣在不断地后退。 打了近二十大板,谢辞安便让人停了,云和拿着放在桌子上的血书走到郭谦面前。 郭谦后背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根本不经打,现在已经疼得在倒吸凉气,“你妻子写的血书,状告你和有松书院院长密谋迷奸她,并借此敛财可是事实?” 郭谦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血书,又看了一眼一旁跪着满头是血的吴院长以及缩在一起的老夫老妻,理智让他试图想要挣扎一下,“请皇上明察,草民绝没有做过此事。” “倒是个嘴硬的,继续打吧,看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云和立即吩咐一旁的小太监继续行刑。 郭谦被打得哀嚎乱叫,就在第五个板子打下去后,郭谦立即挣扎道,“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云和立即让小太监停手,将人拖到吴院长的面前,“是吴院长亲自找我,言语暗示我,只要我将妻子送到他床上,就能免除一年的学费,不仅如此还要给我钱。”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家里太穷了,交一年的学费之后,我和妻子吃喝都是问题,于是我抵不住诱惑,将妻子迷晕送到吴院长的床上,后来我贪心不足,在好友的挑拨下,开始将妻子不断往吴院长那边送,并借此机会来要挟吴院长给更多的钱,久而久之我便爱上了这个发财之道,没有考虑过妻子的想法。” “妻子最后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选择了跳河自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爹娘你们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就代替红娘好好的孝敬你们。” 【猫哭耗子假慈悲。】 “知道错了,还整日留恋于青楼之中,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身上用的帕子就是出自青楼那些姑娘之手吧,是吧白大人?”顾见初忽然看向同样喜欢沉沦在青楼之中的翰林院白大人。 顾见初之所以知道帕子,并非因为吃瓜系统,而是因为前段时间青楼老鸨找阿姐绣了一批帕子送给楼里的姑娘。 而郭谦身上挂着的那个帕子,就是出自阿姐绣坊绣娘之手。 她也擅长刺绣,之前阿姐曾往宫里送了一批绣品送给她玩,那些针线走向以及下针的力道她记得。 而且每个绣娘都有自己走针习惯。 被顾见初忽然点名的白大人浑身一僵。 别看皇后温温柔柔看着很好欺负的模样,实则没比皇上好到哪里。 白大人胆怯地往前挪动了两步,浑身都在发抖,“娘娘与微臣说笑了,微臣并不认识。” 【还说不认识,明明也收到青楼姑娘送的一条手帕,现在还在怀里揣着呢,我忽然就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 【这位白大人可是一位妻管严,如果被他的妻子知道他不仅偷藏私房钱,还往青楼跑,那他之前借着采购从中谋私利的事情岂不是要藏不住了,还能借着他妻子的手将这件事情闹出来,完全是两全其美。】 【就是想将他怀中的手帕弄出来是个麻烦事。】 白大人被顾见初看得心虚更加厉害,抬手在额头上将汗擦了几下。 “没有吗?本宫怎么记得,你刚刚还拿出来擦汗?与郭谦身上的绢帕一模一样。”顾见初面露疑虑,故意炸白大人一下。 闻言,白大人同样面露疑惑。 因为被这两个人吓得过于紧张,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将帕子拿出来擦没擦过汗。 他也不敢和皇后对着干,说皇后看错了,这要是说了不就是在作死。 皇后说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白大人真的很怀疑自己过于紧张,将帕子拿出来了,想到这里,白大人更加紧张,脸色苍白如纸。 看到白大人心虚,顾见初瞬间满意,“本宫想白大人怕是也不记得了,云和你去搜搜,看看白大人身上有没有一模一样的帕子。” 谢辞安身体自然仰靠在椅背,面露慵懒的神情,手指自然搭在顾见初的腰身。 不得不承认皇后的鬼主意确实多,不多用来对付这些朝臣倒是刚刚好。 忽然越来越喜欢皇后了,怎么办。 谢辞安目光紧紧盯着顾见初的侧脸,强忍亲上去的冲动。 感受一道炽烈目光,顾见初连忙扭头看去,就见谢辞安如同盯猎物一般盯着她。 【坏喽,皇上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吧。】 那到没有,这闲事管得刚刚好。 在顾见初紧张的情绪中,谢辞安凑上前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还是皇后观察仔细,朕都没有注意到这般细节。” 顾见初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没有觉得我多管闲事就好,毕竟今天这些事情,足够让皇上暴走,这要是一不小心热闹了皇上,怕是要倒霉。】 谢辞安:…… 不会倒霉,但晚上绝对不会放过皇后。 顾见初揪着衣角低声道,“臣妾擅长刺绣,不免注意到这些。” 第一卷 第201章 沉塘 白大人注意到谢辞安的眼神,根本不敢反抗,任由云和上前摸着他的胸膛,很快就从他衣服里侧摸出来一个绢帕。 云和上前将郭谦腰间的帕子大力扯了下来,对比一下交到顾见初的面前,“皇上,娘娘帕子一模一样。” 顾见初扫了一眼道,“不仅图案一模一样,就连刺绣的手法都一模一样,想来是出自一个地方,本宫记得春水绣坊曾给醉红楼送过一批一模一样的绣品。” “白大人这帕子是不是青楼送的?”顾见初问得格外直白。 依照皇上和皇后查案的手段,别说是帕子,估计连他青楼相好都能查出来,白大人干脆不挣扎了,一副等待宣判的表情道,“确实是醉红楼的帕子。” 顾见初本就是想借着那些好事大臣的嘴,将白大人去青楼的事情散播出去,让他那个母老虎一样的妻子知道。 所以顾见初没有继续为难白大人,将矛头看向郭谦,“整日沉迷青楼这就叫知道错了,你怕是从未后悔过自己做的事情吧。” “这是我以前去青楼那些姑娘送的,自从妻子过世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郭谦赶紧开口解释。 “是吗?那青楼用的香粉挺不错的,许久不去还能带着这般浓烈的气味,竹西不如你去帮本宫问问,她们用的什么香粉,竟然在身上留这么久的味道还不散。” 聪明人都看出来了,皇后哪里是让人打听香粉,而是让人去问郭谦最近有没有人去过青楼。 再好的香粉,也不可能在身上停留这么长时间。 谢辞安身体前倾,眸子带着危险的笑容,“朕看着嘴还是够硬,云和。” 看到云和要抬手指挥那些小太监,郭谦本能的吓出了肌肉反应,身体蜷缩在一起,“我说,我昨天才去过。” “早说不就行了,还用的着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你妻子死后,你可利用你妻子的死,敲诈过吴院长。”顾见初随意插了一句嘴。 不仅是郭谦,就连吴院长也一副惊恐的表情。 皇后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站在人群中的窦文都已经习惯了,皇后对某些事情似乎格外的敏锐。 皇后若是个男人,这大理寺的位置似乎更适合她。 事情都已经暴露,继续死不承认只会受更多的罪,吴院长缩在地上承认道,“敲诈过,在孙氏死后,郭谦曾敲诈过草民的一万两白银,说是这件事情一旦闹出来,对我的名声不好,我也害怕这件事情闹大牵连到我,所以我好说歹说给了郭谦八千两,将这件事情摆平。” 吴院长已经招待,郭谦自然没办法隐瞒,只能认罪。 “既然你们两个都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那便沉塘吧,以儆效尤。” “另外郭谦敲诈吴院长的钱全数转交给两位老人家已予补偿。”谢辞安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诸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求情。 主要是这两位做的那些事情确实猪狗不如,没办法求情,不沉塘也是死罪。 吴院长一副震惊的表情,几乎是跪爬到谢辞安的面前,带着满头血不停磕头,“皇上草民已经知道错了,求皇上饶了草民。” 谢辞安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看向吴院长的眼神充满了冷意,抬起脚直接踹在吴院长的胸口,吴院长整个往后栽去,“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给自己留活路,朕又何必给你们留活路,云和直接带走沉塘,死后将尸体拉出来,不要污染了河道的水源。” “是。”云和当即带人上前将吴院长和郭谦拖走。 在场的除了几位官员汗流浃背外,大部分官员只觉得皇上处置得畅快。 顾见初起身上前将那对老夫妻从地上搀扶起身,“恶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希望你们能够节哀。” 两位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停向帝后道谢,“谢皇上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 “竹夏你将他们二位送出去吧。”顾见初安排竹夏将两位老人搀扶出去。 重风和程颂都没有回来,很明显今日的曲江宴怕是也办不下去。 一道道菜还是被不断送上来,谢辞安看一眼皇后盯着流水上的小菜咽口水的模样,轻咳一声道,“继续吃吧。” 皇上发话了,他们只能战战兢兢坐回原处,拿起筷子却也没心情吃,唯有皇后吃得没心没肺。 谢辞安一边帮顾见初夹菜,一边帮她挑鱼刺,看得旁边几位大臣眼睛都直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还是刚刚那个将人扔去沉塘的皇上吗? 有种被什么东西上身的即视感。 不过一会,重风便回来了,重风刚要回禀,但见顾见初还没吃完东西,谢辞安抬手阻止了。 依照顾见初这爱吃瓜的性格,一旦有瓜吃,面前的饭都不香了。 等顾见初吃饱喝足后,才注意到重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接受到谢辞安的眼神示意,重风如实回禀道,“卑职带人前往各大码头,在东巷码头抓捕到杨世林,还发现了几船私盐,盐和船以及船上的人去卑职全部扣押被送往皇城司审讯,另外卑职将杨世林带过来。” 重风一招手,立即有人将杨世林带过来。 杨世林着一身靛蓝色的袍子,面容清秀,脸上还带着一颗泪痣,给人一种羸弱到我见犹怜的感觉。 “微臣请皇上,皇后娘娘安。”杨世林恭敬的给帝后请安。 谢辞安看着杨世林那淡若的面容,慵懒的询问,“杨爱卿可知为何要将你带来行宫。” 大家都明白,谢辞安这是在给杨世林一个主动招供的机会。 毕竟小太监和晏澄都已经招供,杨世林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 杨世林神色平静的连一点多余情绪都没有,眸子反而闪过一抹释然的笑容,“微臣知道,科举帮助晏澄作弊,害的寒门学子艾青名落孙山,另外与浙江总督内外勾结,倒卖私盐,桩桩件件,微臣都认。” 【原以为也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个杨世林竟然是个聪明人,竟然都招了。】 第一卷 第202章 不是泯灭人性的坏人 【别说,此人还确实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早晚有一天会败露,且这些违法事情他早就做够了,奈何自己的父母还在浙江总督的手中,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能因为自己就把父母害死。】 【直到晏澄来到京城,他们想让他泄露题目给晏澄,杨世林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可以摆脱浙江总督钳制的好机会,他不听从浙江总督的命令会死,一旦被朝廷发现也是要死,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拉浙江总督下水。】 【在晏澄找上门的时候,他没有给晏澄泄题,反而是想了一个换名字的法子告诉晏澄,晏澄傻乎乎的还以为是个好主意,直接同意,殊不知落入了杨世林的圈套。】 【杨世林特意了解过本次考试的学生,知道艾青能力一直不错,就算不能拿到三员,肯定能拿到一个进士,所以他就选定了艾青,谁知道艾青事后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试卷被调换,此事没有闹出来,杨世林特别的失落,甚至内疚觉得对不起艾青,让人给艾青准备了一大笔银子,准备等过段时间送到他老家,没成想皇上这边出了差错,张贴了文章,艾青被引导着知道自己的文章被调换。】 【因为杨世林一早就去了码头,倒是不知道文章调换的事情已经暴露,不过在看到重风带人过来的时候,他知道,肯定有一样是暴露了,他甚至害怕那些私盐的商贩跑路,用不小心这种伎俩暴露了船上的私盐给重风提醒。】 【重风原本只是捉拿杨世林,在看到私盐之后,直接将所有东西全部扣押,交给皇城司审理。】 【被带到行宫后,更是不用审讯便什么都招了。】 【杨世林也并非人性泯灭的坏人,与浙江总督不同。】 【他多少是受人威胁,但是那些恶事又是他确确实实做过的,这种事情就很难评。】 杨世林招的让谢辞安都颇为意外,“你与浙江总督走私盐多长时间。” “五年,在我进翰林院不久后,浙江总督就与我联系走私盐的事情,我一开始并不想同意,耐不住我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中,不得不同意。” “每次私盐送到京城,都会被送到东市销售,那边住的都是贫民和其他国家的人,相对会比较好销售,在那边还有一个窝点,外面挂着的是铁匠铺,售卖的全部都是走私物品,除了私盐外,还有一些兵器。” “晏大人在浙江发现一处铁矿,他为了不上报朝廷据为己有,派人偷偷开采,之后随从私盐一起运入京城,在从东市的铁匠铺悄悄销售出去,以此敛财,那些兵器都倒卖给了番邦小国还有一些土匪,微臣的家中有一本账本,详细记录着这些东西的倒卖情况,账本就放在床下的第三块瓷砖下。” “微臣一直悄悄藏着,只希望有一天能够交给皇上。” 【靠,这么大的瓜竟然被我吃漏了。】 【晏大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十足十的大贪官,甚至为了钱可以谋财害命,那个铁矿原本是当地一个富绅的马场,他想出钱和富绅将马场买过来,可是对方不愿意,于是他就想了一个办法,让富绅将那块马场当成陪嫁一起送过来。】 【他故意设计富绅的儿子为了一青楼女子与公子哥大打出手,最后失手将公子哥打死,他当即将人下了大狱,随后派人给富绅放出消息,只要富绅能将女儿嫁给她,并且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就可以将富绅的儿子放了,富绅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为了救儿子,哪怕晏大人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也没有犹豫,当场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为女儿准备丰厚的嫁妆,趁着半夜将女儿塞进了晏大人的院子中。】 【富绅的女儿只嫁入晏府不过五天,被晏大人一碗毒药送上了西天,对外宣称姨娘病死了,没过多久,富绅一家也是病的病死的死,后来一场大火,家里的奴仆被烧得干干净净。】 【晏大人这是提前杀人灭口,生怕别人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 【随后便掳走城里的一些乞丐,去矿山给他打黑工,那些乞丐本来就无父无母,就算是失踪也不会有人发现,还不用发工钱,不想用了可以直接杀人灭口,所以那段时间整个城中的乞丐都瑟瑟发抖,以至于现在他们在穷,不敢上街乞讨,就害怕自己会成为被掳走那个倒霉鬼。】 【论奴役百姓,这位晏大人真没有比西南王好到哪里去,西南王是坏的百姓都知道,而这位晏大人可是以为笑面虎,实则内心蔫吧坏,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而且为了敛财还不知道闹出了多少人命。】 她毕竟没有见过这位晏大人,这些瓜也是通过晏澄和杨世林关联吃到的。 听到皇后心声的谢辞安大力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杨世林都已经招供,不需要她特意提醒皇上。 “倒是没想到,浙江总督竟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重风带人去搜杨世林家中账本,另外派人去东市,将铁铺拿下,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全部交由皇城司提审。” “传霜降前往浙江,捉拿浙江总督以及所有涉案官员,另外严查这几年浙江总督所犯下的所有的案子,以及督办过的案子,凡是有问题的案件一律严查。”刚解决了一个岭南,没想到浙江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霜降与温烛等人职位相等,是皇城司专职探查一事,皇上平时很少调用他。 只不过现在人手有些用不过来,朝中接连出了这么多的篓子,温烛还有要事要办,重风需要留在京城,只能派霜降前往浙江拿人。 【浙江总督好像还是太后的人,他在京城能做的这么顺利,背后少不了太后的帮衬,尤其是那些兵器的倒卖,而且每年还要给太后不少的孝敬。】 第一卷 第203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算了这件事情就算不给皇上提醒,只要将人捉了审审早晚也都会露馅,不过太后确实不容小觑,在皇上掌政初期,竟然埋下了这么多的暗线,若非皇上聪明,依照太后的手段,怕是会将朝廷水搅混了。】 谢辞安:…… 母后的眼光还真是独到,每次选中的都是这些朝中的祸害,看来以后凡是和太后走得近的人,他都需要注意一下。 “将杨世林押往皇城司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杨世林还有用处,现在不能死,杨世林招供这么多的事情,不确定京城还有多少浙江总督或者母后的眼线想要杀人灭口。 关在何处,都不如皇城司安稳。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谢辞安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情,牵起顾见初的手转身离开了行宫。 诸位大臣都各自散了。 事情很快传了出去,坊间不免议论纷纷,一个曲江宴没想到折了这么多的官员。 顾见初是想回坤宁殿的,硬生生被谢辞安带到垂拱殿。 对于顾见初而言,似乎在哪里都差不多,因为皇上近来几日,忙得根本没时间管她,晚上也只是单纯抱着她睡觉,什么都不干。 至于白日,跟在皇上身边似乎都能吃现场瓜,比系统转达的要好的多。 竹西端着一碗燕窝送到顾见初面前,“皇上让御膳房送来给娘娘补身体的,听说还是上好的血燕,现在皇上待娘娘可真好。” 竹西说的极为小声,生怕被人听到。 【皇上给我养身体怕是另有目的。】 原本在处理奏折的谢辞安瞬间拧起眉头,他似乎没有那么另有目的吧。 思绪间,重风跟着程颂身后进来了,“皇上,整个铁匠铺的人全部被抓获,一共三十余人,其中有两人想跑,被下面的人及时抓捕回来,同时还在铁匠铺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通道里面取出来更多的兵器。” “这是他们所售卖给土匪和其他小国的兵器,虽不至于削铁如泥,但也品质俱佳。”重风将带过来的一把长刀送到谢辞安的面前。 谢辞安接过摸了几下,“做工确实不错,用到战场上也是一件好的兵器。” 【当然好了,晏大人发现的那个铁矿可不小,这些只是最表面稍微差一点的铁石,里面还有能打造出精铁的矿石,不过晏大人自己都没有发现,一旦被晏大人发现了,太后难免又会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只要皇上及时将铁矿拿下,里面的精矿便能为朝廷为大军所用。】 “被抓回来的那些人在皇城司都上过刑了,没有审讯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只说是听从一位叫王六命令行事,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卑职看他们确实只像是听命行事的人。” “至于他们交代的那位王六,抓捕的人中并没有,卑职已经下令全城搜查。” 【说来也是巧合,杨世林被抓的时候,王六刚好去城外有点事情要办,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杨世林被抓,他就立马意识到铁铺可能会被杨世林供出来,他一直没有回去,躲在外面悄悄观察,没过多久看到重风带着皇城司的人过去,他成功逃过一劫。】 “此人是怕一个关键人物,务必要将人抓回来。”谢辞安眸子没有抬一下,只丢出这样一句话。 重风没有立马离开,反而是犹豫回禀道,“皇上卑职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禀告,今早有人潜入皇城司大牢,想要刺杀杨世林,幸好守卫发现的及时,才没有让人得逞,不过在守卫抓捕那人的时候,那人丢下一个烟雾弹迷晕了皇城司所有的看守,堂而皇之的跑了。” 重风说完静静低下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谢辞安握着笔杆的手用力地捏紧。 虽然隔着一道门,顾见初都能感觉到皇上的怒气。 皇城司可是皇上最依赖的机构,现在不仅被人潜进去,差点刺杀了最重要的人证不说,还迷晕了整个大牢的看守,就让人这样堂而皇之地跑了,说出去不免被人笑话。 皇上动怒倒是也能理解。 “一群蠢货,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今天所有负责看守的人员,各罚二十戒尺以儆效尤,朕不想再听到同样的事情在发生一遍。” 【刺杀杨世林的其实就是跑掉的王六。】 【杨世林和王六可是太后和晏大人来往的纽带,而且两人一直在京城行事,知道太多的东西,太后害怕这件事情暴露,心知杨世林救不出来了,再知道王六跑了后,命人联系到王六,安排王六去皇城司刺杀,其实王六能够顺利进入皇城司倒也不能怪重风他们的人太蠢,而是有太后在背后相助。】 【王六轻轻松松就摸进去了,在准备结束杨世林的性命时,没想到皇城司的人过去了,只能先逃命。】 【逃出皇城司没多久,他就得知现在满城都在搜索他,他实在害怕,就给太后那边递去了消息,希望能得到太后的帮助,太后现在不好将王六灭口,又害怕王六落到皇上的手中,招出铁矿和兵器的事情,所以必须将王六保下来。】 【嗖,太后保下王六的办法,就是将王六接入宫里藏了起来,现在正在太后身边以小太监的身份侍奉。】 【就算重风和皇上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不可能找到王六的下落,因为王六就没在宫外,反而是在宫里,还在皇上最近的地方。】 【太后和王六果然是知道,什么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让皇上和皇城司怎么能想的到。】 【看来只能想办法给皇上提个醒,不然继续这样找下去只是浪费功夫。】 重风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应是,等他再抬头,发现皇上的脸色更加的阴沉,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不用猜都知道,皇上这个神情是动怒了。 重风不敢多说一句话,“皇上卑职即可带人去找王六的下落。” 谢辞安知道王六的下落,现在也不好说,只能摆摆手让重风先行退下。 第一卷 第204章 不介意拉着太后当垫背 一起退出去的还有程颂。 顾见初紧接着从内殿出来,闲庭信步走到谢辞安面前,抬手帮谢辞安揉着太阳穴,“皇上不要为这些事情气坏了身体,一个王六肯定是跑不出京城。” “臣妾见皇上没有心情继续处理这些事情,不妨陪臣妾出去走走吧,而且我们都许久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长时间不理会母后,不免被人笑话。” 现在的皇后还真的是一朵解语花。 谢辞安抬手握住了顾见初的手,刚刚还充满怒意的眸子瞬间缓和了些许,“好。” 程颂立马让人准备步辇,又不得不悄悄佩服一下皇后,往常皇上这般盛怒之下,无论是他们这些人,还是朝臣,都不敢去招惹皇上,甚至想躲皇上远远的。 唯独皇后,竟然让皇上消气。 帝后二人很快到了慈宁殿。 彼时太后正坐在殿内,由着翠微帮她捏着肩膀,身旁还站着一位捧着果盘的小太监。 听到帝后过来的消息,太后被吓得一激灵。 往常三五日都不会过来的两人,今日怎么偏偏就过来了。 王六的事情无人知晓,想来是巧合吧。 太后很快收敛了神思,由着翠微将她搀扶坐直身体。 看着二人在宫人的引领下,一路来到大殿,等到二人行礼问安后,太后才幽幽问出口,“赐座吧。” “皇后和皇上今日怎么一同过来了?”太后只是随口一问。 谢辞安声音冷淡道,“许久没来瞧母后了,同皇后一起过来给母后请安。” “难得你们二人有这份孝心,去沏茶,另外厨房做了栗子糕,皇后爱吃,给皇后端一份过来。” “多谢母后惦记儿臣。”顾见初嘴上和太后客套着,目光却忍不住四处瞟,目光最后锁定在太后身边捧着果盘的小太监身上。 虽然是小太监的扮相,但此人身上自带戾气,虎口处带着刀疤,端着果盘的手还敷着一层薄薄老茧。 【太后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好过,还真的是做贼心虚。】 【不过太后也真是一位大胆人物,这个王六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条人命,她竟然还敢把人放在身边,就不害怕被王六当成人质。】 很明显太后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一旦想了,根本不敢将王六放在身边。 谢辞安也注意到太后身边那位公公。 顾见初目光直接落在王六身上,语气慵懒,似是闲聊一般提起,“母后什么时候将身边的大太监换了,此人是新来的吧,怎么看着有点眼生。” 太后扫了一眼身边的王六,语气淡漠,“不怪皇后看着眼生,最近新进宫地,哀家瞧着身上有点功夫,就将人留在身边伺候。” 翠微领着端茶的小丫头入内,翠微将茶分别放到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顾见初端起放在身侧的茶,故作手指轻轻一滑,茶盏整个从手中滑落,往地上砸去。 王六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即将落地茶盏接了个满手,茶水只是轻微晃荡一下,洒出来些许。 随即被王六重新送到她面前,“皇后娘娘小心一点。” 竹西自然的帮忙将茶水接过,放在了顾见初的身侧,顾见初盯着王六的侧影多看了两眼,再次幽幽的开口,“母后身边的这位公公倒是与皇城司画的那位通缉犯有些相似。” “皇后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太后瞬间怒了,眼神狠狠地剜了王六一眼,在责怪王六非要在帝后面前展示功夫,现在要被人认出来。 谢辞安目光从王六身上扫过,顺着皇后的话继续道,“的确是有些相似,程颂去垂拱殿将嫌犯的画像取来,仔细瞧瞧,千万不要让一些犯罪份子潜伏到母后的身边,威胁母后的安全。” 闻言,太后只觉得得两眼一黑,恨得得要掐人中的节奏,还在不停地找补,“这位小公公是前段时间才进宫的,或许是皇后和皇上看错了。” “可能是儿臣看错了,但是谨慎起见,还是让程颂将画像取来瞧瞧吧,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万一真的是混入皇宫的罪犯,威胁到母后的安全,儿臣还怎么和天下交代。”谢辞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冰冷的眸光扫向一旁的程颂。 程颂当即小跑离开。 重风命人按照抓捕那些人供词画了王六的画像,现在就放在垂拱殿。 王六眼看着身份就要暴露,与其等着被抓,不如为自己搏一把。 王六丢掉手中的果盘,抽出藏在靴子中的短刀,朝着离得最近的顾见初刺过来。 谢辞安反应迅速,捡起桌上的茶盏砸在王六的胸口,王六被砸得连连后退,借此机会谢辞安迅速扯着顾见初的手腕,将顾见初护在身后。 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卫连忙拔刀闯了进来。 在被那些侍卫团团围住之前,王六调转方向,用短刀挟持了太后。 太后估计没想到会被王六挟持,一脸震惊的表情,“王六是哀家救了你,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王六一手抵着太后的脖颈,另一只手拉扯着太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太后娘娘救了我一命没有错,那不也是太后害怕我会将你供出来才会如此吗?不如太后娘娘再救我一次吧,万一被皇上知道太后娘娘的图谋,想必太后娘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辞安将顾见初护在身后,对上王六警惕的神色,“私开铁矿,私卖兵器,桩桩件件都是死罪,说吧,你想要什么?” 王六没想到谢辞安竟然如此大方,但是很快觉察到这是一个陷阱,“那就麻烦皇上给我准备一匹快马,让太后娘娘陪我走一趟,等我离开京城,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立马将太后娘娘放回来。” “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拉着太后娘娘垫背。”王六语带威胁。 只要不是皇后,谢辞安丝毫不慌,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刚刚被水打湿的衣袖,“就算朕放了你,你觉得你还能跑出京城?” 第一卷 第205章 交出兵权 “只要皇上想让太后娘娘活命,我想我还是有机会跑出京城的,皇上赶紧去准备快马吧,不然的话你现在就给太后娘娘收尸吧。”王六将匕首逼近了太后脖颈几分。 太后的脸色吓得苍白一片。 皇上不是她的亲儿子,估计皇上现在巴不得她死呢。 太后看向皇上的眼神,多了几分祈求,“皇上放了他,给他准备快马。” “帮他准备快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母后手中的兵权?”谢辞安欲言又止。 谢辞安之所以没有彻底和太后撕破脸,无非是忌惮太后手中还握着先帝给她的漠北兵权。 当初先帝弥留之际,太后一直守在先帝身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漠北的兵权哄骗过去,虽说人手不多,但是漠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动太后的原因之一。 只要能拔出太后的爪牙,想必太后没办法掀起什么风浪。 王六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继续耽搁下去,皇上只会调集更多的人过来,于他无异于瓮中捉鳖,他将手中的匕首逼近了太后脖颈几分,“太后娘娘怕是要陪我一起死了,不过有太后娘娘这样的大人物陪着我,我死得也不冤枉。” 太后已经明显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疼痛,她脸色苍白一片,说话的语气带着急切,“只要皇上能救哀家,哀家的兵权都给皇上。” “母后还是先将兵权拿出来朕才放心。”谢辞安眸色淡漠。 太后手指紧紧攥成拳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哀家若是将兵权交给皇上,皇上不救哀家了又该如何。” “现在是母后求朕,何况这匪徒还是母后救进宫来的,那母后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谢辞安丢下一句话,身体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看着王六和太后。 顾见初则陪在谢辞安的身旁。 【先帝好端端的怎么会将漠北的兵权交给了太后?】 顾见初之前并不知道太后手中还有漠北的兵权,只以为皇上是顾念着悠悠众口才会如此纵容太后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 许久没有冒泡的系统,在顾见初发出疑问的时候,终于出来了。 【这还不简单吗?自己偷偷拿的呗,当时皇上一路进京势不可挡,太后知道她与皇上势同水火,加上皇上母妃的事情,谢辞安登基不会让他好过,情急之下就想到了用漠北的兵权地来钳制住谢辞安,保住自己的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当时一直都是太后给先帝侍疾,别人没有机会过来,先帝又病重,根本没有机会管她,她偷走也没有人知道,顺便模仿先帝的字体,写了一封圣旨,偷偷盖了先帝的玉玺。】 【太后又聪明地在先帝死后才拿出了这份圣旨,说是先帝亲自写下,字体那么像,先帝又没了,可谓是死无对证,就算是皇上和部分朝臣有所怀疑,又有什么办法,还能真的去死一死,去和先帝问个明白吗?】 【加上那段时间,内忧外患,皇上根本没有机会收回太后手中的兵权,等稳定之后,太后逐渐站稳脚跟,朝中被她安排进了不少眼线。】 【就连后宫也有了一个被太后安插进来的贵妃,太后羽翼渐丰,皇上也只能慢慢拔出她的爪牙,太后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耐不住她自己作死,她自己要是不作死,手中握有漠北的兵权,可以保她一世平安。】 系统丢下这些话,又默默下线。 谢辞安对于系统的话没有什么意外。 他那个蠢父皇虽然是愚蠢了一点,还不至于将兵权交给一个妇人,当时太后已经将兵权拿到手,不管是怎么拿到的都已经无济于事。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太后最后败下阵来,“翠微去哀家的寝殿匣子内将兵符取来。”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王六的匕首在她脖颈摩擦,一旦晚一步,皇上的兵马过来,王六会拉着她当垫背。 翠微动作很快将兵符取来,交给谢辞安。 谢辞安摩挲着兵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母后早就将兵符交出来,不至于如此担惊受怕,云和命人去准备一匹快马过来。” 得了命令的云和立马去办。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云和匆匆跑了回来,“皇上快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在慈宁殿外。” “皇上快马你都准备了,不如在帮我准备一些盘缠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太后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回来。”王六依旧保持着警惕,身子整个躲在太后身后。 盘缠的事情不用求皇上,太后便能自己解决,她看向翠微,“去哀家的寝殿,将哀家的金银细软都给他装起来。” “没想到太后自己这么配合,既然如此皇上不如让你的兵都撤了吧,撤得离慈宁殿远远的。”王六顺势接过翠微递来的金银细软,一边命令着谢辞安。 谢辞安起身将顾见初护在身后,带着她躲在一旁,方才仿佛围在院子里的禁卫军都撤出去。 “太后娘娘劳烦陪我走一趟吧,只要你乖乖配合听话,我保证绝对不会伤你性命。”王六警告了太后一句。 “好。”太后赶紧应下,配合着王六往宫外走去。 在出慈宁宫宫门前,王六还不忘左右张望一下,确定四下无人,才推搡着太后来到甬道快马前,王六用眼神示意太后上马。 见太后笨拙地往马上爬,王六着急揪着太后的后衣领,随手将人往马背上一丢,太后整个被吓得抱住了马身子,就在王六准备翻身上马的刹那,暗中飞出来一把匕首,扎在了王六的腹部。 不等王六做出反应,宫墙上落下一个人影,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紧接着一柄长剑抵在王六脖颈。 谢辞安闲庭信步从慈宁殿走了出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衣袖。 【王六是没想到皇上会功夫。】 【典型的反派死于没脑子。】 重风绞了王六手上的匕首,顺便将被皇上扎进王六腹部的匕首拔了出来,仔细检查一番,确定王六身上没有藏着其他兵器,顺手将人交给一旁的侍卫,“卑职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第一卷 第206章 保护伞 程颂哪里是去取画像,而是小跑去皇城司通知重风这边要出事。 “起来吧。”谢辞安拿回太后手中的兵权,心情颇好,倒是没有责罚重风。 彼时翠微将太后从马背上搀扶下来。 太后被吓的浑身都在发抖,等反应归来后,狠厉的眼神看向王六,冷声呵斥道,“皇上将人给哀家千刀万剐了。” 谢辞安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眸子内蓄满了冷意,“母后这么着急杀人灭口吗?母后先不要着急,此人倒卖私盐,借着东市的铁匠铺向城外的土匪以及番邦小国倒卖兵器,其背后肯定有着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只要撬开此人的嘴,便能知道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母后说是吗?” 太后浑身一颤,明明是烈日炎炎,可一股冷意却自脚底板不断升起,脸色苍白的难看。 只希望王六这个蠢货能扛得住刑罚。 谢辞安原本是准备将皇后送回坤宁殿,可对上皇后那期盼的眼神,就知道皇后想留下来吃瓜。 罢了。 “王六你是主动招呢,还是想等上了刑以后招?”谢辞安给了王六选择权利。 “狗皇帝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线索。”王六梗着脖子往旁边吐了一口口水。 紧接着便想咬舌自尽。 发现及时的重风一拳头过去,王六整颗门口被和着血打出来,“不招你就会知道,死对你来说不过是最奢侈的一件事情。” 【完全就是蠢人行为,死了太后和那个浙江总督也不会念着他的好。】 云和带人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到谢辞安面前。 谢辞安冲顾见初伸出手。 顾见初自然而然将手搭在谢辞安的手上,在谢辞安的搀扶下,坐在他的身旁,他手指揽着顾见初盈盈一握的腰身,脸上明明是春风和煦的笑容,嘴中却说着要人命的话,“动刑吧。” 得了命令的重风让人取来了钢钉,丝毫没有废话地让人将钢钉钉入王六的骨头上,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响彻了整个后宫,群鸟齐飞想要逃离,就连那些宫女太监被吓得绕道走,丝毫不敢靠近这边半分。 浓郁的血腥味渲染了整个慈宁殿外。 太后看到满地的血迹,一股想吐的感觉瞬间萦绕上心口。 又被她强压下去。 “害怕吗?”谢辞安捧着顾见初的小脸,将顾见初的视线挪向自己,生怕顾见初被这骇人的场面吓到,“若是害怕朕让程颂将你送回坤宁殿。” 一旁的竹夏和竹西已经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有瓜吃,有什么好怕的。】 顾见初摇摇头,“不害怕。” 谢辞安:…… 皇后为了吃瓜可真拼。 谢辞安尽力将顾见初护在怀中,避免她看到这般血腥场面。 等到十根钉子都钉到王六体内,重风用锤子挑起王六下颚,“你背后的大人物究竟是谁,只要你老实交代,兴许能饶你一命。” 王六浑身都是血,因为疼痛眼神都有些涣散,“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 “死,我怎么会让你死,皇城司有的是让你求生不能的刑具。” 【之前那个夫子控制郭子睿的药就挺好用,可以用在王六身上,保证什么都能招了。】 皇城司的这些人是用刑习惯了,就算是有上好的东西完全没有想到。 眼看着下一个刑具就要用在王六身上,谢辞安忽然抬手制止了,“取秘药过来。” 谢辞安懒得继续浪费时间。 重风当即派人将秘药取了过来,用指甲盖沾了一点粉末抹在王六的鼻子间,不过一会,王六眼神涣散,整个人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 重风手指整个插在王六的发间,一用力,王六脑袋整个被硬控往后拉扯,“倒卖私盐,偷卖兵器的幕后主使是谁。” 王六反应了半晌,终于一字一句道,“是浙江总督以及太后娘娘,每一次售卖的钱,我都会分成两份,分别交给太后娘娘和浙江总督,浙江总督占大头,太后娘娘只拿到了另外一小部分。” 闻言,谢辞安眸子泛着危险的光朝着太后看过去。 太后心虚的厉害,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故意拔高音量,“哀家看这玩意就是受浙江总督的指使,故意污蔑哀家。” “母后先不要着急编辑,说不定还有更有意思的东西。”谢辞安眼尾的笑意越发的灿烂。 “杨世林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重风继续询问。 “杨大人不过是浙江总督控制的一条狗,专门帮忙处理走私贩盐的通行证,以及帮忙在五城兵马司的眼皮底下想办法将一批批兵器运送到京城。” 在药物的控制下,王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重风看了一眼谢辞安,得到谢辞安的应允才更加大胆一点,“杨世林可否知道太后参与其中。” 王六摇摇头,“不知道,太后娘娘身份尊贵,且不易露面,更害怕知道的人多了出现什么差错,并不敢让杨大人知道太后的存在。” “太后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保护伞,许多事情没有太后的帮助,我们很难完成,包括和番邦小国的那些合作,也都是用的太后的私印,不然那些番邦小国根本不相信我们。” “朕倒是不知道,母后竟然还做起了兵器的生意呢?”谢辞安的语气已经带着化不开的危险。 已经将兵权交了的太后,现在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多少底气,“这是在诬陷,哀家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王六朕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太后参与其中。”谢辞安手指紧捏成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咯吱作响。 王六停顿的许久,让太后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王六从衣服内里口袋拿出两个信封,“这些都是太后写给番邦小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信,上面都盖着太后的私印,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查看。” 在看到熟悉的信封时,太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程颂上前将信封接过,送到皇上面前。 第一卷 第207章 纳妾 谢辞安将信封拆开,拿出了里面的信件,简单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紧接着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那盖着的私印。 【太后究竟怎么想的,为了钱竟然将那些兵器卖给番邦小国,然后让那些小国拿着那些兵器来打边境,不知道多少将士和百姓死在那些兵器之下,甚至连土匪他们也出售,为了赚钱不管不顾。】 【就算太后恨皇上,也不至于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吧。】 【不过是打着不喜欢皇上的旗号,给自己的恶行寻找一个合理合适的借口罢了,这样的太后不配得到万民的敬仰。】 谢辞安将信件送到太后面前,语气中沾染着一丝和气,“母后对此有什么解释,或者说母后的私印丢了,被浙江总督或者王六捡去了,故意盖上了你的私印。” “但是母后的笔迹他们也没有办法模仿吧,还是说王六抵着你的脖子威胁你写的。”谢辞安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剧烈的响声让伺候在一旁的侍女太监跪了一地。 太后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 谢辞安继续询问,“前往皇城司大牢刺杀杨世林的可是你?” “正是我。” “谁指使你去的?” 王六再次迷茫地想了一会,如同倒豆子一般道,“是太后娘娘指使我去的,杨世林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后娘娘害怕杨世林供出其他的事情,就让我去皇城司大牢杀人灭口,皇城司大牢不容易进去,太后娘娘帮我找了一身皇城司打扫的衣服,买通了皇城司一位看守将我带进了大牢,看守害怕身份暴露,只带我去到大牢匆匆离开。” “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谁知道在我准备了结杨世林的性命时,有侍卫进来了,并且发现了我,还引来了更多的人,我只能用迷药将那些守卫迷晕,匆匆跑了。” “现在全城都在搜索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再次联系上太后娘娘,威胁太后娘娘保护我安全,太后娘娘便利用太监的身份,将我藏在了慈宁殿。” 等王六一口气说完后,重风嫌恶地将人推到一旁。 【不对劲呀。】 不仅顾见初发现了不对劲,这个不对劲谢辞安也发现了。 【杨世林既然不知道太后的存在,太后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地让王六去刺杀杨世林,太后和浙江总督不至于合作到要替浙江总督擦屁股的地步,之前那些出了问题的官员,都被太后说抛弃就抛弃了。】 【就算是杀了杨世林,浙江总督也已经暴露,完全可以换一个合作对象就好了,除非太后想杀的人根本就不是杨世林,而是知道更多秘密的王六。】 【太后没有办法杀王六,所以就想借刀杀人,将王六送到皇城司,利用皇上的手除掉王六,帮自己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只是让太后没有想到的是,王六运气比较好,提前做好了准备,跑了,太后没有办法,只能被王六钳制,充当王六的保护伞。】 【亲亲现在吃瓜吃得越来越条理清晰了。】 【那肯定的,吃了这么多瓜,我现在已经越来越顺手了。】 “好呀,好得很呀,母后现在的手段真的是令人看不懂呢。”谢辞安让人将王六带了下去,继续审讯浙江总督和兵器出售的一些细节问题。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上的信,“现在人证物证确凿,母后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太后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多说没有什么用了。 太后垂坐在椅子上,一副看破世事的神情,“没什么好辩解的,这些事情都是哀家做的,哀家也认输了,皇上要杀要剐都随便吧。” “母后可是先帝的妻子,朕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杀了你。” “程颂让中书令进宫,将太后的罪行昭告天下,褫夺头衔,送往皇陵。” “你就一边替先帝守灵,一边和先帝好好忏悔所做的这些恶行。”谢辞安可不会帮忙遮掩太后的那些罪行,替太后背锅,他就是让天下人看看太后所犯的罪行,将人发往皇陵,不论是御史还是百姓,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闻言,太后彻底瘫坐在地,神色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消散。 接到命令的中书令很快进宫来处理这些烂摊子。 彼时顾见初已经跟着谢辞安回到垂拱殿。 没有任何阻拦,太后不过短短一日便被挪出宫,送往皇陵。 曾经那些背靠太后与太后走得近的官员,不免瑟瑟发抖,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皇上一个心情不好,顺着太后的线索往下查,倒霉的就是他们。 接连几日都没有大事发生,朝中大臣那颗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撒进房间,顾见初一睁眼看到坐在床边谢辞安。 在看到谢辞安的那一刻,顾见初还犹然觉得大腿根疼得厉害,手臂一动,没有系好的衣服,瞬间香肩滑落到腰间,露出深浅不一的红痕,皆是这两日谢辞安留下的。 看到顾见初身上红痕的刹那,谢辞安有些内疚。 他顺手将顾见初捞起抱在怀中,手指娴熟地将顾见初的衣服重新系后,慢慢游移到后腰处,手指轻盈帮她捏着,“怎么样,腰还疼不疼。” “好多了。” “都怪朕太过没有节制,让阿初受苦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御膳房做了豆沙羹。”谢辞安凑到她耳垂,吞吐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顾见初的耳垂,一股痒意瞬间爬满全身。 “正好臣妾也饿了。”顾见初可不想继续在床上躺着了。 在床上躺着的后果可能是谢辞安根本不想让她下床。 顾见初招呼了竹夏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谢辞安则在一旁看着今日新送来的奏折,等换好衣服后,小福子刚好带人将早膳摆上桌。 一道道尽是顾见初爱吃的。 一份豆沙吃完,又吃了一些早点,顾见初便将肚子撑得圆滚滚,靠在软枕上不想动弹。 谢辞安凑上前,将顾见初抱在怀中继续处理奏折。 顾见初本就疲惫,窝在谢辞安怀中不想动。 谢辞安随后一个奏折甩出去,“我看御史台一天天有够闲的,连张将军纳妾这种事情都要说一下。” 第一卷 第208章 差点嫁给张小将军 【确实有够闲的。】 顾见初心中默默吐槽,嘴上却不敢这般大胆发言,“许是皇上朝政治理清明,那些朝臣无事可奏,才会拿这种事情来和皇上禀报。” 谢辞安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 皇后什么时候学得这般心口不一了。 不过比起那些拍马屁的大臣,皇后连拍马屁都是好的。 谢辞安在顾见初的脸上捏了一把,“阿初小嘴和抹了蜜一样。” “哪里,臣妾说的都是实话。”顾见初说完,把玩着谢辞安荷包的手蓦然收紧。 【实话个屁,御史台果然没有随便往皇上面前递的折子。】 谢辞安眉头紧拧。 怕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御史台说好听了叫纳妾,实则向皇上奏的是宠妾灭妻。】 这位张小将军顾见初是知道的,年少有为,他爹爹经常夸这位小将军是个可塑之才,在谢辞安让她进宫的圣旨送到南平候府之前,爹爹还曾想让她嫁给这位张小将军,甚至安排这位张小将军来家里吃饭,让她们多接触接触。 那位张小将军确实长得一表人才,虽为武将,行事温文尔雅,做事还非常的细心,知道她喜欢吃百味斋的点心,每次过来都会去排很久的队给她买,爹爹和大哥对此更加的看好这位张小将军,就连她稍微对这位张小将军心生好感,毕竟这位张小将军经常给她买吃的。 后来新帝登基,为了控制顾家在辽东的兵权,让她进宫为后,这道圣旨一下来,她和张小将军那段从未开始的孽缘就断了。 这件事情顾见初不敢让谢辞安知道,倒不是担心谢辞安会对小将军如何,是比较担心自个。 她记得后来那位张小将军娶了太常寺卿家的嫡女,那位嫡女她还是有些印象,长得不算特别出众,却也算得上好看,行事稳重,是个很好的妻子。 又怎么会宠妾灭妻呢? 这位张小将军谢辞安还是有些印象,是靠着顾家的扶持才有了今日,虽说这位张小将军是能力出众了一些,但是依照他的脾气,很容易就被朝中那些大臣踩下去。 倒是不知道御史台现在的折子写得这般拐弯抹角了。 【搞笑了。】 【张小将军在追击鞑子的时候,落入了敌人布置的陷阱之中,在逃命的时候,无意间跌落山崖,后来被附近的一个村民所救,村民家里有一位女儿,见张小将军长的俊美,便日日殷勤地为他送药照顾他。】 【张小将军本就中箭,后来又跌下山崖,伤得有些严重,在村民家中休养了近一个多月,在这段时间,一来二去竟然和村民中的女儿生出了感情,两人还发生了关系,张小将军承诺人家姑娘,一定会娶姑娘为妻。】 【搞笑,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自己家里还有一位妻子。】 【而且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给人家钱,或者给人家粮食或者金银珠宝,人家穷乡僻壤的什么东西都缺,偏偏这些都想不到,就想到了睡了对方,然后娶人家回家,自己家里若是没有妻子也就罢了,关键家里还有一位妻子。】 【根本就不是想不到别的报答方式,就是想左右拥抱罢了。】 【没想到这位张小将军还有点本事,一次就让小姑娘怀孕了,这次回京就顺便将人家姑娘带回京城。】 【我真他妈的长眼了。】 【根本不是妾室,而是想抬为平妻。】 【张小将军真的是有当婊子的潜质,又当又立,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是怎么做到渣的如此清新脱俗,他又是怎么想到平妻这个想法呢。】 【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帮忙想的,小姑娘不是什么好人,在照顾张小将军的时候,小姑娘就发现张小将军应该是有妻子的,因为身上的香囊一看就是妻子或者心爱女子缝制,但是张小将军的衣服一看就不凡,为了能够过上好日子,小姑娘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有妻子,甚至还冒出了母凭子贵的想法。】 【运气倒是不错,真的怀孕了,凭借这个孩子,让小将军将她带回京城,在见到张小将军的妻子之后,小姑娘就想出了平妻的这个想法,张小将军欣然应允,回家就和妻子提起了这件事情,妻子听后直接怒了,和张小将军闹了起来,妾室她还能同意抬进门,但是平妻绝对不可以。】 【妾室就是妾室,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平妻这个词汇。】 虽说有平妻,这几年京城倒是鲜少闹出抬平妻的说法。 【太常寺卿的女儿被气得回了娘家,那太常寺卿一听到女儿这般说,也是气的直打哆嗦,所以才花钱找到御史台那边,让他们想办法给皇上递个折子,让皇上和我来整治一下张小将军,也好让张小将军打消平妻的这个想法,先不说女儿的幸福,传出去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 【是什么误导,让太常寺卿觉得皇上一定会管这些闲事。】 【哦,是最近这段时间我和皇上管的闲事太多了,才会让对方生出这样的误会。】 【张小将军虽然要纳平妻,但是也不敢彻底和太常寺卿闹掰了,今天早上提着礼物去了太常寺卿家,和妻子去道歉了,但是始终没有打消张小将军抬平妻的想法。】 【张小将军的人品堪忧呀,幸好我当时没有嫁给张小将军,不然今天倒霉的岂不是我。】 顾见初想到这里,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谢辞安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竟然不知道,他的阿初差点就嫁给那个张小将军。 但凡当时他圣旨下得晚一点,阿初岂不是已经嫁给那个狗东西。 南平候和顾见白在辽东威名赫赫,没想到眼神竟然都不好用,看中张小将军那么个玩意。 这就也解释得通,为什么顾家会对这位张小将军多加帮扶,不过是看在女儿没有嫁过去,对张小将军生出些许歉疚。 第一卷 第209章 假死 或许娶了顾见初,这位张小将军会稍微收敛一点,毕竟顾见初背后是整个顾家,一旦得罪了顾家,顾家会让他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张小将军现在所拥有一切都会被收回。 谢辞安抬手勾起顾见初的下颚,迫使顾见初与自己对视。 顾见初抬头便对上谢辞安有些阴鸷的目光。 因为张小将军的事情,顾见初有一瞬间的心虚。 她虽然努力不想让谢辞安知道,一不小心全被她自己曝光出来。 皇上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已经知道张小将军那些事情。 顾见初摇摇头,很快将脑子想法甩出去,当时她和张小将军那些事情,爹娘行事非常隐蔽,皇上只顾着接手乱糟糟的朝政,当时皇城司没有完全运转起来,成为皇上手中的刀,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事情。 谢辞安的手指滑向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迫使她不要躲开,俯身在她的唇瓣落下一个吻。 在尝到顾见初嘴唇的清甜后,他根本不舍得离开,厮磨着加深这个吻。 顾见初虽然被亲得莫名其妙,却也在努力迎合着男人。 皇上经常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顾见初没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顾见初呼吸不畅,谢辞安才放过顾见初,停留在她腰间的手指却没有挪动,身体微微挪动,唇齿凑到了顾见初的耳边,呼吸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垂,伴随着还有谢辞安低沉的声音,“阿初在嫁给朕之前,可有相看过亲事。” 本就心虚的顾见初在听到谢辞安这句话后,浑身一僵,脊背绷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内盛满了警惕。 皇上怎么忽然这样问。 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 还是看到张小将军的弹劾有感而发。 顾见初不敢确定是哪一种,看向谢辞安的眼格外的谨慎,语气中带着试探,“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问这个。” “朕与阿初从前不相识,想多了解一下阿初的过去,毕竟当时朕让阿初进宫的匆忙。”谢辞安随手抽掉了顾见初发间的金钗,墨色的长发瞬间散落在榻上。 谢辞安随意挑起一缕耐心把玩着。 可看在顾见初的眼中却充斥着浓浓威胁。 “臣妾当时年纪还小,爹娘的重点一直都放在大哥的身上,在皇上的圣旨送入我家之前,爹娘倒是属意过这位被弹劾的张小将军,也幸好皇上的圣旨来了,不然嫁入张家那个倒霉鬼岂不就是臣妾。”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顾见初最终选择了如实相告。 这些事情虽说做得隐蔽,但是想查也并非天衣无缝,尤其是皇上身边的皇城司手段了得,与其到时候被皇上查到,不如现在主动坦白从宽。 那个被欺负的厉害,她还是清楚。 “没想到这位张小将军竟然也惦记过阿初,阿初还真是香饽饽,引人惦记。”谢辞安凑上前,在顾见初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一股触电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紧接着一双手悄然爬上她衣襟的系带处,手指轻轻一拉就开了。 正当谢辞安准备下一步动作时,房门忽然被敲响,程颂的声音紧接着从门外传来,“皇上,浙江那边传来消息了。” 谢辞安解衣服的手一顿,冷冽的目光自门边扫过,顾见初借此机会从谢辞安的怀中滑了出来,她现在身体还没养好,可承受不住谢辞安这皇恩浩荡,“皇上政事要紧,您还是赶紧处理政事吧。” 看到皇后那闪躲的眼神,谢辞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就是在故意躲着他。 想到皇后的身体,谢辞安到底没有继续碰顾见初,抬手揉了揉她额见碎发,“皇后好好休息吧。” 谢辞安推门而出,程颂垂着眸子站在门外,感受到皇上周身的戾气,程颂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应该是做了扫兴的事情。 “浙江那边有什么消息?”谢辞安来到书案前坐了下来。 温烛紧随其后上前,如实回禀,“霜降那边传来消息,等他到浙江地界时,浙江总督晏大人就自焚于家中,似乎是意识到事情暴露了,怕被皇上问责,主动选择了自尽。” 谢辞安手指敲击着桌面,“晏青收敛那么多的财产,会选择主动赴死?” “现在还不太确定,烧死的究竟是不是晏大人,不过经过府中姨娘和夫人的辨认,都说是晏大人无疑,但是兹事体大,霜降那边还在继续调查。”就算狗贼真的自焚了,他们皇城司想要和皇上交差,必须拿出狗贼真死的证据。 【晏青收敛了那么多的财产,怎么会选择真死,真死了他那些钱财,这几年的辛苦不就都白费了。】 【京都这边刚出事没多久,晏青就收到了消息,他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所以在霜降来到之前,就想到了一个假死脱身的好办法。】 【他先是勒死了府中一个与他身高体重都非常相似的仆人,紧接着将自己的衣服换给那个仆人,包括身上的玉佩等能辨别身份的东西都纷纷放到仆人的身上,随后就放了一场大火,将整个书房,连从仆人都烧了,他则换上了仆人的衣服逃出生天。】 【府中下人发现着火,开始救火,但是那个被他杀死的仆人本就是起火点,等大家闯进去时,仆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辨别不出人脸,最后姨娘也是根据身上的玉佩来辨别了仆人就是他们家老爷。】 【他们真正的老爷早就带着钱躲到一处小乡村,想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了,再去到岭南生活。】 【不过,晏青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之前受过伤,体内还有没取出来的箭片,只要查验尸体上的箭片,就能发现那个假死的人不是真正的晏青。】 现在谢辞安一点都不让顾见初有绞尽脑汁想办法提醒他的时候,“仅凭一点身外之物无法判定死的人是不是晏青,朕记得,晏青早年受过伤,让仵作验尸,同时封锁浙江境内的所有出口,无论陆路还是码头,都不要放过。” 第一卷 第210章 想要什么奖励 “如果死的人不是晏青,你们查的这段时间,真正的晏青指不定早就跑了。” “卑职立马飞鹰传书给霜降。”温烛自觉退出了大殿。 谢辞安的目光落在程颂的身上。 程颂只觉得后背一片寒凉,皇上不会要将这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吧。 “张小将军是怎么回事?”谢辞安声音慵懒。 程颂默默松了一口气,虽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提张小将军,却还是如实道,“奴才也只是听闻,张小将军从西北带回来一个女子,说是救命恩人,想抬为平妻,张小将军的夫人不乐意,便想拿一笔钱将救命恩人打发了,谁知道女子怀了张小将军的孩子,这件事情就闹大了,那张夫人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 “皇上可要派人去敲打一下张小将军。”程颂试探性地询问。 皇上既然提起这件事情必然是想插手。 “先不用,派人盯着张小将军那边,若有问题及时来报。”谢辞安可不想这样便宜了张小将军,既然惦记过皇后,他最好清清白白的没事,否则犯一点错事被他抓住,他自然不会放过。 程颂默默替张小将军抹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张小将军是如何得罪了皇上,被皇上盯上了,现在就自求多福吧。 程颂走到一半,又重新退回来,“皇上翰林院白大人的夫人,昨天去翰林院闹了一通,说是发的月钱不对。” 【狗系统你也不提醒我,白大人和他夫人的瓜。】 【白大人的夫人在买菜的时候,无意间从同僚妻子的嘴中知道了,白大人去逛青楼的事情,白夫人虽然不相信,甚至还和人家夫人吵了一架,说人家是故意造谣,但是这怀疑的种子却已经埋了下去。】 【于是白夫人就偷偷跟着白大人来上朝,偷偷看着他去衙门,跟了两天见没有事情,白夫人逐渐放下心,甚至还在为自己怀疑感到内疚,特意做了好吃的准备送到翰林院犒劳一下白大人。】 【可偏偏这一送饭就出事了,白夫人亲眼看到白大人狗狗祟祟的离开衙门,白夫人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没有声张跟了上去,看到白大人从青楼的后院进去了,白夫人趁着青楼守备不注意,跟着白大人进了青楼,亲眼看到白大人和一位女子搂搂抱抱。】 【白夫人没想到丈夫会背着她偷腥,捡起鸡毛掸子就冲了进去,揪住白大人的耳朵就是一顿胖揍,白大人老实了几天,见妻子没动静才敢出来玩,没成想还是被母老虎抓住了,白大人原本觉得在外面,被一个女人这样揍丢了面子,是想反驳的,结果直接被白夫人暴力压制,还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揪着白大人的耳朵直接回家。】 【回到家的白大人被夫人惩罚这跪搓衣板,逼问他哪来的钱去逛青楼,白大人最后只能招供说是藏的私房钱,被白夫人逼得说出了私房钱的位置,白夫人按照白大人所说的地方一翻,除了一些碎银子外,还有两根金条。】 【白夫人没想到白大人藏了这么多的私房钱,痛骂白大人是准备将这些私房钱送给青楼那些小贱人。】 【白夫人没什么心眼,觉得是白大人只给她部分月钱,才会藏下这么多的钱,于是就去翰林院去问了,甚至因为月钱还闹了起来。】 【眼看着事情就要闹大,和白大人关系比较好的周大人便将白夫人拉出去,说明他们的月钱情况,甚至告诉白夫人,就算是闹到皇上面前,他们的月钱也是只少不多,】 【就在白夫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之前和翰林院合作的纸商找上门,见白大人不在,便与白夫人提起了给钱合作的事情,毕竟这翰林院的纸张生意可是一笔大买卖。】 【白夫人这才知道了白大人那些私房钱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件事情一旦被闹出去,就是杀头的大罪,白夫人虽然痛恨白大人藏私房钱,但是这种杀头的罪行她还是不敢随意往外闹。】 【原以为能借着白夫人的手将白大人收受贿赂的事情闹出来,哪成想白夫人竟然害怕此事连累到丈夫不敢继续闹了,甚至连白大人去青楼的事情都绝口不提。】 【呕吼,耐不住白大人作死呀,竟然给青楼里的相好打造了一支纯金的金簪,足足有一根黄金那么重,白夫人嫁给他这么多年,帮他辛辛苦苦操劳家事,帮忙照顾父母,都换不来一根金钗。】 【这要是被白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或许还有下人。】 瓜吃到这里,顾见初将云和招进来,轻声嘱咐了几句。 “怎么回事?”谢辞安顺嘴问一句。 程颂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谢辞安说了一遍,倒是不知道青楼那些事情,不过在翰林院发生的事情和顾见初吃瓜吃到的差不多。 不需要多说,谢辞安立马明白其中的事情。 “传温烛立即去查此事。” 接到命令的程颂立马退出去。 等程颂离开,顾见初已经重新整理好衣服从内殿走出来,“皇上臣妾倒是有个主意。” 顾见初自然搭在谢辞安伸出的手上,谢辞安稍稍一用力,她整个跌坐在他的双膝上,手指自然把玩着她的衣带,“阿初有什么好主意。” 顾见初顺手把衣带从谢辞安的手中拯救出来,“臣妾刚将衣服穿好。” 谢辞安倒是听话地没有继续碰顾见初衣带,手指转而不老实的摸向她的腰身。 顾见初:…… 当我没说好了。 “臣妾听阿姐说,白大人在珠宝店打造了一支金簪,似不是送给白夫人的,想来是送给青楼想好,我们不如利用此事,让白大人的夫人将白大人可能贪污受贿的证据闹出来,倒免得皇城司查了。”顾见初一双灵动的眼睛认真盯着谢辞安。 “朕倒是不知道阿初竟然这般聪明,说吧想要什么奖励。”谢辞安捧着顾见初的小脸,似是要亲上去。 顾见初抬手挡住了谢辞安唇瓣,“臣妾想去现场看看。” 皇后还是那般爱凑热闹。 “好,去换身衣服,朕陪你去现场瞧瞧。”谢辞安抱着顾见初往内殿走去。 第一卷 第211章 接小狐狸精进门 身体忽然腾空,让顾见初本能去勾住谢辞安的脖子,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皇上臣妾可以自己换衣服。” “既答应了陪你出去,不会对你怎么样,报酬等回来再收。” 谢辞安帮顾见初换好衣服后,外面重风已经将马车准备好,帝后二人只带了重风和温烛二人便低调出宫。 各位朝臣的住处,皇城司的人都了如指掌,他们的马车很快停到一处巷子外,顾见初自然撩起窗帘往外探去,温烛在一旁提醒道,“娘娘最外面这一家便是白大人家,现在这个时间白大人应该已经下值。” 温烛话音落下的瞬间,穿着便服手捧锦盒的云和从一旁出现,径直往白大人家走去。 云和敲响白大人的家门。 紧接着从院子里传来一道粗狂声音,“谁呀。” 不过片刻房门被打开,一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站在门内,沾着水的双手就着衣服擦拭几下,看向云和的眼神带着不耐,“你找谁?” “这里是白大人家吧。”云和轻声细语地询问。 女人配合着点点头,不明所以道,“你找白大人什么事?” “是这样的,前几天白大人在我们店里定了一支金簪说是要送给醉红楼里的胭脂姑娘,金簪今天刚做好,我们掌柜的也不知道您是过去取,还是让我们直接给胭脂姑娘送过去,掌柜的就特意吩咐我过来问一下。” 云和还不忘扎心添了一句,“您是白大人家里的粗使婆子吧,不知道白大人在没在家,如果没在家的话,麻烦你帮我转达白大人一声,这金簪我就先带回去了,毕竟是贵重物品。” “你才是粗使婆子,你全家都是粗使婆子。”孙氏骂了一句后,顺势把云和手中的锦盒夺了过去。 云和还想说什么,孙氏抬起手中的擀面杖就要朝云和砸过去,云和瞬间吓得撒丫子就跑,看云和跑远之后,孙氏才大力的将门关上。 云和饶了一圈,来到马车旁。 顾见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云和竟然说人家是粗使婆子,他不挨打谁挨打。 不过孙氏穿的那些衣服,确实和粗使婆子没什么别去。 孙氏将抢过来的锦盒打开看一眼,里面赫然藏着一支纯金打造的金钗,她甚至放到嘴上咬了一下。 不过一会,他们便听到一阵响动,紧接着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好你个白怀,我为这个家累死累活的操劳,你给小贱人打造这纯金的金簪,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指不定又和那个小贱人鬼混去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就见孙氏提着擀面杖风风火火从房间跑了出来一路往醉红楼走。 他们的马车紧随其后。 孙氏去醉红楼闹了一通,并没有发现白大人的身影。 【白大人还真没有在醉红楼,正在和几个贩卖纸墨笔砚的商贩在千雅居吃饭,顺便给白怀送好处,好拉拢下半年的合作。】 【这不得想办法提醒孙氏一下,直接过去一网打尽。】 谢辞安将重风招呼过来,在重风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即重风便直冲孙氏去了。 紧接着便见孙氏冲着千雅居的方向去了。 顾见初狐疑看向谢辞安,“重风同白夫人说什么了?” “皇城司的探子查到白怀在下值后直接去了千雅居,朕不过是让重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孙氏。”谢辞安单手拥着顾见初的腰身。 倒是不用她继续绞尽脑汁地想借口了。 不过帝王的怀疑一旦萌生便会一查到底。 云和驾着马车调转方向,跟着孙氏去往千雅居。 谢辞安和顾见初没有下马车,撩起车帘往千雅居的方向看去。 只见孙氏提着擀面杖风风火火进了千雅居,和掌柜的询问过白怀的包间后,孙氏大步流星上了二楼雅间,一脚踹开雅间房门。 白怀等人被忽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跳,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孙氏已经提着擀面杖冲过来,砸在白怀身上,“白怀你真是好样的,我整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伺候你穿,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在外面收受贿赂藏私房钱也就罢了,还在外面找小狐狸精,将所有收受贿赂的钱,都给了那个小狐狸精。” “你连一根簪子都没有送给过我,现在竟然给那个小狐狸精送一支纯金的金簪,你下一步是不是准备把我休了,接那个小狐狸精进门呀。”孙氏揪着白怀的耳朵,一脚一脚踹在白怀身上。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白怀试图从孙氏的手中挣扎出来。 白怀越挣扎,被孙氏捏得越紧了,“我还胡说八道,那金簪都被店小二送到家中,还说要送给什么胭脂姑娘,要不是人家跑错了地方,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大方呢,出手就是金簪,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背着我给那些小贱人送了更贵重的东西。” “没有真的没有,肯定是店小二送错了,我从来没有定过什么金簪,就算是要定,那我一定是送给你的。”白怀在孙氏短暂的迟疑中,从孙氏手中逃出来。 白怀瞬间跑到那些商贩的身后藏了起来。 原本还迟疑的孙氏,在看到白怀藏起来后,瞬间火冒三丈,“你送给我的你藏什么,你好歹还是个官员,店小二怎么可能会送错,白怀你有本事给老娘出来,别躲在后面不吱声。” 四名商贩赔着笑脸帮白怀拦着孙氏,“白夫人您消消气,那个男人不惦记外面的小鱼小虾,但白大人的心不还是在您的身上,您要是喜欢那金簪,改天我命人给你打一对,送到你府上。” 孙氏掐着腰指着对面四人,“你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就是靠着白怀那个挨千刀地拿到翰林院的供给,不然就你们那些东西的质量,怎么能和翰林院合作,这件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你们都要倒霉。” 第一卷 第212章 林尚书有心上人 五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白怀立马被孙氏拿捏,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娘子这可不能乱说,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我和你道歉,你喜欢金簪我可以给你打一堆,我和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继续和那些青楼女子来往了好不好,还有以后我再也不藏私房钱,将所有的钱都交给你帮我管着好不好。” “娘子我可以和你发誓,我以后若是不听你的话,继续藏私房钱,继续和青楼女子往来,就让我天打五雷轰。”白怀手举过头顶,信誓旦旦地和孙氏发誓。 恰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白大人天打五雷轰就不必了吧。” 声音清冷又熟悉,白怀几人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重风双手环胸抱着一把剑站在门前,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皇城司人马。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上心头,白怀眉心跳得厉害,连说话的语气都结结巴巴,“好巧,竟然能在这里碰到重风大人。” 重风可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爪牙,凡是重风和温烛出现的地方,必然没有好事发生。 加上白怀做的那些事情,看到重风更加的心虚。 目光看向重风怀中抱着的剑时,白怀双腿一软,差点栽下去。 在行宫时他们可是亲眼看过,重风怀中的剑刺伤晏澄。 重风靠在门框边,冷着一张脸扫向白怀,“不巧,跟着白大人过来的。” 那股不好的预感逐渐放大,双腿软得厉害,强撑着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稳,“重风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让人来传一句便是了,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不亲自跑一趟怎么知道白大人收受贿赂呢。” “将人带走。”重风一挥手,身后跟着小队人马立即上前将白怀以及众多商贩全部绑了,甚至连白夫人一并带走问话。 商贩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不停地挣扎,“大人,这些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是白怀,是他故意暗示我们,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商贩,不敢不听白大人的话,只能给白大人送钱送女人,我们要是不听,可能连生意都要在这京城做不下去。” 重风烦躁地揉了揉耳朵,一脚揣在商贩的屁股上,“聒噪,有什么话去皇城司说吧,不要在这里扰人清静。” 下面的人立马心领神会地从桌上抄起一个抹布,将商贩的嘴堵上,押着人直接下楼。 重风还要留下保护帝后的安全,只好让下面的人将白怀等人带回去。 白怀等人刚被带走,正当顾见初准备将车帘放下时,就见一熟悉的人影从他们面前晃过,带着八卦的心思,顾见初再次将车帘撩起,就见萧从进了千雅居。 【萧大人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会跑来这边。】 【修罗场的大瓜呀。】 【萧从自从被皇上责罚后,小哭包就日日跑到萧从的府邸照顾,整日往萧从府中送吃的,帮萧从换药,两人的感情在逐渐升温。】 【可偏偏这个时候,林尚书的那位母亲,带着邻居和表妹从乡下赶来了,当时林尚书一心只扑在照顾萧从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多想,只以为母亲是带着表妹和另一个小姑娘在京城小住几日,便让下人收拾好房间仔细招待母亲和两位小姑娘,可万万没想到,两位小姑娘是母亲给他安排的相看的女子。】 【每次从萧从那边回来,两位姑娘就对他嘘寒问暖,林尚书逐渐觉察到不对劲,去了母亲的房间,细问才得知那两位姑娘是来给他相看的,老夫人还说,就算是不娶为正妻,当个妾室在他身边照顾也是好的,其实老夫人是看林尚书年纪大了,心急了,想先给他塞个妾室传宗接代,到时候再将两个妾室抬为正妻都是可以的。】 【林尚书也不好直接和母亲说自己喜欢男人,母亲的一番心意不好直接落了母亲的面子,就和老夫人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让老夫人将那两个人带回去,害怕被心上人看到产生误会。】 【老夫人开始一键三连的追问林尚书的心上人是谁,林尚书只能说是朝中大臣,让母亲不要在追问了,追问了她也不认识,老夫人也是一个行动派,说让人去给林尚书准备八字聘礼去提亲,林尚书当时被吓坏了,连忙告诉母亲,自己还没有把人家追到手。】 【老夫人还是个急性子,想着就算是现在不能去提亲,先见见女方也行呀,于是就和林尚书提起了此事,让林尚书想办法将对方带过来她见见,这林尚书怎么敢呀,就只能继续想借口去糊弄母亲,果然人是不能说谎的,一旦说一个谎言,就要想办法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个谎言。】 【一开始老夫人还相信林尚书的鬼话,渐渐地,老夫人觉得林尚书是不满意她带来的人,故意扯了一个心上人骗她。】 【老夫人也没说让两个小姑娘给林尚书当正妻,就是一个妾室,正妻的位置还是要留给京城那些官家小姐,对林尚书有助力的人,于是趁着林尚书不注意,安排了今天这场饭局,让两个小姑娘使使劲,将林尚书拿下,日后便也能跟着林尚书吃香的喝辣的。】 【两个小姑娘都是小地方出来的,能嫁给林尚书留在京城,哪怕只是一个妾室,他们当然也是愿意的,总比在乡下随便嫁给一个乡野村夫就打发了。】 【另一边,老夫人就骗林尚书说她请林尚书吃饭,让林尚书来千雅居。】 谢辞安顺着顾见初的目光,也看到萧从匆匆而过的身影。 这和萧从违抗皇命跑出来有什么关系。 【说来真的是凑巧,像是上天注定一样。】 【今天来千雅居之前,林尚书去了一趟萧府,给萧从送去了两本书,其实林尚书的主要目的还是去看看萧从,林尚书还同萧从说了与母亲吃饭的事情,说晚上给萧从带千雅居的酱肘子,交代完这些事情后,就匆匆离开了。】 【等林尚书走了没多久,萧从发现林尚书的钱袋子掉了。】 第一卷 第213章 儿呀,你不会看上后宫娘娘了吧 【想到林尚书和母亲出来吃饭,没带钱袋子会尴尬,萧从顾不上违抗皇命,悄悄改装就从后面偷跑了出来。】 【不过皇上的禁足,没有派人去看着萧从,萧从只要没被诸位大臣看到弹劾,自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好像被皇上也看到了。】 顾见初悄悄看了谢辞安一眼,但谢辞安似乎没有动怒。 【萧从已经上楼去送钱袋子,一会就能看到林尚书和那两个女生攀谈的画面,这两人的感情不知道会不会一朝回到解放前。】 【想上楼吃瓜肿么办。】 皇上明显是已经准备回去了。 就在顾见初犹犹豫豫想找借口时,谢辞安忽然出声道,“听闻千雅居炙羊肉可谓是一绝,我们今日好不容易出来,阿初要不要上去尝尝。” 这不是典型打瞌睡就来送枕头。 比起吃羊肉,她现在更想吃瓜,两样都吃到就更好了。 现在绝对不能扫帝王的兴。 顾见初点头如捣蒜,“好呀,臣妾还从未吃过千雅居的炙羊肉。” 闻言,云和自然上前撩起了车帘,分别搀扶帝后下了马车。 两人在出宫之前特意换了衣服,来往路人看两人气质非凡,只当是哪家的大人陪着妻子出来游玩,并未往帝后身上想。 店小二主动将两人带往楼上的雅间。 刚上楼看到萧从站在门前那落寞的身影,顾见初和谢辞安同时停下脚步,谢辞安摆摆手,云和自然地将店小二带走,先同店小二去确认他们包间的位置。 萧从只顾着看房间内的情形,并没有注意到逐渐凑上来的帝后二人。 房间是半掩的,透过缝隙可以清楚看到房间内的情形。 圆桌前,老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林尚书则坐在一边,身边各自坐着一位女子,林尚书烦躁地捏着酒杯,始终没有将杯子里的酒灌了下去。 沉默无言,林尚书就要起身离开,只见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坐下。” 林尚书在老夫人的威逼下,重新坐了回去,“母亲你不是说我们两个吃饭,怎么连她们一并带了出来。” “你表妹她们一路陪着我来到京城又不是外人,我请她们一起吃饭怎么了,你如果将你心爱的女子,带过来让我看看,我也不会安排你们一起吃饭了。” “我又不是一定要你娶她们为正妻,不过是一个妾室,那个男人身边没有几个妾室,留在她们在身边照顾你,等我回青州了,我也能放心不是。”老夫人一派严肃的神情。 林尚书头疼捏着眉心,看向母亲的眼神带着无奈。 身旁的女子大胆地将手搭在林尚书的手臂上,“表哥,不用你给我什么名分,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伺候,帮你生个一儿半女,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闻此言,林尚书顿时吓得将手抽了回来,看向两人的眼神都带着惊恐,“为人妾室不仅没有名分,身份低贱,将来还有可能被当家主母随意打发了,我劝你们不要听我母亲瞎说,耽误了你们一生,还是回去找个好人老老实实嫁了,为人正妻,日后便也有话语权不是。” 林尚书的话说出去的那一刻,两人一副受伤的表情,邻居家的小女生不停搅着手帕,性子稍微大胆一点反驳,“听闻大家闺秀比较讲理,就算是如此,我相信尚书大人一定会保护我们,不会让我们受欺负。” 林尚书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这般死心塌地,“不会,既然娶妻,那后宅自然是统统都交给主母打理。” “我身边有那些下人,伺候,也不知道母亲究竟在担心什么。” “你说我担心什么,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成亲,和你同龄的那些堂哥堂弟,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你说我能不担心吗?”老夫人一改之前的严厉,说话的语气都变的软了几分。 站在外面的萧从在听到这句话时,神情里尽显落寞。 【林尚书努力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让萧从对他敞开心扉,不会因为老夫人的一句话,一朝回到解放前吧。】 【那可真的有点麻了。】 【不过看萧从的神情,确实被这句话影响了。】 【看林尚书对萧从还是蛮坚定的。】 林尚书双手环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们的孩子满地跑关我什么事,母亲完全可以少和他们相处。” 老夫人捂着被气的胸口,狠厉地看向林尚书,“我早晚要被你气死,你要是不想让她们进府也不是不可以,将你喜欢的女孩子领来见我,或者告诉我是哪家的女孩子,你抹不开面子,我一个老婆子没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我上门帮你提亲,对方愿意,自然会主动答应下这门亲事,对方若是不愿意,你就算继续等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人家都不愿意,你继续等着还能让人家回心转意了不成。” “母亲你能不能不要如此着急,我好不容易快将对方追到手了,你跑出来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老夫人当即露出怀疑的神色,很明显对林尚书说的话不那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既然你们两个有来往,那你就将人带出来,母亲偷偷的看看就行,绝对不会横插一脚的,也不会打扰你们。” “你要是不把人带出来,那你就是在胡编乱造地骗我,她们两个你必须留下,不然我就和你没完,我也不回青州了,直到看到你成亲为止。”老夫人摆明开始耍起无赖。 林尚书头疼地捏捏眉心,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低了些许,“母亲你就非要见到他人吗?他现在被皇上禁足,不方便出来,想见怕是也要一个月以后了。” 林尚书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没从林尚书的话中反应过来。 哪家的大家闺秀能得罪到被皇上禁足的,一般大家闺秀得罪的也应该是皇后娘娘才是。 老夫人往林尚书的身边凑近了几分,刻意压低声音道,“儿呀,你看上的不会是后宫的娘娘吧。” 第一卷 第214章 怨种,上一辈子怨种 除了后宫的娘娘,她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人还能得罪地被皇上禁足了。 老夫人一直生活在青州,自然也不知道现在后宫娘娘不剩下什么人了。 老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死死抓住林尚书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儿呀,母亲不逼你了还不行,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惦记后宫娘娘的这件事情,万一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死罪呀,还要诛九族,从今天开始你就和对方断得远远的,千万不要继续招惹对方。” 闻言,林尚书忍不住蹙起眉头,看向老夫人的眼神都带着迟疑,“母亲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后宫的娘娘,现在皇上身边只有皇后一人,招惹皇后我是不想活了吗?” 听到这里,老夫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是皇宫的娘娘就好,那你看上的究竟是哪家的小姐?” “翰林院大学士。”林尚书决定不再向母亲隐瞒,直接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女儿吧。”老夫人声音不断拔高。 林尚书立即出声,将老夫人所有希冀起的希望全部打破,“翰林院大学士哪来的女儿,人家今年才二十有九。” 闻言,老夫人瞬间摊坐在椅子内,看向林尚书的眼神带着怒意,“你这还不如看上后宫的娘娘,最起码你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你是怎么看上一个大男人的,赶紧给我断了。” 林尚书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后,反而是觉得轻松了许多,“断什么断,就还没有开始呢,是我一直缠着对方,人家还没有答应我呢。” “我们家祖上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怎么就出了你这个东西,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去喜欢男人,还看上了朝中的翰林院大学士,人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碰到你这么个玩意。” “我就说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直都不成亲,合着是密谋了一坨大的,你是要将我气死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等回去我就给你爹写信,让你爹来管你。” 林尚书上前搀扶住了气得喘着粗气的老夫人,“母亲你就算是给父亲写信也没有用,我就是喜欢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怨种,真的是上一辈子的怨种,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你要气死我算了。”老夫人气得不停锤着桌子。 “那不还是你逼我说的,你若是不逼我,我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林尚书弱弱地补充一句。 “回家,现在就回家给我跪祠堂,直到跪到你悔改为止。”老夫人拿起旁边的手帕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林尚书跟在后面补充一句,“母亲就算是跪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放弃喜欢翰林院大学士的。” 如果不是被两个小姑娘搀扶着,老夫人整个摔在地上。 老夫人丝毫不理会跟在后面的儿子,大力拉开房门,偷听的三人躲避未及,被老夫人撞了正着。 老夫人并不认识三人,迟疑了两秒后,林尚书便追了过来,看到帝后时只是一惊,可是在看到萧从后,林尚书的表情变幻莫测。 在想到萧从现在还在禁足,不仅跑出来了,还碰到皇上,不免替萧从担心。 林尚书来不及细想,赶紧给帝后请安,“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听到这两个称呼后,老夫人浑身一颤,现在终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隔墙有耳。 老夫人双腿一软,强撑着给帝后行礼。 “起来吧。” 萧从浑浑噩噩的,还没从林尚书的话中反应过来。 【萧从应该是被林尚书的勇敢震惊到了,倒是不会继续产生误会了,但是现在面临两人的就剩下两个选择,要不就继续走下去,不然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林尚书看了萧从一眼,眉眼间尽是浓郁的担心,也不知道萧从和地后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了多少,他和母亲说的那些话,若是被帝后听到了,怕是会给萧从惹来麻烦。 林尚书赶紧招呼小厮过来,先将母亲三人送走。 临走前,老夫人神情复杂地看了林尚书一眼,生怕这件事情会给儿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辞安沉默着没有说话,牵着顾见初的手进了店小二为他们安排好的包间。 林尚书和萧从紧随其后入内,不等帝后坐下,两人已经齐刷刷跪了一地。 林尚书看都不看萧从一眼,直言道,“微臣惦记萧从一事与萧大人没有关系,都是微臣一人所为,还请皇上责罚。” 谢辞安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一双淡然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让人猜不透其心中的想法。 看得萧从和林尚书越发的紧张。 萧从复杂地看向身旁的林尚书,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 当时分开的时候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林尚书竟然这么勇,其实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成亲生子不也是这个原因吗? 只是他们的关系不能被世俗所理解。 就算是现在,怕是也要被皇上责罚。 顾见初为两人捏了一把冷汗,毕竟这种关系在这个年代,是不被人所认可的。 顾见初抬手握住了谢辞安宽大的手掌,声音温和道,“皇上臣妾倒是觉得林尚书此人勇敢,爱情本就不分性别,只要两人你情我愿,便足够了,总好过那些一心满是算计的人要好得多。” 林尚书没想到皇后会帮自己求情,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恩。 “阿初说得有道理,你先起来吧,只要不影响朝政,你爱和谁在一起便在一起。”谢辞安懒得插手这种事情。 林尚书和翰林院联合的话,于他而言没有坏处。 林尚书眸子闪过一抹惊讶,他们这算不算是过了明面了。 “谢皇上,皇后娘娘成全。”林尚书激动地分别给顾见初和谢辞安磕了两个响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从却在这时出声,“禁足期间,微臣私自外出,还请皇上责罚。” 只顾着高兴,林尚书倒是忘了萧从还在禁足期间便偷跑出来,看向萧从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 第一卷 第215章 地狱坦荡荡,恶魔在人间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既如此,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只是三个月的俸禄而已,听后林尚书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的板子刚好了些许,这要是再被打板子,林尚书都担心萧从承受不住,三个月俸禄,萧从没钱了还可以花他的。 顾见初一脸姨母笑地盯着两人互相关心的神情,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看来这两人还是能修成正果的。】 【这肯定少不了我的功劳,等两人办宴了,我这不得做主桌。】 谢辞安宠溺看向皇后。 这两个人若是没有皇后怕是要散。 不过他们只是克服了一小关,还有林尚书的父母要面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谢辞安没有说话,而是让两人起身,“既然碰到了,便一起吃吧。” “微臣还是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林尚书非常懂事地将私人空间让给两人。 谢辞安看顾见初那一副药继续磕的表情,勉强将两人留下一起用膳。 云和在帝后吃瓜时,已经吩咐店小二将店里好吃的上一遍,刚解决完这些事情,店小二便来上菜。 其中清炖羊肉,炙羊肉,还有羊肉汤烤羊排,除此之外另外上了几道爽口的小菜,还有两道糕点。 谢辞安先帮顾见初盛了一碗羊肉汤,“先吃一点暖胃的。” “好。”顾见初端起面前的碗用汤匙小口喝了起来。 【这家的羊肉做得是真不错,一点膻味都没有,还带着一股羊肉的清香味,就是起的这店名和做的食品有待你不配,店名像是文人雅客专门来的地方。】 等帝后动筷子以后,萧从和林尚书一起动筷,哪怕是宫宴,他们也没有机会和皇城同席,这说出去都是被人羡慕的程度。 吃到一半,街道上传来吵闹声,顾见初满脸好奇地询问,“外面是什么动静。” 不等云和去打探消息,来送水的店小二透过窗子往外看一眼,热心的帮顾见初解释道,“是翰林院唐大人的那老丈人闹了起来。” 【那个丈夫不作为,亲眼看着亲娘磋磨妻子唐大人。】 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起来。 顾见初对这个瓜还是有点印象,当时她并不是很想掺和这件事情,没有继续关注这个瓜。 听到是翰林院的人,萧从不免蹙起眉头,看向店小二,“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那翰林院唐大人有个极其厉害的老娘,平常对儿媳妇动辄就是各种教规矩,唐大人对妻子不管不问的,更是不管老娘的行为,听说前日,儿媳妇照顾完婆婆回房间的路上,跌落池塘淹死了,这不姑娘的死讯传到了娘家人的耳中,娘家人派人过来一看就发现不对劲,立马和唐家闹了起来,让唐家给个说法,唐家那个婆婆直接撒泼打滚耍起了无赖,咬死说是自己不小心跌进池塘,让李家要找就找池塘的水鬼,找不到她一个老婆子。” “这李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论官职还比唐大人高,自然就不乐意了,两家就直接闹起来了,现在还越闹越大。” “既然觉得李氏死得有问题,为什么不报官。”林尚书疑惑询问。 店小二将水添上,无奈摇摇头,“这谁知道呢。” 【李氏还真不是十足淹死。】 谢辞安夜已经觉察到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李氏是在伺候婆母的时候,婆母发脾气一砚台砸在李氏的头上将人砸死了。】 【准确地说不是砸死了,是被砚台砸晕了,婆母看到满头血的时候当即害怕,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刚回家的儿子。】 【唐大人见状被吓坏了,没想到母亲会闹出人命,本就有点妈宝男的唐大人不敢将这件事情闹出来,而且一旦闹起来,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官职,所以两人一合计,就想到了将李氏抛尸荷塘,就说是李氏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淹死了。】 【母子二人趁着天黑,合力将李氏拖到府中后院的池塘,在将人扔到池塘中时,被灌了水的李氏忽然醒了,挣扎着往外爬,唐大人和唐老夫人顿时被吓坏了,生怕被儿媳妇爬上来指认他们,他们一样是难逃一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李氏按在池塘中淹死了。】 【这对母子还真的是心狠手辣呢,如果去请个郎中李氏也不至于丧命。】 【这件事情多少有点我的责任,若非当初我不想多管闲事,李氏不至于丧命。】 【唐大人应该被凌迟处死,一直不作为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欺负,但凡唐大人说母亲一句,老太太不会这般变本加厉地磋磨她的妻子,也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惨案。】 见顾见初自责,谢辞安忽然握住了顾见初的手。 朝臣那么多的事情,他们不能桩桩件件都插手,那是他们自己的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恶果。 【呵呵了,李家发现女儿死的蹊跷,根本不是闹着给女儿偿命,而是想和唐家讹一笔钱,给儿子娶媳妇用。】 【现在的李夫人根本不是李氏的亲娘,而是她爹在她娘去世后娶的续弦,平常对李氏就不管不问,甚至还会在府中磋磨李氏,才会把李氏养成了这么一个宁愿忍着也不会反抗的性格。】 【不过就算是李氏想回家哭诉根本没用,现在整个家中都被后娘掌控,她那个没有主见的爹,根本不会替她做主,否则当时也不会选择一个寒门出身的唐家给女儿当女婿了,故意让李氏低嫁,永远让李氏低自己女儿一头。】 【说到底最惨的还是李氏,夫家看不起他,娘家也从来不把她当人看,就算是死了也无人问津,甚至都想拿她的死做文章,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价值,真的是气的人拳头都硬了。】 【怎么能地狱坦荡荡恶魔在人间呢,怎么都要把她那个没用的丈夫和罪魁祸首的婆母都送下去陪她才行,不然李氏一个小姑娘在下面多孤单不是。】 顾见初手指不断用力,捏紧手中的茶盏,周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 第一卷 第216章 李氏死的蹊跷 这股威压连萧从和林尚书都感受到了。 甚至不得不感叹一句,皇后的气场已经和皇上越来越接近了。 顾见初回握住谢辞安的手,扭头看向了谢辞安,“皇上,李家这么闹,说不定李氏死得真有蹊跷,都是在朝为官,皇上若不问清楚,怕是让各位大臣寒心不是。” “云和去大理寺传窦文过来。”谢辞安见皇后面前的饭还没有吃完,索性让窦文跑一趟。 萧从和林尚书皆是一脸诧异的神情,谁都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的一句话,立即让皇上改了想法,从前的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这般。 虽然很气愤,但是不能亏了肚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吃到这千雅居的东西。 在等窦文过来的期间,顾见初快速干饭,不过一会,便将肚子吃得圆滚滚的,还不忘塞了两块糕点。 不过一会,收到消息的窦文跟着云和匆匆赶来了千雅居,因为是小跑过来,额头上热起一层细密汗珠,连请安的语气都带着喘。 在顾见初眼神示意下,云和倒了一杯水给窦文,“窦大人先喝杯水再说。” 窦文灌了一口水后,谢辞安慵懒询问道,“唐大人与李氏是怎么回事。” 窦文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没想到皇上召他过来是为了这事,唐大人和李氏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但是李家没有来报官,他也懒得没有多管闲事,没成想今日皇上会出宫,还正巧被皇上碰到了。 窦文将自己听说的事情和皇上复述了一遍,与店小二说的没有什么大差点。 窦文见皇上一直没有出声,迟疑看向皇上,“皇上可着人将唐大人请过来盘问清楚,免得李家这般继续闹下去。” 【直接去案发现场多好。】 【唐大人那对母子,生怕夜长梦多,当时就想着立马将李氏入土,但是李家赶过来拦着想讹钱,一直耽搁到今日,也没有让李氏入土,唐大人就想趁天黑了,将李氏的尸体埋了,到时候死无对证,李家没有办法继续闹。】 【现在过去,唐大人还来不及埋尸。】 “不必来回折腾,直接带上李家人去案发现场。”谢辞安语气带着冷意。 闻言,顾见初一脸崇拜看向谢辞安。 没想到她和皇上还是挺心有灵犀的,竟然都能想到去案发现场。 萧从和林尚书不敢说告辞的话,随从帝后的马车一同跟了过去。 唐家虽说是寒门,但祖上从商,积攒些许积蓄,想到唐瑞入朝为官,不能丢了脸面,母子二人就商量着拿出家里全部的积蓄,在城郊买了一个三进的院子。 他们大部分的积蓄都投到这个院子上,所以没有钱请太多的奴仆,这么大的院子平常基本都是李氏一人在打理。 除了打理院子还要做饭,照顾婆母和丈夫,关键丈夫和婆母都不理解她的辛劳,还处处想着吸血。 等他们到唐家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唐家门前挂满了白绸,那一对灯笼在那白绸下显得又几分恐怖。 因为在郊区,住户相对没有那么密集,寂静空气中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乌鸦叫。 有点后悔来这边了。 顾见初往谢辞安的怀中缩了缩,因为害怕手指忍不住颤抖。 谢辞安自然揽着顾见初的腰身,语气轻柔,“阿初不必害怕。” “臣妾不怕。”顾见初嘴上说着不怕,在谢辞安手护过来时,还是忍不住往他怀中靠。 窦文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刚准备上前敲门,就见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唐瑞和唐夫人看到这么多人瞬间愣在原地,后面请来抬棺材的四人,见主人家停下脚步,纷纷跟着停下来,等着吩咐。 只是慌了一瞬,唐瑞很快镇定下来,举起手中的灯笼看一眼。 原本以为是李家人又来闹了,当举起灯笼的刹那,看到的是窦文,他立即心下一慌,可不等这抹慌张放大,紧接着看到的就是跟在窦文后面的李家人,李家人身后还站着萧从和林尚书以及重风温烛和寂静的马车。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心头。 重风和温烛一般不会同时出现,一旦这两人同时出现,就说明帝后在场。 李家虽说官位比他高,但李家没有能力直接将这件事情闹到帝后面前。 唐瑞来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扑到马车前请安道,“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不知皇上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唐老夫人和后面抬棺材的几人纷纷腿软的跪了下来。 相比起唐大人因为做贼心虚的慌张,唐老夫人是一脸的欣喜,若非自己儿子有本事,怎么引得帝后一同过来。 云和自然上前撩起车帘,谢辞安声音泛着冷意,“起来吧。” 唐瑞扶着膝盖站起身,因为太过心虚,根本没注意踩到衣袍,整个人差点因为这个失误栽了下去,幸好温烛眼疾手快地搀扶了唐瑞一把。 温烛的搀扶让唐瑞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往旁边躲了躲。 唐瑞调整好情绪后,弱弱询问,“不知皇上忽然造访所为何事。” “朕今日刚好有事出宫,便听李大人在街上敲锣打鼓地说,女儿死得蹊跷,朕和皇后闲来无事便过来瞧瞧。”谢辞安身体自然靠在一旁的软枕上,眼尾的一颗泪痣此时如同勾命的阎王一般,吓得唐瑞浑身发凉。 那帝后可真是太闲了。 怎么就这般巧合,李家这边一闹事,帝后刚好出宫碰上。 唐瑞现在来不及细想,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皇上不要听李大人瞎说,微臣的妻子确实是不小心跌落池塘淹死的,是李大人想利用微臣妻子的死,同微臣讹钱才会如此编排微臣,微臣是冤枉的。” 现在唐老夫人也咂摸过味来了,知道帝后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儿子来的,而是被李家请来的。 唐老夫人拄着拐杖快步跑到马车旁边,还想往前冲,被重风一把长剑直接拦了下来,甚至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举于身前,连手中的拐杖都因为慌张掉在地上。 第一卷 第217章 讹钱 见对方不再继续往前,重风才收起了手中长剑。 唐老夫人弱弱松了一口气。 “请皇上明察呀,我那儿媳妇真的晚上回房间时,因为天黑不小心踩到石头,一不小心跌进池塘淹死的,等我们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尸体都泡白了,李家一听说这事,二话不说就说我儿媳妇死得蹊跷,之后要要挟我们,要是不给钱,就报官,让我儿子吃牢饭,这不是讹钱这是什么。” “皇上不信可以问问这附近的邻居,附近邻居都听到这李家人讹钱了,还想带着皇上来讹我家的钱,我看你们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唐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骂骂咧咧地指向旁边的李大人和李夫人。 李大人和李夫人本就存了讹钱的心思,在听到唐老夫人的指控时,慌张地跪了下去,“天地良心,我们是真的发现女儿死得蹊跷,想让唐家给我们一个说法,绝对没有讹钱的想法。” 唐老夫人瞬间蹦了起来,没有腿脚不好的样子,“你们没有讹钱让我们出五万两白银平息这件事情,这附近的邻居可是都听到了。” “什么叫我们讹钱,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自从我那女儿嫁入你们家你们是怎么对她的,我女儿就是被你们给害死的,我们这是为女儿讨回公道而已。”李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撸起袖子就与唐老夫人对上了。 唐老夫人终究是寒门出身,又生活在市井之中,哪怕是后来儿子当官了,但也改不了身上那股市井泼辣劲。 唐老夫人尖锐的指甲都要戳到李夫人的脸上,“李氏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多心疼自己的女儿,现在李氏死了,你们反倒是心疼上了,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想借着李氏的死,和我们讹钱,好拿给你们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娶媳妇,连一个进士都考不上,真的是个没用的东西。” 听到唐老夫人骂自己的儿子,李夫人瞬间被气红了脸,不等李夫人开始反击,窦文无奈出声,“不要吵了,吵吵闹闹得像什么样子。” 李夫人和唐老夫人弱弱看了一眼,眉梢带着不耐烦的帝王,瞬间噤声。 【两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想着推卸责任,都没有想过李氏的死活,若是人死后真的能化成厉鬼索命,都不敢想着两家人死得究竟有多惨。】 谢辞安带着威压的声音忽然响起,“李氏的尸体可埋了?” 唐瑞和唐老夫人眉心跳得格外的厉害。 不等两人支支吾吾的回话,窦文早就眼尖地看到被他们抬到门口的棺材。 窦文带为回答道,“李氏的尸体应该还没有埋。” “本官记得太医院副院正林太医就住在附近,不如请林太医过来帮忙查验一下李氏的死因。” 得到谢辞安的点头应允,窦文连忙让下人去请林太医过来。 等林太医过来已经是一炷香后,林太医穿着一身便服,手中提着药箱,下人去请他时没有说清楚,等他过来才发现帝后竟然也在,很明显,皇后娘娘怕是又在多管闲事了。 林太医上前先给帝后请安,随即等在一旁等着帝后的安排。 “开棺验尸吧。”谢辞安冷然吩咐一声。 唐瑞和唐老夫人眉心跟着跳了跳,手指紧紧地抓着衣服,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窦文过来的匆忙,身边就带着一位小厮,在场的这些人中只有他官位最低,云和可是皇后身边的人,他也不敢指使,只能亲自去开棺。 窦文毕竟是文官出身,吭叽推了半天,棺材盖子丝毫未动,最后温烛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脚踢在棺材盖上,整个棺材盖被掀飞。 窦文紧接着对林太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太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窦文,他原以为请他过来是为了看病,万万没有想到是验尸,他堂堂一个太医,竟然让他验尸。 “窦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验尸你直接去请仵作。”林太医试图挣扎一下,弱弱的目光看向顾见初。 感受到林太医目光的顾见初,弱弱地将眼神转到别处,假装没有看到。 窦文轻笑着解释道,“仵作距离这边太远了,一来一回要耽搁很多时间,皇上和皇后娘娘怕是等不起,所以只好过去请林太医了,本官相信林太医的医术,只是查验一下死因,对林太医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 林太医真的有一股很想掐死窦文的冲动,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是眸子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林太医从药箱中抽出一条帕子遮挡在脸上。 李氏虽然没死多长时间,现在天气,尸体已经有了腐臭的味道。 林太医从药箱中翻出另外两条帕子缠绕到手上,从中取出一个镊子,查验这李氏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验尸的过程对于两家人来说,是一个漫长等待的过程。 唐瑞的目光时不时往棺材的方向撇一眼,生怕被林太医查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线索。 林太医看着一旁闲着窦文,想到自己被拉来当仵作,不免有些生气,轻咳一声道,“麻烦窦大人过来帮忙翻一下尸体,我一个人怕是翻不动。” 正在看热闹的窦文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正一脸迷茫地看向林太医,“我吗?” 林太医不停点头,“就是你,现场除了你还有别人闲着吗?” 不都是闲着的人。 林太医弱弱地往后看一眼,却发现大家都目光直直看向这边,不过每个都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窦文只能不情不愿地上前帮忙。 顾见初手中把玩着珠串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后,林太医和窦文终于解下脸上的帕子,来到帝后马车前。 顾见初身体前倾,关心询问,“验尸结果如何?” “李家说得没错,李氏死得确实蹊跷。” 林太医的话音刚落,李夫人立马跳了出来,“我就说我女儿死得有问题吧,现在连太医都这样说了,你们还不承认。” 第一卷 第218章 想用女儿的死来换钱 唐夫人有一瞬间心虚,但很快被她调整过来,“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收买太医这样说的。” “一群井底之蛙,林太医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哪里是我们能收买就能收买的,分明就是你们害死了我那可怜的女儿,死不承认罢了。”李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大颗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想用女儿的死来换钱,我都相信她是真心心疼女儿,这演技没去南府戏班子真的是有点可惜了。】 这两个人实在有些聒噪,谢辞安一个眼神看过去,重风当即拔出手中的长刀对上争吵不休的两人,“会不会闭嘴,不会闭嘴我可以把你们的舌头割了。” 闻言,李夫人和唐夫人瞬间捂住了嘴,身体往后缩了缩,想说话最后又憋了回去。 “哪来的蹊跷?”谢辞安身体前倾,看向唐瑞的眼神带着危险。 唐瑞瞬间被吓得往旁边缩了缩。 林太医如实道,“李氏最后的死因,确实是淹死的无疑。” 听到林太医这句话,唐瑞和唐老夫人心稍稍放松了些许,只是不等两人悬着的心落下,就听林太医继续道,“不过微臣在李氏的身上发现了挣扎的痕迹,她指甲缝里残留一些没有泡掉的皮肤组织,另外在她的额头发现了击打伤,击打伤不算很重,不过足够让人晕倒的程度,应该是先被人用什么东西击中了头部,随后再被人按入池塘中淹死。” “因为微臣还在李氏的鼻子中发现了淤泥,这是被人将头按入水中剧烈挣扎才会产生,如果李氏是不小心跌落水中,口鼻中不会出现大量的淤泥,人不小心落水会本能地挣扎求救,而不是往下扎,只有被人按在水中才会如此。” 唐瑞已经忍不住擦额头上的冷汗。 林太医的声音还在继续,“另外微臣还在李氏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淤伤,像是平常干活碰的或者是被东西打的痕迹,具体是什么,微臣不是仵作不得而知了,这还是要靠窦大人。” 顾见初倒是没想到林太医竟然还有当仵作的潜能。 “一定是他们,他们平常就知道欺负我这老实的女儿。”李氏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 谢辞安没有话说。 窦文自觉上前禀告,“皇上经过勘验,李氏身上的痕迹,像是被鸡毛掸子一类的东西打的,另外还有被掐的淤青,膝盖上也有长时间跪的淤青痕迹,李氏在生前,应该是遭受过一些虐待。” 【没错,就是被这个老东西欺负的,老东西见李氏不吭声就变本加厉地折磨这个儿媳妇,然后唐瑞那个狗东西看到了也当做没有看到,所以平常欺负李氏中,唐瑞也算是罪魁祸首。】 【老东西只要稍微有点不顺眼的东西,就对李氏动辄打骂,甚至还体罚李氏在大雨天的在长廊下面跪着,不顺心的时候就用鸡毛掸子打,如果不是平常打得太多,这次也不至于用砚台,直接将李氏砸晕。】 在窦文说这些话时,顾见初注意到母子二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心虚。 谢辞安的目光自然转移到母子二人身上,“是吗?” 唐瑞身体一缩,赶紧磕头,“是……” 见儿子解释得磕磕巴巴,唐老夫人梗着脖子道,“老身确实教训过李氏,那也是因为李氏经常做错事情,老身才会忍不住多说了她几句,谁知道她竟然和我顶嘴,我才动手教训几下,也曾罚过她规矩,这婆婆教训儿媳妇一些错事,那也不犯法。” 【呵呵了,教训是不犯法,但你那是教训吗?你那是摆明折磨人,人家李氏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就鸡蛋里挑骨头,还特意制定了一个什么折磨人的家规。】 顾见初冷声道,“那你是不是教训儿媳妇的时候,不小心失手将李氏打死了,然后为了掩盖罪行,将李氏淹死在池塘之中。” 闻言,唐老夫人浑身一颤,惊恐地看向顾见初。 因为顾见初说的就是他们所干的。 唐老夫人努力直了直身体,话说的语气对比刚刚心虚了很多,“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浅浅地教训了一下李氏,我怎么可能失手将李氏打死,更不可能将李氏淹死在池塘之中,皇后娘娘真的是冤枉了老身了。” “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冤枉你,你平常就经常欺负我女儿,这附近的邻居也都知道,我女儿就是脾气太软,从来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过我们。”李夫人再次撸起袖子,不过看到重风怀中抱着的长剑时,瞬间熄火。 顾见初懒得看着两个虚伪的人凑到一起扯皮,“李氏究竟是怎么死的,去案发现场看看便能一探究竟,唐老夫人麻烦你带路吧。” 顾见初说完,在谢辞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重风和温烛在前面提着灯笼,另外几位大人纷纷跟在帝后身旁。 唐老夫人和唐瑞心虚得厉害,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唐老夫人拄着拐杖,才没有让整个身体栽下去,颤颤巍巍地去了后院的池塘。 唐瑞心虚的指了指面前的池塘道,“李氏就是在这个池塘淹死的。” 窦文主动在池塘边找线索,随即窦文将目光转向身后跟着的小厮,“你下去试试这水有多深。” 小厮虽然很想反抗,只能听从窦文的命令跳了下去,水量只淹到小厮的脖子的位置。 联想到李氏头上还有别的伤口,窦文继续命令到,“找找附近有没有石头。” “就算是李氏不小心跌进池塘,且不会水的情况,这池塘的水量应该不至于到淹死人的程度,何况李氏的头上还有击打伤,李氏头上的击打伤在前额,除非是不小心在这边绊倒,额头不小心磕在石头上,短暂的眩晕让她滚进了池塘,才有可能被这池塘淹死,唐大人你说我说的是不是。”窦文看向有些心虚的唐瑞。 唐瑞本能地点点头,“没错。” “本宫倒是有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妻子的尸体?”顾见初慵懒地询问。 第一卷 第219章 砚台怎么会在衣服里 唐瑞想了想道,“早上发现的妻子的尸体。” “就是说,你妻子是晚上跌进池塘失踪,你早上才在池塘中发现,这段时间你一直知道妻子没有回来,也没有外出寻找是吧。”顾见初的声音已经逐渐冷了下来。 唐瑞弱弱地点点头,“我妻子还要照顾我母亲,每次回来的都比较晚,我睡得又比较早,早上醒来才发现妻子没有回来,出来寻找发现妻子死在了池塘之中。” 【呵呵了,那老太太是需要人照顾吗?就是恶心人,拿着欺负儿媳妇为乐趣,就是说老太太一直嫌弃儿媳妇不能生孩子,那她整天霸占着儿媳妇,不让儿媳妇和儿子同房,儿媳妇自己是能无性繁殖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对儿媳妇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呢,竟然一直霸着儿媳妇不放,早上要被儿媳妇伺候,晚上还要被儿媳妇伺候。】 【睡早个屁,和老娘一起处理的尸体,这两个人是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两个人在处理李氏的时候,李氏发簪脱落在了草坪之中,两人急匆匆的处理一下现场,根本没有注意李氏发簪的问题。】 顾见初往后退了几步,低头寻找,终于在草坪小角落找到了李氏掉落的发簪。 云和立马弯腰将发簪捡起,送到顾见初的面前,“这发簪不会是李氏掉的吧。” 唐瑞和唐老夫人瞬间看过来,唐老夫人眉心跳了跳,“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李氏没有发现。” “唐老夫人日日带的发簪掉了,会发现不了。”顾见初冷声反问。 唐老夫人瞬间鸦雀无声。 【李氏嫁过来的时候,继母就陪嫁给她一些不怎么值钱的首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也难怪李氏在婆家被人看不起,平常婆家也不会给她钱,她两套首饰轮流着戴,导致饰品磨损特别严重。】 小厮这个时候从池塘爬了上来,“这附近并没有发现尖锐的石头等东西。” 【这池塘附近就没有石头,怎么会发现石头,这两个蠢货根本就没想过李氏的死因会暴露,就没有仔细布置过案发现场,审讯起来确实漏洞。】 【这两个蠢货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想快点处理掉李氏的尸体,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李家人耽搁事,更没想到皇上会插手此事。】 【第一现场在老太太的卧房。】 顾见初引导道,“池塘会不会只是抛尸的地方,李氏真正死亡的地方不在这边。” “皇后娘娘说的是,按照唐大人所说,当天晚上李氏在照顾唐老夫人,不如去唐老夫人房间去看看。”窦文附和皇后说了一句。 窦文好歹处理过多场凶杀案,对于这种凶杀案并不陌生,李氏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又是死在家中,家里没有其他下人,杀人的就只有可能是唐大人或者是唐老夫人。 窦文也早就有所猜测,来检查池塘,不过是更加确定李氏是他杀的可能。 唐老夫人差点晕倒在地,还是唐瑞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一把。 帝后要查,唐瑞不敢违抗,当即带帝后二人前往老夫人的卧房。 唐老夫人住着府中最大的院子,一进院子便是抄手游廊,假山景石,窦文主动上前推开了老夫人的房门,房间的东西更是一应都是最好的,黄梨木的桌椅,烧制的白瓷花瓶,还有大家的画作。 侧边是一处小书房。 书房内的东西不多,只摆了一件桌椅,桌上放着笔墨纸,除此之外连一本书都没有。 【这院子一看就是给唐大人和李氏的,被这老婆子抢了。】 顾见初走到书房扫了一眼,故作讶异道,“这书桌有点奇怪,怎么不见砚台。” 唐老夫人心虚一笑,“前几日我儿子正好急着用,便让他拿过去了,不然这些东西我也不会用。” 【有点低估了老太太不要脸的程度,瞎话真的是张嘴就来,还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伤了李氏的砚台还被唐老夫人藏在了房间没有丢出去。】 唐老夫人督促道,“这房间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看过了,绝对不会是案发现场,不如去其他房间看看。” 顾见初笑着道,“不着急,还没有好好搜过呢,怎么就确定不是案发现场,云和温烛仔仔细细地搜一遍,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 “老夫人本宫也是为你好,只要查了你们没问题,免得李家整日揪着你们不放,他们整日这样吵扰,传出去对唐大人的前途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唐老夫人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和和温烛以及重风在房间翻箱倒柜。 这几个人最擅长的便是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了,什么角落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唐夫人丢掉拐杖跟在云和的后面,看到云和打开了妆屉盒子,立马扑了上去,“大人你小心一点,这里面都是值钱的东西,可千万不要摔了,而且这东西没有办法害人。” 确定里面没有藏着利器,云和才将东西交给了唐老夫人。 唐老夫人刚将珠宝夺了回来,看到重风打开了一旁的衣服箱子,唐老夫人瞬间吓得眉心一跳,想都没有想扑了过去,“这里面没有什么好查的了,都是我的一些衣服,而且老太太的衣服没有什么好看的。” “好不好看似乎不是你说了算吧。”重风将手中的剑横到唐老夫人面前。 唐老夫人瞬间吓得往后缩了缩。 重风随意的将衣服丢了出来扔在地上,唐老夫人心急如焚不敢去捡,在丢到一半时,重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砚台,送到唐老夫人面前,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你不是说砚台给儿子用了吗?怎么会在衣服里。” 唐老夫人被问得心虚的厉害,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这应该是我之前收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放到箱子里的。” “继续编。” “砚台上面残留着血腥味,应该与李氏头顶上的外伤吻合。”重风将砚台丢给了林太医。 第一卷 第220章 嫁妆全被你们吞了 林太医将砚台接过看了一眼,“确实与李氏额头上的外伤相吻合,而且砚台上的血腥味不超过三天。” “唐老夫人你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李氏是被你拿砚台砸晕后,你因为害怕,要将李氏抛尸到池塘,然后发现李氏没有死,害怕李氏闹起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李氏淹死在池塘,是也不是?” 窦文用力敲击一下桌子。 唐老夫人被吓得一激灵,整个身体瘫软的跪下来,眼神飘忽不定地扫过儿子,“没错,是我不小心用砚台砸死了李氏,我当时真的以为李氏死了,然后过于害怕,便想将李氏的尸体丢到池塘,掩盖成李氏是不小心掉到池塘淹死的,我没想到李氏会醒,我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败露,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李氏淹死在池塘之中。” 【倒真为儿子着想,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揽过去,明明将李氏淹死在池塘的是唐大人。】 “这件事情唐大人是否参与其中。”顾见初犀利地询问。 唐老夫人连连摇头,“没有,因为我儿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所为,就算是要偿命,就让我来偿命好了。” 【哦豁,唐瑞当时为了淹死李氏,跳下池塘袍子还在房间没有处理掉,这次来得真及时,不过也幸好李家一闹,不然真被他们毁尸灭迹了。】 “之前唐老夫人还一口咬定儿媳妇是意外掉到池塘淹死的,结果现在发现是被你害死的,这不查查也很难证明唐大人是清白的,云和去唐大人的房间好好搜搜,有什么可疑的证据一并带过来吧。”顾见初虽依偎在谢辞安的怀中,但是周身张扬的气场,丝毫不弱于谢辞安。 相反谢辞安一脸宠溺,对于这些事情没有插手的打算。 云和带着重风去了唐瑞的院子。 唐瑞和唐老夫人额头的冷汗直冒,一直担心被云和查出什么,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发生了。 等云和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件带着淤泥的衣服,云和顺势将衣服丢到唐瑞面前,“经过对比,这件衣服上的淤泥,和池塘中的淤泥一模一样。” “唐大人,你有什么好解释的。”顾见初目光冷冽地扫向浑身发抖的唐瑞。 唐瑞额头冷汗直冒,看向衣服的眼神在不停地闪躲,重风用长剑敲了敲地面,冷声提醒道,“唐大人是现在说呢,还是去皇城司说,去皇城司说可能就不会这么客客气气的了。” 唐瑞浑身一颤,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招了出来。 因为害怕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李氏是我杀死的。” 说出来,唐瑞反而是觉得有些如释重负。 “我那天晚上和同僚在外面喝了一点酒,回来得晚了一些,母亲就将这件事情怪到了李氏的头上,没想到一砚台下去,直接将李氏砸晕了,母亲就以为李氏死了,等我回来哭喊着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当时也被吓坏了,生怕这件事情被发现,就想着将李氏的尸体制造成意外死亡的下场。” “因为喝酒的缘故,我没有发现李氏只是晕倒,没有真死,于是我和母亲就趁着夜色,将李氏抬到池塘边,将李氏直接推进了池塘之中,我没想到李氏掉进池塘后,反而是开始挣扎起来,我当时害怕极了,又在酒精的作用下,冲过去将李氏按在水中活活淹死。” 【男人总会将自己犯的错误推到喝酒的头上,你们只是喝醉了,但是暴露出的本性是你们内心所隐藏的恶,不要混为一谈,酒真的没有得罪任何人。】 【我也没见过那个喝醉酒的大臣去招惹皇上。】 谢辞安:…… 谢谢,婉拒了。 唐瑞跪在地上的身体缩成一个球,现在不敢多说一个字,只等着皇上处置。 唐瑞这边刚招,那边李夫人掉着金豆子哭起来,“我那可怜的女儿呀,就这样被你们杀害了,你们这对挨千刀的母子,我女儿自从嫁到你们家,整天累死累活的伺候你们,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就这样对她。” “女儿呀,下辈子你一定投个好胎,千万不要再碰到这对恶毒的母子了。” 顾见初揉了揉耳朵。 【哭得可真卖力,这要是不去南府戏班子唱个角有点可惜了。】 顾见初没有给唐瑞处罚,反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家人,“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节哀吧,不过案子也还是要处置的,你们想要什么?还是想要他们偿命。” 听到顾见初的这句话,李夫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皇后娘娘说的是,这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死了,我女儿也回不来了,不如让他们赔偿五万两,算是给我女儿偿命了,这件事情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你们这是在抢钱,李氏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多疼爱李氏,没有给李氏一点嫁妆不说,自从李氏嫁到我们家,你们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李氏,现在李氏死了,你们都是一对好父母了,来开始哭丧着要钱。”唐老夫人分不清形势地和李夫人争吵起来。 “我们没有给李氏嫁妆那是我们也没什么钱,她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就剩下那些玩意了,我们不来探望那也是害怕影响他们小夫妻之间的感情。”李夫人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李氏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是就剩下那些玩意了,但为何只剩下那些玩意,还不是你把人家母亲的嫁妆全吞了。】 顾见初无语扶额。 眸光扫了云和一眼。 云和大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天响的动静让两家人瞬间噤声。 “倒是有趣得很,没人关心李氏,倒是为了一点点的钱财吵得不可开交,你们是真的想帮女儿讨回公道,还是想借着女儿的死趁机捞钱呀。” 李家人瞬间噤声,不敢去看顾见初。 “看来你们两家没有人在乎李氏的性命。” “人命都闹出来了,兹事体大,若是就这样罢了,不免有损我国律法威严,皇上您看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才好?”顾见初柔声问向身旁的男人。 第一卷 第221章 阿初想想还有别的借口吗 或许妇人不知道皇上的脾气,但李大人和唐瑞可甚至皇上的性格,何况还有皇后在身边拱火。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唐老夫人重伤李氏,虽没有致死,却也是罪魁祸首,三日后菜市场处斩,唐瑞明知道李氏没有死,不想着给李氏找个大夫,反而是想着杀人灭口,将李氏淹死在池塘之中,行事恶劣,于三日后菜市场处斩,此事便交给窦爱卿处置。” 谢辞安声音落下的瞬间,母子二人失神瘫坐在地,仿佛没有从谢辞安冷冰冰的声音中反应过来。 唐夫人还想挣扎一下,被赶来的大理寺衙役捂着嘴拖了下去。 听到这里,李夫人瞬间慌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心头,“皇上,皇后娘娘,臣妇知道错了,臣妇真的知道错了,臣妇现在就回去给女儿准备法事,帮女儿超度。” 对于李夫人的折返话,谢辞安并未理会,“李爱卿和李夫人置人命为枉顾,甚至还想着用女儿的命来赚钱,简直是罪大恶极,重风摘了李爱卿的官帽,发配岭南,李家所有的女眷发配南府,没有朕的命人,任何人不得帮忙赎身。” 原本还想靠女儿的死来赚一笔钱的李夫人失魂落魄的左在地上,不但没有将钱赚到手,还将整个家都赔了进去。 一旁的萧从和林尚书不免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幸好有皇后在一旁帮忙求情,不然今天他们两个怕是没办法全身而退。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顾见初转头低声吩咐云和,“帮李氏选一个好墓,另外请个法师,帮她超度一下吧,只希望她下辈子能够平平安安。” “你顺便在多跑一趟,让窦文准备一封和离书烧给李氏。”她想李氏肯定不想和这家处处欺负她的杀人凶手还有所牵连。 虽然生前被磋磨,死后便还她一份净土吧。 云和都一一应下。 这一趟出来,一连吃了这么多的瓜,顾见初也算是满载而归。 刚回到垂拱殿,宫里伺候的下人都自觉退出去。 谢辞安从背后一把搂住了顾见初的腰身。 谢辞安侧脸整个贴在顾见初的脸颊,声音低沉,“朕陪皇后出宫,现在皇后是否要给朕一点报酬了。” “报酬臣妾前几日不是已经给皇上了。”顾见初迅速地从谢辞安的怀中脱离出去,她已经感知到谢辞安的危险。 整日被皇上这般索取,就算她是神仙,这身体早晚被吸干的那一天。 顾见初连忙找借口道,“臣妾已经好久没有回坤宁殿了,其她嫔妃若是找臣妾,怕是都找不到人,臣妾今天晚上还是搬回坤宁殿住吧,就不在这里打扰皇上处理政事。” 顾见初刚要走,谢辞安立马抬手拉住了顾见初的手腕,“现在后宫里还有多少妃嫔,那些人整日都想躲着皇后走,怎么可能主动过来招惹皇后。” “阿初看看还有什么借口可以用。”谢辞安抱着顾见初慵懒靠在太师椅上,像是抓到耗子的猫,不急于品尝,反倒是慢慢地在欣赏猎物在手中挣扎的感觉。 顾见初被谢辞安抱在怀中,已经明显感觉到他某处的涨感,大脑飞速运转,“臣妾想起来了,臣妾约了温昭仪,去她宫里吃点心。” “要不要朕派人去温昭仪宫里看看有没有做点心。”谢辞安虽然还在让顾见初挣扎,可眸子已经染上危险的光芒,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 想不到任何借口的顾见初,瞬间瘫软在谢辞安的怀中,“臣妾没有旁的借口,只希望皇上能够稍微放过臣妾一马。” “阿初早点乖乖听话,便也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谢辞安抬手解开了顾见初衣带。 身上的衣服慢慢滑落到腰间,露出大片雪白的香肩,谢辞安倒是没有继续动作,反而是将她大横抱起,放到宽大床上。 谢辞安重新折回,点燃了放在床头边的熏香。 闻到淡淡的香甜,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顾见初的心头逐渐。 【靠,狗皇帝又给我用那种药,都怪我这段时间只顾着吃瓜,都忘了去狗皇帝的库房,将他弄来的这些熏香毁掉,这种谁受得了。】 一股燥热在顾见初的体内不停地攀升,顾见初上前拉扯住谢辞安的手臂,稍稍用力,谢辞安已经依着顾见初的力道压了过来。 春房帐暖,房间红烛摇摇晃晃地染着。 一声巨雷,将房间内传出的声音瞬间压了下去,伴随着落下的是倾盆大雨,丝毫没有浇灭垂拱殿内燥热的温度。 程颂和竹西等人寂静的守在茶室,静静地等待主殿内喊人进去伺候,这种事情对他们几个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谁让皇上身边没有旁的嫔妃,便也只能多辛苦一下皇后。 等顾见初被放过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谢辞安抱着她去温泉池稍微清洗了一下,便给她换了一身衣服,放在床上继续睡。 顾见初累的根本不想动,连被抱着洗澡时,没有睁一下眼睛,全程被谢辞安抱着伺候。 至于谢辞安去上朝又回来时,她也丝毫不知。 等她睡醒时,已经是晌午。 被一场大雨冲刷过后,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味,阳光虽然明媚,却不那么炙热,竹西亲自过来伺候顾见初起床洗漱。 在帮顾见初打理头发时,竹西凑到顾见初的耳边低声道,“娘娘昨日与皇上出宫后,夫人派人往宫里送来了一些东西,还有一句话。” “什么好吃的。”顾见初呵欠连天的随口一问。 感觉精气神都要被谢辞安吸干净了。 竹西支支吾吾道,“是夫人从外面求来的土方子,说是在皇上和娘娘床事之后喝了,有助于娘娘怀孕,夫人怕娘娘不方便,专门在外面让大夫将药抓好送进宫来的。” “娘娘要不要奴婢吩咐竹夏去煮两副来试试,万一有用呢。” 【母亲怎么能这么封建迷信,这种土方子怎么可能管用,我和皇上身体没问题,就是狗皇帝现在还想睡我,故意挑时间睡我,不让我怀孕。】 第一卷 第222章 千秋宴 【估计母亲还会偷偷怀疑皇上的身体也有问题,但是碍着皇上身份尊贵,不敢招惹,便只能让我背了这不能怀孕的锅,让母亲和爹爹专门来折腾我。】 【不能怀孕是我的问题吗?分明是狗皇帝故意的,真应该找人来折腾一下狗皇帝。】 谢辞安从外面进来,听到顾见初这骂骂咧咧的心声,隐隐还带着些许的怒气。 不让顾见初怀孕,他确实有私心,毕竟这怀孕十月,他是不能碰顾见初。 倒是没想到南平候府反应有点大。 顾见初连连摆手道,“本宫又没什么病,还是不要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让竹夏将那些药偷偷扔掉,对母亲就说我喝过了。” 免得爹娘又想办法往这送药。 竹西刚要退出去,看到进来谢辞安,在谢辞安的眼神示意下,竹西退出房间。 谢辞安从背后环住顾见初,脑袋抵在她的肩膀,“阿初想不想要个孩子。” 顾见初不知道谢辞安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情,看向谢辞安的眼神带着一丝丝迷茫。 皇上是不是又在故意试探她。 顾见初回握住谢辞安的大掌,柔声道,“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 “既然如此,那便顺其自然吧。”谢辞安想了想不好让顾见初在南平候夫人面前继续为难了。 前朝大臣一个个虽然不敢说吧,背地里指定也兴起了什么往后宫塞女人的想法。 知道顾见初没吃早饭,等顾见初收拾完后,便立马让程颂去传膳。 谢辞安陪着她吃过午膳便去继续批阅奏折,那边云和鸟悄进入内殿,低声回禀道,“娘娘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窦大人写了和离书烧给了李氏,还帮李氏做了一场法事超度,现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李氏和唐瑞的事情,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书生趁此机会写成了话本子。” “知道了。”顾见初摆摆手,神色淡然地看向窗外。 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也希望给那些喜欢磋磨儿媳妇的婆婆一个警醒吧,这世界上不止有一个李氏,而是有千千万万个李氏,她也不可能去处置了所有人,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敲打敲打人心。 “娘娘过两天就是您的千秋宴了,之前皇上说要为您大办一下,这是内务府送来的宴席流程让您看一下,之后他们好着手准备。”竹夏将内务府送来的流程捧到顾见初的面前。 顾见初原本是不想大办,以免被那些朝臣拿来做文章,可是皇上执意如此,她也没有继续反驳拦着,宫里确实很长时间没有热闹了。 这种事情自有内务府的人在操办,累不到她。 顾见初接过内务府拟定的流程看了一眼,随后交还给了竹夏,“没有什么要改的,让内务府照着这个准备吧。” 竹夏接过后立马退了下去。 接下来几日,皇上每天都拉着她进入一个造孩子的过程,她一度都怀疑谢辞安是故意借着造孩子事情想折腾她,她每天的身体虚空的厉害。 就这样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可能怀孕。 肯定是谢辞安知道了什么,对她展开了报复打击。 时间如梭。 日子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她的千秋宴。 宴席就在清凉台举办。 前朝大臣及其女眷都受邀参加。 进宫的女眷去宴席之前,都会先去坤宁殿同她请安,送了礼物后,再由着宫人直接领去了宴席,不过也有夫人选择直接去宴席,晚些时候再来同她请安。 谢辞安也是在她千秋宴这一天放她回坤宁殿。 御膳房那边提前准备了茶点送过来。 坤宁殿的人络绎不绝进进出出。 温昭仪过来时,顾见初还在内殿换衣服,一身凤袍加身自带皇后威严,珍珠头面加上珍珠妆容,在威严之中平添了几分贵气,看到顾见初出来后,温昭仪笑意盈盈迎上前,“臣妾一直想给娘娘请安,知道娘娘在垂拱殿,臣妾生怕打扰了皇上和娘娘的二人世界,便也没有过去。” “这是臣妾给娘娘准备的千秋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顾见初亲自接过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狐毛做的护手,“这东西贵重得很,昭仪有心了,竹夏帮本宫好生收起来,等入冬了便能用得到。” “娘娘喜欢就好。”温昭仪攒了好久的钱,才让人出去买了一下狐皮进来,这些狐皮根本不够做披风的,只好做一个护手,冬天能用。 “先坐下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她夫人该进宫了。”顾见初招呼着温昭仪坐了下来。 在温昭仪后面过来的便是婉宁县主和大长公主了,自从那件事情后,婉宁和顾见初的关系日渐好了。 “嫂子我也没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是一对试毒银筷,什么毒都能试出来。”婉宁也是搜罗了好久,才搜罗到这双筷子送给顾见初。 “婉宁有心了。”虽说现在宫里的嫔妃少了,少了许多动心眼子的,但是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 大长公主给顾见初准备的是一套头面首饰。 母子二人现在去宴会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在顾见初的挽留下,与温昭仪一同坐了下来。 这紧随其后的便是长公主谢青栀。 自从之前那件事情之后,顾见初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谢青栀。 相比起之前,谢青栀的脸色好了很多。 【谢青栀终于不恋爱脑想开了,最近这段时间无聊了,便招两个小倌过来唱曲弹琴,闲来无聊了竟然在京城做起了胭脂水粉的生意。】 【多好,这令人羡慕的生活。】 谢青栀身后的丫头将两个盒子送到顾见初面前,“这套头面首饰是我母后留给我的,用纯金打造,送给你当生日礼物吧,另外这里面是一些胭脂水粉,我店铺卖的,京城那些小姑娘用着还不错,便给你拿过来了一些,你若是用着也不错,可以告诉我,我差人给你送。” 虽然是一些关心的话,但被谢青栀说出来却显得别扭。 第一卷 第223章 胭脂中被下了毒 【长公主多少有些刀子嘴豆腐心。】 【头面首饰是先皇后留下的,谢青栀平日里一直放在库房不舍得拿出来,现在却舍得拿出来送给我,至于这胭脂水粉,也是这两人让人精心挑选研制。】 谢青栀平日里心高气傲惯了,这张嘴也不会说出什么关心的话,顾见初倒也见怪不怪。 【亲亲,胭脂水粉不能用。】 许久没有出现的系统再次冒了出来。 顾见初差点因为系统的话,将刚拿到手的胭脂水粉丢出去。 狗系统平常虽然不会出现,但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必然会出现。 顾见初从来都不会怀疑狗系统对她的警告,不然她也没办法躲过后宫那么多女人的暗算。 【为什么不能用。】 【这胭脂中被掺了很多烂脸的草药,用几次就会烂脸,用多了可能还会出现别的问题。】 竟然用这么恶毒的计谋来对付她。 【总不至于是长公主做的吧。】 谢青栀有些时候虽然不会聪明,但应该还做不出这种实名制投毒的事情,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这不是把把柄往谢辞安面前送。 就算是长公主想找死,可以找个更舒服的死法,没必要在帝王面前蹦迪。 何况她也没有得罪过谢青栀。 【不是长公主,是她铺子里的小丫头做的。】 【害我,还是害谢青栀。】 她现在为了吃瓜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想借着谢青栀的手来害她,倒是也说得过去。 【当然是想借你的手来害谢青栀了,谢青栀还没有和李誓成和离之前,她院子里有个小丫头趁着谢青栀不注意,偷偷勾引李誓成,被谢青栀身边的贴身侍女看到了,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谢青栀,谢青栀本就是个善妒的性子,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将小丫头发配到了马圈喂马去了。】 【然后呢。】 只是发配到马圈喂马而已,不至于让人发疯到谋害她来报复谢青栀。 【当然没完了,马圈那是什么地方,几乎全是大老爷们,那个小丫头去了没多久,就被一个男人看上了,并且趁着小丫头不注意,将小丫头强奸了,小丫头不堪受辱,事后一头撞死在了墙上,男人没有想到小丫头竟然是这样一个烈性子,就是睡了她而已,她竟然能自杀。】 【男人害怕将这件事情闹大了,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趁着无人注意,将小丫头的尸体埋到了马圈下面,至今都没有人发现。】 【小丫头还有一个妹妹,得了不好的病,需要用药物维持,其实当时小丫头想到勾引李誓成并非当妾室,而是想借着李誓成搞到钱,给妹妹买药治病,没想到勾引没成功,还被谢青栀身边的人发现。】 【小丫头的妹妹一直联系不到姐姐,就觉得姐姐是出事了,一个人偷偷跑来了京城,小姑娘还算是聪明,靠着人牙子进了公主府,她找遍了整个公主府,都没有找到姐姐,可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问了一些人不知道姐姐的行踪,后来还是从一个好心的老嬷嬷口中打探到消息,知道了姐姐因为勾引李誓成,被谢青栀发配到了马圈。】 【小姑娘趁着夜色偷偷来马圈找了好多次,花钱贿赂了一个小厮得知,姐姐来了马圈没几天,就忽然间消失了,他们还找过,没有找到人,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还勾搭过驸马,长公主自是不会过问,索性不管这件事情了。】 【小姑娘认定是谢青栀杀了姐姐,将姐姐发配到马圈不过是障眼法,不过是想让人消失的无人察觉。】 【小姑娘就努力在长公主面前表现,伺机寻找报复长公主的机会。】 【她倒是凭借着出色的能力,混到长公主的身边,成为长公主身边的二等丫鬟,等来等去,她终于等到你寿辰的机会。】 【她常年喝药,对那些草药非常的了解,在长公主决定送你胭脂水粉的时候,她就偷偷潜入长公主的房间,将提前准备好的草药放到给你的胭脂水粉之中,她就是想借着你的手来报复谢青栀,让谢青栀也尝尝被借刀杀人的感觉。】 【这件事情算下来多少是个误会,谢青栀固然有错,但将她姐姐发配到马圈,不过是为了让李誓成远一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反倒是让真正的凶手一直在逍遥法外。】 顾见初状若没有拿稳胭脂盒,整个胭脂盒从手中脱落,掉到了一旁婉宁县主送来的试毒筷上,“瞧瞧本宫这手,竟然连个东西都拿不稳了,真是让人笑话。” 竹西立马上前,帮忙将胭脂从盒子中捡起来,在将胭脂盒拿开瞬间,就见躺在锦盒中的银筷在慢慢的变黑,她们可记得,之前婉宁县主说这筷子是好不易寻来的,什么毒都能试。 竹西指着筷子,面露惊恐,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顾见初立马询问。 就见竹西指着锦盒中的筷子,吞咽一下口水,结结巴巴道,“娘娘试毒筷变黑了。” 围在房间的其她几人纷纷凑上前看一眼,果然看到锦盒中的筷子变黑了。 大长公主算是见过大世面,神色淡定道,“这双筷子什么毒都能试,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变黑。” “姑母是说,我送给皇后的胭脂有毒呗。”谢青栀立马呛回去。 谢青栀可是先皇后和先帝最宠的女儿,从小性子就娇纵,什么亏都不会吃。 大长公主也不是一个会吃亏的性格,立马反驳道,“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送的胭脂水粉掉到筷子,试毒筷子就立马变黑了,难不成筷子还会自己变黑。” “再怎么说这筷子也是从别处寻来的,还不至于有自己变黑的功能。”长公主的语气带着嘲讽。 “这胭脂水粉可是我亲自挑选送给皇后,怎么可能会下毒,我就算是想下毒,也不可能采用这么愚蠢的办法,实名制投毒吧,说不定就是姑母送的东西有问题。”谢青栀双手环胸信誓旦旦。 第一卷 第224章 皇后你怀疑我 “这谁知道呢,反正证据确凿,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大长公主不仅没有自证,反而是将问题重新抛回去。 “我绝对不可能给皇后下毒,你们都不信我,那我亲自用一下给你们看看,我要是下毒我就是狗。”谢青栀说着激动地夺过竹西手中的胭脂盒。 就在谢青栀准备沾胭脂往手上涂时,被顾见初抬手拦住了她的动作,“先不要用,万一真的有问题呢。” 谢青栀脸色阴沉瞪向顾见初,“皇后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生日礼物,你现在转过头来怀疑我给你下药。” 谢青栀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之前还觉得挺聪明的,现在蠢的让人有些担忧。 顾见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懒散的说,“我没有怀疑长姐给我下毒,说定有肖小想利用这件事情想谋害我或者谋害长姐,又或者想一箭双雕,总归还是要查清楚,才能让人安心,免得让人又可乘之机。” 顾见初的一番话,倒是让谢青栀冷静下来,也让现场的局势得到控制。 顾见初让人将林太医请了过来。 不过一会,林太医赶过来,顾见初将胭脂送到了林太医面前,“查一下这里面是否被人下毒。” 林太医先是用银针试毒,紧接着又抹了一点放到鼻息间闻了一下,最后和云和要来了一杯水,将胭脂化于水中,送到最嘴中品了一口。 在这期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看向林太医。 “皇后娘娘这胭脂中被掺了一种桑花,这种花长于高原,自带毒性,涂抹于脸上会使皮肤溃烂,如果长时间放在身边使用,还可能造成不孕不育。” “桑花有什么特质,容易找到吗?”顾见初神色冷然询问。 她虽然知道真相,但是不好说出来直接去抓人,这样岂不是暴露了她的天赋异禀,而且抓人也讲究证据。 林太医道,“桑花因为长于高原,并不容易得到,普通的药商因为这个花自带毒性也不会进,不过只要花钱,也不是不能找到,毕竟很多后宅女人为了争斗,就会利用这种手段让对方毁容,或者灌下去让其终身不孕,除此之外,这种桑花自带一种特殊的气味,就算是晒干了也会有,所以特别喜欢招白蚁,懂的人在带着桑花的同时,会在身边备着驱除白蚁的香囊,不懂的人,可以通过白蚁找到藏有桑花的人。” “本宫知道了。”顾见初摆摆手让林太医退下去。 “云和。” 现如今,来请安的夫人逐渐增加,这件事情顾见初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就让云和在外面守着,并告诉那些夫人她在换衣服,一会召见。 “云和你去禀了皇上,让皇上派人去将公主府包围,一个下人都不允许跑出去,严加搜查府内所有携带桑花的人,一经找到先行将人扣押,等宴会结束了再行处置。” 如果现在查,怕是会耽搁宴会。 云和当即去办。 谢青栀迟疑看向顾见初。 看向顾见初的眼神软了几分。 顾见初连忙让人将东西收拾一下,紧接着便让竹西安排那些贵妇带着嫡子嫡女进来请安。 这种宫宴,各家大臣自是会趁着机会将嫡子嫡女带进宫来,虽不至于被皇上看上眼,但是能借此机会让其她夫人都瞧瞧,以后想看婚事相对容易些。 竹西让大家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分批入内给顾见初请安。 各位夫人将带过来的贺礼,纷纷交给了守在门前的竹夏。 每位进来的夫人,顾见初都会意思性地说几句话,才会让他们离开,若是愿意留下的,便留下宫里坐坐。 倒是没有多少夫人愿意留下,万一说错做错了什么事情,不免会给自己的夫君招来麻烦。 送走一批,竹西紧接着引进来一批夫人,顾见初一眼望到了人群中面色憔悴的女人,此人正是张小将军那位正室夫人,太常寺卿家的宝贝女儿。 【唐氏和张小将军还在闹别扭呢,原本今日她不想进宫的,是太常寺卿劝着让她进宫来走走。】 【没想到太常寺卿还是一个聪明的,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他也就不怕丢人了,就是让女儿进宫,让大家都评评理,若是能让我和皇上出手做主此事最好了。】 【我谢谢您来,竟然如此为我和皇上着想。】 【张小将军是被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下了降头了吗?不论别人怎么劝,非要娶那位女子为平妻,哪怕是知道不能和唐家闹得太僵,主动娶道歉,但是对于平妻的事情绝对不松口,所以两家人现在闹的很僵持,后来张小将军在上门,直接被太常寺卿指挥人轰出去。】 【可惜了唐氏嫁这么个玩意。】 顾见初抬手让他们起身,并赐了坐。 “张夫人的脸色看着不是很好,可是生病了?”顾见初随意提起。 唐氏没想到会被顾见初注意到,努力打起精神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妇无事,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所以脸色看着差了点。” “身体固然重要,张夫人还是要好好休息才好,本宫这里还有一套山参,你拿回去煮点鸡汤好好补补吧。”现在还没有闹到那种地步,顾见初不打算插手他们的因果,这件事情需要让唐氏自己想清楚是和离,还是继续过下去。 她赏赐东西,只是为了敲打一下张小将军,希望张小将军能够想清楚行事。 唐氏满脸震惊,没想到皇后会赏赐东西,惶恐道,“娘娘东西贵重,臣妇身份低贱,怕是用不了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东西。” “说得哪里话,本宫既然赏你了,你便当用。”顾见初笑容温和。 竹夏派人将老山参取来,送给了张夫人。 在场的人看向唐氏的眼神,或是看戏,或是同情。 顾见初摆摆手,这一批人自觉退出了大殿。 等大家请完晚安,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宴席即将开始,谢青栀和大长公主已经离开坤宁殿前往清凉台。 第一卷 第225章 有被恶心到 就在顾见初准备出发时,谢辞安过来了。 看到谢辞安时,顾见初面露意外,“皇上忙完直接去清凉台好了,怎么还跑一趟。” “听云和说胭脂中被下了毒担心你,过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阿初没什么事吧。”谢辞安拉过顾见初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确定顾见初没事才放下心来。 “臣妾没事,幸好发现的及时,胭脂没有用到臣妾的身上,倒是不知道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敢在胭脂中动手脚,臣妾和公主府的人无仇无怨,指不定是有人想借着臣妾的手来对付谢青栀。” 顾见初肯定通过吃瓜系统知道了事情真相。 根据皇后的暗示,怕是有人想借皇后的手来对付谢青栀了。 只要不是冲着皇后来的,谢辞安便也没什么好担心。 就在两人准备前往清凉台时,云和满头是汗地跑了回来。 云和去禀告过后,谢辞安将皇城司的人丢给他,让他们去搜查公主府。 “如何了?”顾见初关心问了一句。 “回皇上,皇后娘娘,按照林太医所说的方法,分别在长公主的寝殿和一位小婢女的身上都搜到了桑花,长公主的寝殿是通过白蚁发现的,至于那位小婢女是在搜身时,发现她身上同时带着桑花和驱白蚁的香囊。” 【小姑娘为了栽赃谢青栀,在下毒的同时,偷偷将桑花放在谢青栀的寝殿,就是为了让桑花招惹白蚁,等到我派人过去查时,一下就查到了谢青栀的身上。】 【至于小姑娘身上的桑花,原本是准备趁机销毁的,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派人搜了过去,还没来得及销毁,就被云和抓了个正着。】 “小婢女被送到皇城司看押起来。”云和又补充一句。 “让皇城司的人注意点,千万不要让这个小婢女自尽了,另外去查查这位小婢女的身份,是不是和长公主有什么仇怨。”顾见初嘱咐了一句。 云和当即去办。 程颂则搀扶着帝后上了马车。 等帝后到清凉台时,各位大臣都已经到了,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着最近的八卦趣事。 随着帝后到来,众人纷纷行礼请安,待到两人落座后,谢辞安才让大家起身。 顾见初随意环顾一圈,意外发现唐氏竟然和太常寺卿坐在一起,而张小将军身边竟然还坐了另外一位女子,女子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盘起的发髻搭配着玛瑙朱钗,一双眼睛似水一般温柔,配上一张弱小的脸装起可怜来倒是楚楚动人。 相反,坐在张小将军对面的太常寺卿一家,眼刀不断往张小将军那边甩,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两个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何止是太常寺卿一家,就连朝中的其他大臣,纷纷朝着张小将军的方向看去。 至于唐氏只看了一眼,便失落地低下头。 【勇呀,这位张小将军是真勇呀,铠甲勇士估计都没有他勇敢吧,竟然敢把一个妾室往这么重要的场合带,是一点都不害怕会引起群愤。】 【我都是有点好奇,这妾室究竟用什么手段,竟然让张小将军将她宝贝的如同眼珠子一般,甚至连相处多年的正妻都可以舍下,更是冒着大不韪带来宫宴。】 宫宴上同样好奇的不止顾见初一人,很多吃到这瓜的夫人都纷纷朝着张小将军的方向看去。 只见女子剥了一颗葡萄送到张小将军面前,“将军吃葡萄。” 女人说话的声音似春风拂柳一般温柔,饶是连一些青楼女子怕是都赶不上这位的三分之一,也难怪将张小将军迷得不要不要的,换成在场的那个男人,都会迷得不要不要的。 张小将军丝毫不顾忌这是在宴会上,借着女人的手将葡萄吃了下去,“真甜,不过不用剥了,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千万不要累着。” 【呵呵了,剥一个葡萄就能累着了,还能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那你直接把他供到佛堂里算了,还能接受香火的洗礼。】 【唐氏之前整天在家里伺候你,累死累活,也没见你关心唐氏累不累,果然外面的野花终究比家花香,对着外面的野花不仅都知道心疼人了,还知道如何爱人了。】 唐氏和唐家人都注意到张小将军桌上的动静,唐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一股温热的暖流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最后还是强憋了回去。 张小将军仿佛从来没有看到唐氏的脸色一样,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杨氏碗中,“大夫说了,你现在身体羸弱,需要多吃点好东西补补。” “吃鱼对身体非常好,我听说皇后娘娘寿宴的鱼都是从江南特意运过来的,品质俱佳,平常都吃不到,你多吃一点。”张小将军连续给杨氏夹了好几筷子的鱼肉。 【白瞎了一条鱼,竟然让这样的人吃了。】 谢辞安无奈摇摇头。 杨氏握住了张小将军继续夹鱼的手,语气带着撒娇道,“将军不是不知道,我这吃鱼容易被鱼刺卡到喉咙。” “瞧瞧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把鱼刺都给你挑出来,你只吃鱼就不会有事了,我们的还需要多吃鱼补补,听说吃鱼的孩子生出来特别的聪明。”张小将军将杨氏面前的碗拿到自己面前,认真地挑起鱼刺。 【完了,今天晚上东西没有吃上,被这两个人恶心得想吐了,换在正常夫妻身上这叫恩爱,这纯纯就是恶心人呀。】 【这张小将军从前不见得会挑鱼刺,还是唐氏整天给他挑好了吃,他也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唐氏会不会被鱼刺卡到,男人不是没有爱人的能力,只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罢了。】 【唐氏不过是他娶得合适的人罢了,所以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唐氏的付出,不对唐氏付出一点。】 【张小将军当时去我家似乎也不是这般真心实意,更像是在献殷勤,男人果然都是多样化的,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变化任何形态。】 第一卷 第226章 姐姐看到该生气了 谢辞安听到顾见初的吐槽后,对这位张小将军的印象更差劲了。 其他人对张小将军的行径悄悄地窃窃私语。 唐大人和唐夫人恨不得一口吐沫星子淹死这对人,最终因为这是宫宴忍住了。 杨氏急忙抓住了张小将军的手,低声道,“将军又是给我挑鱼刺,又是给我夹排骨,姐姐看到该生气了。” 杨氏嘴上这么说,可目光却挑衅地看向唐氏的方向。 张小将军抬头瞥了对面的杨氏一眼,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好心,她都不接受你,不让你进门,你何苦担心她,她爱生气那是她度量小。” 两家人虽然是坐在对面的位置,但是离得近,张小将军的话没有刻意压低,唐家三人都听到了。 唐大人和唐夫人脸色被气成了猪肝色,唐氏因为生气,端着茶盏的手没有拿稳,水洒了一身,唐氏立马看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宫人,低声道,“麻烦能不能带我去偏殿处理一下衣服。” 顾见初特意让内务府将偏殿空出来,以备这些来参加宫宴的人不时之需。 宫人立马带唐氏前往偏殿处理衣服。 【也难怪这女人会把张小将军哄得团团转,这男人本来就没有分辨绿茶的能力,这位还是高段位的绿茶。】 【张小将军的话就让人恶心了,你自己做的事情,偏偏要让人家唐氏接受,还要给你带回的三好脸色,多少有点蹬鼻子上脸的。】 【唐氏多少有点包子了,要是换成我,根本不管这是不是宫宴,直接一杯水泼在这两人的脸上,能过就过,不能过就趁着皇上的面直接和离,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张小将军的错,这么多的文武大臣,除非他们是是非不分了才会向着那个杨氏,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件事情是谁的错。】 【就算大臣是非不分,他们的夫人肯定会向着正妻,到时候直接让这位张小将军和杨氏身败名裂,在京城待不下去。】 谢辞安:只是这样似乎还不够。 杨氏凑到张小将军的耳边低声道,“将军我想去整理一下衣裙。”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张小将军不放心问了一句。 杨氏一脸娇嗔的神情,“我就是去整理一下衣裙,不用劳烦将军跟着,将军若是不放心,一会来接我就好,一盏茶的时间我就能整理好。” “好。”张小将军亲自将杨氏搀扶起身,仔细嘱咐了身后的宫人几句,生怕宫人会怠慢了杨氏,给宫人塞了一把钱。 拿到钱的小太监趁着无人注意,立马塞到衣袖之中,“张小将军放心,奴才肯定会伺候好这位夫人,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说完后,小太监亲自走在杨氏的身侧,帮杨氏带路。 没有乐子可看,顾见初刚准备低头吃点东西,却发现面前摆着挑好鱼刺的清蒸鲈鱼,不仅将鱼刺挑好了,就连鱼皮也被扒拉开,只剩下雪白的鱼肉。 谢辞安面前放着的却是整根的鱼刺,还有扒拉下来的鱼皮。 谢辞安竟然给她将鱼刺全部挑好,这倒是让顾见初有些意外。 顾见初凑到谢辞安面前压低声音道,“皇上臣妾吃鱼不会卡嗓子。” “嗯,闲来无聊罢了,顺便挑好了。”谢辞安说话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眉眼之间全是温柔。 哪怕是和谢辞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对彼此足够了解,在听到谢辞安这句话后,她怀揣的小鹿依旧是心跳如雷,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顾见初一边小口吃着鱼肉,还不忘窥探一点八卦。 一边吃瓜一边吃鱼才是最香的。 【中书令对自己榜下捉婿的那位探花郎是越看越满意了。】 【探花郎现在进了翰林院,虽然职务不是很高,但现在每天处理事情都非常努力,中书令都看在了眼中,中书令甚至还抛出了橄榄枝,只要他好好干,以后还可以帮他调整职务,方便往更高一层爬。】 【探花郎一听自然是乐坏了,在这朝中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大树极为重要,现在探花郎每天都殷勤地往中书令家跑,每次过去都会带各种糕点还有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来哄中书令的女儿开心。】 【这女儿虽然不是嫡女,但很得中书令和府里老夫人的喜欢。】 【哪怕是庶女,能借机攀上中书令的关系,对探花郎来说也是值了。】 【探花郎这骚操作和当时张小将军一个劲往我家跑如出一辙呢,而且这探花郎不是什么好人,被他打死的妻子现在还尸骨未寒呢。】 【中书令做官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这看人的眼光是真不咋地,好好的正妻不要,偏偏宠一个妾室,祸乱府中的安稳,至于这挑中的女婿长得是有几分才貌,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事情懒得阻止,让他们吃点亏长点教训就好了。】 顾见初很快将盘子中的鱼肉吃得干干净净。 谢辞安紧接着送来一碗燕窝,“特意让御膳房给你煮的,补补身体。” “皇上待臣妾真好。”顾见初学着杨氏的模样来了一句。 谢辞安倒是对顾见初这副模样很受用,想抬手摸一摸顾见初,但碍于还是宫宴最后忍住了。 燕窝吃到一半,顾见初瞬间尖叫出声。 【啊啊啊,要不要这么刺激。】 谢辞安因为距离顾见初过近,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还有什么更刺激的事情。 【杨氏根本不是去整理衣服,而是看到唐氏离开后,故意跟上,去挑衅原配去了,我就说是一个顶级绿茶吧。】 【杨氏的目标根本不是平妻。】 【杨氏是想代替唐氏直接上位,她故意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和张小将军提出平妻的事情,虽说张小将军不喜欢唐氏,但是绝对不能休妻,至于平妻按照唐家人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会同意,不仅是唐家人,就连唐氏本人也不会同意,随后她就添油加火,让唐氏主动和张小将军和离,如此她便能成功上位。】 第一卷 第227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倒是小瞧了杨氏的手段。】 【这种没脸没皮的乡下人,是大家闺秀对付不了的,因为他们不要脸。】 【妾室挑衅主母,想让主母和离滚出家门,这么大的热闹怎么能不看,而且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一个人去吃瓜多没有意思。】 顾见初将目光看向婉宁和温昭仪,低声询问,“要不要去看热闹。” 一听到又热闹能看,婉宁和温昭仪瞬间来了兴致,“皇后娘娘什么热闹呀。” 既然是要去吃瓜,顾见初没打算隐瞒,“云和帮本宫去偏殿取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杨氏和唐氏为了张小将军在那里吵闹呢。” 顾见初实在想不出别的借口,只能让云和无辜背锅。 温昭仪和婉宁兴奋的神情在脸上掩饰都掩饰不住。 两人刚要起身去看热闹,顾见初立马拉住了两人,“要不要叫上谢青栀和姑母,一起去看才热闹。” 谢辞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皇后还真是爱凑热闹的性格,现在还发展成了带着这么多人去凑热闹,就不能叫上他一起。 婉宁立马点点头,转身去和大长公主以及谢青栀说了一声,那两个人也正无聊呢,张小将军家的事情闹得是沸沸扬扬,她们也都吃过瓜,这种热闹怎么能不去看。 两人当即起身来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顺便让竹夏喊上顾见月一起。 几人同时离开了座位,不免让注意到这边动静的那些夫人一头雾水,这刑部侍郎夫人和吏部侍郎夫人凑到一起,小声八卦起来。 “长公主大长公主以及皇后娘娘怎么一同离开了。”刑部侍郎夫人好奇问了一句。 “怕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听说这长公主和皇后娘娘不和。”礼部侍郎补充了一句。 “什么要紧的事情能让这几个人一起离开,指不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自从驸马爷和长公主和离之后,长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就缓和了,否则长公主那脾气怎么会来皇后娘娘的千秋宴,听说还给皇后娘娘送来不少好东西。” “皇后娘娘爱凑热闹,指不定又去凑热闹了。”郡王妃凑上前来插了一嘴。 皇后爱凑热闹在诸位大臣和夫人之间已经传出名了。 只要有热闹的地方,必然少不了皇后娘娘。 “王妃娘娘怎么知道的?”刑部侍郎夫人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她们还从未现场吃过瓜,想跟着皇后娘娘去现场吃个瓜。 郡王妃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那张小将军的正妻和带回来的那个玩意都走了。” 她们只顾着关注皇后了,倒是没有注意唐氏和杨氏什么时候离开的。 京城那些正妻都看不上杨氏,对杨氏的评价,自然没有好的。 皇后娘娘还真是去看热闹了。 刑部侍郎夫人忍不住低声道,“那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热闹。” “就说去整理衣服去便是了,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郡王妃也想过去凑热闹。 “皇后娘娘刚走,想来还没有走远,我们现在去追还能追上。”吏部侍郎夫人说走就走,已经招呼了小太监,说是要去整理衣服。 旁边坐着的几位夫人在知道她们是去凑热闹后,也纷纷跟上。 顾见初根据系统的指引,带着谢青栀和大长公主一众人通过抄手游廊来到偏殿。 这边偏殿因为接连着清凉殿和后院,有好几个进出口。 顾见初她们刚走到偏殿门前,还未入内,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嗅到大瓜的味道。 云和上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只见杨氏捂着脸,双眸红红的,像是一只委屈的兔子般盯着唐氏。 最后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脚步不断逼近唐氏,在唐氏的耳边轻声道,“姐姐你还是主动退位让贤吧,将军根本就不喜欢你,何必紧抓着将军不放,将事情闹得那么难看,对谁都不好。” “我现在怀着将军的孩子,将军对我更是骄纵宠爱,将军说了,一定会让我的孩子,成为唯一的嫡子。” “虽然我的身份并不光彩,但是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难道不是吗姐姐。”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还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谁让你们这么理解的,小三就是小三,倒是被你说得这么高大上了。】 【你也知道你的身份不光彩,还这般不要脸,确实不是脸皮厚那么简单。】 唐氏手指逐渐缩成拳头,强忍着才没有将第二巴掌打下去。 杨氏从刚刚就一直在挑衅她,她没有忍住才打了杨氏一巴掌,谁料杨氏根本不害怕,甚至还得寸进尺步步逼近。 杨氏看向正门的方向,只见门口有一高大身影正准备推门而入,杨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凑近唐氏委屈巴巴道,“姐姐你打我吧,和将军在一起时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情难自控才会和将军发生了关系,并且怀上了孩子,姐姐若是不喜欢我,生下孩子后,我可以走,把这个孩子交给你抚养,只希望姐姐对我的孩子,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 杨氏和失心疯一样,说话前后不一,前面还说孩子会是嫡子,现在又说将孩子交给她抚养。 就在唐氏蹙起眉头时,杨氏仿佛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眼泪霎时间蓄满眼眶,“姐姐我是真的不想拆散你和将军,我也知道你有气,你可以随便打我,但是你不能推我的肚子呀,我肚子里还怀着将军的孩子。” 杨氏声音落下的瞬间,就见偏殿正门被大力踹开,张小将军带着怒气的出现在偏殿里,他双目猩红问都不问,上前直接给了唐氏一巴掌。 男人的力气之大,唐氏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还有血迹不断渗出,身体被这力道冲击得往旁边跌了几步,幸好反应的及时,才没有彻底跌倒。 不等唐氏出声,张小将军带着戾气的声音裹胁而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你让我感觉到失望,你就算是不喜欢杨氏,可以告诉我,没必要对杨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动手,如果杨氏出现一点意外,我不会放过你。” 第一卷 第228章 隔空打牛的假摔 在他们没有注意的地方,杨氏眉眼泛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在张小将军看过来时,瞬间消失。 张小将军上前将杨氏搀扶起身,“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禀告皇上帮你传太医。” 张小将军急色匆匆,生怕杨氏出现一点问题。 杨氏靠在张小将军的怀中摇摇头,“没事的,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惹了姐姐生气,姐姐我和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来和你抢将军的,我只是想加入这么家,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你看看杨氏多么温柔体贴,你在看看你,简直就是一个毒妇,不想着帮夫君纳妾便也罢了,竟然还处处针对我带回来的人。”张小将军毫无原则直接指责。 唐氏双眸猩红,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她忍不住冷笑出声,“将军,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宁愿相信她,你也不相信我是吧,我根本就没有推她,是我过来整理衣服,她紧接着找了过来,还说了很多挑衅的话,甚至说将军要休了我,我气不过,才打了她一巴掌,我绝对没有推她的肚子。” 闻言,杨氏没有解释,害怕地往张小将军身后缩了缩。 【真没想到,这又是杨氏算计让张小将军和唐氏和离的一环,杨氏故意来挑衅唐氏,其实早就安排好了让张小将军过来,她算计好时间,在张小将军面前来个假摔,让两人产生误会。】 【纯宅斗的高手,舍得拿自己的命和孩子为自己拼前程。】 “你就不要在狡辩了,我亲眼所见,就是你推了她,今天只要你和她道歉,这件事情便算了,你若是不和她道歉,我就休妻。”张小将军威胁看向唐氏。 唐氏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到嘴边的话根本无从辩解,“将军,我可以和你发誓,我绝对没有推她。” “热闹,真是热闹,发誓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干什么。”顾见初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开了侧殿的房门。 唐氏和张小将军在看到顾见初时,皆是一脸震惊。 唯有杨氏往张小将军身后躲了躲,她一脸心虚,不知道顾见初她们什么时候过来的,究竟看到了多少。 张小将军误以为顾见初是站在他这边,当即梗着脖子道,“你既然做错了事情,还不赶紧和杨氏道歉,我都亲眼看到了。” 不待唐氏开口解释,跟在顾见初身边的谢青栀忽然冷笑出声。 自从和李誓成和离之后,谢青栀更见不得这种脏东西。 “你怕不是眼瞎吧,眼睛不好使可以捐了,不过就你这眼瞎心盲的眼睛,估计捐给乞丐都没人要,我们一直在这里,倒是没有看到唐氏推你带回来的这个金丝雀,倒是你这个金丝雀,在看到你过来时,也不知道脚下怎么了,就凭空摔倒了,还说唐氏推了她。” “本宫还以为唐氏会什么隔空打牛的功夫呢,竟然隔着空气就能将人推倒了。” “原来是两个眼瞎的,不仅如此呀,你这金丝雀还说让唐氏赶紧退位让贤吧,她的儿子一定是将军府的嫡子,没把我大牙笑掉了,一个看守边境的小将军,什么时候成了大将军了,还嫡子嫡女的。” “唐氏你赶紧道歉吧,你这隔山打牛的功夫推到了人家的肚子,你要是不道歉,你这垃圾一样的丈夫就要同你和离了。”谢青栀句句都是嘲讽。 杨氏和张小将军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唐氏的对长公主的仗义执言满怀感激。 杨氏委屈巴巴冲着张小将军不停地摇头,“我没有,将军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说那些话,也没有冤枉姐姐。” 谢青栀顿时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是本宫在说谎,故意编排你,那些话可不止本宫听到了,就连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都听到了,难道我们还都一起编排你吗?” “不过是从乡野来的玩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没有必要针对编排你。” “本宫也可以作证,唐氏可没有碰到你,是你自己凭空摔倒。”大长公主出声帮忙作证。 “我们也可以作证。”后面传来弱弱的声音。 顾见初转头一看,发现郡王妃还有好几位大臣的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跟来了,还一副吃到瓜的表情。 难怪皇后娘娘喜欢凑热闹呢,这瓜是吃的真气人。 杨氏红着眼睛不停地摇头,张小将军虽说还护着杨氏,但是面色已经变了。 谢青栀冷笑一声道,“唐氏不是本宫说你,不知道你不和离还和他在一起是图什么,是图他喜欢出轨,往家里领女人,还是图他打你不把你的付出看在眼里,他今天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怀了孩子,你们闹一闹,夫妻的感情便也消磨掉几分,就算他妥协了,不准备娶平妻了,但是日后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带回来一个女子,你们还能闹到什么时候。” “鱼臭了就是臭了,在洗也不干净了。” “没想到小将军好好的一个人,眼睛竟然这般不好使,还能看错是你妻子推了妾室,你现在该和你妻子道歉,还有一个妾室竟然如此大胆,不仅冤枉当家主母,还妄图取代主母,恶毒心思昭然若揭,今日本宫若是不罚你,似乎都说不过去了。”顾见初冷着声音看向那两人。 杨氏不停摇头,“我没有冤枉她,是她推得我。” “我现在已经是将军的妻子,不能算是取代主母。” 杨氏惊恐抓着张小将军的衣袖,眼巴巴看着张小将军道,“将军我现在还怀着身孕。” “没有拜堂成亲,没有上玉牒,算得哪门子的妻子,连妾室都不算,顶多算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外室,当家主母处置一个外室,再简单不过。”顾见初声音轻飘飘的却给了杨氏重头一击。 谢青栀冷笑一声道,“皇后娘娘她还冤枉本宫,说本宫冤枉构陷她,明明大家都看到了,是她推的唐氏。” 第一卷 第229章 学会什么叫谨言慎行 原本还信誓旦旦的杨氏,在听到长公主这番话后,彻底慌了,她看向小将军拼命地摇头,眼泪如同珍珠一般连成线往下垂落,让人看着我见犹怜,“将军我怀着身孕,可能身体过于虚弱才会摔倒,是我看错了,误以为是姐姐推了我,将军你要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呀。” 张小将军面露犹豫的神色,看着杨氏哭唧唧的模样,心生涟漪,“唐氏我和你道歉,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没有看清楚就责怪了你。” 张小将军说完,扑通一声跪在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杨氏从小在乡野长大,不懂这些规矩,是我没有看顾好,才让她冲撞了皇后娘娘,冲撞了这些贵人,甚至冲撞了唐氏,都是微臣的错,皇后娘娘就念在杨氏无知的份上,饶了唐氏这一次,一应惩罚我都可以代为承受。” “没想到张小将军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我晋朝可没有打妻子这个说法,还是要看唐氏愿不愿意原谅你,至于杨氏不懂规矩,本宫就亲自替你教导一下规矩,免得日后在这京城里再冲撞了那个贵人,毕竟小将军准备将人留在京城,就要在京城生活,京城内的贵人多,不教好规矩怎么能行呢,小将军不能日日都在京城待着,早晚还有回边境一天。” 张小将军弱弱开口,“皇后娘娘杨氏还怀着身孕,今日又是娘娘的千秋宴,怕是不能见血。” “你们闹的这一出,可想过这是本宫的千秋宴了,宫里惩罚人的法子多的是,肯定不会伤了杨氏肚子里的孩子,竹夏将人带下去掌嘴五十,也好让她学会什么叫谨言慎行。” 顾见初话音落下的瞬间,不等杨氏和小将军哭诉,竹夏立马带人将杨氏拖出偏殿,带到外面的鹅卵石的小路上。 杨氏想要挣扎,被宫人强行按在地上,竹夏冷着声音提醒道,“你最好老实配合,若是不小心将你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了,我们可不背这个锅,而且没了这个孩子你还能嫁进将军府吗?” 杨氏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竹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虽然隔着一道殿门,清脆的巴掌声传到殿内,除了张小将军一脸担心外,其她人都是一副畅快的表情,终于看到作妖许久的女人被处置。 “张小将军打骂发妻,有违常伦,带下去重打十大板,如果唐氏愿意原谅你,这板子可以不打。”顾见初将选择权交给了唐氏。 唐氏若是想回去好好过,这能缓和他们夫妻感情,若是不想回去就彻底撕破脸挺好的。 张小将军这样的垃圾,趁着这个机会踹了最好,今日能为了一个杨氏闹这一出,明日或许还有别的女子。 其她人目光纷纷落到唐氏的身上。 唐氏听到外面的巴掌声只觉得畅快。 张小将军握住了唐氏的手,“姗姗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你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即想要外面那个妾室,还想要唐氏,一个都不肯放手,男人都是喜欢享齐人之福。】 张小将军继续道,“当时我跌落山崖身受重伤,是杨氏救了我,我见杨氏貌美,没有忍住才会和她发生关系,姗姗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回家好好的过日子,至于杨氏让她进府为妾室如何。” “姗姗你看杨氏还怀着身孕,继续被打下去恐有损胎儿,杨氏怀着的毕竟是我张家的血脉,姗姗你去皇后娘娘面前帮杨氏求求情好不好。” 闻言,原本生出些许心软的唐氏,顺势将被握在张小将军大掌中的手抽回,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张小将军听到这话后,瞬间翻脸,念在皇后还在场,没有发脾气,只是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唐氏我给你台阶下你不要不下,让杨氏为妾室,我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只是让你帮她求求情,你连这点事情都不肯,心胸如此狭隘,怎让我和你继续走下去。” 唐氏满脸失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小将军,眸子中的光一点点消散,“既然这样我们就和离吧,正好我给你腾位置,你好娶杨氏,否则她生的孩子就不是嫡长子,你们两个人也会想办法给孩子弄一个嫡长子的身份,早晚都是要出的事情,我又何苦揪着不放呢,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长公主说的没有错,你的心从始至终没有在我身上,我强行把你留在我身边,你早晚会离开,之后不仅有杨氏,还有更多的杨氏。” 唐氏在张小将军一脸震惊之中,转而跪在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臣妇不愿意原谅将军,臣妇求皇后娘娘恩准臣妇与张小将军和离归家。” 之前唐氏一直揪着他不放,甚至连唐家人不允许他让杨氏进门为平妻。 就是笃定唐氏不敢和离,张小将军才如此大胆的一点点在唐家边缘试探。 “姗姗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要和我和离,不是一时冲动,你同我和离了对你父亲的名声也不好,你下面的妹妹还要如何嫁人。”张小将军语带威胁。 谢青栀冷笑出声,“本宫看小将军是整天在边境把脑子都给打傻了,不过是和离,别人能说什么,何况这件事情是小将军的错,这件事情在京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和离了,也不会对唐氏有什么不好的名声。” “至于唐氏的妹妹,是好姑娘自然是不愁嫁,若是妹妹本身就不好,那也不是唐氏和你和离导致。” “男人都喜欢用这些来束缚住妻子,可真的是如此吗?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大长公主冷声说了一句。 张小将军被两人堵得哑口无言。 “唐氏你可想好了?”顾见初又问了一遍。 唐氏确定的点点头,一脸坚定的神色,“皇后娘娘臣妇想好了,要同张小将军和离,请皇后娘娘准予。” “既然你想清楚,本宫便准了,云和将张小将军带下去,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顾见初语气温和说着最冰冷的话。 第一卷 第230章 恩将仇报 “皇后娘娘,微臣与唐氏都要和离了,这板子是不是不用打。”张小将军从云和手中挣扎出来。 “和离文书不是还没有下来吗?不过和离文书若是下来了,你可就是随意殴打,可就不止这十板子了,会是五十大板。”顾见初厌恶地摆摆手,让云和将人带下去。 张小将军和杨氏此起彼伏的声音很快传入房间,唐氏刚被竹西搀扶起身,再次眼含热泪跪下去,“臣妇多谢皇后娘娘慷慨解囊。” “起来吧。”顾见初让竹西将唐氏再次搀扶起身。 偏殿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前面,诸位大臣议论纷纷,唐大人和唐夫人忧心忡忡地跑来了后殿,一把将唐氏拥进怀中,“我那可怜的女儿,这些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唐氏安抚着拍了拍父母的手,“爹娘不必为女儿担心,倒是女儿的事情让爹娘担心了,娘的头发都白了。” “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你出了事情,我这个当娘的能不担心吧,和离了也好,我看那个张小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干带着一个怀孕的女子回来说抬为平妻,明日指不定还弄回来多少女子,我们拦了这一次,不能拦第二次,晚上回去我便让府中的下人,给你清点嫁妆单子,就算是和离了,也不能便宜那对贱人。” 唐夫人刚骂完,就被女儿提醒了一句,“娘亲你低声些,这还是在宫里。” “他们不都不要脸了,我们要脸做什么。”唐夫人被气狠了。 顾见初特意将地方留给他们父女说话,带着众人回到宴席。 至于杨氏和被打的张小将军,顾见初差人扔出了宫。 张小将军毕竟还是朝廷要臣,她没有吱声就将人处置了,不免有些心虚,凑到谢辞安面前低声道,“皇上张小将军之事,皇上若是责怪,就处罚臣妾好了。” “张小将军自己作死,皇后只是帮朕将人处置了,朕责怪你做什么,倒是要感谢皇后帮朕处理了这些琐事,不然明日唐爱卿肯定还要上折子,朕都快头疼死了,现在终于体会了一把清官难断家务事。”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满脸的宠溺。 “朕帮你准备了生辰礼物,要不要去瞧瞧。”谢辞安语气带着蛊惑。 “皇上帮臣妾准备了什么礼物?”顾见初好奇询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谢辞安说着命程颂过来帮顾见初将眼睛用布条蒙上,随后牵着顾见初的手往距离清凉台不远处的护城河移动。 诸位大臣以及命妇纷纷跟上。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护城河边,紧邻河道加上这道路两旁的垂杨柳,微风拂过,一股清凉感瞬间袭来。 顾见初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耳边倒是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谢辞安将顾见初眼睛上的布条解开,入目的便是满河道的荷花与荷花灯交相辉映,将整个护城河都照亮,在这黑夜中熠熠生辉,还有小船从远处缓缓驶过,船上表演的是皮影戏。 小人随着人的操控,在幕布上不停地移动。 皮影演的一处古镇,一位受伤的少年将军与娇小姐的故事,少年将军因为遭遇追杀,一路逃到古镇上,东躲西藏躲避那些追捕,差点饿晕在一户人家的猪圈,后来遇到一位粉雕玉琢的娇小姐。 娇小姐善良,特意从铺子买了一包糕点送给他。 顾见初立在谢辞安身边,看着皮影演绎的故事,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在她九岁时,曾跟着爹娘回了顾家的老宅一次,顾家的老宅远在潍州一处古镇,那古镇依山傍水风景极美,因为爹爹被皇上放了近乎一个月的假期,他们便在古镇多住了一段时间。 有一次她和老家的表姐出去玩,在一个猪圈看到一个满身脏污的少年,少年双眸如同狼崽子一般谨慎地看着每一位靠近他的人,那少年一看就是饿了很多天,甚至犹豫着是否和猪抢吃的,她于心不忍,就去买了一包糕点送给少年。 表姐觉得她多管闲事,生怕她被一些坏人骗了,为了不让表姐担心,她将糕点丢下就走了。 后来她听表姐说,有个小乞丐来找她爹,后来的事情她年纪太小,便记不清楚了。 看到皮影中熟悉的一幕幕,顾见初瞬间反应过来,她当时在潍州遇到的那个小乞丐似的少年郎竟然就是当今的皇上。 【当年皇上在西北首战就立下战功,这件消息不免被传到京城,随后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可那个时候皇上还是一个孩子。】 当时她还小,身边有爹娘还有兄长保护,对这些事情并不知道,没想到谢辞安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的事情。 脑海中紧接着传来系统的机械音。 【涉及皇位谁管你是个孩子。】 【看到皇上在西北大放异彩,京城中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就派去了杀手,一路追杀到了潍州,其实也是通过你,皇上才得知了南平候也在潍州,为了活命,皇上找上了南平候,在南平候的震慑下,那些刺客才没有进一步刺杀皇上,皇上得以机会回到西北,有了喘息机会。】 【就是说,我爹救了他一命,他反过来报复我爹,娶我进宫。】 系统沉默着没有说话。 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不由地捏紧了顾见初袖口下的手,当时他只是需要有人来钳制南平候,顺便把她娶进宫,他又没在宫里折磨她,怎么能叫报复呢。 皮影演到后面,少年将军登基为帝,当年救少年将军的那位娇小姐被皇上娶进了宫,结束后众人从这一震惊中反应过来。 难怪帝后的感情好呢,原来帝后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顾见初虽然在心中骂了几句,但对谢辞安做的事情还是感动的,尤其是看着满河道的荷花,“臣妾记得护城河从未生长过荷花。” 谢辞安捏着她的手,满目温柔,“荷花是最近这段时间朕命内务府从御花园移栽过来。” 第一卷 第231章 张小将军破防了 “御花园的荷花不足以开满整个护城河,朕便让人准备了这些荷花花灯,怎么样,阿初喜欢吗?” 顾见初自然点头,“喜欢。” 她喜欢的不是荷花,而是皇上对她的良苦用心。 谢辞安慰顾见初准备千秋宴很快便在京城内盛传,甚至成为一代佳话,被一些百姓们纷纷赞叹,不过这都是后话。 诸位大臣和命妇纷纷传来羡慕的目光。 内务府还安排了水上歌舞等,这些都是顾见初提前没有从内务府节目名单上看到的,想来应该是和皇上商议的。 等皇后千秋宴结束时,已经很晚了,长公主送来的胭脂有毒一案没有继续查,怕这件事情出现意外,谢辞安安排谢青栀在宫内住下。 两人一同回坤宁殿。 竹夏她们送过一次水后,便懂事带着宫人下去休息,以免搅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春宵一刻。 等谢辞安从耳室出来,顾见初穿着一身浅粉色里衣,趴在床上看着话本子,抬眸撞进了谢辞安的视线,她随手将话本子一丢,拉着谢辞安在床边坐下,“臣妾怎么从来没有听皇上提起潍州的事情。” “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谢辞安刮了刮顾见初的鼻子,当时他是从顾见初那位表姐的口中得知了她是南平候府的嫡次女。 南平候很宠两个女儿,不可能将女儿独自丢来潍州,他便一路打听,找到了南平候的老宅,见到南平候后才得以获救,不过没见到那个帮他的小姑娘。 顾见初双眸闪着光亮盯着谢辞安,“那现在怎么又说了。” “见阿初一直想不起来,便找个机会提醒一下阿初。”谢辞安揽着顾见初的腰身,一个用力两人双双跌到在被子上。 谢辞安翻身整个压在顾见初的身上,唇齿贴在她朱红色唇瓣上,一开始还是浅尝辄止,慢慢的开始了攻城略地,顾见初一晚上几乎都在载沉载浮之中。 直到天色渐亮,顾见初才被放过。 对于床事方面,顾见初依旧没什么长进,她累的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来时,只听外殿皇上正在见几位将军,商议要事。 顾见初没有出声,敲了几下窗户,竹夏立马带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哇,张小将军和杨氏正惨兮兮在府中养伤呢,唐大人便带着府中的下人去了张小将军的府邸】 【唐大人气势汹汹的出现,可把张小将军吓了一跳,张小将军还在努力维持一下翁婿关系,直接被唐大人推开了,唐大人根本不理会张小将军,让人开始轻点唐氏嫁进府中的嫁妆。】 【张小将军身价本就单薄,就连府邸也是当年立下战功后皇上赏赐的,张小将军能有今日,主要还是唐氏的功劳,就连府中不少东西,也都是唐氏用自己的嫁妆补贴置换,啧啧啧,最后换来的就是男人的狼心狗肺。】 【杨氏倒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张小将军很快就要和唐氏和离了,唐氏要回一些嫁妆而已,她直接没有露面,不哭也不闹,她要的是张小将军的人,这个时候没必要再张小将军面前闹事,让张小将军讨厌了,她觉得那些嫁妆不值什么钱。】 【大错特错喽,自从张小将军和唐氏成亲后,一直都是唐氏管家,家里的事情也都是唐氏着人置办,走的也是她嫁妆,房顶漏雨,也是用唐氏的嫁妆贴补的修的,唐大人就命人将房顶都掀了,命人将那些砖瓦带走。】 【唐氏在府中做的水池,唐大人让人将鱼抓回府中,将那水池也都填了。】 【还有唐氏置办的那些家具,虽然家里用不上,唐大人就是不想便宜外人,命人全部搬走,剩下在库房的那些嫁妆,都全部带走。】 【等唐大把那些嫁妆带走之后,整个张小将军府邸,就剩下院墙和房间内的承重墙了,张小将军和杨氏都看懵逼了,没从这个冲击中反应过来,等到两人反应过来后,瞬间怒了,气哄哄地就找去了唐家,直接在唐家外面叫嚣起来,引来了众多的邻居围观,唐家人根本不让唐氏出面,唐家人和张小将军直接在外面当着百姓的面吵闹起来。】 【张小将军和杨氏嘴脸丑恶的让他们赔钱,他们都不嫌弃丢人了,唐大人不嫌弃丢人,和两人在大门前就争吵起来,并且说了那些都是唐氏嫁妆置办。】 【张小将军一直嚷嚷着让唐家拿出证据,唐家见张小将军这么不讲理,一气之下将人告到大理寺。】 【窦文没想到有一天会处理起这种家务事了。】 【这次唐氏不顾两老的反对,来到公堂之上,唐氏直接和张小将军掰扯起来,张小将军没什么家底,每个月的俸禄只够他们吃喝,很多时候连送礼去维护关系的官员,张小将军俸禄都不够,走的都是唐氏的嫁妆,这部分钱唐氏都没有追回,就当是还乐这么多年吃喝张小将军俸禄的钱。】 【唐氏甚至拿出了账本,这些都是管家记录的,并非是她偷偷故意贪墨,当时皇上是赏赐他们府邸没有错,可是这府邸不是新宅,是以前一位将军住过的,经常需要翻修,这些都是需要钱的,就连池塘都是后俩她找人挖的,这些东西张小将军没有出一分的钱。】 【这个时候杨氏出来作妖了,说什么唐氏多少嫁妆,整日这般挥霍,肯定早就挥霍干净了,唐氏不仅带走了不少东西,就连家里也都是唐氏翻修,怀疑唐氏故意拿了将军府的钱。】 【唐氏陪嫁中有两个铺子,还有一个庄子,每个月都是有很多收入的,唐氏补贴家用的钱,都是庄子和铺子的钱,现在和离了,那些钱可都是要拿回来的。】 【窦文知道我赏赐过唐氏,且这件事情又是我做主和离,甚至还罚了张小将军和杨氏,不免悄悄地偏心了唐家一把。】 【唐氏知道这两人会继续闹,还请来了张小将军家的老仆人作证。】 第一卷 第232章 想要自尽 【张氏待老仆人极好,甚至比张小将军在的时候还要好,老仆人眼睛和明镜一样,自然是向着唐氏如实回禀,最后经过大理寺的判决,张小将军不但拿不回来一分东西,还倒赔了唐氏一千两的白银,需要限期一个月内偿还。】 【本来还要去张家找张小将军和离,现在正好都在大理寺,索性便将和离文书在写了,顺便让大理寺公证一劳永逸。】 【判决之后杨氏彻底傻眼了,没想到张小将军瞬间穷了,不过杨氏算是一个相对豁达的人,只要张小将军的官职还在,日后还能东山再起,只要经过她的经营,也能同唐氏一般。】 【不得不说这乡下女确实豁达,思想远比那些单纯攀附权贵的人要通透,可是杨氏怕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得罪了京城内不少的人,只有有人在背后轻轻的一推,他们就能到了,除非张小将军干净的一点错都不犯,否则就算夹着尾巴做人难逃厄运。】 【大理寺的人硬押着张小将军在和离书上签字。】 【签完字后的张小将军立马后悔了,追着唐氏就跑了,甚至还说出了挽留唐氏的话,唐家人一听瞬间就气了,直接命仆人将张小将军赶走,并吩咐仆人,以后张小将军在踏足唐家半步,不用回禀,直接将人赶出去就是了。】 【张小将军失魂落魄地看着唐氏走远,也不知道是真的后悔和唐氏和离,还是后悔唐氏和离后,什么都没有了。】 【这热闹没有现场看有点可惜了,这瓜要是现场吃,一定爽死了。】 顾见初发髻梳到一半谢辞安便处理完外面的事情进来了,谢辞安摆摆手,竹夏自然放下手中的梳子,自然退到一旁。 “你们去准备早膳吧,一炷香之后送过来。”谢辞安吩咐完后,径直走到梳妆镜前,“阿初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就是听竹夏提起了唐氏和张小将军的事情。”顾见初随口将事情敷衍过去。 谢辞安拿起桌上的发簪,小心翼翼别到顾见初的发丝间。 等帮她将步摇都戴好之后,谢辞安亲自将顾见初搀扶起身,“先去吃点东西,一会还要审理谢青栀和小丫头往你胭脂里面下毒的事情。” 顾见初只顾着吃唐氏和张小将军的瓜了,倒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等竹夏将早膳端上来之后,顾见初快速地吃完,便让人去请长公主以及被关在皇城司的那位小姑娘。 谢青栀人还没有过来,竹西急匆匆进来回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过来了,说是带了皇后娘娘爱吃的烤乳鸽和樱桃煎。” 【这两个人纯纯是来看热闹的,昨天的热闹没有看到,知道今天肯定会审理,一大早就杀过来了。】 这两人为了不那么显眼,甚至还带了东西过来,倒是不好拒之门外,“竹西将姑母和婉宁请进来吧。” 竹西去而复返,将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带了进来,“今天早上去望仙楼定菜,看到他们新进来的樱桃特别新鲜,想到皇后娘娘爱吃,就让他们抓紧做了两盘樱桃煎,趁热给皇后娘娘送了过来。” “姑母处处想着本宫,真是有心了,快赐座,竹夏去小厨房将今天早上刚做好的鲜花饼端来给姑母尝尝。”顾见初招呼着大长公主和婉宁坐下。 何止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不过一会温昭仪便也提着点心,以请安为由过来了。 温昭仪和婉宁县主对视过眼神,就明白对方为什么过来。 大长公主倒不是一个会拐弯的性子,直言不讳问道,“不知昨日胭脂下毒一事皇后娘娘查得如何了,本宫想想都觉得惶恐,若非昨日娘娘手滑不小心掉了,怕是真的要惹下塌天大祸了。” 顾见初如实道,“云和昨日带人搜查了整个公主府,分别在长公主的卧房和一位小婢女的身上搜到了那桑花,小婢女已经被皇城司那边关押起来,不过一会便会带过来了。” “此种事情还是要好好追查,不可以让真凶跑了。” 大长公主的话音刚落,谢青栀便过来了,因为没有回宫谢青栀穿的还是昨日的那身衣服,面色倒是红润,看到大长公主后,谢青栀忽然停下脚步,讥讽道,“没想到姑母竟然也来了,是过来凑热闹的吧。” “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能过来凑热闹,我是见望仙楼的樱桃煎新鲜,特意给皇后娘娘送了一些过来,倒是不知道你也在这边。”大长公主解释了一句。 谢青栀明显不信,倒是也没有吵下去,行礼问安之后,在顾见初身旁的位置坐了下去,丝毫没有注意谢辞安拧起的眉头,“皇后,那个贱婢可带来了。” “已经命人去皇城司传人了,估计还要等一会,长姐用过早膳没,没有小厨房做了一些鲜花饼你先尝尝,还有姑母和温昭仪带来的樱桃煎和绿豆糕。”顾见初让人给谢青栀上茶。 “拿鲜花饼过来尝尝吧,樱桃煎和绿豆糕都是寒凉之物,本宫最近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吃那些东西。”谢青栀说完,顾见初便让竹夏将鲜花饼端了上来。 谢青栀吃了一块鲜花饼的功夫,云和和温烛便将人带来了,女子双手被绑着,嘴中塞了一个麻核,头发凌乱至极,身上衣服是皱皱巴巴。 顾见初面色冷沉,“怎么回事。” “她要咬舌自尽,幸好娘娘有所嘱咐,看守发现及时,才没有让她成功,卑职害怕她再自寻短见,便让人将她的嘴中塞入麻核,双手双脚也绑了起来。” “将麻核取了吧。”顾见初摆摆手。 温烛上前将女孩嘴中的麻核取了出来。 “为什么要自尽?是觉得事情已经败露长痛不如短痛?”顾见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向女孩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女孩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眼神却是飘忽的,不敢去看顾见初。 第一卷 第233章 出现幻听 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知道本宫要问的是哪件事情,你就说不是你做的了?胭脂中的桑花若不是你放的,你又何苦自尽呢?那样岂不是更可以坐实了长公主往送给本宫胭脂中下毒的事情。” 小婢女被顾见初问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不再说。 “抬起头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顾见初身体靠在一旁的软枕上,语气慵懒,很容易让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小婢女试探性地抬起头,偷偷看了顾见初一眼,一股莫名的信任感让人油然而生,“奴婢名叫白薇。” 顾见初接过竹西递来的香囊,起身送到白薇的面前,“这两个香囊是你的吧,皇城司的人查到,你花大价钱,从药商的手中偷偷购买了一点桑花,购买桑花的日子,正是长公主帮本宫准备贺礼的时候,所以你就偷偷将桑花研磨成粉,偷偷放入送给本宫的胭脂之中,随后将桑花放入谢青栀的房间的,故意引来白蚁,好让本宫发现。” “你知道桑花能引来白蚁,偷偷做了驱逐白蚁的药,放在了身上。” 白薇惊恐等着顾见初,没想到顾见初这么快就都查到了,白薇周身上下散发着一派死寂,俯跪在地平静道,“皇后娘娘猜得没错,是我将桑花放到长公主送给娘娘的胭脂之中,随后将桑花放在长公主房间不起眼的地方,药商告诉我,桑花招惹白蚁,我就偷偷做了一个驱除白蚁的香囊挂在身上,以免留有气味,招惹白蚁。” “本宫查到你与长公主素无往来,与本宫更是从未有过牵扯,所以你这毒是想害长公主还是想害本宫,又或者是一箭双雕,本宫想不明白的是你图什么?”顾见初故意引导白薇将她姐姐的事情说出来。 白薇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姐姐,不能让这一对姐妹白死了。 反倒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白薇的姐姐也算是正经女子。】 【我就说白薇的姐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勾引李誓成,原来是白薇姐姐无意间知道了李誓成在外面养外室的勾当,想利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李誓成拿钱,给妹妹治病。】 【是李誓成根本不想给钱,又怕这件事情败露,就故意设计了一个计谋,他告诉白薇姐姐自己手上没有钱,需要先筹钱,让她明日过来取钱,白蔷信以为真,就在第二日过来取钱,可是李誓成早就命自己身边的小厮,去将长公主身边的宫女招惹过来,故意看到他勾搭白蔷的画面。】 【白蔷就是图钱,没想到李誓成竟然动手调戏,吓得她钱都没有拿,就跑了。】 【宫女却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将这件事情如实禀告给谢青栀,谢青栀才会恼羞成怒的将白蔷发配到马圈,造成后面的惨祸。】 谢青栀听的有些迷迷糊糊,但是听懂了李誓成竟然借她的手谋害了一位婢女,简直是可气。 她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玩意。 谢青栀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引得所有人都侧目看去。 谢青栀才恍然反应过来,她刚刚分明没有看到皇后张嘴,可偏偏就听到了皇后的声音,莫非这是皇后的心声。 她为什么能听到皇后的心声,莫非是老天爷觉得她人美心善故意奖赏她。 她试图再听到一点,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谢青栀对于自己能听到顾见初心声的事情不敢声张,害怕被他们说自己精神病。 她甚至觉得可能是没有睡好,出现幻听。 注意到大家怪异的目光,谢青栀指着白薇道,“本宫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本宫。” 白薇跪在地上一脸内疚的神情,因为内疚更是不敢去看皇后。 皇后娘娘那么好的一个人,差点被她害了。 白薇红着眸子,大颗的眼泪掉了出来,冲着顾见初不停地摇头,“奴婢无心谋害皇后娘娘,奴婢是想借皇后娘娘的手来对付长公主,才会想着在长公主送给娘娘的胭脂中下毒,这毒只能短暂的毁容,没有其她大的危害。” 闻言,谢青栀顿时瞪大双眸,手掌用力拍在桌上,“本宫与你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借助皇后的手来对付本宫。” 白薇讥笑一声道,“长公主敢说和奴婢无冤无仇吗?难道长公主不记得白蔷吗?” 谢青栀一脸迷茫的神色。 刚刚倒是通过皇后的心声,偷听到这个名字,可是她根本就不熟呀。 不等谢青栀说话,白薇继续自言自语道,“也是,我姐姐白蔷不过是卑贱的奴婢,怎么会入得了长公主的记忆,随便处死一个人对长公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本宫什么时候随便处死婢女了?”谢青栀反驳一句。 白蔷本就不是因为谢青栀死的,谢青栀自然是没有印象了。 白薇听到谢青栀的话,顿时急了,“当时有宫女和长公主禀告,婢女白蔷勾引驸马爷李誓成,长公主立马下令将白蔷关入了马圈,我打听过,我姐姐白蔷被长公主关入马圈不过两天,就离奇失踪,除了长公主,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让我姐姐无故失踪呢。” 谢青栀没有反驳,加上顾见初的心声,她确实想起来一些东西,当时夏至急色匆匆的跑回来说,又婢女勾引李誓成,当时她和李誓成的关系正好,怎么可能看到这些事情,一怒之下直接将人关入了马圈。 小婢女的名字她并不知道。 谢青栀没有继续发脾气,冷静道,“本宫确实将一位宫女打入了马圈,之后的事情本宫就不知道,也没有人来本宫禀告过失踪。” 谢青栀再次想起顾见初的心声,试探性地询问,“你姐姐被打入冷宫,也是因为她勾引驸马爷,否则本宫怎么会随意针对一个婢女。” 听到姐姐死后,还这样被污蔑,白薇坚定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就算是我们穷,我姐姐也绝对做不出勾引驸马爷的事情,这是我姐姐之前写到家里的信,我姐姐说她看到驸马爷在外面养外室,她想到挣钱给奴婢买药的办法,我当时想到姐姐可能去做危险的事情,我写信给姐姐,阻止姐姐做危险的事情,可是一直都没有回音,我才会只身来到京城找姐姐,找来找去就是姐姐被传失踪的消息。” 第一卷 第234章 家暴男成了抢手货色 “除了长公主难道还有旁人?” 竹西上前将白薇从袖口拿出来的信转送到顾见初面前,顾见初扫了一眼后,将其送到了谢青栀的面前,“不知道长姐对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印象?” 谢青栀耸耸肩,“失踪一事本宫不知。” 公主府那么多人,她不可能事事知晓。 “白薇你说你查到了马圈,就再也没有白蔷的消息了。”顾见初懒散地询问。 白薇点头如捣蒜,“没错,奴婢当时查到马圈,他们说姐姐去马圈两天后,忽然失踪,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便作罢了。” 谢青栀看完信上的内容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竟然与皇后心声一般无二,皇后竟然什么都知道。 她稍稍用力,手中的信纸顿时被攥得皱巴巴的,“李誓成这个狗东西,没想到背着本宫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本宫当时将人打入马圈后,便再也没有理会过此事,不过是一个宫女,本宫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至于你姐姐如何失踪,本宫确实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姐姐去威胁李誓成,那李誓成就已经动了杀意,借本宫的手没有杀了你姐姐,会不会亲自动手?”谢青栀更觉得这件事情是李誓成做的。 “想过,因为我姐姐想过威胁李誓成,所以入了公主府后,我第一个查的就是李誓成,但是我姐姐失踪那几天李誓成去了江南,他身边的小厮都跟着去了。” 所以这条线索就断了。 “那会不会是李誓成收买人做的这件事情,正好他又去了江南,死无对证。” 谢青栀怒道,“李誓成被处置了,本宫还要替他背着这么大的人命黑锅。” 【还真不是李誓成杀的人,冤枉李誓成了。】 闻言,谢青栀震惊看向顾见初,她竟然又能听到皇后的心声了。 真是神奇,皇后竟然什么事情都知道。 难怪皇上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奇了,和皇后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顾见初忽略了谢青栀震惊的目光,“本宫觉得人既然是在马圈失踪,不如将马圈的人全部找来,仔细盘问,说不定就能找到白蔷的真正死因。” “准了,温烛你带人将马圈的人全部带过来,不可有任何遗漏。”谢辞安刚吩咐完,温烛立马前往公主府带人。 公主府昨天在搜查时已经封锁,没有皇后娘娘的允许下,不得放任何人外出,所以公主府的人都被困其中。 公主府虽不远,一来一回需要一个时辰。 顾见初让人将白薇先安置到偏殿茶室休息,他们几人则在主殿聊天吃着点心。 “皇后娘娘怕是还不知道吧,张小将军和唐家都闹到了公堂上去了,最后什么都没有捞到,那杨氏最后看到那承重墙气的差点滑胎。”大长公主分享起今天早上吃到的后续瓜。 顾见初已经知道了,却装作不知道地点点头,“那张小将军和杨氏有今日也是活该。” “谁说不是呢,不过就是可怜了唐氏,被这一对人欺负。” 大长公主话音刚落,婉宁便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听说中书令家的庶女和今年的探花郎后日定亲,三个月后就要成婚,这般急匆匆的是害怕找不到夫家,还是害怕这探花郎被抢了。” 【当然是妾室害怕迟则生变,中书令府中这位妾室也是一个聪明人,听中书令说,这位探花郎是位极好的人,能力也非常厉害,日后上升空间很大,能够成为像萧从那样的人,妾室的女儿不过是个庶女,就算是在攀高枝,也不能嫁入侯府,所以不能错过这一门好亲事,另外害怕正室那边整什么幺蛾子,让他们这亲事吹了。】 【就在中书令的面前吹耳旁风,赶紧将亲事定在了三月后。】 【一个家暴男,还真成了一个抢手的好货色了。】 谢青栀震惊的看向了顾见初,她这是吃到了什么大瓜。 中书令家的那个妾室害怕被正妻闹散了的婚事,竟然是个家暴男,皇后好像知道好多的瓜。 难怪皇后整天喜欢凑热闹。 “那个宠妾灭妻的中书令?”温昭仪好奇地问了一句。 “除了他还能有谁,听着老母亲的话,娶了表妹,整天被表妹迷得团团转,反倒是正妻被冷落,还被老母亲磋磨,一句话都不说,像极了前段时间被处置的那个唐大人家。”婉宁县主提起中书令家,语气不免有些气愤。 “中书令正妻的娘家,无非是看着中书令坐的官有点大了,就算知道女儿受委屈了,只能让女儿忍着,根本不敢得罪中书令,甚至还一个劲地讨好,前段时间,还想将庶女送到中书令的府中,和中书令搞好关系,赶紧帮他们家生个孩子,到时候在将孩子交给正妻抚养,这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哇,这个瓜我竟然都没有吃到。】 【周家提了没多久,这个想法就被周氏给拒绝了,原因是有她一个周家女在中书令家受苦就行了,没必要再嫁一个周家的姑娘过来,没想到这位周氏还是一个心性善良的人。】 【周氏又不是不能生,是中书令整日往妾室房间跑,让周氏怎么生呀。】 【我发现这些男人还真的是令人出奇呢,一边和妾室勾搭在一起,一个月不去妻子的房间几趟,就怪妻子不生孩子了,你们的妻子是什么很新颖的人类吗?没有男人是也能自己生孩子吗?那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若是不播种,你们妻子好端端的忽然怀孕,你们那才是真的害怕吧,绿帽子妥妥地给你们戴上。】 【不过我们这样在皇上面前公然蛐蛐他的官员,他会不会不高兴呢。】 谢青栀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皇后骂得有道理呢。 “怎么没有听说过?”婉宁县主随口询问。 第一卷 第235章 长公主无辜背锅 一旁的谢青栀,一副已经吃到瓜的神情。 大长公主道,“后来这件事情,不知怎么就被搁置了,所以你们不知道,本宫也是从其他夫人口中听说的。” 就在她们谈八卦间,温烛带着人回来了,一共带来了八个人。 八个人没想到查到最后竟然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低垂着脑袋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顾见初厉声道,“都带来了。” 温烛双手抱拳,“回皇后娘娘,马圈共八人全部带了过来。” “抬起头来,本宫让人请你们过来,就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而已,你们不用如此惊慌。”顾见初的语气逐渐变得温和。 几人逐渐抬起头来,两名年纪很小的少年,还有一名老者,剩余的几人年纪相当。 其中有一个男人留着络腮胡子,还有一个男人的脸上带着刀疤。 【哇,就是那个刀疤男,害死了白蔷,甚至引导白薇,将杀死白蔷的事情嫁祸到了长公主的头上,这一波长公主挺倒霉的,无辜背锅。】 谢青栀手指逐渐紧缩成拳,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杀意。 皇后确实厉害,看一眼这些人,就然就知道这些人的好坏,现在老天爷让她能听到皇后的心声,肯定是觉得她太过优秀。 顾见初继续问道,“你们可认识白蔷。” 其他几人脸色倒是如常,只有刀疤男眼神骤然收缩,升腾起一抹慌张之色。 其中一位穿着补丁长衫的小孩立马道,“认识,白蔷姐姐是被长公主发配到马圈的,白蔷姐姐对我们非常好,经常给我们做点心吃,对我们比较照顾,不过白蔷姐姐来了马圈待了两天就不见了踪影,我们还找过,都没有找到白蔷姐姐。” “你们呢?”顾见初继续道。 “白蔷那孩子干活踏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后来找不到了有点可惜。” “我们打过几次照面,倒是没有说过话。” 刀疤男直接摇摇头,“不熟悉。” “白蔷在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异常,或者说过什么,还有白蔷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她虽然知道真相,但是还是要引导他们去说。 “没有,白蔷姐姐失踪的前一天就和往常一样,给我们做了栗子糕,白蔷姐姐栗子糕做得很好吃。” “白蔷是晚上失踪的,前一天下午我们还在一起喂马,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找不到了。” “在白蔷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我担心马那边会出现什么问题,曾半夜起来查看过,倒是看到了小杜去白蔷房间敲过门。”老者说的语速极慢,像是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 听到老者的话,刀疤男瞬间慌了,“我根本没有见到白蔷,我去敲门是担心下雨,白蔷那个房间会漏雨。” 【你就是趁着雨夜进去强奸了白蔷,然后将人埋了。】 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冷声问道,“你之前不是还说和白蔷不熟悉吗?怎么现在又熟悉了,试问谁会去提醒一个不熟悉的人房间会漏雨。” “我和白蔷确实不熟悉,但是我看她一个小姑娘挺可怜,就想着多提醒她一句。”刀疤男赶紧替自己辩解。 “你是想提醒白蔷房间漏雨,还是想对白蔷图谋不轨呢?” 闻言,刀疤男赶紧磕头,“我怎么可能会对白蔷图谋不轨,请皇后娘娘明察。” “温烛,你来说吧。”顾见初知道温烛是个细心的人,去公主府不止带了这八人过来,还做了一点别的。 温烛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八人,如实道,“卑职去公主府带他们过来问话之前,曾问过公主府的侍卫,他们都说,在白蔷失踪的那日,并没有看到白蔷出去过。” “他们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顾见初故意这般问。 “说来也是巧合,那天长公主丢了一支驸马爷送的金钗,就怀疑是府中下人偷的,还下着大雨,长公主命人将整个府邸封锁寻找,始终都没有找到金钗,所以他们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晚上白蔷没有出过长公主府。” 【金钗是李誓成偷的,那支金钗原本就不是送给谢青栀的,是李誓成设计送给外室的,不过是被谢青栀提前看到了,李誓成害怕事情败露,就将这件事情说成是送给谢青栀的,谢青栀对此倒是深信不疑,可是李誓成急了,毕竟图纸给外面外室看过,李誓成就萌生出偷的想法,趁着长公主不注意,偷偷将金钗拿走,长公主见金钗不见只能往下人身上怀疑,绝对不会怀疑到李誓成的身上。】 谢青栀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李誓成这个恶人究竟背着他做了多少恶事。 顾见初点头道,“当天晚上长公主既然在忙着找东西,自然不是长公主对白蔷下手,可白蔷从始至终没有出过公主府,可以确定的是白蔷是在长公主府失踪的。” “长公主没有作案动机,当时李誓成去了江南,你们几个的作案动机非常大呀,不如你们说一下你们当天晚上的行踪,顺便说一下自己不在场证明。”顾见初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跪在下面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穿着补丁长衫的小男孩先行开口道,“我那天晚上早早干完活回到庑房休息,之后就听到外面下雨了,没有出去过,这个小六可以给我作证,我们两个是一起在庑房休息,期间还完了两局牌九打发一下时间。” 顾见初点点头,“你们两个都能互相证明,自己没有出去过。” 老者紧接着道,“我和白蔷下午一直在打扫马圈,后来看时间不早了,便也去休息了,还剩了一点活,我们便想着等明天继续打扫,回去后我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只身一人,倒是没有给我证明的,后来就是听到下雨,我去马圈查看,碰到了小杜在敲白蔷的房门,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顾见初目光扫向一旁的小杜。 “我那天晚上提醒一下白蔷房间会漏雨后,也回到房间去休息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是一个人住,没有人给我证明。” “你们呢?”顾见初看向一旁几人。 第一卷 第236章 长公主适合远离男人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长相敦厚的男人道,“回皇后娘娘,我们不住在公主府内,我们住在外面,在下职之后,就各自回家了,之后再也没有回公主府,我们家人都可以给我们作证。” “那天晚上长公主府宵禁了,你们不可能进去,所以白蔷失踪你们几个的嫌疑最大,另外你们两个可以互相作证,没有证人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了。” “竹西去将白薇带进来。”顾见初冷声下令。 不过一会白薇就被从茶室带了过来,白薇跪在地上,谨小慎微看着坐在高位皇后。 顾见初柔声问道,“白薇是谁告诉你白蔷失踪的事情,当时如何说的?” 【白薇和白蔷是亲姐妹,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刀疤男在马圈看到白薇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白蔷还魂回来了,差点就跪下道歉,后来一看才发现不是,白蔷的脸上有美人痣,而白薇没有,白薇因为常年有病,需要服药更显得身材纤瘦,脸色比起白薇更加惨白。】 白薇按照顾见初所说,慢慢回身,扫了身后跪在地上的几人一眼,随后指向了刀疤脸,“是小杜哥告诉我姐姐失踪的事情,当时小杜哥还告诉我,说姐姐是因为勾引李誓成,才会被长公主贬来了马圈,小杜还告诉我,说长公主善妒,之前那些勾引李誓成的婢女,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好几个都被长公主给偷偷弄死了。” “奴婢才会怀疑是长公主让白蔷无故失踪,否则在长公主府,姐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呢。” 谢青栀瞬间被气笑了,抽过一旁放着的鸡毛掸子,冲上前直接在刀疤脸的身上打了起来,“好你个狗东西,竟然如此编排本宫的名声,本宫是脾气不好了一点,但是本宫什么时候随意弄死人了,本宫看就是你自己做了坏事心虚,将这所有的罪名都往本宫头上推。” 【呀,谢青栀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凶手。】 谢青栀一鸡毛掸子抽到了刀疤男的身上,送给顾见初一个无语的神情,她一直都很聪明而已。 【谢青栀就是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男人,所以不恋爱脑的时候也挺好的,谢青栀适合远离男人。】 谢青栀:…… 她怀疑顾见初在骂她,而且骂得还非常的脏。 有些时候听不到顾见初心声也是挺好的,最起码不知道皇后在骂人。 刀疤男被打得缩在地上,等到谢青栀停手之后,才赶紧为自己辩解道,“公主属下没有编排你,绝对没有。” “本宫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你没有做坏事,说本宫这么多坏话给人家听做什么,摆明就是想引导人家怀疑到本宫的身上,还有你大半夜的去提醒一个小姑娘房间里漏雨就没有安什么好心,我看呀,你这种人就应该送到皇城司,让皇城司大刑伺候一下,就知道说真话了。” 【小杜还真是大胆,不仅看中了白蔷的美色,还爱财呢,白蔷母亲在去世之前,分别送给白蔷和白薇一个传家的手镯,小杜在埋尸体的时候,电闪雷鸣之间看到白蔷手腕上的镯子,觉得值钱,就将镯子私自藏了起来,想着卖了换钱好去赌博。】 【小杜原本是想卖了,可是碰到了白薇,害怕这个时候将镯子拿出来,会暴露了自己杀害白蔷的事情,将镯子藏了起来,只等着以后这件事情平息了,再去拿来换钱。】 “云和你带人去搜查此二人住的庑房,务必要搜查仔细,白蔷既没有离开公主府,而是在公主府失踪,必然是已经遇害了,你们仔细寻找公主府,看看能不能找到藏在公主府内白蔷的尸体。”顾见初冷冽地吩咐下去。 听到公主府可能藏尸,谢青栀只觉得汗毛耸立。 她整天生活的府邸,竟然藏着一具尸体,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顾见初不疾不徐扫过几人,只见刀疤脸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垂着头不敢去看大家。 “没想到这案子还是真有意思,原本以为是谢青栀给皇后娘娘下毒,没想到会牵连出这么多的事情。”大长公主不免感慨了一句。 难怪皇后爱热闹,这热闹谁能不爱呢。 “大长公主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说过,我没有给皇后下毒。”谢青栀反驳了一句。 大长公主点点头,“知道知道,你没有给皇后下毒。”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顾见初急忙出来打圆场,“姑母和长姐都少说几句,小厨房还做了牛乳,竹夏去端来给姑母还有长姐尝尝。” 真怀疑这几人不是来看热闹的,是来给她惹事的。 竹夏很快将几碗牛乳端来,分别放到了几位主子的面前。 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孩,看到主子们吃牛乳,馋的不停地咽口水。 “竹夏你去小厨房在盛两碗给这两个小孩,还有他们几个没有嫌疑的也都出去等着吧。”顾见初吩咐一句,竹夏立马动作,将几人带出了大殿。 随后让坤宁殿小厨房盛了几碗牛乳过来分给几人。 几人一边吃着牛乳,一边喜笑颜开道,“皇后娘娘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是个好人呢。” “何止是好人,皇后娘娘简直就是活菩萨,不仅给我们吃的,还要给白蔷姐姐鸣冤,等我以后长大了,肯定要报效皇后娘娘。”小六说得慷慨激昂,想到这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又立马压低了声音。 公主府虽然离得远,但云和和温烛快马加鞭动作倒是很快折返回来。 温烛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老者一派正气,相反刀疤脸倒是眼神不停闪躲,“皇后娘娘,尸体暂时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在两位的房间倒是有所发现。” “说。”顾见初将手中的碗交给了一旁竹夏。 温烛命人端上来两个托盘,“皇上,皇后娘娘请看,这是在小杜房间发现的,一枚玉镯,还有两个女子用的金簪,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小杜的房间发现了一身带泥土的衣服,衣服脏得有点异常,我们就顺便带回来了。” 第一卷 第237章 都喜欢砸东西 “至于老覃的房间,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老覃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 【老覃又不是凶手能发现什么,刀疤男脏衣服可是埋尸体时候穿的,当天下了雨,当然是满身污泥,这人又懒,随手丢在那里没有处理,正常情况下其实不会有人发现,谁让现在是非正常情况。】 谢青栀听到这些东西都是尸体身上的,惊恐地往旁边躲一躲,只差一点就和顾见初叠到一起。 顾见初摆摆手,让云和将东西送到了白薇面前,“看看这些东西你认识吗?” 在看到托盘上的玉镯时,白薇眸子瞬间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捧着玉镯几乎泣不成声,“求皇后娘娘替奴婢的姐姐做主,这玉镯就是奴婢姐姐的,这是我们娘亲留给我们的遗物,当时送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 白薇说着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脱下来,送到顾见初面前,“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姐姐,如果不是姐姐要挣钱给我治病,就不会威胁李誓成,更不会被打发到马圈,也就不会遇到那些恶人,更不会殒命了。” 【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造化弄人,谁都有错,谁都没有错。】 顾见初虽心疼,但很快整理好情绪,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小杜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白蔷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没有杀人。”小杜嘴硬地不停摇头。 “不是你杀的白蔷传家的手镯怎么会在你的房间,不是你又为什么将白蔷的失踪往长公主身上引导,目的不就是转移白薇的视线吗?” “本宫看你这张嘴还真是嘴硬呢,看来你确实需要去皇城司待几天了。”顾见初刚要下令。 重风大步流星进去大殿,“皇上,皇后娘娘,卑职在检查马圈的时候,发现马圈又一处地方的泥土有翻动过的痕迹,便命人挖了一下,果不其然从里面挖出来一具尸体,经过府中下面的辨认,确认是失踪的白蔷无疑了。” 刀疤男被吓的瞬间跌到在地,眸子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小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你自己招供还是去皇城司招供。”顾见初慵懒的询问,语气中的冷意却极尽威胁。 “皇后你还和她客气什么,肯定是他杀人藏尸,不然尸体怎么会出现在马圈,衣服上怎么会沾染泥土,偏偏白蔷的首饰就从他的房间翻出,直接将人丢到皇城司,还有什么事不能招供的。”谢青栀想到自己还去过马圈看马,脚下很可能就踩着一个人的尸体,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的程度。 顾见初用眼神示意温烛,温烛刚要上前,刀疤男瞬间被吓尿了,“我招,我都招。” “早点招了不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说吧,你为什么要杀白蔷?”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身体依偎在谢辞安的怀中。 谢辞安有一下没一下帮顾见初捏着腰身,对于这件事情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 刀疤脸看了一眼帝后,又看了一眼长公主,认命道,“我没有杀白蔷。” “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你杀了白蔷,不是你杀的,难道还是本宫杀的。”谢青栀恼羞成怒地抓起桌子上吃剩下的碗盏砸了过去。 【我的青瓷碗呀,可是前任浙江总督送过来的好东西,谢青栀和谢辞安一样,动怒的时候都喜欢用东西砸人呀。】 谢青栀:…… 谢辞安:…… 一样吗?一点都没有觉得一样。 “我真的没想杀白蔷,我看中的是白蔷的美貌,当时白蔷被公主贬到马圈,白蔷对每个人都比较好,长得又漂亮,我就对白蔷动了心思,我原本是想和白蔷好的,可是我找她说这件事情,她却死活都不愿意,所以我就动起了歪心思。” “那天晚上下大雨,我借着提醒白蔷房间漏雨为名想对她图谋不轨,白蔷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在我敲了门后,她就开门请我进去了,趁着她说话的功夫,将她扑倒强要了她,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我没想到白蔷竟然是个强性子。” “被我要了之后,她就爬起来撞墙自杀了,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害怕这件事情暴露了,我脱不了干系,当天晚上我就趁机清理了墙上的血迹,趁着下雨没有人出来,想将白蔷带出去埋了,谁知道那天晚上长公主下令要封锁公主府查找贼人,我没有办法,只好将白蔷重新带回马圈,将白蔷的尸体埋在了马圈下面,这样不会有人发现。”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没想到白蔷的妹妹白薇找了过来,我害怕白薇查出什么,就诓骗白薇说白蔷失踪与长公主有关,就是不想白薇查到一点可疑的线索。” “你不杀伯仲伯仲却因你而死,那手镯是怎么回事?”顾见初无奈地摇摇头。 刀疤男如同倒豆子一般,如实招待,“在埋尸的时候,我看白蔷的手镯和簪子值一点钱,就顺势取了下来,想着过两天将东西一卖,换点钱好赌博。” 白薇听后从地上爬起身直接冲上前,冲着刀疤男打了起来,细密的拳头落在刀疤男的身上,没有人上前阻止,只静静看着。 直到白薇打累了,虚弱地瘫坐在地,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 “求皇后娘娘惩罚恶人。”白薇红着眼睛一个重重的响头磕了下去,甚至能听到巨大的响声,等白薇再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红肿一片。 顾见初看向谢辞安,“皇上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若非你图谋不轨,白蔷也不会殒命,直接拖出去斩了,以儆效尤,日后若是再有作奸犯科的都按照此刑法处置,另外将告示张贴出去,也让一些不法分子,提前警醒,不要违法犯罪。”谢辞安捏着顾见初的手,嘴角明明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 刀疤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拖了出去。 第一卷 第238章 读书人打架一定很精彩 杀害姐姐的凶手已经处置,白薇也没有别的心愿,跪在地上一脸死气沉沉的神色,“谋害皇后娘娘,陷害长公主都是奴婢做的,还请皇后娘娘赐死奴婢吧。” 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一直没有说话,“长姐想怎么处置。” 谢青栀:…… 皇后就是故意将难题丢给她。 “其实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她来公主府,也是为了帮姐姐报仇,姐姐又是被这些奸人害死,若是她也因此事被连累致死,确实于心不忍,且皇后娘娘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如从轻处置。” “既然长姐这般说了,不如便从轻处置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带下去鞭三十。” 顾见初说完,转而对竹夏道,“去知会林太医,让林太医帮着小姑娘瞧瞧她这病能不能医好,另外行刑完,安排人帮她上药,等伤后再送出宫去吧。” “皇后娘娘当真是仁慈,不过这小姑娘确实可怜,姐姐也被那些狗男人直接害死,要本宫说,李誓成就应该拖出来鞭尸也不为过。”大长公主也是一个疾恶如仇的性格。 谢青栀一脸嫌弃地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姑母你恶不恶心,这种事情你都想得出来。” “尸体而已,莫非你害怕。”大长公主看向谢青栀。 谢青栀摇头后退。 【大长公主和谢青栀怎么一见面就和斗鸡一样。】 “好了,这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长姐带着府中的人回去吧。”顾见初直接下了逐客令,她害怕这两个继续吵起来,按照他们谢家人的脾气,真容易砸了她这坤宁殿。 “本宫能不能先不回去?”谢青栀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一脸疑惑,“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公主府刚挖出尸体,不免阴气有些重,我住着不舒服,先在皇宫留宿几日,等让法师做一场法事本宫再回去住。” 这种事情顾见初不好做主,求助性地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摸了摸顾见初的手,温和道,“这种事情皇后做主就行。” “即如此,长姐便在宫里住几天吧,等处理过后,长姐再回去,有什么需要的长姐可以直接找内务府。”现在后宫没那么多妃子,很多宫殿都空着,收留一个谢青栀还是不在话下。 顾见初留了几人吃了午膳之后,大家才带着吃的撑撑的瓜各自离开。 现在房间内只剩下谢辞安和顾见初。 两人坐在窗台下,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宫人进来只是添水,立马又退了出去。 顾见初躺在软塌上,一个翻身,直接滚进了谢辞安的怀中。 顾见初只顾着看话本子,丝毫没有注意到,皇上就在自己身边。 她和皇上吃的那些瓜,都被有心的书生写成了话本子,在市面上极为畅销,这次婉宁进宫,偷偷给她带来了一些。 经过那些书生一加工倒是读起来更为有趣,更为气人。 “臣妾没看到皇上在这边。”顾见初小心翼翼解释。 谢辞安丢下手中的奏折,一把将顾见初从怀中捞起来,放在双膝,语带危险,“朕看皇后就是故意的。” 顾见初自然依偎在谢辞安的怀中,“皇上就冤枉臣妾吧,皇上哪只眼睛看到臣妾是故意的了?” “皇后还要狡辩?”谢辞安的手指在顾见初的腰身轻微的摸了一把,顾见初浑身战栗地缩了一下。 谢辞安怎么可能给顾见初躲的机会,一把将人抱在怀中,凑上前在顾见初的唇角落下一吻,就在他想继续往下时,紧闭的房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听到动静顾见初连忙从谢辞安怀中滑了出来,快速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 程颂进来时就看到一脸尴尬的皇后,和脸色黑沉的皇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上心头,他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了帝后的好事。 谢辞安警告的眼神从程颂身上扫过。 仿佛在说,你最好有要事禀告。 程颂被吓得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道,“皇上出事了,有松书院四名学生打架斗殴,甚至闹到了外面。” 听到又热闹,顾见初瞬间坐起身。 谢辞安眉头轻蹙,“学生打架,直接让院长处理,院长处理不了,还有那么多的大臣,朕养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皇上大底是忘了,有松书院的院长被处置了,现在院长之位空缺着呢。】 程颂被吓得擦了擦汗,继续小心翼翼道,“有松书院现在并无院长,夫子根本管不了,才以至于他们将事情闹大,至于朝中大臣,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才将事情禀到皇上面前。” “为何打架?”谢辞安冷声询问。 见皇上没有继续动怒,程颂稍稍松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直学的位置才大打出手。” 【还真是为了争夺直学的位置大打出手,他们读书人斯文劲都快打没了,这种读书人打架的瓜,不去现场是可惜了。】 在谢辞安开口之前,顾见初凑上前小声道,“皇上要不要去瞧瞧,有松书院事关重大,还是皇上当政一来亲手处置的第一个学院,外加现在有松书院没有院长,很多事情他们难免松懈疏忽,甚至滋生起一些别的想法。” 皇后摆明是想去现场吃瓜。 这件事情确实也要处理,闹的太大,对有松书院的影响不好。 “去备车,另外派人知会中书令和翰林院大学士一声,一会让他们进宫商议有松书院院长一事。” “是,奴才这就去办。”程颂赶紧退出了大殿,吓得一身冷汗,不得不说皇后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将皇上安抚住了。 程颂将马车准备好,帝后二人还未出坤宁殿的门,就见谢青栀带着夏至远远走来,“皇后这是要出门,去哪里?” “长姐怎么过来了。”顾见初狐疑看着谢青栀。 【谢青栀有点不对劲,怎么喜欢往坤宁殿跑了,这坤宁殿又没她喜欢的人。】 许久不见的系统再次冒了出来。 【亲亲,我也不知道。】 顾见初感觉现在系统已经越来越玩忽职守了。 第一卷 第239章 将妹妹送去给人当外室 谢青栀其实就是想来偷听顾见初心声吃瓜的。 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往外说,谢青栀略显心虚的解释道,“住在这宫里颇为无聊,没有美酒和美男,就过来找皇后聊聊天解解闷,你们还没有说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呢?” “有松书院出了一点事情,过去瞧瞧。”顾见初随口解释了一句,随后在谢辞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谢辞安刚跳上马车,谢青栀紧接着跟了进来,“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和你们一起去凑热闹。” 顾见初和谢辞安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了质疑。 【谢青栀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来缠着我们,平常也没见谢青栀来找我说一次话。】 【还真没有做亏心事,这就有点奇怪了。】 谢青栀:…… 以前没缠着皇后,是没觉得皇后竟然这般有趣。 【莫非真是闲得无聊,也开始喜欢凑热闹了。】 有松书院毕竟是要地,顾见初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谢辞安。 谢青栀见谢辞安没有说话,征求的目光看了过去,“皇后都能去的,莫非我不能去,我也不是外人,我身上流着的可是皇家血脉。” “重风走?”谢辞安自然忽略了谢青栀。 谢青栀对于皇上的态度丝毫不在意,只要能跟在顾见初身边吃瓜就行,管谢辞安什么态度呢。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驶,顾见初捏起一块山药糕吃了起来。 每次只要皇后跟着一同出门,程颂都会提前让人在马车里备下一些点心。 顾见初将面前的糕点往谢青栀面前推了推,“长姐尝尝,这山药糕挺好吃的。” 谢青栀倒是没有拒绝,捏起一块吃了起来。 马车一路走了近一个时辰才道有松书院。 有松书院建在山腰之间,他们的马车只能到山下,剩下的还有几千层的台阶需要爬上去。 程颂早就命人准备好了轿子,三人下了马车后,乘坐轿子一路上到了有松书院。 有松书院倒真是个好地方,云层低的时候,整个书院仿佛缭绕在云雾之间,可俯瞰整个山野风景,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格外新鲜。 知道他们过来的管事连忙迎了出来,“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长公主。” 谢辞安一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牵着顾见初葱白的手指,“起来吧,里面什么情况?” “是几位学子为了直学的事情闹了起来,夫子们劝也劝过了,反而是闹得更加厉害了,昨日甚至在大街上大打出手,才闹到皇上耳中,皇上皇后娘娘里面请,小心台阶。”管事在门前的台阶处停了一下,让他们注意看到。 走到台阶前,谢辞安还不忘搀扶了顾见初一把,生怕顾见初不小心摔倒。 他们穿过抄手游廊,还未进内院,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管事忍不住脸色一黑。 刚进内院就看到四个扭打在一起的学生,管事刚要上前制止,被谢辞安抬手阻止了。 四名学生互相揪着对方的帽子,衣服因为打架被拉扯歪了,其中一名学生的鞋子都被踹飞出去,另一名则衣服被拉扯出一个洞。 【没想到这斯文人打起架和市井的泼妇没什么区别,若是说区别的话,大概就是没有互相撕扯对方的头发,没有刮花对方的脸吧。】 顾见初心声刚落下,就见其中一名学子直接扯住了对方的头发,“顾庚你个软饭男,你竟然敢扯我的头发。” “我扯你头发怎么了,总好过你要将自己的亲妹子送给别人当外室的好。”顾庚立马反击了回去。 被顾庚扯着头发的男人,抬手直接往顾庚的脸上抓去,顾庚直接被抓了一个大花脸,顾庚气得连打带踹的,“林栖你还真是不要脸,竟然敢抓我的脸。” “抓烂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去吃软饭。” 【瓜,全是瓜。】 【这哪里是互相打架,这分明是互相爆瓜。】 【妈呀,顾庚竟然真的是一个软饭男,看中了宗正寺卿家的千金小姐,每天下了学都会跑去宗正寺卿家门外,偷偷的给人家小姐递情书,那小姐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情书上的内容,瞬间对这位软饭男心动了。】 【情书其实是顾庚让别人代写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写的,顾庚只是送情书,什么礼物都没有给人家千金小姐送过,就是想一分钱不花,娶到宗正寺家这位千金小姐,甚至想入赘去吃软饭,想靠着宗正寺的关系帮自己某个职务。】 【这次竞争直学的位置,也是想给宗正寺卿看的,因为他给人家女儿送情书的事情,被宗正寺卿发现了,宗正寺卿就拦着不让两人见面,他找人写的那些酸溜溜的情书根本送不到人家小姐的手中。】 【好不容易快将这位千金小姐骗到手,顾庚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必须为自己能吃上软饭竞争一把。】 【难怪如此气愤被抓了脸,原来是害怕留疤了在人家小姐面前大打折扣。】 【这种狗男人,宗正寺卿最好还是将女儿看住了,不然早晚要出事。】 听到是吃软饭的狗男人,谢青栀脸色顿时黑沉下来,眸子中泛着怒意,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别有用心的渣男。 看来要着人提醒一下宗正寺卿那个老东西了,将女儿看住了。 不等谢青栀从这个瓜中反应过来,顾见初又继续爆瓜。 【我靠,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是什么魔鬼,他妹妹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吗?】 谢青栀:…… 皇后的情绪是不是有点激动。 莫非还有比那个软饭男更加刺激的瓜。 对顾见初这激动的情绪,谢辞安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林栖竟然想将妹妹送给左相的女婿当外室。】 谢辞安和谢青栀的脸上同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他们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左相文峰。 文峰的女婿现任御史台,还是御史中丞的位置,此人是文峰一手提拔,与文峰的女儿可是青梅竹马。 第一卷 第240章 见过兄妹不和的,没见过兄妹有仇的 【文峰女儿从小在老家长大,后来被文峰接来了京城,而他那个女婿就是女儿老家的邻居,两人关系很好,后来女婿来京城考取了功名,直接上门求娶,见女婿为人正直,却自幼与女儿相熟,这桩婚事文峰没有拦着,在京城甚至成就了一段佳话。】 【文峰女儿一直没有怀孕,女婿也没有纳妾,夫妻俩的关系反而是比以前更加的恩爱,一起出入各大宫宴,让很多人看了都非常的艳羡,甚至还有不少的女生羡慕起文峰的女儿,能找到这么好的相公。】 【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能装,背地里还是偷偷的养外室,和长公主找的那个李誓成没有什么区别。】 谢青栀虽然吃瓜很生气,但吃到自己头上时,就有点心情不好。 这管她和李誓成什么事,她就是眼睛瞎了一次,皇后还提起来没玩了。 跟着皇后吃瓜还是有危险的,容易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林栖是什么物种,竟然忍心将自己的亲妹妹送给左相的女婿当外室。】 【见过兄妹不和的,没见过兄妹有仇的,就算是有仇也没有将人往火坑里推的,好歹是自己的亲妹子,他爹娘就不阻止一下的吗?这样的人渣,就应该丢到山野之间喂了老虎。】 谢青栀原以为李誓成那样的人渣已经够可气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李誓成更可恶的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竟然有人会将自己的亲妹妹给人送去当外室,就为了换自己的功名。 【原来林栖的父亲在出船时,发生意外死了。】 就算是父亲死了,也不能将自己的妹妹送给人当外室吧,不是更应该照顾好妹妹吗? 而且母亲不也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说这人渣。 【呵呵了,原来是母子两个人一起的主意。】 谢青栀:…… 谢辞安:…… 什么意思,他们没有听明白。 【妹妹就不是林栖母亲的亲生女儿,他们是同父异母,妹妹是林栖的父亲从外面带回来歌姬所生,当时歌姬被林琴带进家门后,一直留宿在歌姬的房中,让林栖的母亲独守空房,有一次林栖生病,去请林琴回来,林琴却要看着歌姬生产,让他们去请大夫,说他不是大夫,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多少有点宠妾灭妻了,不过生孩子和自己的嫡子一样重要,换做是谁似乎都难以做出选择。】 【因为这件事情林栖记恨上了歌姬,歌姬后来生了一位女儿,林栖的母亲便庆幸只是生了一个女儿,若是个儿子依照现在林琴的态度,指不定会将家产都留给了歌姬的儿子。】 【日子就这样过,一直到女儿十五岁,林琴去外面做生意,碰到了打劫的流寇,林琴就这样在船上被流寇所杀,尸体在扔在海中,死无葬身之地,后来消息传到了京城,林栖母子二人高兴坏了,在处理完林琴的丧事之后,母子二人就立马将歌姬以偷盗的名义发卖到了低等窑子,至于妹妹是林琴的血脉,他们不好处置,没有发卖,反倒是谋划想将人送给左相那个女婿当外室,既可以将人处理掉,还能拉拢和左相女婿的关系,为日后的仕途铺路。】 【还不如将人赶出家门呢,最起码不用被你们强行扭送到给人家当外室。】 【那位御史中丞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竟然背着家中的妻子,偷偷在外面养了好几房的外室,也不怪林栖将主意打到这上面。】 【没见过林栖那位妹妹,不知道那位被林栖准备送去当外室的妹妹究竟怎么想的。】 【不过林栖和她那个母亲挺不是人的,明明是林琴的错,为什么要报复到一个小姑娘身上,有松书院也要整改一下了这样的人品竟然也能被混进有松书院。】 谢青栀赞同地点头。 有松书院招收的这些学子到夫子的人品已经越来越差了。 闻声赶来的学生和夫子跑上前拉架,众人和力好不容易才将几人分开。 其中一名带帽子的男生,趁着对方不注意,一脚踹在刚刚厮打在一起人屁股上。 那人瞬间就怒了,厉声道,“唐明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对妻子一点都不好,整日欺负妻子。” 谢辞安微蹙眉头看了管事一眼,管事立在一旁,黑着脸看着几位打架的学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最后程颂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了管事一句。 管事后知后觉上前介绍道,“皇上这位骂人的是江善,他所骂的叫唐明,唐明之前娶了一位妻子,他头一位妻子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经过媒婆的介绍,娶了现在这位妻子,夫妻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经常吵架,草民也只是听那些学子们说的,具体什么情况草民也不知道。” 【还真不是什么谣言,所谓无风不起浪,唐明对待人家是一点都不好,虽不至于打骂,但是经常对人家冷暴力,时间久了,妻子就心声了怨怼。】 【靠,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谢青栀狐疑看向顾见初。 什么情况。 莫非是妻子出轨,所以才会对妻子如此不好。 【唐明二婚妻子对唐明第一位妻子生的孩子一点都不好,在唐明的面前表现的极其喜欢孩子,给孩子做各种好吃的,只要唐明不在家,就对孩子动辄打骂,甚至不给孩子烦吃,压榨孩子干各种事情,就连自己不顺心如意的时候都对孩子大打出手,孩子一开始还想和唐明告状,但是立马被女人警告,久而久之,孩子也不敢和唐明说这些事情。】 【关键是这位女人非常的聪明,她打孩子从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平常在外人面前都表现的极好,以至于就连附近的邻居都不知道这女人喜欢打孩子,纷纷称赞女子的好处,指责唐明都妻子不好。】 【说到底这件事情唐明占百分之九十的责任,其实唐明根本就不喜欢人家,娶人家进门也只是为了照顾孩子,所以才会不碰对方,可是孩子根本没有被照顾好,反而是多制造了一个怨妇。】 谢青栀的面色逐渐冷沉下来。 第一卷 第241章 倒霉鬼 【这个江善是个倒霉鬼。】 什么意思。 【江善的妻子出轨了这有松书院的一位夫子,而江善则喜欢妻子的妹妹,妻子的妹妹又是妻子出轨那位夫子的媳妇,也就是说,江善妻子出轨了自己的妹夫,妹妹和姐夫又在一起,江善和妻子都知道对方的行事,因为自己也做了错事,彼此都没有挑破,这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呢。】 【你们这完全可以和离另娶,毕竟看上的都是对方的人,还是说就喜欢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刺激。】 “将这几人带过来吧。”谢辞安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管事暗暗擦了一把汗,冷着脸走上前,训斥道,“不要再打了,皇上让你们过去呢。” “皇上?”几人惊恐地看向面前的管事。 管事压低声音道,“还不怪你们,不知道收敛,竟然聚众斗殴,这件事情已经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中。” 管事说完,将几人带到了皇上的面前,拉架的人听到是皇上和皇后过来,一同过来请安。 打架四人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帝后,心跳如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而起。 “有松书院第四十条院训是什么?”谢辞安神色冷沉,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深邃眸子在四人身上扫过。 霎那间周遭一片鸦雀无声,大家均被震怒的龙颜所震慑。 四人低垂着头,支支吾吾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好呀,竟然连院训都不知道,有谁知道,这有松书院院训得第四十条是什么?”谢辞安眸光扫向跪了一地的众人。 跪在最后排的一名学子,弱弱举起手,“皇上草民知道。” “你说?”谢辞安手指了一下举手男子。 男子移动到了旁边,朗声道,“有松书院第四十条院训,凡打架斗殴者,不论任何缘由,皆以开除处理。” 谢辞安眸色深邃看向旁边的管事,“院训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不将这四人开除。” 管事一头冷汗,身体被谢辞安这一句话吓得哆哆嗦嗦,“是这样的,这四名学子成绩都非常的优异,直接开除了可惜,我便想着在给他们一次机会。” 【学习优异?我没有听错吧,这四位还学习优异呢,学习优异到需要用歪门邪道的办法,一个想攀附上宗正寺千金吃软饭,另一位想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去御史中丞的手中当外室,这样的就叫学习优异呢,不过是看在这两人有御史中丞和宗正寺的关系,不敢开除罢了。】 【至于另外那两位,每年给书院的钱最多,看在银子的面子,不想将对方都开除了。】 “是吗?若当官的一边有治理之能,一边有贪污受贿,欺压百姓,那朕是不是也要看在他治理之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谢辞安声音冷到若寒冬腊月。 一直伺候在谢辞安身边的程颂一眼就只,皇上这是动怒了,今天这些人怕是要倒霉了。 管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两个响头,“草民知错,草民现在就将此四人开除。” “不急,你们来说说,此四人在学院的成绩如何。”谢辞安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 众人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站出来,主要是害怕得罪人。 就在谢辞安逐渐等的不耐烦时,一位年轻的夫子从人群中站起身来,“回禀皇上,此四人在学院的成绩算不上优异,林栖和唐明算是成绩还看得过眼,每次学院考核还能排前三十名,至于江善和顾庚成绩不能说是一塌糊涂吧,只能说是中下游的水平。” 夫子声音刚落,谢辞安冷然的目光立马落到管事的身上,“你告诉朕这叫成绩优异?” 管事脸色苍白一片,身体抖如糠筛,不停地磕头,“皇上明察,是我一时糊涂,没想将他们开除,想着在给他们一次机会。” “皇上我们知道错了,求皇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打架斗殴。”四人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被学院开除是小事,事情闹到皇上面前,以后还能不能科举都是问题。 “机会他不是给过你们了,你们不知道珍惜又怪得了谁,即日起你们四个开除有松书院的学籍,至于你……”谢辞安看向跪在地上的管事。 管事身体缩成一团,屏气凝神地不敢多说一句话。 【管事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跟着院长一起收敛财物,院长干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这玩意甚至可以说是帮凶,而且偷偷收了不少学子贿赂的钱。】 “既然连有松书院的院训都弄不清楚,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关入大牢,让窦文好好查查,看看还干过其他糊涂事吗?”谢辞安声音落下的瞬间,不等管事去求情,被侍卫直接带了下去。 【说话的这位夫子倒是一个正直的人,因为家境贫寒被之前院长和管事的瞧不起,给他穿了不少的小鞋,此人没有娶妻,父母早亡跟着爷爷长大,后来他落榜后,爷爷也去世了,经过熟人介绍才进了有松书院,现在算是孑然一身。】 【此人敢出来作证,倒是有几分的血性,只是旁人都怕得罪人不敢站出来,偏偏就他站出来了,怕是会被那些夫子和部分有钱有势的学生排挤,毕竟学院里面还有很多和这四名学生关系很好的人。】 谢辞安指向那名作证的夫子,“即日起你暂代有松书院管事之职。” 夫子被这句话砸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程颂出声提醒道,“没错,皇上就是让你暂代有松书院管事之职,叫什么?还不快过来谢恩。” 男人后知后觉跪下来,“草民孟伟叩谢皇上将有松书院官职之职交给草民,草民一定会尽心尽力,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第一卷 第242章 对一个小孩下此毒手 其他夫子一脸懊悔,后悔自己没有站出来,这么重要的职务竟然平白无故地被别人给占了。 其他人没有幸免被罚。 皆被罚抄三百遍院训,限期三天交于翰林院审查,凡是记不住院训的,也要被逐出书院,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 谢青栀没想到跟着皇后真的有瓜吃,还一下子吃到这么多的瓜。 处理完有松书院的事情,帝后便离开了。 孟伟赶紧追上来相送,踏出院门,就见被逐出书院的四人在书院外面又争吵起来,程颂甩了一下手中的浮沉,厉声道,“皇上还在这里呢,几位是想直接下大狱。” 四人没想到又被皇上撞见了,瞬间龟缩起来,连连摇头,“草民知错。” 谢辞安没有看几人,抬脚就要走,只见不远处跑来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小姑娘长的粉雕玉琢,身上穿着喜庆的桃粉色衣裙,手中捧着一袋子糕点,迈着小碎步朝着那四人方向跑去。 小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女子作妇人打扮,一身橘粉色衣裙,头簪一对合欢步摇,走路时摇曳生姿。 小姑娘只顾着跑,没有看路,整个扑倒在顾见初面前,手中的糕点因为没有拿稳,尽数撒在顾见初的身上,竹西刚要开口训斥一句,被顾见初抬手阻止了。 竹西连忙上前抽出帕子帮顾见初擦拭一下裙角。 妇人赶忙跑上前,将摔倒在地的小姑娘抱起身,帮小姑娘拍了拍身上的土,“没有摔坏吧。” 见小姑娘摇头,妇人才转而看向顾见初,“抱歉,弄脏了贵人的衣服,贵人可以告诉我们衣服价格,我们可以赔。” 【这就是唐明二婚妻子和女儿呀,小姑娘长得还真是粉雕玉琢,不过看着柔柔弱弱的,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女人倒是真能装,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对小姑娘极好,挑不出一点毛病,若是有一个人站出来出说,此人对继女不好,还真没有人会相信呢。】 “无妨,我还挺喜欢小姑娘的,叫什么名字。”顾见初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怯生生的盯着顾见初一脸的防备,但还是小声的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唐绵绵。” 唐明几人刚走近,看到自家女儿惹的祸事,唐明一个箭步跑上前,将女儿护在怀中,“皇后娘娘恕罪,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念及小女年幼,一切罪责都让草民代为承受。” 张氏反应了好半晌才从唐明的话中反应过来,当即跟着唐明跪了下来,“草民不知您是皇后娘娘,若有冲撞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起来吧。”顾见初亲自将被唐明按在地上的唐绵绵搀扶起身。 唐绵绵看向顾见初的眼神怯生生的,尤其是感受到张氏警告的眼神,更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躲了躲。 顾见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发作,反而是从袖口拿出一个糖果送到绵绵面前,“绵绵要不要吃梨子糖。” 【小姑娘日日被张氏恐吓,什么话都不敢说。】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唐明,寻求意见。 唐明不明白顾见初是什么意思,谨小慎微道,“小女不喜欢吃糖,皇后娘娘的好意,草民和小女心领了。” 看出唐明的担心,顾见初温和道,“本宫只是听喜欢绵绵这小姑娘,没有别的心思,你们不用担心,都起来吧,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谢青栀不明所以的看着顾见初,不明白顾见初要做什么。 谢辞安却知道小姑娘想干什么。 张氏和唐明颤颤巍巍站起身,一脸拘谨地盯着帝后。 唐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低声道,“皇后娘娘不是坏人,喜欢吃就拿着吧,但是要记得说什么。” 唐绵绵慢慢伸出小手接过顾见初手中的梨子糖,软萌道,“谢谢皇后娘娘。” “呀,绵绵的手都磕破皮了,疼不疼。”顾见初眼尖注意到唐绵绵掌心的破皮,应该是刚刚不小心被自己绊倒时摔在这青石砖上所致。 唐绵绵摇摇头,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多了几分湿润,更多的像是委屈,“皇后娘娘我不疼。” “都出血了,怎么能不疼呢,”顾见初被竹夏搀扶起身,目光看向刚被提拔的孟伟,“孟管事,书院可有跌打损伤药。” 闻言,孟伟连连点头,“有,草民那里就经常备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有些时候那些学生受伤了,来不及就医只能先用着。” “既如此,就劳烦孟管事带绵绵去将伤口处理一下吧,竹西你也去帮帮忙,孟管事一个男人怕是会笨手笨脚。”顾见初的话中另有一层含义。 【张氏这个毒妇,生怕被别人发现,虐待绵绵从来不会在显眼处留下伤口,大部分的伤都在一些不能示人的地方,小腿和胳膊上也有,不过多采用针扎,一般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后背还有很多磋青,不知道竹西这小丫头能不能发现吧。】 偷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青栀,现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皇后究竟想干什么。 “本宫也去瞧瞧,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吗?”谢青栀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长姐跟过去究竟想干什么,终究没有拦着。 唐明和张氏规矩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不敢多说。 片刻后,终于等到几人折回。 绵绵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手足无措的被竹西和谢青栀牵着,反看竹西和谢青栀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张氏看到绵绵拿闪躲的眼神,不知为何,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等她这抹不好预感逐渐放大,就听竹西道,“娘娘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对绵绵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下毒手。” 【没想到竹西和谢青栀还挺聪明的,竟然发现了绵绵的伤。】 谢青栀被夸的昂首挺胸。 顾见初则故作惊讶道,“怎么回事?” “奴婢和长公主殿下给绵绵上了药,就想着看看绵绵有没有其她地方被摔伤,想着顺便处理一下。” 第一卷 第243章 罪魁祸首之一 “没想到呀,绵绵身上全都是伤,后背有大片的淤青,手臂上和小腿上是针扎留下的痕迹,还有前胸像是被掐留下的青紫,就连屁股上都是。” 竹西说着蹲下身来,将绵绵的衣袖卷到手臂处,“皇后娘娘您看。” 顾见初蹲下身来,认真地看了一下绵绵手臂上的胸口,随后将绵绵的上衣解开,稍微一拉便露出了肩颈处的掐伤,紧接着竹西将衣服往后一拉,露出了后背上的青紫。 那青紫看着有些吓人,像是被弄出来一段时间了。 顾见初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这些手段连宫里那些人都不会用,竟然被用在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身上,真是用心险恶呀。” 顾见初一边恼羞成怒说着,一边将绵绵的衣服重新整理好,目光落在站在后面的一对爹娘身上。 唐明和大家一样,都是一脸的震惊,相反张氏心虚的不行,连双腿都在发抖。 唐明第一时间看向张氏,“绵绵身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张氏狠狠瞪了绵绵一眼,拔高声音道,“我怎么知道,我虽然整天看着绵绵不假,但是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家务活要做,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绵绵,绵绵这个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说不定是她自己出去玩,不小心摔的,不敢告诉我。” 自从绵绵出生后,唐明几乎没有照顾过绵绵,听到张氏这番话后,不免开始动摇,毕竟绵绵有的时候确实调皮,加上张氏平常对绵绵照顾得非常贴心。 顾见初对于张氏的辩解半句话都不信。 她蹲下身扶住绵绵的手臂,面容柔和,温柔询问,“绵绵告诉我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我帮你做主。” 唐绵绵盯着顾见初想确认顾见初是不是真的会帮她做主,如果顾见初不能帮她做主,那回去还是少不得一顿毒打。 竹西也看出了绵绵的顾虑,小声道,“皇后娘娘可是天上的仙女,专门管那些坏人,一旦有坏人,只要告诉我们皇后娘娘,那坏人就会被皇后娘娘收走,绵绵可以把谁伤的你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一定会帮你做主,但是绵绵不说的话,皇后娘娘可就没有办法帮你惩治坏人了。” 倒是没想到,她身边这两个宫女学得油嘴滑舌了。 唐绵绵揪着衣袖,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是母亲,母亲趁着爹爹不在家经常打我,只要母亲不开心了,就会拿针扎我,还会掐我,将我往地上踹,还经常不给我饭吃,让我干各种粗活。” “那你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顾见初柔声问道。 她看绵绵背上的伤一点都不像是被打的。 如果是打的,那就是很大的利器,或者说是铁锹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绵绵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快将眼睛瞪出来的张氏,“后背上的伤,是我不小心摔的,母亲让我去喂猪,我不小心滑倒摔在了石头上。” 闻言,唐明满脸戾气的一巴掌扇在张氏的脸上,“真的是你,你不是说那些伤是绵绵自己摔的吗?” “就是她自己摔的,绵绵母亲照顾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你不能说谎冤枉母亲吧。”张氏捂着被打红的半张脸,一个箭步上前,抓着唐绵绵的手,忍不住质问一句。 唐绵绵被吓得瞳孔皱缩。 云和上前立马将张氏拉到一旁,手禁锢着张氏的肩膀,张氏想动都不能动弹。 唐绵绵被吓得躲到顾见初的身后,顾见初站起身,冷脸看向张氏,周身散发着上位者强大的气场,“绵绵不过是一个孩子,她能撒谎骗人吗?” “皇后娘娘没有孩子,怕是有所不知,这小孩子有些时候就喜欢撒谎的……” 张氏话说到一半,竹夏一个箭步上前扇在张氏的脸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竟然敢赌咒皇后娘娘没有孩子,简直找死。” 张氏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磕头,“皇后娘娘恕罪,是我口无遮拦说错了话,我只是想说,小孩子有些时候会说一些谎话冤枉大人。” 听到张氏如此说,唐绵绵立马跑上前,揪住了顾见初的衣角,“皇后娘娘绵绵没有说谎,绵绵说的都是真的,我身上的伤真的都是这个坏女人打的。” 顾见初揉了揉绵绵两个小揪揪,面容温和道,“后背的青紫可以说是绵绵自己摔的,但是手臂上和腿上这些扎伤,难道也是绵绵自己闲的无聊自己扎的吗?” “张氏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老实招待呢,还是想上刑之后再招呢,宫里对付人的刑罚可多的是,就不怕你不招。”顾见初用嘴温柔的声音,说着很危险的话。 张氏眸子轱辘转了几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如实道,“我招,我都招,绵绵身上的伤是我打的,唐明将我娶回家,根本就不碰我,天天让我独守空房,我后来才想明白,唐明的根本目的就是让我照顾绵绵的,把我当成免费的老妈子使唤,后来我一有不顺心的地方就会教训绵绵,皇后娘娘我知道我有错,但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唐明,若是他不存了让我当免费老妈子的心思,或者对我好一点,我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青栀怒道,“狗男人对你不好,你也完全可以和他和离,没有必要将多有的怒气都发到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吧,就算不和离你也完全可以折腾这个狗男人,折腾一个小孩子可真是孬种。” “我还真相信你,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对绵绵的。”唐明上前一脚踹在张氏的身上。 随着顾见初的一个眼神,重风立马上前将唐明控制了起来。 【啧啧啧,唐明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平常对女儿那是不管不问的,女儿被张氏欺负,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现在曝光了张氏的坏处,又跑出来当慈父了。】 第一卷 第244章 长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张氏也撕下了虚伪的面容,上前一巴掌打在唐明的脸上,“你还好意思说我,如果不是你这样对我,我怎么会这么对绵绵,绵绵多遭受的一切,都是替你这个父亲在偿还,而且平时我也没有见你对绵绵有多好,多照顾,甚至回家都不多看绵绵几眼,但凡你多照顾绵绵,我都不至于如此放肆对待绵绵。” “这些都是你欺负绵绵的借口。”唐明嘶吼了一句。 唐明挣扎扑到绵绵面前,想去抱绵绵,却被绵绵往顾见初的身后躲了躲,“绵绵爹爹对不起你,都怪爹爹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平常就不好,也不怪女儿和他不亲呢。】 唐明到底还是绵绵的亲爹,顾见初将绵绵往唐明面前推了推,谁料绵绵又退回到顾见初的身后,手指紧紧抓着顾见初的袖口,“皇后娘娘,我不想跟着爹爹,我想跟着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当仙童。” 听到绵绵后面的话,顾见初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了,“你知道仙童是干什么的吗?你就要跟着我去当仙童。” “当然知道了,就是伺候皇后娘娘的,我之前看爷爷唱戏的时候说过。”唐绵绵一脸天真的表情,抓着顾见初衣袖的手却始终都没有松过,生怕一松手,就会被顾见初丢下。 谢青栀适时站出来道,“本宫倒是觉得,皇后可以将人带回去留在身边日后伺候你,或者伺候你生的公主,毕竟这唐明很明显对绵绵不好,不然绵绵也不会和自己的亲爹都不亲呢,说不定等绵绵长大了,还会被唐明当成资源送出去了,这么可爱的小娃娃留在他们的身边才是真的被祸害了。” 闻言,顾见初诧异看向谢青栀。 【长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谢青栀:…… 她一直都这么好心好不好。 谢辞安狐疑的目光落在谢青栀的身上。 自从处理了白薇之后,谢青栀的表现一直都不对劲,是不是说明谢青栀现在也能够听到皇后的心声了。 这种事情不能直接问,谢辞安也只是怀疑,只能继续留意一下谢青栀的表现。 如果谢青栀能够听到皇后的心声,那谢青栀是如何能够听到的,是不是其他人也有可能会听到皇后的心声。 目前来看,伺候在皇后身边的竹夏竹西以及云和都听不到皇后心声。 现在谢青栀不像是被李家利用那般,就算是听到皇后的心声,没有对皇后不利。 不过不敢保证日后会不会借用心声来对付皇后,看来以后需要让谢青栀离皇后远一点了。 谢辞安这般想着,用力捏紧指腹上的玉扳指。 虽然不知道长公主安的什么好心,但是长公主说的也没错,绵绵在唐明的身边,就算能安稳长大,但此人心术不正,难免会落得个被送人的结局。 就算没有了张氏,说不定以后还有别的张氏。 “虽然绵绵愿意跟在本宫身边,但绵绵还是一个孩子,本宫还是要征求一下你这个人父的意见,你愿意让绵绵随本宫进宫吗?”顾见初问向唐明。 唐明试图去抱绵绵,绵绵立马躲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者,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总好过跟在草民的身边,草民愿意让绵绵进宫伺候皇后。” “如此本宫便带绵绵入宫。”顾见初将绵绵的手交给跟在后面的竹西,“晚些时候回宫了让林太医过来给绵绵瞧瞧身上的伤。” “至于此二人,云和扭送到大理寺交给窦文酌情处理吧。”顾见初冷声吩咐一句。 云和当即将两人带走,很快张氏求饶的声音隐匿在这山林之间。 帝后以及长公主被搀扶上轿子,由管事亲自送几人下山。 绵绵则被重风整个扛下山,塞进了帝后以及长公主所在的马车内。 绵绵看着三人,乖巧地缩在角落里,神情有些拘谨。 顾见初冲着绵绵招招手,将剩下的糕点送到绵绵面前,“绵绵要不要吃山药糕。” “绵绵能吃吗?”绵绵转动着双眸拘谨看向顾见初。 “当然能吃了,还有这里的水果,你若是喜欢就吃。”顾见初往绵绵面前推了几下。 “谢谢皇后娘娘。”绵绵软声软语地说完,抬手抓起一块糕点送到嘴中,又谨小慎微地去抓旁边的葡萄,生怕一不小心将糕点渣渣掉到毛毯上。 绵绵害怕弄脏这毛毯,从始至终都是跪着的。 【大瓜。】 什么大瓜。 谢青栀瞬间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还往顾见初身边蹭了蹭。 顾见初立马注意到谢青栀的动作,“长姐挨我这么近干什么?” 谢辞安眸光立马落到了谢青栀的身上。 谢青栀是听到顾见初心声有大瓜,才会主动凑上顾见初,证明谢青栀确实能够听到顾见初的心声。 谢青栀注意到两人的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想让绵绵坐过来,所以往这边挪动一下。” 【马车里这么大的位置,没必要非要坐一边吧。】 顾见初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半句话都没有说。 【林栖被从有松书院开除之后,立马联系上御史中丞府中的管家,想即可将妹妹送到御史中丞身边伺候,希望御史中丞能够在朝中帮他谋一份差事。】 【林栖母子二人将小姑娘捆起来,正在往东巷的院子送呢。】 【害怕被左相和御史中丞夫人发现,所以御史中丞养的外室安排住的地方都离御史中丞的府邸远远的,东巷这处宅子是林栖母子特意选的,除了妹妹外,连宅子也一并送给了御史中丞,就算有人有所怀疑查下来,根本查不到御史中丞的身上,只会查到送宅子的人那里。】 【世风日下,狼狈为奸。】 【有些时候还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御史中丞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是默认了的。】 【真应该让世人看看御史中丞这人的嘴脸。】 【御史中丞老奸巨猾,想抓他的把柄,让他暴露,怕是有些困难,否则他也不会骗过左相和妻子,已经京城内的所有人了。】 第一卷 第245章 你们两个稍微背点人 【算了,今天还是想办法先将小姑娘救下来吧,以免真成了林栖这种恶心人的棋子。】 【林栖住的离东巷也有些远,按照他们的速度,如果我们走朱雀街的话,应该会碰到。】 顾见初转而看向谢辞安,“皇上臣妾想吃朱雀街的石头馍了,我们能不能绕路过去,带点石头馍回宫里吃。” 谢青栀原本还想找个借口让他们绕路朱雀街呢,没想到皇后竟然比她还快一步,而且皇后的这个借口,她竟然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 难怪之前皇上和皇后处理起事情来都这么丝滑。 谢辞安丝毫没有顾忌马车内还有其他人,将顾见初往怀中一拉,两人霎时间贴近,谢辞安凑到顾见初的耳边低声道,“皇后想吃石头馍是不是要给朕一点代价。” 谢辞安呼吸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热气引得顾见初脸色羞红了一片,她极力地想要挣脱谢辞安的怀抱,毕竟还有其她人看着呢,绵绵年纪又小。 她越是挣扎,谢辞安抱着的她腰身的手越是收紧,看清楚局势之后,顾见初放弃了挣扎,任由谢辞安揽着她的腰身,她看了一眼认真吃糕点的绵绵,凑到谢辞安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皇上想要什么?” “朕想要什么,难道皇后不清楚吗?” 谢辞安在顾见初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下。 坐在一旁看到这一切的谢青栀忍不住翻白眼,“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背着一点人,青天白日的也不觉得害臊。” “从前长姐这般对李誓成的时候,也没看长姐觉得害臊。”谢辞安一句话瞬间将谢青栀的话堵了回去。 谢青栀气恼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不过就是多说了你们一句,你就这样羞辱我是不是,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李誓成那个玩意,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喜欢上几个垃圾。” 顾见初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谢青栀竟然承认自己喜欢过垃圾,这倒是难得。 只是绵绵被谢青栀这一拍桌子吓了一跳,手中的葡萄轱辘出去好远,停在了谢青栀的脚边。 绵绵一脸惊恐地往旁边躲了躲。 【瞧给这小丫头吓的,之前在家的时候,张氏一拍桌子就是要打人,都给小姑娘吓得有了肌肉记忆了。】 谢青栀没想到绵绵这么害怕,立马收回了手。 顾见初温柔道,“绵绵不要害怕,这位漂亮的姨姨就这暴脾气,但是不会打人的。” 顾见初的声音刚落下,马车和对面急驶来的马车撞到一起,剧烈的冲击,让他们的马车产生了颠簸,本就没有坐稳的顾见初整个人往前栽去,幸好被谢辞安眼疾手快的护在怀中,否则整个人都要磕在前面的小桌上了。 谢青栀就没有那么幸运,整个人被甩坐在车壁,额头不小心磕到座椅的棱角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绵绵则摔在毛毯上,又毛毯护着倒是没有受伤。 唯有谢青栀受伤的世界达成。 谢青栀掐着腰,恼羞成怒的对着外面吼道,“会不会驾马车,是想摔死本宫吗?” 【要不要这么巧合,撞上的竟然是林栖的马车。】 林栖急于将妹妹送到东巷的宅子,生怕迟一点就会生变,将马车驾得飞快,丝毫没有注意巷子内竟然拐出来一辆马车,林栖刹车不及,只能撞到一起。 谢青栀:…… 这不叫巧合,这叫冤家路窄。 不等重风请罪,谢青栀气势汹汹从马车上下来,额头上肿起的红包格外明显,她双手掐腰地看着对面被迫停下来的马车,指挥着来不及请罪的重风,“将人给本宫带过来,是不会驾马车还是不会看路,是想撞死本宫吗?” 顾见初将绵绵从毛毯上搀扶起身,随后挪动到车窗处,将车窗打开,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热闹。 依照谢青栀的脾气,林栖根本沾不到一点的光。 让谢青栀打头阵,顾见初静静看着。 很多路人也被这边动静吸引,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重风看了顾见初一眼,得到顾见初点头后,重风方才行动的上前将人从马车上直接踹了下来。 林栖轱辘摔在地上,手腕更是被蹭破皮,谢青栀顺势抽过马夫手里的马鞭在林栖面前停了下来,用马鞭抬起了林栖的头,“原来是你呀。” 林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重风一脚从马车上踹了下来,等看到谢青栀的脸时,林栖惊恐跪下来,一双眸子往马车方向看去。 在有松书院时,他曾见过这位嚣张跋扈的女生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看那衣着打扮还有通身气派,就能猜出此人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草民有眼无珠,冲撞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求皇上降罪。”林栖冲着马车不停地磕头。 谢青栀捂着脑袋,一鞭子甩在林栖的身上,“摔得最厉害的是本宫,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呀,还是驾着马车急着去投胎,或者做了什么亏心事,急着去逃命。” 敢如此自称的,除了皇后娘娘,便只有那位长公主,听闻那位长公主脾气暴躁,现在更加对上了。 林栖忍着肩膀被打的疼痛,冲着谢青栀不停地磕头,“长公主饶命,草民是急着出城办事,才会走得这么快,草民无意间冲撞了长公主,长公主要打要罚,草民都没有半句怨言。” “你还敢有怨言了,你撞了本宫还有理了不成。”谢青栀脸色黑沉,抬起马鞭又是一下,这次直接抽到了林栖的脸上,林栖脸上顿时被抽出一个红印。 【恶人自由恶人磨,像林栖这样的恶人,就应该交给谢青栀这样不讲理的人处置才行。】 闻言,谢青栀转头看了顾见初一眼。 皇后骂人真的太脏了,她什么时候不讲理了,皇后不仅骂她不讲理,还骂她是个恶人,她哪里不讲理了,哪里坏了,皇后对她的误解是真的深。 她这叫疾恶如仇好不好,就是看不滚着渣渣欺负自己的妹子而已。 林栖被打得没有任何怨言。 就在谢青栀第三个鞭子打下去之前,马车内传来撞击车壁的响动,伴随着还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只是响了两下,立马又没了动静。 第一卷 第246章 拐卖的人贩子 这点动静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力了。 【马车里就是林栖那个倒霉的妹妹,还有和林栖一起算计人家小姑娘那个老娘,林栖老娘害怕林栖一个人办不了,就一起跟了过来,看到妹妹想反抗,吓得立马揪着妹妹的头发阻止,威胁妹妹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顾见初不确定谢青栀会不会多管闲事,就在顾见初准备下车时,谢青栀再次用马鞭将林栖的下颚抬起,“马车里是什么人?” 林栖没想到谢青栀还会多管闲事,目露惶恐的神色,着急解释道,“马车里是草民的老娘,所谓的急事不过是听人来禀告,草民的外祖父在去田地里干活时,不慎摔倒了,母亲过于着急,才命我驾车过去看看,若非草民心急走得太快,也不会撞到长公主。” “不知长公主能够通融一下,让草民先行将母亲送去外祖父的家中,草民再行去公主府,任公主处置。” 林栖冲着谢青栀不停地磕头。 围观的人群听到林栖的这般解释,开始向着林栖议论纷纷。 谢青栀没有回应林栖的请求,反而是拿着马鞭往马车的方向走去,看着谢青栀的动作,林栖心跳如雷,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因为紧张闹出大片汗珠,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盯着谢青栀的动作。 就在谢青栀将车帘撩开时,林栖大着胆子冲上前,一把抱住了谢青栀的大腿,“长公主马车里面坐的真的是草民的老娘,您就不要看了。” 谢青栀眉头已经沾染了一丝怒意,看向林栖的眼神带着些许不耐烦,尝试踹了一下,并没有将林栖踹开,谢青栀看向重风,语气冰冷,“将人给本宫拖开,碍手碍脚的。” 重风当即上前,扯着林栖的后衣领将人带到一旁。 林栖还想挣扎,重风如同提小鸡一样,轻轻松松将人控制住了。 就在谢青栀准备第二次挑起车帘时,车帘先行被掀开,一位夫人出现在谢青栀的面前,夫人用身体挡在车帘前,眼神里透着止不住的慌张,生怕谢青栀看到什么。 “民妇见过长公主,烦请长公主能够让路,我爹在田间摔倒,摔得非常厉害,民妇还要去请大夫去给我爹医治,多耽搁一会都怕是要严重了。”林母声音紧张,手指紧紧抓着车帘。 "人命关天的大事,一直拦着,万一真出了一点问题怎么办呀。" "或者将儿子押在这里,让人家先去把大夫请过来,治病再说呀。" 谢青栀听着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没有反驳,顺着林母的话继续道,“这么严重呀,请大夫也需要时间,不如本宫给你们请个太医过去瞧瞧。” “民妇的父亲不过一介草民,怎么好劳烦长公主帮我们请太医呢,我们去请个大夫看看就行了。”林母解释到后面治觉得喉咙发干。 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竟然碰到长公主这个瘟神。 “大夫哪有太医的医术好呀,本宫最擅长乐于助人了,重风呀去太医院知会那些太医一声,随从他们去给老人家看病,免得说本宫拦路,耽搁给他们亲人看病,闹出人命再让本宫负责。”谢青栀目光一直盯着林母。 林母额头冒气一层细密冷汗,“真的不必劳烦长公主了,这东巷有一位名医,医术不错,我们就带着那位名医顺便出城就行,调动那么多的太医,万一宫里的娘娘,或者大臣有个头疼脑热的多耽搁事。” “民妇在这里替我爹先行谢过长公主的好意了。” “和本宫不必如此客气。”谢青栀不依不饶地站在马车前。 就在林母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手臂的吃痛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就在她抬手准备往里面打时,忽然想到还有谢青栀在,连忙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这是怎么了?”谢青栀不疾不徐询问。 林母将泛着疼痛的手臂往后腰蹭了蹭,“没什么大事,民妇常年劳作,手臂不小心抽筋了。” 林母的话音刚落,马车内再次传来敲击车壁的声音。 这次彻底引起了谢青栀的注意,“马车里还有别人?” “没有,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马车里的箱子,不小心弄出了动静。”林母快速转动心虚双眸。 谢青栀看了夏至一眼。 夏至当即上前将林母从马车里扯下来,林母还想挣扎,哪抵得过夏至和其她两个丫头的力道,林母被夏至压着在马车前跪下来。 谢青栀重新上前,用马鞭挑起了车帘,只见马车里还栽坐了一位小姑娘,小姑娘被五花大绑,嘴上塞了破旧的抹布,身上穿着粉衣,虽然面容有些狼狈,不难看出之前曾画过精致妆容,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恐地盯着她。 小姑娘的眼角带着一颗泪痣,眸子带着水的时候,给人一种想要联系的感觉,倒真的是我见犹怜,不怪这对母子想着将人送去御史中丞的府中当外室呢。 御史中丞真的是好福气。 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 “你们不是说马车里面没有人吗?这是什么?”谢青栀指着小姑娘厉声质问道。 “还是说你们是人贩子,将人拐出城卖掉,没想到急中生错撞倒了本宫,暴露了你们的行踪。”谢青栀明明从顾见初的心声中听道真相,还要假装不知道。 林母和林栖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们绝对不是人贩子。” 林母急中生智解释道,“这是民妇的女儿,前段时间民妇给她相看了一门亲事,家世极好,郎君品行也是极好的,可是这不孝女偏就看上了巷子里的混混,非要拒绝民妇帮忙相看的婚事,民妇也是害怕女儿走错了路,所以就想着用这种方式,将人嫁过去,等嫁人了,熟悉几天就好了,民妇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女儿好。” 谢青栀敲着手中的马鞭,看向林母的眼神意味深长,“本宫都不知道你们说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了,前脚不还说要去给生病的家人医伤,现在又说是嫁女儿,我看你们摆明就是人贩子,不然还是让大理寺卿过来,将人带回去好好审审吧。” 第一卷 第247章 哪位大人物养的外室 林栖跪爬上前,“我们之所以那样说,就是害怕妹妹不想嫁人,在闹出什么动静,影响了良辰吉日,我们绝对不是人贩子,这小姑娘真的是我妹妹,长公主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我家邻居,邻居都可以作证。” “人家嫁人三媒六聘,十里红妆,你们不是说,给女儿找的人家极好吗?怎么连个迎亲的队伍都没有,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将人送过去,你们就算不是人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夏至将小姑娘带出来。”谢青栀不敢指使帝后身边的人,索性夏至还跟在自己身边。 夏至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又从小伺候谢青栀,手脚麻利地帮小姑娘将身上的麻绳解开,紧接着又将嘴里塞的布条取下,随后搀扶着小姑娘来到谢青栀面前。 谢青栀慵懒问道,“叫什么?” “草民林玲。”林玲规矩跪在谢青栀面前。 “他们可是你的家人?”谢青栀抬起马鞭指了指一旁跪着的两人。 林玲没有去看他们,只是乖巧地点头,“他们是我的母亲和哥哥。”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谢青栀继续询问。 林玲连连摇头,“不是,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他们是想让我嫁人,但是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品行极好的人家,他们是想把我送去给人家当外室,我也是无意间听他们说起这件事情,我当时吓得就想跑,被他们发现了,立马带回去锁在家中,直到今日才将我绑着丢上了马车,我没有和混混不清不楚,更没有像他们说的那般,求长公主为我做主。” 【林玲倒是没有说谎,那天晚上林玲想出去透透气,刚好听到这母子二人在一起密谋的事情,林玲当即就想跑,谁知道比较寸,打翻了家里的花盆,弄出的动静引起了那对母子的注意,那对母子知道事情败露,害怕林玲弄坏了他们的计划,直接将林玲锁在房间,林玲三番几次都想逃跑,都没有机会。】 【林玲本来都认命了的,想着等到了御史中丞的府中,再想法子逃,可是没想到碰到了长公主,林玲就想抓住这次机会拼一次。】 谢青栀抬起手中的马鞭一下子抽在林栖的脸上,“你们不是说将人嫁给好人家,这好人家原来是给人家当外室呀,还是强迫妹妹嫁过去,你们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幸好有松书院将你们开除,不然以后绝对是朝廷的祸患。” “长公主明察呀,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肯定是这个小贱蹄子不想嫁人,故意冤枉我们母子。”林母上前接住了谢青栀抽到儿子身上的鞭子。 原本那些对长公主议论纷纷的看客,现在转而谈论起了这对母子。 “没有,我绝对没有冤枉他们,长公主可以派人去城东的东巷看看,绝对没有人娶亲,如此便也能证明我说的都是实话。”林玲跪爬到谢青栀的面前,脸色焦急,明显是害怕长公主对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后,她依旧会被拉回去,当成一个玩意送给人当外室。 长公主现在就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顾见初招呼过重风命令道,“去东巷看看怎么回事,另外查一下是哪位大人物要在外面养外室。” 顾见初现在都不忍心提醒谢辞安了,朝中大臣塌了一个又一个。 不过这位只是私生活塌了,在朝堂上的能力还是有的。 现在得了命令的重风根本不会征求帝王意见,立马行动去办。 现如今谢辞安身边的人都已经默认,皇后的命令便如同皇上的命令一般,高于一切。 林栖和林母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灰败之色,今日真是倒霉,这种事情竟也能碰到帝后。 只希望不要牵连出那位大人物,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 东巷离这边并不远,重风动作很快回来了,重风立在马车前先行禀告道,“皇后娘娘,东巷并没有娶亲的人家,不过确实打听到,最近有人花大价钱,在那边买了一套三进的宅子,还专门请了一些护院过去看家,卑职派人打听过,买主竟然是林栖,附近百姓没有见过那位大人物出入过。” “卑职无能,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请皇后娘娘责罚。” 【御史中丞既然敢做了,必然是小心谨慎,轻易怎么可能会被人查到,否则他怎么可能糊弄过娇妻和老丈人以及京城这么多双眼睛的。】 顾见初摆摆手,“此人行事谨慎查不到也正常,这段时间多让人留意一点,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去将这件事情禀告给长公主吧。” 得到顾见初的吩咐后,重风将刚刚的话原封不动地同谢青栀又说了一遍,谢青栀看向林栖和林母的眼神多了几分危险,“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东巷根本就没有人娶亲,若是没有不良的勾当,你为何要用你的名字买宅子,还是说想将妹妹送去那边的宅子待嫁,为妹妹准备的嫁妆呀?” 谢青栀把林栖和林母想的退路借口都说了。 两人垂着脑袋哑口无言。 谢青栀摆摆手冷声道,“将这两人送去大理寺,告诉窦文,此二人逼良为娼,让窦文酌情处置。” “等会。”顾见初出声阻止了重风将人押往大理寺。 重风停下了手中动作,来到马车前,顾见初吩咐道,“让窦文好好审审这对母子,看看是将人送给哪位大人物为妾室的。” 重风得了命令后,提着两人的后衣领往大理寺去。 林玲看到林母和林栖被人带动,红着眼眶不停地给谢青栀磕头,“谢长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草民无以为报,愿意为长公主殿下当牛做马报答殿下。” 一股自豪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原来帮助人的感觉还不错,难怪皇后乐于吃瓜帮助别人。 谢青栀上前将林玲从地上搀扶起身,“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你那个母亲和兄长现在已经被带走,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先拿着,以后的生活你还是要靠自己。” 第一卷 第248章 疼死本宫了 谢青栀从夏至的手中接过十两银子塞到林玲的手中。 林玲惶恐捧着谢青栀给的钱,刚要跪下谢恩,被谢青栀及时拦住了。 等到谢青栀上了马车后,林玲站在人群中还是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谢青栀脑袋上的磕伤已经越来越红肿,顾见初忍不住关心问道,“长姐的伤没有大碍吧。” 之前只顾着逞英雄,被顾见初这般一说,谢青栀抬手摸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疼死本宫了,夏至你去大理寺卿,让窦文打林栖二十大板,撞了本公主不能就让他这么糊里糊涂的逃脱了。” 谢青栀没有回顾见初临时给她安排的安庆殿,而是跟着皇后来到坤宁殿。 顾见初疑惑蹙眉,“长姐的住所在安庆殿。” “安庆殿什么都没有,哪有皇后宫里舒服,本宫只是过来待一会,又不是常住不走了。”谢青栀都不用皇后安排,直接在软塌前坐下。 顾见初只好安排竹夏去请林太医,不仅是长公主就连绵绵的伤也要看一下。 竹夏刚退出去,竹西立马牵着绵绵进了大殿,“娘娘绵绵要如何安置。” “本宫记得西偏殿还有一间房间空着,你先安排绵绵住下,另外让绵绵跟着你,多学学宫里的规矩。”顾见初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了绵绵。 绵绵没有立马去接,而是学习其他宫人,在顾见初面前跪了下来,“谢皇后娘娘收留绵绵,给绵绵住处,还给绵绵好吃的。” “起来吧,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竹西姐姐,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需要,都找竹西和竹夏姐姐。”顾见初将绵绵从地上搀扶起身,忍不住捏了一下绵绵肉嘟嘟的小脸。 “好。”绵绵点头如捣蒜的应下,顺手将顾见初手中的糕点接了过来。 竹西将绵绵抱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不过一会林太医就被请了过来。 林太医先是帮谢青栀看了一下额头上的伤,“长公主的伤没什么大碍,用冰块冷敷一下,在抹点微臣秘制药膏,就没什么大碍了。” 林太医紧接着帮绵绵检查一下伤口,“什么人,竟然舍得下如此狠手,小姑娘身上的伤有些严重,不过也都是一些皮外伤,只要仔细调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林太医给绵绵开了一些外敷内用的药。 顾见初温声道,“竹西你带绵绵下去将药涂一下,让绵绵先休息一下,不用来本宫面前伺候。” 竹西应了一声,拿着药将绵绵抱去了偏殿,下面的人已经按照竹西的吩咐,将绵绵的床铺铺好,还准备一些简单的玩具,毕竟宫里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孩子用的东西给绵绵。 谢青栀在顾见初坤宁殿吃了晚饭后方才离开。 谢青栀这边刚走,谢辞安便过来了,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的射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的纤长,顾见初靠在贵妃榻上慵懒的打着呵欠,“长公主有点不对劲,从前处处与我做对,今日倒是喜欢往本宫的寝殿跑了,今天晚上真是好不容易将这祖宗送走。” “陛下,你说长公主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所以躲到宫里来了。”顾见初挪动一下身体,将一个软枕垫在身下。 “有可能。”谢辞安上前剐蹭一下顾见初的鼻尖。 他或许已经猜到谢青栀为何会缠在顾见初的身边。 谢青栀忽然能听到顾见初的心声,而感到好奇,又加上能吃一些瓜,不免让人觉得有趣。 让谢青栀长久待在宫里也不是个事。 整日霸占着皇后,他都没办法和皇后亲昵。 谢辞安冷声吩咐守在外面的程颂,“明日找个法师去长公主府做做法事,也好让长公主早点搬回去,不要整日住在宫里,传出去不免被人说闲话。” 程颂虽不知为何,立马应下来。 谢辞安一把捞过躺在贵妃榻上的顾见初,抬脚往内殿走去,径直将顾见初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撑着手臂将顾见初压下,细密的吻落在她额头眉眼以及耳垂,慢慢挪至她的锁骨。 紧接着腰间的衣带一松,衣裙尽数散落在地。 帷幔落下,细密的声音从房间传出。 竹夏自觉地将外面守着的宫人带到茶室等着,另外安排宫人去烧热水。 一晚上,顾见初不知道在谢辞安的身上求饶了多少次,最后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只记得谢辞安带她去清洗一下身体,随后帮她穿好衣服,整个塞进了被子之中。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大腿根传来隐隐疼痛,最后实在不想下床,只能让竹西将饭菜端到床上来吃了。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顾见初便又累地睡着了。 期间谢辞安抽空来看过顾见初一次,顾见初还在睡,谢辞安便回了垂拱殿,继续处理公务。 有松书院院长一事还没有尘埃落定,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倒是长公主,在午后过来了一次,听说她还在睡着,和绵绵玩了一会,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谢青栀找各种理由,日日来坤宁殿,每天都待到很晚才离开。 又和往日一样,谢青栀手中提着糕点轻车熟路坐在她身旁,“皇后尝尝,这是本宫命人做的圆子,其中还加了一些红豆和糖水,比外面糖水铺子卖的还要好吃,知道皇后应该是没有吃过,本宫特意送过来。” “多谢长姐的好意。”顾见初接过谢青栀递过来的圆子,用勺子轻轻搅动一下,送到最终尝一口,和普通的糖水差不多,不过里面加了用糯米做的圆子,软软糯糯的,口味增加了一个层次。 “的确是比平时吃到的糖水要好吃。”顾见初忍不住夸赞。 看汤盅中还有不少,顾见初看向竹夏,“你们几个带下去,和绵绵一起尝尝。” 竹夏将东西端下去之前,顾见初还不忘多盛了一碗。 【亲亲,有瓜。】 第一卷 第249章 谢谢,又被骂了 谢青栀极为大方道,“皇后若是喜欢吃,本宫明日让人给你做便是了。” “多谢长姐的好意了。”顾见初敷衍道了一声谢, 【什么瓜,什么瓜。】 听到有瓜,谢青栀顿时来了兴趣,立马竖起耳朵。 【自从顾庚被有松书院开除之后,就一心只想成为宗正寺卿家的女婿。】 谢青栀:…… 靠,这段时间只顾着缠着皇后吃瓜了,倒是忘了将这个消息告诉宗正寺卿那个老东西了。 【顾庚找了个穷举子,给人家一大笔钱,写了一砸子情书,每天都往宗正寺卿府中送,甚至一天送两封,基本都被宗正寺卿拦了下来,顾庚见这样不是个事,于是就想了个办法,把情书绑到狗子的身上,在让狗子从狗洞进入宗正寺卿的府中,顾庚提前给狗子闻过荣小姐的手帕,狗子根据味道找到了小姐的院子。】 【荣小姐本就是个心善之人,看到狗之后,便将糕点喂给了狗子,无意间发现了狗子身上的书信,荣小姐解下来一看,发现是顾庚写给她的情书,荣小姐看了情书之后,顿时陷入了爱河,还给顾庚回复了。】 【于是这几天,两人就用这只狗子保持联系,宗正寺卿那边没有继续拦截下情书,还以为顾庚是放弃了想法,便也放松了警惕。】 【狗子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干上了传话员工作。】 【靠,顾庚竟然和荣家小姐提出了私奔的想法,还在信中和荣小姐诉说自己多喜欢对方,而宗正寺卿根本看不上他这个穷酸的书生,他们两个婚事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想带着荣小姐私奔,和荣小姐一起去天涯海角地方。】 【什么狗东西呀,明媒正娶为正妻,私奔则为妾室,这顾庚就没有安什么好心,他若是真喜欢荣家小姐,大可以死皮赖脸地想办法和宗正寺卿扯皮,务必要让宗正寺卿将女儿嫁给他,或者直接入宗正寺卿府邸为赘婿,这都是可以的,偏偏想出了一个私奔的想法。】 【分明是想毁了这荣家小姐的名声,一旦荣家小姐私奔的事情传出去,这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以后不会有人要,只能嫁给顾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我去,荣家小姐真的是恋爱脑上头了。】 谢青栀瞪大双眸看向顾见初。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荣家小姐竟然答应和顾庚私奔,两人今天晚上就走。】 【荣家小姐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就等着晚上爬墙头和顾庚逃离京城,去江南生活。】 瓜吃到这里,顾见初气的手指握紧了掌心勺子。 都不知道该从何骂起了。 【怎么还有比婉宁郡主和大长公主都恋爱脑的人,真的是有点没救了。】 谢青栀:…… 谢谢,又被骂了。 比较友好的是,这次还拉上了一个婉宁一起被骂。 【宗正寺卿算是个好人,还是让云和去提醒宗正寺卿一下吧,免得女儿失足做下错事。】 比起让云和去提醒一下宗正寺卿,这种刺激场面,谢青栀更想去当场吃瓜。 谢青栀绞尽脑汁道,“皇后本宫记得铜锣街有一家水晶肘子做得极好,在将那肘子夹在胡饼之中,配上他们秘制的骨头汤,味道真的是美极了,皇后想不想去尝尝。” 哪家店铺她确实听宫人提起过,他们家除了水晶肘子,卖得最火的还是胡饼夹肘子,只开了短短一年时间,便在京城有了自己好几家的分店,听说还是一位妇人开的,顾见初这种小吃货,早就想吃了,奈何她出宫实在不方便,每次想出宫,都要求谢辞安半天,不仅如此回来还都被收一些代价。 顾见初点头,“想。” “那我们出宫去尝尝。”谢青栀挑了一下眉头,怂恿的眼神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面露纠结,“长姐,我们私自出宫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乔装打扮一下,不会有人认出来,皇上整日忙于朝政,无暇关注我们的事情,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挑几个功夫好的,保护在你我身边,我们就是去吃一点东西,一会就回来了,不会耽搁很长时间。”谢青栀不停蛊惑着顾见初。 对于顾见初这种吃货来说,确实没啥诱惑力。 她记得,铜锣街距离宗正寺卿府邸就隔了一条街,说不定还能去现场吃个瓜。 皇上那边最近挣忙着和中书令以及翰林院大学士商议有松书院夫子人选一事,浙江那边不断有灾情传来,忙的焦头烂额,确实无暇关注她。 “长姐稍等一会,我去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发。”顾见初让竹西伺候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 云和那边已经帮他们准备好出宫马车。 云和会些功夫,顾见初又带上了周回。 自从西南王的事情解决之后,周回被留在宫里,谢辞安见周回武功不错,留在她身边安排一个带刀侍卫的职务,专门保护她的安全。 周回这人行事稳妥,顾见初用着比较安心。 带个小孩子过于麻烦,顾见初没有带绵绵,倒是答应小丫头,给她带肘子回来吃。 等谢青栀换了一身衣服后,两人一同出宫。 等他们到铜锣街的林氏饼店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 马车停在林氏饼店不远处,夏至分别将顾见初和谢青栀搀扶下马车,香味从铺子对面飘来,淡淡的饼香带着卤肘子的香味。 整个店铺灯火通明,里面热闹非凡,坐满了客人,为了不惹眼,顾见初让云和和周回在马车旁等着,谢青栀和顾见初则带着竹夏和夏至进了铺子。 立马有店小二迎了出来,将两人带到为数不多的空位上,顾见初要了几个肘子夹胡饼,还要了一个肘子,又分别多要了两个肘子,和肘子夹胡饼,带回去给绵绵还有谢辞安。 肘子是卤好的,胡饼做得极快,不过一会就一同端了上来,顾见初分出了四个胡饼夹肘子交给竹夏,“将这些送出去给云和和周回尝尝。” 第一卷 第250章 荣家姑娘私奔 竹夏端着胡饼快步跑了出来交给两人。 也不怪他们坤宁殿的下人对顾见初忠心耿耿,顾见初待他们这些宫人极好,又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他们,就算是家里出点什么事情,顾见初会施以援手。 “胡饼做的真不错,外焦里嫩的,配上这肘子肉别有一番味道,也难怪这家店做得如此火了。”顾见初一边吃着胡饼,一边喝着碗中的汤。 “我也是第一次来吃,味道确实可以。”谢青栀吃的比较没有形象,幸好他们穿的都是便衣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坏了。】 谢青栀一口饼还没有咽下去,警惕看着皇后。 【顾庚竟然过来了,顾庚认识我和谢青栀,可千万不要让顾庚看到了。】 谢青栀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的,不会被注意到,相反顾见初是冲着门口方向,很容易被看到,注意到顾庚进来时,顾见初急忙垂下头,一边小口吃着胡饼,一边关注着顾庚的动向。 只见顾庚要了十几个胡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顾庚这是来买私奔的干粮,毕竟一路跑到江南路途遥远,可能还会遇到宗正寺卿的追兵。】 等顾庚离开后,谢青栀和顾见初几乎非常默契的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我吃得有点撑了,去散散步消消食再回宫吧。” 顾见初不知道谢青栀是不是真的撑,但她不是真的撑,她就是纯想吃瓜而已。 能去吃瓜就行。 谢青栀和李誓成还没和离之前,李誓成曾想拉拢过宗正寺卿,带着谢青栀前来拜访,宗正寺卿这人是个死脑筋,又古板,直接拒绝了李誓成的提议,就连李誓成的示好,也被一并否决。 宗正寺卿府邸谢青栀还算熟悉,他们拐过一条小巷子便到了宗正寺卿府外。 周回和云和远远跟着,生怕这两个主子出现什么意外。 谢青栀还好,皇后若是出现半点意外,他们直接在宫外了解自己就行。 往日与皇上一同出宫,身边跟着都是温烛和重风武力值爆表,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在,他们是真的害怕出意外。 顾见初跟在谢青栀身边,还未走近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窜动到墙头,少女低声喊道,“顾庚哥哥。” 隐藏在暗处的男人听到低声呼唤,快步跑了出来,顺手将背着的行李丢到地上,“荣妹妹你先将行囊丢给我。” 荣小姐听话地将背着的行囊顺手丢给了顾庚,她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双腿忍不住发软,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围墙,生怕被人发现回头往院子深处看一眼,又道,“顾庚哥哥,我这怎么下去。” 顾庚看了一眼荣栀位置,冲着荣栀张开双臂,“荣妹妹你跳下来,我能接住你。” 荣栀看了一眼围墙的高度,只觉得双眸发黑,抓着围墙的手又紧了几分,“不行呀顾庚哥哥,太高了,我害怕,万一你接不住我怎么办。” “相信我荣妹妹,我肯定能接住你的,你再不跳,怕是要被府中的小厮发现了。”顾庚催促了一句。 荣栀面露犹豫神情,不断往身后院墙内看去。 顾见初双手环胸低声道,“荣家这位小姑娘这是准备私奔?” “肯定是了,平常见这小姑娘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竟然这么大胆。”谢青栀附和着顾见初讨论起来。 院子内忽然传来一阵犬吠,有巡逻的家丁提着灯笼前来查看,荣栀生怕被人发现,一下爬到墙头,一闭眼一咬牙,直接从墙头上跳下去。 荣栀毕竟是一次跳墙头,不懂得力道,整个扑进顾庚的怀中,顾庚被这强大的力道冲得往后退了几步,两人整个摔在地上,幸好有顾庚在下面当肉垫,荣栀索性没什么大碍。 荣栀趴在顾庚的怀中,尴尬地抬起头,“顾庚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荣妹妹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吧,你压到我了。”顾庚轻咳一声。 荣栀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急忙从顾庚的身上轱辘下去,搀扶着将顾庚从地上拉起身,“顾庚哥哥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被爹爹发现我们就跑不了。” 荣栀心跳如雷,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生怕被发现。 顾庚揉了揉摔疼的大腿,也觉得夜长梦多,现在必须快速出城,不然等宗正寺卿发现不仅跑不了,他还有可能被打断一条腿。 两人快速地捡起地上的行囊就要走。 顾见初看了夏至一眼。 夏至立马心领神会的走上前,故作擦肩而过的撞在荣栀的身上,夏至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荣栀急忙伸手扶住了夏至,“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夏至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 见夏至没事,荣栀和顾庚不敢耽搁赶紧走,生怕多待一会,都会被发现。 就在两人走出去两步时,夏至摸了摸腰间的位置,转而看向两个人,“站住。” 荣栀和顾庚因为做了亏心事,在听到夏至的话后,不但没有站住,反而是朝着巷子口不停地小跑,只是没跑两步,就被周回拔剑拦住了去路。 顾庚抬起双手,害怕的看向对方,“壮士你想要什么,金银细软我都可以给你。” 顾庚说完赶紧看了一眼荣栀。 毕竟还是在家门口,荣栀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赶紧从包里抓住一堆首饰捧到周回的面前,“这位壮士,我们身上就这些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了,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好不好。” 周回双手环胸没有说话。 恰在这时夏至也追了过来,“我让你们站住你们跑什么呀?” 荣栀看了看周回,又看了看夏至,立马明白这两个人是一起的。 比起荣栀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顾庚反应倒是快,“我们不小心撞到你,已经和你们道歉了,你忽然又让我站住,这深更半夜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了,我们就只能跑了。” “姑娘之前不小心撞到你是我的不对,我再和你道歉,对不起。”荣栀再次道歉。 第一卷 第251章 谁有闲心和你们玩仙人跳 夏至拍了拍手,双手环胸的看着两人,“这不是道歉的问题,我的翡翠玉佩丢了,肯定是你们借着撞我的缘故,将我的翡翠偷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会偷你的玉佩,谁知道是不是你之前就丢了,故意栽赃到我们身上,还是你们两个在玩仙人跳。”顾庚跳起来指责两人。 荣栀反应迅速的拉住了顾庚的手臂,低声提醒道,“顾庚哥哥小声点,万一将我爹爹引出来了怎么办。” 顾庚这才响起他们还要私奔,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宗正寺卿家门口。 “谁有闲心和你们玩仙人跳,玉佩就是在撞到你们之后丢的,不是你们难道还会有别人,这还是在宗正寺卿大门口就敢作案行凶,真的是好大的狗胆,去报官吧,让大理寺卿过来评评理。”夏至故意嚷嚷得很大声,就是为了引起里面宗正寺卿的注意。 “那可是长公主送给我的玉佩,贵重得很。”夏至生怕别人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又加大了一度。 荣栀被吓的眉心直跳。 没想到惹上公主府的人,这要是继续吵闹下去,爹爹那边也会注意到他们这边动静。 听到长公主府,顾庚稍稍收敛一点情绪。 荣栀将顾庚往身后拉了拉,自己上一步,低声与夏至交涉道,“这位姐姐,我是真的没有偷你的东西,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将玉佩丢到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帮你找找。” “你们说没有偷就没有偷吗?你们装了这么多的行李,指不定是从哪家偷出来的,既然没有偷,将东西放下,让我检查检查,如果没有偷,我就不报官了。”夏至双手环胸,气势十足。 荣栀犹犹豫豫地看了顾庚一眼,心虚的更加的厉害。 顾庚对上夏至冷冰冰的眸子,“这是我们自己的家当凭什么给你们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长公主府的人,说不定还是冒充长公主府下人的骗子,就是想骗我们的东西。”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骗的,算了,我们还是报官吧,说不定还能帮官府抓到两个毛头小贼,这两个人大晚上的鬼鬼祟祟,一看就非常的可疑,说不定从谁家盗窃刚出来。”夏至看了一眼周回,说话的声音还是没有减低。 夏至声音落下的瞬间,就见宗正寺卿家的房门悄悄拉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又被关上,习武之人仔细听便能听到由近及远的脚步声,想来是管家听到声音去通报了。 荣栀犹豫地看了顾庚一眼。 一个小姑娘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害怕的是后面跟着抱剑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今天真的是出门没有看黄历,继续闹下去他们根本走不了,说不定还会出事。 顾庚犹豫之后,还是将荣栀抱着的细软取了过来,摊在地上后一一解开。 周回用剑敲了敲顾庚的肩膀,“还有你自己的。” “我这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顾庚反驳一句。 周回用眼神提示了一下,顾庚乖乖将行囊解下,放在地上。 夏至看了一眼周回,“去宗正寺卿府中借个火吧,这什么都看不到我怎么找。” 就在周回准备去敲门时,顾庚不顾形象地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周回,“不用这么麻烦,我这里有火折子,可以看得很清楚,现在都这个时间了,想必宗正寺卿都已经休息了,没必要扰人休息,万一宗正寺卿发火,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庚话落下的瞬间,荣府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群侍卫提着灯笼木棍从府内跑出来,将众人团团围住,紧接着出来便是穿着一身蜀锦的荣大人从府内出来。 荣大人应该是被府中的下人吵醒,头发没有打理,衣服上的纽扣都系错了一个,显得歪歪扭扭的格外别扭,一张带着胡茬的脸上带着怒不可遏的神情,只不过在强力压制着。 “怎么回事,听说大晚上的就在本官的府外出了盗窃的案子?”荣大人声音淳厚的在这空气中响起。 荣栀被吓得一颗心狂跳,脑袋忍不住垂了下来,身体往顾庚的身后躲了躲。 夏至上前一步道,“荣大人奴婢和周回,今天晚上出宫帮长公主和皇后娘娘来买点烧饼,谁知道路上撞到这二人,长公主赏给奴婢的玉佩就丢了,奴婢怀疑就是他们盗窃了奴婢的玉佩,烦请荣大人明察秋毫。” “长公主赏赐东西自然是要紧的,烦请夏至姑娘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荣大人和夏至说话的声音软了几分。 荣大人说完后,冷冽的目光从荣栀身上扫过,声音再次冷了下来,“还不快滚过来,难道还要和一个贼人继续站在一起吗?” “爹,顾庚他不是贼人。”荣栀不由地反驳一句。 “荣栀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荣大人袖口下的手指被捏的咯吱作响。 荣栀心跳加速,看向顾庚的眼神带着迟疑。 夏至在他的府门前吵吵嚷嚷的,不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这不孝女和顾庚偷偷跑了,被夏至看到,夏至也是为了荣栀着想,才会说招了贼人。 见荣栀一直在那里犹豫,荣大人更加的生气,“荣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见荣栀一直没有动作,荣大人彻底怒了,冷声吩咐着身后站着的小厮,“你们两个将小姐带回府中,至于这些东西,都是小姐闺房丢失的,让人查查数目能不能对上,直接将人押往大理寺。” “爹,你怎么能这样,顾庚他不是贼。”荣栀被两个下人带着往府中走,她三步两回头地看着荣大人不停地挣扎。 “不是贼是什么,不是贼你这些珠宝怎么会跑到他的手中,还不赶紧将人带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另外将小姐的院子关了,多派几个小厮好好的看着,千万不要再让小姐被人蛊惑了。”荣大人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 第一卷 第252章 真巧,在这里碰到皇上 荣栀被下人连拖带拽地将人带回房间。 顾庚被荣大人派人抓起来,顾庚不停地挣扎,“荣大人我不是盗贼,这些东西不是我偷的,是贵府小姐自己拿出来给我的,我们这是要去私奔。” 顾庚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荣大人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打在顾庚的脸上。 荣大人虽然是个文官,但是被顾庚气得也是用了最大的力气,顾庚整个脸被打偏了,一颗牙齿被打了下来,鲜红的血液伴随着一颗牙齿被吐了出来。 荣大人压低声音道,“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女儿,有些话你最好就不要说,你要是说出来,证明你对我女儿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想将人骗到手罢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一落千丈,你最好好好想好了在决定。” 荣大人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顾庚惊恐地看着荣大人。 别看荣大人只是一个宗正寺卿的职务,但是在朝廷中的人缘还是非常好,荣大人的老丈人还是临安侯,在京城中有权有势,不然他也不会相中荣栀了。 荣大人确实有机会让他生不如死,断送一切的前程。 何况她还不想就这样和荣栀断了。 夏至在两堆东西中翻了又翻,无奈地耸耸肩,“没有,可能是奴婢不小心遗漏了,误会了他们,不过倒是帮荣大人抓到一个贼人,也不算是冤枉了好人,长公主和皇后娘娘还在不远处等着奴婢,奴婢就不耽搁了,先行告退。” 荣大人听到夏至的话后,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长公主和皇后出宫了? 那就能理解荣栀和顾庚为何会被发现了。 不然这不孝女就背着他偷偷和顾庚跑了。 毕竟皇后喜欢凑热闹的事情,他是也听说过一些的,只要有皇后娘娘在的地方,就有可以看的热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宝贝女儿也成了热闹。 荣大人恭敬地同夏至行了一礼,“劳烦夏至姑娘替微臣谢谢皇后娘娘和长公主的好意,微臣感激不尽,改日定会让夫人备上薄礼,好好感谢一下皇后娘娘和长公主。” 不等夏至说话,只听巷子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那声音不止一个,像是很多的马匹。 荣大人不由地蹙起眉头,这么晚了,谁会带着这么多的人往这边来。 不等荣大人找人查探情况,就见一群人朝着巷子走来,为首的男人身姿挺拔的立在汗血宝马之上,一身玄色的袍子身上绣着张扬的金龙,身上自带震慑威压。 男人眉头紧蹙,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意。 哪怕是整天上朝,荣大人很少见到皇上这副表情,止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男人身后跟着温烛重风以及霜降等人。 自从皇上登基后,荣大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三位大神竟然一同出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通天的大罪。 荣大人到底还是将自己这辈子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确定没有做过作奸犯科以及亏心的事情才放下心来,连忙跪下行礼,“微臣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周回和夏至垂着脑袋跪了下来,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上心头。 在看到谢辞安的那一刻,别说夏至和周回了,那抹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在顾见初的心头,想跑路的心达到了顶峰。 谢辞安处理完政事,去了一趟坤宁殿才知道,皇后被谢青栀拐出宫。 谢辞安收拢马鞭,凌厉的目光落在荣大人身上,“起来吧,那怎么回事。” 谢辞安手中马鞭指了指顾庚的方向。 荣大人狠狠瞪了顾庚一眼,连忙解释说,“微臣小女房间招贼了丢了一些东西,微臣正在带人捉贼,没想到这小贼正好碰到夏至姑娘,被夏至姑娘拦了下来,微臣正准备将人扭送到大理寺,交给窦大人处置呢。” 夏至和周回原本想在人群中尽量降低一下存在感,没想到转头就被荣大人给卖了。 明明他们前脚才刚刚帮了荣大人。 现在想降低存在感都难了。 谢辞安声音冷到了极致,“既然是贼人,荣爱卿尽快送到大理寺吧,可千万不要让人给跑了。” 荣大人立马听出了谢辞安的弦外之音,连忙从地上爬起,擦了一下额头被吓出来的冷汗,吩咐小厮提着顾庚还有地上的东西,小跑着往大理寺的衙门跑,生怕跑慢一点,都会被皇上抓回去倒霉。 等荣大人走远之后,谢辞安危险的目光才落到夏至和周回身上,说话的声音已经降至冰点,“皇后呢?” 夏至被吓得浑身都在颤抖,谨小慎微地指了指顾见初和谢青栀藏身的马棚。 两人没打算现身,就躲在马棚里面看热闹,也没想过会把谢辞安看过来。 看到夏至手指过来的方向时,顾见初一阵心虚,她伺候在谢辞安身边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谢辞安如此动怒。 顾见初猫着身子往巷子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不等她反应过来,汗血宝马已经停在她的面前,谢辞安俯身瞧着她,“皇后还要往哪里跑?” “没跑,臣妾就是与长姐出来吃了点胡饼,有些吃撑了,便在附近消消食,正准备回去呢,没想到皇上也出宫了,能在这里碰到皇上,还真是巧呢。” 顾见初心虚地环顾四周,根本不敢去看谢辞安的眼睛。 “巧吗?朕可是专门寻着皇后出来的,上马。”谢辞安冲着顾见初伸出一只手。 顾见初立马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搭在男人带有薄茧的手掌上,谢辞安稍稍用力一拉,顾见初整个腾空而起,紧接着一个旋转被谢辞安稳稳接在怀中,放在身前的马鞍上。 谢辞安冰冷的眼神扫过一旁的谢青栀,“长姐现在也是越发的胡闹了,竟然敢私自带皇后出宫,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重风将长公主送回公主府,禁足府中,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来。” 谢青栀一脸无语的表情指着谢辞安背影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第一卷 第253章 皇后禁足 “我就带着皇后出来走走,能有什么危险,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什么借口,让我禁足呢。”谢青栀骂完后才发现没有一人搭理她。 她愣怔看向身旁的重风。 重风已经命人将马车赶过来,对长公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能不能去知会皇上一声,让本宫去安庆殿禁足,那长公主府死过人,还被人藏过尸,本宫住着害怕。”谢青栀双手环胸,可越是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重风双手抱着剑,冷冷道,“公主殿下放心,皇上已经命人去公主府做过一场法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所以长公主就请上马车吧,不要让属下为难。” 谢青栀看着重风那张臭脸,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提起裙摆便踏上了马车。 重风当即命人将长公主送回府中,另外调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前来将整个公主府团团围住。 谢青栀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拳头,冷眸看向重风,“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只是让本宫禁足吗?派这么多人看着本宫,本宫是犯了什么大错吗?” “长公主千不该万不该将皇后娘娘带出宫,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该怎么办,皇上生气也是难免的,长公主殿下不如安稳几日,等过两日皇上消气了,也就该放你出去了。”重风劝了一句。 谢青栀一甩衣袖,带着夏至直接进了内院。 与此同时,顾见初被谢辞安直接带去了垂拱殿。 小福子赶紧将宫人带远一些,以免打扰了皇上。 顾见初整个被谢辞安公主抱在怀中,眼睁睁地看着所有宫人退出大殿,这一瞬间,她立马慌了,她单手搂着谢辞安的脖颈,主动凑上前亲了亲谢辞安唇角,“三郎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不应该和长公主私出宫门。” 谢辞安眸光迟疑地看向怀中的人儿。 三郎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人叫了,之前在床第间她确实让皇后叫过,不过皇后遵循礼制不敢乱叫,现在倒是为了哄他叫了。 谢辞安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少了几分,动作温柔了些许,将人直接放在龙床上,整个欺身压下,手指勾起顾见初的下颚,迫使顾见初抬头看着自己,“皇后现在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背着朕私自出宫,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谢辞安气的不是顾见初私自出宫,而是害怕万一遇到了危险。 顾见初双手勾住了谢辞安的脖颈,凑上前在谢辞安的嘴角再次亲了一下,只是这次谢辞安并没有给顾见初任何回应,只是任由顾见初亲了一会,得不到他的回应后,害怕地放开手,“如今京城治理严明,应该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你也说了是应该,还是有很多潜在的危险,你是皇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你报复朕。”谢辞安敲了敲顾见初小脑袋。 顾见初害怕地往旁边缩了缩,“臣妾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谢辞安的眸子透着饿狼的危险气息。 顾见初趁着谢辞安不注意,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翻身就要跑,只是还不等下床,就被谢辞安一把拉了回来,“皇后还想往哪跑?” “不是说惩罚吗?臣妾回坤宁殿禁足一个月,这一个月内绝对乖巧的不踏出大殿半步。”顾见初说得极为认真。 谢辞安的手臂揽着顾见初的腰身,一个用力,顾见初整个摔在床内,“朕可没有说要让皇后禁足。” “臣妾可以主动禁足。”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自身体深处散发而来。 谢辞安的手指轻轻爬上顾见初腰间的束腰,唇瓣碰在顾见初的耳朵,呼吸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垂,一股痒痒的感觉瞬间袭来,“皇后以为就这么简单朕就放过你。” “没有,臣妾怎么敢这么想。”顾见初心跳加速,脸颊微不可查地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身体因为害怕本能的往后仰躺。 就在谢辞安欺身压过来时,顾见初抬手挡在谢辞安胸前,“皇上妾身的葵水来了,怕是不方便。” “朕记得你是月底来,现在才月中,皇后是打算糊弄朕。”谢辞安静静看着顾见初躺在他身下挣扎,手指已经逐渐滑进她的衣服,粗粝手指摩挲着她腰部。 顾见初的腰部极为敏感,只是稍稍一碰,就浑身战栗。 顾见初原以为皇上不会记得这些,随便扯点借口就能糊弄过去,谁知道皇上不仅记得,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没有,没有,臣妾知道,这点小本事怎么能糊弄过皇上。”见糊弄不过,顾见初只能主动示弱,以免受更多的苦。 见皇后乖一点,谢辞安心情好了许多,倒是没有多折腾皇后,只要了皇后三次便也作罢了,这倒是让顾见初有些震惊了。 顾见初身体潮红的靠在谢辞安的怀中,谢辞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顾见初柔软的发丝,“怕你受不了,今日暂且饶你,不过欠的债还是要慢慢还。” “臣妾知道了,臣妾给皇上带了胡饼夹肘子,皇上要不要尝尝。”顾见初软声细语询问一句,生怕皇上再因为出宫的事情,寻她秋后算账。 谢辞安处理完垂拱殿那些事情,立马去坤宁殿想找皇后用晚膳,谁知道皇后直接跑了,他直接出宫寻找,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自然是饿了。 带着那一丝丝的心虚,顾见初连忙起身招呼竹夏他们去准备。 “皇后以后若是还想出宫,可以直接来找朕,朕是拦着皇后不让皇后出去了?竟然让你生出偷偷跑出宫的想法了。”谢辞安捏了捏顾见初腰间的软肉。 惊的她往旁边一躲,“臣妾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私自出宫,只此一次,决定没有下一次。” 顾见初喜笑颜开地和谢辞安保证。 谢辞安懒得继续责怪皇后,翻身下床,抱着顾见初先去洗澡,随后竹夏他们便将晚膳准备好了。 第一卷 第254章 顾见白的孽缘 顾见初摆摆手,竹夏等人自然退出大殿,顾见初将一个胡饼放到谢辞安面前的盘子中,“皇上快尝尝味道是真的不错,臣妾还专门给皇上带回来一个肘子。” 阿初出宫倒是还想着他。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侧脸,嘴角泛起一抹笑,“阿初要不要再吃点。” 顾见初连连摇头,“不了,臣妾已经吃撑了。” 谢辞安吃了一个饼后,看向一脸认真守在一旁的顾见初道,“再过几日你阿兄就要回来了。” “阿兄不是在岭南,怎么好端端地跑回来了。”顾见初狐疑询问,距离她收到阿兄的来信还是一个月前,这段时间一点阿兄的消息都没有。 “小顾将军雷霆手段,岭南的事情不仅在最短时间内稳定,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你阿兄要回来复命,三天前已经出发,走水路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京城,提前告诉你,先让你开心开心。”谢辞安握住了顾见初纤细的手指,将人一拉抱坐在双膝上。 谢辞安除了在床事上凶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上都待她极好。 “臣妾都已经很久没见阿兄了。”顾见初和顾见白顾见月从小就感情极好,顾见白每逢出去都会给他们带好吃好玩的,顾见初和顾见白这位阿兄极为亲近。 【有瓜。】 谢辞安蹙起了眉头。 【顾见白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位逃婚出来的女子,女子晕倒在顾见白的面前,顾见白见对方腿受伤了,亲自带着姑娘在客栈治伤,这是我阿兄的春天要来了。】 【这位姑娘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顾见初可不是很相信这么巧合的事情。 【还真是普通的姑娘,这位姑娘是岭南一处寨子的大小姐,被家里逼着和不喜欢的人和亲,所以这位姑娘就跑了,在被人追的途中滚下山坡,腿骨错位,经过大夫的接骨之后,腿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顾见白似乎被这位姑娘缠上了,姑娘非要跟着顾见白进京,说是想看看京城的繁华,从小生活在寨子里,一直都向往京城。】 【顾见白从小就没怎么接触姑娘,根本受不了小姑娘的软磨硬泡,竟然同意了带人家姑娘来京城。】 【顾见白是不是不知道小姑娘是逃婚出来的。】 【竟然真不知道。】 【我那傻哥哥就这样带着小姑娘上了官船,寨子人追过来,看到处都是官兵,没敢继续再追。】 【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是不是孽缘也只能等回到京城才知道。 用过晚膳,顾见初陪着谢辞安去御花园散了一会步,方才回来休息。 经过私自出宫这件事情,顾见初又被谢辞安留在垂拱殿,却也好过长公主被带回宫禁足。 想到长公主是因为陪她出宫被连累,顾见初不免有点自责,虽说出宫的事情是谢青栀提议的。 趁着皇上在前面与萧从以及中书令处理有松书院一事,她则将竹夏招呼进来,“谢青栀那边怎么样了?” “被皇上下令禁足,外面都是五城兵马司的看守,不仅不让出还不让进,现在京城不免传长公主是因为触怒了龙颜才会被禁足。”竹夏尽量压低声音,生怕被皇上听到了,毕竟这边是垂拱殿,真的隔墙有耳。 就算是给谢青栀求情,她现在也是有心无力,皇上现在没有罚她,以是万幸,而且这几日她也是过得殚精竭虑,生怕皇上再提起这件事情,倒霉的依旧是她。 “本宫知道了,这几日本宫没有回坤宁殿,绵绵如何了?”顾见初手指拨弄着面前的棋盘,这是昨天晚上她和皇上下的,她都利用系统了,不知为了竟然连输了五局,顾见初不得不感叹一句,聪明人的大脑竟然好过系统。 系统现在正在自闭之中。 “娘娘不用担心,有坤宁殿的老嬷嬷帮忙照看,绵绵是能吃能睡,而且小丫头鬼精鬼精的,哄得那些宫人还有嬷嬷都非常开心,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绵绵。” “她适应就行。”顾见初手肘搭在棋盘上,手指撑着脑袋,拿过一旁的话本子消遣一下时间。 话本子是萧从刚给她带进宫的,之前这种事情都是婉宁县主在做,也不知道萧从是从哪里知道了他喜欢看话本子,每逢进宫都帮她带一些新出的过来。 垂拱殿的书房内,萧从如实回禀,“皇上这白桐,秋楠,云开,博古以及春秋五书院的弟子皆已到达京城,微臣让人将几人先行安排到四夷馆内休息,只等着皇上召见。” “几位夫子的才名文学皆是上乘,若是由他们其中一位掌管书院,皇上也能安心。”中书令宫闱一句。 “明日早朝之后,带他们来见朕。”谢辞安有说了另外两件事情,便让两人退了出去。 【呕吼,春秋书院的姜枫眠竟然有瓜。】 听到皇后心声的谢辞安不由捏紧手中的笔,他人还没有见到,不会已经要塌房了吧。 总好过用上之后再发现此人有问题的要好。 【这位春秋书院的姜枫眠是京城人士,父亲还是前太常寺卿,和谢青栀还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人相识于宫宴,姜枫眠就对谢青栀一见钟情,甚至还生出了非她不娶的心思,两人甚至还有过一段甜蜜的相处,后来姜枫眠便想着努力考取功名,迎娶谢青栀。】 【可谢青栀本就是个随性的人,姜枫眠对她念念不忘,而她早就忘了姜枫眠,在揭榜的时候,她打马从皇榜前路过,一眼就相中了李誓成,并且榜下捉了李誓成为夫婿,不管李家同不同意,直接去宫里让皇上赐婚,独留姜枫眠看着这一幕在黯然神伤。】 【皇上本来就宠这位女儿,白天去求得,晚上赐婚的圣旨就送到了李家,姜枫眠本想着就这样陪在谢青栀的身边,暗暗看着她幸福就好,没想到姜家得罪了皇上被贬官,姜枫眠的父亲去了一个小县城当县令,他则直接被指派到清河县的春秋书院为院长,自此姜枫眠便远离了京城,再也没有办法守在长公主的身边。】 第一卷 第255章 姜枫眠与谢青栀 【清河县的春秋书院并没有名气,在姜枫眠去之前更是一团乱麻,这个姜枫眠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春秋书院那些旧制进行了改革,招揽夫子与学生,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将春秋书院做出了名声,如果此人能够担任有松书院的山长,皇上确实可以安心了,此人的能力是有,人品也有。】 【姜枫眠去了清河县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一直保持着单身的状态,从未想过要娶亲,这次能够回来,姜枫眠还是有点小激动,毕竟能够见到谢青栀,姜枫眠远在清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谢青栀现在已经和离,若是这两个能够再续前缘也挺好的,比起谢青栀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位姜枫眠可真的是纯爱战神无疑了,竟然还在替谢青栀守身如玉。】 【就姜枫眠那个温吞的性格,这两人要是能破镜重圆估计需要一些时间,何况还需要姜枫眠留在京城,这两人也才有机会时常见面。】 顾见初虽然很想吃瓜,但是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插手半分。 姜枫眠很好,说不定其他夫子的能力并不弱于姜枫眠,至于姜枫眠能不能留在京城,被她磕上瓜,还是要靠他自己的努力。 翌日,谢辞安在垂拱殿见了五位夫子,简单考了五位夫子几个问题,以及一些学术问题,谢辞安便放他们离开了。 五人走在甬道上不免小声地讨论起来,“皇上的问题太过简单,而且也没有看出皇上想用我们谁。” 等到白桐书院的杜朝说完,秋楠书院的梁默继续道,“听说这位新帝喜怒无常,而且皇上问的我们这些问题,都没有任何头绪,最后是哪位仁兄都有可能,姜兄你怎么看,听说姜兄可是京城人,当年还考进了三甲,若非父亲得罪了先帝,不会被贬去清河那种苦地方,你对皇上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吧。” 大家都是互相了解过身份,为的就是知己知彼,毕竟小地方的院长和有松书院的院长还是不一样的,毕竟是京师,还是皇上最看重的书院,那身份地位怎能与小地方同日而语。 大家都想留在京城。 姜枫眠一身白衣,神态闲散,对于梁默提起的那些事情,并未太放在心上,反而是温和道,“诸位仁兄的能力都在我之上,就算是要选,必然是从几位仁兄中选择,至于皇上,我虽然从小在京城长大,但是并未见过皇上几年,当年皇上征战西北,英勇无敌,岂是我们这种凡人能见到的。” 姜枫眠一番话说得漂亮,谁都没有得罪糊弄过去。 丢下这番话后,姜枫眠跟着小太监径直往宫外走去。 剩下几位院长互相客气了一番,各自离开。 等出了宫门,大家的脸上各自迸射出野心。 顾见初在垂拱殿过的日子还算是舒服,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会帮皇上整理一些各方送来的信件。 顾见初接过小福子送来的茶放到谢辞安的手边,随即走到男人身后,帮谢辞安揉着眉心,柔声细语道,“皇上,长姐禁足也有一段时间了,且她没犯什么大错,不如将长姐府外那些侍卫扯了吧,现在京城都猜测纷纷,不免觉得皇上是与长姐不和,故意刁难长姐。” 谢辞安握笔的手忽然一顿,随即将笔放在一旁的砚台上,随手一拉,顾见初整个坐在谢辞安的怀中,他的手指轻轻挑起顾见初的下颚,迫使顾见初看着他,“阿初怎么忽然给她求情了。” “臣妾倒也不是给长公主求情,只是这次出宫的事情,臣妾也是有责任的,当时谢青栀只是提议,若非臣妾应允,长姐也不能把臣妾带出宫,就算三郎要惩罚,也不能只惩罚长姐一个人。”顾见初手指缠绕在谢辞安腰间的束带上。 谢辞安当时只想着顾见初的安危,倒是没有多想别的。 谢辞安低头在顾见初的唇角亲一下,“既然阿初同朕开口了,朕也不好博了阿初的面子,程颂你派人知会五城兵马司一声,让他们将长公主府外的侍卫都撤了吧。” 程颂虽不知皇后用什么手段让谢辞安撤兵,但还是立马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办。 谢辞安拍了拍顾见初的后腰,温声道,“长姐的事情既然帮阿初解决了,那阿初是不是帮我将那一叠子信件分出来。” “小事,小事。”顾见初抱着一叠子信件走到一旁的塌上坐了下来。 从前这些事情都是小福子做的,自从顾见初过来之后,谢辞安便将这些事情都交给顾见初处理。 顾见初按照信件呈上来的地方以及轻重缓急进行了分类摆放。 倒是避免有些官员在其中动手脚。 之前一些官员,为了一己私欲将一些地方重要的信件放到最下层,等他看到什么事情都已经晚了,自此之后谢辞安便让小福子将送来的所有信件进行轻重缓急处理。 顾见初看着光秃秃的信封,不免蹙起眉头,“皇上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顾见初还是第一次见什么都没有标准的信封,也不知道是着急忘记写了,还是不小心将一个空信封放在了其中。 谢辞安温声道,“拆开看看?” 就算有人犯这种错误,秉笔太监在送过来之前都会再仔细检查一遍,绝对不会出现送一张白纸过来的情况,既然放在其中必然是有要紧事情。 顾见初听从谢辞安的吩咐,将信封打开,越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发的难看,顾见初扫完一遍后,立即送到谢辞安的面前,“是检举白桐书院杜朝的一封信。” 谢辞安接过看了一眼后,手中的信逐渐捏紧,重重拍在桌子上,“没想到一介书生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或许书生做起恶事来,比那些武生要恶心得多了。 顾见初在一旁劝道,“皇上切勿动怒,这封信还不知道是谁写的,也不知道这信中的内容是真是假,万一是有心人的诬陷,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第一卷 第256章 竞争山长 “温烛。”随着谢辞安的一声呼唤,守在外面的温烛立马现身。 谢辞安将手中的信交给温烛,“去查查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另外让霜降去查一下,这封信是如何到朕的面前,又是谁写的。” 【是青州秋楠书院的那位梁默写的。】 【梁默收买了御史中丞下面的一位小官,悄悄地将书信放在御史中丞折子之中,我刚刚也没有注意这封书信是从什么地方掉出来的。】 【青州距离范阳的白桐书院并不远,梁默想知道一点白桐书院的事情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为了竞争有松书院的位置,闹到皇上面前,此人的城府不浅呀。】 【梁默所举报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杜朝和好友武罗当时一同竞争白桐书院的山长位置,杜朝和武罗都是当时的热门人选,前山长更看好的是杜朝的那位武罗,杜朝也知道武罗当选的可能性比自己大,所以就心生一计,花钱收买了一位青楼女子扮成良家女子,给武罗下药,然后将武罗带到客栈发生了关系。】 【第二日杜朝带人前往客栈捉奸,杜朝带人闯进客房时,正好看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了,武罗是一脸的懵逼,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身边的女子一直在哭诉,是武罗强行将她带到客栈强奸了她,还闹着要报官。】 【武罗家里是做生意的有钱人,本来想着将女子娶回家,安抚住着女子,毕竟选山长在即,绝对不能再这种时候出了岔子,谁知道长街上正好路过一群官兵,听到女子的哭诉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将武罗带到了衙门,有女子和杜朝的他们的口供,武罗很快被定罪关押。】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果然是杜朝提前收买了衙门,让他们在这附近巡逻,听到声音就立马上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武罗捉拿,定罪着急的根本都没有时间去找别的证据平反了。】 【武罗被抓后,杜朝就去掉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剩下的那些人杜朝根本不看在眼中,杜朝成功当选了白桐书院的院长,当选了院长之后,杜朝第一时间就解决了之前那个青楼女子,以免青楼女子出现了什么差错,毕竟青楼女子能被他收买去污蔑武罗,同时也能被武罗花钱收买说出真相。】 【杜朝真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以雷霆手段解决掉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又立马对那个青楼女子杀人灭口,只是害怕事情被暴露。】 【这个杜朝估计都没有想到,终日玩鹰最后竟然被鹰啄瞎了眼。】 【不过被杜朝灭口的那位青楼女子,在怡红院时有一位好姐妹,现在还没有放弃搜罗证据,帮小姐妹抓住真凶。】 【杜朝这样的人若是成为有松书院的山长,对有松书院来说,又是一个祸患,索性皇上已经命人在查此事了,用不了多久怕是就能水落石出了。】 【武罗被衙门关押了半年后,被武家散尽家财从大牢里面捞了出来,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踪影,这件事情若是还想平反,除了那个被杀死的青楼女子外,只有找到武罗本人了。】 【武罗被从牢里救出来后,一直郁郁寡欢,在父母的点拨之下,他也想明白了,当日的事情肯定是有人陷害,而能陷害他的人只有竞选山长的人,所以武罗就改名换姓,去了白桐书院当了一个洒扫,试图从杜朝身边搜罗证据,终于被他找到一点线索。】 【两人好歹还是好友,杜朝竟然没有发现?】 【原来是武罗的父母害怕再生事端,在花钱将武罗救出来后,衙门那边就对外说武罗在狱中暴毙而亡,杜朝就信以为真了,也没有怀疑去检查,自然就不知道武罗还活着,而武罗也正好借此机会,开始搜罗证据想趁机扳倒杜朝。】 【杜朝在范阳是有一定的势力,不然当年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利用衙门将他扳倒,就算是他有了证据也不可能轻举妄动,否则扳不倒杜朝,还可能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所以武罗就一直在等,他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到机会来得竟然这么快,皇上要选院长调派到京城,杜朝就在其中,武罗觉得或许来京城是个机会,毕竟杜朝只是在当地有点本事,而京城不一样,京城是皇权的中心,就算是杜朝再有钱,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这次武罗就用同样的办法去谋害杜朝,让杜朝也尝一尝被人举报的滋味,所以他偷偷联系上秋楠书院的梁默,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梁默,武罗不止联系了秋楠,云开和博古以及春秋书院的各位院长他都联系他,他就不相信这些人能对这么大的把柄无动于衷,只要有人心动,就能借此机会让对方倒霉了。】 【没想到梁默最先联系到了武罗,武罗就借助梁默的手对杜朝下手,虽然不确定梁默有什么手段,但是只能赌一把人心,任谁都会对有松书院心动。】 【现在武罗就在朱雀街客栈暂时住下,他要亲眼看着杜朝在这件事情上倒下去。】 “臣妾觉得写举报信的人非常可疑,若是借着写信之人的这条线往下查,说不定还能查到别的事情。”顾见初稍稍给谢辞安提个醒。 “皇后所言极是,朕现在命人去查。”谢辞安当即吩咐重风从梁默往下查,另外着黄公公在金明池准备宫宴,以皇后的名义邀请各位书院的院长极其夫人前来游玩。 顾见初碎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安排,到底没有多问。 顾见初托腮看着处理公务的男人。 谢辞安被顾见初看得实在处理不下公务,放下手中的折子,认真看着面前的女孩,抬手在顾见初的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阿初这般看着朕,是朕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阿初想什么?” 第一卷 第257章 皇后娘娘没有草民的礼物 “皇上脸上能有什么东西,臣妾只是想等到宫宴那日,邀请谢青栀前来,人多不免热闹一些。”顾见初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谢辞安立马明白皇后想干什么。 “皇后做主就好。”谢辞安握住了顾见初的手指,将人一拉带进了怀中。 顾见初窝在谢辞安怀中,看着谢辞安处理工作。 一场小雨过后,很快便到了金明池宴。 除了邀请的几位院长和他们的夫人之外,顾见初还邀请了谢青栀过来凑热闹,主要是为了吃姜枫眠和谢青栀的瓜。 帝后同席坐在主位,往旁边便是谢青栀,由于姜枫眠还是孑然一身,便安排他与谢青栀挨着,其他几位院长则与自己的夫人坐到了一起。 谢青栀虽然很气被谢辞安禁足在长公主府那么多天,但想到今天能吃瓜,怒气瞬间消了一半。 顾见初一边吃着面前的糕点,目光却时不时地往谢青栀和姜枫眠的身上瞥。 【啧啧啧,姜枫眠来京城这么多天,已经知道谢青栀和离的消息了,不仅知道,还知道谢青栀差点被书生骗了的事情,心中不免泛起了一些涟漪,不过也只是一点点的涟漪,姜枫眠此人极为恪守礼德,只要谢青栀不主动,他哪怕是单身也不会主动越雷池半步的。】 【姜枫眠这么帅气的男人,在清河县那可是引得许多的小姑娘对他都趋之若鹜,可是此人却一直都守身如玉,到也没想着和谢青栀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除了谢青栀以外,他谁都喜欢不上了,这样的纯爱战神我要哭死了,不比谢青栀前面找的那两个玩意要强呀。】 【不过看谢青栀那个模样,对姜枫眠估计没什么印象了,按照这两个人的发展,感觉又要凉凉喽。】 【得想办法给谢青栀和姜枫眠制造一点机会,错过姜枫眠谢青栀可找不到这么好的驸马了。】 谢青栀:…… 皇后在吃什么乱七八糟的瓜,怎么吃着吃着又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虽然吃瓜很开心,但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任谁都开心不起来了。 而且皇后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竟然说姜枫眠喜欢她,还喜欢她很长时间了。 受顾见初的影响,谢青栀忍不住往姜枫眠的方向多看了几眼,看着确实有些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小郎君长得倒是清秀,身上还自带一股子书卷气,坐在那里身体挺得笔直,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挺好玩的。 还挺耐看。 似乎比李誓成,还有之前他找的那个书生以及那些小倌要好看许多。 皇后不止会吃瓜,没想到皇后严选眼光确实也不错。 姜枫眠这个名字也极为耳熟。 【谢青栀的忘性真大,两人之前还经常在一起玩耍。】 谢青栀:…… 玩耍,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也没有失忆呀。 仔细想了想,谢青栀终于想起来了。 姜枫眠的父亲是前太常寺卿,因为得罪先帝和太子党,被太子党算计着贬官了,这位姜枫眠被先帝丢去了清河县的春秋书院。 以前确实在一起玩耍过,姜枫眠有一次被人欺负,是她路过将人救下来,之后姜枫眠就一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跑,后来她说希望姜枫眠能够考取功名,姜枫眠这才认真读书,没有整日跟在她的后面,这都好多年过去了,若非皇后提醒她早就忘了。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被人欺负的小哭包,竟然长成这么俊朗的少年郎了。 在顾见初思绪间,博古书院万高峰站起来恭维道,“早在泸州便听闻皇后娘娘此乃现世观世音菩萨,救普通百姓于水火之中。” 他们来京城之后,自然也打听过皇上的喜好。 皇上的喜欢极为难打听,就算收买那些太监也都打听不到,不过倒是知道了,皇上对皇后格外的不同,现在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还有不得宠的几位妃子,便再也没有其他人。 皇上甚至还带着皇后去了之前的曲江宴,这算是史无前例,足以见得皇上对皇后的不同。 万高峰忽然站起身来到帝后面前,“这是草民在江南游历时,偶然间得到的一个小物件,送给皇后娘娘把玩。” “这怕是不合适吧。”顾见初没想到还有礼能收。 “皇后娘娘说笑了,草民孝敬皇后娘娘此乃理所应当的事情,何谈不合适。”万高峰将礼物交给了上前的云和,由云和转送给顾见初。 【这马屁倒是拍得震天响。】 收到礼物顾见初将锦盒打开,一条珊瑚手串赫然躺在里面,顾见初用手挑起,“成品如此好,怕是南海所产的珊瑚吧,这手钏的做工极为考究。” “皇后娘娘眼力真好,这确实是南海所产的,至于这做工草民就不懂了,只当是送给皇后娘娘把玩的物件。”万高峰缓缓抬起头,注意着顾见初和谢辞安的神色。 谢辞安脸色淡淡,没有多余的神情。 “如此好东西该赏,本宫还为各位都准备了礼物,云和去端上来吧。”随着顾见初的一声令下,云和去后面将顾见初准备的礼物端上来。 分别是一套笔墨纸砚。 由程颂帮忙分发下去。 “本宫也不知道送各位什么礼物好,但知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才学之人,便给你们准备了这套笔湖州进贡的笔墨纸砚,希望你们能够为朝中尽职尽责地多培养一些有志之才。”顾见初的一席话说得漂亮。 笔墨纸砚都分完了,唯独杜朝没有。 就在大家准备起身行礼谢恩时,杜朝先行站起身,“皇后娘娘怎么没有草民的。” 经过杜朝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朝着杜朝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确实没有杜朝的礼物,大家不免互相对视一眼,心生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笔墨纸砚不会是他们落选的象征吧。 梁默的眉头更是紧蹙成一团。 不应该呀。 莫非是皇上没有看到他写的书信。 若是看到他写的信,绝对不会选杜朝为有松书院的山长。 就在大家猜测纷纷时,谢辞安身体自然倚靠在椅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必心急,朕帮你另外准备了一份礼物。” 第一卷 第258章 杀人灭口 梁默和万高峰等人顿时紧张的看向皇上。 皇上神情冷漠得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实在猜不出杜朝是不是已经成为下一任有松书院的山长。 谢辞安拍拍手,只听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就见霜降带着一位男人走来,男人穿得干净整洁,面容沧桑带着胡茬,应该是这几年经受打击所致,不难看出男人在此之前应该是更为俊朗。 男人跟在霜降身后,低垂着脑袋来到帝后的面前,主动向帝后行礼问安,“草民武罗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听到武罗这个名字时,杜朝浑身一颤,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眸子中带着惊恐的神情,周身因为害怕而凉津津的,哪怕是紧紧捏成了拳头,因为害怕而忍不住颤抖。 而梁默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原本的紧张瞬间消散,身体慵懒靠在椅背,一副看热闹的神态。 “起来吧。”谢辞安慵懒的出声。 武罗缓慢地站起身,目光看向因为害怕而脸色难看的杜朝,主动上前打招呼,“杜兄,好久不见。” “你不是死在牢中了吗?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杜朝被吓得完全忘记了场合,直接脱口而出。 武罗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当初陷害我入狱,你都没有死,我怎么敢死呢。” 谢青栀原本还在偷偷瞧姜枫眠,在听到武罗的话后,霎时间来了兴趣。 还真的有瓜。 皇后这姐妹能处,有瓜吃还不忘喊着她。 “武罗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陷害你入狱,当初明明是你强奸少女,才会被当地的衙门抓获入狱,怎么这种事情也能怪到我头上。”反应过来的杜朝立马惊恐地撇清关系,双眸因为慌张不停闪躲。 谢青栀激动得不小心碰到手边的茶盏,茶水撒了到处都是,就连衣服也被沾湿了。 刺激,竟然还有这么刺激的瓜,这次真的是来对了,就不记恨之前谢辞安关她禁足的事情了。 夏至立马上前,动作快速地将茶盏收拾了一下,“公主您这衣服都湿了,要不要去后面换一下,奴婢给您准备了换的衣服。” 出席这种宴会,为了以防一些突发的意外,都会提前备下两套衣服。 谢青栀摆摆手,“不换了。” 她还要吃瓜呢,换衣服岂不是要耽搁时间。 恰在这时,旁边一双洗白的手指送过来一条白色绢帕,“公主擦一下吧。” 谢青栀转头正好对上姜枫眠的视线,对视的刹那,姜枫眠立马将头低下,耳垂泛起一抹害羞的红晕。 “谢谢。”谢青栀迟疑一瞬,还是将手帕接过来,擦了擦溅在衣服上的水渍。 两人的小动作刚好被顾见初看到。 【哦豁,姜枫眠竟然主动对谢青栀出击了,看来都不用我主动制造机会了,这两个人的机会还挺大,虽然谢青栀和离过,还碰到过渣男,姜枫眠不嫌弃,两人算是郎才女貌。】 【若是真有结果,也算是一段佳话。】 原本大大咧咧的谢青栀,因为顾见初的一句话,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抹害羞的红晕。 只是很快便消散了。 “你敢说不是你为了竞选白桐书院的山长,买通青楼女子与我睡在一起,又故意带人去撞破,引的那青楼女子不停地哭我睡了良家女子,当时衙役又好巧不巧的从外面路过,没有听我的解释,甚至连证据都没有搜查就直接给我定罪。”武罗看向杜朝的眼神带着掩饰不去的怒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时我们确实一起竞选山长,你自己干出这种事情也不能怪的了别人,而且你说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杜朝用说话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知道为何,看到武罗凌厉的眼神,杜朝竟然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怕意。 “你以为将收买的那位青楼女子杀了,就毁尸灭迹了吗?”武罗声音带着狠厉,随即在谢辞安面前跪了下来。 “皇上草民有证据证明,杜朝为了竞选山长的位置,陷害草民锒铛入狱,更是为了活命,在大牢中假死脱身,才得以能有今日来京城,与皇上申冤。”武罗声音透着一股悲凉。 “有何证据。”谢辞安懒懒询问,手中握着茶盏的手却不断收紧。 “草民曾询过大牢那些狱卒,其中有一位好心的老者告诉草民,当时杜朝给了县太爷一笔钱,让他们去客栈附近巡逻,只要听到有声音,就将人抓捕,这是那位老者所说的供词,以及老者的亲笔画押,当时县太爷给草民匆匆定罪,就是杜朝拿钱收买的功劳。” “草民知道这一真相后,为了能够洗刷草民身上的污名,草民只好对外宣称自己死了,用假死的办法降低杜朝的注意力,在过了几个月后,草民才隐藏身份进了白桐书院,就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经过数月的调查,草民确定了,当时杜朝收买了青楼女子,来诬陷草民强奸民女的罪名,草民想去找那位青楼女子问清楚,才知道那位青楼女子已经死了,不过倒是遇到了被杜朝杀害那位青楼女子的姐妹秋荷。” “草民也是从秋荷姑娘的口中得知了当日污蔑我强奸的那位姑娘失踪,秋荷姑娘说,在雯雯姑娘失踪之前,曾见过一位夫子,还带回来了一大笔的钱,雯雯还和她说,只要有了这一笔钱,她们就能够赎身,离开怡红院,后来一天晚上那位夫子又来找雯雯后,雯雯就失踪不见了,秋荷一直怀疑与那位书生有关,找了好多关系才查到与雯雯失踪有关的那位夫子是杜朝,只不过杜朝当时贵为山长,秋荷姑娘想继续往下查,但是根本接触不到杜朝。” “草民便借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草民在杜朝的房间发现了一些带血的工具,草民旁敲侧击问了学院与杜朝走得近的学生,得知了杜朝曾在一个雨夜见到杜朝去后山,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泥,学生关心询问,他只说是摔倒,但是学生说,看杜朝狼狈模样,根本不像是摔的。” 第一卷 第259章 玉佩裂痕再明显不过 “所以草民就和秋荷姑娘偷偷摸到了那个后山,在后山找了许久,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经过我们两个的挖掘,找到了雯雯姑娘的尸体,雯雯姑娘死状凄惨,被人敲中了后脑,整个后脑血肉模糊,不过经过检查,我们在雯雯的手中发现了一枚玉佩,就算是雯雯死后也被她死死攥住,想来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草民认得雯雯手中的这枚玉佩,这枚玉佩是草民送给杜朝的生辰礼物,玉佩的比较特殊,是草民专门找人定制,不过在草民回来的途中,不小心被绊倒,玉佩摔在地上,留下一条裂痕,不仔细看问题不大,但若是仔细查看,还是能看到玉佩上的裂痕的。” 武罗说着,从袖口拿出一枚玉佩捧在手中。 程颂立马上前,用帕子将玉佩包住,送到谢辞安面前,谢辞安摆摆手,程颂默默将玉佩拿了回来,借着光线仔细看了看,“皇上这玉佩上确实有一条裂痕,不过不是很明显。” 杜朝瞬间慌了,他抬起衣袖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你在胡说八道,说不定就是你嫉妒我,为了不让我当选有松书院的院长,故意用这种拙劣的手段陷害我,你既然在白桐书院潜伏了这么久,说不定是你从白桐书院偷出来的,说吧,是那个书院的院长指使你这么做的。” “杜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杀人的过程,没有人看到吗?”武罗冷笑一声看向杜朝。 杜朝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绝对不会有人看到,你说是我杀的,证据呢。” 武罗笑着看向杜朝,“我没有证据呀,就是想诈你一下,你这不是自己承认了,雯雯就是你杀的,除此之外,我还在你的院子找到一种致幻药,与我当日被雯雯带走时,所服用的药一模一样,我四处打听过,就是你向药商买的此药。” “没有,我没有,是你信口雌黄,故意在这里诬陷我,肯定是有人在这里指使你诬陷我,还请皇上明察。”杜朝跪在皇上面前,一个重重响头磕下去。 “那你与范阳县令狼狈为奸经常给范阳县令府中送去歌姬和金银又如何解释?”谢辞安将一份口供甩在杜朝的脸上。 口供是范阳县令府中的府兵提供的,知道这一事情后,温烛当即下令将范阳县令捉拿归案。 杜朝颤颤巍巍拿起散落在地的口供,看了一眼后,一脸惊恐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皇上明察,草民没有,草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是武罗,一定是武罗故意栽赃陷害草民,是他见不得草民能成为白桐书院的山长还有机会进京,才故意设计了这一切。” “范阳县令府中的家丁也一定是武罗收买,才说出这样的口供,皇上有所不知,武罗家里极为有钱,他连假死脱身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事情。”杜朝头埋在地上,不敢去看谢辞安一眼。 “杜朝你是如何无耻能说出这句话的,证据确凿的事情,你还想往谁的身上推。”武罗强忍着才没有上前动手。 顾见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冷声询问,“你既然说这事冤枉,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是别人栽赃陷害于你呢。” “草民……”杜朝大脑急速运转中,想了半天无奈的摇摇头,“草民没有证据。” “这是范阳县令在皇城司招供的供词,不仅承认了多次收受贿赂,帮你将武罗捉拿归案,助你登上了白桐书院山长的职务,后来因为武家出的钱过多,范阳县令就背着你悄悄的将武罗放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就谎称武罗已经死了,范阳县令还说了,你当时想去查看武罗的尸体,但是县令害怕事情暴露,并不敢让你看,将你敷衍地打发走了。”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顾见初手中摇着折扇,一副看戏的态度看向杜朝。 听到范阳县令已经招供,杜朝灰败的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将人送去皇城司好好审审,看看其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案件。”谢辞安摆摆手,自然有人上来将杜朝带下去。 看到杜朝被带走,武罗一副大仇得报的神情。 【真是有点可惜了武罗呢,当初若非被这渣渣陷害,白桐书院的院长之位便是武罗的,依照此人的能力,白桐书院的发展并不会比现在差。】 谢青栀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武罗现朕恢复你的身份,你可努力读书,参与竞选白桐书院山长的职务。”谢辞安不免觉得这样的人才就这样浪费了有些可惜。 武罗没想到皇上竟然还会恢复他的身份。 不仅如此,还允许他继续参与白桐书院的院长职务,实现他从前的报复。 武罗跪在地上一个重重的头磕下去,“武罗谢皇上替草民做主,草民一定会努力读书,全力竞选白桐书院山长的职务,绝对不会让皇上对草民失望,草民此生愿效力于皇上和皇后娘娘,当牛做马也要报答皇上的恩情。” 顾见初拍拍手,云和将另外一份湖州进贡的笔墨纸砚送上来,“这份礼物原本是给白桐书院的山长的,只是此人品行不端,现在这份礼物转送给你,希望你能够洁身自好,实现你的伟大抱负。” “谢皇后娘娘的赏赐,草民必会谨记皇后娘娘的话。”武罗双手捧过云和送来的赏赐。 拿到赏赐后的,武罗跟着小福子被送出了宫。 谢辞安扫了一眼各怀鬼胎的众人,冷声道,“好了,一段小插曲而已,大家继续吧,不要搅扰了兴致。” 午膳结束后,宴席便也散了。 谢青栀随从姜枫眠一同出宫,其他几位院长被各家马车接走,只有姜枫眠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谢青栀勒令马夫停下,纤白手指挑起车帘,探出一颗毛茸茸脑袋,眉眼间满是笑意,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往日温柔几分,“姜院长这是要去哪里?” 第一卷 第260章 皇上是想要臣妾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姜枫眠立马回身行了一礼,从始至终姜枫眠都低垂着头,不敢多看谢青栀一眼,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谢青栀的问题,“回公主殿下,草民正准备回四夷馆。” “你这也未免太清贫了,其他书院的院长多少还有马车随从跟着,而你就自己一人,上本宫的马车,本宫送你回去。”谢青栀让出一个位置让姜枫眠上马车。 “公主去四夷馆不顺路,草民还是不劳烦公主了。”姜枫眠委婉拒绝了谢青栀的好意。 “不顺路我可以绕路送你过去,马车总你用双腿走着要快吧。”谢青栀语气透着不容拒绝,言语之外的意思,只要姜枫眠不上车,可以随时让人将他丢上车。 姜枫眠身侧手指紧紧缩成拳头,犹豫之后,姜枫眠还是上了谢青栀的马车。 上了谢青栀的马车后,姜枫眠一直坐在角落里,不敢抬头多看谢青栀一眼,耳垂却微不可查地红了。 谢青栀只把姜枫眠送到四夷馆,并没有闹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亲眼目送了姜枫眠进四夷馆后,谢青栀吩咐夏至道,“你去瞧瞧,看看他缺什么都送过来。 姜枫眠一看就是在春秋书院过得不好。 谢青栀从下人口中得知,姜枫眠在去春秋书院之前,这春秋书院破败不堪,还是姜枫眠去了之后,经过一步步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果,现在的春秋书院虽算不上是名满天下,但是名气也不在其他几位书院之后,不然姜枫眠不会因为春秋书院进京了。 与此同时,垂拱殿内。 谢辞安剥了一颗葡萄送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生怕将汁水弄到手指,俯身上前,用嘴直接将葡萄接过,唇齿不小心碰到了谢辞安的指腹,一股痒痒的感觉自指腹逐渐蔓延。 不等谢辞安有所动作,顾见初已经后撤一步躲开了。 “皇上一直没有决定山长的人选,是不是故意在等着他们互相算计出局。” “皇后真聪明,朕要看的就是他们自己做局出局,在这局中朕才好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清楚谁更适合有松书院山长的人选,这才见了他们一次,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出手,剩下的这几个人中,没有几个省油的灯。”谢辞安手指慢慢缩紧,用力握住手中的串珠。 谢辞安再次投喂了一颗葡萄,见皇后还要躲,谢辞安直接揽着顾见初的腰身,整个将人抱进怀中,凑上前一口亲在顾见初的唇角。 谢辞安的手指顺着她衣服,直接游移到她的后腰,粗粝的手指摩挲过皮肤,一股痒意在身体乱窜,男人温热的呼吸尽数撒在她耳畔,“皇后这个月的葵水来了吗?” 顾见初不知谢辞安为何会这么问,等到男人手指隔着衣服绕到她小腹,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还没来,不过臣妾的葵水有些时候不是很准,提前或者推迟一两天还是有的。” “让林太医过来瞧瞧吧,也能放心些。”谢辞安当即便让程颂去请了林太医过来。 顾见初紧张盯着林太医的神情,小心翼翼问,“林太医本宫有了吗?” 林太医收起搭在顾见初手腕上的帕子,后退一步,失落摇摇头,“没有,不过皇后的身体康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知道了。”顾见初有一丢丢小失落,还是让竹西将人送出去。 反看谢辞安倒是一点没被林太医的话影响,直接将她大横抱起,转身往身后的龙床走去,反应过来的顾见初,连忙推拒着谢辞安的胸膛,“皇上青天白日,万一被人撞见我们白日宣淫,怕是会被笑话。” “不碰阿初,阿初如何怀孕呢。”谢辞安蛊惑的声音在顾见初的耳畔响起。 “臣妾既然没怀孕,葵水便快来了,皇上这不是想让臣妾怀孕,而是想要臣妾。”顾见初窝在谢辞安的怀中,小脸气鼓鼓地像是一只河豚。 谢辞安自然将顾见初放在龙床上,抬手在顾见初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没想到我们阿初都学聪明了,朕让太医来帮你瞧瞧,也是害怕阿初怀孕伤了阿初,何况就算是葵水快来了不是还有一点点的几率。” 顾见初已经彻底摆烂了,不论她有多少借口,今天谢辞安都不打算放过自己。 有程颂在外面守着,他们青天白日做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发现。 顾见初双腿发软被谢辞安抱进耳室,清洗之后劳累俯在谢辞安的肩头,床榻上被褥已经被换过,谢辞安直接将她放在床上,没过多久她便沉沉睡过去。 翌日醒来时,顾见初只觉得小腹传来隐隐疼痛,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是葵水来了,她现在更怀疑昨天晚上那一次一次就是谢辞安故意的。 顾见初连忙招呼了竹夏进来,在谢辞安早朝回来之前,帮她换衣服,顺便将她弄脏的床单被罩一并换了。 小腹的坠痛感并未减轻,她抱着汤婆子缩在床内,恰在这时,房门被简单地敲了两声,得了她的应允后,只见小福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自然将托盘放在床边,“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特意让御膳房给您做的红糖煮鸡蛋,皇上还交代过,娘娘您醒了就给你送过来。” 没想到谢辞安竟然这般细心。 顾见初自然接过小福子送来的碗,小口吃了起来。 鸡蛋还是滚烫的,想来是她起床后,御膳房那边刚做的。 顾见初一个鸡蛋还没有吃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来是谢辞安回来了。 谢辞安刚进大殿,就与抱着折子迎面走来的小太监撞到一起,小太监怀中抱着的折子散落一地,小太监霎时间被吓得惶恐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有意的。” “混账东西,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怎么在皇上面前伺候,还不赶紧将人拉出去。”程颂率先发作命人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拖出去。 第一卷 第261章 姜枫眠与女人不清不楚 “皇上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太监而已,你千万不要动怒,奴才这就收拾起来。”程颂跪在地上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捡起,捡到最后,从奏折里滑落出一份空白信封。 信封包的非常完美,唯独没有写落款。 谢辞安余光也扫到没有空白信,想到之前杜朝的检举,谢辞安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看来又有人在耍小聪明,谢辞安忽然伸出一只手,程颂反应迅速地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送到谢辞安的手中。 信中之人检举姜枫眠圈养私藏美人,与女人不清不楚。 那个被皇后拿来磕谢青栀和姜枫眠cp的人,清河县春秋书院的院长。 此人他倒是有点印象,因为不收百姓和学生送的东西,在清河县过得相当的清贫,朝廷发的月钱大部分被他拿来修缮学院了,从来不会主动和翰林院那边要一分钱。 他记得此人的文学也不错,当年在科考时,仅次于李誓成,很得先帝的赏识,若非家父得罪了太子党和先帝,也不会被人弹劾去了如此弹丸之地,此人留在朝廷必然会有所作为。 之前皇后并未看出此人有问题。 不过皇后只顾着吃瓜,似乎没有注意这些事情。 有些人只是文采斐然,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谢辞安抬手将纸条交给程颂,“让人去查一下,另外晚些时候,召几位院长进宫,朕有一些要紧的事情,要与他们探讨。” 程颂不敢有片刻的迟疑立马应下。 谢辞安推门进了内殿,顾见初还正在吃红糖煮鸡蛋,不过已经吃完一个了。 “听林太医说这红糖煮鸡蛋可缓解小腹不适,怎么样,管用吗?”谢辞安上前在顾见初的身边坐下,温热的手掌敷在顾见初的小腹上。 “多少还是管些用。”顾见初窝在谢辞安怀中吃掉最后一个鸡蛋。 谢辞安顺手接过顾见初吃完的空碗,随后交给一旁竹夏,才温声道,“刚刚在折子中,又发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闻言,顾见初瞬间来了兴趣,“举报谁的。” “姜枫眠,信中说姜枫眠圈养女人,和女人不清不楚。”谢辞安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告诉顾见初,消息来源更快一点。 【原来是博古书院的那个万高峰举报地,他觉得姜枫眠竞争力很大,就想利用这一传言将姜枫眠举报掉,毕竟之前有一个杜朝当先河。】 【姜枫眠这些年在清河县一直都洁身自好,不应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桃色新闻才对,可是万高峰举报的有鼻子有眼,又不像是假的,而且这种事情举报到皇上面前,皇上就很有可能去查,万一查到这件事情是假的,那举报的人,很有可能受到连累,万高峰应该是清楚这一点的。】 【莫非姜枫眠只是表面上洁身自好,那样的话还是让谢青栀离此人远一点吧,以免再弄个渣男回来。】 【靠,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 谢辞安眉头一蹙,袖口下的手指紧紧缩成拳头。 不过看顾见初的神情并没有多么生气,怕是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隐情。 【不过不是万高峰举报的那样。】 【姜枫眠的父亲好歹也是太常寺卿,当时被人弹劾贬官的时候,和姜枫眠父亲牵连极深的两位官员也都受到了牵连,他们不是被贬官,而是直接被罢官甚至被流放。】 【其中和姜枫眠父亲交好的杨家就是落地一个被流放的结局,他们的流放途中会经过清河县,当时杨家有个小女儿因为长得漂亮,差点被官兵欺负了,还好被父兄及时发现救下来,无意间还碰到了被外放到清河县的姜枫眠,杨家父兄二人就求姜枫眠将杨家的那个小女儿带走,因为他们这次有幸救下一次,未必还有那个幸运,一旦被那些官兵盯上,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 【杨家能有这么个结局,多少也是受他们的连累,姜枫眠对此也充满了愧疚,所以在杨家父子两个求他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但是想救杨家的小姑娘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姜枫眠动用了父亲以前的人脉,打通了上面的关系,但是想救人家小姑娘也是需要花钱的,官府那边一开口就要三万两白银,他们当时都被抄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是卖掉之前父亲留给他的玉佩以及七七八八的值钱物品也才凑够了两万两白银,距离官府要的那些钱还差很多。】 【姜枫眠就和所有的好友借钱,终于在三日的期限日子,凑够了三万两的白银,将杨家小姑娘从官兵的手中买出来,从此以后,姜枫眠对杨家那个小姑娘如同妹妹一般照顾,在书院附近给杨家小姑娘找了一套宅子暂时住着,距离的近还能时常照顾一下,毕竟他答应了杨家父子,肯定会照顾好这位小姑娘不让他们担心,住得远了,他也害怕有心之前会欺负一个外地的小姑娘,所以将人留在书院附近,偶尔过去帮忙照看一下。】 【只是时间久了,就不免会传出一些流言蜚语。】 【那些流言蜚语竟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人原本是能当上春秋书院的院长,但是因为姜枫眠被空降过来,就没有他的位置,他心生记恨呀,所以在见到姜枫眠经常照顾一个小姑娘,就给姜枫眠和人家小姑娘造黄谣,说人家姜枫眠在书院外面养了一个女人,不给人家女孩子名分之类的话,以此来败坏姜枫眠的名声。】 【杨家小姑娘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自觉因为自己连累到了姜枫眠,就想着嫁给姜枫眠,以此来压下那些流言蜚语,也算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但是被姜枫眠拒绝了,姜枫眠的心中只有谢青栀,杨家小姑娘知道姜枫眠心里有人,便也没有继续强求,后来还生出了离开的心思,这样就不用继续连累姜枫眠,可是被姜枫眠拒绝了,姜枫眠此人为人太过正直,觉得没有做过的事情没有必要解释。】 第一卷 第262章 长公主有什么证据 【这件事情也的确是如此,姜枫眠和杨家的小姑娘越是躲着,或者越是出来解释,反而是更容易坐实了罪名,相反不如这般冷处理比较好,时间久了,那些流言蜚语自己便会消散了。】 【这件事情传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效果,慢慢地这些流言蜚语也就散了。】 【万高峰之所以知道,只曾经听自家学院的一位夫子谈过此事,当时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真有关系了,他和姜枫眠成为竞争对手,又看到皇上亲手处理了那个有问题的杜朝,万高峰就想着用同样的办法,将姜枫眠这个最大的竞争和对手打击下去,这样来说他的胜算更大一点。】 【罢了,这件事情先不告诉皇上了。】 谢辞安拧眉看向顾见初,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小姑娘话中意思。 只是不等他多思考,只听顾见初的心声继续叭叭起来。 【反正皇上肯定也会查,不过在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倒是能让谢青栀和姜枫眠出现一点危机意识,说不定还能推动两人在一起的速度。】 【毕竟不搞点事情,这两个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点进展,这个万高峰虽然没办法将姜枫眠搞下去,万一能让姜枫眠抱得美人归,也算是美事一桩。】 【万高峰一直担心,夹在大臣奏折里的信件皇上看不到,已经花钱让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散播姜枫眠和杨家小姑娘的谣言了,其实杨家小姑娘的身份有点特殊,毕竟算是罪臣之后,这造谣的方式,对姜枫眠的形象确实有点影响。】 既然皇后喜欢吃瓜,谢辞安便也没管这件事情,可以让这件事情发酵一下再行处理。 看顾见初吃完,谢辞安顺势将顾见初手中碗接了过来,交给一旁伺候的竹西,随即搀扶着顾见初的后颈重新躺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顾见初的小腹,“要不要再睡一会。” “睡不着。”顾见初摇摇头,声音极清。 “睡不着便看一会话本子,朕陪着你。”谢辞安让程颂将外面的奏折都搬了进来。 顾见初想说,明明他们都在一个宫殿了,不必如此麻烦,可是看到被送到龙床上的奏折,她瞬间噤声,转而将手中的话本子放下,“臣妾帮皇上归整分类吧。” 大臣们将奏折送过来之前,其实都是规整过一遍的,谢辞安不是很放心那些大臣,只好让身边的人在处置一遍。 两日后,几位院长被谢辞安招进宫研讨书法。 垂拱殿内表面一派祥和,实则暗潮汹涌。 几位书院的院长各怀鬼胎,尤其是万高峰提溜着一双眼睛时不时往姜枫眠和皇上的方向看去。 只见姜枫眠一派闲适在纸上书写,似乎一点都没有受这几天京城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不应该呀。 他注意到姜枫眠每天都有出门,不应该听不到百姓间的闲言碎语,不只是百姓,就连朝中官员对此都是多有谈及。 皇上的反应也不应该。 不过想到之前皇上处理杜朝事情,或许在等一个时机。 想到这里,万高峰稍稍舒心。 众人在外殿,顾见初则在内殿吃着点心,隔着屏风看着外面的几位夫子。 【皇上没有惩处姜枫眠,万高峰都快急死了,就是说你在造谣之前,就不能好好去查一查这件事情的真假。】 【谢青栀那个榆木疙瘩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她从夏至的口中听说姜枫眠被召进宫,误以为皇上是要为了现在外面的流言蜚语惩处姜枫眠,急匆匆的就进了宫。】 【哦豁,人已经进了垂拱殿。】 伴随着顾见初的心声落下,大殿的房门被用力的推开,站在门前的是一副火急火燎的谢青栀,还有一脸惶恐的程颂。 程颂连忙跪了下来请罪道,“奴才没有拦住长公主,让长公主闯了进来,还请皇上恕罪。” 谢辞安脸色难看地放下手中的毛笔,对程颂摆摆手,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冷,“长公主擅闯垂拱殿所谓何事。” 谢青栀整理一下裙角,“本宫自然是为了姜枫眠而来,本宫觉得外面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姜枫眠若是那样的人,春秋书院也不会办成如今的模样,更不会受清河县学子的追捧。” 【啧啧啧,谢青栀若是对姜枫眠一点好感都没有,我把头拧下来当皮球踢,谁家没有好感的人,会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巴巴跑进宫来说这么一席话,还处处都向着姜枫眠。】 【像姜枫眠这么优秀的人,谢青栀喜欢也不足为奇,就是前几年的眼光太差,喜欢了那么个渣男,若是当年谢青栀榜下捉婿的是姜枫眠,姜枫眠必然不会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必然会事事以谢青栀为主。】 【应该是谢青栀上辈子做了一些孽障的事情,这辈子要用李誓成来偿还吧。】 谢青栀:…… 她应该是没有继续得罪皇后吧,皇后竟然处处提她和李誓成的那点破事。 关于姜枫眠的事情,若不是皇后说,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她竟然冒着得罪谢辞安的风险来帮他。 可他们明明见了不过几次,真是魔障了。 倒是万高峰,眸子藏着止不住的兴奋。 原以为这件事情要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被谢青栀主动提起来。 长公主可真是大好人呢。 其他几位书院的院长同样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姜枫眠一旦坐实了那些流言蜚语,对他们来说真切地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谢辞安眸色冷到了极致,就连说话的声音不由降低几度,“胡闹,长公主说姜枫眠是被冤枉的,他就是冤枉的吗?长公主有什么证据。” 谢青栀被问得顿时语塞,“本宫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本宫相信姜院长的人品,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姜枫眠没想到长公主会向着自己,立马向长公主投去了一个感恩的笑容。 谢辞安在程颂的伺候下净手,随即走到龙椅前坐了下来,身体自然地倚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第一卷 第263章 专门提拔有钱人家的孩子 谢辞安目光从姜枫眠身上扫过,“姜院长对于外面的那些传言,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若是换做从前,姜枫眠必然会说清者自清之类的言论,可是对上谢青栀那双灼灼的目光,他的心跟着不停地加速,扑通一声在谢辞安面前跪下来,“回皇上,关于外面那些传言,草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因为那些事情确实是真的,三年前,草民在清河县受被流放的杨大人和杨大哥所托,帮杨家姑娘赎身,从流放的队伍中救出来。” “草民见杨家姑娘孤苦无依,便在春秋书院附近帮杨家姑娘找了个宅子住着,平日里得闲了,草民也会下山去宅子那边看看杨家姑娘有没有草民需要做的事情,毕竟她一个弱女子有诸多不方便的事情。” “但是草民可对天发誓,草民与杨家小姑娘绝对不是传闻中的那般,草民只把杨家小姑娘当成妹妹,现在杨家小姑娘与春秋书院的一名夫子在一起了,不过几个月就要成亲了,皇上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春秋书院或者清河县去查。” 谢辞安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候在一旁的小福子。 小福子瞬间心领神会的退出房间,等再进来时,身边还跟着两位老者,以及一位年轻人,其中一位是姜枫眠身边的老仆从,另一位便是春秋书院里的一位洒扫。 年轻人长得倒是俊朗,一身月牙色袍子,一双桃花眼带着一抹轻佻,一看就是情场的浪荡子。 来到谢辞安面前后,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你们既然是姜枫眠亲近的人,那你们就说说姜枫眠私生活的问题吧,若是让朕知道你们说的是假话,你们怕是要进皇城司待一段时间了。”谢辞安声音明明轻飘飘的,可落在人心上却止不住地发颤。 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道,“草民不敢。” 姜枫眠身边的老仆从先说,“老奴在姜家伺候了几十年,姜家忽然被贬,老奴无处可去,就跟着姜院长去了清河县,刚到清河县就碰到被流放的杨家,杨家为了救他们那个差点被官兵欺负了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求我们家少爷,我们少爷是个心软的人,看到小姑娘可怜,便想着救小姑娘与为难之中,可是他们要的钱太多了,我们就算是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带的盘缠都不够用。” “少爷刚到清水县又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借助老爷之前的关系四处借钱,先是找到了张公子,张公子为人仗义,直接给了我家公子五千两白银,又找其他人七七八八地借了一下,将钱凑齐了。” 一旁跪着的年轻男人立马附和点头,“当时姜枫眠找到我,说是要救姜大人故人家的女儿,我爹当时在京城曾受过姜大人的恩惠,所以我就尽我所能的给了姜枫眠五千两,后来还是没有凑够,我便帮他做担保,从好友那里将剩下的钱都凑齐了,当时还是我与他一同去将小姑娘从官兵手中救了出来。” “这事我也能作证,是书院里有心之人在说闲话,姜院长刚正不阿,对待任何人都不错,之前有个学生因为家境过于贫寒,差点读不起书,还是姜院长想办法给他凑钱才能继续留在春秋书院。” “姜院长和林家那个小姑娘就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照顾,小姑娘偶尔还会给我们大家送糕点,脾气非常好,两人之间绝对没有传闻中的那种儿女私情,草民可以发誓。”洒扫老人一派诚恳神情。 “看来外面那些传言,不能为真。”谢辞安摆摆手,让小福子将作证的几个人带了下去。 这件事情无论是姜枫眠,还是他站出来解释都没有任何用处,甚至还会让有心之人怀疑,皇上故意偏心姜枫眠,倒不如查一查来得让人信服。 “姜院长没有做过的事情,没必要继续在地上继续跪着了。”谢辞安慵懒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姜枫眠道谢之后,缓缓站起身。 闻言,万高峰的脸色变幻莫千,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道,“若是假的,你们为什么不解释呀,而且一直让这种流言蜚语闹下去,有损的也是你和杨家姑娘的名声。” 姜枫眠看了一眼万高峰道,“就算我们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我们总不能看到一个人,就说我们两个没有关系,是因为杨家托孤我才对杨家小姑娘多有照顾吧。” “就算我们这样去解释了,也不会有人去信我们,能信我们的人,就算我们不去解释,自然也会相信我们。”姜枫眠说着,目光不自然地看向谢青栀,发现谢青栀正在往这边看,姜枫眠顿时害羞地收回目光,耳垂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谢青栀双手环胸,一脸骄傲地看向谢辞安,“本宫说了,姜枫眠绝对没有问题,肯定是有些人想利用这种流言蜚语来诋毁姜枫眠,这是多害怕姜枫眠这样的竞争对手,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知道了之前杜朝的事情暴露,就是这些人举报,谢青栀同样料定,姜枫眠的事情也是这些人在背后动的手脚。 冰冷的目光从几人的身上扫过。 万高峰当即心虚地摆摆手,“长公主明察呀,我和姜兄可是一同来的京城,我怎么会做出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 谢青栀冷笑一声道,“本宫又没说你,你心慌什么,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这么心慌。” 万高峰心跳的越发的厉害,“长公主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去做亏心事呢。” 【万高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当上了院长,这有松书院基本完了。】 谢青栀:…… 什么意思。 现在谢辞安倒是反应迅速。 皇后一般这样说,肯定是有万高峰的瓜。 【万高峰纯纯的势利眼,在博古书院为虎作伥不说,还专门提拔书院里那些有钱的孩子为直学,欺负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什么脏活累活,都会教给没钱的那些穷学生去做,那些给博古书院或者给万高峰送钱的学生,则被万高峰供着,在课堂上让他们做最优质的位置,就连住的宿舍也都是如此。】 第一卷 第264章 骗人为妾 【这不就是纯纯的区别对待。】 【无论是博古学院的学生,还是学生家长,对万高峰的这种态度是敢怒而不敢言,也正是因为这种放纵,让万高峰在博古书院越来越为虎作伥。】 【前段时间,有一位学子给博古书院捐了一处书馆,万高峰直接将人当菩萨一样供起来,甚至安排那些没钱的学生去伺候她,就是说人家只是没钱,不是什么人的奴隶,怎么书院现在都要搞起来什么奴才的等级制度吗?】 “皇上这清河县的传言,之前不传到京城,偏偏是在皇上选院长的时候传到了京城,还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不免有些蹊跷,本宫觉得皇上最好还是下令彻查一下,这谣言究竟是怎么来的,免得给有些人一些可乘之机,觉得陷害了同僚,自己就能上位的错觉,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怎么堪为一个书院的院长呢。”谢青栀说话时,目光却一直看向万高峰的位置。 万高峰一颗心狂跳不止,眼皮因为慌张一直在跳动,看向谢青栀的眼神带着慌张,“说不定是姜院长得罪了什么人,这谣言就从清河县传出来。” 万高峰仔细想了想,他做事还算是谨慎,就算是皇上派人去查这谣言的源头应该是查不到他的头上。 【确实不太好查到万高峰的头上,万高峰是个聪明人,知道会连累自己,收买了梁默身边的一个小厮,让小厮在四夷馆到处说这件事情,小厮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往菜市场那种地方传,街头巷尾才会传播得如此之快。】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院长,他能得罪什么人。”谢青栀双手环胸一脸不屑。 站在谢青栀身后的姜枫眠,抬头看向谢青栀的侧脸,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似怀揣着小路,在心口乱撞。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似乎在哪里听过。】 顾见初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 【不过这两人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谢青栀竟然开始护犊子了,看来进展还是非常快。】 【谢青栀完全可以主动扑倒。】 谢辞安揉了揉眉心,真该提醒皇后一句,以后让她在谢青栀面前吐槽的时候稍微收敛一点,或许从前是怀疑,看谢青栀蹙起的眉头,可以确定,谢青栀和他一样,可以一直听到皇后心声了。 谢青栀盯着万高峰那逐渐慌张的神情,语气幽幽道,“不过也还真说不准,是得罪了小人。” “皇上此事若是不查,以后怕是有更多的人借助这种陷害同僚的机会上位的。”谢青栀再次看向谢辞安。 万高峰慌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不仅是万高峰,谢青栀的一句话,点得梁默在一旁忍不住的心慌,毕竟举报杜朝的那个信件就是他写的。 【崔州云开书院的院长岑修为什么也这么心慌呀?】 顾见初虽然隔着一道屏风,但是外面的事情她却看得清清楚楚,还不忘将手中的糕点送到最终。 谢辞安和谢青栀根据皇后的提醒纷纷看向站在一旁的岑修。 岑修额头冷汗淋漓,双眸闪躲心虚的厉害。 皇后的心声绝对不会搞错,万高峰是举报姜枫眠的人,可是岑修为何看着会如此心虚。 不等两人的疑问逐渐放大,顾见初的心声再次响起。 【原来是做了亏心事呀。】 【岑修为了上位,偷偷举报了梁默和万高峰,书信就在秉笔太监的手中没有送过来,岑修不同于梁默和万高峰那样,将举报的书信直接送到了秉笔太监的手中,他倒是不怕查,他害怕的是皇上会追究举报同僚的事情,此人虽然举报吧,但是胆子过于胆小。】 【皇上召进京的这几个院长还真都不是什么好人。】 【好家伙,这几个人竟然都是中书令推荐的,我就说中书令的眼光不是很好吧,中书令看中的所有人都有问题,女婿是个家暴男,中书令举荐进京的这四位书院的院长也都各自有问题。】 【以后要和中书令反着来了,他凡是举荐的人都不能用,这人眼光虽然不是很行,但是鉴渣的能力还是一绝呢,他所看中的都是渣渣。】 【我就说按照中书令的举荐眼光,姜枫眠根本不可能进京,原来是萧从举荐的姜枫眠,萧从的眼光还是很好的,此人非常珍惜人才,随着这几年春秋书院越做越大,萧从注意到春秋书院的姜枫眠,之前还有想结交的心思,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去清河县,所以这次就拼尽全力帮姜枫眠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皇后不说还好,这样一说,仔细想想,中书令所看中的人,确实都有问题。 现在已经知道杜朝和万高峰都不是什么好人,莫非梁默和岑修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辞安眸色逐渐沉了下去。 他原本打算看看,这些人究竟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一场大戏。 “重风带人去查,看看是什么人在京城内散播此流言蜚语。”谢辞安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福子。 小福子立即上前,俯身在谢辞安的身边。 谢辞安低声嘱咐了小福子几句,小福子当即退出了大殿。 虽然事情做得万无一失,但是万高峰还是心虚得厉害,毕竟皇城司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万一他们用一些手段查到他的身上就坏了。 皇后根本不关心外面这几个人的心虚,悄悄吃起了瓜。 【啧啧啧,被岑修举报的这位梁默,纯纯的渣男一个,骗人为妾。】 听到这里,谢青栀的拳头已经硬了,看向岑修的眼神都带着怒意。 谢辞安倒还算是淡定,毕竟跟着皇后什么糟心的玩意没有见过。 【啊啊啊,这是什么狗玩意,说他是狗简直就是对狗的侮辱,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进畜生道都不为过。】 第一卷 第265章 被谋杀 皇后刺耳的尖叫声冲破耳膜地传入谢辞安和谢青栀的耳中。 谢青栀都想去捂耳朵了,立马想到这是皇后的心声,就算是捂耳朵也没什么用处。 【这不仅骗人为妾,还逼良为娼呢,青州书院是怎么把这么个玩意扶持到了院长的地位。】 【梁默设计陷害了学院里的学生考试作弊,甚至还要将其赶出秋楠书院,这些学生本来家里就贫寒,对他们来说,读书来京城考取功名就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机会,一旦因为这件事情被秋楠赶出学院,别的书院也根本不会收留他们,如此以来他们连考取功名改变人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为了那个能考取功名的机会,他们就只能去求梁默,梁默就借此机会让他们将自己的妹妹送给自己为妾室,只要他们同意,就是亲人,这件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 【什么玩意呀,刚吃的点心都被他们给整吐了。】 【还真有学生为了自己的前途,将自己的妹妹送到梁默的手里为妾室,甚至还pua自己的妹妹,说梁默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嫁给梁默当妾室,比找个穷人当正室要好,最起码跟着梁默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若说梁默坏吧,他确实是个渣渣,但是那些学子的人性在这一刻也都被展示得淋漓尽致,现在为了一个读书的名额,将自己的妹妹卖了,日后入朝为官了,是不是也会成为那些墙头草的玩意。】 【比起逼人为妾,最过分的还是逼良为娼,梁默在青州和青州县令在一起开了一家青楼,专门靠着逼穷人家的女儿去,若说是走投无路卖女儿去那种地方也就罢了,可是他们走投无路都是这两个渣渣给逼的,甚至故意设计陷害,那些穷人弄坏他们贵重的东西,穷人肯定是没有钱赔,自然而然就只能逼着他们将女儿卖到青楼。】 【其实那些东西都是假货,但那些都是梁默和县太爷一起合谋干的,就算是告到官府,也没有人员管呀,这件事情我还真就不信,只到县太爷就能结束了,这么大的事情,青州还算是在天子脚下的地盘,不是岭南那种弹丸之地。】 【如果没有上面之人的包庇,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果然,果然呀。】 谢辞安袖口下的手指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眸子泛着浓烈的杀意。 一般皇后这个语气,必然是不简单。 或许还会和京城官员有联系。 谢青栀平日虽说是荒唐一些,但还是疾恶如仇的,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恨不得当场将这个梁默斩杀了,强忍着才没有动手。 【这两个人不过是小喽喽,后面还有他们的地方官,在往上就是那位丞相的女婿,被京城人人称赞的御史中丞了,不过御史中丞这个人非常精明,在下面的人找到他这里的时候,他也是心动的,但是有不想掺和其中,便只收钱做他们的保护伞,不要闹得太过分就行,其他的事情他一概都不牵连。】 【说到底前清河县令根本不是猝死,而是被这些人谋杀。】 竟然连官员都谋杀。 之前通过林栖卖妹妹那件事情就知道了,这御史中丞不是一个好玩意,没想到这么不是个玩意呀。 顾见初这两次基本都是通过这些恶人吃到的御史中丞的瓜。 从前御史中丞得为自己打造的人设太过完美,所以顾见初才从没想过去吃御史中丞的瓜。 而这段时间没有见过御史中丞,自然没办法去吃到更多的瓜,就算是吃到也都是那些大家都知道的瓜。 谢辞安眉头轻蹙,心中生起了疑问。 清河县令距离青州虽说不远,但也管不到青州的地盘上,为何会被他们杀死。 谢辞安的这个疑惑,很快被顾见初解答了。 【梁默和青州县令看上一位铁匠的女儿,他们女儿长得漂亮又水灵,于是两个人一合计,就用了同样的办法,在铁匠那里订购了一批东西,等铁匠将东西做出来后,就调包说不行找铁匠理论赔偿,当初他们给了铁匠二百两银子,现在强行让他们赔十倍的两千两银子,一个铁匠没什么钱,何况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妻子,每天都需要花钱,见铁匠没有钱,他们直接将人家女儿掳走卖去了红院。】 【反应过来后的铁匠知道自己被坑了,去衙门告状,反而是被衙门打了一顿,后来还是从一些知情人的嘴中知道了红院本就是青州县令和有松书院合开的,告状根本就没有用,很多人的女儿都是被这样坑进去的,那铁匠不甘心,就跑到了隔壁清河县告状,清河县令是个热心肠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也痛恨这些狗官,但是他和青州县令是同级,就算是想管也管不到青州的地界。】 【于是清河县令和铁匠承诺,想办法写个折子,送到皇上的面前,这样青州县令的恶行就会被公之于众。】 【清河县令想到青州县令上面可能会有保护伞,还特意越过了他们上级官员,直接将折子送到京城,花钱找人将折子塞到御史中丞那边,再由御史中丞送上来。】 【这位御史中丞也还有个好处,做事细心,在上奏之前,检查过那些折子,无意间发现了清河县令检举的事情,偷偷将清河县令折子压了下来,还将这个折子丢给了他们布政使司处理干净这件事情,一旦被皇上知道,可能就要牵连很多的人,于是这位布政使司就将清河县令杀了,还伪装成忽然暴毙身亡,因为清河县令知道太多事情,只要还活着,很有可能会想办法往皇上面前捅,他们能拦住一次,不代表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后来铁匠知道了这件事情,铁匠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了清河县令这么好的官,而且女儿被那些人带走之后,他家中的妻子被气得一命呜呼,铁匠觉得自己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直接一把火把家里的东西都烧了,铁匠也葬身在火海之中。】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恶人。】 第一卷 第266章 表妹开始行动了 【难怪梁默能当上秋楠书院的院长,还能和青州县令在一起搞这种皮肉生意,原来梁默是布政使司的小舅子,那个布政使司是个妻管严,且心术不是很正,小舅子逼良为妾的人不少都送给了这位姐夫,还在外面帮姐夫置办了一处宅子,都养在那处宅子中。】 【梁默和姐夫来往甚密,同样姐夫帮小舅子背地里行了不少的方便,当时秋楠书院院长竞选的时候,就是姐夫帮忙将那些对手都想办法拉下马,梁默才有机会上位。】 【一群恶心的玩意。】 【岑修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对比起他们已经算是个好人了,还敢和皇上检举这件事情,算下来,岑修所行都能被自己减免罪行了。】 梁默确实应该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岑修又怎么不是好人了。 【岑修喜欢青梅竹马的表妹,但是家里的老娘不同意,于是岑修在老娘的安排下,娶了老娘看重的现任妻子,偷偷将表妹养在外面,每个月都会去看表妹好几次,至于家里的妻子他也没有冷落,虽然不是相爱吧,但也算是相敬如宾,在外人的眼中,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和既要又要的婊子也没什么差别。】 【后来正妻和表妹同时怀孕,几乎同时生产,表妹一直在岑修的耳边念叨,他们的孩子一旦出生就是私生子没有任何的名分,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被欺负,希望岑修给她一个名分,岑修自然是不敢违背老娘的,表妹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就和岑修提出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在正妻生产时,偷偷将两个孩子换掉,这是他们欠这个孩子的名分。】 【想到表妹委屈得只能当妾室,孩子出生以后也确实艰难,于是在夫人生产的时候,偷偷地将两个孩子互换了身份,表妹生的孩子换给了夫人养,而夫人的孩子换给了表妹。】 【这是什么顶级渣男,他夫人跟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还有岑修的那个老娘,这不是做主祸害了人家姑娘嘛。】 【表妹根本就没想着养夫人的女儿,待女儿抱过来的时候,表妹趁其不注意偷偷地放在被子中将孩子捂死了事发后,就和岑修不停地哭,不停地道歉,说自己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不小心将孩子照顾死了,岑修被表妹哭得心软,直接原谅了表妹,就是可怜了那位正妻,不仅孩子被这对渣男渣女害死了,还要被蒙在鼓里当成亲生的一般照顾他们的孩子。】 【世界上的渣男真的是千千万万。】 谢青栀一脸无语的神情。 跟在皇后身边吃瓜真的长见识了,什么样的渣男都见过了。 【靠,原来表妹打的是这个主意呀。】 谢青栀迷茫地看向内殿的方向。 什么主意。 【表妹不仅是不想养正室夫人的孩子,故意将其弄死,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了,想方设法地让正室知道自己养的孩子是自己丈夫在外面雨别的女子偷偷生的孩子,为了让孩子有个名分,还故意将她生的孩子和外面的孩子偷偷调换,她自己生的孩子也死掉了。 【正室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恨上自己的丈夫,到时候两人的感情破裂,就算是不休妻,正室知道自己孩子被自己丈夫害死,也没有办法继续过下去,和离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表妹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上位,成为表哥的正室妻子,岑修那个不同意的老娘也只能同意这门亲事。】 【这如意算盘真的是打得噼啪作响,人家正室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得罪你们了,你们要这样报复人家,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岑修太过软弱无能了,没有和老娘一争的能力,既没有那个能力,又不好好听自己老娘的,还想要反抗一下,最后落的这么一个结局。】 【表妹心中若是有恨,也该恨岑修这个软蛋,若非她太过听老娘的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什么?】 【表妹竟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之前岑修一直在云开,表妹不好行动,这次岑修来京城对表妹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表妹故意经常出现在岑府的门前,一直试图接触自己的夫人,还在和正室夫人相处的时候,无意间流露出岑修送自己的东西,因为表妹知道,有些东西,岑修一次性买了两个,分别送给了自己和夫人,她为了彰显自己乖巧懂事,从来没有闹过,但是这种事情,正室夫人是根本不知道。】 【看到表妹那许多一模一样的首饰,正室夫人开始有所怀疑了,并且翻出岑修给自己买的东西,简直一模一样,正室夫人开始查找岑修在外面养外室的证据,有表妹故意透露,正妻很快发现了,表妹和岑修早就在一起的证据,明知道正室在查,表妹还要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和正室夫人透露一些自己孩子身上的胎记。】 【正室夫人原本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的,可是想到表妹说的胎记竟然和自己孩子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正室夫人不免生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而且看到孩子的时候她也越看越不对劲,这孩子眉眼之间,没有一处像自己的,当时孩子还小,他们都说想岑修,她也不会多想。】 【现在看来,倒是越来越像岑修和表妹了。】 【正室夫人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后,就找来了当时帮他们接生的接生婆,接生婆当时收了岑修一大笔钱,保证将秘密拦在肚子里,可是看到正室给的钱更多,而且自己的小孙子落到了正室的手中作为威胁,接生婆便将两年前的事情都说出来,包括岑修和表妹换孩子的事情,听到这里,正室夫人彻底的崩溃,养了两年的孩子,竟然是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子。】 【岑修的妻子将这件事情捅到婆婆那里,婆婆也被这件事情震惊到了,带着儿媳妇前去找表妹理论,想要回孩子。】 第一卷 第267章 吃瓜吃到一嘴狗粮 【两人找到表妹的时候,表妹直接坦诚地说孩子死了,当时岑修抱回来的时候,孩子就是个死胎。】 【岑修的老娘直接被气得晕倒中风,岑修的正室将这件事情告到了衙门,这种家务事很难受理,虽然证明了孩子是被换的,但是死胎究竟怎么死的,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无从查证,何况另一位当事人还在京城,这件事情一直拖拉着没有处理。】 【作孽呀,这种软弱的男人,有时候真的是作孽。】 谢青栀的脸色难看到极致,看向岑修的眼神带着止不住的怒意,第一次见这种渣男。 顾见初刚吃完岑修的瓜,那边重风回来了。 “皇上查到了。” 谢辞安慢条斯理的接过程颂送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是谁散播的谣言。” 重风的眸光从几位院长的身上扫过,万高峰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去看重风的眼睛,其他几人因为各自做了坏事,而有些心虚。 “散播谣言的事秋楠院长身边的书童。”重风话音落下瞬间,立即有人将一个书童带进了房间。 书童正在四夷馆帮梁默整理带过来的那些书籍呢,忽然闯进来一批人,二话不说就将他带走了,书童吓得还没有缓过神,随着被重重甩在地上,书童渐渐回过心神,心慌看着坐在上位穿着一身龙袍的男人。 男人身上带着杀伐果断的气场。 反应过来的梁默慌张地跪在大殿中央,“皇上明察,草民与春秋书院的姜院长无冤无仇的,绝对不会散播姜院长的谣言,而且在此之前,草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梁默转而看向身边跪着的书童,“是谁指使你这样污蔑我的。” 谢辞安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笑意,手中把玩着两个核桃,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到书童身上,“是谁指使你在外面散播姜院长的谣言,只要你如实说,朕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若是有所隐瞒,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后果吧。” 谢辞安稍稍一用力,手中的核桃瞬间就碎了,男人顺手将核桃仁取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盘子中,随着谢辞安一招手,程颂立马将桌上的另外一盘没有剥的核桃端过来,谢辞安一边目光幽幽地扫过几人,一边徒手剥核桃。 看到皇上手中的核桃,不知为何会莫名的联想到自己,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几人背后悄然。 跪在地上的书童,听着核桃被捏碎的声音,不停吞咽着口水,想到刚刚皇上说的话,更是一阵心慌,他慢慢扭头,看了一眼梁默和万高峰。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万高峰心中油然而起,就听到小书童道,“是梁默,是梁默给了草民一笔钱,让草民将姜院长的事情散播出去。” 万高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梁默双眸发红,抬起脚踹在小书童的身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常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这样栽赃陷害我。” “皇上这是诬陷,这是对草民的诬陷,草民绝对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求皇上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梁默不停地磕头。 “朕记得,除了外面散播的那些谣言,还有一封检举的书信送到朕的面前,程颂去将那封书信找出来,与诸位院长写的字对比一下,看看是哪位院长写的,便也明了了。” 谢辞安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个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三个都写过检举的信件,皇上一旦这样查,他们谁都跑不了。 程颂在案桌上找到了检举姜枫眠的那封信,程颂打开信封,将信取出,与各位院长写的字帖一一对照查看,在看到万高峰写的字帖时,程颂忽然停下了动作,转而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这信上与博古书院万院长写的几乎一模一样。” 谢辞安手中的核桃刚好捏开,“万院长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万高峰额头冷汗淋漓,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皇上草民糊涂,草民没有问清楚就写了这样一封信,还污蔑了姜院长,请皇上责罚。” 万高峰的额头不停磕在青石砖上,不过一会,万高峰的额头磕红一片,“还有呢,你是自己招供,还是去皇城司后再说呢,朕今天已经给你们机会了。” 谢辞安的语气明明很温柔,却听得人浑身一颤。 万高峰眸光迟疑地看向谢辞安,莫非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不然怎么会如此问。 难怪传言都说皇上可怕,确实可怕,皇上是如何知道他们在背后搞的这些小动作。 莫非皇城司真的能监察天下事,如此以来,我们所行之事在皇上面前没有秘密。 皇城司手段如何狠厉,他们就算没有见过,也是听说过的,凡是进皇城司的人,几乎都要脱一层皮才能出来。 万高峰看着谢辞安晦暗不明的神色,试探性地道,“是草民指使秋楠书院院长的书童在外面散播姜院长的谣言,草民想让姜院长身败名裂,如此一来就没有办法同草民竞争有松书院一职务,不过那些事情,草民都是路过清河县的时候,听清河县的村民们说的,并非草民随意捏造的事实,草民已经知道错了,求皇上恕罪。” 【还真是在清河县听说的,有一年万高峰去清河县找朋友游玩,是朋友无意间说起这个八卦,当时万高峰就是随口一听,看到姜枫眠的时候才猛然想起。】 谢辞安核桃已经剥满一盆,随手就给伺候在旁边的竹西,“将这些送去御膳房,让御膳房给皇后做成琥珀核桃,皇后最爱吃这琥珀核桃了。” 谢青栀:…… 她就是一个破吃瓜的,竟然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别说谢青栀了,就连程颂和竹夏同样一脸震惊。 皇上还在审理案子呢,就这样顺便水灵灵地帮皇后剥了一盘核桃。 万高峰冷汗直冒,仿佛要上刑场一般,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谢辞安再次擦了一下手,冷冰冰的继续道,“还有呢?” 第一卷 第268章 梁院长记性真差 万高峰被问得一脸迷茫,本能地摇摇头,“皇上没有了,草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你确定真的交代干净了吗?”程颂在谢辞安的眼神示意下,继续道,“要不要咱家给你提个醒,博古书院,按照学子们的家境程度进行作为分配,没有钱的学生,甚至要伺候那些对万院长贡献大的,现在万院长想起来了吧。” 程颂将一封信送到万高峰面前。 万高峰几乎是瞪大眼睛,将信上的内容看完,万高峰的身体抖如糠筛,瞳孔骤然放大,他想要往前爬,却被程颂带人按在了原地,“皇上饶命,草民知道错了,草民真的知道错了,草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根据他们奉献的银钱对他们区别对待,草民保证,以后一定会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 岑修在一旁心虚的厉害,他一眼看出,那封书信就是他写的,一旦皇上开始追究起来,他今日也别想出这个垂拱殿。 不只是岑修,梁默心虚得厉害。 梁默害怕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暴露,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得知万高峰做的这些事情,就算是有人举报,依照皇上的性格绝对不会在不查证之前就随意盘问。 “命朕可以不要,但你所行之事,不配为书院的院长,将其流放岭南吧。”谢辞安摆摆手,禁卫军立即入内,将万高峰带了出去。 从始至终万高峰都没有敢继续求饶。 岑修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梁默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更低了一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将这个叛主的书童一并带下去吧,至于梁院长,此案虽没有你的过错,不知梁院长有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谢辞安手指轻点着桌案。 谢青栀靠在一旁,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 看来皇上是准备秋后算账。 梁默刚准备站起身,在听到谢辞安这句话后,重新跪了下去,整个人心虚得厉害,反应还算是迅速,不停摇头,“没有,草民没有任何事情要交代。” “真的没有吗?”谢辞安再次问了一遍,算是给了梁默一个坦诚的机会。 梁默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在梁默摇头的同时,谢辞安抓起桌上的茶盏,朝着梁默的方向砸了过去,“朕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连自己干过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谢辞安这一砸,一旁的岑修和姜枫眠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 梁默额头霎时间被茶盏砸出了血,梁默顾不得疼痛,整个身子俯了下去,“皇上草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事,请皇上明示。” “你自己在青州做了什么,不比朕更加清楚,既然想不起来,重风带出去让他好好想想。”谢辞安倚靠在龙椅上,神态慵懒。 谢辞安话音落下的同时,重风上前拉扯着梁默的衣领,将人带出了大殿。 岑修和姜枫眠低垂脑袋跪在一旁,没过一会寂静的环境中传来梁默一声声惨叫,岑修瞬间被吓得身体抖如糠筛,额头上的冷汗如同小雨一般冒个不停,抬起衣袖简单擦拭了一下,却还是止不住的冷汗。 心虚感越发地在心头萦绕。 谢辞安却不发一言,静静等待着外面的动静。 梁默承受不住重风给的酷刑,整个人晕死过去,紧接着又被重风一盆冰水泼醒。 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垂拱殿上空徘徊。 别说岑修这个做了亏心事的惊恐,什么都没有做的宫人被这凄厉的惨叫声吓得汗毛立起,外面洒扫的宫人,也都纷纷绕过垂拱殿走,实在是不想听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听多了,后背一片发毛。 竹西被这尖叫声弄得汗毛立起,“娘娘要不要劝劝皇上。” “劝什么?梁默做尽恶事,这点惩罚都算是轻的了,去将这盘莲子端给皇上,另外皇姐若是想过来,将皇姐带进来吧。”顾见初将刚刚吃瓜时顺便剥好的莲子推到了竹西面前。 竹西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将莲子送到了谢辞安的面前,随后将谢青栀带进了内殿。 一个时辰后,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终于停了,岑修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双腿在地上跪的发酸,但是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也不敢站起身。 片刻后,梁默被重新带进了大殿,梁默整个人湿漉漉的,不知道晕倒多少次,被浇了多少次的水,手上的指甲盖被全部拔出,脸上全部都是淤青痕迹,嘴角还有血迹渗出,衣服上沾满了血,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梁默被重风重重扔在地上。 一旁跪着的岑修害怕地往旁边挪动了些许。 程颂看了一眼谢辞安,代替谢辞安问道,“梁院长现在想起来自己犯了什么错事了吗?” 梁默双眸混沌地看向上面的上位者,虚弱地摇摇头,“草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请皇上明示。” “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皇上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你自己都不招供,偏偏要等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勾结青州县令,逼良为娼,逼良为妾是也不是,还有与你那布政司姐夫,杀了清河县前任县令,有也没有。” “梁院长这记性太差了,这种记性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院长。”程颂一脸嫌弃。 梁默一脸惊恐地抬起头,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他们这些事情做的隐秘,很多人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岑修同样一脸震惊,因为他举报信中只提到了,逼良为妾的事情,逼良为娼还有杀清河县的县令之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信当然是顾见初写的。 在吃到瓜之后,顾见初就急匆匆的写了一封同样的举报信,让云和混入岑修写的信中,谢辞安也看出了皇后的字迹,所以才没有让人直接将信件拿出,在看过之后立马就销毁了。 梁默第一反应是反驳,“没有,皇上草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求皇上明察。” “你觉得朕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会无缘无故地将你拿下吗?温烛飞鸽传书给青州暗哨,着人将青州县令以及布政使司一家全部抓捕,立即押往京城审讯,凡是抗命者,一律格杀勿论。” 第一卷 第269章 本宫就这么吓人 “另命现任清河县令,前往青州调查这几年,这些人所犯过的所有冤假错案,以及逼良为娼的全部证据,将那些被逼的女子送回家中,并加以安抚。” 谢辞安说完后,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梁默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梁默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他抵死不认,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到处都是皇上的暗哨和眼线,这件事情之所以能够暴露,应该和皇上的眼线脱不开关系。 梁默蜷缩在地,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草民说,草民什么都说,草民和青州县令合开了一家红院,专门骗当地穷苦人家的百姓逼良为娼,之后就算他们的家人发现了不对劲,去告到衙门,衙门那边也会因为证据不足将这件事情驳回。” “至于清河县令,他知道了我们所行的事情,想要上报给皇上,我们害怕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清河县令解决了,而清河县令的顶头上司就是我姐夫,我姐夫就以清河县令暴毙解决了这件事情,并且上报给了朝廷。” “皇上草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招供,求皇上饶草民一命。” 程颂摆摆手,将梁默带出了大殿。 在谢辞安的目光落到岑修身上时。 本就被吓破胆的岑修,抵不过惊吓,一股脑的道,“皇上草民招,草民什么都招,草民写的万高峰和梁默的举报信,草民的目的就是将万高峰和梁默都拉下去,少了两个竞争对手,草民就有望成为有松书院的院长。” “另外草民还背着妻子在外面偷偷养了个外室,那个外室就是草民的表妹,草民甚至还将表妹的孩子和妻子的孩子偷偷的互换,草民已经知道错了,草民回去一定会拨乱反正。” 程颂狐疑地看了一眼谢辞安。 他们可没有收到检举岑修的信件,岑修就这样水灵灵的全招了。 估计是真的吓破了胆。 当真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在看一旁的姜枫眠,虽然也害怕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但此人脊背跪地笔挺,并没有心虚或者害怕,到底是没有做过亏心事,所以不慌。 【岑修看到梁默被行刑,真的是吓坏了,果然是杀鸡儆猴。】 岑修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皇上不好直接处理,冷声吩咐道,“革除他在云开书院所有的职务,将其送回崔州,交给崔州知府处置。” 重风立马去办。 如今大殿中只剩下姜枫眠一人。 【啧啧啧,没想到呀,来的时候是五个人,最后竞争的只剩下姜枫眠一个人,莫非是缘分让他和长公主再续前缘。】 没有皇上的吩咐,姜枫眠跪在地上不敢有所动作。 “起来吧。”谢辞安懒散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姜枫眠谢恩后,才缓缓从地上爬起身。 “姜院长自持自爱,春秋书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将有松书院交到姜院长的手中,朕也就放心了,你明日便去翰林院找萧从,剩下的事情便由萧从安排你便好了。”除了皇后的心声外,根据皇城司所调查的来看,此人的能力确实最为出众,是谢辞安最中意的山长的人选。 姜枫眠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盼,在这么多院长相继出事后,唯独他从未做过什么错事,就算被人检举,也是冤枉行为。 姜枫眠没想到自己还能留在京城,连忙跪下谢恩。 谢辞安摆摆手,姜枫眠自然退出大殿。 顾见初注意到,自从姜枫眠离开后,谢青栀的视线跟着姜枫眠游离走了。 【啧啧啧,谢青栀的第二春来了。】 顾见初识趣道,“长姐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看着你心不在焉的,长姐若是有事,就不要再这里陪本宫了。” 闻言,谢青栀瞬间收回了心神。 心中更是又气又恼。 皇后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本宫府里确实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回去了,等改日本宫再来陪皇后娘娘说话。”谢青栀丢下一句话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顾见初盯着谢青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谢青栀一路追着姜枫眠来到宫外,终于在宫门口追上了姜枫眠,随着马车停稳后,夏至上前帮忙撩起了车帘。 姜枫眠早就注意到谢青栀的马车,刻意放慢了脚步,等谢青栀探出半个身子时,姜枫眠乖觉上前,行了一礼,“今日的事情多谢长公主相信草民,多番帮助草民慷慨解囊。” “小时候本宫好歹救过你,怎么会任由你被那些肖小欺负,不过你这脾气确实要改改,不然他们以为你是软柿子,好欺负,就会一直欺负你呢,不过本宫还没有恭喜你,成为有松书院的山长。” “本宫请你去醉仙楼帮你庆祝一下如何?”谢青栀一脸期盼地看着面前男人。 “草民只是不擅长争辩,草民能够当上着有松书院的山长,也是托了长公主的福气,就算是要庆祝,也不能是长公主请草民,应该是草民请长公主才是,顺便谢谢长公主多次帮助草民的恩情。”姜枫眠垂着眸子不敢去看谢青栀的眼睛。 谢青栀的那双眸子对他来说太过炙热。 他害怕会控制不住心底压抑的情绪。 “谁请都一样,姜院长上马车吧。”谢青栀重新坐回马车内,等了半晌都没见姜枫眠上车,反而是驻足在原地犹犹豫豫。 谢青栀葱白的手指重新撩起车帘,眸光柔和地落在姜枫眠的身上,“姜院长又没有马车,不上车是让本宫去醉仙楼等着你吗?就算是你跑得再快,这醉仙楼距离这边可还有一段路程,本宫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等着你。” 姜枫眠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上了谢青栀的马车。 谢青栀看着姜枫眠坐在马车的一角,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忍不住轻笑出声,“姜院长,本宫就这么吓人吗?” 第一卷 第270章 姜枫眠跑了 姜枫眠连连摇头,“没有,草民只是想着与长公主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距离长公主远一点比较好,免得被传了闲话。” “若是想传闲话,你进了本宫这马车,就已经开始在传闲话了,本宫又不吃人,不必如此拘谨。”谢青栀看着姜枫眠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由得心生起一抹逗弄的心意,从未见过如此老实的书生,甚是可爱。 谢辞安属实没想到,选个书院的院长,还处理了这么多的事情,可见从前朝到现在积累了多少的弊端,不过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肃清。 谢辞安将顾见初抱坐在自己的双膝上,头埋在顾见初的颈肩,感受到皇上的疲惫,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的身体不敢动一下,手指轻轻揉着谢辞安的额头,“皇上累了要不要回床上去休息一会,那些奏折什么时候处理都行,切勿累坏了身体,皇上若是累坏了身体,臣妾会心疼的。” “不累,皇后陪朕一会就好了,有皇后在,朕就算是休息了。”谢辞安抱着顾见初腰身的手不断缩紧,头往她的颈肩又埋了埋。 顾见初就这样很自然地帮谢辞安揉着太阳穴,手酸了便抱着谢辞安的肩颈一动不动,偶尔还会偷偷摸摸从桌子上摸一个琥珀核桃塞到嘴中。 【靠,谢青栀的第二春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替她操心。】 谢辞安刚睡着,就被顾见初的心声吵醒了。 谢青栀的第二春。 谢辞安微微蹙起眉头,埋在顾见初颈肩的动作却没有动。 【之前我还替谢青栀担心,生怕谢青栀错过了姜枫眠,现在看来,就算是姜枫眠是个慢热的性子,但是谢青栀会撩呀,担心不了一点。】 【谢青栀约了姜枫眠去了醉仙楼喝酒,没喝多少,谢青栀就醉了,夏至看出了谢青栀的意思,就提议让姜枫眠将谢青栀送回家,姜枫眠本就喜欢谢青栀,看到心爱女人喝醉了,自然也有点担心,主动将谢青栀送回了长公主府。】 【姜枫眠碍于男女关系,想让婢女来将谢青栀扶进府中,可谢青栀就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姜枫眠的身上,无论姜枫眠怎么挣扎,都挣不脱谢青栀的手臂,无奈只好亲自将谢青栀送回公主府,在夏至的引导下,姜枫眠将谢青栀搀扶进了闺房。】 【夏至在谢青栀的眼神示意下,去厨房端醒酒汤。】 【靠,谢青栀竟然没有喝醉,现在喝醉都是故意装的,就是想趁着醉酒光明正大的调戏姜枫眠,可怜了姜枫眠还真的以为公主醉了,小心翼翼将谢青栀扶到床上。】 【就在姜枫眠准备走时,谢青栀将姜枫眠反扑倒在了床上,还顺手流氓摸了姜枫眠的胸肌和腹肌,姜枫眠被吓了个够呛,红着脸从谢青栀的怀中挣扎着跑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公主府,碰到的下人都以为是姜枫眠被强奸了。】 【谢青栀没想到姜枫眠跑得会这么快。】 【姜枫眠到底是个正经人,否则的话,就趁着谢青栀醉酒,和谢青栀发生关系,顺势就能攀上谢青栀长公主的这层关系,偏偏姜枫眠没有,甚至还把姜枫眠吓跑了,姜枫眠就是不想再长公主喝醉的时候,和长公主发生关系,搞得和占长公主的便宜一样,而且他喜欢长公主,绝对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玷污长公主的事情。】 【姜枫眠的这一举动,算是彻底惹起了谢青栀的注意,甚至还有了得到姜枫眠的胜负欲。】 谢辞安无奈摇摇头。 他这个长姐实在太过放肆,只希望长姐不要将姜枫眠吓跑了才好,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还不错的院长。 有松书院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定了姜枫眠后,不过几日萧从便带着姜枫眠前往有松书院任职,姜枫眠的春秋书院名声在外,那些学子听到姜枫眠的名字,也是充满了崇拜,有萧从的帮忙,一切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 时间如梭,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秋分。 顾见初已经在垂拱殿住了近一个月,皇上依旧没有让她搬回的意思。 宫里的秋衣也已经做了起来。 内务府送来了几盆绿菊供皇后观赏。 “长公主府的料子送过去了吗?”之前谢青栀天天往宫里给她送糕点,天天吃人家嘴短,她便让竹夏准备了几匹料子给谢青栀送过去,让谢青栀留做冬衣也好,秋衣也好。 虽然谢青栀那边不缺什么料子,却是她礼尚往来的一番心意。 “娘娘放心,都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给长公主送过去了。”竹夏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边。 “皇后的衣料已经收到了,本宫命人裁了冬衣,现在裁秋衣也穿不了几日,还特意给皇后做了一身,到时候做好了,本宫命人给皇后送进宫来。”说话间谢青栀已经进了内殿,手中还提着一份食盒。 顾见初没想到背后不能将就人,就多说了几句话,谢青栀竟然过来了。 平日里都是谢青栀命夏至过来帮她送这些糕点,今天竟然主动过来了,不过她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谢青栀。 “本来是给长姐做衣服的,没想到我还得了一件。”顾见初玩笑说了一句。 【难怪这段时间没有见到谢青栀呢,原来是跑到有松书院去蹲姜枫眠了呀,我这吃的糕点就是给姜枫眠送顺带买的。】 【今天之所以进宫,是姜枫眠有事回了清河县一趟,将清河县那些东西搬过来,顺带安置一下杨家那个小姑娘。】 【谢青栀都这么主动了,这两个人的进展应该是飞快呀。】 【好家伙,谢青栀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进展只有一点点,原来是姜枫眠害怕自己的身份会对谢青栀不好,一直躲着谢青栀,就是说皇上都已经换了,不管有没有问题,都不会牵连到姜枫眠的身上呀,谢青栀都这么主动了,这姜枫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也真能忍得住。】 谢青栀非常赞同顾见初的话。 这对于谢青栀来说,是第一次这么有挑战性,从前那些男人,不是主动贴上来,就是她直接请旨赐婚了。 第一卷 第271章 一次执拗,害了三个人人生 其实谢青栀依旧可以和皇上求一纸赐婚的婚书,将姜枫眠强掳进长公主府。 但谢青栀觉得这样对姜枫眠不合适,姜枫眠不过一介文弱的书生,还有着自己一身的傲骨,而且还是第一个对她的撩拨避之不及的人。 姜枫眠已经完全挑起她的兴趣。 谢青栀并不着急将人强行困在自己的身边,她想要慢慢的将姜枫眠拿下,让他心甘情愿地进公主府。 姜枫眠虽说心里有她,但是此人的思虑过于重了,想要让他放下心中的戒备,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今日她过来也不是为了谈姜枫眠的,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姜枫眠跑了,已经许久没有跟着皇后吃瓜了。 谢青栀捏起放在桌上的枇杷剥起来,装若无意的询问,“那个梁默的案子处理的如何了。” 【我就说谢青栀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原来是为了吃瓜来的。】 顾见初同样拿起一个枇杷,剥了几下就弄的手指全是黄色的汁水。 竹西先将顾见初手中没剥完的果子接过,随手将帕子塞到顾见初的手中,“娘娘擦擦手,奴婢剥吧。” 顾见初耐心地将手上的汁水收拾干净,“经过皇城司的查证,这几个人罪证确凿,不仅是逼良为娼逼良为妾,纵容手下那帮人烧杀抢掠,还杀了不少的人,青州县令更是一个祸胎,府中姬妾无数,比皇上的后宫还要多,不喜欢了就随手打发送给自己的下人,梁默那个姐夫,手中的人命更是无数,甚至还买卖官职。” “这些事情传入京城时,皇上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将其就地正法,还派了林尚书和萧从一起前往青州,安抚百姓,整顿一些几家书院所留下的弊端,还直接将权力交给萧从,未必要为秋楠书院选出一个品行优秀的院长出来。” 【皇上难得当一回好人,让林尚书和萧从一起出公差,完全给两人创造机会,希望这两人能够把握住。】 谢青栀瞬间瞪大双眸。 她惊讶的不是梁默那些人所犯下的罪行。 她竟然不知林尚书和萧从竟然还有一腿。 皇后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青州距离京城也不远,没想到皇城脚下,这些人竟然还如此大胆地为虎作伥,直接就地正法算是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就应该直接车裂。”谢青栀恼怒地直接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盏被震了一下。 【可惜了,没有查到那位御史中丞的头上。】 【此人也算是坏事做尽,但是此人足够聪明,所行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和证据,所以想要抓到此人的小辫子,还真有些难度。】 【御史中丞所做的恶事,都是间接的,没有直接去做,也不怪查起来要困难。】 那位御史中丞能在京城内养外室,不被自己的岳父妻子以及京城所有人知道,还留下一个好名声,足以看出此人确实有些手段了,否则就养外室这种事情,左相都不会容忍。 “本宫记得还有一位岑修的,他那个正室和表妹如何了?”谢青栀好奇询问。 顾见初如实道,“正妻和将表妹告到了衙门,事情本来就比较明了,岑修被送回崔州衙门后,那县令就连夜开始审讯,经过在京城的精神折磨,岑修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心思,全部都招了,说是她将表妹和妻子的孩子换了,正妻的孩子被送到表妹那边没过多久就断气了,还说出孩子埋尸体的地方。” “正妻带着衙门的人,去找到孩子的尸体,那妻子哭得是肝肠寸断,不过更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如何死的,不过时间过去太长了,尸体都已经腐败得只剩下一堆骨头架子,只能看出没有任何不重击的痕迹,而且也不是病逝,究竟是不是捂死了,表妹拒不承认,官府那边也没有实际的证据定罪。” “接生婆那边也说了,当时妻子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就比较体弱,对于体弱的孩子来说,如果照顾不好,夭折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因着这个案子是皇上直接下达处置的,官府那边不敢不伤心,官府那边还特意找了好几个大夫求证过,那些大夫都表示,体弱的孩子,如果照顾不当,是会夭折的,而且不满月的孩子,夭折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谋杀的罪名很难定,岑修和表妹的事情虽然有为人伦,却也不在律法之内,只能定这两人偷换孩子的罪名,表妹和岑修各自被打了三十大板,被送回家中,至于岑修那位妻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再也没有心思和岑修在一起过了,妻子选择和岑修和离,官府那边直接给两人写了文书。” “至于表妹那个孩子,岑修那位妻子从小养到现在,已经完全当成自己的亲孩子了,所以和岑修那边提出了想要收养孩子的事情,表妹和岑修都不太同意,但是妻子也是个有手段的人,提出只要他们同意将孩子给自己,自己孩子怎么死的,她就再也不提了,也不会来找两个人的麻烦。” “岑修和表妹思考了一下,便也同意了,孩子以后他们还可以再生,好过让对方不闹了,而且那孩子也早就和表妹不亲了,一劳永逸的事情。” “之后妻子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崔州,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岑修和表妹虽留在了崔州,但是日子没办法和从前一样了,毕竟岑修没了书院院长的身份,因为被皇上贬地,想当个夫子,别的书院也不要,表妹嫌弃他无能,他也怨恨表妹,觉得都是因为表妹,他才落得现在这样一个地步,两人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怨偶。” “至于岑修那个老娘,也知道自己做错了,现在害了三个人的人生,在病好了以后,躲进了祠堂,整日以青灯古佛为伴,祈求老天爷保佑着三个孩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不是老太太一意孤行地不想让表妹进门,也不至于会有现在的结局,也不会害了三个人的人生,还有一条性命。】 第一卷 第272章 抢手的姜枫眠 “这老太太真的是作孽深重,与其说是与青灯古佛为伴,不如说是在逃避责任地躲了起来,生怕被现在的儿子儿媳妇作弄,这样的人太过可气,白白害了那女子的一生。”谢青栀眉眼之间迸射出一抹气愤。 谢青栀的声音刚落,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外面传来,“说什么呢?” 只见谢辞安一身龙袍从外面进来。 今日谢辞安去了一趟翰林院,没有热闹,顾见初自然没有跟着。 谢辞安进来后,自然走到顾见初身旁坐下,顾见初将剥好的枇杷推到谢辞安面前,“臣妾与长姐在说之前那个云开书院的院长岑修,皇上的事情处理得可还顺利。” “顺利。”谢辞安不想用手,只用一个眼神,顾见初浅笑着捏起一个枇杷送到谢辞安的嘴中,还不忘将顾见初手指沾染的枇杷汁液顺便舔了个干净。 一股痒痒的感觉从指腹传来,顾见初慌张地将手收回,这殿中不是只有他们二人,还有谢青栀呢。 谢青栀无语翻了一个白眼,“皇上和皇后真的是够了,不知道这里还有外人,就不知道稍微收敛一点。” “长姐既然知道,还不主动离开。”谢辞安好整以暇地看着谢青栀。 谢青栀恼羞成怒瞪着谢辞安,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拳头,虽然气愤,但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而道,“再过几日就是秋狩了。” 如果不是长姐提及,她倒是将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 去年的秋狩,由于谢辞安刚刚登基没有多久,朝中局势紧张,这秋狩便顺便取消了,今年朝中局势已经大稳,必然是要办的。 移驾行宫且要住上一段时日,还要提前收拾随装的衣服以及一些用品还有人员安排。 谢辞安没有询问,而是好整以暇看着谢青栀,等着谢青栀后面的话。 “今年的秋狩还办吗?办的话,本宫还要提前收拾东西,另外是不是也该让有松书院的院长一同去放松一下,毕竟是为皇上办事的人。”谢青栀说完眸光不停闪躲。 【好家伙,这才是谢青栀最终的目的。】 【是想将姜枫眠放在眼皮底下,毕竟姜枫眠还是非常抢手的。】 【自从姜枫眠来了有松书院没多久,就有不少夫子还有学子都想将自己的妹妹介绍给姜枫眠,就连那洒扫的老人,还想介绍自己的女儿给姜枫眠呢,毕竟姜枫眠沉稳出众还有才华,最重要的是长得帅,还安稳,思想还比较重,知道何为尊重人,传来传去,不止学院的人,就连京城一些人,都盯上了姜枫眠,想将姜枫眠弄回去当女婿。】 【谢青栀这是着急了,生怕姜枫眠被人给截胡了。】 谢青栀:…… 以前她眼光是差了一点,现在她眼光可比以前强了,别人都看得上,总不至于是什么坏人,就连皇后都严选通过,最重要的是,试探下来,就姜枫眠明明眸子写着喜欢她,却还要在有机会的时候,可以疏远,和她保持距离。 谢辞安把玩着顾见初腰间的香囊,手指轻轻一动,香囊整个扯下来,“自然是要办,朕今日已经命内务府去准备了,各位大臣可带家眷一起前往,长姐若是想带姜枫眠,便让他跟着长公主府的马车即可,不用来告知朕,不过书院那边一应事宜,需要都安排好,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就不要怪朕了。” 谢辞安算是给谢青栀创造了机会,但是这两人不能只顾着亲热,对书院的事情不管不顾了。 “本宫明白了。”瓜也吃了,事情也办完了,谢青栀没有继续留在这里打搅顾见初和谢辞安,起身直接离开了垂拱殿。 等谢青栀走远后,随着谢辞安的一个眼神,房间内伺候的宫人自觉退出去,程颂还不忘将门一并带上,又带着小福子去外面守着,以免那个不识趣的大臣过来打扰到皇上。 谢辞安随手一扯,顾见初腰间的束带就开了,随后将束带绑在了顾见初的双眸上,将人大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来到龙床前。 衣服被谢辞安一件件扯下,随后丢在地上,菲薄的唇瓣落在她的颈肩,慢慢一路往下,因为眼睛被蒙着,感官被无限放大,能够感受到身体痒痒的,还有一团火在慢慢的升起,因为看不到光源,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她手指抓着谢辞安的手臂,试图帮自己寻找一个安全感。 床帘落下,遮挡住了龙床上的一片春光,顾见初努力攀附在谢辞安的身上,如同抓住了一叶小舟,载沉载浮。 等到谢辞安放过她时,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 谢辞安抱着她去耳室泡了一下温泉,才让程颂他们去准备晚上。 昏黄的烛火下,顾见初慵懒地倚靠在软枕上,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是泡过温泉后,倒是也好了许多,最起码某处不是那么疼了,但腰身还是有些酸疼,谢辞安正有一下没一下帮她捏着。 “秋狩皇上想带那几位嫔妃。”顾见初仰着头询问。 宫里还剩了几位嫔妃,不过皇后椒房独宠,那些嫔妃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知道皇上脾气,他们身份背景不够强硬,自然也不敢往皇上面前主动凑,只能平日里凑一起在深宫打打叶子牌,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谢辞安手上稍稍用力,顾见初忍不住吃痛叫出声,“莫非阿初不知道,朕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带那么多嫔妃出去干什么?何况朕的后宫还有多少嫔妃,朕都不记得了,都是当初那些老东西为了监控朕塞进来的人,也不知道多为自己的女儿妹妹多想想。” 自从她搬来垂拱殿,那些嫔妃自是不敢过来请安,所以皇上后宫还有多少嫔妃她也不熟。 她自是也不会圣母到让皇上去宠幸他们,或者将他们放出宫,现在的日子过得就挺好,没必要折腾。 谢辞安很快明白过来皇后的意思,“阿初想带温昭仪就带着吧,就当是陪你解闷了。” 第一卷 第273章 皇上背了好大一口锅 谢辞安倒是对温昭仪有些印象,温昭仪之前整日陪在皇后身边,让人对她想没有印象都难。 虽说此人有拉拢皇后的嫌疑吧,但在皇后的身边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没有其他图谋,谢辞安着人去查过温昭仪,此女当时是不愿意进宫的,被自己的母亲害得入宫,入宫后不同于其她嫔妃,想尽办法争宠,而是只想着如何在后宫平安度日。 和皇后走得近,也是因为想着能陪在皇后身边,日后安安稳稳过完余生。 既没有其她心思,还能陪在顾见初的身边解闷,谢辞安没有多加阻拦。 顾见初之所以多提一嘴,便也是希望能带着温昭仪出去散散心,整日闷在皇宫,人都快闷坏了,“臣妾替温昭仪谢过皇上隆恩,不过宫里的事情还是需要有人留下处理,竹西行事沉稳,将她留在宫里本宫也放心,如今后宫没有多少妃子,想必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后宫的事情全凭皇后做主。”谢辞安捏着顾见初的下巴,俯身便在顾见初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便到了秋狩的日子。 除右相和部分大臣外,其他大臣全部随从谢辞安前往行宫,还有部分大臣携带了家眷一同前往。 至于后宫,除了温昭仪外,顾见初并未带什么人随行。 毕竟那些宫妃皇上不喜欢,带着也是累赘。 绵绵年纪还小,虽说这狩猎场上没什么危险吧,但是路途折腾,顾见初便将人留下,让竹西顺便照顾一下。 顾见月惦记自己绣铺,原本是不想去折腾,耐不住顾见初死磨硬泡,想让顾见月陪着,顺便去散散心,顾见月对这妹妹比较宠爱,索性便答应了妹妹的要求,随从皇上的车驾,一同前往行宫。 御驾内,谢辞安还在处理各处送来的奏折。 顾见初仰躺在兔毛毯子内看着话本子,偶尔翻身坐起捏一块点心塞到嘴里。 看得无聊了,顾见初忍不住召唤出了系统。 【有没有瓜?】 闻言,谢辞安挑眉看向一旁靠在软枕上假寐的皇后。 皇后这是又无聊了,只不过到行宫还需要走上半日。 跟在御辇不远处谢青栀,再次听到了顾见初的心声,忽然坐直了身体,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她看着距离帝后的马车还隔了近三辆马车,竟然还能听到皇后的声音。 只是这心声比较细弱。 看来并非只有在皇后的身边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不过这路遥远,本就无聊,能跟着皇后一起吃瓜,倒是能解闷。 坐在谢青栀对面的姜枫眠倒了一盏茶送到谢青栀面前,“公主请喝茶。” 温润的声音将谢青栀的思绪拉回,连忙放下撩起的车帘,眸光自然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顺手将茶盏接过,品了一口,“这清河县的白茶味道倒是格外的不同。” “白茶本就不登大雅之堂,让长公主见笑了。”姜枫眠自然地垂下脑袋。 “偶尔尝尝,别有一番风味,不要只有本宫喝,姜院长你也喝,还有本宫让人特意准备的糕点,姜院长也尝尝。”谢青栀挑起眉头,偷瞟了姜枫眠一眼,顺手将手边的糕点往姜枫眠面前推了推。 “多谢长公主厚爱。”姜枫眠不敢抬头多看谢青栀一眼,端起手边的茶盏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却还是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姜枫眠不由地红了脸。 【呕吼,谢青栀竟然真的将姜枫眠拐来了。】 【谢青栀知道,如实和姜枫眠说,姜枫眠肯定会拒绝,所以谢青栀就告诉姜枫眠,这是皇上的命令,必须去,毕竟有松书院算是半个皇家的书院,由谢辞安为民间学子多督办,他身为院长,皇上邀请,怎么能有拒绝的道理,甚至还说,他非官员,没有办法自己单独一个马车,皇上为了方便起见,将姜枫眠塞到公主府的马车,与她一同前往。】 【谢青栀确定这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吗?】 【皇上知道自己的话被谢青栀这样传达吗?皇上真的是背了一口好大的锅,不知道见到皇上,谢青栀又如何和姜枫眠解释呢。】 顾见初一边吃瓜,一边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处理奏折的怨种皇帝。 谢青栀就是想吃个瓜,没想到还能吃到自己的身上。 尤其是听到后面的话,谢青栀喝到嘴中的水瞬间都呛了,扶着桌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过一会小脸憋得通红,身体被震得一颤一颤的。 姜枫眠手足无措的看着谢青栀咳嗽得如此难受,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手,帮谢青栀顺了一下后背,还不忘抽出腰间的帕子递给谢青栀,“公主殿下小心些。” 谢青栀接过帕子摆摆手,“本宫没事。” 要怪还不要怪皇后娘娘那个碎嘴子,自己知道也就算了,还要在心里骂骂咧咧地说出来。 也不知道为何,皇后怎么这般喜欢吃她的瓜。 缓了一会,谢青栀终于从剧烈咳嗽中缓和过来,他朝着姜枫眠摆摆手,示意姜枫眠可以退下了。 姜枫眠规矩地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顾见初的心声还在不停地响起。 【荣大人竟然将女儿一并带来了行宫。】 【荣小姐和软饭男那次私奔被发现后,就一直被荣大人锁在闺房内,不允许她出去,也不允许她接触外人,谁知道荣小姐为了软饭男竟然和荣大人闹起来,砸了房间全部的东西,甚至还闹气了绝食,还放出狠话,说这辈子非顾庚不嫁了,荣大人差点没被气死,缓了好几天才从北女儿气的半死的话中反应过来。】 【荣小姐被那个渣男迷了眼睛,可是荣大人却聪明的很,知道那个渣男接触荣小姐就是别有目的,更加不得不会同意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更何况顾庚这个人心术不正,还什么都没有,女儿嫁过去只有受罪的份,荣大人生怕女儿趁着自己不在家这段时间,在与顾庚偷偷接触,或者偷跑了之类的事情发生,索性将女儿一并带来了行宫,放在身边时时看着。】 第一卷 第274章 路边的女人不要捡 【荣大人觉得这行宫内外都是侍卫,荣小姐想接触那个渣男都难,只要时间长了,就能断了女儿对那个渣男的念想。】 【想断了女儿的念想也挺简单的,只要让荣小姐知道渣男的真正面目,想必荣小姐自然也会离那个渣男远一点。】 谢青栀没想到,还能吃到荣家那个后续瓜。 谢辞安想起来了,这瓜是顾见初和谢青栀偷偷跑出宫吃的,最后还被他抓包。 【夭寿呀。】 【真的是第一次见活阎王。】 谢辞安不由拧起眉头。 莫非他的这些官员之中还有要塌房的人。 【好不容易将林玲救出来,没想到林玲最后还是沦落成为御史中丞的外室。】 什么意思? 谢青栀眉头紧拧,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当时林玲就是她亲自从恶人的手中,将人救出来。 怎么还会沦落成为御史中丞的外室。 【真的是无语死了,当时就应该让窦文多关注这对母子一段时间,林栖和他那个满腹算计的老娘被放出来后,对林玲依旧心存不甘,何况御史中丞那边却确实看中了林玲,甚至还非要了林玲,对他们这次处的事情极为不满,甚至还派人训斥了两人一顿,又一御史台的职务为威胁。】 【林栖本就心有不甘,何况他现在没有参加科考的可能性了,只能靠着抱住御史中丞的大腿,才能有一步登天的机会,所以在御史中丞放下话来之后,林栖和他那个娘亲,就开始盘算起了如意算盘,他们花了大价钱,在一处客栈找了林玲。】 【林玲虽然有长公主给的那些碎银子,可她也知道,这些钱于她而言不是长久之计,为了以后的生活,她就选择了在客栈做工,没想到林栖还能够找到她。】 【林栖找到林玲之后没有声张,而是偷偷地埋伏在客栈的周围,等到了晚上趁着林玲不备,带着御史中丞府中的人,拿着麻袋将林玲绑走,直接带去了之前他选好的那套宅子之中,还请了不少的看守,在外面看着,以防林玲跑了。】 【林栖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地方之前闹到谢青栀和皇后面前,皇后已经亲自派人查过了,绝对不会想到林玲还能落到他的手中,所以直接将林玲带回到之前的地方,林玲好几次都想偷偷逃跑,可是那宅子里面被林栖的人看得和铁桶一样,根本跑不了。】 【没过多久,御史中丞就过去了,还玷污了林玲,但是林玲依旧想着趁机逃跑,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妥当,再次让林玲落到林栖和御史中丞的手中,我多少也有点责任在身上,只是这件事情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可能要顺便处理掉皇上的御史中丞了,毕竟做了这么多的恶事。】 顾见初有些心虚地看向谢辞安。 原本见这位御史中丞有能力,他才会提拔,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如此他自然也不会留,于百姓是祸害,对朝堂再有能力,也终究是个祸害。 谢青栀双眸迸射浓烈的怒火。看来皇后要有所行动了,如此她便先静静看着,看看皇后那边行动再说。 现在谢青栀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将人带去公主府了,她公主府虽说不缺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给林玲一口饭吃还是可以的,那些个畜生肯定不敢将主意打到公主府。 谢青栀不免自责起来。 顾见初撩起车帘,御辇旁跟着的是抱着拂尘的程颂。 看到皇后娘娘撩起车帘,程颂赶忙上前,柔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知会重风一声,帮本宫办件事情。”顾见初看了一眼在一旁处理奏折的皇上,将头往外探了几下,凑到程颂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虽不知皇后想干什么,现在皇后的命令和皇上的命令没什么区别,只要皇后想干的事情,皇上绝对不会违背,程颂立马按照顾见初的吩咐安排下去。 顾见初吩咐完后,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就见皇上依旧在看奏折,但顾见初莫名的有一瞬间的心虚,虽说做的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处置的可是朝中的大臣,不免有些难以面对皇上。 谢辞安余光里撇见顾见初心虚的神色,嘴角不免勾起一抹淡笑,处理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而已,仿佛做了一件什么亏心的大事。 就算没有这件事情,单凭御史中丞牵扯进青州的事情里,他早晚也会处置了此人,只是皇后这边先动手而已。 为了缓解紧张,顾见初再次吃起了瓜。 【竟然还有顾见白地瓜?】 【我这算不算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闻言,谢青栀瞬间来了兴趣,她现在想看看顾见初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是什么情况,毕竟她经常迟到吃到她头上。 【我哥不仅把那个营救回来的小姑娘带回了自己家,竟然还带来了行宫,现在两人就在最后面骑马跟着呢。】 【这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呢,正常的小姑娘不都应该是男女授受不亲,此女竟然一点都不避讳,来到京城就直接住进了侯府不说,还处处讨好我爹娘,莫非是想嫁给我哥。】 【好吧,那讨好的态度,不止是我了,就连我爹娘都是这么想的,甚至都已经盘算起了我哥和小姑娘的婚事,觉得我哥终于是铁树开花了。】 【底细怕是都没有摸清呢,就想这么多怕是想得太快了,殊不知路边的女人不要随便捡。】 【好想见见那个小姑娘,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罢了,之后有的是机会见这位小姑娘,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在告知我哥也还来得及。】 顾见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靠在软枕上假寐。 等他们到达行宫时,已经是深夜,内务府的宫人早就提前为他们安排好了住所,现如今皇上和皇后好的如同一个人一般,就连在宫里都是同住一个地方,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第一卷 第275章 约在后山见面 帝后被安排在永安堂,温昭仪和长公主则住在离帝后不远的院子,至于诸位大臣以及家眷则按照他们的官职进行了划分,不过却也是都住在外院。 以免搅扰到帝后休息。 翌日,与之一同而来的命妇以及各位大臣的夫人,都前来给皇后请安。 顾见初生怕打扰到皇上处理公事,便去了侧殿见了这些人。 谢青栀和温昭仪,自然不会错过这看热闹的机会,一并过来了,不过温昭仪每次过来,都会带点糕点过来以示由头。 等各位夫人请过安厚,顾见初便赐座,与各位夫人说了一会话。 她目光自然扫过落在最后面的少女身上,少女今日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脸色却有些难看,眉眼之中带着一丝忧愁,小姑娘顾见初之前见过,就是荣大人家那个被顾庚骗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来还心心念念顾庚呢,昨天晚上甚至都没有睡着。】 【不对,等会。】 谢青栀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迟疑。 哪里不对了。 【根本不是荣大人强行将女儿带来的,而是荣大人和荣栀不谋而合,荣大人是害怕自己不在家,女儿偷偷跑掉,而荣栀则觉得,跟着老爹来行宫,老爹就没有办法将自己整日困在闺房之中,如此便能有机会偷偷联系到顾庚,毕竟在行宫之中,老爹还那样独断专权,会被那些大人笑话的。】 【荣大人除了断了女儿的念想之外,还想在狩猎时,帮女儿选个夫婿,赶紧将女儿的婚事定下来,以免日后夜长梦多,毕竟这有点能力的男子,肯定都会跟来行宫。】 【荣大人是会算计的。】 【不过这父女两的算盘珠子都打的劈啪作响,也不知道谁能算计过谁。】 【荣栀昨天晚上就给顾庚写了一封信,收买了行宫内的小太监,将信送出了行宫交给早就等行宫外的婢女,婢女在按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将信送到顾庚的手中,如此两人就联系上了,婢女和小太监还成为两个的信使。】 【顾庚被荣大人整了一通后,都有点像放弃荣栀了,已经开始对那些富家小姐下手了,可是在看到荣栀写给他的信后,顾庚决定两个女生一同下手,捞到哪个是那个,对比那些富家小姐,顾庚更看重的是荣栀,毕竟荣栀是官家人,对他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好家伙,荣栀竟然约顾庚今天晚上在行宫的后山见面。】 【有点意思了,这两个人是还准备私奔吗?】 顾见初的心神被中书令夫人拉了回来,“听闻皇后娘娘近来食欲不振,妾身在小厨房做了一些开胃的饮品,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中书令夫人说着,起身从婢女手中接过食盒,自然送到顾见初面前。 竹夏立即上前将食盒接过,和云和一并将里面的杨梅汤端了出来,谨慎起见,竹夏还不忘当着众人面试毒,“夫人不要见怪。” “应该的,不然出点什么事情,妾身怕是也要担责任。”中书令夫人自然是理解皇后娘娘饮食需要谨慎。 “夫人真是有心了,现在这个季节,杨梅很难得,夫人竟然还拿来给本宫煮汤。”试毒后,顾见初端起碗趁着热乎喝了起来。 中书令夫人笑着解释道,“皇后娘娘喜欢就好,这杨梅本是夏日的时候摘了晒干储存,若是直接服用怕是没法吃了,不过煮汤还是不错的,里面又加了梅子和冰糖,对开胃健脾还是极好的,妾身在家时,还经常这样煮给婆母喝。” “没想到夫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巧手呢,夫人的婆母有夫人这样的儿媳真的是幸事。”顾见初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中书令夫人立马谦虚来了一句,“皇后娘娘谬赞。” 【中书令夫人从前没有这样讨好过我呀,怎么觉得这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青栀:…… 哪里不对劲了,她怎么看不出来一点。 【果然是有问题。】 【中书令夫人早知道庶女嫁的那个男人有问题了,她现在讨好我,并不是为了让庶女和离,而是为了在曝出来之后,借我的手打压一下妾室,不得不说中书令夫人早年就有这样的想法,就不至于让拿妾室猖狂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庶女和周翰成婚后没多久,周翰就暴露了本性,对庶女非打即骂,而且周翰现在都学聪明了,打的都是庶女不能见人的地方,就算是回家也没有办法和中书令哭诉,所以只能默默忍受着,前几天庶女刚查出怀有身孕,就被周翰不小心给打掉了,周翰对外只说是,庶女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这样掉了。】 【周翰打人的时候,都不闹出一丁点的动静,就连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白天又对庶女一副恩爱情深的戏码,大家只以为,周翰对庶女极好,就连中书令一家也是如此,那妾室还沾沾自喜,找到这么好的女婿。】 【现在这种情势,就算是庶女对外说周翰对她家暴,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周翰可是在外面树立了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于顾见初而言,这件事情先不急着处理。 大家凑到一起说了一会话,诸位夫人各自散了,顾见初单独留下了南平候夫人和顾见月。 谢青栀之前就吃过瓜,现在能猜到,顾见初应该是想问顾见白带回来的那位女子的事情,她也想留在现场吃瓜,但是这么体己的事情,她似乎有些不方便留,最后只能三步两回头的离开了偏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舍得皇后呢。 等到大家都走远后,顾见初便让云和去门外守着,以免有人闯进来。 现在人都走了,顾夫人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顾见初,“最近看着消瘦了一些,是不是没有吃好呀。” 这也不能怪她,最近这两个月,谢辞安借着要孩子的名义,整日与她宣淫,导致她累得哪有心思吃好吃的,可不就瘦了吗? “吃得挺好的,娘亲不用担心。”顾见初回握住母亲的手。 “我记得你最爱吃娘亲做的馅饼,等回去,娘亲就做给你吃。”顾夫人宠溺的摸着顾见初的脸蛋。 第一卷 第276章 来历不简单 之前在皇宫是没有机会,离得远一些,进宫又比较麻烦,现在住在这行宫,离得非常近,哪怕是不过来,可以让云和去取,拿过来都还是热乎的。 “娘亲最疼我了,我想吃三鲜馅的,还有白菜肉的。”顾见初抱着顾夫人的胳膊,忍不住在顾夫人的身上蹭了蹭。 顾见月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顾夫人抬手在顾见初的脸上捏了捏,“皇后都多么大的人了,还是一国皇后,怎么能和小孩子一样,就知道拉着母亲撒娇呢。” “就算我是多么大的人,在娘亲面前不都还是小孩子吗?娘亲能不能顺便煮个八宝饭,我最愿意吃娘亲煮的八宝饭了。”顾见初笑意盈盈地盯着顾夫人的眼睛。 “好,反正还要在行宫待几日,阿初喜欢吃什么就告诉娘亲,娘亲给你做了,送过来。”顾夫人宠溺的说完,眸光不免落到顾见初的肚子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看到女儿都消瘦了,顾夫人害怕给女儿压力,不敢说什么。 现在皇上和皇后的感情这么好,不愁孩子的问题。 顾见初撒娇完后,不免提起了正经事情。 “娘亲听说大哥往家里领回来了一位女子。” 顾夫人嘴角挂起了笑,“对呀,你大哥从岭南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被坏人追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无家可归,你大哥就顺道将人带回了京城,那小姑娘叫米月,看着挺可爱的,人也活泼,住到家里后,倒是给家里增加了不少的乐趣,还喜欢跟着你大哥四处闲逛。” “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米月非要跟着你大哥来行宫,我们没有拦着,便让她一起过来了,这米月若是和你大哥成了也不错,你大哥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成婚了。” 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看向顾见月,“阿姐应该也见过这位米月了吧,人怎么样?” “自然是见过了,人还是非常不错的,之前还经常陪我去绣坊,性格大大咧咧的,不过说话颠三倒四的,有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像是有所隐瞒。”顾见月仔细想了想,将了解到的都告诉了顾见初。 “那大哥是什么想法?”顾见初又忧心地补充了一句。 “大哥看着对那个米月挺有好感的,毕竟这么大大咧咧的姑娘又不拘小节,还对我们家人都非常好,大哥要是不心动,我才是比较见鬼,但是我看米月对那方面没有什么大的想法,如果这件事情想成,还需要大哥努力。” 顾见月很快注意到顾见初蹙起的眉头。 “阿初,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姑娘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在没有见到米月之前,顾见初也不敢确定。 顾见初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来历不明的,你们和大哥不要太对人家操心操肺的,还有呀,好好调查一下小姑娘的来历。” “等改天有时间了,娘亲可以找机会,将米月带来我见见。” 顾夫人立马明白了女儿的担心,不过有些时候谨慎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这件事情成了,还是顾见白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好,改天娘亲找个由头,带她来你瞧瞧。” 顾夫人握着顾见初的手忍不住问道,“阿初和皇上怎么样了。” “娘亲放心好了,我和皇上的感情挺好的,不然我怎么会和皇上一同住在这永安堂,您和爹爹就放心好了,而且现在后宫没有其他人。”顾见初依偎在顾夫人身边解释一句。 平常虽说见到娘亲的机会也不少,大多都是在宴会上,私下这般撒娇的时候还是很少。 “但是娘亲见皇上还带了一个嫔妃一同过来。”顾夫人不免有些忧心。 “娘亲那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何况是皇上呀,不过呀,那些女人皇上都没有碰过,皇上对我如同爹爹对娘亲一般,温昭仪是我带来行宫的,她平常与我关系不错,又经常来陪我解闷,此番能出宫,就顺便带她出来散散心,娘亲就放心好了。”顾见初宽慰地解释了一番。 这些道理顾夫人自然是懂的,只不过还是会有些忧心。 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顾夫人不好再说什么,“昨日舟车劳顿了一日,今天又提前起来见了这些夫人,肯定也累坏了,我先回去给你做馅饼和八宝饭,你再回去好好休息一会。” “好,一会让云和直接过去拿就好了,免得母亲还要在折腾一趟。”顾见初亲自送母亲和阿姐离开了永安堂。 来到甬道时,顾见初忍不住拉住了顾见月的手,低声道,“注意点米月,毕竟来路不明。” “放心,我肯定会多注意一点。”顾见月虽不知道妹妹为何这般嘱咐,但还是按照顾见初的吩咐去行事。 看到阿姐和母亲走远了后,顾见初招呼过伺候在外面的小福子,低声在小福子耳边交代了几句。 “皇后娘娘放心,奴才现在就去办。”小福子说完立马退出了大殿。 顾见初温和点头后,重新回到大殿,皇上正在处理刚送来的奏折,看到顾见初进来时,主动伸出了手,顾见初很自然的将手搭在谢辞安宽大的手掌上,被谢辞安拉着在身旁的龙椅前坐下,“见到南平侯夫人了。” “见到了,还说了好一会话,娘亲说一会给臣妾做臣妾爱吃的馅饼。”顾见初将与娘亲的对话都一一交代给谢辞安。 “夫人竟也不嫌麻烦,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东西吃。”谢辞安揉了揉顾见初的手指。 “阿初帮我将这些奏折看了吧,有事的给朕,无关紧要的小事,就顺便帮朕批画一下。”谢辞安将其中一叠子奏折推到顾见初的面前。 顾见初看着面前奏折,面露迟疑。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帮着看奏折,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何况她的背后还是整个顾家,干政岂不是更危险。 谢辞安看出了顾见初的犹豫,抬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你不说我不说,那些大臣怎么会知道,就当是帮朕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吧。” 第一卷 第277章 夫人是母老虎 确定谢辞安不是试探,顾见初温和点点头。 “皇上这狩猎什么时候开始?”顾见初随口一问。 “三日后开始,舟车劳顿让大家先休息一下,现在若是想进山狩猎也可。”谢辞安随口解释一句。 顾见初点头应了一声,随手打开了一本奏折。 【御史中丞参了礼部尚书,强占他们的一块地,这种琐碎的事情不是应该找大理寺,怎么还能找到皇上面前来了,而且礼部尚书的那块地,本来就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是他们一直用来种东西,就误以为是自己的了,人家礼部尚书知道后,要将地收回,他们不愿意,所以两家都闹了起来。】 【强占了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这御史中丞还真的是不要脸了。】 顾见初直接批了驳回。 【这哪里是批阅奏折,这简直就是瓜田呀。】 【崔州刺史上奏想要一笔钱用来屯兵,其实他是想借着屯兵的名义来贪污这笔钱,这个人怕媳妇,之前背着媳妇偷偷给了自己妹妹一笔钱用来买房子了,现在媳妇想用那笔钱也买一套宅子,然后这位刺史就推三阻四的不敢让媳妇知道这笔钱被他给了妹妹,所以他将向着从朝廷先挪用一笔钱,到时候等妹妹将钱还了在补上,这样和妻子那边也有所交代,毕竟妻子那边是不愿意让他和妹妹有过多的来往。】 【这不就是挪用公款吗?还能挪用的这么窝囊,既然害怕妻子又为什么将钱借给妹妹,或者直接和妻子摊牌,妻子再可怕还能有比挪用公款更危险的事情。】 【原来这位崔州刺史的夫人是个母老虎,在家里稍微有不顺心的事情,还会家暴这位刺史,活得可真够窝囊了,算了还是给他驳回吧,至于妻子那边就让他自己交代吧,毕竟挪用公款多不好。】 顾见初再次画上了驳回。 谢辞安没想到有朝一日,顾见初的吃瓜还能有这样的用途,直接洞察那些大臣们的心思。 如果奏折在他手里他也会驳回,不过考虑的却是崔州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兵力,而并非刺史可能会挪用公款。 两人一叠子奏折刚批阅完,云和刚好将顾夫人做好的馅饼和八宝饭送过来。 闻着馅饼的香味,顾见初已经无心继续办公了。 谢辞安看出顾见初的心思,抬手摸了摸顾见初的手,“趁着热乎先去将东西吃了,一会在忙。” “好。”顾见初点头如捣蒜,陪着谢辞安在餐桌前坐下。 馅饼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顾见初先拿了一个三鲜地尝了一下,还是从前的味道。 顾夫人生怕他们不够吃,送过来了好些,顾见初连续吃了三个,又喝上了一碗八宝饭便饱了,至于谢辞安第一次吃这种馅饼,比顾见初还多吃了一个。 吃饱喝足后,人忍不住犯困。 谢辞安直接将她大横抱起,放在宽大床上。 就在谢辞安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的同时,沉重的身子顺势压了下来,男人的眸子中染上一丝情欲,一双手压在顾见初的后脑,另一只手带着粗粝的薄茧,探进腰身去摸她腰间的软肉。 意识到危险后,顾见初连忙抬手阻止,“皇上咱们刚吃饱喝足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怎么就不适合了,朕也是想让皇后尽快怀孕。”谢辞安蛊惑的声音在顾见初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谢辞安的耳垂,痒痒的感觉升腾而起。 “臣妾与皇上都已经成亲快两年了,一直没有怀孕,所以怀孕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来的。”顾见初已经明显感觉到危险在向自己不断的靠近,她只能用双手抵挡着谢辞安的胸膛,整个身体几乎都在谢辞安的控制之中,想逃都逃不了。 “既然皇后不着急怀孕,那就满足一下朕吧。”谢辞安说完,不给顾见初反驳的机会,俯身直接吻在顾见初的唇瓣。 柔软的唇瓣带着淡淡的梅子香味,只是浅尝辄止似乎根本不够,谢辞安轻而易举撬开了顾见初的贝齿,不停地攻城掠地。 顾见初双臂攀附着谢辞安脖颈,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在她即将缺氧时,房门忽然被敲了几下。 谢辞安终于放开了身下的顾见初,眸子带着浓烈的戾气看向房门方向,“什么事?” 谢辞安语气中带着浓烈不满。 小福子忍不住看了身旁的程颂一眼,听皇上这声音他似乎是闯祸了。 小福子拘谨道,“皇上禁卫军在巡逻时,在行宫外面抓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现下已经被禁卫军扣押,只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闻言,不等谢辞安有任何反应,顾见初已经从床上惊呼起。 【抓到了。】 谢辞安一头雾水看向正在整理衣服准备下床的皇后。 抓到什么了。 【收到荣栀书信的顾庚,今天晚上果然乔装打扮前来赴约,而荣栀花钱买通了行宫里的小太监,让小太监趁夜将她带出行宫,好不容易等到荣大人去和同僚下棋喝茶,荣栀便穿着一身太监衣服,乔装打扮跟着小太监出了行宫见到了顾庚。】 【倒也不是荣大人心大,而是荣大人觉得,行宫守卫森严,荣栀根本跑不出去,所以就没有多管,但是耐不住他有一个一心只想往外跑的女儿呀。】 【见到顾庚的荣栀,在顾庚几番蛊惑下,想与顾庚一同私奔,而且行宫之中人多眼杂,不会有人发现。】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让小福子提前在行宫外面单独布置了一对禁卫军。】 谢辞安现在算是明白皇后所谓的抓到了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皇后和谢青栀悄悄出宫,不也是为了吃荣家这瓜,没想到这荣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后续呢。 不等顾见初开口劝他,谢辞安已经主动开口道,“将两人带到院子中吧。” 谢辞安坐直身子,重新整理一下衣服。 第一卷 第278章 脑子蠢的和头猪没什么差别 程颂在院子中掌灯,顺便命人搬来了两把椅子。 不过一会,两人便被禁卫军带了过来。 男人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头戴发冠,穿得如此朴素,很显然是害怕被发现,才会做如此打扮,到时候碰到人也可说是这附近的村民。 至于荣栀身上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看坐在上位的帝后。 顾见初幽幽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清冷的声音在这黑夜中响起,“抬起头来。” 荣栀和顾庚依旧是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顾见初和谢辞安一眼。 程颂冷着声提醒道,“没听到皇后娘娘的话吗?皇后娘娘让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见两人依旧是不为所动,程颂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禁卫军。 禁卫军当即心领神会的上前,捏着顾庚和荣栀的下颚,被迫两人将头抬起来,另有小太监合时宜地举着灯笼上前,确保皇后能够清楚地看到两个人的面容。 顾见初靠坐在谢辞安的怀中,身体往前凑了一下,故作去看的模样,“皇上,没想到还是两位熟人呢,有松书院被开除的学生,那一位是宗正寺卿荣大人的嫡女。” “荣小姐半夜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皇上不如着人去知会荣大人一声吧。”顾见初看向身旁的谢辞安。 谢辞安看了霜降一样,霜降当即去办此事。 荣大人还没有请过来,谢青栀倒是先过来了。 刚进永安堂就看到一院子的人,谢青栀故作惊讶道,“本宫看到这边有光,想着皇后还没有休息,过来和皇后说会话,这是怎么回事。” 她倒不是看到这边的光亮,她是想找姜枫眠出去散步,就看到匆匆去请荣大人的霜降,想到上午跟着皇后吃的瓜,谢青栀立马意识到皇后这边有热闹可以看,原本是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有,这她怎么能错过。 【说话是假的,谢青栀来凑热闹是真的。】 见上面那二位,没有说话的意思,一旁程颂赶紧帮忙解释了一句。 “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在行宫外面鬼鬼祟祟,程颂去帮本宫搬个椅子过来,本宫也要瞧瞧。”谢青栀命令着程颂。 程颂只好任劳任怨地去搬了一张太师椅出来,放在皇后身边。 谢青栀不客气地坐下。 外院距离内院不是很远,不过是中间隔着一堵墙,不过一会荣大人便跟着霜降来到永安堂。 皇上大半夜要召见他,来请他的人竟然还是霜降。 霜降和重风以及温烛可都是皇上身边的刽子手,他们来请人的含金量不亚于他们惹了什么祸事,跟着霜降来的这一路,荣大人心中不停打鼓,甚至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他做过的错事。 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到了永安堂。 当看到一院子人时,荣大人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皇上微臣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你错在哪里?”谢辞安拧起眉头,身体前倾认真盯着面前男人。 荣大人立即摇头,“微臣不知,皇上召微臣过来,必然是微臣做了什么错事。” 【荣大人为官数十载,说不上是兢兢业业吧,但是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此人的脑袋还有点一根筋,之前李誓成曾拉拢他想做点买卖,毕竟这位荣大人在江南还是有些积蓄在的,谁知道直接被此人拒绝,还将李誓成赶走了,李誓成甚至都害怕,荣大人直接上报给皇上,整天派人盯着荣大人的动向,整整盯了荣大人两个月,见荣大人没有别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没错什么错事瞎跪什么?”谢辞安一脸无语的神情。 顾见初握住了谢辞安的掌心,温声道,“小福子去将荣大人扶起来,今晚让荣大人过来,是为了荣小姐的事情,今天晚上禁卫军在巡逻的时候,在行宫外面抓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原以为是刺客,便送到了永安堂处置,可皇上与本宫看过之后,没想到竟然是贵府小姐,只好将荣大人请过来,再行问话,毕竟是荣大人的女儿。” 荣大人只顾着想自己生平做过的错事,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跪着的两个人。 在满院灯光的映照下,荣大人仔细看去,才注意到是自己那不孝女,而身旁跪着粗布麻衣的男人他也眼熟,是那个一直勾搭他女儿的野男人顾庚。 一股怒意顿时涌上了心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荣栀愿意跟着来行宫,不过是缓兵之计,不孝女根本就没有想过个顾庚断了联系。 在怒火中烧下,荣大人冲上前一个巴掌打在荣栀的脸上。 荣栀白净的小脸立马涨起一片红痕,还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你来行宫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真的是丢人现眼,我这张老脸现在已经被你丢得干干净净了。” “如果不是父亲执意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顾庚他是个好人,搞不懂父亲何为执意不让我们在一起。”荣栀梗着脖子质问着面前老父亲。 “好人,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个好人的,要钱没有钱,要地位没有地位,现在更因为打架斗殴被有松书院开除,你跟着这种人有什么前途,难道你是想精准扶贫吗?还是想嫁娶去他家赚钱给他花,顺便接住我们家的势力,给他谋求一个职务呢,脑子蠢得和头猪没有什么差别,只想着眼前,就不为你们的日后想想。” “你但凡看重的不是这个要什么没什么家伙,而是正常的世家公子哥,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你的婚事呢。”荣大人被面前这个蠢女儿气的脑袋疼。 【没想到文化人骂人这么好听,脑子蠢的像一头猪可还行。】 谢青栀:…… 皇后的关注点未免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荣栀反驳道,“父亲不要如此看人好不好,顾庚他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不代表他以后还是这样一穷二白,他就算是被有松书院开除,还可以去别的书院,还是可以继续参加科考。” 第一卷 第279章 一份情书倒两手 “你既然这么相信他,那就等他考中了,或者等他努力奋斗到不那么一穷二白了,你再嫁给他也是一样的。”荣大人气得脸色铁青,努力调整呼吸。 【荣大人的脑筋竟然转过弯来了,不过这种想吃软饭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努力呢,努力不到就只能知难而退了呗。】 顾庚神色一沉,看向荣栀的眸子带着不舍,惋惜道,“荣小姐,既然你父亲不同意,我们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到你们父女之间的情分,荣小姐能够碰到你是我三生有幸,既然今生做不成有情人,但愿我们来生还能够碰到,还能够成为有情人。” 闻言,荣栀眸子瞬间红了。 【第一次见这么浓的茶味竟然是在一个男生身上,不经世事的荣栀怎么是这种人的手段。】 “你快点闭嘴吧,你要是真的愿意放手,悄悄地滚远一点,让荣栀看不到你比什么都强。”荣大人一袖子甩在顾庚的脸上,对顾庚是止不住的厌烦。 “爹,你怎么能这么对顾郎呢,顾郎若非真心喜欢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爹我想嫁给顾郎不是图她的钱,图她日后能做多么大的官,我图的是顾郎的人,顾郎他是真心对我好,他不止经常给我写情书,还给我买糕点,甚至还亲手帮我煮过汤,这是别的男人从未对我做过的事情。”荣栀护在顾庚的面前,对上荣大人的眼神,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荣大人再次被女儿气得心口疼,巴掌高高抬起,可看到女儿那倔强的眼神,抬起的巴掌始终都没有落在荣栀的脸上,而是缓缓放下。 【这小恋爱脑没救了,情书每次写两份,一份送到荣栀的手中,另一份送到了另一位富家小姐的手中,情书还都是专门找那些书生写的,并非此人亲手写的。】 【对你好管个屁用,难道荣大人就不对你好了,你小时候生病,那荣大人也是衣不解带的煮汤照顾,至于买糕点就更不值一提,那糕点也是买的两份,还是买的人家店家卖剩下打折出售的糕点,不能说是不好吃吧,只能说是都碎成了渣渣,每次顾庚悄咪咪给人家的时候,都会说,怕糕点凉了,一直放在胸口捂着,没想到压碎了,那两个小姐还被这话术骗得屁颠屁颠,你是让人家吃糕点呢,还是让人家吃你的汗味呢,真的是也不嫌弃恶心人。】 【不图钱不图名利,那图他想吃软饭,图他不洗澡,图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顾庚也是够恶心的,专门骗这种深闺小姐,这种深闺小姐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一封情书就容易把对方哄得团团转。】 【好家伙,顾庚在来见荣栀之前,才见过另外一位富家小姐,顾庚身上还带着从富家小姐那里顺走的金钗还有胭脂水粉以及一些珠宝,原因是他为了哄两个小姐,身上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就偷点东西换成钱,继续骗人。】 【顾庚身上还带着不少情书,不仅如此,还有一包碎成渣渣的糕点。】 荣大人指着荣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他到底给你惯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你觉得他对你好,就能和你过一辈子,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为了得到你,那以后呢,以后他不对你好了,你又该如何办,而且他对你好能当饭吃吗?柴米油盐你想过吗?没有过过一天苦日子,竟然觉得一个男人对你好,就能生活了。” 【荣大人骂得好呀。】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这要是真的被狗男人骗走,不知道日后的日子过得要多惨。】 就在荣栀准备开口反驳时,谢辞安传来一声轻咳声,荣栀和荣大人这才意识到,帝后也在,这里不是他们家的后花园,荣大人慌张地扑通一声跪下去。 “荣爱卿,你们那些儿女情长还是留着等离开行宫再说吧,现在还是先说说此二人在行宫鬼鬼祟祟的事情吧。” 谢辞安的声音一出,荣大人慌张地点头,“皇上说的是。” “都怪微臣教女无方,才让她招来了这个小贼,皇上此人之前还曾偷窃过微臣家的珠宝,这些大理寺卿窦大人都可以帮微臣作证,当时这些事情闹到了窦大人的面前。”荣大人看向顾庚的眼神带着止不住的厌烦。 既然教育不了荣栀,只好将顾庚这个玩意按死,这件事情一出,就算他在不要脸,不至于还能留在荣栀身边祸害荣栀。 “爹你不要胡说八道,顾庚什么时候偷过我们家的东西了,之前那次分明是我拿给顾庚的,皇上这次也是臣女写信让顾庚前来行宫的,顾庚并没有进行宫,而是一直在外围,这个臣女斗可以作证。”荣栀赶紧帮顾庚辩解。 之前那次她被爹直接关进了院子中,没办法帮顾庚辩解。 现在皇上面前可不比大理寺,一旦罪名成立,很可能要了顾庚的性命。 “闭嘴吧,少说几句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荣大人忍不住训斥了一句。 闻言,顾庚赶紧反驳道,“皇上明察,之前是荣小姐想与草民私奔,所以才带着府中大量的珠宝跑了出来,并非草民盗窃所偷,当时草民与荣大人解释过,可是荣大人不听,非要说是草民盗窃所得,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偷的。”荣大人对顾庚是止不住的厌烦。 谢辞安一拍桌子,原本就要争吵起来的三人,吓得瞬间噤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静悄悄的看着坐在上位的皇上。 “有没有偷盗,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谢辞安看向一旁的温烛。 温烛当即心领神会的上前,经过一番搜索,从顾庚身上搜出来了不少的珠宝,女生用的金钗以及胭脂水粉,还有好几封书信以及一包点心。 温烛将这些东西放在托盘中,送到几人的面前。 荣大人瞬间笑出了声,“这么多的胭脂水粉金钗珠宝,还说你没有偷东西。” 第一卷 第280章 送二手胭脂水粉 荣栀诧异地看了顾庚一眼,主动替顾庚辩解道,“爹,顾庚绝对不会偷东西。” “不会偷东西这些胭脂水粉又该怎么解释,还有这些金钗珠宝,这些可都是女子用的东西,不要告诉我们,他一个大男人会用这些东西,荣栀你找个穷人我这个当爹的不会不同意,可是你找个人品有问题的,你让我怎么同意这桩婚事,他可以穷,他若是求上进也就罢了,难道你以后还要指望他偷东西养你吗?还是说你准备去做工赚钱来养他。”荣大人气急败坏地反问。 “从顾庚身上搜到的,就一定是顾庚偷的吗?爹你不要因为他是我喜欢想嫁的人,就直接给他下定论好不好。”荣栀急得眼睛都红了,眼泪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想哭却又倔强地没有哭出来。 【这个顾庚真适合去敌方阵营用言语去迷惑对方,竟然将荣家这小姑娘骗得一愣一愣的。】 顾见初看了一眼竹夏。 竹夏心领神会地上前,在一堆珠宝中扒拉一番,“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这些东西并非宫里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是否偷的住在外院的诸位夫人的。” “皇上可以让诸位夫人过来辨认一下,以免让这小贼跑了。”荣大人绝对不会放过踩死顾庚的机会。 顾庚灵机一动道,“皇上明察,这些东西都不是草民偷的,是草民买来送给荣小姐的,草民听说这顺香斋的胭脂水粉极为好用,便想着给荣小姐试试,不成想竟然被当成了盗贼。” “这些珠宝亦是如此。” 【白瞎了一张巧簧如舌的嘴。】 闻言,荣栀面露感动的神色,看向荣大人的神情带着骄傲,“爹,我就说顾庚绝对不会偷东西吧,这些东西都是顾庚送给女儿的。” 荣大人被气的呼吸不管加速,恨不得想将女儿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忍住了,努力调整了几下呼吸后,跪爬上前,从托盘中将那些珠宝取过来砸在荣栀的身上,“你自己看看,这珠宝根本就不是全新的,上面还有很多磨损的痕迹,就连这金钗也是,上面镶嵌的宝石都有点褪色了,这胭脂水粉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看着很新,但是都是用过的,谁家好人买东西会买别人用过的东西来送人。”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教育的你,让你只长了美貌和身材,竟然没长一点脑子。”荣大人顺着自己的前胸,才勉强将心口郁结怒气顺得平坦一些。 荣栀仔细看了一眼珠宝上的磨损痕迹,确实有些严重,一看就是佩戴了很长时间,才会有这么严重的磨损。 荣栀立即扭头看向一旁的顾庚。 顾庚心跳如雷,因为心虚,额头上冒起一层细密薄汗,看向荣栀的眼神带着闪躲。 “荣小姐你听我解释,你也知道我穷,没有什么积蓄,可是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就只能去买别人卖的二手珠宝,虽然东西是二手的,但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单买这些东西,就已经用了我全部的积蓄了。”顾庚试图去拉荣栀的手。 荣大人眼疾手快地将顾庚的手拍开,“轻浮,连婚事都没有定,就想着去碰人家小姑娘,你究竟是什么玩意。” 顾庚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有点低估了渣男不要脸的程度了,竟然连二手的都能编出来,不过看荣栀那半信半疑的表情,很快被渣男糊弄过去了。】 顾见初轻咳一声道,“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是你买的,而并非盗窃呢,可有什么凭证吗?” 顾庚被顾见初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求助性地看向一旁的荣栀。 荣栀还在愣神,并没有注意到顾庚那求助的眼神。 顾见初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一口,柔声道,“你也不必看荣栀,她应该是不知道你买这些东西,没办法帮你做伪证。” 荣大人审视看向顾庚。 顾庚心虚的更加厉害,支支吾吾道,“皇后娘娘这些东西都是草民买的二手的,没有任何凭证,能够证明是草民买的。” 顾见初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一共花了多少银两,从哪里买的你总该是记得吧,说出来,本宫现在就派人去查一下,只要取到卖家的证词,便也能证明你的清白,否则这一堆东西可真的就变成赃物了。” 荣大人没想到皇后竟然这般直中要害,比他骂骂咧咧了半天还要强。 看着顾庚那一副踟蹰的模样,荣大人忍不住冷笑连连。 “从哪里买的你不会都不记得了吧。”顾见初惊讶地询问。 “皇后娘娘这些东西肯定都是他偷来的,肯定是不知道谁是卖家,就算是知道谁是卖家,估计他也不敢说呀,这不就是间接证明自己偷盗嘛?”荣大人一甩衣袖,直接不想多看顾庚一眼。 荣栀紧张地看向顾庚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买的,你赶紧和皇后娘娘说呀,皇后娘娘肯定能还你清白的。” 顾庚紧张地抓着衣袖,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慌张,支支吾吾道,“草民购买这些东西一共花了三两银子,是草民所有的积蓄,因为是二手的东西所以便宜一点,至于卖家,草民不认识对方,她说是丈夫欠了赌债,所以变卖了这些东西,帮自己丈夫还债的,草民便也没有多问。” “不对吧,这变卖东西不是应该去当铺,怎么就好巧不巧地被你碰到了,东西还被你给买了回归来。”荣大人反应迅速质问着顾庚。 “那女人就是在去当铺的路上被我碰到了。”顾庚没有经过脑子开始解释。 “那也不对,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要去当铺,还要准备卖东西,莫非对方在路上大声嚷嚷了?”荣大人这次倒是反应得极其迅速,抓到痛点,就立马反问。 顾庚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见初好整以暇地问道,“既然是在路上交易,那应该会有路人碰到,还有那个女人的体貌象征都可以说一下。” 第一卷 第281章 同时写两位 “还有交易的时间?”顾见初又补充了一句。 经过刚刚被荣大人问得哑口无言,这下顾庚谨慎多了。 顾庚黑瞳轱辘转了好几下,似是在思考,半晌后谨小慎微道,“东西是我昨日买的,那女人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眉心间还带着一个痦子,身高与皇后娘娘这位婢女差不多,比皇后娘娘身边这位婢女要瘦一些,至于人证还真没有,当时街上比较空旷,并没有什么人,倒是有个卖货的郎君路过,但是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交易就直接走了。” 【编吧,你就继续编吧。】 顾见初一点都没有受影响,“小福子传令给窦文,让他张贴告示,全城寻找顾庚口中的这位卖家,还有将这些珠宝挂出去,看看有没有人来认领,便也知道究竟是盗窃,还是花了所有积蓄买的二手货了。” 小福子立马去行动。 顾庚低垂着脑袋心虚的厉害,如果单纯找他描述的卖家,是根本找不到这个人,但现在顾见初要张贴告示,还要将赃物挂出去,那王家那位丢失了东西的小姐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她一旦去衙门认领,那一切就都完了。 而且现在他还被扣在行宫,根本出不去,也没有办法去阻止王家小姐知道此事。 顾庚有些后悔来行宫了。 没有将荣栀哄到手,现在还有可能将自己搭进去,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荣大人冷眼看着顾庚逐渐难看的神色,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不过幸好还是皇后娘娘,不然真的让这家伙给狡辩过去了。 谢青栀在夏至的搀扶下,走到顾庚的面前,弯腰捡起地上一叠子书信,目光狐疑落到帝后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信,不会是从行宫里偷的吧,在涉及一些机密岂不是麻烦了,或者是别国的暗探。” 顾庚瞬间急了,想去抱谢青栀的腿,直接被夏至眼疾手快衣角踹开,“公主殿下那些都是我写给家人的家书,根本不是偷的,更不是什么别国的暗探。” “不是偷得你心慌什么,只是这家书未免也太多了吧,家书又不是不能看,本宫也不会帮你宣扬出去。”谢青栀说完,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家书打开。 看到信件被从信封中取出来,顾庚一副心死的表情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 谢青栀看了一眼书信,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庚,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书信内容念出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卿,日为卿,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落款,荣栀。” “写给荣家小姐的情书,怎么就变成你的家书了,莫不是害羞了,不敢给大家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毕竟私奔的事情你都能宣之于口,这情书有什么不能看。”谢青栀说完,紧接着打开了第二份。 看到后面,谢青栀不由眉头轻蹙,“为什么这两封情书的内容是一样的,莫非你一样的情书还要送两次。” “荣小姐,一样的情书你收到过两次吗?”谢青栀看向跪在一旁的荣栀。 荣栀的思绪已经被完全拉回来,面对谢青栀的疑问,摇摇头,“没有。” “确实是没有,因为后面的落款是不一样的,这封情书的落款是我最亲爱的王林小姐。” “看来这一样的情书是被你分别送给了两个人,在和荣栀谈情说爱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位姑娘在同时和你接触,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三位姑娘。”说着谢青栀将后面的信全部拆开了,所有的落款确实只有荣栀和王林的名字。 “情书既然都写了,为什么不写两份不一样的,偏偏写两份一模一样的,不一样的本宫还可能发现不了呢。”谢青栀的语气中看似惋惜,实则充满了嘲讽。 荣大人反应迅速地看向顾庚,“你竟然同时吊着我女儿,还有其他的姑娘,真的是畜生,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畜生。” 荣大人抬起脚踹在顾庚的身上,细密的拳头猝不及防地砸在顾庚的脑袋上,顾庚本能护着头部。 等荣大人发泄了一通后,程颂赶忙上前将人拦了下来,“荣大人不要再打了,再打可就要出人命了。” 荣大人在程颂的阻拦下菜停手,不停揉着被打疼的拳头。 荣栀呆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的从谢青栀那句话中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从谢青栀的手中将书信夺过来,在看到两封一模一样的书信,但是两个不同落款时,荣栀失望到了极致,心口不停地抽疼,她颤颤巍巍来到顾庚的面前,她将书信送到顾庚面前质问道,“这封书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名字,王林又是谁。” 顾庚被荣大人打得鼻青脸肿,手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他知道这桩婚事彻底的成不了了,索性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还不是因为你爹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总要为我自己也考虑一下吧,不能一直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在碰到王家小姐对我心生好感时,就顺便写了一封情书给她,荣栀呀,如果你爹早就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哪里还有后面这些事情。” 顾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荣栀身上。 【真的是渣男呀。】 【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人家小姑娘身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觉得自己有多干净了是吧,就觉得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了吗,真的是恶心至极。】 【不对。】 谢青栀迟疑目光落在顾见初的身上。 还有哪里不对。 【这些情书顾庚根本就不是找一个人写的,他还比较懒,自己都没有再誊抄一遍,所以字体都是不一样的。】 “不要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他这些都是骗你的借口,他要是真的想娶你,他就不会在追求你的同时,还给别的姑娘写信,而是应该求上进,就算不考取功名,也应该努力挣钱,向你证明,你嫁给他是能够过上好日子的。” 第一卷 第282章 人一恋爱脑,脑子容易丢失 “就像是皇上喜欢皇后娘娘一样,对后宫其他娘娘都视而不见,身边唯有皇后娘娘一人。”荣大人直接在荣栀耳边蛊惑了一句。 虽然这件事情快把荣大人气炸了,但是现在首要目的,就是挑拨离间让荣栀断了对这个渣男的所有的念想,只要荣栀肯断了念想,那一切的一切就都好说了。 闻言,谢辞安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顺手将顾见初往怀中抱了抱,第一次觉得这位荣大人眼神还挺好使的。 谢青栀:…… 谢谢,又感觉被喂了一口的狗粮。 【荣大人这教材提的现场就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不过荣大人挑拨离间的本事确实是高呀,日后娶这位荣小姐的估计要担心翁婿矛盾了,毕竟荣大人可真的不是一般人。】 “我不想听,顾庚你现在就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明明是你自己出轨别家的小姐,还要把这一切的罪名都安给我,我爹都说了,你若是肯努力,不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是你自己不思进取,整日只想着不劳而获。”荣栀将一叠子书信砸在了顾庚的身上,豆大的眼珠吧嗒吧嗒止不住往下掉,在帝后面前却没敢哭出声。 不等顾见初有所行动,谢青栀已经命身边的夏至,将砸在地上的书信重新捡回来,“抱歉呀,刚刚没有看清楚,我再看一遍。” 谢青栀按照顾见初心中所说,重新看了一遍,果然注意到字体确实是不一样,她故作讶异的出声道,“这情书上的字体为什么会不一样,不会不是一个人写的吧。” 谢青栀的目光看向顾庚。 顾庚眼神中闪过一抹慌张,“我手前几天受伤了,所以字体写得就不一样。” “现在手应该没伤吧,不如当场写几个字看看。”顾见初拍拍手,自然有太监下去准备笔墨纸砚。 顾庚心虚得厉害,根本不敢说话。 谢青栀猜测道,“不会是这上面两个字体都不是你写的吧。” 荣栀凌厉的目光立马落到顾庚的身上,她现在已经不相信顾庚说的任何话了,因为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小太监很快将笔墨纸砚送到了顾庚面前,其中一名小太监将毛笔送到顾庚面前,“写吧。” 顾庚慌张的眼神环顾过众人,一直没有动作。 “不会现在手还在伤着吧,没关系,正好让我们看看这伤手写的字体能不能对上。”顾见初说完,端起一杯茶水小口喝起来。 顾庚知道,今天这些事情暴露无疑了,根本没有办法挣扎。 他索性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垂着脑袋承认道,“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这些情书都不是我写的,是我专门找人写的,我并不擅长写情书,害怕吓到两位小姐,才会如此。” “果然,不是字体不同,而是情书就不是一个人写的,真是有点意思了,哄女生的情书都要被人代笔了。”谢青栀忍不住冷笑一声。 荣栀当时就是因为这情书才爱上顾庚,甚至对顾庚爱的死去活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顾庚在骗她。 荣栀眼睛红红的,一股怒意在心底不断升腾而起,荣栀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打在顾庚的脸上,“骗子,不要脸的骗子,亏得我还对你的话这么信任,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骗我的。” “我现在不仅要让你身败名裂,就连你勾搭的另外一位姑娘你也不要想成,我现在就将此事知会给另外那位姑娘,还有你的那些珠宝首饰以及胭脂水粉,想必根本不是送给我的,也不是什么二手货,而是你偷偷拿的那位王林姑娘的吧,说不定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你拿了她这么多的东西,还以为是自己家招贼了,或者是下人偷走的吧。” “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房间丢过几个金钗玉镯,我一直以为是我身边伺候的人手脚不干净,甚至将他们查了个遍,连他们住的房间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什么都没有搜出来,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你偷了我的金钗,然后偷偷变卖了。” “明个我就去大理寺报案,让大理寺的人好好查查,我之前丢失的那些金钗都去哪了。”荣栀看向顾庚的眼神多了几分狠厉,连说话的语气都在不断拔高。 【好家伙嘛,看清楚顾庚的真面目后,荣栀的脑子都回来了呢,事实证明人真的不能恋爱脑,否则脑子都要丢失了。】 被揭穿后,顾庚彻底撕下自己的伪装,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荣栀身上,“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是给了你几封情书,可是你自己看到那几封情书后,就觉得自己是恋爱了,就非要贴着我不放的,难道不是吗?” “我整天陪你演戏难道不辛苦吗?拿你金钗去换些金银来哄你不好吗?” 荣栀被气得哑口无言,不停大口呼吸。 荣大人看到女儿被气得这般模样,难得没有去插手帮忙,他就是要让荣栀看看这渣男的真正面目,免得荣栀还觉得,他们都是在害她,只有这渣男是对他好的。 “不要脸,我从未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人,明明是你往我府中送的情书,最后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别人,我知道,将罪责推卸给别人,你就不会有心理负担,还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去骗其他无知的少女对不对。”荣栀努力调整呼吸。 荣大人还不忘冷嘲热讽一句,“怎么样,现在看清这渣男真面目了吧,之前阻止你和他来往,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害你一样,他若真的是个良善之人,爹爹怎么会阻止你呢。” 闻言,荣栀不由垂下脑袋,满脸自责,“爹,我知道错了,是我有眼无珠,竟然认为这渣男是好人。” “现在看清这渣男的真面目还不迟。”荣大人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哄了宝贝女儿一句。 荣栀歉疚垂下脑袋。 谢辞安松开把玩着皇后腰间香囊,冷脸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顾庚擅闯皇家行宫,欺骗无知少女,盗窃财物,重责四十大板,发配岭南,终身不得回,不得脱奴籍。” 第一卷 第283章 出事了 “至于荣栀,将顾庚招来行宫,还未订婚与外男私相授受,竟然还想着私奔,实属不该,罚禁闭于皇家佛寺,抄写女训女戒百遍,何时抄完,何时回家,将人都带走吧。”谢辞安烦躁地摆摆手,所有的好事都被这些人给打搅了。 荣大人现在不敢为女儿求情,相比起来皇上罚的这算轻了,若是重罚也可能被打板子,主要是将顾庚招来了皇家行宫,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负得起责任。 荣栀和顾庚分别被带了下去。 荣栀更是被禁卫军连夜安排人员送走。 热闹看完了,谢青栀没有在永安堂多待,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 谢青栀还想去找姜枫眠,可看看现在的时间便也作罢了,毕竟姜枫眠这大晚上的根本不会见她,甚至还会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随着谢辞安的一个眼神,程颂当即识趣地带着宫人们都退了下去,谢辞安当即将顾见初大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房间走,唇瓣吞吐着热气还不忘在顾见初耳边道,“又看了好大一会热闹,现在该消化的也该消化了,皇后没有什么可推辞的了吧。”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男人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耳垂,一股痒痒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耳垂微不可查染上一层害羞的红晕。 顾见初思虑了半天,确实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 不等她反应过来,顾见初整个被谢辞安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 床边挂着的镂空铃铛中放着艾草,用来熏蚊子用的,虽说是行宫,但是为了方便狩猎,这行宫是建在山中,即便是秋日,山里的蚊子相对比较多,淡淡的艾草香味萦绕在床边,还伴随着袅绕的烟雾。 谢辞安整个欺身压下,手指随意探进顾见初的衣服,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身上软肉慢慢游走,不过一会一股痒痒的感觉便席卷全身,顾见初双臂自然勾着谢辞安的脖颈,唇瓣主动贴上男人柔软的唇齿,纤弱的手指不安分地绕到谢辞安的腰身,手指稍稍一用力,谢辞安腰封便被他解开。 现在顾见初已经学聪明了,在谢辞安想要她的时候,她就适当地去迎合谢辞安,只要能取悦谢辞安,她便也能少受些罪。 就在谢辞安准备去解顾见初的腰封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臣妇要见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妇吧。” “不要拦着我,麻烦帮我通报一声,臣妇要见皇后娘娘,臣妇要见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救命。” 撕心裂肺的声音透过院墙传进了房间。 行宫的建筑面积,终归是不比皇宫,外面的声音轻轻松松传进了房间。 小福子还在外面带人驱赶来人。 顾见初松开缠绕在谢辞安脖颈的手,快速坐起身来。 谢辞安彻底搅扰得没了兴趣,他就是想同皇后亲热一下,这一撞接一撞的事情还真的是没完没了。 谢辞安坐起身子,语气中带着掩饰不去的烦躁,“外面出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的程颂,几乎是小跑进了房间,因为跑得太快一个没注意差点被门框绊倒到,跄踉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程颂扶了扶头上的帽子,站在屏风后面如实回禀道,“是今年探花郎周翰的夫人,这位夫人还是中书令家的庶女,也不知道是咋闯进了内院,还非要吵嚷着要见皇后娘娘,无论奴才怎么赶都赶不走,现在更是在面前大声嚷嚷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命人将这位夫人请走,绝对不会搅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休息。”程颂说着就要往外走去办此事。 【出事了。】 谢辞安拧起眉头,这么晚了能出什么事情。 【在此之前,这位庶女就和母亲透露了一下周翰打她的事情,周翰在外人面前伪装得极好,在中书令一家面前,对她更是照顾有加,俨然一个好丈夫的形象,所以庶女的母亲根本不相信周翰没有家暴,何况庶女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母亲甚至还教育女儿不要胡说八道,让女儿对周翰好点,这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婆家,不然以她这个庶女的身份,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人家,然后命人带着一些吃食,将庶女给周翰送了回去。】 【周翰早就将整个府邸掌控,包括这位庶女身边伺候的下人,虽说没有发生关系吧,但是周翰舍得用银钱收买他们,让她们盯着夫人的一举一动,美名其曰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夫人,那些下人拿到了钱,肯定是尽心尽力帮周翰办事,甚至还羡慕庶女找到这么好的一位郎君。】 【这不是家暴男这么简单,要监控自己的妻子一举一行就非常的恐怖了。】 【等庶女从娘家回来后,周翰就问了庶女身边的婢女,夫人和岳母说了什么,婢女没有任何防备,就将夫人和老夫人说的话,都告诉了周翰,周翰知道后,当即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他让婢女小厮都去休息,然后拉着庶女开始家暴,庶女只能拼命的求饶,虚与逶迤地伺候周翰先休息,随后她趁机跑了出来,她原本是想找爹娘,但是他们现在不相信自己,思虑过后,她见内院的门没有关,就拼劲了所有的力气冲到了内院,一路跑来了永安堂,毕竟白天来给我请安的时候,她来过这边。】 【她清楚的知道,我是她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如果见不到我,被周翰带回去,周翰肯定会想办法打死她,而她的爹娘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肯定不会让她同周翰和离,】 【父亲的罪过,总不好让女儿来背锅吧,何况这个周翰已经害死了一条人命了,新案旧案总要一起算算吧,不然等这位探花郎得势了,未必是个好东西。】 “等会。”顾见初出声阻止了正在往外走的程颂。 程颂连忙停下脚步,看向顾见初,“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将人带进来。”谢辞安替顾见初说完了后面的话。 第一卷 第284章 被监视 他们两个现在蓬头垢面,衣服也是凌乱至极,不适合见人,顾见初连忙招呼进了竹夏带人伺候他们先行洗漱宽衣。 等他们收拾好,赵氏被程颂带了进来,女人穿着一件绯色衣裙,衣服歪歪扭扭,应该是在拉扯间挣扎所致,一头茂密长发随意披散着凌乱至极,应该是偷偷跑出来,根本没来及收拾,一双眸子内满是惊恐,如同受惊的小鹿。 与赵氏一同进来的,还有谢青栀和温昭仪。 这两人原本都各自准备休息的,却听到了赵氏吵扰的声音,两人忍不住凑热闹的心,都探头探脑的过来,正好在外面甬道碰到,谢青栀索性带着温昭仪一同过来了。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听到声音,好奇过来看热闹的大臣。 谢青栀整理着衣服,声音懒散道,“这一晚上皇上和皇后这边还真是热闹呢,接连闹了两起事情了。” 温昭仪诧异地看了长公主一眼,她倒是不知道,竟然闹了两起热闹,生生错过了一个瓜,不免有些遗憾。 “长公主不休息,怎么又跑过来了?”谢辞安冷声问了一句,随后牵着顾见初的手,在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谢青栀晃动着手中帕子,阴阳怪气道,“我也很想休息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人怎么休息嘛。” 谢辞安懒得继续同谢青栀说了。 赵氏见到顾见初后,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妇吧。” 顾见初眉头紧皱,“你只说让本宫救你,可没有说发生什么事情,让本宫如何替你做主。” 顾见初声音落下的瞬间,赵氏拘谨地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谢辞安,还有守在旁边的程颂,犹豫了许久结结巴巴道,“臣妇难以启齿,只想同皇后娘娘说。” 谢辞安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被排除在外。 【也不怪赵氏觉得难以启齿,毕竟渣男打的都是赵氏不能示人的私密部位,就连中书令赵氏都不好意思说,好不容易和亲娘说了,亲娘还不相信,毕竟赵氏手臂和腿上等部位都没有伤。】 【周翰就是故意的,知道打在那种地方没有办法示人,丝毫不担心赵氏会往外说。】 顾见初转而看向谢辞安,“毕竟是女子,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皇上不如回避一下子吧。” 听到顾见初的心声后,谢辞安自然明白自己在这里确实不合适,“好,但是皇后到时候要补偿朕。” 谢辞安凑到顾见初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顾见初耳垂不由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眸子根本不敢去看谢辞安。 她感觉谢辞安就是故意的。 谢辞安很快将宫殿的太监侍卫都带出去,只留下一众宫女护在顾见初身边,以防万一。 等到谢辞安离开大殿后,顾见初幽幽开口道,“现在只剩下本宫和长公主以及一众女子,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可以说了。” 赵氏跪在地上双眸猩红,给顾见初磕一个响头后才道,“求皇后娘娘替臣妇做主,臣妇的相公就是一个畜生,成亲之前臣妇觉得他是一个清风霁月的书生,没想到成婚没多久,他就露出本来的面目了,每每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对臣妇动手,每到白日又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甚至还收买臣妇身边的婢女,监视臣妇的一举一动,臣妇实在受不了,才会深夜冒死过来求皇后娘娘做主,臣妇但凡能忍受,断然不会来打搅皇后娘娘。” 赵氏说着去解身上的外衣。 衣服被一层一层脱下,只留肚兜和亵裤。 温昭仪狐疑地询问,“可是你身上明明没有伤呀。” “有,那个畜生非常聪明,害怕臣妇给外人看,所以留在臣妇身上的伤都在私处,绝不在手脚这种容易发现的地方。” 说完赵氏将肚兜解开,露出上半身的私密部位,处处都是淤青的痕迹,还有不少地方都泛紫青,应该是没有好的旧伤,叠加了刚被打的新伤,除此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咬痕,以及被香烫过的痕迹,这咬痕明显还能看到新咬的痕迹。 温昭仪被这一幕吓得身体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就连大殿内伺候的宫人也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甚至还有人发出了惊呼声。 顾见初往那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宫女瞬间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周翰那个畜生每次对臣妇行凶的时候,都会捂住臣妇的嘴,不会让臣妇发出半点声响,所以整个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臣妇被虐待的事情,甚至还以为我们夫妻非常的恩爱。” “之前周翰心情不好地从翰林院回来,就对臣妇拳打脚踢,臣妇的孩子就这样被他生生打没了,他却对外宣称是我不小心将孩子滑掉了,甚至还威胁臣妇不要说出去,臣妇实在害怕她,才没有对外说。”赵氏说着就要去脱亵裤。 只是稍微脱掉一点,就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各种痕迹。 这次别说是温昭仪了,就连长公主都被吓了一跳,愤恨地拍着桌子,大骂了一句,“畜生,什么破读书人,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等恶心人的事情,皇后无论如何都要给这赵氏做主,不能便宜了那个畜生,否则的话,那个畜生反应过来,肯定会对赵氏变本加厉。” “本宫知道,竹夏。”顾见初自然是要处置了周翰,周翰何止是对赵氏拳打脚踢,他手中还有另外的人命官司,她那个前妻想必还在地下等着周翰去偿命呢。 竹夏立即上前,帮赵氏将衣服穿好。 “秋桃你去将林太医请过来。”顾见初吩咐了一句。 谢青栀虽说疑惑,却没有多言,皇后这么做,肯定是有皇后的道理。 赵氏穿好衣服后,擦了擦眼角的泪,似是下定了重要的决心,再次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臣妇还知道一些事情要禀告。” 第一卷 第285章 杀妻 “你说吧。”顾见初让人将赵氏搀扶起身,并且赐了座位。 “竹夏让程颂将周翰以及中书令都请过来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事人要来现场。”顾见初眸子泛着极致的冷意。 程颂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让程颂去请不免显得对他们重视。 看到竹夏离开之后,赵氏继续道,“皇后娘娘,臣妇怀疑周翰的第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打死的。” 谢青栀和温昭仪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顾见初早就从系统知道这个瓜了,听到赵氏这样说,一点震惊都没有,反而是赵氏提起来,免得她在找借口去查从前的那些事情。 “周翰还有别的妻子呢?”谢青栀对于这些事情倒是不知道,知道周翰家暴,还是偷听顾见初的心声知道。 赵氏点点头。 周翰在科举之前曾经娶过一位妻子,他说他那位妻子命薄,在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滑下来摔死了,周翰将这件事情主动和我爹爹交代,既然他那位妻子已经死了,爹爹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周翰知道,就算他不主动交代,爹爹很有可能回去查,与其等爹爹主动查到那些事情,还不如主动交代。 “臣妇与周翰成婚后,每每遭受到周翰的毒打,臣妇都会怀疑,周翰的第一任妻子,是否也是被这样打死的,随后被他抛尸荒野,才有了摔死的说法,毕竟这摔死和打死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都是身上满是伤痕,皇后娘娘臣妇所说并没有实际证据,臣妇也只是怀疑。” 赵氏不由垂下头,“臣妇日夜被周翰监视,手里没有信任的人,没办法派人去调查此事。” “周翰是哪里人士?”顾见初随口一问。 赵氏虽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有此一问,如实道,“周翰是庆阳人士。” “庆阳,本宫记得前庆阳县令在上个月的时候被调回京城,去了刑部的刑部司任一个职务,这次狩猎似乎也跟了过来,竹夏你派人去将人一并请来吧,就算是摔死的,也应该是有衙门过问一下,随后将尸体交还给周翰才对。”顾见初立即安排了下去。 庆安堂一连派出了好几个人,一刻钟后,分别请了四人过来。 分别是中书令周翰以及前任庆阳县令以及林太医。 中书令倒是被皇上忽然请过来请习惯了,所以在看到程颂过来请时,并未问什么,自然地就跟了过来。 周翰就不同了。 打了妻子一顿,周翰舒舒服服地睡着了,忽然被程颂砸门吵醒,说是让他来永安堂,他的心就开始打鼓,依照他的官位,以及在朝堂的地位,皇上根本关注不到他。 莫非是岳父在皇上面前多番提及他,皇上要给他加官进爵。 他甚至连最近他有没有惹事都想了一遍,还不等他想明白呢,就到了永安堂,他谨小慎微跟着程颂入内,就见中书令也在,除了中书令外,前庆阳县令也在。 前庆阳县令吴大人和周翰一样,心虚得厉害,甚至将自己这生平做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是垂着头,听之任之了。 就算如此,那心跳如同鼓雷。 谁让当今皇上行事捉摸不透,人说拉出去砍了便砍了,随时可能翻旧账。 刚被程颂喊来时,中书令倒是没有多少心虚,毕竟被皇上召见,是常有的事情,可看到周翰和庆阳县令的时候,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眸光冷然地看向周翰,用眼神在示意,周翰在之前是不是惹过什么事情。 不然不会将庆阳县令一并请过来了。 毕竟周翰是庆阳人。 他侍奉天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天子是什么秉性,他还是了解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过来。 至于林太医,中书令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皇后和皇上住在一起,皇后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喊太医过来瞧瞧也是正常事情。 周翰原本是不心虚的,可被岳父这样看的,不免心虚起来。 但还是想不明白摇摇头。 或许皇上召见前庆阳县令是有别的事情,或许是庆阳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和周翰没有半点关系,是他想多了。 中书令上前一步,试探性询问,“不知皇上召见微臣等,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谢辞安被赶出来后,坐在院子太师椅上,双腿自然交叠,神态一派慵懒,听到中书令的话后,他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重风,重风当即解释道,“是皇后娘娘召见的各位,皇后娘娘没有叫你们进去,且先在外面等着吧。” 闻言,中书令一脸诧异的表情,他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召见,这大晚上的皇后娘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召见大臣,皇上竟然也不管管。 中书令不知为何,现在心虚得厉害,总觉得皇后娘娘的召见,绝对没有好事,比皇上召见还要恐怖吓人。 中书令谨小慎微地问道,“不知道皇后娘娘见微臣等,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中书令不必着急,皇后娘娘召你们进去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程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中书令。 没看到皇上都在外面等着,他们就不必着急了。 中书令只好退了回去,如同鹌鹑一样,乖乖等着皇后娘娘召见,不敢多说一句话。 片刻后,竹夏从殿内走了出来,挺直腰板道,“皇后娘娘请各位入内,麻烦前庆阳县令吴大人在外面稍等片刻,皇后娘娘一会再召见你。” 不仅是中书令和周翰,谢辞安跟着一并入内。 彼时赵氏已经重新穿好衣服,不仅如此,就连妆发也被顾见初安排人帮忙重新梳过,就算是告状,也要整理得干干净净。 看到众人进来后,赵氏自觉的退到一旁。 中书令和周翰一进来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赵氏,中书令一脸疑惑。 周翰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刚刚只顾着同程颂来永安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赵氏根本就没在院子里。 第一卷 第286章 无动于衷的中书令 不知为何,看到赵氏在皇后这边,周翰眼皮跳得厉害,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顾见初起身迎上前,牵住皇上递过来的手,“赵氏这边都已经处理妥帖了,只不过要询问当事人。” “好,都交给皇后处理,今日朕只是旁听。”谢辞安手指宠溺摩挲着顾见初的掌心,与顾见初并肩回到软塌前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场景,中书令眼皮跳得厉害,一股心慌感在后背不断蔓延,只听顾见初道,“周翰本宫问你,这赵氏与本宫状告你,多次对他实施家暴,可有此事。” 周翰惊恐地看向一旁的赵氏,眸子带着一闪而过的狠厉,连忙跪下身来解释道,“请皇后娘娘明察,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微臣从来没有对赵氏家暴过,这些院子里的仆人都是可以作证的,如果我欺负赵氏,赵氏的身上一定会留下痕迹,院子中伺候的下人,也一定会听到声音的,请皇后娘娘明察。” 中书令诧异地看向女儿,还有跪在地上的女婿,并没有多说什么。 相反谢青栀和温昭仪,看着渣男狡辩的嘴脸,手指愤恨地捏起,恨不得冲上前暴打渣男。 看着周翰狡辩的模样,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大人你想好了再说,本宫这是再给你机会。” 周翰不确定地看了一旁的赵氏一眼,只见赵氏将头扭到一旁,他眼睛轱辘地转动两下,“皇后娘娘微臣说的都是实话。” “你说的这些证人,怕是都没有办法帮你作证吧,赵氏说,你打她的时候,都会将下人遣走,或者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不过本宫和长公主倒是可以作为人证,本宫已经看过赵氏身上那些伤痕了,除了咬伤还有一些拳头的痕迹,以及一些针扎留下的伤口,皆在私密的部位,若非不脱光了衣服,根本看不到那些伤口。” “周翰你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这样家暴赵氏,就是不想让赵氏将那些被家暴过的伤口对外示人,如此就不会有人知道你这恶心的行为,相反也正是因为你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将你彻底暴露,因为外人或者赵氏自己的磕碰,不可能将所有的伤口都集中到私密部位,所以周大人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或者说说,那些伤不是你所为,而你作为丈夫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你的妻子对外出轨,还能和妻子恩爱有加。”顾见初一双眸子如同鹰隼一般,死死盯着周翰。 周翰因为心虚,现下已经满头大汗,谨小慎微道,“那些伤都是微臣与妻子欢爱留下的,微臣在那些方面有些变态,我妻子有点接受不了,以为微臣是家暴,才会跑来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 【狗男人故意家暴那些地方,怕是早就为日后爆雷找好了说法了。】 “你说谎。”原本还冷眼旁观的赵氏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暴起,红着眼睛冲上前就对周翰拳打脚踢,“那些伤分明是你给我打的,还有我之前怀的孩子,也是你这个畜生给我打掉的,包括你的第一任妻子,根本不是摔死,而是被你这个畜生打死的,后伪装成摔死的模样。” 他就说皇后娘娘怎么连前庆阳县令都请来了,原来是赵氏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说八道了。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我不就是在欢爱的时候变态了一点,你也不能这样冤枉我吧。”周翰钳制住赵氏的双手,让赵氏根本没有力气对他拳打脚踢。 “住手。”随着顾见初一道清冷的声音落下,周翰和赵氏如同鹌鹑一样,一同跪了回去,不过谢青栀上前将赵氏从地上搀扶起身。 “孩子是不是打掉的,还是不小心摔掉的,让林太医看看就知道了,另外去请伺候在赵氏身边的婢女,还有你的第一任妻子究竟怎么回事,查查就知道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顾见初目光从中书令身上扫过。 从让中书令进来,中书令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中书令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呢,正室没有女儿,平日里对妾室生的这个女儿恨不得当嫡女养,现在出了事了,反而是一句话都不说了,与刚刚那位荣大人还真的是截然相反呢。】 【那荣大人看到顾庚对女儿那一点点不好,就恨不得将人暴揍,中书令竟然无动于衷。】 经过顾见初心声一提醒,谢青栀也注意到了,中书令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连刚刚周翰动手,中书令也没有上前制止,甚至低垂着脑袋假装没有看到。 果然人是不能对比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谢辞安无奈揉了揉眉心。 中书令这人胆小如鼠,还喜欢见风使舵,是个喜欢和稀泥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会往别人身上推,在利益面前,亲生女儿也可以是她牺牲的对象,尤其是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万一觉得是他们小夫妻闹矛盾闹到他们面前呢,或者是还有别的难言之隐。 他在等,在等这件事情最终真相。 等到真相大白了,就该轮到中书令演戏。 中书令的人品,谢辞安还是摸得非常透彻。 周翰紧张地看着跟着宫女从里间出来的赵氏,紧接着将手腕交给林太医进行把脉。 片刻后,林太医起身收回压在赵氏手腕的帕子,来到帝后面前,如实回禀道,“皇上,皇后娘娘,赵氏确实有小产过的痕迹,微臣命宫女检查过赵氏骨盆,赵氏流产并非是因为摔倒而导致小产,而是因为被击打过小腹,才导致流产,因为赵氏的小腹摸起来格外的薄,这是因为受伤导致。” “哪怕是流产,如果是摔倒导致,小腹不会出现如此薄的迹象。” 林太医得出结论后自然退到一旁静静吃瓜。 跟在皇后身边,还真的是什么奇葩的瓜都能吃到。 不等周翰狡辩,竹夏带着赵氏的婢女入内。 第一卷 第287章 最好能多撑一会 婢女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不由因为慌张而导致周身不停地颤抖,根本不敢去看坐在上位的帝后,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奴婢翠微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你可是赵氏的陪嫁?”顾见初神态温和。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温温柔柔,不免让翠微稍稍放松一点神色,说话不似刚刚那么紧张,“奴婢是夫人的陪嫁,奴婢从小就伺候在夫人的身边。” “自从你跟着夫人嫁到周大人家后,晚上可会听到什么声音,或者见过什么异样,你仔细想想。”顾见初说完端起一杯茶盏,轻轻撇着上面的浮沫,没有喝,而是一直在把玩着茶盖。 翠微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不知道皇后娘娘要问的是什么,不过还是仔细想了想,如实回答,“回皇后娘娘,奴婢自从跟着夫人进了周大人的府邸后,一直伺候在夫人身边,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倒是偶尔在深夜时,回弄出一些细微的动静,奴婢有一次守夜时,无意间听到,甚为好奇,专门凑上前偷听过,那声音闷闷的,和平日里夫人和大人行房事的声音不一样,但当时大人就在夫人身边,如果夫人不舒服,大人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觉察,所以奴婢没敢上前询问。” “之后守夜时,也偶尔会听到这样的声音,倒是又一次,声音有些大,还弄到了花瓶,第二日奴婢见夫人气色如常,也问过夫人半夜是不是不舒服,夫人都否认了,奴婢便没有继续关注这件事情。” 闻言,周翰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大殿内针落可闻,顾见初随手将茶盖重新盖好,不过没有刻意放缓动作,茶盖和茶杯碰撞发出了叮当声,在这寂静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周大人是否经常给你钱,让你将夫人每天的行踪告知于他?” 翠微没有任何隐瞒地点点头,“没错,周大人每个月都会给奴婢一个银锭子,让奴婢将夫人每天的行踪都告知他,甚至夫人见了一些什么人,和那人说了什么话,都要说,奴婢一开始还觉得好奇呢,后来周大人解释说,是害怕夫人碰到什么坏人,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他也想多了解了解夫人,这样还能每天讨好夫人。” “奴婢觉得大人人不错,还能这样处处念着夫人,尤其是每个月都会多给奴婢一笔钱,奴婢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毕竟奴婢家里还有一位弟弟,正是用钱的时候。” 翠微丝毫没有觉察,这些事情有什么问题。 “倒是个实诚婢女,有什么便说什么,那今天赵氏去见了姨娘,还和姨娘说了周大人对她不好,还经常打她,这些你也都告诉周大人了?” 翠微点点头,“说了,奴婢当时跟在夫人身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呢,因为大人从来都没有对夫人不好过,甚至处处体贴。” 【这就是家暴男的特性呀,晚上可以对自己的妻子大打出手,第二日就会反应过来,开始各种弥补求妻子的原谅,那不是对赵氏好,那是对家暴赵氏后的求原谅行为,就这样循环往复,除非女性下定了决心离开了这个渣男,否则这样会家暴的男人,就算是知道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改正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周翰可能真的打骂你家夫人,你们不知道而已?”顾见初对这位帮凶没有什么好感。 翠微瞬间迷茫地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那本宫再问你,昨天晚上在你将这些事情告知周翰后,可有听到什么声音。”顾见初神色逐渐冷下来。 翠微垂着眸子,根本不敢去看帝后,“没有,周大人体谅我们伺候一天,怕是劳累,让我们都早点回去休息,所以奴婢也跟着其他人回去休息了,并没有听到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见初摆摆手道,“将人带下去吧。” “周翰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太医已经证实了赵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摔倒导致的小产,而是因为被人重击了腹部,而导致的流产,翠微也说了,你花钱让她将赵氏的行踪都告诉你,甚至还总能听到你们弄出的细微的动静。” 顾见初看了一眼云和,云和非常懂事地替顾见初拍了一下桌子,“皇后娘娘已经给你机会了,你最好能够老老实实自己招供。” “皇后娘娘,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呀,那孩子确实是我不小心弄掉的,当时我有些不开心,赵氏来给我送东西,我不想吃,就顺手推了赵氏一把,赵氏磕在桌子上,又摔倒在地,所以微臣也不知道是怎么流产的,何况在此之前,微臣也不知道赵氏怀孕呀,否则微臣怎么可能会碰赵氏呢,肯定会小心翼翼伺候赵氏,这毕竟是我们周家的香火呀。” “另外微臣确实花钱让翠微帮微臣看着赵氏,但微臣真的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赵氏,并没有别的想法。” “事到临头了,没想到还这般嘴硬,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自己主动招,还是说想体验一下皇城司的刑罚之后再招,你若是想体验,本宫绝对不会拦着。” “或者是说,中书令好好劝劝你这位女婿,毕竟皇城司的手段,中书令可是知道的,万一打残了,岂不是要废了。”顾见初将眉头指向了想当鹌鹑的中书令。 中书令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没想到被皇后直接点名,他厌恶地看向一旁的周翰,冷冰冰地劝道,“你自己还是主动招了吧,就你一个书生,也承受不了皇城司的酷刑。” 周翰立即反驳道,“岳丈,女婿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如何招。” 顾见初看了一眼温烛,温烛脸色迸射出一抹冷笑上前,一巴掌直接打在周翰的脸上,周翰整个脸被打得往旁边一撇,嘴角还有血迹不断流出。 周翰没想到温烛这么不讲武德,直接动手。 【我本来是不提倡动刑的,但耐不住这是个喜欢家暴的渣男,让他自己也体验一下被打的感觉才好呢。】 【最好是能多撑一会不招。】 第一卷 第288章 一语成谶 不仅是顾见初,看到周翰被打,赵氏脸上不由地露出畅快的笑容。 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中打转,抬头看了看房顶,好不容易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等周翰反应过来,温烛的第二拳直接打在了周翰的腹部,疼得周翰整个脸色都青了,仿佛痉挛了一般,温烛毕竟是个练家子,力气大得很,加上周翰是个书生,所以这一拳打下去,周翰这个书生自然是受不了的。 看到这一幕的中书令身体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躲,生怕周翰的事情会拉扯上自己。 温烛紧接着两拳砸在周翰的腹部,周翰整个躺在地上打滚,疼得更是龇牙咧嘴,温烛活动了一下拳头,再次补了一拳还不够,一脚踢在周翰的下颚上,随后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在周翰的面前比画了几下,“你应该没见过这刀吧,这刀是皇上赏赐的,专门用来剔那些犯人的指甲盖,你是现在招呢,还是想尝尝指甲剥离肉体的那种疼痛再招呢,机会已经给你了,希望你能够把握住。” 周翰感觉浑身都在疼,浑身的骨头都没有好地方。 他惊恐看着温烛手上细长的刀,和平常他们用的刀都不一样,刀尖还有残留没有清除的血迹,想来是对付那些犯人时候留下的。 周翰疯狂地摇头,忍着浑身被拆的疼痛,从地上爬起身,“我招,皇后娘娘我招,我全说。” “赵氏身上的伤是我打的,赵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被我家暴打掉的,我害怕被别人发现,所以只敢对赵氏那些私密部位动手,另外让翠微监视赵氏的一举一动,也是防止赵氏说出去。”周翰跪在地上狼狈至极。 “早说多好呀,也不用受这么多的罪,人有些时候要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顾见初继续问道,“你的亡妻是如何去世的。” “是摔死的,庆阳百姓都知道的事情,皇后娘娘若是不信,也可以派人去庆阳问问。”周翰咬死了道。 家暴赵氏处置起来,不足以要了她的性命,但是杀人就不同了,不仅要丢了官位,可能性命都要不保,毕竟当今皇上对律法要求极为严格,处置起来也是狠厉。 “当真是摔死的吗?你最好想好了再说。”顾见初又警醒了对方一句,一旁的温烛还不忘再次拿出小刀,在周翰的面前晃了晃。 周翰因为害怕,浑身都在颤抖。 但与性命相比,周翰便也强忍住了那抹害怕。 周翰拼命地摇头,“是摔死的,我亡妻勤劳,大早上就上山采蘑菇想换钱,没想到脚下没有踩稳,从山坡上滚下来,磕到石头上,就直接摔死了。” “去将前庆阳县令带进来吧。”顾见初并不想听周翰在这里闲扯。 云和当即去外面将庆阳县令带了进来,庆阳县令虽说来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从未近距离瞻仰过帝后的阵容,慌慌张张地下跪给帝后请安。 谢辞安大手一挥道,“起来回话吧,一会皇后问你什么,你只需要照实回答就行。” “微臣明白。”吴大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拘谨地站在大殿中央。 顾见初没有直接询问,而是看向地上的周翰,懒散问道,“吴大人可认识此人,听说也是庆阳人,正好吴大人一个月之前,才从庆阳调任到京城。” 吴大人低头看了一眼,仔细看了看周翰那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看着挺眼熟的。” “微臣想起来了,确实是庆阳人,此人家境比较贫寒,经常帮百姓写状纸,往衙门送,衙门那些人都认识此人,微臣也曾见过几次。”吴大人没有添油加醋,在帝后面前也不敢瞎打听,只回答皇后问的问题。 “听说,此人的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在半年前摔死了,不知道吴大人可否有什么印象。”顾见初不确定这位吴大人有没有什么印象,若是没有,想定罪,还要派人前往庆阳取证,绝对不能让着畜生就这样逃脱了律法的制裁,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名,就被他弄死了。 吴大人没有立马回答顾见初,而是仔细想了想道,“皇后娘娘这样一问,微臣倒是想起来了,还有一点印象,微臣记得那时一个雨天,又村民急匆匆的跑来衙门说是在山下摔死了一个女人,微臣就立马派人去查看,果不其然地拉回来了一具女尸,当时那个女尸身上都是淤痕,不确定是摔死的,还是谋杀,微臣就让仵作去验尸。” “不过尸体验到一半,这位周大人就急匆匆地冒雨跑来了衙门,之后便说尸体不用验了,他的娘子就是摔死的,还说早上是为了上山帮他采蘑菇,做成蘑菇酱带着来京城赶考吃的,当时周大人哭得可伤心了,周大人又那么确定自己的妻子是摔死的,于是微臣就让周大人签字画押,将尸体领走了。” 【衙门是想省事,所以直接将尸体归还了。】 【周翰的妻子也确实说帮他做蘑菇酱,带来京城吃,不过那是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了,当天晚上周翰发病的家暴妻子,手下没有轻重,按着妻子的头磕在了桌角,妻子当场死亡,周翰被吓了一跳,慌张之下,想起了妻子曾经说过,要上山采蘑菇给她做蘑菇酱,于是就连夜就把妻子背到了山上,直接将妻子从山崖上推了下去,随后跟着妻子的尸体一路下山,看到妻子额头没有摔痕,便找了一个石头,将妻子的额头直接磕在石头上。】 【什么玩意呀,这真的是决定的渣男,妻子还想着他进京赶考,应该给他准备什么,他却生生把妻子给打死,至于妻子的尸体归属,竟然也被妻子一语成谶,可笑,真的是可笑呀。】 【而渣男呢,什么责任都没有负,反而是害怕被发现,匆匆将妻子的尸体处理,随后找了个良辰吉日进京赶考,还成功成为了探花,不仅如此,还和没事人一样,娶了中书令的女儿。】 第一卷 第289章 随意造谣妻子的清白 【明明可以借着中书令的扶持,一路扶摇直上。】 【可偏偏家暴的毛病又犯了。】 【或许是周翰觉得,他的亡妻对他的家暴没有反抗,他就想着所有的女性都不会反抗吧,没想到赵氏会忍无可忍地站出来,揭穿了他的恶行。】 【被家暴裹胁的女性真的是悲哀,喜欢动手的男人,只有无数次。】 【哭得伤心那也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外人看的,不得不说,周翰真的是一个演员,晚上把最亲近的人,按在地上进行欺辱,白日又和一个心疼妻子的丈夫一样,对妻子百般照顾,这确定不是精神分裂才会有的精神状态吗?】 顾见初因为生气,手指紧紧握着一旁的软枕,整个软枕凹陷下去一块。 谢青栀也快被这个渣男气死了。 但见顾见初一直在跑神,谢青栀人不在乎轻咳一声,顾见初才逐渐回过心神,问道,“你说验尸验到了一半,周翰赶过来。” 吴大人确定地点点头,“没错。” 顾见初继续追问,“那你可还记得,当时尸体的情况。” 吴大人认真地想了想道,“微臣记得,仵作在验尸的时候说过,那女的身体上很多淤痕,像是新伤叠着旧伤,新伤不确定是不是滚落山崖摔的,但是旧伤是有些时间了,像是被人打的,我这县衙,也就破命案,或者百姓状告,那女人之前没有状告过自己的丈夫,我们作为衙门的人,自然也不知道,没办法多管闲事。” 吴大人还不忘解释一句。 “林太医你怎么看?”顾见初看向林太医。 林太医就像站在旁边静静吃个瓜,没想到还被点名了。 林太医上前一步道,“没有见到尸体,微臣也不敢妄自下结论,不过有一点微臣可以明确地说,活人和死人所造成的淤青是不一样的,活人造成的淤青颜色相对比较浅,而死人颜色相对比较深,因为人一旦是死后摔出来的淤青血液不活动,直接造成血淤积压在了一起,不知道吴大人是否还记得,尸体身上淤青是什么颜色。” 吴大人没有任何思考,直接摇头否认道,“时间太久了,且接触其他案子较多,微臣不敢确定,这淤青究竟是什么颜色了。” “周翰,你说你亡妻是上山采蘑菇不小心跌下的山崖,你亡妻是什么时候离开家门上山的?”谢辞安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身上裹胁着上位者的威压,一双泛着寒冰的眸子如同狩猎的狼一般,从周翰身上扫过。 周翰被吓得浑身一机灵,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早上。” 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旁边的吴大人,“那天的雨是什么时候下的?” 吴大人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仔细想了想,才不确定地道,“微臣记得,周大人亡妻出事的那天,雨是从大早上天还没亮就开始下的,那天的雨下得非常的大,又下得比较急,除了周大人的亡妻出事外,微臣还担心庆阳大坝会出事,还专门派人去查看了一圈,所以记得还是很清楚。” 谢辞安眸光死死盯着周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质问道,“你不是说你妻子是早上走的吗?下那么大的雨你是怎么放心让你妻子上山帮你采蘑菇,而且明面可以等雨停了再去,非要冒着雨去山上采蘑菇,在下大雨的情况下,蘑菇不是更难找,山路也不是更难走吗?” “这么久远的事情,吴大人且还要好好回忆一番,你是如何记得这般清楚的?”谢辞安手指拍在桌子上,响声让站在一旁的中书令忍不住浑身一颤。 【皇上好帅,三两句话竟然将渣男的话套了出来,现在周翰该心慌了吧。】 听到皇后夸自己帅,谢辞安忍不住挺了挺腰杆子,维持好在皇后心中的形象。 周翰被问得一阵心虚,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因为慌张,袖口下的手不停地抖动,心跳如雷的根本不敢去看坐在上位的帝后,“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但是亡妻出事,微臣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另外,当时为了准备科考,微臣每天晚上都睡到很晚,早上根本就不知道亡妻上山的事情,更不知道亡妻是冒雨上山,后来衙门的人过来通知,微臣才知道亡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微臣也是悔不当初呀。” 说着周翰竟然挤出了一滴眼泪。 顾见初差点忍不住拍手。 【周翰这演技是真的好,来科考真的是白瞎了他南府戏班子的才能。】 【周翰是怎么敢这么胡编乱造的,就不怕有一天亡死的妻子来索他的魂,还要故意装出这副深情的模样。】 “你是不知道亡妻上山,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亡妻在山上出事,所以才不但心呢,还有你亡妻身上是新伤叠的旧伤是不是你打的?”顾见初状若不经意的询问。 周翰立马摇摇头,“皇后娘娘明鉴呀,微臣是真的不知道亡妻上山。” “那你亡妻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吧?”顾见初没有给周翰反应的时间,立马追问。 周翰被顾见初问得一愣,看向帝后的眼神带着本能的防备,更像是在思考,“是我打的,但是因为她不守妇道,我才会如此,他整天在外面勾搭那些野男人,作为一个丈夫,我怎么忍受自己的妻子,在外面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才会对她动手,若非她不先眉来眼去,我也绝对不会动手打她,我还是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撒谎。】 【是觉得她已经死了,便死无对证了,就可以毫无代价地去造谣她的清白,以此来帮自己动手打人脱罪。】 【恶心透顶的渣男。】 【无语死了。】 【哪里是严氏不守妇道在外面勾三搭四,分明是你自己,一边和邻居家的寡妇眉来眼去,一边又和茶肆的女儿喝茶,有一次帮寡妇干活,调侃寡妇的时候,被严氏看到了,严氏明明没有说什么,他却跑回去就对严氏拳打脚踢,明明是自己做的恶事,还要害怕被别人说出去,就拿严氏来发泄,原本家暴还只是在周翰心情不舒畅的时候,后来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第一卷 第290章 栽赃陷害自己妻子 【什么玩意呀,分明就是心里变态。】 谢青栀赞同地点点头。 “你说她不守妇道,可有什么证据?”顾见初忽然抬起眸子,诧异地看向周翰。 “没有任何证据。”周翰摇摇头。 【渣男,你去哪里有证据,分明是你胡编乱造出来栽赃陷害你妻子。】 “所以你就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对你的妻子拳脚相向,以至于将你的妻子打死,随后抛尸到了山下,造成你妻子上山采蘑菇,不小心摔下山崖的假象吧。”顾见初合理地猜测道。 周翰瞳孔骤然收缩,因为皇后全部猜中了。 他脑海中止不住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失手,才会将妻子打死。 顾见初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当时应该非常害怕,你妻子的尸体被人发现,你想到妻子曾提起,要上山采蘑菇,所以你就连夜,将妻子背到了山上,然后趁着夜黑风高,将妻子的尸体推下山崖,如果就分不清妻子是被你打死的,还是摔死的吧。” 周翰慌张盯着顾见初不停摇头,“没有,我没有,是她自己非要上山采蘑菇,才会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微臣的妻子就是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 “当时下着大雨,身为一个乡下人,应该知道,山上危险,且在大雨情况下,根本没办法采蘑菇,最好的时候就是等雨晴之后,而且你当时似乎也不是着急来京城吧,她就更没有必要再雨中冒着生命危险去山上了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周翰身体往后退了一下,根本不敢想从前那些事情。 “周大人不愿意招供也不是没有办法,想必周大人进京的时候应该听说番邦小国曾在京城开了一家歌舞坊,里面养了很多能歌善舞的美人还有小倌,就是为了刺探我晋国的情报,那些个美人和小倌凭借着自己,自然是勾搭不到京城这些达官显贵,他们便将一种能让人听话的药,给那些达官显贵服用,只需要问话,那些达官显贵便什么都说了。” “不巧,在查封歌舞坊的时候,皇城司正好得了此宝物,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周大人乖乖听话,什么都招了,周大人你是自己招供,还是让皇城司的人,伺候你招供呢。”顾见初温和地询问。 这件事情当时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他也在来京城之后,听人提起过。 倒是没有人知道皇后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他打死严氏的事情,原本没有任何证据,万一皇后是诈他的。 周翰摇摇头,“皇后娘娘微臣说的都是实话。” “本宫见过的很多恶人都是这样辩解的,包括你刚刚不也说没有打过赵氏,在酷刑之下,不也是改了说辞,恶人呀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温烛呀,将那药给周大人用上吧,看看周大人是不是在说谎。”顾见初身体自然往后一靠,原本的软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谢辞安挪开了,幸好谢辞安的手臂在旁边拦着,不然她整个仰躺在塌上。 温烛随身携带着之前搜出来的药粉。 温烛直接上前,将药粉沾了一点,抹在了周翰的鼻子下,不过一会,周翰整个人便陷入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神态不似之前那般清醒。 一盏茶后,温烛蹲在周翰身边问道,“周翰,你可家暴过你的亡妻?” 林太医对这种审讯方式并不惊奇,因为他早就见识过这种药粉的威力。 相反,吴大人一脸震惊的表情,那嘴巴张得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周翰本能地点头,“家暴过。” 顾见初当即追问道,“那你妻子可出轨,和别人眉来眼去。” 周翰摇摇头,“没有,我亡妻老实本分,从来都没有和别人眉来眼去,也从来不会接触外面的那些男人。” “你亡妻是不是你打死的?”顾见初又追问了一句。 周翰点点头,“是我,那天我给隔壁邻居家的寡妇送了一点粽子,被我妻子无意间看到了,我害怕妻子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对妻子动手,我也不是故意的,一巴掌打下去,我妻子额头竟然磕在了桌子上,不小心直接磕死了,我害怕极了,生怕这件事情会暴露,想到妻子说要采蘑菇,就连夜将妻子背到山上,将妻子从山上推下去,我跟着妻子下去,看妻子没有碰到额头,就用力将妻子的额头撞在了石头上,掩盖掉了之前被我打伤。” “我因为害怕,趁着天黑偷偷跑回了家,将家里所有的痕迹都打扫干净,还将我穿的衣服也都给脱下来烧了,当时还下过一场雨,别说官府什么都没有发现,就算发现什么,也不会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所以我等官府过来的时候,立马跑去官府去认尸,将妻子领回家,以最快的速度将妻子埋了,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人提及,随后我便进京赶考。” 周翰刚交代完,云和端着一碗水上前,直接泼在了周翰的脸上,原本还一副恹恹状态的周翰瞬间清醒过来。 “皇上,周翰既然已经招供,家暴导致亡妻致死,又将其从山上推下伪装死因,之后在京城与赵氏成亲后,多次对赵氏进行殴打,甚至还殴打掉了赵氏肚子里的孩子,皇上您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顾见初看向谢辞安,询问谢辞安的意见。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朕记得山上有一头棕熊?” 谢辞安声音刚落下,温烛当即上前回禀道,“没错,是驯兽师专门养了以供明日狩猎之用的。” “将人丢去后山,喂了那棕熊吧,以免明日棕熊吃不饱出来伤了人就不好了。”谢辞安声音冷冰冰的,听得人心慌得厉害。 别说周翰了,就连吴大人和中书令也被吓了一身的冷汗,毕竟活人喂棕熊还是第一次听说。 第一卷 第291章 每次打完人也是这般说 周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过一会,额头已经磕红了,“皇上饶命,微臣已经知道错了,求皇上就饶恕微臣这一次吧,不要将微臣去喂棕熊,微臣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将这渣男喂棕熊,顾见初一点都不同情,自然也就不会闲的帮渣男求情了,那些大臣在外面反正已经不说谢辞安的好话了,也没有必要为了那些大臣去改变什么,相反让他们有些怕意也是好事。 顾见初幽幽道,“想必周大人每次打了人后,也是这般说的吧。” 周翰双眸惊恐看向顾见初。 不等周翰再说些什么,谢辞安摆摆手,自然有禁卫军的人进来将周翰拖了出去,周翰的嘶吼声响彻整个行宫,将内外院住的所有人都惊醒了。 周翰刚被带出去,中书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皇上查明真相解救小女。” “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的究竟是什么眼光,有松书院的院长五个人能选四个有问题的,就连自己的女婿也亦是如此,找的都是什么玩意,差点害了自己女儿的一生不说,还是一个杀人犯,今天晚上中书令就跪在长街好好反省一下,一个父亲一个官员,做到你这种地位也真的是够失败的。”谢辞安的语气已经沾染上了厌恶。 中书令满脸惶恐,“微臣知错,微臣一定会好好悔改。” 中书令刚要跟着程颂出去,忽然被顾见初叫住了,“听说中书令府邸是小妾在当家?” 中书令额头冒起一层细密汗珠,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闪躲,谁能想皇后还能管这种闲事呀,中书令喉咙有些发紧,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干涩,“是,是母亲提拔的,微臣平日忙于朝政,并不怎么关心府里的事情。” “中书令这责任倒是推得干净,你本是一家之主,难道家里的事情就一点都不过问吗?小妾当家,宠妾灭妻,名不正言不顺,还怎么堪为众官员之首?”顾见初训斥一句。 闻言,中书令顿时慌了。 皇上本就训斥过他,明显对他已经没有多少信任了。 很明显皇上会听从皇后的建议,一旦皇后想借此机会治罪,皇上自然也会顺水推舟。 中书令别的优点没有,主动认错比谁都快,“微臣知错,微臣回去便拨乱反正,让正妻管家。” “本宫没说让你拨乱反正,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毕竟中书令可是众官员之首,事事也要做一个统率出来。”顾见初只是点拨了几句,便让人将中书令带了出去。 顾见初的目光随后看向一旁的赵氏,赵氏双眸通红,眼泪不停地在眼眶内打转,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赵氏,周翰已经死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打算以寡妇的身份继续待在周家,还是和离归家呢?” 赵氏跪在顾见初面前,先是磕了一个响头,“臣妇谢过皇后娘娘,帮臣妇主持公道,让那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今皇后下令让爹爹拨乱反正,哪怕有老太太的照拂,小娘日后在府中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赵氏平静道,“臣妇的家中还有弟弟,母亲早晚也会生下嫡子,和离后家里已经没有臣妇的出路了,多谢皇后娘娘的体恤,臣妇愿意留在周家,毕竟周翰已经死了,不会再殴打臣妇了,臣妇可以整日在府中吃斋念佛,闲的时候还可以去做一点女工刺绣进行售卖,臣妇总能生活下去。” “倒是个坚韧的性格,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便都依你吧。”顾见初倒是挺欣赏赵氏的性格,虽然是被小娘养大,但是没养到头发长见识短的性格,反而是养得非常坚韧,若是换成别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没有赵氏孤注一掷的勇气,毕竟来闯宫可是死罪,谁知道她和皇上会不会管,还是会直接治罪呢。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妇无以为报,臣妇愿意每天吃素,为皇后娘娘祈福。”赵氏跪在地上身体缩成小小一团。 “难为你又这个心思了,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吧,你若是不愿意在这边,就让中书令派车将你送回京城即可,你若是不好意思说,本宫可让秋桃陪你跑一趟。”顾见初摆摆手,秋桃自然上前将赵氏从地上搀扶起身。 赵氏没有拒绝。 有皇后娘娘出面,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不然单靠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爹爹,就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秋桃随着赵氏离开。 谢青栀和温昭仪忍不住打了两个呵欠,“我们也困了,先回去了,你们记得早点休息。” 谢青栀说完,带着温昭仪离开了大殿。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后,顾见初自然站起身,坐在谢辞安的双膝上,手臂环过男人的脖颈,凑上前在男人的唇角和耳垂上轻轻亲了一下,“皇上还想要吗?” 与其等着皇上来索求,顾见初这次选择主动送上门。 谢辞安自然揽过顾见初的腰身,稍稍一用力,顾见初贴得谢辞安更近了,“皇后觉得呢。” “自然是想的。”顾见初主动去帮忙解谢辞安衣服上的腰带,只是不等顾见初的小手将衣带解开,便被谢辞安阻止了。 顾见初诧异地盯着谢辞安,“皇上怎么了?” “怕是又有人会打扰。”谢辞安已经被惊扰怕了。 “现下大家都已经休息了,怕是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吧。”顾见初也有些不确定。 她只知道荣栀会被带过来,没想到赵氏闹了起来,朝中那些大臣,指不定还会继续闹起来。 谢辞安单手将顾见初从双膝上抱下来,去里间拿了一条厚重的披风裹在顾见初的身上,拉着顾见初的手往外走去,“皇上要带臣妾去哪里?” “带你去个好地方,去了你便知道了。”谢辞安揉了揉顾见初的脑袋,牵着顾见初的手不由握紧。 刚出殿门,程颂自然递上来一个灯笼,谢辞安顺手将灯笼接过,并没有让宫人跟着,不过温烛和重风还是远远跟着,负责保护帝后的安全。 第一卷 第292章 伺候阿初 顾见初跟着谢辞安穿过行宫蜿蜒的小路,来到了后山,刚走过一片茂密的森林,视野便开阔起来,入目的是一滩碧绿的湖水,湖水上面连接着瀑布,两水相接砸起一片水花。 月影倒影在湖面,明亮而光洁,只是这湖水看着就不浅,随着微风拂过水波纹浅浅晃动。 不过站在这湖边,倒是有一种清凉之感。 湖边还停着一艘带着船篷的小船,想来应该是泛舟湖上之用。 顾见初诧异看向谢辞安,“皇上是怎么知道这种地方的?” “从前朕在诸多兄弟中并不讨喜,有一年被皇后丢到这行宫养马,不过虽说是丢,在这边却比在宫里好多了,不会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还更加的自由,也是在这行宫之中,我跟着一位老将军学了这一身的武术,跟着一位被贬来的文官,识文断字,还教给我很多为官的道理。” 这些事情顾见初从未听谢辞安提过,顾见初只知道,因为谢辞安母妃的原因,谢辞安在宫里并不得宠,甚至那些皇子都以欺辱他为乐,日子过得不要太过艰难。 “后来呢,那些人呢。”顾见初随口一问。 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更紧了一分,“郭将军跟着我上了战场,当时我过于鲁莽,中了敌人的埋伏,郭将军为了保护我死了,我将郭将军的尸体埋在了西北,不过自此之后,我在战场上再也没有冒进鲁莽过,至于教我识文断字的王大人,在我离开京城这几年中,得罪了朝中一位官员,直接被对方处死了,等我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那个丢到王大人的坟前,帮王大人守了三十天的坟,便当着王大人的面,直接将人处死了。” “不是问朕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平白无故的倒是说了这么多。” 谢辞安主动转移话题道,“是有一日,朕养的马跑了,朕追着马,便来到这湖边,发现了这处地方,其实瀑布后面是一处山洞,藏在里面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船也是朕命人准备的,闲的时候可以泛舟湖上,看着月光听着水声,阿初要不要陪我一起感受一下。” “好呀。”顾见初点头应下。 谢辞安松开牵着顾见初的手,来到河边,找到一根绳子,将漂泊在湖中央的船拉了过来,紧接着谢辞安随意跳上船,冲着顾见初伸出了手。 皎洁的月光在湖水的映照下,更显明亮,顾见初踩着柔软的草坪,自然将手搭在谢辞安的掌心,由顾见初搀扶着她上船。 船在湖面晃晃悠悠地慢慢行驶,谢辞安牵着顾见初的手来到了船篷内。 进来后,顾见初瞬间被这里面惊讶了,没想到外面看着破破旧旧的小船,内里却别有洞天。 地上铺着一张狼皮毯子,旁边放着一张小桌,小桌子上只摆着简单的两本书以及照亮的蜡烛,谢辞安随手将小桌子往外一推,扶着顾见初的腰躺在了毯子上。 粗粝的手指顺手解开了顾见初身上厚重的披风。 那披风自然而然铺在两人身下,谢辞安俯身压下,在顾见初的唇角落下一吻,手指缠绕上顾见初腰身的束封,轻轻一扯便开了,男人的大掌借着扯开的缝隙,攻城略地般探进顾见初的衣服内,粗粝的手掌在她的腰间慢慢摩挲。 顾见初主动攀附上谢辞安的脖颈,在男人唇角轻轻亲了一下,随后移动到男人的耳垂,湿软的唇瓣落在他的耳垂上,一股痒意瞬间蔓延至谢辞安的全身。 顾见初手指解开了谢辞安的腰带,不过一会,两人便痴缠在一起。 皎洁的月光下,小船儿在湖面上晃动得越发厉害,偶尔还有两只鲤鱼探头探脑地从船身附近游过。 幸而船板下面还有一张狼皮毯子以及厚重的披风,才不至于咯得肉疼,不过在摩擦间,顾见初后背被披风磨红了些许。 等两人离开小船时,已经是破晓时分,破裂的鱼肚白越发的明显。 程颂早就准备好了热水,看到帝后回来后,赶紧命人将热水送到房间,随后带人退出来。 折腾着沐浴完后,顾见初疲惫不堪地休息下。 烛光下,谢辞安看着顾见初红红的后背有些心疼,颇为自责,都怪他不知道小心点。 谢辞安起身,从柜子中翻出了一瓶药膏,轻轻抹在顾见初的后背,睡梦中顾见初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阵凉意,只不过她太困了,根本不想睁开眼睛查看。 等顾见初睡醒时,就见她昨天晚上穿好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就在她以为谢辞安是趁着她睡着,又对她做了什么畜生行为时,谢辞安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阿初醒了,昨天晚上看阿初的后背伤了,趁着你睡着时,给你抹了一点药。” 【看来是我小心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也不怪我当小人,谁让谢辞安之前确实有些不要脸,不过我睡着时,确实感觉后背清清凉凉的。】 谢辞安就知道自己不解释,会被这小姑娘误会大了,所以才会急于解释一句。 “多谢皇上惦记着臣妾。”顾见初说完,谢辞安上前一步在顾见初的毛茸茸头发上摸了摸。 “朕不惦记阿初还惦记谁呀,起床吧,起来吃点东西,一会狩猎就要开始了,你我还要去见过那些朝臣。”谢辞安从取过旁边的里衣,亲自帮顾见初披在身上。 顾见初连忙惶恐地将衣服自己套在胳膊上,“皇上怎么能伺候臣妾呢,让竹夏进来伺候就行了。” “阿初晚上伺候了朕,朕偶尔伺候伺候阿初也不是不可以。”谢辞安见顾见初小脸染上害羞的神色,便没有继续逗弄顾见初,起身出去等着,有竹夏进来伺候。 今天皇上自然是要进山林狩猎,作为皇后她也是要陪从,何况她还是武将的女儿,顾见初没有让竹夏伺候她穿皇后的朝服,而是直接换上了一身简单轻装,绯色的衣裙将她皮肤衬得越发的白皙,长发盘起,配上简单的珍珠步摇。 第一卷 第293章 不是冲顾见白来的 “竹夏帮本宫将香囊里的香料换成止血还有跌打损伤的药吧。”顾见初将腰间佩戴的两个香囊交给了竹夏去换。 “娘娘怎么忽然要换成药材。”竹夏狐疑地问了一句。 林太医也会在猎场,药材都是备足了的。 “狩猎场上箭无眼,以防万一吧,有些时候突发情况也等不来林太医,另外你再帮本宫准备两个避蛇蚁蚊虫的香包。”顾见初吩咐完后,便去了主殿。 程颂刚好领着人将早膳送了过来。 早膳做得非常丰盛,有粥,还有羊肉烧麦以及各种炒的小菜,顾见初被谢辞安搀扶着坐下,先是被荣栀和赵氏折腾了前半夜,后面又被谢辞安折腾了半夜,顾见初早就饿了,坐下后,接连吃了三个烧麦,又喝了一碗粥,以及两个酱肉包子还有母亲昨天送过来的馅饼。 虽然是剩的,但是经过御膳房的厨子一热,味道一点都不差。 等两人吃饱喝足,狩猎场的号角已经吹响了,诸位大臣以及女眷早就先帝后一步到达,而谢辞安和顾见初姗姗来迟。 两人在宫人的簇拥下,一路来到了看台主位,朝中大臣和女眷分两边而坐。 顾见初扫向中书令的位置,只见跪了一夜的中书令神色恹恹,双手偷偷揉着双膝,而中书令身边坐着的夫人,却冲着顾见初微笑一拜。 【昨天晚上被我和皇上接二连三的训斥过,胆小如鼠的中书令在罚跪一夜回去后,没有任何缘由的就处罚了自己那个宠到骨子里的表妹,还将管家的权利直接交还给了正妻。】 【想到因为妾室被训斥,还被罚跪了一晚上,中书令看到小妾就没缘由的生气,同样害怕小妾在得罪了我和皇上,他连忙派车让人将小妾送回府中,并要求妾室闭门思过一个月,小妾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抱着中书令的大腿就开始哭哭啼啼。】 【平常有效的手段忽然之间就失效了,小妾只能开始装晕,中书令刚要心疼,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及自己官职,根本没有半点心疼的将妾室丢了马车,管她晕还是不晕,还顺便给母亲那边写了一封信,说明了行宫里的情况,生怕小妾回到府中后,对着母亲又是一顿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母亲一阵心软,在将小妾提拔了回来。】 【中书令的那个老母亲虽说心疼妾室,但和儿子的官职比起来,想必孰轻孰重还是能掂量得清。】 【由于昨天晚上秋桃去找中书令说过,中书令没有多派马车,直接让女儿跟着小妾的马车一同回京。】 【中书令的这位正妻虽说是可怜,并非没有城府,否则怎么会向我求助呢。】 顾见初对于中书令夫人的那一拜,并没有理会,径直跟着皇上来到龙椅前坐下,接受各位大臣的朝拜。 【姜枫眠在哪呢?】 顾见初偷偷环顾了一圈,发现姜枫眠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如果不专门去看,根本看不到,和谢青栀隔了一整个朝臣。 还没等吃姜枫眠和谢青栀瓜,顾见初很快被别的吸引了视线。 在众多跪着的人中,只见一位面容陌生的小姑娘慢慢抬起脑袋,探头探脑地四处环视,最终目光与她相撞。 那女子面容姣好,一身红衣衬得肌肤越发的白嫩,头发披散在肩头,上面弄多很多麻花辫,末端用红绳扎紧,腰间别着一柄皮鞭,一双眸子如同小鹿一般灵动,看着就古灵精怪的。 此女并非朝中官眷女儿。 不过看到此女跪在阿姐身边,顾见初便立马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这位便是阿兄在路上带回来的那位逃婚的姑娘米月。 【米月从小就生活在寨子中,古灵精怪的非常讨寨子中的长老喜欢,在很小的年纪,就给米月定下一门亲事,米月一直都没有反对,直到两个月前,成婚的前夕,米月上山玩耍,不慎踩空,从山崖上滚落,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经过诊治之后,米月忽然就醒了,没过多久,人就活蹦乱跳的好了。】 【直到前段时间,大家见米月没事,便给她准备她小时候定下的那门亲事,可是米月突然就反悔,并且在寨子中闹了一通,可是族中的长老对米月这一闹没有理会,并执意让米月和寨子中族老的儿子成婚,而且这二人从小还是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见米月还在闹,他们甚至以为米月是中邪了,还专门请来了大师帮米月驱邪,最后在米月的折腾下,她自己成功被关进祠堂,等着成婚。】 【米月想了很多办法,都出不去,只能先示弱地假装同意,在大家放松警惕将她放出来后,她却在成婚的前夕忽然逃婚,寨子的人知道后,便追了出来,在逃跑的过程中,米月无意受伤,随后便好巧不巧地遇到了顾见白,米月眼看着就要被那群人追上,便求顾见白将她带走。】 【甚至还骗顾见白说,那些是来抓她去配阴婚的,心善如国建白不忍心看着米月被那群人带走,便亲自将米月带走,送去客栈休息。】 【在顾见白帮米月去请大夫间隙,米月无意间看到顾见白手中的文书,才知道顾见白是京城人,还是一位大官,所以米月就赖上顾见白了,缠着顾见白问顾见白是哪里人,知道顾见白是京城人,且还要回京城,便不停地撒娇,让顾见白带她来京城见见世面,顾见白耐不住对方撒娇,便同意将人带来京城。】 【这一路上,米月整日缠在顾见白的身边,为了留下,甚至还会讨好顾见白,一路相处下来,顾见白对米月已经如兄如妹,甚至还生出一些别的感情,见米月没有地方住,便直接将米月带去家里住了。】 【此女莫非是冲着顾见白来的?】 听到顾见初心声的两人,忍不住好奇地往米月方向看了一眼。 谢辞安只是扫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此女表面看着纯善,却并非纯善之辈。 第一卷 第294章 穿越女 顾见初只顾着吃瓜,丝毫没注意谢辞安已经喊了平身。 谢辞安扶着她的腰身坐了下来。 【系统出来?】 【你不是自己查着就把瓜给吃了,大白天的还要搅扰人家休息。】 系统怨念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顾见初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的神情。 【我但凡能将瓜吃明白,就绝对不会打扰你清修。】 【那吃不明白了?】 【为什么我只能查到米月那些过往,别的事情查不到,就连她的目的,我也看不到一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等会,我查查。】 顾见初等了片刻,终于听到系统焦急的声音。 【什么情况,我竟然也查不到一点。】 【是不是你已经老化了,需要升级。】 【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老化,而且我这是吃瓜界最高等级好吧,瞧不起谁呢。】 【那为什么查不到。】 紧接着顾见初脑海传来系统一阵忙音。 代表着系统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个米月出现得太过奇怪了,更让人奇怪的还是,系统竟然查不到任何米月未发生的瓜,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让顾见初不免有些心慌,眼皮跳个不停。 【你查不到一点,是不是对方是穿越女,身上也带了系统,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世界存在两个系统,你们是互相感知不到,在系统的保护下,也不能窥探对方。】 【没错,我既然探查不到,说不定对方的身上真的带了什么系统,我之前听老人说过,他们曾见过一个世界出现了四五个身怀系统的人,其中包括穿越还有转运各种系统,不过米月身上系统等级应该不是很高,如果她身上系统等级很高的话,我们是探查不到她一点点的信息,连她之前那些过往也是探查不到的。】 【亲亲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米月应该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 统子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办法,反正也探查不到一点。 号角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便是如雷贯耳的鼓声,顾见初的思绪逐渐被拉回。 “今猎得猎物最多者奖励玉带一条,另猎得棕熊者,朕可答应你们一个任意要求,各位努力吧。”随着皇上的宣布,狩猎已经开始,由各位将军以及那些世家公子牵头进了林子,后面跟着一众禁卫军和小太监。 其余人准备进林子的马匹。 顾见初和谢辞安不疾不徐地去到了马场,还有一些世子哥正在挑选马匹,看到帝后过来后,赶忙退后一步,先行给帝后请安,再请帝后先行挑选马匹。 “今日狩猎与民同乐,不用管朕,你们自行挑选便是了。”谢辞安丢下一句后,牵着顾见初的手径直路过,往另外一个马房走去,那边有小太监帮帝后提前训好的汗血宝马。 路过里面马房时,倒是意外看到谢青栀和姜枫眠,两人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跟在后面。 谢青栀挑眉看了姜枫眠一眼,“我觉得这匹白马挺适合你,要不要试试。” “公主说笑了,公主只是说让草民过来陪从选马,若是骑马骑射的话,公主这不是为难草民一个书生了,草民哪里会这些东西。”姜枫眠谦虚地说了一句。 “本宫记得君子六礼之中就有骑射这个项目,本宫知道你会骑马,不用这么谦虚,至于射箭,本宫也稀松平常,不过是带着你去凑凑热闹罢了,你还真指望本宫能猎个棕熊回来,说不定连一只野兔都猎不到。”谢青栀将一把弓弩丢给了姜枫眠。 姜枫眠顺势接过,挂在了马鞍子,随后便在谢青栀的催促下上了马。 “坐好了。”谢青栀说完用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匹随之跑远。 不过一会,小太监将谢辞安和顾见初的汗血宝马牵过来,马匹上的鞍子和配箭都已经提前备好,谢辞安先行将顾见初搀扶上马,随后翻身上了旁边的马匹,“阿初还好吗?若是不舒服朕陪你在外围转一圈。” “臣妾无妨,臣妾不好拖了皇上猎棕熊的后腿不是。”顾见初好歹也是南平候府的嫡次女武将之后,虽说从小喜欢摆烂,但这些生存技巧以及骑马射箭可都是跟着父兄学过的,尤其是这骑射,父兄带着她带辽东跑了一个月,才将她教会。 父兄常年驻守辽东,她不是很想当一个只知道躺平等死的废物,有一年跟着父兄去了辽东,虽说只待了几个月,却也见过了辽东别样的景观,虽说冬日来得格外早,但夏日的草原还是非常的壮阔。 “臣妾虽说不能猎棕熊,但是猎一头鹿还是可以的。”顾见初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马鞭用力一抽,马匹便肆意奔跑起来,只留下一阵哒哒马蹄声,还有飘扬的衣角。 身为顾候的女儿,顾见初会骑马谢辞安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竟然骑得这般好。 谢辞安紧随其后地追了过去。 谢辞安追了几步,便看到停在密林口的顾见初。 不待谢辞安询问,顺着顾见初的目光就见不远处,顾见白正在教米月骑马,顾见白满目柔情道,“米月你注意千万不要夹马腹,另外拉紧缰绳,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顾见白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呀,我觉得我已经掌握了要领,就算让我自己骑也完全没有问题。”米月坐在马匹上,说得自信昂扬,目光却飘向了顾见初和谢辞安的方向。 米月忽然俯身下来,凑到顾见白耳边问道,“听说当今皇后是你妹妹,那皇上岂不是你妹夫,我们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顾见白听到米月这样打招呼,不由地低声提醒道,“你千万不要胡说,虽说皇后是我亲妹妹,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以帝后相称,谨遵礼法的,没有提前和皇后娘娘打招呼,我先不带你过去请安了,等改日了吧。” “随便吧,都听你的。”米月虽然嘴上这般说,但看向顾见初的神色已经变了。 第一卷 第295章 遇棕熊 顾见初余光注意到米月突变的神色。 顾见初并未理会,马鞭子再次抽打在马上扬长而去,谢辞安与重风等人紧随其后。 这个米月看着多少有点问题,她还记得小时候没有瓜吃的时候,就让系统给她讲故事,系统也没有别的故事给她说,就专门给她讲别的系统的故事,其中就有一个攻略系统的故事,靠着攻略别人,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攻略者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她也只是觉得米月有问题,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也不好动这个米月,毕竟米月已经取得大哥的信任,就算是亲兄妹,顾见白未必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万一米月身上是攻略系统,说不定还会蛊惑顾见白。 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跑去顾见白面前说米月的坏话,说不定还会搞得兄妹不睦。 “人人不都是以帝王为尊,皇后怎么跑到皇上前面去了?”米月盯着两人的背影发出了疑问。 顾见白嘴角泛起一抹笑,“皇上宠我妹妹,对这些并不计较。” 米月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低声又问了一句,“听说皇上为了皇后娘娘基本空置了后宫,现在皇上身边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莫非皇上就没想着在往后宫接人,还是皇后娘娘拦1着不让。” “是皇上自己不愿,不然我妹妹根本拦不住皇上,顾家虽说在京城有一定实力,但是还阻止不了皇上做决定的。”顾见白对于米月的疑惑并没有起疑,反而是耐心的帮米月解释。 “听说皇上曾经征战沙场多年,立下战功无数,登基后更是用铁血手腕,快速掌控朝堂,可有此事?”米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人往林子深处跑去。 顾见白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想当年皇上在西北可是赫赫有名,当年回京及时,制止了京城的内乱,并成功登基为帝,之后在一年的时间内解决了京城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拔出了其他皇子留在朝堂那些眼线。” “如此一来,说不定皇上还能猎到棕熊,我们跟上去看看吧。”米月抽打了一下马屁股立马跟了上去。 米月毕竟是第一次骑马,看到小姑娘这么大胆,顾见白慌里慌张上马快速追了过去,“米月你第一次骑马慢点,当心不要被马甩下来。” “放心,我有数。”米月好听的声音在山林间飘荡。 谢辞安和顾见初一同驰骋在这山野之间,“阿初,先不猎棕熊,要不要比一比谁先猎到那只麋鹿。” “当然可以了。”顾见初手自然摸到挂在马鞍子上的弓箭,“不过皇上是不是要有奖励呀。” “自然是要有的,谁先猎到,可任意向对方提一个要求,必须要满足。”谢辞安同样拿起一旁的弓箭,谢辞安比顾见初先一步搭上弓弩。 “皇上说话算数。”顾见初知道谢辞安箭术极准,所以顾见初第一箭并没有瞄准麋鹿,而是比谢辞安更快一步的射向旁边。 原本低头吃草的麋鹿瞬间受到了惊吓,撒腿往林子深处跑去。 顾见初喜笑颜开看向谢辞安,“臣妾的骑射不如皇上,只能耍一些小聪明来和皇上对战了。” “兵者诡道,阿初好手段。”谢辞安抽打着马匹朝着麋鹿逃跑的方向追去,顾见初也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越跑越远的身影,程颂急忙道,“还不赶紧跟上,这密林危险,一定要保护好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全。” 重风和温烛等人立即追了过去。 帝后二人往密林深处跑了很远,终于在一处小溪前看到停下来喝水的麋鹿,麋鹿比之前要谨慎很多,在喝水的时候,还不忘竖起耳朵环顾四周。 顾见初和谢辞安分别搭上弓弩,不过谢辞安有意让顾见初,并没有急着将松手,顾见初同样没有着急,她瞄准麋鹿,眸色微眯,就在她准备松手时,林子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咆哮,伴随着的还有急促的奔跑声,声音巨大,可见是个巨型东西。 大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下来,不难猜,来的应该是被行宫饲养的棕熊。 原本还在喝水的麋鹿,被这声音吓得瞬间朝着林子的方向逃去。 大家瞬间警惕的环顾四周,忽然从林子深处扑出一黑影,径直朝着顾见初的方向扑了过去。 谢辞安第一个注意到朝着顾见初袭来的棕熊。 “阿初小心。”谢辞安身体本能的腾空而起,一脚踹在扑在半空的棕熊,单手揽着顾见初的腰身带着她从马上轱辘到了地上,因为剧烈的冲击,导致两人在地上轱辘了几下,直到撞到树干上才停下来。 反应过来的谢辞安顾不得摔在地上的疼痛,立马去查看被他护在怀中的顾见初,“阿初你没事吧。” 顾见初躺在地上,双眸无神的大口喘息,她还以为自己必然会丧身在棕熊口中,没想到谢辞安会及时相救。 谢辞安看到顾见初一直在发呆被吓了一跳,“阿初,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摔疼。” 顾见初精神一点一点被唤回来,才觉得整个身体被摔得如同散架一般,没有不疼的地方,“到处都疼。” 谢辞安将她搀扶坐起,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没有明显的外伤,“没有别的外伤,应该是从马上摔下来摔的,阿初看看双腿有没有事。” 顾见初稍微活动一下,摇摇头道,“没事。” “没事就好。”谢辞安依旧心有余悸。 重阳和温烛等人正在合力对付棕熊,程颂等人紧随其后追了过来,看到受伤的帝后,程颂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扑到皇上身边,“皇上恕罪,奴才救驾来迟,让皇上受伤。” “你过来也没什么用,去让林太医过来,帮皇后看一下。”谢辞安冷声吩咐一句。 彼时重阳和温烛已经落了下风,棕熊一个熊掌拍过来,重阳一个侧身堪堪多开,手臂还被棕熊挠出几道划痕,温烛手中的长剑同时刺在子棕熊身上。 第一卷 第296章 攻略任务谢辞安 长剑并没有刺中子棕熊的要害,反而是让棕熊因为疼痛开始发疯的攻击。 棕熊速度极快,反过来朝着温烛打了过去,温烛一个侧身躲开,但棕熊并没有放过他的迹象,一路追着他不停挥舞着熊掌,温烛目光转向旁边的大树,一个翻身在树身上飞檐而上,棕熊见温烛躲到高处,气哄哄地抬起熊掌直接拍了过去,寂静的空气中只听到一个断裂的响声,紧随其后的便是树身被棕熊拍得直接断裂,树木整个倾斜倒下。 众人当即再次提高警惕。 任谁都没想到,棕熊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温烛和重风互相对视了一眼,温烛借着树木倒下的间隙,直接绕到棕熊的身后,一脚踹在子棕熊的后背,重风则提剑从前面进攻,一剑刺了过去,只是这次一剑过去,并没有刺穿棕熊,反而是被棕熊将剑接了过去。 棕熊握着剑身用力一甩,直接将重风甩了出去,撞在一旁粗壮的树身上,随即摔在地上。 那棕熊掌心握住剑的两端,用力一折,一把上好的剑直接被生生折断,可见棕熊的力气有多大。 缓过来的谢辞安捡起地上的弓箭,搭箭拉弓,对准棕熊直接射了过去,棕熊反应迟钝往旁边一躲,还是没有躲开射过来的箭,整支箭将棕熊的臂膀射穿。 剧烈的疼痛让棕熊更加癫狂,它双手捶胸,冲着谢辞安的方向便跑了过来。 原本摔在地上的温烛和重风,在看到棕熊攻击的对象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朝着谢辞安的方向便跑了过去。 棕熊虽说体型大,但动作并不笨拙,熊掌精准朝着谢辞安的面门拍过去,就在熊掌落下来的瞬间,谢辞安身体往旁边一躲,抽出腰间的软剑,让谢辞安比较意外的是,软剑对上熊皮,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剑被弹开。 危急关头,谢辞安一个滑步,才躲开了棕熊攻击。 眼看着棕熊再次朝着谢辞安攻击过去,顾见初慌张地喊道,“皇上小心。” 谢辞安借着躲避的间隙,捡起地上掉落的箭,一个翻身直接骑在了子棕熊后背,手中箭矢高高举起,冲着棕熊后背用力刺了下去。 棕熊痛得嚎叫一声,直接将谢辞安甩出去,棕熊一边忍受着疼,一边用鼻子努力嗅着什么,最后将目光转向坐在地上的顾见初。 顾见初可没有谢辞安和温烛等人那样的功夫,看到被棕熊盯上后,顾见初心慌的厉害,她扶着身后的树干,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站起身来,她满眼防备地盯着棕熊,身体已经本能做出了要跑的姿势。 谢辞安和温烛以及重阳都警惕看着棕熊,林子中现在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谁都不敢有所动作,毕竟现在棕熊离得顾见初很近,他们不是害怕激怒棕熊,是害怕激怒棕熊后,棕熊朝着顾见初攻击了过去,他们还有自保的能力,可皇后娘娘没有。 顾见初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尽可能地冷静下来。 【棕熊有些不对劲。】 谢辞安刚刚也太过慌张,并没有注意到这一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是山林里面的野生棕熊也不会随意攻击人,何况这只棕熊还是行宫里的宫人专门饲养,更加不会看到人就攻击,攻击的还是我们几个人,这太过奇怪了。】 【统子,去查一下。】 顾见初虽然在努力分析,但是她现在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有多余的经历去查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救助于她那还算靠谱的统子了。 统子的机械音很快在脑中响起。 【查到了,棕熊攻击人确实有问题。】 【是米月做的。】 【什么?】 顾见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米月,她哥哥带回来的那个米月。 【你没有听错,确实是米月做的,她昨天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潜入饲养棕熊的地方,偷偷地给棕熊下了药,一种能让棕熊狂躁,会随意攻击人的药,她除了去给棕熊下药外,还摸到了马房,在你的马鞍子上涂抹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能够刺激棕熊,从而引发棕熊的攻击性,这种香料还有另外一种用处,就是会成为棕熊攻击的靶子。】 【棕熊一直攻击的我,所以米月的目标是我,可是我没有做什么,也没有阻止她和顾见白,她为什么要攻击我,还有她既然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提醒我。】 【这已经危及到我的生命了。】 顾见初对狗系统的玩忽职守非常的生气,之前狗系统遇到什么危险都会提前提醒她,这样他就能够完美的避开,现在系统是越来越松懈了,竟然都不提醒她了。 系统颇为无奈。 【我不提醒你的可能会不会我也没有收到警告呢,或者米月想攻击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所以就收不到危险预警。】 【什么意思。】 【你和皇上在挑马的时候,因为你喜欢白马,所以挑走了内务府给皇上准备的那匹被米月下了药的白马,米月对付的本来是谢辞安,因为你的阴差阳错搞反了,所以攻击的目标才会变成了你,对方没有预谋要害你,所以系统这边没有办法给你提前预警。】 【所以米月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我哥,而是我的男人,米月应该不是别国的暗探,所以她对皇上下手,是不是冲着皇上来的,还是说她身体里的事攻略系统,攻略任务是谢辞安。】 【我已经查过很多次了,我被世界开了屏蔽,根本查不到米月身上有什么系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米月身上确实有系统,否则我不会屏蔽查不到的,而且他所行的事情,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查不到,亲亲这边建议你小心一点,因为米月这波确实冲着皇上去的。】 【她给棕熊下药的目的,并不是谢辞安的性命,而是让谢辞安遇到危险,从而在关键时候出手相救,如此一来便能获取谢辞安的好感度,寻求机会留在谢辞安的身边。】 第一卷 第297章 自求多福吧 【如果米月的目标是谢辞安,她肯定会对你出手,因为你现在是皇后,还是谢辞安身边最得宠的宠妃,只有除掉你,她才有机会上位,她现在目标是谢辞安,等得到谢辞安的好感度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如果她身上真的是攻略系统,那她的目标就是拿下谢辞安,而攻略系统身上可能会带不少的好道具,这边建议亲亲一定要有所防备呀,毕竟人不能和道具比呀。】 【先不要和我提以后了,先帮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我万一被棕熊直接杀了,都不用米月动脑子想如何除掉我了。】 【亲亲,我就是一个破吃瓜系统,也没有什么办法呀,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实在不行你就跑。】 顾见初被系统的一句话瞬间搞破防。 她要是能跑得过这棕熊她还用求助破系统,一点用处都没有,别人家的系统好歹还能爆个道具。 顾见初只顾着害怕了,丝毫没有注意,谢辞安的眸子内已经泛起一层浓烈的杀意。 他才不管什么攻略系统呢,敢算计他和皇后,那她就不用活了。 顾见初与棕熊四目相对,棕熊一双眸子黑漆漆的,像是在深夜里体型庞大的狩猎者,而且在药物的作用下,这只棕熊的攻击性极强,根本不是装死就能躲避过去的。 顾见初扶着树身,慢慢移动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挪动到树后,只是这样也不安全,毕竟刚刚棕熊可是一掌将树干直接拍裂的。 温烛主动出击,试图去吸引子棕熊的注意力。 温烛刚冲上前,直接被子棕熊一下子躲开了,迈着扩大的步子,朝着顾见初的方向冲击过去。 顾见初吓得尖叫一声,根本顾不上被摔得浑身疼痛,拔腿就跑,“救命呀。” 眼看着棕熊就要追赶过来,顾见初整个被藤蔓绊倒,身体轱辘着往山坡下滚去。 “阿妹。”彼时顾见白带人赶过来,看到的就是顾见初被棕熊追赶着跌下山坡的画面,顾见白顾不得其他,一个翻身直接下马,接过属下手中的绊马索,大力地朝着棕熊扔了过去,绳子的一端刚好缠绕到棕熊的腿上。 另一位属下配合着用绊马索缠绕住了棕熊的另一只腿,棕熊不停地挣扎,始终都没有挣脱绊马索。 反而是被几人合力,将棕熊拖着往后拽了几步,让其没有办法再去追顾见初。 看到顾见白赶过来,谢辞安顾不得其他,朝着顾见初滚落山坡的方向追了过去,重风和温烛顾不上身上的伤,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捡起地上的弓箭,跟着皇上就追下了山坡。 顾见白虽说心急,却不敢松开扯着子棕熊绳子的手,这棕熊和发了疯一般,一旦放开,很可能会去攻击顾见初和皇上。 “顾见白需不需要帮忙?”米月在旁边大声问道。 “太过危险了,你去旁边等着。”顾见白转头看了米月一眼,而他手中的棕熊还在不停地挣扎,在他们几人合力下差点挣脱。 “那你也小心点,这棕熊看着力气很大。”米月丢下一句话,躲去了旁边。 与其说是躲着,倒不如说是来到顾见初刚刚摔下去的地方,往下不停地张望,试图寻找谢辞安的痕迹。 不过多久,程颂便带着一众禁卫军赶过去,在大家的合力下,击杀了棕熊,不过在发疯的棕熊下,还是有好几位禁卫军受伤。 等到将棕熊拿下后,程颂才打着胆子带着林太医来到顾见白面前,“顾小将军,皇上和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在棕熊的追赶下不小心跌下了山坡,皇上和温烛等人追了下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烦请程公公赶紧派人下去寻找。”顾见白双手都被绳子磨破了,现在顾不得疼痛,着急让程颂组织人去寻找。 先不说这林子中还有别的野兽,现在快天黑了,林子内充斥着别的危险,他妹妹害怕天黑,又害怕疼的,这滚下去肯定摔得不轻。 程颂惊慌失措地拍着大腿,“这不是胡闹吗?万一皇上和皇后娘娘出什么意外,可让老奴如何是好,周将军你别傻愣着了,还不赶紧组织人下去找皇上和皇后娘娘,务必在天黑之前赶紧找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否则你我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头的。” 程颂慌张地推搡着周将军的后背。 “程公公,末将知道你心急,可你先不要着急,末将总要组织一下人手吧。”周将军也着急,相比起程颂还是冷静很多,算不上经久沙场,毕竟打过仗,自然是稳重。 程颂也觉得自己太过慌张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将军道,“这样吧,顾小将军你我兵分两路下去寻找,若是找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便以此为信号,另外程公公烦请你回营稳住众人,就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深入密林深处,要晚些时候再回去,若是稳不住,就去请顾候出来主持大局,顾候毕竟是国舅,在朝中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若是被众人知道,帝后一起失踪,不免会引起恐慌,同样也会引起有心之心的野心,就算不会在朝堂有什么威胁,怕是也会对帝后不利。 程颂慌张地点头,“周将军说的是,之前是咱家太过着急考虑不周了,你们去找皇上和皇后娘娘,咱家这就回去找顾候,稳住众人,另外让林太医随你们一起吧,万一皇上和皇后娘娘受伤,也能及时医治。” 程颂说完便翻身上马带着受伤的禁卫军将士往回走。 林太医则跟着周将军往帝后跌落山坡的地方找去。 米月从躲藏的杂草后走了出来,来到顾见白面前,顾见白收敛起急迫情绪,温柔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晚上林子里怕是会有危险,你先回去陪母亲吧。” “谁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了,你和侯爷都说我的鞭子捂得好看,我还会弹弓,我弹弓打得非常准,先不说救驾的功劳的,皇后娘娘可是你的亲妹妹,当时若非你救我,我就已经被绑回山寨,被按着强行成亲了,哪里还有今日。” 第一卷 第298章 路遇山洞 “自从进京后,你多番帮我,还收留我住在你们顾家,伯父伯母对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我又不是冷心肠的人,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你妹妹出事,我自然是要帮着你们一起寻找,还能略略报答你们的这段时间对我的恩情呢。” “顾见白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说不定还能帮你呢,就让我去吧。”米月忍不住拍了拍顾见白的肩膀。 顾见白知道米月热心肠,索性不拦着了,“好,那你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乱跑。” “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跑。”米月再三向顾见白保证。 顾见白同周将军一同来到山坡下面。 一路下来还能看到一些帝后下来的痕迹,只是到了山坡下面却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前面是一条顺流而下的小溪,两边各有路,不过却没有什么痕迹。 温烛和重风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只怕他们是害怕有心之心发现了帝后的踪迹,对帝后造成威胁,故意将地上留下的痕迹抹去,但对他们的搜救也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索性也就只有这两条路而已。 周将军看向顾见白,“顾小将军看来我们确实要兵分两路,你们走那边?” 一直没有吭声的米月不等顾见白说话,直言道,“我们顺着溪流往上。” 周将军好歹是朝中的老人,与他们自家人不同,顾见白看了一眼米月,而后解释道,“这位是我远房的妹妹,借住在我家,这段时间刚来京城,不懂什么规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周将军见谅。” “都是为了找皇上和皇后娘娘,干嘛说这么见谅的话,如此我们就按照这位姑娘的分工进行寻找,你们找上游,我们顺着河流找下游,找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后,就示警。”周将军也是军中的人,对这些事情倒是没有过多的斤斤计较,分好工后,便带着一队人马往下游走去。 顾见白则带着一队人马往上游走去,一路上顾见白忍不住谦和出声道,“阿月这京城不比你们寨子,说话的时候要多注意点,免得那些人记仇报复你。” “知道,知道,这些人就是麻烦,一两句话就要得罪他们还要被记恨,一点都不如后人大度。”米月无所谓地摆摆手,她现在才不计较这些,她的首要目的是找到皇上。 顾见白眉头轻蹙。 米月很多时候都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或许是他们寨子里的习惯吧,毕竟每一个地方的风俗还各不相同,顾见白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所看上的也正是米月的这份率真,没有必要去束缚她这份率真。 与此同时,谢辞安背着顾见初来到一处山洞前,温烛拿出身上带着的火折子,点燃后,先进洞穴里探了一圈,随后出来回禀道,“皇上,这洞穴是安全的,还有一张简易的床板,应该是附近猎户用来休息的地方。” 谢辞安带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顾见初进了洞穴,温烛反应迅速地将外衣脱下铺在床板上,随后照着亮,让皇上将皇后娘娘放在床板上。 “皇上属下去找点干柴和水过来。”重风说完后便离开了山洞。 温烛则留在皇上身边,将山洞仔仔细细地有检查了一遍,确定其安全性后,又与重风合力将捡回来的干柴点燃,熊熊燃起的火堆将整个山洞都烘亮了。 “阿初醒醒不要睡了。”谢辞安将顾见初抱在怀中,轻轻晃了一下顾见初的肩膀。 其实顾见初并没有睡死,她现在感觉全身都疼得厉害,还处在一个极度陌生的环境中,更害怕那棕熊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精神在极度的紧绷之下,并不敢睡死。 何况身上密密麻麻的疼,让她根本睡不着。 在谢辞安的温声呼唤下,顾见初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张嘴就觉得嗓子干涩得厉害,“皇上,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一处山洞,温烛已经检查过四周了,非常安全,朕下来找你时,你大哥刚好过来,那只棕熊已经被处理,你大哥应该也快找过来了,所以阿初不用太多担心,也千万不要睡着,就当陪朕说说话。”谢辞安粗粝的手指温柔将顾见初额间的碎发拨开绕到耳后。 重风快步从外面回来,手中捧着一个水壶,另一只手中是用衣服兜着的野果,身上的衣服被棕熊抓坏了好几处,还有好几处是在密林中被树枝和乱石所伤的伤口。 “皇上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属下只找来一些水,还有野果,您和皇后娘娘要不要先喝点垫垫饥。”重风将野果和水壶捧到谢辞安的面前。 谢辞安自然接过水壶,喂给顾见初喝了几口水,顾见初才觉得干涩的喉咙像是得救了,“要不要吃点野果。” “不要。”顾见初摇摇头,手摸向腰间挂着的香囊和布袋,随后用力一扯,便将几样都系扯下来,塞到谢辞安的手中,“香囊中有上好的金疮药和止血药,你们可以先将伤口简单的处理一下,另外这布袋中还有今天早上我们剩的包子以及几个馅饼,虽然凉了,但是烤烤应该还能吃。”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缓解一下手臂传来的疼痛。 这手臂应该是在她跌下山坡时,不小心磕到石头上被碰的,虽然手脚都没有脱臼,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被石头和树木碰到的地方就是疼得厉害,虽然没有查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磕出淤青。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满脸诧异,“阿初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 顾见初温声道,“当年跟着我爹在辽东待了几个月,他们出去都会随身携带一些金疮药和止血药,因为有些时候不能及时等来大夫的医治就能提前将自己处理一下伤口,臣妾也想着这狩猎场上箭无眼,随身携带一些,万一有人受伤了,也能及时处理一下伤口。” 第一卷 第299章 随时用道具来迷惑皇上 “至于这些吃的,臣妾单纯是怕饿了,便让竹夏将吃剩的东西都装在这布袋之中,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谢辞安看了一眼,里面的包子被顾见初压扁了,馅饼也都差点将馅子都挤压出来,不过好歹好能吃,在西北战场上,没有粮食的时候,他们连树皮都啃过,何况只是被顾见初压扁的食物呢。 顾见初注意到谢辞安的异样,低声询问道,“是不是被我压得不好了。” “有点,不过还能吃,让他们烤一下吧。”谢辞安将食物和金疮药都丢给了温烛。 温烛找了几个干净的石头放在火堆旁,随后将包子和馅饼放在石头上,借助火烧热石头导热将包子热一下,比放在火上烤要好很多,这样还能避免包子被火烧得黑乎乎的。 【米月和我哥快找过来了,米月这波真的是冲着皇上来的,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只能改变计划,先找到皇上,在皇上面前先刷个救驾的眼熟,到时候也好和皇上求什么赏赐。】 【我哥不过是米月接触皇上的跳板罢了。】 【米月知道我哥是京城人,尤其是知道我哥还是朝中的官员后,便想着借着我哥的身份进京,等进京后才发现,我哥竟然是南平候的长子,还是当今的国舅,她正愁着找不到机会接触皇上呢,这是打瞌睡,立马就来送枕头的了。】 【虽说米月身上带着系统,但是系统不能帮她直接接触到皇上,至于怎么才能接触到皇上,还是需要米月自己想办法,所以顾见白就是她能接触到皇上唯一的捷径,毕竟他有一个在后宫当皇后的妹妹,所以才会对我家人极力讨好,就是为了能留在我家,通过我和顾家直接接触到皇上。】 【骗我的家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对皇上不利,不管她身上带着什么系统,都不能留了,不过直接揭穿,不免让顾见白舍命相护,那个米月自然也是不服,指不定还要将我家搅合成一锅乱粥。】 顾见初看向谢辞安,低声道,“皇上臣妾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阿初有什么话,就尽管同朕说,若是连阿初也惧怕朕,觉得不敢说出心里话,那朕岂不是真的成了人人惧怕的孤家寡人了,也没有人愿意和朕说话。”谢辞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顾见初被摔疼的地方。 之前顾见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过了一会,顾见初明显的感觉到,好几个地方疼痛都减轻了,甚至还隐隐带着一股热乎乎的感觉。 “皇上臣妾觉得那棕熊凶悍得有些异常,就算是巨型动物,这么多人同时围猎,会因为害怕躲起来,而不会主动攻击,除非被逼急了,而这头棕熊,我们都没有做什么,就主动攻击,且攻击有些迅猛,不知道是否有人在棕熊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顾见初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谢辞安揉着顾见初肩膀的手没有松,还带着一些内力,帮她舒缓筋骨,“阿初若是不提醒,朕也觉得那棕熊有些异常,重风等回去了,好好查一查那棕熊是否被人动了手脚,着重查一下饲养棕熊的地方。” “明白。”重风应下后,继续帮温烛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 相比起重风,温烛身上的伤更重一点,帮重风处理完伤口后,便换温烛帮重风处理了。 随后在石头上烘烤的包子和馅饼也热了,温烛将包子和馅饼重新放在布袋上,送到帝后面前,“皇上,皇后娘娘,已经热乎了。” 顾见初抬手只摸了一个包子,“本宫不是很饿,你们刚刚与棕熊缠斗,怕是早就饿了,剩下的你们吃吧。” 谢辞安只拿了一个包子,还剩了两个包子和两个馅饼,“朕也不是很饿,剩下的皇后赏赐给你们的,不用推辞,去吃吧。” 两人一脸的诧异。 皇上有言在先,两人没有推辞,拿着包子和馅饼来到火堆旁吃了起来。 算不上是吃饱,勉强地填了一下肚子,重风起身来到皇上身边,“皇上,娘娘,天色快黑了,属下出去探探路,万一顾小将军带人找过来,我们躲在山洞内也不知道。” 谢辞安点点头。 重风拿起旁边的剑,跨步走了出去,没过一会重风再次折返回来,身边还跟着顾见白一众人。 看到帝后,顾见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起来吧,你来得及时。”谢辞安抬手示意顾见白和一队将士起身。 顾见白恭敬地站起身,身旁米月缓缓抬起头,目光直愣愣看向谢辞安,在谢辞安看过来的时候,米月又娇羞地将头低下。 【这欲拒还迎的模样,还真是冲着谢辞安来的呢,这小姑娘身上不会真的是攻略系统吧,为的就是攻略谢辞安。】 【通过米月种种行径,已经她所做的事情来看,不出意外就是攻略系统,攻略人物估计就是皇上了,攻略位置很可能是你的皇后之位。】 【有点意思,就凭着这点子手段,就想让皇上死心塌地地爱上她吗?不过是白衣之身,身后连一个靠谱的娘家都没有,是把皇上当成一个恋爱脑的蠢货,心里只有情情爱爱,而不顾黎民百姓,皇上若真是这样的人,就不会有如今的天下,后宫的女人也早就一只手数不过来了,我看着姑娘是看那些话本子看多了。】 【亲亲你不要小看了她身上的攻略系统,可以随时爆道具,用道具来迷惑皇上。】 若只是米月,的确是没有可以可以恐惧的,忘了她身上还有一个金手指的攻略系统。 【攻略系统有什么道具你知道吗?】 【我们互相都没有任何交集,我哪里知道攻略系统身上有什么道具,不过就在刚刚,有系统向主神系统购买了迷情香道具,只要闻此香,便能蛊惑对方与自己发生关系,我猜着应该是攻略系统买的,其他系统买这种东西,没什么用处。】 【为什么别人能向主神系统购买东西,而我不能呢。】 顾见初忍不住发出了心中疑问。 第一卷 第300章 给她作妖的机会 但凡她能向主神系统购买道具,估计就不会被一个棕熊追得如此狼狈了。 系统的机械音都变弱了。 【别人的系统都需要兑换积分,我们什么积分都没有,怎么购买道具呀,吃吃瓜不也挺欢快的。】 【说的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 一旦用积分兑换东西,那就必须要完成系统下发的任务,她现在不需要完成任务,每天都有超级的欢乐瓜吃,有危险的时候,系统还会主动提醒她,似乎这样的存在也挺好的,做人不能太贪。 袖口下,谢辞安手指紧捏成拳,不过很快便缓缓地松开了,继续帮顾见初轻柔地揉着她磕伤的地方,目光温和扫过米月,“这位姑娘看着有些眼生呢。” “回皇上,前段时间微臣从岭南回京,路上碰到了米月被人欺负,便出手相救,顺便将人带来了京城,见她没有地方住,安排在侯府住下,这件事情微臣并未和皇后娘娘提及。”顾见白主动将所有的责任都揽下来,以免皇上责怪顾见初知情不报。 顾见白没有和皇上撒谎,这种事情皇上想查,一查便知道了,若是隐瞒不免让皇上心生疑虑。 谢辞安点点头,“倒是一个胆大的姑娘,竟然敢跟着你,一路深入腹地寻找朕与皇后,该赏,等朕回行宫了,便赏你金银珠宝,既然你与顾家来往亲近,有空了可以跟着顾见月多来皇后身边走动走动,皇后一个人很无聊,你陪皇后聊聊天,说一下外面的见闻,给皇后解解闷。” 谢辞安的眸子逐渐眯起来,嘴角带着诡秘莫测的笑。 此女既然心术不正,那就给她机会。 明面给机会,总好过让此女暗中行事。 除了给米月一个机会,谢辞安所说的聊天就只是单纯的聊天,可听在米月的耳中便变了味。 皇上必然是假借皇后之名来邀请她,不然皇上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米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垂着脑袋,努力压抑着心中兴奋道,应声道,“草民有时间一定去陪皇后娘娘解闷,只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草民烦就行。” 顾见初没有错过米月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看到米月脸上努力控制的兴奋,她便明白所有猜测都是真的,米月就是借着顾家这个跳板接触皇上,包括棕熊事件。 将人放到眼皮底下,总好过米月在背后搞事情的要好很多。 人在暗处不好防备。 顾见初轻咳一声道,“怎么会呢,本宫没有机会去看看外面广袤天地,听说米姑娘来自岭南之地,正好给本宫讲讲外面的所见所闻。” “好,草民还知道很多别的趣事,都可以一并讲给皇后娘娘听。”米月一点都不谦虚地应下来。 谢辞安声音透着为不可能的冷意,“好了,不要在地上跪着了,都起来吧,林太医正好你跟过来了,帮皇后瞧瞧伤得如何。” 重风带着顾见白等人退出山洞守着,只留下林太医在帝后身边。 谢辞安如实道,“已经帮皇后检查过了,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有手肘有些许的擦伤,双腿没有脱臼,大多都是从山崖上滚落留下的淤痕,你瞧瞧皇后有没有内伤。” “微臣明白。”林太医跪在帝后面前,从小药箱中拿出一方手帕搭在顾见初的手腕上,随后将手指搭在顾见初的脉搏,半晌后,林太医将顾见初手腕上的帕子撤走。 如实回禀道,“皇后娘娘并未造成内伤,不过看皇后娘娘应该是受到了惊吓,等回行宫,微臣帮皇后娘娘开一副安神汤,在开一点活血化瘀的药,不出问题,皇后娘娘身上的淤青便能消退。” 谢辞安点头应下。 这山野间晚上可能会有野狼,谢辞安没有过多的逗留,背着顾见初出了山洞。 看到谢辞安后背上的顾见初,顾见白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皇上万金之躯,还是由微臣来背皇后娘娘吧。” “皇后是朕的妻子,朕照顾发妻,也是理所应当。”谢辞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由地扫过米月。 米月若是一个识趣的人,在知道他与皇后的感情后,就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或许他还能留米月一条性命。 米月并没有多看这边。 众人没有过多的耽搁,由皇上背着皇后,在顾见白的带领下,一路回到了行宫,有顾候在外面稳固着大臣,那些大臣并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失踪的消息,倒是知道了皇后在狩猎场被黑熊所伤,受了一点轻伤。 虽说外面的大臣不知道,但顾家却清楚地知道,皇后跌落山坡的事情。 顾夫人忧心忡忡就要过来探望,虽说他们是住在行宫,来往方便,但是身份不同,顾见月和顾候连忙将顾夫人劝住,让顾夫人不要冲动行事,但顾夫人始终不放心女儿,在顾夫人的央求下,顾见月和顾侯爷来到了行宫。 顾候自是进不了内殿,只能与皇上说了几句话。 顾见月则被竹夏一路带着进了内殿。 顾见初穿着单薄的里衣靠在铺满毛毯的床上,身后垫了两个软枕,脸色略显苍白,被刮破的手肘正在由女医上药包扎。 等到女医包扎完后,顺手收拾手边瓶瓶罐罐退到一旁,“皇后娘娘这伤口虽说不深,但是容易留疤,请皇后娘娘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让伤口碰水,另外饮食也要以清淡的为主,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知会奴婢。” “本宫知道了。”顾见初摆摆手,竹夏自然将女医送出了房间。 等到女医走远后,顾见月快步来到床边坐下,握住了顾见初另一只好手,满脸忧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和娘都快担心死了,尤其是娘亲,吵扰着要来看你,我和爹爹怕她担心,就没有让她过来,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大哥说了几句,被吓得心惊胆战。” 第一卷 第301章 怀疑米月 顾见初认真看着满脸忧心的顾见月,开口道,“阿姐,我若说有人对棕熊动了手脚你信吗?” 顾见月先是满脸的震惊,仔细一想,转而化为了后怕。 没有不信,反而是非常相信,顾见初坐在皇后的位置,又得谢辞安的宠爱,更是椒房独宠,早就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现在皇上不在纳人进后宫,前朝不少大臣没办法将自己的女儿塞进后宫,为自己家族谋求福利,没办法窥探帝王身边的消息。 他们若是想要在帝王身边安插人,必欲对顾见初处置而后快。 顾见月在顾见初泛着冷意的眸子下,认真点点头,“阿姐信。” “阿姐一直在行宫,昨天晚上米月有没有出去。”顾见初没有直接说明米月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地去询问。 毕竟米月在她们家已经住过一段时间,米月和她家人又处得极为好,甚至被他们误以为,米月和顾见白会有可能,她的家人又极为护短,不免会对米月无条件地相护。 所以在她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凭空指认。 不然在家人质问起来,她总不能说,她能吃瓜,那样会被大家当成一个怪物。 虽然她从小就得爹娘和哥哥姐姐的宠爱,但是她还不想因为一个米月和家人闹出了嫌隙。 攻略系统的可怕之处,不仅是被攻略者攻略的人,就连攻略者想拿下的人,亦可以拿下。 顾见初担心的不是爹娘不信任,而是米月的攻略系统,会不会蛊惑了爹娘。 闻言,顾见月神色顿时沉下来,她环顾四周,不由放低声音道,“阿初是怀疑米月。” 顾见初没有隐瞒地点点头,“只是怀疑,我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皇上也怀疑这件事情有问题,已经命人在查了,而今天在我与皇上出事的地方,只有米月有些奇怪,就很难不让人有所怀疑,所以阿姐帮我想想,昨天晚上米月有没有出去。” 顾见月想了片刻后,认真点点头,“米月昨天晚上确实出去了。” “起初我也并没有注意,昨天晚上我吃了一点凉食,肚子有些不舒服,连续起了好几次夜,我记得有一次起夜正好碰到米月正准备出去,我当时还有些好奇呢,就多问了一句,米月解释说是晚上吃撑了,想出去走走。” “我怕她误闯了什么地方,便说让她等等我,我陪她一起,谁料我去了一趟茅厕的功夫,米月就不见了人影,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事,就出来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人,但是我也没有敢睡觉,一直在房间等着米月,直到半个时辰后,米月才从外面回来,见她回来后,我才放心的去休息。” “现在想来她确实有点奇怪,只是你与她无冤无仇的,她甚至都没有见过你,为什么要害你。”顾见月拧着眉头有些想不通。 如果米月想嫁入顾家,不是应该维护好和顾家没给人的关系,尤其是顾见初还是皇后。 顾见初总不能说是为了攻略皇上。 顾见初迷茫地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若真的是米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过阿姐这段时间多注意点米月。” “我知道了。”顾见月忧心地点点头。 顾见初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还有,少让米月接触你们饮食,尤其是少让米月接触娘亲。” “我知道你的担心,在皇上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肯定会看住这个米月,只不过你自己也要多小心一点,前朝后宫都有可能会对你不利,现在凶手还没有抓住,就是敌在暗你在明,要时时刻刻注意,就连你入口的东西,也记得让竹夏帮你试毒。”想到这里,顾见月不免担心起妹妹。 在皇上身边,不免会成为人人惦记的对象。 “知道了,阿姐不用担心我,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这段时间都瘦了,是不是绣坊那边太忙了,你忙起来又顾不上吃东西了。”顾见初还是了解顾见月的脾气,每次忙起来,别说吃东西了,甚至都不休息。 “最近这段时间订了两笔大单,确实有些忙,总比清闲这要好,若是闲下来这绣坊的姐妹又不知道如何过活了。”顾见月的绣坊并不挣什么钱,主旨也是为了养绣坊收留那些可怜的姐妹。 “你总不能将所有的担子都挑在自己身上,也要学会将责任分担出去一些,知道你是为了他们遮风挡雨,也要让他们学会去面对一些风雨。”顾见初忍不住拍了拍顾见月的手。 恰在这时,竹夏端着一碗药进来了,竹夏自然将药送到顾见初面前,“娘娘这是林太医刚送过来的,让您趁热喝。” “给我吧。”顾见月顺势接了过来。 药已经放得不是很烫了,顾见月接过勺子,撩起裙子坐在床边,将药用勺子搅合几下,随后送到顾见初的嘴边,“知道你从小到大最不喜欢就是喝药了,我喂你喝。” 顾见月虽然严厉,却转头对竹夏道,“去取几颗蜜饯过来。” 竹夏笑着应一声。 顾见初看着送到嘴边的药,身体忍不住往后靠了一下,“阿姐这大可不必,还是我自己喝吧。” 顾见初将碗抢过来。 大口将药灌下来,直接喝总好过一口一口地喝要好很多。 顾见月笑着接过竹夏送过来的蜜饯,拿了一颗塞到顾见初的嘴中,“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也能回去和娘亲有个交代,我就不在这边多陪你了,你好好休息,等明日了我再来看你。” 顾见月揉了揉顾见初乱蓬蓬的头发,搀扶着顾见初躺下,并盖好被子后,方才离开。 顾见月刚出永安堂便在甬道上碰到回来的温烛,顾见月停下步子,同温烛行了一礼,“多谢温大人救我妹妹。” 温烛回避着顾见月眸子,同样温和点点头,“大小姐不必客气,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安全,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 第一卷 第302章 温烛与顾见月 “听说温大人也受伤了?”顾见月低声询问一句。 面对顾见月的询问,温烛如实回答道,“只是一些小伤,已经上过药了。” “温大人先后救了我们姐妹,我们姐妹无以为报,这个金疮药送给温大人,这是我父兄在战场上经常用的药,比普通金疮药要好用很多,温大人可以试试。”顾见月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送到温烛面前。 之前温烛救过她一次,她便想着要报答,只是她忙于绣坊的事情,就算有机会进宫,没有碰到温烛,就算想报答没有机会。 在家时,她便听说了温烛受伤的消息,来时就将金疮药揣在身上。 温烛迟疑没有伸手去接,“我已经上过药了,这金疮药大小姐还是拿回去吧。” “这些药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温大人还是收着吧,不然我心里难安。”顾见初将药塞到温烛的手中,转身直接离开。 温烛看着顾见月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倒是霜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拍了拍温烛的肩膀,“温大人这是要铁树开花,若是和皇后娘娘的姐姐在一起,你这身价岂不是也要跟着水涨船高了,毕竟还有那样一层关系呢,到时候温大人可千万不要忘了过关照一下兄弟们。” 温烛将霜降的手从肩膀上拍了下去,“不要瞎说,我和顾小姐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这可不一定,什么事情不要说得那么绝对。”霜降双手环胸,可以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 温烛没有反驳,提醒道,“皇上让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吗?就在这里贫嘴。” “你和重风都受伤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全,所以守这就行了,对了,棕熊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霜降顺嘴一问。 温烛一个眼神看过去,霜降瞬间闭嘴。 温烛大步流星进了永安堂大殿。 南平侯还在与谢辞安说话没有离开,温烛看了一眼谢辞安,正准备离开,被谢辞安抬手拦了下来,“不用避讳,侯爷可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温烛如实道,“皇上经过检查,棕熊的饮食中确实被人下了药,才会导致今日棕熊在猎场上无缘无故地伤人,至于是谁下的药,属下还在查,不过听喂养棕熊的小太监说,昨天晚上曾有一位女子出现在那附近,棕熊体积庞大,一般人难以靠近,当时他没有多想,就继续回去休息了。” 顾候就是一个暴脾气,听后直接拍了桌子,尤其是想到棕熊伤的还是自己女儿,“什么,竟然有人给棕熊下药,皇上此事一定要严查,抓到凶手也要严惩不贷。” 谢辞安知道顾元青脾气不好,可没想到这么暴躁,尤其是被顾元青拍的桌子,摇摇欲坠都快散架了,“侯爷息怒,这件事情朕已经命人去查了,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就好,不然阿初……” 话说到一半,顾元青才意识到不对劲,紧忙改口道,“不然皇后娘娘这伤岂不是白被人给伤了。” 内殿刚刚休息下的顾见初就这样被老爹一个巴掌直接震醒了,顾见初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挣扎坐起身,守在一旁的竹夏吓得连忙上前,搀扶住顾见初的手臂,“娘娘您慢点。”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爹爹怎么动了那么大的肝火。”顾见初轻咳一声。 竹夏当即解释道,“奴婢听着是温烛查到棕熊是被人下了药,侯爷还没走,知道这件事情当着皇上的面,直接动怒了。” “爹爹就是太过冲动了。”顾见初只是感叹了一句,倒是没有理会,这点小事情还不至于得罪君王。 【那小太监根本不是因为棕熊难以靠近没有理会,而是被米月用一个金饼给收买了,米月告诉小太监,自己很喜欢棕熊,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体积庞大的动物,想进来看看。】 【小太监收了金饼,自然不会拦着,棕熊体积庞大,米月不过一个小姑娘,小太监便觉得米月不会对棕熊做出什么,就没有理会,直接进房间休息去了。】 【米月也是趁这个机会,给棕熊下了药,从而引发棕熊嗅到特定气味就会狂躁。】 “顾候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样不了了之。”谢辞安泛着寒霜的眸子再次扫向温烛,“可还查到什么?” “属下与重风兵分两路,重风去查了皇上与皇后娘娘所骑的马匹,在马鞍之中发现了这个。”温烛说着,将一方手帕送到谢辞安面前,手帕中包着研磨成粉的东西。 “属下特意让林太医看过,这粉末里有一位蛇莓与子棕熊体内发现的一味信子相辅相成,林太医说,服用信子的动物,在闻到蛇莓候就会发狂,主动去攻击人,而皇后娘娘所骑的马匹中,就藏了打量的蛇莓,此人应该是冲着皇后娘娘与皇上来的。” “可查到凶手?”谢辞安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拳头,神情黑沉到极致。 温烛当即跪了下来,“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凶手,不过属下已经与重风在排查,凶手必然离不开行宫。” “此事关系重大,就请顾候从旁协助,尽快查到凶手,以免朕与皇后继续被凶手惦记着。”谢辞安说着,带着寒意的目光落在顾元青身上。 顾元青并未多想,“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查到凶手。” 倒是里间的竹夏有些担心道,“娘娘这件事情交给老爷去查,怕是会得罪人呀。” 顾见初倒不这样想,凶手就是米月,若是交给爹爹去查,反倒是让爹爹自己去抽丝剥茧,发现自己身边就藏着凶手,如此以来大哥还有爹娘自然没办法继续被米月哄骗,不会继续包庇米月。 皇上将这个案子交给老爹处理甚好。 “爹爹知道分寸。”顾见初说完,疲惫的慢慢躺下,继续休息。 皇后娘娘既然都不拦着了,竹夏不好再说什么,自觉退到一旁守着,等顾见初在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第一卷 第303章 送赏赐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就见谢辞安守在她床边,手中捧着大臣送上来的奏折在看。 虽说远在行宫,但京城的事情也不可懈怠。 看到顾见初睡醒后,谢辞安自然将奏折放在旁边,上前将顾见初搀扶坐起身,“有没有舒服一点。” “好多了。”顾见初不小心蹭到手臂,还是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一直守着臣妾,都没有休息一会。”顾见初调整好坐姿后,心疼地握住谢辞安的手指。 “也不算一直守着阿初吧,正好朕还有一些折子要处理,应该饿了吧,朕让厨房煮了菜粥,你先吃点,随后还有各位大臣猎回来的野味做的野鸡汤,香炒兔肉以及清炖羊肉,朕专门问过林太医,这些东西你是能吃的。”谢辞安拍拍手,程颂立马让人去准备晚膳。 顾见初没想到皇上还能如此细心,心中不免泛起一缕感动。 看着顾见初的眼角泛起一抹晶莹泪珠,谢辞安当即心疼上前,将顾见初抱坐在怀中,抽过一旁放着的帕子,轻轻帮顾见初擦拭眼泪,“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朕让竹夏去传林太医过来帮你瞧瞧,或者阿初告诉我,我帮你揉揉。” 顾见初摇摇头,“臣妾没事,只是皇上对臣妾这般好,臣妾感动得想哭。” 顾见初努力地吸了吸鼻子。 谢辞安抬手在顾见初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这就把你感动哭了,我家阿初还真没出息呢。” 顾见初感动的不是谢辞安对她的好,而是帝王肯对她好,肯独宠于她,肯为她花心思,毕竟从古至今,帝王多是无情之人,哪怕有独宠之人,也不耽搁他后宫的美人无数,虽说谢辞安也曾后宫美人不少,但谢辞安从来都没有碰过那些美人,这便是她感动的地方。 恰在这时,程颂敲了敲门。 顾见初连忙将脸埋进谢辞安的怀中,借着谢辞安的衣服将眼泪擦了擦,程颂刚好将菜粥送了进来,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着人将晚膳一并送过来吧。”谢辞安吩咐一声,程颂当即退出房间。 看到程颂顺手将房门一并带上,谢辞安才抬手在顾见初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好了,程颂已经走了。” 顾见初这才缓缓地脱离谢辞安怀抱,露出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谢辞安将顾见初从身上抱了下来,放在床上,随手拿过两个软枕,挡在顾见初的身后,随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粥,轻轻吹了几下,送到顾见初的嘴边。 “臣妾自己可以。”顾见初不好意思地想去将碗接过来。 还不等碰到,却被谢辞安往旁边一躲,直接拒绝了,“朕喂你。” 顾见初只好乖巧地等着谢辞安的投喂。 不过一会,程颂便将剩下的晚膳都端了上来,冒着热气的鸡汤和羊肉,勾得顾见初不停吞咽口水,谢辞安看着双眼冒光的顾见初忍不住提醒道,“林太医说了,阿初虽然能吃这些东西,但是要讲究量,不能吃得太多,不然你的身体现在消化不了。” “臣妾知道了,臣妾能尝尝味道已经很感激了。”顾见初配合点点头。 谢辞安先是盛了一碗鸡汤送到顾见初的面前,“这是野鸡汤,放了一点平菇,阿初尝尝味道怎么样,林太医说你倒是可以多喝点鸡汤补补身体。” 顾见初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一下,随后小口尝试一下,不停点头,“非常鲜,这野鸡汤配上平菇,味道再次被升华了,皇上也多吃一点。” “对了,在山洞时,皇上曾说,要赏赐那米月姑娘,皇上的赏赐可曾送过去了。”顾见初状若无意地随口一问。 米月肯定是在等着皇上的赏赐呢。 谢辞安神色微不可查地冷下来,在顾见初看过来的瞬间,很快收敛,“还没有,皇后觉得赏赐什么比较好。” 看皇后主动提起此事,谢辞安便知道皇后是有了主意。 顾见初可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何况这位米月已经挑战了顾见初的底线,顾见初动米月是早晚的事情,谢辞安有些时候想帮忙都帮不上,只能默默在顾见初旁边打配合。 顾见初眸子闪过一抹小狐狸般的精光,“臣妾觉得这野鸡的味道不错,皇上不如赏赐给米月姑娘几只野鸡,随后在从臣妾的妆匣盒子中,挑几样头面首饰给她送过去,毕竟是小姑娘,都爱美,米月姑娘自是不能免俗的。” 谢辞安赞同点点头,“就按皇后所说的去办吧。” 晚些时候,顾见初让竹夏从自己的首饰中,挑了几样金钗玉镯等女生都喜欢的首饰,连同着野鸡一同让程颂给米月送了过去。 毕竟程颂可是谢辞安身边的红人,想必米月看了自然就会懂了。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尤其是米月身上还带着许多的不安全因素。 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皇上在前面见朝臣,竹夏打了一盆温水过来,帮顾见初擦拭身体,“娘娘睡着时,长公主和温昭仪都曾来看过娘娘,不过见娘娘在休息,便没有打扰直接离开了。” “长公主和温昭仪都有心了。” 顾见初抬起手臂,让竹夏帮自己擦着,“对了,你明日派人去知会阿姐和大哥一声,就说本宫明日让人做了野味宴,让两人来尝尝,顺便让长公主和温昭仪一并来尝尝吧,这人多吃着也热闹。” 竹夏当即应下。 帮顾见初擦拭完身体后,竹夏刚要离开,便被顾见初制止。 顾见初招招手,竹夏自然上前,顾见初俯耳在竹夏耳边低语了几句,竹夏当即点头应下,自觉退出了大殿。 狩猎以开,虽说皇后受伤,但并未关闭这狩猎场,大家可自行进入猎场狩猎,也可约上三五个好友一起,那些世家公子哥自然是不想错过这等狩猎机会,争先恐后地往猎场跑,至于那些大臣,本就是陪着皇上过来的,皇上忙着照顾皇后,他们也不好大咧咧直接进猎场。 第一卷 第304章 鱼儿上钩了 只好时刻关注着帝后这边的动向。 顾见初将宴席摆在了凤藻宫。 凤藻宫紧连着行宫后花园,虽说现在已经入秋,但从行宫内的荷花却开得正盛。 只是家宴,顾见初并未邀请太多人,除了顾见月和顾见白外,便只邀请了谢青栀和温昭仪。 顾见初的身体还未养好,竹夏特意在顾见初的坐椅上铺上厚厚软垫,两边各放着软枕。 昨日温昭仪和谢青栀虽然都来瞧过顾见初,却都没有见到人,问过安后,温昭仪大咧咧来到顾见初身边关心道,“皇后娘娘伤得如何了,听说皇后娘娘出事,臣妾都快担心死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摔了两下,身上多了一些擦伤,你们赶紧都坐吧,昨日各家的公子哥猎了不少的野味,吃也吃不完,便让厨房做了一些新奇的菜式,让你们来尝尝。”顾见初招呼着几人落座。 顾见月环顾一圈,只见整个大殿除了几张坐席,再无其他,“皇后娘娘没有邀请其他人吗?” “今日只是家宴,并未邀请其他人。”顾见初看了一眼竹夏。 竹夏立即拍拍手让人上茶,“皇后娘娘见行宫内的菊花开得好,便让奴婢们专门采了一些做成了菊花茶,这菊花不仅能明目,还能败火,皇后娘娘特意让奴婢多准备一些,一会给各位贵人送过去。” 秋桃带着人将菊花茶端了上来,分别摆在几人的桌上,小婢女顺手将茶倒好,自觉退到一旁位置站好,不过一会宫人便将做好的野味分别端上桌。 鹿肉用的炙烤,羊肉特意与白萝卜一起煨了足足三个时辰,鸽子分别做成了烤乳鸽和鸽子汤,山鸡与野生蘑菇炖在一起,野猪肉做成了蒸饺和烤猪肉。 饭菜端进来的刹那,整个宫殿都弥漫着各种混合在一起的肉香。 “皇后娘娘人真好,有好吃的,还不忘喊我们一起,只是怎么不见皇上,我们要不要等等皇上,”谢青栀一直没有看到谢辞安过来,不免插嘴多问了一句。 毕竟现在帝后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起,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甚至有些朝臣都会调侃,只要看到皇后的地方,必然能看到皇上。 这两个人除了不一起上早朝,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今天没有见到皇上,不免让人有些奇怪。 温昭仪和顾见月等人也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三人没敢多问。 顾见初端起菊花茶抿一口,解释道,“皇上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先吃,一会他就过来,就算过不来,本宫也让御膳房给皇上重新备下,各位放心好了。” “不必等了,大家趁热赶紧吃吧。”顾见初招呼着大家赶紧用膳。 因为林太医交代过,顾见初要以清淡饮食为主,顾见初面前摆的是放了菌菇的清鸡汤,还有猪肉做的蒸饺以及羊肉,并没有烤鹿肉,比起其他人倒是多了两道青菜。 竹夏将菜依次夹到顾见初面前的盘子中。 谢青栀吃了两口忍不住说道,“听闻皇上和皇后娘娘受伤,是因为行宫内有人对棕熊动了手脚,导致棕熊乱伤人,不知可查到了凶手。” 顾见初夹菜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夹起一个菌菇放在嘴中慢慢咀嚼,等到将菌菇咽下去之后,方才开口道,“已经在查了,想来很快就能查到凶手,倒是不知道长姐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连这件事情也知道了。” “那温烛和重风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谢青栀也是因为与姜枫眠出去散步,无意间听说的。 “只是不知是何人竟然这般大胆,敢对皇上和娘娘动手。”温昭仪跟着附和一句。 顾见月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却忍不住看向顾见初的方向,毕竟昨日顾见初已经向她透露了可怀疑的对象,自从回去后,她一直注意着米月的动向,之前倒是没有发现,被顾见初这样一提醒后,她不免心生疑虑,在看米月来,便觉得她做的事情有些奇怪。 米月今天早上甚至很早就起床,煮了一大锅的鸡汤,说是给顾见白,可是她身边的知秋却看到米月偷偷盛出来了一碗,装在了食盒之中,还特意放在小厨房不显眼的地方,还生怕被别人发现。 这种操作,摆明是准备将鸡汤送人,不管送给什么人,大大方方的送便是了,他们顾家有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没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越是说明这鸡汤送得有问题。 更奇怪的是,她思虑了一圈,都不知道米月能将鸡汤送给谁,虽说米月来京城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可是除了他们一家,米月在京城并不认识什么人,也没什么朋友,能往哪里送呢。 顾见月虽说是疑惑,到底没有声张,也没有告知顾见白,依照现在顾见白对米月的维护程度,没有十足的证据之下,怕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便留了个心眼,让知秋多盯着一下米月,看看这鸡汤到底是送给谁的。 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也不好和顾见初说,只能等有证据了再说。 顾见白知道这件事情爹爹和皇城司的人再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毕竟皇城司的手段无人能及。 “这件事情自有皇城的人操心,我们也不必理会,继续吃东西吧,那鹿肉和野鸡的味道都不错,还有那羊肉,整整炖了三个时辰,已经炖得入口即化,快尝尝吧。”顾见初没有过多谈及这件事情。 温昭仪和谢青栀很快被转移视线,吃起了顾见初所说的羊肉,味道确实鲜美,不同于一般的羊肉。 就在大家认真品尝美味时,云和和知秋几乎先后进入大殿,云和自觉来到顾见初的身边,俯身在顾见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顾见初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这鱼儿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上钩了。】 谢青栀兴冲冲地看向顾见初的方向。 什么鱼?上什么钩了。 第一卷 第305章 勾引皇上 知秋害怕冲撞了皇后,谨小慎微地来到顾见月身边,因为是小跑过来,不停大口喘息,神色有些慌张,低声在顾见月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顾见月慌张地碰掉了手边的筷子和茶盏,茶盏摔在地上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无限放大,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顾见月来不及去捡筷子,愣怔目光看向顾见初的方向,袖口下的手指在不停颤抖。 阿初猜得果然不错呀。 “阿姐这是怎么了?”顾见初关心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顾见月心神瞬间被拉了回来,慌忙弯腰就去捡地上被摔碎的碗盏,不等顾见月碰到,顾见初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姐让云和他们收拾吧,仔细点别伤到了手。” 云和赶紧安排小太监去将碎片捡起来,顺便将摔碎的渣渣一并擦干净。 顾见月袖口下的手指紧张得厉害,她紧紧握住身侧的把手道,“皇后娘娘,臣女吃得有些撑了,想去行宫的后花园走走,臣女听闻行宫的后花园不仅这菊花开得好,有一处观景台还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枫林,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臣女想过去瞧瞧。” 顾见白狐疑看向妹妹。 不知道顾见月在说些什么。 不仅顾见白搞不懂,就连谢青栀和温昭仪都狐疑地看过来。 他们饭还没有吃完,顾见月却好端端的去看什么枫林,确实有些奇怪了。 谢青栀却没急着反驳,根据刚刚皇后的心声,以及顾见月的慌张的动作,都能证明,皇后这对姐妹应该是有瓜。 【原来阿姐已经对米月起疑了,并且派了知秋偷偷跟踪米月的行踪,在阿姐和大哥来凤藻宫赴宴之后,米月就带着自己炖好的鸡汤去找皇上,全被阿姐身边的知秋看到了,知秋大惊失色地跑来告诉了阿姐。】 【阿姐这借口虽然找得有些敷衍吧,总归是打瞌睡来了送枕头,免得我在想什么借口了。】 根据顾见初的心声,谢青栀头脑风暴了许久,才终于理清了头绪。 顾见初和顾见月应该说的是一件事情,那就是顾见白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对皇上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这些个女人什么身份,就想勾搭皇上成为后妃,当时在狩猎时,她根据顾见初的心声,也曾偷偷看过那个叫米月的女子,长得比较一般,甚至还不如当初的贵妃好看。 当初贵妃也没少做勾引谢辞安的事情,没见谢辞安多看她们一眼,反而是一颗心都扑在了皇后的身上,可见谢辞安是个长情的人。 不过做勾引皇上的事情,就叫人所不能容了。 在场五人,只有温昭仪和顾见白在状况之外,温昭仪不免担忧道,“皇后娘娘的身体只怕是不好多走动吧。” “无妨,云和去准备步辇,这行宫的景色本宫也未见过,正好去看看了。”顾见初端起菊花茶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 很快云和便将步辇准备好了。 为了顾见初的身体考虑,步辇上铺了厚厚的毯子,顾见初的手边都放了软枕,在温昭仪和竹夏的搀扶下,顾见初坐上了步辇,随后四名小太监各抬一角,往行宫的观景台走去,途中必然会路过后花园的菊花园。 各种颜色菊花开满了大半个行宫,偶尔有蝴蝶落于花上嬉戏,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菊花香味。 不过几人根本没有闲心欣赏菊花,一门心思扑在吃瓜上。 几人随从步辇很快便到了观景台。 观景台做成了抄手游廊,凉亭连接着游廊,而游廊的尽头则是一处可供游玩之人休息的殿宇,虽说不大,却也五脏俱全。 步辇一路将顾见初抬到了抄手游廊上,几人在这游廊上站了一会,远处的枫林尽收眼底,美不胜收,不过顾见月根本没有心情去看风景。 虽说谢辞安对顾见初不错,米月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不然也不会将顾见白迷得五迷三道,万一真的被米月上位,那他们可真的对不起阿初了,必须防患于未然。 顾见月看了竹夏一眼,竹夏自觉地让开身边的位置,由顾见月上前搀扶着顾见初的手臂,“阿初身体还没好,走了这几步路应该累了吧,要不要去前面的宫殿休息一会,让秋桃再去取一些点心过来,我们可以边吃点心,边在宫殿里看着枫林,还有菊花。” 这观景台做得非常的微妙,一面看的是后山漫山遍野的枫林,另一面则能欣赏整个行宫的风光,就包括后花园那些菊花。 顾见月之所以如此提议,就是想把顾见初往宫殿内引。 顾见初赞同地点点头,“好,本宫正好有些累了。” 顾见月搀扶着顾见初走在最前面,等到宫殿前,顾见月刚要去开门,顾见初忽然抓住了顾见月的手,用眼神示意顾见月,顾见月当即心领神会。 原以为顾见初不知道米月来做勾引皇上的事情,原来阿初早就有所防备。 也是。 顾见初既然对米月已经有所怀疑,必然是会早做打算。 顾见初没有着急推门进去捉奸,反而是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既让里面注意不到他们,而他们能看到里面的情形,还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其实她所做的这一局,不过是想让顾见白看清楚米月的人品而已,她并不着急行动。 透过缝隙,在看到米月和谢辞安时,后面跟着的三人皆是一惊,温昭仪求知若渴地看向顾见初,但见皇后脸上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 顾家救回来的小姑娘这是在勾引皇上吧。 谢青栀所说早有准备,在看到两人在一起时,还是有所震惊的。 顾见白眉头紧蹙成一团,刚要询问清楚,却见顾见月冲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顾见白到嘴边的话,瞬间吞咽回去,带着疑惑看向米月和谢辞安。 与此同时,房间内米月并不知道房间外聚集了一群人。 米月将食盒中的鸡汤端出送到谢辞安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皇上这是您赏赐的野鸡,我看着野鸡新鲜,特意亲手做了鸡汤送过来让皇上尝尝,顺便和皇上谢恩,谢皇上赏赐给我的那些金银首饰,我甚是喜欢。” 第一卷 第306章 我想要皇上 “不过一些首饰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米小姐做的鸡汤闻着味道倒是不错。”谢辞安忍不住夸赞一句,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让人猜不出喜怒。 米月却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在听到谢辞安的夸赞后,忍不住娇羞地低下头,“多谢皇上夸赞,我的厨艺并不是很好,不过若是皇上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皇上吃。” “皇上快尝尝这鸡汤味道如何吧,这鸡汤我整整炖了一早上,里面没有放一点多余的东西,倒是放了一点滋补身体的灵芝在里面。”米月将鸡汤往谢辞安面前推了推。 米月将整个宫殿环顾一圈,忍不住出声道,“怎么不见皇后娘娘与皇上一同过来。” “皇后在凤藻宫办了家宴,过不来。”谢辞安说着,端起手边的鸡汤喝了一口,他凌厉的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盯着面前的米月。 米月轱辘着一双眸子,看到谢辞安将鸡汤喝下了大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米月壮着胆子上前,帮谢辞安捏着肩膀,“皇上整日处理朝政一定是累了吧,我帮皇上捏捏肩膀,舒缓一下疲劳,我捏肩膀可是很有一手,在家时,我爹娘常说我按得好。” 谢辞安神情冷到了极致,手指用力捏着玉扳指,静静看着米月。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必然要让皇后好好补偿一下他今日受的这些委屈。 谢辞安配合地点点头,“你这手法确实不错。” 听到谢辞安的夸赞,米月得意的神情已经溢于言表,“皇上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帮皇上按一按。” “之前就听闻,皇后娘娘把控整个后宫,还排除后宫的异己,甚至不让皇上纳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的是有些过分了,皇后都已经嫁给皇上两年,从未给皇上生下一位皇子,还不让其她姑娘进宫,为皇上生育子嗣,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替皇上感到委屈,一定是皇后借着顾家来故意掌控后宫操控皇上。” 门外站着的几人,除顾见初外,都瞪大了双眸。 这姑娘说话是真的勇呀,弄不清局势,就敢在谢辞安面前乱说,也不怕被谢辞安噶了。 谢辞安最宝贝的就是皇后,谢青栀可没忘了,之前她带皇后出宫,谢辞安直接将她禁足的事情。 还皇后不让谢辞安纳妾,分明是谢辞安自己不想,否则谁能拦得住皇上呀。 顾见月双眸发红,知道米月别有用心,但是没想到这小姑娘是这么心机,亏得他们顾家对她千般好,万般宠,甚至把米月当成亲人照顾,她就是这样对顾家的。 幸好谢辞安相信他们顾家,不然单凭米月的那几句话,就足以让谢辞安将他们顾家铲平了。 最为震怒的还当属顾见白。 顾见白瞳孔剧烈收缩,手指紧紧捏成拳头,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亏得他将米月从那些人的手中救了下来,还将其带到京城,让她住在家中,万万没想到,米月就是这般报答顾家的。 更加让顾见白想不通的还是米月的嘴脸,米月之前住在家中时,对他们家人那是处处讨好,还经常亲自下厨帮他们做羹汤,更是经常做好饭送到他的衙门,这其中的种种有算什么,只是讨好他们留在顾家见到皇上的理由吗? 如果真的被米月得逞,成为皇上身边的人,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亲自将这个祸害送到皇上身边,离间皇上与妹妹的感情,这个女人还会成为妹妹在后宫最有利的竞争对手,还可能会为了得宠不择手段地对付妹妹。 想到这些,顾见白对米月的失望与伤心全部化成了对妹妹的歉疚,她甚至不敢去看顾见初。 不过事情还没有发展到离谱的境地,一切还都有挽回的机会,就在顾见白准备推门而入时,被顾见初一个眼神阻止了,顾见初抓住了顾见白的手腕,对兄长轻轻摇摇头,“大哥不要着急,且看看这位米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 闻言,顾见白迷茫地看向顾见初。 听着妹妹的话,怎么像是话里有话,莫非妹妹早就知道了米月想勾引皇上,故意设下一个局。 顾见白又看了一眼顾见月,却见顾见月点点头。 平常在家时,顾见初虽然喜欢当咸鱼摆烂,处处都需要他们保护,但不代表顾见初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顾见月都这般确定了,顾见白只好稍稍安心,继续看着里面的一切。 谢辞安忽然抬手捏住了米月的手腕,眸子微眯,带着微不可查的冷意,声音好听的在大殿响起,“你想要什么?” 米月没想到谢辞安竟然这般直接,她顺着谢辞安捏着她的手腕,顺势坐在谢辞安的大腿上,另一只手爬上了谢辞安的肩颈,身体不断往谢辞安怀中凑,呼出的哈气正好吹在谢辞安的脸上,“皇上觉得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是想要你了。” 米月手指不安分地顺着谢辞安的胸肌,一路上往下游移,一直到谢辞安的腰间,她手指落在谢辞安的腰带上,轻轻打着圈圈,就在米月准备解开男人的腰间的束封时,谢辞安忽然抬手抓住了米月那双不安分的手,语气中已经充斥着浓烈的杀意,只是强忍着才没有将米月从身上丢下去。 谢辞安蛊惑的声音在米月耳边响起,“皇后身后有整个顾家,还有整个辽东的兵权,你想来我身边伺候,你有什么?” 米月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一个厉害的父亲和兄长能帮上皇上的忙,但是我可以,我手中有皇上需要的炼制精铁的技术,还有更先进的农业种植,就连玻璃肥皂等东西,我都能帮皇上炼制出来,帮助皇上成为这千古明君,还能帮皇上顺便踏平了那些番邦小国。” “皇上觉得这些可以吗?如果还不够,我手中还有更为先进的手铳制作方法。” “你手中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应该不甘心只在朕的身边吧。”谢辞安眸子仿佛能穿透一切,看破人的内心。 第一卷 第307章 想要后位 米月顺从的点点头,“皇上真的是聪明呢,我的确是不甘心只留在皇上的身边,我想要后位,想要顾二小姐的位置,只要皇上愿意把皇后的位置给我,我必然会将我手里的东西都交给皇上。” 门外,除顾见初以外,其他四人瞬间瞪大双眸。 他们以为米月顶多是勾引勾引皇上,想留在皇上的身边,万万没有想到,米月的野心竟然这么大,她想要的竟然是顾见初的皇后之位。 温昭仪不由地替这位大胆的姑娘捏了一把的冷汗,鬼知道皇上多宝贝皇后娘娘,不只是因为皇后的背后有顾家这么简单,只是一个顾家并不足为惧,如果让皇上感到害怕,那样的顾家会更加的危险。 谢青栀则忍不住嗤笑一声,“还真的是痴人说梦,没想到这大白天的,竟然有人做起了白日梦。” 顾见月和顾见白两兄妹,脸色一个赛一个地难看,他们是真的没想到,米月的野心竟然这么大,甚至谋划起了顾见初的皇后之位。 兄妹二人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米月对他们处处讨好,不过是想留在顾家,好找机会接近皇上,毕竟她一个白衣之身,根本没有见不到皇上的机会,只有找到一个可倚靠的人,才能有见到皇上的机会,而他们顾家就刚好合适。 如果不是米月对他们处处讨好,万般关照,他们也不会对米月这般一点戒心都没有,更不会带米月来狩猎场,这样米月也就没有机会来到皇上的身边。 他们生气的不仅是米月利用他们,而是米月要对付顾见初,要对付他们的家人。 顾见初对这一切倒是极为淡定。 经过刚刚米月的那一番话,顾见初更加确定,米月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女,她身上应该带着攻略系统,而任务目标是为了攻略皇上,只是这小姑娘太蠢了,以为救了皇上一次,接触过一次,就是皇上喜欢她了。 下一次药和皇上睡一起就能生米煮成熟饭了,甚至还大大咧咧地将自己目的讲出来,这样非但得不到帝心,反而是让帝王对她疑心。 毕竟帝王可不是顾见白这种没什么心机人这般好攻略,如果是顾见白这样没什么心眼子,确实对他好一点,给他煮几次东西,就能哄得他团团转。 其实大哥这次也算是做了一个好事,正是因为大哥没什么心机,才让米月觉得攻略人挺简单的,顺势放下了戒备心,不然江月还挺难对付的。 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手将米月推到地上,“你为皇后,当今皇后又当如何处理。” 米月忽然被推得一个跄踉,很快稳住了脚站定在谢辞安地面。 米月试探性道,“我知道皇上必然是舍不下皇后娘娘,不如贬为妃嫔,我与皇后娘娘姐妹相称,伺候在皇上身边如何,这样皇上还是能借着顾家二小姐的手,掌控整个顾家,或者我去顾家,将顾家的兵权给皇上偷出来,皇上觉得如何。” 外面的几人一阵无语的神情。 谢青栀现在算是明白,顾见初为什么不把米月当回事了,就米月这脑子,确实不用太放在心上,谁家好人会将兵权放在显眼的地方等着人家偷呀。 若是皇上因为顾家兵权,才会对顾见初如此,那谢辞安收回顾家兵权的方法有上千种,包括之前顾家曾为了帮顾见初辞掉进宫的圣旨,就想过把兵权归还给皇上,然后带着一家人回老家养老,再也不过问朝政,如此也能够让皇上放心,可是皇上并不愿意,皇上需要用顾家牵连那些老东西。 顾元青镇守辽东多年,先不说辽东那些将士,就算是没有兵权也会对顾元青唯命是从,单说顾元青对辽东局势的了解,换做任何一个一位将军,都不可能取代顾元青和顾见白在辽东的位置。 顾见白本就难看的脸色,现在彻底黑下去,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强忍着才没有让他因为冲动冲进房间。 谢辞安冷笑一声看着面前米月,“蠢货,兵权岂是你想偷就能偷的,兵权若真是这般好偷,这天下完全可以改朝换代,另外你所说的精铁,早在五年前辽东军就已经打造出来了,至于玻璃肥皂那些,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于朕来说没用,你所说的手铳,兵器库就有,也是辽东军的顾将军带人研究出来的。” “你所说的这些东西,不足以让朕拿来换朕的皇后,一个白衣之身,还想妄图爬上皇后的位置,真的是痴人说梦。”谢辞安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米月瞬间被吓了一跳,她迷茫地看着谢辞安,他明明将鸡汤喝下去了,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呢,不应该呀,系统给的药,送来都没有出问题过。 就在米月准备呼唤系统,查询一下问题时,谢辞安端起手边鸡汤,轻轻丢到了地上,冷声道,“是在想,下到鸡汤里的药,朕喝了怎么会没事。” 闻言,米月瞬间惊恐地看向面前一身龙袍的男人,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和皇权的可怕,她往后退了两步,瞳孔骤然收缩,“你怎么知道,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喝,你喝了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很简单,朕与皇后早就知道你那些小心机了,所以在你过来的路上,找人换了你的鸡汤,如果朕不喝,怎么会套出你的目的,和你想说的这些话。”谢辞安抽出手帕,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双手,仿佛之前碰过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米月惊恐看向谢辞安,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些算计,谢辞安和皇后竟然都看透了。 “皇上既然看透了,为什么还要见我,难道说皇上对我半点想法都没有。”米月狐疑地询问。 谢辞安将帕子丢到地上,看向米月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若是不设局,大家又怎么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呢。” 就在米月思考谢辞安话中的意思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顾元青的声音。 第一卷 第308章 这是污蔑 “都堵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爹爹怎么过来了。”看到顾元青时,顾见初有一瞬间的诧异,她可没有安排爹爹这一环。 “微臣与温大人查到了当日给棕熊下药,让棕熊伤人的凶手,本来是想去永安堂与皇上回禀,小福子却说皇上在观景台,让我们过来回禀。”顾元青解释一句。 恰在这时,谢辞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都进来吧。” 以皇后为首,众人推门而入。 顾见初虽说是没有伤到筋骨,但是身上的那些擦伤,每牵扯一下还是会疼,所以走起来也不利索,需要有人去搀扶。 顾见月刚搀扶着顾见初进了大殿,谢辞安便起身迎了过来,没有搀扶,直接将顾见初大横抱起,放在一旁的软塌上坐好,随后也坐在顾见初的身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帮顾见初捏着手臂,身体不自觉地与顾见初贴近。 想用顾见初身上味道,来替换掉刚刚米月凑近时的味道。 顾见白看向米月的眼神中止不住的失望和愤怒,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道,“米月,我好心把你从岭南带到了京城,知道你没地方住,就让你一直住在侯府,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不仅惦记我妹妹的后位,还惦记我们家的兵权。” 顾元青满脸诧异看向米月的方向,“你说什么?” 顾见白扑通一声在顾元青面前跪了下来,“爹,对不起,是我没有什么脑子,轻信了别人的话,还差点让她害了妹妹。” “什么时候才能学聪明一点,知道你善良,善良并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不能对任何人,随意放肆你的善良,因为有些人不值,甚至还有可能会反咬你一口。”顾元青并没有过多的责备顾见白,反而是抬手将顾见白搀扶起身。 顾元青看向米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恼怒。 米月看向顾家人的脸色充满了心虚,她没想到顾家人竟然都在外面,还听到了她与谢辞安的对话。 当时他利用顾家才能见到皇上,虽说是有意讨好,但是自己的目的被暴露,米月确实非常心虚。 顾见初懒得看他们继续牵扯这些事情,不疾不徐转移话题道,“刚听爹爹说,找到了对棕熊动手脚,意图谋害皇上与本宫的凶手了,只是不知道这凶手究竟是谁。” 闻言,米月眸子闪烁过一抹慌张。 对比起儿子的恼怒,顾元青显得沉稳多了,喜怒不形于色,“经过对饲养棕熊的小太监进行审讯,那小太监受不住刑罚,已经什么都招了。” 顾元青看了温烛一眼,温烛当即出去将小太监提了进来。 被带进来的小太监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手指明显是受过夹棍,小太监如同破布一样,几乎被扔在地上,小太监趴在地上,痛苦的眸子看向一旁的米月,手指几乎是颤抖抬起指向米月的方向,“是她,就是她那天晚上给我一块金饼,说是要瞻仰棕熊的威猛,奴才想着棕熊体积庞大,不会有什么,可是奴才没有想到她会给棕熊下药谋害皇上和皇后娘娘呀。” “奴才已经知道错了,求皇上皇后娘娘饶奴才一命。” 米月现在已经彻底慌了,不停摇头,“没有,我没有下药,这是污蔑。” “奴才养了这棕熊好几年,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偏偏就姑娘去看过棕熊后出了问题,太医已经在棕熊食用的盆子中检查到了药物残留,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都怪奴才贪财收了你的钱财。”小太监恼怒指责着米月。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说不定是你养的棕熊出了问题,害怕承担责任,才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一个小姑娘的身上。”米月梗着脖子辩解了一句。 小太监颤颤巍巍地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块金饼,递到了皇上面前,“这块金饼就是这位姑娘给奴才的,皇上可以派人去查查这块金饼的来历,就知道是不是这姑娘了,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的送别人一块金饼。” 顾见白上前一步,从小太监手中将金饼拿了过来,“皇上,皇后娘娘,不用查了,这金饼是微臣给米月姑娘的,米月身上没什么银钱,微臣担心她在京城进出没得花,就将自己攒的两块金饼送给了米月姑娘,让她留作体己用的,没想到竟然被用来害了皇后娘娘。” “这金饼极为好认,金饼一角还刻着一个顾字,微臣当时并没有将这一细节的事情告知米月姑娘,所以米月并不知道金饼上的这一细节。”顾见白将金饼交给了云和。 云和捧着金饼送到了谢辞安面前。 看到金饼的谢辞安眉头瞬间蹙起,果然看到金饼不起眼的地方刻着独属于顾家的字,谢辞安将金饼丢到米月面前,冷声质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米月看到事情败露,支支吾吾了半天道,“皇上,就算是我将金饼给的这位小太监,也并不代表是我下的药吧。” 顾元青扫了一眼还在不停挣扎的米月,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将东西端上来吧。” 当即有侍卫端着一个托盘进了这观景台的休息宫殿,侍卫将托盘送到米月的面前,“在从小太监那里得知是你下药后,我立马让人去搜查了你的住处,在你所住的房间的砖缝下面,找到了这两包药粉,我已经让太医院的人看过了,正好与棕熊所服用的药物,以及在皇后娘娘马鞍子上发现的香粉一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从我房间搜到,就一定是我的东西吗?”米月强撑着反驳了一句。 顾元青看向米月的眼神同样带着杀意,骗了他儿子也就算了,竟然差点害了他的宝贝女儿,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不是你的东西难道还是我们的东西吗?大家都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你的,还是你觉得,你不认就没办法给你治罪。” 第一卷 第309章 被系统抹杀 “我不认就是没有办法给我治罪,难道你们还要屈打成招吗?”米月看向一旁的谢辞安,希望谢辞安能帮她,可谢辞安根本没往她这边看一眼,而是认真地帮顾见初揉着腰身和胳膊。 “还用得着屈打成招吗?单凭从你房间搜出来的这些东西,就足够给你定罪的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元青丢下一句话,目光重新落在帝后的身上,“皇上,现在凶手已经抓到,不知该如何处理。” “谋害皇后,还意图勾引朕,此乃大罪,直接凌迟处死吧,也好让大家都看看,谋害皇后和勾引朕的下场。”谢辞安烦躁地摆摆手。 立即有两个侍卫上前架着米月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米月瞬间慌了,再也没有之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而是真的怕了,皇上这不是在和她开玩笑,米月大力的挣扎起来,“皇上,皇后娘娘,我可以把制作手铳的图纸告诉你们,还有玻璃和肥皂,只要你们能够饶我一命就好了。” 顾见初忽然抬手制止了两个侍卫的动作。 顾见初眸光看向谢辞安,“皇上既然米月姑娘愿意主动将这些东西交出来,是否要饶她一命。” “手铳兵器房里又不是没有,至于肥皂那些东西,能跟皇后的性命相提并论吗?此女心机深沉,今日敢谋算皇后,明日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放这样的人离开,无异于是放虎归山。”谢辞安宽慰了顾见初一句。 谢辞安一直秉承的都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他可没忘记之前偷听顾见初的心声,此女身上也带着系统,还是更为邪恶的攻略系统,虽然不知道这系统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谢辞安自然是不会留着这样的安全隐患在的。 听到皇上这样说,米月彻底急了,她不停地呼唤着系统。 给米月的是系统的无应答,米月一脸死灰地被两名侍卫带了出去。 顾见初不由地唤出自己系统。 【统子,米月系统能不能护她一命。】 【亲亲你在说什么呢,她身上那就是一个攻略系统,又不是救命系统,怎么可能会救命呢,攻略系统的主要目标还是攻略人,米月没有完成攻略,就算是不被皇上杀,用不了多久也会被系统抹杀的,而且攻略有时间限制,米月之所以这么蠢,又这么着急的攻略,估计是她攻略的时间非常有限,且快到了,不然可以慢慢的攻心,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点。】 听到统子这样说,顾见初也就放心了。 她必须要保证攻略女不会卷土重来。 顾见白扑通一声在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跪了下来,“都怪微臣有眼无珠,竟然带一个心怀不轨之人进京,还带来了行宫,差点害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谢辞安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脸色阴沉。 顾见初沉默着没有帮兄长求情,带米月入京无事,但是将米月带来了行宫,还差点害了谢辞安,桩桩件件大哥多少是有些责任,大哥需要用这件事情长长教训,不能同情心泛滥,什么人都往京城带。 至于顾元青和顾见月同样没有开口求情。 因为一个米月,差点害了顾见初和整个顾家的性命。 谢辞安迟迟没有开口,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凝重,“顾小将军此举的确是有罪,但你猎杀棕熊,救驾及时,可以功过相抵,不过带一个恶人来行宫的确是不可饶恕,罚俸半年,另禁足侯府三月思过,禁足之事便等着回宫了再行执行吧。” 顾见白连忙叩头,“谢皇上隆恩。” 谢辞安摆摆手,众人自觉地退出了大殿,离开了观景台。 观景台本就是借着山体搭建而成,上这观景台需要爬三米高的蜿蜒石阶,众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在走到最后几步台阶时,顾见月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下栽去。 就在她即将栽下去时,走在她前面的温烛眼疾手快地揽住了顾见月的腰身,以至于顾见月没有直接摔下去,带着温烛一起跌下去,身体整个扑在了温烛的身上,温烛被生生当了肉垫。 走在前面的几人听到声音后,赶紧退回来,就看到两人叠在一起的画面。 忽然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们,顾见月和温烛脸色瞬间涨红,顾见月甚至顾不得身上有没有受伤,直接从温烛身上轱辘下来。 知秋当即上前一步,将顾见月从地上搀扶起身,“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我没事。”顾见月连忙摇摇头。 明明清风吹得人很是凉爽,但彼时她却感觉热得有些厉害,就连身上传来的疼痛,都被这燥热所掩盖。 温烛毕竟是练家子,对一些大伤小伤都已经习惯了,迅速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顾见月垂着眸子对温烛行了一礼,“刚刚多谢温大人相救,只是不知温大人有没有摔伤。” 虽说距离他们刚刚摔下来的地方并不是很高,但加上她的重量,顾见月不敢确定温烛有没有摔伤。 “无妨。”温烛被石头硌到了腰,但看这么多人都在这边,自是隐忍不好意思说。 “既然都没事,我们各自散了吧。”谢青栀丢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好不容易有能见到姜枫眠的机会,她自是要珍惜。 温昭仪对顾见月与顾元青点头示意一下,带着婢女匆匆离开。 现场便只剩下顾家人和温烛了。 顾元青对温烛行了一礼,吓得温烛同样行礼还回去,“多谢温大人多次救小女,改日我必当准备厚礼,好好答谢温大人。” “侯爷真的是折煞属下了,顾大小姐乃是皇后娘娘的姐姐,保护皇后娘娘是属下的职责所在,至于保护顾大小姐也是顺手的事情而已,侯爷和顾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温烛语气谦和。 “温大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保护皇上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多次保护小女还是要谢的,温大人就不必在这里和我推辞了,顾某平生可是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 第一卷 第310章 怀疑御史中丞 顾元青语气带着不允许拒绝的强硬。 温烛当即便明白了顾元青的用意,是害怕他会携恩求报,提前用谢礼解决掉他这个麻烦。 如此温烛便没有继续拒绝顾元青的好意,“属下领命。” “这才对嘛,宅子美人,温大人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提。”顾元青拍了拍温烛的肩膀。 “这些就不必了,属下日日在皇上身边当差,住皇城司便可,至于美人更没有必要了,属下干的这种脏活,怕吓到人家姑娘,就不必祸害人家。”温烛委婉地决绝了顾元青送女人的这个好意。 顾见月无奈地看向顾元青,压着声音提醒道,“爹,你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 顾元青也很快反应过来,温烛毕竟是在皇上面前当差的,送美人确实不合适,在让皇上误以为他们顾家是有意结交他身边的人就坏了,不免对让他们顾家还有顾见初有所提防,在害了二女儿可不就完蛋了。 顾元青歉疚道,“抱歉,没想那么多。” “侯爷心性淳朴无妨,侯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属下便先离开了,永安殿那边还有一些事情等着属下处理。”温烛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顾元青不好说什么,只好放任温烛先行离开。 顾见月盯着温烛离开的背影,才注意到他的腰似乎是伤到了,走起路来明显看到不对劲,虽然可以隐瞒了。 顾见月沉默着没有声张,走到顾元青面前低声道,“爹你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点,还美人和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结交温烛呢,到时候再被御史参一本,阿初不免也会受到影响。” “我这不是后来也反应过来了嘛。”顾元青说话的声音弱了一些。 顾元青这些年在辽东待得比在京城多,平日里也不会管这些人情世故,家里的事情都是夫人在操持,不免有些生疏。 顾见月没有在指责老爹什么,和老爹兄长一同离开了观景台。 如今宫殿里只剩下顾见初和谢辞安两人。 谢辞安抱着顾见初的腰身,直接将人抱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刚刚他便想将人这样放在自己身上挂着,那么多的外人在,加上阿初面子比较薄,谢辞安索性放弃这个想法。 谢辞安嗅着顾见初身上淡淡的香味,呼出的热气尽数撒在顾见初耳垂,蛊惑的声音同时响起,“此事朕献身有些大了,阿初准备怎么补偿朕。” 顾见初与谢辞安拉开了些许的距离,认真看着谢辞安的眸子道,“皇上想要什么补偿。” “臣妾现在身体还伤着,怕是没有什么能给皇上的。” “既然现在没有,便留待日后,朕且帮你先记着。”谢辞安凑上前,在顾见初的唇角轻轻落下了一吻。 顾见初抬起双臂,顺势揽住了谢辞安的脖颈,主动将唇瓣重新凑了上去。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可顾见初主动凑上来的诱惑,对谢辞安而言是抵挡不住的,他托抱着顾见初的腰身,不由地加深了这个吻。 谢辞安厮磨亲着她的唇瓣,直到顾见初的唇瓣被他啃得更加的红了,谢辞安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怀中的人儿。 顾见初不仅小脸红扑扑的,唇瓣更是被他蹂躏到发红,更显得诱人,只是顾见初的身体到处都是擦伤,根本不能碰,谢辞安只要强忍着将欲望压抑下来。 谢辞安忍不住点了点顾见初的鼻尖,温声道,“不要再诱惑朕了,朕可抵挡不住阿初的诱惑力。” “知道了。”顾见初确实不敢,她现在的身体,确实不足以承受谢辞安的索取。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赶紧转移话题道,“皇上饿不饿,臣妾让御膳房帮皇上准备了羊肉和野鸡菌菇汤,鹿肉本就容易血热,不适合皇上吃,臣妾便没有让人帮皇上准备。” “原本不是很饿,被阿初这样一说确实饿了。”谢辞安笑着将顾见初大横抱起,一路回到了永安殿。 收到消息的程颂,提前命人将膳食准备好了。 顾见初之前在凤藻宫已经吃过,现下并不饿,只好伺候着谢辞安吃。 刚帮谢辞安夹了一块鸡肉,便被谢辞安阻止了,“阿初伤还没有养好,就不要伺候朕了,看着朕吃就行了。” 谢辞安揉了揉顾见初柔软的头发。 谢辞安吃饱后,便继续处理奏折。 顾见初侧靠在贵妃榻软枕上,晒着午后的阳光小憩。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安静,谢辞安一边处理着奏折,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向顾见初,便觉得这气氛格外的温馨。 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紧接着程颂急色匆匆进了大殿,将一封书信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这是皇城司从京城加急送过来了的书信,奴才担心有要紧的事情怕耽搁了,便赶紧送了过来。” 谢辞安沉默着没有说话,却快速将信件打开了,看过信件上的内容之后,谢辞安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本就没有睡踏实的顾见初,被程颂的敲门声吵醒,她慢慢翻身看向谢辞安的方向,却见谢辞安脸色有些难看,按捺不住好奇的她,忍不住和系统八卦起来。 【统子,皇上看到了什么,竟然这么生气。】 【看到了皇城司收集到御史中丞的罪证呗。】 【什么?皇上什么时候怀疑御史中丞了?】 【这就不知道了,查御史中丞是从青州秋楠书院梁默事情爆发之后,虽说当时梁默没有招供出御史中丞,但是皇城司在处理梁默和青州知府以及梁默那位当总督的姐夫时,无意间注意到了御史中丞也掺和其中,当时没有搜集到任何证据,御史中丞也就逃过一劫了,但是咱们皇帝什么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眼里揉不得任何沙子,就下令调查御史中丞,有没有参与其他犯罪案件。】 【这么大,这么刺激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瓜太多了,我也不能桩桩件件都能告诉你吧。】 【想不想知道后续?】 系统故意吊顾见初的胃口。 第一卷 第311章 我姐和温烛 【你这不是废话,当然想了,你说吧。】 【后续就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了,这御史中丞不仅参与了青州事情,还经常充当许多恶势力的保护伞,凡是参与那些恶势力的奏折都要经过御史台吗?然后就被这位御史中丞偷偷扣下,根本送不到皇上的手中,而御史中丞也靠这个收受贿赂。】 【除此之外,这位御史中丞还在府中养了美人无数,这个他那个岳父和妻子都不知道,现在被皇城司都查了出来,除此之外,御史中丞还在朝中买卖官职,单就这些,皇上看了能不生气吗?】 养外室和买卖官职顾见初早就知道了,充当恶势力和保护伞,青州事件也能看出来了。 【还有更过分的事情,这位御史中丞奴役欺压百姓,之前有位官员,为了讨好御史中丞,便送他一个玉矿,为了开采玉矿,他便低价让附近的百姓帮他开采,后来直接将百姓关在矿工,不给钱奴役他们,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竟然还有这么过分的事情呢,这样的人才最应该喂棕熊,那中书令顶多眼光差不作为,这御史中丞倒是真的作为,但做的全是恶事,往皇上面前呈报的都是好事,让皇上当聋子瞎子,给皇上一个虚假的繁荣盛世。】 【我原本只是想,此人买官卖官,欺压少女,甚至给恶势力当保护伞,这祸患不用在留了,现在看来可以直接动手了。】 顾见初因为生气,手掌拍在软枕上,却还是不小心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痛,实在太痛了。】 在看到这封信,加顾见初的心声,谢辞安脸色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手指紧握成拳,手中的信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毕竟是在皇上身边伺候时间久了,在感受到皇上的盛怒之后,程颂垂下头根本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由放轻。 直到听到顾见初的痛呼,谢辞安才连忙收敛了心神,大步流星的起身来到了顾见初的身边,关心道,“阿初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顾见初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没想到谢辞安还是注意到她这边,她一张脸疼得皱成包子,脸色略显苍白,“臣妾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朕看看。”谢辞安说着,撩起了顾见初的衣袖,露出了包着绷带的手臂,他将绷带撩起来看了一下,“幸好碰得不是很严重,伤口没有渗血,朕帮你吹吹,一会就不疼了。” 谢辞安说着,凑上前帮顾见初吹了吹,细风从他的嘴中呼出,吹在伤口处,原本还火辣辣的伤口瞬间好了许多,“臣妾已经不疼了。” 谢辞安忍不住点了点顾见初的眉心,细声责备道,“以后小心些,朕会心疼。” 顾见初也是因为被御史中丞气的没忍住,否则也不会碰到伤口。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乖巧点点头,“好,臣妾以后一定会小心些,绝对不会再碰到伤口,让皇上替臣妾心疼了。” “这才听话嘛,要不要再睡一会。”谢辞安揉了揉顾见初黑绸缎一般的发丝。 顾见初摇了摇头道,“不睡了,睡不着了。” 在听到御史中丞做的那些事情后,她被气得心口疼,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既然睡不着,朕陪你下会棋。”谢辞安抱着顾见初来到床边。 竹夏等人搬着小桌子放在床上,随后将棋盘放在小桌子上,还不忘将糕点端过来,皇后娘娘每逢与皇上对弈,都喜欢吃些糕点。 顾见初与皇上对弈了两局。 系统的机械音便在顾见初的脑海中响起。 【有瓜吃不吃。】 顾见初一边捏着棋子盯着棋盘发呆,另一边思绪已经彻底跑到瓜上了。 【有瓜不吃王八蛋,谁的瓜。】 【顾见月的瓜。】 【哦豁,这怎么能不算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不过我姐能有什么瓜。】 【顾见月从观景台上下来时,差点摔倒,是温烛眼疾手快的护住了顾见月,以至于顾见月没有直接摔倒,但是温烛为了保护顾见月,给顾见月充当了肉垫,还不小心被下面的石头伤到了腰,顾见月知道后,便背着顾侯爷,悄悄去给温烛送药去了。】 【我姐和温烛?】 【算上这次,温烛算是帮了我姐两次,这两人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这谁知道呢,不过目前来看,这两人互相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温烛之所以护着顾见月,只是因为顾见月是你姐姐,顾见月对温烛也挺单纯的,只把温烛当成帮了自己两次的恩人。】 【其实温烛长得也不错,我姐虽说现在独美也挺好,若是有一个人相伴也不差。】 谢辞安:…… 皇后还真是有一颗想当红娘的心,先是谢青栀和姜枫眠,现在又换温烛和顾见月了。 不过这对若是能成似乎也不错,温烛和重风等人,在他身边很多年了,如果他们自己不找,他便会考虑帮两人赐婚,他不可能让忠心于他的人孤独终老,若是他们自己喜欢的会更好呢。 谢辞安轻咳一声提醒道,“该皇后走了。” 顾见初的思绪很快被拉了回来,认真盯着面前的棋局,思虑片刻后,终于落棋,“皇上怕是要输了。” “朕若是输了,便答应皇后一个愿望。”谢辞安一脸宠溺的笑容。 顾见初满心欢喜地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单独为禁卫军辟出来的院子外,两名女子探头探脑地在外面张望。 恰好有路过的侍卫,停在两人面前,关心询问,“请问你们要找谁。” 顾见月握紧手中的帕子,支支吾吾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不知道温大人可在。” 顾见月特意让知秋打听过,温烛没有住在皇上那边,而是和禁卫军一起住在单独辟出来的侍卫院子中。 小侍卫打量了顾见月一眼,如实回禀道,“应该是在的,我帮你去看一下。” 第一卷 第312章 送药 顾见月连忙塞了一个银锭子在小侍卫的手中,“劳烦了。” 小侍卫看到银锭子,顿时喜笑颜开的跑进了内院,片刻后与温烛一同出来,小侍卫懂事的没有上前,转身便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温烛听小侍卫说,有一位女子在外面等着要见他,他还一脸的迷茫,凡是来行宫的女子,大多都是官员家眷,怎么可能会见他呢,尤其是那些世家的小姐,被家里的父母教育得恨不得躲得他八丈远,生怕沾染到他身上一点的血腥,更不可能来找他了,至于皇后身边伺候的那些宫女,那些禁卫军都非常的眼熟,不可能不认识或者说不上名字来。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是顾见月。 温烛不好意思的上前一步,温声询问道,“顾小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顾见月看向温烛时,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一层害羞的红晕,“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过来给温大人送点药,之前温大人离开时,见温大人似乎腰疼,应该是护着我时,不小心磕的吧,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温大人的,便只能给温大人送些药过来。” 对付棕熊时,他身体已经受了伤,所以在护着顾见月的时候,身后不那么灵敏,不然不会被带着一同摔了下去,还不小心伤到了腰,他记得当时明明掩饰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顾见月看出了端倪。 “没想到顾小姐竟然这般心细,不过已经上过药了,这药顾小姐还是收起来吧。”温烛委婉地拒绝了顾见月的好意。 “我做刺绣,观察力不免会比旁人要仔细些,这些药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温大人还是收着吧,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这药对腰伤腿伤都极为管用,温大人若是自己不方便用,也可以让同僚帮你,不过最好是用内力催化一些会更加的管用。”顾见月将一小瓶药送到温大人面前。 温烛身体挺得笔直,看着药面露迟疑。 顾见月看出了温烛的犹豫,“温大人多次救我,这点药若是不收,我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温大人了。” 温烛拘谨地将药瓶接过,塞进了衣袖之中,随后对顾见月行了一礼,“多谢顾小姐赠药。” “不用这么客气地谢来谢去的,若是真的要感谢,都应该是我谢谢你,而不是你谢谢我。”顾见月看了一旁的知秋一眼。 知秋立马将手中的食盒送到顾见月面前。 顾见月顺手接过,转而送到温烛面前,“这是我大哥昨日猎回来的野鸡,我便炖了一只来,温大人吃点补补,这伤也能好得快一点。” 温烛不好意思将食盒推拒回去,“已经收了顾小姐的药了,顾小姐送的食物万万不能再收了,还请顾小姐带回去,给侯爷或者顾小将军吃都可,温烛不过是一个下人,实在受不起顾小姐这样的厚爱。” “温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温大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都该是我高攀了温大人才是,温大人若是不收的话,就是觉得我手艺不好。”顾见月稍稍威逼利诱一下。 温烛连连摇头,“怎么可能,顾小姐的手艺肯定是极好的。” “那就不要拒绝了,食盒温大人留着吧,不必在送了。”顾见月说完将食盒塞到温烛的手中。 顾见月不给温烛拒绝的机会,又道,“这边毕竟是侍卫住的地方,我一直在这边也不好,先回去了。” 顾见月说完,便直接带着知秋离开了。 温烛盯着顾见月的背影,直到顾见月走远了后,温烛才提着顾见月送来的鸡汤回到房间。 虽说是住在侍卫的地方,但温烛和重风等人毕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有单独的房间。 温烛拿着食盒回到房间后,立即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一炖盅鸡汤端了出来,还没有将盖子打开,就已经能闻到浓郁的鸡汤香味。 盖子打开,鸡汤颜色金黄,下面是紧实的鸡肉。 温烛顺便将藏在袖口的药瓶拿出,摆在桌子上。 重风进来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药和鸡汤,“哪来的鸡汤呀,闻着味道就很香呀。” 重风直接坐在了桌子前,刚要拿过鸡汤来尝尝,就被温烛一把夺了过去,“这鸡汤也不是给你的,你喝的倒是挺快。” “这味道一闻就不是御膳房做的,怕是顾家的大小姐给你送来的吧。”重风猜测道。 温烛顿时蹙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重风拿起桌上的药瓶晃了晃,“想知道还不简单,这药可是辽东军中独有的药,除了顾家还能有谁有,若是皇后娘娘或者顾侯爷派人来给你送药,就只会给你送药,绝对不会给你送鸡汤。” 温烛没想到重风竟然还能观察得这般细微。 重风凑上前问了一句,“是不是顾大小姐给你送过来的吧。” 温烛这次没有反驳地点点头。 “看来我还真猜对了,这顾大小姐自从和离后,就一直是一个人,你们两个若是能成,也挺合适的。”重风调侃了一句。 温烛没有理会,“你不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 重风喝不到鸡汤,只能倒了一杯水喝,“当然不是了,霜降那边将查到御史中丞的那些罪证呈给了皇上,皇上让你我回京办两件事情。” 重风凑到温烛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随后拍了拍温烛的肩膀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鸡汤赶紧喝了,我们即可起程回京。” 温烛神色瞬间严肃下来,坐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赶紧将鸡汤喝完。 因为皇后娘娘意外受伤,狩猎不免耽搁了两日,翌日狩猎场再次重开,不过这次谢辞安没有参与,留在看台陪着皇后,身边还有一众文臣都没有参与。 顾见月和温昭仪这次也没有进猎场。 跟着诸位大臣一同过来的女眷纷纷陪在顾见初的身边,只有那些世家公子哥和武将进了猎场,不过现在猎场内已经没有大型动物,只有一些麋鹿野兔野鸡和鸽子,最大的动物怕是只有野猪。 第一卷 第313章 随机吓死一个御史中丞 安全方面丝毫不用担心。 伴随着密集的鼓声,狩猎场再次打开,各家公子哥驱马进入了山林之中。 山林中顿时百鸟争鸣,野兔和麋鹿争先恐后地去逃命,随着他们的深入,惊起一片的飞鸟。 中书令夫人提着食盒来到顾见初面前,中书令夫人先行给顾见初行了一礼,“臣妇听闻皇后娘娘受伤,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探望皇后娘娘,之前娘娘说喜欢臣妇做的这杨梅汤,今日臣妇特意又做了一些,顺便给皇后娘娘带过来,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夫人真是有心了,竟然还处处想着本宫。”顾见初看了秋桃一眼,秋桃立马上前将中书令夫人手中的杨梅汤接过,经过试毒后才送到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 “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臣妇还没有来给皇后娘娘磕头谢恩呢,若非皇后娘娘替臣妇说了几句公道话,臣妇现在还要顶着正室的名头处处受人压制,臣妇只是给皇后娘娘做了一点杨梅汤,不足以报答皇后娘娘。”中书令夫人看向中书令的方向,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顾见初抬手将跪在自己面前的中书令夫人搀扶起身,“本宫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夫人不用太放在心上。” 中书令夫人惶恐地被顾见初搀扶起身,应了一句是。 顾见初紧接着摆摆手,温声道,“夫人不必在本宫身边伺候,回去吧,回去继续看狩猎吧。” “谢皇后娘娘。”中书令夫人没有执念于伺候在顾见初的身边,听到顾见初的话,中书令夫人重新回到原处坐好。 没有皇上和顾见初的应允,按照位份,顾见月和顾夫人的位置远在几位王妃和郡王妃之后,顾见月手中捏着绢帕,在现场四处打量。 顾见月的目光不仅引起了顾见初的注意,就连旁边的顾夫人也惊动了。 顾夫人压低声音道,“阿月你在找什么呢。” 顾见月很快被母亲拉回了心神,支支吾吾解释道,“没看什么。” “当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娘亲吗?”顾夫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顾见月非常心虚地点点头,“当然没有了,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娘亲。” 顾见月都这般说了,顾夫人没有太放在心上。 【阿姐在找温烛呢,这两个人还真的很有可能呢。】 【不过温烛被皇上派回京城喽,阿姐现在怕是找不到了。】 顾见初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见月的方向一眼,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在看到妹妹的目光时,顾见月忍不住的心虚。 不等顾见月的心虚逐渐放大,就见不远处温烛提着一个人走来,等走近了才发现,温烛手中扯着的是一位女子,女子身上穿着桃粉色衣裙,蓬头垢面,脸上也脏兮兮的,整个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 在路过顾见月时,温烛的目光忍不住往顾见月方向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扯着女人来到谢辞安和顾见初面前,随手一推,女孩脚下没有站稳,整个摔在地上。 谢辞安眉头轻蹙,冷冽问道,“怎么回事?” 温烛道,“回皇上,属下在巡逻时,在猎场不远处看到这一鬼鬼祟祟的女子,属下担心这女子是别国派来的暗探,或者是别有用心之人,便直接将人抓捕,带了过来。” 女子垂着脑袋跪在谢辞安面前,女子在听到温烛的话后,冲着谢辞安的方向不停地磕头,“皇上饶命,草民不是别国派来的暗探,也不是别有用心之人,草民之所以冒死前来猎场,是想求皇上和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 顾见初和谢辞安互相对视一眼,谢辞安目光扫过那些坐在一侧的诸位大臣,声音冷冽地开口,“抬起头来。” 坐在一旁的大臣只感觉后背一片发凉,这是皇上动怒的前兆。 这些个百姓也是,有什么冤情不去大理寺和刑部,偏偏都闹到皇上和皇后面前,不知道皇上是什么脾气吗? 若是小事,会说他们不作为,若是大事,倒霉的更是他们。 那些坐着的大臣,不由为自己擦了一把冷汗。 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子缩成了小小一团,在听到谢辞安的话后,还是乖巧地慢慢抬起头。 在看到少女的脸时,谢青栀第一个站起身,惊呼一句,“林玲?” 听到熟悉声音的林玲,目光逐渐转向了谢青栀的方向,“草民给长公主请安。” 顾见初目光扫过一旁的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随从岳父并没有进猎场,目光虽说也一直注意着这边,却没有看清林玲的样貌,不过在听到林玲这个名字时,御史中丞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慌张,还差点慌张地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左相注意到女婿的动静时,低声提醒道,“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些。” “岳父提醒的是,女婿一定注意。”御史中丞为了缓解紧张,端起茶盏正准备喝一口,才发现手抖的厉害,生怕被察觉到了端倪,赶忙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还不忘抬手擦了擦额角的不断冒出来的冷汗。 御史中丞实在想不通,林玲所在的院子内外布置了不下十个看守,林玲一个弱女子,怎么会从那个院子跑出来。 一定是误会,或者是同名同姓的人,绝对不是他藏在院子那个林玲。 御史中丞不停这般宽慰自己。 目光却忍不住往林玲的方向撇去,想要探寻个究竟。 只不过他坐的位置距离皇上的位置有些远,根本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御史中丞所有的动静,自然也没逃过谢辞安的眼睛。 顾见初看着御史中丞心虚的模样,眉眼之间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她随手拿起桌边的蜜饯吃了一个,不经意地问道,“长姐认识这姑娘。” 谢青栀拧起眉头看向莫名其妙的顾见初,皇后在说什么呢。 【随机吓死一个御史中丞。】 通过顾见初的心声,谢青栀立马明白顾见初的意思,立马附和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应该认识呀。” 第一卷 第314章 御史中丞是做了亏心事 顾见初拧起眉头,询问道,“长姐此话怎么说?” 谢青栀从看台上走了下去,将跪在地上的林玲搀扶起身,目光扫过那个本就有些心虚的御史中丞道,“难道皇后娘娘忘了,这姑娘就是有松书院因为打架斗殴开除的那位林栖的妹妹,当时我们在朱雀街碰到的林栖,后来从林栖的手中救下了这位林玲姑娘,林栖和他那个母亲是想将林玲送到一户宅子给人家做外室的,后来被我们所救,林栖和母亲被关进了大理寺,林玲姑娘也获救了。” “本宫想起来了。”顾见初说着目光再次扫向御史中丞的方向。 只见那御史中丞在听到林栖和林玲的名字后,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手臂一个慌张,直接将手边的茶盏碰倒在地打碎了,弄出来的响声让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左相更是拧紧了眉头看向这位女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不小心,竟然连一个茶盏都能打碎,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御史中丞脸上一阵心虚,连话说的声音都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昨天晚上处理公事处理得太晚了,所以没有休息好,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御史中丞说着,就去捡被他摔在地上茶盏碎片,许是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整个手指直接扎在了碎片最尖锐的地方,手指瞬间渗出鲜红的血迹,御史中丞吃痛地收回手,本能地放在嘴中吸一下。 “皇上和皇后娘娘这边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左相到底还是心疼女婿,压低声音建议一句。 “不用了。”御史中丞连连摇头。 左相点点头,“既然不用,就小心一点。” 就在御史中丞弯腰准备重新捡起来时,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当即上前低声道,“张大人还是奴才来吧。” 御史中丞心神不宁地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看向林玲的方向,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直在心头萦绕,。 林玲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十几个看守中跑出来。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推波助澜一样,但是却又没有任何证据。 御史中丞怀疑目光不由落在帝后的身上,这段时间发生在帝后身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且都难以解释。 很快御史中丞又摇了摇头,他行事隐蔽,就算帝后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知晓。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御史中丞这模样,摆明就是受到很大惊吓。】 顾见初慵懒地询问,“长公主当时都已经帮了你,你又有什么冤情需要本宫和皇上帮你做主。” 林玲看了谢青栀一眼,见谢青栀冲她点点头,林玲再次跪了下去,眼睛红红的看向顾见初,“皇后娘娘,长公主当时是救奴婢脱离了虎口,还给了草民一笔钱,让草民自己生活,草民自知不能拿着长公主给的银钱坐吃山空,便去一家客栈帮忙做工赚一点钱,谁知道林栖那个畜生被大理寺放出来后,又盯上了草民。” “林栖趁着草民不注意的时候,再次将草民绑了,趁着夜晚,将草民送去一处院子,还派了几十个人守着,无论草民想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逃出来,草民为了活命,只好一边阿谀奉承那个男人,一边想办法伺机偷跑,就在最近,草民无意间听到那个男人说,要来行宫狩猎,还要待上半个月的时间,草民知道,这是草民能逃跑的机会来了。” “草民利用食物相克放到了看守的草民那些护院,趁着夜色逃了出来,此人在朝中有一定的势力,草民不敢去敲登闻鼓,生怕还没有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先被此人重新抓回去,只能冒死前来行宫,想面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求皇上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 【林玲这小姑娘确实有些韧性,还有些脑子,她知道抵抗只会让御史中丞看得她越发的严峻,倒不如加以奉承,在想办法逃出去,所以这段时间,都与御史中丞虚与逶迤,哄得御史中丞的高兴,御史中丞将护院撤走了一半,但他还是不放心,留了十余人轮班看守。】 【不过也给了林玲一点点自由,就是林玲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让给她做饭的嬷嬷出去买。】 【在林玲的小娘还没出事之前,林玲就跟着小娘学习药理一些知识,林玲的小娘在流落风尘之前,父亲便是大夫,林玲的小娘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林玲的小娘也是一个通透的人,知道依照林玲庶女的身份,就算是嫁人未必能嫁给什么好人家,就算是可以嫁给好人家,那也只能是为人妾室,所以林玲小娘提前将药理一些知识都传授给了林玲,只希望林玲日后嫁人了,能靠着这些东西护自己一命。】 【毕竟那些后宅的争斗,掌握一些药理知识就能救自己的小命。】 【没想到这些东西,还真的救了林玲。】 【林玲早就开始布局,让嬷嬷帮她买一些相克的食物,随后亲自下厨做很多,又以吃不完的名义送给嬷嬷和那些护院吃,一边是为了和他们维护好关系,另一边也是为了给他们日积月累的长久下毒,同时还让他们不易觉察。】 【在林玲得知御史中丞要陪从皇上前来行宫后,林玲便准备行动,林玲以煲汤的名义,让嬷嬷帮她买了一些药材,之后她便将那些药材研磨成粉,在从院子中挖了一些野生药材,掺和到一起熬了一锅鸡汤给侍卫和嬷嬷喝了,侍卫喝完之后就开始腹泻,整整拉了一天,那些侍卫都拉得虚脱了,随后林玲便又给他们做了一顿相生相克的饭菜给他们吃。】 【吃过之后,那些人全部晕倒,林玲便趁机换上了侍卫的衣服离开了院子,一路往行宫跑来。】 【等温烛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林玲已经自己跑了。】 第一卷 第315章 夫人自然帮我做证 【温烛等人只好一路顺着林玲的痕迹找来了行宫,好在在行宫外面碰到了林玲,不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要如何收场。】 谢辞安冷着眸子看向御史中丞的方向。 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后,御史中丞心虚得差点从座椅上摔下去。 这一切怕不是皇上提前布局安排好的吧,否则一切怎么会巧得刚刚好。 不等御史中丞想明白,顾见初温声道,“林玲本宫问你,你可知道那男人的身份还有官职。” 林玲看了一眼谢青栀,明显对谢青栀充满了信任,见谢青栀点头后,林玲如实道,“草民并不知道那位大人的身份,不过草民无意间曾听那些看守提起,此人是当朝左相的女婿,姓张,那些看守都喊他为张大人,此人长相年轻俊朗,脸上还有一颗泪痣,平日里喜欢穿靛蓝色的衣衫,草民伺候这位大人休息时,曾偷偷翻找过这位大人的贴身衣服,在他衣服里翻找出一张奏折,至于奏折的内容,草民识字不多,并不认识。” 原本还在吃瓜的左相,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刚喝到嘴中一口热茶瞬间喷了出来,眸光冷冽地看向身旁已经满头大汗的女婿,“怎么回事?” 不等张大人回答自己的岳父,坐在龙椅上的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眸光冷冽地扫过来,“朕记得左相的女婿是御史中丞吧。” 谢辞安刻意提高了声音,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张大人腿软的站起身,几乎小跑到谢辞安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正是微臣。” “爱卿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吧,下面那位小姑娘说你掳她为外室,还囚禁在一处宅院之中,对此爱卿有什么好解释的。”谢辞安手指摩挲着手边的茶盏,目光虽然没有看向张大人,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足够令人胆寒。 张大人战战兢兢道,“胡说八道,微臣根本不认识下面的那位小姑娘,肯定是有人想借着小姑娘的嘴来诬陷微臣,还请皇上明察,还微臣一个公道。” “张大人先不要急着狡辩,想清楚了再说。”顾见初再次看向林玲问道,“林姑娘你说囚禁你,强迫你为外室的可是此人?” 林玲缓缓抬起头看向跪在谢辞安身边的张大人,眸子充斥着浓郁的恨意,不停地点头,“就是他,就是他将我囚禁与一处院子,掳我为外室的,就算是此人化成灰我也认识,求皇上和皇后娘娘为我做主。” 林玲说着说着,竟委屈地流下一行清泪。 谢辞安一个茶盏砸在张大人的脸上,茶水顺着他额头流到身上,他额头被茶盏顺势砸出一个明显的红印,“人家都指认到你头上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左相的脸色难看至极,手指紧紧握住一旁的把手,从前他都是以这个女婿为荣,走到哪里都是炫耀,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微臣没有什么好说的。”张大人回答完皇上的问话后,转而看向一旁的林玲,“你既然指认我,你可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林玲早就想到张大人会这么无耻了,“草民有证据。” “这是有一日,张大人醉酒后来找草民,草民偷偷从张大人身上取下来的玉佩,之后张大人还找了好几日,说是其夫人送的,草民害怕被张大人发现是我拿了玉佩,便偷偷埋到了土里,草民还害怕张大人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在逃跑之前,将玉佩取了出来,就是为了留作证据的,另外草民的兄长林栖,还有草民的母亲,都可以为证人,就是他们将草民送给了张大人,从而从张大人的手中换取官职。”林玲将一枚玉佩捧在掌心。 张大人立马心虚了起来,一双眸子不停地转动,掌心出满了汗,往衣服上蹭了好几次,才勉强将汗擦掉。 顾见初摆摆手,秋桃立马上前将林玲手中的玉佩拿过来,送到谢辞安面前。 这玉佩的缝隙上还沾了不少的泥土,想来是在土了埋了有一段时间。 顾见初并不是很想听张大人辩解,“去将张夫人请过来吧。” 今日张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没有来猎场观看,而是留在院子内休息。 秋桃亲自带人将张夫人请了过来。 张夫人面容桃红,但身形纤瘦,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将人吹倒一般。 张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满身狼狈的丈夫,还有一旁的女子,一脸迷茫地看向坐在高位一身龙袍加身的顾见初,“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吧。”顾见初将玉佩送到张夫人的面前。 “张夫人好好看看,这玉佩是否是你送给张大人的那一枚。”顾见初将玉佩递过去后,忍不住接过婢女送来的帕子用手指认真地擦了擦。 张夫人看了一眼便直接给出了答案,“回皇后娘娘,这枚玉佩正是臣妇送给夫君的那一枚,这一枚玉佩是一对,当时夫君的生辰,臣妇一枚,夫君一枚,臣妇这里还有一块能合得上玉佩。” 张夫人说着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合在一起重新送到顾见初的面前。 张大人看到自己这实诚夫人一脸的汗颜,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张夫人虽好奇皇后为何会忽然问这些,却也不敢插嘴多问,只能默默在一旁站着。 顾见初接过玉佩看一眼,两枚玉佩纹路是错开的,放在一起又正好完全重合在一起,说明这玉佩确实是一对,“张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张夫人狐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不明白皇后这问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大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极为心虚道,“皇后娘娘微臣这枚玉佩早在半个月之前就丢了,当时微臣还找了好久,那些下人能帮微臣作证,说不定就是这小姑娘,故意偷走我的玉佩,或者捡走我的玉佩,然后就跑来栽赃我呢,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真的是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这些做尽恶事的人,浑身哪里都不硬,就只有嘴硬了。】 第一卷 第316章 最难防的枕边人 “即是栽赃,人家为何要栽赃你呢。”顾见初反其道而行之地询问。 张大人被问得瞬间一噎,“微臣也不知这小姑娘为何要栽赃微臣,微臣与她无冤无仇,或许这小姑娘是受人指使呢,皇上不如将这小姑娘送去皇城司,由皇城司的人严刑拷打,说不定就能询问出凶手是谁。” 张大人说完后瞬间垂下脑袋,不敢去看帝后。 【呵呵了,好恶毒的心思,将林玲送去皇城司,就没打算让林玲活着从皇城司出来,这样就可以来一个死无对证。】 顾见初气恼地捏紧拳头。 谢辞安生怕再动怒牵扯到伤口,抬手握住了顾见初捏紧的拳头,一点一滴那将顾见初的手指舒缓开来,握在手中。 谢辞安带着寒意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大人,厉声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将人家送进皇城司严刑拷打,你怎么不把你自己送进皇城司严刑拷打一下看看呢。” 张大人被谢辞安吼得一阵心虚,身体因为害怕抖如糠筛,“微臣惶恐,微臣只是提了一个建议,以免这小姑娘不说实话,诬陷了微臣。” “张大人口口声声说林玲口中的不是实话,谁知道张大人嘴中是否是实话呢。”顾见初凌冽的目光扫向张大人。 张大人被吓得瑟缩一下,连忙发誓道,“皇后娘娘怜悯,微臣口中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是说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若真是有天罚,你早就被天雷轰成焦炭了,还能在这里满嘴谎话地叭叭。】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我家夫人,她可以帮我作证,我几乎每天下朝都会回家,根本没有时间出去鬼混。”张大人慌张地看向张夫人。 从这只言片语之中,张夫人终于明白,帝后原来是在怀疑她丈夫出去鬼混。 【还好意思说呢,每天晚上用饭的时候,都会在张夫人的饭中加入足量的蒙汗药,张夫人每次吃完饭都会昏昏欲睡,随后你在出去鬼混,张夫人怎么会知道呢,不想给张夫人下药的时候,就让身边的小厮帮忙扒瞎,说自己是出去和同僚喝酒。】 【因为之前树立起的好丈夫形象,加上张夫人一直没有身孕,张大人从未提及纳妾的事情,让张夫人对丈夫心怀内疚,自然也从不会对丈夫产生怀疑。】 【等会。】 谢辞安眸子微眯地看向顾见初。 莫非这件事情还有不简单的地方。 【靠,这张大人是什么渣男玩意,真的是畜生不如,不行,说是畜生感觉都侮辱畜生这个词了。】 谢青栀:…… 皇后娘娘骂得这么脏,这位张大人的是做了什么恶心的事情,才会让皇后如此。 【张夫人一直没有身孕,根本就不是张夫人的身体有问题,而是张大人每次和张夫人同房之后,都会送给张夫人一碗坐胎药,此药被张大人起名为坐胎药,其实就是避孕药,俗称堕了吗,这药喝个几个月还没有问题,常年日积月累下来,就很难有身孕了,即便是不在喝此药,身体已经受到损伤,在难怀孕。】 【张夫人身体之所以如此羸弱,也是因为长年服用这坐胎药导致的。】 【有点想不通,张大人和张夫人不是青梅竹马吗?】 【当时张大人考中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张夫人去提亲,甚至还和自己的岳父承诺,此生不会纳妾,可是转头就给张夫人喝避孕药,这又是为什么,果然最难防备的就是自己的枕边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所谓的青梅竹马。】 【估计任张夫人想破脑袋都不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终身不孕,还会永远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身体羸弱导致没有办法怀有身孕,还会对张大人一直内疚。】 谢青栀看向张大人的眼神带着探究,别说皇后想不明白了,换成她也想不明白,若是张夫人将她强掳回去当赘婿,他如此做还情有可原,但是张夫人可是左相的女儿,是他亲自求娶,为什么还要如此。 果然最难料的就是男人的心,可以随时对女人保持着算计。 【原来如此。】 谢青栀:…… 谢辞安:…… 怎么个事? 【张夫人当年被寄养在祖家几年,与张大人相识,并且关系极为亲近,后来左相在朝中站稳脚后,就马不停蹄地将女儿接回了京城,一直在京城教养,这几年之中,张夫人虽说和张大人好保持着书信联系,但这书信联系不过就是表面联系而已。】 【而张大人早就与一女子在一起了,那女子是个药商的女儿,爹爹病逝,留下女儿和她生病的母亲,女儿从小就跟着父亲走商,认识一些药材,便上山采药,女子无意间从山上摔了下来,正好碰到了张大人,被张大人带回家养伤,女子见张大人长得俊秀,便对张大人释放了好意,张大人那经得住这种诱惑,两个人就在一起。】 【后来女子的母亲实在没有熬过来便去世了,就剩下女子与张大人相依为命,张大人要考取功名,便将女子一并带来了京城,两人在一处平民窟住下,不过因为张大人身份低微,经常被书院那些学生欺负,有一日,有一名学生直接将张大人推进了池塘之中,正好被路过的左相嫡女碰到,左相嫡女出手制止,那些人被吓得鱼贯而散。】 【在小厮将人救上来之后,张夫人一眼就将张大人认出来,张大人同时也认出了面前小姐竟然就是他儿时的玩伴,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女竟然还是当朝左相的嫡女,被爹娘娇宠,还有先太后的看重。】 【在张夫人的帮助下,张大人的日子过得好了一点,在学院没有人再欺负他,后来在张夫人的引荐下,他还认识了左相,在左相的保驾护航下,他科举非常的顺利,从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再也不敢欺负于他,同时左相向他释放了想结亲的想法。】 【张大人起初还是犹豫的,毕竟家里已经有心爱的人。】 第一卷 第317章 被张大人欺骗的可怜人 【张大人回家以后,就与家中的妻子商量了一下,左相和左相嫡女都对张大人未来的仕途有帮助,妻子非常大度地让张大人同意这门婚事,而她则随便找个地方住着就好,也不会主动去打扰他们。】 【对于这门婚事,张大人自然也是求之不得,毕竟沾染了权利的欲望之后,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从未沾染过权利一样,不过张大人和妻子保证,就算是他娶了左相嫡女,也绝对不会让左相嫡女怀孕,他心中唯一的妻子,就只有妻子一人,妻子听到这话也非常的感动。】 【两个人就这样愉快决定,让张大人娶左相的嫡女。】 【真的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大度的妻子,竟然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别的女子无动于衷。】 【不是无动于衷,甚至帮忙出谋划策呢。】 【张大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左相府提亲,因为早就有商议,这件事情很快就定下来,没过多久两人就成亲了,在成亲当日,张大人特意和妻子要了一碗避孕药的配方,妻子根据张夫人的身体,调配一副避孕药交给了张大人,自此之后张大人每次和张夫人同房之后,都会给张夫人喝一碗避孕药,美名其曰就是为了让张夫人尽快怀孕,张夫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坐胎药有问题。】 【两人除了打着不想让张夫人怀孕的主意外,还要让张夫人和左相对张大人内疚,这样左相和张夫人更会利用自己的资源无条件地帮助张大人,哪怕是两人成亲几年,张夫人一直都没有身孕,张大人从来不纳妾,还对张夫人始终如一,就是为了让张夫人和左相内疚,顺便在京城给张大人树立一个好丈夫的形象,哪怕是出一点问题,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张大人的头上,就算是怀疑也是情有可原,张家也不会说什么。】 【这算盘珠子打得真的是要蹦我一脸的节奏了。】 【从未见过这么能算计的人,这谁能分得清你们是人,还是算盘珠子转世呢。】 谢青栀强忍着才没有被皇后骂人的话笑出声来。 不过张大人和那个女人是真的恶毒,将左相府一家耍得团团转不说,还要让左相府感激他们。 果然男人一旦真的算计起来,真的是防不胜防,何况还是打着青梅竹马的名义算计。 现在谢青栀看张大人这种狗男人,越看越恶心,恨不得将人宫了都不解气。 饶是谢辞安没想到张大人的心机竟然这般深沉,他的皇城司只查到了张大人所犯下的罪行,万万没想到张大人还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情。 【这左相终年玩鹰,没想到终有一日还会被鹰捉了眼吧。】 【左相这把老骨头,估计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女婿算计得明明白白。】 【女儿一直没有身孕,左相也曾提出让张大人纳妾的想法,到时候将孩子放在女儿名下养着就行,但是这个想法被张大人拒绝了,并且和岳父保证,不管张夫人有没有身孕,他都不会纳妾,岳父听到这些话,不仅开心,还非常的感动。】 【当时正逢御史中丞的位置空缺,而女婿又在御史台多年,于是左相救利用自己的人脉,帮女婿谋划到了御史中丞的这个位置,不然依照张大人的能力,怕是还需要再努力上很多年,才能爬上如今的这个位置。】 的确是如此。 张大人的能力对比当时的林大人并不是很突出,多亏了张大人有一个好岳父,才能成功上位御史中丞。 【纳尼。】 【我的小脑好像是被猥琐了一下。】 一般皇后整出这样的词汇,必然是没有好事发生。 【张大人不仅给张夫人喝坐胎药,甚至还将自己在老家娶的那个妻子放在了张氏身边,也放在了自己眼皮底下,那位夫人就这样水灵灵的同意了。】 【张夫人的身体一直羸弱,张大人便以帮张夫人调养身体,看看能不能有身孕为由头,向张夫人提起,想找一个会医术的女子进府帮张夫人调养身体。】 【孩子一直都是张夫人的心头痛,既然张大人提起来了,张夫人自然没有决绝,他自己也想尝试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再有身孕,只是这会医术的女子并不好找,张夫人让丫鬟打听了许久都没有打听到。】 【张大人没有让妻子直接进府而是让张夫人先行自己找,就是为了让张夫人自己碰壁,随后他在将自己妻子推荐进来,如此不仅不能引起张夫人的怀疑,还能让张夫人对自己的妻子格外的珍惜。】 【在张夫人碰壁之后,张大人便以同僚推荐为由,将妻子带进了府中,张夫人不仅对妻子非常好,两人甚至还处成了朋友,而妻子就以药膳帮张夫人调理,一边调理身体,一边继续给人家下堕胎药,就张夫人那亏空的身体,就算是调理,根本调理不回来。】 【自从妻子进府之后,也成为张大人出去鬼混的一个很好的帮手。】 【好家伙来,张大人在外面鬼混无论是张夫人,还是他那个妻子,都不知道,他骗妻子说,需要出去交际挣钱,他所挣的那些钱左相都不知道,一旦被左相知道了就玩了,那些钱他们要留着,等日后他致仕了就带着妻子出去游山玩水。】 【妻子也就相信了张大人那些鬼话,帮张大人遮掩,在张夫人喝的汤中下蒙汗药,这样张夫人睡着了,张大人就能出去和那些同僚挣钱。】 【也是好惨一个女生,被张大人画饼欺骗,先是让他娶了张夫人,后来张大人在外面疯狂养外室,玩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还要帮着张大人隐瞒。】 【说到底,都是一群被张大人这个畜生欺骗的可怜人,每个人都是被张大人的谎言所欺骗,尤其是张夫人,不仅被骗了人,骗了钱,还被张大人祸害了身体,似乎也没有比林玲那些被卖到他身边的人好到哪里去。】 第一卷 第318章 本宫脾气好不吃人 【而张大人另外一位妻子,则被他欺骗地帮他做尽了恶事。】 【就张大人这样的渣男,死后就应该下阿鼻地狱。】 谢青栀:…… 原以为只有林玲是个可怜的女子,被兄长换了官职,欺骗地送给了御史中丞这个恶人,没想到还有两个更为可怜的人。 顾见初的目光扫向张夫人。 迎着风,张夫人被吹的咳嗽了几声,在顾见初的目光看过来时,张夫人点点头,回禀道,“皇后娘娘臣妇确实可以帮夫君作证,臣妇身体不好,夫君每天都会忙完回来陪臣妇,之后就再也没有外出过,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去接触别的女子,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为夫,还请皇后娘娘明察,还为夫一个公道。” 顾见初没有急于反驳张夫人。 无论是张夫人还是张大人在老家娶的那位妻子,都被张大人整日洗脑感化了,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让她们的思想,需要让他们自己看清楚真相,看道张大人的真面目,或许才能唤醒他们对张大人好男人的幻想。 顾见初点点头,“本宫知道了。” “之前就听闻张夫人身体羸弱,本宫还听说张大人帮张夫人找了一位医女专门留在家里调养身体。”顾见初似是无意间问起。 张大人在听到顾见初的问话之后,瞬间警铃大作,警惕的目光落在顾见初的身上。 莫非帝后真的知道了什么? 问的话怎么让人心惊胆战的。 相比起张大人的慌张,在听到顾见初提起这件事情之后,张夫人脸上露出小女孩般娇羞的面容,“臣妇一直没有身孕,身体过于柔弱,夫君挂念臣妇的身体,在同僚的推荐下,特意帮臣妇寻了一位女医在府中,日日为臣妇调理身体,准备药膳和滋补的药材。” “可管用?”顾见初继续追问。 林玲着急地看着顾见初的方向,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明明在审理她的案子,怎么会好端端的关心起张夫人来了。 虽说心急如焚,但林玲根本不敢插嘴,只能静静看着。 张夫人点点头道,“一开始的效果并不是很大,只是时间久了,臣妇倒是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想来是管用的。” 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本宫和皇上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是一直没有身孕,不知道张夫人可愿意让着医女过来帮本宫瞧瞧,顺便帮本宫制定一套药膳,毕竟这汤药喝起来实在太苦了,本宫喝的也头痛。” 顾见初说着,还不忘娇羞地看了一旁的谢辞安一眼。 皇后扯起谎来,现在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张夫人连连点头,“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那医女毕竟是民间的小医女,没有办法和皇后身边的太医相比,只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若是嫌弃,本宫怕是不这样提议了,秋桃呀,你去将那位医女请过来,一会帮本宫把把脉,看看本宫这身体适合什么药膳。” 顾见初说完转而看向张夫人道,“竹夏去帮张夫人准备一张凳子过来,张夫人身体弱,不要让她一直在这边站着,别累坏了身体。” 竹夏和秋桃立马按照顾见初的吩咐行动。 张大人心跳如雷,额头上的汗水更甚了,“皇后娘娘,那医女医术并不是很好,万一给皇后娘娘误诊了就不好了。” 在听到皇后娘娘想让阮氏帮其开药膳滋补身体,张大人隐隐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股不好的预感还在不断地放大,只能尽力阻止一下。 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京城无论是坊间的百姓还是宫里的那些宫人都说张大人疼爱妻子,张大人都敢用那医女帮夫人调养身体了,怎么本宫就用不得了,还是说,张大人想藏私呀,不想给本宫用。” “微臣没有那个意思,微臣是想皇后娘娘万金之躯,怕医女笨手笨脚的在惹到皇后娘娘。”张大人心虚地解释了一句。 “张大人放心好了,本宫脾气还好,不会乱吃人。”顾见初说着神色逐渐冷了下来。 “皇上,这张大人有张夫人帮忙作证,有不在现场的证据,这林玲有又认定是张大人将她捋走囚禁于宅子之中欺辱,既然双方都争执不下,不如就将林栖和林夫人找来问问吧,或许会有所突破呢,本宫记得林玲说,林栖就是用他从张大人哪里换取的官职。”顾见初低声在谢辞安耳边建议了一句。 谢辞安看了温烛一眼,冷声吩咐道,“去查林栖。” “程颂传吏部侍郎。”谢辞安手指摩挲着手边的茶盏静静地等着。 先被请过来的是张夫人身边的医女阮氏,阮氏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场面,慌张地给帝后行礼,目光偷偷瞟向张大人,见张大人冲着他摇头,他半句话都不敢说,只能静静地跪着。 顾见初慵懒道,“先起来吧,听说你一直帮张夫人调养身体,张夫人说了,在你的调养之下,她的身体好了许多,不如你将张夫人药膳的单子写下来,本宫着人按照药膳单子做一做,也好滋补一下身体。” “另外听说张夫人一直吃坐胎药也没有身孕,只是不知道这坐胎药是哪几味药材,医女一并写了吧,本宫也好看看。” 刚站起身的医女,在听到顾见初的话后,再次慌张地跪下来,“皇后娘娘身份贵重,草民不过是一届乡野医女,不敢给皇后娘娘乱瞧。” “无妨,你只管写了就是,写得好了,本宫还有赏赐。”顾见初摆摆手,秋桃将阮氏带了下去。 顾见初目光转而看向云和,“你去张夫人的住处,将张夫人喝的坐胎药拿来,本宫让林太医瞧瞧,若是好的话,让林太医去配一副过来,说不定喝一喝本宫也有了身孕呢,毕竟张夫人和张大人,夫妻情深,张大人总不至于会害了张夫人,这药材肯定是用得最好的。” 云和立即点头离开。 张夫人没有听出顾见初话中的玄机,只是一味地笑。 第一卷 第319章 吏部侍郎和嫂子扒灰 但左相却听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左相毕竟常年伴君,对君主这些话总会多揣摩上三分,听来听去,总觉得皇后娘娘这话里有话,更像是女儿服用的坐胎药有问题一样,而那药膳似乎也存在问题。 至于旁边的张大人,更是心虚的不行。 但是时到今日,却也不敢阻止。 因为帝后像是打定主意一样,阻止根本没用。 张大人的眸子中不免流露出一派死寂神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有人心中慌张,有人心中忐忑,唯有顾见初一手捏着点心小口吃了起来。 不过一会,吏部侍郎就被程颂带了过来。 吏部侍郎随从皇上一同来了行宫,只是他还有事情要忙,今日没有去狩猎,也没有在看台。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尤其是跪在帝王身边的御史中丞,吏部侍郎不免心中跟着忐忑起来,看向皇上的眼神都带着心虚,“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这人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眼神飘忽不定的。】 【还真做了亏心事呢。】 闻言,谢辞安脸色越发的难看,这些官员竟然没有一个洁身自爱之人,一个两个恶事做尽,也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入朝为官的。 【吏部侍郎竟然和嫂子扒灰,这不是典型的嫂子和小叔子文学嘛,他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害怕自己和嫂子的事情被人发现喽,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每次和嫂子做那种事情都心惊胆战的,但是每次有屡教不改,还觉得非常的刺激。】 谢青栀:…… 谢辞安:…… 谁能想到吏部侍郎竟然是这样的人,和自己的嫂子勾搭到了一起。 那吏部侍郎倒霉哥哥,岂不是脑袋上有一点绿。 【何止有点绿哦,孩子都是吏部侍郎的,孩子和吏部侍郎越长越像,但吏部侍郎和哥哥可是亲兄弟,和弟弟长得像一点,大家都没有怀疑,但是吏部侍郎自己整天看着那孩子,还是会有些心虚的。】 【没想到竟然还有隐藏的大瓜呢。】 【先不吃瓜了,还是先把狗渣男的事情给处理掉吧,就狗渣男做的那些事情,他那两个妻子最少知道一半,就算是在外面玩弄女人的事情不知道,但是其他收受贿赂,给其他官员当保护伞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不然天天往家里拿那么多的钱就有点说不过去。】 【尤其是张氏和阮氏,都知道一些。】 【这位张大人也多少有点手段,将这两个妻子哄得那是团团转,事事都帮他隐瞒着,若是直接审讯,估计这两个人一个开口的都没有,但是如果让他们对男人失望了,或许会主动将张大人做的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事情说出来呢。】 【这两个倒霉女人呀,真的是被张大人耍得团团转,根本不知道张大人的真面目。】 谢辞安正了正神色道,“朕问你,最近可有一位林栖的官员进入御史台。” 天下所有官员考核之事都归吏部侍郎管,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官职也需要先让吏部过了眼才能上。 吏部侍郎被问的一脸迷茫,仔细思虑了片刻才不确定地点点头,“微臣想起来了,确实有一位叫林栖的官员入职,不过不是最近入职的,而是一个月前。” “谁推荐进来的。”谢辞安看向吏部侍郎的眸子中充满了冷意。 毕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每次回答谢辞安吏部侍郎都会仔细地想想,“是张大人推荐进来的,微臣记得当时张大人说是他老师的学生,人品不错,先随便安排一个小官职历练一下,若是不合格之后再让其走人,反正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职务,尚书大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 吏部侍郎袖口下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他隐隐已经猜到。 肯定是张大人推荐的那位官员出了问题,否则张大人不会被皇上训斥,看张大人身上那满身水渍肯定还惹得皇上动了怒。 谢辞安摆摆手,吏部侍郎生怕牵连到自己,连忙退下去。 谢辞安眸子泛着冷意看向张大人,“爱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林玲的哥哥林栖是被你安排进了御史台,若非不是以妹妹为代价,还有什么能换爱卿推荐人家哥哥进御史台的机会。” 张大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林栖确实是微臣推荐进的御史台,不过微臣是看重了林栖的才能,又加上微臣老师的推荐,否则微臣绝对不会给林栖走后门,只是微臣不知道,林栖竟然是这样的白眼狼,微臣推荐他进了御史台,可他竟然这样报答微臣,让自己的亲妹妹诬陷于我,还请皇上明察。” “张大人与林栖应该是无冤无仇吧?”顾见初忽然出声问了一句。 张大人被顾见初的问题问的反应未及,反应了好半晌才摇摇头道,“没有仇恨。” “既然没有仇恨,你也没有杀他爹也没有杀他娘的,他为什么要这样诬陷你,难道说张大人平常还得罪了其他大臣,林栖已经被其他大臣收买来得罪你,张大人不妨说说平日里得罪过那几位的大臣,以至于让他们下此血本来收买朝臣诬陷于你。”顾见初声音清冷,但是字字句句又像是把人往悬崖下面推去。 谢青栀忍不住给顾见初竖大拇指。 皇后这是挖了一个坑让张大人跳呀。 如果他没有得罪林栖,也没有得罪大臣,那这件事情就不是诬陷,是真的,如果他说出得罪的大臣,皇上和皇后会立马展开调查,到时候查出没有得罪人家,还会得罪被他说的那位大臣。 就如同被架在火上烤,无论说什么答案都是错的。 张大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谢辞安和顾见初同样冰冷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让他后背一阵寒凉。 “微臣与诸位大臣相处和睦,从来没有得罪谁。”张大人说的有些心虚。 “那就奇怪了,你既然没有得罪人,那些人为何要这般诬陷于你,莫非是看着张大人老实本分好欺负。” 第一卷 第320章 不要不相信,都是真的 “这样欺负老实人就太过分了。”顾见初语气生气,但面上却没有半点愠怒的痕迹,相反面色平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大人再次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身体如同糠筛一般抖动得越发厉害。 人人都说皇上可怕,现在看来最可怕的还是皇后。 皇上杀人从来都是狠厉的,但皇后是软刀子杀人,一点点磨人的心,让人的防备一点点溃散。 仿佛将人推下悬崖,但皇后不是直接将人踹下去,而是一点一点的移动,让人看着悬崖就在眼前,让人一点点进入绝望和崩溃,明知道死亡就在眼前,却无力挣扎。 难怪后宫没有其他嫔妃的立足之地,相反这两个人还格外的恩爱,这两个人性格太合适了,都是喜欢要人命的,另外杀人的手段也非常互补,一个直接要害,一个慢慢厮磨。 张大人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见初的这个问题。 林玲坚定的目光看向顾见初,像是鼓起极大勇气,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草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说来听听吧。”顾见初神态虽然慵懒,但看向林玲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丝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放下了所有戒备。 “皇后娘娘有草民这般遭遇的不止草民一人。”林玲带着恨意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张大人。 张大人的眉心狠狠跳动了两下,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烈。 顾见初余光不忘扫向身旁的张夫人,只见张夫人面露惊讶的神色,手指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似是不敢相信林玲说的话。 【可怜的女人呀,不要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你为何会这样说?”顾见初配合地问了一句。 “草民也是无意间偷听到张大人身边的小厮说的,那小厮与看守的人炫耀说,张大人在其他地段都有藏女人,皆是那些买卖官员的人送的妹妹或者从江南买的扬州瘦马,小厮还说,那些扬州瘦马都非常的漂亮,草民也只是听小厮这般说的,并没有任何证据。”林玲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 林玲的声音刚落下,就听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边是左相拍桌子的声音,另一边是张夫人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张夫人小脸瞬间惨白一片,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满是怀疑的眸子死死盯着张大人。 左相更是直接冲上前,朝着张大人的肩胛就是一脚,那吏部侍郎都已经说了,林玲的哥哥就是经由张大人的推荐才得以进御史台任职,若是没有好处,他怎么会随意推荐别人进御史台呢。 皇后娘娘说的也没有错,无仇无怨的,别人也不会随意冤枉他。 左相同样在朝为官,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婿为人处世还是非常圆滑,虽不至于和每个人都交好,但是绝对不会得罪人,更不会让人利用这种计谋算计他。 左相已经对这个女婿有所怀疑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发作,直到听到林玲后面的话,再也让人不忍不住了,“我见你博才多学,才利用自己的关系对你多加提拔,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呀,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收揽女人,帮他们提供官位,我什么时候教你这样的为官之道了。” 左相说着又一巴掌打在张大人的脸上。 顾见初看的嘴角抽了抽。 但林玲看得却格外的畅快。 【左相并非只是生气,更多的是失望吧,他对这位女婿已经不单纯的事女婿这么简单了,更多的是亦师亦友,毕竟张大人一直都是左相提拔,为官之道也都是左相传授,可是左相传授的都是如何为君为民,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婿长得这么歪,不仅没有学到他传授的那些东西,甚至开始祸害人了。】 【左相人品确实可以,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为女儿出气,而是为百姓,为君王,为他自己那不争气的学生。】 左相恼羞成怒地又打了张大人两巴掌。 张大人被打得整个脸往一旁撇去,沉默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等左相打累了,才终于停下来,沧桑的语气中带着失望,“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谢辞安摆摆手,自有人上前将左相搀扶到一旁。 左相刚被搀扶着离开,张夫人颤颤巍巍地上前,她脸色苍白地难看,没有力气同父亲那样,上去就给张大人两巴掌,她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我问你,那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背着我养了外室,还不止一个,还是很多个。” “我知道我身体孱弱,不能帮你孕育子嗣,我当初也提议给你纳妾,可是你自己偏偏不肯,你若是喜欢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不同意你纳妾的,因为我身体过于弱,多一个人伺候夫君我不可能不同意,可是夫君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夫人被丫头搀扶着捂住胸口。 张夫人更多的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夫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大人反驳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为何你们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有还是没有,怕是张大人自己说了不算吧,程颂去传张大人身边的小厮,直接送去皇城司严刑拷打。”谢辞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张大人最后的幻想。 顾见初摆摆手,秋桃上前将张夫人搀扶到原来的位置坐好,“夫人身体既然不好,就不要乱跑了,这件事情总会有一个结果的,如果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必然也不会冤枉了他。” 顾见初冰冷的声音宽慰了张夫人几句。 张大人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听到顾见初的话只是本能的点点头。 顾见初摆摆手,竹夏上前将林玲搀扶站起身,拉着林玲到一旁的阴凉处坐了下来,宽慰地拍了拍林玲的手,“你放心,张大人若真的对你做了那些不堪的事情,皇上和皇后娘娘必然会为你做主,绝对不会让你委屈。” “谢谢姑娘。”林玲点头对竹夏道谢。 “不用这么客套。”竹夏说完,目光扫过林玲的手腕上的红痕,眸光瞬间冷下来。 第一卷 第321章 张大人喜欢玩虐待 竹夏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张大人虐待你了。” 谢青栀一直陪在林玲的身边都没注意,听到竹夏的提醒后,她这才注意到林玲手臂上的伤。 谢青栀一个箭步上前,抓着林玲的手臂,将她的衣袖顺势撸了上去,露出了布满红紫色痕迹的手臂,除了那些红紫色的痕迹,很有很多烫伤,谢青栀的眉头轻蹙,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玲垂下眸子,不敢去看谢青栀和竹夏的眼睛,谢青栀到底是成过婚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竹夏虽然没有成婚,但跟在顾见初的身边,什么瓜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只是比谢青栀稍慢一步,便也什么都反应过来了。 谢青栀冲上前,一脚直接踹在张大人的胸口,张大人被冷不防地踹了一脚,整个人往旁边栽去,“畜生,骂你是畜生都是在侮辱了畜生,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渣男。” 踹了一脚谢青栀还浑然不解恨,抓起一旁的盘子,直接朝张大人的脸上就砸过去,张大人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 顾见初和谢辞安一脸懵逼地看着谢青栀发泄。 竹夏凑到顾见初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闻言,顾见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靠,没想到这个张大人,在床上还真的是个变态呢,喜欢对那些姑娘施虐,经常皮鞭伺候,还会在那些姑娘身上滴蜡,甚至弄出一些烫伤之类的东西,就喜欢变态的听那些姑娘的声音,以此来缓解他的情绪。】 【变态,这是什么变态。】 【不止是林玲,很有很多姑娘根本受不了张大人这般凌虐,其中就有姑娘因为受不了,趁着张大人不在,直接自杀了,还有人直接被张大人凌虐致死。】 【有些人还真的是人面兽心,表面披着一张完好的皮囊,背地里竟然是这般恶毒的玩意。】 看到林玲伤口的谢青栀就有够生气的了,在听到顾见初的心声之后,谢青栀直接暴走了,抽过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直接一剑刺穿了张大人的掌心,鲜血直流,张大人因着一下痛的尖叫出声,整个人狼狈地缩在一起。 就在谢青栀准备刺第二剑的时候,一旁的张夫人直接扑上前挡在了张大人的面前,“求长公主饶命。” 谢青栀的剑停在半空,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张夫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臣妇知道。”张夫人见谢青栀将手中的剑恼怒地丢到一旁,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目光柔软地看了一眼张大人道,“臣妇知道他做了很多的错事,祸害了很多的姑娘,但是他罪不至死,所以还请长公主放他一命,交由皇上处置。” 闻言,谢青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真的是痴人,她何止是祸害了人家的姑娘,你怎么不看看他对那些姑娘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呢,说不定还有姑娘因此丧命在他手中呢。” “竹夏。”谢青栀气愤地喊了一声。 竹夏立马上前,将林玲带到了谢青栀面前。 谢青栀将林玲的衣袖撸起,露出那满是青紫色的皮肤,以及手臂上的烫痕,那些痕迹都是新鲜的,应该是才被烫了不久。 谢青栀将林玲推到张夫人的面前,“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那个好夫君对那些姑娘做的事情,若只是掳走将人囚禁在宅院便也罢了,她甚至不仅欺辱那些姑娘,还将他们祸害成这般模样,你自己也是女子,难道你就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吗?” 难怪皇后要让张夫人一点一点看清楚自己夫君的真面目呢,这女人真的是被这个张大人洗脑的没救了,还以为自己的夫君是好人呢,就算是知道自己夫君在外面养外室,都没有过多的责备,责备也只是说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样的女人,不多跌一点跟头,根本不会回头,甚至还会觉得所有人都是错的,都是在害她的夫君呢。 在看到林玲身上的伤时,张夫人诧异地看向丈夫,“这些可是真的?” 张大人现在疼得满头是汗,连呼吸都是疼的,根本没有回答张夫人的问话。 “你还有什么好问的,这还有什么不明显的吗?林玲刚从他的宅院中逃出来,这段时间一直被他囚禁着,除了他还能有谁,难道还指望是小厮对林玲动的手吗?那样你丈夫会愿意吗?真的是个傻女人。”谢青栀都不知道骂什么好了,气愤地拉着林玲走到一旁待着。 张夫人灰败地瘫坐在地,脸上的血色已经越来越少。 顾见初看着张夫人这般模样,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就接受不了,等会怕是还有更接受不了的事情呢。】 左相也一直在旁边,看到林玲身上的伤口时,也是满脸的诧异,她惊诧地看着一旁的张大人。 他带了张大人这么多年,还真的是从未看透过此人。 此人竟然真的做出这么多恶心人的事情呢。 “秋桃,将张夫人带到一旁,还有将张大人拖到一旁,这样血淋淋的本宫看着犯恶心。”顾见初满脸的厌烦。 顾见初的声音刚落,重风带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男人身上遍布着各种刑具留下的伤,血迹几乎已经干在身上,想来不是才动刑,应该是昨天晚上或者更早之前。 等到走近了,张大人立马将林栖认了出来,他瞳孔骤然收缩。 林玲刚闯入行宫没多久,皇上也才刚下令彻查林栖,林栖就被带来了行宫,还满身是伤,这说明皇上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还在让皇城司暗中调查。 不然林栖不会出现的这般凑巧。 就连林玲出现得过于凑巧,是皇上,是皇后,是他们故意将林玲放起来的,不然林玲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只身一个人闯进行宫呢。 张大人一颗悬着心终于落地,脸上一派死寂。 完了,彻底完了。 皇上什么都查到了。 第一卷 第322章 换取官职 顾见初知道皇上昨天晚上就已经让温烛和重风行动去处理此事,看到林栖被带来时,并没有什么意外。 “皇上,皇后娘娘,林栖已经带过来了。”重风说完自觉让开身子。 两名侍卫从背后推了一下林栖,林栖整个摔倒在地上。 林栖双眸无神的抬眸看向坐在高位的帝后。 其他大臣也反应过来了,皇上刚下令彻查林栖,林栖就被重风带过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摆明是要办御史中丞,林玲不过是一个由头,否则怎么这么快就将人带过来。 许多大臣不免抹了一把冷汗。 谢辞安手指轻敲桌面,一双眸子如鹰隼一般盯着蜷缩在地上的林栖,冰冷的声音在嘈杂的声音中响起,“林栖你的官位是如何来的。” 那些在狩猎的世家公子根本不知道这边的动静,还在追逐林子里的野兔和麋鹿,偶尔路过一片林子,都能惊起一片群鸟。 林栖整个人虚弱无比,被上过刑后,身体没有那个地方是不疼的,连呼吸都是疼的,难怪人人都惧怕皇城司的刑法呢。 林栖目光死寂落在一身血的张大人身上,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干哑,“是御史中丞张大人推荐的。” “御史中丞为何会推荐你?”重风冷声询问了一句,一只脚用力踩在林栖之前受过刑罚的手上。 林栖痛得尖叫出声,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让在场的诸位大臣不免觉得后背一阵寒凉的感觉,林栖努力调整着呼吸,实话实说,“因为我将妹妹林玲送给了张大人,供张大人赏玩,张大人看在妹妹的份上,便给了我这份殊荣,把我推荐进了御史台。”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重风眸子逐渐难看下来。 林栖现在根本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我是从一位同窗好友那里听说的,我那位同窗好友的父亲就是用的同样的办法,在御史中丞那里捞了一个礼部的差事,同窗好友说,他爹就是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送到御史中丞身边吃香的喝辣的,才捞到职务,我才会鬼迷日眼的想到,将我妹妹也送到御史中丞身边伺候。” “毕竟这御史中丞也是京城里的大官,妹妹跟着他,好过跟一个穷苦书生,顺便还能换个官职,也算是一举双得。” 林栖话音刚落,在一旁看热闹的谢青栀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就给了林栖两脚,“真是不要脸,想送妹妹维护关系就维护关系,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没有,当时御史中丞确实承诺,要让我妹妹过上好日子,我才会答应的,否则我怎么会将妹妹往火坑里推。”林栖反驳了一句,将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了御史中丞身上,给自己留下一个为了妹妹好的形象。 【你瞅瞅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能信吗?】 【林玲和你就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因为林玲的母亲的缘故,你和母亲在府里过的并不好,你们甚至将自己过得不好的一切罪责都归咎到人家母女头上,将林玲的母亲发卖,现在还能为妹妹考虑呢。】 【这屁话拿出去骗鬼,估计鬼都不会相信吧。】 谢青栀顿时被气笑了,“不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将妹妹送给别人换取官职就是换了,何必找那些没用的呢,是想给自己做的错事,找一点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心安理得吗?你若是真的为玲玲好,就不会将林玲送到别人的手中,给人家当外室,直接帮林玲找个好人家嫁了多好。” “就算是达官显贵高攀不上,难道稍微普通一点的家境还找不到吗?本宫记得你们林家可是商贾之家,就算是你父亲去世,给你们也留下了不少的家产吧,找个匹配的人家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就算是找个穷苦人家,你多给妹妹补贴一点嫁妆,难道林玲还能过得不好。” “又当又立,想卖妹妹还不想明说,不要脸。” 林栖被谢青栀怼得哑口无言,想开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见初就差拍手叫好了,谢青栀骂得确实很爽。 顾见初轻咳一声道,“秋桃去将长姐带到一旁。” 毕竟张大人的这个案子还要处理呢。 秋桃立马乖巧地上前,将谢青栀请到一旁。 谢青栀整个被气得脸色难看,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大口喘息。 顾见初盛了一碗杨梅汤交给了竹夏,示意竹夏送到谢青栀的面前。 杨梅汤里面放了冰块,最能消火。 谢青栀一碗灌下去,才觉得好了些许,总不能被这几个渣男给气死了。 谢辞安的目光落在一旁张大人的身上,声音泛着慵懒,“张衡,对于林栖的指认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张衡手指紧紧捂着被谢青栀戳出来的血窟窿上,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没有和之前一样的去辩解,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今天这一切是皇上做的好的局,皇上怕是早就拿到了一些证据,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挑破,他所有的挣扎都像是一只猫咪看着猎物的垂死挣扎一样。 张衡声音沙哑道,“微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确实是林栖将妹妹送给微臣,微臣才帮他们弄到了官职。” “但不是微臣给他们承诺,是他们主动置办好宅子,将自己的亲人送到宅子中,一并送给微臣。” 张夫人垂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个枕边人好生陌生。 顾见初故意没让阮氏走远,能清楚听到这边的动静,在听到张衡认下与那些女子有不正当关系时,阮氏眸子同样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连拿笔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根本不敢相信,张衡竟然在外面还藏着这么多的女人,张衡还每每骗她说是出去应酬给她挣钱,让她看着点张夫人,还让她给张夫人下蒙汗药。 竹夏注意到阮氏的动作和神情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在一旁催促道,“快点写,皇后娘娘还等着要呢。” 阮氏逐渐逐渐收敛了心神,但脑海中盘旋着张衡那些话。 张衡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第一卷 第323章 死无对证 “共有多少人向你提供了宅子和女人。”谢辞安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衡没有立马回答。 他现在不确定皇上和皇后到底知道多少事情,若是只是收手女人,买卖官职,还不足以致死,若是那些事情也被暴露,他必死无疑。 那些事情他向来做得隐蔽,且从来只收钱,没有收女人,想必皇上应该没有查到,这次的事情之所以能够查到,也怪林栖和林玲这对扫把星的姐妹被皇上和长公主注意到,不然的话,他做的那些事情必然不会暴露。 张衡目光迟疑地看向坐在高位的帝后,犹豫之后道,“共有十五人给微臣提供了宅子和女人。” 【放屁。】 谢辞安和谢青栀几乎齐刷刷地看向顾见初。 他们很少见到顾见初这般爆出口的时候。 【明明是三十人,接近一半的姑娘因为不堪受辱自杀而死,还有一部分女生是被张衡生生折磨死的,这些人他根本不敢说,还是觉得这些人死了之后,皇上就无处可查死无对证了呢。】 谢辞安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他倒是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的性命都折在了御史中丞的手中,其中还不乏那些因为他保护伞而死的百姓。 谢辞安手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他浑身的气场也瞬间冷了下来,现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尤其是那些大臣,连呼吸都减弱了,生怕被皇上盯上会有危险。 那些狩猎回来的世家公子还有武将,在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顿时停下来,提着猎物根本不敢往前凑,同样也不敢走,生怕动一下都能惹恼了帝后。 甚至还有人在附近偷偷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衡朕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说。”谢辞安眸子泛着浓烈的杀意。 张衡跪在地上,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微臣记错了,有接近三十个人给微臣送了女人,其中有人送了自己的女儿妹妹,没有女儿妹妹的就花高价购买了扬州瘦马送到微臣手里,真的只有这些,还请皇上明察。” “霜降去查。”谢辞安冷冰冰地命令了一句。 张衡跪在地上心虚的不停摸着头上的汗,弱弱地补充一句,“皇上,其中有几个女子趁着微臣不注意,偷偷跑掉了,怕是查不到人了。” 谢辞安冷若寒霜的脸上裂开了一丝诡异的笑,“是偷偷跑掉了,还是被偷偷丢去了乱葬岗呢?” 张衡惊恐地看向谢辞安,万万没想到,谢辞安竟然连这些都已经查到了。 其他大臣跟着捏了一把冷汗,不是因为皇上气场多吓人,而是皇上查人的手段,只要被皇上盯上,就彻底跑不了。 还有很多大臣庆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根本不怕被皇上查。 张衡顾不上被捅的血窟窿疼痛,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上明察,确实不是偷偷跑掉了,是被下人扔去了乱葬岗,但人真的不是微臣杀的,是他们性子过于刚烈,在知道自己被父兄送给微臣之后,不愿意跟着微臣,便找各种办法自杀了,微臣也实在没有办法,微臣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 “什么就没有办法,什么叫时时刻刻不能盯着他们,既然不愿意,你完全可以将他们放了,而且你真的确定,他们自杀只是因为不愿意,不是因为你的畜生,你的逼迫吗?”顾见初字字珠玑,看向张衡的眸子带着冷冰冰的怒意。 张衡被顾见初问得一阵心虚,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顾见初的眼睛,只能垂着眸子不说话。 见张衡选择了沉默,顾见初也不再说什么了。 【恶事做尽,还想靠着什么都不说逃过死罪呢,还是觉得自己给别人当保护伞的事情,皇上还不知道,可真的是天真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见初柔和的目光转而看向旁边的张夫人。 张夫人还沉浸在刚刚张衡的话中,手指用力地捏着帕子。 直到阮氏走了出来,张夫人才逐渐回过心神。 竹夏跟在阮氏身后,手中捧着的是阮氏写的药膳单子,“皇后娘娘,药膳单子已经写好了,请您过目,另外这是张夫人所喝坐胎药的方子。” 张衡刚刚放松的情绪,在看到阮氏写的药膳和坐胎药的药方时,再次紧绷起来。 他眼神紧张地看向阮氏。 谢青栀当即注意到张衡的神色,幽幽开口道,“怎么,张大人和阮氏的关系很好吗?” 张衡立马听说了谢青栀话中的不对劲,连连摇头,“阮氏是我夫人身边的医女,我只是认识,关系并不好。” “本宫见你看向阮氏的眼神不对劲,还以为你和阮氏的关系特别好呢。”谢青栀的语气带着惋惜。 顾见初没有接竹夏递过来的纸张。 “将这份单子给张夫人好好看看对不对,可千万不要写错了在送到本宫面前。” 闻言,阮氏眸子闪过慌张,袖口下的手指用力抓着衣服,甚至不敢去看顾见初的眼睛。 竹夏将阮氏给的单子送到张夫人面前。 张夫人顺手接过,认真看了起来,看到后面时,张夫人眉头轻轻蹙起,转而看向阮氏,“阮姑娘你这两道药膳是不是写错了,我记得我的药膳之中不是这两样。” 阮氏凑上前看一眼,温声道,“夫人是不是记错了呀。” “没有,这红枣桂圆枸杞鸡是没有的,我记得我药膳中只有枸杞和白芷,是没有桂圆和枸杞的。”张夫人反驳得极为认真。 阮氏怕大家发现了端倪,及时改口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还有这道也是错的。”张夫人指着一道甲鱼乌鸡汤。 “后面的虫草排骨汤也是错的,我记得阮姑娘给我的药膳中,没有虫草。”张夫人迷茫地看向阮氏。 阮氏当即解释道,“虫草极为难得,我想着皇后娘娘若是食用,自然能找到这虫草,我给夫人的药膳之中实在没有买到这味药材,便用其他药材代替了。” 第一卷 第324章 被坑成一个恋爱脑 张夫人没有说话,虫草确实难得,若是皇后娘娘食用,所有的食材自然是最好的,这虫草自然也有番邦小国,或者大臣寻找过来进献。 【张夫人还是太过天真了,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里面的问题。】 【阮氏给张夫人的药方和给我的药膳方子虽说是差不多,但是阮氏在誊写的时候,除了换了几位药材之位,还特意调整了一下搭配以及每天的服用顺序,这些药膳看似都是滋补的东西,但是和林玲所说的食物相生相克是一个道理,阮氏就是给张夫人采用这些药膳的相生相克,让张夫人的身体越发的羸弱,没有办法有孕。】 【其实按照张衡给张夫人服用的那些避子汤药来看,张夫人已经不易有孕了,阮氏这一招不过是直接断送了张夫人还有孕的可能性,可谓是阴毒呀。】 【其实张夫人一直没有怀疑药膳有问题,也是阮氏足够聪明,这些药膳既然相生相克,让张夫人身体被掏空,但是表面又会让人觉得自己的身体得到了滋补,时间长了,亏空的会更加的厉害。】 顾见初的目光转而看向阮氏,“这些药膳不是整日会做给张夫人吃,怎么誊写都能出错?” 顾见初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她周身的气场全开,吓得阮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是草民的错,草民第一次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过于紧张,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将药材记错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平民百姓见到天子紧张乃是人之常情,顾见初自然是不会为了这些事情,真的责罚阮氏。 “先起来吧。”顾见初逐渐收敛了身上的气场,将目光重新落在张夫人的身上,“张夫人仔细看看,这药膳的食用顺序对吗?” 刚刚张夫人只顾着看着药膳上的食材了,倒是没有关注其他。 如今被皇后这般提醒,张夫人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张夫人脸色沉沉看向阮氏,“阮姑娘这食用循序也不对,全部都错了。” 【阮氏之所以敢这么做,是觉得张夫人每天被张衡宠只知道吃了,根本不会去关注这些,但是张夫人在嫁给张衡之前,她可是左相府的嫡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左相夫人也不止培养女儿女红,还教给女儿读书识字,女子虽然不能入学堂,但是左相夫人专门给女儿请了夫子来家里教学,家里的其她小姑娘都跟着左棠一起读书。】 【左棠无论学什么都特别的快,后来左相夫人还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左棠,让左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当家主母,将来无论是嫁到什么人家,都可以独当一面,没成想嫁给了张衡这样的穷苦书生,索性张衡足够努力,才没有让岳母瞧不起。】 【不过左棠的脑子好使,不论是管家,还是家里的生意,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左相府在外面那些铺子,也是靠着左棠翻了好几翻,后来左棠嫁给张衡后,就选择尽量相夫教子。】 【不过张衡就是一个穷苦书生,在张衡收受贿赂之前,其实张家的所有收入来源确实靠着左棠经营的铺子,不然张衡的日子会过得更加的清贫,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张衡若是不作恶,和左棠好好过日子,一定会非常幸福,因为左棠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可惜遇到了这样的渣男,被毁了人生。】 在顾见初凌厉的目光看过去的同时,阮氏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草民之前给夫人的循序是根据夫人的身体制定,但是皇后娘娘身体状况如何,草民不知道,所以就没有按照循序,只是按照夫人所吃的药膳誊写了一遍,想着之后娘娘可以将这药膳交给太医,让太医帮着皇后娘娘调整药膳的顺序,毕竟太医是极为了解皇后娘娘身体情况。” 【解释的倒是天衣无缝,一点毛病都没有,别说阮氏了,换成是我不知道任何情况下,我也相信了。】 阮氏的解释,左棠没有任何反驳的话。 顾见初手指轻敲桌面,没有回应阮氏的解释,反而是看了竹夏一眼,“将笔墨纸砚取过来,让张夫人将之前她食用的方法誊写一份。” 闻言,张夫人立马应声。 但阮氏的额头却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紧张的神色不停地往帝后身上看去。 总觉得这是帝后早就知道一切的局,故意算计着她露馅,可是她没有半点证据,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竹夏让小太监将笔墨纸砚取来,放在了阮氏的面前。 左棠拿起一旁的毛笔,娴熟地在纸上书写。 恰在这时,云和带着左棠喝过的药渣回来了,云和捧着倒在托盘上的药渣送到顾见初面前,“奴才不认识这药渣里的药材,索性将林太医一并请来了。” 云和说完,林太医跟着小太监来到帝后面前,先行请安。 顾见初看了一眼竹夏。 竹夏将一张药方上送到林太医面前。 “这是张夫人喝的坐胎药,林太医帮着看看,若是好的话,帮本宫也开一副。”顾见初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一口。 林太医从竹夏的手中将药方接了过去,仔细看一眼道,“回皇后娘娘,这药方上确实是坐胎药,药性相对来说都比较温和,适宜身体孱弱的人服用,除了有坐胎的功效外,主要还是调养身体为主。” 听到林太医的话后,左棠的脸上不由露出小女儿姿态的幸福笑容。 毕竟这药方可是张衡专门从外面给她求来的。 哪怕张衡在外面做了一些错事,但是对她好是毋庸置疑的。 【可怜的女人呀,被男人欺骗的还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好好的一个女人,竟然被张衡坑成一个恋爱脑。】 【如果没有张衡,依照左棠的能力,就算不能成为名扬天下的商人,也会成为京城第一女富婆,左棠经商的能力并不比那些男人差,甚至比那些男人还要强。】 第一卷 第325章 坐胎药换避子汤药 听到林太医的话后,张衡和阮氏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只是不等两人沉下这口气,顾见初再次出声道,“那顺便看看这药渣吧。” 顾见初声音落下的同时,云和将药渣送到林太医的面前。 林太医仔细辨别上面的药材,拿不准的药材会放在鼻子间闻一下,越看林太医的脸色越发沉重,顾见初自然没有错过林太医脸上的神色,关切问道,“林太医这药渣可是有什么问题。” 林太医看了一眼顾见初,如实回禀道,“根据药渣可以判定,这是避子药无疑了。” 闻言,张衡瞬间栽坐在地。 阮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每个人的脸色。 张夫人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顾见初顺着张夫人问道,“林太医你可看准了,这是避子汤药,不是坐胎药。” 林太医立马明白了顾见初的用意,“微臣自然是看准了,这绝对是避子汤药,且这避子汤药的用量比较凶狠,长此以往的服用,恐怕难以有孕,皇后娘娘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找其他太医过来查验,怕是一样的结果。” 顾见初摆摆手,“不必了,你的医术本宫还是信得过。” 顾见初瞥了一眼左棠,只见左棠脸色苍白,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坐在顾见初身旁的那些命妇,不由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坐胎药,怎么会变成了避子汤药呢。”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坐胎药从一开始就是避子汤药,这张夫人一直被自己的丈夫欺骗着以为是坐胎药喝了这么多年,也不怪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呢,这一碗一碗的避子汤药喝下去,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身孕呢。” “没想到张衡竟然这样对付自己的夫人,只是不知道张衡图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夫人怀有身孕,左棠怀孕对他没有半点坏处,或许还因为这个孩子,让岳父偏帮他呢。” “这为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说不定是为了别的女子了。” “别说呀,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呢,娶左棠不过是为了左相手中的势力,实则在外面另养了别的女人和儿子,才不能让左棠怀孕,到时候左棠一直没有身孕,就随便找个过继或者捡来的孩子,放在左棠的名下,让左棠养着,到时候有个嫡出的身份,还能得到左相府的帮助,这样的算盘珠子才是真的打的劈啪作响。” 这些命妇都是京城内那些从小培养的贵女,他们从小就生在官宦人家,然后有嫁到官宦人家成为当家主母,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所以吃瓜分析起来更是头头是道。 “别说,这件事情竟然又和皇后有关,若非皇后想要用坐胎药,说不定还不会发现,左棠会一直被张衡欺骗下去呢。”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皇后想吃坐胎药吧,皇后身边聚集天下名医,就算太医院这些人不管用,还能从民间寻找名医,没必要非要找左棠问,左棠这坐胎药吃了多年,一直没有怀孕,不就足以证明,左棠这坐胎药并不管用,皇后为何还要问?” “依我看,分明是皇后早就知道有问题,故意引出来让左棠自己发现呢。” 被这样一分析,那些命妇顿时觉得皇后细思极恐,竟然连这么隐蔽的事情都能知晓。 她们距离顾见初以及左棠的距离并不远,哪怕是故意压低声音,还是被顾见初和左棠听到了。 左棠听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顾见初则一脸无语的神情,她们还可以更大声一点蛐蛐人。 吃她的瓜,是一点都不怕被她听到。 不过,这几位夫人分析的倒是没错。 就算有阮氏,有了一个属于他们张家和左相府血脉的孩子,不是应该比让左相一家内疚更加牢靠的关系吗? 张衡连阮氏都能利用,足以证明这个张衡没有多喜欢阮氏,更不可能听阮氏的话,为了阮氏不要和左棠的孩子。 完全可以用欺骗的办法,到时候和阮氏解释,是因为避子汤药出了问题才让左棠怀了身孕,孩子已经怀了,总不至于让左棠打掉。 顾见初相信,依照张衡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为了阮氏考虑,能让张衡考虑的怕是只有他自身的利益了。 左棠红着眼睛看向云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云和公公你是不是拿错了药渣,这根本就不是我吃的那一份。” 云和看了一眼顾见初。 见顾见初点头后,如实道,“不可能拿错的,奴才去夫人的院子取药渣时,那炉子上就熬了一锅药,奴才还特意问过熬药的下人,他们说那是给夫人熬的药,等熬好后,他们将药倒出来,奴才才将药渣带过来,所以绝对不可能出错。” 顾见初既然要揭穿这个张衡的真面目,就没打算心慈手软,与其让这些可怜的女人继续被骗,长痛不如短痛。 听到云和的话后,左棠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虚弱地栽坐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张衡是绝对不会给我吃避子汤药的。” 不等顾见初说些什么。 左相黑沉着脸上前,将女儿从地上揪起来,“站起来。”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他都敢背着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左相质问了左棠一句,除了打碎张衡的愤怒,还有对宝贝女儿的恨铁不成钢。 “爹,我要亲自问他。”左棠从左相手中挣扎出来,大步流星地来到张衡的面前,左棠揪着张衡的衣领,厉声质问道,“张衡你和我说实话,避子汤药究竟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把我的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药?” 府中下人都听她和张衡的,她从来没有将药弄错过,那就只能是张衡了,否则那些下人是不敢做出任何李代桃僵的事情。 张衡看着左棠的眼睛,没有任何心虚地摇摇头,“没有,不是我,左棠你要相信我,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一卷 第326章 还有一个孩子 “好好的坐胎药为什么会变成避子汤药我根本不知道。”张衡抓着左棠的手,一如往日一脸委屈地盯着他。 绝对不能让左棠知道那些事情。 许多事情左棠虽然不知道,但是他收受贿赂的事情,左棠还是知道的,何况他还需要左相的帮助,这些事情都不大,只要左相肯捞他,帮他求情。 直接求左相是不可能,只能从左棠下手。 张衡知道左棠心思单纯非常好骗,张衡抓着左棠的手转移话题道,“棠棠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被府中的下人将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药呢。” “棠棠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你服用的那副坐胎药可是我千辛万苦从一位名医那里求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和你发誓,我如果想害你,就让我天打雷劈好不好。”张衡一脸认真地盯着左棠。 【发誓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干什么,天雷都不知道能劈死多少渣男了,估计都能把天雷给累死,毕竟男人的誓言张口就来。】 只见左棠的脸上崩裂出一丝纠结。 很明显左棠已经对他的话产生了犹豫,只需要他在添油加醋,就能让左棠相信了。 左棠迟疑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张衡的话,毕竟张衡瞒着她做了很多的恶事,“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府中的人,就连府中的那些下人,我都对他们极为宽厚,他们应该不会将坐胎药换成避子汤药来害我,何况我身边的人都是我从相府带过来的,至于我喝的药,也是他们帮忙煎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左棠这几年繎被张衡养成了恋爱脑,但是分析事情,还是分析得非常条理清晰的,不然的话,阮氏写的药膳她也不至于记得这般清清楚楚。 【看来这些年,左棠是心甘情愿被张衡骗的,否则张衡那些借口,她随时都可以怀疑。】 【靠。】 【真的被那些命妇猜对了。】 谢青栀刚刚一直坐在皇后的身边,那些命妇在背后小声蛐蛐着吃瓜,她也是听到了,所以张衡给左棠服用避子汤药,真的不是为了哄阮氏那么简单? 【我一直以为张衡给左棠服用避子汤药是因为阮氏,害怕被阮氏揭穿,原来不是为了阮氏,就连阮氏都被张衡骗得团团转。】 【张衡在碰到阮氏之前还有一位白月光,那位白月光是张衡老家的表妹,两人偷偷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后来因为意外导致表妹怀孕,两人都害怕极了,张衡便将表妹藏起来,想着让孩子出生了再说,当时的张衡就算打算娶表妹回家,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表妹未婚先孕的事情,在他们村子未婚先孕可是大忌讳,被村长知道是会被拉去沉塘。】 【什么地方的旧俗,还要将人拉去沉塘。】 【张衡在山上找了一个地方,将表妹藏在那边,等着表妹生孩子,张衡除了每天读书外,就去山上给表妹送饭,也正是因为去给表妹送饭,才无意间碰到了阮氏,还被阮氏以救命之恩缠上了,张衡原本是准备和阮氏说清楚的,可是那天正好碰到表妹生产,阮氏又会一些医术,张衡害怕表妹会出问题,便将阮氏带到了山上。】 【张衡对阮氏谎称是自己表妹被渣男骗了怀有身孕,害怕被村里的人知道,将表妹沉塘了,才将表妹藏在这个地方偷偷的生产,等生产完之后,在将表妹接回,随便给这个孩子找个由头,把村里的人糊弄过去。】 【阮氏对张衡说的话,并没有怀疑,当即帮表妹接生,只是表妹的孩子太大,加上胎位有些不正,在生产的时候,表妹出现了大出血,最终导致血崩而亡,张衡伤心欲绝,阮氏在旁边安慰了张衡好久,两人悄悄地将表妹的尸体埋在了山上,随后张衡便想着收留孩子,这孩子毕竟是他和表妹唯一的血脉,阮氏可怜张衡还有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的孩子,所以决定帮张衡一起抚养孩子。】 【张衡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没有多喜欢阮氏,之所以和阮氏在一起,不过是想找个能帮他照顾孩子的人,他不可能日日在家中只照顾孩子,而阮氏就是最好的选择。】 【阮氏不仅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关键是阮氏心软,还喜欢他,就成了最好的接盘侠了。】 【阮氏不过是他找来帮忙抚养孩子的,至于左棠身份高贵,和左棠在一起,他能够借助左棠的势力,不断地扶摇直上,这算盘珠子被他打的,都快崩别人脸上了。】 【最好的莫过于那个因为难产去世的表妹了,成为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一直在张衡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还对她念念不忘,也正因为成为白月光,不会被张衡利用,否则的话,表妹也会成为张衡往前走的棋子。】 【张衡之所以不让左棠怀孕,也是为了他和表妹的孩子,他要扶持他们的孩子上位,成为府中唯一的嫡子,不允许任何人和这孩子争位置和家产。】 【张衡就设计让左棠一直吃避子汤药,长此以往就不能怀孕,他还表明自己不纳妾,让左棠和左家对他心生歉疚,之后他在将孩子接过来,就说是族中旁支的孩子,想养在身边为他们养老送终,那个时候左家因为左棠不能生育,对他愧疚之意的作祟下,也不会对那个孩子做什么,甚至还可能处处照顾。】 【张衡的算盘珠子打得是真的好呀。】 【阮氏对于张衡的这个决定没有反驳,毕竟孩子在阮氏身边养了好几年,阮氏对孩子有了感情,自然也希望孩子能够有个更好更有前途的未来,而左相的帮扶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阮氏也没比左棠好到哪里,一样被张衡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甚至还要帮张衡还有那个孩子谋划,说到底两人都是可怜的女人,还觉得张衡对他们爱的深沉,其实张衡谁都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所谓的白月光也不过是因为心底的愧疚。】 第一卷 第327章 孩子在行宫 【相反这些女人,却都为张衡奉献了自己的全部,甚至是性命,确实可怜可悲。】 顾见初无奈地摇摇头。 顾见初凑到谢辞安的耳边低声道,“皇上,臣妾倒是觉得那些命妇说得有道理,张衡既然不想让左棠怀有身孕,必然还有另外的原因,皇上我们要不要查查。” 张衡另有孩子的事情,皇城司之前确实没有查到,所以谢辞安根本不清楚,若非是顾见初吃瓜系统,这件事情怕是就要被糊弄过去。 谢辞安招招手,温烛自然来到谢辞安的身边。 温烛将身子往前凑了凑,谢辞安在温烛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氏对张衡和表妹的这个孩子还真是照顾呢,竟然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主要是害怕那些下人照顾不好孩子,或者苛待了孩子,所以现在孩子就在行宫。】 【阮氏把张衡的孩子当成亲孩子养,但是张衡却把阮氏当成保姆,且从来都没有内疚之心。】 眼看着温烛就要离开,谢辞安招招手重新将温烛招呼回来,又同温烛补充了几句后,温烛才离开去找人。 张衡被左棠问得心中一颤,努力掩饰去眸子内的心虚,“棠棠有些时候得罪一个人,不过是无意间的事情,你喝的那药,也经手过好多人,谁知道是哪个环节被他们替换了,要是想弄清楚此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从身边这些伺候的下人去查。” “棠棠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可能把坐胎药换成避子汤药,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我们若是有个孩子,那岳父岂不是更会为我们谋划,所以我做这种事情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是全是坏处。”张衡引导着左棠去思考。 左棠思来想去,也觉得张衡说的并没有错,这样做,对张衡来说确实是没有半点的坏处。 左相可不似左棠那般好哄骗,立马冲上前,将女儿的手从张衡手中抽出来,将人护在身后,“如果不是你那避子汤药是哪里来的,还能凭空出现不成,当时我女儿身体可好着呢,是你说什么这坐胎药喝了更容易怀孕,反而是越喝越不怀孕了,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张衡摊摊手,“爹,你这就太冤枉我了,我当时真的是为了棠棠好,根本不知道好好的坐胎药为何会变成避子汤药,我整日在衙门,根本没时间回家,家里的事情都归棠棠管,所以这药什么时候变的我都不知道,莫非是府中有谁嫉妒棠棠,或者是想借此机会上位,所以才搞出这些事情。” 顾见初撇了程颂一眼,程颂顿时心领神会地上前吆喝一声,“不要吵了,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成何体统。” 左相瞬间闭嘴,拉着女儿在帝后面前跪了下来,“皇上,皇后娘娘这是谋杀呀,求皇上和皇后娘娘替微臣的女儿做主呀,一定要查清楚这背后的避子汤药究竟是如何来的。” 顾见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还不简单。” “左棠本宫问你,给你煎药取药的人,可一直是你身边的丫头在做。”顾见初慵懒地询问。 左棠摇摇头,“煎药的事情是臣妇身边的丫头还有阮姑娘在做,但是去取药一直都是张衡身边的小厮去忙,毕竟要去药铺,所以小厮去取药也会方便一些,小厮每隔半月都会去一趟,所以臣妇也没有理会,除此之外,臣妇服用的药,并没有旁人插手,偶尔会有别的小丫头帮忙煎药,但是大部分都是臣妇身边的小丫头和阮姑娘在忙。” “云和,将所有接触过左棠药的人全部带过来,严刑审讯。”顾见初目光从张衡身上扫过,只见张衡自信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慌张。 整个人因为担心,心虚的厉害。 云和动作很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把伺候在左棠身边的婢女带了过来,另外还有阮氏一并带到了猎场中心。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惊恐地看向帝后的方向。 那些从猎场回来的公子哥已经越聚越多,却无一人敢上前,都在外围看热闹。 帝后动怒,他们可不敢承担。 何况处置的还是朝中重臣御史中丞,他们更是要夹着尾巴,稍有不慎,很可能引得皇上动怒牵连他们。 至于张衡身边的小厮是被重风带过来的,小厮整个被丢在地上,疼得他浑身痉挛根本爬不起身,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周身则是汗珠和血液的混合物,浓厚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显得格外刺耳。 很明显小厮已经被用过重刑,指甲盖都被拔没了光秃秃的,还有血在不断地往下滴,身上遍布着各种伤口,身上的布衣都被抽破了。 因为疼痛,小厮的牙齿在互相打颤,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微弱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明显,听得身旁的婢女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大臣,都忍不住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毕竟之前只听说过皇城司手段吓人,他们这是再一次见识到了皇城司恐怖的手段。 顾见初目光扫过那两个小婢女,“听闻左棠的药是你们煎的。” 两个小婢女求助的目光看向左棠,却见左棠双眸红红的,根本没往这边看,她们只好作罢的点点头,颤抖声音道,“我们轮流煎的,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阮姑娘还会帮我们煎药,因为这是姑爷从外面花高价帮夫人求来的坐胎药,夫人极为看重,一直交给我们煎药。” “那你们可知道,这好好的坐胎药,为何会变成避子汤药了吗?最好是说实话,不然的话,你们将会和他一个下场。”顾见初指了指旁边满身是血的小厮。 本来两个小丫头就被这个场面吓坏了,现在被顾见初这样以恐吓,浑身都在发抖,其中一名扎着双耳髻小丫头红着眼睛连连摇头,“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好好的坐胎药怎么会变成了避子汤药,奴婢每天只是按照夫人和姑爷的吩咐,在他们行完房事之后,煎一碗给夫人送过去。” 第一卷 第328章 南府戏班又添一位新成员 “除此之外,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这药一直都是姑爷身边的小厮负责去取,我们两个就只负责煎药,其他的事情我们真的一概不知,皇后娘娘我们没有说谎,对了,厨房里还有好几副没有煎的药,皇后娘娘可以派人取来看看。” “这药绝对不是奴婢们动的手脚。” 两个小丫头不停地摇头,因为害怕双眸瞬间和兔子一样通红。 这两个小婢女从小就跟在左棠身边伺候,是从左相府一起跟出来的陪嫁,自然是没有问题,顾见初索性没有为难。 另外将目光看向趴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小厮,“夫人所喝的坐胎药是你从药铺取的,可是你动的手脚?” 见小厮没有动作,重风一脚踹在小厮的身上,小厮痛苦地呻吟,“皇后娘娘问你话呢,还不老实回答。” 小厮面对重风还带着后怕,眸子泛着无穷无尽的恐惧,“皇上,皇后娘娘饶命,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不是我在药里动的手脚,是大人,是大人给我的药方,让我将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药,大人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也不让我去京城那些大药铺取药,生怕被人发现了好好的坐胎药被换成了避子汤药。” 顾见初还以为会费些功夫才能从小厮嘴中挖出实话,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就让小厮招供了。 倒是一旁的左棠,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厮,质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张衡也瞬间急了,一个箭步上前,踹在小厮的身上,本就被动刑的小厮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张衡却顾不了这么多,骂骂咧咧道,“还不赶紧招,是谁指使的你,让你在夫人面前这么冤枉我,我什么时候把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药了,是不是你恨夫人,偷偷将药调换了,然后害怕承担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一定是这样,亏得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样算计我。” 【南府戏班子这是又能新添加一位成员了,这演技确实厉害,看得我都有点动容相信了呢。】 【都事到临头了,这货是怎么做到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一个小厮身上的,属实有些佩服。】 谢辞安眸子泛着浓烈的冷意。 冰冷的神色自然从重风身上扫过。 重风瞬间心领神会的一脚踹在张衡身上,张衡整个摔倒在地,一张脸呛在草地上,只差咫尺的距离就磕在面前的石头上毁容,不过整个摔过去,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摔碎了。 不等张衡从地上爬起来,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将张衡按在地上,以免张衡有所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厮的身上。 小厮慌张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和夫人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恨夫人呢,之前我爹娘生病,还是夫人给我一些银子救济爹娘,才让爹娘有钱看病,我绝对不可能害夫人,求皇上和皇后娘娘明察。” “夫人给你这么多恩惠,你为什么还要加害她?”谢辞安无语地问出声。 这和农夫与蛇有什么区别,虽说背后是张衡指使,但是他也受张衡的指使做得起来。 小厮竟然红着眼睛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了,“是我对不起夫人,但是张大人的指使我真的不敢不听,如果我不听,张大人肯定会杀了我的,因为我知道张大人太多的事情,张大人专门给我写了一个药方,是给夫人抓药的,药方就在我的衣服里放着。” 重风上前从小厮的衣服里翻找出一张纸,纸上沾染了些许的血液,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药材的名字,这些东西重风看不懂,径直交给了一旁看热闹的林太医。 林太医第一次感受到,伺候在帝后身边还是非常幸福的,能够时时刻刻跟着帝后吃瓜。 拿到药方后,林太医展开看了一眼,立即回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药方与张夫人所喝的避子汤药里面的药材一模一样,可以确定,这确实是张夫人所服用避子汤药的药方。” 左棠听后眸子瞬间红了,手指捂着胸口,顿时觉得胸口疼得厉害,眼前跟着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去,幸好秋桃眼疾手快地搀扶了左棠一把,才没有让左棠摔下去。 林太医反应迅速地上前一步,抬手去掐左棠的人中,不过一会左棠便恢复了过来。 左棠挣脱了秋桃的搀扶,颤颤巍巍地冲上前,细密的拳头砸在张衡的身上,“你还说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喝的坐胎药换成避子汤药,你为什么不让我怀孕,你有什么目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张衡现在被两个侍卫控制着身体,只能被迫承受来自左棠的拳头脚踢,不过一会张衡的一张脸便被左棠打肿了,“没有什么,就是不想你生孩子而已。” 左棠听到张衡的话后,整个身体脱力的栽坐在地,“你就骗我吧,从始至终你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嘴里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顾见初看了一眼一旁的谢辞安,摆摆手让秋桃将左棠搀扶到一旁,谢辞安继续发问,“你还知道张大人什么事情,只要你如实说了,朕可以饶你一命。” 张衡现在做的事情,死罪难逃,现在有活命的机会,小厮自然是要抓住,他连忙出声道,“皇上我说,我都说,除了把夫人的坐胎药换成避子汤药外,大人还将阮医女放在了夫人的身边,这阮医女和我们大人一直有不正当的关系,大人好几次都趁着夫人睡着了,悄悄去找阮医女,至于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张大人只让我在外面守着,从来不让我靠近。” “除了阮医女,张大人还在外面养了近几十个女子,都是那些大臣为了买卖官职向大人进献的,除了不堪受辱自杀的,还有被大人折磨死的几位女子外,其余女子是剩下十余人,分别在城西和城东的别院内关着。” 第一卷 第329章 所有人都想害她 张衡愤恨瞪着身边的小厮,一脸死寂。 左棠一脸的难以置信,拿起桌上的茶盏恨恨砸在张衡的脸上,“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么多不要脸的事情,将阮姑娘安排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你偷情方便还是别有目的。” “我更不知道,你还背着我祸害了这么多的无知少女,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左棠从小被左相夫人精心教养,就算是骂人也骂不出什么带脏字的话。 左棠捂着抽疼的胸口,脸色因为生气而显得格外苍白。 张衡的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左棠已经不指望能从张衡的嘴里问出什么了,左棠转而看向一旁的小厮,“除了这些,他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小厮无辜地摇摇头,“对不起夫人,我只知道这些,有些更为隐秘的事情,张大人从来都不让我跟着,所以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小厮话音刚落,似是有想起重要的事情,急忙出声道,“对了夫人,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左棠目光急切地落在小厮身上。 小厮道,“张大人经常去秋水巷看人,但不是女人,之前大人安排我买了一堆吃穿用度的东西,只让我送到秋水巷的一家糖水铺子里,交给一个老者,随后东西会被老者送走,至于交给了什么人,那人住在什么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 能被张衡保护得如此好的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说吧,背着我还养了什么人。”左棠已经对张衡失望至极了。 张衡摇摇头,颓废道,“没有什么人,不过是我资助的一群孩子罢了,我虽然恶事做尽,但是我也信奉报应,所以就在巷子里偷偷资助了几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希望用这些好事,来化解我的报应,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张衡说完瘫坐在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左棠的脸上撕裂出犹豫的神色,张衡这般说了,这件事应该没有假,如果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他会如同刚刚一般,极力的辩解。 【啧啧啧,张衡是完全拿捏住了左棠的心理,他越是这般,左棠反而是越相信他,不过就算是左棠怀疑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不得不说张衡还是聪明的,他也害怕这些事情被左相或者左棠发现,会害了孩子,所以他就在京城搜罗了几个和白月光孩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养在宅子之中,这样就算是被发现,他也可以用资助为借口搪塞过去,还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有爱心。】 【如此聪明的人,但凡是用在正道上,必然会对朝廷有所建树,偏偏剑走偏锋,做尽恶事。】 这样的恶人,越想隐藏的事情,顾见初偏偏就不让他如意。 “真没想到,张大人竟然还有这般爱心呢,皇上臣妾觉得放任那些孩子不管也不是什么事。”顾见初说话间,目光却瞥向了张衡。 张衡想挣扎站起身去阻止,他若是太过奋起反抗更会让帝后察觉出问题。 张衡挣扎到一半,重新栽坐回去,他目光怔怔看向帝后的方向,一颗心跟着狂跳不止,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皇后说得有道理,稚子无辜,既然是张大人资助的,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左相去处理吧,为那些孩子找个好人家也好,或者是送他们去学堂也好。” 左相虽痛恨张衡做的这些恶事,但那些孩子是无辜的,便没有拒绝皇上的安排。 顾见初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阮医女和张大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且阮医女还是张大人带进府中帮张夫人调养身体?” 小厮不知皇后娘娘为何这样问,但还是非常确定点点头,“草民也是无意间发现张大人和阮医女不正当的关系。” “既然这两人的关系不正当,那阮医女还会好好帮张夫人调养身体吗?林太医你去瞧瞧张夫人和阮医女写的药膳的单子有没有问题,万一有什么问题本宫可是怕得很。”顾见初的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身体自然往后靠一下,谢辞安生怕这坚硬的椅背伤到她本就没有好的腰,伸手稍稍拦了一下。 顾见初整个腰身靠在谢辞安的手臂上。 她确实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这若是直接靠下去,怕是有会碰到伤口了。 谢辞安总是能够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紧接着谢辞安不动声色地拉过旁边的软垫放在顾见初的后腰处垫着。 林太医眉头紧蹙拿着两份单子,来到顾见初的面前,“皇后娘娘,张夫人所写的这份药膳有问题,阮医女写的这份药膳确实能够滋补身体。” “有什么问题。”顾见初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目光看向远方,声音也有些沉重。 林太医如实道,“张夫人所写的这份药膳,每一道膳食都是大补,而且都是非常好的东西,但是按照这个顺序每天吃的话,短时间内身体看着确实日益康健,但是长时间食用的话,就会因为虚不受补造成身体的亏空,日积月累身体会越来越差,就会成为一道致命的药膳。” “只是不知道张夫人服用了多长时间了?”林太医看向一脸呆滞的坐左棠。 左棠已经被林太医的话彻底震惊住了,她在努力消化林太医说的每一个字。 林太医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够听懂,可是连在一起,她有恍惚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这一天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一天。 先是知道最疼爱她的丈夫,在外面养了近三十个外室,还将自己的情人送到她的身边当医女。 紧接着便是,那个她喝了近乎三四年的坐胎药竟然一直都是她的丈夫精心帮她换的避子汤药,而且长期服用,会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严重可能直接不孕。 现在又知道了,丈夫给她带回来调理身体的医女也有问题,给她做的每一道药膳都是在亏空她的身体。 似乎所有人都在害她。 第一卷 第330章 对上暗号 尤其是她那个最爱的枕边人。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她是,左棠几乎是木讷开口,“药膳已经服用了近一年了,因为张衡说我的身体不好,太过孱弱,也可能是导致不孕的原因,他就建议让我找个医女带在身边,每天帮我做一些药膳调理身体,我听后,知道这是张衡为我好,并没有拒绝,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没过多久,张衡便给我推荐了阮医女,他说阮医女是她的同乡,今天在街上无意间碰到了,正好阮医女会医术,将她留在我身边伺候他也放心,我们也能够多照顾一下他的同乡。” “因为是张衡带回来的,我对阮医女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怀疑,也没有让人去调查一下阮医女。” “谁能想到处处为自己好的枕边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京城人人都羡慕的好男人呢,狗屁都不是。” “谁说不是呢,还不如那些表面纳妾一大堆的男人,最起码都摆在表面上了,这倒是好,背地里算计人,还把人算计得毫无知觉,这样城府的男人最可怕了。” “我看我们以后也长点心吧,这不知根知底的男人可不能让女儿嫁。” “知根知底又如何,听说这张衡和左棠那可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又如何,不还是将左棠算计得团团转,我看着爱来爱去的最后全都是良心,没有良心的人不能帮女儿选。” 几位命妇凑到一起小声地议论起来。 那些话虽然说得小声,但是他们距离的位置就那么远,想不听到都很难。 左棠迷茫地看着远方,眼睛生疼,却没有眼泪流出来,大概是伤心过度,反而是不想哭了。 林太医轻咳一声,提醒道,“张夫人麻烦你这边一步,微臣帮你把把脉。” 张夫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根据林太医的提示,来到凳子前坐下,随后将手搭在桌子上。 林太医耐心的帮张夫人把一下脉博,半天后张夫人冷然出声,“我这身体是不是已经废了。” “张夫人喝了太久的避子汤药,对身体难免会造成伤害,不过只要耐心调养,以后还是能够有身孕的,至于这药膳,一开始滋补的过于厉害,这半年导致夫人身体亏空,夫人是不是经常难以睡眠,还经常盗汗。” 张夫人点点头。 “那就是了,都是因为这些药膳过度滋补导致的,索性这些只是药膳,加上夫人饭量小,食用的并不多,还没有太过严重,微臣给夫人开几副药方,夫人且先喝着调理一下,身体总还是能好的。”林太医说完,走到一旁径直的帮张夫人开起了药方。 左棠没想到,这身体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起身给林太医行了一礼,“多谢林太医。” “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林太医客套地说了一句,低头继续开药方。 见左棠这边没事,顾见初的视线,自然而然转向了阮氏,“阮氏你是受人指使害左棠的,还是你自己行为?” 阮氏不由地看向张衡,但见张衡一直摇头,阮氏眸子不由得一红。 【好家伙,这两个人竟然还对上暗号了。】 【张衡现在暴露了,他担心和白月光的孩子没人照顾,就准备独自将责任承担下来,让阮氏对外宣称是受自己指使,至于不正当的关系也是他强迫发生,那样阮氏就从一个加害者变成一个受害者,我们不会追究阮氏的责任,阮氏能够留下来照顾他和白月光的孩子。】 【张衡这是真的把阮氏当成免费的保姆了,之前是为了照顾孩子才娶的阮氏,让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帮他照顾孩子,现在他们所有的恶事暴露了,张衡还是想让阮氏当免费的保姆,阮氏真的是倒八辈子血霉竟然被张衡救了,然后还要赔上自己的一生。】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张衡虽然恶事做尽,但是对自己的孩子却从来都没有亏待过。】 得到张衡的暗示后,阮氏红着眸子看了张衡一眼,嗓音沙哑道,“是张衡强迫草民这样做的,如果草民不这样做,他就会杀了我,后来我按照他的吩咐,为夫人准备了这份有问题的药膳,原本以为张衡会放过我,可是张衡却兽性大发,背着夫人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实在没有办法反抗只能被迫承受。” “之前草民也听说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会用阴狠的手段对付那些爬自己相公床的女子,草民怕死,怕夫人会将我弄死,所以哪怕是被张衡威胁,我也不敢对夫人说半个字,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这些事情。” 【说得确实让人动容,只是这演技比张衡属实差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被张衡强迫的?”顾见初温声询问。 张衡忽然冷笑出声,“这还有什么证据。” 阮氏垂着脑袋,不敢去看顾见初和谢辞安的眼睛,生怕被这两人发现了端倪,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说谎会把所有的神经都无限放大,“草民没有证据,张衡在强迫草民的时候,都是选择没有人的时候。” 张衡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在多强迫一个阮医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所以现在所有人对这两人的解释都没有怀疑。 如果不是有系统在,顾见初对这两人的一出戏,也是半点怀疑都没有。 同样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阮氏不是被胁迫的,毕竟系统吃到的瓜不能当成证据拿出来,只能找更实际的证据。 现在若是想证明这两人说谎,只能让他们自己暴露。 就在顾见初想着该如何让两人暴露时,温烛带着一个小孩来到了现场。 在看到小孩的刹那,几人欢喜几人愁。 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温烛的速度可以呀,竟然这么快就将这小屁孩翻出来,毕竟这两个人将这小孩子藏得还挺严的,这一路来别说左相了,就连左棠都没有发现。】 相反,看到小孩被温烛带过来时,张衡和阮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第一卷 第331章 爹爹救命 两人的脸上几乎同时闪过一抹慌张。 阮氏在这里不过一会已经见识到这些人的手段了,生怕他们会对孩子不利。 阮氏刚要起身制止,就被张衡一个眼神制止了,阮氏的身体生生又跪了下去,眸子却时刻关注着小宝的方向。 阮氏的这些动作并没有逃过顾见初的眼睛。 在看到小孩时,顾见初倒是非常配合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卑职在行宫内碰到这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卑职问过很多人,都不认识这小孩,卑职怀疑着小孩可能是附近农户家的孩子,无意间闯进了行宫,卑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带了过来,交由皇上做主。”温烛恭敬地等着皇上下旨。 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另一只手臂自然搭在顾见初的后腰,不疾不徐道,“你确定这小孩只是农户家的孩子,你难道忘了礼王当时带回京城的侏儒。” 说起侏儒,在座的诸位大臣都想起来了,当时礼王回京,让一个侏儒假扮自己的儿子,欺骗过了皇上和皇后,上了皇上皇后的马车,若非是皇后帮皇上挡刀,那侏儒伤的可就是皇上了。 经过谢辞安这般提醒,大家看向小孩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不过侏儒身体本身就很矮,加上身体发育的缘故,肉眼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侏儒还是小孩。 但秉承着宁可错杀,绝对不放过的原则,就有大臣起身建议道,“皇上,不如将这个小孩交由皇城司审讯,若是侏儒便问出是谁想要图谋不轨,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便放了好了,毕竟那不能拿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安危开玩笑。” “臣妾倒是觉得右相这个提议很好。”顾见初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辞安一眼。 这两个人绝对不会主动承认面前的小屁孩就是他们的孩子,只能顺水推舟地逼两人一把,只要他们主动暴露,那就不需要找别的证据。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当即明白皇后的用意,“如此就按照右相说的去办吧,温烛将这小孩带去皇城司,严加审讯,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便找找人家的爹娘送回去,若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一并送去左相那边,让左相一并照顾了吧。” “卑职明白。”温烛应了一声,随手提起小孩的后衣领就往外面走。 原本小孩还有些大胆,可是被温烛提着双脚离地的那一刹那,小屁孩瞬间就怕了,双腿不停地瞪着挣扎,双手化作拳,朝着温烛就打了过去,只是这小屁孩小胳膊小腿,根本打不到温烛。 “坏人,放开我,放开我,爹爹救命呀。” 听到孩子的声音,阮氏已经忍不住要挣扎站起身,就连张衡的心态也在一点点崩塌,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皇城司的手段,小宝的小身板子根本承受不住皇城司那些畜生的刑罚。 不待张衡挣扎起身,只见在小孩的挣扎下,温烛抓着小孩后衣领的手一松,小孩整个跌坐在草坪上,不等温烛反应过来,小孩顾不上身上摔的灰扑扑的疼痛,一个翻身爬起身朝着张衡的方向扑过去,“爹爹救命,他要杀了我,爹爹你超级厉害,快点把这个坏人弄死。” 张衡看到怀中扑过来的小宝,以及各种看过来的眼神,张衡瞬间反应过来,帝后哪里是在对付小宝,分明是在试探他们呀。 帝后竟然什么都知道了,连他和小宝的关系竟然都查到。 帝后果然狠毒,一点点地揭穿他们,如同狩猎场的那些猎物,明知道他们跑不掉,就是要看他们在垂死挣扎。 “不怕了,不怕了。”张衡安抚着拍了拍小宝的后背。 左棠原本沉入悬崖下的心,在听到小宝的爹爹喊出口的时候瞬间凉了半截,原本以为已经坠入悬崖,没想到只是悬在半空中,还有更深的潭底在等着自己,今天果然是她人生最灰暗的一天,不仅失去了所有,还看到最灰暗的人性。 左棠跨步到张衡面前,一巴掌扇在张衡的脸上,“我自认为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熟悉,没想到伤我最深的人也就是我最熟悉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一个孩子,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有这孩子的母亲是谁?” 左棠闭了闭眼睛,一脸的痛不欲生。 看到爹爹被打,小宝从张衡的怀中冲出来,一脚踹在左棠的小腿上,一脸凶巴巴的表情,双手掐腰,还去踹了左棠第二下,“你这个坏女人,如果不是你,我爹爹和娘亲怎么会放开,坏女人不许你打我爹爹,你若是敢打我爹爹,我就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左棠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孩子,并没有还手,她的道德告诉她不适合对一个孩子动手。 左相看不下去了,跨步上前,一把推开了行凶的小宝,“果然是什么人教养出什么素质的孩子。” 小宝被左相一个用力,推得往后跄踉了几步,幸好张衡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小宝,才没有让小宝摔倒。 小腿被小孩踹得隐隐作疼,可左棠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张衡的脸,“张衡我不问你别的,我就问你一句话,给我喝避子汤药根本不是因为你不想要孩子,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只要我一直不孕,你到时候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这个孩子接回家了是不是?” 左棠之前还觉得那些夫人猜测的有些荒唐,现在才发现,她们竟然都猜对了。 这几年她一直被张衡养在后宅,看似人人羡慕的生活,实则是被张衡囚禁了思想。 张衡颓废的看着面前的左棠,他现在觉得没必要挣扎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暴露,还不知道帝后手里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他骗了左棠那么久,现在不想继续骗她了。 张衡点点头,“没错,我一直不让你怀孕,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想等过段时间,随便给这个孩子编造和身份,接进府中,放在你身边养着。” 第一卷 第332章 良心发现? 左棠再次抬起手给了张衡一巴掌,“无耻。” “就算是你如实告诉我你成过亲,且还有一个孩子,我也不会逼你,就算是孩子的母亲死了,我也不会拒绝让你接孩子进府照顾的,因为你的关系,我也会视这个孩子如己出,绝对不会亏待孩子一点,张衡你做的这一切,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第一次见到你这般无耻的人。” 左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后再次看向张衡,“我们和离吧。” 张衡没有反驳,也没有挽留,实在没有什么脸面说出挽留的话。 左棠没有继续说什么,垂着眸子在父亲的搀扶下,重新回到皇后身边坐下。 顾见初看了竹夏一眼,竹夏当即上前,牵着小宝的手来到顾见初的身边,顾见初随后拿了一个点心送到了小宝面前,“小朋友我请你吃点心,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娘亲是谁。” 小宝看着顾见初手中的点心馋的咽口水,但听到顾见初吻的问题后,并没有去接顾见初手中的点心,反而是一脸警惕地盯着顾见初。 顾见初摸了摸小宝的脸颊,温声道,“你娘亲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们是不会欺负你娘亲的,就是想问问你娘亲是谁,然后把你送回到你娘亲的身边,免得这外面又坏人,你会被坏人欺负。”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和你发誓哦。”顾见初说得一脸认真,随后又拿了一个梨子糖送到小朋友面前。 小朋友想要伸手去接,可是有警惕地将手缩了回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娘亲说了,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他们都是骗我的。” 顾见初赞同地点点头,“你娘亲说的没有错,但是我不会骗人哦,我向来都说话算数,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听我的,你说是不是。” 看到附近站着的那些人,似乎都听眼前这位漂亮娘娘的,小宝出现了动摇,他试探性地伸手去接过顾见初手中的糖果和糕点,可目光还忍不住往其他糕点上瞟去。 顾见初抬手拿了一盘送到小宝的面前。 小宝将手中的点心都放到盘子上,没有回答顾见初的任何话,拔腿就往阮氏的面前跑,“娘亲,看我给你拿回来糕点。” 顾见初看着鬼精的小孩,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来,没想到这小孩这么大就喜欢骗人了,真的是学会了他爹所有的精髓呢。 骗人虽然是不对的,但是小朋友的脑子还是缺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直接喊出了娘亲。 大家震惊地往阮氏的方向看去。 “什么,那个医女竟然就是小孩的娘亲,所以张衡不仅将小孩养在身边,连小孩的娘亲也放在自己的身边,如此以来他们还能在左棠的眼皮底下日日见面,还让左棠毫无察觉,这一出玩的是真的高呀。” 【男人要是想狗起来,真的没有旁人什么事了。】 听到小宝喊出来的娘亲,张衡一脸死寂。 平常日日告诉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喊他们爹娘,今日倒好,仿佛被人收买了一样,不仅喊了爹,还喊了娘,什么事情都暴露出去了。 “阮姑娘,没想到你还这般深藏不露了,张衡不仅没有强迫于你,你还帮张大人生了一个儿子。”顾见初不疾不徐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阮氏一边抱着小宝,一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见初的问题。 “所以你给左棠服用的有问题的药膳,根本不是被逼迫,而是你自己所为了?”顾见初继续追问。 阮氏闭了闭眼,抱着小宝的手都在颤抖,就在她准备开口承认时,张衡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不是阮氏做的,是我逼迫阮氏这样做的,阮氏因为心善,并不同意给左棠的药膳动手脚,是我一直在哄骗阮氏,让阮氏不得不同意调换左棠的药膳,让左棠虚不受补,身体出现了问题,就连避子汤药也都是我的主意,所以皇后娘娘就不必为难阮氏了。” “还有呢,小宝根本不是阮氏的孩子,小宝是我和表妹生的,当时阮氏上山采药被我所救,一直对我心存感激,后来在我表妹去世之后,阮氏见我一个人带孩子可怜,主动给我做了续弦,嫁给我,还处处帮我照顾小宝,这些我老家的邻居都可以作证,皇上皇后娘娘可以派人去我老家查。” “后来因为我要科举,阮氏陪我来到京城,在京城我碰到了左棠,是我想攀龙附凤,所以才会和阮氏商量着想娶左棠进家门,当时阮氏哭了很久很久,但是最后为了我的前程还是同意了,她为外室,让我娶了左棠,至于孩子也一直都是阮氏在帮我照顾,后来我想让孩子成为张府的唯一嫡子,不被任何人欺负,所以就给左棠服用了避子汤药,避免她有孕,为了监视左棠,也为了经常能与阮氏和小宝见面,我就和左棠提议了医女的事情,借此机会将阮氏接入了府中。” “如此我就能日日看到了阮氏,至于小宝虽不能经常见到,但是我们两个轮流出府邸照顾小宝。” “皇上,皇后娘娘,我已经实话实说了,这些事情和阮氏没有任何关系,求你们放过阮氏,阮氏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我强迫,唯独嫁给我这件事情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没有让她享受一天的好日子,反而是处处都在欺骗她,甚至让她一个正妻,一边帮我带孩子,一边还要成为下堂的外室。” “阮氏是我对不起你,我和你道歉,如果有来世,又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听到张衡的这一番话,哪怕有气,阮氏的气也都消了,眸子红红的,强忍着才将眼泪憋回去。 【什么情况呀,真情流露?还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反悔了?】 【渣男竟然还主动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就为了给阮氏求一个活路。】 【原来有演戏,也是良心发现。】 第一卷 第333章 被感动到了 谢青栀听得一脸迷茫地看向顾见初。 渣男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 【张衡自知害了阮氏半辈子,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在牵连到阮氏的性命,所以一力将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其中的私心就是因为小宝,他若是死了,小宝就彻底没有人照顾,还有可能被左相府一家人欺负,毕竟小宝身上留着的是他的血脉,而他又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阮氏不同,阮氏从小将小宝带大,小宝认阮氏为娘亲,只要有阮氏在,阮氏或许还能帮着照顾小宝。】 【阮氏究竟是主动害的左棠还是受张衡指使的,并没有任何的政权,完全看着两个人的良心承认了,说到底阮氏害左棠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张衡,阮氏并没有做什么错事,反而是被张衡害了一辈子,既然张衡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那这件事情便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现在阮氏被张衡这一举动感动,想从阮氏的口中问出什么,也已经不可能了。】 就算没有阮氏的主动招供,谢辞安手中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只是这些证据并不狠充足。 谢辞安轻点桌面的手忽然停下,眸光狠厉的看向不远处的御史中丞,“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招的吗?” “如果你不记得,朕倒是可以帮你提个醒,青州,白桐,以及博古还有潞州。” 闻言,张衡已经不似刚刚那般震惊了。 经历过刚刚那些事情,他已经意识到,皇上和皇后娘娘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他猜想的可能都要多,一直不疾不徐地这样一点点往外露,就是高高在上的狩猎者在玩弄猎物。 喜欢看着他反驳挣扎,最后在如同蝼蚁一样地踩死他。 顾见初也发现,虽然没有让阮氏招供出张衡所做的那些事情,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张衡的心态已经完全崩了,哪怕炸他一下,他都会主动招供。 张衡颓废地坐在地上,双眸无光盯着前方,“青州县令和秋楠书院梁默所做的那些事情微臣都知道,梁默的姐夫也就是当时的布政司,给微臣送来了一大笔钱,让微臣注意着朝中的动向,与其说是注意朝中的动向,倒不如说,万一他们做的事情被人发现想往外捅,我便可以帮他们将奏折拦下来,提前帮他们规避风险。” “我是御史中丞,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看到那么多的钱,我更加没有必要拒绝,所以我同意了他们的条件,倒是真的发现有县令上了奏折,弹劾了他们的事情,后来我将奏折交给了布政司,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那个县令意外死亡的消息,我知道不是意外死亡,是他们害怕事情暴露,偷偷地将人处理了。” “博古书院给皇上写的那封检举信我知道,对我来说我赚了钱,他们为自己谋划书院的位置,所以我没有拦着。” “除了博古,还有白桐书院也是。” “同样,不仅青州的布政使司,还有其他很多大臣,都害怕自己被检举,给我送钱,让我帮忙看着点,这种钱不杀人放火,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我还要多攒钱给我儿子留着。” “还有潞州县令的儿子,那个不是收钱帮他们看的奏折,那次是收钱给他们当的保护伞,主要是那个县令给的钱太多了,整整三万两黄金呢,我这御史中丞就算是干几十年,我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的钱,府中左棠虽说一直在经营铺子,有些许的补贴,但是也不是我的钱。” “潞州县令的儿子带着一群小混混强奸了一位小姑娘,在强奸的过程中,不小心弄死了那个小姑娘,不巧的是,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被两个路过的村民看到了,在小姑娘爹娘告到县衙的时候,那两个村民出面作证,潞州县令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出事,就想着息事宁人,给对方一点钱,将这件事情解决了,谁知道对方油盐不进,根本不要县令给的钱,还扬言要来告御状。” “告御状潞州县令当然怕了,毕竟皇上刚正不阿,到时候不仅是他儿子,连他县令的职务都可能不保,于是潞州县令就找到了我,让我帮忙解决这件事情,我一开始不想答应,可是潞州县令给我很多的钱,我实在没抵住诱惑,就帮忙在他们来京城告御状的时候,帮忙将人拦了下来,至于那对老夫妻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了,因为那对老夫妻我交给了潞州县令处理,这件事情我帮忙压了下来,无人知道。” “只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竟然查到这件事情。”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然要做,就要提前想好会暴露的准备。”谢辞安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其他人也是一阵唏嘘,那些大臣半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这件事情会牵连到自己。 左相看着张衡更是痛心疾首,那是他最看好的学生和女婿。 除此之外,左相的眸子中还透着后悔,都是因为他,才提拔上来了这样一个恶魔,不但没有为百姓做事,还做了这么多祸害百姓的事情。 左相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佝偻着身子来到皇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当初是微臣带着张衡入仕,也是微臣一力将他提拔到如今的位置,可惜微臣眼拙,没有看清此人的人品竟然如此卑劣,还请皇上责罚。” “张衡做的恶事与左相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左相识人不明,罚俸三个月小惩大戒以儆效尤,至于张衡,摘了他的乌纱帽,打入死牢,于一个月后菜市场施车裂刑罚。”谢辞安语气中没有任何温度。 其他大臣不免跟着唏嘘,皇上自登基后也杀了不少人,但这车裂倒是第一次用,可见张衡究竟犯下什么大错。 “谢皇上。”左相在程颂的搀扶下站起身。 “至于张衡所犯下的案件,都交由左相查明,还有那些因张衡所死的少女,皆由张衡府邸查抄的金银对他们进行补偿。” 第一卷 第334章 左小姐不要再碰到像我这样的垃圾 皇上看似是将这个案子交给他处理,实则是在敲打他,左相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怨言,连连应下。 张衡从侍卫的手中挣扎起身,冲着左棠的方向径直磕了下去,“左小姐,对不起。” “我知道简短的三个字根本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但是我还是要和你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下半生可以遇到一个真的疼你宠你的人,不要再碰到像我这样垃圾的人了。”张衡说着重重磕了下去,甚至还能听到头碰到地面的闷响。 左棠背对着张衡没有转身,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衡。 张衡对她所做的那些伤害,她没有办法原谅,但是夫妻一场的感情还在,所以还是不要在面对了,或许这样会好点。 被阮氏护着的小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从阮氏怀中挣脱出去,径直栽入张衡的怀抱,“爹爹不要死,爹爹说了,会带我去看江南的风光的,爹爹是不是故意骗我,是不是有准备食言了。” 张衡依依不舍地抱着小宝,眼角一行清泪在慢慢滑落,“对呀,爹爹这次真的要食言了,不过等来世,来世爹爹带你去看山川河流,去看看世界最美好的风景,小宝爹爹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等爹爹不在了,你要好好地听娘亲的话,你们离开京城找个小地方好好生活,努力学习考取功名,但是不能像爹爹这样做坏事,你要当一个清明的官员,爹爹落的如今这个地步,都是爹爹自己咎由自取,所以小宝不要怨恨任何人好不好,如果可以的吧,小宝去替爹爹弥补一下那些被爹爹伤害的人好不好,爹爹自己做的错事,本应该是爹爹自己去弥补的,只是爹爹怕是没办法了,所以只能将这个重任交给小宝。” 小宝哭得泪眼婆娑,窝在张衡的怀中不停点头,“爹爹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习,替爹爹去弥补那些被爹爹伤害过的人。” “小宝真乖,小宝还要好好照顾娘亲知道吗?娘亲也是爹爹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张衡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小宝的脑袋。 这一刻,他后悔了,如果不是当初他贪恋权利,他可以和阮氏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哪怕到不了今天这么高的位置,但是依照他们两个能力,应该也会吃喝不愁,他做着一个小官,阮氏可以凭借自己的技术,帮百姓看看病,他们还以在要一两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生活依旧是非常幸福和美的。 可惜,人只要一沾染到了权利,一切都变了,就不断地想要更多,心也永远不会被填满。 想到这里,张衡松开了抱着小宝的手,重新跪了下来,朝着阮氏的方向再次磕了一个响头,“我这辈子除了对不起左小姐外,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了,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可是你却偏偏和我在一起,要帮我照顾孩子不说,还要整日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隐藏着自己的身份,现在更是要将小宝交给你照顾。” “小宝以后就麻烦你了,只希望你来世能做一朵自由的花,不要再碰到我了,碰不到我所有人的人生都可以是顺遂的。”张衡真的忏悔。 阮氏哭得泪流满面,想要凑近,却因为张衡一个眼神生生止住了脚步。 张衡顺势将小宝往她面前推了推。 小宝被推得跄踉了两步,忍不住回头去看张衡,彼时的张衡已经被两个侍卫带走了。 “爹爹。”小宝撕心裂肺地呼喊了一句,刚要跑上前,被后知后觉的阮氏拦住了,她将小宝抱在怀中,让小宝的整个脑袋窝在她的衣服上,以免看到张衡被带走的一幕。 顾见初无奈地摇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了,现在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皇上,林玲等人该如何安置呢。”顾见初转而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在看到张衡被带走的那一刻,眸子里全是光亮。 谢辞安没有直接下令,反而是看向身旁的顾见初,慵懒地询问,“皇后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林玲等人是被迫送到张衡身边,供张衡玩乐,说到底也都是一群可怜的女孩,不如用张衡所查抄的财产,给他们一笔补偿,让她们自愿婚嫁或者做一点生意糊口如何。”顾见初眨巴着一双眸子,认真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宠溺在顾见初的鼻尖轻点一下,“都依皇后的。” 谢辞安看了一眼程颂,程颂当即去下旨。 与其说帝后二人今日是来狩猎的,倒不如说是来吃瓜处理张衡的。 现在张衡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谢辞安径直搀扶顾见初站起身,“皇后该回去休息了,诸位爱卿自便吧。” 不等帝后离开,林玲径直来到猎场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帝后磕了一个响头,“谢皇上,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替草民做主。” 顾见初和谢辞安几乎同时回过头来,谢辞安声音冷淡的嗯了一声,“起来吧。” 当初若是她和谢青栀再仔细一点,估计林玲就不会落到张衡的手中,顾见初看到林玲还有些许的自责,她嘱咐身边的秋桃道,“秋桃你从本宫的体己里面拿二十两银子给这位林玲姑娘,随后安排马车将林玲姑娘送出行宫吧。” 行宫距离京城遥远,且这一路多是山路,一个小姑娘独自行走在山路上,不免会遇到什么危险,顾见初也不甚放心。 说完,谢辞安便带着顾见初离开了。 不等秋桃上前,谢青栀先一步上前将林玲从地上搀扶起身,难得温柔询问,“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太危险了,谁知道那对母子会不会还有别的阴谋,尤其是现在林栖被抓,他那个母亲指不定会将所有的责任都算到你身上,找你麻烦,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本宫可以派人将人送到亲人那边,让他们帮忙照顾你,如此也能安全一些。” 对于之前的事情,谢青栀和顾见初一样,都充满了内疚,觉得是自己没有安排好林玲,才让林玲落到那两个畜生的手中。 第一卷 第335章 收留林玲 在谢青栀面前,林玲垂着眸子摇摇头,“我没有家人了,我小娘那边的家人去世的去世,远房一点的我没必要投靠他们,给他们添麻烦,至于爹爹那边的家人,都与林夫人又或多或少的联系,林栖又是他们比较看重的晚辈,我就更加没有必要去碍他们的眼了,我自己可以生活。” “虽说你自己可以生活,但是总有一些人心不古的人,你可会刺绣的手艺,皇后娘娘的姐姐在京城开了一家绣坊,专门收留那些可怜的女孩,你若是实在无处可去,可以去投奔皇后娘娘的姐姐,她必然会收留你的。” “只是我不会刺绣,怕是去了也只是给顾小姐捣乱的,不过我可以去做工,或者去帮忙投洗衣服都可以,不过还是要谢谢长公主的建议。”林玲委婉地拒绝了谢青栀的好意。 她确实不会刺绣。 小娘也不会刺绣,小娘从小跟着爹爹学的事认识草药,哪怕后来被卖到那种地方,那个地方的妈妈教给小娘的也多是勾引男人的办法,即便是后来在林府之中,小娘都没有学会,她整日跟在小娘身边,自然也是不会的,至于医术也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她也不敢给别人看病,万一将对方吃出问题,她付不了责任。 谢青栀灵机一动,问道,“那你可愿意来公主府伺候。” 闻言,林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给谢青栀磕头,生怕晚一秒谢青栀就会反悔一样,“愿意,奴婢愿意去公主府伺候,公主多次救我的性命,奴婢正愁没有机会报答公主殿下,奴婢愿意给公主殿下当牛做马报答公主。” 人人都说皇家无情,外面也传言长公主性情暴虐,林玲反而是不这么觉得,长公主心善喜欢帮助他人,若是能在公主府伺候,于她而言是个极好的选择。 “你既然愿意,便跟在夏至身边好好学学吧,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夏至,只需要记住一点,我公主府最讨厌的就是背信弃义之人。”谢青栀还不忘警醒林玲一句。 林玲再次警惕跪下来,“长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忠于长公主,必然不会做出背叛长公主的事情。” “本宫相信你。”说着谢青栀上前再次将林玲搀扶起身。 帝后则一路回到永安殿。 顾见初刚回来,小福子端着药来到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这药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现在还是热的。” 顾见初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喝药,在看到小福子手中端着的药时,一脸嫌弃的表情,未免被谢辞安看出来,顾见初还是尽量收敛,“先放在一边在凉凉吧,本宫一会再喝。” “朕看皇后是不想喝药吧,这药可是从出门之前就拖拉着说等回来再喝。”谢辞安自然地从小福子手中将药接过。 顾见初没想到,竟然被皇上一眼就识破了。 “哪有,只是这药太热了,臣妾想放凉一下再喝。”顾见初双眸往一旁瞟去,典型心虚表现。 谢辞安摸了一下碗盏,随即将碗送到顾见初面前,满目温柔道,“药是温的,在放怕是要凉了,只要皇后乖乖将药喝了,朕让御膳房给你做你爱吃的豆沙切糕。” 顾见初面露纠结的神情。 豆沙切糕虽然很想吃,但是对比起吃药来,那切糕好像也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了。 “还有凤梨酥,以及条头糕。”谢辞安认真看着顾见初纠结成包子的脸。 见顾见初还是不为所动,谢辞安再次开口道,“不然朕喂阿初喝。” “能不能不喝药。”顾见初问得极小声,眨巴着一双眸子认真看着谢辞安。 “自然是不行,皇后虽说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是这伤也需要调养,自然是要喝药的,知道你不喜欢喝药,在喝几日,过几日朕便让人将药换成药膳,这样既满足了皇后爱吃好吃的,还能滋补身体,不过今日要先过来把这药给喝了。”谢辞安扯着顾见初的手稍稍一用力,顾见初整个坐进了谢辞安的双膝上,身体被他抱在怀中。 谢辞安将药送到顾见初面前,声音带着淡淡的慵懒,吞吐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顾见初的耳边,“皇后是自己喝药,还是朕喂你喝。” 顾见初好奇地盯着谢辞安,“皇上准备如何喂。” 谢辞安端着药碗,先是往嘴中灌了一口,随后一手扶住顾见初的后脑勺整个贴了上去,远远不到的药汤传入顾见初的嘴中,顾见初瞬间瞪大了双眸,眨巴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谁家好人这样喂药,那话本子的情节也是用来吐槽的。】 直到将嘴中的药都喂给了顾见初,谢辞安才放开了怀中的顾见初。 反应过来的顾见初,连忙抬手将谢辞安手中的药碗接过,“皇上臣妾可以自己喝药,不用喂了。” 顾见初说完捧着碗将剩下的药都灌了下去,顾见初瞬间变成了苦瓜脸,一脸难以言喻的神情盯着谢辞安。 谢辞安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梨子糖,看到顾见初将药都喝完后,顺手递过来一颗梨子糖到顾见初的嘴中,带着梨子香味的糖很快在口腔中化开,散发出的甜味,慢慢地将药的苦味压制下去。 “朕让厨房去做豆沙切糕,阿初要不要去休息一会。”谢辞安单手揽着顾见初的腰身,温柔询问。 顾见初刚吃完一个大瓜,现在并不是很困,“臣妾一会再睡吧,皇上若是忙便去忙好了,不用在这里陪着臣妾。” “朝中没什么大事,朕多陪你一会吧。”谢辞安把玩着顾见初散落在腰间的长发,刚要凑上前亲一亲顾见初的脸颊,房门紧接着被推开了,秋桃垂着眸子走进来。 注意到帝后的动作后,秋桃立马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直到顾见初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打破了现在尴尬,“什么事?” 第一卷 第336章 邀约 听到顾见初的声音后,秋桃这才垂着眸子上前,“娘娘让奴婢给林玲姑娘二十两银子在派车将其送出行宫,只是这二十两银子送过去了,这车没有用上。” “怎么回事?”顾见初慵懒的询问,就算是不说,顾见初已经有所猜测。 秋桃的话不过是刚好证实了她的猜想罢了,“长公主收留了林玲姑娘,将林玲姑娘留在身边伺候。” “如此也好,不然林玲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个人生活,不免会被欺负,还有可能被林家报复,留在谢青栀的身边,总归不会让人欺负了去,你先下去吧。”顾见初摆摆手让秋桃退出房间。 被秋桃这般一打扰,谢辞安倒是也没了和顾见初玩闹的兴趣,让人拿了棋盘过来,两人坐在窗前,晒着午后的阳光沐浴。 帝后二人岁月静好,外面倒是一派热闹。 温昭仪在宫里闷得实在难受,又不敢去打扰皇后,自从皇后搬到皇上的寝殿之后,她连和皇后一起吃瓜聊天的机会都没有,总觉得经常过去会打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可能被皇上嫌弃,后宫的那些小姐妹她都聊不到一起,更不用说一起说话。 温昭仪便带着小宫女和小太监去猎场狩猎。 因为皇后娘娘意外受伤,现在猎场已经没了大型野兽,进入猎场倒也不用会被大型野兽所伤。 温昭仪不同于顾见初武将出身,他的爹爹虽说是在侯府出身,但却是商贾,在做商贾之前不过是个准备考取功名的书生,所以连带着她这个女儿骑射都不是很好,只能略懂一些皮毛。 单单挑马,温昭仪在马圈转悠了半天,都没有挑到一匹合适的马,刚走到一匹马前,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女声,“这匹马性子比较刚烈,昭仪娘娘如果骑术不好的话,最好不要选这一匹马,可能会被马匹甩下来,或者遇到其她意外,不过你可以选旁边的那一只,那一只性格相对比较温驯一点。” 温昭仪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就见穿着一身紫色衣裙的顾见月,衣裙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纱衣,让这紫色多了一层朦胧之感,盘起的发髻见簪着一对铃兰步摇,一颦一笑间步摇轻轻晃动显得格外灵动。 而顾见月身边还跟着顾见白和温烛。 温烛和顾见白都是被顾见月硬生生的拉出来的,知道温烛今日不用在皇上面前当差,顾见月就让丫头以老爹的名义给温烛送去一封邀请函,邀请温烛一同狩猎,原本以为这木头会不答应,没想到倒是来了。 至于顾见白,自从米月的事情发生之后,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反省,爹娘也劝了他好几次,他放不下心中的芥蒂,所以顾见月就缠着他,一起出来狩猎,缠了他许久,才好不容易答应。 因为顾见初的关系,顾见月曾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她和顾见月还算是相熟,“顾大小姐,顾小将军。” “娘娘不用这么见外,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 “顾大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姐,我不能这样没大没小。”温昭仪委婉地拒绝了顾见月这个提议。 就算是没有皇后娘娘这层关系,顾见月还是南平候府的大小姐,身份自然是比她尊贵一些的,相比起她那个空有爵位的爹爹,南平候手中可是握有实权,就连顾小将军在朝中担任要职,很得皇上的器重。 除此之外人家还有一个在宫里当皇后娘娘的妹妹,现在皇后娘娘又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哪怕顾见月和离过,但是她的身份在京城可不低,那些富家小姐和夫人,根本笑顾见月,就算是有也只敢在背后偷偷的议论。 顾见月不纠结于此,立马转移话题询问道,“娘娘是一个人吗?” 温昭仪点点头道,“皇后娘娘厚爱,此番来行宫只让我一为宫妃陪从前来,皇后娘娘现如今还在养伤,我也不认识其她后门贵女,便想着自己一个人过来解解闷。” “虽说这猎场上没有什么大型动物,但是你一个人进这林子,对这林子不熟悉,怕是会有危险,不如和我们一起吧。”顾见月主动邀请。 温昭仪垂着眸子没有拒绝顾见月。 她就是来解闷的,如果有个作伴的更好。 在顾见月的帮助下,温昭仪很快挑中了一只脾气相对温和的马匹。 顾见月是武将之家,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并不差,索性选了一只性子稍微烈一点的马,四人翻身上马,一起往林子深处走去。 温昭仪一直跟在顾见月的身边,马匹上搭的弓箭从来没有动过,顾见月注意到温昭仪这一情况,回身低声问道,“娘娘是害怕杀生吗?” 很多小姑娘不敢用这弓箭狩猎,就是害怕杀生,虽说是小动物,毕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温昭仪看着顾见月,不好意思摇摇头,“不是,我其实不会狩猎,这骑马还是当时跟着我爹爹学了一点皮毛。” 温昭仪生怕顾见月会嘲笑自己,毕竟他们同样都是公侯之家。 顾见月轻笑一生,一手撑着自己马背,身体轻盈一跃,直接跳上了温昭仪的马,两人同乘一骑,顾见月拿起放在一侧的弓弩放在温暖手中,“其实狩猎很简单的,只要你对准自己想要的目标,轻轻松开手,就能射中。” 顾见月握着温昭仪的手,对准草丛中的野兔,手轻轻扣动弓弩,箭矢直接弹了出去,直对目标,射穿了野兔的身体,“比起弓箭,这弓弩就相对简单多了。” 顾见月瞬间教给温暖如何重新上箭。 原以为顾见月会嘲笑自己,万万没想到,顾见月竟然会帮自己,温暖神色瞬间柔和下来,眸子内充斥着感激,“谢谢顾小姐。”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可以自己多尝试几下。”顾见月鼓励说完,一吹口哨,马儿凑近到她的身边,她一个翻身,回到自己的马上。 跟在一旁的温烛,眸子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从前只觉得顾家大小姐柔柔弱弱,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本事。 第一卷 第337章 娘娘小心身后 倒真不愧是顾侯培养出来的女儿。 温烛刚回神撞进了顾见月带着笑意的眸子中,她的笑容仿佛带着阳光一样,看得人浑身一颤,心跳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加速,估计连温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耳垂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温大人要不要比一比,看看谁射的猎物最多呀。”顾见月声音空灵,如同百灵鸟一般在山谷中响起,穿透过耳膜显得格外的好听。 温烛当即垂下头,“我功夫比顾小姐要好,还是个男人,和顾小姐比狩猎,怕是在欺负顾小姐。” 顾见月眉眼弯弯,笑意越发的浓烈,“温大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吧,新伤加上旧伤,我们算是扯平了,不算是欺负了,温大人就说比不比吧。” 顾见月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温烛握着缰绳的手不断收紧,内心在不停地挣扎。 顾见月自然是看出了温烛的犹豫,笑着问道,“温大人不会是害怕输给我一个小姑娘吧,还是担心皇后娘娘知道此事,觉得你欺负我。” “我没有。”温烛连忙反驳了顾见月的猜测。 顾见月虽谈不上是天之娇女吧,但是她是顾侯的女儿,还是皇后娘娘的姐姐,她是阳光下的向日葵,她明媚,她向阳而生,是生活在光亮下的美好。 而他呢,他整日帮皇上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手上沾满了鲜血,是无论什么人都避之不及的存在,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他应该离顾见月远一点,再远一点,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让顾见月被人诟病,更不要因为自己,让她生活在乌云之下。 可是他的心有想着去靠近,谁都想靠近阳光,尤其是顾见月这样美好的人,她身上带着无尽的吸引力。 不等温烛在说出什么拒绝的话,顾见月直接开口道,“既然没有,那我们就一起比一比,我不一定比温大人猎地少。” “温大人不说话,我就当温大人是答应了。”顾见月说完,笑着看了温烛一眼,抽打一下马屁股,往林子深处走去。 现在林子中只剩下一些野兔和飞鸟,没有什么特别凶险的动物,只是这密林有些深。 温烛生怕顾见月会在这密林中迷路,连忙策马追了出去,“顾小姐你慢着点。” “慢着点岂不是给了温大人可乘之机吗?”顾见月眸光落在草丛中的野兔身上,她连忙抽出挂在马身上的弓弩,朝着那边射了一箭,野兔立马被顾见月射穿了腿部。 看到顾见月射击野兔的位置,温烛不免想起了刚刚顾见月在教给温暖使用弓弩时,也是射中的兔子的腿部,当时她以为是顾见月射得不准,没想到是顾见月有意为之,她只是想狩猎,但是不想伤了兔子的性命。 对比起射杀,只是射中,并不伤其生命功夫才是最难的。 确实低估了顾见月。 这样不舍得杀生,美好的人,他真的不应该靠近,他应该离对方远远的。 一路上,温烛情绪低沉,一直护在顾见月的身边,并没有猎多少猎物。 与此同时,温暖正在按照顾见月所教导的练习。 只是她刚刚开始狩猎,把头不准,每一次都射歪了,那些野兔有警觉性顿时跑开。 “刚开始练习不免如此,娘娘切勿急躁,等彻底对准猎物了你在扣动弓弩,毕竟大家刚开始学习骑射都是射击死物,娘娘直接高难度地射击活物,射不中在所难免,毕竟野兔不可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等着娘娘射击。”顾见白打马来到温暖的身后,鼓励了温暖一句。 感受到一道身影在不断靠近,温暖体温在不断升高,握着弓弩的手微微颤抖,虽说与顾见白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每次见到顾见白她都不由得会紧张。 等到顾见白走近了才发现,温暖的手在微微颤抖,顾见白用箭压在温暖的手臂上,温暖整个人瞬间僵住,连动作都变得迟钝,“你手臂抬得太高了,不免会影响视线瞄准,还有呀你这手不要颤抖,这一颤抖也会影响射出去的准度,还有放松精神,不要让自己这么紧绷,越是紧绷就越会紧张。” 顾见白一整个在她身边,她不紧张才是真的见鬼。 温暖按照顾见白所说的尽量调整一下姿势,将弓弩压得稍微低一点,瞄准不远处的兔子,她紧绷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颤抖。 “放吧。”顾见白帮温暖调整一下方向。 温暖听着顾见白的话,手指慌张地扣动弓弩,她瞬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前方,只是半天都没有动静,她才缓缓的睁开眸子往前看一眼,只见一只兔子被贯穿了腹部,直挺挺地躺在草丛中,温暖惊喜的差点跳起来,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还在马上,才瞬间稳住动作,“射中了,我射中了。” “娘娘聪明,一学就会,这兔子是娘娘射中的第一只猎物,可以带回去红烧或者麻辣味道都不错。”顾见白之所以愿意多和温暖说几句话,也是因为温暖和顾见初的关系不错,加上温暖从来都没有和顾见初争宠过,不然以他们顾家护短的性格,是肯定不会和温暖走近半步。 “还是顾小将军的功劳,若非顾小将军指点,我必然是猎不中这野兔。”温暖说着从马背上滑了下去,她技术不好,不能像顾见月那样潇洒,只能靠滑地。 温暖亲自上前捡起地上的野兔,就在温暖准备炫耀时,看向温暖的顾见白眸色逐渐沉了下来,“娘娘小心身后。” 经过顾见白提醒,温暖一转头看到一条小蛇盘旋在身后的树枝上,通身绿色的身体与这林子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温暖从小就害怕蛇,在看到蛇的那一刻,温暖忍不住尖叫出声。 蛇不仅没有退让,反而是朝着温暖攻击过来,在蛇触碰到温暖的前一刻,顾见白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将蛇斩断。 第一卷 第338章 顾见白纯纯倒霉 等顾见白凑近查看时,不知道从哪有冒出来一条青蛇。 青蛇趁其不备,直接朝着顾见白攻击过来。 等他们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顾见白只能用手臂挡住他与温暖,飞扑过来的青蛇直接咬在顾见白的手臂上,他随身携带的短刀刚刚杀蛇时被钉在树桩上,现在根本来不及拔下,顾见白反应迅速地抽下温暖发间的金钗,直接插入蛇的身体,随着他一个用力,青蛇伴随着金钗一起钉入一旁的树上。 温暖头发瞬间散落在后背,她来不及反应自己的头发,急忙扑上去查看顾见白的伤口,“顾小将军你有没有事,这蛇会不会有毒。” 顾见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拔出钉在树桩上的短刀,将衣服划开,裸露出被青蛇咬过的伤口,被青蛇咬的两个牙印还在不断往外渗血,顾见白用手指用力的将血挤压了一下,血液不断流出滴落在地,“这种林子里的蛇,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毒,希望是没有毒的吧。” 顾见白紧接着从衣角一侧撕下一块布条,交给温暖,“劳烦娘娘帮我系在伤口上方。” 温暖虽说从小没有被娇生惯养吧,但是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在看到顾见白为了保护她被蛇咬伤时,她瞬间慌了神,连手都是抖的,她接过布条慌张的看向顾见白,“系在什么地方。” “这里。”顾见白指了指自己被蛇咬伤位置上两寸处。 “好。”温暖深吸一口气,快速上前,将布条搭在顾见白手指的地方,就在她准备系上时,顾见白温声道,“稍微紧一点。” 温暖不懂为何要紧一点,但还是听从顾见白的指令,将布条收紧,不断用力,“这样可以吗?” “再紧一点吧。”顾见白面露痛苦。 温暖闭着眼睛,双手不断地用力,直到男人的皮肤被勒出一道红痕来,温暖弱弱询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 温暖笨拙地打了个结,“勒得这么紧,会不会不舒服。” 顾见白见温暖一脸担心的神色,不由多解释一句,“不会,这样的话可以防止血液循环,如果这蛇有毒的话,更好的防止毒素扩散,能撑到我见到太医,若是没毒的话就刚好。” 顾见白说完不敢有片刻耽搁,直接翻身上马,往他们所住的行宫而去。 温暖提着兔子紧随其后,眸子内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与此同时。 竹夏小跑进永安殿,就见皇后正躺在贵妃榻上小憩,身上散落的是透过窗子的阳光,谢辞安就坐在顾见初的身边,手指紧紧握着顾见初纤细的手指,另一只手轻抚过顾见初额间的碎发别在耳后。 竹夏尴尬地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谢辞安听到动静后,冰冷的眸子看过来,“什么事。” 竹夏看了一眼谢辞安,低声道,“大小姐那边传来消息说,世子爷狩猎时被蛇咬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碰到蛇?”谢辞安眉头紧拧。 毕竟这次狩猎遇到的意外太多了,谢辞安不免怀疑,是不是人为。 竹夏摇摇头,“奴婢也不知世子爷怎么会碰到蛇。” “传太医了没有。”谢辞安声音很低的问了一句,生怕吵醒刚刚睡着的顾见初。 顾见初身上的伤没有好,伤口每牵动一下都会隐隐作疼,好不容易喝了药睡着,谢辞安并不想吵醒顾见初,就算是顾见初醒了,且赶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干着急而已。 还不如让顾见初好好休息一会。 “已经传过太医了,奴婢让秋桃带林太医过去了。” 谢辞安这才摆摆手,“你也过去瞧瞧吧,若是顾见白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竹夏自然退出了大殿。 谢辞安则静静守在顾见初的身边,睡梦中她睫毛轻颤,阳光洒落在她半张脸上,在她小脸上镀上一层柔软的光,凑得近了还能看到脸颊两侧细弱的绒毛。 见她额头微微蹙起,谢辞安心跟着牵动起来,柔声询问,“阿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半梦半醒间,顾见初嘤咛一句,“手臂疼。” 顾见初的手臂伤的最厉害,左手手臂被尖锐的势头整个划破,伤口并不浅,谢辞安轻轻拿起顾见初的手臂看了一眼,轻轻帮她吹着风,“我帮你吹吹,阿初就不疼了。” 没过一会,顾见初的额头便稍稍舒展了。 顾见初睡的时间并不长,一个时辰便醒了。 顾见初刚醒,竹夏正好从外面回来。 “皇上,皇后娘娘,林太医已经过去看过了,咬伤世子爷的那条蛇没有毒,林太医帮世子爷将伤口处理一下,便离开了。”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一脸迷茫地盯着谢辞安,“怎么回事,谁被毒蛇咬伤了?” 顾见初刚刚睡醒,谢辞安没来得及解释,听到顾见初问之后,谢辞安将前因后果和顾见初解释一遍。 解释完后,谢辞安忍不住又补充一句,“不过好在毒蛇没毒,并没有什么大碍。” 顾见初凌乱地点点头。 【统子,怎么回事?是不是人为?】 其实谢辞安的想法和顾见初是一样的。 顾见白在军中多年,功夫了得,又是在狩猎场上,作为一个小将军五感会更加的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有蛇出没,就算是有,依照他的身手,不可能躲不开。 统子懒散声音在顾见初脑海中响起。 【你以为顾见白是你和谢辞安这种香饽饽呀,当然不是人为,他纯纯有点倒霉,为了保护温暖才被那蛇咬伤的。】 谢辞安:…… 温暖是谁? 谢辞安眉头微微蹙起。 自从他登基后,那些朝臣趁机往后宫塞了不少的女人,他几乎不进后宫,就算是进后宫见的也是顾见初,所以后宫那些女人别说是名字了,就连封号他自己也不记得。 唯一有记性的便是太后那个作死的侄女,还有经常出现在他面前混眼熟的长公主小姑子,不过他们被废这么长时间了,谢辞安早就不记得了。 第一卷 第339章 大灰狼和小白兔 闻言,顾见初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眼神偷偷往谢辞安那边瞟了一眼。 【我的哥哥呀,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就喜欢弄这些刺激的呢。】 【要不要找钦天监的人给我哥哥算一下呀,先是被人家女方坑了一次,还差点议婚了,在被米月骗了一次,差点酿成大祸,现在玩得更刺激了,直接和皇上的妃子走到了一起,哥哥是觉得我们顾家现在过得太顺遂吗?】 顾见初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与那些浪荡子不同,顾见白那可是相当的正直,性格更是直的发斜,顾见初可以肯定的事,哥哥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但是难免会被有心的人,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 谢辞安:…… 他怎么不记得后宫有这样的妃子。 不对想起来了,皇后在来行宫之前,还曾与他提过,想带温昭仪一同前来。 不过,顾见白的确不是那种人,只怕是事情还另有原因。 系统无语的机械音再次传来。 【你哭丧什么呀,他们两个有没什么关系,是顾见月约温烛和顾见白去狩猎,在马厩碰到了温暖,就约着温暖一同前往,这狩猎刚开始没多久,你姐姐和温烛去比赛去了,就剩下这两个人,没想到碰到毒蛇了,你那哥哥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不能看着毒蛇伤人不管吧,所以就这样被毒蛇咬伤了。】 听到系统的解释后,顾见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顾见初很快又反应过来。 【不是,你等会,你刚刚说什么,我姐约温烛去狩猎,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快了?而且我姐什么时候瞧上温烛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虽然我也很支持我姐自由恋爱或者嫁人,但是和温烛这就让人很难想象。】 【一个手段狠辣的大灰狼,我姐虽然说不上是不谙世事吧,但也算是一只小白兔吧,这两种搭配在一起,很难评。】 【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怀疑我们家,毕竟嫁进宫里一个妃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将另外一个女儿嫁给他身边最得力的手,就算我们不是真的想安插眼线,皇上和诸位大臣也会这么想,估计那些大臣们还会想,我们顾家狼子野心,想上位,所以这孩子似乎不生也罢,生了会被别人怀疑我们顾家是想拥兵自重扶持孩子登基,不生吧,不论是皇上还是朝中的那些大臣,都说不出半个不字,毕竟没孩子,也没办法怀疑我们顾家拥兵自重。】 谢辞安沉着脸听着顾见初在心中碎碎念。 也不知道皇后这个小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些什么,思虑的竟然比他还重,竟然还想着不生孩子,帮顾家避险。 就冲皇后这拧着眉头的碎碎念,他都不会怀疑顾家的忠心了。 就算如此,也不一定就是让顾家拥兵自重,也有可能利用顾家的这两位女眷来为人质,钳制南平候。 皇后想得还是不够全面。 不过却还是蛮可爱的。 想着想着,顾见初不免转头偷偷去看谢辞安,试图从谢辞安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情,却发现男人的眸子深邃得如同碧绿色的潭水一般,深不见底,还带着未知的危险性。 谢辞安抬眸撞进了顾见初来回转动的眸子里,他抬手在顾见初的额头轻拍了一下,“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顾见初摇摇头。 看向谢辞安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谢辞安摆摆手,房间内伺候的宫人自觉退出去,谢辞安一手揽着顾见初的腰身,轻轻一带,便将顾见初放在自己双膝上,抱在怀中,“没想什么这副表情,阿初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不闷在心中。” 顾见初还是了解自己的姐姐的。 既然顾见月约了温烛,必然不止是感谢那么简单,肯定是对温烛有一些好感的,皇上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她需要提前试探一下,若是皇上不愿意,她必须提前警告姐姐,及时止损,不要到时候再闹得不好看。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手指不停地缠绕着谢辞安腰间的玉佩穗子,“臣妾见重风和温烛年纪也不小了,又一直跟着皇上,皇上就没有想过给两人赐婚。” 结合刚刚听到顾见初的心声,谢辞安立马明白,顾见初是在试探他。 “想过,不过也不急,朕还是希望他们娶个自己喜欢的姑娘,若是朕指婚,不一定是他们满意的,到时候夫妻之间若是合不来,怕是会心生怨怼。”谢辞安手指摩挲着顾见初盈盈一握的腰身,只是可惜了顾见初还受着伤,不能将手探到里面去摸。 闻言,顾见初诧异的盯着谢辞安,她倒是没想过,谢辞安会这样说。 顾见初紧接着追问,“万一他们两个找个朝臣之女,又当如何。” 毕竟温烛和重风的身份地位比较特殊,万一有大臣故意将女儿嫁给他们,想靠他们来探听消息,这对帝王来说,是不得不防的事情,饶是不赐婚,只怕是他们的所找妻子也是不能与朝廷有任何牵扯的人。 谢辞安无奈的碰了碰顾见初的小鼻子,“那些大臣若是想探听消息,可不止这一个办法,怕是收买宫里的人会更直接,将自己的女儿直接嫁给他们,不是明摆让人设防,不是明智之举,何况将人塞到后宫,或许才是最他们最有裨益的事情,不过现在有皇后帮朕挡着,那些大臣没办法得逞。” “重风和温烛他们手上沾满了血腥,普通大臣是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 顾见初反应过来一想,的确是如谢辞安所说。 谢辞安抬手摸了摸顾见初的小脑袋,脸上满是宠溺的笑,“一天天的瞎担心,就算是温烛和你姐姐在一起了,朕也不会反对,还可以给她赐婚。” 谢辞安以另一种方式安抚一下顾见初那颗担忧的心。 免得某人整日在那里多思多虑。 多思多虑对养身体也不好,不利于身体恢复。 第一卷 第340章 谢辞安头上有点绿 听到谢辞安这句话后,顾见初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地。 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纤弱的手指,温声道,“阿初要不要去看看顾小将军的伤势。” “竹夏都已经传来消息了,说咬大哥的蛇没有毒,大哥的伤势没什么问题,臣妾就不折腾着去看了,免得爹娘看到我这副模样,跟着担心。”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摇了摇头。 她现在走路也不方便,出门还要准备轿子,身边还需要人伺候,诸多麻烦也不必去了,反正知道大哥没事就行。 不过几日他们就要准备启程回行宫了,皇上下令让大哥禁足一个月,在家里好好反省,大哥正好趁这个机会在家里养伤。 秋天总是过得最快。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一一点点溜走。 御花园的树叶都已经泛黄,随着天气渐凉,花园的花全部凋零,因为顾见初怕冷,所以这垂拱殿已经点起了炭盆,不过只是早晚点,中午阳光暖和的时候便熄了。 竹夏端着两碗秋梨膏分别放在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天气渐凉,御膳房特意熬了这秋梨膏,说是能预防咳嗽,御膳房还专门做了一些梨子糖,还有一些梨子糕点。” 竹夏摆摆手,秋桃立马紧随其后地将糕点端过来,放在顾见初面前的桌上, “御膳房有心了,晚上让御膳房炖些羊肉过来吧,多喝点羊肉汤能暖身体。”顾见初吩咐了一句。 竹夏立马去办。 顾见初和谢辞安各坐一边,喝着竹夏送来的秋梨膏。 顾见初的身体养了有一段时间了,伤都好得七七八八,只是划破的小手臂留下一条难看的疤痕,顾见初每每看到都会伤身半天,毕竟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那疤痕有非常的丑陋,这让一个爱美的女孩子怎么能够忍受。 幸好的是林太医给她专门做了祛疤的药膏,效果虽然不是那么显著,多少有点用,疤痕在逐渐变淡,但是需要长时间的坚持使用。 刚喝完秋梨膏,秋桃捧着药膏进来了,“娘娘林太医派人送来了新的药膏,林太医说是这药膏调整了配方,需要每天用两次,坚持一个月,疤痕还能变淡一点,但是效果可能也不会太快。” “不敢强求几日便能恢复,管用就行。”顾见初自然将药膏接过,打开盖子,里面是白色的膏状药。 谢辞安自然将药膏接过,“我来吧。” 顾见初娴熟地将衣袖往上撸,露出小手臂上那道明显的疤痕,对比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好了很多,还是像一只粉粉嫩嫩的蜈蚣。 顾见初每日的药都是谢辞安涂的,渐渐地,顾见初都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现在的习惯了。 药膏涂抹在伤口处,清清凉凉的。 不过涂抹完后,这药膏要晾一会,需要将药全部吸收了才能将衣服放下,否则都被衣服蹭干净了。 顾见初索性靠坐在软枕上,一边晾着伤口,一边吃着御膳房做的梨子糖和用梨子做的糕点,吃了几块后,满嘴都是淡淡的梨子味。 系统的机械音恰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有瓜,吃不吃。】 顾见初现在正闲着无聊呢,有瓜怎么可能不吃呢,正好吃来解解闷。 【当然吃了,快说是什么瓜。】 这种系统爆瓜,顾见初根本不知道往哪边猜,她自己也没有关联人物。 【谢辞安的头上有点绿。】 闻言,顾见初猛地坐起,震惊的目光落在谢辞安的身上,幸好谢辞安在低头处理奏折,并没有往顾见初这边看,否则他就能看到,顾见初一双眸子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正在处理奏折的谢辞安在听到这句话时时,忍不住蹙起眉头,手指不断地收紧。 他头上怎么会有点绿,顾见初给他戴绿帽子了。 顾见初整日在他身边,不可能有功夫出去找别的男人,究竟什么男人这么大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勾引皇后他不知道。 谢辞安一时之间完全忘了,他还有其他妃嫔。 【这怎么能不算吃瓜吃到自己人头上了。】 【那个妃嫔这么大胆,竟然敢给谢辞安戴绿帽子。】 【吴贵仪。】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别说谢辞安了,顾见初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来。 皇上后宫嫔妃也算是不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宠幸过,之前是一直往坤宁殿跑,现在是把她接到垂拱殿,他便不用再往后宫跑了,后宫那些妃嫔自然也不敢过来给她请安,久而久之她也有点名字对不上脸了。 何况吴贵仪还挺没有存在感,她都不记得之前,是不是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哪家的女儿?】 【宁国公府的侄女,老国公不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进宫,便将自己的侄女塞了进来,吴贵仪自从进宫后,就一直在避宠,与温昭仪那个独来独往的还不同,这位可是一直说自己从小体弱多病,装病躲在宫殿里很少出来,之前贤妃和贵妃那些人,自然愿意少几个争宠的,她愿意装病,她们也不理会,这位吴贵仪就算是给你请安也是躲得远远的,从来都不会往你身边凑,请安时也不会多说一句话,能引起你注意,还让你对上脸记住才见鬼呢。】 【难怪呢,我说我怎么没有一点点印象。】 后宫这些妃嫔,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印象的,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还真不多。 顾见初反应还算是迅速。 【所以她一直避宠不只是为了避宠,而是为了给皇上戴绿帽子。】 【亲亲真的是难得聪明一次。】 【谢谢你的夸奖,只是我有一点搞不明白,皇宫还算是守卫森严,宫里除了那些太监外再无外男,她是如何给皇上戴绿帽的,不会宫里有什么假太监吧。】 谢辞安:…… 这个应该不会,那些太监进宫都要经过森严审查,不会存在有冒充太监进宫的人。 他都不认识吴贵仪,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地戴绿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听得人心里怪不好受的,总能联想到顾见初。 第一卷 第341章 赤红色肚兜挂在小侍卫身上 【谁说宫里只有太监是男人了?】 【宫里除了太监便是皇上了,莫非你说的是侍卫。】 【难得见你聪明一回。】 【只是我有些想不通,那些侍卫都是成队在宫里巡逻,如果有人单独离开就不会有人发现吗?】 【还有呀,吴贵仪什么时候和那小侍卫搞到一起去的。】 系统无奈叹息一声,一一帮自己这迷迷糊糊的宿主解答。 【进宫之前就搞到一起去了,吴贵仪和那小侍卫可谓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是吴贵仪的父母一直依靠着宁国府生活,当时皇上刚刚登基,各路大臣都想趁这个时候往后宫塞人,先皇后早就去世,对宁国公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所以宁国公当然也要想办法在新帝身边安插新的眼线喽。】 【宁国公虽算不上子嗣单薄,但是女儿就只有一个,宁国公女儿闹着不要进宫,宁国公也没有办法,何况宁国公夫人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宁国公就放弃了送女儿进宫的想法,除此之外他自己也舍不得,令人比较意外的是,就在宁国公准备打消这个念头时,吴贵仪的父母过来了,还主动说要女儿进宫帮宁国公分担。】 【这对父母根本就不管女儿的意愿想将人强行送进宫,除了想巴结宁国公外,更多的是想借助宁国公的手,往宫里安插一个人,如果吴贵仪将来得宠,再生下个龙子,那么他们的身份也将跟着水涨船高,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再受宁国公府的钳制,就算是吴贵仪不能在宫里得宠,有个在宫里当娘娘的女人,他们在京城也能横着走。】 【这如意算盘真的是被他们打得劈啪作响呢,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女儿的感受,现在倒是有点欣赏宁国公了,知道女儿不想进宫,宁愿放弃往宫里安插人手的想法,也绝对不会让女儿受委屈的进宫。】 【和这对只考虑自己利益的父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吴贵仪和小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吴贵仪和那个小侍卫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感情,彼此喜欢想要在一起,就在小侍卫准备去吴贵仪家求亲的时候,吴贵仪的父母忽然让她进宫,就这样生生拆散了有情人。】 【吴贵仪原本是想偷偷逃出去的,可是吴贵仪的父母看得极其严格,知道她有逃出去的矛头后,直接将她锁在房间,每天除了送些吃喝过去,就是门户紧闭。】 【不过那小侍卫趁着夜晚,偷偷翻进了吴贵仪的房间,原本想带吴贵仪走的,还不等走,就被吴贵仪的父母发现,将小侍卫打了个半死,丢了出去,吴贵仪看到心疼坏了,求自己的父母放了那个小侍卫,她就甘愿进宫。】 【两边就这样达成共识。】 【进宫后,吴贵仪一直避宠,倒也不是为了给皇上戴绿帽子,只是她心里还有小侍卫,不想服侍皇上,想给小侍卫守身如玉。】 【意外的是,小侍卫父母托关系在侍卫营给他弄了一个位置,小侍卫伤心欲绝地去了,他运气比较好,当时禁卫军正好缺人,他被选中了,进了宫,在一日巡逻的时候,两人在后宫里看到了,那可真的是天雷勾地火,两人只是一眼就再也压制不住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忘记这是在宫里,只能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各自离开。】 【短时间内,小侍卫没有去找吴贵仪,而是打听了吴贵仪的住所,知道吴贵仪住得偏僻且不得宠,更知道皇上不喜欢进后宫,所以他就有些大胆了,悄悄的摸清了路线,又想法设法的将禁卫军那边弄好,趁着夜晚就摸到了吴贵仪的住处,两人好不容易见面,又甚是想念,就难免发生了关系,发生了关系之后,这两人起初还有些后悔,但是在见到第二次后,那些后悔也就渐渐减弱了。】 【后来皇上进后宫,你开始侍寝之后,这两个就开始担惊受怕了,害怕皇上开始宠幸所有的妃子,他们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后来渐渐他们发现,皇上只独宠你一个人,后宫的嫔妃皇上碰到不碰,甚至那些在你面前作死的女人都被皇上处置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吴贵仪比以前避宠更加厉害,就算是去请安故意透明不说话,就是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两人害怕在吴贵仪住的宫殿做这种事情会被发现,索性选择了去清凉殿,那边地处偏僻,除了宫宴,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去,连洒扫的宫女都没有,不会有人发现。】 【随着皇上一心只扑在你身上后,两人就越发的大胆,从之前的十天半个月见一次后,现在改成了每隔三五日都要见上一面,今日小侍卫当值,就给吴贵仪送去了信,两人就去了清凉殿见面了,一番云雨之后,那吴贵仪赤红色的肚兜还挂在小侍卫的身上呢。】 【统子这么刺激的画面你为什么不早说,还绕了这么一大圈给我讲这么多的故事。】 顾见初听到统子的话后,瞬间激动地坐起身。 统子语气都透露着无奈。 【我倒是想说,你让我说了吗?一直在这边扯东扯西的,我哪有机会告诉你呀。】 顾见初没想到还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她毕竟吃别的瓜吃习惯了嘛,这么忽然刺激得有点受不了。 【统子,他们还在清凉殿吗?】 【你不会是想去现场吃瓜吗?】 【这种画面,当然是去现场吃瓜更加的刺激呀,这两个人的经历虽然是有些可怜吧,但是他们秽乱后宫罪不容诛,本宫身为皇后,自然是要以宫闱为重,不能看着嫔妃在这里秽乱宫闱不是,还给皇上带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子,若是不加以制止,以后指不定连孩子都出来了。】 系统无语直接拆穿。 【不要找那么多没有用的借口,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去吃瓜。】 第一卷 第342章 天雷勾地火 谢辞安:…… 就没有皇后凑不上的热闹。 【你就直接告诉我他们还在不在清凉殿就行,那吴贵仪赤红色肚兜还在不在小侍卫的身上,这画面感想想都觉得刺激。】 【当然在了,清凉殿平日里又没人过去,那些宫女太监走那边都觉得是绕远路,也不会主动过去的,可是一个偷情的绝佳圣地,加上两人每隔个三五日才能见上一面,自然是要温存够了才会离开。】 闻言,顾见初缓慢的从软塌上挪了下来,小脑袋瓜在不停的转动想着借口,“皇上臣妾在这待得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 “朕陪你。”谢辞安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拉住了顾见初纤细的手指,冷声吩咐着伺候在一旁的宫人,“外面天凉,去将皇后的披风拿来。” 她就是想去吃一个现场瓜,这皇上跟着过去,岂不是要知道自己戴绿帽了。 “皇上若是有事要忙,便去忙,不必这般陪在臣妾的身边。”顾见初委婉地说了一句。 “不过是一些杂事,什么时候处理都可以,还是朕陪着皇后一起出去走走吧,免得皇后一个不小心在受什么伤,朕可是会心疼的。”谢辞安从秋桃的手中将披风接过,自然地披在顾见初的身上,顺手将披风系好。 罢了,这件事情一旦闹出来,也瞒不过皇上。 清凉殿距离垂拱殿并不算近,不过倒是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可直接通往清凉殿,节省掉一半的时间。 顾见初也懒得再找什么高大上的借口了,直言道,“臣妾记得清凉殿那边还有一池子莲蓬,不知道摘没摘,我们不如去瞧瞧,顺便摘点回来做莲子羹。” “都依阿初的。”谢辞安宠溺地摸了摸顾见初的鼻子。 如今已经是深秋,处处都透着荒凉,随着一阵风吹过,总有树叶被风卷下,风吹在脸上明显有了凉意,顾见初本就怕冷,吹来不过才吹了一会风,便觉得手指凉津津的,正当她准备利用衣袖,将两个手抄起来放进衣袖中时,一双大掌忽然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大掌如同火炉一般,将她的手指紧紧包裹,不过一会她的手便暖了。 很快两人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来到清凉殿外。 清凉殿只有宫宴时才会使用,如今空闲下来,便显得格外清凉萧条,尤其是地上的落叶,虽然每天早上都有宫人打扫,但现在季节,即便是时时刻刻打扫,也会有落叶。 清凉殿外有一方水池,引的是金水河的活水,里面养着锦鲤,还有一池的荷花,现在荷花和荷叶都已经败了,只剩下没有采摘的莲蓬。 “没想到这边还真有没采摘的莲蓬。”竹夏惊喜地说了一声。 顾见初毕竟是以莲蓬为借口,引众人来到清凉殿,“你们去摘吧,小心些,千万不要踩空了,这边的水挺凉的。” 莲蓬歪七扭八地长在湖面,很多莲蓬都在相对比较靠里的位置难以采摘。 就在竹夏准备上前时,云和连忙抬头拦了一把,“你在这伺候娘娘,我去摘。” “那你小心些,尤其是湖边的那些石头很滑的,千万不要被滑倒。”竹夏忍不住在一旁碎碎念了几句,随后指使身边跟着其他小太监上前照看着点。 顾见初还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目光时不时地往清凉殿的侧殿瞥去。 侧殿相对比较偏僻,平常那些宫人更是看不过去,就算是做点坏事也不会有人发现。 “外面有些凉,要不要去里面坐会避避风。”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两只手帮她取暖。 顾见初正愁没办法入内呢,这不是打瞌睡就立马有人来送枕头,岂有拒绝的道理,顾见初当即点头,“好呀。” 两人刚进大殿,就听到偏殿传来一声桌椅倒地的声音。 顾见初一脸兴奋。 【吴贵仪和小侍卫未免也太天雷勾地火了吧,你们是在偷情呀,将动静弄得这么大,就不怕被来往的宫人注意到。】 比起顾见初的兴奋,谢辞安的淡定,毫不知情的程颂惶恐地挡在帝后面前,“什么动静,怕不是有刺客闯了进来吧。” “宫里的守备森严,那些刺客的是何等的功夫能避过皇城司和禁卫军两道眼线进到宫里,说不定是躲在这清凉殿偷懒的宫人。”顾见初解释一句,她还不想吃个瓜,把整个禁卫军都引过来了。 程颂还是有些不放心,“奴才过去查看一下。” 有刺客先入为主的想法,程颂往前挪动的步子都带着惶恐,他渐渐挪动到偏殿门前,程颂却不敢直接推门而入,趴在门上往里面探去,透过缝隙,他看到是床上两个赤裸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 随着床边的椅子不小心被他们打翻,女人慌张地坐起身子,往旁边看一眼,“什么声音,不会是被人发现了吧。” “怎么可能,这边平时又没有过来,就是刚刚不小心把床边放衣服的椅子碰到了,我们继续吧。”男人拥着女人的身体,重新躺回床上。 男人的腰间还挂着女人的肚兜。 女人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确定只是椅子到了后,才随着男人重新躺下来,却还不忘警醒男人道,“小心些,尽量不要整出动静,万一真的把从附近经过的宫人引来了怎么办呀。” 程颂看到这里再也看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跑到顾见初和谢辞安的面前。 单看程颂的脸色,顾见初就能料想到里面是多么刺激精彩的画面了。 顾见初故作不知询问,“程公公可看到里面有什么?”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里面……里面是两个偷情的人,奴才看那女人是锦绣殿的吴贵仪,根据地上的衣服,偷情的男人是禁卫军的小侍卫。”程颂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 【没想到程公公看得竟然这么仔细,连我都对吴贵仪没什么印象,没想到程颂竟然对吴贵仪有印象。】 比起关心程颂是如何对吴贵仪有印象的,顾见初更关心谢辞安在知道自己宫妃出轨会是什么心情。 第一卷 第343章 一对有情有义的鸳鸯 这般想着,顾见初转头看了谢辞安一眼,只见谢辞安面色冷沉,一双眸子如深邃的潭底,一眼望不到边,根本看不出男人的情绪如何。 顾见初想着,就算是谢辞安不喜欢她们,可她们终究还是他的女人,看到自己被女人戴绿帽子肯定会生气。 男人都是这样,自己可以不喜欢放着,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触碰,别人一旦沾染触碰那是大忌。 程颂站在一旁,谨小慎微地看着帝后,他也不敢决定呀,只能等着帝后下旨。 毕竟还是皇上的人,顾见初不想费力不讨好的处置,她将目光落在谢辞安的身上,声音柔和地询问,“皇上您看吴贵仪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谢辞安就知道,皇后这是又准备让他当坏人了,而且刚刚皇后看他那个眼神她并没有忽略掉,毕竟皇后干净中带着探究的眼神,很难让人忽略。 谢辞安站累了,拉着顾见初的手走到大殿的龙椅前坐了下来,顺手揽着顾见初的腰身,将人放在自己的双膝手,双手包裹着顾见初的手指,帮她暖着手指。 顾见初格外的怕冷,哪怕现在才刚刚开始冷,她就已经开始手脚冰凉。 “阿初是皇后,掌管六宫事宜,吴贵仪和小侍卫搞在一起,也在皇后的管辖范围之内,皇后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合适。”谢辞安双手自然绕过顾见初的腰身包裹着她的双手,下巴很自然支起放在顾见初的肩膀上。 【靠,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早知道就不来吃瓜了,让这两个人继续偷情,等到时候有人撞见了再行处置也行。】 顾见初转头看了谢辞安一眼,她感觉谢辞安就是故意的。 但见谢辞安正一本正经地盯着她,不像是故意为之。 莫非是她的错觉。 顾见初正在为这件事情纠结,外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几人正在欢声笑语地摘着莲蓬,偶尔有热闹的声音不断传进来。 “竹夏姐姐你看我摘的这个莲蓬大吧,都快跟上你脸大了。” “你脸才大呢。” “哎呀。” “你小心点,那边长满了青苔很滑的,千万不要掉下去,掉下去可真的就成了落汤鸡了,湿乎乎的这天肯定会感冒了。” “我看摘的也差不多了,你快过来吧,要是不够改天派别的小太监去莲花池那边乘船再摘点,那边的莲蓬比较多。”竹夏催促的声音传来。 “我看也摘得差不多了,够做一顿莲子羹的了。”云和说着身子往回撤,“竹夏姐姐快扶我一把,这边的石头实在太滑了,差点就摔下去了。” “让你小心点你不听,我就说这石头滑吧。”竹夏嘴上碎碎念,但还是伸手将云和搀扶过来。 顾见初无奈地摇摇头,目光最后落在程颂的身上,“将这两人带出来吧。” 就算是她想纠结这件事情需要处理,毕竟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何况程颂和殿内的其他宫女太监都知道了,必须肃清以正宫闱,不然传出去,前朝那些文官会弹劾她,后宫那些宫女嫔妃估计也会人人效仿,毕竟皇上不宠幸是一回事,他们身为宫妃与那些外男苟且,就是有违宫规。 程颂带人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听到声音后的二人,吓得瞬间弹跳坐起身,在看到程颂那一刻,床上还在纠缠的两人瞬间慌了,甚至连动作都忘了,吴贵仪反应了片刻,赶紧下床捞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披,因为害怕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程公公,你怎么过来了。” “咱家要是不过来,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事情呢,将这两人捆起来。”程颂冷着脸直接下令。 两个小太监按照程颂的指挥立马上前,就在程颂准备将两人捆起来的时候,发现两人衣服都没有穿好,那女人的肚兜还挂在男人的身上,这要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到,难免不雅,程颂便好心地让两人将衣服穿好。 等两人勉强将衣服穿好后,程颂将两人五花大绑押到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 吴贵仪和小侍卫在看到坐在清凉殿椅子上的帝后,脸色瞬间惨白成一片,他们还以为只是被程颂撞见了,没想到帝后也在这边。 在两人失神的刹那,程颂从背后推了两人一下,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在帝后面前跪下。 顾见初想让谢辞安将自己放下来,可是谢辞安偏偏抱着她不放,她越是挣扎,谢辞安环着她的手臂越是收拢,顾见初最后索性放弃挣扎了,任由男人抱着。 她冷冽的目光落在吴贵仪身上,手指重重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宫里与侍卫苟且,秽乱宫闱,吴贵仪你可知罪。” 吴贵仪花容失色,嘴上的唇脂是晕开的,很明显小侍卫嘴角的红色是吴贵仪的,可见两人纠缠的事多么大胆。 吴贵仪跪着往顾见初面前挪动了几步,就在离顾见初越来越近时,被程颂拦了下来。 现在人证物证确凿,还是被皇上和皇后亲眼看到,她就算是想狡辩也无济于事,吴贵仪眸色深沉地看了男人一眼,“臣妾知罪,是臣妾主动勾引的小侍卫,和小侍卫没有任何关系,皇上日日宠幸皇后娘娘,从来不进后宫看我们这些嫔妃一眼,臣妾实在耐不住寂寞,才会去勾引了小侍卫,做出了秽乱宫闱的事情,要杀要剐臣妾悉听尊便,至于小侍卫真的是无辜的,都是臣妾的勾引才会让他做出这种事情。” 【还真的是一对有情有义的鸳鸯呢,在关键的时候,竟然主动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想让对方活命。】 【不过吴贵仪这字字句句好像都是皇上的错呢,如果不是皇上不进后宫,她就不会出轨,就算皇上进后宫也赖不住和旧情人旧情复燃吧,毕竟这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从进宫开始,吴贵仪就为了这个男人守身如玉地避宠,试问皇上进后宫,她怕是想办法不受宠。】 第一卷 第344章 感觉皇上没安好心 【也是,责任往别人身上推都会比较好推。】 【吴贵仪故意将责任推到谢辞安的身上,就是想得到谢辞安的怜悯,只要谢辞安会怜悯,那么她和小侍卫就能够活命,可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一门心思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小侍卫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顾见初冷冽的目光落在小侍卫的身上,冷声询问道,“是吗?” 小侍卫看了一眼吴贵仪,见吴贵仪一直冲着他使眼色,他面露犹豫的神情,片刻后,小侍卫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坚定,“不是,是我勾引的贵仪娘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主动勾引他。”吴贵仪瞬间急了,不停地狡辩。 “倒真是一对有情有义的鸳鸯,在这个时候了,还在互相为对方顶罪遮掩呢。”顾见初忍不住拍了拍手。 吴贵仪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跪行到顾见初和谢辞安的脚边,“秽乱宫闱,臣妾自知死罪难逃,可这件事情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和皇后娘娘饶了他吧,他真的是被臣妾勾引的,是臣妾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耐不住寂寞才会如此,求皇上,皇后娘娘。” 吴贵仪在顾见初面前不停地磕头,不过一会整个额头就磕得红肿起来。 小侍卫跪行上前,没有求情,而是目光坚定地盯着吴贵仪,柔声道,“你不要再求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吧,如果我们两个能死在一起也是挺好的,那样我们来生还能在一起。” 顾见初看到这两人凑在一起互送衷肠,不免被感动到了,不过宫规就是宫规,没有办法改变。 顾见初拿不定主意的看了谢辞安一眼,却见谢辞安单手托腮,眸光深远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顾见初凑上前低声询问道,“皇上,您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呀,这吴贵仪秽乱宫闱其罪当诛,但是这两个人感情又如此深厚。” 谢辞安瞧着皇后的侧颜,慵懒开口道,“吴贵仪有句话说得没错。” 几人同时迷茫地看向谢辞安。 那句话说得没错了? 顾见初仔细想了又想,没想明白吴贵仪说的那句话打动了谢辞安。 顾见初只能期待地看向谢辞安,等着谢辞安主动说了。 “朕宠幸皇后,确实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但是你们是被你们父兄强行送进宫的,又不是朕强迫你们进宫的,与朕和皇后有什么关系?”谢辞安神色冷沉。 吴贵仪呆愣地看着谢辞安无法反驳。 “难道你们还要强迫朕宠幸你们不成?”谢辞安反问一句。 吴贵仪沉默着不敢作声。 顾见初疑惑盯着谢辞安。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谢辞安怎么会在这件事情上和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嫔妃斤斤计较起来了,直接处置就好了呀。 “皇上?”顾见初轻轻唤了一声。 谢辞安沉默着没有回应顾见初。 这些女人留在后宫终究是个祸患,他都不喜欢,又不宠幸,不如趁这个机会将这些女人都一并解决了,也好彻底打消那些不怀好意大臣的心,毕竟那些大臣还在想着如何往后宫塞女人,好探听消息,那种女人放在身边同床异梦不免心累,不像皇后这个软萌的小白兔,不论她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后也从来没什么坏心思。 想的不是帮顾家谋福利,而是让顾家低调,如何保全顾家,顾家也的确不让人失望,一直低调行事,为朝廷贡献。 甚至还能帮他看清那些朝臣的坏心思。 【统子,皇上想什么呢,怎么感觉没想好事情。】 顾见初实在想不通谢辞安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能求助统子的帮忙。 统子的机械音在顾见初脑海中响起。 【看不到。】 狗系统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不到谢辞安的想法了。 【统子你的bug需要好好修复一下了,你这bug都多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修复好,你这也不行呀。】 系统也意识到自己的bug已经出现很长时间了。 【关键我也没有检查出哪里有问题,算了,给我一点时间,我在检查一下,不行只能求助主神系统。】 就在顾见初跑神间,谢辞安冰冷的声音穿透耳膜传来,“吴贵仪秽乱后宫罪不容诛,剥夺其贵仪身份,赶出宫门,没有朕与皇后的应允,此生不得入京。” “至于这个小侍卫,勾搭后妃,秽乱宫闱,杖责三十,赶出京城,让他们自生自灭。” 谢辞安声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殿内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谢辞安的方向,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不解。 顾见初最为不解。 【什么情况,皇上竟然没动怒,还打算放过这两个人。】 这可是给他带了绿帽子的两个人,谢辞安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看着顾见初那不解的眼神,谢辞安就知道皇后在想些什么,他又不喜欢吴贵仪,甚至连宫里有吴贵仪这么个人都不知道,何谈带绿帽子,要是说这件事情怪那些大臣,闲得没事就往后宫塞人,害得自己女儿和妹妹的一生。 大殿里的那些宫人和跪在地上的两人表情一样,满脸的震惊,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听错了。 尤其是吴贵仪和小侍卫,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根本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会放过他们。 他们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等着了,毕竟秽乱宫闱可是要被处死的。 两人震惊之后,根本想不通皇上为何会选择放了他们,之前皇上还和她争辩关于进宫的事情。 吴贵仪还是反应迅速的,生怕皇上会反悔,一个头重重磕下去,“谢皇上,谢皇后娘娘饶庶民一命。” 吴贵仪赶紧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侍卫,小侍卫冲着顾见初和谢辞安不停地磕头谢恩,他们不仅不用死了,还能长相厮守地在一起,谁说皇上脾气暴虐的,明明是很好。 程颂始终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虽说想不明白但程颂不敢问,随着皇上摆摆手,程颂连忙将两人带出去,宫殿内只剩下顾见初和谢辞安。 第一卷 第345章 为孩子做些行善积德事 谢辞安将顾见初揽在怀中,凑上前亲了亲顾见初的唇角,“皇后有什么疑惑就问吧。” 顾见初确实满腹疑惑,她认真盯着谢辞安的侧脸,似是在组织语言,踟蹰了片刻道,“吴贵仪和那小侍卫做出这般秽乱宫闱的事情,皇上怎么说饶过两人就饶过两人了。” 还是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这种话顾见初是不敢说的。 谢辞安抬起顾见初微凉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一下。 自从天气转凉之后,顾见初的手几乎就没有暖过,哪怕是点着炭盆子也只是勉强维持手上的温度。 “她们又不喜欢朕,朕强行留她们干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朕已经有了阿初,那些女人朕都不记得她们是谁了,与其让她们孤老宫里,倒不如放她们出宫,让她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毕竟她们也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她们父兄的想要在朕身边安插眼线的牺牲品罢了,朕此举顺便让前朝那些大臣看看,不要再试图往朕的身边安插人了。” “顺便帮朕与皇后以及我们以后的孩子行善积德了。” 闻言,顾见初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万万没想到,谢辞安竟然是这般想的。 “怎么?皇后是不满意朕的处置,还是说皇后想留一些姐姐妹妹在宫中。”谢辞安手指在顾见初腰间摩挲着,眸子却认真地盯着怀中女孩的眼睛。 顾见初摇摇头,“自然不是了,皇上愿意放她们归家是好事,臣妾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是比较意外,皇上会这般想。” 如果皇上不宠幸他们,或者宠幸她们一次,又扔在宫里不管了,她们只能永远被困在这宫墙之上。 谢辞安第二日便下了圣旨,没有强制她们出宫,以自愿为前提,愿意出宫的便出宫,不愿意出宫的也可以留在宫内,月银会照常发给他们,一应份例照旧,只不过要迁移到行宫居住,免得她们在后宫弄出什么事端。 此圣旨一下,前朝后宫都被震惊到了。 甚至还有人怀疑是不是顾见初蛊惑皇上如此做的。 御史台还有几名御史写折子弹劾,本来后宫的女人就少,在将现在的女人送出宫,便只有皇后了,这是要让顾家和皇后一家独大。 不过那些折子被谢辞安直接驳回,让他们不必再往上送了,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不会改变,如果御史台那些大臣实在闲得无聊,可以去城郊帮忙开垦荒田,那些大臣一听瞬间老实了。 御史台那些人虽然老实了,但是朝中大臣并没有完全老实下来,在早朝之上公然提起这件事情,毕竟让那些宫妃出宫,牵连到他们的利益了,虽说放在宫里没什么用处,多少是一颗棋子。 谢辞安没有动怒,也没有反驳他们,倒是给他们一个任务。 宫里正好有一批年纪到了准备出宫的宫女,那些宫女没有亲人,他和皇后放心不下,正准备直接给他们指婚好人家让他们嫁人,如此也能让他和皇后安心,正愁指婚给谁呢,没想到这些个大臣如此喜欢三妻四妾,直接将那批即将要出宫的宫女指婚给他们。 那些大臣叫苦连连地想拒绝,被谢辞安驳回。 等到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被谢辞安给算计了,那些宫女哪里是准备出宫的宫女,而是在宫里犯错的人。 宫里犯过错的宫女,他们不会放心继续留在宫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这些犯错的宫女集中起来,或者遣散出宫,或者是送到行宫,而这些犯错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省油的灯,显而易见,皇上送到他们面前,不是为了监视他们,也是为了让这些女人挑起战争,他们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的。 宫里出来的人,他们还不好随便处置了,只能放在府里。 这件事情之后,那些大臣都跟着御史台的那些文官一样老实了,再也不提皇上遣散后妃出宫的事情了。 他们现在也认清了一个事实,当今皇上不是先帝,根本不受他们掌控,就算是受他们掌控也是皇上刚登基的时候,那个时候谢辞安羽翼未丰,只能处处与他们周旋,所以还是会听他们的话,现在皇上早就羽翼丰满,根本不会听他们的话,一旦将皇上惹怒了,皇上有的是办法折腾他们,还是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那种折腾。 比如这次的事情。 从前或许他们还有机会往宫里安插自己的眼线,现在就算是他们想尽办法,往宫里安插了自己的人,也无济于事,皇上根本不宠幸他们,在宫里就是一颗废棋,还会在皇上的眼皮底下,让皇上觉得他们有不臣之心。 现如今,谢辞安将所有后妃遣散出宫正好,谁都不用再后宫安插自己的眼线,如此大家都能一视同仁,谁都别想在后宫这块土上搞小动作了。 至于顾家,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需要和任何人联姻,因为一旦与人联姻,不免会让皇上猜忌,倒不如就这般平平淡淡,这倒是正合南平候的意思。 不知是否是天凉的缘故,近来两日顾见初格外贪睡,早上皇上下了早朝她还没有醒,现如今晌午已经又歇下了,已经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 脸色也比平常要惨白,整个人看着格外没有精神。 顾见初刚从软塌上坐起,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听到动静的谢辞安放下手中的奏折,立马来到顾见初身边。 谢辞安俯身将顾见初搀扶坐起,“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打喷嚏,是不是生病了,朕让林太医过来给你瞧瞧吧。” 顾见初也觉得这两日身体格外的乏力,仿佛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只想着休息,“许是这两日忽然降温的缘故吧,臣妾休息休息就好了。” “朕瞧着你这两日也没什么精神,还是让林太医过来瞧瞧吧,如此朕也能够安心。”谢辞安一边拿过搭在一旁的兔绒披风裹在顾见初的身上,一边让程颂去传林太医。 第一卷 第346章 皇后娘娘怀孕 谢辞安有一下没一下帮顾见初揉着肩膀,等林太医过来时已经是一盏茶后了,林太医先行给帝后请安,随后一边往外拿着东西,一边问道,“皇后娘娘这几日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觉得浑身有些没劲,还非常贪睡,这两日食欲有些下降。”顾见初自然将手腕搭在一旁的软枕上,身体任由谢辞安搀扶着。 林太医手隔着手帕自然搭在顾见初的手腕上,片刻后,林太医眉眼之间带着一缕笑意,“皇后娘娘这个月的葵水可曾来了?” 顾见初立马反应过来林太医话中的意思,连连摇头,“未来,本宫的葵水一向不怎么准,所以没有来本宫也没有注意。” 谢辞安听不懂,只能紧张巴巴盯着两人,“可是皇后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林太医当即将手收回,“回皇上,皇后娘娘,娘娘的身体并未有什么问题,皇后娘娘这脉搏反而是初孕的症状,只是娘娘孕期初显并不稳定,所以才会觉得疲惫嗜睡没有食欲,就连脉搏也有些不稳定,这段时日皇后娘娘切勿劳心劳神,需要好好的调养身体。” “刚刚怀孕的女子也最容易流产,皇后娘娘这段时间注意不要有太强的情绪波动,多多休息。” “微臣给皇后娘娘开一副坐胎药,娘娘先喝着,等到后期,微臣再根据娘娘的身体调整。” 林太医一番话说完,两人都没有从这一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 一向杀伐果断的谢辞安,此时如同孩子一般,不敢置信地看向林太医,再次询问,“你刚刚说什么?” 林太医再次说了一遍,“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怀孕了。” 顾见初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脸茫然的神情,没想到这么快怀孕了,这么容易就怀孕了,这个孩子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从宫里到宫外,从父亲母亲到前朝那些大臣。 谢辞安忽然握住了顾见初的手,激动道,“阿初,你怀孕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听到谢辞安这句话,顾见初终于从轻飘飘的云端落了下来,她看着谢辞安满脸的笑容,确定地点点头,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谢辞安笑得这么开心,毕竟身为皇帝,平日里见惯了他严肃的模样。 伺候在大殿内的程颂云和以及竹夏竹西等人,快步上前跪下来,“恭喜皇上,贺喜皇后娘娘。” “赏,都赏。”谢辞安大手一挥,给了所有人赏赐。 程颂知道这两人怕是还有话说,带着拿到赏赐的宫人一同退出房间。 “阿初,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吗?一切怎么都不那么真实呢。”谢辞安手指轻轻抚摸上顾见初的小腹,不敢用一点力气,生怕伤到顾见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能和顾见初在一起,谢辞安就觉得不那么真实。 他不过只是先帝众多孩子中最不受宠的那一个,现如今不仅得了这个皇位,还和顾见初在一起,甚至还有了一个他们的孩子,就像是做梦一般。 顾见初看着谢辞安紧张的神情,主动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角,柔声问道,“皇上现在觉得真实了吗?” “还是不真实。”谢辞安摇了摇头,手指抬起,在顾见初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 现在知道自己怀孕了,顾见初自然不敢大幅度去扑倒谢辞安,自然坐在谢辞安的双膝上,唇瓣主动贴上男人柔软的红唇,灵巧的舌头灵活地钻入谢辞安的嘴中,轻轻搅动,谢辞安立马配合着顾见初追逐起来。 直到顾见初呼吸困难了,谢辞安才缓慢地放开了顾见初。 顾见初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手指撩拨着男人的喉结,语气轻柔地询问,“皇上现在觉得真实了吗?” “真实了。”谢辞安摸了摸顾见初的小脸,有些依依不舍,但是害怕继续这样下去,他体内的欲火会被点醒,只能强力压制住自己想碰顾见初的欲望。 顾见初慵懒地靠在谢辞安的怀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皇上你希望臣妾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谢辞安揉了一把顾见初的脑袋。 “可是臣妾希望是男孩,因为男孩可以让前朝那些大臣少给皇上一些压力。”顾见初一心为谢辞安着想。 “女孩也挺好呀,谁说只有男孩才能继承朕的江山,女孩一样可以,成为更优秀的女帝,阿初可千万不要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呀。”谢辞安忍不住捏了捏顾见初的小鼻子。 闻言,顾见初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男人给套路了。 不等顾见初动作,谢辞安赶忙转移话题道,“阿初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或者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朕让御膳房帮你准备。” “皇上不用这么紧张的,臣妾不想吃东西,也不饿。”相比起吃东西,顾见初更想休息,自从怀孕之后她并不觉得多饿,好多想吃的东西不想吃了,反而是更想休息。 “臣妾想喝娘亲做的鸡汤了。”顾见初眼巴巴看着谢辞安。 “小馋猫,朕让人接南平候夫人进宫,正好来陪陪你,朕也不知道如何照顾你,顺便将顾家大小姐一并接进宫吧,你现在怀着身孕,需要有人陪着,顾小姐正好能帮你解闷。”谢辞安一脸宠溺的神情,对顾见初所说的话,没有任何反驳。 “谢谢皇上,只是娘亲和阿姐入宫,臣妾和他们住在这垂拱殿怕是会不方便,不如臣妾先搬回坤宁殿居住吧。”顾见初倒也不是想搬来搬去,只是这垂拱殿确实不方便,她在这里也就罢了,但是阿姐和娘亲也是也在这边,来个大臣想与皇上商议事情,不免要回避,那些大臣看到心里也会多想,对他们顾家难免会忌惮。 没必要给顾家树立新的敌人。 “好,明天回去吧,让宫人将坤宁殿重新收拾一下。”除了不方便外,谢辞安还有另外的考量。 大臣平日里也会来垂拱殿商议要事,顾见初没怀孕之前也就罢了,现在怀孕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被打扰,确实有诸多不便。 第一卷 第347章 送礼 顾见初怀孕的事情,谢辞安没有隐瞒,很快便传遍朝野。 如今这些大臣没有办法往后宫安插人手,只能借自家夫人的手来讨好皇后了,就算安插棋子进来一旦不得宠还不如讨好皇后来得快,棋子还可能四处树敌。 翌日,顾见初便由软轿送回坤宁殿。 顾见初已经许久没回坤宁殿居住了,但整个坤宁殿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仿佛她一直在这里居住一样,不过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有些地方似是被连夜重新翻修一下,院子里还摆了几盆子腊梅,现在这个季节还没到开花的时候,整个腊梅显得光秃秃的。 顾见初转眸看到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花池,池子里面栽种的是一棵还未落完叶子的石榴,“什么时候多了一棵石榴树。” 竹西在一旁搀扶着顾见初,生怕顾见初脚下不稳再摔了,“昨天皇上派人连夜砌地花池,连夜种的,皇上说这石榴寓意好,多子多福,皇上还说了,倒不是希望娘娘能多子多福,只希望娘娘生产能够平平安安的就行。” 皇上昨天什么时候出来的,她怎么不知道,还给她准备这样的惊喜。 莫非是趁着她偷偷睡着的时候。 因为嗜睡,她昨天下午又睡了近一个时辰,一定是那个时候。 竹西在一旁提醒道,“娘娘外面天凉,我们还是进大殿吧,一会夫人和大小姐也该被接进宫了。” 随着顾见初点头,秋桃连忙上前推开了房门,一股暖气瞬间从房间泄出来。 整个大殿焕然一新,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龙也已经点上了,整个房间暖洋洋的,无论是座椅还是软塌都被铺上一层厚重的毛毯,就连床上也被重新收拾一下,换上厚重的棉被。 房间内所有的桌子上都放置上一个花瓶,插入内务府用暖棚培育的花卉,倒是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温馨。 她休息的偏殿不知何时还冒出来了一张书桌,“这桌子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昨日让人过来安置的,说是可以陪着娘娘在此处理一些公务,若是有大臣觐见,他就可以回垂拱殿,既可以陪着娘娘,还不会打扰娘娘的休息,皇上不仅想得周到,对娘娘也真的是体贴。”竹西一边解释,嘴角一边挂起一抹淡淡的笑。 “亏得他如此有心。”顾见初听了也不免有些感动。 谢辞安所做的这一切,确实让顾见初感动,他不仅将所有的宫妃都遣返出宫,甚至还处处为她着想,她怎么能不感动呢,而且谢辞安不但没有忌惮顾家的兵权,这一年中还处处重用顾家,虽说现在爹爹不能回辽东吧,却也没有对爹爹做出什么卸磨杀驴的事情。 顾见初眸子一转,落在一旁堆积如山的礼物上,“这些是怎么回事,莫非也是皇上送来的。” “这些不是,这些是各家命妇送来恭贺皇后娘娘有喜的礼物,都是刚刚送过来的,奴婢还未差人登名造册。” “让竹夏收拾一下,搬到库房去吧。”这些东西少不得有那些大臣的巴结之心,所以谁送了什么,她还是需要心知肚明。 “娘娘要不要先坐下歇会,太医说了,娘娘现在孕期初显,胎像不稳,需要好好休息。”竹西谨记着太医说过的话。 “好。”顾见初活动了一会,确实又累又困。 她被竹夏搀扶着来到软塌前,刚坐下秋桃急匆匆的进来禀告道,“娘娘温昭仪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说起来她也有些时日没见温昭仪了。 顾见初倒了一盏茶,等温昭仪进来后,直接放在对面的位置,等温昭仪请安后,顾见初握着温昭仪的手,将人拉到对面的位置坐下,“外面天凉,先喝点热茶暖暖身体。” “谢皇后娘娘,臣妾还没有恭喜皇后娘娘,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怀上了皇上的龙嗣了,只要等这个孩子出生,必然是人中龙凤。”温昭仪也是真心为顾见初开心。 她当初是背着亲娘算计进宫,她不喜欢皇上,只想在后宫安稳度日,所以从来没有主动争宠过,就算是被家里逼着她争宠,她也只是想着巴结皇后,从来没想过去巴结皇上。 她是身为局外人看着皇上和皇后日渐恩爱,所以看到两人这般琴瑟和鸣,现在又有了孩子,是真的为他们高兴。 “本宫不希望孩子是什么人中龙凤,只要能帮助皇上处理一些事务,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顾见初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祈愿,将孩子逼得太严重,孩子非常辛苦。 “臣妾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之前在宫里闲来无聊,特意给娘娘的孩子准备一些小衣服,都是用上好的布料做的,臣妾地位分低,拿不到太多好布料这些都是一点一点攒的,男孩女孩都能穿,希望娘娘千万不要嫌弃呀。” “臣妾可听说皇后娘娘的绣工极好,所以臣妾这点绣工在皇后娘娘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 温昭仪说着跟在身后的小宫女自然将抱在托盘里的小衣服拿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拿起小衣服看了一下,无论是做工还是走线都是用心的,就连这布料也都是进贡的上好布料,想来内务府送过去后,温昭仪根本没舍得自己用,“怎么会嫌弃呢,这小衣服可太好了,竹西快仔细将这些衣服都收起来,到是省了本宫费心做了。” “臣妾知道娘娘早晚都会怀孕的,所以每收到一些好的布料就会拿来做几件,也算是用来打发之间了。” “臣妾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需要什么,就做了几道平日里皇后娘娘爱吃的点心,给皇后娘娘送了过来。”温昭仪招招手,宫女将食盒送到顾见初面前,将里面的糕点精细摆在顾见初面前。 “这是桂花糕,上面淋了一点蜂蜜,那还有麻薯,不过臣妾放的是杨梅汁,听说皇后娘娘近来没什么胃口,臣妾便想着吃一些酸的开胃,皇后娘娘尝尝味道如何。” 第一卷 第348章 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顾见初自然接过温昭仪递过来的桂花糕,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不过蜂蜜没有那么甜腻。 一块桂花糕下肚,顾见初不由看向温昭仪,“皇上下令遣返宫妃出宫,你有什么打算?” 温昭仪除了过来看看皇后,给皇后送些小礼物,主要是为这件事情来的,温昭仪手指来回纠缠着一方帕子,“臣妾过来正要同皇后娘娘说这件事情呢,臣妾想出宫陪父亲了,臣妾不喜欢皇上,就算留在宫里也不会有别的可能,只能是老死宫里,还不如出宫在父亲身边尽尽孝心,何况臣妾当时进宫本就不是自愿。” “是臣妾的母亲算计着臣妾入的后宫,臣妾本以为会老死后宫了,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开恩,放宫妃出宫,臣妾唯一舍不下的就是皇后娘娘了。” “能出宫是好事,有什么舍不下的,你现在可是侯府千金,只要想本宫可以随时进宫来看我,又不会将你留在宫里不让你离开了,没有什么舍不得,尤其是这宫廷如同牢笼一般,不知道困死了多少人。”顾见初宽慰了温昭仪一句。 温昭仪忍不住被顾见初逗笑了,“臣妾会经常进宫见皇后娘娘。” “好了,既然出去了,就好好生活,不要老是想着宫里的这些事情,更不要想着常常进宫来见本宫,本宫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有放掉过去,才能好好生活,宫宴的时候进宫来看看本宫就好了。”顾见初起身亲自将温昭仪搀扶起来。 温昭仪刚离开,南平候夫人和顾见月被接进宫。 刚进大殿,顾夫人将手中的食盒塞到小宫女的手中连忙迎上前去扶住了准备从软塌上下来的顾见初,“听皇上说,你现在刚刚怀孕,胎像不稳,就不要乱动了,快坐着。” “皇上就是夸大其词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矫情。”顾见初拉着娘亲在身旁的位置坐下。 顾见月坐在对面的位置笑着说,“皇上哪里是夸大其词,分明是担心你,处处以你为主才会说这些话,我们可都听说了,皇上要将后宫所有的宫妃都遣散出宫,这还不是心疼你呀,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哪里是为了她遣散出宫,分明是害怕带绿帽子。 不过吴贵仪的那件事情,被皇上下令封嘴了,当天所有在清凉殿的下人都不允许将那天所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半点。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只当吴贵仪是犯了错,才会被皇上下令驱逐出宫。 “不提这件事情了,原本是想让娘亲做点鸡汤让人回去取的,没想到皇上直接让人将阿姐和娘亲都召进宫来了。”顾见初窝在顾夫人的怀中蹭来蹭去,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皇上让我们进宫正好,不然我还不放心呢,虽说宫里到处都是伺候的人,但毕竟是第一次有孕,还是需要格外注意一点。”顾夫人拿过一旁的食盒来。 “娘娘想喝的鸡汤我已经煮好了,只怕是凉了,竹夏你拿去小厨房热一下,再端给娘娘喝,现在娘娘身体可要仔细照顾好了,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顾夫人哪怕是用棉布包着保温可还是有些凉了,只好让竹夏去热一下。 竹西从小厨房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糕点。 晚些时候,谢辞安忙完前朝那些事情也过来了,顾夫人和顾见月自觉去偏殿用膳,谢辞安陪着顾见初喝了两碗鸡汤后便休息下了。 自从怀孕后,顾见初虽说没有孕吐,但胃口一直不见好,不论吃什么花样的东西,都吃不下一些,谢辞安只好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做,可还是无济于事。 谢辞安夜询问过林太医,林太医说过,没有胃口属于正常现象,她给顾见初开了几副调胃口的药喝下去,也不见什么效果。 不管多忙,谢辞安都会过来陪顾见初吃饭,尽可能的盯着顾见初多吃一点,实在吃不上,就会过一两个时辰过来陪顾见初再用一顿,虽说吃得少,但吃的次数多了,营养自然也就上来了。 顾夫人和顾见月看到谢辞安对顾见初这般照顾,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所有的宫妃都选择了离宫。 他们有些还有家人,可以回家,被亲人送进宫的也不愿意搬去行宫,去了行宫相当于老死宫中,虽然每个月的俸禄不会少,也有宫人伺候,但是行宫偏僻,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和被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与其那样还不如出宫自己生活。 就算不搬去行宫,留在皇宫也如同被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皇上从前不会碰她们以后更不会碰她们,还不如出宫找人嫁了。 钦天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让她们出宫,在出宫前,诸位妃嫔先来坤宁殿拜见了皇后。 从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如今看着大家忽然都要出宫,顾见初不免有些感伤,她提前让竹西准备了礼物和一些金银,虽然不多,却足以让他们出宫生活一段时间,尤其是那些被亲戚送进宫的妃嫔,顾见初给他们多放了一些金银。 “这些都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虽然不多,却也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就算你们出宫,不敢保证你们的家人或者亲戚能够接纳你们,所以本宫送你们的这些东西,一定要藏好,说不定必要的时候还能帮你们一把,你们出宫了,凡事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美满,找到一个能够体贴照顾你们的好丈夫。”顾见初还是有些担心她们会被欺负的。 毕竟这世间的女子本来就艰难。 在入宫之前,她们是有利用价值。 但现在,她们是被放出宫的妃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只能是被家族抛弃,哪怕是好人家的姑娘,家里的兄弟姐妹未必会容纳他们,毕竟是被皇上嫌弃的人。 她们留在宫里也只能是孤独终老,放她们出宫还有再找的机会,谢辞安也的确是为她们着想才会如此。 二者也是让她们自己做出选择。 第一卷 第349章 谢清柔回宫 只希望她们能够好运吧。 顾见初说完后,目光看向竹夏。 竹夏拿起一旁放着玉佩走到众人面前分下去,“这是本宫让内务府连夜让打造的玉佩,代表着我们在宫里的情谊,你们也要注意,千万不要将这玉佩弄丢了,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可凭借此玉佩来找本宫,凡是本宫能帮上的,会尽可能的帮你们,玉佩不必送到宫里,可去大理寺,将玉佩交给大理寺卿或者翰林院院长萧从,他们便会懂。” “谢皇后娘娘体恤,到现在还想着臣妾,臣妾会一直念着皇后娘娘。”温昭仪握着玉佩忍不住抽泣起来,其他宫妃见状不免莫名的伤感起来,从前在宫里未觉得有什么,现在分开了,反而是处处都透着不舍。 顾见初被秋桃搀扶着站起身,她来到站在最前面的温暖面前,手自然搭在温暖的肩头,“好了别哭了,这又不是一件坏事,离开皇宫你们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其实比起能再见到你们,本宫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到,那样你们过得应该是幸福的,你们若是回来见本宫了,说不定就是过得不幸福了。” “好了,都别哭了,时辰到了,你们也该出宫了,本宫送送你们。”顾见初看着昔日这些面孔,竟然生出些许的不舍。 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什么,现在反而是处处都透露着不舍的情绪。 闻言,竹西立马凑上前,低声提醒道,“娘娘你现在的身体重,又是刚怀孕,林太医特意交代过,让你安心休养,少走动,娘娘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奴婢们可以代替娘娘去送送她们。” “林太医只是让本宫少走动,又没说不让本宫走动了,何况这是最后一面了,今日大家分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就让本宫去送送她们,你们若是实在担心,就让他们去准备软轿。” 竹西拗不过顾见初,又劝不动,只能让云和赶紧去准备软轿,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见初将人送到宫门口便停下了脚步,“本宫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走了,希望你们每一天走的都是花路吧。” 顾见初被竹西搀扶着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凝望着众人或哭,或笑,或不舍,或期待的眼神。 “皇后娘娘珍重。”温暖红着眼睛再次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青石砖上,很快就磕出了一个红印。 “放心,本宫会顾好自己的。”顾见初亲自上前将温暖搀扶起身。 比起他们,温暖确实与顾见初的感情更深厚一些,毕竟平日里温暖为了吃瓜为了热闹经常往顾见初面前凑,甚至还处处讨好顾见初,抱顾见初的大腿。 顾见初拍了拍温暖的小脸,“时辰到了,赶紧走吧,在依依不舍还是要出宫的,再不走宫门就该关了。” 顾见初催促了一句,见温暖还是红着眼睛,顾见初又安抚一句,“同在京城又不是不见了,想本宫了就递帖子进来就是了,快走吧,再不走怕是真的出不了宫了。” 温暖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皇宫。 温暖几人还没有走远,甬道上传来一阵哒哒马蹄声。 几人立马让出一条道,紧接着就见一红衣女子打马来到宫门前,那女子一身红衣,腰间别着马鞭和短刀,头发高高束起一个高马尾,此女子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飒爽气质。 红衣女子不等入宫,就被宫门前的守卫拦下来,“请出示身份腰牌。” “睁开你们狗眼看看,连我都不认识了?”红衣女人凑上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两个禁卫军看了红衣女人一眼,依旧一本正经道,“请出示腰牌或者是拜帖,没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允许,不许进宫,这位姑娘还请原路返回,或者随从我们去禁卫军走一趟也是可以的。” 闻言,红衣女子瞬间攥紧了拳头,冰冷的眸光扫过这群虎视眈眈的禁卫军,脾气瞬间变好了,“好,本宫不过是离开几年,没想到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竟然都不认识本宫了,你们要的腰牌。” 红衣女子随手从腰间将腰牌扯下,丢给身旁的那位禁卫军,“看吧。” 禁卫军接过红衣女子手中的腰牌看了一眼,“卑职见过柔公主。” 见谢清柔摆摆手,禁卫军立马将手中的腰牌递了过去,“现在本宫能进宫了吧。” “能,只不过公主需要下马,还有这马鞭和匕首等尖锐的物品都不能带进宫里。”禁卫军卑躬屈膝地提醒了一句。 谢清柔冷笑一声道,“真是没想到,本宫回个家而已,这些东西竟然都不能带了?” 谢清柔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手中的匕首以及马鞭都交给了禁卫军,“给本宫看好了,若是少了,本宫拿你们试问,还有本宫的马也是上好的汗血宝马,一定要帮本宫喂好,否则的话,本宫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两名禁卫军人员连连应下。 还没有离开的顾见初自然注意到红衣女子这边的动静,她忍不住询问道,“这位是什么人?” “钱贵妃的女儿,谢清柔,柔公主,早年自请去东离国和亲。”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顾见初转头看去,就见谢辞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男人一身玄色的龙袍衬的人越发的冷峻,一双眸子一如既往地深不见底,根本猜不透男人在想些什么。 顾见初有些惊讶地询问,“皇上怎么过来了?” “朕忙完去了坤宁殿,坤宁殿的那些宫人说你来送出宫的那些宫妃了,朕不放心,便过来看看。”谢辞安说着,自然从程颂手中将披风接过,顺势上前披在顾见初的肩头,将顾见初整个人都笼罩在披风里,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手掌自然覆在她微凉的手指上,帮她暖着。 第一卷 第350章 狗血爱情从乱点鸳鸯谱开始 顾见初一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谢清柔。 被谢辞安这么一提醒,她对谢清柔倒是有些印象。 谢清柔是钱贵妃的女儿,因为母亲受先帝宠爱,连带着谢清柔在宫里都是横着走,地位仅次于嫡长公主谢青栀,不过因为两人母妃不对付的原因,谢青栀和谢清柔在宫里就是两个冤家,只要见面总能吵上两句,不论对方得到什么东西,也会去抢上一抢,时间久了,这两人不对付的传闻便闹得沸沸扬扬。 顾见初虽说没见过两人吵架,但是也听京城那些小姐妹描述过。 她还记得,当年东离国在边境虎视眈眈,但是先帝不想开战,派人去边境和谈,而东离国的和谈条件就是嫁一位公主过去,然后减少他们每年的岁供。 当时爹爹回家同娘亲和大哥说过,国库资金紧张,根本不适合开战,答应东离国这些条件是他们当时最好的选择,如果和东离国开战是劳民伤财,还未必在一个国库军粮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能够打赢。 东离国既然提出了和亲,证明当时他们没有多想开战,不过是想利用和亲来减少岁供,顺便和晋国搭上关系,可得百年的安稳。 而先帝也有同样的想法。 和亲能够保护边境的百姓不受战乱的纷扰。 先帝虽然孩子众多,但是女儿却只有皇后所生的嫡长公主,和钱贵妃所生的谢清柔,皇后和钱贵妃都不想让女儿去和亲,毕竟和亲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懂。 和亲的公主嫁过去是没有多少人权,只有被欺负的份。 明争暗斗了半辈子的两个人这次为了能够留住女儿再次暗暗较劲,就连先帝也非常纠结,毕竟两个都是他最心爱最疼爱的女儿。 就在这时,谢清柔主动站了出来,说她愿意去东离国和亲,甚至还说,她生在皇家,既然享受了百姓的尊崇,就要尽到一个做公主的义务,让那些本就过得不幸的百姓继续生活在战乱之中就是她能够为百姓做的仅有的贡献,但是她去了东离国,就希望先帝能够善待贵妃。 当时不仅是皇上大臣,就连那些百姓都被大义的公主所感动,这些话甚至在他们那些小姐妹中流传了很久。 先帝为了让谢清柔安心,册封钱贵妃为皇贵妃,位置仅次于皇后之下,还特意给女儿留了一道圣旨,让她可以随时回宫,还将他身边暗卫分给了谢清柔十人,可以在东离国保护谢清柔的安全,谢清柔想干什么,有这些人帮衬自然也方便。 为了让谢清柔在东离国过得好一点,先帝还掏空了自己的库房给谢清柔当嫁妆,在谢清柔和亲的当天,更是有百姓一路相送,从京城一直到东离国,那些百姓都络绎不绝自发地为公主送亲。 甚至还将自家攒的那些粮食都送给谢清柔添妆,就是为了答谢谢清柔愿意去和亲,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一时之间谢清柔成为人人尊崇的英雄。 饶是谢清柔不在京城,先帝还曾自己出钱给谢清柔建了一个公主府,是为了以后谢清柔能够回国,或者回来的时候有个容身之地。 【谢清柔嫁入东离国也有五六年了,如今怎么忽然回国了。】 顾见初看向身边的谢辞安低声询问,“是皇上下旨让谢清柔回来的吗?” 就算是谢辞安下旨也要有个由头,现在既不是年节,也不是她和皇上的岁宴,着实没有回来的借口。 “没有。”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摇摇头。 不仅没有下旨传谢清柔回来,他连谢清柔什么时候回得京城都不知道,如今对方都已经到了宫门口才知晓对方回宫了。 【谢清柔当时可是为了百姓才嫁去的东离国,说到底也是一个英雄。】 【她当年都为大义舍身,断然不会做逃兵,现在忽然回国,怕不是东离国出了什么事情。】 闻言,谢辞安忍不住眯起眸子。 【东离国还真出事情了。】 谢辞安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只是他并未收到东离国有变的消息。 自从谢辞安登基后,便埋伏暗卫进入各个小国,一旦有什么动作他也能及时掌控,一如他们也会往晋国往京城埋伏眼线一样。 暗卫没有递出来消息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东离国的皇室故意将消息压了下去,除了他们皇室怕是连朝中大臣都不知道一点,另外一个是他安插的那些眼线全部被拔出,并且被他们灭口,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一旦被拔除也会有消息传出来。 东离国这几年的发展已经大不如前了,现在的晋国却在稳步发展,东离国也没有与晋国一战的可能性,他们现在聪明的选择便是依附于晋国。 【谢清柔不是回宫求助的,只是想逃离东离国,才会选择回京,东离国皇室早在半年前就乱了,不过这些事情连东离国那些大臣都不知道,皇上安插在东离国的那些眼线就更加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狗血爱情故事,东离国皇室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都够写个话本子的了。】 【东离国有两位皇子,分别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在谢清柔去和亲之前,大皇子已经与丞相的女儿偷偷在一起,但是东离王却不知道,为了大皇子考虑,东离王绝对让大皇子娶和亲公主谢清柔,如此以来大皇子背后就有谢清柔的以及整个晋国的帮扶,原本东离王是没有考虑让大皇子娶谢清柔的,但是谢清柔肯主动和亲,这一路上又有百姓不断送亲,百姓给谢清柔添的嫁妆足够他们东离国的百姓吃好几年粮食。】 【东离王再三思虑,还是决定让大皇子娶了谢清柔,让二皇子娶丞相的女儿,这一决定可真的是乱点鸳鸯谱,乱得不能再乱了。】 【东离国的狗血爱情也是从这场乱点鸳鸯谱开始的。】 【大皇子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安排,便去找东离王想说清楚,可不等他开口,直接被东离王驳回,并且用王位威胁他,大皇子为了王位自然就妥协了。】 第一卷 第351章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 【谢清柔到了东离国后,两人直接成亲,没过多久,二皇子和她那个小青梅的丞相女儿也成亲了,同住在皇宫,同一个屋檐下,两人还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就和弟妹发生了一点关系。】 【没过多久东离王就将王位交给大皇子,他则当上了太上皇。】 【大皇子上位后,可不甘心于只是和弟妹发生关系那么简单,毕竟偷情容易上头,所以大皇子为了偷情,常常以公务之名将弟弟调出去。】 【至于谢清柔,自从她嫁入东离国后并没有被亏待和约束,她也不甘心于后宅,经常帮忙处理一些事务,也懒得东离王费尽心机将谢清柔支出去了。】 【谢清柔刚嫁入东离国后第一年,东离国出现了严重的旱灾,二皇子被东离王指派出去救灾,谢清柔没有闲着,带着宫人前往救灾场地,和大家一起施粥,当时药材不够,谢清柔便去寺庙去取,正好碰到同样去庙里取药材的二皇子,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大雨,两人同时被困在寺庙,经过相处,两人互相欣赏,雨停后带着药材一起下山,相反他们的好丈夫好妻子,正滚在一张床上。】 【旱灾结束没过多久谢清柔和皇子妃几乎同时怀孕,但皇子妃怀的可不是二皇子的种,而是咱们东离王的种,不过除了两个当时人知道,别人都不知道,两人同时怀孕,太上皇高兴,举国同庆,来年六月两人先后生产,皇子妃先行生了一个儿子,太上皇高兴,赏赐了皇子妃不少的好东西,就连如今的东离王,也暗自送去了不少金银珠宝。】 【又等了半个月,谢清柔终于生产了,谢清柔生下一位男孩,皇子妃知道后,立马生出了危机感,同样都是东离王的孩子,谢清柔生了男孩,对她的孩子来说势必是个威胁,那样他的儿子就没办法登基,毕竟东离王在枕边和她承诺,以后立他们的孩子为储君。】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也信,还是一个渣男说的。】 【谢清柔不仅信了,还当真了,甚至把谢清柔和她的儿子当成一个威胁,她清楚知道,只要谢清柔的儿子在,太上皇绝对不会立他们的儿子当储君,毕竟谢清柔的背后还有整个晋国。】 【打瞌睡就立马来了送枕头的,东离国内出现了水痘,百姓大面积的感染,还有百姓死于其中,幸好的是宫里还没有人感染,但是耐不住有人心坏。】 【皇子妃让自己的宫女去宫外找来了得过水痘的人穿的衣服,偷偷混给了照顾谢清柔儿子的乳母穿上,乳母毕竟整日和孩子接触,没过多久,乳母和孩子一起得了水痘,当时孩子太小了,哪怕又太医治疗,也没有熬过来,谢清柔为此一直生活在自责之中,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才让孩子被乳母传染了水痘。】 【之后很长时间内,谢清柔都不想与东离王接触,也不想再生孩子,每天忙着去传授东离百姓种地的技巧,还有织布刺绣的技巧,每天活得也算是充实,在这期间,还经常与二皇子见面,二皇子不免会多劝她几句,久而久之对二皇子产生一些好感。】 【直到半年前,谢清柔从宫外回来,有要紧的事情要去找东离王商议,还没进门撞见了东离王和女人的声音,她不想让东离王碰,但是东离王是个男人,总会找女人,他们院子里那些宫女几乎被东离王睡遍了,除了她带过来的宫女东离王不敢碰。】 【谢清柔并没有放在心上,正准备离开呢,就听到了皇子妃的声音,她问了东离王有关立储他们孩子的事情,两人还说了谢清柔孩子死于那场水痘的真相,谢清柔早就从宫人嘴中听说过,皇子妃和东离王曾经有一段,她没想到的事,他们连孩子都搞出来了,不仅有了孩子,就连她的孩子也是皇子妃为了争夺储君害死的,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才导致孩子刚出生就被乳母传染了水痘。】 【没想到这是皇子妃算计的结果,谢清柔没办法忍受直接闯进了房间。】 【房间内偷腥的两人被谢清柔吓一跳,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谢清柔拔剑刺穿了皇子妃的心脏,东离王被谢清柔这一举动吓坏了,尤其是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 【东离王直接被吓病了,病了接近一个月,等再醒来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太上皇知道皇子妃杀了谢清柔的孩子后,除了气愤更多的是害怕晋国追究,对谢清柔杀了皇子妃的这件事情,他不仅没有追究,还在想尽办法隐瞒。】 【对外只说皇子妃是突发疾病暴毙了,至于知道皇子妃杀了谢清柔孩子的那些宫女都被太上皇杀人灭口,以免消息抖搂出去,晋国追究。】 【就是他们封锁消息,谢辞安安插在东离国的那些眼线并不知道,也就没有消息传回来。】 【谢清柔被这件事情彻底伤透心,这半年她没有在东离国皇宫,而是选择到处游山玩水,其实两个月前她就已经到了晋国,只不过在四处游玩,没有回宫。】 【现如今玩得实在无聊,就选择了回宫。】 【而东离皇宫现在也乱了,东离王被吓后,整天过得浑浑噩噩,无心朝政,二皇子现如今还在边境巡察边防没有回来,就算是二皇子想回去,怕是没那么容易,现如今,丞相把持朝政,不知道何时从东离王手中坑来了部分兵权,想扶持自己的小外孙上位,他把持着朝政。】 【其实东离王现在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也有丞相的功劳,丞相既然想扶持外孙上位,想把持朝政,就必须先想办法除掉如今的东离王,所以她买通了东离王身边的丫鬟,给东离王下了慢性毒药,所以东离王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他还控制了太上皇,故意封锁消息,以免二皇子知道,就算是二皇子知道也不害怕,他在二皇子回来的路上都设下埋伏。】 第一卷 第352章 来自死对头的吐槽最精准 【倒是没想到,丞相竟然这般野心勃勃,甚至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倒真的是想得美。】 【不过这丞相确实有机会,毕竟他现在手里有兵权,东离国有一位小将军还是他大女婿,完全听他差遣,相当于现在东离国大部分的兵权都控制在他的手中,他随时可以发号施令。】 【而皇室手中却没有多少实权,就有些尴尬。】 【太上皇这眼光也不行,扶持一个能力不行的皇子上位,就算是谢清柔背后有整个晋国撑着,也根本带不动呀,何况他们还在自己作死。】 【谢清柔这半年一直没有回宫,根本不知道东离皇宫的事情。】 【这件事情有必要提醒一下谢辞安,一旦被这位丞相成功篡位,势必会影响之后与晋国的合作以及边境安稳问题。】 【很好,不用我绞尽脑汁地去说了,谢辞安安插在东离国的那些眼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并且派人将事情查清楚了,现在密报就在送来的路上,今日便能抵达京城。】 听完顾见初爆的瓜后,谢辞安眉头紧拧,没想到东离国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东离王和皇子妃是怎么敢的,竟然连带有晋国皇室血脉的孩子都敢谋杀。 只是让一个皇子妃付出代价,岂不是显得他们晋国人软弱,人人可欺。 袖口下,谢辞安的手指用力捏紧成拳头,在感受到顾见初逐渐摸索过来的手指时,谢辞安逐渐松开紧捏成拳头的手,回握住顾见初软软的手指。 谢清柔刚摆脱那群禁卫军,没走多远看到站在宫门口的帝后,谢清柔嘴角噙着笑容,“自从我进了这晋国境内,就一直都有听说当今皇上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甚至为了皇后空置了后宫,原来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言,毕竟后宫的女人只是得了帝王的一点点宠爱,各种谣言就会满天飞。”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何止是空置了后宫,这是直接将那些碍眼的女人赶出了宫,更没想到的是,我们谢家竟然还出了皇上这么一个情种,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和那些臭男人真的是天壤之别,这天下男子都该以皇上为表率才行。” 顾见初和谢辞安面露尴尬的笑容。 真不知道谢清柔这是在夸他们,还是在损他们。 谢辞安并没有接话,反而是面容冷淡的询问,“你怎么忽然回宫了,也不让人提前知会一声。” “我怎么就不能回宫了,当年可是我主动嫁去了东离,才让晋国和东离边境享了几年的安宁没有战争,现在是想卸磨杀驴不让我回宫了,还是觉得我回宫多余。”谢清柔单手叉腰,一脸的不屑神色。 “自然不是,就是阿姐忽然回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程颂你现在去内务府挑几个能干的,去公主府帮阿姐打扫一下,确保阿姐能够入住。”谢辞安冷声吩咐一句。 程颂立马安排人去干。 谢清柔也没想着住在宫里。 毕竟现在宫里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就连太后那个老妖后都因为自己作死,被当今皇帝丢出去看管起来。 不得不承认,现如今的帝后确实是有些手段的,尤其是两个人联合起来,很少有大臣是这两个人对手,两个人都阴险狡诈。 “听说皇后怀孕了,正好本宫路过万华寺的时候,求了一个平安福,就送给皇后和未来的小太子或者公主吧。”谢清柔将一个护身符送到谢辞安面前,并未往顾见初面前送。 “本宫知道,皇后现在怀有身孕,一切事情都格外仔细,断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所以这东西你们还是先检查过之后,再给皇后佩戴吧。” 顾见初诧异看着面前的谢清柔。 没想到谢清柔想得竟然这般仔细。 谢清柔就是表面戾气重一点,给人的感觉攻击性极强,其实内心是柔软善良的,否则当时不会主动提议嫁去东离国和亲。 谢辞安将护身符接过,交给身后的云和,他确实不放心这护身符有没有问题,“按照阿姐所说的,让人检查一下吧,阿姐的好意朕和皇后心领了。” “现在天凉,阿姐又刚刚进宫,不要在这里傻站着了,不如去坤宁殿歇会,本宫让御膳房准备一些阿姐喜欢吃的东西,等晚些时候公主府收拾出来,阿姐若是想出宫就出宫休息,若是想留在宫里,本宫着人去收拾一下宫殿,这宫里别的东西没有,空出来的宫殿还是不少。”顾见初主动提议一句。 “好。”反正宫里现在没有别人,谢清柔任由皇后安排了。 顾见初现在刚怀孕,不适合过多走动,谢辞安特意让人准备了软轿。 轿辇上,谢清柔随意地靠在后面,双腿自然交叠,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出的散漫,“本宫进京后,就听说谢青栀和驸马和离了,还先后被两个男人给骗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顾见初如实应了一声。 谢清柔忍不住冷笑出声,“没想到谢青栀过得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看男人的眼光也不行,被骗一次也就算了,还能次次都找到渣男,就这眼光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还是来自死对头的吐槽最精准。】 【谢青栀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近来京城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皇后娘娘不妨同我说说。”谢清柔单手撑着脑袋,一脸认真的盯着顾见初。 谢清柔哪里是想听有趣的事情,分明是想利用一些事情来转移视线,不然总能够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 哪怕皇子妃已经死了,但那些事情还是存在。 “京城内有趣的事情还是挺多的,阿姐可以在京城慢慢玩,慢慢听。”顾见初手中被竹夏塞过来一个汤婆子。 她抱着汤婆子,自然将披风拢紧。 “尤其是谢青栀的那些趣事,可以多和我说说。”谢清柔冲着顾见初眨巴眨巴眼睛。 第一卷 第353章 夫君 顾见初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个冤家还真的无人能敌。 “好。”顾见初宠溺一笑。 顾见初将谢清柔带回坤宁殿,现在顾夫人和顾见月也住在坤宁殿,所以晚膳吃得倒是特别的热闹,就连顾见初也不免多吃了一点。 顾见月和顾夫人以及顾见初轮流给谢清柔说着京城内近两年发生的趣事,顾见月和顾夫人很崇拜谢清柔,尤其是当年谢清柔主动请缨和亲。 虽说公主都享受着俸禄,但是在遇到这种事情,人人都往后躲,只有谢清柔还记得自己责任主动和亲。 谢清柔这几年在东离国的事迹偶有传回,赈灾,传播文化,教给百姓农耕和织布的技艺,教给他们生存,这让京城内的不少女生都羡慕崇拜,毕竟作为和亲公主,能做到谢清柔这般地步的很少。 顾见月和顾见初在那些八卦中很快和谢清柔混熟了,晚上谢清柔没有出宫,顾见初原本是想给谢清柔安排附近的宫殿居住,但是被谢清柔拒绝了,同顾见月一起留在坤宁殿,幸好坤宁殿够大,顾见初让云和带人将西侧殿收拾出来给谢清柔居住。 今日是她自进宫以来,坤宁殿住人最多的一次。 顾见初安排谢清柔住下后,便回了主殿。 刚进房间,谢辞安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他眸光冷冽地看了身后宫人一眼,竹夏自觉的带着其他宫人退出大殿,顺手将房门一并关上,竹夏守在门前,压低声音道,“你们都去休息吧,秋荷和秋桃留下陪我一起守夜,万一皇上和娘娘需要人伺候。” 云和凑上前问一句,“竹夏姐姐,要不要我陪你们一起。” “谁要你陪了,你去休息吧,你要是真心疼我们就下半夜过来替我们,也好让我们回去休息一下。”竹夏打趣了一句。 “竹夏姐姐说好了,我下半夜来替你们。”云和面露严肃,说完后径直往他们住的庑房走去。 竹夏瞥了云和的背影一眼,带着两个小宫女进了隔壁的茶水室,临近冬日,晚上的风格外凉,在茶水室他们既能听到主子们的吩咐,还能取暖互相休息一会。 与此同时,偏殿内,昏黄烛光摇曳着将整个房间打亮,给房间镀上一层暖黄色的光亮。 窗台上,一道重合的影子正在慢慢移动。 谢辞安将顾见初放在身后柔软的大床上,“今日阿初辛苦了。” “就是陪着阿姐说说话,我也没什么可辛苦的。”顾见初眉眼之间略显疲惫。 让人比较心疼的还是谢清柔。 谢清柔今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就是缓解一下丧子之痛。 明明她才是受害人,明明她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她却不敢告诉谢辞安,害怕引起两国的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受苦,她只能泄愤地杀掉皇子妃一人而已。 谢辞安看到顾见初在发呆,不由抬手在顾见初的鼻子上轻轻蹭一下,“还说不辛苦,一张脸处处都写着疲惫呢。” “就算不陪阿姐说话,臣妾现在也是容易疲惫想休息。”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 谢辞安自然将顾见初双腿捞起放在自己双膝上,随手将顾见初脚上的鞋袜脱下来,将她的脚泡在面前的热水之中。 在双脚触碰到水的那一刻,顾见初瞬间瞪大双眸,身体止不住地往后瑟缩一下,“皇上万金之躯,怎么能帮臣妾做这种事情。” 谢辞安将顾见初的脚又往水里按了一下,阻止她闪躲的动作,“皇上是万金之躯,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但三郎不是,三郎只是阿初的夫君,身为夫君自然是可以帮妻子做这些事情,何况阿初还在为夫君辛苦地怀着孩子,甚至为了这个孩子吃这么多的苦,夫君帮阿初洗一下脚而已。” “若是能帮阿初受罪,夫君也是愿意的。”谢辞安温柔地将手捧起,淋在顾见初的小腿上。 闻言,顾见初的鼻子有些堵,眼睛红红的,湿润润的难受。 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夫君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是不会感动的,但眼前这个人是皇上,他身在万人之上,身边本应该莺燕环绕,本不该只留她一个人,可是他却偏偏将那些女人都打发出宫,只留了他一个人。 不像先帝,后宫妃嫔无数,斗得你死我活,也不想像其他那些满腹花花心肠的大臣,他更像是爹爹,只有娘亲一个人。 当看惯了三妻四妾的男人,遇到一个只把一人放心上的男人,便显得弥足珍贵。 没有等到顾见初的回应,谢辞安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就见顾见初的眼睛红红的,他连忙拿过旁边的巾帕擦拭一下手指,随后起身坐到顾见初身边,将顾见初的整个肩膀都揽在怀中。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夫君那句话说错了,阿初都要告诉夫君,夫君以后改,但是阿初不说,夫君也不知道怎么改。”谢辞安一边哄着顾见初,一边拿起放在一旁的绢帕帮顾见初轻轻擦拭着眼泪。 顾见初因谢辞安的一句话,立马破涕为笑,还是忍不住抽泣两下,“皇上……” “在坤宁殿喊夫君或者是相公,不然的话,我可要亲自帮你改改了。”谢辞安一手揽着顾见初的腰身,说完就要亲上去。 顾见初反应迅速立马改口,“夫君。” “夫君没有说错任何一句话,我就是因为夫君的这一番话有些感动而已。”顾见初憋着嘴,努力将眼泪收回去。 “我就帮你做了这一点点的事情,有什么好感动的,你要是这般感动的话,朕应该多帮你做一些事情了,否则怎么对不起阿初这番眼泪。”谢辞安说完,在顾见初的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谢辞安将顾见初揽在怀中,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阿初,生完这个宝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继承我的江山,我们就不生了好不好,实在不想看着你每天这样受罪,我心疼。” 闻言,顾见初再次诧异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第一卷 第354章 雪中送炭 无论是当代,还是后世,她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更喜欢孩子多多,根本不会去体谅女人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是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所以谢辞安的想法让她震惊,让她诧异,让她反应未及,“好,都听夫君的。” 谢辞安就这样静静抱着顾见初,等水温渐凉后,谢辞安才发现顾见初竟然靠在他怀中睡着了,谢辞安将顾见初缓缓放在床上,随后将她的脚从水中捞起,轻轻擦拭一下她脚上的水渍,小心翼翼将顾见初塞进被窝中。 谢辞安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顾见初柔软的发丝,确定顾见初熟睡之后,谢辞安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内殿,还不忘顺手将房门一并关上。 虽说他将书房搬来了坤宁殿,但是为了不打扰顾见初休息,他特意将书房安置在偏殿,这样既能陪着顾见初,还不会打扰到他。 谢辞安将温烛和霜降召进书房。 烛火憧憧,谢辞安面容严肃,“东离国的消息可送了过来。” 霜降上前一步,将一封书信送到了谢辞安面前,“这是皇城司安插在东离国的暗探,用飞鹰传出,连日送进宫的消息,据暗探说,如今的东离皇宫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经过他们打听才得知,柔公主的夫君,也就是现在的东离王在宫里病重了,但是柔公主和东离王没有孩子,东离丞相变相扶持自己的外孙登基,操控一个傀儡皇帝。” “我们的人意识到不对劲后,四处打探才知道,现在太上皇被丞相的兵马软禁,而二皇子现在被困在山里回不来,现在整个东离皇宫都是丞相说了算,一旦东离王离世,那么丞相就会立马扶持自己外孙登基,虽说外孙是二皇子的孩子,但是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室血统,那样就算是二皇子赶回来,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他怕是也无济于事。” “皇上,这件事情我们是否要插手。”霜降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皇上会动怒。 倒是与皇后吃到的瓜一般无二。 这位丞相狼子野心,加上谢清柔杀了他的女儿,一旦被他扶持了外孙登基,整个东离国怕是都会被这位丞相所掌控。 当年提出与晋国打仗的也是这位丞相,只不过后来国师出主意,提出了和亲的条件,两国才达成了协议,一旦让这位丞相独揽大权,也势必会重新有打仗的想法,卷土重来。 虽说现在晋国足够强大,根本不怕东离国想打仗的心思,可是一旦开启战争,两国的百姓必然也会受牵连,这件事情可以有别的方式解决,就没必要闹到打仗的程度。 他这个时候拉那位二皇子一把,不仅是救人于危难,更是雪中送炭,他会记得晋国的好。 就算东离王死了,这位二皇子性格敦厚,必然也会善待谢清柔。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面容冷峻扫向一旁的霜降,“虽说是东离国的国事,但是为了谢清柔我们晋国也自是责无旁贷,传朕的命令,在东离王咽气之前,务必要想办法将二皇子送到东离皇宫,霜降你跑一趟边境,知会李将军,如果东离二皇子有什么需要,让他们听从二皇子的差遣,只需要扶持这位二皇子登基即可,等二皇子安稳下来,就扯出来。” “卑职明白。”霜降领命后立马去行动。 通过顾见初系统吃到的瓜,东离王只是被丞相下了慢性毒药,只要帮忙将毒解了,东离王就没事了,远比费尽心思将二皇子从边境弄回宫,还要扶持他上位要来得简单。 不难看出现在的东离王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既然扶不起来,对谢辞安而言就没有必要扶了,倒不如换一个人坐上那个位置,对他更有利,到时候只需要二皇子念着这个恩情,也不必他在想办法和亲。 东离国的事情霜降一个人就能解决,温烛没有往上凑,自觉退出了房间。 处理完这些事情,谢辞安重新回到房间,顾见初还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被打扰到。 怕吵醒顾见初,谢辞安没有招呼宫人进来伺候,自己将衣服脱下,顺势将烛火剪掉,掀开被子直接钻进被窝,顺手捞过顾见初的腰身抱在怀中,闻着顾见初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谢辞安很快便进入梦乡。 不管谢清柔是因为什么原因回宫,顾见初都帮谢清柔准备了一场接风宴。 昨日谢清柔回来的有些匆忙,就算是想准备根本来不及,所以清晨一早,顾见初就命人吩咐下去。 还专门让人给大长公主和谢青栀以及婉宁郡主送去了请帖,外加上本就在宫里的顾见月和顾夫人就够了。 现在宫里没什么人,依照谢清柔的意思,宴席没有邀请太多的人,顾见初懒得折腾,直接将宫宴办在坤宁殿。 大清早那些宫人就忙碌起来,那些宫人的手脚倒也快,不过短短的两个时辰,一场宴席便准备好了。 大长公主和婉宁郡主以及谢青栀先后入宫。 今日进宫的都是女眷,谢辞安便没有过来,搅扰他们的宴席。 顾见初座于高位,谢青栀和谢清柔陪在顾见初的两侧,至于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以及顾见月和顾夫人按照自己的位份一一落座。 饭菜还没有上,程颂倒是先过来了。 谢青栀忍不住揶揄道,“吆,这宴席还没有开始呢,皇上就不放心地派人过来了,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会帮他照顾好他的宝贝皇后。” 程颂依旧笑意吟吟,“长公主说笑了,皇上怎么会不放心呢,皇上只是说皇后娘娘身体羸弱,让奴才盯着御膳房将煮好的党参枸杞鸡汤给皇后娘娘送过来。” 程颂说着,让身后的下人将端着的鸡汤送到皇后面前。 “不会只有皇后的份吧,皇上最皇后娘娘还真的是忧心呢,都没有我们的份。”谢青栀直接开起了玩笑。 程颂继续道,“长公主真是多心了,这鸡汤是按照林太医开的药方又多加了几位药材,是稳固胎儿的好东西,各位主又没怀孕,皇上也不好自动主动给各位为主送过来。” 第一卷 第355章 有瓜是真爆 “知道了,退下吧。”谢青栀无趣地摆摆手,让程颂退了下去。 “这药补的鸡汤长姐怕是喝不来,不过本宫让御膳房专门给大家准备小吊梨汤,这个季节多喝点梨汤好,既能败火,还能预防咳嗽,秋桃你带人去厨房将这小吊梨汤端过来吧。”顾见初连忙出来解围。 “还是皇后有心。”谢青栀随口夸赞了一句。 谢清柔一边喝着秋桃送过来的梨汤,一边调侃地开头,“谢青栀你这选男人的眼光也不行呀,刚回京就处处听说你被那个李誓成欺骗和离的事情,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还会给你的药里下药。” 谢青栀最烦别人提李誓成的事情,当即放下手中的梨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谢清柔,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一次李誓成,我肯定饶不了你。” 谢清柔对于谢青栀的怒火丝毫不慌,“吆,长公主的肚量这么小呢,允许自己犯错,都不允许别人提一下了,这可真的有点恼羞成怒了,一点肚量都没有,就像是小时候,看到李家千金和自己有个一模一样的小兔子,就把自己的那只兔子丢到御膳房做成红烧兔子一样。” “我记得成王妃非常喜欢的一个琉璃盏也是被你打碎的,你不敢承认,就推到了太子的头上,还害得太子无缘无故的被成王说了一顿,导致太子当时都快恨死成王了,觉得成王是不是有毛病,为了报复成王,在成王骑马时,害他摔下马,导致成王休养了近一个月才好。” 这件事情大长公主和顾夫人都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背后是这样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长公主谢青栀。 这个瓜顾见初通过系统也吃瓜,可系统没告诉她,母后真凶是谢青栀。 谢青栀恼羞成怒之后有缓缓坐了回去,不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好像说的她不知道谢清柔的黑料一样,“我是肚量是坏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一样,你舅舅估计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相中的那个小妾是怎么消失的吧。” 【什么小妾。】 【这两个人不愧是冤家,有瓜是真的爆呀。】 【不过统子,这钱侍郎的小妾是怎么回事呀。】 【钱侍郎府有个貌美如花的小妾,那貌美如花的小妾原本是青楼女子,后来得了钱侍郎的青睐,那女子是个聪明人,就抓住这个机会,让钱侍郎帮她赎身,带回家成为家中的美妾,日日勾的钱侍郎往她的院子中跑,正妻院子是一次都不去,时间久了,正妻对这位小妾还有钱侍郎就颇有微词。】 【一日,谢清柔代替钱贵妃给自己这舅舅去送糕点,谁料舅舅不在家,只有舅母在,舅母就利用谢清柔的手,将那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带出了钱侍郎的府邸,谢清柔顺手将那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就丢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钱侍郎回家后,发现小妾丢了,就闹了起来,后来夫人就说是被谢清柔相中带走了,这当舅舅的很能说啥,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呗,不过这件事情正好被谢青栀撞见了。】 【比起谢清柔做的那些事情,这件事情似乎好多了,最起码没有搞得伤天害理,也没有搞到有人伤到腿。】 谢青栀:…… 那比她好了,顾见初是一点都不公平。 谢清柔手指抚摸过茶盏道,“那小妾就是个狐媚子,我这算是给我舅舅解决了一害,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那成王整日在外面调戏良家妇女,太子摔断他一条腿也是活该,我这是让她遭报应。”谢青栀立马又怼了回去。 【倒是忘了,成王当时可是风流成性,府中除了王妃外,府中的姬妾成群,还整日在外面调戏良家妇女,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其掳走,放在家中为妾室,闹得当时很多人都苦不堪言,就算是去告状,先帝对这位成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在谢辞安上位之后,成王才被处决,成王府那些可怜的姑娘得以解脱。】 【谢辞安登基,时局动荡不稳,成王又在当时掳走了一位小官家的女儿,那小官也是一个烈性子的,直接捅到爹爹面前,毕竟当时京城之后,作为皇上女婿的爹爹确实也是他们告状的不二人选,爹爹也确实没有辜负小官,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皇上正愁没办法杀鸡儆猴呢,成王就成了杀鸡儆猴的刀下亡魂。】 顾见初听着两人吵吵嚷嚷的不觉得有些头疼。 抬手轻轻捏了一下酸胀的眉心,目光重新落到两人身上,“今天既然是阿姐的接风宴,阿姐和长姐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吵了,你们在继续这般吵下去,你们的侄子可真的要受不了了。” 顾见初说着抚摸向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地看向两人。 原本还在争吵的两人在看向顾见初的脸色不是很好时,瞬间没有吵下去的欲望,“都怪你,都吵到我大侄子了。” “能怪我,还不是你先咋咋呼呼的,不过皇后第一次怀孕,还是要格外注意一些,不要让孩子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对孩子健康不好。”谢清柔抚摸一下顾见初的肚子,眼神中带着一丝惆怅。 顾见初知道,谢清柔这是又想起她那个短命的孩子了,顾见初手指自然搭在谢清柔的手上,“阿姐,人是往前走的,只有往前看,才能忘掉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继续生活。” “阿姐要不要找两个小倌解解闷,长姐知道哪里的小倌最好了。”顾见初试图缓和一下这两个冤家,确实吵得人头疼。 谢青栀赶紧撇清关系,“皇后娘娘,本宫对你还不错,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我可不知道哪里的小倌好,我和姜院长的关系刚刚有点进展,你可不要给我几句话拆散了。” 顾见初一脸诧异盯着谢青栀。 倒是不知道谢青栀竟然还有收敛的时候。 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第一卷 第356章 庶长子主动将自己相好送到父亲床上 【难怪谢青栀这么慌张。】 【原来谢青栀和姜枫眠进展还挺快,昨天晚上姜枫眠还去了一趟公主府,美名其曰是过去送字帖的,因为谢青栀前两天让丫鬟去有松书院和姜枫眠要字帖。】 【不对呀,姜枫眠当时不是将字帖给了丫鬟,让丫鬟给谢青栀带回去了,怎么还亲自给谢青栀送上字帖了,怕不是以送字帖之名,想要见谢青栀吧,毕竟姜枫眠这货可是暗恋了谢青栀好多年,只有谢青栀成亲这几年,才对谢青栀没有别的想法,但是也没有娶亲呀,不就是为了谢青栀守身如玉。】 【现在谢青栀主动接近他,我就不信姜枫眠能忍得住。】 【嘿嘿,果然是以送字帖为借口,去见谢青栀。】 【谢青栀主动接近他,姜枫眠实在忍不住了,之所以一直吊着谢青栀没有同意,就是想让谢青栀认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是想玩玩还是认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这不就是纯纯的钓系嘛,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谢青栀还以为自己是个猎人呢,没想到到头来,她才是个猎场,人家姜枫眠玩的是欲擒故纵,要的就是谢青栀主动送上门。】 【现在的谢青栀确实上头了。】 谢青栀:…… 那也是她乐意。 谢清柔端起面前的酒灌了一口,“那些小倌还是给谢青栀留着吧,本宫不稀罕。” “那种货色谁要呀。”说着谢青栀和谢清柔再次吵了起来。 顾见初都有些后悔办这个宴席了,只看两人吵架了。 以后倒是有经验了,凡是什么宴席,绝对不能将这两个人安插在一起,否则绝对会吵起来,就如同他们的幕后各自斗了一辈子一样。 大长公主实在看不下去了,手中捏着糕点,主动转移话题道,“听说钱侍郎家最近有一件喜事?” 大长公主住在宫外,平常就爱与那些夫人凑在一起吃瓜,所以京城内的八卦她知道得比任何人都多。 姓钱的侍郎怕不是只有谢清柔的那位舅舅了。 长公主这个时候提起钱侍郎家的瓜,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不过顾见初对瓜倒是极为感兴趣,遂没多想,直言不讳问道,“什么喜事,本宫怎么没有听说。” “虽说是喜事,却是一件上不来台面的事情,自然传不到皇后娘娘的耳中。” 大长公主继续道,“钱侍郎要娶姨娘入府,他都多大年纪了,娶的姨娘确实以为十六岁刚出头的小姑娘,这是娶进府中准备叫他爹爹还是爷爷呢,真的是对自己的年龄没有一点数,那么大年纪霍霍人家小姑娘,万一用不了几年就入土了,还不是让人家小姑娘给他守活寡。” “我怎么也不知道,这钱侍郎还真是死性不改,前两年听说还从青楼里面娶回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玩了几年就厌烦了,虽说还在府里,却也无人问津了,这些个狗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谢青栀手指用力捏着茶盏,目光确实扫向谢清柔的。 毕竟是谢清柔的舅舅,多少和谢清柔有一点关系。 谢清柔注意到两道不太友善的目光,身体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椅背,目光冷冽地扫过谢青栀,“你们看我干什么,钱侍郎虽然是我的舅舅,但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和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这几年可一直在东离国。” “话说回来,小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男人,怕不是强娶过去的吧?”顾见月生怕两人再吵起来,赶紧转移话题问一句。 【还真不是。】 【这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炸裂。】 顾见初吃的嘴角抽搐。 谢青栀被顾见初说得忍不住好奇起来,目光灼灼地往顾见初的身上瞟,忍不住期待后续。 【钱侍郎娶的这位妾室,是家中庶长子的相好。】 谢青栀:…… 这确定是文字吗? 为什么她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是凑到一起却一个字都看不明白了。 钱侍郎竟然这么畜生,连自己儿子的相好都占为己有,这让庶长子以后怎么叫自己这位小娘呀,而且还是儿子和一个当父亲的共用一个女人。 这关系乱得人捋不明白了。 【还是庶长子主动将自己这位相好送到钱侍郎的床上。】 谢青栀:??? 谢青栀刚喝了一口水便被呛了,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谢青栀剧烈咳嗽的声音,引得几人忍不住侧头看去。 “不小心呛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谢青栀掩帕继续咳嗽,小脸被憋得通红。 夏至上前帮忙小心翼翼顺着后背,好半晌才缓和过来,但是谢青栀不敢再喝水了,难怪皇后的脸色会如此呢,没想到一个瓜还能炸裂到这种程度。 更不知道这庶长子是咋想的,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到自己老爹的床上。 顾见初见谢青栀没事,逐渐收回视线。 【钱侍郎的这位庶长子眼比心高,他一直以长子自居,不甘心被府中的嫡子压自己一头,于是处处和嫡子攀比,想要将嫡子压回去,钱侍郎府的这位嫡子还格外的争气,无论是文章还是功夫,都非常出彩,所以这位庶长子就动起了歪心思,想安排一位女人在钱侍郎的身边,如此不仅能监视老头子一举一动,还能顺便能帮他多吹吹耳旁风,让钱侍郎更重用他。】 【庶长子的小娘原是钱侍郎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几年前在生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他一直被大夫人照顾长大,虽说被大夫人照顾,但大夫人有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处处帮着自己的儿子谋划,尤其是现在两人年纪也大了,大夫人给庶长子选的亲事也是自己娘家的小门小户,而给自己亲儿子选的亲事则是吴侍郎家的千金,这位吴侍郎家的千金可是貌美如花,外祖父还是老侯爷,身份自然是贵重,他也不能与之相比较,没办法只能从老头子下手。】 【这位庶长子就给身边大丫鬟下药。】 第一卷 第357章 安插的棋子 【然后找借口将钱侍郎骗到自己的房间,他不仅在给丫鬟下药,还在房间点了催情香,钱侍郎进房间那一刻,就中招了,和床上的丫鬟春宵一刻,随后他便带着大夫人闯进了房间,看到钱侍郎和丫鬟苟且的一幕。】 【钱侍郎平常就是个不安分的,大夫人看到是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钱侍郎睡的是庶长子的丫鬟比较麻烦,就在她惆怅着要不要将小丫鬟解决掉时,庶长子闹了起来,处处维护着这个丫鬟,无奈大夫人只能将这小丫鬟抬为钱侍郎的姨娘,小丫鬟长得俊俏,钱侍郎自然求之不得。】 【事后,庶长子找上了丫鬟,一边安抚丫鬟,一边虚伪地诉说自己的心声,小丫鬟立马被庶长子感动到了,谁让小丫鬟平常就喜欢庶长子,而且之前庶长子也答应,会娶丫鬟为妾室的,小丫鬟一直都信以为真。】 【两人就这样没羞没臊地滚在一起,事后,庶长子要求丫鬟多留意老头子的一举一动,晚上的时候多给自己吹吹耳边风,等老头子百年之后他掌管了家,就抬小丫鬟为自己的姨娘,小丫鬟信以为真。】 【啧啧啧,这位庶长子确实是个狠人,不仅算计一位女孩子,还将自己的父亲算计在内,估计大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计谋根本就不是小丫头爬床上位,而是一个庶长子安插的棋子。】 谢青栀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没想到一个侍郎府竟然这么乱呢。 大长公主回应了顾见月一句,“应该不是。” “别看那个钱侍郎满脑子的色心,但是他和那个成王还不一样,成王那是强抢民女,经常是只要喜欢就掳去府中,可钱侍郎更喜欢女子主动贴在她身上,这次这个妾室,就算不是主动贴到钱侍郎的身上,必然也是为了一点什么。” “姑母说的也没错,本宫也听说这位钱侍郎不喜欢用强,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有别的隐情也怕是和别的有关。”顾见初手中握着勺子慢慢搅动着面前的鸡汤。 “那个老东西喜欢美色,不过对那些美人也确实大方,就算是上了年纪,若是女人有所图谋想主动贴上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皇上和皇后娘娘若是有所怀疑,派人去查查便是了。”谢清柔出声打断了几人。 几人只顾着聊天了,倒是没有注意谢清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喝了这么多酒,脸颊染上一层浓郁的红晕,一看便知是喝多了。 “阿姐怎么喝这么多酒,怕是对身体不好,秋桃你让小厨房去煮几碗醒酒汤过来。”顾见初立即仿佛下去。 谢清柔忽然回来已经让他们足够意外,在看谢清柔将自己喝得这般模样,便也能猜出,这几年谢清柔和亲东离国怕是过得不好,几人叹息一声,对谢清柔眼神中不免染上一层淡淡的同情,连说话的语气都微不可查的温柔很多。 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玩了许久,宴席便散了。 顾见月和顾夫人因为被谢辞安接进宫照顾顾见初,结束后留在坤宁殿,只有大长公主带着婉宁郡主离开了。 见谢青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顾夫人和顾见月就猜出长公主怕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同顾见初说,顾见月主动出声道,“你们聊,我和娘亲先将柔公主送回房间休息。” 顾见初摆摆手,顾见月和顾夫人一左一右架着谢清柔离开了。 等到两人走远后,顾见初目光重新落在谢青栀身上,“现在殿内没有旁人,长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 谢青栀犹犹豫豫开口道,“本宫与有松书院的姜院长也拉拉扯扯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姜院长一直对本宫不冷不热的,本宫实在是看不透姜院长是什么心思,皇后娘娘有什么好办法,让本宫尽快将姜院长拿下。” “不瞒皇后,本宫对这位姜院长还是颇有好感。”皇后什么不知道,谢青栀觉得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提出来,让顾见初帮她想想办法,不得不承认的是,顾见初的眼光比她要好很多。 顾见初没想到谢青栀这么直接呀,喝到嘴中的水瞬间就呛了,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不等竹西上前,靠着顾见初坐的谢青栀立马上手帮顾见初拍着手背,“本宫不就是瞧上了一个男人,皇后至于这么惊讶吗?” 明明顾见初什么都知道。 顾见初咳了几声后,努力平复一下心情,目光重新落到谢青栀身上,“没有多惊讶,只是有点意外罢了,长姐竟然能来问我。” “你就说你有没有主意吧。”谢青栀一点不会兜弯子。 顾见初擦了一下嘴角水渍,“本宫算是见了那位姜院长几面,此人为人正直,与长姐看重的别的男人不同,长姐要是想拿下姜院长怕是还需要多用心,不要用那些玩小倌的手段去钓姜院长。” “比如呢?”谢青栀顿时觉得顾见初说得极为有道理。 她虽说能偷听到顾见初等的心声,但大多数都是在吃瓜,顾见初可从来不会在心里提出解决问题,没办法她实在没忍住,只能直言不讳问。 顾见初手指托腮,认真思虑一下道,“投其所好,你要知道姜院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根据他的喜好去攻略此人,让他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美人计在此人的身上怕是不管用。” 谢青栀听皇后一席话后,顿时觉得可行。 之前她确实用美人计试图勾引一下姜枫眠,反而是把人吓跑了,没想到此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后来发现此人就是太正经。 “多谢皇后,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谢青栀说完便兴致冲冲的起身往外走去,眸子里写满了跃跃欲试。 与此同时,顾夫人原本是想同顾见月一起送谢清柔回偏殿,可小厨房丫头来问给皇后娘娘鸡汤要放什么料,顾夫人顿时放心不下,急匆匆去小厨房盯着顾见初的鸡汤。 顾见月只好亲自将谢清柔送回去,只是刚走到院子,迎面碰到一位熟悉身影。 第一卷 第358章 温烛被调戏 温烛停下脚步和顾见月对视一眼,刚要与顾见月点头打招呼,靠在顾见月身上的谢清柔动了一下。 谢清柔抬起迷茫双眸看向站在对面的温烛,因为喝过酒的缘故,谢清柔的脸颊红红的,就连眼睛都带着淡淡红血丝,她脱离靠在顾见月身上的身体,脚步虚浮的来到温烛面前。 在逐渐靠近温烛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没有站稳地往前扑去,幸好温烛眼疾手快的搀扶了谢清柔一把,才不至于让谢清柔摔在地上,但谢清柔的整个身体却靠在温烛身上。 顾见月也试图去搀扶谢清柔,却接了一个空,她双手尴尬地停在空气中。 谢清柔身体瘫软的任由温烛扶着,还忍不住往温烛怀中靠了一下,在他的胸膛蹭了几下,滚烫的手指摸向温烛的脸颊,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好漂亮的小郎君,这身体似乎也不错,要不要来伺候本公主,本公主有的是钱。” 顾见月迅速将停在半空的手收回,目光复杂看着两人,胸口闷闷得有些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一样,只看了两眼,她忍不住垂下眸子。 注意到顾见月的情绪,温烛也顾不得怀中扶的究竟是不是公主,反应迅速地将谢清柔推开,一副恐慌的往后退了几步,“公主若是喜欢,卑职可以去宫外找小倌进来伺候公主,只是卑职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找皇后娘娘,就不奉陪了。” 谢清柔东张西歪地站在原地,眼神迷离的盯着离自己一丈远温烛,那眼神避自己如同蛇蝎一般。 她的丈夫对别的女人怎么就没有这种眼神呢。 谢清柔忍不住发生一声冷笑,“好没有趣味的小郎君。” 顾见月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谢清柔,“既然小郎君无趣,臣女扶公主殿下去休息吧,皇后娘娘已经差人去给公主熬醒酒汤了,公主喝了醒酒汤在好好睡一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没了。” 谢清柔没有回应顾见月,但沉重的眸子不由垂下来。 任由顾见月搀扶着自己往厢房走去。 路过温烛时,顾见月没有多看温烛一眼,径直从温烛面前走过。 温烛看着顾见月离开的背影,心口莫名的一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面前流失掉了一般,这是从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心情从未有过这样的波动。 尤其是刚刚在搀扶着柔公主时,顾见月看他的眼神,让他的心莫名跟着紧张,似乎是做了一件极为亏心的事情,脑海中还莫名地泛起一股子内疚。 他知道,这样的情绪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沉沦。 坤宁殿除了主殿外,便是东西厢房,后院住的是伺候在顾见初身边的宫人。 顾见月和顾夫人住的是东厢房,谢清柔则被安排在了西厢房。 西厢房是个两进的房间,一应摆设用品都是顾见初让宫人新换的。 在知秋的帮助下,顾见月伺候谢清柔躺在床上,顾见月将被子拉好后没有多留,转身出了西厢房,还不忘嘱咐守在门边的宫女道,“公主现在已经睡下,你们多注意点里面的动静,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来知会我或者竹夏。” “还有,一会小厨房将醒酒汤送过来时,记得给公主服用。”顾见月交代了几句转身往前院走去。 谢清柔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是顾见初临时拨过来的。 谢清柔是只身一人回来的,身边并没有跟着伺候的宫女,那几个侍卫,自然是不能跟着进坤宁殿近身伺候,毕竟这是内宫,就算是那些人是谢清柔的人,也一样不能进宫。 顾见月走到拐角处,看到杵在原地的温烛,顾见月不由停下了脚步,缓了片刻后,冷着眸子来到温烛面前,“你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见皇后娘娘,怎么不进去。” 温烛看着面前神情温柔的顾见月,支支吾吾道,“在见皇后娘娘之前,我想刚刚的事情,还是要和你解释几句。” 顾见月看向温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头一暖,尤其是他那纠结犹豫的表情。 顾见月没有太多表现,反而是一脸冷色,“有什么好解释的,刚刚我也在,看得明明白白,是公主喝醉了,不小心摔倒,温大人眼疾手快的搀扶了公主一下,才没有让公主摔倒,也是公主喝醉了,误把温大人当成了别人,所以温大人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温烛听到顾见月这番话后,顿时急了,口不择言道,“我只是怕你生气。” 话说出口,温烛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后悔了。 “放心,我没有生气。”顾见月确实没有生气,刚刚她在场看得明明白白,也没有什么误会,她只是心口比较憋闷,尤其是看到温烛被谢清柔调戏。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花小姑娘,她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 因为之前温烛的多次相帮,她确实对温烛产生了异样感情,可是冷静下来后,她反而是犹豫了,她之前嫁过人,有一段失败的婚姻,而温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未来可期,前途大好,他可以娶一个更好更漂亮的女生,她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耽误了温烛,何况父兄考虑得也不错。 他们已经嫁入宫里一个皇后,如果这个时候她和温烛走在一起,依照温烛的身份,皇上不免会对顾家有所怀疑。 顾见月失落地垂下眼眸,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见温烛支支吾吾似乎有话要说,在温烛开口之前,顾见月出声打断了,“皇后娘娘应该见完长公主了,快进去吧,不然一会皇后娘娘该歇下了。”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顾见月语气冷淡的听不出任何温度。 温烛双眸紧紧盯着顾见月的背影,迟疑地点点头跟上顾见月的脚步,她总觉得短短一瞬,顾见月变了,但似乎又没变,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口不断萦绕。 第一卷 第359章 庸人自扰 莫非顾见月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只不过是口是心非没有承认而已。 就在温烛胡思乱想间,顾见月已经带他进了坤宁殿大殿。 谢青栀已然离开,顾见初靠在软枕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后她缓缓睁开眸子,扫了一同站在面前的温烛和顾见月一眼。 温烛在看到顾见初的刹那,瞬间回过心神,“卑职见过皇后娘娘。” 顾见初轻缓抬起手,算是平身了。 “可是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温烛是谢辞安身边的红人,平日里不会往后宫跑,除非谢辞安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得已只能让他过来跑一趟。 “正是,皇上让卑职过来知会娘娘一声,东离国那边传来消息说,丞相要谋权篡位扶持幼子登基,现在东离国已经乱了,她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今天晚上怕是不能过来陪皇后娘娘用晚膳了,皇上让皇后娘娘先自个用晚膳,困了就先休息,等他忙完了就过来。” 顾见初没想到,谢辞安竟然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她。 “本宫知道了,本宫身边有阿姐还有娘亲陪着,让他不用担心,安心去处理政务就行,若实在忙不开就不用过来了,另外需要本宫将这件事情告诉柔公主吗?”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谢清柔,顾见初也拿不定主意。 温烛如实道,“皇上说了,皇后娘娘自行处理就好,若是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柔公主,毕竟柔公主是东离国王后,她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而且皇上还说了,若是柔公主想回去,皇后娘娘直接调派人手,护送柔公主到边境就好。” “皇后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先行告退。”温烛说完目光不自觉地瞥了顾见月一眼。 可顾见月却目光直直的看向不远处,连一眼都没有给温烛, 温烛只好讪讪然地离开。 等温烛走远后,顾见初抬手握住顾见月的手臂,拉着人坐在自己身边,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盯着顾见月却没有说话。 顾见月被顾见初看得浑身都不得劲,抬手挡住了顾见初眼睛,“好端端的,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怕不是有什么东西。” 顾见初将顾见月的手从脸上扒拉下去,不停点点头,“确实有东西。” 顾见月抬手在脸上摸了几下,“有什么东西?” “有呀,你看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不开心和失落。”顾见初在顾见月的脸上摸了几下。 顾见月想打顾见初,但想到顾见初有身孕在身便只能作罢,抬手在顾见初的脸上捏了一把,“就知道胡说八道了。” “我哪有胡说八道了,阿姐的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阿姐如实说,是不是温烛惹你不开心,我刚刚就看到了,你和温烛在那里眉来眼去的不对劲,不对,应该说是温烛单方面的眉来眼去,并不是双向的。”顾见初接过竹西递过来的汤婆子捧在手中,身体自然靠在身后软塌,目光灼灼盯着顾见月。 顾见月呆愣的坐在原地没有动作,随后在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没有回答顾见初的问题,反问道,“真有那么明显吗?” “不能说是明显吧,只能说是都写在脸上了,阿姐和温烛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顾见初坐直身体,认真看着顾见月。 顾见月和谁在一起对顾见初来说都无所谓,她只希望阿姐能够幸福,能够找个她喜欢,且真心疼爱她的男人。 见顾见月一直沉默着灭有说话。 顾见初忍不住喊出了系统。 【统子,阿姐和温烛之间到底出什么事情?】 【简单,温烛被谢清柔调戏了,当时你阿姐就在旁边看着,不过倒是没什么误会,只是你阿姐觉得自己配不上温烛,还觉得依照现在局势,她和温烛在一起无疑于是加重皇上对顾家的疑心,还觉得温烛应该拥有最好的。】 【庸人自扰。】 【阿姐会考虑这些在所难免,本就经历过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现在就算是喜欢上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的出头,这件事情谁劝都没有用,只能是阿姐自己想清楚,还有温烛也需要多努力,让阿姐看到他那份真心。】 顾见初不由拍了拍顾见月的肩膀,“阿姐就算是不说,我也知道了,皇上对我们顾家没有那么多的怀疑,否则就不会让那些宫妃出宫,只留下我一个人,而是应该对我处处提防,之前我也拐弯抹角的试探过皇上,关于温烛婚事的问题。” 听到顾见初的话后,顾见月的眸光闪过一抹光亮和期待,很快又压制回去,只是淡淡地看着妹妹,并没有张口询问。 “皇上说,他可以给他们赐婚,但是害怕错点鸳鸯,指给他们不喜欢的,还是希望他们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哪怕是官员家的千金小姐也无妨,因为重风和温烛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只要不是图谋不轨的人,哪怕是官员家的女儿也会欣欣向荣。” “阿姐若是真的喜欢温烛,就不要拘泥于过去的那些事情,大胆地向前看,这样你才能过得幸福,否则对温烛也不公平不是,阿姐心思通透,自然是能想明白的。”顾见初拍了拍顾见月的肩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顾见月也没有被妹妹看透的恼羞成怒,目光盯着远处,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顾见初没有打扰阿姐想事情,招招手,竹西自然来到顾见初的身边,“你去谢清柔那边瞧瞧,若是谢清柔醒了,就告诉谢清柔东离国内乱的事情,剩下的事情让谢清柔自己做主吧。” 顾见初思来想去觉得谢辞安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谢清柔自己做主吧,谢清柔是东离国的王后,她有知道的权利,而且谢清柔的孩子也是死在皇宫这场争斗之中,就算是谢清柔有什么想法,怕是谢辞安也会帮他办。 说不定她还能趁机帮自己的宝宝报仇,如此或许还能放下一直郁结于心的事情,如此便也能放掉过去,重新生活。 第一卷 第360章 对皇后没有任何抵抗力 顾见初困劲来了,没有理会众人,直接回房间休息。 整个坤宁殿陷入一片死气沉沉的光景。 谢清柔醒后,带着宿醉之后的疼痛,先喝了秋桃送来的醒酒汤,紧接着听到竹西所说的东离国的消息。 谢清柔只觉得有些恍惚。 当时知道儿子是被那两个人害死之后,她实在没有忍住怒火,当场杀了皇子妃,之后她便直接离宫,四处云游,试图来忘记内心的忧伤。 她走的时候,东离国一切都好,这才不过短短半年,竟然让皇子妃的父亲掌控了朝局,还想让皇子妃生的儿子登基,丞相很明显这是想扶持一个傀儡,他把持着朝政。 这样的结局对谢清柔来说,并没有多意外。 她那位夫君软弱无能,至于太上皇现在手中没有兵权,有心无力,相比起来二皇子宅心仁厚,有手段,有能力,更适合那个位置,可惜的是,二皇子手中没有什么实权,并没有能力与之抗衡,但是听皇后的意思,皇上是打算插手此事,若是有谢辞安的相帮,二皇子倒是还有机会。 谢清柔揉了揉酸胀的额头,无奈叹息一声道,“回去告诉皇后,本宫回去也没有什么用,说不定还是给丞相送去一个和晋国谈判的砝码,本宫就不回去凑热闹了,等热闹结束了,本宫再回去主持大局就好了。” “皇后这地方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男人,你去帮本宫再准备一点酒,还有皇后宫里的那个梅子糖做的味道不错,再给本宫拿一些过来。” “还有呀,本宫的公主府让内务府动作稍微快一点,本宫可不想整天被塞狗粮,还不能出一点动静。” 谢清柔说完冲着竹西摆摆手,示意竹西可以离开了。 离开偏殿的竹西径直回到了主殿,彼时顾夫人和顾见月都陪着顾见初说话,顾见初面前还放着一碗刚煮好的鸡汤,看到她进来,顾见初放下手中汤婆子,调整一下坐姿询问道,“谢清柔那边有什么动静。” “柔公主不愿意回去。”竹西将谢清柔的话又重复一遍。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顾见初没有强求在,只是摆摆手,“随她吧。” 因为东离国的事情,谢辞安这两日格外忙,白日在垂拱殿处理政务,等到晚上过来坤宁殿时,顾见初已经歇下。 怕惊扰到顾见初休息,谢辞安不敢喊宫人进来伺候。 只是匆匆脱掉衣服,小心翼翼躺在顾见初的身边。 一连大半个月都是如此。 谢清柔已经在十天前搬离了坤宁殿。 顾见月还有绣坊要忙,自然是不能日日在坤宁殿陪着她,顾见月偶尔入宫,随后再出宫待几日。 一如往日。 谢辞安过来时天色已然深沉,黑漆漆的如同泼墨一般,好在冬日的月光比较明亮,谢辞安生怕吵醒顾见初,不敢点蜡烛,借着散入房间的月光蹑手蹑脚进了内殿。 谢辞安没有急于宽衣上床,而是在炭盆子前停下来,烘烤着身上的寒气。 不知不觉中,冬日已经悄然而至,他一路走来,身上不免沾染上一层寒气,顾见初怕冷,谢辞安害怕这一身的寒气会让顾见初受凉,特意在火盆旁烘烤热了再上床。 等到将浑身的寒气驱散,谢辞安脱下外衣,蹑手蹑脚躺在顾见初的身边,顺手将睡在里侧的顾见初捞进怀中,独属于顾见初身上淡淡玫瑰花香味席卷而来,萦绕在他鼻息间,似乎一天的疲惫都随之消散。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似乎躺得不舒服,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的怀中蹭来蹭去,直到蹭得他体内的邪火逐渐升腾而起,顾见初也跟着醒了。 顾见初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在她怀中调整一个睡姿,“夫君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刚过来,我还在担心会吵醒你,没想到还是将你弄醒了。”谢辞安低头在顾见初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细碎的吻从她的眉间一路到嘴唇上。 自从顾见初怀孕后,加之她初孕不稳,谢辞安已经近一个月都没有碰过她了。 这么大的诱惑放在身边忍住不吃,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原本还睡眼惺忪,在被谢辞安亲了几下后,她便彻底醒了,她双手捧着谢辞安的脸,不由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顾见初被亲的呼吸有些不舒服了,谢辞安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顾见初的朱唇。 不能碰她,谢辞安只能厮磨她的红唇,不过一会便有些肿了,他抵着顾见初的额头,低声道,“阿初,我体内的邪火大底是被你唤醒了。” 说完谢辞安拉着顾见初的手往某处放去。 顾见初在她怀里蹭来蹭去时,他体内的邪火就在逐渐苏醒。 和顾见初亲密之后,他体内邪火再也压制不住,那股火气在体内不断乱窜,尤其是面对顾见初主动投怀送抱的亲吻。 他对顾见初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 顾见初在触碰到谢辞安身上的滚烫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眸子却还装得无辜,“那要怎么办呀,皇上前两日刚将后宫所有女人都遣出皇宫,现在臣妾还怀着身孕,怕是不能够伺候皇上了。” 从前都是谢辞安不顾她的意愿主动将她扑倒,连挣扎都不能挣扎,现在终于轮到她能稍稍报复一下狗男人。 谢辞安眉头紧拧看着顾见初嘴角泛起那抹小狐狸般轻笑,他就知道顾见初是故意的,这小姑娘是在报复他呢,只怕是刚刚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也是她故意在点火。 不过,勾起他体内所有邪火的那个吻,可以完全确定顾见初就是故意的。 顾见初确实早醒了,她今天晚上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在听到谢辞安进门的声音时她就醒了,出于玩心,她故意装睡,又故意用脑袋在谢辞安怀中蹭来蹭去。 她了解谢辞安的身体一如谢辞安了解她一样,她知道怎么轻轻松松就能将谢辞安体内的邪火点着。 第一卷 第361章 玩火自焚 不等顾见初高兴一会,谢辞安凑到顾见初耳边压低声音道,“无妨,就算是阿初怀有身孕,一样可以帮朕解决。”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清楚看到谢辞安嘴角勾起的坏笑。 一个时辰后,顾见初的手和嘴都是酸的。 她后悔了。 以后绝对不在自己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撩拨谢辞安。 这绝对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谢辞安起身掌灯,回来后看到顾见初坐在床上,眼尾泛红,朱唇红肿,手指微微颤抖地垂在身侧,那模样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兔子。 原本只是让顾见初帮自己解决一下身体的邪火,可看到顾见初这副模样时,谢辞安顿时心疼了,他上前坐在床边,抬手将顾见初抱起放在双膝上,心疼地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是臣妾无能,没有伺候好皇上。”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眼睛红红的,有眼泪不断落下来。 谢辞安低头吻掉顾见初的眼泪,拿起一旁的帕子,帮顾见初的手重新擦干净,“阿初怎么会无能了,都怪朕不好,明明知道你怀孕了,体内的邪火还在乱窜,让你受委屈了,阿初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臣妾不困,白天睡多了。”顾见初确实白天睡多了,现在并没有什么困意。 谢辞安起身去外面要了一盆热水,亲自帮顾见初身体擦拭一下,帮她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重新塞回被窝中。 谢辞安去耳室简单收拾一下,换了一身衣服紧跟着上床,谢辞安靠在身后软枕上,手臂自然揽过顾见初,让顾见初靠在自己怀中,“这段时间朕一直忙着处理东离国事情,没有时间陪阿初,委屈阿初了。” “政事要紧,臣妾不委屈,而且臣妾身边有母亲和阿姐陪着,也不会觉得无聊。”顾见初觉得不舒服,稍稍挪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却不敢和之前一样,随便在谢辞安的怀中蹭来蹭去,生怕将谢辞安的邪火再重新蹭起来。 “东离国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顾见初随口一问,抬起眸子眼巴巴的看着谢辞安,等着谢辞安的回答。 关于东离国的事情,谢辞安对顾见初没有刻意隐瞒,见顾见初问,谢辞安如实道,“东离国丞相把持朝政,想扶持幼子登基,挟天子以令诸侯,就连太上皇和现在东离国君被他软禁,据探子传来消息,东离国君被丞相下了慢性毒药,性命没有几日了,丞相日日进宫逼迫东离国君写下传位诏书。” “至于那位二皇子,被困在边境,丞相在二皇子回宫的必经之路埋伏下不少杀手,只要二皇子露面,就会斩杀二皇子以绝后患。” 谢辞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揉着顾见初的后腰。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手指揪着他衣角来回搅动,“夫君是准备扶持二皇子登基。” 顾见初即没有窥探他的想法和心声,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谢辞安对顾见初没有任何隐瞒,“朕的确是这样想的,丞相善战,当时便是这位丞相提出与晋国的战争,幸而被朝中的其他官员提出和亲缓和关系,若是让幼子登基,来日丞相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两国这一战在所难免,虽说晋国没有输的可能,可是两国一旦开战,到时候受苦的便是两国边境的百姓。” “而这位二皇子,秉性纯良,以民为主,若是扶持他登基,他自然会念着晋国的恩情,可保两国边境百年无事。” “只是现在整个东离国都在丞相的掌控之内,夫君若是想扶持二皇子登基,怕不是一件容易事情。”顾见初眉头轻轻蹙起,带着微不可查的担忧。 谢辞安手指轻抚顾见初柔软发丝,低头在她的发顶轻轻亲了一下,“霜降已经去了东离国,找到之前朕安插在东离国的眼线,在那些眼线的保护下,他们已经成功找到二皇子,霜降他们并没有护送二皇子回皇宫,而是来到两国边境。” “东离国的那位丞相只想着防止二皇子回宫,却从未想过对边境设防,所以二皇子一路通过边境极为顺利,之后便与李将军会合,在李将军的帮助下,护送二皇子重回皇宫。” “两天前,皇城司飞鹰传来书信,已经成功护送二皇子到了皇都,他们准备伺机而动,现在只怕是已经交锋了。” 谢辞安的声音刚落,紧闭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程颂也是看到侧殿掌着灯才敢上前敲门,不然就是天大的事情,他也没有胆量过来搅扰皇后娘娘休息。 “何事?”谢辞安微凉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 程颂侧耳倾听一下,确定谢辞安没有动怒,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就算是房间掌灯,程颂也不敢确定会不会惊扰到皇上。 “皇上,东离国刚刚传来消息,东离国君中毒已深,药石无医,已经驾崩了,太上皇写下圣旨,将皇位传给二皇子,二皇子现下已经登基了,至于丞相等一众反贼尽数被拿下,还有一些人趁乱逃跑,现在东离国君已经下令追拿,太上皇和二皇子的幼子被送去行宫休养,因为二皇子已经知道,幼子不是他的亲儿子。”程颂站在门外回禀完后,静静等着谢辞安下令。 顾见初倒是没有料到,东离国的事情这么快就尘埃落定,还以为会继续闹上一段时间,毕竟那个能给国君下毒,把持朝政的丞相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是他从国君手中将兵权尽数骗走。 “将这件事情告知谢清柔吧,另外派人给新任国君送去一颗夜明珠,恭祝他登基。”谢辞安隔着门冷冰冰地吩咐一句。 程颂立马心领神会退出了坤宁殿。 谢辞安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刚刚威严瞬间一扫而尽,转而换上的是一抹温柔神色,“困不困,要不要休息。” 顾见初摇摇头,“臣妾不困,夫君怕不是困了,明日夫君还要早朝,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顾见初后知后觉想起谢辞安还要早朝,如同一条泥鳅一般,溜回被子中。 第一卷 第362章 万国寺祈福 看到顾见初溜的速度,谢辞安鼻腔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顺势躺了下来,将顾见初捞进怀中,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阿初不必考虑朕,阿初若是不困,朕陪着阿初再聊会天。”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慢慢从被窝中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眼尾还有没有消退的红色,眼巴巴看过来时像一只软萌的小兔子,“过两日便是去万国寺祈福的日子,夫君今年如期去,还是改一下时日,臣妾也好提前安排。”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忙东离国的事情,倒是忘了万国寺祈福这一茬子事情。 谢辞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顾见初的后背,“阿初现在怀着身孕,不易舟车劳顿的折腾,今年还是算了吧。” 谢辞安说完,注意到顾见初眼尾逐渐爬上失落,转而问道,“阿初什么打算。” “这祈福可是大事情,夫君怎么能说取消便取消了呢,万一来年不风调雨顺,百姓和文武百官又该将事情怪到皇上没去祈福的头上了,何况这还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臣妾也想去万国寺,帮我们的孩子祈福,臣妾想祈求他们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顾见初说完谨小慎微看着谢辞安的眼睛。 皇上现在已经将所有的宫妃都遣散出宫,虽然不是为她,但那些大臣自然而然会将帽子扣到她头上,如果今年再因为她怀孕取消了万国寺的祈福,明年万一出点什么天灾,自然而然也会将帽子扣在她头上,说她是祸国妖妃,就连皇上怕是也要被文武百官以及百姓责怪。 在自然面前,人类会更加信仰神佛。 谢辞安也只是忧心顾见初的身体,何况去年去祈福时,还遇到了刺杀那档子事,他不允许顾见初涉及一点点危险,最好是在宫里安心养胎到生产。 顾见初这般说了。 谢辞安倒是没有固执己见自己的想法,“朕只是害怕来回折腾,阿初身体受不住。” “林太医说了,臣妾胎像已经安稳了,没什么大事。”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柔声补充一句。 谢辞安抱着顾见初的手收得更紧了,“都听阿初的,剩下的事情都交给阿初安排吧,切记,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太过劳累,万一累坏了身体,朕会心疼的,还有去万国寺的路程遥远,单单去一趟怕是都要折腾一日,朕是真的害怕你这身体折腾不起。” “臣妾又不是纸糊的,臣妾小时候还跟着父亲去辽东,在辽东整日练习骑射,没什么大事。”顾见初玉藕一般的双手环住谢辞安的脖颈,主动将红唇贴上去亲了亲。 谢辞安只是浅尝辄止的亲了一下,他害怕和顾见初过于亲近,他体内好不容易压制下的邪火会重新燃起。 谢辞安按着顾见初的额头,将人重新塞回到被窝,“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闻言,顾见初在他的手臂磨蹭了好几下,才调整好姿势,沉沉睡去。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恬静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温柔之色,借着月光,他将顾见初的身体往自己身旁挪动更近一分,手臂自然搭在顾见初的腰间,不过一会便也睡着了。 万国寺祈福可是大事,不仅帝后要一同过去,就连长公主和大长公主以及朝中的重要官员也要随行。 前几日大长公主陪着婉宁县主回了老家,一时半刻回不来,只能给帝后送来了信,祈福之事他们便不来了,另外长公主谢青栀一门心思只扑在姜院长的身上,根本不想过来,倒是谢清柔在京城实在闲得无聊,便和顾见初提议去万国寺祈福的事情。 另外朝中官员,谢辞安选了中书令,左右丞相以及萧从和三部尚书大人以及一些小官陪从前往。 为了保障安全,谢辞安特意安排了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一起随从前往。 很快便到了去万国寺祈福的日子。 万国寺远在京城之外,只是路程就有近一天的时间,竹夏和竹西生怕路上颠簸,特意在马车里铺上一层厚厚的毛毯,还放了一个炭盆子。 除了毛毯外,又将帝后休息的地方放上两层柔软的棉被。 自从顾见初怀孕之后,极容易饿,两个小丫头除了让小厨房多准备一点糕点外,还特意带上两个御膳房的厨子,以免顾见初路上饿了,可以有随时做饭的人。 颠簸的马车内,顾见初慵懒地靠在谢辞安怀中,身上盖着一条厚重的毛毯,因为身下铺得比较厚实,并不感觉颠簸。 顾见初手中捧着一本游记,近来这段时间京城的话本子已经看得没有意思了。 谢辞安则圈着顾见初,双手非常懂事帮顾见初揉着双肩,按了一会后,他抬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糕点送到顾见初的嘴边,“阿初饿不饿,要不要尝尝这糕点,可是你最爱吃的山药糕。” 饶是已经怀孕三个月了,顾见初还是没什么胃口,就算是饿了也吃不上太多东西,只能少食多餐补充营养。 顾见初闻了闻山药糕的味道,急忙将谢辞安的手推开了,“不想吃。” “那便不吃了,阿初想吃什么,朕让人给你做。”谢辞安柔声询问。 “臣妾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一会再说吧,夫君不用时时刻刻地都挂念我,我不饿肯定是吃不上什么东西。”顾见初坐起身将谢辞安手中的山药糕重新放回盘子中。 “不饿就不吃,朕继续帮阿初按摩。”谢辞安说着,将顾见初一双腿搭在自己膝盖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帮顾见初按着。 顾见初没有反驳,任由谢辞安帮自己按摩,她手指挑起一旁帘子,簌簌雪花随着微风径直飘进马车内,她诧异往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雪。 路上枯草上已经盖上一层白色。 日子是钦天监提前算好的,没想到万国寺还没到,雪倒是先来了。 微风拂过,更凉了,吹了一会,顾见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一卷 第363章 路遇意外 见状谢辞安连忙上前将车帘封好,随后拿起一旁的毯子裹在顾见初的身上。 “等到了万国寺再看,外面天凉,你万一生病了,朕该担心了,冷不冷。”谢辞安关心地握住了顾见初的手。 “你这手好凉,朕帮你暖暖。”说着谢辞安将顾见初的手整个揣进衣服里。 谢辞安身体滚烫的温度将她的手瞬间包裹,顾见初的手离谢辞安的肌肤之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一碰就能摸到他身上结实的胸肌。 有了之前的教训,顾见初是真的不敢随意撩拨谢辞安,一旦将谢辞安体内的邪火撩拨出来,最后倒霉的只是自己。 之前她只以为,自己怀孕了,谢辞安想着肚子里的宝宝,自己就能万事大吉,万万没想到,谢辞安竟然还有别的法子折磨她。 感受到顾见初老老实实将手放在他的腰间一动不动,谢辞安就知道这小姑娘在想什么呢。 不过那天晚上他可能确实太凶了,将皇后吓到了。 皇后胆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小。 不过她朱红色的唇瓣还是非常诱人,但是为了不继续吓到皇后,谢辞安只能作罢,将体内的那些乱窜的欲望都压制下去。 谢辞安往前凑了一下,在顾见初嘴角落下一吻,随即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阿初的双手似乎有些僵硬。” 闻言,顾见初瞬间瞪大双眸死死盯着面前男人,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下,“哪有,一点都不僵硬,臣妾的手已经暖过来了。” 顾见初生怕皇上会用她的手干别的事情,连忙将手抽回,还不放心地将手背到身后,那谨小慎微的模样,滑稽得不由让人想笑。 就在谢辞安想要继续逗逗顾见初时,马车忽然一个急刹车,没有坐稳的顾见初整个往前栽去,幸好谢辞安反应及时,急忙扶住了顾见初的肩膀,才不至于让顾见初的小腹撞到前面的小桌上。 马车停稳后,顾见初靠坐在谢辞安的怀中护着小腹,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她不小心撞过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谢辞安同顾见初一样,余惊未了,等到反应过来后,谢辞安深邃眸子内泛起一层浓烈的杀意,周身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怒意,强压着没有发作,不过声音却冷得可怕,“怎么回事?” 马车外,宫人车夫跪了一地,禁卫军则在外围警戒,在暗处保护的皇城司如同受惊的鸟儿一样,四处张望,随时准备杀敌。 车夫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跪在地上的身体抖如糠筛,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从山上滚下来一个人,奴才为了躲人才出了意外,求皇上饶奴才一命。” 谢辞安端坐在马车内,手指握拳搭在膝盖上,周身散发的怒意,饶是隔着马车,他们都能感觉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还有什么用,程颂直接将人处置了吧。” 谢辞安不确定这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但皇后这一胎,于他而言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听到谢辞安的声音后,顾见初逐渐回过心神,她整个身体被谢辞安护在怀中,因为害怕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见顾见初回过心神后,谢辞安一改刚刚肃杀之意,换上的是一副温柔语气,“阿初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顾见初虽说回过心神,但眸子中还带着余惊未了的惊恐,她本能地摇摇头,“臣妾没事,没有伤到。” 如果不是谢辞安及时相护,她怕是真的伤到了。 直到外面小太监的哀求的声音传来,顾见初才彻底回过心神,她紧忙握住谢辞安的手臂,“皇上,臣妾没事,我们这次出宫本来就是为了祈福,还是查清楚了再行处置,不要给我们的宝宝再造什么孽障。” 听到顾见初的话后,谢辞安的眉眼瞬间缓和下来,他回握住顾见初因为慌张而颤抖的手指,“好,都听阿初的,不给我们的宝宝造孽障。” 谢辞安敲了敲车壁,“先等会。” 程颂赶紧制止了两名太监的动作,还未被带走的小太监瞬间长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因为害怕虚弱的瘫倒在地。 无论她遇到什么危险,系统都会提前示警,如果这次是人为,系统应该会提前告知她,不过最近狗系统出现了一些bug,顾见初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意外,还是人为了。 顾见初将系统喊了出来。 【统子,怎么回事,这是意外还是人为。】 【很明显是意外,我虽然有点bug,还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检测不出来,尤其是事关宿主的性命问题,】 不是人为,顾见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虽说后妃都已经被遣返出宫,难保前朝一些大臣不想让她这个孩子降生,一旦她生下孩子,依照皇上现在态度,他们更加没有办法往后宫塞人,如果她的孩子没办法安全降生,意外流产的话,那些大臣便能以后位无所出,让皇上传宗接代为借口,往后宫塞自己的女儿,还能操控皇上宠幸她们,生下皇子。 从前对于这些事情她或许还无所谓,毕竟她从前明白,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她甚至很想摆烂地,让其她宫妃侍寝,可随着与谢辞安相处的日子长了,人难免会生出一些贪心。 就如同当初谢辞安遣返那些后妃出宫时,她内心是欢喜的。 她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喜欢的人。 她大概也成为画本子中的恋爱脑,喜欢上了谢辞安了,不是单纯地完成自己身为皇后,一个明媒正娶妻子的义务。 通过顾见初的心声,确定这件事情不是人为后,谢辞安悬着的心也跟着落地,他和顾见初的想法是一样的,他同样担心是朝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朝臣所为。 不过与其日日提心吊胆,倒不如利用这件事情敲山震虎,免得那些朝臣总能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第一卷 第364章 青天白日杀人抛尸 饶是知道不是人为,谢辞安泛着寒意的眸子依旧没有缓和。 哪怕只是意外,如果刚刚他们再不小心一些,顾见初和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都要有危险了,他绝不允许顾见初出一点点意外。 谢辞安再次敲了敲车壁。 程颂当即心领神会上前,将车门打开,撩起厚重的车帘。 有冷风裹胁着雪花顺着车门不断飘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毫无防备的顾见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谢辞安反应迅速地将一旁的毛毯整个披在顾见初身上,随手拿起一旁的汤婆子塞到顾见初的手中。 顾见初整个被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谢辞安和顾见初一样,都带着余惊未了的后怕,为了安全起见,他将顾见初整个放在双膝上,还不忘倒了一盏热汤送到顾见初手中,“阿初先喝杯热汤暖暖。” 顾见初没有反驳将热汤接过。 等做完这些后,谢辞安冷声喊来了温烛。 “去查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谢辞安吩咐了温烛一句,随后关切的目光又落到顾见初的身上,他抬手抚摸一下顾见初的小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林太医过来瞧瞧。” 顾见初喝了一杯热汤,整个精神缓和过来些许,“皇上安心,臣妾没有哪里不舒服,倒是皇上过分紧张了,连手都是抖的。” 顾见初回握住谢辞安放在她小腹上因为紧张而不停抖动的手。 其实她的手也是抖动的。 比起有人蓄意谋划,刚刚这种意外更让人后怕。 蓄意谋划在系统的帮助下他们可以避免,但是这种意外在所难免。 彼时,温烛已经查看完情况回来了。 谢辞安手指用力攥紧拳头垂于身侧,“什么情况?”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一位女人从那处山坡上滚了下来,正好砸到御驾前,经过查探,这女人在滚落山崖前就已经没了气息,应该是有人蓄意谋杀后,抛尸于此,初步探查,女人身上有很多伤疤,其中的淤青应该是死之前造成的,还有一些新鲜的伤口是滚落山崖时划伤的,根据划伤的伤口看,女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之间,随后被人带到这处地方抛尸,正值雪天,凶手误以为这个地方安静,不会有人走,尸体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闻言,谢辞安手中的茶盏被径直捏成两半,“真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竟然敢杀人抛尸。” “卑职已经安排人去山上追查,尸体是刚刚被抛的,凶手应该跑不远。”温烛谨小慎微地补充了一句。 “大理寺卿何在?”谢辞安冰冷的声音响起。 缩在后面的窦从谨小慎微地穿梭过人群来到帝后面前。 这次万国寺,大理寺卿窦也随从帝后一同出行,这人从山上滚下来时,他被吓得不轻,生怕是又遇到了什么刺客,可听到温烛说是死人时,他眼前一黑又一黑的节奏,比遇到刺客还吓人,这凶手也真是会挑时间会挑地点抛尸。 偏偏就选在帝后去万国寺的时候抛尸,还抛尸在帝后的必经之路上,直接抛尸到帝后的头顶上得了。 要是刺客就归皇城司和禁卫军管了,可这种死尸只能归他们大理寺管,他们大理寺是招谁惹谁了。 “微臣在,微臣这就让人处理尸体,尽快解决此案。”窦从不等谢辞安开口,主动将责任揽下来。 窦从都主动将责任揽下来,谢辞安无话可说,只能摆摆手让窦从去处理。 窦从赶紧安排人去解决挡在路前的尸体,两个侍卫刚将尸体抬起来,一枚玉佩就从女人的腰间掉落在地,注意到这一幕的竹夏连忙出声道,“等等。” 竹夏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诸位大臣都认识。 听到竹夏的声音后,窦从和禁卫军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竹夏。 不仅是禁卫军和窦从了,就连马车内的帝后也亦是如此。 竹夏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既然她出声了,怕不是发现了问题,顾见初慵懒地询问,“怎么回事。” “娘娘,奴婢看那女人身上掉下来一块玉佩有些眼熟。”竹夏如实回禀。 “去看看。”顾见初面露狐疑。 两位禁卫军将手中的尸体重新放回到地上,其中一名禁卫军懂事地将玉佩捡起,送到竹夏面前,“竹夏姑姑玉佩。” “多谢。”竹夏接过玉佩看了一眼,在看清玉佩的质地和花纹后,脸上神色大变,冷声吩咐道,“将人翻转过来。” 两名禁卫军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将尸体翻转过来,女人的脸在滚落下来时,被石头划花了,还能勉强辨别其面容,在看清女人的面容时,竹夏大惊失色地跑回马车前,“皇上,皇后娘娘,死者是前段时间被遣散出宫的吴才人,她身上还有皇后娘娘送的玉佩。” 竹夏说着将玉佩送到顾见初面前。 吴才人在宫里时位份不高,当时贤妃和贵妃在互相战队后,也没有人拉拢她一个小小的才人,就算是那两个人落败后,吴才人在宫里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强。 不过竹夏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对宫里那些嫔妃都脸熟,所以一眼就将人认出来。 吴才人顾见初还是有些印象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知道自己位份低,在宫里老老实实,从来都不争宠,就连给她请安也是规规矩矩,不过这小姑娘特别喜欢吃。 宫里膳食都是根据嫔妃的位份进行供给,如果位份低,还不得宠,那基本上是吃不到什么好吃的,如果自己有钱打点一下那些宫人还行,但如果没钱的话,就只能吃着御膳房送去那些勉强能管饱的饭菜,以至于吴才人每次去她宫里请安,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流口水,在经过她应允后,和仓鼠一样吃很多,每次都逗得大家咯咯笑。 顾见初偶尔会接济一下这些嫔妃,也会安排御膳房给他们送些好吃的,但是归咎就是如此,她也不能日日都接济他们。 第一卷 第365章 吴才人 顾见初接过玉佩看了一眼,眸子顿时沉下来。 在诸位宫妃出宫之前,她曾让内务府赶了一批一模一样的玉佩送给各位宫妃,以后一旦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以拿着玉佩来找她,她可以拉他们一把。 她送给没给人的玉佩样式虽说一模一样,但是玉佩环心位置,她刻意让内务府的人刻上了每位宫妃的名字,就是以防有人来冒领。 “本宫记得,吴才人可是枢密院同知夫人的侄女。”顾见初的声音已经彻底凉下来,就连眸子都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周身散发的气场与当今皇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两口子,连这气场都冷得让人害怕。 顾见初现在的气场与谢辞安越来越像了,就连这语气也是如此。 窦从忍不住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皇后娘娘记得没错,这吴才人确实是枢密院同知夫人的亲侄女。” “既然是枢密院同知夫人的亲侄女,还是皇上恩泽其出宫,怎么就出宫不过两个月就殒命了呢?”顾见初语气凉得让人害怕,手指死死抓着汤婆子,连带着指尖都在颤抖。 顾见初只是表面凶狠,实则内疚极了。 谢辞安因为是抱着顾见初,如此近距离他能够清楚感觉到顾见初声音在颤抖,连带着身体也在发抖,他知道,顾见初怕是正在为吴才人的死而自责呢。 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会觉得是因为她,他才会将所有的宫妃都遣散出宫,正因为将那些宫妃都遣散出宫,吴才人才会出事,如果在宫里哪怕是不得宠,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也不会流逝。 顾见初现在的确是这样想的,也正在为此而感到自责。 尤其是吴才人今年才不过十八岁,正是女孩子最绚烂的年纪,她想过她们出宫可能会艰难,但是只要她们足够坚韧,或许能挣扎出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没想过她们会死呀。 谢辞安双臂环抱着顾见初的力度在逐渐收紧,他手指通过毛毯探进去,宽大的手掌握住顾见初温热的小手,给足了她安全感。 他凑到顾见初的耳边,压低声音道,“阿初不要为了这件事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放她们出宫,也是想让他们过上不一样的生活,想让她们去追求她们的人生,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准备老死后宫,至于出了这样的意外,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意外不是你我的锅,是凶手的错,是凶手害了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们能做的就是抓到凶手,帮吴才人讨回公道,才不至于让吴才人冤死。” “而且你现在不能动怒,你忘了林太医说的,你现在动怒对小宝宝不好。” 谢辞安呼出的温热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垂,痒痒的,却也让她那颗躁动的,沉浸在悲伤自责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我知道,只是难免会替吴才人感到惋惜,毕竟她才十七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就惨遭别人毒手。”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 谢辞安抬手在顾见初的脸颊上摸了一下,“好了不要多想了,既然知道了吴才人的身份,那就让窦从和温烛去查,总能查到真凶,给吴才人报仇,让她在地下也好安歇。” 听到谢辞安的话后,窦从赶紧开口道,“微臣现在就去查,肯定能在一日之内,查到吴才人的死因。” 顾见初点点头,让窦从去查。 不过比起窦从查的速度,系统的速度会更快。 顾见初懒得自己查,直接将系统召唤出来。 【统子,吴才人是怎么死的。】 【是被自己的表哥和姨母害死的。】 吴才人当初是因为枢密院同知孙大人手才得以入宫,加上吴才人平日里在后宫生活比较低调,她对吴才人的家世背景知道得并不多。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与自己姨母表哥无冤无仇,怎么会被自己姨母和表哥害死了? 顾见初的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指甲镶嵌在掌心。 感受到顾见初身上逐渐凝结的怒意,谢辞安及时伸手握住了顾见初的手指,才没有让顾见初继续伤害自己。 顾见初的怒火逐渐归为平淡。 吴才人的事情必须尽快抓到凶手解决掉,否则他害怕顾见初会持续在这种自责的情绪之中,还可能会伤了自己。 谢辞安冲着空气中打了个手势,躲在暗处的重风瞬间上前,来的马车旁。 谢辞安将顾见初抱坐在一旁的软垫上,避着顾见初在重风耳边耳语几句。 得了安排的重风立即去办。 【统子,详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顾见初靠坐在住下铺的软枕上,随意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冷风吹过,雪花簌簌地飘进马车内,还夹杂着浓烈的冷空气,顾见初将身上的毯子拢得更紧了一分,加上手中抱着的汤婆子,才勉强不觉得那么冷。 外面的雪已经越下越大,朝臣抄着手站在雪地,被冻得不停跺脚,却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多说。 系统机械声音幽幽传来。 【其实这次事情还要从吴才人出宫说起。】 【吴才人的母亲早在吴才人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后来吴才人的父亲就给吴才人娶了一位后娘,这位后娘对吴才人一点都不好,对吴才人动辄打骂,吴才人也想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可是吴才人的父亲根本就不管,还让吴才人听母亲的话,不要胡闹。】 【吴才人父亲娶回来的这位就是个纯种的小绿茶,在吴才人去告诉父亲之前,继母就已经跑到父亲面前给恶人先告状了,所以吴才人的父亲才会让她好好听继母的话,其实就算是继母不告状,吴才人的这位父亲也不是作为的人,也不会管女儿的死活的。】 【继母就这样算计了吴才人几次,吴才人每每去找父亲,非但没有被父亲偏袒,反而是被父亲责罚,渐渐的吴才人对自己的父亲彻底失望,自此之后在府中变得逆来顺受,继母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能够彻底掌控吴才人,掌控整个吴府。】 第一卷 第366章 灰姑娘和她后娘 【被父亲放弃后,吴才人在府中就过上了小白菜的生活,那生活的甚至还不如继母身边的一个丫头好,后来随着继母生下一子一女后,吴才人的生活过得就更加的不好的,继母的女儿会在父亲面前撒娇,儿子又是父亲更为重视的存在,逐渐的吴才人的这位父亲逐渐忘了府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为了不让吴才人的父亲想起吴才人,继母很少让吴才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段时间,吴才人受到的磋磨反倒是少了。】 【这不是典型的灰姑娘和她的后娘吗?】 【吴才人的这位继母倒是真的聪明,她知道不可能直接将吴才人除掉,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谋求福利,所以她就让吴才人一点一点的对自己的父亲失望,渐渐地也就不会主动往父亲面前凑,而这位不作为的父亲也成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统子,你直接说重点。】 【吴才人都这么不得宠了,你说她为什么会进宫。】 顾见初握着汤婆子的手逐渐收紧,眸光灵动,嘴角噙上一抹冷笑。 【枢密院是皇上信赖的地方,作为枢密院的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往皇上身边安插人,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何况吴才人的位份并不高,甚至可以说非常的低微,所以根本就不是枢密院同知将吴才人送到皇上身边,是同知夫人自作主张。】 【我的宿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你少在这里恭维我,直接说正事。】 从前顾见初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也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这些嫔妃的身世,只知道他们是谁送进宫来的。 谢辞安所了解到的东西和顾见初一般无二。 也一度以为是枢密院同知将吴才人送进宫来的,之所以没有谋求更高的位置,是因为有所顾虑才会如此,没想到还另有隐情。 谢辞安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捏紧,深邃的眸子逐渐变得冷沉,仿佛带着幽光一般。 看的诸位大臣几乎同时垂下眸子,根本不敢去看谢辞安的眼睛。 【吴才人的这位继母始终觉得,吴才人的存在对她们而言是个威胁,在吴大人的眼皮底下,她们不好堂而皇之的将吴才人除掉,而吴才人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将人嫁出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适逢皇上刚刚登基,吴大人也有想送一个人进宫的打算,继母原本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可是女儿不愿意进宫,在继母面前闹了一通。】 【那继母转念想想,也觉得自己女儿说得有道理,宫里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有那么多高官的女儿一同进宫争抢一个男人,万一有运气的盛宠那确实是满门荣辱,但是同样伴君如伴虎,但没有运气得到皇上青睐,那么多宫妃,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继母思来想去,与其给吴才人找夫君,倒是不如借这个机会,将吴才人塞进后宫,即塞了人,还能顺势除掉自己的眼中钉,依照吴才人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宫里得盛宠。】 【继母自从嫁入吴家后,面子功夫做得极好,与吴才人的那位姑母也就是同知夫人打得火热,于是继母就去找了自己的小姑子,连同小姑子一同提议让吴才人进宫,还说出了一番为吴才人好的话,吴大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何况他与吴才人没有多少父子感情。】 【继母有意压制吴才人,和同知夫人说,是给吴才人求的位份太高太扎眼,到时候让同知难做人,同知夫人一听也顿时觉得是那么一个道理,于是就给她侄女安排了一个才人的身份。】 【这位同知夫人也不是个聪明的,被人牵着鼻子走了都不知道。】 【不得不承认,吴才人的这位继母手段了得。】 【继母是想着利用宫里这些斗争让吴才人死,估计继母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局势,后宫除了我谁都不得宠,那些嫔妃甚至没有在宫里什么大风浪。】 【没错,这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更没有预料到的事,吴才人还有机会出宫。】 【吴才人出宫后,便直接回家了,除了回家,她也没有地方可去,她回家的那天,正好是继母的女儿与伯爵府公子定亲的日子,听到下人的禀告后,继母悄悄撇下所有人去府门口见了吴才人,还以自己女儿订婚,吴才人却被皇上驱逐出宫晦气位缘由,将吴才人赶出了府邸。】 【吴才人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还想在见见父亲,于是在府门口直接吵了起来,非但没有引来吴大人,反而是引来了看守在府门口的侍卫,那些人可都是继母的人,甚至这些年对继母的话唯命是从,继母早就料到吴才人可能会闹,所以早就嘱咐过他们,如果吴才人继续闹或者想往府中闯,直接将人打出去。】 【看到吴才人在府门前闹,侍卫秉承着不打扰到前院客人唯有,直接将吴才人打出了巷子,在驱逐之中,你送给吴才人的拿袋子银子也掉出来,直接被那些侍卫抢走了。】 【吴才人还想再闹,那些侍卫就将吴才人直接绑了,扔在柴房。】 【等到女儿的订婚宴结束,所有的宾客都走后,继母才去见了吴才人,说吴大人也觉得她晦气,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在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丢下这番话后,继母让人将吴才人丢远一点,还警告吴才人,她不想要吴才人的性命,但是被吴大人知道他晦气的这样闹,指不定吴大人会有想要她命的心。】 【吴才人原本还希冀的希望在经过吴夫人这样一番警告之后,彻底失望了。】 【继母生怕吴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不开心,转头去吴大人身边上眼药水,说是皇上放宫妃出宫,吴才人却没有归家,肯定是还记恨着他们,吴大人一听就不开心了,甚至丢下一句随她便,不回来正好,有了这句话,继母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让人在京城街道多注意点,以免吴才人在跑回来。】 第一卷 第367章 被表哥惦记上 闻言,顾见初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挑拨离间的功夫谁能比得过吴夫人呀,要是让吴夫人去谈判,绝对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能将两边的人哄得团团转。】 【吴才人是个有自尊心的姑娘,经过这样一闹,她明显感觉到这个家是不欢迎她的,她大概也不会继续回吴家了。】 【只是可怜了吴才人,被父亲抛弃后,几乎无家可归,那位拎不清的姑母和继母来往甚密,当初送她进宫姑母也有很大的手笔在里面,就算是她无家可归,也不可能去求继母,所以吴才人就找到了自己的姨母。】 【没错。】 【吴才人身上的钱已经被吴家那些不要脸的侍卫抢走了,吴才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说实在值钱,就是我送给他们的这块玉佩了,可是玉佩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们都没有动,可见不是图财害命。】 【的确不是图财害命,其实吴才人的死究其原因是姨母家的那位表哥,不过说到底,也是有点意外在里面的。】 顾见初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手指能够清晰感觉到玉佩上冰凉的纹路,她目光看向不远处曝尸在雪中的吴才人。 如果不是他们去万国寺祈福,一个没有爱的女孩子,就算是被野狼叼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继续絮絮叨叨爆瓜。 【吴才人的姨母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养的儿子还是个渣渣,看到吴才人过来时,姨母是不想收留吴才人的,毕竟吴才人的母亲死了,吴才人在家里也不得宠,现在更是被皇室赶了出来,多少是沾点晦气在身上,又逢到了冬日,家里的粮食本来就少,现在吴才人过来,相当于是多了一个只吃饭不干活的人,姨母怎么会乐意呢。】 【就当姨母准备拒绝吴才人的时候,姨母儿子却忽然出声,建议母亲留下吴才人,还说吴才人一个人也挺可怜的,又没了母亲,现在还被宫里的人赶出来,现在又是冬天,她们不收留,吴才人就无家可归了,很可能会被冻死在大街上,他可以少吃一点东西,或者去山上打猎,让吴才人留下。】 【这位表哥会这么好心,怕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吧。】 【还真没这么好心,因为表哥瞧上了吴才人,吴才人年纪小长得又漂亮,还是宫里出来的,虽说之前是皇上的妃子吧,但是皇上没有碰过呀,就算是皇上碰过,对于一个好色之徒来说,也不是什么膈应的人的事情,毕竟那个男人是九五之尊,碰了九五之尊碰的女人,出去也足够他出去吹嘘一辈子,甚至还能满足他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尤其是有机会碰一碰权贵所碰过东西的虚荣心。】 【恶心,真是恶心至极。】 顾见初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边的糕点被瞬间打翻滚落一点,站在外面的大臣听到动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多往马车里面看一眼,更不敢多发出任何一点动静,甚至连喘息声都放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成为帝后盛怒下的冤死鬼。 谢辞安被顾见初的怒气吓了一跳。 谢辞安赶忙去查看顾见初的手,手掌的边缘不小心磕到实木,已经微微泛红,“阿初不要为了这件事情生气了,朕已经派人去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杀害吴贵人的凶手,到时候直接将凶手千刀万剐。” “生气对身体不好,你看这手都不小心碰红了,你就算是不心疼你自己,也该心疼心疼朕吧,朕看到你这磕红的手,可是真的要心疼坏了。”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放在嘴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谢辞安吻得很轻,但是痒痒的,将被磕碰处不断传来的疼痛逐渐掩盖。 “想到凶手竟然能忍心害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臣妾就没忍住,臣妾不会动怒了。”顾见初垂着眸子,眼巴巴看着谢辞安。 “你呀,要是真听话,就不会让自己伤到了。”谢辞安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无奈,他抬手将顾见初抱起,放在自己双膝上,以免他一个不注意,顾见初再将旁边的小桌子踢翻。 踢翻桌子是小,万一伤到了顾见初或者宝宝,事情就大了。 他好心好意将这些宫妃放出宫,他们却如此糟蹋他的心意,他也非常恼怒,但是让皇后懂这么大的怒气,就更加让人气愤了。 “臣妾不会了。”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双手将这样安稳地搭在他宽大的掌心内,谢辞安还不忘从一旁拿出一瓶药膏,用手指轻轻抿一点药膏,涂在被她不小心弄伤的地方。 药膏清清凉凉的,倒是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 体内的躁意随着谢辞安的靠近似乎被稍稍缓解,顾见初继续吃瓜。 【后来呢。】 【后来,姨母听到儿子的话后,也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吴才人孤身一人也挺可怜的,当时吴才人的母亲还在的时候,经常拿府中的东西接济她们,如果不是靠着吴才人的母亲接济,他们也不会有今天的生活,买了这么多的田地,做人不能太过忘本,而且吴才人一个小姑娘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思来想去的,姨母便将吴才人留在了家中。】 【吴才人也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姨母能将她留下,她就拼命地干活回报姨母,白日里就在家帮姨母洗衣做饭,帮忙喂牲畜。】 【但这两人谁都没想到,表哥对吴才人存了别样的心思。】 【吴才人不过在姨母家住了几日,就暴露自己龌龊的心思,一日,表哥趁着吴才人去洗衣服,他尾随着吴才人一同前往,看到河边没有人,直接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吴才人。】 【吴才人当时被吓坏了,疯狂地挣扎,在挣扎的过程中,用石头砸伤了表哥的额头,趁着表哥被砸伤的反应未及,吴才人这才匆匆跑回家,逃过一劫。】 第一卷 第368章 被表哥害死 【回到家里的吴才人被吓坏了,万万没想到表哥竟然对她藏了这种龌龊的心思,她那个时候就是惊弓之鸟,她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姨母,一旦告诉了姨母,姨母肯定不会向着她,毕竟这么多年体验过太多的不被向着的瞬间了,说不定还会被表哥和姨母倒打一耙,同样她也不敢继续在姨母家里住了,毕竟表哥已经暴露了他那些心思。】 【吴才人冷静之后,决定卖了你送给她的玉佩出去住,但是还不好直接和姨母说,她现在要离开,否则姨母肯定会追问缘由,她决定等过了风头在同姨母说搬出去住这件事情。】 【除此之外,吴才人在挣扎时,不小心伤到了表哥,她心中一直担心,表哥会和姨母告状,可是等了两日都没有见表哥和姨母告状,后来问姨母她才知道,表哥随便扯了个谎话,将额头上的伤掩盖过去。】 【虽然还要继续在姨母家住着,可是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吴才人无论干什么都会回避着表哥,就连吃饭她也是独自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偷偷的吃。】 【那个表哥既然惦记上了吴才人,怎么会轻易放弃呢,等来等去,表哥终于等到机会了,吴才人的姨母要去县里的集市上去卖柿饼,只留下他与吴才人在家,见吴才人处处防备着他,他便以上山打猎为借口,先离开了家,然后过了一个时辰才再度折返。】 【等折返回来后,正好碰到吴才人在洗澡,这段时间,吴才人在姨母家过得小心翼翼,只有姨母和表哥都不在家时,她才能稍稍放松一下。】 【表哥直接闯进房间,吴才人万万没想到表哥会折返,吴才人直接被吓坏了,一个小姑娘挣扎的力道终究抵不过一个大男人,吴才人就这样被表哥玷污了。】 听到这里的顾见初手指再度捏紧,脸上除了愤怒外,多了一丝悲伤神情,这个表哥真的是畜生不如。 就连一向机械音的系统,在说到这里时,机械音都带着微不可查的低沉。 不仅是这个时代对女性是不公的,无论何时何地对女性都是不公的。 【统子,后来呢?】 顾见初的声音带着浓郁的颤抖,手指紧紧握住谢辞安的手臂,虽然恼怒,她还是想知道吴才人究竟遭受了何等的折磨才被杀害。 【后来就是吴才人频繁被自己的表哥玷污,直到昨日,表哥在强迫扑倒吴才人的时候,被姨母发现了,姨母就痛骂是吴才人是小娼妇,勾引了自己的儿子。】 【吴才人不但被自己的表哥强行玷污,就连被发现后,姨母非但不护着她,反而是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此时的吴才人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了。】 【这个时候,那个做了恶事的表哥,害怕被母亲责罚,一样将矛头指向吴才人,口口声声指责说是吴才人主动勾引他,他才会如此,否则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表哥的一句话,彻底将姨母压制的怒火点燃,姨母抄起家中的擀面杖朝着吴才人就打了过去,看到吴才人被打,表哥非但没有害怕,还非常地兴奋,甚至帮着母亲一起施加暴力。】 【吴才人在躲避的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木桌上,额头当时就头破血流,人也进入了昏迷状态中,见到这一情形,姨母和表哥都被吓坏了,就在两人不知所措,犹豫着该如何处理吴才人的时候,吴才人挣扎地醒了过来,手指刚好抓住了表哥的裤脚,表哥本就做贼心虚,还以为吴才人是成为冤死鬼来报复他了,捡起一旁的搬砖直接砸在了吴才人的脑袋上,吴才人就这样饮恨西北了。】 【吴才人挣扎得醒过来,她还是不想死的,当时但凡这对母子良心发现,给吴才人请个大夫瞧瞧,吴才人也不至于在小小年纪,就香消玉殒。】 【没错,当时吴才人只是磕到了桌角,伤口并不是很严重,表哥的那一板砖才是导致吴才人死亡的直接原因。】 【姨母被儿子这一板砖吓坏了,事后她也有些后悔,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现在竟然被她害死了。】 【这姨母虽然后悔,但是她还要为自己的儿子着想,不能让儿子因为吴才人惹上了人命官司,然后两个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将吴才人抛尸荒野,到时候就说吴才人一早上山了,一直没有回来,是在山上不小心踩空掉下去摔死了。】 【这对母子可真的是能算计,算盘珠子都已经蹦到我脸上去了。】 【这对母子是害死吴才人的直接凶手,但是吴才人的那个继母和父亲,何尝不是害死吴才人的间接凶手呢,如果不是吴大人的不作为,女儿怎么会被赶出府邸无家可归,如果不是继母,吴才人不会投奔姨母,吴才人在九泉之下,应该会恨死这些人了吧。】 【亲亲你想干什么?】 系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机械终端。 顾见初立马换上一脸无辜的神情。 【我不干什么,就我现在大着肚子呢,我能干什么?】 系统:…… 听听,这像是不干什么能说出来的话,这说不干什么的话,比要干什么还可怕呢。 【吴才人一个人在九泉之下,而他们却享受着人伦快乐,对吴才人多不公平呀,统子帮我查一下,有没有吴大人的瓜,最好是那种能够满门流放或者抄斩的瓜。】 系统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你这还叫不干什么,你这都想把人家组团送走了,你这要是干什么的话,他们岂不是要被下地狱了。】 【我确实没干什么呀,他们自己若是干了触犯律法的事情,那可不关我的事情,他们要是清清白白的找不到一点错处,那我也不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系统一阵沉默。 【我竟然无言以对。】 【他们自己做了错事,你肯定是无言以对了,顺便还能一箭双雕。】 系统瞬间警铃大作。 【你还想干什么?】 第一卷 第369章 皇后绝顶聪明 顾见初无所谓耸耸肩。 【有些朝臣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免惦记着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正好借着吴才人的这件事情杀鸡儆猴了,以后他们想惦记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的位置估计也要掂量一下,既帮吴媛处置了她恨的人,又解决了我和皇上的心腹大患,不就是一箭双雕了。】 系统的沉默再次震耳欲聋。 【你这么能算计,皇上知道吗?】 顾见初的怒意依旧没有消散,但却受凉了不少,经过系统提醒,顾见初忍不住偷偷瞧了谢辞安一眼。 【他大概是不可能知道了。】 【不要磨洋工了,快帮我查查。】 系统只是对顾见初反应迅速有些震惊,还是立马满足顾见初的愿望,去帮他查吴家的瓜。 谢辞安:…… 他不仅知道了,还清清楚楚地知道了顾见初的计划。 顾见初倒是和他想的一般无二,他也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杀鸡儆猴,以免朝中的大臣总是能生出一些不臣的心思,如此一来也能让他们老实一段时间,知道性命和冒险之间应该选哪一个。 饶是知道了顾见初的计划,谢辞安没有觉得顾见初阴暗过于阴谋,反而是觉得这样的会算计的皇后更加的可爱,像是一只软萌的小狐狸。 她的精于谋划,没有算计到他身上,也没有为顾家谋划,反而是精于为那些受苦受难的女子或者被谎言欺骗的人在谋划。 他还知道顾见初所有谋划和想法。 这样的皇后怎么能是心机深沉呢,反而是有一些可爱。 还能利用系统,精准地找到那些大臣做的恶事,及时将他们处理掉,以免霍乱朝纲,为害百姓。 对比那些一心只想争宠,一心只想为自己家族谋划的女子,他的皇后怎么这么可爱。 他是何德何能,老天爷才会让他遇到了顾见初这样可爱的皇后。 谢辞安握住顾见初的手,慢慢挪动到嘴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顾见初被谢辞安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们的车门是开着的,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大臣呢,万一被看到了,多不好呀。 顾见初没有去看谢辞安的反应,反而是着急地去看那些朝臣的反应,幸好那些朝臣一个个垂着脑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否则他们以后还怎么见人,皇上那威严的形象,将在她这里崩塌。 “夫君,这么多人呢,你稍微收敛一点。”顾见初压低声音提醒一句。 “已经很收敛了,如果不收敛朕可能会忍不住尝尝皇后唇角的口脂。”谢辞安同样压低声音在顾见初的耳边说了一句。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顾见初的耳垂,带着一股浓郁的痒意。 这次换顾见初沉默了,娇嗔地唤了一句,“皇上。” 谢辞安立马收敛起脸上的温柔,转而换上的是一脸的冷漠,“好了,不逗你了,处理正事吧,吴才人之事,必须敲响警钟,免得朕好心放她们出宫,反而是引发她们被恶人虐待,这可不是朕的初心。” 听到谢辞安的一番话,顾见初的脸上不免露出温柔的笑。 她之所以能喜欢上谢辞安,不是因为他的偏宠,和独她一人的宠爱,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这个人,他不像是其他帝王那般自私,看不到人间的疾苦,他身居高位,除了做好一个皇帝外,他会为百姓着想,会为边关将士着想,这大概就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皇帝所能看到的比别人多吧。 那些大臣都说谢辞安是暴君,他的确算是暴君,只不过没有对百姓,更多的是处理朝臣的手段狠厉疯批一点。 换成别人,那些宫妃出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其实他们大可以不管不问,毕竟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可谢辞安却还在负责。 顾见初只是一瞬间的感动出神,很快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被放置在不远处的尸体,“竹夏,找个草席来将吴媛的尸体裹起来,放在空闲的马车上,等这件事情了了之后让云和找个风水宝地,将吴媛埋了吧,顺便再找两个法师,帮吴媛超度一下,下辈子投个好胎,哪怕是普通的黎民百姓家,只要是能待她好的父母就行。” 竹夏虽然不明白顾见初为何会让他们将吴媛的尸体埋了,但还是按照顾见初所说的去做。 谢辞安自然也没有多问。 他家皇后绝顶聪明,这样做自然是有这样做的道理。 顾见初的确是有想法。 那对母子既然做出杀人抛尸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承认杀人或者玷污过吴媛的事情,何况吴媛现在已经死了,算是死无对证,他们就算是见到他们心有余悸,但是关于杀人和玷污的事情,不会轻易承认。 竹夏刚退下去,竹西端着一碗银耳汤来到马车前,“娘娘这是御膳房的厨子刚煮好的银耳汤,里面还放了百合等上好的东西,娘娘喝点也好暖暖身体。” 顾见初见过捧在掌心,凑近闻闻还能闻到银耳的清香味,“厨子那边做得多吗?” 竹西如实回答,“做了不少。” “让厨子那边多盛几碗给各位大臣分一分,冰天雪地的喝点热乎的也能暖暖身体。”顾见初眸子自然扫过站在雪地里冻得不停跺脚的诸位大臣。 积雪已经越下越多,刚刚朦胧小雪已经逐渐变成了中雪,再耽搁下去,怕是雪大难以赶路,程颂上前提议道,“皇上继续耽搁下去,怕是雪大不好赶路,要不要先去万国寺,吴才人的事情等到了万国寺再行处理,重风和温烛抓到的人直接带去万国寺处理。” 谢辞安没有立马回应程颂,手指轻点大腿,最后目光落到顾见初的身上,“皇后觉得应该如何?” 在犯罪现场更方便指认,也更容易击垮罪犯的心理防线,可是外面的雪的确是越下越大了,虽说去万国寺的路是大道,但是积雪多了不免难以行走,恐怕还会有别的危险。 只要不超过今日将犯人抓拿,依旧是让他们毫无防备。 第一卷 第370章 差点被吴大人糊弄过去 “雪天路滑,在耽搁下去怕是真的要下大了,不妨还是先去万国寺再行处理吧。”顾见初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峰已经落了一层茫茫白色,原本细小的盐粒现在已经变成硕大的雪花。 这大片的雪花堆积速度极快,一会的功夫,外面枯草都已经受不住压力的弯了下去。 既然决定先前往万国寺再行处置这个案子,便只能继续赶路,随着程颂的一声令下,大家动作极快,上马的上马,收拾的收拾,不过几息时间,队伍重新规整,待装出发。 车门关上,厚厚帘子落了下来,阻止了冷风继续往马车里面灌,马车不过一会便暖了过来,顾见初解开身上的毯子,安稳坐在谢辞安的身边。 谢辞安端起桌上的银耳羹送到顾见初面前,“先吃点东西暖暖身体。” 银耳羹是放在保温盅中,放了好一会还是热的,顾见初打开盖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两下,小口喝了下去,在搅动盛起第二勺子时,顾见初主动送到谢辞安面前,“夫君尝尝。” 谢辞安诧异盯着面前的顾见初。 顾见初鲜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今日倒是难得。 很快谢辞安便反应过来,皇后这么主动,怕是有事情要求他,皇后既然想处置吴媛的父亲,必然需要他的手。 现在统子的瓜还没有查出来,她就已经先来讨好他,皇后可真的是会未雨绸缪呢,不过这样的皇后也挺好玩的。 谢辞安低头将勺子里的汤尽数吞下。 紧接着顾见初盛了第三勺子送到他面前,“夫君在喝一口,暖暖身体,刚刚等了那么久,怕是冻坏了吧。” 第一口若说是讨好,现在就有点事出反常必有妖,谢辞安迟疑盯着顾见初,“朕不冷,还是阿初和肚子里的宝宝喝吧。” “臣妾喝不完。”顾见初又将勺子往谢辞安面前挪动了一分。 “朕知道你喝不完,那便等你喝剩下了朕再喝。”谢辞安一脸认真盯着顾见初闪躲的侧脸。 顾见初叹息一声将勺子重新放回到汤盅中,“好吧,是臣妾没有什么胃口不想喝。” 闻言,谢辞安一脸诧异,紧接着便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原以为顾见初是为了未雨绸缪地讨好他,没想到是皇后不想喝,把他当垃圾桶往下灌食物呢。 谢辞安笑着将汤盅接过,一脸无奈的表情,“阿初既然不想喝就不要勉强了,免得弄得胃不舒服,你想吃什么,朕让厨子那边重新帮你做。” “不用这般折腾了,臣妾现在没什么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只是这银耳汤放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如今冰天雪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的百姓吃不上饭,而我们却在宫里浪费东西。” 顾见初看着面前的汤盅忍不住叹息一声。 知道顾见初现在正是情绪敏感的时候,谢辞安在顾见初的小脸上揉了一把,声音透淡淡温柔,“既然阿初不想喝,朕喝了便是,绝对不会浪费,这里面都沾了朕与阿初的口水了,也不能再赏赐给那些宫人。” 在顾见初期待的目光中,谢辞安端起面前的汤盅大口灌下去。 【亲亲,查到一点东西。】 系统的机械音传来时,顾见初立马正经起来。 【统子真棒,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统子了,你查到什么?】 系统的机械眼往上面一翻。 【难道你还有见过另外的统子。】 【当然见过了,米月身上不就带着另外一个攻略系统,很明显没有统子你的聪明才智,不然怎么会既能保护我,还能帮我这么大的忙呢。】 系统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听到顾见初夸奖,系统瞬间两眼一黑。 【行了,不要拍马屁了。】 【那说正事,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系统没想到顾见初竟然转回来得这么快。 【这位吴大人,自从上任之后,虽算不上谨小慎微,但是还真没犯过什么大错,你想要得满门抄斩的话,就别想了,至于全家流放估计也难,就他做的事情,顶多被撸官,不过你要是想让他全家流放,你可以蛊惑一下皇上,说不定皇上愿意为你当一次昏君,小事化大,直接将吴大人全家流放。】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怎么能让谢辞安背上不好的骂名呢,他既然做过了,总能鸡蛋里挑骨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这位吴大人即不结党营私,也不收受贿赂买官卖官,倒是很难找到他什么很大的把柄,唯一找到一个就是一年前,他儿子和其他公子哥一起当街打死一个小乞丐,因为小乞丐没有家人,几人虽说被当场扣押,但是事后等这件事情风声过了,吴大人和其他几位公子哥的家长,就一起商量着用钱,将自己的孩子赎出来,那小乞丐多少是一条人命,他们将人打死了,只坐了几天的牢,就这样把人赎出来了,让小乞丐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歇。】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的确是达不到让他们全家流放的地步,顶多这位小公子被重新抓回去继续坐牢,而吴大人也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到撸官。】 谢辞安夜赞同的点点头。 虽说是一个人命官司,但是是集体作案,所以平均承担责任,达不到处死的地步。 【亲亲,我竟然漏掉了,这里面竟然还有别的瓜。】 【统子,你现在工作一点都不认真了呀,吃瓜竟然还能漏掉,快说一下还有什么事情。】 【吴大人的儿子打死的不是小乞丐,也不是多人一起将人打死的,是他儿子一个人将对方捅死的。】 顾见初瞬间来了精神,手指因为激动紧紧抓着谢辞安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差点被这个吴大人给糊弄过去了。】 【吴大人和吴媛继母生的那个儿子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和那些公子哥在外面喝花酒厮混,这日他和那些公子哥去青楼喝花酒,看上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就想掳走人家去做妾室。】 第一卷 第371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女子拒死不从,吴大人的宝贝儿子,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是在女子的抗拒中越发兴奋,甚至在好友不断起哄下,想要强上了女子,再将女子掳去府中给自己当妾室。】 【就在争执间,女子的爱人来了,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负,向来柔弱的书生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潜力,竟然上前和吴公子扭打起来,吴公子瞬间被激怒,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跟在上前帮忙,书生几乎是被单方面的殴打,青楼姑娘看到这一幕也慌了,想要上前阻拦,却不想被另外一位公子哥阻止。】 【书生在看到心爱的女子再度被欺负,奋力挣扎起身,就在他拼命冲上去的那一刻,吴公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子,竟然直接将书生给当场捅死了,见闹出了人命,那几本不谙世事的公子哥被吓坏了,四处逃窜着跑回家。】 【吴公子惊慌失措地跑回家,正好撞到吴夫人,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吴夫人忍不住询问了一番,得知儿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吴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兜不住,只能去求助吴大人。】 【那个吴大人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独苗苗有牢狱之灾,替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书生偿命,经过调查,吴大人发现,那书生就自己一个人,没有家人,这种事情就更好办了。】 【于是吴大人就想了一个办法,来李代桃僵解决这件事情,先是买通青楼老鸨,将供词书生改成了一个乞丐,还说是乞丐主动去招惹的吴公子,才导致吴公子一行人失手杀了对方。】 【这件事情别的公子哥也都在现场帮忙,虽然主谋是自己的儿子,也要让所有人都平摊上责任,这样其他大人也能帮着活动一下关系,给大理寺施压,用别的方式来解决掉这个问题。】 【对于老鸨来说,她只想在京城好好的做生意,还不想得罪这些官员,对比起那个没有背景的书生,老鸨自然是选择了后者,拿钱办事,毕竟民不与官斗,于是证词就这样被水灵灵的篡改了,从一介书生被改成了主动寻衅滋事的乞丐,他们的罪名也就能降低,再加上那么多公子哥平台责任,吴公子的罪名再次被降低,之后就是吴公子和其他公子哥被关在大理寺大牢中几日,就给各位大人花银子将人赎走。】 【之后他们一直低调着不敢出来闹事,只等着风头过了。】 【吴大人还真是好样的呢,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被他水灵灵的遮掩过去,那书生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他的宝贝儿子就是性命了。】 【你不是说,那青楼女子和书生是相好吗?那青楼女子没有去报官吗?】 顾见初的拳头再次硬了,从未见过如此气人的事情。 【去了。】 【那青楼女子在听到楼里的姑娘说,书生案子被吴公子那些人直接篡改,说是书生是乞丐,之所以被杀也是因为主动找吴公子他们寻衅滋事才会落了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青楼女子听后,顿时便被气了个半死,换了衣服就准备去大理寺鸣冤,只是还不等到大理寺,就被吴大人派人当街将人绑了,并且威胁青楼女子不要继续闹了,还甩给青楼女子后半辈子都可以安稳生活的一笔银子。】 【那书生待她极好,也是为了救她才会被杀,青楼女子做不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于是拒绝了吴大人给的好处,一心只想给自己男人讨回一个公道。】 【见这个女子如此执拗,吴大人害怕对方会坏了自己的好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将青楼女子直接杀害,随后将尸体扔到池塘之中。】 【只是可惜了,那青楼女子其实已经被书生赎身了,在她被吴公子想强行玷污的日子,就是她能离开青楼和书生一起去过普通生活的日子。】 【两人平淡的生活还没有过上,就这样双双殒命,真的是造化弄人。】 顾见初恼怒地攥紧拳头,眸子中迸射微不可查的怒意,强忍着才没有将手拍在桌子上。 【果然是什么玩意教出什么样的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吴大人一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对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他们父子双双害死,是一点都不害怕午夜梦回时,对方回来找他们索命。】 【害怕呀。】 顾见初恼羞成怒的怒骂,没想到系统恰在这时还给出了回应。 导致她怒气瞬间削了一大半。 【统子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他们自然是害怕被午夜梦回来索命,所以在害死那对有情人后,就专门请了一个道士,在家里安装了很多驱鬼的道法,以求心安理得。】 【真的是呵呵了,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这件事情应该够他们抄家流放斩首的了。】 闻言,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 【我是想他们被抄家流放,可是不成想是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亲亲也不要想这么多,人已经被他们害死了,送走这一家人,好歹能给那对有情人和吴才人报仇雪恨了,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够安歇了。】 【的确如此。】 顾见初被系统的几句话安慰到了。 谢辞安的脸色阴沉得比外面的天还要恐怖。 如果不是顾见初有能查到不为人知的瓜,他倒是不知道,那个表面看着老老实实的吴大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儿子无意间杀了那个书生,可以完全算得上是意外,可是他们所做的后续的事情,那兴致完全就变了味。 他不介意朝臣贪一点,毕竟清水难以养鱼,但是欺压百姓,他是绝不容忍一点。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捏起,紧紧缩成拳头。 顾见初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借口。 顾见初手自然搭在谢辞安的手臂上。 谢辞安因恼怒紧握的双拳,在感受到顾见初的触碰后逐渐放松,泛着寒意的眸子转而换上一抹温柔,“阿初怎么了?” 第一卷 第372章 臣妾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今日见到吴才人又听他们提起吴大人,臣妾倒是想起一件陈年旧事。”顾见初调整一下坐姿认真看着谢辞安,等着谢辞安询问。 知道皇后会找借口将吴大人的事情告诉他。 他也看出了顾见初的小心思,配合着询问道,“什么陈年旧事。” “之前云和曾和臣妾提起过吴大人家儿子一桩人命官司,只不过当时臣妾就当是热闹听了听,并没有细想,听说那吴大人的儿子在青楼为了强占一位女子,竟然还和女子的爱人大打出手,失手捅死了对方,后来那女子也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当时臣妾还好奇地问过吴才人,只不过吴才人说她不知道,就算臣妾再好奇也只能作罢了。”顾见初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忧伤。 顾见初添油加醋地将事情告诉了谢辞安。 她的目的只有重启调查,至于故事是如何说出来的,她不在乎。 谢辞安眸色一沉,周身夹杂着寒意,“朕倒是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程颂,安排人去调查一下吴大人家的公子当年在青楼捅死人的事情是如何处理的,另外当年处理这个案子的官员也一并带来见朕。”谢辞安撩起车帘,冷声吩咐一句跟在马车旁的程颂。 好端端的不知道皇上为何要重新调查吴大人家的事情。 怕不是和吴才人的事情有关。 程颂谨小慎微开口,“皇上,不知是安排大理寺还是刑部去调查此案。” “让皇城司的人去吧,朕记得谷雨还闲着。”谢辞安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 程颂当即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怕是要严办吴家,毕竟大理寺和刑部真的只是调查旧案,但是皇城司插手那可就未必了,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这吴家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招惹皇上和皇后,这下好了吧,把自己玩脱了。 谷雨可是皇上专门安排刺探各位官员异心的人,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过皇上对谷雨可谓是非常信任,他同温烛他们一样,是当年一起跟着皇上在西北出生入死的兄弟。 在谢辞安登基之后,他们放弃了功名利禄,主动要求加入皇城司,保护谢辞安的安全,帮谢辞安做那些脏事,用另外一种方式在实现自身的价值。 撩起的车帘不断有冷风灌进来,顾见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注意到顾见初的情况下,谢辞安赶紧将车帘放下来,迎上顾见初泛着红意的眼尾,“臣妾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皇上就派人前去调查,万一臣妾说错了,岂不是白白让皇城司跑一趟。” 谢辞安回握住顾见初的手,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容,“错了不过是白跑一趟,没错的话正好缉拿凶手了,在朕这里,一直都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顾见初倒是没想到,谢辞安竟然给她如此绝对的信任。 众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万国寺。 万国寺门前的积雪早已被提前清理过,主持带着一众弟子等在门前,看到帝后的马车后,快速地迎上前,同谢辞安和顾见初行礼问安。 “皇上,皇后娘娘,禅房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天色已晚,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如先移步禅房休息。”主持穿着袈裟,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手上还挂着一串佛珠,侧着身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好。”谢辞安搀扶着顾见初的手臂往寺院走去。 顾见初身上裹着一层厚重的兔绒披风,手中抱着汤婆子,谢辞安一手搀着顾见初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顾见初的腰身,哪怕是积雪已经清扫干净,谢辞安依旧不放心,生怕顾见初会平地摔了一般。 两人身后除了宫人还有一众僧人和朝臣。 禁卫军随从宫人陪着帝后住在东侧院,跟随帝后一同而来的诸位大臣则被安置在东厢房。 为了节约时间,主持特意安排了小沙尼分别负责带各位大臣去自己的厢房,主持则亲自带着顾见初和谢辞安来到他们所住的厢房。 房间早在帝后决定来万国寺时,就被上上下下地清扫了好几遍。 房间整理得一尘不染,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伴随着还有寺院特有的檀香味道。 “皇上提前派人来知会贫僧,说皇后娘娘怕冷,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之前,贫僧便安排人在房间烧上了炭盆,另外皇后娘娘怀有身孕,饮食怕是要格外注意,贫僧专门在这东厢房的侧角辟出来一间小厨房,可以供皇上和皇后娘娘使用。”主持跟在谢辞安身后絮絮叨叨地解释。 “知道了。”谢辞安冷冰冰地甩下一句。 主持很识趣道,“没有别的事情,贫僧就不耽搁皇上和皇后娘娘休息了,贫僧先行告退。” 说完主持便退出了厢房。 谢辞安一边帮顾见初解着披风,一边询问道,“舟车劳顿了一天,阿初怕是累坏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朕让厨房给你做一点口味清淡的素菜过来,搭配清粥你先吃一点,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身体怕是会受不了。” “好。”闻着淡淡的檀香味,心中不免觉得安静,何况她今天确实没怎么吃东西,现下有些饿了。 听到顾见初同意,谢辞安立马安排厨子去做。 在这佛寺不能沾荤腥,只能吃素,不过幸好他们将御膳房的厨子带过来,他们就算是素菜也能换着花样做,不像是佛寺的小沙尼,做的都是大锅菜,勉强能填饱肚子,但是顾见初现在怀着身孕,又加上胃口不好,怕是不爱吃。 吩咐完后,谢辞安继续帮顾见初解披风,只是这披风还未解完,温烛便过来了。 温烛没有直接进房间,而是识趣地在外面敲了敲房门,“皇上,皇后娘娘,将吴才人尸体从山上抛下来的凶手已经抓到了,经过询问,他们是吴才人的姨母和表哥,现下押在了前院禅房。” 第一卷 第373章 一定是巧合 没想到温烛动作这么快,竟然将那两个凶手抓住了。 顾见初握住谢辞安帮自己解披风的手,“皇上咱们过去瞧瞧吧。” 正巧御膳房的饭菜还没做好,等处理完这件事情回来用膳刚刚好。 谢辞安拿起桌上放着的汤婆子塞到顾见初的手中,又将她身上裹着披风重新整理一下,确定不会有风灌进来,才牵着顾见初的手离开禅房。 小沙尼只是将道路清扫出来,两边的积雪并未打扫,积了厚厚一层,月光洒下将这积雪映照得亮晶晶地,偶有微风吹过,树梢的积雪实在承担不住这微风的力量,便随着风重新落下,仿佛又下起了小雪一般。 谢辞安跟在顾见初身边,扶着她的腰身,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上摸了一下,“冷不冷。” “不冷。”她整个被谢辞安裹成了个粽子,怎么可能还冷。 穿过东厢房的长廊,又越过一道月亮门,便到了前院。 前院的小沙尼便多了起来,随随便便都能碰到一两个,纷纷同他们行礼后退到一旁,等两人到前院时,禅房外围满了禁卫军,还有大理寺卿以及随从的几位大臣都过来了。 想到帝王的威压,几位大臣是不向过来凑热闹的,但不过来又怕帝后不满,抓住了把柄。 看到谢辞安和顾见初过来后,几位大臣微微行礼问安。 谢辞安没有急于让众人起身,反而是慢悠悠帮顾见初将身上裹着厚重披风解下,随手丢给了立在一旁的云和,随后牵着顾见初的手来到主位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为了照顾顾见初,太师椅上被铺了厚厚软垫,坐下去时不会感觉到椅子微凉。 随后还有宫人端着一个炭盆子放在两人中间。 谢辞安缓缓抬手,让众人平身,冷冰冰的声音在整个禅房响起,“将人带上来吧。” 随着谢辞安的声音落下,两名禁卫军分别押上来一男一女,男人穿着夹袄棉裤,耳朵上还带着皮革做的护耳,鼻子被冻得一缩一缩的。 而男人旁边的妇人则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上带着老茧,就连脸上也带着清晰可见的沧桑,黑发间夹杂着一缕白发。 一男一女不仅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还是第一次见帝后,不免双腿发软,因为惊恐整个身体抖如糠筛。 随着禁卫军轻轻一推,两人几乎同时双腿发软地在帝后面前跪了下来,一男一女互相对视一眼,赶忙规规矩矩跪了下来,冲着帝后二人不停地磕头,“草民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连续磕了好几个头后,却始终没有听到帝后让他们起身的声音,男人忍不住抬头往谢辞安和顾见初的方向看去,只见顾见初正摩挲着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他极为熟悉,是她表妹的。 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在看到那枚玉佩时,男人的整个身子一震,瞳孔不断收缩写满了惊恐,垂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大脑空白了一刻,男人很快被迫自己冷静下来。 巧合,一定是巧合。 表妹是从宫里出来的,和皇后娘娘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不足为奇,表妹已经死了,尸体都被他们处理好了,是绝对不可能在复活,玉佩绝对不能再出现在皇后的手中。 而跪在男人旁边的张氏也忍不住微微抬起头,帝后说点什么,反而是不让人那么慌张,什么都不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帝后二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帝后因何唤他们一个普通百姓过来。 就在两人的心理逐渐崩溃时,顾见初收起手中的玉佩,温润声音在整个禅房响起,“抬起头来。” 张氏和陈聪互相对视一眼,缓缓抬起头,谨小慎微地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不疾不徐道,“可知道今日为何让你们过来?” 陈聪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顾见初手中的玉佩,在听到顾见初的问话后,心中一颤,心虚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草民不知皇后娘娘为何将草民和母亲招来这寺庙。” “你们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顾见初冷冽的目光扫向两人。 周身散发的上位者的气场与谢辞安一般无二。 相反谢辞安单手撑着脑袋,慵懒地靠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谢辞安摆明已经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顾见初处理。 谢辞安太知道顾见初了,若是这件事情不能妥善处理,她不免会一直郁结于心自责,到时候对身体不好,不如全权交给她处理,既处理了事情,还能解决了她心头怒火。 诸位大臣也看出来了,谢辞安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跟着在一旁静静看着。 张氏慌张地摇摇头,身体瞬间跟着弯曲下去,团成一团跪在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明鉴,草民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召见草民,草民无才无德,只是一个普通的庄户,不知道因何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说话条理清晰,倒不像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妇女。】 【这张氏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庄户,张家早年也是当过官的,不过是后来得罪了京城的大官,被撸了而已,对比普通的农户也算是见过世面。】 【难怪呢,张氏虽然慌张,却不是慌不择路的模样,若是普通的农户,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达官显贵,肯定会慌神,而说不出这么一番条理清晰的话来。】 看来这桩案子不能从这位张氏下手了,心理素质过硬,怕是在没有太多证据的情况下,什么都问不出来。 顾见初转而看向一旁的陈聪,再次拿起被她放在桌上的玉佩,目光清冷送两人身上扫过,“本宫今日差人将你们喊过来,是为了吴媛的事情,你们应该是认识吴媛吧?” 陈聪刚想矢口否认,一旁的张氏先行认了下来,“认识,草民是吴媛的姨母,只不过我那个姐姐英年早逝,因为身份悬殊,我们与吴家就甚少往来了。” 这层关系隐瞒不住,虽然不是人尽皆知吧,只要一查就知道,现在矢口否认反而是显得他们心虚。 第一卷 第374章 将吴才人叫出来我们对峙 就是不知皇后好端端的为何会找他们说吴媛的事情,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上心头。 张氏垂着脑袋用眼神警告了自己儿子一下。 既然不知道皇后为何招他们过来,那在帝后面前就不要瞎说话。 早就听闻皇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救那些可怜的女子于水火之中。 顾见初摩挲着玉佩自顾自说了起来,“诸位宫妃在出宫之前,本宫曾让内务府打造了一批一模一样的玉佩送给各位妹妹,是想让她们出宫后,万一有什么困难可以带着玉佩来找本宫,念在曾经在宫里的情谊上,本宫自然会帮她们解决。” “不过本宫更希望,这枚玉佩永远不要送到本宫面前,这样就证明她们在宫外的日子过得好,本宫也能过得安心些,谁知道事情总是事与愿违,这不是,今日本宫随从皇上一起出宫来万国寺祈福,路上碰到了出宫的吴才人,她将这枚玉佩送到了本宫的面前,让本宫帮她,让本宫帮她做主,好歹是在宫里待的姐妹,本宫确实不忍心不帮她。” 顾见初说着,犀利的目光落在张氏和陈聪身上。 张氏眸子闪过一抹惊恐,但很快镇定下去。 相反,陈聪除了慌张之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低声呢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陈聪还想说什么时,张氏急忙伸手扯住了陈聪衣袖,陈聪瞬间回过心神,惊恐地看着顾见初手中的玉佩,努力压制心慌张的心情。 如果不是张氏及时,阻拦他差点就说漏了嘴。 陈聪看着顾见初手中的玉佩,心慌的感觉不断袭来,心跳还在不断加速。 顾见初还是成功捕捉到陈聪的话,“什么不可能?” 炭盆子就放在旁边,加上紧张,张氏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替陈聪解释道,“回皇后娘娘,没什么?是这孩子在说胡话呢,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说胡话,皇后娘娘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吴媛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跑到皇后娘娘面前哭诉了。” 顾见初冰冷的眸子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张氏。 真是低估了这个张氏了,不仅心理素质强,竟然这么快就能扭转局面,甚至还想操控往前走。 相反旁边的陈聪就太过做贼心虚了。 顾见初的眸子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吴媛受了什么委屈难道二位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说笑了,吴媛那孩子平常性格就比较沉闷,她受了什么委屈,草民真的不知道,还请皇后娘娘示下。”张氏不敢抬眸去看顾见初的眼睛。 陈聪见张氏一直摇头,自然不敢开口说话。 “看来吴媛受了什么委屈,张娘子确实是不知道,毕竟吴媛也说了,张娘子收留她后,家里就多了一张嘴吃饭,之前秋收留下来的粮食不免不够吃,张娘子只好去干活填补一点家用,整日帮忙浆洗衣服,偶尔还要去山上采一些东西等集市去卖,怕是真的没有时间去关注吴媛的情绪和委屈呢。”顾见初的声音逐渐软和下来,说话间目光时不时地往张氏身上游移。 听到顾见初这番话后,张氏脸上面露狐疑,眸子骤然收缩,原本还算冷静的心开始因为心慌在不停打鼓。 从前从未听吴媛说过她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有多好。 依照皇后娘娘的身份,就吴媛那种贱皮子想讨好根本讨好不上呀,除了是皇后外,还是侯府嫡次女,父亲和兄长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那都不是吴媛那种小门小户能够碰上的。 不对呀。 如果吴媛和皇后娘娘的关系不好,那皇后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莫非吴媛那贱皮子如此命大没有死,还真给她运气好到跑到万国寺见到了皇后娘娘,并将这一切告诉了皇后。 否则她实在猜不到皇后娘娘是如何对他们家这一切如此了解的。 如果吴媛那个贱皮子没有死,在和皇后娘娘说些别的,怕是麻烦了。 张氏对吴媛的死产生了深深怀疑。 顾见初看着两人陷入自我怀疑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有让他们对吴媛的死产生怀疑,他们才会心慌,才会口不择言地将真相说出来。 “吴媛还说了,自从被姨母收留之后,姨母对她不错,为了报答姨母收留她的恩情,她每天不停地帮家里干活,洗衣做饭的事情她全部都包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表哥竟然对她起了不轨之心,甚至还在姨母不在家的时候,欺负了她,是也不是?”顾见初说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茶盏顺势从手边直接滚到陈聪面前。 茶盏瞬间碎了一地,陈聪被吓得浑身一抖,瞳孔骤然收缩,本能地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是吴媛她故意冤枉我,我从来没有做过欺负她的事情。” 在听到顾见初前面的话时,张氏还只是怀疑,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张氏顿时也慌了,吴媛没有死,否则皇后娘娘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吴媛被欺负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就连附近的邻居都不知道。 可当天晚上她明明仔细检查过,吴媛是没有呼吸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一头误会。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冷静,“皇后娘娘明鉴呀,肯定是吴媛那个死丫头在胡说八道,当时还是她表哥提议要收留她,怎么会对她做出不轨的事情,我们一家好心收留她,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诬陷我们,皇后娘娘不如将吴媛叫出来,我们对峙。” 【别说,这脑子转得就是快,想利用这个来证明吴媛究竟死没死。】 顾见初不疾不徐道,“吴媛从山上滚落,身上多处骨折,在交代完一些事情后,便直接昏迷过去,现在正由太医医治呢,你们若是想见,一时半刻怕是见不到吴媛,倒是可以在万国寺住下,等吴媛醒了,第一时间安排你们见面。” 第一卷 第375章 冒名顶罪 “陈聪本宫问你,你的确没有做过欺负吴媛的事情吗?”顾见初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陈聪,仿佛要将陈聪看穿。 陈聪明显慌了,努力吸了吸鼻子,不停地摇头,“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欺负过吴媛。” 张氏脸上露出一抹着急。 陈聪是个没脑子的,任由皇后这样问下去,早晚会说漏了嘴,可是现在又没有办法阻止。 “可吴媛明明指认是你,吴媛说,当天张娘子去了集市卖采收的东西想换点钱,而你以打猎为借口出了门,只留她一个人在家,她便放下防备地在家里洗了个澡,可是你却半路折返,闯进房间不顾她的挣扎欺负了她,之后更是多次欺辱她,直到最近这一次,被张娘子发现。” 听到这里,张氏和陈聪的眸子中同时泛着掩饰不去的慌乱,皇后所说,除了吴媛这个当事人无人知晓。 可是吴媛当时明明死透了,就算是没有死透,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能活。 顾见初见这对母子陷入了自我怀疑,继续道,“吴媛还说了,被张娘子发现后,张娘子骂她是个贱人,勾引自己的表哥,就连陈聪也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吴媛头上,说是吴媛主动勾引,你才会不小心犯错,你们母子对吴媛还动了手,甚至差点将她打死,随后你们母子害怕事情暴露,恐有牢狱之灾,便商量着将吴媛丢下悬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吴媛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些,吴媛当时明明已经死了。”陈聪被刺激得慌不择路反驳一句。 等到说完后,陈聪才恍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慌乱无措地看向身旁的张氏。 顾见初立即追问,“你怎么知道吴媛当时已经死了,还是说你承认当时对吴媛动手了?” 谢辞安坐在一旁,手指轻点桌面,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与有荣焉的笑意。 皇后断起案子来一点都不比大理寺卿差,且皇后会与他们玩心理战。 旁边围观的几位大臣,不由得沉默了,他们确实低估了皇后的能力。 现在他们也能够理解,那些宫妃为何会被赶出宫了,碰到顾见初这样的对手,别说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换成他们也未必能留下。 看来真的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将女儿送进宫了。 只有大理寺卿窦从对眼前的情形习以为常了。 顾见初在专心致志地对付这对母子,但那些大臣的小心思并没有逃过谢辞安的眼睛。 谢辞安握着腰间的玉佩,眸子闪过一抹冷笑,这就打退堂鼓了,还远远不够,他要的是动物永远蛰伏在脚下,不再有任何的反叛,和其他逆流而上的心思,别的事情他或许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皇后的事情不行。 陈聪慌张地看了一眼张氏,随即心虚地对上顾见初目光,不停摇头,“没有,我没有动手,我不知道当时吴媛有没有死,我只是猜测而已。” “还真是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着吴媛已经死了,一会又说吴媛没有死,看来你是知道点什么,你现在若是老实招供便也罢了,若是不老实说,本宫便只能将你交给皇城司。”顾见初平静看着陈聪。 陈聪惶恐地不停摇头,身体因为逃避,不停地往后躲,“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和,将人带走。”顾见初懒得和他们废话。 对付这样的人,要软硬兼施,对他们太过客气了,反而是容易让他们蹬鼻子上脸,现在他们的精神已经产生自我怀疑,稍稍用刑,便什么都招供了。 云和带着两个禁卫军走了进来,在云和的指挥下,两名禁卫军上前架起了陈聪,不等将人带走,张氏整个扑了过来护在陈聪的身前,“皇后娘娘不要用刑,我招,我全招。” 云和不确定的目光落在顾见初身上。 顾见初摆摆手,云和带着两名禁卫军退到一旁,并没有出禅房。 顾见初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后才发现竟然不是茶水,水中带着淡淡的甜味,但是汤的颜色又和茶汤差不多。 张氏规矩的重新跪好,闭了闭眼睛,叹息道,“前两天吴媛忽然跑来我家,说她被遣散出宫,吴家现在她也回不去,无家可归了,希望我们能收留她几日,正值冬日,今天秋日收的粮食不多,多一个人吃饭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压力,我便想着拒绝吴媛,让她另外再想想办法,毕竟就算是吴家回不去,还有她那个当枢密院同知夫人的姑母家可以去,总好过我们这种庄户人家。” “可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偏要让她留下,我思来想去也觉得吴媛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一心软我就收留了她,哪成想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对她存了那种心思呀,有一天趁着我不在家,就偷偷的和吴媛搞在一起,吴媛就算是被遣散出宫,毕竟是宫里待过的女人,我们哪敢随意的玷污。”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不止一次对吴媛起了别样的心思,多次趁着我不在家,和吴媛发生了关系,有一次我回来得早,就无意间撞破了他们的事情,我当时恼羞成怒就骂了吴媛几句,哪知道小姑娘是个烈性子,竟然和我反抗再来,争执间吴媛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上,把头磕了那么大一个血窟窿,人也当场晕过去,我当时吓坏了,整个身体都是软的,本能以为吴媛是死了。” “毕竟一个人磕在额头磕了那么大的血窟窿根本就不可能活,我害怕别官府发现,在抓我们坐牢,就算是吴媛自己不小心磕死的可是一旦进了官府,可就是有口难辩了,在深思熟虑之后,我便想到了个主意,将吴媛的尸体处理掉,这样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了,没有人知道吴媛是怎么死的。” “于是我就趁着今日下雪,让陈聪和我将吴媛的尸体抬到山坡上,将人从山上推了下去。” 第一卷 第376章 竟然敢欺骗本宫 “皇后娘娘,事情就是这样,能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张氏说完垂着眸子,等着顾见初的声音。 顾见初身体自然靠在椅背上,手指轻点桌面,眉眼间泛起一抹冷笑。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维护的是一个坏种,这种坏种并不知道感恩。】 【真凶逍遥法外,反而是将一个帮凶拖下水,吴媛九泉之下肯定是难以闭眼。】 【这个张氏足够聪明,就算是主动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也将谋杀说成了一件意外,这样就算是判决下来,也会酌情减刑。】 这落针可闻的沉默让人跟着心慌。 张氏抬头看向坐在高位的顾见初。 顾见初双腿来回荡着,眸光冷沉,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在她看过去的同时,顾见初的目光正巧看过来,“是吗?可吴媛指认的可是陈聪呀。” “陈聪吴媛真的是你母亲害的吗?”顾见初又看向陈聪。 陈聪想都没想,连连点头,“是我母亲,当时我母亲回来正好撞见我和吴媛在一起,就发了疯地去打骂吴媛,然后就不小心出了意外,之后便是我母亲所说的那样,我们比较害怕,就一起将吴媛的尸体处理掉了。” “本宫姑且信了你们,你们可还做过别的事情吗?”顾见初不疾不徐地询问。 张氏和陈聪瞬间开始慌张地回想。 张氏摇摇头,“没有。” 虽说当时张氏就在旁边看着,可到底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所以在这种极度慌张的环境中,就容易把细节忽略。 “大胆,竟然敢说谎欺骗本宫。”顾见初将手中的茶盏随手往桌上一扔,发出叮当的响声。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情况吓得浑身一震,重新看向顾见初,“草民惶恐,不敢欺骗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还说不敢欺骗本宫,太医给吴媛检查过,吴媛额头上重叠了两道伤口,第一次姑且说是碰到了桌角,可是一个人在碰过一次之后,还会傻傻地在去碰第二次吗?且第二次的伤口创伤面积,远比第一次还要大,虽说是重叠在一起,还是能分得清是两次了。” “张娘子如果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额头,会不会再去同一个地方立马撞第二下,加大伤口的面积呢?”顾见初盯着两人反问。 张氏被顾见初深邃的眸子看得有一瞬间的心虚。 她的确是忘了陈聪在吴媛的额头上补的第二下。 就在她找借口试图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时,旁边的陈聪却嘴比脑子快,“或许是她滚落山崖时,不小心磕到石头上磕的。” 这件事情毕竟是陈聪做的,他会心慌地先去找借口,先想方设法的掩盖,否则也不会出现他嘴比脑子还快的情况。 “是吗?林太医来说说伤口的情况吧。”顾见初目光扫过候在一旁的林太医。 张氏和陈聪早就注意到房间还有其他人,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太医。 看到林太医的刹那,陈聪心慌得更加厉害。 林太医上前一步,如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经过查验,吴媛额头上的伤,并不像是从山崖上滚落时,磕碰到石头所致,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而且根据伤口可以看出,这伤是在昨晚,而吴媛姑娘从山崖上滚落后没过多久,就被禁卫军的人发现,如果是石头造成的伤口,应该是鲜血直流,而非是凝固的,伤口的位置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干涸。” “卑职也在山上查看过,并没有明显的石头,一路上去,也没有发现血迹。”温烛紧随其后地补充一句。 林太医等温烛说完继续道,“虽然两道伤口是重叠的,但是通过伤口可以看出,造成两道伤口的时间应该没有间隔很长时间,伤口处还有泥土以及砂砾,泥土附着于伤口的表面,应该是不小心蹭到土面覆盖上的,但是砂砾却在伤口里面,应该不是不小心蹭上,而是随着伤口创伤一起进入到伤口里面,如果只是磕在桌角,伤口应该会有木屑,而非砂砾。” “除了砂砾外,还有一点比较可疑,就是吴媛姑娘的伤口。” “说说看。”顾见初目光微不可查地扫过两人,却见两人已经心虚到不行,身体在微微颤抖。 额头上海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微臣见吴姑娘的伤口的头骨出现了骨裂,头骨是我们人体最为坚硬的骨头之一,就算是自杀,拼尽全力去撞击巨物,都不一定会对头骨造成骨裂,何况吴姑娘只是一个小姑娘,没有多大的力气,就算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不小心撞击到桌角,也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骨裂,造成如此严重骨裂,怕是只有搬砖之类的重物敲击额头才会如此。” 来到万国寺后,顾见初便安排林太医去查验吴媛的尸体。 林太医万万没想到,他就一太医,竟然接连被安排去查验尸体。 主要是顾见初没想到,他们来万国寺祈福,竟然还能碰到死人,总不可能回京城找个仵作过来,时间根本来不及,何况她都知道了吴媛的死因,只是让林太医简单检查一下,足够震慑这对母子的就够了。 顾见初早就料到,这对母子不可能说实话,毕竟没有什么证据,现在吴媛根本不可能出来和他们对峙,几乎就是死无对证,只能利用他们心虚的心理,想办法让他们主动招供。 顾见初停下手中敲击桌面的动作,复又看向林太医,“林太医,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就算是找别的太医来查验想必也是一样的结果。”林太医虽然不是专业地仵作,但是他的水平还是没有办法质疑的。 不等顾见初摆摆手让林太医退下,程颂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皇上,皇后娘娘,重风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谢辞安应了一声吼,转头对顾见初解释道,“朕让重风去查了一些证据,想必对皇后侦破此案有所帮助。” 顾见初意外地瞥向身旁的男人,她都不知道谢辞安什么时候让重风去查的证据。 第一卷 第377章 都招了 顾见初感动之余,重风裹挟着寒风进了禅房,他肩膀和发间还带着雪,想必是外面又下起了雪。 重风先行行礼问安,“卑职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吧,可查到什么?”谢辞安冷冰冰地询问。 “卑职在张娘子和陈聪的家里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房间被打扫得非常整洁,很多东西都是才擦的,想必是昨天晚上连夜打扫的,另外卑职在桌角,发现了一点血迹,还在桌子的一角发现了木头倒刺剐蹭下来的衣服布条,与吴姑娘身上所穿的衣服一致。” “另外卑职还在院子内的杏树下,发现了土被翻动了痕迹,卑职挖了一下,从里面找到一块带血的砖头,看那血迹应该是最近的,不过时间不能确定。” 重风说完将一块板砖,和一个包着布条的手帕交给程颂,送到帝后面前。 顾见初看过一眼后,命人将东西送到竹西和林太医的面前。 竹西仔细拿起布条检查一下,“娘娘,可以确定,这布条与吴姑娘身上所穿的衣料一模一样。” “林太医那边有什么发现没?”顾见初的眸子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顺手整理一下乱糟糟的衣袖。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板砖血迹的地方倒是与吴姑娘额头上的伤口对得上,看着板砖上的砂砾质地,与吴姑娘伤口处处理出来的砂砾质地一模一样,应该是出自同一地方。”林太医说完将板砖重新放回到托盘上,送回到帝后面前。 顾见初冷冰冰地扫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还不说实话。” “皇后娘娘,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至于这板砖上的血迹和吴媛没有半点关系,是我前两天,用板砖不小心砸死了邻居家的一只鸡,害怕被邻居发现了,所以才将板砖卖到了院子下的树下,毕竟这一只鸡也不少钱,草民没什么钱,赔不起他们,只能将作案证据销毁。” “本宫看呀,你们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云和将人带出去上刑,总归会说实话。” 云和刚要将哀嚎的两人拖出禅房,顾见初忽然抬手阻拦了云和的动作,“让皇城司的人下手的时候注意点,这里毕竟是佛寺,不要弄出血腥来。” “奴才明白。”云和说完,揪着陈聪的衣领直接扔到外面的院子中。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乌云蔽月,光线暗了很多,云和让人提了灯笼过来照明,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尖叫声在整个万国寺环绕,寺庙的许多小沙弥见状都选择绕道走,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皇城司有的是刑罚,就算是不见血,也有的是办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禅房内围观的诸位大臣听到这尖叫声,忍不住浑身一颤,周身的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在反看帝后,非但不害怕,反而是面色如常。 谢辞安十几岁便上了战场,从小就见惯死人,见此情景神色如常还能说得过去,让众人害怕的是,皇后竟然在谢辞安身边成长的这么快,小姑娘听到这刺耳的尖叫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神色如常地在吃点心。 顾见初这一举动,让谢辞安比较意外,毕竟之前看到那些人受罚,她可是第一个闭上眼睛不敢看的,现在竟然还能吃起了点心。 之前不觉得饿,现在却感觉到饿了,她塞了一口栗子糕,在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顾见初只注意到谢辞安灼灼目光。 顾见初不明所以的拿起一块栗子糕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要吃吗?这栗子糕做的味道还不错。” 谢辞安瞬间明白了,顾见初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这两个人作恶多端,她想帮吴媛出了这口恶气,所以才不会慌张。 看着皇后那天真烂漫的笑容,谢辞安嘴角泛起一抹笑,眼底都是温柔的神色,顺手将栗子糕接过,“朕尝尝。” 谢辞安咬了一口,其实栗子糕做得并没有多好吃,顾见初之所以觉得好吃,还是因为她饿了。 “味道确实不错。”谢辞安点点头,扭头注意到那群眼巴巴的大臣。 原本听着外面的尖叫声还挺心慌的,扭头看到帝后吃得这么香,不免也有点饿了,毕竟舟车劳顿走了一天,他们就没怎么吃东西,这还没有吃上晚饭,这边又传来消息说出事了。 诸位大臣急匆匆地赶过来。 现在理解皇后为何不怕了,任谁吃上东西,还觉得这尖叫声恐怖。 谢辞安将剩下的一盘栗子糕递给了程颂,“分给诸位大臣也尝尝吧。” 诸位大臣倒是难得没有抗拒,纷纷行礼谢恩。 顾见初才吃完两块栗子糕,云和匆匆跑了进来,“皇上,皇后娘娘,陈聪扛不住刑法都招了。” “将人带进来吧。”顾见初接过竹西送来的手帕,将手指上残留的渣渣轻轻擦去。 彼时陈聪被两个禁卫军提溜着后衣领带进来,陈聪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伤口和血迹,可他的双腿却软得站不直,眸子中还有泪花,嘴角是残留的口水。 不得不说,这皇城司的手段确实狠,不仅没有血,连一点伤口都看不出,却还能让人痛不欲生。 禁卫军随手一丢,陈聪便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皇后娘娘饶命,草民招,草民什么都招。” “说吧。”栗子糕虽说好吃,到底还是太甜了,顾见初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勉强压了压甜味。 陈聪跪在地上,声音都带着颤,“是草民当时看吴媛长得漂亮,鬼迷心窍让母亲将她收留,之后趁吴媛不注意,玷污了她,之后吴媛想挣扎,我便用她的肚兜作为要挟,逼迫她同意和我做那样的事情,这次我等着母亲出门,便急匆匆的回来找吴媛,谁知道没过多久,母亲就回来了,还撞见了我们。” “我当时害怕极了,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吴媛身上,母亲听后更加的生气,追着吴媛到处跑,吴媛不小心磕到桌角上,人当时就晕了过去,我和母亲当时都被吓坏了,还以为吴媛是死了。” 第一卷 第378章 另有隐情 说到这里,陈聪目光闪烁,眸子泛着一缕惊恐。 顾见初懒散地询问,“然后呢?” “我和母亲都不想坐牢,而且出现这样的意外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更害怕这样的丑事宣扬出去,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晓,我们就完了,我和母亲就商量着将吴媛的尸体处理掉,正在我们处理尸体的时候,谁知道吴媛根本就没有死,她还醒了过来。” “一双带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吴媛还一个劲的拉着我的裤脚,让我救她,我当时只想着事情一旦被发现了我和母亲就都完了,我脑子没来得及多想,抄起旁边的板砖就朝着吴媛的脑袋拍了下去,皇后娘娘明鉴,我当时没想杀她的,我真的没想杀她,但是那一板砖下去,她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陈聪惊恐的身体不停地在颤抖。 顾见初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还说你没想杀她,你既然没想杀她,在她不小心撞到桌角和你们求救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去请大夫,你们去请大夫帮她医治,吴媛就死不了,在你拿着板砖敲第二下的时候,你就已经起了杀心,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害怕自己强迫她的事情,被她说出去,你害怕自己的恶性被公之于众。” “后来呢?”顾见初再次拍了一下桌子,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谢辞安注意到顾见初颤抖的手臂,立即上前搀扶住顾见初的双手,抬手抚摸一下顾见初的后背,“不要动怒,当心我们的孩子。” 被谢辞安这般提醒,顾见初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怀了孩子,她低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长长叹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着心口的怒火,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聪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谢辞安带着肃杀的眼睛,他当即害怕地垂下头,声音细弱蚊蝇,“那一板砖拍下去之后,我就发现吴媛彻底断气了,我和母亲害怕被发现,连夜将家里清理了一遍,今天早上我们将吴媛的尸体用草席卷了起来,带着她的尸体走了很远的路,然后从一个山坡上,将她的尸体抛下去,没想到还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发现了。” “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大概就不知道吴媛已经死了。”顾见初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忍不住叹息一声。 她转而看向身旁站着的谢辞安,“皇上此案证据确凿,而且嫌疑人已经招供,您看这个案子应该如何处理。” 谢辞安手臂揽着顾见初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固件的葱白的手指,“强抢民女,还残忍的将其杀害,事后又将其抛尸,手段残忍,事情恶劣,窦从你立即派人将其押解回京,于三日后菜市场游街后处斩。” “至于其母,虽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在事发后,非但没有阻止儿子恶性,反而是帮忙杀人抛尸,甚至隐瞒事实真相,判其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恢复平民身份,一并将其押解回京处置。” 谢辞安声音落下的瞬间,窦从立即安排人去处置。 诸位大臣沉默着没有求情。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就在诸位大臣准备主动离开时,云和再次走了进来,云和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还没来记得将雪掸干净,便进了内殿。 随着内殿暖烘烘的热气,那层薄薄的雪很快便化在云和身上,“皇上皇后娘娘,谷雨求见。” 谷雨被谢辞安派去查吴大人和其儿子谋杀书生的那件事情了,没想到不过短短半日竟然回来了。 谷雨虽然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但诸位大臣还是知道谷雨的存在而且谷雨鲜少出动,能让谷雨出动的必然是朝中的大事,原本准备就此离开的诸位大臣,又生生停下脚步。 谢辞安松开揽着顾见初的动作,重新坐了回去,眸子泛起一层寒霜,比外面的雪天还要阴郁寒凉,“让他进来吧。” 闻声,云和立马出去通传,不过一会,谷雨便被带了进来。 与重风他们不同,云和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袍子上还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鹂鸟,如果注意分辨就会发现,无论是霜降还是温烛,他们衣服上都绣着不同的动物,这些动物则代表着他们同时不同的部门。 其中这鹂鸟便从事刺查和传递消息的工作,很多消息都不会逃过他们的掌心。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眸色深沉地落在谷雨身上。 谷雨将案卷和书信全部交给了云和,再由云和呈到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 “当年大理寺承办的吴家公子与其他公子哥,被乞丐挑衅,引发斗殴使乞丐致死的事情,确实另有隐情。” 谷雨继续道,“这份卷宗是卑职从大理寺找到的,另外这是卑职重启调查后,重新找到目击证人的证词。” 诸位大臣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帝后竟然这么记仇和小心眼。 单单处置了杀了吴媛的表哥和姨母还不够,竟然还查了吴家。 看来他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了,自己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虽然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但是皇上和皇后一旦想鸡蛋里挑骨头,那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原本还想蹦跶的那些大臣,在看到这里后,蹦跶的心再也蹦跶不起来,别到时候荣华富贵没有塞到宫里,反倒是害的自己先没了性命,那多得不偿失。 与其那样,还不如学习其她大臣,现在开始讨好皇后呢,毕竟皇上不纳妃,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唯一的太子未来的继承人,讨好了皇后,一样可以帮他们美言几句,没必要去帮自己找不痛快。 就在其他大臣都在庆幸自己还没有做蠢事的时候,只有大理寺卿窦从在疯狂的大脑风暴,想着案子是不是自己办的,皇上和皇后摆明是准备秋后算账,一旦是他办的,怕是也要被牵连倒大霉。 真不知道这对母子为啥非要害吴媛,如果不是他们将吴媛害死,帝后也不至于旧事重提。 第一卷 第379章 皇后有情真提 旧事重提就不知道多少人要被牵连。 窦从甚至怀疑自己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这桩桩件件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了半天,窦从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地了。 这个案子就不是他负责的,当时他还只是大理寺少卿,没有升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不过这个案子现在提起来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谢辞安拿起卷宗翻阅了几张后,目光扫向站在一旁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窦从,“不知道窦大人对这个案子可否还有印象。” 窦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点名了。 虽然确定不是自己办的,但是在确定之前,他都快被吓死了,双腿都是软的。 他强撑着双腿来到帝后面前,“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对这个案子确实还有些印象,当时微臣还没有升大理寺卿,还只担任大理少卿的职务,当时正好有官兵在巡逻,路过青楼时听到了吵闹,去里面查探发现出了人命,当场就将人抓捕回来,后来经查探发现是吴大人以及诸位大臣家的公子,此事牵连到诸位大臣,下面的人不敢审理,便直接将此案移交给了当时的大理寺卿张大人审理。” “微臣记得,这个案子审理得相当顺利,几位公子也都主动招供,说是他们正在那里玩耍时,一位乞丐闯了进去,主动挑衅吴公子,还和吴公子争抢一位女子,后来两人就吵了起来,再后来便是其他几位公子哥上前帮忙,在争吵期间,吴公子不小心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捅进了乞丐的腹部,乞丐当场死亡,那几个公子哥也都被吓坏了。” “张大人当时还特意差人去青楼问过,老鸨和几个下人也都说是乞丐主动挑衅,吴大人家的公子是失手将人杀了,既然是主动挑衅在先,吴公子失手杀人在后,这个案子就没有重判,后来吴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都主动交了一点钱,就将人给放了。” 闻言,谢辞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相比起顾见初拍的那一下,谢辞安的力道更加的雄厚,整张桌子都忍不住的晃动一下,桌子上的茶盏差点滑落到地上,“胡闹,人命官司就这样被他们给花钱解决了。” 窦从以及殿内看热闹的诸位大臣纷纷垂下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喘息声都不断降低,生怕被谢辞安盯上,直接拉出去砍了。 这次换顾见初握住谢辞安的手宽慰谢辞安了,“皇上切勿动怒,这件事情是张大人处理,和窦大人没有什么关系。” 窦从感恩地看了顾见初一眼。 皇后娘娘真是好人呀,有情她是真的会帮忙求呀,何况现在除了皇后谁也在谢辞安面前说不上话,万一皇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想牵连他,他连一句冤枉都喊不出来,幸好还有皇后娘娘这个好人在。 谢辞安怒火稍稍消散了些许,目光重新落在谷雨身上,“有什么隐情?” “卑职重新去出事青楼,问过楼里的其他姑娘,原本是没有什么收获的,可是在卑职离开后一位姑娘追着卑职跑了出来,还告诉卑职一件事情。” “那姑娘说,当年被吴公子杀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乞丐,而是一位书生。” 谷雨的话音落下的瞬间,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大家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吴大人家的那位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纨绔,整日不读书就知道和好友到处瞎混,这怕是出来事,吴大人为了保护儿子,故意篡改的证词吧。 “那姑娘说,当时吴公子看上了和她一起进青楼的好姐妹,她那个好姐妹刚被一位书生赎身,正准备出去过好日子呢,谁知道就碰到了吴公子,还被吴公子瞧上,让她去做妾,她不愿意,就争执起来,在这争执间,书生正好来接她的好姐妹,于是为了好姐妹与吴公子起了冲突,书生被吴公子单方面殴打了许久,后来被吴公子直接捅死了,那些帮忙的公子哥害怕极了,当时还跑了两个。” “后来衙门虽然过来了,但是给出的结果却是,吴公子和乞丐发生冲突,不小心把一个乞丐打死了,她小姐妹听后,顿时就急了,去找了青楼的老鸨,找了之后,才发现老鸨帮忙做了假证,老鸨也劝她不要为了这件事情和官家起冲突,但是她这小姐妹不听,非要去给书生讨一个公道,之后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说她还去大理寺打听过,大理寺的人说从来都没有一个姑娘去讨要说法,她便明白了,小姐妹怕是出事了,或者已经死在了为书生讨公道的路上。” “她还说,同是一个地方的姐妹,他们的关系最好了,她很想给小姐妹报仇,但是势单力薄,不过她在努力的搜集证据,有一次碰到一个吴家的下人,她就拐外抹角的提起这件事情,发现对方知情,便故意将对方灌醉了,之后便问出了小姐妹被吴大人杀人灭口的消息。” “根据这女子提供的线索,卑职特意找到了这女子提供的人,交给了皇城司进行了审讯,没用多少刑罚他便什么都招了,他说当时吴大人让他们抓了一个青楼姑娘,并威胁姑娘,只要不将书生事情说出去,吴大人就给她一笔钱,还可以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她可以去别的地方重新生活,以后和青楼再也没有关系,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没想到那个青楼女子还是一个烈性子,对吴大人提的意见,非但不答应,还闹了起来,当时把吴大人惹烦了,便直接动了杀意,让他们将那个青楼女子掐死,然后扔到了水中,将尸体处理掉了,自此之后这件事情就无人知道了真相,之后吴大人花了一笔银子,去大理寺将自己的儿子赎出来,还让吴公子在家里低调一段时间再出去,毕竟事情刚解决不方便立马露面。” 第一卷 第380章 杀鸡儆猴 “皇上这些是青楼女子和吴家下人的供词,他们都能确定当年被吴公子杀死的是一位书生,而非乞丐,还有被书生赎身的青楼女子,被吴大人杀人灭口。” 闻言,谢辞安展开手边的书信看了一眼,上面有两人的画押。 他饭后将书信扣在桌子上,脸上带着极力压制的怒意,“好一个百姓父母官,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百姓高高踩在脚下,谷雨你现在带人即刻将吴大人与其公子捉拿归案,其家眷全部禁足于家中,将此案交由刑部审理,等审明白后再行处置。” “卑职即刻就去。”谷雨说完退出了禅房。 大殿内其他大臣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幸好查的不是他们。 虽说他们都没做过什么恶事,但是查一查做过的亏心事还是有的,如果皇上硬要鸡蛋挑骨头,这头上的乌纱帽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最该庆幸的还当属窦从,不仅在皇后的求情下逃过一劫,幸好皇上没有将这个案子交给他处理。 谢辞安处理完这件事情后,转头却见皇后在一旁呵欠连天,“舟车劳顿了一日,诸位爱卿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祈福祷告。” 闻言,诸位大臣连忙行礼退出了禅房,往西跨院走去。 积雪越来越厚,寂静的空气中,鞋子走在上面还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几位大臣将两只手抄在衣袖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关系好的忍不住凑到一起交谈几句。 “依我看呀,皇上这不是帮吴媛出气,是在拿吴家杀鸡儆猴呢,故意给我们看,不要对皇后和未来的小太子不恭敬。” “我看也是,虽说皇上将诸位宫妃遣散出宫,可是自从怀孕之后,朝中一些大臣不免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趁皇后现在身体不方便,将自己的女儿塞进后宫,只要能获得荣宠,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万一再生个皇子,就能保家族百年无事。” “看样子这想法可以消停地歇了,就算是皇后不方便,皇上也没有纳妃的那个心思,甚至还主动帮皇后将这些危机铲除掉,历来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身边的姬妾无数,你们说咱们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只留皇后一个人,还是说皇后会什么妖术,将皇上迷得五迷三道,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闻言,身边的几位大臣赶紧环顾四周,随后提醒道,“你可低声些吧,当心隔墙有耳,现在皇上最宝贝的就是皇后,这话要是被皇城司的人听到,或者被什么人听去告诉皇后和皇上,当心你的舌头。” “不仅是皇上对皇后痴迷,现在皇后在民间的名声也极好,你这话说出去,不仅皇上不愿意,怕是那些百姓也不愿意,与其想着如何将女儿送进宫,现在不如转变一下思路,想想如何讨好一下皇后吧,说不定也是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呢,现在南平候府世子爷可还没有说亲呢,与其把目光一直锁死在皇上头上,不如瞧瞧南平候府世子爷那也是个正经不能再正经的孩子,还是皇后的亲哥,皇上的大舅哥,如此还能和皇后攀上亲事。” “你要是这么说,皇后还有一位姐姐也是一位极好的人选,虽说和离过,但是这身份摆在那里,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踏破门槛提亲。” 几位大臣说着说着便到了西跨院。 而被他们讨论会妖术的皇后,此时正被谢辞安伺候裹着厚重的披风。 外面的雪又下大了,还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哪怕是在房间里都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吹得门板都咯吱作响,亮晶晶的雪花铺了一地,将原本黄墙红瓦的寺院染成了白色,树梢上的雪花承受不住那样的重力,径直将树梢压歪了过去。 把顾见初裹好后,云和上前推开了房门。 风霎时间呼啸吹进来,风中还裹挟着雪花,吹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凉飕飕的。 “不过一会的功夫,没想到这雪竟然下得这么大了。”顾见初被吹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禅房只是为了接待客人用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总归还是要回自己的院子。 只是外面下大了,虽说有小沙尼在清理道路,但这雪还是到了脚腕厚度,沾一点鞋袜就会湿掉,下过雪的路面也更加滑几分。 就在顾见初准备走入雪中时,谢辞安径直蹲在她的面前。 一时之间,顾见初反应未及地盯着男人,“皇上这是干什么?” 谢辞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我背你回去。” 顾见初一脸的诧异,之前帮自己洗脚便也罢了,现在又说要背自己回去,顾见初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若是换做寻常人家便也罢了,可对方是九五至尊的皇上,要来背她,怎么能不让人难以置信。 顾见初一遍遍被眼前的男人所感动。 宠妃也不过如此吧。 而且皇上还不管包容她的任性,吴家的事情也是不问缘由的就相信她去调查,说处理就处理掉。 “这么多人看着呢,臣妾能自己走。”顾见初低头环顾四周,却发现几个小丫头纷纷垂下了脑袋,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 谢辞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扫了一眼那些懂事宫人,“现在没人看着了,快上来吧,再不赶紧回去,一会雪越下越大了。” “阿初总不想我们都被困在这禅房之中吧,现在让软娇过来朕也不放心,路面太滑了。”谢辞安又催促了一句。 顾见初这次磨磨唧唧上前,趴在谢辞安的后背。 谢辞安轻松将顾见初背了起来。 双脚忽然离地,让她瞬间没有安全感地环住他的脖颈,整个脑袋贴在谢辞安的肩头,脑袋与谢辞安的脑袋几乎贴在一起,她凑到谢辞安的耳边,低声道,“皇上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毕竟是在寺庙,不是在宫里,万一被那些大臣看到,明日不免会说臣妾魅惑君上。” 谢辞安稳稳将顾见初背在后背,脚步沉稳地踏入雪中,顾见初说话时离自己很近,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耳垂,一股痒意在周身蔓延。 第一卷 第381章 朕惹你不开心了 幸好现在正逢夏天,又有凉风不断袭来,不然只是这单纯的贴耳说话,对谢辞安而言都是致命的,何况自从顾见初怀孕之后,他也忍了很长时间。 现在顾见初一丝一毫的贴近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勾引。 不过现在顾见初正怀着身孕,自是不好让顾见初帮他解决,那次只是用别的办法,让皇后帮她解决了一下,就已经将皇后吓坏了。 谢辞安便再也不舍得用其他办法让顾见初帮自己解决,现在只能尽可能地强忍着。 凉风迎面袭来,吹在脸上,谢辞安身体躁意被吹散了些许,他安抚着顾见初道,“有什么不好的,朕只是心疼自己怀孕的妻子,难道他们就不会心疼自己怀孕的妻子了,敢说一个字,朕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了,什么时候心疼自己的妻子都要和魅惑主君这样的话扯上关系了。” “能扯上关系,也是他们不想心疼自己的妻子而找的借口。” 顾见初伏在谢辞安的背上红了眼眶,她没想到谢辞安竟然是这般想的,与那些迂腐的人的思想不同,更像是糟粕社会的一股子清流。 谢辞安久久没有等到顾见初的回应,担心地停下脚步,缓慢转动脑袋看向伏在自己后背上的姑娘,“阿初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朕惹你不开心了。” 顾见初将脸在谢辞安的后背上蹭了蹭,“没有,臣妾只是有些感动,感动夫君如同爹爹一样,会体谅妻子的辛苦,不像其他男人,只会将一切的事情怨怼到一个女人身上,臣妾何德何能才能嫁给皇上这样好的男子。” 顾见初将脑袋埋在谢辞安的后背,所以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见顾见初没有生气,谢辞安便加快脚步往东跨院走,“我倒是觉得不是阿初运气好能嫁给我,是我运气比较好,能娶到阿初这样的妻子,我现在对小时候那些苦难都已经释怀了,或许是从前饱受那么多苦难,才让我遇到这么好的阿初。” “不许哭了,哭红了眼睛,明天怕是没办法祈福了。”谢辞安轻咳一声。 原本感动到掉眼泪的顾见初听到男人的话后,瞬间破涕为笑。 云和和竹夏等人非常识趣地远远跟着,不敢凑近一步,听到顾见初和谢辞安的对话后,两人都忍不住破涕为笑,为自己家主子感到幸福。 现在后宫被谢辞安清理得非常干净,没有那么多的女人,自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每天的日子都过得非常舒心,偶尔无聊的就吃吃瓜。 幸好东跨院离禅房并不远,很快他们便回到了住处。 回到房间后,谢辞安将顾见初放在塌桌前,随后仿佛宫人将炭盆子取来放在顾见初的身边,随后又嘱咐竹夏去打一盆热水过来,“秋桃你去小厨房看看晚膳做好了没。” 之前在禅房的时候皇后就饿坏了,现在耽搁这么长时间。 得了吩咐的几个宫人赶紧行动。 不过一会竹夏便将热水端了过来,盆子中还漂浮着玫瑰花瓣,“娘娘你先烫烫手,这水里面奴婢还添加了一些玫瑰花水。” “好。”顾见初在谢辞安的帮助下将衣袖卷起,随后将手泡在热乎乎的玫瑰花水中,不过一会手指便暖了过来,手暖了,整个身体也就暖了一半。 等泡好手后,竹夏又往盆子中添加一些热水,顺势泡了泡脚,整个身体几乎彻底暖过来。 顾见初盘膝坐在塌桌前,身上披着一条厚重的毯子。 宫人将小厨房做好的素斋端了过来,砂锅内煮着豆腐粉丝白菜,许是刚从火上端下来,加上砂锅还有很好的保温功能,所以端上桌时,豆腐还在汤水中冒着热泡。 原本的肉沫鸡蛋羹被换成了,豆角鸡蛋羹,虽说少了一些肉味,但是却别有一番味道。 还有清炒的豆芽,以及秋桃教给厨子做的炸牛奶,外加一碗百合莲子粥,知道皇后喜欢吃甜,厨房那边还特意在粥中加了少许的冰糖。 除了这些外,他们还特意准备了枣泥山药糕以及绿豆桂花糕,给皇后解馋用的。 许是平日里吃惯那了些大鱼大肉,偶尔吃一点清淡的饭菜,顾见初还多吃了一碗米饭,“皇上多吃点这个豆腐,煮得特别入味。” 顾见初自己吃的同时还不忘给谢辞安夹了两块豆腐。 见顾见初食欲大开,谢辞安不由得开心。 在宫里时,顾见初就没什么食欲,谢辞安还担心来万国寺舟车劳顿,顾见初会累坏了,倒是没想到,来了万国寺,顾见初的食欲倒是回来了,这倒是一件让人值得开心的事情。 看顾见初吃的香甜,谢辞安顿时觉得有食欲了。 “阿初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朕让小厨房提前准备?”谢辞安询问一句。 “想吃豆腐素包子,多加一点辣椒,吃着肯定美味,还有白菜粉条的包子味道定然也不错,臣妾还想吃御膳房煮的西红柿蛋花汤。”顾见初提起吃的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自从她怀孕之后,谢辞安倒是难得见她提起吃的时候双眸是发亮的。 谢辞安立马让人通知小厨房安排。 在云和离开房间之前,顾见初当即嘱咐了一句,“顺便让厨房做一些酸杏过来吧,我想吃些酸的。” 晚膳顾见初吃的有些多了,整个肚子都是胀胀的,不好直接睡觉,现在外面下着雪,不好去外面散步,只能在房间溜了几圈,随后便和谢辞安坐在窗前,依偎在一起看着外面逐渐飘落的雪花。 雪花静静地飘落在地,一点点堆积成厚厚积雪。 没想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就这么大,比往年下得还要大。 谢辞安正想说些什么时,一转头发现,皇后竟然靠在自己肩头睡着了,自从怀孕后,皇后精神就跟不上,总是在犯困。 谢辞安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随后将人打横抱起,轻手轻脚放在床上,小心翼翼脱掉外衣,陪她在床上一同躺下。 第一卷 第382章 祈福 雪下了一夜,终于在第二日天亮时放晴了,整个山峰堆积了厚厚一层积雪,万国寺被覆盖上一层茫茫白色,小沙尼很早就起来开始清扫积雪,要清扫出一条可以行走的道路。 主持则带着人为帝后祈福做准备。 因为厚重的积雪,所以祈福的场地便选在了大佛堂,祈福的用品在主持的安排下都一一准备好,只等着帝后到来。 所说这下雪冷,可是下完雪后更冷了。 外面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能将人卷走一般,窗棂被吹的吱嘎作响,顾见初窝在暖烘烘的被窝中根本不想出来,谢辞安已经换号衣服,看到顾见初这副模样,不由坐在床边,抬手在顾见初的脑袋摸了摸,“外面天冷,阿初在这禅房休息一会,祈福的事情朕一个人过去。” “这怎么可以呢,祈福可是大事,这点冷臣妾可以克服克服。”顾见初握着谢辞安的手,一脸认真。 顾见初信奉神明,更信奉祈福应该心诚,怎么能因为外面下了一点小雪,就睡懒觉不去了。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坚强的小脸,嘴角顿时勾起一抹笑。 这模样不要太可爱了。 谢辞安实在没忍住,凑上前在顾见初嘴角亲了一下,不过谢辞安没有太过分,只是在她的嘴角浅尝辄止了一下便分开了。 让顾见初想抗拒谢辞安的话只能留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竹夏伺候本宫穿衣洗漱。”顾见初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守在茶室竹夏当即带人进来,顺手从炭盆子前将衣服取来,“娘娘放心,奴婢特意把娘娘的衣服放在炭盆子旁烘着,现在已经热乎了,奴婢特意在炭盆子中加了一点檀香,现在衣服上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竹夏的性格虽然鲁莽了一点,但做事也足够细心。 竹夏知道顾见初怕冷,这冬天之所以不爱起床,多半也是怕穿冷衣服,她习惯提前将衣服放在炭盆前先将衣服烘热了在那给顾见初穿。 因为是祈福,今日顾见初穿的是皇后吉服,头上佩戴的是凤冠,衣服是深沉色的,凤冠又多以点翠为主,幸而顾见初皮肤白皙,才不至于被衬得肌肤暗淡,加上她现在通身气派,完全将衣服压住。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御膳房刚好将顾见初昨天晚上要的包子送过来。 包子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顾见初随手拿了一个,趁着热乎劲吃了两口,味道确实好,放了辣椒的豆腐包子格外的下饭。 顾见初一连吃了好几个,直到将自己的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才作罢。 吃饱喝足,她便陪着谢辞安前往佛堂祈福。 佛堂肃穆庄严,伴随着敲击的钟声环绕在整个寺庙响起。 一待便是大半日,等结束这场祈福法会已经是下午。 京城那边有加急信件送了过来,谢辞安正在处理政事,顾见初则靠坐在塌桌旁,由着秋桃帮她垂肩捏腿,平日里这点事情不觉得累,现在怀着身孕,忙了这大半日,反而是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身边还放着一个炭盆子,手边是小厨房那边刚做好的杏子干。 顾见初仰躺在贵妃榻内,手指忍不住摸了一个杏干塞到嘴里,这时云和带着冷风径直走到顾见初的身边,还不等走近,就被竹夏呵斥住了,“站远点,仔细别把身上的寒风带给娘娘。” 闻言,云和立马停下了脚步,委屈巴巴站在离顾见初一步远的地方。 竹夏看着忍不住又呵斥出声,“你就不能站在炭盆子旁,烤一会不就暖和了。” 听后云和立马往火盆子旁边挪动了挪动。 顾见初在秋桃的搀扶下坐起身,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不忘责备竹夏两句,“你呀,这脾气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也就人家云和脾气好,不和你计较。” “那奴婢也没有说错。”竹夏忍不住憋着嘴反驳了一句。 看竹夏吃瘪,云和顺势出声,“竹夏姐姐确实没有说错,是奴才神经比较大条,没有想到这么多。” 顾见初:…… 这两人一唱一和,算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出什么事了?”顾见初懒得去管着两人之间的事情,毕竟他们两个这样相处已经习惯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她没必要去讨嫌弃。 云和神色立马正经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奴才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帮吴姑娘找了一个吉穴,就在万国寺的后面,主持说了,万国寺后山风水好,还有不少人将穴位搭建在这片山脉,所以奴才便让主持帮忙在后山选了个地方,顺便请主持帮吴姑娘超度了一下,又帮吴姑娘准备了一些纸钱。” “奴才还给万国寺捐了不少的香火钱,拜托小沙尼每年寒食节的时候,去给吴姑娘烧个纸钱过去。”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被这些恶人害死,难为你如此有心了,离万国寺不算远,也能每日沾染一点佛法。”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 “杀害吴姑娘的凶手已经抓到,娘娘不必如此忧心。”云和将炭盆子旁的烤栗子捡起来放在顾见初的桌边。 云和又重新退回到炭盆子旁放了几块主持今日送过来的红薯。 这是顾见初让秋桃去和主持要的,这下雪天的炭盆子旁总是与烤红薯,烤栗子最般配。 顾见初不再提这些伤心事了,吴媛已经没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只是徒伤悲而已,何况吴家人也被抓,就连那两个凶手也要被处斩,吴媛九泉之下看到他们也该安心了。 “想吃烤肉了,罢了,佛门重地不能吃这些东西,还是等回宫了再吃吧,晚上让小厨房做一点清淡的送过来吧。”顾见初看着炭盆子中跳跃的火舌,总想吃烤肉,但是想到这是在万国寺也就只能作罢。 她刚失望地叹息一声,却见谢辞安款步走来,云和和几个小丫头自觉退到一旁,“阿初想吃烤肉还不简单呀。” 第一卷 第383章 东离王目标是谢清柔 谢辞安自然坐在顾见初的身边,接替秋桃帮顾见初揉着肩膀。 “皇上莫要和臣妾开玩笑,这可是佛门重地,沾染这些荤腥不好。”顾见初一脸认真看着谢辞安,害怕谢辞安真的让人将肉偷偷搬进这禅房来吃。 顾见初心虚地看了一眼身后挂着的佛字。 谢辞安看顾见初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想多了,谢辞安抬手在顾见初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想什么呢,当然不是让你在这里吃了,万国寺的后山有一处温泉池,当年主持曾向先帝提起过,先帝便让人在那里修建了一个曲水亭,还有一处简单的小院,目的就是为了每年来万国寺为民祈福的时候,可以去那边偷偷泡泡温泉小住几日。” “毕竟万国寺的后山还是很漂亮的,尤其是下满白雪的时候,在过一段时间,白雪和红梅可在万国寺的后山交相辉映,每年都能引得不少文人墨客前来参观。” “臣妾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顾见初诧异地盯着谢辞安。 “那个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别说你不知道,怕是朝中的很多大臣都不知道,只有主持和先帝,以及极少数人知道,连朕都不知道,今日祈福之后,主持知道你怀着身孕,怕你吃不惯这寺庙的素斋,便将那个地方告诉朕,朕已经让温烛过去看过了,确实修建得不错,虽说是简陋了一点,但是却很温馨。” “虽说在万国寺的地界,却不在万国寺内,阿初若是想吃烤肉,可以让人去那边收拾收拾,去那边吃,还能顺便泡泡温泉,现在下雪天,泡温泉正好合适。”谢辞安语气中透着温柔。 顾见初确实颇为心动。 她双眸亮晶晶地盯着谢辞安,柔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朕骗阿初做什么。”谢辞安捏起一块杏干送到顾见初的面前。 顾见初低头将杏干含在最终,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 “云和,你现在带人过去收拾一下。”谢辞安吩咐之后,重新扶着顾见初躺在自己膝盖上,他手指没有闲着,顺手帮顾见初揉着肩颈。 得了吩咐后的云和,当即带人去后山的曲水亭和小院收拾。 竹夏帮忙收拾一些器具,以及泡温泉帝后会穿的衣服,“皇上,娘娘,晚上可要在那边休息。” 如果休息的话,那需要带更多的厚衣服,可能连棉被都要准备好,毕竟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就算是有棉被,怕是没办法盖。 谢辞安看向顾见初,摆明一切事情都由顾见初决定。 “不必如此折腾了,还是回来住吧,明日还有一场法会呢。”她不喜欢早起,后山距离这边不是很近,住在那边势必要折腾早起,而住禅房可以多睡一会。 吩咐完后,顾见初目光重新落在谢辞安身上,“来回折腾需要很长时间,不会耽搁皇上处理政事吧。”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现在已经处理妥帖了。” “是新任东离王写来的信,左相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又怕有要紧的事情耽搁了,便让人急急忙忙地送过来。”这件事情之前谢辞安已经对顾见初说过,所以没有必要隐瞒。 何况就算他不主动说,顾见初早晚也会知道。 顾见初知道的隐藏信息还比他多。 谢辞安继续道,“这位新东离王有点手段,刚登基就铲除了丞相的所有党羽,就连丞相差点扶持的那个孩子,被东离王丢到寺庙养着,才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将朝局稳定住了,在霜降他们的帮助下,将追随丞相的那些官员,全部都换成他之前苦心培养的那些人。” “东离王那位兄长整日将他往外派遣,表面看似磨炼,实则是想打击异己,不过他倒是甘之如饴,在这磨炼的过程中结识了诸多官员,这次便将那些人都提拔上来,那些人能力出众,且因他提拔,更会忠心于他,怎么能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东离王便在送来的信中说,现在东离国朝局已经稳固,他想来京城答谢朕对他的援助,甚至愿意重新签订两国边境互不侵犯条约,还想在边境开通互市,朕觉得他这个想法极好,便同意了他这个想法,等信件送过去,东离王便不日就能进京,开通边境互市,对两国边境百姓也是互利的事情,还能增进两国友谊。” 【呕吼,东离王想来京城,签订互市条约只是一方面。】 闻言,谢辞安的眸子立马垂了下来。 但听顾见初的心声并不是气恼,想来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他思虑间,顾见初的爆料又来了。 【其次的目的是谢清柔。】 谢辞安:…… 莫非是想将嫂子接回去。 【还真不是为了把嫂子接回去,而是为了自己将谢清柔接回去。】 谢辞安不笨,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当时将谢清柔嫁到东离国,是先帝迫不得已的决定,现在晋国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随意任人拿捏,谢清柔已经在东离国受过一次苦,没必要再牺牲一个谢清柔来换两国和平。 他也没有让一个公主嫁两个夫君的想法。 这样会显得他这个帝王很无能,连一个公主都保护不了,还需要牺牲公主去换取两国的和平。 他能将东离王扶持上位,同样他也有手段让东离国消失,或者换一个东离王当当。 顾见初可不知道这一会的功夫,谢辞安的心思已经千思百转,她只沉浸在自己吃瓜世界。 【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东离王发现,其实他早就对谢清柔有了好感,谢清柔坚韧不拔,爱国爱民,可以为了晋国的百姓牺牲自己,甚至为了他们国家的百姓有更好的生存技能,将晋国的一些手艺传教给百姓们,这是别的女子身上从没有的品质,除了隐隐的喜欢外,东离王觉得自己对谢清柔更多的还是崇拜。】 【两人一起经历了赈灾,一起抗击瘟疫,感情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碍于自己娶妻,谢清柔嫁给自己的兄长,就算有喜欢也只能隐忍,不能宣之于口。】 第一卷 第384章 汤药被下毒 【何况两人还是前东离王和二皇子妃感情之间的受害者。】 【这两个人不仅暗地里背叛了他们,甚至还珠胎暗结搞出了一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心狠手辣地将谢清柔的孩子杀了,他当时不在国都,却也能想到谢清柔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痛心,自己丈夫背叛自己也就罢了,但绝对不能容忍,情人为了自己的谋划,而牺牲掉她的孩子。】 【东离王能够理解谢清柔伤心欲绝跑回晋国,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现在皇兄和背叛他的妻子都已经死了,东离王对谢清柔的爱慕再次滋生,甚至还有想娶谢清柔为妻的想法,既可以照顾谢清柔,又可以成为两国的纽带。】 【东离王特意召集皇室和前朝的诸位大臣商议过此事,无论是皇室和前朝的大臣,都同意东离王迎娶谢清柔为王妃,于公而言,能够和晋国再次缔结姻亲,可保百年无虞,于私,谢清柔对他们确实有用处,尤其是谢清柔手里握有晋国的耕种织布的技术,能够传授给他们的百姓,而且东离国百姓对谢清柔非常爱戴,感激谢清柔的付出。】 【大臣甚至还举例了他们曾祖王上,也曾娶过自己兄长的妻子,因为兄长意外去世,曾祖皇上不仅继承了王位,还娶了自己的嫂子,过得也是非常和美。】 【尤其是谢清柔的身份不简单,他们更加支持此举。】 谢辞安:…… 他以为二殿下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没想到竟然也滋生出如此恶劣的想法,简直是让人心生恶心。 东离王若是消停的也便罢了,若是真的敢提出这个想法,他绝对会考虑换一个可以由他控制的东离王。 小时候,谢清柔算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的公主。 就算是不看在这层关系,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国将手伸到他面前摩擦。 【差点骂早了。】 谢辞安:…… 怎么回事? 莫非不是他们想的这样? 【东离王确实想娶谢清柔没错,但他绝对不会强迫谢清柔,只要谢清柔不同意,他就绝对不会强迫谢清柔嫁给他,他之所以提前询问那些大臣,只是为了万一谢清柔同意,他好提前把一切的路都铺好,如果谢清柔不同意,他就会一直等到谢清柔同意为止,绝对不会娶亲。】 【此番进京,就是为了征求谢清柔和皇上的同意,不过更多的是谢清柔的意见,在他的心里,谢清柔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其实还挺般配的,都是这场联姻的牺牲者,且现任东离王比那个前东离王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他是真心喜欢谢清柔,并且把谢清柔当成一个爱慕者,崇拜者,这样的关系,两个人能够更长久,凡事东离王也会以谢清柔为先。】 【虽说嫁给兄弟两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说起来总归不是很好听,何况谢清柔在这场联姻中输得一无所有,且一直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未必会同意东离王的这个提议,哪怕是谢清柔之前对东离王也挺欣赏,但是欣赏和嫁人还是两码事。】 【且不想了,这些事情还是谢清柔自己决定吧,别人也帮她决定不了,她要是真不想再嫁人,无论是晋国还是东离国没有一个敢逼她的,还会把她当成功臣供养着,她若是想嫁人,东离王也会给她想要的幸福,不至于和那个区黄泉路上的先帝一样。】 谢辞安夜觉得皇后所言甚是有理,他们不能替谢清柔做决定,还是要交给谢清柔自己选择。 “能够开通两国边境的贸易也是好事,如此一来,两国边境百姓能够安稳度日。”顾见初对于这位东离王的能力毋庸置疑。 先帝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大部分的政务都是大臣在处理,他只负责做个决策,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也没有什么大发展,只是守着皇位安稳度日罢了。 新任东离王不同,他能够体验百姓疾苦,会想的更多。 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得到谢辞安的应允后,秋桃端着一碗汤药径直来到顾见初面前,“娘娘,林太医那边将安胎药煮好了,派人给娘娘送过来,林太医特意嘱咐了,要趁热喝。” “林太医说了,娘娘现在的胎象已然稳固,这安胎药不需要日日服用,每隔三日服用一贴,服用一个月后,再根据娘娘的身体情况进行调整。” 秋桃说完,将安胎药送到顾见初手边,不忘将勺子一并放到碗中。 “要不要我喂你。”谢辞安将碗端在手中,先是放到嘴边吹了几下,随后又送到顾见初的面前。 “不用了,臣妾自己可以。”顾见初不喜欢喝药,更不喜欢被人喂药。 这汤药又苦有难闻,每喝一口都是折磨,与其一勺子一勺子的受折磨,不如直接一口灌下去,可以直接解脱,倒是免得被这汤药折磨。 顾见初顺手将汤药接过来,深吸一口气,刚将汤药送到嘴边,还不等她喝下去,系统的机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 【亲亲不能喝,这汤药被人下了毒。】 顾见初深吸的一口气瞬间松懈下来,双眸警惕看着手中端着的汤药。 现在谢辞安不仅能够听到顾见初的心声,连系统的声音也能够听到。 但谢辞安从来没有觉得顾见初有什么异样,或者是妖怪,他只觉得有些神奇,她的皇后会一些特异功能,一如他一样,能够听到顾见初的心声。 在听到系统的这句提示音后,谢辞安的眸子瞬间沉下来,袖口下的手指忍不住的颤抖,周身夹杂着聂人的寒霜,那双眸子内已经逐渐泛起一层杀意。 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有人对顾见初下手。 还真有人富贵险中求到如此地步。 如果不是有系统提示,他的阿初就已经喝下这碗汤药,此时怕是已经出了意外。 看来他的那些震慑还不足够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收敛起那份躁动的心。 第一卷 第385章 舒贵妃 顾见初和谢辞安一样,充斥着一阵后怕。 如果没有系统,她今天怕是已经凉了。 她知道身为中宫怀有身孕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可是谢辞安已经将那些宫妃遣散出宫了,相对而言就已经安全许多了就算是那些朝臣有什么想法,怕是没办法渗透到宫中。 何况她吃的东西,她身边的宫人都会一应试毒,甚至还专门安排了小太监试毒,绝对不会什么意外。 没想到有人会对她喝的汤药动手。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也怪她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安逸,以至于防备心都少了很多。 不过也对,她在宫里的时候,那些有心思的人没办法对她动手,可一旦她出宫了,身边难免有些事情会假手于人,那些人怕是有了更多的机会。 毕竟她这个位置,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一国之母,生出来的孩子便是嫡子,可直接封为太子。 她不怀孕的时候还好,那些大臣甚至可以以她不孕为借口,和皇上不断提出送女人进宫,为皇上孕育皇子,可是一旦她怀孕,皇上又坚决不纳妃的话,他们就没有任何借口送女人进宫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一刻都等不了,甚至都等不了看看她怀的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有些人为了富贵,还真是什么危险都不顾了。 她保证,以后再也不骂系统无能了。 【统子,是谁下的毒?】 【舒贵妃,不过,现在她已经被贬为了庶人。】 闻言,顾见初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系统提起来,她甚至都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不仅是顾见初不记得,谢辞安也不记得还有舒贵妃这个人,何况舒家现在已经没人了。 舒贵妃当时被贬为了庶人,舒太后因为勾结罪臣被看管起来,至于安国公当时被自己的媳妇气的直接中风,朝廷上自此没有舒家的人,舒家可谓是在朝中查无此人,没落到不提起根本不会有人想起地步。 顾见初一脸狐疑。 【我记得舒贵妃当时被我贬去了尼姑庵,现如今怎么会出现在万国寺。】 如果不是系统刚刚提醒过她危险,顾见初都要怀疑系统的情报有误了。 【前段时间舒贵妃所在的尼姑庵有个新来的小尼姑因为在寺庙罚跪,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而烛火不小心引燃了帘子,加上当时天干物燥,一阵风将原本的小火,直接引发成了大火,好好的尼姑庵被烧了大半,好在有附近的百姓帮忙救火,才不至于让火势继续蔓延,当时只有几个小尼姑被火烧伤,索性都没有性命之忧。】 【主持找当地官员将此事呈报到皇上面前,不过皇上没有多想,只是给尼姑庵拨了一笔款项,让他们重建。】 【她们重建尼姑庵需要时间,而舒贵妃是你们贬去让她们看管的罪人,皇上下达的命令中没有明确表示舒贵妃要如何安置,留在尼姑庵,可尼姑庵处处都需要整修,也没有能够让舒贵妃清修的地方,也不好将人关入牢中看管,毕竟舒贵妃只是被送到这边赎罪的,并不是犯人,就算是贬为了庶人,曾经也是皇上的妃子,不能真的丢到牢中和那些犯人同吃同住。】 【于是主持和县令,商量之后,将人送来了万国寺,虽说这万国寺是和尚庙,她一个女子过来有诸多的不方便,但是万国寺是皇家寺庙,看管皇家贬来的犯人刚刚好,主要是万国寺的地方大,可以随便辟出一个地方来供舒贵妃清修。】 【县令来征求万国寺主持的意见,经过两方商议,一个月前舒贵妃被送来了万国寺,主持单独在后面辟出来一间禅房给舒贵妃,平日里那禅房的门一直锁着,主持派了小沙尼每日过来给她送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她便只能待在禅房内。】 【说来也是巧了,小沙尼来给舒贵妃送饭的时候,无意间提起了皇上过几天要来万国寺为民祈福,舒贵妃也恍然想起到了皇上出宫为民祈福的日子,她不想继续待在寺庙这种破地方,就想和皇上制造一场偶遇,重新勾的皇上的心。】 【她被关在禅房之中怕是出不来吧?】 【当然出不来了,主持虽说没有派人看着她,但是房门日日关着,院墙又非常高,没有钥匙她根本就出不来,于是她便趁着小沙尼来给她送饭的间隙,敲晕了小沙尼,然后将钥匙偷偷复制了下来,之后有装模作样的将小沙尼叫醒,小沙尼只觉得脑袋有点疼,舒贵妃却称他是无缘无故不小心晕倒的,小沙尼毕竟年纪小,并没有多想就相信了舒贵妃的话。】 【舒贵妃将钥匙复制下来后,着人找来了万国寺的账房先生,那账房先生并非和尚,而是主持从外面找来的,舒贵妃早就打听到这账房先生缺钱,家里还有一位生病需要吃药的女儿,舒贵妃利用这一点,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账房先生,贿赂账房先生帮她去将钥匙打造出来。】 【为了给女儿赚医药费,账房先生白日里在寺庙做账赚钱,到了晚上又继续帮人抄书,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钱,账房先生难免心动了,但是还害怕惹出事情,再三询问过后,舒贵妃和她保证只是箱子的钥匙,她需要多做出一份,留给妹妹,账房先生信了舒贵妃的话,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帮忙去打造了一份钥匙,交给了舒贵妃。】 【舒贵妃日日盼着皇上来万国寺,她都已经想好了,如何和皇上偶遇,在如何勾引皇上了。】 【舒贵妃偶尔还会和送饭的小沙尼打听一下,皇上什么时候来万国寺,小沙尼心思单纯,并未多想,便将皇上来万国寺的日子告诉舒贵妃,白日里舒贵妃不好出来,于是趁着夜色偷偷地跑了出来,她出来的那天晚上正好是你们审讯吴媛表哥和姨母的时候。】 第一卷 第386章 今日这药不对劲 【舒贵妃在雪地里冻了许久,终于等到大臣离开,她解开披风穿着一件纱衣从雪地里出来,正准备在皇上的必经之路上翩翩起舞,再撞倒在皇上的怀中,勾起皇上的对她旧情,哪知皇上会背着你出来。】 【原本一切美好的愿望都瞬间被打破,舒贵妃瞬间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还意外地听到你怀孕的消息,瞬间勾起这女人的恨意。】 【舒贵妃觉得,如果没有你,她就不会被打入尼姑庵,更不会被关在这万国寺,整日只能在禅房诵经祈福,什么都做不了,她想如果没有你,皇后的位置会是她的,就连现在被皇上宠爱,怀孕的女人也会是她。】 【舒贵妃的脸皮是真的有点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就单凭她是太后侄女这一点她就已经输了,皇上既然不喜欢太后,又对太后处处防备,就不能回扶持舒家的人上位,当时她之所以能够成为贵妃,也并非皇上看重,而是太后想办法给她捞了一个贵妃的职务,并非皇上给的。】 【就算是没有我,也轮不到她,也会有别的女子成为皇后。】 【我看这贵妃是被关的癔症了。】 【她若是能拎得清也不至于落地今日这副天地。】 【后来呢?】 顾见初现在只想知道,贵妃是如何给她下毒的。 【后来就是,舒贵妃怕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被发现了,赶紧在小沙尼发现她跑出来之前偷偷回去了,她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如果被主持知道她偷跑出来,肯定趁你们在这,问如何处置她,她不能被人发现,何况她现在好不容易弄到钥匙,能在小沙尼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出来。】 【而且她通过小沙尼的嘴中得知,你和谢辞安并不知道她从尼姑庵被挪到了万国寺,你们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就能够方便在暗中行事。】 【真是没想到,被贬为庶人后反倒是长脑子了,不过这脑子和不长也没有什么区别。】 【回到禅房后,舒贵妃越想越觉得只要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就能够趁机上位,顺便解了她对你的恨意,于是在第二天早上小沙尼来送饭的时候,告诉小沙尼她房间有老鼠,晚上吵得人睡不着觉,让小沙尼帮她想办法弄包老鼠药来,她好撒在房间驱老鼠。】 【小沙尼没有多想,尽可能地去满足舒贵妃的要求。】 【小沙尼在午后给舒贵妃买来了老鼠药,舒贵妃将小沙尼支走后,就悄悄地从禅房跑了出来,她知道你的饮食不好动手脚,除了试毒,你现在怀有身孕,必然还会找小太监试毒,但是太医院给你开的安胎药不会,她就偷偷的潜入药房,找到林太医给你开的安胎药,将一包的老鼠药都倒入你的药中,小太监煮药的时候并没有过多注意,毕竟这药都是在宫里配好的,想来是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就直接煮了。】 【现在舒贵妃正在禅房激动地等着你毒发的消息呢。】 【我谢谢她呀,一直盼着我死呢。】 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让谢辞安知道处理。 舒贵妃到底是太后的亲侄女,何况这件事情也与谢辞安有脱不开的关系。 顾见初将药放在嘴边没有喝,而是用鼻子闻了闻,“皇上,臣妾闻着今日这药有些不对劲,似乎还有一股子怪味掺杂其中。” 谢辞安知道是皇后在给他暗示呢。 皇后一直都很聪明,从来不会主动提醒他,每次都是让拐弯抹角地提醒他,引起他的怀疑。 谢辞安顺手将顾见初手里的药接过来,“别喝了。” “秋桃去传林太医过来,让他看看这药究竟有什么问题。”谢辞安冷声吩咐一句候在一旁的秋桃。 秋桃没料到药会有问题,急匆匆地跑出去去传林太医。 “你现在怀着身孕,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我们现在还是要多小心些,防人之心不可无,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谢辞安紧紧握住顾见初的手,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皇上说的是,但愿只是臣妾多想了。”顾见初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犹然还觉得有些后怕,她是千防万防,没有防住还有舒贵妃这一茬。 顾见初后怕靠在谢辞安的怀中。 收到通传的林太医还以为是顾见初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几乎小跑到了东侧院,虽说路都被小沙尼打扫过了,但是不免还是会滑,林太医走得又太过着急,好几次都差点滑倒。 林太医刚进禅房,还不等行礼,谢辞安就将顾见初的安胎药推到他的面前,“检查一下,这安胎药里面有没有被多添加东西。” 林太医看到谢辞安推过来的安胎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他将安胎药放到鼻子间闻了闻,紧接着又用勺子送到一点到嘴中,在品锅之后,立马将药吐到随身携带的手帕上,原本着急的神色,转而换上的事严肃惨白。 谢辞安的声音紧接着在禅房响起,“可有问题。” “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这安胎药中被加了足量的耗子药,是好几种毒草组成,一旦皇后娘娘服用了,怕是危在旦夕,是微臣不差,才会让人在这安胎药中动了手脚,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林太医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糠筛。 事关皇后,皇上格外的重视,林太医已经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了。 他也是大意了,觉得在这寺庙之中,处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沙尼,应该是没有事情,所以这药交给小太监熬好后,就没有检查,直接命人送到皇后面前,幸好皇后没有服用,一旦服用出现了什么意外,他根本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没想到呀,还真有人胆大包天到下毒。”谢辞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摇摇欲坠出现一条裂纹,只需要再用点力气,桌子就能在顷刻间碎成两半。 房间内伺候的宫人瞬间跪成一团。 第一卷 第387章 封锁 顾见初和谢辞安都知道凶手是谁,但两人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也不好随便去拿人。 “温烛,去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在皇后的安胎药中下毒,既然是用的老鼠药,左右跑不出万国寺,将整个万国寺封锁,看看谁买过老鼠药,就连诸位大臣也不要放过。”谢辞安故意没有瞒着,甚至是大肆宣扬地连那些大臣一同查了,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醒,以免又有和舒贵妃产生一样想法的人。 得了命令后,温烛当即带人将整个万国寺封锁,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仔仔细细的检查。 按照皇上的吩咐,诸位大臣所住的西侧院没有放过。 诸位大臣没想到,他们就是陪从帝后来万国寺祈福的,竟然碰到这么多的事情,先是吴才人被害,紧接着皇后的安胎药中被人下了毒,只是不知道何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帝后的眼皮底下动手,不过这倒是给他们都提个醒,帝后身边无论是饮食,还是药品,凡是入口的,都被严加检查,有问题的东西,根本送不到他们面前,几乎都被查下来,追根溯源,很容易就能查到凶手所在。 原本那些想对皇后下手的人,不得不彻底消停。 比起荣华富贵,这身家性命好像是更为重要。 身家性命都没了,那荣华富贵也没有办法享受。 谁会想让皇后和肚子里的孩子死,当然是那些想趁此机会往后宫塞人的诸位大臣了,就在诸位大臣互相怀疑中,皇城司的人将目标锁定在万国寺的人身上,这是诸位大臣万万没想到的。 更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万国寺的僧人毒害皇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是图死的不够快吗? 还是说帝后害过他们的亲人,想借此机会报复帝后。 可不应该呀,皇上虽然有暴君的称呼,但是对待百姓还是不错的,至于皇后在民间的名声极好,百姓都觉得皇后是救世主,尤其是那些女性,有不公的事情,就会想办法求助到皇后的面前,只要是皇后能帮的,都尽可能的在帮他们解决问题。 这才是最让他们想不通的地方。 虽然想不通,但是不妨碍他们时刻注意着东侧院这边的动静。 皇后在万国寺被人下毒,自然免不了惊动万国寺的主持,让主持万万没想到是,这下毒之人,竟然和他寺庙的人有关。 主持眸色深沉的站在一旁,下首位置是被皇城司带来的三位僧人。 温烛如实回禀道,“皇上,皇后娘娘,经过盘问,他们三个人分别购买过老鼠药,只是他们都一口咬定,没有给皇后娘娘下毒,毕竟是万国寺的僧人,卑职也不好对他们动刑。” 温烛哪里是不好对他们动刑。 分明是,他们是万国寺的人,若没有皇上的应允,万一他动了刑法,在出点什么事情,他不好交代,毕竟这些人可不是朝中那些大臣,可随意任他们用刑。 三位僧人被带来时,皆是一脸慌张。 其中一名僧人神色严肃道,“皇上,皇后娘娘,师傅,贫僧敢对着佛祖发誓,贫僧绝对没有给皇上和皇后娘娘下药,否则就让贫僧天打雷劈。” 顾见初和谢辞安当然知道不是他们下的毒,将他们带过来,不过是想利用他们,将幕后的真凶引出来罢了。 主持大胆上前一步,帮三人作证,“皇上,皇后娘娘,贫僧也可以帮他们作证,他们虽然买过老鼠药,但绝对不会下到皇后娘娘的安胎药中,他们憨厚老实,平常连一个小动物都不敢杀,更不可能去害人了,还是皇上和未来的小皇子。” 谢辞安和顾见初都没有说话。 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冰冷的神色自然扫过一旁的三人。 她没有确认主持说的话,同样没有去否决主持的话,她只是冷冰冰问道,“你们买老鼠药做什么用了,最好是说实话。” 站在最左侧,也是距离主持最近的小沙尼最先开口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贫僧买耗子药是因为万国寺的粮仓招了耗子,每天晚上都会去粮仓偷吃粮食,贫僧特意安排人去看着也是于事无补,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买些老鼠药撒在粮仓的周围,贫僧买的不是药耗子的,而是驱赶耗子的,贫僧还特意问过卖耗子药的人,才敢买的。” 主持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皇上,皇后娘娘,他是专门负责掌管粮仓的。” 顾见初和谢辞安几乎同时点点头。 谢辞安的目光紧接着扫向站在中间的小沙尼。 “贫僧是听说师兄买了能驱赶耗子的药,本想和师兄讨要一点的,毕竟厨房也喜欢招耗子,厨房很多东西都被耗子霍霍了,可是师兄说全部用干净了,没办法,贫僧只能自己下山去买了一点,撒在了厨房的周围,皇上可以派人去厨房的周围查看,虽说下过一场雪,但是贫僧昨日还去查看过,那药还在附近呢。” “皇上,这位小沙尼是专门负责厨房做饭的。”主持紧接着又补充一句。 谢辞安摆摆手,让温烛派人去查看。 只剩下最后一位小沙尼了。 顾见初将目光锁定在对方的身上,“你来说说,你买的老鼠药是有什么用途?” 小沙尼看了一眼几人,如实道,“贫僧所买的老鼠药是给后院那位女施主的,今日贫僧去给女施主送早饭的时候,女施主说自己的房间招了老鼠,吵的她睡不着觉,让我去给她买一包老鼠药回来,贫僧没有多想,见师兄下山去采购,便让师兄帮忙带了一包老鼠药回来,交给了女施主。” “主持,这位女施主是怎么回事?”谢辞安看向一旁的主持。 主持这才想起,这件事情皇上和皇后怕是不知道,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被皇后娘娘贬去尼姑庵的前舒贵妃,因尼姑庵失火,她无人看管,县令和尼姑庵主持便商议着将人送到万国寺看管,等尼姑庵修好了,再将人接回去,贫僧想着后院无人居住便同意了。” 第一卷 第388章 臣妾想死皇上了 “现在舒施主就住在万国寺的后院。”主持说着,眸光谨慎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神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喜怒,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就在主持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试探一下谢辞安时,谢辞安先生开口道,“去查。” 谢辞安冷冰冰的吐出这两个字,让主持稍微缓和了一下神色,皇上这是没有怪罪他们收留舒贵妃。 当时县令和尼姑庵的主持求助过来时,他没有多想便心善地答应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真是大意了,看来日后还是需要多加思考。 顾见初沉默着没有说话,端起一旁的茶盏默默喝一口。 片刻后,去查两个小沙尼的温烛先行回来了,“皇上,皇后娘娘,卑职分别从两位小师傅说的地方找到这些白色粉末,虽然下过雪,但是这些耗子药撒在了墙角,并没有被白雪覆盖。” 谢辞安扫了林太医一眼。 林太医瞬间谨小慎微上前,从温烛手中将耗子药接过,放到鼻子间闻了又闻,“这两种耗子药是用的同一种毒药,气味比较刺鼻,主要是用来驱赶耗子或者昆虫的,不过那些昆虫食用了此药,也是能一命呜呼,不过味道太过刺鼻,与皇后娘娘安胎药中的耗子药不是同一毒药,皇后娘娘安胎药中的毒药,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毒性非常的强,只需要一点就能药死一头牛。” 闻言,那两个小沙尼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自是不可能下毒,但是他们比较担心有心之人会捡走地上的毒药,下到皇后娘娘安胎药中,那样他们的罪过也就大了。 幸好不是。 这倒是给他们一个警醒,以后不能再用这耗子药了,太过危险,万一有人误食了,岂不是他们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他们而死有什么区别。 谢辞安摩挲着面前的茶盏,眸光犀利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厚重的门帘被撩起,程颂带着两名禁卫军将舒氏压了进来。 舒氏的眸子从慌张到期许,直到看到顾见初安稳坐在那里时露出了惊恐。 她怎么还没有死。 舒氏虽然痛恨,但是很快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必须趁这个机会拉拢皇上的心,如此她便能有机会回宫,不用整日待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 舒氏挣脱了两个禁卫军钳制她的手臂,“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禁卫军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冲他们摆摆手,他们便松了手,自觉退到一旁,时刻注意着舒氏的动静,以免舒氏胆大包天地对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利。 舒氏看着谢辞安忍不住抛了一个媚眼,身体犹如没有骨头一般,柔柔弱弱跪了下去,“臣妾见过皇上。” 请过安后,舒氏沾染上一抹哭腔,看向谢辞安的眼神也是梨花带雨,“皇上您终于来见臣妾了,臣妾都快想死皇上了,臣妾这段时间一直在为皇上和我们晋国的百姓祈福,只是这种地方破破烂烂的,臣妾实在待不下去了,皇上您什么时候能接臣妾回宫,臣妾这次绝对不会惹事,会安安稳稳地伺候皇上。” 舒氏说着,直起身子朝着谢辞安的方向跪行过去。 看到舒氏这副模样,顾见初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讥笑。 舒氏因为生在安国公府,背后又有太后这个靠山,在宫里时整日颐指气使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现在为了能够复宠,从前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情竟然全做了。 舒贵妃一事,顾见初不想插手,只是静静看着。 舒氏爬到谢辞安的面前,葱白的手指不等摸到谢辞安的大腿,谢辞安一脸厌恶地抬起腿踹在舒氏的胸口,“脏东西不要碰朕。” 他是什么很好色的东西吗? 为了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连妻子和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论起姿色来,舒氏比皇后还是要稍微逊色一点,皇后的容貌虽算不得京城第一美人,但容貌姣好,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舒氏没想到谢辞安会如此,她整个身体毫无防备地往后栽去,整个仰躺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在胸腔蔓延,腹部传来火辣辣的疼,剧烈的收缩让她忍不住想要咳嗽,一口鲜血从嘴中咳嗽了出来,她瞬间慌了,原本的希望转而化为的是对谢辞安的惊恐。 舒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她靠近谢辞安的时,谢辞安是真的对她动了杀意。 从前只听帝王无情,现如今算是真的见识过,何为帝王无情了,是真的没有半点情分。 他爱的,视若珍宝,不喜欢的就视若敝履,都说帝王是见一个爱一个,只要貌美有手段,就能够得到帝王的宠爱,如今看来并不是,或者说谢辞安就是一个意外。 谢辞安的心从始至终就偏向了顾见初。 在感受到胸口往四周蔓延的疼痛时,舒氏是真的怕死了,她赶紧重新跪好,身体蜷缩成一团,匍匐跪在帝后面前,“皇上饶命,臣妾知道了,臣妾真的知错了。” “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庶人,而且朕也将所有的宫妃都遣散出宫,你有什么自称臣妾。”谢辞安手指紧紧捏紧一旁的杯盏,眸光凌厉地从舒氏身上扫过。 闻言,舒氏震惊地看向帝后。 她不是震惊皇上说她是个庶人,她震惊的是谢辞安竟然为了顾见初,将后宫所有的嫔妃都遣散了,这还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呢。 皇后真的是好手段,竟然哄得皇上如此。 不等她从这一震惊中反应过来,谢辞安带着威压的声音,再次在禅房内响起,“那小沙尼招供说你让他买过老鼠药。” 舒氏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和尚,看小和尚那眼神,她就知道小和尚已经招供,她在为此辩解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她颓废地跪在那里,不敢去看谢辞安的眼睛,“买过,臣女住的那处后院,晚上喜欢招老鼠,叽叽喳喳地吵得人难以入眠,臣女实在受不了,就拜托这位小师傅,帮我买来了一包老鼠药,想着撒到房间里,以免那些老鼠再出来烦人。” 第一卷 第389章 作证 等到舒氏交代完后,程颂上前一步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在将舒氏抓捕之后,带人检查过舒氏住的禅房,并没有发现有撒过老鼠药的痕迹。” “老鼠药小师傅刚送过来,臣女还没来得及撒,想着等到了晚上在撒上。”舒氏连连辩解。 “那老鼠药你现在放在什么地方,本宫让人去取,也好证明你的清白。”顾见初带着咄咄逼人的目光落到舒氏的身上,周身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从她进来后,顾见初一直没有说话,被她自然忽略,“在……” 舒氏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来。 因为痛恨顾见初,所以她将一整包老鼠药都倒在顾见初喝的汤药之中。 现在根本拿不出一包能够证明她清白的老鼠药。 她大脑急速运转,正在想着既可以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又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的借口。 不等她想到足够完美的借口,顾见初却先行开口,“是不记得老鼠药放在哪里,还是老鼠药已经被你全部用了。” 顾见初被秋桃搀扶起身,将小桌上的汤药送到舒氏面前,“看看这碗药眼熟吗?” “皇后娘娘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对这碗药眼熟呢。”舒氏的眸子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崩裂出一抹心虚,生怕顾见初会发现,很快被她遮掩过去了。 “哦,不熟悉吗?这是太医帮本宫煮的安胎药,你帮本宫喝了吧。”顾见初不疾不徐地说完后,在秋桃的搀扶下,重新坐了回去。 闻言,舒氏一脸惊恐,身体本能地出现挣扎,在挣扎间将碗直接打翻,“我不喝,我不喝,我又没怀孕,怎么能喝皇后娘娘的安胎药呢。” “只是一碗安胎药,如果里面没有老鼠药的话,也药不死人,所以舒施主怎么就不能喝了,虽然这一碗被你打翻了,但是厨房那边还有呢,就算没了,那些药材还是可以在添一点水煮煮,效果一样不错。”顾见初抬手整理一下衣袖和衣角,眼睛的余光瞥向舒氏脸上掩饰不去的慌张。 顾见初继续追问道,“怎么不敢喝了,是不是这安胎药中有问题,还是说你买的老鼠药,没有用来毒房间的老鼠,而是被尽数倒在本宫服用的安胎药中。” “没有,我没有。”舒氏虽然是狡辩的,但语气中都是心虚。 一旁每天给舒氏送饭的小沙尼也提出疑惑,“皇上,皇后娘娘,这不太可能,舒氏的院子每天都被上着锁,没有钥匙她根本出不来,而开门的钥匙一直在贫僧身上带着,舒氏根本就出不来,更不可能给皇后娘娘下药了。” “贫僧就算是去开门,也只是一日三餐,将饭放下后,就立马离开了。” 舒氏没想到这小和尚竟然还能帮自己作证呢,也让舒氏再次希冀起一抹希望,她连忙附和点点头,“没错,我院子的门,每天都被锁着,没有钥匙根本出不来。” “我根本没有办法给皇后下药,皇上你要明察,不能因为我也买过老鼠药,你就怀疑是臣女给皇后下药,说不定是有人想利用这个机会诬陷我。” “一定是这样的。” “她是皇后,坐在所有人都想坐的位置上,还独得皇上的恩宠,现在又怀有龙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皇后的性命,就算是没有宫妃,还有前朝的那些大臣,别国的奸细,都盯着皇后的肚子,所以你们不能将这一个锅直接扣在我头上。”舒氏不停地帮自己辩解。 “那可有派人日日在禅房外看守。”顾见初扫向帮舒氏说话的小沙尼。 小沙尼被问得一愣,轻轻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派人日日在禅房外守着,那就还有出来的可能。” 顾见初声音落下的瞬间,重风押着一位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穿着粗布麻衣,与其说是押着,不如说是被重风提着后衣领进来的。 重风随手一推,男人脚下一个跄踉直接趴倒在地,因为害怕,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男人摔倒的地方正好是小沙尼们站的地方,看到男人摔过来的时候,三人本能地往前一躲,可当看到男人的面容时,主持和小沙尼四人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主持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又先后伺候过皇上和先帝,胆子倒也比那些小沙尼大一点,哪怕是害怕,大着胆子问道,“皇上,皇后娘娘,此时是万国寺的账房先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得罪了皇上皇后娘娘,还请皇上能够开恩,宽恕他一次。” 谢辞安和顾见初沉默着没有说话。 反倒是重风踹了账房先生一脚,声音透着警告,“做了什么错事你自己说吧。” 男人慌张地跪爬到主持面前,直接抱住了男人的大腿,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主持你一定要救我,我家里还有年纪大的老母亲,以及生病的女儿,我不能死呀,我要是死了,我那生病的女儿还怎么办呀,她们还要靠着我养活呢,主持你一定要帮帮我。” 主持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看了谢辞安一眼,但见谢辞安眸色冷沉,他也不确定男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不好求情。 主持蹲下身,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只要你如实招供,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会酌情处理,我也会帮你求情,但是你若是什么都不说,谁还能救得了你。” “为了你的母亲和女儿想想,不要有所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主持又劝了男人一句。 男人跪在地上,泪水横流,双手不停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脸的懊悔神色,“都怪我,都怪我为了给女儿治病见钱眼开,贪图那一点钱财了。” “我招,我都招。” “那天一个小沙尼找到我,说万国寺后院禅房那个女人要见我,还说能够帮我女儿治病,我当时想到能帮女儿治病,想都没想的就去了,在见到那个女人后,女人给我一个用面团压制的钥匙模型,还说那是她箱笼钥匙,让我帮她配一把,她要交给妹妹。” 第一卷 第390章 搜身 “除此之外,女人还给我不少首饰,我一看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我女儿每天都要吃药,那药的价格又极为昂贵,我实在没有抵挡住诱惑,就同意了女人的交易,我当时想着只是帮忙配一把钥匙,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情,还能拿到这么大的报酬,就见钱眼开了,我绝对不知道她会用这把钥匙做坏事,我但凡知道她用这把钥匙的用途,我绝对不会同意帮忙。” “求皇上,皇后娘娘饶小的一命,小的死了无所谓,可是小的家里还有上了年纪的老母亲,以及常年喝药的女儿,我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我女儿,求皇上皇后娘娘。”账房先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不过一会,额头便磕得红肿一片。 “先起来吧。”谢辞安冷冰冰的声音在整个禅房内响起。 账房先生没有立马起身,而是不放心地看了一旁的主持一眼。 皇上摆明是不想重罚此人,皇上若是想追究,必然不会让他先行起身,在主持的搀扶下,男人笨拙地站起身,如同犯错误的孩子一般,在一旁垂着脑袋,等待皇上的判决。 “主持,你万国寺的人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就交由你们万国寺自行处理吧。”谢辞安将人直接丢给主持处理,也算是给他们最大的宽容度。 依照谢辞安的脾气,他若是处理,账房先生怕是没命活了。 主持赶忙拉着账房先生一同道谢。 一直沉默着没有作声的顾见初忽然开口道,“你女儿得的是什么病。” 账房先生被问得一懵,本能地看向一旁的主持,仿佛主持就是他的主心骨,但见主持没有任何神情和动作,账房先生只能忐忑作答,“大夫看着说是肺痨,需要一直用汤药吊着,否则的话怕是会有危险,我女儿已经喝了四五年的汤药了,那汤药的价格有些贵,小人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来万国寺帮忙做账,也幸好主持心善,知道我需要用钱,才收留我,否则这万国寺的账原本是可以交给寺庙小师傅做的。” “可是我却鬼迷心窍做出这种事情,让方丈夹在中间难做,我真的是罪该万死。” “皇上与本宫还会在万国寺住上几日,你明日找时间,带女儿来万国寺一趟,让林太医帮她瞧瞧,能不能治好不敢说,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药方。”顾见初摩挲着手中的汤婆子。 民间都传皇后娘娘心善,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账房先生激动的重新跪了下来,冲着顾见初不停地磕头,“小人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来生愿意为皇后娘娘当牛做马,也要报答皇后娘娘的恩情。” 谢辞安目光温柔落在顾见初的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丝毫没觉得顾见初此举是在抢自己的风头,反而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如今民间,顾见初的名声,怕是远比他这个帝王要好得多。 于他而言并非件坏事,反而是件好事,顾见初的名声越好,对那些大臣而言,反而是一个钳制。 在顾见初的示意下,云和上前将账房先生搀扶起身,“太医还没有帮忙看呢,你这头磕得太早了。” 云和将账房先生搀扶到一旁后,顾见初转而看向一旁的秋桃和竹夏二人,“去搜搜,看看舒氏身上有没有一把钥匙。” 竹夏和秋桃应一声吼,大步流星走到舒氏面前,不等秋桃上前,舒氏往旁边一躲,双手不停挣扎以防竹夏和秋桃两人靠近,“不要碰我,你们不要碰我,我可是安国公府嫡长女,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竟然随意碰我。” 顾见初神色冷厉,手中的珠串一扔砸到地上,瞬间四散滚了一地,“舒氏你要弄清楚,你之前的确是安国公府的嫡女,但后来你入宫便是舒贵妃,而非安国公府的嫡女,在你犯错后,你就已经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你现在不过是戴罪立功的庶民之身,而他们是本宫身边一等大丫鬟,地位远在你之上,怎么就碰不得你了。” “舒氏,你这么害怕被搜身,怕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恶事?”顾见初眼神犀利,仿佛要透过舒氏,看到她那颗慌张的内心。 舒氏瞬间慌了,脸色苍白一片,“我没有。” 顾见初摆摆手,秋桃和竹夏再次上前,见舒氏还挣扎,云和直接上前按住了舒氏肩膀,让舒氏动弹不得,只能乖乖任由秋桃和竹夏搜身。 秋桃很快从舒氏的袖筒内翻出了一枚钥匙,秋桃脸色严肃地将钥匙送到账房先生面前,“舒氏让你打造的可是这把钥匙。” 账房先生将钥匙接过,仔细端详一下,随后点点头,“皇上,皇后娘娘确实是这把钥匙无疑了。” “那就麻烦小师傅仔细看看,这把钥匙是否是打开舒氏禅房的那把。”随着顾见初的声音落下,账房先生将钥匙自然送到小沙尼手中。 小沙尼将自己怀中揣的那把钥匙拿出来,放在一起仔细端详一下,随后一脸诧异的在舒适和顾见初的脸上扫来扫去。 顾见初当即明白怎么回事,随手放下手中茶盖,“可是同一把钥匙。” 小沙尼心虚地点点头,“是同一把钥匙,只是贫僧不知道舒施主是怎么拿到我身上的钥匙。” “皇上,皇后娘娘,师傅,是贫僧看管不力,让舒施主拿到了钥匙,还跑出来作乱,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小沙尼想到刚刚还为舒氏辩解便一脸的懊悔。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舒氏是如何拿到钥匙模型,这钥匙他明明每天都揣着。 “舒氏,谋害本宫与皇嗣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顾见初手指重重地拍在桌上。 舒氏颓废地瘫坐在地,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脸上灰败一片。 舒氏清楚知道,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没错,是我想办法拿到小师傅身上的钥匙,然后交给账房先生帮忙打造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 第一卷 第391章 权益的牺牲品 “我趁着小师傅不注意便悄悄跑出来,我无意间知道皇后怀有身孕的消息,我恨皇后将我关到这种地方,就想办法让小师傅帮我弄来了老鼠药,随后趁着小师傅不注意,再次偷跑出来。” “我知道经过之前那些事情,皇后对饮食格外注意,会提前让人试毒,如果将毒药放在皇后的饮食之中,必然会被查出来,所以我就将老鼠药都倒入皇后服用的安胎药中,我没想到皇后会小心到这种地步,否则我一定不会选择下药,我会趁着皇后不注意,从背后一刀捅死她,” “皇后你不过是表面装得大方,实际阴毒至极,你有本事就直接处死我好了。”舒氏知道没有翻身的机会后,不断挑衅顾见初,只希望顾见初能给她一个痛快, 顾见初握着手中的汤婆子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等顾见初发话,谢辞安倒是先出声了,“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朕就成全你,毒药,匕首,白绫你自己选一个吧。” 谢辞安声音落下的瞬间,程颂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和匕首以及一条白绫端了上来。 看到齐刷刷的三样东西,舒氏便明白,皇上早就想让她死了,否则怎么这么快准备好这三样东西。 或许匕首随处可见,但白绫和毒药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否则帝后身边,绝对不可能随便拿出这两样东西。 舒氏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从前她或许还能希冀起一抹希望,只要她努力争宠,皇上就一定能喜欢上她,现在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笑话。 皇上心中没有她,无论她做什么,在皇上心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甚至是对她厌恶至极。 而对他喜欢的女子,他可以将人捧到最高的位置,可以不在乎她的娘家功高震主,可以为了她嚼碎前朝大臣那些流言蜚语和所有人对抗,甚至可以为了保护她做到极致。 可真真是捧在手里怕冻到,含在嘴里怕化了。 身为帝王,原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爱到极致,而他们终归是权益的牺牲品罢了,当初皇上让他们进宫不是为了喜欢,只是为了稳固前朝。 舒氏缓缓站起身,脚步不稳来到程颂面前,看着上面三样东西,舒氏手指分别从上面划过,最后落在毒酒上,相比起匕首和白绫,毒酒是唯一一样死后还能留有全尸的死法。 舒氏握着一瓶毒药,冲着顾见初盈盈一拜,“皇后娘娘,我们斗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我终于醒悟过来,我们所斗这么长时间,不过是镜花水月。” “皇后娘娘,我死后不想穿着这一身尼姑衣服,烦请皇后娘娘恩典,在我死后,能够给我换上一身华服,让我死的时候也能够体面一点,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还希望皇后娘娘能够看在我们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姐妹的份上,成全我这最后一个愿望。”舒氏说完后,脑袋直直磕下去。 舒氏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同为女人,顾见初还是能够体谅舒氏要求,“好。” “多谢皇后娘娘成全。”舒氏说完,没有一丝犹豫将手中的毒药尽数灌入嘴中。 舒氏服用的是烈性毒药,发作很快,倒是也没有什么痛苦,她身体虚弱瘫倒在地,嘴角有血迹不断渗出来,双手捧着腹部,整个身体从痛苦地蜷缩,到慢慢舒展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景,她手指还在不断往外面探,挣扎地想要自由,“来世,我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不想再入这帝王家了。” 丢下一句话,舒氏只觉得脑袋陷入天旋地转,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肖片刻,她整个人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瘫倒在地。 再也没有了意识。 顾见初呆愣看着舒氏的尸体,她也没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她面前流失。 还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快。 注意到顾见初的情绪,谢辞安抬手握住了顾见初微凉的手指。 感受到宽大的手掌将她指腹包裹,她身体温度逐渐回笼,她慢慢回过心神,温柔看着谢辞安,低声说了一句,“我没事。” “云和将舒氏的尸体带下去吧,麻烦主持帮其超度一下,随从吴媛一同埋入万国寺的后山吧。”如此舒氏还能一起享受一下吴媛的香火,等到了地下,两人不会互相孤单。 吴媛回家尚且被继母和父亲排斥地赶出来,如果舒氏尸体被送回安国公府,为了和舒氏撇清关系,舒氏的尸体他们未必会愿意收,与其到时候被他们嫌弃的丢出来,还不如直接埋了,免得在这冬日,裹尸在大街上。 就在云和命人将舒氏尸体带出去时,顾见初忽然抬手将人揽下来,“等会,秋桃你带人即刻下山去帮舒氏准备一套干净漂亮的衣服给她换上,记得给她化妆打扮得漂亮一点。” 秋桃和云和纷纷应下。 见舒氏的尸体被带出去,这桩案子算是了解了,主持很合时宜将众人都带出去。 见房门被关上,谢辞安往顾见初身边挪动了两下,将顾见初整个放在双膝上,“阿初有没有被吓到,都怪朕不好,没有保护好阿初,让阿初受到这么大的惊吓,还差点让我们的孩子出了意外,以后朕必然让他们多多注意一点,不论是吃的,还是喝的药物,都需要小太监专门试毒。” “这件事情不是皇上的错,不论我们怎么防范,他们想害人总能找到空子。”顾见初靠在谢辞安怀中,反倒是安慰起谢辞安来了。 “还是我们阿初最贴心,不过我们尽量小心点,总还是能防备一下阴沟里的老鼠,阿初晚上还想吃烤肉吗?”谢辞安不想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以免顾见初心情不好。 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烤肉还是要吃,顾见初双眸亮晶晶地盯着谢辞安,不停的点头,“想吃,非常想吃。” 谢辞安宠溺剐蹭一下顾见初的鼻子,“真是一只小馋猫。” 第一卷 第392章 不是臣妾,是孩子想吃 顾见初靠在谢辞安的怀中,撒娇地扯着男人手覆在自己小腹上,“哪里是臣妾馋了想吃,分明是孩子想吃,难道夫君还不让我们的孩子吃了。” 谢辞安的手指覆在顾见初的小腹,已经明显感觉到她小腹微微隆起,他脑袋埋在顾见初的脖颈,凑上前在顾见初的耳垂咬一下,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好好,不是阿初馋了,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吃了,等他出生了,朕一定要好好地教育他,让他不听话闹自己的娘亲。” 谢辞安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顾见初的耳垂,一股痒痒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顾见初现在才反应过来,谢辞安就是故意的。 顾见初抬手捂住了谢辞安的嘴巴和鼻子,“臣妾倒是觉得挺听话的,她又没闹臣妾,她只是想吃个烤肉,能有什么错。” “的确,一点错都没有。”谢辞安的嘴被顾见初用手捂着,说话的时候呜呜咽咽,还有热气不断吞吐到顾见初的手上,那股痒意在她的掌心蔓延。 顾见初霎时间松开了捂着谢辞安的手。 林太医又命人重新煮了一碗安胎药送过来。 有了舒氏的教训,秋桃不仅用银针试毒,还专门让侍候在顾见初身边试毒的小太监尝了。 等过了一盏茶,确定汤药没事后,才给顾见初服用。 云和那边已经带人将后山收拾出来,谢辞安没敢让人安排软轿,现在山上刚下过雪,路面难免会滑,又加上不是在宫里,就算是有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提前检查过,但是想要动手脚的人,在这室外非常容易,还能伪装成是意外,让人无从查起。 谢辞安表面虽没有过多表现,但如今已经是惊弓之鸟,不放心任何人。 他亲自背着顾见初来到后山小院。 竹制小院,虽然看着有些简陋,但院子中温泉袅绕的热气,却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与附近皑皑白雪相融,让小院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谢辞安紧紧拉着顾见初的手指,推开身前竹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院子中一汪温泉眼,泉水不断地涌动,热气随着泉水的涌动飘散在半空。 看不到泉水流向,是因为泉水下埋了一根竹子,将其引入内室,更方便泡温泉。 温泉周围还有一棵野生蔷薇欣欣向荣地开着花,红色的花瓣上点缀着一点白雪,许是这温泉池旁边足够温暖,才让蔷薇在冬日里还能继续生长。 院子一角搭建一处简易凉亭,凉亭上面铺满了稻草,下面也是用稻草铺砌。 正冲着门口方向的便是三间小屋,中间的主屋有烤肉的香味不断飘出来,混合在空气中,让顾见初直接饿了,牵着谢辞安的手快步走进去。 云和和御膳房带来的厨子将炭盆子架在地上,随后在上面放着一张密度很小的铁丝网架子,下面是放着的是燃得正旺的红罗炭,提前腌制好的肉放在上面立马发出滋滋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烤肉的香味不断冲着门口飘来。 火很旺,不过一会,一片猪肉便烤好了。 云和将猪肉装在盆子中送到坐在一旁望眼欲穿的顾见初面前,“娘娘这是按照之前您教奴才的配方做的,不知道正不正宗,您快尝尝看。” “闻着味道就非常的正宗,云和再去帮本宫烤两个鸡翅还有羊肉串,还有之前教给你们做的肠烤了吗?”顾见初说着嘴角忍不住在流口水。 “做了,做了,都是按照之前娘娘教的,做的都是娘娘爱吃的。”云和说着重新跑到炭盆子前坐下来,将鸡翅和猪肉肠都放在了火上,立马刷上一层油,让鸡翅慢慢地烤。 顾见初趁热吃了一口肉,“味道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正宗呢,皇上也快趁热尝尝,虽然是不比宫里的那些山珍海味,但偶尔吃一顿还是非常解馋。” “皇后吃着好吃的东西,必然美味。”谢辞安顺手将顾见初递来的烤肉接过。 云和和厨子在一旁烤,顾见初和谢辞安则负责在一旁吃。 顾见初偶尔还会吩咐云和几句该烤什么了。 秋桃端着两碗鸡汤分别送到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娘娘这是奴婢特意帮你煮的鸡汤,鸡是温大人专门下山买的,里面还配着松茸菌,之前在万国寺不能吃这些,现在出来了,您多喝一点滋补一下身体。” “难为你们这么有心了,等回宫了,本宫再重重赏你们。”顾见初正好吃得有些噎了,端起秋桃送过来的鸡汤大口吞了两口。 闻言,秋桃嘴角顿时泛起一抹笑,连忙行礼道,“谢皇后娘娘赏赐,奴婢伺候好皇后娘娘也是应该的事情。” 秋桃原本是坤宁殿的末等丫头,纯属运气好,帮顾见初办了一件小事,被顾见初一眼挑中,直接越级提拔为二等丫头,除了竹夏和竹西外,为数不多能近身伺候顾见初的人。 不同于别的宫妃,顾见初脾气好,对他们这些下人有奖有罚,只要不闯祸,大概率还是不会被责罚。 皇后娘娘给他们这些下人打赏时格外大方。 以至于平日里大家非常喜欢讨好顾见初。 山上的雪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刚下过一场大雪,外面又飘起了簌簌的雪花,雪花洒落在温泉池上瞬间消融。 今日没有乌云密布,雪自然没有前两日下得那般大,不过一会的功夫地面上被覆盖一层淡淡白色。 生怕下大了,吃过烤肉后,帝后没有在小院多逗留,直接回到禅房。 接下来的两日,帝后每日都会去大殿为民祈福,等到了午后想改善伙食了,便悄悄地去后山小院。 除了去偷偷开荤,还可以顺便泡个温泉。 终于在第六日祈福结束了。 帝后没有在万国寺多留,在第七日时,整装出发回京。 下过雪后,艳阳高照暖和几日,路上的积雪化了大半,不过路倒是化得有些泥泞,车轱辘上沾满了泥巴,连行军的路都拖慢了些许。 等离开万国寺路段好了很多。 第一卷 第393章 拦御驾 顾见初慵懒靠在谢辞安的怀中吃着酸杏,吃了一个还犹然不觉的酸,又翻身去摸了一把,一颗一颗往嘴中塞,吃完一把后,顾见初一个翻身坐起来,一双眸子眼巴巴看着谢辞安,“夫君,臣妾记得四川总督去年进献一筐酸橘子,不知道今年是否被耽搁了,怎么还没有送进宫。” 谢辞安立马明白,顾见初是想吃四川进贡的酸橘。 去年送过来的时候,酸的没有办法吃,顾见初安排御膳房,一半用来做了橘子糖水,另一半则送给右相夫人,因为右相夫人正怀着身孕,喜欢吃酸的,她记得后来右相夫人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可见坊间传闻的酸儿辣女并非空穴来风。 谢辞安将跪坐在毯子上的顾见初抱放在自己双膝上,“马车内这样坐着太危险了。” “朕一会便派人去催催,让四川总督多送两筐酸橘入宫。”谢辞安手臂自然绕在顾见初的腰间,脑袋埋在她的脖颈。 不等谢辞安做什么,顾见初一个后撤,立马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皇上派人去催的时候,不要说是臣妾喜欢吃酸杏,就说是你想吃了,坊间都说酸儿辣女,万一他们收纳到了这条讯息,在一细想,觉得臣妾怀的是个儿子,岂不是又要对臣妾下手。” “如果按照坊间传闻,那臣妾肚子里怀的会不会是个儿子呢。”顾见初眸子亮晶晶地盯着谢辞安。 她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倒也不是希望儿子争夺皇位,巩固顾家的地位,顾家不需要用一个孩子来巩固,军功地位顾家可以自己挣,她想要儿子,只是因为不想让谢辞安有太大的压力。 “皇后心思缜密,朕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儿子女儿都可以,朕都喜欢,朕倒是希望皇后给朕生个女儿,眼睛和模样像皇后,一定特别漂亮,朕可以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我们的女儿,包括朕的皇位。”谢辞安揉着顾见初的手指,他不希望顾见初想这么多。 谢辞安剥了一个坚果送到顾见初的嘴中,“阿初除了想吃酸的外,这段时间特别喜欢吃辣的,所以坊间传闻未必会准。” 听到谢辞安的话后,顾见初的眸子瞬间亮了,“皇上倒是提醒臣妾了,能不能顺便让四川总督进献个厨子过来,四川厨子应该喜欢做一下新鲜瓜辣的菜系。” “阿初喜欢吃,朕现在就让人安排。”皇后一切要求,谢辞安都尽可能的满足,何况皇后要求的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顾见初双臂自然挂在顾见初的脖颈,“夫君顺便让四川总督进献的厨子大张旗鼓地进宫,让他们误以为酸儿辣女,臣妾怀的是个女儿,自然也会少一些麻烦。” “他们而言,女儿无用,他们就可以少废一些心思,但是让他们一直惦记臣妾怀的是个儿子,不免会有一些大胆的人想要富贵险中求。” 如此,就算以后生的是女儿,他们也少一些期望值,如果是个儿子,大家都皆大欢喜。 毕竟皇上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不免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肚子等着。 仔细想想,谢辞安也觉得顾见初说的有道理。 若被他们提前知道皇后怀的是个女儿,必然不会日日惦记着,他们会等皇后生下女儿后,再以皇后没有生儿子,皇位需要儿子继承为由,让他纳妾。 不管纳不纳妾,先让皇后安安稳稳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最重要。 “好,一切都听阿初的。”谢辞安宠溺说完,刚要低头在顾见初的唇角亲一下,马车忽然停下来。 不过这次不是急刹车,反而是平稳地停下,没有让两人栽出去。 不等帝后询问,只听程颂声音在大街上响起,“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拦御驾,是不想活了吗?” 将御驾拦下来的女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挺着一个显怀的肚子跪在御驾前。 见女人不说话,程颂还以为对方是拦错了,而且对方还怀着身孕呢,他们本就从万国寺祈福回来,本着积攒功德的心思,程颂没有直接让人将女人抓走,而是吩咐禁卫军的人将其赶到一边,不要挡在马车面前,挡了帝后的路。 禁卫军的人刚走到女人面前,女人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立马红肿一片,“草民张苒,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 张苒几乎是拼尽所有力气低吼出来,在喊的时候,脖颈的青筋若隐若现,将想要上前的禁卫军瞬间吓在原地。 这么大的声音,将附近的百姓都引过来,虽说是御驾,但还是抵挡不了他们想看热闹的心。 大街上的百姓早就将御驾认出来,自觉退到道路两旁,但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拦御驾。 那些百姓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大胆地拦御驾,护送御驾的可都是禁卫军和皇城司的那些夺命阎王,稍有不留神,别说冤情了,可能连命都没了。” “不认识。” “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拦御驾,必然是受了极大委屈的人,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过,听说皇后娘娘心地善良,特别喜欢帮平民百姓解决冤情,倒是也能够理解此人为何如此胆大地拦御驾了,没看到对方求的也是皇后娘娘,而非皇上。” “被你这样一解释,此人确实是个聪明的,皇后娘娘现在怀有身孕,皇上和皇后都不可能随意杀生,路遇不平的事情,说不定为了积攒功德顺便帮忙解决一下。” “皇后娘娘确实是位活菩萨,我有一位表妹,被大理寺卿的儿子欺辱,幸好碰到皇后娘娘帮她做主,大理寺卿的儿子立马被关了起来,若是换成别人处置,官官相护,这种事情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了。” 护在御驾后面的大理寺卿窦从听到后,脸色瞬间沉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恰在这时,御驾的帘子被撩起。 第一卷 第394章 试探 透过帘子,帝后端坐在马车内,顾见初身上还多了一件披风,手中被谢辞安塞了一个汤婆子。 虽说马车内被放了炭盆子,但这车门关上,减少冷风流通马车内才暖和,相反这帘子撩起,总有冷风不断往里灌,这炭盆子再旺没有多少温度。 帝后二人面色冷沉到了极致,谢辞安的眸子甚至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也不知道这些官员平日里是怎么为百姓做事的。 他们只是出门去了一趟万国寺,却不见片刻的消停。 去的时候遇到了抛尸现场,现在回来又碰到有人在拦御驾,这冤情还真是多得不能再多了呢。 看到马车内的帘子被撩起,程颂和云和自觉地凑到马车前,等待着帝后的吩咐。 下过雪后,天气又凉了些,明明很冷,但窦从却忍不住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此等冤案,本就是大理寺承办,可偏偏又闹到了帝后面前,不知道帝后会不会觉得他没有能力,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借这个事情借题发挥,将他的官掳了。 其中好事的同僚凑过来,忍不住低声问一句,“窦大人,这是不是你办的案子。” “应该不是,此女我都不认识。”窦从反驳了一句,但目光还是忍不住从女人身上扫过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直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害,不是窦大人办的就行,只要不是窦大人,就算是皇上想要牵连,依照窦大人和皇后娘娘的关系,皇后娘娘肯定会帮窦大人求情的,绝对不会让窦大人白白被冤枉了。” 原本窦从还以为此人是准备看自己的笑话,或者纯粹关心地问一句,听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是在打听他和皇后的关系。 他和皇后不过是办过几个案子的缘分,可真的没有一点关系,皇后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帮他说话不过是不想他随便被皇上牵连了,不止是他,依照皇后的脾性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帮忙求情。 窦从神色正了正道,“朝中任何官员,只要没有做错事,皇后都会帮忙求情的,不只是我,就连周大人也是如此。” 一旁的周大人勉强扯出一抹笑,“窦大人说的是。” 与此同时,马车内帝后二人可不知道大臣这些婉转小心思。 听到张苒这个名字时,顾见初只觉得有些耳熟,可具体在哪里听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顾见初招招手,程颂和云和自觉上前,“怎么回事?” 现在这么多百姓围观看着,如同将她和谢辞安架在火上,不得不管。 若是不管,明日大街小巷有关她和谢辞安对百姓不闻不问冷血的议论就该传遍大街小巷了。 不过就算没有百姓,这些闲事顾见初也会管一管。 程颂低声道,“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的马车在大街上正走着呢,这女人就横冲直撞冲了出来,拦在了我们的马车前,还咋咋呼呼说是有冤情。” “皇上,皇后娘娘,要不要奴才先将人带走,之后将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处理。”程颂试探性地问一句,眸光谨小慎微地盯着谢辞安和顾见初的神情。 “不必了,将人带过来吧。”顾见初冷声吩咐一句。 除了前朝大事,无论是宫里宫外的那些小事,谢辞安几乎都听皇后的,现在程颂温烛等人在听到皇后的吩咐后,都不请示皇上的意见,直接按照顾见初的吩咐去办。 程颂比起别人还多了一个心眼,会偷偷注意一下谢辞安的情绪。 刚刚他见皇上所有注意力都在顾见初的身上,摆明这件事情他不会过分插手,直接交给了顾见初处置,他也没必要再讨人嫌的多此一问 程颂当即安排两名禁卫军将女人带到御驾前。 女人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从样式上来看,像是府中丫鬟的旧衣服,头发凌乱,好几处还带着蜘蛛网,像是刚从狗洞或者破败的柴房跑出来一样。 现在天气寒冷,可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却非常单薄,是秋季才会穿的衣服,这衣服摆明不是这女人的,穿在身上整整短了一截,露出了脚踝和手腕。 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腕手腕,清晰可见一圈淤青,像是被捆绑才会留下的痕迹,就连嘴角还带着些许的淤青。 许是受到巨大惊吓产生了应激反应,女人身体僵硬跪在帝后马车前。 在女人跪下来的刹那,云和透过女人凌乱的头发,看到女人那张精致的小脸。 云和脸色大变,快步凑到马车前,低声与顾见初谢辞安回禀道,“娘娘,这位姑娘看着像是张美人。” “那个张美人。”顾见初狐疑问出声。 谢辞安遣散出宫的宫妃不少,不过都是位份比较低的,平日里在宫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因为位份比较低且不得宠,他们不会在宫里搞事情,更不会在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刷存在感,也不会和舒贵妃她们一样耍手段,于她们而言,只想在后宫好好活着。 哪怕后来没有贤妃和舒贵妃等一众人压在头顶,她们也没有往外冒头,去招惹顾见初。 她们经常去给顾见初请安,顾见初都没有任何印象了,谢辞安就更加没有印象了,不同于顾见初,后宫那些女人自不会去给他隔三岔五的请安,他也懒得看到她们,甚至连后宫有多少人谢辞安都不清楚。 云和低声给顾见初提个醒,“这位张美人是太常寺卿的小姨子,与温暖住在一个宫殿。” 经过云和这般提醒,顾见初倒是有了一点印象,她记得这个姑娘有着一手的刺绣功底,比她和阿姐还要厉害,她生辰的时候,张美人还送给她一副双面绣的绣屏,上面绣着的富贵牡丹栩栩如生,现在还在她的大殿中摆着呢。 这才出宫不过几日,就搞得如此狼狈了? 皇上让她们出宫可是天大的恩典,他们的家人非但不懂得感恩皇恩,还如此作践这些出宫的姑娘。 第一卷 第395章 当爹娘的不用考核 无非就是觉得她们伺候过皇上,现在被皇上赶出宫,肯定是不得宠,收留在家里也是一个累赘。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她还特意赏赐给他们金银珠宝,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看看,她们之所以被赶出宫并非晦气,而是因为皇家恩典,让她们的家人好接受。 没想到最终还是害了她们。 先是一个吴媛,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张苒。 好得很,真的是好得很,一个两个都不把他们皇家放在眼里了。 等会她就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几句,让那些欺负他们的家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不过,吴媛和张苒的事情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张苒是运气好,恰好碰到了她和皇上,还能插手处理这些事情。 可世间怕是还有千千万万个吴媛和张苒,他们不一定有一样的运气,能求助到她面前,就算是她给他们一块可以找到她的玉佩,可是那又如何呀,张苒就是最好的例子,这被家人关起来,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云和晚些时候你去温暖的府邸跑一趟,让她想办法多留意一下出宫的那些姐妹,若是有什么问题就来告诉本宫。”顾见初住在宫里,就算是想插手或者过问也有诸多不便,只能将这件事情拜托给温暖了。 温暖现在是侯府小姐,行动方便。 而且自从她大伯和娘亲被解决后,她和爹爹相处得非常好,前几天温暖还给她送来书信,说侯爷说了,她愿意嫁人就嫁,不愿意嫁人就在府中,侯爷可以养她一辈子。 不过温暖也不是居安思危的人,跟着侯爷去江南跑船做起了生意,温暖非常有商业头脑,不过短短两个月就赚足了本金,在京城开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 这些都是题外话。 见张苒冰天雪地穿得这么少,顾见初让竹夏将她披风拿了一件给张苒,随即让秋桃将人搀扶起身。 张苒只是被搀扶站起来,可看到顾见初兔绒披风,她连连拒绝,“皇后娘娘好意,草民心领了,只是草民身上脏,就不穿皇后娘娘的衣服了,以免把皇后娘娘的衣服弄脏了。” “什么脏不脏的,这冰天雪地的你穿得如此单薄,怕是会冻出问题。” 见张苒依旧惶恐地没有接受,顾见初笑着道,“这件披风本宫送你了,你现在可以放心穿了。” 顾见初顺手将手中的汤婆子递到秋桃手中,再由秋桃送到张苒面前。 张苒裹上顾见初厚重的披风,手中又多了一个汤婆子抱着,才稍稍感觉到了暖意。 顾见初让人将张苒往马车旁带了带,如此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张苒你有什么冤情就尽管告诉本宫,本宫自然会替你做主。” “可是皇后娘娘给我的玉佩,我弄丢了。”张苒说话的声音很小,再也没有刚刚歇斯底里的那份勇气。 “一枚玉佩而已,丢了就丢了,本宫说过,你们有什么问题找本宫,本宫会尽可能的帮你们解决,所以不论受到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本宫。”顾见初耐心的引导,她能够看出现在的张苒就如同受惊的小鹿处在陌生危险环境中一般,就连她的身体都是抖的。 顾见初注意到,张苒逐渐隆起的小腹上,“还有你这肚子是怎么回事。” 闻言,张苒如同受到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将肚子遮挡起来。 顾见初立马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张苒的事情怕是不简单。 【畜生,简直就是畜生。】 【不能骂畜生,畜生可做不出这种事情,应该说是禽兽不如。】 顾见初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手指死死捏着身子下柔软的被子,一双眸子逐渐升腾起一抹浓烈杀意,周身的气场逐渐变得带有威压。 听到顾见初没前没后一声咒骂,谢辞安不由地蹙起眉头。 不过他家皇后向来温和,能让他家皇后骂得如此气愤,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只是不知道是太常寺卿,还是太常寺卿那位岳父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 相比起来,现在谢辞安更关心顾见初的身体。 顾见初的胎像本就不稳,如此动怒怕是会影响胎儿。 谢辞安抬手握住了顾见初逐渐捏起的手指,他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将她的指腹一点点舒展开来,“那些畜生处理了便是,阿初千万不要动怒,对身体不好。” 顾见初转头撞进谢辞安坚定且柔情的目光,不过这层目光下带着一丝冷意和愠怒,谢辞安怕是对拦御驾告状的事情动了怒。 如此等会处理起事情便方便了,都不用她在中间添油加醋了。 不过在谢辞安安抚下,顾见初的情绪稍稍缓和些许。 【这种畜生,真是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扔到水里都浪费水源,就算是喂了狼我都害怕狼吃了这种渣渣肉会消化不良。】 【我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当爹当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继父继母才能干出来的事情,谁能想到这是亲生父母能做的。】 【入朝为官需要各种考核,为何嫁人生子,为人父母的就不需要各种考核呢,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辞安从未见顾见初如此生气过。 他只能尽可能地安抚顾见初的情绪。 谢辞安将一杯热茶送到顾见初面前,“先喝口热茶,慢慢处理。” “不喝了。”顾见初抬手将谢辞安送过来的热茶推回去,现在正生着气呢,什么都喝不下去。 【皇上初登大宝,身为太常寺卿的姐夫生了别样的心思,在同僚的三言两语下,也想送位女子进宫,为自己谋划前程,而且往皇上身边塞个女子稳赚不赔的事情,何况当时前朝不稳,大家都趁着皇上娶皇后,纷纷给皇上后宫塞人。】 【更何况那个时候皇上需要这些女子来稳定前朝,别人都做的事情,太常寺卿自然也是想多的,万一女子能得宠,他便能跟着平步青云,若是不得宠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损失,损失的不过是女子的一生罢了。】 第一卷 第396章 卖儿女 【太常寺卿没有女儿,也没有妹妹,族中远房女孩子他也不信任,也怕伺候不好皇上惹皇上生气,就在他满心惆怅的时候,他和妻子想起了自己的小姨子。】 【于是这位太常寺卿就窜弄着媳妇去和自己的岳父说一说,如果小姨子能在宫里得宠,不仅他能平步青云多多帮扶家里,就连岳父和小舅子日后那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再为皇上生了儿子,他们就是妥妥的国丈和国舅爷,到时候小舅子根本不愁官职,不过是小姨子一句话的事情。】 【太常寺卿和夫人这么大的一个饼砸出去,这一对父母怎么能不心动。】 【这位张大人从没有纳妾,就只有一位正妻和三个孩子,可奇怪的是,这张苒在家里过得还不如大户人家的庶女,张大人和张夫人从小就疼大女儿,所有的好东西都尽可能的给大女儿,对二女儿不管不顾,甚至让二女儿在大冬天的帮他们洗衣服做饭。】 【后来生了小儿子,更是对小儿子宠爱有加,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二女儿什么事。】 【太常寺卿这门亲事,原本也是二女儿在外面应酬时,被太常寺卿的亲娘相中的,但是张家觉得,太常寺卿这门亲事不错是他们高攀了,于是在太常寺卿来家里提亲时,李代桃僵将二女儿换成了大女儿,一开始太常寺卿家可不知道此事,等将人迎娶进门后才发现人被换了,可终归是张家的女儿,他们也不好闹起来,这样两家都没有面子,太常寺卿家就只能吃了这个亏。】 【这对父母心动后,想都没想,将二女儿送进宫去,甚至整日在二女儿身边耳提面命说什么,如果不是当初把大女儿嫁给太常寺卿,换了这门亲事,二女儿怎么会有更好的亲事,直接入宫为妃,甚至叮嘱张苒进宫后,无论如何都要争宠,生下皇子,等得宠了,不要忘记他们。】 【真的是呵呵了,进宫若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们怎么不让自己更加疼爱的大女儿进宫,这一家人不过用二女儿的性命去赌罢了,一旦张苒得宠他们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一旦张苒不得宠,和他们没有关系。】 【这对渣渣父母,日盼夜盼,没想到宫里会是这样的局势,皇上接近一年多都没有进后宫,也没有召后妃侍寝,所有人都失望了,甚至忘掉这件事情,直到后来皇上来了后宫,他们再次希冀起一抹希望,太常寺卿的夫人还进宫,告诉张苒要如何争宠,张苒按照太常寺卿夫人所说的试过根本就不管用,因为皇上除了来坤宁殿,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宫殿,甚至别的嫔妃连看都不看一眼。】 【张苒通过温暖得知,皇上心中只有我,就算是他们努力也不过是徒劳,与其为了争宠成为一个后宫的牺牲品,倒不如明哲保身,在后宫好好活着,张苒跟在温暖的身边,逐渐看清了后宫的局势,便没有了争宠那份心思,只想好好活着。】 【一开始皇上肯进后宫后,别说后妃了,就连前朝那些大臣也是日盼夜盼自己送进宫的女人能够得宠,只是等来等去,皇上连看他们一眼都懒得看,那些大臣只能失望而归的作罢了。】 【张家满心希望跟着落空了。】 【直到前段时间,皇上放所有的宫妃出宫,无家可归的张苒只能回到家中,张苒万万没想到,那一家子竟然将家里过的不好不幸的形式全部推脱安插到身上,她们怪她没有能力,没有在后宫笼络住皇上,不得盛宠才会被赶出宫,害的他们享受不了荣华富贵还要被人嘲笑,就连她弟弟的官职也被泡汤了。】 【嘿,我这小暴脾气来,世间怎么会有这种无赖,真的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自己过的不好,是你们自己没有努力,关张苒什么事情呀,送张苒入宫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过,张苒可能会不得宠,而且宫里还不是宫外,一步行差差踏错可能就丢了性命,他们不关心张苒在宫里过的好不好,只关心张苒没能给他们带来想要的利益而发疯。】 【张苒也感到窒息,她拼命的解释,得不到父母的谅解也就罢了,张大人和张夫人以及那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儿子也都怪罪她,甚至将自己过得不好所有怨气都怪罪到张苒的身上。】 【人呀,果然是怪罪别人容易,看到自己身上的错误比较难,张苒那个弟弟不仅好吃懒惰,简直就是伏地魔,不过他们也不敢找大女儿去扶,毕竟他们招惹不起太常寺卿,只能拼命的压榨她们能欺负的住,脾气比较柔软的张苒了。】 【张苒归家后,他们就抢了我给张苒的那笔银子,以及那枚玉佩,去帮自己的儿子买了个小官职混着。】 【这样他们也不打算放过张苒,他们觉得张苒是皇上不要的破烂货,反正也不值钱了,肯定嫁不进一个好人家了,于是他们就将张苒关着,想寻一个有钱人家,哪怕是将张苒嫁过去当妾室换也行,那样能换一笔丰厚的彩礼,到时候还能留着给儿子娶媳妇,那样张苒也不算是完全没有价值。】 【我真的是长眼了,这不就是卖女儿吗?还卖的如此光明正大,你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和大女儿,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张苒的死活。】 【张苒有这样的父母真的是悲哀。】 顾见初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旁的茶盏稍微震了震。 顾见初拍的声音不大,只有附近伺候的宫人听到了,几位宫人垂眉顺眼地看向顾见初的方向,心中不免跟着忐忑起来。 他们不知皇后为何会动怒呀。 怕不是因为张苒。 别人或许忐忑不知道,但谢辞安却清楚的知道顾见初为何动怒。 知道这些事情的起因,别说是顾见初了,他都非常生气,恨不得将这样的父母千刀万剐了才解气。 第一卷 第397章 帮他们生个孩子 考虑在人来人往百姓公然审理怕是不方便,而且冰天雪地的外面也冷,这些冤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顾见初环顾四周,注意到他们停的地方距离醉仙居比较近。 顾见初招招手,云和自然上前,“你去醉仙居知会一声,让他们想办法空出一间雅间出来。” 醉仙居在京城生意极为火爆,每天都是客满的状态,楼上的雅间如果不提前预定根本抢不到,所以让老板准备出一间雅间,确实让他们有些为难了,不过这附近也只有醉仙居最为合适,毕竟这靠近醉仙居的位置根本没有别的酒楼。 那些酒楼老板开酒楼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找虐,大家不敢将酒楼开到醉仙居的附近,不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是直接没有生意。 云和小跑去了醉仙居去与醉仙居老板交涉。 帝后能够莅临,对醉仙居老板来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生意,别说是让他们损失一单生意了,就算是今天让他们关门,只接待帝后他们也是愿意的。 毕竟有了帝后莅临的噱头,对他们日后的发展那可是数之不尽的好处,平民会争先恐后地过来,毕竟帝后来过的地方,那些平民也会想过来,沾沾帝后的风采。 至于那些官员,也会多给他几分薄面。 就算是腾出一个雅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谁敢和帝后去抢。 老板赶紧想小二去准备最好的雅间,还不忘去吩咐厨房,将新鲜菜品都准备好。 离得近,外面的瓜他们也吃到了,虽说帝后主要是为了审理案子,但万一审理完案子饿了呢,那就可以直接上菜,让帝后品尝一下他们醉仙居的菜品。 在云和去交涉期间,顾见初继续吃后续瓜。 【张苒对父母已经彻底失望,她也理解了女子的难处。】 【在出宫前,她还以为父母能够接纳她,或者再另找夫君嫁人,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父母责怪她,还想利用她来扶持弟弟,她后悔出宫了,这样的结局,她宁愿去行宫,虽说会孤独终老,但是好过面对这样的父母,这样的父母看不到就不会伤心,在行宫虽然没有人,但是能保证最起码的生活,还有宫人伺候,也没有人敢去行宫和她吆三喝四。】 【可是已经晚了,她选择了出宫,选择相信自己的父母,就算这条路是黑的她也只能自己承担了。】 【看到父母整天将她关在房间,她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一日她偷听到外面守着的两个嬷嬷说,她的父母在找有钱人家,想把她卖去给人家当妾,换一笔丰厚的彩礼,虽然知道父母没有安好心,但是心里知道,和亲耳听说是不一样的,张苒伤心了整整一日,她立马反应过来,必须想办法逃出去,不然她的父母真的会说到做到。】 【张苒的点真的有点背,晚上好不容易从自己闺房跑出去,只是还没有跑出院子,就被弟弟撞见了,弟弟吼了两声,将府中的所有人惊醒,张大人和张夫人看到女儿想逃,顿时被气到了,直接不顾情面的将张苒绑进了房间,他们意识到,必须尽快将张苒卖了,张苒已经不受他们控制想跑了。】 【夫妻两个打听来打听去,没有找到想纳妾室的有钱人家,倒是打听到一户员外想找人生个孩子,那员外家里虽说不上是家财万贯吧,但是这几年积攒了一些积蓄,但奈何和妻子结婚数年,妻子一直没有身孕。】 【但是她们又想要个孩子继承家业,那男人是入赘到妻子家中,妻子不想让他纳妾,他自然是不敢,但是两人又不想从旁支过继个孩子,于是夫妻两个一合计,便想找个女人帮他们生个孩子,到时候给他们一大笔的报酬,等孩子出生,就让母亲消失,那样他们从出生就开始养,不至于让孩子和他们生分,虽说不是亲生,但和亲生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们给的价格非常丰厚,生一个儿子就给十万两白银,如果是个女儿就是五万两白银,龙凤胎的话可以给二十万两银子,如果先生个女儿,可以继续考虑生第二个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后,夫妻两个一合计便觉得非常合算,就算是他们把张苒卖给有钱人家当妾室,对方顶多给个五万两银子就不错了,何况张苒还嫁过人,虽说皇上没宠幸,终究是嫁了,最好的青春都浪费到宫里,到时候人家一看,说不定还会压价格,所以思来想去,这个买卖最合适,到时候让张苒帮他们生两个孩子,最少都能赚个十五万两白银,生完孩子后,在随便找个有钱人家给人家当妾室,哪怕是给个一两万两白银都值了。】 【阎王见过多了,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呢,这不比那些拐子还要恐怖,要压榨完张苒身上的所有价值在抛弃,估计算盘珠子都没有他们能算计。】 【这样的父母是如何活在世上的呢。】 【人家的父母都是帮自己的孩子谋划,这对父母确实处处在压榨自己的孩子,若说他们不宠孩子吧,他们对自己的儿子和大女儿都非常的疼爱。】 【如果是继母如此对待张苒倒是也说得过去,我也不至于这么震惊了。】 【张苒到底是不是张夫人和张大人亲生孩子呀?】 顾见初产生了深深的疑问,毕竟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父母。 别说是顾见初,谢辞安也亦是如此。 当年他的母妃是早早撒手人寰,才让他没有人管,但是他母妃若是活着,绝对不允许别人如此对待他。 带着这样的疑惑,顾见初忍不住查一下。 【还真的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生父母呢。】 【不过他们在生张苒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张苒出生的时候,张夫人忽然难产差点丢了半条命,而张大人得罪同僚,被同僚算计致使他做错了事情被贬职,所以夫妻两个就认为张苒不详,都是张苒的出生让他们如此倒霉,认为张苒是来报复他们,所以他们格外不待见这个女儿,甚至处处排斥。】 第一卷 第398章 借机逃跑 【因为张大人被贬,他们的日子过得大不如从前,所以他们就觉得张苒是灾星转世,来祸害他们。】 【不是,你们过得不幸,那是你们自己没有好好经营造成的,关张苒什么事情,张苒就是出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们要是实在觉得是张苒克你们,完全可以将张苒送去寺庙,交给那些姑子养着,都比让你们这样夫妻养着强。】 【还真是把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就会让自己觉得好受很多。】 【张大人和张夫人联系到那位有钱的员外和夫人,那对夫妻对女子的要求非常高,于是跟着张大人来家里,偷偷瞧过张苒,见张苒生的模样俊俏端丽,立马就相中了,就连那位员外的夫人也相中了张苒,当场就和张大人章夫人签订了协议,只要张苒生出孩子,他们就负责将张苒丢得远远的,不要在出现在孩子面前。】 【都不是什么好人,蛇鼠一窝的玩意。】 【钱员外和钱夫人签订协议后,先给了张大人和张夫人三万两的定金,剩下的钱就等着张苒生下孩子后再给,若是给女孩就给两万两,若是个男孩就补齐到十万元,张大人和张夫人一听十万两瞬间就乐开了花,这些钱足够儿子娶媳妇的,还能顺便活动活动,给儿子弄一个更好一点的职务,现在虽说有个职务做着,但是不太好,若是有钱,还能往上在活动活动。】 【无语,卖女儿的钱也不怕花得缺阴德。】 【钱员外交给张大人一瓶药,让他们晚上将张苒送过去。】 【收了钱后,张大人那办事可是真的利索,将药灌给张苒服下,张苒瞬间被迷晕,张大人就趁机找了一辆马车,将张苒送去张员外的府中,简单的说是送到张员外的床上。】 【等第二天张苒醒来时,不仅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就连自己的清白也没了,张府的下人甚至每天都过来给她灌一次药,等第二天醒来,她的身体就会异样,张苒清楚地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幸好的是,张苒从小就不被宠爱,性格比较坚强,若是换成别人经历了这种事情,怕是早就自尽了,她知道现在想要活命就需要自救,而自救的前提就是让对方放松警惕,趁着他们不注意跑出去和大理寺卿求助。】 【为了让张员外和张夫人放松警惕,不用每天放一院子人看着她,她先是抵抗了两天,紧接着又慢慢地同意,表现出自己不和命运抗争妥协了。】 【对于张苒的妥协,张员外和张夫人非常的满意。】 【逐渐对张苒放松了警惕,将院子中的人调走了一半,甚至安排一个丫鬟过来贴身伺候张苒,与其说是贴身伺候张苒,不如说是张夫人派丫鬟过来监视张苒,除此之外就是伺候张苒尽快怀上孩子。】 【虽说张苒是他们花钱买来生孩子的,但是张夫人天天看着张苒和张员外躺在一张床上同床共枕,不免觉得不舒服,所以就明里暗里开始磋磨张苒,哪怕是后来知道张苒已经怀了身孕,张夫人没有放过张苒,一边给张苒吃好的补胎,一边又各种惩罚,只不过前提是不能伤了张苒肚子里的孩子。】 【张苒对这些不公,只能默默忍受。】 【其实除了张员外外,张府的管家也瞧上了张苒,甚至经常对张苒动手动脚的揩油,一开始张苒还在挣着抗拒,甚至还用花瓶砸了对方,不过渐渐的张苒想清楚了,她想要逃跑,自己孤身一人,根本跑不出这个府邸,到处都是看着她的下人,身边还有张夫人的眼线监视。】 【张苒从一开始的抗拒,到逐渐接受了管家对她的骚扰,甚至在没有人的地方主动向管家示好,管家见张苒如此主动自然是乐开了花。】 【张苒给了管家甜头后,就开始利用管家来打探府中的消息了。】 【从管家的嘴中,张苒知道了,张夫人今日要上山礼佛,不在府中,就连张员外也要去码头看看他们新进的一批货,张苒知道,这两人同时不在家就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于是她骗管家说,喜欢他,想和他发生关系,不过需要在张夫人和张员外不在家的时候。】 【男人向来是管不住下半身,管家也不例外,在听到张苒的话后,他整日盼着张夫人和张员外同时出门,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张苒就告诉管家,让他将府中的人调走,不然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告诉了员外和夫人,他们都要死,管家一听瞬间觉得张苒说的有道理,而且也的确如此,如果和他张苒睡在一起呗发现了,老爷肯定不会饶了他,毕竟张苒是用来给他们生孩子的。】 【最起码在张苒生下孩子之前,别人是不能碰的。】 【老爷和夫人不在家,家里就只有管家说了算,管家轻轻松松将院子里的侍卫调走,随后猴急地来到张苒的院子。】 【张苒之前被张员外灌药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将喝到嘴里的药都悄悄吐了出来,并一直留着想着以防万一,没想到今日还真有用得到的地方,张苒主动给管家倒了一杯下药的茶。】 【张苒一直被关在院子中,吃喝都是府中提供的,管家根本就没想过张苒会下药,所以毫无防备的究竟茶水喝了。】 【喝了之后,管家就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很快就晕倒在房间,然后张苒将守在外面的丫鬟喊了进来,在丫鬟去查看管家时,她趁其不备,将丫鬟从背后敲晕,然后换下丫鬟的衣服,再将丫鬟和管家藏在床底,趁其不备溜出院子。】 【院子中的下人也提前被管家支走,所以张苒这一路跑得还算是顺利,张苒知道走正门怕是出不去,她知道后院有一个狗洞,所以她悄悄的爬狗洞跑了,刚跑出府邸,意外也很快接踵而至。】 第一卷 第399章 还能让你们回去 【张员外回来了。】 【呵呵,果然天下大部分的男人都是一个货色,张员外只不过是妻管严所以才没有纳妾,也不敢对别的女人有什么想法,但是为了孩子和张苒在一起后,就对张苒有了别的想法。】 【他知道,想纳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现在张苒已经怀上孩子,夫人肯定不会再让他接触张苒,所以他就趁着夫人去礼佛,为了让夫人放心,还专门找了个去码头看货的借口,一同出了门,但是张员外根本不是为了去码头看货,还不等到码头,就快速地让人折返回来。】 【因为他想趁着妻子不在家,偷偷的和张苒在一起,回到府中后,他就火急火燎地去了张苒的院子。】 【等到了张苒的院子,张员外发现,张苒根本没在院子,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萦绕上心头,张员外立马招呼下人过来找张苒,等下人跑去外面找张苒时,张员外在房间意外发现了被藏在床底的管家和丫鬟,之前不好的预感瞬间被放大,他知道张苒肯定是跑了。】 【张员外立马让人带队出去找张苒,另外让人将管家和丫鬟泼醒,泼醒后两人招供了所有的事情,不过管家却害怕了,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张苒的身上,说是张苒主动勾引他,他没有抵挡住诱惑就过来了,哪知道会被张苒打晕了。】 【没出事之前,浓情蜜意,说着令人向往的喜欢,可是等出了事,就立马将自己摘出来,生怕摘慢了一步,就将自己牵连进去。】 【恶心,真的是令人作呕,也难怪世间会有那么多不幸的女子,因为这世间就有那么多不靠谱的男人。】 【张苒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在逃跑的过程中撞到张员外派出来的人,张苒害怕被他们在抓回去,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被抓回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而且她再也没有机会逃出来。】 【所以她只能拼命地在人群中跑,幸运的是我们马车正好进京,张苒只看到这边有很多马车,一开始并没有想到是我们只以为是那个高官入京,毕竟还有这么多的将士,只要扑到他们面前,被带去衙门,也好过被张员外他们带回去。】 【等拦了马车后,张苒才发现是我们的马车。】 【那些下人知道是我们的马车后,不敢再往前追,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们现在还在人群中守着呢,只等着一会结束了好回去禀告。】 【做了这么多的恶事,还能让你们回去。】 顾见初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人群,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往这边不停的张望,相比起其他人都是看戏的态度,只有那几个人鬼头鬼脑的,怕是张员外府中派来的人。 顾见初当即将谷雨招呼过来,在谷雨耳边低语了几句。 得了吩咐的谷雨即刻去办。 看皇后胜券在握的模样,谢辞安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照顾好顾见初的身体。 恰在这时,云和从醉仙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醉仙居的老板,“皇上,皇后娘娘,雅间已经准备出来。” “既然已经准备出来,不如就移步醉仙居的雅间去处理这件事情吧,皇上您看如何?”顾见初目光灼灼看向一旁的谢辞安。 谢辞安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写满了宠溺,“都听皇后的。” 等帝后下了马车后,醉仙居的老板亲自为两人引路,两人身后则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以及被秋桃照顾着的张苒,再后面便是大理寺卿窦从,还有刑部尚书也一并留下了,至于其他大臣,现场没有他们事情,谢辞安便没有让他们跟着,直接让他们散了。 “皇上,皇后娘娘您小心脚下,雅间给你们准备出了三楼,这雅间位置最好,也最大。”醉仙居的老板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但还是规矩地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停留一下,见两位跟上,才继续引路。 到了雅间前,醉仙居的老板上前将房门推开,一股暖意从房间扑面而来,“刚刚这位公公说,皇后娘娘怕冷,让我们在房间多准备了两个炭盆子,草民怕这炭盆子温度还不够,便让人将地笼一并烧上了,温度上来得快,皇上,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告知草民。” 顾见初在门前停下来,目光温柔看向老板,“麻烦老板帮我们准备一些热水,在给我们上一些你们醉仙居比较出名的酒菜,另外端一碗热鸡汤过来。” 醉仙居的老板只以为帝后就在这里审理一下案子,没想到竟然要了这么多的东西,他连连点头,“皇后娘娘稍等片刻,草民这就让人去准备。” 老板学着云和和程颂的模样,快速退出房间。 相比起其他雅间,老板给他们准备出的这间雅间确实大,装修得非常细致,窗边安置着一张床榻还有床桌,是方便可以在窗边吟诗作对欣赏风景,因为窗子打开可以看到整条朱雀街和护城河。 下雪天的时候,还能一边看着雪景一边喝茶饮酒,身边是爱人或者三五个好友。 榻桌旁边放着几张太师椅,墙上整整挂了一排装饰琵琶,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整个雅间被分成了两个隔间中间中珠帘隔着,另一边便是一张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圆桌。 不过这珠帘伴随着风吹过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谢辞安搀扶着顾见初来到窗前的塌桌前,在坐下之前,谢辞安还不忘将顾见初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放置在一旁,顺手接过竹夏新递过来的汤婆子塞到顾见初的手中。 张苒整个缩在众人身后,看着谢辞安如此细致照顾顾见初,眸子中不由的升腾起一抹羡慕。 她不似温暖,喜欢去抱顾见初的大腿,在顾见初面前刷脸熟,从前只是听说皇上宠皇后,今日倒是有幸在帝后身边见识到了,皇上对皇后是真的好。 她认识为数不多的男人,都没有对妻子这般好的,就连她的姐姐姐夫在外面面前看着恩爱,但是私下也是姐姐让着姐夫。 何况还是帝王呢。 第一卷 第400章 状告爹娘 所以无心,无情,不过是那些男人的借口罢了。 就连帝王都能做到如此,何况是普通男人。 从前他们在宫里的时候,皇上对皇后便是椒房独宠,无论贤妃和贵妃如何诱惑,皇上都是无动于衷。 如今皇后怀孕,为了让皇后安心,放心,直接将他们这些宫妃遣散出宫。 试问,有哪个男子能做到如此地步。 张苒跑神间,醉仙居的老板带着店小二将顾见初要的东西送过来,“皇后娘娘这热水中加入了些许玫瑰花水,如今天气凉,用玫瑰花水泡水可预防干裂。” “鸡汤是今天早上刚炖的,一直煨在炉子上,出锅前放了枸杞和红枣,至于其他酒菜,需要现做,怕是要晚一点才能送过来。”皇后怀孕的消息天下皆知,醉仙居的老板自然也知晓,所以鸡汤中他不敢多放其他题材,怕出事了他们负责不起,只能简单放一些滋补的枸杞红枣。 “老板有心了,饭菜不必着急。”顾见初看了云和一眼,云和自然地从袖筒中掏出一个银锭子,塞到老板手中,亲自将老板送出雅间。 “张苒你先洗洗,在喝了这碗鸡汤暖暖身子。”顾见初看向一旁余惊未了的张苒,仿佛还没有从巨大惊吓中回过心神。 张苒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未及看向顾见初。 恰在这时,秋桃将水盆端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试探性地往水中探去,只是刚触碰到张苒,张苒本能条件反射地躲开,瞳孔瞪大,身体往一旁蜷缩,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也只是躲开,却没有别的多余动作。 看到张苒这个模样,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袖口下的手指逐渐收紧。 这怕是这段时间被张员外和张夫人折磨所致。 秋桃被张苒刚刚反应吓了一跳,秋桃蹑手蹑脚地碰了碰张苒手臂,柔声问道,“张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秋桃的声音后,张苒惊恐的心神逐渐被拉回,她看向坐在主位的帝后,感觉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做梦,不那么真实,尤其是刚刚秋桃触碰自己那一下,她以为自己又被抓回去。 张苒本能地摇摇头,“我没事。” “张姑娘要不要我帮你先把手洗一下。”秋桃耐心地询问,生怕自作主张再吓到张苒。 张苒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张苒慢慢将手伸入水中,温热的水将手包裹,等手暖和了,感觉浑身都暖和了。 等水温渐凉,她才将手从水中拿出来。 秋桃将鸡汤送到她面前,“张姑娘你先把鸡汤喝了吧,等把鸡汤喝完了,有什么委屈再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必然会为你做主。” 张苒看了一眼秋桃,本能伸手将鸡汤接过。 放了一会,鸡汤温度刚刚好,张苒三下两除二就将鸡汤灌下去,用短半截的衣袖将嘴擦一下,扑通一声跪在顾见初面前,“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草民要状告草民的爹娘,他们买卖女儿,将草民三万两银子卖给了城东做皮货生意的张员外,让草民给张员外生个孩子。” “不仅草民的父母,草民还要告诉张员外和张夫人,他们不仅违反朝廷律令,擅自买卖人口,还强迫草民帮他生孩子,草民稍有不愿意,就会对草民动辄打骂,还给草民灌了一段时间的软骨散和迷魂药。” “直到逼迫草民怀上了孩子,才没有逼着草民去服用那些东西,另外张夫人见草民怀了其丈夫的孩子,就对草民怀恨在心,稍有不如意的时候,就对草民动辄打骂。” 张苒说着将衣袖卷起,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除了鞭伤便是针扎的痕迹,不过看伤口比针扎得还要大一些,更像是用簪子行凶。 “草民怀了张员外的孩子,张夫人害怕伤到胎儿,从来不会动草民的肚子,惩罚也只是会用鞭子鸡毛掸子还有簪子来扎草民的四肢,今日草民趁两人不在家,才得以从张员外家里跑出来,才能够报官。” 别说是离得张苒比较近的几个小丫头了,就连窦文和刑部侍郎在看到张苒手臂上的伤口时也大为震惊。 还真是个妒妇呢,不愿意给丈夫纳妾,就想办法买来个女人生孩子,孩子怀了,又恨女人和丈夫睡了觉,怎么会有这样擅妒的人,这般擅妒,就不要有这种心思,直接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多好。 顾见初虽说已经通过吃瓜系统知晓了。 但再次听到张苒提起,依旧动怒拍了一下桌子,“可恶,实在是可恶。” “温烛,你即刻带人将张大人和张夫人,以及这位张员外以及员外夫人都带过来。” “皇上早就严令禁止非法人口买卖,没想到天子脚下的京城竟然有人顶风作案,甚至还买卖女人帮他们生孩子,简直闻所未闻,此事若不严惩,日后怕是会有效仿,臣妾恳请皇上严查此事,杜绝无辜少女被非法买卖。”顾见初说着,撩起衣裙在谢辞安面前跪下来。 皇后是真的在为民办事。 窦从和刑部侍郎几乎同时跪下来,“皇上微臣复议复议,今天只是一个张姑娘,但这件事情若是开了豁口,明日怕是还有李小姐吴小姐,毕竟有钱人家若是生不出孩子,又不想丈夫走良序纳妾,便会钻此漏洞,今日严惩便可杀鸡儆猴,就算是有人想要效仿,也有今日的教训在。” 看到顾见初在自己面前跪下,谢辞安反应迅速上前将顾见初搀扶起身,“阿初放心,朕必然会严惩此案。” 等将顾见初搀扶着重新坐下后,谢辞安目光才看向跪着的两人,“你们也起来吧。” “谢皇上。”窦从和刑部侍郎纷纷起身。 “禁卫军首领林西何在。”谢辞安面色冷沉到了极致。 守在门外的林西听到皇上的声音后,立马走了进来,“微臣在。” “林西你即刻带人前往张大人和张员外的府邸,凡是参与到此事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部捉拿归案。” 第一卷 第401章 喜欢上死对头女儿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林西立马快开始行动。 在等待将犯人抓捕归案的时间,顾见初起身,亲自将跪在地上的张苒搀扶起身,哪怕是洗过手,喝过一碗热鸡汤,可张苒的手还是冰凉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 “秋桃,本宫记得马车上还有几件备用衣服,你去取来,给张苒换上。”顾见初转头吩咐身后的宫女。 秋桃看向顾见初一脸为难,“娘娘这次出门带的都是凤装,给张姑娘穿怕是不合适,奴婢和竹夏姐姐倒是多带了几件衣服,就是怕张苒姑娘会嫌弃,张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奴婢现在就去将衣服取来。” “不嫌弃。”张苒本能地摇摇头。 她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闻言,秋桃立马去楼下帮忙将衣服取了过来,随后带着张苒去隔壁房间将衣服换下来。 厚重的棉衣裹在身上,加上坐在炭盆子旁边,张苒冰凉的身体稍稍暖和些许。 醉仙居的老板带着店小二先是送来了几道甜品,“皇后娘娘这是奶皮子,还有桂花糖糕,您想尝尝,饭菜一会我就给您送过来。” “好。” “醉仙居的桂花糖糕还是非常好吃的,本宫记得在进宫之前,有幸吃到过几次,桂花香味非常浓郁,张苒你先尝尝,一会饭菜送过来了再吃。”顾见初将桂花糖糕往张苒面前推了推。 她现在怀有身孕,张员外一家倒是不会短了她的吃喝,但是她一路跑过来,早就饿了。 张苒拿起一块桂花糖糕便囫囵吞枣地吃起来。 “没想我们小店的桂花糖糕能得皇后娘娘喜欢,真的是小店的荣幸,皇后娘娘若是喜欢吃,改日草民让人多做些,给皇后娘娘送去宫里。”醉仙居的老板说着,心里忍不住的窃喜。 皇后一旦喜欢,皇上说不定真的会同意他们往宫里送,到时候这生意不就来了,皇后都吃的东西,绝对能卖到爆,到时候甚至都能单独开一家桂花糖糕的点心铺子。 顾见初笑道,“只单单是桂花糖糕怕是还不够。” 老板有些没反应过来顾见初话中的意思。 竹夏在一旁笑着解释道,“张老板的饭菜做得好吃,之前大长公主和婉宁县主经常往宫里送,娘娘吃着甚是欢喜,所以张老板要是送,就不要只送桂花糖糕,可以连同店里的其他菜品都给娘娘送一点。” 闻言,张老板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掩饰不去,“本店的菜品能入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法眼,真的是草民的荣幸,皇后娘娘既然喜欢吃,改日草民便安排人往宫里送。” “倒是不必如此折腾,你提前准备好就行,本宫会派人来取,不过你这奶皮子本宫从前从来都没有吃过。”顾见初挑起来尝了一口。 这些东西在送到顾见初面前都是试过毒的,就算是没有试毒也还有系统会给她提醒,顾见初吃的丝毫不担心。 老板老老实实解释道,“奶皮子是最近研制的新品,上市后卖的非常畅销,草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不喜欢,就擅自做主送了几份过来。” “味道确实不错,你们不要杵在哪里站着了,过来尝尝吧。”顾见初说着将其中一份端到谢辞安面前,“皇上也尝尝,他们醉仙居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掌握得刚刚好。” 甚至一点都不比宫里的御厨差,也难怪他们的生意如此火爆。 就单单这菜品,就足够了,别说还有这么雅致的装修。 谢辞安顺手接过顾见初送来的奶皮子,放在嘴中尝了一口,别人说好吃不一定是真的好吃,但是沈南溪说好吃的东西,确实是真的好吃。 “味道确实不错。” 窦从和旁边杵着的刑部侍郎,虽说是有皇后娘娘的应允,但是他们也不敢随便动。 云和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将东西端到两人面前,两人才敢品尝。 张大人和张员外还没有被带来,顾见初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张老板闲聊,“张老板眼光真不错,包间装修得倒是雅致,难怪会一房难求。” “皇后娘娘谬赞,草民可不敢居功至伟,草民不过是一个粗人,哪懂得什么雅致,这些装修都是草民夫人一手操持的,就连每个雅间装修设计草稿,都是草民夫人一手设计的,当时这些摆件还有装修,都是她亲自跑市场一点点买来的,草民就是有一点闲钱,帮着出出钱,出出力气,在背后当打杂的还可以,虽说草民也懂一些菜品研究,可是皇后娘娘吃的这些糕点,其实都是草民的夫人研究做的。” “这醉仙居能有今日的生意,其实都是夫人的功劳,也是夫人一手操劳,否则草民一个莽夫哪懂什么闲情雅致,更不懂得雪天吟诗作对。”张老板说着,眸子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看着张老板提起自家夫人那一副自豪的模样,顾见初都忍不住有些动容了。 【果然,一个能理解自己的妻子,看到自己妻子闪光点的男人,整个家庭氛围都是幸福的。】 【而且这样的功绩,若是换成别的男人,或许早就霸占了,毕竟女子不好抛头露面,可张老板却能看到妻子的付出,甚至将所有的功劳都推到妻子的身上,确实非常难得。】 【没想到呢,这位张老板还是一位爱妻如命的人,张老板和妻子家其实都是做酒楼生意的,不过两家从前在一条街上,还是对家,两家长辈经常为了抢生意大打出手,可偏偏张老板就喜欢上了老爹死对头的女儿,为了能和死对头的女儿在一起,张老板可没少花心思追妻子。】 【制造各种的偶遇,给妻子送各种的首饰,知道妻子喜欢吃糕点,他甚至跑很远的地方,去学习不一样的糕点,就是为了能追到妻子。】 【皇天不负苦心人,张老板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将妻子追到手,只不过妻子这边刚同意,两边父母却成了最棘手的问题,死活都不同意。】 第一卷 第402章 这是诬陷 【虽说长辈是死对头,但张老板和妻子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怎么不算是佳偶天成,长辈竟然还拦着。】 【这两人却是聪明的,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这两人分别回家全自己父母,张老板告诉自己的父母,将白小姐娶回家,只是为了早晚有一天能够兼容白小姐的店铺,而且白家就白小姐这么一个女儿,一旦他们将人嫁过来,那白家的酒楼早晚都是他们的。】 【张老板还是非常了解自己的父母,一句话便死死拿捏住自己父母的命脉,张老板的父亲早就想将白家拿下,奈何两家酒楼实力相当,谁都干不死谁,只能每天抢彼此的客源,偶尔来点肮脏的商战。】 【这要是能结个姻亲就将白家酒楼拿到手,这对张老板的父亲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带着这样的算计,张老板同意自己儿子娶白家小姐,甚至主动张罗起了他们的婚事。】 【白小姐回家也没有闲着,白小姐同样知道自己父母早就想将张家干掉,于是白小姐就告诉自己的父母,她嫁去张家,就是为了他们当卧底,当时候从内部瓦解掉张家,张家酒楼早晚会成为他们白家的产业,白家父母一听当时就乐呵了,毕竟他们争了这么多年,谁都没有争过谁,之前他们也试图往张家送过卧底,但是很快被发现了,这次光明正大的送个卧底过去,还能彻彻底底搞垮张家,想想都觉得兴奋。】 【白父白母也同意了这桩婚事,两家人倒是难得坐在一张桌子吃了一顿饭,之后两家人各位为子女操办婚事,等两人成亲后,为了不被父母钳制,两人商量后,一起搬来了京城,在京城开了这家醉仙居。】 【妈呀,这是什么死对头文学照进现实。】 顾见初忍不住夸赞道,“看来张老板的夫人还真是一位妙人,有时间了本宫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妙人。” “能得皇后娘娘的青眼,真的是草民和妻子的福分。”醉仙居老板激动的手指都在颤动,他只能努力的去控制。 不待顾见初继续说什么,紧闭房门忽然被敲响,伴随着还有温烛的声音从走廊传进来,“皇上,皇后娘娘,张大人和张夫人带过来了。” “带进来吧。”顾见初整理一下衣服。 在温烛将人带进来的同时,张老板带人识趣离开房间。 张大人不过是司农寺的一个小官,根本没有面见皇上和皇后的机会,当初若不是太常寺卿鬼迷心窍,想往宫里塞个人,他们的女儿根本没有机会进宫。 今日他们夫妻两人正在府中吃饭,温烛带人闯进来带让门去见帝后,两人皆被吓了一跳,一路上两人碰巧侧击地询问温烛皇上和皇后娘娘想见他们的缘由,可谁知道温烛的嘴比那石头还硬,不管他们问什么,温烛都死活不说,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两人心头,直到见到帝后,因为慌张,才将那抹不好的预感稍稍压下。 两人刚被带到帝后面前,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温烛从后面一推,夫妻二人几乎齐刷刷地跪在帝后面前,“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应允,两人不敢起身,只能静静跪着,可已经跪了半盏茶,依旧不见任何动静,张夫人大着胆子抬起头,往顾见初的方向看一眼。 却见顾见初正在吃奶皮子。 奶皮子黏黏糊糊,顾见初不小心吃到了唇瓣外层,俨然像是长了一层可爱的白胡子。 在她看过去的同时,顾见初刚好吃完放下手中的奶皮子,目光灼灼朝着他们方向看来,张夫人不知为何,当即心虚垂下头。 顾见初手指敲击着桌面,不疾不徐开口,“张大人和张夫人是个聪明人,可知本宫为何要召见你们。” 张大人不过就是一个小官,平常连见帝后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这段时间他一直兢兢业业,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思来想去张大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犯过什么错事。 张大人跪在地上,谨小慎微开口,“微臣愚钝,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召见微臣,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示。” “张大人当真是愚钝吗?”顾见初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周身带着比皇上还有聂人的威压。 听的张大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身体因为惊恐抖如糠筛,一个头重重磕下去,额头瞬间红肿一片,“微臣惶恐,当真不知道娘娘为何召见微臣。” “即是真的不知道,不如本宫给你提个醒,皇上在登基没多久,替提过,严谨买卖良家妇女,不知道张大人身为朝中命官,可曾把皇上这句话放在心上。” 顾见初说着,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一声微响在房间瞬间蔓延。 顾见初用的力气并不大,以至于声音不是很响,但却足以让张大人和张夫人浑身发颤,因为害怕撑在地上的手都在剧烈地发抖。 张大人连忙辩解道,“皇上,皇后娘娘明白,微臣一直把皇上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微臣身为朝廷命官更不可能大胆包天地顶风作案,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皇上和娘娘面前进献这种诬陷人的谗言。” “本宫看张大人的胆子确实挺大的嘛,不如张大人自己看看,这进献的究竟是不是诬陷人的谗言。”顾见初将手指向旁边的方向。 张大人和张夫人顺着顾见初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张苒,两人如同看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惊恐地往旁边退了一下。 刚刚他们一进房间,就被温烛推到皇上皇后面前跪下,根本没有机会看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祸害明明在张员外家,怎么会跑到皇上和皇后面前。 张夫人反应迅速地解释,“娘娘明鉴,臣妇和夫君从来没有买卖妇女人口,一定是这孽女记恨臣妇给她说亲,她就故意跑到皇上和皇后面前诬陷我们。” “自从皇上下令让宫妃出宫后,臣妇和夫君就将人迎回家,好吃好喝的待着,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这孽女。” 第一卷 第403章 颠倒黑白的能力让人佩服 “直到前段时间,臣妇和夫君觉得这孽女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虽说我们家没什么大钱,但是多养一个孩子也是能养起的,但是一直待在家中也不是个事,所以我们便想着给她找个夫君,让以后的夫君照顾她。” “皇上和娘娘应该也清楚,张苒她进过宫,虽说没有得宠侍奉皇上,但是也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吃香了,就算给她找门婚事,也不能嫁给别人当正室了,毕竟谁家好人会要一个进过宫的女人当正室,所以我们便想着给她找个家世显贵的当妾室,这样也能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张苒当时欢欢喜喜地嫁过去,谁知道她半路里有不愿意了,现在怀上孩子,又怨恨我们当时让她嫁人,就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皇上和皇后娘娘可不要相信这孽女的谗言。”张夫人说完垂下眸子,一副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真的是有点佩服了,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真相,我还真就相信你说的话了。】 【这一年见识的小绿茶,南府戏班子都有点塞不下了,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是真的强,这么有本事就应该送去和亲,指不定还能帮我们争取更多的利益呢。】 张苒虽说已经对这对父母失望了,可是在听到张夫人说的话后,还是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手指抖动的格外厉害,拼命的大口呼吸,才勉强让胸腔内气息平稳。 照顾在张苒身边的秋桃握住张苒冰凉的手指,肯定地点点头。 张苒挣脱束缚般地指着张夫人大声吼道,“胡说八道,皇后娘娘她在胡说八道,自从我归家,他们就从来没有好好待过我,出宫前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几十两银子还有那枚玉佩都被他们抢走了,他们觉得玉佩值钱,直接卖去了当铺,换了三百两银子,加上之前抢的那些钱,去太常寺给自己的宝贝儿子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官职,就是为了以后方便娶媳妇的。” “他们也从来没有帮我找夫君的打算,他们一直想把我卖去给别人当妾室,生怕我跑了,将我关在府中,还派了丫鬟婆子在外面看着我,皇后娘娘大可以派人去查,我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张夫人凶狠瞪了张苒一眼,然后直接坐上地上,不停拍打着双腿,甚至直接委屈的哭了起来,“张苒娘知道,爹娘从小就对你不好,当初你不愿意进宫,是爹娘逼着你进宫的,可是你就算是在怨恨爹娘,也不至于这么冤枉爹娘吧,这买卖人口可是杀人的大罪呀,你就算是真的恨爹娘,爹娘好歹生你养你,你不报答爹娘也就算了,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爹娘,爹娘真的是心寒呀。” 张苒被张夫人无赖的模样气到呼吸不畅,胸口发胀难受的厉害,眼前有一团黑雾挥之不去,她只能拼命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对上这对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女儿的爹娘,“张夫人你是真的能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我感念你们生我养我,所以小时候你们对我不好,我也没有半句怨言,我帮你们照顾弟弟,当时太常寺卿老夫人明明看重的是我,想让太常寺卿娶的人也是我,可是你们为了大女儿,为了一己私利,将对象换成了姐姐,我也没有说什么。” “我当时想,只要我听话,不逆着你们,你们就会对我好,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的白眼,就连姐姐也没有因为被换掉的亲事而有所感恩,后来在姐姐姐夫的提议下,你们要送我进宫,我也没有反驳,因为我感激你们养我,生我,我想要父母多看我一眼,可是你们告诉我的是什么,你们告诉我的不是在宫里好好活下去,而是让我去争宠,想办法在皇上面前吹耳旁风,让皇上给弟弟一个官职。” “为了让父母开心,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努力去做了,可是皇上不看我,我还是宫里不得宠的小透明,我有什么办法。” “出宫后,你们将我的钱和玉佩抢了,其实我也没有多生气,因为我已经习惯你们对弟弟偏心了,可是你们还不知足,你们为了自己,为了弟弟在不停地牺牲我,为了让弟弟娶媳妇,就把我卖去给一个老头子生孩子,我不同意就给我下药,强行送到别人家里,让我在张员外的府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桩桩件件,我难道就没有报答过你们的恩情吗?” “这就是我的父母,我一再的退让,换来的却是你们更过分的变本加厉,所以爹娘,我们的亲情早就被你们自己割断了,我也不是要对付你们,我只是在自救,在溺水的池塘中拼命的挣扎。” “而且我也可以对天发誓,我若是冤枉你们半句,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苒的几句话,瞬间让张夫人哑口无言,她坐在地上,一张嘴似乎被堵住一般,明明有话,却一句都说不上来。 张苒说着在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跪下来,“求皇上,皇后娘娘明察,我若是有半句虚言,皇后娘娘可将我凌迟处死。” 张苒自然是没有说谎。 顾见初的目光扫过那对心虚的父母身上,嘴角止不住的冷笑。 现在这是害怕了? “你可知玉佩当去了哪家?”顾见初冷冰冰的询问。 张苒摇摇头,“我不知,他们当时一直把我关在房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将东西当去了哪家。” 听到张苒这句话后,张夫人和张大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只盼着那枚玉佩被卖走,这样就死无对证,没有人知道,只他们将玉佩卖走。 “总归不会卖得太远,温烛你带人沿张大人的府邸去查,重点盘查围绕张大人府邸相对比较近的当铺。”顾见初说完,见张大人脸上一派死寂,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像张大人这种贪财的人,根本不会想那么长远,只会想着尽快出手。 第一卷 第404章 想污蔑我们 顾见初继续道,“云和你带人将当时看管张苒的丫鬟婆子找来。” 张大人和张夫人见状不由跟着心慌起来,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冒,一双眸子飘忽不定的看着顾见初的方向。 顾见初依旧没有让着两人起来的打算。 顾见初手指摩挲着手中汤婆子,转手交给竹夏,“不热了,再往里面加块炭吧。” 竹夏拿着汤婆子走到火盆前,寂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竹夏手中火钳子翻找炭盆子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炭盆子烧得噼啪作响,忍不住让人胆颤,尤其是跪在地上做贼心虚的两人,听到炭盆子的声音,仿佛是皇城司的刑具就在身边一样,两人身体本能地往旁边靠了靠。 竹夏将炭装好后,重新送到顾见初面前。 “竹夏你去吩咐醉仙居的老板送几个柿子橘子还有地瓜来,不要白瞎了这炭火。”顾见初看着炭盆子燃烧的火苗不由有些馋了。 他们这桩案子,一时半刻结不了,倒不如一边享受,一边审理。 竹夏立马按照顾见初的吩咐,去拿来了地瓜和橘子以及柿子放在炭盆子边缘烘烤。 房门吱呀的响动对张夫人和张大人来说都如同惊弓之鸟,两人几乎在房门传来吱呀的响动时,立即转头看去,只见云和带着两个丫鬟婆子从外面进来。 丫鬟婆子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尤其是过来时,醉仙居内里里外外都是官兵,两人不等待和推搡,主动扑通一声跪在顾见初和谢辞安面前,“见过青天大老爷,小人一生信佛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还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呀。” 老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跪下就心虚地参拜,倒是一旁的小丫头反应更加迅速一点,揪了揪老婆子的衣服提醒道,“这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见帝后真容,整个人缩在地上不敢去看。 顾见初温和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抬起头来。” 小丫鬟和老婆子不敢反抗,犹豫之后,缓慢地将头抬起,双眸闪烁看着面前如同画中人物般的皇后。 小丫头还以为皇后是凶巴巴的夜叉,非常吓人,可当看到皇后温和漂亮的面容时,紧张的心稍稍得到缓解,一身凤袍加身,头上是点翠头冠,看着像是个仙人娘娘一般漂亮,身上仿佛还带着普度众生的光辉一般,不过隐藏在这光辉之下又是不能挑衅的皇权,温和中又夹杂一丝威严。 “不必害怕,本宫问你们几个问题,只要你们如实说,本宫不会伤害你们,还会给你们赏赐。”顾见初摩挲着汤婆子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听到赏赐老婆子眼睛瞬间亮了,“娘娘您放心,老婆子这个人就是诚实,不论您问什么,老婆子定会老老实实说。” “好,本宫问你,你们主家张大人,在张二小姐从宫里回家后,是否抢了张二小姐身上所有的值钱东西,还将张二小姐锁在房间里,说要帮她找个夫君嫁了。”顾见初认真盯着两个人。 不等老婆子开口,跪在一旁的张夫人,忍不住咳嗽起来,吸引丫鬟和老婆子的注意力。 听到声音后的小丫头和老婆子顺着声音看到角落里的张夫人和张大人,张夫人冲着两人拼命地摇头,用眼神示意两人不要多说话。 看到这一幕顾见初,不疾不徐开口道,“张夫人是身体不舒服吗?本宫身边还带着一位太医,可以专门治疗疑难杂症,张夫人若是不舒服,可以直接说,本宫让人将人招呼进来,给你治治,保准你药到病除。” 听到顾见初后面的话,张夫人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摆手,“不用劳烦皇后娘娘,臣妇刚刚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应该是这个季节过于干燥的问题,现在感觉好了很多。” “没有不舒服就好。”顾见初视线重新拉回老婆子的身上,随手从自己手上摘下一个玉镯,放在桌子上,“你们两个只要说实话,这镯子就是你们的,本宫现在怀有身孕,不想对你们动刑,但是你们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是不能见见血腥,所以你们最好自己考虑好。” 老婆子听后瞬间反应过来,跪着往顾见初面前移动了一步,“皇后娘娘,老婆子要财,不要见什么血腥,二小姐出宫后便直接回家了,夫人和老爷一直说二小姐是什么扫把星,在宫里不得宠,现在带着霉运来祸害他们,夫人从二小姐身上找出来一些银子,还有一块水头很好的玉佩,老爷说那玉佩一看就很值钱,找人卖了,应该能卖一些钱,至于卖了多少钱,老婆子我就知道了,但是他们用卖玉佩的钱,给儿子买了个官当,老婆子我倒是知道的。” 小丫头害怕会被用刑,听到老婆子招了后,争抢这开始招供,“老爷和夫人将小姐的东西抢了后,直接将二小姐关进院子,还让我和林妈妈去看看,后来我和林妈妈听夫人身边的丫鬟说,他们要给二小姐找个有钱人家卖过去当妾室,但是这种事情没那么好找,妾室位置没有找到,但是他们找到一户想要花钱买个女人帮他们生孩的人家,他们一合计合适,直接将二小姐卖了过去,他们给了老爷和夫人三万两银子,说是剩下的钱,等二小姐生了孩子之后再给。” “娘娘,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对没有撒谎。” “皇后娘娘明鉴呀,这两个丫鬟婆子一定是被张苒买通了,来陷害臣妇的。”张夫人跪爬着来到顾见初面前,不等靠近被程颂拦下来。 “张苒都没钱了,她拿什么来收买这两个丫鬟婆子来污蔑你们。”顾见初无语反问一句。 张夫人支支吾吾解释道,“一定是这个小贱蹄子还藏了私房钱,她恨我们,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买通这些丫鬟婆子,来搞死我们,让丫鬟婆子来当证人也是小贱蹄子提的。” 第一卷 第405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互相推诿 “所以一定是这个小贱蹄子提前布局好的。”张夫人说着说着,眸子中露出一抹凶狠。 顾见初不由的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污蔑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罢了,可他们还要这样贬低辱骂自己的亲生女儿。 真是令人心寒。 她一个外人看着都有些受不了,真不知道张苒面对这样的父母,是如何挺过这几十年的,现在状告他们,肯定也是忍着巨大的痛苦,如同钝刀割肉一般无奈吧。 “母亲,林妈妈和怜儿可都是你院子里的人呀,我就算是有滔天的本事,也买不通你身边的人吧,你不要忘了他们跟着你多久。”张苒伤心欲绝的看着自己母亲,心口有说不出的痛楚,最后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云和探头进来询问,“娘娘,当铺老板被带过来了,可要带进来。” “进来吧。”顾见初点点头。 当铺老板很快被带了进来,云和顺手将一枚玉佩送到顾见初的手边,顾见初接过玉佩看了一眼,翻转过来看了一下背后刻着的字,眸子里一片寒凉,倒是没有客套,直接询问,“这枚玉佩可是他去当的。” 顾见初手指向张大人。 张大人现在已经冷汗淋漓,身体颤抖得厉害,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当铺老板的眼睛,但是云和哪能依着他,立即派人上前,强迫张大人将头抬起来。 当铺老板凑上前看一眼,非常确定地点点头,“娘娘是他,就是他去我当铺当的那枚玉佩,开口就要一千两银子,我当时仔细看了看玉佩的成色是不错,但是不值这么多银子,所以我就给他挑毛病压缩到了三百两银子。” “好样的呀,本宫的玉佩也敢当呀,张大人刚刚不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吗,这个玉佩本宫让人打了十个,反面还刻着各位姑娘的名字,张大人去当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仔细看看呀。”顾见初将玉佩递给了秋桃,由秋桃重新转送给张苒。 张大人知道,现在辩解已经没用了。 他挣脱小太监的控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后娘娘恕罪,是微臣有眼无珠,当了皇后娘娘的东西,请皇后娘娘饶命。” “换钱的时候张大人怕是没想着本宫会知道吧,罢了,当了一枚本宫的玉佩而已,本宫总不能要了你的命吧,命先留着吧,毕竟这买卖妇女恕罪并罚也够你喝一壶的了。”顾见初摆摆手,懒得处罚。 闻言,张大人瞬间瘫坐在地。 一碗奶皮子顾见初都吃完了,谷雨才姗姗来迟将张员外和张夫人带过来,谷雨上前将两张纸送到顾见初面前,“娘娘这是从张夫人的妆台抽屉下面找到的,分别是一份生育合同,另一张则是张二小姐的身契,上面明确写着,需要张二小姐帮他们生育一个孩子,而且标明孩子的价格。” “另外这张身契是三年买卖制度,三年内如果张二小姐生不出孩子可以归家,如果生了孩子,孩子则可以按照性格给张大人和张夫人钱财,不过这身契没有去衙门公证过,属违法行为。” 顾见初将纸张展开看一眼,随后送到谢辞安的手中。 张员外和礼佛回来就被抓的张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娘另外我们还带来和张员外府中的管家,还有之前伺候在张二小姐的丫头。” 皇上身边的人做事就是如此仔细,有些事情不必多吩咐,他们就会直接办了。 “将人都带进来吧。”顾见初周身气场已经彻底冷下去,不过幸好有谢辞安在旁边陪着,以至于顾见初还算是平静。 谷雨立马出去将人带进了房间,管家和小丫头的脸肿成了猪头,应该是在谷雨去之前被张员外处罚过了。 四人跪在地上谁都不敢说话。 直到顾见初的声音传来,“本宫倒是不知道,这生不出孩子,还能买个姑娘帮忙代生呢,就买女人生孩子这些钱,不知道能帮娶多少妾室了,就算是不想娶妾室,倒是可以从旁支过继,你们倒是会选,选了一个最为偏激的法子。” 张员外一个头磕下去,立马开始反驳道,“皇后娘娘明鉴,不是我,是她不愿意给我纳妾,非要去买个女人来给我生孩子,我一开始是不想的,我甚至还反驳过,可是她在家里一向是强势,她说的话我不敢不听,所以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都是他们联合起来搞出的这件事情,我就是一个受害者,没有孩子我也没有其她怨言。” 听到张员外这番话,一旁的张夫人一脸震惊的神情看着面前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丈夫,她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张员外的脸上,“我又强迫过你吗?当时提出这个主意时,我也询问过你的意见吧,你也是同意的,就连将张苒带回来之后,你每天晚上往张苒房间跑得比谁都勤快,这些都是我强迫的你吗?没出事之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出了事了,你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还真的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这件事是我提的没有错,但是也是你同意的,睡张苒的时候,你也比谁都积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张苒都怀孕了,你还经常趁着我不在家,往张苒的院子中跑。” 顾见初还以为要废一番力气,才能让他们招供,没想到这两人吵了几句嘴,竟然就都说出来了,都不用她继续审讯了。 不过看到张员外在出事后开始推脱责任,不由感觉一阵凄凉,恩爱的时候人人羡慕,出事了也不过如此。 感受到顾见初的情绪逐渐低落,谢辞安握住了顾见初柔软的手指,给足了顾见初安全感,谢辞安稍稍用力,拉着顾见初的手臂一带,顾见初整个撞进他的怀中,他一手握着顾见初的手指,另一只手搭在顾见初的腰身,凑到顾见初的耳边低声道,“阿初放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可能放开你的手,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一卷 第406章 我觉得他们在骂我 “除非阿初不要我了。”谢辞安说到后面声音有些低。 听到谢辞安的话后,顾见初的情绪勉强好了一些,看向谢辞安的眼神带着温和笑意,不经意间在谢辞安的手背拍了拍,“臣妾怎么舍得不要皇上。” 因为顾见初一句话,谢辞安瞬间被安抚住。 帝后在柔情蜜意,张员外和张夫人还在争吵不休。 “如果不是你提出买个女人来给我生孩子,我至于天天往她院子跑吗?我不是想让她尽快怀上孩子。”张员外有些心虚地解释。 闻言张夫人忍不住冷笑出声,“不要解释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再不知道你,你不就是不喜欢我了,喜欢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所以才会天天往别人院子中跑,之所以一直没有提出纳妾,不就是害怕我不同意,你自己再被赶出门,继承不了我家的家业吗?你真的是让我感到恶心。” 现在夫妻已经决裂,张夫人不管不顾地骂起来。 “我没有,我之所以往她院子中跑,就是为了去看看孩子的,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子,我多关心一下难道有错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平常都背着我对张苒做了什么,你一边想要孩子,一边不想让我去碰张苒,吃醋之后就发疯地把张苒找过来,然后折磨一番,既然如此你当时就不要提出这样的想法呀,现在找来了,又开始疯狂嫉妒。” “我当时不是没有提议,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从小开始抚养,这样养大了和我们也亲,还能继承家业,可是你有害怕,我们家私吞你们家的家产不愿意,说从你们家过继,你又说有违祖宗,纳妾你也不愿意,找别的女人来生孩子,你又不愿意,我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妒妇。” “看吧,看吧,你终于说了实话了,你早就后悔娶了我,之所以娶我不过是看中我们家的家产罢了。”张夫人说着就扑过去开始撕扯张员外,很快张员外的脸上就被挠了几道。 其他人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去拉架,跪在他们旁边的管家和小丫鬟微不可查地往旁边躲了躲,生怕这两人继续躲下去会祸及鱼池。 被挠了好几道的张员外,抬手摸着自己血淋淋还带着刺痛的脸,顿时恼羞成怒地将张夫人推到一边,“你闹够了没有,你自己作的事情,现在有后悔来怪我,既然后悔,你当初就不要提议这种事情,真的是个疯婆子。” 张夫人虽说凶狠,但力气终究是比不过男人,张员外这用力一推,张夫人惯性地被推得往后跄踉摔出去,手肘正好撞在旁边的凳子上,瞬间疼得张员外龇牙咧嘴。 【啧啧啧,爱的时候甜甜蜜蜜,这不爱的时候东一块西一块。】 谢辞安拿起一个茶盏砸过去,原本还在哭着吵闹的两人瞬间噤声,“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当成你们家后花园了,说吵就吵,说闹就闹。” 看到皇上动怒,别说是跪在地上的几人了,就连伺候在帝后身边的宫人也瞬间噤声,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张夫人是真的不能怀孕吗?还是另有原因吧。】 毕竟吃了好几次丈夫不能生育或者是丈夫不想让自己妻子生育的瓜,在听到两人争吵时,多次提到了家产,顾见初不免会多想。 【这次竟然是真的张夫人不能生育,两人从结婚开始要孩子,一直没有怀上,所以看了不少名医,张夫人也喝了不少的中药,一直都没有效果,在这期间张员外也没有提过纳妾,只是向张夫人提起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过来,这样能够缓解一下张夫人的压力。】 【可是不但没有缓解张夫人的压力,反而是让张夫人因为这边事情变得敏感起来,总觉得是丈夫想要过继旁支的孩子来觊觎自己的家产,最后才会相处这样一个变态的办法。】 【算下来,张员外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差的人,尤其是对张夫人这一方面,最起码在张夫人一直没有怀孕这么多年中提起纳妾,毕竟比起买孩子或者从旁支过继,纳妾就是最直接的选择,毕竟不是张员外不能生育。】 既然没有别的瓜,顾见初没有继续关注这个问题,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没想到本宫还没有询问,你们就都招了,倒是省了本宫的一番功夫了,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要招供的。” 听到顾见初的一番话,张夫人和张员外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一番争吵,竟然将所有事情都说秃噜了嘴,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不仅帝后听到了,所有人都听到了,在帝后面前他们也不敢翻供,他们可是听说过皇城司的刑罚,真的被丢进了皇城司,就算是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张员外脑子转动得飞快,“皇上,皇后娘娘,我们是想买个女人帮我们生孩子,但是买卖人口的主要罪责还在张大人,他们若是不卖我们也不会买。” 张夫人也不是一个软柿子,当即和张员外争吵起来,“什么叫我们不卖你们就不买,当初若不是你们故意放出消息,还给那么多钱,我们怎么会卖女人,你们怎么这么臭不要脸,现在还想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你们是真的当皇后娘娘不明事理也,随便你们怎么狡辩怎么说就是了。” 张员外毕竟是个商人,脑子转得就是快,很快发现了张夫人话中的意思,当即吓得垂下身子,“皇后娘娘明鉴,草民绝对没有说您不明事理。” 顾见初迟疑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 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还被骂得很脏呢。 “我觉得他们在骂我。”顾见初不仅这样想,转而看向谢辞安,一副告状的语气。 没有说她不明事理,不就是在说她不明事理吗? 谢辞安也听出来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是大胆,竟然敢说皇后不明事理,皇后什么时候不明事理了。” 第一卷 第407章 苒苒你帮母亲求求情 恰在这时,窦从站出来道,“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不明事理,皇后娘娘最明事理,处处为百姓着想,为百姓解决问题,绝非他们说的那般。” 站在一旁的刑部侍郎没想到窦从竟然马屁拍得这么麻利,立马站出来附和了两句。 帝后的怒气只是稍稍缓解,谢辞安重新看向几人,“竟然敢如此污蔑皇后,来人,各自掌嘴二十,皇后岂是你们这种小人能污蔑的。” 张夫人和张员外,没想到只是说错几句话就喜提掌嘴二十,两人连连磕头,“皇上,皇后娘娘恕罪,我们绝对没有诬陷皇后骂皇后的意思。” 不给两人过多辩驳的时间,程颂立即安排宫人上前,有人按住他们的手臂,有人负责行刑。 整个房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声音之大都传到了走廊上,路过的食客纷纷躲着走,来送菜的醉仙居老板也不敢进,只能带人撤回去,等会结束了再去送。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天子。 张苒看着面前被掌掴的四人,只觉得痛快。 原本几人还挣扎想要解释两句,渐渐地挣扎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行刑结束,四人的脸很快肿成了猪头,估计是打的多了,巴掌印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买卖妇女,买卖双方都占据着责任,另外张员外还涉及下药强奸,张夫人对张苒无故行刑,就连张员外府中的管家,也想着欺辱张苒,只不过是未遂,皇上觉得该如何罚。”顾见初转而看向一旁坐着的谢辞安。 事关律法,便不能感情用事,轻了重了都不好,只能交给皇上来处罚。 窦从和刑部侍郎站在一旁也不敢插话,这种事情皇上自有裁定,他们没有必要这个时候站出来耍聪明,吃力不讨好。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看向几人的眼神染着寒霜,冷冰冰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张大人与其夫人买卖妇女罪行重大,褫夺张大人官职,罚笞三十,流放三千里,其夫人同罪,至于其家眷,交给大理寺仔细盘查,凡是参与此事者,均处以笞刑,于菜市场执行,让大家都看看,买卖妇女的罪行。” “至于张员外和夫人,同样参与买卖妇女,除此之外还涉及强奸以及无故打骂少女,各笞一百,罚流放三千里,另张员外还犯下强奸的罪行,直接施以宫刑,其管家强奸未遂,笞五十关入大牢,均在菜市场执行。” 窦从明白,皇上这是要杀鸡儆猴,以免一些人不将朝廷律法放在眼中。 “此事交于大理寺卿以及刑部侍郎一同去执行。”谢辞安眸色深沉,手指自然搭在顾见初的腰身上,轻轻摩挲着。 等皇上刑罚下来后,几人瞬间瘫坐在地,一旁的张苒看着行凶的几人,一行清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仿佛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释放,袖子中的手因为激动不停颤抖。 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温烛立马带人进来要将几人带走。 张夫人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快速爬到张苒面前,死死抓着张苒的衣角,“苒苒这件事情母亲知道错了,母亲真的知道错了,母亲和你道歉,和你说对不起,但是笞三十流放三千里,母亲真的会没命,苒苒你看在母亲生你养你的份上,帮母亲同皇上和皇后娘娘求求情好不好,母亲知道你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好。” “我们可是亲母女,你身上留着的也是母亲的血,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出事是不是,苒苒母亲真的后悔了,母亲当初就应该对你好,不应该那样对你,更不应该听你父亲的提议,将你卖给别人生孩子。” “苒苒母亲给你磕头都行,但是你不能不管母亲呀。” 顾见初目光不由看向张苒,眸子里染上一抹心疼。 真的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现在命悬一线了,又想起这个处处被自己忽略,处处被自己压榨的女儿了。 亲情和血缘是最难以割舍的东西,哪怕是过的不好,哪怕是被自己的父母吸血和欺辱,可是又不能完完全全的去割舍。 张苒能告自己的父母,一定是积攒了很多很多的失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可是看到自己的母亲,跪着求到自己面前,怕是鼓足的勇气和积攒的失望就会被削弱,不管救与不救,张苒都会沉浸在密密麻麻的痛苦之中,被拉向更深的深渊。 还不如让张苒这样带着仇恨地活下去,仇恨远比那样纠结的活着又好,毕竟张苒一旦被父母打动,她必定会为自己状告的行为而后悔,如此往复,她的人生便也毁了。 不过既然是张苒的人生,别人没有帮她选择的权利,只能静静看着她自己做出选择。 毕竟剩下的路需要她自己走。 这是她的人生,她的父母,不管好与坏,她都需要自己去面对。 他们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顾见初,房间其他人都齐刷刷看向张苒,毕竟他们也知道了解了前因后果,他们也想知道,张苒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会如何面对自己这对父母。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张苒没想到,在最后这一刻,母亲会拼命的向自己求救,她抬头看了看房梁,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在看向自己母亲眼睛那一刻,她知道,母亲不是真的后悔了,她怕是从来都没有后悔这样对她,她不过是害怕了,怕死,怕刑罚,怕那流放三千里。 怕他们被抓,他们的宝贝儿子没有人会照顾。 如果不是帝后严厉的惩罚,她也绝对不会后悔。 看着这样的母亲,张苒的眸子中流露出失望,和释然,以及了然,却足足没有后悔。 她的母亲怎么会后悔呢,她只会变本加厉地。 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就像是母亲太了解她一样,觉得只要跪在她面前求饶,她就一定会心软一样,从前的那个张苒一定会心软,但是已经在他们收了张员外钱的那一刻,被他们杀死了。 第一卷 第408章 和小姑娘没什么关系 她现在只想自私地为自己活,不去管别人。 人生几年,她的前半生已经被这些人束缚走完,后半生她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张苒垂下眸子,将抓着自己衣裙的手一点点扒拉下去,眸色冰冷道,“母亲,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女儿没办法帮你求情,只能你自己承受着了。” 听到张苒这句话,张夫人的神色一点点变得阴鸷起来,刚刚所有的软弱歉意都瞬间消失,换成的反而是一副狠厉模样,“贱人,张苒你这个贱人,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不是来报恩的,你简直就是来报仇的,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心软,就应该将你溺死在池塘之中,这样就能绝了你这个贱人祸害我们。” “你这个孽女,你怎么没死在宫里,自从你出生,我们家就接二连三的倒霉,现在更是大逆不道的将自己父母状告上了法庭,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道感恩的女儿。” 张夫人骂骂咧咧的每一句话都极为难听。 别说张苒多难受了,顾见初和谢辞安以及一旁的刑部侍郎和窦从都听不下去了。 一个母亲可以不爱自己的孩子,但是没有必要这样恶毒的赌咒。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个母亲都自己孩子如此差的。 若说父亲差一点的,比比皆是,那倒是情有可原,毕竟男性本就凉薄,加上妾女众多,难免会有偏薄,可是张苒可是张夫人亲生的,却对张苒这般,简直让人开眼。 如果不是系统没有出现异常,顾见初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都怀疑张苒根本不是张夫人亲生的了,是张夫人换掉自己女儿和情妇的孩子,不然不至于恨到这个地步。 可是事与愿违,张大人连个情妇都没有。 毕竟是经历过失望,在听到自己母亲辱骂的这些话时,她没有太多伤心,反而是一脸淡定的看着张夫人骂完,嘴角勾起一抹失落的笑意。 张苒一步一步走到母亲的身边,慢慢蹲下来,“母亲骂得没错。” “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这么恨我,当初就不应该生我,或者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杀了我,这样我们一家人都不用如此痛苦,互相的怨恨,你们怨恨我挡了你们的财运,同样我也怨恨你们为什么要生我,生了我又是这样的对待我,明明我和姐姐还有弟弟同样都是母亲的孩子,可是母亲为什么会如此偏颇地对我,我想我也不是府中的庶女呀,因为隔壁府中顾大人家的顾夫人就是这样对待庶女的。” “大冬天的让庶女去洗衣服做饭,不给庶女新衣服穿,就连庶女吃的也都是别的嫡女吃剩下的,还要处处被嫡女欺辱,我明明是母亲亲生的孩子,却过得和顾家的那个庶女差不多,就连父亲也和那个顾大人一样,仿佛看不到我一样。” “母亲对我不好,阿姐也欺负我,不管我有什么,阿姐都会和我争抢,我不服气,想着母亲不理我,我就去找父亲理论,可是得到的是什么,是父亲说我无理取闹,说姐姐为什么不去抢别人的,偏偏就抢我的,肯定是我做错了,让我去祠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真的是搞笑,其实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就是出生而已,为何为惹得父亲和母亲如此厌弃。” 听到张苒这一番话,窦从跟着红了眼睛,努力吸了几下鼻子。 房间里伺候的宫女太监皆红了眸子,她们不少都是被自己父母卖进宫的,只有极少数是因为家里穷主动进宫的。 作为平民百姓,大家都明白,在宫里伺候虽然光鲜亮丽,俸禄也多,同样风险也大,宫里的主子最难伺候,一个伺候不明白,可能会身首异处,还有可能成为宫里主子争斗的牺牲品。 张大人和张夫人听得垂下眸子。 张夫人心中不由泛起一缕自责,可是在自责之后,想到他们现在这般境地都是被张苒害的,那抹自责也瞬间消失殆尽,转而换上的又是一副阴鸷的表情。 “张苒你还有脸质问我们,你还说你不是扫把星转世,谁家的儿女会将自己的父母告到衙门,把自己的父母搞到这幅田地,不仅要挨打,还要被流放,现在你父亲的官职也被你搞丢了,从你出生起,我们家里就没有顺利过,就单冲你们克我们这一点,我没有将你扔到池塘里溺死,还把你养得这么大,就已经算是我们仁至义尽了。” “我们将你养到现在,到头来可倒是好,我们不仅一分钱的成本都没有收回啦,反而是被你这个贱人害得丢了半天命,现在最该死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们,张苒你怎么不去死。” 张夫人冲着张苒不停地吼道,恨不得扑过来就要去抓张苒的脸,旁边的小太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张夫人按倒在地。 不仅是小太监看不下去连通顾见初也看不下去了。 父母则爱子则为其计深远,而张家夫妻,却是这样的德行,不仅让人打开眼界,还让人心寒。 “你们只说是张苒克的你们如此,你们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如果不是你们当初经营不善得罪人,张大人怎么会被人算计到贬职,被贬职也就罢了,只要你肯努力,日后也必有升迁的机会,可是张大人都干了什么,难道这也要怪张苒教唆的你们吧。” “是你们自己经营不善,一心向下,日子自然会过得越来越差,这和一个小姑娘又什么关系,张苒此生唯一做错的,怕是投错了胎,生错了时辰吧,毕竟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只能将错误怪罪到别人的身上。” “至于你们今日的结局,不过是你们自己贪心所得,如果只是抢了张苒的钱财,而不心生邪念,也不会落得如此结局,即想贪念钱财,还不想被人发现承担责任,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世间万物都是等同交换的,你们拿到钱,就必须付出一点相应的代价。” 第一卷 第409章 断亲书 “谁让你们这是不劳而获的财物呢。” “你们真的是自私到只考虑自己的死活,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的死活,若是考虑了别人的死活,也落不得今日这个结局。”顾见初无奈地摇摇头。 张苒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定,听到皇后娘娘的一番话后,她心崩裂出一条裂缝,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地打转。 人人都道皇后娘娘就是一位活菩萨,其实皇后娘娘只是更理解苦难,更能看到那些不公,帮他们这些弱势群体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在压迫和权势面前,皇后娘娘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于他们而言就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又怎么不是一位活菩萨呢。 经过刚刚的教训,不管皇后说什么,张夫人和张大人都不敢反驳一句,毕竟现在脸还在隐隐作痛,他们现在可知道皇上是如何护皇后的了,不仅不让别人说皇后一句差话,只要说皇后一句不好,倒霉的还是他们。 顾见初知道,她说的这些张夫人和张大人根本不会听,他们只会根深蒂固地觉得,是张苒连累害的他们,毕竟这个想法都几十年了,怎么会忽然转变说自己有错呢,他们绝对不会否决自己,他们没有说话,不过是惧怕皇家威压罢了。 顾见初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她本意是说给张苒听的,生怕这个可怜的姑娘,被张夫人谩骂的几句在钻了牛角尖,好不容易走出来,好不容易想过自己的生活,在被他们几句话拖回深渊,拖回到自我怀疑的境地。 毕竟在场的除了他和皇上,没有人能够制止住这任性的夫妻二人。 顾见初几句话,对张苒而言确实管用。 最起码她纠结起的心,稍稍释怀。 张苒将即将不争气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努力吸了几下鼻子,让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平衡,她重新看向了被按着的张夫人,“母亲,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生了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差。” 这也是张苒想了十几年都想不通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因为自从她出生,父母的日子就过得不好了吗? 张夫人忍不住冷笑一声,她看着张苒的眼睛怒目圆瞪,“因为你晦气,因为你是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出生,我们家怎么会变得这么差,我在生你的时候,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你父亲第二天就被贬职,你说你不是扫把星是什么,就你这样的小扫把星,我们没有将你赶出去,反而是养在身边,已经算仁至义尽,可你这个小扫把星非但不感恩,还要恩将仇报,真是让人心寒呢。” 虽然心中早有猜想,但是听到张夫人亲口说出来后,张苒只觉得荒谬,皇后娘娘说得没有错,他们将他们自己过得不如意的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只要他们过得不好,他们就能心安理得。 张苒在张夫人面前跪了下来,冲着张夫人和张大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不过一会,额头瞬间红了,“不论是何原因,我都要感念父亲母亲生我养我的养育之恩。” 张夫人刚要嘲讽几句,不等她开口,只听张苒继续道,“但是你们夺了我的姻缘给姐姐,还抢了我的银钱玉佩,将我卖去张员外府中生孩子,桩桩件件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和生育之恩,我便都还清楚了,从此之后我和你们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你这个小贱人,你说没有瓜葛就没有瓜葛了,我为了生你差点丢了半条命,你现在却为了这一点点的小事,就当还了我的恩情和我恩断义绝,小贱人,你别忘了,你身上还留着我的血呢,怎么可能恩断义绝了。”张夫人听后忍不住吼了起来。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身上留的是你们的血,张夫人你说你为了生我差点丢了半条命,可是你们把我送去宫里,将我卖给张员外,我又何尝不是丢了半条命,三万两的银子,算是还了你的恩情,至于这半条命我也已经还给你们了,我们算是两清了,张夫人我们之后没有关系了,如此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这个扫把星会影响你们的运势了。” “当时你们心善,没有把我丢了或者杀了,但是现在我主动离开,不影响你们,希望你们一家都好运吧,如果继续厄运连连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我已经远离你们,和你们断绝关系,如果你们还想要断亲书,我也可以现场写给你们。” 说着,张苒直接将皇后娘娘刚送的帕子展开放在地上,紧接着用力将手指咬破,在手帕上写下了断亲书几个字,以及断亲书的内容。 在看到张苒竟然如此狠心的时候,张夫人才反应过来,张苒竟然来真的,不是在威胁他们或者闹着玩。 “张苒你这个贱人,你竟然真的敢写断亲书,你和我们断亲你弟弟怎么办,你把我们害得如此田地,你弟弟他年纪还小,谁来照顾他。”张夫人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小太监死死控制住。 别说张苒了,他们这些外人听到张夫人这一番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既看不上自己的女儿,还想继续压榨自己的女儿帮他们照顾儿子,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顾见初都恨不得将张夫人一脚踹出去。 她努力抚摸着肚子,不停地调整呼吸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处理了这么多事情,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语的。 张夫人骂完,张苒刚好将断亲书写完,听到张夫人这一番话,张苒顿时觉得好笑,“我已经照顾了弟弟和姐姐十几年了,照顾得够够的了,我和你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自然和我也没有关系了,而且他年纪也不小了,都能买官了,怎么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就算是没有我照顾,不还是有大姐姐。” “张夫人您还真的是搞笑呢,一会觉得是我克得你们倒霉,一会又想让我们照顾你们,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第一卷 第410章 求皇后娘娘赐名 “既然觉得我是个克星,我直接远离你们就好了。” “免得日后沾染了你们家,又要被你们家说是扫把星,至于你们的宝贝儿子,谁爱照顾谁照顾,你们不是把我卖了换了一笔娶媳妇的钱,刚好拿来给弟弟娶个媳妇照顾她吧。” “现在断亲书已经写了,从此以后,你们和我不在没有半点关系,你们不要再拿这些事情来烦我了。”张苒说着将刚写完的断亲书送到张夫人面前。 看到密密麻麻一封血书,张夫人只觉得心口难受得厉害,似乎还堵着一口气排不出来,她握着断亲书的手在不断收紧,然后用力的撕扯起来,“张苒你这个贱人,现在把我们害得这副模样了,就要和我们断亲,世界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告诉你,我们不同意,你既然害了我们,就要照顾你弟弟,否则我们做鬼都不会原谅你。” 顾见初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 【这种人大概永远都不会反思自己对女儿所犯下的恶行吧,就连出事了,也心心念念想着让张苒照顾被他们宠成巨兽的儿子,而不是真心悔改挽留张苒不要走。】 【这样的父母,真的是谁碰到了谁迷糊。】 张夫人将手帕撕成了两半,还在不断地撕扯。 张苒看到张夫人那张丑恶的嘴脸,竟然意外的没有伤心,她一位听到母亲这恶毒的话她一定会难受,没想到在这家庭的整日霸凌中,她慢慢已经习惯了,自然就不会觉得刺耳难受了,更何况她已经对这对父母心死。 张苒冷着一张脸看向张夫人,“张夫人,害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你们从小就冲着弟弟,早就把他骄纵得什么都不会做了,在骄纵他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局,至于你们的原谅我已经不稀罕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需要你们的原谅,相反你们还是多反思一下自己吧。” “至于断亲书,你撕了这一封,我还是能写下一封,张夫人想撕就撕吧。”张苒说着,看向一旁的秋桃,同秋桃行了一礼,温和问道,“秋桃姑娘,能不能把你的手帕借我用用,等之后我再重新陪你一个。” 秋桃将自己手帕直接塞到张苒的手中,“一个手帕而已,赔什么赔,你如果还想要,我现在立马派人去隔壁的绣坊去买。” “谢谢。”张苒的眸子有些湿润。 陌生人都能对她施以援手帮助,可是她的父母对她做了什么呢,有些时候想想还真的是有些可笑呢。 张苒咬破另一只手指,重新在手帕上写了一封断亲书,递到张夫人面前,“这份断亲书我已经重新写好了,你如果还想撕你就撕吧,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张夫人双手捧着张苒送过来的断亲书,双眼迷离的呆坐在地,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收紧,闷闷得有些难受,似乎还喘息不过来。 这份断亲书张夫人没有重新撕碎,她捧在掌心,抬头仰望站在面前的女儿,将断亲书重新塞回到袖口,手指攥住了张苒的衣角,语气没有刚刚盛气凌人,反而是多了几分祈求意味,“苒苒,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们,毕竟对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都是我们应得的,可是你弟弟还小,没有我们的照顾,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生活。” “张苒你能不能隔三岔五地去看看他,不用天天去,隔三岔五地去瞅一眼就行。” 张苒往后退一步,整个裙角从张夫人的手中抽出来,“我说过,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张夫人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而且我去看他,他只怕是会恨死我了。” “张夫人,你是有好事的时候只想到你的大女儿,坏事想到的永远都是我,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成亲的大女儿,你完全可以找你宝贝大女儿你照顾你的宝贝儿子。” “她不行的,她现在已经嫁人,什么事情都要听夫家的摆弄,而且你大姐姐从小就娇生惯养,做不了照顾人的事情。”张夫人连连否决。 听到张夫人这番话后,张苒顿觉好笑,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不行,我就行吗?我天生就是丫鬟命吗?张夫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一有不好的事情最先想到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大女儿和你的儿子。” “我们明明都是你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的不公平,他们都照顾不了别人,我就天生能照顾得了别人,所以我就活该被你们奴役吗?” “我就活该遇到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永远都偏心大姐姐和弟弟,有了好的婚事,你们会想着给大姐姐,现在被卖去生孩子,你们想到的却是我,所以从始至终我就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人,我这个多余的人,已经和你们断亲,摆脱了你们所有的关系,所以就麻烦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你们张家的事情,我再也不想沾染了,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女儿张苒已经被你们亲手扼杀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张苒,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张苒失落地垂下眸子,重新走到顾见初面前跪下来,“皇后娘娘,草民已经写下与他们的断亲信,不知能否求皇后娘娘重新帮草民赐个新名字。” 闻言,顾见初眉眼终于展开了一丝笑意。 张苒终于从淤泥中挣扎出来,摆脱了原生家庭,开始她崭新的生活。 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半晌后,温声道,“不如就叫星苒吧,本宫希望你能够灿若繁星,向阳而生,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彻底摆脱过去的阴霾,至于姓氏本宫便不帮你选了,你喜欢什么便选什么吧。” 张苒猩红着一双眸子,重重磕下去,“多谢皇后娘娘。” 张夫人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顾见初却不想再听他们在这里废话了,竟说一些没用的,惹人不开心,她眸光凌厉地看向一旁的云和。 云和当即心领神会,在张夫人开口之前,直接将人拖出去。 第一卷 第411章 不想要孩子 等张夫人几人被带出去后,秋桃就要上前搀扶张苒起身,却被张苒拒绝了。 张苒跪在顾见初面前,眸光坚定的看着顾见初,“皇后娘娘,草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相求。” 顾见初神色温和,“你说。” “草民想求一副堕胎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时他们暗害我所得,每每看到这个孩子我就会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情,哪怕是草民强忍着恶心,将孩子生下来,草民大概也是会把孩子送走,不会亲自抚养,与其让他在不期待降临,没有爹娘的日子中被人嘲笑着度过,有时候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求皇后娘娘善心,给草民一副堕胎药绝了草民与这个孩子的缘分吧。”张苒说着,冲着顾见初磕了一个响头。 张苒所说是事实。 一个不被爱的孩子,即便是出生也是来受苦的,一如她这般一样。 到时候孩子可能会流落在外,成为乞丐,与其那样,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更何况,这个孩子是阻止张苒走向新生活的阻碍,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张苒大概就能想到张夫人和张员外那些人丑恶的嘴脸。 顾见初点点头,“本宫允了,晚些时候让林太医给你配一副温和一点的堕胎药给你送过去。” “星苒,现在那些人抓的抓判的判,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京城,还是出去看看美景?”顾见初温和的询问。 张苒摇摇头,“草民还没有想好。” 前一刻她还在囚禁,过着被折磨的生活,日日看着自己的肚子打起来,她想死的心都有,她从没想过这么快会得到救赎,所以往后的日子她不敢想,也从来都没有想过。 就之前的日子而言,好好活着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求,何况是自由的生活,还能摆脱那对趴在她身上不停吸血的父母。 “本宫记得你有一手好的绣工,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去我阿姐的春水绣坊住一段时间,等想好了再决定接下来日子要怎么过,春水绣坊虽说是本宫阿姐开的,但绣坊里面收留的多是你这样可怜的女子,你若是过去也算是有个伴,和他们也能互相照顾个一二。” “你愿意本宫可以派人送你过去,和阿姐说明情况,你若是不愿意,本宫可以给你一笔银子,直接离开京城去别处生活都是可以的。”顾见初温柔看着张苒。 张苒之前身上的银子被搜刮得干干净净,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皇后娘娘草民愿意去春水绣坊。”张苒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做的决定。 她现在身上没有银子,不论去哪里都没有办法过活,何况这世间对女子本来就有诸多的不公,而且她服用堕胎药后,一时半刻不可能去务工,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就算是皇后娘娘给她一些银子,离开京城或者留在京城,她都不可能坐吃山空,拿着一笔银子,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有可能被人惦记。 春水绣坊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开店的人是皇后的亲姐姐,有皇后这层关系在背后罩着,谁都欺负不了去,何况她绣工确实可以,在绣坊还能有口饭吃,那些人也不敢去皇后娘娘亲姐姐店铺闹事。 早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听闻了春水绣坊。 她在宫里的时候位份低,月例银子自然也不多,每个月还要打赏宫女,还要吃饭,做新衣服,其她嫔妃还有娘家接济,可她的娘家根本用不上,说不定还指望她过活呢。 后来她听说,后宫一些嫔妃会做一些绣品,偷偷交给能出宫的太监,让他们帮忙卖到外面,然后平均分账,能勉强赚点银子,糊口。 她知道这个消息后,觉得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的,绣了一些手帕,找到了帮忙卖绣品的公公那出宫卖,谁知道公公将绣品卖到春水绣坊,公公回来给她一大笔银子,说春秀绣坊的老板甚是喜欢她的绣品,还多给了一些赏银,还让她多做一点,如果会做绣屏也是可以的,不要拘泥于手绢。 当时她靠着卖绣品小赚了一笔,只是后来那些钱都被她出宫后,被那对父母抢走了,她当时没有任何防备,哪怕是偷偷藏起来一点,不至于被抢得这么干净。 若说她最想做什么,大概也是想像顾见月那样,开一家自己的绣坊吧,她从小就喜欢刺绣,师傅还说她刺绣非常地有天赋。 不过想开绣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能进春水绣坊倒是一件好事。 “好,本宫一会便差人将你送去春水绣坊。”顾见初看了竹夏一眼。 竹夏立即上前将张苒搀扶起身。 至于剩下参与买卖妇女生孩子人员,则交给了大理寺卿调查,凡是参与此事的人,都将被重罚,少则笞刑,重则流放。 见这边的案子处理完了,醉仙居的老板带着店小二鱼贯而入,将店里所有有名的菜都上了一遍,不过帝后并没有急着食用,而是由宫人先用银针试毒,再由小太监亲自试毒。 醉仙居的老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根本不敢动。 试完毒后,竹夏擦拭着银针走到醉仙居老板面前,“见谅啊,皇后娘娘现在怀有身孕要格外的小心。” “理解,理解。”这样试毒也好,免得吃出什么问题,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何况之前就有暗探潜入进来,万一他们醉仙居也有暗探,对皇后试图下毒,那样倒霉的依旧是他们。 等了近半个时辰,见小太监没事,竹夏才去传帝后过来用膳。 顾见初看向一旁坐着的张苒,温声道,“先来吃点东西吧,一会本宫便派人将你送去姐姐那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告知本宫的姐姐。”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只希望来世当牛做马地伺候娘娘。” “只是这饭还是不用了吧。”张苒垂着眸子不敢去看顾见初,她现在不过一介草民,实在是不敢和帝后一同用膳。 第一卷 第412章 东离王入京 “无妨,本宫和皇上不会吃人,你放心坐下吃吧,本宫一会再差人送你过去,过去之前顺便让林太医给你请个脉。”顾见初在谢辞安的搀扶下,一同坐在了主位。 她与谢辞安先行落座。 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几人,谢辞安难得温和出声,“窦大人和周大人坐下一起吃吧。” 周大人原本是想拒绝的,他们哪里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和帝后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就算是宫宴那也是同宴不同席。 只见窦大人戳了戳他的衣袖,在他拒绝之前先行开口道,“既然皇上都说了,那我们便入座吧。” 哪怕是入座,这些人不敢挨着帝后坐,于是出现了偌大一张桌子,吃饭的几人中间隔着好几个人的位置,如果对立面一般。 知道几人拘束,顾见初和谢辞安倒也没说什么。 窦从和张苒三人确实拘束,所以一顿饭下来,没吃什么东西。 等帝后用完膳后,便没有多做停留。 林太医先帮张苒把了脉,按照张苒的身体情况,开了一副堕胎药,又开了几副滋补的药,虽说是堕胎可是和女子小月子没什么区别,需要好好的休养几日。 随后顾见初便安排云和,将张苒送去春水绣坊,至于窦从和刑部侍郎各自回府衙去忙这次的案子,毕竟只是处理了两个头目,还有很多的细枝末节没有处理。 至于帝后,则直接回宫。 在帝后回宫之前,醉仙居的老板还送给他们许多的糕点。 顾见初让程颂给了赏银。 他们可没有做有利于人家醉仙居老板的事情,怎么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一路安稳回宫,谢辞安直接将顾见初送回坤宁殿,被留在宫里处理大小事宜的竹西,早就接到他们回宫的消息,提前将宫里上上下下打扫干净,知道皇后娘娘怕冷,命人提前烧上火笼和炭盆子,还命令小厨房准备一些皇后娘娘爱吃的东西,只等着皇后娘娘回宫。 竹夏带着侍女早早等在坤宁殿门前,看到顾见初被谢辞安搀扶下马车后,连忙上前相迎,“娘娘舟车劳顿累坏了吧,殿内已经准备了吃食,还有沐浴的热水。” “皇上与本宫已经在醉仙居吃过了,准备的那些东西不要浪费了,你带下去和宫人们分分吃了吧。”顾见初语气温和吩咐一句,说完便跟着谢辞安进了大殿。 一进大殿,一股暖洋洋热气迎面袭来,谢辞安帮她解了披风,“折腾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自从怀有身孕后,她就感觉格外的疲惫,今日确实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也好。” 谢辞安刚将顾见初打横抱起,还没有放到床上,程颂便小跑进来,意识到不到,程颂立马垂下了头,不敢去看帝后,胸口下一颗心脏因为紧张狂跳不止。 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了帝后在亲热。 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如此作弄。 顾见初看到程颂进来,小脸瞬间涨红,双手推拒着谢辞安的胸膛,小声嘀咕道,“臣妾自己能走。” 他们夫妻关系虽然和睦,但是在这些下人面前过于亲热,顾见初总觉得不好意思。 谢辞安置若罔闻将顾见初放在宽大的床上,自然将顾见初的小腿搭在自己双膝手,抬手去脱顾见初的鞋子,冰冷的声音同时在大殿内响起,“什么事。” 程颂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知道他现在要是说不出重要的事情,很可能被丢去驯兽场,成为野兽们的食物。 想到这里,程颂额头不由冒出一层细密冷汗,“皇上,东离王已于今日进京,现下正在宫门口嚷着要求见皇上,奴才不知道该如何做主,只能来通禀皇上。” 东离王的事情兹事体大,他一个奴才确实不敢随意做主。 这边,谢辞安已经将顾见初的鞋袜全部脱了下来,带有薄茧的手指敷在她白皙的脚上,他手掌的温度滚烫,瞬间让她冰冷的小脚丫暖和些许。 “怎么这么凉?”谢辞安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顾见初。 顾见初低声解释,“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臣妾畏寒。” 如果不是在地笼的房间里,她手脚几乎就没有暖和过,哪怕是穿得再厚,也无济于事。 看着谢辞安解开衣袍的动作,顾见初蓦然瞪大双眸,“皇上要干什么?” “自然是帮阿初暖脚了。”谢辞安说着,将顾见初的脚丫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随后用衣服将她的脚丫包裹起来。 顾见初看着谢辞安行云流水的动作,顿时瞪大双眸。 谢辞安是怎么把这件事情做得如此丝滑。 何况还是用这种方式暖脚。 怕是没有几个男人,可用自己的肚子给妻子暖脚吧。 虽然感动,顾见初很快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她急忙转头看去,却见程颂垂着眸子,根本没往这边看一眼,她紧悬的心稍稍落下。 “将人带去垂拱殿偏殿让他等着。”谢辞安冷声吩咐一句。 听到谢辞安的吩咐后,程颂如释重负般,垂着眸子快速退出了房间。 在帝后面前当差真是不容易呀,从能碰到两人在一起亲热的画面,这若是多看一眼,都容易被皇上打发了。 安下心来后,顾见初倒是有闲心吃瓜了。 【东离国离京都并不近,少说也得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路程吧,东离王竟然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京城,谢清柔的魔力还挺大的。】 脚程的确不慢,就算是给他们送信的时候,东离王已经在边境等着,可是等他们信再送回去,他们起程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只有一种可能,在等信的途中,他们就已经偷偷起程赶路了,不过走的都是偏远的小路,并没有经过官道和驿站,不然哪个地方都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还要想办法避开皇城司的各处眼线。 倒实属不易。 就是不知道这位东离王对谢清柔到底有几分真心,单说自己的哥哥刚去世,就惦记着娶自己的嫂子,传出去就已经让人诟病了。 第一卷 第413章 长公主和姜院长在一起了 顾见初将脚从谢辞安衣服里抽出来,“臣妾的脚已经暖了,皇上还是赶紧去处理政事吧,政事要紧。” 顾见初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也好,你那先睡一会,朕处理完了政事就立马过来。”谢辞安帮顾见初将外衣脱下,只留一件里衣,随后将人塞进被窝,顺势掖好被子才离开前往垂拱殿。 谢辞安走后,顾见初便睡着了。 在寺庙恰逢下雪,外面风声呼呼,她没怎么休息好,又加上这一路舟车劳顿,虽说在马车上,下面还铺着厚厚一层毯子,可是依旧是颠簸,尤其是他们回来这一路上,处处泥泞根本不好行走,还多耽搁了些时间,更累了。 顾见初这一觉倒是睡得挺长,从中午一直睡到晚上。 顾见初睁开眼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房间窗台边燃着一根蜡烛,外面长廊下传来小丫头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她们说话声音不大,不足以吵到她,不过就在窗台下面,她在房间仔细听也能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 “听说没,长公主和有松书院院长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怕不是外面的传言吧,这种传言你都敢拿出来说,就不怕哪天被公主听到了治你罪。” “当然是真的了,我的消息灵通着呢,怎么会传假消息呢,我这消息也是听内务府那边的人说的,内务府的人去长公主府中送东西,亲眼看到姜院长从长公主的卧房内出来,这要不是在一起,怎么能从长公主的卧房出来,听说那姜院长可是最注重礼仪的人,之前帮忙照顾好友家的女儿,只是在山下帮人家租了一套房子,平常都很少过去,可这都直接进长公主的卧房了,那可是私密的地方。” “不过说回来,那有松书院的院长倒真是一个夫君的好人选,有样貌,有才华,最重要的是注重礼节,听说京城内不少贵女都看上了,依照姜院长的才华,当初若不是被他爹连累,肯定在朝中有所作为。” 顾见初听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长公主的瓜了,倒是不知道这两人发展得竟然如此快,已经悄悄摸摸背着所有人在一起了。 【靠,真在一起了。】 【没想到还有神助攻呢。】 【姜院长有样貌,有才华,的确是扑倒来当夫君的不二人选,不仅谢青栀看上了,京城内不少世家小姐也都瞧上了姜院长,姜院长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是小小年纪就爬到有松书院院长的位置,还得皇上重用,假以时日必然另有一番作为,所以不少人盯着这块肥羊,其中就不乏吏部侍郎家的千金。】 【钱小姐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和香囊借着去看弟弟的名义进了有松书院,之后便一路摸到姜院长的院子,送了姜院长糕点,就在钱小姐将自己亲手绣的香囊交给姜院长,表达自己心意时,谢青栀正好过去了,还躲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听到钱小姐的表白,顿时气炸了。】 【她盯上的肥肉竟然也有人敢抢,这怎么能忍,谢青栀直接出来将钱小姐吓走,随后便让丫鬟守在外面,直接将姜院长扑倒,对张院长一顿调戏,又是壁咚,又是抬起下颚瞧着人家,为什么不拒绝钱小姐。】 【她都追了姜院长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半路还能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谢青栀立马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温水煮青蛙等着姜院长了,她也听说京城内不少等着给姜院长说媒的,时间长了,指不定就被狐狸精给勾搭走了,谢青栀没有等到姜院长的解释,就这样水灵灵的亲上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姜院长竟然没有拒绝地推开谢青栀,反而是任由谢青栀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不是,姜院长你的矜持呢,你的原则呢,怎么能丢得一干二净。】 【姜院长之前不同意可是一直在等谢青栀认清楚自己的真心,而不是就这样玩玩算了,怎么现在谢青栀主动亲了他,就是认清楚真心了,就这样给同意了。】 【不仅亲了,在荷尔蒙的作用下,两人还在有松书院发生了关系。】 【说到底,是两个炙热的灵魂,不发生关系才见鬼,毕竟姜院长喜欢了谢青栀很多年,谢青栀因为钱小姐而吃醋起了占有欲,姜院长也是看到谢青栀对钱小姐吃醋而确定了真心吧。】 【这睡都睡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找皇上赐婚了,这宫里怕是又有热闹的喜事可以办喽。】 顾见初正在感叹时,外面的长廊下响起竹夏训斥小宫女的声音,“让你们在这里值夜守着皇后娘娘,你们倒是好,竟然在这里聊起了八卦,也不怕吵到娘娘。” 在烛火的映照下,能够看到两个小宫女拘谨地站起身,紧张看向竹夏,主动认错,“竹夏姑姑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应该在这里乱嚼舌根子。” “知道错了就行,这次只是警告,再有一次仔细你们的皮。” 竹夏训斥完后,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耐心规劝,“也不是不让你们讨论八卦,你们若是喜欢说,就回房间或者在外面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不许在娘娘面前说,以后在娘娘面前伺候,要提起八百个心。” 两个小宫女不停点头,“知道了,竹夏姐姐我们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娘娘醒了吗?”竹夏问道。 其中一名小宫女摇摇头,“奴婢刚刚进去瞧了,娘娘还没有醒,所以奴婢便掌灯放远一些。” “估计娘娘快醒了,你们去小厨房,让他们把燕窝准备好吧,还有娘娘要的红豆粥也热上,一会皇上估计也要过来,在让御膳房多准备几个清爽一点的荤菜,娘娘在寺庙待了这么久,怕是也馋了。”竹夏吩咐完后,转身进了房间。 生怕强光影响到顾见初休息,宫女没有点太多灯,只有一盏光亮有些微弱,等到竹夏走近了才发现,顾见初已经坐起身了,“娘娘您醒了,怎么没有招呼奴婢。” 第一卷 第414章 拜托你一件事情 “本宫也是刚醒。”顾见初掀开身上的被子,竹夏连忙招呼宫人进来伺候顾见初宽衣。 竹夏一边帮顾见初整理衣服,一边问道,“娘娘小厨房准备了燕窝,还有红豆粥也已经煮好了,您要不要用一点,还是等皇上过来一起。” “等一会吧,本宫也不是很饿。”顾见初在秋桃的搀扶下,坐在榻桌前。 竹夏帮顾见初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的手边。 她午后便睡了,可皇上却还没有回来,怕是和东离王有重要的事情要谈,除了谢清柔外,现在两国之间还多了贸易,能谈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 之前也只是粗略口头商定,还有许多的细节需要仔细商谈。 顾见初喝了几口茶,随意从桌子上拿了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话本子看多了也觉得甚是乏味,倒是这游记写了各国风貌,民风民俗,初读甚是有趣。 顾见初的话本子看了大半,谢辞安便踏着夜色回来了,衣服也没有换,还是白日那身玄色衣袍,头戴玉冠,面容中多了几分疲惫。 看到他进来后,顾见初放下手中书,连忙起身相迎,“皇上怕是累坏了吧。” 原本是累坏了,看到皇后那一刻,浑身的乏力便一扫而空了。 从前不理解那些将士为何会日日念着归家,日日念着妻子孩子,因为从前就他一个人,母妃早亡,宫里的看似都是他的亲人,可没有一个是他真正的亲人,所谓的皇姐没有一个能记住他的,至于那些兄长继母,因为权利和皇位,巴不得他死在西北的战场上,永远不回来才好,那样就没有人和他们竞争那个权利中心的位置。 现在他完全能够理解那些将士的心了。 原来看到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等着自己归来,一同用膳,是如此幸福的事情,就连那烦闷的心情也都在霎那间一扫而空。 不过他倒是低估那那位东离王。 原本以为他是性子慢不知道争取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如此精于算计的人,只在两国互市贸易的合约上,他们两个便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顾见初什么都没问,只让人去传膳。 不过顾见初还有一点比较好奇,东离王有没有提过谢清柔的事情。 如果东离王不是一个冒失的人,就应该不会在第一次见皇上,就提这样的事情,毕竟谢清柔还不知晓此事,直接提出来,就等同于将皇上和大晋以及谢清柔都架到火上烤,让他们不答应都不行,而不是去询问谢清柔的意见了。 争取谢清柔同意了。 他既然想尊重谢清柔,就不会轻易询问。 所以顾见初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很快,宫人们鱼贯而入,端来了净手用的热水,以及小厨房做好的晚膳。 顾见初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格外爱吃这些酸辣饭菜,和四川总督要的厨子,直接拨到了顾见初的小厨房。 桌子上八道菜,至少有四道菜是做的辣菜,其余的是为了照顾谢辞安的口味。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道小厨房专门做的酸橘子糖水罐头。 “今天让四川厨子多做了几道辣菜,倒是忘了皇上能不能吃辣了。”顾见初让人将饭菜对调了一下,将那些不辣的饭菜放到皇上面前。 他们都是地地道道京都人,京都人是吃不了什么辣椒的,不也例外,只是这种例外很少。 “阿初吃的,朕怎么就吃不得。”谢辞安万万没想到,他低估了四川菜的辣度。 他想着顾见初也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平常也不怎么吃辣椒,就算是吃,也只是微辣的程度,那种程度他是能够接受的,哪怕是怀孕想吃,还能吃多辣的东西。 顾见初夹了一筷子辣子鸡丁送到谢辞安面前的碗中,紧接着又夹了一筷子送到自己嘴中,辣味和鸡肉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倒是极为舒爽。 见顾见初吃着没事,谢辞安夹起面前的鸡肉尝了一口,刚尝第一口,谢辞安瞬间被辣味呛到,他想过会辣,可没想到竟然如此辣,他被呛的瞬间咳嗽起来,嗓子也辣的有些难受。 顾见初连忙端起一旁的牛奶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快喝一口牛奶顺顺,这奶子是能解辣的。” 谢辞安赶紧从顾见初手中接过,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等将一杯羊奶喝完,谢辞安便觉得喉咙好受了一些,不过这辣椒却是不能吃了,实在是太辣了。 他真的是低估了现在顾见初能吃辣的程度。 “皇上吃些羊肉,这羊肉没有放辣椒,还有这炒的青菜也没有,都怪臣妾,只顾着自己吃,倒是忘了皇上不能吃。”顾见初有些自责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握住顾见初的手,温声道,“无妨,从前阿初也吃不得,现在阿初却能吃的,朕也可以。” “臣妾是怀孕导致的,但是皇上可千万不要逞强,这辣椒吃多了会难受,皇上若实在想吃,不如一点一点增加用量,让身体有个能适应的过程。” 顾见初又给谢辞安夹了几筷子没有放辣椒的菜品。 谢辞安吃一点清淡的,就会陪着顾见初吃一点辣椒,看得一旁伺候用膳的竹夏和秋桃都有些感动了。 皇上明明不能吃辣,可偏偏为了自家娘娘又硬吃。 别人家的娘子都是顺着自己的夫君,可偏偏皇上是顺着自家娘娘,甚至还会为了自家娘娘学着硬吃。 怎么能不让人感动了。 谢辞安甚至吃一会,就要饮大半杯茶。 最后饭没有下多少,反而是茶下了不少。 吃了一会后,谢辞安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阿初,朕有一件事情怕是要拜托于你。” 第一次听谢辞安这么郑重其事地想要拜托她一件事情,只怕是大事。 顾见初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认真地盯着谢辞安,“皇上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怎么还谈不上拜托了。” “东离王入京,怎么也要办个迎接宴,现在阿初怀有身孕,还要让阿初操办这种劳心劳神的事情,怎么能不算拜托呢。”谢辞安握住顾见初搭在桌子上的手。 第一卷 第415章 处理奏折 闻言,顾见初悬着的心跟着落下,“臣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办宴,臣妾现在胎像已经稳固,林太医也说让臣妾多走动走动,所以就当活动一下了,更何况还有内务府和竹西帮着操持。” 皇宫没有其她妃嫔,自然没有办法将掌管六宫之权分出去,交给其她人帮忙协理,幸好在家的时候,她身边这两个丫头被母亲当成她陪嫁丫头,仔细调教过,虽说当时教的只是主持中馈那些活计,不过有些事情也大差不差。 竹夏因为性格大大咧咧的,学的也不精,没有太多管家能力,相反竹西更为沉稳聪明,事实都想的周到,所以自从她怀孕之后,便将宫里的大小事情交给竹西帮着打理,如此她也能省下不少的心力。 谢辞安帮顾见初盛了一碗燕窝放在她面前,“虽说你胎像是稳固了,但朕也不想让你太多操劳。”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非常开心了。”顾见初自然端起燕窝吃了起来。 顾见初眸光一动,重新看向谢辞安,“皇上这东离王的宴席,不知是否邀请谢清柔。” 东离王就是冲着谢清柔来的,虽说谢清柔和东离皇室闹得并不愉快,可是先东离王没有写过放妻书,也没有休妻,谢清柔依旧是东离国的人,依旧是嫁入东离国的和亲公主。 现在东离王入京,谢清柔又恰逢在京城,不邀请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但东离王现在又惦记着谢清柔,着实让人有些头疼。 不过就算是他们不邀请,东离王就住在宫外的四方馆内,行动自由,随时可以去公主府找谢清柔。 谢辞安原本是不太愿意让谢清柔二嫁给他们两兄弟,传出去惹人笑话,可是今日见了如今这位东离王,的确是位极为优秀的人,无论是谋划策略,还是样貌胆识都是上乘,是许多男儿郎所不能比的。 比谢清柔第一次嫁的那位大皇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是那位丞相女不知道珍惜。 若没有这件事情,这位二殿下的出身是差一点,他的母妃只是先王后身边的洗脚婢子,因为身份过于低微,二殿下出生后,被交给一直没有身孕的侧妃抚养,索性那位侧妃宅心仁厚,加上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对二殿下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教养,不过侧妃的家境也不是很好,哪怕是教养出来的孩子再优秀,也没有争夺王位的可能。 为了他们母子日后的生活,侧妃甚至教导二殿下要隐藏实力,避其锋芒,否则就会被大殿下当成眼中钉除去,毕竟三殿下就是这样失去争夺王位的权利,二殿下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侧妃的良苦用心,所以他只能假装愚笨,什么脏活累活都主动揽去处理,就连在父王面前,也从来都不会过分地展露自己。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父王最中意的王位人选还是大殿下,不然不会将和亲公主嫁给大哥,至于丞相女嫁给他,是想平衡一下朝中的局势。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东离王,坐在了万人之上的位置,没有人会在意他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嘲笑,一如他当初一般,又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少年郎。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有谢清柔,而非是为了两国局势娶谢清柔。 这件事情他也不想插手,万一帮谢清柔坏了一撞上好的姻缘,那他岂不是罪过。 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过,无论什么结局他们自己去承受。 “给谢清柔一张帖子吧,她来不来就是她的事情了,另外邀请几位朝臣和命妇作陪即可,宴席不用办的太大。”谢辞安见顾见初喝的差不多,又帮顾见初添了一些燕窝。 “臣妾知道了,明日臣妾便将拟邀名单列出去,给皇上过眼。” “不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谢辞安相信顾见初能够办好。 小姑娘别看喜欢吃瓜,但是做起事情又极为妥帖,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多操心,交给顾见初他放心。 顾见初诧异抬起头看向谢辞安,“皇上就这样放心臣妾。” 谢辞安认真盯着顾见初带着笑意盈盈的脸,实在没忍住,单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往前一推,身体自然凑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交给阿初,朕最是放心,而且朕不放心阿初,还能放心谁呀。” “皇上怕是在取笑臣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亲她,也不怕被人看到了笑话,顾见初小脸羞红垂下头,小口小口吃着面前的燕窝。 吃了小半碗,顾见初便吃饱了。 睡了一下午,索性这回也不困,她则靠在榻桌前筹备起了宴席的东西。 谢辞安则让程颂将奏折搬到了皇后卧房的小书房处理起来。 这段时间不在皇宫,虽说有左右丞相在帮忙处理公务,可是各处送来的奏折已经堆积成山,必须要尽快处理出来。 以免还有新送来的奏折会被积压。 只是这些奏折有很多是废话,但是有不能不看,万一有重要的事情漏掉了就麻烦了。 虽说是宴请东离王,但邀请的人不多,也不用准备的太大,竹西已经帮她简单列出来了,她只需要看着添加或者减少就行,所以很快处理完了。 处理完这些东西后,顾见初捏了一块糕点放到嘴中,这糕点还是从醉仙居带回来的桂花糕,味道香甜,但是却不甜腻,吃起来清清爽爽,不免会让人想多吃两块。 顾见初吃了一块,扭头看到谢辞安紧蹙眉头,她端着一盘桂花糕来到谢辞安面前,“夫君,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处理的。” 顾见初捏起一块桂花糕亲自送到谢辞安面前。 谢辞安原本是不爱吃这些东西,可看到是顾见初亲自送过来的,还是张开嘴吞下去,“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臣妾下午睡多了,现在也不困也不需要休息。”顾见初知道谢辞安的心思,无非是怕她现在怀有身孕,生怕她累到。 第一卷 第416章 想让皇上当一个昏君 谢辞安从奏折中抬起眸子,认真盯了顾见初几眼,“不困就在这里坐一会,陪陪朕。” 顾见初单手托腮,认真盯着谢辞安看了良久,搬着凳子绕到谢辞安的另一边,帮他研磨,“有没有臣妾能帮上忙的事情。” 谢辞安再次抬眸,见顾见初精神奕奕,他抬手忍不住在顾见初婴儿肥的脸上轻轻捏一下,“阿初当真不累。” “自然,臣妾骗你做什么?”顾见初托着腮认真点点头。 谢辞安抬手从另一边抱了一叠子奏折放到顾见初面前,“那阿初就帮朕瞧瞧这奏折吧,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接扔到一边,要紧的事情送到朕面前。” 之前闲暇时候顾见初经常帮谢辞安处理这些事情,已经熟悉了,只不过自从她怀孕后,经常嗜睡,身体动不动就喜欢犯懒,很少有精神这般好的时候,谢辞安哪里忍心辛苦他,再也没有用过她,就在这安置的小书房自己默默处理,她则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有时候睡觉,有时候是吃着糕点陪着他,也算是陪着了。 “好。”顾见初除了帮谢辞安看奏折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外,还能在这奏折里面吃瓜,因为有些言官闲的没事,总喜欢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小事对于朝廷没有任何助益,但是她总能在里面品出瓜,久而久之,顾见初闲得无聊,还喜欢来帮忙批改奏折吃瓜。 哪怕是她尽力模仿谢辞安的字迹,但是她和谢辞安的力度不一样,那些言官总能瞧出来,甚至还在垂拱殿和皇上说过此事,皇上最好的回击就是不要让他们禀告这些乱七八糟没有用的事情,否则只能交给皇后处理,那些言官嘴上应得好听,可是转而又继续往他面前送这样的奏折。 谢辞安又补充一句,“若是累了就不要逞强。” “臣妾累了肯定会去休息,都不用皇上说。”顾见初努着一张小嘴,打开了身前一份奏折。 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知道她喜欢吃瓜看热闹,给她的奏折,基本上都是太监分出来,那些言官送上来弹劾朝臣的,有些是东家长西家短,甚至连一个小妾他们弹劾一下。 【啧啧啧,竟然是弹劾平西伯府嫡女的,说这位平西伯府的嫡女,不孝顺公婆,还非常善妒,连夫君纳的小妾都容不下,甚至还闹出和离这档子事情,虽然还没有和离,但平西伯府嫡女已经归家,还断了婆母喝的药,现在京中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说这些事情,所以他们言官们也跟着弹劾一下,甚至说平西伯教女无方,让皇上出面训斥。】 【哪来这么大的脸,竟然想让皇上出面训斥。】 平西伯府的事情虽然京城内闹到沸沸扬扬,但是这流言蜚语却没有飞到宫里,毕竟自从那些后妃出宫后,宫里的人员相对简单一些,竹西管理森严,那些宫人虽然喜欢乱嚼舌根子,但是许多的事情却嚼不到她面前,她自然就不知晓了。 【这些个百姓之说平西伯府嫡女不孝顺公婆,善妒,还断了婆母喝的药,怎么不看看这平西伯府婆家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平西伯府的嫡女做出这些事情,人若是不被逼急了,断然是不会做出这些事情,人只有在逼急的情况下才会如此。】 【平西伯府嫡女在出嫁之前和阿姐走得亲近,还经常来府中看望阿姐,每次过来还给我带一些糕点,脾气温温柔柔,是一位极好相处的姑娘,就连她出嫁的时候,阿姐都去给她添妆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平西伯府的嫡女应该是嫁给了吏部尚书家的那位小孙子吧,当时阿姐说,吏部尚书府的那位小孙子长相俊美,小小年纪就考连中三元,日后必然是极为有出息的人,小姐妹嫁给她也算是顶好的一门亲事。】 【就是不知道这顶好的一家人,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竟然惹得平阳侯府的嫡女和离呢。】 闻言,谢辞安处理奏折的手顿了一下。 平西伯和吏部尚书结亲的事情他是知晓,因为有一年从西北回来,正好是两家成亲的日子,不过请帖没有送到他的手中,他们也不会邀请他这个在战场上手上沾满鲜血的人,他只是在茶楼会见朋友的时候,远远看到两家迎亲队伍罢了。 别看吏部尚书管着一个吏部,但是这吏部尚书穷呀,就连他们住的那宅子,都是后来东借西借买的,后来才慢慢将钱都还给庄子,所以这迎亲的队伍,虽不至于有多寒酸,但是也没有多豪华,只能说是普普通通,算是能看得过眼罢了。 顾见初忍不住好奇查了一下。 这不查还好。 这一查真的是一看一个不吱声。 【这些个言官真是眼瞎,每天只知道往皇上面前奏,都不知道查清楚真相,在往皇上面前送,这不是让皇上当一个昏君吗?】 谢辞安:…… 这件事情怕是另有隐情呀。 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竟然惹得顾见初如此生气。 不过没有顾见初帮着处理,这种奏折他扫一眼,会直接扔到一旁,根本不会处理。 【最主要这些个言官还听风就是雨,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就说吏部尚书府邸做得不过分的话,平西伯府嫡女也不会提出和离,甚至是回娘家住,而且这婆母之所以断药,也不是人家平西伯府嫡女的错,分明是平西伯府嫡女想和离,也不想补贴中馈,他们气不过,就在外面到处散播人家平西伯府嫡女的谣言,现在谣言满天飞,都是吏部尚书家的老夫人做的。】 【都生病了,还如此的能算计,但凡心善一点,这病怕不是早就好了。】 【平西伯府嫡女慕瑶和吏部尚书府次子孔林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小时候就认识了,之后经常在一起玩,长大后两人成亲,在京城内也是一段人人羡慕的佳话,可是这佳话终究是有破灭的时候。】 第一卷 第417章 以孩子入局污蔑慕瑶 【两人刚成亲那一年,关系好极了,经常一起出去参加各种宴席,许多人看了都非常的艳羡,还有书生将两人的爱情故事写成了话本子,慕瑶自从嫁入尚书府后,帮平西伯府掌管中馈,但是这平西伯府穷呀,什么银子都拿不出来,慕瑶就经常用自己的嫁妆去补贴尚书府的花销。】 【后来老夫人卧病一直不起,长年要喝中药,那药又贵,尚书府又没什么钱,慕瑶就处处拿自己的嫁妆补贴给尚书府的老夫人喝药,老夫人发病的时候,也是慕瑶这个小儿媳经常在床边帮忙侍疾病,反倒是他们家的大儿媳,经常生病,即不能帮忙打理中馈,就连老夫人生病也是常常不过来,基本上就慕瑶一个人在照顾。】 【可这孔林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呀,慕瑶在家里帮他照顾老母亲,而他则在外面相中了一位怜人,经常去茶馆听那个怜人唱歌,那怜人也看出了大官人对她有意思,就主动几次,这没过多久,两人就发展出感情,偷偷在一起了,完全忘了,还有一位青梅竹马,还在家里帮他照顾老母亲的妻子。】 【没过多久,怜人就怀孕了,怜人知道自己的处境艰难,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那便是跪在尚书府的门前,求着尚书大人和孔林帮他做主,说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孔林也没有想到她会怀有身孕呀。】 【如果只是发生了关系,尚书大人和夫人就直接将他们撵出去了,可是现在这女人怀了他们家的孩子,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将人撵出去,让他们亲孙子流落在外。】 【于是一家人就劝慕瑶接纳那位怜人,和怜人的孩子。】 【那个时候慕瑶和孔林成亲还不到两年,孔林就背着她在外面搞出一个孩子来,若是正正经经纳进门的良家妾室也就罢了,这是一个怜人呀,慕瑶伤心了许久,也虽心有不甘,但是耐不住一家人拿着孔林的骨肉对她道德绑架呀。】 【那老夫人甚至说,先将女人接进府中,将孩子生下来,等孩子出生后,便将孩子放在她身边教养,而那个怜人就随便找个由头赶出去,她和孔林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嫌隙,还可以好好的过日子,甚至说是他们家对不起慕瑶。】 【就连孔林也跪在慕瑶的面前,请求慕瑶将怜人收下,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那个孩子,孔林还说是他没有掌控好自己,他已经知道错了,还和慕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再有这样的事情,还保证除了孩子,他绝对不会多看怜人一眼,会和慕瑶好好过日子,只希望慕瑶能够容得下怜人和孩子就行,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看到孔林亲自下跪为了一个怜人和孩子求情,慕瑶非常的伤心,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从小就有感情的,只是事到如今了,也不能不解决,就这样晾着。】 【慕瑶最后为了孔林委曲求全的认了这个怜人,将怜人接入府中成为了孔林的妾室,不过是一个妾室,其实慕瑶并不想与她为难,何况慕瑶觉得怜人也是女子挺可怜的,何况一个妾室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她也没有理会,而且无论是孔家人还是孔林,都觉得这件事情是他们有亏,所以对慕瑶也是处处补偿,自从怜人进府之后,孔林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日日都留在慕瑶这边,见孔林如此,她也以为孔林氏真心悔过了。】 【但是好日子不长呀,慕瑶虽然不与那个怜人争斗,但怜人却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一开始还只安分于一个妾室,渐渐地便生了一些野心,所以怜人开始折腾事情了,隔三岔五就会以自己身体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闹腾为借口,将孔林请过去,可是大夫也看了没什么问题。】 【一开始慕瑶担心是孩子出了问题,可是次数多了,慕瑶也回过味来了,这哪是孩子出了问题,分明是这妾室不想安分守己,想争宠了。】 【慕瑶从小被平西伯夫人教导的都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优秀的当家主母,而非拈酸吃醋的争宠,而怜人自从生活在那种风尘之中,学的就是这种小手段,勾搭男人。】 【慕瑶没有闹,而是让孔林去陪着怜人,一听这话,孔林不免对慕瑶再次自责起来。】 【真的自责的话,就不会三天两头的往怜人房间跑,而是警告怜人不要折腾,好好维护和慕瑶的感情了,不过是个行动比思想更快的碳基生物罢了,只在心里三两下的愧疚,可是实际行动早就偏到怜人那边去了,慕瑶也已经看透了,虽然付出了真心,心里难受,但是心已经跑了,拉回来也不是真心了,只求着能够相敬如宾的把日子过好。】 【只得了孔林的宠爱对怜人来说还不够,因为人的贪欲就是这样在不断放大,有了这一样,就会想要更多更多样,怜人不仅要得到丈夫的宠爱,还想将慕瑶踩下去。】 【怜人真的是异想天开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慕瑶呀。】 【动了慕瑶,甚至将整个尚书府都拖了下去,不过尚书府落到这般结局,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谢辞安眉头蹙得更深了。 【怜人既然有了想将慕瑶踩下去的想法,就有所行动,她日日跑去老夫人的面前,给老夫人侍疾,伺候老夫人,哄老夫人开心,原本老夫人对怜人很不喜欢,但是在怜人不断示好下,也对她有了几分的改观。】 【得到老夫人的另眼相待只是第一步,紧接着怜人便想办法在慕瑶面前犯错,甚至言语挑衅,就是想让慕瑶惩罚她,她想以孩子入局,来污蔑慕瑶,她觉得她还年轻,能够得到夫君的宠爱就能再怀孕,但是能踩到慕瑶的机会就一次。】 【但是慕瑶脾气好,念在她有身孕的份上,就一直没有计较,甚至关起门来不见这位妾室,还警告孔林让他的妾室安分守己一点,不要来她的面前晃悠。】 第一卷 第418章 慕瑶回府 【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孔林也知道错不在慕瑶,慕瑶算是不错了,自从怜人入门后,没有想方设法的磋磨她,也没有仗着主母的身份处处刁难,相反怜人实在不该去慕瑶面前多晃悠,招惹得慕瑶心烦。】 【孔林晚上就去了那怜人的院子,和怜人把话说清楚,让她少去招惹慕瑶,慕瑶是当家主母,她不过一切妾室,就安分守己一些,而且慕瑶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已经免了妾室的请安礼,她就更不应该去招惹主母。】 【听到这番话后,怜人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在孔林面前示弱,说是对慕瑶心怀愧疚,所以才去慕瑶面前想弥补一二,怜人从孔林的话语中也听说,慕瑶定然是没有将她招惹是非挑衅的事情告诉孔林,否则孔林绝对不是这个态度,所以她才敢颠倒是非的在孔林面前示弱。】 【孔林想起这件事情也不免觉得有些内疚,就劝着怜人不要去慕瑶面前了,他们已经对不起慕瑶,不能连安稳日子不给慕瑶。】 【怜人嘴上这般应着,心中可不是这样想的。】 【她在另外寻找机会。】 【慕瑶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看到丈夫另寻她人心中不免跟着难受,整天郁郁寡欢的,身边的嬷嬷实在看不下去,就提议让慕瑶出去走走,整日闷在房间里,不免会多想。】 【慕瑶也觉得如此,所以便听了嬷嬷的话,去了后花园的池塘边转悠了转悠,怜人身边的丫鬟打听到慕瑶出远门的消息,怜人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现在孔林不让她去慕瑶的院子,她确实不好公然去那个地方了,而且有孔林的话在前面,不论出了什么事情,她只能自己担着,但是慕瑶又整日闷在院子中不出门,她连招慕瑶的机会都没有。】 【怜人急匆匆的便寻到慕瑶所在的后花园,一开始怜人还对慕瑶客客气气的行礼,只是说了三五句话,那怜人便暴露出了真面目,说慕瑶笼络不住自己的夫君才会致使孔林在外面有了她,还阴阳怪气的说慕瑶每天只端着主母的样子,却成亲多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慕瑶本就整天生着闷气,怜人的这几句话彻底将慕瑶惹生气了,不仅慕瑶生气了,连慕瑶身边的嬷嬷被气的浑身发抖,那嬷嬷可是平西伯府的陪嫁,怎么忍心看到自己姑娘被一个妾室这样蹬鼻子上脸欺负,若是不教训,这日后岂能了得。】 【岂不是要觉得他们姑娘软弱可欺,日日来蹬鼻子上脸欺负人。】 【还有怜人怀着身孕,日后怕是也要仗着孩子在府中横行霸道,默默觉得自家姑娘是心软,没有给怜人立规矩,反而是给了她可乘之机,但是嬷嬷可不想让她继续这般猖狂欺负了姑娘,嬷嬷一个巴掌打过去。】 【怜人正愁没有机会呢,所以借着嬷嬷这一个巴掌,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紧接着便见了红,慕瑶和嬷嬷当时便吓坏了,嬷嬷更是愣怔住了,她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这怜人怎么会滚下去了。】 【哎,嬷嬷是没有用多大力气,是别人忧心算计呀。】 【慕瑶倒是反应迅速,立马让人传了府医,将怜人送回到她的院子,随后送了消息给孔林和公婆,一家人就都赶过过来,经过大夫的诊治,怜人流产了。】 【慕瑶瞬间愣在原地,这件事情她是无心的,可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却就这样没了,她有点自责。】 【怜人一边在孔林面前哭诉孩子,一边在孔林面前帮慕瑶求情,说不是慕瑶所为,他们都是无心的,真的是好一朵美丽的大绿茶呢,这哪里是求情,这分明是故意在拱火呀。】 【孔林对怜人是有了感情,何况还是他第一个孩子,在这怜人的拱火下,孔林动了怒,一巴掌打在了慕瑶的脸上,慕瑶被打蒙了,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孔林。】 【别说是慕瑶了,就连慕瑶身边的那些丫头也都是不可置信,这姑爷之前和自家小姐那是何等的恩爱,在外面面前那是人人歌颂,现在却因为一个侍妾就这样动手打人。】 【何况姑爷还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人,甚至连问姑娘都没问,只听那怜人在那里胡说八道。】 【慕瑶原本还对这些事情有些自责,她虽然不喜欢内宅的争斗,确实也看过内宅争斗的,毕竟她的母亲也是管着几个小妾的,那些小妾看似安分守己,实则背后小动作不断,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怜人的算计。】 【怜人的算计她不伤心,她伤心的是孔林的所作所为,从前以为,孔林心里有了别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敬如宾也可以,毕竟日子也还要过下去,现在慕瑶对孔林彻底死心了。】 【慕瑶身边的丫鬟不甘心,便将怜人对自家姑娘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甚至是怜人主动挑衅自家姑娘,身边嬷嬷才气不过打人的。】 【孔林丝毫没有后悔对慕瑶动手,甚至还想帮怜人出气,将嬷嬷抓起来打死偿命,听到这里,慕瑶才真正认识了孔林,真的是一个冷血冷情的男人,从前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孔林,向来软弱的慕瑶这一刻为了保护嬷嬷终于爆发了,与孔林闹了起来,平西伯府是有陪嫁小厮给慕瑶的,看到慕瑶被欺负,小厮直接出来保护慕瑶,然后在这乱糟糟的情况下,小厮不小心打了孔林。】 【慕瑶看清楚孔林之后,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于是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尚书府,回了娘家。】 【慕瑶走后,他们也不去接,两家人就这样冷着,可是慕瑶走了,慕瑶的嫁妆他们却不敢动,毕竟女子的嫁妆是私有财产,慕瑶主动拿出来给他们花行,但是他们偷着花了,那可是大罪,是要被抓的,所以尚书府一时之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紧巴巴的,大夫请不起,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第一卷 第419章 蓄谋休妻 【能揭开锅才见鬼,这些年他们全靠着慕瑶的嫁妆在过活,却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别的倒是还能勉强节约一点,但是到月底了,府中的月银要给,虽说家中伺候的人不多,但是零零散散的也不少,他们一直时间根本拿不出来,随着天气渐冷,老夫人病更不好了,也需要找大夫吃药,而且老夫人吃的药又格外的昂贵,父子两人一看账房直接蒙了,知道他们的府中穷,没想到是这么的穷,这些年完全是靠慕瑶的嫁妆在过活呀。】 【他们想将慕瑶请回来,但是闹了这么一通,他们根本没脸去请。】 【他们是想将慕瑶请回来,还是惦记人家的嫁妆,简直就是一群趴在慕瑶身上吸血的蚂蟥,不要脸到了一定的程度。】 【真的是要气死个人,竟然还有更为不要脸的事情呢。】 谢辞安:…… 这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还能做出什么更加不要脸的事情,不过就算做出来了也不震惊。 【老夫人发病的难受厉害,但是他们没钱去买药,但是也不好去拉下脸来去请慕瑶回来,所以就故意去外面散播谣言,说慕瑶不孝顺,断了她这个婆母的汤药,甚至还说慕瑶容不下妾室和孩子,他们已经不打算追究这些事情了。】 【这件事情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无一不说慕瑶狠毒,再说孔家多么贤明,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不追究。】 【啊呸,真的是一群不要脸的玩意,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爬到现在的位置上的,这个时候怎么没有人歌颂慕瑶和孔阳当时的爱情了呢。】 【这群狗屁不是的人,无非就是拿捏住了慕瑶心软,他们这样传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名声,慕瑶也会回来,何况他们已经原谅了慕瑶。】 【幸好,慕瑶已经彻底看清楚了孔家人的真面目,尤其是孔林,所以她不打算回来,而是准备和离,并且让人给孔家送去了信。】 【看到信的孔老夫人和孔林都被气得两眼一黑,孔老夫人更是没想到自己好拿捏的儿媳妇竟然要不听她的话,她就起了恶毒的心思,既然慕瑶不想过了,那就不要和离,他们要坏了慕瑶的名声,然后休妻,这样模样所有的嫁妆,他们就带不走了,都是他们孔家的,慕瑶的嫁妆不少,因为当时平西伯府知道孔家比较穷,所以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没钱花,就给了不少的陪嫁,那些嫁妆不仅能解了他们燃眉之急,还能让他们彻底富裕起来。】 【这算盘珠子打得我在宫里都听到了。】 【孔家人开始在外面到处散布慕瑶的坏话,以至于慕瑶现在名声坏到了极致,甚至还有百姓在孔家的挑拨下,去拿着臭鸡蛋扔去平西伯府。】 【现在不仅是慕瑶,就连平西伯也被百姓骂,说他们教女无方,不孝顺婆母,还容不下小妾和庶子。】 【平西伯府至今都没有出来澄清回应。】 【有些事情没有证据,确实没有办法站出来澄清和回应的。】 【平西伯夫人被这对孔家气的心口难受,直接病倒了。】 【现在孔家已经开始蓄谋休妻。】 这种事情,若是换做以前,顾见初顶多当个瓜吃一下,也不会插手。 可是这孔家实在是气人。 算盘珠子更是打得震天响。 何况慕瑶和阿姐又是手帕交的好朋友,小时候还经常给她买零嘴,她也不能太忘恩负义。 谢辞安听完脸色阴沉难看。 若是换做以前,他也不会多管,毕竟是朝臣的家事,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就让他们自己协商解决,毕竟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最令人头疼了,何况轻了重了的都不方便。 自从他和阿初在一起后,他现在最见不得就是苛待发妻之人。 他知道,这件事情顾见初会主动找借口告诉他,毕竟折子在她的手中,如果顾见初不准备管,那他就悄悄地让人去敲打敲打尚书府。 果然,没让谢辞安等太久,顾见初便行动了,她先是将面前的折子送到了谢辞安的面前,随即道,“皇上您瞅瞅,这些言官听风就是雨,也不知道辨别事情的真伪就往上报。” 顾见初不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顺便告了言官的状。 谢辞安故作不知的道,“怎么了?” “这些言官说,平西伯府嫡女不孝顺公婆,还容纳不下妾室和庶子,这些都是无稽之谈,那平西伯府的慕瑶姐姐,和臣妾的阿姐是好朋友,之前阿姐进宫还和臣妾提过这件事情,说是孔家对不住慕瑶姐姐,背着慕瑶姐姐弄了一个妾室和孩子,那妾室惦记慕瑶姐姐的位子,设计陷害弄掉孩子,推到慕瑶姐姐的头上,让慕瑶姐姐背锅,慕瑶姐姐没有什么证据,也没办法出来澄清,只能回家居住。” “至于这不孝顺公婆更是没影的事情,慕瑶姐姐自从嫁入尚书府,是拿着自己的嫁妆给尚书府补贴,怕不是慕瑶姐姐回家,没了嫁妆给尚书府补贴,他们才会说慕瑶姐姐断婆母的药吧。”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嫁妆本来就是私有财产,臣妾说呀,这嫁妆就不能拿出来给他们补贴,不仅没补贴出个好来,还让他们觉得理所应当了,现在更是拿这件事情来污蔑慕瑶姐姐。” “这言官写的折子,真的是不尽然,只看到表面,而不看事实。” 谢辞安揉了揉顾见初气鼓鼓小脸,温柔道,“好了,阿初不要生气了,朕现在下令让人去申饬言官几句,以后若是不会写折子,就不要写了。” 谢辞安夜早就厌烦了这些言官写的折子,只不过之前没有抓住把柄,不好说什么,好不容易又把柄送到手里,怎么能不抓住。 谢辞安扫了程颂一眼。 程颂立马心领神会地退出大殿,找人去将折子退回去,顺便好好训斥一下那些折子的言官。 顾见初气顺了一些,言官是要训斥的,只是更要处置的还是孔家。 第一卷 第420章 安抚 毕竟言官只是上折子,但这些恶心的事情却是孔家实打实做出来的。 顾见初重新组织一下措辞,“臣妾记得平西伯年轻的时候还曾上过战场,是爹爹手下的一名得力副将,只是后来伤了腿,便也只能回京养着,挂一些闲职工作,现在他的女儿被孔家这样欺负,咱们若是不管,只怕平西伯和夫人会伤心呢。” 皇后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他管平西伯和孔家的事情,这些事情就算是顾见初不说,他也是会过问几句的,孔家做的这些事情,他也有被气到,更没有见过如此苛待发妻的,何况发妻还是他当时信誓旦旦的迎娶回家,两人恩爱更是闹得人尽皆知,转头不过一年,就说不爱了,这让京城的百姓知道,还以为他们官员个个都是这样的人。 何况这玩意娶回家的还是怜人,更是丢尽了当官人的脸面。 也不怪皇后告言官的状。 身为一个言官,就是看顾着这些,可是他们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如果他真的因为这折子派人斥责了平西伯府,这得让平西伯府的人多伤人,倒是让尚书府的人更加的得意,指不定会在外面如何编排人。 谢辞安对那位言官的怒气更甚了,原本只是想申饬几句作罢,现在不杀鸡儆猴一下,日后那些言官指不定还会犯同样的糊涂事,最后反倒是弄得他里外不是人。 谢辞安让人追过去,在罚那言官三个月的俸银,小惩大戒。 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眉目透着柔情,“自然是要管的,哪怕只是不让武将伤心,这件事情朕也要过问一句。” “温烛,你去孔大人的府邸就他儿子事情申饬几句,孔大人若是个明事理的,自然不会放任这件事情不管,若是他当真不管不顾,朕他看这个尚书的位置也是坐得有些不称职了。”谢辞安的语气中透着因忍不住的愤怒,说到最后已经生出些许的厌烦来。 温烛和程颂等人伺候在谢辞安身边久了,现在也算是看透了,皇上不仅对皇后放之任之,皇后所说之事大部分都会依着皇后的性子解决了,但是自从和皇后感情正浓之后,皇上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个不敬重发妻的人。 也确实不怪皇上痛恨他们,皇上都给天下做了个表率了,后宫更是没有三妻四妾的妃子,偏生他们做不到。 做不到也就罢了,不闹出这些事情也行呀,偏生既做不到,还做尽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单就苛待发妻这一条,就足够惹皇上生气的了。 谢辞安吩咐完后,重新看向了顾见初,“孔家那边朕让人去敲打一下,至于平西伯府那边,不如阿初派人过去慰问一下,到底是朝中的老臣,不能寒了老臣的心。” 【自然是不能寒了平西伯府的心。】 【亏得我刚刚还打算让吏部尚书和夫人进宫参加宴席,若是真叫了他们那才是涨了尚书府的气焰,让平西伯寒心。】 【就那样的人家,怎么能给他们一点好脸色呢,都能做出这等欺负儿媳妇的事情。】 “臣妾明白。”顾见初说完后,将竹西招呼进来。 竹西现在是她身边的大宫女,还任着宫中女官的职务,帮她打理一些宫中庶务,竹西现在出面代表就是她。 让竹西去平西伯府跑一趟,也算是给足了平西伯府脸面。 “本宫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对上好的红珊瑚手钏,你拿着给平西伯府的大姑娘送过去,另外告诉她,后日让她来进宫参加宫宴,整日闷在家里不出来也不好,也要经常出来走走换换心情嘛。”顾见初语气温柔,但是眸子里却透着止不住的冰冷。 竹西能够伺候在顾见初身边,还能比任何人先爬到女官的位置,并且还能帮皇后打理庶务,绝对是个聪明人,在听到皇后一番话后,竹西立马出声询问,“皇后娘娘,既如此那孔尚书府的大人和夫人,是否不邀请了。” “听闻现在孔家和平西伯府闹得不愉快,那孔家就不必邀请了,且听闻孔府的小妾还流产,孔老夫人还生着病,他们怕是还要在家里照顾病人,让他们进宫也没什么心情,倒不如不邀请了,到时候还让他们两相为难。”顾见初说完,自然摆摆手。 竹西瞬间心领神会了,除了出宫慰问平西伯府的大姑娘外,还故意将这些话传了出去。 现在京城有关两府的热闹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一条两条。 倒是她此番抬举了平西伯府家,也是踩了尚书府。 尚书府做出这种事情,她也不想给对方什么脸面。 谢辞安抬手在顾见初带有婴儿肥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阿初不要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此事我们也算是为平西伯府出了头,剩下的事情要怎么处理,且看他们两家的了。” “阿初生气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阿初还是要多笑一笑。”谢辞安说着将手边的点心送到顾见初的面前,“阿初要不要吃点点心。” “不想吃,臣妾也没有多生气,就是被尚书府这一家做的事情恶心到了。”顾见初确实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那阿初要不要去看看话本子,剩下这些奏折朕来处理,朕可不想看着阿初被这些奏折气到。”谢辞安看向顾见初的眼神满脸的宠溺,没有将顾见初面前的奏折撤走,只是商量的语气,并没有强制要求。 “不要,话本子已经看得厌烦了,总不至于每一份奏折都如此令人生气吧。”顾见初还就不信邪了,这些个朝臣还能每一份奏折都写这种令人生气的事情,总还会有国家大事掺杂在内。 谢辞安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 到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慢慢吞咽回去,重新处理起了奏折。 事实证明,顾见初真的想多了,后面确实还有更令人生气,更奇葩的事情。 顾见初在打开第二份奏折时,瞬间一脸难以言喻的神情。 第一卷 第421章 用妾娶妾 【寻常百姓家都没有这么多奇葩狗血的事情,这些个朝臣是怎么做到如此狗血,如此奇葩的。】 【先有尚书府弄进府中一个怜人,为了怜人宠妾灭妻,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这还有九卿之中的宗正寺卿用一位妾室的嫁妆去给一位青楼女子赎身,不仅如此,整个宗正寺卿也全靠这位妾室养着,这妾室是摇钱树呀。】 【皇上整天看这些奏折,是怎么做到如此云淡风轻的。】 【也是,皇上若是每份奏折都如此生气,估计早就被气死了吧。】 【也说不定皇上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官员的内情。】 谢辞安:…… 皇后当着他的面直接蛐蛐他。 之前他确实并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还是通过顾见初才发现,倒是可以通过这些朝臣的家事,解决掉那些之前太后安插进来的眼中钉肉中刺,渐渐地发现,一些家事也能够暴露一个官员的人品问题,以及处理事情的能力。 不过这种事情他还是不太会去关注,他关注的本身更多的是官员会不会直接犯错,之所以关注到,也是通过阿初。 另外他确实不知道这些官员的内情,倒是没有那么的生气。 但是通过阿初知道后,确实有够让人恶心的。 【宗正寺卿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小脑一下子就萎缩了,见过会算计的,从未见过宗正寺卿这么会算计的,这算盘珠子和尚书府的真是不相上下,算盘珠子都打冒烟了吧。】 【而且这次言官参的宗正寺卿娶青楼女子为妾之事,并非虚假了。】 三妻四妾乃是人之常情,但早在先帝时,就三令五申命人任何人都不得娶青楼女子,有损朝廷官员和朝中脸面,娶妾则应该娶良家女子。 谢辞安登基后,虽然没有三令五申地提起此事,但是这条律令也没有被谢辞安修改掉,就是还存在的,所以娶青楼女子之事确实可参。 更何况他们确实做了。 【宗正寺卿平日里就爱喜欢那些附庸风雅的事情,在一个诗会上结识了这位青楼女子,说是青楼女子,实则是扬州瘦马,专门用来培养勾搭这些官老爷或者有钱人家的富商,她们与普通的青楼女子不同,普通的青楼女子是训练来接客的,但是扬州瘦马则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能附庸风雅,同样也学了一些青楼女子的手段,勾引男人也不在话下。】 【宗正寺卿被扬州瘦马的文采所吸引,加上一些手段,很快就将宗正寺卿勾搭到手中,随后便想让宗正寺卿帮她赎身,这宗正寺卿也是真没有油水的职务,就算是家里有点田产铺面,但是让他一时之间拿出五万两银票,他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那扬州瘦马,思来想去就有了娶妾室,帮扬州瘦马赎身的想法。】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他们若是想摆脱最低等的身份,就想利用姻亲的事情攀附上这些高门大户,正室是绝对不可能的,妾室还是可以的,江南李家有这样的想法,而宗正寺卿也有这样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 【李家只是想让女儿嫁入高门,哪怕只是一个妾室,他们的身份也能跟着水涨船高,所以李家给了宗正寺卿八万两的嫁妆,并且是自愿拿出五万两帮那个扬州瘦马赎身,这格局真的是人人都不能比的。】 【帮那个扬州瘦马赎身后,宗正寺卿就迫不及待地将人接入府中,不仅如此,还日日宠幸,那个扬州瘦马若是个好相处的也就罢了,还处处挑衅正妻还有商户的女儿,还真的是一个白眼狼,如果没有这商户的女儿,他们是万万不能赎身的。】 【现在更是闹得满京城皆知,这言官才会参他们。】 【自古以来,就没有多少人将青楼以及怜人弄回家当妾室的,那些个女人谁不喜欢,朝中大部分官员还是喜欢的,但是他们最多只敢养在外面当个外室,大家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公然弄回家,还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的,确实没几个。】 这尚书府都被申饬了,这同样送折子过来的守正寺卿若是逃过了,岂不是显得皇上挺不公平的。 而且这些事情若是放任不管,以后也会是一个先河,会有更多的官员想要将那些喜欢的青楼女子弄回家。 若是都安分守己的便也罢了,若是这样闹的,如何让他们的正妻自处,那些个人的正妻都是世家嫡女,从小被教养着规矩,被教养着如何成为当家主母,想必他们也没办法拉下脸来和一个身份低贱的人争宠吧。 顾见初弱弱地将眼前的折子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这里还有一份纳青楼女子为妾的奏折,是宗正寺卿家的,还是用娶商户女的嫁妆,帮拿扬州瘦马赎身,现在同样将府里弄得乱糟糟的,宗正寺卿的那位正妻,也是一个脾气绵软不管事的主,以至于现在宗正寺卿府中也乱了。” 谢辞安的眸子已经彻底阴沉下去。 倒是不知道这些个大臣过得竟然比他还要滋润,他都给天下人做表率了,可是他们却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地将妾室弄回家,普通妾室也就罢了,弄个扬州瘦马来祸乱门楣。 “重风。” 守在外面的重风听到声音后立马入内,不等他拱手请安,谢辞安一个折子直接砸过去,“去宗正寺卿府邸跑一趟,将这个折子给他看,让他自己把事情给朕处理明白了,否则就不用来上朝了,在家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在来上朝。” 重风不敢多言,拿着折子直接出去了。 这次换顾见初宽慰道,“皇上切莫动气,若是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谢辞安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若是动怒了,阿初必然不会动怒了,会来宽慰他,他来动怒总好过阿初来动怒吧,阿初动怒对她的身体也不好。 谢辞安捏了捏顾见初的手,“朕没有生气。” 第一卷 第422章 夜阑国要来京 不生气是假的,她都能看到谢辞安手背上的青筋。 谁摊到这么多不省心的朝臣能不生气,连自己的羽毛都不知道爱惜。 “皇上真的没有生气吗?”顾见初凑上前认真盯着谢辞安的眸子。 “真没有生气。”谢辞安声音落下的瞬间,身体快速前倾在顾见初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留下一个轻吻。 自从皇后怀孕之后,谢辞安已经许久没有开荤,如今只是浅尝辄止地亲一下,对谢辞安来说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 谢辞安看着顾见初的眸子,从一开始的温柔变成了灼热。 对于谢辞安这样的眼神,顾见初再熟悉不过了,从前他每每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都没有好事发生。 现在她怀有身孕,可经不起他这般折腾。 仔细想来倒是也情有可原。 谢辞安都已经很长时间没碰她了,后宫也没有其他女人供他发泄,她也听闻,男人在这方面开了荤后,就止不住了。 就像是那奔腾的洪水一般。 如果在继续亲下去,她是真的怕谢辞安会控制不住,顾见初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差点没给她累死。 继续下去,这奏折也不必处理了。 在谢辞安亲上来之前,顾见初连忙抬手挡在谢辞安的身前,“夫君,赶紧处理奏折吧。” 谢辞安看着压在自己嘴唇的手上,在看向顾见初那闪躲的眼神,谢辞安顿时心领神会了,那次真的是把小姑娘吓到了。 罢了,她还怀有身孕呢,且不折腾她了。 谢辞安低低叹息一声,却没有忍住,在顾见初的掌心轻轻咬上一口。 顾见初尖叫一声,急忙将手收回,瞪大的眸子忍不住凶狠地看了谢辞安一眼。 外面伺候的宫人听到声音就准备冲进来看看,走出两步,就被秋桃拉住了手腕,秋桃冲着他们摇了摇头,“不必进去伺候,有皇上在,皇后娘娘不会出什么事情。” 竹西被升为女官后,还要帮着处理宫中一些庶务,坤宁殿的这些人是忙不开了,皇后娘娘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产,她们到时候更加不够伺候,与其到时候临时拨调过来手忙脚乱,倒不如提前送过来,先培养着,便可直接伺候皇后娘娘。 这几位宫人都是调查过身份,近两天才拨过来的新人,她们自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情,若是这个时候闯进去,必然会看到一些尴尬的事情,指不定还会被皇上训斥。 毕竟皇后娘娘脸皮薄,她们若是无缘无故闯进去看到点啥,皇上自然是不愿意的。 秋桃顺便叮嘱了几句,“以后伺候在娘娘身边,只要皇上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去,除非听到皇上和娘娘传召,如果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也千万记得敲门知道了吗?” 两位小宫女懵懂地点点头。 毕竟程颂和云和就做过这种事情。 谢辞安将体内的欲火强力压制下去。 两人继续无声地处理起奏折来。 虽然多是一些官员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好歹不如刚刚那般气人了。 在看到最后一份奏折时,顾见初蹙起眉头,快速送到谢辞安手边,“皇上,是岭南送来的邸报,不知为何夹在了岭南上的折子中,邸报上说夜阑国想于年节之日,前来朝贺。” 谢辞安接过邸报看了一眼,眉头紧缩,眸色也冷得厉害。 “我们于夜阑国鲜少往来,这夜阑国怎么就想着要在过年的时候来朝贺呢。”顾见初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夜阑国远在岭南以南,他们的环境适宜,四季如春,虽然是个小国,但因为环境好,能多季节种植果瓜蔬菜也算是国富民强,夜阑国和岭南也有贸易往来,虽然不是朝廷开通的互市吧,但是两国没有开战过,自然是没有敌对倾向,所以偷偷的进行一些交易也没什么关系,也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谢辞安直言道,“怕是现在又想来往了。” “从前安南王驻扎岭南的时候,与夜阑国多有交际,怕是这中间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利益关系,现在安南王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被抓,换了你大哥前去处理,你大哥的性子刚正不阿的,怕是没有答应夜阑国的一些示好,现在他们从岭南那边得不到好处,自然是要想办法。” “他们没办法直接渗透岭南官员,这京官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只能前来京城见朕商谈了。” 之前吃安南王的瓜时,确实也吃到安南王与岭南官员多有来往。 虽然能够通过系统简单了解一些事情,但是在见到他们之前,顾见初也不知道夜阑国究竟想干什么。 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或者等他们进京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顾见初看谢辞安,“那皇上可要招他们入京。” 夜阑国不会无缘无故的进京,必然是有所图谋,不让他们进京,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有放到眼皮子底下,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想打仗。 就算是夜阑国国富民强,但如果两国真的动起手来,夜阑国讨不到任何好处。 何况他们与西北以及辽东边境的那些鞑子不同,他们地理位置非常的优渥,百姓生活富足,实在没有必要起战争,让百姓生活在战火之中,对他们夜阑国的发展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不能打赢还是另说。 夜阑国怕是另有图谋。 只是这想图谋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们都会往各国经营一些探子,一如之前有人往京城放探子一样,就算那些探子再有本事,打听一些外围的消息还是容易的,但是想打探皇室或者他们朝政的消息就有些难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也会有所防备,尤其是探子。 在顾见初灼热的目光下,谢辞安柔声道,“让他们入京吧,到时候朕会派皇城司护送他们进京,只有他们进京了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否则我们只能是猜度。” 顾见初是只知道夜阑国,但是他们皇室姓甚名谁她都不知道,就算是外围的瓜她根本吃不到。 第一卷 第423章 娘娘眼里揉不得沙子 就算是从前吃到一点夜阑国的瓜,那也是通过安南王得知了一些。 否则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等他们入京了再说。 谢辞安将折子专门放到一边,“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和满朝文武一起商量一下。” 谢辞安转头,见顾见初已经神情恹恹,不由道,“朕还有一点奏折没有处理完,阿初若是困了就先去睡吧,不必陪着朕一起熬着,你现在身体重要。” 倒也不是顾见初想回避,而是她真的困了。 自从怀孕之后,这说困就困,有时候聊着天呢,都可能会随时犯困。 谢辞安招呼人进来伺候顾见初洗漱去休息。 在秋桃帮顾见初卸朱钗时,顾见初小脑袋支在铜镜前一点一点地,差一点就直接摔在桌子上,幸好秋桃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又领着两个小宫女以最快的速度帮顾见初宽衣,随后塞到被窝中,不过一会顾见初就传来清浅呼吸声睡着了。 秋桃看着顾见初睡的如此容易,不由轻笑一下,凑上前将被角掖好,随即带着宫人退出了房间。 谢辞安是什么时候上床休息的,顾见初也不知道,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谢辞安已经不在身边了,就连床上的体温都没了,想来已经走了许久了。 今天早朝皇上还要与人商议夜阑国的事情。 如今东离王还在京城,那边夜阑国也说要来朝贺,现在的京城还真是有些热闹呢。 顾见初喊了竹夏和秋桃进来伺候,难的是竹西今日也得空过来,伺候在顾见初的身边。 现在顾见初都鲜少见到竹西会进来贴身伺候她,竹西现在主要负责外面的事情,看到竹西过来,顾见初不由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问道,“平西伯府的大姑娘如何了。” “还有尚书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传来。” 昨天晚上他与皇上分别派人去申饬和安抚,想来现在京城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就连尚书府不免也要猜度一下他和皇上的意思。 “平西伯大姑娘很是感激皇后,说明日会进宫的,就连平西伯夫人也是如此说,还说明日要进宫来给皇后娘娘磕头。”竹西如实转告。 昨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休息下了,这些话自然是没办法告知皇后。 顾见初在平西伯府被京城百姓骂得沸沸扬扬最艰难的时候,忽然出面,不仅赏赐了平西伯府的大姑娘,还说让他们进宫叙话,不免让那些百姓开始怀疑之前传言真实性呢。 皇后是何许人也,是他们百姓心中的活菩萨,而且皇后在百姓的心中民望极高,皇后所处理的事情就没有冤假错案,甚至还会帮助他们这些百姓解决问题,现在皇后主动站出来,甚至还偏向了平西伯府。 皇后向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还同情弱者,所以百姓也开始怀疑尚书府,风向渐渐一边倒。 尤其是后来又传出尚书府因为纳妾的事情被皇上申饬,就连参平西伯府的那位言官都被皇上罚了俸禄。 帝后都做的如此明显了,百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的那些事情肯定是不实的传言,否则帝后怎么会出手。 之前那些百姓骂的平西伯府有多凶,现在反噬过来,骂的尚书府就有多脏。 原本平西伯还在惆怅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转圜,帝后出面比他们任何解释都要强,何况有些事情他们心里都清楚,却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好动手。 顾见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倒是不希望平西伯夫人和嫡女给她磕头,她只是看不惯尚书府那一家欺人太甚。 竹西继续道,“不过尚书府那边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是在想皇上申饬的事情呢,就连百姓如此辱骂,他们也没有站出来反驳。” “娘娘之前已经派人给他们递过折子,让他们入宫陪宴,可是不到一个时辰,就派人前去收回这个折子,反而是将这折子送去了平西伯府,他们怕是也要好好的思量一下,平西伯府那边也想出一口恶气,所以将这件事情偷偷传了出去,现在百姓都猜测纷纷,尤其是这折子送回去了又收回,还送去了被他们骂的平西伯府中,这一闹,他们也就知道了,尚书府说的话可能不尽然。” 顾见初看着竹西在一旁帮她上妆,淡声道,“这些个百姓就是喜欢看热闹,同时极容易被人挑拨了去。” “不过尚书府如此欺负平西伯府,也该让他们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了,这后宅不宁如何治理前朝,何况这一代弄不好,往后几代都废了。”顾见初冷笑着摇摇头,随后碰了一下发间的朱钗,朱钗上的流苏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皇后娘娘说的是,何况那孔家为了一个妾室竟然如此冷落正妻,早晚也是要出事的。”竹西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至于百姓且先让他们闹着吧。 这件事情要解决,还要看慕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是想和离归家呢,还是想继续把这乱糟糟的日子过下去呢,毕竟当初慕瑶可是爱惨了孔阳。 不过经此一闹,尚书府想谋划休妻,还想图谋慕瑶的嫁妆估计要暂时搁浅了,倒是给了慕瑶思考的时间。 毕竟皇上下令申饬,他们现在要是还有所动作,那就是和皇上做对了,惹恼了皇上到时候怕是不是下令申饬那么简单了,只怕是会直接重罚了。 这孔尚书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上,就算是想贪图儿媳妇一点财产,怕是也不敢拿着自己的前程进行赌博吧,毕竟这朝中被罚容易,但是晋升可就慢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罚,日后的晋升怕是更加难。 “不过除了这两家,现在外面传得最多的便是宗正寺卿家了。”竹西又补充了一句。 “传吧,自己做了恶事,自然要承担一些恶果的,宫宴准备得如何了。”顾见初关心地问了一句。 这宫宴准备得虽说匆忙,但还是要尽量避免出错。 第一卷 第424章 善待出了一家子白眼狼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奴婢还命人准备了戏台子,因为是匆忙准备,没有时间排练,只能从外面请了,到时候禁卫军那边会负责戏班子事情,避免出现意外,戏班子请的是南府那边。”竹西解释一句。 南府戏班子在京城非常有名,京城很多官员家里办事,都会请南府戏班子去唱台,平常忙的时候甚至都要提前预定,否则根本排不上。 但宫里不一样,宫里下令让他们去唱台,就算是提前有预定,也要先推一推了。 不过这南府戏班子之前都是被帝后罚了几位官眷过去,竹西做事谨慎,定然是不会让他们入宫,以免他们心生怨怼,对帝后不利。 东离王已经入京有几日了,即是帮他办的宴席,就不能往后推得太晚,虽说是办的匆匆忙忙,到底是在他入京第三日办了。 宴席之地一如往日选在了清凉殿。 因着现在是冬日,清凉殿那边又许久不用,宫人早早地就去烧上炭盆和地笼,将房间烧得暖洋洋的。 因着还邀请了官眷进宫作陪,她们入宫,必然会过来同顾见初请安,早上顾见初难得没有赖床,在秋桃和竹夏伺候下,早早起来洗漱换衣。 今日顾见初没有穿隆重的凤袍,而是穿了一件绯色襦衣配着一件同色系的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刺绣夹袄,那夹袄的边缘还缝制上了毛茸茸的兔绒,威严中有带着几分俏皮。 梳理一丝不苟发髻上搭配着南珠做的朱钗步摇,那步摇上也镶嵌着成色极好的珍珠,一对打造精明的珍珠耳环,衬得人越发的高贵。 这套头面饰品还是当初谢青栀为了帮找的那位小白脸谋官送来的,只不过那个小白脸最后被查出问题,直接被谢青栀解决了,但谢青栀送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好收回。 头面珍珠被书生扣走了几颗,虽然无伤大雅,但是看着又不那么精致,顾见初就让内务府找了几颗同等品质的珍珠重新镶嵌上,不然真的是浪费了这么精致的头面了。 顾见初的皮肤细腻,容颜娇好,哪怕是素颜已经很美了,但是这种日子,不上妆也不好,所以竹夏帮顾见初简单化了一个浅妆。 这边妆容刚化好,那边秋桃便进来了,“娘娘,温姑娘和平西伯府的姑娘夫人以及大小姐都过来了,奴婢已经将人带到大殿候着。” 倒是没想到他们会过来得这么早。 阿姐过来得这么早也就罢了,温暖和平西伯府竟然也过来这么早。 平西伯府之所以过来得这么早,怕是念着前天晚上她派人过去安抚的恩情吧,想着趁着人少的时候先过来谢恩,否则待会入宫的人渐渐多了,他们也不好再提起那些事情谢恩了,否则只会让别人笑话了去。 虽说有皇后娘娘的帮忙,但是那些人未必这样想。 皇上今日则与大臣商议要紧的事情,东离王进宫也会先去拜见皇上,等开宴了,再从众人一同前往清凉殿。 整理完妆容和衣服后,顾见初在宫人的搀扶下来到大殿。 看到皇后娘娘过来后,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等顾见初坐下后,说了一句平身,大家才各自谢恩坐回了原处。 秋桃端了一碗燕窝过来,放在顾见初的手边的四角桌上,“娘娘这血燕是皇上临走之前让小厨房炖上,一直煨在小炉子上,说是能够滋补身体的,娘娘快趁热喝。” “嗯。”顾见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将血燕端起,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顾见初一边喝着血燕,眸光扫向下首坐着的几人。 温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衬得她容颜姣好,自从她离宫后,过得最是肆意,有个当侯爷的爹,虽然不是亲生,但父女俩更似亲生,侯爷没有逼着她嫁人,温暖也和侯爷学起了经商,跟着侯爷四处跑船,虽然是累点,但是能看到大好河山,赚了一些钱后,便在京城开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在侯爷的照料下,只是偶尔去跑船,不似从前出去的那么勤了。 比起在宫里的时候,皮肤黑了些许。 不过气色却好了很多,人也胖了一圈,想来确实过得肆意,不像是其他出宫的姐妹。 温暖下首坐着的便是平西伯夫人和嫡女慕瑶。 平西伯夫人面容憔悴,不难看出是带着一些病气,估计是被尚书府那些臭不要脸的人气的。 她已经有近两年没有见过慕瑶了,宫宴慕瑶很少进宫,相比起从前那肆意风发,现在的模样消瘦了很多,一张脸又白又瘦,连骨头都能看得出来,眼底还带着一缕乌青,虽说是用脂粉盖过的,但是这脸色难看到脂粉都盖不住。 房间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开口。 倒是顾见初先行出声道,“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近来可是病了?” 面对皇后的关心,平西伯夫人惶恐回答,“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妇的身体近来确实有些不爽利,不过已经找过大夫看过了,吃了一些药,好了许多。” “好了许多就行,若是还有不舒服的,就与本宫说,本宫让林太医出宫帮你瞧瞧,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夫人也不必理会,都是一些不近实的传言。”顾见初宽慰了平西伯夫人几句。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妇原本也不想理会,只是传得太过,不免会传到耳中,虽然极力克制,真不生气还是困难,不过臣妇还是要多谢皇后帮我们平西伯解围。”平西伯夫人说着,拉着女儿便跪下来给顾见初磕头谢恩。 “若非皇后娘娘派人前往平西伯府安慰,怕是那些百姓还追着平西伯骂呢,我们若是做过的,被百姓骂我们也就认了,可是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还要整日听着他们的辱骂,不免觉得窝心。” “臣妇从小就教导女儿,要善待公婆与夫君,没想到善待出来这么样一家人,还害得女儿处处被他们欺负,他们娶个妾室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偏生是个不老实的,处处来挑衅我家瑶儿。” 第一卷 第425章 想和离 “我家瑶儿念及那妇人怀孕,处处隐忍,不让她来请安,平日里在府里更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头来,她却跑来陷害我们家瑶儿,说我们家瑶儿祸害她落胎,就连姑爷也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责问我家瑶儿,我家瑶儿在他家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才跑回娘家待了几日。” “这才几日,就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平西伯夫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止了声音,“皇后娘娘恕罪,今日进宫,见皇后娘娘亲切,一时没收住,就多说了几句,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这件事情温暖和顾见月都知道。 毕竟满城皆知了。 温暖住在京城,和顾见月一样在京城内做着生意,这做生意接触的各类人员都有,所以消息来源也广,自然也早就听说了。 在慕瑶归家之后,顾见月还特意去平西伯府看过慕瑶几次,生怕慕瑶心里想不开,顾见月还留在平西伯府陪慕瑶住了几日。 不过顾见月也只是陪着,这件事情她也不好插手,他们插手名不正言不顺。 顾见月知道妹妹能够处理此事,毕竟妹妹贵为皇后,只要出手不仅外面的流言蜚语,还可以训斥尚书府几句。 可是顾见月有害怕麻烦顾见初,所以没来。 没想到有御史竟然阴差阳错弹劾了平西伯府,还被顾见初看到。 “尚书府公子宠妾灭妻本来就有违常伦,妾室更是目无当家主母,甚至还想设计陷害,实在是尚书府的不是,本宫怎么会怪罪呢,夫人和大小姐快先起来吧。”顾见初没有起身去扶,而是吩咐身边的秋桃去扶平西伯夫人一把。 在秋桃和顾见月的搀扶下,慕瑶和平西伯夫人才站起身,重新坐了回去。 顾见初看向一旁神色黯然的慕瑶,“这件事情慕小姐有什么打算,毕竟日子还是要往前过的。” 平西伯夫人立马品出了皇后话中的意思。 皇后是准备为这件事情做主,不管他们是什么打算,皇后都会插手,而且皇后这言外之意也是向着他们的。 不等平西伯夫人开口,慕瑶倒是先开口了,“皇后娘娘臣妇想和离了,孔林今日为了一个妾室竟然敢这样对我,便说明他对我已经没有了往日那份感情,就算是皇后娘娘和皇上下旨训斥,那也只是一时的,而不是永久的,她心里既已经没有我,我就算是回尚书府,也只是磋磨着过日子,而且今日有一个怜人,难保明日不会有其他姨娘入府。” “整日与那些姨娘算计着臣妇觉得有些心累,那日臣妇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狠厉,当时他是真的想杀了臣妇泄恨,可见青梅竹马也是可以走到这种厌恶的程度。” “皇后娘娘,虽然臣妇想和离,但是臣妇不想和离的这样不清不楚的,臣妇没有做过的事情,臣妇不想认。” 平西伯夫人虽然也心疼女儿和离,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她也看出了,尚书府家里不是个东西,如果继续让女儿回那个虎狼窝,早晚会被他们磋磨死。 虽然女儿和离回家,家里那些姐妹姻亲都会麻烦,但是慕瑶是她唯一的嫡女,至于府中的那些庶女,到时候她帮他们准备点嫁妆,嫁入门户低一点的人家还是没问题的,也能当做补偿。 何况慕瑶若不是被欺负成这样,也不会提出和离,大家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现在若是再得皇后娘娘下旨和离,就算是尚书府也不敢说什么。 “自然是要查清楚,不然岂不是便宜了那样的人家。”伴随着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便看到谢青栀款步走来,今日谢青栀穿着一身绛紫色衣裙,朱钗环绕,尽显高贵。 尚书府那些乱糟糟的事情,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了,谢青栀虽说一门心思只顾着恋爱,但也是知晓,之前她纯当瓜吃,毕竟这谁是谁非她也不清楚,所以不予理会,直到皇后下令安抚,谢青栀就品过味来了,这是尚书府的错。 皇后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本事,天下的事情竟然什么都知晓,皇后站队绝对不会有错。 先不说究竟是不是慕瑶的错,就尚书府那个玩意迎娶怜人进门,就挺不要脸的。 看到人进来后,原本坐着的几人连忙起身给谢青栀见礼。 谢青栀自然坐到顾见初下首位置,随后才出声让大家平身。 “皇后娘娘准备派谁去查这件事情。”谢青栀问道。 皇后既然打算插手这件事情,自然是会派人去查。 只是这种后宅的事情,她总不能派前朝官员去查,“不如让宫正去查吧,长姐最近在家也挺清闲的吧?” 谢青栀立马明白顾见初的意思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刚刚建议让顾见初派人去查,结果转头顾见初将这件事情往她身上引。 谢青栀现在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毕竟引火烧身了。 “本宫也没那么清闲,本宫府中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呢。”谢青栀推辞不想应下,她可没有脑子去查这种事情,万一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还害了人家姑娘,涨了尚书府的气焰。 这种事情既然不好用朝中的官员,其实顾见初去查最好了。 顾见初毕竟是皇后,而且她什么事情都知晓,直接去查,一查一个不吱声。 不过谢青栀不敢说,万一皇上不应允就坏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放放吧,此事交由宫正负责,长姐从旁协助监督就好。”顾见初让长公主去就是为了欺压住尚书府,不然一长公主的脑子什么都查不出来,到时候真查不出来,可就涨了尚书府的气焰。 所以谢青栀只负责在一旁监督,用身份压住他们就行。 慕瑶倒是没想到顾见初会管的如此彻底,再次跪下来谢恩,“谢皇后娘娘愿意为臣妇做主。” “起来吧,你我都是女子,女子本来立世就艰难,若是你带着一身骚和离回家,不免会给人留下把柄,被人泼脏水。”顾见初没有吃早膳,一碗血燕不够,忍不住拿起一旁糕点小口吃起来。 第一卷 第426章 二嫁妾室 “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女人自己就轻视女子,皇后娘娘不愧是女子之中的典范。”随着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大长公主带着婉宁郡主过来了。 皇上没有要求大办,虽说只是一个小宴席,顾见初该邀请的人还是邀请了,除了几位公主外,剩下便是朝中二品大员以及他们的夫人。 平西伯夫人等人跟着大长公主附和了几句。 倒也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感激皇后,若不是皇后插手,这就是个糊涂账,就算是能和离,和尚书府那样不要脸的人家讨价还价,他们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处。 随着大长公主落座后,其他大员的夫人姗姗来迟。 这吏部尚书府孔夫人原本也是可以来的,听说请帖都送过去了,但是因为他们与平西伯府的事情,被皇上申饬,皇后送去的帖子在一个时辰内被瞬间收回,原本他们对这样的事情还是半信半疑,现在看到平西伯夫人在此,便由不得她们不信了。 大家彼此交换一个眼神,都心知肚明。 倒是没有人在皇后面前主动提及。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工部左侍郎家的姑娘,那姑娘曾被封为栗美人,前段时间与臣女一同出宫。”温暖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提起了此事。 皇后娘娘邀请她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不然他们一个落魄的侯府,根本混不进来这样的宫宴,更不要提有机会和皇后娘娘单独说话了。 所以她才没有分寸的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这件事情。 顾见初之所以邀请温暖,确实出于往日姐妹的情分,除此之外也是想了解一下那些出宫的姐妹现在过的如何了,经历过张苒的事情之后,顾见初不免才想起来关心一下那些可怜的姐妹。 之前她还特意让人给温暖传去消息,让温暖多关注点那些姐妹。 这些话落在其她人的耳中,纷纷向温暖投去异样的眼光。 心里甚至有些嘲笑。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如何成为皇上的后妃的,一点分寸都没有,皇上都已经为着皇后娘娘,将那些宫妃都遣散出宫了,这姑娘可倒好,竟然堂而皇之的在皇后面前提起,这不是找皇后不痛快。 不过想到之前皇后在万国寺和长街为两位出宫妃子出头,她们不由觉得多想了,或许是她们狭隘了。 饶是如此想,大家还是谨小慎微的注意着顾见初的神情。 皇上当时后宫的女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比起先帝爷是少了一半,但是兀自算下来却也有几十位,除了贤妃和贵妃那种作死的,被直接打入冷宫或者发配姑子庙的,宫里可还有几十位妃子,她们相对贤妃和贵妃那些站队的人来说,在宫里相对比较低调,在宫里甚至没什么存在感。 顾见初又不喜欢让大家过来日日给她请安,隔三差五的过来请安她们也是低调的缩在角落里,想让人注意都难。 顾见初自然就没什么印象了。 当日被放出宫的妃子就有二十几位。 顾见初眉头微蹙,仔细想了想道,“有点印象。” 看顾见初神情不是很好,诸位命妇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顺便替温暖捏了一把冷汗。 这姑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什么不好,偏生说起被遣散出宫那些人,饶是如皇后般为天下女子着想的人,在面对自己的丈夫不免会吃味,毕竟天下女子皆是如此。 顾见初端起手边的热饮抿了一口,随后看向温暖,“本宫记得那栗姑娘今年才十七岁,进宫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现在出宫后过得怎么样了。” 顾见初相信温暖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件事情。 除非她们在宫外过得不好。 若是过得好,温暖大概是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就当她们的过去如同镜花水月一般,随着她们开心生活而消散。 只有过得不好,才会揪着从前那些旧情不断提起。 闻言,众人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打量。 皇后究竟是装出来的大度,还是真的大度到不在意这些事情。 不过说来也是,那些女人现如今已经出宫,对皇后没有任何威胁。 温暖倒是没有去多考虑那些命妇究竟在想些什么,看向顾见初的眸子带着忧愁,“栗小姐十岁的时候,她爹娘在回老家祭祖的路上,突遇泥石流,两人当场陨命,栗小姐算是命大,当时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被留在了家中,之后就一直跟着二叔一家一起生活。” 顾见初立马便明白了温暖提起这些旧事的意图。 像张苒,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怜爱,更何况是叔叔婶婶呢。 中书令夫人周氏出声道,“这件事情我倒是记得,当时那场泥石流不仅死了栗家夫妇,还有很多人殒命,当时难民直接逃到了京城。” 顾见初端着手边南瓜做的热饮,用小勺往嘴中送,冷淡的眸子扫过温暖,示意温暖继续说。 “这叔叔婶婶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亲爹娘呢,虽说没有过于苛待栗小姐,但是好事情也轮不到他,当时见很多人往后宫塞人,这栗大人和栗夫人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就把年仅十五岁的栗小姐送进宫,现在栗小姐出宫回家,那对叔婶就觉得栗小姐是在家里吃闲饭的,还会耽搁他们女儿们议亲,虽说是皇上下旨遣散出宫,到底是弃妇的身份,他们觉得晦气,于是便急急忙忙找了户人家要把栗小姐嫁过去。” “若是普通人家臣女就不多嘴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了,可他们给栗小姐找的是一门商贾人家做妾室的,这官员家的女儿,哪怕是二嫁,去做商贾人家的正室,那都是下嫁了,怎么可去做人家的妾室呢。” “不过听说已经收了聘礼,整整十几万两的聘礼,下个月就要出嫁了。”温暖一口气将话说完。 大家原本以为温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惹皇后不痛快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瓜,在与张苒的事情对上,就不怪温暖当着皇后的面提起了。 第一卷 第427章 谢清柔没来 就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大长公主,恰在这时开口道,“这哪里是嫁人,这分明是把人卖了,还是卖了十几万两的高价呢。” “只听说过穷人家卖女儿的,倒是没听说过官员家也需要靠卖孩子,来维持生活,左侍郎这官做到这个地步也真是丢人,丢尽了朝廷的脸面。” 大长公主忍不住低骂了几句。 这样的话其她官眷是不敢说的,毕竟算是诋毁了前朝官员,但是大长公主不一样,她是公主,是当今的姑母,还是先帝爷最宠爱的妹妹。 大长公主有权有势,但也没有利用权势欺压过他们这些人,所以对大长公主他们是敬重的。 大长公主捏着权势,还没有闹出像谢青栀这样的笑话。 顾见初知道人性是丑恶的,但没想到还能丑恶到这种地步。 一个两个都想靠着卖女人来换取荣华富贵,这位左侍郎怕不止觉得栗小姐晦气吧,是想要一笔钱,帮自己的儿女筹备婚事,毕竟他那个位置本就没什么油水,俸禄又少。 她倒是可以出手帮栗小姐解决掉眼下的困局,只是也只是眼下,而不是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种事情不从根源上解决,就像是溃烂流脓的伤口一样,整块肉早晚都是要全部溃烂掉。 【有了。】 谢青栀顿时抬眸看向顾见初。 皇后这是有帮栗小姐的主意了。 【那些个言官不是喜欢弹劾这些小事情吗?不如就交给他们让他们弹劾吧,这栗大人不过是个左侍郎的职务,不算大,可经不起弹劾,如果他卖侄女的事情直接被捅到皇上面前,只怕他是不敢继续下去,只能收敛,甚至以后也不敢再提起,而且这种事情闹到明面上,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官职,最起码明面上,他要对栗小姐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亲。】 【皇上最厌烦的也是这些买卖女人的人,只怕到时候不只是申饬这么简单了。】 【虽说这左侍郎官职不大,但是好歹也是官员呀,官员对百姓多少起带头作用,所以这位左侍郎怕是还要挨罚。】 【不过能做出这种事情,挨罚也是活该。】 【挨了罚,还不敢撒。】 谢青栀:…… 还得是皇后呀。 想出的法子竟然如此阴毒。 这些个官员还想和帝后这对老狐狸斗,这怎么斗得过呀,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鸡贼。 也难怪这两口子能成为夫妻,还能如此恩爱,必然是臭味相投,不然换个真的温婉皇后,都不至于恩爱到如此程度。 以前她真是小瞧了皇后。 除了谢青栀,没有人知道顾见初的心思。 顾见初招招手,云和当即上前。 顾见初俯身在云和耳边低语了几句,让云和想办法将左侍郎卖侄女为妾的消息散播出去,尤其是想办法让那些言官知道,说得越过分越好。 云和有这样的好处,就算是他不懂,他也会按照皇后所说去照办。 其她人纷纷看向好皇后,好奇皇后究竟会不会管这件事情。 显然,他们今天是看不到这场好戏,毕竟宴席已经快开始了。 众人随从顾见初前往清凉殿。 谢辞安先他们一步带着东离王和各位朝臣先来到了清凉殿。 看到皇后过来后,诸位大臣纷纷起身行礼,跟在顾见初身后的官眷赶紧给皇上行礼。 就连谢辞安紧跟着起身。 谢辞安大步流星来到顾见初面前,伸手扶住了顾见初的腰身,在谢辞安的搀扶下,帝后共同走到了主位,谢辞安先搀扶着顾见初坐下后,方才落座,各自说了一句平身。 “早就听闻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有加,今日一见真如同传闻中的那般。” 东离王恭维一句继续道,“本王此番入京还带了一份礼物要送给皇上与皇后娘娘。” 东离王拍拍手,自有两名小太监抬着一箱子礼物走了进来,东离王亲自上前将木箱子打开,里面是用泥塑做的他们的雕像,衣服发冠用颜料上过色,更显得惟妙惟肖。 “如今东离国刚经过战乱,百废待兴,实在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先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本王也没有什么才艺,倒是在小时候跟着老师傅学了几个月的泥塑,本王就照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样子做了这一对泥塑,祝愿皇上和皇后娘娘百年好合,执子之手白头偕老。”东离王一脸恭谨地看向坐在高位上的两人。 没想到东离王还是一个如此懂情趣的人。 “没想到东离王还有如此手艺呢,你这份礼物朕与皇后非常喜欢,东离王有心了。”谢辞安倒不是故意与东离王客套,而是他真的非常喜欢东离王送的这份礼物与祝愿。 谢辞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移动,紧紧握住了顾见初的手。 等到东离王落座之后,顾见初才注意到谢清柔没有入宫。 之前在坤宁殿的时候,她就没看到谢清柔的身影,她以为谢清柔会来清凉殿,没想到谢清柔是直接没有进宫。 看来谢清柔是准备躲着这位东离王了。 倒也能够理解,现在东离国出现这么多的事情,又加上是现在东离王的妻子害死了她唯一的孩子,她估计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东离王吧,就算让谢清柔回东离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人。 帖子已经送过去了,不愿意来是谢清柔的问题了,他们总不能逼着谢清柔过来。 等到东离王坐回去之后,歌舞便开始了。 宫女鱼贯而入送来了酒菜。 那些大臣倒是不会让场子冷下来,三三两两地上前去找东离王聊天,偶尔还会谈起两国边境互市的问题。 这些事情基本已经谈妥,两国谁都不会沾光,同样谁都不会吃亏。 倒是谢辞安无心关心东离王的事情,而是一心只顾着顾见初吃喝。 现在天气严寒,顾见初在菜单上多加了一个汽锅鸡。 锅子中间气筒加了一块碳,可以让鸡随时保持温度,这鸡更是有营养,没有加一滴水,除了鸡肉外多加了一些虫草和滋补的羊肚菌。 第一卷 第428章 不会走前路 “皇后娘娘让御膳房做的这个汽锅鸡还真是新鲜呢。”中书令夫人忍不住赞叹一句。 “夫人既然觉得新鲜,那就多喝一点,这鸡汤还有滋补的功效。”顾见初语气温和。 夫人这边只敢和顾见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另一边的大臣,就只好拉着东离王闲聊。 其中就有颜太傅年纪大,官职做得也高,毕竟是先帝的老师,在朝中又是人人敬仰的老臣,“听闻东离王还未娶妻,要不要小老儿帮忙说一门亲事。” 现在颜太傅年纪大了,反而是爱上说媒的行径,这京城内不少世家的亲事都是颜太傅和颜夫人保的。 东离王端起手边的酒杯,将里面的酒直接灌入嘴中,“太傅有心了,只是本王已经有心仪的人了,此生也非她不娶。” 东离国中的事情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是这有心仪的人,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只是拒绝他们的推辞,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被拒绝了。 颜太傅不好在提及此事。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禀声,“柔公主到。” 随着一道尖锐的声音落下,大家目光纷纷朝着入口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清柔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出现在大殿之中,衣服上绣着朵朵飘散的蒲公英,随着她步伐的摆动,那蒲公英如同漫天飞舞一般的好看。 谢清柔身后还跟着两位宫女。 当时谢清柔回京什么都没带,身边这两位宫女也是顾见初从身边挑了两个得力的,临时拨调过去伺候谢清柔。 谢清柔进来时,东离王整个目光黏在谢清柔的身上,一双眸子内盛满了深情。 顾见初倒是没有去看谢清柔,目光自然看向东离王。 东离王的那个眼神她太熟了,她曾在谢辞安看她的身上见到过,那是明晃晃的喜欢。 顾见初不得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如果当初老东离王将谢清柔指婚给这位二殿下,将丞相女指婚给先头去了的那位东离王,或许后续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或许他们都能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或许谢清柔也不会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或许。 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挽回不了。 若是这两人能够摒弃前嫌选择在一起,或许是另外一段佳话。 不难看出,东离王心中是有谢清柔的。 只是这份喜欢藏于心底。 没有宣之于口。 谢清柔嫁给东离王,东离王必然会敬她爱她护她一辈子。 定然不会走了前路。 有些话她心里纵然清楚,但是不会去说,也不会去做,说了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容不下这位大姑子呢,何况之前谢清柔就为整个晋国牺牲过一次,哪怕这中间有爱,可是百姓不会这么认为,会认为是她与皇上在逼迫谢清柔牺牲第二次。 所以,就看她与东离王的缘分,能不能支撑到他们走到那一步。 更多的是看东离王能不能打开谢清柔的心,从过去的那些阴霾中走出来,然后获得谢清柔的欢心。 现在两国局势安稳,还有谢辞安给的这么大的恩情,所以两国不需要利用联姻来维持关系,谢清柔自然是有所选择,不用为了联姻去过多的考虑,她只要考虑自己是不是喜欢就行了,这中间的难度对东离王而言还是有些大的。 谢清柔朗朗笑声很快将顾见初的思绪拉回来,“昨天晚上在府中小酌了一杯,一直睡到现在才醒,非常抱歉,来晚了。” 除了在皇后宫里住的那段时间她还算安稳,自从出宫后,谢清柔几乎是日日饮酒,京城几乎人人都知晓,却不会说什么。 东离国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已经听闻一些传言,那些疯婆子将谢清柔的孩子害死了,她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无妨,阿姐落座吧。”谢辞安没有责怪,只是让其落座。 顾见初倒是关心问一句,“阿姐饮了这么多的酒,可有不舒服,要不要让宫人煮一碗醒酒汤送过来。” 谢清柔豪迈地坐在桌子前,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多谢娘娘好意,醒酒汤就不必了,我想要一杯蜂蜜水。” 顾见初忙让人去给她准备了一些蜂蜜水过来。 谢清柔过来这个小插曲结束后,宴席继续开始。 倒是自从谢清柔过来后,东离王虽还是继续与那些大臣们说话,可是目光却似有似无地往谢清柔的方向瞟去,眸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婵娟。 那种目光也只是流露了一瞬,东离王瞬间收起,继续温和地同诸位大臣说话。 他的这份感情如果被那些大臣发现,对谢清柔来说或许是一种压力吧。 一个弄不好,还可能让谢清柔的名誉受损。 他可以慢慢的和谢清柔相处,让谢清柔喜欢上自己,他不想利用这些外因强迫谢清柔,如果牵连到两国的事情上,谢清柔就会和从前一样,被胁迫,被裹胁着和她在一起,虽然也是得偿所愿了,但是他们心怕是不能在一起,哪怕是之后会解开这种误会,但是他想他们之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外因。 如果谢清柔不愿意,事情也好收场。 不让所有人知道,就不会闹得太难看。 谢清柔这几日整日饮酒,以至于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并没有注意到东离王的异样。 除了蜂蜜水,顾见初还让人给谢清柔盛了一碗鸡汤过去,“皇后娘娘这鸡汤煮得真是不错。” “不错你就多喝点。”顾见初温婉地回了一句。 与谢清柔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谢青栀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你能不能少喝一点,一身的酒气,比那大街上的醉汉还要难闻,你这是想熏死谁呢。” “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不和我一张桌子,我又没强迫你,而且我在府中喝酒,碍着你什么事了。”谢清柔一点都不谦让的瞬间吵回去。 对于这两人吵吵闹闹的顾见初已经习惯了,只是后悔没有将两人分开坐。 听到吵闹声的东离王,瞬间看过来,眸子里盛满关心。 第一卷 第429章 操碎了心 东离王的目光只在谢清柔的身上短暂停留,看到身边有大臣凑过来,他的眸子瞬间收回。 来到京城后,他除了进宫拜见过谢辞安一次,便一直在四方馆休息,他就曾派人偷偷打听过谢清柔的消息,只是谢清柔府邸早年因为内务府没有多少银钱,加上谢清柔是远嫁所以就没有修缮。 她回京后,顾见初匆匆让人简单修缮一下,算不上是华贵吧,但是能住人,至于府中的下人也都是顾见初从宫里临时抽调过去的,虽是临时,但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不会乱嚼舌根乱说话,那些宫女的嘴更是严,所以东离王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 为了不引起注意,只能作罢。 自从他被派去边境再也没有见过谢清柔,没想到东离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想到她瘦成了这般模样。 谢清柔这样同人争吵,更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在东离国,她身为皇兄的正妻,身为东离国的王后,她要端庄,要懂礼,还要顾念大局,生生逼成了温婉大方的模样,可谁还记得,她也是一国的公主,也有她自己小女儿的姿态。 这样争吵的谢清柔虽然鲜活,却也没有从前那般鲜活了。 尤其是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 丞相女被他处死了,皇兄也已经死了,至于他们那个孩子,被他送得远远的,那个孩子谁看到都会伤心,且不说谢清柔还会不会回去,如果谢清柔还愿意回东离国,看到那个孩子必然也会伤心的,看到那个孩子肯定也会联想到自己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送得越远对他们所有人都好。 “喝酒没碍着我什么事,但是你现在和我坐一起就碍着我的事情了?堂堂一位公主,整天喝得如同醉汉一般,也不怕别人笑话。”谢青栀虽然是一脸嫌弃的说,但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关心。 从前年纪小不懂事,确实有与谢清柔一较高下的想法,反正不管什么都要攀比,可是现在年纪大了,没有那个想法了,反而是有些心疼这个妹妹了。 不过谢青栀不擅长关心别人,所以这关心的话,说出来更像是吵架。 “我都不怕别人笑话,你害怕别人笑话做什么。”谢清柔一边喝着鸡汤,一边和谢青栀争吵。 顾见初忍不住抬手揉着眉心。 真是两个祖宗。 就不能同时邀请这两个人。 坐在大长公主身边的婉宁县主,主动站出来解围道,“大表姐不如我们换一下位置呢。” “换什么换,不怕被别人笑话呀。”谢青栀直接拒绝了谢清柔,抬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为了避免两人吵架,顾见初连忙出声转移话题,“阿姐最近在京城住得还习惯吗?阿姐若是住得心情烦闷,倒是可以去万国寺的梅园走走,最近梅花正值盛开的时候,特别的漂亮,那边还有一处隐藏的温泉池,倒是可以去泡泡温泉散散心,现在这个季节,想必去那观景的文人墨客也颇多,说不定阿姐去了还能有一段奇遇呢。” 顾见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男宾那边的人也能够听到。 【我真的是操碎了心。】 【现在这位东离王也不错,且心里有谢清柔,若是能成为一段佳话也不错。】 【不过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剩下就看你们个人的造化和缘分了。】 若是没有缘分她再撮合也没有用。 顾见初的话,东离王不仅听到了,且还放在心里。 谢清柔若是能去,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他们能独处的机会了,毕竟那边相对比较清静,而京城内人多眼杂,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就算没有这些,单被大臣和百姓看到了,都能给传出花来。 东离王记在了心里,谢清柔听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灼灼看向顾见初,“早就听闻这万国寺的梅花极为有名,倒是没有机会去看过,正好本宫最近这段时间赋闲,过两日就去那边看看,只是但愿能应了皇后的话,碰到一个奇遇。” 顾见初没有立马回答谢清柔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东离王。 东离王的眼神正好从谢清柔身上抽离出来,“只要你用心去感受,肯定会有的,若是不用心,怕是啥都没有。” 顾见初将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清柔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这偶遇她不过是开开玩笑。 连续喝了两碗鸡汤,谢清柔已经填饱肚子,转而看向一旁的谢青栀,“你最近也挺闲的,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谢青栀通过顾见初的心声知道,这是故意给谢清柔和东离王制造机会呢,她才不去当那个电灯泡呢,她现在还有姜院长要陪着,根本走不开。 刚刚她一直有偷偷关注那位东离王,长得倒是挺俊俏,说话也不留痕迹的,至于这眼睛仿佛长在谢清柔的身上一样,虽然有意掩饰,但还是被她发现了好几次,那种眼神她从谢辞安的身上见到过几次。 最重要的是听说这位东离王极为优秀,除了被先王赐婚的那个不靠谱的丞相女外,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嫁给这样的人其实才舒心。 虽说他们贵为公主,就算是不成亲,整日弄些小倌来玩玩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时间长了不免会寂寞。 若是不靠谱的自然没必要嫁,若是靠谱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谢青栀双手环胸,冷笑一声,“谁说我挺闲了,我最近也很忙好不好,除了我公主府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派我去查案子呢,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整日在府中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青栀没有直接挑破平西伯府的事情。 顾见初是真的挺害怕谢青栀直接挑破了,毕竟她做得出来。 这段时间,谢清柔一直在喝酒,确实没有关注过外面的事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知,谢青栀既然有事情要忙,她也没强求。 舞者交替间,对面男宾席位传来惊讶一声呼叫。 第一卷 第430章 本王不怪你 一声惊呼,引得离得近的诸位大臣纷纷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连顾见初和谢辞安以及谢青栀等人纷纷看向东离王的方向。 只见跟在东离王身边的侍女在奉酒时,不小心将杯子中的酒撒在东离王的衣服上。 侍女连忙放下手中酒杯,跪地请罪,“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宽宏大量,饶奴婢一命。” 东离王看到被打湿的衣服不由蹙起眉头,但对犯错的小婢女并没有出声责怪,只是声音带着一缕冷意道,“起来吧,本王没有责备你。” 谢清柔就坐在东离王的对面,东离王和那小侍女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谢清柔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她缓缓抬起眸子,正好与东离王的眸子撞到一起,只是短短一瞬,谢清柔立马收回了视线,端起面前的酒杯再次饮起来。 她再也没有看向东离王,刻意回避东离王视线。 看到金家人总能让她想起她那个可怜的孩子。 而且如今东离王是她的小叔子,她一个寡嫂更应该避嫌。 连着喝了几杯酒,谢清柔只觉得心中烦闷,就连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她放下手中酒杯,目光浑浊看向顾见初,“弟妹本宫不胜酒力有些乏了,帮本宫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本宫在清凉殿侧殿准备了几间休息的客房,秋桃你带柔公主过去吧,另外再安排几个宫人近身伺候柔公主。”顾见初吩咐了一声身边伺候的秋桃。 虽说宫宴上,诸位大臣都不会让自己喝醉,但顾见初还是让人在偏殿准备了休息室,倒不是为了让大家休息,主要是为了出现点什么意外,让大家换衣服之用。 秋桃亲自带谢清柔前往偏殿休息。 另一边,东离王目光灼灼目送谢清柔身影离开大殿后,才失落地收回。 而跪在东离王面前的小婢女,见东离王没有继续发作怒意,谨小慎微地抬起头,眸光含着委屈和歉意看向面前的男人,随后抽出腰间的帕子试探性地凑上前,声音低低道,“王爷的衣服湿了,奴婢帮王爷擦一下衣服吧。” 小婢女垂着眸子看着东离王的反应,见东离王眸光直直看向某处,并没有出现排斥反应,她谨小慎微地凑上前,擦着东离王被洒了酒水的胸口,她动作轻微,与其说是擦酒,更像是在轻抚,尤其是在东离王看过去时,小婢女的眸子泛着含情脉脉的光芒。 东离王不是木讷的人,只是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谢清柔的身上,在收回视线时,不小心注意到小婢女的眸光,东离王身体本能往后躲了一下,带有薄茧的手指捏住了小婢女继续帮他擦拭衣服的手腕,浑身上下都透着抗拒,“不必了。” 小婢女目光不自然落在东离王握着她的手腕上,东离王注意到这点,当即收回了手指,脸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色,幸好谢清柔没在大殿,不然就丢人了。 东离王清了清嗓子强调道,“一点酒水而已,不碍事,本王没有怪你,你也不用帮本王擦了。” 东离王低头看了一眼酒水洒的地方有些烦躁,到底害怕和小侍女接触,所以强力忍下来。 闻言,小婢女并没有就此退下,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声道,“是奴婢该死,这湿衣服穿在身上难受,还有可能吹风受凉,不知王爷是否带了备用衣服,可以随奴婢去偏殿将衣服换一下。” 东离王本是想拒绝的,可是想到谢清柔被皇后的侍女带去偏殿休息,他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去偏殿看看谢清柔,万一有机会说上话呢。 在这宴席上,他只敢远远地看谢清柔一眼,根本没有机会和谢清柔说话。 他来京城也有几天了,没有私下见过面,好不容易见到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东离王的那些小心思他不敢直接言表,他害怕谢清柔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害怕谢清柔觉得他恶心,更害怕谢清柔因为觉得他这些小心思恶心而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和他接触了,那样他就更加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他现在只想问一句,她过得好不好。 若是说安慰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就算是她想撇清责任,可害死谢清柔孩子的,还是他的妻子,当时他不断被皇兄调去外面勘察,根本不知道他们生了这样的心思,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阻止。 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过久远后,他立马将思绪拉了回来。 琴声靡靡,杯盏交错,美酒飘香,他却觉得有一丝的落寞。 东离王垂下眸子,收拾好失落的情绪,看着站在面前的婢女,“劳烦了。” 随后安排侍卫,去马车上将他备下的另一套衣服取来。 他们这些入宫赴宴的人,大多会多准备一两套衣服,以免在宫里发生什么意外,而没有办法及时换下来,在皇上面前失礼。 听到东离王的话后,小侍女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过很快便消失了,规矩得在前面引路,“王爷这边请,小心一下台阶。” 看到东离王跟着小侍女离开后,顾见初眉头不由蹙成一团,她本就爱看热闹爱吃瓜,并没有错过小侍女和东离王的接触,小侍女的欲拒还迎的动作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谢辞安没有和别的女人接触的经验让她看,但是那小侍女的动作以及那些小心思她却清楚得很。 怕是知道谢辞安不能成事,想靠着东离王成事,虽说是个小国,却到底是一国之主。 如果没有谢清柔夹在中间,她可不想管这种闲事。 奈何这次谢清柔夹在中间。 如果被这小侍女捷足先登了,谢清柔和东离王怕是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不过这对东离王也算是一个考验,如果东离王轻易就被人勾了去,那也说明东离王是个不可靠的人,就算今日没有这小侍女,来日还会有别人,毕竟他是东离王,东离国想靠着他上位的女人不计其数。 第一卷 第431章 红缨有问题 男人不是靠别人约束,而是靠自己约束。 如果谢清柔一味阻止这种事情,谢清柔会累,时间久了,东离王和谢清柔之间也会生了嫌隙。 最好的便是,东离王能同谢辞安一般,不会对别的女人产生心思,敬而远之。 这件事情顾见初倒是不急着插手了,不过另外一件事情倒是需要好好查一下约束一下。 宫里竟然出现了想魅惑君上的人,今日是东离王,明日指不定到谢辞安面前。 虽说谢辞安对这些人不感兴趣,但是她眼里揉不得这些个沙子。 顾见初招来了竹西,“伺候在东离王身边的那位侍女是哪个宫里的,什么身份。” 像东离王这样的贵人,内务府自然会专门安排宫人伺候他们。 内务府准备的册子必然会送到竹西面前进行一遍审查,等竹西审查过了,才会进行安排,这些宫人虽说是临时抽调的,但都是宫里的老人,不会做出这般轻浮事情。 竹西如实道,“原本安排的是夏至,但奴婢瞅着那宫女不是内务府安排的人,究竟是哪个宫里的,什么身份,怕是需要问过内务府总管黄公公了。” 竹西说完,立马安排身边的宫人将黄公公喊过来。 黄公公就侍候在后殿,听到皇后娘娘召见,便提着衣摆匆匆跑了过来,刚跪下一个礼还没有行完,就听皇后声音从头顶传来,“起来吧。” 黄公公还是规矩地磕完头方才站起身,黄公公谨小慎微观察顾见初的脸色,皇后娘娘一般是不召见他的,大部分的事情他都是先报给皇后身边的竹西姑姑,再通过竹西姑姑禀告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现在召见,怕是这宴席出了问题,不是奖赏,就是挨罚。 但见皇后脸色平淡,连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倒是让黄公公有些拿捏不准皇后召见究竟是为何。 就在黄公公胡思乱想间,顾见初的声音再次传来,“听竹西说,黄公公起初安排在东离王身边伺候的宫人是夏至,如今怎么忽然换了人。” 顾见初声线冰冷,周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威压,她手中端着茶杯,目光看向台下的舞池。 黄公公立马嗅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刚刚就听身边的干儿子说,那侍女在宴席上惹祸了,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东离王的身上,好在东离王没有追究这件事情,他还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知东离王没有追究,皇后反倒是追究起这件事情。 闻言,黄公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体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顾见初的眼睛,宫里现在谁人不知皇后说话的重要性,很多事情就连皇上都会由着皇后的性子处置,“皇后娘娘明鉴,奴才本来是安排的夏至伺候在东离王的身边,夏至是宫里的老人,行事稳重,可谁知道今天早上,那夏至不知道吃了什么,忽然肚子疼窜稀,脸色白得难看,奴才还专门找太医给夏至看过,太医说夏至是吃了相克食物,才会导致不舒服,已经开了药给夏至服下。” “可是这药连吃了两副,作用不是很大,依旧在窜稀,奴才总不好强行让夏至过来伺候,只能换人。” “当时事态过于紧急,奴才还没想好换谁,跟在夏至身边的红缨主动自荐,说是要来伺候东离王,奴才当时没有多想,只想着这红缨是跟在夏至身边的人,规矩什么的肯定都懂,所以便让她过来伺候了,奴才是真的没想到这丫头毛手毛脚的,竟然将酒洒到了东离王身上,如果奴才知道这丫头这样不懂规矩,肯定不会用她。” “这件事情奴才也有责任,还请皇后娘娘责罚。”黄公公说完,抬眸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手指摩挲着茶盏,面容冷沉,没有出声。 夏至病的有点太过凑巧了。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到宴席这一日生病。 纵然食物相生相克能让人身体不舒服,可是需要服用很大剂量才可以达到这种效果,或者是长期服用,在某个点爆发,就像是林玲当时为了逃出御史中丞的手掌心,就用过食物相生相克给那些看守做饭一样,然后忽然爆发逃跑。 东离王是近来几日才进宫的,宴席也是临时定下的,就算是她能够猜到黄公公会用夏至,但是不确定夏至会伺候谁,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造成夏至腹泻迟迟不好,还是在喝了两副药的情况下。 只怕是不是食物相生相克那么简单了。 或者是夏至被人下毒。 又或者是有人专门提取了食物中的浓缩成分,大剂量地下到夏至服用的食物中所造成的。 不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证明,这位婢女是冲着东离王去的。 一直没有等到皇后出声,黄公公一颗心如同打鼓一样,身体弯曲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直起身子,撑在地上的手臂在不停颤抖,这种等待被发落的时间最是难熬。 顾见初手中茶盏往旁边一送,竹夏立马心领神会地将茶盏接过,放在桌子上。 顾见初倒是没有发落黄公公,而是继续询问,“红缨是什么身份,如何进宫的。” 黄公公拿捏不准顾见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皇后娘娘既然问了,他如实回答道,“奴才也不知道这位红缨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她说过,家境不好,是被爹娘卖给人牙子,后来辗转被卖到宫里,不过奴才看她一举一动,行礼做事,都不像是家里不好的,举手投足间都尽显稳重,很多规矩夏至只交一遍,她便学会了,不过这姑娘还会点功夫,不知道是不是被卖来卖去,害怕受欺负才学会的。” “毕竟不受重用的宫人,内务府是没有太过调查过他们的背景。” “至于如何进宫的,奴才倒是听宫人说过,她是被人牙子连同许多宫女近日被卖进宫来的,当时只是被卖进宫做杂役的,她表现得优异,被教习嬷嬷安排到了尚衣局,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辗转来到内务府伺候。” 第一卷 第432章 报复东离王 黄公公谨小慎微看向皇后,小心翼翼询问,“娘娘是否要奴才去调查一下红缨的身份。” 黄公公可是一个人精,立马反应过来,皇后这是怀疑红缨有问题。 他若是不聪明,怎么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爬到这油水最足,权利又比较高的内务总管的位置呢。 虽然不能和程颂那种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相比,但是宫里的尽数宫人都归他统管。 不待顾见初给出反应,她脑海的机械音忽然响起。 【不用查了,红缨是东离国人,名字也是假的。】 闻言,顾见初和谢辞安神色各异。 共同的是都对系统给出的这个结果比较震惊。 他们想到红缨想勾引东离王上位,但万万没想到红缨是东离国的人,且名字用的都是假的,这中间怕是还有别的问题,否则怎么会用假名字。 看红缨对东离王的态度,显然是想从东离王身上得到什么。 在联想到黄公公说红缨会功夫,且家境不像是不好的人,一抹不好的预感从顾见初的脑海一闪而过。 她连忙询问。 【统子,红缨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算你反应得快,红缨的真实身份是东离国丞相次女周湘。】 【怎么从未听说过,东离国丞相府还有一位嫡次女,只听说过有位嫡女被嫁给了二殿下,那如果红缨是丞相府次女,那身为姐夫的东离王,应该是认识这位次女,而刚刚东离王的反应,显然是不认识红缨。】 【东离国那位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这么一位嫡次女不可能无人知晓。】 【东离国人确实知道有这么一位嫡次女的存在,但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统子,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周湘出生后就体弱多病,还差点早夭,后来丞相在外面碰到个道士,帮其小女儿算了一卦,说是需要换命,才可活下来,当时周湘病得太重,丞相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医学的尽头是玄学嘛,那道士确实有点本事,经过他的医治周湘确实在日渐好转,丞相见此,将道士奉为座上宾,后来道士说,要将周湘带回道观收养为义女,让其养在道观修行,可延长寿命。】 【丞相爱女,为了让女儿活下去,当即便答应了道士的要求,何况女儿的性命本就是道士救回来的。】 【周湘在丞相府长到三岁,便被送去道观,交由道士抚养,每年过年才能下山回家和家人团聚,以至于从东离国根本没有人见过周湘的长相,长时间不露面,东离国那些人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嫡次女的存在,只知道嫡长女的存在。】 【周湘跟着道士在山里过得非常肆意,每天除了打坐就是习武强身健体,孱弱的身体日渐养好了。】 【也幸亏被这道士收养,才免得让她那个反贼丞相老爹连累,在抄家时被所有人遗忘,得以留下一命。】 【既然留下一命,那她应该谨小慎微地活着,以免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而她却隐瞒身份,辗转来到晋国,还想尽办法混进皇宫,找机会去接触东离王,总不可能是为了勾引东离王,留在东离王身边。】 【勾引东离王是真的,想留在东离王身边也是真的,可不是为了争宠那些心思,而是想留在东离王身边,然后寻找机会报复东离王,毕竟东离王可是下旨杀了她全家的人,甚至还株连九族,连族中的那些孩子都没有放过,被杀的杀,被流放的被流放。】 【她有足够的能力直接杀掉东离王,她却觉得直接杀掉东离王不足以泄愤,她要留在东离王的身边慢慢的报复东离王,要让他感受一下,最亲的人一个个死在身边是什么感受。】 【丞相造反本就是丞相的错,换做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任何一个造反者,只会想到斩草除根,她那个姐姐做的那些事情也不够人道,哪里还有脸来报复别人,既然苟活了,就应该继续苟活下去,还能给家里留下一条血脉,她那个师傅不是挺通透的吗?怎么就没有劝她呢。】 【劝了,只是没有劝听,索性直接放弃了,而且她那个师傅也说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然选择了走这一条路,就要考虑好走这一条路的代价,生死他能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不了第二次,更阻止不了去送死的人,索性由着她去了。】 【她是如何混进皇宫的?】 【和周湘自己说的差不多,不过她是把自己卖给了人牙子,然后通过人牙子辗转来到京城,然后通过打听,好不容易找到能进宫的途径,她聪明大胆,还喜欢贿赂别人,所以在短短时间就混到了内务府。】 【周湘知道东离王一定会来晋国,只是没想到的是,东离王竟然来得这么快,她以为会等谢辞安生辰,东离王再过来的。】 【她清楚知道,她能抓住的机会就这一次,之后东离王未必还会来京城,毕竟现在他刚刚登基,许多事情不稳,需要和晋国皇上寻求合作,等日后他坐稳了皇位,怎么还会亲自来晋国呢。】 【她必须要利用这次机会,留在东离王身边,她给夏至下了窜稀的药,然后等太医过来检查的时候,故意说夏至是吃了相克的食物才会导致腹泻,让夏至没有办法伺候在东离王的身边,相克的食物还让大家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周湘是生怕夏至被治好,甚至还在夏至喝的药中下了药,才导致夏至就算是喝了药也不管用,然后她在借此机会顶替夏至,来伺候东离王,就能借此机会对东离王下手。】 【周湘想利用这个假身份留在东离王身边伺候,哪怕是只是一个侍妾身份她也不介意,她目的就是跟着东离王身边回东离国,然后借着自己的身份,一步一步报复东离王,她觉得没有什么报复比身边人背叛来得更狠。】 第一卷 第433章 下药 【没想到,跟在道士身边还没有让她洗涤心灵,还生出了这么大的怨念,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如果不是丞相府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东离王何至于对他们赶尽杀绝,没有对她进行追杀已经格外开恩,没想到她却巴巴来送死,也难怪那老道士会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虽说这种事情她也不想管,但事关东离王和谢清柔以及整个东离国的百姓安稳,她就不好置身事外。 一旦这个女人在东离国搅动风云,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东离国百姓将会再次陷入战乱之中,皇位更迭对百姓来说并不是一件幸事,对东离国来说,现在的东离王确实是一位好的上位者,给百姓带来了福利。 【统子,现在周湘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想方设法将东离王扑倒,然后好留在东离王的身边,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她的报复计划。】 【我这里有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你要不要听一下。】 统子的机械音持续传来。 顾见初眸色一沉。 【统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搞这些了,还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那你先说来听听吧。】 【谢清柔因为头疼,让秋桃去帮她煮碗安神汤来,等秋桃走后,她将所有的宫人都赶走了,恰好周湘带着东离王去后殿换衣服,去的就是谢清柔所休息的那间房间。】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这怎么不算是好消息呢,最起码周湘一旦想做点什么,谢清柔都能及时出来阻止一下,毕竟想拿下一个男人,可不止用勾引这一套,下药便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一招,哪怕这个男人在负隅顽抗,可是在药物的控制下,更容易操控得到手。】 顾见初立马明白了统子的言外之意。 不过这么大的热闹,不去看一下,似乎有些不好。 顾见初吃完瓜后,才意识到黄公公还在身边跪着呢。 顾见初一直没出声,黄公公一颗心在不停地打鼓,更加拿捏不准皇后是什么意思了。 他谨小慎微地抬起头看向顾见初的侧脸,但见皇后神情冷淡,亦说不准是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就在他忐忑地犹豫要不要再次开口时,皇后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闻言,黄公公如释重负地退下去,小短腿跑得非常快,生怕被顾见初重新揪回来问罪。 等黄公公离开后,顾见初目光柔和看向身边的谢辞安,“夫君,臣妾有些乏了,想去后面休息一会。” 若是换做往常,谢辞安肯定不问缘由的同意,毕竟她怀有身孕,要比平常累一些,还更容易犯困,需要休息,但是通过顾见初的心声,他已经知道,皇后是去准备凑热闹了。 若是从前也便罢了。 她现在怀有身孕,万事都要小心些。 万一有不长眼的人,碰到皇后,就算是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已经晚了。 如今东离王不在大殿内,就算是东离王在,这些个文武大臣包括颜太傅都在,他就算离开一会,也不会有什么。 “今日宫里人多眼杂,让你一个人去休息朕不放心,朕陪你一起吧。”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搀扶着她站起身。 两人还没离开席位,谢青栀不合时宜地跟过来,“今天晚上准备的这酒真烈,本宫喝了几口就有些醉了,正好同皇后一起去后殿休息一下,在讨碗醒酒汤,不然今天晚上怕是要歇在宫里了。” “没看到长姐喝太多的酒,怎么就醉了。”顾见初随口问一句。 这借口还是谢青栀绞尽脑汁想的。 闻言,谢青栀头疼的扶额。 当然没醉。 顾见初的心声她也能听到,当然是为了跟着顾见初一起去凑热闹吃瓜去,这么大的瓜,谁不想吃。 但是未免顾见初怀疑到她,日后听不到顾见初的心声,谢青栀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所以才说这酒烈嘛,喝了几口竟然醉了。” 顾见初只顾着快点去吃瓜,对谢青栀的话没有太深究。 不过谢辞安倒是早就猜到,谢青栀能偷听到顾见初的心声,此番凑过来也是为了吃瓜。 谢青栀紧跟在两人身后,一路来到后殿。 根据系统的提示,顾见初精准找到三人所在的房间。 房门是半掩着的,顾见初刻意带着两人绕到这边,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后,顾见初不由停下脚步,借着房门留下的空隙,看向里面。 只见周湘引着东离王在炕桌前坐下,“王爷坐下稍等片刻,奴婢已经差人去王爷的马车上取备用衣服了。” “王爷要不要先喝一杯水。”周湘说着不等东离王给出反应,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 周湘借着身子挡住了东离王的视线,悄悄将一枚药丸丢到了刚倒好的水中,等药丸彻底融化后,才端到东离王面前,“王爷请喝茶。” “这茶还是今年刚采摘的毛尖,皇上和皇后娘娘平常都不舍得喝,今日宴客才拿出来,王爷有幸尝尝看。” 或许东离王没看到,但站在门口的三人却清楚地看到周湘往水里丢了一颗药丸。 她现在算是理解统子所说的药物控制了。 只怕是下了一些催情药。 顾见初将云和招呼过来,在云和耳边低语几句。 闻言,云和快速跑开。 房间里,东离王看着送过来的茶水眉头微蹙,眸光却忍不住在环顾四方,也不知道谢清柔在哪个房间,不过他想单独见谢清柔一面,还是要将面前的侍女支开。 东离王接过周湘递来的茶水,随手放在手边的桌子上,“你不必跟在本王身边伺候了,趁着衣服还没有送来,本王正好在此休息片刻。” 周湘收回落在茶盏上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皇宫路多且繁杂,皇后娘娘让奴婢们务必伺候在王爷身边,以免王爷走错了路,乱闯了什么宫殿于王爷名声不好,王爷若是想休息,休息便是了,奴婢只在旁边守着,绝对不会打扰王爷休息。” 东离王还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 只得烦躁的单手撑着额头,轻轻揉捏。 第一卷 第434章 正人君子 今日怕是同谢清柔私下说不上话了。 不过谢清柔只要去万国寺他就还有机会,私下同她相处。 只是可惜了今日这大好的机会。 就在东离王扶额可惜时,周湘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东离王的身后,一双葱白纤细的手指带着微凉温度落在东离王额头两侧,轻轻揉捏。 感受到这忽如其来的触碰,东离王整个身子如同触电一般直接弹起,看向周湘的眼光带着惊恐,“你在干什么?” 闻言,周湘顺势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奴婢见王爷满身疲惫,便想着上前帮王爷按按身子解解乏,并没有别的意思。” 看到小婢女满脸真诚,不像是弄虚作假,他烦躁的心情也稍稍缓解,“不必你劳心了,本王不适应陌生女人的触碰,你帮本王换个内监来伺候吧,你先下去吧。” 东离王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随后抽出藏在袖口的手帕,刚想擦擦手才意识到这手帕是谢清柔送他的,当即重新揣回衣袖,烦躁地甩了甩手。 这枚手帕还是当时疫情时,谢清柔见他满身脏污,借给他擦脸的,当时他用了,又不舍得丢掉,便让下人将手帕清洗干净,一直带在身上。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谢清柔的感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嫂子,他对自己这种想法特别的痛恨,他当时想,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在救灾,都在生死一线,在这种情况下,特别容易生出不一样的感情,可那是自己的皇嫂,自己也有妻子,生生将这种情愫压下,藏于心思不敢暴露。 周湘跪伏在地,脸上是努力隐忍的委屈,缩成一团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奴婢不该碰王爷的,奴婢知道错了,请王爷宽宏大量饶恕奴婢这一次吧,王爷一旦把奴婢替换了,就是奴婢伺候不周,等宴席结束后少不得被公公责骂。” “责骂都是小事,少不得被责打一顿,还会被发配到浣衣房去干苦力,奴婢自幼身体孱弱,这被打一顿,再被发配到那种地方,是会要了奴婢的性命,还请王爷怜惜,将奴婢留在身边伺候吧,奴婢再也不会做出这等擅作主张的事情了。” “王爷如何责罚奴婢,奴婢都不敢有任何怨言,还请王爷垂爱奴婢,不要换了奴婢。” 面对周湘的乞求,东离王倒是没有立马大发善心的原谅,反而是疑惑的询问,“本王这一路进京,一直听闻百姓歌颂皇后宽厚良善,如同菩萨在世,本王只是换个人伺候,皇后既然心善,应该能理解本王,不会如此责罚于你吧。” 周湘一双眸子转得飞快,垂着脑袋不敢去看东离王的眼睛,“皇后娘娘确实和善,但是现在皇后娘娘怀有身孕,许多的事情都交给手下的人去处理,内务府总管若是想因为这件小事处置奴婢,是报不到皇后娘娘面前的,奴婢也没有那么大的运气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露面。” “只求王爷能够垂怜奴婢,奴婢必然感激不尽。” 东离王摆摆手沉色道,“起来吧,本王不换你就是了。” 闻言,周湘眸子下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在她站起身后,故意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整个身子惯性地往前倒去。 她的整个身子是往东离王的方向倾斜的。 原本以为东离王会顺势接住她的身体,如此便能制造身体接触,谁料在她倒过去的瞬间,东离王非但没有去接她的身体,反而是往后扯了一步,她整个身体往地上倒去。 就在她即将接触到地面时,她的手借着力道往地上一撑,稍稍收起一些身体力道,才没有让她整个身体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 人人都说这位新皇温文尔雅,也是一位良善的人,这良善的人是怎么舍得美人摔倒而不去搀扶的。 周湘虽说心中有气,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得摔得很痛的样子,“奴婢失礼了,还请王爷恕罪。” 东离王温润的神色一寸寸沉下来。 他从小生活在后宫之中,见过父王的那些妃子之间尔虞我诈的争宠,也见过那些小婢女是如何想要上位的,无非就是利用这些手段勾引,或者假装摔一跤,摔到对方的身上,就借着名声毁了的由头,成功上位。 若是他那么位没有脑子只知道美色的皇兄在此,那这位小婢女确实能够轻松上位,可惜他对这些庸俗的胭脂俗粉并不感兴趣。 “确实失礼了,若是你不懂的伺候,本王也不会再给你留情面,直接换个内侍来好了。”东离王的声音已经彻底沉下来。 这倒是让周湘有些失策了,没想到这位东离王竟然这般难以下手,若是换做别的狗男人,别说是她主动往对方身上扑,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对方怕是已经主动巴巴地扑过来了。 莫非这位东离王还是个正人君子。 只是不知道是真正人君子,还是假正人君子呢。 不过她要改变一下策略了,否则错过这个机会,在想接近东离王怕是有些难了。 【没想到呀,东离王还是一位正人君子呢。】 【但凡他刚刚接一下,我大概都要当一下他和谢清柔之间的拦路石了,毕竟谢清柔已经碰到一位渣男了,这人生可不能连续碰到两位渣男,还是同一个地方跌两次。】 【不过,这两兄弟身上明明流的一样的血,性格差距还是挺大的,一个勤政爱民,知道为百姓谋福利,对待感情比较忠贞,对待这些上位者也是一眼识破,而另一个散漫懒惰,对待朝政如同玩物,事情都丢给别人去做,一心只扑在后宫和女人的身上,凡是想要靠着他上位的女人,只要女人稍稍勾勾手,他就已经主动贴上去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也难怪丞相想要谋权篡位了,他能够上位,大概只是沾了身份的光,出生在王后的肚子里,要能力没能力,要定力没定力,也幸好英年早逝,不然这东离国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第一卷 第435章 万一是穿肠毒药 对于皇后骂骂咧咧的话,谢辞安和谢青栀赞同点点头。 周湘重新跪好行礼,“王爷恕罪,奴婢已经知道了,奴婢知道如何伺候。” 东离王没有继续理会周湘,反而是重新坐回榻桌前,单手撑着脑袋,等待小侍卫将替换衣服送过来。 周湘走到对面圆桌前,拿起放在火炉上的茶壶,重新来到东离王的身边,将刚刚没有斟满的茶杯重新续满杯,“王爷请喝茶。” 做完这些之后,周湘自觉退到距离东离王一丈远的地方,但她一双眸子却时不时往东离王的方向看去。 考虑到宾客会来休息或者换衣服,偏殿烧上了地笼和炭盆子。 相比起大殿,偏殿空间相对狭小,在炭盆子和地笼两层作用下,不过一会房间便热了起来,加上在前殿被那些大臣们灌了许多的酒,东离王现在正口干舌燥。 他想都没想端起手边的茶盏。 看到这一幕时,周湘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目光如炬盯着东离王手中的茶盏。 就当东离王把茶水送到嘴边时,忽然出现一只手径直将他手中的茶杯打掉。 忽如起来的力道让他受到惊吓的同时,手中脱离,茶杯就这样摔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几片,舒展的茶叶伴随着茶水流了一地。 面对此等没有礼貌的事情,东离王刚想发作,就对上谢清柔那双清冷的眸子以及泛着寒意的脸,他怀揣的小鹿开始狂跳不止乱了拍子,因为紧张手指在不停地颤抖,他迅速地将手指收回,缩在衣袖中,以免让谢清柔看到他这般狼狈模样。 时隔几个月,他又一次见到谢清柔。 他被皇兄指派去边境视察时,她还是意气风发的王后,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刚刚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现在近距离接触,他才更加直观感受到谢清柔是真的瘦了,瘦得能清晰看到脸上的骨头,瘦得几乎脱相,从前穿在身上刚好的衣服,现在看着有些晃荡。 在见到谢清柔之前,他明明有很多的话想同谢清柔说,可是真的见到人之后,那些话仿佛都卡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来。 反倒是谢清柔冷冰冰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还带着训斥,“身为王上竟然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什么人递过来的东西都敢随便吃,随便用,也不害怕对方给你送过来的是穿肠毒药。” 谢清柔一直在殿内屏风后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她根本不困,也没有不舒服,只是不想在大殿内乱糟糟听着他们说话罢了,故而找了个借口躲到后殿。 又随便找了两个借口将秋桃那些人支出去,原本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没想到竟然又不识趣的人闯进了这偏殿,她原本是想起来将人赶出去的,可不等她起身,听到东离王的声音,她又生生缩回去。 她根本不想和东离王面对面,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就将自己藏在这屏风后,没有出去,也没有说话,她想东离王只是过来稍作休息,一会就能离开。 可没想到,透过缝隙竟然看到那小婢女往东离王的杯子中下了药。 她没有起来阻止,一位东离王会谨慎小心。 她躲在屏风后静静看着,东离王确实没有喝那杯水,倒是那小婢女,见东离王没有喝水,就生起了别的心思,主动往东离王身上扑过去。 这种小手段她也见多了。 无论是在父皇的后宫,还是在她那个名义上夫君的后宫都见过。 总有小侍女自作聪明的想利用这种手段上位,不过在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那里,这种自作聪明的手段确实能够成事,只要小侍女足够漂亮,身体足够娇软,往他身上轻轻一靠,他就忍不住了,就算不封妃,也会宠幸留在身边当个美人伺候,她虽然一眼就能识破这种手段,但是她懒得管,她和便宜夫君不过是政治合作,没有必要撕破脸,何况便宜夫君就是这样的人,她能整治得了一次两次,还能整治一辈子,总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钻空子,何况他自己就是一个大空子。 与其将生命浪费在内宅,不如去帮扶百姓,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在这里虚耗光阴。 原以为这位小叔子也会抵挡不住诱惑,所以她没有理会,也没有阻止,就当是自己当了一回梁上君子,看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万万没想到这小侍女的手段对她这位小叔子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不仅没有用,小叔子还不接招,甚至直接一躲,让人家女孩子生生摔在地上。 这倒是让谢清柔刮目相看的。 没想到留着同样血脉的小叔子竟然和他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不一样。 也正是因为小叔子这一躲,在小侍女二次给他下药,且差点被小叔子喝了时,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出现。 免得这小叔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样的人缠上,那可真是苍蝇吃了屎恶心。 这样有心机的女生,留在身边伺候直犯恶心,若是不留下,难免会给人留下口舌。 东离王虽然沉浸在遇到谢清柔的喜悦中,但他的理智瞬间从谢清柔的话中反应过来,他冰冷的目光立马落在面前这个一直扮柔弱的小婢女身上,“王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在内殿休息一会,听得吵吵嚷嚷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我抬头一看,看到这小婢女正在往给你喝的水中下药,虽然不知道下的是什么,但确实看到往杯子中放了一个药丸。”谢清柔慵懒地走到榻桌前坐了下来,那略带质疑的目光从小婢女身上一扫而过。 东离王虽说只是一个庶子,从小在皇室浸染,身上自带皇室应有的威严。 在他看过去的同时,周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柔公主明鉴,奴婢从来没有给王爷下药,奴婢见王爷在宴席上吃了很多酒,在给王爷的茶中放了一颗醒酒丸,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王爷下药。” 谢清柔自是不相信周湘说的话,“那个做坏事的人会承认自己做坏事,除非脑子不正常。” 第一卷 第436章 知道你急,你先不要急 “有没有下药,验验就知道了。”谢清柔说着,但眸光却死死锁在周湘的身上,不错过周湘一丝一毫的神情。 周湘垂着头,心虚得厉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公主明鉴,奴婢真的没有下药。” “本宫说了,空口无凭,有没有下药,验验就知道了。”谢清柔站起身,闲庭信步来到被打碎的茶盏前,缓慢地蹲下身子,随手抽出发间的银钗,将银钗的一端放入水中静止片刻。 几息后提起,银簪罕见地没有变黑。 看到这一幕,周湘悬着的心跟着稍稍落下,抬起衣袖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她不怕跟着父母一起下黄泉,她害怕的是仇没有报,自己先下黄泉。 “柔公主,王上明鉴,奴婢是真的没有下药。”周湘跪在地上,眼睛不敢去看二人。 谢清柔对周湘的话非但没有相信,冷笑道,“有些药怕是银针查不出来,传太医吧。” 谢清柔冲着外面喊一句,“来人。” 等了片刻,见没有人进来,谢清柔才意识到,她早就将伺候在身边的侍女遣走了,她提起裙摆飒爽地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来到门前,刚打开门,就见谢青栀顾见初以及谢辞安齐刷刷的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在这。”谢清柔挑眉询问。 早就听闻皇后喜欢凑热闹吃瓜,谢清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侍女和东离王,立马明白了,怕是皇后也看出了小侍女和东离王之间有什么,看到两人同时离席,就凑过来一起看热闹了。 谢辞安扶着顾见初的腰身,不等顾见初开口,以主动解释道,“皇后乏了朕带皇后来后殿休息一会。” 早就猜出几人目的的谢清柔,双手环胸,身体自然靠在门框上,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没想到,我们老谢家竟然出了皇上这么一个情种,谢家别说历来历代的皇上了,就是公主也没有什么情种,谢青栀都连续找了好几个男人了。” “人家是陪着皇后来此休息的,你是过来干什么的?你可是从小就和皇上的感情不好,你们之间可没什么亲厚的兄妹情,和皇后也没什么来往交际,不要说你也是来陪着皇后休息的。”谢清柔一句话直接将谢青栀别的借口都堵死了。 谢青栀来凑热闹吃瓜本来就心虚,对谢清柔这些无理没有追究。 若是换作往常,两个人早就吵起来。 “谁陪皇后来的,我喝酒喝多了,脑袋晕过来休息一会不行呀,顺便要碗醒酒汤。” “这偏殿也没标着是你的住所吧,我难道就不能来了吗?”谢青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谢清柔摇摇头,“没有。” 她可太了解这位姐姐了,无理都能争三分,声音越大,代表着她越心虚。 皇后到底是有魅力的人,她这个姐姐可是心高气傲的人,没想到还能跟在皇后的身边。 顾见初可没忘记他们此番来是为了吃瓜的,眼看着两人就要争吵起来,顾见初连忙转移视线,脑袋一伸探头进了内殿。 只见周湘跪在地上,东离王的脚边还有摔碎的茶盏,“这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这小丫头伺候得不尽心尽力。” 眼前小丫头终归是宫里人,就算是她们要处置,也越不过皇上和皇后。 如果不是知道皇上和皇后是什么人,就冲皇后这凑热闹的态度,她都要怀疑这小丫头是皇后和皇上安排来勾引东离王,好借此机会在东离王身边安排一个眼线。 谢清柔冷笑一声道,“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呢,都伺候到东离王的怀中去了,甚至还在东离王喝的茶中下药,这样尽心尽力伺候的丫头着实少见。” 不等顾见初出声。 周湘跪着转到顾见初面前,不停磕头,“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从来没有给东离王下药,奴婢给东离王放的是一颗醒酒丸,另外奴婢不是有意扑到东离王怀中去的,奴婢是起身时,没有站稳,才不小心撞进了东离王的怀中。” “起来吧。”顾见初摆摆手,让周湘先站起来回话,随后在谢辞安的搀扶下来到榻桌前坐下。 等将顾见初搀扶坐下后,谢辞安绕到榻桌的另一边坐下。 一共两个位置,帝后都坐下了,这榻桌就算是帝后不坐下,但凡有一个人先行入座,他们也不好在入座,毕竟身份悬殊摆在那里呢。 云和反应迅速,立马安排人搬来太师椅放在帝后下手位置,伺候两位公主和东离王入座。 谢清柔狐疑看向顾见初。 皇后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相信了那小婢女说的话。 还是说真的是皇上安排的人,见事情败落了,出来维护。 但按照皇后以往处事来看,皇后不是那种糊里糊涂的人。 “皇后……”谢清柔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谢青栀直接压住了谢清柔的手,阻止谢清柔继续说下去。 “知道你急,你先不要急,且看皇后如何处置吧。” 谢清柔看了谢青栀那双意味深长的眸子一眼,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压回去。 顾见初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眸光冰冷的落在周湘身上,“一个说自己冤枉,一个又指认对方下药,这让本宫不好处理,云和你去外面将林太医带进来,让林太医瞧瞧,这茶中放的究竟是醒酒丸,还是柔公主所说的不知名的药,要对东离王下手。” 林太医早就被云和带过来,在清凉殿外面候着,以防不备之需。 顾见初吩咐下去没一会,云和便将林太医带过来。 自从跟在皇后身边,林太医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倒也还算是有趣,能跟着皇后顺便吃个瓜。 不等林太医请安,顾见初已经先行开口道,“不必多礼了,去查查这茶中放了什么东西。” “是。”林太医走到打碎的茶杯前蹲下身子,顺手接过身边小徒弟送过来的药箱。 林太医从里面取出汤匙盛了一小勺茶水放在鼻子间闻了闻。 见状,周湘一颗心在不停地打鼓,不知道是房间太热,还是太过心虚,她额头冒起一层细密汗珠。 第一卷 第437章 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也不确定林太医能不能查出来。 这药是她在道观时,请师叔炼制的,师叔擅长炼制毒药,无色无味,且不易查出来,当时她去找师叔炼制这毒药的时候,师叔还以为她是瞧上那个男的,要用这种药将对方扑倒,师叔说,绝对给她炼制一款无色无味,还不易察觉出来的催情药,保证让男人喝得毫无察觉。 她知道师叔是有那个能力的。 很多武林人士都会找师叔买药,事后官府都查不到一点。 不过听闻这位林太医不同于普通的仵作大夫,他医术高明,师从高门,就不确定师叔给的药还能不能查出来了。 如果她身份暴露,她就直接杀掉东离王,也算是给爹娘报仇。 因为紧张,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攥紧衣角。 顾见初没有错过周湘细微情绪。 林太医将药放在鼻子间闻了闻,随后又送到嘴边尝了一口,只是微微一小口,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飘飘起来,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林太医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及时看向身旁的小徒弟,“冷水。” 能被林太医挑中的小徒弟自然不是庸才,听到林太医的话,小徒弟反应迅速地跑到桌边倒了一杯冷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泼到了林太医的脸上。 冷冰的水浇在脸上,将温度往下压了压,林太医也清醒了许多。 “那瓶红色的药丸。”林太医赶忙吩咐一声。 来之前,顾见初就让云和交代过他,可能要解催情药,让他提前准备好药,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没想到这准备的药,倒是被他自己给用上了。 小徒弟动作迅速从药箱底层翻找出红色的药瓶,倒了两个药丸到林太医的手中,就在他准备起身端水时,云和已经动作迅速将水送过来。 “谢谢。”道谢后,小徒弟将水接过,伴随着水将药丸给林太医喂下。 吃了药丸之后,林太医才好了许多。 林太医重新跪在顾见初面前,“回皇上,皇后娘娘,这茶水中被下入重量的催情药,这催情药格外浓厚,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一位成年男人发情,根本不是什么醒酒丸。” “竟然真的是催情药。”顾见初冰冷的目光落在周湘身上。 “你不是说醒酒药吗?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周湘没有下跪,眸光闪过一抹凌厉。 【不好,她要对东离王下手。】 顾见初心声落下的瞬间,周湘动作迅速地抽出发间的簪子,簪子是有机关的,轻轻一按,一头变成了极为锋利的小刀,她步履轻盈一个瞬移便到了东离王的身后,手中的簪子抵在东离王脖颈。 同时,另一个反应迅速的还有谢辞安。 他在听到顾见初心声的同时,没有任何思虑的便护在了顾见初的身前,几乎用整个身子护住顾见初。 在这种危险时刻,能将人护在身后,只能是剩下的本能反应,就像是有些自私的人,会在危险到来的那一刻,本能反应地将身边的人往外推,去抵挡风险一样。 同样,在这种危险时刻,本能护在爱人的身前,甚至不顾惜自己的安危,确实是真爱,而非利用所能达成。 在看到谢辞安高大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时,顾见初只剩下感动了。 他身为帝王,竟然不顾惜自己的安危,就这样挡在她的身前,护着她的安危,怎么能不让人感动呢。 就算是为了孩子,他大可不必如此做,因为这天下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有的是,没必要为了她一个,就赌上自己的生命。 又是在这种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人怕是只剩下本能的反应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谢清柔和谢青栀反应了半天,才从这一变故中反应过来。 尤其是看到谢辞安很自然将顾见初护在身后,不得感叹一句,他们谢家终于是出了一个情种,不过再看到周湘手中细小匕首抵在东离王的脖颈时,谢清柔却跟着慌张起来。 顷刻间,皇城司的人从暗处冲出来,护在帝后与两位公主面前。 东离王身体僵硬不敢乱动,生怕动一下撞到匕首上。 他能够感受到匕首虽然看着非常小,却非常锋利,刚刚他只是稍微动一下,就将他脖颈的皮肤划破了。 “红缨你不要乱动,只要你不伤他,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你,或者将你安稳送出宫,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这辈子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都可以。”谢清柔着急地开口。 谢清柔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看到东离王生死一线的瞬间,她竟然感到莫名心慌。 看到谢清柔为他紧张时,东离王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就算是激动,他也不敢溢于言表。 周湘身材瘦小,站在东离王的身后几乎看不到人,只露出了半个瘦瘦身体,手中的簪子却握得紧紧的,几乎抵在东离王的喉咙,只需要稍稍用力,细小的冷刃顷刻间就能穿透他的脖颈,取了东离王的性命。 这一刻,周湘不在同刚刚那般卑躬屈膝,声音泛着浓烈的冷意,“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东离王的性命。” “你为什么要取东离王的性命,他是和你有仇吗?”谢清柔尽可能地去拖延时间。 东离王性格敦厚,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很少与人结怨,这些年更是被先东离王指派四处赈灾,算是与人为善,怎么会有人如此痛恨东离王,甚至想取他性命。 莫不是东离王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做过什么恶事。 提起仇恨,周湘面露凶狠,“当然有仇,东离王杀了我全家。” 闻言,不仅谢清柔被震惊到了,就连东离王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极少杀生,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全家的事情,东离王被抵着喉咙,艰难开口,“姑娘,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会有什么误会,就是你下令杀了我全家,谢清柔没想到吧,你这位小叔子,比你那个名义上的夫君还要阴毒。”周湘面露阴狠盯着谢清柔。 第一卷 第438章 亲眼看到亲人身首异处 周湘早就看出这两个人眉来眼去或许有什么阴私。 尤其是看到谢清柔那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时,周湘忽然生出不直接将人捅死的玩味想法,她眉头微挑的看着谢清柔,继续道,“柔公主怕是还不知道吧,就是你这位小叔子,下令杀死了我全家,一家一百多口子人,全部被处斩,无一逃出,就连最小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柔公主,你有没有见过,人头分离的场面吧,我见过,我爹我娘还有我的那些叔叔伯伯,脑袋和身体全部分家,我当时害怕东离王会赶尽杀绝,只敢远远看一眼,哪怕是远远看一眼,我也被吓坏了,那种亲眼看着亲人身首异处的感觉,在场的诸位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感受。”周湘越说越激动,连声音都忍不住在拔高。 闻言,谢清柔的眸子中染上一抹同情。 而被周湘控制的东离王却紧张地看向谢清柔,但见谢清柔眉头轻蹙,他的一颗心不由提到嗓子眼,袖口下的手指跟着轻轻颤抖,连被人挟持的事情都忽略了。 “你怕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家赶尽杀绝,你叫什么,哪家的说清楚,我可以让人好好查查。”东离王不敢回身去看周湘,身体挺得笔直。 “没有任何的误会。” “东离王还真是好记性呢,连杀人家全家这种事情都能忘记,我还以为你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自责害怕,看来是不会了。” “柔公主你看到了吧,这个男人有多么冷血。”周湘一边收紧手中的细小的匕首,一边看向对面站着的谢清柔。 谢清柔很快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不对劲。 东离王如果真做过这样的事情怕是瞒不住。 一家上下一百多口子人,那真的是血流成河的场面,就算是他们能够立马毁灭证据,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而且这么大的动静,想不被人看到都难。 一旦有人看到,只怕是直接闹出来。 除非是在荒漠或者荒无人烟的地方动手。 但是一百多口人的家族必然是大家族,一夕之间直接覆灭,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东离国是那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她在知道孩子死亡的真相之前,经常混迹于百姓之间,交给他们种田纺织,能够从他们最终听到很多的家长里短,他们家覆灭之时,除非是在她离开皇宫,游历各地之时。 不过时间上又有些对不上。 除非此女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来过晋国,还能混迹到晋国皇宫,再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如今的位置上。 毕竟内务府用人也是要看宫人的资历以及能力的,否则不过是后宫诸多宫人中最普通的一个。 除了皇后身边陪嫁丫头竹西和竹夏外,那些能爬到皇后身边伺候的宫人,非一两年所能达成。 谢清柔看向周湘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红缨你既然说东离王杀了你全家可有什么证据,不能你红口白牙的说,我们就要相信啊,就算是大理寺断案,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更何况晋国皇上也在,只要你拿出东离王杀你全家的证据来,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看到谢清柔肯相信自己,东离王心口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周湘冷嘲一声道,“我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下令杀害我父兄满门,是我亲眼所见。” “我现在不需要你们给的公道,只要我手中匕首用力一划,就能送东离王下地狱去见我的父兄母亲还有阿姐,让他亲自去我父兄还有阿姐的面前亲自去忏悔恕罪。”周湘说着不再同众人废话,抬手举起手中细小的匕首就要朝着东离王的脖颈扎下去。 就在她即将扎到东离王的脖颈时,谢清柔着急地扑上前阻止,只是周湘反应迅速的拉着东离王往旁边一躲,堪堪避开了谢清柔的动作。 不等周湘再次下杀手,一直持吃瓜态度沉默着的顾见初忽然出声,“东离王害死你全家确实不需要什么证据,这中间也没有任何误会。” 闻言,谢清柔东离王以及周湘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顾见初的身上。 谢辞安和谢青栀早就通过顾见初的心声,对周湘的身世已经完全了解,对顾见初所说的话并不震惊。 倒是谢辞安,饶是有皇城司的人护在前面,他依旧不放心的将顾见初护在身后,只是这次与顾见初共同坐在同一个炕塌的位置,手指自然地护在顾见初的身前,如同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般。 不过谢辞安护着顾见初的动作格外自然,倒是看不出什么。 顾见初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谢辞安的保护。 一颗心不由暖起来。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清柔立马询问。 周湘自认为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晋国皇上和皇后是不可能知道。 别说晋国皇上皇后了,就连东离王都没有将她认出来。 她自幼跟着师傅在道观长大,东离国大部分人都已经忘了她的存在,就连当时抄家处斩都将她忽略了。 周湘一手扯着东离王的衣服,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匕首尖锐的一端完全抵在东离王的脖颈,隐隐已经看到红色的血丝在一点一点往外渗。 周湘眸光警惕盯着顾见初,“皇后如此说,怕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办法救东离王吧。” 虽说太上王的子嗣单薄,一生只有先东离王和如今东离王两位皇子,但东离国还有旁支可以继承王位,如果东离王死在晋国,那晋国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是新王登基,为坐稳皇位,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讨伐晋国,为东离王报复,以此可平复民愤,也可尽快收拢民心。 两国就算打不起来,为了弥补东离国,晋国怕是也要割地赔偿,或者赔偿东离国别的东西。 周湘认为顾见初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也无可厚非。 “东离王是要救的,不过本宫说的也不是假话。”顾见初手指摩挲着手边的茶盏,泛着寒意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周湘身上。 第一卷 第439章 逃出升天 “东离王的确是下旨斩杀了你一家百十余口人,就连族中的小孩都没有放过,其中族中的男孩无论是本支还是旁支皆被发落到边境为苦力,且终身为奴,就连族中的女孩也被送去了青楼成为官妓,还有部分女孩被人牙子卖往各地,不过就你家做的那些事情,东离王如此处置,都已经算是对你们够仁慈的,只是诛三族,而非九族。” “东离王唯一错算的大概就是放过了你这个漏网之鱼吧,是吧,东离国丞相府嫡次女周湘。”顾见初说这话时语气淡淡,但眸光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周身的气场并没有比旁边的谢辞安弱上几分。 顾见初的几句话,让三人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周湘万万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被暴露。 谢清柔和东离王则震惊于周湘的身份。 在她嫁入东离国没多久,现如今的东离王便在老爹的安排下娶了丞相府嫡女,她倒是听伺候在丞相府嫡女身边的丫头提起过丞相府还有一位身娇体弱的嫡次女,生下来的时候就差点夭折,幸好运气好,碰到一个老道士,捡回来了一条性命,自此便被老道士收留在身边修行,一年到头都不会回家,就连丞相和丞相夫人都需要很久才能见到女儿。 随着日子久了,后来大家就很少提起那位丞相府的嫡次女。 因为常年不回家,更没有人知道丞相府嫡次女长什么样,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混进了晋国皇宫,还试图谋杀东离王。 东离王在知道周湘身份的时候,不由地蹙起眉头,当时侍卫来呈报的时候,丞相府被处斩的人数是对的,怎么偏偏留下了一个嫡次女,还在晋国皇宫冒出来。 东离王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当日呈报上来的尸体明明有你,你是怎么逃出升天的。” 周湘握着匕首的手更加用力了,刀刃已经逐渐插进他的肌肤,大片的血液流出来,周湘整个人逐渐癫狂,“这还要感谢我从小体弱多病救了我一命。” “东离国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小时候生下来就差一点死掉,后来被一位老道士救活,并收留在道观之中,自此之后,东离国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我的长相,所以在得知丞相府出事后,我就下山了,而师傅为了帮我逃出升天,就去乱葬岗找了一个年纪与我相近的尸体,并伪装成尸体是从山崖滚落摔伤的模样,交给官差,这样帮我蒙混过关。” “本来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但是那官差曾经受过我爹的恩惠,欠着我家的恩情,看到我们一家出事,便觉得唏嘘,在我师傅找个尸体蒙混过关的交上去时,他也没有仔细检查,直接送到了鹰兵部交了差,我就是这样苟活下来,亲眼看到我全家被杀,这个仇不报妄为人子,所以我便辗转来到了晋国,并且想尽办法进宫,成为最重要的宫女,因为我知道,东离王感恩晋国皇上的扶持,加上需要和晋国合作,肯定会亲自来一趟晋国皇宫的,只要能想尽办法留在你的身边,我就能慢慢的报复你。” “哪知道东离王竟然喜欢上自己的嫂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嫂子,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还害得我的计划暴露。” “既然计划暴露了也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取了你这个狗贼的性命也一样,都能给我爹娘报仇了。” “如果不是东离国的皇宫守卫森严,我不会走这么多的弯路,我会直接闯进东离国的皇宫,直接杀了你,不会让你多活这么长时间。” “不过让你多活这么长时间也没关系,我还是要取你的性命。”说着周湘就要抬起匕首,再次朝着东离王的脖颈刺去。 就在匕首距离东离王的脖颈只差分毫时,顾见初再次出声,“等会。” “皇后娘娘还要说什么?”周湘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皇后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警惕。 晋国的这位皇后不仅担负着和善菩萨的盛名,还好凑热闹多管闲事。 “不想说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仇报得好没有道理,明明是你爹先杀了人家的兄长,霍乱了整个东离国的朝廷,东离王才会下令赶尽杀绝,若当日你坐在东离王的位置上,只怕是比东离王还要狠绝吧,而且你现在杀了东离王,自然有人在来追杀你的性命,冤冤相报何时了。” “倒也不想劝你,毕竟连你师父都劝不了你,谁又能劝得动你。” 趁着顾见初说话分神的间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温烛忽然出现,一脚踹在周湘的侧肩,毫无防备的周湘被巨大惯力踹得跌倒在地,手中的匕首因为手臂剧烈的疼痛而随时脱落掉在地上。 不等周湘反应过来,皇城司的人已经反应迅速上前,两人将东离王护在身侧,另外两人则在周湘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人按在地上,不管周湘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两只手臂如同被巨手掌控,温烛踹的她那一脚震得她到现在整个手臂都是麻的。 “东离王没有杀了你,给我爹娘报仇是我的失误,你现在最好杀了我,否则的话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想办法杀了你。”周湘凶狠地对东离王放着狠话,因为仇恨,让她看向东离王双眸猩红,双腿还在不断挣扎,试图从两个壮汉的手中挣脱。 被救出的东离王看向周湘的眼神复杂,随手抹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脖颈。 一抹鲜血赫然出现在指腹。 一旁的谢清柔目露担忧看了一眼东离王,在东离王注意到之前快速收回视线。 她没有忘记周湘说的话。 周湘说东离王对她有私情,可是他们现在可是寡嫂和小叔子,这样的关系传出去,对东离王的名声也不好。 虽说刻意回避,却忍不住担心吩咐候在一旁的林太医,“还不快去帮东离王看看。” 第一卷 第440章 烂泥扶不上墙 林太医只顾着吃瓜了,倒是忘了房间里还有伤员,连忙带着小徒弟上前。 “王爷请移步到圆凳前坐下,微臣好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林太医恭敬地对东离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离王点点头,在坐下之前,视线余光瞥向谢清柔。 比起性命之危,他更加担心的是谢清柔,他原本打算和谢清柔慢慢相处,等谢清柔放下心结了,在向谢清柔表面自己的心迹,如此谢清柔便更好接纳自己,可偏偏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遇到了丞相府的嫡次女周湘,还让周湘看穿了他的心思。 只是他对谢清柔的心思就这样明显吗? 明显的周湘一个小丫头都看得出来,那是不是说明别人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管别人有没有看透他的心思,只他的心思被周湘那个小丫头当着谢清柔的面就这样水灵灵的说出来了,不知道谢清柔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他一个小叔子竟然对自己的寡嫂生出这样恶心的心思而敬而远之。 或者觉得他的惦记有些恶心呢。 毕竟之前他们只是叔嫂关系,各自成亲,他不可能忽然就对她生了妄念,在往前联想,如果她觉察到在皇兄死之前,他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又会怎么样呢。 直到伤口传来林太医上药的疼痛,东离王才逐渐回过心神。 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目光再次忧心朝着谢清柔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清柔神色淡淡,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也猜不出她的想法,是否觉得他恶心。 而谢清柔听到这倒吸凉气的声音,止不住身体本能的关心看过去,在看过去的瞬间,正好与东离王的视线相撞,两人同时收回了目光,眼神带着掩饰不去的闪躲。 顾见初嘴角泛着压制不住的姨母笑,随手捏起一块点心塞到嘴中。 刚开始怀孕的时候,她一点食欲都没有,看到什么吃的都会觉得反胃,相反,近来几天,她的食欲大增,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吃,尤其是这些糯叽叽的糕点,更是抵挡不住,不过太医给他把脉时也时常叮嘱她,这些东西不好消化,平日里要少吃一点。 虽说能记住,但是看到的时候忍不住想尝一口。 只吃了一块,顾见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呕吼,还没怎么样呢,这两人竟然开始互相关心起来了,距离成功在一起,只差有一个人主动去捅破这窗户纸。】 【窗户纸不捅破,这两人就在这里含蓄吧。】 【不难看出,谢清柔对自己这位小叔也是有好感的,在东离国的时候,这位小叔对人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足够敬重,就连对小婢女和伺候的小太监那都是非常宽厚的,对待那些难民更是细致照顾,在对比起自己的那个丈夫,虽然坐在名堂之上,却整日寻花问柳,流连于各种情事之中,对朝中的政事不管不顾,怎么能不让人失望呢。】 【在这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情况下,换谁都会对这种小叔子产生一些好感吧,毕竟自己那个丈夫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谢辞安不由地看向两人。 谢辞安原本对这件事情很是反对。 在皇后不断磕cp的安利下,不由地对两人身上多了一层滤镜,似乎这两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 只要他们能够幸福,是能超越世俗。 处理完伤口后,林太医简单将药箱整理一下,拱手道,“伤口不是很深,微臣会让小徒弟每隔两日去给王爷换一次药,不出几日就能好,只是这伤口不能碰水,王爷在沐浴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下,也不要吃辛辣的食物,毕竟伤在喉咙,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多谢太医。”东离王起身拱手道谢。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后,谢辞安的目光再次落到失魂落魄的周湘身上。 挣扎了好一会,周湘终于还是认命了。 谢辞安道,“周湘既然是东离国丞相府的嫡次女,那便交给东离王处置吧。” “多谢皇上恩典。”东离王再次起身拱手道谢。 谢辞安既然不处置,那就表明了他不会借此事情插手东离国的事情。 如果谢辞安借此事情想强行插手东离国的事情他也没办法阻止,毕竟这位胆大包天的小婢女确实是他们东离国的人,还是本来是个已死的人。 东离王立马吩咐人,将周湘带下去。 在周湘被带下去之前,她再次挣扎起来,目光凶狠地瞪着顾见初,“皇后,我有一个疑惑,需要你帮我解答一下。” 顾见初抬手,那些下人立马停下动作,将周湘带到了顾见初的面前, 念在周湘会功夫,那些下人死死钳制着周湘,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被周湘挣扎掉,会伤害到顾见初。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她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如果顾见初没有识破,她的身份也不会暴露。 顾见初怎么可能说是通过吃瓜系统知道的,这样会显得她很另类。 顾见初手指随意把玩着谢辞安腰间挂着的香囊,“自然是你自己爆的,一夕之间死了一百多口人,就算是东离王只手遮天,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除掉这么多人,还不引起任何轰动,不过倒是这次丞相谋反,整个家族有一百多人被直接斩杀,所以本宫就只能联想到这里了。” “另外在大殿之上,你对东离王的目标就太过殷切,想不让人看到都难,但凡你收敛一点,都不至于会这么快暴露,毕竟东离王在京城还要停留一段时间,你完全不用对夏至动手,而是想方设法的混到内务府拨去伺候东离王的那批宫女之中,日夜相处,怕是机会更多。” “你虽然聪明,也有能力,有些时候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师傅已经给你铺好路,你完全可以好好的活着,带着丞相府唯一的血脉好好的活下去,你偏偏却上赶着来送死,着实有些没救了,带下去吧。”顾见初摆摆手,两个小侍卫动作迅速地将人带出了偏殿。 第一卷 第441章 公主一切安好 周湘这个瓜已经处理完了,着实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顾见初拉着谢辞安起身,“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这房间又有人,皇上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让朝臣们久等了。” 谢辞安没有反驳顾见初,反正他只是陪着顾见初来吃瓜的,既然瓜吃完了,确实没有必要多留。 顾见初拉着谢辞安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太师椅上的谢青栀。 谢青栀有些时候有眼力见,有些时候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顾见初轻咳一声道,“长姐应该醒酒了吧,若是没有醒酒,本宫让竹西准备了醒酒汤就在东侧殿,长姐可以去喝一碗。” 谢青栀刚想反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见初话中意思,她眸光在谢清柔和东离王身上打了转,立马起身,“醒了,自然是醒了。” “走吧。”谢青栀随从顾见初立马离开了房间。 人一走,房间内只剩下东离王和谢清柔面面相觑。 从前两人只是在宫外经常碰到,在宫里倒是鲜少来往,尤其是在知道了东离王的那些心思,以及自己对他的特殊感情,不免会觉得尴尬。 谢清柔故作闲庭信步走到太师椅前安稳入座。 东离王看着谢清柔喉头滚动,到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最后只说了一句,“公主近来可好?” 谢清柔手指摩挲着茶盏,动作缓慢地提起烧在小火炉上茶壶,先后倒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推到东离王面前,“挺好的,游历山水,看遍了大好河山,见识了从前从未看到过的风景,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喝杯茶吧。”谢清柔语气温柔。 “谢谢。”东离王接过谢清柔送过来的茶杯,“你安好便好。” “回到皇宫后才听说了你的事情,不管如何处置,所有的事情都为时已晚,后来才听说你离开了皇宫,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每个月倒是会往宫里去一封书信,告诉大家你是安好的,原本以为没有机会再碰到你,没想到竟然听说你回了京城,还能在这里遇到你。” “不过比起以前,你瘦了不少,怕是整日游历吃不好,睡不好吧。”东离王问完后,顿时觉得自己多话了,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初知道事情的真相时,因为受不了,吃不好睡不好便瘦了,后来出去游历,看多了风景,心境反而是平和好了不少,至于这气色倒是没有养回来,不说我了,还没有恭喜王上初登大宝。”谢清柔很自然提起从前的事情,又很自然地去恭喜东离王。 比起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皇长子,皇二子登基才是真的百姓之福。 皇长子烂泥扶不上墙,皇次子确实有才能的人。 当年太上王只念着立嫡立长,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嫡长子是否能够担得起这份责任,比起二皇子,嫡长子或许只适合当一个闲散皇子,每个月拿着他应有的俸禄,碌碌无为吃着爵位。 “能够得公主一声恭喜,小王此生有幸。”东离王心中甜滋滋的。 任何人的恭喜对他来说都是恭维之词,谢清柔就不同了。 在见到谢清柔,东离王一直喊她公主,再也没有喊过她嫂子。 东离王目光自然落在谢清柔清瘦的侧脸,他端着茶盏,看似在品茶,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谢清柔的身上,谢清柔摩挲着茶盏,似是在发呆,自从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谢清柔整个人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光彩一般,虽然还是从前的她,却不如在东离国那样肆意,那样熠熠生辉。 东离王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听说公主回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谢清柔从东离王的声音中回过心神,认真点点头,“不用听说,本宫确实已经回京有一段时日了,而且整日饮酒,不过王上也是可怜人,也是那件事情受害者,不过王上豁达,已经忘记那些旧事。” “怎么可能会忘呢,只是不想想起罢了,毕竟那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而且对公主伤害也是最大的。”东离王说起从前那些事情不由叹息一声。 谢清柔轻轻摆摆手道,“罢了,从前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 “王上不是还要换衣服,本宫就不打扰了。”说着,谢清柔径直起身离开了侧殿。 东离王想要阻拦,却发现根本没有阻拦的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清柔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并非事事都是坏事。 最起码通过周湘的事情能够证明,谢清柔的心中并非完全没有他的,在周湘挟持他的时候,谢清柔是真的为她着急,甚至在他差点被周湘杀死的时候,谢清柔还想亲自扑过来救她,不管是为了什么,单这份举动就足以让他感动了。 小内侍姗姗来迟将衣服送过来。 东离王换好衣服后,重新回到宫宴。 那些大臣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热情凑过来敬酒。 他透过人群看向对面的位置,却发现谢清柔的位置是空的,也不知道谢清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从偏殿离开后就直接出宫,再也没有回宴席。 他心情五味杂陈坚持完这场晋国皇帝专门为他办的欢迎宴。 等散席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月光洒落在大地,将整个皇宫以及每一条小路照亮。 天公不作美地下起了雪。 起初还只是如盐粒子般的小雪,大家在清凉殿前逗留了片刻,外面竟然直接飘起了鹅毛大雪,大片的雪瓣如同羽毛一般从天上飘落,下得格外密集,不过一会就将整个小路都下白了,宫人走过,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进宫时,诸位大臣没想过会下雪,没有准备伞和披风这些遮雪物品。 倒是竹西动作迅速,立马安排人准备了伞,派人亲自送到离宫的诸位大臣手中。 帝后没有同诸位大臣一同走,两人走的后殿。 还未走出殿门,看到下地满地雪白,这雪还有不断下大的趋势。 第一卷 第442章 朕抱你 “白日还天气晴朗,没有下雪的征兆,现在反而是下起了鹅毛大雪,这天气还真是多变。”顾见初忍不住感叹一句。 “看样子比第一场雪要下得大,瑞雪兆丰年,冷不冷。”谢辞安关心看向身边的女孩,一手扶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扶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刚出大殿时还不冷,一阵冷风吹过,裹胁着厚重雪花迎面吹来,顿时袭来一阵冷意,顾见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顾见初细小的动作落在谢辞安的眼中,不待谢辞安吩咐宫人去取衣服,竹夏已经动作迅速地拿来了一件厚重披风和汤婆子,以及两把伞。 “娘娘先将衣服穿上吧,外面冷,另外软轿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宫门外。”竹夏先将汤婆子塞到顾见初的手中,不等她将披风裹在顾见初的身上,谢辞安已经先一步将披风接过,顺手裹在顾见初的身上。 顾见初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 谢辞安还不忘顺手将披风上的兔绒帽子戴在顾见初的头上,整个人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周围是一圈毛茸茸的兔毛,显得格外可爱。 “朕抱你出去。”谢辞安刚要弯腰将顾见初抱起,就被顾见初伸手阻止了。 “臣妾现在胎儿已经稳固了,臣妾想自己走走。”顾见初虽说怕冷,却又格外喜欢下雪天,白茫茫的雪落在地上像是落入白雪王国一般。 上次下雪他们在万国寺,吃烤肉没有吃畅快,难得又下了一场大雪。 幸好宴席上没有吃太多东西,还空着肚子。 顾见初立马吩咐云和道,“让小厨房准备好铜锅和烤肉,等我们回去吃。” 云和得了吩咐后,立马小跑往回走,前去吩咐小厨房准备。 帝后乘坐的是软轿,若不尽快赶回去,只怕帝后回去了,小厨房还没有准备好皇后要的烤肉。 在谢辞安的搀扶下,顾见初踩在积雪上,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很快留下一长串脚印,顾见初带着的兜帽上落满了雪。 顾见初还想堆雪人的,但想到自己还怀着身孕,谢辞安肯定不会同意,便也作罢。 两人以及跟随在身后的宫人一路穿梭过抄手游廊来到甬道,谢辞安亲自把顾见初抱上马车。 等帝后回到坤宁殿时,院子内已经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鞋子踩下去能将整个脚丫覆盖,还会有细碎的雪灌到鞋子中。 哪怕有宫人及时清扫,也赶不上这雪下的速度。 谢辞安生怕顾见初会打湿鞋袜,亲自将顾见初抱到大殿内。 房门打开的刹那,一股烤肉的香味瞬间袭来,伴随着还有铜锅烧起的热气,扑面打在脸上。 宫人知道她怕冷,提前烧上地笼,刚进房间,身上的寒意便被驱散。 “好香呀。”顾见初快速将身上披风解下,随手丢给伺候在一旁的宫人,三步并作两步两步的走到云和搭起的烤架前。 听到他们回来,厨子便将肉烤上了,现如今刚好烤熟。 顾见初拿起一旁的夹子,夹了一块放在嘴中,刚烤下来的肉,烤的滋滋冒油,还夹杂着孜然的香味,一口下去味蕾瞬间得到了满足。 宴席上考虑到大家的口味,御膳房准备的菜都是比较清淡的类型,相反这烤肉和涮肉更加的有味道。 “有没有小饼,帮我卷个小饼。”顾见初一边吩咐宫人,一边从架子上夹起一块刚烤好的肉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您尝尝,这烤肉的味道真不错。” 看着顾见初吃的嘴角油乎乎地就知道这烤肉香了。 相比起他来,顾见初的口味比较刁钻,凡是她吃着好吃的东西,就没有什么难吃的。 而且这烤肉和铜锅与这大雪天格外的配。 在顾见初期待的眼神下,谢辞安吞下顾见初送到嘴边的烤肉。 虽然肉很烫,但是味道确实美味,孜然和肉相得益彰。 “好不好吃。”顾见初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谢辞安。 虽说在万国寺的温泉屋也曾吃过烤肉,不过那个时候因为在寺庙外面临时搭建,所以烤肉的料并不齐全,虽说不难吃,但是达不到美味的程度,相反,她的小厨房,因为她平日里口味比较刁钻,厨子将各种调料都准备得比较齐全,无论她想吃什么,小厨房都能做出来,有些时候做出来的菜品或者糕点比御膳房那边做出来的还要精致。 “好吃。”谢辞安倒是没有说假话。 云和将卷好烤肉和小葱的小饼到顾见初面前,顾见初接过后没有直接吃,而是送到谢辞安面前,“皇上尝尝这烤小饼夹烤肉,味道也相当的不错,当时我们在万国寺的时候都没有尝到这烤小饼。” 当时去万国寺为了方便只带了一位御厨,而非她宫里调教出来的厨子。 谢辞安刚接过,云和又卷好了一个小饼送到顾见初面前,顾见初这次抓起小饼吃了起来,配着小饼和小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了烤肉的腻,而且还让烤肉的味道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在烤两个土豆还有两个包子,顺便在烤上两个红薯吧。”顾见初吩咐着在一旁伺候的厨子,随后拉着谢辞安在铜锅前坐下,往烧得滚开的铜锅中放入切好的羊肉片。 这种天气,这种美食,若是能配上小酒便好了,只可惜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喝酒,只能作罢。 帝后二人一边吃着涮肉,那边云和不忘将烤好的肉送到两人面前的桌上,还不忘将肉直接卷成小饼。 两人吃饱喝足时,外面已经下了厚厚一层积雪,墙角的树杈被雪压得弯了枝头,冷风吹过又簌簌落了下来,与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 这雪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顾见初和谢辞安吃得太撑,不适合直接休息,但现在外面下着大雪,也不好出来遛弯,两人便在房间内玩起了投壶。 相比起他们第一次玩投壶,顾见初几乎就没有赢过,现在玩投壶,顾见初虽然一直在赢,但是她知道以她现在的技术根本不可能赢,只能是谢辞安让着她。 第一卷 第443章 平西伯府和尚书府闹起来 顾见初一个箭矢刚扔出去,毫无悬念地又投了个空。 恰在这时,房门被轻敲了两下,紧接着程颂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么晚了,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程颂必然不会来打扰。 随着谢辞安的声音落下,程颂这才入内。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程颂自然是不敢随意乱闯,万一推开门看到不该看的,那他这颗脑袋可真的不用在身子上继续待了。 前两次虽然皇上没有追究,可他也清楚再一再二不再三,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任由他挥霍。 何况这还是皇后的寝殿,而非垂拱殿。 顾见初盘膝坐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一层毛茸茸的毛毯,光着的脚丫就这样塞在毛毯里,房间因为烧着地笼比较暖和,顾见初穿得相对比较单薄。 谢辞安则端坐陪在顾见初的身旁,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谢辞安从前在西北战场上,吃过各种苦,有时候冬日里没有棉衣和碳火,就这样硬生生地在雪地里熬,吃的也都是冻得邦邦硬的东西。 这点温度对谢辞安来说不算什么,何况房间里又是炭盆子又是地笼的,对他来说,温度有些高了。 顾见初手中握着一个箭矢耐心把玩着,谢辞安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何事?” 程颂垂着头如实禀告,“皇上皇城司刚刚传来消息说,平西伯府和吏部尚书府闹起来了,大理寺卿现如今也过去了,劝了半天没有劝听。” 想起慕瑶和孔林那些事情,顾见初顿时嗅到瓜的味道,忍不住插嘴道,“好端端的这两家怎么会闹起来。” 程颂没有看谢辞安,直接回禀道,“听说是为了平西伯府大姑娘和吏部尚书府大公子和离的事情,今日平西伯夫人带着姑娘来参加宴席,在出宫回府的路上,碰到了孔家的那位公子孔林和娶进府的姨娘,那平西伯府的马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小心碰到孔家娶进府的姨娘,姨娘不小心被撞翻在地,然后两家人就闹了起来。” “那孔林非说是平西伯府的大姑娘吃醋,故意将姨娘撞倒在地的,那姨娘也是个不省心的,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让孔林误会大姑娘给她出气。” “大姑娘当即和孔林在街上吵起来,平西伯夫人看到姑爷护着姨娘和大姑娘吵架也非常的生气,毕竟大姑娘是他们明媒正娶娶进门,而姨娘就是个怜人,现在为了一个怜人这么欺负正妻,那平西伯夫人怎么会乐意,当即就代替女儿和姑爷提出了和离,还让人将尚书府夫人和老太太请过去主持公道。” “也不知道怎么事情就闹大了,闹得大理寺卿都过去了,现如今两家人还在冰天雪地里待着呢。” “一家是平西伯府,一边是吏部尚书府,那大理寺卿也不好得罪他们任何一家,便只能请人将消息送到宫里,请皇上看看如何定夺。” 【还能怎么回事,是那个怜人故意将事情闹大的呗。】 【就连孔林能在朱雀街碰到慕瑶都是怜人提前设计好的。】 谢辞安没有着急给出反应,反而是抬手摩挲着手边的茶盏,耐心等着谢辞安的爆瓜。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怜人到底是如何设计的。 不等他好奇心高涨,顾见初的心声再次传来。 【怜人心中清楚得很,只要孔林和慕瑶一日不和离,她就永远没有办法上位,毕竟慕瑶的背后是平西伯府,虽说平西伯府已经日渐衰败,到底还是个伯府,且平西伯府的大公子现在已经入仕途,若是争气,日后复兴伯府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等孔家想明白这些,就算是不喜欢慕瑶也不可能放慕瑶走。】 【孔家原本打算休妻,但是被皇上申饬之后,现在也歇了那份心思。】 【既然不能休妻,但是他们还舍不下慕瑶的嫁妆,为了继续用慕瑶的嫁妆,他们甚至商量着将慕瑶接回,那样就可以和蚂蟥一样,趴在慕瑶的身上吸血了。】 【还真是一家不要脸的东西,脸是好东西,但是这一家人是一个都没有,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没有一个肯要脸的。】 【那怜人原本是准备个尚书夫人请安,想讨好尚书夫人,以此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但是还没有见到尚书夫人,就听到尚书夫人和丫鬟在说这件事情,怜人被吓得赶忙离开,因为这件事情,那怜人根本睡不着了,整日想的便是将慕瑶彻底赶出孔家再也回不来了。】 【怜人无意间听府中的小丫鬟说起,我将给尚书府的帖子,转送给了平西伯府,怜人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帖子是什么东西,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宫宴的帖子,怜人便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晚上在孔林耳边吹起了枕边风,说自从进府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想和孔林一起出去逛逛,甚至还提起了那个没了的孩子,在孔林面前博取同情。】 【孔林本来就对这个怜人没什么抵抗力,听到怜人提起了孩子,不免对怜人生起了一抹同情,立马就答应了怜人的请求。】 【怜人背着孔林,让身边的丫鬟去打听了平西伯入宫的路线,在知道平西伯走哪条路进宫后,今日怜人便带着孔林提前在他们必经之路的街道上等着。】 【两人喝了两壶茶,又吃了一些东西,都下雪了,才堪堪等到了平西伯府出宫的马车。】 【怜人故意拉着孔林离开,看到平西伯府的马车后,她故意撞在人家的马车上。】 【孔林见状瞬间紧张了起来,与平西伯府的马车吵了起来,平西伯夫人和大姑娘都是女眷,听到马车伤到人,原本是想用电银子打发了,并不想出面,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依不饶的,还想要报官,平西伯夫人不想惹上官司,索性和大女儿一起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刚看到慕瑶时,孔林没有多想,奈何旁边的小绿茶会添油加醋,立马让孔林误会是慕瑶故意撞了怜人。】 第一卷 第444章 相看两厌 【毕竟因着怜人入府后,慕瑶和怜人关系就比较紧张,虽不至于水火不容吧,但是两人之间互相不来往,又加上怜人因慕瑶流产,不管最后是不是慕瑶做的,所有人都认为两人结仇,加上怜人在一旁加以引导,不要说是孔林了,只怕是那些路人都要怀疑,平西伯府的人痛恨怜人抢了他们姑爷,还欺负了他们姑娘,故意撞怜人报仇。】 【孔林在怜人的引导下,也误以为是平西伯府的马车故意撞了怜人,不仅让平西伯府赔钱,还让慕瑶给他们道歉,如果不赔钱就报官。】 【慕瑶和车夫当即就与孔林争辩了起来,孔林根本不相信慕瑶说的话,一心只相信怜人的话,与慕瑶争吵不休。】 【一直沉默着的平西伯夫人看到姑爷这副模样,瞬间来气,以前觉得这姑爷千般好万般好,现在再看姑爷只觉得怒从心中起,当着她的面就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还指不定怎么对慕瑶的,也难怪女儿会被这两个人气地回了娘家,甚至还提出了和离。】 【自己教育的女儿什么样,平西伯夫人还是非常清楚的慕瑶有着京城内所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若不是被气急了,绝对不会提出和离这样的事情,女儿也不是不容人的人。】 【尤其是现在亲眼看到姑爷为了一个怜人,如此发癫发疯的模样,平西伯夫人顿时忍不了了,当街提起了和离的事情,那怜人听到平西伯夫人的话后,就知道目的达成了,谁知道孔林直接说,就算是和离,也要让平西伯府慕瑶赔钱道歉。】 【就算是年少的欢喜,也能走到相看两厌这般地步。】 【平西伯夫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女儿和一个怜人道歉,何况他们家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就算是不小心撞到了那个怜人,也是因为车夫不小心,只需要按照规定赔偿银子就行,道歉也是车夫应该道歉。】 【只要对方是个正常人,让他们主人家道歉也没什么,偏偏对方是在故意无理取闹,道歉根本不可能。】 【见孔林和怜人如此不依不饶,平西伯夫人懒得和他们扯皮,当即让身边的丫头去大理寺报官,请大理寺卿来处理此事,另外还差人去了尚书府,将夫人和老夫人请了过来,然后顺便和离。】 【尚书府的夫人和老夫人过来后,一听平西伯府提起和离的事情,当即便开始不讲理,两家人直接在雪中撕扯起来,那尚书府的老夫人甚至还扯出了孝道,以此来道德绑架慕瑶,现在平西伯夫人都有些后悔去请人了,因为没想到这一家人就没有一个讲理的。】 【虽然当时下着雪,但是围观的路人也越来越多,尤其是知道是尚书府和平西伯府的去世,都停下来想凑凑热闹。】 【毕竟这段时间平西伯府和尚书府的那些事情可是京城内的热闻,尤其是尚书府故意在外面散播,那些百姓想不知道都难。】 【这家人虽然不讲理,但是大理寺卿那很快被请了过来,大理寺卿只知道和平西伯府有关,没想到竟然和尚书府也有关系,还是两家都知道的那点破事,清官最是难断家务事了,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得罪其中一家,何况这两家人大理寺卿一个都不想得罪,尚书府虽然被皇上申饬,但是依旧得重用,至于平西伯府,那平西伯大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得罪了日后怕是不好交代。】 【而且两家闹得这样也很难评断,尤其是我和皇上已经插手。】 【所以这大理寺卿就想了一个聪明的办法,让人来宫里报一下,让我和皇上处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得罪人,两家人也不会因为不服给他穿小鞋,毕竟是帝后亲自处置。】 【两家人不满,也只能憋着。】 【倒是没想到,大理寺卿的小脑袋瓜子转得倒是挺快,也挺聪明的,竟然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那平西伯夫人看到大理寺卿往宫里差人报信,并没有阻拦,经过皇上申饬尚书府来看,我们并不偏心尚书府,相反知道他们受委屈了,说不定还能向着他们,尚书府这一家子不要脸的,就要用强权来压。】 【哎,我向来也不喜欢用强权压人,除非对方做得真的是太过分了。】 程颂一直等着谢辞安下令,等了近半盏茶的时间,都未见帝后有什么动静,程颂忍不住轻咳一声,再次问道,“皇上,娘娘,您看平西伯府和尚书府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还是说不管了,让大理寺卿去处理这件事情。” 大理寺卿不想得罪人将这件事情报到了宫里,如果皇上不想处置,还是要重新丢回去。 谢辞安还在,顾见初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在把玩着手中的箭矢,适时提醒一句,“皇上,您看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比较合适。” “即与前朝无关,这件事情不如就交给皇后处置吧。”谢辞安捡起一个箭矢,随手一丢就进了投壶的双耳之中。 顾见初倒是没有拒绝,反而是调整一下坐姿,看向程颂,“劳烦程公公跑一趟,亲自去传旨让他们两家都回去吧,这冰天雪地的万一冻生病了,还要劳烦太医过去跑一趟,对他们也是得不偿失,至于和离以及姨娘的事情,明日长公主自然会去尚书府处理,记得让平西伯府的大姑娘明日前往尚书府,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免得整日被百姓说来说去的。” “程颂你另外差人去公主府知会长公主一声,明日让她去尚书府处理此事,她今日在宫里答应过的。”顾见初说完抓了一把金瓜子送到程颂的面前。 前段时间竹西专门让内务府给她打造了一些金瓜子,用来赏人的。 程颂见状连忙磕头谢恩,“为皇后娘娘办事是奴才分内的事情,还要劳烦皇后娘娘如此想着奴才。” 第一卷 第445章 拉拢朕 “想着你们是应该的,若不是你们尽心尽力地帮皇上与本宫办差,这皇宫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顾见初摆摆手,程颂自然退出房间。 程颂还是感恩顾见初的赏赐,毕竟别的主子,可想不到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辛苦。 等程颂退出房间之后,顾见初托腮看着谢辞安,一脸认真地道,“臣妾赏赐程颂,皇上是否觉得臣妾有拉拢您身边内侍的嫌疑。” 毕竟自古帝王都多疑。 谢辞安神色严肃,一手揽在顾见初的腰间,将人轻轻一带,顾见初整个人被谢辞安抱到身前,男人双手稍微用力,顾见初身体已经坐在他的双膝上,整个身子窝在他的怀抱,两人身子几乎紧紧贴在一起,谢辞安清冷的声音紧接着在她耳边响起,“朕觉得,阿初拉拢朕才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比拉拢那些内侍要好得多得多。” 谢辞安因为凑得她比较近,呼吸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垂,一股痒痒的感觉瞬间袭来,不等顾见初开口说话,谢辞安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皇后觉得呢。” “臣妾觉得皇上说的话有理。”顾见初只能拼命点头。 温热的呼吸已经让她脸色涨红,心跳开始莫名的加速,因为贴得近,她后背被谢辞安的体温所感染滚烫,生怕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个会把持不住,顾见初连忙轻咳一声道,“皇上臣妾乏了,我们休息吧。” “皇后既然困了,便休息吧。”谢辞安翻身站起,将顾见初打横抱起,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顺手一拉,便将锦被拉过,盖在顾见初的身上。 谢辞安笑着俯身在皇后的脸颊亲了一下,“阿初早点睡吧,朕还有一些折子要处理。” 顾见初看着谢辞安的侧脸有一丝感动,谢辞安明明可以在他们吃完晚饭的时候就去处理奏折,可偏偏他陪着她玩了好一会,玩到她累了,才去处理折子。 顾见初撑着手臂坐起身,双手自然环住谢辞安的脖颈,吧唧一口亲在谢辞安的唇角。 顾见初的吻只是浅尝辄止,轻轻触碰一下就立马撤离,在顾见初准备重新躺回去时,谢辞安立马抬手拦住顾见初的后脑勺,按着她的后脑勺重新吻了上去。 比起顾见初的吧唧一口,谢辞安吻得更加的细致,他描绘着她的唇形,品尝着她唇角淡淡的甜味,就在顾见初呼吸不畅想要张开嘴时,谢辞安立马乘胜追击的追赶上去,两人就这样纠缠都一起,直到顾见初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谢辞安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顾见初。 顾见初原本就红的唇瓣,在谢辞安的亲吻下,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 对上顾见初幽怨眼神,谢辞安非常满意欣赏自己的杰作,随后抬手在她的发丝揉了揉,温声道,“好了,阿初赶紧睡吧。” 说着扶着顾见初重新躺下去。 想到谢辞安为了陪她,奏折都没有处理,原本心中那点幽怨逐渐消散。 等顾见初合上眸子后,谢辞安才起身继续处理奏折。 雪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蒙蒙亮时方才停。 整个宫道堆积厚厚一层积雪,就连房顶都有五指宽的厚度,可见这一夜没少下,只是不知道这样大的一场雪,又有多少地方会受灾呢。 不过大雪下完,这天气倒是立马晴了,明媚的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显得格外的刺眼,这堆积的雪上似乎带着晶莹的光。 小太监们已经在处理路上的积雪。 就算是不能将整个皇宫都清理出来,总要将主子们要走的路给清理出来。 今日竹西没有去内务府当值,倒是早早来到顾见初身边伺候。 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宫中内务,竹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帮顾见初梳妆了,整理完床铺,竹西自然上前接过小婢女手中眉笔,“我来吧。” 小婢女自是不敢忤逆,立即将眉笔送到竹西手中,自觉退到一旁。 这眉毛画到一半,就见两个小婢女在一旁东张西望,还有两个人看着外面皑皑白雪叽叽喳喳,正当竹西准备出声训斥时,顾见初倒是先开口了,“本宫身边不用这么多人伺候,你们出去堆会雪人吧,这么大的雪倒是难得一见,正好堆点雪人也让坤宁宫焕发一下别的色彩。” 竹西知道,这是主子也想去玩,奈何怀着身孕,不能去雪里蹦蹦跶跶。 几位小宫女谢恩之后,便叽叽喳喳跑到院子中,各自找工具开始堆雪人。 顾见初看着眉毛画得也差不多了,慵懒问道,“东离国丞相府的那位周湘姑娘东离王怎么处置的。” “丞相府的那位周姑娘本来就在要处斩的三族之内,原本就是个死人了,谁知道被她侥幸逃过一劫,她若是懂得珍惜,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继续苟活也便罢了,谁料她还专门往枪口上撞,甚至还想着帮丞相府报仇,这样偏执的人,说不听,留着也是个祸患,所以东离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皇城司讨了一杯毒药赏赐给了这位周姑娘。” “周姑娘昨天晚上就去了,但是这种事情他们没有禀告给皇后娘娘,东离王也没有薄待了周姑娘,等周姑娘去了后,专门命人给她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埋了,还专门请了法师给周姑娘超度。” “丞相府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东离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眸光隔着窗纸看向窗外,只见几位小婢女正在院子里高高兴兴地堆雪人。 恰在这时,程颂也过来了,怀中还捧了一堆刚折下来的红梅,“梅园的梅花开了大半,皇上知道娘娘怀着身孕,怕是不方便去梅园赏梅花,就让奴才带人特意去折了一堆过来,让娘娘足不出户也能看到这梅花。” “皇上还说了,这白雪与梅花很配,晚些时候会让内务府再送一些盆景梅花过来,放在院子中,委屈娘娘观赏这样的梅花。” 竹夏自然将程颂怀中梅花接过,送到了顾见初面前,让顾见初凑上去嗅了嗅梅花与白雪结合的冷香,“这怎么能算委屈,难为皇上如此用心了。” 第一卷 第446章 找皇后一同出宫 不等程颂离开,云和带着满身的雪小跑进来,被竹夏训斥了次数多了,云和不免长了教训,在门口先让宫女将身上的雪清理干净,才再进房间进行禀告。 竹夏将云和细小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在看到云和过来时,难得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得到竹夏的赞赏,云和眉眼间露出自豪的笑容,“娘娘长公主过来了,还吵着说要见你。” “她今天不是应该去尚书府吗?怎么好端端跑到这边来了,还要见本宫。”顾见初面露狐疑,顺手接过秋桃送来的燕窝小口吃了起来。 “奴才不知,只是长公主说有要紧的事情,必须见到娘娘。”云和将长公主的话传达一下。 哪里是有要紧的事情,只怕是担心一个人去尚书府,有些事情处理不好罢了。 毕竟吃喝玩乐扑倒男人,谢青栀是非常在行的,但是做这种事情,谢青栀是真的不在行。 先帝对谢青栀确实不错,把她养成这样骄纵难以处理事情的性子,遇事也只知道发脾气,毕竟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被那些愁男人骗得团团转。 她之前安排谢青栀过去处理,也是念在谢青栀是皇家公主的身份,这尚书府总能念着几分,不会太过分,但是忘了谢青栀不是能处事的人呀。 “罢了,让她进来吧。”顾见初小口小口吃着燕窝,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闻言,云和立马出去将谢青栀请了进来。 今日谢青栀穿着一身碧落色衣裙,裙子上用白丝线绣的云纹,穿在身上尽显高贵,同样显得肌肤白嫩,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系的披风,整个披风外圈都用兔毛锁边,毛茸茸的增加了几分可爱感。 从衣裙到披风用的是同一布料,想来是搭配好一起做的。 谢青栀进了房间后,径直来到顾见初对面的炕桌前坐好,谢青栀这一路风尘仆仆入宫,小脸被冻的红匆匆的,就连手指有些发红,顾见初赶忙让竹夏给她拿来汤婆子,随后又让人给她端来了燕窝,先吃一点暖暖身子。 “长姐如此急匆匆地入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顾见初明知故问。 谢青栀放下没有喝完的燕窝,心虚看向顾见初,“皇后命人去给本宫传话,让本宫去解决这尚书府和平西伯府和离的事情,本宫后来才听身边的丫鬟说了这其中的曲折,其中还有一个妾室缠绕其中,若想让平西伯大姑娘安稳和离,只怕是还要将妾室流产的事情调查清楚,这大理寺的人都调查不明白,本宫恐怕也插手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再弄巧成拙了就麻烦了。” “本宫不是还安排了内务府的人与你同去。”顾见初慵懒说了一句。 “内务府的那些人整天生活在宫里,现在皇宫又没有宫斗,只怕是被养废了,本宫不放心他们同我一起去,万一调查不明白,那也不是他们的锅,而是我这个长公主的锅,所以本宫思来想去,想请皇后同我一起出宫处理此事,你是皇后,你亲自出面处理,他们自是不敢反驳什么。” 顾见初诧异看了谢青栀一眼,谢青栀什么时候学聪明了,竟然知道推锅了。 她去处理,就算是两家有什么怨言,也找不到她身上。 顾见初没有立马出声,手指轻轻搅动着面前的瓷盏,瓷盏中是小厨房做的红豆玉米糊,放了些许的糖,喝起来格外清甜。 倒是伺候在一旁竹西开口道,“长公主这个提议怕是不妥吧,咱们娘娘还怀着身孕呢,雪天路滑地,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谁能承担得起。” “皇上怕是不愿意让娘娘出宫。”竹西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她们的话没什么威严,只能把皇上搬出来了。 谢青栀确实对谢辞安有些发怵,之前她带皇后出宫吃瓜,谁知道皇上杀过来了,还不管青红皂白的就罚了她禁足,那段时间她差点被闷死。 但是让她独自去处理尚书府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是真的各种麻烦,总还是要拉个垫背的。 “放心好了,本宫这一路进宫,城卫那边已经将积雪清理了大半,最起码这走马车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皇上那边,派人去说一声就成了,皇后有不是出宫玩耍,而是出宫处理这要紧的事情,想来皇上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平西伯府和尚书府的事情处理不明白,日后也是要出问题的。”谢青栀说的情真意切。 “皇后你还是要尽快决定,您如果不过去,平西伯府的大姑娘肯定是要被尚书府那一家子欺负的,昨天本宫出宫时还碰到他们,你是没有见过尚书府那一家人的丑恶嘴脸,真是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谢青栀倒也不是在添油加醋,昨天她和平西伯府先后出宫,因为是同路,在街道上碰到了平西伯和尚书府的那摊子事情。 她只来得及看了一会热闹便急匆匆地走了,后来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 毕竟昨天晚上姜院长可是去过,她怎么能让姜院长久等。 有一句话谢青栀说得倒是不虚,平西伯府人肯定会被尚书府欺负。 因为平西伯府人要脸,做不出说不出那种下贱不要脸的话,相反尚书府的可不是世代在京城生活的世家,是尚书考中状元,一路爬到这个位置,才得以将全家接了过来,浑身上下都带着市井气,和那种目光短浅的见解,自然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就非常恶心。 竹西是不向让顾见初去管这件事情,倒也不是觉得娘娘多管闲事,而是外面下了雪,地上实在是滑的厉害,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这责任谁都担负不起,就算是被砍脑袋也晚了。 竹西不由提议道,“娘娘既然长公主一人解决不了,不如派大理寺卿同长公主一起过去,或者皇城司和刑部也行,总好过娘娘亲自跑一趟,在或者禀了皇上让温烛前往。” 第一卷 第447章 谢青栀有别的目的 “这怎么能行,皇后若不亲自去,不足以震慑她们。”谢青栀说的一脸认真。 闻言,顾见初不由蹙起眉头。 【统子,谢青栀是不是别有目的。】 也不能怪他如此小心谨慎,自从她怀孕以后,总有人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谢青栀和别人没有什么利益牵扯,但难保不会被人收买,来害她的孩子。 最主要的是,谢青栀劝的她有点让人起疑了。 这件事情的确不是非她不可,谢青栀的公主身份,加上皇城司或者大理寺卿就足够震慑尚书府一家了,尤其是皇城司,朝中大臣对皇城司那可是害怕的程度,可能对皇城司的害怕远比她的威力还要大。 可谢青栀偏就不乐意,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就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的目的了。 昨天晚上刚下了一场大雪,路上滑,且到处都是积雪,想布置一场意外很容易得,只需要将她从宫里引出去。 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青栀脑壳立马一晕,她很诚心的好不好,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让皇后竟然如此误会于她。 她长得很像会害皇后的人吗? 谢辞安什么脾气她还是知道的,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可不想找死。 谢青栀完全忘了不能让顾见初知道她能偷听到她心声的事情,连忙出声解释道,“那个皇后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想着要害你,我是真的害怕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才想让你一起出宫,至于大理寺和皇城司也未必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他们是外男,说不定尚书府会以外男为借口不让他们进入,但是皇后就不一样了,她们自然是不敢阻拦。” 顾见初对谢青栀原本只是有一点怀疑,听到谢青栀的辩解后,更加肯定自己的怀疑了。 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青栀完全不知道自己解释这句话的危害性有多强。 谢青栀看着顾见初那一脸不信的神情,默默垂下头,还是让皇后根据内心的感觉吧,她现在是有口难辩,好像越解释,顾见初越是不相信她,她还是不解释的为好。 系统的机械音很快在顾见初脑海中响起。 【没有检测到谢青栀有别的目的。】 但是谢青栀那话,摆明就是有别的目的。 顾见初不是很相信。 【就没有想将我骗出宫去害。】 闻言,谢青栀吓得顿时瞪大双眸,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将她骗出去害。 【没有检测到,如果谢青栀想要害你的话,我这里会提前预警的,毕竟事关宿主你的生命,也关系到我的存亡,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的,所以亲亲就放心好了。】 【那她既没有别的目的,也不是想把我骗出去害,那她殷切地想让我出宫时为什么。】 系统有一瞬间的无语,现在宿主有些太过小心翼翼了,反而是将一些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有没有可能谢青栀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她就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才找的亲亲。】 【那这样谢青栀说的就都是实话喽。】 听到顾见初这句心声后,谢青栀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终于算是清白了,她还以为不能沉冤昭雪。 谢青栀现在根本不敢多说话,生怕多说多错,老老实实窝着等顾见初的回复,她都这么真诚了,顾见初应该不会误会她了吧,既然不误会她,总能去帮着先将这件事情处理掉。 见顾见初一直没有出声,谢青栀还是没忍住,问一句,“皇后对本宫这个提议有什么想法。” 罢了,尚书府的乱摊子还是要收拾的。 她见不得这样恃强凌弱的垃圾。 “竹西去准备准备,本宫随从长公主一同出宫,另外你派人去知会皇上一声,让皇上派皇城司的人,与我们一同出宫。”顾见初知道,谢辞安绝对不会允许她出宫,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要求皇城司的人跟着,有皇城司的人跟着,皇上总能放心几分。 顾见初既然决定的事情,竹西知道再劝也无用,索性命人尽力去准备的妥帖一点,小心翼翼不要出任何意外就好。 直到消息的谢辞安确实不放心,但是也没有拦着,他总不能因为皇后有了身孕,拦着她做任何事情,不过却将身边的重风温烛以及霜降等人全部指派到顾见初身边,还让温烛专门挑选了一队他所驱使的精英陪着皇后一同前往,保护皇后的安全。 顾见初倒也没反对,如此一来她也能安心,皇上也能安心。 竹西准备的马车内铺了一层厚厚毛毯,还专门放上一个炭盆子,方桌上放着煮着茶水的小炉子,桌子上还摆着小厨房刚做出来的糕点。 马车前面有皇城司开路,后方有禁卫军压道,左右两侧跟着内侍宫女,一看便知道是宫里的座驾,来往百姓和马车纷纷避让。 虽说城卫那边打扫及时,但是这雪下得太大太深,清理起来也麻烦,所以城卫只是将主干道清理出来,很多无关紧要的小路还没有清理。 尚书府虽说没钱吧,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门面,买的宅子地段倒是好地方与几位尚书都紧邻着,就连谢清柔的府邸也在那边,那些城卫自然会先将官员要走的路清理出来,顾见初的马车一路走来倒是没有多少积雪。 害怕路滑,马夫不敢将车策得太快,只能慢慢走。 顾见初和谢青栀还没有到,这尚书府倒是一片热闹。 因着皇上传旨,让长公主来处理两家和离的事情,所以一大早平西伯便带着夫人和女儿以及一众小厮来到尚书府,这尚书府实在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平西伯也害怕人带少了会被欺负,所以带了很多人。 除此之外带这么多小厮过来也是为了收拾嫁妆用。 绝对不能给这欺人太甚的尚书府留下一分一毫。 平西伯世子等忙完差事也会过来给妹妹撑腰。 长公主会过来,那皇上和皇后必然也会派人过来,两家便没有请邻居和族老过来作证帮忙。 第一卷 第448章 非要走到和离这一步 两家人齐刷刷地坐在尚书府的花厅里。 皇上只是命人申斥,没有撸了尚书的职务,也没有让他在家闭门思过,所以这早朝还是要上的。 两家人坐在一起时,却唯独缺了尚书大人。 不过尚书府的老夫人却坐在主位,老夫人头顶上带着抹额,整个人精神恹恹,还在不停地咳嗽,昨日平西伯夫人让人来将尚书夫人和老夫人喊过去评理,这老夫人生怕自己的孙子受欺负,不顾还下着大雪,就跟着儿媳妇去了,在大雪地里待了那么久果不其然地被冻感冒了。 回来后就喊了大夫来医治。 至于尚书夫人则坐在老夫人左手边位置,依次是孔林和老二儿子,至于家里的女儿这种场合不宜出席,尚书夫人边没有将女儿喊出来。 令人生气的事,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这逆子还不知道消停,竟然将那个男人带在身边,就站在孔林的身后。 尚书夫人狠狠剜了怜人一眼。 倒是老夫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并没有放在心上。 尚书夫人对面坐的便是平西伯府一家。 平西伯除了老两口和慕瑶过来外,还专门将世子夫人也带过来了,一行四人依次坐在老夫人右手边的位置,还留出一个主位没有做,是专门留给尚书大人的。 平西伯夫人原本就对这个姑爷有些生气,尤其是看到姑爷竟然将那个小狐狸精也弄来了,就更加的生气,捏着茶盏的手不断收紧,强力压抑着情绪才没有直接失控发脾气。 平西伯世子夫人同婆婆一样生气,世子夫人自然是知道孔林和孔家做的那些事情,昨天虽然她没有同婆婆一同入宫,但是街道上的事情他也知道,没想到孔家为了一个怜人竟然癫狂到这种程度,更是为了怜人连正妻都不要了。 一会长公主还要过来,孔林更是没有办法将这个怜人带出来。 世子夫人强忍着才没有发火。 毕竟现在闹起来,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不占一个理字,等会让长公主自己过来看看。 但是想到身边的小姑子,世子夫人忍不住心疼,抬手拍了拍小姑子的手,给她无声安慰。 说来还真是唏嘘,孔林当初去他们家求娶慕瑶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孔林和公婆再三保证,这一辈子一定会对慕瑶好,还说什么一辈子都不纳妾,如果纳妾就让公婆过来打断他的腿,刚开始成亲的时候,两人关系确实好到人人羡慕,就连公婆对这个姑爷非常放心,谁能想到,这不过短短的几年,就已经走到如此地步,孔林更是被一个男人迷得连夫妻情分都不顾,甚至连慕瑶说的话都不相信,不管慕瑶做什么都怀疑慕瑶的真心。 男人变起心来还真的是不留情面。 从前的那些话,就和打脸一样扇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慕瑶看着嫂子心疼的神色,给以温和的笑容,“嫂子你放心,我没事。” 世子夫人压低声音道,“没事就好,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会长公主过来自然会为你做主,长公主还是皇后指派过来,当今皇后极看重女子的权益,所以放心好了。” 从前那些皇后,不过是名义上的母仪天下,真正做到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着想的却很少。 不过都是深宫里的囚禁的可怜女子,整日想的都是争夺夫君的宠爱,而非为天下女子表率,或许是当今皇上对皇后极为尊重,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也没有事事以夫君为先的想法,所以皇后倒是会心疼女子们的遭遇。 慕瑶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尚书夫人惋惜叹息一声,“瑶瑶你们真的走到非要和离的这一步了吗?母亲真的有些舍不得你,你和孔林的感情多好呀,就这样和离了多可惜,你们要不要试试重新开始。” 尚书夫人的话一出,对面坐着的几人脸色霎时间难看下来。 尤其是平西伯夫人,忍不住冷哼一声,“尚书夫人还真会说话呢,什么好话都被你说了,是我们非要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吗?明明是你们自己做的,你们儿子在外面有了外遇,我们家瑶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按照夫人应该有的气度,将那个怜人接入府中,可你们儿子做了什么狗屁事情,他宠妾灭妻,甚至身为那个怜人,就这么欺负我们瑶瑶。” “不管是我们瑶瑶做的事情,都将尿盆子扣在我们瑶瑶头上,你们这样的人家,我们瑶瑶可待不下去,我们瑶瑶吃不了你们这种窝囊气,为了我们瑶瑶能活的时间更长一点,还是和离的比较好。” “何况孔林对我们家瑶瑶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我们瑶瑶不和离留在这里只有被欺负的份,那妾室说什么你们家孔林就信什么,今日还只是诬陷我们慕瑶,改日那妾室想要了我们家慕瑶的命,说不定孔林都直接来取。” “我们家瑶瑶自然是不敢继续和你们家孔林过了。” “至于可惜,那也是你们自己的过错,你们自己应该好好多反思一下,而不是和我们瑶瑶说这样的话,我们瑶瑶可不欠你们家的。” “重新开始就更加不可能,尚书夫人就不要有这份心思了。” “你们究竟是觉得孔林和慕瑶和离可惜,还是觉得慕瑶和离后,没有嫁妆补贴你们觉得可惜呢。”世子夫人一点情面都不给他们留,直接戳穿他们这丑恶的嘴脸。 闻言,尚书夫人脸色直接一红,似乎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的确是有些惋惜失去一位这样的儿媳妇,慕瑶毕竟是平西伯府的姑娘,这平西伯虽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但到底还是伯爵府,如果和慕瑶和离后,依照他们的家世,可能找不到这样的姑娘。 而且孔林还是二婚,坏了名声,说亲都不好说,只能是往下兼容。 其次便是惋惜慕瑶的嫁妆,他们家为了买这套宅子,早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还欠了钱庄子里的钱,老爷每个月的月俸只够还钱庄子,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生活。 第一卷 第449章 嫁妆留下 之前每个月还算是生活的不错,那是因为慕瑶在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慕瑶每个月至少要补贴一百两银子才能维持他们正常生活以及下人们的支出。 单就慕瑶和孔林闹别扭回娘家这段日子,是直接断了他们的补贴,他们才知道难过,先不说没钱做冬衣,就连厨房买菜的钱也是变卖了她的首饰换的,更不要提还有老太太病了吃药。 吃药还不是吃饭,老太太一副药又贵,那点钱还不够老太太吃两天的。 若是慕瑶在,怎么可能变卖首饰,完全可以直接往外拿钱。 至于坐在上位的老太太,被戳中心事后,直接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起了世子夫人,“你一个晚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竟然还说教起我们长辈了。” 听到老太太这句话,平西伯府一家人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平西伯夫人更是直接出言道,“是这里没有晚辈说话的份,还是人家晚辈说的都是事实,戳中了老太太的心事,所以老太太直接恼羞成怒了。” “当时看着孔林还不错,没想到竟然这种朝三暮四的玩意,就连当今圣上那也没有三妻四妾,甚至为了皇后将整个后宫都清空,在反看孔林,为了一个怜人宠妾灭妻,难怪尚书府会被皇上申饬,皇上怕是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苛待发妻的人吧。”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就是一群趴在瑶瑶头上吸血的蚂蟥,你们自己就没有算算,自从瑶瑶嫁到你们家,你们花了瑶瑶多少嫁妆银子了,一点知足心都没有。” “现在更是被戳穿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老太太我们敬重你年纪大,但是做人不能太倚老卖老。” 世子夫人原本还不想闹事,但听到老太太的话后,脸色沉了下来。 她好歹是右丞相府的姑娘,当时看中了伯爵府世子的才华才选择低嫁到已经有些破落的伯爵府。 “在老太太面前,确实没有太多我说话的份,只是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让老太太如此训斥,还请老太太指点一二,不然我一个晚辈,也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得老太太如此训斥。”世子夫人看似低眉顺眼,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怼老太太。 世子夫人确实一句话都没有说错,但是世子夫人公然说他们惦记慕瑶的嫁妆,他们怎么能不恼羞成怒了,更何况事情还是真的。 世子夫人的话她没有办法反驳。 只能尽力去转移话题。 “先不说别的,就算是慕瑶和孔林要和离,嫁妆不能全部带走。”老太太扶着拐杖重重在地上敲击了两下。 老太太的话一出,整个平西伯府的人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平西伯嘴巴张大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平西伯世子夫人文氏直接冷笑一声道,“怎么以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花慕瑶的嫁妆,现在是直接不装了,公然抢慕瑶的嫁妆了,抢得如此清新脱俗的我们还是第一次见。” “我记得我朝就有律令规定,夫家不能私自挪用妻子的嫁妆,若是挪用便是处罚律法,不过自从慕瑶嫁过来,一直都是慕瑶主动给你们花的,所以算不上是挪用触犯律法,但是这律法还有另外一条,就是和离归家的女子,嫁妆必须全部返还,另外休妻女子不可带走嫁妆或者根据夫家的需求,只带走一半。” “我们这是和离,可不是休妻,凭什么要给你们家留下一半的嫁妆。” “就算我们留下了,你们敢用吗?你们这是在触犯律法,我们是可以到大理寺或者直接到皇后娘娘面前告你们,当今皇后娘娘处事严明,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犯这样律法。” 在世子夫人的威胁下,老太太丝毫不慌,不疾不徐道,“我们为什么不敢用,是你们慕瑶做错了事情,弄掉了我们孔家的一个孩子,我们没有休妻,而是允许你们和离,已经算是给你们面子了,留你们一半的嫁妆,而不是直接休妻扣下所有嫁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半的嫁妆算是对我们那个可怜孙子的补偿了,我们宁愿要孙子,也不愿意要你们一半的嫁妆,就算是你们告到皇上皇后面前,我们也不带怕的,毕竟是慕瑶先做错事情在先,我们才会想着用嫁妆来当做补偿。” “只是可怜了我那可怜的孙子,才只有五个月就被慕瑶这个毒妇害死了,我们家没有将慕瑶送官已经算是不错了。”说着老太太竟然直接掉起了眼泪。 只是那眼泪要多假有多假,是被老太太硬生生地挤出来的。 看着老太太一通表演,那尚书夫人半句话都没有说,就足以说明这个家是老太太说了算,并没有别人说话的份。 平西伯府的人已经知道这一家人不要脸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不要脸。 平西伯原本想着只是女人家的事情,一直黑沉着脸没有说话,没想到这个老太太真的是欺人太甚,平西伯一拍桌子,手边的茶盏因为桌子震动直接掉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你们说是我女儿推倒那个贱人,害得孩子流产,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红口白牙的在污蔑人,我们是可以去大理寺告你们的。” “怎么会没有证据,当时尚书府的好几个下人都看到是慕瑶推的倒那妾室,才导致她流产,让我见不到我那个可怜的孙儿的。”老太太不甘示弱地和平西伯直接吵起来。 一旁慕瑶沉着脸没有说话,她已经见识过这一家人有多么不要脸了,现在根本不想和他们辩解什么,只希望长公主快点过来,将这件事情解决掉,彻底离开这个家,彻底的眼不见为净。 “你们尚书府的人,肯定是向着你们你们说话,难道他们还会向着外人说话吗,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一卷 第450章 拿出你女儿清白的证据来 平西伯脸红脖子粗地吵回去。 昨天晚上已经听夫人抱怨了一晚上,这尚书府的人有多不讲理,起初他还并未放在心上,现在算是见识过这一家人有多不要脸了。 他们这样豪门氏族实在是没有见识过这种泼皮无赖的态度。 “满院子的人都看着呢,难道他们还能说谎不成,就算是他们说谎,那慕瑶身边的婢女也都跟着,平西伯大可以问问慕瑶身边的婢女,是不是慕瑶对妾室心生妒忌,将其推下去的,就这样的妒妇,我们尚书府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其娶回来的。”尚书府老夫人话越说越难听。 平西伯直接被气得再次拍了桌子,“你这个老太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明明是那贱人看到慕瑶故意凑上去,然后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就是为了陷害我们女儿的。” “你们真以为那贱人是什么好东西,连当家主母的位置都敢觊觎,甚至还想出陷害主母的事情,这样的贱人就应该拉出去,乱棍打死。” “平西伯你说你女儿是清白的,你就要拿出你女儿清白的证据来,不然那妾室的孩子就是被她弄死的。”老夫人不依不饶地吵回去,脸色带着贪得无厌的狠厉。 “瑶瑶身边的婢女都可以作证,瑶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是那个贱人自己滚下去的,才将孩子摔没了,谁知道这贱人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故意将事情栽赃到我们瑶瑶头上,也就我们瑶瑶当初心善,竟然同意让这个贱人进门。”平西伯带着一直不去的怒意。 “平西伯刚刚说我们家的佣人说的话不能当证词,同样你们家佣人说话的也不能当证词,你们家佣人肯定是向着你们家说话。”老夫人将平西伯刚刚说的话重新还回去。 平西伯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盯着尚书府的老夫人,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唱喝声,“皇后娘娘到,长公主到。” 闻言,房间里众人神色逐渐变得微妙。 有人如同碰到救命稻草,有人微不可查的开始慌张起来、 平西伯夫人和女儿以及世子夫人连忙起身,满脸殷切地看向外面,原以为只有长公主和内务府的人过来,万万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也来了,之前皇后娘娘出面安抚过他们,皇后娘娘必然是向着他们的。 先不说皇后向着谁,皇后娘娘处事公平,绝对不会让恶人猖狂。 想到这里,平西伯夫人和世子爷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尚书府老太太。 尚书府的老太太眸子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她拄着拐杖在儿媳妇的搀扶下站起身,因为紧张,握着拐杖的手在微微颤抖,毕竟他们家做的那些事情被皇上训斥过,此番皇后过来,怕是不利于他们家。 皇后对外虽说良善,但处置事情和皇上一样,手段狠厉,不择手段,否则后宫的那些嫔妃怎么会被遣散出宫。 还不如只派一个长公主过来。 虽说长公主是皇亲国戚,但是长公主的脑子可没有皇后好使,可比皇后好糊弄,到时候随便糊弄糊弄,说不定还能留下平西伯府的一半嫁妆。 但是皇后就难搞了,现在只求别惹一身骚就行。 尚书夫人扶着老太太,但心口也有一些慌张。 刚下了一场雪,外面雪天路滑地,皇后怎么就出宫了。 文氏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一下,立马垂下眸子,害怕地往孔林的身后躲了躲。 注意到文氏动静的孔林,立马心疼地握住了文氏的手,压低声音道,“不要害怕,皇后娘娘是个正义的人,只要我们没有做过恶事,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处罚我们,相反那些做尽恶事的人,就等着被皇后娘娘处罚吧,之前皇后娘娘安抚他们,肯定是皇后娘娘被他们蒙蔽,等皇后娘娘知道真相,一些人还不知道要如何倒霉呢,我们看着就好了。” 说着,孔林的目光忍不住看向慕瑶,眸子充满了不屑。 孔林虽然刻意压低了一些声音,但是他说的话,花厅里的人都能听到。 尤其是注意到孔林的目光,慕瑶心头一颤,虽说是不在意了,可是看到他嫌弃的眼神,还是会心口抽疼。 或许是因为曾经爱过吧,所以才会在意他所说的话。 除了抽疼外,更多的是对孔林失望。 曾几何时,孔林如同对文氏那般对她,会细心照顾她吃东西的喜好,以及在家里适不适应,还会陪着她一起去见祖母,害怕母亲让她这个新妇站规矩。 原来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能弃之敝履。 “皇后娘娘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会随意被人蒙蔽了,我可记得,之前有人说皇后娘娘不明事理,可是被皇上重重责罚过呢。”世子夫人扶着慕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的确是有此事,尚书府一家想反驳也无从反驳,只能如同鹌鹑一样闭嘴。 文氏躲在孔林身后,手指小心翼翼拉着孔林的衣袖,极其小声道,“相公,我第一次见皇后,我有些害怕。” 孔林安抚着文氏,“不用害怕,有我在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 “我之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而且现在怀中身孕呢,为着孩子积德不会随意为难人的,更何况你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等会你若是实在害怕,就躲在我身后。”孔林拍了拍文氏的手。 说话间,顾见初在竹西和竹夏的搀扶下,一路来到花厅。 顾见初的身后还跟着长公主谢青栀,以及一众宫女太监。 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将整个尚书府团团围住,生怕皇后娘娘出点什么意外。 另外霜降带人守在院子中,温烛和重风则跟在顾见初的身边进了花厅,可以贴身保护皇后的安全,他们会功夫,就算是发生什么意外,反应也会比那些宫人们反应快。 顾见初带着谢青栀等人刚进房间,尚书府和平西伯府的人便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第一卷 第451章 留他们一半嫁妆不足为过 “臣妇/微臣,见过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顾见初从众人身边走过,径直来到上首位置,待竹西在太师椅上放上软垫后,她方才落座,“都起来吧。” “坐吧。”皇后坐下后,顺手接过秋桃送过来的汤婆子。 自从慕瑶回了娘家之后,没有慕瑶嫁妆补贴的尚书府彻底穷了,加上老太太还要吃药,尚书大人发的那点月俸几乎不剩下什么,就连府中下人们的月钱也拖着没有发,何况现在还是冬日,需要的东西更多,根本没钱置办,冬衣穿的还是去年慕瑶给他们置办的。 冬衣可以穿去年的节省下来,但是碳火不行,不烧碳火冬日可挨不住,尤其是这下雪天。 虽然是买了一些炭火,但是也熬不过这个冬天,所以他们一般都尽量少烧,老太太还病着不烧不行,所以老太太那房间得多供给一点,至于其他人只能缩减一些份量,尽量能不烧就不烧。 昨日刚下过雪,格外的冷,所以这花厅内只能烧上炭盆子,但是烧的是劣质炭,不仅呛鼻子,还不是很暖和,进房间都能感受到一股子凉意,所以顾见初身上的披风没有脱,就这样紧紧裹在身上。 因为没有烧地暖,脚踩在地上也是凉的。 甚至脚底生寒到浑身都是冷的,顾见初只能将脚搭在太师椅下面的撑子上。 之前就听闻尚书府穷,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连炭盆子都烧不起。 等顾见初平身之后,大家依照尊卑各自坐下。 不过也只是尚书府的老太太和尚书夫人以及平西伯夫人和平西伯世子夫人能坐下,剩下的两个小辈只能站在长辈们身后。 文氏更是缩在孔林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文氏身体在微微颤抖,孔林还以为文氏是害怕,藏在袖口下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握住文氏的手,给文氏足够的安全感,甚至刻意压低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皇后娘娘不是那种随意处置下人的人。”孔林对皇后也不了解,只是想安抚一下文氏,免得文氏不那么害怕。 文氏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想孔林和自己说话,这样会引起皇后的注意力。 孔林还想说什么,文氏拉着龙鳞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孔林不要再说下去了。 孔林这才转头重新看向皇后。 知道皇后怕冷,云和担心这房间如此冷,皇后娘娘会受不了,索性带了两个人,将他们马车上的炭盆子搬到房间,放在顾见初两侧。 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出宫也没有准备多少炭火,尚书府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云和安排皇城司的人出去买一些红罗炭回来。 毕竟皇城司的人腿脚好,跑得比较快。 点了两个炭盆之后,瞬间感觉暖和了好多,但还是冷。 “本宫刚过来就听到尚书府如此热闹,只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这般热闹?”顾见初温和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顾见初语气虽然透着温柔,但周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这种威严,平西伯也只在皇上身上见到过。 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两人还真是两口子。 身上的气质都如出一辙。 从未见过任何一任帝后身上气质如此相似的,别说是帝后了,就算是普通的两口子也很少见。 皇后既然问了,平西伯根本不给尚书府老太太说话的机会,直接告状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尚书府的老夫人让我们在和离后,留下一半的嫁妆给他们,晋国律法上明确表示,女子和离后,嫁妆需要全部带走,除非是休妻,可以看夫家的情况全部扣押,或者只能带走一半,我们觉得尚书府老太太这个说法不合理,就与尚书府的老太太争吵起来,谁知道皇后娘娘竟然过来了。” “确实不合理。”顾见初点点头,顺手接过尚书府婢女递过来的热茶。 婢女还顺手送来了两碟子糕点,这糕点一看就不精致,可见府中的厨子并非本领强的人。 顾见初随手掀开茶盖看了一眼,只是次等的茶叶,不过在看被平西伯打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水,只是茶叶末,就知道尚书府给她上的已经算是好茶了。 连招待客人的东西都没有,可见是真的穷了。 听到顾见初的话后,尚书府的老太太心头一慌,刚要开口解释,一旁的世子夫人反应极快,连忙开口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怪尚书府的老夫人这样说,尚书府老夫人一直认为是慕瑶推的妾室,导致妾室流产,想扣下慕瑶一半的嫁妆和我们要补偿,但其实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慕瑶做的,只是一个妾室而已,就算是能生下来,那也只是一个庶子,丝毫威胁不到我们平西伯府姑娘的地位。” 世子夫人就是故意不给尚书府老夫人说话的机会,这种事情就是要先下手为强,谁先说的算谁的,若是让老太太说,还不知道会如何污蔑他们家的小姑子。 她们并没有冤枉尚书府,只是和皇后娘娘阐述了事实而已。 尚书府的老太太一直没有机会说话,在听到他们和皇后告状,更是气得不停地翻白眼。 等世子夫人说完话后,老太太这才有机会开口,“皇后娘娘明鉴呀,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真的,那妾室流产就是被慕瑶推的,府中一半的下人都看到了,老身留他们一半嫁妆不足为过。” “本宫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的,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先起来说话吧。”顾见初转动着腰间的玉佩,声音不疾不徐地看着两人。 一旁的谢青栀无比庆幸地去宫里将皇后请了出来,单靠她处理这些事情,绝对处理不明白。 而且这两家人都互相推诿对方,且都称丫头看到了,没有别的实际性的证据根本没办法处置,还是要靠皇后了。 第一卷 第452章 亲眼所见 老太太和世子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重新站起身坐了回去。 顾见初通过系统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找不到证据也不能随意处置,这样尚书府的人怕是不服,尤其是孔林和那个妾室以及不讲理的老太太,到时候还会影响她和皇上的声誉。 他们会在外面宣扬他们用皇权压人,会说他们偏帮平西伯府,这样他们好不容易维护好的名声就会就此崩塌。 这件事情不仅要处理,还要处理得让整个尚书府心服口服。 顾见初端起茶盏看一眼,又默默放下。 注意到顾见初这个动作的慕瑶默默吩咐身边的婢女重新帮皇后和长公主沏茶。 慕瑶是知道尚书府穷成什么模样。 怕是连招待皇后和长公主的好茶叶都拿不出来。 顾见初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疾不徐的声音在整个花厅响起,“既然有证人,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秋桃去将当日看到平西伯府大姑娘推孔家姨娘的证人带过来,本宫要亲自询问。” “伯爷和孔老夫人放心,本宫肯定会在和离前帮你们把这件事情解决干净,慕瑶若真做过这样错事,本宫绝对不会轻饶。”顾见初一直声音淡淡,看着是不偏不倚不帮任何人。 原本孔老夫人还在担心顾见初会偏向平西伯府家,毕竟她可听下人说了,这慕瑶和皇后的姐姐是闺中密友,为了自己姐姐的闺中密友,皇后指不定都会偏向平西伯府一家。 或者顾见月替慕瑶去宫里帮平西伯求一求,皇后的这心就偏了。 没想到皇后真的如外面传闻的那般是个正直良善的人。 平西伯和夫人没有出声是因为听出了皇后的言外之意。 若是慕瑶没有做过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冤枉。 慕瑶身边的小婢女重新沏来一壶热茶分别送到顾见初和谢青栀的面前。 慕瑶房间里还有一些招待客人用的好茶,自从她回了娘家之后尚书府的人就没有再踏足过她的院子,对此并不知道。 出去买或者回平西伯府去取都来不及,索性派人去她住的院子去拿。 看到慕瑶给顾见初上了比他们尚书府还要好的茶,孔老太太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慕瑶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藏了这么好的东西不告诉他们,真是不要脸,还想用这样的手段贿赂皇后,更是不可能。 平西伯府一家对孔老太太的白眼只当没有看到。 就在两家暗潮汹涌间,尚书府的证人便被带了上来,其中三名小丫头,还有三名是当时在院子中洒扫的小厮。 几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被带进来之后不等别人提醒,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请安,身体忍不住瑟缩发抖。 顾见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和眸光落在几人身上,不疾不徐道,“你们不用紧张,本宫让你们过来是有几件事情需要问你们,你们只需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行,若是让本宫知道你们是在说谎,本宫定然会严惩。” 顾见初说着,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茶盏和红木桌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随之晃出来些许,撒在桌子上。 顾见初故意在恩威并施震慑这些下人。 倒是一旁的孔夫人被吓得身体瑟缩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 其实慕瑶和那妾室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当时两边的丫鬟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孔林更是相信妾室的话,至于老夫人也拿着这件事情拿捏慕瑶,其实她这个孔夫人在尚书府没什么话语权,上面有跋扈的婆母,下面还有一个世家女的儿媳妇主持中馈。 夫君也说过,她自幼就生活在县城那种小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不如让儿媳妇管家,这样她也能够清闲,当时她确实乐得自在,因为尚书府没钱,儿媳妇管家就是在不停地补贴。 在慕瑶和文氏闹出那样的事情之后,直接闹大,慕瑶回了娘家,她也没有继续调查这件事情。 她有些心虚这件事情和慕瑶没有任何关系,那样他们尚书府背负的罪名就大了。 在顾见初要盘问后,她慌张地搅动着手帕。 至于文氏同样有些心虚,心虚的同时又心存侥幸,这件事情她处理得当,就算是皇后要查,也没有什么证据,只要查不出证据,那一切都推到慕瑶的身上,到时候就算是和离,也能扣下慕瑶一半的嫁妆,而且孔林也承诺过她,只要和慕瑶和离,就一定会扶持她成为夫人。 顾见初不知道几人的心思,倒是跪在地上的几人几乎齐刷刷道,“奴婢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姨娘和平西伯府大姑娘慕瑶争执当日你们可在现场?”顾见初抱着汤婆子,整个人缩在厚重的披风里,幸好身边放着炭盆子,才不至于双脚没有温度。 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在的。” “你们是否亲眼见到慕瑶将文姨娘推下楼梯,导致文姨娘的孩子流产,我虽然是脾气温和了一些,但是我最听不得谎言,希望你们能够实话实说,不要让我再查。” 跪着的几位小厮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我们亲眼看到慕夫人将文姨娘推下台阶,我们当时在修剪院子中的几棵芙蓉树,这些树需要在冬日的时候修剪一下,正好看到文姨娘去找正在散步的慕夫人,两人一开始还喜笑颜开,后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慕夫人就动怒了,两人争执间,文姨娘就摔下去了,当时我们看到还急匆匆赶过去,帮忙将文姨娘送回房间,还顺便找来了少爷。” “不过我们当时隔得远,两人究竟说了什么,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顾见初点点头。 倒是一旁的谢青栀听得眉头微蹙,她记得皇后曾经安抚过平西伯府,那就说明平西伯府大姑娘没有做过这件事情,这几个小厮摆明是在说谎。 肯定是被那个老太太用谗言蛊惑着说谎。 就当谢青栀准备提醒顾见初的时候,再次听到顾见初的心声。 第一卷 第453章 年老色衰留不住姑爷 【这三个小厮倒是没有说谎。】 闻言,谢青栀顿时瞪大眸子,迷茫地盯着顾见初。 文姨娘流产明明和慕瑶没有关系,为什么说这三个小厮没有说谎,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等谢青栀想明白,顾见初的心声便再次响起帮她答疑解惑。 【因为他们当时所在位置的原因,看着就像是文姨娘被慕瑶推下去的一样,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慕瑶推的文姨娘。】 【文姨娘只收买了身边两个小婢女当证人,替她证明是慕瑶推的她,为了能够控制住两个小婢女,她分别给了两个小婢女一笔钱,还把小婢女的家里人控制在自己手里,以防两个小婢女背叛她。】 【让文姨娘没想到的是,当时还有三个小厮错位看成了慕瑶推的她,文姨娘当时便觉得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赶走慕瑶。】 孔老夫人听到小厮的证词后,得意洋洋地看向平西伯府的四个人,让他们刚刚叫嚣得如此猖狂,还故意在皇后面前告状,现在好了,打脸来的竟然如此快。 小厮确实是错位看错了,可以坚定地说是慕瑶推的文姨娘,可两个小婢女却清楚地知道真相,根本不是这样的。 小婢女不敢去看皇后的眼睛,眸子透过众人,看向站在孔林身后的文姨娘。 文姨娘自然是注意到两个小婢女的眼神,她心跟着不停地慌张起来,一旦这两个人说了实话,她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文姨娘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枚玉佩,放在手中把玩着,眼睛里染上一层狠厉。 这玉佩是他们家人的,文姨娘这是在告诉他们,如果敢乱说话,她们的家人也就不用活了。 皇后的震慑还历历在目,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小婢女在看到文姨娘的威胁后,顿时明白怎么说了。 两人根本不敢看皇后的眼神,垂着脑袋,拼命控制住瑟瑟发抖的身体,“回皇后娘娘,确实是慕夫人推的我们姨娘,才导致姨娘不小心跌落台阶流产的。” “我们姨娘自从入府后,就一直很敬重夫人,隔三岔五就要去给夫人请安,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夫人竟然不待见我们姨娘,不仅不让我们姨娘请安,后来更是让我们姨娘日日吃闭门羹,那日我们姨娘心血来潮,想去花园转转,谁知道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了夫人也在那里散心,我们姨娘想着,既然碰到了,就顺便过去请个安。” “谁知道我们姨娘刚请安,就被夫人训斥了两句,夫人肯定是恨极了我们姨娘抢了爷的宠爱,所以在看到姨娘的时候,没有任何缘由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姨娘的脸上,我们姨娘身子重,在加上夫人还推了我们姨娘一下,姨娘一个没有站稳,就摔在了地上,当时立马就见了红,这两位小厮看到立马上前帮忙将姨娘送回去,还请了爷和大夫过来,大夫来就说我们姨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小婢女说得声泪俱下,仿佛是真的一般。 不过这些都是文姨娘教给她这样说的。 不等顾见初发话,慕瑶身边的贴身侍女青荷直接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指着地上跪着的小丫头直接反驳起来,“胡说,皇后娘娘她们是在胡说八道,故意抹黑我们姑娘,他们肯定是被文姨娘和尚书府的人收买了,才会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地诬陷我们家的姑娘。” 青荷的举动,平西伯府的人没有拦着,他们确实需要一个说话的人,不然就这样被尚书府的人诬陷了。 青荷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我们家姑娘确实不喜欢文姨娘,因为文姨娘自从进门之后就日日缠着姑爷,姑爷好不容易在夫人的说和下,来姑娘院子吃一顿饭,谁知道文姨娘竟然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将姑爷直接叫走了,当时我们姑娘还担心文姨娘的身体,特意让奴婢带着燕窝过去看望一下,谁知道奴婢刚走到院子,就听到文姨娘那生龙活虎的声音,甚至还在和姑爷调笑,奴婢没敢进去,直接将东西塞给文姨娘身边的下人便直接走了。”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两次,我们家姑娘都忍气吞声的没有说什么,体谅文姨娘怀着身孕,需要夫君的陪伴,便没有将姑爷重新请回来,可是这文姨娘根本就是看着姑娘没脾气,就故意得寸进尺。” “文姨娘确实是日日过来给姑娘请安,但是请安说的都是与姑爷孟浪之事,就是故意在姑娘面前挑衅,我们姑娘烦了,就免了文姨娘的请安,若是换做其他姨娘,这免了请安可是极好的事情,自然不会主动过来凑热闹,可文姨娘不一样啊,在姑娘免了请安礼后,还是日日过来,我们姑娘不想见她,听她说那些乱七八糟伤心的事情,便直接让奴婢下了逐客令。” “可这文姨娘和不知道好赖一样,姑娘都这么不想见她了,还是日日过来,我们姑娘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称病不出了。” 【哪里是不知道好赖呀,分明是非常知道好赖,不去见慕瑶,怎么能把流掉孩子的事情推到慕瑶的头上呢,不推到慕瑶的头上,怎么能上位成为夫人,这样算计的明明白白的人还真的不多。】 【也就慕瑶这个傻姑娘没有看出来,不过看来处也没用,毕竟这文姨娘确实有些防不胜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谢青栀赞同点点头。 这样的算计,除非是提前知晓,否则真的逃不过。 青荷控诉的声音还在继续,“奴婢们见姑娘整日闷在房间里郁郁寡欢,害怕姑娘在房间闷出病来,便劝姑娘去院子中散散心,谁知道也是倒霉,竟然在院子中碰到了文姨娘。” “文姨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过来给姑娘请安,姑娘原本是不想搭理她,想绕道走,谁知道她竟然直接挑衅起了姑娘,甚至说姑娘年老色衰才留不住姑爷的心,还说姑娘什么都不是,等她生出孩子只是一个下堂妇,姑娘气不过,就给了文姨娘一个耳光。” 第一卷 第454章 自证证词 “谁知道姑娘这个耳光打完,这文姨娘非但不知道反省,还和我们姑娘推搡起来,当时我们姑娘明明没有碰到文姨娘,文姨娘却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这摆明就是故意碰瓷我们姑娘,想将这孩子的命算到我们姑娘的头上,当时不仅奴婢看到了,跟在姑娘身边的嬷嬷还有另外两位侍女也都看到了。” “可是我们姑娘当时没有多想,还担心文姨娘的孩子有没有事,跟着去了文华阁,谁知道文姨娘竟然红口白牙的将整个事情都栽赃在我们姑娘头上,说是我们姑娘将她推下去的,才没有护住孩子,可是姑爷却偏听偏信,不听奴婢与嬷嬷们的解释,姑娘说了几句话,还被姑爷打了一耳光,后来黄嬷嬷护在姑娘面前,和姑爷争执了几句说是文华阁那位诬陷我们夫人,谁知道姑爷非说是我们推了姨娘,还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文姨娘的身上。” “姑爷甚至发狠地想将黄嬷嬷拉出去乱棍打死,后来是姑娘动怒,才将黄嬷嬷护下来,心灰意冷之下,姑娘便带着我们几个回了平西伯府,后面的事情便是尚书府在外面控诉我们姑娘不孝。” “我们姑娘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被他们一口大锅直接扣下来。” “说我们姑娘不孝顺,当初老太太生病,是我们姑娘出钱出力,好不容易把老太太从鬼门关救出来,夫人之前从庄子借钱给娘家接济,后来还不上,被庄子那边找过来,没办法,又是我们姑娘先将钱给垫上,我们姑娘若是真的不孝,大可不必做这些事情,任由你们尚书府自生自灭好了。” “他们之所以搞这么多,只怕是没钱想用我们姑娘的嫁妆,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先将我们姑娘的坏名声散播出去,到时候在谋划着休妻,那样就可以一举两得彻底私吞我们姑娘的嫁妆。” 青荷一边说着,一边红着眼睛,说到最后竟然抽泣起来。 相反,尚书府孔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怒了。 孔老夫人直接从太师椅上站起身,甚至连手中的拐杖都忘了,“你这个小贱蹄子在这里胡说八道摆弄什么是非呢,尚书府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就这样给我扣下这个帽子,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是慕瑶那个小贱蹄子,还是平西伯夫人,又或者是你们的世子夫人教给你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实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孔老夫人说得极其大声,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一样。 毕竟是真的干过,确实有些心虚。 倒是一旁的孔夫人,心虚的垂着脑袋,根本不敢看别人,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会被揭穿一样。 青荷对上孔老太太的怒火,丝毫不慌,不疾不徐道,“没人教奴婢这样说,是奴婢自己要说的,因为奴婢说得句句属实,不需要别人教,皇后娘娘也可派人去查证,尤其是他们诬陷我们家姑娘不孝顺的事情,给老太太看病的大夫,还有当时钱庄子的人,以及这附近的邻居都是看在眼里的。” “放屁,你这就是诬陷,没想到平西伯府竟然出现这样丫鬟,竟然没有被平西伯府乱棍打死,这要是换做是我们尚书府的丫头,我早就乱棍打死了。”孔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吓唬着青荷。 “吆,按照孔老夫人这么说,那跪在地上搬弄是非的丫头,可以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了,我们平西伯府的家教可比们尚书府好多了,绝对不会允许下人说谎,哪怕是为了护主也不行,一经发现直接发卖。”平西伯夫人看着孔老夫人不疾不徐回怼回去。 霎那间,孔老夫人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还真是一家不要脸的贱人,就没有一个讲理的。” 闻言,平西伯一家顿时被气笑出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种倒打一耙不要脸的。 不等平西伯反驳,顾见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响声让两家人瞬间噤声,孔老夫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被小婢女搀扶着重新坐了下去,瞬间乖得如同鹌鹑一样,再也不敢说话。 “本宫还在这里呢,吵什么吵。”顾见初语气透着些许的不耐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向大家的眼神却没有了刚刚的温柔。 尚书府的人被吓得瞬间不敢出声。 平西伯府的人如同鹌鹑一般,倒是少了尚书府的几分心虚,毕竟是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见大家没有动静,顾见初不疾不徐的声音再次在花厅内响起,“这尚书府和平西伯爵给出的证词各不相同。” “温烛,皇城司平日里若是遇到这种证词各不相同的情况会如何处理?”顾见初看似是在问温烛,实则是在要处理方法,毕竟是两相径庭的证据,必有一方在说谎。 就算是尚书府的女眷再没有见识,也知道温烛是皇城司的人,还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栽在皇城司的手中。 温烛如实道,“回娘娘,两方证词各不相同,那必然有一方是说谎了,一般皇城司遇到这样的情况会直接大刑伺候,必然能够审讯出实话,毕竟谎言是经受不住严刑拷打的,除非说谎的人骨头足够硬。” 温烛语气前面还算是平和,说到后面不由流露出皇城司该有的狠厉,幽幽语气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尤其是跪在地上两名婢女,听到温烛的话后忍不住后背一凉,整个人跟着瑟缩一下。 “皇后娘娘,奴婢的话绝无虚言,奴婢愿意接受严刑拷打,来证明奴婢所说话的真实性。”青荷跪伏在地,一脸虔诚盯着顾见初。 这场算计,除了在场的几位婢女并没有其她可以找寻到的证据,也不怪文华阁的那位如此有恃无恐。 想必孔老夫人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和平西伯府要挟留下慕瑶一半的嫁妆。 就算是请了大理寺来查,根本找不到慕瑶没有推文姨娘的证据。 第一卷 第455章 妾室看着有些眼熟 同样找不到慕瑶推文姨娘的证据,只要尚书府的老太太咬死不放,这件事情只怕就是一个断头官司了。 现在突破口就在那两个小婢女身上,只要他们肯说实话,就能查明白事情的真相。 顾见初拨弄着手上的珠串,目光自然的从拿两个小婢女身上扫过。 小婢女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过来,还要动刑。 一旁的文姨娘有些心慌,如果顾见初动刑,难保不会查到事情的真相。 孔林时刻关注着文姨娘的情况,见文姨娘脸色苍白,连忙扶住文姨娘的手,低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 文姨娘每每从慕瑶那里将孔林喊过来,用的都是心口难受,要不然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调皮不舒服。 文姨娘无心关注孔林的关心,她一颗心就扑在那两个小婢女身上,一旦他们受不住刑法招供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文文要不要我请个大夫过来帮你瞧瞧。”孔林见文姨娘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一句。 文姨娘是真的怕了孔林了,随意敷衍了几句,“放心吧,我没什么大事。” 见文姨娘这样说,孔林还是有些不放心,倒是没有多问。 站在对面的慕瑶,将两人这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只觉得刺眼的厉害,立马收回了视线。 曾几何时,孔林对她也是这般温柔,会时刻关注着她的心情和身体状况,只要她稍有不开心,就会被他细心地发现并且及时地安抚。 原来爱不会消失,只是会转移。 从前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种境地。 成亲是满城见证,和离时又是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连帝后都惊动了,这是他们成亲时都没有过的殊荣,说起来真是搞笑。 顾见初将手中额串珠轻轻放在桌上,语气虽然依旧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尽显狠厉,“此案现在闹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断然不能成为无头案,既然其中有人在说谎,便动刑吧,从尚书府先开始。” 顾见初摆摆手,温烛立即招呼皇城的人进来,将尚书府的两位小婢女带出去用刑。 在被皇城司的人架着手臂拖出去的刹那,两个小婢女瞬间慌了,目光求助性看向文姨娘的方向,“文姨娘救我们。” 闻言,文姨娘顿时心慌地拿出藏在袖口的玉佩,试图再次威胁两个小婢女,只是不知道两个小婢女能不能扛住皇城司的刑罚。 毕竟皇城司可是刑狱高手,没有他们审讯不出的东西。 哪怕即将要接受刑罚,青荷也是一脸的淡定,倒是平西伯一家,因着青荷为了证明慕瑶的清白,愿意主动受刑而感动自责。 紧接着,顾见初招呼了重风过来,在重风耳边耳语了几句,得了命令的重风立即转身离开。 在重风离开的同时,花厅外传来一声声凄厉的脚尖声,想来是那两个小婢女在接受惩罚了,只是不知道接受的是什么刑罚,竟然除了惨叫,再无别的声音。 不过这一声声惨叫足够让花厅内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尤其是孔老太太和文姨娘。 处理完这些事情,顾见初倒是有时间看向刚刚小婢女被带出去时,所看向的方向。 之前她只顾着处理这些热闹,倒是没有注意着花厅里竟然还多了一个人。 孔林是真的挺畜生的,和慕瑶都要和离了,竟然还将妾室带出来招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为了这个妾室要与慕瑶和离吗? 这妾室竟真好意思舔着脸出来。 估计是想亲眼见证孔林和慕瑶和离,实现自己当夫人的梦吧。 【孔林这位妾室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呢。】 如果不是顾见初的提醒,谢青栀没有发现文姨娘的存在,怪只怪这文姨娘太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青栀顺着顾见初的视线,瞧了那位文姨娘好几眼,怎么看都没有觉得眼熟。 听说这位文姨娘是个怜人,总不可能是从宫里出去的嫔妃吧。 能够进宫的嫔妃都和世家挂上关系,就算是出去过的不好,不至于沦落成为怜人,这样不就是他们故意在打皇上的脸吗? 那些个大臣惯会做捧高踩低的事情,绝对不会做打皇上脸的事情,除非不想要前程。 那皇后又是如何眼熟这位怜人的。 就在谢青栀胡思乱想间,顾见初的心声再次响起。 【哦豁,还真是一位熟人呢。】 谢青栀:…… 没看出哪里熟来。 【这女人还真是有一颗往上爬的心,并且为了达成目标为之努力,虽然过程有些不择手段吧,但现在结局好歹是她满意的,这一点还是要为之佩服。】 【从前在候府伺候时,为了往上爬,竟然做出了勾引顾见白的事情,幸好阿姐和母亲发现得及时,没有被这女人得逞,母亲和阿姐发现后,直接将她发卖出府,只是不知道这女人经历了什么,竟然成了怜人,还榜上了孔林。】 谢青栀:…… 难怪皇后会觉得眼熟呢,原来是从侯府出去的人,竟然还勾引过侯府世子,确实不是一般人。 她还以为皇后觉得眼熟,是因为此女是从宫里出去的后妃呢。 【啧啧啧,文姨娘运气还真不错,被侯府发卖后,她辗转到了江南,因为样貌姣好,且会唱秦曲,就被培养成了扬州瘦马,虽说年纪大一点,但是这样貌足够好,且她自己还有一颗攀附荣华富贵的心,这种人最是好拿捏了,而且勾引男人嘛,不用太优秀的手段,琴棋书画会些皮毛就行,主要还是勾引男人的手段。】 【文姨娘被培养了一段时间,便被送上了船,日日游湖生歌,文姨娘眼高于顶,她不仅想要嫁给有钱人,她还想嫁给权利,最好是有权有钱的人,所以她就挑中了扬州布政司的儿子。】 【她仔细研究了扬州布政司儿子的喜好,得知扬州布政司家的公子喜欢游船诗词,还喜欢广交天下文人墨客,于是文姨娘就借着自己的身份,结识一些文人墨客,了解这位扬州布政司儿子的喜好。】 第一卷 第456章 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在游船时,文姨娘的船故意与布政司儿子家的船撞在一起,为了道歉,文姨娘登上了对方的船,两人因此有了交集,后来文姨娘故意在布政司儿子面前露出自己会诗词歌赋的才华,那杨公子对文姨娘极为欣赏,之后时常带着文姨娘去参加圈子内举办的集会,他们会当众作诗。】 【久而久之,两个人走到一起,训练文姨娘的妈妈们推着文姨娘赶紧提出嫁入杨家的事情。】 【对此文姨娘倒是不着急,现在提出嫁入杨家,杨家未必会同意,毕竟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她绝对不会做有风险的事情,要做她就做十拿九稳的事情。】 【文姨娘在等,等她确定怀孕之后,便向杨公子提出想嫁入杨家的想法,并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杨公子,杨公子听到非常高兴,但是他不敢直接做主,必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这位杨公子的家世在江南一地确实算得是上乘,这位文姨娘只知道打听杨公子的喜好了,却没有打听到杨公子没什么主见,在家里要听自己老娘的,还有一位悍妻,为了不让大家知道他惧妻,在外面一直是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杨公子这位悍妻也是会做人,在外面从来不会说杨公子一句坏话,甚至处处以杨公子为先,只有在家里的时候对杨公子动辄打骂,也难怪文姨娘打探不出来这些消息。】 【所以杨公子回家将这件事情告诉父母和妻子之后,就被妻子毒打了一顿,杨大人和杨夫人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扬州瘦马回来,何况他们还是官宦之家,更不能娶那样的女子进家门。】 【扬州瘦马在他们眼里只是可以玩玩的对象,虽然是清白的身子,但是和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何况那女人现在还怀着身孕,摆明就是想攀附荣华富贵,这种女人真弄进家里,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没想到杨大人家风还挺严。】 【杨公子也确实脓包,被妻子打了一顿,又被父母严格教育一天后,根本不敢再提这件事情。】 【但是杨夫人和儿媳妇害怕东窗事发,那女人若是直接找上门,将怀孕的事情嚷嚷出去,他们就算是不想让她进门,也必须让她进门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上门,一碗红花给文姨娘灌了下去,看到文姨娘流产之后,直接派人将文姨娘丢出了扬州城,不过婆媳两人还算是有点好心,不忘丢给文姨娘一袋钱,顺便威胁文姨娘上面的妈妈。】 【他们就是做扬州瘦马生意的,为的就是赚钱,还不想得罪官府,所以在杨夫人警告之后,他们是半个字都不敢往外漏。】 【文姨娘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竟然碰到这样软蛋,没成事吧,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扬州城现在是待不下去了,只能另找他法子。】 【就在文姨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碰到了一位书生,那书生待她很温柔,凡事都以她为先,经历过这些事情,文姨娘没有那么高的心气,何况书生让她觉得坠入爱河,她也不想继续攀附富贵,想和书生这样平静地过完一生。】 【可是有些时候,越是想平静的生活,越是得不到想要的平静,文姨娘终日打鹰,没想到终有一日被鹰啄了眼,那看似温柔的书生实则是个骗子,专门骗她们这种无知少女坠入爱河,然后在将他们囚禁控制,去帮他赚钱。】 【等文姨娘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是从那些同样被关起来被欺骗的姐妹那里得知,这个男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先骗了她们的身子和感情,随后在将她们包装打扮,送往各大达官显贵的或者商户的手中,去骗她们的钱。】 【既然能进达官显贵的家里,为何不跑,或者利用达官显贵直接报官。】 谢青栀听到这些事情,不免也开始同情起来。 现在更是和顾见初一样的想法。 明明能进达官显贵的家中,为何不跑,或者利用这些达官显贵直接摆脱那个狗男人。 【我他妈的拳头都要硬了,这是什么畜生,为了控制这些女人能够听他的话,并且能够为他掌控,他给这些女人服用了一种能让人上瘾的毒药,需要每隔五天就要去拿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浑身难受,比死亡还要痛苦。】 【这和毒品有什么区别。】 【他也并非去了就给他们解药,而是需要用钱财去换解药。】 【如果这些女人拿不到钱,或者想试图反抗,他就不给她们解药,将她们关在地牢中,日日被这毒药侵蚀身体所折磨,久而久之,这些女人就麻木了,甚至为了活命选择听话,这也就是这狗男人敢将这些女人放出去的原因,甚至敢将她们为达官显贵家里面送。】 【这渣渣也不是什么女人都祸害,他会提前踩点,专门找青楼女子为主,因为这些青楼女子大多数都没有家人,又或者是被家人卖到这里的,就算是出了事情或者失踪了也不会有人管,那些妈妈或许刚开始还会派人找找,可是时间长了,他们不愿意浪费资源去找人,所以选择这种女子,会更加方便,减少掉很多麻烦,更好掌控。】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种青楼女子是专门被调教过的,懂得如何勾引男人,如何让男人花钱,做起事情来事半功倍,若是绑架良家女子不仅会被发现,他们不会勾引男人的能力,不能给他赚快钱,他调教起来也比较麻烦,不如青楼女子省心。】 【这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皇上治下严明,没想到还是有这样阴沟里的老鼠在四处横行祸害人。】 顾见初气的一巴掌打在桌子上,茶杯在桌子上晃动一下,掌心被震得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她才注意到大家视线都看了过来,她缓慢的将手收回,将手塞进披风里面,慢慢消化传来阵痛。 第一卷 第457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于这件事情,她的确是控制不好情绪生气。 难怪阿姐会开绣坊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 这世间无家可归的女子不仅那几个,而是有千千万万,他们或许是被夫家嫌弃,又或者是被自己的父母卖入秦楼楚馆之中,她们的生活并非他们能够选择。 想到这些,顾见初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面对这样的事情,谢青栀同样生气,但没有像顾见初那般直接发泄出来。 不过顾见初这一巴掌倒是拍得两家人的视线齐刷刷看过来,平西伯府带着探究,而尚书府却带着心虚,尤其是孔夫人和文姨娘,他们是真害怕皇后知道什么而动怒。 顾见初倒是没有闲心去关注他们的情绪,而是探究这个瓜。 既然让她知道有这样组织,必然是要一锅端了他们。 【男人先后给文姨娘安排了三个男人接触,其中一个便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刑部尚书家的公子虽说是风流了一点,但那公子是个有主见的,对主动贴上来的女子,从来就只是玩玩,没有想娶回家的心思,所以文姨娘接触了两次后,便失败了,不过小公子还算是大方,给了不少钱,才没有让文姨娘遭到毒打,还顺便换来了解药。】 【这第二个接触的是城东盐商关老爷,这关老爷可不是什么善茬,而是个抠抠搜搜的人精,和关老爷在一起了一个月,文姨娘没拿到什么东西,反而是被关老爷所厌弃,毕竟他们这种抠搜的男人,根本不舍得给女人花钱,就只能不停的换女人玩,这样可以节约成本,只需要给一点小小费用就行。 【男人见这次文姨娘没赚回来什么钱,恼羞成怒之下,将文姨娘毒打了一顿,并且停了文姨娘两天的解药,算是对文姨娘的教训,等拿到解药之后,文姨娘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清楚怀的是关老爷的孩子,有了之前杨公子的教训,这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冒失,毕竟一旦成事不足,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她清楚的知道关老爷是个非常抠搜的抠搜鬼,她也让人去打听过关老爷家里那位夫人,虽说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吧,但也不是一个善茬,关老爷的那些小妾被她管的死死的,如果怀孕事情一旦告诉关老爷,那她就必须进关家,依照关老爷和她夫人那种情况,她可能拿不到多少钱给这个男人,到时候夫人不让她好过,两相比较之下,让关老爷承认下这个孩子,不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她准备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男人又给文姨娘安排了一单生意,就是现在的孔林,这个男人专门安排这些达官显贵,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制造一段露水情缘,然后从这些男人手中捞一笔快钱,文姨娘不敢违抗男人的命令,就去接触了孔林,等接触了孔林之后她发现,孔林和那些臭男人不同,人挺温柔的,且长得一副很好骗的模样,勾勾手就能跟着跑。】 【文姨娘忽然有了别的想法,或许只要嫁入尚书府,在爬上更高的位置,她就能够摆脱那个男人了,所以她命人去打听了尚书府的情况,得知了慕瑶这个主母比较善良,不像之前所接触的那些夫人一样心狠手辣,且尚书府的家里情况比较简单,于是文姨娘使劲当时妈妈教的所有手段,将孔林哄得死死的,之后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孔林。】 【孔林得知后欣喜若狂,没有和之前杨公子那样,而是先斩后奏直接将她带到尚书府,甚至以死要挟整个尚书府,虽然尚书和尚书夫人都不愿意,但是孔林有一个好祖母呀,那个孔老太太支持孔林的想法。】 【至于慕瑶那边,孔林跪了一天,慕瑶心中虽不满,但是只能接受。】 【文姨娘一开始只是试探,后来发现慕瑶是真的好欺负,逐渐开始得寸进尺,毕竟她只有站上更高的位置,才能彻底摆脱那个掌控他的男人。】 【要往上爬,就要把慕瑶拉下马,文姨娘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她知道这个孩子留不得,一旦留下来日如果东窗事发就是害死她的证据,那个孩子不仅要死,还要死得其所,所以她将这一切的算计都推到慕瑶身上。】 【于是她便在平日的接触中先激怒慕瑶,在实施自己的计划,如此便能算无遗漏。】 【文姨娘的遭遇确实让人有些心疼,不过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遭遇不是她的错,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去害人,就是她的错,】 谢青栀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皇后说得没错。 侯府待人一直不错,如果当初她没有做出勾引顾见白的事情,而是努力在侯府伺候人,必然是落不到今日这种下场。 顾见初还没有打算处置文姨娘,便先当作看不到了。 还有专门诱骗女子的那个男人,已经做了这么多的恶事,也不急于一时去抓,凡事都要名正言顺,何况这个组织要一锅端掉,绝不留有后患, 顾见初招呼云和过来,凑到云和耳边,在云和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云和便退出了大殿,无人知道云和去干什么。 倒是外面的尖叫声断断续续传来,已经能够听到女子力竭声音,这尖叫声不断飘荡在耳边,如同厉鬼一样,听的人后背毛骨悚然,尤其是做了恶事的人。 相反,慕瑶担忧的目光不断往外瞟去,青荷愿意为了证明她的清白而经受责罚,她怎么能不担心,何况她又不是不知道皇城司那些手段,凡是进过皇城司的人断胳膊断腿根本不在话下。 忽然,尖叫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往外看去。 有人担心,有人心慌,担心小婢女是不是经受不住刑罚晕了过去,才以至于声音忽然停止,还是说那小婢女经受不住刑罚招供了,才以至于没了声音。 只有顾见初不疾不徐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眸光淡然。 第一卷 第458章 冤枉 看到顾见初将茶盏递过来,竹夏连忙上前接过放在桌子上,重新帮忙换了一盏热水。 顾见初双手抱着汤婆子,手指摩挲着汤婆子上绣着的蜻蜓,在这沉默之中,霜降迎着众人目光走了进来,不等顾见初询问,霜降直接回禀道,“皇后娘娘,尚书府的小婢女经受不住惩罚,都招了。” 闻言,顾见初没有急于给出反应,反而是目光淡然瞥向文姨娘的方向。 文姨娘听闻此话,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小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因为慌张,身体微微颤抖。 而站在文姨娘身边的孔林,只想着小丫头招供就能给慕瑶定罪,根本没有注意身边文姨娘的反应,孔林眸光灼热,仿佛要慕瑶承认害了文姨娘才甘心。 见孔林这般模样,顾见初不由失望摇摇头。 夫妻之间就算是没有感情,多少有一点夫妻情分在。 可孔林呢。 什么都没有,恨不得将慕瑶钉死。 这何止是相看两厌。 这样的爱人是要命。 如果不是在京城,如果不是慕瑶的母家是平西伯府,孔林会不会真的为了给文姨娘腾位置,让慕瑶东一块西一块。 这样的如果谁也不敢说,只能是如果。 毕竟这样冷血的男人真干出那样的事情不足为怪。 一屋子的人各怀鬼胎,顾见初也懒得戳穿。 尤其是孔林和孔老太太的欲望都写在脸上了,这孔林不愧是孔老太太教导出来的亲孙子,当善意褪去,这丑恶的嘴脸简直如出一辙。 孔夫人性格软弱,在府中没有什么话语权,相反这孔老太太性格强势,因为隔辈亲的原因,对这个孙子格外的溺爱,后来甚至放在身边养着,不管孔林想要什么,孔老太太都会尽力满足,以至于将孔林重出一个无法无天的性格,尤其是暴力以免显露出来的时候。 当时尚书还想着将儿子接到身边教导,只是被亲娘用孝道怼回来,便只能作罢。 顾见初懒散地收回视线,身体慵懒倚靠在身后椅背上,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倦怠,“既然招了,便将人带进来吧。” 闻言,霜降去而复返,吩咐人将两位小婢女带了进来。 两名小婢女几乎是被皇城司的人拖进来的。 她们头发凌乱,脸上带着血迹,衣服遍布被鞭子抽开的痕迹,甚至还能看到破碎的衣服下,被鞭子抽破的血肉,皇城司用的鞭子都是特殊改制的鞭子,那鞭子看着平平无常,可是抽打在身上,如同锯齿一般,瞬间将衣服和皮肉卷烂。 另外手上没有几块好的皮肤,想来也是单独用过刑的。 两个小婢女双眼无神,跪都跪不下来,被皇城司的人如同破烂一般丢在皇后面前。 见状,尚书夫人忍不住尖叫一声,看到大家目光都看过来,尚书夫人连忙用手绢捂住了口鼻,讪讪然解释道,“第一次看到被用刑的人,有些害怕。” 第一次见到此番场景,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要说尚书夫人了,就连对面坐着的平西伯夫人和世子夫人以及慕瑶都忍不住有想吐的感觉。 从前只是听说这皇城司的人手段狠厉,现如今是第一次见,这种震撼和听说完全不能比的。 孔林被吓得往后瑟缩一下,至于孔老太太看了一眼后,立马将眼别到一旁,皇后下手真的是太狠了。 比起想吐,慕瑶目光不断往外看,想看看青荷如何了,可是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青荷的身影,越发的担心起来,直到嫂子忽然抓住她的手,慕瑶才稍稍回身,世子夫人拍了拍慕瑶的手,轻声安抚道,“你不用太过担心,当时尖叫声只有这两道,想来青荷还没有被用刑。” 慕瑶只是附和地点点头,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多少。 还是会被用刑的。 慕瑶目光时不时往外看去,没有听到尖叫声便稍稍心安。 相比起他们,顾见初对这样的场景倒是习以为常了,毕竟血腥见得多了。 旁边的谢青栀一如顾见初一般,并没有觉得反胃或者下手太狠,随手端起手边的茶盏喝起来。 恰在这时,顾见初不疾不徐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本宫再问你们,可亲眼看到平西伯府的大姑娘将文姨娘推下台阶了。” 两个小丫头互相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摇摇头,“没有。” 孔林顿时站不住了,大步流星来到两位小婢女面前,抬脚就踢在小婢女的肩颈上,“怎么可能会没有,你们之前明明说亲眼看到慕瑶将文姨娘推下去的,害了文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又说出这样反供的话来,你们究竟是被屈打成招,还是被有些人花钱收买了,故意帮某些人洗白。” 孔林嘴脸难看,发了狠地瞪着两个小婢女,似乎还要动手。 就在他准备再次抬脚的时候,顾见初看了一眼温烛,温烛顿时心领神会的上前,拉着孔林的衣领,将孔林丢到一旁。 孔林被直接摔在地上,不等孔林爬起身,另有两名侍卫上前,压住了孔林的手臂。 孔老太太见孙子被这般欺负,顿时坐不住了,连忙爬起身护在孙子面前,一双枯槁般的手不停拍打两名侍卫的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还不赶紧放了我孙子,我孙子可是尚书之子,岂能让你们这般对待。” 不等皇后发话,竹西已经淡然上前,恭谨地对着孔老太太行了一礼,“老夫人最好还是坐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闹笑话,刚刚您孙子当着皇后的面就打人,现在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呢,万一惊到了胎儿谁来负责,您孙子这脾气,若不控制起来,岂不是连皇后娘娘都要伤,您若是在继续闹下去,等事后,您孙子怕是要被送往大理寺或者刑部了。” 原本还想理论的孔老太太在听到竹西这一番话后,瞬间坐了回去,但关心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往孙子方向瞟去,想放狠话,但是相对对方是皇后,又生生憋了回去。 第一卷 第459章 给皇后娘娘道歉 孔老太太虽说不讲理,但是也知道,得罪帝后,他们尚书府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老太太还不停地给孙子使眼神,希望孙子能够老实。 倒是坐在平西伯夫人旁边的世子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讽刺道,“孔公子说的这话真是好没道理啊,你们是多希望将人推下去的这种事情是我们小姑干的,现在两个小丫头说了实话了,反倒是各种不相信,甚至还说我们用钱收买,这是在尚书府,还有皇后娘娘也在,我们平西伯府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出收买人心的事情。” “她们如果没有说过谎话,谁能把她们屈打成招,还是说你们觉得皇城司的人比较脓包,连真假话都分不出来。” 凡是皇城司办过的案子,就没有冤假错案。 要是这么说,就相当于说皇上无能了。 平西伯的这位世子夫人真的是好恶毒的心,完全将他们家架在火上烤。 孔老太太赶忙道,“这怎么可能。” 孔林双手被控制着,非常难受,他试图挣扎一下,却没有挣开,狰狞道,“谁知道你们和皇城司以及皇后是不是一伙的,故意搞了这么一招,就是为了帮慕瑶脱罪,就算是有小侍女帮她反供脱罪了,也摆脱不了她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也洗不清她害死一个小生命的事实。” 孔林的话一出,孔家人被吓了一跳。 慕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曾经承诺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最后却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能不让人伤心呢。 平西伯夫人和平西伯被气得脸色发黑,平西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强忍着才没有起身打人,他们平西伯府这几年确实日渐式微,但是还轮不到别人欺负到这样的份上。 不等皇后发作,只听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音。 孔林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脸也被打得侧到一边,孔尚书怒气冲冲地站在孔林面前,身边还跟着平西伯府世子。 孔尚书也是在忙完之后,才听说皇后来了尚书府,急匆匆的就往府中走。 皇后那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心尖尖的人,还是一国之母,现在还怀有身孕,一旦他们伺候不好皇后,他们整个尚书府怕是都要跟着倒霉了。 别看这次皇上没有跟着,单从皇上派来保护皇后的人就能知道皇上对皇后多重视,差点将整个皇城司都派了过来。 皇后亲自来处理他们的家事,也算是他们家得脸了。 刚急匆匆的赶回来,碰到一同前来的平西伯府世子,两人最后一起进门,还没进院子给皇后请安,就听到逆子这样一番言论,气得孔尚书是火冒三丈,这逆子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拉着他们尚书府一起死。 现在孔尚书更加后悔,当初老太太溺爱孙子的时候,他们怎么就没有阻止,不仅把孩子养坏了,还会祸害整个尚书府。 孔尚书脖颈青筋暴起,几乎低吼出声,“小畜生,皇后娘娘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紧跪下给皇后娘娘道歉。” 孔林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脸颊泛着火辣辣的疼,眼睛猩红,“爹,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这是你第一次打我,祖母你要替我做主呀。” “我早就该打你了,如果我当初打了你,就不会让你养成这样的性格,我更不应该同意让你娶那个贱人进门,祸害了整个尚书府。”孔尚书气得喘着粗气,再次抬起一巴掌打在孔林的另一边脸上。 孔老太太向来是宠爱孙子,看到孔林被打再也坐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护在孔林的面前,“够了,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还要打死他不成,你要是敢打死他,就从我这个老太婆身上践踏过去算了。” 孔尚书看着孔老太太这般模样,无奈道,“母亲,你还要溺爱他到什么时候,母亲难道要纵容他把我们整个尚书府都害死你才甘心吗?我们尚书府可不止只有他这一个人,母亲不能自私地为了他一个,连累我们尚书府满门。” 孔老太太原本还想继续护着孙子,在听到儿子这番话后,挪动着年老的身体,退到一旁。 孔林一声祖母还没有喊出来,孔尚书再次一巴掌打在了孔林的脸上,抬脚踹在孔林的腿弯,迫使孔林双腿一疼,直挺挺地跪下来,“逆子,还不赶紧给皇后娘娘磕头请罪。” “皇后娘娘恕罪,是微臣教子无方,让他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皇后娘娘就罚微臣吧。”孔尚书恭谨跪在皇后面前。 皇后心善必然不会重罚他。 此事若是闹到了皇上面前,依照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看重程度,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罚他呢,之前已经对他们申饬过,此番再罚只怕是尚书之位都不保,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若是为了这逆子掉下去了,岂不是亏死了。 孔尚书见孔林不说话,狠狠瞪了孔林一眼,“还不赶紧请罪,你是想害死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有你祖母吗?” “爹,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我,是慕瑶是平西伯府,故意借着皇权来打压我们家,想给慕瑶脱罪,摆明是慕瑶推的文姨娘,现在这小丫头竟然反供说慕瑶没有推文姨娘,除了他们想脱罪,还能干什么。”孔林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反驳。 孔尚书无奈扶额,怎么就养出来这样一个逆子呢。 不等孔尚书说话,一直没有出声的顾见初倒是先说话了,“孔尚书先起来吧,孔公子现在正处在叛逆期,孔尚书不必执念于让孔公子给本宫道歉请罪,你现在强硬的拉着他给本宫道歉请罪,倒像是本宫用皇权压着他似的,想必事后他也会不服,若是不服必然是容易心生怨怼,不如处理完这件事情,在让他给本宫道歉请罪,尚书觉得如何。” 孔尚书被顾见初说得顿时老脸一红。 第一卷 第460章 虚伪的女人 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皇后这样说,还不如训斥他一顿来的痛快呢。 也不怪传闻都说皇后良善温婉,皇后分明就是以德服人,不过皇后这个德,也可以是用证据说话,也可能是用武力打到让人心服口服。 “微臣惭愧,没有教育好儿子,让皇后娘娘看笑话了。”孔尚书年纪毕竟是大了,扶着膝盖站起身。 “孔尚书于朝廷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另本宫佩服,只是这家事确实处理的一般,对儿子教育更是差劲,孔尚书应该知道,一个不孝的子孙会给家族带来什么。”顾见初将话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孔尚书当即垂下脑袋,“微臣明白。” 顾见初摆摆手。 皇城司的人自然将孔林带到一旁,保证碍不着顾见初的眼。 一屋子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孔尚书和平西伯世子各自找地方坐下。 等他们入座后,顾见初继续盘问趴在地上的两名婢女,“你们既然说平西伯府大姑娘没有推文姨娘,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文姨娘是如何掉下台阶流产的。” 站在孔夫人身后的文姨娘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心跳在不断加速,袖口下的手指紧缩成拳,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慌张盯着被打的满身伤的两个婢女,快速思考着对策。 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慢慢爬起身,跪在顾见初面前,如实回禀道,“是姨娘自己摔下去的,故意推到平西伯大姑娘头上。” “自从姨娘入府后,平西伯大姑娘对姨娘非常照顾,可是姨娘却不安分守己,日日去挑衅平西伯府大姑娘,后来平西伯府大姑娘便生气了,不再见姨娘,也免了姨娘的请安礼,可是姨娘不甘心,还是整日过去,后来就惹得平西伯府大姑娘称病不出。” “姨娘野心日渐膨胀,不甘心只当一位姨娘,惦记上平西伯大姑娘正室的位置,但是平西伯府大姑娘如果不被休妻或者和离,她是永远都爬不上那个位置,就算是她能在大爷耳边吹耳旁风,但是尚书和尚书夫人都不会同意,所以她就只能牺牲肚子里的孩子,让大姑娘手上沾上人命,如此便能顺理成章地让尚书府和大姑娘和离或者休妻。” “当时平西伯府大姑娘一直称病不出,姨娘很是着急,毕竟孩子月份越大,流产也非常凶险,那日奴婢打听到大姑娘去花园遛弯,便告知了姨娘,姨娘急匆匆地带着奴婢便去了花园,姨娘故意激怒大姑娘,让大姑娘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她借着这一巴掌和大姑娘扭打起来,在之后就是借次几乎,故意摔下台阶,制造成事大姑娘推她下去的假象。” “等大爷过去后,就直接和大爷哭诉告状,引得大爷和平西伯大姑娘离心,更是逼得大姑娘回了娘家。” 听闻此言,尚书府一家齐刷刷地看向站在身后的文姨娘。 孔尚书的脸色更是沉到发黑,厉声质问,“可有此事?” 如果不是孔林被这个女人迷了心智,硬把这个女人带进家门,也不会出现后来的这些事情,不至于闹得他们夫妻不和,甚至让慕瑶说出和离这样的话,更甚至闹得满京城皆知,丢尽他们尚书府的脸面,现在更是把皇后都惹过来,皇后代表的可是皇上,这日后皇上还能不能重用他都是一回事。 也或许他的官位到这里也算是到头了。 文姨娘面对这么多质疑的眼神,委屈的瞬间红了眼眶,不停地摇头,“没有,请尚书和夫人明察,妾身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妾身是凭着这个孩子才得以进尚书府,妾身怎么可能会为了陷害夫人,而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妾身知道妾身身份卑微,就算是没有慕夫人,也轮不到我做正室,妾身能够伺候在公子身边已经很知足了,绝对不敢有任何的肖想,尤其是不属于妾身的东西。” 看着文姨娘哭的那么伤心,孔尚书逐渐蹙起眉头。 顾见初却一脸淡然的端起一旁的茶盏喝起茶。 就这点小手段就能将尚书府一家子哄的团团转,可见这一家子也没什么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过这演技嘛比从前见到的那些倒是强点,毕竟是经过扬州那些楚馆专门培训过的,那些人可是极为清楚如何拿捏男人。 平西伯一家听到文姨娘的话后一脸的不屑。 唯有孔林对文姨娘的话深信不疑,顶着一张被打到红肿的脸不停挣扎道,“爹你怎么能不信文文说的话呢,她柔弱到不能自理,在府中除了我,她甚至连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密谋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慕瑶故意用这种办法来陷害文文,先让这两个小丫头做伪证,搞的她多委屈一样,闹得满京城都知道去同情她,然后再求到皇后面前,闹这么一出,这样既能打掉文文的孩子,还能将文文赶出尚书府,慕瑶你真的是好手段,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妒妇,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你温柔将你娶进门呢。” “连一个妾室和庶子都容不下,你要是不喜欢文文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当初肯定不会带着文文进门,你先展示自己的大方让文文进门,然后在对文文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你受委屈,才让文文进门的一样。” “我真后悔娶了你,后悔在你让文文进门时就如此感恩相信你,甚至还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不等孔林说完后面的话,就听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音,只见慕瑶红着脸站在孔林面前,打完的巴掌停留在半空中,双眸死死盯着被打到红肿的巴掌,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是生气,还是用力过猛,她微微喘息着,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孔林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慕瑶,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慕瑶竟然打他。 他一天连续挨了三巴掌,都是最亲最近的人打的,他猩红这一双眼睛,用舌头顶了顶发疼的脸颊,彻底暴怒。 第一卷 第461章 不是慕瑶指使 “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吧,我这才说了几句,就恼羞成怒地打了我一巴掌,我说的肯定是真的,就是这妒妇做的这些事情,然后推到文文的身上,文文根本就是无辜的,孩子被这妒妇害死了,现在还要被这个妒妇冤枉出门,除了我能护着文文,再也没有能够护着她了。” “皇后娘娘您可以命人查查这两个婢女,他们肯定是收了妒妇的钱,然后先诬陷自己,在转供词诬陷文文,这样就和她婢女的供词完全对上了,也好让天下人都觉得他无辜可怜,是我们尚书府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听到儿子这番话,孔尚书无奈的扶额,眸光闪烁地看向顾见初。 不要说慕瑶了,任何人听得孔林这番话都会生气吧。 慕瑶虽说脾气好,但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何况孔林一直踩在慕瑶的脸上在摩擦。 相比起来慕瑶现在才打人,已经算是脾气好的,换她估计早就想动手了。 顾见初调整一下坐姿,幽幽开口道,“慕姑娘打人有没有可能不是恼羞成怒,而是你说的话太气人了呢,谁家夫君如此对自己的妻子说话的,不相信自己的妻子维护自己的妻子便也罢了,甚至出言冤枉,这实在不是我大晋律法。” 孔尚书连连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娘娘明鉴,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些事情,我怎么能冤枉得了她呢。”孔林为自己辩解道。 向来好脾气的慕瑶再也忍不住彻底爆发了,她指着孔林的胸口一字一句道,“你说这些事情是我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孔林我可是平西伯府的嫡女,是你的正室夫人,我如果不喜欢文姨娘,我完全不会让她进门,不会让她有机会挑衅我,我既然让她进门,就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我光明磊落,行得端坐得正,至于她的孩子为什么会流产,你应该去问她自己,而不是来质问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就算是把我送到皇城司,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另外,孔林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当初你去平西伯府求亲的时候,你和我说,你一生一世只会爱我,绝对不会求有别的女子横在我们之间,你扪心自问,你做到过吗?” “我们成亲这才几年,你不仅在外面有了别的女子,甚至还让对方怀了你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甚至大度地让她进门,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怀疑,你的冤枉。” “孔林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你说你后悔,孔林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宁愿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你是我见过最没有担当的男人,自从文姨娘出事之后,你从来都没有调查过,只是一位地听别人怎么说,甚至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 慕瑶丢下一句话,垂着眸子重新站到父母身后,这次她猩红眸子坚强地没有掉一滴眼泪。 孔林还想再说什么,顾见初一拍桌案,孔林瞬间噤声,“好了,孰是孰非,本宫定然调查明白,定然不会冤枉任何人,若文姨娘是冤枉的,本宫定然会给文姨娘补偿。” 顾见初凌厉的目光重新看向两位婢女,冷声询问,“你们二人既然知道真相,本宫第一次问你们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说,非要等到受刑之后才要招供,是否是有人指使你们如此的?” 顾见初问得高明,并没有明确表示是谁指使的谁,但是这两个小婢女口供前后不一出尔反尔,必然是有人指使。 两位小婢女几乎是齐刷刷地看向文姨娘,“回皇后娘娘,是文姨娘指使奴婢。” “胡说八道,是不是慕瑶指使你们这样说的。”两位小婢女的声音刚落下,孔林气急败坏的声音便直接响起。 顾见初冰冷的眼神从孔林身上扫过,那眼神中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还带着一缕危险的气息。 这眼神或许孔林看不懂,但是常年浸染在朝中的孔尚书却明白,皇后娘娘要动怒了,这逆子,皇后审案子,他帮着插什么嘴。 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孔尚书在顾见初彻底动怒之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忙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犬子不知道规矩,顶撞皇后娘娘,不如直接拖下去掌嘴,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免得总是三言两语地顶撞娘娘。” “他不过是辩驳了几句,本宫就命人去掌嘴,岂不是本宫的不是,明日就该出去说,本宫审案子连让他喊一句冤枉都不成。”顾见初的语气已经沾染了一丝愠怒,但到底没有处罚孔林。 “不是慕瑶指使?”顾见初葱白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敲击桌面。 “自然不是慕夫人主使,奴婢是与文姨娘一同进府的,与慕夫人不熟,更没有说过两句话,当时慕夫人同意姨娘进府后,公子觉得姨娘身边没有人照顾,原本是想让夫人拨几个丫头过来伺候姨娘,可是姨娘说,害怕夫人拨过来的丫头会害她,毕竟那些人是常年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公子觉得夫人说的这话没毛病,便直接从外面买了奴婢二人回来专门伺候姨娘。” “文姨娘分别给了奴婢们一百两银子,让奴婢们帮她保密,并当场指认慕夫人,当时奴婢们见钱眼开,便同意了文姨娘的安排,帮文姨娘做了这件恶事。” “奴婢们想说出真相不可能了,后来奴婢们发现这贼船彻底下不去了,文姨娘害怕奴婢们说漏嘴,就命人控制了奴婢们的家人,奴婢们一旦不听她的话,泄露真相,奴婢们的家人就会有危险,为了家人们的安全,奴婢们怎么还敢说出真相。” “如果不是今日皇后娘娘大刑,奴婢们打死也不敢泄露出去,奴婢助纣为虐做了这种恶事死不足惜,求皇后娘娘垂怜,救救我们的家人,奴婢们一定感恩戴德,就算来世当牛做马也会报答皇后娘娘。” 第一卷 第462章 被女人骗的团团转 两个婢女说完,几乎同时叩了下去。 “若确有其事本宫自会为你们的家人做主,秋桃将人带下去医治吧。”顾见初摆摆手,立即有人上前,将两人带到一旁,等待太医医治。 顾见初对他们用刑只是为了得知真相,并未想着要了他们的性命,虽说他们做了恶事,但这恶事罪不至死。 阎罗殿上没必要多两个冤魂。 当顾见初的目光看向文姨娘时,竹西亲自上前,扯着文姨娘的手臂,将人带到皇后面前,抬脚一踢,直接踹在文姨娘的腿弯上。 文姨娘小腿一疼,扑通一声跪在顾见初的面前,文姨娘不敢去看顾见初的眸子,只敢垂着眼睛去看地上的板砖,顾见初的声音很快从上方传来,“文姨娘那两个小丫头说的可有其事。” “没有,求皇后娘娘明鉴,妾身从来都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一定是那两个小婢女为了脱罪故意冤枉妾身的,妾身一直很感念夫人让我进门,我也想生下这个孩子稳固我在尚书府的位置,流掉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得不偿失,皇后娘娘您现在也是母亲,你能够懂妾身心情吧。” “皇后娘娘我也愿意为文文担保,文文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那两个小贱蹄子怕死,故意推到文文头上。”孔林挣扎附和一句。 孔尚书脸色难看到极致,真想上前将孽障的嘴粘住,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乱说话,还担保,他拿什么给一个妾室担保。 顾见初故意没有让人将两个婢女带出大殿,只是让她们在侧殿医治。 皇城司下手虽然狠,但是都没有触及五脏六腑,只是一些外伤,上些内服外用的药,再养一段时间,基本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不过皇城司下手当时确实疼,撕心裂肺的那种疼。 在听到文姨娘的辩解后,两个小婢女忍着疼互相搀扶着再次来到顾见初面前,“皇后娘娘奴婢们没有冤枉她,就是文姨娘找人看管我们的家人,逼迫我们不让我们说出真相。” “皇后娘娘,文姨娘身上还放着我娘亲的玉佩,这是她控制了我娘亲之后,从我娘亲那里夺来的。” “娘娘她身上有我妹妹的香囊,那是我送给妹妹的,如果不是文姨娘用妹妹威胁我,我绝对不会选择助纣为虐,奴婢绝对没有冤枉姨娘。” “竹西,搜身。”顾见初冷冰冰的声音直接在房间响起。 竹西利落上前开始搜查,不放过文姨娘身上任何一个能藏东西的地方。 很快在文姨娘的袖口摸到了一枚玉佩和一枚香囊,竹西蹙着眉头先送到两位小婢女的面前。 看到东西后,两位小婢女连连点头。 “是我娘亲的玉佩。” “这也是我妹妹的香囊。” 等两位小婢女确认之后,竹西送到顾见初面前。 顾见初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去碰那两样东西,而是让人将玉佩和香囊还给了两个小婢女,她阴沉的声音同时在大殿内响起,“文姨娘,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妾身没有,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这玉佩和香囊都是她们当初送我的,妾身绝对没有用这些东西威胁她们的家人,一定是有人买通她们,故意让他们将东西送给妾身,在以此来诬陷妾身。”文姨娘垂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吧。 不知道的以为文姨娘是惧怕皇后的威严,所以不敢抬头。 但文姨娘不敢抬头看她的真正原因顾见初却清楚的很,是害怕被她认出来,再揭穿了她的真实身份,那样她只怕是在尚书府待不下去。 孔林挣脱了两个侍卫的钳制,来到文姨娘身边跪下,身体很自然的挡在文姨娘面前,“皇后娘娘明鉴,文文是江南人士,被辗转卖到京城,她没有父母兄弟,也没有其她亲人,身边更是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我见到文文的时候,她身上上下只有十两银子,她没有钱,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定是平西伯府,是平西伯府收买了人,然后再栽赃在文文的头上的,皇后娘娘您派人去查平西伯府,一定能够查明事情的真相。” 【啧啧啧,说孔林笨吧,他倒是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其中问题,可说他聪明吧,有蠢笨如猪的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没有亲人可不代表无人可用,她可是一直利用困着她的人,在控制着那两个小婢女的家属,她也确实聪明,一部分钱是从孔林手中坑的,还有一部分钱是从那个男人手中骗来的,文姨娘一直告诉对方,自己一旦成为尚书府的夫人,并在休妻的时候叩下慕瑶的所有嫁妆,那他们就有花不完的钱。】 【男人不相信慕瑶说的话,特意出去打听过,直到慕瑶嫁入尚书府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嫁妆,花一辈子完全没问题,这才相信了文姨娘的话,供文姨娘驱使。】 “孔林你就算是想抹黑平西伯府也请你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我平西伯府还不屑做这种龌龊的事情,我们要是真的想处置这个女人,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将人打发了,用不着拐这么大的弯,还要搭上我们整个平西伯府的声誉,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恐怕只有你们尚书府的人才会做吧。”平西伯世子恼怒地直接怼回去。 虽然他刚刚没来,但看爹娘的脸色就知道,在他没来的这段时间,他们就被气得不轻。 “是不是的一会就知道,倒是本宫看着文姨娘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呢。”顾见初可不想帮文姨娘隐瞒身份。 一旦想揭穿文姨娘做的那些事情,有的事情也瞒不住。 听到顾见初这样说,文姨娘心慌得更加厉害,一颗心狂跳不止,头埋得更加低了,根本不敢去看顾见初,“皇后娘娘怕是看错了,妾身从小生活在江南,怎么可能入皇后娘娘的眼,许是皇后娘娘曾经看到过于妾身长得相似的人吧。” 第一卷 第463章 被侯府赶出去的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妾身还曾见过一个与兄长长得极其相似的人,只是到底不是兄长。”文姨娘提前埋下了话,就算是等会被皇后认出来,她也能够辩解一二。 尚书府和平西伯府的人在听到顾见初这番话后,一脸诧异看向文姨娘。 皇后娘娘一直生活在深宫,随偶尔与皇上出宫,但是次数不多,怎么可能看到与文姨娘长得相似的人。 至于从前,皇后娘娘也没有出过京城。 就在众人的狐疑间,顾见初声音再次在大殿内响起,“抬起头来。” 文姨娘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头,在听到顾见初的这句话后,将脑袋埋得更低了,“妾身面貌丑陋,恐污了皇后娘娘的眼睛,皇后娘娘还是不要看了。” 顾见初没有给出回应,手指自然轻点桌面。 顾见初身边自有人上前整治。 竹夏上前一步,抬手便捏住了文姨娘的下巴,迫使文姨娘将头抬起来,“皇后娘娘让你抬头这是抬举你,你反倒是如此不知道好歹。” 文姨娘在竹夏的钳制下抬起头。 顾见初状若仔细欣赏文姨娘的容貌,“难怪本宫会看着有些眼熟呢,倒是有些手段的,被我南平候府赶出去后,竟然攀附上了尚书府的公子。” 听得顾见初的话后,平西伯府和尚书府的人皆是一脸震惊。 就连孔林看向文姨娘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文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尚书一时之间也没有想明白。 南平候府那是出了名的待人宽和,对待吓人更是不错,怎么会好端端地将人赶出府。 文姨娘被大家看得浑身发烫,仿佛被脱光了衣服任人展览指点一般,她牙齿咬着嘴巴,眼尾微微泛红,一滴泪含在眼睛里不停滚动,仿佛随时都能掉出来,她不停摇着脑袋,却解释不出半句话,仿佛是被皇后冤枉,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孔林立马握住了文姨娘的手,一脸心疼,“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说过会相信你的。” 不过这招只对孔林有用,对孔尚书却没有任何用处,“不知皇后娘娘所说被赶出南平候府是怎么回事,还请皇后娘娘告知一二。” 不止孔尚书好奇,就连平西伯府也极为好奇,皇后娘娘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孔尚书问了,顾见初倒也不吝啬,直言道,“我南平候府对待下人还算是仁厚,若不是做了恶事,又怎么会将人赶出府,她原先不叫文文,在候府的时候叫红俏,是伺候在我娘身边的二等丫头,有一日被我阿姐和母亲发现,这丫头生出了不轨之心,竟然要勾引我大哥,当时幸好发现及时,不然我大哥就着了她的手,被她算计了去。” “经此一事,我母亲和阿姐便觉得这丫头留不得,便给了一笔银子,将她赶出了府邸,至于之后她去拿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就不知道了,是如何攀附上你们尚书府的,只怕是只有你们尚书府的人清楚了。” 闻言,尚书府的人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怜人,想攀附上他们尚书府的高枝,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是一心只想往上爬,甚至还惦记过南平候府的世子。 京城人人都知道,南平候府家教森严,甚至教育子孙不允许纳妾,就连女子所嫁之人都不能纳妾,顾见初之所以会入宫并非他们南平候府的本意,原本听说在给嫡次女相看人家了,只不过皇上忽然登基,还送去了一封让嫡次女入宫为后的圣旨,人人都知道南平候府手握重兵,引得皇上忌惮才会如此。 不过皇上给的顾忌初是后位,并非妾室,而皇家不纳妾更是不可能,但是皇命难违,即便是有万般不愿意也只能入宫。 皇上倒是比侯爷找的大女婿要强,虽纳妾了,但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现在原封不动地送出宫。 如果红俏勾引成功,按照南平候府对子孙的教育,那便是世子夫人。 这女人的眼界是真的高。 如果是这样,做出这些事情,赶走慕瑶就不足为奇了。 前脚还说相信红俏的孔林,现在对红俏再次怀疑起来,握着红俏的大掌慢慢松开,眸子中写满了怀疑,“文文,皇后娘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红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些话。 见红俏不吱声,孔林继续询问,“文文我问你呢,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吆,孔公子还真是钟情呢,没看到人家都不敢吱声了,这不说话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为了一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女人,连自己的正室都不管不顾,孔公子还真是第一个人呢。” “南平候府那样宽和的人家,能被这样人家赶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平西伯世子夫人直接落井下石的说了一句。 他们家小姑都被欺负成这样,不说她不痛快。 这些话爹娘不能说,她年纪轻说了也无妨。 尚书府的人虽没说什么,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 皇后娘娘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皇后娘娘所说必然是真的。 但凡是假的,红俏必然会反驳,可见是没办法反驳,只能默不作声。 若只是普通的怜人也就罢了,竟然是勾引南平候世子被赶出府邸的,现在又被那逆子弄回家,搅得鸡犬不宁,说出去都被人家笑话。 就在孔林还在质问时,秋桃进来回禀道,“皇后娘娘重风回来了,说是查到重要线索。” 之前他们就看到皇后娘娘曾在重风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重风便不声不响的出去了,之前他们还以为皇后是有事情要办,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吩咐重风出去查证据了,如此说明皇后娘娘在此之前就已经有数,不然怎么会及时遣散重风去查证据呢。 从前甚至还有人怀疑,皇后娘娘之所以能够处理那些案子,是有皇上在旁,加上大理寺和各位官员的功劳,没想到竟是皇后自己看出了破绽。 顾见初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第一卷 第464章 淋过雨撕碎别人的伞 言罢,秋桃立马出去将重风带了进来。 不等顾见初询问,重风利落回禀,“按照娘娘的吩咐,属下分别带人去搜查了尚书府那两位小婢女住处,以及他们家人的住处,在那两个小婢女的住处,搜查出了这些金银首饰,属下请平西伯大姑娘身边的青荷辨认过,这些首饰都是处在京城最火的金楼之手,而这其中的款式都是比较中等的,京城内能买得起这种款式的只有商户或者官员,属下特意派人去金楼问过,金楼的人说,尚书府无人去买过,倒是京城不少官员夫人去买过,这是金楼那边提供的这个款式所有售卖记录。” 重风将册子和首饰一并交给了过来的竹夏,再由竹夏送到顾见初的手中。 “那就奇怪了,尚书府的人没有买过,那这首饰是怎么跑到这两个小婢女手中的,这两个小婢女不像是能买得起如此贵重首饰的人吧,单就这金钗上的红宝石就不便宜,慕姑娘和平西伯府可曾去买过。”顾见初随口一问。 事实顾见初都知道,但是不方便由她的口说出来。 红俏买不起这种首饰,首饰自然是从男人手中拿的。 至于男人如何得来的,必然是利用自己骗来的那些女人,从达官显贵的手中哄来的。 要想要更多的钱,就必须现在出点血,男人就只能拿这些东西给红俏,让红俏来打点这两个丫头了。 顾见初不确定红俏到时候会不会将男人招供出来,毕竟有些人可没有同理心,自己淋了雨未必会选择给别人遮雨,说不定还会顺手将伞给撕了,让那些被男人欺骗的女人继续受罪,所以她必须利用这件事情,将那个男人的罪行也给牵扯出来,一并处理了也好解救那些女人与水火之中。 慕瑶看了一眼连连摇头,“回娘娘,臣女倒是买过金楼的首饰,但是这种款式的从来都没有买过。” “臣妇也没有买过。”平西伯夫人和世子夫人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从来没有买过这种首饰。 “那就更奇怪了,总不能是这两个小丫头跑到别人府邸偷来的吧,这更加不现实啊,首饰一般都放在房间,他们估计连那些官员的大门都进不去。”顾见初喃喃自语了一句。 更让人奇怪的是,不属于尚书府的东西却出现在尚书府。 孔尚书不由地蹙起眉头,满脸的狐疑,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除非这两个婢女是什么神偷,但显然不可能。 “会不会是有人掉地,被他们捡到的。”平西伯夫人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就要问问当事人了。”顾见初目光落在两个小婢女身上。 有当事人在,他们不问,反而是在这里猜测来猜测去。 小婢女一直在房间,所以他们说的话,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当即吓得跪下来,“皇后娘娘这金钗不是奴婢们偷的,是奴婢们为姨娘办差,姨娘赏赐的,至于姨娘是从何处得来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当小婢女将皮球提给文姨娘时,所有人目光再次齐刷刷落在文姨娘身上,文姨娘心虚看着皇后,支支吾吾解释,“这金钗是……是妾身买的。” “之前我是个怜人,偶尔有达官显贵很大方的会赏赐一点银子,我攒了银子后,就去金楼买了这些饰品,想着来日好傍身。” 只是短短几句话,文姨娘就觉得口干舌燥,因为是撒谎,根本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哦,是吗?”顾见初一边翻着手中的册子,一边幽幽开口问了一句。 文姨娘心虚垂着脑袋连连带头,“妾身不敢骗皇后娘娘。” “可是这个册子上没有文姨娘的名字?”顾见初将册子简单翻阅了一遍,自然合上。 闻言,文姨娘心虚得更加厉害了,房间明明很冷,可是她额头却冒起了一层冷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可能是当时妾身买得太匆忙,这册子没有记录在册,又或者妾身买的时间太久远了,以至于他们没有将册子给皇后娘娘。” 顾见初漫不经心出声,“那文姨娘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文姨娘直接脱口而出。 为了确定自己所说的真实性,文姨娘自言自语地点点头。 他不敢把时间说得太近,只能越久远越好,但是也不能说得太远,否则容易露出破绽。 文姨娘的话刚落下,不等顾见初发出疑问,一旁一直沉默看戏吃瓜的谢青栀倒是出声了,“不对吧。” “怎么回事?”顾见初看向谢青栀。 谢青栀如实道,“本宫可是金楼的常客,这金楼凡是二楼以上的饰品都是店主请的专门工匠设计,每次只卖百十来套,不会多卖,卖空了就到此为止,此中款式也不会在上新了,倒是这三楼更为贵重的的首饰,则只打十套,也是售完为止,这掌柜做生意秉承的就是物以稀为贵,宁可少卖一些,也要保证自己独一无二,因为京城这么多的金楼,只有这家最火爆。” “不过金楼也有寻常的物件,那些是不限件数售卖的,是专门提供给平民百姓的,不过每个季度也都会选择上一部分新品,在淘汰掉一些,那些售卖的比较火爆的品也会留下,继续售卖,反正平民百姓卖这些只是图便宜点,不会计较款式是不是独一无二。” 说着谢青栀起身来到放置证物的地方,随手拿起来看了两眼,“这个鸢尾花款式本宫也有一套,是今年春季售卖的新款,属二楼的物品,这一套下来就价值两千两银子,而且都不单卖,听说这款卖得挺火爆的,当时不出一个月便售空了,只是不知道这今年售卖的款式,文姨娘是如何去年买到的。” 谢青栀盘问得咄咄逼人,瞬间让文姨娘哑口无言,后背冒起一层细密冷汗。 “娘娘,公主恕罪,是我记错了,是今年春天买到的。”文姨娘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句,随手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第一卷 第465章 挨家挨户去查 “这套鸢尾花首饰,是整套售卖的,本宫看姨娘只是赏赐给小丫头一个金钗,想来还有步摇耳环在你的手中吧,皇后不妨派人去姨娘那边搜一搜,便明了了。”谢青栀将东西重新放回去,眸光落在顾见初的身上。 不等顾见初开口派人去搜查房间,文姨娘紧急开口道,“皇后娘娘不必派人去搜了,剩下的那些物件也都被我送人了。” 谢青栀所说的这套鸢尾花的头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她根本不知道,当时她需要东西打点人,就去找那个男人,这些东西都是那个男人给她的,她对这些富贵人家的东西根本呢不懂,只知道那个鸢尾花还是挺好看的,但碍于还要打点这两个小丫头,再喜欢也不能送人。 谢青栀听完,顿时一拍桌子,厉声道,“送人,我看你就是在撒谎,前一刻还说,这是你辛辛苦苦攒了许久才买来的,是为了傍身,既然是为了傍身的东西,就算是打点下人,也不能全部都打点出去,多少还会留一点在身上,而你现在却说全部送人,我看你嘴里分明没有一句实话。” 文姨娘吓的整个身体团成一团俯身下去,“皇后娘娘明鉴,妾身说的都是实话。” 说的当然不是实话了。 不管真假,顾见初早就有了思量。 她将东西交到了竹西手中,“派人去金楼问问掌柜的,有没有漏掉没有记录在册的名字,既然是今天春季出的款式,应该多少还记得一些,另外派人按照这册子上所写的名字,挨家挨户地去问问,有没有丢失的,如果有丢失的,就仔细问清楚如何丢的,丢哪去了,也好帮忙找回来,多派一下过去,要尽快。” 皇上派给顾见初的人足够多,他们人手够用。 何况大理寺在外面侯命呢。 大理寺的人是重风顺便通知让他们过来的。 皇后既然要彻查,那肯定是少不了人手,虽说他们这些人也够用,但是行动起来也慢,不如多些人手动起来也快。 最重要的是,皇上没有同皇后一起出宫,这皇后一刻不回宫,皇上就在宫里提心吊胆着,他这也是为了让皇上少担心。 得了吩咐的竹西,立马拿着册子,按照皇后娘娘所说吩咐下去。 顾见初手指点了一下桌面,眸光落在了重风身上,“继续说吧。” 重风摆明是没有回禀完。 重风拱拱手继续道,“除了在这两个小婢女的房间里搜到这些,属下还在他们家人哪里各自搜查到了两张银票,属下盘问过她们家人,根据她们家人交代,是一位男人把钱送到他们手中的,另外属下还让人专门去钱庄子问过,这银票确实是为男人兑换,根据孙姑娘的妹妹交代,那个男人每天都回过去一趟。” “那个男人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外面转几圈就走,孙姑娘的妹妹还奇怪呢,不过见男人没有伤害他们,便没有报官。” “孙姑娘的妹妹说,那个男人每天中午都会过来,属下瞧着正好快中午了,便在那边多等了一会,在孙姑娘妹妹指认下,将那个男人捉拿归案了,现在就在尚书府的院子捆着,只是没有娘娘的允许,还没有审讯。” 重风话音还没有落下呢,文姨娘就已经警铃大作,脸色苍白的没有丁点血色,瞳孔骤然收缩写满了惊慌。 没想到那个作恶多端的男人也被抓了,如果他经不住刑罚,招出一些什么,她就彻底完了。 在文姨娘慌张的神色中,顾见初温声道,“将人带进来吧。” 随着顾见初的一声令下,男人很快被带进来。 男人穿着月牙色的长衫,带着同色系的帽子,腰间别着一串香囊,完全是一副书生打扮。 男人长相清秀文雅,一看便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难怪会将那些女人迷得团团转,从而被骗呢,就这副好皮囊,换做是任何人,都可能会被蛊惑。 只是谁能想到,这样一副好皮囊之下,竟然藏着那样阴鸷龌龊的事情,欺骗女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为了自己的目的对那些女子不择手段。 男人被五花大绑着,被皇城司的人扔进来的时候,浑身颤抖,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惶恐不安,“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我没有犯罪,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抓你,自然是有抓你的道理,是真的没有犯罪吗?”顾见初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话,反而是直接反问男人,目光时不时地往红俏的方向瞟去。 顺着顾见初的看去的方向,男人就看到跪在孔林身旁的红俏,一抹没有来的惊恐在心底不断蔓延,看着顾见初穿的如此华贵的时候,男人就隐隐已经有了一丝猜测。 除了宫里那位,这世间女子,除了大婚当日,无人敢穿凤凰,就连宫里的妃嫔拿也是不允许的。 而顾见初的衣服上正好绣着一只熠熠生辉的凤凰。 红俏加上宫里的那位皇后,男人不知道红俏到底说了多少,但现在皇后将他带来,红俏肯定是对皇后说了什么,只是他做的那些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全招。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男人根本不敢多说什么,万一红俏没有招,那他岂不是自爆身份了。 但是红俏没有招的可能性不大,没招不会将他抓来了。 不过他心里还心存一丝侥幸,只能装疯卖傻道,“你们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一位老老实实的读书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犯忌的事情,你们这样私自将我抓来就是犯法的。” 顾见初当然知道,想直接审讯出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能先让他们自乱一下阵脚,再通过那些线索,将被这男人欺骗的女子找来,如此男人的罪行怕是无处遁形了。 “放心,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你抓来的,叫什么名字?” 见男人转动着眼珠,重风一脚踹在男人的小腿上,重风下手必然不轻,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男人被踹的闷哼一声,“娘娘问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如此还能少受一些罪。” 第一卷 第466章 曹利 “不老实回话,那就是下场。”说着重风指了指一旁的被打得见血两位婢女。 男人顺着重风手指的方向,看到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小婢女,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红俏可能暴露了,就是不知道红俏有没有将他招出来。 男人轱辘一下眼珠子,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位书生该有的傲娇,“草民曹利。” 【这人到底是不是书生,若不是书生,此人装书生的模样倒是挺像的,若是书生,做出这种事情可真的是丢进天下读书人的脸,不过有些时候文人算计起人来,确实比那些武将还要狠辣。】 【当初的驸马爷,还有之前的那个御史大夫不都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 读书人比较闷,这种越闷的性格,反而是越容易出问题。 这件事情谢青栀到是赞同。 之前有松书院的那书生,还想骗姑娘同他私奔,然后好嫁入豪门。 【是书生。】 系统机械音在顾见初的脑海中响起,顺便帮顾见初答疑解惑。 【好好的一位书生,怎么就走上这样的不归路了呢。】 听到系统的答疑解惑后,顾见初还是有些震惊的,她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真书生。 【曹利也不算是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而是此人从小就是一个坏种。】 【看来是有故事啊,统子你仔细说说。】 顾见初瞬间来了兴趣。 【曹利出生在江南,家里世代从商,他从小就比较聪明,在别人还在学三字经的时候,他就已经倒背如流,在别人刚学四书五经的时候,他已经都学会了,夫子觉得曹利是个天才,想和曹家商量一下好好培养,将来送他去科举。】 【曹家世代从商,能出这样一个子孙自然是满心欢喜,若是能够入朝为官,也能改变他们家只能从商的现状。】 【曹利却不这么认为,他不想入朝为官,他觉得自己太过聪明,不配和那些迂腐的老人在一起,而且家里一直从商,耳濡目染,他更喜欢为商人,一开始曹利没有过分表现出来这一面,按照家里的安排,跟在夫子身边好好学习。】 【曹家虽然不至于个个都是良善之人,但是不知道怎么就生出曹利这么生性嗜血的人,起初大家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夫子无意间发现了书院多了很多的死猫死狗,一开始夫子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故意报复书院,没有太过理会,后来夫人起夜,亲眼目睹了曹利抓来了两只猫,亲手将猫咪折磨死,随后将猫咪丢到树上挂着。】 【虽说念惜曹利是个读书的人才,但是看到曹利竟然如此枉顾性命,如果日后入朝为官也这般,终究是个祸害,还会损害他这个老师的声名,虽说他也想培养出一个人才,但是这样的人才就是双利剑,相比较之下,夫子看到的更多都是害处,所以夫子直接将曹利开除回家。】 【回到曹家的曹利,跟着父亲去经商,父亲想着如果以后曹利想读书了,在重新找个书院,花点钱也行,但现在曹利表明自己不想读书,加上被开除回来,曹家没有强求,由着曹利。】 【曹利跟着父亲经商后,一直在耍小聪明,交易的货物以次充好不说,甚至还贩卖私盐,还和他国勾结倒卖军需,这要是被朝廷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曹利的父亲发现后,被气了个半死,让曹利住手,曹利根本不听,甚至觉得是曹家迂腐,一气之下,直接和曹家断绝关系,甚至还说,他挣钱和曹家没有任何关系,说曹家是贪生怕死,他肯定会做大做强给曹家看。】 【难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位曹利就是一个偏执的性子,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曹利靠着自己的小聪明确实赚了一些钱,只是没过多久,他们与他国勾结倒卖军需的事情就被公廨发现,公廨那边设下天罗地网,将他们捉拿归案,而曹利运气比较好,趁着同伙在抵抗时,趁机跳下了水逃跑了。】 【曹利生在江南,从小就会水,在水中憋了许久,见公廨的人都走了,才从水中出来,也借此逃过了一劫。】 【曹家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直在打听曹利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打听到,只能从公廨那边打听,得知曹利没有被抓,稍稍松了一口气。】 【曹利无意间得知,曹家人在打听他的消息,除了羞愧难当,更多的是觉得家人在想尽办法笑话他,嘲讽他当初没有听家人的话,他更着急地想挣钱,想做一件大事,来向家人证明自己。】 【于是曹利离开江南前往京城,原本是想向家人证明,以自己的能力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风生水起,谁料来到京城后发现事事不如意,他和别人合伙投资了一家马场,差点赔得连底裤都掉了,之前所积攒下来的银子不仅都赔了个底掉,连挣的那点,都赔掉了。】 【后来经过一番走访,他发现京城贵女之间极爱江南那些布匹,于是他借了几万两的印子钱,准备做布匹的生意,只要能够进到江南那些便宜货,卖给京城那些贵女,必定能赚一大笔银子,理想是很丰满的,曹利联络了之前在江南玩得比较好的兄弟,让他们帮忙张罗,谁知道从江南运来京城的路上遇到了天灾,一船的布匹全部翻了,他还要承担那批损毁的布匹,借来的那些印子钱全部赔了进去,那边催债的开始上门索要,还不上就将他暴打了一顿。】 【曹利始终不信邪,觉得这次是因为天公不作美导致船翻,赔了这么多钱,这种事情不过是概率事件,是因为他比较倒霉所以正好落到他头上,布匹生意还是能赚钱的。】 【都觉得自己倒霉了,还往这上面投资,他不亏本谁亏本,其主要原因还是他太过自大,因为从小神童的名号在捧着他,他就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比别人聪明,他所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能够成功,可是他忘了,这个世界还有规则。】 第一卷 第467章 欺骗青楼女子 【所以第二次他还是赔了?】 顾见初语气肯定。 通过系统的话,可以判断出,曹利第二次的生意应该还是赔了。 【没错。】 【曹林不信邪,再次去借了五万两的印子钱作为启动资金,让朋友从江南帮自己运送布匹过来,这次倒是没有遇到风浪,也没有翻船,可是在来的路上却遇到了水匪,不仅货物被劫了,就连船上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伤,这些人是曹林雇去运货的,被水匪伤了后,他们的家人找上门,要求曹林赔偿,虽然只是短工,在某种意义上,曹利还是他们的雇主。】 【所以这次曹利不仅赔了一船货物,还要赔偿那些短工的医药费,毕竟让他们的家人继续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因着在江南倒卖军需用品的事情,导致这船货物即使出了问题,他也不敢报案,生怕自己一旦露脸,再被那些衙门的人认出来,抓回去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货物追不回来,就没有办法做生意,催债的每天还要上门催债,还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筹钱,如果筹不出钱还上,他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其一便是报官,将他交给官员处理,其二便是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扔到江里喂鱼。】 【两样曹利都不想选,但是他也没有脸面写信给家里要钱,毕竟他和家里断绝关系的时候说过,他会靠自己出人头地给他们看,绝对不会靠家里一分一毫。】 【别说没脸和家里人要钱了,他根本没有脸见家里人,只能另想他法。】 【时至今日曹利才发现,他在江南无论干什么都如此顺利,究其原因靠的还是曹家的人脉,如今来了京城,没了那些人脉,他便什么都不是了,更无人赞扬他是神通。】 【就在曹利郁郁不得志的时候,遇到了曾在江南认识的朋友,曾经他瞧不起人家,觉得人家就是一个没钱没势力的书生,现在再见,人家反而是混得比较好,穿着蜀锦做的衣服,经过询问才得知,对方来到京城后,和一位青楼女子相爱,他现在完全靠青楼女子生活,吃穿用度都是靠那个青楼女子赞助,他只告诉青楼女子,等他考中了状元,就立马来给她赎身,还让她当状元夫人。】 【那青楼女子听得这样的话后,非常开心,几乎拿出自己攒的全部身家给了书生,就是希望书生高中,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谁知道书生拿到钱后就消失不见了,后来青楼女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那个书生骗了,书生根本不喜欢她,也不想娶她为夫人,只是为了她攒下的身家,之后书生利用这样的法子,连续骗了好几位青楼女子。】 【那书生见曹利现在如此穷,还过得如此郁郁寡欢,便将自己行骗的事情告诉了曹利,让曹利如同自己一般,利用这样的手段过上好日子。】 【曹利原本是瞧不上的,但想到自己欠的债,以想到能够赚钱,便也做起了这样的事情,何况他长得比那个书生要好看,打扮起来更加的俊朗,更受那些怜人的喜欢。】 【在书生帮忙引导下,曹利认识了一个姑娘,他学着书生的模样,骗走了姑娘所有的钱,不过曹利比书生要聪明,他毕竟有经商的头脑在,只是一味地去骗钱,根本骗不到多少钱,尤其是现在能骗得了一个,两个,但是时间久了,他们的事情就会在这些姑娘之间传开,一旦名声坏了,怕是没办法继续,最好的办法是利用这样的法子进行钱生钱。】 【于是曹利就想到了利用这些姑娘去钱生钱,曹利第一个骗的姑娘就是被他骗钱的那个,他打着将对方包下一个月为名,将其骗出青楼,随后与那个姑娘温存了十天半个月,便将那姑娘关起来,他知道只是将对方关起来,不能控制对方,在这段时间,他从人贩子手中找到一种药。】 【人贩子会控制被拐走的小孩上街行骗,还能听自己的话。】 【所以曹利买下来之后,日日给那姑娘服用,服用了一段时间后便神志不清,之后便产生了药物依赖,只要不服用此药物,便浑身难受,所以他开始利用这个药物,操控那个姑娘。】 【而他所包的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老鸨上门去找,才发现对方给的地址竟然是假的,老鸨知道那女人可能已经和男人私奔了,但是还心存希冀,想要去找上一找,只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后来还去报官,但是都没有消息,这种失踪案,久而久之便没了动静,无论是大理寺还是青楼都不找了,毕竟已经失踪超过一个月以上,女生还是跟着自己的情郎走的,很有可能是两人私奔去了别处,没有必要浪费资源。】 【确定青楼和大理寺那边放弃寻找之后,曹利便开始将姑娘安排到各大世家之中,为自己骗取钱财,如果骗取不到钱财,或者有逃跑和别的小心思,就会被曹利毒打,甚至将她们关进小黑屋不给解药,久而久之,这些姑娘便害怕了,再也不会想着逃跑或者别的心思。】 【曹利就是利用这种方式,将绑来的姑娘完全驯化。】 【得了利好之后,曹利就利用这种方法,专门欺骗那些青楼女子为自己所用。】 【一开始只是青楼女子,到后来开始骗那些被抛弃的扬州瘦马,凡是被人训练过的,都会成为被他绑架驯化成为他赚钱工具的可怜女子。】 【曹利确实有些小聪明在身上,但是这些小聪明他从来都没有用到正途上。】 等曹利回答完后,见顾见初迟迟没有出声,大家或是好奇,或是期盼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而顾见初则在认真地吃瓜。 等回过心神后,她才注意到大家目光都看过来,她手指抚摸着汤婆子,不疾不徐开口道,“孙家姑娘说,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她家门外徘徊,可有此事。” 第一卷 第468章 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 听到皇后的问话,曹林悬着的心稍稍松懈。 还以为是红俏将她招了呢。 红俏这姑娘还真是不错,现在都这般了,竟然没有将他招出来。 顾见初没有错过曹利悄悄吐出那口浊气。 这口气松懈得太快了,这只是个开始。 顾见初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淡然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曹利,脸上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皇后的这个表情或许别人不熟悉,但是平西伯和世子以及孔尚书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在帝王的脸上见到过。 谢辞安凡是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必然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绝对没有好事发生。 之前南州总督和皇上提出要求要修沟渠,皇上已经拨款,可是对方却不知足,还要求皇上加钱,当时谢辞安就是这副表情,没过多久南州总督就被曝光出来贪墨的问题,皇上直接将对方斩立决。 而如今皇后脸上竟然露出了同款表情。 这夫妻二人倒是越来越像了。 没想到,夫妻相倒是在帝后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古往今来,很少有帝后的感情这般稳定的,毕竟很多都是用来权衡利弊或者钳制前朝大臣娶进宫的,事后只能做到相敬如宾,虽说皇后当时也是为了钳制南平候手中的兵权,但是两人却这般恩爱也是难得。 曹利脑袋一转扯谎道,“回皇后娘娘,绝对是没有的事,一定是那孙家姑娘搞错了,草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那边看房子,之前听说那一带的房子比较便宜,草民就过去看一下,听说那边户型都差不多,所以草民就一直在那边转悠,这倒是被当成坏人了,还被捅到皇后娘娘面前。” “谁家好人看房子,会固定时间去看,还是每天都去看,说实话。”重风凌厉的声音在曹利耳边响起。 曹利抬头看了重风一眼,对重风还是心有余悸的,毕竟当时她想跑,重风捡起地上的树枝砸了过来,明明是一根不起眼的树枝,砸过来的力道却巨大,他整个人被砸趴在地上,现在后背还疼着呢。 “我每天还要去书店抄书,就那段时间有空,只能那段时间去看房子了,毕竟我就是一个书生,也是要吃饭的,总要想办法挣钱。”曹利说完愤愤垂下头。 【曹利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还真在书店谋了一个抄书的活,因为他本身也是书生,字也写得漂亮,所以老板非常喜欢他,每天在书店抄两个时辰,剩下没抄完的就会让他带回去抄。】 【倒是完美地给他提供了一些不在现场的证明。】 不过今日主要目的是处理慕瑶的事情。 曹利的事情一会处理吧,这个曹利非常狡诈,需要足够的证据才能将他的嘴撬开。 “先将他带到院子外面等着吧。”顾见初摆摆手,让人将曹黎带出去。 重风看向顾见初多嘴道,“娘娘这个曹利怕是不简单,不再查查或者用刑吗?无故在某个时间段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很让人怀疑。” “本宫知道,用刑不着急,先派人去书店问问吧。”顾见初知道重风想说什么。 重风想说曹利无故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结合两个小婢女的证词,此人肯定是和红俏有关,只要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就能彻底锤死红俏买凶看着小婢女的家人,以此威胁小婢女不能说出真相。 的确,如果继续往下查,肯定是能查到事情真相,或者曹利也会往这方面招供,但是那些可怜的女子怕是不能获救,得到他们所求的公平。 红俏这人极为自私,自己不好过未必让别人好过,所以未必肯说出曹利的罪行。 只能等着派出去的人,顺藤摸瓜查到线索。 曹利反而是不着急处置。 重风没有明说也是给她留面子。 重风还想再说,就见温烛冲着重风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并非愚笨之人,曹利的这点小伎俩皇后娘娘并非看不明白,只是皇后没有处置,必然是有她自己的顾虑。 见温烛都这般了,重风闭嘴没有说什么,揪着曹利的后衣领自然退到一旁。 曹利见皇后完全没有往那件事情上怀疑,悬着的心彻底落地。 重风刚退下去,云和便带着一位老者入内,老者头发胡子皆以花白,穿着粗布麻衣,老者没有驼背,脊背依旧崩得笔直,见到顾见初后,老者扶着膝盖跪了下来,“小老儿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老人家起来吧。”顾见初轻声说了一句。 曹利和她是利益共同体,曹利一旦招供就会担心她将他拐卖青楼女子的事情供出来,所以在看到曹利被皇后抓过来时,文姨娘根本不担心。 原本她还在心里暗暗嘲讽皇后找不到证据时,在看到老医者走进来后,文姨娘的脸色瞬间变了,身体因为害怕在不停地颤抖,手指蓦然收紧,用力抓着衣裙。 见房间里的其他人满脸疑惑,顾见初好心解释道,“既然要查文姨娘的这孩子是怎么没的,自然是要知道胎儿的具体情况,这位老大夫便是给文姨娘看病的人。” “老人家,文姨娘的胎儿是否是你诊断出来的。” 孩子是怎么没的,直接在尚书府查证据就好了,或者将文姨娘丢去皇城司审审,必然能够审出真相,真是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找来一位老者,多此一举。 平西伯和孔尚书等人虽心有疑惑,可对方是皇后,根本不敢多问。 老人家在众人的目光中点点头,“没错,贵府姨娘的胎儿就是小老儿诊断出来的,当时这位姨娘去了小老儿的诊所,说是身体难受,还经常地恶心,小老儿诊断一下,便发现了这位姨娘怀孕了。” “胎儿情况如何?”顾见初继续询问,手指随意拿起一旁的点心吃了一口。 点心是秋桃从马车上拿下来的,尚书府上的点心单看品相就实在难以下咽,何况现在娘娘还怀着身孕,不好吃外面的东西,索性从马车上拿下宫里小厨房做的桂花糕,还有红豆糕。 第一卷 第469章 落胎 虽不知皇后为何这样问,但老医者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胎儿非常地康健,当时小老儿还特意嘱咐过姨娘,让她多注意休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来找小老儿。” 顾见初点点头,“那文姨娘可有再去找过你,或者去找你开过落胎的药,老人家你行医一辈子了,总不想在最后的年头惹上什么祸事,连累自己的家人吧。” “虽然钱是好东西,但是不该拿的钱是万万拿不得的,会给自己招惹祸事,或者是因果,而如果你将事实说出来,必然会有人感谢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顾见初将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 顾见初的话一出,满屋震惊。 平西伯府的人和尚书府的人几乎同时看向文姨娘,她们只以为是文姨娘想要陷害慕瑶,却从未想过文姨娘会利用这种手段栽赃到慕瑶的头上。 如此一来,文姨娘就从始至终都没有想留下这个孩子,而是想利用肚子里的孩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皇后所言是真的,那文姨娘这人的算计就太可怕了,为了上位冷血冷情,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害。 文姨娘身体忍不住颤抖一下,仿佛是个没有穿衣服的人,被皇后看了个透彻。 她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将身上衣服都浸湿了。 她脑子在急速运转,却想不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她现在如同一个濒死的人,眼看着泥石流在一点点席卷而来,而想不到逃脱的办法,除了惶恐就只剩下惶恐。 老医者瞳孔骤然收缩,苍老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慌张,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惊恐。 垂在袖口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唯有跪在文姨娘身侧的孔林,在听到皇后的猜测后,如同被点着的小炮仗,瞬间炸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文文绝对不可能不要我们的孩子的,皇后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慕瑶在您身边胡说八道的,一定是慕瑶,她恨文文,所以就在您身边胡说八道,让您对这件事情信以为真的是不是。” 孔林揪着文姨娘的双肩用力晃着,“文文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不是真的,是慕瑶在陷害你。” 慕瑶已经对孔林完全失望,所以在听到孔林这番话后,并没有去反驳或者去纠正,她甚至不在乎文姨娘是不是喝了打胎药将孩子流掉的,因为不论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孔林与她的感情破裂,他们之间没有了信任,从前青梅竹马的感情也彻底消失。 如此就算是没有文姨娘,也还会有别人。 不等顾见初说话,孔尚书直接起身,一脚踹在孔林的肩膀上,孔林根本没注意老爹会出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孔林被踹得往旁边摔去,肩膀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就在孔林伸长脖子想要反驳时,孔尚书指着他的脸狠厉骂道,“小畜生闭嘴少说两句吧,且看看大夫怎么说。” 原本孔尚书还是对这件事情信以为真的,毕竟孔林吵吵嚷嚷的,加上文姨娘那边有两个小丫头,以及府中的两个侍从为证。 以及他们孔家确实没钱了,需要慕瑶的嫁妆补贴。 但现在看来,是他太过大意了,这件事情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最主要的是小畜生在叫嚷下去,怕是要得罪皇后了。 孔尚书教育完儿子后重新坐了回去。 顾见初对于这一插曲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已经见识过孔林是什么脾气了,被文姨娘骗得团团转,不论文姨娘说什么都无条件相信。 “老人家不急,你想好了再说。”顾见初说着端起茶盏仔细品着,茶水略微有些凉了,她目光落在竹夏身上道,“在添些热水吧。” “老人家您最好还是听皇后娘娘的话老老实实说,不然您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皇城司的刑罚,为了一丁点的银子,再将自己的命赔上,得不偿失呀。”谢青栀出声警告了一句。 皇后说得太过文雅,只怕这小老头会听不懂。 这种人就需要用点手段吓一吓,便什么都招了。 听到这句话后,老人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惶恐,“我说,我实话实说,这位姨娘后来确实又去过我的医馆,我当时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来复查的,可是我把脉之后发现孩子非常地康健,我以为她是来开一些安胎药的,可是不等我这药方子写出来,她将这房门一关,给了我一袋子银子,让我开一副打胎药,还让我保密,这打胎药毕竟有损阴德,她又给了我这么一袋子银子,我也有些惶恐。”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她却跪下来求我,说她是黄花大姑娘,是被男人骗了所以才怀了身孕,她还要嫁人,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了,留了这一辈子就毁了,我当时听到她说了自己的遭遇,就动了恻隐之心,给她开了一副打胎药,之后她还跪下来求我保密,我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说的,何况这还是病人的隐私。” “皇后娘娘恕罪啊,我实在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关系这么大,如果早就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开打胎药的。” 听了大夫的话,满屋子的人除了顾见初和谢青栀都是一脸震惊,他们没想到,孩子不是慕瑶害的,是这女人自己买的打胎药,将孩子打掉的。 不等尚书府那边反应过来,平西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愤看着文姨娘,“孩子既然是你自己打掉的,你为什么要把罪名推到我平西伯府的头上,我们平西伯府没有得罪你吧。” 听到这巨响之后,尚书府的人才从这一震惊中回过心神。 孔夫人和孔尚书事后觉得有些蹊跷,但是没想到孩子竟然是文姨娘自己打掉的。 这个孩子生下来,比不生下来对文姨娘助力更大。 文姨娘不过就是个怜人,就算是没有了慕瑶,她也不可能成为尚书府正室,这样的正室只会让京城人贻笑大方,难道她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第一卷 第470章 只要你说,我都相信你 反而是生下孩子,又得孔林的宠爱,在孔家站得更稳固。 何况慕瑶脾气好,能够容得下他们,若是和慕瑶和离,孔林再娶一位厉害的正室,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除非她能够保证自己爬到平妻的位置。 怎么想这都是一个得不偿失的决定。 她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哪一环出错误,冤枉不到慕瑶的头上。 孔老太太看向文姨娘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她不是厌恶文姨娘打掉了孩子,这样的怜人本来就不配生下他们尚书府的血脉,如果不是看在孙子苦苦哀求的份上,她根本不会让这种东西进门。 她厌恶的是,文姨娘既然冤枉了慕瑶,竟然没有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反而是让皇后等人抓到了把柄,如此就算是和离他们也没有办法扣下慕瑶一半的嫁妆。 如果她妥善处理,不留下这些尾巴,就算是皇后来处理,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就有办法让皇后金口一开,留下平西伯府的一半嫁妆,毕竟平西伯府嫁妆丰厚,而他们尚书府是真的没钱了。 而现在如果再和慕瑶和离,日后没有人给他们补贴,他们的日子将要过得更艰难。 孔老太太恨死这个小贱蹄子了,如果不是这个小贱蹄子,他们家不至于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步,那样孔林和慕瑶不会闹到和离地步,慕瑶还是能给他们继续补贴嫁妆。 反应过来的孔林一把抓住文姨娘的衣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文姨娘,“文文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这么信任你,我不顾所有的反对将你接入府中,日日宠着你,你为什么不想要我们之间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去开落胎的药,文文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只要你如实和我说,我都相信你。” 文姨娘被孔林摇晃的鬓发都乱了。 她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去看孔林发红的眼睛,她将头不自然地扭到一旁。 或许是心死了,也或许是对孔林彻底失望了,现在孔林一举一动都牵动不了慕瑶的情绪,她如同皇后那样的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地看着这一切。 顾见初眸子内泛着凉薄的光。 多么愚蠢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顾见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水喝着,来冲散刚吃到嘴中点心。 一旁坐着的谢青栀,实在看不下去孔林在这如此犯蠢,道了句,“还能为什么,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呗,不仅脑子蠢,头上都是一片青青草原了,竟然还不知道,还想着帮人养孩子。” “这孩子一旦生下来,就会被发现不是孔家的种,只有将孩子打掉才是最安全的办法,人家又不想让着孩子死的没有价值,就只能推到慕瑶的身上喽,既能离间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还能转移视线,让你们不怀疑到什么,甚至同情她一个刚失掉孩子的母亲,就是做事情有点蠢,没有将所有的证据都处理干净。” “其实文姨娘这证据也算是处理得挺干净了,最起码换本宫来,是查不到一点,但是无奈你碰到了皇后娘娘,就比较倒霉了。” 谢青栀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头。 原本众人还在疑惑文姨娘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听得谢青栀这般解释之后瞬间恍然大悟,同时一股耻辱感瞬间涌上心头。 尤其是尚书府。 竟然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若是孩子是他们的也就罢了,竟然连孩子都不是他们的。 这一出简直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关键芝麻还不是自己家的。 闻言,顾见初端着茶盏一脸诧异地看着谢青栀。 长公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这件事情竟然分析得出来,这可是连尚书府都没有参透呢。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不过有一点说得不错,文姨娘还是挺聪明的,最起码让谢青栀自己过来,她真应付不了。 谢青栀被顾见初的眼神看得一脸心虚。 这些东西就不是她分析出来的。 而是窥视皇后的心声得来的。 现在被顾见初看的,她更像是一个窥视别人的小偷一样。 就在谢青栀准备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时,顾见初蓦然收回视线,重新转回去。 谢青栀只好讪讪然地闭嘴。 平西伯府只觉得文姨娘是疯了,竟然会用打掉孩子这种事情来陷害慕瑶,没想到从始至终孩子就不是他们尚书府的,所以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难怪皇后要去查帮文姨娘诊脉的大夫。 原来皇后早就想到这一点。 至于反应过来的孔老太太,举起手中的拐杖,径直朝文姨娘的后背砸了过去,“小贱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弄一个野种来栽到我们尚书府的头上,我们尚书府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遇到了你这么个小贱蹄子,那个奸夫是谁?” 文姨娘没想到孔老太太会打过来,更没想到一个老太太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整个人被打得摔倒在地,后背更是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等她爬起来,就看到孔老太太再次举起手中的拐杖就要砸下来。 文姨娘躲闪不及,正等着火辣辣的疼痛再次传来,片刻后,疼痛没有传来,身体上却出现了一个沉甸甸的重量,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孔林挡在她身前,生生挨下了老太太这一拐杖。 孔老太太发现打的是自己的孙子后,连忙放下了手中拐杖,看着被打的孙子即心疼,又忍不住责备,“你傻呀,你替这个小贱人挡什么,你难道忘了,就是这个小贱人背叛了你。” “我不信,文文绝对不可能背叛我,肯定是他们在信口开河,是平西伯联合长公主和皇后故意在冤枉文文,我要听文文亲自说,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文文你告诉我。”孔林目光灼灼地看向文姨娘。 文姨娘手指紧紧抓着衣裙,眸光闪躲不敢去看孔林的眼睛,对于孔林的相护她是感动的,只是有些话,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说。 倒是孔林这句话,将平西伯和谢青栀惹怒了。 第一卷 第471章 被罚 谢青栀一拍桌子怒道,“你尚书府是个什么东西,值得让本宫大动干戈地去冤枉你们。” “还有她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怜人,就算是本宫派人去将人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本宫何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为了冤枉你们,你们真当本宫和皇后很闲吗?搞这么一出戏让你们看。” “我平西伯府也不会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自己搞不清楚的事情,就要往别人头上怪,之前还觉得孔尚书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竟然教育出这么个玩意。”平西伯赶紧开口撇清。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被人把他和皇后绑在一起,宫里那位指不定要生气呢。 孔尚书也是真被自己这个儿子蠢到了。 先不说平西伯府。 单说皇后和长公主,如果没有闹出这件事情,人家根本就不会登门,更不要谈去设计冤枉一个怜人了,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孔尚书连忙跪下来请罪道,“皇后娘娘,长公主恕罪,犬子无状,胡言乱语得罪了皇后和长公殿下,还请二位宽宏大量不予追究。” “尚书真是好搞笑,本宫已经够宽宏大量了,本宫若是不宽宏大量的话,早就叫人直接将他拖出去,交个禁卫军直接打一顿了,毕竟这构陷皇后,构陷皇室是什么罪名,尚书比任何人都清楚。”谢青栀整理一下衣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闻言,跪在地上的孔尚书,忍不住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目光幽幽看向皇后。 长公主的怒火没什么,重要的是皇后的怒火,这臭小子已经接二连三地在皇后身上蹦迪了,要是彻底惹怒了皇后,他们也就彻底完了。 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炭盆子烧得噼啪作响,在整个房间响起,扰乱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不知道皇后会对此事作何处理。 “孔尚书先起来吧,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要不断为小辈擦屁股,也实属不容易,想必孔林也是被女人迷昏了头脑,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本宫可以体谅你们一次,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宫,倒是显得本宫太过好脾气了,孔尚书既然教育不好儿子,那事后本宫就帮你好好教育教育吧。” 闻言,孔尚书再次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根本不敢出声。 孔尚书不敢说话,倒是一旁的孔老太太听到自己的孙子要被责罚,而心生着急,直接不管不顾的就扑了过来,“皇后娘娘明鉴,这小兔崽子就是被女人迷昏了头脑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皇后娘娘就算是要处罚,也应该处罚这事情的源头,而不是直接处罚我这可怜的孙子,他也是被这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原本皇后可能不会过重责罚,但是孔老太太这一番话也算是再度惹恼了皇后。 孔尚书被孔老太太这几句话说得眉头直跳,冰冷的眸光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母亲你就少说两句吧,你是想彻底害死孔林吗?” 孔老太太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被儿子训斥一句,还是忍不住反驳,“我又没说错什么?” “老太太的确是没有说错什么。”顾见初附和了一句。 听到皇后这句话,孔老太太大喜,仿佛自己的话得到皇后的认可一般。 只是不等孔老太太高兴一会,顾见初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被女人骗得团团转或许可是说是女人的问题,但是他相信,他被骗他自己也有一定问题,更何况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别人挑拨他说的,而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从前就听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今日也算是见识过了,孔大人这儿子教育不好,怕是和长辈也有一定的关系,孔尚书上下为难也实在是不容易,只是不容易归不容易,这家风不严谨,可迟早是要出事的。” “孔大人虽说是考中进士,才得以入朝为官,但是孔大人在京城也待了很多年了吧,应该也知道,很多世家簪缨逐渐走向衰败的原因,主要是还是教育不好后代的儿孙,撑不起家族,世家都是如此,何况普通百姓家呢。” “孔家底子本就单薄,若是继续放之任之,只怕是走完孔大人这一代便废了,本宫点到为止。” “至于孔林多次冲撞本宫,确实该罚,等事情结束之后丈二十以儆效尤。”顾见初冰冷地吐出一句话。 孔老太太还想求情,孔尚书连忙拉住了老太太,让老太太把后面的话重新咽回去。 虽说被皇后这个年纪小的黄毛丫头教育了很没有面子,但是皇后说的也没有错,教育不好后代,世家都是要走向衰败的结果,何况是普通人家,只怕是也会走向衰败,只是不知道孔林还能不能教育回来,毕竟已经被老太太宠坏了,若是教育不回来,只能另外想办法,扶持府中的庶子了,毕竟尚书府支撑到今日不容易,不能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础全部丢了,就算是不能继续将尚书府的这份荣光继承下去,也要留存些许。 从前他只寄希望于嫡子身上,没想到嫡子就这样被老太太宠坏了。 现在只能回头去看看那些庶子了,不希望能堪多少大用,只要循规蹈矩不出错,能带着尚书府继续往下走便好了。 孔尚书对着顾见初叩了下去,“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微臣领命。” 说完孔尚书便搀扶着自己老母亲站起身,重新坐了回去。 却还不忘最后警告孔林一句,“不要继续乱说话了,否则害死的就不只是你自己了,而是整个尚书府。” “我没有乱说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文文是冤枉的,是他们故意在冤枉文文,爹你不能就这样在皇权的压制下就这样妥协,文文没有做错的事情,难道要为了帮另一个人洗白,就这样强制性地扣到文文的头上。”孔林梗着脖子和孔尚书不停地辩解。 孔尚书揉着眉心起身再次踹了孔林一脚,“你就闭嘴少说点话吧,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谁能冤枉得了她。” 第一卷 第472章 不能生育 “不然你说她为什么不开口解释,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已,不知道该怎么骗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蠢货呢,被女人骗得团团转的蠢货也就罢了,就还要害死我们尚书府,你真的是上辈子讨债的讨债鬼。” “慕瑶温和善良,绝对不会做出冤枉一个怜人的事情,你说这贱人没有给你戴绿帽子,你有证据吗?”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野种,她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孔尚书质问着儿子。 孔林被问得瞬间哑口无言。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孔尚书的话,但他就是不相信文姨娘会背叛自己,更不相信文姨娘是这样算计的人,毕竟文姨娘说,她就是被人算计着才落到红楼之中,成为了歌姬。 所以她绝对不会做出算计人的事情。 孔林恶毒的目光看向慕瑶。 慕瑶被孔林目光看得心头一冷,她知道这毒蛇是又想将什么名头推到她身上,凡是不好的事情都是她做的,文姨娘就绝对不可能做一点。 孔林连慕瑶都不相信了,却格外地相信文姨娘,不由让顾见初心生疑惑。 【难怪孔林如此相信文姨娘呢。】 谢青栀捏着点心的手一停顿,目光带着好奇看向顾见初。 到底为何。 还是文姨娘用了什么药物,控制了孔林的思想。 【孔林之所以如此相信文姨娘,这可少不了文姨娘给孔林日夜洗脑,说的世家女多么的可恶,多么的会欺压人,说得他们普通百姓是多么可怜兮兮多么柔弱可欺,这孔林本就是一个墙头草的性子,加上文姨娘这样日夜洗脑,对文姨娘的话深信不疑,痛恨这些世家女子,觉得普通女子千般好万般好。】 【文姨娘倒是个会编故事的,没有去写那些话本子,真有点可惜了。】 【文姨娘除了诉说自己的可怜外,还告诉孔林,自己是如何被那些富人家的小姐欺负,嫉妒她的才华与貌美。】 【貌美,确实有点,却不多。】 【至于才华,世家女被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宗妇,统管全家,这女子就是喉咙好点,除此之外,似乎也毫无长处,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原本以为孔林还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现在看来是半点都没有。】 谢青栀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从未被如此恶心过,现在确实有被恶心到了。 世家女士招谁惹谁了,要被这女人如此玷污。 皇后也是世家出身,这岂不是把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都骂了,这幸好谢辞安没在这边,不然这女人是怎么死的,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谢青栀好不容易将自己想恶心的情绪压下去,随后同情地看了一眼慕瑶。 慕瑶是真厉害,竟然和这恶心玩意过了这么长时间。 眼看着顾见初蹙起眉头,云和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道,“孔尚书,皇后娘娘还在处理事情,知道您想教育儿子,这事情可以留待之后再教育。” 云和可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他所说的话就代表皇后说的话。 皇后的脸上已经晕染出怒意,孔尚书不敢再多说什么,讪讪然闭嘴退到一旁。 “从前只是听闻这孔尚书府热闹,今日一见,倒真是热闹呢,在孔尚书府伺候的下人,每天一定过得非常有趣。”但凡是个不笨的人,都能听得出皇后语气的阴阳怪气。 孔尚书的脸都没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但凡皇后回去同皇上说一句不是,他这官位都要不保了。 孔尚书垂着脑袋根本不敢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大家都住声了,顾见初声音才不疾不徐再次在花厅内响起,“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孔家的非常简单,问问大夫就知道了。” 闻言,所有人都迟疑地看向顾见初。 怎么会问问大夫就知道了,莫非大夫知道这孩子是谁的,还是这大夫就是文姨娘的奸夫。 不过看大夫都这么大年纪了,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的人立马摇摇头。 倒是一旁的平西伯,谨小慎微地问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瑶文姨娘嫁入尚书府的时候说,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顾见初没有直接回答平西伯的问话,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慕瑶。 慕瑶仔细想了想道,“臣女记得文姨娘入府的时候说是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之后她进府,在府中住了一段时间,才闹出流产的事情,加上她在府中住的那段时间,算算日子少说也得有三个半月了。” 顾见初再次看向站在一旁的老者,“老先生既然文姨娘的孩子是你看出来的,当时文姨娘的落胎药又是找你开的,她在开药之前还找你把过脉,稍微有点经验的大夫,都能把出孕妇怀有几个月的身孕,文姨娘开落胎药的时候,孩子有几个月了?” 老先生摸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子,眼睛珠子转了一圈道,“我记得当时给她把脉时,肚子里的孩子少说也得有五个月了,她当时来拿落胎药,我还同她说过,孩子的月份已经这么大了,现在落胎有些危险,如果一个不注意,可能连母体都会遇到危险,我也害怕她自己落胎会有危险,还专门给她开了一些别的滋补的药,等落胎之后再服用。” 听到这里,孔家人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希冀一下,是长公主和皇后的猜测,现在算是彻彻底底的证实了,大夫和文姨娘入府时候所说的差距。 顾见初没给大家的反应机会,看向孔林直接问道,“你和文姨娘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孔林还没从这一消息中没反应过来,不停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这个大夫医术不精,诊断错了。” 老医者一听被人怀疑医术差,彻底炸了,怒气冲冲地看向孔林道,“你怀疑我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怀疑我医术差,我做了一辈子的大夫,从来就没有出过差错。” 第一卷 第473章 将我女儿原封不动送回去 “说不定你这次就是马失前蹄出了差错,你自己还不肯承认,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文文的头上,这样还能保住你医者的名声。”孔林冲着老人家愤愤低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实自己的认知和荒唐的行为是对的。 也能证明文姨娘从来没有背叛他,也没有给他戴绿帽子,一直爱着他,所有的过错都是慕瑶的。 孔尚书失望揉着眉心。 孔林这盘棋是彻底的废了。 尚书府若是还想有明日,怕是需要换一个人扶持了。 老人家面对孔林的诋毁,丝毫不惯着孔林,直接吵了回去,“我就算是会马失前蹄出了错,也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诊妇人怀孕的月份是把脉最基本的,若是连这个都诊不准,我这个大夫怕是直接不用干了。” “我收了这女人的钱,给她开了一副落胎药,是我贪财的不是,但是除此之外,我就没有做过昧着良心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小赤佬如此编排我。” “现如今皇后娘娘也怀着身孕,为了证实小老儿的医术,小老儿愿意为皇后娘娘诊脉求证。”老人家眼睛巴巴地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没有出声,但顾见初身边的云和竹西等人却如临大敌的紧张起来,皇后的脉案一直都是林太医在负责,就算是能让人帮着看,也不知道这老医者靠不靠谱,万一害了皇后娘娘又如何是好。 云和实在拿不定主意,目光带着询问地看向一旁的温烛。 温烛是皇上身边的人,专门跟过来保护皇后娘娘安全的,若是他们觉得这老医者不安全,他们自然是不敢让老大夫碰皇后娘娘,可以另外找一个怀孕的妇人过来给老医者证实。 只是不等他们这边无声地商量出个结果,孔林又吵了起来,“你为皇后娘娘诊脉能证实得了什么?晋国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什么时候怀有身孕的,你这和指导答案直接诊脉又什么区别,不还是说明你医术不行。” 老医者被孔林的一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随后一个箭步上前来到孔林面前。 孔林被老医者这一举动吓了一跳。 被孔尚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了两次,这次看到老医者忽然蹭过来,孔林本能的身体瑟缩一下,双手护在身前,做出了防御姿势,“老东西你想做什么,是我说对了,想打我吗?” “就你这样的,送到我面前我都懒得打你,而且你说对什么了?”老医者说着,直接握住了孔林的手腕。 孔林吓得瞬时间将手往回抽,只是老医者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死死攥住他的手腕不松手,孔林抽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你到底想干什么?” “证明医术。”老医者丢下一句话,将孔林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孔林还想往回抽,被老医者直接呵斥道,“不要动。” 听得老医者这句话,孔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乖乖听话,将手放在老医者的膝盖上没有动。 老医者一手搭在孔林的脉搏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片刻后,老医者面露难色,看得孔林都有些慌张起来,甚至忘了自己还叫嚣着他给文姨娘诊错脉的事情,孔林弱弱询问,“大夫,可是我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老医者在孔林担忧的眼神中点点头,“你的身体确实有问难,也难怪你和慕夫人成亲这么多年,慕夫人一直都没有身孕,因为你不能生。” 老医者就是故意报复孔林刚刚说他医术不准的事情,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事情说出来。 听得老医者的话后,两家人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了一眼。 尤其是平西伯夫人的脸上已经染上了愠怒。 如果真的是这样,孔家还叫嚣着他们瑶儿不能生,可真真的是欺辱他们的女儿。 孔尚书和孔夫人也是一脸的难色。 孔林听得此言,直接瘫坐在地,久久都不能起身,甚至还没有从大夫的话中回过神来。 倒是一旁的孔老太太反应迅速地站起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孙子怎么可能不能生,一定是你这个庸医故意乱诊脉在报复我孙子,一定是这样,否则我孙儿怎么可能不能生,或者是平西伯府收买你,让你过来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毕竟是慕瑶嫁入我们家这么多年,一会没有生养,你们为了掩盖慕瑶不能生养的事实,故意推到我孙儿的头上的,我孙儿是如何的倒霉,才能遇到你们这样一家的。” 平西伯夫人,原本念在孔老太太是个长辈的份上,不想与她争吵,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如此过分,平白无故的就往他们平西伯府头上泼脏水。 气的平西伯夫人直接扶着椅子站起身,指着孔老太太直接怼起来,“老太太您说出这样的话,你要拿出证据来,我们平西伯府好好的姑娘嫁入你们家,不仅被你们亏待,现在还要这样泼脏水,我们都没有说碰到你们家倒霉,你们倒是先喊起来了,倒是谁不能生,谁心里清楚,我今天就把这话给你们撂下,如果是我女儿不能生养,我们平西伯府愿意给你们道歉,且在和离后,将嫁妆给你们留下一半,以示我们的歉意,但如果是你们宝贝孙子不能生养,又当如何呢。” “我宝贝孙子绝对不可能不能生养,都是这些肖小在故意冤枉。”孔老太太拄着拐杖一副不讲理的模样。 “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怎么办就好了。” “如果老太太想不出来,我来说也行,如果是孔林不能生,耽搁了我平阳侯府姑娘这么久,还让我们平阳侯府的姑娘白担了这样的骂名,那就你们尚书府给我们平阳侯府道歉,然后写满城的告示,同我们平阳侯府的姑娘道歉,并且在和离后,再八抬大轿将我们平阳侯府的姑娘送回去,毕竟当时是你们八抬大轿将我们女儿娶过来,现在你们不重视,就原封不动给我们送回去。”说着平西伯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第一卷 第474章 见证人 平西伯夫人被气得大口喘息着,胸口因为生气起此彼伏。 平西伯拉了一下夫人的衣袖,低声宽慰道,“好了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先坐下吧。” 平西伯夫人在夫君的搀扶下重新坐了下来,但是看到对面那一家人的嘴脸却还是生气。 平西伯府自从破败之后,这一家人过得就格外谨小慎微,就算是去宫宴,也很少说话,更是很少往人群中扎堆,倒是没想到平西伯夫人是如此有血性的一个人。 她们只记得平西伯夫人低调,却忘了平西伯夫人是将门出身。 这将门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没有孬种,只有低调。 不等孔老太太站出来叫嚣,谢青栀直接出声道,“平西伯夫人说得好,本宫和皇后来帮你们做这个见证人,孔老夫人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闻言,顾见初迟疑地看向谢青栀。 谢青栀这话未免来得太快了一些。 她自己想做见证人就算了,干嘛要拉上她一起,她没有得罪过谢青栀吧。 注意到皇后的眼神后,谢青栀不好意思挠了一下额头,她刚刚嘴太快了,顺嘴就把皇后一起带上了。 反正这件事情是孔家的错,这个见证人当地也没什么大问题。 孔老太太嘴中如同被塞了一口棉花一样,怎么张嘴都不是,她就是不想别人说他的孙子的不是,万一真的是孔林不能生育,那这件事情可就闹大了。 不仅用他们的脸面给平西伯府抬脸,还让外人指不定如何笑话他们,这孔林日后再想议亲恐怕也艰难,毕竟谁想将女儿嫁给一个不能生育的人,关键他们尚书府还没钱,若是有钱还好说。 现在孔老太太只希望这大夫是个庸医,如此看病不准,他们也就不用给平西伯府抬脸,甚至还能光明正大地扣下慕瑶的嫁妆,有公主和皇后作证,外人不敢说什么。 孔老太太不停地在心中祈福。 平西伯看向顾见初建议道,“不知道能否请皇后娘娘将太医院院正喊来给孔林瞧瞧,如此也能够证实老先生的医术,若真是孔林的过错,我平西伯府可不帮着背这锅,先不说慕瑶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就算是不嫁人也需要清清白白的回去,不能让孔家人将这么一口锅甩在我平西伯府身上。” “秋桃,去将林太医喊过来吧。”顾见初慵懒地摆摆手。 所有人都诧异地盯着皇后。 倒是不知道皇后竟然连林太医都带来了。 带林太医过来是需要查证一些证据。 或许林太医能够看出,文姨娘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在秋桃出去喊人的空隙,顾见初重新看向云和冷声吩咐道,“带人去搜查文姨娘所住的院子,务必搜查仔细,看看有没有能用到的线索。” 慕瑶身边的侍女动作飞快的来到云和身边,带着嘲讽的眼神看向尚书府一家,随即道,“云公公奴婢带你们过去,奴婢知道文姨娘住的院子。” 云和原本打算让尚书府的人在前面带路,倒是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不过既然知道位置他自然也不嫌弃,温和道了一句,“有劳姑娘带路。” 云和可是顾见初身边得力的人,无论是搜宫,还是搜查院落都是一把好手,很多细致的证据他都不会忽略掉。 文姨娘瘫倒在地,脸色苍白一片,目光呆滞看着地板砖。 完了,一切都完了。 皇后娘娘做事太过细致,她根本狡辩不了一点,无论她如何狡辩,皇后娘娘总能拿出对应的证据来。 根本不像孔林那么好糊弄,她随便说几句,孔林就会听。 云和刚出去,秋桃便带着林太医走了进来。 自从投奔了皇后之后,林太医经常跟着皇后出入各大吃瓜场所,总有热闹能够看到。 这次林太医没有带着小徒弟一起过来,只能自行背着医药箱,他将医药箱随手交给皇后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刚要给皇后行礼,却见皇后直接免了他的礼,“起来吧,去帮孔公子瞧瞧,看看孔公子有没有什么毛病。” 顾见初没有将老医者诊断出的结果告知林太医,就是为了避免林太医先入为主,让孔家人觉得这又是串通好的。 林太医来到孔林身边,将孔林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腿上,耐心地看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灼灼落在林太医的身上。 林太医仔细瞧了一下,眉头紧缩,片刻后换了一只手瞧了瞧,随即才放开了孔林,来到顾见初的面前。 “如何?”顾见初温和询问。 林太医如实道,“回皇后娘娘,孔公子的身体非常康健……” 不等林太医将话说完,孔尚书一家立马露出了喜色,只要不是孔林有问题就好,不管最后是不是要和慕瑶和离,如果孔林真的被查出不能生育,那名声就彻底的毁了。 孔老太太更是直接站起身,面露狂喜道,“我就说我孙儿的身体没有问题吧,肯定是这个庸医误诊,这庸医还不知道诊断错了多少病人呢。” 听到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又听到是庸医误诊,孔林的精神瞬间好了许多,看向老医者的眼神带着怨恨,“我就说是这个庸医误诊,不仅害了我,还差点害了文文,文文根本就没有落胎,肯定也没有五个月,一定是有人收买了这个庸医在这里胡说八道,指不定是有人不能生育,所以就收买了这个庸医过来,说是我不能生育,还顺便冤枉了文文,皇后娘娘这样的人您要严惩,绝对不能放过,这就是在混淆视听。” 孔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都是慕瑶收买了老医者来冤枉他和文姨娘。 林太医看着这一家人在这里七嘴八舌,说得比他还快,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哎,你们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听得林太医这般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林太医的身上。 孔老太太嘟囔了一句,“我孙儿的身体都没问题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一卷 第475章 不是跌流产的 “孔老夫人您孙子的身体确实康健没什么问题,但是您孙儿那方面有点问题,才导致成亲多年一直都没有身孕,在成亲一年还没有身孕时,你们应该带着两位新人去医馆瞧瞧的,不能讳疾忌医呀。”林太医说着故意摇摇头。 他也不喜欢尚书府这一家。 这一家除了孔尚书外,都让人喜欢不起来,孔尚书也没有多讨人喜欢,他明知道事情有问题,却只知道和稀泥,借着孝顺的名头而不阻止老太太,让老太太将孔林养坏,祸害了尚书府和平西伯府两家。 知道不作为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对于这种比较隐晦的病情,医者应该帮忙隐瞒,但这一家的嘴脸实在是让人隐瞒不下去,林太医就直接说了出来。 单看皇后脸色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就证明他没有说错。 站在慕瑶身边的嬷嬷听得此话,忍不住冷嘲一声,“看了,谁说没看呀,在孔林和我家姑娘成亲一年,他们家老太太见我们姑娘一直没有身孕,就怀疑是我们姑娘身体出了问题,拉着我们姑娘就去看,谁知道去医馆看来看去,那大夫都说我们姑娘没问题,后来伯夫人就建议让带着姑爷去瞧瞧,姑娘和老太太以及夫人提了一嘴,生怕伤了孔林的自尊心,还说是给孔林请个平安脉,这样糊弄过去。” “谁知道我们姑娘这话刚出,这老太太就跳了起来,还一蹦三尺高,可把我们姑娘吓得够呛,我们姑娘也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反正大夫都检查过了,我们姑娘身体没问题,他们也不敢拿我们姑娘做文章。” 慕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不想提起这些伤心的事情。 从前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听到林太医话的孔林,跪在地上一脸颓然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连文文都说我身体异常凶猛。” 孔林在说这话的时候,孔尚书的脸色大变,皇后娘娘和长公主还在这里呢,怎么能说这种事情,让皇后和长公主怎么想,他们想治罪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是觉得他们尚书府背负的罪名还少吗? 顾见初倒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何况房间里除了那些伺候的小丫鬟外,都是成亲的,对这种事情都懂。 至于那些小丫头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是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晚上还有守夜,自然是能够听到一些声音,知道一些事情的。 林太医摇摇头道,“孔公子怕是有什么误解吧,做那种事情能行,可不代表没有生育问题,你是有些肾虚导致的弱阳,所以怀孕有些困难,若是能够好好休息,加以调养也不是不能行,只是你一直讳疾忌医,导致有所耽搁。” “不过若是调理得当,日后也是能够生育的。” 林太医还不忘补充一句。 倒是一旁的平西伯立马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林太医您的意思也就是说,孔林不能生育,那文姨娘的孩子也就不是孔林的了。” 林太医确定地点点头,“理论上是如此,毕竟孔公子和慕姑娘成亲都很长时间了,可是慕姑娘却一直都没有身孕,孔公子肾虚导致的阳弱还比较严重,不可能随随便便和别人发生关系,睡几个晚上就能怀孕的,毕竟这是孔公子的问题,这阳弱之人,不可能一时弱,一时强。” 林太医的一句话算是彻底判处死刑了,证明了文姨娘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孔林的。 所以孔尚书一家看向文姨娘的眼神,或愤怒,或者怨恨,只是看着皇后娘娘还在这里的份上,才没有冲上去教训文姨娘。 毕竟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导致孔林和慕瑶感情失和,还让慕瑶闹着要和离,让他们成为京城的笑柄不说,现在慕瑶离开,都没有人管他们尚书府了,尚书府甚至一点银子过活都没有。 更甚至闹到帝后面前,被皇上申饬。 到最后孩子不是他们的,是文姨娘给他们戴的绿帽子,之前娶的媳妇还跑了,更甚至闹出孔林不能生育的问题,让他们尚书府成为彻彻底底的笑话。 真的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孔林或许是被打击的太大,一时之间没从这句话中回过心神。 倒是顾见初柔和声音再次传来,“林太医不知道你能不能诊出妇人是因何落胎。” “能诊断出一二,尤其是药流的孩子,药流不同于其他的流产方式,对身体还是有些伤害,既然造成了伤害,就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林太医解释了一句。 顾见初只是温和点点头,目光随后落在了文姨娘的身上,“帮她瞧瞧是因何落胎。” 林太医闻言,上前来到了文姨娘的面前。 文姨娘原本还一脸颓废的神情,在看到林太医过来之后,不停地挣扎起来,根本不让林太医去看。 顾见初身边的竹西反应迅速,立马安排了宫人上前将文姨娘按在地上。 因为是按,文姨娘整个身体,包括脸都被按在了地上,她还在不停地挣扎,所以宫人在按住她的时候是用了一些力气,这一用力气自然就不管不顾了,文姨娘的额头几乎是磕在地板上的,立马被磕出来一个鸡蛋大的小包。 文姨娘的力气再大,也不是这三个男人的对手,文姨娘很快便被按的不能挣扎,随后一个小太监将文姨娘的手腕送到林太医面前,让林太医诊脉。 林太医的手自然搭在文姨娘的手腕上,片刻后,林太医又让文姨娘换了另外一只手,等到林太医诊完脉后,不等皇后询问,平西伯倒是关心地问道,“林太医什么情况,她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单看平西伯对这件事情关心的态度,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平西伯的妾室呢。 林太医看了平西伯一眼,转而看向顾见初回禀道,“回娘娘,文姨娘这胎是通过药流的方式打掉的,并非传闻中被人推倒导致的流产。” 第一卷 第476章 孔林看着比较蠢 顾见初已经完全了然,尤其是还有老医者的证词,让林太医再瞧一遍,不过是加证了证词的有效性,让这些人没办法出去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罢了。 “那孩子究竟几个月能不能试出来。”谢青栀目光灼灼地问了一句。 林太医连这孩子是怎么没的都能试出来,这孩子几个月应该也是可以的。 谢青栀才会不假思索地询问。 林太医确定点点头,“能,因为是药流,孩子月份不同,对母体造成的伤害也不同,文姨娘的孩子应该是在五个月左右。” 老医者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老医者的医术被证明了,不由欢快起来。 “既然是五个月左右,那文姨娘的孩子,就不可能是孔林的,本宫记得孔林和文姨娘在一起只有三个月有余,是万万不可能生出一个五个月大的孩子。”顾见初摩挲着汤婆子上的绣花,再次看向文姨娘和孔林。 孔林仿佛被打击到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不等孔林回神,云和便带着宫人回来了,宫人的手中还捧着一包东西,东西看着有些破旧,似乎是从土里面挖出来的,包装的布袋子外面还带着一层新鲜的泥土。 不等皇后发问,云和直接回禀道,“回禀娘娘,奴才带人在文姨娘的房间搜了一圈,并未找到可疑的东西,倒是在院子中的石榴树发现了泥土被翻过的痕迹,奴才便命人挖了一下,没想到从土里挖出来这样一兜子的好东西,奴才查看过时药渣,只是什么作用就不得而知了,还要请太医看一下。” 云和说着,直接让人将药渣送到林太医面前。 林太医打开带着泥土的布袋子检查了一下。 一旁的老医者凑上前看了一眼,在看到布袋子中的药材时,不等林太医检查完,就直接脱口而出,“皇后娘娘这就是小老儿给这妇人开的那落胎药。” 林太医也配合的点点头,“从药渣可以看出,这副药确实是落胎用的,且药力非常的凶猛。” 老医者在一旁配合解释道,“因为她怀胎五月药落胎,我也害怕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开的落胎药比较凶猛,毕竟孩子的月份已经大了,若是开的药温和,只怕是落不了胎,母体还会出现什么问题。” “的确是如此。”林太医赞同点头。 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孔林也终于从这一震惊中反应过心神。 也算是彻彻底底证实了文姨娘骗了他的事情。 孔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文姨娘的肩头。 文姨娘整个被踹得跌倒在地,鬓发散乱,嘴角带着一丝血,她用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孔林,希望能够换取孔林的一丝怜悯,毕竟这个男人比较好骗,就算是许多事情都糊弄不过去了,但是怜悯心他应该还是有的。 这一次,文姨娘失算了,非但没有换来一丝怜悯,反而是换来了孔林一顿拳打脚踢,孔林密集的脚踹在她的胸口,踹得她胸口生疼,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震裂了一般,疼得人直不起腰。 孔林质问的声音从头上传下来,“不要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贱人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为什么要栽赃在我的头上,亏得我这么相信你,甚至为了娶你让我众叛亲离,和家里的爹娘闹翻了,还和慕瑶闹翻了,没想到这都是你的计谋,是谁让你来这么害我的,贱人,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文姨娘自然是不会回答孔林这些问题,她整个人被孔林打得蜷缩在地,动都动不了。 倒是一旁的谢青栀,无奈摇摇头出声道,“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你看着就比较蠢,比较好栽赃呗,毕竟谁家聪明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了一个怜人,连自己的正妻都不相信,你出去问问,谁家能干得出来,也就是你孔公子做得出来,所以这个绿帽子只能你来戴喽。” “不过人家小姑娘对你也算是不错了,最起码知道不能让你承受一片青青草原,所以把孩子都打了的。”谢青栀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谢青栀的话落下后,孔林下手更重了,一脚一脚地踹在文姨娘的身上。 文姨娘趴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在让孔林继续打下去,文姨娘怕是真的要被孔林这样打死了,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文姨娘了。 她还会给文姨娘一个机会,至于愿不愿意招供,就看文姨娘了,就算是文姨娘不招供,她也还有别的后手。 在顾见初的示意下,温烛上前揪着孔林的后衣领,直接将人带到一旁。 孔林还在不甘心的挥舞着拳头,可是拳头没有继续落在文姨娘的身上。 倒是差点打到了温烛,温烛一脸鄙夷地捏住了孔林挥舞过来的手,稍稍用力,孔林整个手上的力道便全部卸了,甚至还隐隐作痛,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温烛直接将孔林丢给了身后的侍卫,让侍卫将人控制好。 随后竹夏带人上前将文姨娘拖到顾见初的面前。 顾见初抱着汤婆子,俯身看着红俏。 红俏一张脸被孔林打得青紫一片,眼睛处如同熊猫一般肿起特别难看,她疼得根本没有力气跪好,只能如同一只虫子一般蜷缩在地上,看向顾见初的眼神带着怨毒。 顾见初扫了一眼,直接问道,“红俏本宫问你,是谁让你来勾引孔林,进入尚书府的,还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行为。” “你可以将所有的罪责都揽下来,也可以招出幕后主使,这两者可是不同的判刑,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回答。”顾见初声音淡淡,但是说的话却是让人深思。 尤其是尚书府和平西伯府,听到顾见初这句话后,都迟疑看向顾见初。 孔尚书更是大着胆子问道,“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怀疑是有人派红俏潜入我尚书府的吗?可是目的何在。” 第一卷 第477章 受人指使 顾见初没有直接回到孔尚书的问话,“我只是合理怀疑一下。” 闻言,孔尚书和平西伯瞬间住声,顾见初是皇后,合力怀疑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红俏将她们整个府邸搅扰的鸡犬不宁,不难怀疑是有人故意让红俏进来搅局。 孔尚书一家不会往这方面怀疑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他们家没有钱,没有什么值得外人惦念的,孔家也只有一个孔尚书在朝为官,因为寒门出身,资历比较单薄,背后也没有可以仰仗的人,可谓是孤家寡人,下面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大气候,否则依照孔林这个年纪,早就参加科考,或者去某个职务了,而不是整日在家游手好闲,还有时间接一个怜人回府。 就算是有人想在京城做点什么,单就这两点,也不能选中孔尚书的府邸,平西伯府都比尚书府强一点,所以孔尚书不往这方面怀疑也属正常。 估计红俏选中孔林的时候,只觉得他是尚书府的嫡子,比较单纯好骗,万万都没有想到的事孔尚书府没钱,还穷的叮当响,慕瑶在的时候还能供给一家人花销,自从慕瑶闹着回了娘家之后,再也没有人给他们花钱了。 不过比起钱,红俏更想要的是借助尚书府的势力,脱离那个男人的掌控。 现在她的事情已经败露,顾见初不确定红俏会不会供出男人。 顾见初抱着汤婆子,眸光泛着冷意盯着红俏。 红俏趴在地上,只能在仰起头的时候才能看到顾见初脸上的神情,她浑身的骨头都是痛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她想要往上爬,可是她也不想死。 好死不如赖活。 就算是苦一点,她也想好好的活着,否则被折腾这两次,她早就死了。 被江南布政司的妻子和少夫人找到,扒光了衣服丢到了扬州城外,还将她打了个半死,若是换成其他女子,受此屈辱早就选择自尽当场了,她没有,她选择坚强地活下来,身上没有钱就去乞讨吃饭,甚至啃树皮,和动物口中抢食,后来遇到了温文尔雅的曹利。 她以为人生要重新开始了,以为遇到了人生的光芒,可偏偏不是,曹利是她人生的另外一道黑暗,将好不容易从泥潭中挣扎出来的她再次拖到了深渊之中,应该是更深的深渊,给她喂各种能够控制她的药,将她送到各种有钱人的身边,就是为了让她用身体去骗钱,只要拿不到钱,就对他们动辄打骂,甚至不给他们解药,看着他们被毒药折腾,因为曹利说过,这样才能让他们记住教训。 除了她,还有很多的姐妹都被曹利这样控制着,有些姐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选择自尽,她有一个走得比较亲近的姐妹,就是受不了这样的毒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而选择了自行了断,看到她死的时候她害怕极了。 皇后说得没错,招与不招是两种判刑,如果她将曹利招出来了,那么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是曹利指使她这样做的,如此皇后已经平西伯府还有尚书府都能对她从轻处置。 但如果她自己扛下来,那她就是主谋,不仅冤枉了平西伯府的大姑娘,还给尚书府戴了绿帽子,甚至还自己打掉了孩子,收买了两个小丫头,威胁他们的家人,这桩桩件件都够她死一次的,她承担不了这样的结果,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死,所以没有办法承担。 红俏在地上挣扎了良久,好不容易爬起来,她跪着往顾见初的面前蠕动,但是皇后怀着身孕,万事都要小心,不等她蠕动到皇后面前,竹夏当即带人挡在了她的面前,挡在她往前蠕动的脚步,“有什么话直接说。” 红俏停下了动作,尽量让自己跪的笔直,目光灼灼地看向顾见初的方向,因为浑身的疼痛,使得她说话带着颤音,“皇后娘娘我招,我什么都说。” “我若是都说了,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能饶我一条性命。”红俏不敢赌,也赌不起,她必须得到皇后的一个肯定,一个金口玉言的肯定。 世人都说皇后善良,可是皇后究竟有多善良呢,她不得而知,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另外一边是平西伯府的姑娘,皇后肯定也是有私心的,肯定会偏帮平西伯府的大姑娘。 就算是皇后良善能饶她,那尚书府呢,毕竟她将人家尚书府搅扰得鸡犬不宁,让孔林和慕瑶闹到如今和离的这种地步,还给孔林带了一个绿帽子,让世人皆知孔林不能生育,所以尚书府和平西伯府也未必会放过她,毕竟他们权利滔天,总会想办法弄死她,她还需要皇后的一个保护。 只要皇后金口玉言,这两家人也不敢动她,毕竟忤逆皇后他们也会倒霉。 顾见初怎么会不知道红俏的这点小心思。 慕瑶和孔林的事情,虽说主要责任是红俏,可是说到底也是两人的感情不够坚固,孔林生了别的心思,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没有红俏,也会有别的女子,且看孔林会不会上当罢了。 “你说的若是实话,且不是主谋的话,自然是没办法判你的死罪,而且还会念及你们的情况,对你另行安置。”顾见初说的也是实话。 如果红俏是受害者,那自然是不会被处置,还会对这些被欺辱的女子一个安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有人让你进我们尚书府的?”孔尚书眸色立马严肃起来,看向红俏的眼神带着迟疑。 他们尚书府家境不殷实,还非常的穷,也帮不上别人什么,盯着他们尚书府是做什么。 思来想去,孔尚书依旧是想不通。 莫非是皇后和皇上早就知道了什么? 这些也只是猜测,只能等红俏招供才能得知。 红俏没有回答孔尚书的问题。 得到顾见初的保证后,红俏如实道,“皇后娘娘我之所以会进尚书府,并非是我自愿,而是有人指使。” 红俏能够招供,顾见初没有多少意外,她看得出红俏想活。 第一卷 第478章 全部招供 顾见初没有询问,而是等着红俏说。 红俏顿了一下,继续道,“指使我的人就是皇后娘娘所抓的曹利,这京城之中不仅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很多和我这样的姐妹,被安排在各位大人和富商之间。” 不等顾见初发问,一旁的孔尚书和平西伯听得眉头一跳,孔尚书更是直接脱口而出,“曹利将你们安排进各大府邸想要干什么。” 先祖时,其兄弟想要谋逆,便专门培养了一批舞姬,给他们改名换姓,成良家女子,随后安排在各家的府邸之中,用他们来收集各位大臣家中的情报,以此来达到自己谋反的目的。 可是那个曹利他们刚刚也见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总不可能是收集这些女子安排在各大官邸之中想要谋反吧,单靠这些女人和一些消息,没有权利,没有兵卒想要谋反根本不可能,何况当今对朝政掌管森严,至于兵权也几乎都握在当今的手中,剩下一部分兵权则在南平候的手中,可是南平候是当今的岳父。 先不说南平候是不是当今的岳父,南平候忠君爱国,就算是不是当今岳父也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莫非是曹利背后还有另外的人在掌控。 平西伯和孔尚书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要靠这些女人收集情报谋反,那皇上会不会治罪他们,毕竟他们非但没有觉察出什么,反而是被他们搅得家宅不宁。 顾见初知晓他们的目的,没有多问,反而是等着红俏继续说下去。 红俏盯着皇后,见皇后竟然对此事没有好奇,心中不由地打鼓,莫非皇后已经知晓了此事,或者对此事已经有所了解了,所以才没有大惊小怪。 毕竟平西伯和孔尚书的表现才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紧张曹利这样做的目的。 毕竟曹利安排了一批人进入了各大官员的府邸。 红俏倒是没有隐瞒,如实道,“曹利骗了我们这些人,给我们服用了一种会上瘾的药,便安排我们进入各大府邸去骗钱,只要我们能够给他骗来了钱,他就给我们解药,若是骗不来,少则毒打,重则不给我们解药,看着我们被药物折腾,很多姐妹都受不了选择了自杀,还有一部分姐妹和我一样,选择了服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活着。” “我们这些凡是被曹利选中的姐妹,多是青楼女子,或者被放弃的扬州瘦马,毕竟我们被调教过,懂得勾引男人,可以直接给他挣钱,而且我们也都是没有家人的人,就算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报官的,青楼女子有红楼那边管着,虽说会报官,但是也不会过分追究,毕竟找失踪人口耗时耗力的,有这些时间,他们可以重新再买个女子培养了,何况青楼平日里也会有女子逃出去,所以他们见怪不怪了。” “而良家女子不同,他们不懂得如何勾引男人,还有家人,家人们会拼尽全力找她们,他如果绑架了良家女子还要向办法调教他们去勾引男人,这也是个难度,所以我们这样无依无靠的浮萍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我只是被曹利骗来利用的其中一个女子之一。” “我被赶出南平候府,辗转流落到了江南一带,那边嬷嬷见我长的漂亮,便直接将我培养成了扬州瘦马,用来服务江南那些名流官员,可是我运气比较差,那男人家里有个悍妻,还有一个比较厉害的母亲,我被发现后,便直接将我打了一顿,丢出了江南。” “我在逃命的路上遇到了曹利,他当时装扮成书生的模样,我真以为他是好人,且他行事温柔,我想我可以将自己托付给他,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骗子。” “他将我带回京城后,直接将我关进了猪圈,那里面还关着好多女人,从那些女人嘴中我才得知曹利是个骗子,专门骗我们这样的人给她赚钱。” “我被他强制按着服用了很多的听话药,那药吃了一个月后我就上瘾了,只要不吃解药就浑身难受,而且我们不听话,曹利就打我们,甚至还当着我们的面砍掉了其中一个姐妹的手脚,我们当时都怕极了,只能乖乖听从曹利的话。”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除了京城青楼女子,外地这些扬州瘦马,都是曹利通过一个朋友得知的我们消息。” “不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都已经落入了魔掌,听话才能够活命,不听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顾见初只是吃到一些比较浅显的瓜,至于曹利用的什么手段对付这些女人听话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红俏的话后,顾见初不由攥紧了手指。 【实在可恶,这和诈骗园区有什么区别。】 原本还对红俏恨的牙痒痒的两家人,在听到红俏的遭遇,忍不住染上了一抹同情。 虽然他们很痛恨红俏做的这些事情,但是听到这些遭遇,内心还是会动容。 曹利被重风揪着站在门口,红俏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到耳中,曹利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甚至还感慨红俏的嘴严,没有将这些事情泄露出去,没想到最终还是都捅出去。 曹利虽说害怕,但心底还是希冀出一抹希望,总有办法能够逃得。 见皇后没有盘问,红俏便继续道,“曹利见我能够为他所控制,便敢将我放出去了,为了我们不被认出来,曹利给我们改名换姓,重新编撰身份。” “从我被控制到如今,曹利一共给我安排了三个男人,第一个是一位官员,那官员行事比较大方,每次事后都会给我一笔银子,那些银子都进了曹利的手中,后来我们的事情被官员的妻子发现,这件事情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曹利就只能给我安排另外一位富商,那富商看着极为有钱,也穿得人模狗样,但是行事却抠抠搜搜,将我睡了,也没舍得给多少东西,我因而没从富商手中拿到多少东西,而被曹利暴打了好几顿。” 第一卷 第479章 是被威逼利诱 “那富商因为不舍得花钱,换女人比较勤奋,所以我很快就被富商嫌弃了,就连丢弃我也没给我银子,与富商分开后,我意外发现我怀孕了,我调查过富商的家庭情况,虽然有钱,但是不舍得花钱,而且富商的妻子也极为彪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如果嫁入富商的家中,他们不仅不能庇护我,还有不给我钱,到时候被曹利折磨,就在我准备直接将孩子落胎时,曹利给我安排了第三个人,也就是孔尚书的嫡子。” “可是曹利并不知道孔尚书府很穷,他只见到孔林经常出去和朋友喝酒,且次次都非常大方的请客,他就认为孔尚书府的嫡子有钱,且大方,能够从他手中骗到钱或者金银首饰,如果能够嫁入这样的人家,能够骗的就更多了。” “他们行骗时间久了,就喜欢这种大方的人,就算是欺骗起来给的钱也非常的多。” “在曹利的策划下,就有了我和孔林的第一次见面,孔林真的很温柔也很大方,第一次发生关系就给了我很多的钱,我记得当时至少有五十两银子,曹利看到钱后越发觉得孔尚书府是个好地方,能够多捞一点。” “不过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来越大,肯定是瞒不住的,我将孩子的事情告知了曹利,想休息落胎,可是曹利却觉得孩子来得好,让我将孩子栽在孔林的身上,借机嫁入尚书府,不仅能骗一笔彩礼,还能进府邸捞钱。” “就这样,我在曹利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将这个孩子栽赃给孔林,我故意将月份说小一点,然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孔林,孔林知道后就和家里求娶我,虽说我没有家人,但是孔林也很大方的给我一笔钱,拿到这笔钱后的曹利非常高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如果等来日孩子出生了,或许能够利用这个孩子骗到更多的钱。” “一想到这里,我每天都良心不安,皇后娘娘,尚书大人我不是故意要骗孔林的,实在是曹利在背后威胁,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被毒打,到时候毒瘾发作,曹利不会给我解药,我还会和其她姐妹一样被剁掉双手双脚,我不想那样死掉,所以我就只能听从曹林的话,骗孔林进了孔家。” “但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每天惶惶不安,思来想去,我决定将这个孩子落胎,毕竟这不是尚书府的孩子,我不能平白无故地将这个孩子栽赃在尚书府的头上,所以我去求了大夫给我开一副坐胎药。” “不知怎么,曹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开始是不允许我落胎,可是后来听了我一番利弊分析之后,他便同意了,但是他让我将这件事情栽赃在慕夫人的身上,她说这样可是让慕夫人失去管家的权利,如此管家的权利就能落到我手中,一旦管家权利落到我手中,就能拿到更多的银钱给他。” “我原本是不想听的,可是我一反驳,就被他毒打了一顿,最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乖乖听话,安排了身边的婢女帮我做伪证,将落胎的事情都栽赃在慕夫人的头上。” “收买女婢的银钱还有金银首饰都是曹利给的,之后曹利害怕这两个婢女会泄密,就亲自去掌控了他们的家里人,还从他们家里人的手中取得一枚玉佩和香囊,让我用来威胁两个小婢女,以免她们在府中乱说话,坏了他的大事,我就一个弱女子,实在没办法抵抗,就只能乖乖听话。” “孔林我知道这些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如果不听话,等待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就只能听话,牺牲你了,孔林真的赌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也一定会弥补欠你的这份情。”说着红俏转身看向孔林,朝着孔林的方向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响头。 孔林看着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红俏,再想起红俏说的话,一时之间心口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 孔尚书和平西伯府对红俏是既愤怒又同情,愤怒红俏将她们家搅得鸡犬不宁,同情她这可怜的遭遇。 倒是只有顾见初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她不是提前知道真相,倒是相信了红俏所说了。 红俏被曹利控制是真的,也被曹利操控做了一些错事,但是红俏所说,是曹利逼着她落胎栽赃到慕瑶身上就是假的了,这些都是红俏自己的谋划,是她想要爬到慕瑶的位置,这样就能彻底摆脱曹利的钳制,红俏认为只要有了权利,那剩下的事情就反过来由她掌控了。 唯有一旁的曹利,在听到红俏这番供词后,一脸震惊,双目圆瞪盯着红俏,脸上的神情转而化为愤怒,在重风的手中不停挣扎,试图挣开重风的钳制。 重风一双手如同大钳子一般,死死地控制着曹利。 曹利挣扎了半天,都没有从重风手中挣脱,他因为愤怒,双眸猩红,手指指着红俏的方向,被气得大口喘息,“贱人,你这个贱人,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栽赃到我的头上,我什么时候指使的你,分明是你用钱雇佣的我,来帮你做这件事情,到头来你却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亏得我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但是你没有你这样恩将仇报甩锅的,皇后娘娘明鉴啊,都是这个贱人做的事情,是她想要孔林夫人的位置,故意将胎儿落掉,然后栽赃到平西伯府大姑娘的头上,是她找到我说,害怕身边小婢女泄密,让我看着小婢女的家人们,以此为威胁,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还告诉我,一旦她成为尚书府的少夫人,尚书府的一半银钱都是我的,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才会相信她说的话,最后害人终害己。” “皇后娘娘不信还可以查,不仅这些事情,还有平西伯夫人和大姑娘入宫,她和孔林在长街偶遇平西伯马车,甚至被平西伯马车刮到都是这贱人故意安排的。” 第一卷 第480章 平摊责任 “什么?”平西伯夫人一脸震惊地看向曹利。 当时从宫里出来后,正好碰到了下大雪,他们平西伯府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一位姑娘,那姑娘就是红俏,当时孔林也在,看到红俏出事后,就各种觉得是他们平西伯府在故意报复,甚至在红俏的挑拨离间下,对慕瑶恶语相向,当时她真的要被气死了,直接在长街上提出了和离,甚至还派人请来了尚书夫人可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是个蛮不讲理的角色,最后事情只能不欢而散,等谢青栀来处理这件事情,没想到等来的确实皇后。 顾见初早就知道真相,所以对这件事情并不惊讶。 不过看着两人狗咬狗一嘴毛倒是挺有趣的。 曹利见平西伯夫人如此惊讶,冷笑一声道,“平西伯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吧。” “当时这贱人找到我说,孔林不是很想和慕瑶和离,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她要下一剂猛药催化一下。” “她应该是从尚书府得知,慕瑶和平西伯夫人要进宫的消息,她就特意让我去打听平西伯府出宫会走哪一条道,甚至几点出宫。” “走哪条道比较好打听,比较花点钱找点相熟的人,去问问平西伯府的车夫就知道了,但是宫宴出来的时间就不确定了,毕竟宫里会有许多不确定因素,所以她就鼓动孔林早早地去长街附近的茶楼吃茶,随后由我派人盯着平西伯府的马车,等看到平西伯府的马车出来后,我就快速到他们吃茶的茶楼将消息告知红俏。” “红俏几乎是掐着时间从茶楼出来,瞅准平西伯府的马车就撞了下去,然后等到慕瑶出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事情都推到慕瑶的头上,这样能够让孔林对慕瑶的那份不舍彻底消息。” “皇后娘娘这些都是可以查的,不信您可以问问红俏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丫头,他们应该是知道红俏打听过平西伯府宴会的事情,或者去问问平西伯府的车夫,是否对外泄露过夫人与小姐的行踪,这些事情都是一问就知道的。” 闻言,红俏不停地摇头,“我没有,是他们故意栽赃陷害我的,皇后娘娘是她为了脱罪,故意栽赃在我头上的,毕竟他想让我上位,就必须让慕瑶和孔林和离,他只出门在外办这些事情,就算是问了,也没有直接证据说明是他或者是我,就能轻而易举地栽在我的头上。” 这两个人都是人精,的确是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这二人,所以随意他们攀咬,狗咬狗,都可能查不到实际性的证据。 顾见初思虑片刻,开口道,“红俏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情倒是有些难办了。” 见顾见初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平西伯当即开口道,“娘娘是否能够用刑。” “此事不同,用刑怕是审不出想要的结果,毕竟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会往对方身上攀咬,根本不知道谁对谁错,所以用刑的意义不大。”顾见初说的自然也是实话,这件事情就像是一笔糊涂账一样,彼此都会往对方身上攀咬。 孔尚书跟着问道,“皇后娘娘只是如此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放任不管了吧。” “这些事情暂时放着吧,总归是跑不出他们两个,若实在找不到真凶,比如就平摊这部分责任吧,我想着两人都不是清白的,不过是主谋和次谋的责任,或者直接就是合谋,而都不想承认,都想往对方身上推罢了。”顾见初手指敲击着桌面,语气中透着微不可查的冷意。 平西伯和孔尚书面面相觑了一眼,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处置事情的,毕竟主谋和非主谋所承担的责任和刑罚都不相同的。 似乎皇后所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如果审讯不出来,这两人就只能共同去承担责任。 不等其他人开口,顾见初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关于这两人谁是主谋,谁是非主谋的事情就暂且搁浅吧,该审审曹利绑架欺骗青楼女子,利用其帮自己谋夺银钱的事情了,本宫从未见过这样的案子,此事倒是重中之重。” 平西伯和孔尚书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以及红俏想上位的事情,倒是忘了还有一个这么重大的案子等着处理别。 如果是真的,别说皇后了,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案子。 倒是见过一些人贩子,绑架小孩子,将其弄残废,丢在大街上乞讨或者抢钱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控制青楼女子,去骗各大世家的,先不说这样的案子有多骇人听闻,就说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也够各大世家丢脸的,不仅被骗了银子这么简单。 不过更多的是该同情那些女子的遭遇。 本就被父母亲人或者心不甘情不愿地流落到青楼风尘中去,这些事情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个伤害了,却还要被曹利如此利用二次伤害,通过红俏的话,曹利对他们不止是利用这么简单,还有可能是害了他们的性命。 “今日既然过来了,便不舟车劳顿了,借着孔尚书的宅子就一起审了,云和,重风,你们分别去知会皇上一声,另外去告知大理寺和刑部一声,让他们派人过来监审,此事事关社会安定,兹事体大,需要他们派人过来在场。”顾见初说着神色严肃下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内宅的事情了,而是很严肃的绑架欺骗谋财的社会案件了,其中有可能还暗含了人命案子,所以必须刑部和大理寺都到场,至于皇上会不会过来,就看皇上忙不忙了,若是不过来,刑部和大理寺自然也会查清楚送到皇上的案桌上。 在两方人马派人过来之前,顾见初是没有审讯的,而是吃着点心喝着煮沸的茶水。 孔尚书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红俏毕竟是他们纳进府中,还是妾室,万一皇上要追究责任,他们跑不了。 第一卷 第481章 皇后审 重风腿脚比较快,亲自跑了一趟皇宫。 至于刑部和大理寺那边,是云和带着一位小太监分别去传旨,知道皇后亲自审,还是这么重要的案子,这刑部和大理寺哪敢耽搁,更不敢随意派个人过来打发一下。 大理寺卿窦文带着少卿以及府衙十人亲自过来的,至于刑部那边,刑部尚书带着刑部侍郎以及主簿等人亲自过来的。 他们也清楚,这么重要的案子,皇后必然会禀告给皇上,皇上若是知道,别说案子,单纯不放心皇后怕是也会亲自过来,倒是他们随意派个人去打发一下,这不是在找死吗? 自然是要亲自去的,还能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其实谢辞安当时就想跟着顾见初一起出宫来尚书府的,但皇后就处理一个和离的事情,且还是朝臣家事,他不方便过来,但同样也放心不下皇后出宫,就派出了身边所有的皇城司和禁军,随从皇后一同出行,如此也能放心一二。 但是还是不放心呀,看着是在垂拱殿处理政务,可根本处理不到心里去,心中所系所想都是皇后,屁股下面更是如坐针毡,想要去尚书府看看,但在程颂劝说下终于还是忍住了。 只是这忍了没一会,重风竟然回来了,看到重风的时候,他心中不由的咯噔一声,生怕是顾见初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毕竟他派遣重风保护在皇后身边,除非皇后发生什么时候,否则重风不会自己跑回来。 谢辞安担忧的心无以复加。 从重风嘴中得知不是顾见初的事后,才稍稍心安,也勉强能听得下去重风说的是什么了。 竟是没想到,皇后就去处理一宗和离的事情,竟然还能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不过此人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城脚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皇城司,五城兵马司以及大理寺刑部竟然半点都没有发现,若不是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必然还是不会发现的,只是如此就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被祸害了。 他对这件事情听后都如此生气,何况是阿初呢。 阿初如此良善,见不得别人被欺负,听到这件事情肯定是被气坏了,他不在身边连个纾解的人都没有,她还怀着身孕,万一被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谢辞安的担心无以复加,不过这倒是找到一个正经理由可以去尚书府找皇后了。 免得被人笑话,也免得皇后去处理朝臣家事,他贸贸然出现觉得不合时宜。 谢辞安当即便让人准备车马,前往尚书府寻皇后。 在皇后将此案禀告给皇上时,大家就已经想到皇上可能会过来,倒是没想到皇上竟然过来得这般快。 原本陪从顾见初坐在主位上的谢青栀也主动让了位置给谢辞安。 谢辞安自然陪顾见初坐了下来。 看着顾见初身边放着是从皇宫带出来的炭盆子和银丝炭,在看向桌上摆放的茶水糕点,以及刚进花厅就能感受到的凉意,就知道皇后过来定然是受委屈了,在宫里皇后寝殿内的炭火供得是最足的,除了足量的炭盆子,还点着地笼,进房间就能感受到暖意,甚至只穿单薄的衣服都可是。 可是这尚书府虽不至于冷得同冰窖一样,但也冷,他身体火力充足,进来都能感觉到冷,更何况是本身就怕冷的顾见初呢。 他的皇后最是怕冷,尤其是现在还是刚下过雪后,坐在这如同冰窖的冷屋子里这么久,想必手脚是冰冷的吧。 他转头看了孔尚书和平西伯一眼,两人已经冷得浑身打哆嗦。 女眷还好,最起码还有一个汤婆子能暖手。 顾见初身边虽放着两个炭盆子,但是这花厅空间比较大,不足以将整个房间都暖过来。 想来这尚书府也不是故意如此冷落皇后的,而是真的穷,烧不起炭盆子,如今这招待已经算是他们能够拿出最高规格的招待了。 之前就听皇城司禀告过尚书府有多穷,如今一见,倒真的如禀告中的一般。 这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落皇上一步,到达尚书府。 尚书府距离府衙不是很近,整整贯穿了南北通道,过来需要一点时间,相反当时尚书府为了撑面子,买的宅子距离皇宫比较近,孔尚书上朝也方便。 不过距离皇宫近的宅子虽说撑面子,但是价格也比较昂贵,以至于尚书府欠了很多债务,孔尚书每个月的月例都被拿去还债,还需要靠慕瑶的嫁妆苦苦支撑。 见大家都过来了,谢辞安整理一下衣袖道,“既然都过来了,那就开始审讯吧,既然是皇后查出来的这个案子,想必皇后比较了解,就由皇后审吧,朕在旁边听着。” 谢辞安说着习惯性地想去摸顾见初的手指,但想到现场这么多人呢,讪讪然地将手收回,在身上来回摩挲了几下。 谢辞安说完还不忘看向窦文和刑部尚书,“不知你们二位还有什么意见。” 窦文能有什么意见,他可是见识过皇后审案子的能力,那可真的是针针见血。 至于刑部尚书自然不会同皇上对着干,何况对于皇后的能力就算是没有见过,他也是知晓的。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微臣没有意见。” “既然都没有意见,便由皇后来吧。”谢辞安温和说了一句,目光灼灼落在顾见初的侧脸上。 顾见初知晓会是如此,也没有过多推辞,毕竟她确实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案子,“如此臣妾就审了。” 窦文和刑部尚书负责在一旁记录。 曹利和红俏就跪在众人面前。 顾见初俯身,冰冷的眼神落在曹利的身上,“曹利,本宫问你,红俏所供认你绑架青楼女子,将其安排在各大官员身边,利用仙人跳骗取财产事情你可承认。” 顾见初问完,自然将手中汤婆子递给竹西,“在添块新炭吧,凉了。” 竹西顺势将炭盆子接过,退到一旁去加新炭,实在是这尚书府太冷了,连这汤婆子凉得都快。 第一卷 第482章 上当了 曹利一双眼睛珠子轱辘地转。 现在只是红俏的供词,皇后并没有他绑架青楼女子实际证据,并不能够给他定罪,只要他咬死不认,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就好了。 曹利脑袋磕在地上,声音悲切,“皇后娘娘明察,草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草民自入京城以来,就一直遵纪守法,一心只读圣贤书,想着来日考取功名,皇后娘娘一定是红俏想故意脱罪,往草民的身上泼了这样的脏水。” “唯有前段时间没钱了,才接了红俏这活,帮着看婢女,在外面打听事情,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冤枉我,将她所做过的事情都栽赃在我身上,皇后娘娘草民是冤枉的呀。” 红俏听到曹利抵死不承认顿时红了眼,指着曹利的手不停地颤抖,“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将我以及众多的青楼姑娘骗过来,为你所用去各大官员身边骗取钱财,你还给我们服用了会上瘾能够听话的药,就是为了掌控我们,皇后娘娘,奴婢所言都是真的,奴婢若是有一句撒谎的话,就让奴婢天打雷轰。” 红俏清楚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被曹利逃脱了,所有的罪责都会是她为主谋,那她会死的。 何况她有一半遭遇都是被曹利害的,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这个恶魔一起死。 红俏跪在地上,继续道,“皇后娘娘奴婢有证据,您可以让林太医给奴婢把脉,看看奴婢身上是否有被药物的控制,另外奴婢还知道那些被曹利控制的女子被关押在什么地方,还有被曹利害死的那些女子被丢到什么地方奴婢也知道,包括那些女子的来历,奴婢也知道些许。” “奴婢愿意都告诉皇后娘娘,只求皇后娘娘一件事情。”红俏跪在地上一脸虔诚。 不过被孔林打过的脸现在已经完全肿起来,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顾见初倒是没想到红俏会和自己谈条件,对此非常意外,“你想要什么?” “奴婢想让皇后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并非自愿去做这些事情,都是被曹利逼迫。”红俏知道与皇后谈这样的条件就是在与虎谋皮,依照皇后的势力,只要她想查,曹利做的这些事情就瞒不住,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但是她更想活着,所以必须和皇后谈这个条件。 顾见初接过竹西递过来的汤婆子,看着红俏的眼神带着浓烈的冷意,她有系统,只要查一下就知道那些女子被关押的地方。 但红俏做的事情也并非大奸大恶,不过是道德伦理问题,就算是冤枉慕瑶处置下来,不会被处死的程度,其实红俏要的也不是她所承诺的不处死她,她是张口说要她活,如此她就不害怕平西伯府和尚书府对她的报复。 毕竟她所做的事情得罪了两个府邸。 红俏虽说可恶,但是她所遭遇的一切已经是最好的惩罚,有些事情也并非她所愿,至于慕瑶和孔林最终错误在孔林,而非红俏,孔林人已经坏了,就算是没有红俏,也会有别的女子。 “好,本宫答应你,你说吧。”顾见初语气带着柔软,就连看向红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柔。 听到顾见初这番话时,红俏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倒是一旁的曹利,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去阻止红俏,却又被一旁的温烛直接压制,厉声提醒道,“你最好老实一点。” 曹利不敢再有所动作,只能用阴恻恻的目光盯着红俏。 用这些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女子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利用他们勾引男人的手段来骗取钱财,也因为她们无父无母,丝毫不用担心会被官府发现,但同样,如果事情败露之后,根本没有可以控制他们的东西,毕竟给她们灌的那些药,只能控制着让她们乖乖听话帮自己办事,可是在帝后发现后,却没办法继续控制她们。 如今皇后已然发现,红俏便也不害怕再被曹利掌控,直言道,“曹利在城外置办了一处院子,那院子远离居民密集的地方,是害怕那些女子逃跑去和百姓求助,所以他特意选择在偏僻的地方,让我们既没有办法逃跑,也没有办法求救。” “那院子的位置就在城东,距离城东的城隍庙不足五里,距离山野很近,外加城隍庙比较破败,平日里不会有人过去,所有被骗来的姐妹都被关在那里面,至于因为不听话,或者没有利用价值被曹利杀的那些姐妹,都被他埋在了后山的一处枣树下,他没有直接抛尸,而是选择将人埋起来,是害怕那些尸体被附近的居民发现去报官。” “不过那些姐妹的身体可能都不是很健全了,因为为了控制让我们听话,就算是死曹利都在利用她们,会亲自砍断她们的手脚,以此来震慑我们,倒是成功地吓住一批想要逃跑的姐妹,只能为他所用。” “这些姐妹多半是青楼女子,还有一些是从扬州送来的扬州瘦马,再就是一些红楼里专门培养的艺女,他们卖艺不卖身。” “大部分女子都是曹利出面骗来的,据我所知还有一部分女子是曹利从别人的手中买来的,曹利私下会与人有所来往,只要能给他骗来青楼女子或者扬州瘦马,他就会给那人二百两银子,因此搞得很多书生都趋之若鹜,毕竟只要用一些手段,将那些女子骗来,再用一点蒙汗药将人迷晕送到曹利的手中,就能拿到二百两的银子,还不用干什么事情,这样的生意谁都愿意做。” “我是有一次无意间偷听到曹利和别人的谈话我才知道的,否则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好像每个月的初十二十三十进行交易,一个月只交易三次,是害怕过于频繁,会被官府这边发现。” “娘娘今天好像恰逢初十,按照这位姑娘所说,正是交易的日子。”刑部尚书出声提醒了一句。 曹利在温烛的手中不停地挣扎,“皇后娘娘你不要听他瞎说,他是故意在诬陷我的,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您若是信了她说的话,那才真是上当了呢。” 第一卷 第483章 找到 “你不必如此着急,信不信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是派人跑一趟,不是正好证明你的清白,还能治她一个冤枉你的罪名多好。”顾见初说完,目光扫向几人。 “重风你带着大理寺卿跑一趟吧,看看是否如红俏所说,另外红俏所说的几个地方,你们务必要仔细搜查一点,千万不可有任何遗漏。” 只让大理寺卿带人过去她不放心。 曹利既然做了这些事情,便心怀狡诈,肯定不好对付,那些犯罪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顾见初吩咐完,重新看向红俏,“你可知道与曹利交易的有几人?” “具体不知道,但是据我见到的,至少有七八个人,他们几乎都是初十,二十,三十,这几日过来,其他时候虽然也有上门的,但是只有零星几个。”红俏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都说出来。 顾见初点点头,看向重风,“将人捉拿归案后,留一批人在那处院子,务必将所有诱拐女子的人全部捉拿归案,一个都不要漏。” 顾见初说完又顿了顿,目光落到了一旁谢青栀身上。 谢青栀被顾见初眸光看得后背一阵发凉,她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皇后的事情,皇后这样看的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有坏事要发生。 若说得罪无非就是刚刚说让顾见初一起见证的话,这些应该也不算是得罪吧。 “被关押的多半是受到惊吓的女子,让重风和大理寺卿过去,势必会吓到她们,让她们越发害怕,长姐为女子,定然能够好好安抚她们,不如长姐劳累一点,随从重风他们跑一趟城东,将人带回来,为她们主持公道。”顾见初语气温和多是商量,并非强硬下旨。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有些震惊地看向皇后,皇后这是在指使长公主。 他们可都知道,长公主是先帝的最宠爱的女儿,平日里就娇纵跋扈惯了,之前那可是连皇上的话都不听,现如今皇后竟然指使上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不知道长公主会不会直接动怒,毕竟皇上也在,直接动怒怕是不好。 大理寺卿看了长公主良久,只等着长公主的反应。 听闻皇后这话,谢青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皇后让她做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不过是跑一趟城东,解救那些被曹利欺凌的女子,早在知晓曹利做的那些事情谢青栀就动怒了,甚至同情那些被欺凌的女子,如今能随从大理寺去解救那些人,本就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这有什么,本宫随他们跑一趟就是了。”谢青栀说着立马站起身,带着身边的两位宫女跟随在重风和窦文的身后离开了尚书府,前往城东城隍庙。 红俏虽然告诉他们一个大概位置,但是没有具体位置,他们想要寻找且还要浪费时间,毕竟城隍庙五里之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城隍庙附近没有住多少村民,找起来倒是也不麻烦,他们兵分三路前往寻找,重风带人去找红俏所说的宅子,大理寺卿窦文则带着衙役和仵作,直接前往红俏所说的后山,去查找那些被曹利埋起来的尸体。 至于谢青栀则留在城隍庙等着。 谢青栀运气还算是不错,正好碰到一位大雪天上山打猎的老人,经过夏至一番讯问得知了城隍庙往南有一处大宅子,离着居民区很远,但是离着山路很近,经过讯问他们得知了,那处宅子从前是村里的一户人家用来养猪的,但是有一年瘟疫,养的猪都死了,自此之后,那人就再也没有养过猪,这宅子也因此闲置下来。 半年前被一位书生租下来,那书生说是这地方僻静,用来读书再好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租出去还能赚几文钱,而且还是租给的一户书生,不担心宅子被弄坏。 听到老人的一番解释后,谢青栀已经完全确定,那宅子就是书生的藏身之所。 谢青栀连忙命身边的侍从去知会重风,虽说今日肯定能够找到,但是知道具体位置后,大大节约了时间。 窦文那边已经有所收获,经过一番寻找,他们很快在后山找到那些女人被埋藏尸骨的地方。 原本以为不过是几具尸体,待挖出来之后,窦文大惊,竟然有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失踪,竟然从来都没有人来报案。 现在窦文理解红俏那句,青楼女子无依无靠,不会有人报案,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含金量了,确实不会有人报案,否则是不能有这么多具尸体被埋在这里,就连曹利的所作所为也早就被人发现了。 试想一下,如果今日皇后不来处理慕瑶的案子,查不到红俏的身上,只怕这些事情也不会被发现,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会被祸害,他们虽然是青楼女子,但也是人命。 窦文想想就觉得后背一片寒凉。 窦文立马吩咐身边的人将这些尸体仔细挖出来规整一下,然后交由仵作验尸,不过单看现场尸体的数量,一个仵作是不够用了,只能上禀让刑部也派仵作过来帮忙,否则不知道验到什么时候。 至于他不等重风那边情况了,急匆匆地先回去禀告。 与此同时,出去调查金钗下落的霜降也回来了,身边还跟着枢密院同签吴大人及其他的妻子纳兰氏以及殿前司都指挥使和妻子周氏一同前来。 等入了尚书府,在见到帝后时,吴大人和殿前司指挥使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当时霜降只是过来说,找到他们家丢失的赃物,让他们过来配合调查。 当来到孔尚书府邸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奇怪了,但是在看到帝后的时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停打鼓,尤其是吴大人和白大人,那小脸是惨白一片,他们的夫人倒是还好些,毕竟没有他们心虚。 四人先后给帝后请安,待到谢辞安说了平身后,几人才惶恐的站起身,但是皇上和皇后都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出声啊。 第一卷 第484章 两位大人是妻管严 除非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这种地方质问皇上和皇后娘娘叫他们来所谓何事。 倒是顾见初喝了一口茶,如同闲聊家常一般道,“两位大人也是受害人,就不要让他们在这里杵着站着了,给二位大人及其他们的夫人,搬个凳子来赐座。” 这毕竟是尚书府,皇后身边的下人可找不到凳子,只能吩咐尚书府的下人去搬凳子的搬凳子,准备茶水的准备茶水。 房间炭火不足,冷得厉害,坐下后,两位大人抄着手,一脸心虚不敢去看帝后的眼睛。 霜降捧着一个册子回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根据册子上所记载的售卖记录,属下带人一一寻访,只有吴大人和白大人的夫人首饰有丢失,其余人并没有丢过,还将成套的头面拿出来给属下看过,另外属下还专门派人跑了一趟金楼,他们说凡是购买过的客人都会一一记录,绝对不会有遗漏,这份记录他们还会用来清点库房,每个月都会清点一次,在与账面进行校对,如果有遗漏在他们清点库房或者校对的时候,就会发现了。” “知道了。”顾见初摆摆手,霜降自然起身退到一旁等待吩咐。 顾见初的目光则落在两位夫人身上,温声询问道,“不知道二位夫人的首饰是如何丢的,只丢了这一套吗?” 【这吴大人和白大人可都是妻管严,不过妻子管得越严格,在遇到一个温柔肆意的姑娘时,难免容易沦陷,被勾搭走。】 【说起来这两位大人真是有点搞笑,而且经历也有些相似,都是被曹利培养的那些女子看中了,然后用尽手段,将他们勾搭到手,因为是妻管严的问题,在勾搭到手之后,就开始纠结着想要反悔,但是女生也黏上来了,想打发他们手里又没钱,只能偷自己妻子的东西给对方,将人打发走了,才勉强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能同时找到两个相似经历的大人还真是难得。】 吴大人在枢密院任职,官居二品,自然是要比白大人这位殿前司副指挥使的官位高一点,所以在回答皇后的问话时,自然也是吴大人的夫人纳兰氏先回。 纳兰氏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裙,头上戴着绒花,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一看就是在家里地位比较高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纳兰氏的母家乃是前朝的纳兰将军府,这些年将军府早就吃空,但纳兰氏身上倒是还带着将军府女儿该有的飒爽。 “回皇后娘娘,这首饰如何丢的臣妇实在是不知道,只是等佩戴的时候发现不见了,当时立马封锁了府邸,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甚至连丫鬟的和小厮住处都找了,愣是没有找到,而且不止丢了这一套,还有一套上好的珍珠头面也丢了,而且这贼人也不是整套偷的,而是在每一套头面中拿了两三件而已。” “既不是府中的侍女偷的,那就是进了外贼,臣妇原本是想报官的,但是大人说报官对他影响不好,怕是还会影响到仕途,所以臣妇便没有报官,只是没想到被皇后娘娘的人查了出来。” 见纳兰氏回答完了皇后的问话,周氏紧接着道,“回皇后娘娘,臣妇丢首饰的经过与纳兰夫人差不多,都是戴的时候发现首饰找不到了,这才开始命人在府中盘查,平日里臣妇鲜少出门,往来姐妹没有多少人,就算是有那也只是在花厅见见,绝对不会带到我们住的房间,所以这首饰只能是亲近的人偷的,可是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到首饰的下落,偷首饰的人也没有找到,倒是这次查过之后,首饰没有再丢过。” “臣妇只能作罢,没有继续寻找,不过也让身边的陪嫁丫头多多留意,是身边那个丫头手脏偷走的。” “臣妇想着没有证据的事情,报官也不好查,所以就没有报官,不过两个月下来,也没有抓到人,臣妇的首饰没有再丢过,臣妇想可是臣妇去查的时候,那首饰已经被典卖出府,又闹了这么大一通,他们不敢有所动作了。” “嗯,即没有外人进入,两位夫人的夫君任的又都是武官,想来不会有那个不长眼的小偷,敢偷到二位的府邸上,必然是府中的人所为,不知道两人夫人可真的查清楚了吗?”顾见初再次问了一遍。 纳兰氏和周氏面面相觑一眼,都不明白皇后为何还要这样问,刚刚明明已经回答的很清楚了。 纳兰氏看向皇后,狐疑点点头,“回娘娘,已经盘查的很清楚了,上到身边伺候的丫鬟,下到小厮洒扫已经厨房的采买都查过,整个府邸都快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出来,就算是个耗子偷走了,那洞口也应该有,可是偏偏就是没有找到赃物,只能作罢。” “臣妾也是。”周氏附和一声。 顾见初眸光温和地落在两位大人身上,再次询问,“那可有盘查过你们的夫君?” “那自然是没有,他怎么可能去偷臣妇的东西……”纳兰氏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了,带着迟疑的目光扫了身边的丈夫一眼,又重新看向皇后。 今日皇上和皇后既然能拿着他们丢失的赃物找他们过来,那必然是已经找到了偷东西的人,否则怎么会知道是他们丢了东西。 而皇后问的这句话也是别有深意。 纳兰氏故作不懂的询问,“皇后娘娘此言何意?” 纳兰氏说着,目光看向吴大人,只见吴大人一脸心虚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不停往外冒,揣在袖口内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也在不停地闪避,纳兰氏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这闪躲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只怕是丢了的东西和丈夫有关。 吴大人当时实在拿不到家里的银子,只能拿妻子的首饰将人打发了,一个首饰,将妻子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根本无伤大雅,可是吴大人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不仅被查出来了,还是被帝后查出来的。 第一卷 第485章 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除了对妻子的心虚外,吴大人更加的担心。 能被帝后查的人必然是不简单的,莫不是那位女子是刻意接近他,收集情报或者是犯了其她罪行,否则怎么会招惹上帝后。 想到这里,吴大人更加的惶恐,一颗心跳得如同鼓雷一般,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 顾见初看到吴大人和殿前司副指挥使一脸心虚的表情就已经了然了,“字面意思,既然查了,自然是所有人都要查到,才算是真的查无遗漏,您说是吧两位大人。” “你们是自己说呢,还是让皇上将你们丢去皇城司,上一遍刑罚在说呢,选择权在你们,你们随意。”顾见初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椅背后面被秋桃给她放了一个软垫,靠过去的时候,不会硌人。 顾见初随意的态度,似乎真的把选择权交给了两人。 吴大人和郭大人自然知道进皇城司意味着什么,就算本来不是大事,可进了皇城司走一圈,那也成了大事,以后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估计就连皇上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其他大臣说不定还会远着他们。 虽然不知道那些女子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他们还没有接触,就已经悬崖勒马了,现在主要主动招供,应该也算他们交代及时吧,皇上应该不会过分苛责他们。 不等皇后继续开口,吴大人和郭大人先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吴大人先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说,微臣都说,微臣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日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微臣马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女子,微臣生怕将那女子撞坏了,特意送去了医馆检查,检查之后发现女子没事,微臣就将其送回了家,一来二去就与那女子有了交集,微臣经常与她去茶馆喝茶,但是微臣只是去喝茶,说一些家里烦心事,别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喝了两次茶之后,微臣便觉得于理不合,又愧疚于家里的妻子,便不想与之来往了。” “但是这件事情却不是微臣说了算了,微臣与那女子断了两天,那女子竟然找上门,幸好微臣发现及时,才没有被府中的下人和夫人发现,微臣当时怕极了,见四下无人便拉着她上了马车,将其带到了茶馆,问她想做什么,她却说我耽搁了她的时间,我若是不给她补偿这件事情就没完,她拿不到钱回去,会被毒打,索性不如将这件事情闹出去,让我的夫人知晓,如此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伯爷和尚书两位大人应该也知道我在家里是个妻管严,凡事都是夫人说了算,如果这件事情被我夫人知道,死的就是我了,所以我同意给那女子一笔钱,断得干干净净,但是我手里实在是没什么钱,便同她说,让她宽限我几日,她直接就闹起来,没有往日温婉模样,还说我如果不给钱,就每天去我府中闹一次。”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怎么能被别人知道,于是我问她金银饰品收不收,那女子一口答应说要,我就说让她等我两日,我保证给她带过来,到时候就在茶馆见面,那女子没有继续闹下去。” “我既不敢让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夫人要钱,就只能找机会偷点夫人的金钗饰品了,那些金银饰品相对都比较值钱,所以我就趁着夫人不注意,偷了夫人许多的金钗给了那女子,事情就这样解决过去了,但是府里却东窗事发了,夫人发现自己的首饰丢了,便开始寻找,一开始以为是府中的小厮或者婢女偷的,可是查来查去没有查到一点异样,她就怀疑是外面的小贼偷的。” “还吵嚷着说要去报官,这件事情一旦报官就隐藏不下去了,于是我就找了个理由,说是闹出去于我的官威不好,才阻止了夫人继续闹下去,但是夫人一直以为是小偷来偷的那些东西,于是就命人严加防守,以免小偷再过来,我实在没办法,就让夫人去做了,毕竟在家里闹闹,无伤大雅,总比夫人知道那件事情或者闹出去的好。” “皇上,皇后娘娘,微臣所说句句属实,没有半句隐瞒,求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吴大人说得情真意切。 顾见初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还有很多官员都是这样被骗的。 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顾见初发话,一旁坐着的纳兰夫人却先有了动静。 纳兰夫人脸色冷到了极致,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等吴大人说完后,直接起身顺势踢到身后的凳子,一脚踹在吴大人的后腰出,冷声道,“好呀,你现在还学会说谎骗人了,我只是对你严厉一点,几时没有让你纳妾了,不让你纳妾与人来往后院的那些女人是从哪里来的,我真的是怀疑过任何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难怪皇后娘娘让全部查一查,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我现在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纳兰夫人声音雄厚,站在哪里就威严十足。 相反,吴大人如同一只鹌鹑一般跪在地上,手指来回搓动,也不知是因为冻得,还是因为紧张,“夫人你听我解释,我就只瞒了你这一件事情,再也没有瞒你别的事情,我实在是怕你知道了伤心,才没有同你说的。” “你若是真的怕我伤心,大概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纳兰夫人一甩衣袖直接退回原处坐下,彼时小太监已经将被她踢到的圆凳重新扶起来了。 吴大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到帝后还在场边也只能作罢了,还是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好好哄一下夫人吧。 吴大人已经交代完成,便轮到殿前司副指挥使的郭大人了。 郭大人倒是长了一脸憨厚的模样,“皇上,娘娘,其实微臣的经历和吴大人有些相似。” 第一卷 第486章 你是个好心肠 “不相同的是认识女子的途径,微臣当时下值回家,路过小巷子时,看到一位女子被两个男人截住欺负,身为官员自然是要以百姓为主,所以我立马上前出手相助,将那女子从那两名男子的手中救下来。” “之后那女子对我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经常约我去茶馆吃茶,偶尔还会亲自做一些点心给我送过来,一来二去我就对那位女子心生了一些好感,甚至还发生了关系,在发生关系后我就后悔了,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便想着调查一下女子的来历,想要对她负责,可是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到她的来历,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不等我有所怀疑,谁知道那女子一日忽然出现在我们家的门口,我下值回来正好碰到,毕竟还是无名无分,害怕被别人瞧见,我便直接将人拉到小巷子。” “还没有说话,那女子便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她娘亲得了重病,需要钱看病,说她们在本地没有亲戚,除了和我相熟,便再也没有相熟的人了,之前为了给母亲吃药,家里贵重的东西都当了,若不是没有办法绝对不会求到我面前,我们既然发生了关系,再加上她这般楚楚可怜,我便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吧,但是我手里也没有多少银钱,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也不敢和夫人说,我就将我身上仅有的银钱,都给了她。” “但是她说那些钱不够,甚至不够她母亲吃一顿药的,我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去偷了夫人的珠宝首饰给了那女子,那女子拿着我给的钱还有珠宝首饰便离开了,离开前我担心她母亲和她的生活艰难,便要了她的地址,想着到时候闲暇时间了能去帮衬一二。” “微臣有一日回来的早了,便想着顺路去瞧瞧女子的母亲怎么样了,谁知道她给我的竟然是个家地址,去了之后,那里确实住了老者,但人家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了,而且两人都身体康健,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是被骗了,而且自从拿到钱之后,那女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微臣思来想去觉得骗就被骗了,反正我与她发生了关系,她也是吃亏的,那些银钱就当是个补偿吧。” “你倒是个好心肠。”顾见初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不等两位大人给出反应,顾见初继续询问,“你们可知道与你们相处姑娘的来历,在与你们相处的时候,他们有没有透露什么消息。” 原本两位大人就觉察到哪两位女子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了,在听到顾见初这般问候,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不过,如果真的和朝廷谋反,或者是收集官员家中的消息话,那这个案子应该是皇上或者交给皇城司来查,他们也会被直接请去皇城司,而不是被霜降客客气气的带来尚书府,还是有皇后在审讯。 皇后所审讯的必然还是与女子有关,虽然猜不出那两名女子究竟什么身份,但是能让皇后出面,肯定也不简单,还是要谨慎回答。 郭大人与吴大人几乎同时摇摇头,“微臣与那女子只是浅淡的相处,并不知道那女子的来历,至于透露什么消息,也没有,微臣与那女子相处的时候,多是在闲话家常。” 看来就算是接触官员,她们也被曹利训斥得不敢去传递消息求救。 “红俏,被曹利所骗女子的样貌,你可都记得。” 红俏在一旁确定地点点头,“见过的基本都记得,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被曹利控制的女子不少,一个地方根本关不开,我们大多数的时候被分批关在三个地方,所以导致很多姐妹都彼此没有见过。” 红俏和孔林的事情在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郭大人和吴大人就算是不喜欢看八卦,那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看到顾见初在问红俏,以及两人的对话,吴大人和郭大人隐隐已经有所猜测。 骗了他们的那女子,怕是和孔林的这位姨娘是出自同一个地方,还是被人利用诈骗财产,所以就不怪这件事情归皇后管了。 顾见初重新看向郭大人和吴大人,“想必两位大人还记得那两位女子的样貌,你们同红俏说一说他们的长相特点,看看是否是被曹利所骗的那批女子。” 两位大人轮流来到红俏的面前,与其说了与自己相识的两位女子的相貌。 经过两人的描述以及红俏的询问,基本可以确定是曹利控制的其中两名女子,但是她自从入了尚书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位姐妹了,至于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没有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恰在这时,窦大人回来了。 窦大人走得急,加上这一路是骑马回来了,身上沾满了风雪,靴子上沾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没有来得及处理,在上台阶时,因为这鞋子上的雪还差点滑倒,幸好云和眼疾手快地搀扶一把,以至于窦大人没有摔下去,等稳定一下心神,窦大人大步流星的进了房间。 不等顾见初和谢辞安询问,窦大人直接回禀道,“回皇上,娘娘,微臣与重风大人以及长公主自到达城隍庙后便兵分三路开始行动,微臣负责的是红俏姑娘所说的后山,经过一番寻找,共在后山挖出了十八具尸体,经过初步探查,这十八具尸体都是女尸,尸体齐全只有三具,其余尸体都不健全,有些是没了手脚,有些是没有了手指,至于那些尸体残缺的遗骸倒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挖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的,这尸体不好拼凑,而且验尸需要时间,微臣请求皇上在另外派刑部的仵作前往,与大理寺仵作一同去验尸,也可减少验尸的时间,否则这十八具尸体,不知道要验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顾见初知道曹利杀了一些人,可没想到他杀了这么多的人,顾见初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 第一卷 第487章 做个表率 见皇后如此生气,生怕气坏了皇后的身体,谢辞安抬手捏住了顾见初的手掌,给她足够的温暖。 感受到谢辞安的支撑后,顾见初原本怒意稍稍缓和了些许。 “准了。”谢辞安淳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温烛将曹利带出去审讯直接用刑,对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用刑,记住不要伤及他的性命,只求真相。”谢辞安冷声吩咐一句。 不要说皇后生气了,任何人听到这种事情都会生气,更没想到此人视人命如同草芥,竟然害死了这么多的女子,此事若不处理清楚,只怕是还会有更多的女子遇害,他们也要给那些被谋害的女子一个公道。 皇城司最懂如何用刑了。 平常他们审讯的也都是大奸大恶的人或者犯错的官员,但是这种大奸大恶的平民倒是第一次见,温烛上前提着曹利的后衣领直接出了花厅。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唏嘘。 大理寺卿禀告过之后,便退出了房间继续去忙,那些尸体摆在那里还要处理,虽说都是一些没有家人的可怜女子,但还是要查明他们的身份,或者找到他们之前的雇主前来认尸体,再行处置。 他们也办过不少的案子,但是这么狠毒的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林太医,你带着太医院的人随从窦大人前往城隍庙与重风长公主他们会和,其中必然还有受伤严重的女子需要医治,你们直接帮其医治便好了。”顾见初吩咐了一声。 重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倒是外面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想来是皇城司的人在用刑了。 之前听到这样的惨叫声他们还会害怕,但是现如今却不怕了,尤其是知道曹利做的那些恶事后,这些刑罚没有办法帮那些受过虐待以及被虐杀的女子讨回一个公道。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浓烈的血腥弥漫在整个尚书府的府邸之中,尚书府外不乏还有来看热闹的小厮和婢女。 这尚书府周围住的都是一些官员,听得如此热闹声音不免会让小厮或者贴身婢女出来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看到是此情景后,那些小厮婢女被吓得纷纷回去禀告给自己的主子。 不乏有些会猜测是孔尚书得罪了帝后,才引得如此惩处,不过却没有人敢继续派人来打探消息,万一被帝后抓个正着,这热闹可就不热闹了。 不知不觉已经待到了晌午,眼见帝后没有用膳,孔尚书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实在是他们尚书府没有银钱,拿不出什么好席面来招待帝后,毕竟到了午膳时间,若是不招待也显得不好。 就在他筹措着要不要先想办法出去借些钱订些席面过来时,谁料谢辞安先开口道,“程颂你亲自跑一趟望仙楼,让掌柜的准备三桌席面送过来,务必要快一些。” 之前在望仙楼处理过一次事务后,与望京楼的掌柜的也算是熟稔,何况还是程颂亲自跑一趟,想必掌柜得知道轻重缓急。 听闻此话,孔尚书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这几桌席面本应该是他准备的,毕竟是在他的府中,他还是东道主,可偏偏让皇上先开口,还成了他们吃皇上的了。 谢辞安倒也不是不给孔尚书表现的机会,实在是孔尚书太穷了,连个炭火都烧不起,更不好说好吃的了,现在皇后正需要营养的时候,他是真的害怕孔尚书亏了皇后和肚子里的孩子。 慕瑶带着婢女动作迅速地将饭厅收拾出来,只不过房间依旧是如同冰窖一样。 皇上和皇后要在这边处理案子,一时半刻走不了,慕瑶特意吩咐下人去买了一些银丝炭回来,将饭厅和花厅多点了两个,虽不至于多么暖和,却也有了一些暖意,比刚刚如同冰窖一般要好上许多。 慕瑶也不敢点太多炭盆子,虽说这银丝炭是上等品,没有烟,但是多了却还是能够闻到一点呛味的,皇后的寝殿之所以暖和,其主要原因还是点了地笼的缘故。 望仙楼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坐好了三桌席面送了过来,帝后单独一桌,另外诸位大臣及其家眷各自坐了两桌,安静的用餐。 说是安静,倒也不算是安静,外面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实乃是尚书府就这么大,用点刑罚便都听到了。 因着曹利犯下的恶行,倒是顾见初的胃口并不是很好,只吃了一点就饱了。 望仙楼的老板娘知道顾见初怀有身孕,还特意准备了燕窝和鸡汤。 见顾见初没吃太多,谢辞安吩咐竹西将煨在小炉子上的鸡汤燕窝端了上来,起初没有往餐桌上端,是想让顾见初多吃点别的,而且这天凉,放在这里一会便凉了。 谢辞安盛了一碗鸡汤亲自送到顾见初面前,“在喝完燕窝鸡汤吧,这可是望仙楼老板娘亲自炖的,阿初要多吃点,才能养好身体,到时候生这臭小子的时候,才不至于让母体受损太多。” “朕喂你。”说着谢辞安便用小勺舀起一勺,吹过之后送到顾见初的嘴边。 顾见初立马羞臊地垂下头,伸手去端谢辞安手中的鸡汤,“皇上这么多人看着呢,您是真的不知道害臊,快给臣妾吧,臣妾自己喝。” 知道皇后的脸皮薄,但是谢辞安倒是没有照顾见初的薄脸皮,温和的说,“无妨,他们愿意看就看着,正好给天下男子做个表率,免得对自己的妻子不好还能找一堆的理由。” 顾见初的语气是带着娇羞,且刻意压低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但谢辞安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宠溺。 这宠溺的语气听在诸位大臣的耳中却有些刺耳。 这哪里是说给皇后听的,分明是在点他们呢。 身为帝王,尚且能够做到身边只皇后这位正妻一人,且还能如此温和对待皇后,而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呢,非但做不到只有妻子一人,府中那是三妻四妾不说,还因为妾室弄得府中乌央乌央的,甚至还闹到了御前,确实让人羞愧难当。 第一卷 第488章 长公主臭了 几位大臣当即羞愧地垂下头。 尤其是孔尚书,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他是无时无刻都不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从前未觉得,现在这一刻他算是知道,教育不好子孙后代的后果,那就是无限惹祸,让他们也跟着丢脸。 知道皇上是故意点诸位大臣的,顾见初倒也没有扭捏,低头喝了谢辞安送过来的鸡汤燕窝。 等顾见初喝了之后,谢辞安紧接着又送来了一小勺,如此往复,不过一会,一小碗鸡汤燕窝便都下了顾见初的肚子,见顾见初都喝了,谢辞安才稍稍安心。 除了点大臣,谢辞安主要目的是为了让顾见初多吃点东西,属实是自从顾见初怀孕之后也胃口下降了,这段时间非但没有胖,反而是消瘦了许多,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 而坐在平西伯世子夫人旁边的慕瑶,看到帝后这细小的互动不免露出了羡慕神色。 她和孔林曾经也恩爱过,但是也不曾和帝后这般看着就让人心生羡慕。 孔林与她只不过是外人口中的神仙眷侣,但是私下里,却从来没有这般柔情蜜意过,而且从帝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皇后浓烈的爱,这种眼神她却很少在别的夫妻的眼神中看到过,虽说也有敬重和相应的责任,却没有这种浓烈的爱意。 难怪帝王能够做出将妾室遣散出宫的举动。 试问这世间男人很少能够做到这般的,他们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 说是表率却不为过。 众人刚吃完饭,喝了一盏茶,便听云和前来通禀说长公主回来了。 顾见初让人赶紧将谢青栀请进来。 谢青栀跟着云和进来时,离开时红润的脸色,回来时却惨白一片,手指压着胸口像是吐过了,就连脚步都显得有些虚浮,甚至需要夏至的搀扶。 鬓边的发丝略显凌乱,衣服上还沾染一些难闻的味道,原本是不明显的,可是走近后却能够清楚的闻到,因着是长公主大家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谢青栀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衣着破旧的女子,她们浑身脏污,原本鲜艳的衣服上都是泥土灰尘,还有些沾染了血迹,白净的小脸上带着黑黑的不明脏东西,头发更是乱作一团,中间还夹杂着稻草,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能够看到一些明显的伤痕,想来是一些刚被抓来的女子,因为不听话而遭受毒打所来的。 她们饶是跟在谢青栀的身后,也是互相搀扶着蜷缩成一团,对任何人似乎都不相信,尤其是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浓烈的惊恐。 谢青栀身上实在是难闻,生怕她将皇后熏吐了,竹西特意帮她另外搬了一张凳子,放在距离顾见初稍微远一点的位置,还不忘送来一杯热茶。 等谢青栀坐下喝了一杯热茶之后,不等顾见初询问,她就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皇后娘娘您是没有去现场见过,那曹利究竟有多可恶。” “他将那些被抓来的女子都关在猪圈之中,吃喝都是在一起的,那里面还有非常浓烈的臭味。”说着说着谢青栀忍不住想吐,但幸好她没有吃东西,才能忍住没有吐出来,但凡吃点东西都要忍不住了。 “除此之外,还有被铁链锁着的女子,那些女子就如被栓狗一般,被铁链锁着脖子,吃食就那样随意地丢在地上,旁边的水都是上冻的,渴了就只能啃冰碴,他要驯化这些女子听话,为他所用,就只能用这种办法,不听话每天都要挨打,好些脖子都被铁链磨破,浑身上下被打得全是伤,那些个意志坚定的就算是被喂了药,也在抵抗,所以她们被打的格外的厉害。” “这些还只是皮毛,还有更过分的呢,有些没用的或者不听话的女子,他就砍断了她们的手脚,就那样丢在猪圈之中,让大家看着他们血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干,或者因为那些脏污被感染,想想我都觉得想吐。” 别说谢青栀想吐了,在听到这些时,在座的诸位大臣还有家眷也都想吐。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画面,就算是皇城司用刑都没有如此惨烈的刑法,不过是叫人生不如死,却从来都没有砍断谁的手脚,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血流干。 听闻此言后,顾见初斗篷下的手指,更是用力捏紧成拳头,从系统那里吃瓜就已经觉得惨烈愤怒了,在听到谢青栀的一番描述更觉得惨烈,毕竟冰冷的文字,远不如所经受的。 顾见初眸子泛着浓烈的冷意,周身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气场,这个场景诸位大臣可太熟悉了,他们在皇上的身上不止见到过一次,没想到还能在皇后的身上见到过,这两口子的气场真的是越来越相似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顾见初因为愤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袖口不小心扫过茶盏,一个茶杯被直接扫落在地,碎成了两半,倒是也吓得跟着谢青栀来的几位女子,瞬间瑟缩了一下,身体不停地往旁边退了几步,想给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注意到这几位女子的动作,顾见初才想起她们本就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现在不宜再受惊了,她逐渐收敛了身上的气场,目光再次落在谢青栀的身上,连说话的语气都温和许多,“有多少人?” 谢青栀再次灌了一杯茶,才勉强压制住自己想吐的冲动,“从那个院子找到的就有五十人了,五十人中都被灌了红俏所说的听话药,据林太医所说,其实就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药,这种毒药需要定期服用,如果不服用就会发作,极为难受,五十人中已经有四十人成瘾了,主要是服用时间过长,另外十人瘾不大,应该是刚抓过来的。” “另外五人被砍断了手脚,林太医说虽然能够救回来,但是日后便是残废了,还有十人是刚来的,因为瘾不大,所以每天会遭受曹利的毒发,皮外伤有些严重,另外三十五人则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猪圈之中,他们听话药已经成瘾,所以曹利对他们的管束比较松懈了,不会动辄打骂她们,但是平日里不出去时,就只能被关在那种地方。” 第一卷 第489章 合适的人都是虚假 “据她们交代,曹利平时不会都放他们出去行骗,每天只会放十人出去,他们是轮流出去,不出去就被关着,出去的姐妹如果拿不回银子,就要被毒打,被关在一个水牢之中还不能吃饭,重风去看过那个水牢,虽然现在没有人,但是里面的味道很大,还极其难闻,在那水里关一天,就算是不死,里面的脏东西也能够把人熏死了。” “按照她们所交代的,应该还有十位女子在外面,另外今天又是交易的日子,重风说要在那里蹲守一下,抓一下与曹利交易的下线,现场还离不开人主持大局,所以重风让本宫先带几位正常且伤残较少的女子先回来禀告给皇后娘娘。” “本宫听说窦大人那边还挖出来十几具尸体,这曹利真的是可恶,按理说这剐刑早就废除了,但是此人罪大恶极,就应该处以剐刑,才能够告慰那些被他害死的女子,还有那些被他祸害的人。”谢青栀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上前给曹利行刑。 谢青栀说完才想起被自己带回来的几位女子,“放心吧,你们现在已经完全安全了,有什么冤情就都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自然会为你们做主,若非皇后娘娘审讯曹利,发现了你们的存在,你们也不会获救,你们就放心好了,祸害你们的那个畜生已经被皇后娘娘和皇上拿下。” 谢青栀想了想才补充了皇上一句。 只歌颂皇后娘娘的功劳似乎也不好,毕竟还有皇上在呢。 皇后的名声早就传遍各处,尤其有些女子身处京城,她们虽说没有见过皇后,但皇后的事迹她们却听说过,尤其是皇后帮助许多女子脱离苦海,就连一些被父母欺辱的女子,皇后都托举了她们一把,将她们解救。 几人惊恐的目光谨小慎微地落在顾见初身上,将顾见初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在确定顾见初的身份。 看到顾见初衣着华贵,头戴凤冠,原本的怀疑得到了确定,她们确定眼前人就是皇后。 不过还是有些女子胆小不敢往前。 毕竟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忽然获救也是不敢相信。 只怕是另外一个骗局。 其中有一位大胆的姑娘拍打着自己的姐妹手背以示安慰,随后往前一步跪了下来,“求皇后娘娘为草民做主,是曹利诱骗了草民,将草民关入宅院,还给我们喂了所谓的听话药,就是为了让我们听命于他,诱骗京城的诸位富商官员诈骗钱财,皇后娘娘我们诸多姐妹都是被曹利诱骗来的,请皇后娘娘为诸位姐妹做主。” “本宫自会为你们做主,你们先起来吧,能否说一下你们被诱拐的过程。”顾见初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温和,听着不由得让人放松了心情。 站出来说话的红衣姑娘相对比较大胆,在听到顾见初温和的语气后不由点点头,“可以,草民是醉红楼的姑娘,三年前被父母卖去了醉红楼给哥哥换了彩礼,好让哥哥娶媳妇,我长相不是楼里最好看的,但也不算是特别的平庸,自从入了醉红楼后,就一直被妈妈安排着学习琴棋书画,好伺候那些达官显贵之用,我学了半年,便被安排出来接客。” “进了那种地方,人生也就看到了尽头,再无其他可能了,原本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得也还算是安稳,直到半年前,曹利来醉红楼点了我,这也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 “他连续一个月都来醉红楼,且次次都点我,他长相好看,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尔雅,像极了一个书生模样,而且他不像是其他男人那样,见我只是为了发泄,一个月中他只碰过我四次,其他时间我们都是在谈论琴棋书画,偶尔会约出去喝茶,他每次过来还都会给我带一些礼物,有时候是胭脂水粉,有时候是糕点,他种种举动,让我误以为我是遇到了爱情。” “也就是这样,他约我出去踏青,说环翠山极为美丽,下午能够看到日照金山,沉浸在爱情的小姑娘,想看的不是日照金山,而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告诉了妈妈,要陪着曹利去环翠山,曹利给了妈妈钱,妈妈自然不会拦着我去,所以那日曹利来接我,我就跟着曹利走了,我们真的去了环翠山,我们也看到了日照金山,在那里,曹利告诉我,他会给我赎身,我们就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可笑的是,我觉得我真的碰到了好人,我开始期待他给我赎身,从日照金山下来后,曹利给我喝了他带来的水,喝了之后我就觉得头疼欲裂,没过多久就晕倒在了曹利的怀中,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猪圈之中,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绑着,在我挣扎之后曹利进来了,他换了一副嘴脸,给我灌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曹利还揪着我的头发告诉我,现在也算是给我赎身了,只要我能够乖乖听他的话,他就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我若是不听,我的下场就会很惨,为了威逼我听话,当天晚上曹利带着我去看了一些不人不鬼的人,准确的说是被他折磨的不人不鬼的人,那些女人被他砍断了手脚,泡在药池之中不死不活,我知道他想将她们做成人质,威逼利诱我们这些刚来的姐妹们,让我们能够听从他的安排。” “初见到那些女人的时候,我确实被吓坏了,还被吓吐了,之后曹利揪着我的头发送回到房间,将我的手脚绑着,他除了每天过来给我送饭之外,便是要灌我喝一碗药,我一开始不知道那些药是什么东西,直到一个月之后,我对那些药物上瘾了,我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上瘾之后,只要我不服用药物,我就浑身难受,非常的难受,仿佛被什么东西噬咬一般,曹利来告诉我,只要我乖乖听话,就给我服用解药,否则我就算是不被打死,也会被这些药物折磨死。” “我一开始想抗拒的。” 第一卷 第490章 解毒 “可是当药物折磨我的时候,我的那份抗拒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妥协了,我开始为他所用,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曹利会提前出去打探到哪户人家有钱,之后我们在出去,先勾引,发生一点感情,然后再开始威逼利诱让他们拿出钱将我们打发掉。” “曹利会给我们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去骗一个人,毕竟要想一个人上当是需要时间的,而并非和小乞丐一样,上前就去摸人家的口袋,那样来钱比较快。” “我之后的生活就是这样来返往复,骗不到钱的时候,会被毒打,还会被药物所折磨,其实我一开始被抓的时候,也是有所期盼的,我希望醉红楼里的妈妈发现我不见了,并大肆找我,那样曹利就会被发现,我也会被救回去,但是没有,毕竟我不是头牌,我的失踪只会让妈妈生气几日,但是绝对不会浪费大把大把的资源去大肆寻找我。” “后来我逐渐对这种生活认命了,自从被父母卖了之后,仿佛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在青楼,还是在曹利的身边,都是一样的。” “都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对象罢了。” 听到红衣姑娘的话后,房间里的众人都微不可查地对露出了同情的神情,尤其是对这些可怜的姑娘,没想到他们竟然被骗得这样惨。 究竟是什么样的畜生,竟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折磨人。 红衣女子话音刚落忽然开始浑身抽搐了起来,她嘴角不停地颤抖,很快便仰躺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起一片细密的汗珠。 整个身体如同被蚂蚁噬咬一般难受,导致红衣女子来回打滚,吓得殿前司副指挥使的妻子周氏往后退了两步,指挥使郭大人也是反应迅速的上前挡在妻子的面前,生怕这女人发疯会伤了自己的妻子。 同时,谢辞安自然护在了顾见初的面前。 慕瑶关切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红俏解释道,“不出意外应该是她体内的毒瘾发作了,我们完不成任务,拿不回来钱的时候,曹利就任由我们的毒瘾发作,所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毒瘾我们能够自己扛过来,不过要小心不能咬到舌头,否则就危险了。” 听到红俏这话,云和反应迅速地快速上前,将一根木棍放在红衣女子的嘴中,以免她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云和紧张地看向顾见初,“娘娘,现在所有的太医都被派到了城隍庙,就连林太医也过去了,就任由这毒瘾这样发作,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本宫记得之前张太医的那位妻子也会医术,不如将她请过来先给这位姑娘瞧瞧吧,现在去城外折腾将林太医请回来怕是来不及了。”顾见初温声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提起,他们都快忘了这位周氏。 周氏是被张太医骗来的妻子,与张太医之间还存了杀父之仇,在事情暴露出来之后,周氏为了给父亲报仇,在张太医的酒菜中下毒,没想到张太医早就想到了,所以在吃下饭菜之前写下了遗书,撇清了与周氏的关系,也算是临死之前做了一件善事吧,毕竟是他为了上位,害死了周氏的父亲,为了不让周氏查清楚真相,还娶了周氏为妻,怎么样都算是祸害了他们一家。 这张太医死后做了这些事情,怎么不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 没有在死后继续去牵连周氏。 张太医死后,周氏就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平日里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是上山采药,偶尔会帮邻居家治治病,日子虽然是清贫,但是过得也还算是可以。 林太医偶尔还会过去照料一二。 之前顾见初还提议,让周氏来宫里做医女,最后她也没有同意,毕竟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只想过自己简单的日子。 对此顾见初没有强求,个人有个人的生活。 云和当即让皇城司去请人,毕竟皇城司的腿脚比较快,能大大节约来回的时间。 周氏住在城西,距离尚书府有些远,不过皇城司抄小路,倒是在半个时辰之内,将周氏带了过来。 周氏原本是不想出来给人治病的,但是对方来时说是皇后请的,而且还性命攸关。 从小父亲就教导她,凡事都要将性命放在第一位,所以她背着药箱过来了。 给帝后请安之后,周氏背着医药箱来到红衣女子面前,一旁几个小姐妹帮忙控制着红衣女子,将红衣女子的手腕给周氏。 把脉之后,周氏面色冷沉,“皇后娘娘这是丐帮中的一种毒药,吃后虽然不会要人性命到但是会犯毒瘾,如果不服用就会浑身难受,西域那边叫这种东西为珍珠粉,有人专门靠贩卖这种东西为生,比较会让人上瘾,所以服用者就会千方百计地去找来解瘾,如果长期不服用,发作的次数多了,也可能会让人五脏衰竭而死。” “经过把脉,这位姑娘服用了半年之久,还不算是太长,不过应该发作过十几次没有服用药了,如果在发作几次,可能真的会要人性命了。” 顾见初手指用力抓着椅子扶手,冷声道,“可能解。” “能解,就是会比较麻烦,且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周氏如实回答了一句。 顾见初温和点点头,“都是一些可怜女子,能解毒就行,你尽力帮他们解就是了,时间长无所谓。” 解毒时间比较长,就不能在尚书府做这件事情,毕竟用尚书府来审案子已经不好了,需要另外找个地方将这些姑娘安置下。 而之前曹利所租借的那个院子,地方比较大,也比较偏僻,实则是最适合这些姑娘们休养的地方,可是那院子也是他们噩梦开始的地方,如果将她们安置在那个院子,不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一直都没有逃出来的错觉。 可是这京城想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好地方。 见顾见初蹙起的眉头,谢辞安就知道皇后在想些什么。 第一卷 第491章 没有隐瞒 谢辞安抬手握住了顾见初葱白的手指,“京中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安置这些姑娘。” 顾见初双眸立刻亮了起来看向谢辞安,“什么地方。” “礼王府。”谢辞安薄唇轻启,冷冰冰地吐出这三个字。 在场的诸位大臣不免想起,之前礼王借口回京,带着侏儒冒充自己的儿子,要谋杀皇上,幸好皇后英勇挡刀,才以至于皇上没有受伤,不过礼王因为谋杀皇上意图谋反被捉拿归案,现如今虽说没有被斩首,但是也关在宗人府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整日活得如同蝼蚁一般,不能死,只能窝囊地活着。 不过礼王虽然被抓了,但是礼王府还在,虽说久不住人已经荒废了,但是安置这些女子还是可以的,而且这礼王府还能有这个用处,也算是善心一件吧,帮礼王稍微积攒一点功德。 “皇上这个提议好,不如就按照皇上所说,先将这些女子安置在礼王府,等大理寺和刑部查清楚之后再行处置吧。”顾见初温和地说了一句。 虽说是皇上和皇后在审理,但是许多细节上的东西,还需要大理寺和刑部去查证,总不能所有的细节都交给帝后,毕竟这些女子的来历,以及如何被骗等等细节性的东西还有很多,帝后不过是先将曹利这个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安置这些女子的问题就交给刑部去处置,毕竟那些尸体交给了大理寺处理,总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大理寺,大理寺那边也忙不过这么多的事情。 刑部立马安排人,将在场的这些女子先送去礼王府,让周姑娘先帮忙救治。 之后他们在派人一一询问,现在重要的是先安抚一下这些姑娘的情绪,先帮他们解毒,毕竟他们被曹利祸害了这么长时间,一时之间怕是难以接受自己已经被救的消息,所以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恰在这时,温烛进来了。 温烛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皇上,娘娘,曹利招了。” 随着谢辞安摆摆手,温烛自然命人将曹利带进来,曹利满脸血污,身上遍体鳞伤,除了脸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身上是肉眼可见的鞭伤,手上似是用过夹棍,现在已经明显红肿起来,指甲在用刑的时候被拔得干干净净,甚至双腿也被上过夹棍,身上还有好几处大的血窟窿,一时之间分辨不清是用什么刑具造成的。 曹利现如今根本站不直,是被两位皇城司的侍从抬起来的,两人一松手,曹利如同软脚虾一样直挺挺地扑倒在地,身上的血弄了尚书府一地,在倒下的那一刻,他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温烛一脚踹在曹利的腿上,“将你刚刚说的话,再从皇上皇后娘娘再说一遍。” 被踹的这一脚曹利痛的蜷缩起身体,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道,“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当时看到同乡好友欺骗那些青楼女子的感情,还和吃软饭的一样花他们的钱,我就生出了个主意,我利用青楼女子的感情将她们骗出来,在将她们绑架到城隍庙不远处的小院子,然后给他们服用从丐帮手中购买到的听话药,连续服用一个月,他们就会上瘾,之后乖乖地听我的话,出去去骗那些达官显贵。” “至于那些不听话的姑娘,被我全部杀害,并利用他们的死来恐吓那些同样不听话的人,后来我发现这个办法是真的好用,当他们看到同伴因为不听话,被断手断脚她们就乖乖听从我的指令行事,所以我就利用这个办法来操控他们,后来我甚至想把他们做成标本来恐吓那些刚被抓来的女子,可是做了几次都失败了,只能作罢。” “平常还有一些不听话的,或者想趁机跑掉的,我会将她们带回来关到水牢里泡两天,久而久之也就听话了。” “我知道以我一人的力量,根本弄不来那么多的女子,于是我开始发展线下,让他们帮我欺骗女子前来,无论是扬州瘦马也好,还是青楼女子也罢,只要能给我一人,我就给他们三百两银子,他们听到能拿到这么多的钱,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帮我办事,想办法欺骗更多女子前来。” 闻言,顾见初逐渐收拢手指,眸子染上从未有过的怒意,“你那些下线是如何找到的,一共多少人?姓甚名谁?” 曹利爬在地上,大口呼吸,他现在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 不等他调整过来,温烛一脚再次踹到他被用过夹棍的腿上,一瞬间骨头如同断裂一般的疼痛传来,曹利努力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将呼吸调整过来,“他们多半是同乡好友,还有一些是穷酸的书生,他们就表面清高,实则内心阴暗,又想挣钱,只需要我几句话,就挑拨了他们为我所用。” “一共十个人,我不敢发展太多,害怕被官府发现了,所以这十个人也足够了,张强,李武……其中七人在京城,剩下的人在扬州,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人会帮我提供消息,然后我们再去行骗。” 生怕温烛再一脚踹过来,曹利连忙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该招的我都招了再也没有隐瞒的了。” “确定没有隐瞒的了吗?”顾见初摩挲着手中的汤婆子,她可没忘记这次过来的目的。 曹利连连点头,一颗脑袋似乎要塞到地上,“皇后娘娘草民确实都招了,没有任何隐瞒了,草民若是敢有隐瞒,皇后娘娘便直接将我交给皇城司处置。” “可是你派红俏来的尚书府,离间平西伯大姑娘与孔林的感情,并且让红俏流产,栽赃到平西伯大姑娘的头上。” 所有人都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将事情又扯回来了。 闻言,曹利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皇后娘娘乱问一通,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是什么事情,更无从招供。 曹利如实道,“红俏接近尚书府大公子孔林确实是我安排的,我见孔林行事大方,经常与好友去酒楼吃酒,且次次都是他宴请,一定是个有钱,且舍得往外丢的公子哥,所以我就派遣了红俏去接触了。” 第一卷 第492章 臣女要和离 “这种大方的男人,对待女人肯定也是大方的,且与夫人感情好,定然是害怕被夫人发现,会及时将红俏打发了,到时候又是一笔钱。” “接触是我派去的,后面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我甚至连红俏怀孕都是之后才知道的。” “等红俏和孔林接触过一段时间后,红俏忽然告诉我说怀孕了,她还说要借着这个孩子嫁入尚书府,到时候在将这个弄掉,将罪名安插在慕瑶头上,慕瑶的嫁妆多,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孔林肯定会休妻,而按照我们大晋法律,女子被休之后,那所有的嫁妆都要归夫家所有,她还说尚书府没有能撑起来的人,只要慕瑶被休出府,她到时候在好好求求孔林,孔林自然将尚书府的掌家权交给她,到时候我们就有数不尽的财产了。” “我当时真是信了这贱人话,当即便同意了她的提议,但是她说让我帮她,她一个人难以成事,还说需要银钱来收买尚书府的人,我本是不想帮忙不想出钱的,她说这是用小投资来套大的,而且不掌控好那些人,就没办法将慕瑶赶出府邸,不将慕瑶赶走,就算是她想办法嫁入孔林身边,也是拿不到这么多的财产,是整个尚书府和平西伯大姑娘的嫁妆,我当时真的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我更加没想到,我终日玩鹰,却被鹰捉了眼,若非红俏将事情闹得这般大,我的事情不至于被暴露,被抓。” “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是没有今日闹出来的事情,你被抓也是早晚的事情,毕竟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温烛一脚踹在曹利的小腿上,曹利再次被痛得龇牙咧嘴。 顾见初蹙眉点点头,“你没有说谎?” “皇后娘娘,如今草民绑架女子的事情已经闹了出来,还杀害了这么多的人命,定然是活不了了,不过是多一桩多一件的事情,如果是草民做的,草民没有必要不认,毕竟我已经指使了女子做了那么多的恶事。” 曹利所说的倒也没毛病。 本身这件事情单拎出来判不了死刑,而且顾见初早已知道真相,多此一举的问两遍,是给众人,给百姓一个交代,如此也显得曹利所说的话,有些许的可信度。 闻言,红俏已经完全瘫软在地,尤其是看到曹利所受的刑法,除了畅快外,更多的是害怕,或许皇后娘娘为了追求真相,也会对她用刑。 红俏几乎手脚并用的爬到顾见初面前,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后娘娘,我招,我都招,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手策划,并且故意冤枉慕瑶姑娘的,自从我进府之后,慕瑶姑娘虽没说对我多好吧,但是从来没有找过我麻烦,也从来没有磋磨过我,反倒是我不知道好歹,三番五次的去找慕瑶姑娘的麻烦。” “去找慕瑶姑娘的麻烦,也是因为我想往上爬,我想脱离曹利的掌控,我想着,只要我坐到尚书府少夫人的位置,曹利就不能拿我怎么样了,我实在是怕了,曹利会毒打我们,会不给我们饭吃,还会不给我们解药,如果弄不回来钱,或者是不听话,曹利还有可能会杀了我们,我实在是怕了,才会想着爬到高位,就能解脱现在所遭受的一切。” 【啧啧啧,真的是会为自己想要往上爬的心找够了理由。】 如果没有顾见白的事情,如果没有江南布政司的事情,她大概就相信了红俏解释的这些鬼话了。 有些东西就是一本糊涂账,没必要追究得太过清晰。 “曹利案子便移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处置吧,等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务必要给那些被虐待被虐杀的女子一个交代。” “至于红俏,欺骗尚书府,用别人的孩子冒充尚书府的子嗣,甚至用此陷害平西伯府大姑娘,其罪不能饶恕,受鞭刑二十,罚其为奴,终生不得恢复良家身份。”顾见初答应留红俏的性命自然会言而有信。 红俏没想到还能留下性命,当即跪地谢恩道,“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至于孔林,识人不明,使得府中大乱,便罚其流放三百里,至于多番顶撞本宫,杖责一会便执行吧。” “慕姑娘,之前你与孔林边闹着要和离,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你可还坚持要和离,你若是还要和离,本宫自会为你做主,你若是反悔了,本宫也会为你做主的,你需要想明白即可。”顾见初重新看向平西伯府大姑娘。 慕瑶从平西伯夫人身后走了出来,规规矩矩地跪在顾见初的面前,并磕了一个响头,“皇后娘娘,臣女如今已经想明白了,臣女与孔公子的缘分已经尽了,如果不和离继续这般过下去,也只是互相磋磨彼此罢了,与其成为一对怨偶,不如就此和离,成全彼此,去追求想要的生活,所以求皇后娘娘做主,允许臣女与孔林和离。” 慕瑶一走,那嫁妆会被全部带走。 那些嫁妆一旦被带走了,他们尚书府就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空壳子了。 他们每个月还要还着欠银,就算有尚书的月钱,那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生活。 现在还传出孔林不能生育,如果和慕瑶和离,孔林根本不好娶媳妇,就算是娶,那也是只能娶商女,或者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哪来如此丰厚的嫁妆,甚至连个帮扶孔林的人都没有。 就算是商女,要的也是他们尚书府的帮扶,否则也会考虑一下,是否嫁女儿来他们家。 如果娶平民百姓的女子,那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孔老太太反应迅速,扑到慕瑶的身边,拉着慕瑶的手道,“瑶瑶和离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呀,一旦和离你可就是二嫁妇的身份了,可不一定能够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而且我们一家对你也很好,从来都没有磋磨过你,你与孔林的感情又是那样令人艳羡,所以你要想好啊。” 第一卷 第493章 办女学 慕瑶缓慢地从孔老太太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老夫人,您不用劝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与孔林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与他和离不是因为红俏闹出来的这些事情,只是因为没感情了,今天就算是没有红俏,也会有别人,至于你们没有磋磨过我,那是因为我身后是平西伯府,你们不敢,婆母性格软弱,老夫人又念在我手中的嫁妆,想图谋我的嫁妆,自然就不会对我不好了。” “至于二嫁妇的身份我根本不在乎,世间有很多二嫁妇,不止我一人,而且女人生来在世,不一定只有围绕着男人和孩子打转的,我已经尝过了爱情的苦,所以剩下的日子,我可以肆意的去过我想追求,想过的人生,可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一定非要嫁人,非要去守着男人去磋磨一辈子,操心一辈子的,所以还是要感谢老夫人的提醒。” 孔老夫人听到慕瑶这番话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慕瑶,与我孙儿和离,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是不与孔林和离,我一定是会后悔的,毕竟我不和离,我就只能守着内宅,过着守寡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慕瑶冰冷的眸子从孔老夫人身上扫过。 顾见初倒是没想到慕瑶想得如此豁达,当即便笑了,“慕姑娘说得没错,女人生来在世,不一定只有嫁人生子这一条路,还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可以去实现自己的人生,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竹西,帮本宫拟一道和离的圣旨给慕瑶姑娘吧,慕姑娘起来吧,你光明璀璨的人生将要重新开始了,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进宫来找本宫。”顾见初亲自起身,将慕瑶搀扶起来。 慕瑶惶恐被皇后搀扶起身,等站起身后,立马自觉地与皇后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因为在皇后扶她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皇上那冷冽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 “谢皇后娘娘,臣女想去找皇后娘娘的姐姐,去春水绣坊帮帮忙,也与皇后的姐姐一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为那些女子做些什么了。”这是慕瑶眼下想要做的事情。 自从姐姐的春水绣坊开了以后,接收了许多被夫家或者亲人赶出来的可怜女子,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还能赚取一些银子。 不过姐姐开春水绣坊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能接收这么多人吧。 现在倒是有点人满为患了,估计慕瑶去了,两人就该商量扩建了。 竹西拟旨,自然是要盖上凤印的,但这凤印在宫里,去盖印需要折腾一些时间,不过有皇后金口玉言,两人也算是和离了,所以平西伯带来的那些人发挥了用处,直接按照慕瑶嫁进来的嫁妆单子开始搬东西,搬不了的就直接砸掉,主打的就是一个搬不走不给尚书府的人留,至于慕瑶补贴进去的那些钱,慕瑶没有收回,权当是全了这段时间的情谊了。 等平西伯府将嫁妆搬走之后,这尚书府也不剩下些什么了,大概只有承重墙和简单的桌椅板凳了。 平西伯甚至连一个陪嫁的炭盆子都没有给尚书府留,尚书府的人只能看着平西伯府将东西搬走,而不能做什么。 孔老夫人更是被搬地捂住了胸口,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不看了。 至于曹利的事情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处置,慕瑶的事情解决完后,顾见初和谢辞安便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两人连同长公主谢青栀先后离开了尚书府。 等三人走后,三人坐过的太师椅被平西伯府的人带走了。 顾见初与谢辞安要回宫,而谢青栀要回府,三人不同路,便只能分道扬镳。 马车里,暖意洋洋,顾见初将披风解下随手搭在一旁,桌上放着红泥小火炉煮着一壶热茶,现在热茶已经完全滚沸,谢辞安提起倒了两盏,将其中的一盏送到顾见初手中,“阿初喝杯热茶暖暖身体吧,这尚书府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即没有碳火,那茶水也不是滚烫的。” “倒也不算是受委屈,只是没想到会牵连出这么大的事情。”顾见初接过茶盏握在水中,等茶水凉一些后,才抿了一口,重新放回到桌上。 顾见初盯着沸腾的茶壶神情恹恹。 谢辞安知道,她定然是在为今天的事情不开心。 谢辞安抓过她葱白的手指,顾见初的手指算不上热乎,只能说是温热,许是在尚书府受寒气侵蚀所致。 谢辞安握着顾见初手的同时,另一只手顺手揽过她的腰身,轻轻一带,便将顾见初抱在自己的双膝上,“曹利的事情非你所愿,就算是律法再严明,也会有藏污纳垢的地方,更有不法分子钻着法律的空子去做一些恶事,更何况曹利这人确实聪明,即做了恶事,选的还都是一些不会被官府发现的人。” 顾见初窝在谢辞安的怀中,脑袋自然搭在他肩头,“臣妾不开心倒也不是完全为了这些事情,臣妾在想着世间女子的可怜可悲之处,好多人就算是被夫家欺负,被娘家欺负,也是自怨自艾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而非向慕瑶这般豁达地去想问题,慕瑶有句话说的没错,天下女子不该只困于内宅与丈夫和孩子身边,他们也应该去干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像臣妾的阿姐还有温暖那般,去刺绣,去经商,只要挣钱,有了钱财的收入,他们就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就能去肆意的生活,或许也可以来当官,不必只依附与男人,不必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 “臣妾的这番话在皇上听来,会不会太过离经叛道了,毕竟挑衅了男人的权利,让女人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用拘束于后宅之中。”顾见初问完之后,谨小慎微地观察着谢辞安的神色。 第一卷 第494章 挑战男权 这些话毕竟是挑战了男权,饶是他和谢辞安如此相爱,她也不确定谢辞安是如何想的。 谢辞安抬手在顾见初的鼻尖轻轻剐蹭一下,“朕倒是不觉得皇后这番话离经叛道,男人的权利不是用在女人身上,用来拘束折磨女人的,人本就生来平等的,男人可以当官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女人同样也可以,如果女人能够豁达一点,或许就没有那么多被欺骗的很惨的可怜女子了。” “不过这个想法朕可以接受,但是想让这世间的男人都要接受怕是有些困难,毕竟这样的想法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想要有一个人捧着他们,他们还想要三妻四妾。” “臣妾知道,这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的,包括让女子入朝为官,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所以臣妾想开办个女学,让女子也能够上学,让她们多开阔眼界,不要将视线只放在男人的身上,有些事情虽然难以实现,最起码是有些盼头的,皇上觉得如何。” “办女学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一开始怕是不能普及所有女子,只有京中官员的女儿能进。”谢辞安对于顾见初提出的办女学的想法都是极为赞同。 天下不仅男儿有才能,还有许多有才能的女人,都被这男女之隔白白地耽搁了,只能忙碌于内宅地之中。 而且还能让皇后找点事情多,也是极好的。 顾见初没想到谢辞安会这般痛快的就答应了,还以为要磨一磨嘴皮子才行。 见顾见初一脸意外的神情,谢辞安就知道,这小姑娘怕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吧。 谢辞安报复性地在顾见初嘴角啄了一下,抬手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捏了一把,不过另一只手却紧紧护着顾见初的腰身,生怕小姑娘会挣扎伤到,“怎么,就这么看自己相公的,觉得相公一定不会答应。” “那倒是没有,臣妾知道,皇上心善,一定会答应的,不过皇上所说,臣妾也想过了,这女学办起来,只怕是能进的也只有官员家的子女,或者他们凭借关系塞进来的人,不过没关系,一开始虽然只招收朝中官员的女儿,但是时间长了,总能够普及到普通百姓家里嘛,万事开头难,但是这开头有了,往后就容易很多了,您说是吧相公。” 顾见初从来都没有喊过相公,喊出来的时候不免有些陌生,脸上还带着一抹娇羞的红晕。 她双手环着谢辞安的脖颈,喊完之后,直接扎进了谢辞安的胸膛,将自己的脸埋起来。 看着顾见初娇羞的模样,谢辞安心口跟着疯狂地跳动起来,若是换做以往,他大概会做些什么,不过现在皇后还怀着身孕,他确实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体内逐渐升腾起来的邪火压制下去。 倒是没想到顾见初会想得这般豁达。 “你现在怀着身孕,只怕是不好太过操心这些事情,朕让霜降过来帮你吧,毕竟还需要选址,还有很多准备的东西,朕倒是觉得你办女学这件事情,京中很多官员的夫人也都会支持,你不若选两个能干的帮你一起弄。” “支持归支持,但是臣妾倒是不想用她们,她们的目的性太强了,臣妾倒是觉得不如用慕瑶了,慕瑶现在和离在家,只怕是闲来无事,阿姐那边虽说她可以去帮忙,但是女学也是为女子的好事,想必她也是乐意参与的,还有长公主谢青栀,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可以让谢青栀去请教姜院子,只是这女夫子怕是不好找。”顾见初将脸从谢辞安的怀中拉了出来,想到这些就满脸惆怅。 谢辞安将顾见初微凉的手指自然塞进自己的衣服中,语气温和道,“找女夫子这件事情还不着急,可以慢慢的物色,毕竟选址筹备还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慢慢看,朕也会让姜院长帮你留意物色。” “有皇上这样的明君,真是百姓之福。”顾见初窝在谢辞安的怀中,不停眨这双眸,一双眸子更是亮晶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阿初就不要拍马屁了,朕倒是觉得,有阿初才是百姓的福气呢。”谢辞安顺便恭维了皇后一句。 等马车到了宫中,谢辞安亲自将皇后送回了坤宁殿,才急匆匆地回垂拱殿,去处理那些没有处理完的政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皇后在他身边,他才会觉得安心。 因着要筹办女学的事情,霜降被直接留在坤宁殿。 顾见初将选址的事情交给霜降。 霜降是皇城司的人,对京城的各个地方都非常熟悉,自然也知道哪里办女学最为合适了。 云和和竹西虽然也能帮她处理这些事情,但对比霜降,他们两个对京城没有那么熟悉,且整日在宫里伺候,就算找起来也会比较麻烦。 在顾见初将事情交给霜降的第二天,霜降就给她选了五个位置,供她挑选。 坤宁殿内,火盆子烧得噼啪作响,殿内一片暖意,引的那盆栽的红梅和绿梅争先恐后地开放,顾见初今日倒是没有穿凤袍,而是穿着一身红石榴绣花衣裙,上身套着一件红石榴绣花夹袄,那夹袄的边缘以兔毛锁边,鲜艳中又多了几分俏皮。 她发髻上别着红宝石发簪,与身上这身衣服极为相配。 顾见初坐在炕桌旁,身体斜靠在软枕内,身边还放着一个炭盆子,手中抱着一个汤婆子。 云和将霜降选好的地址接过,送到她面前。 一共五个地方,其中一个就在有松书院旁边,那边是一块空地,若是办女学的话极为合适,现在动工,明年春天就能交工,女学也就办起来了,而且离有松书院非常近,可以说是一墙之隔。 但是距离京城有些遥远。 至于这另外四个地方,其中一个在城西,已经算是出了京城,那边地方虽然大,但是住的都是贫民窟的百姓。 还有三个地方,其中有一个是春水绣坊旁边的,还有一处是在城东官宅子附近,最后一处便是大皇子的府邸了。 第一卷 第495章 寺庙旧址 当时大皇子意图谋反,被谢辞安回宫直接镇压,先帝一怒之下,将大皇子关入了宗人府,身份也被废为了庶民,只不过这府邸一直留着,没有被赐出去,这几年没有住人了,也基本算是荒废。 但是这地方地处繁华地带,而且地理位置也大,倒是一个极好的地方。 除了这五个地方,霜降还给她附加了一个,那便是前朝便荒废的一处寺庙,那寺庙虽说荒废了,却没有拆,也没有动,就一直在那里,先祖的时候倒是用来关押过犯人,距离皇城也不远,甚至站在城门之上远远就能看到,这是为数不多建在城中的寺庙。 距离任何地方都不是很远,最重要的是僻静。 就在顾见初犹豫不定的时候,只听程颂高喝一句,皇上驾到。 竹西搀扶着顾见初刚要起身相迎,就见谢辞安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了,急忙压住顾见初往下挪动的动作,“我们不仅是帝后,还是夫妻呢,夫妻之间没有这么多的虚礼,赶紧坐好。” 谢辞安搀扶着顾见初坐好之后,自然坐在顾见初的身边。 扶着顾见初坐好后,谢辞安不免多看了她两眼,看得顾见初忍不住摸了摸脸颊,“皇上,臣妾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东西,只是见你今日难得穿得如此鲜艳,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多穿。”谢辞安温和说了一句。 顾见初笑着解释道,“前两天尚衣局刚送过来的,说是新来了一位绣娘做的这件衣裳,他们觉得这衣裳鲜艳好看,便送过来了,本宫看着绣花也不错,而且还非常的特别就穿了,顺便给那绣娘一些赏赐。” 谢辞安点点头。 看到霜降也在,谢辞安就知道,女学的位置想来已经是选好送到顾见初面前了,“女学的选址可是定了。” “还没有定,臣妾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准,不如皇上帮臣妾出出主意吧,这有松书院旁边那块地不合适,那边都是女子,我们办的事女学,而且那边位置有些远了,来往上学的都是女子,会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而且和男子的书院距离那么近,臣妾也担心会出事情,毕竟都是朝中官员的女儿,万一有一个两个的学子想走捷径,这只怕是给他们送上门的机会,所以万万不可。” “至于城西那块地也有些远,贫民窟那边也不合适,毕竟都是一些小姑娘,春水绣坊旁边倒是可以,但是那边来往的商户太多了,官宅旁边的话也有诸多不便,这最合适的当属大皇子的府邸和这个寺庙的旧址了,两个地方以及地理位置都不错,臣妾就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皇上更看重哪个。” 就算皇后不去做这个排除法,也是这两个位置最为合适了。 谢辞安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这两个地方的确是都合适,距离皇宫近,且还在城中心的位置,办女学也相对而言比较安全一点,若是说最合适,朕倒是觉得这寺庙旧址比较合适,虽然在城中心,却又远离了人群,管理起来也比较方便,皇后觉得呢。” “这大皇子府邸虽说也不错,但是大皇子府与诸位皇室宗亲府邸距离都不远,难免会有些麻烦的事情,就算是那些大臣也不会反对办女学,但是要用皇子府,只怕是他们也会有一些微词,只是修缮起来,这旧址会更加麻烦一点,而皇子府虽然荒废了,但是没有荒废那么久,修缮起来会比较快,不过既然是要办,那必然不是一时兴起,或者办一段时间就停了,而是长久之计,倒不如选这个寺庙旧址,再直接重建,朝中大臣和百姓不会说出什么,而且那个地方不会搅扰到任何人,那些女子就算是居住或者来往上学也会更加方便,皇后觉得呢。” “臣妾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合适,还是皇上考虑长远,如此就按照皇上所说的去办吧,直接将这件事情交给内务府和工部去筹办,霜降负责盯着一点,皇上觉得这样处置可还合适。”顾见初试探性询问。 “自然是合适的。”谢辞安声音温柔,随手将几处地址交给了霜降,还不忘吩咐道,“让工部出一个设计草图交由皇后过目吧,毕竟是学院,不能按照寺庙的样子重新搭建。” 霜降领旨后,自然退下出去。 女学的事情一出,京城无论是官员还是女眷都大力支持,还有几位官员的夫人甚至送了帖子进宫,来询问顾见初是否有需要帮忙或者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不过都被顾见初挡了回去。 至于左丞相夫人,甚至还入宫说,若是不需要他们还可以捐钱捐物,只希望女学能够尽快办起来,也好造福女子。 不过也被顾见初找合适的理由挡回去。 竹夏端着一碗燕窝进屋,就见顾见初倚靠在软枕上,揉着太阳穴。 竹夏自然将燕窝放在桌子上,随手将托盘交给身后的人,上前帮顾见初揉着酸胀的太阳穴,“那些夫人闲着也是闲着,她们既然要出物出力,娘娘为何不用啊,还能帮您分担一下烦劳的事务。” 顾见初任由竹夏帮自己揉着太阳穴,她兀自端过燕窝小口吃了起来,“表面看着是想过来帮忙,出钱又出力的,她们存了什么心思,真以为本宫不知道呢,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女儿塞过来,本宫想大力推崇女学,最好是不要接受这些官员夫人的好意,以免为日后埋下祸患。” 比起竹西,竹夏虽说是愚笨些,但跟着顾见初在宫里这么久了,自然也能看出一些事端来,“皇后娘娘是害怕接受了他们的好意,等日后要受这些官员和官眷辖制,没有办法推崇女学。” 听到竹夏这般说,顾见初难得露出欣慰的表情,在竹夏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什么时候这般聪明了,连本宫在担心什么都知道了。” “奴婢整日跟在娘娘身边日日熏陶,自然是要学聪明一点,否则娘娘怕是不要奴婢了。”竹夏撒娇说了一句。 第一卷 第496章 不接受他们的银钱 顾见初满脸宠溺道,“你说的没错,对于世家和官员来说,如果百姓也得到相对的恩惠,就是在分享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推崇女学,他们能接受的只能是自己子女能够享受到此恩惠,别人若是想进女学他们就不同意了,本宫若是收了他们的银钱,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拿这个说事,甚至道德绑架本宫,本宫确实不好处置,也理亏,但是本宫若是不收他们恩惠,他们想闹事,左右都要掂量一下。” “何况办女学的钱,皇上让内务府出了一半,剩下不够的,本宫就从私库拨一点,总好过用他们的钱,何况本宫办女学可不止是为了恩惠这些官家女子,这些官家女子,就算是本宫不办这个女学,他们也是有机会读书的,他们的父母会请好师傅上门教导,但是普通女子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虽说女学一开始招收的也是官家女子,但可以慢慢来,时间长了,本宫也能招收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入女学。” “娘娘英明,那之后那些官眷若是再递帖子进来,奴婢直接打发了他们算了,总好过让娘娘来应付他们,毕竟娘娘还怀着身孕呢,不宜劳累。”竹夏弱弱问道。 “不必了,若是直接打发了他们,他们不免会心里有疙瘩,别到时候女学办不成了,他们若是想进宫,就让他们进宫问就是了,左右不过本宫敷衍几句,就当时有人来给本宫解闷聊天了,毕竟整日待在宫里,本宫也挺无聊的。”顾见初自然是了解那些官眷小心的,她断然不会让他们耽搁了自己办女学。 等工部做好图纸之后,女学就开始动工了。 工匠动作倒是不慢,每天都有进度送到宫中。 只是搭建了不过半个月,便又迎来了一场暴雪,女学只能被迫停工。 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一开始还只是如同盐粒子一般大小,但是很快便如同成片的柳絮那样簌簌落下,这样的大雪不过一会,地面便下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都已经到了小腿肚高了。 小太监冒着雪在努力清着宫道,万一皇后和皇上要出行就麻烦了,雪越积越多,积厚了怕是也不好清理。 顾见初坐在榻桌前,身子整个往旁边倚靠,透过窗子往外探去,“今年的雪还真是一场比一场大,若是继续这般下下去,只怕是好多地方都要受灾了。” “爹爹和大哥半个月前动身前往辽东,也不知道如今到了没,也没传个书信回来。”顾见初的眉头拧着担心。 上一场大雪过后,南平候和顾见白便向皇上请旨前往辽东,虽然辽东那场战役取得胜利,匈奴也已经往北驱赶出二十里,但是现在下了一场大雪,他们牧民还不知道要冻死多少牛羊,只怕是这个冬天会不好过,若是他们不好过,就算是不重新开战,只怕也会来边境骚扰百姓。 他们需要回去看着点,顺便镇压一下。 谢辞安夜想到如此,想都没想,便让父子两个回了辽东。 当时父兄走的急,甚至都没来得及在一起吃顿饭。 顾见初刚问完,不等竹西回答,一道浑厚的男声便从外殿传来,“辽东那边刚传来的消息,说你父兄已经到达辽东,还镇压了突破边境的匈奴人,果然不出父兄多料,那些匈奴人因为一场大雪,冻死了很多的牛羊,所以他们就冒死突破了边境,过来抢粮食了。” 顾见初循着声音看去,就见谢辞安穿着一身玄色衣袍站在门口,身上还裹着一件黑色绣金龙大氅,大氅上面挂满了雪,谢辞安生怕带了寒气进来,站在门口的方向硬是没有进门。 他将大氅交给秋桃,自己则站在门口的炭盆子前,先烤烤火暖暖再行进门。 秋桃带着大氅出了房间,让宫人将大氅上的雪清理干净再送了进来。 顾见初刚要起身迎过来,就被谢辞安制止了,“朕身上沾着寒气,不要过来了,你身子弱,又怕冷,再生病了只怕是麻烦。” 谢辞安等烤暖了之后,才进了内殿。 “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雪,皇上怎么还巴巴地赶过来。”顾见初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送到谢辞安面前,让谢辞安暖暖身子。 “看着外面下着大雪,想着你就过来了,正好辽东那边也传来消息,怕你担心,就顺便送过来归你瞧瞧免得你担心,另外朕已经派人出宫给候夫人送去了信,免得一个两个都盼着,担心着。”谢辞安忍不住宠溺刮了一下顾见初的小鼻子。 “皇上比臣妾都关心爹爹,臣妾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臣妾让人在小厨房煮了糖水,让人盛一碗过来,皇上喝点暖暖身体。”顾见初赶紧吩咐下去。 只是糖水还没有送过来,倒是程颂先过来了。 他身上又是雪,又是寒气的,根本不敢进屋,只站在门口禀告道,“皇上,娘娘,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过来了,说是曹利的案子查清楚了,如今正在垂拱殿等着回禀呢。” 谢辞安刚过来,没想到尚书和大理寺卿就过来了,他总不好让两位大人冒着雪巴巴过来,在让人回去。 谢辞安刚坐安稳,糖水都没有喝上,甚至都没有陪皇后说上几句话,皇后又怕冷,自然是不想多番折腾,便道,“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带到坤宁殿来回禀吧。” “哎,奴才这就去请。”程颂已经想到将人带到坤宁殿来禀告了,只是得不到皇上的首肯,他也不敢随意将人往这边带,毕竟这是后宫,还是皇后娘娘的居所,外男不得随意入内,除非得到首肯。 直接带过来,万一皇上盛怒,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程颂很快去而复返,将两位大人带到了坤宁殿,走了这么远的路程,饶是打着伞,身上也落上了不少的雪,一双鞋袜都湿透了,知道谢辞安宝贝皇后,皇后还怕冷,索性直接站在内殿门外回禀。 第一卷 第497章 狗腿子 “两位大人一路风霜雨雪的过来,还是入内回禀吧。”顾见初柔声说了一句。 大理寺卿连连拒绝,“微臣这身上沾满了风霜,怕是会过了冷气给皇上和娘娘,站在这里禀告刚好。” “两位大人既然不愿意入内,云和你去小厨房端两碗甜水过来给大人们暖暖身体,另外去端个炭盆子过来,放在两位大人身边,让他们烤烤,可别生了风寒就不好了。”顾见初立马吩咐了下去。 大理寺卿回禀道,“皇上,娘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查验,从后山挖出来的所有尸骨,都已经查明死因,并且找到他们的身份,告知其家人和所在的地方了。” “其中有五名女子是被砍断手脚后,流血身亡的,还有五名女子是被勒死后,又砍断了手脚,剩下的六名女子经过仵作的勘验,是中毒身亡的,是因为曹利给他们服用了所谓的听话药,经常发作,而没有解药,所以发作的次数多了,便身亡了,微臣生怕出现冤假错案,还特意去问过林太医和周医女,他们也都说,这东西发作的次数多了,就会要命,后来微臣又一次提审了曹利,曹利也是这样招供的,证词也都完全对得上。” 大理寺卿说着,将奏折双手捧于胸前,由云和递呈到帝后面前。 他将所调查的全部脉案以及曹利的口供,全部记录在册,一一送到御前。 趁着皇后在看奏折的间隙,一旁的刑部尚书回禀道,“皇上,娘娘,微臣盘问过送到礼王府的那些女子,他们一些是被曹利骗来的,还有一些是被曹利所发展的下线骗来的,经过这几天重风大人的蹲守,与曹利非法骗那些女子的下线已经全部捉拿归案,经过审讯,他们也全部供认,此案案情明了,并没有其他隐私,所有牵涉在案的人员已经全部捉拿,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定夺。” 等看完刑部尚书所写的折子后,谢辞安恼怒地将折子直接拍在桌子上,眸子是抑制不住的寒意,“曹利罪大恶极,将他所行罪证公之于众,于明日菜市口执行五马分尸,另外曹利这几个同伙,虽说没有杀人放火,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但这些人也不无辜,于菜市场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互相对视一眼。 皇上这看似是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可是根本也没有活路呀,这杖打五十,再直接流放,和要他们的命,没有什么区别,可能都不用等到被流放地,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不过这些人做了这么多罪大恶极的事情,落地这样一个结局也实在是活该,同情不起来。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刑部尚书弱弱看向坐在炕桌前的两人,“皇上,皇后娘娘,那些女子该如何处理,总不能一直安置在礼王府吧,只怕这不是长久之计。” 顾见初手指轻点桌面,这的确不是长久之计,难为刑部尚书还能想到那些女子,而不是直接将人赶出礼王府,“她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刑部尚书自然是知道顾见初问的什么,“经过周医女的医治,一些病症轻的女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一些服用毒药过久的人,周医女说还需要在服用一段时间的解药,才可以将体内的余毒全部清理干净。” “这些女子虽然也行骗了不少官眷夫人,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受害人,这笔账若是非要算,也是曹利的过错,毕竟他们拿到的钱财一次都没有碰过,等雪停了后,本宫会安排人联系一下庵堂,还有阿姐那边的绣坊,问问他们能不能接收人,那些女子若是愿意去,便去这些地方,若是不愿意去,就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回家吧,总好过再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对她们而言也是二次伤害。” “如今外面还下着大雪呢,这段时间就让她们先安心在礼王府养着吧,不要去想其他事情了。”顾见初说完看向谢辞安,“皇上觉得臣妾这样处置如何。” “可以。”谢辞安满意点点头。 这对那些女子自然也是最好的安排了。 “娘娘心善,微臣现在就安排人去办这件事情。”大理寺卿恭维地说了一句。 一旁的刑部尚书忍不住蹙起眉头,看向大理寺卿的眼神带着难以言喻的神色,压低声音丢下一句,“你是真狗腿。” 大理寺卿不以为然地扯出一个大大笑容,用极低的声音回道,“哪里狗腿了,本官分明是在讨好皇后娘娘。” 处理完这些事情,两人先后退出了大殿,坤宁殿的两个宫人提前准备了伞和汤婆子给两人,另有小太监亲自带两人出宫,等到了甬道小黄门方才离开。 确定没有外人在后,大理寺卿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本官这也不算是狗腿子,本宫是真的崇拜皇后娘娘,娘娘所行之事,很多人都是做不到的,更何况如今后宫只有娘娘一人,看皇上这架势,不会有新人入宫,皇后娘娘现在怀有龙子,一旦生下来便是太子,这局势已经太过明了了。” “男人有几个是真的长情的,不过是现在图一时新鲜罢了,也说不定是皇上借着这个由头,故意将大臣安排进去的那些眼线清出宫去,等过段时间又会迎接新人进宫。”刑部尚书反驳了一句。 大理寺卿笑着拍了拍刑部尚书的肩膀,“刘大人平常看着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倒是犯糊涂了,就算是男人不长情,早晚会出现只闻新人笑不识旧人哭的场面,就算是发生了,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在后宫站稳脚跟了,什么都不怕了,皇子生下来了,人也站稳了脚跟,帝王的宠爱可有可无,只有权柄在手,更何况皇后娘娘现在在民间的名声也是极好,甚至已经有百姓为皇后娘娘修建了庙宇要叩拜,所以任何一个女人进宫都撼动不了皇后的位置,无论如何的宠。” “不过我看着,就算是日后有女人出现,在皇上面前也是越不过皇后的,皇上与皇后是发妻。” 第一卷 第498章 摔伤 “这两人的感情瞧着也是真的好,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大概没有人能够走到皇上身边。” 刑部尚书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窦大人不要说的那么绝对呀,别忘了,当初那御史大夫张大人和夫人也是极为恩爱,更是闹得满京城都知道,最后怎么着,不还是和离了,就连孔尚书家的公子和慕瑶也是,如今和离的圣旨都颁下来了。” 窦大人脸色瞬间不好了,沉声道,“刘大人若是非要拿着两对和帝后比较,那就极为没有意思了,那张大人和孔林从一开始就是演的,背地里早就有龌龊,那孔家更是贪图慕瑶的嫁妆,帝后什么时候故意散播过感情好了,不过是两人感情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刘大人什么时候见过皇后娘娘能住在垂拱殿,一住就是几个月,皇上甚至连朝政都不避讳这皇后,更何况皇后的父亲还是南平侯,掌握重兵,按照以往必然是对皇后处处忌惮,就算是感情再好,不可能让其听朝中的事情。”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情,皇后娘娘姐姐顾见月,近段时间与皇上身边的温烛走得极为亲近,似乎是能成,若皇上不真心待皇后,这温大人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与顾家亲近的,温大人毕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不仅掌握皇城司重要事情,还保护皇上的安全。” “刘大人不要只看着一亩三分地,要有点长远的远见。” “没想到啊,只有你是个聪明的,弄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皇后的姐姐,真的与温烛走得极为亲近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刑部尚书移动这伞往窦大人身边走近了几分。 窦大人环顾四周,确定没有隔墙有耳后,才低声道,“前段时间老师的寿辰,我本想着买个绣屏送给老师,想着去谁那里买都是买,不如照顾一下皇后母家的生意,毕竟这顾见月也是良善之举,结果去买绣屏时无意间看到温烛将顾见月送回春水绣坊,温烛还在那里等了一会,结果就是顾见月拿了一双亲手绣的鞋子送给了温烛。” “那温大人是什么反应。”刑部尚书好奇地问了一句,眼睛里燃烧的是八卦的欲望。 “温大人一听说是顾姑娘亲手做的,高兴的不行,和宝贝似的捧着离开的,刚刚在垂拱殿见到温大人,没看到温大人穿顾姑娘送的鞋子,估计是没有舍得穿,这顾姑娘虽然是二嫁妇的身份,但她是皇后的姐姐,还是南平候府的大姑娘,与温大人在一起也算是温大人高攀了。”窦大人与刑部尚书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宫门口,两人的马车就在不远处。 窦大人看了一眼刑部尚书道,“不与你闲扯了,我先走了,不过今天告诉你的事情切不要外传,不然可能会惹下大祸端,毕竟我们知道归知道,但是皇上允不允许肆意宣传又是一回事。” “知道知道,我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就算是大嘴巴,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我自然是要谨慎行之,不会乱说。”刑部尚书再三保证之后,方才各自上了马车。 现在的雪已经下了厚厚一层,马车走起来极慢。 坤宁殿内,刚送走刑部和大理寺两位大人,温烛立马过来了,温烛同样站在殿外回禀道,“皇上刚收到消息,夜阑国派遣的使臣如今已经到达京城外了,再有一日便可进京,经过我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此次出使的使臣除了他们的丞相和将军外,夜阑国的太子和太子妃都过来了,还有他们的长公主也一起随行。” “其目的不详,不过已经派遣皇城司的人潜入他们入住的客栈之中,不知是否能够探查到一二。” “如今下着大雪,马车难行,只怕是他们明日还不会进京,会在客栈多逗留两日,如此便可多给我们留下打探的时间。” “下去吧。”回禀完后,谢辞安便摆摆手让他们退出大殿。 顾见初自然是能够探知他们此番入京的目的,只是如今见不到人,他们存的什么心思也不得而知,只能在等两日,见到人了便可知道了。 他们往来晋国出使,自然不会是她这个皇后出去见他们,即想看到他们知道他们所来的目的,便只能招他们入宫,但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便不能随便地招他们入宫,唯一的办法便只有宫宴了,既能见到人,探知他们的目的,还能两国之间互相试探一下。 顾见初倚靠在软枕上,随意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自从她怀孕过了三个月后,睡眠质量便极差,只能点安神香助眠。 “皇上是否在他们进京之后准备宫宴,也好彰显我们大国的待客之道。” 就算是没有顾见初的提议,这宫宴自然也是要准备的,要互相试探一下两国的目的。 谢辞安揉了揉顾见初的头发,温和道,“自然是要准备的,不过这些事情让内务府去准备吧,而且宴席不会备在清凉殿,就准备在朝堂之上就行。” 既然不知道他们此举究竟是善还是恶,自然是将地方选在朝堂上更为合适。 有内务府准备,自然不必顾见初操心了,更何况现在下了雪,她也是真的懒得动。 两人刚讨论完,那边秋桃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皇上,娘娘,公主府传来消息,柔公主和东离王在万国寺的后山赏梅花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崖上滚落下来,两人伤得还挺严重的,现已经被送回京城。” 顾见初和谢辞安互相对视一眼。 今个的事情还真多。 顾见初关心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山崖上滚下来呢,本宫记得拿山崖时挺陡峭,可是赏梅花没必要爬到山崖上去赏吧,两人伤势严重吗?有没有派太医前去。” “至于怎么滚下来的不知道,听说东离王伤得不轻,腿摔得骨裂的,竹西姐姐已经派了林太医过去救治了,具体怎么一回事估计还要等林太医回来了才知道。” 第一卷 第499章 死缠烂打的东离王 “竹西姐姐先让奴婢过来回禀皇后娘娘一声。” “本宫知道,你去本宫的库房挑点燕窝还有些补品给东离王和谢清柔送过去吧,让他们好生养着,有什么需要告诉内务府或者竹西就好了。”顾见初揉了揉眉心。 不过她也是真好奇,这两个人就是赏个梅花,怎么就摔到骨裂的。 关键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没融洽到去摔到骨裂的地步。 谢清柔对东离王守着叔嫂的本分。 秋桃没有立马退下去,而是谨小慎微看着顾见初,小声问道,“娘娘,竹西姐姐还让奴婢问问,现在东离王被紧急送到了谢清柔的公主府,是否要派人给东离王挪动个地方,送去四方馆休养,毕竟这男女大防,东离王在公主府多有不便。” 原本顾见初就好奇,这东离王怎么就摔到骨裂的,听到秋桃这句话后,顾见初就更加好奇了,竟然还让谢清柔直接带回了公主府休养。 顾见初忍不住用系统探查一下。 【哇偶,东离王这一摔值了,两人进展还不小呢。】 谢辞安:? 【东离王买通了四方馆的小厮,去打听谢清柔的行踪,四方馆的小厮倒是个机灵的,在东离王的金钱驱使下,竟然从公主府的门房那边打听到谢清柔要去万国寺后山赏梅花,顺便去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个俊朗的书生,好招回来做个赘婿,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个寡妇了,就算是养一些面首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听到小厮这话,东离王顿时就急了,在得知谢清柔那天要去万国寺的时候,他也安排了人去万国寺,要和谢清柔制造一个偶遇,见到谢清柔后,他还解释说,是听四方馆的人说,这万国寺后山的梅花,很好看,顺便过来看看,约谢清柔一同出游。】 【谢清柔原本是不想同意的,耐不住东离王死缠烂打呀,无论谢清柔走到哪里,他就厚着脸皮跟到哪里,等到谢清柔厌烦了,他就可怜兮兮的说自己初到京城,不知道这边的路,怕迷路了,所以跟着一个熟人方便行事,可谢清柔吵着说自己不认识路,东离王更是直接说正好,那样可以一起找路,谢清柔就这样被死缠烂打的和他一起去赏梅花。】 【他们在半山腰坐了许久,东离王说山顶的梅花好看,想摘来送给谢清柔,东离王是个行动派,说完之后便去摘梅花,梅花倒是摘到了,但是下来的时候,不甚踩滑了,直接从山上滚落下来,不仅摔得骨裂了,因为脸着地,以至于脸上被摔了好几个大口子,啧啧啧,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就这样被摔得毁容了,多少是有一点可惜了。】 【饶是这样,东离王还紧紧护着怀中的梅花,没有让梅花凋零半分地送给了谢清柔,谢清柔看到这个梅花能不感动吗?毕竟还从来没有人肯为她牺牲自己地去摘梅花呢。】 【比较狗血的是,东离王这一摔导致山石松动,而他滚落下来后,没有挪动地方,松动的山石塌下来,正好砸中了两人,东离王为了保护谢清柔整个将谢清柔护在了身下,东离王头被砸了个血窟窿,后背也被砸伤,因为东离王紧紧护着谢清柔,谢清柔只被石头擦破一点皮,和东离王相比,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受伤。】 【谢清柔倒是也被东离王这一举动感动到了,连忙喊人带东离王去看大夫,可是他们在山上,根本没有大夫,去了万国寺去求助,谁知道他们的僧医只是给我们简单的包扎一下,没什么好药材,谢清柔顿时急了,如果耽搁下去,只怕是会越来越严重,所以谢清柔不顾下雪,直接带着东离王回京,僧医那边给他们准备了棉被以防路上颠簸,加重了东离王的伤情。】 【等回到京城后,谢清柔没有将人送去四方馆,而是直接带人回了公主府照顾,啧啧啧,看来谢清柔的心被东离王这一摔一保护,彻底摔偏了,如果不是东离王这一保护,他想感动谢清柔,不知道也到什么时候呢,这大概也就是天意吧。】 【不过这两人若是能成,也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而且这两个人大志向一样,目标一样,三观一致,是能够携手并进,共同发展到更好,也算是东离百姓的福气,当时老东离王的赐婚,那才真是瞎了眼,乱点鸳鸯谱,现在这样算是拨乱反正,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顾见初放下手中的茶盏,手指扶着身侧的软枕,“交由谢清柔处理吧,我们不必管了,她若是愿意将人转移出去便转移,若是不愿意,便在公主府养着吧。” 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他们没空管谢清柔和东离王的事情,毕竟夜阑国的太子太子妃以及长公主都要进京了,他们还要与夜阑国的人会面,必然也是心力交瘁的交集。 秋桃立马出去处理这件事情。 晚些时候,林太医从公主府出来后,还不忘入宫回禀了一声。 顾见初柔声问了一句,“谢清柔和东离王那边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柔公主那边伤势不重,只是轻微的擦伤,已经将药交给小丫头,让小丫头帮公主上了药,至于东离王伤的有些严重了,除了小腿骨骨裂,后背还有一大片的砸伤,幸好的是没有伤及到肺腑,不幸的是砸断了两根肋骨,现在需要好好修养着,不然这伤养不好,是会出现大麻烦的。” “那骨裂的与断裂的肋骨,微臣已经帮其处理过,用过药了,不过还需要每日取换药,查看伤口,这些微臣都交给了周太医去做。”林太医如实回答。 “没什么大碍就行,若是东离王在京城除了什么以外,怕是没办法和东离国交代,你且先退下吧。”谢辞安摆摆手,林太医自然退出了宫殿。 雪又下了一天终于停了。 难得是没有起风,阳光明媚,透在雪上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不过积雪却到了小腿肚深,这清理积雪又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也正因为这一场雪,夜阑国太子和长公主被困在城外的客栈三日,方才动身进京。 现如今东离王在公主府休养,林太医回禀,这摔伤怎么也要养个把月才能下床,所以礼部便将夜阑国的人安排在了四方馆。 第一卷 第500章 心有灵犀 等他们安顿好又休养了一日,谢辞安的圣旨送到了四方馆。 圣旨不是传召他们入宫的,而是礼部在宫里准备下宫宴,为他们接风洗尘的。 夜阑国太子和长公主自然是不好抗拒谢辞安的好意,何况他们此番入京自然也是要和谢辞安接触的,而这次宫宴就是他们互相试探最好的机会。 长公主和太子自然是不会拒绝。 宴席在晚上。 等顾见初睡醒午觉后,竹夏便带人进来帮她梳洗打扮。 夜阑国长公主和太子妃都来了,她这个中宫皇后自然也是要出席的,不仅是她,她还传了大长公主和谢青栀一同入宫,至于谢清柔,顾见初没有命人去送信,毕竟她还要照顾东离王,只怕是没有时间过来。 这次虽说是接风宴,但事关两国,他们可能海湖互相试探来意,自是不好让内命妇进宫作陪,所以这场宴席,除了她和两位公主外,便是皇上和诸位大臣了。 秋桃拿着几件新衣上前,“娘娘您看要穿哪一件,还是穿凤袍,只是奴婢担心这凤袍有些小了,您现在肚子大了,穿着怕是嘞肚子。” 顾见初如今孕肚已经很明显了,而且看着要比寻常的孕妇肚子要大一圈,前几天林太医帮她诊脉说起这件事情,林太医说她肚子里怀的应该是双生子,如此重要的事情,顾见初让林太医和坤宁殿的宫人瞒了现在,现在知道她肚子里是双生子的,便只有林太医和皇上以及坤宁殿的所有人。 之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就引得四处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肚子,若是现在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双生子,指不定会如何忌惮呢,所以没必要让一些人不高兴得太早,也没必要让人高兴得太早,她与皇上商量过后,皇上也是赞同她将此事瞒下来的,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的别人的心思是如何想的,倒不如不让他们知道,等到来日孩子落地了,再让大家高兴高兴也不迟。 凤袍已经交给尚衣局赶制了,毕竟一些重要节日还是要穿衣穿的,但现在还没有赶制出来。 顾见初扫了一眼秋桃手中提着的衣服,随手一指道,“就那件鸢尾花的吧。” 月白色的衣料上绣着一朵朵精致的鸢尾花,上身搭配着同色系的褙子,只是这次的鸢尾花的颜色更浅一些,衣服锁边用的乳白色的狐狸毛。 顾见初这边刚把衣服挑出来,另一边竹夏立马从顾见初的首饰盒中挑出了配套的朱钗。 等顾见初梳妆完后,谢辞安的御辇便过来了。 今日谢辞安穿着玄色的绣金龙衣袍,身上披着一件大氅,等将大氅解下来回后,大家才注意到,谢辞安所穿的龙袍的袖口,同样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鸢尾花,与顾见初身上这身衣服相得益彰。 谢辞安只是让程颂吩咐尚衣局,给他做一些与皇后所穿搭配的衣服出来。 谢辞安的这一吩咐可是难倒上一局的人了,整整想了好几天,才有绣娘想出,在龙袍的袖口,绣上皇后娘娘衣服上的花样,这样也算是搭配出来了。 毕竟皇上所穿的龙袍不能通体绣别的图案,还需要以五爪金龙为主,更何况皇上整日待在宫里,不可能经常穿便服,还是要在这龙袍上动脑筋。 尚衣局姑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对于绣娘的这个提议,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先做出一件鸢尾花的给皇上送了过来,先让皇上过目,等皇上同意后,他们再做别的。 他们可没想着皇上会满意,整日想着会被皇上责罚,没想到衣服送过去,皇上对这个主意极为满意,立马下来了赏赐。 明他们将其他的衣服也按照这种形式返工,而且将衣服绣在袖口上,即能日日看到,还让人眼前一新,不止这龙袍上,就连他穿的贴身衣服,也让他们做了这样的改动。 顾见初倒是没有注意谢辞安袖口上的鸢尾花,只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一会便过去了,皇上怎么还跑一趟。” “不能日日伏案处理那些东西,总是要出来走动走动的,顺便过来接你过去。”谢辞安说着,不停地晃动着手腕,让袖口的鸢尾花在顾见初面前展示出来。 一旁的程颂和云和以及竹西竹夏等几个小丫头都看到了,皇后娘娘若是再不赶紧看到,只怕皇上这手腕都要晃得难受喽。 谢辞安晃了半天,顾见初终于注意到谢辞安袖口上的鸢尾花,谢辞安龙袍是黑色的,这蓝色的鸢尾花绣在上面更加的显眼,更加的好看,倒是比她今日穿的还要明显,“皇上今日穿的这衣服与臣妾穿的倒是一样的,都是鸢尾花的。” 现在尚衣局只给他赶制出来这一件,但皇后各种绣花衣服非常滑,他穿上的时候没想过皇后会穿着鸢尾花的,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还有这种默契程度。 “只能说明咱们心有灵犀。”谢辞安说着,顺手接过竹夏递过来的披风。 谢辞安娴熟的将披风裹在顾见初的身上,“今日倒是比之前下雪的时候还要冷,外面也起了风,要穿暖和一点,万一生病了就麻烦了。” 谢辞安还不忘将一个汤婆子塞到顾见初的手中,亲自搀扶着她的腰身,上了御辇。 等他们到达垂拱殿时,诸位朝臣陆陆续续的进宫。 不过顾见初和谢辞安缩在垂拱殿内吃了一会东西,等程颂进来禀告夜阑国的长公主和太子过来后,谢辞安和顾见初方才去了大殿。 大殿之上,长公主与太子以及太子妃坐在谢辞安右手便位置,在往下便是随从他们一同来的将军和丞相了。 长公主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鲜红如血,腰间挂着各样流苏穗子,发髻高耸,脊背坚挺的做在哪里,自带一股威严气场。 而她身边的太子,则穿着一身玄色绣暗纹的长袍,身形略显魁梧,虽然面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可是她的眸子中却透着一股子狠意,这位太子看来不是一个善角。 太子妃长的倒是漂亮,但是身上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在他们被困在城外客栈的这几天,温烛派人混入客栈之中,虽说没有打探出他们此来晋国的目的,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第一卷 第501章 互相试探 最起码弄清楚了这几人的身份。 以及夜阑国的内政消息。 太子名叫苏玉,是先皇后的儿子,与长公主苏棠是一母同胞,先皇后是在苏玉三岁的时候没的,至于怎么没得却是众说纷纭,就连派入夜阑国的探子也是弄不到真正的消息,毕竟这是皇室秘辛,必然是要隐瞒着,轻易不会被别人知道。 有人说是病死的,还有人说是被贵妃害死的,至于真正如何死得,大概只有夜阑国皇上知道了。 而现如今登上皇后宝座的,便是被传当初害死皇后的那位贵妃,毕竟是她的利,所以有这样的传言也不足为奇,而且这位贵妃还有两个儿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贵妃的二皇子也有争夺帝位的心思。 因为贵妃的缘故,二皇子在老皇帝那边比较得宠。 不过除了二皇子外,老皇帝最宠的便是他们眼前的这位长公主苏棠了,她是皇后和老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得好看,而且生苏棠的时候,老皇上和皇后非常恩爱,所以苏棠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算是后来老皇上宠爱贵妃,对苏棠的宠溺一点都不少,甚至亲自教给苏棠处理一些内政,朝中不少大臣也于苏棠有所来往,对于这些老皇帝都是知道的,却从来没有斥责,甚至是支持。 老皇帝之所以喜欢苏棠最重要一点是,苏棠的脾气秉性最随她,甚至处理事情心狠手辣的那些手段,也像老皇帝年轻的时候,否则苏棠一个公主,还没有娘亲在背后帮扶,老皇帝又那么多的孩子,凭什么只宠幸她一个人。 主要因为这个孩子最像他,所以非常宠爱,但凡苏棠是个男孩子,老皇帝这皇位就在有太子的情况下还摇摆不定,直接交给苏棠就行了。 老皇帝的儿子不算少,却没有一个让他特别满意的,太子虽然文才武略都不错,但是做事情太过优柔寡断,且还有点胆小,这是帝王大忌,至于二皇子倒是胆大,但是此人太过心狠手辣,一旦他上位,很可能会排除异己,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简直就是庸才,吃喝玩乐可以,但是当皇帝的本事一点没有。 至于剩下三位皇子年纪还小,秉性还没有定。 所以皇上最满意的还是苏棠。 苏棠和太子一母同胞,苏棠是支持太子的,就算不是一母同胞,在这几位弟弟当中,苏棠还是更倾向太子,太子性子虽说是优柔寡断胆小一点,但是好过一位心狠手辣的帝王上位,如此一来不是夜阑国的福运。 苏玉的太子妃还是苏棠帮忙选的,是从小教导太子老师,太傅的外孙女,在夜阑国小有名气,对太子也能帮助一二,这次带太子妃一同出来,也是为了让太子妃出来长长见识。 至于随同来的两位大臣,丞相其实更倾向于扶持二皇子登基,至于那位霍将军,可是苏棠和太子母家表兄,自然是支持太子的,而且这位霍将军小小年纪就战无不胜,手握重兵,更是在苏棠的扶持下,在朝中步步高升,成为了新一代的新起之秀,虽说以霍将军的能力,爬到如今位置也是早晚的事,但是有长公主的扶持,不过是更顺利一点,毕竟武将重打仗,很少在朝中活动,所以升迁极慢。 若想升迁快,还需要朝中有人。 苏棠之所以扶持霍将军也是为日后打算,他们的母家已经日渐衰败,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必须扶持新起之秀,最好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如此以来,掌握国中一半的兵权就更加有话语权,何况老皇帝极为看重武将,至于文官,她整日待在皇都,必然也会有所来往的。 依照苏玉那软弱的性子,如今没有被二皇子一党的人拉下来,全靠苏棠在背后撑着。 大殿之上,谢辞安没有开口说话,中书令倒是与其寒暄起来,“太子与公主这一路来,舟车劳顿必然是辛苦了,下官敬二位一杯。” 中书令现在的话也代表着皇上。 如今两边也算是互相试探起来了。 “中书令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敬你,我们慕名而来,你们却还准备了如此丰盛的接风宴,是我们愧疚了。”苏棠端起酒杯与中书令示意了一下,然后互相饮下。 等苏棠放下酒杯后,站在身后的宫女自然上前斟酒。 苏棠目光落在帝后身上,苏棠自然注意到皇上袖口上所绣的鸢尾花,与皇后所穿的那件衣服竟然一般无二,在刚进晋国境内,他们就已经听闻帝后是如何恩爱,今日一见,倒是果真如此。 “听闻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本宫没有什么好送给皇后的,特意准备了几匹浮光锦送给皇后,另外还有两把金锁,是送给皇后腹中孩儿的,金锁本是不值钱的,贵在是从环翠山求来的,能够祈福可保佑孩儿无痛无灾的,希望皇后能够收下。”苏棠说着冲着外面拍拍手。 自由两名夜阑国侍卫带着一个木箱子入内。 侍卫将木箱子放在大殿正中间,在公主点头示意下,他们才打开木箱子。 里面放置的是四匹浮光锦。 苏棠上前将浮光锦取出,扯了一块在空中抖动了一下,那浮光锦薄如蚕丝,熠熠生辉,仿佛是月光洒落在上,薄得能够凑出手上的纹路,“这浮光锦极难织出,一年也就够产出十匹,价值连城,很多贵女就算是有钱也很难买到,不过这布匹虽然是珍贵,却因为过透不好做衣服,只适合在上面绣花做外披,皇后娘娘貌美,这浮光锦穿在皇后身上定然是名动京城。” 在场的人看到苏棠所展示的浮光锦时,眼睛都看直了,他们的确是从未见过这样薄的布料,他们用过最好的布料便是江南进贡的蜀锦,但是这蜀锦也不易的,却也没有这般手艺。 “公主有心了,只是如此名贵的布料,本宫怎么好收。”顾见初委婉地拒绝了苏棠的好意。 “皇后娘娘放心收下便是,这是我国对贵国皇后娘娘的敬意。”苏棠说得极为尊敬,可是言语神色间却没有真正的敬重。 第一卷 第502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们虽说是来拜访的,晋国也比他们的兵力强盛,但是对他们而言,同样是皇亲国戚,更多的是互相平等。 顾见初见再拒绝便不好了,便只好道,“即是公主的一片心意,本宫就收下了。” 不仅浮光锦,连苏棠送的金锁她一并收下来。 【怎么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既视感。】 顾见初忍不住用系统探查一下他们所来晋国的目的。 【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听闻皇后这句话,谢辞安眸子顿时眯了起来,手中捏着的酒盏不断收紧,只要稍稍用力,这酒盏就会碎掉,未免对方察觉出什么,谢辞安未敢继续用力,只是静静地扫了他们一眼,很快就视线重新收回,落到顾见初的身上。 他倒是要看看,这夜阑国究竟没安什么好心。 【这没安得好心,大概要回到西南王的身上了。】 自从曝出西南王做的那些恶事之后,西南王一家便被查处,现在已经再无西南王。 不过他记得,当初在曝光西南王的恶行时,皇后就曾经提过,西南王与夜阑国有所往来,只是并不知道他们往来的有多深,之后他还派人去岭南和夜阑国调查过,只是夜阑国防备太严,他所派入夜阑国的探子根本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贴得太近,很有可能会暴露身份,他们不敢行暴露身份的事情。 至于岭南这边,西南王自然是秘密与夜阑国往来的,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后来他便让人时刻关注岭南和夜阑国的动静,见一直没有动静,他便作罢了,只当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西南王之所以与夜阑国往来,自然是想利用夜阑国的兵权,在边境做些什么,好让皇上委派他增加驻军,如此他便能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巩固他在岭南的实力,才能成为岭南一方霸主,完完全全的成为土皇帝。】 【毕竟岭南距离京城是真的远,那真的是天高皇帝远,加上皇上登基没多久,手就算是再长,一时半刻伸不到那边,至于先帝对这位兄弟更是给足了信任,加上先帝喜好炼丹,加上年纪大了,根本不想管这些事,岭南交给西南王他完完全全的放心,也就是这个放心,让西南王彻底成为了岭南的土皇帝,肆无忌惮地祸害百姓。】 【而夜阑国受利的则是食用盐和一些货物食材,夜阑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是也非常的富裕,国富民强,唯一不足的便是缺乏食用盐和杂货以及冰糖砂糖等物品,他们每年需要花大价钱和别国购买,但是还未必能买得到,后来与西南王合作后,西南王就给他们提供食用盐和冰糖等物品,还是低价售卖,而夜阑国则需要出兵骚扰边境,只是骚扰并不是打仗,这对夜阑国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与西南王联络的便是苏棠的外祖父和舅舅,不过这两人也只是表面与西南王交集,实在背后是由苏棠在掌控,毕竟当时外祖父和舅舅家已经没有了兵权,若非背后是苏棠在操控,他们没有兵去骚扰边境。】 【他们没想到的是,西南王作茧自缚这么快就倒台了,如此一来便没有人卖给他们食盐了,苏棠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联系邻国,想从别处购买,只是他们的食用盐也是短缺的根本没办法卖给夜阑国,后来苏棠听闻顾见白前往接任处理西南王的事情,苏棠还派人联系过顾见白,只是顾见白当时事务繁杂,根本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过多久后更是抛之脑后。】 【没有联系上顾见白,苏棠就一直为这件事情所烦扰,又正逢时二皇子和太子夺嫡的重要时刻,苏棠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重要,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谁能够弄来食用盐和砂糖冰糖等物品,谁就能够得民心,二皇子最近也在钻研这些事情,他们动作若是慢了,只怕是被二皇子抢占了先机。】 【就在二皇子联系周边小国时,苏棠却想着来晋国拼一拼,若是能够达成贸易合作是最好不过的,这样既能解决国内用盐问题,还能让太子赢得民心。】 【不得不说,苏棠确实聪明,若她是男儿身,现在的确是没有二皇子和太子什么事情了,夜阑国也不至于会出现政权不稳的时候了,她懂得求助的,求助直接求助大国,虽说从周边小国加大筹码也是能够买到食盐的,但是并非长久之计,时间长了还是会出现食盐短缺的问题,但是联系到晋国,就算是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但是却在短时间内,甚至几十年内,都不会有食盐的问题了。】 闻言,谢辞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现如今知道他们所来的目的,和不知道他们所来的目的是两回事。 至于食盐的问题,只要条件足够,他不会紧咬着不放。 这件事情如何告诉皇上却是个麻烦事,就连皇城司都没有调查出来的事情,就被她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皇上不免会对他有所怀疑。 顾见初沉思了半天都没有想出理由。 反正已经知道夜阑国前来没有威胁了,就算不告诉皇上应该也没事。 就在她这般想着时,谢辞安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阿初不必忧心了,皇城司那边已经查出了夜阑国此来的目的,是为了贸易而来。” 谢辞安实在是不想看到顾见初为了这件事情伤脑筋,他索性将事情推到皇城司的身上,皇城司能够查出来不足为奇。 “食用盐?”顾见初装作忽然想到的样子,用疑问的语气看向谢辞安。 谢辞安抬手在桌子上捏了捏顾见初柔软的手背,温和点点头,“没错,为了食用盐,夜阑国的食用盐一直都短缺,之前是西南王利用职务之便,偷偷背地于他们交易走私盐,如今西南王被抓,他们没有了卖家,自然是急了。” 第一卷 第503章 太子妃有问题 “既然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我们便也不必着急了,且瞧瞧他们能够给出什么样的条件吧。”谢辞安安抚了顾见初一句。 如果他们这个宴席不提,之后也会想办法觐见再提这件事情,等宴会结束之后,他也没办法陪皇后休息了,要与中书令以及两位丞相商议一下,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提前有所打算,等他们照过来时,便也知道如何回复他们了。 “皇上圣明。”顾见初笑着恭维了一句。 之前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一直警惕于他们想做什么,导致吃也吃不好,酒席都上了,却还一直饿着肚子呢,现如今知道他们的目的了,自然就放松心态。 放松心态后,不由觉得饿了。 许多饭菜已经凉了,谢辞安吩咐程颂命人再去热一下。 他则从砂锅中盛了一碗鸡汤送到顾见初面前,“砂锅保温,现在鸡汤还是热的,你先喝点填填肚子,等一会他们热好了,你在吃点,还有想吃点什么,可以让御膳房加。” “皇上这是要给臣妾开小灶,还有这么多人在呢。”顾见初低声调侃了一句。 下面自有谢青栀和大长公主以及中书令丞相以及礼部的人在陪着他们说话,绝对不会让话柄掉在地上,倒是显得他们比较没有用武之地。 “管他们做什么。”谢辞安温和看向顾见初。 顾见初眨巴一双眸子看向谢辞安,“臣妾能不能要一碗酒酿小圆子,还有山楂烧排骨,再要一道醋溜白菜,就说是皇上想吃的,毕竟这么多大臣在呢。” 看着顾见初的这副模样,谢辞安真想将人拥入怀中,狠狠亲热一番,但是这么多人在呢,谢辞安生生忍下了,转头吩咐程颂去准备,不过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加上是他想吃。 他与皇后共坐一席,到时候放过来,谁吃那些大臣也不会看到。 御膳房的动作倒是很快,没过一会便将顾见初要的三道菜送了上来,除此之外,程颂命人去热的新鲜瓜辣的菜重新送回来。 谢辞安一边往自己碗中夹,一边往顾见初的碗中放。 随后顾见初趁着大家在说话,疯狂的炫饭。 不过一会,一盘排骨边吃的差不多了,还有那醋溜白菜下去了大半,剁椒鱼头也吃了好些。 因为皇后的口味,所以他们这桌宴席是单做的,与大臣以及夜阑国的使臣是不一样的,他们桌上摆放的菜,都是内务府拟出来的菜单。 又喝了下一碗酒酿小圆子顾见初便也吃得差不多了。 不过还是又连续吃了几块点心,才算是彻底吃饱。 吃饱后,她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着身后的软垫坐着。 现在才算是有机会看着他们聊天。 很快顾见初便注意到,夜阑国太子妃竟然与他们的丞相有眼神交流。 【丞相和太子妃,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私情吧,话说这太子妃可是苏棠选的,按照苏棠的魄力却对不会选个有问题的太子妃放到太子身边的,更何况太子妃还是太子老师的嫡亲孙女,更不应该啊。】 堂堂太子妃和太子有眼神交流没有问题,但是她竟然和丞相有眼神交流,那就有大大的问题了。 能听到顾见初心声的谢辞安和谢青栀几乎同时看向夜阑国太子和丞相,他们怎么没有看到这二人有眼神交流,怕不是看走眼了。 就在两人疑惑时,顾见初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的老天奶啊,这关系有点乱。】 【现在都流行玩这么乱的关系的了吗?】 【苏玉的太子妃喜欢的是二皇子,而丞相喜欢苏玉的太子妃,除了苏玉丞相和二皇子竟然什么都知道,二皇子甚至想利用太子妃来监视太子,不过怕支持自己的丞相心疼,就和丞相承诺,等他登上了帝位,就赐婚于太子妃和他在一起,而此番来晋国,太子妃提前和二皇子见过面,二皇子叮嘱太子妃,来夜阑国务必要监视好太子,如果太子有什么情况就告诉丞相,所以两人有了这眼神交流。】 【而太子也不喜欢太子妃,之所以听话娶太傅孙女为太子妃,是因为她有用,对自己未来有所帮助,他喜欢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也是先皇后的养女,而那养女满心满眼都是长公主。】 【我的妈呀,这凌乱的关系我都快梳理不过来了,没想到一个弹丸小国,竟然有这么凌乱的关系,我都不敢想,要是能够见到夜阑国的所有人,那该是多么热闹的一场吃瓜盛宴。】 谢辞安和谢青栀也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这么凌乱。 最主要的是苏玉和苏棠绝对不会怀疑自己身边人出现了二皇子的眼线,毕竟太子妃是苏棠帮忙选的,还是太子的嫡亲孙女,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太子妃会出问题。 只怕是太子妃这颗棋子,在未来争夺帝位时会有大用处。 虽说别国内政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但登基之后,他们的政策多少会对边境有所影响,根据调查到的消息都说二皇子暴戾,喜好战争,他若登基为帝,指不定要在边境发动战争,到时候苦的就是岭南的百姓。 岭南百姓在西南王的祸害下,好不容易过上两天安生日子,若是因为夜阑国想打仗给毁了,那百姓怕是真的苦不堪言了。 相比之下,太子温和,长公主目光长远,为着百姓根本不想发动战争,否则她不会选择千里迢迢的来晋国谈判想从晋国购买食盐和砂糖了。 若是太子登基,在长公主的扶持下,夜阑国必定能够安稳百年。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现在若是提醒他们太子妃有问题,他们非但不信,还可能觉得是他们挑拨是非,到时候还会更加的信任太子妃,就算是太子妃有问题,他们也会觉得没问题,是他们在故意离间挑拨,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主要他们现在没有信任。 初次见面他们就说他们的太子妃有问题。 更重要的是没有证据。 虽说往彼此国家放探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他们现在说,他们不免会怀疑,他们往他们国家放探子,那这些事情就彻底摆到明面上了。 第一卷 第504章 谈判 太子妃这么重要的棋子,想来他们轻易不会动,暂时不会出任何问题,倒是可以等事情结束之后,在提醒长公主和苏玉。 一晚上,大家只是互相试探聊天,谁都没有提起对方的目的。 晚些时候宴会结束,谢辞安派了一队人马将其送回了四方馆,又留下了几位大臣,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不过先让他们去垂拱殿等着,他则亲自将顾见初送回坤宁殿。 原本是想今天晚上让顾见初在垂拱殿安置,免得这天寒地冻的来回折腾,可是现在知道夜阑国来晋国的目的,就必须和诸位大臣商议一下如何应对,今天晚上虽然谁都没有提目的,不出三日,想必夜阑国长公主和太子就会找过来,毕竟他们所来的目的比较紧急,想必他们也想尽快解决掉。 今晚的垂拱殿必然是灯火通明的,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留顾见初在垂拱殿,想必也休息不好,思虑一番后,谢辞安将人亲自送回了坤宁殿。 若不亲自送回来,他也是不放心的。 坤宁殿门前,顾见初拉着谢辞安的手温声道,“好了,皇上就不要在往里走了,丞相还有中书令都在垂拱殿等着呢,不要让他们久等了,我这都已经到坤宁殿门口了,没什么事情了,臣妾现在已经乏了,回去就要休息了。”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微弱的光亮洒落在两人身上,谢辞安抬手将顾见初拥进怀中,低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依依不舍地盯着她道,“那你好好休息,朕今天晚上忙完估计也不早了,不来打扰你休息了,等明早朕再过来陪你用早膳。” “好,皇上回去的路上慢些。”顾见初从云和手中接过一个灯笼交给程颂。 因着还有要事处理,谢辞安便没有多留,提着灯笼带着程颂大步流星的离开。 顾见初被竹西搀扶着回到房间。 房间里烧着地笼,一进房间暖气扑面而来,缓了一会后,她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 秋桃在收拾着床褥,竹夏则带人准备热水。 不过一会所有东西便准备好了,顾见初洗漱之后,就上床休息了,她现在确实是累了,倒不是故意敷衍皇上。 翌日清晨,谢辞安如约过来陪从顾见初用早膳,只是刚用到一半,垂拱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夜阑国大长公主与太子殿下求见他。 对于长公主和太子的求见他们是在意料之中的,他们此来的目的非常明确,见他说明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何况这件事情还需要先捅破,然后在放到桌面上,两方扯皮地谈,如今没有捅破,就没办法谈条件扯皮。 二皇子那边也在想办法弄盐,所以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也非常紧急,就算是没有二皇子那边,城中的百姓也是每天的必需品,所以他们也要尽快带回去一些,所以他们没多少时间耽搁,必须尽快将这件事情捅破。 谢辞安快速地将早膳吃完,便匆匆的回了垂拱殿。 此番只有太子和长公主二人进宫,随从的大臣没有跟过来,所以谢辞安不好将大臣召进宫中。 一番客套之后,苏棠倒是没有扭捏,直接向谢辞安提出他们此来的目的,苏棠见谢辞安并不意外,就知道谢辞安已经猜出他们的想法了。 苏棠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景泰蓝瓷盏,“早在边境的时候听闻晋国皇上聪慧,传言果然是不虚,想必皇上已经猜到我们此来的目的吧,我想与贵国进行贸易往来,开通食盐和砂糖的贸易,本宫知道,这本是我们有求于你们,所以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本宫会尽力满足。” 谢辞安手指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看向苏棠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寒意。 这位长公主的确是有魄力,从进门之后,太子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都是苏棠再说,也难怪老皇帝会惋惜长公主不是男儿身了,他没有见过那位二皇子,只是听得传闻,单从传闻在看这三人,的确是公主最适合帝位。 对于想要什么,昨天晚上他们诸位大臣都已经商议过了,开通贸易互惠互利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是好事,不过一开始的要求要高一点,等到谈判桌上才能有谈的资本,想必他们也已经想好自己的底线。 谢辞安手指轻点桌面,缓缓开口道,“签订边境和平协议,另外需要夜阑国每年向晋国进献浮光锦布匹五匹,以及战马十匹,我们售出的一担食用盐三百两黄金,食用糖一担二百两黄金,如果你们同意,我还可在岭南与夜阑国的边境开通贸易,不过贸易需要我们晋国派人执掌,不知道公主可否答应这些条件。” 谢辞安知道现在苏玉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直接问苏棠。 夜阑国出产战马,他们的战马可是数一数二的,若是能够引进,并且培养一二用在辽东的战场上,对顾侯爷所带领的顾家军也是一个极好的帮助。 匈奴那边已经在战马上占尽了风光。 他们晋国虽说也有良驹,但是马匹始终是不如匈奴人的战马精良,他们甚至还有矮种马可驱使,矮种马的好处便是可以用以将人下马,还能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战马搭配上弯刀,可是战场的神器,这也是顾侯爷在与匈奴对战的时候,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主要原因。 他们也需要引进战马,从匈奴人的手中引进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夜阑国这次主动过来谈合作,倒是可以引进他们精良的战马。 谢辞安清楚知道,让他们进献是不太可能的,但若是从他们手中买也可以,但是需要现在先将大的条件摆出来,然后再让他们松口卖,毕竟他们对战马也是极为宝贝,轻易肯定不会卖,更不要说进献了。 苏棠目光如炬盯着谢辞安,“皇上的要求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有些条件我们怕是答应不了,浮光锦我们不可能进献这么多,战马更是不可能进献。” 第一卷 第505章 温暖出事了 “至于你们所售卖食盐的价格也有些贵了,至于两国边境开通贸易,晋国人执掌只怕是有些不公平,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你们的人肯定是向着你们,到时候我们夜阑国岂不是吃亏,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两国各自派人,一起统管。 两国签订和平协议,我可以直接做主签订,可保证五十年不开战,毕竟现在边境划定两国很满意,如果一方撕毁协议,另一方可直接派兵出战,踏破对方的领土。” 苏棠的确是不喜欢开战,如果最后是二皇子登基,这份边境协议也是她为边境百姓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了,而且有这样的边境协议在,二皇子想开战也要掂量一下了。 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他这个弟弟信奉的向来都是没有抢不到的东西,想得到一样东西就靠抢,先不说他原本就是想开战,如果到时候两国因为食盐和砂糖的事情谈崩了,他势必会对边境开战,先不说能不能换来想要的东西,最后受苦的就只有百姓了。 毕竟开战对于上位者而言,并没有什么损伤,他们只是坐在高位,口头指挥一下,口头安排一下,或者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最后受苦的却是百姓,流血的却是战士。 他们也都不想开战,他们只是想过安安稳稳的生活。 “既然长公主同意两国边境的和平协议,那朕便命人去草拟折子,毕竟需要两国签字画押,至于其他的事情,估计需要礼部和长公主以及太子慢慢协商了,这些事情朕会直接移交给礼部和左丞相,到时候你们再行商议。” 听闻此言,苏棠便知道,这件事情还有许多可以商议的空间,并不是完全钉死。 至于扯皮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与此同时,坤宁殿内,顾见初倚靠在贵妃榻内,做着绣活。 顾见初的绣活虽然是不如姐姐好,但是她做得也不差,毕竟这十几年除了当咸鱼外,她也是学过一些本领的,平日里还会用这些打发一下时间。 只不过在宫里不需要她做这些,她也很少做,今日偶然心血来潮,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几件小衣服。 林太医只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双生子,却没有道出是男是女,或者是龙凤胎,所以她选的布料都是比较中性一点的颜色,无论男孩女孩都是能穿的。 竹夏在一旁帮顾见初顺着丝线,“娘娘的手艺从小就好,这绣花简直栩栩如生。” “你就变着法子夸我吧,这手艺好的不是比比皆是,阿姐的手艺就比我好。”顾见初笑着说了一句。 最近这段时间,皇上一直忙夜阑国的事情,倒是没有多少时间来她这里了,不过倒是会每日过来陪她用膳,睡觉,她睡得比较早,等谢辞安忙完过来,她几乎已经睡下,等她起床时,谢辞安有早早的起床去上朝了,以至于他们根本呢没有机会说上几句话。 主仆二人的声音刚落下,竹西快步进了内殿,暖了一下身体后,方才来顾见初身边回禀道,“娘娘,温家小姐温暖送了拜帖进来,说要见娘娘,不过拜帖中还夹杂了一枚玉佩,是之前娘娘送给诸位出宫嫔妃的玉佩。” 闻言,顾见初瞬间拧起眉头,“可是温暖那边出事了?” 按理说也不应该,温暖好歹是侯府小姐,虽说不是侯爷亲生的,但是侯爷一直把温暖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而且那些事情出了之后,侯爷没有娶续房,而是和温暖相依为命的过日子,侯爷待温暖极好,温暖断然不会出现什么糟心的事情,莫非是出了别的事情。 顾见初能保证的事,绝对不会是被卖或者被欺负被排斥的事情,只能是别的事情了,否则温暖不会求到她面前。 就算是侯府已经落败,可到底还是侯府,别人不敢随意欺辱。 顾见初喊出系统来问了一声。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便响起。 【温家没有出任何事情,温暖每日经商,好得很呢。】 那就奇怪了。 温暖若是进宫陪她说说话也就罢了,偏生送了那枚求救的玉佩进来。 竹西摇摇头道,“这个温姑娘没说,或许是别的出宫姑娘出了事情,求到了温姑娘面前,温姑娘没有办法了,只能进宫来见娘娘。” 竹西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他们猜来猜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得了顾见初的应允后,竹西立马安排人去宫门将温暖带入宫。 最近连续下了几场雪后,天气冷得很,一盆水丢在外面早早的便结冰。 温暖不是内命妇,身上没有任何诰命加身,所以入宫不能乘坐轿子,只能随从小黄门一路走进宫,一路从宫门口走到坤宁殿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等温暖进大殿时,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她穿了一身藕粉色披风,等入殿后,便顺手解下交给门口守着的小宫女,脱掉披风里面穿着的是同色系衣裙,衣裙上绣着灵动的蝴蝶,随着她的步子走动,蝴蝶在裙摆慢慢散开,栩栩如生,如同向阳而飞一样。 “姑娘呀,入宫怎么穿得这般单薄。”竹西看到温暖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说了一声,温暖与其她妃嫔不同,毕竟是与皇后娘娘有别的情谊在的。 之前在宫里经常给娘娘送点心。 “出来得着急,也没来得及穿厚衣服。”温暖随口解释了一句。 顾见初看了一旁的秋桃一眼,秋桃立马心领神会地拿来一个汤婆子塞到温暖的手中,紧接着又将炭盆子搬到温暖身侧,“温姑娘先暖暖身子。” “让灶上做两碗烤梨送过来。”顾见初直接吩咐下去。 “臣女入宫来看娘娘的,怎好让娘娘如此忙碌。”温暖抱着汤婆子暖了一会,脸上的被寒气侵蚀的红色慢慢退下。 “你也不用如此见外,你能入宫陪本宫说说话,本宫已经很高兴了,今日忽然听闻你入宫,倒是让本宫又惊又喜,实在没想到你会忽然过来,这边一点准备都没有。” “竹西你让小厨房准备一下,留温暖在宫里用午膳。”顾见初看了一眼竹西。 顾见初能见到温暖进宫确实高兴,也真心想留在她在宫里用膳,不过前面几句话确实充斥着试探,试探温暖因为什么事情进宫。 第一卷 第506章 自尽 她倒是不担心麻烦,比较担心的是温暖那个性子,万一有什么事情,最后因为不好意思不开口,生生将事情咽回去。 “娘娘别让小厨房忙碌了,臣女就不在宫里用膳了,没有提前往宫里送拜帖,就急匆匆地接入宫,是臣女冒失了,还请娘娘恕罪。”说着温暖起身就要跪下请罪。 就在温暖跪下去的刹那,顾见初及时伸手扶住了温暖的手臂,随后将人搀扶起身,“什么罪不罪的,早前就同你说了,想入宫便随时入宫就是了,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坐下说话,哪有那么多的虚礼。” 温暖在顾见初的眼神下,稍稍安心的坐了回来,袖口下她来回搓动着双手,半晌后才重新开口,“臣女今日匆匆进宫见娘娘,确实有两件事情,这其一便是臣女跟随爹爹前往江南行商的时候,在江南碰到了一些好东西,臣女觉得稀奇,便直接买下,想着给娘娘送过来。” 温暖说着,从袖口拿出了两样东西,“这是鸽子血的玉石,平常很少见,臣女见这成色极好,还没有经过打磨,便直接买下了,想着送到宫里给娘娘做些饰品也行,反正也没有经过打磨,娘娘想要什么,便让内务府直接做就行,另外这是在南洋人手中看到的珊瑚簪子,这簪子质量做得不错,上面的珊瑚也是上等品,很少见,臣女知道娘娘什么都不缺,可是看到这好东西,便想着给娘娘送过来。” “阿暖真是有心了,这两样东西可都是上好的好东西,极为值钱。”顾见初让人将东西收起来。 只见温暖搓搓手继续道,“送娘娘东西是小,其实此番臣女进宫,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顾见初没有问,手指摩挲着茶盏,静静等着温暖开口。 温暖索性也不扭着,直言道,“昨日臣女与爹爹运了一船货物从江南回来,刚到港口,还没有下船,就听到水中扑通一声,原以为是船上的伙计落了水,便赶紧招呼人去救,船上有水性好的活计下水,很快将人救了上来,才发现不是我们船上的活计,是一名女子,等帮女子换好衣服后,臣女才发现竟然是工部左侍郎那位侄女,也是那位栗美人。” “这天寒地冻地,加上栗美人不会水,落水后呛了几口水,人立马昏迷了过去,还发起了高烧,臣女实在没办法,便将栗美人带回侯府先安置下来,安排了大夫和丫鬟在她床边守着,高烧中栗美人一直在说胡话,一直嘟囔着自己是清白的,臣女立马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便安排人出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经过打听以后才知道,原来是栗美人在泡温泉的时候,被男人闯入,强占了身子,之后被工部左侍郎发现,那左侍郎觉得栗美人被人玷污没了清白,便想让她死,说什么她活着以后家中的女儿们都没有办法出嫁了,那左侍郎准备了毒酒和白绫,让栗美人选一样自尽,后来也不知道是府中谁发了善心,将栗美人偷偷放了出来。” “可是清白没了,栗美人没打算活着,据在码头旁边的卖货郎说,栗美人在港口转悠了一下午,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女孩子是在港口等人,所以没有理会,等到天色快黑了,也不见她走,随后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栗美人直接从港口跳进了水中,他们才反应过来,栗美人不是等人,是要自杀。” “这幸好臣女的货船回来碰到,若是臣女货船没有回来,只怕是见到的只有一具尸体了。” “经过大夫一晚上的医治,栗美人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才退烧,人也慢慢的醒了,人虽然是醒了,但是就躺在那里不吃不喝,臣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说,看那眼神一副想寻死的模样,臣女担心在出事,安排人轮流在那里看着,臣女则进宫想求皇后娘娘派人查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女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温暖忧心地看向顾见初,生怕顾见初会拒绝。 皇后娘娘心善,尤其是待那些遭受过不公的女子。 想到这里,温暖又燃起一片殷切的希望,觉得顾见初又不会拒绝。 顾见初握着茶盏的手不断地收紧,没想到出宫这些女人,竟然遭受了这么多不公。 不过说来也是,从他们入宫的那一刻,我们或多或少就是被家里丢进来的棋子,如果得宠就是有用的棋子,如果不得宠就是一颗没用的废棋。 所以从他们进宫,他们就是被家族所抛弃的人,一个被抛弃的人,难道还指望他们出宫后会被善待吗? 能有几个像温暖这般的,哪怕是亲爹娘不疼爱,还有一个如此爱她的由着她的爹爹呢。 像温暖这样的都是个例。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她们都挪去行宫养老,但是将她们放在行宫又太过寂寞,怕是要就这般了此一生,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甘心吧。 而且出不出宫,她和皇上都给了她们选择的权利,是她们自己选择了出宫,她们选择了相信自己的亲人,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亲人刺向她们的尖刀,或许连她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落地这样一个结局吧,或许他们也在后悔吧。 顾见初眸子透着一抹寒意,语气不似刚刚那般温和,“可是之前提前的那位工部左侍郎的侄女。” 闻言,温暖连连点头,“没错,正是她,当初她父母带着她回乡祭祖,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为了保护她全部身亡,她无处可去,就跟着叔叔婶婶一起生活,直到皇上登基,他们将她塞进了宫里,前段时间,那位工部左侍郎还想将她嫁给富商为妾室,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御史台的那群人知道了,抓着弹劾了两日,那左侍郎官职也不是很高,万一事情闹大了他这官可能就做到头了,所以这件事情暂时就搁浅了,左侍郎没有再提起将侄女嫁给富商为妾的想法。” “臣女见这件事情暂时搁浅,也就没有继续关注这位栗小姐,没想到等再次回京,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第一卷 第507章 是左侍郎府的下人 “哎,臣女总觉得,之前那左侍郎都有让侄女嫁给富商为妾的想法,这期间指不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至于被玷污臣女更觉得有隐情,左侍郎一家对栗妙并不好,虽不至于动辄打骂吧,但是什么好东西都到不了她的手中,因为是寄人篱下,穿的都是她堂姐穿过的旧衣服,吃的没有比府中下人好到哪里,之前在进宫之前,听说更是被府中人当成下人使唤,那温泉山庄的价格不菲,只有京城那些大官,或者一些有钱的商贾人家才能泡得起,就左侍郎一家对侄女那态度,怎么可能会让侄女去泡温泉,说不定这都是左侍郎一场阴谋,至于逼得侄女自尽说不定都是为了杀人灭口。” 她没有那么多的人脉网,根本调查不出事情的真相,否则的话她不至于求到皇后面前。 皇后手中可用的人多,听闻现在就连皇城司也是尽归皇后吩咐。 就没有皇城司查不出来的事情。 【靠,这件事情果然是另有隐情。】 【畜生啊,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畜生不如的东西呢。】 【当初将栗妙送进宫,就是想着让栗妙得宠,然后在皇上面前吹吹耳旁风,能让他加官进爵,但是他也知道进宫有风险,一个弄不好可能毙命,尤其是我是侯府千金,贵妃和几位妃子的后台都非常硬,所以他不敢让自己女儿进宫为他前程努力,却敢送自己的侄女进宫,因为栗妙一旦得宠受利的是他,如果栗妙不得宠,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如果栗妙在宫里出点什么事情,因为是侄女不是亲生女儿,他也可以很好的撇清关系。】 【让左侍郎没想到的是,栗妙都进宫了,还能让皇上遣散出宫,他比别人要聪明,直到被皇上遣散出宫的女子,不好随意打发了,而且留着栗妙还有别的用处,所以他将栗妙接进府中,等过了一段时间,觉得风头过去了,便想着将栗妙嫁给富商换钱,那样他就可以买通上司,在朝中多多打点,如此便也能够升官发财,谁知道会被温暖说给她,而她安排了御史对他进行了弹劾,他当时都快被吓死了,索性皇上没有追究,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但是这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钻营,毕竟他在左侍郎的位置上都这么久了,他能力不足,想要升迁很难,必须要想些办法才可以,否则单靠他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皇上既然靠不上了,那就只能靠自己,或许讨好自己的上司也是一个办法,于是他想到了工部林尚书,他专门打听过,这位林尚书不仅年纪轻轻的没有娶妻,身边甚至连一个姬妾都没有,他可以将自己侄女安排在他的身边,如此他便是独一个,靠着林尚书或许能爬到侍郎的位置。】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林尚书府中没有姬妾,是因为人家喜欢男人啊,不喜欢女人,否则依照林尚书这个年纪,喜欢女人的话,孩子估计都满地跑了,而且他这长相,必然也是不缺女人的,有很多漂亮的女人会往他身边蹭。】 【这位左侍郎真是害人不浅呢,他打听事情也打听得不全面,只打听到了一半,就开始安排人去打听林尚书的行踪,刚好管家买通了林尚书府中的小厮,打探到林尚书休沐这天,要去温泉山庄,所以他就将栗妙骗到了温泉山庄,并给栗妙灌了药,想着到时候林尚书一旦将人睡了,就能立马将栗妙带回去了。】 【所以他悄悄将人送到林尚书提前订好的那个房间,只等着林尚书上钩。】 【林尚书当日是约的翰林院大学士萧从一起去温泉山庄,只是两人遇到一点意外,马车在路上意外坏掉,虽然及时修好了,但是萧从是个小迷信,觉得马车坏掉是给他们一个预警,继续往前怕是会出事,所以便不想去了,想着回去,林尚书那是什么脾气,自然是惯着自己的爱人,没有去温泉山庄,而是掉头回去了。】 【先不说林尚书有心爱之人,看到栗妙在哪里也不会碰,可林尚书和萧从根本就没有去,栗妙又是被谁玷污的呢,而且这温泉山庄我也听说过,除了有身份或者有钱人,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就算是富商或者官员想去泡温泉,也要提前预约,否则去了也是没空的,那房间既然是林尚书提前订好的,就算是林尚书不去,山庄那边也不会将房间给别人,这样做于他们的名声还有以后的生意不利。】 【既然能去的都是达官显贵,那他们也不会四处跑,甚至是闯入林尚书的预定房间。】 【这能进去的就只有温泉山庄的伙计或者老板,以及林尚书的人了,因为温泉山庄的伙计肯定知道林尚书没有去,而栗家送个人进去,也必须通过温泉山庄的伙计将人送进去,这温泉山庄的伙计肯定是知道林尚书没有去,而这房间里也没有人。】 【除了温泉山庄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林尚书府的下人,这两人既然不去了,必然会提前安排人去知会一声。】 恰在这时,系统机械音在顾见初脑海中响起。 【都不是。】 顾见初没想到自己猜想到可能的人,竟然都不是凶手。 【那是谁。】 【是左侍郎派去送栗妙的下人,左侍郎没想到林尚书会不过去了,所以提前给栗妙下了药,还专门安排送栗妙过去的小厮在外面守着,如果看到林尚书和栗妙在一起,就派人过去通知他,那小厮一直在山庄门口徘徊着,无意间看到林尚书的小厮和山庄伙计的对话,知道了林尚书马车坏在半路上,不过来了,但是预定的房间再退让人家店家没办法做生意,所以林尚书主动支付了一天的钱。】 第一卷 第508章 还有一位倒霉的胞妹 【那小厮一听是这样,且林尚书还不会过来了,就动起了歪心思,他跑去林尚书的房间,强了栗妙,随后便收拾一下东西急匆匆的跑回了左侍郎府,他告诉左侍郎林尚书没有过去,他原本过去想带栗妙回府,可是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个登徒子从栗妙的房间跑回来,他追了许久,没有追上,也不敢找温泉山庄的人帮忙寻找,怕惊动更多的人,只能回来请求左侍郎应该怎么处理。】 【就算是不想惊动,但是温泉山庄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山庄有个姑娘被人毁了清白,不过谁家的姑娘还不知道。】 【那左侍郎在听到小厮的话后,当即便气急攻心,差点晕过去,他没想到林尚书会没去,如果这件事情闹出来,别说升职了,他这个官位也会不保,所以栗妙必须死,不然一切就都晚了。】 【要是不想事情暴露,就必须堵住栗妙的嘴,当天晚上左侍郎就带着府中签了死契的小厮,将栗妙带回了左侍郎的府中,二话没说,直接将白绫和毒酒送到栗妙的面前,说什么她的清白已经没了,如果继续苟活着,闹出去只会引得弟弟妹妹的婚事难说,若是她主动自尽了,便也算是贞洁烈女,不会影响他们整个府邸,也不会影响弟弟妹妹的婚事。】 【左侍郎的小女儿是知道左侍郎做的这些恶事的,当初她没有阻止,现在看到一个生命就要逝去不免有些懊悔,所以她悄悄的将栗妙给放出府邸,饶是如此,栗妙也是不想活了,世界之大她无处可去,也没有一个容身之所,就算回去,也只是被赐一碗毒酒,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不想死在左侍郎府中,那个叔叔还有那个家,对他做了太多的恶事了,所以她想要离开,死在外面,就出现了在码头徘徊了近一天,才选择跳下去,不过她的命还算是不错,竟然遇到了从江南回来的温暖,如果没有遇到温暖,她也就死了。】 【畜生,真是畜生,朝中怎么会有这种败类,为了自己往上爬,竟然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侄女都可以献祭。】 顾见初恼怒地攥紧手指,周身散发着愤怒的冷意,就连眸子中都迸射出一抹寒光。 不知为何,在看到顾见初这副表情时,温暖只觉得后背一凉。 “云和,去传霜降。”顾见初冰冷的声音落下。 重风和温烛如今都跟在皇上身边,且两人现在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怕是没有闲时间顾到这边,霜降倒是可以。 在云和离开后,顾见初忍不住顺手具体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不是等会。】 【竟然还牵连了别的瓜。】 【难怪送自己的侄女去爬床送得如此顺手,原来这人以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甚至他如今这左侍郎位置,也不是靠着他的本事得到的,而是靠着歪门邪道,牺牲了自己的妹妹换来的。】 【左侍郎还有一位胞妹,长相貌美,因为未婚夫死于非命,就一直没有嫁,还在家中,当时的左侍郎只是一个小官,他想往上爬,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靠着自己往上升很难,所以就将主意打到自己的胞妹身上,他用同一种手法,将妹妹送到了前中书令的床上,那中书令将人睡了后,就不认账了,左侍郎将妹妹接回去,妹妹知道了真相后,不堪受辱,更觉得愧对自己的未婚夫,于是和左侍郎闹了一通,直接自尽了。】 【左侍郎这人心机深沉,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白死了,于是偷偷联系到了中书令,还告诉中书令自己妹妹死了,但是他可以报官说出自己妹妹被玷污的事情,让衙门查,反正人已经死了,也算是死无对证了,没有人知道是她给妹妹灌药,将人送到了中书令的床上,中书令也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当即便应允,半年之后给他升官进爵,短时间内,就算是他再有本事,也不能让他登上高位。】 【中书令倒是个说话算话的,竟然真的利用自己的关系扶持他上位了,所以这个人也是尝到了用女人送自己上位的甜头了,不仅是侄女,他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不过这次比较失策,让栗妙白受辱了,栗妙这个棋子已经废了,如果他还想上位,只怕是只能选择自己的女儿了。】 【那位放栗妙离开的小姑娘,估计也是看到这一点,才会主动放他离开吧。】 【栗妙这个棋子,他就算是想用这个办法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林尚书连栗妙的人都没有见过,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赖人家。】 【就算是赖了,也会将自己赔进去,否则他也不会想尽快将栗妙解决了。】 不过一会,霜降便跟着云和来了坤宁殿。 云和穿着一身黑色官袍,头戴官帽,站在那里身体笔挺,不过比起温烛和重风,霜降的脸色黝黑,倒也不是黑得特别难看,更像是健康的黑色,“不知皇后娘娘召见属下,有什么重要事情吩咐。” 顾见初坐直身体,顺手捞过趴在身侧的白猫抱在怀中。 这白猫是谢辞安在御花园捡到的,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进来的,见小猫冰天雪地里可怜,又知道她整日在宫里无聊,索性送过来给她解闷用。 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猫咪的脑袋,经过她这几天的喂养,猫咪已经被刚来的时候胖了很多,“温姑娘说,栗侍郎家有一侄女投河自尽,幸好她刚好路过,将其救起,才不至于殒命,但是温姑娘出来派人打听过栗妙自尽的原因,说是前日栗侍郎让她去泡温泉,她在温泉山庄的时候被贼人玷污了清白,才想着自尽。” “这栗妙人在宫里的时候,本宫就听说她与这叔叔不亲,从小没了爹娘,叔叔婶婶还经常拿她当下人使唤,之后将其送入宫中,她现在离宫归家,那样刻薄的叔叔婶婶怎么可能会让她去泡温泉,而自己不去,本宫也怀疑,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阴谋,所以你跑一趟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509章 查出来了 “还有玷污栗妙的人也要抓出来,重点排查一下温泉山庄那边的人和左侍郎府中的人,除了温泉山庄,和随从栗妙人身边的下人,其他人本本没有机会进入温泉山庄。” “这件事情低调点查,不可声张。”顾见初相信,就算是她不点,只要霜降查到了左侍郎的头上,顺藤摸瓜查到左侍郎害自己妹妹并不是难事。 霜降谨小慎微地看了顾见初一眼,“娘娘这件事情查清楚后,是送到您面前,还是皇上面前。” “先送到本宫这边吧,皇上最近在忙着处理夜阑国的事情,怕是也没有时间,本宫看过之后,在同皇上说。”顾见初吩咐下去。 得了准确吩咐的霜降当即便退出了坤宁殿,回皇城司点人去查皇后娘娘交代的案子。 如果真的与左侍郎有关系,那就是又查到了朝中大臣的身上。 自从皇上登基后,不知道有多少大臣陨落,现在皇后还盯着前朝那些大臣,真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等霜降离开后,顾见初又关心问一句,“栗妙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温暖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虽说是救回来了,但是她现在没有什么求生的希望,臣女派人日夜守着她,就是担心她在做出什么傻事,不过如果将坏人绳之于法,或许能够纾解一下她的心情,她就不会自尽了呢。” “会抓到的,那些恶人必然是会被绳之于法的,栗妙那边辛苦你照顾了,竹西你去本宫的库房,将那个老山参拿过来,让温暖带回去给栗妙温补一下身体,让她好好保重,切不可想不开,再行自尽地想法了,那些坏人还没死,她这个受害人倒是先死了,哪里来的天理昭昭啊。”顾见初忍不住叹息一声。 想到哪可怜的姑娘,忍不住有些心疼。 温暖亲自起身从竹西手中将老山参接过,“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女替栗妙谢过皇后娘娘了。” “说来,本宫也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你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如何了?”顾见初闲聊家常地问了一句。 温暖如实道,“臣女还是同往常一样,跟着爹爹一同去江南经商,倒是开阔了不少的眼界。” “那婚姻大事呢。”顾见初顺手将手边的橘子剥开,还不忘送到温暖手边。 温暖赶紧惶恐接过,“臣女就随缘了,若是遇到合适的就嫁,若是碰不到,臣女就接手爹爹的产业,爹爹打拼了这么多的产业,也总要有人看着点才行,等到老了,在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养着,如此也便算是将侯府的香火延传下去了。” 何况侯府到他们这一代已经算是最后一代了,在往下继承便是伯爵在往下便是吃绝户了,何况他们侯府已经没人了,不会在出现有什么人做出什么大的功绩,所以温暖和老侯爷也彻底摆烂了。 温暖待了一会便被竹西送出宫。 今日倒是难得,谢辞安晚饭时候过来了。 自从夜阑国长公主和太子殿下过来后,谢辞安便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过来陪她吃晚饭了,今日倒是难得见到人。 看着谢辞安帮他盛汤间隙,顾见初温声问道,“夜阑国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谢辞安放下手中的筷子,“两方还在扯皮,不过夜阑国那边确实需要我们提供的食盐,所以最后所有的条件都会答应的,除了边境的和平,朕最看重的还是他们的战马,若是能够买到他们的战马,用在辽东的战场上,对辽东的局势也是大有裨益,所以现在是他们交涉的唯一的机会,就和他们急需要我们的食盐一样。” “何况他们国内还有二皇子的这个压力,我相信他们会同意的,只是还需要时间,而且食盐的价格可以给他们让,长公主那边已经有了松口的迹象。” 太子虽说是随从,但是太子的话语权远不如长公主苏棠,只要苏棠点头答应,那这件事情也算是成了。 谢辞安回握住顾见初的手道,“听闻阿初让霜降去查左侍郎了。” 顾见初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皇上,何况她用的还是皇城司的人,皇城司的人虽说会听她差遣,势必会和皇上禀告这件事情,不说是不可能。 顾见初没有隐瞒,点头温声道,“是臣妾让霜降去查的左侍郎,今日温暖入宫与臣妾说左侍郎的小侄女跳河自杀了,幸好她碰到才救起来,后来打听过后才知道左侍郎小侄女自杀原因是因为被人玷污了清白,仔细调查才知道,是左侍郎送小侄女去温泉山庄才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左侍郎对待侄女并不好,现在舍得送侄女去泡温泉,总有点事出反常必有妖,臣妾怀疑这些事情或许和左侍郎有关,所以臣妾便让霜降低调的去查一查,若不是太过高调不免对左侍郎的名声不好。” 依照皇后的吃瓜能力,这些事情绝对不会有假,只能是真的。 倒是没想到左侍郎为了往上爬,竟然连自己的侄女都出卖,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畜生。 顾见初的话音刚落,紧闭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云和站在门外回禀道,“皇上,娘娘,霜降大人过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求见。”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顾见初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谢辞安原本想等顾见初吃完晚膳在召见霜降,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听到霜降过来,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吃了。 谢辞安让云和将霜降传进来,随后吩咐身边的竹西,让小厨房再准备一些点心和糖水给顾见初,今天晚上顾见初没吃多少东西,一会必然是会饿的。 谢辞安又觉得糖水不够,让小厨房准备一些包子和蒸饺。 很快,霜降随从云和进了房间。 霜降先是给帝后请安。 等到谢辞安平身后,顾见初急吼吼问道,“可是左侍郎那边查出了什么。” 霜降没想到他还没说呢,皇后娘娘就已经知道了。 第一卷 第510章 左侍郎府的小厮 霜降将一份供词捧与胸前,由云和送到帝后面前,“回皇上,皇后娘娘,经过调查,栗妙小姐被玷污一事,确实另有隐情,属下按照皇后娘娘所说,带人兵分两路,分别去查了温泉山庄和左侍郎府,根据温泉山庄的伙计说,左侍郎府中的小厮在头几天就来打听过林尚书是否订了温泉,还塞给他一笔钱,问问在哪个房间,随后他们就在林尚书邻边订了一个房间,当天林尚书没有来,左侍郎府中倒是来了一位小姐,之后事情便是林尚书府中的人来说林尚书马车坏了。” “伙计当时问过小厮,要不要派马车去接林尚书过来,那小厮说不用了,说林尚书觉得晦气,便直接回府了,今日就先不过来,但是林尚书说不能让山庄那边亏了钱,所以是按照全天支付的钱,既然钱付了,那个房间他们当天是不能给别人了,但是林尚书没来,他们就没有管,一直让山庄空着,当天就没有注意有人再进去,毕竟山庄那边守卫森严,不是山庄的客人,根本进不去山庄。” “林大人特意问过,他们是如何得知有姑娘被玷污的事情。” “据他们交代说,是栗姑娘身边的小厮边跑边喊看到贼人从自己小姐房间出去,他没有抓到,让山庄人帮忙拦住,可是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抓到那个所谓的贼人。” “经过调查得知,倒是查到,是山庄的掌柜的将栗妙姑娘出事事情散播出去的,这掌柜的经常利用自己职务之便,往外散播那些富人之间的风流韵事,还有许多官员秘辛来换取钱财,毕竟百姓最爱听这些。” “栗妙姑娘被散播出去的事情是否有左侍郎的功劳。”顾见初慵懒地问了一句,冰冷的目光从霜降身上扫过。 霜降摇摇头如实道,“属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便没有去调查,而且这掌柜的确实喜欢往外面散播别人秘辛事情。” 顾见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霜降继续回禀道,“属于亲自带人去查的左侍郎,属下趁着左侍郎府的人不注意,偷偷抓了当时那个送栗妙小姐前往山庄的小厮,也是那小厮第一个发现栗妙小姐被贼人玷污的,属于将人带回了皇城司,只是还不等上刑,那小厮已经吓尿了,并直接招供了。” “那小厮招供说,是左侍郎命他们将栗妙小姐送去温泉山庄,并在栗妙小姐所喝的水中下了药,主要目的是为了让栗妙小姐和林尚书发生关系,随后他好攀着林尚书往上爬,只是不巧的事那日林尚书没有去,那小厮在外面闲逛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林尚书和山庄伙计的对话,知道林尚书不来,在想到栗妙小姐长得又漂亮,动了歪心思。” “趁着无人注意,跑进栗妙小姐所在的房间将栗妙小姐玷污了,事后他害怕这件事情被左侍郎知道,就穿上衣服跑了,还故意弄出使又一个黑影闪过,玷污了栗妙小姐,引得山庄人帮忙寻找。” “他利用这一举动,和左侍郎编瞎话,将左侍郎骗过去,左侍郎真的相信有人玷污了自己的侄女,他知道侍郎做的那些龌龊事,知道侍郎怕是害怕侄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惹祸上身,根本不担心侍郎会查到他头上,他又借机在侍郎耳边吹了几句耳边风,侍郎果然开始忧心侄女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就带着签了死契的下人,去将栗妙小姐带回来,直接给栗妙小姐准备了白绫和毒药,说栗妙小姐被人玷污了清白,如果不死,府中姐妹怕是难以嫁人。” “后来府中小小姐偷偷将栗妙小姐放出了家门,后来就是温小姐与皇后娘娘所说的那些了。” “那小厮为了活命,还招了一件几年前的旧事。” 对此顾见初并不意外,毕竟她已经吃过这个瓜了。 她手指摩挲着面前的茶盏,顺口问道,“什么旧事?” 顾见初眸光一转,就见谢辞安周身气息已经完全降下来,手指紧紧捏成拳头,额角清晰可见青筋,可见谢辞安是为着左侍郎的事情动怒了。 不想着努力,只想着钻营这些,皇上不动怒才怪。 最主要的是还闹出了人命。 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着想,敬畏生命,反而是想着处处害人,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任谁都会生气。 顾见初温暖手指搭在男人的大掌上,温声宽慰道,“皇上切莫为了这些事情动气伤了自个的身体,既然他们犯下恶事,直接处置了便是。” “朕不生气了。”看到顾见初关心的神色,谢辞安的眸色柔和了许多,顺手将顾见初一双葱白手指裹在掌心。 随后看了霜降一眼。 霜降当即心领神会回禀道,“这栗侍郎不止一次行这种事情了,五年前左侍郎曾利用自己的妹妹勒索曾经的中书令,为自己谋来了如今左侍郎的职务。” “据那位小厮交代,当初他和老管家喝酒,管家无意间将事情说了出来,当时栗侍郎只是礼部一个小官,努力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升上去,后来就将主意打到自己妹妹身上,她利用同样的办法,给妹妹灌了药酒,趁药物发作,将其送到了中书令所在的房间,他妹子就这样被中书令玷污了,之后栗侍郎的妹妹因为不堪受辱,便自行了断了。” “栗侍郎就利用妹妹的尸体去威胁当时的中书令,中书令害怕事情闹大了,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便想尽快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就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其升到了左侍郎的位置,属下不敢只听信小厮的一面之词,待小厮招供后,属下特意命人去查过,确有其事,这是当年栗侍郎升迁证据,确实是前中书令利用自己的人脉谋划,而且属下也问过左侍郎府中的老人,有些人并不知道栗侍郎的谋划,却知道府里死了小姑姐,是悬梁自尽,为何死的不知道,但记得栗侍郎一直拦着,拖了半个月才出丧,幸好是冬天尸体才没有发臭。” 第一卷 第511章 太子被下蛊虫 “后来属下还找前中书令府中的下人证实过,他们说有一段时间栗部侍郎曾多次来他们府中,另外前中书令身边的老管家也说了,他们大人确实睡过栗侍郎的妹子,但是当时他是喝醉了,只记得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姑娘,没想到是栗侍郎的妹子,而且中书令为官多年,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错事,也害怕事情传出去,才选择不承认,他们说没想到栗侍郎的妹妹会自尽,她自尽后,他们都非常地后悔,所以中书令才会选择帮栗侍郎走动一下升官,也算是还他们一个人情了。” 谢辞安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手边的茶盏被震得晃动几下,发出叮当的响声。 顾见初的脸色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她早就吃过瓜了,但是再一次听到依旧动怒,不等霜降出声,顾见初倒是提前问了,“皇上,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呀,虽说这两位姑娘都不是死在他的手中,却也是他间接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先做了那些恶事,那两个无辜的姑娘不会选择自尽这条路。” 谢辞安手指紧紧捏成拳头,垂在大腿上,“他虽没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若说无辜,他也不无辜,是他下药将人送到诸位官员的床上,为自己谋求出路,才导致她们不堪受辱自尽的,算下来也是他逼死的。” “皇上说的没错,只是栗妙这边怕是难以处置,若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是他叔叔为了攀上林尚书的关系,才毁了她的清白,她以后还如何活啊。”顾见初忧心地补充了一句。 若是不处置了这位左侍郎,他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想必这也是栗妙姑娘心头一个疙瘩。 “或许可以涅槃重生。”谢辞安坚定看着顾见初。 顾见初看着男人熠熠生辉的神色,瞬间反应过来男人话中的意思,她迟疑地询问,“皇上是说栗妙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全新的她。” 谢辞安点点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何况温泉山庄那边也知道,倒不如让天下人都知道,栗妙是被左侍郎害死的,她也是贞洁烈女,在受辱之后选择了跳河自尽,反正有那么多人在码头看着,到时候随便建个坟这件事情便也过去了,她可以换一个身份继续活着,没有过去那些污点,也不会因为从前的那些过往被人指指点点,栗侍郎也要为自己做出的这些事情负责。” “皇上英明。”顾见初倒是一孕傻三年了,只顾着栗妙的名声了,倒是忘了她可以换个身份重新活一次,她再也不是谁的侄女,她只是她自己,还可以放下曾经那些过往,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皇后最近烦心的事情多,怕是还没来得及想到这边。”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温声安慰了一句。 顾见初知道谢辞安是故意安慰她,什么都没有说。 谢辞安看向霜降,冷声吩咐道,“霜降你即刻带人查抄整个栗侍郎的府邸,向天下人公布栗侍郎所犯下的罪行,另外为栗妙建立一个衣冠冢吧。”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霜降说完,风风火火就离开了。 因为霜降的耽搁,桌上的饭菜已经完全凉了,而两人还没有吃完。 谢辞安让人将桌上凉掉的饭菜撤下去,另外命人将煮好的糖水端上来。 谢辞安还让小厨房准备了蒸饺和小包子,只是还没有做好,只能先喝一点糖水了。 或许是今天晚上两人注定吃不上一次热乎饭,这糖水刚喝了一口,就见程颂火急火燎地闯进房间,因为是小跑过来,这大冬天的额头上愣是跑出了一头汗。 谢辞安只是冷冷看了程颂一眼,训斥一句,“怎么年纪大了,越发没有规矩了。” 程颂瞬间反应过来,他刚刚跑得太过匆忙,进来时甚至都忘记了通禀。 确实是出了火烧眉毛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着急,这跑来的路上还差点摔倒。 程颂顾不得解释那么多了,喘着粗气道,“皇上恕罪,是奴才没有规矩了,只是确实有急事。” “四方馆的人前来禀告,夜阑国的太子今天晚饭之后,突发急症,先是肚子疼,后来疼着疼着就晕过去了。” 闻言,谢辞安当即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身体前倾,周身泛着浓烈的冷意看向程颂,“具体什么情况,可有请太医过去。” 虽说夜阑国远不如晋国国富民强,但若是夜阑国的太子在他们国家出点事情,势必是给夜阑国一个攻打他们的理由,太子出事,夜阑国的局面也会出现一个很大的变化。 没了太子这个就竞争对手,二皇子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登基的可能便大了,边境生乱是早晚的事情,虽说谢辞安也是武将出身,但他不喜欢打仗。 一旦打仗,对京城这些官员造不成任何影响,受苦的是百姓,流血的是将士,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流离失所。 程颂谨小慎微地看了谢辞安一眼,如实道,“回皇上,四方馆的人不能近身伺候,具体什么情况根本不清楚,安排在四方馆的眼线听得懂夜阑国的话,见他们生乱,几番打听才打听出了是太子出事了,他们也带来了从小给太医个长公主看病的大夫,据那大夫所说,太子应该是出来我晋国,水土不服导致的,因为并没有发现其他病症,但长公主那边还是担心会不会有别的情况,正在犹豫要不要请我们的太医去四方馆瞧瞧。” “可是他们跟过来的那个丞相却说,不能请我们晋国的太医去四方馆,万一我们图谋不轨,对他们的太子下毒就不好了,而且两国正在交涉,他们希望他们的内政乱掉,这样以来对晋国是有利的,听到这些之后,长公主不免开始犹豫起来,太子是真的不能出事。” 【难怪丞相会蹦跶得这么欢,小太子根本就不是突发急症,而是被他们下了毒。】 【准确地说,是毒也不是毒,而是一种蛊虫。】 第一卷 第512章 搅黄合作 闻言,谢辞安眉头蹙起,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虽说他已经有所猜测,但听到顾见初这般说,还是极为恼怒,二皇子不仅要害死太子,还想将这个罪名栽赃在晋国身上,顺便还能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争夺资源,还能给自己减少一个竞争对手,而没有骂名,可真是一举三得。 如果没有长公主,这软弱的太子对上二皇子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太子若说是水土不服,应该早就发作,而不是现在。 【今天早上丞相和太子妃各自收到了二皇子送的密信,太子妃的手中还多了一包毒药。】 【太子妃的密信中则交代,让太子妃想办法将这蛊虫放到太子的膳食中,让太子服下,这蛊虫可让太子看着像是得了急症的模样,但却不伤及其性命,比起毒药,这蛊虫无色无味,就算是在厉害的太医根本发现不了这蛊虫的存在,他们的目的只是让太子生病,阻止这次两国合作。】 【实则,二皇子是想借这次机会要了太子的性命,这样他就能完美的将自己摘出来,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晋国身上,就算是蛊虫被发现了,查也只能查到太子妃的身上,太子妃就是一个巨大的背锅侠。】 【二皇子实在阴毒,给太子下的是噬心蛊,专门吃人心的蛊虫,若是三天内发现不了,蛊虫可通过啃食血脉到达的人的心脏,将中蛊人的心脏食用个干净,如果不解剖身体,根本不知道蛊虫的存在,也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二皇子只能保证,跟在太子和苏棠身边的太医看不出来,不敢保证晋国的太医看不出来,所以他第二道密令是给丞相的,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拖着苏棠去请晋国的太医给太子看病,只要能够拖过三天,就可保证苏棠和晋国谈得合作必黄。】 【丞相心知,二皇子既然让他拖着,必然是找人给太子下毒,而这下毒的人肯定是太子妃,丞相想到这里一直都惶惶不安,未免事情败露,牵连到太子妃的身上,所以他必须全力拖着苏棠去晋国宫里求助。】 【二皇子如此计谋算计,又怎么能让他得偿所愿呢,正好都不用想办法提醒苏棠太子妃有问题了,正好借助此事,让太子和长公主都知道,他们身边这位太子妃是二皇子的人,让他们对二皇子的戒心在加强些许。】 【只是这夜阑国的太医查不出蛊虫的存在,我晋国的太医也未必查得出来。】 【统子,我晋国可有识得蛊虫的人。】 顾见初最后忍不住将系统唤出来,统子比她掌握的信息要多,而且她总不能一个人一个人去查,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人,所以借助系统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半晌,系统的机械音终于传了出来。 【有,还就在你身边。】 【开玩笑呢,我身边,莫非是林太医懂得如何识别蛊虫。】 【不是林太医,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许太医的前夫人,周氏。】 【周氏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医,小时候还曾跟着父亲去过苗疆,跟着那边的大祭司学习过一些蛊虫的知识,所以小太子的情况她或许能够帮上忙。】 得到了系统的提示,顾见初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只是还要想方设法的提醒皇上要去四方馆,管夜阑国的事情才行,毕竟这插手的还是两国之间的事情。 顾见初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皇上,臣妾总觉得这件事情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太子怎么早不难受,晚不难受,偏偏在两国快交涉完成的时候出了问题,只怕是有人在中间恶意阻拦,臣妾还记得,皇城司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说这夜阑国内乱不断,太子与二皇子分庭抗礼,这如果与我们合作达成,太子和长公主带着食盐回去,太子和长公主那可是大功一件,必然会得百姓的爱戴,对二皇子来说不是好事。” “这或许是二皇子的手笔,想让太子出事,搅黄这次的合作,我们两国之间尚且在对方的国土安插暗探,这兄弟之间,尤其是还牵扯夺嫡之争,必然也会在对方的身边安插自己的人,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敢保证,身边没有二皇子的人,万一这小太子真出事了,说不定我们晋国也要跟着背锅。” “皇上不如我们移步四方馆去瞧瞧吧,顺便带着林太医过去看看,臣妾记得在礼王府看着那些女子的周氏医术了得,还懂一些岐黄之术,不如叫着一起过去看看吧,万一咱们帮着瞧好了太子的病症,还有利于接下来的合作达成呢。” 顾见初葱白的手指握住了谢辞安宽大的手掌,一双眸子闪着精光盯着谢辞安,只等着谢辞安点头答应。 程颂谨小慎微地瞧着谢辞安的脸色,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 谢辞安回握住顾见初的手指,神色温和了许多,“皇后说得有理,准备马车,朕要出宫去四方馆瞧瞧,记得按照皇后所说,带着林太医和周氏。” 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是皇后不说,他也得想办法去四方馆看看,绝对不能让小太子和长公主在晋国的国土上出事,就算是出事,也要等回到他们国土上。 原本他还要找个借口的,现在皇后已经替他把借口找好了,顺便连人都安排好了。 谢辞安握着顾见初的手继续道,“天色也不早了,阿初还怀着身孕,就不要去折腾了,安心在坤宁殿准备休息,朕带人出宫看看就行,兴许那边没什么大事。” 谢辞安说着揉了揉顾见初柔软的头发。 “皇上,臣妾还是陪您出宫看看吧,或许有用得着臣妾的地方呢,而且臣妾现在胎像已经安稳了,整日让臣妾在这坤宁殿养着,臣妾也属实有些闷了。”顾见初眼巴巴瞧着谢辞安。 虽说她过去用处不大,万一有点用处呢,何况这种现场吃瓜的热闹她都凑习惯了,忽然不让她凑热闹,她反而是不习惯了。 第一卷 第513章 争执 “朕只是害怕你舟车劳顿。”谢辞安解释了一句,让宫人去准备马车,顺便将御膳房刚做好的包子放在马车上。 虽说四方馆离皇宫不远,却也有半个时辰的车程。 车上烧着炭盆子,将整个车厢烧得暖洋洋的,桌上放着是煮茶的小火炉,只是炉子上放着的不是茶壶,而是一个陶瓷锅,小锅上面摆着两个笼屉,笼屉分别是蒸好的小包子和蒸饺,只是放在上面用来加热的。 今天晚上被接连耽搁,皇后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吃东西。 随着带着被煮沸的热气飘出,一股包子的香味在整个车里蔓延,顾见初不由得饿了,桌上还摆着醋和辣椒油的蘸碟,可谓是一应俱全,倒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想得如此周全。 顾见初盘膝坐在毛毯上,转头看一眼坐在身后的谢辞安,“皇上要不要一起吃点。” “好。”谢辞安往前挪动一下身体,将最上面盖子掀开,热气瞬间弥漫在整个马车里,香味更是不断蔓延,甚至还能够闻到包子的是什么馅子是,是她最爱吃的排骨包还有猪肉白菜的。 谢辞安夹了两个包子放在顾见初面前的碗中,小姑娘沾着面前的蘸料吃得津津有味,一开始小姑娘还用筷子,到后面直接用起了手。 等到他们吃完,马车刚好到四方馆,顾见初整理一下衣服,随从谢辞安下了马车,一起前往四方馆。 如今四方馆已经乱成一团。 院子内守着夜阑国的侍卫。 长公主以及随从而来的丞相以及将军都守在太子的房间里,太子妃与太医则伺候在太子的床榻边。 太子面色苍白,整个人已经没有意识,身体却还本能地抽搐几下,太子妃用浸湿的巾帕帮太子擦了一下脸和手,随后将帕子交给身后跟着的宫人。 随从的太医上前帮太子把了一下脉,老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面露难色,不停地摇头。 “太医,太子的情况如何了?”苏棠疲惫地揉着眸子,紧张盯着面前的老者,太医是她母后的人,从小就给他们诊脉,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太子随从她从宫里回来没多久,就开始浑身抽搐,随后就昏厥了,之前没有任何症状,而且太医也多番检查,太子没有中毒的症状,可就是一直抽搐不醒。 如果太子在夜阑国出点什么事情,别说拿不到食盐的交易权了,还可能让夜阑国的人有机会对晋国发动战争,虽然明知道可能打不过,可能会趁乱争夺一些资源。 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为难看向苏棠,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棠手指紧紧抓着身侧的把手,“太医不管有什么问题,你如实说便是了。” 老太医忍不住叹息一声,“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太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微臣之前给太子进行过催吐,并没有在他所吃的食物中检查到有中毒的迹象,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殿下,这样熬着只怕会耽搁太子殿下的病情,不如我们请晋国的太医帮忙看一下吧,我们这么多人在,丝毫不用担心他们会对太子动什么手脚,而且太子真的在他们国土上出事,他们也要负责任的。” “我们住的还是晋国的招待所,虽说没用他们的人在身边伺候,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只怕是他们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就算是不用晋国的太医,我们可以请民间的大夫过来看一下,有道是高手在民间,说不定这民间真的隐藏了什么奇人异士,毕竟太医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也没有将太子殿下救醒。”林文站在苏棠身边劝说了一句,顺手将一件披风披在苏棠的身上。 林文是先皇后收养的义女。 当时先皇后上山去请求山神赐福肚子里的孩子,在下山的时候遇到的被遗弃的孩子,那孩子从山上顺着溪水而下,却没有丢掉性命,当时大祭司说,此孩子是山神赐福的人,否则从这样陡峭的山崖上顺着溪水而下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听到是山神赐福的孩子,先皇后就想着收养了,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个伴,给孩子用自己母家的姓娶了名字,带进宫抚养。 没过多久先皇后就生下了如今大长公主,先皇后将养女安排在大长公主的身边,和长公主一起长大,后来长公主进了学堂也是养女陪从,两人感情深厚,虽说不是亲姐妹,但关系更似亲姐妹,现在更是成为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因着长公主和先皇后的恩情,养女对长公主更是忠心耿耿。 对于林文所说的话,长公主多半也会采纳。 林文的话音刚落,不等长公主做出决定,一旁丞相便着急开口道,“公主殿下,微臣觉得此事不妥,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怎可叫那些草民随意治疗,万一让他们把太子殿下治坏了谁来负责啊,我们现在可是在晋国的国土上,万事还是要谨慎为主,绝对不能拿太子殿下的性命做赌注。” 苏棠手指扶着额头。 这几年老皇帝病情加重,精力大不如从前,身边的几位皇子他一个都信不过,朝中很多重要的政务都交给长公主苏棠帮忙处置。 日积月累的长公主便也留下了头疼的毛病,尤其是面对心里憔悴的事情。 林文知道,长公主一时间怕是难以下决定。 她也注意到长公主的头疼病怕是也犯了,遂上前一步,帮长公主揉着眉心。 有力量注入眉心,苏棠才觉得脑袋疼痛稍稍缓解了些许。 苏棠身体斜靠在太师椅的软枕上,眸光冷冽看向站在一旁的另外三人,“太子妃你是太子的妻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还有林将军以及太医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本宫也好当个参考。” 太子妃垂着眸子不敢去看苏棠的眼睛,在苏棠没有注意时,她偷偷看了丞相一眼,那寻求帮助的眼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就算是丞相看到了,在长公主的眼皮底下他也不好太过偏帮太子妃。 第一卷 第514章 阻止 只见丞相冲着太子妃摇了摇头。 太子妃紧咬着下唇,支支吾吾道,“回长姐的话,臣妾也觉得丞相大人说的有些道理,太子殿下乃千金之躯,不好让别人医治,万一治坏了就麻烦了,而且太医没有检查出任何毛病,说不定只是水土不服,等过两日殿下的身体就好了也未尝不是。” 太子妃声音落下后,一旁的林将军开口道,“微臣倒是与丞相有不同的看法,太子殿下忽然病重而找不出任何原因,我们应该广招天下名医来给太子殿下查看病症的原因,而不是在这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讳疾忌医,如此这样拖下去,只怕是会耽搁太子殿下的病情,微臣认为,身为医者,应该以治病救人为先,对于病人应该是没有国界之分,尽可能的尽力救治,何况我们此番前来和晋国没有任何冲突,只是为了谈合作的,他们没必要想方设法地害我们,我们在晋国出事,对晋国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微臣看太子殿下的症状,不像是普通的水土不服,我们来晋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水土不服应该早就发作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太医你说是吧。” 面对将军的问话,太医配合地点点头,“的确是如苏将军所说,如果真有问题,只怕是早就出了问题,而不是等到现在。” 不等太医给出建议。 就在苏棠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伺候在外面的婢女小跑进房间,苏棠脸色阴沉询问,“怎么回事?” 婢女谨小慎微答话,“公主是晋国皇上皇后带着太医过来了。” 所有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怎么过来了?” “晋国皇上说,听四方馆的人无意间提起,太子今日从礼部回来后,忽然病重晕倒,担心我们没有带太医前往,遂亲自带着皇后和太医过来瞧瞧,皇上还说,两国没有交战,长久以来一直都是以和平状态维系,这次更是谈到合作上,他们没有必要害我们,如果我们担心的话,可以不用他们晋国的太医,他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但是太子的病症却拖不得,毕竟不明原因的情况最是可怕,如果出了任何问题,他们晋国不会负半点责任,让我们自己想清楚,如果一盏茶的时间想不清楚,他与皇后便回宫了。”小宫女条理清晰地将谢辞安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给苏棠。 苏棠袖口下的手指逐渐捏紧,眸色阴沉。 他们所住的四方馆是皇家的,四方馆内有皇室安排的宫人,四方馆外还有皇上派来保护他们的禁军,听闻这四方馆内还住着一位东离王,只不过东离王最近摔伤了腿,一直在谢清柔的府邸静养,但是东离王带来的侍卫还有宫女都在四方馆内,所以这四方馆也算是鱼龙混杂。 虽然他们有刻意保护消息,未免消息泄露,可是他们若是想打探,也是能够打探出来的。 不等苏棠发话,一旁的丞相倒是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晋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们吗?还是觉得我们太医不行。” “好了,发什么火,若是我们太医真的有用的话,太子还会躺在那里吗?皇上说的也没错,如今我们两国彼此之间和平共处,没有任何矛盾,他们的确没有必要害我们,如果真想害我们早就动手了,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办法,这种和实名制投毒没什么区别,太子妃你与太医在这里守着太子,其他人随我去前院见晋国皇上。” 苏棠解开披风,带着林将军朱丞相以及林文前往前院。 谢辞安和顾见初前来,他们虽然有些瞒着消息,却不敢真拦着两人,两人被带到了前院等候,在这等候的期间,夜阑国的婢女送来了茶水以及点心招待,谢辞安撇着茶缸中的茶沫子,却始终没有喝,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随后一丢,将茶盏子严实盖回去。 苏棠一进内殿就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两人,谢辞安穿着黑色龙袍,外面披着同黑色系的貂毛大氅,外加上他身上自带威严,看着格外的贵气,不过他今日穿着的外袍上绣着一朵明媚的小雏菊,与皇后所穿的雏菊衣裙倒是相得益彰。 今日皇后穿得倒是简约,发间只佩戴了珍珠发簪,并没有多余的发饰。 皇后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那男子穿着官服,一眼就能认出是太医,但是他旁边的女子则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上还带着头巾将头发包裹着,就算是太医院的医女,也不可能穿得如此寒酸。 苏棠打量一眼,当即便收回视线,温声与谢辞安和顾见初打招呼,“不知皇上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公主不必如此客套,朕与皇后也是在用膳时,听四方馆的人通禀说,今天下午你们太子殿下忽然晕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毕竟是在晋国境内,长公主与太子又是贵客,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们也担待不起,遂与皇后带了太医前来瞧瞧,太子殿下如何了,不过太医带来了,看与不看在你们,你们若是不想看,朕即刻带太医回去。”谢辞安一脸闲适的神情,好整以暇地等着苏棠的回复。 “我觉得没有必要吧,虽说我们两国一直以来都和平共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何况我们太子殿下也不是多大的病症,只是水土不服呕吐晕倒了而已,我们的太医能处理得了,就不劳烦别人操心了,万一有人借机对太子不利可如何是好。”朱丞相冷冷地说了一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冷意。 谢辞安没有急着开口,倒是坐在一旁的顾见初冷笑一声道,“丞相这么着急干什么,如此急躁地拒绝我们,倒显得你有些心虚了,太子晕倒怕不是和丞相有脱不开的关系吧,毕竟太子一旦出了问题,对你们内政变化也是有利的。” 第一卷 第515章 太医太脓包一点 “相反你们太子在我们国土上出了问题,可是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说不定还会因此引发两国战争,我们虽说国富民强一些,但是我们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刻意引发战争,相反,我们更看重的是蹙成本次的合作,如此我们两国能够合作共赢,我们为什么要害你们太子,倒是你们自己的人,一直推三阻四的不让别人给你们太子瞧病,怕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皇后娘娘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着急了。”朱丞相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朱丞相的神色变化,并没有逃过顾见初和谢辞安的眸子。 倒是苏棠,听闻顾见初这一番话后,晦暗不明的眸子扫了朱丞相一眼。 是了,太子出事了最有利的还是二皇子,尤其是在晋国的国土上太子出事,二皇子也能更好将自己摘干净,就算是他们防备得在严,难保二皇子不会在太子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手。 朱丞相就是一个摇摆不定的人,在朝中他是也不支持太子爷不支持二殿下,看似是一碗水端平,实则背地里有没有与人有所来往就不得而知了,她也曾私下接触过朱丞相,但是寥寥几句话,朱丞相便将他赶出来。 而太子出事后,朱丞相一直咬死说,晋国的太医一定会害他们,而晋国普通的医者不配给他们的殿下治病。 唯有林将军和林文是站在找人给太子看病上,至于老太医支支吾吾的,便是等她的决定,怎么样都行。 “闭嘴,少说几句。”苏棠冷冷地看了朱丞相一眼。 对上苏棠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时,朱丞相心中一冷,莫非晋国皇后的几句话,苏棠就开始怀疑她了? 应该是不能,从前他从未表现出站队的想法。 不过苏棠比起另外两个皇子,那可是太精明了,性格像极了老皇帝,许是经常帮老皇帝处理朝政的问题,那身上的威严仅次于老皇帝,比二皇子和太子都足,若是苏棠为男子,确实皇位没有其他殿下什么事了。 其实老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皇位虽说是不能传给苏棠,但是无论皇位给谁,苏棠都是如同摄政王一般的存在,可在背后掌控朝局,扶持弟弟们,不然这两年老皇帝不会将大部分权势都交给了苏棠,就连林家的兵权都交给了苏棠掌管,而不是给自己的儿子。 被苏棠凶了之后,朱丞相到底没说什么。 连他们太医都没有检查出来的病症,就算是他们太医在厉害,未必能够检查出什么。 苏棠脸上堆起了笑容,温和道,“劳烦皇上和皇后娘娘跑一趟了,太子情况确实不是很乐观,自从礼部回来之后,便突然呕吐,且胃部不适没过一会便直接晕倒了,身体还不停地抽搐,我们带过来的太医已经帮太子检查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并且给太子催吐过,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从下午到如今都没有醒过,我们在犹豫要不要广招天下名医来给太子瞧瞧,未曾想皇上和皇后娘娘先过来了,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劳烦皇后娘娘所带来的太医帮太子瞧瞧吧。”苏棠说得滴水不漏,说完立马安排林文带林太医前去。 林太医随从林文刚出前院,顾见初注意到朱丞相担忧的眼神,当即直接开口道,“既然丞相如此担心,不妨我们都过去瞧瞧吧,以免丞相担心我们的太医对太子殿下做些什么,我们在有口难辩了。” “皇后娘娘,我们即用了林太医,必然是相信你们的,不用去看了。”苏棠立马说了一句。 顾见初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态度,“本宫知道公主相信我们,但是难免旁人不相信,还是去看看的为好,若是林太医没有办法,本宫和皇上也会和皇上张贴皇榜,为你们广招天下名医,绝对不会让太子有事。” 顾见初上前温和拉住了苏棠的手。 被顾见初这样一拉,两人倒看着亲昵了不少。 苏棠亲自握着顾见初的手往后院走去。 看到皇后跟着别的女人走了,谢辞安不免忧心起来,万一皇后出点闪失就麻烦了,谢辞安尽量快步往前追赶了一步,走在顾见初的身侧,万一顾见初脚下一滑,他也能够及时出手扶住。 苏棠心知顾见初是个孕妇,所以拉着顾见初的手小心翼翼,刻意放慢了脚步,在碰到台阶时,也会停下脚步过照顾顾见初一点。 不过一会他们便到了太子所住的院子。 彼时林太医已经坐在床头为苏玉把脉,而太子妃和他们夜阑国带来的医治守在旁边,太子妃原本是阻止林太医帮忙把脉的,可随从林太医而来的林文发话了,就算是有什么意见,太子妃也不敢多说,只能闪到一旁,让林太医帮太子把脉,心中却在暗暗祈祷,林太医瞧不出什么。 夜阑国的老医者则在旁边和林太医描述着太子的情况,方便林太医判断。 看到这一幕后,顾见初和谢辞安以及苏棠等人并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的太师椅前坐了下来,静静看着林太医帮太子把脉检查身体。 朱丞相站在苏棠的身后,不知为何心口慌张的厉害,就连眼皮也不停地跳动,一种没由来的害怕在心底慢慢蔓延至全身。 太子妃垂着眸子来到苏棠身边,“长姐。” 苏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一会,林太医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来到众人面前,顾见初从来没有见过林太医这副模样,看来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要想办法让周氏去给太子瞧瞧了。 看到林太医过来后,苏棠努力压制住语气中的慌张,“林太医,太子情况如何了?” 林太医拱拱手如实道,“回长公主殿下,从脉象上看,太子殿下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且没有中毒的迹象。” 听到林太医的话后,苏棠垂下了眸子,一旁的太子妃和朱丞相却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晋国的太医也都是一些什么都查不出来的脓包。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们暴露了。 第一卷 第516章 丞相很让人怀疑呢 不等两人高兴太长时间,就听林太医继续道,“虽说太子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可不代表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苏棠眸色抬起,一脸狐疑看向眼前的年轻男人,“林太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怕是有所不知,苗疆有一种蛊毒无色无味,人服用后怕是没有任何的察觉,但这小小蛊毒却能够发挥大用处,或可操控携带蛊毒者杀人,也可杀了携带蛊毒者,让人没有任何察觉,就算是死了,也不知道其是怎么死的,而根据老太医的描述,微臣怀疑,太子殿下很有可能就是中了这种蛊毒。” “微臣记得,周医女曾跟随父亲前往苗疆游历过,两人都曾接触过苗疆蛊毒,只不过周医女的父亲早在多年前被人陷害致死,这周医女得了父亲一半真传,若想证实太子是否中了蛊毒,烦请长公主允许周医女为太子殿下诊治。” 毕竟是他国太子,若想让周医女帮其看病,还需要征得长公主的同意。 周医女之前被皇后送到礼王府,帮忙救治那边那些被祸害的可怜女子,现在却连夜召入宫中,将人带到了四方馆,必然也是有所怀疑的,不然不会让她前来。 林太医都是没有过多去怀疑顾见初和谢辞安消息来源。 毕竟这两人身边除了皇城司,必然还有别的消息暗网,广知天下事,不然两人在宫里真成聋子瞎子了。 在过来之前,他还听说帝后刚处置了礼部左侍郎。 自从皇上登基后,朝中都不知道被肃清了多少官员,还有官员不断爆雷,其中都少不了帝后暗箱操作的功劳,否则怎么就事事都被这两人碰上了。 苏棠原本还在疑惑,帝后怎么带了一个穿着粗犷不像是太医院的人前来,原来是这两人已经有所怀疑。 蛊虫一事她确实有所耳闻,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是在一本游记中看到提起的寥寥几笔,上面记载了苗疆蛊虫是一种极为神秘的杀人利器。 苗疆远在深山之中,里面的人鲜少出来,同样不接受外人前往,算是完美的避世在深山之中。 朱丞相注意到太子妃因为慌张逐渐捏起的手指,就连她的眸子闪烁着惊慌,朱丞相立马意识到,太子今日晕倒,只怕是和蛊虫有关。 二殿下送去太子妃手里的信他并不清楚,只知道二殿下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拖住晋国人插手此事,时候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三天就行。 一开始他只以为二殿下让太子妃给太子下了什么查不出来的毒药,未曾想是蛊虫。 如今是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来已经晚了。 一旦让晋国人继续插手,这蛊虫的事情只怕是早晚都要查出来。 不等苏棠开口,朱丞相抢先道,“一个乡野村妇也想给我们太子看病,你们在想什么呢,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瞧不出太子的病情,又觉得这样走了比较丢面子,所以就将事情都推到一个乡野村妇的头上,这样既能全了你们自己的面子,还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公主,微臣知道您心急太子殿下的病情,但是我们也不能病急乱投医,随便找个乡野村妇就让他们糊弄着给太子殿下看病吧,万一将太子治坏了怎么办呀,我们也没办法回去和皇上交代。” “殿下他们找一个太医来给太子看病也就算了,毕竟是个太医,可是一个衣着破烂的女人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说不定还是随便找个人,说什么懂得蛊毒一事,那我们也可以随便找个婢女,说她也懂得蛊毒呢。” “自从我们入京以来,就没有同外人接触过,我们夜阑国的人,更是不认识苗疆的人,哪里弄来的蛊虫,就算是有蛊虫,那可是虫子,太子吃喝不可能看不到,说不定他们就是找不到病因,随便找了个借口。” 苏棠沉吟思考,没有及时出声。 倒是一旁坐着顾见初不疾不徐道,“朱丞相,做人不能太过鼠目寸光,行事浅薄了,这世间之事,你没有见过,并不代表没有,你如今官居高位,只一心想着往上爬,却不低头多看看世间,又怎么会知这世间的许多的事呢。” “本宫发现朱丞相有些怪呢。”顾见初说完,端起茶盏撇了撇上面的茶沫,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朱丞相。 有些话,谢辞安身为帝王没有办法说,但是她身为妇人,确实能开口说。 顾见初的一句话,瞬间让朱丞相慌张起来,他努力压制着自己慌张的情绪,冷声问道,“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微臣哪里怪了,就因为微臣不让那医女给太子瞧病微臣就怪了,微臣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一个民女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给太子殿下看病,还是晋国的人,万一她想对太子殿下不利又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如果是贵国的太子病了,你会毫无戒心地找别国民女给你们看病吗?” 顾见初手指摩挲着茶盏,仰起一双桃花眼,她眼神中带着澄澈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冷笑,“会,毕竟人命重要。” “自从我们带人过来,朱丞相就不问缘由的将人拒之门外,真的很让人怀疑呢,知道的事你有防备心,生怕他国人借此机会谋害太子,可从另一个层面上讲,你推三阻四地阻止晋国的太医来为太子把脉,是不是害怕别的太医诊断出什么,救了太子,阻止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未尝不可。” “前几天宴席上太子殿下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没有任何病症的就忽然晕倒了,朱丞相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你不给太子想办法张贴告示找医者,或者去查查太子为何会中毒,却在这里试图隐瞒太子出事的事情,甚至还在想方设法地不让其他医者给太子瞧病,朱丞相做的这些难道就不怪吗?” “这可不像是正常人会做的思维呢。” 第一卷 第517章 拎不清的太子妃 顾见初说完,将手边的茶盏交给自己侍女,“去换一杯热茶过来吧,这茶凉了。” 苏棠是个聪明人,想必一点就通。 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将凶手方向引导到太子妃身上,就只能先想办法引导到朱丞相的身上了,且朱丞相也不无辜。 不等朱丞相开口解释,苏棠凌厉的目光落在了朱丞相的身上,她扶着把手的手在不断地缩紧,之前她并未觉得这朱丞相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毕竟为了太子着想不让生人靠近太子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朱丞相太多推三阻四了便是问题。 朱丞相感受到苏棠的目光后,弱弱解释一句,“长公主微臣是一心为了太子殿下,绝对没有包藏祸心,一定是他们想要挑拨我们君臣的关系。” 顾见初对于这样的指责也不解释,反而是快速转移话题,“丞相想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剩下的事情便交给长公主决定吧,长公主若是信不过我们医女,本宫现在就带他们回去。” 顾见初说完就要起身,在她站起来的刹那,苏棠抬手阻止了顾见初的动作,她没有多看丞相一眼,温和同顾见初道,“本宫相信贵国的医女,烦请医女帮太子看一下,是否中了蛊毒。” 丞相看似是保持中立,却未必真的保持中立。 苏玉虽为太子,背后有她扶持,但是二皇子也不差,背后是继后还有她整个母族,如今继后的母族势力也是如日中天,还掌握着其中一个部落的资源,她看得透彻,皇上之所以肯放兵权给她,除了信任以外,其主要目的还是让她利用兵权去制衡继后的母族,毕竟互相制衡去平衡各方的势力才是长久之计。 良禽择木而栖,丞相选择二皇子也不足为奇。 既得了苏棠的应允,顾见初让林太医带着周医女上前帮太子诊治。 林文上前帮忙将太子床上帷幔掀起,露出一截手腕。 周医女却没有忙着把脉,而是先看一下太子的面色,以及他当时的呕吐物,最后才是把脉。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周医女,尤其是太子妃和一旁的朱丞相。 等周医女把完脉后,林文先行问道,“周姑娘,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周医女恭敬来到众人面前行礼道,“太子殿下确实被人下了蛊虫,还是最阴毒的噬心蛊,此蛊虫是通过饮食进入太子的身体的,起初只是让人胃部绞痛,会出现呕吐的症状,紧接着便会陷入昏迷,而查不出症状。” “等到人昏迷之后,蛊虫会通过血脉,往他心肺爬去,在通过血脉的时候,人就会出现轻微抽搐的情况,等到了心脉,人也基本就没救了,因为蛊虫会啃食他的心脏,直到将心脏啃食干净,人与蛊虫会一起死亡,如果不剖尸根本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或者会怀疑是急性心病导致的死亡,而且这蛊虫最毒的便是它发作时间到丧命非常的短,如果不及时发现诊治,就很快丧命,幸好太子殿下发现得早,现在蛊虫还没有入心脉,只是在血管。” “不过通过蛊虫游走的情况,可以推断出,蛊虫进入太子殿下身体的时间应该是昨晚到今早之间,如果在熬过今晚,只怕是神仙来了,都难以救活太子殿下了。” “什么蛊虫这么厉害,你这医女怕不是在故意危言耸听吧。”朱丞相还是忍不住反驳一句。 朱丞相的声音刚落下,苏棠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伴随着的还有怒拍桌子的声音,“闭嘴。” 苏棠被老皇上放了很多权利,其中就有生杀大权,说多了容易引起苏棠的怀疑,可他又害怕不说会让苏棠疑心到太子妃的头上。 【啧啧啧,朱丞相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也未免太拼了。】 【看着是在保护,不过是一场愚蠢的自我感动罢了,要是真的喜欢太子妃,或者真的想保护太子妃,就应该直接断了二皇子对太子妃的利用,不要让她牵扯进这些争权之中,这才是真的保护。】 【这人是既想要太子妃,还想要手中的权利,即可怜二皇子对太子妃利用,又放任二皇子让太子妃从太子身边窃取情报,行危险之事,和既要又要的婊子没什么大区别,就这样的狗男人,根本不值得女子去托付终身。】 【最可怜的莫过于太子妃了,她喜欢的人在利用她,喜欢她的人也在利用她。】 【不过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如今落得这样结局,都是她自己选择,自己走出来的,明明有一条更好走的路她不走,偏偏选择一条歧路,与太子殿下在一起,可以一起走到高位,握紧手中的权利,有些时候,权利在手,远比那些情情爱爱要强的多了。】 【有情时还好,无情时远不如握紧手中的权利来得真实。】 【人贵在自知,贵在想清楚,一个拎不清的人,就算是神仙来了都难救。】 顾见初看着太子妃如同看蠢货一般的摇摇头。 自己愿意往死路上走的,谁都救不了这样的蠢货。 苏棠这时候也开口询问道,“请问你可有救治太子的办法,你放心只能你能够治好太子,我可赏你黄金万两,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尽可能地满足你。” 周氏看了一眼顾见初,得到顾见初的点头后,周氏这才开口道,“殿下草民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草民的本分,并不图殿下的银钱,太子殿下所中的蛊毒时候尚浅,还没有触及心脉,还是能救的。” 周氏说着,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黑乎乎如同石头一样的东西。 这药箱是她爹爹留给她的,她爹爹被畜生冤枉死了之后,这药箱一直都是由她保管的,一直没有交给那个畜生,直到最近被皇后娘娘请出重新行医,她才将爹爹这个药箱重新翻找出来。其实爹爹的药箱珍贵的并不是药箱,而是这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药材,许多都是稀有品种。 这蛊虫的解毒之法还是当时爹爹研究出来的,后来记录在一个册子上,如今册子还在家里放着。 第一卷 第518章 噬心蛊 当时畜生害死爹爹后,太过狂妄自大,再也没有翻过爹爹留下来的这些医术,以至于他的医术在后期毫无长进,才会被林太医超越,才会让皇后娘娘有机会看到林太医。 否则的话,根本没那么容易扳倒他。 苏棠看到周氏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后,不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周氏耐心解释道,“这是用人血和七种名贵的药材熬制而成的,可以将太子殿内体内的蛊虫引出来,蛊虫进体轻易是不会出来的,只能想办法用东西将这蛊虫引出来。” “只需要将这东西点燃,放在太子殿下的床头,一炷香的时间,蛊虫就能从太子殿下的体内出来了。”知道对方担心这东西是否有危害,周氏直接将东西递给了老太医,让老太医帮忙检查。 一旁的林太医帮忙解释道,“公主殿下放心,我们也都会在房间里,如果这东西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也会出问题,尤其是皇后娘娘还怀有身孕,若是有毒,我们为了害你们再解毒的话,也是会对娘娘体内的胎儿有所影响的。” 苏棠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许多事情很快就能想明白,林太医的这番话主要是说给一旁的朱丞相听的,毕竟从始至终反应最明显的便是朱丞相了。 世人皆知皇上有多宝贝皇后,有多宝贝皇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皇上是绝对不会让皇后冒险的,林太医一番话,瞬间让夜阑国的人心下大安。 苏棠更是直接点头道,“那就点吧,劳烦周医女了。” 苏棠话音落下,老太医捧着东西放到香炉走,随后将东西端到太子殿下的床头。 林文紧随其后递上一个火折子。 老太医紧张地凑上前,将那黑乎乎如同石头一般的东西点燃。 瞬间,一股浓烟从香炉中冒了出来,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其中掺杂的血液都是经过提炼过的,所以血腥味更加的浓重,幸好有中草药在其中中和一下,否则会更加的难闻。 一瞬间,房间里大部分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饶是连顾见初,都忍不住抽出腰间挂着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注意到顾见初的神情后,谢辞安往顾见初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阿初你是不是闻不得这血腥味,要不要朕陪你出去站一会。” 若是刚怀孕的那会,闻到如此难闻的味道,她必然是吐了。 如今已经是孕中期了,闻着味道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顾见初摇摇头道,“我没事。” 他们若是走了,那朱丞相指不定又要开始怀疑或者叫嚷着说他们这东西有问题了。 真是个麻烦的人。 不过还没等他们往外走呢,朱丞相确实已经开始叫嚷起来,“这东西怎么如此难闻,莫不是根本不是解药,而是想害我们所有人吧。” “丞相若是受不了这味道可以出去,没人强行留你在房间,而且刚刚周医女已经解释过了,这药是用人血炼制的,主要是为了用这血腥味将蛊虫引出来,自然是难闻了一些。”林太医难得强势反驳一句。 顾见初倒是第一次见林太医这般强势,就连当初被人冤枉时都没有这般。 这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模样。 自己可以软弱,但是爱人受到欺辱的时候就必须保持强势了。 哪像朱丞相啊,和个贱人一样,只是心里自我感动的保护,实际行动是一点都没有,甚至默认二皇子去利用太子妃,这样的喜欢就应该滚远点。 苏棠眸子泛着微不可查的冷意看向身后的朱丞相,今天晚上苏棠越来越觉得朱丞相有问题了,不主张救太子也就罢了,现在确实一直推三阻四,“朱丞相若是受不了这难闻的味道,可以出去守着,或者去查一下,太子究竟如何中的蛊毒,而不是在这里说一些有的没的。” 朱丞相立马垂下头,“微臣不敢。” 现在太子还没有醒,苏棠懒得和朱丞相计较,便没有多说话。 倒是一旁的太子妃一直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所有人都静静看向床上的太子。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太子的鼻子中有一条细长的红色虫子慢慢涌动出来,看着极为的恶心。 在第一条虫子爬出来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直到体内的十根全部爬出来。 苏棠和林文等人凑上前看一眼,在看到数十条几寸长的血虫在不停地蠕动爬动时,瞬间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老医者则往前凑了两步,看了一下那个让他没有诊断出的红色虫子,“这就是蛊虫,可都出来了。” “没错,这便是导致太子昏迷不醒身体抽搐的蛊虫,不出意外应该是都出来了。”周医女如实回答了老医者的问题。 站在一旁守着的太子妃在看到爬出来的虫子时,脸色当即变得苍白难看,身体一点点往后退,直到最后再也没有认出,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尤其是看到那虫子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呕吐。 朱丞相见状,担心地想要往前,可是看到一旁的苏棠后,生生止住了脚步,就这样看着面色苍白的太子妃跌坐在地上。 苏棠看了林文一眼,林文立即上前将太子妃搀扶起身,还不忘递上一条帕子,“太子妃您没事吧。” 太子妃还没有从这一惊吓中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摇摇头,“我没事。” “那我扶你到一旁坐一会。”说着林文搀扶着太子妃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之前苏棠或许还半信半疑蛊虫的事情,但是在看到太子体内爬出来的这些血虫,苏棠彻底信了,她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究竟是谁如此阴毒,竟然在太子体内下这种恶毒的虫子。 根据周医女的话,太子的中毒时间不长,且能在太子饮食中动手脚的无外乎就他们自己人里的几个。 自从来到晋国之后,他们不信任任何人,就是在四方馆,也是他们自己厨子负责他们饮食,对外就称是吃不惯晋国的饮食。 第一卷 第519章 太子妃做了糕点 实则是害怕有人在他们的饮食中下毒,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竟然真的有人在太子的饮食中动手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身边已经侵入二皇子的人。 她也会往二皇子的身边放眼线,平日子她自然也会防备着二皇子往她和太子身边放人了,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命人查一下自己和太子身边的人,以免二皇子将眼线安排在他们身边。 能给太子下毒害不被发现的必然是太子近身的人,而且还能潜藏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她小瞧了二皇子。 “周医女,这些虫子要如何处理,还有蛊虫既然已经出来了,太子为何还没有醒?”苏棠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 周氏如实回答,“这些虫子不用处理,他们离开肉身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死掉了,之后再也没有威胁,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另外太子身体有些虚弱,怕是需要休养一下,在过几个时辰方才会醒。” 周氏没有给太子开药,主要是害怕对方不信任自己。 一些补药,他们太医也是能开的,相比之下,他们更信任他们自己的太医。 “周姑娘本宫再问你一个问题,这些蛊虫除了通过饮食进入太子的体内,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苏棠看到香炉里的那些虫子就有些犯恶心。 周氏摇摇头,“硬放入身体,不过这种可能几乎没有,毕竟公子贵为太子,不会有人强行将虫子放入他体内,只能是通过饮食,放入糕点或者饭菜之中,这种蛊虫遇水还会蠕动,所以也不可能放入汤羹之中,此蛊虫也不是毒药,就算是用银针试毒也不可能试出来,让人试毒的话,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也不会知道,所以这种杀人方式,很难让人察觉。” 周氏只说了自己该说的,剩下不该说的自然是没有多嘴。 倒是顾见初多嘴道,“能将蛊虫放入太子饮食之中的,必然是太子身边的人,或者是亲近的人。” 顾见初说话间,目光不由地瞟向旁边的太子妃。 顾见初可没有走的打算,她还想留下来吃瓜呢,好不容易出宫。 听到顾见初后半句话,太子妃因为慌张,不小心直接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太子妃看过去。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太子妃更加的慌张,她茫然站起身往太子的床边走去,“我来照顾太子吧,你们去打盆热水过来,我来帮太子擦擦,另外孙太医去给太子开些补药来服用,毕竟周姑娘说太子需要服用一些补药来养身体。” 【人在心虚的时候也会显得自己很忙。】 苏棠没有理会太子妃。 太子妃平日子虽说没有什么大用,但是论照顾太子还是不错的。 苏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太子妃。 毕竟她是太子太傅的亲孙女,太傅一心为太子,将太子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照顾,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太傅身边的人。 苏棠看向林文冷声吩咐道,“将伺候太子的人全部带过来。” 很明显苏棠要亲自审。 听闻苏棠的话后,太子妃帮太子擦拭脸颊的手一顿,眸子闪过一抹慌张,脸色也微不可查地白了白,不过大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刚刚太子妃刚被那蛊虫吓吐了,脸色苍白也是正常的。 太子妃仔细回想着事情的经过,她所做的点心,并没有经过任何人之手,绝对不会有破绽,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不仅是太子身边伺候的宫人被带过来,连厨房的人都被带过来。 看到这么大的阵仗,顾见初悠闲地喝着茶水。 依照苏棠的本事,就算是她不说,苏棠也能查到是谁想害太子,不过是需要多耽搁一点时间罢了。 所有人依次跪了一地。 苏棠没有急于审讯那些厨子,而是将目光看向伺候在太子身边的下人,“本宫问你们,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你们伺候在太子身边,可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事情。” 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即仔细思考起来。 苏玉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先行回话,这大太监是从前伺候在先皇后身边的人,对先皇后忠心耿耿,在先皇后去世之后,被苏棠拨到苏玉身边伺候,当时她都十岁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倒是太子是个傻的,身边需要一个自己人来伺候,帮他打理一些事情,而她身边则留下母后最信任的奶嬷嬷。 “回殿下,老奴一直伺候在太子殿下身边,太子殿下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就连身边也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太子殿下昨天回来后,就一直和太子妃在一起,都没有外出。” 通过太子身边大太监的回话,苏棠更加的确定,这给太子下毒的人就是太子近身伺候的人,或者是厨房那边被二皇子埋伏了人,他们所行带来的厨子,有两个是公主府的,还有两个是东宫的,根本不确定是谁在苏玉的饮食中动的手脚,何况除了厨子外,在厨房伺候的人手也比较杂,各位大人也会派身边的人去厨房取餐,所以现场的人谁都有可能动手脚,她只能尽可能地先将太子身边的人排查一遍。 另外一个比较可疑的便是丞相了,从始至终丞相都在推三阻四。 “太子从昨天回来,到今天早上都吃了什么?”苏棠手指抚摸着茶盏,现在只能从太子的饮食上询问了。 伺候苏玉饮食的大宫女道,“太子这段时间胃口一直都不是很好,昨天从礼部回来后,吃了厨房做的甜水,晚上则吃了厨房送过来的粉蒸排骨,鸡汤,燕窝还有上汤小白菜以及鸡丝饼,烤羊肉。” “今天早上则吃了蒸饺喝的一碗白粥以及一碗热汤,还吃了一点厨房做的小菜。” “另外便是一些水果了,除此之外再也没吃其他的东西。” 说完后,宫人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不对,太子殿下还吃了太子妃做的栗子糕和山药枣泥糕,晚膳时太子妃见太子吃得不多,专门跑去厨房帮太子做了一些糕点,除了这些,太子便再也没有吃过别的东西。” 第一卷 第520章 丞相的爱拿来喂狗都嫌弃 太子妃在听到宫人说太子殿下还吃过她做的糕点后,因为慌张,手中拿着的绢帕忽然一松,便径直掉在脸盆之中,溅起了一片水花,那水声引得所有人都朝着太子妃看过去。 太子妃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捡起掉在脸盆中的帕子,顺势整理一下被溅出来的水打湿衣服,“妾身手抖一时没有拿稳。” 苏棠倒是没有多想。 顾见初却不疾不徐道,“怎么看太子妃今天晚上一直心不在焉呢,先是打翻了茶盏,现在又不小心将这帕子给丢了。” 不等太子妃开口解释,一旁的朱丞相急忙开口,“太子病重,太子妃自然是心不在焉,而且太子妃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太子殿下,必然也是有所劳累,拿不住手帕也正常。” “本宫问的是太子妃,丞相着急帮忙解释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有私情呢。”顾见初玩笑地说了一句。 说着有意,听着自然也是有心。 不细想不觉得,细想下来就会发现,这一晚上,丞相一直都在维护太子妃。 不过平日里为未见两人有什么接触。 这晋国皇后真碍事。 见苏棠眯起眼睛,朱丞相就知道,苏棠怕是开始起了疑心,“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微臣与太子妃之间那可是清清白白的,这说我是小事,太子妃的名节是大事啊。” 朱丞相的一句话,瞬间让顾见初架在了火上,让大家都觉得是顾见初故意挑拨离间,诬陷太子妃和他的名节。 顾见初忍不住在心中呵呵笑了两声。 【真没想到,朱丞相不仅不适合托付终身,还是一个小绿茶呢,我就说这贱人的爱拿不出手,果然是拿不出手,拿来喂狗估计狗都嫌弃。】 顾见初在心中骂得很脏,但是表面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指在茶盏上来回摩挲,“本宫就开个玩笑,没想到丞相竟然还当真了,本宫可是听说了,丞相和太子殿下并没有私交,与太子太傅也关系不好,倒是与太子妃关系不错,一晚上都不知道看了太子妃多少遍了。” 和她绿茶,那就揭穿绿茶的真面目好了。 大家只顾着关注太子的情况,倒是没有太注意太子妃和朱丞相的动静,但顾见初身为晋国皇后,也不像是说谎的那种人,更没有必要编排太子妃和大臣的事情,没有实证一旦闹大了,对她这个皇后也不好。 但是苏棠现在还不想处理这些事情,她还没有细查,不确定这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私情,另外太子妃是她亲自选的人,她不相信太子妃会出现问题。 苏棠温婉笑道,“多谢皇后提醒,本宫事后自会好好查一下的,不过现在还是要先揪出给太子下毒的人,正好周医女也在,也能帮忙看一下太子所吃的饮食中是被什么下的毒。” 苏棠的话很明显,是现在不想管这件事情。 不过就算现在不想管,一会还是要管的,毕竟下毒的幕后真凶就是那位慌张的太子妃。 顾见初未在说话,身体自然靠在伸手的软枕上,顺手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一下,抱着汤婆子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旁的谢辞安亦是如此,陪着顾见初一同看戏。 苏棠继续询问,“太子所吃的饮食,都经过谁人之手?” 伺候太子膳食的宫女道,“御膳房做好之后,奴婢亲自去御膳房端过来的,除此之外,太子妃所做的糕点是太子妃亲自去厨房自己做的,也没有经他人之手,公主殿下,奴婢从小就伺候在太子身边,不可能给太子下毒,给太子下毒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小宫女立马意识到,没有旁人碰过膳食,那他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就都有可疑了。 厨房几名厨子连忙解释道,“殿下,奴才们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问题,而且膳食做出来之后就一直放在那里,期间其他大人身边的下人也来端过晚膳,厨房人多眼杂的,很有可能是其他人在太子饮食中下药也未尝不可。” 的确是如厨房几人所说的那样。 当时正是用膳的高峰期,其他人身边的下人也会去厨房自己取膳食,他们趁着人多手杂的时候,在太子的饮食中动手脚,也未尝不可。 只是如此以来就牵连甚广了。 给调查也增加了难度。 不过好在,他们所带来的厨子只给他们这些人做饭,宫女太监还有随行来的侍卫,吃的是四方馆准备的膳食,若是让他们所带来的厨子都准备了,根本准备不过来。 苏棠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林文见状,立马来到苏棠身边,接替苏棠问道,“不知道诸位大人昨晚派谁去膳房那边取得晚膳和早膳。” 林将军先道,“是我身边的一位小将士。” 林将军说完,还不忘将帮忙取餐的小将士叫进来。 帮朱丞相取餐的则是他身边的小厮。 昨天晚上林文和长公主一起用膳,去取餐的则是从小就伺候在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是当时先皇后拨过去的人,从小和长公主一起长大,平时对长公主忠心耿耿,不过中间叛变了也未尝不可,所以苏棠自然要平等地审讯所有人。 至于太子身边服侍用餐的则是太子大宫女,如今已经在大殿之中。 所有去过厨房取餐的宫人都齐聚在房间之中。 太子中毒一事如今已经在整个四方馆传开了。 下人自然也知道被长公主招来所为何事,林将军身边的小将先道,“属下去小厨房给林将军取完餐后就立马离开了,属下绝对没有给太子殿下下毒。” “殿下,草民给丞相取完餐后没有过多的逗留,请殿下明察。” “殿下,奴婢过去时小厨房已经将公主和林大人的膳食准备好了,奴婢当时拿了就走了,江师傅当时也看到了,奴婢还与她说了两句话,他是亲眼看到奴婢将东西端走的,而且奴婢当时去的时候,就只剩下公主和林大人的膳食没有取走,太子的膳食已经被端走了,奴婢绝对不可能下药。” 第一卷 第521章 猫狗中毒 【啧啧啧,不愧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就连为自己辩解说话都是条理清晰,找不到一丝漏洞,索性也不是这宫女下毒。】 【等会,太子妃竟然没有处理好太子吃剩下的那些蛊毒。】 【这就有意思了。】 顾见初随意招招手,将身后的云和招呼过来,凑在云和耳边低语了几句,云和立马心领神会地离开。 而房间的审讯还在继续。 被小宫女点名的那位公主府的厨子,立马站出来帮其作证,“殿下,明月姑娘过来领膳食的时候只剩下您与林大人的了,太子殿下和其他几位大人的膳食已经被领走,奴才闲暇出来还和明月姑娘说了几句话,亲自送明月姑娘离开的。” 昨天晚上苏棠一直在和林文商议要事,耽搁的时间有些晚了,吃饭时间自然也就推迟了。 如果排除掉她身边有嫌疑的人,那就只剩下林将军和朱丞相以及太子身边的人了。 或者还有厨房的人。 林将军身边的那名小将,常年跟随在林将军身边,是随从林将军一路送边关升上来的,大概率不会听从二皇子行事,武将更重感情,何况还是这么多年与林将军一起的,除非二皇子能够许诺朝中更高的位置给他,很显然短时间二皇子根本实现不了,相反用钱收买,或者别的会更加的现实一点。 不等苏棠继续询问,云和小跑进来,“皇上,娘娘,奴才刚刚去小厨房一趟,在路过后花园时,无意间看到四方馆内喂的两只狗还有三只猫都倒地不起,甚至还出现了抽搐症状,与太子殿下刚刚的症状一般无二,四方馆的下人正在那惆怅是要扔掉,还是去请大夫呢。” “与太子殿下的症状一样?”顾见初故作沉吟地又问了一句,目光却转而看向太子妃和朱丞相。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皇后娘娘这样探究的眼神时,朱丞相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头。 太子妃脚下一慌,差点摔倒,幸好她自己反应迅速,重新站稳了身体。 云和确定地点点头,“没错,与太子殿下的症状一般无二。” “那猫狗身上都携带着狂犬病毒,说不定是病发作,抽搐也很正常,你们这说的和我们太子殿下症状一般无二是什么意思。”朱丞相立马反驳了一句。 “丞相先不要着急,说不定是有人将太子吃剩下的饭菜,喂了那些猫狗才导致猫狗出现了太子殿下一样的症状未尝不可,云和你带人将那些抽搐的猫狗都带过来,交给周医女瞧瞧。”顾见初握着汤婆子的手不断收紧。 转而看向苏棠解释道,“殿下不如先看看那些猫狗,说不定对查害太子的案子有帮助呢。” 苏棠是听说过皇后的能力的,对于皇后的话没有反驳。 而且她跟随父皇处理朝政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这看似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关联,不过是多耽搁一点时间罢了,说不定还会成为破这个案子的关键线索呢。 不过一会,两只狗三只猫就被抬了过来,他们的症状确实与太子殿下刚刚模样一般无二,而且嘴角还有白沫像是呕吐过了。 等抬到房间后,周医女立马上前查看这些猫狗的眼睛,以及她们嘴巴的情况,不等她起身去拿那香炉,林太医已经识趣地将香炉捧过来,放在那些猫狗的身边,随后用火折子重新将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点燃。 站在太子身边的太子妃见此情况不由紧张起来,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成了一团,眼睛丝毫不敢往这边看,因为慌张,脸色惨白一片,垂着脑袋坐在太子的身边。 太子妃因为垂着脑袋,顾见初根本看不到她的神情。 不过面前的猫狗倒是有别的动静。 随着点燃黑乎乎的东西后,周围血腥味越发的浓烈,几条红色线虫分别从猫狗的鼻子中爬出来,与太子体内爬出来的线虫一般无二,吓得众人往后退了一步。 谁都没想到,这猫狗竟然和太子殿下所中的蛊毒一样。 原本看着毫无关系的两个事情,现在完全串联起来。 顾见初重新看向跪了一地的下人,“本宫问你们,谁将诸位主子吃的剩菜剩饭喂了这些个猫狗。” 众人纷纷摇头。 倒是太子身边的宫人,忽然站起身道,“太子妃倒是将太子吃剩下的糕点喂了四方馆的猫狗,太子妃说那些糕点剩下明日便不好吃了,顺手就丢给了那些猫狗。” 知道苏棠和夜阑国人轻易不会相信太子妃会谋害太子,毕竟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算不上极好吧,却也是相敬如宾,期间没有任何矛盾,且太子妃还是太子太傅的孙女。 顾见初手指摩挲着一旁的茶盏,眸光幽沉道,“除了太子妃喂的糕点外,还有没有人给狗喂过太子吃剩下的饭菜。” 既然猫狗的症状与太子一般无二,左右还是和太子的饮食有关。 小宫女摇摇头,“没有,太子殿下吃剩下的饭菜,奴婢都倒入了泔水桶中了。” “那泔水桶可被收走了。”顾见初不疾不徐点着桌面,发出阵阵敲击木头的闷响声,引得朱丞相和太子妃心跳在不停地加速,莫名还有一股慌张感掺杂其中。 小宫女看了一眼苏棠,见苏棠没有什么反应,便同顾见初如实道,“回娘娘,那泔水桶应该是被收走了,每天早上四方馆的人都会过来收一遍,奴婢会命人将泔水桶收拾好,放在太子殿下的院子外,如此还避免他们进来收。” 负责抬猫狗过来的四方馆领事听到小宫女的话后,不顾什么时宜,直接开口道,“娘娘昨日到的泔水桶应该还没有收,负责收泔水的是四方馆从外面聘请的一位老汉,那老汉昨天出城的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腿,就同我告假了一声,说今日想休息一天,让我另外找个人去收一下泔水,就一天就行,明日他休息一下就会过来。” “我想着请一天人也不值当,现在天气严寒,多放一天也不会有味,所以就没专门请人去清理。” 第一卷 第522章 搜查 说着说着那领事便垂下头,“现在那泔水桶应该还在原地放着呢,是属下处事不周,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先起来吧,幸好你犯懒处事不周,不然这泔水桶倒是留不下了。”谢辞安带着寒意的声音在这房间内响起,让人听不出喜怒。 正因为听不出喜怒,那领事战战兢兢地从原地站起来,自觉退到一旁默默抹了一把冷汗,等着谢辞安和顾见初的处理。 顾见初看了云和一眼。 云和动作迅速地出了太子殿下的院门,去找宫女所说的泔水桶。 太子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就算是被催促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带着毒性,她这也算是帮苏棠排除一下膳房那边下手的机会,如此就只剩下了糕点,就算是苏棠不信也要相信了。 云和很快去而复返,手中还提着一个带着油渍的泔水桶,不过现在天气严寒,这泔水桶一直放在外面,也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倒是上面的水还有结冰的现象。 顾见初一个眼神,林太医和周医女立马上前。 这夜阑国的老太医默默跟上前一起查看。 一旁的太子妃和朱丞相见状慌张到了极致。 苏棠一直默不作声就是任由皇后去查了,毕竟是在晋国的地方,而且有些时候她自己也会怀疑当局者迷,而且要想定罪也需要确凿的证据,顾见初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查的,苏棠没有丝毫的担忧。 何况她现在确实头疼得有些厉害。 经过林太医和周医女以及老太医的一番检查后,三人同时得到了一个结论,太子所食用的饮食中并没有被下毒,如果被下毒,那必然还有残存的毒物,而这之中没有任何的毒物被查出。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便是太子妃亲手给太子做的糕点了,只是剩下的糕点都被太子妃喂了猫狗,根本查不出任何证据来了。 太子妃是一个懂得销毁证据的人。 就算是太子妃再蠢,查到现在她也知道所有的矛头都已经指向她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姐明察,臣妾与太子成婚多年,虽说没有子嗣,但也是相敬如宾,臣妾一直都敬重太子夫君,臣妾怎么会毒害太子,长姐毒害太子对臣妾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臣妾与太子是父亲,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臣妾实在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杀头的大罪。” 太子妃说着垂下脑袋,根本不敢去看苏棠的眼睛,生怕看一眼苏棠自己心虚就隐藏不下去了。 说太子妃蠢吧,她也没有蠢到一定的地步,还是一个聪明的人儿,知道拿出和太子相等的利益,来博得长公主的同情与信任。 表面上看的确如此,太子妃与太子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容易给自己招惹是非,可实际上却是,这太子妃明知道自己的利益关系,却还是个蠢得无可救药的人,为了自己所谓的喜欢,去谋害太子,这样的蠢货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让人如何评价了。 苏棠手指从太阳穴上挪动下来,看着面前的太子妃忍不住叹息一声,她确实还是相信太子妃的,毕竟太子妃是她亲自选的,还是太傅的孙女,绝对不会有问题。 “你先起来吧,你照顾太子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应该不会做出毒害太子的事情。” “多谢长姐明察,愿意相信臣妾,只是现在所有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了臣妾,臣妾是百口莫辩,这糕点是在我们夜阑国的小厨房做的,臣妾怀疑这小厨房人多眼杂的,在臣妾做糕点的时候,有人将毒药放到臣妾所做的点心之中,以此来毒害太子,还能做到一箭双雕的来诬陷臣妾。”太子妃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急忙地替自己辩解。 苏棠看了一眼林文,林文立马心领神会地上前将太子妃搀扶起身。 “本宫知道了。”苏棠的脸上没有喜怒,眉头微蹙是头疼病有发作了。 朱丞相和太子妃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棠都心里忐忑,他们都不确定苏棠究竟是什么想法,究竟没有相信太子妃这个解释。 何况苏棠身边还有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皇后。 这位皇后也是一个让人可怕的聪明人,好似在她面前无处遁形一般。 苏棠留着老皇帝的血脉,自然也遗传了老皇帝多疑的性子,她表面是相信了太子妃的解释,可是对太子妃却也并没有完全相信,只不过她现在没有找到太子妃要谋害太子的动机罢了。 毕竟好巧不巧,太子和四方馆的那些猫狗都是吃了太子妃所做的点心才中了蛊毒。 饶是小厨房人多眼杂,可能会有下人下毒,可太子妃也脱不了干系。 那些糕点大可以赏赐给身边的下人吃,可偏偏却喂了四方馆的猫狗,这一点也足够可疑。 顾见初在一旁幽幽开口道,“公主这坏人没有抓到,就要时刻提防着他对太子殿下二次下手呀,这下毒的人指不定是太子身边熟悉的人,就算是时刻提防也怕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公主倒是不如派人搜查整个夜阑国所住的四方馆,说不定那下毒的人还没有完全销毁证据,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太子妃闻言眸子流露出一丝慌张,很快就呆站在原地,看着像是在思考一般。 估计是在思考屁股有没有擦干净吧。 不等那边的朱丞相开口反驳她,顾见初已经先一步开口道,“本宫知道贵国的人不相信整个晋国的人,本宫只是给你们一个提议,并没有要强制性搜查,或者派我们的人帮你们搜查,公主完全可以委派身边的林大人帮忙搜查,若实在忙不过来,本宫倒是可以借云和给你们用用,但是旁的人就免了,这云和聪明,可是一个搜宫的好手,之前宫里那些事情,都是云和帮忙看着搜查。” 第一卷 第523章 挖出东西 “本宫也只是借云和给你们用用,并非插手夜阑国的事情。”顾见初一开口便是和夜阑国直接撇清了关系。 她端起手边放凉的茶盏,小口喝了一口茶水,随即将茶盏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静静地等着苏棠的安排。 苏棠垂下揉着酸胀额头的手,目光冷冽从几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林文身上,“搜查整个四方馆,任何人的住处都不许放过,包括太子的住处。” 苏棠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今天不查清楚,等回到夜阑国就是一笔没有头绪的旧账了,没有办法重新提起,过了今日不处理,也是在给凶手毁尸灭迹的机会,凶手知道自己可能会暴露,随时都有可能消灭证据。 现在晋国人已经知晓,并且插手了事宜,他们没有必要继续遮遮掩掩。 不如趁此机会,将二皇子埋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棋子揪出来。 今日没有害死太子,难保明日不会继续出手谋害太子。 皇后有句话没有说错。 即是太子身边的人,他们千防万防不可能日日提防,总有提防不住的时候。 苏棠扫了众人一眼,只见太子妃垂着头没有多说。 朱丞相的眸底倒是闪过一抹慌张。 之前她就对一直阻拦的朱丞相有所怀疑了,在看到丞相那闪躲的眼神,那抹怀疑就更深了。 苏棠转而看向顾见初,“不知可否借皇后娘娘身边的云和公公一用,帮着林文一起搜查。” “这有什么不可的,云和你随从林大人一同去搜宫,听从林大人的指挥,且不可越过或者插手他们的事务,以免有些人将好大一口锅在砸到我们头上,属实是没必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顾见初这话是故意说给朱丞相听的。 从始至终只有朱丞相一直在反驳他们。 顾见初继续道,“林太医,周医女你们也跟着吧。” 朱丞相垂着头没敢继续说话,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苏棠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只是没有说罢了。 随着顾见初的声音落下,几人随从林文一同前往各位大人的院子搜查。 彼时在老太医的照顾下,太子服用了两碗滋补的汤药已经醒了。 太子妃照顾在太子床前,看到太子悠悠睁开眼睛,太子妃立马欣喜看向长公主,“长姐,太子殿下醒了。” 听到太子醒了,苏棠大步流星来到床前,太子妃自然让开了位置,搀扶着苏棠在床边坐下来。 太子虽说已经醒了,但经过这些蛊虫后,依旧虚弱,就算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阿姐,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人下了蛊虫,幸好周医女发现及时,帮你将身体里的蛊虫排了出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正在查是谁下毒害你,总要将这个凶手揪出来,否则难保会害你第二次。”苏棠握着太子的手解释一句。 苏棠与苏玉一母同胞,关系总是比别的皇子公主要亲近许多,更何况现在苏棠支持的还是太子,断然不会让他出事。 “如此,此事便劳烦阿姐费心了。”太子自知自己能力不足,凡是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苏棠处理。 苏玉还有一个优点,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过分插手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重要事情会完全听从苏棠安排。 一如现在。 相反二皇子就非常有自己的主见,他所做的决定别人插手不了,这也是老皇帝在两个皇子之间还是主意太子的原因,虽不能将自己皇位传给自己最喜欢的孩子,但太子登基,苏棠可在太子背后扶持或者摄政,可保证太子不会做出太过分离谱的事情,有苏棠扶持,夜阑国的未来想来是不会太差。 相反,二皇子登基,必然会引发内乱,二皇子不可能容下苏棠,两相争权,朝政必然会不稳。 所以这次太子和长公主之行便显得尤为重要,很有可能是让老皇帝决定将皇位传给谁的重要因素。 也不怪二皇子会着急,直接启用自己埋藏在太子身边最重要的暗线。 太子妃这一棋子尤为重要,可在关键时刻帮他解决一些事情,可是却用在这次下毒上,可见二皇子已经不稳定并且着急了。 苏棠拍了拍太子的手,“此番中毒,你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苏棠声音落下的瞬间,林文带着长公主身边一众丫鬟和太监重新回到了他们所在的房间,身后还跟着云和以及两位太医。 林文从小宫女手中将其中一个托盘接过来,送到苏棠面前,“殿下这是从太子殿下院子中的榕树下找到的,还是云和公公先发现的,他见那榕树下的如有翻动的痕迹,便让宫人去挖了一下,便从树下挖出了这个胭脂盒子,经过周医女的查探,这里面放的便是太子所中的蛊毒,周医女还用水试过,残留的毒粉在碰到水后,果然化成了一条条乳白色的虫子在水中游动。” 苏棠凑近看了一眼,只觉得这胭脂粉盒子,有些眼熟。 站在苏棠身后的太子妃,在看到胭脂粉盒子后,眸色大惊,身体不由跟着颤抖,她袖口下的手指用力地缩紧成拳头,指甲深深镶嵌在血肉之中,利用疼痛才勉强止住了她颤抖的身体。 太子妃万万没有想到,她都藏得那么严实了,还是被这些人给挖出来了。 现在只盼着没人认识这个胭脂粉盒子。 她垂着头,尽量掩饰去自己心虚的眼神。 “既然是从太子的院子中挖出来的,让服侍太子的所有宫人都来认认,是谁的胭脂粉盒子。” 不过这盒子一看便贵重,不是普通宫人能够用得起的,在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苏棠已经有了猜测,但是需要证据。 她眸光泛着冷意,微不可查地从身后的太子妃身上扫过,太子妃一直谨小慎微的垂着脑袋,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面容,但见她不停搅着手帕,想来是有些紧张。 只是有一件事情苏棠有些想不通,她已经是太子妃,未来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国母,她现在转投到二皇子的身边,所求为何。 第一卷 第524章 脂粉盒子丢了 就算和太子的感情不够深厚又如何,只要将权柄牢牢握在掌心要什么没有。 思来想去,苏棠实在想不通太子妃这个蠢货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等苏棠想明白,伺候在太子和太子妃身边的宫人便被林文带上前,几名宫女凑上前看一眼,立马陷入了沉思,其中一名穿着藕粉色衣裙的小宫女眼睛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跪了下来没开口道,“回公主殿下,奴婢想起来了,这胭脂盒子奴婢曾在太子妃那里见过。” 经过这小宫女一说,其他宫人纷纷附和点头,“奴婢们也想起来了,当时奴婢伺候太子妃沐浴,进来时正好看到太子妃将这个脂粉盒子收起来,奴婢当时还有些纳闷呢,好好的脂粉不用,为何要收起来,如今算是想明白了,里面定然是藏了不能用的东西。” “胡说,你们怎么就知道这脂粉盒子就一定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了,脂粉盒子是晋国人从树下搜出来的,这里面的东西又是晋国人弄出来的,还说是白色的虫子,与太子殿下所中的蛊毒就不一样,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晋国人在故弄玄虚,为的就是让我们内乱,然后他们好趁虚而入。”朱丞相一番义正言词地说了一句。 顾见初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朱丞相一口大锅就扣在了他们的身上。 不等谢辞安发作,顾见初已经冷笑一声,开口道,“朱丞相说的这话可要拿出证据,不然可就是栽赃陷害,你们住的事我们四方馆没错,想必你们夜阑国的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是我们想要陷害,我们也要接触过那脂粉盒子,才能陷害你们吧,可是无论是四方馆的人,还是今天晚上我们带过来的人,都没有接触过那东西,如何陷害。” “就算是搜查,从始至终也都是你们的人在动手,我们可没有动一下,朱丞相就算是想栽赃在我们身上,也要符合逻辑,也要有证据,我们才好认下,不然让我们背锅,我们都觉得亏的慌。” “朱丞相这么着急撇清责任,莫非这给太子下毒的也有你一功劳,否则你怎么会这么着急,还是说是你同太子妃一起下手,又或者说,是你故意陷害给太子妃的,虽然我们的人是没办法踏入你夜阑国的领地,但是朱丞相想要进太子的寝殿,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朱丞相不是想将帽子都扣在他们头上,她偏偏全给朱丞相扔回去,不仅如此,她还让朱丞相亲自做选择,是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心爱的女人头上,还是自己独自揽下来承担掉所有,将太子妃护下来。 不过在顾见初看来,朱丞相对太子妃所谓的爱是廉价的,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太子妃而牺牲掉自己,甚至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来牺牲掉自己的前途。 他口中所谓的爱,不过是对他没有任何阻碍,随便施舍而已,若是真的牵扯到了最核心的利益,哪怕是真正喜欢的女人那有如何,依旧是可以牺牲的牺牲品。 这样的男人,她谈上多了解吧,却是清楚他们心中所想。 朱丞相到底没有让顾见初失望,就在顾见初抛给他两个选择时,他甚至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选择了自己,“我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害太子殿下呢。” 顾见初手指轻敲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冷笑,她就知道会是如此答案,幸好这太子妃喜欢的不是朱丞相,否则会被伤心死的。 朱丞相和大部分男人一样,喜欢的都是自己的权利,权利之余可以施舍一点子爱给女人,就如同二皇子承诺事成之后将太子妃赏赐给朱丞相一样,他不过是想让二皇子觉得他喜欢太子妃,与二皇子谋事一半原因也是太子妃。 或许朱丞相真的喜欢,但是绝对没有喜欢到那个地步。 就如同二皇子利用太子妃一样,他们没什么区别。 “既然不是朱丞相害的,本宫建议朱丞相以后就少说话,否则很容易引火烧身,让人怀疑就是你害的太子殿下呢,毕竟你说的那些话,不让人怀疑都有些难的。” “不是朱丞相的话,那就是太子妃喽。”顾见初不疾不徐地喝了一杯茶。 她就是一个纯看热闹的,顺便在看热闹之余整点事情出来。 苏棠原本还没有怀疑到太子妃的身上,可是这一件件证据摆出来之后,想不怀疑到太子妃的身上都难。 “明月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苏棠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愠怒。 苏玉躺在床上,瞪大双眸,却没有开口说话,对于阿姐所怀疑的齐明月没有多少信任,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更多的就是合作,而这个合作在摆出一些证据来之后,那丁点的信任瞬间瓦解。 苏玉也等着太子妃的解释。 教导太子的太傅姓齐,他给孙女起名为明月。 齐明月闻言,普通一声跪在了苏棠面前,她身体整个紧贴地面,一双眸子不敢去看苏棠,“长姐明察,臣妾绝对没有害太子殿下,而且臣妾与太子殿下是夫妻,更加没有害太子殿下的理由,那脂粉盒子前两日就丢了,臣妾原本想用,可是翻遍了整个箱子都没有找到,臣妾想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没有下令彻查,我们毕竟是在晋国的领地上,若是闹出丢东西的事情,不免会被别人笑话。” “丢了?”苏棠的眸子上染上一层怀疑。 她显然不是很相信齐明月的说辞。 但是要否定齐明月则就需要证据了。 苏棠的眸光落在跪在齐明月身后的众多宫人身上。 脂粉盒子丢了,那就只能是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偷的,否则的话,别的宫人是不可能闯入太子妃所住的地方偷东西。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偷得到,光进来都是困难,每个人所住的院落都有林将军所安排的侍卫轮番守着,外人进来侍卫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与苏玉虽然经常去礼部谈论事情,但太子妃却一直在四方馆。 第一卷 第525章 太让本宫失望了 绝对不会有其她院落的宫人跑到太子妃这边偷东西。 这点排除后,想证明齐明月有没有说谎,只需要查伺候在齐明月和太子身边的宫人即可。 只是没等苏棠下令彻查,跪在身后的一名宫女,径直爬到齐明月的身边,冲着齐明月不停地磕头,“公主殿下,奴婢有一事要禀。” 宫女已经意识到,这罪责要落到他们的身上了。 只要苏棠下令彻查,就算不是她们偷的,只要用刑,就可能会丢掉半条命。 苏棠挑眉看向那宫人,“何事?” “公主殿下,太子妃在说谎,那胭脂粉盒子太子妃根本就没有丢,在太子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奴婢照例去小厨房取了一碗燕窝送去了太子妃的房间,奴婢进来的时候就见太子妃在把玩那个胭脂粉盒子,在看到奴婢进来后,太子妃就慌慌张张的将东西收了起来,仿佛害怕奴婢看到一般,太子妃将那胭脂粉盒子藏得严实,不可能只过了一晚上就丢了。” “太子妃说的是两日前就丢了,可明明昨天晚上她还在把玩,证词都对不上。” 闻言,顾见初忍不住摇头。 这夜阑国用的宫人倒是有聪明的。 齐明月没想到她随便扯了一个找不到证词和证据的理由,就这么快被一个小宫女给戳破了,更没想到那小宫女竟然看到了,她整个人染上一层莫名的慌张,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长姐一定是我照顾太子殿下过于慌张记错了,是今天早上我才发现那胭脂粉盒子丢了的,那脂粉盒子确实是丢了,臣妾绝对没有说谎的,只是时间被我记错了。” “这不就更巧了,太子中毒了,胭脂粉盒子也就丢了,世间怎么能有如此巧的事情。”顾见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没有同苏棠说,更像是自己自言自语。 朱丞相现在在想护着齐明月也不敢随意开口,他们确实低估了晋国这位皇后的本事,再开口只怕是将事情往自己身上牵扯了。 他确实喜欢齐明月没有错,但他绝对不会因为女人,将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 比起爱齐明月,他更加爱的是自己。 林文笔直站在苏棠身边,冷声质问道,“太子妃的解释还真是随意呢,证词也是随意更改,只怕是首饰盒什么时候丢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没给齐明月回答的机会,林文继续道,“公主殿下,下官带人搜宫时,在太子妃的梳妆台抽屉里,发现了一枚同心佩,经过查证并非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看这同心佩上的图案,倒像是从二皇子宫中出来的,太子妃可否解释一下,身边为何会有二皇子殿下的东西。” “众所周知,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不和,平常往来甚少,太子妃倒是能携带二皇子殿下的东西了。” 林文拍拍手,宫人将一枚玉佩送到苏棠面前。 苏棠接过看了一眼,尤其是看到玉佩上绣着的青鱼纹路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枚玉佩一看成色就知道是宫里出来的,而宫里只有二皇子最喜欢用青鱼,就连身上衣服绣着的都是腾空飞翔的青鱼,可以说这青鱼是夜阑国默认二皇子的东西了。 在看到玉佩的刹那,苏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这蠢女人竟然为了什么所谓的爱情选择了二皇子放弃太子。 还真是有够蠢的。 是看不出二皇子就是在利用她这个蠢货。 又或者是明明看出了二皇子在利用他这个蠢货,而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身处皇权中,最没有用的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爱情,比起爱情将权利牢牢抓在掌心才是最重要的。 她原本以为,齐明月是太傅孙女,加上太子妃之位,能让她对太子忠心耿耿呢,毕竟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权利中心,但凡是个正常的女人都知道这个选择题要如何选。 是她过于高估了齐明月这个纯女人。 在这蠢女人的心里,爱情远高于权利。 齐明月见事情完全败露,现在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颓然地跪在地上,脸色一脸苍白,只等着苏棠的处理了。 她清楚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败露了,无论他如何解释,苏棠都不可能相信。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苏棠没有立马处置齐明月,起身来到顾见初和谢辞安身边,冲着两人行了一礼,“今天晚上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及时带着太医赶来,才救了苏玉一命,本宫甚为感激,来日必然会亲自去宫里答谢皇上与娘娘,今夜已经更深露重,本宫就不多留二位了,毕竟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需要早些休息。” 很明显苏棠是下了逐客令,不想让他们继续插手了。 太子妃谋害太子这种私密的家事,他们是想关上门自己处理,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也挺丢人的。 谢辞安顺势扶住了顾见初的腰身,“公主说的也是,天色不早了,朕带着皇后先回去了,公主和太子务必保重身体。” 原本就没让林太医和周医女给太医开药方,现在谢辞安直接将两人全部带走。 他们只要保证太子不死就好了。 现在不再掺和夜阑国的所有事情。 苏棠为表示感谢,亲自带着林文还有林将军将顾见初和谢辞安送出了四方馆,亲眼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后,才折返回太子房间。 虽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朱丞相也参与其中,但凭朱丞相处处为太子妃辩解,便足以说明朱丞相不清白了。 没有证据她不出处理,不过她对朱丞相升起了警惕心。 很显然,朱丞相已经投靠了二皇子。 重新回到房间后,苏棠将林将军和朱丞相都遣散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林文和太子以及跪在地上颓然的齐明月。 林文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了齐明月面前,随后搀扶着苏棠在齐明月面前坐了下来。 苏棠俯身认真盯着面前的齐明月,忍不住叹息一声,“明月呀,本宫当时念在你祖父的份上,让太子娶你,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拎得清的,知道权利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没想到你这般让本宫失望。” 第一卷 第526章 二皇子的承诺 “估计最失望的还是你的祖父吧,他兢兢业业了一辈子,一辈子都在为夜阑国谋划,忠于君臣,从来不会做墙头草的事情,没想到他的血脉,他嫡亲的孙女,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在谋害储君,你祖父知道了该有多失望你想过没有。” “本宫当时不是强制性将你许配给太子的,你当时有选择余地,如果你不喜欢太子,本宫绝对不会强硬赐婚,可你当初不说,偏偏等到现在直接帮着别人来谋害太子。” “还是说你嫁入东宫就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帮别人谋害太子的。” “明月二皇子究竟许诺你什么,竟然让你不顾一切来谋害太子,甚至赌上你全家人的性命。” “谋害太子相当于谋反,是被诛九族的,你谋害太子死不足惜,你有没有想过你六旬的祖父,有没有想过你爹娘以及弟弟妹妹,还有齐家的荣誉,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后,你们齐家在夜阑国彻底从人人崇拜的大儒之家,变成人人喊打的谋害储君的犯人,任何人都保护不了他们,你的祖父父亲还有你们姐妹一辈会被直接处斩,远一点的齐家人会被流放充军,女子会被发配为官妓,日日被人欺凌,这就是你齐明月想要的。” “你身为齐家受尽宠爱的女子,享受这他们给你的资源和宠爱,到头来对他们所有人来一个背刺的恩将仇报,还是说你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借助这个机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了才甘心。” “蠢货本宫见过,像你这种蠢货,本宫是第一次见。” 原本齐明月再被苏棠查出来发现后,就有些害怕颓然了,现在听到苏棠的一番话,她彻底慌了神,她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摇头,“没有,我没有。” 齐明月跪着爬到了苏棠脚边,一双手死死扯着苏棠的衣裙,“长姐我没有,我没想着要害死我的家人,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不知道会牵连我的族人,我更不知道会害了太子。” “二皇子派人给我送来这个胭脂粉盒子,说里面放的蛊虫让我小心些,等着他的命令,前几天,二皇子派人送来了书信,让我将蛊虫掺到太子的饮食中,给太子服下,他还说这蛊虫就是让太子肚子疼,阻止太子继续和晋国谈判,不会有任何生命威胁,我想着不会有生命危险就帮着做了,我没想着要害死太子的。” “二皇子承诺我,只要我将蛊虫下到太子的吃食中,等回去就想办法让我和太子和离,随后便娶我,我没有别的心思的,我小时候见过二皇子一面就喜欢上了二皇子,但是我祖父是太子一脉的人,在公主殿下来谈亲事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我没有选择的,祖父是绝对不会让我嫁给二皇子的。”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二皇子,因为我家站队的问题,所以我就乖乖选择听从祖父的嫁给太子,我不知道二皇子从哪里知道我喜欢他的事情,二皇子找上门,给了我很多的承诺,我真是被二皇子的甜言蜜语给骗了,以为二皇子说的就是真的,所以我就义无反顾的选择帮二皇子,以为这样就能嫁给二皇子的机会。” “而且我也真没想过要害太子,是二皇子一直告诉我这蛊虫没有什么危害,不会祸及太子的性命我才敢这样做的,如果我知道会害死太子,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苏棠真的是被齐明月给蠢笑了,她抬起手直接给了齐明月一巴掌。 忽如其来的巴掌将齐明月扇得往旁边倒去,整个身子跄踉倒在地上。 “齐明月你身为太傅的外孙女,你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假蠢,就算是那噬心蛊对太子没有任何声明危害,单就你做的这些事情也足以害死太子了你知道不知道,一旦太子这一趟从晋国毫无所获的回去,那二皇子就会想尽办法攻击太子,甚至还会想办法挑起两国的争斗,到时候受苦的就是边境的百姓。” “太傅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是怎么教出你这么蠢笨如猪的人吗?” “你真的以为二皇子喜欢你吗?” “二皇子他只是在利用你这个蠢猪,他如果真的喜欢你,早在太子成亲之前就会想办法娶你,哪怕两个家族在对立面,也会有办法的,而不是等你嫁给了太子,再来联系你说喜欢你,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二皇子他是娶了正妃的,他的正妃还是兵部尚书的嫡女,那兵部尚书可以给他带来多少利益你知道吗?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可能会被家族抛弃的女子,还是太子不要的女子来放弃那个对他有所帮助的尚书府的嫡女呢?” “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脑子里装满的都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上位者看重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他们看重的都是权利,如何将自己的权利利益最大化,就连他身边所娶的女子,都是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否则他怎么会娶他们的。” “就连皇上的后宫,那些女人也都代表着一方的权利,就你这种蠢笨如猪的女子,只能是被权利抛弃的棋子。” 苏棠说了这么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二皇子有没有为你着想过,如果你被本宫发现了怎么办,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还有整个太傅府又该怎么办呢。” “太子殒命,太傅府所有人给太子陪葬,真的是好一招一石二鸟,你只顾着你所谓的喜欢,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听到苏棠这番话,齐明月颓然的坐在地上,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二皇子这般利用,甚至还要牵连整个太傅府的性命。 二皇子只告诉她,只要事成就娶她,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危险的事情。 齐明月还是始终不相信,二皇子彻头彻尾都在利用她。 看到齐明月这个表情,苏棠就知道,齐明月这是还没有从这些事情中反应过来,还不相信二皇子彻头彻尾都在利用她。 第一卷 第527章 同意条件 苏棠无奈地摇摇头,这可怜的小姑娘,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看来始终是不相信自己被利用了呢。 “林文将齐明月带下去关起来。”苏棠摆摆手,显然现在不想再看到齐明月,没有直接处理掉齐明月,苏棠是在顾虑太傅府,毕竟齐明月的事情一旦牵扯出来,整个太傅府也会跟着倒霉,甚至会被查抄,到时候太子势必会少一个左膀右臂,这些年太傅为太子爷付出了不少。 如今太子和二皇子分庭抗礼,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太子少一个臂膀。 二皇子还真是阴毒了,竟然用齐明月来下毒,如果事成整个太傅府都要连根拔起,他接连除掉两个敌人,如果太子最后幸运得安然无恙,为了保住太傅府,她也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地吃下这个闷亏,将这件事情捂下来,不能继续再查。 不管背后是谁指使,总归是齐明月动手,这次跑不了了。 没有证据,只凭借着齐明月的攀咬,二皇子总会想办法帮自己洗脱罪名。 难怪二皇子会将自己带有青鱼玉佩交给齐明月,原来是算准了她没有办法对他动手,所以故意为之的气他。 林文刚要上前将齐明月带走,跌坐在地的齐明月终于算是反应过来了,她快速挣脱了林文,跪趴着来到苏棠面前,“公主殿下,我知道谋害太子罪该万死,这件事情是我自作主张做的,和我祖父还有齐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处死我吧,但是万万不要牵连了我祖父,还有齐家。” “求长公主大发慈悲放过我祖父还有齐家众人吧,求长公主了,谋害太子是齐明月罪该万死,不是祖父的罪,祖父甚至不知道我做了这些事情,我不能连累到祖父,求长公主了,求长公主饶了齐家人吧。” 齐明月一边求着,一边跪在苏棠面前不停地磕头,脑袋磕在青瓷砖上啪啪作响,不过一会齐明月的脑袋就可破了皮,一抹鲜血将额头晕染,显得特别的楚楚可怜。 就算是齐明月不求,她也会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压下来,绝对不会牵连到齐家,齐家对太子来说太过重要了。 都怪齐明月这个蠢货,给她招惹这么多的麻烦。 齐明月这个蠢货,她自然是不会留了,必然会另外找个由头将人处死,但是此番同他们来的,还有那个朱丞相。 除了朱丞相磕可都是太子这边人,她不用担心事情外传,可那个朱丞相是二皇子的人已经非常明确了,若是让他活着回夜阑国,他势必会与二皇子联手将这件事情捅出来,除不掉太子,就想办法除掉太子的左膀右臂。 朱丞相也不能留了。 上位的路上,怎么会没有几个死人呢。 谁的上位路上又是干干净净。 既然二皇子已经算计到她这边了,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如就将朱丞相给还回去吧。 毕竟朝臣一旦选择了站队,就要为自己后面的站队负责了。 苏棠将齐明月搀扶起来,冰冷的眸子落在齐明月的身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本宫一定会想办法将太傅府保下来,但是你谋害太子,本宫是万万不敢留了,但是你的死还不能牵连到太傅府,等回了夜阑国,你就找个由头自刎吧,也算是恕了你自己的罪孽。” 齐明月听到苏棠的话后,眼睛一滞,随后撩起衣裙重新跪下来给苏棠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公主救我齐家。” “林文将人带下去吧,严加看管,切不可让她出了事情。”苏棠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谁也不确定这使团中还有没有二皇子的人,想对齐明月赶尽杀绝,现在齐明月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晋国。 不过就算是有二皇子的人,只要齐明月和朱丞相那两个人不能开口说话了,太傅一家就不会被牵连了。 林文是苏棠的人,自然明白苏棠话中意思。 林文当即命人将苏棠带了下去严加看管。 随后上前一步,重新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苏棠面前,“公主今日的头疼病怕是又犯了,公主先喝一杯热茶缓缓。” 林文说着走到苏棠的身后,替苏棠揉着太阳穴。 苏棠身体疲倦地靠在太师椅内,手边还垫着一个软枕,她闭目养神,“本宫原以为太子求娶齐明月,得齐家保护,是对太子有利,我万万没有想到,那齐明月是如此蠢笨之人,三两句话竟然被二皇子给利用了,还是谋害太子这样的大罪,若是不及时发现,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乱,看来是本宫对二皇子太过疏忽了。” “这怎么能是长公主的疏忽,长公主处处都在为太子着想,可是人心难测,谁知道谁会被谁蛊惑了呢,这本就不是我们能操控的事情。”林文温声劝着。 苏棠没有立马回应林文,沉寂了片刻道,“这件事情不能再继续节外生枝了,继续待下去二皇子不知道有弄出什么手段来阻止,林文你吩咐下去,明天与晋国谈判时,只要不是他们太过分的要求,我们就答应吧。” “那战马……”林文欲言又止。 长公主这段时间一直咬着没有答应,除了他们所提的银钱交易太高外,就是战马的事情。 如今岭南换了人,可不是西南王那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只想靠一点银钱和利益解决是不可能了。 至于战马一事,如今两国签订了和平协议,短时间内不会开战,就算是晋国拿到那些战马,想立马培育出新战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 苏棠不慌不忙道,“给他们吧,不过要削减一下数量,这样尽快谈拢,我们也要尽快回国才行,让二皇子在国内,本宫始终不放心,怕他使用一些阴鸷的手段来对付太子这边的人,我这位不安分的弟弟,指不定还会搞出什么事情呢,毕竟连太子妃他都能挑拨了。” 长公主的担心林文不是不是知道,所以林文没有劝。 翌日,长公主一行人再次去了礼部商谈合作的事情,只是这次双方都没有扯皮太久,很快就将合约谈拢。 第一卷 第528章 离京 而这谈拢的条件,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往皇宫。 只是送到宫里后,谢辞安并未在垂拱殿,而是去了坤宁殿陪皇后一起用午膳了,程颂只好小跑着将礼部呈上来的条约送到坤宁殿等谢辞安定夺。 从前程颂都会跟着谢辞安,自从皇后怀孕后,谢辞安便经常跑来坤宁殿陪着,但这垂拱殿的事情,其他宫人怕是处理不来,程颂只好被留在垂拱殿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还未吃完午膳,谢辞安便先看到礼部送上来的条约,之前谈的盐价被削减了三分之一,而他所提出的战马的数量被砍到了一半,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大差不差了,这样的合约其实两国没有占到太多的好处,盐巴算是高价售出给了夜阑国,他们并没有给他们多少战马,也就意味着这些战马他们必须保护着,不能让他们死了,想繁衍战马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了,毕竟他们给的数量太少了,就算是每年都有交易,但是数量少,需要长年累计才行。 夜阑国也算是留有后手了。 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位长公主的精明了。 “让礼部拟合约吧。”谢辞安看过之后,重新送回到程颂的手中。 程颂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顾见初吃着面前的藕粉丸子,不忘开口道,“这太子妃谋害太子已经被查出来了,怎么不见这位长公主处置啊?” “太子妃的祖父是支持太子的人,苏棠很明显是准备将这次的事情按下来,就是为了保住太傅一家,毕竟太子妃做的可是抄满门的大罪,苏棠可不想这个时候让太子自断一臂,太子妃的事情不会有人提,也不会被处置,只怕是等到他们回到夜阑国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将太子妃悄悄处置了。” “太子妃做出这样的事情,苏棠肯定是容不下了。” “那个朱丞相摆明也是二皇子的人,此人只怕是活不到回国了。” 这位朱丞相自以为是爱齐明月,在太子出事后,公然帮齐明月辩解了几句,殊不知在齐明月被查出来的同时,朱丞相身份基本暴露,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苏棠肯定是不会留了。 这自缢聪明的人,最后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见初并不觉得这位朱丞相和太子妃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不过都是自己选择的路罢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那就要一条路走到黑的自己走下去。 “苏棠这么快松口,是着急回去处理二皇子还有这些杂事的。”顾见初认真看着谢辞安的眼睛。 谢辞安宠溺的摸了摸顾见初的小脑袋温和道,“没错,苏棠急匆匆的赶回去,就是为了处理二皇子那些杂事,二皇子既然敢挑拨太子妃给太子下毒,难保在他不再的这些时间里,在国内搞出什么事情,所以她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害怕出事。” “不过这位长公主倒是有魄力的,若是她坐上夜阑国的那个位置,怕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只是她的身份,她若想走到那一步,只怕会很难。”谢辞安还是非常欣赏苏棠的魄力的。 不要说谢辞安了,顾见初从系统中吃到苏棠的瓜后,对苏棠极为敬重。 正吃着饭的顾见初忽然哎呀了一声,吓得谢辞安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竹西快去传太医。” 谢辞安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抖得,顾见初连忙握住谢辞安的手,用眼神制止了竹西,“不用去传太医,臣妾没事,就是刚刚宝宝似乎踢了我肚子一下,有些疼了,每什么大碍。” 听到顾见初的解释后,谢辞安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他抚摸着顾见初的隆起肚子,忍不住责备道,“这孩子真是不听话,竟然如此折腾他母亲,等来日出生后,朕必然要好好教育他。” “皇上也就现在说说,等日后孩子出生了,还不知要要如何宠着呢。”顾见初玩笑的说了一句。 谢辞安剐蹭一下顾见初的小鼻子,语气透着无尽宠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朕的心中还是阿初最重要,谁都越不过阿初。” 闻言,顾见初小脸上堆满了笑意。 晚上谢辞安没有回垂拱殿,而是留在坤宁殿陪着顾见初。 翌日,夜阑国长公主的帖子便送了进来,说是想在临别前在见见她。 顾见初倒是没有拒绝,让竹西亲自将苏棠接进宫,陪从苏棠一起来的是她身边那位女官林文,也是先皇后的养女。 顾见初亲自倒了一盏茶送到苏棠面前,“听说长公主不日就要离京回夜阑国了。” 顾见初只是随口闲谈。 苏棠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对顾见初倒是没有过多隐瞒,毕竟他们一些事情顾见初和谢辞安都已经知晓,若是继续隐瞒下去,倒是显得有些没意思了。 苏棠点头道,“准备明日就要启程了,所以今日进宫来见一见皇后,顺便拜别一下,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夜阑国的内部也出了事情,所以本宫急着赶回去要处理一下事情,何况事情已经谈拢,本宫不便继续在夜阑国久留了。” 顾见初和谢辞安已经猜出了苏棠对太子妃的处置,自然不会没情趣的在这个时候多问,“没想到匆匆一见,公主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送给公主的,给准备准备了一些薄礼,希望公主不要嫌弃。” 顾见初看了一下竹夏,竹夏自然带人将薄礼呈上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些补品,还有江南进宫软烟罗,虽然比不上公主送来的纱巾,但是也是江南比较有名的布匹,做衣服也是极为好看的,公主可以带回去做几身衣服,或者是赏人都行,剩下就是一些补品,还有一点不值钱的摆件了。” “如此贵重的东西,本宫怎么能收。”苏棠推辞一句。 “本宫瞧着与长公有缘,另外长公主以前送了我那么些好东西,本宫自然也要回赠一二,日后公主还要忙于夜阑国的许多政务,你我怕是没有多少机会再见了,公主若是不收,怕是要嫌弃我了。”顾见初温和看着苏棠。 第一卷 第529章 永远伺候娘娘 苏棠命人将东西收下。 不过近日苏棠进宫也是为了送礼的。 顾见初和谢辞安之前对太子有救命之恩,所以苏棠在临走之前,将所有好东西收拾一下,给顾见初送过来,就是想平了这份恩情。 顾见初自然是明白苏棠的意思,所以苏棠送来的礼物她也没有拒绝,都一一收下,这也是为了让苏棠安心。 第二日苏棠苏玉离京要回去,顾见初和谢辞安都没有出现,顾见初倒是派竹西跑了一趟,谢辞安派了礼部官员相送。 接下来的日子,顾见初过得平平淡淡,自从后妃被遣散出宫之后,这后宫就格外安静,也没有事多女人无缘无故的闹事,自然也就没有那些阴谋算计的小事,顾见初过得格外舒心,每天除了吃就是喝,偶尔出去晒晒太阳。 南平候夫人和顾见月以及温暖都会轮流进宫陪顾见初解闷。 那些女人出宫后,虽说是没了那些杂事,但是也少了几分乐趣,就是陪她说话的人没了。 不过有娘亲和姐姐时常进宫,顾见初倒也不显得那么无聊。 一晃一个新年就过去了。 今年宫里没什么人,南平候和顾见白在辽东战场上没有回京,就显得格外寂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过完年后,眼看着就是草长莺飞的春日了,顾见初的肚子更是一日大过一日,因为怀的是双生子,就连行动都显得格外不方便。 若真说起来,过年时也不是没有大事发生。 那便是东离国王上在谢清柔的府邸养好了伤,同样两人的感情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那东离国王上绝对是个聪明的,一招以退为进,彻底将谢清柔拐走了。 养好伤后,王上就来宫里见了谢辞安,说什么东离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在晋国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政务不能一直交给丞相打理,需要回去了,人家都这样说了,谢辞安自然是不能继续拦着,何况也没有拦着的必要,这政务确实不能交给底下的臣子太久。 见了谢辞安之后,东离国王上就去见了谢清柔,问谢清柔他要回国了,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回东离国,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毕竟东离国那是个伤心之地,在晋国多么无忧无虑,还说什么百姓会永远记得他这个公主,他也会一直念着谢清柔的好,还说什么那些人都已经处理掉了,让谢清柔放宽心,好好生活。 谢清柔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东离王。 东离王也不着急,每天都去公主府给谢清柔送些糕点点心还有一些她喜欢的小玩意。 这还只是其次,连续过了七日,东离王便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回东离国了,在离开之前,他特意去见了谢清柔,什么都没有说,只给谢清柔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说是送给谢清柔的,还说是一别几年不见,没办法对她照顾,提前将东西买好,女人嘛毕竟是感性的,看到一个男的为她做了这么多,自然是感动的,于是谢清柔在纠结之后,同意和东离王回东离国,但是没有直接说是陪他回去,只说是想回去看看东离国的百姓了,还有之前她推行的政策瞧瞧如何了。 东离王听到谢清柔肯回去就已经满心欢喜了,肯定不会多说别的,于是两人就一同回了东离国。 算下来已经回去有一段时日了。 三月份的天气虽说晚上还是冷的,但白日太阳一晒还是暖洋洋的,御花园的杏花梨花也争相开放,空气中带着甜丝丝的气味。 顾见初坐在紫藤花架下晒着太阳,身下铺的是狐狸毛的毯子,身上盖着是一条缝制的菲薄锦被,旁边石桌上摆着围炉烧的热茶,还有一些她平日爱吃的糕点。 竹西和竹夏以及剩下几个小丫头,分别在她身侧绣花。 顾见初抬起眸子,懒洋洋的看着面前这些个鲜活的小丫头,温声道,“你们几个也年纪不小了,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本宫一直将你们留在宫里也不是个事,你们若是有相中的如意郎君,就同本宫说,本宫帮你们赐婚,顺便帮你们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们风光出嫁。” 竹西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在顾见初面前,“娘娘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伺候娘娘一辈子呢。” 竹西声音落下的瞬间,竹夏连同一旁的秋桃不停点头,“竹西姐姐说的没错,娘娘我们从小就伺候在你身边,我们不嫁人,我们要一直伺候你。” “说的什么胡话,你们若是有心仪的人,自然还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被我磋磨着吧,何况就算是嫁人了,也不是不能进宫。”顾见初虽说也不舍得放他们出宫,但是真不好留他们一辈子,让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生活,就这样守在自己身边,着实有些不人道。 “奴婢没有说胡话,奴婢也没有心上人,这世间的男儿也不一定全是好人,万一奴婢看走了眼,嫁给一个不好的人,岂不是要磋磨了一生,还不如留在娘娘身边,伺候着娘娘让人舒心呢,而且跟在娘娘身边,奴婢根本不用担心以后养老的问题,像大小姐,和丞相小姐,他们可都是大家闺秀,背后还有母族撑腰,可是遇到了不好的男人,依旧是被折磨着,所以奴婢不要嫁人,奴婢不要去赌那样的人生,奴婢宁愿留在娘娘的身边。”竹西倒也不是为了推脱嫁人才如此说的,竹西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跟在顾见初身边久了,看到的太多了,那些男人娶的都是大家闺秀饶是如此,还有一些阴沟里的小人呢。 虽说也有皇上那样的好人,但是总归还是要碰运气的。 那样的运气未必能赢,倒不如直接留在娘娘的身边,手握权利,是这宫里掌事大姑姑。 秋桃和竹夏跟着点点头,秋桃和竹西是一样的想法,她虽说是后来被顾见初提拔上来近身伺候的大宫女,但是伺候在皇后身边也久了,她知道皇后是个好人,她也有自己的野心。 第一卷 第530章 谢青栀也要二嫁 她虽说不是皇后的陪嫁,但是她知道只要在皇后身边好好做事,以后一定会有提拔,且待遇不会太差。 而一旦出宫嫁人,她不会有这样的好日子,何况当初她入宫还是被父母卖进宫的,当时哥哥要娶媳妇,他们就将自己卖了换了彩礼。 她现在不要说嫁人了,只怕是一旦带着一批银钱出宫,被她的父母知道了,肯定是会来搜刮的,说不定还会将让她继续扶持家里的男人,就算是皇后娘娘心善给她指一门婚事,那对方知道她这样的家庭,时间久了,必然也会心生厌烦。 那样会互相怨怼,心生埋怨,谁都过不好。 相反,她现如今在宫里,就算是她那对父母有什么样的心思,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总不能跑来皇宫闹,除非是他们想找死了。 “娘娘奴婢说的也是真心话,奴婢也不想嫁人,奴婢就像=想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一辈子。” “我也是。”竹夏摆明说的没有秋桃和竹西那么坚定。 那两人坚定得似乎能当官一样了。 顾见初便知道她们两个是认真的了。 至于竹夏,顾见初一直知道她私下和云和来往比较多,且两人关系也不似寻常宫女太监那般,云和是个好的,聪明伶俐,还非常能干,若是个全乎身她或许就松口让两人在一起了,可云和他是个太监,这样让两人在一起,顾见初总觉得是对竹夏的亏欠,也害怕两人日后会后悔,改日她要找竹夏好好聊聊,看看这小妮子是怎么想的了。 就在他们谈话间,云和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聊什么呢。” 秋桃几人在顾见初眼神示意下,站起身。 秋桃看了一眼竹夏和云和,揶揄道,“没说什么,就是皇后娘娘考虑让我们出宫嫁人呢,还说要给我们都赐婚呢。” “是吗?”云和嘴上问得轻松,可眼睛里还是闪过一抹受伤的失落。 是呀,他又不是一个全乎身,干嘛要耽搁人家呢。 竹夏似乎注意到云和失落的情绪,连忙开口道,“没有的事,我们不是都拒绝娘娘了,说都留在娘娘身边伺候了嘛,秋桃你就不要在这里瞎胡说呢。” 竹夏又扫了云和一眼,快速转移话题,“你来找娘娘,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见初看着两人,眉眼带着笑。 这还没怎么样呢,这小妮子就已经护上了,这是生怕人家云和想多了会伤心啊。 “是东离国那边传来消息,二公主要改嫁给现如今的东离王,据二公主传来的消息说,那边朝臣都已经同意了,甚至已经在主动帮忙张罗婚礼了,而且二公主还说,她已经走出来了,不是被逼着嫁给东离王的,她是心甘情愿的,皇上得知公主二嫁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来知会娘娘一声。” 皇上和这些皇子公主们的关系又不亲厚,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何况又是谢清柔自愿嫁的。 东离国的态度顾见初并不意外,因为在来晋国之前,那东离王就已经将国内的事情打点好了,只等着他来将谢清柔接回去就能成亲了,毕竟谢清柔在夜阑国的功绩他们都看到了,这还是一个继续和晋国交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拒绝呢,所以这一举动,没什么好意外的。 让顾见初比较意外的是东离王,没想到这东离王还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这么快就将谢清柔拿下了,还不止是拿下,而是让谢清柔彻底从过去走了出来。 就只凭着这一点,两人暂时会过得不是很差,至于以后顾见初不敢说,不要说他们两个了,就连自己她也不敢说以后,毕竟人心易变。 “谁要嫁人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面出来,紧接着谢青栀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出现在院子内,身后还跟着穿着鹅黄色衣裙的顾见月。 顾见月是进宫来看顾见初的,谢辞安特意给顾见月特权,可随时进宫来陪皇后,所以顾见月进宫后,在甬道上碰到了谢青栀,没想到谢青栀也是来顾见初这边的,两人都要来坤宁殿,就一拍即合结伴过来了。 对于这两个同时过来的人,顾见初还是有些意外。 顾见初连忙让人给这两人赐座,随后解释说,“是二姐谢清柔要嫁人了,东离国那边刚刚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谢清柔要二嫁给现如今的东离王,下个月就要成婚了,本宫想着二姐虽说是二嫁之身,总要给她送点贺礼过去,以表示我们重视才好,万不可让她被现如今的东离王欺负了去。” 闻言谢青栀一脸意外,不过除了意外之外,更多的是情理之中的神情,当初谢清柔跟着东离王选择回东离国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两个人的关系可没有表面那么清白了,没想到回去没多久就传来要成亲的消息。 “皇后说的倒是没错,到时候皇后派人去送贺礼时,记得告诉本宫一声,本宫也添一点,一并派人送过去吧,免得本宫还要派人在折腾一趟,不过皇后既然准备贺礼,可不能只准备一份啊。”谢青栀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眉眼之间也尽是小儿女的姿态。 “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长姐也要成亲了。”看到谢青栀眸子中纳不自然的光亮,顾见初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这谢青栀和姜院长解开疙瘩也有些时日了,而且自从解开疙瘩后,两人来往甚秘,这要是成亲也是早晚的事情,何况姜院长根本不是和谢青栀玩玩,姜院长当时一直不答应谢青栀,而是吊着谢青栀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引导谢青栀将这份感情重视起来。 在这种内核强大,精神世界丰富且稳定人的面前,谢青栀就算是有玩玩的心态,只怕也是歇了,必然会认真对待,否则姜院长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如果注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想必姜院长都不会开始吧。 “皇后可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谢青栀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第一卷 第531章 和儿媳妇扒灰 顾见初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哪里是她聪明,分明是谢青栀那些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一看就能看得到。 既然知道了谢青栀的心思,对于今天谢青栀的来意,便也不用继续猜了。 自从和李家那个驸马和离后,谢青栀轻易不会进宫,一旦进宫必然是有事,起初看到谢青栀的时候顾见初还意外,还想猜一下谢青栀的目的,这都不用猜了,她自己便全说了。 “所以长姐这次入宫是来送请帖的,还是让本宫和皇上为你和姜院长赐婚。”顾见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挑起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谢青栀的身上。 喝了一口茶后,顾见初不疾不徐将茶盏放下,等着谢青栀的回答。 自从认识谢青栀以来,倒是很少见到谢青栀的脸上出现小女儿般的娇羞,“都有,本宫毕竟是成过亲,虽然前头那位是彻头彻尾渣男,可本宫怎么都不是清白之身,而姜院长可从来没有成亲,不仅是清白之身,还是人家的头婚,人家头婚配我一个二婚,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委屈,所以本宫想尽一切可能的去弥补一下姜院长。” “就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出面赐婚,如此我们成亲也算是名正言顺,本宫再帮他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另外本宫还想重新翻新一下公主府,毕竟是成过一次亲的府邸,就这样在成亲,本宫也觉得晦气,所以趁着成亲之前将府邸重新翻修一下,不过皇后放心,本宫不是让你们出钱,是他们自己出钱,你们知会一下工部那边,让他们出一个重新翻修的图纸出来,到时候本宫亲自找别人去翻修都行,本宫只是个公主,不好越桌子爬床,所以就只能劳烦皇后了。” 谢青栀眨巴着眼睛,一副求人的柔软态度。 相反,顾见初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谢青栀。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谢青栀,从前的谢青栀那可是觉得自己手握重权,什么事情还会来请示他们,直接闹到工部,让工部去改就是了,而工部那边自然也会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老老实实的做。 甚至还有可能让他们出钱。 更不会说出越桌子办事这种话。 果然,遇到一个内核稳定的人,也是会间接的去影响别人的,如今谢青栀这副模样,就是被姜院长影响的,她开始变得端庄有礼,知道何事该办,何事不该办了,甚至还会知道别人会因为他的过往受委屈。 从前的谢青栀可是以自我为中心,想的都是,委屈了别人都绝对不能委屈了自己。 所以她骄纵任性。 现在一反常态的模样,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呢。 “这些个小事,本宫倒是可以帮你做主了,云和你去知会工部和皇上那边一声,只是要重新修葺公主府,长姐这段时间住哪里呀,毕竟这修葺可是一个大工程,一时半会是修葺不好的,长姐是否要搬来宫里住,若是长姐住不惯宫里,去谢清柔的府邸住一段时间也行,等到长公主府修葺好后,再搬回去。” “毕竟二姐那边都要成亲了,她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就是她那边府邸怕是几个月没住人有些荒废了,需要派人过去打扫一下。”顾见初给出了两个提议,她想谢青栀肯定是不会回宫住的,出宫不方便。 “不用这么麻烦,我搬去书院,和姜院长住一起就好了呀。”谢青栀想当然地说了一句。 顾见初立马反驳道,“不可,阿姐和姜院长还没有成亲呢,直接搬过去不好,对书院,对姜院长的名声都不好,毕竟他还是书院的院长,那书院有处处都是男子,长姐搬过去也不方便。” “一旦本宫和皇上赐婚的圣旨下来,那就是人人皆知的一门婚事,你搬过去难免会被京城人议论纷纷,长姐不是不想让姜院长受委屈嘛,总不好让姜院长成为人人讨论的对象吧。” “我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多谢皇后提点了,那我先搬去谢清柔的府邸住一段时间吧,剩下的皇后就不必操心了,本宫府中的人会过去打扫一下,反正也就临时住住,也不必添置任何东西了,等长公主府修葺好了,本宫就回去了。” 谢青栀确实没考虑这么多,她只想借此机会和姜院长多亲近亲近,倒是没想过这对他们两个人的名声不好,既然这样她就消停了,暂时不能和他亲近,让他直接娶二嫁女对他来说已经很委屈了,没必要继续委屈他,更不能做出于他名声不好的事情。 “既然长姐有人,本宫就不派人过去了,等长姐忙不过来了,在同本宫知会一声,本宫也好派人过去帮帮长姐。”顾见初客套的说了一句。 竹西带人送来了三碗厨房刚做好的糖水。 顾见月一边喝着糖水,一边提起了其他事情,“吏部尚书与儿媳妇扒灰,被儿子发现了,现在在京城传的是沸沸扬扬,吏部尚书家的那个儿子,还到处吵嚷着要同媳妇和离,丢尽了他们家的脸面。” 这件事情顾见初早就知晓了,只是事情没有闹出来,她也就没机会吃瓜,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爆雷了,还闹的满京城皆知。 【何止是和儿媳妇扒灰,就连他的儿子,都是他老爹的种,说起来他儿子不应该是他儿子,而应该是他的弟弟。】 听到顾见初这句心声,刺激得正在喝糖水的谢青栀直接呛了,并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青栀身边伺候的夏至见状连忙上前送上了帕子,并小心翼翼帮谢青栀轻抚后背顺气。 被打断的顾见初和顾见月扭头看了一眼谢青栀一眼,温声道,“长姐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吃个糖水都呛到了,竹西快到重新倒杯温水过来给长姐顺顺气。” 谢青栀:…… 如果不是皇后曝出这么刺激的事情,她怎么能够呛了。 谢青栀倒是不好说什么,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 见谢青栀没事,顾见初继续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