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七传》 第1章 乞丐 马蜂是谁? 一个乞丐…… 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剑客! 岂料?唉…… “不如见一面,哪怕是一面,我带你回家!”一句承诺,三世而生?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北宋神宗熙宁元年的寿州城,一切亦如马蜂初来时的模样! 猫,又是那只白色的猫,在少年乞丐面前,快如一道闪电,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这古城的花柳巷中……白猫每日都会出现在这花柳巷中,它到处溜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找累了,就不声不响的就趴在对面的房顶屋脊上…… 它唯一的爱好就是躲在那里猫冬,晒暖的同时,用它湛蓝深邃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下面街道中的人群,尤其是那落魄少年的一举一动? 它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着无尽地诉说,但却又没有任何的动静……可他无意中看到对面屋脊上的它时,迷茫的眼神里,却忽然有了些许的清澈,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似曾相识! 眼前的这位少年,此刻正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蜷缩在寿州城花柳巷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嘴里不停地絮叨着:“妈的,今天又该挨揍了,谁会是下一个?” 他的面前,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家都行色匆匆,似乎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个正准备四处找人揍自己的倒霉蛋……不过,运气还不错,想啥来啥,少年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呵呵,人们常说“卧龙”之处,必有“凤雏”? 果不其然,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绫罗绸缎,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富贵公子,正仰着脸,一步三摇晃地,朝少年迎面走来,并捎带着一副极为嚣张的神情?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时刻准备着,怼天怼地怼自己! “哦,这么拽,那就是他吧?” 少年见状,随即躺地,顺势摆好姿势后,便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 那仰面朝天而行的胖子,果然不出所料,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绊倒?只见那人随着惯性,弯腰向前猛冲了几步,好一阵手忙脚乱,才算是稳住了自己那宽大而厚实的身躯! 眼见,平安落地,一切无恙后,富贵胖公子长嘘一口气,于是,转身,低头,定眼一瞧,我滴乖乖……挡道的竟然是个小乞丐? “我去,呀呀呸……” 见此情景,胖子顿时疯狂暴怒? 一阵冷笑过后,也不废话,抬腿就对着眼前敢挡道的小叫花子,上去就是一阵疯狂输出……那场面……“乒乓作响,嘭嘭如雷,简直一番操作猛如虎!” 岂料? 那挡道的小乞丐却不退反进,突然用他那双沉淀多年,藏污纳垢的手,转瞬间就牢牢抱住了这哥们的另一条腿,并用一脸享受的眼神,深情地望向眼前那该死的胖子! 富贵公子见状,顿觉浑身一个激灵,嘴里一句经典的国粹便脱口而出:“格老子的,我去,死变态,算你狠,够贱!既然老子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求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如何?我这里有二两银子,权当是买路钱,孝敬您了!” 说罢,便慌忙丢下银子……趁乞丐捡起钱的功夫,那哥们拔腿就跑,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早已没了当初嚣张的神情! 面对此出手如此阔绰的胖子,手捧二两银子的少年,眼神似乎变得更加迷茫了?他不由得,一脸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妈了个巴子,死胖子,下手可真够狠的……老子现在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还好,毕竟九百九十九次了……” “不错,师傅说过一千次,还差一次,就能够功德圆满了!” 想到这里…… 少年笑了,但也只能是稍微勉强地,挪动一下蜷缩的身体。可就是那一瞬间,全身的骨头,仿佛又开始炸裂般,哗哗作响……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地惨笑着? 不过,剧痛依旧没能阻止……少年用颤栗的手指,强势撩起自己额前那一缕油腻的长发,然后再用那已经迷茫了十数年的眼神,继续仔细打量着眼前匆匆而过,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此时,他突然又想起师傅还说过:“今晚日落之前必须找到,能揍他第一千次的那个人?否则……”少年想到这里,不仅冷汗直冒,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这花柳巷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还是想通了,于是便再次强撑起身子,抬头苦苦搜寻着人群中那该死的目标…… “唉,自从被那老头救回来后,这狗日的,挨揍的日子,还他妈的有完没完了?真希望如他所说,凑个整数,接下来的一次,是最后的一次……” 等挨完揍后,少年便发誓要把自己的绝招“剑刺如蜂”和“两袖清风”同时化为一招“剑气如风”……他要一剑劈开天门,斩落所有嘲笑? 一想到这里…… 少年的眼里,便闪过一缕兴奋的光芒,于是他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前走去……但是还没走两步,他就大口地喘着粗气,又极为痛苦地扶着旁边的墙壁,一个踉跄便栽坐在小巷深处,一家名为“春满楼”的门楼下。 那是大门口青石台阶旁的拐角处,是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墙壁,长满了青苔,显得潮湿而残破…… “喂,小叫花子,我这里还有半碗客人吃剩下的面条……你要不要吃啊?”随着花柳巷中“春满楼”的大门,嘎吱一声,从里面缓缓被打开。 只见青石台阶之上,出现一位左手端着一碗面,右手拖着大扫把,浑身带着烈火烟气,长得珠圆玉润的大妈,站在少年的面前。 “这个……我……其实……” 少年一脸尴尬的看着她,一时半会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解释他待在这里的目的。 “我什么我,其什么其……瞧你那熊样,再不吃就要饿死了……听大妈的话,趁热,赶紧吸溜一口,先保命要紧!” 少年先是看到,烈火大妈那锲而不舍的目光,紧接着就闻到,她手中那一碗带有烟火气的面条,那香味,似乎正朝他扑面而来…… 这一切,瞬间就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低下了头。 呵呵,不过,他转念一想,大妈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保命要紧……不吃饱喝足,哪有力气接着挨揍呢……哪怕是最后一次,那也要落个肚子圆再说? 于是他不在矜持,伸手便接过了烈火大妈手中的,那半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 一看没有筷子? 他也毫无怨言,只是随意的,就地捡了一根树枝,折成两半后,在身上蹭了蹭,便蹲在地上头也不抬的,挑起了面条…… 他忍着浑身的疼痛,也不顾路人诧异的目光,旁若无人般,自顾自地就吸溜了起来……他现在干起面来,完全是一副酣畅淋漓的样子? 烈火大妈见状,先是对着眼前的这个小叫花子,微微颔首后,接着便露出了些许令她满意的笑容。 “不用谢我?” 是你小子,自己命不该绝? 既然让你碰上我,说明咱娘俩有缘,就叫我“烈火干妈”吧…… 呵呵,不过,你可要听好了?尽量不要试图招惹我?我可是一个暴脾气……还好刚才你挺有眼力劲的,也算你识时务? “好了,啥也不说了,你跟我进来吧……院子里缺个打杂的,没有工钱,但是管吃管住。”她仿佛能看穿少年心思似的,一股脑,便扯着嗓门说出了他心中之所想? 熙宁元年岁末…… 寿州古城,花柳巷,春满楼内,一个女婴瓜瓜坠地,母亲正是烈火干妈,柳氏如雪…… 没见过如此阵仗的少年,听见了干妈正在里面鬼哭狼嚎,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一时间,竟然急得手足无措? 还好在接生婆的指挥下,他开始马不停蹄地端着刚烧开的热水……来回奔跑在灶房与内院之间,直到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后,整个世界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新年已过,这是少年进入花柳巷“春满楼”内的第二个年头…… 还记得刚被烈火干妈收留的当天,他就莫名其妙的被她那死鬼丈夫阿贵,结结结实胖揍了一顿,虽然很悲催,但是赶巧不巧的,倒也刚好凑齐了一千次……于是,见证奇迹的一幕发生了,他那早已断裂的骨头与筋脉,竟然又神奇的复合了? 痊愈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花柳巷“春满楼”的院中,对着天空,大声喊道:“喂,天上的那白胡子老头,你给老子听着……” 你虽然救过我,但也强迫我成为你的徒弟?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挨揍一千次,就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谢谢啊……师傅的大恩,简直罄竹难书?哈哈,在下没齿难忘……” 熙宁二年,天可怜见? 春暖花开的时候,烈火干妈那死鬼丈夫阿贵,因犯事突然被抓……再次充军前,竟然机缘巧合的,给她留下了个遗腹女……从此便再杳无音讯。 烈火干妈,自己也都没想到,她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老来得女……于是便问一直守在身旁的干儿子,说该取个啥名字才好? 少年顺势看了看窗外,见柳树正在发芽,叶儿……柳树发芽时出生,对,就叫她柳叶儿……于是他,从此便又多了一个妹妹?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一晃多年,不觉中已是熙宁末年……这时的小姑娘柳叶儿,也已经十岁了。 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马蜂,从小就是一个乞丐……曾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剑客! 他们叫我马蜂(疯)子,我用自创的“剑刺如蜂”和“两袖清风”这两招,试图一剑挑落整个江湖……但最终却被他们捅成了所谓的“马蜂窝”? 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救了我,大难不死后,他逼我再次潜心修炼,不过,可是,唉……没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于是,我发誓,不为别的……就只为将自己那赖以生存的两招,最终化成一招“剑气如风”,等到能一剑劈开天门,揪出那老头后,我便不再是马蜂(疯)子! 第2章 叶儿 “马蜂哥……你快下来,你若是再跑……我就告诉我娘,让她来收拾你?” 柳叶儿身裹红衣小袄,一身锦缎,胸前的那朵牡丹花刺绣,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被彰显得流光溢彩……不远处,院中墙角屋檐下,一只不知从何而来,通体雪白的猫儿。 叶儿出生时它就在那里,是她从小的玩伴,那只白猫正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享受着属于它的片刻安逸……它叫猫七,是叶儿给它起的名字,此刻正眯着眼,默默注视着小主人! 眼前的小姑娘长的甚是可爱,肤白如瓷,柳叶眉,樱桃小嘴,如贝般整齐的牙齿,外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模样,就如同年画里走出来的瓷娃娃,那神情近乎一模一样。 此刻的她,正嘟着小嘴,双手叉腰,一脸傲气地向上观望着……两边的发髻,被扎成了环形小辫,随着身形的晃动,肆意的摇摆着。 一阵微风拂过,悄悄掀起了叶儿额前的刘海……如此俊俏的模样,竟然一时间看呆了马蜂。 小姑娘也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树上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捅马蜂窝估计也只有她的马蜂(疯)哥,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 “叶儿妹妹,我对你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风哥哥,来去如风,多好听,可你就是改不了口……那你还想不想吃野蜂槐花蜜了?” “哦,对了,你可千万别听外面的那些人,瞎叫什么马蜂(疯)子之类的,他们都是粗人,我是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而你就不同了,你是我的叶儿妹妹?” “听话,吃了槐花蜜后,你就叫一次风哥哥,成不?算是我求你了……别动不动什么事,一不带你玩,就去找干妈告状?” “呵呵……还是我们叶儿最乖了……放心吧,这回,我绝对不会跑,而且说到做到,一会就给你弄最香最甜的野蜂槐花蜜吃。” 树上的马蜂,话音刚落,随即便顺手折断了一根细细的枯枝,然后再慢慢起身站立起来。 只见,他先是深吸一口气,左手缓缓提起,慢慢过胸后,然后再自然下垂……如此反复,当气过丹田,运行一周后,便突然之间,右手挥舞着枯枝,身形猛的一抖……使出了自己传说中的那招“两袖清风”。 抬望眼,刹那间,整个十来丈高,一人粗的老槐树……随即就被一股莫名而起的剑气瞬间笼罩,紧跟着全身便开始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 那股剑气,在旋转中,如同风卷残云般,越转越快……漫天的槐花雨,铺天盖地随风而舞,逐渐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天然屏障。 瞬间就将树下,那位正仰面朝天观望的小姑娘“柳叶儿”紧紧地包裹住……接着突然“嘭”的一声,一颗如锅盖大小的马蜂窝,也随风坠落。 巨响过后? 蜂巢碎了一地,露出里面如琥珀般的槐花蜜……而那些守巢的蜂子们也都散落在周围。它们甚至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集体郁郁而终。 “马蜂,你找死啊?”此时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苍迈浑厚的声音。 闻听此言,马蜂先是低头看了看树下已经被槐花屏障,包裹好的柳叶儿,见她安然无恙后,便站在枝头,顺着声音,缓缓抬头,仰望苍穹…… 只见那乌云密布之处,忽然闪现出一道金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悬于浮云之上,对他怒目而视。 “十年了?” 自从你挨过第一千次揍,恢复如初后,便躲在这里整整十年了,好小子,你倒是清闲了,却让为师我找寻的好辛苦啊?” 不过你的那招“两袖清风”,瞬间就能震落,我刻意布在那颗老槐树上的“玄天神蜂巢”,看上去倒也有点意思了…… 既然此招,你已然大成,看样这十年,你肯定是受过高人指点,就是不知另外的那一招“剑刺如蜂”练的如何了……为师到还真想领教一下? 呵呵……说实在的,就凭你这现在的这招“两袖清风”,独霸江湖可以,但是要想,一剑劈开天门,逼我坠落凡间……那还差的很远呢? 哈哈……不过,那个被你用“两袖清风”呵护住的小姑娘,到是很有趣?为师突然改了注意,这就将她收去……放心吧,我不会为难她的,做为我的关门弟子,她将继承我的全部衣钵。 三年后? 我会再次领教你的另一招“剑刺如蜂”……如果你打赢了,我就让你迎回“柳叶儿”……并且还会让她助你,一剑劈开天门,偿你所愿……同时也还会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呵呵,好了,回去吧,告诉你干妈,她的女儿,我带走了,三年后,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说罢,立于云端之上的那位白胡子老头,一甩袖筒,随即一股强大的真气,风卷而来,好一招袖里乾坤,瞬间便带走了那被槐花屏障,紧裹着的“柳叶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开雾散后,只留下马蜂一人立于枝头,被惊得目瞪口呆,他甚至还没来的急说上一句话,那老头便消失不见? 还我“叶儿”妹妹……望着满地的残花和破碎的蜂蜜,他不由得一脸茫然,黯然神伤? “马蜂,你躲到树上干什么?你妹妹“柳叶儿呢?” 随着烈火干妈的一声,如同狮吼般的大嗓门……他顿觉一股逼人的声浪,如排山倒海般,迎面压来? 声浪在旋转中,还夹杂着地上的,枯枝落叶,残花碎巢……它们竟然都闻声而动?最后被吹卷着,缩到了墙角,慢慢积成一堆。 庭院中间,经过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声浪洗礼,倒也显得干干净净了…… “兔崽子,老娘我才刚出去了一会,你就把院子弄成这个怂样子……还得老娘来收拾?不过,今天你的晚饭倒是又省了……你这倒霉孩子,还不赶快给我滚下来,去找你妹妹回来?” 烈火大妈,果然人如其名,性如烈火,一通操作猛如虎……呵呵。 “干妈……叶儿妹妹,她……她……”马蜂站在枝头,正随着那股赫人的声浪,上下左右不断地摇摆着……突然咔嚓一声,终于枝断人落……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哎呦喂,你小子还知道下来啊……”烈火干妈说罢,便伸手揪住马蜂的耳朵,把他又从地上提溜起来。 “哎呦呦,我的妈呀,猫,猫,那只白猫也不见了,疼,疼,干妈……放手,快放手,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晚了就不赶趟了……” 这时的马蜂,正龇牙咧嘴地对着烈火干妈,哭丧着脸说道。 第3章 疯子 “还我们的柳叶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把他叉出春满楼,赶出花柳巷,轰出我们的寿州城……叉出去,叉出去……马蜂,他就是一个疯子!” 突然之间,人声就鼎沸起来……原来是“春满楼”的姑娘们,在得知叶儿妹妹丢了后,不知从何时起,竟然万众一心,史无前例的团结了起来,组成了所谓强大的“驱蜂联盟”? 那一刻起,她们整齐划一的打着横幅,喊着口号,到处围追堵截马蜂……但是她们却又没人敢上前一步。 因为众人皆知……马蜂,他还有赖以成名的两招防身,美其名曰“两袖清风”和“剑刺如蜂”,千万不可小觑……巨大的杀伤力,虽然只是传说,但让大家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在整个寿州城内,除了人以外,只要是个活物,都无一例外的,领教过那两招恐怖如斯的威力? 曾几何时,那些猫猫狗狗,猪羊牛马,鸡鸭鱼虾……只要是他看着不顺眼的,就会立马使出那两招?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凡是被他逮住的,通通就地按倒,无论怎样挣扎,他都会再补上两巴掌,目的就是教它们老实做人……从此学会,稍息,立正,乖乖站好? 就算不是活物,无论是院墙篱笆,还是瓜果蔬菜,就连庄稼地路边的野草,只要挡住他的路,他都会毫不吝啬的使出那两招……等到寸草不生后,他再上去飞踹两脚,方觉得舒畅! 要知道,马蜂在勤学苦练那两招时……必定会开启所谓的“杀神模式”? 于是,那些可怜的物件,都会成为潜在的目标,通通遭到毁灭性地打击…… 呵呵,至于结果嘛……就如同飓风过境般,现场一片狼藉,实在是不忍直视?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寂寞总被无情伤? 可见,马蜂恢复身体的这几年,确实把这春满楼,还有那花柳巷,甚至整个寿州古城,祸害的不轻啊…… “喂,马蜂,你小子又被烈火干妈给收拾了吧?瞧你那怂样,一看就是天生挨揍的货!” 花柳巷中的这座叫“春满楼”的怡红院内,此刻正红灯高挑……上门的宾客,往来如织。 他们不时的对蹲在角落里,早已是鼻青脸肿,却还在默默干活的马蜂,指指点点……闲言碎语中,充满了无情地奚落。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马蜂弄丢了叶儿妹妹,才让春满楼的老板娘,烈火大妈变成了现如今的模样……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心情,所以才遭到众人的鄙视。 自知理亏的马蜂,已经无话可说,其实他根本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嘲讽?他只在乎干妈为何不肯再同他说话,哪怕是一句骂他的话也行……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 烈火干妈,没了往日的谈笑风生,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就只是木然地坐在院中,呆呆地望着天,一言不发……甚至就连她平时最为得意的“春满楼”也无心顾及? “等到一剑能劈开天门,揪出躲在里面的那老头后,我马蜂便不再是疯子!”想到这,他先是看了看院中的干妈,又想起了妹妹柳叶儿……于是便再次发誓,对着自己暗暗地说道。 另外,他用那些自残式的惩罚,早已经让自己变的有些面目全非了…… “咳咳,大家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熟悉的大嗓门,突如其来的直窜马蜂耳畔……顿时,让刚才还在胡思乱想的他,显得异常欣喜。 “嗯嗯,我知道整个寿州城内……你们都喜欢柳叶儿,我在这呢,先替叶儿谢谢大家了!” “唉,我这孩子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虽说多了一个哥哥马蜂……但这些年,她这个倒霉蛋哥哥,毕竟也把你们祸害的不轻?” 在这里…… 我也替他向你们大家谢罪了? 都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他…… 现在,我愿意将整个“春满楼”变现后,尽量去补偿你们……同时,也谢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春满楼”的照顾! “唉,他这哥哥当的,竟然最后都能把自己妹妹看丢了……这倒霉孩子!”烈火干妈对着正在示威和看热闹的人群说完后……就接着对自己,喃喃地自语道。 “马蜂,你过来……别怕,干妈我今天不打你……咱娘俩商量个事呗?”忽然一阵温柔入骨的声音,忽然从烈火干妈的嘴中,再次缓缓传出。 他听到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就是性如烈火的干妈,刚刚所说过的话……于是,先吃惊,后迷茫?烈火干妈的那些话,越是温柔,他就越觉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自从他跟烈火干妈讲了叶儿妹妹的去处后……整整三天三夜?她都没有再同他讲过一句话,就那样,整天坐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天空……不吃也不喝,始终一言不发! 可现在,大嗓门的烈火干妈却说着如此温柔的话,竟然还要打算卖掉整个“春满楼”,这究竟是什么操作?马蜂瞬间有点懵,简直搞不懂了…… 于是,他先用迷茫的眼神,审视了一下整座“春满楼”,四处张望的眼神,随即便扫过那喧闹的人群,最终,他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烈火干妈,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 “孩子,别怕,你过来……听我说,咱们娘俩过几天,就一起离开这里……走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就去找你的妹妹…… 既然柳叶儿已经不在这里了……与其再让你,被他(她)们给强行叉出去……那还不如跟我一起去找你的妹妹,反正我继续待在这里,也已经没啥意思了? 烈火干妈,先是自言自语,然后就是不停地重复着刚才所说的话……看到马蜂唯唯诺诺地走过来后,顺便摸了摸他的头,随即神秘的一笑过后,她突然就潸然泪下,蹲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寿州古城里住着一个古怪的人,他就是烈火大妈的师傅,死鬼丈夫阿贵的爷爷!没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岁…… 只知道北宋立国时,他就住在城门楼子里……是一位守门的老卒。太祖尊他为寿州门户,太宗敬他为古城脊梁,到了神宗时期,他已经是近乎陆地神仙般的存在! 他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名为泰阿,生了一位让人更为糟心的孙子阿贵。儿子斗狠,死于江湖纷争;孙子犯事,落得发配从军;祖孙三代人,从此阴阳相隔,人间再无音讯?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怪老头竟然还有一个好徒弟,她就是马蜂口中的烈火干妈,同时也是那老头的孙媳妇。 自从嫁给阿贵后,她总算是开枝散叶,为老柳家生了一个天资聪颖,根骨奇佳的宝贝曾孙女,“柳叶儿”。 于是,老头便打算把一生所学,傾囊相授……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不,半路就杀出个程咬金,谁曾想,宝贝曾孙女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截胡了……柳叶儿,不知所踪了? 几天后…… 随着烈火干妈在几天后,牵着马蜂的手,再次哭天抹泪的,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城门楼子,他也终于看见了干妈的师傅,那传说中的月下老人“柳不悔”…… “叉出去?” 呵呵,多么熟悉的声音,这娘俩刚到城楼下,随即就听到上面传来了,一声沉闷地呵斥声。也不知道这是马蜂,在这几天里,连续听到的第几次“叉出去”? 他心想,难道这里的人都喜好这一口,动不动就要将人“叉出去”,尤其是眼前的这个怪老头… 面对此情此景? 我们的马蜂(疯),已经算是彻底无语了…… 一生中,让他刻骨铭心的两个白胡子老头? 一个才走……刚出狼窝; 一个又来……如入虎穴。 虽然,他的人生,历经百转千折,如精钢粹炼……但这次也只有在烈火干妈的加持下,才能迎来了这“逆天改命”的转机? 第4章 城楼 整座寿州城,为青石砖木夯土所筑。 借着月光,远远望去……北门楼,高耸入云,庄重威严! 虽是重修,但每一块砖石缝隙里,依然会保留着那份属于寿州古城的苍迈憔悴和曾经深厚的底蕴……就如同岁月侵蚀下的老人,在不经意间,执着地篆刻着属于自己生命的痕迹,让人心生敬畏! 月下老人柳不悔…… 早已入了封镜神仙,在整个寿州古城,犹如神一般存在,但是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却没有几个? 他一辈子都隐居在这城门楼子里,月下独坐时,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守门老卒而已……现在的城楼,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城门楼,可人却还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北宋太祖立国时,他就已经在这里了……后又历经了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直到这神宗熙宁末年。 太祖曾送上联:“皇印敕封犹在耳”;太宗亲提下联:“双手擎天寿州城”。那兄弟二人,在当皇帝前,就曾一起合字,提前写了那横批:月老不悔……这便是“月下老人柳不悔”的由来。 由于有太祖,太宗皇帝的御笔敕封,高悬于城北正门楼……所以自有宋一朝,凡打此处经过之人,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百姓伏首。 “烈火,将那傻子,给我叉出去……” 随着一声沉闷地话语声再次响起,闻听此言的马蜂,明显先是愣了一下? 他不解地看了看,身旁正牵手的烈火干妈,见她不慌不忙中,仍是一脸笑意……于是便带着一脸的懵逼……顺着声音望向那城楼之上? 只见一个怪老头,正端坐于月下城楼之上,他麻布青衣,鹤发如霜,微风四起时,一缕雪白的长髯,飘于颔下…… “爷爷”,孙媳妇“烈火柳氏如雪”拜见师傅……“烈火不知为何您老人家,非得让我把这小子给叉出去?” “他真的有那么傻吗?如果他是一个傻子,那我还收他做为干儿子,细心调教十数年,那岂不更傻……” 烈火干妈的话音刚落地,站在一旁的马蜂便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他心想,还是干妈好,我又没有招惹你这个怪老头,别动不动的就给我使脸子,刚一招面就又要将我叉出去……我马蜂是他妈的那么好欺负的吗? 于是他便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再次望向那高高的城楼,对那怪老头怒目而视,同时双手背过身去,暗中蓄力,准备要给这个白胡子老头一点教训…… “十年了,我料到那老儿必定会找到这里……”原指望通过你烈火来点化一下那傻小子的成名绝技“两袖清风”和“剑刺如蜂”。想让他争取在十年内有所建树,能看护好我那宝贝曾孙女“柳叶儿”…… 岂料? 他直到现在竟然还只会那两招的皮毛而已……那道门中的云霄老儿,也只是随意地一招“袖里乾坤”就当着他的面,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柳叶儿”。 “烈火,你说你那干儿子……马什么(蜂)疯是干什么吃的,别说过招了,就连那云霄老儿的皮毛都不曾碰到一下……丢不丢人,傻不傻啊? “呵呵,难倒我不该叫他傻子吗……是我冤枉了他,还是我叫错了他?一个连自己妹妹都看护不住的人,就应该被立即叉出去……”只见,那城楼之上的须发皆白的怪老头,在月光下,身披麻布青衣,声若洪钟的说道。 “咳咳,这个……干妈……我……我……”马蜂竟然被那老头犀利的言语,噎的一时无话可说。 “师傅,马蜂虽傻,但也毕竟是我的干儿子,自从“柳叶儿”出生起,他就一直守护在我们娘俩的身边…… 俗话说的好“人不嫌富贵,狗不嫌家贫?”何况他本就不是狗,只是一只曾经任人欺凌的野蜂子罢了,就算是会偶露峥嵘“人来疯”一下……那也只是因为一时疏忽贪玩而已。 何况他上树采那野蜂蜜,也是为了叶儿有口好吃的,这才暴露了自己,最终被那云霄老儿利用所谓“玄天神蜂巢”给彻底锁定…… 我承认,单论马蜂现在的实力,就凭那两招,称霸江湖问题不大?但跟已入封镜的云霄老道打,那肯定是打不过的。 “柳叶儿”被那老道顺手带走了……也就成了必然。不过,还好,毕竟他和马蜂之间还有个“三年之约”?谅他也不会对柳叶儿过多为难…… 所以,师傅……今晚孙媳妇烈火特意带着他前来,就是求您把那压箱的宝贝“月神丹”……赐他一粒,好助他,彻底融会贯通那两招“两袖清风”和“剑刺如蜂”。 一旦马蜂飞升后,我想他势必会将两招化一招……我甚至都替他想好了,那终极杀招的名字……就叫做“剑气如风”! “三年?请再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定能带他寻遍天下,最终让他一剑劈开天门,迎回柳叶儿。” “日月山河还在,莫哭……”烈火干妈随即扭头对着马蜂淡淡地说道。 马蜂被干妈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正感动的热泪盈眶……见状,只好硬生生地又把泪咽了回去,同时背后的双手,那已经开始暗暗蓄势待发之力,也被他悄悄地卸去。 谁曾想? 这一切都逃不过,那月下老人柳不悔的鹰眼环顾。他为烈火的执着而感动,同时也为那个傻子的勇气,而感到兴奋……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呵呵,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想我月下柳氏一族,至今已绵延数百年,今日不悔破例再次收徒。” 马蜂,我手中的这柄“月光剑”乃远古神兵,是后羿大帝所留,剑出鞘,气动山河,日月皆暗,得之实属不易? 为此,我失去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柳泰阿,并让他从此魂断江湖,但也迎来了更为糟心的孙子柳阿贵……他再次犯事被充军后,便人间蒸发,至今下落不明? 唉,只留下了那对孤苦的母女俩,那二人便是你现在的烈火干妈“柳氏如雪”和我那宝贝曾孙女“柳叶儿”。 呵呵,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 马蜂,你再往这看,我左手中的这两粒,色如冰魄的,便是传说中的“月神丹”,乃月中仙子常氏所留……仅此两粒,今日一粒赠你,他日一粒留给叶儿。 这些……都是我早年云游时,在一山洞内,机缘巧合,偶尔得之,至今都舍不得服用……所以我的修为,也只能停留在此境界,无论如何努力,都开不得天门,只能做一陆地神仙。 呵呵,既然咱爷俩有缘,入我门者,皆为柳氏,而你却除外,因为你在世间和她还有未完的俗事。 另外,我这柄远古神兵“月光剑”赠你后,请速速用那云霄老儿留下的“玄天神蜂巢中的蜜水”服下这颗“月神丹”……此药一旦入腹,你从此就能脱胎换骨,突破天人境,进入金仙境。 马蜂,你可看好了,这便是你那列火干妈的风雷吼……这两招就是你的所谓成名绝技“两袖清风”和“剑刺如蜂”…… 接下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两招化一招,也就是你要学的终极一招必杀技“剑气如风”? 说罢,城楼之上,忽然一道麻衣身影,冲天而起,风雷电驰般地围绕着那轮明月,闪转腾挪,如梦似幻…… 当那怪老头舞到兴处时,手中的月光剑,突然发出一股剑气,直刺云霄……在到达一定的高度时,巨大的能量也似乎聚集到了顶点。 只见他,面带微笑,脚踩浮云,立于半空,手持那柄神兵利剑,用力挥手向下斩落……瞬间狂风四起,劈出了一片耀眼地弧光。那轮皓月的荧光,似乎也被隐去了一角,于是整个月亮,看上去也黯淡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开天门”,可惜我的道行还尚浅,只能做个陆地神仙……不能替你一剑劈开那天门。马蜂,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去吧,去跟随你那烈火干妈,出去好好历练一番吧……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把“柳叶儿”给我带回来,就说太爷爷想她了。 哦,对了,还有那只叫猫七的猫,它是叶儿从小的玩伴……但是你们却从没人知道它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我也只知道叶儿出生时,它便在那里了,叶儿失踪时,它也就莫名地消失了,这一切似乎暗藏着天大的秘密? “千山暮雪,猫七如妻,所遇皆是有缘人,去找到它,一并把它也带回来!” 一夜无语……如梦初醒? “干妈,不对……师姐,也不对……那我现在到底该叫你什么呢?呵呵,算了,还是叫你烈火干妈吧,我都叫了这么多年了,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也改不了,也不想改了。” 马蜂此刻手持月光神剑,正牵着烈火干妈的手……不停地絮叨着。 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大起大落,简直是太刺激了? 于是,这娘俩便说笑着……出发,一路先是向北,再转西,朝着那昆仑神山,群仙聚集的地方,缓缓地走去。 第5章 客栈 这一日,母子二人来到了一个渡口,日上杆头后,艳阳逐渐斜照……显然午时已过?古道风尘中……日落之前,前方的小镇,便是两人今晚准备歇脚的地方。 古渡口,屹立千年,那里有一座风陵堆,相传是黄帝时代的人物风后的陵墓。同时也是黄帝贤相风后,发明指南针战败蚩尤的地方。风后殁后,黄帝把他葬在他战斗过的地方,谓之风陵。 风陵古镇就坐落在黄河边,那里有着说不完的故事……绝情谷,绝情人,绝情风陵,最心疼! 阿绫就是这古镇中,一家叫做许记客栈掌柜的女儿。许红绫是她的本名,绫儿是她的乳名。姑娘芳龄二八……十六岁的她,一袭红绫,貌美如花,是客栈掌柜,许裁缝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她就生长在这里…… 客栈的老板叫做“许裁缝”,对,您还真没听错,他以前就是个裁缝,后来迫于生计,转行当了厨子,再后来,就干脆就直接把家安在了这黄河边的古镇上,并开了这家客栈。 阿绫从小就心灵手巧,因此也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各种手艺……凡是她裁剪缝制的服饰,附近的人都会前来争相求购,那场面火爆的,简直供不应求。 她身上的红绫罗莎素衣,就彰显出极为高超的技艺,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嘛?”同时,她还会烹饪各种美食,其中的“黄河鲤鱼”更是阿绫的拿手菜,十里八乡,远近闻名。 “绫儿啊,你看那太阳就要落山了?今天也没有什么客人,我们就提前打烊吧……换上你那套红绫罗莎素裙,让我瞧瞧你的手艺,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许裁缝站在柜台里,转头望向厨房里依然还在忙碌的身影,用满是宠爱的眼神,轻声地说道。 “嗯,知道了,爹爹……还有一条鲤鱼马上就出锅了,隔壁的张婶正为她孙子办满月酒呢?她那里来的客人,点名就要吃咱家的这道“黄河鲤鱼”我这就给她端过去……” 银铃般的话音,刚落地,就见一位红衣少女,头顶一方厨巾,身系碎花围裙,单手托着盘中那条香气扑鼻,色泽诱人的糖醋“黄河大鲤鱼”。 不经意间,只见她轻轻一个漂亮地转身,旋转中,一股无形的气场便陡然而起,顺势就荡开了那垂挂已久的厨帘……让自己的整个身形,宛若水中芙蓉般,悄然地滑出。 “爹爹莫慌,绫儿,去去就回……”说罢,一闪身就没了踪迹。 等她从隔壁张婶家再次回来的时候,许裁缝已经开始掌灯,打扫起卫生来…… 阿绫见状,连忙跑过去,一把夺过许裁缝的扫把,满脸嗔怪地说道:“爹爹,你的腰伤还没彻底恢复,今早还在咳血,我早就说过,你吃过药后,就坐在那里不要乱动。可你偏偏不听,记住,以后这些琐碎的事,交给我来做就可以了……你若是再不听绫儿的话,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她便嘟着嘴,一个转身,紧接着,又一脚一个,瞬间就把客栈内所有的长条木凳,轻轻挑上了桌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手掌一伸,对着墙角的扫把,说了句:“来”……于是那扫把便应声而起,稳稳落入她的手中。” “呵呵,以此为剑……何乐而不为?” 阿绫手持扫把,舞动身姿后,随即就是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记得,唐代有诗人杜甫曾对剑舞有过描述:“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据说草圣张旭的狂草书就是从她的剑舞中获得的灵感。 阿绫,好一个娇美的小厨娘,把一手俊美的“婀娜剑”舞的真好。比起上面诗圣杜甫描述的那位公孙氏,“犹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她手中的那扫把,偶尔似蜻蜓点水,偶尔如万象更新,一会气吞山河猛如虎,一会三月桃花羞人面。 舞剑中的少女,此时,红衣傲雪,长发如墨,眉宇间有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雅。显然,她的剑法已然出神入化,如行云流水般,飘洒自然。 随着剑势逐渐收起,顷刻间,整个客栈,就都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那些门板,也被她的扫把,所散发出来的剑气,席卷着各归其位。 “绫儿,看样你的修为又精进了许多?”那许裁缝,仍是淡淡的说道,但是眼里却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神情。 “唉,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们还好吗?”这个略显憔悴的男人,不时地喃喃自语道。 他好像是有着太多的心事……才导致了刚才眼中,那一缕欣喜的光芒,突然就被心中一股莫名而起的焦虑,一闪而逝。 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黯然神伤…… 这个小镇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父女二人的来历……大家只知道,那一年黄河改道,等洪水褪去后,他便背着襁褓中的小姑娘,两人同时就出现在了,这座千年风陵渡口旁的风陵镇。 随后的日子里,那个男人,先是裁缝,后是厨子,再后来就是客栈掌柜的……至于是不是所谓的“修仙高手”,毕竟大家都没见过那父女俩真正的出手过? 他们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听到那客栈内,传来阵阵忧伤的抚琴声,还有那月下,透过纱窗,遥望红烛,摇曳中,那绝美的身影。 今晚,月牙初上……柳树如风。 古渡口旁的这座小镇,寂静的青石街道,也显得格外的空旷?忽然出现的身影,此刻正踏着月色,寻着琴声,悄然无息地走到了客栈的门前。 门内,红烛流泪,琴音婉转……梦里一曲“葬花吟”,只听得那门外之人,潸然泪下。 此时的阿绫,正身披红绫,一袭罗莎素裙,宛如嫦娥仙子般,在红烛摇曳中,迎风而舞,似雪如梦……抚琴的正是那“药罐子”男人,许裁缝。 而他手中所抚的曲调,也正是若干年后,世人记忆中的,那首令人肝肠寸断的,恰似红楼残梦中的“葬花吟”。 他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经历了什么?那小姑娘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还有门外,刚刚潸然落泪之人,那又会是谁呢? “啪啪啪……” 随着三声叩门声响起,门外似乎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焦急地声音? “店家,劳烦开下门,有客自远方来,天色已晚,需要投宿,还请行个方便?” 门外那个女人,扯着大嗓门,对着门缝朝里,就是一阵嚷嚷。 “干妈,我刚才都听到里面有动静了,不可能没人,做生意的,哪有这么早就打烊的道理?您劳驾,闪开,让我来敲,我就不信邪了,还真叫不开门了?” 只见一个略显年轻的男人声,执着地说道。 “绫儿,门外有人,莫非是她来了……” 屋内的许裁缝,望向门口,双手按住琴弦,随即便停止了拨弄。 美妙的琴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正在起舞的阿绫姑娘,突然旋转中,一个转身侧步滑行的同时……瞬间就将一身飘散的红绫束于身后。 一并收拢好的,还有刚才如那莲花般,已经展开的裙摆。 只见她,先是摆正了身姿,看了一眼远处的爹爹,随后便也好奇地望向了那门口…… 稍许片刻后? “嘎吱”一声,门板再次被打开,借着如洗的月光,她看到了他……她也看到了他……四人八目,互相对视的那一刻,大家全都愣住了? 先是马蜂,被开门的阿绫姑娘,那宛若月中仙子的模样,直接就给惊得呆住了? 一时间,竟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转瞬间,便升起了两朵火烧云,在一阵心跳加速后,顿时涨的满脸通红。 再看那阿绫姑娘? 好像也被马蜂那恰似翩翩公子,却又步履风尘的样子,瞬间就给迷住了? 于是,欲言又止的她,随即害羞地低下了头……自然也就成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第6章 旧人 “绫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呆立许久?” 许裁缝的话音刚落地,便抬起头,透过屋内的烛光,缓缓地望向门口…… 月下,那位年轻男人身后的中年女人,就如同一颗烈火淬炼过千遍的铁钉,在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瞬间就将自己那颗还在狂跳不止的心,给牢牢钉死…… 于是,那裁缝手中的琴弦也不由得一紧,随即便“嘭”的一声,挑落两边,断成两截。 “你是谁?” 那位门外女人的质询声,如期而至……些许宏亮中,似乎夹杂着几多哀怨与愤怒? 随之而来的那股声浪,也如同平地一声雷般,旋转绵延中,震撼激荡着现场所有人,那脆弱的耳鼓。 “如雪,是我,许裁缝,不,我是柳阿贵,是你那死鬼丈夫……” “知道你一定会前来寻我,但没想到的是,一别十数年,你我夫妻二人,竟会在此地相见……咳咳!” 那“药罐子”许裁缝,在不断地强烈咳嗽中,强装镇定的回答……倒是让呆立一旁的两位年轻人,东瞧西顾中,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为了寻找答案? 于是,那二人,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分别不约而同的,再次望向两边各处自己的亲人。 “哦,原来是死鬼阿贵啊?” 呵呵……这些年,你撇下我们娘俩,没想到竟然独自躲到这里,真是于心何忍啊? 为了我那可怜的柳叶儿,我本不愿不再看到你这负心之人,但她却对我说:“再糟糕的爹也是爹?就算是糟心的爹,那也总比没有的强吧?” “呸……负心之人,啥也不说了,你不出招,我就出招了?”说罢,烈火干妈,一阵冷笑过后,便再次发出了怒吼…… 性如烈火的她,面对昔日的负心之人,最终还是使出了,那记毕生绝学中的看家本领“混元天地狮吼功”…… “喂,等等……如雪,我知道这么多年,对不起你们,可我也有我的苦衷,没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如果你非得要出这一口气,不妨……”只见,还没等许裁缝话说完,一前一后,两道快如闪电的人影,便从客栈一跃而出。 她和他相互追逐着,转瞬间,便来到了这千年古渡口旁……而紧跟其后的,则是另一对更年轻的身影。 “风陵镇……风陵渡……月儿弯弯,柳桥边。” 随着黄河渡口上空,突如其来的风铃之声,阵阵响起……前面正在相互追逐的那两人,突然悬于月下,立于半空之中。 右手之人,正是那烈火干妈,脚点浮云,意守丹田……突然,她体内陡然升起了一股悠然之气,在绕行大小周天一圈后,随即“啊”的一声……只见那“混元天地狮吼功”中的“气吞山河”……顷刻间便从她的嘴中脱口而出。 骇人的声浪,瞬间,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同样立于半空中,身在浮云另一端的他,迎面就压了过去……做为月下老人柳不悔的亲传弟子,看样她是得到过真传的。 许裁缝见状,看她使出自己爷爷的祖传绝学,也自是苦笑不得……再劝无果后,便只好手捧断弦之琴,顺势便使出一招也不知是从那里学来的“席卷天下”?转瞬间,便布起了漫天的音障……将自己团团罩住。 只见他在里面,不断地发力,用手指,快速拨弄着那早已断弦的“风魔琴”。试图用尚存的几根琴弦,所发之声,逐一化解外面那股声浪凌厉的攻势…… 月光之下,两道相互纠缠的身影,就这样打斗在了一起。两人时而闪转腾挪,时而静静悬立于半空之中,各自都被一团赤色的真气所笼罩,不动如钟,欲动如风! 随着那二人打斗之势,愈演俞烈? 山崩地裂,风云为之变色的同时……正双手捂耳,仰望天地的两位年轻人,四周的尘土突然瞬间骤起。 不知何时? 一道龙卷已然成型,就连那黄河之水,也开始逐渐翻滚出浪花……呈现出了龙吸水的景象? 半空中,那二人的打斗,简直看傻了地上的他和她,两人都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至亲之人,竟然还有如此的功力? 现在的马蜂,突然回想起烈火干妈,在“春满楼”院中,那打扫地面时,所发出的声浪……看样,跟如今比起来,那也只是偶露峥嵘,牛刀小试而已。 想到这里,这位年轻的男人,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那时还比较听话,并没有彻底惹怒过烈火干妈,否则,就是现在的下场,想想都后怕? “住手……”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从乌云笼罩的月隙之间传来……似乎这风陵渡,黄河两岸的青山之间,瞬间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充斥? 只见,正在天空中,相互缠斗的那二人,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重击了一般,纷纷坠落地面,随即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于是,四人皆是惊恐万状地抬头,望向那月下发声之处? 第7章 棺材 “九龙拉棺卸风陵,古渡老媪踏波行。千里黄河水滔滔,一叶障目月无形。” 书接上回…… “住手”……突如其来的怒吼声,顿时响彻云霄,地动山摇。月亮也似乎被震的,立马就从那乌云密布中,跳了出来…… 只见那月光如水,裹挟着一道身影,恰似银盆倾覆间,九龙拉棺出其中,向着黄河,一路直泄而下…… 须臾之间……那黄河水面之上,风陵古渡之中,便突然又多了一老媪,只见她正双脚踏棺,逐波而来…… “呵呵,小裁缝,这么多年来,收你为徒,原非我所愿,不过是记挂着你父女二人初来风陵古镇时,那殷殷切切地赠衣之情。” “唉,谁让我这老太婆,守着风陵渡口的棺材铺,孤苦一生……虽也超度凡人无数,却唯独度不了自己呢?” “不过,我传你风魔琴……也只是为了让你自保,而不是用来炫技和丢人的……” “看你和那胖女人斗得天崩地裂,星月无光……却丝毫没有半分胜算,简直丢尽我棺材老媪的脸……以后别再叫我师傅……不过,还好,我还有那徒孙女“小绫儿”? “嘿……我说那边岸上,看热闹的两个小娃娃……你们给我听好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跟着两个不知深浅的大人,瞎闹什么呢?简直扰人清修……俗不可耐。” “小绫儿,别躲了,祖师婆婆说的就是你,当然还有你身前的那个傻小子……吃瓜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河中老媪气定神闲的站在,波涛汹涌的黄河中那稳如泰山的棺材之上,对着岸上众人淡淡地说道。 “我靠,取一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哎呦喂,我说站在破木头上的那位老太太,您叫谁傻小子呢?我这辈子就特烦别人说我傻……以前是那俩白胡子老头,现在又多了一个白发老太太……我去……您是否有点托大了吧? 我马蜂(疯)子……不……呸,又说错了,我马蜂……倒想向您老讨教一二?别以为谁的嗓门大,踩口破棺材,就可以大半夜的,随便出来吓唬人? 瞧您……刚才那一嗓子,看把我干妈都吓成啥样了……直接就从半空摔在了地上?那滋味能好受吗……我是深有体会的? 另外,您老受累,再往这瞧瞧……没看到这会,她又吐上血了吗?唉!你觉得您老这样做,有意思吗? 妈的,以大欺小,说心里话,老子其实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除非你能打赢我,顺便还能把我给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否则,我马蜂(疯)子跟你没完? “呀呀呀,呸……看我这这倒霉名字,竟然被他们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好像再也改不回来了。”只见那马蜂,对着那河中的老媪,明显是一脸的不服,并悻悻地说道。 他此话一出,这可简直吓坏了,正悄悄躲在他身后的阿绫姑娘……以及不远处,还躺在地上,正吐着血的那二位“高人”。 “哦?呵呵,小小竖子,口出狂言,有点意思……合我胃口,别人不管,婆婆稀罕你!” “小绫儿,你的眼光不错,眼前的这傻小子,值得期待,比你那死鬼老爹可强太多了……你暂且闪到一边去,让我先打服他再说。”说罢,只见那棺材老媪,一伸手,一甩身……双掌缓缓向上,瞬间便抬起一股冲天的巨浪。 那滔天的黄河巨浪,席卷着冲上岸来,立马就将那不干事的三人,裹挟着送往旁边的高处山坡之上,然后便逐渐回落成万千水幕…… 只见那道水幕内,似乎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转瞬间便将那马蜂团团围住……似乎就等那老媪一声令下,便会如泰山压顶般,瞬间将其碾压。 “玩了,这下,那不知死活的傻小子,该完犊子,死翘翘了……” 眼看马蜂身陷囫囵?那已经被巨浪席卷着推送到附近一处山坡上的烈火干妈,顿时便不顾一切的挣扎着要起身……她打算拼尽全力,也要与之一战,好救回马蜂? 棺材铺位于黄河边,风陵渡古镇后街的老柳树下……那老媪白发苍苍,身材佝偻,独居于此。 自从,风陵古渡附近有人居住以来,她便在那里……守着她的铺子。没人知道她有多大的年龄?也没有活人能走出那座小院……因为送出来的都是一些早已装在棺材里的死人。 岁月无声……她……似乎也在等一个人归来。也没人知道她在那里守了多少年?只知道那门前的老柳树,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却依然还在不断吐出新芽…… “婆婆,你看他服过药后,一直在动,好像是要醒了……”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手持烛台,正借助灯光,仔细打量观望着眼前的那个他……旁边的老媪见状,笑而不语。 “马蜂,你还好吧?见她那傻儿子,果然如红衣少女所说,正在缓缓地苏醒过来……于是,烈火干妈,便二话不说,转过身来,对着身后那老媪,跪地倒头便拜? “咦,干妈,你怎么给她跪下了啊……我记得刚才,我的那两招“两袖清风”和“剑刺如蜂”使的不是挺好的嘛?” “第一招先是逼她离开那破棺材,跳到半空中;第二招,再直刺她的心窝……迫使她不得不弃棺上岸……如果我能使出第三招“剑气如风”的话,那她还有跑吗?” “唉,可惜了,就差那么一丢丢,我就能把那个老妖婆给彻底拿下了?”醒来后的马蜂,一眼便望见,正跪在地上的干妈,于是满脸懵逼地,对着自己喃喃自语道。 “马蜂,住嘴,你是烧糊涂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满嘴的胡话……还不快点下床来拜见祖师婆婆,要不是她刚才手下留情,你早在“两袖清风时”就已经魂飞湮灭了。” “难道你就没看出她老人家与你交手时,只是一味地躲闪,并不急于还手吗?那是她老人家在考察你的实力到底如何?看你是否能配得上,人家那宝贝徒孙女……阿绫姑娘。 “打斗中,你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吧?人家只是轻轻地一伸手,便从那死鬼阿贵的手中,把那“风魔残琴”瞬间就给吸了过去……顺势也只用了半招“魔音灌耳”就把你震的从那土堆之上,伴随着漫天的雨幕,直接翻滚下来,当场便气血逆行,昏死过去了。” “呵呵……亏你现在还想着,你那第三招“剑气如风?我呸……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跟人家祖师婆婆比起来,你小子的这点道行,那还差的远呢?” “听话,麻利点,赶快,给老娘滚下床来,拜谢婆婆和刚才一直照顾你的阿绫姑娘……至于那死鬼阿贵,就免了吧,我跟他的账还没算完呢?” 于是……大嗓门的烈火干妈对着谢风就是一阵无情地奚落与嚷嚷……谢风见状,恍然大悟后,顿时惊得哑口无言。 只见…… 月上柳梢头……鸦落屋檐处。 “棺材铺内一老媪,灯火通明笑无声。本是风陵守墓人,不问前尘旧梦中。” 第8章 守墓 棺材铺的后院里,有一孔紧挨着山坡的土窑洞。 窑洞门口堆满了柴火和麦秸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面隐藏着的大门。 移开那几捆干柴与麦秆……陡然便见一座青石大门赫然眼前……上面嵌有巨大的龟壳,并刻有甲骨铭文“风陵莫入”……四个大字。 透过门缝,里面黑嘛咕咚地……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有一股渗人的凉气,伴随着里面呼呼作响地风声,不断旋转着撞向石门。 “嘭嘭嘭”……的撞门声中,似乎里面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裹挟着某种东西,要破门而出的样子……此时的马蜂,正前往后院,准备就地取材后,运往前院的灶房。 突如其来的发现? 让他瞬间惊恐万状,还来不及细瞧,就随便抱起那两捆干柴麦杆,然后就急忙调掉头,转身,往前院跑去…… 灶房内,他边生火,边把这一发现,悄悄地告诉了,正在灶台旁忙碌着,一身小厨娘打扮的阿绫姑娘。 阿绫让马蜂莫慌……说是后院的那座石门里,藏着祖师婆婆的秘密……自己早年听爹爹喝醉时曾提起过,但也只是有所耳闻,却从未进去过? 爹爹说:“其实婆婆是一位守墓人……至于为何人守墓?里面藏有什么样的秘密?她在等谁归来……这一切却不得而知?世人只晓得这里有位棺材老媪,守着一家棺材铺……活人进来,死人出去!” “哦?呵呵……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夸张吗?”马蜂一脸好奇地看着阿绫,继续问道。 “嗯,马蜂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许红绫从不骗人……” “呵呵……既然不骗人,那一定骗过鬼喽?” “哈哈哈……” 他顺口就接了阿绫一句,然后紧接着就肆意地大笑了起来。 “讨厌……”阿绫一脸嗔怒地望向正在烧火的马蜂,当看到他那一脸的坏笑时,顷刻间便低下了头,羞红了脸。说笑间,这两人相识还不到半日,便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阿绫,你敢不敢今晚跟我一起去后院,咱们想办法进那里面,去探个究竟……咳咳,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那就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好点,反正我无牵无挂的……起码省心?” 马蜂说罢,便一脸戏谑地看着眼前那位,刚刚绯红满面的阿绫姑娘……炉火掩映中的她,在那一刻似乎更美了! 于是他看呆后,便傻乎乎地笑道:“阿绫姑娘,开个玩笑,莫怪,莫怪……呵呵,其实,我就是好奇那里面,到底藏有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能让祖师婆婆这样的高人,一守就是一辈子?” 月黑风高夜……两个年轻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后院,在挪开了那几捆干柴和麦秸秆后……他们便又一次看到了那座石门。 于是,马蜂用他那招绝学“两袖清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那座后院窑洞的青石大门。 随着一道耀眼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漆黑的窑洞……马蜂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牵着紧随身后的阿绫姑娘。 两位年轻人,十指紧紧相扣,正小心翼翼地贴着湿漉漉的墙壁,一步步往那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隐约中七拐八绕地,仿佛走进了某座大山腹地的深处……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个拱形的大厅,类似于古代某种规制的祭祀大殿……中间立有一座高十丈,厚约一丈有余的青石大碑。 再往后,夯土台之上躺着一具硕大的青石棺椁,被九根玄铁粗链悬于半空……每根铁链的尽头,则被牢牢系于,九座青铜所浇筑成的龙头口中铜环之内,并且赫然深深嵌入四周的岩石峭壁之中…… 说来也怪?当两人一旦走到那中间的位置时……初入如洞口时的,那股渗人的凉气和呼呼作响的风声……便戛然而止。 “马蜂哥,这石碑上好像有字……”阿绫说罢,便再次引燃一根火把后,慢慢伸手照向石碑…… “风后奇门术” 风后奇门是一套极其复杂的法术体系,它包含了以下几种主要的法术: 乱金柝:这是一种强大的法术,能够在瞬间扰乱敌人的阵脚,使其无法有效应对。 地龙游:这种法术能够让使用者在地面上自由移动,类似于现代的超能力。 八门搬运:这是一种可以将物品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法术,类似于瞬移。 土河车:这种法术能够使地面如同河流一般流动,吞噬敌人。 香檀功德:这是一种用于对抗灵体的法术,具有震邪抗毒的作用。 萤火流光:这种法术能够发出光芒,照亮黑暗区域,同时也能干扰敌人的视线。 障眼法:一种能够混淆视听的法术,使得敌人难以判断真实的状况。 听风吟:这是一种能够感知周围环境变化的法术,类似于超自然听力。 此外,风后奇门还包括其他一些法术…… 如拘灵遣将(能够操纵灵魂)、风后奇门(术士的奇门法术领域的极致)以及风轻术(进入特定状态后的法术加成)。 “婆婆传给爹爹的疯(风)魔琴……就位列其中,当然也包括我后来所学的那些风后奇门之术,没想到它们全部都被记录在这儿?” 阿绫姑娘惊喜的转身对着马蜂继续说道…… “这些奇能异术在《通灵妃》中都有详细的描述和应用。传说那风后是天上的神仙,那些技能则是玉帝让他带到凡间,帮助黄帝管理人间的。” 其中,一种说法,认为风后是伏羲的后代,被称为风伯,主管气象变化,并被视为部落的首领。 而另一种说法,则认为风后是黄帝的宰相,而且是历史上第一位宰相,他辅佐黄帝治理国家,并在逐鹿中原的过程中做出了重大贡献。 总之,风后一生为黄帝做了许多的事情,也为黄帝打败蚩尤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于是在其死后,黄帝还亲自为他寻找墓地,最后便将他埋葬在黄河以北的赵村,背靠青山,筑土为丘,是为“风陵”。 “由于在黄河边上,后来人们还为这个地方重新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风陵渡……而风陵的入口,也就在这棺材铺的后院,那孔窑洞的青石门里面……所以爹爹说,他的师傅,我的祖师婆婆,就是守墓人,也是风后一族的传人。” 阿绫姑娘继续盯着一脸诧异的马蜂……却又淡淡地说道。 第9章 如镜 “阿绫姑娘,你看那边夯土台上的那具被铁链吊在半空的棺椁,它好像在不停地晃动……” 马蜂看向阿绫身后的地方,瞳孔瞬间开始放大起来……惊恐的一幕,让他一脸慌张地说道。 阿绫闻声,于是缓缓回头,也向那土台之上定眼望去…… “那是九龙拉棺……自从那“风后”飞升后,便留下了空棺……婆婆曾对爹爹说过,风(疯)魔琴需在那棺中修炼,才能发挥出其最大的潜力?” “但是若想开棺,必须有缘之人,才可以打开……这才是爹爹始终无法突破自身限制的关键,今日异动,想必是遇到了有缘之人?” 阿绫正说话间……那具悬棺似乎开始抖动地更加剧烈了……伴随着“咚咚”地碰撞声,那里面似乎真有东西,欲破棺而出? 诡异的一幕? 让两位年轻人,立马就警觉起来了…… 尤其是马蜂每靠近一步,那棺内的碰撞声,就愈演愈烈……终于安耐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好奇,为了一探究竟,他最终还是举起火把走向了那具悬挂在半空中的青石棺椁。 “马蜂哥,小心……”阿绫姑娘的话音刚落,只见那具棺椁的青石盖子,瞬间便被莫名的力量给弹开……里面的白色的雾气随即便喷涌而出。 云遮雾罩中,那巨大的青石棺椁中,随着马蜂火把的照亮,缓缓浮现出了一具通体红色透明状的玉石内棺。 一个似人形,长有尾巴的,如猿猴般的生物,正在里面“手舞足蹈的,吱吱乱叫……” “疯猴子,难道那就是爹爹口中所说的风猴子……”阿绫姑娘,看到如此景象,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顿感阵阵后怕,于是就立马一把拽回了,正准备低头靠近,想看的更加真切一点的马蜂。 转瞬间,随着……嘭……嘭……两声巨响?外加一声“吱溜……”的尖叫声,那怪异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山洞。 只见,那红玉内棺,被它撞开的一刹那,如电光火石般地,突然就窜出了,一只拖着长长的尾巴,浑身长毛,双目赤红,通体如墨的类似猿猴的生物。 “马蜂哥,小心……” 随着阿绫的话音刚落,那只“疯猴子”已经高高跃起,跳到半空中后,便龇牙咧嘴,手脚并用地使出了,马蜂此生从未见过的,恐怖如斯的动作,并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它眼前之人,狠狠地抓来…… 伴随着,那阵阵瘆人心肺的嘶吼声……于是,整个山洞,瞬间就开始,地动山摇,天昏地暗,烟雾弥漫起来。 “马蜂哥,莫慌?” 它那是……刚才所看石碑上记载的招式? 乱金柝:这是一种强大的法术,能够在瞬间扰乱敌人的阵脚,使其无法有效应对。地龙游:这种法术能够让使用者在地面上自由移动,类似于现代的超能力。土河车:这种法术能够使地面如同河流一般流动,吞噬敌人。 就在红色玉石内棺盖,被那风(疯)猴子,撞开,突然高高跃起地一刹那……阿绫姑娘,一眼便对马蜂道破,那厮所使出的伎俩? 既然她能看出来路,就自然有化解的办法? 只见阿绫不慌不忙地,照葫芦画瓢,默默在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双手向上轻轻一挥,随即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令人炫目的紫色光弧…… 她瞬间就接连使出了几招……同样是那块石碑上所记载的法术。 萤火流光:这种法术能够发出光芒,照亮黑暗区域,同时也能干扰敌人的视线。听风吟:这是一种能够感知周围环境变化的法术,类似于超自然听力。香檀功德:这是一种用于对抗灵体的法术,具有震邪抗毒的作用。 好一番精彩的,攻防一体的,实战演练? 只见,两道身影,在闪转腾挪,你来我往,电光火石中,打的不可开交。阿绫见招拆招,每一招都能恰到好处的将那疯猴子凌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当中? 其实,这边刚一开始打斗,马蜂就瞬间懵逼了,因为他的那两招成名绝学“两袖清风”和“剑刺如风”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 每次刚想拔出“月光剑”时,就被那二位突如其来的的气场,硬生生又给按了回去……结果,连拔几次,都是如此?于是,马蜂一气之下,索性干脆就不再拔剑了? 只见他仰天,长叹一口气后,便独自一人走向大厅内,旁边角落里的石阶处,然后就一屁股就坐在那里,随之发出了阵阵唏嘘之声。 “唉,苍天无眼,功力尚浅……看样,欲开天门,还需苦练?” 一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就那两招,苦练了这么多年,却依然还是那个熊样……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尽给阿绫姑娘添乱? 一阵自嘲过后,他随即就有些自暴自弃地,两手拖起腮帮子,撑起苦瓜脸,一副自诩倒霉蛋的模样,无聊地看向那边还在打斗的方向……也暂时不再幻想着,那一剑可以劈开天门的终极杀招,所谓的两招化一剑,“剑气如风”。 “马蜂,你这臭小子,坐在那里干嘛呢?还不快去给阿绫姑娘帮忙……就知道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发呆,简直是闲的蛋疼,也不知道心疼一下人家小姑娘?” 随着烈火干妈的那大嗓门声音,突然在马蜂的耳边响起,他忽然一个激灵,瞬间就站了起来……但想了想,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知道烈火干妈,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找来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身后还跟着那位“棺材老媪”和那位曾叫做“死鬼阿贵”的许裁缝。 “风陵如鼓,琴声如泣,我刚修好那风(疯)魔琴,它便示警……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娃娃,今晚趁着月黑风高夜,肯定会闯进这里来?” 看样,果然不出我所料……风氏的列祖列宗们,请饶恕这两个擅自闯入,不知死活的小娃娃吧?如果非要降罪,遭天谴的话,就冲我“风如镜”这个老太婆来吧? “喂,那边,还傻坐着的小子,你过来,婆婆还有话对你讲……”说罢,棺材老媪就向着那边还正在傻坐着的马蜂,微笑着招了招手? 第10章 机缘 风陵古渡,一座神秘的山洞之内。 “来来来……傻小子,还有小绫儿,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过来,到婆婆这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棺材老媪说罢,便极其诡异地一笑。 “风魔琴”,律韵七玄,古木做身,青石两端,玉嵌其中,龙筋为弦,起于洪荒,止于善主。一弹风云起,二抚真龙现,三划天地暗,五回乾坤变,六上青云志,七按天门开……不疯不成魔? 相传……这把魔琴传自远古三皇五帝时期的“风后”。他的真身乃上古大神,曾幻化出的三个分身,即昆仑玉虚宫的元始天尊,天庭九重天的太上老君,以及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师…… 当机缘巧合,鸿蒙再开时,三个分身,会再次合而为一,各取乾坤一物“天地灵枝,青石赤玉,龙筋化骨”……用八卦炉炼其神之后,最终无形聚有身,幻化成为天地之间,一灵物“风魔琴”。 这把琴传到我手时,已历经无数的岁月沁蚀,但是灵根尚存,再传到我那徒儿“许裁缝”手中时,却不曾想,灵根竟然被禁锢起来? 魔琴灵气不在的同时,他竟然还弄断了龙筋弦……还好,我去那九曲黄河之中,寻觅了一条小龙,取七筋,勉强为其续之。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此琴的有缘之人,另有他人? “心之所向,意之所想,裁缝徒儿,剩下的故事,我看该由你来接着讲了……”棺材老媪,笑而问道。 “哦?” 许裁缝看了一眼师傅后,随即就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于是便接着对马蜂说道…… “你那烈火干妈,她本姓徐,名如雪,自从嫁给我柳阿贵后,又被我那爷爷月下老人柳不悔收入门下,因见其性如烈火,生性敦厚,便传她“混元天地狮吼功”……后改姓名为柳氏如雪,人称烈火。” 许裁缝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她,见其默不作声,于是便顺着刚才的话,对身边那两个眼巴巴等着听故事的孩子,再次缓缓道来…… 我,许裁缝,真名叫做柳阿贵,也就是你烈火干妈嘴里的“死鬼丈夫”。至于后来为何又改名姓许,全都是因为你的烈火干妈,原本姓徐的缘故…… 我从小就是一个病秧子,父亲柳泰阿,是爷爷唯一的儿子,而我也是他唯一的孙子。 爷爷说我的父亲柳泰阿死于江湖纷争,其实我知道他是想用那把“月光剑”去救回被困昆仑山月神宫中,我的母亲胡妹儿……那里的人说她是千年的狐妖……“狐媚儿”。 于是,他血拼封镜神仙众高手,最后力竭吐血而亡…… 临死前,爷爷闻讯及时赶到后,见了我父亲最后一面。 母亲胡妹儿见状,只是凄然一笑,顺势就拔出已在爷爷手中的那把“月光剑”,然后对着那月亮大笑三声后,随即便自刎,殉情而亡……只在旁边空地上,留下了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一个婴儿。 爷爷柳不悔,面对昆仑众仙家,终于选择了出手,惊天一战后……他如愿以偿的,顺利带走了儿子柳泰阿和儿媳胡妹儿的尸首。 后来,他把两人合葬在了昆仑神山冈仁波齐,最高的地方……那里,终年,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他说那个地方离月亮最近,也最安静,从此无人会再来打扰? 等到安葬好后,他便怀抱着婴儿,并带着那把“月光剑”回到了寿州古城。 从那以后,他始终端坐在城楼月下,不再提及柳泰阿与胡妹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月下老人。 由于我从小体弱多病的缘故,爷爷认为我不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于是就没有传我任何绝学。 后来,爷爷偶然在城楼下,遇到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于是,便被她那异于常人,特别洪亮的啼哭声所吸引,就收养了她。 并在那个包裹里找到一封信,上面记载了她的一些身世来历……说她本姓徐,名如雪,乳名雪儿,是当地一官宦人家,因获罪被抄家…… 出事的那天夜里? 一个身影,便悄然出现在月下老人柳不悔驻守的城楼墙根下,她放下一个包裹,就悄然离去…… 后来,因为爷爷有着深厚的背景……见是他老人家收养了那位女婴后,官府倒也继续装傻充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再追究……直到若干年后,那个女婴成为了他的徒弟,我的媳妇,你的烈火干妈。 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闲散的人,所以就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无所事事……每当犯事后,被官府抓去,他们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啥也没说,就给放了回来……直到最后那一次犯事,我在媳妇的“春满楼”内喝醉酒,一时兴起,便在那墙壁上,题诗一首? “步履蹒跚月光醉,提笔直书墙欲碎,扶摇直上青云志,不留宋史卧黄巢。” 结果……说巧不巧的,当晚就被一个路过的外地客人,给瞅见了诗中有“黄巢”二字,随即便上告官府,说我那墙上题的是反诗? 历朝历代,谋反可是大罪,是要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眼见事情弄大了,老爷子坐不住了,最终还是出面了? 有的人说,他趁着月朗星稀的时候,亲自去了一趟京城,因为他看到了那城楼之上,飘然而下的身影,奔往京城的方向…… 甚至还有的人说他直接进入皇宫,应该是见到了什么人? 反正我那谋反的大罪,最后也只落了个“发配充军”的流放之刑,并且与其它人等无关。 也难怪爷爷老说……他有一个不争气,让人痛彻心扉的儿子,并且生了一个不知上进,让人无比糟心的孙子。 至于,我走后,确实觉得有点对不住她娘俩……唉,就当我死了,给她留下个遗腹子。可谁曾想?那个未曾见面的孩子“柳叶儿”,竟然还被你这个傻小子给看丢了…… 唉,要是放在以前,我那暴脾气,肯定是要再揍你一顿的……不过,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我也打不动你了…… 毕竟自你也曾被烈火干妈和爷爷亲自调教过……再加上我的师傅,也就是你们的祖师婆婆用“风后奇门术”和那神棺之灵气,亲自为你加持融入贯通。 甚至,她还把我手中的那把“风魔琴”毫无保留地,再次传给你们……也就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魔音灌耳……” 一人抚琴,一人舞,珠联璧合,再起双剑时,可与日月争光,惊天地泣鬼神,功力暴增何止千百倍? 说到这里……你这傻小子,还得多亏了烈火干妈带你前来……最终,让你偶遇了我们,尤其是我那宝贝女儿许红绫。 唉,说到“绫儿”却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我那未曾见过面的“柳叶儿”……马蜂,绫儿,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你们的妹妹带回来。 许裁缝讲到这里,突然仰天一声长叹,随后便转头,用衣袖轻轻拭去,他那眼角奔涌而出,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绫儿……爹爹也对不住你,一直没有同你讲过你的身世?” 作为一个父亲,看着眼前,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他盘膝而坐后,突然再次潸然泪下? “孩子,其实你的前世,叫做秦萱,后世叫做秦萱红,我还清楚的记得,你那两世的乳名都叫红儿……” 你是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和你同来的还有一个傻小子和一个白胡子老头。 哦,对了,另外还有一只猫?对,就是你那只不知从何而来,却一直养在客栈的,那只叫“千山暮雪”白色的猫,其实它就是猫七。 至于,那个傻小子嘛?他就是眼前的马蜂,前世叫做卞喜,后世叫做谢风……而我许裁缝,就是那个和你们一起穿越过来的白胡子老头,后世的人叫我九叔,前世的人叫我九叟公,或者九公。 呵呵,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现实与玄幻之间,我怎么有点分不清了…… 我眼前的一切,不是妖就是怪,不是仙就是侠,大家似乎整天吃饱了没事干,看神仙打架,似乎也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快乐……没人会关心我们,穿越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青龙玉佩……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风魔琴”上,所镶嵌的青龙玉佩,是它带我们来到这里。 谁曾想,这一世,到头来,我怎么就成了柳阿贵,许裁缝,药罐子,以及她嘴中的死鬼丈夫……呵呵,既然这辈子,活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那就还是先从你我他的前世说起吧? “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只见,那许裁缝,一声长叹,冷笑过后,随即就喃喃自语,一脸悲怆地诉说起自己心中的……那份疑惑和不甘。 半晌过后,话音刚落地的他,喘了口气,然后随意甩了甩衣袖。在弹去上面灰尘的一刹那间……竟然发现眼前的众人,皆席地而坐,正呆呆地望着自己,全都是一脸懵逼的眼神? 于是,许裁缝稍显迟疑后,便哭笑不得,最后万般无奈,只好再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在这风陵山洞之内,继续娓娓道来…… “那个谁?你确定这就是泼天的富贵……三世而生,三个分身,三段故事,穿越而来?”听完故事,随着模糊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马蜂一脸不解地问道。 “嗯……千山暮雪,猫七如妻!”许裁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猫七……猫妻,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回家……”马蜂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于是喃喃自语,眼中含泪,莫名的伤感起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他便倔强地将头扭向另一边,不想让身边的众人,也看到他如此不堪的模样! 第11章 风猴 “呵呵,刚才我那裁缝徒儿,讲了你们三世而生的故事,那我这个老太婆,就再讲讲这洞中风猴的故事?” “尤其是你,傻小子可要听仔细了……”棺材老媪看着一脸感伤的马蜂,于是不经意间,便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泼天当立,疯猴随形,可贪天,可嗔地,可痴情……”苍老的声音,在这风陵山洞之内,再次悠悠地响起? “呵呵,傻小子,你看那疯猴,双眼如赤,通体如墨……其实,它就是传说中的风猴子!” 它,天生地养,自从风陵建好的那一日起,便随主人,葬于其中。待到“风后”飞升,弃棺而去……它便从此……独居于那红玉棺内。 后来,疯猴吸收遗留在棺内的天地之灵气,最终幻化成为真正的“风猴”……顺便也就学会了,那石碑之上,所记载的“风后奇门术”。 “马蜂,正好你烈火干妈也在,你可要给我听好了?” 我现在亲自把“风魔琴”再传给你,并且用本门中的“紫英神气”的速成之法,借助那石椁玉棺之力,能让你顷刻间就能融会贯通…… 不要问为什么? “盘膝打坐之后,照做就是……” 原来说话之人是“棺材老媪,祖师婆婆,风氏如镜”……三者竟然同为一人。 只见她刚刚说罢,便伸手按住那早已开始盘膝打坐,傻小子马蜂的头顶,转瞬间他就开始“三花聚顶”紫气升腾起来。 一阵折腾过后,马蜂头顶的紫气和三尺神光开始逐渐消散…… 随着那祖师婆婆风如镜的一声断喝“醒来?” 马蜂随即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此刻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如沐春风的感觉……于是,他打算继续好好享受一番,便又一脸惬意地悄悄闭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那片刻不到的时间里? “还不速速醒来?” 突如其来的又一声断喝,则犹如晴天霹雳般,瞬间就彻底惊醒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马蜂忽然感觉到体内,有两股阴阳之气,陡然而起,并汇合着原本体内就残留的那股正气,直冲天灵盖? 冲天之气,犹如电击,马蜂顿觉头昏脑涨,于是为了缓解压力,他不得不再次睁开双眼,只是一刹那,他便目光如矩,一道精光从眼中直射而出? 只见,远处的许裁缝,他手中所捧着的风(疯)魔琴,顷刻间便脱手而出,直直地飞向悬棺,并横在那半空之上…… 接着,那琴弦,无人触碰,却自拨而动?顷刻间,竟然也能弹奏出那首和许裁缝同样的曲目,红楼残梦中的“葬花吟”…… 但此曲非彼曲……威力大小,功力深厚,从阿绫姑娘和风猴子的打斗中,那突然翩翩而起的舞姿里,顿时,高下立判? 许裁缝在客栈内,用魔琴弹奏该曲时,心里想的,总是愧疚之人……所以触景生情,便无形中多了一些怜悯之气,再加上那时并没有那红玉内棺的灵气加持,故而始终无法突破自我? 这样的结果…… 后来也直接导致了那时的阿绫姑娘,虽然舞姿婉转温柔,但也只能是充满了阴柔之美……缺少了些许的阳刚勇猛之气。 而此时却与众不同的是? 马蜂的体内,现在则是两股阴阳之气合而为一,再加上原来的气运,待三花聚顶后,冲破天灵的那一刻,便从双眼直射而出…… 那股刚柔并济的神力,混合着红玉内棺所散发出的灵气,顷刻间,便让阿绫姑娘,在打斗中,舞姿变的,极其优雅,飘逸……同时,她的功力,也瞬间,突然暴增了何止一倍? 于是,那本来势均力敌的她和它……眨眼间,就输赢立显? 只见,那风猴子,忽然一声,犀利的嘶吼过后,便疯劲不在……最终它停止了打斗! 那一刻,它安静地像个孩子似的……静静地呆立在棺盖之上?随即,便抬头痴痴地望向悬于头顶之上的那把“风魔琴”……并发出了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同时展现出一副,朝天顶礼膜拜的神情,仿佛如那昔日的“风后”亲临一般! 阿绫和众人见状……皆不可思议? 于是便齐刷刷地,顺着那“风魔琴”所发出的声音,集体望向那不远处角落里,正盘膝而坐,眼放神光的马蜂? 只有那,人送外号“棺材老媪”的祖师婆婆,风如镜……正悄悄站在马蜂身后,却笑而不语。 眼见,阿绫姑娘,沉闷片刻后,便再次转头,欲抬手,缓缓按向旁边,那早已呆若木鸡的猴头时,突然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在山洞中随即响起…… “小绫儿,住手,切莫伤它性命……” 这风(疯)猴子好歹也是天地一灵物,它守护“风后”先祖多年,就算没功劳,但也有苦劳……它刚才之所以流泪,并发出婴儿啼哭之声,是因为看见那把琴后,睹物思人,毕竟那是“风后”当年生前所用之物,灵性尚存? “放开它,且随它去吧……” 众人闻声便知,那是祖师婆婆,棺材老媪所发出的声音…… 眼见,那话音刚落地……风(疯)猴子便如同听懂了一般,顺着声音,朝着她老人家所在的方向,伏地便拜了三拜后……随即便“吱溜”一声,再次跳回那红玉棺内。 棺盖自动合住的那一刻,里面的身影,顷刻间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见那风(疯)猴子,化为一缕青烟,不见了踪迹? 众人于是又不解地,集体望向了祖师婆婆……就连那还在地上盘腿打坐的马蜂也毫不例外,一脸迷茫的看着,那如圣人亲临般的婆婆。 “一叶秋风落,封棺岂自知?土丘现风陵,随缘化轻尘,该来的来,该去的去,也好,也好……”她朝着它消失的方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哦,对了,刚才我用“风后奇门术”中的紫英神气,强行打通了马蜂全身筋脉……并利用他与那红玉棺椁之间的渊源,进行了所谓的能量加持?” “那股力量,现已经慢慢整合了他自身体内,不知何人所留的三股浩天正气,并用它来催动那魔琴之弦,使其无人触碰,便可自拨……” “那风魔琴现在所奏之曲,其威力较以往,何止厉害了千百倍……就连现如今的我,都自叹不如,更何况我那不中用的徒弟?” 老太婆说罢,顺便撇了一眼,那旁边角落里,已经呆立多时的许裁缝。一声叹息后,随即,就把目光,再次对准了,还坐在地上发愣的马蜂。 “呵呵,到是这小子,现已入了封镜……也算是傻人有傻福,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唉,既然是风猴引路,红绫相伴,那就当是替先祖“风后”了结一段善缘吧。 不过,也还好,我那宝贝徒孙女,小绫儿,天资聪颖,与那傻小子马蜂,倒也相得益彰?这两个孩子,今后如能相辅相成,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风魔琴在她(他)们手中,也肯定会比她那药罐子爹许裁缝,强上许多…… “呵呵,时也,运也,命也?既然送佛送到西,那就让我再送你一程,今后就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 那棺材老媪,突然再次仰天长叹后,随即便双手合十,一阵叽里咕噜地,开始默念起她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咒语。 “无量寿,清风起,来亦来,去时去,一叶障目金光闪,万法归宗送尔回……起?” 只见她身形不动如钟,双手却缓缓翻转,信手拈花中,指尖向外,突然爆射出了万道金光,瞬间将马蜂笼罩。 突然之间的变故,让傻小子马蜂顿感莫名其奇妙?他哪里见过如此的阵仗……当自己的身体悬空而起的那一刹那,他的内心早已慌的如同跑过千万匹的草泥马? 最终,身体在万道金光中,开始不断旋转,似乎也越来越快,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能瞬间将时空撕裂,同时还要把马蜂直接甩出山洞……甩向外面那未知的世界? “老祖宗,老妖婆,快放老子下来,不知道我恐高吗?” “我说那个谁,裁缝亲爹,烈火干妈,不,我的亲娘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漂浮在半空,旋转中歇斯底里地喊了半天,眼见圈外众人,如同被施法了定身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的模样,让马蜂彻底心如死灰…… 他终于认命了! 唉,一声长叹后,他拼了命地喊出了最后一句话“绫儿妹妹……叶儿妹妹,等我,我还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 只见那万道金光瞬间就收缩化成一个亮点,马蜂至此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 他走后,整个山洞内,也就只剩下棺材老媪那令人毛骨悚然地大笑之声,还在肆意地飘荡? 第12章 袭击 千年后…… 一场始料未及的袭击? 正在越峰集团滨海分公司在建的工地上,突然发生…… 此刻的谢风,身上血迹斑斑,正一脸木然的坐在车里,他双手紧紧搂住怀里似乎已经睡去的姑娘。 就在她渐渐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目光呆滞的他,突然在车里,发出一阵近似癫狂的声音。 “玉儿,不要……我不让你走?” 令人窒息的嘶吼,让时间瞬间凝结成了霜……空气中飘荡着……这个男人所有的绝望,他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的碎掉了? 画面回放…… 谢风正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大切诺基,载着玉儿,正在穿越一片在建的工地……他此行目的,是要去视察越峰集团滨海分公司,那里有刚刚开工的地产项目? 当时,两人心情大好…… 谢风一边开车,一边和坐在副驾的玉儿,正互相调侃着?突然车辆在工地路口转弯时,悲剧便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风哥,小心!” 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劲? 玉儿一声惊叫,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以极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座位上扑向了谢风,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了谢风的胸口…… 她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让正在开车的谢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当他回正目光,突然意识到不好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急刹车让车身向前倾斜的同时……前挡风玻璃的爆裂声,就随之响起? 只见一根钢筋,瞬间破窗而入…… 谢风见状,双眼的瞳孔立马就急剧地放大,他却无能为力的,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手指粗的钢筋,刺穿了玉儿的身体,并狠狠插进自己的胸膛,最终将二人牢牢地连为一体? 时间就这样仿佛被停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风才恢复了些许的知觉?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扎心刺骨般的巨痛…… 于是,他强忍着那份痛苦,准备挣扎着起身? 可当他打算扶起趴在自己身上的玉儿时……却发现她在自己的怀里,早已经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了? 于是,他拼了命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此时的玉儿,似乎听见了他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便也拼了命的,努力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 她张开口,刚想要说话? 突然,大口,大口的鲜血,顷刻间,从嘴里一涌而出,喉咙里只能勉强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可就算是这样,她最终还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对着谢风惨然一笑,硬是强撑着,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快看,那边有山,看不完的山……雪,好大的雪……天好黑,我好怕,白猫,我好像看见一只白色的猫,它正在向我慢慢走近……你不是谢风,你是马蜂哥……我不是玉儿,我好像是叶儿……抱紧我……现在的我……真的好冷,好累?” “千山暮雪,猫七如妻……记住来找我!” 喉间涌动,鲜血如注,孤苦无助中,玉儿拼了命,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在嘴中含糊不清地说出了这句未完的话。 凄然一笑后,玉儿随即便躺在谢风的怀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笑容正逐渐地凝固,双手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膊,仿佛再也不愿松开……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她只想甜甜地睡去! “啊……啊……啊……”谢风似乎忽然记起了什么?痛苦如斯地吼叫声,瞬间响彻整个空旷的工地。 那一刻……他手握青龙玉佩,试图怒目问天? 那一刻……眼神喷射出绝望,让他心如刀绞! 那一刻……被袭击过后的风,终于有了血腥? “玉儿,不,叶儿,无论你是谁……我都要带你回家!” 年年秋风萧瑟雨,岁岁斑驳青痕石。人去车空音犹在,执手相对笑如生。 朝阳如旭话别离,冷月残风踏尘归。别来无恙四十载,我见犹怜此中情? 一壶烈酒东风破,十里桃花漫山红。此生共镌青石刻,来世踏雪沐白首。 人间若醉莫回首,恋恋风尘独前行。百字千秋照日月,魂留万古墨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