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铁骑》 第1章 必灭之 明嘉靖三十七年夏，一个宁静的清晨，辽东铁岭卫城内。 天刚蒙蒙亮，铁岭卫已经人声鼎沸，作为大明在辽东的重要据点，铁岭卫城不但是汉人重要的聚集地，也是生活在辽东的蒙古人和女真人交换生活物品的互市之一。这不，一大早人们都开始为了一天的生计奔波。 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正挎着一个箩筐，手拿粪铲，拾取看街市上骡马的粪便。 也许是累了，拐过一个街角，少年也不管箩筐丟在地上，自己则露出一脸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抄着少蹲在地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嘟囔道。 哈！不知道小僧他们收保护费收的怎么样了？社团老大居然要拾粪，要不是为了娘亲高兴，打死我也不要做这种事情。 “如松哥！不好了，顾叔在访市不小心惹了蒙古鞑子，被好几个鞑子围住打呢！你快点过去啊！”忽然街对面跑过这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少年面前，喘着气说道。 听到这些，被喊作如松的少年顿时一扫刚才懒洋洋的样子，麻利的拔出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刀，飞快的朝访市跑去。 喘着粗气跑到铁岭南城的一座交换货物的坊市，少年老远就听到。 大爷，饶命啊！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少年的眼睛顿时红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货郎躺在地上，瘦弱的胳膊上力护着自己的头部，两旁三个身材高大，满脸彪悍的蒙古鞑子手持木棍旁若无人的狠狠抽打着货郎。 一旁另外几个蒙古人则将货郎的货担掀翻，几下将其中值钱的货物揣进怀里，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 周围倒是有不少汉人围观，其中不乏孔武有力的汉子，眼看货郎快要被打死了，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正欲上来制止。只见“锵”的一声，其中一个蒙古汉子拔出怀里的弯刀，对着周围的人群虚劈几刀，顿时所有人都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站着不敢动。 “干！为了我媳妇，拼了！”眼看着周围的人畏惧鞑子，纷纷不敢上前，少年一咬牙，握着手里的刀子就要动手，这时。 “参见大人人来了！”就在货郎被打的口吐鲜血，眼看就要快死了的时候，人群外面传来一阵喊声，围观的人群顿时躁动起来，互相推搡着让出一条道路。少年也松开了刀子，满脸希冀的注视着走进来的官兵。 当先一人全身披挂，正是铁岭卫守将罗鑫，率领着一队士兵走过来。但是走过来的罗鑫并没有马上阻止鞑子，而是冷漠着看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在罗鑫看来这些鞑子从来肆无忌惮、欺软怕硬，但最近蒙古的土蛮部落重兵陈兵边境，辽东总兵和蓟辽总督下令各个城池严防死守并约束部下，尽力不与蒙古鞑子发生冲突。 眼前这几个鞑子，一看手里锻造精良的弯刀，罗鑫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几个鞑子是土蛮派来的，目的不是来打探自己。铁岭卫的虚实就是故意找茬闹事，为土蛮犯边制造借口。 自己手下一队士兵，才五十人对面鞑子则有十五人真打起来的话，自己手下这些缺乏训练，瘦弱不堪的士兵，面对十五个彪悍无比的鞑子，根本就是被对方完虐的下场。 而且罗鑫不想因为处理几个鞑子，给土蛮出兵边塞制造借口，那样自己脑袋上的这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干！这狗官八成要袒护鞑子先救顾叔要紧”少年刚才看到官兵过来本能的停下了脚步，一边往里挤一边等候参将大人主持公道。 一看到参将畏惧鞑子，畏首畏尾，看样子八成又袒护鞑子，少年也没有时间多想先救人要紧就地一个驴打滚，扑向殴打货郎的鞑子。 “大统领杀了这群狗鞑子！”就在罗鑫打算当没看见带人离开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忽然冲进人群。 “啊！小畜生！”还没等罗鑫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在殴打货郎的一名鞑子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倒退了几步，松开了手里的木棍“噔噔”后退好几步。 “小畜生！受死！”这时候被扎伤的蒙古人已经回过神来，一声暴喝抽出腰间的弯刀，朝着小孩脑袋砍去。 围观的人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全部闭上了眼睛，谁也不忍心亲眼看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命丧鞑子刀下，可惜没人敢站出来帮忙。 出乎众人意料，那名蒙古武士惨叫一声整个人带着满眼不可思议的身体软软朝后倒去，喉咙上多了一把尖刀！ 还敢跟小爷斗，顺手把砍入自己的胳膊的弯刀拔出来，护着鲜血直流的肩膀，那名少年缓缓站起身来，手中弯刀凌空直指面前的蒙古武士。 狗鞑子，吾乃铁岭李如松，胡儿可敢上前一战。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一股昂扬向上的斗志，和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一时间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嘿，还好蒙古人不懂得自由搏击，否则今天小爷这条胳膊就交代了，李如松心中暗自庆幸没受重伤，一边斜眼瞄着一旁的参将罗鑫。把这小子给我拿下！拉去营门斩首示众！罗鑫首先回过神来，慌忙命令手下把李如松抓起来，准备杀掉平西蒙古武士的怒火。 “哗！”周围一群一阵惊讶，片刻之后一道道充满了愤怒、不屑、悲哀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罗鑫身上，就连罗鑫身边的兵丁也是一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大帅，满脸悲愤之色。 罗大统领，凭什么杀我？ 我杀鞑子保护咱们汉人有何不对？你还是个爷们儿吗？李如松先是一愣，然后满脸愤愤的朝着罗西吼道。 李如松千算万算真的没有算到罗鑫这个家伙居然是个标准的怂包，没看到自己杀了一个鞑子已经下的剩下的鞑子没胆上了吗？你现在带人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全抓住。这么好的机会，居然害怕鞑子。 擦！居然还要杀了小爷我？李如松忍不住对着罗鑫怒吼道，这样崇洋媚外的家伙怎么到了哪个年代都有？ “呔！汝小儿闹市持械杀人，必是歹人！死有余辜！”被李如松这么一说，此时正是骑虎难下的罗鑫，更是怒火中烧，猛的拔刀在手朝李如松劈去。 罗鑫这下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李如松都没有想到自杀鞑子居然要死在自己人的刀下，整个人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看着就要被罗鑫劈死了。 “锵”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莽地窜出一个大汉，手持一条铁棍，硬生生的挡下罗鑫的长刀，火星四射。“呵呵，大统领勿恼，黄口锥子不习教化，老夫愿意赔偿几位蒙古壮士一百两银子，了却这桩恩怨，不知大统领可不可以给在下一个面子通融一二啊？”侥幸逃脱，李如松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看到了一个文质彬彬中年书生打扮的男子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站在罗辛面前笑盈盈的说着。 “唉，还真是钱可通神中啊，可惜了铁岭卫的大好男儿”看着中年书生递给罗鑫一颗东珠，后者吞噬满脸笑容，大声呵斥着无精打采的士兵收队，李如松心里不禁涌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凉。 这边那个大汉一挥手，身后几个仆人麻利的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旁边的蒙古武士。 这群蒙古武士本来就被李如松状若孟虎的气势吓呆了。也怕这小子狗急跳墙之下跟自己同归于尽。现在见有银子拿因此也不愿为一个死人继续刁难下去。便借着这个台阶直接拿钱大模大样的离去了。 李如松眼睛里闪着怒火，他还是逼迫自己忍住怒火，跑过去将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货郎抱在怀里，伸手一摸脉，顿时李如松脸上多了一抹悲伤。 如松顾叔叔怕是不行了。帮我照顾好秀儿，告诉秀儿，我下去跟他娘做伴去了，别。。。伤。。缓缓睁开眼睛，顾货郎挣扎着说道，可惜话还没有说完便死去了。。。。。 啊！狗鞑子！你们给我带话给蒙古诸部！我李卢松今生今世必将将你们蒙古鞑子斩尽杀绝！眼看平日里对自己和蔼无比的顾大叔死在自己的怀里，李如松顿时虎目含泪，仰天长笑，朝着还没走的蒙古人怒吼道。 耳听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虽然听不懂汉话，但蒙古武士却齐齐打了寒颤，相互看了一眼不由的加快了脚。 该死的给我拿下这斯，重打二十军棍，这边蒙古人在李如松的凝视下迅速消失了，旁边的罗鑫刚才可是吓了一跳，生怕蒙古人扭过头来闹事，眼看蒙古人走远了，急忙气急败坏跳出来对手下命令道。 这次士兵们没有再犹豫，虽然佩服这个少年。但是他们也要知活不能因为个少年丢了自己的饭碗。呵呵，诸位大哥不必为难，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跑，也不会对你们动手。李如松的一席话，使得那些士兵脸红的跟大红布似的。 “先生救命之恩，李如松铭记在心。先生可留下名讳，日后如松定必将报答”随手将弯刀扔在地上，李如松任由士兵将自己按倒在地上，神色平静的对那名中年书生问道。 唔，难道你不想我救你吗？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中年书生看着李如松问道。 “家父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先生已经救了我一命，这二十军棍如松还是受得了的。只求先生告知名讳，来日如松，必将厚报”李如松看着中年书生的眼睛，神色如常的说道，仿佛打军棍根本不是自己似的。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李成良的儿子，孩子为父与你一起受刑！”还不等中年书生回答一阵洪亮的笑声传来，李如松扭头一看，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步走过来，正是李如松之父李成梁！ “李成梁！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军棍，养不教父之过！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军棍！”涨红了脸，罗鑫气急败坏的怒吼着命令手下把李成梁也按到地上。 一门父子皆为豪杰啊！小兄弟吾名何心隐。改日再去小兄弟家中拜访。看着父子二人若无其事的被按在地，何心隐眼睛一亮，居然对李如松躬身做了一揖，留下姓名便转身离去了。 给我狠狠的打！身后罗鑫气急败坏的吼道，伴随着雨点般的军棍落下。。。 第2章 报仇 秀儿你别哭以后我李如松就是你男人。谁敢欺负你我就砍了丫的脑袋。 傍晚铁岭卫城自家院子里还停放着街坊凑钱买的一口棺材。里面盛放着白天被打死的顾货郎的尸骸。屋子里一豆黄色的烛火下。李如松忍着疼痛安慰着失去父亲的顾秀儿。 罗鑫虽然跋扈但确实不敢对李成梁太过分。动手打军棍的兵丁也佩服李如松的勇气。所以父子俩只是被象征性的各打了十军棍。打放人了。 自从穿越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成了日后著名的抗日大英雄。李如松一直对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很好奇。在不断的努力挖掘着关于老爹李成梁的秘密。得出的结果。让他惊讶的发现。李成梁的能力即使是罗鑫这样的参将级别的军官都不敢轻易招惹。 罗鑫不是不想狠狠惩戒自家父子。问题是李成梁的身份过于敏感——生员。属于文人行列。而且利用身份的便利。李成梁经常去铁岭卫城里士绅家。教导士绅的后人读书识字。与士绅关系很不错。 大明历来重文轻武很少有武官敢虐待或者处罚书生。否则一大堆书生、士绅便会罢市、罢课。甚至煽动百姓闹事。而武人一旦出手镇压。便会遭到那些在当地有权有势的士绅的反击。这些士绅与当地和上京的文官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到时候武人面对的将是文官和士绅的联合绞杀。除非是勋贵否则还少有武人愿意招惹读书人。 还有一件事罗鑫不愿意承认。李成梁这家伙又杀了自己的本事。 李如松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李成梁。根本不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穷教书先生。在铁岭卫城这种边塞之地。如果光靠着文人这个身份,十个李成梁也死掉了。在这种地方只认一种东西——力量。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李成梁这家伙从小习武,暗地里又仗义疏财。结交当地的军户和游侠儿。甚至大盗。手里掌握着一支很可怕的地下力量。最关键的是,这群人完全唯李成梁马首是瞻。是可以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而且最恐怖的是。没有人会想到。在铁岭卫城附近活动的一支八十多人的马贼。他们的头领祖承训。逢年过节都会主动带着礼物。来拜访李成梁,对李成梁执弟礼。头一次听老爹提起这件事,李如松才知道。原来那个对自己和蔼可亲的祖叔叔居然是马匪。 可怜的罗鑫大概不知道吧,他家的佣人、厨师。手下的士兵。甚至几个心腹百户。都跟李成梁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李如松知道,罗鑫除了手下花重金豢养的几十个亲兵以外,其余的几乎都是自己老爹的“兄弟”。 “咳咳。如果老爹愿意的话。罗鑫早就英年早逝了”每次想到这里。李如松都不禁头皮发麻。历史书上的东西果然最不靠谱啊。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罗鑫可是很清楚,万一弄死了李成梁。自己估计也得被李成梁的“兄弟”弄死。反正也得了好处。干脆象征性稍加惩罚。便放过自家父子。 一边安慰着顾秀儿。李如松一边朝外面张望。自己的娘亲怎么还不过来啊。 “秀儿。别哭。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姨娘就是你的亲娘”这时候走进来一个满脸慈祥的妇人。轻轻的将顾秀儿拉进怀里。柔声安慰着。 看到在母亲冯慧娘的安慰下。顾秀儿慢慢止住了哭泣。沉沉的睡着了。李如松深吸了一口气。扭头走出了屋子。 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子后面。从柴堆里拿出白天从蒙古鞑子手里抢来的弯刀。李如松借着皎洁的月光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扭头一看。 身后老爹李成梁手持一杆纯钢打造的霸王枪走了过来。 “小兔崽子还能动吗?罗鑫那挫鸟不敢动鞑子,咱自家可不怕,有胆子跟上去给老顾报仇!”满意的看了儿子一眼,李成梁操着粗野的嗓门吼道。 “没事,徐叔和王小哥就是做做样子”微笑着走到父亲面前,李如松话虽说的轻松,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父子俩借着夜色的掩护,躲开周围巡逻宵禁的兵丁,不一会便来到铁岭卫城南门。“徐叔、王小哥”偷偷摸摸的爬上城楼,李如松一看到在城墙上巡逻的两个士兵,马上亲热的走上前去打招呼。 “大哥,等会这就帮你们下去”慈祥的伸出手拍拍李如松的肩膀,两个士兵亲热的对李成梁说道。 年纪较大的徐丁转身从城墙的暗格上掏出一大包东西,递给李成梁,王小二则麻利准备好吊篮,将自家父子送出铁岭卫城。 李如松这时很兴奋,大半夜的跑出铁岭卫城,只有一种可能:弄死白天那些打死顾货郎的鞑子! 城下早有八个游侠儿打扮的人,他们牵着马匹静静的等候在那里,看到李成梁走过来,八人马统领一匹马的缰绳递给李成梁,十人翻身上马迅速朝东北方向赶去。 半炷香之后,李如松隐隐约约的看到前方有一点微弱的火光,鞑子根本没走远,正适合半夜弄死丫的! 马匹一停稳,李如松便翻身下马,他是跟着父亲李成梁骑一匹马的,一路上可被颠了个七荤八素,可算是能下马步行心里那个爽。 不过李如松并没有大模大样的瞎折腾,一下马便小心翼翼的伏低身子,慢慢的朝前方摸索着前进。 李成梁与另外八人早已下马,看着李如松老练的动作,眼睛里都闪过一抹欣赏。纷纷操起称手的家伙,留下一个人看管马匹,便分散着朝鞑子那边摸去。 蹑手蹑脚的走近几步,李如松眯着眼睛朝前面看去: 篝火下,一群蒙古人已经吃饱喝足正准备休息。本来十五个蒙古人,白天在铁岭卫城被李如松捅死了一个,现在只剩下14个。这群家伙舍不得花钱在城里住客栈,将手里的牛羊换成日用品和白银之后,赶着天色还没黑,出了铁岭卫城,在城池附近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过夜之后明天返回部落。整个营地立着一个破烂的帐篷,除了一个人坐在火堆旁守夜,其他人这时候都缩进帐篷睡觉了。 这个时代夜盲症还是极其普遍的一种病症,很少有人敢在晚上骑马,一个看不清楚就是人仰马翻,折断脖子的下场。相对而言明朝的汉人,在饮食方面要比蒙古人丰富很多,也不容易得夜盲症。 李如松前面,一众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火堆前,李成梁把霸王枪轻轻的放在地上,摸出徐丁给的那包东西,外面裹上一层棉被,身旁一个游侠儿忽然打着了火折子,直接将棉被点燃,李成梁猛地往前一窜,将点燃的棉被包扔进了蒙古人的帐篷。 “轰!”李如松还没闹明白自己老爹把什么东西丢出去了,便听到帐篷方向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接着便传来蒙古鞑子的惨叫声。 “杀”爆喝一声,在李如松的注视下,李成梁操起纯钢打造的霸王枪,几个起落便冲进了蒙古人的营地,直接一枪扎穿了守夜的蒙古鞑子的喉咙,身后七个游侠儿则默契的三、四人一组围攻剩下的蒙古鞑子。 “我擦,居然是‘万人敌’,老爹够狠的”李如松回过神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赶忙握着弯刀冲了上去。 “汉狗!”迎面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手持弯刀的蒙古鞑子怒吼着冲向李如松。刚才的爆炸炸伤了他一条胳膊,鞑子只好单手握刀朝马匹方向杀去,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见此情景,李如松不禁怒极反笑:以为小爷好欺负啊? “去你妈de”闪身避开鞑子砍向自己面门的弯刀,李如松顾不上肩膀的伤口,一个懒驴打滚躲开鞑子势大力沉的一刀,趁着对手受伤反应慢的机会,一刀劈向鞑子后脊柱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黑暗的夜空,这个蒙古鞑子虽然在最后关头间不容发往前一窜,避免了脊柱被劈断,但还是没有能完全躲开李如松志在必得的一击,后背多了一道深可见骨,从后脑勺到屁股的巨大伤口,从后面远远看去简直像被劈成了两半一般。 可怜的蒙古鞑子本来被李成梁的“万人敌”炸成重伤,已然是强弩之末,仗着一股子血勇想要杀开一条血路。可惜遇到了更加狠辣的李如松,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便跌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李如松提刀朝自己走来,眼睛里流露出巨大的恐惧。 “饶命啊!”眼看着李如松的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冷的眼睛里毫无一丝感情,仿佛是在杀鸡一般,蒙古鞑子再没有白天的彪悍,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叽里咕噜的用蒙语喊道。 “狗鞑子!记得小爷白天说的话吧?白天那个鞑子是第一个,你放心,土蛮的所有鞑子,包括你的妻儿老小,我会一个个送下去陪你的!”李如松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捂着肩膀上崩裂的伤口,蹲在鞑子面前,一把抓起鞑子的头发将其提起来说道。 料理了鞑子,李如松扭头朝一旁看去,这时候整个营地的蒙古鞑子已经被全部歼灭,守夜的一个鞑子被李成梁戳穿了喉咙,剩下的十三个倒霉蛋被李成梁自制的“万人敌”炸的各个重伤,被游侠儿和李成梁轻而易举的收拾了。 剩下的人把鞑子身上的衣服扒干净,砍掉脑袋,顺便把营地所有值钱的东西以及马匹都收集好,众人翻身上马离开了营地,只留下14具无头的尸体和熄灭的火堆。。。 在城门口李成梁带着李如松,把14颗鞑子脑袋拎在手里,与众游侠儿分道扬镳,打算乘着吊篮回城里。 “桀桀,李秀才,大晚上不在家里好好睡觉。这是要做什么啊?”忽然城门大开,冲出一队士兵左手持火把,右手持戚刀,将李成梁、李如松父子团团围住,在火光下,李如松惊讶的看到:罗鑫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来,身后是五花大绑的徐丁和王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