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裁,夫人带崽崽杀回来了》 第1章 “敢动我儿子?!找死!” “心率、血压。” “120,55,血压还在降。” 医生盯着机器上显示的数值担忧:“有出现肺循环栓塞的前兆,准备血管扩张剂和抗凝剂…..“ 敞开的肚皮和一动不能动的身体让宋恩夏体会到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心情,入坠深渊却又被晃得睁不开眼的那盏灯一次次拉回现实。 “胎儿过大而且体位不正,有难产风险,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 医护人员的对话像是把锋利的刀戳进她的脑中,用尽全力怀上的孩子是此生唯欠秦鹤川的一次,无论如何就算是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把这笔债还清。 “不好,大出血了,别管孩子了先救产妇……“ 腹部传来阵阵痛感,宋恩夏从梦中醒来。 急速的心跳让她的汗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做完剖腹产手术后,每次经期痛经都要折磨她一番。 这场梦既陌生又熟悉,在现实和虚幻中拉回拉扯,当视线开始模糊,冰冷的手术器械碰撞声在自己耳中逐渐消失的时候,那种濒死感记忆犹新。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 门外稚嫩的叫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让宋恩夏彻底从那场噩梦中清醒。 “眠眠别怕,妈咪没事。” 宋恩夏推开门,看着抱着小熊玩偶的女儿那呆萌可爱的眼神中藏着些许担忧,她知道那场博弈自己赢的漂亮。 “刚才江叔叔打电话来找你,妈咪,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国看弟弟了?”宋风眠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宋恩夏轻抚着女儿柔软的胎发,虽然对秦鹤川身边了如指掌,不过她心心念念的只有3年来一眼未见的儿子秦星晚。 c市那边消息都来自好友江木槿。 江木槿似乎对八卦和跟踪有执念,平均一天十几条消息。 秦鹤川去医院看了几次秦御舟、邵雨薇又买了几件高定礼服、秦家奶奶今天去幼儿园接送星晚时让他喝了两瓶牛奶…… 甚至于连秦氏集团生意方面偶尔给出几个劲爆内幕,对此宋恩夏完全产生依赖。 而江月白突然联系让她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秦家两个孙子都是自己欠下的债,不管哪一个出事,对她来说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宋恩夏想到这里立即回拨回去。 “长期的药物治疗,对御舟肝脏有损伤,秦鹤川向院长咨询了换肝手术,巧合的是,星晚他,配对成功……” “不可以!他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要让我的儿子捐肝,江医生,麻烦你随时留意消息,我明天就回国!” 『你当年差点儿逼死我,如今又把如意算盘打在了我儿子身上,敢动我儿子?!找死!』 宋恩夏一想到这里便浑身发热血脉胀涌,她恨不得立时三刻现身在秦鹤川面前狠狠地甩他几个耳光让他清醒过来,虎再毒尚不食子。 『秦鹤川你简直没有人性!』 宋风眠见到妈咪脸色泛红浑身颤抖,小小的脑袋虽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气,但她还是给予全部的关心,用胖乎乎的手尽全力平息妈咪的情绪。 几次深呼吸,宋恩夏刚缓过一些精神,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后是宋恩夏的母亲,宋母的面色晦暗眉头紧锁,稍作休息后说姨母卡罗拉在两个小时前病情恶化病逝了。 在秦鹤川步步紧逼下,宋恩夏不得已离开c市去美国投奔姨姥姥卡罗拉。 这是她和母亲唯一能安身的亲戚,也正是这段时间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不仅在卡罗拉的公司大展拳脚,还将那段不堪往事暂时尘封于心底。 姨姥姥的突然离世让宋恩夏下定回国决心,她在秦家唯独不能割舍的就是儿子,如果秦鹤川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话,发誓就算搭上自己半条命也要把孩子带走。 傍晚时分,宋恩夏处理完公司事务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家后女儿早已甜甜睡去。 她看了看表,国内正临近中午,一通电话打给了江木槿。 “我需要你帮我办两件事,第一,明天我坐下午4点半的飞机回国,秦鹤川的人会在12点左右到达机场,你帮我拍下他们从来到走的影像……“ “啊,你回国通知干嘛通知那个混蛋啊!”江木槿打断了对话,愤愤不平的质问着宋恩夏。 “不是你想的那样,等我回国再跟你细说,第二件事,嗯,有点儿难办。” “有多难?” “我想要秦氏集团近几年财务流水,这种商业机密要是不好弄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小意思,等我黑进他们集团网站,别说财务流水了,就是黑账我照样搞到手。” 宋恩夏身边在计算机方面喜欢并能钻研出门道的朋友不多,江木槿妥妥大神级别的存在。 此刻她似乎能够想见江木槿那威风凛凛的嘚瑟样,拿到秦氏集团交易的内部资源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c市在这几年的发展日新月异,刚下飞机就真切的感受到了。 “妈咪,这房子好漂亮,我喜欢这里。”宋风眠的夸赞让宋恩夏悬着的心稍稍微放下了一些。 她曾担心女儿不适应国内生活环境,做过父母都知道,孩子一旦适应不了某处环境,身体和心理上都容易出问题。 c市的国际机场规模和硬软件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光是接机等候区也很豪华。 宋恩夏没等到江木槿,却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翘着二郎腿翻看手机的秦鹤川,身边站着的秘书兼司机是跟了他很多年的林又东。 只见阿东正弓着腰接受着来自领导压迫式的白眼。 “要我说呀,人性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人人都有,你看那个混蛋趾高气扬的样子,可恶的剥削者。” 江木槿吐槽完随即翻了个白眼,接着转头一把抱住了宋恩夏。 “欢迎回来!” “谢谢,你还好吗?”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一走就是3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我能好吗?” 听到江木槿在抱怨与关爱中切换自如,她就知道三年如一日,一日不见如隔一日。 “让我仔细瞅瞅咱家的小绵羊……啊啊啊……” 说着,江木槿弯下腰蹦跳着绕到宋恩夏身后就要去抱宋风眠,闪眼一看她身后几米根本就没人。 第2章 “他就是爹地呀,很一般嘛。” 江木槿瞬间警觉起来,嚷嚷着要找警察帮忙找孩子。 “这人贩子也太猖狂了吧,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 江木槿着急的来回踱步,正要义正言辞讨伐时,被宋恩夏扯住了手臂。 “没有人贩子,她去厕所了。” 江木槿一愣,顿了顿不可思议的问:“可她才3岁呀?!” “3岁的孩子上厕所,应该不再需要妈妈的帮助了吧。”宋恩夏尬笑着。 “那你就不怕……” 宋恩夏摇摇头,她对女儿养成独立的教育模式是从宋风眠会走路开始的,与大部分过于宠溺的家长相比略显得格格不入,也难怪别人的不理解。 “怕什么,怕她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坐便器里被水冲走,江小姐,你身后5米就是卫生间的门,她的体型只要不比苍蝇小,出来的时候我能看到。” 江木槿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一脸坏笑的看着宋恩夏:“喝了3年某国的水,还以为你忘本了呢,这小嘴一吧嗒,得,我心心念念的老宋真的回来了,来亲一个。“ 语罢,江木槿顺势前倾撅着嘴即将要亲在宋恩夏脸上时,却被从厕所出来的宋风眠扯住衣角向下拽了拽。 “回家亲吧,一会儿让爹地看见再以为我妈咪出柜可就麻烦了。“ 古灵精怪的宋风眠从小接收西方信息量不仅庞大且内容丰富,即使有些词汇她并不能完全理解意思也能运用其中。 肉嘟嘟的小嘴里奶音奶气,却又面无波澜一脸老派的表现震惊的江木槿整整两分钟没缓过神。 有着嘴巴不饶人的老妈+冷面无情的老爸,这强大的基因buff简直叠满,最后还是被宋风眠的wink给拉了回来。 见到江木槿嘴角微颤可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宋恩夏笑笑:“她只要想知道的,我都会如实告诉她。“ “那亲你没问题了吧。” 说完,江木槿蹲下,顾不上宋风眠撑着手无效抵抗,‘吧唧’一声亲在了她稚嫩的小脸上。 随即,半边脸就红了一大块。 “妈咪救我。”眼见着江木槿撅着嘴又要来,宋风眠便挥舞着胳膊向宋恩夏求抱抱。 宋恩夏笑笑弯腰将其抱在怀中,三人朝着出口走去。 等来到接机等候区附近时,宋恩夏再次偷瞄,秦鹤川眉心紧锁,眼神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只是偶尔扭头朝着航站楼方面看上一眼。 “秦氏集团……出问题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江木槿大惊,她提前准好的资料还没来得及给宋恩夏,对方就猜了出来。 宋恩夏冷哼一声:“秦鹤川的脾气你多少也了解一些,能等4个小时,你以为是诚意吗,是利益,原来的他是不屑于为了这点钱浪费任何时间。“ 江木槿认同的连连点头。 “他就是爹地呀,很一般嘛。”宋风眠边摇头边摊手表示没看上这样的男人,顺带着可惜以宋恩夏的条件应该找个更好的。 这话可点燃了江木槿那颗八卦的心,不停追问宋恩夏是不是又恋爱了。 见对方笑而不语完全不理会自己,又把目标锁定在宋风眠身上,还顺手将其强制抱了过去,故意小跑几步拉开距离。 “一条内幕一包糖。” “小孩子才吃糖呢。“ “那你要什么?” “消息互换。” “你妈不是什么都不瞒着你吗?“ “有些是伤疤,不能揭。” “人小鬼大,成交!说吧,对方是谁?“ 宋风眠挤眉弄眼故作神秘状:“马~甜~甜~” 听到名字后江木槿一愣显然是没明白这名字是什么意思,略带诧异的目光投向身后的宋恩夏缓缓的问出了心中怀疑:“你不会,真的出柜了吧?“ 宋恩夏接过女儿放在地上牵过她的手:“她说的是马克桑斯·达奈-弗伟尔,自从她看过羞耻法国版里面吐烟圈的片段就天天把他挂嘴上。“ 这时江木槿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能说出出柜这个词,不是,你这当妈的不让孩子看天线家的宝宝和光头家的大强,看什么成年人的剧呀。” 宋恩夏还没解释,宋风眠就拍着大腿直喊可惜:“自从伏地魔学会了啃大瓜,神仙颜值就一去不返了。“ 两人一对视,被尴尬的说不出话。 机场外,秦鹤川最后那点耐心已经全部耗尽正巧也走了出来。 隔着几道人影他从余光中晃到了正在搬行李宋恩夏。 仅仅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和纤薄的侧身,他笃定眼前这个就是让自己做了那么多年噩梦至今未醒的女人。 往事像过电影似的迅速闪过,那一帧帧疯狂又痛苦的画面让秦鹤川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就在他死死盯着女人的脸期盼她回头确认时,宋风眠从车尾跑过去拉着宋恩夏的手一起上了车。 宋风眠的出现让秦鹤川动摇,眼前的女孩跟儿子秦星晚看上去差不多大,仅通过一面就要笃定太过轻浮,似乎也在证实自己对坏女人的惦念和了解。 他十分憎恶把这两种感情与宋恩夏扯上关系。 秦鹤川冷哼一身转身差点撞上匆匆而来的阿东,想起白白浪费的几小时和突然被痛苦往事占据的大脑,瞬间火冒三丈。 当场勒令对方在十分钟内搞清楚ly集团最新继承人菲尼克斯具体信息和落地时间,否则以后都不要在公司出现。 直到阿东被骂的直不起头秦鹤川才愤愤离去,这一幕被宋恩夏全都看在眼里。 车上,江木槿把整理好的数据打印成册扔给了宋恩夏,并把她调查到的小道消息连同更多的麻烦事说了出来。 “你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所有有些话,我也只能报喜不报忧。” 江木槿少有的一本正经才是最可怕的,自己早就深深领教过。 上一次她这么认真说话还是在地铁勇擒猥琐变态男,生生打断了对方两根肋骨一颗牙,直到几个安保人员把她拉开,看热闹的人愣是没分清谁是受害者。 宋恩夏顿时隐隐感觉这几年国内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自从嫁进秦家,自己毫无尊严可言,有时她偶尔也会闪过一丝自己与这个男人是不是天生相生相克的封建思想,毕竟悲惨命运是从那场婚宴开始的。 第3章 “宋恩夏,你这就开始掉马甲了?” “你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婚宴结束后,借着酒劲,秦鹤川轻蔑的看着眼前名义上的妻子。 见对方呆愣的站在原地,他没了耐心。 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扯掉了对方胸前的纽扣,接着一用力,白皙丰腴的双乳随着身体的摆动微微颤动着。 哗。 宋恩夏被死死的压在身下不能动弹,双目中默默流出眼泪,任凭礼服被脱到腰间。 秦鹤川冷哼一声:“你用尽手段不就是为了让我在你肚子里留个种吗,好,那我今天就让你如愿以偿......” 『我好后悔当年就那么跑了,没有狠狠地甩他一巴掌,不着急,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在经历家破人亡噩梦般日子里,秦家奶奶是那束唯一的光。 宋恩夏回了回神,为了安抚惴惴不安的心,她先问出了心中的忧虑。 “奶奶她……还好吗?” 好在江木槿并没有给出过于沉重的坏消息,宋恩夏这才放下心来把这几年发生在秦家大小事情听了个明明白白。 宋恩夏出国一周后,秦鹤川就把心中的白月光邵雨薇从国外接了回来。 看着心爱的女人每天深陷在亲生儿子秦御舟昏迷的悲痛中无法解脱,秦鹤川再次去求奶奶想迎娶她过门,不出所料的是,秦奶奶依旧拒绝。 “到现在我也想不通秦家老太太怎么高低就是看不上邵雨薇,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还给秦家生了长孙,之前那是有你这原配正妻在,可是你俩都离了……“ 邵雨薇这三个字于宋恩夏而言,是一处伤疤似的存在。 从起初的不相干到纠缠不清再到永远还不完的债,所以每每听到她的名字,心中便会涌起一阵激流,扰乱平静的内心激起千帆浪。 “去年年初,老太太在家昏倒了说是得了心脏病,你还别说,那混球在外面吆五喝六的,傲的谁谁都看不上,可他对他奶奶是真好,听我那傻弟弟说,没脱离危险期那几天,他24小时守在床边公司都顾不上了……“ “那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好着呢。” 几句话的工夫,宋恩夏就把十几页的资料看完并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秦氏集团的财务问题也是从去年出现的。” “可以呀老宋同志,长本事了,不仅看完了还看懂了。” 面对江木槿的调侃,宋恩夏没有回应。 结合那些数据的变化,似乎在隐藏什么,非专业人员乍一眼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她决定要对资料进行更详细的对比和分析,说着,就把资料装进包里。 “他12点15分准时到达机场,来一批人他就亲自过去接机,如今看来这要是抱不上ly集团的大腿,秦家的生意岌岌可危了呀,今天能看见姓秦的被耍的团团转真过瘾,感谢我菲尼克斯大哥。“ 宋恩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说菲尼克斯一定是男人的名字?” “我狭隘了,感谢我菲菲大姐。” “菲尼克斯是我妈咪。” 宋风眠听到她们的话题终于给了自己能插话的机会,于是毫不犹豫的填补了江木槿的盲区。 “这么巧,你也叫这名呀。” “妈咪就是菲尼克斯,是ly最新的chairmanoftheboard。“ 正在开车的江木槿被一连串专业名词搞得有些发蒙,用带着乡音的口语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就是一脚刹车。 宋恩夏本以为江木槿顶多结巴几句蹦出常挂在嘴上调侃的话就能结束,完全没想到她的反映如此巨大,一头撞向驾驶座后背。 “你干什么,好好开车。” 宋恩夏揉着撞疼的额角,转脸看到坐在婴儿安全座椅里的宋风眠并未被影响,正全神贯注的摆弄手中的玲娜贝儿玩偶这才放下心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没控制住。” 江木槿清了清嗓子摆正身体,字正腔圆一副广播范问道:“你是ly集团董事长的话,是不是就能决定是否跟姓秦的合作?” “是。” 宋恩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紧接着又说:“不仅能决定合作,还能能决定秦氏集团的生死!” “爽文大女主呀简直,宋恩夏,你这就开始掉马甲了?趁此机会把他们都杀喽,全都杀喽。” “我给你一个白眼,你以为写小说呢,还都杀喽,我看你像吗喽,上蹿下跳的。” “呦,国内的形势你很了解嘛哈哈哈……” 车飞驰在熟悉的街道,来往的行人,退后的建筑,泛着光晕的红绿灯统统都掺杂陌生感。 很快,车停在江木槿家楼下,宋恩夏带来的行李并不多,三人人手一只行李箱就搬完了所有东西。 “不好意思啊环境差了点,你先适应适应,要是住的不舒服,明天咱就去找房子。” 江木槿并不过于追求物质,住房条件基本上还停留在90年代的风格。 宋恩夏带着女儿来到当年自己曾住过的房间。 那熟悉格局、木质家具散发出来淡淡的香气、木地板踩上去偶尔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把所有的思绪拉回3年前。 “如果当年没有你的收留,我不敢想象……” 那是一段于宋恩夏而言无比黑暗的往事,是但凡触碰十分之一就能遍体鳞伤的程度。 宋恩夏天真的以为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在离婚钢戳落下那一瞬灰飞烟灭。 她错了,虽与秦鹤川夫妻一场,却不知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无耻多么不堪。 离婚后,宋恩夏彻底没有了家,可父亲病逝前的医疗账单还需要还。 哥哥因家中生意背上了金融罪锒铛入狱,优渥的日子被毁掉,她把恨意埋藏在心底,收拾情绪投入到赚钱还钱的生活中。 高学历高情商让她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实习期两个月转正,减去五险一金到手薪资还有近1万。 宋恩夏用十足十的行动去珍惜这份工作,她的努力获得了领导的器重,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信心满满等通知的时候,却接到了不予通过的消息。 人生本就无常,相比于家破人亡的打击,这对宋恩夏而言并不能算大事。 紧接着她又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可厄运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实习期结束就意味着工作的结束。 很快,她发现了背后的始作俑者。 第4章 “你果然回来了!” 接二连三的辞退把她逼到绝境,直到又一次她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公司主管对她过硬的能力和认真的态度大感可惜时,宋恩夏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每一次的辞退都是迫不得已的。 『天无绝人之路,你秦氏集团的手再长,威逼那些小公司,也不可能触到所有领域。』 宋恩夏开始了创业之路,但是能用的资金太局限,她用仅剩的存款盘下一间小店,做起了水果生意。 期初的生意确实不错,眼看着正在回本,一场大火烧掉了所有,连同宋恩夏最后的希望。 这场火也把她烧进了医院,因为冲进火场抢救物资时烧伤了手臂。 江木槿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得知她离婚的消息和屡屡失败的求职,把连房租也付不起的宋恩夏接回了家。 就在养伤的某天,宋恩夏接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对方是家夜总会,正在招聘管理人员,宋恩夏记不得什么时候把求职信息发布到网络上,但急于赚钱的她只能一边怀疑一边去尝试。 夜总会的负责人是个50多岁的中年女人。 在看到宋恩夏优秀的颜值身材后,果断提出让她做酒品推广。 高额的收入让宋恩夏动了心。 她从不戴有色眼镜看低任何职业,只是不习惯委身周旋在灯红酒绿醉气熏天的男人中间。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宋恩夏知道了,她欠秦鹤川的债该还了。 “小宋,11号包间来了几个大佬,他们点名要你的酒。” 中年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十分浓烈,宋恩夏退后几步后女人竟然凑了上来。 “推最贵的,好好干的话,这单够你躺平一年的。” 说完,女人捻着手上的佛珠邪魅一笑离开了,宋恩夏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这意味着自己要更加小心去对付这帮人。 不同于其余吵闹的包间,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像是等待了很久,并认真听宋恩夏对酒的介绍。 直到介绍结束了十几秒钟,三人中的一人才迟迟开口,指着小推车最上层一瓶包装精美的酒说。 “就这个,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没有人会在夜总会里品尝高出市场价十几倍的高价酒,可男人话让宋恩夏警觉起来,因为‘全要了‘这三个字意味着近百万的花销。 宋恩夏没有急于开口,她在等对方提出进一步要求,顺便把手中的小推车向前挪了挪,清空朝门口的那段路,以便发生突发情况。 果然,另一个男人起身,拿起那瓶价值不菲的酒看了眼,接着手一松,破碎的玻璃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别怕,我们不动你,只是想听听宋家千金的声音。“ 声音?宋恩夏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皱着眉一脸不解。 对方笑笑:“叫声,女人最好听的叫声,叫的让我们舒服了,我们就买下你所有的酒!” 说完,三人对视后猥琐的笑让宋恩夏感到一阵恶心,她鄙夷的瞪了对方正准备离去却被那人拦住。 “走可以,酒钱自己赔。” 说着,对方接着又摔碎两瓶。 这次炸裂的玻璃不偏不倚的划伤了宋恩夏的脚踝,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 她未感觉到痛,有种被扒光浑身赤裸游街示众的羞辱感,一口气就这样鲠在喉中咽不下去。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颤抖的身体和即将飙出来的眼泪怎样都控制不住。 “叫了,就可以了吗?”涌出的热泪击碎了她最后的尊严。 男人摆摆手:“为了减少点难度,你跪在玻璃上叫会更容易,毕竟痛,会让人产生爽感。“ 宋恩夏身体缓缓向下,滚烫的泪水早已让她看不清碎玻璃的位置,只是在光的折射下,到处都有光芒。 这一跪,跪的是自己,回头看去,她对秦鹤川的每一次心动都在此刻幻化成雪花,最终变成雪崩将自己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就当双膝碰触到玻璃尖时,突然一双手搀扶住了她的身体…… “我带你走。”说话的男人是江木槿的同胞弟弟江月白。 在最无助最绝望时遇到了熟悉的人,他能带你脱离绝境护你周全。 宋恩夏抓紧江月白衬衣衣角,多怕一松手他就像梦境一样幻化不见。 “你谁呀,敢坏老子好事,滚出去!”说话间,男人凶神恶煞的本性表露无疑。 “回去告诉姓秦的,他再敢动恩夏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他。” 说完,江月白扶着宋恩夏走出了夜总会,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回忆结束了,她转身整理行李箱的物品,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眼眶中泛出的泪:“所以,还要谢谢你的收留和江医生的解围。” “又跟我客气,最烦你这点了,楼下新开了一家特地道的湘菜馆,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我辣椒过敏,记得给我点个宝宝餐。“ “呦,这还遗传呢,我记得她爸也是辣椒过敏。”江木槿说道。 宋恩夏点头回应。 “哎,我还是很怀念我做宝宝的那段时光。” 宋风眠小手一摊摇头晃脑,俨然副小大人的无奈,惹得江木槿抱着又是一顿狂亲。 夜幕降临,整座城都没入黑暗。 秦氏集团高耸的楼唯有秦鹤川的办公室灯还亮着,白天机场那一眼就像幻灯片似的在他脑中反复播放,让他忐忑的无心做事。 “秦总。”阿东敲门进来。 “怎么样?” “ly新任董事长菲尼克斯临时有事,最近暂时不来了。” 秦鹤川早已料到,冷哼一声:“那件事呢?“ “下午4点15有一趟飞机从美国来,乘机人员的中有两位姓宋,性别、年龄等其他信息拿不到。” 秦鹤川缓缓闭上眼,将椅子转了一圈背对着阿东没有说话。 “秦总怀疑,是宋小姐回国了?” 秦鹤川摆摆手,阿东带上门离开了。 这一幕被没有等到丈夫回家的邵雨薇偷听到。 她倚在门外,身体僵硬的动弹不得。 就算为秦家生下长孙也依旧比不过宋恩夏这个家族认可的原配,秦老太太口中所谓的考验,她心中明镜一般。 自己照顾秦星晚早就胜过亲生的秦御舟,即使如此等来的还是那句‘再说吧‘。 『她回来是想抢走秦夫人这个称呼吗?』 嫁进秦家的执念给邵雨薇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一想到这几年的付出将要付之东流,她就气的浑身发抖。 邵雨薇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她甚至等不到天亮,连夜找人查出了江木槿家的位置。 叮咚。 宋恩夏还在分析着江木槿给的数据,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好凌晨1点15分。 “忘带钥匙的坏习惯看来你是改不了,明天我就开间开锁公司,专为你服务……“宋恩夏一边自语一边开门。 就当门缝闪开五分之一时,一张让她憎恶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果然回来了!” 第5章 “想撒野回秦家去” 砰的一声,邵雨薇猛地将门推开,门狠狠地撞向墙后的柜子上发出巨响。 “你要干什么,想撒野回秦家去。”宋恩夏下意识冲房间看去,怕响动声惊醒刚睡着的女儿。 “哼!” 邵雨薇冷笑向前两步干脆走到宋恩夏面前,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你这个贱人回来做什么,又想用你那股子狐媚功夫勾引谁呀,我才是秦鹤川的妻子!” “我想去哪里想干什么是我的自由,还轮不着你管。“ “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你信不信我让警察把你这个杀人犯抓起来!” 宋恩夏早就料到她会拿当年那件事威胁,她苦笑着摇摇头。 “随你!” 见到宋恩夏的态度坚决,邵雨薇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且更加确定她回国的目的就是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在偌大的危机感笼罩着下,她等不及想要把眼前的女人撕碎。 邵雨薇的嘴角颤抖着,她猛地抓住宋恩夏双臂。 “你是想把鹤川抢回去吧,我再说一遍,我才是他的妻子,他此生最爱,你不要做梦了,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去!” “你疯了!” 看着近乎癫狂的女人,宋恩夏不想再纠缠下去,努力挣脱对方的拉扯时,邵雨薇手一甩,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速度之快力气之大,宋恩夏还没来得及躲闪就重重的扑向客厅中间的桌子上,连同着桌上的物品全被推倒在地。 耳中发出的耳鸣声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思考和反抗的能力,直到卧室里传来女儿即将被吵醒的哼唧声。 宋恩夏受再多委屈挨再多打都不怕,她最不能忍受女儿看见这一切后留下的心理阴影,一位母亲保护欲被激发。 她扶着桌腿向前爬了几步后拾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我要报警,有人入室伤人,地址是香江路271号宜春小区……“ 见到对方真的报警,邵雨薇有些慌了,上前就要去抢手机,却被宋恩夏闪身躲开。 “我只给你30秒,一旦出警,c市的新闻头条能让秦氏集团市值蒸发至少千万计。“ 宋恩夏恶狠狠的死盯邵雨薇的双眼,她不由得胆寒,酒气也醒来七八分。 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丢下一句‘算你狠’愤愤离去。 直至急促的高跟鞋声逐渐消失在空荡的楼梯间,宋恩夏才彻底放松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疼,委屈的眼泪一涌而出。 她在卫生间不停地用冷水冲刷脸上的掌印却无济于事,很快皮肤上就起了一片红疹子。 看着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这一巴掌太熟悉了,深爱过的男人也曾因为同一个理由打过自己,思绪再次翻涌,时间回到了那一天。 秦家祖宅。 秦老夫人指了指桌子上的一袋补品。 “你去把这些送那边去,虽然她不是秦家人,好歹给秦家生了孙子。” “是,我现在就去。” 管家陈姐接过东西正要开车离开,却突然接到一通儿子学校来的电话,陈姐连续拨几遍丈夫都没有接电话,她着急的正愁不知该怎么办时。 宋恩夏刚巧从外面回来,看着她焦急的样子问:“怎么了陈姐?“ “老夫人让我给那边送点儿补品,班主任打电话来说孩子发烧了让赶快接走,他爸这会怎么都联系不上……” “我去吧。” “啊?不合适吧。”陈姐一愣,显然有些吃惊。 宋恩夏尴尬的笑笑:“不碍事的,他跟那个女人,人尽皆知,之前又不是没去送过东西。“ 秦、宋两家的婚事是家中长者定下的。 秦鹤川在无数次反抗无效后干脆买了套私宅金屋藏娇,把邵雨薇接进去过起了两个人的小日子。 对此秦家从上到下人人都清楚,鉴于邵雨薇不久前又为秦鹤川生下秦家的曾孙,老夫人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 不管怎样,邵雨薇并没有得到秦家的认可,宋恩夏还是唯一的少夫人。 可她心里明白,得不到秦鹤川的爱,拥有再多头衔都是白扯,既然暂时改变不了现状,就顺势而为吧。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去竟然是导致他们离婚的导火索。 车停在宅子外面,宋恩夏看着高耸的墙体,无数次的想过如果住在这里面的女人是自己该多好,如果生下孩子的是自己该多好。 自己出生富贵,从小到大也算是集万千宠爱。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羡慕别人,却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一次。 宋恩夏按响门铃,幻想开门口能看到秦鹤川的脸,却等了很久都不见回应。 她侧身朝院子里望了一眼,发现大门没锁于是推门而进。 没走到客厅就听见里面吵闹声,出于好奇,她刚想进去看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抓住。 “你怎么来了?”邵雨薇突然出现她身后,冷冷地质问道。 宋恩夏被吓的浑身一抖,略显尴尬赶忙举起手中的袋子:“奶奶送给你的补品。” 邵雨薇白了她一眼,接过袋子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就当宋恩夏准备离开时,邵雨薇突然叫住她:“去看看舟舟吧,奶奶一定想知道她的曾孙长大了些没。” 宋恩夏很喜欢孩子,何况舟舟还是秦鹤川的儿子。 她好奇过这个小不点是不是跟秦鹤川一样,长着清澈明亮沁人心脾的眸子和一对笑起来十分好看的梨涡。 “二楼。”宋恩夏朝着邵雨薇手指的房间走了进去。 她并没有听到婴孩哭闹声,反而房间里安静异常。 进去后,秦御舟紧闭着双眼躺在婴儿床中安详的睡着,宋恩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邵雨薇。 她脸上一改充满敌意和防备的表情,柔声细语说道:“可以抱,他不会醒的。” 此时宋恩夏还没感受到危机正在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只是单纯的认为做了母亲的人都会比平时更善良亲切,全然没能留意到对方眼中早已发出算计的寒光。 她先是轻轻的用指尖触碰着秦御舟的头发,又抚摸了圆滚滚脸颊,盯着眼前的小婴儿笑个不停。 看到对方只是看并没有上手抱,邵雨薇心急了,几步走到床前,将孩子托起交到宋恩夏胸前。 第6章 “什么情况,吗喽下山了?” 宋恩夏一愣,她还没想明白邵雨薇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抱孩子时,下意识的动作伸手就将秦御舟接了过去。 果然,这么大的孩子最能融化人心。 她小心翼翼的左右轻摇,却又担心没有经验的姿势吵醒熟睡的孩子,弓着腰刚要放回床上时,邵雨薇再次开口。 “天气不错,你把舟舟抱下楼晒晒太阳吧。” 说完,根本不理会宋恩夏反应径直走下楼梯。 抱着孩子下楼梯,视线会被遮挡掉一部分。 她比刚才更加谨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开口说:“还是给你吧,我怕抱不好。” 邵雨薇不但没停,反而又快走几步来到楼梯中部:“没事,慢点就行。“ 宋恩夏就这样伸长了脖子,紧盯着脚下的每一步,同一节楼梯要两个脚都踩上去才放心。 眼看着就剩最后几步就要踏在平地上,她聚精会神的紧盯着面前的路,殊不知邵雨薇此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两秒钟后,她顿感一股推力从肩膀传来,整个人朝着前面快速扑倒。 那只手的力量很大,丝毫不给她抵抗和反应的时间,身体前倾却没有任何可以借力停下的地方。 这要是跌下去怀中的孩子必然受伤最重,搞不好自己全身的惯性压也会把孩子压坏的。 就在接触地面的刹那间,宋恩夏用出了最后的力气,脚下一扭,身体向左倾倒几度,左臂也就能顺势护住孩子。 啪!! 宋恩夏重重地摔在地上,自己整个左手手掌将孩子的头完全包裹住,甚至都没有颠簸半分。 她急忙查看,孩子依然紧闭双眼沉沉的睡着。 就在这时,邵雨薇突然慌张的尖叫起来,冲上去抱过孩子试图晃醒他,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正巧家中的保姆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送医治疗。 秦鹤川也匆匆赶到医院,抱着哭的泣不成声的邵雨薇满脸心疼,几分钟后,秦鹤川一脸阴沉的走过来扯起宋恩夏的手将其拽了起来。 “你最好祈祷舟舟没事,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摔倒他,我的手托住他了,他都没有哭……” 宋恩夏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医生就带着沉重的表情从抢救室里走出来。 “后脑左上方有明显出血,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医生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击打的宋恩夏痴痴地待在原地。 “怎么可能,他没有磕到,我明明托住他了,这不可能……” 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每个细节都清楚地在脑中闪过,很确定孩子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没有接触过地面,自己身上的重量也刚好和孩子错开也没有造成挤压。 就在此时,回忆中那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反复提醒自己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她,是邵雨薇推了我,是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宋恩夏的脸上。 秦鹤川不准备给宋恩夏解释的机会,在他眼里,这个女人的心肠坏到可以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下手,仅仅是为了秦家少夫人的头衔。 他恶狠狠的盯着宋恩夏噙满泪水的双眼。 “你!” 秦鹤川嘴唇颤抖着,拳头死死的握紧,他觉得就让面前的女人以死谢罪都不能平复心中燃起的烈火。 “我没有摔他,我没有……” 泪早如泉涌一样止不住,宋恩夏捂着发烫的脸还在做最后的无谓的挣扎。 那曾是宋恩夏最喜欢看到的一双眼睛,明媚的如清澈湖水一般,泛着粼粼波光叫她深陷不能自拔。 此时秦鹤川的双眸中仿佛藏着一万把刀,每一处利刃最终的归途便是自己的心。 他恶狠狠地一把扯住宋恩夏的衣领将其提起来,眉头紧锁,双眸中的恨意死死锁定对方无辜的眼睛,然后说出一句像是淬了毒的话。 “宋恩夏,你怎么不去死!“ 这一刻和秦鹤川的所有纠缠再次画上终点,在这个男人心中所有的爱和恨都将化为乌有。 从此后,她不可能和他有任何关系。 “滚!给我滚!!” 随着秦鹤川的吼声,宋恩夏也被狠狠地扔出去撞在抢救室走廊的墙壁上。 巨大的推力不偏不倚的刚好撞在左手,这时她才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痛,然而痛的并不是身体。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邵雨薇也被吓到瞬间安静下来。 跟在秦鹤川身后的司机阿东见势不妙,连忙搀扶起宋恩夏离开。 刚做完手术的江月白听说了关于秦家的事情,匆匆跑来正巧碰上这一幕。 “我是她朋友,我来吧。”江月白看着宋恩夏呆呆的表情和红肿的脸急忙从阿东手上将其接过来搀扶到办公室。 宋恩夏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默默落泪,江月白蹲下用酒精棉给她擦去嘴角上挂着的血,又拿来冰袋放到她的左手示意用冰袋消肿。 就在江月白扶着她的手向上抬时,她疼的叫了出来。 医生的直觉立即让他发现了宋恩夏左手手臂上的伤,大致观察后,皮肤表面上并没有出现异常,他怀疑很有可能是伤到了筋骨...... 转动门锁声再次打断了宋恩夏的回忆。 她揉了揉手臂,痛感袭遍全身,额头上渗出层薄汗。 江木槿推门而入被眼前混乱的客厅吓得怔住,愣了几秒才打趣道:“什么情况,吗喽下山了?“ 宋恩夏抹去眼角的泪,起身收拾着散落地上的杂物没有回答她。 江木槿顿觉事情不妙,收起玩笑认真的拉过宋恩夏:“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邵雨薇来过了。” “什么!”江木槿震惊过后急匆匆跑进卧室,她平日里一个人住,在门外和客厅处安装了监控。 视频还没播完她就炸了,气哄哄吵嚷着这是私闯民宅要去报警,又因为宋恩夏没能反击落了下风急的团团转。 “你就是好说话,她都送上门了你还不扇她,这顿夜宵给我吃的后悔死了,我要是在家就让她知道棍棒底下出教养!“ “那时候眠眠刚睡着,我怕吓到她。“ 两人的恩怨扯上孩子属实不应该,宋恩夏可以不隐瞒结果,但绝不想让女儿亲眼看到那不堪的过程。 “你才回国半天就找来了……“ 江木槿转念一想觉得这件事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我知道了,她以为你回国是抢她老公的,这么说来,表面上恩爱,实则暗流涌动,秦家的危机不止生意上的,还有感情上的,我要准备吃瓜了!” 江木槿的猜想无意间给宋恩夏提了醒,想报仇似乎更简单了。 两人收拾完残局天色蒙蒙亮。 秦鹤川也得到了宋恩夏回国的消息,此时正站在门外心情复杂,不知道时隔3年再见面要如何面对对方。 宋恩夏拎起最后一袋垃圾走到门口。 “妈咪,让我帮你吧。” 还没等她阻止,宋风眠就拧动门锁跑了出去。 第7章 “欺负妈咪,你小子给我等着。” 宋风眠把垃圾规规矩矩的放在门口:“妈咪,我棒不棒。” 宋恩夏笑着点点头,牵起女儿的手准备回房,余光里一闪而过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熟悉的香水味,3年了,他专一的怕只有这些了吧。』 “我马上到,照顾好她……“秦鹤川接了一通电话后匆匆下楼。 医院走廊里,正掩面哭泣的邵雨薇看到秦鹤川,跑过去一把扑进对方怀里放肆的痛哭起来。 “鹤川,舟舟他……” 秦鹤川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转头问医生:“孩子怎么样?” “只是有些数据异常,没有大碍。” “是我得罪了她,她才会把我们的舟舟害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邵雨薇撕心裂肺的抽泣,殊不知胸前的男人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秦鹤川没有说话,轻轻皱眉后上手抚慰。 “陈妈,送夫人回家。”说罢,秦鹤川推开她。 “那你呢,昨晚上都没有回家。” “今天有个会,阿东,回公司。” 秦鹤川脸上见不到半点表情,她深知3年来反复用的这招即将失效,邵雨薇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江木槿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抬眼瞅着墙上的挂钟,七点一刻。 “哈~早饭你想吃肯德基还是麦当劳,确定了我点外卖。“ “我要去幼儿园看看星晚。” “用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江医生也去。” “那我接着睡了哈,有事摇我。” 在一旁假装玩游戏的宋风眠察觉到妈咪复杂又担心的情绪,跑过去钻进宋恩夏的怀里。 “要见到弟弟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只是,我怕他不喜欢我。“ “不会的,妈咪这么漂亮温柔,他要是敢不喜欢你,我就揍他!” 说着,宋风眠攥起胖乎乎的小手呈现打人状,活脱脱两只肥美的汤圆在空中一摆一摆的,逗得宋恩夏合不拢嘴。 幼儿园门前,送孩子的家长尽数散去,喧闹声也渐于平静。 确定秦家的车走远后,宋恩夏领着女儿以入园为借口,在秦星晚的小2班门口停了下来。 “妈咪、江叔叔,我喜欢这个班,我想进去看看。” 说着,宋风眠跑进班里,一眼就锁定了冷脸孤傲,翘着二郎腿谁也瞧不上的秦星晚。 『真是跟爹地一个样~』 但她并没有理会这个弟弟,而是在一旁静静观察等待时机。 “班级的老师都很负责任,主食配餐是按照营养学进行搭配,每天的活动丰富,很适合孩子成长……“ 副园长的话还没说完,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秦星晚猛地推到了一个小朋友。 周围的几个孩子突然的一幕吓得直哭。 宋恩夏看着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振振有词,将责任都归咎于对方的秦星晚,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十分错愕的呆愣在原地。 令她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并不在于此,而是老师的态度。 主配班以及副园长仨人一拥而上,却没有一人关心秦星晚的表现。 很显然,这种无礼的行为绝不是第一次发生。 “怎么会这样?”几秒钟后,宋恩夏依然不敢置信的自语道。 “她要毁了星晚,找机会把孩子接回去吧。“ 江月白人虽年轻,但医术卓越深得秦家信任,常出入秦家。 对此,他把了解到的种种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宋恩夏。 秦御舟摔伤昏迷了一段日子,后来身体慢慢好转,于一年前被秦家接回去将养,中途病情反复,后才在医院常住。 “看样子,秦家已经放弃了这位长孙,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晚星身上。” “奶奶她,肯定会好好照顾晚星的。” 宋恩夏怎么会想不到邵雨薇那个女人绝不可能真心对待自己的儿子,秦鹤川出不出面不要紧,秦家奶奶却是个处事清明的人。 但凡发现不妥,秦奶奶必不会坐视不理,这才是自己当初能留下儿子奔赴千里之外没有后顾之忧的原因之一。 “有些坏并不发生在表面。”江月白说。 自从宋恩夏出国后,邵雨薇想进秦家成为正妻,对孩子的态度是秦奶奶作为考验她的首选。 在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邵雨薇都对秦星晚很好很好,好到自己更像是他的亲妈,好到竟然没人能发现其中的错漏之处。 “你知道吗,星晚只有周末这两天才会被他们夫妻俩接走,可仅两天,孩子已经很依赖那个女人了……” 江月白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灌入了宋恩夏的耳朵,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后妈打骂孩子的场面,却万万没想到邵雨薇竟然想用溺爱的手段伤害秦星晚。 一旦事成,儿子的这辈子都将被彻底毁掉且无法挽回。 宋恩夏不敢再想下去,她走到秦星晚的身边,温柔的轻抚着儿子的头发,一脸笑意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星晚头都没抬,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关你什么事?” 宋恩夏没有生气,继续耐心的引导他:“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随便欺负别的小朋友,你们要好好相处……” “才不是呢,姨姨说了,对付不喜欢的人,就要让他消失掉!” 秦星晚打断了她的话,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吼道:“我也不喜欢你,你也给我消失掉!” 说完,秦星晚甩掉宋恩夏的手,接着又故技重施的推了她一下。 小孩子的手劲不足以伤到大人,但这一下却实实在在的推进了自己心里。 “孩子还小又不认识你,再大一些,他会明白这一切的。”江月白在一旁安慰着。 宋风眠在角落看了个清清楚楚,故作开心的跑进宋恩夏怀里撒娇。 “妈咪,我喜欢小二班,我要在这里上学。” 宋恩夏长吐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影响女儿。 “好,你喜欢就好。” 入园手续办理的很顺利,临走前,宋风眠装作十分欢喜的趴在小二班的窗边恶狠狠的盯着秦星晚。 『欺负妈咪,你小子给我等着。』 第8章 “如果真的是他,我会让他十倍奉还。” 滴滴滴,闹铃声响起。 江木槿艰难的爬起床,睡眼惺忪看着饭菜喷香的饭桌由衷感叹道:“女战士果然不需要倒时差。” “今天可是我上学的第一天,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喽。” 宋风眠穿着一件掉了色略显得破旧的衣服,把刚绑好的头发疏松了一些。 “呦,昨天还是小公主呢,今天怎么就变灰姑娘啦,老宋,咱闺女穿成这样不太行吧,那家幼儿园可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别让老师低看了咱们。“ “不用管她,她这么做必然有她的原因。” 宋恩夏不喜欢在细微末节上限制女儿的选择,她只是小又不是傻,何况女儿并不是不懂规矩不分场合的人。 “对了,柜子上原来有个相框是你收起来了吗?”宋恩夏问道。 江木槿顺着宋恩夏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丢了?” “丢了?怎么会丢了呢?” “你出国第二天姓秦来找过你,之后就不见了,会不会是他偷的?” 宋恩夏苦笑几声:“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除了结婚照以外,那是两人唯一一次同框。 照片里,秦鹤川脸上挂着笑,所以,那年夏天的风很甜。 三人在车里坐本想等着秦家离开再送女儿入园,宋风眠却有些不耐烦:“不用送,就这几步路,我自己可以去。“ 江木槿对着她气势昂昂的背影调侃道:“小孩姐对学习的干劲儿一直都这么大吗?“ 这话算是问住了自己,说实话,宋恩夏也发觉女儿不同寻常的变化。 江木槿实实在在的叹了一口气:“内卷这阵风都刮进幼儿园了……“ “额……其实也没有…….” 江木槿一脸生无可恋,冷笑的摇摇头:“祖国的花朵,哼~开吧,谁能开过他们这些食人花呀。” 幼儿园内,早餐时间过,孩子们在一起合作参与小游戏。 虽然入园仅一天,高于同龄孩子的双商让宋风眠在班里很吃得开,不仅轻松号令小朋友们,就连老师也被她逗得开心的不行。 良好的表现很快就征服了所有人,并顺利成为大家眼中绝不会犯错的优等生。 时机成熟,准备行动。 寝室内,只剩下秦星晚一人还在慢吞吞穿衣服,宋风眠趁着老师在给其他小朋友洗漱的间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嘿!你小子。” 秦星晚吓的浑身一哆嗦,扭头看见一脸不好惹的宋风眠叉着腰站在身后,不由得怕了几分,却又故作镇定的使出耍横的把戏。 “你叫谁小子呢,信不信我打你。” 说完,他卯足力气抬手向前猛推。 谁承想宋风眠早就见识过他的小伎俩,提前站位,等手即将触碰到自己时身体一侧便躲了过去。 力量没能顺利发泄到对方身上,惯性带着他朝前扑,狠狠地摔倒在地。 宋风眠瞅准时机一个跨步骑坐在秦星晚身上,将他的手反背身后,拿出荧光印章在其手腕上按了下去。 “完成诅咒。” 说完,宋风眠站起来拍拍手,神秘兮兮的趴在秦星晚耳边:“从现在开始,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变成青蛙、老鼠或者其他什么动物。“ 对于这些话和行为,此刻的秦星晚完全没能理解,只知道面前的女孩子不仅不怕自己,还是第一个敢反抗的人。 邵雨薇有目的溺爱和不正确引导确实在试图点燃他暴力倾向,却没有告诉他打不赢对方时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星晚气呼呼的站起来,鼓着小嘴巴怔怔盯着对方,此时的场面已经在宋风眠的掌控中。 宋风眠敏锐的察觉到弟弟的心理防线正在崩塌。 好戏即将开场。 砰砰砰。 一个胖嘟嘟名叫多多的小男孩突然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只见他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的跪倒在宋风眠脚前频频磕头:“老大,我把诅咒的事情告诉轩轩了。“ “什么?告诉别人的话你会死的,不过也不要紧,你妈妈不是怀着孩子呢吗,你现在死了,正好能赶上。“ 多多疯狂的摇头:“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啊啊啊~” 说完,演技浮夸十颗星的多多转过身摸了摸脸,再转回来时,嘴角上挂满了血红色的浆状物。 宋风眠不急不慢的蹲下拍了拍对方的头:“以后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上一秒还倒地不起的多多立马站起来生龙活虎的跑开演示反差感。 秦星晚努力将双眼睁到最大也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不理解,所以畏惧。 是的,宋风眠的损招开始发挥作用了,趁热打铁,她把门关上,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中。 想要逃出去的秦星晚被抓住手臂,那个只有在黑夜中才会发光的印章亮了。 “我来自神秘的冈特家族,拥有下诅咒的黑魔法,你已经被我下了诅咒,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谨记两点,一,听我的命令。“ 秦星晚害怕的带着哭腔怯生生的问:“命、令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第二,不能对任何说,你爸你妈你太奶奶还有老师同学,谁都不能说,说了的话,就像刚才的多多一样,嘴巴会!烂!掉!” “可是,我没有妈妈,只有姨姨。” “那就姨姨也不能说,明白了没?” 秦星晚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的看着面前的‘拥有黑魔法的女巫’泪水眼看着就要飚出来了。 “憋回去!”宋风眠大声呵斥。 对方及时刹车,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主动找老师洗漱。 『打弟弟要趁早,真理呀真理。』 宋风眠满脸得意的跟过去检查效果。 就这样终于挨到了放学,平时安安静静等接的秦星晚在家长群中一眼看到了太奶奶,撒开了手脚百米冲刺夺冠似的跑进了太奶奶的怀里。 他伸出手臂刚想告状,就看见宋风眠站在角落中,嘴角挂着一丝诡谲的阴笑,眼神冰冷,就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都能将自己...... 额,将自己变成青蛙或老鼠~ 秦星晚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奶声奶气的说:“太奶奶,我今天可乖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秦家老夫人满眼慈爱的牵起重孙的手:“是嘛,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呀?” “我什么都不要,就想快点儿回家。” 秦星晚匆匆的向外走,一心只想迅速逃离。 “等一下!” 宋风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声音一出,吓得对方浑身一颤。 “太奶奶好。”宋风眠收起刚才的表情,俨然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端端正正给秦家老夫人鞠了个躬,自顾自的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是秦星晚最好的朋友,对吧?“ 秦星晚一愣,眼神呆呆的回答道:“啊?啊!对。” “今天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真希望我也能有一位像您一样慈祥又美丽,时尚又优雅的太奶奶。” 秦老夫人被这一串连环彩虹屁哄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嘴可真甜,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眠眠,太奶奶,我可以去您家玩吗?” “当然,欢迎你随时来做客。” 宋风眠得意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自己不需要了解成年人的世界,只学会如何俘获成年人的心即可。 同一时间,女儿忙着提升演技,宋恩夏也没闲着,在一处地下网吧,她开始着手调查多年来梗在心底的一根刺。 回国除了要想办法接走儿子,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几年前自己的家族企业被人诬陷,即将升起的商业新星就此分崩离析,父亲还因这件事一病不起于不久后去世。 “查到了吗?”宋恩夏问。 江木槿利用专业手段连续黑进了几家公司的财务,暂未发现端倪。 江木槿摇头说道:“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当年还有哪些竞争对手最有可能?” 宋恩夏皱着眉,眼神不停的闪烁,突然晃动的双眼停了下来,接着否定的摇头。 “不会不会……” “想到了?说出来查查看。” “如果真的是他,我会让他十倍奉还。” 江木槿盯着对方,只见宋恩夏双唇颤颤巍巍的吐出四个字:“秦氏集团!” 第9章 “谁的青春没爱过几条狗…” 就在他们还在分析账面时,秦氏集团的技术部已经捕捉到入侵者的具体信息。 “秦总,有黑客黑进了集团网站。“ 说着,技术人员将调查到的ip地址递给秦鹤川。 秦鹤川接过来看了眼,骤然眉头一紧:“这个ip好熟悉。” “是的,前两天集团处理过一次。” “他都做了什么?”秦鹤川以为只是闲着无聊的人搞搞乐子。 “嗯……查账,该不会是审计部门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是一点不担心,集团的生意向来是光明磊落,任凭谁来查都不怕。 秦鹤川翻看着黑客的浏览记录,有趣的是,对方似乎只执着于几年前的旧账。 他盯着上面的日期努力回忆当年曾发生过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喃喃自语道:“晚晚出生的前一年,难道是,她?” “对方还在线吗?”秦鹤川噌的站起来。 “在的。” “备车,我倒要亲自去看看是谁这么有兴趣。” 网吧里灯光灰暗,三三两两的男人头上不时有缕缕烟气飘荡。 封闭的空间让宋恩夏有些不适,又瞧查的眉目不多,索性问及其他。 “入侵网站,对方能看到吗?” “当然,那些大公司大集团都有自己的信息部门,负责保护和维护自家的网络安全,防止我这样的黑客入侵,lt肯定也有,你不清楚吗?“ “我刚接手没多久,还没了解的太具体,那对方能根据ip地址找过来吗?” 宋恩夏其实还没想好与秦鹤川第一面应该在哪见如何见,被当做窃取集团信息的小贼事小,打草惊蛇事大。 “理论上,ip地址可以查到机主,然而要根据ip获取更详细的信息,一般人做不到,不过秦氏集团那样的商业帝国,养的也不是废物,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想要找到咱们……“ 江木槿正得意忘形唠唠叨叨个没完,突然房门被人踹开,冲进来几名彪形大汉,上下打量着她们二人。 “是这儿吧?”其中一人问道。 “动手吧。“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宋恩夏瞬间紧张起来,划开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找到通话界面,随机应变。 就在她按完号码,只差最后的拨通键时,身边的江木槿翻着白眼拍案而起,冲着对方怒斥道:“老胡,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我忙着的时候不要打扰。“ 这时,身后说话的人挤了出来露出张陌生面庞。 “实在不好意思,那边的人要的急,东西又都在这个屋,我……” “还有啊,这个门不打算修了吗,回回进来回回都用踹的,一看,都把我朋友吓着了。” 江木槿这才转头向宋恩夏解释着,带头的是这家网吧老板胡大明,自己经常通过老胡接活,早已是多年好友。 说话间,来的几位陆续将屋内架子上摆放的显示器尽数搬走。 “百万年薪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秦鹤川对着通过定位找来的几人大吼道。 此时他们正处在城郊一处垃圾遍地污水横流的养殖场里,他冷峻的脸上又平添了几分愤怒。 “看情况,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阿东低眉顺眼摆出副等着挨骂的样子。 “废话,还用你说!” 阿东蹲下擦拭掉秦鹤川皮鞋上的污泥:“秦总,我们回去吧。” “回去?以你们的脑子,这不算是到家了吗?一帮蠢货!”秦鹤川悻悻的骂了一句头也不回的朝着车的方向快步离开。 车上,阿东通过后视镜偷瞄了秦鹤川几眼:“秦总,我们是去公司还是回……“ “宜春小区。” 秦鹤川打断了阿东的话,他现在哪都不想去,只想当面问清楚,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戏耍自己。 此时,地下网吧里,两人查到的东西寥寥无几,与当年事发时有关的内容更是少之又少。 宋恩夏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又闻了闻身上的烟气对江木槿说:“我回去洗个澡,不想接眠眠的时候浑身臭味。” “行,那你先走吧,刚发了个活,我弄完就回去。” 说完,宋恩夏独自一人返回了住处。 澡刚洗完,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宋恩夏还以为是江木槿提前回来了,将浴巾随便裹在胸前就去开门:“这么快啊,早知道我等等你了……”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打开门竟然看到秦鹤川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四目相对间一刹那仿佛时间暂停,就连空气也戛然而止。 宋恩夏猜到了对方一定会再来,不承想会这么快,而秦鹤川更是没想到开门见到一幅惹人犹怜的画面。 结婚那么久,竟从没仔细端详过面前这位肌肤胜雪、身材凹凸有致的前妻,就连头发尖上挂着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都令人陶醉不已,一时间看的呆住了不知所措。 “你怎么来了?”宋恩夏率先打破僵局。 秦鹤川顿感耳朵后面滚烫,双颊也越发的热了起来,为了防止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瞬间换了面孔,用平时一味趾高气扬的口气:“我怎么不能来?“ 语罢,他推开门不客气的径直走进客厅环顾四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宋恩夏,好似自己才是这家的主人。 被秦鹤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宋恩夏脸也逐渐红了起来,接着向上拉了拉浴巾:“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换呗,夫妻一场,孩子你都给我生了,还怕被看?” 宋恩夏听到对方口中说出这种不要脸皮的话,差点气笑,强忍着愤怒的情绪回怼道。 “孩子怎么生的你不知道吗,当年只不过用了你存在国外的……试管,才怀上的孩子仅此而已,又没真的发生什么。“ “你就那么想爬上我的床给我生孩子?” 宋恩夏冷哼道:“秦家大少向来自负,几年不见真是半点儿长进都没有,你伙同邵雨薇陷害我,逼我承认没做过的事,为的就是把我赶出秦家,洋洋自喜这么多年,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可笑吗?“ 秦鹤川突然有些恍惚,话的内容没听进去多少,倒是被对方强大的气势惊住了。 在自己的印象里,除了不喜欢这个女人,难从她身上找到分毫缺点,就连爱了多年的那位白月光,有时看着,也总会发出‘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的心之所感。 “可笑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年,应该爱我很深吧?” “到如今,还在消费我对你的感情?” 这话一出彻底引燃了宋恩夏的怒点,看着对方一脸无所谓的流氓样,她气的浑身颤抖,再也抑制不住压在心里多年的话,今天老娘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吐个痛痛快快。 “谁的青春没爱过几条狗,当年是我眼瞎,人畜不分,还是你比较善良,知道离婚只让我恶心一阵子,不离就让我恶心一辈子,邵雨薇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评价,但你,喷再多香水也掩盖不住那股子人渣味……“ 秦鹤川没有急着反驳,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张冷脸下就快要藏不住那颗因兴奋而狂跳不止的心脏。 什么?堂堂的秦鹤川竟然被这个小女人教训了,这口气可忍不了。 第10章 “我要把视频下载当手机壁纸…” 只见秦鹤川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过去将宋恩夏死死搂进怀里。 一米九身高的男人怀中抱着刚出浴浑身湿漉漉体型娇小的女人,对方就跟只被攥在手心中小鸟一般逃脱不掉。 她柔软白皙的身体和淡淡沐浴露的气味,在自己心里燃起一阵欲望,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使当年曾亲手扒下这个女人的衣服,却还不如此刻眼下的一抹香肩惹人欲罢不能。 他上身微微前倾,蹭着宋恩夏的头发落在耳边轻轻问道:“你变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我的样子取决你的态度,我可以是笼中的金丝雀,也可以是遨游天空的苍鹰,就像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反应激烈的推开你,去满足你变态的内心,哼~“ 这感觉太棒了,自己从未体验过。 讨好、献媚、巴结以及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秦鹤川向来看不上一点,他想要的必须是通过付出换取的,越努力他才越珍视。 “结婚又离婚,你凭什么认为可以左右我,生了孩子就玩人间蒸发,宋恩夏,心狠手辣才是真实的你吧?” 就在秦鹤川等着对方继续反驳自己时,宋恩夏冷冷地笑了两声。 “跟你比狠,我自愧不如,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那场火太小了没有烧死我,早知道我还能回来,不如当初再多添两把柴让我彻底消失!“ “什么?” 宋恩夏露出手臂上被烧伤后留下的疤痕,秦鹤川看清楚后立刻松开了双臂。 他眼神中露出惊恐与不安,但更多的还是充满疑惑的神色。 “什么叫做我放的火,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可是秦鹤川呐,还用演,大大方方的承认不一直都是你惯用的伎俩,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在自己心中,她笃定了面前的男人就是凶手无二。 “你说我放火烧死你,我做过肯定会承认,我是想跟你离婚,但也绝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下流手段。“ 看着着急为自己分辩的男人,宋恩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觉得这台词很熟悉吗,凭什么我没错,你偏要给我按上一个摔孩子的罪名,凭什么你放火却缩头乌龟一样不敢承认,我不报警抓你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不想让她知道掌上明珠私下里其实是个杀人放火畜生不如的东西。“ “一定是误会,我真的没做过,你听我解释……” 说着,秦鹤川上前轻轻扶住宋恩夏的手臂想把这件事说清楚,却没想到‘啪’的一声,对方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脸上,他才逐渐清醒过来。 她变了,不是变得强大敢反抗,而是真的不爱自己了。 这一刻,他心里突然划过一丝绞痛,他怔在原地看着对方脸上淡如水的表情,心脏痛的更狠了一分。 他鼻子突然酸了起来,脑中莫名产生一种像是弄丢了心爱的玩具永远也找不回。 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软弱了一面,秦鹤川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还以为要闹上一阵子,秦鹤川这么一走,宋恩夏心里突然空空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下手太重,可只要见到他,往事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在脑中回放,心中的怒火她压不下也不想压。 他挨的这巴掌本来就是应得的,现在想想又觉得打轻了。 “打轻了打轻了……” 江木槿看着这监控画面,反复播放秦鹤川被打的这一幕,无比兴奋滔滔不绝。 “不行,我要把视频下载当手机壁纸。” 宋恩夏上前按住对方的手,及时浇灭了这种变态的行为:“你还有这癖好?那我们还是搬走吧,什么时候你再给卫生间按个监控,还不知道有多少隐私要被泄露了呢。“ 江木槿随着她的话陷入幻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嘶~也不是不行。” 随之,她身体坐正,对着视频里的内容开始了专业的点评。 “这巴掌力度确实不够,扇耳光不仅用臂力,还要把身体的重量、腿的力量,还有大地给你的反力,以及身体旋转时的角动量一并都夹在手上面,踝关节、膝关节、胯关节、肩关节同时动起来……哎,你听了没?“ 听到江木槿又开始胡扯,宋恩夏刚分神又被叫回来:“听这个干嘛?” “学会了扇人呗。” 宋恩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实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我又不去参加扇耳光比赛。” “你怎么知道用不上呢,这次是秦渣渣,下次就是那朵白莲花,逮到机会就扇她,狠狠地扇她。” 宋恩夏还没说话,小小一只的宋风眠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好奇的听着她们聊天,遇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开口:“扇谁?” 江木槿一愣,顿觉刚才说了孩子听不得虎狼之词,慌忙遮掩:“扇风,扇风,天太热了。” “风有什么好扇的,大人真是无聊,对了妈咪,太奶奶邀请我去她家玩,我觉得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不行,你能不能帮我找件更破的,最好带着补丁的那种。” 江木槿不可思议的惊呼:“幼儿园你才上了一天,就打入敌人内部了? 宋风眠小手一摊:“轻轻松松。” 宋恩夏虽然对女儿很放心,但毕竟年龄太小了,担心有些事情掌握不好,开口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宋风眠就打消了她的顾虑。 “放心吧妈咪,这场游戏我们抽到的是狼人牌,我会好好利用的。“ “妈耶,还会狼人杀。” “那就好,你与星晚本来就是姐弟,去秦家叫声太奶奶是应该的。” 宋恩夏看着女儿如此聪明,长吁短叹表示要是这对儿女生在普通人家,生活的该有多天真快乐。 提到了往事,江木槿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差点忘了,你走后不久,我不是接了个活儿吗,说巧不巧,那家公司的资格注销了,但是相关信息保留着,我顺手看了看,你猜怎么着,他曾与你家公司有过频繁资金流水,时间显示,就在破产的一年前。” 这个信息很重要,就像砍竹子,难在开头,劈开了头上几节,后面的自然而然就会尽数裂开。 “什么公司?”宋恩夏的声音控制不住颤抖,连同身体也轻微哆嗦起来。 “叫什么丰……”说着,江木槿把打印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阿东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秦鹤川脸上的手掌印,虽然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凭着自己对老板十多年的了解,猜到了这掌印的主人是谁,心中闪过一丝痛快,也算是有人替自己间接出了口气。 此时的秦鹤川不仅不生气,反而心里又多了一种别的滋味。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被打的脸后又把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那股子熟悉的沐浴露这么多年未曾变过,变得是这个女人的心。 印象中,她说话慢慢的从不急躁,一次都没有反抗过。 秦鹤川不是不知道,有时候自己的行为确实欠妥甚至过分,可宋恩夏却能照单全收,今天的女人像是重生一样,动手时似乎还多了一些俏皮的美。 秦鹤川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笑自己什么时候平添了受虐的爱好,又在心中久久回味那些骂声。 “哦对了,阿东明天你去调查个事。“ “秦总您说。” “3年前在东阳大街有一家水果店失火,找到纵火人的线索,越多越好。“ 宋恩夏言之凿凿的表情认定了自己就是凶手,回想起手臂上的伤疤,不敢想当时她有过怎样恐怖的经历,最后还把账甩在了自己身上,这口气绝对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