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升温》 1 楔子 乌云掩盖阳光，明明是下午时分，室内突然就由之前明净敞亮变作了薄暮一片。 即将下大雨的迹象。 瘦削匀称的行政踩着黑色高跟鞋走到墙边打开了灯，办公区重新恢复明亮透彻。 突如其来光线的变化，打断了正紧赶慢赶赶着策划书的许佳佳的思绪。 她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入眼是浅灰色的乌云正在缓慢移动着，看来是要下暴雨了。 打工人最怕临近下班时候的大雨，况且今天许佳佳还没带伞。 想到这，许佳佳思绪又开始飘飞，回忆起在诺美这儿实习的前几个月，程思言几乎都是每天上下班接送的。 然而最近这一个月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关系好像冷淡了许多。 虽然两个人看起来相安无事，但许佳佳能感觉到程思言似乎不再对自己那么殷勤热切，聊天几乎一天也没几句，就连见面，都是一两周才能见上一次。 许佳佳不是没问过，得到的回复是，他最近工作太忙了。 呵，大概是吧。 当一段感情由缠绵热烈转化成平静冷淡，说不伤感是不可能的。 许佳佳没有谈过恋爱，她也听过不少恋爱后一地鸡毛的故事，猜想可能她和程思言之间只是恋爱后的常态。 但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应该是那种常态吗？ 又开始沉溺在猜疑和低落的情绪之中的时候，电脑右下角微信图标开始闪烁。 许佳佳点开，看见程思言今天给她发来的第一条消息：[要下雨了，我来接你回家吧。] 许佳佳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给程思言发过去一个表情包：[谢谢老板。] 然后，那边没有再回复。 许佳佳重新点开策划方案进行收尾补充，仔细检查有没有错漏或者不妥的地方。 正检查着的时候，许佳佳听到些许动静，抬眼，看见冯清源和营销部主管正说着什么进了办公区。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冯清源走到许佳佳身旁，一边看着她的电脑屏幕，一边问道：“方案做得怎么样了。” 诺美是一个餐饮连锁集团，许佳佳正在做的是旗下一个奶茶店的营销活动方案。 许佳佳：“差不多了。” “嗯。”冯清源转身，朝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你打印出来，来我办公室一下。” 说罢，冯清源便和营销部杨志刚进了办公室。 许佳佳把方案打印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拿着两份方案进了冯清源办公室。 进办公室的时候，冯清源还在和杨志刚说着什么，冯清源示意许佳佳坐一旁，也没等几分钟之后，两个人结束了对话，冯清源着实处理方案的事情。 两人隔着办公桌对坐着，冯清源拿过一份方案仔细看，拿笔圈出了两个地方后，把方案递给许佳佳：“这两处改一下就差不多了。” 许佳佳松了一口气接过那两张纸：“好。” 领导没让走，许佳佳也不能直接出办公室，而显然，冯清源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怎么样，实习五六个月了，觉得自己能留下来吗？”冯清源面带微笑看着许佳佳问道。 冯清远临近四十岁，负责了公司好几个品牌，也算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了。 诺美也算连锁行业的头部公司了，所以即使招的实习生是毕业生，也必须有几个月的实习时间，才会有机会转生。 大概是三比一的比率。 很多东西不符合劳动法，但是就现在的就业环境来说，很多毕业生并没有什么选择权。 尤其对于南城这样一个身为准一线城市，却工资奇低的地方来说。 许佳佳想了想说道：“嗯，我很重视我这份工作，这几个月工作态度也很积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都是尽最大的可能把事情做好，已经竭尽全力了，所以无论结果是怎么样，我都坦然接受。” 冯清源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桌上了文件，抬眼对许佳佳说道：“嗯，挺好的，你去改一下方案吧，快下班了。” 许佳佳：“好。” 许佳佳拿着两份方案出冯清源办公室门，她看了一眼写字楼大落地窗外的天，压城的乌云似乎堆积得更多了一些。 “哎，要下大雨了，我要不要等到雨停了再回家啊。” 许佳佳刚走到座位前，就听到旁边的平面郭旭伸着懒腰看着窗外的天说道。 “那你估计有得等。”许佳佳坐下，把椅子挪得更近办公桌一些。 郭旭挪动滚动椅靠近了许佳佳一些，侧身问她：“你今天不和我一起等了啊？” 郭旭是典型的技术宅，平常不怎么修边幅。 “我男朋友来接我。”许佳佳看着电脑说道。 “哟。”郭旭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你那男朋友终于又舍得来接你了？” 许佳佳眼神沉了沉，没有说话。 “幸福的小女人。”郭旭随口说了两句缓解尴尬，重新面向自己的电脑。 “你也赶紧找个女朋友吧，变成幸福的小男人。”许佳佳笑道。 郭旭看着电脑修图：“算了，谈恋爱太麻烦了，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干嘛。” 许佳佳：“确实。” ‘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干嘛’许佳佳想，这种感觉自己好像没怎么体会过。 她和程思言在同一个镇，同一个片区长大，从小就认识，但是她们家住的古旧的老小区，程思言家是自己家占了很大面积修好的大别墅。 他们从小一起玩，高中约定了要考同一所大学。 程思言天生聪明过人，考上了香港大学，而比他小两级的许佳佳努了一把力，也只考上了香港普普通通的一所大学。 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是好歹都在香港。 一同去香港上大学之后，两人开始谈恋爱，一直到现在。 程思言毕业之后便回到了南城，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年薪几十万。 而许佳佳呢，也算是披荆斩棘，才拿到了诺美的实习offer。 毕竟是实习，都有三分之二的几率转不了正。 因为从大学开始许佳佳就在和程思言谈恋爱，所以她还真的没怎么体会过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干嘛的感觉。 哦不对，程思言黏人也是以前了，最近这一个多月，她好像真的有点‘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干嘛’的意思了。 甚是最近的一个月，她连吻都没有和程思言接过了。 到点下班，许佳佳还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子涵就已经背着个包凑到了许佳佳面前看着她收拾东西：“老许，走一起吃火锅，新开的火锅店打折。” “不去了。”许佳佳背起包，和陈子涵一起往电梯间走：“男朋友来接了。” “噢哟。”陈子涵拍了拍许佳佳：“不错哦，二十四孝男朋友又回来了？” 许佳佳和陈子涵一同进电梯，看见电梯里有人，她低声道：“谁知道呢，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陈子涵：“不是我说，你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她都不珍惜的话，这辈子估计要后悔莫及。” “呵呵。”许佳佳笑了两声道：“比我美的多了去了。” “毛线。”陈子涵说道：“还真的没几个能比你漂亮的。” 许佳佳只感觉后背发凉，搁平时没人，两个好朋友说这些还好，这电梯里七八个人，说这种话还真是......尴尬得脚趾抠地。 “咳。”许佳佳故意咳嗽了两声，不想让陈子涵继续，不仅隐私都没了，脸还丢光了。 出写字楼大门，两人一眼看到了程思言平时开的大奔。 许佳佳以往都是和陈子涵一同下班，所以陈子涵也见过程思言几次。 “走了，拜拜。”没来得及和程思言打招呼，陈子涵就直接要走。 许佳佳看了一眼天，对陈子涵说道：“马上下雨了，我喊程思言送你回去吧。” “达咩。”陈子涵说着就要走：“宁愿淋雨都不要当电灯泡。” “想太多。”许佳佳看着陈子涵走了之后，才走向程思言的大奔，打开门，坐了进去。 程思言车里的香薰是许佳佳给他买的，蜜桃味，两只依偎着的大熊猫的形状。 刚坐上去的那一刻，许佳佳似乎是闻到了些许别的香味。 “你喷了香水的吗？”许佳佳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看着程思言问。 程思言今天穿的一件白衬衣，衣袖卷了一下，露出带着手表的手腕，还是那副温文尔雅，一表人才的样子。 “没有啊。”程思言侧头回了许佳佳一句，就要启动汽车。 “哦。”许佳佳也没有太在意。 “外面吃还是家里吃，家里吃的话，我就在平台上买点菜了。”许佳佳侧头看程思言，看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问。 “外面嘛，你附近那家庭院火锅。”程思言一边目视前方开着车，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 “ok，我团购，团购便宜点。”许佳佳拿起手机就准备团购。 适逢此时，车里音响开始放起了薛凯琪的《南瓜车》，许佳佳一边唱着歌，一边拿着个手机看。 她和程思言谈恋爱的时候，在香港会经常听到的歌。 没几首歌的时间，车子就稳稳停在了热带雨林庭院火锅的门口。 许佳佳心情尚好，一边哼着歌，一边要手牵着程思言进院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程思言似乎走得离许佳佳有些远，导致她想去牵他又没有牵到。 也无所谓，老夫老妻了，各走各的也是常态。 火锅店环境很好，许佳佳一边叫着饿，一边走近程思言，想赶紧大快朵颐。 这天还挺听话的，光是被乌云压着，也不下雨。 两个人来到院坝里的一个大伞下，静静看着服务员把锅底端上来，然后把菜呈上。 许佳佳吃了一块酥肉，让程思言也吃，程思言便那筷子夹起了一块酥肉，放进了嘴里。 酥肉肥瘦参半，酥香爽脆，而又富有嚼劲，让饥肠辘辘的许佳佳直呼好吃。 程思言吃了一块酥肉之后，便拿肥牛和千层肚往下下。 都是川省人，火锅直接要的红锅，没有清汤。 知道许佳佳习惯吃主食，程思言刚坐下就让服务员上了一份蛋炒饭。 蛋炒饭上来的时候，肉刚好熟，许佳佳迫不及待开始动筷子。 千层肚从沸腾的锅里出来，辗转过小米辣占了一大半的油碟碗之后，随后到了许佳佳嘴里。 良久的等待终于得到满足。 “好好吃啊。”许佳佳吃完一块千层肚之后，由衷地感叹。 程思言看着许佳佳，勾起嘴角笑起来，神情温柔。 “慢慢吃，都是你的。”程思言不仅不慢地烫着菜，对许佳佳说道。 许佳佳就是那样，饿得快，狼吞虎咽几口之后又会觉得饱了。 接近三年的恋爱，很多生活的细节，怎么会不了解。 “嗯。”披着头发不方便，许佳佳索性拿头绳把头发扎了起来，扎成了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 吃得差不多半饱了，许佳佳才停下了吃饭的节奏，笑着和程思言聊天。 乌云还在缓慢移动着，雨还没掉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许佳佳总觉得她和程思言今天的氛围有哪儿不对。 “我都饱了。”看着旁边架子上还有好几个菜，程思言无奈地说道：“压力交给你，你把剩下的吃完。” 服务员端上了两碗冰汤圆，许佳佳拿起勺子吃起来，入口沁爽冰甜。 “佳佳，其实今天是有点事要和你说。”程思言拿着勺子看着许佳佳，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许佳佳抬眸看程思言，莫名有些不怎么好的预感：“什么事？” 看着许佳佳把口中嚼了几下的汤圆吞了下去，程思言才说道：“佳佳，我们分手吧。” 许佳佳瞬间感觉自己心被揪紧了，轻微窒息的感觉，喘不上气，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玩笑不好玩。”许佳佳笑道。 “我是认真的。”程思言神情严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许佳佳手还握着冰汤圆的勺子，麻木地假装平静地吃着，嘴里却尝不到任何味道。 “我对你没有感觉了。”程思言看着许佳佳已经盈着些微晶莹的眼睛，平淡说道。 许佳佳淡笑一声，垂头，继续看向冰汤圆碗，手机械地用勺子舀了一勺，感觉自己眼眶的泪水有些不受控制。 “原来你和我在一起是想一直都有感觉。” 爱情怎么可能永远都有感觉，可笑，最后不都是亲情和柴米油盐吗？ “你别不是。”许佳佳想起他车上的香水味，抬眼用她充盈晶莹的眼睛看程思言：“对其他人有了感觉吧？” 程思言眼神一滞，看着许佳佳说道：“佳佳，好聚好散，没必要给我扣上那种帽子。” “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许佳佳放下勺子站起来， “我很清楚。”程思言依旧坐着，语气肯定地说道。 “最好是。”许佳佳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拿起椅子上的单肩包，挂在肩膀上，看着外面就要往外走。 乌云密布的天，配合夜晚降临的薄暮，让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灰色之中。 看到许佳佳什么都没说要离开，程思言心脏一个骤疼，赶紧站了起来，拉住即将走出大伞的许佳佳。 感觉手臂被握住，许佳佳皱眉，一下子甩开了程思言的手。 庭院宽敞，已经有路过的人，或者别桌的人看向了这边。 许佳佳看了程思言一眼，什么都不想说，直接就要往外走。 “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程思言哑着声音说道。 “几步路的距离而已，不需要。”许佳佳看向前方，神情冷漠。 “你分手就分得这么干脆吗？”程思言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实在好笑，许佳佳情不自禁冷笑一声，直接甩开了程思言握着她手臂的手，要走向出入口处。 乌云之间相互撞击，带来巨大的雷声。 许佳佳快步往外走，不理会程思言有没有跟上。 她快步走到庭院外的小径，脑子思考不进去任何事情，只感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心脏骤疼，窒息感和绝望感交错。 恰逢此时，蓄意已久的雨点开始往下落下，开始雨滴还尚小，慢慢打湿了干净的水泥路面。 人行道是红灯，许佳佳站在路边，感受着冰凉的雨滴，脑子里满满都是和程思言过往的画面。 地上的雨渍密密麻麻，还有疾风吹过。 路灯变成绿色，许佳佳走向斑马线穿行。 此时，程思言刚好跟上，却在正准备穿过斑马线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苏雨晴’三个字之后，本不打算接的，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看着许佳佳的身影，接起了电话。 李叔开着劳斯莱斯，在路灯即将变红的时候没有选择穿过斑马线，选择了停了下来。 季廷礼喜欢在车上小憩，不喜欢开得太疾的车，对于交通方面，也叮嘱李叔能礼让就礼让，不急于那一时。 雨点开始敲击着车身，带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声。 南城这一片街道，因为临近傍晚以及乌云密布的层层滤镜，仿佛被融在了一起。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街灯，黑暗，以及雨滴。 季廷礼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睛，微皱眉头仔细查看着放在自己腿上那一份地块信息。 思绪被雨声打断，他抬头看向车窗外面，却没想到视野之内撞进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的丸子头。 她身材高挑，身形瘦削，相较三年前，少了一分青春，多了一分恬静温婉的气质。 只是，此刻她整个人似乎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雨滴逐渐变大，她似乎也没有想要打伞的意思。 季廷礼金丝眼镜下那双淡然的眼睛盯着那个身影，跟随着那个身影的移动。 看了有一会儿之后，他的眸光下意识一动，看见不远处的路边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直直地盯着那个女生。 有的情形，无须言语，一眼就能知道个中原委。 尤其，在他这个旁观的人知道那两人三年前是男女朋友的基础上。 季廷礼的眼神再次转向女生，用港式粤语对前座的李叔说道：“李叔，一会儿右转，慢慢跟着前面那个女生。” “好。”李叔应答。 稀奇，真的稀奇，李叔给季廷礼开了两三年车了，第一次听他提这种要求。 女生过马路直行，黑色的汽车则是右转，缓慢跟随着那个失魂落魄的女生。 雨点逐渐变大，女生步伐缓慢，雨滴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停一下。”季廷礼看着路边那个被淋着雨的瘦削身影说道：“李叔，车上有没有伞。” “有一把。”李叔道。 季廷礼微微偏头，拿起自己座位旁那件被随意放着的西服，递给了李叔：“你把这件西服和伞给那个女生。” 李叔愣了愣，答道：“好。” 李叔拿好两样东西，推开车门，小跑着走向了路边那个女生。 季廷礼坐在后座，眼睛注意着车外。 “你好。”李叔上前之后，隔着一段距离叫住了许佳佳。 正在雨中哭着的许佳佳蓦然被叫住，她立马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有点茫然地看向了外表还算正派的中年男人。 “有什么事吗？”许佳佳问。 虽然是晚上，但这是路边，还不至于一被叫住就撒腿就跑。 “下雨了，想给你送一把伞。”李叔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用广式普通话说道：“还有这件西服，您穿上吧。” 大晚上的，突然有人来送伞，送西服，着实有点吓人。 尤其那个人还是个中年男人。 “不用了，我家就在不远处。”许佳佳低头看了一眼那件灰色的西服说道。 她刚刚哭过，鼻音还有点重，眼睛红红的。 一个闪电下来，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一下。 “下雨了，不打伞很危险。”李叔继续说道：“女士，您也不忍心我一直站在这儿淋雨吧。”李叔晃了晃手中的伞。 许佳佳既不好意思又怕有什么隐形的危险，只想赶紧逃离。 “这样吧，我收下伞，西服就真的不用了。”许佳佳看向李叔：“可以吗？谢谢你。” “好。”李叔把伞递给许佳佳，然后再她的注视下回了车上。 许佳佳看了一眼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黑色的汽车，劳斯莱斯，车里灯开着。 看到李叔坐上去之后，她朝那辆车鞠了个躬，然后转身，打开了伞。 伞很大很质感，一撑起来之后仿佛就为她遮住了所有风雨。 戴着眼镜的季廷礼看那道身影，眼神意味不明。 “她不肯要西服，只收下了伞。” “嗯。” “还要跟着吗？”李叔问。 季廷礼看着路边那个缓慢行走着的女生，淡淡开口：“等她走一会儿了再跟着吧。” “她会不会以为我们是什么不法分子。” 两人沟通变成了粤语交流。 季廷礼眸光动了动：“那离开吧。” 没几分钟之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启动，在漫天大雨中超过了那个在路边缓慢行走的女生。 季廷礼通过后视镜里看她，看见那个人握着伞似乎是在哭泣，伸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许佳佳......久违再见面，没想到是这样一副情形。 2 When I meet you 七点钟的闹钟响起，许佳佳不得已又要起床了。 昨晚哭了一晚上，眼睛都是肿的，好不容易哭累了，半夜又心痛醒了。 许佳佳理智上觉得分手就分了吧，但有时候，有的东西早就烙印在心上了，怎么能那么容易丢掉。 比如心痛，她根本用理智控制不了。 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许佳佳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睁着都费劲，一照镜子，还真是没眼看。 简单化了个妆之后，她便匆匆出门赶地铁了。 南城市并不算特别大，地铁也修得多，偏偏地图上看着挺近个地方，坐公共交通去哪儿哪儿都得要一个多小时——比如她和她的公司之间。 出门的时候，她在客厅看见那把被撑起的黑伞，想起了昨天那个送伞的中年男人。 开豪车的中年男人，到底是太热心了，还是又是个看见个小姑娘就想搭讪的油腻老男人。 当时一心沉溺在失恋的情绪之中，根本没想到要记个电话以后好还伞之类的。 也就片刻的思考时间，许佳佳便转向了门边，出门，上班。 实在没什么胃口，她便在小卖部随意买了个寿司，正巧碰上个同事，两人便随便说着话上楼。 “听说今天你们实习生转正的名单出来了。”运营部王超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和她说道。 “嗯。”许佳佳想起昨天冯清源找她谈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你肯定是没问题的，工作能力又强，又是个美女，哪个公司都需要你这种人才。”王超笑道。 许佳佳笑了笑：“但愿吧。” 虽然已经临近上班，但领导还没来，大家都还比较随意，在公司聊天的聊天，吃早餐的吃早餐。 陈子涵滚动办公椅到许佳佳旁边，一边喝着皮蛋瘦肉粥，一边问许佳佳：“怎么样，昨晚上和你男朋友吃的什么，烛光晚餐吗？” “火锅。”许佳佳一边吃着寿司，一边点开电脑看新闻。 她不是热爱看新闻，只是觉得新闻里大概有商机，而且每天看看英文的新闻，也能提升自己的英语能力。 只是，从头看了好几遍的一篇文章，怎么脑子里都不知道内容，满脑子都是曾经和程思言相处的片段。 当一个人和一个人畅想过未来，一直觉得自己后半辈子都会是和那个人度过，然后突然有一天，自己和那个人再无半点可能的时候。 那种感觉，真让人窒息绝望。 “你是不是眼睛肿了，昨晚水喝多了吧？”陈子涵怎么看许佳佳都有些不对劲。 许佳佳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几个领导谈笑的声音，瞬间，陈子涵也像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见陈子涵走了之后，许佳佳才又重新垂头点开了微信，看见自己和程思言的聊天窗口，他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发过来。 呵呵。 习惯性登录上电脑微信，巧的是，刚刚登上，那个最熟悉的名字和头像就发过来了消息。 程思言：[我昨天想了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交代的东西，除了房子。] 程思言家经济一直很好，虽然他自己回南城的时候是租房子住，但是程思言爸爸知道许佳佳毕业要回南城工作之后，便大手一挥，给了程思言60万，让他和许佳佳选一套房子，他给首付，贷款他们自己还。 首付60万，南城三环内100平的套三，那时候刚刚南城限购还没有那么严格，刚买之后便严格了起来。 许佳佳看着电脑上的文字生气，这个人做事还真绝，房子写的她的名字，他现在怕不是想要要回去吧。 罢了，反正也不是她的。 许佳佳回：[哦，要怎么还给你？] 程思言：[不用还，房子直接是你的了，只是需要你自己还贷款了。] 这话倒是让许佳佳有些没想到，他也算大方了一次了。 许佳佳：[当真？] 程思言：[嗯。] 许佳佳：[那你给个证明吧，虽然房子名字写的我，但是首付是从你的银行卡转给我的，为了避免以后节外生枝，你写一个首付说明给我。] 程思言：[好，我写个说明，然后盖上手印，发你住处吧。] 许佳佳心隐隐作痛，回复：[好。] 聊完这个，聊天窗口再次没有了消息。 许佳佳看着心痛，点击了程思言的小图标，选择‘不显示聊天’。 昨晚没睡好实在是犯困，许佳佳找同事要了一条热美式的速溶咖啡，倒进杯子里，热水一冲，立马散发浓浓的咖啡香味。 喝第一口，实在是苦得带感。 冯清源办公室出来了一个实习生，他径直走向许佳佳，低声对她道：“冯总找。” 许佳佳自知大概率是谈转正的事情，还是拿起了笔记本和笔，敲响了冯清源办公室的大门。 看到许佳佳进办公室，冯清源立马给了她一个微笑。 “知道我叫你是干什么吗？”示意许佳佳坐，冯清源向她问道。 许佳佳答：“大概知道。” 冯清源看着许佳佳的脸笑：“昨天哭了吗？怎么两个眼睛都有点肿。” 许佳佳尴尬笑了笑：“可能是水肿吧。” 冯清源双手扣在一起，脸上带着官方的微笑：“其实叫你来呢，主要是通知你，恭喜你通过了实习期，即将成为诺美品牌部的正式员工之一。” 努力也算有了成果，许佳佳笑着向冯清源道：“谢谢冯总。” “嗯，待遇方面呢，是月薪7000，购买五险一金，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都保持不变。” 听到月薪7000，许佳佳一下子联想到了刚刚程思言对她说的，自己负责还房贷。 而程思言给她买的房子的贷款，是每个月8000。 如果月薪7000......连房贷都还不上。 怎么办怎么办？ 见许佳佳神色有些不对，冯清源问她：“是有什么问题吗佳佳？” 许佳佳看向冯清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待遇方面，能再高一点吗？” 冯清源的表情瞬间由微笑和睦变得有些僵硬。 有了独属于领导的表情。 “佳佳，你要知道，在南城这个工资遍地五六千的地方，你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毕业生，我们给到你7000已经是非常高了。” 看来是没有什么加价的余地的。 本来其乐融融的洽谈，瞬间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许佳佳眼前有两个选择，要么勉强接受这份7000的工作，找父母朋友每个月借点钱还房贷，要么......拼一下，试试找其他高薪的工作。 “怎么了佳佳？”冯清源问。 许佳佳厚着脸皮说道：“冯总，我希望我的工资能有9000。” 刚刚说完，许佳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冯清源给的理由是要找总经理商量一下，而许佳佳知道，她大概率不能留在这家公司了。 看到许佳佳从冯清源办公室出来，陈子涵立马移动办公椅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转正了？” “应该不行。”许佳佳道。 “不可能吧？”陈子涵微微后仰，表示不信。 “她给我7000的工资，我想要9000。”许佳佳言简意赅说道。 此话惊人程度，连旁边的平面郭旭都凑了过来表示吃惊。 “我的姐姐，你是不是贪心了一点。”陈子涵含蓄地说道。 “哎。”许佳佳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没办法的呀，有一个钻石王老五的男朋友。”陈子涵说道：“而且7000也挺高的了呀。” 许佳佳抿了抿嘴，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哎。”郭旭在旁边叹了口气，应该是知道自己这相处好几个月的小伙伴大概率要走了。 “佳佳，你要不就同意了7000吧，相差两千也干不了个什么。”陈子涵诚心劝解。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许佳佳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大概是实习生的抉择迫在眉睫，到下午，冯清源就再次把许佳佳叫到了办公室。 “佳佳，对不起，公司毕竟是集体管理，不可能为一个人做那么大的例外。”冯清源说道。 许佳佳还是有些难受：“嗯，我理解的冯总。” “一会儿人事会找你......”冯清源的眼神带着不舍。 “好。”许佳佳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 出办公室，陈子涵再次凑了过来。 “怎么样了？”陈子涵问。 “应该要走了。”许佳佳笑得勉强。 陈子涵一下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身板都挺不直了。 郭旭坐在旁边，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没一会儿，人事走了过来，叮嘱许佳佳要怎么交接工作。 “不是吧，这就要走了？”陈子涵有些难以接受。 “别伤心，今晚请你吃火锅。”许佳佳拍了拍陈子涵肩膀道。 “你一起。”许佳佳看向郭旭。 公司不少和许佳佳熟点的同事都前来告别，但是许佳佳真正玩得上的朋友，还是只有陈子涵和郭旭。 吃饭的时候，三个年轻人天南地北地聊天，到最后，却是郭旭抢着买了单。 “我一个男的怎么好让你一个女的买单。” 陈子涵看着郭旭笑：“倒是没想到你一个社恐人倒挺会为人处世的。” 告别忙碌与喧嚣，许佳佳回到家，心情又开始低落起来。 人人都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她现在好了，情场职场双失意了。 离职的纸箱放在茶几上，许佳佳躺在沙发，下载求职软件，海投工资超过9000的工作。 为了还房贷，她必须做好万全的打算，全职兼职都必须一起搞起来。 海投完工作之后，她又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兼职家教的消息。 不用上班在工作日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实在有点棒，但是糟糕的是，起床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面试信息和电话。 离职后三天，就零零散散接到过两三个电话，一上网查，还都是不靠谱的。 下周一的时候，终于开始有几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电话了。 面试的大部分地点都在高新区，许佳佳坐地铁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 连续面试了三天，不是让她回去等消息，就再也没有消息的公司，就是那种号称底薪三千，提成一万多，需要打电话的工作。 时值夏天，上午下午地挨个面试，身体和心灵都在遭受巨大的打击。 九千以上的工作，就那么难吗？明明过年的时候回家，各种亲戚大哥们都是月薪上万的啊。 又是一个面试回家的路上，许佳佳站在地铁上，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要到站的大姐，然后站到了她的座位旁边。 果不其然，到站声音响起之后，大姐站了起来。 就在许佳佳想立马坐下去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帅哥立马占到了那个座位。 ......还得站11个站，真让人绝望。 许佳佳大脑放空，累得连看手机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得大脑空空地盯着地铁屏幕。 屏幕上各种内容，作为天天乘地铁的她，早就已经看了不下十几遍了。 木然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屏幕上却开始出现了一条崭新的广告。 似乎是一个酒店招聘广告，画面里有酒店的图片和视频，看起来甚是高档的一个酒店。 宣传过后，是一个招聘信息的画面。 招聘，市场传媒经理，市场传媒主管，月薪12k以上，港资企业，六险一金，包三餐。 要了老命了，那完全就是许佳佳梦里的理想工作啊。 目光往下，广告上写着招聘要求：985,211以上本科学历，会粤语，有过香港求学经历的优先，接受应届毕业生。 许佳佳感觉自己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那不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工作吗？ 许佳佳赶紧拿出手机把招聘拍了下来，这公司真有钱，招聘广告都打到地铁上了，待遇肯定不会差。 出地铁的时候，围墙边还有那个酒店的巨幅灯箱广告。 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吗？上帝保佑她能面试上，如果真能面试上那个工作，她一定上庙里去烧高香。 回到出租房，许佳佳赶紧换了舒适的鞋子和衣服，给自己泡上了一杯茶，躺在沙发上葛优瘫。 没歇一会儿，她便在招聘软件里搜索了‘澜季酒店’这个公司。 果不其然，那个公司在创联上发布了求职信息。 许佳佳找到市场传媒主管那个职位，毫不犹豫把自己简历投了过去。 为免那边看不到她的简历，她挨个把每个职位都投送了一便自己的简历，比如，餐饮总监，厨师，前台，客房，大堂经理...... 豪横，太豪横了，那个酒店发布的职位，基本就没有低于1万的，许佳佳总算对自己的未来看到了点希望。 希望归希望，但是毕竟是季氏集团旗下的酒店，虽然待遇高，但面试必然是一场恶战。 许佳佳虽然从小看港剧，也在香港读了四年书，但是粤语还是不算非常流畅，所以赶紧找了几个视频恶补。 学习的压力让她短暂忘记了失恋的痛苦，竟然在温习粤语的过程中睡了过去。 但是不可避免地，三四点钟的时候她还是因为心痛醒了过来。 许佳佳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脸还是被眼泪打湿了。 擦了擦眼泪之后，她躺下继续睡，这一睡，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海岛环境优美的五星级酒店穿着正装上班，在明亮通透的会议室开会，对着ppt讲解着什么。 然后月初，一个短信传来，她点开，上面显示工资到账，足足20000。 多大的满足感！ 然后，迷迷糊糊之中......她醒了。 靠，原来是梦。 许佳佳拿过旁边手机看时间，9:20。 她刚准备把手机放下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到来。 许佳佳接起电话说你好，语气里还有刚睡醒的慵懒。 “你好，我们这边是季氏集团旗下澜季酒店。”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甜美，在清晨沁人心脾。 而比声音更加沁人心脾的是那声音的内容。 许佳佳心里一惊，赶紧坐了起来，不会是让自己面试的吧？ “你好，是有什么事情吗？”许佳佳问。 “是这样的，我们在创联招聘上收到了您投送的市场传媒主管的简历，想邀请您参加我们公司的面试，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小甜美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的，今天就有时间。”许佳佳努力让自己镇定地回复道。 “那太好了，那我们约下午两点面试您看可以吗？具体的面试地点我会以短信通知您。” “好的。”许佳佳回。 论一个消息对人的影响，许佳佳感觉自己此刻的精气神都达到了巅峰，情绪也达到了这几天以来的最高点。 “妈妈！妈妈！我成功了！我做到了！”许佳佳满眼都是感动地叫嚷道。 去大公司面试，自然要以自己最佳的状态参加。 据说，外貌对面试是一件极富加成的因素。 许佳佳找了一件黑色的ol风连衣裙，披着她的卷发，化了一个稍显成熟干练的妆容，便准备出门面试。 路程不算近，一个小时20分钟，好在，只需要转两趟地铁。 面试的地点在季氏大楼，在南城东站的地铁站下地铁，一眼便能看到季氏大楼几个亮闪闪的大字，印在造型颇为英伦风的一栋写字楼上。 许佳佳出地铁口，循着导航往季氏大楼走。 刚到大楼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便减速路过了她，穿越过写字楼门口干净的广场，停在了写字楼入口的不远处。 许佳佳想起了她分手那个雨夜，那个给她送伞的中年大叔就是开的黑色的劳斯莱斯。 那串连号的数字，像，也不像，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许佳佳一边走着，一边眼神迷茫地望着那辆车，看见那辆车停好之后，前座出来了一个男人。 ——是那天雨夜那个中年大叔。 还真是巧。 随后，车后座门缓缓被打开，一双男士皮鞋迈了出来。 是一个男人从车内弯腰出来，随后站得笔直。 男人长腿，窄腰，宽肩，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神情淡漠。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许佳佳认识。 曾经香港大学的校草——季廷礼。 有过几面之缘，却几乎从来没有说过话的旧相识。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季廷礼眼神向许佳佳看了过来，许佳佳下意识赶紧转移了自己的眼神。 什么情况啊？那两人是亲戚？ 3 When I approach you 总感觉氛围带点奇怪，许佳佳又把视线转向季廷礼，看见他眼神已经转了过去，仿佛全然不认识她一般。 也是，几乎没有说上过话的人，去打招呼，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许佳佳视线再度转移，看到那天送伞的中年男人望向了这边，两人一个对视，都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是许佳佳向他抛去了一个笑容。 两人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看到许佳佳对他笑，李叔也勾起嘴角对她投去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许佳佳小跑两步，走近了中年男人。 “你好。”许佳佳对李叔打招呼。 “你好。”李叔一下子记起了眼前的女生时那天雨夜那个女生，对她回礼道。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大概是距离失恋也过了好几天了，许佳佳情绪和状态都好了许多，加上化了妆，整个人显得活泼明媚了许多。 李叔现在定睛看向他走来的女生，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难怪季廷礼那晚做出那些反常的举动。 “非常感谢您那天给我送了伞，当时也忘了让您留个联系方式了，正好，今天遇上了，您给我个地址吧，我把伞给您送回去。” 许佳佳抱着装着简历和作品的文件，微笑着对中年男人说道。 她的声音和语调都温柔可爱，听得人心旷神怡。 许是看到自己‘同伴’在和人讲话，出于礼貌，季廷礼也站在了一旁没动。 看见眼前的女生感谢自己，而事实上真正的‘施恩者’又另有其人，李叔偏头，下意识看向了一旁一身考究黑色西服，站姿端正的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把头微微偏了一下，没有看他。 李叔似乎一下就读懂了那个人的意思。 许佳佳也顺着李叔的眼神看了季廷礼一眼，思索他果然是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确实，香港和南城，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曾经萍水相逢过的人能在南城遇到，感觉还真是玄幻。 “哦。”李叔重新面向许佳佳笑道：“只是正好有一把伞，看到你在雨中行走就给你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伞不用还了，我很多。” 许佳佳或许是被他的那句‘我还有很多’笑到，继续说道：“或者把雨伞的钱扫给您。” “不用了。”李叔笑：“怎么称呼呢？” “我叫许佳佳。”许佳佳问道：“怎么称呼您呢？” “姓李，你叫我李叔就可以。”李叔不疾不徐道：“许小姐如果真的想感谢我，就多帮助有需要的人就可以，伞只是很小一件事，不用挂在心上。” “好的。”许佳佳道：“谢谢您。” 不远处，一声咳嗽声传来，李叔知道是季廷礼催促，便结束了和许佳佳的对话：“抱歉许小姐，还有点事情，就不和许小姐多说了。” 许佳佳感到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她便向李叔微微鞠了一躬，也向不远处的季廷礼也微微鞠了一躬后，才向写字楼入口走去。 季廷礼看了一眼，轻飘飘转头，和李叔交代事情。 李叔没有提许佳佳的事，既然季廷礼没说什么，说明刚刚他没说是季廷礼让他送伞这件事，是正确的决定。 许佳佳走向写字楼大厅前台，登记之后便被大堂内的工作人员领着到了电梯厅。 这一栋楼三十多层，全部都是季氏集团各种业务办公的地方。 知道许佳佳是面试澜季酒店的职位，前厅便给她按了28层的楼层。 那应该就是澜季酒店办公的楼层。 而澜季酒店，就在季氏大楼几百步距离的不远处。 季氏在南城高新区酒店，商业，写字楼一体的综合体，许佳佳前段时间就看到过它的各种巨幅宣传广告，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来这边面试。 透过电梯里干净的镜面看自己，许佳佳突然想到刚刚那个身着笔挺西装，相貌端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大学的时候，和程思言谈恋爱，许佳佳会经常去港大，就有听闻他们学校校草季廷礼背景强大，然后他姓季，这里是季氏，季氏是港资企业。 ......许佳佳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季廷礼不会是季氏的亲戚，又或者是季氏的负责人之类的吧。 季氏，不会是他家的吧？ 许佳佳登时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长得那么帅，还那么有钱，真是让人嫉妒。 ‘叮’一声，电梯门开，许佳佳回过神来，看见电梯外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相貌姣好，一看就是女生们喜欢的类型，另一个则高高壮壮，看起来是比较阳刚的东北爷们类型。 许佳佳浅看了一眼两人，便走出了电梯。 电梯空了之后，陆尘栩便和周世嘉进了电梯。 做剪辑的陆尘栩和工程部的周世嘉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借工作，明正言顺去酒店那边散心罢了。 电梯门关上之后，周世嘉才开始八卦起来：“最近面试的美女还真是多，其他部门人都招得差不多了，刚刚那美女不会又是面试你们部门的吧？” 陆尘栩笑：“那谁知道，不过美女同事，谁还会嫌多不是。” 周世嘉透过电梯镜面看陆尘栩：“咱陆少爷不会想从同事下手了吧？” 陆尘栩：“不和同事谈恋爱，谁会给自己找麻烦。” 周世嘉乐呵呵笑了两声：“就刚刚那种水准的美女也入不了您陆少爷的法眼？” 虽然酒店准备期才一两个月，但陆尘栩换女朋友换得频繁的事情，是几乎整栋季氏大楼的同事皆知的事情。 一来，是陆尘栩实在帅得有些突出。 二则是不久前有个明艳突出的大美女，开着豪车，在季氏大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只希望陆尘栩下来见她一面，只希望陆尘栩和她复合。 足足一个下午，陆尘栩都不为所动，让整个写字楼的人呢都开始怜香惜玉了起来。 自此，陆尘栩花心，冷漠，无情，没有心等等各种形容词便开始传遍了季氏大楼。 但即便是那样，他仍然能收到不少暗戳戳的关心，表白。 “看起来太乖了，不适合我。”陆尘栩道。 季氏也是大公司，找到个大公司的工作不容易，陆尘栩不想祸害别人，再累得人家丢了工作，那不道德。 周世嘉哈哈两声：“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 28楼，许佳佳走向前台，看见两个前台正在交流些什么，注意到有人来之后，两个人立马站了起来，微笑看向来人。 “你好。”许佳佳看着其中一个前台说道。 两个前台都是肤白骨架小的类型，典型的南城美女。 “你好。”前台微笑道。 “我是来面试” “哦对，我看过你面试的照片，许佳佳是吗？”前台声音清脆：“你跟我来。” 许佳佳被前台领到洽谈间。 “你等一会儿，我去叫市场传媒部的经理给你面试。”前台笑道：“我们人事已经筛选过一次简历了，所以这次由部门经理给你面试。” “好，谢谢。”许佳佳看着前台道。 这是是一个小洽谈间，最多也就容得下四五个人说话，靠着窗，是大的落地窗。 许佳佳往外望，能看到澜季酒店的招牌。 澜季酒店虽然算是一个连锁五星级酒店，但是在全国各地的酒数量并不多。 除却香港和另外三个国际大都市外，南城澜季是全国第五家澜季酒店。 许佳佳低声练习着粤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不小心放空了一下，适逢那时，洽谈间门被推开，许佳佳的声音被刚进门的叶梦岚听见。 叶梦岚看着许佳佳笑了笑说道：“粤语要终面有专人面试，现在暂时还不会评测你的粤语水平。” 想了想，她又说道：“我粤语也不怎么好。” 坐下来之后，叶梦岚拿着许佳佳的简历面试起来。 许佳佳工作经历比较匮乏，好在她的老家在川省，并且在南城有房子，工作应该会比较稳定。 二来，虽然她在港读的大学虽然不那么好，但是传媒的专业还算比较适合市场传媒主管的工作，也比较符合工作要求。 面试过程还算愉快，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喜欢帅哥美女的，叶梦岚也不例外，所以才见到许佳佳那一刻起，她便希望她是她要找的人。 “待遇你应该也从招聘广告上看见了，你这个职位呢，对于没有经验的就是12k每个月，有六险一金，各种福利也算比较优厚。” 许佳佳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点头。 “我这边是一面，还有一个面试是我们总经理面试你，这段时间总经理正好在南城，他是我们酒店最高的领导。”叶梦岚笑道。 就在许佳佳以为自己都进了复试之后，叶梦岚又说道：“好的，我们这边人事会在两个工作日内告知你面试结果，非常感谢你今天的面试。” 许佳佳：“好的，麻烦你了。” 出了澜季酒店前台，许佳佳仔细思考着叶梦岚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有希望，还是没有希望。 恰逢此时，陆尘栩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正盯着手机看，也没看到有个人正向这边走来。 眼看两人即将撞上的时候，许佳佳察觉到了不对，及时刹住了脚步。 陆尘栩也被惊动，眼神从手机上移开，注意眼前。 眼前，刚刚那个下楼时遇上的女生正抬着眸子看着她，眸光通透，皮肤白里透着红晕。 不得不说，的确一张极度让人赏心悦目的脸蛋。 许佳佳望着眼前的男人，这男的，真帅得让人心动啊。 但是她也没什么心情欣赏美男，毕竟自己刚刚差点撞上人家。 “不好意思啊。”许佳佳向眼前的男人道了个歉，便移开了脚步，走向电梯前。 帅哥多高冷，那个男的似乎也十足高冷，话都没说一句便往澜季酒店办公区走去。 - 许佳佳中午没吃多少，出了写字楼便开始饿得不行，索性点开了团购软件，直接团购了一个附近商场的火锅二人餐，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吃。 进商场的那一刻，扑天的热气终于被隔绝，换来沁人心脾的凉爽。 许佳佳进火锅店，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准备好好享受这期待已久的美味。 这个火锅店环境其实不错，大概因为是下午场，所以团购的二人餐包含锅底油碟才一百二十多。 一个红糖糍粑，一个烧菜，还有七个荤菜素菜。 菜品都被端上来的时候，许佳佳赶紧下了一份肥牛，然后把图片发到死党群，大学宿舍群。 大学宿舍的同学们多留在了香港，而高中死党们，都多在南城打拼。 大部分的中国人还是不喜欢离家太远的。 不约而同地，大家都回复：[你一个人吃？] 许佳佳回：[那可不是，毫无压力。] 高中死党陈怡问：[中午没吃饭饿到了啊？] 许佳佳回：[中午吃了，没吃多少。] 众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果然和大学一样能吃。] 许佳佳拌好了油碟，一半小米辣，一半香菜和葱，还有鱼腥草和花生脆。 把一块肥牛放进蘸碟，许佳佳一边看着手机笑，一边把肥牛在蘸碟里蘸了蘸，准备放进嘴里。 前方似乎有人进来，许佳佳一个抬头，正好与来人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透过了镜片的原因，许佳佳感觉它冷冽之中透着对一切世物的漠不关心。 陌生，而又熟悉。 无语，怎么在这个火锅店都能看见季廷礼。 不过根据下午他的表现来说，他应该是不记得自己的吧。 但是，如果他真的和季氏有点关系怎么办？ 有关系又怎样，第一，他不记得她，第二，她也没做什么不好的坏事。 顶多就是......吃得多了一点。 赶紧移开眼神，许佳佳把肥牛放进了嘴巴。 芳香入鼻，口腔体会着最美妙的滋味，许佳佳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算专心吃自己的就行了。 季廷礼其实吃过午饭了，之所以到这个火锅店来，完全是因为架不住周暮昀的撒泼耍赖。 季廷礼的妈妈是南城人，所以季廷礼小时候便结识了身在南城的周暮昀。 周家的投资公司虽然并不算特别大，但是几十年前就在从事金融行业了，自然在人脉和消息面方面都有很多其他公司都不可及的资源。 事实上，两家相好，周家一直以来就给季家提供了很多其他公司花再大价钱都得不到的各种消息。 大概周家能一直在金融行业屹立不倒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有常人无法想象的人脉和资源。 “我跟你说啊，我想这一口想了好久了，好不容易下午有时间了，不用晚上排队，多好啊。”周暮昀一边和季廷礼说着话，一边在火锅店花园里寻找着座位。 巧的是，周暮昀选择的位置正好就是许佳佳的隔壁桌。 季廷礼背对着许佳佳，周暮昀坐在季廷礼对面，视线偏移一点，就正好能看到许佳佳。 看到季廷礼坐在了自己不远处，虽然两人并不‘认识’，但许佳佳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想得有点多，便继续吃起了饭。 季廷礼坐下，看了看时间：“我四十分钟后回公司。” “四十分钟吃火锅，你在和我开国际玩笑。” “我这个点陪你吃火锅已经是在开国际玩笑了。” 听到这句话，周暮昀忍不住笑了笑：“行吧，行吧，看在你为我献出了无数次第一次的份上，我就速战速决吧。” 季廷礼：“不用速战速决，我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吃也可以。” “哪有一个人吃火锅的道理。”周暮昀话音刚落，便不小心瞥到他对面桌正一个人吃着火锅的女生。 女生旁边的架子上摆满了菜。 “道理......倒也不是不行。”他的语气突然就软了下来。 季廷礼坐在周暮昀对面，注意到了他微小的举动。 “那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饿。”季廷礼说道。 “嘴硬心软，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周暮昀嬉皮笑脸道：“其实我今天还真的有点内幕消息和你说。” “最近都没有在南城开新项目的打算。”季廷礼道：“最近想躺着。” 服务员把菜品都送了上来，与此同时，两个人中间的鸳鸯锅也已经沸腾。 周暮昀一边下着菜，一边看着季廷礼说话：“南城未来几年的重心应该都会是北面了，你自己细品吧。” 季廷礼眼睛镜片下眸光清冷，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思绪，又什么话都没有说。 “老子真是爱死了你这副对万事万物都不咸不淡的样子。” 千层肚已经熟了，周暮昀捞起一块，吃了一口之后，又微微偏头，看了一眼隔壁桌。 季廷礼也象征性地夹了一块肉，只轻微扫了周暮昀一眼，便又把他刚刚的小动作收入了眼里。 “你一直在看个什么？”他云淡风轻地问。 突然被戳穿，周暮昀目光狡黠地看了季廷礼一眼，随后凑近了他一点。 “嘿嘿，被你发现了。”周暮昀低声地，用粤语和季廷礼说话，似乎是觉得用粤语会保险一些：“你身后有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 季廷礼眸光动了动，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识的靓女少？” “今次这个不同，类型不一样，很少见，清纯，柔和，又可爱。”周暮昀一本正经地解释。 “知唔知我最钟意她边度？”周暮昀自问自答哦：“我好钟意她一个人吃火锅，还吃那么多。” 季廷礼：...... 那边桌上，季廷礼虽然背对着许佳佳，但这个火锅店的小米辣真的是有点过于带劲了，让她纵使是置身冷气之下，仍然不停地飙着汗。 主要是季廷礼还在不远处，让她没办法放肆地‘嘶’，发出什么发泄的声音。 周暮昀又看了一眼许佳佳，看她努力憋着辣，嘴巴都被辣得红肿了，伸手在嘴前扇着风。 滑稽又可爱，周暮昀不自觉勾唇笑了笑。 季廷礼透过镜片看着周暮昀。 “你刚刚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她吗？”周暮昀问季廷礼。 “没有。”季廷礼冷声答。 周暮昀：“为什么那么美的美女你都不舍得多看两眼，季廷礼，我真的眼中怀疑你喜欢的不是女人。” 季廷礼：...... 季廷礼脑海里开始浮现前几天的画面，眼前这个人大概不知道，他口中这个百里无一的女生，曾经到他公司面试过。 ——还没有通过初试吧。 那天季廷礼去周暮昀公司找他，恰逢周暮昀在开会，他便坐在了一个小贵宾室里等待。 没等几分钟，不经意地一瞥，他竟然看见许佳佳从另一个会议室里出了来，抱着一份文件。 随后，矜羽投资的人事经理又从那个会议室出了来。 碰到那个人事经理的时候，他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刚刚那个女生是面试的吗？” “是的，要求工资9000以上，又从来没有接触过投资行业，想要让她从投资助理做起，她又嫌工资低了。”人事经理说道。 “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实在过于眼高手低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个人事经理补充了那么一句。 季廷礼眸光动了动，眼睛瞥向别处，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她是高还是低，还轮不到你这样的人来评头论足。” 说罢，他便迈开了长腿没有再理会那个中年女人。 听到季廷礼的那句话，人事经理当即愣了愣，随后被惊慌和无措覆盖。 季总是周总最好的朋友，自己这是说错了话了，会不会饭碗不保。 4 Breaking into your world 季廷礼抬眸看周暮昀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肉。 “你钟意的，不代表我就要钟意，如果我和你都钟意同一个人，那岂不是更加麻烦。”周暮昀说道。 周暮昀：“如果我同你都钟意同一个人，那我一定会让给你。” 听到‘让’那个词，季廷礼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他季廷礼，何曾需要任何人‘让’？ “点解(为什么)？”季廷礼问。 周暮昀看着季廷礼，抿唇笑：“毕竟你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童子，你要看上了哪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和你抢的。” 季廷礼眼神变得阴沉，拿起一旁的酒杯，浅抿了一口。 邻桌，许佳佳给自己调的蘸碟实在是过于辣了一些，吃饭的声音尚可以压制，鼻涕来了擤鼻涕的声音就压制不了了。 可惜，实在对那味道欲罢不能，她也实在不是一个浪费粮食的人。 周暮昀看了一眼许佳佳，又忍不住笑了笑。 季廷礼把周暮昀的表现收入眼里。 对于许佳佳来说，这一顿饭实在是漫长，被辣得漫长。 寻常地方的特辣，对于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而这家火锅店的特辣，就真的非常实在了。 不过，辣得很爽，味道也相当美味。 许是还没到生意最忙碌的时间，高挑风情的老板娘竟然有时间来花园里散散步，顺便走到了许佳佳的桌旁，站着，微笑询问她：“怎么样，特辣辣吗？” 南城人天生自来熟。 许佳佳能感受到自己已经辣得满头大汗了，在美女姐姐面前，她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囧。 “挺辣的，但是味道很好，很好吃。”许佳佳回答。 老板娘看了一眼许佳佳红通通的蘸碟，笑道：“锅底本来就很辣了，你还调了那么辣的蘸碟，真的是勇士。” “呵呵。”许佳佳尴尬笑了笑。 “送你两份冰粉吧，一份芒果味的，一份榴莲味的，我们店的招牌，你能接受榴莲吧。” 许佳佳：“很喜欢，谢谢。” 老板娘：“希望你吃得开心。” 许佳佳笑容灿烂：“非常开心。” 看到老板娘走开后，社恐人许佳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老板娘走到了许佳佳的隔壁桌，也就是季廷礼所在的那桌。 许佳佳一边吃饭，一边看那个老板娘在那一桌寒暄。 南城人就是这样，碰上谁都喜欢唠上两句，许佳佳想，她隔壁桌两个大帅哥，老板娘去找他们唠嗑也是再正常不过。 帅哥的朋友也是帅哥，正如季廷礼对面坐的也是那种精英气质的帅哥一样。 只是，季廷礼对什么都显得十分冷淡，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帅哥就热络了许多。 隔壁桌，老板娘和季廷礼对面那个帅哥聊天两个人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季廷礼则偶尔淡淡应和一声，仿佛跟他们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 老板娘和许佳佳说话说了一两分钟，在隔壁桌则整整呆了十来分钟，让许佳佳找到机会大声边嘘着边放肆吃着火锅。 美女店长走开之后，周暮昀才对季廷礼道：“又一个心猿意马的，假装和我聊得那么开心，实际上一直偷偷瞄你。” “你就这么不自信？”季廷礼问他。 “我就是太懂了。”周暮昀道：“以后真的得少和你接触，抢了我多少桃花。” 火锅吃到末尾，许佳佳把服务员上上来的两份冰粉吞到肚子里，感觉肚皮已经撑到了极限。 总算是把二人份的火锅吃完，许佳佳收着腹站起，走到前台去买单。 周暮昀看见对桌的美女起来，看向季廷礼问：“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她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季廷礼眸光轻瞥了一眼许佳佳，又看向周暮昀：“她不像是会把恋爱当成玩的那种人。” 雨夜淋着雨哭的人，不适合周暮昀。 周暮昀看起来还在犹豫。 季廷礼道：“你不联姻了？” “stop.”周暮昀最终还是说道：“好了好了我输了。” 他们这种人，基本从小就注定要把婚姻当做扩充家族实力的工具。 影视剧里的男人女人习惯为了爱情放弃利益，而在现实生活中，季廷礼和周暮昀都并不反对联姻。 不过都是普通的男男女女，和谁结婚，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联姻带来的利益，并不亚于谈了一笔想当大的生意。 所以，周暮昀纵使谈过几次恋爱，都是选择和他一样，对爱情不怎么认真的人来谈。 走肾不走心，大概是他谈恋爱最好的状态。 服务员去收许佳佳那一桌吃完后的餐盘，季廷礼不经意看了一眼，每个盘子都空空如也。 -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许佳佳不停回忆着刚刚面试的表现，思索自己有没有说错话，或者哪儿表现得不好的地方。 思索至于，手机铃声响起，许佳佳接起，听到电话那头是还算熟悉的声音。 “你好。” “你好，是许佳佳吗？我是刚刚面试你的叶梦岚。” 听到那句话，许佳佳内心瞬间就雀跃了起来。 “你好叶经理。” “给你打这个电话呢，主要是想恭喜你通过了今天的初试，我们品牌部非常诚挚地邀请你参加明天的复试，你看你明天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能看出那边对求职者的尊重。 许佳佳赶紧回答：“有时间的。” 叶梦岚：“那邀请你明天下午两点参加我们市场传媒主管岗位的面试可以吗？” 许佳佳：“好的，我一定准时到达。” 地铁正值下班时间，人头窜动，纵使大部分人都站着，依旧有些拥挤。 许佳佳租的房子在北门，较大不远处，去澜季酒店还是要一个多小时的世间，不过那些在高工资面前都不止一提。 到家正好六点，许佳佳坐下喝了杯水，走路到交大校园里跑步。 -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许佳佳再次来到季氏集团那栋高级写字楼下，坐电梯，上楼。 “你稍等，我去通知给你面试的人事经理。”前台小妹妹声音清脆，长相甜美。 比约定的世间早了20分钟，许佳佳被人事带着坐在了大堂不远处的会客间休息。 莫名有些紧张，她又开始练习起了粤语。 偌大的办公室有点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的角落格外安静。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昨天面试她的叶梦岚就和另一个人在聊着什么从她不远处经过。 没过一会儿，前台处似乎进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许佳佳下意识朝那边望去，入眼的那个人却不自主地让她内心咯噔了一下。 季......廷礼？他真跟澜季酒店有点关系啊？ 季廷礼今天穿的银灰色西服，第一颗扣子开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 他的长腿瞩目，气质清冷干练，独身一人，没有助理跟随。 “季总好。”两个前台看到季廷礼来了之后，一前一后用轻细的声音向领导打招呼。 “嗯。”季廷礼喉结微微一动，大步朝办公区走。 刚刚招呼许佳佳的那位前台跟上了季廷礼，一张纸递给他，随后，许佳佳看着季廷礼看着手上的那张纸，随着前台妹子一起到了某一间办公室。 许佳佳回过神来开始思考，季廷礼，莫不真是澜季酒店的领导？ 现在这答案，很明显了。 季氏，澜季，世界就是这么小，几年前还同为学生的人，现在，有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季总，有的人是连工作都还没找到的小卡拉米。 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消息，刚刚和季廷礼说话的前台妹妹又走向了许佳佳，带她去了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中等大小，许佳佳一个人坐在里面，脑子里温习着昨晚针对面试准备的回答。 几分钟之后，会议室门被推开，三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会议室。 叶梦岚，季廷礼，还有一个生面孔，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领导。 许佳佳从座位上站起，看着前来的三人，想称呼，又有些无从下口。 “又见面了，许小姐。”叶梦岚微笑着和许佳佳打招呼，缓解尴尬的气氛。 “你好。”许佳佳笑着看向叶梦岚，然后看向另外两个男人：“你们好。” 许佳佳和季廷礼对视一眼，注意到他眼神透出来的是惯常的冷漠。 五年前，他即使腿伤着，眼神也是骄傲而冷漠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回了许佳佳一句：“你好。” 季廷礼看着手上那份简历，淡淡‘嗯’了一声之后，随后坐下。 “这位是我们澜季酒店的总经理，季总。”叶梦岚开始介绍起自己旁边的两人：“这位是我们市场部的营销总监，姜总。” “季总好，姜总好。”许佳佳再次向两人打起了招呼。 季廷礼今天没有戴眼镜，少了一分斯文，多了一分干练。 “许小姐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三个人之中，唯独叶梦岚看起来最好说话，其他两人，都是许佳佳碰都不想碰见的人物。 ——要么太过高冷，要么压迫感太强。 许佳佳稳了稳自己心态和情绪，开始认真介绍起自己来。 会议室里光影流动，四个人认真交流着相关的专业问题。 好在许佳佳准备得相对充分，对三个人提出的各种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季廷礼果然是不记得她的，纵使昨天她和李叔说过话，吃火锅的时候也碰到了他。 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确不记得她了，他看她都是满满的陌生感。 不认识正常，她不过是偶然碰到了受伤的他，偶然帮他止血缠绷带。 都还没弄完，就已经有一位干练慈祥的中年男人，一边叫着少爷，一边接替她照顾受伤的他了。 ——还带了专属的医生。 混乱之中，许佳佳便直接走开了。 她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去港大找程思言的时候。 围在球场边的的大部分女生似乎都是为他而来，他眼中却只有桀骜和冷漠，似乎看不见任何人。 包括许佳佳。 球友一起聚餐吃饭的时候，他话也不多，更没有和许佳佳说上半句话。 许佳佳能理解他不记得自己。 他是香港本地人，背景强大，样貌出众，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他，必然见过各种形形色色身份尊贵的人，不记得她，再正常不过，也并不重要。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什么认识的必要。 只是她没有想到，回到了南城，还有机会再见到他，而且他还成为了自己的面试官。 一阵交流之后，一直垂着眸写着东西的季廷礼扣上了笔帽，抬眸看向许佳佳。 随后，他的口中发出了十分正统流利的粤语：“讲讲你人生中最让你自豪的一件事吧。” 许佳佳知晓，应该是考验粤语能力的时候了。 只是她并没有想到，季廷礼会出这么一个问题。 职场面试的这个问题，想必都是说自己在职业方面或者是个人能力方面让自己引以为豪的事情，但是许佳佳想了想自己的过往，还真的并没有什么让她多引以为豪的事情。 钢琴比赛一等奖？辩论比赛冠军？都是小规模的，应该不算什么吧？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许佳佳用她略显蹩脚的粤语说道：“我在高考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曾经在我家村子里搭建过一个避难棚子，收养救助过七八只小猫小狗。” 季廷礼的表情和眼神都并无波澜：“跟着下来呢？你救助的小猫小狗们都怎么样了呢？” “我发了朋友圈，被不同的朋友们领养了。” 为了证明她所说事情的真实性，许佳佳拿出了手机，向三位面试官展示她那个暑假的成果。 有她那个捡漏但温馨的宠物居，有各色朋友们抱着猫猫狗狗的照片。 众多照片中，有一张是许佳佳和程思言抱着一只小狗，相视一笑的照片。 把这张照片展示在季廷礼面前不足几秒，许佳佳迅速划过。 “都几有爱心。”许佳佳讲完，季廷礼评价道。 “多谢季总的夸奖。” 许佳佳心里打着鼓，总感觉自己这回答有些偏题了。 “广东话不算标准。”季廷礼继续说道。 许佳佳心凉了半截，感觉自己获得这份工作快无望了。 好在，季廷礼补充了一句：“不过口音还行，说话给人感觉很真诚的感觉。” 许佳佳听不出好坏，只礼貌地说了一声：“唔该。（谢谢）” “那今天就面试到这里吧，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有结论了之后人事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季廷礼继续写着什么说道。 “好的谢谢。”许佳佳站起，看了一眼有叶梦岚，又看了一眼那个姜总，向几人笑了笑，鞠了个公就从会议室离开了。 待到许佳佳完全离开之后，叶梦岚才偏了偏头，对自己旁边的两个男人说道：“季总，姜总，我觉得许小姐挺符合我们对这个岗位的要求的，你们觉得如何呢？” 先抛出立场，实际上就是在为她说好话。 叶梦岚挺喜欢许佳佳的，这个岗位不少留学生面试，虽然履历都看着漂亮，但给不了她这种亲近真诚的感觉。 “哎昨天面试的那个女生也挺不错的，不是毕业于南加州大学吗？我更倾向去昨天那个，她口才也挺好的。”姜临说道。 季廷礼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倾向，他扣上了笔帽，淡淡说道：“既然有争议，那明天把两个都叫上吧，一起面个试。” 季廷礼旁的两个人都表示认同。 总经理说的话，谁敢不认同。 许佳佳在澜季附近的街区逛街，走到雪王门口，点了一杯杨枝甘露。 发了一会儿神之后，店员把做好的杨枝甘露摇晃了一下，帮她插好了吸管递给她。 “谢谢。”许佳佳接过奶茶，一边喝着，一边回忆着刚刚的面试表现。 哎，骄傲的事干嘛说收养流浪猫狗那件事，说点其他和能力相关的多好，现在搞得像演偶像剧一样。 生活可不是偶像剧。 广场上，一个小帅哥正拿着一把吉他卖场，在人群的围绕中显得格外淡定从容。 唱的周杰伦的《最后的战役》。 许佳佳听得入神，没注意到自己手机铃声也在想。 手机在手里震动好几下之后，许佳佳才低头，接起了电话。 是叶梦岚，许佳佳昨天接到复试电话的时候，就存下了叶梦岚的电话，此刻，看到那三个字，许佳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好，是许小姐吗？”是叶梦岚的声音。 “叶总你好。”许佳佳回。 “我向你说一下情况哈，我们这边对你和另一个女生都有意向，所以想再组织一场面试，你看你明天有时间吗？” 许佳佳喜出望外，眼睛都变得晶亮。 “有时间的。” “好，那我们还是明天下午面试，你看可以吗？” 许佳佳：“可以的。” 叶梦岚：“那我们明天见。” 许佳佳：“好。” 许佳佳收起手机看向广场唱歌的小哥哥，脸上难掩笑意。 都说善事做得多运气就容易变好，果然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人群中心，小哥哥已经唱到了歌曲的尾声，拨动吉他弦的手指变慢，然后缓缓地，另一个小哥哥背着一把吉他走向了人群的中心。 许佳佳对新上的那个小哥哥有些眼熟，好像是初试的时候再出澜季办公室遇见的那个帅哥。 许佳佳是个颜控，对颜值出众的小哥哥们都有一定的印象。 那天他是戴了工牌的，应该是澜季的员工。 这工作时间出来唱歌，是请假的还是翘班的呢？ 正在思索间，鬼使神差般地，那帅哥的眼睛突然看向了许佳佳，两人的眼神对上。 只几秒地一瞥，两人都迅速移开了眼神。 陆尘栩对许佳佳有印象，他怎么会对美女没印象，况且还是周世嘉和他谈论过的美女。 陆尘栩一上场，欢呼声的分贝相较于刚刚又高了好几个度。 许佳佳寻思那个人应该不认识自己，便站在那儿继续听着他弹唱。 陆尘栩低头拨了拨吉他弦试音，两声好听的吉他声传出来之后，他便准备开始弹唱了。 动听的吉他声响起，陆尘栩认真弹着吉他。 许佳佳听了十几秒之后，听出那应该是beyonce的halo。 前奏完了之后，陆尘栩开始演唱起来。 复杂的歌词被陆尘栩演唱得相当流畅，不仅发音十足标准，而且听起来像正宗的美式英语发音。 许佳佳修英语的时候，外教是正宗的美国人，所以她知道美式发音是怎样的。 眼前这个帅哥的发音和她的外教无异。 halo歌词复杂又快，能被他如此轻车熟路地唱成这样，想必英语是非常好了。 澜季果然不一样，人才辈出的地方。 许佳佳瞬间觉得压力有点大了，自己在澜季，完全就是个小菜鸟啊，明天面试要怎么搞。 自己英语和粤语都想当一般，明天还有终面，是应该临时报佛脚，好好为明天的面试做准备了。 想到这里，许佳佳又听了几秒歌之后，转过身，准备回家为明天的面试努把力。 陆尘栩隐隐注意着人群中那个高挑清丽的身影，只是，他的歌都还没唱完，那个人怎么就缓缓转过了身。 看到许佳佳往人群外走了几步之后，陆尘栩停止了拨动吉他弦，双眼盯着那个背影，都还没来得及把吉他从身上拿下，便匆匆收下吉他，在人群的注视中朝着那个背影追了过去。 人群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帅气干净的男人，知道另一个歌手用话筒发出了声音，大家的目光才又回到了舞台中央。 许佳佳思考着明天面试的问题，没注意到广场的动静。 直到她的肩膀蓦地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转过身，才看到了自己身后皮肤白皙，五官轮廓清晰绝美的那张脸。 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张脸。 5 Obstacles of the love 那天那个帅哥那张脸近在眼前，他的头发蓬松干净，皮肤白皙，眼神清澈。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少年气。 这么近距离的时候，更能发现他身高相当不俗，应该有186左右。 许佳佳一来有被那张脸惊艳到，二来，则是对这个刚刚还在人群中心，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感到有些诧异。 “你好？”许佳佳有些不明所以地对自己身后的男人打招呼。 意识到大概自己刚刚拍人的举动有些不当，陆尘栩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向眼前的女生道歉。 “不好意思。”陆尘栩看着许佳佳的眼睛说道。 许佳佳笑：“没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陆尘栩神色带着一丝羞涩，说话声音温柔礼貌：“你......是不是和澜季的人有接触？” 许佳佳愣着思考了片刻：“算.....是吧？” “不要和任何人说我翘班出来唱歌的事。”他神情冷酷地说道，似乎是在下命令。 “啊......”许佳佳呆呆应答道：“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爱告状的人。”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翘班出来的。” “况且......”“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许佳佳看着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陆尘栩：......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陆尘栩垂了垂眼眸：“好像是。” “那我可以走了吗？”许佳佳侧了侧问陆尘栩。 “我......”陆尘栩的神色似乎带了一点害羞：“我刚刚唱的歌不好听吗？你还没听完就要走了。” 许佳佳尴尬笑了笑：“不是，你唱得很好听，只是，我，有点事情要做，所以必须先回家了。” 陆尘栩也笑了笑：“好。” - 再到澜季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所谓的终面。 许佳佳到达写字楼大门口的时候，大阶梯前有个清洁工正在手忙脚乱地用工具清理大门口前的一块污渍。 看起来十分着急。 有种孤立无援的凌乱感。 许佳佳同情心发作，不自觉走到一旁询问大姐是什么情况。 大姐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马上有个重要人物要来，明明已经把卫生打扫干净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大一块污渍，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写字楼断断续续有人经过，都会朝那边看一眼，许佳佳犹豫要不要帮大姐，想到自己本身都还有重要的面试，挣扎之后，还是决定往写字楼大厅走，为面试做准备。 可是刚走两步，强烈的不安感就阻止了继续往前行走。 最终还是熬不过良心的指引，她站定了两秒之后，转过身，走到那摊污渍面前，和清洁大姐一起清理起了那摊污渍。 好在两个人手脚都足够麻利，在一番忙活之后，总算将那团庞大的污渍在贵宾到来之前清理干净。 清洁工刚回过神，想要感谢许佳佳的时候，刚抬头，已经看见许佳佳快速站了起来，踩着低跟高跟鞋，踢踢踏踏朝电梯间跑去。 许佳佳风尘仆仆到达28楼的时候，前台小姐姐又是替她着急，又是有序地带她去了面试的会议室。 许佳佳随前台推开的门而入的时候，眼神一眼对上被外面声音惊动，自然掀起眼皮的季廷礼。 两人四目相对，仅一瞬间，而又挪开。 许佳佳感觉自己有些狼狈地坐在了三个面试官前。 叶梦岚还是照常的笑眯眯的表情，而季廷礼的表情，则相对凌厉了许多。 还有姜临，埋着头看着什么东西，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 有空将注意力从面试官们转移之后，许佳佳注意到三个人的对面坐了一个女生。 此时，女生也被门口的声音惊动，转过头打量着她。 女生化着干净而又浓艳的妆容，卷发，气质张扬，而又干练。 大概也是来面试的，许佳佳记得好像终面是她和另一个女生二者择其一，眼前人大概就是那个女生。 看着眼前的画面，许佳佳狼狈感更甚了一些。 气氛并不是太好，许佳佳走向三个面试官对面，弯腰，真诚道歉：“非常抱歉，有点事情耽误了。” 是笑眯眯的叶梦岚主动向她示意：“没事，坐下吧。” “好。” 许佳佳余光瞥了一眼季廷礼，看到他的面容依旧冷峻。 不知道为什么，许佳佳内心一滞。 那么重要的事情，为了心里那一点不安耽误了，如果真的因为刚刚的插曲没面试上，她实在会责怪自己很久。 那么高薪的工作，要到哪儿去找。 刚坐下来，旁边的女生就在沉着自信地用英语在说着什么，应该是在继续刚刚的面试话题。 她的英语很流利，带着英腔，看气质和口音都像是海龟。 好在在香港读大学的时候很多老师用英文授课，许佳佳也苦学了四年英语听读，才在英语交流方面还算出色。 许佳佳从她说话的内容大概能听出她说的什么话题。 大概就是对岗位的规划，以及对未来职业的规划。 女生的回答从方方面面来说都堪称优秀，形象气质也非常符合酒店行业对外貌的要求。 许佳佳内心是有些泄气的，其一，女生的回答扰乱了她的思路，其二，和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竞争，她并没有多少把握。 许佳佳无意瞥见三个面试官的反应，季廷礼依旧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叶梦岚以及还是笑眯眯地盯着女生，给予了女生十足的尊重。 姜临刚刚不屑于看徐佳佳一眼，现在满眼姨父笑地看着女生。 很明显，姜临时喜欢许佳佳左侧这个女生的。 这么看来，她觉得自己胜算更低了。 女生结束完阐述，叶梦岚用英语简单评价了一番之后，看向了许佳佳，微笑，柔声说道：“不好意思许小姐，因为我们酒店会比其他五星级酒店要求高一些，所以会要求员工们都能用英语熟练交流，所以这次面试也是英文沟融。” 许佳佳也用标准的英语回答：“能够理解。” 叶梦岚：“许小姐可以为我们讲述一下为什么选择我们这个公司，这个岗位，以及对我们这个岗位的工作计划以及未来规划吗？” 听到这个问题，许佳佳脑子的第一反应是：工资高，还房贷。 普通社畜罢了，能有多热爱工作。 但是，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说。 许佳佳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用流畅的英语回答：“因为我在香港读的大学，对港式文化非常热爱，正好我在地铁上看到了贵公司的广告，和我的专业以及对职业的期望也非常符合，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投递了贵公司的简历。” 季廷礼垂着眸，没有看许佳佳。 许佳佳思想开了个开了个叉，注意到季廷礼垂着眼眸的睫毛格外修长。 而再看姜临，刚刚女生说话时都还是一副慈祥的样子，现在，则是一脸的严肃。 见人下菜碟的人，许佳佳也见过不少，也是见怪不怪。 “对于未来工作的规划，我的想法是从先从把自己常规的工作做好开始，将手头上的每一件工作完成到出色的程度，再发挥个人的创新性，从整个大行业为着手点，从整个酒店的大局观出发，让自己这颗小灯泡发挥更多的光，更多的热。” 许佳佳觉得二，自己的回答实在太二。 重点的和专业的一个没说，全说些假大空的东西，稳了稳了，稳定进不了了。 人刚刚的女生说得多好，自己怎么一点没有听进去。 慌乱之中，许佳佳不知怎么和季廷礼对视了一眼，看见他冷冷地盯着自己，让许佳佳一下子挪开了眼睛。 随后，季廷礼拿起笔，往纸上写着什么。 叶梦岚则又开始笑眯眯地评价。 “非常赞同许小姐从细节到大局的想法，常规工作看起来平常，实际上也是最重要的，相信许小姐是一个对工作非常认真的人。” “谢谢。”许佳佳笑着回应。 随后，叶梦岚看向旁边的姜临，示意他评价两句，而姜临的表现，明显是说没什么可说的。 这边遇挫，叶梦岚看向季廷礼那边，而季廷礼也没有想评价两句的意思。 许佳佳本身就觉得自己回答得差，看到三个面试官的反应，心更是跌落到了谷底，一阵恶寒。 没有那个能力，想什么高薪工作，真是讽刺。 她想保持微笑，但是笑不出来，只得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晨曦，佳佳，我们的选择结果出来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就辛苦你们今天跑这一趟了。” “谢谢岚姐。”张晨曦和许佳佳一前一后向叶梦岚道谢。 “没有。” 张晨曦和许佳佳从座位上起身，三个面试官还坐在会议室里，应该会讨论要留下谁。 结果显而易见。 刚打开会议室门，许佳佳想往长廊走去电梯，就看见刚刚在门口那个清洁工阿姨拿着个拖把心不在焉地往这边望。 看到许佳佳出来，清洁工阿姨赶紧拿着拖把走过去，悄悄询问：“听说你迟到了，要我去帮你解释一下吗？” 许佳佳望了一眼会议室内，看向清洁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已经面试完了，应该没什么影响。” 张晨曦察觉到不对劲，微皱眉头问：“你今天迟到什么原因。” 清洁工赶紧回答：“今天许小姐本来很早就到了，是因为帮我清理门口的污渍才耽误了面试。” 张晨曦回忆状，然后看向许佳佳：“刚刚在大门口擦地的是你？” 看了一眼许佳佳的着装，张晨曦更加确定。 “小事情。”许佳佳现在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回答什么，脑子处于懵懂的状态。 迟到是真的，自己表现差也是真的，有什么好解释好辩驳的。 门口的声音引起了叶梦岚的注意，她站起来往外面探，询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清洁工想向里面解释，被许佳佳拦住：“阿姨，我们走吧。” 随后，许佳佳朝会议室里回复：“没什么。” 几个人刚想走的时候，张晨曦牵起了清洁工的手，两人一同走向了会议室里三个面试官的面前。 “她有话要说，”张晨曦放开清洁工的手，让清洁工面对三个领导。 会议桌那边，三个人已经不约而同望向了清洁工。 许佳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随两人进了会议室。 “刚刚许小姐是因为帮我清理门口的污渍才迟到的，贵宾临近，莫名多了一块很大的污渍，临时又找不到人，许小姐肯帮我把门口清理好，真的帮了很大一个忙，我清理完了才听大堂的保安说今天许小姐面试的是季总亲自面试的一个岗位，非常重要，她刚刚帮我，有可能导致她面试迟到......所以，我觉得怎么都该来解释一下。” 季廷礼听清洁工讲完，眼神又望向许佳佳，沉默片刻之后，才微启薄唇讲话。 声音冷冽沉着。 “清楚了，但是我对季氏的员工，不接受他们自身导致的问题。” “对于迟到，我也不想接受借口。” 本以为有转机，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更糟糕的境遇。 季廷礼此言一处之后，在场的几个人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抱歉。”许佳佳鞠了个躬之后，赶紧拉着清洁工离开，张晨曦也无计可施，随同二人一起离开。 离开公司后，许佳佳心情低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路过的行人虽不说光鲜亮丽，但好歹应该都有他们的事业，有他们奔赴的前程。 而她自己，大概爱情和事业双失，还背负巨额的房贷。 但是被背叛，她不想做个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的可怜人，大概那个房子，是她最后的尊严了吧。 - 季氏大楼，叶梦岚和这位季总接触也不多，她并没有想到面对刚刚那种情况他会冷酷无情到那种地步。 大概是他对那个职位太上心，眼里容不得沙子吧。 那个职位是他要求加急招聘的，职位要求也是他给的，连他这种董事，总经理基本不过问的面试，他都亲自参与，想来，的确是太重要了。 想到这儿，叶梦岚不由得又对自己的工作紧张了一点。 她下面的岗位都那么重要，她这个职位，不是更如履薄冰了吗？ “我觉得晨曦各个方面表现都比许佳佳好，我这边选择晨曦。”姜临直接发表意见。 “晨曦各个方面确实都挺好的，但是我还是想选佳佳，我直觉佳佳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 有时候，人的感觉太重要了，尤其对于偏向于凭直觉做选择的人。 所以，虽然叶梦岚自知可能刚刚许佳佳的迟到触到了季廷礼的雷区，她也还是选择了迟到了的许佳佳。 “给了机会，她自己不把握住，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叶梦岚话音刚落，一段冷淡的话语就从一向沉默寡言的季廷礼口中传入到了叶梦岚耳朵。 叶梦岚一下就明白，自己刚刚，可能说错话了。 6 Nearly missed you 面试的结果显而易见，张晨曦入选，许佳佳被淘汰。 - 季氏大楼外，季镇宗和冯嘉容坐在加长林肯的后座，两人谈笑着，回忆着在南城相识相知相恋的过往。 白色林肯停在酒店门口，礼宾很自然地出门迎接，拿过了行李。 [宝贝，我和你爸爸已经到了酒店了，马上就过来看你，你在写字楼那边吗？]冯嘉容一手挽着季镇宗，拿出手机和季廷礼发消息。 季廷礼坐在办公室，感到手机传来消息提醒，看到是冯嘉容发来的，迅速点开了消息。 santorini：[在28楼总经理办公室。] 冯嘉容拿起手机发语音：[正好，我和你爸爸也来参观一下写字楼。] 发完消息，冯嘉容便挽着季镇宗前往写字楼那边。 季镇宗不算什么专一深情的男人，这些年，冯嘉容早就已经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毕竟感情还在，所以在两人有机会单独相处的时候，冯嘉容基本都会季镇宗形影不离。 到处看过了一圈之后，冯嘉容敲了敲季廷礼办公室门，季廷礼一声‘进’之后，冯嘉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季廷礼不经意抬头，看见是季镇宗和冯嘉容之后，放下笔，从座位上起身，恭敬地用粤语向两人问候：“爸，妈。” “我儿子认真起来的样子真帅。”冯嘉容是欣赏的眼光。 “新酒店怎么样了。”季镇宗则是过问工作。 “还行，一切顺利。”季廷礼回答。 “嗯。” 冯嘉容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16:30。 “我们现在去你李阿姨家吧，他们约的地方在西门，离这边还是有点距离，好久没见她了，和她久聊一会儿。”冯嘉容看向季廷礼说道。 季廷礼拿起手机，也正好看到周暮昀发来了消息：[你小子赶紧过来，这儿能打篮球，正好能有机会和你battle一下篮球。] 季廷礼锁屏手机，看向冯嘉容：：“走吧。” - 戚言给许佳佳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许佳佳正在商场漫无目的地闲逛。 本来打算如果面试顺利就给自己买一套职业装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买了一根烤肠一边逛着商场一边吃。 许佳佳看着亮起的屏幕，上面显示‘戚言’两个子，划动手机接听。 “咋了，有事啊？”许佳佳问。 “在干嘛？”戚言问许佳佳。 “上班呢。”许佳佳没和任何人说自己辞职的事情，也暂时不想和谁解释什么。 戚言：“哎，可惜了，还想说今天天不热，带你坐机车兜兜风呢。” 许佳佳心情低落，听到坐机车兜风几个字，不可谓不心动。 “正好请假了，你过来接我？”许佳佳说道。 戚言一头的问号：“怎么，不是在上班？怎么又请假了？” “哦，许佳佳你骗我！”她故意带着哭腔说道：“你以前从来不骗我的。” “别演了。”许佳佳说道：“微信发你定位，你来商场门口接我，正门。” “大下午的逛商场，你又不喜欢逛商场的一个人，说，是不是翘班谈恋爱呢。”戚言问。 “没有。”许佳佳无奈：“你先过来，过来了再说。” 不是周末的时间，平时热闹的商场没那么多人。 许佳佳没等多久，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便闯入了许佳佳视线。 定睛一看，便是戚言。 机车停好，戚言取下粉色的安全帽，一头乌黑的直发随她头部的摆动而晃动，丝滑飘逸。 许佳佳感叹，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好看。 低霾的心情似乎因为这个亮丽的身影变得好了一些。 “我地个天，这是哪个女明星。”许佳佳看着戚言感叹。 “是你家的女明星。”戚言看着许佳佳笑道，随后，她摆了摆头示意许佳佳往后座坐。 “上车吧，老婆。” 戚言取出粉色安全帽递给许佳佳，许佳佳戴好，坐在后座搂着戚言的腰：“你开慢点，我怕怕。” “抓紧我。” 戚言话音刚落，粉色的机车就一溜烟地从城市道路启动。 许佳佳没由得‘啊’了一声，更抱紧了戚言。 “狗子的，最近怎么又瘦了。”许佳佳在戚言腰上乱动。 “别弄我，痒，开车呢，弄你男人去。”戚言一边开着机车一边说。 听到‘你男人’三个字，许佳佳本来稍微明媚的心情又变得有些低落。 机车一楼由城市大道开到了人较为少的高速路，然后出了三环，到西门一个较为空旷的郊区。 谈不上郊区，也就在四环左右，零零星星有几个农家乐和度假酒店。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许佳佳问戚言。 戚言：“不去哪儿啊，就最近不是有个打卡挺多的水乡嘛，我们去拍点照片呗，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你见识我优越的机车技术。” 话还没说完，她就真的展示了一下她优越的机车技术。 机车一个不稳，开始往侧边便宜。 “啊啊啊。”几声之中，两个女生随着粉色的机车往侧边偏移。 好在戚言可能是刚开始开速度还算慢，有给她刹车的机会。 好在车道旁边是一个不算太斜的草坪。 许佳佳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上，头砰砰地。 巨大的冲击力之后，过了半分钟才算缓过了神。 许佳佳刚回神，第一时间找戚言，看见她正坐着，拍着脑袋，哎哟哎哟地叫着。 “没事吧你？”许佳佳问。 “没事。”戚言关心许佳佳：“你没事吧？” 许佳佳回：“还好，应该没啥事。” 说着说着，两人竟然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机车在一旁躺着，两个人在草坪上坐着。 戚言眼神被什么吸引，往下看，看到许佳佳小腿上竟然有一条血痕。 “佳佳，你！”戚言赶紧跑过去查看那条血痕。 许佳佳垂眼看，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竟然没感觉到痛，大概是太过混乱了。 “佳佳，对不起啊，痛不痛啊。”戚言满眼自责地看着许佳佳。 “没事，不痛，伤口应该浅。”许佳佳回答。 戚言：“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许佳佳看了一眼那辆红色的机车：“继续坐你的小机车去吗？” 戚言陷入为难，脑袋空空，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佳佳笑：“现在这情况又不可能打120，只能再相信一下你的技术了。” “可是......”戚言心虚地说道：“我不敢了。” 两人僵在原地。 “要不......叫个货拉拉，把我们三都拉走？” 两人对视一眼后，戚言道：“可行。” - 银灰色的跑车在宽敞干净的郊区公路上疾驰，季廷礼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车里传来的音乐。 不算安静的摇滚乐，甚至有些喧哗，但是后座两个人偏偏能在音乐声中相偎睡着。 季廷礼透过车内镜看了一下两人，看到两人这种状态倒也还算和谐。 季镇宗不是个好男人，不是因为他是个花花公子，而是因为他虽然是和冯嘉容结的婚，在外面却有另一个家庭。 季家全家都知道，他的真爱是外面那个女人。 冯嘉容虽然这些年情绪都已经十分稳定了，但是季廷礼知道，冯嘉容是爱季镇宗，在乎季镇宗的。 郊区公路人和车都不多，能一眼看到开阔的景色，也同时能一眼看到这景色中的异样。 季廷礼也难得有这种开车散心的时候，倒还是享受。 打断他思绪的，是路边开阔草地的点点狼藉。 看过去，无须多想，就能知道必然是由机车引发的意外。 季廷礼偶然的一瞥，便转过了眼，那种事情本来就与他无关，他也并不怎么关心。 可是只一瞥，却闪过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他在一个小时之前才见过，所以他能一下子知道那是谁。 头都已经偏过去了，他又不由得把视线放到刚刚狼藉的场面去，看到两个女生坐在草地上说着什么，而粉色机车斜斜垮垮挡在哪儿。 没看几秒，季廷礼再次偏过了头，平淡开着车。 银色机车在公路上疾驰，很快，后视镜已经看不到刚刚那个‘事故现场’。 季廷礼盯着前方开着车，车速却在逐渐变慢。 又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可以调头的标志。 车子调了个头，开车的人把车开往了刚刚事故的方向。 7 Once upon a time 许佳佳和戚言狼狈地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戚言竟然还有空嘴里衔了一根狗尾巴草，和许佳佳讲起之前的一些趣事，乐得自在。 聊天间隙，两人看到一辆银色的跑车慢慢减速，然后停在了路边。 “程思言换跑车了？”戚言直接拿许佳佳‘男朋友’开玩笑。 路边停一辆什么车不一定与他们有关，只是两个相熟到无所顾忌的朋友，随心所欲的说笑言谈罢了。 许佳佳看着那跑车，听到程思言的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 “开飞机了。”许佳佳说道。 戚言往天上看一眼：“这么厉害。” 银色跑车停稳，驾驶室的门被推开，一双穿着西裤的大长腿首先迈了出来。 许佳佳本来还在漫不经心地漂浮着思绪，在隐隐约约看到那车里出来男人的轮廓之后，不由得内心一紧。 那个人，不就是刚刚还在高大上会议室里冷声阴阳自己的那个人？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尴尬，实在是尴尬，许佳佳赶忙伸手遮住自己的脸，屁股也在往戚言的方向挪，企图让戚言遮住自己，不让那个男人看见自己。 无奈，那个男人轻轻关上车门之后，似乎是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走。 “我靠，这男的好帅啊。”戚言根本不认识那个下车的男人，自然没羞没臊地观赏起来，也没注意到许佳佳异常的反应。 戚言看了男人几秒之后有空看看许佳佳，才注意到她呈现了躲避状。 “你干嘛？看到帅哥害羞啊？”戚言打趣道。 许佳佳都是外表斯文，实际上带了点闷骚的，平常看见帅哥美女，基本都是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看的，像现在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害羞个锤子。”许佳佳一着急起来，说话都有些不符合她平常的风格。 她把手放了下来，只是目光还是没敢往上前过来的男人那边看。 “你说，他往我们这儿来干嘛？别是看见我们两长得美来帮我们的吧？” “应该不是吧。”许佳佳说道。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就已经站在了两个人面前。 许佳佳眼神躲避着，男人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她。 戚言脸上慢慢都是吃瓜的惊喜。 就这两个人的表现来说，这两人不认识才有鬼了。 这男的是谁，许佳佳的追求者？长得那么帅，还开那么贵的跑车，要不直接把程思言甩了跟这男的吧？ 季廷礼走近两个女生的过程中，能一眼看清楚当前的情况。 很明显的是机车翻车了，机车有明显的磕碰，两个女生的头发都有些散乱，微风吹过，让许佳佳脸上凌乱中带着一丝温柔。 两个女生皮肤都很白，让脸上那一丝污渍显得格外明显。 时值下午，自然光线还很明亮，让那白皙小腿上的那条血痕显得尤为刺眼。 季廷礼看了看许佳佳，然后目光落在了她小腿那条血痕上。轻声问道：“需要帮助吗？” 许佳佳是一个极容易产生阴影的人，对伤到自己的人，会选择性抗拒。 此时此刻，看到一小时之前还冷声讽刺过自己的人，她只想回避。 “不需要，我们已经叫了车了，谢谢。”许佳佳朝季廷礼挤出一抹笑容。 戚言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朝那个男人问道：“你能怎么帮助我们？” 季廷礼回答：“我正要去我朋友那里，是一个度假山庄，那里应该有常驻的医生在。” 戚言看了一眼手机上叫的车，因为这儿比较偏僻，司机还有十多分钟才能到这里。 十多分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想吃点瓜，为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我们叫的车很快就能到了。”许佳佳抬着眸看着季廷礼拒绝。 跑车那边，因为车停了下来，在车上浅睡的两人也很自然而然地醒来。 冯嘉容以为是目的地到了，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入眼的，却是一片草坪。 看到草坪里那副景象，她自然地下车，向那边的几人处走去。 季镇宗紧跟着下车，跟随自己老婆走了过去。 微风吹过几缕发丝在许佳佳洁白的脸上飘动，季廷礼眼中的许佳佳态度坚定，眼睛里写着拒绝。 “可以。”季廷礼淡淡回答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回事，儿子？”冯嘉容见况问道。 “可能是出了点小事故，问她们需不需要帮忙，她们说不需要。”季廷礼说道。 “你！”冯嘉容伸手拍了拍季廷礼：“人家说不需要了，你就不帮是吗？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季廷礼反驳：“你也教过我不要强人所难。” “懒得跟你说。”冯嘉容立马走向了两个女生。 “两位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了个车祸吗？”冯嘉容看了一眼许佳佳小腿上的伤口，向两人问道。 “是的姐姐。”戚言甜甜回答道。 “要不？我们带你们去看医生？”冯嘉容看了一眼垮在一旁的机车道：“这车，就先锁上看完医生再处理吧。” “姐姐我觉得你说得对。”戚言又笑着甜甜地说道。 许佳佳一脸问号地看着戚言：你就这么决定了？不怕是人贩子？ 戚言挑眉：别说是什么人贩子，你和那男的明显认识，别妄想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许佳佳看向冯嘉容低声道：“不过小伤口而已，没必要吧。” “有必要的。”冯嘉容笑道。 冯嘉容从嫁到香港之后就很少回南城，对于南城的每一个人，都仿佛家人一般亲切。 况且是这么貌美的两个小姑娘，谁不怜爱。 所以，即使是非常小的事情，她也非常想去帮忙，和故乡的人亲近。 许佳佳无奈叹气：“谢谢姐。” “那......你们就一起上我儿子的车？我们载你们到度假酒店那里让医生帮你们？”冯嘉容道。 “好。”戚言笑望着冯嘉容甜甜道。 “需要我扶你们上去吗？” “不用了阿姨。” 草坪上，一家人上车，戚言扶着徐佳佳坐到了后座。 车子没有熄火，车上播放着动感的摇滚乐。 冯嘉容，戚言，还有许佳佳坐在后座。 车子大概还很新，还有淡淡的皮革味道，不过更深的味道，是一股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刚上车的时候，大家都还比较沉默。 戚言给许佳佳发消息：[你叫这个阿姨姐姐，那那个帅哥是不是该叫我们阿姨。] 许佳佳看了看消息，没忍住扯了扯嘴角笑。 许佳佳和戚言在外面基本不社恐，见到谁都能聊上几句，但是碍于季廷礼在，许佳佳实在发挥不出什么社牛的功力，这个时候，就得靠戚言打破安静的气氛了。 “姐姐，我刚刚就想问你，你皮肤怎么这么好啊，一颗痘痘都没有。”戚言主动和冯嘉容搭起了话。 “你们皮肤也好啊。”冯嘉容笑着回道。 “不好，你看我这里都长了一颗痘。”戚言指了指自己额头刚长出来的那颗痘。 “痘小，你们年轻，第二天就消了。” “对了。”冯嘉容继续道：“你们是外地人吗？” 戚言：“不是啊，我和佳佳都是川省的，不过老家都不是南城的。” 冯嘉容眼里透着惊喜，用正宗川话说话：“我也是川省人，你们可以用川话和我说话。” “真的哇姐姐。”戚言表现得格外惊喜，旁边的许佳佳也惊奇得不由得往冯嘉容那边望了望。 “我就说啷个看起来那么亲切，原来你就是我们川省人，我还以为你是外地人。”戚言也开始用四川话说话。 “很久没回川省了，大部分时间都在香港。” “我的天，你们是香港的啊？”戚言更惊奇了一点。 “我老公是香港的。”冯嘉容朝副座季镇宗的方向望了望。 “你好啊。”戚言用在港片中学到的三五不像的粤语和前座季镇宗打招呼。 前座季镇宗点了点头示意。 “姐姐，我的粤语不行，但是佳佳的粤语很好，她在香港读的大学。”戚言开始推销起了徐佳佳。 冯嘉容眼睛亮了一下，偏头看许佳佳。 “小美女这么厉害的吗？”冯嘉容看向许佳佳用粤语说道。 “不是特别好的大学。”许佳佳用粤语回答。 冯嘉容：“能考上香港的大学已经非常不错了，很优秀。” 许佳佳：“谢谢姐姐。” 到度假山庄的路途很短，几个人没叽叽喳喳几句，车就已经稳稳停在了山庄门口。 山庄门口，李玉琴已经在门口等待她的老友多时。 从小就一起玩的闺蜜远嫁，这次愿意为了她的生日专门回来，她也是高兴得喜笑颜开。 冯嘉容一开门，李玉琴就像个小年轻一般跑过去抱住了她，一边笑，一边呢喃：“我的老姐妹哦，我可想死你了。” “那么想我没见你到香港来看我。”冯嘉容假意抱怨。 “胡说。”李玉琴说道：“我每次去香港可都看了你的哈。” 许佳佳和戚言并不是第一次来西门，但是他们也没想到，原来西门还有一个这么高级的度假山庄。 出车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衣着规整的服务员，还有着装和气质都不俗的一对中年男女，许佳佳和戚言都感觉他们两人的出现实在过于违和。 人家是聚会，他们却被带到这里来......看伤。 “要不咱还是走了吧。”许佳佳现在是真社恐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戚言弱弱道。 许佳佳瞪了戚言一眼，她还有其他不知道的。 面试被淘汰选手，和面试官这样接触，真的是尴尬得她想立马逃走。 李玉琴和冯嘉容寒暄了好一会儿，又和季镇宗和季廷礼打了招呼之后，才注意到她儿子跑车旁有两个女生。 “那两位是？”李玉琴问道。 “哦，我们来的路上遇到翻车的两个小姑娘，受伤了，你这儿有没有医生，赶紧让医生给她们看一下。” 许佳佳和戚言朝李玉琴微笑点头示意。 “有啊。”李玉琴道：“那走吧，赶紧上里面去吧。” “谢谢姐，要不我们就在门口吧，烦劳医生出来一下了。” 虽然所有人都盛情难却，但许佳佳也实在不想进去打扰别人聚会。 “佳佳，这样就是不给你容姐面子了啊。”冯嘉容故意瞪眼道。 “好，容姐，我们进去。”许佳佳笑道。 自从冯嘉容‘接手’许佳佳之后，季廷礼便没有怎么过问他们。 季廷礼由大门而入，直接询问山庄里服务员周暮昀的下落。 “这边请。”服务员带着季廷礼往篮球场那边去。 篮球场里，周暮昀已经换上了运动装，正在空旷的篮球场里自己投着篮球。 两家交往算多，小时候季廷礼和周暮昀大部分的活动便是篮球。 季廷礼吹了声口哨，咳了两声之后，篮球场上的那个男人立马有了反应，停止了拍球的动作，看向他这边。 彼时，季廷礼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挽着，而周暮昀则是一身休闲的装备。 “哟，霸道总裁来了。”周暮昀往场外喊。 季廷礼笑了笑，正要往他那边走的时候，被周暮昀制止。 “你去更衣室换身衣服吧，我给你准备了球服。”周暮昀放下制止季廷礼而举起的手，眼带这丝丝得意。 “你倒蛮贴心的。”季廷礼眼角微勾。 周暮昀：“那是自然。” 到更衣室的路会经经过医务室，大概是许佳佳腿受了伤走得比较慢，季廷礼都快到更衣室了，才撞见许佳佳和戚言说着话，被服务员带着往医务室走。 一缕风吹过许佳佳的头发，拂过她洁白的，带着点点污垢的脸颊，却显得她的面容更加雪白干净。 那是季廷礼很小的时候，香港的一个游乐场。 季镇宗一个多月以前答应了季廷礼，只要他期末考考了第一名就带他去温哥华的游乐场玩耍。 香港也有游乐场，但是小孩子们年幼的时候，难免会对那些身边少见的东西产生向往，也是小孩子们之间互相炫耀的资本。 香港冬天鲜少有雪，而温哥华有雪。 季廷礼想去游乐场玩，也想玩雪，所以在期末的时候十分用功学习，以超过第二名十几分的成绩获得了第一名。 本以为爸爸妈妈会很快带自己去温哥华的游乐场玩耍的时候，季镇宗却以太过繁忙为借口，只带他去香港的游乐场玩半天。 还说所谓那半天，都是他推了不少工作换来的。 直到车子在香港的一个游乐园门口停下，小季廷礼才察觉被骗。 他哭，他闹，他撒泼一般责备爸爸不讲信用，在游乐场门口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在大家都对这个小少爷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阿姨把一个里面是圣诞红房绿树，不停下着雪的水晶球递给了他。 “那，这里面有雪。”阿姨笑看着季廷礼说道。 季廷礼停止了哭闹，接过水晶球，沾着露水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阿姨。 季廷礼记忆在那一刻定格，只记得那个没有雪的冬天，缤纷的游乐园门口，面容温柔的阿姨。 以及......扎着两个小辫，脸蛋和鼻子红红，头发被微风吹过，红着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地，瞪着他的小女孩。 最终，小女孩的雪球到了他手里，阿姨牵着那个痛哭流涕的小女孩；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这段经历，莫名的记忆点。 大概，刚刚那个脏着脸受了伤的女生有些似曾相识。 8 We didnt thought about it 季廷礼换好球服投身球场。 鲜明的24号球服。 有段时间看那个颜色和数字锥心刺眼，现在再看，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波澜。 走到球场，周暮昀很自然地把球递给了季廷礼，季廷礼接过球，拍了两下之后往篮筐里投。 三分线外的距离，球经过一个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入了篮筐。 周暮昀一阵欢呼，用惊奇的眼神看季廷礼。 “好家伙，宝刀未老啊。” “谁老？”季廷礼反问。 周暮昀笑：“当然是你了，毕竟你比我大了八个月。” 随后，他用无比娇嗔的声音，叫了一声：“哥哥。” 季廷礼无奈，没再理会周暮昀，认真玩起了篮球。 “哎，今天陈禧要来，你要不要和她好好发展一下。”周暮昀一边运着球一边说道。 陈禧和两人也算是发小了，只是联系得比较少。 三个人，两个人从商，陈禧则做起了美妆博主，也算是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大网红了。 至少在南城算是半个名人了。 季廷礼脑海浮现上次见到陈禧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讯里有她，抖音很自然给他推了一条陈禧的视频。 那个女生气质阳光明媚，化妆技术熟练。 只不过他也只是出于好奇看了几秒，便迅速划走。 “你是老鸨吗？一整天脑子里想的就是拉郎配，甚至我妈都从来没催过我谈恋爱，你倒是着急得很。”季廷礼认真打着篮球，嘴巴里却轻飘飘飘出那么一段话。 周暮昀听这话，笑得前仰后合，索性直接叉腰看着季廷礼：“我这不是担心你这万年单身的老男人看上我吗？” 季廷礼看向周暮昀，以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他：“我要是看上你，你也逃不掉，你挣扎什么？” “臭男人！别想逼人家就范。”周暮昀捂着胸，娇滴滴地骂。 - 医务室里，医生询问了两人的伤，然后细心为许佳佳处理伤口。 戚言看着医生为许佳佳小腿清洗伤口，不由地犯疼，和许佳佳聊天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怎么总感觉你和那个帅哥认识。”戚言翘着二郎腿，手握着手机说道。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许佳佳看着医生清洗伤口，竟然莫名有点享受那种刺痛的感觉。 大概是对比起被背叛的心痛来讲，这种痛真的不算什么。 “认识？”戚言满眼的好奇。 许佳佳向戚言娓娓道来：“我换工作面试，面试那公司的集团总裁。” “我靠。”戚言惊得直接拿手捂住了嘴巴：“总裁！我地妈，他竟然是总裁。” 戚言往周围望了望：“那他们那一家岂不是豪门？” 许佳佳看戚言的反应觉得好笑：“你才知道。” 戚言：“那不然呢，我是神仙吗，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霸总？” 戚言：“哪个公司的集团总裁啊？” 许佳佳：“季氏。” 戚言：“季氏是哪个氏？” 许佳佳：“不是太清楚，大概就是地产，酒店之类的。” 戚言：“那你为什么要换工作？” 许佳佳定了定，犹豫要不要喝戚言讲自己分手了的事情。 最终，她还是决定把事情向戚言说。 “我分手了。”许佳佳说道：“程思言把房子过户给了我，我每个月要还8000的房贷，所以辞职要找新工作。” “什么？”戚言又是惊掉了下巴。 戚言虽然是许佳佳的高中同学，但也是见过程思言好几次的。 程思言为人体贴入微，看许佳佳时候又是永远深情的眼神，再加上家里有钱，所以全世界都觉得许佳佳找了一个绝世好男友。 戚言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听到许佳佳分手之后才那么震惊。 “什么时候分的，为什么会分手啊？”戚言问。 许佳佳回想当时分手的情形，用他的原话回答：“他说对我没感觉了。” “我去他妈的。” 许佳佳才刚说完，戚言的嗤骂声便已经响彻了医务室，惊得中年女医生都抬头看了她一眼。 “感觉他麻痹，出轨了吧？贱男人？”戚言不算喜欢说脏话的人，但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 医生和护士看起来斯斯文文，倒也都没说什么。 “分都分了，不想再说他了。”许佳佳实在不想在有其他人的场合谈论自己的私事。 愤怒之后，许佳佳开始满眼温柔地看着许佳佳：“宝宝伤心了吧。” “伤啥心啊，没什么感觉。”许佳佳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纵使戚言是她最好的闺蜜。 她转过头，眉飞色舞地看着戚言道：“倒是那套房子，挺让我高兴的。” “一个渣男换一套房子，稳赚不赔。” 戚言看着许佳佳故作开心心疼不已，她承认，许佳佳演技不错，毫无表演痕迹。 但是恋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分手不伤心，她又不是没分过手，没体会过那种感觉。 但是她们也不是那种会拥抱程一团，一起哭，一起叫‘宝宝’的人。 她们表达情感的方式没那么外放。 既然她不愿意再提起，那就不问罢了。 “那倒是挺赚的。”戚言扬了扬眉毛说道：“那面试呢，面试得怎么样，有没有希望和霸总朝夕相处。” 许佳佳瞪了瞪眼，呵呵道：“且不说我面试一团糟，就算面上了，怎么可能和总裁朝夕相处，刚刚你不是听说了吗？人家总部在香港，基本不在南城呆的。” 许佳佳转头，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这次晦气，遇到那男的亲自面试。” 戚言：“面试得不行？” 许佳佳：“迟到了。” 戚言‘哦’了一声：“那倒是情有可原，也不怪霸总嘛。” 戚言：“那有机会进去吗？” 许佳佳：“百分之零。” “额......”戚言道：“你不早说，你早说我就不理他们一家了，还来这儿搞毛线。” 许佳佳：“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尴尬了。” 戚言满眼神采说道：“但是吧，既然来了，咱也不能白来不是，我刚刚看到服务员端的那些菜，那些甜品，可都看起来verydelicious。” 许佳佳：“你觉得人家要留我们吃饭？” 戚言：“不吃白不吃，万一要留，我们就留下来多吃点呗。饿得不行。” 说到这个，许佳佳回忆起刚刚看到的烤全羊情形，瞬间感觉自己是有点饿了。 想想，自己和季廷礼确实是没机会再见面了，对没机会再见面的人，面子什么的，都可以通通抛掉。 许佳佳转头和戚言对视一眼，两个人眼神都意味不明地一前一后向对方挑了挑眉。 伤口包扎完毕，许佳佳洁白的小腿上一只长绷带格外明显。 戚言扶着许佳佳往外走，现在要走，怎么都得向主人告别一下不是。 一般情况下，主人肯定还是要留‘客人’吃饭的。 现在两个人的目标就是要找到刚刚帮他们的姐姐，向她致谢，向她道别。 庄园实在有些大，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竟然有些迷路。 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了篮球场，许佳佳一眼看到那个似曾相识的男背影在打篮球，赶忙叫戚言掉头。 那边，周暮昀进了个球转身，看到了两个清瘦俏丽的背影。 “咦，那不会是陈禧带了个朋友来吧，怎么都没打个招呼。”周暮昀喘着气说道。 季廷礼朝周暮昀视线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两个背影，随后离开视线，继续篮球。 “你这还真是，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戚言打趣许佳佳。 许佳佳：“资产阶级可比猫可怕。” 许佳佳对工作还算是认真的人，被那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毒舌了一番，怎么都还是有点芥蒂的。 况且，她还觉得自己没错？ 错还是没错，都在人心吧，她可能因为帮助人迟到了黄了工作，但是如果当时她不帮，又可能会影响其他人呢，所以公道自在人心。 找了一个着装干净规整的服务员询问季夫人的下落，许佳佳和戚言才又慢悠悠地往庄园花园走。 几个贵妇应该是在喝下午茶。 今天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盛夏时节，温度却不高，还有凉风绕绕。 许佳佳和戚言趁着两人聊天的空隙走了过去，微笑地和几个人打了招呼。 “处理好伤口了吗？”冯嘉容问。 “嗯，好了。”许佳佳回答：“谢谢你姐姐，但是我们在这里太打扰了，所以我和言言还是先走了，可以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吗？等您空了我请您吃饭。” “走？”冯嘉容放下茶杯，郑重其事说道：“走什么走啊，你们两个留在这儿吃饭。” 说罢，她转头，看向周暮昀的妈妈李淑仪，玩笑道：“多两个客人，你请得起吧？” 李淑仪抬眸看许佳佳和戚言：“你们两可不能走，走了人家要说我请不起人吃饭了。” 夏季近黄昏，天色都还是一片敞亮，花园里一片祥和的欢声笑语。 许佳佳和戚言面色为难，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又带着点不好意思道：“好的。谢谢姐姐，谢谢李姐。” “我姓冯。”冯嘉容说道。 “谢谢冯姐，谢谢李姐。”许佳佳和戚言一前一后道谢。 “快坐下吧，陪我们聊会儿天。”冯嘉容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许佳佳和戚言被精致的甜品吸引，乖巧坐下，没聊几句就开始拿起了甜品和水果边聊边吃。 - 陈禧开着自己的粉红色玛莎拉蒂在庄园门口，停好，给周暮昀发消息：“本小姐到了，快来给本小姐接驾。” 看到那边半天没回消息，她没办法，便下了车，直接往庄园走。 “周暮昀在哪儿？”陈禧问服务员。 “周公子吗？周公子在篮球场打篮球，我带你去吧。”服务员说道。 临近黄昏，落霞缤纷，金色的光打在篮球场上，给篮球场上两个男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陈禧一边走，一边看着篮球场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走到篮球场旁，陈禧笑，对着仿佛还没注意到他的两个男人喊道：“嘿，看不到大美女来了啊？” 两人立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周暮昀：“这大美女的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季廷礼拍着篮球，朝陈禧扬了扬头：“要来吗？” 陈禧低头示意两人看自己的高跟鞋：“你们觉得合适吗？” 季廷礼笑：“有什么不合适的。” 陈禧：“你们打吧，我去找美女玩了，快点结束过来陪我们聊天。” “等等，给你们拍张照片。” 陈禧把手机切换到原相机，对着篮球场那边凹这造型的两个男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随后，她又打开了美颜相机，转头，三个人自拍了一张，她的大头在前面，后面是两个男人的全身照。 “完美。”陈禧看了两张照片之后，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离开篮球场。 周暮昀看陈禧离开之后说道：“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 季廷礼没有什么反应，动作流程地接过了篮球，随后投入了球框。 路上，陈禧再次点开照片，放大，放大到满屏都只是季廷礼微笑的那张脸，看了一会儿之后，退出，锁屏，去找‘美女’。 9 Other people of his life 虽然饿，许佳佳和戚言倒也没太放肆地吃甜品。 保持优雅和体面是必须的。 况且川人更喜欢吃辣，他们更想吃的是正餐。 陈禧被服务员带到下午茶花园的时候，戚言抬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我天。”戚言伸手碰了碰许佳佳：“陈禧！” 许佳佳看过去，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皮肤雪白的美女。 她今天应该化的一个日系妆容，面容精致，皮肤剔透，有妆感，却又非常自然。 “那个美妆博主吗？”许佳佳在抖音上刷到过她有点印象。 “对呀。”戚言道：“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还能看到明星，果然是上层圈子。” 陈禧的到来，让两个阿姨都起身迎接。 许佳佳和戚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陈禧被众星捧月般的几个人一阵寒暄之后，她才有空询问那边两个生面孔的信息。 “哦，我在半路解救的姐妹。”冯嘉容说道：“她们骑机车出了点小车祸，我看离这儿近，就带过来让医生看一下，等会儿一起吃晚饭啊。” 李淑仪拉着陈禧到自己身旁坐下，对她的喜欢溢于言表。 “冯阿姨还是这么乐于助人。”陈禧称赞道。 冯嘉容笑：“难得回趟川省，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姐妹好，姐妹怎么称呼。”陈禧看向两人。 “许佳佳。” “戚言。” “我经常看你直播，禧禧，人美，化妆技术也好。”戚言说道。 “哈哈，过奖了。”陈禧回答。 由于陈禧的加入，大家话题又多了一些，不过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围绕陈禧的。 贵妇圈也追星，也以认识明星为荣。 戚言和许佳佳偶尔会一起聊几句，但大部分还是沉默。 “陈禧年龄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吧？”戚言问许佳佳。 许佳佳：“看起来是。” 戚言：“你说，看冯姐那么喜欢陈禧的样子，是不是准备想让她当自己儿媳妇啊？” 许佳佳观摩了一下陈禧，她长相出众，仪态端庄，谈吐又大方，的确有大家族儿媳妇的样子。 “管他的，反正和我没啥关系，我现在只觉得尴尬，想走。”许佳佳低声道。 戚言：“既来之则安之嘛，我们也是他们非要留的，你就当是报复季廷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毒舌你不就行了吗？” 许佳佳：“太饿了，想吃饭。” 戚言：“快了快了。” 聊了不多久，终于有管家过来通知晚餐即将开始。 几个阿姨走前面，陈禧倒是主动和两人走一起，聊起了天来。 许佳佳身高170，穿着平底鞋，感觉陈禧比自己高一些，猜测她身高应该是168左右。 确实各个方面都相当标致完美。 “阿姨们的闺蜜聚会，我妈今天没来，所以得多陪他们聊聊，怠慢了你们，不要介意啊。”陈禧笑着说道。 “怎么会。”许佳佳和戚言都没想到戚言出事那么落落大方平易近人。 “你这样的大明星，我们光看看就已经很高兴了。”许佳佳说道。 陈禧：“什么大明星呀，小网红罢了。” 戚言：“你比手机上还好看。” 陈禧：“化妆出来的，我觉得你们两真的超级好看，都是校花级别的吧。” 三个人开始互相夸奖，欢声笑语不断。 彼时，季廷礼和周暮昀都已经洗完了澡吹好了头发出来，两人又恢复了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 两人说着话到露天的饭桌那边的时候，周暮昀的视线瞬间被三个高挑靓丽的身影吸引。 季廷礼一看到站着的许佳佳，目光往下移，看到她小腿的一片长绷带。 “也，哪儿来的美女。”周暮昀面露惊喜。 虽然他不是喜欢玩女人的花花公子，但看到好身材的美女，也难免兴奋一下。 季廷礼没有说话，仿佛不知道一般。 “总感觉有点眼熟。”周暮昀呢喃道，思考片刻之后，他一脸惊奇地转向季廷礼：“像不像我找你吃火锅那天看到的火锅美女！”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着许佳佳的侧脸仔细观摩。 “就是她。”季廷礼说道。 “靠，你带来的？”周暮昀问：“你看上了，去撩了？” 季廷礼无语：“路上碰到的，他们骑机车出车祸了，我妈瞎热心，带过来看医生了。” “你怎么不早说！”周暮昀责怪：“早说我篮球都不打了，专心陪他们玩。” 周暮昀快速朝许佳佳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季廷礼道：“冯阿姨做得好！颁个好市民奖给她。” 季廷礼在后面慢步走着，看着周暮昀走到了三个女生的领域。 “小禧禧。”周暮昀临近之后放慢了脚步，云淡风轻地和陈禧打招呼。 迎来了三个女生的目光。 “这谁呀，不是我亲爱的昀哥哥吗？”陈禧也和周暮昀打招呼。 “这是？你朋友？”周暮昀眼神在许佳佳和戚言两人脸上徘徊，明知故问。 “是哦，美女哦，想认识吗？”陈禧一眼看出了周暮昀的意图。 陈禧这么一对比，感觉季廷礼和周暮昀果然风格明显。 季廷礼的妈妈救的这两个女生，他却和往常一样，对一切人和事都显得十分冷淡，纵使这两个女生容貌气质不凡。 而周暮昀则殷勤了许多。 “那当然了。”周暮昀倒是并没有给人花花公子的油腻感，还维持着他的精英气质。 周暮昀：“你们好，我叫周暮昀，敢问两位美女贵姓？” “许佳佳。”“戚言。” “佳佳好，言言好，等会多吃点。” “好的。” 也没什么话好说，周暮昀也只是简单打一个招呼便离开了。 待到周暮昀的身影离开之后，许佳佳才低声和戚言说道：“我这辈子没这么社牛过，在一群有钱人面前。” 戚言：“一样，一样，有点后悔蹭这顿饭了。” 许佳佳眼神不经意地漫游，正好莫名和季廷礼对视，然后她赶紧转移开来，看到陈禧正笑眯眯朝季廷礼走去。 “廷礼哥哥，这么久没见了，都不想我的吗？招呼都不和我打一个。”陈禧和季廷礼相处的时候会不经意流露出小女生的娇俏。 季廷礼侧头看了看陈禧，微微笑：“你是大红人，不敢占用你太多时间。” 陈禧玩笑：“万事以你为先。” 有时候，人们总惯常用玩笑的话语讲出一些不敢正式讲出来的心里话。 “什么叫万事以你为先，你不是最爱我这个闺蜜吗？”周暮昀走走近，介入陈禧和季廷礼之间的谈话。 陈禧侧头看周暮昀：“哟，这就回来啦，不和美女多说说话？” 周暮昀：“看到美女紧张，不知道聊什么。” 季廷礼和陈禧都被周暮昀这句玩笑逗笑。 周暮昀经常都是这样，似乎对美女很感兴趣，实际上也不会干什么特别外放或者出格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富二代都是花花公子，大部分的富二代会更追逐权利和利益。 身处那个圈子，同样的不进则退，应该说哪个圈子都一样。 李淑仪招呼着大家坐下，座位也是以相熟的人坐一起的方式。 周暮昀，陈禧，还有季廷礼，三人坐在一起谈笑，许佳佳和戚言则坐在了三人的对面。 望眼欲穿的美食终于热腾腾地被呈上了餐桌，许佳佳已经无暇聊天，只想大快朵颐。 大概是因为季家是香港人，所以今天的晚餐一半带辣，一半却是偏向港式的制作方式。 许佳佳满心满眼是那只烤全羊，看到烤全羊一上桌，就赶紧戴上了手套，伸手去拿肉。 羊肉进入嘴里，是扑鼻的香味，配合烤全羊独特的味道，对于容忍饥饿良久的许佳佳来说，完全是人间美味。 她现在无暇顾及这饭桌上的人，也不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想沉浸于美食之中。 季廷礼不经意往右一瞥，看到周暮昀正勾着唇，眼波怀/春，盯着某个东西微笑。 含蓄，却又沉溺的眼神。 他往那个眼神看过去，俨然看见的是许佳佳的那张脸。 ——一嘴的油，眼里只有吃的。 季廷礼把视线转移开去，本想说什么，似乎又忘记。 “佳佳，我之前见过你一次。” 饭至中途，看见许佳佳和戚言没怎么说话，周暮昀主动找他们挑起了话题。 “啊？真的吗？”许佳佳受宠若惊的感觉。 “嗯，前两天，你吃火锅。”周暮昀想起来都在笑，他看向季廷礼：“他也在。” 许佳佳看了一眼季廷礼，看他依旧是那副懒得搭理你的样子。 ！！！无语，前两天季廷礼就对他有印象了？ 那她吃火锅的囧态岂不是被那两男的都看见了？原来和季廷礼一起吃饭的就是周暮昀？ 一个人吃火锅，被辣得跟狗一样，撑得肚子都圆了买单，这些窘态都被那两男的看到了？ 许佳佳强行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呵呵’了两声，感觉自己脸红到了耳根，赶忙低着头。 周暮昀很久没见到女孩脸红了，更觉得有趣， 季廷礼随意的一瞥，也看到了脸红着的许佳佳。 “佳佳，背着我吃独食。”戚言了解许佳佳，出来化解她的尴尬。 “你当时在上班。”许佳佳说道。 又是一阵融洽的吃食，陈禧吃得慢悠悠，没吃几口已经放下了餐具。 李淑仪见状询问：“不合胃口吗禧禧，怎么都不吃了。” 陈禧笑答：“我减肥，吃不了太多。” 戚言言和许佳佳低语：“不愧是大明星啊，真自律。” 说罢，她看着自己眼前和许佳佳眼前两餐盘的各种食物的骨头：“你看我们两，猪一样。” 许佳佳：“别说了，要脸。” 说是那么说，塞嘴里的东西却没有停下。 川省人爱麻将，晚餐过后，李淑仪和冯嘉容两人各自的老公安静地喝茶聊天，她们两人便吵着要打麻将。 陈禧人好，纵使忙，也答应了两个阿姨要陪他们打麻将。 三缺一了，找不到人，两人只好把希望寄情于许佳佳和戚言身上。 许佳佳和戚言本来想道谢之后回家了，却愣是被冯嘉容问会不会麻将。 “不怎么会，只会一点点。”许佳佳道。 戚言：“我也不怎么会，只会一点点。” “一点点也来，阿姨们不会下狠手的。”冯嘉容大概是麻将瘾犯了，已经拖着许佳佳坐到了麻将桌上。 周暮昀也笑着附和：“陪我妈和冯阿姨打麻将呗，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下是真的盛情难却，许佳佳只好答应。 戚言搬了根小板凳坐在许佳佳身后仔细观摩。 麻将局开始之前，戚言给许佳佳发消息：[许佳佳，你倒是谦虚，麻坛顶级高手，赢我多少钱了，好意思说不怎么会，只会一点点？] 许佳佳：[谦虚使人进步。] 季廷礼向周暮昀询问哪儿有能健身的地方，被冯嘉容看见，便招呼着季廷礼来坐自己旁边，给自己旺一下手气。 季廷礼坐在冯嘉容和陈禧之间的一个角落，陈禧却不停让季廷礼给她看牌，说着自己有多不会。 事实上陈禧的确是不怎么会，就连基本只打业务麻将的季廷礼都看了出来。 所以，虽然是所谓旺冯嘉容的手气，实际上季廷礼一直是在指导陈禧。 戚言注意力一半在许佳佳身上，一半在陈禧和季廷礼那边。 她感觉陈禧应该是喜欢季廷礼的，而可能季廷礼对她的感情相对纯洁。 也有可能是她整天自己乱磕糖。 四个人的麻将桌坐了七个人。 很难得的两大帅哥坐在旁边围观。 才打了十多分钟，就能大概看出个‘手气’了。 冯嘉容的手气似乎特别好，一直在赢，而许佳佳手气一般。 许佳佳从坐下就没想赢，她当然会麻将，而且很熟练，她爷爷和爸爸都是麻将的忠实粉丝，她怎么不会。 所以，她懂得怎么喂牌，怎么让那个特定的人赢。 而那个人就是冯嘉容。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想通过麻将桌把冯嘉容对她的帮助，把那顿大餐还回去。 中途，许佳佳和戚言结伴上卫生间。 “许佳佳，你是真的厉害，怎么做到能那么精准地给冯姐喂牌，她危险的时候又点她炮让她走，还那么了无痕迹的呀，要不我也是半个高手，都看不出来，你可把禧禧害惨了。”戚言说道。 许佳佳：“陈禧这种大网红有的是钱，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姐妹我吧。” 戚言：“说是那么说嘛，我当然想的是你赢了。” 卫生间回去后，麻将继续。 麻将战果，冯嘉容大赢家，赢422分，李淑仪赢36分，许佳佳赢两分。 陈禧负五百多分。 季廷礼帮陈禧看牌的时候，陈禧都还没有输得太厉害。 季廷礼不在两个多小时，陈禧直接输了四百分，加上可能真的手气不行，输起来根本收不住。 那点钱对陈禧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 但是两个阿姨打得格外开心。 “哎呀，好久没有手气那么好了哦。”冯嘉容红光满面，喜笑颜开。 “开心得很。”李淑仪也一样开心。 “佳佳，打得好。”李淑仪应该也是看清了局势，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许佳佳的背。 徐佳佳：“打得撇，李姐，你不要怪我就好。” 几个川省人，从麻将开始起就一直用的四川话交流。 “打得真的好。”李淑仪朝许佳佳竖起了大拇指。 冯嘉容揽过陈禧，安慰道：“禧禧，不要呕（难过）哦，阿姨把今晚上赢的补给你。” 陈禧：“哪会要你的哦阿姨，我也打得很开心。” 冯嘉容一手搂过许佳佳，一手搂陈禧：“哎呀，阿姨真的好喜欢你们哦，太乖了。” 许佳佳暗自想，哄喜欢打麻将的人真是太简单了。 麻将过后已经是凌晨，周到的主人当然要直接送客人到家。 山庄本来有住宿，陈禧说自己有事，怎么都要回去，本来想自己开车回家，冯嘉容却怎么都要季廷礼先送她回去。 而许佳佳和戚言也实在不好意思呆这儿了，也想打车回去，周暮昀则主动说自己可以当司机。 10 Maybe have happened 一行五个人在山庄门口散场。 许佳佳和戚言上了周暮昀的车，陈禧则坐上了季廷礼的副驾。 许佳佳和戚言都想坐后座的，周暮昀则笑道：“你们两都坐后座，会让我有是司机的感觉。” 两人笑，许佳佳则坐上了周暮昀的副驾。 季廷礼看了一眼周暮昀车的方向，然后暖车结束，把车开出了停车位。 “这么一看那边，感觉佳佳和昀仔还挺配的，你说，我们以后多约佳佳和言言出来玩怎么样。”车上，陈禧用流利的粤语和季廷礼说道。 陈禧并不是香港人，但她就是从小就说要为了廷礼哥哥而学粤语。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粤语已经相当流利了。 “如果没有认真，还是不要招惹人家女孩比较好。”季廷礼握着方向盘，淡淡道。 车里播放着轻摇滚乐，是刚刚季廷礼来时候的歌单。 是英文歌，陈禧随着旋律哼唱了起来。 “我刚刚麻将是不是打得很差啊。”陈禧继续找话题聊。 “没有啊，打得挺好的。”季廷礼回。 “输那么多还说我打得好，你也是没谁了。”陈禧惊奇地看着季廷礼。 季廷礼：“输得多不代表打得不好。” “按我说，里面打得最好的是佳佳，虽然她没怎么赢吧，但我总有一种她在掌控全局的感觉。” 季廷礼笑：“这你都能看出来？” 陈禧：“你没看出来吗？” 季廷礼沉默。 陈禧：“你不可能没看出来。” 季廷礼：“也不重要，影响不了什么。” 陈禧：“不过说真的，我看昀仔看佳佳的眼神，感觉他肯定是喜欢那种类型的，昀仔这么多年和你一样也没谈过恋爱的，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季廷礼玩笑：“他可能喜欢我这样的男生。” 陈禧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季廷礼：“这么多年为我守身如玉，也是难为他了。” 陈禧：“你不也为他守身如玉呢吗？” 季廷礼：“我可不喜欢男人。” 陈禧愣了愣，问：“那你喜欢女人吗？” 季廷礼：“我性取向没问题。” 陈禧：“那你为什么还没有谈过恋爱。” 季廷礼：“说不定我谈过恋爱，没有告诉你呢？” 陈禧知道季廷礼是玩笑，她偏头看了看他，似乎是思索了片刻问道：“廷礼哥哥，这么多年，有女生让你心动过吗？有谁让你有过想在一起的冲动吗？” 季廷礼生性清醒克制，陈禧知道，这个男人如若恋爱必定会是权衡一切，慎重考虑后的选择。 所以，他一旦恋爱，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益，必然都是认真的，甚至说是考虑终身的。 本来谈笑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沉默，车里只剩车子行驶的声音。 季廷礼似乎是有片刻的思考，然后又重新恢复了他淡然冷静的样子。 “不清楚。”他回答道。 完全出乎陈禧意外的回答，什么叫做不清楚，不清楚，是不敢肯定有心动过，也不敢肯定没有心动过。 是有过那种中间的感觉吗？还是说他那么一个未曾经历过恋爱的人不明白那种感觉就是心动。 有......没有一点可能是自己。 “有情况。”陈禧笑道。 “没有。”季廷礼说：“那些都不重要。” 陈禧：...... “重要。”陈禧说道：“关乎生孩子。” 这下还季廷礼无语了。 他开着车，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禧看着季廷礼握着方向盘的样子，想要一辈子坐在他的副驾。 她和季廷礼最亲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大概还是上次她撒泼打滚要他教她骑马吧。 这世上，有的人冷静克制，男女之事对他来讲轻如浮云。 但是有的人，却只是看起来对一切漠不关心，实际上内心是汹涌跳动的，善良的，有感情的。 季廷礼是后者，所以陈禧觉得他某天一定会为某个女人而疯狂。 陈禧希望那个人是自己，但是暗恋的人，从来都显得笨拙不已，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懂得如何靠近。 - 那边车上，周暮昀开起车来的样子比他平时的状态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还行，你们家都还挺近的。”周暮昀看了看导航后说道。 “要你这么大个帅哥亲自送我们，真是不好意思。”许佳佳客套。 “我这么大两个美女，才是我的荣幸。”周暮昀显然心情很好。 晚餐之后几个小时麻将，彼时，已经是凌晨的时间。 “对了佳佳，那天看你在南门那边吃火锅，你是在南门工作吗？”周暮昀问。 “不是。”许佳佳回答：“那天有点是去那边。” 停顿了一下之后，许佳佳说道：“我是无业游民。” 周暮昀：“自由职业吗？” 许佳佳：“不是，刚辞职。” 周暮昀偏头看了许佳佳一眼：“你是做什么的，有找工作的意向吗？我可以帮你注意一下。” “品牌，策划，平面设计之类的都可以。” 周暮昀应该是个富二代，人脉之类的应该有，许佳佳急需工作，不会拒绝。 “或者说其他类高薪的工作也可以。”许佳佳嬉笑着看着周暮昀，半开玩笑道。 “会这么多。”周暮昀偏头与许佳佳对视一眼，又移回视线看路。 “我特别能吃苦。”许佳佳煞有介事道。 “我证明。”后座戚言应声附和。 周暮昀：“我星期一上班了问问人事，看看她有没有适合你的岗位，要是有，你直接来我们公司上班了。” 许佳佳明显是有些惊着了：“真的假的？你能做主？” “啊。”周暮昀应答一声：“应该能吧。” 戚言在后座玩笑：“你不会就是你们公司的ceo吧。” 周暮昀笑：“不至于不至于。” 许佳佳拱手：“那就谢谢老板了。” 周暮昀：“等我真搞定了你的工作再谢。” 周暮昀虽然是商人，但是商人招人，并不是完全靠实力。 且不说今晚上许佳佳的麻将群充分展示了她处世的能力，单瓶她的那张脸和身材，就足够在职场上如鱼得水。 今天周五，周暮昀也不习惯在周末吩咐公司的人做事，周一也一样。 “所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许佳佳问。 “金融，投资方面的。”周暮昀答， 听到那两个关键词，许佳佳一下想到了她那个在投行上班的前男友，咯噔一声，窒息感又环住了她整个人。 戚言自然也能察觉。 车里片刻的沉默，周暮昀似乎是感觉到不对，询问：“怎么了？” “挺好的。”许佳佳答。 “但我感觉你觉得没那么好。”周暮昀直接点出。 许佳佳沉默了几秒，随后直接说道：“我前男友是金融行业的，只是刚刚突然想起了那个晦气的玩意，没有对这个行业有什么意见的意思。” “哦。”周暮昀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我的我的。” “没什么，早就没啥感情了。”许佳佳说道。 一阵沉默，隔离播放着杨千嬅的《稀客》，后座的戚言直接跟着唱了起来。 没几分钟之后，周暮昀的车到达了戚言的小区门口。 “到家了发消息。”看着戚言的背影叮嘱。 “ok。” 告别戚言，车里便剩下周暮昀和许佳佳。 许佳佳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在暮色之下倒也还好。 《稀客》完了之后是黄宗泽的《最后祝福》。 许佳佳觉得讽刺，当初惋惜那两个她爱的演员没走在一起而听的歌，现在竟然会带入到自己身上。 而那个男的，估计连祝福都没有。 几乎一整首歌的沉默之后，周暮昀问许佳佳：“你腿上的伤什么情况？” 许佳佳：“医生说的伤口很浅，好的应该很快。” 周暮昀：“那就好。” 又一首粤语歌之后，许佳佳问：“你很喜欢粤语歌吗？” 周暮昀笑：“可能因为有个香港的朋友影响，会偶尔听一下。” “怎么，你也喜欢吗？”周暮昀侧头看许佳佳一眼。 “从小看tvb。”许佳佳也笑道。 戚言住的华侨城距离许佳佳住的四季美苑很近，只是，华侨城的都是二三十层高的电梯房，而四季美苑则是六七层高的楼房。 胜在四季美苑不算旧，包养得也比较好，物业也算可以。 车到之后，周暮昀看着许佳佳的小腿道：“要不我扶你上楼吧，你们小区看起来好像没电梯。” “哪有那么娇气。”许佳佳道：“且不说这伤口本身就很浅，再者说了，我一只脚跳上去都毫不费力的。” 周暮昀：“那可不行。” 许佳佳：“为啥。” 周暮昀：“人半夜出来的会以为遇到了鬼。” 许佳佳：...... 但她还是非常开心地笑了。 “拜拜，谢谢帅锅送我。”许佳佳站在车门口，看了一眼周暮昀后关上了车门。 周暮昀：“谢谢美女愿意坐我的车。” 周暮昀坐在车里，看着许佳佳一瘸一拐走到了小区门口。 “佳佳。”忽然，他侧头到另一面的窗子外探出了头叫住了许佳佳。 “咋了？”许佳佳回头看他。 “有的人，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周暮昀笑着喊道。 “哈哈。”许佳佳笑：“我也觉得。” 到了家之后，许佳佳首先是给戚言发了一个：[到家。] 随后，又给刚刚加上微信的周暮昀发消息：[进屋了，你到家了也说一声。] 车上，周暮昀看到手机亮，点开消息，看见了许佳佳发来的消息。 周：[那你快休息，我肯定安全到站。] 周暮昀回山庄的时候，看见季廷礼房间的灯还亮着，直接叩响了他的房门。 房间里，季廷礼坐在太师椅上，正用着笔记本电脑。 “我嘞个乖乖。”周暮昀先是讲了一句东北话，随后用粤语到：“季总，大半夜还在加班，你的员工们知道吗？” 季廷礼抬眸看了周暮昀一眼：“人都送回家了？” 周暮昀坐在一旁沙发：“那可不是。” “哦对了。”他拿出手机：“给佳佳发个微信报个平安。” 季廷礼不为所动，继续忙于工作。 “我快忙完了，你赶紧回你屋睡你的觉吧。”几分钟之后，季廷礼说道。 “好吧，确实有点累了。”周暮昀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 看到周暮昀快走到了门口，季廷礼才叮嘱道：“你要是负不了责，就不要去招惹。” “谁招惹了。”周暮昀回头，没好气道：“加个微信，报个平安就是招惹了啊？” 季廷礼：“最好是。” 周暮昀笑：“别醋，我最爱的还是你。” 季廷礼：...... 夜色渐深，给这个夏季的夜晚带来了一丝凉意。 季廷礼洗完了澡走到床前，他的锁骨半深，紧实的肌肉勾勒了完美的曲线。 几缕还带着点湿气的头发慵懒地辉映着额头。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翻起了相册。 手机里，是那张摆放在自己香港房间的雪球照片。 11 Are you like this？ 晚上打了麻将神经兴奋，许佳佳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 不上班不用立马起床，在床上刷了两分钟微博，就有一个陌生电话进来。 许佳佳躺着，接电话的声音都还是黏黏糊糊的。 “喂。” “你好，是许佳佳小姐吗？” “嗯。” “我们这边是季氏集团旗下澜季酒店人事部，今天给您来电，主要是想通知您，您的面试已经通过，鉴于我们需要您周一来公司报道，所以才在周末的时间给您致电，请您谅解。” 许佳佳：......？ “我？面试通过了？”许佳佳实在不敢相信。 “是的许小姐，恭喜你。” 许佳佳的小心脏兴奋得扑通扑通跳：“啊，谢谢。” “所以就请您星期一早上九点准时到公司前台报道，会有我们的行政人员为您办理入职手续，您看时间可以吗？” 许佳佳：“可以。” 电话那头：“好的，那我们周一见。” 许佳佳：“周一见。” 电话挂断，许佳佳完全还没有回过神来。 就这样......那份月薪12k以上的工作就到手了？ 面试那天，季廷礼冷言冷语的画面再度在许佳佳脑海上演。 “清楚了，但是我对季氏的员工，不接受他们自身导致的问题。” “对于迟到，我也不想接受借口。” 什么......意思？ 但既然都有人通知她去报道了，应该不会有假吧。 在许佳佳还感觉不真实的时候，低头看微信，通讯录那儿一个红点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许佳佳点进去看，发现是一朵白色兰花的头像，名字ncy。 备注是：澜季酒店市场传媒经理叶梦岚。 ！ 这下应该是真的了。 许佳佳赶紧点了同意好友请求。 很快对方就发过来了消息。 许佳佳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你好.jpg] 许佳佳：[好的。] 许佳佳的微信名是future，是希望自己向前看，有个美好的未来。 登登登，几个微信消息闪过，是一堆的资料。 future：[周一见岚姐。] 叶梦岚发过来一个猫猫抚摸的表情包。 许佳佳刚刚起床，人还有点懵。 所以是什么原因，明明看季廷礼的态度是很厌恶自己的，怎么突然又录用了？ 还是说，另一个女孩拒绝了，所以她捡漏了。 许佳佳给戚言发消息：[我被澜季酒店录用了。] 木戈：[啊啊啊啊！恭喜我的佳宝直接成为富婆！] 然后，她又发表了她的疑问：[不是说季廷礼对你意见很大吗？怎么又突然录用你了？难道他就是传说中那种嘴硬心软的闷骚霸总？你说，是不是他已经看上你了啊？] 许佳佳：...... future：[你倒真能脑补，我估计是和我竞争的那个女孩不来了，我捡了漏。] 木戈：[也可能是你麻将桌上把他mother哄开心了，他妈给你求情了？] future：[谁知道呢。] future：[下午陪我逛街呗，置办点职业套装。] - 度假山庄的清晨安静，古朴典雅，鸟语花香。 季廷礼睡觉的时候手机都是待机状态，所以，一大早的铃声就已经把他吵醒。 是香港那边的管家打来的。 季镇宗不算是有两个老婆，但他偏偏有另一个家庭。 和香港禁止一夫多妻之前的某些家庭一样。 另一个家庭，是吴玉珊和她儿子季其琛。 吴玉珊和季其琛在外面的宅子住，但偶尔会在季家住。 包括所有的节假日等等。 许嘉容和吴玉珊，自然是相看两生厌。 两人较劲的点不同，季家全家人都知道，季镇宗爱的是吴玉珊，而许嘉容才是季家名正言顺的房太太。 许嘉容不是恋爱脑，虽然她在这个家庭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名利和儿子，但是有那么一个老公，有那么一个‘情敌’，在谁心里都是一个疙瘩。 香港那边的管家来电，季廷礼自觉不是什么好事。 “江叔。”季廷礼起床，拿着剃须刀对着镜子修理经过一夜已经泛着薄青色的下巴。 江叔：“大少爷，这边可能需要你回来一趟。” 季廷礼继续看着镜子剃着胡须：“怎么了？” 江叔：“二少爷他......因为桃色事件入了监，我也不敢通知季老爷子和你父母，所以只能找你了。” 季廷礼短暂地停顿，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你，或者他的律师呢？或者他那个慈祥的母亲呢？” 江叔：“事情有点复杂，你和陈sir关系好点，只能唔该你回来一趟了。” 今天是周末，正好季廷礼手头上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他便勉强答应了下来。 飞机在蓝天划过一道白色的痕迹，季廷礼落地，江叔便派好了车迎接。 黑色的劳斯莱斯直接往警局的方向驶去。 “什么情况？”季廷礼在车上问。 “酒吧玩，和一个女人睡了，那女儿第二天就要告他强、暴，好像在里面有相熟的人，所以二少爷很快被抓了。” 季廷礼冷笑一声：“无非就是要钱，这点事情你们都没办法处理吗？” 江叔：“那个女人拒绝和解，说是除非他哥哥亲自来。”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季廷礼迈向警局大厅，刚进去，就看见了哭哭啼啼的吴玉珊。 “礼，帮下你细佬（弟弟）。”吴玉珊哭着扯着季廷礼的西服。 季廷礼甩开吴玉珊，直接去找陈sir。 陈sir办公室。 季廷礼问陈健：“那个女人人呢？” 陈健意味不明笑了笑，从办公椅上站起：“我带你去。” 休息室里，一个卷黑头发，大波浪的女人神情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看见季廷礼到了之后，立刻满面春风地起身。 “季总。”女人笑道。 季廷礼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长腿翘起了二郎腿，肩背依旧笔直：“讲吧，什么条件。” 女人笑了笑，坐下：“你说，同是一个爸爸生的，区别怎么那么大，一个，能假意对我有兴趣，实际到了房间后把我推得老远，给我一笔钱后无情走掉，一个，能猴急到什么措施都不做。” 陈健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季廷礼的这种八卦，倒是十分有兴趣。 季廷礼微皱眉头，不怒自威：“我来不是听你讲这些的。” 女人直入主题：“你陪我吃一顿饭，外加200万，我就放过你弟弟。” 季廷礼微微眯了眯眼睛：“200万少了，500万。” 女人微微坐直，既有些惊，又有些喜，随后，她笑道：“季廷礼，你真的太迷人了，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做做朋友，我保证只默默喜欢你，绝不骚扰你。” 季廷礼站起，要走：“我没有和女人结知己的习惯。” 从休息室出来，陈健直接感叹：“合着这女人搞这么一出，最终目的居然是为了你，啧啧，你这以后的老婆，很可能是全民公敌啊。” 季廷礼无语：“你们这些公职人员都这么八卦的吗？” 江叔过来问事情怎么样了，季廷礼看了一眼吴玉珊：“叫她给那女人账上打500万。” - 季其琛被放出，听陈健讲了个大概。 “季廷礼人呢？”季其琛问。 陈健：“为了你，卖身去了。” 季其琛侧头看了陈健一眼，眉头紧皱。 - 季廷礼和那个女人吃的是牛排，餐盘分开，不到十分钟结束了那顿晚餐。 只一张照片，便已经足够可以成为新闻记者们浮想联翩的素材。 ‘季氏兄弟共享女人’很快成为了财经版的头条。 季其琛和女人同往酒店的照片有，季廷礼在餐厅理着手表的背影，加上同一个女人走在身后的照片也有，单凭这两张照片，港媒就能起那么一个劲爆的标题。 - 许佳佳和戚言逛了商场又看了电影，总感觉不得劲，便团购了外面小吃街一家美蛙鱼自助进行宵夜。 现在的大数据消息推送已经精准到了可怕的地步，比如戚言打开抖音的第一条消息，便是显示港媒发布‘季氏兄弟共享女人’的那条消息。 换以前，戚言早就觉得又是什么乌烟瘴气的上层乱搞的消息而划走，而今天，她完全就是看见熟人的感觉。 季氏兄弟，等等，那个背影怎么那么眼熟。 “我去。”戚言咬着筷子，放缓了进食，眼睛看着手上的手机。 随后，她点了暂停，把手机屏幕面向许佳佳：“你看这是季廷礼吗？” 许佳佳正吃着鱼，探过头去看戚言的屏幕，白衬衫黑西裤，背影笔挺高挑，果然极其像是季廷礼。 许佳佳愣了愣神，有些不敢相信。 不相信的原因是，这个标题和许佳佳印象中的季廷礼，怎么都有些区别。 许佳佳第一印象的季廷礼，是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在巷子里受了伤，即使爬起来都困难，眼神都依旧坚毅强势的少年。 是那个冷漠得似乎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却永远有着干净气质和香味的男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她见识短了，不明白上流社会的玩法。 带着疑惑，许佳佳点开了视频。 “唐又欣是出道不久的三线演员，其母亲原来是卖鱼的，或许是为了在娱乐圈创出一番天地，行事作风都非常之大胆。”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唐又欣，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