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妻归来,总裁爹地吻不停》 第1章 意外怀孕 初春,某妇产科医院。 江愁眠看着医生的电脑屏幕看了五分钟,脑袋里仍然一片空白。 “江小姐,江小姐?” “……医生,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哎呀,江小姐,恭喜你,你怀孕啦,已经六周啦。” 面前的老医生笑得皱纹堆在一起,可江愁眠只觉得眼花。 “江小姐,你没事吧?” 医生看着这位脸色苍白的女人,关心道。 江愁眠攥紧双手,深吸一口气,回了神。 “我没事,谢谢您。” 江愁眠将手中被她攥的不成样子的化验单塞进包里,愣愣地离开了。 走出医院,迎面的冷风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翻出手机通讯录,手指在“傅沉”的名字上方停顿了几秒,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先不告诉他了,毕竟,他不会想要这个孩子的吧。 江愁眠有一个放在心尖上整整十年的人。 本以为她可以和傅沉拥有一个盛大的婚礼。 可没想到,一年前江家破产,江父气急攻心卧病不起,临走前把江愁眠托付给了傅修和姜芸景。 江家和傅家是世交,姜芸景怜爱江愁眠,两家本就有娃娃亲,于是当即决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傅沉娶江愁眠进门。 可结婚当晚,傅沉却对她说,他已有心上人,之所以娶她是念及两家的交情,除了傅太太的名号,他不会再给她什么。 江愁眠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面现在有一个小生命,自己除了意外更多的居然是喜悦。 一个半月前的晚上,姜芸景给她打电话,要她来傅宅接傅沉回家。 江愁眠到了傅宅,姜芸景朝她指了指楼上,示意她去楼上傅沉的房间找他。 江愁眠推开房门,傅沉正躺在床上,呼吸沉重。 江愁眠刚碰到傅沉的肩膀,忽然手腕一紧,再转眼间,自己已被傅沉压在身下。 灼热的混着酒气的呼吸喷在脸上,傅沉眸色极深,离自己越来越近。 “傅沉,”江愁眠试着抽出手腕,“你醉了…唔…” 下一秒,滚烫的嘴唇狠狠附上她的,她睁大了眼睛,心怦怦乱跳。 “你今晚别想离开。”傅沉低声道,随即再次俯下身,和身下的人唇舌相交。 江愁眠拒绝不了这样的傅沉,她闭上眼,白皙的胳膊环上傅沉的脖颈,放任自己沉沦。 一夜荒唐。 再醒来后,傅沉面色晦暗。 “你和我妈串通好的是吧?” 江愁眠忍着浑身酸痛坐起来,没有听懂他的话。 “现在你得逞了,我不欠你的。” 傅沉说完,穿上衣服离开了傅宅,整整一个半月,没有任何消息,他没有回去他们的家里一次。 江愁眠后来想明白了,为什么傅沉在傅宅会喝醉,为什么姜母会喊她过去,为什么傅沉又正好在床上。 这一切也许是姜母的安排,而在傅沉眼里,自己和姜母串通一气,自己是为了爬床不要脸的女人。 可江愁眠又无法埋怨姜母,她知道姜母怜惜自己小小年纪遭逢变故,无父无母,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安身之所。 所以,江愁眠选择背下这个罪名,反正自己对于傅沉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江愁眠回到家,发现门口竖着一把伞。 难道是傅沉回来了? 江愁眠一把拉开门,快步向屋内走去,却发现站在自家客厅的是傅沉的助理——裴义。 裴义看到女人脸上的喜悦被浓重的失望代替,心里骂了几句自己的老板。 “傅太太,打扰了。傅总让我来取护照,他明天要出差。” 江愁眠调整情绪,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笑有多勉强。 “不打扰,裴助,傅沉他……最近还好吗?” 这是多少天没回家了? 傅太太一颗真心喂了狗了! 裴义心里骂着,面上却微笑道:“傅总最近真的忙坏了,饭都吃不上几口,凑合着在办公室睡觉,这不,马上又要出差了。” 希望这样的话能稍稍安慰下她吧。 “是这样,”江愁眠低下头,开口嘱咐道:“裴助,辛苦你多费心了,替我……好好照顾他。” “傅太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裴助脚步匆忙地离开了,江愁眠脱力般坐在沙发上。 即便知道裴助多半是在说假话,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他累得生病了可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妈妈该怎么办?即便知道他有自己的心上人,可妈妈还是忍不住贪心。 哪怕只有一点点爱也好…… 一阵电话铃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摸出手机,是姜母打来的。 “眠眠,今晚有时间吗?回傅宅一趟,雅静回来了,傅沉也会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江愁眠的手不禁攥紧,半晌,说道:“我知道了,妈,一会儿见。” 她放下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林雅静回来了。 她的表妹回来了。 傅沉的心上人回来了。 傅沉一个半月不回傅宅,也不见自己,却在听到林雅静回来的消息后,愿意回傅宅吃晚饭。 原来傅沉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原来这就是白月光的力量。 晚上,傅宅。 江愁眠刚走进去,就看到林雅静和傅沉并排坐在沙发里,两人的距离很近,林雅静不知在傅沉的耳边说了什么,傅沉嘴角弯了弯。 江愁眠沉默着走近,还是林雅静先注意到她。 “表姐,你怎么来这么晚,我都饿死啦。” 林雅静不愧是当红女演员,一张脸上撒娇嗔怪,却让人并不讨厌。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江愁眠在另一个沙发坐下,傅沉并未看她一眼。 “眠眠,你来啦。” 姜母走过来坐下,忽然说道:“哎呀,眠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妈,就是有点晕车了,别担心。” “晕车最难受了,看你这小脸白的。”姜母转过头对着傅沉说:“傅沉,你去接杯温水给眠眠,让她喝点水缓一缓。” 傅沉这才抬起头看向江愁眠,眼神幽暗,却坐着没动。 “我去吧。”林雅静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江愁眠捕捉到,傅沉皱了皱眉头。 他有这么讨厌我吗? 让他的心上人给自己倒水,他一定更讨厌我了吧。 第2章 试探与说谎 姜母拉着江愁眠的手在餐桌旁落座,傅修、傅沉和林雅静也陆续入座。 今晚的晚餐很丰盛,江愁眠注意到很多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江愁眠心里一暖。 姜母对她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 “眠眠,这是你最爱吃的,快尝尝。” 姜母自己还未吃,先夹了一块色泽鲜美的糖醋里脊放在了江愁眠碗里。 “谢谢妈。” 江愁眠笑着说,可就在刚刚夹起这块肉时,她忽然闻到了一股油腻的味道,紧接着涌上强烈的呕吐感。 “呕——”江愁眠皱着眉放下筷子,快步跑去洗手间。 “眠眠,你这是怎么了?还在晕车吗?” 姜母也跟过去,温柔地抚摸江愁眠因低头而散乱的头发。 江愁眠勉强笑笑。 她分的清楚,这不是晕车,而是孕吐。 可她不能说。 尤其在林雅静还在的时候。 两人回了座位,江愁眠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饭桌上的味道让她很难受,她只好忍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小江,”傅修这时开口,“还不舒服的话,一会儿让医生给你看看。” “不用了,爸。”江愁眠赶紧拒绝道,“就是来的路上晕车了,歇歇就好了。” “哎呀,眠眠,你是不是怀孕啦?”姜母忽然问道。 江愁眠手骤然攥紧,傅沉神色不明地看向她,林雅静也放下了筷子。 “没有,妈。”江愁眠硬着头皮道:“真的是晕车,我之前晕车就比较厉害,您别担心。” “真的没有嘛?”姜母略显失落地问。 “妈。”一直沉默的傅沉忽然开口道。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您别乱猜。” “我还不是太想抱孙子了嘛!”姜母反驳,可气势却弱下来。 “妈,我还不饿,想先去躺着。” “好,眠眠,你快去休息,不舒服告诉我啊。” 江愁眠点点头,起身离席。 谁都没有看到林雅静的眼神,她盯着江愁眠的背影,狠狠咬了下筷子。 吃完饭,姜母留他们在傅宅宿下。 傅沉以明早要出差为由拒绝了。 江愁眠也打算回家,正要问傅沉要不要一起,就听到林雅静说道。 “傅沉哥,你送我回家吧,我没开车。” 江愁眠低下头,那她还是让司机来接吧。 “我要回家取份文件,不太方便送你,我喊司机过来。” 傅沉说完,似乎看到了江愁眠怔愣的神情。 “你,跟我回家。” 江愁眠还没有反应过来傅沉居然拒绝了林雅静,呆呆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呢? 他还是第一次拒绝送林雅静回家。 一直到两人回了家,她都没有实感。 “你、”傅沉居然顿了顿,才面色异常的问道:“只是晕车?” 江愁眠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是否怀孕的事情。 随即低下头苦笑。 怪不得他没有送林雅静回家,原来是急着和自己确定这件事。 他不想让林雅静知道。 “不是。” 江愁眠忽然想试一试,她看着傅沉,开口道:“我怀孕了。” 傅沉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看着越发阴沉。 “你不要开玩笑。” 良久,傅沉才回道。 江愁眠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江愁眠啊江愁眠,你还在期盼什么呢? 你以为他会和你一样高兴吗? 他以为你在开玩笑,他根本不想你怀孕。 “被你发现了。”江愁眠苦笑道。 “我只是单纯晕车。别多想。” 傅沉不知信没信,他的脸上是江愁眠看不懂的神色。 “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傅沉起身,走到门口,又丢下一句“好好休息”才开门离开。 江愁眠终于脱力地倒在沙发上。 这一天对她来说,真的好漫长。 傅沉出差了快三天,没有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反而是林雅静约她周末去咖啡馆坐坐。 江愁眠不想面对她,可说到底林雅静是她的表妹,又是傅沉的心上人。 她对林雅静并不讨厌,只是因为觉得亏欠而觉得别扭和尴尬。 江愁眠准时赴了约。 林雅静挑选的咖啡店档次很高,都是些名流闲来打发时间的地方。 尽管林雅静是当红女演员,可她也并未过多遮掩。 江愁眠看着坐在对面的林雅静,看着她从小到大都能迷倒无数男人的脸,又想到在她面前黯淡无光的自己,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表姐,你的脸色很不好,没关系吧。” 林雅静关切地问道。 “没关系,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何止是昨晚,这几天她因为孕吐,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连坐在这里都没什么精神。 “你尝尝这家咖啡,以前我和傅沉哥来的时候,都觉得这家咖啡是最好喝的。” 林静雅轻轻将桌上的咖啡推向江愁眠。 江愁眠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疼,随后不留痕迹地向后避了避,婉拒道: “我喝不惯咖啡,不然晚上又该失眠了。” “好吧。”林雅静也没有强求,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笑道: “那不然一会儿我们去喝酒吧,酒精助眠,你也能睡个好觉了。” 江愁眠苦笑。 咖啡和酒都是孕妇不该碰的,只能再次拒绝。 “不了,我们说说话就好。” 谁知这次林雅静却没有再回答,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江愁眠刚要再解释几句,就听到林雅静不带感情地问道: “你怀孕了,对吧?” 虽然是问句,可林雅静似乎确定一般。 江愁眠脑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回道:“你怎么知道?” 紧接着,江愁眠闭上了嘴,她看到林雅静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你们睡了?”林雅静不禁提高了声音,“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吗?” “静静,你先别生气,是意外,傅沉他喝多了……” “他喝多了,那你呢?!” 江愁眠说不出话来。 “你可真是刷新我的三观啊,霸着别人的男朋友就算了,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勾引他和他上床,现在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你可真是阴险!” “…男朋友?”江愁眠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你们……” 在江愁眠的印象中,傅沉确实一直喜欢着林雅静,可他因为和自己结婚的缘故一直没有向林雅静表达心意。 可现在怎么? “怎么,傅沉哥没告诉你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同意了他的追求。” 第3章 打胎和离婚 江愁眠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林雅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的样子,更让她抬不起头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江愁眠再开口嗓音已经十分沙哑。 “是我告诉傅沉哥别和你说的,我怕你觉得对不起我。可是江愁眠,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我再也无法忍受你了!” “你从一开始就是我和傅沉哥情感的介入者和破坏者,没有你,我早就嫁给傅沉哥了,可现在我们却要因为你而遭遇这些肮脏事!” “静静,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和你死去的爸妈说对不起!” 江愁眠的眼睛蓦地睁大。 “姑姑、姑父要是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小三,你说他们会安息吗?!” 江愁眠像被一道闪电狠狠劈中。 林雅静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江愁眠听到了那些难听的指指点点向自己涌来。 “这个孩子,不能存在。”林雅静冷冷说道。 江愁眠猛地抬起头,“不。”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难道将来我和傅沉哥结婚了,还要有个野孩子碍眼吗?” “不是!他不是野孩子!不是……” “呵,江愁眠,事到如今我也把话说清楚,你以为这只是我的意思吗?” 江愁眠看向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傅沉哥知道你怀孕了,厌恶极了,他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我来做这个恶人,他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你去打胎吧。” “他……不要这个孩子?” “当然,他恶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要他!” 江愁眠摇了摇头,“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说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好,我就把我和傅沉哥的聊天记录给你看看,你可看清楚了,我到底有没有夸张。” 林雅静翻出微信,调出自己和傅沉的聊天记录,江愁眠颤抖着手接过。 【傅沉哥:宝宝,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 【雅静:我知道你喝醉了,可是她已经怀孕了,我们分手吧。】 【傅沉哥:我死都不会和你分手,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雅静:你要怎么解决?】 【傅沉哥:既然那个女人算计着上了我的床,怀上了孩子,那我也不必负责,我会让她去打胎,我不会让他们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雅静: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可是你的孩子。】 【傅沉哥:谁能证明那是我的孩子?她能爬我的床,说不定也会爬别人的床,不是吗?】 手机被林雅静拿走。 熟悉的头像,冰冷的话语,和面对林雅静温柔的态度。 江愁眠的心被狠狠剜了一道。 原来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的孩子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江愁眠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想哭的,可她真的太难过了。 这颗心,终于被撕碎了。 “江愁眠,你也许接受不了,但我拜托你,别再霸占着傅沉哥了,他已经很辛苦了,难道要他继续面对你这张让他恶心的脸吗?!你能不能放过我们,算我求你了!” 江愁眠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痛。 她爱了傅沉整整十年,从懵懂无知到走向成熟,最后换来的却是面目全非。 “好,我成全你们。” 林雅静神色暗喜,追问:“真的吗?你会去打胎?” “不,我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江愁眠,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会离婚,然后彻底消失在你们眼前,你们不会再看到我,我保证。” 林雅静没有说话。 “静静,你从小长在我家,我的父母对你像亲生女儿一样,求你看在他们的份上,放过这个孩子吧。” “错的是我,孩子是无辜的。” “你要怎么消失?”林雅静松口道。 “我爸爸去世前给我留了一个私人保镖,我会联系他,移居国外,再也不会回来。” “好,看在姑姑和姑父的份上,我答应你,但我要看你亲手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 江愁眠看着林雅静放在面前的离婚协议,上面已经有了傅沉的签名。 江愁眠已经心如死灰。 她签下了这份离婚协议,随后抬起头。 “静静,我知道我欠你太多。你放心,以后你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了。” “祝你们幸福。” 江愁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走回了家里。 她在沙发上坐到夜幕降临,是微弱的胎动唤醒了她的意识。 江愁眠打开手机通讯录,按下“9”号键,电话接通。 “小姐。” “齐烁,准备好一切,带我离开这里。” “是,小姐。” 江愁眠放下电话,看着这个她生活了不到一年的家。 这个家里总是只有她一个人,可她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傅沉不会长久。 现在,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和这一切一刀两断。 傅沉,再也不见。 傅沉,祝你幸福。 傅沉在澳洲待了整整一周才结束工作,他不顾裴义的劝说,坚持要在会议后立刻回国。 裴义帮他预定了凌晨一点的飞机,顶着两个黑眼圈,敢怒不敢言。 “这几天有联系她吗?”傅沉突然开口。 “谁?”裴义一头雾水。 “江愁眠。” 裴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是你老婆,为什么要我联系? “没有,傅总。” 傅沉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责怪,最后沉默着登了机。 傅沉在早上七点才回到家,可他刚一进门,却发现等待他的不是江愁眠,而是林雅静。 “你怎么在这?” 傅沉忽然有些莫名心慌。 “是表姐让我等你的,她有东西要给你。” 林雅静说完,将离婚协议书递给傅沉。 傅沉看着协议,除了自己一年前负气签上的名字外,江愁眠的签名也在上面。 他来不及去想这份协议为什么会被江愁眠看到。 傅沉冷着声音问:“她人呢?” “傅沉哥,表姐已经走了。” “她去了哪?”傅沉的声音越发低沉。 林雅静感受到了被他刻意压制的怒意,回道:“表姐给一个男人打了电话,当晚就和他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傅沉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爆发了。 “什么男人!她哪有别的男人!” 傅沉摸出电话:“裴义,江愁眠走了,给我找,不管她在哪,把我给她抓回来!” 第4章 傅总疯了 这几天,傅氏集团风雨满楼。 底下人都说,总裁夫人跟别的男人跑了。 傅总疯了一样派人满世界找,可就是没有一点痕迹。 集团里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注意惹怒傅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啊,本来打工人就够苦了,现在公司总裁疯了,这日子更难熬了。” “说起来,总裁夫人到底为什么跟别人跑了,就傅总这家世这样貌,要是我我做梦都会笑醒。” “唉,男人心深似海,傅总整个就一高岭之花,冰山脸加性冷淡,总裁夫人肯定受不了啊。” “而且我听说,傅总其实有白月光,啧啧,总裁夫人好可怜……” “给你们的任务太少了是吧,还有功夫在这讲小话。”裴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正聊着八卦的几个人迅速回过身来。 要死不死,裴义的身前还站着傅总!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傅、傅总……”几个人脸色一白刚要道歉,就听到傅总冷冷开口。 “去工作。” 几个人低着头逃离案发现场。 傅沉阴着脸,回到办公室。 “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抱歉,傅总,还是没能找到夫人。” 裴义这些天也被折磨得不轻,整天都要面对在疯魔边缘的傅总,他压力山大。 “继续找,扩大范围。” “是,傅总。只不过,夫人这次离开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恐怕有别的势力在掩护。” 傅沉冷着脸沉默了几秒。 “再查一遍出境人员信息,男人女人都不要放过。” 疯了,彻底疯了。 裴义看着眼底乌黑的傅总,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 m国。 黑色的车队缓缓开进一座庄园,从第二辆副驾上下来一位高大的男人。 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睛,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绷紧的嘴唇。 男人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弯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小姐,我们到了。” 听声音似乎还很年轻,和他给人冷酷的外貌有些不符。 江愁眠下了车,因为头晕而微微向前倾,被男人一把扶住。 男人待江愁眠站稳后才松开手。 “抱歉,小姐。” “没关系,齐烁,谢谢你。”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江愁眠看着眼前这个刚刚19岁的男孩,看到他互作深沉装作一副大人的样子,难得有了点笑意。 “几年不见,你倒是成熟了许多。” 齐烁抿了抿嘴,墨镜挡住了他的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已经是男人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 江愁眠忍俊不禁。 “小姐,这是江总五年前秘密购置的一处房产,因未落在他的名下而被保住了。” 江愁眠看着这座庄园,只觉得它像一座奢华的避难所。 “齐烁,这些年辛苦你了。” 齐烁是个孤儿,从小便养在江家以金牌保镖的模式训练,他只听从江父的指令。 16岁齐烁离开江家,江愁眠便再没有见过他。 江父去世前,把齐烁留给了江愁眠。 “眠眠,将来如果你在傅家过得不开心想离开了,联系齐烁,他会保护你的。” 江愁眠本以为自己不会用到齐烁,没想到还是在他的保护下和过去断绝了。 短短三年时间,齐烁培养了近百名身手厉害的保镖,还在m国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 齐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她想离开时能护她周全。 “小姐,你不用再和我说感谢的话,没有江家,没有江总和你,我活不到现在。” 江愁眠一直把他当作弟弟看待,还依稀记得他在江家时总爱跟在自己身后,乖巧的不得了。 “好啦,不说这些啦,我们进去吧。” “是,小姐。” 齐烁吩咐两队保镖看守庄园外围,两队保镖看守内围,自己带着江愁眠走进了别墅。 “小姐,这栋最大的别墅只有你居住,庄园内还有两栋小别墅,我会带着身手好的保镖住进一栋,另一栋会分给明天到任的管家、保姆、园丁和厨师。” “好。” “另外,我还安排了一位医生,可以照顾你和你的、宝宝。” 江愁眠忍不住笑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好,都听你的安排。但是你记得要陪我吃饭,就像你在江家那样。” “好的,小姐。” “我不想再一个人吃饭了。” 齐烁看着忽然低落的江愁眠,攥紧了拳头。 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她了。 北京,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已经晚上九点了,所有员工都已经下班。 裴义拎着从五星级酒店打包回来的晚饭,推开了还亮着灯的总裁办公室。 “傅总,吃点饭吧。” 傅沉背对着门口坐在黑色椅子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城市。 “还没有消息吗?” “抱歉,傅总,我们又查了一遍那几天的出境人员名单,发现有一天的名单被人拿走了,就连那天的机场监控视频也损毁了,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傅沉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傅总,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您的身体受不住的。” 傅沉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他转过身,眼下乌黑,领带松散。 裴义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不在乎形象的傅沉。 “她那天,也没有吃晚饭。” 裴义知道,“她”一定就是江愁眠。 “她那天说自己晕车,吃了一口就想吐,后来就一口没吃了。” “我什么都没问,我知道她很难受,可我居然,什么都没问……” “傅总,您还好吗?” “不好。” “只要找不到她,我就不会好。” 傅沉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他一直在回想自己出差前的那一晚,在他们的家里,他问江愁眠是不是怀孕了。 那时,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可江愁眠告诉他,他只是晕车。 于是他又觉得失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沉那时不明白。 可直到回到家发现江愁眠不见了,和别的男人离开了,甚至消失得干干净净,自己动用所有势力都找不到她时,他才发现,自己害怕了。 他怕再也见不到江愁眠。 原来,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爱上她了。 可他却把她弄丢了。 第5章 奇怪的电话 五年后,北京某慈善晚宴。 “听说了吗,今晚要来一位大人物,京城太子爷傅沉” “傅沉?傅氏集团的傅总?” “就是他!听说他帅的惨绝人寰,离婚后单身至今,说不定今晚会看上我!” “你别做美梦了,傅沉可是位手段狠辣冰冷无情的爷,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且我听说,傅沉早就有女朋友了,当红女演员林雅静,有这么一位大美人在,傅沉能看得上你?” 听了这话,原本做着美梦的女人蔫巴了,但还是不服气地咬了下嘴唇。 下一秒,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道道惊呼声。 女人闻声看去,瞬间被惊艳得愣在原地。 走进来的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着一身笔挺的墨色西装,佩戴的腕表反射出一抹冷光。 男人的面部线条分明,下颚角如雕刻般清晰,一双深邃的眸子宛如寒潭,鼻梁高挺,薄薄的嘴角平直得没有一丝弧度。 男人一步步走进宴会,遇到恭维的人也只是微微点头,一言不发。 刚刚还想要上前搭讪的女人们都生出了怯意。 这个周身携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和仿佛贴着“生人勿近”标签的男人,的确不是她们能够肖想的。 “傅总,您终于来了,请随我到贵宾席,感谢您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慈善晚宴的主办方见傅沉来了赶紧迎上来。 “您客气了。” 傅沉说完,落座贵宾席。 这场慈善晚宴的主题是帮助偏远山区的孩子,用慈善基金,为他们添置衣物,帮他们接受教育,走出大山。 “傅总,听说您一直很关心儿童慈善项目,多次资助贫苦的孩子们,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背后的原因吗?” 傅沉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温柔了一些。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有一个孩子的话,我会给他世界上最好的。” 提问的主办方似是没想到冰冷的傅总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真诚地说: “您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谢谢。” 傅沉回道。 可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不会有成为父亲的机会了。 同一时刻,m国。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昨天刚结束了第一次个人画展的江愁眠此刻还沉浸在睡梦中。 “妈咪,起床啦!” 一双热乎乎的小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胳膊,江愁眠翻了个身。 “安安乖,妈咪好困,再让妈咪睡会儿。” 安安看着妈咪的背影,鼓了鼓肉乎乎的小脸,噔噔噔跑到床的另一侧。 “妈咪,我饿啦,齐烁叔叔也饿啦。” 江愁眠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趴在她床头的小团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可是妈咪记得,齐烁叔叔昨天出差去了,现在应该不在家啊。” “齐烁叔叔回来啦,就在楼下哦,妈咪我们快下去吧,今天早上有猪猪包,你可喜欢啦。” “妈咪喜欢猪猪包?妈咪怎么不知道?” 小团子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喜欢猪猪包。” 江愁眠又捏了一把小团子的脸,然后利索地起床洗漱。 江愁眠到了楼下餐厅,没想到齐烁真的在。 “你不是有事情吗?怎么回来了?” 齐烁比之五年前又长高了一些,看上去沉稳了不少。 只是那双眼睛看向江愁眠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早上刚好忙完,我就回来了。” 江愁眠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一定是熬夜工作,凌晨赶回来的。 “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累,小姐,我想陪你和安安吃饭。” 江愁眠没想到齐烁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心里暖了暖。 随即佯装生气道: “我都说了,不许叫我小姐,不要和我这么客气,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是改不过来?” 齐烁的耳根微红,错开眼神。 “可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我比你大了四岁,你就叫我姐姐吧。” 江愁眠生出些逗他的心思。 “……可以不叫姐姐吗?” 齐烁的耳根越来越红。 “好啦,逗你的。那你就叫我nat吧。” nat是江愁眠在m国的名字,也是她以画家身份享誉世界的艺名。 “好,nat。我们吃饭吧。” 江愁眠看着齐烁红了一片的耳朵和脖颈,在心里笑道。 都这么大了,居然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禁逗。 “妈咪,我也可以叫你nat吗?” 江愁眠给安安倒了一杯热牛奶,摸了摸他的头。 “当然可以啦。” “妈咪,我不想喝牛奶。” 安安虽然从小在m国长大,却长了个中国胃,喝不惯牛奶,吃不惯面包。 “安安,你想不想长得和齐烁叔叔一样高?” 小团子看了看齐烁,眼睛亮了亮,脆生生道:“想!” “来,齐烁叔叔,告诉安安你的长高秘籍。” 江愁眠朝齐烁眨了眨眼,齐烁的心瞬间跳乱一拍。 尽管他一样喝不惯牛奶,可美色误人。 “我的长高秘籍就是——每天早上喝一杯牛奶。” 安安听了,撅了撅小嘴。 “好吧,那我也要喝牛奶。我要长得和齐烁叔叔一样高,保护妈咪!” 江愁眠听后有些惊讶,又有些想哭。 “我的好安安,妈咪也会保护你的。” 用过早餐,安安撒开小腿,开始了每天一次的“庄园探险”。 江愁眠则照例去了画室。 手机收到一条推送消息,江愁眠看了一眼,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条宣传北京某慈善晚宴的新闻,五年未见的傅沉赫然占据新闻封面,让这条新闻的热度暴增。 江愁眠看着那张图,犹豫了很久,最后将手机息屏。 “妈咪,我缺少探险音乐,可以把你的手机借我吗?” 江愁眠回过神来,把手机递给安安。 “去吧,我的小勇士,注意安全!” “遵命,公主殿下!” 小团子一口气跑到楼下,打开手机,却发现屏幕上是一个男人的照片。 说起来,这个男人他看到过很多次,都是在妈咪的手机上。 他曾经听家里的保姆聊天,说自己其实有爹地,是个中国人,叫傅沉。 安安好几次都想去问问妈咪,为什么爹地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可回想到刚刚妈咪那么伤心的样子,他都不敢去问。 他想,爹地会让妈咪伤心,爹地是个大坏蛋,我一定要帮妈咪出气! 他翻开妈咪的手机通讯录,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号码。 号码的数字和其他号码不同,他看到号码的旁边写着“中国”两个字。 这两个字是妈咪最早教给他的,妈咪告诉他,他是一个中国宝宝。 难道这个号码就是爹地的? 安安猜测着,胖乎乎的手指果断地按了下去。 半分钟后,电话打通。 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 “哪位?” “你是傅沉吗?” 第6章 找到她了 北京,别墅。 傅沉结束了慈善晚宴,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五年了,他始终自己住在这里,姜母偶尔劝他换个住处,都被他拒绝了。 这里是唯一和江愁眠有关的地方。 他不想离开。 傅沉洗了澡,换上浴袍,打开红酒柜,挑了支红酒,坐在了沙发前。 右手边是一只小熊玩偶,或许是江愁眠忘记了,把它和傅沉一样,丢在了这里。 整整五年时间,他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势力,亲自去到世界各地,却都找不到江愁眠的一丝痕迹。 较之五年前,他已经平静很多了。 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他现在只是在一次次的希望与失望中打发时间罢了。 半瓶红酒被喝下,傅沉的胃火辣辣地疼。 他没有吃晚饭,空腹喝酒,胃病让他吃了苦头。 又一杯红酒被饮尽,脚边的手机忽然响起。 一个来自m国的陌生号码。 放在平时他不会去理会,可现在的他并不足够清醒。 傅沉按了接通,问了句“哪位”。 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你是傅沉吗?” 傅沉皱了皱眉,回道: “我是,你是谁家的小孩?” 电话那边的小孩短暂的沉默,然后大着声音对他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也不会告诉你妈咪的名字!我要告诉你的是,傅沉,你是个大坏蛋!哼!” 傅沉越发混乱,刚要再说些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别墅里一片寂静。 m国,小男孩,妈咪…… 傅沉忽然失手打翻了红酒,他翻出裴义的电话,几次想要拨过去却发现自己此刻的手颤抖得厉害。 他不敢相信,却又燃起了希望。 傅沉深呼吸告诉自己先冷静,终于打通了裴义的电话。 “傅总,有事吗?” 裴义在睡梦中被人叫醒,看着时钟发现才凌晨两点,心里憋着一口气。 “裴义,刚刚有个小孩给我打电话,我觉得我有可能要找到她了。” 傅沉的语气难掩激动。 裴义却睡得迷糊。 “小孩?谁?” “他没告诉我。” “……”忍住,不能骂,这是傅总。 “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发你,你赶紧去查,说不定这一次我真的能找到她!” “现在?去查?” “对,现在去查,我给你发双倍、不,五倍加班费。” 现在是钱的问题吗?! 我都担心我有命赚没命花! 可裴义敢怒不敢言。 “好的,傅总。” 挂断电话,傅沉在原地走了几圈,他尝试着给那边打去电话,却都没有被接通。 傅沉冷静下来,哪怕知道裴义的消息不会很快传回来,他都打算等下去。 让我找到你吧。 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 m国。 小团子气鼓鼓地放下手机,还一连挂断了三个电话。 虽然生气,可心里也骄傲了许多。 我现在是能够保护妈咪的男子汉啦! 想到这,小团子切换页面,挑选了一首最爱听的冒险音乐,再次开启了探险之旅。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北京已是清晨。 傅沉整夜没睡,此刻坐在去往公司的车上反而看不出疲惫。 只是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膝盖,透露出隐隐的紧张和焦急。 “叮——” 傅沉瞬间低头,在看清来电显示的时候立刻接通电话。 “怎么样?” “傅总,查到了。您给的手机号码五年前被激活,时间刚好是夫人离开的一周后,号码所在地和用户信息我马上发给您。” 傅沉屏住呼吸。 “傅总,恭喜。” 听到这几句话,傅沉终于能够顺畅的呼吸了。 “谢谢,裴义,真的谢谢。” 裴义听完愣了愣,这还是傅总第一次和他说谢谢。 还怪不适应的。 “您客气了,傅总,记得五倍加班费。” 傅沉保持着通话,颤抖着手指点开了裴义发来的文件。 在看到文件里那张照片时,他终于忍不住湿了眼眶。 是她! 真的是她! 我终于找到她了! 傅沉紧紧地盯着照片里的江愁眠,原来她现在是m国的著名画家了。 照片里的她戴着白色的贝雷帽,正拿着画笔在雪地中作画。 她好像瘦了很多,可又耀眼了很多。 傅沉继续往下翻,在看到地址的那一刻,对电话那头的裴义说: “裴义,帮我买最早的飞m国的机票,我要去找她。” 裴义知道此刻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了。 “好的,傅总。” 江愁眠昨晚并没有睡好。 她又梦到了五年前的咖啡厅。 她和林雅静相对而坐,她听到了“小三”、“不要脸”、“死去的爸妈”、“野种”,她想张开嘴反驳,却说不出话来,然后一杯滚烫的咖啡迎面泼在她的脸上。 江愁眠猛地张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昨晚安安和她睡在了一起。 江愁眠看着熟睡的安安,温柔地抚摸着他圆鼓鼓的小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安安是上天赠予她最珍贵的礼物。 这五年来,江愁眠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安安在自己身边,她会不会有勇气坚持到现在,还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 过去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她不奢求太多,只要安安在自己身边,她就满足了。 午后,江愁眠离开画室,下楼喝水转换思路。 安安和齐烁正并排坐在沙发上看最新出的动漫电影,江愁眠刚要走过去加入他们,手边的座机响起。 “喂?” “小姐,门口来了一位陌生的中国人,想要拜访您。” 江愁眠刚要回复,只听外面打了一声响雷,天气居然转阴,看样子不久就会下起雨。 江愁眠莫名心慌,“中国人?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齐烁猛地站起身来。 “小姐,这位先生说,他是您的丈夫。” 江愁眠愣在原地。 “他叫傅沉。” 手中的电话不知何时被齐烁拿走,他冷冷对那边说了一句: “不许放他进来,我马上过去。” 齐烁担心地看着江愁眠,带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安安也感觉到了妈咪的不对劲,热乎乎的小手握紧了江愁眠的手。 齐烁带着一队保镖走向大门。 江愁眠看着小脸上满是担心的安安,勉强地笑了笑。 可此时心里砰砰作响,她感觉呼吸困难。 傅沉? 他居然找到我了…… 我该怎么办? 第7章 登堂入室 傅沉这次来m国来得有些匆忙。 匆忙到此刻站在庄园外的只有他自己。 他看着门口的保镖给庄园主人打了电话,然后防备地看着自己。 他才后知后觉地想,或许应该多带几个人过来。 10分钟过后,庄园的大门开启。 傅沉紧张地捏了捏指节,却在看到来人时皱了皱眉。 “你是谁?怎么会住在这里?” 傅沉警惕地问道。 “我是谁不需要告诉你,反而是你,傅沉,你不该来打扰她。”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齐烁听了这句话,嘲讽地笑道: “从五年前开始,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劝你赶紧离开,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傅沉看着男人的后面跟着不下二十个保镖,却并未胆怯。 “她呢?” “她不想见到你。” “我要她亲口告诉我。” 齐烁本以为傅沉是个要面子的聪明人,没想到此时此刻却如此难缠。 “傅沉,我已经好心地警告过你了,是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傅沉眯了眯眼,抬手扯下领带,在手上绑了几圈,眼神中透出一股狠意。 “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傅先生。” 齐烁挥了下手,转身离开。 身后的保镖们蜂拥而上,瞬间将傅沉包围。 别墅内,江愁眠不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最开始听不到什么声音,可渐渐地她似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妈咪……”安安也听到了,害怕得往江愁眠的怀里缩了缩。 “安安别怕,妈咪在,没关系哦。” 正在这时,门打开,齐烁快步走了进来。 “你们谈得不好吗?” “嗯,他不肯走,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江愁眠不赞同地看着他,低声道: “我不在乎你们之间怎么处理,但你这样会吓到安安。” 齐烁此刻才注意到在江愁眠怀里瑟缩的安安,在心里暗骂自己处理不当。 “安安,别怕哦,庄园外面是电影剧组在拍戏,很酷的那种,一会儿就结束啦。” “原来是拍戏啊,安安没有怕哦。” 江愁眠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10分钟后我再过去,nat,他应该承受这些。” 江愁眠摇了摇头。 “不,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他。” “可他五年前伤害了你,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找你,谁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江愁眠叹了口气,不打算和他争辩。 10分钟后,齐烁再次回到庄园门口。 保镖们停了手,傅沉的衣服在打斗中被撕裂,脸上挂了彩,嘴角也涌出血来。 “你走吧。” 傅沉没有说话,固执地看向庄园里面。 “你不该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你曾经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傅沉一声不吭。 齐烁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阴沉的天气,将保镖留在了庄园外围。 “不用再动手,但绝对不能放他进来。” “是!” 天气越发阴沉,轰隆隆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 江愁眠哄睡了安安,此刻在自己的画室里,坐在画板前出神。 虽然她还是不敢相信,可此刻,傅沉确实就在庄园外。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许他已经走了。 江愁眠想,毕竟傅沉是一个极其缺少耐心的人。 这时,又一道雷声响起,接着,一道闪电划破阴沉的天空。 江愁眠起身看向窗外,不到两分钟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江愁眠无心作画,下了楼准备喝点水。 “他还没走?” 齐烁的声音传来,尽管刻意压低,还是被她听到了。 江愁眠脚步顿了顿,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 “让他进来吧。” “不行。” 这还是齐烁第一次直接拒绝她的要求。 “齐烁,让他进来,我来和他谈,让他回去。” “nat……” “听话。” 齐烁皱了皱眉,最后吩咐门口保镖带傅沉进来。 江愁眠坐在沙发上,尽管表情看不出端倪,可呼吸加快,心跳如雷。 “小姐,人带到了。” 江愁眠抬头看去,一时间五味杂陈。 五年后再见面,傅沉居然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 只见他脸色苍白得吓人,浑身湿透,脸上带伤。 可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很清亮,受伤的嘴角甚至勾起了温柔的弧度。 “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愁眠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傅沉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傅沉脱力,失去意识,直直向前倒去。 “傅沉——”江愁眠快速站起。 在看到傅沉被一位保镖接住后,才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 齐烁似有所觉,看向江愁眠,江愁眠错开眼神。 傅沉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就感觉到浑身酸痛,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傅沉转头,发现一个小男孩正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他刚想说话,只见小男孩立马转身。 “妈咪,坏蛋醒啦!快跑!” “……” 还没看清呢,小家伙跑得真快。 傅沉刚挣着身子站起来,就看到昨天带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 傅沉看到他就升起一股怒火。 “你是哪位?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决定我的去留?” “我叫齐烁,这五年来都是我陪在nat身边,甚至比五年的时间更久,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你们结婚了?” 哪怕只是问出这句话,傅沉的心都像被刀刺中一样疼。 齐烁顿了顿,气势弱了些。 “没有。” “那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些话,我告诉你,我和她的夫妻关系是受法律见证和保护的。” “你大言不惭!你们已经离婚了!” “我从不说谎!我没有同意离婚!” 两个男人居然在这间屋子里大声吵了起来。 眼看着双方气焰都越来越大,一个小团子噔噔噔跑了进来。 “你们太吵啦!” 傅沉和齐烁同时安静下来,看向安安。 “妈咪说,让坏蛋下楼,齐烁叔叔忙自己的事情去就好。” 傅沉神色一喜,看着齐烁皱紧的眉头和仍然不服输的眼神,撑起身子站起。 随后冷哼一声,稳住步伐跟着小团子下了楼。 第8章 赖着不走 尽管自己身上还酸痛不已,傅沉仍然想加快步伐。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一脸严肃的小团子,傅沉禁不住想逗逗他。 “你为什么叫我坏蛋?” 小团子停下脚步,仰视着他。 “不是我叫你坏蛋,是你本来就是坏蛋。” 傅沉勾了勾嘴角。 小家伙逻辑性还挺强。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坏蛋。” “……我说的是,你知道你妈咪和我的关系吗?” “知道啊。” 傅沉隐隐有些期待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和我妈咪是离婚的关系。” “……” 傅沉只觉得自己被无形的拳头用力击中。 小团子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傅沉摇了摇头。 怎么谁都觉得自己和江愁眠离婚了? 小团子在一间画室门口停下,绅士地敲了敲门。 “妈咪,我把坏蛋带到啦。” 画室内的脚步声传来,一下一下仿佛直接踩在傅沉的心脏上。 门被拉开,江愁眠站在门后。 傅沉此刻才算是有机会好好看看她,看看这个一声不响消失了整整五年的人。 “安安,不许没礼貌。” 安安的小脸一红,乖乖点头,又乖乖地跑开了。 “进来吧。” 江愁眠这才把眼神放在傅沉身上。 傅沉点头,跟在江愁眠身后进了这间画室。 画室里阳光极好,几盆绿植生机盎然,大大小小的画随意摆在室内,却又多了几分意境。 “你现在是画家了。” 江愁眠脚步顿了顿,随后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傅沉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看向江愁眠。 “你——” “我——” 两个人一同开口,江愁眠示意傅沉先说。 “我很想你。” 傅沉的声音温柔,眼神缱绻,尽管面色依然苍白。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江愁眠心跳猛地加速。 江愁眠错开眼神,这才想起似乎应该让傅沉先把早饭吃了再谈。 “你突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江愁眠问道。 “为了找回你。”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来找我。” 傅沉往前坐近,说道:“没有离婚。” 这回江愁眠反而听不懂了。 “那张离婚协议书上,你签了名字,我也签了名字,它已经生效了。” “已经被我撕了。” 江愁眠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拿给我的是你,先签上名字的是你,结果撕毁的也是你……你这样耍我很有意思吗?” “我没有耍你。” 傅沉解释道: “那张协议确实是我刚结婚的时候赌气签的,但后来,我没有想过要拿给你签,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到它。” 江愁眠却不知道该相信谁。 五年前咖啡店里的林雅静和她手机上的聊天记录至今仍然是她的噩梦。 “那我再准备一份,我们现在就签。” 江愁眠说着站起身要离开,白皙的手腕却被带着凉意的手握住。 随后,江愁眠整个人落入了一个陌生却熟悉的怀抱。 “别去,我不离婚,我没有耍你。” 这是傅沉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抱她。 五年前,她偶尔会期待一个来自傅沉的拥抱,可这个拥抱来得太晚了。 “你放手。” “我不。” 傅沉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又紧了紧手臂,将江愁眠牢牢抱在怀里,生怕下一秒怀里的人会消失不见。 “傅沉,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自重!” “我没答应,江愁眠,你还是我老婆。” 江愁眠在这个紧到让她没法呼吸的怀抱里挣扎着,却还是没有被松开。 “傅沉,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愁眠再好的脾气也有点生气了。 本来想和傅沉聊一聊,劝他回去的。 却没想到五年未见,傅沉的脸皮厚了不少。 “跟我回家吧。” 傅沉温柔有磁性的嗓音响在耳畔,江愁眠的心跳错一拍。 傅沉慢慢撤开距离,手还是抱着江愁眠。 他低下头注视着江愁眠,重复了一遍。 “和我回家,好不好?” 江愁眠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见傅沉缓缓低下头。 他的眸子漆黑,注视着自己时,仿佛自己是他眼里唯一的光。 哪怕过了五年,江愁眠还是忍不住会陷进去。 两人的呼吸交缠,鼻尖相触。 在傅沉的唇瓣即将附上去的那一刻,江愁眠猛地推开了他。 或许是江愁眠突然用力,或许是此刻的傅沉还有些虚弱,傅沉被推得向后几步,后腰直直磕上了桌角。 “嘶——” 傅沉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愁眠刚要伸出手去扶,随后又克制着缩回手。 “……谁让你要、要亲我的,活该。” 傅沉没有在意,反而笑了笑。 “是是是,我活该,我只是没忍住想亲亲我老婆,都怪我。” “你不许叫我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 江愁眠耳根微红,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我们没离婚,老婆。” 傅沉十分有耐心地纠正。 “也不过是一张纸的事,你不许那样叫我。” 傅沉似乎被这句话伤到几分,俊俏地眉眼低垂,小声反驳道: “反正你就是我老婆。” 江愁眠不想在这么暧昧的氛围里和他继续争辩,往外走去。 “你弄伤我了,不给我涂个药吗?” 江愁眠只当没听见,快步离开了。 傅沉看着江愁眠离开的身影,勾起的嘴唇慢慢失落地拉平。 看到她就想把她抱在怀里,哪怕只是对视也想要吻她。 他不敢想象,没有江愁眠,他还会不会有勇气生活下去。 这一次,他一定要带她回家。 —— 本来齐烁推了工作打算一整天守在庄园里的,可不知谁那么不长眼,给他找了个大麻烦。 齐烁只能离开庄园前去处理。 傅沉看着齐烁开车离开,微微勾唇。 整个下午江愁眠都在躲着自己,他有点忍受不了了。 “安安,看到你妈咪了吗?” 他看到小团子一个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凑近去问。 “我不告诉你。” 傅沉笑了笑,小家伙还挺护着江愁眠。 “可是你妈咪把我弄伤了,我好痛,怎么办?” 到底是小孩子,心思单纯,又同情心旺盛。 安安偷偷看他几眼,发现他真的很痛的样子,只好问道: “你哪里痛?我妈咪可能是不小心,我帮你看看吧。” 傅沉慢慢掀起衣服,给小团子看自己后腰位置。 “就是这里,麻烦你帮我看看。” 谁知小团子才看一眼,就大喊道: “妈咪!你快来!救命!” “?” 第9章 姜母 江愁眠正拿着画笔出神,突然听到安安求救的声音,赶紧跑下楼。 “安安,怎么啦?” 江愁眠到了楼下,只见傅沉和安安坐在沙发上,傅沉脸上有些心虚,安安的脸上则写满了严肃。 “妈咪,他受了很重的伤,你快救救他!” “受伤?” 江愁眠疑惑地看向傅沉。 傅沉叹了口气,解释道: “抱歉,我只是给他看了下我腰上的伤,没想到他这么着急。” 江愁眠这才放下心来,随即怀疑道: “你伤的很重吗?” 傅沉立刻点了点头,“很痛。” 江愁眠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力度,好像确实不小。 算了,确实是自己推的,该负责还是要负责的。 “我看看。” 傅沉一喜,毫不扭捏地转过身,掀起衣服。 江愁眠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看了过去。 只见傅沉的后腰上有足足拳头那么大的於痕,而这於痕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抱歉。” 江愁眠浅浅的呼吸抚过傅沉的后腰,傅沉稍往前挪动一下,喉结滚了滚。 “……没事。” “我去找药,你等着。” 江愁眠起身离开,傅沉这才舒了口气。 现在的江愁眠对他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大,他要保持住绅士风度,绝对不能再吓到她了。 江愁眠拿来了药水和棉签。 “你撩一下衣服。” “……好。” 傅沉的声音似有隐忍,江愁眠没多想,继续涂药。 棉签轻轻碰到后腰,江愁眠温热的呼吸附着在上面,傅沉憋着一口气,警告自己要忍住。 “疼吗?” “……不疼。” 江愁眠听着傅沉的声音,终于疑惑问道: “是不是很疼?你不用忍着,我会尽量轻一点。”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不小,傅沉闭了闭眼,攥紧了拳头。 “不疼……你快点就好……” 江愁眠只好加快速度。 上药结束,傅沉长叹一口气。 虽然很想江愁眠一直给他上药,可这实在太考验他的定力了,他担心自己忍不住。 “傅沉,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江愁眠正视着他,傅沉点了点头。 “说实话,你来找我,我很意外,也非常不知所措。五年前,我签了你给的离婚协议,为了成全你和林雅静,我选择离开。这五年里,我过得还不错,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事业,所以你来找我,我感觉自己的生活被打乱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就让一切保持现状。重新签一份离婚协议,然后各自安好,各自生活。” 傅沉的心再一次被利刃刺中。 这两天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耍赖,他固执,他不顾尊严,他被三番两次拒绝,可他从来都不想放弃。 哪怕来之前他做好了准备,可听到她的话,他还是不可抑制的难过。 “那我也谈谈我的想法。” 傅沉慢慢开口。 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绪和想法的人,可此刻,他要打开自己的内心,他不想面对失去她的一点点可能。 “五年前,我去澳洲出差,我没有做任何安排,所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到那张离婚协议的。你说是我让你签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做过。” “刚开始,我确实反感这场婚姻,连带着也冷落你,对你很不好,我承认,这是我的错。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在意你,可我当时并不了解自己的情感,所以还是下意识地保持距离。” “那晚在家里,我问你是不是怀孕了,其实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我是希望你怀孕的,一想到我们之间也许会孕育一个小生命,我就感到紧张和期待。” “可你说你只是晕车,我有点失落……后来从澳洲回来,我第一时间回了家里,你却不见了。” “江愁眠,你说你这五年过得还不错,有了自己的家,可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没有一天不在找你,没有一刻不在想你,你一声不响地丢下我,我被抛下得不明不白。” “我这五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江愁眠的眼圈越来越红。 “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在m国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我一夜没睡,搭最早的飞机一个人飞过来,你问我来干什么?” “我说了,我想带你回家,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你明白吗?” 江愁眠还是第一次听到傅沉用这么温柔却难过的语气剖白自己的内心。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紧紧揪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来。 江愁眠的眼泪终于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但她依然沉默着。 傅沉心疼得不得了,伸出手慢慢帮她擦去眼泪。 “可是,傅沉,我已经不敢了。” 傅沉的手顿住。 “五年前,我是破坏你和林雅静感情的第三者,五年后,我不会再去做这个恶人……” “你在说什么?什么第三者?我从来没和她在一起过。” 江愁眠愣住。 “什么?” “你不是什么第三者,从开始到现在我只有你。” 江愁眠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这和她所知道的不一样…… 就在这时,座机响起,江愁眠平复好情绪,接起电话。 “小姐,门口又来了一位中国的女士,她说她是你的妈妈,她姓姜。” 江愁眠的手微微一颤,难道是姜母来了? “请她进来,我亲自去接。” 五年前,江愁眠离开北京,没有给姜母留下一点音讯,她一直都很自责。 毕竟,姜母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和爱护的。 “妈妈怎么来了?”江愁眠问。 “不知道,也许是裴义和她说的。” 傅沉眼神躲闪,明显没有说真话。 江愁眠不和他理论,擦了擦脸,赶紧向庄园门口走去。 大门打开,熟悉的温暖身影出现,江愁眠鼻子一酸,眼泪立刻盈满眼眶。 姜母又何尝不是? 较之五年前,她又苍老了一些,只是眼神中的慈爱和疼惜一分未减。 “……妈。” 江愁眠声音哽咽。 姜母立刻红了眼睛,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江愁眠。 “你个狠心的,居然消失这么久,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吗?” 随后又爱惜地摸了摸江愁眠满是泪痕的脸。 “五年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江愁眠安慰地笑了笑,刚要回答,只听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妈咪,这位奶奶又是谁啊?” 第10章 安安宝贝 安安的声音从众人后方脆生生地传来。 江愁眠转身,牵住了安安的手,刚要回答安安的问题,只见姜母快步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了安安的另一只小手。 “你是眠眠的儿子?” 姜母的声音难掩激动的微微颤抖。 安安并不怕生,反而乖巧地回道: “是的,你是谁啊?” “我是奶奶啊,宝贝。” 江愁眠下意识看向傅沉,却发现傅沉也在温柔地看着她。 江愁眠错开眼神转身将姜母扶起。 “妈,您一路过来一定很累了,我们先进去吧。” “好,妈也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一行人进了别墅。 江愁眠准备了热茶,端过来的时候看到姜母正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疼爱。 “你叫安安啊,今年几岁啦?” “我今年四岁零三个月啦。” 安安一手伸出四个手指头,一手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划着。 姜母摸摸他的小脸,“哦,原来你这么大啦。” “是啊,我每天都有喝牛奶,我会长得和齐烁叔叔一样高哦。” 姜母闻言顿了顿,“齐烁叔叔?” “嗯!齐烁叔叔不在家,等他回来了我叫他过来,他长得特别高哦。” 姜母看了一眼傅沉,只见自己家这宝贝儿子脸色黑了几度,在心里说了一句“活该”。 “妈,您别抱着他,他很重的。” “不重,不重,我有力气。” 姜母简直爱不释手。 安安也是第一次被长辈抱在怀里,这个怀抱特别温暖,他一点都不想下来。 江愁眠没有再劝,挨着姜母坐下。 傅沉刚要挨着江愁眠坐下,只听姜母说道: “你不许坐,给我站着。” 江愁眠愣了愣,随后心里一暖。 五年前就是这样,在姜母眼里,自己反而比傅沉这个亲儿子还要重要。 每次傅沉冷落了自己,姜母都要变着法儿的帮她做主。 傅沉以往多是转身离开,这次反而很有觉悟,听话地站在一边。 “妈,对不起。” 江愁眠开口道。 姜母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握住了江愁眠的手。 “眠眠,你刚离开北京的时候,我确实生你的气,气你受了委屈不告诉我,也气你因为这混小子连妈都不要了。” “可后来,我只剩下想你和担心你了。我总是想你自己一个小姑娘,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背井离乡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这五年来,你也很辛苦吧。” 江愁眠的眼泪随着姜母的话语一颗颗掉落下来,但她摇了摇头。 “没有,妈,我没有受委屈,也没有不想要您,这五年来我过得很好。” 姜母的眼眶也红起来,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没受苦就好。” “眠眠,跟妈回家吧。” 江愁眠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姜母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五年前一定受了委屈,我替那混小子先给你道个不是。” “不用,妈……” “可是,眠眠,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北京,你的父母也在北京。更何况,你和那混小子还是夫妻关系,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和安安在这里生活呢?” 说到这,江愁眠还是没有回答。 姜母看了一眼傅沉,气不打一处来。 “你过来,先带安安去玩,我和眠眠单独聊聊。” 随后低下头,柔声哄着安安道: “安安,你先和他去玩,等奶奶和你妈咪聊完了,奶奶再去抱你,好嘛?” “好!” 安安听话地跟着傅沉离开,几次傅沉想牵他的手,都被安安躲掉了。 傅沉无奈,怎么安安和老妈都那么双标呢? 客厅安静下来,只剩下姜母和江愁眠。 “眠眠,安安是你和傅沉的孩子,对吧,你别骗妈,妈要听实话。” 江愁眠犹豫着,最后点了点头。 “你那次晕车是?” “那时我刚刚知道自己怀孕,但我没有说出来。” 姜母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说,她知道那个时候的江愁眠有很多顾虑,只是叹了口气。 “傅沉知道安安是他的儿子吗?” 江愁眠摇了摇头。 “他没问我,我也没和他说。” “他没问你,就说明他知道安安就是他的儿子。” 五年前的聊天记录又浮现在眼前。 “可是妈,他不一定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会呢?” 江愁眠没有说自己和林雅静见面的事,只是说道: “起码五年前,他不想要。” 姜母握紧江愁眠的手,温柔道: “你知道的,妈一向不帮那混小子说话,可妈也了解他,他不是没有责任感的人。” “你不知道,眠眠,这五年他就自己住在你们的那栋小别墅,怎么也不肯回家或者换个住处,他找了你整整五年,公司里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传他为了找你疯了。” 江愁眠闻言微微睁大了双眼。 “我听裴助说,找你之前他一夜没睡,公司也没去,直接飞来你这里,时差也没倒,饭也没吃。眠眠,我之前总说他没长心,可这五年来,我看到他为了你做的一切,我相信他真的喜欢你。” “妈……” “眠眠,虽然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那混小子了,但妈真心希望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安安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不是吗?” 姜母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江愁眠的心坎上。 五年了,她没有忘记傅沉,甚至在面对傅沉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紧张。 而且姜母说得没错,安安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只有母爱没有父爱,并不利于安安的成长。 更何况,江愁眠没有办法拒绝姜母。 江愁眠的妈妈去世得早,她几乎没有享受过母爱。 是姜母填补了她空白的母爱,是姜母让她再次感受到了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可是,她真的要回去吗?时隔五年,再次回到傅家? 江愁眠真的拿不准主意。 “眠眠,妈不逼你,也愿意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可以吗?” 江愁眠点了点头。 “好啦,我要去抱我的安安宝贝啦。” 姜母说着离开了房间,江愁眠则坐在原地没有动。 不多时傅沉走了进来。 “抱歉,是我叫她来的,事先没有告诉你。” 江愁眠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 “安安是我的儿子。” 江愁眠闻言抬起头看他,没有说话。 “他和我一样是左撇子,他也一定会长得很高,不过不是像什么齐烁,而是像我。” “……” “江愁眠,你没有听出来吗?我在吃醋。” “咚—咚—咚—” 江愁眠的心跳又不可抑制地乱了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