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豪横》 第1章 男人，可怕的动物！ “好饿，我快要死了吧……我要吃，我要吃啊……” 半夜里醒来，叶坤昏昏沉沉，两手胡乱摸索。 “咦，这是……肉包子？” 忽然间，碰到了一个暖暖的东西，叶坤立刻精神起来。 “啊，你干什么……” 一声惊叫，在叶坤耳边响起。 叶坤吃了一惊，缩回手来，挣扎着坐起：“什么人？” 身边那人也坐了起来，从床边摸出火折子，吹出火苗，点燃了旁边的油松。 顿时，屋子里一片光明。 叶坤却又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自己没穿衣服。 一个漂亮端庄的小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也没穿衣服，裹着麻布被子，坐在自己身边。 “姑娘，对不起，我、你……” 叶坤很慌乱，以为遭遇了什么仙人跳，扯过被子一角，盖住了自己的下半截。 “大郎，你醒了？” 女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伸手摸向叶坤的额头： “我是你……刚刚过门的妻子，姜有容。你昏睡三天了，我还以为你、你……真是谢天谢地。” 叶大郎，姜有容？ 脑子里嗡地一声，叶坤终于明白过来。 操蛋，穿越了，魂穿而来，变成了同名同姓的叶坤，小名叶大郎。 眼前这个小美女，是宿主三天前娶回来的媳妇。 因为宿主一场大病，奄奄一息。 宿主的瞎眼老娘就胡思乱想，让宿主娶亲冲喜。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洞房，宿主就因为病得太重，昏睡不起。 直到今天，自己魂穿而来，接管了宿主的身体和身份。 “大郎，你没事吧？” 姜有容摸了摸叶坤的额头：“你躺着吧，我给你留了粥，还温着，端来喂你。” “谢谢。” 叶坤讪讪一笑，忽然脑抽：“有容，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姜有容羞得脸色通红： “我……我就一身衣服，穿衣服睡觉，伤衣服，也会磨破床单……所以睡觉，都是不穿衣服的……” “哦，那是。” 叶坤想起来了，这个世界，的确如此。 穷人舍不得穿着衣服睡觉，又伤衣服又伤被子。 姜有容要起床，身上却没衣服，可怜巴巴地说道：“大郎，我能不能……吹了灯，来穿衣服，给你弄吃的……” “你穿吧，我不看。” 叶坤捂住了脸，却可耻地……留下了一道手指缝。 前世，叶坤是个机械工程师，他知道，从手指缝里看，更加聚焦、清楚！ 姜有容红着脸，从床边拿来麻衣，迅速穿好。 叶坤已经从手指缝里看见了。 皮肤真白，身材真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 卧房外脚步声响，叶坤的瞎眼老娘，拄着拐棍走来，哭叫道：“我的儿，你终于醒了！” “是啊老娘，我醒了……”叶坤点头。 “娘，大郎精神很好，想必是挺过来了，您别担心。他刚才说好饿，我去给大郎弄吃的。” 姜有容一笑，走了出去。 瞎眼老娘点点头，在床边坐下，拉着儿子的手，仔细询问情况。 叶坤除了有点饿，其他一切正常，便安慰道：“娘，我没事了，身体已经大好，你放心。” “谢天谢地，老祖宗保佑。” 老娘欣慰地点头：“你先养息身体，等大好之后，再和有容圆房。反正有容是你的人，你不用急在一时。” 刚好，姜有容端着一碗粥进来，闻言就红了脸，深深低头。 叶坤脸上一抽：“老娘，我也没急啊……” 要说一点不急，那也是假话。 眼前的小娘子姜有容，十六七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身高大约一米六，体重不过九十斤，身材匀称，五官端正，眼神灵动。 而且叶坤刚才还看见了人家的全部身材，一级棒！ 瞎眼老娘嘿嘿一笑，转身走出卧房。 姜有容这才端着粥走来，在床边坐下，柔声道：“大郎，我喂你。” “哦，我刚好饿了……” 叶坤微笑点头：“有容，谢谢你。” 姜有容很意外，男人这种可怕的动物，对老婆非打即骂，还会说谢谢？ 糙米粥有些烫，姜有容拿起竹勺，一口一口地吹着，喂给叶坤。 叶坤喝了一口粥，粗粝难咽。 可是这身体需要营养，不吃也不行。 咬牙喝着，慢慢的，竟然感觉到了糙米粥的香甜。 “有容，我还要糙、糙……”叶坤看着姜有容，舔了舔舌头。 糙米粥喝完了，他还想要一碗。 “大郎，你想操……什么？”姜有容脸红了，低声说道： “娘说了，你的身体还要养息……” 我擦，这也能想歪？ 叶坤哭笑不得，指了指空碗：“别误会，我说糙米粥。” 刷地一下，姜有容脸色更红，扭头跑了出去。 叶坤又一笑，趁机梳理一下宿主的情况。 残存的记忆告诉叶坤，宿主是个小木匠，家里很穷。 老爹几年前死了，宿主和瞎眼老娘相依为命。 好在娶媳妇没花钱。 因为姜有容是个望门寡，指腹为婚的时候，就克死了一个对象，让人家胎死腹中。 三岁的时候，又克死一个娃娃亲对象。 十五岁的时候，某个男子来提亲，结果当晚挂了。 连克三夫，姜有容就成了丧门星，没人敢娶。 瞎眼老娘为了给儿子冲喜，死马当活马医，把姜有容娶进门来，一分钱没花！ 于是，叶坤穿越过来，就有了一个便宜老婆。 片刻之后，姜有容再次端着碗走来。 这次，只有半碗粥了。 姜有容又来喂叶坤：“吃吧大郎，能吃，身体也就会慢慢好起来。” 叶坤一口一口吃完了，看看窗外，似乎还没天亮，便拉着姜有容的手： “辛苦你了有容，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 姜有容放下碗，拿毛巾给叶坤擦了擦嘴，低声说道： “娘说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才能圆房……” 叶坤噗地一笑：“有容，你不是嫌弃我吧？” “大郎，不是啊！” 姜有容吓了一跳，眼泪就出来了： “大郎，我是你妻子，怎么会嫌弃你？你不嫌弃我是个丧门星，我就……我就谢天谢地了。” “别哭别哭。” 叶坤有些心痛，抬手擦了擦姜有容的眼泪： “你不嫌弃我，我当然也不会嫌弃你。放心吧，我会干活赚钱养家，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姜有容松了一口气，羞涩又怯懦地说道： “那我……再陪你睡一会儿吧，不过……你的身体，最好还是别、别圆房……” 第2章 身体棒棒的，圆房！ 叶坤觉得，自己的身体，圆房没问题啊。 可是也不想让姜有容为难，便笑道： “我不睡了有容，起来锻炼身体，等到身体棒棒的，再和你圆房。” “大郎，你还是睡吧，多养息……” “不，天快亮了，我起来。” 叶坤坚持起来。 姜有容也顾不上羞臊，红着脸，帮着叶坤穿衣服。 这回扯平了，叶坤的身体，也被姜有容看了个精光。 天亮了。 叶坤在门前看了看，来到后院。 后院有个小棚子，是木匠小作坊。 木匠作坊里，堆着一些木料，还有一套简陋的木匠工具。 这斧头凿子刨子锯子，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这里是大鼎王国，工业科技水平和生活水平，大约相当于秦汉时代。 铁器和铜器，都是硬通货。 所以那些木匠工具还算珍贵，可以拿去换钱换米换吃的。 叶坤舍不得那些工具，只好想办法再找吃的。 扎进木匠作坊里，叶坤就忙碌起来。 前世的机械工程师，还是可以设计一些东西的。 午饭前，一个简单的鸟笼做成了。 宿主以前是木匠，家里又有工具和材料，做这玩意不难。 中午，又喝了一碗粥。 叶坤钻进厨房，抓了一小把粗盐，几粒黄豆，一起藏在怀里，准备出门。 姜有容正在堂屋整理麻线，看见叶坤手里的鸟笼，不由得一呆。 莫非丈夫是个浪荡子，学地主家的儿子，玩鸟遛狗？ 什么家庭啊，野菜都吃不饱了，还有这心思？ 叶坤提着鸟笼，腰后别着小斧头，冲着姜有容一笑：“我出去一下，找点吃的。” 姜有容站起身，嚅嗫道：“这时候……去哪里找吃的？还有大郎，你的身体刚好……” “没事，活动活动，身体好得快，早日圆房。” 叶坤坏坏一笑，提着鸟笼出了门。 这个鸟笼，是叶坤设计的陷阱机关，可进不可出，打算用来抓野鸡野兔的。 也不知道机关灵不灵，所以叶坤没有多说。 刚刚出村，迎面遇上了村里的泼皮姚黑夫。 姚黑夫光着膀子，龇牙笑道： “叶大郎，你那个丧门星老婆，没把你克死啊？听说洞房那天晚上，你刚刚爬到新娘子的身上，就昏过去了。是不是没找到门路，急晕了？要不要哥教你？” 姚黑夫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个小妹妹。 平时游手好闲，靠着小偷小摸过日子。 以前的叶坤太老实，也经常被姚黑夫欺负。 “关你屁事？” 叶坤皱眉，加快了脚步。 “吆喝，你小子成亲以后，胆子大了，敢跟我顶嘴？” 姚黑夫瞪眼，晃了晃拳头：“要不是看你刚刚一场大病，看你瞎眼老娘可怜，老子一拳就能把你捶死！” 叶坤一反手，从后腰抽出了小斧头，指着姚黑夫：“来，试试。” 正是午后，阳光下，斧子的刃口发出闪闪寒光。 虽然是木匠工具，但是杀人没问题的。 姚黑夫看见叶坤眼里的杀气和斧子的寒光，不由得退了一步，扭头就走，口中骂道： “小王八蛋，今天不跟你计较，等你病好了再收拾你，免得说我欺负你。” 叶坤哼了一声，继续走向村前的大山。 进山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瘦瘦的大嫂。 是隔壁的寡妇带喜，今年才二十出头，虽然漂亮干净，却满脸愁苦。 带喜命运悲惨，丈夫本是孤儿，无亲无靠。嫁过来一年，也没个孩子，赶上饥荒和瘟疫，又死了丈夫。 娘家回不去，带喜就一个人过日子，守着两间茅草房，大多数时候都是挖野菜填肚子。 虽然带喜也算漂亮，但是没人来提亲。 这年头经常打仗，男人死得太多，女人过剩了。 黄花闺女都嫁不掉，谁稀罕寡妇？ 看见叶坤，带喜眼神一亮，主动招呼：“大郎哥，你身体好了吗？” 虽然叶坤小一两岁，但是带喜一直叫大郎哥。 “已经大好了。”叶坤点头一笑：“带喜嫂子，又去挖野菜吗？” 带喜羞涩一笑，将柳条背篓顺过来： “是啊，我今天挖了一些荠菜和葛藤，送你一些。” “不了嫂子，我家里还有吃的……”叶坤赶忙谢绝。 “大郎哥，你有吃的，可是你刚娶的老婆姜有容，我看见她……在后院偷吃粗糠。” 带喜吞吞吐吐，看看四周： “葛藤比粗糠好一些，能填饱肚子。再说，粗糠吃多了，得痔疮，解手解不出，会死人的。” “啊，有容吃粗糠？” 叶坤吓了一跳，讪笑道：“我知道了带喜嫂子，等我回家，让有容吃点好的……” 说着，叶坤逃离现场。 生存危机啊。 这是宿主遗留的最大问题，也是叶坤穿越而来的严重考验。 进了大山，来到山谷里的小溪边。 他把鸟笼放好，砍了小木桩固定，然后在鸟笼里放上几粒黄豆。 又引小溪水，在鸟笼旁边设置小水坑。 把带来的粗盐用水融化，洒进小水坑。 野生动物，和人类一样，身体需要盐分。 所以野山羊不顾生命危险，在悬崖绝壁之上，舔着那些含盐矿石。 放过牛羊的孩子都知道，在路边撒尿的时候，牛羊也会舔食，因为尿液里面含有微量盐分。 叶坤现在赤手空拳，只能利用粗盐为诱饵，吸引猎物。 野生动物感知敏锐，不用多久，它们就会被小水坑里的盐水吸引过来。 布置好一切，叶坤远离陷阱，耐心等待。 这是夏日的午后，阳光烈烈。 叶坤等到黄昏时分，这才偷偷去看。 运气太好！ 鸟笼里没有野鸡野兔，但是有两只肥大的刺猬。 提起鸟笼试了试，每只刺猬大约二斤多重。 可以换二十斤白米！ 叶坤心花怒放，提着鸟笼打道回府。 回到村里，天色擦黑。 “娘，有容，我回来了。” 叶坤提着鸟笼，快步走进家门。 家里连油灯都没有，用油松照明，烟气熏人眼睛。 “我的儿，怎么才回来？” 瞎眼老娘摸索过来，抱怨道：“你身体刚好，怎么就到处乱跑？你老婆有容，正要去找你。” “是啊大郎，你去哪里了？我怕你遇见野兽，正要去找你……” 姜有容也接了过来，看见叶坤手里的鸟笼，又惊又喜：“大郎，这刺猬……是怎么回事？” 叶坤微微一笑： “抓了两只刺猬。有容，你收拾一只，给老娘补补身体。” 瞎眼老娘也吃惊：“刺猬，什么刺猬？” “娘，大郎抓了两只肥大的刺猬啊。” 姜有容笑得像孩子一般纯净，接过鸟笼抖了抖。 两只刺猬很配合，在鸟笼里吱吱乱叫，证明自己的身份。 瞎眼老娘也接过鸟笼，在手里掂了惦，听着刺猬的叫声，激动地说道： “大郎，刺猬就不要吃了，明天拿去换米吧。有了这些米，我们一家三口，就饿不死了。” 什么家庭啊，还想吃刺猬肉？ 天天有糙米粥，就谢天谢地了。 叶坤点点头：“也好。有容，你看家里还有多少糙米，晚上熬粥吃了吧。” 姜有容不敢动，等待老婆婆的意见。 乡下穷人，都是不吃晚饭的。 姜有容刚刚嫁过来，更不敢当家做主。 瞎眼老娘想了想：“大郎身体刚好，要多吃。有容，你就去熬一碗粥吧，我不吃。” 第3章 以身相报，以示感谢！ 姜有容答应一声，走向厨房。 叶坤也跟了过去。 家里还剩下三两糙米，叶坤一起丢进瓦罐里，加了好几碗水，对姜有容说道：“有容，以后不要再吃粗糠了，会把你吃死的。” 姜有容正在烧火，闻言一怔，嚅嗫道：“我没事……” “从此以后，不管有多少米，都是大家一起吃。不够，就加水。”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又说道： “都是一家人，应该吃一样的。哪怕是一粒米，也给我加三碗水，熬开了，一人喝一碗米汤。” 吧嗒！ 姜有容的泪珠滚落下来。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关心过。 连克三夫之后，姜有容喜提丧门星的外号，娘家的哥嫂对她非打即骂，恨不得她早死。 嫁到叶家，姜有容也是提心吊胆。 害怕被退货。 没想到，叶坤竟然知冷知热，这么关心自己。 叶坤转身，发现旁边有一把野菜，都是葛藤和荠菜。 姜有容擦擦眼泪：“这些野菜，是隔壁带喜嫂子送来的……我跟她约好了，明天一起去挖野菜。” “哦，带喜嫂子倒是好人。” 叶坤点点头，心里想，一个寡妇，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接济自己。 如果自己以后发达了，第一个娶带喜做小妾，以身相报，以示感谢！ 很快，糙米野菜粥新鲜出炉。 姜有容先盛了一碗，送去婆婆的卧房。 又盛第二碗，侍候叶坤。 自己却不吃。 叶坤盛了一碗糙米粥，递给姜有容：“吃吧，有容。” “我、我不饿……” 姜有容舔了舔嘴唇，肚子里咕咕作响。 “还说不饿？”叶坤翻白眼：“是不是要我喂你，你才肯吃？” “不不不……” 姜有容吓了一跳，两手接过大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再不吃，她害怕叶坤翻脸。 男人是可怕的动物，因为真的会打老婆！ 这样才乖嘛。 叶坤喝着粥，打量着灯光下的姜有容。 穿越而来最大的好处，就是讨老婆太容易了。 想想前世，自己作为一个机械工程师，月入三五万，相亲的时候，还被一个白富美给鄙视了。 眼前的姜有容，可比那个白富美漂亮多了！ 好像这个大鼎国，还鼓励纳妾。 等以后发财了，嘿嘿…… 想到这里，叶坤笑出声来。 笑自己饭都吃不饱，竟然异想天开，向往齐人之福！ 这吊丝心态，穿越了也改不了啊，胸无大志！ 姜有容看见了叶坤莫名其妙的笑容，小心问道：“大郎，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叶坤收回不健康思想，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想明天去镇上买个鸡蛋，回来孵小鸡；然后小鸡长大了，再下蛋孵小鸡。两年以后，我们就有了很多鸡，全部卖掉换个小母牛，小母牛长大了，又下崽，越来越多。老牛生小牛，三年一岗头，我们家就发财了。” 姜有容抿嘴一笑： “我娘家大哥，很多年前也这么说，可是到现在，也买不起一个鸡蛋。就算买起鸡蛋，家里没有老母鸡，孵不出小鸡。” 叶坤很认真：“孵小鸡，我会啊！” 煤油灯孵鸡技术，太简单了！ 这里没有煤油灯，但是有的是油松，掌控温度，多试验两次就行。 姜有容却闻言一愣。 真是命苦，自己丈夫是个傻子吧？ 孵小鸡要二十天，难道你一个大男人，怀里捂着一个鸡蛋，在床上躺二十天？ 就算你能躺二十天，也孵不出小鸡！ 姜有容吃完了，又来收拾床铺，侍候叶坤睡觉。 叶坤想谈个恋爱，增加一下感情，便拉着姜有容的手：“有容，晚上没事，我们聊聊……” “哦不行。” 姜有容害臊，低声说道：“你身体还没好，婆婆会骂我的。婆婆还说了，让我今晚上跟她一起睡。” “啊，老娘这么说的？” 叶坤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老娘，真是管得宽啊！ 姜有容以为叶坤生气了，急忙解释： “大郎你听我说，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圆房，是怕你的身体，把你……累坏了。” “没事，我再养养身体……” 叶坤缩回手，揉了揉脸。 姜有容更是脸色通红，低头退出，去东边的卧房，和婆婆挤一挤。 次日一早。 叶坤洗漱完毕，用麻绳提着两只刺猬，直奔集镇。 集镇在十五里之外。 叶坤匆匆赶到，沿街叫卖。 刺猬属于药用小兽，皮肉内脏都可入药，很抢手。 一个老财主，用六十五枚铜板，买了叶坤的两只刺猬。 叶坤有了钱，买了十斤白米，买了半斤粗盐。 然后来到卖肉的屠案前，买了三斤猪大骨。 猪大骨很便宜，一个铜板一斤。 不过就是白骨，上面几乎看不见一点肉。 连走带跑回到家里，刚好午饭时间。 家里没有米了，姜有容煮了野菜，正等着叶坤。 叶坤放下身后的麻袋，擦了擦汗： “有容，中午吃白米，别吃野菜了。对了，再拿一个砂锅来，我给你们炖大骨汤。” 姜有容接过麻袋，查看里面的东西，吃惊道： “怎么买白米，不买糙米？还买这么多东西，婆婆知道了，会说我们不会过日子……” 糙米很便宜，价格只有白米的一半。 这些白米换成糙米，可以多吃十来天。 还有猪大骨，对乡下人来说，都是绝对的奢侈品。 一下子买这么多，败家子啊。 地主家里，都不敢这么吃！ 第4章 饥不择食，急不可耐？ 叶坤已经忙碌起来，不在乎姜有容说什么。 猪大骨上面没有肉，但是可以熬出猪油来。 家里三口人的身体，现在都需要补充脂肪。 要不没劲，也容易生病。 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挣钱，对不对？ 中午熬了猪大骨，香喷喷的。 一家三口，都吃得心满意足。 大骨汤，白米饭，在乡下来说，无异于帝王享受。 当然了，瞎眼老娘也没少抱怨叶坤，说他太浪费，不会过日子。 饭后，叶坤吩咐姜有容： “有容，你下午就熬这骨头，熬得越久越好，我出去转转。” 猪大骨可以多次熬汤，每次熬汤，都会有些油水。 姜有容点头，小心道：“大郎，你今天赶集累了，下午歇着吧。” “不，我不累。” 叶坤一笑，又带着斧头和鸟笼出去了。 还是昨天的山谷小溪。 细心观察，小溪边有一些动物的脚印。 应该是盐水发挥作用，把附近的小野兽吸引过来了。 设置好陷阱，叶坤去稍远处的小溪里洗个澡，然后躲在远处观察陷阱。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有一只野鸡，进入了陷阱！ 野鸡这玩意，平时贼精。 但是面对陷阱，就智商不足了。 叶坤看看天色，带着野鸡回家。 收获不多，但是聊胜于无。 回来的路上，叶坤用小斧头，砍了两根不大不小的野桑树，削去枝叶，一起带回家。 桑树韧性好，做弓箭最合适！ 叶坤要改变狩猎方式，主动出击，获得更多的猎物，来改善生活。 姜有容接过野鸡，又笑得像孩子： “大郎，你怎么这么聪明，会做这样的鸟笼？真好，每天都能抓到东西，我们有饭吃了。” 叶坤摸了摸姜有容的脑袋，微笑道：“不聪明，怕你嫌弃我，不跟我圆房。” 刷地一下，姜有容脸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心里却已经甜化了。 摸头杀威力巨大，一个封建社会的农家小女子，哪里经得住？ 要不是担心丈夫的身体，姜有容现在就想圆房了。 叶坤也馋了：“这山鸡，晚上就炖了吧。我们和老娘，都补补身体。你看你，这么瘦，叫我心痛。” “山鸡不要吃了，先养着。” 姜有容心里一暖，笑道：“今晚上，还有大骨汤。” 叶坤点点头，招呼老娘，一起吃晚饭。 饭后，姜有容在厨房里收拾。 叶坤走了进来，说道： “对了有容，明天拿一斤白米，送给隔壁带喜嫂子吧。人家昨天给我们送了野菜，我们也回个礼。” “一斤？” 姜有容吓了一跳。 一斤白米，能换一担野菜了。 这么大方，难道自己的丈夫，看上了隔壁的寡妇带喜？ 是不是一直没有圆房，所以丈夫想女人，饥不择食？ 看来，该圆房了。 姜有容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叶坤这时候，已经点起油松火把，钻进木匠小作坊了。 大鼎国的弓箭不稀罕，就是精准度不行。 叶坤画了简单的图纸，开始设计便携式弓弩。 弓弩的精准度，远超普通弓箭，容易操作。 简单练习，就能做到百步穿杨。 叶坤也不要求百步穿杨，只要求三五十步的距离，打中野鸡和兔子就行。 穿越之前，叶坤是机械工程师，专业设计各种机械。 做弓弩对他来说，倒也不难。 砍砍削削，反复试验。 折腾了三个小时，叶坤终于制作出一把勉强合格的弓弩。 姜有容来到作坊里，低声说道：“大郎，夜深了，该睡觉了……” “哦，一起睡吗？”叶坤随口问道。 “不，我还是……陪着婆婆睡。” 姜有容惊慌失措，又怕叶坤生气，讨好地笑道：“大郎，圆房的事，我还是听……婆婆的。” 叶坤点头：“既然不是一起睡，你先睡好了。” 姜有容低着头，转身退出。 做媳妇难啊。 丈夫要一起睡，婆婆不让一起睡，叫姜有容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 叶坤又去镇上卖野鸡。 可惜野鸡不值钱，因为都是精肉，没油水，一般人不愿意买。 好不容易卖出去，得了十来个铜板。 叶坤来到铁匠铺子，买了四个小箭头，专门打猎用的。 铁匠铺的箭头，分为好几个型号。 有的箭头是对付野鸡野兔的，有的箭头是对付大型猛兽的。 叶坤只想猎捕野鸡野兔，小箭头足够了，也省钱，而且射得远。 回到家里，姜有容正在倚门而望。 看见丈夫的背包空空的，姜有容难免有些失望。 她以为，丈夫卖了野鸡，会换一些粮食回来。 叶坤也没解释，吃了午饭，又钻进了作坊里，制作箭杆。 姜有容闲着没事，来作坊里看热闹。 瞅着叶坤不太忙，姜有容低声说道： “大郎，婆婆说了……如果你着急，我们就……早点圆房。” “哦不，不着急。” 叶坤随口回了一句，带着制作好的箭枝，来到后院试验，查看弓弩的威力。 这时候，叶坤就没想到圆房的事，一心只想发家致富。 姜有容却担心了。 难道，丈夫生气了？会不会把自己退回去啊？ 对着院子里的大椿树，叶坤接连试了好几箭。 然后调准精度，再次试验。 一个小时后，叶坤的箭法，已经可以在五十步之内，做到百发百中了。 叶坤很满意。 有这本事，活下去应该不难。 看看时间还早，叶坤决定出去碰碰运气，通过实战检验一下弓弩的威力和准头。 村头的池塘边，几个村妇和村姑正在淘洗麻线，一边聊天。 看见叶坤走过，村长的老婆槐花叫道： “叶坤，不在家里陪你老婆，出去干嘛呀？” 叶坤憨厚一笑：“嫂子，我去打猎。” “打猎？”槐花大笑： “你小子是最笨的，什么时候学会打猎了？要是你能打回来一只兔子，我喂你一口奶。” 槐花三十多岁，在村里算是老妇女，最敢说话。 其他的村妇村姑们，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大家也都知道，叶坤虽然长得帅气，但是为人木讷，而且很笨，做木匠也不咋地，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桌椅和农具。 一个村妇笑道：“槐花嫂子，就你那胸口鼓鼓的，只要七八天，就能把叶坤喂成大胖子！” 另一个妇女笑道：“就怕叶坤吃上瘾了，不长胖，还越喂越瘦。” 第5章 巧奴，村长的女儿。 mmp，到处都有老司机啊！ 谁说古人纯洁来着？ 叶坤现在没钱，可不敢撩女人，嘿嘿一笑，加快脚步而去。 还是山谷中的小溪边。 叶坤躲在一块山石后面，头上顶着柳条编制的伪装，紧盯着撒了盐的小水坑。 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盯得眼睛都酸了，也没看见猎物过来喝水。 叶坤有些丧气。 想了想，还是继续等吧。 就算打不到猎物，也得天黑回家，省得被村里人笑话。 渐渐黄昏。 还是没有猎物出现。 叶坤正要撤离，却见两只黑鹿，脚步轻盈而来。 咚咚！ 叶坤的心，狂跳起来。 黑鹿，在这里又叫山牛，成年黑鹿有两百斤。 眼前的两只黑鹿，显然还没成年，大约五六十斤的样子。 黑鹿很警惕，左右查看，悄悄来到水坑边，低头喝水。 叶坤看准角度，抠动机关，发射弓箭。 崩！ 一声脆响，飞箭射出，正中一头黑鹿的腹部。 “呦呦！” 两只黑鹿大惊，拔腿狂奔。 可是只跑出七八步，受伤的黑鹿一头撞倒在地。 随后挣扎而起，窜出七八米，再次倒地。 叶坤飞奔而出，按住了受伤了黑鹿，抽出后腰的小斧头，在它脑袋上用力一锤。 黑鹿抽搐两下，终于不动。 拔出箭杆来看，竟然将黑鹿射了一个对穿。 对付血肉之躯，弩箭的威力果然很大！ 试了试，眼前的黑鹿大约六十斤。 叶坤心花怒放，将黑鹿扛起，打道回府。 这鹿肉大补，吃了以后圆房，刚好！ 黑夜已经降临。 可是叶坤还没回来。 姜有容很担心，怕叶坤在山里遇上野兽。 隔壁的带喜嫂子倒是热心，带着姜有容一起，央求村里的乡亲们，打着火把来寻找叶坤。 刚刚出村不远，迎面遇上了气喘吁吁的叶坤，肩膀上还扛着一只黑鹿。 “山牛？” “叶坤，你怎么弄到的山牛？” “天啊，叶坤真是好运气，竟然打了一头山牛！” 乡亲们震惊了，一起围了过来。 姜有容更是欢喜，低声道：“谢天谢地，大郎回来了……” “运气好，碰上了这只黑鹿。” 叶坤放下猎物，喘着气说道：“扛着这东西走了七八里路，累死我了……乡亲们帮帮忙，回去我请你们喝肉汤。” “哦，有肉汤喝了！” 乡亲们雀跃起来。 肉汤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七八个乡亲，争先恐后，抬着黑鹿就走。 一路上叽叽喳喳，喜气洋洋。 村长也被惊动了，来到叶坤家里看热闹。 村长大人姓秦，丑时出生，所以叫秦丑。 大鼎国人取名，就是这么轻松随意，潇洒任性。 “这个黑鹿要立刻剥皮，掏出内脏，把鹿肉晾起来。要不，一夜过去，就捂臭了。” 村长也想喝口肉汤，建议大家立刻动手。 叶坤知道村长说得在理，就让乡亲们帮忙剥皮剔骨。 七八个乡亲，收拾一头小鹿，简直小儿科。 不到半个小时，全部处理完毕。 叶坤将两大片鹿肉挂起来，然后割了两斤鹿肉，剁成碎末，加了一斤白米，让姜有容去熬肉汤。 带喜也在厨房帮忙，一共熬了两大罐子鹿肉粥。 村长带着帮忙的乡亲们，吃得满头大汗，赞不绝口。 叶坤倒是大气，又操刀割肉。 帮忙的乡亲，每人半斤鹿肉。 大家捧着那一小块鹿肉，都感动得眼泪哗哗。 村长秦丑主动说道：“叶大郎，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镇上卖鹿肉。帮你看着点，保证算账不会错。” 叶坤点头：“那行，秦丑大哥明天过来叫我。” 其实一只黑鹿，剥皮剔骨去除内脏之后，也就剩下二十五斤肉，还带着排骨。 又被大家吃了一些，分了一些，还剩下二十斤吧。 带着二十斤鹿肉去赶集，对叶坤来说，不算负担。 但是村长好心，叶坤也不好拒绝。 乡亲们吃饱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叶坤洗了澡，美美地睡觉。 天还没亮，村长秦丑就来了，在窗外招呼叶坤。 叶坤赶紧起来，收拾鹿肉和内脏，和村长一起赶集。 村长吃人嘴短，主动挑起鹿肉，大步流星向前。 来到集镇的时候，日上三竿。 村长扯起嗓门，带着叶坤沿街叫卖。 鹿肉好卖，十个铜板一斤。 鹿角鹿皮和部分内脏，因为可以入药，卖给了生药铺子。 最后，剩下一个鹿头，还有一些零零散散、边边角角的鹿肉和骨头。 叶坤算了算，一共得了两百三十个铜板。 剩下的，干脆不卖了，和村长找地方吃饭去。 村长倒是很熟，找了一家酒馆，让酒家把鹿头拿去炖了，和叶坤小喝几杯。 饭后，叶坤又买了一些白米和糙米，买了一丈细麻布，和村长一起回家。 身上的粗麻衣，穿起来很受罪，浑身刺痛瘙痒。 除此之外，叶坤还给姜有容买了三尺红头绳，一块薄如轻纱的红头巾。 都是丝绸打造的奢侈品哦！ 路上，村长秦丑不住地感叹：“叶坤，你发财了，可是不能浪费啊。你看这细麻布，你能穿得起吗？” “等我有钱了，还打算穿丝绸呢。” 叶坤翻白眼。 我又没花你家银子，关你屁事？ “穿丝绸？你以为你是大财主？”村长也翻白眼：“你要是穿得起丝绸，我把我女儿巧奴，送给你做小妾！” 巧奴？ 叶坤的嘴角浮起微笑。 巧奴是个好姑娘，白白净净的，十五六岁，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 进了村子，叶坤和村长分道扬镳，各奔各家。 路过泼皮姚黑夫的家门前，叶坤却听见了打骂声。 禽兽不如的姚黑夫，正在打骂十五岁的妹妹姚彩蝶。 “你个死丫头，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家里都被你吃穷了！一锅野菜粥，老子怎么只看见野菜？没看见一粒米，是不是都被你偷吃了？” 姚彩蝶不敢大声哭泣，低声叫道： “哥，家里早就没米了，这野菜，还是我自己挖的……” 叶坤站住脚步，欲言又止，摇摇头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惹麻烦吧。 投生是个技术活，谁叫姚彩蝶投生做了姚黑夫的妹妹？ 可是叶坤前脚到家，姚黑夫竟然追了过来。 “嘿嘿，叶坤你小子发财了啊。” 姚黑夫也不进门，就在门前的空地上坐下：“你老爹前年打伤了我，把我打得吐血，到现在身体都没好，也不能干活。你小子，赔我五斤白米，算是汤药费吧！” 刚才，姚黑夫看见叶坤背着许多东西赶集回来，立刻有了主意，前来敲竹杠。 反正叶坤老实，欺负他，是姚黑夫的日常项目。 叶坤噗地一笑：“我老爹大前年就死了，难道他前年从棺材里爬出来，把你打了一顿？” “那就是大前年打我的！” 姚黑夫咬破嘴唇，抹了一手的血，扯着嗓子大叫起来：“老子还在吐血，你也看见了。要是不赔我汤药费，我就跟你拼了，死在你家门前！” 这一嗓子，把半个村的乡亲们都惊动了，都过来吃瓜。 姚黑夫更加带劲，把手上的血抹在脸上，又哭又叫。 可是乡亲们都知道姚黑夫是无赖，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而且昨天晚上，许多乡亲吃了叶坤的鹿肉粥，自然帮着叶坤，纷纷指责姚黑夫： “黑夫，你这就不对了，叶坤老爹是个厚道人，怎么会把你打吐血？” “你这不是欺负叶坤老实人吗？” “看人家昨天打了一头山牛，你就眼红？” 姚黑夫被乡亲们挤兑，脸上挂不住，猛地站起破口大骂：“你们吃了叶坤的鹿肉，都帮着他说话。总之，叶坤今天不赔钱，我就跟他玩命！谁敢帮着叶坤，我一个也不放过！” 乡亲们都不说话了，谁也不愿意惹祸上身。 大家都看着叶坤，脸上一片同情。 都知道，叶坤老实，也打不过姚黑夫。 第6章 床下有人！ 姜有容担心丈夫挨打，急忙上前护住，对姚黑夫说道：“姚黑夫你别欺负人，我丈夫打不过你，可是我娘家哥哥……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这话对姚黑夫毫无威胁。 姚黑夫嘿嘿一笑：“丧门星你滚一边去，别把我给克死了。” “混账，敢骂我老婆？” 叶坤忍无可忍，抢上前，一个左勾拳打在姚黑夫的下巴上。 扑通！ 姚黑夫仰面倒地，一点也不犹豫。 前世的叶坤，是健身房常客，也参加过预备役训练，略知格斗技巧。 “狗东西，你敢打我？” 姚黑夫爬起来，挥拳打向叶坤的鼻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叶坤抬手挡住，右脚踢出，正中姚黑夫的小腹。 “嗷……” 姚黑夫一声怪叫，脸色惨白，抱着肚子蹲下，脸上冷汗淋漓。 叶坤瞪眼：“给我滚，再不滚的话，我真的叫你吐血！” 村长秦丑赶来，又踹了姚黑夫一脚，骂骂咧咧地扯着他走了。 在这个草庙村，只有村长秦丑能压住姚黑夫。 因为草庙村的村民，有一半都姓秦，宗族势力最强大。 姚黑夫挨了一顿打，啥也没有弄到。 乡亲们也吃了瓜，嘻嘻哈哈议论一阵，心满意足，各自散了。 姜有容却很害怕，低声说道：“大郎，得罪了姚黑夫，只怕以后麻烦不断……” “怕他干嘛，来一次我打一次。” 叶坤拍了拍姜有容的肩膀：“你和老娘吃饭了吗？还剩了一些零碎的鹿肉和骨头，赶紧炖炖吃了吧。你看你这么瘦，要多吃才行。” 姜有容感动得想哭，却不敢表露：“早上都吃了，还不饿……鹿肉和骨头留下来，慢慢吃吧。” 叶坤摇摇头，亲自去厨房做饭。 早上吃过的，可是现在，都半下午了啊。 姜有容急忙赶来，接手做饭。 叶坤没事了，又去研究自己的弓弩。 昨天运气好，遇上了小鹿。 要是遇上成年大鹿，估计这小弓弩就不够用了。 还得做一把强弓硬弩啊。 说干就干，叶坤带着斧头出了门，去寻找弓弩材料。 晚饭后，姜有容打来一盆洗脚水，伺候叶坤洗脚。 叶坤看着姜有容的三寸金莲，笑道：“有容，我也帮你洗洗脚吧？” “我的脚……不好看。我自己洗。” 姜有容脸色羞红，脱了鞋子，把一双雪白的脚，放进水盆里。 “这么秀气的脚，还说不好看？” 叶坤蹲下来，搓洗着姜有容的小脚。 就这脚，都可以玩一年了。 姜有容害羞，缩回脚来：“大郎，我当不起……我自己洗脚好了，你先睡……我、我……” “你怎么了？” “没怎么，婆婆关了门，我进不去。” 姜有容咬了咬嘴唇，声音几不可闻：“婆婆说，你能打猎，能打到山牛，身体肯定好了，可以圆房了……” 山牛都能对付，洞房肯定没问题啊。 说话间，姜有容偷看了叶坤一眼，脸色红得要滴血。 叶坤一愣，随即明白了，拉着老婆的手：“有容，我家里穷，你不嫌弃吧？” 姜有容就像触电一般，浑身一抖，低声说道：“大郎，你不嫌弃我是个丧门星，我都、我都高兴死了。再说，我娘家也穷，都是一样的穷，我怎么会嫌弃？” “有容，谢谢你。” 叶坤忽然想起红头绳和红头巾，急忙从怀里掏出来，亲手给姜有容戴在头上：“今天我们圆房，这红头绳和红头巾，送给你。” “大郎，这真是……送给我的？”姜有容颤抖起来。 这应该是姜有容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礼物。 而且如此贵重，竟然价值七八个铜板！ “我又没第二个娘子，这当然是送给你的。” 叶坤一笑，抱起了姜有容，走向那张破床。 姜有容轻轻挣扎一下，随后勾住了叶坤的脖子，低声说道：“大郎，先把油松灭了……” “噗！” 墙上的油松小火把，应声而灭。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姜有容不懂得配合，显得很紧张。 好在叶坤很温柔，一点点酿造情绪，在姜有容的身上慢慢探索，慢慢熟悉。 姜有容的身上渐渐发烫，呼吸也急促起来。 云雨巫山，即将拉开盛大帷幕。 “啊切——！” 就在这时候，一声响亮的喷嚏，忽然从床下传来。 “卧槽，床下有人！” 叶坤大吃一惊，跳下床来，胡乱裹了一件衣服，摸索火折子准备点灯。 姜有容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裹紧了麻布床单，蜷缩在床头一角。 油松被再次点亮。 叶坤正要查看床下，却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 “彩蝶？你怎么在我家里？” 叶坤惊愕。 这丫头，正是姚黑夫的妹妹姚彩蝶。 真是狗血啊，这个小丫头，竟然这么大胆，躲在床底下听床。 姚彩蝶也就十四五岁，平时很老实，没想到这么坏。 “大郎哥！” 姚彩蝶跪在地上磕头，流着眼泪：“大郎哥，我天黑之前溜进来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大哥要把我卖去春燕楼，我害怕，就躲在了你家里……” “春燕楼？” 叶坤皱眉。 春燕楼，就是镇上的青楼，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地方。 姚黑夫这个畜生，竟然要把自己妹妹卖去青楼。 本来，叶坤对姚彩蝶挺生气的。 听了这话，难免又对彩蝶同情起来。 姜有容也穿好衣服下了床，红着脸拉起姚彩蝶，为难地说道：“彩蝶，可是你躲在我们家里……也不行啊。” “有容嫂子，你就让我躲一躲吧，我哥找到我，真的会把我卖去妓院的！” 彩蝶又要磕头，哭泣道：“我躲在这里，不说话，你们就当我不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去，我当你不在，然后和老婆圆房？ 就算我答应，我老婆也不答应啊。 叶坤哭笑不得，摆手说道： “彩蝶啊，要不……你去我家后面的木匠作坊里躲一躲吧，我给你弄一块床板，再给你一块床单。天亮以后，你去找村长秦丑，让他教训你哥。” 这时候夜深了，叶坤也不忍心把姚彩蝶赶走，只好暂时收留。 彩蝶大喜过望，连声道：“大郎哥，有容嫂子，那就多谢你们了！” 姜有容也一声叹息，找出一块破床单，和叶坤一起，送彩蝶去后院。 木匠作坊里。 叶坤用两块长木板，给彩蝶拼了一个床铺。 姚彩蝶却浑身颤抖，满头大汗。 叶坤问道：“彩蝶，怎么你满头大汗，还发抖啊？” “大郎哥，我是饿得……我就上午吃了一碗野菜……” “这……” 叶坤叹口气，询问姜有容：“晚上的鹿肉粥，吃完了吗？” 姜有容点点头：“还剩一大碗，我给彩蝶热一热。” 扑通！ 彩蝶跪了下来：“嫂子，不要热了，我就这么吃。再不吃，我就要死了。” 姜有容急忙点头，去隔壁的厨房，端来一大碗鹿肉粥。 呼噜呼噜！ 不到两分钟，一碗粥全部进了彩蝶的肚子。 然后，彩蝶开始舔碗，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 “大郎哥，这鹿肉粥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我能不能给你家做丫鬟？我能干活，每天给我一碗糙米粥就行，野菜也行，真的。” 第7章 周公之礼，七次。 叶坤摇头一笑：“傻丫头，你看我们这穷人家，能用得起丫鬟吗？” 彩蝶看了看姜有容，欲言又止。 叶坤想了想，叹气道：“你睡吧彩蝶，以后要是饿得受不了，就偷偷过来，我们给你匀点吃的。” “大郎哥，你真是好人。” 彩蝶泪珠滚滚，抽着鼻子：“我哥是个坏人，今天和你打架，你没有生气，还给我东西吃。”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早点睡吧。” 叶坤心里叹息，拉着姜有容退了出去。 回到卧室，姜有容深深低头，脸色还是红红的。 刚才太丢人了，很多话，很多动静，都被彩蝶这丫头听了去。 叶坤吹灭了油松。 “睡吧，有容。” “嗯……” “我们再来，你放开点，别怕。” “大郎，刚才好丢人……” “我们是正经夫妻，怕什么丢人？” 温言细语一番交流，姜有容终于彻底打开了自己，就像一朵鲜花，慢慢绽放，迎接自己的蝴蝶。 叶坤也温柔有加，怜香惜玉。 很不错的体验，两人都领会到了生命大和谐的美妙。 鹿肉，真是好东西，如虎添翼。 尘埃落定，姜有容还是害羞，埋头在叶坤的怀里，低声说道：“大郎，我们圆房做了夫妻，是不是以后……每晚都要这样？” “当然是了，每天晚上，七次。这是周公定下的夫妻之礼。” “啊，那不是一夜不睡觉了？” 姜有容吓了一跳，又问：“这个周公是谁，他家里不用种地吗，夜里不睡，早上起得来吗？” “有了爱做的事，还睡什么觉？” 叶坤嘿嘿一笑，摸着姜有容的秀发：“不过，你要是真的困了，就睡吧。还欠的六次，明天再还给我。” “能不能记个账，以后……慢慢还？”姜有容可怜巴巴。 “好吧，先记账。” 叶坤心里坏笑，拥着姜有容一起睡去。 天亮之后，叶坤又讨了一回帐，这才和姜有容一起起床。 姜有容精神不错，可是走路的姿势，却有些古怪。 看见姜有容楚楚可怜，又害羞难言的样子，叶坤有些自责。 这鹿肉害人啊，要控制一下。 后院的木匠小作坊，彩蝶已经走了。 想必去找村长告状了吧。 但是村长能不能拯救姚彩蝶的命运，叶坤也不知道。 早饭过后，叶坤对老娘和姜有容打声招呼，带着鸟笼陷阱和弓弩，再次进山打猎。 打猎这种事，也会上瘾的。 姜有容送到门前，低声说道：“大郎，听说山上有老虎，你千万别去深山。” “放心吧，我就在附近转转。” 叶坤点头，快步而去。 来到原来的山谷小溪边，叶坤在小水坑里加了一些盐，设置陷阱。 盐很贵，可是用来吸引猎物，不需要很多。而且现在的叶坤也有钱了，一把粗盐，无所谓的。 布置好一切，带着小弓弩，在附近转悠。 本来想做一把强弓硬弩的，但是还没来得及。 几个小时过去，叶坤猎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算是小有收获。 这时候到了午后，叶坤也饿了，便准备回家。 砰！ 没走几步，草丛里一根棍子打来，正中叶坤的脚踝。 “卧槽，谁他么打我？” 叶坤痛得龇牙咧嘴，单腿跳了两步，跌坐在地。 “是老子打你！” 姚黑夫提着棍子钻了出来，瞪眼大骂：“叶大郎你个王八蛋，你昨晚上睡了我妹妹彩蝶，老子要跟你算账。我妹妹还是黄花闺女，干干净净的身子被你睡了，你说怎么办吧？” “放屁，我什么时候睡你妹妹了？” 脚踝钻心地痛，叶坤五官抽搐，冷汗直冒。 砰！ 姚黑夫又是一棍子抽来，骂道：“你小子还敢狡辩？我妹妹亲口说了，你昨晚上在木匠作坊里睡了她。一夜里，折腾了好几次！” “别打了！” 叶坤抬起手来，咬牙道：“行行行，就算我睡了你妹妹，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行了吧？” 脚踝受伤了，行动艰难。 叶坤只好认怂示弱，然后再找机会报仇。 像姚黑夫这样头脑简单的东西，还怕弄不死他？ “嘿嘿，你承认就好。” 姚黑夫咧嘴一笑，提起叶坤的鸟笼，笑道：“春燕楼的姑娘，睡一晚，就要十斤白米。像我妹妹彩蝶这样的黄花姑娘，睡一晚，要一百斤白米……” “喂喂喂，没有这么贵吧？” 叶坤揉着脚踝，苦笑道：“我听说春燕楼的女子，二斤白米，就能睡一晚了。” “放屁，最近涨价了，你不知道吗？” 姚黑夫又举起了棍子。 “行行行，你说一百斤白米，就一百斤白米。”叶坤认栽。 “好。” 姚黑夫一笑：“我这人最讲究公道。今天的野兔和野鸡，折合白米二十斤。你还欠我八十斤白米，以后慢慢还。” 真他么公道！ 如果在后世，像彩蝶这样的黄花闺女，一晚上的价值，可以换几千斤白米的。 算起来，叶坤还是占大便宜了！ “你小子睡了我妹妹，我们也就算是亲戚了。要是你把剩下的八十斤白米全部还给我，以后……你想睡彩蝶，可以随时来我家里，我保证没意见。” 姚黑夫心满意足，拍了拍叶坤的肩膀，提着鸟笼转身而去。 畜生，畜生啊！ 叶坤坐在地上，摸起身边的弓弩，扣箭上弦一声冷笑：“姚黑夫，你给我站住！” “你小子……” 姚黑夫已经走到了十步之外，猛回头，看见叶坤端起了弓弩，不由得一惊。 叶坤冷笑：“把我的东西，给我放下，否则我一箭取你狗命。” “王八蛋，我不信你敢杀我！” 姚黑夫放下鸟笼，再次举起了木棍。 崩！ 弓弦声响，飞箭射到。 正中姚黑夫的右肩。 箭头从前面射入，从后面穿出。 “哎呀！” 姚黑夫一声惨叫，棍棒落地。 叶坤迅速扣上第二支箭，对准了姚黑夫的胸膛。 那谁说的，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又准又快！ 如果杀人不犯法，在这个距离下，叶坤完全可以将姚黑夫一箭射杀。 姚黑夫箭伤严重，右肩剧痛难忍鲜血淋漓，哪里还敢再动？ 当即蹲了下来，摆手叫道： “叶坤，你真的想杀我？杀人犯法的……你别杀我，算我倒霉，剩下的八十斤白米不要了，行不？要不，这野鸡野兔，我就拿一个吧？要不，我把彩蝶给你做小妾，我们做亲戚吧？” 叶坤还没说话，姚黑夫就主动大降价了。 还愿意免费把妹妹送上。 “瞧你这狗熊样子！” 叶坤摇摇头，瞪眼道：“把棍子丢一边，爬过来，老子看看的伤。” 这个伤口不处理，失血过多，可能要了姚黑夫的命。 叶坤也不想做杀人犯，发配充军，让姜有容守寡。 姚黑夫龇牙咧嘴，真的爬了过来。 叶坤看了看姚黑夫的伤口，折断箭头，把箭枝抽了出来。 箭枝抽出，鲜血激射。 姚黑夫痛得哇哇大叫，哭爹喊娘，差点晕了过去。 好在这是小箭头，创口不算太大，应该不致命。 叶坤用姚黑夫的衣服，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说道： “下次再敢纠缠我，我迟早要你狗命。还有，你说你妹妹被我睡了，那就是我的人。以后再敢打彩蝶，我也要你狗命……” 其实这次，叶坤真的冤枉。 没吃到羊肉，惹了一身骚。 做好事帮了彩蝶，却被姚黑夫诬陷！ 姚黑夫忍着痛，一把鼻涕一把泪：“叶大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算你当着我的面，睡我妹妹，我也……” “闭嘴，滚！” 叶坤勉强站起，用姚黑夫的木棍撑在左边腋下，右手端着弩箭：“你给我走前面，回家！” 姚黑夫不敢再说，提着鸟笼带路。 “吼——！” 忽然间，一阵腥风吹来。 叶坤和姚黑夫都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一只斑斓猛虎从左侧树林里扑出！ “我的娘，有老虎！” 姚黑夫反应很快，丢了鸟笼，拔腿就跑！ 黄昏时分下山虎，最是凶猛啊！ 第8章 送上门的小妾。 叶坤也想跑，可是刚一动步，脚踝剧痛，一跤跌坐在地。 我命休矣！ 眼前的老虎足有五六百斤，便是三个叶坤在这里，也是个死！ 更何况，叶坤还被打伤了脚，根本就不能奔跑。 “吼！” 耳边一声虎啸，那斑斓猛虎却放弃了叶坤，直扑姚黑夫而去。 看来猛虎也很挑剔，想吃点活蹦乱跳的东西，给自己一点挑战。 姚黑夫刚刚跑出十几步，被猛虎从身后赶上，扑翻在地。 “叶坤，救我……” 姚黑夫叫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叶坤睁开眼，看见姚黑夫受伤的右肩和右臂都没了，被猛虎一口咬下去了！ 猛虎一口咬下姚黑夫的肩膀，随即丢在一边。 第二口，直接咬断了姚黑夫的后脖子。 血雨喷溅。 姚黑夫的手脚，还在抽搐。 电光石火之间，叶坤再次端起弓弩，对准了猛虎。 今天难逃一死，但是怎么也得挣扎一下！ 猛虎灭了姚黑夫，转身看了看叶坤。 “来呀畜生，来决一死战！” 叶坤坐在地上，端着弓弩大叫。 这一嗓子，肯定吓不住老虎。 但是可以让自己死得壮烈一些，死得像个男人。 老虎的眼神却很轻蔑，不慌不忙地叼起姚黑夫的右臂，啃了两口。 特么的，这老虎是军事家啊，知道给猎物施加压力，不战而屈人之兵！ 叶坤哆哆嗦嗦，就要发射弩箭。 可是又不敢，担心惹怒了老虎。 如果不射箭，说不定老虎吃了姚黑夫，吃饱了，就放过自己了呢？ 就在叶坤胡思乱想中，姚黑夫的右臂，已经进了猛虎的肚子。 然后，老虎缓步上前，眼神盯住了叶坤！ 这狗东西，还是不放过自己！ 叶坤坐在地上，拼命向后挪动，一边大叫：“来人啊，老虎吃人啦——！” “吼！” 猛虎的双肩一沉，前爪在地上一按，猛地窜起老高，直扑叶坤。 “你大爷的，跟你拼了！” 叶坤一个铁板桥，躺倒在地，弓弩瞄准猛虎的前胸，嗖地射出。 这种小型弓弩，箭头箭杆加起来，也就二尺多长。 对付猛兽，根本没用。 最多也就是弄个皮外伤，人家连创可贴都不用贴的。 崩！ 飞箭射出，居然射中了。 猛虎从头顶飞过，落在叶坤的身后。 随即一个甩尾，把叶坤扫了出去。 “卧槽……” 叶坤打了好几个滚，这才稳住。 刚刚翻身坐起，却见老虎也转过头来，正瞪着自己。 这次是死定了，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叶坤再次闭上眼睛。 老虎缓步走来，脚步无声。 叶坤闭着眼睛，但是可以感受到老虎口中喷出的腥气。 “吼……” 扑通！ 忽然间，老虎一声悲鸣，伴随着一声巨响。 叶坤惊骇，睁开眼来，却发现猛虎倒在自己身前，七窍喷血，四爪乱刨。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叶坤不明所以，立刻向后挪去。 老虎太疯狂，虽然倒在地上，但是四爪乱刨，飞沙走石！ “吼，吼……呜呜、呜……” 老虎挣扎咆哮，三分钟之后，终于彻底不动。 谢天谢地啊。 叶坤捡回一条命，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手脚冰凉！ 又歇息了三五分钟，叶坤挪到猛虎身边，查看究竟。 仔细查看才明白，自己刚才那一箭，不偏不倚，正中老虎前胸‘睡心’位置。 二尺多长的箭杆，全部没入。 可是小型弓弩的力道，应该没有这么大呀！ 小弓弩遇上大猛兽，能射入皮下一寸，就算厉害了！ 反复回想，叶坤恍然大悟。 刚才老虎飞扑自己，身在半空，胸前中了一箭。老虎扑下去之后，箭杆顶着地面，无巧不巧，将整个箭杆全部送入。 而且，箭头应该是直达老虎心脏，不偏不倚！ 想明白前因后果，叶坤真想趴在地上，给叶家老祖宗磕几个。 一辈子的好运气，大概都集中在今天，被一次性用完了！ “来人，来人呀！” 想明白了一切，叶坤站起来放声大叫。 老虎已经死了，自己捡回一条命，该去领赏了。 大鼎国南方山区，虎患严重。 朝廷奖励民间打虎，打死一只成年老虎，奖励十贯铜板，折合白银十两。 还免除一家子，一辈子的税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次，叶坤是真的发财了。 “叶坤！” “叶大郎！” “你在哪里？” 进山的路上，传来乡亲们的叫喊。 叶坤大叫：“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脚步声响，秦丑带着十来个乡亲奔了过来。 “大郎，大郎！” 姜有容拉着隔壁的寡妇带喜，还有姚黑夫的妹妹彩蝶，跟在最后。 原来，姚黑夫上午毒打姚彩蝶，逼着她承认叶坤睡了她，然后带着木棍，进山找叶坤算账。 姚彩蝶担心叶坤吃亏，就通知了姜有容。 姜有容害怕，又和带喜一起，央求村长秦丑，带着乡亲们进山寻找叶坤。 村长和乡亲们，前天吃了叶坤的鹿肉粥，不好意思推脱，就一起来了。 看见乡亲们，叶坤这才放心，跌坐在地。 秦丑等人奔到身前，看见地上的血迹，还有姚黑夫和老虎的尸体，都大吃一惊，浑身发抖。 姚彩蝶看见大哥的尸体，扑了过去，哭了一嗓子，随即晕了过去。 大哥一死，她姚彩蝶就是孤儿了，自然伤心。 带喜上前，抱住了彩蝶，掐人中打耳光，胡乱施救。 姜有容却扑过来，抱着叶坤，连声哭叫：“大郎，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 “有容不哭，我没事。” 叶坤摸了摸姜有容的头发，轻声安慰。 “叶大郎，是你……杀了老虎？” 好半天，秦丑才哆哆嗦嗦地问道。 “当然是我。” 叶坤早已经想好了说辞，面带悲伤： “我在山上打猎，听见姚黑夫喊救命，就带着弓箭跑过来。可是，我没用，虽然射杀了猛虎，却没有救下姚黑夫……对了，我也受了伤，撞伤了脚踝。” 姚黑夫受伤的右肩，已经被老虎吞了，死无对证。 没有人知道叶坤和姚黑夫之间的打斗。 秦丑蹲下来，拍着叶坤的肩膀： “兄弟，你能射杀老虎，就非常了不起了。姚黑夫被老虎咬死，也是他的命。总之，你是打虎英雄，以后发财了。” “各位乡亲，我们村子出了打虎英雄，大家都脸上有光啊。快把老虎尸体抬回去，陪着叶坤，一起去县衙领赏！” 说话的，是秦丑的弟弟，排行老二，午时出生，大名秦二午。 秦二午早年在军中服役，打仗的时候，意外落马，被踩断一条腿，从此瘸了，退役回家，也被叫做秦瘸子。 因为秦瘸子以前是马弓手，在草庙村，算是箭法第一。 可是箭法第一的秦二午，看见叶坤用短箭射杀了一只成年雄虎，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乡亲们立刻呼应起来。 大家收拾了姚黑夫的尸体，又砍来木棍，抬着死老虎，背着叶坤，浩浩荡荡、欢天喜地，打道回府。 另有两个半大孩子，飞奔回村，喊乡亲们来接应。 对于姚黑夫的死亡，大家没有多少悲伤。 这年头，死个人太正常了，更何况姚黑夫又是个祸害乡里的泼皮！ 唯有姚彩蝶，一路上哭哭啼啼。 村长秦丑被彩蝶的啼哭弄得心烦，瞪眼道： “彩蝶你别哭了，你哥死了，不过叶坤发财了。我做主，把你送给叶坤做小妾好了。叶坤是打虎英雄，一辈子都不用交税的，能养活你！” 叶坤斜眼说道：“秦丑大哥别乱说，彩蝶还不到十六岁。” 大鼎国，男女都要到十六岁才算成年，可以谈婚论嫁。 “带回家养一养，养胖了，也到十六岁了，做小妾刚好！” 秦丑嘻嘻一笑：“我要是打虎英雄，最少要娶三个小妾，以后多生儿子，多干活！” 扑通！ 彩蝶已经跪了下来，扯着叶坤的裤脚： “大郎哥，你就收了我做小妾吧，我能干活，夏天给你打扇子，冬天给你暖脚……” 乡亲们都嘻嘻坏笑：“叶大郎听见了吧，能暖脚的哦。” 第9章 你真能吹。 姜有容也看着叶坤，微微点头。 似乎她也支持叶坤纳妾。 “彩蝶，你别这样！” 叶坤苦笑摆手：“你哥死了，你以后要是没饭吃，可以来我家吃饭，帮我照顾老娘……我保证，不饿着你。” “多谢大郎哥！” 彩蝶磕了一个头，高高兴兴站起。 她觉得，叶坤这么说，就是收下自己当小妾了。 接应的乡亲们已经赶到，都带着扁担麻绳，接力抬起老虎，浩浩荡荡返回。 整个草庙村都震动了，上百人过来围观，在心里羡慕嫉妒恨啊。 村长秦丑说道： “叶坤，我们要连夜出发，把老虎送去县衙，明天一早能到。我帮你借一辆牛车，招呼几个乡亲，陪你一起。” 按照规定，射杀的老虎要送去县衙验收。 验收要见到老虎尸体、打虎工具、打虎人，缺一不可。 叶坤点头，委托村长秦丑去借牛车，又让老婆姜有容赶紧做饭。 带喜帮忙，将今天猎来的野鸡野兔一起收拾了，给大家炖汤。 白米饭加上肉汤，把八个汉子喂得饱饱的。 村长借来两辆牛车和一头牛，招呼大家，把死老虎搬上车，打着油松火把，连夜出发去县城。 叶坤伤了腿，不能走路，坐在另一辆手推车上，由乡亲们推着赶路。 县城在五十里以外，大家一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日出之后，来到县衙。 县衙里有专门负责打虎的机构，也负责验收各地送上来的老虎。 但是验收过程很慢，当场给老虎剥皮，开膛破肚，查看伤口，还要对打虎人做一番询问，检查确认打虎工具。 这边验收过了，又去县衙大堂领赏，登记在册，发给免税文书。 朝廷对打虎倒是慎重，分文不少，给了叶坤十两碎银子，免除了他全家终身的税赋，还返还了一百斤虎肉。 一套程序下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大家找了小酒馆，割下十来斤虎肉，让老板赶紧做饭。 这年头吃肉，要么就是蒸煮，要么就是烧烤。 酒馆老板将虎肉一分为二，一半炖汤，一半炙烤，又给大家上了几壶酒。 隔壁一桌五六个客人，和叶坤等人一样，也是打了老虎，送来县城领赏的。 他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吵吵嚷嚷，兴高采烈地吹嘘自己打虎的经验。 叶坤听着，笑而不语。 秦丑扯了叶坤一把： “叶大郎，你的箭法这么好，不如我们草庙村，也申请组建一个打虎队吧？你当打虎队长，好不好？” 秦二午眼神一亮：“对呀，组建一个打虎队，一年打死五只老虎，就能免除全村一年的赋税，还有赏钱。” 同行的王大奎却摇头： “一个打虎队，要十五个人。一年打下来，能剩下五个人，就不错了。四年前，我们村里就有打虎队，结果打了三个老虎，搭上七条人命。” 叶坤微微点头。 靠着打虎发财，风险太高了。 隔壁桌子上，一个大汉哈哈大笑，手指王大奎等人： “那是你们笨，不会打虎。我们关家村打虎队，今年已经打死八只猛虎了，也就死了三个人。” 秦二午勃然大怒，拍桌子叫道： “你们少吹牛，我知道你们关家村打虎队，就打了两只母老虎，抓了六个刚刚会走路的虎崽子，就算八只猛虎？” 关家村在山那边，和草庙村相距二十里，不算太远。 因为婚嫁亲戚往来，两个村子也通消息。 王大奎也斜眼说道： “我表妹就嫁在你们关家村，听说去年一年，你们打虎队死了六个人，还有两个被自己人误伤的，现在成了残废，对吧？” 秦丑也笑道：“我们今天送来的，可是一只六百多斤的壮年雄虎，被我们的神箭手叶坤一箭毙命，你们行吗？你看你们送来的老虎，瘦瘦弱弱的，只有三百斤吧？而且老虎浑身都是窟窿眼，就像菜叶被虫蛀了一样。也不知道你们刺了多少枪，射了多少箭，才把老虎弄死。” 同行的燕六亥跟着补刀：“关家村的老虎，是痛死的，不是被打死的。” 秦二午等人哈哈大笑。 叶坤却觉得无聊，摇摇头，继续喝酒吃肉。 对面关家村的猎户都怒了，纷纷叫道： “你们草庙村既然有神箭手，敢不敢成立一个打虎队，和我们关家村比一比？” 秦二午脾气暴躁，拉着叶坤说道：“大郎，我们回去也弄个打虎队，跟关家村较量一下。就凭你的箭法，我们不会输的！” 正在这时候，酒馆里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儒雅男子，穿着一身葛衣长衫，也提着几斤虎肉，让老板烤肉上酒。 关家村和草庙村的汉子，则继续打嘴炮。 双方你来我往，不可开交。 刚刚进来的儒雅男子，独坐在角落里，很有兴趣地看着两村的汉子争吵。 叶坤担心打起来，起身冲着关家村的打虎队员抱拳： “各位兄弟，现在虎患严重，大家有这劲头抬杠，不如聊聊打虎的经验。何必争长争短，伤了和气？” 对面的打虎队长姓赵，脸上有刀疤，哈哈大笑： “怎么，你们想偷学我们关家村的打虎经验，老子才不上当！” 关家村的人，一起大笑。 “关家村的打虎经验，很厉害吗？”叶坤也来了火，冷笑道： “你们打虎，无非就是弓箭射杀、围猎刺杀、设置陷阱，或者利用药饵毒杀老虎。就这点东西，小孩子都会，我还要跟你们偷师？” 古人打虎，也就这几套。 因为大鼎国现在的工业水平，连一个捕兽夹都做不出来，只能用陷阱、药饵和弓箭去打虎。 狭路相逢、紧急情况下，打虎队也会利用长枪长矛或者铁叉，和老虎短兵相接，但结果大多是悲剧。 关家村赵队长瞪眼：“你小子别吹牛，难道你不是这么打虎的吗，你有什么经验？” “我的经验有很多，都是你没听说过的。” 叶坤冷笑：“我们草庙村要是成立打虎队，我敢保证两点。第一，见一个老虎，杀一个。只要老虎被我看见，一个跑不掉；第二，我可以保证，打虎队员一个不死，一个不伤。” 关家村打虎队一起大笑：“你小子真会吹，能把老虎吹死！” 草庙村秦二午等人，也觉得叶坤酒喝多了，牛吹大了。 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打虎就像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坐在角落里的儒雅男子，却站起身来，冲着叶坤抱拳施礼： “这位兄弟，你能仔细说说打虎的经验吗，我很想听一听。” 第10章 遮羞蔽体，遮不住啊。 叶坤有些意外，打量那男子。 葛衣男子又说道： “大湘山南部地区，组织大规模打虎。虎群被驱赶，进入本县范围。本县的虎患，将会更加严重，本县百姓，人人自危。所以，我是真心请教各位的打虎经验。” 叶坤见儒雅男子彬彬有礼，便侃侃而谈： “我觉得吧……我们目前的打虎方式，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和老虎一命换一命，甚至几个人换一条老虎，是很愚蠢的办法。要打虎，第一点要保证打虎队员的安全。” 关家村赵队长大笑：“你小子天天躲在被窝里，搂着你老婆睡觉，保证安全。” 叶坤恼怒，想要翻脸。 儒雅男子抢在前面，瞪了赵队长一眼：“这位兄台，我们说正事，请你自重。” “你……” 赵队长张了张口，终于忍住。 人是衣裳马是鞍，见对方气度不凡，赵队长也不敢放肆。 葛衣男子又对叶坤抱拳：“兄弟接着说，我洗耳恭听。” 叶坤点点头，继续说道： “从目前情况来看，打虎是长期任务，要有专业的打虎人员，和专业的弓弩，以及其他设备。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葛衣男子点头，又问：“如果你是草庙村打虎队长，你打算怎么安排？” 叶坤笑道：“我会设置专门的打虎碉堡，打虎队员躲在碉堡里，利用诱饵吸引老虎，然后射杀。” “碉堡？” “对，就是专门的岗楼，可以确保打虎队员的安全。”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有了碉堡还不够，还要改良我们的弓箭，让弓箭力道更大，更准，保证对老虎一击必杀。” 赵队长又忍不住，笑道：“你别吹牛了，军中神射手，使用最强的硬弓，也不敢保证对猛虎一击必杀。” “别人行不行，我不知道，反正我行。” 叶坤瞪了赵队长一眼，招呼酒馆老板结账，和秦丑等人一起离去。 葛衣男子看着叶坤等人离去，若有所思。 出了酒馆，叶坤拿出五两碎银子，换了五贯铜板，将其中一贯铜钱递给秦丑： “秦丑大哥，这一贯钱算是你们的辛苦费，还有租借牛车的钱。” 秦丑吃了一惊：“给我们这么多？” 一贯钱，就是一千个小铜板，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 像叶坤这样的木匠，上门干活，每天的工费也就五个铜板。 王大奎和燕六亥等人也吃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出手就是一贯钱，太豪横！ 本以为，陪着叶坤来领赏，混两顿饭吃，就心满意足了，谁也没想到还能分钱！ “是的，给你们分了，你们看看要买什么，我们都买点东西回家吧。” 叶坤淡淡说道。 秦二午抓抓头皮，讪笑：“大郎哥，这也太多了……” 叶坤挥手：“怎么婆婆妈妈的，不就是一贯钱吗？” 众人这才收下，各自兴高采烈。 县城的商贸，还算繁华，东西也比镇上便宜一点。 叶坤又买了一整匹细麻布，买了一些白米糙米，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放在牛车上，一起带回去。 还找郎中买了跌打药，涂擦脚踝。 秦丑心细，给叶坤买了一口大缸，将剩下的虎肉切开，丢在大缸里，加水加盐，浸泡起来。 就这已经不新鲜了，再不腌制，就要臭了。 天黑过后，众人才回到草庙村。 姜有容和彩蝶，已经做好了晚饭，翘首以待。 姚黑夫的遗体，已经随便埋了。 彩蝶不敢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家里，直接收拾东西，正式住进了叶家。 看见叶坤回来，姜有容上前搀扶：“大郎，你的脚好了没有，还痛吗？” “快好了，我买了药。” 叶坤微笑，借着姜有容的搀扶进了家门，招呼秦丑等人吃饭。 饭后，叶坤又让秦丑分割虎肉，同去县城的人，每人一斤。 天气热，虎肉吃不完就坏了，所以叶坤很大方。 秦丑也不客气，操刀割肉。 叶坤又说道：“对了秦丑大哥，我们村里现在有多少人？” “现在在村里的，有三百人吧，怎么了？” “你再拿两贯铜钱，分给乡亲们，不论男女老少，每人五个铜板。” 叶坤取出两贯钱，又说道：“六十岁以上，七岁以下的，怀孕的，残疾的，还有守寡的……每人再加五个铜板。” 秦丑惊呆了，张口无语。 这是傻子吧，把自己的钱分给大家？ 姜有容也不解，脸色困惑，却不敢说什么。 男人说话，女人可不敢插嘴。 叶坤笑道：“秦丑大哥，你发什么愣啊，就按照我说的办。” “那、那好吧，我跟乡亲们说清楚，这是你给的钱。” 秦丑从惊愕中醒来，点了点头。 燕六亥也不明白，笑道：“叶坤，为什么要分钱给乡亲们？自己留着钱，去逛春燕楼，多快活呀？” “六亥，以后别提春燕楼。” 叶坤摇摇头，说道：“乡亲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以后有事，也要乡亲们帮忙。” 燕六亥嘿嘿一笑，急忙闭嘴。 秦丑等人告辞，拿着两贯铜板，连夜发钱去了。 有的人家人口多，一下子分了几十个铜板。 这一夜，草庙村很多乡亲，都激动得整夜睡不着，盘算这笔“巨款”该怎么花。 叶坤的老娘心痛钱，已经睡下了，又起来询问叶坤： “大郎啊，你拿命换来的钱，怎么分给别人了？” “娘，你听我说。”叶坤扶着老娘坐下，笑道： “双丫山有强盗，你是知道的。我们村里也有泼皮闲汉，和双丫山的强盗勾结。强盗们要是知道我们家里有钱，肯定来抢。所以我分一些给大家，反倒安全一些。强盗真的来抢，乡亲们也会帮我。” 瞎眼老娘一琢磨，连连点头： “大郎想的也对，就算我们被抢光了，以后也饿不死，因为乡亲们都分了我家的钱，欠了我们的情，以后会帮着我们的。” 叶坤嘿嘿一笑，让老娘去休息。 姜有容可不敢发表意见，去处理那些虎肉。分一半出来煮熟了，加盐腌制，准备做成肉干。 彩蝶打来一盆热水，蹲在叶坤的面前： “大郎哥，我给你洗脚。你赶路累了，热水泡泡脚，舒服一些。” 叶坤泡着脚，打量彩蝶。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早就开始发育了。 胸前明显有了女性的特征。 可是，彩蝶的衣服实在太破，就像渔网一样，连身上的关键位置都遮不住。 还没裤子，更没安全裤，就一块麻布裹在腰下，像裙子一般。 叶坤坐在彩蝶的对面，真的啥都看见了。 “彩蝶，你起来，我自己洗脚……” 叶坤很尴尬。 “不，我是大郎哥的小妾，应该我给你洗脚。”彩蝶不走，轻轻搓揉叶坤的双脚。 这样的乡下女孩，饭都吃不饱，没受过教育，彩蝶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有何不妥。 “行了，我洗好了。” 叶坤不敢再看彩蝶，匆匆洗了脚：“你快去睡吧彩蝶，另外，以后别说小妾的事，你还小。” 第11章 保证不偷吃。 叶坤洗了脚，招呼姜有容过来： “有容，我今天又买细麻布了。你把隔壁带喜嫂子请来，给我们家里人，都做几件衣服吧。彩蝶的衣服太破，也给彩蝶做一套。” 带喜做衣服的手艺不错，裁剪得体。 姜有容点头：“行，明天一早我去找带喜嫂子。” 彩蝶却连连摇头：“大郎哥，有容姐姐，我不要衣服，我只要饿不死就行。” “别傻了小丫头，你住在我家里，就是一家人。吃的穿的，我们都一样。” 叶坤摸了摸彩蝶的脑袋：“你去睡觉吧，我和你有容姐姐说说话。” 彩蝶一笑，扭头退出。 姜有容给叶坤洗了脚，又给他涂擦跌打药。 其实叶坤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 估计再养两天，散了瘀血就能恢复。 看着姜有容，叶坤说道： “有容，彩蝶很可怜，我们就暂时收留她吧，让她帮你干点活。过两年，等她大了，再给她找个婆家。” 姜有容抬起头，很意外：“大郎，你不是留着彩蝶……做小妾吗？” 叶坤噗地一笑，捏着姜有容的肩头： “别闹，彩蝶还小。睡吧，一天没看见你，想你了。” 姜有容脸色一红，低声说道：“厨房里还在煮肉，我去看一下，再来伺候你睡觉。” 叶坤微笑点头。 彩蝶也懂事，去厨房里听候姜有容调用。 小妾嘛，要听大夫人的。 姜有容切了一小块煮熟的虎肉，递给彩蝶，笑道：“彩蝶，你大郎哥说了，让你多吃肉。等你吃胖了，就收你做小妾。” 彩蝶居然不害羞，还信以为真，一边吃肉，一边点头说道： “有容姐姐，只要有饭吃，我三个月就能长胖。” “好啊，三个月以后我再看看，身上有肉就行。” 姜有容在彩蝶身上捏了捏，笑道：“我去睡觉了，你看着灶下的火。火熄了，就去睡觉。” 彩蝶连连点头：“姐姐，你陪着大郎哥睡觉去吧，这里我看着。你放心，我保证不偷吃。” 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 什么叫陪着大郎哥睡觉？ 姜有容有些哭笑不得，走出厨房。 至于彩蝶偷吃，倒是不怕，家里还有五十斤虎肉，吃不完也是坏了。 卧室里，叶坤已经上了床。 看见姜有容走进来，叶坤的眼神里，就有了一丝坏笑。 姜有容脸上发烫，熄了灯，悄悄摸上床来。 黑暗里，叶坤伸出双手，搂住了姜有容的细腰：“有容，我帮你宽衣吧……” 姜有容的全身就软了，低声说道：“大郎，你的脚都受伤了……” “脚受伤了，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啊。” “我……” 姜有容还想假意推辞一下，但是嘴唇已经被堵住了。 虎肉和鹿肉，好像功效差不多。 可以把人变得野兽一般强壮。 破木板床吱呀吱呀响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 “大郎，等你的脚好了，把这张床修一修吧。” 姜有容埋头在叶坤的胸膛里：“吱呀吱呀地响，好羞人。” “没事，我娘听不见。” “娘是瞎子，又不是聋子……” 姜有容咬着叶坤的耳朵：“还有，彩蝶就睡在后窗外的木匠作坊里，她也会听见的。” “好吧，等我有空，来修一修这破床。” 叶坤也觉得，这破床和自己的木匠身份太不匹配。 姜有容奖励了叶坤一个吻，忽然又道：“对了大郎，把彩蝶留下来，以后做个小妾吧。” 叶坤觉得奇怪：“有容，为什么要我留下彩蝶？” “因为……你说的，周公之礼，每天晚上……都要七次，我怕侍候不好你啊。” 姜有容小心翼翼，带着央求：“以后，彩蝶做了你的小妾，我和她……一起伺候你。” 我去，还当真了啊？ 叶坤哭笑不得，刮了刮姜有容的鼻子： “娘子别胡说了，我收彩蝶做小妾，还不如收了隔壁带喜嫂子呢。” “啊，你要收带喜嫂子做小妾？” 姜有容很开心：“那我明天跟她说去，以后都在一家，让她和我做个伴。” “噗……” 叶坤忍不住一笑：“我开玩笑的，你也当真？” “我就当真了，明天我就去说。” “别闹，否则打你屁股。” 夫妻俩聊着聊着，又有些心猿意马，难免又恩爱一次，这才心满意足地相拥睡去。 次日一早。 叶坤还在睡觉，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 原来姜有容早起来了，去隔壁把寡妇带喜请了过来。 带喜看了那些细麻布，羡慕赞叹了一回，给大家量身裁剪。 先给老太太做衣服。 一匹布长十丈，宽三尺，大约可以做十套成人衣服。 叶坤很大气，对带喜说道：“带喜嫂子，我们的衣服做完以后，还有布料，你也做一套吧，算是你的工钱。” 带喜就慌了，摆手又摇头：“那怎么行？这两天你又给我米，又给肉又给钱，我怎能还要你的衣服？” 叶坤笑道：“你先做衣服吧，做完以后再说。” 刚好，瘸子秦二午赶着昨天租借的牛车，准备送还人家，路过叶坤门前。 叶坤招手，问道：“二午哥，我想陪着有容回一趟娘家，你能不能赶着牛车送我一程？我的脚还不行。” “当然可以啊，牛车我晚上再还！” 秦二午立刻点头，站在门外等着。 一边的姜有容，却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叶坤。 因为姜有容没说要回娘家！ 难不成，大郎看上了带喜或者彩蝶，要把自己退回去？ “有容，你跟我来。” 叶坤拉着姜有容，进了卧房。 姜有容眼圈红红的，低声说道： “大郎，我要是哪里做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我以后一定改，但是不要赶我走，不要送我回娘家……” “傻瓜，说什么呢？我怎么舍得把你赶走？”叶坤将姜有容拥在怀里，笑道：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给你娘家送一些虎肉。这么多，我们吃不完也是臭了。昨晚上我也说过，家里放太多钱，反倒不安全。送点给你娘家，假如我们以后穷了，还能去你娘家吃一口，对不对？” 姜有容又惊又喜，抬起泪眼：“大郎，你说真的？给我娘家送点东西？” 第12章 机关枪开火。 如果是真的，姜有容的面子可就大了。 而且她娘家也穷，野菜粥也不能保证每天吃饱。 送些虎肉和白米过去，能救命的。 “真傻，我跟你说过假话吗？” 叶坤捏了捏姜有容的肩头：“快去收拾一下，给你娘家带十斤虎肉，十斤白米。其他东西，我来准备。” 姜有容觉得东西太多了，低声说道：“带这么多东西，婆婆会骂我的。” “没事，我跟老娘说一声。” 叶坤一笑，瘸着腿，去找老娘商量。 夫死从子，儿大不由母。 老太太也没意见，点头道： “把有容娶进门，我们一分钱没花。你这次去看看岳父母，带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一边的姜有容听着，脸上笑开了花，赶紧上前感谢婆婆。 家里的事，就托给了带喜和彩蝶。 带喜在这里做衣服，要管伙食的。彩蝶可以做饭，给带喜打下手，顺便学习做衣服。 叶坤和姜有容收拾了虎肉、白米、粗盐、布匹，带着一贯钱，上了牛车。 昨天在县城，叶坤还买了许多蜜饯和干果零食，也带了一些。 姜有容的娘家，在十里路之外的姜河头村。 秦二午赶着牛车，回头笑道： “大郎，你带着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还想从姜河头娶个小妾回来？” “二午哥，我们说说别的，行吗？” “行行行。” 秦二午嘿嘿一笑：“我们说说打虎队的事吧，昨天在酒馆里，你说得我都动心了。如果我们草庙村搞个打虎队……” “我随口吹牛，骗一骗关家村的几个家伙，你也信？” 叶坤摇摇头：“拿命换钱的事，二午哥，咱们还是算了吧。” 现在有钱了，可以休息一下。 过两天，再琢磨挣钱的事。 秦二午有些扫兴，又道：“那你的弓箭，能不能给我做一把？” 坏了一条腿，退役之后，秦二午就做了专业的猎人。 他对叶坤百发百中的短弩，非常感兴趣。 军中也有弩箭，但是准头不行，又非常蠢重。 叶坤一笑：“这个倒是不难，等我的脚好了，抽时间给你做一把。” 秦二午开心起来：“谢谢大郎哥，我会给你钱的。” “不要钱，我的弓弩不卖，只租。” 叶坤却摆摆手，笑道：“我把弓弩租给你打猎，你打来的猎物，分我三分之一就行。弓弩坏了，我负责修。” 这年头租地耕种，也要交租三分之一。 秦二午很爽快：“那没问题，只要打中猎物就行，就怕弓弩不好使。” 叶坤翻白眼：“这不是扯淡吗，老虎都能打死，还怕打不到其他猎物？” 一路聊着，就到了姜河头的村口。 叶坤摸出两个蜜饯和一块肉干，丢给秦二午： “二午哥，你带着牛车，去村头树林里等我吧。午后日头偏西，你再来接我。” 第一次去丈人家，带着秦二午不合适。 秦二午倒是没意见，咧嘴笑道：“行行行，我等你。” 叶坤下了车，背着麻布褡裢，和姜有容一起，一瘸一拐地进了村。 姜有容也带着一个包裹，里面是布匹和蜜饯零食，还有一贯钱。 村头。 几个妇道人家正在闲话。 聊得很投入，看来是姜河头村情报组的核心人员。 看见姜有容和叶坤，妇女们都是眼神一亮，议论起来。 “糟了，我们村里的丧门星被送回来了！” “是啊，那个男的就是小木匠叶坤叶大郎，以前好好的，刚刚娶了姜有容，腿就被克瘸了。” “你看小木匠带着褡裢，里面一定是姜有容的嫁妆。这次，人家就是来退亲的！” 姜有容听见了议论，却不敢说话，低着头走路。 叶坤也听见了，白了妇女们一眼。 姜家，正在吃饭。 这时候接近中午，穷人家一天吃一顿，这顿饭算是早饭中饭和晚饭了。 姜有容的老妈姜李氏，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端着一碗野菜糙米粥，坐在门槛上，低头吃得正香。 “妈……” 姜有容心里一酸，开口叫道。 “啊？” 姜李氏抬头来看，看见叶坤和女儿站在身前，还背着包裹和褡裢，不由得大吃一惊。 仿佛看见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竟然忘记了说话。 “妈……” 姜有容泪珠滚滚，弯腰搀扶老妈。 姜李氏却忽然丢了碗，扑通一声，跪倒在叶坤的脚下，哭道： “叶大郎，叶姑爷，你就给有容一条生路吧。你现在退亲，有容真的活不下去啊！” 叶坤吓一跳，手足无措。 自己是来拜见岳父母的，怎么一见面，丈母娘反倒给自己跪下了？ 还没等叶坤反应过来，姜有容的老爹姜国柱也走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一个劲地作揖： “大郎啊，有容做的不好，你可以随便打骂。打死了也没事，可你不能退亲啊。” “不不不……” 叶坤哭笑不得，忙不迭地给老丈人鞠躬施礼：“岳父岳母，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退亲的，就是陪着有容，回来看看你们。” 姜有容也把老妈扯了起来，拍打她身上的灰土。 姜国柱打量叶坤和女儿，脸色狐疑：“真的……不是退亲的？” 叶坤苦笑：“真的不是。” “哦，那我明白了……” 姜国柱恍然大悟，点头说道：“你们一定是没饭吃，饿得受不了，想回来吃点东西，是吧？” 明白你个大头鬼啊。 叶坤很无语。 左右隔壁的人家，都被惊动，在门前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姜有容来不及解释，先扶着老妈进屋。 后院走来一个年轻妇人，是姜有容的大嫂子，薛三姑。 薛三姑冷眼打量叶坤和姜有容，嘴巴就像机关枪开火：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叶家的人，可不是我们姜家的，死活都和娘家没关系。我们家里也没吃的了，都快饿死人了。” “大嫂，我们不要吃的……”姜有容放下包裹，弱弱地解释。 “不要吃的，还想要钱？” 薛三姑瞪眼：“你个丧门星赔钱货，嫁给叶坤，我们家没要一分钱，还给了你一身的衣服，一口木箱。怎么，现在还想回娘家要钱？” 姜有容本就胆小懦弱，被大嫂一顿连珠炮弄哭了，张口道：“大嫂，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有容，别说了！” 叶坤来了气，提起姜有容的包裹：“要不我们回去吧，以后就算饿死了，也不上你娘家的门！” 第13章 看在小姨子面上…… “大郎……” 姜有容知道丈夫生气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垂泪欲滴。 薛三姑冷笑，拍巴掌叫道： “你不来刚好，谁想你们来呀？就这样拉倒最好，你们以后当了万户侯，我们讨饭，也不上你的家门！” “那行，我们一言为定。” 叶坤点头，拉着姜有容就走。 “大郎别走。” 姜国柱上前挽留，叹气道：“你好歹是我女婿，既然上门了，怎能不吃饭就走？家里还有一把糙米，熬点粥，吃了再说。” 姜李氏也在一边点头，眼神恳切。 砰！ 薛三姑却一扭屁股，摔门走了。 “大嫂！” 姜有容去追。 可是薛三姑头也不回，直奔河边而去。 姜有容叹口气，回到家里，可怜兮兮地看着叶坤。 叶坤正要说话，后院里，又走来两个小姑娘，一个七八岁，一个十三四岁。 都满脸菜色，像是发育不良的豆芽菜。 那是姜有容的两个妹妹，二妹姜有德，三妹姜有才。 姜有德的怀里，还抱着个一两岁的孩子，是薛三姑的儿子。 一家子都瘦，只有那孩子，长得倒是白白胖胖。 “姐姐，你回来了！” 两个小姑娘看见姜有容，都很高兴。 姜有德上前，拉着姐姐的手：“姐姐，家里还有野菜和糙米，我去给你熬一碗粥！” 有才也扯着姐姐的衣袖：“姐姐，我去外面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大青蛙，给你做青蛙肉粥，好不好？”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小孩子们善良啊。 姜有容早已经泣不成声，搂住了两个妹妹。 “有容，别哭了。” 叶坤有些不忍，看在岳父母和两个小姨子的面子上，卸下褡裢，取出白米，对岳父母说道： “这十斤白米，是你女儿有容，孝敬你们老两口的。” “啊，十斤……白米？” 姜国柱夫妻俩都哆嗦起来，颤抖着问道：“这是……哪来的？” “还有十斤虎肉。” 叶坤又拿出十斤虎肉，一起放在桌子上，对姜有容说道：“有容，你包裹里的东西，也拿给岳父母和两个妹妹吧。” 姜有容连连点头，打开包裹，喜笑颜开地说道： “爹，妈，这是一贯钱，给你们用的；这是布匹，细麻布哦，给你们做衣服的；这是蜜饯，这是肉干，这是果子……有德有才，快来吃，小侄儿也吃一些……” “这，这这……” 姜国柱夫妻俩的神色，非常搞笑。 手足无措，震惊，惊喜，又不敢相信。 有德有才可不管，已经欢呼起来，直接上手。 一个抓着布匹，一个抓着蜜饯果子。 姜有容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小山一样堆在桌子上，抿嘴笑道：“爹，妈，这都是你女婿叶坤，孝敬你们的。” “这、这都是哪来的？” 姜国柱揉了揉眼睛，确信这不是做梦，拉着叶坤的手：“好姑爷，原来你家里，这么有钱啊？” 姜有容笑道：“大郎前天打了一只猛虎，领的赏钱。那老虎可大了，吓死人。” “啊，大郎还会打虎？” 姜国柱又惊又喜：“我是隐约听人说，草庙村有人打了一只老虎，原来是大郎姑爷？了不起，姑爷真的了不起！” 姜李氏的脸也笑开了花，拍巴掌笑道：“这下子好了，有容跟着姑爷，饿不死了。” “运气好罢了。” 叶坤微笑，请岳父母上座，自己退后两步，整整衣服，鞠躬施礼：“小婿叶坤，拜见岳父岳母。” 这么隆重的礼节，让姜国柱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一起上前搀扶。 姜李氏转身，吩咐有德有才：“你们两个小丫头，快去煮白米饭。切二斤虎肉，剁碎了一起煮。” 姜国柱瞪眼道：“小孩子哪里会做饭？怠慢了姑爷。老婆子，你自己去做饭，我陪着姑爷聊聊天。” “好好好，我去做饭。” 姜李氏屁颠颠的，带着有德有才去做饭。 姜有容也跟了过去，和老妈说悄悄话。 叶坤坐下来，和老丈人聊天。 也没茶，也没烟，干聊吧。 正在尬聊的时候，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 一个大嗓门嚷嚷道：“叶坤叶大郎，你给我滚出来。你在我姜河头村打听打听，我姜有宝可不是好欺负的……” 姜有宝？ 叶坤想起来了，那是姜有容的大哥。 可是，我特么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眼前一花，姜有宝已经端着鱼叉站在了叶坤的面前。 薛三姑跟在后面，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姜有宝是打鱼的，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有把力气。 此刻端着鱼叉，对着叶坤的胸膛，恶狠狠地说道： “叶大郎你老实说，是来退亲的，还是混饭吃的？我妹妹嫁给你，就是你家的人，你敢退亲，我就……” “把鱼叉收起来。” 叶坤站起来，皱眉看着姜有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退亲，就是来混饭吃的？” 啪！ 姜国柱起身，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你个逆子，敢对姑爷无礼？” “什么狗屁姑爷？” 啪！ 又是一个耳刮子，比刚才的更重。 姜李氏也奔了过来，大叫：“有宝别胡闹，大郎姑爷来走亲戚，带了好多白米和肉，还带了一千文铜板……” “胡说什么，他这个穷样，有一千个铜板？”姜有宝还是不信，瞪眼如牛。 啪！ 姜国柱又是一个耳刮子，气得浑身颤抖：“老太婆，把钱拿给这畜生看！” 姜李氏笑着，把刚才的一贯钱捧出来：“你看你看，这不是钱？” “这……” 看见一堆黄灿灿的铜钱，姜有宝吸了一口凉气。 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一大笔巨款！ 姜李氏又扯着儿子儿媳，去看叶坤带来的礼物： “你们看，这是虎肉，整整十斤；这是细麻布……够做两三套衣服；这是白米，还有这些粗盐，能吃小半年，还有烧菜的佐料……大郎姑爷本事可大了，草庙村那个老虎，就是姑爷打的！” 姜有宝夫妻俩，一起呆住了。 半晌，姜有宝反应过来，扭扭捏捏地来到叶坤的身前，憋红了脸，九十度鞠躬： “姑爷，我、我这人……不会说话……” “谁说的？你刚才不是说得很好吗？一直说个不停，我都插不上话。” 叶坤冷冷说道。 姜国柱又给了儿子一巴掌，对叶坤赔笑：“姑爷，你就原谅这个蠢货吧。这狗东西，小时候摔了一跤，跌坏了脑袋。” 第14章 带喜嫂子的床，坏了。 叶坤这才一笑，抱拳说道：“大舅哥别客气。” 薛三姑更是羞臊，抱着儿子，在叶坤的面前跪了下来： “好姑爷，我带着儿子给你磕头了，你可是亲嫡嫡、嫡嫡亲的姑爷啊，我儿子，就是你儿子！” 这就是嫡嫡亲的姑爷了？ 刚才谁说，讨饭也不上我家门的？ 这小嘴巴，说话如放屁。 叶坤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自然不会计较薛三姑这样的人，见好就收，弯腰扶起薛三姑，随手取出一块碎银子，大约二三钱： “大嫂，我这嫡嫡亲的姑爷，第一次见到侄儿。这点碎银子，拿去给我嫡嫡亲的侄儿，打个手镯吧。” 姜有容在后面听着，噗地一笑，又迅速捂住了嘴巴。 薛三姑激动得哆嗦起来，把儿子丢在地上，双手捧着接过碎银子：“姑爷，这是……银子？” 乡下妇女，没机会见到银子。 “不信你就咬一咬，看看有没有牙印。”叶坤一本正经。 “好，我咬咬看……” 薛三姑真的把银子塞进嘴里，用力一咬。 “哎呀，我的牙……” 薛三姑龇牙咧嘴，也顾不上痛，来看银子。 果然，上面有个浅浅的牙印。 全家人，都大笑起来。 叶坤一笑，又拿了一块碎银子，孝敬丈母娘：“岳母，这银子给你和两个姨妹，打点耳环戒指吧。” 姜李氏激动不已，接过银子笑道：“哪里舍得打首饰？还要留着吃饭呢。再说了，我看有容还没首饰呢。” “我会给有容打首饰的，过几天有空了，就给她打一套。” 叶坤冲着姜有容一笑：“昨天去县城，时间来不及，要不我就给你……” “我不要首饰，有饭吃就行。” 姜有容开心一笑：“你们聊天，我和大嫂去煮饭。” “对对对，我来煮饭，姑爷你坐着歇歇。” 薛三姑满脸讨好。 姜有宝忽然想起什么，拔腿向外跑，叫道：“我今天打了鱼，拿回来招待姑爷，再去村长家里，借一壶酒……” 叶坤挥手：“大舅哥别破费啊！” 可是姜有宝已经跑远了。 姜国柱把叶坤按坐在长凳上，笑道：“姑爷是贵客，招待你是应该的。” 叶坤心里苦笑。 有钱就是贵客，没钱的话，还不如讨饭的。 一个小时过后，饭菜都好了。 有鱼，有虎肉，还有酒。 姜国柱带着儿子姜有宝，陪着叶坤吃酒。 其他人都不上桌。 叶坤招呼姜有容：“有容，你和岳母，还有大嫂和二妹三妹，都上桌吃一点。” 薛三姑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鱼肉：“姑爷你吃，我们就不上桌了。” “你们不上桌，我就不吃。” 叶坤放下了筷子。 姜有容拗不过，拉着老妈和大嫂，带着两个妹妹上了桌。 叶坤夹起虎肉，送在两个姨妹的碗里。 然后又夹起一块鱼，送在姜有容的碗里：“有容，这鱼肉新鲜，你多吃点……” 姜有容又害臊又感动，想哭又想笑。 薛三姑笑道：“大郎姑爷知冷知热，对有容真是贴心。可笑我们村里那些瞎了眼的妇女，还说姑爷嫌弃有容，今天是来退亲的！” 叶坤忍不住一笑。 最可笑的，难道不是你家夫妻俩吗？ 姜李氏也嘿嘿地笑：“是啊，大郎姑爷不嫌弃，有容真是好福气。” 叶坤放下筷子，正色说道： “有容很好，能干又懂事。就算你们现在给我一万两黄金，我也不会把有容还给你们。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有容的。如果别人欺负有容，我也饶不了他。” 姜有宝嘿嘿点头：“姑爷你放心，谁敢欺负有容，我找他拼命！” 叶坤扯了扯嘴角。 你妹的，我就是怕你夫妻欺负有容啊！ 饭后，姜有容躲在后院里，找老妈和两个妹妹说了半天闲话，这才回家。 薛三姑拿出家里仅有的几条鱼干，打架一般，塞进姜有容的包裹里，说道： “有容啊，以后想吃鱼，就和姑爷回娘家来，让你哥给你们打鱼！” 姜有容推辞不得，只好收了。 叶坤辞别岳父母，带着姜有容出村，笑道：“下次想回来，我还陪你一起。” “嗯嗯。” 姜有容点头，低声说道：“我也想多回来，给两个妹妹带点吃的。大嫂太凶了，两个妹妹天天都吃不饱……” 叶坤笑道：“等我们以后发财了，把你两个妹妹一起接过去吧。” 姜有容眼神一亮：“大郎，你的意思是，让有德有才……以后给你做小妾吗？” 叶坤脸上一抽：“有容，我没这个意思啊。” “可是我妈有这个意思啊。”姜有容很认真： “我妈说了，我们现在不用交税，把有德有才带过去，也不会增加我们的负担。再过两三年，有德也大了，反正要嫁人的。” “别别别，我们说点别的。” 叶坤揉了揉脸，向前一指：“你看，秦二午来接我们了。” 姜有容一笑：“秦二午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回到草庙村，已经是傍晚。 彩蝶奔出来迎接，叫道：“大郎哥，有容姐姐，你们看，我们家里好多东西！” 叶坤有些惊愕，进屋看，发现桌子上堆了许多东西。 有新鲜的瓜果蔬菜，有干菜，还有鱼虾泥鳅和鸡蛋鸟蛋。 “哪来的？” 叶坤不解。 “都是乡亲们送来的。” 老娘笑呵呵地走来：“乡亲们说，昨晚上拿了我们的钱，不好意思，送点东西来，表示心意，也算是回个礼。我不收，可是大家不答应。” 叶坤有些小感动。 大鼎国也算是民风淳朴了，绝大多数乡亲都是讲道理、知道感恩的。 姜有容也一番感叹，收拾那些瓜果蔬菜。 带喜手脚勤快，干活利索，已经给叶坤老娘做好了一套衣服。 这时候的衣服很简单，乡下人穿短衣，裁剪完毕，用针线缝起来就行。 细心的，针脚细密一些，但是要浪费线，也费工夫。 马虎的，就随便缝一下，有个样子，能遮丑就行。 叶坤看了看，很合身。 带喜又拿着短绳，来给叶坤量身，笑道：“大郎哥，我给你量一量，明天就给你做衣服。” 叶坤道谢，配合带喜。 带喜虽然很穷，但是讲究卫生，身上干干净净的。 还带着一股清香。 带喜给叶坤量身，一边笑道：“大郎哥，我家里的床坏了，你有空，给我修一修。” 叶坤随口说道：“嫂子，你一个人在家里，怎么也把床睡坏了？” 带喜脸色一红： “也没坏，就是翻身的时候，吱吱呀呀乱响。我住你们隔壁，和你们卧房就隔着一道墙，怕吵着你们。” “啊，原来你说这个？” 叶坤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一阵尴尬。 带喜嫂子的意思，肯定是说，自己和有容晚上动静大了，吵到她了。 “对，就这个。” 带喜挤眉弄眼，笑道：“对了，前天我还听见你和有容聊天，说什么周公。周公是谁，他家里要不要种地？” “嫂子，我……” 叶坤结巴起来，讪笑道：“其实这个周公，就是周婆的丈夫。他们夫妻俩呢，有时候……” 就在这时候，忽听得外面大乱。 脚步声乱响，有人在大叫：“村长快来，叶坤快拿弓箭来，老虎吃人了！” 叶坤吃了一惊，扶着带喜的肩膀，一起出门去看。 第15章 老虎进村。 秦丑刚好奔过来，挥舞猎叉大叫：“不好了，燕六亥的老娘，在村头被老虎拖走了！” “啊，老虎进村了？” 带喜吓得发抖，抱住了叶坤的腰。 “嫂子，快去把我的弓弩拿来！” 叶坤也震惊，但是迅速冷静下来。 其实这短弩对付老虎，基本上没用，拿在手上，只是壮壮胆。 上次的老虎，算是被叶坤误杀的。 叶坤也知道，以后再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带喜急忙奔回，取来叶坤的弓弩。 姜有容和彩蝶，也慌慌张张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有容，你们都在家里，关上门，不要出来！” 叶坤吩咐一声，带着弓弩，一瘸一拐走向村头。 都是一个村子的，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要守望相助。 村头，燕六亥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地上一片血迹，还有一个竹篮，四周散落着一些野菜。 老虎已经不见踪影。 秦丑急得跺脚，大骂燕六亥： “六亥啊，我们昨天陪着叶坤去领赏，叶坤也分了你一百多个铜板，回家以后，又给你家分了钱，还有虎肉。你有饭吃了，还让你老娘去挖野菜？” 自从叶坤打虎之后，这两天，村里人都不敢进山了。 只在村前村后，找些野菜。 好在叶坤给大家分了钱，乡亲们都能撑几天。 燕六亥大哭：“我娘也没去山里，就在村后挖野菜，谁知道这畜生，竟然来到村头吃人！” 叶坤也觉得燕六亥可怜，说道： “村长，这事也不能怪六亥，谁能想到老虎这么大胆，直接进了村子？” 大鼎国人口不多，地广人稀，老虎进村的情况，其实也常有。 秦二午叫道：“别说这么多了，现在怎么办？” 燕六亥叫道：“乡亲们行行好，快跟我一起进山，找找我老娘吧，说不定还活着呢。” 叶坤摇头叹息。 能活着，就怪了！ 上次老虎咬死姚黑夫，叶坤可是亲眼所见。 一个壮汉，都顶不住老虎两口，何况一个老太太？ 秦丑一咬牙：“乡亲们，打起火把，跟我一起进山。” 作为一个村长，秦丑还算负责任。 叶坤瘸着腿，点头道：“好吧，大家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腿瘸得比我还厉害！” 秦二午看着叶坤的弓弩：“把你的弓箭借给我，我带着大家进山。” 叶坤只得点头，把短弩递给了秦二午。 乡亲们组织了二十多人，都是青壮年男子，打着火把，扛着猎叉，带着弓箭，一路吆喝着进山。 叶坤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姜有容和带喜彩蝶，都在屋子里呆着，一个个神色紧张，面容悲戚。 叶坤安慰了大家两句，开始吃晚饭。 这时候，进山的乡亲们却又回来了。 秦二午送还短弩，摇头说道：“不用找了，我们找到了燕六亥老娘的一只手，人是肯定没了，找不回来了……” 秦丑也追了过来，说道：“叶坤，我们要想办法对付老虎啊，这畜生太厉害了！” 秦二午眼巴巴地看着叶坤：“大郎哥，我们成立打虎队吧！” “我的脚还没好……” 叶坤微微皱眉，沉吟道：“先在村子里，点起几堆篝火吧，防止老虎夜里再来。打虎队的事，明天我们再商量。” 秦丑点点头，带着二午，去安排篝火。 野兽大多怕火，篝火有些作用。 姜有容很害怕，低声说道：“大郎，打虎队很危险的，你的脚还没好，万一遇上老虎……” “我知道，让我想想。” 叶坤点头。 饭后，叶坤躲进了木匠作坊里，找了几块木板，写写画画，盘算打虎队的事。 以前读研究生，有一门《战争器械史》，上面记载了宋代的三弓床弩，威力极大。 射程可以达到一千六百米，近距离下，能够射入城墙一尺！ 北宋时期宋辽大战，辽军主帅萧挞凛，就是被三弓床弩远距离一箭射杀，才签订了檀渊之盟，换来辽宋之间的百年和平。 而且，叶坤还见过复制版的三弓床弩，熟悉这玩意的设计。 两个小时后，叶坤搞出了图纸，是个简易版的床弩。 这是双弓双箭的组合硬弩，按照设计的效果，一发两箭，力能穿石，也能保证准确度。 可是画好图纸也没用，手上没有材料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叶坤现在缺乏合适的弓臂、弓弦和弓箭。 夜色已深。 姜有容走进来，低声说道：“大郎，先休息吧，彩蝶也要睡觉……” 叶坤点点头，把木匠作坊让给彩蝶，自己和姜有容回到卧房。 年轻夫妻，干柴烈火，周公之礼是免不了的。 礼毕。 姜有容忽然笑道：“大郎，你骗了我。” 叶坤不解，笑道：“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周公之礼，一夜……七次，我问了我妈。我妈说，没有这回事。” “啊，这事你也问丈母娘啊。”叶坤脸上一烫。 “我知道你骗我，下次就不问了……”姜有容嘻嘻一笑。 “傻丫头，夫妻俩的悄悄话，是不能跟人说的。” 叶坤捏了捏姜有容的鼻子：“你妈说的不算，每家都有每家的规矩。我是家主，这个家，我定的规矩为算。” “好吧，我记账，以后慢慢还……” 姜有容埋头在叶坤的胸膛里，像一只温柔的小猫。 第二天一早。 叶坤又钻进了木匠作坊里。 彩蝶还在角落里睡觉，被惊醒，眨眼看着叶坤，低声问道：“大郎哥，你来……找我吗？” “找你干嘛，我来办自己的事。早上没事，你接着睡吧，小孩子瞌睡大。” 叶坤摇摇头，继续研究图纸，寻思怎么去找材料。 “我才不是小孩子……” 彩蝶一吐舌头，躲在床单下穿衣服。 日上三竿的时候，村长秦丑，带着村里的几个老人，还有七八个猎户，来找叶坤商量。 都在门前席地而坐，等待叶坤的意见。 谁让他是神箭手呢？ 叶坤说道：“我也希望成立一个打虎队，一者保护乡亲们，二者也能挣一些赏钱，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可是蛮干不行，风险很大，我需要一些材料，可能要去县城购买。” 秦丑说道：“你要什么材料，说出来看看，如果买得起，我们就凑钱买！” 叶坤早已经算计好了，点头道：“我需要十张最强的弓臂，最结实的弓弦，还需要一些长箭头……” 众人议论纷纷，盘算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村头，走来七八个人，个个都端着青铜打造的长矛，耀武扬威。 为首一个大汉，肩头上扛着大刀，走路摇摇摆摆，神气十足。 秦丑眯起眼睛看了看，吃惊道：“这是双丫山的强盗，他们怎么来了？” 村里的王老汉也皱眉：“我们今年的麦子，已经交了啊，强盗们还来干嘛？” 第16章 我刀未尝不快！ 双丫山有一百多个土匪，每年麦子成熟的时候，都会去附近各村索取粮食。 不给粮食，就杀人！ 草庙村是个大村，也有一些青壮年，所以强盗们也不敢把人逼急了。 每年收粮，都商量着来。 现在已经过了收粮季节，土匪们忽然出现，让大家猜不透。 秦二午低声骂道：“这些狗东西，再敢要粮食，就跟他们拼了！” “二午，闭嘴！” 秦丑回头，喝止了秦二午，低声说道：“前面扛刀的，就是双丫山的四当家，外号过江龙，杀人不眨眼。” 秦二午闭嘴，却重重地哼了一声。 过江龙带着几个兄弟，大模大样走来，嘿嘿一笑：“吆，都在啊？我是来找叶坤叶大郎的。谁是叶大郎，在哪里？” 秦丑吃惊：“四爷，你找叶坤……干什么？” “我就是叶坤叶大郎，谁找我？” 叶坤已经站了起来。 他倒是不怎么吃惊，因为已经估计到了，过江龙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打虎的事，得了赏钱，要来敲竹杠。 “吆，原来这就是叶大郎！” 过江龙咧嘴一笑：“听说兄弟还是打虎英雄，失敬失敬！” 叶坤微微点头：“好说。” 秦丑等人，都替叶坤捏着一把汗。 用这个态度，和双丫山的四爷说话，是很危险的。 过江龙点点头，亮出一张木板尺牍： “我是姚黑夫的朋友，前几日，姚黑夫签字画押，把他的妹妹彩蝶卖给了我。我听说，彩蝶在你家里，今天来接人。” 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彩蝶？ 叶坤有些意外，皱眉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没听彩蝶说起过。” “难道我能骗你？” 过江龙瞪眼，摇了摇手里的木牍：“我给了五两银子，姚黑夫签字画押的，证据在这里！” 五两银子，胃口也不大呀。 叶坤一笑，招呼彩蝶：“彩蝶，你出来一下。” 彩蝶战战兢兢地溜出来，躲在叶坤的身后。 屋里，姜有容和带喜，都紧张地看着过江龙一伙。 “彩蝶别怕。” 叶坤安慰彩蝶，问道：“这个四当家说，你大哥把你卖给了他，卖了五两银子，是吗？” “不是，根本没有这回事！”彩蝶叫了起来。 叶坤微微点头。 看来，强盗们还是为了钱，只是伪造了姚黑夫的借据，以此为借口。 “小丫头，你大哥卖了你，你不知道而已。” 过江龙嘻嘻一笑，又看着叶坤：“我听说，你已经把彩蝶收为小妾了。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五两银子，我们两清。” 叶坤笑道：“双丫山四当家的，为了五两银子，亲自来到草庙村找我，我好大面子啊。” 过江龙手下小弟瞪眼：“叶大郎，你少废话，你打虎得了十两银子，我们只要一半，已经对你客气了！” 这是不打自招啊。 叶坤一笑，冲着过江龙抱拳： “四当家的，你听我说。我打虎的确得了十两银子，但是拿出五两，分给了全村乡亲们。又给了岳父母和其他亲戚三两；剩下的，我还了一些债，又买点东西，已经花光了。” 其实，叶坤还剩下四两银子，但是不想给。 凭什么要给强盗？ 过江龙斜眼看着叶坤：“你小子这么大方，把钱分给乡亲们？” 叶坤笑道：“乡亲们都在这里，你可以问问。” 秦二午等人一起点头：“对，叶坤的钱，分给我们了，都被我们吃了。要不是叶坤，会有很多人饿死的！” “干嘛，你们想造反啊！” 过江龙看见乡亲们都站在叶坤身后，齐心一致，有点心慌了，装模作样地挥舞长刀：“你们是不是想试试，我的刀快不快？” “我刀未尝不快！” 燕六亥挥舞小菜刀冲了过来，瞪眼大骂：“你们还讲不讲良心，想逼死我们全村人啊！” 那小菜刀是青铜打造的，只有半个巴掌大，上面绿锈斑斑。 乡下人很少用菜刀，因为没肉切。 蔬菜瓜果，用手就能掐一掐就能解决了。 就这样的小菜刀，也是宝贝，平常舍不得使劲磨，自然锈迹斑斑。 村子里，乡亲们都带着扁担木棍和锄头，蜂拥而来。 纷纷叫道：“谁要欺负叶大郎，我们不答应！” 过江龙这边，也就七八个人。 气势立刻被压住！ 就他们手里的破铜烂铁，打起来，未必就是扁担锄头的对手。 叶坤有些感动。 幸好自己前天豪横，给乡亲们分了钱。 要不，乡亲们今天未必会帮助自己。 秦丑冲着乡亲们挤眼，挥手道：“乡亲们不要冲动，四爷好说话，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过江龙也怕了，长刀乱指：“你们不要胡闹，我双丫山大军，就在后面！” “大家不要冲动。” 叶坤挥挥手，上前对过江龙说道：“四当家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虎吗？” 过江龙皱眉，不知道叶坤的意思。 叶坤接着说道：“因为老虎要我的命，我只好拼命。四当家的，如果你真的要我们的命，我们也只好拼命了。” “你敢……” 过江龙的手，有些颤抖。 想翻脸，又不敢。 得得得！ 忽然间，村头传来马蹄声，似乎不少人进村了。 秦丑吃惊，叫道：“难道真的是……双丫山大部队来了？” 过江龙也神色狐疑，回头去看。 几匹快马，一起奔来。 当先六匹快马奔到近前，向左右分开。 随后一个劲装男子，身披软甲，手提长枪，腰悬宝剑，身后背着长弓，跃马向前。 “是他？” 叶坤和秦丑对视了一眼。 认出来了，来人就是前日在县城小酒馆里，向叶坤请教打虎经验的葛衣儒雅男子。 不过，他今天换了衣服，看起来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过江龙也吃了一惊，挥刀喝道：“来者何人？” “你又是何人？” 儒雅男子带住战马，长枪指着过江龙，枪头寒光闪烁：“我是本县新任的县尉，上官季夫，负责本县治安和缉盗捕贼，今日特来草庙村巡查。” “你是县尉？” 过江龙大吃一惊。 县尉，执掌一县的军队，专门负责本地练兵和剿匪，也负责征兵。 可以说，县尉就是强盗们的死对头。 叶坤也吃惊，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本县县尉。 上官季夫点头：“不错，我就是县尉，你们是何人，为什么带刀进村，与村民对峙？” 燕六亥忍不住大叫：“他们是双丫山强盗，来抢叶坤打虎的赏钱！” 燕六亥本来胆小，但是他昨天死了老娘，心情悲愤，所以豁出去了。 秦丑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如果过江龙等人，在草庙村被县尉抓走了，双丫山和草庙村，必将结下死仇！ 第17章 留下一只耳朵。 叶坤倒是无所谓，饶有兴趣地看着上官季夫。 看他如何对付双丫山的强盗。 过江龙吓了一跳，瞪了燕六亥一眼，然后冲着上官季夫叫道： “不错，我就是双丫山的四当家……过江龙。可我今天……不是来打劫的。我前几天买了个小妾，今天过来接人……” 声音颤抖，结结巴巴，显然已经吓尿了。 “买小妾，接人？”上官季夫冷笑。 彩蝶忍不住，大叫：“他是来抢人的，还要抢我大郎哥的银子。” “是吗？” 上官季夫忽然一翻手腕，枪头点向过江龙的咽喉。 过江龙大惊失色，急忙后退，挥舞手中尺牍：“什么抢人，我有凭证的！” 刷！ 上官季夫再次出枪，寒芒一闪，过江龙手里的尺牍裂成两半。 叶坤心里喝彩，这个上官季夫的枪法，好生了得！ 过江龙大骇，丢了尺牍，双手握刀，小腿发抖。 其他土匪们，也吓得面无人色，再无刚刚进村时的嚣张。 “听着！” 上官季夫枪指过江龙，喝道：“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立刻解散双丫山的盗匪，乖乖滚回家种地。否则，我迟早会荡平双丫山，鸡犬不留！” 过江龙一听，这是要放自己一条生路啊，不由得大喜，抱拳说道：“好，县尉大人的话，我一定带到，走！” 说罢，过江龙一挥手，招呼手下就走。 “慢着。留下一只耳朵，算是见面礼！” 上官季夫却忽然一个回马枪，枪尖贴着过江龙的腮帮子，向上一挑。 又快又准又狠！ 嗖！ 一只肥大的耳朵，飞上了天空。 “哎呀……” 过江龙一声惨叫，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带着手下狂奔而去。 秦二午燕六亥等人，齐声喝彩。 上官季夫微笑点头，看着叶坤。 秦丑带着几个乡老，上前叩见上官季夫。 叶坤也上前，却只是抱拳见礼。 然后盯着上官季夫的战马，微微皱眉。 这战马，好像缺点配置啊。 “各位父老不必客气。” 上官季夫长枪拄地，一偏腿下了马，抱拳道：“我是来找叶坤的，向他请教打虎经验。” 叶坤还在发呆，研究上官季夫的战马。 秦丑扯了扯叶坤：“大郎，快招呼县尉大人，进屋里坐啊。” 叶坤醒悟，转身端来长凳：“屋里地方小，就坐外面吧。” 上官季夫倒也随和，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秦丑上前汇报工作，说起昨天老虎吃人的事，又说起草庙村正在筹建打虎队。 上官季夫扭头看着叶坤：“真的要组建打虎队吗？” 叶坤耸耸肩：“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人。虽然有些普通弓箭，但是对付老虎，非常危险。” “你们需要什么，我尽力帮忙。” “多谢县尉大人。”叶坤一喜，拿出自己写好的清单。 有些东西，叶坤还画了简图。 上官季夫认真地看过，想了想说道：“这些东西都有，我明天派人给你送来，但是你能打到多少虎？” “我会在村头设置岗哨，来一个，打一个。有多少，打多少。” “如果老虎不来呢？” “那我就步步为营，向前推进。” 叶坤一笑：“据说打虎队的要求，是每年五只老虎，不论大小。我成立打虎队，保证从现在到年底，给你上交十只老虎。” “十只？” 秦丑等人都大吃一惊！ 上官季夫站了起来：“打虎如打仗，军中无戏言！” 叶坤也站了起来：“性命相关，岂敢儿戏？愿立军令状！” 上官季夫很高兴：“好，明天我就派人，把你要的东西，全部送来。” “等等，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求，我们草庙村打到的老虎，只上交虎头虎尾，虎肉虎皮和内脏，留给乡亲们。这样的话，上报领赏，也节约时间。” 上次带着六百斤的老虎去县城，累死了。 上官季夫皱眉：“按理说，这不合规矩。但是非常时期，我可以通融一下。这样吧，你们上交虎头虎尾和全套虎皮虎爪，剩下的，自己留着吃。对了，如果是雄虎，把虎鞭带去。” 叶坤噗地一笑。 这家伙倒是识货，知道虎鞭是好东西。 秦丑问道：“县尉大人，打虎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只老虎十两赏银吗？” “对，但是生死自负，死伤都没有抚恤金。” 上官季夫跳上马背，又说道：“另外，叶坤答应了，年底十只老虎。如果完不成，我会找你们算账。” 叶坤胸有成竹：“只要有虎，来多少我打多少。” “你放心，大湘山南部的老虎，全部被赶过来了。只要你有本事，一百个老虎都能打到。”上官季夫带着部下催马而去，又道： “对了，你们也小心点，前天晚上，关家村打虎队，死了四个成员。” 王大奎吓得一哆嗦，跌坐在地。 关家村的打虎队，都是壮汉。他们都不行，草庙村能行吗？ 上官季夫等人已经走远。 地上，还有过江龙留下来的一只耳朵。 秦丑看着叶坤，叹气道：“叶大郎啊，你说年底上交十只老虎，我们能办到吗？如果办不到，要打板子的！” 其他乡亲也没信心。 秦二午嘿嘿笑道：“如果真的能上交十只老虎，那就发财了，一百两银子啊，家家都可以养小妾了。” 王大奎叫道：“你少做梦吧，打一只虎，不知道要填上几条人命！” “放心，我是队长，打板子先打我。老虎要吃，也是先吃我。” 叶坤不想多说，挥手道：“立刻组建打虎队吧，人员越多越好。我们的打虎队，不仅仅打虎，也要对付双丫山的强盗。” 今天得罪了双丫山的土匪，就算没有老虎，草庙村也该组织武装力量了。 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在这世道就是任人宰割。 秦丑点头，和几个乡老走了，挨家挨户动员。 叶坤带上自己的斧子锯子，吩咐秦二午：“招呼十个乡亲，跟我一起去砍树。然后利用大树，在村头搭建岗楼。” 秦二午皱眉：“大郎哥，你的办法行吗？” “队长是你，还是我？” “好吧……是你。” 秦二午没辙了，和燕六亥一起，去招呼乡亲们干活。 因为害怕老虎，大家现在不敢进山，都在家里呆着。 一声招呼，来了十几个壮汉，帮着叶坤砍树。 村里村外，树木很多。 叶坤挑选了大腿粗细的椿树，让大家砍伐。 椿树又直又高，木质没有那么坚硬，适合加工。 半下午的时候，乡亲们已经砍伐了二十多棵大椿树，送在叶坤的家门前。 秦丑又来，找叶坤商量，主要是打虎队启动资金的问题。 按照叶坤的想法，岗楼设置好以后，就需要用山羊做诱饵，吸引老虎。 可是山羊不便宜，要钱啊。 叶坤倒是豪横，取出家里剩下的二两碎银子，挥手道：“本钱我来出，如果打不到老虎，亏本我也认了。” 第18章 你男人最能干。 秦丑说道：“既然你出本钱，不管打到多少老虎，你独得三成，剩下的，大家平分，可以吧？” “不。” 叶坤摆摆手：“我独得两成就行，剩下的，打虎队分一半，所有乡亲们分一半。虎肉也是这么分，乡亲们都有份。因为打虎需要全村合作，人人出力，人人都要得利。” 这次打虎，需要全村动员。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想大家齐心协力，舍不得出血可不行。 而且乡亲们实在可怜，叶坤也想帮一把，为那些老弱病残、鳏寡孤独争取福利。 秦丑无所谓：“只要能打到老虎，都好说。你要是真的能打到十只老虎，我们打虎队就算分两成，也发财了。” 叶坤点头：“明天早上，都来我家集合。” 秦丑走后，叶坤又钻进了木匠小作坊里，利用现有的材料，提前做一些弓弩小部件。 直到夜深。 彩蝶没地方睡，已经去隔壁带喜家里，和带喜一起睡了。 带喜也怕老虎，有彩蝶作伴，倒是求之不得。 姜有容走来，招呼叶坤休息：“大郎，夜深了，你可不要熬坏了身子。” 叶坤点头，和姜有容去睡。 躺下来，姜有容勾着叶坤的脖子，微微叹息：“大郎，我真的很担心，关家村打虎队，都死了四个……” “放心吧有容，你男人是最能干的，打虎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叶坤却没有多少担忧，还有心思和姜有容行周公之礼。 心满意足，这才睡去。 次日一早。 秦丑带着打虎队成员，来叶坤家里集合。 叶坤招呼大家，抬着大椿树，带着麻绳和工具，一起来到进山的大路前。 然后，叶坤在地上画了一个四方形，边长两米，让大家在四角挖坑，埋上大树。 四棵大树埋好，互相之间又加了横梁和斜撑，使之成为一个坚固的整体。 上端再用胳膊粗的树枝，搭成一个平台。 岗楼一共两个，相距五十米。 上端平台离地一丈多高，面积四个平米，可以在上面架设弩弓。 秦二午瘸着腿爬上平台，试了试稳固性，哈哈大笑： “在这上面打虎，的确是万无一失。从现在起，我就在上面值班，见到老虎就打。” “不行！” 叶坤摆手，说道：“岗楼先放在这里，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等我做好强弓硬弩，再说打虎的事。” 刚好，县尉上官季夫派了四个手下，骑快马将叶坤所要的东西，全部送到。 叶坤检查了一下，材料齐全，还给了一套军中匠作坊的木匠工具，比家里的木匠工具好用多了。 “很好，回去代我感谢县尉大人。” 叶坤道了谢，招呼大家把材料搬进自己的作坊里。 送材料的兵卒说道：“这些材料，一共花了三两银子。县尉大人说，等你打了虎，从赏银里面扣。” 我靠，这么小气？ 叶坤摇摇头，进了小作坊，立刻开始研制弓箭。 秦二午和燕六亥，在一边帮忙，听候使唤。 其他乡亲们，在秦丑的带领下，继续砍伐树木，准备搭建更多的岗楼。 叶坤带着两个助手，忙碌了五个小时，第一把简易的双弓双箭弩，制作成功。 还有简易的操作架，可以将弓弩固定在长凳上。 “双弓带双箭，军队里面都没见过，这能行吗？”秦二午兴奋，又很怀疑。 “试一试，就知道行不行。” 叶坤让助手打起火把，来到姚黑夫的家里，对着他家废弃的土墙，开始试验。 三人一起发力，扣箭上弦。 然后扣动扳机。 崩！ 两只长箭射出，直接穿透了百步之外、一尺厚的土墙！ 土墙也被带得摇摇欲坠！ “我的娘，好厉害！” 秦二午大吃一惊。 “这就算厉害了？” 叶坤嘿嘿一笑，上前检查精准度，再做调整。 三弓床弩能射八百步，自己匆匆捣鼓出来的东西，射程只有三百步，和三弓床弩一比，就是小孙子。 不过就这射程，已经超过了大鼎国最强的弓箭。 反复调整和试验，两个小时后，第一把强弓硬弩，算是完成了。 叶坤也累了，洗澡睡觉。 第二天继续工作。 秦丑带着乡亲们砍树，又在村子西头，搭建了两个岗楼。 叶坤带着秦二午和燕六亥，制造出了第二副双弓双箭弩。 为了方便操作，还设置了准星，并且让秦二午和其他几个猎手试验打靶，熟练操作。 黄昏时分。 叶坤在门前开会，点兵排将。 “今晚上，在村南的岗楼打虎。我和秦二午各带两个兄弟，分别负责两个岗楼。我和秦二午是主射手，其他两人为助手。发现老虎之后，听我号令，同时射箭。 每个岗楼，还配置长矛、普通弓箭。 射中老虎，我们敲鼓、举火为号。 村长秦丑带几个兄弟，为传令兵。见到岗楼举火，立刻带领大部队前来会合。” 乡亲们摩拳擦掌，纷纷叫道：“我们都听叶大郎的！” “出发！” 叶坤挥手。 乡亲们蜂拥而上，带着两个小肥羊，来到村南。 岗楼向南五十米，下了木桩。 两只小羊被长绳拴住，系在木桩上，活动范围三十米。 这两只羊，是从本村地主周太公家里买来的，花了四百多个铜板。 叶坤等人，用柳条编制了帽子，戴在头上，爬上岗楼，架设好弩弓，伪装起来。 弩弓安装在长凳上，可随意调整角度和方向。 叶坤也计算过，因为岗楼的高度，提供了很好的射入角，对弓弩威力有加持。 秦丑带着其他乡亲退回，又安排传令兵，在村子最前排人家潜伏，观望岗楼动态。 村庄距离岗楼，只有一百米。 岗楼上。 叶坤下令： “从现在开始，禁止交谈，禁止咳嗽，连喘气都给我收着点，老老实实趴着别动。瞪大眼睛，盯住两只山羊。今晚上，我们争取旗开得胜！” “明白！” 秦二午等人齐声回答。 夜幕降临。 一轮明月跳上天空，照得遍地如银。 两只山羊的活动范围之外，故意设置了青草和青菜。 山羊被饿了一天，现在被长绳限制，就差一点点便能吃到青菜，急得咩咩大叫，把绳子挣得笔直。 诚如上官季夫所说，大湘山南部的老虎，被全部赶了过来，数量众多。 山羊的叫唤，很快吸引了猎物。 没到一个小时，一大一小两只老虎，从南边的树林里悄悄钻出。 第19章 虎鞭虽好，不可贪吃。 大虎大约五六百斤，和叶坤上次射杀的差不多。 小虎两三百斤，也算成年了。 两只老虎并没有贸然进攻，很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慢慢向山羊靠近。 山羊已经觉察到了危险，咩咩大叫，胡乱奔跑起来。 叶坤的心，也跳了起来。 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再次调整弓弩。 一步，两步。 老虎向着山羊靠近。 叶坤早就盘算过射程，看见最佳射击距离已经达成，对准大虎扣动扳机，同时一声大喝： “放箭！” 老虎这时候处于慢走状态，容易瞄准。 如果老虎开始扑杀山羊，闪跳迅速，反倒不易瞄准。 所以，叶坤当机立断。 崩！ 弓弦声响，两只四尺长的利箭射出，快如闪电。 砰！ 双箭一起射中大虎的腹部，直接撞翻了老虎，并且将之钉在地上。 秦二午慢了半拍，随后扣动扳机，双箭射出。 一箭中大虎，一箭正中小虎脑壳。 “吼、吼！” 大虎咆哮，随即弹跳而起，掉头就跑。 小虎脑壳带箭，挣扎而起，又一头栽倒。 再起，再倒，挣扎咆哮。 嗖嗖嗖嗖！ 岗楼上的副攻手，乱箭齐发。 可惜，一箭也没中。 “别乱射了，举火，击鼓，叫人！” 叶坤大叫。 副攻手慌忙丢下弓箭，一人敲鼓一人点火，同时大叫：“来人呀，我们打到老虎了！” 与此同时，逃跑的大虎，也在五十米外砰然倒地，痛苦挣扎。 秦丑带着打虎队其他成员，躲在村子南边第一排的乡亲家里，听见岗楼上的鼓声和大叫，立刻点起火把，一窝蜂冲了过来。 第二梯队的乡亲们，大约三十多人，也带着扁担木棍，蜂拥而来。 叶坤看见大部队到来，这才爬下岗楼，查看战果。 还是运气好啊。 首战告捷，而且射杀两只老虎。 秦二午爬下岗楼，扑向叶坤。 因为太激动，竟然一跤摔在叶坤的面前，抱着叶坤的腿大叫：“叶坤，你真的神了，神了！” 叶坤笑道：“二午哥起来，你给我磕头，我可担当不起。” 乡亲们举着火把冲来，看见地上的两只老虎，各自激动狂呼：“叶大郎，好本事啊！” 叶坤嘿嘿地笑，挥手道：“大家快把老虎抬回去，剥皮，分虎肉啊！” 乡亲们一起动手，抬起两只老虎，准备返回。 秦二午却扯住叶坤：“大郎哥，我们再上岗楼，说不定，夜里还能射杀一两只老虎！” 叶坤可没劲头了，笑道：“那行，你带着几个兄弟，在岗楼值班吧。我回家睡觉，这两天累死我了。” “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秦二午大喜，分派人手，在两个岗楼上继续值班。 因为两只山羊还在，可以继续诱杀老虎！ 秦丑留下传令兵，安排一批乡亲配合秦二午等人，自己和叶坤一起回家，处理两只老虎。 全村人都不睡了，等着分虎肉呢。 将老虎剥皮，取出内脏，然后给虎肉称重。 一共五百斤虎肉。 秦丑说道：“按照事先规定，叶坤独得两成，分一百斤虎肉……” “喂喂喂，虎肉我不要这么多，三十斤就够了，剩下的分给乡亲们。”叶坤还是豪横，视金钱如粪土。 乡亲们更是敬佩叶坤，都拱手道谢：“大郎哥真是仗义！” 秦丑点点头，继续说道：“叶坤分三十斤，剩下的，打虎队三十名成员，分一半。所有乡亲们，分一半。各家各户，根据人口上前领肉。” 这么一算，每个人口大约分到七八两虎肉。 叶坤建议，单独人口家庭，凑到一斤，比如寡妇花带喜这样的家庭，还有一些鳏寡孤独。 秦丑同意了，先给乡亲们分肉。 剩下的，分给打虎队。 虎肉分完，已经凌晨三点了。 叶坤正要睡觉，忽听得村前岗楼方向，又传来驴吼一般的呐喊：“乡亲们快来，又打到老虎了——！” 叶坤也激动，和秦丑等人奔过去。 岗楼前方的空地上，躺着一只怀孕的母老虎。 还有一只山羊。 秦二午这货，没找到好机会，射杀老虎的同时，把山羊也射死了一只！ “哈哈哈，这会发财了！” 秦二午狂笑。 乡亲们也狂笑，抬着死虎，扛着死羊，拉着另一只已经吓傻的山羊，一起回家。 “二午哥，好样的。” 叶坤表扬了秦二午一句，又说道：“就是把山羊射死了，这只羊，算在你头上。” 秦二午嘿嘿一笑：“大郎哥，没问题的，我把死羊买了，请你吃羊肉！” “算了，死羊卖给我吧。” 叶坤也想吃羊肉了。 一夜杀三虎，草庙村震动，人人喜笑颜开。 燕六亥跪在地上大叫：“娘啊，我给你报仇了！” 秦二午踢了燕六亥一脚：“六亥，你怎么知道，射杀的三只老虎，就是吃了你娘的老虎？说不定，吃了你娘的老虎，还活得好好的呢。” “二午，少说两句！” 叶坤也踢了秦二午一脚。 二午，二百五吧？ 日上三竿以后，秦丑带着十几个乡亲，带上弓箭武器，赶着牛车，将三张虎皮和虎头虎尾虎爪，一起送去县衙。 还有一条虎鞭。 剩下一条虎鞭，被叶坤自己留下了。 虎鞭虽好，不开贪吃啊。 县尉大人日理万机，让他少吃点虎鞭，也是为他好。 一行人快马加鞭，午饭后来到县衙。 来不及休息，秦丑便直接去找上官季夫。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看着眼前的三张虎皮，还有虎头虎爪和虎尾，上官季夫震惊得跳了起来：“叶坤用的什么弓箭，一夜之间射杀三虎？” “是真的，叶坤自己做了弓箭，双弓带双箭，一下子把老虎射穿了！”秦丑咧嘴傻笑，一边搓着手指头。 要赏银啊。 上官季夫反复检查虎皮虎头，皱眉道：“射杀三只老虎，你们打虎队，死了几个人？” 为什么一定要死人？ 秦丑有些不快：“一个没死。” “一个没死？” “对，半个都没死，一个手指头都没死！” “好吧，这个叶大郎的确有些本事，上次在酒馆，我还以为他在吹牛……”上官季夫愣了片刻，点头道： “我给你们开验收凭据，带你们去领赏银。” 草庙村里，叶坤睡了一个懒觉，继续制造弓弩。 午后，秦二午和燕六亥过来帮忙，第三副双弓双箭弩，制作完成。 当天晚上，南边的岗楼，放了一台硬弩，另一岗楼配置普通弓箭。 剩下的两副硬弩，架设在村西的两座岗楼。 然后如法炮制，设置诱饵，守株待兔。 秦二午负责村南，叶坤负责村西。 等到半夜，也没见老虎动静。 叶坤打了个哈欠，这一夜划不来啊，还害得姜有容独守空房。 正在这时候，作为诱饵的山羊，忽然咩咩大叫起来！ 第20章 纳妾？需要一张大床。 叶坤精神一振，瞌睡全无，瞪大了眼睛。 月色下，一只瘦瘦的老虎正在走来。 走两步，站一站，看一看。 老虎骨架很大，但是看起来只有三百斤，而且脚步漂浮。 叶坤松了一口气。 就这病猫，估计派两个壮汉下去，徒手都能将之按住捶死！ 崩——！ 左侧岗楼的射手性子急，竟然抢在叶坤的前面，扣动了扳机。 叶坤闻声，随即发射弩箭，进行补刀操作。 嗖嗖嗖嗖，四箭连出！ 瘦虎应声倒地，一声悲鸣。 但是叶坤看见了，左侧岗楼射出的两箭，全部走空。 幸好自己及时跟上，补刀成功。 “来人呀，又打中老虎啦——！” 副射手立刻擂鼓大叫。 叶坤起身，冲着左侧的岗楼喝道：“周铁虎，谁让你抢先射箭的？差点坏我大事！” 这个周铁虎，就是周太公的儿子。 二十多岁，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平时高人一等。 本来，周铁虎是不参加打虎队的。 因为怕死。 可是看见叶坤昨夜里连杀三虎，安全无危险，不由得眼红，死缠着秦丑和叶坤，硬是加入了打虎队。 叶坤安排他做副射手，他还不乐意，一定要做主射手。 周铁虎已经爬下岗楼，嘻嘻笑道：“叶大郎，反正我们打中了老虎就行。” 叶坤也爬下岗楼，瞪眼道：“你的两箭，全部没射中，你可以自己看！” 为了及时校准弓弩的精准度，叶坤在每只长箭上都做了标记。 周铁虎领的四只长箭，箭尾上都有黑点。 周铁虎无可抵赖，耸耸肩：“第一次没经验嘛，下次一定能射准！” 接应的乡亲们，已经打着火把冲来。 因为秦丑带了十来个乡亲去了县城，还没回来。 村里人手不够，又动员了一些老汉和壮妇加入第二梯队。 瘦虎已经毙命。 叶坤拔出长箭，捡回周铁虎射空的长箭，招呼大家把瘦虎抬回去。 却不想，秦二午在村南，也发出讯号，射中了一只老虎！ 叶坤让村妇们把瘦虎抬回去，自己又带人，去支援秦二午。 秦二午这边，射中了一只猛虎，五百多斤。 而且双箭一起射中脑壳，箭杆射入一尺多，箭头把老虎的头骨，都击得粉碎。 “二午，好箭法啊！” 叶坤表扬了一句。 “大郎哥，是你的家伙好用！” 秦二午哈哈大笑。 王大奎嘴欠，嘿嘿笑道：“大郎哥吃过虎鞭，他的家伙，在哪都好用。等我们领了赏银，让大郎哥去春燕楼试试家伙！” 其他的乡野汉子们，都哄笑起来。 乡下人嘛，又不识字，就这点乐趣。 “少说闲话，快把老虎抬回家。” 叶坤苦笑翻白眼。 这些家伙，有两个钱就想去吃喝嫖赌，胸无大志。 自己才不会去春燕楼，最多……把带喜收为小妾就行了。 这两天，带喜还是在叶坤家里做衣服，心灵手巧，体贴温柔。 叶坤发现，她蛮适合做小妾的。 全身上下，都是小妾的气质！ 好比一只温柔的小猫，你看见了，就想撸一撸。 打虎队压阵，众人把老虎抬回村里。 还是连夜剥皮分肉。 乡亲们昨天分的虎肉还没吃完，今天又有进账。 叶坤没要那只病虎的肉，只是在秦二午射中的老虎身上，割了三十斤肉，算是个意思。 两天杀五虎。 草庙村已经达成条件，明年全年，可以全村免税了。 乡亲们无不雀跃欢呼，比过年还要开心一百倍。 还有乡亲们，扳着手指，盘算自家能分到多少赏钱。 叶坤割了虎肉，回家睡觉。 姜有容也没睡，在家里等着叶坤，伸手来接虎肉。 “你拿不动，让我来。” 叶坤把虎肉放下，又切成三大块：“先放着吧，明天再处理。新鲜虎肉，不会坏的。” “这么多虎肉，真的吃不完了。” 姜有容喜笑颜开，又忍不住感叹：“以前糙米粥吃不饱，现在肉都吃不完。” “明天委托几个乡亲，给你娘家送去一些吧。” 叶坤摸了摸姜有容的脑袋：“等老虎打完了，赏银下来了，再陪你回娘家。” “大郎，你真好……” 姜有容顺势倒在了叶坤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被叶坤摸脑袋，或者捏捏肩膀，姜有容就浑身发软。 如果碰到别的地方，那就软得更厉害了。 叶坤一笑，一个公主抱，把姜有容横托起来：“睡觉了，有容。” 姜有容更是软成了一滩烂泥。 可是，叶坤这两天太忙，忘记了修床。 破床又吱吱呀呀响了半天，把姜有容臊得满面通红。 礼毕。 姜有容裹着新做的细麻布大衫，从枕头下摸出一根细麻绳来。 然后，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本正经地，在细麻绳打了一个结。 叶坤不解：“有容，干嘛在绳子上打结？” 姜有容凑在叶坤耳边：“我记一下，看看一共欠你多少，要不以后记不得……” 噗！ 老婆太可爱了。 叶坤搂住了姜有容：“老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放心吧，欠账慢慢还，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有的是时间。” “我也喜欢你，一会儿看不见你，心里就空落落的……” “那你还让我纳妾？不怕我有了小妾，不陪你睡了？” “有了小妾，我们不是一起睡吗？” 姜有容很不解，认真脸：“是不是床不够大？我们做一张大床，做一个大被子，不就行了？” “噗……一起睡，一起睡。睡吧，老婆。” 叶坤搂着姜有容，抚摸她的长发，感觉人生已经圆满了。 纳妾，大床大被子，老婆真是心痛自己！ 第二天。 叶坤睡个懒觉，起床洗漱，活动活动筋骨，陪着老娘聊聊天。 然后来看带喜做衣服。 带喜放下手里针线，笑道：“大郎哥，谢谢你啊，这两天我都分了两斤虎肉。听说，还能分一些赏钱。” “谢什么，人人都有的。” 叶坤摆摆手，简单算了一下：“我们一共打了五只老虎，你应该分得……七十个左右的铜板。” 带喜吃惊：“大郎哥怎么知道有七十个？真有这么多吗？我以为只有十来个。” 叶坤一笑：“这个可以算到的嘛。” 带喜很崇拜，略带花痴：“大郎哥真聪明，昨夜里，我和彩蝶算了半天，也没算清楚。” “没事，以后我教你们算账。” 叶坤忽然手贱，摸了摸带喜的脑袋。 就像撸猫一样。 第21章 这个小母马不错。 带喜浑身一哆嗦，也没躲避，低头说道：“教我算账也没用啊，我家里也没账要算。真的要算账，我可以请大郎哥帮忙。” 叶坤也意识到自己动作不妥，尴尬一笑：“以后有钱，就要算账了。” 说话间，秦二午找来，询问今天的安排。 叶坤趁机出门，说道：“二午来得正好，你带几个乡亲，帮我跑一趟姜河头村吧，给有容的娘家，送二十斤虎肉。” 秦二午惊讶：“大郎哥，你真舍得，一下子送二十斤虎肉。这么多虎肉，换个小妾都够了！” “别提小妾好不好？” 叶坤翻白眼：“你带几个乡亲，带上弓箭，防止路上遇到老虎。快去快回，晚上还要打虎。我走不开，还要做一张弓弩。” “大白天的，没事！” 秦二午点头，带着虎肉，瘸着腿跑了。 姜有容很开心，扳着手指算道：“大郎，我娘家一天吃三两肉，这二十斤虎肉，能不能吃一个月？” 叶坤笑道：“这个不要算，以后还会打到老虎的，再给他们送去就是了。虎肉，又不是龙肉。” 燕六亥也来了，给叶坤打下手，继续做弓弩。 午饭时分，马蹄得得。 秦丑等人回来了，还把县尉上官季夫带了回来。 “叶坤，我来看你的弓弩！” 不等战马停稳，上官季夫已经跳下马来，低头钻进了叶坤的小屋里。 带喜慌忙站起，弯腰施礼：“大人，大郎哥在后面的作坊……” “我去找大郎哥！” 上官季夫又一低头，窜出了后门。 叶坤已经听见了，出来迎接。 上官季夫大笑：“叶坤，你好本事啊，竟然打了三只虎！” “是五只老虎。” 叶坤纠正了一下：“昨夜里又射杀两只，正等着秦丑回来，给你送去。” “又打两只？”上官季夫张大了嘴巴。 朝廷专业的打虎队，都没有这样的效率。 因为大部队一进山，动作太大，老虎就跑了。 你追着老虎跑，还跑不过这畜生！ 燕六亥一脸自豪，笑嘻嘻地说道：“这还有假吗？昨夜里的两只老虎，虎头虎尾和虎皮，都在村长家里！” 说话间，秦丑也奔了过来，肩头还背着沉重的褡裢，叫道：“叶坤，听说你们昨晚上，又打两只老虎啊？” 叶坤耸耸肩：“有什么好稀奇的？对付这种畜生，不就像打靶子一样吗？” 上官季夫扯着叶坤，钻进了木匠作坊，要看他的弓弩。 已经投入使用的三副弓弩，都在这里。 因为弓弩使用过后，叶坤要检查、校正，确保下次使用的精准度。 一副弓弩被搬到屋前。 一百五十步外，用破床板做了靶子，在上面画了一个筛子大小的圆圈，中间画了黑点，算是靶心。 上官季夫趴在地上，根据叶坤的指导，瞄准靶心，亲自开弓射箭。 砰！ 双箭射出，一百五十步外的床板，轰然倒地。 上前检查，发现双箭都穿透了床板。 而且，双箭都在靶心附近，相距不过三寸！ 上官季夫呆了半晌，忽然回身：“大郎哥，你是不是以前从军的？” 叶坤摇摇头。 秦丑笑道：“大郎哥就是小木匠，以前都没去过县城。” 叶坤瞪了秦丑一眼。 屁话真多！ 要说行伍生涯，叶坤也有过。 前世参加预备役的正规训练，连续三年，每年训练一个月，文韬武略都要学习。 因为叶坤好学，还是预备役训练标兵。 “没有从军经验，怎么会想起做这个？”上官季夫百思不解。 “瞎捣鼓出来的。” 叶坤一笑，转移话题：“秦丑大哥，赏银带回来了吗？” “当然带回来了。” 秦丑卸下褡裢，倒出六贯铜钱：“三只老虎，一共三十贯赏钱。你得两成，就是六贯。” 叶坤看也不看，交给姜有容收了。 上官季夫还在研究叶坤的双弓双箭弩，扭头说道：“大郎哥，你以后跟我吧，军中匠作坊，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多谢县尉大人，可是恕难从命。” 叶坤揉了揉鼻子：“我家里还有八十老娘……” “你老娘有八十岁？” “快了，再有三十年，就整整八十岁。”叶坤叹了一口气：“而且我娘双目失明，离不开我。” 上官季夫苦笑：“那好吧。” 大鼎国也是礼仪之邦，孝道为大。 人家要孝敬老娘，你不能夺情启用。 叶坤看见上官季夫有些失落，便指着他的战马，说道：“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些礼物，让你的战马，更加好用。” 上官季夫一笑：“战马有什么好用不好用的？跑得快就行。” “不，要又快又稳才行。” 叶坤走到战马前，巡视一圈：“这上面只有马鞍，却没有马镫。打仗的时候，很容易摔下来。” 大鼎国的发展，实在落后。 战马只有马鞍，没有马镫。 也没马蹄铁！ 这样去打仗，或者骑马奔驰，不摔死，都算是祖坟冒烟，而且冒的是滚滚狼烟！ 上官季夫皱眉：“马镫是何物？” “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是何物。”叶坤点点头，拍了拍马屁股： “不过，你要给我留下一匹马，我要确定尺寸。” 上官季夫想了想：“你做出来的东西，和你做的弓弩，一样好用吗？” “比弓弩更加好用，人人都会用。” “那行，我给你留一匹高头大马。” 上官季夫点头，招呼部下，牵来一匹马。 叶坤看了看，却选了一匹矮马：“就这个小母马不错，适合我骑。” 以前没骑过马，叶坤不敢碰烈马。 母马个头不大，性格温顺，适合练手。 上官季夫闻言坏笑：“好吧，母马留给你，你慢点骑，别把母马骑坏了……” 特么，这县尉大人也不正经，秋名山老司机啊！ 叶坤挺无语的。 上官季夫公务繁忙，要督促各地打虎，即刻告辞。 上了马，上官季夫忽然又回头，指着带喜，对叶坤说道：“大郎哥，你的小妾太瘦了，让她多吃点虎肉，胖起来更好看。哈哈！” 叶坤脸色一抽。 还没来得及解释，上官季夫已经带着部下绝尘而去。 带喜红着脸，咬着嘴唇，似笑非笑。 秦丑哈哈大笑，拍着叶坤的肩膀：“大郎哥，你要是不嫌弃带喜是个寡妇，就把她收了吧。多一个小妾也没事，反正你不交税。” 第22章 你死我活的厮杀！ 带喜羞臊难当，一扭头，躲进了屋里。 叶坤斜眼看着秦丑：“秦丑大哥，我很快……就能穿起丝绸了。那天你说……” “我有事，我去招呼乡亲们，给大家分赏钱！” 秦丑一溜烟跑了。 因为他上次和叶坤说过，只要叶坤穿得起丝绸，就把女儿巧奴送给叶坤做小妾！ 可是村长家的女儿，是不可能给叶坤做小妾的。 除非叶坤真的穿得起丝绸，而且穿一辈子。 姜有容走了过来，笑道：“大郎，怎么带喜嫂子的脸，这么红啊？” 叶坤讪笑：“村长说浑话，让我收了带喜做小妾，她害臊了。” “这有什么害臊的？我去跟她说。” 姜有容一笑，扭头去找带喜。 “喂喂喂……” 叶坤觉得不合适，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王大奎走来，叫道：“大郎哥，村长在分钱，叫你过去看看。” “好吧。” 叶坤点点头，冲着屋里说道：“带喜嫂子，你就不要去了，我把你的钱带回来。” “知道了，谢谢大郎哥……” 带喜羞羞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分钱现场，许多人正在争吵。 因为算账算不明白，担心吃亏。 叶坤一挥手，高声说道： “这很简单，乡亲们都回家，每人拿一只大碗过来，然后你一个我一个，不就清楚了？” “就叶大郎说的办法好！” 众人大笑，各自奔回家拿碗。 叶坤摇摇头，等有空，得开一个扫盲班啊。 “你一个，你一个……” 秦丑带着周太公，开始给大家发钱。 这次带回来的三十贯铜钱，除去叶坤的六贯，剩下的，打虎队占一半，分了十二贯。 最后十二贯，剩余的村民平分，每人四十多个铜板。 乡亲们得了钱，都真心感谢叶坤，纷纷说道：“大郎哥，以后家里有事，说一声，我们一定帮忙。” 叶坤点头道谢。 那些鳏寡孤独，老弱病残，更是感动得掉眼泪，要给叶坤磕头。 不是叶坤的关照，这些老弱病残，一个子也别想！ 现在分了四十多个铜板，可以保证一个月饿不死。 叶坤摆摆手：“乡亲们，只要大家齐心一致，以后还会打到更多的老虎，分到更多的赏钱！” 乡亲们齐声高喊：“我们都听大郎哥的！” 只有周铁虎在背后嘀嘀咕咕：“黄灿灿的铜钱，分给了这些老弱病残，作孽啊！” 在周铁虎的眼里，穷人和老弱病残，饿死都是应该的。 分钱给他们，浪费，作孽！ 叶坤拉着秦丑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以后的赏钱，一半兑成碎银子，这样携带方便。” 一贯铜钱十几斤。 叶坤担心家里铜钱太多了，搬不动。 把姜有容累坏了，可不得了。 回到家里，叶坤掏出四十多个铜钱，递给带喜：“带喜嫂子，这是你的。” “这么多呀？” 带喜分出二十个铜钱，递给叶坤：“大郎哥，这二十个铜钱，给大娘买果子吃吧。” “别别别，我家里的铜钱都花不完。” 叶坤赶忙谢绝。 下午继续做弓弩。 秦二午送虎肉去姜河头，下午回来了，又带回两条咸鱼干，说是薛三姑给的。 据说薛三姑，还抱着儿子，冲着草庙村的方向，给姑爷叶坤磕头。 叶坤带着秦二午和燕六亥，继续赶工，折腾到天黑，终于做出第四副双弓双箭弩。 这样，村西和村南，一共四个岗楼，都配置了强弓硬弩。 当天晚上，运气却不太好，只打了一只老虎。 但是也有意外收获，射杀了两只大野猪。 乡亲们分了虎肉，又分猪肉，乐得合不拢嘴。 村长秦丑，两天去一次县城，带着虎头虎尾和虎皮虎爪领取赏钱。 也给叶坤带回弓弩箭矢材料，给乡亲们带一些针头线脑、糙米粗盐。 一眨眼，过去了十来天。 叶坤又做出两把双弓双箭弩，还做了五把轻便双发连射短弩。 虽说是轻便短弩，但是比上次的威力大，射程了也超过了军中的常用弓箭。 精准度更不用说，百步之内，指鼻子不打眼。 大鼎国的一百步，大约一百六十米。 能在一百六米外射杀目标，能够连发双箭，威力已经不下于小手枪了。 这十来天，草庙村打虎十三只，有大有小。加上前面的六只老虎，一共十九只。 另外猎得五头野猪，两只山牛，还有几条野狗。 叶坤分钱最多，一共得了三十八贯铜钱。 家里的肉，更是吃不完，做了许多肉干，还送人许多。 午饭后，照例开会，安排今晚上的打虎行动。 现在，村东头也设置了新的岗楼，每天人员安排，都要叶坤调度。 叶坤和秦二午，负责村子西头的岗楼。 这时候是月末，没有月光。 考虑到射杀老虎需要一定的可视条件，叶坤在诱饵山羊的不远处，设置了两个油松火把。 一两点火光，对于那些饿极了的老虎来说，不足为惧。 亥时刚到，也就是晚上九点。 进村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一大队人马。 那一队人马都静悄悄的，手里端着长矛，扛着大刀，一步一步向村里靠近。 微弱的火光下，叶坤看得清楚，为首两人，一个是瘦高个，一个是过江龙！ 过江龙上次被割了耳朵，现在还用布包着脑袋。 强盗进村，看这样子，是杀人来了！ 叶坤略一思索，果断瞄准过江龙，扣动了硬弩的扳机！ 这本就是个吃人的世界，你不杀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崩！ 双箭射出，过江龙和瘦高个，同时一声惨叫，随后倒地。 弩箭威力极大，穿过了过江龙和瘦高个，又向后射翻了两个强盗。 这些强盗们身上没有铠甲，在硬弩面前，就像纸人一般脆弱。 叶坤在岗楼上猛地站起，双手擂鼓，向着村里大叫：“打中了，乡亲们快来快来！” 强盗数量很多，似乎双丫山的一百多人已经倾巢出动。 叶坤这时候，只好狐假虎威、故作疑阵，希望吓走这些乌合之众。 另一边岗楼上的秦二午，本来还在犹豫，看见过江龙和瘦高个中箭身亡，知道你死我活的战斗已经开始，也扣动了硬弩。 崩！ 双箭射出，强盗丛中，又是四五人倒地惨叫。 “杀，杀，给我放箭！” 叶坤站在岗楼上，继续挥手大叫：“弓箭手放箭，长矛队跟上……县尉大人，你带骑兵断后，一个都不要放走！” 第23章 不论老少，全收！ 副射手身不由己，端起轻便连发短弩，射向黑压压的强盗人群。 叶坤也端起短弩，射死了强盗丛中的两个壮汉。 壮汉才有战斗力，杀一个赛两个。 射杀壮汉，也是震慑其他强盗！ “我们来啦——！” 此刻，秦丑已经带着打虎队的第二梯队，共约五十人，打着火把蜂拥而来。 凑巧的是，村南的岗楼方向，也响起鼓声和呐喊声。 应该是那边射中了老虎！ 强盗们被射杀了十来个，已经慌乱成了一团。 又看见叶坤大呼小叫地调兵，看见村里无数火把冲来，听见村南方向擂鼓大喊，以为真的有伏兵，吓得掉头就跑。 土匪之中，大多是没饭吃的穷人，也有老弱病残，在里面就是凑数打杂的，根本没有战斗力。 有些人甚至兵器都没有，只有木棍！ 对战这些乌合之众，只要略有准备，叶坤可以一个打十个！ 刚才被射杀的瘦高个，是双丫山的二当家。 眼见二当家和四当家都死了，剩下的土匪们，自然是心惊胆碎，仓皇逃窜。 叶坤挥手大叫：“给我追，不要放跑了这些畜生！” 土匪们闻言，跑得更厉害。 自相践踏，哭爹喊娘。 叶坤暗自庆幸，冒险一战，竟然成功了。 如果不是吓跑了这些强盗，草庙村今晚上，会被血洗！ 秦丑带着乡亲们冲来，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强盗，大吃一惊： “这不是双丫山的土匪？大郎哥，你们杀了土匪？” 乡亲们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尸体，也吓得各自变色。 有人已经吐了起来。 周太公也拄着鸠杖走来，看见那些尸体，瘫倒在地骇然大叫：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杀了双丫山的强盗。完了，我们草庙村这回完了，一个也别想活了！” “是我杀的！” 叶坤站了出来。 “还有我！”秦二午紧随叶坤，瞪眼说道： “过江龙前一段日子，在这里被县尉割了耳朵。他们今晚上，是来报仇的。我们不杀强盗，就要被强盗杀死！” 另外两个打虎队员，也站在叶坤的身后：“我们也放箭杀人了。” “你们、你们这是害了我们全村人啊！” 周太公如丧考妣，指着叶坤等人： “双丫山的强盗，也就是每年过来要点粮食，一般不杀人。你们这次，杀了二当家和四当家，人家肯定会来报仇。我们手无寸铁，还不被杀个精光？” 乡亲们都心惊胆战，胆小的妇女已经哭了起来。 “各位，听我一言！” 叶坤忽然一声大喝，挥手说道： “各位乡亲，我们辛辛苦苦打虎，拿命换了一些赏钱，大家刚刚过上好日子，对不对？” 乡亲们一起点头：“对！” “可是强盗来了，就要抢我们的钱，抢我们的粮食，甚至还会抢走大家的女儿儿媳和姐妹，带去山上糟蹋，然后卖去娼馆妓院，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 “好，既然不愿意，我们就要拿起刀枪弓箭，杀死进村的强盗，保护我们的粮食，我们的家，我们的女儿和姐妹！” 叶坤趁机鼓动大家，继续叫道：“从今天开始，我叶大郎和双丫山的强盗，不共戴天——就算我爹做了强盗，我也要杀了他！” 秦二午和燕六亥等人，纷纷举起弓箭，在叶坤身后高呼：“不共戴天，誓杀强盗！” 秦丑看看眼前形势，只得站在叶坤这边，挥手高叫： “从此以后，我们打强盗，就像打老虎一样，见一个杀一个。我们都听叶大郎的，老虎能打死，强盗也能打死！” 乡亲们都觉得有理，又被叶坤的豪情感染，一起振臂高呼：“打死强盗，打死强盗！” 叶坤很满意，等呼喊声退潮，再次挥手道： “我宣布，个人拿出十贯钱，买酒买肉。只要愿意参加我们打虎队，愿意打虎杀强盗的，不论男女老少，我们全部收了，保证你们每天有酒有肉！另外，打死一个强盗，我奖励一贯钱！” 天高皇帝远，叶坤只能组织乡亲们自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有七八十人，打一场保卫战、阵地战，叶坤还是有信心的。 乡亲们欢呼，纷纷上前报名：“我参加，算我一个！” 天天有酒有肉，就算死了，也值得！ 叶坤点点头，手指地上还没死透、正在惨叫的三个强盗： “愿意跟我打强盗的，上前，每人给这三个家伙一刀，或者打一棍！” 有一种东西，叫做投名状。 交了投名状，就不能回头了。 叶坤要打强盗，就必须把全村人绑在一起！ 有几个乡亲，家里曾经有亲人被强盗所害，怀着仇恨，上前就打。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补刀。 顷刻间，三个没死透的强盗，一起死透了。 叶坤又说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齐心一致，打虎打强盗。如果有私通强盗的，被我们发现，大家说，怎么办？” “私通强盗，一律打死！”乡亲们大叫。 一边的周太公，吓得一哆嗦，也跟着叫道：“私通强盗，一律打死！” 叶坤很满意，安排大家掩埋强盗尸体，又和秦丑秦二午等人，立刻商量布防。 进村的三条通道，都加派人手，增加弓箭武器，严阵以待，防止强盗去而复来。 其实，剩下的强盗早已经跑远了，哪里还敢再来？ 转眼天亮。 叶坤说话算数，取出几贯钱，奖励给昨夜里射杀强盗的秦二午等人。 又取出钱，让秦丑去县城，给自己带回酒水和果子。 昨夜里也打了一只虎，秦丑今天，刚好去领赏钱，顺便汇报土匪进村的事，请求县尉大人出兵剿匪。 叶坤担心路上的安全，给秦丑分配了十个打虎队员，带着三把双发短弩。 秦丑走后，叶坤带着乡亲们，巡查村庄四周，设置障碍，继续布防。 姜有容和带喜彩蝶，在家里煮肉，分给大家。 傍晚时分，村外马蹄声大作，尘土飞扬。 村西的岗楼上，打虎队员擂鼓大叫：“强盗杀来了，大家准备！” 叶坤吃惊，骑着县尉留下的小母马，带着弓箭，冲到了村头。 天还没黑，强盗就敢来，有些出乎意料。 却不想，进村的路上，秦丑骑在马上，第一个出现，挥手大叫：“不要放箭，我是秦丑……我带着县尉大人来了！” 叶坤闻言，急忙喝令岗楼上放下弓箭。 确认戒备解除，上官季夫才敢带兵进村。 这次，上官季夫带了十个骑兵，还带着两个马车，草庙村的打虎队员，都坐在马车里。 如果不是县尉大人专程相送，秦丑等人今晚上赶不回来。 看见叶坤，上官季夫主动抱拳： “大郎哥，你击毙双丫山强盗十几个，威风得很啊。以后跟我上阵杀敌吧，杀死十个敌人，就可以封爵。” 大鼎国以军功封爵，一共十九个等级。 最低等级爵位，只需要杀敌十人。 怎么又提这个呀？叶坤岔开话题，笑道： “县尉大人，上次说的马鞍，已经做好了，可是你一直没来……” 第24章 我要当大哥！ 上官季夫摆摆手：“马鞍无所谓，我就想要你的弓弩，有多少要多少。” 今天上午，上官季夫又看了秦丑等人防身的双发轻弩，试验一番，羡慕得要死。 刚好，秦丑要求出兵剿匪，所以上官季夫就来了。 “解决了双丫山的强盗，我才有时间给你做弓弩啊。” 叶坤叹气：“那些强盗杀人不眨眼，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天。” 上官季夫哈哈大笑：“七天之内，我一定会扫荡双丫山的土匪！” 七天？ 叶坤很惊喜，又怀疑上官季夫的能力。 上次聊过，上官季夫的手下，就五十个兵卒，二十匹战马，普通装备。 双丫山有一百多土匪，虽然单兵战斗力不强，但是地势好啊。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就上官季夫这点兵力，想打进双丫山，把强盗们赶尽杀绝，恐怕也不容易。 “对，七天之内，我一定剿灭双丫山的强盗。” 上官季夫点点头，和叶坤一起进村，又说道：“我还没吃饭，饿了，有没有东西吃？” “有虎肉。” 叶坤点头，把上官季夫带进了自己家里，让姜有容和带喜做饭。 上官季夫也带了肉干鱼干，还带了米。 而且还有几坛子酒。 吃饭还得等一会儿，叶坤让上官季夫来看自己做成的马镫。 马镫就装备在那匹小母马身上，叶坤偶尔会跳上去，学习骑射和骑术。 而且这几天，练得很不错。 上官季夫上马，试了一圈，回头笑道： “有了这玩意，好像骑马是稳了一些。不过，也增加了马匹的负重，好像作用不大吧。” 浅薄无知！ 叶坤摇摇头，说道： “马镫的作用，第一个是稳，大大减少落马事件。第二是省力，长途跋涉的话，不易疲劳；第三，可以提高骑射速度和命中率。如果军中骑兵全部配置马鞍，战斗力会大大提高，同等条件下，可以速胜敌军。” “有这么厉害吗？”上官季夫不敢相信。 “县尉大人，我们试验一下。” 叶坤很蛋痛，让上官季夫换了他原来的马，说道：“假如你在撤离的时候，身后有敌兵追赶你，你能不能骑着马向前冲，同时回头扭身向后射箭？” “可以，但是身体不稳，也不容易射准。” 上官季夫跳上自己的战马，打马奔驰，然后回身一箭，以身后大树为目标。 果然射空了，而且差点摔下马来。 “有了马镫，就可以了。” 叶坤慢吞吞地上了马，也策马奔腾，然后回身一箭，竟然准确地射中了大树。 上官季夫来了兴趣，又换上小母马，三次试验。 果然感觉良好。 上官季夫的部下，也分别试了试，一起叫道：“大人，这个马镫果然好用，如虎添翼啊。” “哈哈哈！” 上官季夫大笑，拍着叶坤的肩膀：“大郎哥，你怎么这么聪明，会捣鼓这些东西？” 叶坤招呼大家吃饭，淡淡说道：“还有很多好东西，我没来得及做。” 比如马蹄铁，叶坤现在没时间搞。 当兵的都在外面吃。 叶坤和秦丑，陪着县尉大人在屋里吃。 喝了两碗酒，秦丑说起叶坤自己掏钱打强盗的事。 上官季夫很感动，起身说道： “大郎哥事母至孝，又仗义疏财，义薄云天，打虎打强盗，守护一方平安，报效朝廷。我很佩服，愿与你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去，结拜兄弟？ 叶坤想了想，笑道：“结拜倒也可以，但是，我要做大哥。” 大鼎国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结拜大哥，就是君、就是父、就是主子！ 而小弟，就等于大哥的私有财产了，日常事务包括但不限于当保镖，打杂，倒马桶等等，还要随时准备为大哥而死…… 叶坤可不傻，不能上当，把自己变成上官季夫的私人财产！ 上官季夫一愣：“可是我比你大呀！” 秦丑也吓一跳，觉得叶坤脑子坏了。 县尉大人跟你结拜，多大的面子，你还蹬鼻子上眼，要做大哥？ “那也不行，我这个人比较克大哥。”叶坤摇摇头，胡咧咧道： “我小时候，几个结拜哥哥，都被我克死了。但是我又比较旺小弟，跟我的小弟，一个个都长命百岁，活得好好的。” 上官季夫苦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愿意和我结拜，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叶坤笑道：“要不这样，我俩结拜不分大小，都是大哥。你叫我哥，我叫你哥。” “有意思，就这么说！” 上官季夫大笑。 饭后，上官季夫拉着叶坤，来到后院结拜。 “这边是茅坑，臭气熏天的，我们换个地方。” 叶坤带着上官季夫，来到门前。 两人一起跪下，对天发誓，从此以后结为兄弟，不分彼此，不论大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八拜之后，上官季夫站起来，让手下牵来两匹马： “大郎哥，你的马镫我带走了，拿去军中，大规模生产。我给你留下两匹马，算是见面礼。” 两匹战马可不便宜，价值二十两银子以上。 叶坤取来一副双弓双箭弩，和一副轻便双发短弩，一起交给上官季夫：“季夫哥，这是我的回礼。以后有空了，我再给你多做一些。” 上官季夫大喜，拍着叶坤的肩膀：“今晚上，你陪着老婆好好睡觉。我去村头站岗，帮你打虎打强盗。” 特么，又开车！ 叶坤点点头：“辛苦你了，有时间，把你那招割人耳朵的枪法，教给我。” “一言为定。” 上官季夫哈哈大笑，带着醉意，招呼手下兵卒，去草庙村的岗楼值班守夜了。 说是值班守夜，其实上官季夫也想过过瘾，用叶坤的弓弩，打两只老虎或者强盗，看看实战效果。 叶坤也乐得清闲，陪着姜有容睡觉。 这些天忙着打虎、做弓弩，都冷落美娇妻了。 一番鱼水之乐，姜有容搂着叶坤的脖子，低声笑道：“大郎，我问过了，带喜愿意给你当小妾，但是要你找媒人去说。我看，就让村长去说吧。” 这段时间打虎，不能出去挖野菜，带喜无所事事，几乎整天就在叶坤家里。 每次看见叶坤，带喜都脸色红红的，娇羞无限。 那意思，叶坤也看出来了，就等着一句话。 第25章 大白天，怎么试？ 叶坤想了想，笑道：“其实我不想要小妾，但是又想多一个人侍候老娘……老娘年纪大了，眼睛又看不见，多一个人照顾，总是好的。” 姜有容噗地一笑：“嗯，白天照顾老娘，晚上照顾你。” “我就不用照顾了，真的。” 小两口絮絮叨叨的，聊了半天。 夜深时刻，又闹了一回，这才睡去。 半夜里，被鼓声吵醒。 是上官季夫，在村南岗楼射杀了一只猛虎。 叶坤今夜里不当班，也没去看。 早上起来，大家已经分了虎肉，还给叶坤留了二十斤上好的。 上官季夫心情大好，拍着叶坤的肩膀：“都说大郎哥的家伙好使，果不其然啊。” 叶坤呵呵一笑。 好使的家伙还多着呢，就是没时间捣鼓。 上官季夫却又说道：“不过，你的家伙很快用不上了。因为七天之内，朝廷会派大军过来，一寸寸搜山，彻底消除虎患。” 秦丑吃了一惊：“这么说，我们以后没有老虎可打了？” 乡亲们也很失落。 没有老虎可打，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没有虎肉吃了。 这段时间打虎，家家都发了小财，还天天吃肉，乡亲们都兴高采烈，比过年还开心。 可是幸福的日子，太短暂了。 叶坤却笑道：“季夫哥，怪不得你说七天之内，要扫荡双丫山的强盗，原来朝廷大军要来！” “是的，这次打虎，顺便剿匪。” 上官季夫点头：“大军一到，那些土匪自然土崩瓦解。你们要打虎，抓紧吧，就这三五天了。再让你们打下去，县衙府库的银钱，就不够你们的赏钱了。” 叶坤有点哭笑不得。 草庙村的打虎队，居然导致了本县的财政崩溃？ 上官季夫带着虎头虎皮告辞。 乡亲们都看着叶坤，纷纷问道：“大郎哥，以后没有老虎可打，我们怎么办，吃什么？” “老虎没了，我们可以打猎挖野菜啊。” 叶坤一笑：“高粱也快成熟了，还有黄麻也要收割了，会有饭吃的。” 吃饭，这是个小问题。 叶坤想的是，如何发大财，天天吃山珍海味，好好地养老娘和老婆。 回到家里。 瞎眼老娘来找叶坤，偷偷地说道：“大郎，咱家现在不用交税了，你把带喜娶做小妾吧。” 这两年，带喜经常照顾叶坤的老娘。 所以老太太对带喜很满意。 叶坤问道：“为什么要娶带喜？” 老娘低声说道：“带喜的娘家有两个哥哥，你娶了带喜，就多了一门亲戚，以后别人不敢欺负你。你是家中独子，我们叶家也就一户。没个亲戚，你就没有帮手啊。” “那行，老娘和带喜说吧。” 叶坤犹豫了片刻，终于答应了。 老娘嘿嘿一笑，拄着拐棍，摸索着去找带喜。 老太太眼瞎，但是心明白。 亲戚关系多，有利于在乡下站稳脚步。 午饭后，带喜找过来，红着脸说道：“大郎哥，我家的床坏了，你看……” “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这事。你等着，我就这帮你修床。” 叶坤一笑，带着木匠工具，来到带喜家里。 家里很干净。 还点了干艾草，当成熏香。 带喜的床也很干净，虽然都是粗布被褥。 叶坤检查了一下木床，用木楔子加固了一下榫卯，就算修完了，对带喜笑道：“带喜，你睡上去试试，看看现在响不响。” 带喜脸红：“大白天的，怎么试？要不，大郎哥帮我试试吧？” 叶坤坐下来，在床上颠了颠，晃了晃。 很稳。 “带喜嫂子，这回很稳了。就算睡两个人，也不会吱呀吱呀响的。” “我家里，哪里有两个人？”带喜低着头。 上午，叶坤老娘找过带喜，跟她说了，叶坤要收她为小妾。 带喜满心欢喜，却又不知道怎么捅开窗户纸，和叶坤把这事定下来。 叶坤握住了带喜的手，笑道：“带喜，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一起过吧，帮我照顾老娘。我娘喜欢你。” 带喜颤抖了一下，低声说道：“大郎哥，你是要……娶我做小妾吗？” “不是小妾，是二夫人。” 叶坤有些动情，拥住了带喜：“我娘和有容，都同意了，我也喜欢你。” 带喜一软，倒在叶坤的怀里：“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妇？” “不嫌弃，很喜欢。” 叶坤有些把持不住了。 蠢蠢欲动。 带喜却噗地一笑，轻轻推开叶坤：“那也要个媒人，还有……你给我也买一个红头绳吧，和有容一样的红头绳，行吗？” “当然行！” 叶坤一笑，捏了捏带喜的手：“等朝廷大军来了，赶走了老虎和强盗，我就娶你。” “我等你。” 带喜红着脸跑开了。 朝廷大军来得很快，两千人马，三天之后就到了。 各村村长，又组织打虎队和民夫，一起参加打虎行动。 也就四五天，几百里大山，都被彻底搜了一遍，打死大小老虎上百。 还有许多野猪和山牛。 刺猬狐狸和兔子，也被顺带着消灭了许多。 大军来到，双丫山的土匪，更是做鸟兽散，一个个跑得没影了。 但是叶坤知道，只要朝廷大军一走，这些强盗很快又会聚集在一起。对于强盗们来说，打家劫舍抢女人，肯定比种田挖野菜刺激！ 上官季夫是地方军官，自然也要配合朝廷大军的行动。 大军撤离那天，上官季夫也辞别叶坤：“南方蛮夷造反，侵犯国土，我要随大军出征，一时间恐怕回不来……” 叶坤也不吃惊，点头道：“那你多多保重。” 上官季夫苦笑：“我很想带你一起，可是你要孝敬母亲。县令县丞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有事就找刘县令和王县丞。” “多谢季夫哥。” 叶坤又给了一副双弓双箭弩和一副连发短弩：“你带上，让军中匠作多多制作，打仗的时候，或许用得上。” “当然用得上！” 上官季夫笑道：“你的弓弩射程很远，敌人射不到我，我就能将之击毙。我已经让军中匠作，开始仿制了。等我打了胜仗，回来给你请功。” “只要你打胜仗就行，我无所谓。” 叶坤一笑。 第二天，叶坤招呼秦二午，一起骑马去县城。 上官季夫留下的两匹战马，让叶坤如虎添翼。 早上去县城，中午就可以返回。 在县城，叶坤用碎银子，换了一些首饰，又买了一些丝巾和红头绳，还有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回到家里，叶坤叫来秦丑的老婆槐花，拿出一对银耳环和一枚银戒指，还有丝巾和红头绳，笑道： “槐花嫂子，我要娶带喜做小妾，请你做个媒。这些东西，是聘礼。” 说是聘礼，其实带喜还会带回来。 等于左手倒右手，白赚一个美女。 槐花眼神放光：“那我是媒人，应该有谢礼吧？” 叶坤又拿出一对小耳环：“这是给你的谢礼，还要请你吃饭。” 槐花心花怒放，屁颠颠地跑了。 第二天就是黄道吉日。 黄昏时分，带喜顶着红丝巾，被槐花和村里的几个妇女，送到了叶坤的家里。 姜有容喜笑颜开，早就布置了新房，还扎了红花，悬挂在婚房里，喜气洋洋。 老公娶小妾，老婆有面子。 大鼎国都是这样的。 村里许多乡亲，都来随礼喝喜酒。 一人一个铜板的大礼，把叶坤亏得吐血。 送走客人，新人入洞房。 姜有容带着彩蝶，睡在了后面的木匠作坊。 带喜很主动，给叶坤宽衣，低声说道：“大郎，谢谢你不嫌弃我。你不要我，我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就是我太穷了，也没嫁妆。” 这年头，没男人的寡妇，很难活下去。 活过了今天，明天可不好说，随时都会饿死。 “带喜，你就是最好的嫁妆。” 叶坤吹灭了油灯。 黑暗中，破床又唱起了愉快的歌。 带喜虽然有过男人，但是结婚没多久，就守寡了，算是个二手大姑娘吧。 对于叶坤来说，体验很好，很和谐。 可以纵马驰骋，长驱直入。 第26章 这真的是偷吃。 纵马完毕。 叶坤又点起油灯，欣赏身边的美女，一寸寸地看，看个够。 带喜害羞，埋头在叶坤的胸前：“大郎哥，怎么你的床，还不修啊？有容姐姐和彩蝶，会听见声音的……” 已经嫁过来了，就要讲究大小尊卑。 姜有容是妻，带喜是妾。 所以，带喜要叫有容姐姐，尽管姜有容小三岁。 “那我明天来修……” 叶坤还在欣赏带喜的每一寸皮肤，还有平常看不到的地方。 打虎这二十天来，带喜几乎都在叶坤家里，有肉吃，有白米饭，身体丰满了许多，皮肤也白润光滑了许多，越看越让人眼馋。 看着看着，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带喜不再害羞，迎合着叶坤，随着破床一起愉快哼唱。 第二天，带喜早早起来了，梳洗之后，拜见婆婆和姜有容。 叶坤睡到日出时分。 忽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睁开眼一看，却是姜有容，在床边看着自己，头发垂下来，撩在自己脸上。 “有容……” “大郎。”姜有容抿着嘴笑，低声问道：“昨晚上，带喜把账还清了吗？” “还欠我一点，带喜让你代还。” 叶坤掀开薄被，把姜有容掳了进来。 “不要，天亮了，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 姜有容慌乱，可是身体软了，挣扎不得。 “等我先讨账，然后再吃。” 叶坤也不要脸了，白昼宣啥。 老娘已经吃过了，拄着拐杖，在村子里遛弯。 带喜和彩蝶，等着叶坤吃早饭，等了小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叶坤和姜有容才从卧房里出来。 带喜抿嘴笑道：“大郎哥，有容姐姐，你们不是在卧房里偷吃吧？” “谁偷吃了，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姜有容拿出大夫人的威严，翻了个白眼。 彩蝶听不懂这些暗语，认真地说道：“反正我不偷吃，有容姐姐给我吃，我就吃。” 叶坤咳咳两声，摸了摸彩蝶的小脑袋：“吃吧，小丫头。” 姜有容和带喜，都一起坏笑。 叶坤岔开话题，说道：“现在没有老虎可打了，我们还得找个小生意，以后养家糊口。” 姜有容点头：“是啊，我们家里现在也有五口人，算是大家了。以后再有孩子，吃饭的人更多。靠大郎一个人做木匠，养家恐怕不容易。” 带喜苦笑：“可是我们村里，又能做什么生意呢？” 彩蝶摊开手：“我只会挖野菜，还会纺麻线……” 叶坤一笑：“我到处转转，总会找到生意做的。” 早饭后，叶坤去找秦丑，和他一起，骑着马去镇上转转，找找什么好意好做。 秦丑建议叶坤杀猪，这样的话，天天有肉吃，还有猪下水。 叶坤直翻白眼，这不是给穿越者丢脸吗？ 在镇上看了看，又去县城。 县城里最好的生意，就是麻丝和麻线交易，这也是大鼎国的支柱产业之一。 看了一圈，叶坤有了主意。 回到家里，叶坤用家里的纺线车，试了一下麻线的纺织，然后一头钻进了木匠作坊里。 三天之后，姜有容等人，看见叶坤造出了一个奇怪的纺线车。 比正常的纺线车大了许多，有条桌大小。 需要两个人操作，一个人用脚踩，带动锭子旋转，一个人在另一端理线。 而且上面带了五个锭子，转动很快。 叶坤招呼姜有容和带喜，配合自己试验机器。 理好麻丝，五个锭子一起转动，纺出来的麻线，细密紧致。 随手摸上去，竟然有细麻线的感觉！ 一边试验，一边调整纺车。 两个小时过后，生产出来的麻线，质量更好。 带喜检查生产出来的麻线，惊叹道： “大郎哥，这快要赶上细麻线了，价格可以卖高。而且纺线速度很快，以后，我和有容姐姐纺线，就能养家了。” 姜有容连连点头：“对，我们以后多多纺线。” 彩蝶叫道：“我也要纺线！” 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干活，那就没有价值了。 所以，大鼎国的女人都不敢偷懒。 叶坤点头：“我先买麻线，试一试。你们三个轮流操作，都要熟悉。” 黄麻产业链，有好几道工序。 叶坤现在没资本，只能从纺线开始。这样更简单，便于做大。 村子里，家家都种植黄麻，收购麻丝非常简单。 还在试验期，叶坤也没敢买太多，只买了三百斤。 可是花带喜和姜有容，还有彩蝶，都是纺线狂魔，两天时间连轴转，把三百斤麻丝全部加工完毕！ 叶坤招呼秦丑，带着自家生产的麻线，去县城交易。 麻线都是论重量交易，品质好，价格自然高。 叶坤以双倍价格，将第一批麻线出手，赚了九十个铜板。 看起来赚的不多，但是算起来不得了。 因为这批麻线的生产，只是三个劳动力、两天的工作成果。 也就是说，两天之内，她们三人创造了九十个铜板的纯利润。 如果请工人的话，三个工人，两天只要十二个铜板的工资支出。 而且黄麻产业，很容易做大。 叶坤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资本家了。 卖了麻线，叶坤心情大好，拉着秦丑在酒馆喝酒。 酒馆老板的女儿娇娇，大约十六七岁，也认得叶坤了，倒酒添菜，殷勤招待。 一笑一个小酒窝，蛮可爱的。 正吃着，两个小乞丐走了过来，伸出黑乎乎的手，向叶坤讨吃的。 乞丐似乎是一对兄妹，哥哥十来岁，妹妹五六岁，都瘦骨嶙峋。 “娇娇……” 叶坤招呼酒店老板的女儿，打算要两碗饭送给乞儿。 娇娇以为叶坤厌烦乞儿，急忙跑来，将乞儿扯在一边：“三儿别打扰客人，我拿东西给你们吃。” 叶坤一笑：“娇娇，你给他们两碗肉粥吧，算我的。” 娇娇一愣，急忙拉着两个小孩：“客人施舍你们，快给客人磕头。” 两个乞儿很懂事，趴在地上就磕头。 叶坤扶起两个孩子，又问娇娇：“这两个孩子，是县城的吗？” “是的，父母都生病死了，家里房子也卖了。哥哥叫三儿，妹妹叫瓶儿……” 娇娇叹气：“他们兄妹俩，只能讨饭吃。我尽量给他们一点吃的，但也不是天天有的给。看样子，他们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叶坤想了想，数了两百文钱，递给娇娇： “别把这两个孩子饿死，他们每天吃饭的钱，算我的。等我回家再盖几间房子，就把他们兄妹俩带回去。” 第27章 小姨子，重点照顾。 娇娇很吃惊：“客官，你真是好人。有这两百文，三儿瓶儿，说不定能活下去。” “肯定能活下去的。” 叶坤把碗里的肉，夹给三儿兄妹：“你们以后，就在这里吃饭。天冷了，我就来接你们。” 三儿瓶儿再次磕头，接过烤肉狼吞虎咽。 叶坤看着娇娇，笑道：“娇娇，我以后再来，给你们一种豆酱，烧菜拌饭都很好吃。到时候，你帮我卖豆酱，赚了钱，我们一起分。” 做黄豆酱，没什么技术含量。 叶坤想过，可以试一试。 没有豆酱，自己每天吃饭也没味道。 “好啊客官，我等着你来。”娇娇很开心。 叶坤告辞。 又从县城带了一百斤黄豆回家。 秦丑不解，不知道叶坤买了这么多黄豆，用来干嘛。 “我要做一种酱，特别鲜美的酱。” 叶坤对秦丑解释：“这种酱用来拌饭，比吃肉更香。用来烧菜，味道更好。” 秦丑连连摇头：“什么生意，都不如杀猪卖肉！” 叶坤直翻白眼，这货，一心就和杀猪较上劲了。 回到家里，叶坤一边做豆酱，一边加工第二台纺车，还把秦二午和燕六亥叫来帮忙。 有了第一台纺车的制造经验，第二台很快就出来了，只用了一天半。 做酱需要的坛坛罐罐，还有竹编簸箩，也都买了回来。 带喜的房子就在隔壁，成了叶坤的豆酱作坊。 把黄豆煮开，凉透了，放在竹编簸箩上，上面盖上一层青草，每天坚持洒水，确保湿度，等着黄豆发霉。 这期间，叶坤又请来盖房子的匠人，在后院盖房子。 带喜的后院，也被叶坤合并，一共盖了八间茅草房。 乡亲们都来帮忙，免费，只要有饭吃。 茅草房都不高大，七天时间，建造完毕。 黄豆也霉透了，开始晾晒。 上霉结饼的黄豆，晒干之后，在石臼窝里磕碎，加入粗盐搅拌，放在后院里日晒夜露，等待出售。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有容找叶坤商量： “大郎，纺线车要两个人才能纺线，家里有两台纺车，就需要四个人。所以我想，把我二妹有德请来……” 叶坤笑道：“现在家里有房子住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家，把二妹三妹一起带来。” 姜有容有些为难：“三妹不能干活，大郎，你不嫌弃她吃闲饭吗？” “你的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嫌弃？” 叶坤又是一个摸头杀：“而且，二妹来帮忙，我算她工钱，每天五个铜板。” “这么多？”姜有容惊讶： “以前给别人帮工纺线，每天就一两个铜板的。赶上饥荒，都不要铜板，每天只要一顿饭。” “是我的小姨子，我当然要多给一点。” “大郎，干脆你把有德也娶了吧，一文钱工钱都不用给。”姜有容忽然坏笑。 “胡闹，难道我把全世界的姑娘都娶来做小妾？” 叶坤忍不住一笑。 第二天上午，叶坤骑着马，借了周太公的牛车，带着姜有容一起回娘家。 现在没有老虎，也没有土匪了，路上很放心。 姜有容坐在后面的车上，笑道：“大郎，咱家要不要做一辆牛车？家里两匹马，没有车，太可惜了。” “好啊，等我有空做一个。” 叶坤点头。 的确需要一辆牛车，因为以后的麻线生产日常化，要经常去卖麻线。 叶坤带着姜有容，刚刚进了姜河头村，就引来了一群儿童。 都穿着破烂的衣服，一个个瘦弱不堪。 这段时间闹虎灾，姜河头的乡亲们过得很惨，不敢出门挖野菜，耽误了找吃的，饿死了两个人。 姜河头是个小村子，也组织不了打虎队。 倒是姜有容的娘家，因为叶坤的接济，过得很好，家里人都长胖了一点。 村里的儿童饿得不行，一个个可怜巴巴地看着姜有容。 叶坤跳下马，取出带来的肉干和果子，散给孩子们，还每人给了五个铜板。 全村人都被惊动，一个个笑脸相迎： “我们姜河头的姑爷回来了！” “姑爷真大气，有容真有福气！” 叶坤只是一笑，微微点头。 有容的大哥大嫂，一起前来迎接，帮着叶坤牵马，喜笑颜开。 他们知道，叶坤来了，家里就发财了。 姜有容的两个妹妹，更是拉着姐姐的手：“姐姐你长胖了，你的衣服真好看，还有头巾，还有这耳环……” “别急，你们都有，你姐夫都给你带了礼物。” 姜有容抱着妹妹，笑道：“而且，你姐夫说，接你们去草庙村玩一玩。” 三妹有才一声欢呼，已经雀跃起来。 有德十四五岁，已经懂事了，害羞地看了叶坤一眼。 到了娘家，姜有容拿出礼物，吃的穿的都有。 叶坤也给老丈人献上一贯钱，给丈母娘和大舅嫂各送了一对银耳环。 姜有宝杀鱼打酒，热情招待叶坤，笑道：“姑爷，你们草庙村打虎真厉害，那时候，我也想去帮你打虎的。” 薛三姑惋惜道：“是啊，如果有宝参加打虎，也能分许多钱和虎肉呢。” 叶坤笑道：“大舅哥，你以后就在姜河头一带，帮我收购麻丝好了，有多少，我要多少。你帮我干，我给你工钱。每月三百个铜板，你看行不？” 麻线产业做起来，需要很多人。 收购麻丝，出售麻线，都需要自己人。 叶坤不可能事事亲躬，需要几个得力帮手。 姜有宝激动得浑身酥痒起来：“姑爷，帮你干活，不要钱也行……” 薛三姑闻言，在桌子底下猛踢了丈夫一脚。 不要钱，喝西北风啊。 姜有宝反应过来，咧嘴笑道：“三百铜板，太行了，我打鱼，每个月挣不到一百个铜板。” 叶坤又看着丈母娘姜李氏： “岳母大人，我们家里纺线很忙，所以，有容想把两个姨妹，带过去帮忙。有德的工钱，每天算五个铜板吧。” 姜李氏老脸笑开了花：“姨妹帮姐夫，要什么钱？给她们饭吃就行了。反正两个死丫头，在家里也没事干。” “是我的姨妹，可不是死丫头。” 叶坤摸了摸有才的脑袋：“有才过去不用干活，爱玩就玩，我养活她。” 有才扑进了叶坤的怀里：“姐夫，你真好。” “死丫头，别把姐夫的衣服弄脏了。”姜李氏笑骂。 午饭后，叶坤和姜有容，把有德有才两个妹妹，一起带了回来。 这回，家里变成女儿国了。 有德和彩蝶差不多大，一见投缘。 叶坤给她们俩，安排了一间卧房，又在旁边，给有才安排了小床。 姜有容和带喜，各自一个卧房。 叶坤就很惨了，没有固定的卧室，只能在有容和带喜的房间，两头跑着过。 家里两台纺车，实现了日常化生产。 叶坤又做了两台，放在一边备用。 这时候，第一批黄豆酱也差不多了。尝了一下，非常鲜美。 叶坤带了两坛子黄豆酱，带着秦丑一起，走上了推销之路。 先去附近的几个小镇，免费赠送给酒馆。 每家只给了一小碗。 然后又去县城，准备找娇娇合作。 可是来到县城，叶坤却发现，娇娇家里的酒馆，被官府查封了，上面贴着封条！ 叶坤很吃惊，向左右人家打听情况。 一个老汉低声说道： “娇娇的父亲马富贵，用毒药害死了老母亲，被县令抓走了。家产抄没，女儿娇娇官卖为奴，今天正在牙市插草叫卖。” 第28章 真识货，黄花大闺女！ “我去，娇娇的老爹，害死了自己亲妈？”叶坤震惊。 想了想，叶坤骑着马，带着秦丑直奔牙市。 牙市，是买卖牲口的地方，也是穷人家卖儿卖女的地方。 有时候，官府也会把罪犯的家属女儿，带在这里发卖。 牙市一角，有个二尺高的土台，面积一丈方圆。 土台前面围满了人，都在指指点点。 土台上，站着三个姑娘，头上插着稻草，胸前挂着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写着价格。 酒馆老板的女儿娇娇，站在中间，胸前的牌子上写着：一贯。 看来娇娇长得漂亮，价格还挺高的。 因为漂亮的姑娘，可以卖去勾栏瓦舍，接客赚钱。 娇娇头发凌乱，眼神发呆，嘴唇干得脱皮，茫然地看着台下人群。 沦落至此，任你千娇百媚的大姑娘，也和畜生无异，任人挑选，任人宰割。 台下的看客们，都在指指点点： “娇娇为什么卖这么贵？因为脸蛋漂亮，还是因为屁股大，回家好生儿子？” 一个老头嘿嘿笑道：“这种货色，卖去勾栏瓦舍，一晚上要十五个铜板。” 土台前，还有两个幼小瘦弱的身影，正是小乞丐三儿和瓶儿兄妹。 三儿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看着娇娇叫道：“娇娇姐姐，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被卖掉？” 娇娇流下了眼泪，摇头叫道： “三儿，你们走，你们去我家的酒馆门前等着，说不定那个好心的客官还来，把你们领回去，你们就饿不死了……” 三儿瓶儿一起哭叫：“姐姐，我们不走，我们在这里陪你。” 刚好，叶坤骑马到来。 娇娇看见叶坤，不由得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一贯钱，太贵了。 寻常人家不会买的。 这年头，走路都能捡到逃荒的大姑娘，谁还花钱买女人啊？ 娇娇一大早，就被带来牙市了，可是根本没有买的。 有几个勾栏瓦舍的老板，在台下等着，等着降价呢。 “娇娇，怎么回事啊？” 叶坤策马来到台前，翻身下马，跳上了土台。 娇娇浑身一颤，跪倒在地：“客官……救救我。” “别急，你慢慢说。” 叶坤扶起了娇娇。 娇娇擦擦眼泪，低声说道： “是我舅公，也就是舅爷爷，图谋我家的产业，陷害我爹，说我爹毒死了我奶奶……我爹已经被关在大牢了，恐怕要砍头。” 台下的人群，也有小声议论： “是啊，马富贵为人忠厚，事母至孝，怎么会毒杀亲娘？” “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倒是可怜了这如花似玉的女儿。” 叶坤看看四周，对一边的差官说道：“马娇娇，我买了。” 扑通！ 娇娇闻言，再次跪倒在地： “大哥，我会报答你的，我会酿酒，会卖酒算账，我会纺线，干粗活也行……” 被叶坤买去，可比卖进勾栏瓦舍好太多了。 因为勾栏瓦舍的姑娘，只有一年左右的利用价值。一年之后，通常浑身是病，一命呜呼。 即使不死，也不能再接客，只能每日打杂，最后扫地出门，自生自灭。 差官收了银子，咧嘴笑道： “你小子真识货，这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脸蛋漂亮，屁股也大，回家生儿子没问题。” 叶坤直翻白眼，拔了娇娇头上的稻草，摘了木牌，就要把娇娇带走。 “大哥，求你也买了我们吧！” 土台上，左右两个女子，都跪了下来。 这两个，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十八九岁。因为大户犯了事，被官家发卖。 能做小妾的，一般也不丑，年轻有姿色，才会被带来牙市交易。 如果年纪大的，或者长着丑的，别说卖了，贴钱也没人要。 “你们叫什么名字，什么情况？” 叶坤看了看两人胸前的牌子，很便宜，每个只要四百文。 “我叫刘红玉。” “我叫贾杏花。” 两个女子急忙自我介绍，连连磕头。 “一起买了。” 叶坤掏钱结账，带着三个女子下台。 台下围观者都在起哄：“嘿，这公子是什么人啊，一下子买了三个小妾，阔气！” 秦丑也震惊，低声嘀咕：“大郎哥，你买这么多小老婆，能养活吗？” “又不吃你家的饭，你管得着吗？” 叶坤瞪眼，又看着可怜巴巴的两个乞儿：“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三儿瓶儿一起跪下：“大叔，你说带我们回家，我们一直在等你，我叫三儿，我妹妹叫瓶儿……” “起来吧。” 叶坤点点头，对秦丑说道：“秦丑大哥，把这两个孩子一起带上，我带回去养着。” “大郎哥，你疯了？”秦丑瞪大了眼睛。 一边的娇娇，却感动得直掉眼泪，把瓶儿搂在怀里。 叶坤带着大家，离开牙市。 在街角，叶坤跳下马来，招呼马娇娇： “娇娇，你上我的马，我带你去县衙问一问你爹的案子。如果能帮忙，我就把你老爹救出来。” 娇娇闻言，眼圈一红又要下跪。 “别跪了，先去办正事。” 叶坤不由分说，一个公主抱，把马娇娇送上了马背，自己也骑了上去。 还带了两小坛黄豆酱。 秦丑等人，原地等候。 到了县衙，叶坤用二十个铜板，贿赂了守门的兵卒： “我是上官县尉的结拜兄弟，求见县令刘大人和县丞王大人，给他们送点小礼物，麻烦通报一下。” 小卒说道：“县令大人不在，只有县丞大人在。我带你去见。”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叶坤很顺利地进了县衙，见到了县丞王大人。 县丞属于县令手下，相当于后世的副县长或者秘书长吧，负责县衙上下一切文书。 叶坤自报家门，送上了一两银子，又送上黄豆酱，请县丞品尝。 王县丞用肉干蘸着黄豆酱，吃了一口，慢慢回味，随即赞不绝口，笑道： “你就是叶大郎，上官县尉的结拜兄弟、草庙村的打虎队长？久闻大名。这酱味道真好，怎么做出来的？快教教我。” 叶坤一笑：“这个不好做，我用了二十四种名贵草药，精心挑选黄豆蚕豆绿豆，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调制，才做出来的。大人要配方，我可以告诉你……” 为了保护专利，叶坤故意扯淡，将工艺描述得非常复杂。 什么二十四种名贵草药？一根毛都没有！ 第29章 多娶小妾，多发财。 “哎算了算了，君子远庖厨……我就是随便说说。”王县丞一笑，摆手道： “叶大郎找我，有事吗？” “县丞大人放心，你以后全家吃酱，我包了。每次来县城，我给你带一罐子。” 叶坤继续套近乎，然后说道：“我来问问，南街酒馆马富贵的案子。马富贵是我岳丈，他女儿马娇娇，是我的……小妾。” 说到这里，叶坤看了马娇娇一眼。 马娇娇急忙上前，给王县丞磕头：“大人，我爹是冤枉的，求大人开恩，求大人明察……” 王县丞皱眉，沉吟道： “马富贵的案子，是他亲舅舅举发的，经过仵作验尸，证据确凿。朝廷有法度，这件事，我们也不好徇私枉法呀。” 娇娇跪在地上，只是磕头喊冤。 叶坤拉起娇娇，冲着王县丞抱拳：“县丞大人，我可以去看看马富贵吗？” “探监嘛，当然可以。” 王县丞起身，凑在叶坤的耳边，低声说道：“马富贵的案宗，就在我这里，三天之后，就要送去朝廷，等待批复。一旦送上去，那就……” “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叶坤心里一动，知道这是有转机了，低声说道：“我今天没带钱，明天再来拜望大人。还请大人上下打点，无论如何，留下马富贵一条性命。” 不就是要钱吗？ 一看王县丞这德行，就是个贪官！ 王县丞嘿嘿一笑：“我会启禀县令大人，再审这件案子。尽量减轻马富贵的罪责，留他一命。” “多谢，我明日再来。” 叶坤点点头，带着马娇娇告退，去牢房探监。 探监之前，叶坤又和马娇娇一起，买了些吃的喝的，一起带上。 打点了监牢的狱卒，叶坤带着马娇娇，顺利进了监牢。 牢头得了好处，还打开牢门，把马富贵提出来，让他和叶坤马娇娇单独说话。 马富贵本就用过刑，又在牢里折磨三天，缺吃缺喝的，已经快要死了。 “老爹！” 马娇娇哭着扑过去，拉住了老爹的手。 “娇娇，你怎么来了？”马富贵抱住女儿大哭。 娇娇指着叶坤：“老爹，是大郎哥买了我，又花钱打点，带我来看你。” 马富贵闻言，看了看叶坤，挣扎着就要跪拜。 叶坤上前扶住，低声安慰道：“马大叔别客气，先让娇娇喂你吃点东西，我和娇娇，会想办法救你的。” 马富贵老泪纵横，连连点头。 吃了一罐子肉粥，马富贵恢复了一些精神，对叶坤说道： “客官，谢谢你买了娇娇，我死了，也能闭眼了。我就这一个女儿，希望你不要嫌弃，给她一口吃的。” 因为叶坤在马家酒馆吃过几次饭，所以马富贵也认得。 叶坤摆摆手：“我会把娇娇当成亲妹妹的，你放心。现在莫说闲话，说这件案子……” “是我舅舅，要霸占我的家业，故意害我。” 马富贵点点头，说起缘由：“我老母亲七十多岁了，生病多年，前几日寿终正寝。我舅舅田三槐，买通了仵作，说我毒杀亲娘……” 叶坤默默听完，问道：“你们家里，一共有多少家产？” 马富贵说道：“也就是田产和房产，加起来……二十多两银子吧。” 叶坤微微点头。 看来想把马富贵捞出来，最多也就二十多两银子。 这个钱，叶坤还有，但家里也就这么多了。 “马大叔，我刚才找了县丞大人。” 叶坤想了想，低声说道：“你的案子，还会重审，到时候，你一口咬定是冤枉的，等我想办法。” “不不不，我死不足惜！”马富贵拉着叶坤： “恩人，你把娇娇带走，让她活下去就行，别管我，别为我花钱。” 叶坤一笑：“你听我的就好。” 离开牢房的时候，叶坤又给了牢头几百文钱，委托他关照马富贵。 出了县衙，娇娇就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大郎哥，你救了我，又为了我爹花钱，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 “好，我等着你报答。” 叶坤拉起娇娇，说道：“你会酿酒，会做生意。以后帮我赚钱，就算是报答我了。” 大鼎国的百姓，一百人之中，找不到一个识字的。 叶坤想做生意，正需要娇娇这样的人。 几十两银子不算什么，等麻线产业扩大了，就是日进斗金。 看看时间不早，叶坤在县城雇了一辆马车，立刻带着大家回去。 天黑时分，回到草庙村。 看见叶坤一下子带回来五个人，带喜和姜有容都傻眼了。 “大郎，这是……” 好半天，姜有容弱弱地问道。 “哦，我买回来，帮你们纺线的，便宜。” 叶坤一笑，给姜有容介绍： “这是马娇娇，县城开酒馆的，以前经常关照我。这是刘红玉，这是贾杏花，这是三儿，这是瓶儿。” 然后，叶坤又给娇娇等人介绍姜有容：“这是我妻子，以后是你们的主母。” 马娇娇等人慌忙拜见姜有容，还有叶坤的老娘，再拜带喜。 叶坤又拉着老娘，去一边解释，算账给她听：“买回来干活的，三个月就能回本……” 其实，用叶坤的纺车，一个女子，一年可以为叶坤挣六七两银子。 的确非常划算。 麻线生意产业化，叶坤需要大量工人，还需要自己人，以免纺车技术外泄。 至于小妾嘛，叶坤倒是不要太多。 和老娘沟通好了，叶坤又交代贾杏花刘红玉： “你们以后在我家里，听有容和带喜的，每天帮着纺线就行，保证每天有饭吃。” 贾杏花低声说道：“谢谢大郎哥，每天有一顿饭，我就知足了。” “我家里，是每天三顿饭，白米肉汤饭。” 叶坤一笑，又招呼三儿瓶儿： “瓶儿年纪小，以后和我三姨妹有才一起玩，不用干活。三儿就做个小厮吧，门前屋后，扫地打杂。” 三儿瓶儿一起磕头。 带喜又去做了晚饭，给马娇娇等人充饥。 肉汤饭，加上黄豆酱，三儿瓶儿都狼吞虎咽。 刘红玉和贾杏花，也吃得满头大汗。 马娇娇低声说道：“大郎哥，这黄豆酱真的好吃，可惜我的酒馆没有了，不能帮你卖酱。” “放心，我们以后会有更大的酒馆，比你原来的酒馆，大十倍。” 叶坤拍了拍娇娇的肩头：“你洗个澡，早点睡觉。” 娇娇连连点头，很乖巧地帮着姜有容做事，然后洗澡睡觉。 叶坤今晚上，睡在姜有容这边。 一番温存之后，叶坤说道： “有容，我把马娇娇她们带回来，是为了帮你纺线。等她们都会了，你就不要干活了。” 姜有容好奇地问：“那我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干，当夫人啊，就像大官的老婆一样，管着大家就行。” 叶坤笑道：“我算过了，一个人帮我干活，一年能帮我们家里，挣五六两银子。所以，他们都不吃闲饭的。” 姜有容吃惊：“能赚这么多？那你多买一些小妾，不是发财了？” 第30章 肮脏的交易。 “我带娇娇她们回来干活的，不是做小妾。”叶坤一笑，揉了揉姜有容的脑袋： “睡吧有容，我有你和带喜，就够了。” 姜有容却考虑长远：“还是让娇娇她们做小妾吧，以后都是一家人，她们挣钱更用心。买都买回来了，是吧？” “这个……” 叶坤忍不住一笑，老婆挺会劝人的。 也是，买都买了嘛。 第二天一早，叶坤带上家里的银子，带着马娇娇，再去县城。 银子全部带上，家里也就剩下一两千铜板了。 为了尽早赶到县城，叶坤带着马娇娇骑马，共乘一骑。 战马没有其他负重，带两个人没问题的。 而且，叶坤和马娇娇都不胖，加起来也就两百斤多一点。 就是两个人挤在一个马鞍上，有些挤，太紧密了一些。 马娇娇没有骑过马，害怕，坐在前面，靠在叶坤的胸膛里。 又有些害羞，脸色红红的。 天气不错，秋阳高照。 叶坤策马向前，一边说道： “娇娇，昨天在县丞面前，我说你父亲是我岳丈，你是我的小妾，为的是办事方便，你别介意。” 娇娇低声说道：“大郎哥，我本来就是你的小妾啊，你都买了我……” 看来娇娇和姜有容是一样的想法，买都买了吗，不是小妾是个啥？ “不，你以后帮我做生意，我们算是合伙人吧。” 叶坤一笑：“我有很多生意要做，就是缺少你这样的帮手。” 娇娇回头，一张俏脸差点贴上了叶坤的脸： “我会帮你干活的，可我也一定要嫁给你，不然……拿什么报答你？你为了我爹，花了那么多钱，买我又花钱……” 青丝拂面，吹气如兰。 叶坤心里就有了些波澜：“先解决你老爹的事吧。” 来到县城，叶坤下马，带着娇娇再去拜会王县丞。 可是王县丞不在，据说正在和县令刘大人议事。 刘大人这时候，在县衙后花园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家伙官卖私盐，借着官府的名义，自己走私粗盐，中饱私囊。 却不想，昨天在县城以西的西屏山下，四车粗盐，一共两千斤，被西屏山的强盗们掳走，押送粗盐的盐丁，还被杀了三四个。 大鼎国发展落后，粗盐作为生活必需品，价格很高。 一斤粗盐，换一斤铜板。 刘县令被掳走了两千斤粗盐，就等于被抢走了两千斤铜板，能不心疼吗？ 更要命的是，这件事还不能上报郡守。 因为贩卖私盐，是很重的罪，如果被朝廷得知，刘县令要掉脑袋的。 现在，县尉上官季夫带兵打仗去了，县衙里的差役加上留守兵卒，总计只有七八十人，根本解决不了西屏山的两百个强盗。 西屏山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盗数量，比双丫山更多，战斗力也强大一些。 上次朝廷大军来打虎搜山，西屏山却不在范围内，因此稳如泰山，毫发无损。 刘县令坐立不安，王县丞也战战兢兢。 两人相对叹息，一筹莫展。 兵丁来报王县丞：“大人，草庙村的叶坤，前来求见。” 王县丞还没说话，刘县令就怒了，挥手骂道： “给我乱棍打出去，这些刁民，又来打扰本县令议事……” “等等。”王县丞上前，低声说道： “刘大人，叶坤是草庙村打虎队长，为了南街酒馆马富贵的案子而来，有孝敬的。” “草庙村打虎队长？就是上官季夫说的叶坤？打虎打强盗的那个？”刘县令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 “快请进来，对了……叫叶先生，恭请叶先生！” 于是，叶坤和马娇娇，被请进了刘县令的私宅。 刘县令很客气，主动抱拳： “叶先生事母至孝，又维护一方，造福乡里，报效朝廷。本官早就听上官县尉说起过，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人中翘楚。” 叶坤不知就里，还以为是上官季夫的面子，抱拳还礼： “叶坤见过刘大人王大人，在下一介草民，三尺微命，是上官大人谬赞了。” 刘县令嘿嘿一笑，让手下看座。 叶坤将带来的两小罐黄豆酱送上，算是个开场白。 然后，说起马富贵的案子。 刘县令点头：“叶先生来得刚好，马富贵的卷宗还没送上去，我可以想办法。一旦送上去，那就是铁板钉钉，肯定要砍头了。” 叶坤抱拳：“马富贵是我岳丈，还请两位大人多多关照，好歹留他一条命，我当感恩图报。” “公事公办，查明真相，是本官的职责。”刘县令让马娇娇退下，压低声音，对叶坤低声说道： “可是，本官这两天，要剿灭西屏山的强盗，迫在眉睫，没时间再查马富贵的案子。” 叶坤不明白刘县令的意思，皱眉道：“要剿匪吗？” 王县丞说道：“叶先生，如果你能带着草庙村的打虎队，帮着我们剿匪，马富贵的案子就好办了。” 草，原来是这个意思！ 叶坤终于明白了。 刘县令又嘿嘿一笑： “本官觉得，马富贵是被陷害的。如果我有时间，定能查明真相。到时候，把诬告者打下大牢，马富贵无罪释放，归还家财。怕就怕，我出兵剿匪，死在西屏山下，马富贵的冤屈，就不能昭雪了。” 靠，这是捏我软肋啊。 肮脏的交易！ 叶坤点头：“报效朝廷，维护本县安定，也是应该的。不过我想知道，西屏山有多少强盗，兵器铠甲装备如何？” “大约一百土匪，除了几个匪首，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没有铠甲。弓箭兵器，也都是破烂货。” 刘县令故意隐瞒西屏山的实力，担心叶坤不敢去。 叶坤笑道：“可我听说，西屏山有两百多个土匪，带甲者四五十。” 带甲，就是装备了盔甲的人。 在这个时代，有一套盔甲，那就是战场上的作弊神器。 挨上三五刀，屁事没有。 就算中箭，箭头射透铠甲，力道被削弱，通常也只是皮外伤。 两军厮杀，经常有人身中数箭，结果脱了铠甲，也就是几处小擦伤。 “那是强盗们自吹的，不足为信。”刘县令又来讨好： “上官县尉说，叶先生的弓弩，能射透铠甲，怕什么？” 叶坤也知道，强盗们的铠甲，大多是牛皮猪皮做成的，以双弓双箭弩的威力，射穿皮甲，差不多就像射穿纸灯笼。 可是叶坤还在犹豫，故意问道： “西屏山的强盗，盘踞多年，经常劫掠商道上的来往客商，想必贼窝里，也存了许多钱吧？” 剿匪是你死我活的厮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没点好处，叶坤可不想干。 第31章 汝妻子，我养之。 刘县令闻言，眼神又是一亮，低声笑道：“叶先生的意思是，贼窝里有许多钱？我们反吃一口？” 说实话，刘县令只想把自己的私盐抢回来，没想到反吃一口。 被叶坤一说，立刻动心了。 真的可以剿灭强盗，抄了贼窝，那就发大财了，还能向上请功领赏。 王县丞说道： “肯定有钱，连我们的官盐都敢抢，这些强盗，什么人不敢抢？两个月前，西川客商二十人，带了好几车货物，被抢劫一空。据说那批货，就价值上千两！” 叶坤吃惊：“原来强盗们抢了官盐？” “对对对，官盐，官盐。此事要保密，不得张扬。” 刘县令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叶先生，如果我们打下西屏山，官盐自然要带回来，搜获的金银财宝和其他丝绸财物，一半归你，另一半上交县府。你看如何？” 上交府库，就是上交给他刘大人了。 王县丞嘿嘿笑道： “说不定，贼窝里能搜出几千两白银啊。我们县里，有上百兵卒，加上你的打虎队，一定马到功成。” 砰！ 叶坤拍案而起。 刘县令和王县丞，都吓了一跳。 “我叶某人——！” 叶坤举手向天，一脸正义：“与强盗不共戴天。就算是我爹做了强盗，他也得死！” 老爹死了几年了，是不可能爬起来做强盗的。 所以，叶坤这样发誓，毫无压力。 刘县令惊喜莫名，连连抱拳： “叶先生赤胆忠心，报效朝廷，造福一方，真是我辈楷模啊！” 叶坤一笑，随即正色说道： “刘大人，我会带领打虎队，剿灭西屏山的土匪，但是我有条件。” 刘县令点头：“叶先生请说。” “第一，我要全权指挥权，你手下的兵卒，全部听我调遣。” “这个没问题，上官季夫早就说过，你是大将之才。”刘县令点头。 “第二，我要十天时间准备。” “十天不行，最多给你五天到七天。”刘县令叹气：“那些私盐……不，是官盐，我担心太迟了，强盗们会把我的官盐卖了！” “那就五天吧，不过，我从现在起，就要代理县尉权利，整顿武备。”叶坤点点头，最后又说道： “另外，请把马富贵立刻放出来，我好安心带兵剿匪。” 刘县令奸笑道：“我立刻把马富贵从大牢里提出来，放在驿馆里养着，等你剿匪之后，再送他回家。” 叶坤点头：“好，请刘大人集合所有兵卒，打开武库，半个时辰之后，我去查点。另外，多买强弓硬弩。” 刘县令点头，吩咐王县丞赶紧去办。 叶坤告辞，来见马娇娇。 “大郎哥，怎么样了，我爹有救吗？”娇娇急忙迎上。 “有救。”叶坤叹气：“可是，刘县令要和我做一笔交易，肮脏的交易啊。” “啊，肮脏的交易？”娇娇吓了一跳，低声问道：“莫非刘县令酷爱男风，要大郎哥……陪他？” 大鼎国爱好男风的人，也有不少。 娇娇在县城开酒馆，自然也知道这种事。 “噗……不是这种交易，你想歪了。” 叶坤哭笑不得：“刘县令的意思，让我去西屏山剿匪。剿匪成功，就放了你老爹，发还家产，还收拾诬告者。” “啊，剿匪？” 娇娇变了脸色：“西屏山的强盗，杀人不眨眼。大郎哥，你不能去啊。” “我已经答应了。” 叶坤一笑：“等会儿，你爹就会被放出来，暂时留在驿馆。你也留在驿馆，陪着你爹，等我消息。” 说话间，马富贵被带了出来，已经被去了枷锁。 娇娇上前，父女俩抱头大哭。 叶坤赶时间，和兵卒一起，先把马家父女送去驿馆。 再回到县衙的时候，王县丞已经集中了所有的兵卒。 一共六十多个，长短不齐，萎靡不振。 王县丞宣布：“从现在起，叶坤叶先生，代理本县县尉。你们以后，都听叶先生的。” 兵卒当中，有几个原本是上官季夫手下，认识叶坤，抱拳笑道：“叶大人，以后你带着我们，多多关照啊。” “都是兄弟，一定关照！” 叶坤点头。 武库里面，有弓五十副，箭五百，铠甲二十多套，刀枪武器若干。 叶坤检查一遍，开了清单，吩咐王县丞： “继续整顿武备，再加五百箭矢。另外，找五个铁匠五个木匠，在这里备用。所有兵卒，从现在起增加伙食，集中训练，不得外出。行动要严格保密！” 初步安排了工作，叶坤立刻骑马返回草庙村。 草庙村里，正热闹着呢。 村头有人说：“听说叶坤昨天，一下子买了七八个小妾，真有钱啊。” 村后就有人说：“听说叶坤昨天，一下子买了十七八个小妾，都如花似玉啊。” 村尾有人说：“哇，听说叶坤昨天，买了七八十个小妾，都像天仙一样。” 看见叶坤回来，大家都不说了，只是嘿嘿笑着恭喜：“大郎哥，又买小妾了啊？请我们喝酒不？” “喝酒过几天，这几天很忙。放心，一定会请你们喝酒的！” 叶坤很豪横地一挥手，去找秦丑兄弟和燕六亥。 上次打虎，秦丑兄弟和燕六亥，都是骨干成员。 等人到齐了，叶坤说道：“几位兄弟，刘县令要打仗，人手不够，希望我们打虎队参加，壮壮气势。” 秦丑问道：“跟谁打仗？” 燕六亥比较关心收入：“有钱吗？我的钱都花光了……” 秦二午原本就在军中效力，不怕打仗，反倒很兴奋：“奶奶的，等我再去杀几个敌人，混点军功，一辈子不用交税了。” “有钱，很多钱，每人至少一二两银子。” 叶坤点点头，低声说道：“打仗的事，刘县令说要保密，对外宣称去打虎。” 秦丑有些犹豫：“就怕打仗有危险啊。” “有我在，没有任何危险。一共就七天，七天之后我们回来，秦大哥就有本钱杀猪卖肉了。那时候，我关照你生意，卖不掉的肉，我兜底，全部给你包了。” 叶坤拍了拍秦丑的肩膀，一脸真诚：“如果真的出了事，汝之妻子，我自养之。” 秦丑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抱拳道：“大郎哥最够意思，我们去联系打虎队员，跟你干！” 杀猪卖肉，是秦丑最大的梦想。 苦于本钱不够，又怕亏本。 现在叶坤愿意关照生意，承诺兜底，秦丑激动啊。 叶坤点头，让秦丑去联系打虎队员。 自己则带着秦二午和燕六亥，收拾家里的硬弩和轻弩，一起奔赴县城备战。 当天傍晚，回到县城。 县城武库里，就有匠作坊，有常住的木匠和铁匠皮革匠。 加上从外面征集的木匠铁匠，在秦二午和燕六亥的指挥下，干活很快。 叶坤指导大家做弓弩箭头，又让皮革匠加班，制作铠甲。 西屏山的强盗，说起来还是乌合之众，牛皮甲足够应付了。 晚饭过后，叶坤还在加班。 马娇娇却来了，提着灯笼。 虽然素面朝天，但是娇娇清纯，现在捞出了老爹，娇娇气色更好，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模样。 叶坤有些意外：“娇娇，你怎么来了？” 娇娇拉着叶坤走开两边，低声说道：“我爹让我来请你，请你去……驿馆，一起歇息……” 叶坤正想着打仗的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和谁一起歇息啊？” 娇娇低头，局促地捏着衣角：“当然……是和我一起，我伺候你……” 第32章 亲一口，算定钱！ 叶坤没想到，娇娇挺开放的，主动邀请自己一起睡。 娇娇羞臊，声音几不可闻： “大郎哥，我爹说……你救了我们父女俩，花了许多钱，现在还要去卖命。我们没有什么报答你，就我这个干干净净的身子……” “这样吧娇娇，我去看看你父亲。” 叶坤拍了拍娇娇的肩头。 凭良心说，自己救人，只是慈悲心大发，并没有想着娇娇的干净身子。 马家父女的想法，叶坤也能理解。 自己花了这么多，又要去剿匪，娇娇除了以身相报，还能怎么办？ 娇娇闻言，神色喜悦，牵着叶坤的衣袖就走。 她以为今夜里，自己有机会报答恩人了。 驿馆就在左近，十分钟就到。 马富贵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精神也振作起来。 一见叶坤，马富贵就跪了下来，泣不成声：“恩人啊，马富贵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你。” 叶坤扶起马富贵：“马大叔，大丈夫急人所急，仗义出手，不足为道。” 马富贵涕泪俱下，把叶坤按在椅子上坐下，擦眼泪道： “恩人救了娇娇，又为我花钱，现在还要为我去卖命剿匪，我就是死一万次，也报答不够。” 叶坤干脆不说了。 让老马继续说。 老马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终于没词了。 叶坤这才说道：“马大叔，剿匪的事，我有把握，你别担心。至于娇娇，等我剿匪结束，我们再商量。” 马富贵再次鞠躬：“恩人，你已经买了娇娇，娇娇就是你的人。今晚上，让娇娇伺候你，这也是娇娇的福气。” 陪男人睡觉，也算是福气？ 叶坤一笑：“不行，我还要去武库干活。娇娇的事，等我回来再安排。” 正在备战剿匪的关键时刻，叶坤可不敢在娇娇身上消磨时间。 娇娇扯了扯叶坤的衣袖，来到隔壁房间。 “大郎哥……我爹说，你去剿匪，生死难料。你和有容姐姐，也没孩子。我爹让我服侍你，希望一索得子，为叶家延续香火。” 叶坤一愣，有些感动： “娇娇，你真的这么想的？如果我被强盗打死了，你怀着我的孩子，不后悔？” “就算为你死一万次，我也不后悔。如果有孩子，我一定会把他养大！” “娇娇，好妹妹。” 叶坤动了情，把娇娇搂在怀里，吻了上去：“等我回来，再说成亲的事。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个好人家过日子，把我忘掉。” “大郎哥！” 娇娇泪如雨下，紧抱着叶坤：“今晚上，让我伺候你吧。” “不行。耽误了剿匪大事，刘县令就不放你爹了。” 叶坤捧起娇娇的脸，微笑道：“刚才我已经说了，一定会娶你的，你还担心什么？要不要，我再亲你一口，算是定钱？” 娇娇抿嘴一笑，两片温暖的薄唇，已经凑了上来。 温柔乡是英雄冢。 叶坤被弄得招架不住，在娇娇身上一番探索。 真是软妹子啊，每一寸肌肤都让人迷恋。 想到剿匪大事，几分钟后，叶坤还是轻轻推开了娇娇： “你安心照顾你爹，我去办差。” “坤哥，你凡事小心。”娇娇还是恋恋不舍。 刚才一番温存，娇娇对叶坤更亲热了，改口叫坤哥。 虽然没有一起睡，但是刚才这番厮磨，也让娇娇放了心。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叶坤的女人了。 “放心，我会回来，和你成亲生儿子的。” 叶坤揉了揉娇娇的脑袋，整整衣服，抽身而去。 县衙府库里，秦二午燕六亥，带着工匠们正在加班。 根据叶坤的安排，又增加了七十套铠甲，都是猪皮制作。 大鼎国的猪，可不是后世那种细皮嫩肉的白色猪种，而是华夏老品种，全都是黑色的，猪皮足有半公分的厚度。 双层猪皮很结实，应付青铜器刀枪，防御性能也很好了。 另外，叶坤又让篾匠编制了上百顶帽子，类似于后世的安全帽，里面衬上麻布，外面蒙上猪皮。 第四天下午，秦丑带着草庙村的三十五个打虎队员，一起赶到。 队员们不知道去剿匪，还以为是打虎，一个个笑嘻嘻的。 叶坤也不说透，只是让大家早点休息。 所有打虎队员和本县兵卒，都被关在军营校场里，不得外出。 半夜时分，刘县令和王县丞赶到。 叶坤集合所有队员，发给铠甲装备和弓弩武器，正式宣布： “接到消息，西屏山的土匪，三日之后，要抢劫我们草庙村。强盗们知道，草庙村打虎赚了钱，家家都有钱有粮。刘县令决定，保护我们草庙村，出兵剿灭西屏山强盗！”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有人不相信，有人怕死不敢去。 一个瘦子叽叽喳喳，冲着刘县令叫道：“姐夫，我怕死，不去行不行？” 大家一起扭头，看着那个瘦子。 有认识的，低声说道：“这是刘县令的小舅子，侯七。” 瘦子又叫道：“姐夫，我是你的小舅子啊，也是家中独苗。我要是死了，我家就绝后了！” “住口！” 叶坤一声大喝，瞪眼道：“侯七，你身为衙役小队长，竟敢临阵退缩，乱我军心。来人呀，拖下去，扒了衣服，重打三十马鞭！” 刘县令也怒气冲冲，上前给了侯七一脚： “就算是我爹，也不能临阵退缩。再加二十马鞭，然后丢进大牢，等大家回来，我就将你斩首示众！” 两个键卒上前，扒了侯七的衣服，拖下去马鞭伺候。 侯七惨叫哀嚎。 叶坤又喝道：“刘县令和王县丞，带一百精兵压阵。敢退后一步者，当场射杀！” 其实，侯七挨打是苦肉计，叶坤和刘县令商量好的； 至于一百精兵压阵，也是叶坤骗人的。 只有这样，才能凝聚军心，一鼓作气。 王县丞又叫道：“西屏山土匪窝里，有白银几千两，丝绸粗盐无数。打下西屏山，所有金银财宝，人人有份！” 众人都有些动心了。 叶坤拔剑大喝：“出发！” 第33章 引蛇出洞。 校场里，停着二十几辆马车。 每辆马车，都经过了改装，上面用竹篾撑起了帐篷，用草帘遮盖，伪装成普通商队。 大家带上自己的武器弓弩，钻进车上的帐篷里。 二十多人，负责驾车。 叶坤带队出发。 西屏山距离县城，只有三十里。 天亮后半个时辰，已经来到西屏山下。 这是一条山路，就在西屏山脚下。 向上看，坡度也不大。 但是另一边就是悬崖，只要前后被堵死，就没有退路。 强盗们的老窝，还在二里地之外的山顶上。 天气阴沉，似乎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叶坤戴着斗笠，里面穿着皮甲，外面罩着麻布长衫，骑着马，故意挥鞭大叫： “商队加快速度，西屏山上有强盗，不要被强盗抢了货物！过了这一段路，上了官道，就太平了！” “驾，驾！” 赶车的兵卒，一起大声吆喝。 驾车的二十多人，也是内藏皮甲，戴着斗笠，斗笠顶部蒙着猪皮。 嗖嗖嗖！ 几支羽箭射到。 前方山路上，忽然跃出十几个强盗，各自手持弓箭，齐声大喝： “丢下货物钱财，饶你们一命！” 与此同时，后队方向，也传来大喝：“老子是西屏山的强盗，都给我下马，跪下！” 南侧的山坡上，更有上百人蜂拥而来，手举棍棒和刀枪兵器，一起鼓噪：“杀呀，抢呀！” 看来强盗们打劫，也是有经验的。 前后山路被弓箭手堵死，大部队从山上冲来。 一般的商队见此一幕，基本上就是束手就擒，任凭宰割了。 可惜，这些家伙遇上了叶坤！ 叶坤立刻下马，借着战马掩护自己，一声大喝：“放箭！” 二十多辆马车的草帘，被全部扯下。 全副武装的弓弩手，或站或蹲，瞄准目标，扣动了机关。 崩崩崩！ 弓弦声大作，箭矢纷飞，如蝗虫一般，向着强盗们射去。 这五天来，叶坤赶制了七十多副双发轻便弓弩，八套双弓双箭强弩，加上打虎队原有的弓弩，一共上百。 每辆车上，配置了四个人，四把轻弩。 四个人又分两组，交替轮射。 前后两端的马车，还有中间的两辆马车，各自架设了两套双弓双箭强弩，用来破甲斩首。 一发双箭，一轮射出，就是一百支箭。 强盗们措手不及，已经被射翻了一片，惨叫声四起。 前后两端马车上的双弓双箭强弩，也同时发动。攻击强盗们的带甲弓箭手。 特制长箭就像标枪一样，将披挂带甲的强盗弓箭手，直接射穿。 强盗的主要战斗力，就是那些弓箭手。 其他的小喽啰，不足为虑。 两轮交替射击，强盗弓箭手被解决了十来个，山坡上的小喽啰，更是死伤一大片。 “有埋伏，快撤！” 强盗们见势不对，终于在叶坤第二轮齐射之后，掉头狂奔。 “追杀，不要放走一个！” 叶坤大喝。 第三轮第四轮射击，随即启动。 叶坤的强弩，射程在两百多步；短弩射程，也有一百步以上。 强盗们跑得不够快，又丢下了几十具尸体。 还有许多没死的，挣扎着向山上爬。 叶坤下令：“暂停追击，一二小队原地戒备，三四小队，先控制受伤的强盗！” 队伍之中，分出一半兵力，端着短弩，对受伤的强盗们进行补刀，并且清点数量。 秦二午哈哈大笑：“他妈的强盗，也就这个怂包样子啊，打他们，可比打老虎容易多了！” 叶坤叫道：“先看一下我们自己的兄弟，有没有受伤的！” 自己人这边，只有两个轻伤。 几乎没有伤亡，是因为强盗们开始射出几箭，意在立威，并没有真的想杀人。 后来强盗们想射箭，已经来不及了。 战场上补刀完毕，能收回的弓箭，也全部收回。强盗们遗落的兵器，也被收拢，放在马车上。 秦二午清点了一下，一共干掉强盗七十三人。 当场死亡的，只有二十多个，其他的，都是被补刀干掉的。 还留下了四个受伤的老年俘虏。 逃回去的强盗之中，至少还有三十人受了伤。 首战告捷，而且大获全胜，大家士气高昂。 一开始还有胆小的兵卒，现在也一个个牛皮哄哄，耀武扬威。 四个小队长请示叶坤：“叶先生，现在怎么办？” 叶坤登上山坡，看看地形，挥手喝道： “铁甲者在外，皮甲者在内！弓箭上弦，步步为营，向前推进，把强盗们堵在贼窝，然后瓮中捉鳖！” 众人得令，步步为营向前推进。 刚才问了俘虏，强盗们一共两百二十个左右，青壮年占一半，中老年占一半。 综合来看，强盗们的战斗力，被解决了至少一半。 秦二午和县衙小队长朱大春，各自带领一队，两翼包抄，互相支援，掩护叶坤所在的中队。 “哪里来的狗官兵，竟敢犯我西屏山！” 山顶上一阵鼓噪，又是上百强盗冲来。 为首十几人，全副铁甲，手持强弓，呐喊声震天。 因为强盗们刚才输了一阵，匪首狠人熊大怒，亲自带兵来战。 他希望一战而定，击溃官兵，为兄弟们报仇。 叶坤沉着冷静，喝道：“全体就地趴下，等待匪兵上前！” 弓弩手得令，全部趴了下来。 弓弩的操作，类似于步枪，趴下来发射更稳。 但是强盗们的普通弓箭不行，必须站直了，才能拉弦开弓。 趴下来，大大降低中箭的概率； 站直了，基本上就是靶子。 “杀呀，为兄弟们报仇！” 狠人熊射出一箭，向后招呼部下冲锋。 叶坤瞪大眼睛，继续等待，打算等匪兵全部进入射程，再一轮齐射。 可惜，有几个当兵的胆小，提前发起了攻击。 叶坤见势不妙，当机立断，起身挥手大叫： “短弩齐射，强弩瞄准中间的胖子，他一定是匪首狠人熊！” 第34章 绝色女子，送你了， 关于狠人熊，大家了解的都不多，只知道他的外号，知道他身材魁梧如熊，杀人不眨眼。 嗖嗖嗖！ 两翼和中军，各自射出弩箭。 强盗们已经有一半进入叶坤的射程，立刻惨叫声一片。 可惜距离还是远了点，前面的强盗又浑身铠甲，受伤并不严重。 崩——！ 叶坤身边，燕六亥的强弩射出，双箭直奔狠人熊。 “哎呀！” 狠人熊一声大叫，仰面倒地。 叶坤大喜过望，喝道：“狠人熊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投降？再不投降，格杀勿论！” 可是没想到，狠人熊忽然又爬起来，瘸着腿向后撤退，一边大叫：“快撤，撤回山头大营！” 这家伙穿着双层铠甲，外面是重甲，里面是牛皮轻甲，居然顶住了叶坤的强弩，虽然受伤，却没有死！ 但是刚才这一箭，也把狠人熊吓破了胆，不敢再战，立刻撤退。 “追击，不要放过一个！” 叶坤大喝，身先士卒向前冲去。 四个小队保持原有队形，向前追击。 又是十几个强盗中箭，倒在了地上。 但是前方山路险峻，强盗们用弓箭和石头，死死地封住了叶坤的去路。 叶坤下令：“退兵，先打扫战场！” 此刻形势已经被控制，可以徐徐为之，没必要和强盗们拼命。 大家退回一百步，打扫刚才的战场，盘点战果。 这一次，杀敌二十七，其中带甲者七个。 叶坤估计，狠人熊手下的强盗，现在还能战斗的，不超过六十人。 而自己这一方，基本上没有减员，兵力上已经占有绝对优势。 “四个小队，轮班就地休息，喝口水，吃点干粮！” 叶坤也累了，稍微休息一下。 秦二午啃着肉干，建议道：“大郎哥，等我们歇息一下，一鼓作气，拿下强盗大营！” 叶坤翻白眼：“你能飞上去吗？” 强盗们的大营，就在山头上，前面一条笔直的羊肠小道，背后就是悬崖。 如果强攻，在小道上不能排兵布阵，基本上就是强盗的靶子。 秦二午捶了捶自己的瘸腿：“要不是腿瘸了，我能翻山过去……” “把第三条腿用上，你也翻不过去。” 叶坤冷笑：“强盗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慢慢消遣他，急什么？” 县里的小队长朱大春低声说道：“叶先生，我们能不能挖地道，偷偷进入强盗大营？” 叶坤啼笑皆非，拍了拍朱大春的肩膀： “大春，你和别人不一样，千万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等我们打赢了回家，你想想买小妾的事。” 这脚下都是石头，你特么是穿山甲，能挖地道？ 啃了一条肉干，喝了两口水。 叶坤叫来两个老年俘虏，说道： “我是本县新任的县尉，职责在身，不得不剿匪。你俩回去，告诉狠人熊，派人来跟我谈判。西屏山易守难攻，我也不想和狠人熊闹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两个俘虏大喜，趴在地上给叶坤磕头。 叶坤挥挥手：“你们赶紧回去，告诉狠人熊，半个时辰之内，派人过来谈判，否则我就强攻，再调兵围困你们，总有一天，会把狠人熊困死！” 俘虏连连点头，小跑而回，一边冲着山上挥手： “不要放箭，不要放石头，我们回来见大王，有话说！” 叶坤一笑，派出一个三十人的小队，去附近砍树备用。 不到半个小时，刚才的两个俘虏，带着一个老头，从山上挥手走来。 看样子，狠人熊也同意谈判了。 强盗老头干瘪枯瘦，三角眼八字须，上电视扮演汉奸，都不用化妆。 来到叶坤身前，老头鞠躬行礼：“我是山上的军师，见过县尉大人。” 原来是狗头军师！ 叶坤点点头，笑道：“狠人熊还好吧，受伤严重吗？” 狗头军师一愣，没想到叶坤还是个儒将，在这遍地尸首的血腥战场，居然谈笑风生！ “我们大王……受了轻伤，但是不碍事。” 狗头军师叹口气，说道：“县尉大人要谈判，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可以，你跟我下山。” 叶坤起身，提了一把长枪，带着狗头军师向山下走去。 单独谈判，往往有好处，叶坤也很乐意。 来到半山坡开阔地带，四处无人。 叶坤站住脚步：“就在这里谈判吧，没有别人听见的。” 狗头军师看看四周，问道：“叶大人，你喜欢女人吗？” 这不是屁话吗，谁不喜欢女人？ 叶坤点头：“我不但喜欢女人，还特别喜欢。” 军师嘿嘿一笑：“昨晚上，我们大王还抢了两个角色女子，还没来得及享用，干干净净的，我们可以送给你。” “两个女子，就想贿赂我？” 叶坤大笑：“我杀了你们大王，也一样享用那两个绝色女子啊。” 狗头军师叹气：“好吧县尉大人，我们不说女人。你的强弩射中了我们大王的肚子，但是大王没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叶坤一愣，皱眉道：“莫不是……因为狠人熊皮厚，像狗熊一样？” 中箭而不死，有很多原因，叶坤怎么猜得出？ 简直搞笑！ “当然不是……”狗头军师脸皮一抽，低声说道： “大王中箭不死，是因为，他贴身穿了一件黄金铠甲，有七斤重。” 叶坤吃惊：“黄金铠甲，你们大王这么有钱吗？” 自己还在为养老婆和养小老婆操心呢，人家强盗头子已经穿上了黄金铠甲！ 人比人，气死人啊。 狗头军师一笑： “我们大王以前，就是金银匠坊里的学徒，因为贪财，半夜里杀了师父全家，掳走了一些金银，然后到处流浪，最后落草西屏山。这几年，大王抢来的钱，大多换成了黄金，自己做了一件黄金铠甲，贴身穿着，这样最放心。” 第35章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叶坤想了想，笑道：“你的意思是，给我当内应，杀了狠人熊，我们平分黄金铠甲？” “不是。” 狗头军师摇头，低声说道：“我们大王说了，让你退兵，他愿意把黄金铠甲，悄悄送给你。抢来的官盐，也全部退回。你有了黄金铠甲，一辈子富贵，可想而知。” “真的假的？”叶坤心里激动，却面如平湖。 “真的。但是你要保证退兵，并且，以后不得攻打西屏山。” “这个，让我想想……”叶坤沉吟半晌，皱眉道： “黄金铠甲给我，我是知足了。可是刘县令那里，我怎么交代？还有我手下的上百个兄弟，他们怎么办？” 狗头军师叹口气： “你手下兄弟，每人一两白银，或者一贯钱；刘县令那里，我们再孝敬一百两银子。丝绸，也可以给一些。” “一百两银子，恐怕刘县令不答应。” 叶坤还在犹豫，半晌，眼神忽然一亮：“这样吧老兄，这些东西我要了，但是还有条件。” 狗头军师皱眉：“可是山上就这么多，没有钱了。” “只要有生意做，就有钱赚，对不对？”叶坤一笑： “我要狠人熊答应，以后每个月，孝敬我和刘县令，各自二十两银子。如果断了孝敬，别怪我不客气。我们当官的不能抢，但是你们能抢，对吧？” 狗头军师苦笑：“每月四十两，每年五百两，我不敢做主。” “那你就回去问问狠人熊，要钱还是要命。” 叶坤哼了一声，又道：“另外告诉狠人熊，你们以后只准打劫，但是不许杀人，否则兄弟我还是难办，要来收拾你们。” “我回去告诉大王，等大王决定。” 军师点点头，忽然问道：“可是县尉大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叶坤看看山下，手指远处的大河：“这条河，叫什么名字？” “白水河。” “我指白水发誓。” 叶坤手指白水河，缓缓说道：“如果狠人熊按照我说的办，我立刻退兵，给他一条生路。河水滔滔，明鉴我心。如有违背，天地不容！” 刘秀洛水发誓，换来大汉中兴； 司马懿洛水发誓，换来晋朝天下。 所以，叶坤学会了。 好人可以发誓，坏人也可以发誓，叶坤为什么不能发誓？ 狗头军师闻言，神色大喜，抱拳说道： “县尉大人果然是个至诚君子，好，我立刻回去找大王商量，把官盐和黄金铠甲送来。” 叶坤点头：“你来之后，还是和我单独谈谈，把铠甲悄悄给我，不能让别人看见。” “这是自然。” 狗头军师喜滋滋地去了。 古人看重发誓，敬重神明，相信报应，故而一诺千金。 叶坤指白水为誓，军师很放心。 强盗军师走后，叶坤立刻招呼秦二午兄弟和燕六亥，一番吩咐。 秦二午等人，各自带兵分散开来，弓箭上弦，躲在山石之后。 又过半个时辰，强盗军师从山上走来。 身后，是二十多个强盗，抬着官盐，捧着丝绸布帛。 “军师，辛苦了。”叶坤点头微笑。 “让大人久等了。”军师来到近前，让手下放下粗盐和银两布帛，说道： “这里是三百五十两白银，兄弟们一人一两。剩下的银两和丝绸布帛，交给县尉大人处理。希望大人就此退兵，不要两败俱伤。” 县里的官兵，已经欢呼起来。 每人一两银子，可以在勾栏瓦舍混半个月了。 叶坤查验了一下物资银两，问道：“你们大王，还有别的话说吗？” “还有两句话，请大人跟我来。”军师点点头，又向山下走去。 叶坤会意，缓步跟上。 远离众人之后，军师转过身，面对叶坤，解开了上衣。 顿时，一片金光，差点亮瞎了叶坤的钛合金狗眼！ 真有黄金铠甲啊。 铠甲一共是十几片长方形金甲，四边都打了孔洞，用银丝编制起来。 整体形状，类似于娇娇的小肚兜，上端和左右两端，都有丝绸绳索，可以当成肚兜穿在身上。 嗯，前几天晚上，叶坤欣赏过娇娇的肚兜，上面还绣着鸳鸯呢。 金甲并不厚，但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叶坤是理科生，知道黄金的密度，是水的十九倍。 就这分量来看，黄金都是真家伙！ 从色泽上看，纯度也挺高。 叶坤将黄金铠甲贴身穿好，嘿嘿一笑：“肚兜蛮好的，我老婆一定喜欢。” 军师看着叶坤激动的样子，笑道：“县尉大人，你也该知足了。” “知足了。” 叶坤点点头，抬手道：“军师请，我这就收兵。” 狗头军师信以为真，抱拳告退。 送来粗盐和布帛的二十多个强盗，还在原地等着军师呢。 看见军师返回，众人这才转身上山。 崩崩崩…… 嗖嗖嗖——！ 忽然间，弓弦声大作，飞箭如蝗，射向狗头军师和他带来的强盗。 这次送东西来，强盗们都没穿铠甲，在弓弩面前，一个个就像细皮嫩肉的大姑娘。 “啊……” 军师后背中箭，转过身来，手指叶坤：“狗县尉，你个小人不得好……” 一句话没说完，又是一箭射到，正中军师的嘴巴，箭头从后脑钻出。 军师倒地，抽搐不止。 他带来的二十多人，也纷纷中箭，哀嚎挣扎。 叶坤提着长矛，上前补刀，冷笑道：“杀人越货，丧尽天良，也配骂我是小人？” 秦丑跟着叶坤身边，心惊胆战，低声说道： “大郎哥，强盗们已经求和了，你、你还要杀了他们？” 在秦丑的眼里，现在的叶坤，就是个杀人恶魔，令人望而生畏！ “不杀光这些强盗，等着他们去我们草庙村屠村吗？他们有快马，一个多时辰，就能杀到草庙村。” 叶坤的眼里杀气森森：“大丈夫做事，休要犹豫。斩草除根，才能高枕无忧。” 第36章 强盗窝里的女人。 大鼎国的百姓，循规蹈矩，却活得很惨，被法家锁喉，儒家捏肋，官家吸髓。 叶坤不想这样活，就不能循规蹈矩。 再说了，面对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叶坤也无需讲信用。 放过他们，只会造成更多的无辜者，惨死在西屏山下。 秦丑彻底怕了叶坤，点头道：“我听大郎哥的。” 山头上，匪首狠人熊目眦欲裂，指天狂啸： “狗县尉，我狠人熊和你不共戴天，做了鬼也不饶你！” 可是，他只能干叫。 强盗们的弓箭，射程不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坤。 刚才又被叶坤干掉二十多人，强盗们再也没有能力组织反扑。 “擂鼓，盾牌铁甲队，强攻！” 叶坤冲着身后挥手。 这次出征，还带了两面军鼓，以壮军威。 鼓声大作，官兵们开始了佯攻。 真的强攻，会死人的。 所以，叶坤只是试探性进攻，瓦解对方军心，消耗对方的箭矢和体力。 果然，强盗们不知是计，慌乱中纷纷射箭。 可是叶坤这边安然无恙，山头上的强盗，却因为暴露目标，又被叶坤的双弓双箭弩射杀了两三人。 可是一时半会，叶坤也打不上去。 看看时间还早，才中午时分，叶坤下令： “三小队轮流，披重甲上前佯攻，一炷香时间一次，消耗强盗们的箭矢，也让他们不得休息。强弩准备，看见强盗们冒头，就定点打击。” 根据计算，山上好手好脚的强盗，只有四十人左右了。 慢慢再消耗他们一点，然后强攻，就容易一些。 另一个小队，派出去砍树了。 这时候，已经砍了几十棵树木，大小不等。 叶坤指挥大家，用粗麻绳将大树捆扎起来，构成一个高大的空心门框。 门框中间，麻绳横拉一圈，然后以粗木棒绞紧麻绳。 木棒的一段，绑了竹帽，类似一个大粪勺。 勺子里放上石头，一松手，石头就会飞出一百多米。 这是最简易的绞索发石车，古罗马人的发明，结构简单，取材容易，而且威力不下于同期的东方发石车。 叶坤学习过《战争机械史》，当时一看就明白了。 四台发石车，制造成功。 大家不知道威力如何，先试验一下。 因为匆忙制作，效果不太理想。 大一点的石头，射程无法覆盖强盗们的大营。 换成鸡蛋大小的石头，可以攻击到强盗大本营，但是威力不够。 叶坤却很满意，让大家继续捡石头来，做好准备。 鸡蛋大小的石头，在发石车的投射下，也是有威胁的。强盗们虽然还有铠甲，但是并不能防护全身。 双方僵持，渐渐到了午后。 叶坤利用强弩狙击，又射杀了两个强盗。 强盗们也被弄得没脾气了，根本不敢冒头，都躲在大营围墙或者山石后面，偶尔放两箭，或者丢几块石头下来。 秦二午说道：“大郎哥，现在可以强攻了，打完了，我们晚上还能赶回草庙村。” “你又没老婆，急着回家干嘛？” 叶坤没好气。 秦二午翻白眼：“我的腿不行，有了老婆孩子养不活，要不早就娶老婆了。上次打虎，我攒了几个钱，正打算讨老婆呢。” “听我的，打完这一仗，你娶三个老婆，都能养活。” 叶坤拍了拍秦二午的肩膀：“继续佯攻，天黑时分发动总攻。” 秦二午点头，按照叶坤的策略，继续消耗强盗们的箭矢，虚张声势，施加压力。 发石车每次可以发射十几枚鸡蛋大小的石子，虽然杀伤力不行，但是骚扰功能强大。 天黑之后，大家都吃饱喝足。 叶坤召唤四个小队长：“发石车，放火箭！强弩手准备射杀目标！” 这里没有火箭，但是叶坤有办法。 那些强盗尸体上的衣服，都被扒了，切割成毛巾大小的布片。 布片里面扎上鸡蛋大的石头，然后点燃布片，发射出去，就算是火箭了。 发石车的斗勺，一次可以发射十几枚鸡蛋大小的石头。 四架发石车同时进攻，顿时，点点流星飞向强盗大营。 强盗们在山上，也是要生火做饭的，所以堆积了很多干柴。 不多久，山头上已经是一片火光，浓烟滚滚。 狠人熊气急败坏：“救火，救火，防止偷袭！” 叶坤这边，强弩手看见目标冒头，立刻狙击。 一轮下来，又干掉两三个强盗。 时机已经成熟，叶坤挥手下令：“重甲盾牌兵在前，悄悄靠近，立刻强攻！” 秦二午素来亡命，亲自带队，慢慢向前摸索。 其他人弓弩上弦，遥遥跟随。 接近强盗大营，秦二午带队强攻，短弩队掩护。 十来个重甲兵，抬着大树，猛烈撞击强盗大营外围的石头围墙。 三五下过后，围墙坍塌。 秦二午身先士卒，披着重甲冲过去，挥舞长矛大喝：“我们一千大军已经杀到，还不束手就擒！” 强盗们还有二三十人，纷纷挺枪挥刀杀来。 秦二午也从先前死去的强盗身上，扒了一套铁甲穿在身上，内衬皮甲，全身几乎刀枪不入，挨了两刀两枪，也没大事。 身后，叶坤的短弩手杀到，端着弓弩一轮乱射。 强盗们早已经没有了斗志，看见弓弩，掉头就跑。 “杀过去，一个不要放过！” 叶坤带队冲了上来，挥舞长矛大叫。 山顶大营上，火光耀眼，浓烟滚滚。 强盗们屁滚尿流，狼奔冢突，哭爹喊娘。 奇怪的是，大营里还有许多年轻女子，也在惊慌奔跑，大叫饶命。 叶坤一琢磨，明白了。 这些年轻女人，都是狠人熊抢来，用来随意糟蹋和发泄的！ “不要杀这些女人，只杀强盗！” 叶坤传令下去，一边冲着那些女人喝道：“原地蹲下，不要乱跑，我们是官兵，来救你们的！” 女人们都冲叶坤跪了下来，大叫：“官老爷救命，我们都是良家女子。” 第37章 无家可归的姑嫂俩。 叶坤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保护你们的！” 女人们安静下来，挤在一起，蹲在地上等候发落。 十分钟后，战斗结束。 悍匪几乎全部被杀，也有几个跳崖自尽的。 现场只留下七八个重伤的老年土匪，作为活口。 但是却不见狠人熊。 叶坤喝问俘虏：“狠人熊在哪里？” “在、在山洞库房……” “带路！” 叶坤带着几个小兵，让两个秦丑和燕六亥，架起俘虏，去找狠人熊。 其他人，在秦二午的指挥下，继续搜寻活口，搜寻财物，把值钱的东西抢救出来。 强盗大营里，有一个天然的大山洞，高低不平，占地上千平。 山洞内部，用木头和木板做了隔断，设置出一个个房间。 抢来的值钱东西，也都在山洞里，倒是没有受到战火损伤。 狠人熊已经重伤，躲在山洞最深处哀嚎，咒骂叶坤：“狗县尉，老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那我就看你做鬼以后，怎么不放过我！” 叶坤端起短弩，双箭射出。 狠人熊面部中箭，血流满面。 秦丑和燕六亥双枪齐出，又戳又锤，将狠人熊击毙。 “封锁山洞，任何人不得进入！” 叶坤迅速撤离山洞，命令秦丑斩杀残余强盗，一个不留。 山洞内外，大营范围内，已经安定下来。 秦二午上前报告：“强盗们已经全部击毙，但是没有找到财物，只有马棚里，有十来匹战马。另外，还有二十多个年轻女人。” 叶坤问道：“我们兄弟，伤亡如何？” 秦二午的右手还在滴血，回头看了看： “周铁虎断了一条腿，还有三个兄弟受伤，一个在肩膀上，两个在屁股上，伤口已经包扎了，应该不会死。” “你的手，也受伤了吗？” “没事，皮外伤。” “那就好。”叶坤点头。 朱大春上前汇报，县里的官兵死了两个，受伤五六个。 叶坤叹气：“先照顾好伤兵。大春，你和王保小队长，跟我一起，清点强盗库房里的财物。” 朱大春点头，和另一个小队长王保，跟着叶坤进了库房。 库房里有笔墨，有记账的竹简。 叶坤一脸正气，公事公办，清点登账。 山洞库房里，粮食和肉干无数。 另有许多细麻布、葛布、绣花丝绸、普通丝绸。 黄金不多，二三十两； 白银七百余两，铜钱三百余贯。 珠宝玉器若干，铜制器皿若干。 朱大春和另一个小队长王保，都红了眼睛，低声说道：“叶先生，这么多财物，你看我们是不是……” 秦丑兄弟和燕六亥不说话，却也看着叶坤。 “兄弟们卖命剿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不能亏待你们。”叶坤叹口气，又道： “可是我受刘县令重托，如果私分财物，被刘县令知道了，也无法交代。” 朱大春和王保一起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刘县令不会知道的，我们可以发誓！” 发誓管屁用？ 叶坤故作为难，苦笑道：“这样吧，你们五个人，都少拿一点点，刘县令就算知道了，我一力承当。” 朱大春这才开心，问道：“那让我们拿多少？” 叶坤想了想：“每人一两黄金，十两白银，我只能这样了。” 秦丑等人喜不自禁。 有这些钱，基本上可以保证一辈子温饱无忧。放高利贷，利息就够吃了。 朱大春和王保，却还觉得少了，有些不开心。 分赃完毕，王保连夜下山，带着几个兄弟去向刘县令报喜。 叶坤等人，守着山上大营的财物，就地吃饭休息。 吃饭之前，叶坤将那些年轻女子，全部叫进了山洞。 一共二十二个女子，年纪最大的，也不到三十岁。 大部分，都是十几岁的女孩。 二十二个女子，全都战战兢兢，跪地磕头。 “都起来，我们是官兵，不是强盗。” 叶坤让大家起来，一一打量，缓缓说道： “如果你们是附近人家的女子，明天一早，就下山吧。我给你每人两百文，算是路费。” 孤身女子，带钱太多，反倒不安全。 两百文做路费，再买点吃的，足够了。 女子们闻言，一个个泣不成声，感激不尽。 叶坤继续说道： “如果是外地女子，无法回去家乡，我可以收留你们，帮你们慢慢寻访家人，或者资助你们回家。对了，我叫叶坤，住在本县东部的草庙村。” 有两个女子跪了下来，操着西川口音，哭泣道： “叶老爷，我们姑嫂俩是西川的，跟随家人搬迁。昨天下午，在这里遇上强盗，全家被杀。我们无处可去，也回不了西川，请老爷收留。” 叶坤皱眉：“你们是姑嫂？昨天下午被抢来的？” 那个嫂子点头，鼓起勇气说道： “是的，我叫玉莲，我小姑子叫春花。强盗们昨天抢了我们，本打算……夜里糟蹋我们的，可是强盗头子昨晚上喝多了，我们倒是……没有受到玷污。特别是我小姑，干干净净的，老爷要是不嫌弃……” “好了好了。” 叶坤点点头，说道：“你们姑嫂俩，明天跟我一起，我安排你们，不会让你们饿死的。” 还有两个女子，倒是本县人家，可也是全家被杀，无处可去，请求叶坤收留。 叶坤来者不拒，全部收了。 晚饭后，叶坤让所有的女子，全部进入山洞休息，并且当场发钱，每人两百文。 安顿了这些女子，叶坤带着打虎队，守在山洞前，喝令所有小兵： “这些女子都是我们的姐妹，被狠人熊抢来，受尽凌辱，都是可怜人。我们是官兵，严禁骚扰这些女子，否则军法处置，杀无赦！” 有几个小兵贼兮兮的，本想放纵一下，被叶坤这么一说，立刻收起了邪心思。 山洞里的女子们，更是对叶坤感恩戴德。 叶坤又说道：“参加本次剿匪的兄弟，每人二两银子，我会向刘县令争取，发给大家。死亡的兄弟，给家属发放十两银子丧葬费。受伤的，给汤药费和误工费！” 小兵们闻言，这才雀跃起来。 其实有些小兵，刚才对死去的强盗们搜身，也得了财物，都偷偷藏起来了。 叶坤知道这些情况，但是装糊涂。 一切安排妥当，叶坤就在山洞前，烤火守夜。 又让秦二午和燕六亥，从库房里搬来几坛子酒，发给大家肉干，让当兵的随意吃喝。 酒是奢侈品，当兵的平时也喝不起。 此刻有酒有肉，一个个胡吃海喝。 很快，山洞前，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片。 叶坤也想睡了，闭着眼睛打盹。 “老爷……” 身后，忽然传来弱弱的叫声。 叶坤睁开眼，却发现西川的姑嫂俩，跪在自己身后，各自泪流满面。 第38章 抄家县令，灭门府尹。 “你们姑嫂俩，怎么还不睡？” 叶坤揉了揉眼睛，又道：“对了，我不是什么老爷，也就是个黔首布衣，老百姓一个。” 自己现在只是代理县尉，负责给刘县令卖命剿匪。 剿匪完了，自己还是个老百姓。 剿匪的时候，叶坤自称县尉，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防止强盗们当中有漏网之鱼，去草庙村找自己报仇。 那姑嫂俩可不管，还是叫老爷： “老爷，我们全家被杀，尸体丢在前面的悬崖之下。我们想，明天就离开这里了，请老爷允许我们，去悬崖边祭奠亲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叶坤点点头，拿起火把，起身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 玉莲和春花感激不尽，再次磕头，然后跟着叶坤走向大营前面的悬崖。 悬崖距离大营，只有五十米。 叶坤先前问过俘虏，悬崖深达百丈，下方是个大裂谷，贯穿东西十里路，环境恶劣，瘴气弥漫，毒蛇毒虫遍地。 而且下面尸骨无数。 这些年来，强盗们抓上山来的女子，玩死了，就丢在悬崖之下。抓上来的人质，勒索不成，也丢在悬崖下。 所以这次剿匪，强盗们被叶坤逼得走投无路，也不敢深入悬崖下的裂谷。 因为下去了，也是死，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来到悬崖边，玉莲和春花一起跪下，面向下方的峡谷，哀哀啼哭，声声断肠。 叶坤也叹气。 强盗们杀人如麻，磨牙吮血，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身后，脚步踢踏，秦二午打着火把，瘸着腿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站在叶坤的身边。 叶坤微微点头。 悬崖顶上，夜风清冷。 玉莲和春花还在哭泣，越哭越厉害。 叶坤上前，脱了自己的长袍，披在小姑子春花的肩膀上，安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顺变，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杀了强盗，也算是为你全家报了仇。” 春花玉莲转身道谢，盈盈下拜。 秦二午这货脑子缺根筋，脱口说道： “大郎哥，你好人做到底，明天栓绳子下去，把人家亲人的尸骨带上来吧。然后找地方安葬了，也是善事。” 春花玉莲闻言，都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 叶坤恼火，瞪着秦二午：“好啊，明天我们俩一起下去，只要你敢下，我就敢下！” 上辈子，叶坤也喜欢攀岩和蹦极。 这里有人有麻绳，做好准备，真的下去了，叶坤也不怕。 秦二午咧嘴一笑：“有什么不敢下的？明天我陪你一起！” 扑通！ 春花和玉莲再次跪下，冲着叶坤砰砰磕头：“老爷，我们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这回，叶坤算是被彻底套牢了。 “不客气，明天把你家人遗体带上来再说。” 叶坤摇摇头，带着秦二午回归大营，顺便问道：“二午，今天打仗，你的另一条腿，怎么没瘸？” 这货，大约只有两条腿都瘸了，才会老实！ 秦二午不解：“我又没受伤，为什么要瘸？” “嗯，你还是小心点。” 叶坤盯着秦二午的好腿，寻思着，哪天找个借口打断才好。 第二天一早。 刘县令和王县丞就来了，带着十来个汉子。 叶坤夜来辛苦，这时候正靠坐在山洞门前，怀抱长矛呼呼大睡。 刘县令很感动，对王县丞说道：“叶先生衣不解甲，手不离矛，尽职尽责，真是铁汉子啊！” 王县丞嘿嘿笑道：“刘大人说的是。” 叶坤被叫醒，揉了揉眼睛，起身抱拳：“刘大人，你来了？强盗们的财物，我全部封存在库房里，并且登记造册，等你发落。” “好，叶先生果然没让我失望！” 刘县令哈哈大笑，随着叶坤，进入库房盘点财物。 叶坤拿着登记单，当面一一对账。 刘县令接过登记单，对王县丞说道： “王县丞重新登记一下，我念，你记……黄金二两五，白银十七两，散乱铜钱十五斤，破烂绸布一匹，细麻布三匹，粗麻布若干，粟米糙米若干，其他破烂忽略不计。” 叶坤目瞪口呆。 这刘县令，比自己想的有出息啊。 原以为，刘县令会黑下去一半，没想到，人家全都要！ 可是，叶坤已经答应给当兵的赏钱，必须兑现，于是说道： “刘大人，昨天为了激励兄弟们杀敌，我答应了，每个兄弟二两白银，死亡的兄弟，十两抚恤金。” 刘县令皱眉：“这是不是太多了？白花花的银子，都给了这些当兵的，值得吗？” “不多。”叶坤一笑：“大人体恤部下，这些当兵的，以后必定誓死效忠。而且我已经答应了，无法反悔。” “好吧，既然你答应了，就按照你说的办。” 叶坤点头，让朱大春和秦二午，根据手下人数，领了银子去分赃。 刘县令嘿嘿一笑，又对叶坤说道： “叶先生剿匪，功不可没。这些财物，本来是要给你一半的，可是……县里府库空虚，我还欠着朝廷的税银。所以我想，先给你三分之一，剩下的，算是我借你的，你看……” 狗东西，果然打我的主意！ 叶坤哈哈大笑： “叶某人一介布衣，三尺微命。只不过在刘大人的调度和统筹指挥下，侥幸取得剿匪胜利，岂敢贪功？大人随便给一点，都是对我的赏赐，叶某人不计较多少！” 刘县令喜出望外，握着叶坤的手：“早就听上官季夫说了，叶先生重义轻财，今日一见，才知道此言非虚。” 王县丞也竖起拇指，对叶坤一番吹捧。 两个奸贼合计了一下，给了叶坤三两黄金、一百两白银、三十贯铜钱、一些珠宝玉饰。 还有丝绸布匹若干，一百斤粗盐。 叶坤也不计较，收下分赃，又要了强盗窝里的两个铜盆和一口铜锅。 刘县令组织县里的兵卒，向山下搬运财物，并且掘地三尺，搜索整个大营。 闹哄哄的，直到中午才结束。 大营里还剩下许多破烂，刘县令倒是爽快，笑道：“叶先生，还剩下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全部带回去吧。” “行，我再看看，能用的就带回去，送给乡亲们。” 叶坤点头，又对刘县令说道： “我新收了两个小妾，小妾的家人，前天被匪首狠人熊丢下悬崖了。我打算去悬崖之下，寻找小妾家人的尸骨。县令大人和王县丞，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看看？” 让刘县令留下来，叶坤是为了自证清白。 否则，狗县令怀疑自己私藏强盗的财物，很危险。 抄家县令，灭门府尹。 狗县令一手遮天，一旦对自己有了疑心，说不定会把自己灭掉！ 第39章 表妹，激情女？ 刘县令眼珠一转，询问王县丞：“王县丞，要不，我们就……留下来看看？” 王县丞嘿嘿笑道：“好啊，一起看看。” 这两个奸贼，也担心叶坤藏私，所以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 叶坤招呼玉莲春花，带着刘县令王县丞，一起来到悬崖边。 秦丑已经带着部分打虎队员，在悬崖边安装了简易的设备，下了桩，搭起两个木头架子，做成了坚固的井架辘轳。 长绳也全部准备到位。 其实都不需要辘轳，秦丑太小心了。 按理说，每组十个人，扯着一根绳子，就能确保安全。 叶坤检查了一下设备，确认没问题，又设置了主绳和副绳，等于双保险设置。 主绳捆绑在自己身上，由众人缓缓放下去。 副绳和主绳并行，叶坤用手抓着。 下去之前，叶坤又用强盗们的衣服，包扎了干草干柴，点燃以后丢下悬崖。 这样，可以驱散崖下的毒虫毒蛇。 为了预防瘴气，叶坤还带了细麻布裹头，上面浇了水。 真的有瘴气，用几层湿布捂住口鼻，也相当于防毒口罩。 一切布置妥当，叶坤再次检查确认，和秦二午准备下崖。 玉莲春花又跪了下来，泣而再拜： “多谢大人垂怜，仗义出手，我们姑嫂俩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叶坤摇摇头：“没事，不客气。” 刘县令察言观色，发现玉莲春花是真的伤心，于是相信了叶坤的话，抱拳说道： “叶先生，本官还要回去处理事务，就先走一步了。我让朱大春带着五个小兵留下，听候驱使。” 下崖找尸体，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刘县令等不及。 留下朱大春，监视叶坤，也是一样的。 叶坤点头：“县令大人慢走。” “叶先生年轻风流，眼光不俗。这两个西川女娃，也算是尤物。”刘县令又看了看玉莲春花，嘿嘿一笑而去。 狗县令！ 叶坤在心里骂了一句，开始下崖。 两架辘轳一起转动，将叶坤和秦二午向下放。 两人相距一米，便于互相照应。 叶坤有攀岩经验，并不担心，反而很轻松，笑道：“二午，你这么卖命，是不是看上那西川的姑嫂俩了？” “你胡说。” 秦二午摇头：“我喜欢我姑妈家的小女儿，姬秦女。” 激情女？ 叶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笑道：“我知道，姬秦女是关家村的，对吧？” 大鼎国男尊女卑，乡下许多女孩没有名字，就以父亲的姓氏，加上母亲的姓氏，作为自己的名字。 哭倒长城的孟姜女也是，本来没有名字，只因为父亲姓孟，母亲姓姜，所以被叫做孟姜女。 如果叶坤和姜有容，以后有了女儿，也可以叫叶姜女。 秦二午笑得很幸福：“现在有钱了，等我这次回家，就去姑妈家里提亲。” 叶坤讪笑：“恭喜，恭喜。” 近亲结婚，以后会生白痴的。 可是叶坤不能说啊，说出来，人家也不相信，还骂你多管闲事，乌鸦嘴乱说话。 聊着聊着，已经快到悬崖底部了。 低头看，距离地面只有五六丈。 秦二午那边，绳子忽然出了问题，放不下去！ 秦二午大叫：“上面怎么回事，绳子到头了吗？” 上面的秦丑也吓傻了，冲着崖下大叫：“二午，你是不是掉下去了？怎么上面绳子轻飘飘的？” 叶坤看了看，仰头叫道：“应该是二午的绳子，卡在石头缝里了。你们向上拉一拉，再试试。” 可是很邪门，绳子被石头缝卡得死死的，上不上，下不下。 秦二午急了，抓着副绳，叫道：“我顺着副绳下去，你们上面扯紧点。” 叶坤看了看，这个高度应该没事，秦二午的体力，可以支撑到崖下，便说道：“我先下去，二午你慢慢来，别急。” 秦二午点头，抓住副绳，来解身上主绳的扣子。 叶坤缓缓坠地，从腰后抽出油松，取出火折子点燃，查看四周。 地上都是尸骨，白骨森森。 还躺着十几具尸体，有昨天跳崖的强盗，也有前天被强盗们杀死们的客商。 客商的衣服都被扒了，光着，和强盗尸体很好区分。 因为衣服也是钱嘛，强盗们杀人，自然会留下衣服，一片布也不会放过。 叶坤正在查看，左侧三步之外，却有金光耀眼。 一眼扫过去，叶坤又惊又喜！ 一条黄灿灿的大链子，比狗链子还粗，被丢在地上！ 来不及多想，叶坤将链子拾在手里，凭着沉甸甸的坠感，就知道是真金了。 估摸着，大约有十斤！ 看看秦二午还没下来，叶坤迅速将黄金狗链围在腰间，用衣服遮好。 链子七八尺长，在叶坤腰间围了三圈。 叶坤不知道，这链子是狠人熊昨天晚上丢下来的。 狠人熊原本金银匠人出身，做了强盗以后，弄了炉子和锤子等打金工具，把抢来的财物换成黄金，打成了一副铠甲，一条金腰带，自己随身带着。 一者，狠人熊不放心部下；二者，这样安排，也是准备随时跑路！ 昨天晚上，叶坤发动总攻，狠人熊知道自己难免一死，就把随身的金链子丢下来，不想便宜叶坤。 可是阴差阳错，这一百两黄金，还是落入了叶坤的手里！ 此刻，叶坤腰缠万贯，心花怒放。 原本想着找机会，打断秦二午另一条腿的，现在原谅他了。 不但原谅了他，叶坤还想和他拜个把子。 多亏了二午兄弟的建议啊，自己多赚了一百两黄金，还神不知鬼不觉！ 好半天，秦二午下来了。 这时候是午后，崖下光线昏暗。 先前丢下来的破衣干柴，火光已经不大。 叶坤举着火把，辨认地上的尸首。 新鲜的尸体，有十几具。 其中一具年轻女尸，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衣服也被扒得精光，躺在地上。 身下还有斑斑血迹，想必是被强盗小喽啰们糟蹋以后，丢下来的。 根据玉莲和春花对亲人年龄相貌的描述，这具女尸，就是春花的大嫂子。 见此凄惨场景，叶坤怒发冲冠。 这西屏山的强盗，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幸好昨天没有手软，将强盗们赶尽杀绝，否则，都对不起这些死难者！ 叶坤从强盗尸体上，扒下衣服，盖在女尸身上，用细麻绳扎紧，再用粗麻绳捆在女尸腰部，让上面的人拉绳。 在这里，叶坤也没办法，只能将女尸简单遮盖一下，尽量维护死者最后的尊严。 秦二午也找到了春花老爹的尸体，随便裹了一件衣服，拴在副绳上，让上面吊升拉扯。 第40章 勾栏瓦舍小姐姐。 春花家里被杀的亲人，一共五个。老爹老妈，大哥大嫂，还有二哥。 玉莲，就是春花的二嫂子。因为她和春花长得漂亮，暂时免于一死。 上面人多力量大，很快完成了任务，春花亲人的尸骨，被全部吊了上去。 叶坤看着遍地尸骨，不敢久留，和秦二午立刻上去。 崖顶上，春花和玉莲，已经哭得瘫倒在地，几欲昏厥。 叶坤上前，叹气道： “你们别哭了，我带着兄弟们，找地方把你亲人掩埋了吧。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回家了。” 好几天没回家，叶坤也想念姜有容，想念带喜啊。 当然了，还有等在县城驿馆里的娇娇。 这次回去，还要处理娇娇老爹马富贵的案子，有始有终才好。 玉莲春花不敢再哭，跪拜道谢。 叶坤招呼打虎队员，把这几具尸体，带出强盗大营，在半山坡上，简单掩埋。 又用木板做了墓碑，写了死者的姓名。 亡者为大，叶坤带着打虎队员，在坟前三鞠躬，又在坟头上洒了几碗酒，慰藉这几个客死他乡的亡魂。 玉莲春花感激不尽，再拜叶坤。 这姑嫂俩落在强盗窝里，原本以为会受尽凌辱而死，被叶坤救了出来，已经是不胜之喜。 现在，叶坤又冒着危险，深入百丈峡谷，帮助她们找回亲人的尸体，并且进行安葬祭拜。 这对于玉莲春花来说，真的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了。 叶坤带队，返回县城。 强盗窝里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叶坤搬走了。 这时候。 刘县令把自己的分赃带回家，正在和王县丞喝茶密谋。 刘县令理着胡子说道： “王县丞，叶坤也就几天的时间，拿了这么多财物，是不是太多了？你看，要不要找个借口……给叶坤定个罪，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抄家县令，灭门府尹。 像叶坤这样没有背景的黔首布衣，刘县令想算计他，还是很容易的。 “大人，万万不可。” 王县丞显然老谋深算，嘿嘿笑道：“叶坤是上官季夫的结拜兄弟，发誓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弄死了叶坤，上官季夫回来，岂肯干休？” 刘县令沉吟不语。 王县丞又笑道：“大人，我们不但不能动叶坤，还要重用他。因为，叶坤只是好色，不贪财啊。对大人也是忠心耿耿，非常听话。这次剿匪，他是拿了一点，但是大人拿的更多。” 刘县令点头一笑：“有道理。” 王县丞继续说道：“我们应该为叶坤上报军功，让他继续代理县尉，以后为大人赚钱，为大人效命。大人就在家里喝喝茶，陪陪夫人，多好啊？” “好，我就听王县丞的，如果叶坤不听话，再收拾他也不迟。” 刘县令嘿嘿一笑：“吩咐下去，今晚上摆宴，为叶坤庆功！” 天黑时分，叶坤带队回到县城。 先把自己的东西，还有打虎队员，都安排在驿馆。 娇娇看见叶坤归来，激动得脸色通红，竟然不顾众目睽睽，扑在了叶坤的怀里：“坤哥，你终于回来了，你没有受伤吧？” 燕六亥坏笑：“坤哥没有受伤，今晚上洞房都没问题！” “六亥，你们都歇着，听候安排。” 叶坤瞪了燕六亥一眼，带着玉莲春花进了驿馆，一边对马娇娇说道：“娇娇，我现在就带你们父女，去见刘县令，把你父亲的案子了结。” 娇娇点头，又打量玉莲春花，问道：“坤哥，她们俩……” “这是玉莲春花，姑嫂俩，西川人，是我从西屏山救出来的。暂时交给你，等我以后想办法再安排。” 玉莲春花还以为娇娇是叶坤的大夫人，急忙跪下磕头：“玉莲春花，见过主母。” “我不是……” 娇娇脸色一红：“我们一样，都是坤哥的……小妾。” “行了，你们认识了就好，以后都是姐妹。” 叶坤一笑，来找马富贵。 马富贵已经得知叶坤大获全胜，更是激动欣喜，又要磕头。 叶坤扶住马富贵：“马大叔，我这就带你去找刘县令，了结你的案子。” 马富贵连连点头，带着娇娇，和叶坤去见刘县令。 刚刚走出驿馆，王县丞迎面而来，抱拳笑道：“叶先生，县令刘大人，已经摆下酒宴，为你接风庆功。” “两位大人抬爱了，叶坤万死难报！” 叶坤抱拳一笑，和王县丞一起前往县衙。 刘县令果然安排了酒宴，还有歌姬舞女。 叶坤倒是没心思喝酒，抱拳说道：“刘大人，我岳丈马富贵的案子……” “叶先生且喝酒，喝了酒再办事。” 刘县令嘿嘿一笑：“诬告马富贵的奸贼，就在县城住着，跑不掉的。” 叶坤没辙，只得带着娇娇坐了下来。 大鼎国的酒宴，是分席而坐，每人面前一个矮几，上面放了简单的酒菜。 娇娇是叶坤的人，可以和叶坤同坐一席。 马富贵却被请了出去。 这种高档宴会，他一个做小生意的，不能入局。 酒过三巡，刘县令说道： “叶先生，这次剿匪，我要为你上报军功，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有封爵。” 叶坤闻言一喜。 有个爵位，还是不错的，以后就是有身份的人了。 当然了，叶坤也知道，这点军功，也就是个低级的爵位，别想着拜相封侯。 刘县令又说道： “另外，本县县尉空缺，本官想请叶先生，继续代理县尉一职，捕盗缉匪。再有两个多月，上官季夫还不回来，叶先生就是正式的县尉，领取朝廷俸禄。如果上官大人回来，你也可以做副县尉。” 按照大鼎国的制度，县尉空缺三个月以上，县令可以重新委任他人。 人口多的大县，可以设置两个县尉。 现在，上官季夫是名义上的县尉，但是领兵在外。 县尉一职，实际空缺。 叶坤想了想：“只怕我无才无德，难以胜任，辜负了大人的美意啊。而且家中还有老母亲在堂，需要我床前尽孝。” 这个临时县尉，叶坤不稀罕。 自己现在有钱了，回家陪着姜有容和带喜，没事逗逗二姨妹，多好啊。 一边的王县丞，冲着叶坤连连点头，示意叶坤答应下来，笑道：“叶先生带兵有方，做县尉还不是大材小用？” 刘县令也笑道：“家有老母，也可以两边跑嘛。做县尉，也不忙。” 叶坤只得答应下来，抱拳道：“好吧，感谢两位大人的抬爱，我试试看。” 刘县令这才满意，笑道： “现在，叶先生可以带着王保朱大春，去查抄田三槐的家产了。此人不顾人伦，不顾自己的长辈身份，诬告至亲，理当问斩。先押入大牢，上报郡守之后，立刻行刑。家产抄没，一并入公。” 叶坤点头，又问：“那我岳丈被抄没的家产，怎么处理？” “全部发还。”刘县令一笑：“是叶先生的岳丈，我当然要关照嘛。” “多谢大人，我这就告辞。” 叶坤抱拳，起身离席，立刻招呼朱大春和王保，带二十兵丁，前往南街。 马富贵和娇娇，上了马车，随同前往。 南街，县城最繁华的地方。 大街有一里路长，两边都是做生意的，酒楼客栈、勾栏瓦舍都有。 马富贵的舅舅田三槐，也是开酒馆的，和马家酒馆，有生意竞争。 田三槐陷害马富贵，一者是扳倒竞争对手，二者，根据大鼎国的律法，告发至亲犯罪者，可以分得犯罪者的一半家产。 因为马富贵的案子还没结，所以田三槐的奖赏，也没到手，只是得到了一张空头支票的承诺。 叶坤带兵赶到南街的时候，这里正热闹呢。 “军爷，过来玩呀！” 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站在门前热情招呼。 莺莺燕燕，花枝招展。 还有小姐姐调戏叶坤，招手叫道：“这位骑马的军爷好威武啊，下来吃杯茶吧。” 第41章 重点部位，要洗干净。 这些小姐姐们也是大胆，连县尉大人也敢调戏。 如果在后世，叶坤现在的身份，相当于县一级武装部长，还兼有县公安局长的部分职权。 后世的失足女，可没有这么大胆！ 叶坤新官上任，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形象，骑在马上，目不斜视。 朱大春和王保，都是这里的常客，和这些小姐姐们很熟，嘻嘻笑道：“等大爷办了案子，明天找你们玩！” 继续向前。 叶坤一眼瞥见，前方的勾栏门前，草庙村打虎队员王大奎，正架着断了一条腿的周铁虎，在门前跟人讨价还价！ 这尼玛周铁虎，断了一条腿，还要来逛青楼。 打仗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生猛？ 还是秦二午纯情啊，一心只想着表妹姬秦女。 王大奎没看见叶坤，还在勾栏门前，和小姐姐们打情骂俏。 叶坤策马上前，一声大喝：“王大奎，周铁虎！” 王大奎吓得一哆嗦，猛回头看见叶坤，随即咧嘴一笑：“大郎哥，一起来玩啊。今晚上，我们请客！” 跟着叶坤打仗，王大奎得了二两银子，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钱了！ “请你妹，回家再收拾你们俩！” 叶坤没好气，打马而去。 田三槐的酒馆，还没打烊。 看见叶坤下马，田三槐还以为是来关照生意的，急忙上前迎接：“这位军爷，吃饭吗？” 田三槐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 这年头，大鼎国的胖子不多，可见这家伙日子过得不错。 叶坤也不搭理田三槐，大步进了屋子。 酒馆里，还有几个客人在喝酒。 叶坤扫视一圈，喝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立刻离开！” 朱大春和王保，带兵涌入。 客官们吓得一哄而散。 随后，马娇娇扶着父亲马富贵，也走了进来。 “富贵，你、你怎么出来了？” 田三槐看见外甥，大吃一惊。 “三舅，你老人家……没想到吧。” 马富贵咬牙切齿，嘿嘿冷笑：“你诬告我毒杀亲娘，幸好，县尉大人叶坤，为我查明真相，伸张正义。现在，该你了。” 田三槐汗如雨下，看着叶坤：“谁是……县尉大人。” “我是。” 叶坤板着脸，喝道：“朱大春王保听令，先把这个老王八蛋给我拿了，然后集中他的家人，封锁各个房间，一一查看！” 朱大春上前，一脚踹翻了田三槐。 其他人开始查抄财物。 抄家嘛，当兵的最喜欢了。 田家人口不少，有两个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 两个儿子都有小妾，是免费的服务员和勤杂工。 满屋子的人，都吓得哇哇大叫，抱头大哭。 叶坤也只能狠下心肠，公事公办，对查抄财物一一登记。 王保和朱大春，偷偷摸摸藏了一点东西，叶坤也只当看不见。 除了酒馆的炊具和酒水，财物也没多少。 一些碎银子和零散铜钱，一些布帛衣物。 还有些田契地契。 叶坤也看不上这些东西，干脆做出铁面无私、颗粒归公的样子。 田三槐跪地大叫：“县尉大人，你杀了我，饶了我儿子孙子吧！” “老鬼，前几天的时候，你有没有饶过娇娇？” 叶坤摇摇头，叹气道：“别怪我公事公办，只怪你丧尽天良，报应来得快。” 娇娇扯了扯叶坤的衣袖，低声问道：“坤哥，我舅公家里的人，都要杀头吗？” “我只管抓人，具体怎么处置，要看县令大人的意思了。” 叶坤拍了拍娇娇的肩膀：“我们走吧娇娇，我这几天很累，要回去洗个澡，睡觉。” 娇娇点头，拉着叶坤出了门。 马富贵还是仇恨田三槐，故意凑在老家伙的耳边，咬牙低声说道： “三舅，忘了告诉你。新任县尉叶坤，是我女婿，是娇娇的夫君。” “啊？” 田三槐这才明白为什么会翻车，磕头大叫：“娇娇，你帮我求求县尉大人，好歹放过我孙子，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娇娇这时候，已经上了马车。 叶坤策马跟随马车，回到驿馆。 刚好碰上王大奎和周铁虎喝花酒回来。 叶坤翻白眼道：“大奎，铁虎，我带你们出来挣钱，是让你们孝敬老妈的。你俩倒好啊，孝敬勾栏瓦舍去了！” 周铁虎咧嘴笑道：“大郎哥，我就当我剿匪的时候死了，所以享受一下嘛。” “住口。”叶坤一瞪眼，冲着秦二午说道： “二午吩咐下去，凡是草庙村的打虎队员，一律不得前往勾栏瓦舍，否则开除。要女人，就去规规矩矩讨老婆，娶小妾！” 秦二午连连点头：“大郎哥说得对，我就只要表妹，绝不去勾栏瓦舍。” 叶坤很满意。 这时候，已经半夜了。 叶坤在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把黄金铠甲和金链子，压在枕头下，美美地睡了过去。 娇娇也在自己房间洗澡，把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旮旯角落，特别是重点部位，洗得干干净净，准备伺候叶坤。 可是娇娇洗完了，转过来一看，叶坤的房门已经栓死，房间里传来呼噜声。 娇娇抬手，想敲门，最后还是放弃了，微微一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坤这几天，整顿军备，练兵剿匪，也实在辛苦。 第二天，睡到日上八竿，才起来洗漱。 娇娇笑靥如花，在一边伺候着。 叶坤用了早餐，招呼西川的姑嫂俩，玉莲和春花。 玉莲和春花，都换了衣服，梳洗得干干净净。 身材较小，但是丰满有致，让叶坤眼前一亮。 “玉莲，春花，你们以前在家里，是做什么的？”叶坤愣了片刻，问道。 “大人，我们家里，以前是酿酒的。我和春花，都在家里帮忙酿酒，不学女工。”玉莲说道。 “那挺好啊。”叶坤一笑，对娇娇说道： “娇娇，我把玉莲和春花，留给你，你带着她们一起酿酒做生意。西川的酿酒方法，和我们这里的酿酒也许不一样，你们也互相交流一下，取长补短。” 娇娇点头微笑。 玉莲和春花也很开心。 叶坤起身，带着大家前往娇娇家里原来的酒馆。 酒馆还被封着，用两片木条交叉钉死。 叶坤撬下木条，推门而入。 屋里的东西，连同桌椅板凳，都被搬空了，一无所有。 虽说发还所有财物，但是叶坤只是帮着娇娇拿回了房契。 至于家具和炊具，还有粮食和库存的酒水肉干，都被当兵的私分了，想拿回来不容易。 叶坤也不愿意严格追查，让当兵的记恨自己。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 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 马富贵看着空荡荡的家，叫苦连天：“家里一无所有，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42章 二姨妹的娇羞。 一无所有，白手起家，在这个时代可不容易。 所以，马富贵现在家徒四壁，有些万念俱灰。 叶坤问道：“马大叔，把原来的家具和炊具，全部置办起来，酒馆重新开张，需要多少钱？” 娇娇会算账，而且早就算过，低声说道：“大约需要七八两银子。” “那好办。” 叶坤点点头，取出二十两白银，递给娇娇：“这个钱，娇娇拿着开酒馆，把规模再搞大一点，让玉莲和春花，在这里帮忙。” “坤哥，这太多了……”娇娇吃惊。 “不多，就算我们合伙的好了。” 叶坤一笑，又给了玉莲和春花各自一两白银：“这一两白银，你们拿去买衣服吧。以后帮着娇娇开酒馆，我会给你们工钱。” 玉莲和春花不敢要钱，一起说道：“大人，我们的命都是你的，还要什么工钱？” “不要工钱，也要零花钱啊。” 叶坤将银子塞在春花的手里：“先拿去买两身衣服，安心住下来。” 春花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了。 叶坤又叫来王保和朱大春，板着脸问道： “你们两个家伙，上次在这里抄家，拿了多少好处，快说！” 朱大春嘻嘻一笑：“刘县令的小舅子侯七，拿的最多，我们也就拿了一坛子酒，还有几个铜板，还有些锅碗瓢盆……大人既然问了，我们送回来就是。” “算了！” 叶坤一挥手：“以后，你们多关照马家酒馆的生意，但是不许在这里醉酒闹事，对娇娇姑娘，要尊敬，还有玉莲和春花，也要尊敬。如果有其他人，来酒馆吃白食或者闹事，你们给我往死里打！” 王保咧嘴如瓢：“县尉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尊敬三个小嫂嫂的。照顾生意，更不用说。” 娇娇脸红了，但是心里很甜蜜，偷看了叶坤一眼。 叶坤点点头：“那行，我下次过来，给你们两个队长，各带一罐子豆酱。” 这次剿匪，叶坤奉献了几小罐豆酱，给大家下饭。 当兵的尝过豆酱的味道，都赞不绝口。 安排好一切，叶坤招呼娇娇，在房间里单独说话。 娇娇很开心，扑在叶坤的怀里，低声说道：“坤哥，昨晚上我洗了澡，去找你，可是你已经睡了……” “找我干嘛？” “我爹让我伺候你啊。”娇娇脸色更红。 叶坤有些蠢蠢欲动了，可是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连个破床板都没有啊，于是，托起娇娇的下巴，笑道：“娇娇，你先把酒馆收拾收拾，有个家的样子。下次再来，我伺候你。” 都已经这样了，叶坤也不想假仁假义。 收就收了吧，让娇娇留在县城，帮自己做生意。 娇娇嗤嗤一笑，低声问道：“坤哥要回去，看有容姐姐吧？你什么时候再来？” “我现在是县尉，以后在这里的时间，肯定很多。” “那我等着坤哥。”娇娇点头。 叶坤也点头，和娇娇来个拥吻，互相探索一番，整整衣服，告辞而去。 打虎队员们，借了县衙里的马车，拉着十几车破破烂烂，傍晚时分回到草庙村。 虽然是强盗窝里的破烂，但是对于穷人家来说，都是宝贝。 村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乡亲们围住叶坤的车队，纷纷问道：“大郎哥，你们打虎结束了吗？这次去哪里打虎，打了多少？” 秦丑笑道：“不是打虎，我们是去打仗，打了胜仗回来了。车上的东西，就是我们的战利品！” 乡亲们大喜：“原来是去打仗啊，抢了这么多东西啊！” 叶坤笑而不语。 秦二午站在马车上，挥手大叫： “乡亲们，我们的大郎哥，现在是本县县尉大人了。以后，都要叫县尉大人，不能再叫大郎哥！” “啊，大郎哥做了县尉？大官呀！” 乡亲们更是高兴，一个个上前作揖：“县尉大郎哥，你当官了，以后要关照我们啊！” 还有人跪下磕头：“县尉大人，我们给你磕头了！” “乡亲们不必多礼。” 叶坤挥挥手，让大家安静，说道：“这次打仗，我也得了一些赏钱。我决定，拿出二十贯钱，分给大家。” “哇，二十贯！” “县尉大郎哥，真是豪气啊！” “好人啊！” 乡亲们雀跃起来。 好人？ 叶坤的好人卡已经太多了，根本不需要，笑道： “所有乡亲，每人分五十文钱。七岁以下孩子，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鳏寡孤独、残疾人、孕妇，都算双倍。如果不够分，我再添加。” 乡亲们齐刷刷地鞠躬感谢：“多谢县尉大郎哥！” 每人五十文，可以生活一两个月啊。 有些人家人口多，一下子分了几百文，都能做点小生意了。 姜有容和带喜，带着二妹有德，站在人群外，含情脉脉地看着叶坤。 这一刻的叶坤，太帅了，太让人着迷了。 叶坤丢下二十贯钱，让秦丑分给乡亲们，自己向姜有容走去：“有容，带喜，二姨妹……我回来了。” 姜有容和带喜一起叉腰万福：“夫君回来了。” 叶坤一愣，笑道：“怎么几日不见，你们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夫君当官了，和以前不一样嘛。”姜有容抿嘴一笑。 “哪有不一样？” 叶坤带着大家回家，低声说道：“你要是不信，晚上给你们检查一下，保证浑身上下，都还是一样的。” 姜有容和带喜，都红了脸。 身后，二姨妹有德，却嗤嗤一笑，又迅速捂嘴忍住。 看来这丫头，竟然听懂了叶坤的话。 叶坤回头一笑：“二姨妹，我回来给你带礼物了，你猜猜是什么？” 这次，有德脸红了，低头说道：“姐夫，我哪里猜得到？” 姜有容低声笑道：“大郎，我猜你给二妹，带了一个丝绸肚兜，是不是？” 嗖地一下，二姨妹跑了。 前一段日子，叶坤给姜有容和带喜买了丝绸肚兜。 据说，二姨妹看了以后，很羡慕。 “不是肚兜……等会儿拿给你们。” 叶坤一笑，先去拜见老娘。 对于老娘，叶坤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没敢说打强盗的各种玩命和惊险。 老娘眼睛看不到，倒也不愿意多问，得知儿子做了县尉，开心得不得了，合掌笑道：“祖宗保佑，我儿有出息了。” 叶坤又陪着老娘聊了几句，又来找姜有容和带喜说话。 这次，叶坤带回来两马车的东西，都在院子里。 “有容，带喜，你们过来。”叶坤带着炫耀，打开战利品： “绣花丝绸和白丝绸，各一匹；葛布三匹，细麻布五匹，给你们做衣服哦。还有首饰，你们捡喜欢的拿……” 带喜笑道：“我是小妾，要听有容姐姐的。” 姜有容也厚道，笑道：“反正我有的，带喜就有，我可不欺负她。” 叶坤又取出几枚铜镜，把大的留给了姜有容和带喜，带着两枚小的，去找二姨妹。 这几枚铜镜，是叶坤在县城买的。 新磨的铜镜，非常明亮，近距离下，可以照得人纤毫毕现。 二姨妹有德，正躲在后院里偷看叶坤。 看见叶坤走来，二姨妹脸色一红，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第43章 打断你的腿！ 叶坤走过去，举起小铜镜： “二妹，我给你带了一枚铜镜。你这么漂亮，以后多照镜子，多打扮打扮。”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爱臭美的年纪。 “姐夫，这镜子……是给我的？” 二姨妹的眼睛，明亮起来。 大鼎国的穷人，没有镜子。 想照镜子整理妆容，就打一盆水。 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句老话，就是从古代传下来的。 哪怕富裕人家的女儿出嫁，能有一个巴掌大的铜镜做嫁妆，那也是惹人眼红的。 “当然是给你的。”叶坤点头微笑。 二姨妹雀跃而来，扑到叶坤的身前。 叶坤还以为二姨妹要奖励自己一下，没想到，有德一把抢过铜镜，就向姐姐有容的卧室跑去： “姐姐，我有铜镜了！” 叶坤摇头一笑。 你姐姐的铜镜，比你的更大！ 可是就在这时候，隔壁的纺线车间里，却传来姚彩蝶的哭泣声。 叶坤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彩蝶，谁欺负你了吗？” 姚彩蝶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地说道：“大郎哥，有容姐姐她们都有铜镜，就我没有……” “谁说你没有啊？” 叶坤笑了，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铜镜：“这不是给你的吗？” “大郎哥，原来我也有？” 彩蝶破涕为笑，扑在叶坤的怀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傻丫头，我拿你当妹妹的，怎么会不要你？” 叶坤摸了摸彩蝶的小脑袋，笑道：“我还给你们带了果子和蜜饯，等会儿拿给你们吃。” 叶坤又拿了两枚小铜镜，送给贾杏花和刘红玉。 这两个大户人家的小妾，其实也是贫苦人家的女孩，没饭吃，被父母卖出去的。 三姨妹有才，早已经找到了蜜饯，带着瓶儿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三儿才十来岁，但是明白自己的乞儿身份，小心翼翼，不敢靠前。 叶坤也给三儿拿了果子，说道： “三儿瓶儿，你们的娇娇姐姐，又开了酒馆。过几天，我带你们回县城去玩，娇娇也想你们。” 三儿低着头：“大叔，我不去，我留在家里干活。” 叶坤点点头：“行，平时照顾好你妹妹，过段日子，我教你们读书，和有才一起。” 有才大叫：“我有果子吃，我不读书。” 叶坤笑道：“读了书，才有好果子吃。” 带喜和姜有容都很开心，收拾了晚饭，还给叶坤烫了酒。 叶坤陪着老娘，带着大家一起吃饭，问起家里的情况。 带喜说道：“情况都好，就是纺线车……没有以前好用了，纺出来的线，不是那么均匀整齐。” 叶坤点点头，吃了饭，去看纺车。 贾杏花和刘红玉开始操作，叶坤在一边看着。 很快，叶坤就看出了毛病。 问题出在木轴和轴套上，因为磨损严重，间隙大了，导致了纺线车的精准度，也影响了速度。 这还是特意挑选的枣树榆树和槐树，算是结实的树木了，也经不住连轴转。 “无妨，先这就这么用着吧，慢一点就慢一点。” 叶坤点点头，说道：“明天我去县里，给木轴和轴套改装一下，加上铜套，就没问题了。” 青铜配件，实际上也不耐磨，但是比树木好多了。 只要在木轴上加上铜套，轴套上也内嵌铜套，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注意润滑保养，用一年没问题的。 带喜说道：“大郎哥，这两天，村里很多妇女，都来看我们的纺车，要你帮忙做一个。” “一个都不做。”叶坤摇头一笑： “我们的纺车，以后不给外人看。乡亲们来问，就告诉她们，我们很快会做一个大作坊，让大家都来做工，每人每天三个铜板，外加两顿饭。” 现在还没赚钱，叶坤要保护自己的专利。 姜有容很开心：“我们要开大作坊吗？可是屋子不够大呀！” 叶坤点头：“我会盖房子的，以后有专门的纺线作坊，还有做酱的作坊，还有我的木匠作坊……” 地方小了不够发展，必须盖房子。 叶坤现在有钱了，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 晚饭后，叶坤来到姜有容的房间，轻轻抱住了她的后腰。 姜有容笑道：“大郎哥，我这两天身上不方便，你去找带喜吧，或者，三娘和红玉也行。” 贾杏花，小名三娘。 “老婆别胡说，三娘和红玉，是我带回来干活的，不是小妾。” 叶坤和姜有容闹了一会儿，去了带喜的房间。 带喜很开心，百般奉承。 完事了，带喜蜷缩在叶坤的怀里，问道：“大郎哥，怎么没把娇娇带回来？” “娇娇还在县城，跟她老爹开酒馆。” 叶坤捏了捏带喜的鼻尖：“以后有时间，带你和有容，去县城玩。” 第二天一早。 叶坤去找村长秦丑，委托他找人，帮自己盖房子。 彩蝶家里有四间宅基地，前后面积上千平米，先盖起来。 彩蝶家的房子，和叶坤的房子，中间还隔着三家。 叶坤找了这三家的乡亲，另找地方，给他们盖新房子，换下了他们的宅基地。 这样的话，叶坤就有了连在一起的二十多间宅基地，加上院子，占地面积五千平米左右，够用了。 秦丑带着燕六亥王大奎等人，立刻去办这件事。 叶坤拆了一架纺车，将所有部件带上，准备去县城，找木匠大批量生产。 这些部件，被叶坤分成三份。 每个木匠，只加工一部分配件，然后叶坤自己组装。 这样的话，就不担心纺车技术外泄了。 正要出发去县城，姜有容的大嫂薛三姑，却哭哭啼啼找来了。 姜有容吃惊，接住薛三姑，问道：“大嫂，家里出事了吗？” “出事了，姑爷！” 薛三姑抱着叶坤的腿就哭：“姑爷，有容的老爹和大哥，都被打了，你要带着打虎队，给我们撑腰啊！” 叶坤皱眉：“谁打的？受伤严重吗？” “是村里姜老五兄弟几个打的！”薛三姑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说起缘由。 这个姜老五，也是姜有容的堂哥，没出五福的本家。 他们叔伯兄弟人多势众，是姜河头村的霸王，平时也收购麻丝，做麻线生意。 姜有容的大哥姜有宝，受叶坤委托，在姜河头附近收购麻丝，影响了姜老五兄弟，稍稍抬高了价格，也增加了姜老五兄弟收购麻丝的人力成本。 所以，姜老五兄弟，就把姜有宝父子痛打了一顿，威胁他，不许再收购麻丝。 薛三姑擦着眼泪，说道：“姑爷，姜老五还说，叫你以后别去我们姜河头，要不，打断你的腿！” 第44章 狗屁姑爷！ 姜有容和二妹三妹，得知老爹和大哥被人打了，都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有容，你别哭了。” 叶坤安慰姜有容，笑道：“你现在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去姜河头村，看看那个姜老五，怎么打断我的腿。” 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代理县尉。 这条腿，这么容易被打断？ 姜有容擦擦眼泪，带着二妹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 叶坤又把秦二午叫来，一番低声吩咐。 秦二午点头，立刻去准备。 薛三姑叫道：“姑爷，你带上打虎队，把姜老五狠狠打一顿，给我男人报仇啊。” 叶坤点头笑道：“大嫂子放心，我知道的。” 不多久，姜有容和二妹收拾妥当，带着三妹有才，上了门前的马车。 薛三姑也坐了上去。 叶坤骑着马，让秦二午赶着马车。 午饭前，大家来到姜河头村。 刚一进村，就被姜老五等人发现了。 因为他们兄弟也知道，薛三姑去草庙村搬救兵了。 叶坤先看完岳父姜国柱，还有大舅哥姜有宝。 姜国柱还好，就是脸上乌青，被打成了熊猫眼。 姜有宝就比较惨了，脑袋被打破了，此刻包着布。 腿也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看见叶坤，姜国柱老泪纵横： “姑爷，我们被人欺负啦，不过，你也不要报仇了，在姜河头，我们惹不起人家。” 老岳父还算忠厚，不敢惹事，也不想把叶坤拉下水。 当然了，姜国柱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女婿，已经做了本县的代理县尉。 整个姜河头村，也没人知道叶坤现在的县尉身份。 姜有宝却大叫：“姑爷，你把草庙村打虎队带来，给我弄死他们！” 叶坤点点头，问道：“姜河头村，姜家的族长是谁啊？” “族长就是姜老五的老爹，他儿子打我，他还在后面指挥！”姜有宝说道。 叶坤点点头，出门来看。 姜老五家，住在村子前面一排。 此刻，姜老五几兄弟，还有几个叔伯兄弟，各自带着鱼叉木棍，一起走来。 骂骂咧咧，气势汹汹。 秦二午担心叶坤吃亏，提着短弩，站在叶坤的身后。 “嘿嘿，叶大郎，你带着个瘸子，来找我们打架啊！”姜老五哈哈大笑，很嚣张地走来，瞪眼道： “姜国柱和姜有宝，就是我打的，你想怎么样？” 就叶坤和秦二午这模样，姜老五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一个白面小伙，一个瘸子，根本没有威慑力啊。 秦二午气得大骂：“老子瘸了腿，也能打过你，信不信老子一箭射死你？” 秦二午这货，人狠话不多。 把他逼急了，他真的敢放箭杀人！ “二午，不得无礼。” 叶坤却文质彬彬，冲着姜老五等人抱拳，笑道： “在下叶大郎，虽然是姜河头的姑爷，但是人穷礼短，一直也没拜会过各位亲戚和叔伯兄弟，得罪，得罪。” 先礼后兵嘛，免得人家说自己以势压人。 姜老五以为叶坤害怕了，哈哈笑道： “叶大郎，你怕了就好。我警告你，立刻停止在我们姜河头村附近收购麻丝。以后，你还是我们姜河头的姑爷，我们以礼相待。如果继续收购麻丝，跟我作对，别怪我不客气！” 身后，姜老五的兄弟们都纷纷大叫： “再敢来收购麻丝，就打断他的腿，什么狗屁姑爷？” 姜有容快急哭了，冲着姜老五等人施礼： “各位哥哥叔叔，我们不收麻丝了就是，请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 二妹有德抱着三妹，在一边瑟瑟发抖。 姜老五手指姜有容，瞪眼骂道：“谁跟你一家人？你嫁出去，就是叶家的人了！” 叶坤点点头，冲着秦二午使个眼色。 今日之事，可怪不得我。 秦二午会意，端起弓弩向天发射。 崩…… 啾啾——！ 响箭冲天而去，发出刺耳的哨声。 一支穿云箭，各地英豪来相见！ “杀呀——！” 草庙村的二十多个打虎队员，分为两队，身披轻甲，手持弓弩，身后背着大刀长矛，由燕六亥和王大奎带领，从村子东西两头杀来。 姜老五等人傻眼了。 还没反应过来，打虎队已经杀到，将姜老五等人全部包围。 姜有宝和薛三姑大喜过望，一起叫道：“姑爷，给我打断姜老五的腿！”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 叶坤瞪了姜有宝一眼，冲着姜老五笑道： “姜老五，你刚才要打断我的腿，不知道要我的左腿，还是右腿？还是两个腿，一起要？” 姜老五看了看杀气腾腾的打虎队，头上冒汗，结结巴巴：“我、我我……” 秦二午上去一脚：“他妈的，还敢骂我瘸子吗？” 姜老五的叔伯兄弟们，都面色如土，不敢说一句话。 “等等！” 忽然间一声大喝，一个老者快步走来。 姜有宝悄悄告诉叶坤：“姑爷，这老头就是姜老五的爹，我们姜河头的族长，姜国雄。” 说话间，姜国雄走了过来。 叶坤打量着姜国雄，也不说话。 姜国雄看了看形势，冲着叶坤抱拳说道： “这就是叶大郎，有容的女婿，我们姜河头的姑爷吧？” 叶坤点点头，手指姜老五等人，笑道：“他们刚才叫我狗屁姑爷，还要打断我的腿。” “那是他们不懂礼数，请姑爷原谅。” 姜国雄整整衣服，冲着叶坤鞠躬：“老汉姜国雄，是姜河头的族长，在这里，给姑爷赔礼了。希望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这一次。” 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家伙狡猾着呢。 叶坤点头：“既然族长这么说，我就原谅他们了。可是他们还打了我岳父和大舅哥，这个怎么办？” “对，他们还打了我爹和我！”姜有宝大叫。 “有宝，闭嘴！” 姜国雄很凶，瞪了姜有宝一眼，冲着叶坤傲然说道： “我是族长，打架的事，我自然会处理，就不劳姑爷操心了。你虽然是我们姜河头的姑爷，但毕竟是外人，没资格过问这些事。” 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 乡里纷争，一般都是族长说了算。 一边的姜老五等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大叫：“对呀，这是我们姜家的事，关你屁事。” 姜国雄摆摆手，制止了姜老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坤： “姑爷，虽然你现在有点小钱了，但是和我一样，也是个黔首布衣。你带着草庙村打虎队，来到我们姜河头，舞刀弄枪的，想干什么？信不信，我去县里告你一状，请县里的大老爷们，给我们评评理？” 叶坤饶有兴趣地看着姜国雄：“族长，你说完了吗？” 第45章 大嫂子的悄悄话。 姜国雄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 “说完了。叶坤，我警告你，你无官无职，管不了我们姜河头村的事！草庙村的打虎队，也不是官兵，我不相信他们敢抓人杀人！” 姜老五嘻嘻笑道：“叶大郎，除非你特么是当官的，老子才服你！” “不好意思，我特么还真是当官的！本县尉叶坤，走马上任，官印在此！” 叶坤冷笑，从怀里取出县尉大印，举在手上。 因为县尉几乎不坐堂，经常在外征兵练兵、剿匪捕盗、巡查关隘，所以大印都是随身携带。 “你是县尉？” 姜国雄等人大吃一惊！ 姜国柱和姜有宝等人，也傻了眼。 怎么自家的姑爷，还是县尉大人？ 不是冒充的吧？ 秦二午瞪眼喝道：“叶坤是本县新任县尉，你们这帮刁民，还不跪下拜见！” 燕六亥喝道：“姜国雄，我们现在不是草庙村打虎队，而是县尉手下官兵，跟着叶县尉，来你们姜河头公干。谁敢拒捕抗法，格杀勿论！” 姜国雄愣了愣，知道叶坤不敢冒充县尉，终于跪了下来，磕头叫道： “老汉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县尉大人饶命。” 姜老五等人，也全部跪下，磕头如捣蒜，大叫饶命。 叶坤面如冷霜，喝道： “本县尉维护一方治安，负责剿匪捕盗。前日，大军剿灭西屏山强盗两百有余。根据匪首狠人熊的交代，他在姜河头村，有暗线内奸，通风报信，踩点联络。 我看姜老五兄弟几人，飞扬跋扈，横行乡里，料想是狠人熊在背后撑腰。来人呀，给我把姜老五兄弟几人全部拿下，带回去大刑伺候，仔细盘问！” 当官真好啊。 官字两张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一边的姜有宝高兴得快要疯了，跳起来大叫： “对对对，姜老五和西屏山强盗有勾结。姑爷，快把他们抓回去，砍了他的狗头！” “住口，本县尉知道怎么做。” 叶坤瞪了大舅哥一眼。 我做事，需要你指挥吗？ 秦二午等人上前，把姜老五踹在地上，用麻绳来了个五花大绑。 姜老五杀猪一般惨叫：“我错了，县尉大人饶命啊！我没有私通强盗，冤枉啊大人！” 姜国雄也连连磕头：“县尉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叶坤见好就收，冲着姜有容努嘴，示意她做个好人。 姜老五等人，也就是普通百姓，叶坤不能真的冤枉人家私通强盗，让人家倾家荡产。 可是，姜有容单纯朴素，毫无心机，竟然看不懂叶坤的意思，迟疑着问道： “夫君，你这是……” 一点默契都没有啊。 叶坤忍着笑，又冲着岳父姜国柱挤眼努嘴。 姜国柱终于明白了，抱拳上前： “贤婿啊，族长姜国雄是我的堂哥……姜老五，也是我的本家侄儿，我看这事，你还是……” “好吧，既然岳父大人说了，这件事，我再审查一下。” 叶坤顺水推舟，喝道： “暂时把姜老五等人，押在门前，小心看管。族长姜国雄，你跟我屋里说话。其他闲杂人等，都在外面候着。” 姜国雄知道事情有了转机，磕头道谢：“多谢县尉大人活命之恩。” 姜国雄也知道，县尉大人想弄死姜老五，还是很简单的。 定你一个私通强盗的罪名，带回去拷打一番，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叶坤又冲着老岳父一挤眼，招呼他一起进屋。 姜有宝也想进屋，却被秦二午拦住了。 屋子里，只有叶坤夫妻俩，还有姜国柱姜国雄。 “县尉大人，我教子无方，罪该万死啊。”姜国雄再次下跪。 “族长，免礼。” 叶坤扶起姜国雄，说道： “你和我岳父，本是同宗兄弟，骨肉血亲，实在不该拳脚相加。更何况，你儿子姜老五，还是我岳父的晚辈。” “是是是，我教子无方，我有罪！” 姜国雄左右开弓，自打耳光。 “行了，族长。” 叶坤制止了姜国雄：“我岳父向我求情，我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姜老五等人，我可以放了，但是，他们要向我岳父磕头道歉。” “是是是，我让他们全部磕头！”姜国雄连连点头。 叶坤这才满意，冲着门外说道：“让姜老五兄弟进来。” 姜老五几兄弟，低着头走了进来。 姜国雄上去就打，骂道：“还不跪下，谢谢县尉大人救命之恩？” 众人一起跪下，磕头谢恩。 然后，又给叶坤的岳父磕头赔礼。 叶坤点点头，拉起姜老五，笑道： “五哥不必多礼，我虽然是个狗屁姑爷，但大家好歹也是亲戚。以后，有钱一起赚，我带你们发财。” 姜老五也不知道叶坤这是好话还是坏话，吓得又要磕头。 叶坤摆摆手：“五哥，去把全村鳏寡孤独、残疾人和孕妇，七岁以下的孩子，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全部叫来。我有话说。” 姜老五点点头，飞一般跑了。 叶坤又招呼姜有容，在一边悄悄说话。 姜有容红着脸听着，微微点头。 不多久，门前来了三四十个乡亲，都是鳏寡孤独和老人孩子，还有几个孕妇。 姜有容在叶坤的陪伴下，走出门来，说道： “各位乡亲，我今日回家探望父母，也没带什么礼物给大家……这里有些铜钱，把大家请来，是分给大家的，每人一百文……” 两句话说完，姜有容弄了一头汗。 大庭广众之下讲话，比周公之礼还累人！ 叶坤估摸着屋前的人群，也就五十人，便拿了五贯钱，让族长姜国雄发下去。 乡亲们一个个喜笑颜开，跪在地上乱磕头： “多谢县尉大人，多谢县尉娘子……多谢姑爷，多谢有容大姑姑……” 一百文，在乡下，可以保证一个人多活三个月！ 姜有容也体会到了‘撒币’的快乐，笑得很开心。 “有容大姑姑，我们该吃饭了，我饿了。” 叶坤一笑，拍了拍姜有容的肩膀。 姜有容脸色一红，低头道：“大嫂在做饭，应该好了。” 大庭广众下，叶坤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姜有容害羞，又甜蜜无比。 薛三姑已经做好了饭菜，准备了酒水。 叶坤还把族长姜国雄留下来，一起吃饭。 姜国雄感激涕零，起身说道： “县尉姑爷以德报怨，实在是大度君子，老汉我今后，什么都听姑爷的，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叶坤笑道：“我这个县尉，做一天算一天。但是姜河头的姑爷，可是要做一辈子的。所以，我们是一辈子的亲戚。” “对对对，一辈子的亲戚。”族长连连点头。 “族长，我看你们村子，河边有大量黏土，适合烧窑做砖。”叶坤话题一转，说道： “我想在这里起个窑厂，烧窑做砖做瓦。这件事，交给族长和我大舅哥负责，我先给你们十两银子，你们立刻开工，做出来多少，我要多少。” 乡下都是土房子，没有砖瓦房。 叶坤为了长远打算，就要有大量砖瓦，来完善自己的建设。 族长大喜过望，拍胸口说道： “姑爷放心，我们村里就有会烧窑做砖瓦的，我和有宝，一定把这件事做好！” 姜有宝也开心，嘿嘿笑道：“姑爷，那麻丝还要收购吗？” “收，有多少要多少。” 叶坤点头，又道：“大舅哥，凡事你和族长多商量，让姜老五他们，也帮着干活，都给工资。” 饭后，族长姜国雄和姜有宝，领了十两银子，忙不迭地去办事。 薛三姑抱着儿子，笑盈盈地说道：“姑爷，你来这边，我有话跟你说。” 叶坤一愣。 这大嫂子，有什么悄悄话，要跟自己说？ 莫不是，想勾引自己？ 第46章 姐夫长，姐夫短。 叶坤心中狐疑，还是走了过去。 薛三姑抱着儿子，进了卧房，撩开衣服给儿子喂奶，一点也不避讳，笑道： “姑爷，听说你这次回来，给有容大姑姑，还有二妹三妹，都带了许多礼物？” 叶坤明白了，这是要钱要礼物呢。 便故意笑道：“是啊大嫂，给有容她们，带了一些小玩意。” 薛三姑看了叶坤一眼，笑道：“二妹的铜镜，好漂亮啊，我跟她要，她说是姐夫给的，不给我。” “那是，我给二妹的东西，她不能送人。” 叶坤点点头，在怀里摸索一番，变戏法一样，又摸出一个铜镜来：“这个镜子，是我送给大嫂的。大嫂你也不能送人，是我的心意，你要一辈子留着。” 这话有些暧昧，也是叶坤故意开玩笑。 虽说不挑食，但是叶坤可没想过薛三姑。 “姑爷，你真是有心，还给我带了铜镜！” 薛三姑喜欢得浑身哆嗦起来，接过铜镜，笑道：“放心吧姑爷，你给我的东西，我会戴一辈子，贴身戴着。” 叶坤一笑，又说些闲话：“这段日子，家里的生活，还过得去吧？那些虎肉，都吃完了吗？” “这段日子很好，天天有虎肉吃。” 薛三姑拍了拍儿子的屁股，笑道：“我吃得好，奶水也好，儿子都胖了两斤！” 叶坤看了看薛三姑胸前白花花的两大坨，笑道：“是啊，奶水好，一看就知道……” 一坨里面，都能挤出一碗奶水，能不好吗？ 薛三姑抱着儿子，换了个手，也让儿子换一边吃，又说道：“我还听说，姑爷娶了七八十个小妾，是吗？” “七八十？” 叶坤哭笑不得：“何止七八十啊，有七八百。” “七八百，累死你。” 薛三姑眉眼飞飞：“姑爷，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别被掏空了身子。过一两年，二妹有德也大了，让二妹给你做小妾。外面的女人，你少买点吧。” “知道了大嫂，我会注意身体的……” 叶坤落荒而逃。 再聊下去，叶坤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大嫂子，给孩子喂奶也不避人，还那么大，那么白。 厨房里，有容带着二妹有德，正在和老妈聊天。 叶坤走过去，正遇上二姨妹一头冲出来。 无巧不巧的，撞在叶坤的怀里。 叶坤急忙扶住有德，问道：“怎么了二妹，急急忙忙的？” “姐夫，我没事……” 二姨妹红着脸，害羞地跑了。 叶坤摇摇头，走进厨房，笑道：“二姨妹怎么了，脸色这么红？” 姜有容一笑：“回家再跟你说。” 叶坤也不问，又给岳父母留下二两银子，带着姜有容和二妹三妹回家。 秦二午等人，午饭前就撤出了姜河头村，在村外树林里吃干粮，等着叶坤。 众人会合，一起回村。 有才很调皮，叫道：“姐夫，我坐在马车上，颠屁股啊，屁股都被颠成四瓣了，你能不能带我骑马？” 平时，叶坤溺爱三姨妹，有求必应。 所以三姨妹也被惯坏了，最喜欢和叶坤撒娇胡缠。 “好啊，我带你骑马。” 叶坤跳下马，把有才抱上了马背，自己也骑了上去。 二姨妹有德笑道：“姐夫，你把这小丫头惯坏了，长大以后找不到婆家。” 看样子，二姨妹还吃醋了。 有才做鬼脸吐舌头：“我才不要找婆家，反正姐夫有钱养我！” 叶坤一笑：“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婆家吗？” 有才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找婆家，就是给人家当丫鬟，扫地干活的。姐夫心痛我，才不会让我找婆家的。” 众人都笑。 回到草庙村，叶坤又去彩蝶家的老屋，看大家盖房子。 因为叶坤的豪横，所以帮忙干活的人很多。 半天的时间，就拆了老房子，定下范围，挖好了地基。 还是盖茅草房，地基用原来的石头，墙体下部用土砖，上部土砖不够，就用木头和竹木做好架子，灌上黄泥，晾干之后就可以上梁盖顶了。 这种房子只能住三五年，以后就要每年维修。 叶坤赶时间，暂时就用这种房子了，先把纺线生意干起来。 以后有钱了，再盖砖瓦房也不迟。 秦丑向叶坤表功，笑道：“大郎哥放心，五天时间，就能把彩蝶家的四间房子盖好。” 叶坤点头：“盖好以后，继续盖，越多越好。” 秦丑嘿嘿笑道：“可是我杀猪的事，怎么办？” 叶坤想了想：“七天之后，你就杀猪，卖不完的猪肉，我包了。” 七天之后，叶坤的纺线工厂就会做起来，需要很多工人，每天吃饭吃肉，可以照顾秦丑的生意。 “那行，我先给你盖房子。”秦丑大笑。 天黑之前，叶坤回家吃晚饭。 盖房子的工人和乡亲，都在秦丑家里吃饭，叶坤给钱的。 秦丑老婆槐花，带着女儿巧奴做饭，既能免费吃喝，也能赚点油水。 饭后，叶坤又在木匠作坊里，研究自己的纺车，希望完善细节。 二姨妹探头看了一眼，问道：“姐夫，你老看纺车干嘛，纺车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纺车没有二妹好看。” 叶坤招招手，把二姨妹叫过来，笑道：“二妹，今天坐马车，是不是真的很颠？” 有德点点头，抿嘴笑道：“马车很颠，三妹有才说的没错。” 马车用的是木头轱辘，又没个减震装置，山路不平，自然很颠。 “三妹说的没错……难道你的屁股，也被颠成四瓣了？让我看看。”叶坤拉住了有德的手。 小手细腻光滑，仿佛无骨。 “才不给你看……” 有德脸红，抽开手跑了。 叶坤一笑，在作坊里寻找材料，想着能不能给马车弄一个减震。 把二姨妹的屁股颠成四瓣，做姐夫的也心痛啊。 据说，有半个是自己的呢！ 脚步声响，姜有容走了进来：“大郎哥，还不睡啊？” “你又不让我碰，我不想睡。”叶坤故作委屈，把老婆搂在怀里。 “是我不方便嘛……” 姜有容撒娇，扭了几下，忽然低声说道：“你猜今天在我娘家，二妹为什么脸红？” 叶坤耸耸肩：“我怎么会猜到？” 姜有容笑道：“我妈说，让二妹以后，也给你做小妾，所以小丫头害羞了。” 叶坤刮了刮老婆的鼻子：“别闹，会委屈二妹的。” “怎么委屈她了？我看这小丫头，整天姐夫长姐夫短的，只怕是以后打不走，一定要跟你的。” “小丫头不懂事，知道什么长短？” 叶坤推着姜有容：“去睡吧，今晚上，我就要和你一起，你别想赶我走。” 姜有容低声笑道：“那行，我把带喜也叫来，床不够大，就挤一挤……” 第47章 娇娇的新婚夜。 “有容，你变坏了。” 叶坤哭笑不得，不过，又喜欢有容这坏坏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叶坤带着秦二午等几个心腹，前往县城。 首先办私事，把纺车拆分开来，配件分别送给了县城最大的几家木匠作坊，让他们照着尺寸打造，不得有丝毫误差。 并且，严格限定了木料，有檀树就用檀树，没有檀树，就用枣树和槐树，榆树最次。 然后又带着一根木轴和轴套，去打铁铺子定制轴套。 说是打铁铺，实际上铁器少，大多是铜器。 私事办完了，又去县衙里转了一圈，送出了七八罐子的黄豆酱，和上上下下搞好关系。 黄豆酱家里还有很多，因为第二批第三批豆酱，都开始制作了，很快就能销售。 傍晚时分，叶坤这才来到娇娇的南街酒馆。 两天时间，酒馆已经布置差不多，就等着开张了。 家具炊具，都买现成的。 只是来不及酿酒，只好从酒坊里购买。 “坤哥，你回来了？” 娇娇正在打扫房间，布置家具，忙得满头大汗。 玉莲春花姑嫂俩，也在一边帮忙。 还有叶坤在强盗大营里，收留的两个本地女子，自然也帮着干活，不敢偷懒。 “辛苦你了，娇娇。” 叶坤走进酒馆，先给娇娇擦了擦额头的汗。 马富贵刚好探头看见这一幕，会心地一笑，又缩了回去。 “坤哥，你真好……” 娇娇很幸福，拉着叶坤坐下，又给他倒茶：“我刚买的茶，你先吃一杯。” 过去的茶叶，是碾成碎末的，用水冲开，连着碎末一起喝下去，所以叫吃茶。 叶坤很不习惯这种吃茶方式，但是也没奈何。 现在是秋季啊，也不能采茶。 要不，还可以自己炒茶喝。 吃了一杯茶，叶坤叫来马富贵，问道：“马大叔，你三舅家的酒馆，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抄没充公了，开始官卖，挂价十一两白银。” “那行，我把田三槐的酒馆买下来，我们以后做两个店。” 叶坤掏出银子，吩咐秦二午去办，又对马富贵说道：“我们还要找木匠做个招牌匾额，给酒馆取个名字。” 大鼎国的酒店，都没名字。 就是在酒馆前，竖立一根旗杆，上面挂着一块布，写着一个“酒”字。 叶坤有后世的经验，知道要把品牌打起来。 娇娇笑道：“坤哥，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叶坤看见了一边的玉莲和春花，灵光一闪：“就用玉莲和春花的名字吧，叫做莲花大酒楼。” 酒楼带上一个大字，就有气势了。 春花抿嘴一笑：“这名字好。” 叶坤笑道：“把田三槐的酒馆买过来，翻盖一下，盖成两层楼房，就是大酒楼了。” 田三槐的酒馆，叶坤前天抄家的时候看了，地方大，可以大展拳脚。 前面五间，后面好大院子，还有厢房和小屋。 就是建筑低矮，气势不够，配不上大酒楼的名字。 娇娇问道：“盖楼房，要不少钱吧？” “有钱，别担心。” 叶坤一笑：“田三槐那边的酒楼盖起来，再把这边的酒馆也拆了，一样盖酒楼。这样的话，南街的酒馆生意，基本上就我们一家了。” 南街七八家酒馆，都很低矮老旧。 一旦新酒楼投入使用，其他人家就别玩了。 当然，盖楼房需要一段时间，没有那么快。 晚上，娇娇带着玉莲春花，煮了几个菜，让叶坤和马富贵喝酒。 叶坤倒是不见外，让娇娇和春花玉莲一起上桌。 玉莲和春花不敢来，急忙谢绝。 叶坤不开心，板着脸说道：“你们要是不听话，我以后就不管你们了。” 玉莲春花害怕了，一起坐了过来。 叶坤发现了，大鼎国的女子，逆来顺受。 你说话强硬一些，会省了许多沟通的时间。 叶坤看着玉莲春花，说道： “以后，你们和娇娇就是姐妹，马大叔，就是你们的亲爹。你们在这里，就像在家里一样，千万不要拘束。” 娇娇也点头：“我们都是坤哥救出来的，都是一家人。” 玉莲春花各自欢喜，一起道谢。 “以后有空，我教你们酿酒。”叶坤品了一口杯中酒：“这酒太淡了，水一样。” 大鼎国的酒，就是传统的黄酒，度数很低，大约只有十度左右。 娇娇很吃惊：“坤哥，你还会酿酒？” 马富贵和玉莲春花，也一脸惊讶。 酿酒不难，但是也需要一点点技术。技术不好，酿出来的酒很酸。 叶坤一笑：“我的酿酒方法，和你们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 前世，叶坤也是农村人，每年秋冬季节，爷爷都会酿酒，还让叶坤帮忙。 叶坤要做的，是蒸馏酒，高度酒。 大鼎国盐铁专卖，但是不禁民间酿酒卖酒，所以，叶坤可以酿酒赚钱。 最重要的是，把酒精搞出来。 这玩意大有用处！ 晚饭后，娇娇拉着叶坤的手，低声说道： “坤哥，今晚上……你不走了吧？我侍候你洗澡，然后……” 看来娇娇还很讲究卫生，知道晚上要洗洗。 叶坤拉着娇娇进了卧室，摸着她的脑袋：“娇娇，我的意思是过几天，这里的房子搞好了，我们正式圆房，也好给你一个身份。” 小妾，也是有身份的。 也需要有媒人，否则就是苟合。 “坤哥，你要是有心……过几天请媒人，也是一样的。” “好吧，明天我就去找媒人。” 叶坤不再推辞，笑道：“我去打水，一起洗。” 娇娇跑了出去，打来热水，放在木盆里，哆哆嗦嗦地给叶坤宽衣。 对于娇娇来说，也是第一次啊。 害羞。 叶坤也害羞，笑道：“娇娇，要不你先出去，等我洗完了你再来吧。” “不行，我爹说，小妾要侍候丈夫洗澡的……”娇娇的脸，红得像火。 “那好，一起洗吧。” 叶坤豁出去了，一把拥住娇娇，慢慢摸索，解开了她的衣服。 “坤哥，不要……我自己来，好羞人……” 娇娇扭捏了几下，终于顺从下来，被叶坤拉进了木盆里。 木盆可不大，两个人一起洗，当然是挤了一点。 娇娇害羞，已经闭上了眼睛。 雪白的脖子，仿佛天鹅。 浑身上下，都泛着一层白色的荧光，仿佛羊脂美玉，令叶坤迷醉。 还有那种少女特有的体香，淡淡的，却沁人心脾。 “娇娇，你转过身，坐在我前面吧……” 叶坤怜香惜玉，帮着娇娇调整坐姿。 第48章 绽放的娇娇。 娇娇点头，很听话地转过身来，背对叶坤，坐在他的怀里。 叶坤轻轻的，搓洗娇娇的每一寸皮肤，就像面对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不舍得一点点粗鲁。 水声哗哗，好像欢快的山泉。 “坤哥，你很累吗？我听见……你在喘气……” “娇娇，你也在喘气啊，而且心跳很快。” “我不是累，是开心，嫁给坤哥……我很开心，就算以后，有容姐姐打我骂我，我也开心……” “有容很好，才不会打你骂你呢，放心吧。” 直到盆里的水快要凉了，叶坤和娇娇才洗完，互相擦了擦身子，走向了大床。 娇娇就像一朵即将开放的花蕾，粉嫩粉嫩的，带着露水，娇滴滴呈现在叶坤的面前。 这一夜，叶坤无法自拔。 这一夜，娇娇完全绽放…… 还好，刚买来的大床很结实，没有吱呀吱呀的伴奏。 油灯已经油尽灯枯，叶坤和娇娇还没睡，还在低声私语。 “娇娇，痛吗？” “坤哥，你心痛我，我很开心……不痛……” “好妹妹，我会一直心痛你的。”叶坤心里暖洋洋的，拥紧了娇娇。 感觉没睡多久，天就亮了。 娇娇悄悄起床，准备干活。 没想到叶坤也醒了，捉住了娇娇的胳膊：“娇娇，再睡一会儿吧。” 娇娇亲了叶坤一口：“坤哥，我现在嫁给你了，做了人家的媳妇，不能睡懒觉了，要干活。” “胡说。” 叶坤一笑，又把娇娇拉在怀里：“不是你嫁给我，是我入赘到你家，做上门女婿了，所以你放心睡懒觉。” “我才没这个好福气，把县尉大人招来做上门女婿。”娇娇又缠了上来。 不过，叶坤还是适可而止了。 担心娇娇的身体吃不消。 娇嫩的花儿，需要怜爱，需要呵护的。 洗漱用餐之后，叶坤去县衙上班。 既然做了代理县尉，总要做做样子吧。 王县丞看见叶坤，笑道：“叶大人来得正好，刘大人找我们开会呢。” 叶坤点头，和王县丞一起，去见刘县令。 刘县令吩咐上茶，嘿嘿笑道： “叶大人，你家里的豆酱，真的好吃啊。我家里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一顿多吃一碗饭。” 叶坤抱拳说道： “我在南街酒馆，让马富贵给我卖豆酱，大人爱吃，可以派人去拿。也希望大人给我宣传宣传，大家都买我的豆酱，我也能赚点碎银子，养活老娘。” 老百姓很穷啊，豆酱也是奢侈品，大多人买不起。 要打开市场，还得从高端人群开始。 “叶大人，我这两天为了税银的事，很头疼，也没心思吃饭啊。” 刘县令又叹气：“下面的刁民拖欠税款，一再催收，却收效甚微。叶大人，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县丞也说道：“叶大人，我们今天就是商量收税的事。” 叶坤皱眉：“县尉不是只管练兵带兵，剿匪捕盗吗？收税这种事，我帮不上吧？” 刘县令不满意：“怎么帮不上？你带兵下去，和税官一起，凡是欠税不交的，都给我抓起来，或者直接抢了他们家里的值钱东西，有什么抢什么！” 我靠，直接抢？ 你咋不去西屏山当强盗呢？ “大人，请听我一言。”叶坤想了想，抱拳说道： “如果下去抢东西，说不定会激起民变，得不偿失啊。另外，乡下人很穷，手上根本没有好东西值得我们去抢。抢来了，卖出去的钱，也只够当兵的吃饭。” 老百姓都是穷人，叶坤可不忍心去收税！ 县尉不做了，也不干这种事。 而且，收税这种事，也不是县尉的职责。 刘县令恼火：“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搞钱？” 叶坤微微一笑：“如果大人不着急，搞钱的办法，倒是有很多。而且，百姓们还会对大人心服口服，万分尊敬。” 刘县令一愣，转怒为喜：“哈哈，我就知道叶大人有办法。怎么搞钱，你快说！” 叶坤也不着急，故意吊胃口：“如果大人听从我的建议，一年之后，本县的税收，可以增加两倍，甚至五倍。” 刘县令急得起身离席，冲着叶坤鞠躬：“到底怎么搞，叶大人快说啊！” “搞钱嘛，有很多路子，一时间也说不完。” 叶坤坐下来，笑道： “西屏山地势险要，位于两县交界，经常是两不管的状态。虽然狠人熊被我们剿灭，但是很快又会有新的强盗和流民，在那里啸聚为匪。” 刘县令皱眉：“这跟搞钱有关系吗？难道我们再等两年，等山上有了土匪，再去剿匪赚钱？” “有关系，我还没说完。” 叶坤点点头，说道：“西屏山下，十里大道，是本县的重要通道，经济命脉之一。” 王县丞问道：“什么叫经济命脉？” “经济命脉，就是挣钱的大路，有路就能赚钱。我建议，在西屏山设置官方护商队，常驻西屏山，保护来往客商，平安通过西屏山大道。” 叶坤一笑：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收一些保护费，还能杜绝西屏山再次发生匪患。有官兵保护，那些客商，都会愿意走西屏山大道的。那么，本县的商贸就会更加发达。商人多了，本县的税收，不就多了吗？” 西屏山向西，就是西川，天府之国啊。 保证咽喉之地的畅通，对于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来说，至关重要。 这就是一个筑巢引凤、招商引资的小小策略。 成本接近于无。 刘县令想了想，眼神放光：“叶大人果然有好办法，本官委托你，立刻成立护商队！” “大人别急，我刚才说的西屏山护商队，可以赚钱，但是一开始来钱很慢，远水不解近渴。而且，赚的是小钱。” 叶坤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我还有一个赚大钱的办法，保证立竿见影。” “叶大人啊，本官就没看错你！” 刘县令激动得上前两步，握住了叶坤的手：“只要能赚大钱，本官绝不亏待你，十成之中，分你三成！” 叶坤哈哈一笑：“大人，我还是那句话，随便给我多少，都是大人的赏赐。” 钱是好东西，但是实力不够的时候，钱财太多，会要了你的命。 好比一个三岁孩子，拿着金元宝在强盗面前炫耀，那就等于送死。 叶坤并不急着赚钱，先要培养自己的实力。 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王县丞也急得坐不住，连声问道：“叶大人，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呀！” 第49章 带你们去做强盗！ 叶坤又喝了一口茶，终于说道：“卖盐。” “卖盐？” 刘县令皱眉：“官卖私盐，会杀头抄家的！” 王县丞也连连摇头： “叶大人，我们刘县令守法奉公，绝不敢倒卖官盐，更不敢沾染私盐。上次被西屏山抢走的盐，也是官盐，现在已经入库了。” 真特么守法奉公！ “谁说倒卖私盐了？” 叶坤淡淡一笑：“我们只卖官盐，绝不犯法。” 刘县令哈哈大笑：“卖官盐能赚多少，无非就是收一点税！” 大鼎国盐铁专卖，并不是不让私人参与贩卖，而是官方垄断了食盐，成为唯一的进货渠道。 这就类似于后世的加油站，国家开设，价格固定，你随便买多少汽油，带回去贩卖都没问题。 但是，你不能从官方渠道之外进货。 各州县府，都有官仓，储存大量食盐。 你想做生意，可以来官家货仓批发，然后领取凭证，四处贩卖。 各州府之间，也能互相调货，互相买卖。 但是固定了价格，也就限制了利润空间。你把价格定高了也不行，卖不出去。 各州县府，只能在盐贩子身上，赚取一些税收。 换句话说，你的盐卖的多，收税就多。 刘县令贪财，经常火中取栗，私下调来私盐，混在官盐里贩卖，从中渔利，但是也担了杀头抄家的风险。 叶坤摆摆手，笑道：“刘大人，我可以将粗盐精炼，炼成细盐，我们上报朝廷，销售细盐，利润肯定翻倍，而且供不应求。” 食盐这玩意，叶坤可不敢私自倒卖，必须上报朝廷。 否则，要掉脑袋的。 挣钱的办法多的是，何必跟脑袋过不去？ 刘县令皱眉：“细盐粗盐都是盐，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而且是天渊之别。”叶坤点点头： “现在的粗盐，非常苦涩，而且有微毒。如果提炼出细盐，食物就会变得鲜美，口感大不一样。” 大鼎国的粗盐，真让叶坤无力吐槽。 黑乎乎的，而且涩口。 用粗盐烧烤蒸煮肥肉，还能对付。 但是用来煮鱼，会加重鱼腥味，就像吃生鱼一般。 古代水资源发达，地广人稀，鱼虾众多，但是老百姓都不喜欢吃。 这就是粗盐造成的后果。 刘县令还是不相信，呵呵笑道：“要不，叶大人先试试看，我看你的细盐，是什么样的？” 王县丞也问道：“叶大人精炼粗盐，需要多久？一个月能完成吗？” 叶坤一笑： “如果有地方，两天就行，甚至一天就行，我可以把样品做出来。两天之后，你们吃了我的细盐，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粗盐了，因为吃不下去。” 粗盐简单提炼，技术太简单。 把粗盐融化在水里，过滤杂质，重新蒸煮就可以。 刘县令动心了，哈哈笑道： “我家里房子多，后面第三进院子，有五间大房子，还有厢房，给叶大人做实验，行不行？” 叶坤笑道：“刘大人家里有女眷，只怕不方便。因为提炼精盐，我还要找两个人打下手。” 刘县令笑道：“叶大人是自己人，无妨。我给你拨三个丫鬟，帮你打下手，晚上也能侍候叶大人，怎么样？其中还有两个丫鬟，是我才买回来的，干干净净。你要是喜欢，以后带回去做侍妾。” 这么大方？ 叶坤可不敢要刘县令的丫鬟： “大人府上的丫鬟，我岂敢窥觑？这样吧，我现在去置办一些工具，晚上就给大人提炼粗盐。” “男子汉，婆婆妈妈干啥？男人，不就这点事嘛。” 刘县令哈哈大笑，叫来三个丫鬟，吩咐道： “这是叶大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小心侍候，就像侍候我一样。如果叶大人对你们不满意，我就砍了你们的手脚，丢去喂狗！” 三个小丫鬟都是十六七岁，吓得面色如土，一起磕头。 叶坤微微皱眉，指着中间的丫鬟，问道：“这丫头，是田三槐的孙女吧？” 前几日给田三槐抄家，叶坤见过这个女孩子。 长得不错，网红脸，但是不太符合大鼎国的审美观。 在大鼎国，这样的脸型，被称之为狐精脸。 刘县令点头：“对，这就是田三槐的孙女，田小娥。昨天才带回来，我还没碰过呢，送给叶先生了，哈哈。” 叶坤也不再谈丫鬟的事，写了一张清单，让刘县令安排下人，准备一些材料。 当然，还有一些材料，需要叶坤自己准备。 这样的话，保证技术暂时不外泄，防止刘县令卸磨杀驴。 刘县令起身相送，又说道：“叶县尉，西屏山护商队的事情，也得你去办呀。” “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办。” 叶坤抱拳告辞，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县尉也有个办公室，在县衙大院旁边，还有一个小型校场。 校场北侧，是一排当兵的宿舍。 低矮的房子，类似窝棚。 看来当兵的，生活也艰苦。 朱大春和王保，正带着当兵的，在一起耍钱赌博。 上次剿匪，大家都发了财啊，所以一个劲地吃喝嫖赌。 朱大春运气不好，这两天输了好几两银子，所以刚刚吃过早饭，就吆喝着开赌局。 叶坤走过去，瞪眼道：“大春别赌了，全体集合！” “县尉大人，你来了？” 朱大春恋恋不舍，收起赌具，带着兄弟们在校场集合。 一个个，都吊儿郎当的。 叶坤喝道：“从现在开始，营地禁止赌博，违者军法处置。” 朱大春叹气：“县尉大人，西屏山的强盗，已经被剿灭了，不赌钱，我们也没事干啊。” “谁说没事干？” 叶坤瞪眼：“我给兄弟们，想了一个发财的好路子。各位兄弟，你们想不想发财？” 朱大春两眼冒光，叫道：“大人，是不是什么地方又有强盗，要我们去打强盗？” 当兵也乱哄哄地大叫：“我们愿意跟着叶大人去打强盗，万死不辞！” 上次攻打西屏山，大家都赚钱了。 明面上，一人分了二两银子。 实际上，许多当兵的，在死去的强盗身上，都搜出了一些碎银子。 有运气好的，搜出了好几两，全部贪墨了。 朱大春和王保是小队长，弄得更多，分得也多。 像西屏山这样的强盗，一个月打一次，一年下来，大家都是富家翁！ 叶坤挥挥手，让大家安静，然后笑道： “本县的大股强盗，也就西屏山狠人熊一伙。还有几个小股强盗，不成气候，也没钱。所以，我说的不是打强盗。” 还有几处小股强盗，叶坤没来得及收拾。 不过，迟早是要收拾的。 朱大春没劲了，叹气道：“不打强盗，去哪里弄钱？” 叶坤笑道：“不打强盗，我们可以去西屏山做强盗啊！” “啊，叶大人你要带着我们，去西屏山落草为寇？”众人大吃一惊。 “叶大人别说，我们要是做强盗，可比狠人熊那帮孙子强多了。”朱大春哈哈大笑。 第50章 危险，大郎遇王婆！ “放屁，本县尉剿匪捕盗，保境安民，岂能去做强盗？” 叶坤嘿嘿一笑：“再说了，做强盗虽然可以抢钱抢女人，但是，光宗耀祖吗？” 朱大春撇嘴：“那你又说，带着我们去西屏山做强盗……” “刚才是开玩笑的。” 叶坤背着手，正色说道：“我们要赚钱，还要让过往商贩和全县父老，尊重我们。这叫做，盗亦有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问道：“大人，到底怎么赚钱啊？” “本县尉决定，成立西屏山护商队。保护来往客商，平安通过西屏山十里大道。”叶坤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但是我们护商队，会收取客商一定的保护费。这样的话，就可以天天赚钱了，一直有得赚！” 朱大春和王保大喜过望，笑道： “大人好办法啊，我们在西屏山设置关隘，天天都能赚钱！” 兵卒们也激动起来，似乎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 设置关隘，来往客商都要给保护费，不就是做强盗吗？ 还光明正大的。 叶坤点点头，让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凡事开头难，想把这件事做起来，还要靠大家一起努力。” 朱大春和王保，带着兵卒们一起表态：“我们都听叶大人的！” 叶坤点头，开始分派任务： “文书，立刻写告示，张贴四门，宣告西屏山官方护商队成立，保护来往客商，安全通过西屏山！” “王保，带五个兄弟，带上干粮，敲锣打鼓，顺着官道，前出百余里，来回宣传西屏山护商队。” “燕六亥、朱大春，你们带着十五个精壮兄弟，立刻前往西屏山，整理西屏山的山顶大营，做好长期驻守准备。另外，大道两头，设置岗楼明哨，张贴告示。” “前半个月，不许收费，分文不取，并且服务来往客商，提供修车工具，提供饮水。” “半个月后，开始收费。如何收费，再行定夺！” “秦二午，你带着其他老弱兵卒，留守校场，整顿军备，修葺军营住房，改善兵卒住宿条件！” “王大奎带着四个兄弟，跟随我，随时传令。” “有功者赏。违抗军令，办事不力者，军法处置！” “解散，午饭后，各自办事！” 噼里啪啦一番操作，条理分明，众人无不信服。 中午，叶坤就在军营里，胡乱吃了一口，又去置办精炼粗盐的设备。 有一个过滤装置，是需要特制的。 在竹器店，叶坤让匠人做了几个竹筒，暂时能用几天。 然后，叶坤买了些许木炭，亲自挑选了细沙和粗沙，带回南街酒馆。 过滤就是核心技术，叶坤要暂时保留。 南街酒馆里，还在忙忙碌碌。 娇娇带着玉莲春花，还有叶坤从强盗窝里带回来两个本地女子，正在收拾桌椅和炊具，准备明天开业。 街上有酿酒的酒坊，酒水直接批发过来。 “坤哥，你回来了？” 看见叶坤回来，娇娇急忙上前迎接：“我给你留了饭，还热着，你坐，我给你端过来。” “我吃过了，娇娇。你跟我来卧房，我有话跟你说。” 叶坤拉着娇娇的手，进了卧房。 娇娇扑在叶坤的怀里，低声笑道： “坤哥，现在大白天的，你不是……要我侍候你睡觉吧？玉莲春花在外面，还有秀姑和月梅，她们会笑话的。” 叶坤本来没想干啥，被娇娇这么一说，倒是不安分了，给娇娇检查身体，一边问道：“秀姑月梅，是谁呀？” “咦，是坤哥带回来的小妾，怎么你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哦……知道了，你说我从强盗窝里带回来的两个本地女子。那不是小妾，我都没有碰过人家。” 叶坤一笑，拥吻着娇娇： “她们在外面，也不敢笑话你，信不信？不信，我们做一下试试。” “大白天，还是不要了坤哥……”娇娇已经软了。 “好吧，昨夜里你很辛苦，我就不缠你了。” 叶坤一笑，拉着娇娇在床边坐下，问道：“田小娥……你认识吧。” “小娥，我舅公家的大孙女，我当然认识啊。她怎么了？” 娇娇吃了一惊：“小娥和我一般大，以前跟我最好的，可是她爷爷害了我爹……其实，这不怪小娥，是我舅公不是人。” “她被刘县令要去了。” 叶坤也不隐瞒，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把刘县令的原话，让田小娥给自己做侍妾，叶坤也说了出来。 娇娇拉着叶坤的手： “坤哥，既然这样，你就把小娥收了吧，以后带回来，和我一起开酒馆。” 叶坤摇摇头：“我带兵抄了她的家，她会恨我的。把她带回来，我不放心。” 把仇人养在身边，等于伴虎而眠。 睡到半夜，田小娥忽然想起仇恨，给自己一刀，岂不是冤枉？ “坤哥说的也是……” 娇娇叹息，想了想又道：“坤哥，如果能帮一下小娥，你就稍微帮一下吧。其实小娥，也是可怜人。” 叶坤点点头：“我晚上会住在刘县令家里，提炼精盐，到时候找小娥聊聊。如果能帮忙，我就帮一把。” 上次抄家，叶坤有些不过意。 田三槐自然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但是田小娥和其他的小孩子，应该是无辜的。 现在受到牵连，都无家可归，在外乞讨，或者为奴为婢。 娇娇点头，又问起提炼精盐的事。 “等我明天回来，给你带二斤精盐，你就知道了。” 叶坤起身，拉着娇娇的小手：“走吧，我们去莲花大酒楼看看。” 娇娇害羞，低声说道： “坤哥，拉着手走在大街上，别人会不会笑话你？你现在，可是县尉大人……” “怕什么，拉个手而已，又不是在大街上亲嘴。” 叶坤一笑，牵着娇娇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 这条街许多家勾栏瓦舍，小姐姐都在门前揽客，和恩客们搂搂抱抱的，时不时地还对个嘴儿，叭叭叭地响。 叶坤和娇娇，只是拉个手而已，怕个鬼呀。 莲花大酒楼，就是田三槐原来的酒馆，也被叶坤买下。 马富贵这时候，正带着工匠，商量怎么重建，商谈具体造价和工钱。 两处酒馆，距离只有一百米。 “马大叔，辛苦了。” 叶坤点头打招呼，又前后看了一遍，听取马富贵的汇报。 然后，叶坤提了一些意见，对工匠们说道： “工钱多少，你们说了算，我不还价。但是要快，越快越好。如果在半个月之内盖好房子，我多给你们一贯钱。” 两个工匠算了一下，抱拳说道： “县尉大人，如果你真的愿意加钱，我们就连夜加班，半个月一定盖起来。” 叶坤点点头，直接给了三两银子定钱：“立即开工。” 工匠收了钱，喜滋滋地去找工人了。 叶坤拉着娇娇的手，对马富贵说道： “马大叔，我喜欢令爱娇娇，要娶她，给她一个名分。希望马大叔成全，以后，我和娇娇，会给你养老的。” 娇娇满脸幸福，又带着娇羞。 “贤婿啊，这是娇娇的福气，几辈子修来的。” 马富贵大喜，笑道： “我啥都不要，就帮你看着酒馆，有饭吃就行。娇娇呢，以后就是你的人，你有心，就多疼她一些。” “那是一定的。” 叶坤看了看娇娇，又说道：“马大叔找个媒人吧，我和娇娇，挑个日子圆房。” 马富贵想了想：“我家隔壁，做针线衣服的王婆……” 娇娇也点头：“嗯，王干妈为人很好的。” 日狗，怎么来个王婆呢。 叶坤想到了容嬷嬷的那张脸，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大郎遇上王婆，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叶坤忍着笑，点头道：“那就听大叔的，我买点东西，和娇娇去找王婆。” 第51章 干妈，风韵犹存。 娇娇很开心，低声说道：“坤哥，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不要去了吧？” “一起去，怕什么？” 叶坤一笑，拉着娇娇的手，去给王婆买礼物。 一对银耳环，半钱重；一块小铜镜，三两重。 又买了些果子，就足够了。 买好东西，叶坤带着娇娇，来到王婆的家里。 一见王婆，叶坤微微吃惊。 倒不是因为王婆长得像容嬷嬷，而是这个王婆很年轻，看起来不到四十，而且面如芙蓉，身段窈窕，风韵犹存。 这个身材相貌，在后世打扮打扮，可以叫小姐姐的。 穿个吊装牛仔裤，把细腰大长腿露出来，简直就是万人迷。 可是在大鼎国，就被叫做了婆婆。 其实在大鼎国，这样的情况很正常。 人均寿命四十多一点，男子过了三十六岁，就可以养胡子，自称老夫。 “干妈……” 娇娇开口，叫了一声就脸红了。 从小就是邻居，娇娇一直叫人家干妈的。 叶坤也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拱手一礼：“叶坤这厢有礼，拜见干妈。” 娶个小妾也不容易啊，一口奶都没吃到，就得叫人家干妈。 王婆认识叶坤，吓得手忙脚乱，急忙还礼：“县尉大人，这可折煞小民了……” “娇娇，快扶着干妈。” 叶坤看见王婆长得养眼，又和蔼可亲，见面分就拉满了，笑道：“干妈，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的。” 王婆在娇娇的搀扶下，只得坐下：“县尉大人有什么吩咐，老身照办。” 叶坤打开礼物，放在王婆面前，拉起娇娇的手： “我和娇娇，情投意合，要结下百年之好。特来请王干妈做媒。给你带了一些小礼物，不成敬意。” “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县尉大人，恭喜娇娇了。县尉大人放心，老身就做个现成的媒人，讨一杯喜酒喝。” 王婆喜笑颜开，拉着娇娇的另一只手：“娇娇，你这回可是苦尽甘来了。虽然嫁给县尉大人，是个偏室，那也是别家姑娘求不来的。” 娇娇低着头，嗯了一声。 叶坤却笑道：“娇娇是正室，不是偏室。” 王婆一愣：“县尉大人，我听说你在草庙村，已经有夫人了……” “是啊，草庙村有夫人了，但是县城没有。” 叶坤看着娇娇：“娇娇以后就住在县城，不去草庙村。在县城，她就是正室。” 王婆点点头，对娇娇笑道：“娇娇你就偷笑吧，你看县尉大人，对你多么贴心，知冷知热。” 其实王婆明白。 像娇娇这样的情况，叫做外室。 男人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大夫人不见面，也不受大夫人的约束。 娇娇看着叶坤，鼓起勇气说道： “坤哥，不管在哪里，有容姐姐，都是我的亲姐姐。以后，有容姐姐来县城，我侍候她，也是应该的。她打我骂我，我也不会抱怨一句。” “不会的，放心吧。” 叶坤一笑，又和王婆商定黄道吉日。 王婆居然识字，拿出一把算筹，推算日子，笑道：“再有五天，就是黄道吉日。” 大鼎国，老百姓家里可没有黄历，但是有月历。 是一张自制的尺牍，上面写了每个月是大月小月，具体日期，则要自己推算了。 “那就五天之后吧，我和娇娇圆房，请干妈吃酒。” 叶坤抱拳道谢，带着娇娇告辞。 王干妈得了礼物，又巴结上了县尉，自然高兴，满街八卦，宣传娇娇和叶坤的喜事去了。 叶坤又在酒馆里安排一番，和大家聊聊天，熟悉熟悉。 顺便，把提炼精盐的过滤装置做好了。 然后，叶坤准备前往刘县令家里。 娇娇很不舍，拉着叶坤的手：“坤哥，明天晚上，你回来吗？” 叶坤凑在娇娇的耳边，低声笑道：“只怕我回来，又要害得你走路不利索。刚好，今晚上你休息休息……” 昨晚上没刹住车，娇娇痛并快乐着，今天还没恢复呢。 毕竟，娇娇也就刚到婚嫁的年龄。 “我愿意嘛。”娇娇在叶坤身上轻轻一掐。 “那行，明天晚上我回来。” 叶坤抱了抱娇娇，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唉，当了县尉，就冷落了美人啊。 来到刘县令的大宅子里，叶坤立刻开始干活。 第三进院子，单独划分给了叶坤。 三个小丫鬟，都穿着艳色衣服，在一边侍候着。 见到叶坤，三人急忙施礼。 “都别客气，你们都叫什么呀？”叶坤问道。 “田小娥。” “巧云。” “谢大姑。” 三个丫鬟老老实实回答。 叶坤点点头，说道：“都换成短衫吧，待会儿要干活。” 三个丫鬟点头，去厢房里换了衣服。 叶坤所要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一百斤粗盐，两口大缸，四个烧木炭的炉子，还有铜锅铜盆、坛坛罐罐、大小木桶。 叶坤将一百斤粗盐，融化在温水里。 然后利用三层过滤装置，开始过滤。 一层粗砂、一层细沙、一层木炭粉末。 粗沙细沙，过滤大部分固体颗粒；木炭可以当做活性炭使用，吸附看不见的杂质。 过滤出一部分，立刻用砂锅蒸煮。 水分减少以后，再用铜锅蒸煮，等待结晶。 叶坤也性子急，先出一批试验品，天黑之前，竟然得出了二三斤白花花的细盐。 用手指蘸着细盐尝了尝，味道不错，苦涩之味尽除。 叶坤叫来秦二午，让他看着三个丫鬟操作，自己带着第一批样品，去找刘县令。 刘县令这时候，正要吃晚饭。 得知叶坤弄出了样品，急忙请进来。 “大人，这就是精盐。” 叶坤放下精盐，说道：“让家里的厨师，重做两个菜，用刚刚提炼的精盐，试试口感如何。” “这么细的盐粉？好，我试试！” 刘县令嘿嘿点头，叫来厨娘：“用这个盐，给我煮一只鸡，一条鱼，快点！” 叶坤又说道：“再来一个凉拌瓜皮，一盘炒鸡蛋。” 县令家里有铜锅，是可以炒菜的。 厨娘点头，立刻去办。 叶坤坐下来，陪着县令喝茶，又让刘县令派人，把王县丞叫了过来。 厨娘干活很麻利，半个小时左右，带着丫鬟陆续上菜。 叶坤抬起手：“两位大人，尝尝。” “那就……尝尝？” 刘县令嘿嘿一笑，举起了筷子。 王县丞也夹起一筷子凉拌瓜皮，慢慢品尝。 两人一开始微微皱眉，随后，眉头大展，顾不上说话，瞪眼如饿狼，又开始品尝其他菜肴！ 第52章 狗县令，我要你女儿。 叶坤也吃了两口菜，感慨万千。 终于吃上一口精盐了，不容易啊。 厨娘站在一边，低声说道： “大人，我刚才品尝咸淡，觉得这个精盐烧菜，味道真的太好了……这个细盐，放一点在水里，水也鲜美。” 大鼎国原来的粗盐，用来煮汤，味道就跟海水一样，都拉嗓子，齁咸苦涩，很难进口。 “哎呀，了不得，了不得！” 刘县令品尝了全部菜肴，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握着叶坤的手： “叶大人啊叶大人，都是一样的菜，一样的厨娘，为什么换了盐，就能做出这样鲜美的味道？你怕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 王县丞也大笑：“有了叶大人，我们都有口福了！叶大人精通格物致知之道，真乃千古奇才也！” 叶坤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两位大人谬赞，此乃雕虫小技耳，何足挂齿？叶某人不才，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做出来。等以后有了时间，慢慢做出来，报效朝廷，也为刘大人效力！” 说实话，叶坤也怕这个狗县令卸磨杀驴，掌握食盐提炼技术以后，把自己给灭了！ 所以，叶坤吹个牛逼，吊住刘县令的胃口。 等过段日子，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就不鸟这个狗县令了！ 刘县令更是大喜，拍着叶坤的肩膀： “叶大人，你我兄弟，同朝为官，都为朝廷效力。今后，我们当亲如手足，同享富贵！” 一把细盐，叶坤就和狗县令混成了兄弟。 叶坤也戏精上身，抱拳说道： “下官定当忠君报国，唯大人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县令很满意，又吩咐厨娘和丫鬟： “厨娘再去做几个菜，丫鬟把夫人和公子小姐请出来，大家一起吃饭。小厮，上美酒！” 叶坤说道：“刘大人家宴，又有众多女眷，下官还是告辞吧。” “哎，都是自家人，无妨。” 刘县令一把扯住叶坤，笑道：“夫人和小姐，听说叶兄弟大破西屏山，也想见见你这个大英雄。” 叶坤只得坐下。 然后腹诽狗县令的老婆和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货色。 环佩叮咚，暗香盈动。 一个华衣妇人，和一个红衣少女，被请了出来。 妇人三十出头，也是一张蛇精脸，透出精明和势利。 少女十五六岁，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匀称，容颜清丽。 还有两个弱智小男孩，一个七八岁，一个十来岁，跟在后面，都斜眼歪嘴的。 叶坤明白了，听说县令夫人候氏，和刘县令是姑舅表兄妹，所以，生了这两个白痴。 可是县令的女儿，看起来倒还正常。 叶坤起身离席，抱拳见礼。 刘县令给叶坤介绍：“这是贱内候氏，这是小女月娟……叶大人请勿见外。” 然后，刘县令又给夫人和女儿介绍： “夫人，这就是叶坤叶县尉，大破西屏山，保境安民。而且，叶大人还制作了精盐，特意请你和孩子们尝一尝。” 夫人打量着叶坤，欠身还礼：“听说叶大人是个木匠，怎么看起来像个秀才啊？” mmp，这是看不起木匠啊。 叶坤心里骂了一句，回道：“下官小时候，也曾读过几年书。” 当木匠要计算尺寸，所以，叶坤还真的读过三年书。 “难怪。叶大人请坐吧。” 夫人坐了下来，拉着女儿刘月娟在身边坐下。 刘月娟看了叶坤一眼，又迅速低头，一句话不说。 看来这小姐，还是像模像样的，遇见生人会害羞。 叶坤也坐了下来，抬手道：“下官提炼了一批细盐，用来烹煮食物，请夫人和小姐品尝。” 今天是家宴，不是分席吃饭。 大家都围桌而坐，叶坤恰好在刘月娟的对面。 夫人点点头，举起筷子。 然后，表情和刘县令差不多，每个菜都尝了一遍，赞不绝口，又让女儿和儿子品尝。 小姐刘月娟以袖遮口，吃了一口菜，随即眼神一亮，微微点头。 “好吃，好吃……” 刘县令的两个白痴儿子，吃得就更厉害了，哈喇子流了一地。 县令夫人的一张脸，笑得菊花一般灿烂： “真没想到，叶大人博学多才，什么都会啊。你那个豆酱，也非常好吃，真的很好。” 叶坤笑道：“君子远庖厨，但是下官胸无大志，平时也就喜欢做些吃的。” “哈哈，老弟过谦了！”刘县令哈哈大笑。 厨娘又不断做菜，丫鬟们送上来。 叶坤陪了几杯酒，有意调戏狗县令的女儿，端杯起身说道： “月娟小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亭亭玉立，孤标傲世，风华绝代，倾城倾国。叶某人今日得见，惊为天人。今日唐突，打扰贵府上家宴，特此敬小姐一杯酒，还请小姐原谅。” 撩妹子嘛，叶坤上辈子也会，就是不太出色。 老是担心狗县令要对付自己，所以，叶坤试探一下这个刘月娟。 如果有可能，嘿嘿…… 狗县令，我叫你一声岳父，睡你的女儿，夺你的家产！ 小姐刘月娟，被叶坤的一连串成语砸蒙了，红着脸起身说道：“叶大人，奴家……不会喝酒……” 狗县令眼珠子一转，笑道：“月娟，叶大人一片心意，你怎能不喝？少喝一点吧。” 县令夫人端起自己的酒杯，递在女儿手里： “我的儿，既是叶大人有心敬你，你也回个礼，略喝一口，是个意思吧。” 叶坤想笑。 县令夫人的口气，怎么像是勾栏瓦舍的老鸨呢？ 刘月娟不得已，浅浅喝了一口，脸上飞起两片红云，弯腰施礼： “奴家……不会饮酒，不能奉陪，这就告退，请叶大人原谅。” 叶坤退后两步，整衣鞠躬：“恭送月娟小姐。” 月娟慌乱，挤出一个微笑，迈着小碎步，仓皇逃离。 十六岁的小姐，一直养在深闺，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这么调戏过。 而且，叶坤长身玉立，五官俊朗，又彬彬有礼，把月娟小姐的一颗芳心，撩拨得有如撞鹿！ 县令夫人看了看叶坤，会心一笑，也起身离席，追着女儿而去。 两个白痴公子，叽叽喳喳的，也被下人带走了。 刘县令要谈大事，把下人们全部支开，不许上前。 叶坤知道刘县令要说什么，主动说道： “刘大人，我们的精盐，一旦推出，必将引起市场震动，甚至全国哗然。因此，要提前布局，争取销售更多。到时候，这白花花的细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河水一样，流向本县。” “对对对，我就要谈这个！” 刘县令激动得直搓手：“叶兄弟，王大人，你们想想，该如何布局？” 王县丞嘿嘿笑道：“刘大人，我们还是听听叶大人的意见。” 第53章 试婚丫鬟？ 叶坤胸有成竹，点头道： “第一，这是大事，必须上报郡守和朝廷，说明精盐的好处，并且将样品多多送上，郡守大人和朝廷，才会支持。第二，我们申请精盐专卖，至少要卖一年时间，保证本县的财政收入。” 刘县令皱眉：“如果朝廷，要我们的提炼方法，该怎么办？” “我就担心这个，所以要想好说辞。” 叶坤一笑：“大人可以说，我们还在摸索试验之中，技术不够成熟，设备不能大量生产，损耗量偏大。大约一年之后，才能攻克设备和技术难题。” 王县丞点头：“这是个办法。” 叶坤又低声说道：“经过我的试验，粗盐精炼，可得九成细盐。我们对上面，就报七成，从中赚取两成，也是泼天富贵了。” 刘县令嘻嘻一笑：“报五成好了，我们抽取四成。” “大人，万万不可。”叶坤摇头： “细盐一旦推出，我们会吸收江南半壁的商贩，还有巴蜀大地的商贩。抽取一两成，都是天大的数量。另外，朝廷迟早会得到我们的精炼技术，他们实际测定之后，发现被我们抽了一半，岂能饶了你我？” 抽取两成，到时候还可以扯皮，说是一开始技术不行。 一下子抽取四成，太狠了，而且朝廷的利润没有实际增加，就会有反对的声音。 王县丞赞成叶坤的意见，点头道： “这样的话，朝廷增加税收，我们也有好处，皆大欢喜。” 刘县令只好点头，继续商量细节。 叶坤又给了一些建议，加紧建造专用工厂，提前打通商道，争取专卖范围，等等。 夜深时刻，叶坤这才告辞，去后面的院子指导炼盐。 秦二午带着三个丫鬟，忙得不亦乐乎。 叶坤看了看，一切操作都没问题，便准备休息。 这里有大房间和大床，为叶坤准备的。 却不想，田小娥送来热水，要给叶坤宽衣洗浴。 叶坤叹口气，看着田小娥：“田小娥，你以前，认识我吗？” “不，小娥以前……不认识大人。”田小娥吓得发抖。 “别怕，我不为难你。” 叶坤拉着田小娥的手，苦笑道：“我就是前几天，带兵抄了你家、抓了你爷爷和父亲的县尉，叶坤。” 田小娥一哆嗦，嚅嗫道： “大人，小娥是来侍候你的，以前的事……小娥管不了，也记不住。”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一切，都是你爷爷惹出来的。你爷爷谋财害命，冤枉亲外甥，也是罪有应得。” 叶坤托起小娥的下巴，看着她的脸：“娇娇是你表姐，还是表妹？” “是表姐，她大我一个月。” “娇娇现在，是我的女人，过几天，我们就圆房成亲了。” 叶坤有些纠结：“娇娇还让我照顾你，把你带回去。” 扑通！ 小娥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大人，你把我带回去吧，做牛做马，我都愿意。真的，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会死的……” 叶坤不明白：“为什么会死？” 田小娥泣不成声： “大人，我听巧云和谢大姑说，刘县令每个月都要买几个女孩子，糟蹋完了，就会被县令夫人，送去勾栏。送去勾栏，还不是死吗？我家的酒馆对面，就是勾栏。我经常看见，他们半夜里，把死去的姑娘丢出去喂狗……” 刘县令和夫人，这么畜生？ 叶坤心中骇然。 田小娥咬咬牙，低声说道： “我听说，夫人的两个儿子，都是傻子。夫人害怕县令大人和其他女人生儿子，抢了傻儿子的家产。所以只让县令玩女人，不许养孩子。每次挑来的女孩子，不到一个月，就会被送走，也有被打死的。” 这个狗县令，这个狗夫人！ 叶坤差点骂了起来，想了想，忽然拉起田小娥，笑道：“小娥你别怕，我有办法，让你平安无事。” 小娥擦擦眼泪：“大人有什么办法？” 叶坤点点头： “我就说，你和巧云，还有谢大姑，都是我的助手，负责炼盐。这样的话，刘县令绝对不会杀你们，也不会把你们卖去勾栏。因为刘县令要长期炼盐，就需要你们帮忙。” 田小娥一愣，随即点头：“多谢大人，救我们一命。” 叶坤也累了，挥手道：“你去干活吧，我自己洗澡睡觉，不用你伺候。” “不！” 田小娥又惊慌起来，说道：“夫人刚才找过我，让我今晚上，必须陪着大人睡觉，否则，明天一早就要杀死我！” 叶坤一愣：“夫人说的？” 这是什么奇葩安排，为什么一定要小娥陪自己睡觉？ 小娥点点头，又说道： “夫人还吩咐我，必须和大人做……男女之事，明天向她汇报情况。夫人说，明天会给我检查，如果没有做那种事，就要我死。” 叶坤猜不透县令夫人的心思：“夫人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夫人还让我……记住，你在我身上有多少时间，怎么做，等等……” “这样啊？” 叶坤苦苦思索，猛然想起。 难道，县令夫人安排小娥，做一个试婚丫鬟？ 据说古代的公主，嫁给驸马之前，都会派出侍女，先陪驸马睡两夜，看看驸马的身体情况，算不算真男人。 如果驸马不行，公主就不会下嫁。 如果县令夫人有这个意思，那么……她打算把女儿刘月娟，许给自己？所以让小娥来探路，试一试自己的基本功能？ 越想，叶坤越觉得可疑。 除了这个猜想，其他的，也说不通啊。 于是，叶坤忽然一笑，摩挲着田小娥的脸庞：“那行，侍候我洗澡吧，你也洗洗。” “多谢大人，救我一命。” 田小娥终于松了一口气，给叶坤宽衣。 刘县令的大房子，条件很好。 卧室外面，还有客厅，隐秘性很高。后面又有暗室，放置了马桶。 而且，有香木大浴桶。 叶坤徐徐宽衣，进了浴桶，在小娥的侍候下沐浴。 小娥很仔细，动作很轻柔，生怕做错一个动作。 可是叶坤却不行了，渐渐乱了方寸，差点把持不住。 匆匆洗完。 叶坤披了一件睡袍，把小娥抱进了浴桶里。 投桃报李，酝酿气氛。 小娥又怕又羞，却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听话。 “小娥，别怕，我不会唐突你的……” 叶坤压抑着沸腾的热血，给小娥擦干身体，然后轻轻抱起，送在了卧室宽大的拔步床上。 今晚上，叶坤很用心，设置了漫长的前奏。 从小娥的耳垂开始，轻轻吮吸，慢慢地向下滑动…… 渐渐的，小娥放松开来，像一团温暖的胶泥，和叶坤粘在了一起。 如蜻蜓点水，如蜂儿采蜜。 前奏很长，正曲儿也很长。 叶坤拿出了浑身的本事，尽量让小娥体会到那种美好和美妙。 小娥也哼唱起来，感觉自己成了神仙，在云端上起起伏伏，随着风儿飘荡，在暖阳里融化。 “唔、唔唔——！” 许久许久，一声低吼。 叶坤付出了十二分的精力，也收获了十二分的满意和美妙。 “大人，我不、不行了，我好、好……” 小娥还在颤抖，还在喘息。 叶坤轻轻滑落在一侧，抓起枕巾，给小娥擦汗。 小娥这才醒来，慌忙来抓枕巾：“大人，应该是我帮你擦汗……” “不，我给你擦，你身上都是汗，都要擦一擦。” 叶坤很温柔，轻轻地给小娥擦拭，用心呵护。 枕巾上，床单上，都有点点血迹，像是盛开的红梅。 “小娥，既然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叶坤拥着小娥，另一只手，继续探索雪山绝顶，怜惜地说道：“你听话，我会带你走的，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第54章 刘小姐思春了。 做事要负责，这是叶坤的原则。 可以有许多女人，但是不能让每一个女人失望。 小娥流下了眼泪，连连点头：“大人，你带我回去，做个丫鬟吧，我什么都能做，真的。” “我的女人，就不会是丫鬟，以后都会做夫人。” 叶坤凑在小娥的耳边：“我现在说几句话，你一定要记住。明天县令夫人问起，你就装出特别害羞的样子，这么回答……” 小娥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叶坤重复了好几遍，问道：“记住了吗，小娥？” “我记住了，大人。”小娥点头。 “你放心，我明天问一问你爷爷的案子，如果可以帮忙，我就让县令，把你爷爷和父亲，还有你叔叔一起放了。然后，让他们去乡下呆着，以后我再帮他们赚钱养家。” 今晚上要了小娥，叶坤就有些不过意了。 明天让县令把小娥家人放了，发配去乡下，等以后再安排。 以后要用很多人，不怕安排不了。 “大人，你说真的？” 小娥又惊又喜，不敢相信。 “真的。” 叶坤缓过了一口气，开始了又一次循环：“小娥，我们再来一次吧，明天你就可以向县令夫人交差了。” “嗯。” 小娥的两条手臂，环住了叶坤的脖子。 这一夜，叶坤教会了小娥很多东西，让小娥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当然，叶坤也很累。 秦二午更累，带着两个丫鬟，一夜之间，在院子里把几百斤盐水都煮干了。 一共得了八九十斤细盐。 叶坤很满意，让大家用罐子，打包细盐。 这时候，县令夫人来了，冲着叶坤微微一笑：“叶大人，昨夜里辛苦了吧？” “多谢夫人关心，还好。”叶坤看了看身边的小娥，微微一笑。 县令夫人闲聊两句，把小娥叫走了。 很显然，县令夫人要向小娥打听叶坤昨晚上的表现，是否温柔，是否勇猛，能不能长期作战…… 叶坤也打包了食盐，交给刘县令。 不过，叶坤跟刘县令要了十斤细盐，带去了南街酒馆，交给娇娇。 今天，也是马富贵酒馆重新开业的日子。 “坤哥，这就是精盐吗？味道真的不一样？”娇娇很好奇。 “当然不一样，你马上就知道。” 叶坤点头，招呼玉莲和春花，还有另外两个女子： “今天酒店开业，我们做个活动，免费赠送大骨汤。你们立刻生火烧水，熬两锅大骨肉沫汤！” 街上就有好几家卖猪肉的。 叶坤亲自过去，挑选了新鲜的小母猪排骨和大骨，拿过来炖汤。 大鼎国的养猪业，也就是刚刚起步，大家还不懂生猪阉割技术。 所以，雄猪肉腥臊无比，味道怪怪的，叶坤真的吃不下去。 而刚刚成熟的母猪，则肉质鲜美，没有怪味。 当然，大鼎国生活艰苦，人人都是重口味，只要有肉吃就行，习惯了。 午饭前，大骨汤已经熬好，放了几片生姜，撒了一把葱花，真的是香飘万里。 马富贵根据叶坤的意见，在门前吆喝： “老店新开，重挂招牌。南街莲花大酒楼开业，免费赠送大骨汤，一人一碗，送完为止！” 街坊们，都被震惊了。 还有这样做生意的，不是倒贴钱吗？ 但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街坊们才不管叶坤是不是倒贴钱，一个个拿着碗，笑嘻嘻地过来了！ 隔壁王干妈也来了，还拿着一个大碗！ 玉莲拿着勺子，给大家打汤，一人一大勺，操着西川口音，笑盈盈地说道： “大家看看味道好不好撒，脚得味道好，以后多照顾森意撒……” 街坊们还是第一次吃到精盐，那种鲜美，从舌尖蔓延开来，直击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顿时赞不绝口，连连惊叹： “好撒，好撒……这是什么汤，为什么这么鲜美？” 有人烫得满嘴泡，哆嗦着嘴，厚着脸皮伸出碗来：“大姐，再给我一碗撒……” 叶坤在一边看着，忍不住一笑：“一人就一碗撒，大家想吃，明天自己掏钱买撒！” 娇娇捂着嘴，笑得小脸通红。 叶坤回身，拉着娇娇回到屋里：“娇娇，昨晚上，我和小娥说了，过两天带她回来。” 娇娇眼神一亮：“坤哥，你真是好人。小娥带回来，可以帮我干活，我们现在有了精盐，以后生意一定会好。” “我是好人，你不奖励我一下？” “怎么奖励撒？”娇娇也学会了玉莲春花的西川话。 “亲一口撒？” “来撒……” 娇娇一笑，把叶坤拉进了卧室里。 两人正闹着，外面有人求见，是刘县令派来，找叶坤去议事。 叶坤恋恋不舍，亲了娇娇一口：“我去议事，你安心带着大家做生意。” “坤哥，早点把小娥带回来啊。”娇娇叮嘱。 “知道了。” 叶坤点头，上了马，直奔刘县令的府邸。 刘县令居然和王县丞，居然接出府门之外，拉着叶坤的手，哈哈笑道： “今天有鲜美的鹿肉，酒宴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叶兄弟入席。” “大人抬爱，下官惶恐。” 叶坤一笑，进了府门，来到内堂喝酒。 还是家宴。 但是准备了十几个菜肴。 叶坤笑道：“大人，怎么没把夫人和小姐，请出来一起吃饭？” “哈哈，小女月娟害羞，不愿意出来用餐。” 刘县令亲自执壶，给叶坤斟酒，又招呼家里豢养的歌姬，出来献歌献舞。 歌姬一共十二个，都穿着绫罗绸缎，戴金佩玉，极尽奢靡。 狗县令，敲骨吸髓，糟蹋民脂民膏啊！ “叶兄弟，你看我这班歌姬，如何？”刘县令带着得意，问道。 “大人的眼光，自然是一等一的。” 叶坤嘿嘿一笑：“就是她们的唱曲，都是诗经古风，千百年不变，略显枯燥。” 刚才听出来了，歌姬们献歌献舞，翻来覆去，唱词都是诗经上面的。 老掉牙了。 刘县令一愣，笑道：“难道叶兄弟，听到了什么新鲜的唱曲？” “我百事缠身，很少听曲。” 叶坤一笑，开始装逼了：“不过，我可以当场作诗一首，交给歌姬谱成新曲，以助大人酒兴。” 唐诗三百首都在肚子里，还有历朝历代许多诗词名篇，今天派上用场了。 “啊，叶兄弟还会作诗？” 王县丞大吃一惊，抱拳道：“本县文人，能作诗的可不多！” 大鼎国的识字率，百分之一。 能作诗写文章的，万分之一。 小县两三万人口，的确找不到几个会作诗的。 叶坤抱拳：“下官献丑，请备笔墨。” 刘县令大喜，吩咐丫鬟取来笔墨，还有白板竹简。 叶坤一挥而就：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王县丞在一边看着，连连点头：“好诗，好诗啊！” 刘县令是个粗人，人云亦云，让歌姬领班立刻谱曲排舞。 十分钟后，歌舞再次登场。 后院里，小姐刘月娟微微蹙眉，招来前面的丫鬟，问道：“刚才唱的，是什么歌舞？” 丫鬟回答：“小姐，那是县尉叶大人，刚刚写的歌词。” “叶大人写的？” 小姐月娟低声沉吟：“月中霜里斗婵娟，月娟？” 想到这里，脸色忽然飞红，一颗芳心又狂跳起来。 第55章 这不是时候啊。 叶坤等人，还在喝酒。 看看差不多了，刘县令命令歌姬退下，开始议事。 叶坤说道：“我们现在需要一栋很大的宅子，作为过渡期的工厂。正式的工厂，要立刻开始建设。” 刘县令说道：“一墙之隔，有一套三进大院子，就是县丞王大人的府邸。王大人说了，今天下午就搬走，把宅子腾出来，开始制盐。” “那就好！” 叶坤点头，低声说道：“王大人的房子，用来专门熬盐。过滤盐水，还是放在刘大人的后院里，以防我们的技术外泄出去。” 刘县令连连点头：“叶大人这样安排，非常妥当。” 王县丞又说道： “我建议明天，刘县令亲自带着上百斤细盐，带着军丁护卫，去找郡守，打通上下关系……然后，我们大张旗鼓，大干一场。” 刘县令想了想，接受建议：“我这一走，可能要七八天才能回来。家里的事，就交给王大人和叶大人了。” 叶坤抱拳：“下官自会尽责，做好分内之事。” 刘县令又说道：“对了，郡守派人快马传信，让我们募兵五百，练兵备战。军饷方面，我已经安排王县丞划拨了。” “募兵备战？”叶坤微微皱眉。 “是郡守的命令，必须执行啊。”刘县令叹气。 “行，我安排。”叶坤点头，又问起田三槐的案子。 王县丞说道：“田三槐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大牢里，卷宗还没送上去。” “把他们给我吧，算是发配到我这里充军了，刚好募兵困难。”叶坤淡淡说道。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呀。” 刘县令嘿嘿一笑：“大牢里，还有七八十个犯人，叶大人看看吧，如果能用就用上，也减轻募兵的难度。” 这年头募兵很难，前不久，上官季夫领兵打仗，好不容易募兵五百，全部带走了。 又要募兵五百，刘县令觉得很难完成。 历代以来，都有犯人充军的惯例。用年轻犯人壮大武装力量，也不算违规。 要说违规，那就是不得在本地充军。 现在兵荒马乱的，纲纪崩坏，朝廷也管不了许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坤奸计得逞，连连点头。 饭后，叶坤去后院看了一眼，招呼小娥，在卧室里说话。 小娥低着头，不敢看叶坤。 叶坤一伸手，把小娥拉在自己腿上坐下，低声问道：“夫人早上找你，问了什么？” “夫人问我，昨夜里……几次，我说三次。问我每次多久，我说小半个时辰……夫人还问，你有没有亲我，亲了什么地方，还问……对了，夫人还仔细看了床单……” 小娥羞红了脸，支支吾吾。 叶坤笑道：“还问了什么？别害羞，都说说。” 小娥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 “夫人还问我，舒不舒服……我说不知道，夫人就骂我贱货，说我假正经……” “那你到底舒不舒服呢？” 叶坤又不老实了，伸手在小娥的衣服里，攀登雪山绝顶，流连徘徊。 “大人，我……”小娥更加娇羞，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好了小娥，我会带你走的。还有你的爷爷和父亲叔叔，我也要出来了。今晚上，让你们全家团圆。” 叶坤放过了小娥，起身说道：“你们干活，我去安排事情。” “大人，多谢你，小娥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知道了，起来吧。”叶坤揉了揉小娥的脑袋，出去办事。 首先添加炼盐过滤设备，然后，叶坤带着十几个小兵，带着县衙的判案卷宗，前往大牢。 大牢里，一股霉败腐臭的气息。 牢头带着叶坤，先看田三槐父子。 田三槐和两个儿子，一看见叶坤，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 “叶大人，你就饶了我们吧，我愿意把家产，全部给你……” “起来吧，你的家产，都已经抄没入官了。” 叶坤摆摆手，低声说道：“别叫，我是来救你们的，是娇娇，让我放你们一马。” “啊，娇娇？” 田三槐一愣，又带着两个儿子磕头。 叶坤再次摆手：“你们的案宗，已经改了，改成斗殴，死罪可免，但是要发配充军。” 田三槐闻言，哭泣道： “多谢县尉大人……可是发配充军，我恐怕还是难免一死啊，我这个年纪，浑身是病……” 发配充军，要么做苦役，要么做炮灰。 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哭什么？我还没说完。” 叶坤翻白眼，又道：“你们发配充军，就在我手下当兵。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些轻巧的差事。” “啊，大人，你真是我们全家的救星啊！” 田氏父子三人，磕头如捣蒜。 “我也是看在小娥的份上，因为，小娥现在，是我的女人。” 叶坤不再废话，吩咐身后的小兵：“给田氏父子，去枷锁，编入军营。” 然后，叶坤又挑选了一些年轻的犯人，简单审问。 有些人是被冤枉的，清白无罪。 有些人是小罪，因为没钱打点关系，被一直羁押。 叶坤选了十来个人，一起带回军营。 田氏父子死里逃生，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叶坤取出十两银子，递给田三槐： “你去租一处住房，把你家里的女眷和孩子，都找回来，安顿好。然后，你就留在营房，做个杂役，侍候马匹。” 田三槐跪地谢恩。 在军营里喂马，这个差事算是最轻松了。 而且叶坤的军营里，也就三十匹马，三四个老兵侍候。 叶坤又看着田小娥的父亲和叔叔： “你们俩，暂时休养身体，把刑伤治疗好，再听安排。” 还有其他挑选来的犯人，叶坤都好言抚慰一番，让军医给他们治疗刑伤。 安排妥当，叶坤又去刘县令府上，借口制造炼盐设备，把田小娥带了出来，安排她在军营里，和父亲叔叔见面。 一家团聚，抱头大哭，又跪谢叶坤的恩情。 被叶坤抄了家，要了女儿，还得感谢叶坤。 这是田三槐的报应，也是底层的悲哀吧。 看看差不多了，叶坤拉着田小娥：“小娥，娇娇想你了，我带着你去看娇娇。” 田小娥点头，拜别父亲和叔叔，上了叶坤的马车。 南街莲花大酒楼，生意火爆得一塌糊涂！ 座椅坐席不够，许多食客在外面排队。 中午免费赠送大骨汤，送出去一百多碗，一下子打响了广告。 县城的食客们，蜂拥而来。 娇娇带着玉莲春花，还有秀姑月梅，忙得连轴转，满头大汗。 隔壁王干妈，也过来帮忙，帮着招呼客人。 马富贵收钱算账，笑得老脸开花。 叶坤带着田小娥挤进酒馆，苦笑道：“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 马富贵看见了叶坤，急忙迎上来：“贤婿，你回来了？生意太好，娇娇在后面的厨房，还在烧菜熬汤……” “大叔，不要接待后来的客人了，等吃饭的这一批走了，就打烊。” 叶坤点点头，带着小娥去厨房。 “娇娇姐……” 看见娇娇，小娥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涕泪俱下：“娇娇姐，谢谢你说好话，叶大人救了我，也救了我全家。” 第56章 县令夫人，你当我是驴子？ “小娥！” 娇娇也惊喜，抱住了小娥，替她擦眼泪： “都是你爷爷闹的，要不，我们也不会弄成这样啊。” 一看两人就是好闺蜜，感情深厚。 叶坤说道： “娇娇，小娥的爷爷和父亲叔叔，我捞出来了，暂时放在我的军营。如果他们以后学好，我再安排他们的去处。如果不学好，我会收拾他们的。” 小娥的老爹，叶坤可没看成岳父。 该收拾，就会收拾！ 小娥吓得变色：“大人，我爷爷和我爹，一定会学好的，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叶坤点点头，让小娥帮忙做菜，又对娇娇说道： “娇娇，锅里的菜烧好，就打烊，你们别太累。” 赚钱也得慢慢来，急个毛？ 然后，叶坤来到前厅门前，冲着排队的人群，抱拳说道： “对不起各位客官，本店菜肴酒水不够，今晚上就此打烊，后面的客人，恕不接待！” 排队等候的街坊们，都知道叶坤是县尉，不敢啰嗦，各自离去。 酒馆里，终于闲了下来。 叶坤陪着马富贵，小酌了两杯，等到酒店打烊，这才带着田小娥，返回刘县令的府上。 隔壁王县丞的房子，已经搬空了，架了十来个炉子，连夜熬盐。 而且，两边打开了通道，在围墙上面开了门。 粗盐在刘县令的后院里融化，再把盐水送到隔壁王县丞的院子里，进行蒸煮。 县令和县丞，两府凑了十来个粗使丫鬟，负责烧火熬盐。 粗盐的融化过滤，还是交给了田小娥和巧云、谢大姑。 融化过滤很快，所以田小娥三人轻松多了。 秦二午监管两边院子，也不用叶坤操心。 叶坤要睡觉，招呼田小娥侍候。 现在的叶坤，也知道享受了。 有小姑娘伺候，就是舒服嘛，不必扭扭捏捏。 大鼎国的男人都这样，自己装纯情给谁看？ 可是，田小娥没来，另一个丫鬟巧云，却来了。 巧云也就十六七岁吧，都是刚刚成年的模样，中上等的身材的颜值。 微胖，鼻梁上有两个小雀斑。 叶坤问道：“我找小娥，你怎么来了？” 巧云跪了下来，垂泪道： “夫人吩咐了，今晚上是我，如果我不把大人侍候好，明天就打死我……大人可怜可怜我吧，救我一命。” 我擦，这县令夫人，究竟什么意思啊？ 又换个姑娘，拿我当成驴子了？ 叶坤有些恼怒，又有几分醉意，将巧云扯了过来： “好，感谢县令夫人的好意，我来者不拒，全都要了！” 既然县令夫人拿我当驴子，我就做驴子，看你究竟想干什么！ 巧云还没准备好，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叶坤除去了。 然后，是一顿疾风暴雨，冲天撞地…… 巧云咬着嘴唇，就像寒风枝头的一朵残菊，摇曳不停。 她也是刘县令巧取豪夺而来的，不过，狗县令还没碰过她。 良久，叶坤精疲力尽，拥着巧云，低声说道： “丫头，我救过你了，睡吧，明天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谢谢大人……” 巧云蜷缩在叶坤的怀里，微微喘气。 这一夜，睡得还不错。 黎明时分醒来，叶坤发现身边空了，巧云居然不在。 “巧云？” 叶坤坐起来，摸索火折子。 “大人，我在这里。” 巧云端着油灯，从外间走来，放下油灯，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茶壶，双手奉上： “大人，我看你晚上喝了酒，怕你醒来口渴，因此倒了茶。又怕茶水凉了，就捂在怀里……你喝一口吧。” 叶坤一愣，接过茶壶喝了一口，摸了摸巧云的脑袋： “天还没亮，你也喝口茶，上来再睡一会儿吧。” 巧云点点头，熄灭了油灯，宽衣钻进了被窝里。 叶坤年轻，正在虎狼生猛的时候，难免又是一番尽情享受。 渐渐的，天色已亮。 叶坤起身穿衣。 巧云先侍候叶坤穿衣，又来整理床铺。 叶坤一眼瞥见，床单上，又是点点红梅。 再看巧云，走路动作古怪，似乎有些痛苦。 “巧云……” 叶坤忽然有些不忍，觉得自己粗鲁了，捧住了巧云的脸：“你一直是个姑娘，刘县令没有碰过你？” “大人，刘县令没有碰过我，因为我才来三四天，还在学规矩。”巧云低头。 “对不起，昨晚上是我鲁莽了。” 叶坤道歉，将巧云拥在怀里：“我会对你负责，把你带出去的。” “大人能把我带出去，巧云做牛做马……” “行了，不会让你做牛做马的。”叶坤一笑，去看隔壁院子的进展。 一天一夜，炼出来几百斤食盐。 产量还是不错的，就是需要消耗大量柴火。 刘县令走来，招呼叶坤： “叶大人，我这就动身，去汇报郡守。麻烦你，带兵护送我过了西屏山吧。” 西屏山的强盗已经没了，但是刘县令还是害怕。 叶坤点头，点起三十个兄弟，全副武装，带上弓弩，护送刘县令上路。 刘县令自己也带了二十个当兵的，带了两百斤细盐，用小罐子分装，准备去郡府送礼。 郡府所在地，在一百五里之外。 来去路程，加上办事，估计刘县令七八天才能返回。 西屏山下，有十里大道。 但是中间有一段，大约一百米长，明显就是肠梗阻。 一边是万丈悬崖，一边是千丈绝壁。 绝壁下的山路，刚好可以允许一辆马车，险险地卡着走过。 大鼎国的马车，两个轱辘中间的距离，大约一米四。 这一段山路的宽度，也只有一米四。 来往客商走到这里，都提心吊胆。 一不小心，就会翻车，甚至连车带马，都会坠落万丈悬崖。 死在这段路上的人，也不少。 叶坤送走县令，回来看了看。 这绝壁的石头，是上好的石灰岩啊！ 正想着做石灰盖房子呢，现在有材料了！ 叶坤一脸为国为民的模样，对同行的王县丞说道： “王大人，我打算拓宽这一段山路，让本县的商道，更加畅通！” 王县丞吓一跳： “叶大人，别看这段距离，只有七十步左右，但是想拓宽一寸，也非常艰难啊！现在还在募兵，我们哪有人力，来做这个？” 开凿山路，就需要大量的民夫，还要大量工具。 当然了，历朝历代，凡是做这样的工程，都是让民夫自带工具和干粮，官府不给一分钱。 叶坤笑道：“王大人，本县许多欠税不交的吧？把这些人全部带过来，以工抵债。这样的话，民夫就不成问题了。” 王县丞皱眉：“现在要募兵，你再征调民夫，募兵不是更加困难？就算抵了债，县府的亏空，还不是不能弥补？” 第57章 金屋藏娇娇，还有小娥巧云。 “没事，我有办法！” 叶坤一咬牙：“上次打下西屏山，我手里还有点钱，把这些钱贴出去，就不信办不成事！至于抵债的钱，以后我来给。” 王县丞惊愕：“自己掏钱？叶大人，你还真是舍得……” 叶坤嘿嘿一笑：“等我回去，就办这件事。” 回到县里，叶坤找王县丞要了收税的簿册，挑选了几个欠税较多的大村子。 派出税官和兵丁，向各个亭长、村长，各亭三老传信，要求派出民夫，抵偿欠下的税银。 各地民夫，只需要自带被褥和开山工具，在西亭山干活。 叶坤提供一日三餐，糙米肉汤饭，管饱！ 一共两百民夫，一边开山，一边将开采下来的石灰岩，送在半山坡。 然后，叶坤准备就地起窑，烧制生石灰。 另外，叶坤又自掏腰包，让县里的各个打铁铺子，抓紧赶制开山工具。 王县丞觉得叶坤疯了，连连摇头。 就这两百民夫吃喝，糙米肉汤饭管饱，每天下来，就得一贯钱。 王县丞算过，叶坤上次在西屏山的所得，只能玩两个多月。 但是叶坤不担心，因为过几天，细盐生意就会做起来，还怕没钱？ 当天晚上，叶坤把炼盐的事，全部交给了秦二午和谢大姑，自己带走了田小娥和巧云，只管提供过滤装置。 过滤装置，也要定期更换滤芯。 因为活性炭的活性会降低。 叶坤只是把滤芯技术，掌控在手里，交给小娥和巧云负责。 县令不在，都是县令夫人候氏当家。 她以为滤芯很难制作，需要小娥和巧云帮忙，所以很爽快，直接把小娥和巧云，永远送给了叶坤。 谢大姑也沾了叶坤的光，成了炼盐大总管，自己不干活，只是指挥那些粗使丫鬟。 在县城南街，叶坤又租了一套民房，一个很大的四合院。 用来金屋藏娇，安排田小娥和巧云住在这里。 娇娇晚上下班，也带着玉莲春花住在这里。 酒馆里，让马富贵和另外两个女子留守，值夜班。 以工抵债的命令，发布下去。 第二天上午，各地的亭长和村长，就送来七八十人，在叶坤的军营校场集合。 每天管饭，对穷人们诱惑很大，而且还能抵消欠税。 大家都带着简陋的工具，主要是扁担麻绳和柳条筐。 至于开山的工具，凿子锤子等等，基本上没有，只有一些木制榔头。 铜铁工具很贵，乡亲们也买不起啊。 能买得起铜铁工具，也就能缴上税了。 叶坤也叹气，亲自带队，领着这些民夫，携带部分工具，前往西屏山。 因为劈山开路，是长期的事，加上以后烧制生石灰，需要很长时间，甚至长期驻守。 所以叶坤带着大家，先修复西屏山的强盗大营。 下午，又有部分民夫赶来报道。 叶坤吩咐大家，先砍柴备用，越多越好。 另外，让田小娥的父亲田大龙、叔叔田二虎，做了监工，负责发放和保管工具。 民夫之中，有人曾经参加过开山劳役，算是老师傅。 叶坤挑了几个老师傅，还有几个识字的，做小队长，先商讨开山计划。 古代开山，没有炸药和破碎机，只能火焚水激，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进行操作。 也就是在山壁之下，堆积柴火，烈焰焚烧。 把山头烧得滚烫，然后泼上冷水，石头表层就会炸开。 因为开山的同时，还要保证山路畅通，所以，必须先挖洞。 这样的话，有马车过来了，开山人员就躲在山洞里，让开道路。 叶坤吩咐道： “晚上放火焚烧山壁，白天开凿。日出之后一个时辰，到日落之前，大家尽量不要操作。如果操作，确认不影响商道的通行。白天工时不够，晚上加班。” 为了体验开山的难度，叶坤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当天晚上，就收集了许多干柴，堆放在一段绝壁之下，进行焚烧。 然后泼水试验。 效果还行，绝壁上的石头纷纷炸裂，有的裂纹达到三四寸深。 叶坤又挑选了地方，让民夫把崩下来的石头，送去半山坡，集中堆放。 开山工程，就这么搞起来了。 叶坤离开西屏山，又去应对募兵的事。 大鼎国的募兵，是两丁抽一。 一家两个男子，都在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就必须去一个服兵役。 小县人口本来不多，年年征兵，兵源真的很枯竭了。 叶坤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骑马跑了半个县，找各地亭长、村长、三老了解情况。 符合条件的，全部登记，强行募兵。 而且叶坤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下面的乡村，其实是有男人的，大多都是光棍一个，就像草庙村的姚黑夫！ 这种人身强力壮，游手好闲，但是不在募兵范围内。 还有的人家小妾多，特别能生。一口气养十个儿子，被征兵五个，家里还有五个！ 于是，叶坤下了通告，不在募兵范围内，愿意自主从军的，每人奖励两百文铜钱！ 两百文铜钱，对于没饭吃的穷人来说，不少了。 而且叶坤保证，只要在自己手下当兵，军粮管饱，每天一个鸡蛋、一顿白米肉汤饭。 肉汤饭，其实是糊弄人的。 要看叶坤有没有钱。 一根猪大骨，加一担水，熬开了也叫肉汤。 忙忙碌碌的，晚上回到南街。 叶坤猛地想起，后天晚上，就是自己和娇娇圆房的日子了。 在莲花大酒楼吃了晚饭，叶坤带着娇娇和小娥，先回租住的大房子里休息。 这几天，忙得都没顾上娇娇。 叶坤拿出浑身的本事，和娇娇一起，领略生命大和谐的美妙。 温存过后，叶坤搂着娇娇： “娇娇，明天我要回草庙村一趟，后天一早，把我老娘和有容接过来。我们圆房，她们应该在。” 可以收女人，但是叶坤不能瞒着有容。 再说了，人家姜有容，也没有反对过呀。 “这是应该的，坤哥你放心，我对有容姐姐，一定会尊敬的。” 娇娇点头，又低声问道：“坤哥，小娥说，你已经收了她了，是吗？” “小娥跟你说的吗？” “是啊，她说你第一天在刘县令家里炼盐的时候，是她侍候的，陪了你一夜。” “你会不高兴吗？” “我才不会，小娥是我表妹，我和她最好的，巴不得坤哥收了她，以后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时刻不分离。”娇娇笑道。 “时刻不分离？那晚上睡觉，也可以在一起吗？”叶坤坏笑。 “当然可以啊，我现在就能把小娥叫来……” 娇娇嘻嘻一笑，真的下了床，披了衣服，去叫小娥。 第58章 可爱的二姨妹。 我去，玩真的呀？ 叶坤扯被子盖住自己，开始装死了。 娇娇已经把小娥拉了进来，一脸坏笑，把小娥推上了大床。 小娥还有些扭捏：“表姐，不要嘛……我是丫鬟，你才是小姐……” 娇娇笑道：“你听话，后天晚上，我和坤哥拜堂，把你也带上。” 叶坤哭笑不得。 大鼎国，可以这么玩的吗？ 无边风景之中，又是一夜过去。 叶坤搂着小娥，睡了个懒觉。 娇娇已经起来了，做了早饭，侍候叶坤用餐。 叶坤洗漱用餐，带着几个亲兵和马车，把自己定做的纺车配件，全部搬上车。 又给姜有容和带喜等人，买了许多礼物。 给老娘买了许多美食，带上一百斤精盐，直奔草庙村。 有马车，也就一个半时辰，不慌不忙地回了家。 这次，又有六七天没回家，没看见有容和带喜了。 “相公回来了！” 姜有容喜笑颜开，和带喜一起，叉腰万福：“妾身见过相公。” “夫人，跟谁学得这些礼数啊？” 叶坤跳下马，笑道：“我这几天忙于公干，辛苦你们了。” 带喜上前接过马缰绳：“相公做了大官，每日公干，比我们更累。” “是啊，有些累。” 叶坤点头。 这几天，叶坤白天公干，晚上私干，真的有些累。 就这都忙不过来，昨晚上关照了娇娇和小娥，却冷落了巧云。 唉，分身无术啊。 带喜招呼贾杏花和刘红玉，赶紧去做饭。 叶坤陪着老娘聊了几句，又和姜有容一起，去看姚彩蝶家里的屋子。 屋子已经全部盖好了，里里外外，地面整理的就像镜子一般平整。 这是秦丑的功劳。 叶坤算了一下，这里大约能用上四十台纺车。 自己这次带回来的配件，可以组装十五台，还早着呢。 午饭后，叶坤来不及休息，让手下军丁，把配件全部搬到新盖的房子里，然后带着小兵组装框架。 “二姨妹，你来。” 叶坤招呼二姨妹有德，进了后院的房子。 有德笑道：“姐夫叫我干嘛，又有礼物送给我吗？” 叶坤拉着有德的手：“姐夫把自己送给你，每天陪着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你也不会每天陪我。”有德脸红了。 “礼物肯定有，等会儿拿给你。” 叶坤捏了捏有德的小手，笑道：“我叫你来，是封你当一个官。” 有德也不躲避，任凭叶坤拉着手，瞪大眼睛： “姐夫，你要带我去县城做官吗？我是女孩子，怎么做官？” 女人做官，有德都没听说过。 “去县城，只能做官太太。” 叶坤越发觉得二姨妹可爱，挑起她的下巴： “我们要开始大规模生产麻线了，我封你做厂长，盯着大家干活，并且做个技术员，如果纺车出了小毛病，你调整一下。” 有德想了想：“姐夫，我行吗？我才十五岁啊。” “姐夫说你行，你就一定行。” 叶坤拉着有德，一起动手，当场组装一台，然后仔细讲解各个部件的功能，以及可能出现的情况，还有怎么调整，怎么日常维护。 有德聪明，又实习了这么多天，一听就懂，连连点头。 叶坤很满意：“现在，我把礼物拿给你，你猜猜是什么？” 有德抿嘴笑：“我怎么猜得出？” “那你闭上眼睛，我拿给你。” “姐夫，不许骗人啊。” 有德真的闭上了眼睛，还微微仰起头。 雪白的脖子，就像天鹅颈一般。 叶坤欣赏了许久，这才从怀里取出一件绣花丝绸肚兜，半透明的，轻轻盖在有德的脸上：“可以了，看看吧。” 有德睁开眼，把兜肚拿下来，看了一眼，立刻满面羞臊，低声说道：“姐夫，怎么给我买这个……” “这个不好吗？” 叶坤一脸认真：“上次你姐姐就说了，你很喜欢丝绸肚兜，让我给你买一个。你看，这上面还有鸳鸯戏水呢。”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先穿上，我看合不合身。” “去，我才不给你看……” 有德也不上当，推了叶坤一把，转身就要跑。 “别跑啊。” 叶坤扯住了有德的胳膊。 却不想，有德一踉跄，扑在了叶坤的怀里。 “姐夫，你别闹嘛……” 两只小粉拳，捶了过来。 “姐夫没闹啊。”叶坤一笑，低声说道：“我转过身，不看你，你换好了我再看，行不行？” “真的不看我？不许骗人……” “保证不骗你，不相信，拉勾。” “好，我相信你一次。” 有德抿嘴一笑，躲在了叶坤的身后：“姐夫，你不许回头，否则我告诉姐姐。” 叶坤站得笔直：“保证不回头。”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分钟后，有德欢快的声音传来：“换好啦，姐夫。” 叶坤回过头来，可是没发现任何变化。 因为肚兜穿在里面，外面还有一层衣服呢。 “穿在哪里，我没看见啊。”叶坤笑道。 “在里面，你当然看不见。”有德抿嘴一笑，又迅速低头。 “那你不让我看，我这么知道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会生病的，对身体不好……” “那你……等一会儿。” 有德红着脸，向窗户外面看了一眼，把叶坤拉到了角落里。 然后，解开了外面的衣衫。 鲜艳的小肚兜，跃入眼帘。 “二妹，你这个……真好看，让我看看大小。” 叶坤化身为服装大师，对眼前的兜肚一番评论：“现在看来，尺寸还行，就怕过一段日子，就不够大了……二妹啊，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该穿丝绸。这手感丝滑，不伤皮肤。” 有德却不让看了，迅速穿好衣服，推着叶坤：“走啦姐夫，这事……不要和我姐姐说。” “急什么？”叶坤却不走，把有德挡在角落里，笑道： “姐夫给你送了肚兜，你不感谢我一下？” “姐夫，人家不是谢过你了？” “嘴上说的，不算。” “那要……怎么谢你嘛？”有德低头，玩着自己的辫梢。 叶坤想了想：“装小狗，趴在地上，摇摇尾巴，行不？” “你才是小狗……” 有德可不上当，从叶坤身边使劲挤过去，回头笑道：“你哪天带我去县城玩，我就谢谢你。” 第59章 小丫头，发育快。 这丫头，现在吃得好，发育很快啊。 叶坤揉了揉被挤到的胸口： “放心吧二妹，我肯定会带你去县城玩的。到时候，我啥也不干，就是陪你玩，玩个够。” 如果真的有时间，陪着可爱的二姨妹玩几天，也是一种幸福啊。 一下午的时间，纺车全部调试完毕。 家里库存的麻线，也被搬了过来。 叶坤招呼大家开会，说道： “今晚上，我就在村里招工了，把村里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叫来帮忙。带喜，二姨妹，彩蝶，还有贾杏花刘红玉，你们现在都是老师傅了，明天就培训工人。正式开始生产。” 大家看着新盖的房子，崭新的纺车，都很喜悦，各自点头。 叶坤又说道： “以后，纺线作坊的事，交给二姨妹负责。因为纺车不多，作坊也不大，我们肯定要开夜班，都是白天黑夜，两班工人轮班。二姨妹和贾杏花，负责白天；彩蝶和刘红玉，负责夜晚。” 带喜笑道：“那我干嘛？” 叶坤说道：“带喜这几天，帮着把纺线工人教会。以后，你专门负责做豆酱。” 姜有容扯了叶坤一把：“相公，你把我忘了？” “有容，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县城喝酒。回来以后，就做个大管家好了。” “喝酒？”姜有容一愣。 “对呀，喝喜酒。” 叶坤一笑：“我先去找秦丑，商量招工的事，晚上回来再和你说。” 秦丑已经买了三头猪，准备明天杀猪开业。 又担心没生意，正在家里忐忑不安。 看见叶坤，秦丑大喜过望，一把接住： “县尉大人，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要去县里找你了！” 槐花赶紧泡茶，让女儿巧奴送过来。 “大郎叔叔……哦不，现在是县尉叔叔了，请喝茶！” 娇奴调皮地一笑，还半蹲行礼。 叶坤接过茶杯，在巧奴的鼻子上刮了刮： “巧奴啊，你长得越来越好了，小脸肉嘟嘟的。你爹杀猪以后，你一定会吃成一个大胖子，当心嫁不出去。” 巧奴也十六岁了，还没许婆家。 “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呆在草庙村好了。” 巧奴才不担心，笑道：“我们草庙村，现在是最富裕的，比县城还有钱呢。” “哈哈，说的不错。” 叶坤一笑。 真是孩子话，你要是看到刘县令的大房子和日常生活，才知道什么是富裕！ 秦丑直接了当：“县尉大郎哥，我明天就开始杀猪了，卖不掉的猪肉，真的送给你啊。” “我就是来说这个事。” 叶坤点点头，说道： “我的纺线作坊，正式开业了。秦丑大哥，你帮我在村里招工。先找五十人，大嫂子小媳妇，大姑娘都要。每人每天三个铜板的工资，十天结算一次工资。每天两顿饭，肉汤米饭管饱。” 秦丑大喜过望：“要五十人啊，每天五十个人吃饭，我的猪肉真的可以卖掉了。” “五十人，只是暂时的。十天之后，再加五十人。” 叶坤点头，又让秦丑加紧，把剩下的房子，也盖起来。 槐花捅了秦丑一下： “我们别杀猪了，给大郎哥帮工吧。” 叶坤笑道：“不，你们尽管杀猪，两天杀一头，能卖掉的。我开大作坊，反正每天都要买肉买菜。” 秦丑就是念着杀猪，兴高采烈，去给叶坤招工了。 叶坤回到家里，洗洗，和有容一起休息。 “有容，这两天身上利索了吧？今晚上不赶我走了吧？” 久别重逢，叶坤自然心动。 “今晚上，我不欠账，还你七次……” 姜有容抿嘴一笑，第一次反客为主。 “啊，七次？” 叶坤有点慌神了。 唉，当初真是脑抽，怎么能这样欺骗人家老实人呢？ 现在老实人认真了，可怎么办？ 有容很温柔，伏在叶坤的耳边，低声说道： “大郎，你说的周公，你认识吗？” 叶坤爱怜着有容，稍稍停顿：“干嘛这么问？” “没什么，我就想做一双鞋子，送给周公，感谢他一下。” 姜有容勾住了叶坤的脖子，吐气如兰：“就他定的周公之礼，真不错。” “噗……” 叶坤差点笑场了。 良久，夫妻俩恩爱完毕， 叶坤很体贴，给有容擦了擦。 然后坐起来，重新点上油灯，拥着老婆，说起了自己和娇娇的事。 有容的手指，在叶坤胸膛上轻轻画圈，点头道： “相公做了大官，在县城，当然要有几个女人侍候啊。要不，谁给你做饭，谁给你洗衣服？多几个女人伺候你，我在家里，也放心。” “有容，你真好。” 叶坤很感动，在老婆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放心，不管我有几个女人，你永远是姐姐，家里最大的。就算我以后当了皇帝，你也是正宫娘娘。” “大郎，别胡说。” 姜有容吓了一跳，捂住了叶坤的嘴巴：“这样说话，被人听见了，要杀头的。” 叶坤点头一笑：“我们悄悄说，没有别人听见的。” “那也不行，说顺口了，就会惹出大祸……” “嗯，我以后不说了。”叶坤也不想姜有容担心。 姜有容松了一口气，又说道： “还有，你今天带回来一百斤盐，带喜说，要装进坛子里，埋在后院藏起来。要不，被人看见了，告发到官府，要坐牢的。” 大鼎国有规定，百姓家庭，每次最多买二斤盐。 私藏食盐超过二斤的，犯法。 叶坤一笑：“有容，这个别担心，我现在就是官家，我们平野县，也就县令比我官大，谁也不敢抓我去坐牢。这些盐，都是有手续的，放心。” 和刘县令的约定，就是手续。 这点盐，叶坤毫不在意。 私藏二斤以上食盐犯法，也就是说说，现在兵荒马乱的，基本上已经不再执行了。 姜有容点点头，又说道： “我听说，双丫山又有土匪了。他们会不会过来，给过江龙报仇？” “又有土匪了吗？过两天，我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叶坤哼了一声，安慰姜有容： “明天我让秦丑，组织打虎队，日夜值班，防着土匪就是。三五天之后，我有了时间，就去干掉那些家伙。” “那你要小心啊，打仗随时会死人的。” “我这次，招兵五百，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双丫山的那些土匪。” 叶坤不以为意。 双丫山的土匪，刚刚开始重新聚集，应该不会很多，完全可以手到擒来。 要不是明天圆房，叶坤一天时间，就能剿灭那些乌合之众。 次日一早。 叶坤招呼留守村里的打虎队员，吩咐道： “即日起，打虎队员全部归位，分为两班，日夜巡逻警戒，防止双丫山的土匪来犯！” 打虎队员们经历过上次的西屏山之战，一个个豪气冲天、牛逼轰轰，纷纷叫道： “大郎哥，何必这么费事？你带我们现在过去，干掉那些强盗就是！” 西屏山的狠人熊都被灭了，双丫山的小股强盗，算个屁？ 而且双丫山距离草庙村，只有三十里。 有快马的话，一早动身，干掉强盗再回来，还能赶上吃午饭。 第60章 干妈，来日方长。 叶坤却摇摇头：“我很忙，最近一个月，都没时间去剿匪，大家再等等吧。” 对于双丫山的土匪，叶坤还想再等等。 等招募一批新兵之后，简单训练，带着他们去双丫山，来一场实战训练。 只有经历过厮杀，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新兵才会迅速成长。 否则以后去了战场，都是炮灰。 但是叶坤也不会等到一个月之后，最多十天，就会下手。 之所以说一个月没时间，是故意散布消息，让双丫山的强盗们继续逍遥，以免打草惊蛇。 打虎队员们听说一个月叶坤没时间，都挺失望的。 叶坤挥挥手，让大家解散，去整理防务。 秦丑昨夜里，连夜招工，挨家挨户上门宣传。 村里都炸锅了，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激动得整夜没睡。 管饭，还有一天三个铜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一大早，纺线作坊门前，就来了二三十人，都是村里的姑娘嫂子，叽叽喳喳地说笑不停。 叶坤赶到，挥手说道：“大家安静，先登记一下，以后好发工资。” 众人点头，排起队来。 叶坤给大家都登记了姓名，每人一片尺牍，挂在墙上，便于记账。 然后，先安排工人进行培训。 彩蝶带喜、二姨妹，还有贾杏花和刘红玉，全体上阵，手把手地教大家操作。 乡亲们一开始很笨，不习惯这样的操作，手忙脚乱的。 半个时辰之后，渐入佳境。 叶坤吩咐二姨妹有德： “二妹，今天就是培训工人，不开工。今晚上给她们考核，能够纺出合格麻线的，明天安排开工。” 二姨妹点头：“姐夫放心，我会教好大家的。” 叶坤又安排了两个大妈，给大家日常煮饭。 然后，准备带着老娘和姜有容，去县城。 可是老娘却不愿意，笑道： “我是个瞎子，去了县城，也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不去了。有容是家里的主母，让她去就行。” 叶坤只好点头：“那儿子就带有容去了，以后有时间，再带着娇娇回来，给老娘磕头。” 门卫，亲兵已经备好了马车。 叶坤招呼三儿和瓶儿，一起去县城。 因为娇娇想念这两个乞儿了，要叶坤带去见一面。 三儿瓶儿来到草庙村，也有十来天了，换上了干净衣服，勤洗澡洗头，加上每日伙食不错，现在都很精神。 姜有容抱着小丫头瓶儿，坐在马车上。 三儿跟随叶坤的亲兵，学习赶车。 叶坤亲自驾车，心情愉快。 “相公，我还不如瓶儿，从来没去过县城。” 姜有容有些担心，笑道：“我没见过世面，去县城出了丑，怎么办？” 叶坤笑道：“你是县尉夫人，怎么会出丑？到了县城，我会陪着你的，再给你两个丫鬟，保证你不会出丑。” 姜有容这才放心。 马蹄得得，午饭前来到县城。 南街租住的房子，叶坤取名为藏娇楼，因为是给娇娇住的嘛。 娇娇这时候，还在莲花大酒楼忙碌，不在藏娇楼。 到了藏娇楼，叶坤取钥匙开了门，吩咐三儿瓶儿： “三儿瓶儿，你们去娇娇姐原来的酒馆，告诉娇娇姐，就说我带着你有容姐姐来了，让她过来。” 两个孩子也想念娇娇姐，一溜烟跑了。 叶坤把姜有容按在椅子上，笑道：“姐姐在这里坐着，等着你妹妹娇娇来拜见。” 姜有容却推开了叶坤，低声笑道： “茅厕在哪里？我要去小解，一路上没下车，憋不住了……” 叶坤故意坏笑：“城里哪里有茅厕？大家都是憋着，憋到半夜，看大街上没人，就去大街上解决。” “相公别闹……” 姜有容并着腿，小粉拳捶了过来：“再闹，我可要出丑了。” 叶坤这才一笑，带着姜有容去后院的茅房，端来马桶：“有容姐姐，我伺候你。” 姜有容真的憋不住了，褪了衣服坐下，捂着脸说道： “相公，你出去啊，这成什么样子？” 叶坤偏偏不走：“奇怪，在一起睡觉都不害羞，怎么解手还不好意思了？” “你坏蛋。” 姜有容捂着脸，低头说道：“都怪你呀，我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可以憋得住的。” “难道昨晚上也怪我？昨晚上，你可是做了男人，睡在上面的。” “你还说，再说我回草庙村了，不理你了。”姜有容脸色通红。 “好吧，我不说了。” 叶坤坏笑，转身打来一盆水，让姜有容洗手。 姜有容洗了手，低声笑道：“城里讲究真多，上茅厕以后还要洗手……” 叶坤一本正经：“城里还有讲究，夫妻周公之礼，一晚上要十次。” “你又胡说。”姜有容翻白眼。 “怎么胡说了？乡下都七次，城里人肯定要十次啊。城里人不种田，时间多。” “那你在城里，还不累死？” 夫妻俩正闹着，娇娇匆匆赶来了。 后面跟着巧云和田小娥。 上次，叶坤也把娇娇带回草庙村住了一夜，所以娇娇认识有容，有容也认识娇娇。 “有容姐姐，娇娇给你磕头了。” 一见面，娇娇就跪了下来：“姐姐，我以后就是你的丫鬟，你可以随便打骂，娇娇都听你的。” 巧云和田小娥，也一起跪下。 姜有容慌了，手忙脚乱： “快起来，都起来……有你们在城里照顾相公，我也放心。” 一番客气拉扯，娇娇等人这才站起。 姜有容想了想： “今晚上，相公和娇娇圆房，我看这房子，还要添点什么东西才好，要不太素淡了，没个办喜事的样子。巧云小娥，你们带我去街上看看吧，我第一次来县城，也不熟。” 巧云小娥急忙点头。 叶坤说道：“有容，我们先吃饭，饭后，让干妈带我们一起去买东西。” “干妈，是谁？” “是我们酒馆隔壁的一个大妈，人很热心。” 叶坤拉着姜有容坐下，让巧云和小娥，去酒馆取菜取酒，顺便把王干妈请来。 巧云小娥，带着三儿瓶儿，去酒馆取菜。 娇娇留在这里，侍候姜有容，小心翼翼，非常温柔贴心。 不一会儿，王干妈赶来。 认识之后，王干妈拉着姜有容的手： “我们县尉大人真有眼光，真有福气，家里的大娘子，竟然这么端庄贤惠，可把娇娇比下去了。城里许多贵妇人，我看，都不如大娘子的气派。” 王干妈针织手艺一绝，经常替贵妇人们修补绫罗绸缎，见过大场面，会说话。 姜有容是个淳朴的乡下人，哪是王干妈的对手啊，被夸得欢喜又害羞，微笑道： “干妈，我相公在城里，都靠你们关照了。” “哪里，都是县尉大人关照我。” 王干妈笑着，安排大家落座。 叶坤和姜有容先坐，巧云拿碗筷，小娥布菜，娇娇亲自斟酒。 姜有容招呼大家都坐，包括三儿瓶儿。 正要吃，马富贵也来了，恭恭敬敬地给姜有容鞠躬： “小老儿马富贵，见过主母大娘子。” 有容知道这是娇娇的老爹，急忙还礼。 马富贵打了招呼，自觉告退，去打理酒馆生意。 看见大家都很尊重自己，姜有容也很开心。 这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 巧云和小娥，以前都没见过姜有容，见面之前，还以为姜有容和县令夫人一样凶巴巴的，心里忐忑。 现在看见姜有容和气大度，都松了一口气。 饭后，巧云打水，给姜有容洗脸洗手。 娇娇倒了热茶，送在姜有容的面前。 王干妈却招呼叶坤：“县尉大人，你来这边，我们商量一下……” 叶坤点头，跟着王干妈进了卧室。 藏娇楼是个四合院，有东西卧室，东西厢房，后面还有厨房和杂物间。 王干妈把叶坤请进了西卧室，笑道：“县尉大人，你打算怎么布置啊，要花多少银子？” 叶坤笑了笑：“晚上圆房，现在布置，恐怕也来不及了。干妈，我们就随便弄一弄吧。” “谁说来不及？” 王干妈一笑：“前几日，马富贵就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买东西，我都全部买好，放在我家里了。老马就这个女儿，想给女儿的婚事，办喜庆一点。” 叶坤一愣，鞠躬施礼：“干妈真是有心人，多谢多谢。” 王干妈扳着手指，如数家珍，告诉叶坤自己都买了什么。 叶坤想了想，笑道：“干妈，把东边的卧室，也布置一下吧，两边都一样。” 王干妈不解：“东边也布置，给谁的？” “给有容的。” 叶坤叹气：“我和有容成亲的时候，很穷，婚房没有任何布置。今晚上，如果把娇娇的房子布置太好，我怕有容会伤心。” “哎呀，县尉大人……真是多情体贴。” 王干妈赞叹不止：“能和县尉大人做夫妻的女子，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叶坤一笑：“干妈，你这么漂亮，你以前的丈夫，对你也体贴多情吧？” 王干妈是个遗孀，其实也就三十六岁。 长得的确漂亮，贤妻良母的模样。 如果在后世，可谓万人迷。 “县尉大人笑话我了……”王干妈中午也喝了酒，被撩得粉面生春： “要说年轻时候啊，我和我丈夫，倒也是恩爱。可是丈夫死了，我也老了，只能看着你们年轻人，在心里为你们欢喜。” “谁说你老？” 叶坤抓起王干妈的手，轻轻摩挲：“就干妈这手，比人家十八岁的大姑娘，还要细嫩呢。而且，你头上没有一根白发，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怎么看也就二十岁。” 王干妈瞟了一眼门外，低声笑道：“大人这么夸我，今晚上，我可要多喝两碗酒。” “放心吧干妈，等我圆了房，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我们来日方长。” 叶坤一笑，又拍了拍干妈的肩膀，还顺便捏了一下。 手感真好。 王干妈一笑：“那我先陪着大娘子，再去添置一些东西。” “我也去。” 叶坤点头，招呼姜有容一起去逛街。 主要是有容第一次来县城，人生地不熟，叶坤怕她不自在。 亲自陪着她，才放心。 第61章 七杀令！ 午后，大街上的人不太多。 倒是勾栏瓦舍，还是那么热闹。 姜有容看见勾栏瓦舍门前揽客的小姐姐，脸色一红，低声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城里就这样，什么人都有。”叶坤苦笑。 “那也没有当官的，来管一管？” “这个……官家也不管的。” 叶坤叹气。 大鼎国就是这么奇怪，贩卖食盐是死罪，但是大街上开勾栏瓦舍，却受到保护。 须知勾栏里的许多姑娘，都是被拐卖的，十分可怜。 姜有容低着头，快步走过勾栏门前。 前方是买布匹的，买各种杂件的，干净多了。 姜有容松了一口气，和王干妈一起挑选红绸，红蜡烛。 大鼎国的蜡烛，用的是蜜蜡，加上红花汁染红，也倒有几分喜气。 还有成品的木箱，梳妆台等等。 半个时辰后，采购结束。 叶坤把小东西都带上了，让店家把木箱梳妆台，送去自己的屋子，开始布置。 王干妈家里买的东西，也被送了过来。 门前挂上了红灯笼，红绸编了大红花，挂在房间里。 王干妈手脚利索，忙得一刻不停，弯腰撅屁股的。 叶坤指着王干妈，对姜有容笑道： “有容，你猜猜干妈今年多少岁？” 姜有容想了想：“二十五岁吧？” 王干妈一笑，回身一笑：“大娘子取笑我了，我今年三十六。” 叶坤笑道：“干妈保养得好，看起来真的只有二十五。” 姜有容也笑：“是啊，干妈在城里，晒不到日头，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跟小媳妇一样。” 王干妈笑容满面，推着姜有容： “大娘子不要取笑我，快来，看看你的新房。” “我的新房？”姜有容一愣。 叶坤点头，拉着姜有容来到东厢房： “有容，我们成亲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委屈了你。现在，我在城里也给你准备一间房，算是对你的弥补。以后，你想来就来，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干妈笑道：“大娘子你看，你相公多么贴心啊，知冷知热，真是万两黄金都换不来的。” “相公……你这样，叫我好、好……谢谢你。” 姜有容感动不已，红了眼眶。 “有容，这都是你应该有的。” 叶坤一时忘情，把有容搂在怀里。 姜有容吓一跳，推开叶坤，嗔道：“干妈还在这里……” “大娘子别害臊，我是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王干妈嘿嘿一笑，躲了出去。 转眼天黑。 藏娇楼红灯高照，喜气洋洋。 东西两边的卧室里，用大红绸布剪了红双喜，贴在床头。 这双喜，是叶坤的杰作。 因为大鼎国的婚房布置，还不流行贴双喜。 这时候也没红纸，剪不出来啊。 只有叶坤是个败家子，把大红绸布剪了，让姜有容和娇娇心痛又欣喜。 拜堂过后，大家吃了喜酒，送新人入洞房。 叶坤却又溜出来，钻进了姜有容的房间。 姜有容笑道：“相公，今晚上你和娇娇圆房，钻我房间里来干嘛？” “你是大娘子，今晚上，我陪你。” 叶坤拥住了姜有容：“娇娇不管她，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其实，是叶坤心里不过意。 因为当了县尉，以后留在县城的时间，肯定很多。 姜有容在乡下，自己就不能长久陪伴了。 这可是糟糠之妻，患难与共的人呀。 姜有容推着叶坤，笑道： “别闹了大郎哥，坤哥，县尉大人……今晚上是娇娇做新娘，不是我。” “你也是新娘，永远都是我的新娘。” 叶坤不依，死皮赖脸地上了床。 姜有容被磨得不行了，只得从了叶坤，低声说道： “好了别闹，我听你的……然后你再过去，别冷落了娇娇。” 半夜时分，叶坤还是被赶了出来，去了娇娇的房间。 娇娇没睡，还给叶坤热着茶。 “娇娇，不生气吧？” 叶坤解释了一下：“有容一两天就回去了，我以后，陪她的时间恐怕不多，所以陪她……聊了聊……” “坤哥，我怎么会生气？你多陪陪有容姐姐，是应该的。” 娇娇的两片嘴唇堵了上来，温柔得像是一滩温泉。 次日一早，各自起床。 娇娇含羞带笑，拜见姜有容，上前献茶。 有容接过茶，斜眼看着叶坤和娇娇，笑道：“昨晚上，你们睡得好吗？” 叶坤抱拳施礼：“还好，夫人昨晚上睡得好吗？” “昨晚上，一只老鼠钻进来，害得我半夜才睡着。” 姜有容翻白眼：“准备马车，我带着三儿瓶儿，下午回家了。” 叶坤噗地一笑：“夫人别急，我今天不得送你回去，还要去公干。你再住一夜，明天我们一起回家。” 早饭后，叶坤招呼姜有容上了马车，巧云小娥贴身跟随，前往军营。 姜有容也想看看叶坤当官的地方。 进了军营，看见校场，姜有容吃惊：“相公，这地方好大呀。” 校场也就四五亩地，实际上并不大。 “不大，我还打算扩大一下呢。” 叶坤把姜有容安排在最干净的营房门前，自己换了军装，手持佩剑，开始点兵。 这两天，招募了两百新兵。 有一部分，是为了两百文铜钱而来的。 郡守的命令，是一个月之内，招募五百新兵。 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了。 新兵全部集合，听叶坤训话。 叶坤重申了一下军纪，颁布大鼎国七杀令： “同袍相残者，杀无赦！” “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哗乱军营者，杀无赦！” “怠慢军机者，杀无赦！” “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通敌叛国者，杀无赦！” “侵扰百姓者，杀无赦！” 新兵都站得笔直，齐声回应：“诺！” 姜有容在不远处看着，眼神里，对叶坤的敬佩之色更重。 她是第一次，看见丈夫戎装在身，号令全场的情景。 叶坤又选拔了几个小队长，交给原来的小队长培训，吩咐道： “来到我的军营，就是我的兄弟。即日起，加紧练兵备战。本县尉会抽时间，和大家一起训练。” 训话过后，叶坤带着姜有容返回吃午饭。 姜有容笑道：“相公，原来你这么威风，手下这么多人。现在，我不怕双丫山的强盗了。” “双丫山的强盗，当然不值一提。” 叶坤摇摇头：“但是这点人，上了大规模战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等我以后做了大将军，手下有十万人，才叫多。” “相公这么能干，以后一定会做大将军的。”姜有容很开心。 第62章 有味道，老夫老妻。 叶坤点头：“好，我努力，让娘子做大将军夫人！” 午饭后，叶坤让姜有容在家里休息，巧云小娥负责侍候。 自己去了军营，整顿队伍。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绝对服从命令。服从命令，就是军人的天职！” 叶坤杀气腾腾，训话过后，换了一身短打，给大家表演了擒敌拳、军体拳、匕首操、刺刀格斗术。 再给大家展示前倒、后倒、侧倒、匍匐前进、跨越障碍等等战术动作。 这点东西，都是叶坤以前参加预备役训练学来的真功夫。 这里没有刺刀，但是换成长矛，也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王保和朱大春，都看傻眼了，一脸佩服： “叶大人，原来你懂这么多？这么厉害！我们还以为，你是个……文弱公子。” 上次西屏山之战，基本上就是弓弩战。 叶坤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战斗力和单兵素养，大家都以为，叶坤就是弓箭厉害。 没想到，人家还是全能。 叶坤集合全体军丁，喝道： “你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会慢慢教给你们！你们学会了，上战场就能杀敌、保命；学不会，上了战场就是送死！ 上次西屏山剿匪，我军死亡两人，轻伤五人，剿灭强盗悍匪两百余人，这就是战斗力，就是战斗经验！” 老兵新兵，都被叶坤镇住了，齐声喝道：“我们听叶大人的！” 叶坤点点头，让朱大春留下，继续练兵。 自己带着王保，进了营房，开始制定练兵计划。 第一步，训练队形，整理内务，磨炼意志。 第二步，每日早晚跑操，俯卧撑、仰卧起坐、青蛙跳，提升体力体能。 第三步，学习单兵战术，学习弓弩使用，学习驾驭战马。 …… 王保很佩服： “叶大人，你的练兵方法，和以前上官大人不一样。上官大人只锻炼我们使用刀枪弓箭，没教过我们这些东西。” 叶坤点头道：“我们招募来的新兵，都是我们的同袍兄弟啊。让大家多学一点东西，上了战场，就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大鼎国的军丁，战斗力都很拉垮。 如果训练科学，保持强度，保证装备和后勤，一支五百人的部队，也能在小型战斗中所向披靡。 练兵计划制定以后，叶坤回到城南，陪着姜有容，看看自己的两个大酒楼，再看看县城其他地方，买了一些乡下没有的稀罕物件。 毕竟，姜有容以前都没出过门，还是第一次来到县城。 娇娇知道姜有容明天要回去，晚上安排了一桌子美味，给姜有容饯行。 王干妈作陪，大家谈笑风生。 饭后，叶坤带着姜有容，送王干妈回家。 进了门，王干妈招呼叶坤夫妻俩坐下，又来泡茶。 叶坤笑道：“干妈，你的针线手艺，是本县一绝。我请你帮忙，给有容做一套丝绸长裙。在我们乡下，可找不到你这样的好手艺。” 姜有容吓一跳，摆手道：“相公不要破费，我一个乡下人，要什么丝绸长裙？” 一套丝绸长裙，得几两银子。 整个草庙村，也就周太公有个黑色丝绸长衫，平时会见贵客，才会穿起来。 “有容，这是我的心意，一定要做。” 叶坤不由分说。 王干妈笑道：“天下丝绸，就是卖给大娘子这样的美人。你是县尉大人的夫人，别说一套，就算三五套丝绸，奴仆成群，驷马高车，又算什么？” 叶坤挑眉笑道：“就是嘛，我是县尉，夫人都没有丝绸，不是叫全县人笑话我？” 姜有容没奈何，苦笑道：“那……好吧。” 王干妈拿来尺子，给姜有容量身，对姜有容的身段，夸奖不停。 才成亲的时候，姜有容偏瘦。 现在过了一个月，在爱情的滋润下，早不一样了，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 回到藏娇楼，叶坤还是陪着姜有容。 姜有容担心娇娇受委屈，笑道：“去陪着娇娇妹妹吧，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才有味道嘛。” 叶坤不走，钻进被窝里躺了下来。 姜有容赶不走叶坤，只得吹灯躺下，勾着他的脖子，低声笑道： “我走以后，相公不要去勾栏瓦舍。” “为什么不要去？” “家里有啊，为什么要去浪费钱？” “夫人说的是，我记住了……不过，今晚上我们换个样子吧……” 又是一夜温情，一夜香甜。 早上起来，姜有容似乎有些慵懒，却又很幸福满足的样子。 叶坤让手下亲兵，把做好的纺车配件搬上车，再陪着姜有容吃早饭，然后招呼三儿瓶儿，一起回家。 这两天，几个木匠作坊，又加班生产了五架纺车。 草庙村里，叶坤的纺线作坊，一片忙碌。 工人们都已经培训上岗了，麻线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姜有宝带着姜老五等人，送来麻丝，再把麻线送去县城出售，都不用叶坤操心。 产品好，价格适当，就不愁卖。 如果贩卖去外地，利润更大，但是叶坤不赚这个零碎银子，只想把生意做大。 叶坤去作坊里查看，顺便组装新的纺车。 “姐夫，这两天，我们生产了五千斤多麻丝，家里的麻丝存货，都快不够了。” 二姨妹很开心，向叶坤表功。 “二妹真能干。” 叶坤摸了摸有德的脑袋： “城里的几个麻丝大老板，库存了十万斤麻丝，我已经联系过了，明天你哥去卖麻线，就会带大量麻丝回来。” “你又摸我的头……” 有德斜眼笑：“人家不是小孩子啦。” “是啊，二妹又长大了，大了不少。” 叶坤很有兴趣地打量二姨妹：“你现在可是我的大厂长，我要给你加工资。” 有德歪着脑袋：“加多少工资？” 叶坤想了想：“我俩一日一算，一日就算三十三个铜板，行不？” “一日这么多？姐夫骗我的吧？” 有德不相信，又掰着手指计算：“一日三十三，那一个月是多少？” “一个月三十日，一两银子嘛。小笨蛋。” 叶坤捏了捏有德的小脸蛋。 “讨厌，捏我的脸……”小粉拳打了过来。 正在温馨时刻，前面的车间里，却传来彩蝶呵斥工人的声音。 奶凶奶凶的。 叶坤微微皱眉，询问有德： “彩蝶怎么这么凶啊，都是村里的工人，不好吧？” “这个小蹄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脾气很大，跟我说话都板着脸。”有德吐舌头。 “那要打屁股了，敢和姨太太板着脸。”叶坤一笑。 “姐夫胡说，谁是姨太太啊？”有德羞红了脸。 “你是我的二姨妹，就像太太一样嘛。” 叶坤捏了捏有德肩膀：“你去车间看看吧，让彩蝶过来。” 有德点头，去车间监督干活，让彩蝶去后院房间。 姚彩蝶气嘟嘟的，进了房间，低着头，也不说话。 叶坤停下手里的活，问道：“怎么了彩蝶，谁得罪你了？” “没有啊，我就是自己不高兴……你不用管我……” 彩蝶忽然眼圈一红，抽泣起来。 第63章 小丫头，早熟啊。 叶坤看着彩蝶的脸蛋：“到底怎么了彩蝶？有话就跟我说。” “我不要你管，反正我是孤儿，没人心疼我……我没有家，没有哥哥妹妹，没有爹娘的野孩子，谁也不喜欢。” 彩蝶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明白了。” 叶坤点点头，捏着彩蝶的肩膀：“你闭上眼睛，我玩个戏法给你看，你就开心了。” “不开心，不要你玩戏法……” 小丫头还是噘着嘴，不过，也闭上了眼睛。 叶坤摇头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丝绸绣花肚兜，塞在彩蝶的手里。 上面绣的是红花，一朵并蒂莲，还有两只彩蝶，在流连徘徊。 县城里，没有成品的衣服，但是有成品的肚兜和丝绢头巾和汗巾、手帕等等小衣服。 知道彩蝶这小丫头喜欢吃醋，上次给二姨妹买肚兜的时候，叶坤就给彩蝶买了一个，只是忘了给她。 “大郎哥，这是……给我的？” 彩蝶睁开眼，看见手里的肚兜，顿时破涕为笑：“大郎哥，我以为你忘了我，所以……” “所以就闹脾气，拿工人们撒气，是吧？” 叶坤捏了捏彩蝶的小脸蛋： “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又不是不给你买。下次再闹脾气，要打屁股。” “大郎哥，你想打就打呗，我又不跑。” 彩蝶开心地一笑，拿着肚兜，爱不释手，又在胸前试了试。 “你叫彩蝶，所以，我特意给你选了这个，上面有两个小蝴蝶。喜欢吗？” “太喜欢了，大郎哥。” 彩蝶连连点头，忽然扑在叶坤的怀里，低声说道： “大郎哥，你说等我长胖了，就收我做小妾。我现在长胖了，身上有肉了，不信你摸摸看……” “傻丫头，那是秦丑他们说的浑话，我没说过。” 叶坤忍不住一笑，揉了揉彩蝶的后脑勺：“我拿你当妹妹呢。等你长大了，给你找个好婆家。” 其实这话，是姜有容说的，彩蝶当真了。 “不，我不要做你妹妹，也不要你给我找婆家。” 彩蝶眼圈又红了，在叶坤身上扭了扭：“我就要给你做小妾。你要是赶我走，我就、我就死！” 小丫头也不傻，哪里还有好婆家，比叶坤家里条件更好？ 而且，彩蝶也是真心喜欢叶坤。 英俊，温柔，不打老婆！ 在彩蝶的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叶坤的女人了，随时准备着…… “你看，又闹脾气了吧？”叶坤也没奈何，拍了拍彩蝶的后背：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等我有空，再跟你好好聊聊。对了，你以后，也是每月一两银子零花钱，和有德一样，要不，小丫头又要哭鼻子。” “大郎哥心疼我，我就不哭了。” 彩蝶噗地一笑，扬起脸问道：“大郎哥，那你以后，会带我去县城玩吗？” 叶坤捏了捏彩蝶的小鼻子：“肯定会呀。不过，还要等你再长大一点。” “我已经长大了，身上有肉了。” “这点肉，还不够我吃……”叶坤一笑，给了彩蝶一巴掌：“去干活吧。” 彩蝶忽然踮起脚，在叶坤的脸上亲了一口，扭头跑了。 这小丫头，有些早熟啊。 叶坤摸了摸脸，苦笑摇头，继续组装纺车。 晚饭后，叶坤陪着老娘聊了几句，准备睡觉。 有德却下班了，瞅机会，偷偷询问叶坤：“姐夫，彩蝶今天到底怎么了？” “就是小丫头闹脾气呗，不过已经哄好了。” “那姐夫是怎么哄的？”二姨妹坏笑。 “你想知道吗？” 叶坤拉住了有德的手，笑道：“小丫头不听话，就要打屁股，多打几下就好了。二妹，你以后要是闹脾气，我也会打你屁股，而且很用力，怕不怕？” “我又不闹脾气，干嘛打我？” 二姨妹推开叶坤，笑着跑了。 当天晚上，叶坤被姜有容赶走了，赶在带喜的房里。 带喜伺候叶坤洗脚，笑道：“大郎哥难得回来，怎么不陪着有容姐姐？” “想你了，不行吗？” 叶坤把带喜抱起来，亲了一口：“怎么还是这么瘦啊，带喜，以后别太累，多吃点，多休息……” “我嫁给你，已经胖了一些了。大郎哥，你喜欢我胖一点吗？” “当然喜欢你胖一点了。胖一点，我们好生儿子。胖了，儿子才有奶喝。” “有容是姐姐，应该是有容先生儿子的。” “哪个先生出来，都一样……” 叶坤多日没和带喜亲近，难免爱意泛滥：“今晚上我们加油，说不定，你明天就有了。” “你加油，我给你生双胞胎……” 带喜也柔情似水，芳心如蜜，暖暖的身子缠了上来。 第二天一早，叶坤辞别家人，前往县城。 县里事情太多了，开山，练兵，募兵，都离不开叶坤。 首先去了军营校场，查看练兵情况。 然后，叶坤又带着亲兵，去西屏山下查看。 开山工程，已经进行三天了。 在那一段咽喉之路上，开出了三个山洞，每个山洞可以容纳十个人。 再把山洞扩大一点，就可以错开马车了。 开出的石方也有不少，都运去了半山腰。 不过，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费力，把开采出来的碎石头，送在半山坡。 直接丢下路边悬崖，不是更省事吗？ 叶坤对于那些石灰石，却非常满意。 下一步，就是开窑煅烧石灰了。 但是烧石灰之前，要准备木炭，以木炭为燃料，才能做出合格的石灰。 回到县城的军营校场，叶坤通过手下当兵的，重金寻找民间烧窑师傅，筹备烧窑人才。 一整天，叶坤都很忙碌。 帮忙时分，正要回藏娇楼，和娇娇重温旧梦，却不想，刘县令的小舅子侯七，要请叶坤喝酒。 这家伙，上次扮演苦肉计，被打了几鞭子，最近都在养伤。 叶坤推辞不过，只得买了礼物，去侯七家里喝酒。 刚刚上桌，丫鬟来报，说是刘县令的夫人、侯七的姐姐来了。 侯七起身，把姐姐侯氏，请进了内堂。 叶坤起身，拱手见礼：“下官不知道夫人驾临，冲撞了。” “哎呀，原来叶大人也在这里？” 侯氏似乎很开心，美目流转：“我来看看孩子的舅舅，没想到遇到了叶大人，倒是有缘。” 有缘？ 叶坤觉得，这场偶遇，怎么像是侯氏特意安排的呢？ 莫非上次，两个试婚丫鬟的回答，让刘夫人满意，刘夫人想把小姐月娟，许给自己？ 于是，叶坤笑道： “是啊，再次见到夫人的风采，真是有缘。不知道刘大人可有信来，何时返回？” 算起来，就这两三天，狗县令也该回来了。 “有快马传信来，刘大人恐怕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刘夫人侯氏邀请叶坤入座，又眼神烁烁地说道：“刘大人不在，县里的事，还要叶大人多多操劳啊。” “夫人放心，操劳是应该的。” 叶坤也坐了下来。 侯七执壶斟酒，三人开始小酌。 几杯酒下去，刘夫人更是粉面生春，巧笑倩兮。 叶坤敬酒，随口问道：“夫人此来，怎么不见月娟小姐同行？” “月娟不爱出门……” 刘夫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不过，月娟很喜欢叶大人上次写的诗，还说，叶大人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 的确有趣。 叶坤一脸激动：“下官才疏学浅，胡诌的几句，难得月娟小姐赞赏，真是不胜欢喜。” 刘夫人点点头，冲着侯七使个眼色。 侯七立刻站起来，笑道：“我出去办点急事，失陪一下。叶大人，你陪着我姐姐多喝两杯……” 第64章 不知阿姨好。 “七哥请便。” 叶坤心里咯噔一下，这姐弟俩，啥意思啊？ 侯七告退，还把房门带上了。 叶坤重新坐下，给刘夫人斟酒： “夫人，上次剿匪西屏山，为了稳固军心，表演苦肉计，七哥吃了亏。下官惶恐，还请夫人原谅。” “叶大人，你不知道吧。” 刘夫人轻轻按住叶坤的手，低声笑道：“侯七不是嫡生，是我父亲的小妾生的。打了也就打了，叶大人无需担心。” 我擦，这就直接上手了？ 叶坤心中一动，顺势握住了刘夫人的手： “夫人如此关心下官，下官日后，定当一心相报，万死不辞。” 刘夫人也就三十一二岁，狐精脸，保养不错，没有王干妈的母性之美。 但是妖艳，风骚。 孤男寡女的，灯光暧昧，又喝了几杯酒，叶坤对刘夫人，竟然有了一些感觉。 刘夫人却又抽开手，微微笑道：“叶大人，你看小女月娟，如何？” 怎么又说起小姐了？ 叶坤一本正经：“月娟小姐是天上仙子，我凡夫俗子，能看一眼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夫人点头一笑：“原来叶大人心里，也有月娟。” “这……” 叶坤站了起来，深深鞠躬：“下官身无长物，一介草民，不敢痴心妄想，不敢唐突小姐。” “谁说你身无长物？叶大人，坐下说话吧。” 刘夫人也站起，扶着叶坤的肩膀，顺便捏了捏。 叶坤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刘夫人举杯，与叶坤干了一杯，笑道： “在县衙里，都是刘大人说了算。但是在我家里，不论大小事情，都是我说了算，包括月娟的婚姻。” 这信号，很明显了啊！ 叶坤给刘夫人斟酒： “夫人花容月貌，持家有道，自然是刘大人的贤内助。刘大人对夫人，也是敬重有加……” “什么敬重有加？” 刘夫人给了叶坤一个白眼，幽幽说道：“刘仲誉这个老乌龟，只是怕我。” “夫人……” 叶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刘仲誉，是刘县令的名字。 刘夫人竟然骂他老乌龟，看来夫妻俩的生活，不和谐啊。 “这个鹿肉不错，补身子，叶大人多吃点。” 刘夫人给叶坤夹菜，又叹息道： “我知道，叶大人心里有月娟，可是，刘仲誉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叶大人你，已经有了妻子，还有了几个小妾。” 叶坤故作惶恐：“下官对月娟小姐，只是敬重，不敢有非分之想。” “想一下，倒也没事。” 刘夫人盯着叶坤，眼神有些迷离：“叶大人，我倒是觉得你很不错，能配得上月娟。不过这件事，还得让我慢慢想办法。” “多谢夫人……” 叶坤不装了，低声说道：“如果夫人成全，叶坤永世不忘大恩。” “可是你打算，怎么谢我呢？”刘夫人的身子，歪了过来。 “夫人说怎么谢，就怎么谢。” 叶坤伸手扶住，环住了刘夫人的细腰。 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凑在刘夫人的嘴边：“夫人如果不嫌弃，请饮了这一杯。” 经历了这么多，叶坤也是老手了。 对方的意思这么明确，叶坤又何必装糊涂？ 只要拿下刘夫人，对叶坤以后的行动，大有好处。说不定，能吃下县令刘仲誉的所有家产！ 这狗县令，可比西屏山狠人熊有钱多了！ “叶大人，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刘夫人媚眼如丝，喝了一口酒，又端起自己的酒杯，凑在叶坤的嘴边：“我也回个礼。” “谢谢夫人。” 叶坤一口喝完，赞叹道：“夫人用过的杯子，都好香。” 刘夫人噗地一笑，又坐直了身子，拉着叶坤的手： “前几日，我让两个丫鬟侍候叶大人，叶大人还满意吗？” “那些黄毛丫头，又懂什么事？夫人，我再敬你一杯吧。” 叶坤一笑，又来斟酒。 刘夫人摸了摸酒杯，摇头笑道： “这酒冷了，我不喝。叶大人，你帮我热一下，我就喝一口。” “这……” 叶坤看了看，这里也没炉子啊，起身笑道：“我去叫丫鬟。” “就一口酒而已，何必费事？” 刘夫人拉着叶坤坐下，端起酒杯低声笑道：“叶大人喝一口，在嘴里温热了，喂我就行。” 我去，真会玩！ 叶坤这才反应过来，含了一口酒，凑了过去。 好香啊。 刘夫人醉眼迷离，喝了一口之后，又回了个礼，勾着叶坤的脖子： “叶大人别喝了，我怕你喝多了，不行……我醉了，你扶我去里间，我躺一会儿……” “遵命。” 叶坤环着刘夫人的腰，将她送入里间，抱在了大床上：“夫人，宽了衣服，会舒服一些。” “那你帮我吧，我手脚都软了。” “我自然要帮你的……” 叶坤是下属，侍候县令夫人，还不是应该的？ “有些冷，冷酒在肚子里，还得热一热才好……” “夫人放心，我喝了酒以后，身上发烫，刚好给夫人暖暖身子。” 卧室里，低语轻笑不断。 侯七等在外面，锁了后院的大门，亲自值班，禁止家人和丫鬟进入后院。 这家伙，就靠着姐姐侯氏吃饭。 姐姐的吩咐，他不敢不听。 今晚上请叶坤喝酒，也是他姐姐的意思。 里间。 连绵不断的狂风大浪已经过去，渐渐恢复了平静。 刘夫人容光焕发，似乎年轻了好几岁，亲手给叶坤整理衣服，笑道： “田小娥和巧云，这两个贱婢果然没有骗我。叶大人年纪轻轻，还是有许多长处的。” “下官愚蠢，日后还要夫人多多指点……” “只怕日子久了，你嫌弃我人老话多。”刘夫人娇笑。 “夫人才十八岁，怎么就老了？” 叶坤一笑，又问道：“对了，夫人的闺名，叫什么？下官回去，给夫人立一个长生牌，早晚顶礼膜拜。” 其实刘夫人真的不老，才三十二岁。 只是结婚早，十六岁就生了月娟小姐。 刘夫人抱着叶坤的脑袋，又亲了一口，吃吃笑道：“我的儿，你记好了，你娘叫如雪。” “如雪这名字真没错，全身都像白雪一样。可是雪儿小心肝……” 叶坤很配合，又问道：“你既然叫我儿，什么时候，把月娟给我？” “死没良心的，热乎劲还没过去，就想着月娟。” 如雪掐了叶坤一把：“等我告诉刘仲誉那个老王八，说你调戏我，把你打下大牢。” 第65章 这就怀孕了？ “我的亲娘唉，你还是亲手掐死我好了。死在你手里，我做鬼都快活。”叶坤笑道。 “乖儿子，真懂事。” 如雪又奖励了一口，低声说道：“月娟的事，你让我慢慢来。总有一天，叫你抱得娇娃，称心如意。” “谢谢夫人，大恩日日不忘。” “好了坤哥，我该回去了，真舍不得啊……” 如雪叹着气，从一边摸出两块金饼，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汗巾，裹住了金饼：“听说你花钱大手大脚的，这个拿去花。汗巾是我送你的，你要留着。” 有备而来啊，钱都带来了！ 这样侮辱我，合适吗？拿我当什么人了？ 不过，这两块金饼还像有三四十两，被侮辱一下，也不吃亏。 叶坤把金饼丢在地上，汗巾凑在鼻子下闻了闻： “雪儿，你这块汗巾，十万两黄金都买不到。我只要汗巾，不要金饼。” “小傻瓜，不知道钱的好处。” 如雪一笑，弯腰把金饼拾起，塞在叶坤的怀里： “你随便花，别心痛，刘仲誉这个老王八的钱，数都数不过来。不过，别去勾栏瓦舍，当心惹出病来。” “放心吧雪儿，我以后睡在军营里，打熬身体。” 叶坤一笑，谁说我不知道钱的好处？做个样子哄你而已！ “随便你，总之，以后和侯七多亲近吧，我会常来的。” 如雪夫人恋恋不舍，终于开门而去。 侯七安排了妻子和丫鬟，还有家里的小厮，送姐姐侯如雪回去。 自己却又把酒菜热了热，陪着叶坤喝酒。 叶坤说道：“七哥，你们姐弟情深，真叫人羡慕啊。你有姐姐关照，也难怪顺风顺水。” “是啊，我姐姐对我很好，家里吃不完的剩菜，经常派人送来。” “嗯，你姐姐挺好，真的挺好……” 叶坤还在回味。 初见如雪夫人，隔着衣服，没看出来什么韵味。 今晚上，叶坤才知道阿姨的好。 夜深人静，叶坤告辞，回到军营睡觉。 太晚了，不想回去打扰娇娇。 那两块金饼，叶坤掂了惦，总共大约四十两，折合白银四百两。 如雪夫人真有钱啊。 狠人熊弄点金子，还小心翼翼，打成铠甲和链子，随身带着。 可是如雪夫人随便一出手，就是四十两黄金！ 一夜里，叶坤想想如雪夫人，再想想月娟小姐，睡得很香。 天色蒙蒙亮，王保和朱大春开始练兵，惊醒了叶坤。 叶坤洗漱一番，去指导练兵，然后集合这两天的新兵，了解情况。 这两天，又招收了五十个新兵，质量还可以。 郡守让募兵，这次也拨下来军饷，送来一批弓箭，二十匹军马。 叶坤看了看，军饷按照五百人的建制，折合白银发放，每月两百四十两，还算是丰厚。 其中一半，用于当兵的吃喝；另一半，算是军马草料和其他各项开支。 手上有钱，就好办事了。 叶坤大张旗鼓，首先采购了半个月的粮食，还有柴火，然后改善伙房和营房的条件，一步一步来。 王保和朱大春找来，笑嘻嘻地说道：“叶大人，军饷下来了，我们是不是……” 军官克扣军饷，是大鼎国公开的秘密。 有些下手狠的，直接扣一半！ 叶坤一笑，问道：“上官县尉以前，每次军饷下来，给你们多少啊？” 朱大春咧嘴笑道： “上官县尉在这里，不足一个月就走了，没等到发军饷。不过以前的县尉，每次军饷下来，都给我们兄弟一两碎银子，赏我们喝酒的……” “这是我给你们的，不够花再跟我说。” 叶坤给了朱大春和王保各自二两银子：“军饷是用来打仗的，是兄弟们的救命钱。谁敢动军饷，贪污一文钱，我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大人，你的钱，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两个小队长惺惺作态。 “赏你们的，就拿着！” 叶坤瞪眼：“继续练兵，不得懈怠！” 午饭后，叶坤回到南街莲花大酒楼。 酒楼生意，还是那么火爆。 因为这里有精盐，还有豆酱，所以每天都门庭若市。 稍微富裕一点的人，都呼朋唤友，来这里尝个新鲜。 叶坤招呼娇娇，还有川嫂玉莲、川妹春花开会： “娇娇，我决定开始酿酒，现在就准备，在藏娇楼开始。酒馆的生意，让田小娥负责吧，你们专心酿酒。” 酿酒是其次，叶坤主要是想把酒精搞出来。 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战场上，酒精可以消毒、处理伤口，是救命的东西。 娇娇说道：“可是我们都走了，酒馆忙不开啊，每天这么多客人。对了坤哥，我们的酒馆，现在每天能赚一两多银子，我爹说，就像抢钱一样……” 叶坤噗地一笑，每天一两多银子的利润，算个鬼。 狗县令那才叫抢钱呢！ “人不够，就再找几个人过来。”叶坤想了想，忽然笑道：“对了，牙市还有卖人的吗，我去买几个。” 这年头，雇人不如买人。 买回来的人，是一辈子的家奴。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死心塌地，感激不尽。 “明天逢五，才有卖丫鬟小妾的。”娇娇说道。 平野县的官卖活动，每月只有三天，就是初五、十五、二十五。逢五开市，平时不开市。 小县就这么大，不可能天天有几十个姑娘官卖的。 牙市的牲口买卖，也是逢五逢十开业，不是每天都有交易。 “那行，明天我去牙市看看。” 叶坤点了点头，带着玉莲春花，去挑选粮食，置办酿酒的全套工具。 叶坤要做蒸馏酒，许多工具都需要定制。 还要找匠人，建造炉灶。 晚饭后，娇娇在酒馆忙碌，叶坤在藏娇楼，给玉莲春花讲解酿酒的技术。 因为工艺不同，所以玉莲春花完全听不懂。 “不懂也没事，到时候我做给你们看，你们慢慢学。” 叶坤也不着急，又问： “这次我在西屏山开山修路，让工人们，把你们父母的坟墓，又修葺加固了一下。你们要是想去祭拜，我可以给你们安排马车，送你们去。” “大人，你的恩情，我们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 玉莲春花，一起跪了下来。 叶坤摇摇头，扶起了玉莲春花：“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玉莲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玉莲有一件事，不敢和大人说……” 叶坤一笑：“不管什么事，你尽管说。成不成，我们再商量。” 春花低声说道：“大人，我嫂子她……怀孕了。” “啊，怀孕了？” 叶坤愣了一下，这可不是我干的呀！ 玉莲又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叶坤想了想，忽然明白了，玉莲应该是早就怀孕了，也不是狠人熊干的，而是她丈夫的孩子。 现在丈夫死了，她怀着孩子，的确够可怜的。 春花也跪了下来，哭泣道：“当时，我们没敢跟大人说这个事，欺骗了大人，罪该万死。” 叶坤叹气，问道：“玉莲，你怀了多久？” 看身段，没看出来啊，估计也不久。 玉莲哭泣：“应该有两个多月了，大人……你可以找大夫，把孩子打下来，只求你别赶我走。” 第66章 姑嫂俩的夜话。 春花也在哀求：“大人，我嫂子是可怜人，求你别赶她走，我以后，一定多多干活。” “唉，起来吧。” 叶坤再次拉起玉莲春花，让她俩坐下：“春花，你姓黄，是不是？” 上次安葬春花的全家，叶坤写了墓碑，记得她姓黄。 “是的大人，我姓黄。我嫂子姓李。” “很好。” 叶坤看着玉莲：“玉莲，这个孩子，你生下来吧。” “啊，生下来？” 玉莲一呆。 “对，生下来。延续你们黄家的香火。” 叶坤拍了拍玉莲的肩膀：“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做他的干爹，帮你把孩子养大。” 玉莲简直不敢相信，战战兢兢：“大人，你……说真的？” “男子汉说话，岂能有假？” 叶坤站起身，正色说道：“我既然把你们带出来，就把你们当成自家人的。孩子出生以后，我当成亲儿子看，不但养他，还教他读书识字，骑马射箭，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养个孩子，要花几个钱？ 叶坤具有现代人的思维和价值观，当然不能逼着玉莲打下孩子！ “大人，我粉身碎骨……” “哎，别跪！” 叶坤扶住玉莲，学着她的西川口音，笑道：“再跪来跪去的，要打屁股的撒。” 那边的春花已经跪下了，闻言噗地一笑。 “叫你别跪，你还跪，春花该打屁股。” 叶坤笑着，真的在春花屁股上，轻轻一拍。 春花又是一笑，红着脸站起来。 叶坤笑道：“玉莲既然怀孕了，就要保养身体，以后别做重活，多休息。春花，你照顾你嫂子，不管需要什么，都跟我说。” 春花使劲点头：“我记住了，大人。” 叶坤想了想，又摸出二三两碎银子，冒充妇产科专家： “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应该有怀孕反应，恶心想吐，吃不下东西。对了，还喜欢吃酸的……春花，我再给你二两银子，你给你嫂子，多买一些新鲜的水果，还有新鲜的蔬菜。” 虽然不是妇科专家，但是这些知识，在后世算是最基础的东西，叶坤还是知道的。 春花欢天喜地，笑道： “大人，就算你打我屁股，我也要给你磕头撒。谢谢你，保留了我们黄家的香火，救了我嫂子……” 叶坤很头大，拉着春花的手：“春花，是不是刚才打得轻了，你不怕呀？” 玉莲早已经泣不成声。 不多久，娇娇带着田小娥和巧云，先下班回来了。 叶坤拉着娇娇，招呼大家开会，说道： “玉莲怀孕了，怀了两个多月。娇娇，你们以后别让她干重活，多照顾她。等玉莲的孩子生下来，长大了，会孝敬你们的。” 玉莲赶紧鞠躬，给娇娇行礼。 娇娇很意外，随即笑道： “原来玉莲，已经……有了坤哥的骨肉，真好。” “娇娇，那不是我的骨肉，我都没碰过玉莲。” 叶坤哭笑不得：“玉莲怀的孩子，是她丈夫的，是春花二哥的。” “啊……”娇娇长大了嘴巴。 叶坤一拉娇娇的手，进了卧室。 然后，解释这件事。 娇娇很感动： “坤哥，你真是好人，世上最好的人。你放心，我会照顾玉莲的。我们酒馆赚钱，不怕她以后和孩子吃一点。” “那么……玉莲都快要生了，我们也要加油吧？” “坤哥，我不知道怎么生孩子，你教教我，好不好？” 娇娇缠了过来，像是一条软软的美人蛇。 “我也不懂，我们研究一下，看看从哪里，把小娃娃放进你的肚子里。” 叶坤也拥住了娇娇，热烈回应。 后院的房间。 玉莲和春花，姑嫂俩拉着手，又哭又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叶坤。 玉莲给春花擦擦眼泪，低声说道： “春花，叶大人真是一个好男人，一万年也遇不到一个。以后叶大人来了，你多陪陪他。如果叶大人要了你，你以后，也终身有靠。我的孩子出生了，叶大人念在你的份上，也会更加关照。” 春花低着头，红着脸说道：“可是……叶大人不要我，我也没办法啊。” “慢慢来，勤快一点，叶大人会喜欢你的，你这么漂亮。” “可是我觉得，叶大人怕是嫌弃我，在强盗窝里呆过，所以……” “不会的，你看叶大人，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们。”玉莲摸着春花的脑袋，低声说道： “叶大人带着我们酿酒，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多陪陪他，总有机会的。” 春花忽然一笑，搂着玉莲的脖子： “嫂子，我看叶大人对你，倒是很好的。我看，你也能多陪陪叶大人……” “小丫头胡说，我都有了身孕，叶大人怎么会看上我？” 玉莲也羞红了脸。 第二天，叶坤睡了个懒觉。 早饭过后，忽然想起牙市的事，便招呼娇娇，一起去牙市看看。 娇娇红了眼圈，低声说道：“坤哥，我不去行吗？我一辈子……都不想去那个地方。” 对于娇娇来说，牙市就是她的噩梦。 上次她被官卖，在那里站了一上午，被许多人围观，就像畜生交易一样，被人指点，被人议论。 “对不起，娇娇，我忘了上回的事。” 叶坤心里一痛，抱住了娇娇：“过去的事，你也别放在心里。现在我们是夫妻，我绝不会再让你受那种委屈。” “坤哥，谢谢你。” 娇娇埋头在叶坤的怀里，抽泣起来。 “那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看看吧。” 叶坤替娇娇擦擦眼泪，又安慰几句，这才出门。 牙市刚刚开业，还挺热闹的。 叶坤轻袍缓带，腰佩长剑，在牙市里转悠，顺便了解本县的风土人情，商贸交易。 渐渐的，牙市一角的那个土台前，热闹起来。 上次，娇娇就站在那个土台上。 今天，土台上站着三个女子，正在官卖。 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 两个县衙小捕快，都是侯七手下的，扯着嗓子叫道： “新货上市了，三百钱一个。中间的是姑娘，没有被男人碰过……另外两个，是大户人家的小妾，最会侍候人，什么都会，买回去都不用教啊！” 台下的人群，都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议论纷纷。 还有泼皮在下面起哄，叫道： “捕快大人，我买一晚上，行不行啊？三百钱太贵了，要是三文钱，我全部买了！” 捕快笑骂：“他妈的，你那三文钱，留着买个孝帽子，送你爹入土吧。” 那泼皮还奸笑：“要不，我赊账行不行？把中间的姑娘卖给我，三年以后，如果我没钱还账，就把姑娘还给你。” 捕快笑骂：“去你娘的，三年以后，还是姑娘吗？” “怎么不是，我让她生一个小姑娘呗！” 泼皮笑得一脸猥琐。 台上的三个女子，都低着头，脸上挂着泪水。 女人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生不如死。 叶坤忍无可忍，掐住了那泼皮的后脖子：“狗东西，你有没有姐妹啊？” 第67章 有卖女儿的吗？ 泼皮没看见叶坤，张口就骂：“我有姐妹，怎么了，关你鸟事？” “去，把你姐妹一起带来，老子我买一晚上！” 叶坤一用力，将泼皮推搡出去。 泼皮一踉跄，站住脚步，回头扑向叶坤：“你奶奶……” 锵！ 叶坤一按蛤蟆扣，宝剑出鞘，架在泼皮的脖子上。 “饶命……” 泼皮一哆嗦，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种泼皮和姚黑夫一样，你真的收拾他，他跪得很快。 旁边看热闹的，看见叶坤动了宝剑，也吓得惊叫，纷纷躲开。 台上的两个衙役，都认识叶坤，见状急忙跳下土台，躬身施礼：“叶大人，你怎么来了？” 然后，衙役又踹了泼皮两脚，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本县县尉叶大人，你也敢顶撞？西屏山的狠人熊，和他手下的几百个强盗，都被叶大人割了脑袋。你有几颗脑袋，还不磕头认错！” “啊，是叶大人？” 泼皮吓得浑身发抖，磕头砰地有声：“叶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叶坤踹了泼皮一脚，喝道： “去，给台上的三个姑娘磕头，就说你刚才是放屁，是说你自家姐妹的！” “是是是，我磕头。” 泼皮爬到土台下，连连磕头：“三个姑奶奶，我错了，我吃大粪长大的，胡言乱语，都是放屁。你们原谅我，就当我刚才，是说我姐姐妹妹的……” 台上的三个女子，各自惊愕。 抬头看了叶坤一眼，又迅速低头。 刚才衙役说了，这个县尉大人，割了西屏山几百个强盗的脑袋，那就是杀人魔王啊。 所以，三个女子都很害怕。 叶坤跳上台，打量那三个女子：“你们别怕，抬起头来。” 三个女子缓缓抬头，却不敢看叶坤。 叶坤看了看，转身对两个衙役说道：“这三个女子，我买了。” 小衙役讨好叶坤，低声笑道： “大人，这种普通货色，何必浪费银子？你先带回去，玩几天，五天之后再送来卖，岂不是省了银子？” “放你妈的屁，还带着你爹闻！” 叶坤瞪了小衙役一眼：“我是看她们可怜，带她们回去，给她们一碗饭吃。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我叫侯七掰了你的牙齿！” 衙役嘴里的普通货色，其实也有六七分的颜值。 颜值在其次，关键是衙役的话，太侮辱人了，也坏了叶坤的名声。 小衙役挨了一顿臭骂，不敢顶嘴，赔着笑道： “叶大人，我也是为你省钱啊。得了，你老别生气，别让侯七爷收拾我。要不，我的狗牙可真的保不住。” 叶坤噗地一笑，摸出一两多碎银子： “这钱买了她们三个，应该还剩点，你们两个狗东西拿去吃酒吧。” “多谢叶大人！” 衙役急忙鞠躬道谢，然后取了三个女子头上的稻草，挤眼道：“你们三个姑奶奶，以后有福了。县尉大人要了你们，还不磕头感谢？” 三个女子一起跪下：“多谢县尉大人。” “起来吧。” 叶坤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去南街的莲花大酒楼，找马富贵马老板，就说我安排的，以后在那里做活。” 一边的衙役笑道：“叶大人，你真是放心，不怕这三个女子，路上跑了？” “是吗？” 叶坤看着三个女子：“如果你们要回家，我不留你们，还可以给你们路费。先去莲花大酒楼吧，等我回去了，再找你们说话。” “多谢叶大人。” 三个女子施礼，携手而去。 叶坤看着两个衙役，问道：“本县是不是经常有这样的女子，被官卖？” 衙役想了想：“逢五开市，每个月卖三次。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一两百个吧？不过，很多丑的老的，都卖不掉。” 叶坤叹气：“以后再有官卖的女子，通知我。我家里做麻线生意，要很多人。莲花大酒楼，也要人帮忙干活。” 衙役点头哈腰，坏笑道：“大人放心，以后再上新货，我一定通知你。” “狗东西，怎么笑得这么贱？” 叶坤翻白眼：“什么新货旧货？我说了，是买回去干活的。” 衙役一笑，忽然说道： “大人，你要是真的买回家干活，这边还有私卖的啊。有的穷人家，过不下去了，卖儿卖女。还有的是孤儿，被家里亲戚带过来……” 叶坤皱眉：“私卖的，在哪里？” 衙役咧嘴一笑，站在台上大叫：“县尉叶大人，买丫鬟回家干活，有没有卖女儿的？” 叶坤也扫视台下人群，果然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姑娘，头上插着草。 人群骚动，几个小女孩被领了过来。 两个大一点的，十六岁左右。 两个小点的，十二三岁。 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倒是眼神灵动，惹人怜爱，被一个中年汉子牵着手。 那孩子来到土台前，就跪了下来： “老爷，你买了我吧，我妈生病了，要死了，没钱吃药……” 中年汉子穿着麻衣，打着赤脚，泪水涟涟，却又哭不出声。 尼玛，这都什么人间疾苦啊！ 叶坤叹气，问那汉子：“这女孩，是你亲生女儿吗？” 汉子擦擦眼泪：“大人是我女儿。” 叶坤哭笑不得，这是怎么说话的？ “刁民讨打，敢和叶大人这么说话！”衙役大怒，挥鞭子就要打。 “算了！” 叶坤喝止了衙役，又问那汉子：“你老婆生病了，所以卖女儿，是吗？” 汉子跪了下来：“我妈也生病了，老婆也生病，家里没得吃，所以……” 叶坤跳下土台，拉起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亲爹吗？” “老爷，我叫茉莉，这是我亲爹。你买了我吧，你买了我，我妈和奶奶有钱吃药，就不会死了。” 小茉莉倒是口齿伶俐，扳着手指：“我会烧饭，我会挑野菜，我还会……” “行了孩子。” 叶坤不忍再听，摸了摸茉莉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三四两银子，递给那汉子： “这钱拿着，给你老妈和老婆看病。茉莉也带回去，好好养着。以后没饭吃，来县里，去军营校场找我。但是，不许再卖茉莉。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大人——！” 汉子愣了一下，随后磕头见血：“大人，草民曹家山，给你磕头了，给你磕头了……我再也不卖茉莉了，再也不卖了。” “行了！” 叶坤制止了曹家山，又拉着茉莉的手： “茉莉，回家照顾你奶奶和你妈妈，等你妈妈的身体好了，让你爹，带你来县城，我请你吃好吃的。” “老爷……” “别叫老爷，以后叫我叔叔吧。” 叶坤忍着眼泪，吩咐曹家山：“去给茉莉买点好吃的，然后带她回家。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 第68章 卖女儿不犯法！ “谢谢，大人……” 曹家山擦着眼泪，拉着小茉莉，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叔叔，你是好人，我回家再给你磕头……”小茉莉也回头说道。 “去吧茉莉。” 叶坤点头，快要忍不住眼泪了。 拿了很多好人卡，就茉莉这一张，含金量最高。 围观者众多，见此一幕，都纷纷叫道： “叶大人真是好官啊，第一次看见叶大人这样当官的，自己掏钱给老百姓。” 两个衙役似乎也被触动了良知，低声说道： “叶大人，这个曹家山，似乎是关家村的。他原本有个儿子，十六七岁，在关家村打虎队，夏天的时候，死了。” “关家村？” 叶坤微微点头，什么时候有空，再去看看小茉莉吧。 土台前，那几个卖女儿的，都已经跪了下来，纷纷叫道： “叶大人，你买了我女儿吧，我们也是没饭吃了。” 刚才的一幕，大家都看出来了。 县尉大人是好人，而且出手阔绰。 叶坤挥手：“别急，一个一个来！都说说家里什么情况，为什么卖女儿！” 卖家站起来，一个个哭诉。 有的说家里歉收，有的说家里有人生病，有的说被强盗抢了。 这边还没说完，后面又来了几个卖女儿的。 买儿子的倒是没有，因为儿子是延续香火的。长大了，就是劳动力。 叶坤询问那两个衙役：“这些人，你们认识吗，说的是真是假？” 衙役指着其中一个男子： “这家伙我认识，他欺骗了大人。这家伙喝酒耍钱，输了钱，没办法才卖女儿的。上个月，才卖了大女儿。” “畜生！” 叶坤勃然大怒，喝道：“把这个畜生，拖上来，剥了衣服，给我狠狠地抽打一顿！” “大人，别打我呀，我以后不赌钱了……” 那个赌鬼吓得磕头大叫。 两个衙役笑嘻嘻的，将赌鬼拖上来，剥了褂子，挥起鞭子，狠狠地抽了十几下。 赌鬼被打得哇哇大叫，皮开肉绽。 台下纷纷失色。 原来叶大人也会发飙，也会打人。 但是也有许多人叫好：“叶大人打得好，这种畜生，打死拉倒！” 赌鬼被打得招架不住，叫道：“叶大人，我赌钱不犯法，我卖女儿不犯法！” “给我接着打！” 叶坤大怒：“你个畜生卖儿卖女，老子打死你，也不犯法！” 对于这种人渣，叶坤必须打。 否则，其他的赌鬼们都会效仿他，没钱了就卖女儿。 赌鬼又挨了几鞭子，终于顶不住，跪地大叫： “我知错了叶大人，我不卖女儿，求你别打了……” 叶坤这才让衙役住手，指着眼前几个卖女儿的： “你们还有谁，是因为喝酒赌钱，所以卖女儿的？” 几个卖主面如土色，纷纷摇头。 其中还有一个家伙，已经拉着女儿，悄悄向后退去。 “叶大人，这个也是赌鬼，还逛勾栏瓦舍！” 台下有人起哄，指着悄悄撤退的汉子。 “别走，给我拖上来，打！” 叶坤喝道。 那汉子也被带了上来，扎扎实实挨了十几鞭子。 打完了，叶坤问道：“你们卖女儿，都要多少钱啊？” 卖主们都怕了，低声说道：“叶大人你随便给……” 叶大人这么凶，就算一分钱不给，抢了他们的女儿，他们也不敢放个屁啊。 叶坤询问身边的衙役：“一般来说，都是什么价格？” “一两百钱吧，有时候还卖不掉。”衙役笑道。 “笑你妹！” 叶坤瞪了衙役一眼，取银子换了铜板，两个赌鬼各自给了一百： “你们两家的女儿，不许赎回。她们的以后，我来安排，保证一辈子有吃有喝。” 两个赌鬼挨了打，换了一百文钱，丢下女儿，狼狈而去。 这点钱，估计只够汤药费。 另外几个贫穷的卖主，叶坤各自给了五百钱： “你们都带着女儿，去南街莲花大酒楼，找马富贵马老板，我等会儿安排你们。” 几个卖主磕头道谢，带着自己的女儿，去了南街。 叶坤摇摇头，问那两个衙役：“兄弟，你们叫什么名字？” 年纪小一点的衙役比较活泼，笑道： “我们是堂兄弟，这是我四哥谭四丑，排行老四，丑时出生。我排行老八，卯时出生，大名谭八卯。” “八卯……幸好你不姓姬。” 叶坤忍不住一笑，又丢下五两银子： “四丑八卯，以后逢五逢十，有官卖私卖的姑娘，如果我没时间过来，你们就帮我买了吧。对了，如果是卖女儿的，一定要问好是不是赌鬼酒鬼。如果是，先给我抽二十鞭子！” “大人放心，我们兄弟记住了！” 四丑八卯大喜过望。 叶坤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有卖儿子的，十岁以上的，也要。” 现在有钱了，叶坤想蓄养一批死士。 如果有少年孤儿，最合适，一两年就能成长起来！ 谭八卯嘿嘿笑道：“大人，我也是我爹的儿子，卖给你，要不？” 这家伙快三十岁了，却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子。 叶坤忍不住一笑：“也行，老子一文钱买了你，收你做干儿子！” “多谢干爹！” 谭八卯打蛇随棍上，竟然真的给叶坤跪下了。 土台前，围观者哄堂大笑。 二十岁的叶大人，收了一个三十岁的儿子。 叶坤也哭笑不得，丢下一文钱，摸了摸谭八卯的脑袋： “起来吧乖儿子，跟我去南街莲花大酒楼，有好处给你。” 这年头，收个干儿子，就像收个结拜兄弟一样，不吃亏。 “多谢干爹！” 谭八卯笑嘻嘻地起身，跟着叶坤前往南街。 莲花大酒楼，这时候开门不久，还没客人。 叶坤买来的姑娘们，都在这里，等候发落。 一共是九个姑娘，三个官卖的，六个私卖的。 私卖女儿的几个卖主，也没走。 娇娇和田小娥等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叶坤买了这么多，其中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 叶坤进了酒楼，对娇娇说道： “娇娇，你挑几个姑娘下来，帮着酒楼干活。剩下的，我带去草庙村，参加纺线。” 娇娇想了想，挑了三个漂亮干净的，留给叶坤。 叶坤对那些卖主们说道： “如果想念孩子，以后逢五逢十，可以看望。如果家里有事，赶上婚丧嫁娶，也可以送信过去，让孩子回家。” 卖主们千恩万谢，泪水涟涟，吩咐女儿听话，听叶大人的，叶大人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各自离去。 叶坤没事了，指着娇娇，对谭八卯说道：“磕头，叫干妈。” “干妈，儿子给你磕头了！” 谭八卯跪倒在地，就是三个响头。 娇娇却吓一跳，向叶坤身后躲去，叫道：“大人你快起来，我不敢当。” 第69章 留下牙印。 牙市负责官卖的，就是谭八卯。 娇娇上次，也是在他手里发卖的。 所以，娇娇害怕这个家伙。 “这是我刚收的干儿子，算什么狗屁大人？” 叶坤拉着娇娇的手，对谭八卯说道：“以后对你干妈，要向对我一样尊敬，否则，揭了你的皮。” “干爹放心，我拿干妈当成亲妈孝敬。” 谭八卯爬起来，又给娇娇鞠了一躬。 娇娇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放了心，却又觉得别扭。 自己才十几岁，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娇娇，去拿一罐子豆酱，再拿一斤细盐，给儿子做见面礼吧。”叶坤笑道。 娇娇点头，让小娥去拿。 谭八卯得了豆酱和细盐，喜不自禁。 叶坤算算时间，大舅哥姜有宝，这时候应该送麻线来到县城了，便前往北街查看。 平野县的麻线麻布生意，都集中在北街，还有粮食生意也在这里。 这里有几家店铺，麻线生意做得最大。 各大店铺的老板，也早就拜访过叶坤，希望独家代理叶坤的生意，一是提供麻丝货源，而是收购叶坤的精纺麻线。 但是叶坤都没答应。 来到北街，姜有宝还没到。 叶坤招呼几家店铺的老板，在一起开会。 几个大老板都点头哈腰，热切地看着叶坤。 叶坤说道： “各位掌柜的，拿出你们的所有本事，给我收购麻丝吧。有多少，我要多少。我生产出来的麻线，给大家平分。” 掌柜们大喜过望，问道：“叶大人，我们从外地调货给你，行不？” “你们不从外地调货，难道回家种麻给我？” 叶坤斜眼一笑：“我说了，有多少我要多少。” 平野县的产业，种麻占三分之一。全县麻丝产量，估计每年一百多万斤。 叶坤的最高设计产量，是一百台纺车，两班倒生产，每天保守两万斤麻丝。 本县的产量，根本不够。 掌柜们都喜笑颜开，纷纷拍胸口撸袖子，表示要追随叶大人，大干一场。 刚好，姜有宝押着七八车精纺麻线，赶到北街。 叶坤没想到，有容的大嫂子薛三姑，也跟着来了，还抱着儿子。 姜有宝见过叶坤，指挥大家卸货。 薛三姑也扭着腰走来，笑道：“姑爷，原来你也在这里啊，我和有宝刚才还说，交了货就去看看姑爷。” “多谢大嫂，怎么，来城里看热闹啊？”叶坤笑道。 “是啊，县城热闹，我来瞧瞧……” 薛三姑讨好地一笑：“也就是白瞧瞧吧，我们也没钱买东西。” 又要东西？ 叶坤接过薛三姑怀里的孩子，笑道：“大嫂子看上什么，随便买，我给钱。” “多谢姑爷，姑爷真是大气……” 薛三姑激动得胸前乱抖，那两大坨都快要蹦出来了。 叶坤又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吩咐姜有宝： “大舅哥，你卸了货，和大嫂来南街莲花大酒楼吃饭。我还买了几个姑娘，吃了饭，你们带回去，交给有容，安排她们纺线。” 姜有宝笑道：“姑爷又买小妾啊？真有钱。” “买你妹，那是我买回去干活的！” “哎，姑爷说错了，我妹妹有容，可不是你买的，而是明媒正娶的。”姜有宝嘻嘻一笑。 “得得得，我错了……” 叶坤把孩子还给薛三姑：“我先去办事，中午陪大嫂喝两杯。” “姑爷贵人事多，快去忙吧。”薛三姑点头哈腰。 叶坤带着谭八卯，又去军营看了看，安排了一些事务。 县衙门口，遇上了侯七。 侯七抱拳笑道：“叶大人，我正要去找你。刚才我买了几只野鸡野兔，还有新鲜的大鱼，今晚上，请大人光临寒舍，喝杯水酒。” “多谢七哥邀请，我一定去。” 叶坤也想念刘夫人如雪了，一口答应下来。 过两天狗县令回来，自己就没机会，和如雪夫人亲近了。 侯七又看着谭八卯，骂道：“你个狗东西，怎么还跟上叶大人了？” 叶坤笑道：“七哥，正要跟你说，谭八卯现在，是我干儿子。你做个人情，把他送给我吧，以后让他跟着我。” 谭八卯也抱拳嬉笑：“七爷，我以后跟着干爹，两边伺候，衙门里有事，我也会去当班的。” “狗东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做了叶大人的干儿子。” 侯七哈哈一笑，冲着叶坤抱拳告辞。 中午，莲花大酒楼人满为患，都是来吃饭的。 姜有宝早就带着薛三姑，人模狗样地霸占了一张桌子，等着叶坤。 同来的赶车汉子，姜老五等人，都在后院里蹲着吃饭。 叶坤看了看这环境，带着姜有宝夫妻俩，去藏娇楼吃饭，让田小娥把酒菜送去。 藏娇楼和酒馆，距离只有一百多米，很近。 很快，酒菜送到。 谭八卯斟酒。 叶坤和姜有宝夫妻，边喝边聊，吩咐生意上的一些事。 薛三姑讨好叶坤，不断地给叶坤夹菜。 叶坤笑道：“大嫂子，你对我太好了，当心大舅哥不开心，回家打你屁股。” 薛三姑笑道：“我们家里，就你一个姑爷，不对你好，对谁好啊？有宝这家伙，属驴的，不能对他好。对他好，他就不干活了。” 姜有宝嘻嘻笑道：“你个疯婆子，等我买个小妾，就不要你了。” 薛三姑瞪眼：“你以为你和姑爷一样，能养活一堆小妾？” “我帮着大舅哥养。”叶坤笑道： “等我做到一百架纺车，就给大舅哥买两个小妾。大嫂子，你以后有小妾侍候，就是人上人了。” 薛三姑拍巴掌笑道：“那我巴不得的，以后家里多两个人干活，我就是老太太了。” 饭后，姜有宝去北街，找几家掌柜谈生意。 薛三姑留了下来，准备去逛街。 叶坤说道：“大嫂子，我没时间陪你去买东西，让田小娥和巧云，陪你去吧。看上什么就买，让田小娥给钱。” “姑爷，你对我真好啊。” 薛三姑一笑，撩起衣服给儿子喂奶：“我把儿子喂饱了，再去逛街。” 叶坤摇摇头：“大嫂，儿子一周多，可以断奶了。” “干嘛断奶？这么多奶水，留给谁吃？”薛三姑不解。 大鼎国的孩子，吃奶吃到五六岁的，都有。 “给大舅哥吃呗，也省点粮食。” “去，哪有大人吃奶的？”薛三姑轻轻打了叶坤一巴掌。 “我不信大舅哥没吃过，你看，上面还有牙印呢。”叶坤坏笑。 “是你的牙印！”薛三姑噗地一笑。 第70章 我喜欢你老婆。 叶坤也摇头一笑，告辞而去。 再说下去，只怕真的会留下牙印了。 薛三姑还有些恋恋不舍，抱着儿子追到门口： “姑爷，什么时候和有容大姑姑一起，回姜河头娘家吃饭啊？” “过几天，过几天。”叶坤点头微笑。 就这两天，叶坤要开始行动，剿灭双丫山的强盗了。 剿匪之后，才能陪着有容回家吃饭。 本县范围内，除了双丫山之外，还有几处小股游匪。 只有把这些家伙干掉，县域之内，才会平安，为以后的商业繁华打下基础。 下午还是练兵，培养新兵服从命令的意识。 黄昏时分，叶坤在军营里洗个澡，花了五两银子，带了丰厚的礼物，去侯七家里吃晚饭。 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是叶坤不心疼。 反正，这都是如雪夫人的钱。 侯七和妻子宋氏，看见这么多礼物，笑得满脸灿烂，把叶大人恭请到内堂喝茶。 叶坤会聊天，也会撩人，妙语连珠，把侯七夫妻俩，都聊得开怀大笑。 天黑时分，刘夫人如雪，带着两个丫鬟来了。 大家心照不宣，对今晚的“偶遇”表示意外，然后坐下来喝酒。 侯七夫妻俩陪了几杯，被刘夫人如雪一个眼色支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坤和刘夫人。 “雪儿，想你了。” 今晚上，叶坤很主动，拉着如雪，把她抱坐在怀里：“来，我喂你喝酒。” “大人，还是小女子喂你吧。能伺候大人，是小女子一辈子的福气。” 刘夫人如雪，可以扮演各个角色，切换自如，一口一口的，给叶坤哺酒。 一壶酒喝光，叶坤的身上，又开始发烫了。 如雪也意乱情迷，拉着叶坤走向里间：“大人，奴家伺候你到现在，该你伺候我了……” “好啊夫人，今晚上，下官侍候你一夜。” “一夜？你不怕被刘仲誉那个老王八知道？” “就算被知道，砍脑袋我也认了。和夫人共度一夜，胜过在世上糊里糊涂活一百年。” “我才舍不得你被砍脑袋……” 刘夫人抱着叶坤，倒在了大床上。 温柔乡里，两人一响贪欢，肆无忌惮。 反正，外面有侯七守着门呢。 “累吗，心肝？” 尘埃落定，刘夫人摸着叶坤的脸，温柔地问道。 “不累。” 叶坤很体贴，给如雪擦了擦：“雪儿，今晚上别走了，反正刘大人还没回来。” “我也想啊。”如雪轻轻叹息： “老王八明天不回来，后天肯定回来。虽然我不怕他，但是这种事，还是要注意些。” 叶坤刮了刮如雪的鼻子： “那我们说好了，你是我的人，可不能让那个老王八碰。否则，要打屁股。” “好坤哥，我记住了。”如雪噗地一笑： “我早就不让老王八碰了，那狗东西，三年前就不行了，只能做做样子。我给他几个小妾，随他怎么折腾。” “对，别让他碰，以后我俩生个儿子。” “胡闹……” 如雪咬住了叶坤的耳朵：“月娟以后，是你的妻子。生儿子的事，交给月娟吧。” “对了，月娟小姐还好吗？” 叶坤问道。 如雪不提起月娟，叶坤也不好意思问。 “月娟很好。等老王八回来，肯定要请你吃饭。到时候，我叫上月娟。” 如雪坐起来，给叶坤穿衣服：“我再陪你喝两杯，就回家了。放心，就算老王八回来，我们也有机会在一起的。” 叶坤也帮如雪穿衣，重新落座喝酒。 如雪给叶坤喂了一口菜：“月娟喜欢你写的诗，你有时间，再写一点。” “雪儿，我先给你写一个吧。” 叶坤一笑，浅酌低吟： “我住长江头，卿住长江尾。日日思卿不见卿，共饮长江水。此恨几时休，此情何时已。但愿卿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古人名篇，叶坤也记得许多，稍微改一下就行了。 “坤哥，原来你这么有才，我喜欢。” 如雪更是娇媚，低声说道：“等老王八回来请你吃饭，你把这首诗，教给家里的歌姬。以后，我听见这首诗，就会想起你。” “听不见，就不想我了？没良心。” “谁说我没良心？我的良心，在这里。” 如雪一笑，打开带来的食盒，又摸出两块金饼：“我可不会给你写诗，只会拿这些俗气的东西，算我良心了。” 俗气？我喜欢！ 叶坤心里高兴，却做出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雪儿，你拿这么多给我，不怕刘县令知道？” “家里的钱，都是我管。再说了，你知道老王八当了十年县令，有多少钱吗？他的钱……” 如雪一笑，欲言又止：“算了，总之有很多钱。” “那我就把夫人的良心收下了，捂在我的怀里。” 叶坤收了金饼。 不要白不要，拿去接济穷人，也算是帮着刘仲誉这王八蛋积德了！ 夜色已深，叶坤回到军营休息。 躺在床上，叶坤还在吃惊刘县令的财产。 如雪两次给金饼，一点也不心疼，看来只是九牛一毛。 难道，刘县令有万两黄金？ 都是民脂民膏啊，如果把这老王八的钱全部弄来，就能大展身手了。 第二天上午。 叶坤心血来潮，带着秦二午，还有谭八卯和几个亲兵，骑马前往关家村，看看小茉莉的母亲和奶奶。 秦二午很开心，因为他心爱的表妹姬秦女，就在关家村。 所以，秦二午今天穿得很骚包，新衣服新鞋子，腰带上还吊着一块玉佩，春风得意。 进了村子，秦二午带着礼物，去了姑妈家里。 叶坤叫来关家村打虎队长老赵，一起去看小茉莉。 老赵大名赵彪，一个多个月前，曾经和叶坤在娇娇的酒馆里抬杠吹牛逼。 后来叶坤做了县尉，又见过这家伙几次，所以也就熟了。 叶坤下了马，边走边看： “赵彪大哥，你们关家村很大呀，四周都是良田，又打虎赚钱。可是，为什么还这么穷？” 关家村在草庙村正北，直线距离十来里。 但是没有近路，走大路就绕道，路程二十里。 在叶坤看来，关家村的自然条件很不错，但是看经济情况，也就和以前的草庙村差不多。 赵彪苦笑： “叶大人，你打虎赚钱，家家分钱，又在草庙村做麻线，大家都有活干。所以，现在的草庙村，当然比我们富裕了。你是县尉，拔一根腿毛，也比我腰粗啊！” 上次打虎，草庙村出尽了风头，让赵彪心里酸酸的。 叶坤一介布衣，现在混成了县尉，位高权重，更让赵彪发酸。 “赵彪大哥，你也别挖苦我。” 叶坤翻白眼：“过几天我增加纺车，你可以安排村里的姑娘媳妇，去我那里做活。暂时不要太多，二十个吧。每人每月八十个铜板，三顿饭，提供住宿。” 这是照顾赵彪，给他做个人情了。 “叶大人，你真够意思啊！” 赵彪开心了，咧嘴一笑：“那你喜欢姑娘，还是小媳妇呢？我给你找！” 叶坤拍了拍赵彪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老婆，腿粗，屁股大，有劲。” “叶大人，你不正经……”赵彪哭笑不得。 说话间，到了曹家山的门前。 三间破草房，歪歪斜斜，一片破败。 “家山，还不滚出来，叶大人来看你了！” 赵彪扯嗓子大叫。 第71章 杀心起，吃大户！ 曹家山弯腰钻出低矮的草房，一愣之后，赶忙跪下：“叶大人，小的给你磕头了！” “起来！” 叶坤摆摆手：“都是乡亲，不用客气。你母亲和你老婆，还好吗？” “老婆好一点了，我妈……怕是不行了。” 曹家山眼泪滚滚。 叶坤叹气，从马背上取下礼物：“带我去看看你母亲，还有你老婆。” 曹家山点头，领着叶坤进了屋子。 曹母六十多岁，睡在西边的卧房，已经人事不知，汤药不进，呼喊不应。 出气多，进气少。 赵彪看了看，摇头道：“叶大人，家山的老母，怕是不行了。” “如果曹母走了，赵大哥帮着点吧，打理打理。” 叶坤点头，放下礼物，又来东边的卧室，看望曹家山的老婆，就是小茉莉的母亲。 妇人不到四十岁，也算五官端正，但是满脸苦大仇深，头发白了一半，挣扎着，要下床给叶坤磕头。 “曹大哥，快扶住嫂子，无需多礼。” 叶坤摆手。 赵彪也瞪眼：“都要死了，就别起来了，叶大人也不见怪！” 茉莉的母亲，这才作罢，流泪说道： “叶大人，多亏你救命，也救了小茉莉……我死了以后，下辈子做牛做马……” “行了大嫂。” 叶坤一笑：“你安心养病，好了以后，带着茉莉去草庙村，帮我做工。曹大哥以后跟着我，在县城找个差事，一年半载，就让你们发财。” “谢谢大人。”曹家山夫妻俩连连点头，眼里又有了希望。 “家里还有什么人？”叶坤又问。 “还有茉莉，和她的姐姐。” 妇人喘了一口气：“茉莉的姐姐叫多丫头，十三岁，在地主关老爷家里做活，抵账。” “抵账，是怎么回事？”叶坤皱眉。 这个关老爷，叶坤倒是知道，住在隔壁的下关村。 赵彪的村子，其实叫做上关村，两个村子合在一起，叫做关家村。 上关村是各个姓氏混居，下关村，基本都是姓关的。 其中，关老爷势力最大，钱最多，家有水田三百亩，旱地更多，牛马畜生成群。 当然，小老婆也成群。 而且，草庙村周太公的小女儿，周铁兰，今年十六岁，就许给了关老爷的某个儿子，据说年底成亲。 曹家山叹气：“我家里穷，几年前借了关老爷一贯钱，五分的利息。一直还不完，利滚利，就越来越多。所以，只好把多多送在关老爷家里做工。” 叶坤皱眉：“我昨天给你的钱，不够还吗？” 五分利息，指的是月利息五分。 年利息，达到百分之六十！ “昨天还了二两，剩下的买了药。现在还欠一贯多……” 曹家山擦了擦眼泪：“算起来，这几年一共还了三两多银子，可还是还不完。” “你能不能别哭，大男人，有点出息好不好！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 叶坤又气又怒，摸出五两银子丢在床上：“下午去还钱，把多多带回来！” “大人……” 曹家山夫妻俩，哭得更厉害了。 叶坤很头大，恨铁不成钢。 “爹，妈，我回来了……” 门外一声叫喊，小茉莉带着半篮子野菜，钻进了屋里。 脸上都是灰，但是眼神明亮。 看见叶坤，小茉莉一呆。 叶坤终于露出笑容：“茉莉，还认识我吗？” “大叔，你是昨天的大叔？” 小茉莉终于确认了，放下篮子就磕头： “大叔，我昨天回来给你磕头了，磕了好多头。你是好人，你会保佑我奶奶和妈妈好起来的。” “茉莉乖，别磕头了。” 叶坤抢上一步，把茉莉抱了起来，转了一圈，又轻轻放下：“大叔今天来看你，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都在奶奶的房间里，快去拿。” “大叔，那我去拿给你吃。” 小茉莉点点头，跑向奶奶的房间。 这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痛。 叶坤扯了赵彪一把，出了小屋，低声问道：“关家村的关老爷，很有钱吧？” 赵彪咬牙：“人家说，关老爷比县太爷，还有钱。” 叶坤一笑：“关老爷的人品，怎么样啊？” “狗屁人品，下关村都是姓关的，他的本家，也叫他关绝户！这种人欺男霸女，迟早要绝户！” “那么关老爷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啊？” 叶坤随口问道。 同来的谭八卯低声笑道： “干爹，关老爷的后台就是刘县令，这老狗，每年都孝敬刘县令。有时候，刘县令也来他家里吃饭，睡他的小妾。” 多年的衙役和捕快，对全县的情况，尤其是大户人家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 赵彪也点头：“对，关绝户的靠山，就是刘县令。” “这样啊。” 叶坤微微点头，心里有了计划。 你做关绝户，我来吃大户！ 至于刘县令，叶坤不担心。这老王八，比自己更想吃大户！ 中午，赵彪安排了酒菜，宰了家里两只下蛋母鸡，叫来村里的几个打虎队骨干成员，陪叶坤喝酒。 叶坤出手阔绰，直接给了赵大嫂五两银子，笑道： “大嫂，赵大哥这么热情，我给你五两银子，你让赵大哥买几个小妾吧！” 赵大嫂笑得下巴快要掉了： “叶大人放心，五两银子，能买十几个小妾，我累死这个王八蛋！” 赵彪一巴掌打过去，笑骂：“要是不给老子买，你爹就是王八蛋。” 乡下夫妻，没有那么多文绉绉的，打是亲骂是爱，就这么闹惯了。 午饭后，叶坤顺便回草庙村，看看老娘，看看有容和带喜。 还有可爱的二姨妹。 刚到门前，还没下马。 叶坤就看见三儿的脑袋上包着布，上面还有血迹； 瓶儿的左眼，也肿了起来，一片乌青。 “三儿瓶儿，你们怎么了？” 叶坤下了马，蹲下来，把瓶儿搂在怀里。 “哥哥，我没事……”瓶儿害怕，不敢说。 三儿也不敢说，抹眼泪。 “相公回来了？” 姜有容走了出来，拉着叶坤：“快回屋里说。” 叶坤点点头，抱着瓶儿回到屋里，笑道：“有容，谁把三儿瓶儿，打成这样了？” 按理说，姜有容脾气好，应该不会打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啊。 就算孩子调皮，小惩大戒，打两巴掌也就够了，不该打破脑袋啊。 第72章 姐夫不是好人。 “唉。”姜有容叹口气，摸了摸瓶儿的脑袋： “三妹有才，和瓶儿一起在村子里玩，被周太公家里的恶狗追赶。三儿就拿着棍子去打狗，却不想，周太公的小女儿铁兰，夺了三儿的棍子，打破了三儿的脑袋。瓶儿也被打了，三妹有才吓哭了……” 叶坤大怒：“周铁兰这丫头，这么狠？谁给的胆子！” 周铁兰，也就是关家村关老爷预订的儿媳妇，年底就要出嫁了。 这丫头一直很嚣张，在村里就像公主一样，骂人的时候，却又像泼妇。 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连县尉家里的孩子也敢打？ 带喜从纺线车间走来，也叹气道： “周铁兰嘴巴还不饶人，骂三儿瓶儿是野孩子，没教养……” “带喜，别说了。” 姜有容不想惹事，给带喜使眼色：“我告诉三妹和瓶儿，以后就在家门前玩，就不会有事的。” 叶坤忍着气，查看了一下三儿的伤口。 伤口在头皮上，有两公分长。 看来伤得不轻。 叶坤剪了三儿的头发，用开水烫了毛巾，蘸着淡盐水，进一步给三儿处理伤口。 这时候，周太公带着五个鸡蛋，慢悠悠地来了。 “叶大人啊，孩子们不懂事，打了你家的小厮。我来赔个礼，带几个鸡蛋，给这小厮吃。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你别见怪。” 周太公呵呵一笑，放下鸡蛋。 五个鸡蛋，就想了事？ 叶坤心里杀气腾腾，却不形于色，笑道：“周太公客气了，一点皮外小伤，不碍事的。” 周太公点头，又说道： “对了叶大人，长沙郡的郡守，鲁表，是我的表弟，我舅舅家里的儿子。你的生意，以后做到了长沙郡那边，我给你写封信带上，我表弟一定关照你。” 狗东西，抬出大官吓唬我呀？ 可惜，县官不如现管，平野县也不属于长沙郡管辖！ 叶坤一抱拳：“多谢老太公关心，我以后去长沙郡，一定麻烦你。” 周太公又客气几句，大摇大摆走了。 姜有容和带喜，各自摇头叹气。 人家这是有恃无恐啊。 叶坤也不多说，让带喜和姜有容多关心三儿瓶儿，又去看了三妹有才。 有才今天吓得不轻，扑在叶坤的怀里哭鼻子： “姐夫，你能不能打死周太公家里的大恶狗？我害怕。” “别怕，姐夫会帮你打死那条恶狗的。” 叶坤抱着有才，哄了半天。 晚饭后，叶坤去查看纺线车间。 预定的房子，已经全部竣工。 包括了作坊和工人宿舍。 因为草庙村没有那么多妇女，必须从附近招工。稍微远一点的，比如关家村的工人，就只能在这里住宿。 二姨妹有德走过来，看了叶坤一眼，想笑，却又忽然垂下眼帘。 叶坤招呼有德，来到空房子里，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二妹，是不是不开心？” 有德想了想，低声问道： “姐夫，县尉是多大的官？为什么周太公不怕你？是不是周太公的官，比你更大？” 果然是为这事不开心！ 叶坤拉着有德的手：“我悄悄告诉你，你不告诉别人，行吗？” 有德点头。 叶坤凑在有德的耳边，低声说道：“最多两天，我就让周太公怕我。” “真的？” 有德眼神一亮，又有了笑容。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叶坤捏了捏有德的手。 “我知道了，姐夫！”有德连连点头。 叶坤又带着有德，去查看盖好的宿舍，查看床铺安排。 有两间宿舍，已经摆放了简易的架子床，作为样板宿舍，后面的都照办。 有德试了试床铺，笑道：“姐夫，如果以后工人多了，这个床可以睡两个人的。” “两个人不挤吗？” “应该不挤。” “是吗，我们俩躺上去，试一试。”叶坤在有德身边坐了下来。 “我才不干……” 有德想跑。 叶坤却捉住了有德的手，笑道：“有德，我给你买了礼物，你怎么不给我礼物？” “我没有礼物啊，怎么给你？” “我看有，你怀里一定藏着好吃的，我搜搜看。” “姐夫……不要、不要闹了。” 有德的声音低若蚊蝇，向叶坤的怀里靠了靠：“你要是搜不出来东西，我可不饶你……” “行，你坐我腿上，我慢慢搜。搜不到东西，我给你磕头，叫你二姐。” 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屋里更黑。 也没个油灯。 “相公，吃饭了。” 姜有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有德吓了一哆嗦，不敢说话，挣扎着要逃。 “来了，我在后面。” 叶坤却很淡定，凑在有德的耳边，低声笑道：“别怕，姐姐还在前面……” “还不放手，姐姐来了。” “好吧，刚才没搜到东西，明天再给你搜。” 叶坤起身，拉着有德的手走出了黑屋子。 有德推开叶坤，向着茅房躲去。 姜有容刚好从车间穿过来，笑道：“吃饭了相公，二妹和你在一起吗？” “她不在前面吗？那应该在茅房里偷懒了。” 叶坤一笑，冲着茅房的方向说道：“二妹，你在不在茅房里？是不是掉茅坑去了？” 姜有容笑道：“那就等一下吧。” 半晌，有德从茅房里走来，给了叶坤一拳：“姐夫不是好人，你才掉茅坑。” “哎呦……” 叶坤捂着胸口，故作痛苦：“小丫头这么粗鲁，以后嫁不出去了，要做老姑娘。” “才不要你管。” 有德抱着姐姐的胳膊，一脸骄傲：“嫁不出去拉倒，姐姐有私房钱养我。” 姜有容一笑：“走吧，回家吃饭，先把小丫头养胖一点，再说嫁人的事。” 晚饭很丰盛，气氛也很温馨。 三儿瓶儿经过叶坤和姜有容的安慰，已经好多了。 晚饭后，叶坤又拿出毛笔和木板，给大家上课，教大家数铜钱，认数计数。 家里人多，但是没有一个读书人。 有容有德，都不识字。 带喜好一点，能认识一二三五等简单的数字。 倒是叶坤最早买来的大户人家小妾刘红玉，能认识几百个字，还能写几个。 叶坤只好把重任委托给刘红玉：“红玉，你以后抽时间，教有德和彩蝶认字识字，我有空，也会教她们。” 有德哭丧着脸：“姐夫，写字好难，我不学行不行？” 第73章 菊花，好漂亮。 “不行，你们都要认字识字，学会写字！” 叶坤看着大家：“包括有容，也要学。一天学三个字，一年还学一千字，两年以后，就是读书人了，写字算账，什么都会。” 姜有容和带喜一起苦笑叹气。 相公的吩咐，不敢不听啊，否则要打屁股的。 叶坤慢慢教，对照大鼎国的汉字数字，让大家认识阿拉伯数字。 阿拉伯数字最简单，直观明了，一晚上的时间，大家也学了一个差不多。 叶坤又写了一个对照表，留给刘红玉，这才洗澡休息。 姜有容吹了油灯，搂着叶坤的脖子：“大郎，我很笨，学不会你教的东西，怎么办？” “周公之礼都能学会，读书写字，还能学不会？” 叶坤也拥着姜有容，拉开序幕： “等你识字了，我在县城想你了，就可以写信，叫人送回来。你想我了，也可以写信，给大舅哥带去。” “好吧，我先数一百个，到头再数一百个，看看今晚上，能数到多少……一、二、三、四、五……” 有容也学坏了。 可是数着数着就乱了，最后还是个糊涂账。 早上起来。 叶坤准备回县城，让谭八卯去叫秦二午。 好半天，秦二午才红着眼圈走来。 一脸伤心。 叶坤很纳闷：“怎么了二午，愁眉苦脸的？” “大郎哥别提了。” 秦二午在门前的石墩子上坐下，叹气道： “我姑父不答应把我表妹嫁给我。” 叶坤觉得意外，笑道：“怎么，嫌你是个瘸子？还是嫌弃你穷，嫌弃你年纪大了？” 要说年纪，秦二午比表妹大了七八岁； 说家庭情况，姬秦女算是小康之家，有二十亩水田，还有不少桑田麻田，比秦二午家里富裕一些。 但是秦二午跟着叶坤，这段时间打虎打强盗，也攒了二十两银子，也算有点家底了，就是住房破旧。 “都有吧。”秦二午摇摇头： “昨天我在表妹家里，一时高兴，酒喝多了，吐了一床。我姑父就说我是酒鬼，没出息。” 谭八卯笑道：“这算个屁啊，我喝多了，在丈人家里尿床也没事！” 叶坤也噗地一笑，挥手道： “二午别担心，过两天，我去给你提亲。你姑父再敢不同意，我们晚上冒充土匪，把你表妹抢过来！” 抢人只是句玩笑话，但是想把姬秦女弄过来，叶坤觉得还是不难！ 二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叶坤还是要帮帮他。 谭八卯奸笑：“干爹这个办法不错！” “不行……这样不行，还是算了吧，唉。” 秦二午摇摇头，帮着套车，和叶坤一起返回县城。 刚刚出村不久，赶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没有车篷的那种。 赶车的，是周太公家里的傻子老伙计。 周铁虎的老婆韦氏，带着小姑子周铁兰坐在上面。 周铁兰穿着新衣服，头发梳得油光可鉴，鬓边还插着一朵盛开的菊花，满脸傲气。 也就是个十六岁的丫头，竟然有皇太后的气势！ 叶坤让秦二午和谭八卯远远跟着，自己打马上前，笑道： “铁虎家的嫂子，你和铁兰去赶集吗？” “哎呀，县尉大人啊。” 韦氏点头一笑：“下个月，铁兰就要嫁去关家村，给关老爷做儿媳了。我今天陪着铁兰，去县城里买些东西。” 周铁兰也看着叶坤，扯嘴角笑道： “叶大人，你当官了，好威风啊。你捡来的两个野孩子，也好威风，昨天还敢骂我。” 野孩子，指的就是三儿瓶儿兄妹。 “那两个野孩子，我昨晚回家收拾他们了。没饭吃的小野种，我带回来看门的，可不能惯着他们！” 叶坤一笑：“铁兰，你也别叫我叶大人，和以前一样，叫我叶大郎吧。我们都光屁股在一起长大的，你叫我大人，我还害臊。” 周铁兰噗地一笑：“只有你家里穷，小时候光屁股，我可没有过。” 虽然周铁兰是地主家里的女儿，但还是乡下的野丫头，不识字，只是吃喝好一点罢了。 小时候，光屁股玩尿泥，这丫头也干过！ 而且周铁兰性格张扬，开玩笑骂人，都是俚语俗话，甚至比一般的女孩子更敢说话。 “那你也穿过开裆裤，别赖账！” 叶坤打量着周铁兰，叹气道： “没想到啊，一眨眼就长大了，还这么漂亮。可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要嫁去别的村子，真是可惜！” 周铁兰被撩得咯咯一笑：“这是什么屁话，漂亮就不能嫁人啊。” “我只是可惜，你嫁出去，我想见你一面就难了。” “放屁，你没事见我干什么？”周铁兰又是噗地一笑。 “小时候在一起玩过，有感情，舍不得你嫁出去嘛。”叶坤翻白眼： “唉，早知道，我那时候就去你家提亲了。可我那时候真的很穷，裤子都没得穿，也不敢去提亲，怕你拿搅屎棍打断我的腿。” “大郎哥，你就胡说八道……” 周铁兰难得地叫了一声哥，斜眼道： “那你现在回家，把姜有容那个丧门星赶走，我嫁给你。还有花带喜，那个死寡妇。” 这里没有外人，死丫头也不怕，越说越放肆。 赶车的老伙计，是个半傻子，从来不会翻是非。周铁虎老婆韦氏也厚道，在家里战战兢兢的，害怕这小姑子。 丧门星，死寡妇？ 叶坤强压着心里的火气，笑道：“铁兰你说的，别赖账，明天晚上，我就娶你做新娘。” “你舍得把姜有容和花带喜赶走，我就做你的新娘。要不，你以后就叫我娘！” “我叫你娘，就怕你喂不饱我。” 叶坤真的被逗笑了，又指了指周铁兰鬓边的菊花： “铁兰，你的菊花好漂亮，还是雏菊呢，还没完全开放，就这么香。” “臭男人，也知道花，知道香？” 周铁兰扭头看看远远跟随的秦二午等人，又低声笑道：“大郎哥，你不跟着你的车队，跟着我干什么？” “路上有强盗，我保护你呀。” 叶坤继续坏笑：“明天晚上，我要娶你做新娘，可不能让强盗把你抢走了。” “胡说八道，鬼才嫁给你做新娘。你呀，还是跟着你自己的车吧。” “我也去县城，这不是顺路吗？” 叶坤继续打马跟随，一脸真诚： “对了，铁虎家的嫂子，铁兰，今天去县城，我请你们吃饭吧。都是一个村子的，我和铁虎关系又好，就像亲兄弟一般。” “我姨妈家住县城，我去姨妈家里吃饭。” 周铁兰撇撇嘴：“大郎哥，是不是听我爹说了，长沙郡守是我表叔，所以你这么客气？” 叶坤一愣，随即连连点头： “是啊铁兰，我要是娶了你，就能和长沙的郡守鲁表，攀上亲戚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去长沙做官。” “早不说，现在说这个管屁用？我下个月，就嫁去关家村了。” “跟关家退婚，嫁给我呗。我以后带着你，去长沙投奔你表叔，我做大官，你做官太太。以后有了儿子，也做大官。” “去去去，越说越不像话。” 周铁兰也知道害羞了，摘了鬓边的菊花丢向叶坤： “你再胡说八道，我让关家村关老爷，去县太爷那里告状，叫你做不成县尉。你不知道，关老爷和县太爷，关系很好。” 第74章 菊花定情？ 叶坤一把接住菊花，在鼻子下闻了闻： “铁兰，这菊花算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就收下了。明天晚上，我就娶你。县太爷和我关系也好，我让县太爷来喝我们的喜酒。” 然后，叶坤真的用丝巾，把菊花包裹起来，装进怀里。 那是刘夫人如雪的丝巾，还有如雪的香气。 “大男人用丝巾，不要脸。” 周铁兰噗地一笑，吩咐老伙计：“快点赶马，我不想和叶大郎一路，这家伙不是好人。” 老伙计得令，抽了一马鞭。 马车加速而去。 叶坤笑道：“铁兰，是不是好人，日后自知。” 秦二午等人，也赶着马车追来。 叶坤笑道：“咱们也快一点吧，去县城办正事。” 调戏了周铁兰，叶坤心情很好。 明天晚上，应该可以把这贱婢娶回来了。 到时候，让她知道家法的厉害！ 众人打马向前，很快又追上了周铁兰的马车。 秦二午和谭八卯，带队先走。 叶坤徐徐策马，和周铁兰的马车并肩而行，笑道：“铁虎家的嫂子，铁兰，我是真心请你们吃饭，给个面子吧。” “不去了大郎哥，谢谢你。” 周铁兰温柔一笑：“你当官了，事情多，忙你的去吧。” 周铁虎老婆，也点头道谢。 “那好，如果在县城里有事，记得找我。” 叶坤打马向前，又回头一笑：“铁兰，你真的越来越漂亮，县城里面，都没有你这么漂亮的。” “你又胡说，县城里那么多小姐，难道都不如我？” “各有各的味道嘛！” 叶坤一笑，打马告辞。 前几天定制的酿酒工具，已经做好了，送在藏娇楼。 玉莲春花，正在研究。 叶坤赶到，检查了一下设备，检查了一下前几天开始制作的酒曲，准备试验，给玉莲春花讲解每一个步骤。 酒曲是小米加上辣萝藤做成的，叫做小曲，大鼎国历史上从来没有的玩意。 这是叶坤穿越前，在乡下和爷爷学的。 玉莲春花都很用心，仔细询问每一个步骤，一再确认。 吃了饭以后，开始蒸高粱。 玉莲似乎有意，微笑道： “大人，酿酒的事，以后还得春花多操心，你有时间，多教教她。等春花学会了，让春花再教我。” 叶坤正在忙碌，随口说道： “可以，我先教春花。只要有一个老师傅，后面就好办了。” 玉莲顿了顿，又低声说道：“大人，春花很干净的……并没有被强盗们糟蹋……” “干嘛说这个？我知道啊。”叶坤一笑。 “大人。”玉莲鼓起勇气： “如果不嫌弃，你就……要了春花吧。我们……没有家了，大人就是我们的依靠。” 春花在灶下烧火，脸蛋通红。 “我知道了玉莲，你去把酒曲，再拌一拌。”叶坤点头一笑。 玉莲点点头，转身走了。 春花站了起来，低着头：“大人，别怪我嫂子……我们是真的没有家了，所以……” 叶坤拉着春花的手： “春花，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我身边……已经有几个女人了，我怕怠慢了你，委屈了你。” “大人，我不怕委屈。” 春花顺势，靠在了叶坤的怀里。 叶坤笑道：“你放心，我教会了你们酿酒，就不会放你们走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女人多，那就等以后……我们也圆个房。” “大人……” “别叫大人撒，叫坤哥撒。”叶坤拥住了春花的腰，轻轻捏了捏。 微胖的姑娘，挺好。 “坤哥。” 春花终于露出了笑容，踮起脚，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等待美妙的时刻。 “好妹妹，我会疼你的。” 叶坤一个长吻，两手在春花身上探索，许久才放手，轻抚她的秀发： “等我们把第一锅酒做出来，就带你们去西屏山，祭拜你的父母家人。然后，找个好日子圆房。” 此时此刻，叶坤就可以要了春花。 就是委屈了春花。 所以，叶坤还得再等等，弄点仪式感，让春花感受到尊重。 “坤哥，我都听你的，我等你。” 春花埋头在叶坤的胸膛里，又心酸，又幸福。 门外，谭八卯忽然大叫：“干爹，刘县令回来了，请你立刻去见他！” 这狗县令，真的回来了。 叶坤拍了拍春花的肩膀：“别太累，慢慢来，照顾好你嫂子，我去县衙。” 春花连连点头：“坤哥也不要太累撒……” “没事，我要是累了，晚上回来，你给我捶捶肩、捏捏腿撒……” 叶坤一笑，挥手而去。 刚刚出南街，迎面遇上了周铁兰的马车。 “大郎哥！” 周铁兰很开心，主动挥手打招呼。 “铁兰！” 叶坤策马上前，笑道：“中午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带你们去吃饭。” “我在姨妈家里吃过了，大郎哥。”周铁兰抿嘴一笑：“我和嫂子，现在就回家。对了大郎哥，你回家不？” “我跟你一起回家，你又要说我不是好人，要赶我走。” 叶坤跳下马，从路边买了几斤枣子和梨子，放在周铁兰姑嫂俩的马车上：“你们路上带着吃吧，算是讨好一下铁兰小姐，以后别骂我了。” “大郎哥真懂事。”周铁兰捂着嘴笑。 “是心痛你啊，小丫头。” 叶坤也一笑，冲着谭八卯喝道： “八卯，你骑着马，把周姑娘她们，送出县城。防止把守城门的狗东西，有眼无珠，冲撞了铁兰姑娘。” 城门口有把门的军丁，按例盘查进出城的人员和来往客商。 有时候，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进城，会受到故意刁难，疯言疯语地盘问，甚至翻看包裹里面的私人物品。 县城防务属于县尉的职责，这些把门的军丁，自然也是叶坤的手下。 但是叶坤很忙，还没来得及整顿这些狗东西。 谭八卯高声答应：“知道了，大人！” 周铁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挥手笑道：“大郎哥你真是好人，等我回家，让我爹请你吃饭。” 是不是好人，明天晚上你就知道！ 叶坤心里冷笑，脸上却微笑含情：“去吧铁兰，还有铁虎家的嫂子，你们路上慢点啊。” 刘县令的府上，一片喜悦。 叶坤赶到，抱拳说道：“刘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千里跋涉，舟车劳顿。下官没有前去迎接，罪该万死！” 成语真好用啊，拿来拍马屁，都不用打草稿！ 第75章 月娟小姐的慌乱。 刘县令小跑着下了台阶，握着叶坤的手，哈哈大笑： “叶老弟只有大功，何罪之有？快快快，屋里坐，我都等你半天了！” 看来这老王八，这次拜见郡守，事情都办成了，心情很好。 王县丞也点头哈腰：“叶大人这次，居功至伟啊。” “刘大人，看你春风满面，这次很顺利吧？” 进了屋子，叶坤落座。 “你猜猜，我跟郡守大人谈了什么？”刘县令嘻嘻一笑，凑在叶坤的耳边： “谈好了，郡守把粗盐，提价三成发给我们，让我们做精盐。至于我们卖什么价格，郡守不管。粗盐提炼，越多越好，郡守保障供应！” “提价三成？就是原来一百文，现在一百三？” 叶坤算了算： “一百文的粗盐，我们精炼以后，能卖到一百八十文。郡守加价三成，我们还赚五十文，利润很大呀。” 王县丞笑道： “没错，是这么算的！现在兵荒马乱，盗贼蜂起，朝廷急缺饷银，已经将粗盐交易，完全下放给各州各郡了。只要我们加价拿货，随便我们怎么玩。” 刘县令拍着叶坤的肩膀： “叶老弟，我们可以大干一场，躺着赚钱了。这次，我带回来一万斤粗盐，可以卖一个月吧？” “一万斤？” 叶坤目瞪口呆。 这老王八，做鬼也掐不死人啊！ 刘县令皱眉：“是不是……太多了？” “太少了，刘大人！” 叶坤苦笑：“这一万斤，我估计只够卖三五天。刘大人，赶紧派人，再去运盐。” “三五天，有这么厉害吗？” “当然有。”叶坤站起来，说道： “立刻安排衙役，带上精盐，免费发放给县城各大酒馆，每个酒馆半斤。沿街做生意的商铺，每家二两。在县衙门前，免费发放给民众五百人，每人一两。同时做好宣传，本县大量批发精盐！” 刘县令差点跳了起来：“白花花的精盐，我免费送出去？” 免费发盐，就是送钱给穷人，等于挖了刘县令的心肝！ “刘大人，粗盐提炼技术，不用一年就会泄露。”叶坤展开分析： “我们动作要快，迅速把市场做大，把第一批财富弄到手。所以，必须广而告之，扩大影响。我算过，就这样免费送盐，也就一两百斤的事，如太仓之一粟，九牛之一毛！ 如此大张旗鼓，只要三五天，我们的精盐就会推广出去，东进吴越，西进巴蜀，赚钱如流水一般。” 王县丞立刻点头：“叶大人所言甚是，我们要快，防止朝廷政策变化，收回我们的权利。” “准！” 刘县令一咬牙，吩咐侯七：“按照叶大人说的办，立刻执行！” 侯七点头，带人去了。 刘县令看着，笑道：“叶大人，你也有一喜啊。” 我有一喜，难道老王八答应把月娟小姐许给自己了？ 叶坤抱拳笑道：“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你的军功封爵，下来了。” 刘县令嘻嘻一笑，取出文书木牍：“叶大人杀贼有功，认定四级封爵‘不更’，赐田四顷、宅四亩。” 不更，是四级君爵的名称，大鼎国二十级封爵中的倒数第四。 田四顷，大约是两百亩耕地； 宅四亩，就是四亩地的宅基地，你自己盖房子。 “才四级啊，我以为是关内侯呢。”叶坤一笑，又问：“田宅都在哪里？” “田宅嘛，再慢慢安排，总会有的。” 刘县令大笑：“等我找一个大户，定他一个什么罪，夺了他的田产和宅子，就送给叶大人。” 每个县域，都有部分官田，可以封赏给有功者。 这些官田，有预留的，有开荒的，有抄家没收的。 可是平野县的官田，都被刘县令租出去了，中饱私囊，变成了他的私产。 叶坤一笑，摆手道： “我有房子住，不着急。刘大人，我们目前要做的，是立刻扫平本县范围内的强盗游匪。保证商道畅通，把精盐弄出去，赚钱要紧。” 提起赚钱，刘县令眼神又亮了：“我支持叶大人的一切行动！” “刘大人放心，明天我就有动作，算是给刘大人接风！”叶坤抱拳说道。 “那是……双丫山？”王县丞笑道。 “此事暂时保密。” 叶坤拉着王县丞的手：“王大人，明天一早，你陪我一起，给我督战，看我这几天练兵的效果如何。” 王县丞吓一跳，摆手道：“我只会算账，不会打仗！” “王大人放心，我三百大军，对付双丫山的几十个强盗，难道还要你冲锋？”叶坤大笑： “明天我亲自保护你，强盗们要动王大人一根汗毛，那就得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刘县令瞪眼：“叶大人都这么说了，王大人，你就一起去看看吧。” 王县丞没辙，只好点头。 叶坤又陪同刘县令王县丞，查看了炼盐大工厂的建设。 这里就是几个大棚，四周拉了围墙，有三亩地左右的面积。 大棚已经完工，根据叶坤的设计，正在加紧制作一条龙土灶。 一条龙土灶，就像一条长长的土垄，上面挖出一排灶坑，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燃料、节约柴火。 一百个工人正在加班，估计两三天就能投入使用。 晚上，刘县令摆家宴，请叶坤喝酒。 刘夫人如雪，果然带着月娟小姐来了。 月娟小姐还是那温柔模样，冰肌玉骨，不惹凡尘。 “下官见过夫人，见过月娟小姐。”叶坤文质彬彬。 “叶大人不必客气。”刘夫人如雪还礼，笑道： “一日生，二日熟，叶大人不必这么生分。你和刘大人共事，一起赚钱，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一日生，二日熟？一家人？ 叶坤听得是心花怒放，感激涕零：“夫人厚爱，下官日日不忘。” 月娟小姐也冲着叶坤欠身施礼，浅浅一笑。 “夫人，月娟小姐，请坐。” 叶坤很有风度。 “对，都是一家人嘛，别客气。” 刘县令哈哈一笑，拉着叶坤坐下，又叫来歌姬助兴。 叶坤趁机卖弄，把盗来的诗词，写给歌姬领班： “难得刘大人开心，夫人和小姐也在座，我搜索枯肠，赋诗一首，谱成新曲，以助酒兴。” 歌姬领班拿了诗词，立刻带着大家排演，且歌且舞： “我住长江头，卿住长江尾，日日思卿不见卿，共饮长江水……” 如雪夫人听了，美目含情。 月娟小姐听了，脸色微红，低着头，却时不时地撩起眼帘，偷看叶坤。 叶坤又来撩拨月娟小姐，起身敬酒： “月娟小姐兰心蕙质，绣口锦心，冰雪聪明，才貌双绝，闻弦歌而知雅韵，深闺之中，饱读诗书。下官才疏学浅，胡诌的诗词，还请月娟小姐多多指教。” 一大串成语喷薄而出，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月娟小姐芳心大乱，慌忙起身施礼： “月娟……虽然读书，也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深闺之中，又无见识，岂敢、岂敢指教叶大人？” 第76章 这才是小姐！ 一边的刘夫人如雪，忽然噗地一笑： “叶大人，月娟，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必这么多繁文缛节了。都坐下，好好喝一杯，聊聊天。” 叶坤点头，抬手道：“月娟小姐请坐。” 月娟小姐抿了一口酒，又屈身施礼，这才坐下。 这才是大家小姐啊。 哪像周铁兰那德行？ 刘县令开心，王县丞也高兴，又喝了几杯，聊一些闲话。 叶坤看看漏刻时间，起身告辞： “刘大人王大人，还有夫人和月娟小姐，下官有事在身，要赶回军营布置，这就告辞。美酒虽好，但是下官不敢贪杯，而耽误了刘大人的大事！” 刘县令抱拳笑道：“叶大人为我分忧，感激不尽啊。” 叶坤再次施礼，告辞。 刘夫人和月娟小姐，一起回礼。 出了门，叶坤跳上马，直奔军营，立刻招呼王保、朱大春，还有谭八卯秦二午等人开会。 “从现在开始，军营戒严，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入！” 叶坤一脸杀气： “吩咐伙房，立刻准备两百人的饭菜和一天的干粮。朱大春燕六亥，点起两百精兵，各带弓弩兵器，在校场集合。秦二午王保，准备所有的马车、战马，校场待命！” 王保吃了一惊，问道：“叶大人，这是有什么行动吗？” “本县尉决定，剿灭双丫山的强盗！” “啊，剿匪？” 众人大喜过望。 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暂时保密，对当兵的就说是拉练演习。” 叶坤挥挥手：“你们分头去办，饱餐一顿，立刻出发！” 秦二午等人都打起精神，立刻点兵备马。 很快，人马集合完毕，校场上一片通明。 伙房也做了夜宵。 众人各自吃饭，原地待命。 叶坤留下几个亲兵，吩咐道： “黎明时分，你们带着马车，去接县丞王大人，前往双丫山，不得有误！” 然后，叶坤又低声吩咐秦二午燕六亥，还有王保朱大春等人。 半夜时分，叶坤一声令下，二十几架马车出发，前往双丫山。 每一辆马车，都坐了四个人，还有四个跟后面跑。 另外，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兵，跟着叶坤骑马前进。 大军半夜出城，车辚辚马萧萧，弓箭各在腰。 小小县城，一片惊恐。 出了县城，叶坤喝道： “马车上的兄弟，三里路一换，下车跑步前进。原本跑步前进的兄弟，上车休息！” 这次是剿匪，也是练兵。 叶坤不想让当兵的太舒服，所以让他们跑一跑，练一练。 县城距离双丫山，七十里路。 大家有马车轮换休息，轻装前进，只需要跑三十五里路，应该不会太累。 此刻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叶坤觉得，能在天亮前赶到双丫山。 至于双丫山的强盗老巢，叶坤也摸清楚了，还有简易的地图。 可是叶坤高估了这些当兵的身体素质。 一个小时后，出城二十里不到，就有十几个当兵跑不动了，张着嘴巴喘气。 叶坤恼火，跳下战马，喝道： “骑兵下马，跑步前进。这十几个跑不动的孬种，全部上马！今天不许一个人掉队，就是爬，都给我爬到目的地。就算是死了，也给我抬过去！” 打仗最重要的，是军心，是纪律。 一旦有人掉队，后面就会陆陆续续的，有更多的人偷懒。 骑兵们骂骂咧咧地下了马，换了那些孬种上马。 叶坤提着剑，跑步前进。 这一口气，跑了十里路，叶坤也满头大汗。 当兵的对叶坤更加敬佩，叫道：“叶大人，你还是上马吧，你是主帅，不能太累！” 叶坤这才上马，继续领队前进。 半路上，叶坤又派出两匹快马，前往草庙村和关家村，通知两个村子的打虎队，前来双丫山支援。 打仗不靠打虎队，但是叶坤另有打算。 前进五十多里，已经快要天亮。 距离双丫山，还有十五里的路程。 还好，没人掉队，大家都坚持下来了。 “就地修整！” 叶坤大喝：“王保，你带着那些实在跑不动的，原地休息，然后慢慢赶来。其他人，全部上马车，全速前进，直取双丫山！” 当兵的这才反应过来，问道：“叶大人，这不是拉练演习，是剿匪吗？” 叶坤拔出宝剑：“不错，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谁敢懈怠，军法处置！” 简单修整之后，叶坤带着十几个骑兵，还有八十个小兵，驾着马车，全速前进。 十五里路，转眼就到。 但是马车和战马，都不能上山。 叶坤留下马车，留下十个当兵的看守，其他人各自端着弓弩，分布开来，向着强盗老巢逼近。 天色刚亮。 半山腰上，强盗哨兵发现了官兵，立刻起身挥旗大叫：“不好了，叶坤来了……” 自从西屏山剿匪之后，叶坤的大名，其他强盗们都如雷贯耳。 看见官兵，他们就知道是叶坤的人马！ 崩！ 秦二午弓弩发射，双箭齐中，当场报销了哨兵。 叶坤拔剑大喝：“两翼包围，中军冲锋！” 秦二午燕六亥王大奎等人，各自带队行动。 谭八卯和朱大春，也各带一小队，跟着叶坤，从正面进攻。 双丫山的强盗，原有一百多人，也算声势浩大。 上次被朝廷大军打虎驱散，匪首沈大郎遣散了部下，四处逃匿，现在重新聚集旧部，只有五六十人。 他们也没想到，叶坤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时候刚刚天亮，估计大部分强盗还在睡觉， 听说叶坤杀到，强盗们来不及披挂，穿着短衣短裤，提着刀枪弓箭就窜了出来。 嗖嗖嗖！ 叶坤这边，羽箭纷飞，当场射杀了十几个强盗。 其他的强盗们，全都吓破了胆，退守山头，各自大叫：“坚守不出，不要出战！” 叶坤嘿嘿一笑，命令部下缓缓前进，包围强盗老巢。 这太轻松了，几乎就是单向屠杀，不是打仗。 山头四周，都是叶坤的兵。 弓弩架设完毕，见一个杀一个。 秦二午叫道：“大郎哥，怎么还不杀上去？没几个强盗，可以一战而定！” “不急，我们等打虎队，还有王大人。” 叶坤胸有成竹，让大家原地待命，顺便休息。 一个时辰后，王保带着一百掉队者赶到。 然后，草庙村和关家村的打虎队，各有十几个人赶到，都带着弓箭。 王县丞也坐着马车赶到，一见面就叫苦： “叶大人，我半夜就起来，这七十里路，把我这把老骨头都颠散了架……” “王大人辛苦，就等着你来坐镇，我好发动总攻！” 叶坤哈哈大笑，拔剑在手：“擂鼓，冲锋，活捉匪首沈大郎！” 第77章 周铁兰，哭了。 咚咚咚——！ 战鼓擂起，震动群山。 众人端着弓弩，举着刀枪，呐喊前进。 现在有两百多人，也算气势强大。 没想到，匪首沈大郎很怂，听见鼓声和呐喊，立刻躲在山石后面大叫： “叶大人，我等兄弟愿意投降，从此下山为民。或者追随叶大人，做一个小兵，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西屏山之战，叶坤杀光了两百多土匪，一个不留，沈大郎自然也知道。 他更知道，自己这点人手，不够叶坤塞牙缝。 反抗必死无疑，投降，或许还能活命。 叶坤命令停止攻击，喝道： “沈大郎，既然愿意投降，还不滚出来磕头！” “我出来，我出来，叶大人不要放箭。” 片刻之后，沈大郎光着膀子，举起两手，带着三十多个部下，排成队滚了出来。 秦二午等人手持弓弩刀枪，将强盗们围住，齐声喝道： “趴在地上，两手抱在脑后，不许动，不许乱看，否则格杀勿论！” 这是叶坤教给大家的，控制俘虏的方法。 俘虏们抱头趴在地上，失去了观察权，不明白情况，就会害怕，不敢妄动，不敢反扑。 “不动不动，我们不动。” 沈大郎很老实，第一个趴下来，双手抱头嘴啃泥，一动不动。 秦二午踹了沈大郎一脚，咬牙骂道： “狗东西，这些年，你抢了我们草庙村多少粮食，也有今天！” 燕六亥也用刀背，砸在沈大郎的肩膀上，破口大骂： “畜生，这几年草庙村饿死的人，都是你害得！还有两个小寡妇，被你们抢走，糟蹋死了，这笔账怎么算！” 沈大郎盘踞双丫山，有六七年了。 方圆三五十里的乡亲，都深受其害。 关家村也每年被勒索上贡，所以赵彪等人纷纷上前大骂，对土匪们拳打脚踢。 “好了，够了！” 等大家都出了一口恶气，叶坤摆手制止：“给我押上沈大郎，进入贼窝搜索！” 众人一哄而上，把强盗们的双手捆在身后，押向贼窝。 叶坤带着沈大郎，走在最前面，笑道： “沈大郎，你想活下去，就得听我的。附近各大村子，哪些人跟你勾结，你要老实交代。你安排在各村的暗哨内奸，我都查清楚了，你敢隐瞒，我一刀一刀剐了你！” “叶大人，我说我说……” 沈大郎非常配合： “你们草庙村的周太公和周铁虎，都是我们的眼线。关家村的关老爷，也是。我们每次下去要粮食要钱，周太公和关老爷带头给，私下里，我再还给他们，还带他们分赃。” 我靠！ 豪绅的钱，原数奉还；穷鬼的钱，三七分账？ 这帮强盗和豪绅，套路纯熟啊！ 叶坤大吃一惊，却又惊喜莫名，喝道：“沈大郎，你可有证据？” 本来，叶坤是想栽赃关老爷和周太公的，然后吃大户。 没想到，不用栽赃，这两个家伙是真赃！ “有有有，他们和我有书信往来，我都保留着！” 沈大郎活命心切，叫道：“大人，我带你去拿证据，就在我的中军大帐！” “你特么还有中军大帐？” “不，是我的贼窝……” “带路！” 叶坤哈哈大笑，又吩咐秦二午：“把守下山的道路，一个人也不许下山！” 等会儿就可以收拾周太公和关老爷了，这时候，必须严密封锁消息。 叶坤押着沈大郎，来到贼窝。 贼窝也是一个山洞，经过了加深扩建，可以容纳几十人住宿。 贼窝门前，跪着七八个女子，都是沈大郎这些天抢来的民女，一起磕头：“大人，我们是良家女子……” “都起来吧，在这里等着，我们是官军，来救你们的。” 叶坤叹口气，让大家起来。 强盗窝里，还有些粮食和肉干，还有些碎银子和铜钱，但是不多。 沈大郎的贼窝深处，有几口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有不少木牍和竹简，就是周太公和关老爷勾结强盗的书信！ 有的是通风报信，透露剿匪的消息； 有的是勾结强盗，说谁家有钱，有漂亮女儿； 还有一封周铁虎的亲笔信，一个多月前的，通知强盗，说叶坤打虎得了十两赏银，又收了姚彩蝶，让强盗来敲诈！ 叶坤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得了赏钱没两天，过江龙就去勒索了！ 又找了找，还有一封信，是周太公写的，让强盗们去抢带喜。 因为带喜是寡妇，没人管！ 叶坤气得发抖，畜生，这就别怪我心狠了！ 王县丞跟了过来，看见那些证据，哈哈大笑： “原来强盗和乡绅勾结，怪不得我们每年剿匪，总是无功而返。” 叶坤扯了王县丞一把，在一边说话：“王大人，现在怎么办？” “叶大人，这得一步一步来呀。肉在锅里，跑不掉的。” 王县丞可是个老狐狸了，笑道： “第一，沈大郎为匪多年，必有金银藏在某处，要逼问出来；第二步，带着这狗贼，当面对质周太公和关老爷，将他们全家拘押，私产没收……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了。” 叶坤很满意：“王大人，你尽早逼出沈大郎的藏金，然后，我们去抄家，以防走漏了风声！” 王县丞点头，和叶坤单独审问沈大郎。 沈大郎想活，又被叶坤抽了几鞭子，只得老实交代： “我有五十两金子，三百两白银，藏在后面的茅坑里……挖开茅坑，弄走大粪，再向下挖，就能找到。” “王八蛋，藏在哪里不好，要藏在茅坑里？” 王县丞气不过，又抽了沈大郎两鞭子。 抢你几个钱，还要掏大粪、挖茅坑，这不是埋汰人家王大人吗？ 叶坤阻止了王县丞，低声说道： “王大人，贼窝这里，先派人看管起来，不许乱动。我们先去处理周太公和关老爷。关老爷有钱，才是大头啊。” 王县丞接受了叶坤的意见，让叶坤安排。 叶坤留下三十个当兵的，还有王县丞的两个亲随，看守贼窝。 又安排五十个当兵的，押着其他强盗，返回县城。 那六七个女子，也带去县城，等候安排。 然后，叶坤带着王县丞，带着沈大郎，带着七十个小兵和马车，直奔草庙村。 三十里路，一个时辰不到。 在村口，叶坤找王县丞密谋了一番。 这是草庙村，叶坤不好得罪人，而且还想做个好人。 王县丞连连点头，嘿嘿一笑，上了马，当先冲到周太公家门前，喝道： “前后包围宅子，不要放走一个。敢有拒捕反抗者，杀无赦！” 七十个当兵的，在王保和朱大春的带领下，一哄而上，堵住了前后门，持刀挺枪，冲入屋里开始抓人。 “不许动，蹲下，抱头！” 当兵的气势汹汹，呼喝如雷。 周家全家，都吓得哇哇大叫，抱头乱窜。 很快，形势被控制。 周家所有的人，都被提了出来，在门前靠着墙根蹲下。 包括断了腿，正在家里休养的周铁虎。 而且周太公和周铁虎，还被王保朱大春痛打了一番，肋骨都断了。 周铁兰也没了平时的嚣张，一脸惊恐，一脸泪水。 草庙村的乡亲们，也各自惊慌，远远地看热闹。 秦丑兄弟和燕六亥等人，安慰着乡亲们：“王大人办案，不关大家的事，大家不要害怕。” 乡亲们这才放心，上前围观。 “老鬼，勾结强盗，祸害乡里，意图谋反，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县丞踹了周太公一脚，命令带出匪首沈大郎，出示了木牍竹简，对乡亲们叫道： “各位乡亲，周太公和周铁虎，勾结强盗，通风报信，踩点搭桥，证据确凿。刘县令有令，将周太公全家拘捕，家产封存，等候发落！” 周太公和周铁虎，面如土色。 因为沈大郎也带来了，当面对质，无可抵赖。 叶坤故意慢了片刻，看见形势被控制了，这才打马而来。 “叶大人，大郎哥，救命啊！” 周家的人看见了叶坤，纷纷大叫。 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他们觉得有情分。 第78章 拯救周铁兰。 叶坤跳下马，从怀里摸出周铁虎的亲笔信，丢在地上： “铁虎，这是你写给强盗们的信。所以，那天过江龙来找我麻烦，还要抢走彩蝶。” 周铁虎一见，顿时瘫倒在地。 他知道，叶坤不会放过他了。 王县丞喝道：“把周家全家，全部五花大绑，押上车！” 当兵的上前，拳打脚踢，将周家男子五花大绑，丢在马车上。 周家女眷和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一个个高叫饶命。 “王大人！” 叶坤开始做好人，抱拳说道： “周太公周铁虎勾结强盗，可是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啊，求你网开一面！” 周家人闻言，一个个眼泪汪汪：“叶大人，谢谢你救命，一定要救我们啊！” 周铁兰叫得最大声：“大郎哥，一定要帮帮我们！” 王县丞皱眉： “叶大人，你身为县尉，难道不知道朝廷法度？一人谋反，全家抄斩。周太公父子通匪谋反，必须全家入狱，等候发落！” “这……唉！” 叶坤急得跺脚，连连抱拳： “我是草庙村的人，周家的人，也是我的乡亲，叫我如何忍心？王大人，你先把周家成年男丁带走。其他女眷和孩子，暂时看押。你看可好？” “好吧，看在叶大人的面子上，周家女眷和孩子，暂时原地看押，财产封存，派人严加看守。” 王大人终于开恩，又说道：“叶大人，你安排一下，我们还有其他任务。” 叶坤点点头，招呼王保和朱大春，押着周家的女眷，进了屋子。 周家的人，被押在堂屋里，都坐在地上，不许妄动。 其他房间，全部钉上封条。 “大郎哥，求求你帮忙……” 周铁兰蹲在地上，扯着叶坤的裤脚，泪水涟涟。 “铁兰，你放心。” 叶坤蹲了下来，摸着铁兰的脑袋，凑在耳边低声说道： “我下午就回来，一定想办法帮你们。你等我，别着急。” “大郎哥，多谢你！” 周铁兰紧紧抓着叶坤的手。 “等我回来。” 叶坤抽开手，转身出门，留下二十个当兵的看守周家女眷，又让秦丑和打虎队帮忙看着。 然后，叶坤带着其他人，还有关家村的打虎队，直扑关家村。 来到关家村，就轮到叶坤做恶人了。 “包围关家，不许放走一个！谁敢逃跑或者拒捕，当场格杀！” 很快，关家全家被带了出来。 关家村几百乡亲，都来围观。 关老爷是个大胖子，也认识王县丞，叫道： “王县丞，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要见县令刘大人，上个月，刘大人还来我家喝酒的。” 叶坤一脚踹了过去，再给一个耳刮子： “老狗，王大人来办案的，不是来跟你攀亲戚的。再敢啰唣，先斩你狗头！” 关老爷满嘴流血，惊惧地看着叶坤。 王县丞让押出沈大郎，丢出木牍竹简证据，苦笑道： “关老爷，你犯下如此灭门大罪，别说是县令大人，只怕郡守大人，也保不住你啊。” 关老爷看见沈大郎和通信证据，瘫倒在地，破口大骂： “沈大郎，你陷害我……这通匪文书、不是我写的，是栽赃！” 沈大郎无动于衷，直翻白眼。 他有意保留这些来往信件，就是怕有这一天，指望将功赎罪的。 叶坤揪住了关老爷的胡子，笑道： “老狗，原来你认识沈大郎啊？我们还没介绍呢，你就不打自招？这些木牍竹简，你都没看，就知道是伪造的通匪文书？” “我、我……” 关老爷不能自圆其说，急怒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来人呀！”叶坤一声大喝： “谭八卯，王保，秦二午，带二十个军丁，将关家全家押上马车，送往县城。如果有半路逃跑的，格杀勿论！关家村打虎队长赵彪，带着打虎队五人，同往押送。” 赵彪犹豫了一下：“叶大人，我……” 都是一个村子的，赵彪也不想得罪人啊。 叶坤板起脸：“这是命令！” “遵命。” 赵彪没奈何，只得遵命，挑选了五个打虎队员，一路随行。 叶坤冲着王县丞拱手： “王大人，这里交给你了，你辛苦一点，下官还要回草庙村。王大奎，你留下来，配合王大人行动！” 关老爷钱多，油水大。 所以这里交给王县丞了。 叶坤把草庙村的王大奎留下，算是自己人，希望王县丞不要贪吃太多。 王县丞抱拳：“叶大人也辛苦。” 叶坤一笑，翻身上马，赶回草庙村。 一夜没睡，一天高强度作战，也没吃饭，叶坤也快累死了。 可是，扳倒了周太公，叶坤也很兴奋。 还有周铁兰，那哭兮兮的模样，真叫人心疼啊。 策马返回草庙村，已经是傍晚。 叶坤很饿，来到家门前，下马进了屋子，笑道：“有容，我饿了，快给我拿点果子垫一垫。” “相公！” 姜有容急忙接住，给叶坤倒茶，拿来干果： “相公你快吃，家里晚饭没好。我去作坊那边看看，那边晚饭应该好了。” “不用。” 叶坤拉住了姜有容，吃着柿饼：“麻烦夫人给我打盆水，我洗个脸，还要去周家抄家，清点财物。” 跑了一天，满头满脸都是灰。 带喜已经打水端了过来，低声问道：“大郎哥，周家真的通匪啊？” “证据确凿啊，而且，周太公这老畜生，还让强盗们来抢你，说你是寡妇，没人管。” “啊？” 带喜吓得变了脸色。 姜有容也大惊失色：“幸好没有被抢去，否则肯定是个死。” 叶坤洗了脸，苦笑道：“所以，你们也别可怜周家人了，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姜有容叹息：“就是周家的孩子可怜……” “是啊。” 叶坤点点头，看见三姨妹有才走来，便一把抱起，笑道：“三妹，姐夫现在过去，打死前天追你的恶狗，今晚上吃狗肉，好不好？” 有才笑道：“我不吃狗肉……” “那我吃。” 叶坤哈哈一笑，拍了拍有才的小屁股：“去和瓶儿玩吧，等我回来。” 姜有容接过三妹，低声说道： “相公，这次你带兵，抄了周太公的家，只怕以后……要结下世代死仇了。” 虽然不识字，但是姜有容也知道这件事影响很大。 “没事，别怕，我有安排。” 叶坤安慰了姜有容和带喜，带着几块柿饼，边走边吃，前往周家。 周家女眷和孩子们，还被看押在堂屋里，一片压抑的哭声。 “掌灯！” 叶坤进了屋子，挥手道：“都别哭了，我回来了。” “大郎哥，你可回来了。” 周铁兰跪在地上，牵住了叶坤的手：“大郎哥，我要上茅厕，我要解手，他们当兵的大爷不让……” 当兵的大爷翻白眼：“我让你去解手，你跳茅坑自杀怎么办，上吊怎么办？” “好了，铁兰跟我来吧。” 叶坤摆摆手，带着周铁兰，进了周太公的大卧室。 第79章 要注意卫生。 卧室一角，就有马桶。 叶坤指了指马桶：“尿吧，铁兰。” 周铁兰已经顾不上廉耻了，直接宽衣蹲了上去。 叶坤背过了身。 半晌，周铁兰松了一口气，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大郎哥，现在什么情况，我爹和我二哥……” 叶坤从前面取来一条湿毛巾，丢给周铁兰： “解手过后，要擦一擦，擦干净。要注意卫生，否则会得病的，没人要。” “我……” 周铁兰一愣，随后转过身去，再次褪下衣服，认真擦了擦。 叶坤在床边坐下来： “铁兰，王大人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爹和你二哥，通匪谋反，必死无疑。可怜了你，也要被卖去勾栏瓦舍。一旦进去了，早晚会被折腾死。” “不会的，大郎哥，我定过亲的，婆家人会来接我的！”周铁兰大叫。 叶坤叹气： “忘了告诉你，关家村关老爷，也和你家一样，通匪谋反，也被抄家了。此刻，关家全家被抓，正在送去县城。” “啊！” 周铁兰一呆，跌坐在叶坤的脚下。 叶坤坐在床上，用脚尖挑起周铁兰的下巴，欣赏她此刻的模样。 倒也不丑，丰满小美人。 看了半天，叶坤点头道： “幸好，我把你留了下来，要去被带去县里，只怕在半路上，那些当兵的狗东西，就能轮流上，把你折磨死了。” 周铁兰一惊：“大郎哥，你救救我，我不能去大牢，我不能被卖去勾栏！” 叶坤点点头：“让我想想……” “报——” 门外脚步声响，一个当兵的跑来大叫：“叶大人，周太公和周铁虎，半路上逃跑，已经被射杀！” 叶坤故作吃惊，起身皱眉： “什么，周太公和周铁虎死了，你再说一遍？” 其实，这是叶坤的安排。 半路上，朱大春让周太公和周铁虎下车解手，然后故意大喊，说犯人逃脱，和秦二午一起放箭，结束了周太公父子。 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不杀留着过年吗？ 当兵的复述了一遍：“是的叶大人，周太公周铁虎，半路跳车逃跑，已经被就地正法，当场射死！” 哇地一声，周铁兰大哭起来。 外面的堂屋，更是哭声一片。 当兵的又叫道：“叶大人，县令大人飞马传信，让你立刻把周家的人，押送去县城，不得有误！” “知道了，退下！” 叶坤挥手，然后坐回床上，一声不吭。 外面，周铁虎的老婆韦氏，哭叫而来： “大郎哥，你救救我们……周铁虎勾结强盗，死了就死了，可是孩子们无辜啊。” 周铁兰也惊醒，抱着叶坤的大腿：“大郎哥，救命！” 叶坤安慰韦氏：“铁虎家的嫂子，你先回去等着，我想办法。” 韦氏哭哭啼啼，退了回去。 叶坤托起周铁兰的下巴，认真地问道： “铁兰啊，长沙郡守鲁表，是你表叔，你怎么不去求他？” “大郎哥，我……” 周铁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哭道：“叶大人，现在只有你能救我，救我嫂子和侄儿。求求你。” “你真的求我？” “叶大人，我真的求你，只要能活下去，我做什么都行……” “那好吧。” 叶坤把铁兰带到窗边的镜子前，端来蜡烛，拿起梳子： “你看你，我们草庙村最漂亮的姑娘，地主家尊贵的小姐，头发都乱了，就像疯子一样。真叫我叶大人心痛，来，我给你梳个头。” 周铁兰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坐我腿上吧，铁兰。” 叶坤把周铁兰拉在自己腿上坐下，对着镜子，给她梳头：“你看，镜子里的姑娘，多好看啊，真美。” “叶大人，我愿意服侍你……” “是吗？” 叶坤继续给周铁兰梳头，端详许久，笑道：“你身上衣服也脏了，我帮你换一套衣服吧。这样漂亮的小姐，必须我来侍候。” “不不不，大人，我自己来。” 周铁兰很温柔，宽了衣服：“大人，我愿意做牛做马，做你的侍妾，做你的丫鬟，以后任凭打骂，也绝不敢有一句怨言。” “好妹妹，你太懂事了，不枉大人我喜欢你呀。” 叶坤很感慨，拉着周铁兰走向了大床。 周铁兰抱着叶坤的脖子，低声说道：“大人，你不要心痛我，你喜欢就好……” “真乖，那我就听你的了。” 丰满的女孩子，果然很好。 润。 堂屋里，周家其他人都蹲在地上，鸦雀无声。 一炷香之后。 叶坤躺在床上，继续欣赏身边的周铁兰：“早知道你这么好，昨晚上我就翻墙来你家找你了。” “大人，我以后是你的人，随便你怎么处理，只求别把我卖去勾栏。” “放心吧，我舍不得你。扶我起来，给我穿衣。” 舍不得，也是叶坤的真心话。 多好的姑娘啊，留着做个丫鬟，每天扫地洗衣倒马桶，不好吗？ 周铁兰顾不上穿衣，跪在床上，伺候叶坤穿衣服。 叶坤穿好衣服，恢复了大人的模样，捏了周铁兰一把：“我累了，不想走，去把你们全家，都叫进来吧。” “是，大人。” 周铁兰匆匆穿好衣服，去外面叫人。 周家的人都进了大卧室，跪在叶坤的面前。 “叶大人，我给你磕头了，求你……救命！” 周家老太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等老太婆磕了十几个头，叶坤才笑道： “周老太，你别磕头了，好歹也是一个村子的。你女儿铁兰，现在又是我的侍妾和丫鬟。” 周家老婆子一愣，又磕头道：“谢谢大人，那是……铁兰的福气。” “是啊铁兰，你真有福气。” 叶坤把铁兰拉在自己腿上坐下，笑道：“铁兰，现在开心吗？” “大人，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 叶坤在周铁兰的脸上亲了一口，又招呼周铁虎的老婆韦氏：“周太公和周铁虎，私通土匪，祸害村里的乡亲，铁虎嫂子以前知道吗？” 韦氏磕头：“大人，这个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俩该死吗？” “他们……该死。” 韦氏抬头，低声说道：“周太公是个老畜生，最该死……他经常欺负我。” 看来这里面有猛料啊！ 叶坤一愣：“怎么欺负的？” 韦氏豁出去了，咬牙说道： “前些日子，周铁虎参加打虎队，每天夜里值班。周太公这个老畜生，吃了虎肉，半夜里摸进我的房间，睡了我。” 周家全家，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见人。 周铁兰也脸色涨红，低头垂泪。 “铁兰，你爹真不是人，竟然爬灰你嫂子，唉，畜生啊。” 叶坤搂着铁兰的腰，连声叹气。 韦氏又指着身边的两个女子：“周铁虎，也私通他老子的小妾。他们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 那两个女子跪地磕头，大叫：“是周铁虎逼迫我们的，我们也没办法。” 第80章 大户丫鬟，懂事。 叶坤哈哈大笑： “我铁虎哥算账清楚，一点也不肯吃亏啊。他老子睡了他老婆，他也睡了他爹的小老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真特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周家父子挺会玩的。 韦氏继续说道：“叶大人，周家父子俩，罪有应得，我只求你救我两个孩子。” 叶坤点头：“你孩子多大了，叫什么？” 韦氏拉过来两个孩子，一女一男： “我女儿香香，今年十岁；儿子小名二狗，今年四岁多。孩子，快给叶大人磕头。” 两个孩子一起跪下，给叶坤磕头。 “孩子真可怜……起来吧。” 叶坤推开身上的铁兰，拉起韦氏： “嫂子放心，我就是担着天大的风险，也要救你的孩子。香香这么可爱，要是被卖出去，还不叫人心疼死？” 韦氏大哭：“求叶大人救命，收留我们。香香慢慢长大，也能给你做个小丫鬟……” “不，我不能收留你们，免得乡亲们说我对你有想法。”叶坤摇摇头，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生活，把孩子养大。” “大人，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韦氏又要下跪。 叶坤摆摆手，带着韦氏来到她的卧室前，撬开封条： “把你和孩子的衣服带上，今晚上，去我的纺线作坊里睡觉。明天一早，你就带孩子回娘家。如果房间里有钱，你也悄悄带上，没事的。” 韦氏千恩万谢，进了房间，收拾东西。 叶坤又给了十两银子，安慰了两句，再发配其他人。 周太公和周铁虎，各自还有几个小妾。 有的有孩子，有的没孩子。 叶坤一样发配，给了钱，让她们回娘家，还带上各自的衣服。 卧室里，还剩下周老太婆和周铁兰。 叶坤笑道： “周铁兰，周太婆，你们周家的血脉，我给你们保住了。周铁虎、周太公的尸体，也被带了回来，明天我会安排下葬。我帮了大忙，你满意吧？” “谢谢叶大人，谢谢！” 周铁兰和周太婆一起磕头。 “可是周太婆，你必须送去县城。一个不送，我会被杀头的。” 叶坤看着老太婆： “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去大牢，你路上老实点。如果你敢自杀寻死，那我以后，可不能保护你女儿铁兰，还有你的孙子孙女们。去了县里，你好好认罪，把责任推给周太公和周铁虎，反正他们都死了，死无对证。” 老太婆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记住了。” 叶坤点头：“你放心去吧，周太婆，铁兰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会饿死她的。” 两个当兵的走来，将周太婆押上马车，连夜送往县城。 “铁兰，本大人还不错吧？幸好你长得漂亮，要不，本大人可不会这么帮你们。” 叶坤在周铁兰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走吧，跟我回家。” 周铁兰道谢，看看屋子，低声说道： “大人，今晚上，你就住在我家里吧，我再伺候你。” “傻丫头，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一根毛都和你没关系。” 叶坤捏了周铁兰一把：“还不走？” “是，大人。” 周铁兰低着头，跟着叶坤走了。 周家的财产，还是继续封存，明日清点。 姜有容和带喜，已经烧了好几个菜，烫了酒，等着叶坤。 看见叶坤把周铁兰带回来，姜有容和带喜都是一愣。 “有容，带喜，你们坐下。” 叶坤嘿嘿一笑，看着周铁兰：“铁兰，打招呼啊！” “是。” 周铁兰一咬牙，冲着姜有容带喜弯腰施礼：“有容，带喜……” “叶家的规矩，丫鬟要跪下磕头，叫大奶奶，二奶奶。” “是是是！” 周铁兰吓得一哆嗦，跪了下来：“大奶奶，二奶奶，铁兰给你们磕头了。” “看，这丫鬟多乖啊。” 叶坤摸了摸铁兰的脑袋，对姜有容和花带喜说道： “以后，就让这丫鬟侍候大奶奶二奶奶了，要是不听话，就用家法。铁兰这么聪明，会把你们侍候好的。” 有容和带喜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叶坤又叫来三姨妹有才，还有三儿瓶儿。 周铁兰已经很懂事了，急忙磕头赔礼，自打耳光：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死，我不该打你们……” 有才和瓶儿还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吓得一起扑进姜有容的怀里： “姐姐，这个疯女人怎么来我们家里了？” 姜有容急忙安慰：“别怕，没事，她以后不疯了，也不会再打你们了。” 叶坤摸了摸周铁兰的脑袋： “去吧，一边侍候着。以后你扫地洗衣，烧火做饭，倒马桶洗马桶，也要看着有才小姐和瓶儿小姐，别让她们摔着，或者磕碰着。叶家是大家，有家法的。” “知道了大人，我会小心的。” 周铁兰起身，退在一边，垂手侍候。 叶坤把有才抱在腿上，笑道： “有容大奶奶，带喜二奶奶，吃饭啊。我今天心情好，咱们喝一杯。” 有容没见过叶坤这个样子，有些害怕，勉强一笑。 带喜却明白叶坤的心思，是给自己出气呢，起身斟酒，笑道：“有容大奶奶，你和老爷喝一杯吧，我这个小丫鬟，来侍候你们。” 叶坤捏了带喜一把，坏笑： “小蹄子，家里有丫鬟了，你也陪你老爷喝一杯吧！要不，老爷以后不疼你了。” 姜有容闻言，噗地一笑。 当天晚上，周铁兰侍候叶坤和姜有容洗澡，很小心，有模有样的。 姜有容还不好意思，上了床，低声说道： “大郎，大户人家，都是这样，要丫鬟侍候的吗？” “大户人家，都十几个丫鬟。给大奶奶洗澡，把大奶奶全身都舔干净，包括……” “你胡说，恶心死了。”姜有容笑得忍不住，小粉拳乱捶。 “那我说正经的，大户人家，大奶奶和老爷做了周公之礼，还要丫鬟再打水来洗洗，自己都不动手。” “你又胡说，我才不信，那多丢人啊？” “怎么丢人了，丫鬟又不敢对外人说。否则，直接打死。”叶坤笑道。 其实，大户人家的确是这样的。 刘夫人如雪，亲口和叶坤说过。 铁兰站在一边伺候着，吓得一哆嗦。 其实这丫头在家里，也见过她爹和她二哥周铁虎，是怎么对待丫鬟的！ 所以，她相信叶坤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坤在帐子里叫道：“铁兰，去打水来，给我和大奶奶洗洗……” 第81章 爱民女如子。 “知道了，大人大奶奶。” 周铁兰急忙答应，去厨房打来热水，亲自伺候。 这两天太辛苦。 叶坤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带着周铁兰，去清点周家的财产。 秦丑带着全村人，在这里听候命令。 除了大量的田产房产不动产，周家也没多少银子。 三五两黄金，一百多两银子，几十贯铜钱，一些首饰玉器。 还有牲口和鸡鸭，马车牛车，衣服被子…… 不过，叶坤还找到许多欠条。 欠钱者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 叶坤让秦丑，去通知外村的那些欠债者，全部集合，然后拿着欠条，一个一个念，让大家走上来。 念完了，叶坤让秦丑点起一堆火，将欠条一个个丢进火里，笑道： “各位乡亲，你们欠周家的钱，从此以后一笔勾销，不用还了！” 欠债的都喜笑颜开，纷纷跪下磕头：“多谢叶大人！” 叶坤摆摆手，又说道： “周家搜出来的钱，要上交。不过，本县尉做主，周家的牲口鸡鸭，马车牛车，本村乡亲们商量一下，分了吧！” 打土豪分田地，是收揽人心的最佳办法。 团结了大多数乡亲，叶坤就不怕。 乡亲们更是欢呼：“叶大人，你对我们最好啊！” 叶坤一笑，带着秦丑和秦二午，还有王大奎燕六亥，来到后院。 然后，取出十几两碎银子： “这些，你们悄悄分了。周家的牲口鸡鸭，你们带着乡亲们，商量着分了。” 秦丑叹气苦笑： “大郎哥，我们这是和周家，结下死仇了啊。周太公还有大儿子和三儿子，都在长沙郡当差，只怕以后……” “别忘了，周太公是你兄弟二午，一箭射死的。” 叶坤嘿嘿一笑：“秦丑，现在缩头，已经迟了。” 昨日剿匪，叶坤带上打虎队，就是绑定他们，大家一起承担风险！ 否则，叶坤灭人满门，风险太大。 “杀了就杀了，我不缩头。周太公父子勾结强盗，害死我们村里好几个人，也该死！” 秦二午和燕六亥都很刚气！ “还是二午六亥说得对！” 叶坤一笑，又带着大家出门，对门前的乡亲们说道： “各位乡亲，周家的东西，都分给大家了。但是，周太公和周铁虎死了，亡者为大，大家还是帮帮忙，把他们父子安葬了吧。” 乡亲们一起点头：“这是应该的。” 叶坤转身看着周铁兰：“铁兰，还不给乡亲们磕头？” 周铁兰急忙跪下：“谢谢乡亲们，我给乡亲们磕头了。” 乡亲们都笑道：“铁兰是叶大人的小妾，我们当不起啊。” 还有人笑道：“叶大人，铁兰是地主家的小姐，吃得好，你加油，明年就能让铁兰生个双胞胎儿子！” 还有人奸笑：“地主家的小姐娇惯，叶大人你轻一点。” 乡亲们平时受气，现在嘛，嘴上开开玩笑，也算是报了仇了。 叶坤一笑：“我是可怜铁兰，才收留了她，给她留一条命。” 处理完了周家的事，叶坤又去关家村，处理关家的财产。 没想到，刘县令竟然也在这里。 “刘大人，你怎么来了？” “叶县尉啊，辛苦了。” 刘县令翻个白眼，扯着叶坤进了屋子，摇头道： “叶大人你好狠啊，灭了周太公和老关全家！老关和两个儿子，昨天半路上，也是跳车逃跑，被当场杀了。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吧？” 叶坤一笑：“刘大人，难道私通强盗，不是死罪吗？” “罢了。”刘县令摇摇头： “关家的钱，我上交府库。那几个小妾，我也收留了，怪可怜的小女子……关家的房子和田产，算你叶大人的吧。你上次有军功，四顷地，四亩宅子，我现在就把关家的田宅划给你。关家的宅子，价值千两白银，你占大便宜了。” “多谢刘大人！” 叶坤抱拳，又问：“大人，周太公家里有几百亩地，还有宅子，就给秦丑秦二午，还有燕六亥王大奎吧。因为上次，他们也有军功，有封爵。” 西屏山之战，除了叶坤，秦丑兄弟俩、王大奎燕六亥，王保朱大春，都有二级封爵。 每人两顷地，两亩宅子，到现在也没落实。 周太公的田产和房产，分给他们，刚好！ 这也是叶坤移祸江东、进一步绑定秦丑等人的计划！ “好吧，我这就划给他们，你去处理。” 刘县令叹口气：“我先回去了，老关的几个小妾，还有两个小女儿，都吓傻了，我得回去安慰安慰，毕竟我和老关朋友一场嘛。” “是，刘大人爱民如子，一定要照顾好老关的小妾和女儿。”叶坤抱拳恭送。 这狗县令，哪里是爱民如子，分明是爱民女如子啊，这就要回家享受了！ “那倒是，本官向来体恤下民。” 刘县令一笑，忽然又说道：“叶大人，你这次得了大便宜，以后卖盐的利润，你就少分一点了，没意见吧？” 老狗！ 叶坤被气笑了，抱拳道：“下官还是那句话，不论多少，都是大人给我的赏赐！” “哈哈哈，叶兄弟，你不愧是我的心腹。”刘县令大笑而去。 叶坤送出门外，心里冷笑。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我的钱，先麻烦你存着。 你个狗县令，就是我下一个大户！ 王县丞等在门外，拉着叶坤的手，笑道： “叶大人，关老鬼这里，还有许多欠条借据，都是附近乡民的欠款，算起来有两千两白银。这个钱，刘大人说赏给你了，你去要账吧。” “多谢两位大人！” 叶坤难免又在心里大骂。 这些欠款，都是穷人积累的多年老帐，自己能要回来？ “那叶大人跟我来，我把手续移交一下。” 王县丞带着叶坤，来到一间卧室里，打开了箱子：“借据都在这里，叶大人慢慢清点吧，哈哈。” 说着，王县丞悄悄挤眼。 叶坤明白了：“两位大人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王县丞点头，和刘县令一起走了。 叶坤查看箱子里的木牍借据，果然，底下埋着一包黄金，整整一百两，还有些珠宝。 这是王县丞抄家，留给自己的好处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老狗王县丞，自己贪污了多少！ 不过，叶坤很容易满足，收了黄金珠宝，来到门前，招呼赵彪等人。 关家村的乡亲们都在，看热闹，也想捞点油水。 叶坤挥手说道： “本县尉剿匪，绝无私心。现在，关老爷的房屋和田产，都是我的军功封赏，但是我不要，全部送给上关村和下关村的乡亲们！” 乡亲们一呆，欢呼起来：“叶大人，你是好官啊！”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还有，你们谁欠了关老爷的钱，自己过来，拿走自己的借据。不用还钱了，从此以后，一笔勾销！” 乡亲们更是狂喜，全部跪了下来： “叶大人，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永世不忘大恩。” 这里的乡亲，大约有一大半，都欠了关老爷的钱。 免了欠款，还分了田地，关家村直接全体脱贫！ 叶坤招呼村长关勇，还有打虎队长赵彪： “怎么分田和房子，你们和乡亲们商量，要保证公平，稍微倾向穷人。” 关勇就是关老爷的本家宗亲，但是素来不和，抱拳笑道：“叶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公平。” 叶坤丢下那些借据欠条，让关勇和赵彪处理。 自己却走向人群里的小茉莉，笑道：“茉莉，怎么今天不叫我大叔？” “大叔，我给你磕头。” 小茉莉很懂事，跪下磕头，说道：“大叔你在办正事，我不敢打扰你。” “好孩子，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妈妈。” 叶坤抱起茉莉，走向曹家山的破屋。 门前，曹家山的老婆站了起来，跪地磕头：“叶大人……” 两听不见，茉莉母亲的气色好了许多，也能下床走动，看来死不了了。 “嫂子，快起来。” 叶坤放下茉莉，扶起妇人：“曹大哥呢，怎么没见他？” “我爹爹带着奶奶，去县城治病了。”茉莉抢着说道。 正说话间，屋里又走了一个小女孩，十三四岁，个头已经长了起来，皮肤雪白，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一看就是茉莉的姐姐。 虽然衣服破烂，但是难掩那种美到骨子里的清纯。 “这是多多？”叶坤被惊艳到了。 “是的大叔，这就是我姐姐。”茉莉很开心，对姐姐叫道：“姐姐，快给大叔磕头。” “叶大人，我给你磕头。” 多多急忙跪下：“大人，我爹妈说，是你拿了银子，救了我们全家，还把我从关老爷家里赎出来。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快起来。” 叶坤拉起多多，忍不住又看了两眼，点头道：“好漂亮的小妹妹，真不多见。” 多多低下了头，不敢接话。 叶坤回头，对茉莉母亲笑道：“曹大嫂，你好福气啊，养了这么两个出色的姑娘。” 茉莉母亲眼圈一红： “谢谢大人，我儿子死了，就剩下这两个小丫头了。大人，你要是不嫌弃，就把多多带去，做个丫鬟吧，让她服侍你。” “不，多多和茉莉，不能当丫鬟。”叶坤一笑。 “大人……”茉莉母亲稍稍一呆，随后笑道： “可是多多还小，要过两年，才能给大人做小妾啊。当然，能给大人做小妾，也是多多的福气。如果大人能看上这丫头，现在就……也行。” 一家人的命，都是叶坤救的。 茉莉母亲觉得，只能这样报答人家了。 一边的多多红了脸，偷看了叶坤一眼，低头捏着衣角。 第82章 二妹能干。 “嫂子，你胡说什么呢？” 叶坤哭笑不得，摆手道： “我说多多和茉莉，不能做丫鬟，要做小姐。县城里，我有个干妈，针织刺绣做衣服，手艺一绝。我想让多多跟着她，学习女工，以后能赚钱，能发财。” 说实话，叶坤觉得多多这小妹妹漂亮，只是纯粹的欣赏，可没想到祸害人家。 女人这么多，何必做这样的缺德事？ 让多多保留这份美，慢慢长大，自己默默欣赏就行了。 茉莉母亲又是一愣，笑道：“大人，原来你是安排多多去学女工？” 叶坤点头：“多多和茉莉，这伶俐模样，去纺线太可惜了，应该让她们学做丝绸衣服。” 纺线很累，又很脏。 做丝绸衣服，则很轻松。 “那好啊大人，你现在，就带多多走吗？” “不，等茉莉奶奶身体好了再说。那时候，我带你们全家去县城，让你们全家在一起！” 叶坤又摸出五两银子，递给多多： “多多，家里你最大，照顾好奶奶、妈妈和妹妹，好不好？过段日子，我让你们搬家去县城，以后过上好日子。” “大人，钱太多，我不敢要……” 多多低头说道。 茉莉母亲也不敢要，赔笑道：“大人，我们怎能还要你的钱？” “拿着，要不我不高兴，以后不来了。” 叶坤把银子塞在多多的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 “双丫山的土匪，被我全部抓了。关老爷，也被我抄了家。你们安心过日子，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们。如果有事，就让赵彪去通知我。” 多多收下钱，又要磕头。 叶坤拉住多多：“以后不许再磕头，否则我要打你……脑袋瓜子。我走了。” 说着，叶坤敲了敲多多的脑袋。 多多羞涩一笑：“谢谢大人。” “大叔，你留下来吃饭嘛，我给你做饭……”茉莉叫道。 “下次，下次来吃饭，看看茉莉的手艺！” 叶坤一笑而去。 草庙村里，正在吵架。 因为乡亲们瓜分周太公家里的牲口鸡鸭，还有各种家具，难以协商。 叶坤赶到，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纷纷叫道：“我们听叶大人的。” 叶坤点点头，询问还有什么东西没分好。 秦丑上前汇报。 “分不开的东西，你们明天送去镇上或者县里，卖了钱，大家分钱好了。” 叶坤的办法简单粗暴，又当众宣布： “秦丑、秦二午、王大奎、燕六亥，勇猛剿匪，有军功封赏。周太公家里的所有田地、林地、房屋，归秦丑四人平分！” “哇……” 乡亲们惊叹不已，羡慕不已。 周太公家里，有水田、旱地、桑田、麻田，还有这么多房屋，是大家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 秦丑等人大喜过望，一个个咧嘴大笑。 叶坤没事了，回家享受生活。 纺车已经断断续续，增加到了六十台，而且人员满编，稳定生产。 二姨妹有德，在车间巡查，背着手挺着胸，监督工人干活，真有些霸道总裁的范儿。 “姐夫，你忙完了？” 看见叶坤，有德便跑了过来，笑道：“你看这些麻线，还行吗？” “二妹能干，肯定行的。走吧，我去看看这些天的账目。” 叶坤带着有德，来到后面的办公室，查看账目。 生产账目，都是刘红玉记录的，收料出货，工人工资记录，还算清楚。 “姐夫，我现在认识一些字了，是红玉姐姐教我的。就是，我还不太会写。” 二姨妹有些小开心，带着一些小炫耀。 叶坤拿起毛笔和空白木板：“来，我教你写几个字。” 有德点头，站了过来。 叶坤站在有德的身后，半拥着她，抓着她的手，在木板上写字，一笔一划。 有德很认真，很专注，写了几个简单的字。 “我再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这是……姜，先写这个。” 有德学了半天，写了十来遍，终于学会了这个字，回头笑道：“姐夫，我的手都写酸了。” 这一回头，差点嘴对嘴了。 “那你歇一会，我给你揉揉手腕。” 叶坤体贴，把有德的右手合在掌中，轻轻搓揉。 有德背靠着叶坤的胸膛，很安逸，嘴角浅笑。 “行啦姐夫，再教我写两个字吧。”有德回头。 “二妹，你头发好香，今天洗头了吧？” 叶坤俯身，在有德的头发上嗅了嗅，又笑道：“你的耳朵好漂亮，真想咬一口。” “你有多么馋，就要吃我耳朵？”有德噗地一笑，扭了扭：“快教我写字。” 这一扭，就有些身体小接触了。 叶坤有些心猿意马，向前靠了靠，继续教有德写字。 半个小时吧，有德终于学会了写自己名字，却脸色通红，低声说道： “姐夫，你靠得这么近……干嘛呀。我都被你……挤出汗来了。” “靠得近，才好教你写字呀。” 叶坤也出汗了，又写了几个字，问道：“认得这几个字吗？” “上面两个不认得，下面两个字，是我名字，有德。” “对，加起来是……我爱有德。” “什么叫……爱？” “爱就是喜欢啊，我爱你，就是我喜欢你。” “姐夫，你好坏……” 有德转身，小粉拳一顿乱捶，然后低头跑了。 叶坤一笑，赶紧把刚才的几个字涂了。 被人看见，可不像话。 有德刚走，彩蝶又来了：“大郎哥，有德说，你要教我写字，是吗？” 有德这丫头，也坏了，拉彩蝶下水呢！ 叶坤只得点头：“你过来，我教你写自己名字。” “大郎哥，你真好。我还以为有德骗我的。”彩蝶很开心。 叶坤抓着彩蝶的手，教她写名字。 可是彩蝶不太聪明，写了半天，只学会姚字和彩字，不会写蝶字。 而且，彩蝶也开小差，时不时地和叶坤聊两句，扭来扭去的，心不在焉。 “哥累了，你自己慢慢练吧。” 叶坤在彩蝶的屁股上轻轻一巴掌：“明天一天，要把这三个字学会，要不，打屁股。” “你打呗，我喜欢。”彩蝶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小丫头，欠打。” 叶坤摇头一笑，又给了彩蝶一巴掌。 晚饭后，姜有容把叶坤，推进了带喜的房间里，笑道： “带喜，今晚上，你伺候你家老爷。老爷明天去县城了，要不，他走了以后，你又想他。” 带喜装模作样，给姜有容施礼： “大奶奶，你就饶了我这个小丫鬟吧，你和老爷休息，让我来伺候你们俩。” 有容捏了捏带喜的脸，捂嘴笑道：“小贱婢，今晚上你服侍老爷，大奶奶在一边服侍你……” 两姐妹感情好，经常开这样的玩笑。 有时候叶坤不在家，有容就和带喜睡一起，搂着脖子，聊到半夜。 第83章 大家小姐，无名氏。 “大奶奶二奶奶。” 叶坤两边鞠躬，把姜有容和带喜，拉在床边并排坐下：“两位奶奶都坐着吧，下官来给你们洗脚。” 周铁兰早已经打来了热水，送上毛巾。 叶坤真的卷起袖子，亲自给两个夫人洗脚。 带喜和有容，都有些害羞，放不开。 闺房里，嗤嗤低笑声不断。 齐人之福虽好，可是叶坤还是要离开家乡，去县城办差。 次日一早，叶坤辞别带喜和有容，准备去县城。 带喜拉着叶坤进了卧室，抱着他的脖子，低声笑道： “大郎哥，铁兰被你带回来了，有没有和你一起……” 叶坤刮了刮带喜的鼻子：“你猜？” “那你把铁兰带去吧，等过了新鲜劲，再送回来。” “二奶奶，你学坏了。铁兰还是留在家里，服侍你这个二奶奶吧。” 叶坤噗地一笑。 来到县城，先处理公务，去见刘县令。 刘县令拉着叶坤的手，哈哈大笑：“叶兄弟，你猜猜我们这几天，卖了多少盐？” 叶坤想了想：“三千斤，应该有吧？” “六千斤啊。”刘县令压低声音： “赶快去把炼盐工厂搞好，大批量生产。这个搞起来，就不用费心思打强盗了。打强盗多危险啊，弄不好要死人的。” 叶坤一笑，前往炼盐工厂，指导生产。 这么一来，滤芯又要加大产量了。 叶坤顺势开口，跟刘县令在北街，也要了一套房子。 那是刘县令的房产，一直空着，却每天有人打扫，干干净净，家具齐全。 这也是三进大院，叶坤专门用来制造炼盐的滤芯。 其实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叶坤顺便用来住的。 田小娥和巧云，也被调了过来，在这里专门做滤芯。 安排好这些事，叶坤又去安排练兵。 这次双丫山剿匪，叶坤对新兵的战斗力很蛋疼！ 王保还跟叶坤抬杠，说道： “叶大人，正常行军速度，是每天三十里。我们半夜的时间，跑了七十里，已经很厉害了。” “放屁。”叶坤瞪眼： “正常行军，要带粮草和帐篷，每天晚上要安营扎寨，早上要拔营起寨，很耽误工夫。我们打双丫山，只带着兵器弓弩，还有马车换乘，远远比不上正常行军。” 王保吐了吐舌头。 叶坤吩咐道：“明天开始，你们小队长带队，每天全副武装，跑操十里路。” “啊，十里路？” “是不是不过瘾啊？要不要加一点？” “不不不，很过瘾了，一点也不要加！”王保急忙求饶。 叶坤一笑，又带着谭八卯，去看前天，双丫山带回来的女子。 一共七个女子，有四个自己回家了。 还有三个无家可归，暂时关在女牢里。 叶坤问清楚情况，说道：“你们无家可归，就去帮我干活吧。我给你们饭吃，再给你们每月八十铜板的工资。” 田小娥和巧云，负责做滤芯，也需要人帮忙。 有这三个女子帮忙，就轻松了。 三个女子各自磕头，跟着叶坤一起，来到北街的大宅子。 田小娥正在整理屋子，看见这三个女子，便微微皱眉，又看看叶坤，似乎有话要说。 叶坤一愣，问道：“怎么了小娥？” 小娥低头，招呼叶坤到一边，低声说道： “大人，这三个……是带回来服侍你的吗？不知道谁的身上，有一股味道。我怕她们有病，大人，你……仔细点吧。” 田小娥一直在南街开酒馆，对面就是勾栏瓦舍，所以有些见识。 她知道有些女子生病，身上有味道。 “啊？” 叶坤回头，打量着三个女子。 三个女子都害怕，各自低头。 “呃……你们跟我来，我有话问你们……” 叶坤也头大，招呼三个女子，进入厢房。 然后，叶坤关了门，点上灯，问道： “你们身上，是不是有病？就是身下……有没有红肿、瘙痒，或者流水难受？” 两个女子点头，低声说道：“大人，我身上……不干净……是那些强盗折腾的。” “你们……先打水洗一洗吧，每人一盆水，各自一条毛巾。然后，我帮你们看看。” 叶坤也无奈。 这年头的大鼎国，所谓的妙医圣手，说不定还不如叶坤对医学懂得多。 所以，叶坤自己当医生吧。 一炷香之后，叶坤再次走进厢房： “三位姑娘，我不是唐突你们，只是给你们检查一下，确认情况。如果你们害羞，我就给你们请医生。但是县城也没女医生，只有男医生……” “大人，我们被强盗糟蹋十几天，早已经没有了廉耻尊严。只怕是……玷污了大人的眼睛。” 其中一个女子，还算会说话，也很漂亮，睫毛又长又弯，眼睛又深又大，鼻梁修长挺拔。 “我倒是无所谓，那就……开始吧。” 叶坤放开了，一个个检查。 还好，从外观上看，三人都只是发炎，并不是那种传染的脏病。 “这样吧，你们每天用开水煮毛巾，清洗三次。”叶坤检查完毕，吩咐道： “毛巾每次用过，用开水烫煮，然后晒干。用之前，再次烫煮。过两天，我给你们配一副药，应该有用。” 过两天，酒精应该出来了，可以配合大蒜，手搓大蒜素，进行消炎。 那个长睫毛的女子跪了下来： “谢谢大人的关心，我们记住了。低贱之躯，亵渎了大人，实在罪该万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读过书？”叶坤有些意外。 这说话文绉绉的，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啊。 “大人，我叫……无名氏，读过几天书……”女子支支吾吾。 无名氏？ 叶坤笑了：“姑娘，我把你从强盗窝里带出来，又收留了你。我不指望你感谢我报答我，但是，你又何必用无名氏的名字来骗我？” “大人恕罪，妾身实在有……难言之隐。” “那好吧，我们私下说。” 叶坤点点头，让另外两人出去： “你说吧姑娘，我可以为你保密。能帮忙的地方，也可以给你帮忙。当然，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女子终于抬头： “妾身姓文，贱名文阿秀，的确读过书。家父是儒者，上过天门郡太学，我从小跟着家父，读书写字……” “你果然是个读书人，我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叶坤很激动，拉着文阿秀的手：“我想找一个识文断字的女子，找了很久了！” 大鼎国的儒者，指的是上过太学的人； 太学，就是各大州郡的高级学院，相对于现在各大城市第一大学。 文阿秀低着头，任凭叶坤握着手，低声说道： “妾身可以服侍大人，为大人做事，只是……不能抛头露面，不能见人。” “奇怪了，你这么美貌，怎么就不能见人了？” “因为我失陷在贼窝，失身于强盗，没脸见人，只能苟活。”文阿秀哭了： “我在贼窝里，也不敢说自己的名字，以免玷污了父亲的名声。如果我父亲知道此事，一定会逼我去死……” 第84章 打熬身体。 “原来是这样。” 叶坤想了想，安慰道：“这件事，瞒着别人就行了，没人知道的。如果你想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天门郡，就是平野县的上一级。 “不不不，我不能回去……大人，你要是有意救我，就让我躲在屋里，苟活一生吧。” 文阿秀满脸惊恐。 “那你不想家，不想念父母？” “母亲已经不在了，家里只有父亲。我是跟随商队，去舅舅家里探亲，半路上遇到的强盗。商队跑了，我没跑掉……” “你父亲，在天门郡，担任什么职务？” “郡守府主簿，属于郡守大人的私人幕僚，并无官职爵位。” “那也不错了，郡守府主簿。” 叶坤一笑，抱拳施礼：“文小姐，是下官剿匪不力，未能保境安民，才导致今日之事，实在惭愧啊。” 主簿，负责文书整理，也兼有军师和参谋的身份。 宰相门前三品官，郡守府的大主簿，也算是郡里的红人了。 文阿秀急忙还礼：“是妾身命苦，不关大人的事。关于妾身的身世，还请大人保密，否则妾身唯有一死。” 叶坤看着文阿秀，忽然问道：“阿秀小姐，你今年芳龄几何，有没有成亲，或者订婚？” “妾身十六岁，并无婚配之约。” “要不……我娶你吧！” 叶坤忽然脑子一抽，握住了文阿秀的手： “阿秀小姐，我娶了你，你父亲应该不会逼你去死了吧？好歹我也是个代理县尉，很快转正了。不过，我已经有夫人了，你只能做个偏室。如果不嫌弃，下官愿意永结琴瑟之好。” “大人……” 文阿秀浑身巨震，随后跪了下来：“大人，你是……当真不嫌弃我？” 叶坤扶起文阿秀： “文秀小姐，我绝不嫌弃你。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老记着那些事。在我心里，你就是大家闺秀，干干净净的姑娘。只是让你做偏室，我很内疚。” 现在缺一个私塾老师，还有记账算账的会计。 文阿秀，刚好可以担任。 另外，文阿秀的父亲是郡守府主簿，攀上亲戚了，大有好处啊。 当然了，叶坤也是觉得文阿秀可怜，想救她一命。否则，这丫头迟早会死。 “大人，妾身……万死难报！” 文阿秀泪流满面：“如果叶大人真的不嫌弃，收留了我，想必我父亲，也就不会再计较我那些事了。” “阿秀小姐放心，我会把那些强盗，全部干掉，或者发配边疆充军。这样的话，就没人认识你了。” 叶坤抚摸着文阿秀的头发： “以后我去见你父亲，就说你被强盗追赶，坠入山崖，是我救了你。然后，我们有了肌肤之亲，结为夫妻。想必你父亲，也不会说什么。” “大人……” 文阿秀扑在了叶坤的怀里：“你是妾身再生父母，妾身能活下去，都是大人的恩赐。” “别哭了，我送你去南街，金屋藏娇，暂时休息几天。” 叶坤捏了捏文阿秀的鼻子：“跟我走吧。” 门前有马车，叶坤带着文阿秀，来到南街藏娇楼，把文阿秀交给了玉莲春花。 文阿秀到了这里，自在多了。 然后，娇娇也回来了，大家认识了一下。 叶坤拉着文阿秀，来到卧室里，把娇娇和玉莲春花的情况说了一下： “阿秀小姐，她们和你一样，也是不幸的人。但是她们现在，都开开心心的。所以，你也开心一点。等时机成熟，我就去见你父亲。” “谢谢大人开导，妾身记住了。” “那你就早点休息吧，精神养好了再说。” 叶坤退出房间，又和春花一起，检查酿酒进度。 两日之后，第一锅酒出来了，共一百五十斤。 因为设备不好用，口味不太理想，还要摸索调整。 叶坤留下五十斤酒，剩下的，全部提炼成酒精。 “你们记住，这个东西是烈酒，遇火就会燃烧，难以扑救。” 叶坤给大家普及知识，带了一小杯酒，泼在后院里，用火折子点燃。 砰地一声，蓝色的火苗忽然爆开，把玉莲春花，还有娇娇文阿秀，都吓了一跳。 叶坤又用手指，蘸了一点酒精，点燃之后搓了搓： “看见了吧，沾到一点点在身上，都会点着火。” 文阿秀问道：“大人，做出这个东西来，有什么用呢？” “用处太大了，甚至，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叶坤点点头：“用酒精来处理伤口，伤口就很少红肿流脓，会大大降低死亡率。如果用来打仗，一罐子酒精，可以烧死好几个人。守城攻城，都是利器。” 文阿秀惊叹：“叶大人果然渊博，精通格物致知之道。” “小试牛刀耳。” 叶坤一笑：“我们制造酒精的事，要绝对保密，不可对外泄露。”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又继续制造酒精，买了大坛子，将酒精密封，埋在地下备用。 当天晚上。 叶坤来到文阿秀的房间，低声问道： “阿秀小姐，你身下……好些了没有？如果还是红肿，我可以用酒精给你配药，应该有效果。” 酒精可以用于皮肤消毒，但是不能用于妇科病消毒。 阿秀小姐这么娇嫩，也受不了酒精啊。 阿秀红着脸：“还有一点点，已经好多了。” “那……我再看看吧。” “只是……亵渎了大人。” “无妨，我们以后会做夫妻的，不必害羞。”叶坤柔声安慰。 文阿秀点头，宽衣检查。 叶坤看了看，应该没大事，把阿秀拉了起来： “还是配点药吧，保险一些。你穿好衣服，我教你配药。” 青霉素，叶坤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出来了。 但是大蒜素也能消炎，可以尝试一下。 用高度白酒加大蒜，使劲捣碎，越碎越好，理论上可以获得低含量的大蒜素，用于口服消炎。 文阿秀一边捣药，一边问道：“大人，你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叶坤一笑：“格物致知之道，理论是相通的。越研究，就知道得越多。等我有空，多教你一些东西。” 文阿秀点头：“大人先忙公务吧，不忙的时候，再教妾身。我看大人很忙，这两天……似乎憔悴了。” 这几天，也的确把叶坤给忙坏了。 提炼精盐、酿酒，还要练兵，查看西屏山的道路工程进度，找烧窑师傅研究做石灰…… 不过，叶坤几天打熬身体，没碰女人，精神还不错。 看着文阿秀的模样，叶坤忽然可耻地…… 想要圆房了。 第85章 不带你睡。 可是，叶坤也不想委屈文阿秀，只得再忍忍。 当天晚上，叶坤回到北街大宅，和田小娥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小娥现在也恢复了该有的活泼，低声笑道： “坤哥，也别冷落了巧云啊，当时，我和她都是刘夫人指定服侍你的……” 叶坤刮了刮小娥的鼻子： “小娥，我要是陪着巧云，就怕你又不开心了。娇娇说的，你爱生气。” “才不会呢。”小娥很乖巧：“我只要每天看见坤哥，就很开心了。” “乖，明天带你去西屏山秋游，看看你老爹，我的老丈人。” 大清早的。 叶坤从北街出发，骑马带着田小娥，前往西屏山。 田小娥想她父亲了，要去西屏山看看。 叶坤也要去看看石灰。 西屏山下，热火朝天。 道路拓宽工程，已经完成了一半，而且越来越快。 第一窖合格的石灰，也烧了出来。 叶坤叫来田小娥的父亲田大龙、二叔田二虎，吩咐道： “继续烧石灰，烧出来的合格石灰，全部用大坛子密封，放在原来的山洞里，不许任何人动用。等我有空，会拉回草庙村。” 田大龙点头，又讨好道： “叶大人，小娥不懂事，希望你别嫌弃她。要是做的不好，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你女儿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舍不得打骂。而且，小娥很懂事，懂很多事。” 叶坤一笑：“小娥，陪你父亲和二叔聊聊吧，我们午后回去。” 田小娥千恩万谢，和父亲去一边说话。 叶坤打马跑了一圈，发现商道上的马车，越来越多了。 很多客商，都是奔着平野县的精盐，还有叶坤的麻线和黄豆酱而来。 叶坤的黄豆酱，现在用一斤装的小罐子，做小包装出售。 罐子上，还印了字，有个牛皮哄哄的名字：“叶坤大酱！” 本来想取名老干爹酱，又怕别人以为自己占便宜，影响了销路。 可是商道上，也有一些零星的游民，拖家带口，从西川方向而来。 叶坤打听了一下，据说是西川内乱，又有灾民造反，形势严峻。 中午，叶坤和田大龙田二虎一起吃饭，还给他们带了酒肉。 小娥对父亲说道：“爹，我们家原来的酒馆，被坤哥盖成了楼房，很气派，马上就能开业了。” “那……真是恭喜叶大人了。” 田大龙苦涩一笑。 那原本是他家的产业啊，现在属于叶坤的。 而且，女儿也属于叶坤了。 “老田，你不开心吧？”叶坤翻白眼，当面搂着田小娥亲了一口： “等小娥给我生了儿子，我就把新盖的莲花大酒楼，还给你们。所以，你们安心在这里，帮我干活，等着小娥生儿子就行。” “没有没有，叶大人不要多心。” 田大龙吓了一跳：“就算小娥有了儿子，那酒楼，我也不敢要。” “放心吧，小娥会有儿子的。” 叶坤留下几两银子，带着田小娥返回。 两人共骑一马，边走边聊。 秋阳温暖如春。 小娥靠在叶坤的怀里，脸颊含春： “坤哥，要是一辈子……这样骑着马，慢慢走，就好了……” “小娥，你心好大，还想霸占坤哥一辈子？” 叶坤在小娥身上捏了一把，笑道：“今晚上不带你睡了，带巧云。” “那我挤过来，一起行不行？”小娥红着脸，低声笑道。 “小丫头，你和娇娇一样，也变坏了。”叶坤忍不住一笑。 回到县城，正遇上侯七。 叶坤笑道：“七哥，又请我去你家喝酒啊？” 好几天了，都没见到刘夫人如雪。 叶坤有些想念。 侯七笑道：“叶大人，今晚上我不请客，是我姐夫刘县令请你去赴家宴。” 叶坤点头，洗个澡换个衣服，去刘县令家里做客。 王县丞也在。 刘县令很开心，把夫人小姐请出来，一起吃饭聊天。 酒至半酣，刘县令让丫鬟捧来一个托盘，打开了，是耀眼的黄金。 叶坤不解：“刘大人，这是……” “这是这几天，卖盐赚的钱，这是叶大人的一份，一百两黄金。” 刘县令嘿嘿一笑：“我和王县丞算了一下，下个月，叶大人最少可以分到三四百两黄金！” “真的？多谢大人赏赐。” 叶坤故作惊喜，收下黄金，笑道： “我正要扩建军营校场，充实武库，练兵备战，正愁着没钱呢。有了这些钱，我就能给大人，打造一支铁血部队了！” 刘县令一呆：“你拿自己的钱，去充实武库，练兵备战？” 月娟小姐也吃惊，盯着叶坤的脸看了半天。 叶坤叹口气： “刘大人，我今天在西屏山下，看见好几拨逃难的游民，听说是西川战乱。我们这里，是西川门户，要提防流民冲击啊。我手下没有军队，怎么保护刘大人和全县百姓？” 王县丞也点头：“叶大人说得对，西川形势严峻，有可能会失控。到时候，我们首当其冲。” 刘县令吓一跳，急忙说道： “那叶大人赶紧练兵，保护县城啊！” 刘夫人也微微一笑：“难得叶大人有心，如果练兵备战，钱财不足，我们刘大人也可以拿一些。” 刘县令点头：“对对对，我可以拿一些。” 可是，老王八光说不动！ “刘大人，请你放心。”叶坤一抱拳： “练兵的事，我已经在布置了。任何环境下，我都会保护刘大人全家安全。谁要对刘大人不利，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叶大人说得好。” 刘县令连连点头，叹气道： “这几天，我们平野县的商贸，越来越好，商队来往不断，收税比以前翻了一番。做盐又这么赚钱，千万不能出问题啊。” 叶坤起身：“下官这就告辞，回军营继续练兵，绝不辜负刘大人的期望。” 刘县令起身，亲自送出府门之外。 刘夫人等在院子里，对刘县令说道： “叶坤是个干事的人，很难得，大人要好好栽培啊。我看，可以给他一些拨款，让他更加尽心尽力。” “夫人，怎么不早说呢？” 刘县令讨好地一笑，对王县丞说道：“明天再给叶坤五百两银子，让他继续募兵，练兵。” 王县丞点头。 叶坤回到军营，叫来秦二午，吩咐道： “二午，明天你带几个兄弟，回去一趟，把草庙村的燕六亥、王大奎，还有关家村的赵彪、关勇，姜河头的姜老五，叫来见我。” 秦二午点头，问道：“大郎哥，是不是又有行动，又要打强盗？” “不是打强盗。这次是大事，比打强盗，要重要一万倍！”叶坤一脸严肃。 “好，我明日一早启程！” 秦二午抱拳领命。 第86章 母女悄悄话。 叶坤却睡不着，挑灯夜战，在营房里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夜里睡了一个多时辰，黎明时分，叶坤又早早起来，点起部队，亲自带队跑操，一路喊口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当兵的看见叶坤都这么辛苦，自然不敢怠慢，各自抖擞精神。 叶坤还故意带队，在北街跑个来回，口号喊得震天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热血报国，不死不休！” 刘县令搂着关绝户的小女儿在睡觉，还以为老百姓造反了，吓得一激灵爬起来，披着衣服来院子里查看。 刘夫人和小姐也被惊动，都起了床，来前厅询问情况。 守门的家丁过来汇报：“回禀大人、夫人，是县尉叶大人，亲自带队练兵跑操！” “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流民造反呢。” 刘县令打个哈欠：“这叶大人也是，半夜练兵，扰人清梦。” 刘夫人却很欣赏叶坤，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叶县尉带兵有道，治军有方，是本县的福气。” “夫人言之有理，嘿嘿。” 刘县令咧嘴一笑，回去接着享受关绝户的女儿了。 月娟小姐拉着母亲的手，回到卧室，低声说道： “叶大人倒是尽职尽责，剿匪练兵，不辞辛苦。有他在，全县百姓都能确保平安。” “是啊，叶坤这孩子，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妈，你叫叶大人……孩子？”月娟小姐有些意外。 “我的儿，叶坤也就比你大两岁，在我面前，难道不是孩子吗？” 刘夫人摸了摸月娟的脑袋，笑道：“我看叶坤这孩子，对你很敬重。是那种……真心的敬重，很难得。月娟，你觉得叶坤为人如何？” 月娟小姐红了脸：“女儿不知道，不敢背后妄议别人。” 刘夫人一笑，低声说道：“我看叶坤前天写的诗，是写给你的呢，不负相思意。” “妈，你胡说。” 月娟红了脸，跺脚道：“母亲要是这么说，女儿今后，再也不见叶大人了。” “好孩子，妈跟你开玩笑呢。”刘夫人搂住了月娟，笑道：“去，再睡一会儿，养好精神。” 月娟点点头，走向自己的绣房。 可是，却再也睡不着了。 叶坤带兵跑了十里路，浑身酸爽啊。 那些当兵的，回到军营校场，却都一个个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就你们这个熊样，上了战场就是送死！都给我起来，立正！” 叶坤擦了一把汗，继续训练大家的队列队形，正步走、齐步走、原地踏步走。 这玩意就和叠被子一样，打仗的时候未必用得上，但是可以培养大家的意志，强化大家服从命令的意识。 早饭过后，王县丞送来五百两银子，是刘县令给的，让叶坤练兵。 这是狗县令最大方的一次。 叶坤拿着这些银子，继续扩建营房、校场，充实武库，改善军队伙食和装备。 另外，还给每个当兵的，定制了细麻布绑腿。 绑腿不值钱，简单易制作，但是用处大了，直到近代军人，都有这样的装备。 好处包括，防止长距离行军造成的静脉曲张，缓解疲劳； 保护小腿，防止毒虫蚂蟥和毒蛇，防止荆棘刺扎牵挂；还可以包扎伤口、制作简易担架、捆绑俘虏等等…… 午饭后，秦二午带着燕六亥、王大奎，还有关家村的赵彪、关勇，还有姜河头的姜老五，一起赶到。 赵彪还把曹家山的全家，一起带来了。 不过，曹家山和老婆，还有多多和茉莉，都戴着孝。 “曹大哥，你母亲……去世了吗？”叶坤问道。 “是的大人，母亲已经去世，安葬了。”曹家山带着妻子上前磕头： “我带着全家，来投奔大人。我和妻子曹范氏，可以听凭大人驱使，做牛做马都行。多多和茉莉，都能干活了，大人带回去做个丫鬟吧。” 茉莉上前磕头：“大叔，我可以做丫鬟的，我会好好干活。” 多多也磕头。 “起来。”叶坤拉起曹家全家，吩咐谭八卯： “八卯，先把曹家全家，送去南街大宅，让你干妈娇娇，给茉莉和多多换一身衣服。我晚上回去安排。” 谭八卯点头，带着曹家山等人去了。 赵彪等人，一起看着叶坤：“叶大人，找我们过来，有何吩咐？” 叶坤点点头，带着七支长箭，领着大家来到军营后面的山坡上。 山坡上，一大片菊花正在怒放，香气扑鼻。 “大人，到底什么事啊？”众人催问。 “二午，六亥，大奎。”叶坤的眼神扫过一圈： “还有关勇、赵彪。我们灭了周太公和关绝户满门，夺了他们的家产，霸占了人家的房子。这个世代死仇，是结下了。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赵彪苦笑：“叶大人，现在事已至此，你说怎么办？” 叶坤又问：“你们现在也有钱了，以后发展发展，都是大户。如果当官的要吃大户，给你们来个抄家问斩，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那我就跟他拼了！”秦二午叫道。 “你一个瘸子，能打过谁呀？” 叶坤摇摇头，正色说道： “我们想在平野县站住跟脚，就必须抱团，发展自己的力量。所以，我打算和大家，结成生死兄弟，从此以后，患难与共，同生共死！” 众人大喜过望：“叶大人，你要跟我们结拜啊？” “是的，我们结拜为兄弟，做一番大事，共谋富贵，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我们愿意结拜！”众人大叫。 “那好，但是我要做大哥。”叶坤一笑： “你们知道，上官季夫和我结拜，我也是做大哥。” “行，你做大哥！” 众人都没意见。 叶坤插草为香，跪下来，对着山坡上的大片菊花： “今日，我叶坤和秦二午、燕六亥、姜老五、王大奎、赵彪、关勇，菊园七结义，结为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保家卫国，共谋富贵。如违此言，有如此箭！” 咔吧！ 长箭从中折断。 秦二午等人，也纷纷跪下，折箭为誓。 然后又一起拜见大哥叶坤。 “各位兄弟，请起。” 叶坤抱拳，让大家起来：“我要带着兄弟们，谋一场大富贵。从明天开始，招兵买马，练兵备战。” 秦二午低声问道：“大哥，我们是不是要造反？” 第87章 小表妹，大美人。 “胡说八道。我们招兵买马，为的是忠君爱国！” 叶坤噗地一笑： “西川战乱，灾民和游民，很快就会波及我们平野县。所以，我们要早做准备。否则，你我兄弟，都是死无葬身之地，万贯家财，老婆小妾，也保不住。” 赵彪点头：“我们都听大哥的。” 叶坤拍了拍赵彪的肩膀： “我们私底下，招募兵马，一部分驻扎在西屏山大营，对外就说开矿做石灰。一部分留在乡下训练，就说是护村队。以后，进可攻退可守。 我这里，有一百两黄金，作为启动资金。关勇、姜老五、王大奎，你们各自回村，购买战马，成立护村队。弓箭武器和铠甲，我会派人送去。 秦二午、燕六亥、赵彪，你们跟随我，听我下一步安排。” 众人一起抱拳：“遵命！” 叶坤很满意，带着大家来到南街，就在刚刚建设好的新酒楼里，举杯庆祝，安排下一步的事情。 晚饭后，叶坤返回藏娇楼。 曹家山一家四口，都在等待。 茉莉和多多，换上了新衣服，更是明眸皓齿，惹人怜爱。 “茉莉，打扮的好漂亮啊。” 叶坤抱了抱茉莉，笑道：“以后就和大叔在一起了，高兴吗？” “我给大叔做丫鬟，很高兴。”茉莉开心地笑了。 “咱不做丫鬟，做小姐。”叶坤放下茉莉，又看着多多： “多多，我送你和茉莉，去隔壁王干妈家里，跟她学习针织刺绣吧。小姐嘛，就是学这个的。” “多多听凭大人安排……” “起来，别磕头了。”叶坤拉起多多，对娇娇说道：“娇娇，去把干妈请来。” 娇娇点头，请来了隔壁的王干妈。 “干妈，有劳了。” 叶坤鞠躬施礼，介绍了一下，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王干妈回礼，笑道： “叶大人的吩咐，我自然照办。只是我家里贫寒，怕是怠慢了这两个伶俐的小姑娘。” 看见多多和茉莉，王干妈也喜欢。 叶坤取出二十两银子： “这是多多和茉莉，一年的学费和伙食费。以后，让多多和茉莉，早晚跟着干妈，同吃同住。我们以三年为限，干妈要把全身的本事，都教给她们姐妹。” 二十两银子，承担两个小姑娘一年的伙食费，算是富养了，绰绰有余。 “大人，这也太多了……” 王干妈喜不自禁，笑道：“两个丫头帮我干活，还给我这么多钱，真是……” 叶坤一笑，摸了摸多多的脑袋： “以后和茉莉，跟着干妈，好好学手艺。要是学不会，我要打屁股的。” 多多低头一笑：“大叔，我一定学会。” 曹家山也冲着王干妈鞠躬：“干妈，孩子顽皮，你可以打骂。每天烧饭洗衣服扫地，都叫她们干。乡下的丫头，能吃苦。” 王干妈点点头，辞别叶坤，带走了多多和茉莉。 叶坤又看着曹家山和曹范氏： “曹大哥和嫂子，就在我的新酒楼里干活，以后学着，做一个掌柜。这样的话，你们天天都能看到茉莉和多多，一家人还在一起。” 曹家山磕头，然后拉着叶坤，来到后院里说话。 叶坤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曹家山犹豫了一下，结巴道： “大人，我们欠你太多，把一家四条人命都给你，也不够。大人，你就把……多多，收了做小妾吧。孩子小了点，大人心疼一些……就行。” “曹大哥，你又胡说八道，多多才十三四岁啊。” 叶坤叹气，拍了拍曹家山的肩膀：“别胡思乱想，我不是那种人。” 安顿好曹家四口人，叶坤这才返回北街大宅。 小娥今晚上不在，在南街陪着娇娇。 巧云带着两个女子，还在制作滤芯。 “大人，你回来了？”看见叶坤，巧云丢下手里的活：“要洗澡吗大人，我给你打水。” “练兵一天，是要洗个澡。” 叶坤点头，进了卧室。 巧云打来热水，给叶坤搓洗，低着头，小心翼翼。 “巧云，上次……是我粗鲁，对不起你。” 洗了澡，叶坤拉着巧云的手，来到床边：“今晚上，我陪你吧，给你道歉。” 上次，叶坤恼火刘夫人，所以对巧云很不温柔。 而且从那以后，叶坤就没碰过巧云了。 “大人别这么说，我是丫鬟……是你把我带出来的，要不，说不定刘夫人都打死我了。” “不是丫鬟，是我的夫人。” 叶坤拥住了巧云：“娇娇小娥都叫我坤哥，你也叫坤哥吧，这样亲热一些。” “知道了，坤哥。” 巧云钻进了叶坤的怀里。 今晚上，叶坤就温柔多了，全程体贴，算是对上次的弥补。 巧云也体会到了恋爱的美好，新婚的美妙，和叶坤如漆似胶。 一早来到军营。 叶坤叫来秦二午和赵彪，笑道： “二午，该给你娶老婆了。” 秦二午苦笑：“算了大哥，我姑父不答应，我也认命吧。” “什么认命？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不来？” 叶坤冷笑：“我现在就去关家村，找你姑父。十天之内，让你和姬秦女成亲，叫你抱得美人归！” 秦二午一愣：“大哥，你去了，我姑父不答应呢？” “那你就别管了，我先去，你和赵彪稍微慢一盏茶的时间，跟着来就行。” 叶坤冷笑，吩咐赵彪两句，点起八个亲随，各带弓刀，直奔关家村。 轻骑前进，不用一个时辰，就到了关家村。 来到秦二午姑父家门前，八个亲随跳下马来，喝道：“姬从良，在不在！” 姬从良，是秦二午的姑父，姬秦女的老爹。 听见呼喝，姬从良急忙出门，抱拳道： “各位官爷，小老儿姬从良，不知道有何指教？” 叶坤策马而来，笑道：“不得无礼，这是我们草庙村的老姑爷。” 姬从良看见叶坤，更是惊惧，上前鞠躬施礼：“叶大人，你怎么来了？” 叶坤偏腿下了马，带着姬从良进屋，举目四看。 姬从良心情忐忑，用衣袖擦了擦长凳：“叶大人，你……请坐。” 叶坤点头，坐下来笑道： “家里过得不错啊，我听说，你们家里，比关绝户还有钱，是吗？” “没有啊大人，我们也是贫穷之家，怎么敢比关绝户？” 姬从良知道大事不妙，额头冒汗，躬身说道： “大人，我妻子秦氏，是你们草庙村秦丑秦二午的姑妈，求高抬贵手，多多关照啊……” “我都知道，不用你说。” 叶坤皱眉，又问道：“你老婆和孩子，都不在家里吗？” 说话间，秦氏带着女儿姬秦女，从后院走了过来。 因为经常回娘家，秦氏也认识叶坤，急忙带着女儿上前施礼。 “免礼了姑妈。” 叶坤只是一抬手，又使劲打量姬秦女： “这是小表妹姬秦女吗？好漂亮啊，大美人一个。几年前，姑妈带着她回娘家，还看见她拖着鼻涕呢。” 其实，姬秦女不算太漂亮，普普通通吧。 身高身材，还算可以。 但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活泼，清纯，只要不是满脸麻子、龇牙咧嘴、体重两百，总有令人动心的地方。 “是是是，这是小女……” “不错不错。” 叶坤嘿嘿一笑，忽然变了脸色： “双丫山强盗头子沈大郎，在大牢里，把你们咬出来了。他说，你们也是双丫山的内线。刘县令震怒，要我带兵来抓你们。” 第88章 表妹的甜头。 扑通！ 姬家三口，全部跪了下来，面如土色，颤抖大叫： “大人，冤枉啊，我们真的没有勾结强盗……” “嘘，小声点！” 叶坤扶起姬家三口，低声说道：“是我劝住了刘县令，说先来看看。你们老实说，到底和沈大郎，有没有关系？” “大人，真的没有啊。” “唉，只怕是刘县令不相信啊。”叶坤故作烦恼。 门前马蹄声响，秦二午和赵彪赶到。 秦二午翻身下马，瘸着腿跑进来，叫道： “叶大人，我姑妈全家死活，都在你手里，你可要帮忙啊！” 姬从良则大喜，一把扯着秦二午：“二午，你可要帮帮我们呀！” 秦二午点头，冲着叶坤单腿跪下： “叶大人，大郎哥，坤哥！如果我姑妈家里有事，我也活不下去！” 秦氏和姬秦女，更不用说，连声央求秦二午。 赵彪也来做好人，抱拳道：“叶大人，姬从良全家，是关家村最厚道的人，绝不会勾结强盗，请慎重啊。” 叶坤踹了秦二午一脚： “你这急吼吼的样子，想跟我玩命啊？是不是喜欢你表妹，怕她受了委屈？” “我、我……” 秦二午看了看姬秦女，满脸羞臊。 姬从良眼珠一转，叫道： “叶大人，小女已经许配给二午了，所以二午难免情急，口不择言，冲撞了大人。” “啊，小表妹和二午，已经有了婚约？” 叶坤吃惊，又给了秦二午一脚： “你个榆木疙瘩，死人啊，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这里不仅仅是你姑爷姑妈，也是你岳父岳母，我能不帮忙？” 秦二午揉着瘸腿，嘿嘿讪笑：“反正，坤哥你要帮忙。” 叶坤摇摇头，看着姬秦女：“小表妹，你真的许给你二午哥了？日子定了吗，什么时候成亲？” 姬秦女低着头：“是的，定亲了，日子还没定……” “快了快了，我们打算赶紧办。”姬从良说道。 “二午和我是兄弟，我不能不帮忙。”叶坤一咬牙： “等我回去，把沈大郎往死里打，就说是他诬陷你们的。但是，二午和姬秦女，要赶紧成亲，越快越好！” 秦氏问道：“为什么……越快越好啊？” 叶坤手指秦二午： “姑妈，你别小看你这个瘸子侄儿，可厉害了。西屏山剿匪，他是头功，刘县令非常看重他。如果刘县令知道，二午是你们的女婿，我再说说好话，自然就不会追查了。” 赵彪说道：“二午也有军功，一辈子，全家不交税，还有封赏的田地。姬秦女嫁过去，就等着享福了。” “那就越快越好！” 姬从良立刻点头：“叶大人，你看哪天好？” 叶坤看了看墙上的月历： “三天之后，黄道吉日，就让二午和姬秦女成亲吧。早成亲，早生儿子。刘县令那边，我去解释。” “多谢叶大人！” “不客气。” 叶坤一笑，推了秦二午一把：“带着表妹去做菜吧，今天，我和赵队长在你岳父家里吃饭，好好喝一杯。” 秦二午害羞，扭扭捏捏的。 姬秦女倒是大方，扭头一笑：“二午哥，来嘛。” “二午哥，去嘛……” 叶坤很肉麻地学了一句。 秦氏噗地一笑，推着侄儿和女儿： “你们小两口，去后面做饭，聊聊成亲的事。二午就别害羞了，反正三天以后，你表妹也是你的人。” 皆大欢喜。 吃了饭，叶坤陪着姬家夫妻聊天，又给秦二午挤眼： “二午，你去问问表妹，成亲需要什么。问仔细点，别委屈了你表妹。那是你老婆，日后要心疼一辈子的。” 秦二午已经尝到了恋爱的甜头，拉着表妹躲后院去了。 又聊了片刻，叶坤告辞，对秦氏说道： “姑妈，我给二午放假几天。明天你就让二午，带着你和小表妹，去城里买东西，多买些。二午这家伙，现在很有钱。如花似玉的小表妹，被他要去了，我都眼红，可不能便宜了他！” 秦氏笑道：“知道了叶大人，明天我去使劲买！” 叶坤告辞，顺道回草庙村，把秦二午留了下来。 草庙村村头，正遇上秦丑夫妻俩买猪回来。 秦丑笑道：“县尉大郎哥，听说你和二午结拜兄弟了？怎么不带上我呀？” 槐花也酸酸的：“县尉大郎哥，这是看不起我们。” “槐花嫂子。” 叶坤骑在马上，笑道：“秦丑大哥以前跟我说过，要把巧奴给我做小妾，所以我不能和秦丑大哥结拜啊！你们要是真的把巧奴给我，我又和秦丑大哥结拜了，咱们以后怎么称呼？” 秦丑脸色一红：“我开玩笑的……” 槐花倒是无所谓，笑道：“县尉大人，你敢叫我一声妈，我就把巧奴给你！” “真的？” 叶坤盯着槐花：“嫂子，你要是说真的，我们把全村人都叫来，我叫你妈，还当面给你磕头，保证给你养老送终。” “去去去，你叫我妈，我恐怕没奶喂你……” 槐花噗地一笑，扬起了赶猪的鞭子，在叶坤马屁股上一抽。 战马吃痛，撒腿就跑。 叶坤回头笑道：“妈，我回去通知巧奴，让她也高兴高兴。你没奶喂我，也没事，我自己会吃饭……” 槐花笑道：“下次不打马屁股，打你屁股。你叫我妈，我就教训儿子。” 秦丑叹气苦笑：“叶坤女人太多了，要不，把巧奴给他也行，嫁给谁不是嫁呀，迟早都是泼出去的水。” 槐花却是真的动心了，低声说道： “女人多，说明人家本事大。给你几个女人，你还养不活。这个事，等我回去问问巧奴……” 这次，秦丑秦二午，得了周太公的房产地产，发了大财，都是叶坤的关照。 按照此时大鼎国的经济账来算，槐花把十八个女儿给叶坤，也不吃亏！ 秦丑翻白眼：“别问了，叶坤和二午结拜，辈分定下了，巧奴怎么给他？” 槐花也翻白眼： “怎么不行？周太公还把自己的姨侄女，收了做小妾呢。你妈成亲前，还叫你爹表叔呢……女人有什么辈分？嫁给爷爷就是奶奶，嫁给孙子就是乖乖！” “扯你妈的蛋。”秦丑噗地一笑。 “你……才扯淡！” 夫妻俩一路吵着，打情骂俏。 叶坤这时候，也到了家门前，下马进了家门。 后院里，有容正在给二妹有德洗头。 有德弯着腰，撅着屁股，还低声细语，和姐姐聊着什么。 看见叶坤，有容急忙丢开手，屈身半蹲，施礼笑道：“相公回来了，妾身没有迎接，真是罪过。” 叶坤鞠躬还礼：“大奶奶，你可折煞下官了！” 施礼完毕，两人都是开心一笑。 二姨妹的头发还泡在水里，也不能起身，低声笑道：“姐姐，姐夫，你们好肉麻……” “小丫头胡说。” 有容在二妹的屁股上轻轻一拍，又对叶坤笑道：“相公，我先给你倒杯茶。” 叶坤笑道：“去吧，我来给二妹洗头。” “这丫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两三天就要洗一次头。” 姜有容点头一笑，还挤眉弄眼的：“相公，你给二妹好好洗一洗，洗干净。” 对于这个二妹，有容早就有安排了，以后和自己一样的，是叶家的人。 所以，有容巴不得叶坤和二妹培养一下感情。 “放心，肯定洗干净。” 叶坤已经卷起了袖子。 有容倒是不打扰，去泡茶了。 有德低声说道：“姐夫，你这么大的官，给我洗头，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笑话什么？我乐意。” 叶坤抓着皂角捣出来的残渣和汁水，抹在有德的头上，轻轻搓洗。 这里可没有洗发精啊，连肥皂都没有。 洗头洗衣服，最高级的东西就是皂角捣汁。 穷人家，用黄泥和草木灰洗头。 有德笑了：“姐夫这么好，我要感谢你一下。” “怎么谢我？是不是亲我一口？”叶坤有些小惊喜。 “胡说，我给你做了一双袜子……” 有德反手，在叶坤身上掐了一把：“快洗头吧姐夫，然后教我写字。” “好啊，教你写字，今天多教你一会儿。” 叶坤加快动作，用清水给有德冲洗头发。 再用干布擦擦水，用梳子梳一梳。 “二妹，越来越漂亮了。” “胡说，洗个头就漂亮了？快教我写字，我去拿毛笔和木板。” 有德扭屁股跑了。 喝了一口茶，就在有容的卧室里，叶坤教有德写字。 还是以前那样，有德站在前面，叶坤站在后面，抓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 今天，有德学写姐夫叶坤的名字。 不多会儿，写了满满一张木板。 “姐夫，我什么时候，才能把我们作坊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写出来？” “二妹这么聪明，半年就行了。” 叶坤忽然想起文阿秀，笑道： “对了，我给你们找了一个很厉害的老师，是个小姐姐。过两天，让她过来教你们读书写字，记账算账。” “算账？” 有德忽然一惊，回过头来。 “怎么了二妹？” 有德想了想，凑在叶坤耳边，低声说道： “姐夫，对不起。今天刘红玉算账，发现不对。她说，我大哥少给了二两银子……” 叶坤皱眉：“你大哥，搞我的钱？” “姐夫，你别生气。”有德快急哭了，抱着叶坤的胳膊摇来摇去： “姐夫，你把作坊交给我负责，我没用，算账不清楚。不过，我已经骂过我大哥了，姐姐也骂了大哥。姐夫，求你别生气了，那二两银子，从我的工钱里面扣，好不好？” 第89章 还有这个爱好？我喜欢！ 叶坤紧锁眉头，任凭二姨妹撒娇：“二两银子啊，买小妾都能好几个。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姐夫，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有德委委屈屈，含泪欲滴。 “作坊交给你负责，你没有算好账，真的该打。” 叶坤点点头：“你说，二两银子，要打多少下屁股？” “我怎么知道……”有德低着头。 “二十个吧，看在你初犯的份上，行不行？” “那打完以后，姐夫就不生气了吗？” “打完以后，就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你大哥，我还要找他算账！” “那你……打吧。” 有德擦了擦眼泪。 啪！ 叶坤真不客气啊，轻轻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力道，连蚊子都能当场打死！ “姐夫，你打就打嘛，捏我干嘛……” “打过了，揉一揉，怕你痛。” 叶坤噗地一笑，挑起有德的下巴：“傻丫头，今天不打了，剩下的十九个，以后想起来再打。万一把你打伤了，没人帮我干活。” “你还是打完好了，我不欠账。”有德也噗地一笑：“反正也不痛。” “还挺舒服的，是吧？” 叶坤又是轻轻一巴掌，然后忘了拿开手，说道：“有德，明天我们一起回娘家吃饭，找你大哥麻烦。” “那我姐姐去不去？” “不去，就我们两口子，行不？” “姐姐和你才是两口子……”有德推开了叶坤，扭屁股跑开两步：“明天我不回娘家，你和姐姐去吧。” “小丫头，成了亲才有娘家的，你成亲了吗？”叶坤嘿嘿一笑。 “都是你害得我……说错话。”有德脸色一红，真的跑了。 有德做了晚饭，先伺候婆婆吃饭。 然后，带喜烫了酒，大家一起吃。 饭后，有容冲着带喜挤挤眼：“带喜，我们和二妹一起，去作坊里看看吧，也干干活，要不都忘了怎么纺线。” 带喜会意，在一边的周铁兰脸上轻轻一捏：“铁兰，先伺候老爷睡觉……” “知道了二奶奶。” 周铁兰急忙点头。 大家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叶坤和周铁兰。 “老爷，你先歇着，我把厨房收拾一下……” “吃点饭吧铁兰。” 叶坤拉着周铁兰，在自己身边坐下：“不管怎么说，我不会饿着你。” 周铁兰这才端起碗，吃着桌子上的剩菜。 虽然是剩菜，但是比周铁兰以前吃的，一点也不差。 别看周太公以前是地主，也只能保障全家吃饱，可舍不得像叶坤这样大鱼大肉，荤素结合。 吃了饭，周铁兰收拾碗筷去厨房。 叶坤跟过去帮忙。 “老爷，这事我来做，你不要做……”周铁兰很害怕。 “别怕，我不吃人。” 叶坤终究还是心软，抱住了周铁兰： “以后啊，改掉那些看不起人的毛病，我会心痛你的。这个世界，都是可怜人，没有谁比谁高贵。” “老爷，以前是我错了……” “别叫老爷了，我还是那个叶大郎。” 叶坤一笑，拿出自己的温柔，一点点地抚慰周铁兰的心。 铁兰也很温顺，笨拙地回应着。 油灯也害羞，渐渐暗弱下来。 叶坤付出了所有的爱，背靠灶台，抚摸着周铁兰的头发：“丫头，忘了以前的事吧，向后看，会有好日子的。” “大郎哥，我听你的。” 周铁兰点头，给叶坤整理衣服。 叶坤从怀里取出丝巾，打开，拿出那朵已经枯萎的菊花，插在周铁兰的鬓角：“瞧，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还留着呢。” “嗯，我也喜欢大郎哥，从你第一次打虎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我就定亲了。” “就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才要了你啊。” 叶坤捏了捏周铁兰的脸蛋：“一起洗碗吧，我帮你。” 姜有容和带喜，许久才从作坊里回来。 带喜笑道：“怎么，老爷和铁兰姑娘，没睡啊？还以为你们睡了。” “二奶奶，下官等着伺候你呢。”叶坤上前作揖。 “老爷，我这个小丫鬟可不敢当。” 带喜闪身在一边：“夜色已深，让我这个小丫鬟，来伺候老爷和大奶奶休息吧。” “那行，铁兰你去休息。” 叶坤打发了走了铁兰，托起带喜的下巴，笑道：“小蹄子，是你说的啊，今晚上就让你做一次丫鬟。” “老爷，我本来就是丫鬟嘛。”带喜还扭了扭。 “小贱婢，越来越狐狸精了。”姜有容捂着嘴，低声笑道：“相公，带喜跟我说过，她最喜欢你骂她贱婢，越骂，她就越开心……” 不是吧？带喜还有这个爱好？ 我喜欢！ 叶坤很开心，手上加了一点劲：“带喜，是不是真的？” “大奶奶胡说，冤枉我这个贱婢了。”带喜羞得脸色通红，双手捂脸。 啪！ “你看，贱婢就是贱婢吧，这时候又来装正经。老爷舍不得打你，我可不客气！” 姜有容笑着，狠狠地给了带喜一巴掌。 “大奶奶，你打死贱婢了……” 带喜叫得很惨，却又似乎很享受。 三个人有说有笑，卧室里充满了愉快的空气。 秋夜不长不短，眨眼就过去了。 叶坤一早起来，还没穿衣服，忽然想起一事，对有容说道：“有容，你梳洗一下，我们一起去姜河头吧。” “相公，是不是因为……我大哥搞钱的事？” 姜有容吓了一跳，低声说道： “对不起啊相公，我也骂了大哥，让他今天把钱补上。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好了。然后，把我大哥换了吧，换个人来做事。”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打你？再说了，这事也不怪你呀。” 叶坤把妻子搂在怀里，动情一吻：“就算你大哥，把我的作坊全部偷光了，我也舍不得打你一巴掌。一万两黄金，也没有你一根头发值钱。” “相公……”姜有容哇地一声哭了，抽泣不止： “你这么说，我更觉得对不起你，是我大哥……不是人，连妹夫的钱也要偷偷捞一把。” “不哭不哭，我们过去说一声，让他以后别这样就行了。”叶坤笑道。 “相公，这两天要变天了，老娘腿痛，我还是留在家里，侍候老娘吧。”姜有容擦擦眼泪： “作坊里的事，是二妹负责的，你带着二妹回去吧。对我大哥，你别客气，该骂就骂，要不他还是不老实。” 老娘应该有关节炎，秋凉天气就痛。姜有容也孝顺，总是给婆母捏一捏、揉一揉。 叶坤一笑：“我带着二妹回去，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哪有那么多闲话，反正二妹以后，我要留下来给你的，我爹妈也这么说……”姜有容噗地一笑。 “二妹还小呢，别闹。” “哪里小？我看一点也不小。” 姜有容起身穿衣服，又道：“要不，你把二妹带去城里吧，小丫头，早就想去城里玩了。” “带二妹去城里，还得等等，最近太忙了。” 叶坤给姜有容穿衣服，又道：“你留在家里照顾老娘，我就一个人去姜河头吧，二妹害羞，肯定不愿意和我一起。” “她才不害羞呢，整天姐夫长姐夫短，把你挂在嘴上。你带着她回娘家，她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欢喜。” 姜有容斜眼坏笑。 “我还是一个人去，然后回县城了。” 叶坤捧着姜有容的脸：“过两天再回来，给你把丝绸衣服带回来了，王干妈说，快做好了。” 姜有容问道：“你给老娘做了衣服吗？老娘都没有，我就有了丝绸，会挨骂的。” “老娘的衣服，我也做了一套。真是个懂事的小媳妇。” “谁家媳妇不懂事啊？” 姜有容一笑，伺候叶坤洗漱吃早饭。 姜河头村。 姜有宝一大早的，就去收购麻丝了。 昨天对账，查出他贪污了二两银子，也把他吓得要死。 有容的父母，去了河边的窑厂，看看烧窑的进度。 叶坤来到老丈人家里，就看见薛三姑用布带，把孩子背在身后，正在整理家里收购的部分麻丝。 “姑爷，你来了……” 看见叶坤，薛三姑吓得变了脸色，急忙上前讨好：“姑爷今天没有公干，陪着有容大姑姑一起回来吃饭吗？” “有容没来，我一个人来的。” 叶坤点点头，皱眉道：“大嫂，你以后，别再搞这些麻丝了。” 薛三姑一呆，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叶坤的大腿： “姑爷，有宝不是人，搞了你二两银子……求求你饶了他，我们把钱补上，以后再也不敢了。姑爷，你要打要骂都行，别赶他走啊。” 第90章 嫰得冒水。 叶坤措手不及，被抱住了大腿，不由得一阵尴尬：“大嫂你起来，听我说……” 薛三姑却死不放手： “姑爷，求求你放过有宝吧，是我们错了。你打我好了，我该打，我们对不住你。” 叶坤都被弄得有些心猿意马了，拉着薛三姑的手，笑道：“大嫂你放手啊，我可不是你男人……快起来。” 薛三姑这才起来，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 “来，把咱儿子放下来，洗洗手。” 叶坤接过薛三姑身后的儿子，笑道：“然后我们再来算账。” 薛三姑心情忐忑，匆匆洗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等待叶坤算账。 叶坤问道：“大嫂，这二两银子，是你要做衣服，让大舅哥搞钱的吗？” “不是啊，我就是想……攒点钱，以后也盖个砖瓦房，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真是个会过日子的小媳妇。” 叶坤翻白眼：“为了这二两银子，有容和二妹，都被我打了。” “啊？”薛三姑张大了嘴巴。 “二妹屁股都打肿了，有容被打得不能下床。” 叶坤继续开玩笑，板着脸说道：“大嫂，你说你该打多少？” “姑爷，只要你不把我打死，我都认了。” 薛三姑抱着叶坤的胳膊，低声下气：“你是嫡亲的姑爷，把我打一顿，我们补上银子，就……算了吧。” “那就打一顿？” “嗯，姑爷随便打好了……” 薛三姑倒是听话，转过了身，还撅着屁股呢。 啪！ 叶坤忍不住，是要打一巴掌。 这么圆润，不下手都对不起自己的巴掌。 不但圆润，弹性也很好。 “行了大嫂子。” 叶坤只是意思了一下，拍了拍薛三姑的后背：“我要是真的打你，把你屁股打肿了，大舅哥会心痛的。” “姑爷，你饶了我了？” 薛三姑大喜，转身问道。 “不饶你怎么办，真的要打屁股，那都是脱了裤子打的。”叶坤坏笑。 “姑爷，你真是好人，我把银子拿给你……”薛三姑开心一笑，就要进房。 “算了。” 叶坤扯住了薛三姑：“就二两银子，算是我给大嫂买衣服的吧。以后穿了新衣服，给我看看，一定很漂亮。” “谢谢姑爷，不过，我可没有有容大姑姑好看，我都老妇女了……穿什么衣服都不行。”薛三姑脸红了，还扭了扭。 “你有多老？” “二十二。” “那也叫老啊，嫩得冒水呢。” 叶坤把孩子递给薛三姑：“以后不要带着孩子搞麻线了，麻线里面有细小的麻丝，扑腾在空气中，孩子吸到肺里，会生病的。” 纺织厂的工人，都要戴口罩，就是防止粉尘和细小纤维的。 叶坤的纺线作坊，也打算配置口罩，保护大家的健康。 “姑爷，你对孩子真好。”薛三姑更是感动，擦擦眼泪：“你放心，有宝以后，再也不会搞你的钱了。再搞钱，那就不是人了。” “没事，让大舅哥接着搞吧，但是别让我知道。被我知道了，我就打大嫂的屁股。” 叶坤一笑：“你带孩子歇着，我去河边看看窑厂，看看岳父母。” 薛三姑拉着叶坤的手，还捏了捏： “姑爷，我煮几个鸡蛋给你吃吧，家里有鸡蛋，还有蜂蜜，补身子的……” “留着你自己吃吧，要不咱儿子没奶喝。” 叶坤摆摆手，赶紧逃跑。 孤男寡女的，别和大嫂子弄出事情来。 到河边，叶坤和岳父母打了招呼，又和族长姜国雄了解了一下进度，立刻告辞回县城。 有容没来，二妹也没了，留下来吃饭也没意思啊。 县城，北街大宅里。 木匠铺子送来几块黑板，二尺宽，四尺长。 那是叶坤十天前定制的。 普通的松木板，用墨水反复涂抹两面，然后晒干，上面刷了一遍桐油。 西屏山那边，也送来了许多粉笔，用熟石灰做成的。 叶坤试了试，能用，但是没有粉笔的那种丝滑感觉。 而且擦黑板不方便，需要用湿布。 后世的粉笔，用的是石膏，还加了食用淀粉，工艺成熟，当然比熟石灰好。 目前条件下，叶坤也只能这么凑合。 拿着粉笔，叶坤在一块黑板上写了一首诗：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团是几时？” 写好了，叶坤取出一小罐粉笔，招呼谭八卯： “把这个黑板和粉笔，送去刘县令府上。就说是我做的，送给两个少爷画着玩……过几天还有新鲜玩意，送给刘大人和夫人小姐少爷们。” 两个少爷是傻子，根本就不会读书写字。 叶坤的意思很明显，送给小姐月娟的。月娟冰雪聪明，自然会知道自己的意思。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世上最大的情书！ 谭八卯弄了一辆马车，小心翼翼，把黑板粉笔送了过去。 果然，刘小姐在后堂里看见黑板上的情诗，一颗芳心，又差点融化了。 叶坤又带着黑板和粉笔，来到南街藏娇楼，找文阿秀商量： “阿秀小姐，我想请你做一个老师，去草庙村，教大家读书认字。” 文阿秀试着，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爱不释手： “好啊叶大人，做别的不行，我教大家认字写字，应该可以的。这黑板真不错，省了许多木牍和竹简，叶大人，你真是神机莫测，什么都能做出来。” “谢谢夸奖。” 叶坤一笑，拉着文阿秀的手进了卧室，低声问道： “阿秀小姐，身体……已经全好了吗？” 文阿秀低着头，红着脸：“应该是好了，现在没有红肿，也不痛。谢谢大人，为我治病，不嫌肮脏。” 叶坤拉着文阿秀的手，微笑道：“要不要，再给你检查一下？” “大人不嫌弃，阿秀愿意伺候你……” 文阿秀软绵绵的，依偎在叶坤的怀里。 叶坤抚摸着阿秀的头发： “再等等吧秀儿，你是大家闺秀，我也不能亏待你。等我带你回去，见过我娘和有容，再说圆房的事。” “大人以礼相待，阿秀更是觉得……对不起大人，毕竟，我不是干净身子了。” “胡说八道，在我心里，你就是冰清玉洁的姑娘。以后，这些话不许再提。” 叶坤忍不住，一吻定情，然后说道：“你以后就在草庙村，教大家写字认字，记账算账。我有空，就回去帮你。” “阿秀听大人的吩咐……”文阿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来，我再教你做一个东西，你回到草庙村，给我大批量制作。” 叶坤拉着文阿秀，带着好几个木板模具，来到厨房。 木板模具，也是木匠铺子定制的。 厨房里，有一坛子熬好的猪油，还有准备好的草木灰。 “阿秀小姐，你猜猜，猪油和草木灰，能做出什么来？” “这……” 文阿秀大开脑洞：“难道猪油拌上草木灰，更好吃？” “这不是吃的，是洗澡洗头用的，可以很快洗干净身上的汗水和污垢。” 叶坤忍不住一笑：“我们要做的东西，叫做肥皂。以后可以大量生产，用来赚大钱。我教你做，但是技术不能泄露。” “啊，猪油洗澡？那不是越洗越脏？还有草木灰，那不是把全身都弄得……黑乎乎的？” “相信我，我不骗你的。” 叶坤摆弄起来，顺便讲解细致的步骤： “先给草木灰加上温水，刚刚盖住草木灰就行，然后搅拌……再用麻布滤出黑水，再用细沙过滤一次，得到碱水。 加热碱水，提高浓度。怎么判断浓度呢，用鸡蛋浮水法、羽毛融化法……然后猪油滴入碱水，再加入香料，搅拌，皂化，压入模具，等待冷却成型。” 文阿秀听得很认真，又拿来木牍，记录步骤。 午饭后，叶坤已经带着文阿秀，做了一铜锅的肥皂，继续加热，等待皂化。 为了加强硬度，叶坤还加了一点盐。 香料用的是野菊花的花瓣，研磨成的花粉。野菊花其貌不扬，但是香味很重。 加热反应下，皂化只需要三四个小时。自然皂化，则需要好几天。 又完成了一项发明，叶坤心情舒畅，小睡了片刻。 黄昏时分，肥皂的皂化已经完成了，开始压膜，等待冷却成型。 因为加了食盐，肥皂硬度高，成型也快。 正要吃晚饭，侯七来请，笑嘻嘻地说道： “叶大人，我姐姐家里的两个公子，非常喜欢你做的黑板，在上面写写画画。我姐夫和姐姐说，叶大人做的黑板，让两个公子爱读书写字了，今晚上请你喝酒，表示感谢。刘县令还说了，叶大人一定要去。” 黑板还有这功能，能让狗县令的傻儿子爱上读书写字？ “多谢刘县令和夫人的厚爱，我马上就去。” “好嘞，我先回去通报。”侯七走了。 叶坤看了看肥皂，快要成型了，便直接带了一模板，前去赴宴。 第91章 干妈害羞了。 一块模板上，是四块肥皂，都有香烟盒大小。 今晚上，刘夫人和小姐，洗澡就能用上了。 又能看到如雪夫人和月娟小姐了，开心啊。 刘县令的府上，灯火辉煌。 侯七和王县丞也在。 那块黑板被挂在墙上，刘县令的两个傻儿子，拿着粉笔，正玩得不亦乐乎。 叶坤抱拳，一一打过招呼，各自落座。 月娟小姐今天自在了许多，主动施礼，还给叶坤上茶。 如雪夫人笑道：“叶大人真是有奇思妙想，怎么想起来做这样的黑板和粉笔？我这两个儿子，就是不喜欢写字，看见了黑板和粉笔，却抢着要玩。”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叶坤谦虚一笑，又夸奖刘县令的两个傻儿子： “两个少爷天资聪慧，如今又喜欢写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雏凤清于老凤声，是可想而知的。” 刘县令和夫人知道自己儿子傻，却还是很享受叶坤的马屁，各自欢喜。 月娟小姐难得主动一回，给叶坤敬酒，又问道： “叶大人，黑板上的那首诗，也是大人才写的吗？” “胡诌几句，还请月娟小姐多多指教！” “月娟不敢……”月娟小姐抿嘴一笑，坐了下来。 府上的歌姬，已经把那首诗谱了出来，当场表演了一回。 刘县令很开心，问道：“叶大人，这两天在忙什么？” “募兵，练兵，监督西屏山开山，巡查各地治安，还要制造炼盐的滤芯。” 叶坤表示自己很忙，拿过肥皂模板，轻轻一磕，四块香皂就出来了。 如雪夫人问道：“叶大人，这是什么点心吗？” “这不是点心，是香皂，用来沐浴和洗头的。效果比皂角好很多，而且会留下清香。” 叶坤将香皂递给刘夫人和月娟：“下官抽空做了一批香皂，夫人和小姐可以看看，如果好用，我再送一批过来。” 月娟接过香皂闻了闻，微微点头。 刘夫人笑道：“叶大人，这个怎么用呢？” 叶坤吩咐丫鬟，去厨房拿一块生肉、一盆清水过来。 很快，丫鬟拿来半斤猪肉。 叶坤卷起袖子，拿着猪肉在手上擦，里里外外都擦上猪油。 然后叶坤蹲下来洗手，展示香皂的去污能力。 洗了手，叶坤伸出手，请大家检查。 刘县令和王县丞检查一番，各自点头称赞。 刘夫人也不客气，摸了摸叶坤的手： “原来香皂这么好用，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一股菊花香气。叶大人，你真的了不起，什么都会做！” 叶坤笑道：“香皂可以洗衣服、洗头、沐浴，不伤皮肤。今晚上，可以给两个少爷洗澡，试一试效果。” 刘夫人大喜，命令丫鬟：“快，带着两个公子去洗头洗澡。” 大家继续喝酒。 刘县令忽然皱眉叹气： “叶大人，最近两天，西川方向逃难的流民，越来越多。许多流民，涌入县城乞讨。我担心，这些流民作乱，引发动荡啊。” 王县丞更担忧：“本县兵力不足，一旦流民生变，恐怕县城难保……” “两位大人放心，下官已有妥善安排，可以确保县城平安无事。” 叶坤早已经接到了线报，抱拳说道： “明天一早，我就去西屏山查看，研究布防。这次五百新兵，已经招募完成，正在加紧操练。七天之后，请刘大人在县城南门外，检阅下官招募的新兵，以及这些日子来的练兵效果。” 对于流民的事，叶坤也头大。 如果流民敢造反，攻打县城，叶坤杀他们就像砍瓜切菜。 只是于心不忍！ 刘县令大笑：“好，七日之后，我带着夫人和小姐，一起去看叶大人的虎狼之师！” 又喝了几杯，两个傻子少爷洗了澡，被带了出来。 刘夫人检查两个儿子的卫生情况，非常满意，笑道： “叶大人，这香皂太好了，你要是有时间，再给我多做一些吧。我喜欢茉莉花的香味，不知道叶大人能不能调制出来？”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流民都快造反了，刘夫人还想着茉莉花香皂。 菊花不好吗？ “那也容易，但是我需要茉莉花的干花瓣。”叶坤点头。 “你放心，我会让丫鬟们采集茉莉花瓣，晒干以后，给你送过去的。” “好的，下官会尽快做出。” 叶坤点点头，又问月娟小姐：“请问月娟小姐，喜欢什么样的香味？” “谢谢叶大人，就菊花的味道，很好。”月娟小姐低头一笑。 叶坤也吃饱了，看看夜深，便抱拳告辞。 月娟小姐今晚上很乖，自始至终都陪着叶坤喝酒吃饭，没有提前离席。 叶坤觉得，有戏啊。 回到南街藏娇楼，大家都还没睡，在等着叶坤回来，展示香皂的用法。 文阿秀已经做了四十多块香皂了，大家都拿着香皂嗅来嗅去，爱不释手。 叶坤展示了一下香皂的用法和效果，几个丫头每人拿着一块香皂，都跑了！ 都迫不及待地去洗头，体验一把。 只有文阿秀留了下来。 “喂，只能用来洗澡洗头和洗手啊，其他地方别乱用……” 叶坤哭笑不得，把锅里剩下的材料压入模具，让文阿秀也去休息。 川妹子春花，第一个洗了头，走过来笑道：“坤哥你的香皂真好用，洗了头好舒服。” 叶坤撩起春花湿漉漉的头发，嗅了一口： “还不错，以后再给你们做其他香味的。对了春花，明天一早，我去西屏山，你也一起吧，祭拜一下你的父母。” 春花闻言，眼圈一红，道谢之后又问道：“坤哥，那我嫂子能不能去？” “当然可以去，早点睡吧，明天我给你们准备马车。” 叶坤点头。 去西屏山祭拜春花的父母，倒在其次。 主要是那些游民，叶坤得想办法解决。 次日一早。 叶坤骑马带着亲兵，春花和嫂子玉莲坐着马车，一起去西屏山。 来到父母家人坟前，春花和玉莲都伏地大哭。 当时匆匆掩埋春花的家人，后来叶坤又让人修葺了一下坟墓，重新立了墓碑。 现在看起来，还像个样子。 叶坤带了一坛子酒，一杯一杯洒在坟前，然后对着春花父母坟墓，鞠躬施礼： “两位老人家，你们安息吧。西屏山的强盗，我已经剿除，为你们报了仇。春花玉莲，我也带出来了。有生之年，我会善待春花，关照玉莲。二位在天有灵，请保佑春花玉莲姑嫂，一辈子平安喜乐。” 春花玉莲大哭，又拜谢叶坤。 叶坤扶起玉莲：“玉莲，你怀着身孕，不能过度悲伤。起来吧，以后要来祭拜，我再陪你们过来。” 春花也劝慰嫂子。 玉莲这才忍住悲伤，擦了擦眼泪，和春花去大营里休息。 叶坤则带着亲兵，还有一些当地民夫，四处查看。 道路开拓工程，即将结束，预计还有三五天，就能完成预定任务。 路上的游民，的确有不少。 三三两两，拖家带口，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西川方向过来的商队，却渐渐减少。 叶坤拦下一些游民，给了食物，询问情况。 游民们大多不识字，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在官军在抢地盘打仗，强盗们也在抢地盘。 逃难的游民，有的是前来寻亲访友，有的就是出来乞讨，碰运气的。 叶坤命令随行的亲兵和民夫： “在官道最西侧，四岔路口，设置五口行军灶，用砂锅熬粥，路过的难民，各自给一碗粥。午饭以后，务必完成！” 又吩咐谭八卯：“立刻去县城，买一千斤粟米，五十斤肉干，带一些精盐和叶坤大酱，熬粥救济难民。” 谭八卯很吃惊：“干爹，你自己掏钱啊？” 叶坤丢下一块金饼：“立刻去办！” 在商道最西侧，叶坤亲自划定地点，安排行军灶。 又问当地民夫，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置这些难民。 有个老者说道：“西屏山连绵十几里路，有三处山谷，其实可以住人的。以前的强盗，也在山谷里开荒种地……” 叶坤点头，请几个当地民夫，陪着自己去看。 最近的一处山谷，就在三里路外。 有上百亩土地，还有许多坡地，适合建立村庄。 不远处有小溪，也能解决水源问题。 叶坤又看了其他两处山谷，立刻有了主意。 开发西屏山，可以接纳几千难民，增加县域人口，对自己以后的势力发展，将大有好处！ 还能赚一个好名声！ 于是，叶坤从开山的民夫之中，抽调了会盖房子的工匠，让他们立刻用石灰放线，在第一处山谷中，建设一个新村。 当然，房子基本上就是个窝棚，只能保证难民有个地方睡觉，冻不死。 午饭后，行军灶已经建成，开始熬粥。 每一锅白米粥里，都加了半斤剁碎的猪肉，加了盐，还有叶坤大酱。 这里本是四岔路口，向西直通西川。 北上天门郡，南下慈姑县。 难民们闻见粥香肉香，自然就过来了。 一个大嗓门的兵卒，挥手大叫： “平野县尉、叶坤叶大人，在此施粥救济难民，让大家品尝叶坤大酱、叶坤精盐的美味！” 几十个难民，都跪了下来，磕头道谢：“多谢叶大人救命啊！” 叶坤亲自给大家打粥，一边拉家常，询问情况。 难民大多拖家带口，身上的砂锅、陶碗、被子、席子、粗布麻衣，就是他们的全部家产。 对于那些投亲访友的，叶坤让他们吃了粥以后自去。 对于无亲无故、无路可走的，叶坤说道： “我会在山谷里，建设一个村子，收留你们，给你们田地和林地。你们帮着干活，自己开荒种地，我尽量保障你们平安过冬。” 无路可走的难民们，立刻跪地高呼：“叶大人，我们愿意听你安排。” “那好，我保证你们，不会饿死一个人！” 叶坤点头，让兵卒带着大家去山谷，在工匠的带领下，搭建窝棚暂时容身。 谭八卯笑道：“干爹你不是疯了吧，这些游民里面，可没有好看的姑娘……” 难民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确找不到几个好看的。 “干爹做事，你看不懂就别问了，跟着干爹就行。” 叶坤吩咐一番，带着玉莲春花返回县城。 回到城里，天都黑了。 晚饭后，叶坤带了一些礼物，还有两块香皂，去拜访王干妈，讨取老娘和有容的新衣服。 王干妈也刚刚吃过，正在带着多多和茉莉做衣服，一边讲解。 看见叶坤，王干妈自然很开心。 多多和茉莉也很开心，上前给叶坤磕头。 “起来吧多多，茉莉。” 叶坤拉起两个小姑娘，打量一番，夸奖道：“干妈真是会调教人，多多和茉莉才来几天，就变得更漂亮了。” “那是叶大人眼光好。” 王干妈把多多和茉莉打发走，给叶坤倒了茶，然后低声笑道： “叶大人真是好眼光，好大艳福啊。多多和茉莉，以后都是绝世美人，只怕送去皇宫里，皇帝看了也爱慕不已，怎么也得封一个贵妃。” “干妈，我对多多和茉莉，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来拿衣服的，明天带回家。” “衣服做好了，我拿给你。” 王干妈一笑，拿出两套丝绸衣服。 一套是叶坤老娘的，一套是姜有容的。 叶坤看了看，忽然笑道：“干妈，这衣服很好看，但是衣服没人穿，就缺少了一点生气。你能不能把衣服穿起来，让我看看效果？” 王干妈一愣：“大人要我穿起来看看？” 叶坤点头：“是的，干妈穿上了，一定更加好看。” “那好吧，我试穿一下……” 王干妈还害羞了，带着衣服进了卧房。 第92章 母性十足。 叶坤在外面坐着，喝茶等待。 不多久，一个明艳照人、母性十足的大美女，穿着长裙，云鬓轻挽，款步走来。 “干妈，你真的好漂亮……” 叶坤看傻眼了，站起来，围着王干妈转了一圈，笑道：“这衣服，倒像是给干妈定做的。” 其实王干妈穿上这套衣服，显得有些紧身了。 但是这么一来，却把王干妈的好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叶大人见笑了，我哪里穿得起这样的衣服？” 王干妈自嘲一笑：“就算穿得起，也不像话，都一把年纪了。” “干妈，你真的不老啊。三十岁的女人，风华正好。” 叶坤继续欣赏王干妈的美：“我给钱，干妈也给自己做一套丝绸吧，我喜欢看你这雍容华贵、端庄美丽的样子。” “大人又拿我开玩笑。” 王干妈轻轻打了叶坤一巴掌，红着脸笑道：“我都是没人要的老寡妇了……” “干妈，我没开玩笑。” 叶坤顺势抓住了王干妈的手： “我是真的觉得干妈好看，也没觉得你老。别说什么没人要，只怕我这样的小伙子，干妈还看不上呢。” “大人，你……你随我来……” 王干妈一扯叶坤的手，进了卧室。 然后，轻轻关了门。 叶坤拉着王干妈的手，笑道：“干妈，有什么指教吗？” 王干妈两颊绯红：“大人要是不嫌弃，别叫干妈了，叫我一声姐，也是我们姐弟俩的情义。日后，也亲热一些，多走动走动，聊聊天，交交心……” “好啊我的美女姐姐，小弟粗鲁，日后多多指教。” 叶坤深深鞠躬：“不过在人前，我还是叫你干妈，习惯了。” “随便大人吧，油灯不亮了，我剪一下灯花……” 王干妈起身，来剪灯花。 可是不知道为何，一剪子下去，油灯却彻底灭了。 “哎呀，油灯灭了，火折子……也找不到。” “干妈别怕，我帮你……” 叶坤摸着黑，上前献殷勤。 此刻，茉莉和多多，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说着悄悄话。 茉莉小声问道：“姐姐，干妈说，你以后是叶大叔的小妾，什么是小妾啊？” “就是小丫鬟嘛。”多多已经有些懂事了，脸红红的，捏了捏妹妹的脸蛋。 “那我以后，也给叶大叔做小妾，叶大叔喜欢我，我知道。” “小丫头，这话不能说，会被人笑话的。” “做小丫鬟，为什么会被笑话？” 多多捂住了妹妹的嘴巴：“小妾，是小老婆的意思，要给叶大叔生孩子的，知道吗？” 茉莉想了想，又笑了：“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和叶大叔生孩子？” “死丫头，再胡说我打你了！” 多多脸色通红，却又扭头，羞臊地一笑。 叶大叔温柔体贴，潇洒帅气，是多多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男子，怎能不动心？ 而且，父母也对多多明确说过，让她以后服侍叶大叔的。 王干妈的卧室里，油灯重新亮起。 “快回去吧大人。” 王干妈的脸上有些红晕，把新做的衣服整理好，轻轻推了叶坤一把：“日后有时间，再来吃茶。多多和茉莉，我会用心调教的。” “那好，我这就回去了，日后再来看望干妈。” 叶坤彬彬有礼，鞠躬告辞。 玉莲和春花还没睡，把家里酿酒的酒糟，加了煮熟的糯米，做成酒糟饼子。 做了一两百个饼子，堆成了小山。 今天在西屏山，玉莲春花也看见了那些逃难而来的西川乡亲，所以很同情，把酒糟做成饼子，希望可以多救两个人。 “坤哥，我们做了酒糟饼子，送去西屏山给那些逃难的乡亲，行不？” “行，我们一早过去。” 叶坤点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睡。” “坤哥……” 春花却靠了过来，也不顾玉莲在场，低声说道：“今天在我父母坟前，坤哥也算跟我爹妈有交代了。今晚上，让我服侍你吧。” 叶坤有些尴尬：“春花，你嫂子还在这里呢……” 春花噗地一笑：“嫂子说，以后孩子生下来，就姓叶，叫你爹爹，希望你拿孩子当亲生的看待。” 叶坤一愣，又看了一眼玉莲。 玉莲红着脸，微微点头： “希望坤哥不要嫌弃，这是我的心里话。孩子没爹，女人没丈夫，是不容易活下去的……” “那……日后再说吧，我会照顾你们母子的。” 叶坤尴尬一笑，拉着春花的手，进了卧室。 春花都好几次主动表达了，叶坤也不想伤了她的心。 再推辞，只怕春花又会多想，提心吊胆，怕自己赶她们姑嫂走人。 香皂真的好。 春花的全身，都洋溢着野菊花的香气。 皮肤，也和香皂一样细腻光滑。 叶坤怜惜春花，温柔以待。 春花很娇羞，也很幸福，眼神里都是最深的爱意…… 春花是完璧之身，是第一次。 但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春花没有任何痛苦，只有温馨和甜蜜，美好和陶醉。 琴瑟和谐，发出一阵阵令人心醉的共鸣。 重新挑亮油灯，叶坤拥着春花，低头亲吻： “春花，只怕我以后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冷落了你，辜负了你的一片心。” “没事的撒……” 春花一笑：“一个月能见坤哥一次，我就会很开心。” 叶坤点头：“见面的机会，肯定是常有的。” 见面肯定有时间，但是其他的事，叶坤真的不敢保证啊。 春花躺在叶坤的怀里，幽幽说道： “坤哥，你明天带我一起去西屏山吧，我想家了，听一听乡亲们的家乡话，就会觉得亲切。” “你家住在哪里，是不是很远？” “从西屏山，还要向西走两百里路，四五天的时间，才能到我家乡。那个地方，属于东巴郡的涪陵。” “那也不太远，一两年之内，我可以带你和你嫂子一起回去。” 叶坤刮了刮春花的鼻子：“以后，我们就住那里，你就不会想家了。” 平野县，属于荆楚西部，荒凉小县，人口稀少，又是四战之地，经不起冲击。 叶坤想守在平野县一辈子，显然不可能。 按照诸葛亮隆中对的说法，西川才是好地方，天府之国，有山川之险，易守难攻。 如果可以霸占西川，然后慢慢赚钱、发展生产力，才能保证自己和全家的安全！ 所以，叶坤准备打造西屏山大本营，这里也是将来进取西川的重要码头！ 春花噗地一笑：“坤哥你骗我撒，两百多里路，哪有这么容易回去？” “你想想，从认识到现在，坤哥骗过你没有？” “那倒是没有。”春花想了想，认真地点头。 “睡吧春花，明天上午，带你和你嫂子，再去西屏山。你们俩，亲手把酒糟饼子发给你们的乡亲。” “谢谢坤哥。不过，我现在叫我嫂子，叫玉莲姐，不叫嫂子了。” “为什么？” “因为，嫂子以后也要依靠你啊，她都说了，儿子以后姓叶，不姓黄。” “莫胡说撒……孩子一定要姓黄，延续你们黄家的香火。”叶坤亲了春花一口：“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 “坤哥，你真好，我明天告诉玉莲姐，说你答应要她了，她会很开心的。” “别闹，以后再说。不听话，要打屁股……” 两人低声聊着，终于困意上涌，相拥睡去。 一大早，春花就起来了，和玉莲一起收拾酒糟饼子，准备装车。 叶坤醒来，还想和春花重温一下大和谐的美好，却没机会了。 洗漱之后，叶坤等待谭八卯和自己的亲兵。 昨天回来，叶坤让这个干儿子，去买了一些坛坛罐罐，还有生活用品，部分砍树的工具和绳子，准备带给那些流民的。 有了土地，有了工具，他们才能盖房子，在西屏山住下来。 带着四大车的粮食和工具，叶坤再次来到西屏山。 今天的流民更多，一上午的时间，发下去接近一百碗米粥。 还招收了十几户流民。 叶坤将大家带到预定山谷，发给他们工具和绳子，还有生活用品，好言宽慰，让他们在工匠的带领下，自己动手，建设新家园。 在这里，也设置了行军灶，一天三顿，米粥管饱。 春花玉莲将酒糟饼子拿给乡亲们，安慰道： “乡亲们放心，叶坤叶大人是个好官，一定会照顾大家的。我们也是西川人，多亏了叶大人的照顾……” 第93章 死不要脸的。 逃难的流民，无不感恩戴德。 酒糟饼子，本来就能充饥，又加了部分糯米，口感也不错，营养也有了。 这些逃难者都很勤快，男子盖房子，女人挖土背土，挑水，小孩子们就去四处砍柴割草，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叶坤以家庭为单位，每家三间窝棚，划定前后区域。 窝棚有五尺多高，可以满足日常生活。因为过去的人营养不够，大个子很少。 为了方便大家以后开荒，积粪积肥，叶坤还在新村的东西两头，设置了集体厕所，都分有男女，照顾了大家的隐私。 午饭后，叶坤带着春花和玉莲匆匆返回县城。 明天，就是秦二午成亲的日子，叶坤要回家喝酒。 文阿秀等人，早已经准备妥当，和叶坤一起赶回草庙村。 这次带回去两块黑板，无数粉笔，几十块香皂。 还有大量的木牍和竹简、墨水毛笔，供大家学习之用。 天黑之前回到家里，叶坤带着文阿秀和玉莲春花，去拜见老娘，然后又让她们拜见姜有容。 姜有容抿着嘴，笑道：“三个啊？相公你真行。” “文小姐，是来教书的，大家以后，要叫文先生……” 叶坤讪讪一笑：“春花玉莲，是来我们家乡参观的，接受有容姐姐的教导。” 姜有容本性善良，大度包容，拉着文阿秀三人的手，一番安慰。 秦丑正在张罗秦二午的婚事，得知叶坤回来了，屁颠颠地跑来，拉着叶坤去喝酒。 叶坤带了一坛子酒，还有五两银子，算是给秦二午的贺礼。 酒是大鼎国的传统甜酒，但是加了自家酿造的高度酒。 酒劲大，口味也好。 秦二午很开心啊，因为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所以，拼命地给叶坤敬酒。 可是这家伙酒量不好，喝了两大碗，就倒了。 秦丑和槐花，拉着叶坤继续喝酒，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巧奴做服务员，给大家斟酒，却有意无意地和叶坤有些肢体小接触。 叶坤问道：“巧奴，姬秦女和你一般大，人家都成亲了，你什么时候成亲？” 巧奴撇嘴：“我不嫁人，我就留在草庙村。” “那你是看上草庙村的谁了，我去给你做媒。”叶坤笑道。 巧奴噗地一笑：“我就看上你了！” 这丫头，真敢说话！ 槐花也无所谓，还在里头撮合，笑道： “巧奴，就怕你看上县尉大人，县尉大人看不上你啊！” 秦丑有些尴尬，开始装醉了，起身去上厕所。 槐花冲着叶坤眨眼：“县尉大郎哥要是不嫌弃，就把巧奴也收了吧，反正你养得起。” 巧奴终于脸红了，转身跑了。 叶坤一笑：“多养一个人，倒也没问题，就是委屈了巧奴做小妾，怕秦丑大哥不乐意呢。这样吧，等我以后做了大官再说。” “啊，县尉大人还要做大官啊？”槐花吃惊。 “说不定以后能做大官呢？” “那好啊，我把巧奴给你留着！” 槐花很开心。 说话间，秦丑回来了，又陪着叶坤喝了几杯。 叶坤也尿急，去后面上厕所。 槐花叫道：“娇奴，扶着你大郎叔叔，他酒喝多了，别摔着……” 娇奴红着脸，走来扶住了叶坤。 叶坤的一条胳膊，都被巧奴抱在怀里，暖暖的。 茅厕在后院。 叶坤在外面脱了长衫，交给娇奴，自己进去尿尿。 官场上和读书人，把上厕所叫做“更衣”，就因为穿着长衫，每次上厕所要脱下外罩。 尿尿出来，巧奴帮着叶坤穿衣，问道：“大郎叔叔，城里人是不是都穿长衫？” “有的穿长衫，也有穿开裆裤的，还有没裤子的。和我们草庙村一样，有人穷有人富……” “那……我要是去城里玩，要不要穿长裙？穿长裙，会不会被笑话？” “不会，到时候你就说，是县尉叶大人的小妾，谁敢笑话你？” 叶坤喝多了，忍不住捏了捏娇奴的肩膀：“刚才你妈说了……” “我才不要给你做小妾。”娇奴嘴上说着不要，却抱住了叶坤，扭了扭道：“我就是喜欢彩蝶，想以后和彩蝶一起玩……” “小丫头，原来你喜欢彩蝶……你有时间，可以找彩蝶一起玩啊。” 叶坤稍稍探索一番，笑道：“你长肉了娇奴，还是杀猪好啊，有肉吃，长得快。” 后院里黑灯瞎火的，巧奴也不怕被人看见，粘着叶坤，又问城里好不好玩，有什么好玩的。 叶坤要回家安排事情，随便应付了两句：“你以后去了城里，我再陪你玩。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好玩了。” 回到前屋，叶坤打了个招呼，告辞回家。 槐花热情相送，走到没人的地方，扯了扯叶坤的手，低声问道： “大郎哥，我真的把丫头给你留着了。你回家和有容商量商量吧，丫头大了，这事情也不能拖……” “嫂子，有好婆家，还是给巧奴找一个吧。” 叶坤想了想，叹气道：“我要领兵打仗，一不小心死了，让巧奴守寡，可不过意。再说了，我和二午又是结拜兄弟……” “别胡说，你打仗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槐花却是一心一意的，笑道：“和二午结拜兄弟，那也没事。我问过二午，他没意见。” “嫂子，以后再说，我喝醉了，现在回家……” 叶坤一笑，抽开手跑了。 只是当个小县尉呢，就有这么多主动送女儿的，唉。 这要是做了郡守，那不是要收三五百个？ 家里也很热闹。 大家都在抢着，用香皂洗头洗澡。 有容和带喜，已经洗过了，浑身清香。 文阿秀已经支好了黑板，拿着粉笔，给三儿瓶儿、有才，还有带喜有容上课。 这是专门开辟出来的一间教室，让大家学习的。 叶坤走过去，听文阿秀上课。 文阿秀脸色一红，屈身施礼：“大人，我就是胡乱教大家认识几个字……” “可不能胡乱教。”叶坤走上讲台： “这样吧，以后上课分为识字课和算数课，识字课，就是教大家识字写字，先从最简单的字开始。每天只学五个字，学完以后，让大家写十遍，念十遍。如果学不会，就打屁股，包括大奶奶在内。” 姜有容翻个白眼，然后捂住了脸。 叶坤又在黑板上写下阿拉伯数字和汉字数字对照表：“算数课，就是算账记账。先从数铜钱开始……” 文阿秀已经跟着叶坤学过阿拉伯数字了，连连点头。 叶坤看着大家，又说道： “以后每天晚上，一节识字课，一节算术课。今晚上就不上课了，文先生整理一下教材，想想怎么开始教书，后天开始，正式上课。” 姜有容等人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下课了。 不想上学，似乎是人类的天性。 叶坤也摇头一笑，去卧室休息。 卧室门前，叶坤抬手敲门。 “进来。” “有容，干嘛关门啊……”叶坤推门而入，却不由得一呆： “啊，你不是有容……二妹，怎么是你！” 卧室里，有德正坐在澡盆里洗澡。 乡下的澡盆可不是浴桶，很矮，只有二十公分高。 有德坐在盆里，一览无余。 “啊，姐夫，你不要看……” 有德也羞臊难当，捂住了脸。 可是捂脸没用啊，叶坤不是没看过她的脸。 “对不起，不看不看……” 叶坤慌乱，急忙退出，带上了门。 可是刚才的画面，还是挥之不去。 有德长得越来越好，快赶上她姐姐了。 “怎么了相公？”姜有容从后面走来。 “没事，我以为你在卧室……没想到是二妹在洗澡。” 叶坤结巴了一下，讪笑：“不过，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没看到才怪……我刚才去茅厕了。” 姜有容噗地一笑，拉着叶坤来到带喜的卧室：“带喜这小贱婢，又想你了，你呀，陪她好好聊聊吧。” 带喜也坏笑：“大奶奶不想相公吗？” “我是心里想，你呀，就不知道哪里想了。” 姜有容开车越来越熟，车速越来越快，捏了捏带喜的腮帮子： “赶紧侍候相公睡觉，日后我再赏你一块香皂。我还要去伺候婆婆，不陪你们了。” “恭送大奶奶。”带喜起身施礼。 然后关上了门。 叶坤拥住了带喜，有些歉意：“带喜，这次给有容做了衣服，下次再给你做……” “做来干嘛，睡觉又不穿。” 带喜很主动，两片温暖的唇凑了上来：“大郎哥，我这个小贱婢啊，吃饱就行了。” “放心吧贱婢，一定会让你吃饱的。” 叶坤抱着带喜，倒了下来。 “大郎哥，吹了油灯嘛……” “不许吹灯。”叶坤坏笑： “你不是喜欢我骂你贱婢吗？越骂越开心吗？既然是贱婢，就别害羞。” “好吧，我就是贱婢，你把我作践死好了……” 卧房外，有德洗了澡，悄悄走过来，打算找叶坤算账。 刚才被看了，可不能白看！ 可是侧耳一听，觉得卧室里的动静不对。 好奇怪的声音啊，是姐夫在打带喜姐姐吗？ 带喜姐姐呜呜呜地叫，是不是很痛？ 第94章 二姨妹有要求。 听了半晌，有德忽然反应过来，红着脸跑了，口中低声笑骂： “两个死不要脸的，还没吹灯，就……” 叶坤可不知道有德在外面偷听半天，还在使劲作践带喜呢。 许久，终于云消雨散。 “带喜，对不起……”叶坤拥着带喜： “刚才胡言乱语，只是为了助兴……可不是真心骂你的，我也舍不得骂你。” “我就喜欢这样嘛，你有啥对不起？” 带喜咬着叶坤的下嘴唇：“睡吧大郎哥，我的心肝，我的相公。” 叶坤埋头在带喜的胸膛里，低声笑道： “带喜，以前都是你照顾我，我忽然觉得，你有点像我妈。我叫你一声妈，行不行？” 以前的宿主太老实，全村都可以欺负他。 只有带喜最好，像姐姐，也像母亲，默默地照顾着叶坤。 挑野菜回来，都分给叶坤一把。 “那你叫我一声妈好了，反正没有别人听见。” “我叫你，你可不要跟有容胡说……” “乖，我不说。”带喜抚摸着叶坤的头发，笑道： “我觉得，大郎哥成亲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你很老实，成亲以后，就忽然成了男人，也变坏了。” “变坏，都是你和有容教的。”叶坤噗地一笑。 关于叶坤变了一个人的说法，草庙村早就有了。 可是乡亲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叶坤成亲以后，会性格大变。 又是一天来临。 早饭过后，叶坤和文阿秀一起，商量教材的事，整理初步的教学范围。 扫盲班要长期开，就必须有靠谱的、可行的教材和教学计划。 刘红玉也在一边，做参考。 “红玉，你以后给文老师，做一个助教，也多学一些东西。”叶坤吩咐道。 “我听大人的安排。”刘红玉点头。 “大人，红玉姐姐……也是你的小妾吗？”文阿秀低声问道。 “不是，我都没碰过红玉姐姐，还有贾春花。” 叶坤摇头一笑，解释道： “红玉和春花，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因为大户犯了事，她们俩跟着倒霉，被官卖了。我把她们带回来，让她们在我家里帮忙，也吃一口干净的饭。” 事实上，叶坤把刘红玉和贾春花带回来，还真的没有碰过她们一个手指头。 一直都以礼相待的，都一两个月了。 刘红玉和贾春花，也身份尴尬。 她们俩以为，叶坤买了她们是做小妾的，可是叶坤一直不碰她们。 定位难题啊。 刘红玉和贾春花，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算什么。 小妾？丫鬟？工人？ 叶坤也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两个美女，婆家没了，娘家不要，只好让她们在这里干活了。 也不是说刘红玉和贾春花不漂亮。 她们本就有几分姿色，又年轻，来到叶家以后，生活水平大有提升，也受到尊敬，现在看起来，都是大美女，还温柔温顺。 “叶大人真是……至诚君子。” 文阿秀一笑：“红玉和杏花，能得到大人的照顾，也是万幸。” 叶坤摇头一笑，对刘红玉说道： “对了红玉，你和贾杏花……以后，我给你们找个婆家吧，将来生了孩子，也终身有靠。” “大人，求你不要赶我们走。” 红玉眼圈一红：“我们是贱籍、奴籍，没人会要我们的。而且我们也不想走，就算饿死在这里，也不走。” “贱籍？” 叶坤一愣，这才想起来。 官卖的女子，都是贱籍，要一世为奴的。 根据大鼎国的律法，一入奴籍，终生为奴。 她们，连做小妾的资格都没有，最多只能是侍妾和丫鬟。甚至，她们做侍妾，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贱籍！ 娇娇和田小娥，还有巧云，都是被官卖的，也一样如此。 贱籍女子，的确没人要的，勾栏瓦舍，是她们的最终归宿。 倒是文阿秀和春花玉莲，还有周铁兰，没有经过官卖，不属于贱籍。 “这个事，以后再说吧……”叶坤叹气，安慰刘红玉： “不过你们放心，我家里、我眼里、我心里，没有什么贱籍奴籍。都是人，都一样的，没有谁比谁高贵。等我以后有办法，会把你们的奴籍身份取消！” 刘红玉摇摇头：“大人，我和贾杏花，会一辈子留在大人家里的。就算你不要……我们也不走，饿死也不走。” “放心，我会把你们安排好，但是最近太忙，得让我缓缓。” 叶坤安慰两句，起身去忙秦二午的婚事。 大鼎国的习惯，是晚上成亲。 叶坤受秦二午之托，是迎亲队长，午饭后就要去迎亲。 午饭后，叶坤组织了草庙村的护村队，还有秦家的亲友，在门前集合，准备去接亲。 一共六辆马车，十匹战马。 其中一辆马车有车篷，用红绸盖顶，是姬秦女的出嫁彩车。 还带着锣鼓队。 这阵势，在四乡八里可是威风排场得很啊！ 整个草庙村的乡亲们，都来围观。 姜有容和带喜，也带着二妹有德来看热闹。 “所有迎亲队，集合！” 叶坤嘻嘻一笑，骑在马上挥手大叫：“各位兄弟，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关家村！”众人齐声大喝。 “去关家村干什么？” “去抢姬秦女！” “抢来干什么？” “抢给二午做老婆，睡觉生儿子！”迎亲队狂笑。 乡亲们笑倒了一大片。 有容和带喜，也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 “出发，去抢姬秦女！” 叶坤挥手大喝，带队出发。 “哦，去给二午抢老婆了！驾、驾！” 迎亲队就像强盗一般，杀向关家村。 一个时辰后，到了姬秦女的门前。 这边也是一大片人群，关家村的乡亲们都来看热闹。 叶坤怀抱木斗，从里面抓出蜜枣、花生、小铜板，向着门前空地上乱撒：“接新娘，抢喜果了——！” 乡亲们都去抢果子抢钱，姬家门前让开了一条道。 “二午，去把你老婆抱上车！”叶坤大笑。 秦二午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子，把满面幸福和娇羞的姬秦女，抱上了马车。 姬秦女也喜欢秦二午，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 “新娘子抢到了，回去喝酒啊兄弟们！” 叶坤带队，大家一起返回。 晚上喝了一个大醉，大家又去闹洞房，逗逗姬秦女。 叶坤也秦二午的结拜大哥，就不凑热闹了，喝得醉醺醺的，回家休息。 路过纺线车间，看见二姨妹有德，站在门前。 今晚上，有德是夜班，负责监督生产。 “姐夫，怎么喝了这么多啊？别摔着……” “二妹啊，那你扶我去你的账房，喝杯茶、醒醒酒呗。” “好，我扶你。” 有德很听话，扶着叶坤走向自己的账房。 这也是有德的办公室，有桌椅床铺。 扶着叶坤在床上坐下，有德端来自己的小茶壶：“快喝吧。” 叶坤喝了一口，拉着有德的手： “二妹，昨晚上，我不是故意看你洗澡的，对不起啊。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有德脸色一红，给了叶坤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没看到，我才不信。” “那就……看到了一点吧。” “真的就一点？” 有德翻白眼，有些怒气，却又有些笑容，还有更多的娇羞。 “那就，两点……三点吧，就这么多。” 叶坤捏着有德的手：“别生气了二妹，大不了，我以后洗澡，也给你看看呗……” “我才不看。”有德噗地一笑：“你想要我不生气，就答应我一件事。” “要我带你去城里玩？” “不是。” 有德嘴角带笑：“我听文老师说，姐夫会做不同香味的香皂，是吗？我喜欢栀子花香味的，你给我做一个吧。” “栀子花啊，有些难。你坐下，我闻一闻你的头发，看看能不能配出来……” 叶坤轻轻一带。 有德站不稳，半推半就，跌坐在叶坤的怀里：“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是专门给你做的，要针对你的皮肤配置香皂。”叶坤低头，在有德的头发上嗅着。 香皂留下的菊花香气，混合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真的很醉人。 “好了吗姐夫？” “快了，就快……好了。” 叶坤捏住了有德的耳垂，笑道：“二妹，原来你没有耳眼啊，我还打算给你买一对金耳环的。” 第95章 小姐姐最兴奋！ “别弄我耳朵，好痒……” 有德咯咯一笑：“我要香皂，你说耳环干什么？” “香皂要有，耳环也要有。” 叶坤还在轻轻捏着有德的耳垂：“等我有时间，带你去城里，亲自给你扎一对耳眼。” “你会扎耳眼吗？痛不痛啊？” “怎么不会？我扎耳眼，保证你一点不痛，而且很舒服，一点都不会歪。” “好姐夫，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城里？”有德很动心。 小姑娘，谁不爱美呢？ “很快，忙完了眼前的事，就带你去县城玩……” “那你回去睡觉吧，别忘了栀子花香皂。” “别急啊二妹，再让我喝口茶……来，你也喝一口。” “不要，你喝过的，有口水……”有德噗地一笑。 “这是你用的茶壶啊，那我刚才，不也喝了你的口水？” 一壶茶，喝了半个时辰。 二妹泡的茶，味道很好，如山间清泉，涓涓细流。 “喝饱了回去睡觉吧，我要干活了。” 有德拿起茶壶，把剩余的最后几滴茶水，灌在叶坤的嘴里：“别忘了香皂，要不，以后别想喝我的茶。” 叶坤却觉得更渴了，叹息道：“忽然不想去城里了，留在家里陪着二妹，多好啊。” “你呀，还是回去陪着带喜姐姐好了。” 有德不留客，把叶坤推了出去。 奇怪，为什么要我陪带喜？ 叶坤有些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叶坤要返回县城。 秦二午过来报道。 “二午，你新婚燕尔，我放你几日假。三日之后，你再去县城。” 叶坤拍了拍秦二午的肩膀，忽然坏笑：“昨夜里几次？” 秦二午伸出巴掌晃了晃，一脸得意。 “操，悠着点！” 叶坤噗嗤一笑，让秦二午和王大奎，在家里带着护村队训练，自己带着玉莲春花，一起返程。 玉莲春花负责酿酒，离不开她们。 午饭前，叶坤回到军营，查看练兵情况。 侯七贼兮兮地来了，提着一个礼盒，低声笑道： “叶大人，我姐姐说，感谢叶大人的香皂和黑板，也给你回个礼。还有茉莉花瓣，我给你带来的。” “多谢。” 叶坤接过礼盒，感觉蛮重的。 侯七走后，叶坤打开礼盒来看，里面是上百两碎金子，还有些珠宝。 茉莉花瓣，抱在一块白色的丝绢里。 如雪夫人还在丝绢上写了几个字：想你了。要做什么就去做，没钱就说，别太累。 “如雪真是雪中送炭啊。” 叶坤大喜，收了碎金子，去南街藏娇楼，让春花和玉莲，来做肥皂。 王干妈家里，就有栀子花的干花瓣，夏天保留起来，用来给衣服熏香的。 叶坤把做肥皂的任务，交给了玉莲春花，自己又带着谭八卯和几个亲兵，购买了大批的粮食和物资，送去西屏山，支援难民建设新村。 城外有窑厂，叶坤又购买了一百两银子的砖瓦，让窑厂雇人送去西屏山。 这两天，西屏山这边，又接收了上百户游民，四五百人口。 规划中的西屏一村，已经满员。 叶坤立刻启动西屏二村的建设，用山上的沙土，伴着发酵过的石灰，结合石头和砖块，打地基建房子。 工匠们指挥，游民自己干活。 半山腰处，有一眼清泉。 叶坤命人扩大泉眼，在下方凿石头挖坑，建设了一个二十平方的蓄水池，保证饮用水源。 当天晚上，叶坤就留在西屏山大营，指挥建设。 除了三个新村的规划，叶坤还在商道两头，建设了桥头堡，派兵驻守。 两个桥头堡之间，路边的绝壁之上，又选择地形好的地方，设置防御基地。 西屏山作为平野县的西侧屏障，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游民之中，叶坤选拔了六十个年轻人，带回县城的军营校场，参加集训，也培养感情，提高自己的威信。 西屏山的驻军、开路民夫、开矿民夫和游民，加起来已经上千人。 每天吃喝开支，工具损耗修补，至少二十两银子。 反正如雪夫人有钱，叶坤花钱不心疼。 一转眼，就过了好几天。 叶坤练兵，已经初见成效。 县城南门，张榜布告： 明日早食过后，在南门外，刘县令邀请全城百姓、士农工商，检阅本县军队。商队和居民，届时不得出入。 早食，指的是早上七八点。 城里的老百姓们，都很激动。 叶坤早有准备，次日一早，将全副武装的部队拉出了县城，在城外集合待命。 王大奎、关勇、姜老五，也各带一百人的护村队，雄赳赳气昂昂，准点集结。 这三个护村队，叶坤也下了大本钱，不仅仅从草庙村、姜河头和关家村招募成员，还从附近吸收了青壮乡民，才有这个规模。 距离检阅还有一个小时，城头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作为老百姓，第一次被邀请参加检阅，大家都很开心，也想看看剿灭西屏山、双丫山强盗的叶大人，到底有多么威武。 最高兴的，是那些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一个个拿着手帕丝绢，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刘县令带着如雪夫人和小姐，会同侯七和王县丞，站在城头华盖之下，注视城外的大道。 娇娇和田小娥，还有玉莲春花和巧云，都在城头上观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叶坤。 踏踏踏——！ 十八个骑兵，全副铁甲，各带弓刀策马而来。 奔到城门下，骑兵两侧分开，叶坤骑着白马，全副武装，腰佩宝剑，越众而出，冲着刘县令和城头上的百姓抱拳，朗声叫道： “平野县八百精兵，已经集结完毕，请刘县令和全城父老检阅！” 刘县令很满意，挥手大喝：“检阅开始！” “是！” 叶坤抱拳，命令十八亲兵返回，自己留下城下指挥检阅。 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一个个都开始发痴了，挥着丝巾大叫：“叶大人好帅啊……” 叶坤要指挥检阅，可没心思搭理这些小姐姐。 第一队出场的，是五十个骑兵，各自携带长刀硬弓，被打造成了一个方队。 秦二午带队，整整齐齐来到城下，一起拔刀大喝：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热血报国，不死不休！” 虽然只有五十人，但是齐声大叫，声势骇人。 城头上，小姐姐们又被感动了，一个个欢呼：“哇，当兵的小哥哥好帅，好厉害啊！” “收刀，回马，射箭！” 叶坤挥动指挥旗，一声大喝。 众人收起长刀，圈马掉头，各自开弓搭箭，射向大路两边预埋的木板靶子。 嗖嗖嗖！ 长箭射出，将两边的木板靶子射成了刺猬。 因为靶子做得大，放得又近，所以大家都能命中。 秦二午带兵，从左侧退出。 王保带着一百盾牌马刀兵，用刀身拍打盾牌，踏着正步，一路口号而来： “风，风，风！” 来到城下，盾牌兵一起立正，注视城门楼。 叶坤拔出宝剑，向天接连三指：“大风，大风，大风！” 盾牌兵立刻举刀高叫：“大风，大风，大风——！” 接下来是长矛方队，各自端着最新打造的铁矛，枪头明亮赛雪。 接下来是步弓手方队，一百人各持短弩； 然后是强弩方队，两人一组，各持强弩。 强弩威力巨大，将路边的木板靶子，一起射翻在地！ 然后，是三个村的护村队，也依次而来，完成劈枪、开弓、射箭等等指令。 满城百姓，看见叶坤的队伍整齐划一，威武雄壮，不由得齐声叫好。 刘县令更是又惊又喜，对王县丞大笑： “叶大人果然治军有方，我有这八百健儿，平野县可保万无一失！” 王县丞连连点头：“叶大人比上官季夫厉害多了，上官季夫虽说是将门之后，武功高强，但是统兵调度，排兵布阵，显然不如叶大人。” 城头上，月娟小姐也看得激动不已，脸色通红。 这样的大场面，月娟小姐在深闺之中，是看不见的。 如雪夫人冲着刘县令一笑：“叶大人尽心尽力，对刘大人又忠心耿耿，真是难得。” 刘县令连连点头：“才堪大用，才堪大用啊。” 这个狗县令还没意识到，从此刻开始，平野县已经是叶坤的天下了！ 叶坤现在有五六百精兵，还有三百护村队，宰了这个狗县令，抢了他老婆和女儿，他也没辙。 甚至，叶坤可以凭借这些人马，增加一些设备，发动一场小型战争，穿州过省，攻城略地！ 城下。 叶坤一挥宝剑，喝道：“把双丫山的匪首沈大郎，还有一干强盗，全部给我带出来！” 朱大春带领三十个键卒，押着沈大郎等十个土匪，来到城下。 沈大郎等人被按跪在地，面无人色。 “斩！” 叶坤挥剑虚劈。 沈大郎大吃一惊，跪在地上叫道：“叶坤，你说过饶我不死的……” 第96章 日后不许再提！ “不是我不饶你，是王法不饶你，全城百姓和全县父老不饶你！”叶坤举剑大喝： “上山为匪、私通土匪者，杀无赦！” 嗖嗖嗖！ 十把砍头刀落下，沈大郎等人身首两段。 血雨喷溅。 “啊，真的杀啊……” 城头上，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一声惊呼，各自两腿发抖。 月娟小姐也吓得变色，捂住了嘴巴。 杀人这种事，一般老百姓可没见过，更别提这些小姐和小姐姐了。 但是对于叶坤来说，今天要是没有这个压轴节目，那么检阅就一点意思没有了。 斩杀土匪，让大家见见血，有利于壮胆。 也有利于叶坤立威。 叶坤收剑回鞘，走到城下，向着城头抱拳：“今日检阅行动，圆满完成，请刘大人训话！” 刘县令很满意，说了几句大道理，安抚城头上的百姓，然后宣布解散。 王县丞对刘县令笑道： “这次检阅活动，让全城老百姓，都对我们的军队有信心，万一有流民来犯，大家也会万众一心，配合叶大人守城。所以，叶大人这个安排，很好啊。” 刘夫人如雪笑道：“这么说来，叶大人该赏。” “对对对，该赏。” 刘县令嘻嘻一笑：“今晚上，请叶大人来家里吃饭，我有重赏！” 叶坤这时候，也带领兵马回城。 装逼一时爽，但是也很累啊。 这些天忙着练兵和西屏山建设，叶坤都冷落娇娇和春花很久了。 回到军营，安排了下一步练兵计划，叶坤又去看新建的莲花大酒楼。 大酒楼已经开业，楼下是大厅，楼上有七八个包间。 娇娇家里原来的酒馆，关门歇业，专门用来制造酒精，还有存放坛子。 叶坤定制了两千个小陶罐，都是方形的，有保温杯那么高，每个容量是一斤豆酱。 陶罐烧制的时候，都用模具刻了字：叶坤大酱。 把自己的名字打响，才有利于今后打江山。 娇娇和春花等人都不解，不知道叶坤为什么要设计这样奇怪的豆酱罐子！ 叶坤让玉莲春花，带着几个买来的粗壮丫鬟，继续生产酒精，用大坛子存放。 为了确保密封，防止酒精挥发，大坛子外面，都蒙了刚刚剥下来的羊皮。 酒坊里，叶坤向玉莲询问情况。 玉莲做了汇报，笑道：“坤哥，做了这么多酒，也不卖，我们喝的完吗？” “玉莲，以后天下太平，我们天天喝酒，就能喝完了。对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怀着孩子，不要太累。” “坤哥，我没事。” 玉莲有些动情，拉着叶坤的手：“坤哥，孩子以后，还是姓叶吧。以后，就是你的亲生孩子，只要你不嫌弃。” “孩子是我的亲儿子，那你……做我的亲老婆吗？”叶坤一笑。 “坤哥……我愿意，就怕你嫌我丑。”玉莲依偎过来。 其实玉莲很漂亮。 当初，西屏山匪首狠人熊，找叶坤谈判，说是献上两个干干净净的绝色美人，指的就是玉莲和春花。 “傻丫头，你要是丑人，那世上就没美女了。” 叶坤抚摸着玉莲的头发：“其实我想给你找个男人的，可是你又不愿意……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我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决不食言。” “那……坤哥，今晚上我服侍你吧？”玉莲羞红了脸，主动献身。 “今晚上，我要去狗县令家里吃晚饭，你等我。” 叶坤捧起玉莲的脸，亲了一口：“这算个定钱，你可别赖账。” “我才不赖账，就怕坤哥赖账。” 玉莲嗤嗤一笑，又低声问道：“坤哥，你叫刘县令什么？狗县令？不怕被人听见？” “傻妹妹，今天你也在城头看了检阅，你说，现在的平野县，是谁的天下？” 叶坤捏了捏玉莲的脸：“我现在重兵在握，杀了刘县令，然后自表为平野县令，估计也没事。” 在诸侯混战的大鼎国，攻占城池以后，自表为地方官，是常规操作。 当然了，叶坤现在不会这么做。自荐为县令，未必百分百成功，有风险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借着狗县令的名义干点坏事，让狗县令背锅，也不错。 玉莲却吃了一惊，低声问道：“坤哥，你不是要……造反吧？” “我造反，你怕不怕？” “不怕！” 玉莲想了想：“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现在，能和坤哥好一场，就算是五马分尸，也值得。” “傻妹妹，我不会造反的。” 叶坤又亲了玉莲一口，低声说道：“如果我造反，就一定会成功。那时候，三宫六院，肯定有你和春花的位置。” 玉莲骨子里很刚强，也捧着叶坤的脸，低声说道： “坤哥，你爱做什么就做，真的犯了王法，我陪着你一起砍头，绝不后悔！” “好妹妹，你这句话说的，叫我怎能不喜欢你？” 叶坤有些感动，替玉莲整整衣服，理理头发：“我去狗县令家里吃饭，晚上回来陪你。” 门外，谭八卯已经等了很久。 叶坤上了马，直奔刘县令的府上。 侯七站在门前恭候。 叶坤哈哈一笑，下了马，搂着侯七的脖子一起进府，低声说道：“七哥，我想你姐姐了。” 侯七吓一跳，讪笑道：“叶大人，这是我姐夫的府上……” “我知道啊，没事的。” 叶坤大笑。 在狗县令府上又如何？ 现在的叶坤，在平野县，相当于三国后期的曹操，军权在握。刘县令，傀儡一个罢了！ 刘县令还没意识到危机，对叶坤大加赞赏，让下人捧出五百两银子，算是叶坤最近几天的分红。 “多谢大人赏赐。” 叶坤道谢，开始喝酒，见缝插针，逗逗如雪夫人和月娟小姐。 如雪夫人要的茉莉花香皂，叶坤也做了。 还顺手用酒精，给如雪夫人配置了茉莉花香水，温馨提醒如雪夫人注意防火。 酒酣之际，叶坤又赋诗一首，请月娟小姐指教。 月娟小姐被撩得芳心大动，又喝了酒，粉面生春，举杯微笑道： “叶大人能文能武，真是旷世奇才。今日操练部队，全城百姓都大开眼界，对大人非常敬佩。月娟能够安居深闺之中，全赖叶大人和将士们的保护，所以……敬你一杯。” “多谢月娟小姐。” 叶坤起身，一饮而尽。 夜色渐深，叶坤和侯七一起告辞。 刘夫人如雪，带着月娟小姐回到内室，支开了丫鬟，笑道： “月娟我的儿，我看叶坤这孩子，对你爱得深啊。” 月娟这次不怎么害羞了，低头说道：“母亲又来胡说，叶大人已经有妻室了，还有小妾。” “那又怎么样？只要叶坤喜欢你，这都不是问题。他的妻子在乡下，又不在城里。” “母亲，这还是不行……叶大人文韬武略，恐怕心怀天下，不重儿女之情。” “天天给你写诗，还不重情？” 刘夫人搂着女儿，笑道：“我的儿，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去和你父亲商量。” “女儿……但凭父母做主。” 月娟扭扭捏捏的，总算是答应了。 刘夫人一笑，又去找狗县令。 狗县令喝多了，正在洗澡，两个丫鬟伺候着。 刘夫人喝退丫鬟，亲自伺候，笑道：“刘大人，叶坤是看上月娟了，你知道吗？” 刘县令皱眉：“我当然看出来了……” “是啊，而且月娟也看上叶坤了。” “啊？”刘县令吃了一惊，摇头道： “夫人，这事万万不可，叶坤有老婆了。我堂堂县令，女儿岂能给叶坤做小妾？” “谁说是小妾啊。” 刘夫人一笑：“叶坤妻子在乡下，不让她来城里就是了。咱们的月娟，在城里还不是大夫人？” “那也不行，名分不对！” 刘县令气呼呼的，挥手道：“夫人，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但是这件事不行，日后不要再提。” 第97章 十倍还你！ 刘夫人也恼了，把毛巾丢在狗县令的怀里，冷笑道： “你怕是当官当糊涂了，现在兵荒马乱的，没有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你我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如果叶坤做了我们的女婿，我们才能高枕无忧。女儿终究是人家的，如果嫁给叶坤，那就不一样，等于把叶坤变成了我们的儿子。” “这……” “你再想想，我们两个儿子不太聪明，我们老了以后，要依靠谁？” 刘夫人叹口气：“你当官，也不能当到死。以后老弱不堪，这些钱，能守住吗？” “可叶坤就是个小木匠，还有老婆了！” 刘县令害怕刘夫人，又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叹气道：“要不，让叶坤把家里的老婆赶走吧，否则，我绝不答应！” 刘夫人笑了： “这件事倒也不难，我让侯七找个机会，跟叶坤说一声就是了。他原来的老婆，就是个乡野村女，岂能和我们的娟儿相比？” 刘县令点头：“让侯七去说吧。” 这时候，叶坤已经回到了南街原来的老酒馆。 老酒馆这里，就是玉莲春花住着，带着几个粗壮丫鬟，负责酿酒制造酒精。 玉莲和春花，都还没睡，在等着叶坤。 “怎么还不睡？” 叶坤摸了摸春花的脑袋，笑道：“春花你去睡吧，今晚上……我和玉莲聊聊。” 已经答应了玉莲，叶坤不能失约。 “坤哥，那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去给你们打盆热水。”春花一笑，扭头跑了。 叶坤拉着玉莲，进了卧室。 春花打来热水，捂嘴笑着告退。 玉莲低声笑道：“坤哥，你劳累一天，要洗浴吧？我留了热水……我已经洗过了。” “不用洗澡了，我擦一把就行。” 叶坤拿了毛巾，自己擦了两把，和玉莲一起休息。 油灯暗弱，灯火如豆。 叶坤拥着玉莲，在耳边低声说道： “好妹妹，你有孕在身，可不能大动，防止流产……你我二人既然知心，我自然也会心痛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你跟我说……” 玉莲脸上滚烫，回应着叶坤：“坤哥，我明白。” “那……试一试吧。” 油灯灭了，静夜之中，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油灯重新亮起。 玉莲躺在叶坤的怀里，咬着叶坤的嘴唇： “坤哥，谢谢你。以后，我也能放心，不怕你赶我走了……那次被抓进强盗窝，我以为这辈子完了。没想到，能遇上坤哥这样的好人，这辈子，我不亏。” “傻妹妹，我一辈子也不会赶你走的，还有春花。” 叶坤柔情似水，低声说道：“玉莲，你以前和丈夫，感情好吗？” “这……”玉莲一愣，不敢说。 “看样子，你和二哥的感情，一定很好。春花这么漂亮，她二哥应该也是美男子。” 叶坤一笑：“孩子出生以后，还是姓黄吧，给二哥留个血脉香火。要不，我抢了二哥的老婆，还抢了人家的儿子，二哥在天之灵，怕是不保佑我。” “坤哥，不是你抢了我，是你救了我，救了春花……” 玉莲感动得哭了：“我和春花二哥，以前感情的确很好。” “那就对了，让孩子姓黄吧。” 叶坤给玉莲擦擦眼泪，笑道：“以后，我们再生的孩子，就姓叶，这不就行了？你放心，我保证让你多生几个，以后陪着老大一起玩。” 玉莲点点头，把叶坤抱得更紧了。 如此大度、温柔体贴的男人，玉莲可是闻所未闻。 这一夜，叶坤睡得很踏实。 没有疯狂，但是很温馨。 对于玉莲来说，也是如此。 早上醒来，两人互相对视，长吻过后，又难免一番亲昵。 叶坤拥着玉莲： “玉莲，以后安心养胎，等孩子出生了，大一些，我们带着孩子，再去祭拜你的家人。” 玉莲点头，笑道：“坤哥，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叶坤一笑：“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早饭后，叶坤带着谭八卯和亲兵，带着采购的物资，又去西屏山。 西屏二村，正在建设中，如火如荼。 因为叶坤不断砸银子，这边的房屋反而比寻常乡村的房子更好。 地基是石头，用石灰砌成，平地二尺多高。 再上面是青砖垒成的柱子，支撑木料房梁。柱子中间，用稻草泥浆封堵。 三五年之内不用维修，即使维修也很简单。 西屏山方向的难民，还在陆续而来。 看见这边免费吃饭，还送房子、送田地，许多流民都惊喜莫名，拜见叶坤，要留下来。 叶坤一一询问情况，将拖家带口的难民，全部留下。 单身的流浪汉，则编入军营。不愿意编入军营的，给一碗粥，打发走，不许进入平野县范围。 三天时间，叶坤又收留了几百难民，西屏三村，也即将满员。 除此之外，还招募了五六十新兵。 叶坤也是大出血，银子花得像流水一般。 在西屏山的第三天，天门郡方向，走来一对夫妇，反其道而行，要去西川。 男子三十多岁，高大魁梧，就像一尊铁塔，身高接近两米。 女子娇小，怀抱一岁左右的婴儿。 男子还用麻绳和树枝，编制了一个担架，一头背在肩上，一头搭在地上。 担架上面，是一个生病的老太太，裹着麻布被子。 用这样的担架拖着一个人赶路，可见这男子也是个大力士。 来到施粥的炉子前，那个魁梧男子开了口，冲着叶坤，瓮声瓮气地问道： “卖粥的，我没钱，赊账行不行？我娘和儿子，快要饿死了，你赊给我几碗粥，等我发财了，加十倍还你的钱。” 这一开口，也是西川口音。 谭八卯喝道：“什么卖粥的？外乡人休得胡说八道，这是我们平野县的县尉、叶坤叶大人！” “还是个当官的？” 魁梧汉子一愣，皱眉道：“当官的卖粥，一定卖得很贵吧？” 叶坤一笑：“我不卖粥，这些粥不要钱，送给大家吃的。你们饿了，就吃一碗吧。” “不要钱？还有当官的这么好？” 魁梧汉子不敢相信，瞪眼道：“不要钱，是不是要我当兵？” 叶坤摇头：“也不要你当兵，就是白送给你吃的。” “这是你说的啊。” 魁梧汉子放下担架，从背囊里取出一个大碗：“来，给我一碗。” 叶坤一看那大碗，就笑了。 这叫脸盆好不好？ 但是有言在先，叶坤也不赖账，给了魁梧汉子满满一盆肉粥。 汉子跪下来，捧着盆，给母亲喂粥。 叶坤叹口气，又让打粥的给了那妇人一碗：“喂孩子吧，慢慢吃。” 妇人倒是懂礼数，跪下来道谢：“多谢大人。” “你倒是个好官。” 魁梧汉子也回头，看了叶坤一眼。 叶坤点点头，问道： “大个子，我问你，别人都从西川逃难出来，你怎么还拖家带口的，前往西川？” 魁梧汉子叹气，指着老母亲：“我娘要死了，我带她回去，找贤良大天师看病的。” 叶坤皱眉：“贤良大天师？” “对呀，贤良大天师，是活神仙，能治百病。”魁梧汉子龇牙一笑： “你有没有病？你要是有病，我可以带你去找贤良大天师。” 谭八卯大怒：“混账，怎么跟我们大人说话的？” “算了。” 叶坤制止了谭八卯，冲着魁梧汉子翻白眼：“谢谢关心，我没病，也不要去找贤良大天师。我问你，你可知道这个贤良大天师，叫什么名字？” 对于忽然冒出来的贤良大天师，叶坤很吃惊。 难道，这是三国前期的黄巾军领袖、大贤良师张角三兄弟？ 如果是，那就要天下大乱了呀！ 魁梧汉子点头：“贤良大天师有三兄弟，都很厉害，能呼风唤雨，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是三兄弟，我去！ 叶坤心中惊骇，又问：“贤良大天师，家在西川？” “不在，但是我听说，他现在在西川布道。” “知道了。” 叶坤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个贤良大天师，很可能就是类似于大贤良师张角之类的人物，要命啊！ 当年黄巾军起义，席卷全国，间接摧毁了四百年的大汉王朝。 看来这一幕，即将出现。 魁梧大汉喂老娘吃了几口，看老娘吃不下了，便端起大盆，呼噜呼噜地，把剩下的肉粥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众人都看傻了。 叶坤问道：“大个子，吃饱了没有？没吃饱，我可以再给你一碗。” 魁梧大汉真不客气，又把脸盆递了过来。 叶坤挥挥手，让手下又给了一盆粥。 魁梧大汉却不吃了，一手端着盆，对叶坤说道： “你是个好人，我以后会还你钱的。对了，我叫秦天柱，外号大个子。” 说罢，秦天柱一手托着盆，一手扯着担架，拖着老娘，带着妻子儿子就走。 “大个子，等等。” 叶坤叫住了秦天柱，给了两百铜钱：“拿着路上买吃的吧，别饿死了你老娘。” 秦天柱看了看钱，终于伸手接过来：“秦天柱说话算话，到时候，十倍还你！” 第98章 你好心急啊。 叶坤淡淡一笑，看着秦天柱一家去远。 谭八卯直摇头：“干爹，这种蠢货，你搭理他干嘛？” “虽然蠢，但是孝心可嘉。” 叶坤叹口气，前往西屏一村，询问贤良大天师的事。 还好，流民之中，知道贤良大天师的人，并不多。 看来贤良大天师的影响力，还没有叶坤想的那么严重。 只有部分流民，听说过此人，据说可以呼风唤雨，起死回生，传播贤良黄天道。 叶坤笑道：“贤良大天师会不会给你们盖房子，给你们饭吃？如果贤良大天师要和我打仗，大家帮谁？” 难民们大叫：“我们肯定帮叶大人，是叶大人收留了我们，给我们房子，给我们粮食，让我们安家的。” “谢谢，希望大家记住今天的话。” 叶坤点头，又去二村三村查访。 当天晚上，叶坤回到县城，面见刘县令和王县丞，说起贤良大天师和贤良黄天道的事。 刘县令对此一无所知，也没意识到危险，挥手道： “几个老道士，给人治病骗点铜钱，管他干嘛？” 王县丞也无所谓，笑道：“叶大人手下，有八百健儿，还怕几个赤手空拳的老道士？” 你大爷！ 八百健儿，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人家赤手空拳？人家一声号令，天下三十六方全部响应，那是上百万大军啊！ 所以，叶坤不得不提醒： “刘大人，凡事小心为上，我建议守城的衙役和兵卒，严格防范贤良黄天道，在本县布道！否则道众太多，聚而生乱，会抢劫我们的精盐。” “行，叶大人去安排吧。” 刘县令皮笑肉不笑的。 叶坤点头，通知侯七和自己手下的队长，加强巡逻，注意有人秘密布道。 同时发布文书，传令各乡各亭各村，一旦发现有人布道，立刻汇报。 为了这事，叶坤又在乡下跑了两天，了解情况。 下午回到县城军营，叶坤却发现，侯七的老婆宋氏，带着一个丫鬟，正在等待自己。 “七嫂，你怎么来了？” 叶坤下马，抱拳打招呼。 宋氏一笑，支开丫鬟，低声说道： “县令大人去乡下豪绅家里喝酒了，今晚上不回来，侯七带兵陪着一道去的……刘夫人有请，让叶大人去我家里，商量一些事。” “多谢七嫂，我马上就去。” 好多天没有和如雪夫人说悄悄话了，叶坤也有些想念啊。 宋氏一笑：“叶大人早点来，走后门吧，我在那里等你。” 叶坤点头。 侯七家的后门，在北街的街后，偏僻许多。 就在军营里匆匆洗把澡，叶坤换了衣服，带了一把长剑和防身匕首，前往侯七家里。 来到侯七家的后门，叶坤看看前后无人，便用手轻轻一推。 门开了。 宋氏接了过来，关上门，笑道：“叶大人好心急啊，来得好早。” “七嫂，这种事，能不心急吗？”叶坤也无所谓，嘻嘻一笑。 mmp，不是你叫我早点来的？ “跟我来……” 宋氏一拉叶坤的手，进了第二进院子，来到卧室中，笑道：“刘夫人还没来，恐怕要等天黑。” 叶坤看看时间，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 坑爹啊。 宋氏倒了茶，又妖妖艳艳地笑道：“叶大人，这次你该怎么谢我？” 这妇人二十多岁，也骚得很。 估计侯七那个小身板，猴子一般，是侍候不好她的。 叶坤苦笑，在身上拍了拍： “七嫂，我穷光蛋一个，身无长物，也没东西谢你啊。要不，就把我这个大活人，送给你，好不好？” “你以为，我不敢要？” 宋氏已经把持不住了，主动进攻：“叶大人身上，一定藏着什么宝贝，舍不得给我，让我搜一搜吧……” “七嫂，你搜身就搜身，别脱我衣服啊。” “脱了搜，叫你藏不住……” 果然，叶坤身上是藏了好宝贝，被宋氏搜出来了。 叶坤也没辙，逢场作戏吧。 这个他妈官场，太黑暗、太肮脏了！ 许久，宋氏把叶坤的家底都搜出来了，这才罢休，低声笑道：“叶大人不但长得俊俏，还有一副好皮囊，难怪刘夫人喜欢。” 叶坤捂着脸：“七嫂，你这么搞，我以后没脸见七哥了……” “拉倒吧叶大人，人不风流，岂不是白活一生？” 宋氏恋恋不舍，又缠绵一番，这才让丫鬟打水，给叶坤洗一洗。 叶坤笑道：“七嫂，你也不怕丫鬟乱说？” “是我最贴心的丫鬟，敢乱说，我就割了她舌头。”宋氏无所谓，撇嘴道： “侯七靠着刘夫人吃饭，就算侯七知道了，也敢放个屁？你不知道吧，刘夫人的亲娘舅，是荆州太守魏大人，就算是刘县令，也不敢放个屁。” 叶坤吃了一惊：“怪不得刘县令怕老婆……” 荆州是个大州，属地广大，战略要地。 太守魏定山，也是当世大将，一方诸侯，手下有精兵二十万。 宋氏笑道：“所以，叶大人不必太小心，刘夫人会关照你的。” 又喝了一杯茶，天色已黑。 刘夫人终于来了，借口是闲着没事，来看看弟妹宋氏。 宋氏将刘夫人接入后堂，摆上酒菜，陪着喝酒。 刘夫人很敏感，扯了扯宋氏的耳朵，笑骂道： “你个小蹄子，把叶大人早早约来这里，不是背着我，抢了我的人吧？” 宋氏吓一跳，急忙跪下：“姐姐，我可不敢……” “算了。叶大人给你一点甜头，也是应该的，毕竟每次都在你家里。”刘夫人拉起宋氏，笑道： “只是一点，别乱说话，也别让家里的丫头们乱说，否则……别怪我这个姐姐不客气。” 宋氏连连点头：“姐姐放心，我都安排好的。” 叶坤笑道：“雪儿，别这么凶巴巴的，把人家吓坏了，我要心痛的。” “没良心。” 如雪一笑，把宋氏打发走了，搂着叶坤的脖子，笑道：“你要了这小蹄子也好，这样更安全，都在一条船上。” 叶坤装无辜：“我可没有碰她……” “那我要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骗我。” 半个时辰之后，刘夫人终于检查完了。 很满意，继续喝酒。 叶坤却忧心忡忡，再次说起贤良大天师和贤良黄天道的事。 刘夫人皱眉道：“一帮黔首布衣，有什么好担忧的？” “雪儿，你说错了。”叶坤摇摇头： “据我这几天的查访，这个贤良黄天道，肯定要搞大事。他们在全国，有上百万徒子徒孙。如果同时骚动，就要变天了。” 刘夫人还是不大相信：“真有这么厉害？” “是的，一旦发生骚动，雪儿，你和月娟最危险。” “奇怪，为什么我们最危险？我们有军丁保护，不是最安全吗？” “如果我们力量不够，保护不了你们呢？” 叶坤看着如雪夫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乱贼们知道夫人和月娟绝世容颜，是县令的妻子和女儿，岂能放过你们？只怕他们兽性发作，会把你和月娟……” “别说了。” 刘夫人打了个激灵，低声说道：“明天我再给你送两千两银子，你抓紧布置城防，要确保万无一失。” 叶坤敲诈得逞，将刘夫人拥在怀里： “雪儿放心，只要有钱练兵备战，我确保万无一失。西屏山大道，我已经布置得铁桶一般，再加强县城和南部防守，就能高枕无忧。” 刘夫人又开心起来，低声说道： “老王八刘仲誉，估计明天晚上也不回来。坤儿，明天晚上，我把月娟带来，你们会一会，说几句贴心话。” 叶坤起身作揖：“我的亲娘哎，多谢成全。” “我的儿……”刘夫人拉着叶坤坐下，又低声说道： “明天晚上，你们能有肌肤之亲，那是最好的。你放心，万一月娟生气了，我自会劝着她。不过，月娟娇生惯养，你可不能粗鲁。” “夫人放心，我深爱月娟，又怎么会伤害她？” “等你和月娟私下定了情，刘仲誉那个老王八，不同意也得同意。” 刘夫人看看时间，依依不舍：“我先回去了，你明天等我消息。” 叶坤起身要送，却被刘夫人制止了。 刘夫人走后，叶坤又感谢了宋氏，这才从后门撤退，回到军营。 夜深人静，叶坤还是难以入眠。 如何才能吃掉刘仲誉这个狗县令，拿下他的家产？ 如何才能独掌大权？完全掌控整个平野县？ 这时候，必须有一大笔银子，招兵买马，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大规模骚乱！ 想来想去，只能从刘夫人和月娟这里下手了。 和月娟成了夫妻，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挟刘县令，要钱，要权，然后招兵买马，扩大势力，才能在乱世之中活下去！ 只是自己带着阴谋诡计，去接近月娟，有些对不起人。 刘县令是个狗官，可是月娟小姐，还是个善良纯粹的闺阁女子。 第99章 拿下月娟小姐。 胡思乱想中，一夜过去。 上午，叶坤在军营里训练招募的流民新兵，培养自己的威信，也跟大家拉拉感情。 休息时间，叶坤跟大家聊天，打感情牌： “来到我的军营，都是兄弟。大家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说……想讨老婆的，也跟我说，我安排！” 新兵当中，叶坤也挑选了四个小队长，一个中队长，重点培养。 大家正在聊天，刘夫人如雪，带着两辆马车来了。 叶坤来到军营外迎接。 刘夫人挤眼睛笑道： “叶大人练兵辛苦，我特意买了些酒肉，米粮，送来慰问犒劳叶大人，还有全体将士……” “多谢夫人，下官代表全体将士，感谢刘县令和刘夫人！” 叶坤道谢，命令当兵的，将酒肉米粮，搬去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倒出米粮，其中果然藏了两千多两白银。 叶坤挺开心的，收好银子，叫来川兵中的中队长和四个小队长。 中队长给了二两银子，小队长给了一两银子。 五个队长，都诚惶诚恐，下拜道谢。 叶坤摆摆手，笑道： “都是军中兄弟，不必多礼。你们以后跟着我，好好干，我保证你们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 五个队长一起发誓：“叶大人，我们誓死追随，唯命是从！” 叶坤点点头：“西川是个好地方，以后，我会带着兄弟们打回去，保证你们衣锦还乡。” 人都有恋乡之情。 几个队长一听，更是激动，连连点头。 这段时间来，叶坤也和这些川兵混得很熟了。 包括西屏山的三个新村，叶坤也树立了绝对的威望和威信。 黄昏之前，侯七老婆宋氏，又来请叶坤，转达了刘夫人的安排意见。 叶坤洗得干干净净，穿得整整齐齐，带着一些香皂做礼物，光明正大地，来到侯七的家里。 狗县令刘仲誉，还带着侯七和王县丞，以催税为名，在四十里外的乡下豪绅家里享乐，今夜里不回来，所以叶坤很放心。 正是晚饭时分。 刘夫人以宋氏身体不适为借口，带着小姐月娟，前来探视，此刻正在内堂喝酒。 叶坤赶到，拜见刘夫人，笑道：“原来夫人和小姐在这里，下官冲撞了。” 刘夫人带着月娟回礼，问道：“叶大人来这里，有何贵干吗？” “我要找一份衙役的值班表，七哥不在，所以我来府上看看……顺便送一些香皂过来，大家都有了，就是七哥的府上没有。” “叶大人倒是有心了，快坐下喝杯酒吧。”刘夫人一笑。 叶坤半推半就，坐了下来。 月娟小姐羞红了脸，大概觉得这个场合下与叶坤喝酒不太合适。 酒过三巡，外面忽然当啷啷一声响。 似乎是器皿打破的声音。 宋氏出门看了一眼，立刻大骂： “死丫头，这是镶金白玉盘，价值千金，你竟然失手打碎，我今日剁了你的手，剥了你的皮！” 接着，传来丫鬟的哭叫求饶声。 “叶大人，你和月娟在这里坐着，我出去看看。” 刘夫人起身离席，走出房间，还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然后，刘夫人、宋氏和丫鬟的声音，渐渐去远。 月娟小姐坐在叶坤对面，低着头，红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叶坤起身，给月娟小姐斟了一杯酒，低声说道： “月娟小姐，下官何其荣幸，能与小姐单独相处。敬小姐一杯，希望小姐不要嫌弃。” 月娟小姐忐忑不已，颤声说道：“叶大人，我们孤男寡女，恐怕……” 叶坤上前，单膝跪地，握住了月娟的手： “月娟小姐，下官一片痴心，天日可鉴。若能永结伉俪，百死不悔。” 月娟小姐吓得一哆嗦，双膝跪地，拉着叶坤的手： “叶大人有心，妾身岂能不知？可是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你我……切不可做无媒苟合，如果叶大人不嫌弃，还请向我父母提亲。” “多谢小姐不嫌弃，下官欢喜欲狂。” 叶坤抚摸着月娟的小手，低声说道：“既然小姐芳心已许，下官可否……一亲芳泽？” “此事……万万不可！” 月娟小姐脸红如血，低声说道：“叶大人放心，妾之寸心，已属大人，绝不反悔就是。等到花好月圆之时，自当服侍大人。” 叶坤黯然伤神：“只怕今日一别，小姐遁入深闺，再见一面也是万难。月圆花好，不知是何日？下官相思成疾，更不知能否等到那一天。” “大人……” 月娟小姐已经软了。 “月娟小姐，你就可怜可怜下官吧。” 叶坤顺势一拉，将月娟小姐拥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唔……大人、不要……” 嘴上说不要，月娟小姐的身体却很真诚。 发烫，颤抖。 渐渐地，情到浓处。 叶坤攻城略地，两手探索了月娟小姐的全部版图，便要更进一步。 却不料，月娟小姐死守最后的根据地，将叶坤推开，低声说道： “大人……不可相逼，否则，妾身只有死在这里……” 叶坤闻言，只得收手，咬耳朵低声说道： “月娟小姐，既然这样，请你在我肩膀上咬一口，留下一个凭证。下官等待时机，就找人去提亲。” “那……好吧……” 月娟真不客气啊，在叶坤的左肩上咬了一口。 叶坤龇牙咧嘴，痛并快乐着。 月娟小姐咬了一口，又抱着叶坤大哭： “坤郎，你也咬妾身一口吧，此后，有牙印为誓，便是天涯海角，你我二人，也是生死夫妇……” “月娟小姐，我岂能舍得咬你？你给我一缕秀发，我日日带在身上，便是天大的欢喜。” 叶坤拔出匕首，从月娟小姐的头上，割下一缕秀发，收入怀中。 然后，叶坤起身，冲着月娟小姐再次施礼： “下官孟浪，唐突了月娟小姐。等日后将小姐迎娶回去，再用一辈子，慢慢赔礼。” 月娟也整整衣服，屈身还礼： “妾身已经和叶大人，有了肌肤之亲，还请叶大人不要忘记今日之约，不负我之寸心。如果叶大人日后抛弃妾身，妾身唯有一死。” 对于大家闺秀来说，拉个手，或者牵个衣袖，都算是肌肤之亲。 刚才，月娟小姐和叶坤抱着头啃了半天，又留下了牙印，那就等于有了夫妻之实了！ 叶坤闻言心痛，拉着月娟的手：“月娟小姐，便是我死一万次，也不敢抛弃你。” “大人不必发誓，两心相知即可。” 月娟堵住了叶坤的嘴巴，低声说道：“坤郎，快开门吧，别叫人说闲话。” 叶坤点头，又亲了月娟小姐一口，这才整衣开门。 月娟也反复检查自己衣服，冲着叶坤抿嘴一笑，去找母亲了。 叶坤坐下来，心中窃喜，自斟自饮。 万事开头难啊。 现在拿下了月娟小姐，就能进一步威胁狗县令了。 彻底掌控平野县，就在眼前！ 就是对不起月娟小姐，日后，要对她好一些才是。 半晌。 刘夫人一个人进来了，随手关了门。 叶坤起身施礼，笑道：“夫人，小姐呢？” “小贼，你还有胆子问。” 刘夫人拉着叶坤的手坐下，低声笑道：“你亵渎县令家的小姐，要砍头的。” 叶坤讪笑：“夫人切莫吓我，我和月娟小姐两情相悦，绝无亵渎之说。难道，小姐说我亵渎了她？” 亵渎小姐要砍头，那我亵渎了县令夫人，岂不是要灭九族？ 刘夫人摇摇头，低声说道： “小姐倒是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小贼你说，你们单独呆了这么久，有没有做成好事？” 叶坤苦笑：“夫人，我对小姐一片痴心，岂能强人所难，伤害了她？小姐不愿意，要留到花好月圆之夜，下官只好听小姐的。” 刘夫人一笑：“这么说，你和月娟已经定情？” “是的。”叶坤取出了月娟的一缕青丝。 “很好。”刘夫人很开心：“过两天，你让侯七和王县丞，去提亲吧。老王八会答应的。” “多谢夫人，感激不尽！” “就怕你的感激，只是嘴上说说，日后成了好事，就忘了我……” 如雪忽然有些伤感。 “嘴上说说？”叶坤一笑，两只手不老实了：“我的心肝，让我给你一点实际的感谢吧……” “不要，小心被月娟被撞见。” “月娟害羞，这时候不会来的……” “你个小贼，你好……唔唔！” 这时候，月娟正在前厅，和舅妈聊天。 脸色还是红红的。 宋氏也不是个好家伙，拉着月娟的手，笑道： “这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神仙男子，才能配得上呢。” 月娟低着头：“舅母大人，我还小……” “不小了，小姐。” 宋氏继续撩拔，笑道：“你母亲十五岁就出嫁，十六岁，就有了你。女人嘛，早点嫁人，也早点享福。” 第100章 休妻！ “舅母大人，我该回去了。” 月娟害羞，不敢再说，低声说道：“麻烦舅母大人，跟我母亲说一声，夜深天气凉，我想回家。” 今晚上，月娟小姐也收获了爱情，心满意足啊。 “行，我去说。”宋氏却不走，又说道： “叶大人前几天检阅军队，帅气无双。城头上，那些勾栏瓦舍的贱女人，还有许多乡野村女，都冲着叶大人眉目传情。可笑，叶大人怎么会看上那些东西？我看叶大人这气概，非官宦人家的绝色小姐，恐怕真的配不上。” 月娟低头浅笑：“叶大人带兵，还是很厉害的。” 宋氏也笑：“月娟小姐，不如舅妈做个媒，让你父母，把你许配给叶大人吧？” 月娟更是害羞，起身说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舅妈，你不该跟我说这个。” “是啊是啊，舅妈开个玩笑。” 宋氏讪笑，走向后面的屋子，一边大声咳嗽，提醒叶坤和刘夫人。 叶坤和刘夫人经过一番深入交流，这时候，正在依依惜别。 “我该回家了，坤儿，大胆找人提亲吧。” 刘夫人摸了摸叶坤的脸庞：“兵荒马乱的，我们娘俩以后的安全，全靠你了。” “下官自当尽力，保护夫人和小姐周全！” 叶坤抱拳恭送。 宋氏先送刘夫人和月娟出门，又回头，来找叶坤说话。 叶坤还有点饿，又陪着宋氏喝了两杯，交流许久，这才返回军营。 腰有点酸，脚步有点虚。 但是心情很好。 和月娟小姐定下三生之约，叶坤就能大展宏图，拯救更多的黎民苍生了。 第二天，叶坤睡到上午十点。 巧云和田小娥就住在左近，带了点心，一起来看望，顺便汇报工作。 叶坤洗漱一番，拉着田小娥和巧云的手，问道：“做滤芯累不累？要不要再给你们加派人手？” “不用了坤哥，我们忙得过来。”巧云抿嘴一笑：“就是小娥姐姐想你了，要来看你。” 田小娥闻言，脸色一红。 叶坤看着巧云，笑道：“那你想不想我？” 巧云害羞，扭着腰不说话。 “好了，两个丫头，今晚上我去陪你们说话……” 叶坤抚慰一番：“我去西屏山看看，你们先回去吧。对了小娥，你父亲又升官了，我安排他做了三个村的村长。” “多谢坤哥。”田小娥很开心。 叶坤坏笑：“我还给你爹和二叔，安排了小妾，他们干劲可大了。” 田小娥噗地一笑，拉着巧云扭头跑了。 刚好，谭八卯的堂兄，那个在牙市上负责官卖的衙役谭四丑，带着十来个姑娘来了。 是今天官卖和私卖的女子。 因为叶坤吩咐过，不管多少，全都买了。所以，每次开市，谭四丑都会送来十来个姑娘。 叶坤查问安慰一番，将大家带去南街。 然后，叶坤又挑了三个年纪大一点的，两个带给马富贵，笑道： “马大叔，这两个女子，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妾，你收了做填房吧。娇娇是女孩子，不能延续香火。如果这两个女子，能给你生个一男半女，马家也就有后了。” 马富贵脸红了，摆手道：“贤婿啊，我都一把年纪了……” “男子七十而精绝，你才四十出头，还能生孩子的。” “可是，生下来也带不大呀。” “没事，我和娇娇帮你养！”叶坤很豪气。 马富贵半推半就的，只好收了，抱拳道谢。 两个女子也很开心，嫁给了酒楼老板，吃喝水平很好啊。 这年头，没有什么事比吃饭重要。 还有一个女子，叶坤送给了曹家山。 因为曹家山死了儿子，也算是绝后了，夫妻俩心情都不好。 曹家山看了看那小妾，期期艾艾，不敢答应。 他老婆曹范氏，倒是很开心，跪下感谢叶坤。 叶坤笑道：“曹大哥曹大嫂放心，日后有了孩子，我给钱，保证你们能把孩子养大。” 曹大嫂感激不尽，招呼叶坤到一边，低声说道： “大人，多多说……许久不见大人，想去给你磕头。你看哪天晚上有时间，我把多多送去吧。” “嫂子，你又来。” 叶坤叹气：“多多要给我磕头，我去王干妈家里看看她就行了，你呀，别多想。” 曹范氏脸色一红，笑道：“那也好吧，听凭大人安排。” 叶坤摇摇头，买了些礼物去看王干妈，又给多多和茉莉，买了一些小零食。 多多学手艺，已经像模像样了。 见到叶坤，多多和茉莉，一起磕头。 叶坤也不能阻止，只好由着她们，等她们磕了三个头，这才拉起来，笑道：“给你们买了零食，去吃吧丫头。” 多多和茉莉一起跑了。 叶坤又和王干妈聊了一会儿，想起一个话题，问道： “干妈，我见过一些聪明的妇人，用几根竹针，两头尖尖的，比筷子细一些，可以将麻线编成衣服，你会吗？” 这就是织毛衣，全手工的活。 但是大鼎国范围内，没见过。 “私下里，还叫我干妈？我小名珍珠儿，你叫我一声珍珠姐，我就开心了。”王干妈羞臊地一笑。 “好姐姐，那我以后，背地里就叫你珍珠姐了。” 叶坤也是一笑，比比划划，描述织毛衣的大致情景。 珍珠儿干妈想了想，点头道： “我见过一种北方来的羊毛毯子，似乎就是用竹针编织起来的。我用麻线试一试，也许能做出来。” “对对对，就是北方传来的技术！” 叶坤点头：“据说北方的羊毛，手工搓成线，就能编织成衣服。” 毛纺织业，就是从北方发展而来的。织毛衣技术，也是游牧民族捣鼓出来的。 叶坤所在的平野县，有一些养羊的，但是羊毛大多浪费了，大家不会利用。 或者羊皮剥下来，连着毛，直接做成羊皮马甲，用来过冬。 但是这样的羊毛，容易脱落，两年就不行了。 叶坤的想法是，把羊毛和兔毛，用弹弓法做成纤维，再纺线，让闲散妇女们做成毛衣。 这样的话，羊毛和兔毛，才能得到充分利用。 如果织毛衣的技术传播开来，穷人家也可以直接用麻线，编织遮羞御寒的衣服了！ 因为纺车很贵，都垄断在大商人和地主的手里，贫苦老百姓，根本就做不起纺车。 珍珠儿干妈懂得针织技术，也愿意尝试：“我可以试试，但是你要给我做几根针。” “没问题，我这就去篾匠店。” 叶坤点点头，立刻去篾匠店，定制了三十套各种型号的毛线针。 这玩意最不值钱了，几个铜板就能搞定。 黄昏时分，狗县令带着王县丞和侯七回来了，还带回来三个年轻的女子。 叶坤买了重礼，晚饭后去拜访王县丞和侯七，准备让王县丞的老婆和侯七老婆去做媒。 王县丞收了礼物，听了叶坤的意思，满口答应了，让他老婆明天就去提亲说媒。 侯七那边更不用说，宋氏恨不得把自己都嫁给叶坤！ 一天时间转眼过去。 第二天午后，王县丞的老婆和宋氏，一起前来北街大宅报喜，笑道：“叶大人，好事成了，刘县令和夫人，都答应了提亲。” “多谢两位嫂嫂，都是你们善言之力！” 叶坤道谢，让丫鬟奉茶。 侯七老婆宋氏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对了，刘大人说了，让叶大人抽空回去，把你原来的妻子休了……” “什么，让我休妻？” 叶坤一愣，笑容僵住了。 “怎么，一个山野村女，难道叶大人舍不得？”宋氏眨眨眼睛。 “那倒不是。” 叶坤揉了揉脸，问道：“刘夫人也是这个意思，要我休妻吗？” 王县丞老婆笑道：“叶大人，这还用说吗，月娟小姐是大家闺秀，县令的女儿，岂能给你做小妾？” “也是，也是。” 叶坤继续讪笑，又问：“那月娟小姐，什么意思？” 第101章 小婢养的！ 王县丞老婆翻白眼，笑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月娟怎么好开口？” 宋氏笑道：“叶大人，赶紧回家休妻，早日和月娟小姐洞房花烛吧，我们都等着喝喜酒。” 叶坤鞠躬：“两位嫂嫂放心，喜酒一定有的。” 送走了两个八婆，叶坤回到屋子里，气得把茶壶摔在了地上！ 叫我休妻？ 我休你全家！ 田小娥和巧云都吓一跳，战战兢兢地问道：“坤哥，为什么生气？” “我……没事！” 叶坤换上笑脸，摸了摸巧云和小娥的脑袋：“不关你们的事，去忙吧。我出去一趟，你们晚上别等我了。” 巧云和田小娥打扫了地上的茶壶碎片，各自退下。 叶坤洗把脸，骑马来到刘县令的府上。 刘县令夫妻俩很意外，还是会见了叶坤。 叶坤喝了一杯茶，起身施礼： “下官今日请王县丞夫人和侯七家的嫂子，前来提亲，恳求与月娟小姐结为百年伉俪。承蒙刘大人和刘夫人不嫌弃，答应了下官的求亲，非常感谢。日后，二位就是我的岳父岳母了，请受我一拜。” 刘县令干笑：“叶大人，我将小女下嫁与你，也希望你能知恩图报啊。” 刘夫人笑道：“叶大人，以后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多谢。” 叶坤点点头，笑道：“侯七家的嫂子说，岳父母的意思，是让我休了家里的妻子，才能和月娟小姐成婚，是吗？” 刘县令皱眉：“这是肯定的啊，难道我的女儿，嫁给你做小妾？” 刘夫人也皱眉：“叶大人，这个对你来说，不为难吧？” “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 叶坤一笑：“岳父大人说得对，等我休了家里的妻子，早日迎娶月娟小姐。” 刘夫人松了一口气。 刘县令也打个哈欠：“那你去忙吧叶坤，本官还要处理一些公务……” “小婿告辞。” 叶坤鞠躬而退。 回到军营，叶坤立刻叫来秦二午和燕六亥，关门议事。 秦二午问道：“大哥，有什么大事吗？” “有大事。” 叶坤点点头：“我和狗县令，要翻脸了。” “翻脸又怎么样，我们也不怕他！” 燕六亥低声说道：“大哥，大不了我们抢了县城，去西屏山做强盗！” 秦二午也点头：“对，西屏山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在那里做强盗！” “兄弟，你们这么想做强盗？”叶坤一笑，低声说道： “我偏偏不做强盗，要做官。干掉刘县令，我们就是县令，掌控整个平野县，不是比做强盗好？” 啪！ 秦二午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 燕六亥也咧嘴笑道：“还是大哥说得对，当官肯定比当强盗好啊。” “想当官，也没这么容易，你们听着。暂时不要走漏任何风声，只说是正常的练兵调兵。”叶坤摆摆手，低声说道： “明日一早，二午安排一百兵，由我们的人带领，驻守西屏山；六亥带一百兵，加强城门防卫。二午带四个小队，加强城区内部防卫；我明天回去草庙村，调派三个护村队，做好布置。一旦翻脸，就先下手为强！” 秦二午和燕六亥各自领命，去营房安排。 叶坤正要思考下一步的部署，营门外，卫兵忽然来报：“报，上官季夫派来三个亲兵校尉，求见叶大人！” 上官季夫派来的？ 叶坤点头：“带进来。” 三个骑兵风尘仆仆，被带了进来，冲着叶坤抱拳施礼： “叶大人，我们是上官大人的亲兵，奉命前来求见。上官大人有信在此，请叶大人过目。” “你们上官大人，还好吗？” 叶坤问了一声，接过竹简来看。 送信的校尉说道：“我们上官大人在南方打仗，僵持两个月，损失很大。” 叶坤点点头，皱眉看信。 书信简短，就是上官季夫守城，顶不住了，需要叶坤支援，请叶坤带兵前往。 叶坤看了信，笑道： “这是私信，并非公文啊。我只是代理县尉，岂敢带着军马，穿州过省去打仗？” 跨县调兵，需要郡守的军令。 没有军令，私调军马，那就是造反。 上官季夫打仗的地方，还在慈姑县以南的陵山县，距离叶坤所在地，有四百里路。 送信的说道：“等我们去见郡守大人，郡守大人会给军令的。上官大人让我们顺路，先通知叶大人，让叶大人早做准备。” 叶坤皱眉：“你们怎么知道，郡守大人会给军令？” “因为郡守上官天雄，就是我们上官大人的亲爹啊！” “我去，上官季夫，是郡守大人的儿子？” 叶坤有些吃惊。 郡守叫上官天雄，叶坤是知道的。但是没人提起，说上官季夫就是郡守的儿子。 送信的叹气，低声说道： “我们大人不是嫡出，是庶出。他母亲原是郡守府的丫鬟，早年亡故，所以大人不愿意提起。” 叶坤明白了，这特么连庶出也算不上，就是个……小婢养的！ 估计上官天雄某次醉酒，睡了府上的丫鬟，搞出了上官季夫。 大鼎国的嫡出和庶出，区分很大。 一尊一卑，天壤之别。 嫡出的儿子，才有财产和爵位继承权。 庶出的儿子，就混点吃吃喝喝吧，还是残羹冷饭。 即便是后来的朝代，也是如此。比如李世民，大家都说他弟兄四个。实际上，李世民的兄弟一二十个呢，只不过那些庶出的，被大家自动忽略了。 难怪上官季夫这么拼，要去打仗。 他想出头，只有老老实实积攒军功。 另一个送信的骑兵低声说道： “其实郡守大人，对我们大人，还是很痛爱的，所以给他取名季夫。伯仲叔季，那意思，是拿我们大人当老四的……所以，郡守大人肯定会发军令，让叶大人去帮助我们大人。” 叶坤微微颔首。 这么说来，自己是一定要去了。 沉吟片刻，叶坤说道： “你们回去两个人，向郡守大人讨取军令。另一个留下，跟我说说战场情况。” 三个骑兵点头，商量一番，走了两个。 留下来的亲兵，叫王猛。 叶坤给了酒食，让他一边吃，一边汇报战场情况。 半个时辰之后，叶坤有了初步了解，吩咐道： “你在军营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从我这里带几个人，立刻回见上官季夫。我会给你一封信，让上官季夫，就地准备一些东西，等我前去破敌。” 王猛大喜过望：“我们大人也说了，如果叶大人前往，定能破敌凯旋！” 叶坤一笑，又叫来秦二午，重新调整布置。 本来打算和刘县令翻脸的，可是现在不行了，要领兵出去解救上官季夫，只好再缓缓。 这一夜，叶坤几乎没睡。 给上官季夫写了一封长信，还画了图纸，让他准备一些东西。 第二天一早，王猛带着叶坤的三个人，带着信件和图纸，返回边疆战场。 轻骑一日夜，能跑两百里。 如果路上换马，叶坤的信件，两天就能送到上官季夫的手里。 叶坤也坐着马车，返回草庙村，在马车上睡了一觉。 回到家里，叶坤叫来三个护村队的队长，私下里一番吩咐。 自己要出去打仗，县里的事情，还得安排好啊。 第三日晚上，刘县令王县丞，会同上次送信的上官季夫亲兵，来到军营，紧急面见叶坤。 叶坤早已经猜到了，却故意问道：“刘大人连夜前来，有何指示？” “郡守大人的军令，让叶大人三日之内，点起本县五百军丁，前去陵山县，助上官季夫退敌！” 刘县令叹气。 辛辛苦苦招募来的几百军丁，被郡守一纸调令要去了，能不叹气吗？ 而且形势不好，县城防卫空虚，刘县令也害怕呀。 叶坤接过军令看了看，面无表情：“遵命。” 刘县令又取出一纸任命书： “不过，叶大人也有一喜，郡守大人正式任命叶大人，为本县县尉，官秩两百石。” 叶坤还是面无表情：“多谢郡守大人提拔，多谢刘大人举荐。” 这次转正，可能是上官季夫给他老子写了私信。 郡守大人让自己去前线送死，提拔一下，也是应该的。 官秩两百石，也就是每年的工资，折合粮食两百石。 这点钱，叶坤倒是看不上。 但是正式成为县尉，对于以后接管平野县，还是有好处的！ 刘县令和王县丞走后，叶坤立刻升帐，召集手下队长和小队长，传下命令： “秦二午，带一百兄弟留守县城，配合三个村的护村队，保护全城百姓安全。其他人，随我出征。 王保、朱大春、燕六亥、谭八卯，后日一早带队先行，共五十辆马车，四百步兵，三十骑兵，押送物资，行军四日，赶到陵山前线，不得有误。一半马车装载物资，另一半马车让士兵轮流乘坐，保存体力。所有兄弟，各带三日干粮备用！ 我大后天一早，带亲兵骑快马追赶你们。” 众人各自领命，自去准备。 这次出征，郡守已经派人飞马向前传命，沿途有粮食供给，马车接应，所以不用带粮草，算是轻装前进了。 但是叶坤不放心，还是让大家带上三日的干粮，以备万一。 次日，叶坤从西屏山调来三十坛生石灰，每坛一百斤；又调来二十坛酒精，每坛一百斤。做好包装防护和密封，装车待命。 另外，叶坤将自家的豆酱小坛子，带了一千个。 王保燕六亥等人，提前一天出发，带领步兵骑兵，押着物资顺着大道前进。 三个护村队的二十几辆马车，充当送兵车，将先头部队送出百里之外。 这样的话，大部队第一天赶路，基本上都是坐车，保存了体力。 叶坤亲自将大部队，送出三十里之外，这才返回。 半路上，却遇见了侯七。 侯七催马前来，低声说道： “叶大人，刘夫人和月娟小姐，在附近郊游，请你前往保护……” “好，我这就去看看。” 叶坤点头一笑。 看来，月娟小姐知道自己要去打仗，这是来送行的啊！ 侯七带路，向东而去。 二里地外，有两辆豪华马车，正在等待。 四周是侯七的手下，还有刘夫人的丫鬟，都远远地戒备着。 叶坤跳下马，来到马车前，问道：“请问刘夫人在吗？” 刘夫人拉开车帘，低声说道： “娟儿在前面的马车里，你去和她说说话。她知道你要出征，昨晚哭了一夜……” “知道了，夫人。” 叶坤点点头，走向前面的马车。 车门打开，月娟小姐伸出纤纤素手，红着眼睛：“坤郎，快上车……” 叶坤一弯腰，钻进了车厢里。 “坤郎！” 月娟小姐已经扑了过来，流泪道：“妾身得知你要出征，心急如焚，因此不顾廉耻，赶来相会……” 第102章 插标卖首耳！ 叶坤有些感动，抱住了月娟小姐。 月娟哭泣道：“战场厮杀，生死只在瞬间。坤郎千万小心保重，若有闪失，妾终身无靠矣……” “月娟小姐。” 叶坤捧着月娟的脸，深深一吻，苦笑道：“我叶坤，恐怕要辜负小姐一片深情了。” “坤郎，这话是怎么说的？”月娟大吃一惊。 “是因为……你父母，让我休妻。”叶坤叹气： “我有原配妻子姜有容，端庄贤惠，对我母亲孝敬有加。我当日久病欲死，姜有容每晚抱着我，用身体暖着我，才把我救回来。我虽爱慕月娟小姐，但是也深爱姜氏，绝不愿意休妻。” “啊，我爹娘要你休妻？” 月娟大惊失色，跪地说道： “坤郎，妾身早知你有妻室，也愿意做偏室，并没有让你休妻啊。我父母的意思，我可是一点不知道。” 叶坤扶起月娟：“原来你不知情……” “妾身确实不知，请坤郎放心，我跟父母说，以后愿意为偏室，和有容姐姐一起，奉养婆母，侍奉坤郎。” “月娟小姐，只是委屈了你。”叶坤心软了。 本打算和狗县令翻脸的，可是月娟小姐这么叫人心疼，怎么翻脸啊？ 月娟小姐亲吻着叶坤，低声说道： “坤郎，妾身今日，愿意将完璧之身，交给坤郎，以明心志。等你征战归来，再谋花好月圆之期……” “月娟小姐，这……” 叶坤慌了。 这尼玛在野外啊，刘夫人还在不远处的马车上呢！ 月娟小姐已经宽衣了，扑在叶坤的怀里： “坤郎若是不嫌弃，我们就此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人。” 叶坤柔情大动，再也顾不得许多。 马车上面有软座，四尺多长，一尺多宽，像是个单人床。 两人就在马车软座上，做了真正的夫妻。 马车颠簸摇晃，像是波浪中的小船，许久才平稳下来。 “月娟小姐，是我唐突了你。” 叶坤怜香惜玉，给小姐擦了擦，低头亲吻：“你放心，此生绝不负你。” “坤郎，无论如何，我等你回来。” 月娟小姐献身成功，一脸娇羞：“你和有容姐姐说，我知道尊卑，绝不争宠。我会将有容姐姐看成亲姐姐，一辈子听她的。” “月娟小姐，谢谢你。你父母真幸运，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叶坤感慨。 要不是月娟小姐贤惠，只怕自己会对狗县令下手…… “咳咳。” 车外一声轻咳，刘夫人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坤儿娟儿，你们还在说话吗？” 月娟小姐慌忙整衣，打开车门来见母亲。 刘夫人一看这光景，已经明白了，微微摇头，笑道： “如果没有别的话说，也该回去了。坤儿还要回军营，安排出征的事。” “知道了母亲，我马上就来。” “嗯，我等你。” 刘夫人看了看叶坤，转身走了。 月娟探手入怀，将自己的丝绸肚兜扯了出来，塞进叶坤的怀里，流泪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征夫怀往路，起视夜何其？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坤郎，多多保重！” “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也不敢与卿绝！” 叶坤感动，擦了擦月娟的眼泪： “月娟小姐放心，十日之后，我必定凯旋。此去定当建功立业，光门楣，耀妻子，否则披发入山，无颜再见月娟小姐！” 说罢，叶坤跳下马车，冲着刘夫人一抱拳，决绝而去。 次日，天亮时分。 叶坤带着十八亲兵，还有剩余的三十骑兵，全身铠甲，冲出了县城。 风萧萧，秋意正浓。 进入慈姑县范围，叶坤顿时心惊。 官道上，都是逃难乞讨的流民，饿殍遍地！ 看来慈姑县的百姓，过得更苦啊！ 叶坤喝令自己部下，从马背上取出干粮，看见老弱病残，就随手丢一些过去。 亲兵们一边抛撒干粮，一边喝道：“这是平野县尉叶坤叶大人给的，尔等各自回家，切勿聚集造反！” 难民们得了干粮，各自跪谢：“多谢叶大人！” 轻骑日行两百里，两日之后，叶坤带领亲兵和三十骑兵，进入陵山县城，会合了上官季夫。 押送物资的大部队，虽然提前一天出发，却被叶坤中途超越，丢了下来。预计还要一日，物资和大部队才能抵达。 上官季夫在北门外迎接，握住了叶坤的手：“大郎哥，你来得好快，我以为你还要三五日，才能抵达。” 两个多月没见，上官季夫憔悴了许多。 胡子拉碴的，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救兵如救火，兵贵神速嘛。” 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四哥，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别叫我老四，我不是……” 上官季夫脸上一抽，点头道：“你要的东西，准备了一部分，再有三日，可以准备妥当。” “太慢了，一天时间，必须到位！” 叶坤皱眉：“带我看看城防布置吧，我在这里，只能呆三天。破敌之后，立刻返回，因为后方不稳，有流民作乱！” 来的路上，叶坤经过慈姑县和陵山县，发现饿殍遍地，流民无数。 老百姓没饭吃，时刻都会造反！ “三天，你能破敌？” 上官季夫惊愕，随后苦笑： “大郎哥，我在这里坚守了两个月，死伤上千兄弟。你觉得，你比我厉害很多，三天就能破敌？” “城南不就六千敌军吗？不是六万吧？” “不就……六千？”上官季夫摇头： “我这里只有一千人，加上你带来的五百人，才一千五啊。得得得，我带你去城南看看，你就知道了。” 叶坤点头：“走吧。” 两人穿城而过，来到南城墙。 从这里看，二里地之外，就是一个山口，叫做断山口。 一条高大的山岭，从中间劈开，形成山口。 山口上有碉楼大营，原本是大鼎国的边防关隘，如今被敌军夺取。 敌方蛮军六千人，在山口两侧安营扎寨，与陵山县城近距离对峙，兵临城下，气势汹汹。 上官季夫还有些得意，微笑道： “我以微弱兵力，与敌军对峙两个月，歼敌两千余人，也算是了不起吧？” 叶坤却摇摇头：“你守城，对方进攻。你杀敌两千，自损一千，这其实很丢脸的。” “丢脸？” “是的。” 叶坤点点头，说道：“如果是我守城，只要后勤跟得上，有吃的，我五百军力，可以守一辈子。” 陵山县不是四战之地，只有南边受敌。 你只要守住城南，就行了。 攻城战的守城一方，有强大的地利优势，一般来说，守城一千人，可以抵挡攻城一万人。 郑成功打荷兰洋毛子，两万多大军，围攻两千守军的城堡，六个月不下！ 上官季夫很不爽，扯起嘴角笑道：“大郎哥，你打过仗吗？” “西屏山易守难攻，土匪两百余人，带甲者五十。我一百杂牌军，攻山，将之全歼。你说，算不算打仗？” “这倒也是……” 上官季夫不得不承认，又笑道：“你说三日破敌，可有良策？” “开城门，擂鼓佯攻，引诱敌军出战，我看看对方的军容和军威。” “好，我来安排！” 上官季夫立刻传令，开城门，擂鼓佯攻。 敌军很快做出反应，两百铁甲军在前，五百皮甲军在后，各自举着高大的盾牌，步步为营，向着小城杀来。 上官季夫手指敌军： “你看，他们有铁甲军和盾牌，你做的双弓带双箭，也无法射穿。他们的皮甲军，身上的皮甲是犀牛皮，和铁甲一样，让我无法攻击啊。” “犀牛皮甲的确厉害，但也不是无法攻破。” 叶坤微微点头。 犀牛皮可以做砧板，你说厉不厉害？ 而且犀牛皮属于轻甲，保障了甲兵的灵活性。 上官季夫命令收兵，关上城门，问道： “你看敌军军容整齐，铠甲坚固，不弱于我们大鼎国的精锐部队，怎么破？” 叶坤冷笑：“以我观之，土鸡瓦狗耳！” “嘶……” 上官季夫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个月没见，叶大郎的牛逼，越吹越大了呀！ 说话间，敌军已经来到城下一里外，列开阵势。 后面的断山口，一个敌军大将，坐在大象背上，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大象背上安了一个软榻，有床板那么大。 敌军大将如瘦猴一般，坐在上面，得意扬扬！ “卧槽，还有骑大象打仗的？”叶坤目瞪口呆。 “是啊，那就是蛮军大将曲比五连，别看他瘦瘦弱弱，却凶残无比！”上官季夫点头。 “以我观之，插标卖首耳！” 叶坤摇头一笑。 “嘶……” 上官季夫又是一口冷气，扭头笑道：“难道大郎哥可以杀透对方铁甲阵、皮甲阵，斩首曲比五连？” “好头颅，吾当斩之！” 叶坤站在墙头，遥指曲比五连，喝道：“蛮军大将听着，三日之内，斩你首级！” 第103章 破敌。 对方大将听不懂叶坤的话，只知道叶坤在挑衅，勃然大怒，催动部队进攻。 铁甲军在前，高举盾牌，向着城门冲锋。 上官季夫立刻组织迎战，死守城门。 叶坤看了看，上官季夫也算精通兵法，守护严密。 城头上架了许多大铁锅，烈焰烹煮桐油，做成火把丢下去，阻挡敌军。 皮甲军怕火，对于上官季夫的火攻，也不敢过分逼近。 铁甲军不怎么怕火，但是怕石头。 城头上用发石车向下丢石头，凑巧也能砸死几个敌军。 弓箭弓弩作为补充，对着敌军面部射击。 一场混战，三十分钟，敌军攻不下城池，只好带着十几个死伤的同伴缓缓撤退。 但是对面弓箭太多，上官季夫这边，又被射死了几个小兵。 上官季夫叹气：“大郎哥看见了吧，我们就这样，打了两个月。” “看见了。” 叶坤点点头，说道：“让亲兵带我去检查武备，命令所有军中匠作，听我指挥。” 上官季夫点头，让亲兵带着叶坤，去检查军备和守城器械。 叶坤检查一番，开始组装发石车。 这次的发石车，可不是攻打西屏山的破烂货了，而是带了绞索的高科技武器。 精度和射程、射速，都大大提高。 叶坤前几天，就让王猛送来具体的配件图纸，这边立刻制作，现在已经有了十几副框架。 还有一些小零件，是叶坤从平野县带来的。 组装了三台发石车，叶坤连夜培训操作手。 次日一早，叶坤的大部队赶到，所有物资全部送到。 叶坤精神一振，加紧制造发石车，一共组装了二十台，全部运去南城墙下，进行架设。 城头上安放不了，只能架设在城内。 三百米的射程，在城内也能发挥巨大威力。 双弓带双箭，也被叶坤改成了双弓单箭，配上重箭，两百米内，可以穿甲杀敌。 一百米内，可以将对方对穿！ 上官季夫这里，原有四十副双弓强弩。 叶坤带来三十副，总计七十副，都在城头。 叶坤登上城楼，吩咐上官季夫： “从现在开始，每半个时辰，擂鼓佯攻一次，激怒对方，让他们不敢休息，全军出战！” 上官季夫抱拳，开城门，亲自带兵搦战。 对方果然沉不住气，铁甲军和皮甲军开出，结成方阵，缓缓逼近。 上官季夫撤回，看叶坤的手段。 叶坤喝道：“不许放箭，死守城门，等敌军靠近！” 只有敌军进入射程，双弓强弩才能发挥威力。 对方大将曲比五连亲自压阵，五千健儿蜂拥杀来。 叶坤按兵不动，等敌军进入百米之内，挥手下令：“强弩，开弓！” 嗖嗖嗖！ 七十副强弩齐发，重箭射入敌阵，顿时一片哀嚎。 双弓单箭，威力提升了接近一倍，对方的铁甲皮甲，全都挡不住。 盾牌也挡不住。 上官季夫大喜：“大郎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开胃小菜而已。” 叶坤一挥手，喝令强弩手：“继续射箭，不要停！” 只可惜，七十副强弩太少了，射速又不够。 强弩第二轮发射之后，敌军前锋已经攻到了城下。 铁甲军抬着大木头，开始撞门。 叶坤挥动红旗，冲着城内的发石车大喝：“发石车，放！” 呜呜，呜！ 三十架发石车，一起发射。 每个发石车的斗子上，是十小坛生石灰。 坛子都是方形的，高高的，类似于一个方形保温杯。 那是叶坤用来包装豆酱的坛子，当时设计，就考虑了用在战场上。 一次性三百坛石灰，从城内飞出，越过城墙，落入敌阵。 顿时，白灰腾起。 上官季夫皱眉，叫道：“大郎哥，这是什么玩意，有用吗？” “有用，让坛子再飞一会儿！” 叶坤胸有成竹。 大鼎国也有石灰，是用贝壳烧出来的，叫做蜃灰，可以用来盖房子，但是没有烧伤性。 而且这种蜃灰也是诸侯贵族专用的，民间可没有。 叶坤做出来的，是标准的生石灰，可以烧伤人的眼睛和皮肤。 上官季夫不相信，忙着指挥部下守城，向下面丢石头，倒火油。 一分钟之后，生石灰发生作用，敌军深处就乱了套。 蛮兵们被生石灰迷了眼，用手搓揉，却越揉越痛，一个个哇哇大叫。 叶坤的第二轮生石灰，陆续发出。 上官季夫看了一眼，嘿嘿笑道：“大郎哥你放的什么毒啊，好像有用唉！” 没用，我会这么费劲带过来？ 叶坤瞪了上官季夫一眼，冲着城内喝道：“石灰暂停，左边五车，发火箭！其他的，全发烈酒弹！” 所谓烈火弹，就是酒精。 叶坤来不及做成燃烧瓶，只好用一边的发石车，射出酒精小坛子，另一边发石车发射火种。 火种和攻打西屏山的设置一样，麻布包上小石子，点燃以后，用发石车射入敌军阵中。 把火种和酒精分开，也是为了安全，否则操作中引燃酒精，没烧死敌人，先把自己这边干掉了！ 砰砰砰！ 敌军阵中，酒精小罐子和火种不断落下。 罐子落入敌军阵中，纷纷爆开，酒精四溅。 遇上一点火苗，立刻腾起蓝色的火焰。 蛮军惨叫着，丢了兵器，原地乱跳，忙不迭地来脱铠甲。 但是急切间想把铠甲脱下来，也不容易。 酒精流入铠甲缝隙之中，就会引燃内衣。 这种烈焰烧烤的感觉，顿时摧毁了敌军的意志，许多蛮兵已经不敢上前，掉头撤退。 “烈酒弹，继续放！” 叶坤大喝，又指挥上官季夫：“准备开城门，乘胜追击！” 上官季夫也看见了战机，当机立断：“开城门，随我追杀敌军——！” 城门大开。 上官季夫率领两百铁甲军，五百步兵，挥舞兵器杀了出去。 敌军已经开始全面溃败，此刻又被追杀，互相踩踏，死伤无数。 叶坤冲着城内喝令：“发石车暂停，不许再放，立刻停止！城内所有将士，全部杀出！” 混战开始，再放，就要烧死自家人了。 现在乘胜追击，就要动员所有力量掩杀、碾压。 燕六亥王保等人，各自带着部下，呐喊着杀出。 平野县的军队，实际上缺乏战斗经验。 大多都是刚刚招募的，还有些新兵，进入军营没几天。 但是此刻打了胜仗，乘胜追击还是很轻松的。 对方兵败如山倒，如潮水一般溃退。 曲比五连坐在大象背上，也吓得掉头就跑。 上官季夫和燕六亥带兵，斩杀无数敌军。 对方的重甲兵倒在地上，身上的铠甲露出缝隙，很容易被长矛刺入，基本上就是送死。 被石灰迷住眼睛的，被酒精焚烧的，不计其数。 第104章 男人你也要？ 上官季夫一路杀到断山口关隘之下，才被对方的留守兵力阻挡。 只差一点点，就能乘胜夺下关隘。 城头上，叶坤鸣金收兵，打扫战场。 这一战，斩杀敌军一千多人，还俘虏了两千多伤兵，缴获铠甲兵器无数。 而且对方的精锐主力，几乎被一网打尽。 因为曲比五连的六千人马，也就铁甲军和皮甲军是王牌，剩下的布甲军，已经不足为虑。 打扫战场，用了一个时辰。 上官季夫的兵力不够，发动城内的居民前来帮忙。 叶坤不管打扫战场的事，带着自己的五百兵，从敌军尸体中辟出一条路，将三十架发石车，从城中转移到断山口关隘下，准备夺关。 发石车距离敌军阵营两百多米，恰恰在敌军射程之外。 但是发石车有三百米的有效射程，攻击敌营毫不费力。 上官季夫走来，抱拳笑道：“大郎哥这一战，杀敌三千，又可以申报军功了！” “能封侯吗？”叶坤淡淡问道。 “封侯？”上官季夫苦笑： “大鼎国规定，守城战，斩首八千，所有将士才能升爵一级。现在用人之际，升爵容易一些，但是你我恐怕只能升爵三级。” 叶坤点点头，冲着发石车下令：“烈酒弹齐发，攻击敌军，使之不得喘息。” 发石车早已经准备妥当，三十架齐发。 敌军不知道如何应对烈酒弹，左右大营，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三轮烈酒弹过后，敌军再一次溃退，丢下关隘，顺着山谷撤退。 上官季夫领着四百骑兵，五百步兵，乘胜追杀。 叶坤带着本部人马，夺取关隘，扑灭大火。 黄昏时分，上官季夫斩首一千余人而回。 曲比五连的六千人马，最后只剩下三百多人，仓皇逃窜。 陵山县城，全体军民沸腾欢呼，举办庆功盛宴。 上官季夫对叶坤五体投地，带领旗下将士举杯敬酒： “叶将军真天神也，略施小计，杀得蛮兵片甲不留。陵山县全体军民，感激不尽！” “各位兄弟客气了，侥幸取胜，不足为道。” 叶坤干了一杯，扯住上官季夫：“战斗结束了，你我如何分赃？” 今天缴获兵器铠甲和战马无数，叶坤很动心啊。 尤其是蛮兵的犀牛皮甲，又结实又轻便，实在是不可多得。 八百年前，大鼎国气候温暖，黄河两岸都有犀牛，长江以南更多。 但是诸侯混战，为了制造皮甲，犀牛被大量斩杀，终于绝迹。 现在只有岭南之南，才能找到犀牛的踪影。 上官季夫也很慷慨，低声笑道： “缴获的战利品之中，上等犀牛皮甲，给你五十套，铁甲一百套，战马一百匹。刀枪长矛，随你要多少，行不？” 叶坤笑道：“皮甲和铁甲，各一百套。战马再加二十匹，刀、矛、弓箭，我各带一千。” 乱世之中，铠甲武器和战马，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上官季夫点头，讨价还价：“你说的我都答应，但是你回去以后，再给我送两千斤石灰，两千斤烈酒。” 叶坤摇头：“石灰要一万斤都有，得你自己派人去取。烈酒不行，只能现做现用，因为密封技术不够，十几天就会失效。” 上官季夫翻白眼：“大郎哥，你不是骗我吧？” “这里剩下的烈酒弹，送给你，你半个月后再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叶坤也翻白眼：“季夫哥，你这次得了我发石车的技术，还有双弓重箭。以后可以在战场上大展神威，一点也不吃亏。” “的确不吃亏。” 上官季夫点头，又道：“那你能不能把烈酒弹的技术，教给我？” “烈酒弹的制作，需要九九八十一道程序，非常复杂。我亲自制作，十次之中，也只能成功一次。”叶坤又开始胡咧咧了： “我还在继续研究技术，大约一年之后，技术成熟，可以教给你。” 上官季夫很激动，抱拳道：“那就一言为定，一年时间也不算长！” 我靠，早知道就说三年了。 叶坤有些后悔。 上官季夫又道：“明天一早，我派亲兵回见郡守大人，为你请功封爵。” 郡守大人是他老爹，他却不叫爹，只是按照官职称呼。 叶坤点头道谢。 上官季夫喝得半醉，搂着叶坤笑道： “知道大郎哥喜欢女人，我今晚上，给你安排了几个姑娘，有蛮军大将曲比五连的小老婆，还有本地的女子。” “你大……” 叶坤张口欲骂，却又忍住了，点头道：“你俘虏的蛮兵，给我五个男的，十个女的，我一起带回去。” “男人你也喜欢？” 上官季夫吃惊，随后坏笑：“行，我给你挑漂亮的！” 晚饭过后。 叶坤回到大营，发现上官季夫已经送来了六个蛮兵女子。 都二十岁不到，姿色真不错。 叶坤也不挑剔，全部带进帐中。 六个女子一起跪下，显然非常害怕。 叶坤摆摆手：“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杀你们。我问你们，你们会不会说汉话？” 当中有三个女子，能说汉话。 其中一个女子说道：“我本是汉人，家住平野县，七八岁的时候，和母亲一起，被掳掠去南方，成为女奴……” 叶坤有些意外：“你叫什么名字？” “小名丫丫，姓王，至今无名。” “那就叫王丫丫吧。” 叶坤取出竹简和毛笔，详细询问南方的风土人情，所有谷物和农作物，各种动物野兽，人口情况等等。 有价值的信息，叶坤都记录下来。 直到夜深，叶坤问得差不多了，这才给了丫丫一把刀： “丫丫，我也是平野县人，会把你带回家乡的。以后，你帮我看管这些蛮兵俘虏。我带回去之后，再做安排。” 丫丫很开心，急忙点头。 第二天一早，叶坤让本部军马，收拾战利品，打包装车。 午饭后，立刻拔营起寨，原路返回。 上官季夫骑着马，送出三十里外，抱拳说道： “我恐怕还要在陵山县，驻守一段时间，等候调令。大郎哥，你回去操练兵马，以后我们还有并肩战斗的日子。” “我没钱，操练个鬼。” 叶坤摇摇头：“我就是当个小官，混吃等死的样子。万里觅封侯，我没想过。” 上官季夫一笑：“你这次大破蛮兵，郡守大人一定会对你感兴趣。我估计，会调你去天门郡，委以重任。” 叶坤吃了一惊，随即摇头： “我家有老母，哪都不想去。这次来救你，是因为兄弟之情。如果郡守大人要调我去天门郡，我就辞官不做，回家奉养老母。” 好不容易，才打下平野县的根基，叶坤绝不愿意放弃。 上官季夫一笑：“再说吧大郎哥，只怕有些事，身不由己啊。” 叶坤翻白眼，催马而去。 出了陵山县范围，进入慈姑县，沿路上逃荒的饥民更多，瘦骨嶙峋，摇摇欲坠。 看见叶坤的大军，饥民们想讨吃的，却又不敢。 叶坤叫来几个老者，给了干粮，问道： “这时候才是秋天，稻米粟米、各种豆类，才收获不久。黄麻也大量成熟，开始沤麻剥丝。为什么慈姑县，会有这么多饥民？”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现在就没饭吃了，冬天怎么过？ 老者们回答：“叶大人，我们夏天遭遇洪水，今年收成不如以往十分之一……各种苛捐杂税又重，所以大家活不下去，就把麦种吃了，出来讨饭。” 叶坤叹气：“你们慈姑县的黄县令，没有任何救济措施吗？” 老者摇头冷笑：“黄思忠敲骨吸髓，只想着榨干我们的最后一滴油水，哪里会救济我们？” 叶坤想了想，吩咐燕六亥和王保： “你们俩，立刻带着二十个骑兵，前往慈姑县城，去见县令黄思忠。告诉黄县令，我们六百大军，要在慈姑县行军三日，请他提供三万斤军粮。这是郡守大人当初答应我的，来回都让地方上提供军粮。” 王保燕六亥得令而去。 叶坤又低声吩咐几个老者： “老人家，你们悄悄散布消息，就说跟着我的大军，有饭吃。到了慈姑县城下，我会把军粮匀出一部分，接济你们。” 几个老者感动不已，跪下给叶坤磕头。 叶坤下令，让大军缓缓前进，奔赴慈姑县城。 一路上，叶坤分出军中的粮食，接济灾民。 不知不觉的，部队后面，跟了好几百灾民。 次日午后，叶坤率军，来到慈姑城下。 县令黄思忠，带着县丞和县尉，出城劳军，老老实实地送上三万斤军粮，还有两百斤肉干，蜂蜜一百五十斤。 叶坤道谢，就在城外，给饥民们分发了两万斤军粮，还有肉干蜂蜜。 慈姑县的饥民，纷纷跪地道谢：“多谢叶大人救命之恩！” 慈姑县令黄思忠很尴尬，对叶坤敢怒不敢言。 叶坤哈哈一笑，带着一百骑兵先走，冲着黄思忠抱拳：“多谢黄大人犒劳军队，告辞！” 两日之后，叶坤带着一百骑兵，先回到平野县。 这次一来一回，刚好九天。 刘县令早就接到快马通知了，得知断山口大捷，带着王县丞和一些富商豪绅、父老百姓，出城迎接叶坤。 当天晚上，刘县令设宴，为叶坤接风庆功。 叶坤这次带回许多军马兵器铠甲，让平野县军力大大提升，狗县令也开心啊。 晚宴过后，狗县令和刘夫人，将叶坤叫入后堂，笑道： “贤婿啊，你这次大破蛮兵，必有封赏。赶紧回家休了你的原配，和月娟早日成亲吧。日后，我们翁婿二人永驻平野县，可享受百年富贵！” 叶坤微微一笑：“对不起岳父大人，我不能休妻。” “什么，你不愿意休妻？”刘县令变了脸色。 “是的，我不能休妻。” 叶坤点点头，笑道：“这件事，你们可以问问月娟小姐，我相信月娟小姐通情达理，不会逼着我休妻的。” “荒唐！” 刘县令勃然大怒，手指叶坤喝道：“叶坤，我的女儿是何等样人，岂能给你做小妾？你要是不愿意休妻，此事……永远不要再提！” 刘夫人也急了，皱眉道： “坤儿，既然你和原配有情，我们也可以退让一步。你让原配为妾，月娟为妻，我们也能接受。总之，月娟绝对不能为妾！” 第105章 七日，逼嫁。 叶坤抱拳：“岳母大人，你还是先问问月娟小姐吧。” “如果你一定要让月娟为妾，就别叫我岳母大人。”刘夫人也很生气。 “那我……该叫你什么？” 叶坤一笑，饶有趣味地看着刘夫人。 我想叫你心肝宝贝，可是狗县令在这里啊？ “你……” 刘夫人心中一凛，怕叶坤乱说话，只得压住火气：“好，我先问问月娟的意思，日后再给叶大人回话。” “多谢，告辞！” 叶坤抱拳而去。 回到军营，叶坤立刻召集秦二午等人，吩咐下去： “立刻带兵，封锁本县对外的通道隘口，过往人员，全部严格盘查。另外，没有我的命令，妄动一兵一卒者，斩！” 秦二午等人得令，连夜行动，控制了县城四门，并且加强县域交通关隘的驻守力量。 叶坤带领亲兵，坐了马车，连夜返回草庙村。 姜有容和带喜都睡了，听见叶坤叫门，急忙起床迎接。 “相公，半夜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姜有容和带喜，都很担心。 “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叶坤一笑，安慰着姜有容和带喜，简单洗了一把，一起休息。 次日上午，叶坤带着姜有容，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县城。 叶坤给姜有容挑选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和她一起骑马游街。 从南街到北街，转了两个来回。 亲兵们在前面吆喝： “县尉叶大人，和县尉夫人姜氏，巡城游街，查看民情，各位父老乡亲让一让，让一让啊。” 姜有容本就美丽端庄，此刻又被精心打扮，更是容颜照人。 全城军民都由衷赞叹：“县尉夫人真是才貌双全，和叶大人是天生一对啊。” 姜有容含羞带笑，取出铜钱和零食，让巧云和田小娥，发给路边的乞丐和穷人。 乞丐们更是磕头谢恩，一起大叫： “多谢叶大人，多谢县尉夫人。” 县衙大堂上，狗县令得知叶坤带着原配姜有容巡城游街，气得咬牙切齿。 侯七来报，附耳低声说道： “姐夫，县城四门的守卫，全部被叶坤的手下替换了，我们衙役班，被全部撤销……来往商队税收，也被叶坤控制！” 县城四门的守卫，原是侯七的衙役班子和县尉的手下，共同组成的。 县尉手下负责守城，侯七的人负责收税。 现在好了，叶坤把侯七的人全部赶走，换成了自己的人！ “什么？” 刘县令大吃一惊，咬牙瞪眼：“叶坤这小子，莫非想造反？” 侯七想了想，又说道： “听说叶坤已经下令，严格盘查本县对外各处隘口通道，来往公文，都要严查……” “这狗东西！” 刘县令大骇，带着侯七和王县丞，回到府上，请出刘夫人一起商量。 刘夫人闻言，也大吃一惊，皱眉说道： “叶坤不会如此大胆，敢对我们无礼吧？” “都是你，说什么叶坤忠心耿耿，才有今日之祸！” 刘县令恼怒，大骂刘夫人，又骂王县丞和侯七：“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是糊涂蛋，让叶坤一步步强大起来，反过来控制了我们！” 王县丞流汗，低声说道：“大人，事已至此，还要想办法应对才好……” 刘县令气急败坏：“叶坤手里有六百兵马，城外还有三百护村队，西屏山还有上千民夫，我们怎么应对？” 刘夫人瞪眼：“你慌什么？我去找找叶坤，看他究竟意欲如何！” 刘县令跌坐在椅子上，挥手道：“也好，夫人带着侯七，去看看再说。” 刘夫人点头，带着侯七回到后堂，去找小姐月娟。 黄昏前，叶坤正陪着姜有容，在南街藏娇楼小睡。 门前亲兵来报：“叶大人，侯七带着几个小厮和丫鬟，前来求见。” 叶坤只得起床，和姜有容一起梳洗。 然后见客。 月娟小姐以斗笠面纱遮面，混在丫鬟中间钻了进来。 叶坤一见月娟，立刻反应过来，单独相见。 “坤郎，你终于回来了，妾身……欢喜得很！” 月娟小姐扑过来，抱着叶坤，泪如雨下。 叶坤这次打了胜仗回来，还没见过月娟小姐。 “月娟小姐，让你担心了。昨晚接风宴，我想去见你，却没有机会。”叶坤拥着月娟，轻轻一吻。 “坤郎回来就好。” 月娟擦擦眼泪，低声说道：“听说有容姐姐在这里，月娟特来拜见。” 叶坤点点头，请出姜有容。 姜有容已经得知这是刘县令的千金，上前施礼：“草民姜有容，见过刘小姐。” “姐姐，请受我一拜。” 月娟却跪了下来，匍匐在姜有容的脚下，仰面说道： “妾身月娟，与坤郎有情，愿意为偏室，以后侍奉坤郎和姐姐。还请姐姐容纳，否则，妾身……必死无疑。” “啊，这……” 姜有容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叶坤。 对于叶坤和月娟小姐的感情纠缠，姜有容可不知道！ “月娟小姐，你起来。” 叶坤拉起月娟，按在凳子上坐下，笑道：“这件事，你有容姐姐还不知道，等我解释一下。你放心，有容姐姐最好的，以后会跟你成为好姐妹。” “是啊，刘小姐请坐，我稍后……再来。” 姜有容尴尬一笑，和叶坤进了卧室。 叶坤也不隐瞒，低声说道： “有容，乱世之中，我们随时都有家破人亡的风险，当初为了获取刘县令的信任，我有意接近月娟小姐，希望通过月娟小姐，和刘县令建立联姻关系，站稳脚步。不料弄假成真，和月娟小姐有了肌肤之亲……” 姜有容闻言，不由得垂泪： “相公，刘小姐是官宦人家，我愿意为妾。或者，你休了我……也行。” “不，我就是不答应让你为妾，才有意带着你，在县城巡查游街的。现在，全城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岂有休妻之理？” 叶坤抱着姜有容，动情地说道： “就算我带着你去做贼做强盗，也绝不会休妻，不会让你为妾。而且你放心，整个平野县，现在都在我掌控之中，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 姜有容感动，又叹气道：“可是，太委屈人家刘小姐了……” “不会委屈她的。” 叶坤一笑，拉着姜有容的手走出来，对月娟小姐说道：“月娟小姐，有容性格脾气最好，你不必拘束。刚才有容说了，以后月娟小姐有了孩子，我们一律视作嫡出。” 委屈月娟，是不存在的。 叶坤以后可以自立为王，封月娟做一个偏妃，难道会委屈了她？ 月娟小姐闻言，再次跪拜姜有容：“多谢姐姐大度，月娟今后为奴为婢，侍候姐姐。” “刘小姐快起来。” 姜有容慌忙拉起月娟小姐，打量她的脸，笑道：“好妹妹，这如花容颜，我见了都喜欢不已，难怪相公动情。” 月娟小姐低头一笑。 侯七在门外，招呼叶坤。 叶坤让姜有容和月娟去卧室聊天，然后把侯七叫了进来。 侯七进来了，还带着刘夫人。 刘夫人脸色不善，支开侯七，和叶坤来到后院的卧室，低声说道：“坤儿，你封锁全城，意欲何为？” “雪儿，外面到处都是游民，我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啊。” 叶坤拉着刘夫人的手，耳摩斯鬓，低声说道：“想你了……” “可是，我觉得你在威胁我们。” 刘夫人叹气，回应着叶坤，又低声说道：“刘仲誉答应了，七日之后，让你和月娟完婚，但是，你要交出县城的控制权。” 现在，刘县令已经看清楚了形势，只好先稳住叶坤，再想办法。 “雪儿放心，我和月娟小姐成亲以后，会交出控制权的。”叶坤当然不松口，笑道： “眼下非常时期，还是我来保护县城，安全一些。县城四门的税收，还让侯七负责好了，我只管防务。” “坤儿，你算计了我，我真想……咬死你！”刘夫人又爱又恨，一声叹息。 “咬吧雪儿，我愿意被你咬死。” “好，那我咬一口。”刘夫人解开叶坤的衣服，在他肩膀上，真的咬了一口。 不过，咬得很轻。 “雪儿，你还是疼我，舍不得咬我。” 叶坤叹气，替刘夫人整理衣服，低声说道：“带着月娟小姐回去吧，七日之后，我迎娶月娟小姐，以后孝敬你和刘大人一辈子。” 第106章 又来一个岳父！ “老王八有无数小妾丫鬟伺候，不用你孝敬。你呀，以后孝敬老娘就好了。” 刘夫人一笑，走出卧室，招呼月娟小姐回家。 叶坤带着姜有容，恭送刘夫人和月娟小姐。 整个平野县城，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刘县令忙着嫁女儿，但是叶坤却帮着练兵，布置城防，充实武库，大批量采购粮食，分别存放在军营和西屏山。 三天之后，天门郡方向，五匹快马赶到西屏山。 燕六亥负责西屏山的防守，立刻将对方拦下，询问来历。 对方有个中年男子，四十多岁，取出公文说道： “在下郡守府主簿文奇，奉郡守大人之命，前来巡查平野县，给叶坤叶县尉，嘉奖军功，封爵赏赐！” “原来是郡守府主簿！” 燕六亥施礼，笑道：“我是叶坤叶大人旗下小校，左卫营营长，这就护送文主簿，前去县城！” 文奇抱拳感谢。 燕六亥亲自领兵护送，一边派出飞马，去通知叶坤。 叶坤得了消息，不由得笑了。 文奇，那不就是文阿秀的老爹？ 叶坤亲自出城来接，一面派人回草庙村，把文阿秀接来。 城外，叶坤抱拳，拜见文奇： “文主簿远来辛苦，下官叶坤，在此等候，为大人接风洗尘。” 文奇上前，握住叶坤的手：“叶大人不可多礼，我只是郡守府主簿，无官无职，不敢当。” 两人携手进城，先去莲花大酒楼吃饭。 文奇有些狐疑，笑道：“叶县尉，按理说，我要先见刘县令的……” “文主簿且吃饭，边吃边说。” 叶坤不由分说，拉着文奇坐下，吩咐上酒上菜。 三杯酒过后，文奇再次问起刘县令。 叶坤却笑道：“文主簿，我和上官季夫大破蛮兵，不知道有何奖赏？” 文奇一笑：“郡守大人有令，叶大人提升四级军功，授‘公乘’军爵，赐田八倾、宅八亩。提升为郡尉衔，官秩六百石，常住平野县，兼管慈姑县防务和军务……” “郡尉？兼管慈姑县？”叶坤有些小激动。 郡尉，是一郡的最高军官，官秩六百石，已经和刘县令平级了，甚至超过小县的县令。 “是的，郡尉。不过我们天门郡，有四个郡尉，叶大人排名最后。”文奇点点头，又说道： “郡守大人还有令，让叶大人在十日之后，带着石灰弹、烈酒弹、发石车、双弓重箭，前往天门郡，面见郡守大人。” 叶坤微微皱眉：“要我面见郡守大人？” “是啊，叶大人前途无量，这次面见郡守，必有好处。” 文奇取出委任书和郡尉大印，还有军功文书，一起交给叶坤： “叶大人，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刘县令了吧？” 叶坤收了东西，笑道： “刘县令府上，一大半人口得了热疾重病，为了防止传染，刘大人闭门谢客，委托下官处理一切事务。” “热疾？”文奇吃了一惊。 “文主簿先休息，晚饭之前，我带你去见刘县令。”叶坤继续劝酒，殷勤招待。 文奇长途骑马而来，也累了。 中午干了一些高度酒，果然昏昏沉沉睡到黄昏。 等到文奇起床，洗漱喝茶恢复精神之后，叶坤单独来见。 文奇问道：“叶大人，我们现在去见刘县令吗？” 叶坤整整衣服，上前鞠躬：“小婿叶坤，见过泰山老大人。” 文奇吓一跳，慌忙躲开，皱眉看着叶坤：“叶大人，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文主簿请坐。” 叶坤将文奇按在凳子上坐下，笑道：“文主簿是不是有个千金，叫做文阿秀？” 文奇脸色惨白，握住叶坤的手： “叶大人，我女儿文阿秀，在一个月前遭遇山贼，怕是已经……死了。难道阿秀没死，在叶大人这里？” 叶坤点点头，冲着外面说道：“阿秀小姐，快来拜见你父亲。” “父亲……” 文阿秀哭叫而来，跪在文奇的脚下，泪流满面：“父亲，女儿一个月前，被山贼掳走，幸好叶大人神威，剿灭双丫山强盗，救我于水火之中。” “阿秀，你没死？” 文奇也老泪纵横，拉着女儿的手端详半天，然后冲着叶坤鞠躬：“多谢叶大人，救了小女一命。” 叶坤鞠躬还礼：“泰山大人不必多礼，小婿不敢当。” 文奇皱眉看着女儿：“阿秀，莫非你和叶大人，已经……私定终身？” 文阿秀再次跪下，垂泪说道： “女儿落入贼窝，已经被玷污数日，没脸见人，唯有一死。叶大人不嫌弃，愿意给女儿一条生路，收我为……偏室。” “你！” 文奇气得脸色发青，举起了巴掌。 叶坤上前拦住，摇头道： “文主簿，阿秀小姐弱质女流，落入贼窝，可不是她的错。你作为父亲，未能保护女儿，致使女儿受辱，难道没有责任？我身为县尉，食朝廷俸禄，负责一方治安，却让盗匪横行，也难辞其咎。所以，阿秀小姐遭遇不幸，是你我的责任，而不是她的责任。” 文奇一呆，放下了巴掌。 叶坤又说道：“我原有妻子姜氏，贤良温和，和阿秀小姐相处和睦，如同亲姐妹。如果文主簿不嫌弃，下官自会善待阿秀小姐一辈子。日后如有儿女，嫡出庶出，一视同仁。” “叶大人，这……” 文奇想了想，终于抱拳鞠躬： “小女能遇上叶大人，也是她不幸中的万幸。阿秀得大人活命之恩，端茶倒水、铺床叠被侍候大人，也是应该的。” 叶坤还礼： “文主簿放心，阿秀小姐坚韧不拔，秀外慧中，日后一定会光大门楣，绝不会有辱家风和文主簿的清誉。关于阿秀小姐落入贼窝之事，今后不会有人再提起，我也绝不会放在心上。” 文奇连连鞠躬：“感激不尽。” 叶坤一笑，退了出去，让阿秀和她老子说些悄悄话。 半晌，文奇走了出来，沉吟道：“叶大人，那么我们要不要去见刘大人？” “刘大人有热疾，文主簿如果去见，说不定会感染热疾，扩散到郡守府。” 叶坤一笑：“所以，不见也罢。” 文奇点了点头，又问：“郡守大人那里，我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就行。”叶坤喝了一口茶，又说道： “不过，郡守大人让我十天之后去见他，恐怕不行，还请文主簿替我解释。第一，我刚刚打仗回来，需要修整；第二，慈姑县流民作乱，我既然兼管慈姑县，就要去处理。第三点最重要，烈酒弹没了，我要二十多天，才能做出来。” 文奇笑道：“稍后十天也没大事，我可以帮叶大人解释。” 当天晚上，叶坤继续设宴，款待文奇。 阿秀小姐作陪。 晚宴过后，文奇与叶坤密谋： “叶大人，郡守大人身体不太好，年事已高……世子上官伯男，将继承郡守大人的爵位，驻守天门郡。世子还有二弟仲男、三弟叔男，都是武将，领兵护卫郡治。可是上官季夫在断山口大捷，军功卓著，势必成为世子的眼中钉啊。” 叶坤想了想，问道：“文主簿是担心我，受到上官季夫的牵连？” “如果郡守大人不测，上官季夫肯定会受到排挤，甚至……” 文奇笑了笑，低声说道：“世子也知道，你和上官季夫结拜为兄弟。所以，对你存有忌惮之心。叶大人要想如鱼得水，恐怕还得早做准备啊。” 女儿在叶坤的手里，文奇很厚道，不惜透露机密。 叶坤点点头：“多谢文主簿提醒，我明白了。可是我一穷二白，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讨好世子啊。” 文奇压低声音：“石灰弹、烈酒弹，还有你做出来的发石车和弓弩，就是最好的东西。” 叶坤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文主簿放心，你明日回去，我派校尉，带领二十个军丁护送，给世子送上一份大礼。下官今后，愿意追随世子，还请文主簿多多美言。” 文奇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叶坤连夜召见秦二午，一番密谋。 上官季夫是兄弟，叶坤不会出卖他。 但是也不能为了上官季夫，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目前，只好尽量拖一拖上官伯男。 次日上午，秦二午带着图纸，带着二十个忠心耿耿的兄弟，带上双弓重箭样品和发石车样品，带着三百斤石灰，五十斤酒精，护送文奇返回。 还带了叶坤的亲笔信和上百块香皂。 送走文奇，叶坤带着自己官印和委任书，来到刘县令府上。 刘县令郁闷，斜眼问道：“叶坤，莫非你等不及七日，前来逼婚吗？” 第107章 乱军围城。 “岳父大人误会了，小婿岂敢无礼？” 叶坤嘻嘻一笑，亮出自己的委任状和官印：“我是来报喜的，请岳父过目。” “你……” 刘县令看了叶坤的委任状和大印，咬牙道：“你很好，做了郡尉，官秩和我一样了，而且还掌控了慈姑县。” 叶坤点头：“是啊，我让月娟小姐为妾，是委屈了她。所以只好努力向上爬，才能对得起月娟小姐。等我以后做了列侯，即便月娟小姐是偏室，也不受委屈，对不对？” “列侯？” 刘县令呵呵一笑：“我夫人候氏的亲娘舅，堂堂荆州牧，一方诸侯，手握二十万雄兵，也不过是关内侯。” 列侯是有封国的，就是诸侯国的国王，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可以发行钱币。 关内侯仅仅比列侯低一级，但是却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关内侯只有封地，还是王朝的土地，要接受王朝的所有管辖。 叶坤拍了拍刘县令的肩膀，笑道： “月娟小姐，一定会见到我功至列侯的。岳父大人保重身体，多活几年，说不定也能见到。” “你……”刘县令点头：“好，我一定多活几年，等着你功高列侯。” 叶坤点头一笑，抱拳而去。 回到南街，叶坤妥善安排好姜有容，命令姜有宝和自己的亲兵，带兵在南街保护，自己则点起五十骑兵，两百马步军，驾着马车前往慈姑县。 慈姑县饥民上万，到处流窜，几乎就要失控。 已经有饥民上山为匪，骚扰四处村庄。 叶坤带兵赶到县城，取出官印，强迫黄县令开仓救济灾民，又亲自带兵下乡，敲打各处豪绅，让豪绅施粥发粮。 老百姓没有粮食，但是大豪绅手里，往往囤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斤粮食。 而且还有自己的护村队。 慈姑县有两大豪绅，手下都有三五百人的护村队，几乎可以和县城的兵力一战，可见势力强大。 叶坤拜见两大豪绅，每家给了一些破烂刀枪和弓箭，然后说道： “慈姑县饥民上万，眼看就要发生民变。如果你们不愿意接济灾民，只怕民变之下，玉石俱焚。希望你们开仓放粮，维护本地治安。赚钱嘛，以后来日方长。” 县域北部的叶家坞，有一个乡绅姓叶，叫做叶青阳，与叶坤同姓，三十岁左右，沉默寡言，但是性格坚毅果决，二话不说，带着叶坤去看仓库。 叶家坞有四个粮仓，每一个粮仓，都有十几万斤稻谷，还有各类杂粮。 “郡尉大人，你挑一个大仓。” 叶青阳面无表情，抱拳道：“但是有言在先，我开仓放粮之后，如果还有流民前来骚扰，我将格杀勿论。” “多谢兄弟。”叶坤点点头： “粮食是你的，乡亲们会感谢你。如果以后真的兵荒马乱，你去平野县，我会保护你。” 叶青阳沉默半天，开口道：“到时候，你把这些粮食还我就行。” 叶坤哈哈一笑，点头答应了，留下一个小队，帮着叶青阳发粮。 可是另一个乡绅，叶坤废了好大功夫，才敲诈出三万斤粮食。 多方筹措，四天之后，终于勉强安抚了饥民。 叶坤又留下部分兵马，会同慈姑县县尉，加强城防和出入关隘的防守布置。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和月娟小姐成亲的日子。 叶坤连夜返回，准备做新郎。 刘县令不能委屈女儿，在北街安排了一处大宅，张灯结彩，给叶坤做新房。 而且，还给了女儿许多嫁妆。 黄金一百两，白银两千两，丝绢布帛无数，珠宝两箱。 服侍小姐的丫鬟，八个。 午饭后，侯七送亲而来，酒后离去。 叶坤和月娟拜了天地，欢欢喜喜入了洞房。 叶坤的老娘没来，倒是姜有容在这里，主持了这场婚礼。 入洞房之前，月娟小姐恭恭敬敬，拜了姜有容，口口声声称呼为姐姐。 姜有容笑道：“月娟妹妹，实在是委屈了你。我明天就回南街，然后回乡下奉养婆母，你在城里照顾相公，多多辛苦。” 月娟小姐说道：“姐姐，我们可以把婆母接来，一起孝顺她。或者，我也可以和姐姐一起回去，孝敬婆母。” 姜有容摇头：“草庙村有我就行了，相公在城里，也需要照顾，月娟小姐还是留在这里吧。” 其实姜有容也不愿意和月娟在一起，人家是小姐啊，姜有容有些自卑。 叶坤摆摆手：“有容，月娟，你们都不要争了。据我看，天下有变，就在眼前。我已经打算，将草庙村的人，全部转移到城里。以后，大家都在一起。” 老娘和姜有容等人，留在草庙村，让叶坤分心太多，不能安心做事。 带来城里，才能安心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姜有容吃惊：“我们要搬过来吗？” 叶坤点头：“是的，明天一早，我让大舅哥送你回家，安排搬家。” 乱世之中，叶坤也没办法啊。 洞房花烛夜，还要操心。 次日一早，叶坤叫来自己的亲兵和大舅哥姜有宝，吩咐道： “大舅哥，你护送有容回去，立刻收拾家里的东西，拆开纺车，全部送来县城。然后，再回去把粮食和工人，全部带来。不愿意来的，就遣散回家，或者留在草庙村。” 姜有宝点头，护送姜有容，带着五十骑兵和三十辆马车，立刻出发。 县城西北角，有一片高岗，大约六百多亩，原本是种麻的，已经被叶坤征收，正在建造新的军营。 草庙村的乡亲们搬过来，可以暂住军营。 安排好搬家的事，侯七来请，让叶坤去县衙大堂议事。 叶坤得到了月娟小姐，再不怕狗县令算计自己了，点点头，春风满面地来到大堂之上。 狗县令黑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叶坤贤婿，现在可以把县城四门防务和税务，移交给侯七了吧？你以后，安心练兵，没事多陪陪月娟就好了。” 叶坤笑道：“税务交给侯七，防务还是我来负责吧。” 侯七打哈哈，低声笑道：“都是亲戚，叶大人负责防务，也是应该的……” 正说话间，快马来报： “郡守大人有令，贤良黄天道作乱造反，天下各州响应，举国震动。郡守大人勒令，各县做好防卫，发现黄天道贼人，格杀勿论！” 叶坤吃惊：“贤良黄天道，已经造反了？” 传令兵点头：“据报，全国都有黄天道贼军作乱，天门郡、长沙郡和荆州，都有贼兵造反，杀人无数，烽火连天！” 叶坤又问：“可知道西川情况如何？” “西川有数万贼兵，正在攻城略地，所到之处，千里焦土。” “知道了……” 叶坤心情沉重，微微点头。 传令兵立刻告辞，会同叶坤的两个亲兵，继续向慈姑县传令示警。 刘县令已经吓傻了，抓着叶坤的手： “叶坤，我们赶紧逃跑吧，你带上本县所有兵马，我们带上钱财珠宝和粮食，投奔刘夫人的亲娘舅荆州牧魏定山。魏大人有二十万雄兵，会保护我们的！” 叶坤摇摇头：“贼兵还没到，你怕什么？” “贼兵一到，就迟了啊！” 刘县令跺脚：“我的钱，你孙子都吃不完，赶紧带上月娟，跟我走吧。” 叶坤站起来，瞪眼道：“我是县尉，也是郡尉，自当保境安民，决不能弃城而逃。区区贼兵，我自信可以对付！” “你这点军马，能对付个屁……” “闭嘴！” 叶坤一声断喝，冲着亲兵喝道： “传我军令，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进城人员严格盘查。出城人员，禁止携带一粒粮食。城中有散布流言者、乱我军心者，杀无赦！” 刘县令一哆嗦，不敢说话了。 叶坤又命令侯七： “侯七，你的皂班、捕班、马班、牢班，全天待命，不得休假外出。大牢里的犯人，全部释放，送去建设新军营。大牢腾出来，准备存放粮食！” 侯七抱拳：“遵命！” 叶坤又冲着刘县令翻白眼，叹气道：“好日子到头了岳父大人，以后吃饭，省着点吧。平时积攒的金银珠宝，现在可不能当饭吃。” 离开县衙大堂，叶坤立刻布置防守。 全城戒严，酒馆和勾栏瓦舍，全部关停。 当天晚上，姜有宝护送叶坤的老娘和姜有容等人，来到县城，一百架纺车，也全部拆散带了过来。 南街的莲花大酒楼，直接停业，叶坤将家人安排在那里。 侯七带着自己的人，严查城内的贤良黄天道信徒，揪出了几十个人，全部打入大牢。 四面八方的百姓，以及得到消息，拖家带口，带着粮食衣物，蜂拥进入县城。 两天之中，县城增加了六千百姓。 有亲友的，投靠亲友；没有亲友的，都被叶坤安置在军营之中，还有一部分青壮年，被送去了西屏山。 西屏山和慈姑县，都传来飞马急报，已经有流民大量聚集，冲击关隘，攻打各地豪绅的坞堡和县城。 叶坤下令：“射杀乱民之中的为首者、带甲者，其他人轰散即可，不得追杀。” 草庙村和关家村、姜河头的护村队，动作最快，两三天之中，完成了整体搬迁，粮食和财产，全部转移到了县城。 叶坤又命令护村队，进一步加强县城治安，对粮食实行全面管控。 所有流民，不得做饭。 胡乱做饭的话，就会浪费粮食和柴火，不利于长期坚守。 原来的炼盐大棚，改成了大食堂，每日熬粥。 流民们拿粮食换粥，一两米换一大碗粥。 另外还有野菜米汤，一两米加十斤水，加一些野菜，加一点盐，管饱！ 但是需要一把柴火来换。 城里的粮食，加上百姓手里的粮食，叶坤计算过，至少可以维持三个月。如果能有一些补充，维持半年都行。 黄天道起义，叶坤估计，最多只有半年时间。 历史上的黄巾军起义，高潮期也就半年。 这些农民军不懂战争，是干不过朝廷正规军的。还有各地诸侯和地方地主豪绅的武装力量，对付农民军，毫不手软。 三天过后，黄天道起义军，终于从东线长沙郡方向突破，蚁聚而来。 平野县四门之外，黑压压的都是乱民，足有两万余人。 这些乱民知道平野县有钱有粮，准备攻城抢掠了。 叶坤登上城头，查看乱民最多的城南。 这些起义军，拖家带口，扛着扁担锄头，还拉着牛羊，抱着鸡鸭，背着干粮…… 哪里像是打仗，纯粹就是讨饭的好不好？ 只有最前面几百人，身上有破破烂烂的铠甲，手里拿着破烂刀枪和破烂弓箭。 王县丞和刘县令，都吓得腿肚子发抖，连声问道：“叶大人，现在怎么办呀？如何退敌？” 第108章 一战立威。 叶坤苦笑摇头：“我要是杀他们，如砍瓜切菜，只是心中不忍啊。” 王保叫道：“叶大人，如果我们不能杀敌立威，必定助长乱军威风，最后不可收拾。” 叶坤知道王保说的在理，一声叹息，挥手道：“射杀前面带甲者！” “放箭，杀！” 王保一声令下。 顿时，城头上箭发如雨，射向乱军前排。 发石车也同时出击，将拳头大的鹅卵石送了出去。 毫无训练，又无装备的起义军，遇上叶坤的精兵，顿时血流成河，兵败如山倒。 前面几百个带甲者，几乎被消灭大半，剩下的立刻狼狈逃窜。 叶坤一狠心，挥手下令：“追杀，抢夺粮食和牛羊牲口！” 谭八卯和王保姜老五等人，各带骑兵杀出。 乱军丢下粮食和牛羊牲口，亡命奔逃。 城西、城北和城东，同时发动攻击，一上午的时间，击溃了起义军的第一次围攻。 还缴获了大量的兵器、牛羊鸡鸭和干粮、银钱。 四门之外，尸体数千。 叶坤心中悲伤，却也无可奈何，组织城内百姓，在城外挖下深沟，掩埋尸体，撒上生石灰，封土成堆，以防引发瘟疫。 还有些伤兵，叶坤不再追杀，反而好言安慰，让大家立刻返乡，不要白白葬送性命。 天黑之后，叶坤返回城内，查看情况。 路过北街的婚房，叶坤顺便看看月娟小姐。 月娟小姐这里，也收留了二十多个孤儿，都是四五岁到十来岁的女孩子。 战争之中，这些小女孩最容易死，就算是逃难的路上，也会被父母家人无情抛弃。 流落在外，也会受到侵害，甚至被当成两脚羊。 月娟小姐也有同情心，尽量收留了一批孤儿女孩。 没想到，刘县令夫妇，也在这里。 看见叶坤，刘县令大喜，笑道： “今日一战，贤婿歼敌数千，又缴获大批物资，城中军民信心大振，本官也放心了。今天晚上，我带了酒菜，特意为你庆功！” 叶坤却潸然泪下，摇头道： “这样的杀戮，不是军功，是造孽啊。我本欲保境安民，造福百姓，今日一战，却杀戮数千黎民，罪孽滔天，何功之有？” 刘县令瞪眼：“他们造反了，难道不该杀？” “刘大人可曾想过，是谁，逼着他们造反的？如果有饭吃，他们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来造反吗？” “这……” “朝廷昏庸，百官贪婪，乡绅横行，敲骨吸髓，乃至民不聊生，所以他们才会造反！” 叶坤摇摇头，转身而去。 “坤郎。” 月娟小姐追了过来，拉着叶坤的手：“坤郎，你吃点东西吧，全城安危，几万人的性命，都在你身上，你可要保重身体。” 叶坤拍了拍月娟的肩膀： “我不饿，东西留给那些小女孩孤儿吧。你安排一下，让她们吃饱就行，一粒米都不能浪费。” 月娟点头，低声说道：“这两天，我也吃了一些野菜，节约粮食……” “月娟小姐，谢谢你，下官今后，会报答你的。” 叶坤抱了抱月娟，去查看大食堂和难民营。 大食堂里，姜有容带着大嫂子和二妹，还有带喜、马娇娇、巧云等人，穿着粗布麻衣，烧火打粥，服务大众。 乱军围城，纺线生产已经停了，炼盐产业也停了。 大家没事，都投入安抚百姓的工作之中。 难民和百姓们，知道姜有容是郡尉夫人，都非常感激和尊重，口口声声道谢。 大食堂里，也收留了上百个小女孩，帮着干活，免费喝粥。 难民营里，分为男女两部分，大家可以挤一挤。 第一次击溃乱军之后，叶坤带领骑兵，清理城外十里范围的乱军，掩护难民出城挑野菜、挖山药和芋头，砍柴备用。 芋头是华夏国传统粮食，但不是后来的红薯。 芋头和红薯白薯，本来就是不同的植物。 芋头表皮粗糙，灰白色的，可以吃，但是粗粝难咽。 用猪油和蜜糖调制，才好吃。 这时候秋收不久，田野上还能找到一些残存的芋头。 但是叶坤没想到，乱军太多，来的太快。 三天之后，西川方向的黄天道乱军，突破慈姑县，从慈姑县方向蜂拥而来，集结两万人马，将平野县城，围得水泄不通！ 而且这批乱军战斗力很强，士气很旺，装备也接近了大鼎国的地方武装。 慈姑县城已经被攻破，县令黄思忠，带着三百残部，带着部分豪绅，带着自己的金银珠宝和一批粮食，涌入平野县城求救。 叶坤派去慈姑县的上百兵马，也全线败退，退守平野县城。 倒是叶家坞的叶青阳，据说杀敌数千，还在坚守。 黄思忠入城的时候，叶坤检查了一下这狗官的家产，有黄金七百两，白银三千两，若干珠宝丝绸。 这时候，叶坤当然要吃大户了，敲诈了黄思忠一半的家产，充作军费。 黄思忠要活命，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还有那些豪绅，都乖乖送上了孝敬费。 叶坤的手里，现在有上万两白银，但是没地方花了。 黄天道大起义，全国一片混乱，商道断绝，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啊。 叶坤现在的地盘，也就是平野县城和西屏山大营。 县城到西屏山的三十里大道，也有了部分乱军，但是规模不大。 西屏山易守难攻，牢牢扼住了交通咽喉，燕六亥和关家村村长关勇坐镇，粮食充足，山上还能挖野菜，叶坤很放心。 黄思忠等人到来的第三天，城外乱军就发动了数次进攻。 叶坤也不客气，乱箭齐发，发石车齐发。 一天混战下来，四门外，血流成河，尸体成山。 可是后面的黄天道大军，从四面八方源源而来，不断补充，兵力不见少，反倒越来越多。 僵持四五天之后，城南集聚了黄天道大军三万，旌旗漫天！ 据说，乱军之中，还来了一个大帅，是东巴郡渠帅，接连攻克东巴郡九个县城，所向无敌！ 城内百姓，有些骚动，担心破城之后被屠杀。 叶坤一边安抚，一边加强戒严管控，严格实行宵禁。 刘县令夫妻俩，也顶不住了，心理面临崩溃，连夜来找叶坤商量。 刘县令讨好叶坤，低声下气： “贤婿，我们撤离吧。城中百姓，即将弹压不住了，很快就会向贼军献城。那时候，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刘夫人也说道：“贤婿，你手上的兵马，可以保证我们全家，安全撤离，投奔我舅舅荆州牧。你放心，你浑身才华，我舅舅会重用你的。” 叶坤摇摇头：“现在突围，等于送死。” 刘县令气得跺脚： “荆州有二十万大军，根本就不怕这些贼军。我有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珠宝布帛无数，只要能杀出去，我分你一半！” 第109章 都是尘埃。 叶坤还是摇头：“这时候，粮食最值钱，金银没用的。” 刘县令咬牙：“那你送我们走，送过西屏山三十里外，进入天门郡范围，行不行？” 刘夫人黯然垂泪：“贤婿真的不走，我们只好先走了。侯七手下，有上百衙役，跟我们一起走。” 叶坤想了想，点头道：“好，我送你们。” 刘夫人叹气，叫来月娟，询问月娟的意思。 月娟跪了下来，向父母磕头： “女儿是坤郎的妻子，自然和坤郎在一起。只是不能孝敬父母，心中难安。请父母大人千万保重，以图再见之期。” 刘夫人心痛，抱着女儿大哭。 叶坤扶起月娟，柔声说道：“月娟小姐，如果你要和父母一起走，我不怪你。” “不，我和坤郎在一起，死活都在一起。” “那行，你陪着父母说说话，我去安排。” 叶坤点头，返回城南，准备明日的战斗。 天亮时分，叶坤打开南门，发起主动攻击。 对方不知是计，立刻组织迎战。 叶坤的皮甲军行动迅速，接战之后，立刻步步后退，将敌军引到城下。 叶坤挥剑大喝：“强弩斩首杀敌，烈酒弹，放！” 对付黄天道乱军，叶坤是第一次使用烈酒弹。 本来不想多杀的，既然被逼急了，也没办法。 只有在城南击溃乱军主力，叶坤才能护送刘县令夫妻，从西门突围，否则不放心，也很危险。 这次的烈酒弹，叶坤在其中加了面粉、木炭粉和剪碎的稻草，比纯酒精更耐烧。 乱军铠甲不全，大多数是布衣，第一次遇上烈酒弹，顿时一片火海，兵败如山倒！ “杀过去，抢夺粮草牲口！” 叶坤集中兵力，出南门追杀，一直杀出五里路外，抄了敌军的粮草大营。 黄天道大军，根本就不懂打仗。 把粮草大营安排在大军后面，等于送给叶坤的！ 敌军被射杀、烧杀，加上自相踩踏，死伤六千有余，惨不忍睹。 粮草大营，被叶坤夺占，精粮干柴，被大部分运回。 城中百姓士气大振，出动上万人帮忙运粮运草，掩埋敌军尸体。 黄昏时分，叶坤才回到北街。 刘县令和刘夫人，已经收拾了二十辆马车，等待从西门突围。 叶坤笑道：“我看你们还是别走了，今日一战，我又缴获军粮三十万斤，干柴无数。敌军主力被我逼退，我们再坚守半年，也能保证吃喝。” 刘县令坚决要走： “四周乱军无数，今日打退，明日又来。平野县弹丸之地，绝不可守。只有进入大州大郡，才能保证平安。” 叶坤点点头，带着刘夫人进了卧室，单独说话。 刘夫人抱着叶坤大哭： “坤儿，你要保重自己，善待月娟……我给你留了五千两银子，都在月娟这里。如果实在顶不住，你就带着月娟，去荆州找我们。” “夫人，我不想你走，留下来，其实更安全。” “我是刘县令的人，只能跟他走。” 刘夫人流着泪，笑道：“就像月娟一样，她是你的人，只能留下来陪你。” 叶坤替刘夫人擦擦眼泪，用力抱了抱：“保重。” 当天晚上，叶坤从西门出击，击溃敌军之后，追出十里，吩咐王保和王大奎，率领两百骑兵，护送刘县令夫妇突围。 刘县令只带了黄金和五千两白银，还有其他珠宝。 大批布帛丝绢，和带不走的东西，都给了叶坤。 侯七也带着全家，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百衙役，一起突围。 还有慈姑县的县令黄思忠，也挑选了一百精锐部下，跟着刘县令逃跑。 王县丞也跑了，带走了自己的细软，带不走的，全部封存，留给了叶坤。 其实带不走的东西有很多，布匹啊，铜钱啊，大件的铁器铜器，各种家具，房产啊。 两个大贪官逃跑，却让叶坤吃饱了，落下无数房产辎重。 叶坤送出十里之外，返回守城，安慰月娟小姐。 月娟小姐眼睛都哭红了，抱着叶坤： “坤郎，我父母这一去，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之期……” 乱世之中，刘县令这样的小官，其实也是炮灰。 时代的一粒尘埃砸下来，就能让他粉身碎骨。 叶坤只能安慰月娟小姐： “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我派了精锐骑兵护卫，加上侯七的一百人，还有黄思忠的一百人，也算是大部队了，对付一些流民，绝对没问题。” 其实过了西屏山四岔路口，进入天门郡，还有一百里大道。 这路上会发生什么，叶坤也不敢说。 趁着乱军败退，叶坤带着部队，继续清理城外，坚壁清野，巩固城防。 接连打胜仗，城中百姓便有了信心，安定下来，投入家园保卫战之中。 郊外面积广大，又有三五成群的难民，被叶坤收留进城。 县城总人口，已经接近四万人。 朱大春有些意见，私下里来找叶坤，抱怨道： “叶大人，黄天道之乱，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城中粮草有限。我们继续收容难民，只怕粮草不够，最后会自乱阵脚。” “大春兄弟，成大事者以人为本。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基本盘，也是我们翻盘的希望。” 叶坤安抚道：“黄天道乱军，不会持续很久。等乱军被弹压，我会带着你们发财的。相信我，三年之后，让你们官至刺史、太守，富贵一生！” 可是画大饼显然不灵，朱大春苦笑道：“叶大人，我们能守住县城，有吃有喝，就已经是奢望了。什么刺史太守，我可不敢想。” “为什么不敢想？” 叶坤打开皇舆全图，也就是地图，指点着说道： “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为什么我们不能有一块地盘？我做的烈酒弹、石灰弹、弓弩和发石车，你们都见到了效果和杀伤力。等我再做出一些新的东西，横行天下，易如反掌！” 朱大春闻言一喜，问道：“叶大人，你还会做出什么东西来？” “十天之后，我会做出来给你们看。” “好，我追随叶大人，建功立业！” 朱大春又有了信心。 正在这时候，快马来报： “不好了叶大人，刘县令等人过了西屏山，北上三十里，忽然遇上一万多贼兵……王保和王大奎拼死苦战，带着刘县令等人返回，却被贼兵堵截，情况危急！” “一万多贼兵？” 叶坤头大，立刻点起剩余骑兵，出城去救刘县令。 朱大春带着两百步兵，坐马车随后接应。 这时候正是午后，距离刘县令离开，只有一天多的时间。 叶坤半个时辰之内杀到西屏山，发现山下的商道上正在血战。 贼兵已经突破了商道西侧的堡垒，追着刘县令，顺着商道向东推进。 好在只是商道西侧失守，整个西屏山还在燕六亥的手里。 叶坤纵马上山，查看形势，传下军令：“前方不要阻拦，放他们深入商道中部，然后关门打狗，从山顶上推石头下来，配合弓弩和火攻，全歼贼兵！” 燕六亥得令，放松了西侧商道的阻击，让贼兵深入。 商道经过拓宽，但是面对上万人的队伍，依旧显得狭窄。 黄天道大军忙着进攻，一时间刹不住车，全部进了商道。 叶坤站在商道边的碉堡上，喝令燕六亥：“带精锐部队，抢回西侧关隘，堵死乱军退路，一个也不要放走！” 燕六亥领命，从山头上向西反击，截断敌军退路。 西屏山大营的上千新居民和民夫官兵，纷纷将准备好的石头丢了下来。 顿时，敌军阵脚大乱，惨叫声不断。 叶坤返回商道东段，接应王保王大奎的败兵。 王大奎身中三箭，浑身浴血，叫道： “大哥，我们厮杀两个时辰，才退到这里……手下兄弟大多负伤。而且刘大人和刘夫人，也受了伤，情况不好……” “我知道，你带着兄弟们退后，修整一下。” 叶坤放过自己的部队，安排防守，以商道碉堡和山上的防守力量，死死困住敌军。 堵死敌军之后，叶坤才来看刘县令。 刘夫人和刘县令，各坐一辆马车，看守自己的金银珠宝。 刘县令左眼中箭，已经奄奄一息。 “刘大人，我是叶坤，我来救你！” 叶坤看见刘县令的模样，不由得一声叹息。 这一箭射入眼窝，以大鼎国目前的医疗手段来看，是活不下去了。 “叶坤、叶坤！” 刘县令拼着最后一口气，抓着叶坤的铠甲，咬牙切齿：“都是你……害了我，你要是跟我一起走，我就、我就不会死……” “岳父大人，你……安心去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叶坤握着刘县令的手，低声道：“你的两个儿子，我会把他们抚养成人。” “你个王八蛋……我谢谢你……谢谢你八辈祖宗……” 刘县令终于没气了，脑袋一歪，从此谢幕。 “岳父大人——！” 叶坤干嚎了一声，摇摇头，钻出马车，满面悲伤： “各位将士，刘大人精忠报国，出城讨贼，身先士卒，浴血奋战，面带六箭而死战不退，终于……为国捐躯了！” 将士们面面相觑。 叶坤举剑向天：“我们要为刘大人报仇！” 将士们终于醒悟，一起大叫：“为刘大人报仇！” 隔壁马车上，侯七的老婆宋氏大叫：“叶大人你快过来，夫人也快不行了！” 叶坤急忙走过去，钻进了马车里。 侯七老婆抱着刘夫人，哭哭啼啼。 刘夫人腹部中箭，左胸也中箭，失血很多，脸色苍白。 “夫人，叶坤来迟了……” 叶坤有些心碎，扭头对侯七老婆说道：“七嫂，你下去看看侯七，我来照顾夫人。” 宋氏点头，下了车。 叶坤放下车帘，将刘夫人抱在怀里，附耳低声说道：“夫人，雪儿，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坤儿，别哭了。” 刘夫人惨淡一笑，抬手擦去叶坤的眼泪：“看见了你的眼泪，我就知道了你的心。死了，也闭眼了。” 第110章 男人的战争。 叶坤心里更难受：“夫人，我虽然不是专情之人，但是对你，的确有情……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回城，让军医治疗。” “坤儿，你抱着我，抱紧点……” 刘夫人面带微笑，喘息道：“我现在回城，还能见到月娟吗？我不行了，只想再见月娟一眼。” “夫人稍等。” 叶坤点点头，钻出马车，查看形势。 商道两头被堵死，黄天道大军被困在逼仄的商道中间，施展不开，互相踩踏，死伤过半，已经一败涂地！ 据说这里还有黄天道东巴郡的大帅，此刻正蜷缩在商道一侧、悬崖下的错车洞里。 那些错车洞，就是叶坤上次开拓商道挖出来的，现在成了贼军的天然庇护所。 乱石飞箭，都无法攻击他们。 可是他们也出不来。 叶坤放了心，命令大家继续封堵，自己准备带着刘夫人返回。 却不想，月娟小姐换了一身戎装，带着两辆马车和十个当兵的，在谭八卯的护送下，竟然追了过来！ “月娟小姐，你怎么来了？”叶坤很吃惊。 “坤郎，我父母怎么样了，还有我两个弟弟？” “弟弟没事，岳母大人正在念你……” 叶坤来不及多说，带着月娟去见刘夫人。 “母亲……” 月娟抱着母亲，泪如雨下。 “娟儿，你终于来了。” 刘夫人精神一振，拉着月娟的手：“坤儿有出息，你跟着他，以后、以后……会享福的。两个弟弟、交给你了……” 月娟断肠滴泪：“母亲，我们带你回去治病！” “不，听我说完。” 刘夫人摇摇头，一手拉着叶坤，一手拉着女儿：“叶坤，我要你发誓……” 叶坤明白刘夫人的意思，举手向天： “我叶坤发誓，这辈子和月娟小姐，不离不弃；我发誓，月娟小姐的两个弟弟，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会格外关照。如果违背，天打雷劈，万箭穿心！” “坤儿，你很好。” 刘夫人摸了摸叶坤的脸，微笑道：“你们的婚房，婚床下面……挖开，还有上万两白银，还有……珠宝……都是留给你们的。” “娘，你别说了。” 月娟大哭：“我们带你回城，给你治疗，你不会死的！” “好孩子，好孩子，我真的……舍不得你们啊。” 刘夫人一笑，忽然手握箭杆，顺着自己伤口猛然一刺！ 噗！ 一口热血喷出，溅了叶坤和月娟满头满脸。 “夫人！” “母亲……” 月娟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月娟！”叶坤心痛，抱住了月娟。 然后，抹上了刘夫人的双眼。 良久，月娟在叶坤的怀里醒来。 刘夫人的尸体，已经被转移在刘县令的马车上，两人并排而卧。 月娟再次磕头，眼泪横流。 两个傻弟弟也知道伤心，依偎在姐姐身边。 叶坤替月娟擦擦眼泪：“月娟小姐，贼兵一万余人，已经被我剿杀大半。匪首蜷缩在悬崖之下，你且不要哭，陪着两个弟弟，看我为岳父母……报仇雪恨！” “坤郎，我要用匪首的首级，祭拜我爹娘。” “我一定做到！” 叶坤点点头，让宋氏和几个丫鬟照顾月娟，自己上前查看战况。 这次逃跑，刘县令带着十几个小妾和丫鬟，现在还剩下五六个。 侯七断了一条腿，还在马车上哀嚎； 慈姑县的黄县令没死，却死了儿子和老婆，还剩下二十个护卫，两个小妾和一个女儿。 王县丞没有受伤，但是二十多个家人，被冲散了一大半。 王保王大奎负责护送，手下两百人，都是全套皮甲，受伤一半，另一半安然无事。 但是战马和马车也损失一半，让叶坤心痛死了。 荆楚一带不产马，战马非常稀缺。 唯一欣慰的，刘县令和王县丞，还有黄县令等人带着的金银财宝都在，一个子都没少。 前方的商道上，乱军两头冲击，试图突围。 叶坤下令：“西头放火，堵死乱军退路；东头重甲兵推进，弓弩手随后，乱箭抛射！” 西屏山的商道，一侧是百丈绝壁，一侧是悬崖，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关门打狗阵。 敌军越多，死得越快！ 当初的狠人熊，都知道前后堵截，山坡进攻的战术，何况叶坤？ 重甲兵的推进，敌军忍耐不住，结阵冲锋而来。 但是山坡上的官兵，一顿乱石砸下，又解决了几百人。 许多乱军站立不稳，坠落悬崖之下，跌落白水河中。 半个时辰之后，剩下的上千乱军，被全部压缩在绝壁下的错车洞里。 这段路有绝壁保护，上面丢石头下来，也打不中贼兵。 “叶坤，不要打了！” 最前面的错车洞里，传来一声大叫：“你别打了，放了我兄弟，砍了我脑袋吧！” 叶坤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喝道：“前面说话的，给我滚出来！” “我出来，你们别放箭……” 说话间，一个魁梧大汉，浑身铠甲，高举双手从错车洞里走了出来。 谭八卯端着弓弩，喝道：“狗东西，原来是你！” 叶坤一愣，随后认出来了。 这家伙，是一个月前路过西屏山的流民，秦天柱！ 当时，秦天柱带着老婆孩子和老母亲，路过这里，叶坤给了他两大盆粥，还给了他两百个铜板。 “叶大人，是我。” 秦天柱苦笑：“我就是贤良大天师旗下、东巴郡的大帅大将军……” 叶坤勃然大怒，咬牙道：“秦天柱，我当初也算救你一命，没想到，养虎为患。” “什么养虎为患？” 秦天柱苦笑：“前天在平野县南门外，你杀我七千兄弟，抢了我的大营……今天又定下毒计，引诱我来到西屏山下，将我赶尽杀绝。我堂堂黄天道大帅，竟然死在你手里。” 合着这家伙，还以为刘县令等人逃跑，是叶坤安排的诱饵，所以愤愤不平！ “放屁！” 叶坤冷笑：“一帮乌合之众，流寇乱民，也敢称大帅？前天是我一时手软，否则，早将你们杀光屠尽！” 秦天柱苦笑：“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杀我的了？” “你杀了我岳父母，还杀了我几十个兄弟，我必须用你的人头，来祭奠他们！” “这样吧，我还有五车金银，全部给你，你杀了我，放了我手下兄弟。”秦天柱讨价还价，叹气道： “我横扫东巴郡九个县城，抢了无数金银财宝。分给部下一半，还剩下一半都在这里。全部给你，你放了我兄弟，行不行？” 叶坤冷笑：“我杀了你们，那些金银珠宝，自然还是我的！” “那我就让兄弟们，把珠宝推下悬崖，坠入河中！” “没事，我可以慢慢打捞，顺便疏通河道。” 叶坤很淡定，冷笑道：“那些金银珠宝，可不是粗盐细盐，遇水就化。我打捞一下，应该不费事。” 路边悬崖几十丈深，下面就是白水河。 金银珠宝丢下去，也跑不掉的。 今天的混战，已经有几千上万的黄天道乱军，坠入悬崖了，还有马车和马匹。 战斗之后，叶坤肯定要清理河道，打捞战利品，处理尸体，防止病毒传染和瘟疫。 秦天柱郁闷不已，瞪眼道：“叶坤，难道我把金银全部给你，你还是一个不放？” “好吧，我退一步。” 叶坤终于点头：“你把金银全部送来，我放了你们这里妇孺老幼。十五岁以下的，六十岁以上的，还有女人，我全部放走。” 刚才叶坤看见了，乱军之中，还有妇女和小孩。 “多谢。” 秦天柱一抱拳，冲着身后喝道：“把车子推出来……” 几辆马车，被推了出来。 每一辆马车上，都有好几口箱子。 叶坤的铁甲军上前，接过马车，带到叶坤身边查看。 果然，箱子里面都是黄金白银和珠宝。 叶坤点点头，冲着秦天柱喝道：“让你手下的老人孩子和女子，到我这边来，脱下外罩，一个个检查！” 秦天柱点头，让那些妇孺老幼，排队而来，接受搜身检查。 一共一百多人。 检查完毕，叶坤挥手命令谭八卯：“你带着这些人上山，从山上绕到西头，送她们进入西川大道，让她们自己回家。” 谭八卯点头，带着几十个官兵，押送这些人走了。 叶坤看着秦天柱：“秦天柱，该你了。你可以自杀，我用你人头祭拜我的岳父母和兄弟们，然后将你安葬。” “男人只有战死，绝不自杀！” 秦天柱挥舞大刀，向着叶坤冲来：“来吧叶坤，你要是个男人，我们就决一死战！” 第111章 不是外人嘛。 崩崩！ 弓弦声响，两支重箭，正中秦天柱的面门。 叶坤才不会这么傻，跟他单挑！ 扑通！ 铁塔一般的汉子，终于倒下。 叶坤的重甲兵和弓弩手继续进攻，向前推进。 秦天柱的部下已经毫无斗志，纷纷跳下路边悬崖，自行了断。 西屏山下，变成了一片地狱。 叶坤下令： “封锁商道两头，打扫战场。能用的铠甲和衣服，全部留下，注意死者身上藏有金银。打扫战场的兄弟，最后全部要脱衣服检查。如果私藏战利品，格杀勿论！所有战利品全部交公，然后每人二两银子奖励！” 这些乱兵身上，大多藏有金银珠宝。 叶坤必须有言在先，军令严明，才能杜绝官兵私藏。 商道两头堵死，打扫结束以后，官兵全部脱衣服检查，他们就没办法藏私了。 至于跌落河水中的尸体，只能明天再处理。 安排了打扫战场的事，叶坤又来查看自己的伤兵，指导军医用酒精消毒创口，用干净的葛布包扎。 天色早已经黑透，叶坤还在忙碌。 月娟小姐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坤郎，你不要太累，歇一会儿吧。” “月娟小姐，我正要找你。” 叶坤扶着月娟，在路边坐下： “当今乱世，活下去最重要。我打算暂时将岳父母大人，葬在西屏山。等以后太平了，再重新安葬，风光大办，你看如何？” 月娟小姐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叶坤立刻下令，将刘县令夫妻俩的遗体，还有阵亡兄弟的遗体，全部送去半山腰，找地方安葬。 刘县令夫妻俩的坟墓，在最高处。 其他阵亡兄弟的坟墓，在下方拱卫着。 刘县令也算不亏了，死了还有这个待遇。 叶坤献上秦天柱的人头，祭酒跪拜： “岳父母大人，各位兄弟，你们安息吧。你们为国捐躯，全县父老，都会记住你们的。” 月娟也磕头祭拜父母，然后拉着叶坤的手：“坤郎，谢谢你……为我父母报仇。” 叶坤安慰着月娟小姐：“月娟，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父母。” “这不怪你，是他们自己要走，还连累了这么多将士。如果我父母听你的，就不会死。”月娟倒是通情达理。 叶坤叹气，抱了抱月娟。 刘县令这次逃跑，的确给叶坤的兵力造成了很大损失。 那些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县城里征调的一千多民夫，陆续赶到，帮着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叶坤命令谭八卯，带着部队向西搜索，给自己阵亡的兄弟收尸，顺便收回装备。 一转眼，到了后半夜。 叶坤带着月娟，还有两个傻子内弟，去山顶大营休息。 月娟也累了，靠在叶坤的怀里，昏昏睡去。 天亮后，叶坤继续留在西屏山，加固防守，打扫战场。 跌落悬崖河道的乱军尸体，也被一一打捞上来，脱去铠甲，送入下游大河，顺水而去。 这么多尸体，叶坤也处理不了啊，只能祸害下游了。 不过这次打扫战场，有些小惊喜，竟然搜出了两万多两白银和部分黄金，还有许多小件的玉器珠宝。 战死兄弟们的铠甲兵器，也大多找回。 还有一百多匹死马，都剥皮处理了，腌制起来。 向县城运送战利品的马车，络绎不绝。 傍晚时分，叶坤带着月娟小姐，还有王县丞和黄县令等人，返回县城。 黄县令和王县丞，都精疲力尽，死气沉沉。 回到县城，叶坤直接没收了黄县令和王县丞的所有财产，淡淡说道： “黄县令，王县丞，县城全部戒严，粮食钱财，统一管控。你们的钱，带在身边不安全，还是交给我保存吧！” 黄县令大吃一惊，叫道： “叶大人，我进城的时候，已经给了你一半家产，这剩下的，是我的养老钱……” “闭嘴！” 叶坤瞪眼：“就是你们要逃跑，害我死伤一百多兄弟，还有战马和马车。我的兄弟为了保护你们而死，难道你们不该给点钱？” 黄县令张口无言。 王县丞倒是狡猾，立刻表态： “叶大人，我以后跟着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钱财身外之物，全部交给叶大人，统一安排！” 叶坤哈哈一笑，拍着王县丞的肩膀： “老王，有你这句话，我保你平安无事。如果你真的愿意跟着我，我一定让你位列三公！” 王县丞抱拳：“我一心追随叶大人，绝无二心！” 叶坤点点头，附耳低声说道： “带着你的人和钱，先回家去吧，然后再来帮我安排事情。以后，你还是王大人，我们共同管理平野县。” 本来，叶坤想把王县丞也吃掉的。 看他这么懂事，就算了吧。 这家伙狡猾，能办事，可以减轻叶坤的负担。 王县丞大喜，带着自己的人和钱，屁颠颠地回家了。 侯七老婆宋氏，可怜巴巴地问道：“叶大人，我们的钱，要不要……交给你？” “七嫂，你那几十个铜板，就留着吧。先回去，照顾好七哥。” 叶坤挤了挤眼。 侯七的家产，估计也有几千两银子。但是，叶坤看在月娟小姐的面子上，就放了他一马。 当然，也看着宋氏的面子上。 毕竟不是外人嘛！ 宋氏急忙点头，带着侯七回家了。 叶坤没收了黄县令的钱财，收编了他的部下，给了他一套小房子，让他老老实实呆着。 然后，又召集死难者家属，每人二十两银子的丧葬费； 受伤的兄弟们，也是每人二十两！ 这个抚恤标准，已经算是很高了，死难者家属，都感恩戴德。 王大奎和王保，叶坤重赏了二百两银子、二十两黄金。 王大奎很惭愧，躺在床上，流泪道：“大哥，我没用啊，打了败仗，对不起你……” “胜败兵家常事。” 叶坤安慰道：“兄弟，你们这点兵力，加上侯七和黄县令的人，面对上万乱兵，还能杀回西屏山，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王保和王大奎这次的战绩，叶坤还是满意的。 要说战损比，差不多也接近一比十，已经很厉害了。 王保也受了伤，咧嘴笑道： “叶大人说的也是，我们兄弟杀敌至少两千多。那犀牛皮甲，是真好啊，我被人砍了十几刀，捅了七八枪，皮甲都没破。就是那个狗东西秦天柱，用强弓射我一箭，刺破了皮甲，我才受得伤。” 叶坤拍着王保的肩膀： “安心养伤，几天就好了。我用酒精给你们消毒，不会发炎的。以后，我会做出更厉害的武器，带着你们横扫天下。” 王保王大奎一起点头：“我们等着！” 县城之内，此刻一片狂欢。 大家得知西屏山大捷，斩杀乱军上万，斩杀乱军大元帅，更是对叶坤信心倍增。 叶坤做了安抚工作，告诉大家，长沙郡和东巴郡的乱军主力，都已经被自己消灭，接下来会有一段太平日子。 因为起义军缺乏组织能力，注定无法形成很大规模的聚集。 如果乱军组织十万人前来攻打平野县，不用打仗，他们自己三天必乱。 东西两侧的乱军主力被消灭，南边有上官季夫坐镇把守，北边有天门郡阻挡，叶坤的领地上，已经没有太大威胁了。 因为钱财太多，叶坤只得和月娟小姐一起，搬去了刘县令原来的大宅子。 文阿秀带着刘红玉，用了一天的时间，清点了叶坤现在的财产，黄金七千两，白银接近十万两，铜钱丝绸更是堆成了山。 还有许多珠宝，无法估价。 叶坤不禁感叹，大鼎国不是没钱，而是都在贪官污吏和豪绅的手里啊！ 月娟小姐父母双亡，自然悲伤。 姜有容和带喜，都来慰问，用心陪伴、开解。 叶坤根据快马远探的消息，知道境内已经没有大股乱军，便开了城门，让百姓们可以出城活动，收集粮草，管理附近的庄稼。 附近有小股的乱军，叶坤便集中力量，纷纷剿灭或者收编。 慈姑县叶家坞的叶青阳，被数千黄天道乱兵围困，坚守了二十天，死战不降。 叶坤率领轻骑，深夜偷袭黄天道乱军后方，和叶青阳里应外合，将乱军一举击溃！ 叶青阳终于解了灭顶之灾，亲自出了坞堡，向叶坤道谢，并且送上一千两白银。 不过，这家伙永远冷着脸，似乎不会笑。 叶坤也没要银子，摆手道： “叶堡主，这银子你留着吧，发给没饭吃的穷人。这次战乱，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叶青阳点头：“附近很多乡亲，都拖家带口，去山里了。” “你让大家回来吧，我再去县城看看。” 叶坤摇摇头，带着部队前往慈姑县的县城。 县城里一片狼藉，被乱军纵火焚烧，到处都是灰烬。 只有些流浪者和乞丐，在废墟里翻找钱财和粮食，一个个面黄肌瘦。 叶坤收编了几十人，全部带回平野县。 一路上，又有两三千难民，结伴而来，请求叶坤收留。 叶坤不忍拒绝，全部带回平野县，在县城西门外，建设了两个大营，供难民居住。 十月底的时候，叶坤手下的兵力，已经接近三千。 西屏山的建设，一直在进行。 因为缺少材料，又来不及制作，叶坤干脆派出一半部队和三千民夫，去慈姑县城拆迁，把能用的砖瓦木料，搬来许多。 一部分用来建造平野县城的难民营，一部分送去西屏山。 十一月初，天门郡的主簿文奇，再次前来。 叶坤出城迎接，热情款待。 文奇很开心，首先宣布： “叶坤剿匪有功，斩杀东巴郡匪首大帅秦天柱，威震天门郡，扼守西川要道，保护天门郡平安。郡守大人上表朝廷，举荐叶坤为平野县县令、慈姑县县令，兼天门郡郡尉。官秩一千石！” 叶坤抱拳感谢。 对于慈姑县县令，叶坤不稀罕。 因为慈姑县大多是平原，无险可守，非用武之地。 但是多一块地盘，总是好的，先放着呗。 文奇拉着叶坤，又单独密谋，笑道： “恭喜叶大人啊，上官世子对你非常赏识。你派去的秦二午，也被世子留下了，给予重用，领县尉职。” 叶坤笑道：“世子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远离上官季夫。” 文奇压低声音：“郡守大人病重，恐怕很难过冬。世子要求你，在这里阻挡上官季夫，别让他回去。如果上官季夫强冲，就格杀勿论，有功无罪！” 第112章 二姨妹不开心。 “明白！” 叶坤点点头，又吩咐亲兵：“准备三百斤酒精，五千斤石灰，纺线车三架，明日护送文主簿回去，送给世子。” 郡守早就想要叶坤的纺线车了，但是叶坤一直没给。 这次送给世子，算是一份大礼了。 世子有了纺线车，大批制造，麻线可以顺着长江上下游两岸输送出去，财源滚滚啊。 文奇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大人，你把重礼送给了世子，可有什么需要的？” “我需要粮食，芋头就行，越多越好。对了，我可以给钱。” “芋头粗粝难咽，吃多了也不好啊。” 文奇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天门郡的钱粮，可用三年。叶大人要粮食，也可以要一些精粮嘛，我回去说。” 大鼎国的粮食之中，芋头最不值钱。 产量也高，亩产可达一两千斤。 但是这玩意，也就比野菜粗糠好一点。 不吃主粮，专门吃芋头的话，顶不住。 叶坤笑道：“用来接济灾民，芋头足够了。都是一些贱民，还想吃啥？当然，能给我一些精粮，更好。” “放心，都在我身上。”文奇满口答应。 叶坤又叫来文阿秀，让他们父女俩聊聊。 还挑了一些珠宝，看起来比较值钱的，请文奇带给世子，算是投名状。 文奇很满意，第二天一早，满载而归。 叶坤检查珠宝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有十几块水玉，也就是水晶石。 其中有两块玉璧和两块尚未雕琢的水晶玉料，洁净透明，如玻璃一般。 对着灯光、阳光和水面折射分析，光学性能分布均匀，非常难得！ “还有这玩意，好东西啊！” 叶坤嘿嘿一笑，带着两块水晶玉璧和两块原料，传来县城的琢玉匠。 县城有两家玉器店，也做玉器出售和回收生意。 两个老板，被叶坤一起叫来，看了玉璧和玉料，都连连点头： “叶大人，这水玉很好，价值十金啊。可是兵荒马乱的，我们现在买不起，买了以后，也无法脱手。” 叶坤摆摆手：“我问你们，这样的水玉，你们能不能加工？” “一般的首饰，可以加工。不知道叶大人要加工什么？” “很简单的东西，就是磨成两个玉片，不需要花纹和雕刻。” 叶坤用黄泥巴，捏了两个薄片。 一个凸片，一个凹片。 只要能把水晶磨成这样的镜片，就能组装望远镜了。 两个老板看了看，问了详细具体的要求和大小尺寸，笑道： “做这个就很简单了，尤其是这两块玉璧，简单加工一下就行。只是可惜了玉璧，这么大，被切开……” “不可惜。” 叶坤一笑，又问道：“一天时间，能不能做出来两块玉片？” “我们带着徒弟全力以赴，一天时间差不多。” “那好，你们先带一块玉璧回去，两个老板分别加工。加工出一片合格的，我给一两黄金的工钱。这是十两黄金，算是定钱。” “叶大人，这太多了……” 两个老板吓得一起作揖：“就算是一两银子工钱做一副，也太多了。” “赶紧去吧，明天我要见到成品。”叶坤挥手。 两个老板点头，立刻告辞，回家切开玉璧，分别加工。 叶坤又叫来木匠和篾匠，给了尺寸，让加工木筒和竹筒。 第二天上午，水晶片和竹筒木筒，先后送到。 叶坤检查了一下，镜片基本上合格，组装望远镜，已经没问题了。 因为水晶材料珍贵，叶坤小心翼翼的，在竹筒内壁刻上凹槽，用细麻布做垫片保护，再把镜片组装上去。 还要反复试验，调准镜片距离。 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做出了一把勉强合格的单筒望远镜。 把这个献给皇帝，估计也能换个太守了！ 做好望远镜，叶坤难免要嘚瑟一下，直奔南街，去找姜有容。 一直以来，姜有容都住南街，不愿意和月娟小姐住在一起。 姜有容总觉得，北街是月娟小姐的房子，刘县令夫妻留下的，自己不好意思去住。 叶坤赶来的时候，姜有容不在，刚刚做了酒糟饼子，和爹妈嫂子一起，送去难民营了。 二姨妹有德看见叶坤，非常开心：“姐夫，今天不忙吗？” “不忙，来看看你们。” 叶坤在有德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问道：“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不习惯。”有德撇了撇嘴： “我来县城二十多天了，一点也不好玩。姐夫，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草庙村？还有我们的麻线作坊，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起来？” 这二十多天，县城大多戒严， 其中还有好几天，被乱军围城，县城人心惶惶，大家心里的压力都很大。 而且管制期间，所有的生意，基本上都停了。 就连吃喝，叶坤也不许浪费，大多数时间都是粗茶淡饭，甚至野菜粥、蒸芋头。 叶坤看着有德不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愧疚： “对不起二妹，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草庙村，一时间恐怕回不去。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 有德叹气，又问：“那麻线作坊怎么办？还能开起来吗？我这段时间没事，又不喜欢酿酒，就在隔壁和王干妈学着做衣服，好无聊。” “能。” 叶坤点头一笑：“我会开一个很大的作坊，不但做麻线，还直接做细麻布。到时候，你还是厂长。” “姐夫，你不会骗我吧？”有德眼里，又亮起了光。 “当然不骗你。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叶坤拉着有德，来到大街上，把望远镜递给她：“你拿这个，可以看清楚很远地方的东西……” 有德凑在望远镜上，看了两眼，又把镜子拿下来，然后再用镜子四处看，兴奋地大叫：“姐夫，这是做给我的吗？” 叶坤揉了揉鼻子，笑道：“以后再给你做一个，但是这个不行，我打仗要用。” “那姐夫给我玩两天嘛！” “姐夫不能给你玩。”叶坤一笑：“以后不打仗了，我会做更多好玩的东西给你。” 有德恋恋不舍，把望远镜还了回来。 叶坤带着镜子上了城头，四门巡视，然后去难民营看姜有容，自然又炫耀一番。 晚上，姜有容把叶坤赶回了北街。 因为月娟小姐死了父母，需要陪伴，姜有容则和父母家人住一起，不要叶坤了！ 叶坤又拿望远镜哄着月娟开心，陪她畅想未来，让她忘记悲伤。 月娟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笑道： “坤郎，你也该陪陪有容姐姐，要不，别人还以为我是个妒妇，不许你和有容姐姐在一起。” 叶坤笑道：“有容是关心你，让我多陪陪你。” 月娟点头：“我这里有丫鬟，还有舅妈宋氏照顾，还有两个弟弟陪伴。坤郎要做什么，就安心去做，不必以我为念。我不能为你分忧，还要你牵挂操心。实在惭愧……坤郎你看，我能不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带着丫鬟，做女工赚钱，也算是帮我了。” 叶坤拥着月娟，笑道：“其实，我想让你和文阿秀在一起，做老师的，又怕你不愿意抛头露面。” 月娟想了想：“教女学生，我可以啊。” 叶坤笑道：“那我们就在隔壁收拾房子，挑一些聪明伶俐的女孩，教给你和阿秀吧。每天上下午，都开班上课，教大家写字识字。” 夫妻俩正聊着，门外亲兵求见。 叶坤出门，却见天门郡文奇，又派来两个随从，送来一封密信。 信上说，郡守上官天雄已经去世，让叶坤注意上官季夫的动态。如果上官季夫回去奔丧路过，让叶坤将之擒获！ 叶坤看了信，给了送信的随从各自十两银子，点头道：“你们回去告诉上官世子和文主簿，我一定办好此事。” 随从告辞，连夜返回。 叶坤想了想，连夜召集军中干将，一番吩咐，让大家加强城防，加强部队忠诚教育。 关勇姜老五低声问道：“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干掉上官季夫？” “上官季夫和你们一样，是我的结拜兄弟，我岂能出卖兄弟而求荣？” 叶坤笑道：“两天之内，上官季夫必定会路过我们这里，到时候给我拦住，不许进城，我自有安排。七天之内，我会带着你们，拿下天门郡，从此以后，成为一方小诸侯！” 姜老五大喜，又问道：“天门郡有上万人马，还有几千水军，我们能打赢吗？” 叶坤一笑：“你们以为，秦二午去了天门郡，真的是投奔上官世子的？二午已经取得了上官世子的信任，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拿下天门郡，易如反掌！” 关勇等人连连点头。 叶坤又吩咐王大奎：“大奎，你明天再带一百斤酒精，带着我们炼盐的滤芯，带黄金一百两，带着二十个兄弟，快马去见上官世子，就说是我派去吊孝的。到了城里，先见文奇主簿，就如此如此说……然后，尽快会合二午，传达我的意思。” 王大奎听完，又问了一些细节。 叶坤一一解释，又问道：“这一去，生死难料。你怕不怕？” “怕个球，西屏山下，我都死过一次了。要不是大哥救我，我早死了。” 王大奎嘻嘻一笑：“不过，如果拿下天门郡，大哥，我要从天门郡挑选两个美女，没问题吧？” 叶坤拍了拍王大奎的肩膀： “没问题，你可以挑选最漂亮的女子，三个五个都行。我给钱。明天一早，我带兵送你。” 安排好一切，叶坤才休息。 次日一早，王大奎带着二十个心腹，直奔天门郡。 叶坤送出西屏山，又一番吩咐。 中午时分，玉器店老板又送来两块水晶片，比昨天的小一些，但是也能用。 叶坤赶紧将望远镜组装好，备用。 两日后，城南守兵来报：“叶大人，上官季夫带着八百骑兵，披白挂孝，在南门外求见！” 叶坤点头，来到城门楼上，用望远镜查看。 上官季夫带着八百骑兵，整整齐齐，排列在城下。 虽然披白挂孝，但是上官季夫的脸上，并无悲伤，只是长途奔袭而来，风尘仆仆。 第113章 兵临天门郡！ 叶坤全身披挂，站在城头上，手持木筒喇叭大喝：“来者何人？大军压境，意欲何为？” 上官季夫出列，单枪匹马来到城门前，挥手苦笑： “大郎哥，我是上官季夫。父亲亡故，我回去奔丧。从你这里路过，希望休整半天，补充一些粮食。” 叶坤叫道：“上官季夫，你单独进城说话。” 城门缓缓打开。 上官季夫也不犹豫，命令部下在原地等待，自己纵马进了城门。 叶坤下来相见。 上官季夫下马，抱拳道： “大郎哥，麻烦你给我们一顿饭，再准备一日干粮。我轻骑前进，没带粮草。” 叶坤拉着上官季夫的手，重新登上城楼，笑道： “八百人吃一顿饭，还要一天的干粮，可不简单啊。你拿什么谢我？” “这……”上官季夫苦笑： “我非嫡出，父亲亡故以后，恐怕会被剥夺兵权，放为庶民。要说谢你，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这颗脑袋挺好的，送给我吧。”叶坤淡淡笑道。 “你要我脑袋？”上官季夫一脸的不敢相信。 “是啊，这颗脑袋，可以给我换来功名利禄，金银富贵。” 叶坤取出文奇的密信：“自己看吧，你大哥要我杀你！” 上官季夫看了信，脸色惨白，良久无言。 “怎么，舍不得这颗脑袋？”叶坤笑嘻嘻地看着上官季夫。 “不是，生死无所谓，脑袋也无所谓。” 上官季夫摇摇头，看着城下自己的部队： “只是大丈夫在世，寸功未立，心有不甘。大郎哥，我现在落入你手，无话可说。不过我求你，善待我的部下和兄弟。” “你呀，能活这么大，简直是个奇迹。” 叶坤摇摇头，手指城下兵马：“你有这么多兄弟，又有陵山县为根据地，不应该回来的。这时候回来，不是送死吗？” 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 可惜上官季夫不明白这个道理。 上官季夫叹气：“我猜想，他们会剥夺我的兵权，把我贬为庶民，或者软禁圈养。没想到，他们这么狠。” “我不会杀你的，我们是兄弟。” 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但是我不杀你，你大哥上官世子就要杀我了。我又不想死，所以，我们只好合作，杀了你大哥。然后，你来做郡守。” 上官季夫一愣，沉吟道：“大郎哥，莫非你已经有了周密计划？”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哪有什么周密计划？” 叶坤摇头一笑：“我只是做了一些准备，成不成，要看天意。当然，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上官季夫拔出宝剑： “既然他们要杀我，我当然不能束手待毙。兄弟，谢谢你，如果事成，你我不分主次，共管天门郡！” “很好，我们计划一下吧。” 叶坤带着上官季夫去吃饭，一边密谋。 城内准备八百人的饭菜，还有战马的草料，一起送出。 黄昏时分，上官季夫的军队，由王猛带队，直奔西屏山而去。 叶坤调集一千马步军，由关家村赵彪和朱大春带队，紧随王猛而去。 上官季夫，则留了下来。 次日一早，叶坤带着五百马步军，用囚车押着上官季夫，向天门郡进发。 过了西屏山，继续北上，到天门郡还有一百里出头。 其实直线距离也就五十里，因为有大山挡路，需要绕行。 大鼎国的一里路，叶坤测算过，大约四百二十米，比后世的一里路，要短一些。 轻骑前进，一天急行军。 天黑时分，在天门城南部，三十里外的大山里扎营。 晚上休息的时候，上官季夫还是不放心，低声问道： “大郎哥，如果我们的计策被识破，怎么办？我不怕死，只怕连累你，死在天门城下。你还有母亲，还有老婆。” “你傻呀。”叶坤翻白眼： “真的打不过，我们跑回去，死守西屏山和平野县，也能和你大哥分庭抗礼。” 行动之前，叶坤已经做了详细思考，做了预案。 真的行动失败，就只能死守西屏山和平野县了。 上官季夫皱眉：“可是上官伯男手下，现在有马步水军，共一万三千人，我们能对付吗？” “就算他两万六，也打不下我西屏山。” 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自古以来，守城战都是以少胜多的大好机会。如果你大哥攻打西屏山，只要十天半个月，我就能把他的兵力，耗光一大半。他想杀我一个人，就要拿二十个人来换。” 上官季夫想了想：“如果我们强攻天门郡，能不能打下来？” “打不下来，至少现在不行。”叶坤摇摇头：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最下伐城。攻城战是下下之策，兵力超过对方十倍，也不敢保证取胜。你我所有兵力加在一起，只有五千。而天门郡的兵力，加上城内民夫，至少三万。我们现在攻城，等于去送死。” 上官季夫很佩服，笑道：“大郎哥，你以前就是个木匠，怎么会精通兵法的呢？” 叶坤翻白眼：“我不会看书吗？” “可是你们草庙村，也没兵书吧？” “我做梦学来的，行不行？” 叶坤打了个哈欠：“赶紧睡吧，就看明天这一战了。成王败寇，如果打赢了，你以后就是郡守；如果打输了，你我都是土匪流寇，西屏山的强盗头子！” 上官季夫扯住叶坤： “喂，如果输了，我们可以去投荆州，也可以去投奔长沙。当今乱世，只要我们有兵马，肯定有人收留我们。”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叶坤摇摇头：“如果西屏山守不住，我就横剑自杀，哪也不去！” 上官季夫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叶坤传令先做早饭，饱餐一顿，并且各自准备一份干粮。 直到日上三竿，叶坤才率众出发。 帐篷锅灶，全部丢了下来，派二十个老兵看管。 午饭前，叶坤带着懒洋洋的部队，押着上官季夫，来到天门郡城门下。 看见大军过来，城中早就关了城门。 因为老郡守死了，城头上都打着白旗。 一个武将用白布包裹头盔，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叶坤的亲兵上前：“平野县叶坤叶大人，奉命捉拿上官季夫，押送来天门郡，交给世子。叶大人说，要顺便进城，祭拜郡守大人！” “原地等候，我去通报！” 守城大将挥手，让亲兵立刻回去汇报。 叶坤懒洋洋的，下了马，坐在地上休息。 一炷香之后，城头上又来一员大将，也是白布包头，身披白色披风，在城头上注视许久，喝道： “叶坤，我是上官仲男，老郡守的二公子。你退后百步，我出城相见！” “谨遵二公子之命！” 叶坤抱拳，带着部队缓缓退后。 随后，城门大开。 上官仲男率领一千铁甲兵，冲出城门，分布成扇形，将叶坤来个了半包围。 看得出来，上官仲男对叶坤，还是有戒心的。 叶坤抱拳说道：“二公子，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礼，还请见谅。” 二公子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很嚣张的样子，挥手道： “你也不必多礼了，叶坤，先把上官季夫压过来。” “遵命……等等。” 叶坤忽然一笑，抱拳道：“请问二公子，我这次拿下上官季夫，有没有什么……封赏？” 上官仲男有些恼怒，瞪眼道：“你啰嗦什么，封赏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快把上官季夫押过来。” 第114章 连环烟雾弹。 叶坤点点头，却又从怀里取出一卷竹简，叫道： “二公子，这是世子写给我的密信。世子答应了我，事成之后，许我独自管辖平野县、慈姑县和陵山县，而且永远不交税赋。我想请世子出来相见，确认一下，是否言而有信！” 这份密信，当然是叶坤伪造的，故意用来放烟雾弹，迷惑二公子，拖延时间。 果然，二公子一愣：“胡说什么，我大哥怎么会给你这样的密信？” 叶坤叫道：“二公子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问问世子。他要了我的精盐提炼技术，还有纺车技术，双弓重箭和发石车技术，我要南部三县，也是合情合理。” 二公子果然被蒙住了，让左右亲兵回城，去问世子。 然后，二公子又叫道：“南部三县好说，给你就是，你先把上官季夫押过来。” 叶坤却让长盾牌在前，护住了囚车，叫道：“我要见到世子，等世子亲口答应我，才能交人，请二公子原谅。” 二公子气笑了，骂道： “叶坤，你果然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小木匠，我们一言九鼎，岂能骗你？” 可是这时候，在盾牌的掩护下，上官季夫已经溜出了囚车，开始悄悄披挂。 囚车里，换了一个体型差不多的死囚。 叶坤继续和二公子瞎扯，半真半假，真假难分。 忽然间马蹄声响，东侧的大路上，两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人挥手大叫： “不要放箭，我是长沙郡守鲁表派来的使者，求见世子！” 西边也有两匹快马奔来，叫道：“我们是东巴郡郡守刘栋梁派来的使者，前来吊孝！” 二公子一愣，喝令部下放下弓箭。 东边的快马远远停下，叫道： “长沙郡守，派手下主簿宋大人，带领我们一百人，前来祭拜上官老郡守。我们特来通报，我们主簿和祭礼都在后面。” 二公子抱拳：“有请宋大人。” 大鼎国讲究孝道，老郡守死了，四方诸侯来吊唁，那是天大的面子，二公子自然不敢怠慢。 西侧的使者，也是同样的说法。 二公子也抱拳感谢：“有请，有请。” 东西两侧，吊唁的大部队打着旗帜，缓缓而来。 就在这时候，天门郡城内，却忽然一片哗乱。 城头上，兵卒都在大叫：“不好了二公子，城内多处起火……” 二公子回头一看，不由得惊骇，冲着叶坤喝道：“叶坤，这是怎么回事？” 到这一步，傻子也会怀疑了。 叶坤押送上官季夫，东西两侧有诸侯派使者前来吊唁，城里又起火，实在是太巧了！ “二公子，我在城外，怎么知道你们城里的事？是不是黄天道乱军在城里纵火？” 叶坤打着哈哈，忽然一挥宝剑：“放箭！” 盾牌军背后，忽然站起十六个强弩手，两人一组，扛着长板凳一般的弩架，对着二公子射出了八支重箭！ 崩崩崩——！ 重箭就像标枪一般，直奔二公子。 “哎呀！” 这二货本来有防备，却被叶坤一顿烟雾弹弄得头昏脑涨，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连中三箭，一头栽下马来！ “放箭！” 叶坤继续大喝。 身后两百短弩手，各自催发短弩，一发双箭，射向二公子部下。 东西两侧，所谓的吊客们也各自端起短弩，乱箭齐发。 变故陡生，二公子部下人马中箭，战马受惊，队形大乱。 有部分人反应过来，张弓搭箭开始回击，有人纵马来冲，有人却转身向城内逃跑！ “放箭！” 上官季夫已经披挂整齐，纵身上了战马，举枪高喝：“我是四公子上官季夫，谁敢阻拦，杀无赦！” “杀呀——！” 东西两侧，尘烟滚滚。 王猛和关家村的赵彪，各带大部队包抄合围而来。 天门郡的守兵，死了主帅，失了先机，阵营大乱。此刻又被上官季夫的气势所压，被东西两侧杀来的大部队震慑，再也不敢抵抗，纷纷转身逃向城内。 “追杀，进城！” 上官季夫一马当先，追着对方败兵，领兵杀入城内。 枪出如龙，寒芒闪烁。 艺高人胆大，武功好就是牛逼啊，可以随时白刃战。 王猛紧随其后，八百骑兵杀入城内，控制了南门。 叶坤可不敢像上官季夫这样玩命，压住队伍，缓缓进城。 城内多处起火，也是一片混乱，鬼哭狼嚎。 叶坤和上官季夫顺着城内主干道，直奔郡守府。 所过之处，抵抗者大多都被上官季夫一声喝退。 没走多远，却见前方乱糟糟地来了一群人。 一个络腮胡子，被秦二午和几个兄弟押着，一步一步走来。 外面刀枪如林，都指定了秦二午。 秦二午用宝剑架在俘虏的脖子上，瞪眼大喝：“都不许动，谁敢动，我先杀上官伯男！” 那个俘虏面无人色，挥手大叫：“你们不要动，都退后，退后……” 原来络腮胡子就是上官伯男，被不要命的秦二午直接控制了！ 叶坤和上官季夫大喜过望，接过上官伯男，五花大绑，押在身边。 上官伯男面无人色，冲着季夫叫道：“四弟，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派人送信给叶坤，叫他在平野县截杀我，也算不薄？” 上官季夫冷笑，押着上官伯男，奔赴四门，封锁整个天门郡。 北城门内，王大奎也带着几个兄弟，押着文奇文主簿而来。 文奇看见叶坤，又气又怒，叫道：“叶坤，你竟然出卖我……” 刚才城中起火，就是王大奎派出手下干的。 王大奎前几天来到天门郡，就用重金贿赂了文奇，再加上叶坤和文阿秀的关系，所以文奇毫无戒备，还在世子面前说了许多好话，力保叶坤的忠心。 世子看见叶坤送来纺车、石灰、酒精、强弩、发石车，甚至炼盐技术也送来了，真以为叶坤害怕自己的势力，一心效忠，所以对秦二午和王大奎，根本不设防。 尤其是秦二午，来到天门郡快有一个月，早已经取得了世子的信任，每日都贴身跟随。 现在秦二午和王大奎在城中作乱，不仅仅搅乱全城，还偷袭活捉了上官世子，一战而定。 此刻，文奇又后怕，又害怕！ 如果秦二午和王大奎作乱失败，他文奇会被上官世子五马分尸。 现在成王败寇，上官季夫成了老大，文奇觉得，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毕竟是自己写信，让叶坤截杀上官季夫的。 叶坤上前接住文奇，亲自为他松绑，笑道： “文主簿不用担心，天门城已经在我们控制之中，谁也杀不了你。” 文奇碍于面子，还装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昂首道：“尔等乱臣贼子，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叶坤噗地一笑，凑在文奇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可是我的岳父，谁敢杀你？阿秀说了，以后和我生孩子，好好孝敬你这个外公，让你享福。” 文奇脸色通红，不知道怎么接话。 老家伙死要面子，就怕人知道他女儿文阿秀落入贼窝的事。 上官季夫也下了马，来到文奇面前，鞠躬施礼： “文主簿，你是我父亲的心腹，左膀右臂，更是天门城的元老，功勋卓著。季夫今后和叶坤一起执掌大局，正需要你这样的人辅佐。如蒙不弃，我今后定将文主簿奉为上宾，早晚请教。” 文奇有了面子，也得到了保证，终于不装了，跪下还礼： “四公子有勇有谋，有仁有义，文奇愿意追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叶坤扶起文奇，笑道： “文主簿，赶紧帮着我们，去稳定城中局势吧。告诉大家，我们一个不杀，只要大家听话就行。” 上官季夫点头：“我以后和大郎哥，共管天门郡。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文奇抱拳道谢，带着自己的人，去安定城中局势。 因为上官伯男已经束手就擒，上官季夫以四公子的身份，加上叶坤配合行动，很快就控制了局势。 但是刚刚稳定下来，北门外却一片哗然。 亲兵来报：“三公子从江边，带领一千骑兵，冲击北门！” 三公子是水军统帅，率领三千水军，常住江边，距离天门城十五里路。 他有一千骑兵，杀过来也是很快的。 “大郎哥，你守城，我要亲自出战，击溃乱臣贼子！” 上官季夫就像打了鸡血，带领部队杀出，直扑他的便宜三哥。 第115章 阳谋！ 叶坤在城头上擂鼓助威，又派出两个百人队，左右侧击，配合上官季夫。 三公子得知大哥被擒，二哥被杀，也没什么斗志，一触即溃，带领部下骑兵向东逃窜。 他不逃也不行，城池已经落入上官季夫的手里，他的一千兵马，别想夺回来。 上官季夫派出一路追兵，追击老三； 自己又亲自带队，前去江边收复水军。 直到傍晚，终于全盘搞定。 天门郡水陆马军，都被上官季夫掌控，换了心腹带队。 就是老三跑了，没追上！ 老郡守还停尸在家里，上官季夫简单祭拜一下，便躲进后堂，设宴和叶坤庆功。 叶坤问道：“你大哥二哥三哥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三个公子手下，被抓了几百人，都关押在世子府里。 “那些铁杆心腹，自然要杀了，免得反扑我们。” 上官季夫很平静，举起酒杯：“那些漂亮女人，我都留着，大郎哥你去挑选吧。上官伯男的女儿飞燕，已经成年了，十六七岁，还挺漂亮的。还有二女儿三女儿，养一养就大了。” 禽兽啊，侄女也送人！ 叶坤皱眉：“那不是你的侄女吗？” “不是。”上官季夫摇摇头，冷笑道： “我小时候，上官伯男三兄弟，经常私下里骂我杂种，骂我小婢养的，从来没拿我当兄弟。上官飞燕也是，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四叔。” 叶坤点点头，对身边的王大奎说道： “大奎，我答应过你，打下天门郡，美女你随便选。你去看看吧，合适的就带回去。” 王大奎摇摇头：“仇人之女，我可不敢要。” 叶坤想了想，忽然想了个馊主意，对上官季夫低声耳语道： “你把那些女眷，送给上官伯男三兄弟以前的手下……比如，把上官飞燕送给文奇。那以后，文奇睡了上官飞燕，就再也不敢背叛我们，去勾结老三了。” 上官季夫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大郎哥，你这一招挺毒的。如此一来，我就不用杀很多人了。” 这一招的确狠毒，而且是个阳谋。 把上官伯男三兄弟的女眷，送给他们三兄弟以前的部下。 这些部下，要了旧主的女人，对旧主的一切忠心，都荡然无存了。就算旧主复活，他们也无法再追随旧主！ 叶坤叹口气：“郡守大人，我的意思是尽量少杀人。如今乱世，有人就有力量，可以恢复生产，赚钱养兵。” “我听你的。不过，你别叫我大人，我不是你帮忙，我这个狗屁大人，现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上官季夫摇头一笑，又问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想听一听大郎哥的意见。” “招兵买马，整顿军备。和睦四邻诸侯，以待天时。然后打通商道，一心赚钱。有了钱，继续招兵买马，无限循环。” “这个我同意，但是你说漏了一点，就是恢复生产，鼓励农耕和桑麻。” “我没有说漏。” 叶坤一笑：“如果种田能发财，现在最富裕的应该是农夫。靠着种田赚钱，会把我们累死。” 实际上，叶坤也纠结过，想发展农业。 但是反复琢磨，这个目前行不通。自己武装力量不够，农业发展再好，也会被别人摘桃子！ 所以先发展武装，然后武力保护地盘，才能谈发展。 “难道不种田？”上官季夫皱眉。 “能种的田，继续种。但是要保证，农作物成熟以后，我们可以收回来。如果不能保证收回来，那就是给别人种，给别人提供军粮。所以，不是绝对安全的区域，就不要管了，浪费精力和人力物力。” “说的也是……”上官季夫微微点头。 叶坤又说道：“珠宝玉器不能吃，丝绸保暖效果和细麻布一样，先卖掉一批，换成粮食。粮食以后越来越贵，你要拼命存粮。一旦我们被重兵围城，到时候，一斗黄金，也换不来一斗糙米。只要我们有粮食有兵马，天下珠宝，可以随时抢过来！” 以前读过三国志，叶坤记得，袁绍被围城，满市都是卖珠宝的，却不见有人卖粮食；刘备被困徐州，市面上，一两黄金换一两米！ 乱世之中，丝绸和珠宝，真的是毛用都没有！ 金银还能铸成疙瘩，发石车发出去，砸死两个敌兵。丝绸和珠宝，城破之时，能干什么？ 黄县令和刘县令，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最后……金银珠宝没了，命也没了。 上官季夫连连点头：“大郎哥，你和我想一起去了。我们年轻，抢钱的日子，还多着，眼前的这点钱，我不心痛。” 叶坤笑道：“天门郡府库充足，积粮如山，你先分给我一些。还有战备物资，也给我一些。” “要多少，都给你。” 上官季夫点头，又道：“我现在就担心，长沙郡或者荆州，会来攻打我们。毕竟，我杀了两个便宜哥哥，老三又跑了，荆州和长沙，都可以找借口收拾我们的。” “别怕，没那么快，而且你家还在办丧事。长沙郡和荆州，不会这么不讲武德。他们要来对付我们，也得一两个月。” 叶坤一笑：“你先派出使节，送些金银珠宝，放低姿态，稳住四邻。一个月之后，我们就能牢牢守住地盘，慢慢发展了。” 两人同榻而眠，聊了一夜。 次日一早，叶坤查看天门郡的武库和粮库，还有郡守府的金银财宝。 大鼎国历来如此，强干弱枝。 整个天门郡的财富，大多集中在郡治所在地。 这里的粮食，可供两万部队吃两三年；钱财珠宝更是无数。 叶坤挑选珠宝，把那些光学性能好的透明水玉，一扫而光。 然后，给了上官季夫一个望远镜，告诉他，这个是命，绝不能泄露出去。 目前的战争环境下，一个望远镜，在指挥官的手里，可以改变一场小规模战争的走向，甚至是决定胜负。 即使是大规模战争，望远镜在小范围内，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上官季夫久经沙场，自然知道这个望远镜代表着什么，举手发誓：“大郎哥放心，我会把这玩意，当成自己的性命来保护！” “我会再做一个，给你手下王猛。” 叶坤点点头，又去挑选军用器械。 天门郡的军械，比平野县要高出一个档次，尤其是守城器械，丰富又全面。 上官季夫分出部分器械，还派了工匠和技术人员给叶坤，帮助他巩固平野县和西屏山的防守。 叶坤挑了军械和守城设备，又去看库存的矿产和矿石。 老郡守上官天雄，痴迷长生炼丹术，所以弄了上百个道士和方士，在家里炼丹，有专门的大宅大院子，作为炼丹工厂。 上官季夫不相信什么炼丹术，要把这些骗子全部赶走，却被叶坤阻拦了。 要知道，这些炼丹师就是古代的化学家啊，而且，他们熟知各种矿产，了解各个矿产的原产地。 叶坤召集这些炼丹师开会，抱拳笑道： “各位大师辛苦了，我也是炼丹师，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啊。我已经和四公子说了，要大力提高各位的待遇。以后，你们要钱有钱，要酒有酒，要女人有女人。” 炼丹师们都很开心：“原来叶大人也会炼丹啊。” “会一点。”叶坤嘿嘿一笑，检查炼丹工厂的库存原料和炼丹师们的成果。 这一看不得了。 这里的硝石和硫磺，都有原矿石，而且数量不少，品质也不差。 而且有很多炼丹的鼎炉工具，稀奇古怪，甚至有铜制的密封高压锅！ “硝石和硫磺石，我全部带走了。” 叶坤找来专门负责采购的炼丹师：“大师，你去给我继续收购硝石和硫磺石、黑丹、明矾、绿矾。给我用马车和大船，一车一车、一船一船拉回来！采购的钱，找四公子领取！” 黑丹就是煤炭，也是叶坤大量需要的东西。 上官季夫吓一跳，把叶坤扯到一边，低声问道：“大郎哥，这硝石和硫磺，还有黑丹，能当饭吃吗？” 第116章 孩子奶水够吗？ “这玩意对我们来说，比饭更重要。” 叶坤点点头：“如果有钱，先给我弄一万斤硝石，两万斤硫磺石，一百万斤黑丹……还有其他东西，我开清单给你。”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有了这些玩意，就有黑火药。 横行天下不敢说，保护自己的地盘，绝对没问题！ 上官季夫想到了叶坤制造的酒精和石灰，随即点头：“行，我给钱。不过一百万斤黑丹，肯定弄不到……” 炼丹采购师说道：“这种黑丹，在淮南淮北多得是，雇一些民夫，可以在山上随便挖，不要钱。就是太远，路费要钱。” “大师，你多带人和钱，去淮南看看。先给我弄个几万斤回来。还有其他东西，我开清单给你。” 叶坤开了清单，觉得自己有用的矿物，都写上了。 当天晚上，叶坤还请了几个炼丹大师吃饭，听他们吹牛逼，看他们的炼丹成果。 几个大师都掏出自己炼成的丹药，送给叶坤： “叶大人，这是我炼出来的龙鞭大补丸，吃了以后，生龙活虎……” “大人，这是天王补气丹，吃了以后一天不困！” “大人，这是铅汞固肾丸，坚持服用，固肾培元，早日成仙！” “谢谢各位大师。”叶坤摆摆手，笑道： “这么名贵的丹药，我可不敢吃，那是暴殄天物呢。你们都留着，以后有机会，献给皇上。” 大鼎国炼丹，离不开铅和汞。 炼丹师会把铅和汞，再配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炼。反复捣鼓，不断地调整比例，再加入新的东西，经常会有意外成果。 比如豆腐，就是炼丹师发明的。 后世的黑火药，也是炼丹师无意中捣鼓出来的！ 可是这两种东西，都是有毒的，尤其是汞，毒性很大。 估计上官天雄就是吃了这些玩意，才早日成仙的！ 叶坤打死也不敢吃这些东西！ 又过一日，叶坤满载而归。 带回去许多军械，还有矿石，还有上百个工匠和炼丹师，还有几十个职业军官，带回去帮助练兵。 姜有容和月娟小姐，手拉着手，带着文阿秀、带喜等人，在北门外迎接。 “两位夫人，让你们担心了。” 叶坤下马，抱拳打了招呼，和两个夫人一起，登上马车回府。 先到南街，和大家聚会。 叶坤抽空告诉文阿秀： “阿秀，你父亲很好，现在受到了四公子上官季夫的重用，比以前权势更大。而且，你爹还娶了小妾。” 文阿秀脸色一红：“我爹……还娶小妾？是哪里的女子？” “你爹才四十多岁，怎么不能娶小妾啊。” 叶坤一笑：“那女子，是上官伯男的女儿，上官飞燕。那可是天门郡的第一小姐，第一明珠啊！” “啊，是她？”文阿秀更是目瞪口呆。 “对，就是她，你爹很开心。” 叶坤坏笑。 现在，文奇睡了上官飞燕，坏了君臣之礼，只能一辈子死心塌地跟着叶坤和上官季夫了。 等众人到齐了，叶坤说起天门郡现在的情况，告诉大家，从此以后不用担心，整个天门郡，都是自己和上官季夫的地盘。 众人自然开心，摆酒庆祝。 隔壁王干妈，也带着多多和茉莉姐妹来了，还带着几件打好的麻衣，笑道：“叶大人，你让我用竹针编织麻衣，我终于做出来了，你看行不行。” “干妈辛苦。” 叶坤接过麻衣来看，挺好的。 就是平针，没有花纹，而且尺寸大了点。 遮羞避寒，没问题的！ “干妈，这东西是当做冬衣的，平时贴身穿在里面，外面加上外套。所以，你再调整尺寸，做成紧身衣服。这样当成外套也行，只要大家穿起来不别扭就好。” 叶坤点点头，笑道：“干妈能把衣服做出来，是天大功劳，今晚上，我得敬你一杯。” 王干妈笑道：“多多和茉莉，也都学会了。就这样的麻衣，多多两天能做一件。” 麻线比毛衣的毛线要细一些，两天编织一件上衣，也是差不多的。 “很好，多多真能干。”叶坤点点头，笑道： “我会再找一些小姑娘，一起交给王干妈，来学习麻衣编织。以后，大家自己搓点麻丝，都能做衣服了。” 搓麻丝做衣服，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叶坤的本意，是先让大家学会织毛衣，以后和北方交易羊毛，做成真正的毛衣。 月娟小姐笑道：“坤郎，我也想学。学会了，就带着丫鬟们，给将士们编织衣服，也算是帮你做点事。” 姜有容和带喜笑道：“我们也学。” “你们别学这个，我有事给你们做。”叶坤点点头，说道： “明天从难民营，挑选两百个老妇和小女孩，组建一个洗衣院。我们上次打仗缴获的俘虏衣服，大家洗一洗，补一补，发给城中难民，保证大家过冬。” 前两次大败黄天道流民部队，缴获了破烂衣服无数。 都晒干了，堆在仓库里。 现在隆冬即将来临，刚好整理一下，缝缝补补，发给难民。 剩下的碎布头，也能拼凑起来，给士兵做成被褥。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来不及休息，又连夜安排其他事情。 半夜时分，叶坤终于忙完，来看姜有容。 姜有容拉着叶坤的手，红着脸，低声笑道： “相公，我好像……有了。这回，月信过了二十天没来。带喜说，肯定是怀孕了。” “啊，有了？” 叶坤又惊又喜，抱住了姜有容：“有容，真的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太忙，忙得不能照顾你。” 其实，叶坤没打算姜有容这么早就怀孕。 大鼎国的医疗水平啊，生孩子和养孩子，都靠玄学。 可是已经有了，只好想办法照顾老婆了。 姜有容摇头微笑：“我有吃有喝，和父母哥嫂都在一起，哪里要你照顾？相公，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别太累。” “我知道，早点睡吧，以后不要再熬夜了。” 叶坤点点头，拉着姜有容一起休息。 第二天上午，叶坤来找大舅嫂薛三姑。 这段时间，薛三姑是姜有容这边的内务大总管，每天买菜什么的，都是她负责。 “姑爷，找我有事吗？” 薛三姑羞答答地问道。 “有点小事……我就是问问，孩子最近奶水好吗？”叶坤坏笑。 第117章 安敢如此！ “不太好，最近吃肉不多……”薛三姑又诉苦。 这段时间，的确吃肉不多。 因为黄天道大军作乱，乡下的猪羊狗都被一扫而光，城里的屠夫也歇业了。 县城里也有一些养猪的，但是存量不多，叶坤不许私自屠宰，而是作为军备资源统一管理。 大家最近吃肉，就是咸肉干，又叫肉脯。 “没事的大嫂，今天我就下令，放开县城商业，大家可以随便吃肉了。”叶坤一笑，言归正传： “大嫂，你家有容大姑姑，好像是怀孕了，你知道吗？” “啊，大姑姑有了？” 薛三姑开心了，笑道：“恭喜姑爷和大姑姑，这一胎，肯定是儿子呢。”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以后，大嫂子和二妹，要多多照顾有容，千万别让她做重体力活，也别让她累着。” 薛三姑连连点头：“你放心，这都在我身上。” 叶坤点点头，又去找带喜，吩咐一番。 带喜和姜有容感情好，自然不用说了，坏笑道：“老爷，有容姐姐怀孕了，你以后……可要轻一点。” “好姐姐，我以后不碰有容了，专门碰你，好不好？” 叶坤被撩得火起，关上了卧室门。 带喜低声笑道：“老爷，这大白天的……” “白天有白天的味道，试试嘛好姐姐。” 叶坤不放手，低声笑道：“你看，有容都有了，你还不加油？” 许久不在一起了，带喜似乎变得更有味道了。 两人混赖了半个时辰，这才开门见人。 却不料，被姜有容撞了个正着。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姜有容坏笑，转身跑了。 带喜红着脸，推了叶坤一把：“老爷，你让我这个小贱婢，以后没脸见人了。” “你拉倒吧，我们也是正经夫妻，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叶坤捧着带喜的脸，又亲了一口：“跟我去难民营，先组建洗衣院。” 带喜点头，和叶坤一起去办事。 北街，叶坤有几十套大宅子，都是以前刘县令和王县丞的产业。 叶坤找了两套相邻的大宅子，前后院宽敞的，设置了洗衣院。 难民营里，招来两百老妇，开始洗衣补衣。 带喜、周铁兰，和秦丑的老婆槐花，做了院长，又挑选了草庙村原来的几个妇女，做管理人员。 安排好洗衣院的事，叶坤又去军中匠作坊，召集三十个铁匠，拨了两个大院，做专门的打铁铺。 然后给出图纸和方案，让大家做铁丝。 铁匠们没做过铁丝，都是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下手。 叶坤叫来两个金银匠，让他们示意一下，怎么把金银弄成丝。 金银匠做金丝银丝，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掐丝，一种是拉丝。 掐丝，就是把金银反复加热捶打，打成纸片一样，然后剪成细细的长条，再把长条搓圆。 拉丝，就是把金银捶打成牙签一样的长条，从钢板的小圆孔里面拉出去。 拉一次烧一次，让金银保持柔软。 钢板的小圆孔，按照尺寸，设置了许多规格，从大到小，就可以让金银丝越拉越细。 熟铁很柔软，烧红冷却以后，可以像金银一样拉丝。 唯一的技术难度，就是钢板圆孔。 因为大鼎国的炼钢工艺不发达，钢板硬度不过，只能通过反复烧红淬火，增加硬度。 叶坤提出了思路，让铁匠们用热油淬火、用不同比例的盐水淬火，多试验，制造出最好的抽丝钢板。 铁匠们有了思路，和金银匠一起琢磨，两三天就把铁丝弄了出来。 就是产量不高，每天只能生产几百米的铁丝，而且都很短，需要接在一起才能投入使用。 这边的硝石和硫磺提纯，叶坤也开始了，找了几个炼丹师，分别负责。 带回来的上千斤原煤，叶坤做了土法炼焦炉，开始制作焦炭。 大鼎国煤炭资源丰富，但是这时候，除了炼丹师，还没有人使用煤炭。 因为未经处理的原煤，很难点燃。 点燃以后，烟气很大，熏得人受不了。 洗煤、土法炼焦，本来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叶坤以前参加预备役训练，在民兵手册上都学习过，还和战友们激烈讨论过。 为了防止技术外泄，叶坤将炼丹师们分开，一部分放在县城，一部分放在西屏山，严格限制他们外出。 还同时进行了多项试验制造，让大家不知道自己究竟选用什么材料。 上官季夫也很给力，每天都派出五百人的车队，把叶坤需要的东西，粮食、矿石、猪羊、军械，各种工匠，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然后，再把叶坤的石灰拉回去。 叶坤嫌麻烦，派出春花玉莲，去给上官季夫指导酒精生产； 又派出技术人员，指导上官季夫建造石灰窑，自己烧制石灰。 当然了，叶坤也重点提醒，让上官季夫做技术保密。 所有技术，迟早都会泄露，但是保密一天是一天！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 南方快马来报：“叶大人，长沙郡守鲁表，攻占了陵山县。陵山县原来的守兵不敌，带着三千难民突围，已经退回慈姑县，不日就到平野县！” “鲁表小儿，安敢如此！” 叶坤大怒，拍案而起。 上次拿下天门郡，上官季夫就把陵山县也给了叶坤。 但是陵山县太远，叶坤顾不上，只是命令原来的守军继续坚守。 却没想到，长沙鲁表来摘桃子！ 秦二午等人一起叫道：“叶大人，我等愿意带着精兵，会合陵山县败兵，夺回陵山县！” 叶坤想了想，问道：“你们知道，鲁表手下有多少兵马吗？” 秦二午说道： “以前听上官伯男说过，鲁表手下，有五万兵马。本来，上官伯男打算和鲁表联姻，把女儿上官飞燕，送给鲁表做儿媳的。估计鲁表这次来犯，也是因为上官飞燕的事。” “狗屁，一个女人，值得他兴师动众？更何况，他们只是议婚，还没订婚。” 叶坤摇摇头：“鲁表这么做，就是抢地盘的。他打下陵山县，就扼守了南疆通道，再占领慈姑县，就会将我们和天门郡，隔离成孤城。” 燕六亥和姜老五等人，都跃跃欲试：“大哥，我们带兵打过去吧！” 叶坤却摇摇头： “打不过。我们所有兵力，加起来只有五千多。去掉县城和西屏山的留守兵力，只有三千兵马可以调动。鲁表五万大军，至少出动了一万多人。” 飞马斥候回报：“鲁表派出的兵力，有两万人。其中骑兵五千，战车二百。骑兵重甲兵，约有一千。步兵重甲兵，约有两千。” 斥候，就是过去的侦察兵，分为骑兵和步兵。 飞马斥候，是最精锐的侦察兵，会监控百里外的动态。 秦二午气呼呼的：“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坐以待毙？陵山县是我们的地盘，丢了地盘，就等于丢脸啊！” 燕六亥王大奎等人，也各自气愤。 就连朱大春王保和谭八卯，也一脸怒气。 这些家伙跟着叶坤，几乎没打过败仗，所以很自信，又带着骄横。 第118章 做人要厚道。 叶坤看着大家，问道：“各位兄弟，都想和鲁表决一死战吗？” “他既然犯我疆土，当然要决一死战！” “头掉了碗大的疤，战死拉倒！” 众人纷纷表态。 “很好！” 叶坤点头微笑：“既然大家都有血性，我便再无犹豫。不过，既然要开战，就一定要赢。否则，我宁愿做缩头乌龟，也绝不开战。” 燕六亥问道：“大哥，怎么样才能保证一定会赢？” “战术性后退，诱敌深入，使用骄兵之计，全歼对方精锐！” 叶坤取出沙盘，带领心腹分析局势，安排战斗部署： “陵山县丢了就丢了，不用夺回。鲁表攻占了陵山县，就要分兵留守，力量会渐渐削弱。我们在慈姑县迎击对方，诈败撤退；在叶青阳的叶家坞附近，再败一场，引诱敌军深入平野县，然后埋伏精锐，一举破敌！” 朱大春问道：“就算我们埋伏精锐，能一举破敌吗？鲁表的骑兵很厉害的，五千人马一起冲过来……” “不怕，我有秘密武器。” 叶坤淡淡一笑，点兵排将：“秦二午，关勇，各带五百兵马，去接应陵山县败兵和乡亲们。接头以后，你们压阵，掩护乡亲们，向叶家坞方向撤退。如果鲁表派兵来追，你们只许败不许胜。” 秦二午和关勇领命。 叶坤又吩咐：“王保王大奎，带六百兵马，埋伏于叶家坞附近，接应秦二午和关勇。” 王保王大奎领命。 叶坤继续安排：“赵彪谭八卯，带领民夫，在平野城南二十里外开阔地带，挖战壕布置阵地。押送器械过去，做好准备。” 众人各自准备。 叶坤又让亲兵，从西屏山调回八百兵马，协防平野县，一边又派人给上官季夫送信。 两日之后，陵山县败兵八百人，带着两三千乡亲，狼狈而来。 叶坤妥善安排，收编败兵，让他们暂时休整，等待大战。 第三天，秦二午、关勇、王保王大奎等人，全部诈败而回，还把叶家坞的三四千人，带了过来。 叶家坞的叶青阳，丢了自己的大本营，丢了祖业，却也不见怎么伤心，依旧面无表情。 叶坤笑道：“叶堡主，你终于舍得离开叶家坞了。” 其实，很早的时候，叶坤就说过，叶家坞守不住，让叶青阳早点搬来平野县。 可是这家伙不听！ 当然了，留在叶家坞做个土皇帝，肯定比寄人篱下强。 “舍不得，可是打不过鲁表。” 叶青阳翻白眼：“叶大人，现在我来投奔你了。我手下六百兵马，全部给你。但是，剩下的乡亲们，你要帮我养活。” “没问题！” 叶坤毫无难度，挥手道：“先让乡亲们进城，能打的留下来，看我给你们报仇。三个月之内，我给你们再造一个叶家坞，你还是堡主！” 叶青阳不大相信，叹气道：“我家几代经营，才有叶家坞，你三个月，怎么能再造出来？” “我会做到的，放心吧。” 叶坤也不多说，安排布阵。 这段时间打造出来的铁丝，已经有了上万米，又把细铁丝磨尖了，缠在粗铁丝上，就可以制造铁丝网防线。 铁丝网用木桩固定，里外三层，封住了敌军来路。 铁丝网后面又有战壕。 战壕加铁丝网，就是骑兵的克星，是对骑兵的降维打击。这种战术，一直持续到二战时期，直到坦克大规模应用，才渐渐失效。 阵地上，设置了发石车和强弩。 阵地两翼的山谷之中，各埋伏三百骑兵，一千步兵。 黄昏时分，鲁表先头部队，一千重骑兵，两千轻骑兵，一起杀到。 看见这边列成阵势，对方也不敢轻敌。 对面主将，是鲁表手下大将孔敦，久经沙场，马战高手。 看见叶坤阵地坚守不出，孔敦亲自上前，喝道：“请平野县叶坤，出来相见！” 叶坤策马上前，隔着一百步喝道： “我们都是朝廷命官，各守疆土。你家鲁太守是何道理，为何抢了我陵山县，又抢了我慈姑县和叶家坞，现在兵临城下，难道又想抢我的平野县？” “原来你就是叶坤？这么瘦啊。” 孔敦哈哈大笑，长枪向前一指：“你勾结上官季夫，霸占天门郡，天理不容。叶坤，你还是投降吧，免得我大开杀戒。” 叶坤瞪眼：“成王败寇，凭本事说话，什么天理不天理？孔敦，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回去，把慈姑县和陵山县还我，否则，我、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哈哈哈。叶坤，你们一败于陵山县，二败于慈姑县，三败于叶家坞，还敢再战吗？” “放屁，那是我故意败给你的。你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叶坤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瞎咋呼。 “好，我就看你做了鬼以后，怎么对我不客气！” 孔敦忽然翻脸，大枪向后一摆：“给我杀，活捉叶坤，今晚上兵临平野县城，明天带你们抢钱抢女人！” “杀呀——！” 三千骑兵，铺天盖地一般杀来。 马蹄踏踏，大地震动。 叶坤吓得一缩脖子，掉头就跑。 阵地上，亲兵们放过叶坤，拦住阵门。 战壕里升起七面大旗，一起挥舞：“放箭，放铁丝！” 嗖嗖嗖！ 一百架强弩重箭射出，箭头直扑敌军。 稍后的阵地上，一百架绞索发石车，也同时发动。 这次发射的，都是二十公分长的一段段木头，就像一个榔头的头部。每段木头上，都带有三四根一米多长的铁扎丝。 铁丝上面，带有倒刺。 这是叶坤发明出来，专门对付骑兵的。 大鼎国有铁甲马，但是马腿没有护甲。 马腿又是最柔弱的地方，一旦被铁丝倒刺勾住，战马就会原地乱跳。 大鼎国对付骑兵，一般用铁蒺藜，但是效果远不如铁丝倒刺。 果不其然，铁丝榔头克制对方骑兵，效果奇佳！ 孔敦的先头部队，被一百重箭射翻一片。倒地的战马，又将后来的战友绊到在地。 一百个铁丝榔头遍地开花，给孔敦的部队，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他的后军，被前军阻挡，根本杀不过来。 “放箭，继续放！” “发石车，放烈酒弹！” 叶坤有条不紊，躲在战壕里指挥战斗。 “杀呀，活捉孔敦！” 左右两翼，鼓声震天，秦二午等人鼓噪杀出，势不可当。 叶坤的阵地上，更是乱箭如雨，喊杀声阵阵。 孔敦的战马被重箭、铁丝倒刺和酒精烈火弹攻击，立刻开始败退，后军不能阻挡，自相践踏无数！ 冷兵器时代打仗，只要造成敌军撤退，就可以乘胜掩杀，大肆收割人头了。 “追杀，活捉孔敦！” 叶坤跳出战壕，骑上战马，亲自带队掩杀。 秦二午等人，这几天都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候个个眼红，如野兽一般，扑杀敌军。 孔敦狼狈逃窜，带着一千残余，退守叶家坞。 叶坤包围了战场残兵，缴获器械和战马无数。 弓箭铠甲刀枪，大多都能用。 战马有一半完好无损，有一部分伤了腿，带回去简单治疗一下就行。 现场还有上百匹死马，只好剥皮吃肉了。 还有一千俘虏，秦二午打算全部处死。 叶坤阻止了秦二午，对那些俘虏们说道： “各位兄弟，我们都是汉家儿女，都是乡亲，都是穷苦人家的儿子。如果不是鲁表和孔敦把我逼急了，我不敢伤害各位兄弟一根头发。现在，我不杀你们，你们带着伤兵，回去吧。” 俘虏们不大相信，面面相觑：“叶大人，你不杀我们？” “为什么要杀人呢？人的脑袋可不是韭菜，割了还能再长出来。” 叶坤苦笑：“你们有父母，有老婆，有孩子在家里等着你们。所以，我不忍心杀人。你们带着战友的尸体，回去吧。不过，以后战场相逢，你们把我逼急了，我还是要杀人。” 俘虏们一起跪下了，流泪道：“叶大人，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当兵的……” “你们走吧各位兄弟，如果以后走投无路了，记得来投我叶坤！” 叶坤挥挥手，把俘虏全部放了。 还给了他们几辆马车，让他们拉尸体回去。 俘虏们捡回一条命，千恩万谢而去。 秦二午非常不解，发牢骚道： “大哥，这些俘虏你不杀，他们明天又来打我们。还有几辆马车，不要钱啊？” 王保王大奎等人，也都不理解。 打仗吗，不就是杀人吗？ “兄弟们，做人要厚道。” 叶坤拍了拍秦二午的肩膀，笑道：“我们今天做个人情，以后打去长沙，刚才放回去的俘虏，知道我们厚道，就不会坚决抵抗，甚至，欢迎我们进城。” 秦二午噗地一笑：“大哥，你怕是做梦呢。” 第119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叶坤一笑，问道：“你们可知道，这一千多人放回去，一天要吃多少粮食？” “一千多斤吧。” “对呀，把伤兵放回去，孔敦就要安排治病，掩埋尸体，安排粮食供应，就会消耗精力和财力。如果孔敦不能善待伤兵，就会造成军心大乱。” 叶坤嘿嘿一笑：“这是千古阳谋，杀人诛心。眼前不见效果，以后就知道了。” 众人也不懂什么阴谋阳谋，赶紧打扫战场，运送战利品回去。 孔敦这一战，丢了两千战马，两千套轻重铠甲，刀枪弓箭无数。他从陵山县和慈姑县搜刮的东西，远远不够弥补这一战的损失！ 叶坤很稳，先把营寨和阵地加固，然后依次运送战利品。 第二天一早，拔营起寨，全部返回县城。 叶坤知道，孔敦遭此大败，定会集结大军前来，攻城找回面子！ 这时候再打阵地战，自己把握不大。就算打赢，恐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接下来打守城战，才是最划算的。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孔敦率领上万人马，兵临城下。 大军分为两部，面对平野县的东门和南门，开始安营扎寨。 秦二午也有了望远镜，在城头观望，请缨出战： “大哥，敌军奔袭而来，立脚不稳，又非常疲惫。这时候，我们主动出城攻击，很占便宜！” 其他将领，包括上官季夫派来的练兵团队，也是这样的看法。 燕六亥也说道：“昨晚上，我们大获全胜，士气高昂，现在出去打仗，也能赢！” 叶坤点点头：“各位说的很对，兵法上，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不同意。” 众人苦笑：“既然兵法上都这么说，你作为主帅，为什么不同意？” 现在的平野县，收编了陵山县的败兵，还有叶家坞的散兵，总兵力接近七千。 骑兵两千，器具铠甲齐全。 步兵五千，披甲率百分百！ 有这个兵力，又有昨晚上的一场大捷，士气正锐，的确可以和孔敦硬钢一下！ 而且赢面比较大。 叶坤摇摇头，笑道： “我们现在出城杀敌，一个兵可以换对方两个兵。但是，我们把孔敦的人马杀光，我们自己兄弟，也耗得差不多了。如果我们坚守，让他来攻城，我们一个兄弟，可以换他十个。三天打下来，他们就顶不住。” 秦二午翻白眼：“可是这样打，不过瘾啊。” “放心，保证你们过瘾。” 叶坤看着大家，问道：“你们有谁，和大鼎国的正规部队，打过守城战？” 众人想了想，各自摇头。 上官季夫派来的练兵团也摇头：“我们在陵山县，和蛮兵打过守城战。但是和大鼎国的大部队，没打过。” “所以，我想打一场守城战，积累经验。这个经验，对我们以后至关重要。” 叶坤点点头：“上次黄天道大军围城，只是乌合之众，不算军队。鲁表的部队，都是精锐，我想看看他们如何攻城，学习经验。” 众人这才明白叶坤的苦心，一起点头。 叶坤下令：“擂鼓咒骂，挑衅孔敦，看他敢不敢来攻城。” 谭八卯嘻嘻一笑，让城头士兵擂鼓大叫：“孔敦小儿，敢来攻城否？” 上千士兵一起大叫，声震长空。 孔敦骑着马，站在四百步之外，气得咬牙切齿。 叶坤通过望远镜，可以看见孔敦的表情和神色。 半晌，对方军中也组织了上百个大嗓门，冲着城头大骂：“叶坤匹夫，敢不敢出城一战？” 双方对骂，都是小儿伎俩。 和草庙村的三狗子铁蛋骂架水平差不多。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继续骂。” 叶坤根本无所谓，笑道：“来人，传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来城头上唱歌跳舞。我有新写的诗词，刚好排演一下。” 谭八卯大喜，一溜烟地去叫小姐姐们了。 黄昏时分，城头上火把明亮。 十几个小姐姐，载歌载舞，又跳又唱：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叶坤端着酒杯，带着姜有容和刘月娟，津津有味地看着歌舞。 城头上，士兵们也嘻嘻哈哈，鼓掌叫好。 上官季夫的练兵团各自苦笑，低声说道：“叶大人，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仗。” 秦二午也连连摇头，这哪里是打仗，胡闹啊！ “这叫心理战术。故意刺激对方，瓦解他们的士气。如果他们忍不住前来攻城，就是送死。” 叶坤放下酒杯，给小姐姐们打拍子，大声领唱：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叶坤不会谱曲，但是记得这首歌怎么唱。他唱出来，勾栏里的谱曲高手，就能谱曲排演了。 一曲终了，余韵悠长。 叶坤一挥手：“各位小姐姐们唱得很好，有赏，每人白银一两！” 小姐姐们都开心不已，上前施礼道谢：“叶大人，您真是个好官。” “与民同乐嘛。” 叶坤点点头：“你们吃点东西，接着奏乐接着舞。如果敌人在城下放箭，你们立刻靠墙蹲下，我们的将士自会保护你们。” 小姐姐们一起点头。 叶坤将城防交给秦二午等人，自己带着姜有容和月娟小姐回去。 城中百姓，对叶坤很有信心。 虽然城外大军压境，但是城内秩序井然。 为了绝对安全，城里还是实行了宵禁。天黑之后，任何人不得出门，否则可以当成内奸，就地斩杀。 真有需要出门的，可以高举双手，汇报巡城兵卒。 入夜之后，孔敦终于被城头上的小姐姐们激怒了，发起了一波试探性攻击。 三百骑兵忽然冲下城下，各自张弓搭箭，向着城头乱射。 骑兵在冲锋的时候，射箭会得到惯性加持，射程稍远一些。 但是秦二午的两百架强弩都在等着，眼看对方进入射程，立刻回击。 强弩威力远超过弓箭。 对方骑兵的弓箭，还没碰上城头，秦二午的重箭就到了，射翻了城下几十个骑兵。 孔敦恼怒，派出重骑兵支援。 这么一来，正合秦二午等人的心意，重箭不紧不慢，依次向着城下射出。 重箭的准头不太好，但是骑兵连人带马目标大，三箭之中，总能命中一个。 一炷香时间的混战，对方倒了一片。 城头上的小姐姐们，早已经在盾牌掩护下，悄悄溜走了。 “城头弓箭不多，给我杀！” 孔敦观察半晌，觉得平野县的重箭很厉害，但是数量不多，可以冲杀一阵。 于是，催动大部队步兵，抬着攻城木向着城门逼近。 “石灰弹，烈酒弹，放！” 秦二午挥动了指挥旗。 南门有三百架绞索发石车，都架设在城内城墙下，孔敦看不见。 随着一声令下，一波石灰弹越过城墙飞出，散落在孔敦的队伍之中。 石灰弹发挥威力有延迟，孔敦不觉得厉害。 可是接下来，又是一波烈酒弹飞来，顿时在城外爆出一片火海！ 面对火攻，铁甲皮甲全都挡不住。 孔敦的队伍开始败退，鬼哭狼嚎。 “给我杀出去，活捉孔敦！” 秦二午觉得这是个追杀的好机会，自作主张，开城门，带着一千多兵马追杀。 谭八卯急得跺脚，大叫：“秦将军，我干爹说了，不许出城追敌！” 可是秦二午根本不听，当先杀出。 叶坤刚刚睡下，听见城南喊杀震天，终究不放心，匆匆赶来。 这时候，秦二午已经带兵杀出城外了。 叶坤登上城头，急忙喝令：“鸣金收兵，强弩掩护秦二午！” 当当当当——！ 密集的鸣金声响起，秦二午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兵，在城门下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 这一战，又杀敌数百，虏获无数刀枪铠甲，还有三百多匹伤马和死马。 地上还有对方的伤兵在哀嚎、挣扎。 “不许杀人！” 叶坤亲自出城，喝道：“这些受伤的敌军，一个不许杀！” 秦二午气得把大枪丢在地上，牢骚道：“大哥，你又不让杀，我们打仗是干什么的？” “这是军令！”叶坤瞪眼。 “哦，知道了……” 秦二午不敢再说。 叶坤让强弩戒备，指挥部下，剥了伤兵的铠甲，收了他们的刀枪弓箭，把死马伤马全部送去城里。 然后，叶坤看着那些俘虏： “各位兄弟，大家都是老百姓，被逼无奈才当兵的，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都回去吧，告诉孔敦，让他来收尸，我保证不放冷箭。” 俘虏们捡回一条命，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叶坤返回城内，上了城头，喝道：“让孔敦来收尸，不许放冷箭！” 秦二午叹气：“大哥，你这又是什么套路啊？” “阳谋。让孔敦难做。” 叶坤冷笑：“他要是不来收尸，就冷了部下的心。如果来收尸，又怕我暗算，又要增加许多工作量，回去还要掩埋尸体。还有那些伤兵，回去以后需要治疗，哭的哭喊的喊，对敌军的士气，也是个打击。我们还赚个好名声，敌军都会说我们仁义。” 秦二午耸耸肩：“可惜好名声不值钱。” “秦二午，你违反军令，擅自出城杀敌，该当何罪？” 叶坤忽然板起脸来，喝道：“左右，把秦二午拿下，给我砍了！” 秦二午吓一跳，叫道：“大哥，我是违反了军令，可是我打赢了啊！” 第120章 越长越好。 谭八卯王大奎等人，也骇然失色。 叶坤瞪眼大喝：“闭嘴，违反我的军令，打赢了也要砍头！” 秦二午一呆，跪了下来：“大哥，你真的要杀我，就杀了吧。是我违反军令，我该死。” “叶大人，求你刀下留人。” 王保等人都跪下来，抱拳说道：“秦二午虽然违反军令，但是忠心耿耿啊。两军交战，正是用人之际，我们不能自断手足啊。” 叶坤当然舍不得杀秦二午了，叹气道： “好吧，念在秦二午是初犯，大家又来求情，我就饶了秦二午这一次。但是，秦二午刚才这一战，不算军功。秦二午的手下，论功行赏！” 秦二午松了一口气，抱拳道谢，笑道：“大哥，我不要军功，杀得过瘾就好。” 叶坤拍了拍秦二午的肩膀：“以后，我给你临机决断权，机会合适，可以出城杀敌。但是，出城不得超过五里！” “多谢大哥。”秦二午又神气起来了。 叶坤看看城下，回去睡觉。 本以为孔敦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也就是匹夫之勇，不足为惧。 他的攻城方式，和流民没有多大区别。 次日午饭前。 叶坤来到城头，查看敌情。 秦二午过来汇报：“大哥，天亮时分，孔敦的人来到城下收尸了，我们没有放箭，还笑嘻嘻地跟城下的人打招呼。” “很好，他们自己收尸，省得我们挖坑掩埋。” 叶坤点点头，举起望远镜眺望孔敦的大营。 孔敦安排了两个坚固的大营，城南城东，各有一个。 营中正在热火朝天地建设，显然是要打持久战。 上官季夫派来的练兵团，主将叫做皇甫琳，借了叶坤的望远镜看了半天，说道： “叶大人，孔敦如此安排，后面肯定会增兵，而且会制造大量的攻城器械，和我们打一场硬仗。长沙郡的骑兵，两天可到这里。步兵借助马车，三四天也能到。所以，我们要早做防备。” 叶坤反问：“你觉得我们能守住吗？” “能，因为我们粮草充足，城防坚固。而且西门和北门，畅通无阻，可以从天门郡调兵调粮。” 皇甫琳点头，又道：“只是长期对峙，不利于城中民心稳定。” 叶坤笑道：“皇甫将军觉得，我们应该如何破敌？” “我们的重箭射程很远，有武器优势。所以我建议，天黑之后，以重箭队向前逼近，骚扰敌军，使之不得休息。如果对方追击，我们就退守城内，以发石车和城头强弩重箭杀敌！” “此言正合我意，天黑之后，和他们打一场。” 叶坤大笑，让大家轮班休息。 昨夜里，匠作坊又组装了一百多架重箭，火力强大，已经可以骚扰敌军了。 而敌军白天建设营寨，晚上再被骚扰，就会非常疲倦。 天黑之后，城南城西各自开门。 首先是重甲兵，带着木桩和铁丝，构筑防线，防止对方骑兵冲击。 后面是铁甲重箭队压阵，步步为营，向前靠近。 对方知道叶坤发起了攻击，急忙迎战，试图用弓箭阻挡。 可是叶坤的强弩重箭，射程有绝对优势，躲在铁丝网后面，向着敌营乱箭齐射，压得对方不敢冒头。 后面十几架发石车推出城门，发射烈酒弹和硫磺包，火攻对方大营。 孔敦被逼急了，再次组织重骑兵强冲，试图俘获叶坤的强弩重箭和发石车，好回去仿造。 叶坤不慌不忙，步步撤退，将敌军引诱到城下，又是一番诛杀。 双方厮杀到半夜，孔敦丢下上千具尸体，终于收兵。 叶坤这边，也死了五十多个兄弟，重伤轻伤一百多人。 一比十的战损比，叶坤还是满意的。 但是看见这么多兄弟伤亡，叶坤也伤心啊。 来不及休息，叶坤亲自带着军医队，救护伤兵，指导大家用酒精清创消炎，安抚伤兵情绪。 关勇和赵彪，带人在城外打扫战场，把死去的马匹和铠甲刀枪，全部搬回城中。 马肉可以吃的，都是粮食。 天亮之后，叶坤抚恤战死兄弟的家属，每人二十两白银、一百斤米，五斤肉干。并且，给家属们保证，此后终身免税，永享尊荣。 午饭前，五十多个死难者，安葬在西门外的高坡上。 叶坤带着姜有容和刘月娟，还有秦二午等高级将领，全身素服，洒酒祭拜，流泪道： “各位兄弟拼死守城，为国尽忠。叶坤无论生死，与各位兄弟同在！等天下太平之时，再给各位兄弟建庙立祠，永享祭祀。” 军人打仗都不怕死，怕的是，死得没尊严，死了以后没人照顾家小。 叶坤给了阵亡者极高的荣誉和尊严，妥善安置家属，也是凝聚军心，收揽人心的手段。 阵亡者家属，还有全体将士，无不感动，纷纷举刀高呼：“叶大人，我们誓死追随你，生死同在！” 叶坤趁机做一番演讲：“各位兄弟，我们都是穷苦百姓，只要团结一致，一定可以赢来天下太平。到时候，我们安居乐业，共享太平富贵！” 安葬了死难者，叶坤又带着姜有容和刘月娟，去军营里看望伤兵。 姜有容和刘月娟，各自挽起袖子，亲自给伤兵们换药，温言安慰。 伤兵们都感动哭了，一个个哽咽不能言。 郡守兼县令的夫人，不嫌肮脏，亲自侍候你，这恐怕是大鼎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 慰问伤兵结束，叶坤召开军医开会，给他们制定了伤兵救护流程，让他们严格执行。 军医本来不多，叶坤让大家带徒弟，每人带两个，在实习中成长。 叶坤还制造了蒸锅，用高温蒸煮包扎用的细麻布，进行消毒。还制作了弯针，示范了伤口缝合术。 军医们也对叶坤很佩服，觉得这个叶大人什么都懂！ 回去的路上，叶坤说道： “以后打仗，伤兵会越来越多，我想成立一个女子护理团，配合军医，照顾伤兵。两位夫人，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姜有容苦笑道：“让女子进入军营，合适吗？” “合适啊，以后会有专门的军营医院。”叶坤一笑： “女人也是人，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而且照顾病人，女子更加心细，会安慰病人的情绪，让大家早日康复。我还打算，成立专业的女子部队，可以上战场杀敌。” 刘月娟说道：“兵荒马乱的，也顾不了什么男女之别了，成立女子护理队，我觉得也行。” 姜有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彩蝶胆子大，可以负责女子护理队。” “挺好，我找彩蝶聊聊。” 叶坤点头。 回到南街，叶坤叫来彩蝶。 这段日子，彩蝶都在女子难民营，负责维护治安，雄赳赳气昂昂的，威信很高。 而且，彩蝶越长越好了，亭亭玉立，曲线玲珑，再不是几个月前的豆芽菜。 “大郎哥，你找我……有事吗？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彩蝶很开心，还以为叶坤找她来圆房。 第121章 收了巧奴？ 叶坤拉着姚彩蝶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不起彩蝶，大郎哥最近太忙了，没有照顾到你。” “大郎哥……” 彩蝶心中一暖，扑在了叶坤的怀里，泪如雨下。 就这一句暖心的话，对于彩蝶来说，就够了。 “别哭了，丫头。” 叶坤擦了擦彩蝶的眼泪，笑道：“彩蝶，听说你最近在难民营，很努力也很辛苦，把难民营管理得很好。这是大功一件，该赏。” 彩蝶在叶坤的怀里扭了扭：“大郎哥，那你赏我什么？” “让我想想……” 叶坤一笑：“赏你十两银子，再提拔你做个女将军，行不行？” “女将军，我行吗？”彩蝶眼神一亮。 “当然行，但是先要学习。”叶坤点点头，问道：“你最近，认识多少字了？” “我和巧奴算过，已经认识七百多个字了！” “真厉害，可是还要继续学。”叶坤刮了刮彩蝶的鼻子，说道： “做一个将军，不但要会打仗，还要会救人，会照顾手下的伤兵。所以，我打算让你招募三十个人，成立一个女子护理队，先跟着军医，学习救护病人。这一步学会了，再学打仗。你看行不行？” “大郎哥，你说我行我就行！”彩蝶骄傲地一挺胸。 “那就一定行了。” 叶坤很开心，又问：“可是救护伤兵，会整天看见血淋淋的伤口，还有死人，你怕不怕？” “不怕，我也见过很多死人。” “很好。”叶坤很开心： “你立刻从难民营里，挑选三十个女子，识字的最好，成立护理队。告诉大家，护理队每天管饭，有工资，每人每天三个铜板！如果做得好，以后都是小队长，每人每天十个铜板！” “好啊大郎哥，我这就去挑选。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叶坤微笑。 莫非这丫头早熟，想让自己奖励一下？ 彩蝶嘿嘿一笑：“我要求，和巧奴一起！在难民营的时候，巧奴也是和我一起的。” “没问题，你和巧奴各找二十个人，都是小队长，每日两班倒。”叶坤一口答应了。 “可是大郎哥，这个事你要去找巧奴，亲自跟她说。” “好，我们去难民营找她。” 叶坤点头，带着彩蝶去难民营。 难民营，在县城里面，位于西北方。 这里面，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了，能干活的人，都在给叶坤干活。 女子难民营里，还有上千人。 巧奴和母亲槐花，配合姚彩蝶，维持秩序，每日发放饭菜，监管卫生，还抽空教小朋友们读书写字。 叶坤先视察了一遍，看看整体情况。 难民们倒也知恩图报，纷纷说道： “叶大人，你看我们能做什么，就让我们做点事吧。我们每天白吃白喝，心里愧疚啊。” 这些人不是叶坤收留，早都死了。 所以感恩。 叶坤点点头，说道： “大家愿意帮忙干活，我很高兴。以后，我们会在这里，做两个麻袋编织厂，老人小孩，残疾人，只要手能动，都可以干活。干活赚了钱，我给你们买肉，改善生活。” 麻袋可以用在战场上，作为军备物资，值得储存一些。 这些难民没事干，可以用毛衣针，直接编织麻布，然后凑成麻袋。 麻袋用来装土，布置战壕，针眼大一些也没事。 难民们都很开心，一起点头：“我们听叶大人的安排。” 叶坤点点头，说起女子护理队的事。 听说有工资，立刻就有很多年轻的母亲举手报名。 叶坤挑选了四十个人，交给姚彩蝶和巧奴，又说道： “这些姐妹，大多都是年轻的母亲。就每天上班四个时辰吧。下班以后，回来陪伴自己的孩子。我找了个宅子，今天晚上，给大家上课培训。” 巧奴点头，扯了叶坤一把。 叶坤会意，和巧奴一起，走进存粮食的库房。 巧奴捏着衣角，扭捏道： “大郎叔叔，你让我去服侍伤兵……我是不是……很吃亏啊。这种事，都是下人干的。” 叶坤噗地一笑：“傻丫头，世上的人都一样，哪有什么下人上人啊。今天，我还带着两个夫人，亲自给伤兵清洗伤口，换药包扎。” “她们是你夫人，我又不是……” 巧奴也噗地一笑，低声说道：“如果我是你夫人，我也愿意服侍伤兵啊。” “巧奴，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 “那还用说。”巧奴依偎过来，低声道： “大郎叔叔，你在城头上指挥打仗，真的好威风啊。世上的男人，就你最威风了，像皇上一样。” “你见过皇上吗？” “见过啊，就像你这样嘛。” “傻丫头……”叶坤抱了抱巧奴，附耳低声说道：“你先帮我组建护理队，等过了年，不打仗了，我们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却不想，巧奴忽然一个偷袭，将嘴巴凑了上来。 “唔……”叶坤有些手足无措。 巧奴偷袭成功，这才红着脸笑道： “那你说话算话，过了年就……跟我爹妈说。再过年，我都十七岁了。” “行，要是你爹妈不答应，可不怪我。” 叶坤一笑。 “你现在是最大的官，我爹妈当然会答应了。”巧奴很幸福，又粘了上来。 外面，槐花还在和彩蝶打听护理队的事。 其实槐花不愿意巧奴去干这个事，她觉得，服侍人是低贱的，而且，还要服侍很多男人。 叶坤走了过来，笑道： “槐花嫂子，以后的女子难民营，就交给你了。你从里面挑一些能干的，当你的助手。” 槐花点点头：“我把姬秦女叫来帮忙，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是给大家打打饭，盯着大家洗澡洗衣服。” 叶坤点头：“好，我再去男子难民营，看看秦丑大哥。” 秦丑以前是村长，有管理能力，所以让他负责男子难民营。 这边也差不多，剩下都是不能干活的，老的老，小的小。 秦丑开辟了一大片菜园，让大家帮着种菜，忙得热火朝天。 叶坤陪着秦丑聊了几句，问道：“秦丑大哥，谢谢你帮我，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秦丑叹气：“唉，我就想回草庙村，当个杀猪匠……” 叶坤很无语。 以秦丑的能力，稍微学习锻炼一下，以后做个县令，绰绰有余。或者当个军需官也行啊。 可是这家伙，偏偏要做杀猪匠！ “秦丑大哥。”叶坤拍了拍秦丑的肩膀，笑道： “过了年以后，我们要恢复生产，整理农田。那时候，你来做一个农业部部长，负责耕种粮食发展桑麻。以后地盘越来越大，你就能管理全国的农业生产了。” “胡说，你能有那么大的地盘？真有那么大的地盘，我也管不了啊。” 秦丑摇头一笑，忽然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大郎哥，我们是老邻居，就直接说了吧。巧奴也大了，我想让她跟着你。这兵荒马乱的，跟着你，才不会饿死，不会被抓走。” 叶坤一笑：“秦丑大哥，真的要我做你女婿啊？” 第122章 精锐尽出。 “小丫头想跟你，槐花也是这意思。” 秦丑憨厚地一笑：“女婿不女婿，我不敢想，你现在是大人，最大的。” “我和二午结拜，要了巧奴，怕是不合适。这个事，你们再问问二午吧。” 叶坤拍了拍秦丑的肩膀，转身告辞。 女人，叶坤不想要了，照顾不过来啊。 可是秦丑的意思，是想和自己联姻，巩固他的地位和利益吧。 下午，城东方向，又是喊杀震天。 叶坤亲自登城查看。 却见对方只是擂鼓佯攻，根本就不敢近前。 “不要放箭，对方这是消耗我们的重箭，别上当！” 叶坤挥手下令：“城头强弩重箭掩护，铁甲兵，带着石灰，跟我设置两道石灰线。敌人进入我第二道线，你们就催动重箭！” 把打仗变成数学，是一件好玩的事。 叶坤亲自带队，带着绳子量好尺寸，在城下设置了两道石灰线。 一道是警戒线，一道是死亡线。 只要敌军过了死亡线，重箭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在南门外，叶坤同样设置了两道石灰线。 这样的话，守城士兵有了直观的参考标准，就不会浪费任何一支箭。 安排好城防，叶坤又去北街，给女子护理队上课。 同时，也叫来了一半的军医，一起学习，互相探讨。 女子护理队的成员，多少都认识几个字。 叶坤挑选了识字多的，做了骨干。 上课先从急救包扎开始，告诉大家从近心端包扎，每个时辰放松扎带一次，防止形成血栓和肌肉坏死。 这些基础的东西，考驾照都学过，不是傻子都懂，但是大鼎国的人却不懂。 叶坤参加了三年预备役，每年一个月的集训，对于急救知识，水平远超过这里的军医。 一边教学，叶坤还一边做示范动作，鼓励护理班成员互相模仿操作。 然后是简单的清创和消毒教学。 最后，叶坤给大家讲了护理学创始人‘提灯女神’的故事，告诉大家，细心耐心，安慰伤员，可以大大降低死亡率，挽救生命。 这个提灯女神是很厉害的，只是细心护理，耐心安慰，在战争时代，把伤员的死亡率，从百分之四十，降低到了百分之五以下，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后世的所有护士，都把提灯女神当成祖师婆婆。 当然了，叶坤把提灯女神的故事，改编了一下，说是山的海的那一边，几万里之外的一个国家。 反正大家不懂，自己说啥就是啥。 一节课，整整上了一个时辰。 学员们都觉得大开眼界，又被叶坤鼓励，一个个干劲十足。 叶坤安排大家明天实习，明天晚上继续上课。 城头上，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还在唱歌跳舞，好不热闹。 叶坤巡视一番，又给大家‘作’了一首诗，让小姐姐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城下孔敦的部队，又气又怒，又拿叶坤没办法。 第二天上午，叶坤亲自来到军营，指导护理队现场实习，给病人换药，检查体温，活动关节等等。 没有体温计，检查体温就靠手。 护理队成员都是女子，受到男女观念影响，一开始放不开，扭扭捏捏。 叶坤说道：“各位姐妹，你们把伤员当成自己的兄弟就行了。治病救人，是最伟大的，更何况，我们在救护自己的同胞和兄弟。” 然后，叶坤又吩咐伤员，对护理队的姐妹们要尊重。 敢有调戏护理队成员的，军法处置！ 彩蝶胆子大，也不扭捏，敢下手，面对血肉模糊的伤口，镇定自若。 叶坤很满意，这样的心理素质，做什么都行啊。 军营附近的两套大宅子，全部打通，做军营医院，也接待其他的老百姓看病。 护理队有专门的库房和休息间。 还给娇奴和彩蝶，设置了单间，也就是队长办公室。 晚上上课，就在军营医院里。 今晚上，叶坤还讲解了落水急救和食物中毒急救，再次强调，让大家喝开水，勤洗手、勤洗澡。 上课结束，不当班的都回去了。 娇奴带着十个人，留下来值夜班，算是从此正式上岗了。 叶坤也留了下来，结合实际情况，给娇奴写了一份护理手册草稿，规定了基本的护理流程。 考虑到娇奴识字不多，叶坤逐条解释了一下，让娇奴理解。 娇奴大致理解了护理流程，伸手在叶坤身上挠痒痒，笑道：“大郎叔叔，你说要勤洗澡，我看你身上脏不脏，能不能搓出来汗泥……” 叶坤笑道：“我昨晚上才洗的澡，肯定没有汗泥。” “可是我三天没洗澡了，大郎叔叔，你的肥皂，能不能给我两块？你看，我身上都有汗泥了。” “肥皂还有一些，明天拿给你。” 叶坤拉着娇奴，在自己腿上坐下：“你别骗我，我看你身上能不能搓出来汗泥。” “那你……慢点搓……” “我看看……哇，真的搓出来汗泥了，好大的两团……” “那不是吧，哪有那么大的汗泥？”娇奴扭捏起来，一阵阵娇喘。 “我看就是，再让我检查检查……” 叶坤拿捏着娇奴，恰到好处。 完全发育的少女，妙不可言，让人爱不释手。 门外忽然脚步声响，好像有人来了。 叶坤这才放手，又拿起了护理条例。 来人是个护理员，汇报道：“叶大人，娇奴姑娘，有个伤员晕过去了。” 叶坤起身，带着娇奴去看。 伤员四十岁左右，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手脚抽搐，已经不省人事。 “给他灌一碗蜜糖水。”叶坤看了看，怀疑是低血糖。 一碗蜂蜜水灌下去，伤员渐渐醒来。 叶坤又带着娇奴，观察半天，温言安慰，确认伤员没有危险了，这才回去休息。 娇奴送出门外，捏了捏叶坤的手，低声笑道：“大郎叔叔，什么时候再来……教我护理条例？” “有空就来。” 叶坤摸了摸娇奴的脑袋，挥手而去。 今晚上和娇奴的单独相处，很温馨。 少女就是好啊，每一寸皮肤，都是满满的胶原蛋白，细腻光滑，弹性十足。 第二天早上。 叶坤还在睡觉，叶青阳找来了。 叶坤只好起床，洗漱相见。 叶青阳单刀直入：“叶大人，你说给我重建叶家坞，去哪里重建？” “叶堡主，你这是催命啊，城外还在打仗呢。” 叶坤带着叶青阳，去城头上巡视一番，确认城防无忧，这才说道：“你带一些有经验的乡亲和庄客，跟我一起去西屏山。” 叶青阳皱眉：“让我们去西屏山开荒？” “西屏山下，白水河边，有上万亩沼泽地，肥沃无比，延绵十几里。” 叶坤胸有成竹：“其中夹杂一些高坡，高坡上可以建房子，你们在沼泽地上，挖出纵横的河道，进行排水。挖出来的土，垫高沼泽地，就能种植水稻。挖出来的河道，还可以养鱼，以后就是鱼米之乡。” 那一大片沼泽地，叶坤早就想开发了，只是没有人力和精力。 叶青阳想了想：“听你说的，好像这地方不错，就是距离我的叶家坞，太远了。” “叶家坞，你们回不去了。你只有在西屏山附近，我才能罩着你。走吧，先看看再说。” 叶坤点起五百骑兵，带领叶青阳，赶赴西屏山。 其实，从平野县的西门，到西屏山的三十里路，沿途也有许多土地可以开发。 土地所有权，在乡绅手里，还有部分是官田，叶坤都可以拿过来。 叶青阳是种田专家，一路走一路看，告诉叶坤哪里可以种稻子，哪里可以种麻，哪里可以种麦，头头是道。 叶坤发现，叶青阳比秦丑，更适合做农业部长。 到了西屏山，叶青阳又查看了全局，指着西屏山死人沟的的南侧：“叶大人，这里的土地，似乎比白水河边更好啊。” 所谓的死人沟，就是纵贯西屏山的大裂谷，把山岭纵向劈成了两条。 也就是叶坤当初，深入悬崖，寻找玉莲春花家人遗体的地方。 从死人沟过去，翻过山岭，其下就是大片的坡地，荒芜大半，长满了荆棘和杂树。 叶坤摇摇头：“那边的土地，我还有大规划，不能给你。你现在，带着乡亲们去看看白水河边的土地。” 叶青阳点头，带着几十个庄客，骑马绕路而去。 叶坤检查西屏山防务，检查大营建设。 西屏山现在常住三千余人，除了一千防守兵力，还有一千工匠民夫，一千多新村民。 村民们现在不能种粮食，就是种菜，保障供应，还能给县城提供一些蔬菜。 叶坤也鼓励大家种菜，要不，这三千多人的粪便，都处理不了。 军营和碉堡、粮仓、库房，都建设得像模像样，有条不紊。 田小娥的父亲和二叔，都混成了主管，位高权重，比以前更风光了。 叶坤召集骨干开会，询问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的反应，就一个问题：水源问题。 山上只有一口山泉，另外在三个新村打了几口水井，但是人员越来越多，开山烧窑都要水，就有些紧张了。 去白水河取水，又远了一些，费时费力。 叶坤想了想，说道：“叶青阳马上过来开荒，住在白水河边。我们再分出一些流民过去，可以暂时缓解用水压力。我再调集一些大缸过来，雨天存水备用。山坡低洼处，开山凿坑，修建小水池。” 水源问题不解决，是很危险的。 正在议论的时候，上官季夫手下第一猛将王猛，亲自带兵前来报信： “叶大人，长沙郡守鲁表，亲提两万大军，和叛徒上官叔男，进犯天门郡，不日即将兵临天门城下。四公子让我们通知叶大人，务必阻击孔敦的部队。否则，孔敦和鲁表会合，天门城就会十分危险。” 燕六亥等人都很吃惊： “看来鲁表想一口气吞并天门郡啊，两路大军齐出，一处攻打平野县，一处攻打天门郡，叫我们首尾不得相顾。” 第123章 开疆拓土。 王猛说道：“我们四公子说，鲁表知道四公子刚刚接手天门郡，立足未稳，所以冒险来犯，试图一战而定。” 叶坤点点头，又询问详细情况。 听完具体的军情，叶坤哈哈大笑：“鲁表老贼，死日近矣！” 王猛闻言作喜，问道：“叶大人，是不是有了破敌之计？” 叶坤点点头：“你回去告诉四公子，死守天门城。十天之内，我必破孔敦大军。到时候，合击鲁表，如探囊取物。另外让四公子做好准备，等鲁表兵败，我们乘胜打入长沙郡！” “啊，还能打入长沙郡？”王猛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 “我说能，就一定能。” 叶坤胸有成竹：“鲁表一共五万兵马，派出三万多大军出来打仗，后面还要三万多民夫运送粮食和辎重器械，城内已经空虚。鲁表兵败之后，必然从双丫山败退，我们埋伏奇兵一支，再给予重创。接下来的攻城战，易如反掌。” 王猛精神大振：“好，我这就回报四公子！” “等等，这是望远镜，我送你一个。” 叶坤取出最新打造的望远镜，给了王猛一个，燕六亥一个，吩咐道： “望远镜，可以将敌军动态，拉到眼皮底下，如掌上观纹。对于将领来说，如虎添翼，决胜于千里之外。你们一定要妥善保管，如果失落给敌人，就自刎谢罪吧。” 王猛和燕六亥笑道：“我们脑袋掉了，也不会把望远镜给弄掉！” 叶坤点点头，又叮嘱燕六亥： “鲁表此来，必定会截断西屏山和天门城的联系。你见机行事，如果对方小部队来犯，就主动出击。如果大部队来犯，你就诈败，将敌军引诱到西屏山，借助地利，给予团灭。” 燕六亥抱拳：“大哥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会给你增派兵马，助你防守。” 叶坤点头，返回平野县，制定破敌之计。 平野县南门和东门，孔敦的部队正在制造攻城车和盾车。 大部分材料，应该都是从长沙郡送来的，在这里组装。 叶坤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一个大概。 如果没猜错，孔敦分别攻打南门和东门，每一门，都安排了一辆盾车和两辆攻城车。 攻城车，也就是云梯。 但是所谓的云梯，根本不是古代战争电视剧里面的毛竹梯子，而是一个可移动的战斗堡垒。 云梯上面，是一个长条形的平台，可容两排士兵，在上面跑步。 盾车，可以称之为古代人力坦克了。 以巨木为轮，做成一个可移动大箱子，前面和顶部，都蒙着铁甲和牛皮，可以抵挡强弩和发石车。木头箱子里面，能藏三四十个士兵，推着箱子走，抵近城门，然后用巨木撞门。 巨木前端，安装尖头大铁锥，反复撞击，就能摧毁城门。 叶坤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笑道： “鲁表这次，真是下了大本钱。就这个盾车和攻城车，一辆造价，恐怕也得上千两银子。这么高级的玩意，我们玩不起啊。” 秦二午说道：“大哥，对方的攻城车和盾车，还没造好，我们应该下去冲杀一阵。否则，对方造好了攻城器械，我们很被动！” “不许出城。” 叶坤摆摆手：“等他们发动进攻，我们就在城头上杀敌，万无一失。” “可是，人家打破城门，我们怎么办？” “打破城门，我就不要城门了。”叶坤嘿嘿一笑，吩咐武库总管： “东门和南门，各调五十根巨木，扎成木架，堵在城门后面，封死门洞。然后用麻袋，装三百袋泥土，塞满木架的空间。这样的话，就算敌人打破城门，还是被木架和麻袋泥土阻挡，无法进城。” 秦二午皱眉：“对方火攻，怎么办？” “火攻，能把我几万斤泥土都烧了？他火攻，我不会水救？不用多说，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这是军令！现在，都跟我去匠作坊，看看我的最新武器。” 叶坤翻白眼，下楼前往匠作坊。 秦二午等人，一起跟着。 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黑火药，早就捣鼓出来了。 现有材料，可以配出五千斤黑火药，而且质量应该不错，因为硝和硫磺，都是叶坤亲自指导提纯的。 现在，要试验一下配比和具体威力。 火药制造厂，是单独的，在县城东北角的一处偏僻大院子里，四周有士兵严格把守。 而且所有的材料，都是分开存放的，以防爆炸。 黑火药用于火枪、火炮和炸药，比例都不一样。 叶坤以前参加预备役，记得具体比例。用于手雷爆炸，硝石、硫磺、木炭的最佳配比，是七十五、十二、十三。 按照这个比例，叶坤配置了两小罐，每罐装药量一公斤不到。 没有棉花做引线，只能用羊毛纤维代替，在里面裹上火药，搓成绳子。羊毛本来就容易燃烧，再加上火药，没问题的。 带着大家来到西门外，叶坤让亲兵挖了两个小坑，把罐子埋进去，然后上面加了一堆碎石。 再覆盖干草，命令大家都退后五十步，原地趴下，准备用火箭引火。 谭八卯笑嘻嘻的，问道：“干爹，为什么这么小心，还要我们趴下来？” “你要是不趴下来，那个小罐子爆开，石头飞过来，能叫你脑袋开花！” “不会吧，有这么厉害？”谭八卯嘀嘀咕咕。 “放火箭，引火！” 叶坤挥手。 亲兵们点燃火箭，射向干草。 干草被引燃，叶坤立刻缩头，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轰，轰——！ 两声爆响，硝烟腾空而起。 炸药上面堆着的碎石头，也被炸得四散飞去。 有一块碎石，正打在谭八卯的头盔上，把谭八卯吓得哇哇大叫，差点尿裤子。 叶坤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碎土，冷笑道：“怎么样啊八卯，你干爹做的东西，威力如何？” 谭八卯已经吓晕了，晃着脑袋，忘记了说话。 秦二午上前查看，只见地上的小坑，已经被炸得扩大到三尺方圆，一尺多深。 上官季夫的练兵团大将皇甫琳，也上前查看，问道：“叶大人，这东西做出来，能干嘛？” 叶坤深吸了一口气：“能改变这个世界。能让你们，都成为威震八方的大将军，纵横环宇，开疆拓土。” 皇甫琳吃了一惊，愕然无语。 叶坤笑道：“刚才这一小罐，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我们弄一大桶，就能炸开对方的城门。如果有一万桶，我们可以炸平一个城市。” 秦二午咧嘴笑道：“大哥，那还等什么呀，你给我一桶，我去炸死孔敦那个孙子！” “二午，你能抱着火药桶，过去炸死孔敦吗？” 叶坤很无语。 这个二五仔，打仗挺狠的，就是脑子不好使。 第124章 奸细！ 弄出黑火药，是很简单的技术。 如何把黑火药投放出去，形成真正的战斗力，这才是大问题。 让秦二午抱着火药桶去炸对方大将，显然是不可能的。 秦二午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皱眉道： “对呀，我又不能抱着一桶火药去炸死孔敦，这玩意，还不是没用？” “等我做好包装，用发石车投出去，就有用了。” 叶坤让大家回去守城，自己又去铁匠铜匠作坊查看。 前几天，叶坤就让大家制作小口铜罐子，用来做炸弹。 青铜溶点低，八百度多一点，可以用坩埚融化，然后直接用石膏或者翻砂模具铸造铜罐子。 千年之前，商周时代的青铜铸造工艺，就已经很成熟了，可以铸造出花纹精美的巨大青铜鼎。 所以制造铜罐子，技术上完全没问题，还可以设置预破线，在铜罐子炸开以后，形成大量碎片，造成杀伤力。 就是太费钱！ 好在叶坤连续打胜仗，缴获了黄天道大军的无数破铜烂铁，手上材料充足，暂时还不心痛。 这几天，造出来上百个铜罐子。 都进行了水密测试和气密测试，基本上合格，不合格的回炉重做。 叶坤把铜罐子搬回去，进行投放和延时爆炸研究。 投放可以用发石车，就是延时爆炸，让叶坤有些伤神。 这东西，目前的材料和技术条件下，没法做到精准。 爆炸早了，可能会伤及自己人； 爆炸太迟，可能落进敌阵之后，铜罐子自动破碎，火药失效，浪费材料。 青铜本来就比较脆，这样的薄皮铜罐子，可真的不经摔。 对于引线，叶坤设置了同样的规格，反复检测燃烧速度，然后安排引线的长短。 整整捣鼓了一天，叶坤综合了大量数据，取了一个平均值作为参数。 铜罐子的远距离投放，叶坤也试验了一下，落地之后，破裂的概率有百分之三十。 在铜罐上面裹上草绳做保护，可以有效降低破损率，但是影响射程。 一番对比，叶坤还是选择了草绳保护装置。 中午时分，城南和城东同时来报，孔敦发起了大规模攻城。 叶坤匆匆披挂，上城头查看。 双方正在混战，乱箭如雨。 孔敦的部队已经全部出动，只留下一千骑兵，在后面压阵。 对方的发石车和强弩，拉开一条线，向着城下推进，掩护盾车和攻城车。 前锋部队，已经拔除了城下的拒马桩，正在向护城河填土填石头。 叶坤顶着对方的箭雨，喝道： “重箭手，专门打击对方的强弩手和发石车，轻弩手，射击近处的兵卒，对着脸射。城内发石车，全力进攻！” 对方攻城，现阶段对叶坤有威胁的，就是强弩手。 干掉他们的强弩手，城头上的守兵就没有威胁。 城内发石车一起动作起来，石灰弹和烈酒弹，不断飞出。 可是孔敦也聪明了，给士兵们配置了非常薄透的丝绸面罩，抵挡石灰。又让士兵们穿着湿漉漉的衣服，铁甲皮甲全部淋水，应对烈酒弹。 酒精本来就容易过度挥发，又极易溶于水而降低浓度，所以威力大打折扣。 城头上，重箭手迅速调整战术，专门射击远处的敌军强弩手。 城内的发石车，也换上了热油弹。 油的沸点，都在两百度以上，从烫伤的角度来说，比开水厉害多了。 平野县没有那么多的战备用油，叶坤让油锅里添加沙子，装在罐子里，一起发出。 配上沙子的热油弹，威力更大。 敌军的皮肤被烫伤，沙子粘连在上面，会造成更大的痛苦，清理伤口也极为困难。 城头上有四百强弩重箭，城墙内，有三百架绞索发石车，火力强大。 全力攻击下，城外一片惨叫。 已经有上千人倒了下来，在战友的脚下哀嚎。 孔敦的部队立刻顶不住了，后部不敢上前。 叶坤见状，传令下去：“发石车暂停，给他们上前！” 守城战想要消耗对方兵力，就是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上前。 可是孔敦忽然停止了进攻，鸣金收兵。 “重箭追击！” 叶坤还没打过瘾，下令继续射击。 直到对方退出警戒线外，这才停止。 秦二午等人带着兵，出去打扫战场，重新布置拒马桩，清理护城河。 这一战，又杀伤敌军上千，缴获一批铠甲刀枪和弓箭。 叶坤这边，只死了五六个，受伤四十多人。 皇甫琳从东门外赶来，汇报情况： “叶大人，我觉得对方这是跟我们打消耗战，消耗我们的重箭、发石车所用的坛坛罐罐，还有烈酒火油……他知道我们平野县是个小地方，没有那么多战备。” 叶坤点点头：“所以我要清理战场，把重箭捡回来，磨一磨再用。” 军备官报告：“叶大人，可是我们的火油和坛坛罐罐，都不多了。如果火油消耗完毕，我们就无法对付他们的攻城车和盾车。” 打仗，打的就是消耗，就是综合财力啊。 叶坤杀伤孔敦几千人马，可是也把城中的战备物资，消耗了许多。 重箭无所谓，射出去之后，还有一部分可以捡回来。 铁匠们也在加班加点，继续打造供应。 就是火油和坛坛罐罐的制作，真的来不及。尤其是火油，没有原材料，你造也造不出。 “坛坛罐罐，南街还有一些，你们跟我去拿。” 叶坤走下城头，又说道：“城南和城东，各上四台小型发石车，留下火油，主攻对方的攻城车和盾车。” 从南街安排好坛坛罐罐，叶坤又去火药厂，取出部分原材料，调整比例，制造了燃烧弹。 降低硝石的比例，增加木炭比例，再加上油脂，就是很好的燃烧弹。 会爆燃，不会爆炸。 虽然比不上汽油弹，但是效果远超过烈酒弹。 对方加起来只有两台盾车和四台攻城车，这些燃烧弹足够了。 第二天上午，叶坤正在城头上观察敌情，检查城防，西屏山方向，却来了几匹快马。 是燕六亥的亲兵，送来一个血人。 血人翻身下马，跪地大哭： “叶大人，我是上官大人的亲兵钟善，我们四公子上官大人有令，让你立刻发兵，支援天门郡！上官大人的书信在此，请你过目！” 说罢，血人双手捧出一片布帛。 叶坤皱眉：“天门郡很危险吗？” “非常危险，鲁表率领两万大军，攻打紧急！天门城被死死包围，我拼死杀出，来给叶大人报信。” “好，我看看信。” 叶坤点头，来看布帛。 的确像是上官季夫的文字，而且上面加盖了郡守大印。 上面说，鲁表攻打太急，天门城顶不住，让叶坤率领大军，从后方袭击鲁表。 叶坤看了信，缓缓问道：“城中形势如何？” 送信人回答：“城中形势严峻，四公子担心大公子的旧部作乱，所以抓了很多人，包括主簿文奇。” “既然天门城危急，我不能不救。” 叶坤点点头，吩咐送信人钟善：“你且休息，等我下午点兵，黄昏出发，去救天门郡。轻骑前进，只需一昼夜，即可杀到天门城下！” 钟善连连磕头：“事态紧急，还请大人速速发兵！” “我知道了，等我召集众将开会！” 叶坤点点头，招呼大家进入城下的临时指挥所。 钟善被带去一边，洗澡换衣服，给与酒食。 皇甫琳看了信，皱眉说道： “叶大人，这的确是我们四公子的字，上面的大印也是真的。难道天门城，真的危急？可是这个送信人钟善，我却不认识啊！” 叶坤大笑：“此人，定是鲁表派来的。引诱我上当，试图全歼我和上官季夫。此等计策，连小儿也瞒不过，鲁表死日近矣！” 秦二午皱眉：“大哥，你怎么知道是鲁表派来的奸细？” 叶坤点点头，分析道： “疑点之一，鲁表只有两万大军，但是天门城却有守兵上万，江边还有两三千水军。上官季夫治军严明，带兵有道，借助城池之坚固，绝不会这么拉垮，被鲁表一打就来求救。 疑点之二，上官季夫和我兄弟相称，绝不会以命令的口气，让我限时出兵。 疑点三，上官季夫的亲兵，我都认识，为何派了一个不认识的来送信？ 疑点四，文奇要了上官飞燕，已经被我们牢牢绑定，绝不可能背叛我们。” 皇甫琳笑道：“叶大人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可是这书信和大印，又是怎么回事？” 叶坤反复看了看信： “字迹定是模仿的，因为大鼎国的篆书，写起来并没有多少个人特色。至于大印，也可能是萝卜章。上官三公子逃脱，身上带有盖印的公文，仿制一方大印，也不太难。” 秦二午叫道：“大哥你别分析了，等我将那小子抓起来，一顿毒打，就知道是不是奸细！” 第125章 我想要的日子。 “二午，你别闹！” 叶坤摆摆手，低声说道：“我们假装上当，然后将计就计，可以大破鲁表。” 皇甫琳问道：“叶大人，计将安出？” 叶坤打开随身的地图，指点着说道： “鲁表骗我去救天门郡，必然会在西屏山过去的‘半月谷’埋伏，等我自投罗网。我委托皇甫将军带兵五百，打着我的旗号，会合西屏山燕六亥的兵马，与之周旋。你们可以在半月谷东侧设置临时阵地，安排强弩手埋伏。前锋与敌人交战之后，立刻撤回，以后方阵地杀敌。如果能把对方引到西屏山山下，那就更好了。” 皇甫琳领命。 叶坤又取出一支将令： “王保和关勇，领五百骑兵，绕路前往双丫山埋伏。鲁表或者孔敦败退，必然走双丫山小道，人困马乏，你们趁势追击。” 关勇领了将令，问道：“大哥，孔敦还在城外跟我们对峙，你怎么知道，他会败退？” 叶坤笑道：“我们假装上当，领兵去救天门郡。孔敦肯定和鲁表有联系，定会趁着我们城中空虚，全力攻打我们平野县。我自当反扑，一战击溃敌军。” 王保和关勇还是半信半疑，但是服从命令。 叶坤又命令姜老五和赵彪，各领三百骑兵，埋伏于西门和北门后，准备攻城战最激烈的时候，包抄孔敦。 安排妥当，大家各自行事。 黄昏时分，皇甫琳打着叶坤的旗号，和关勇王保一起，统共领兵一千，杀出西门。 送信人钟善，被押在骑兵中间，一起随行。 叶坤换了铠甲和战马，以黑灰涂面，冒充秦二午的亲兵，一起上城头查看。 果然，天色黑透之时，孔敦发起了总攻，一万人马倾巢而动，主攻南门！ 原本在东门外的盾车和攻城车，也被调来了南门。 攻城战一般不用骑兵，这次，孔敦连骑兵都出动了，在后方用强弩压阵，攻击城头上的弓弩手。 秦二午还是采用叶坤的打法，传下将令： “重箭手，压制对方的强弩手，看准了打。轻弩手，射击近处目标，对着脸射！发石车先不要动，等他们上前！” 但是仅仅凭借弓弩手，阻挡不了对方的攻势。 眼看对方大部队进入发石车的攻击范围，秦二午这才下令：“发石车攻击！” 呼呼呼！ 叶坤最新配置的一百枚火油弹，从城内飞出，落在敌军阵中。 有些火油弹在半空就爆了，洒下一片火雨。 城外顿时一片火光，伴随着喊杀声和惨叫声。 孔敦压阵指挥，拔剑大喝：“全力攻击，敢退后一步者，杀无赦！” 很快，对方拔除了城下的拒马桩，盾车攻到了护城河边，准备填河而进。 城头狭窄，战斗人员施展不开，秦二午有些顶不住，低声对叶坤说道： “大哥，可以让姜老五和赵彪，出来接应了吧？” “不急，对方主力还在，继续打消耗战！” 叶坤沉着冷静：“对方的盾车，先不用管，让他们过河。城头上继续放箭，对付城下弓箭手！” 护城河两丈多宽，一丈深，对方想填河而进，其实也不容易，需要大量的土方、石头和木板。 叶坤就是要趁着对方填河的机会，制造更多杀伤。 秦二午跺跺脚，挥剑大喝：“别管盾车和攻城车，继续射杀城下敌人！” 重箭已经消耗许多，不敢再乱放，只能用双发轻弩，对着城下乱射。 攻城的敌军，大多数只有轻甲，而且面部和腿部无防护。 乱箭齐发，依旧可以造成对方的大量伤亡。 而且，城头上还有无数滚木礌石，丢下去也是威力巨大。 对方的四架攻城车，已经抵近护城河边，开始调整横梁，准备搭上城头。 横梁前端带有两个铁钩，一旦挂上城墙，就非常稳固。 孔敦举剑大喝：“先登勇士，赏黄金一百两，田地五百亩，官升三级！” 第一个爬上城头的，就是先登勇士。 但是先登勇士的死亡率，恐怕也有百分之九十九。 叶坤纵观全局，挥手下令：“泼火油，烧毁对方的攻城车！” 呼呼呼！ 一个个热油火把，被丢了出去。 随后，最新燃烧弹也被丢了出去。 对方攻城车上的先登勇士，都变成了火人，哇哇大叫着跳下攻城车，坠落在护城河里。 护城河里，也预埋了竹钉，尖头向上，这些勇士掉下去，基本上都是当场玩完。 城头上，一团一团蘸了火油的草绳，丢在对方的攻城车上。 四架攻城车，渐渐被引燃。 孔敦还在大叫：“叶坤小儿，已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带兵前往天门郡，平野县城空虚，大家继续攻城，进城抢银子抢女人！” 叶坤抽空下楼，换上了自己平时的铠甲，命令亲兵打起自己的大旗，再次来到城头，手指孔敦哈哈大笑： “孔敦，欲见叶郎乎？” 孔敦大吃一惊，喝道：“这不是叶坤，定是假冒的！” 叶坤大笑：“鲁表奸计，早已经被我识破。孔敦，你束手就擒吧！” 孔敦不服，继续催动部下强攻。 盾车已经过了护城河，正在撞击城门。 轰！ 忽然一声巨响，城门洞开。 “城门破了！” 孔敦大喜过望，挥剑大喝：“从城门方向主攻，进城！” 几千兵卒，立刻蜂拥而来，挤在城门前。 然而，城门被彻底撞开、敌军蜂拥而入之后，却发现城门后方，被无数麻袋泥土和巨木扎架，死死封住！ 叶坤用五十根巨木，扎成了巨大的多层脚手架，脚手架中间，又用麻袋装土堆垒起来，便是千军万马，也休想挤进来！ “杀呀——！” 城西和城北的伏兵，一起杀出。 叶坤在城头指挥，命令秦二午带领余部，从东门杀出。 孔敦损失惨重，看见两路伏兵杀来，再也不敢交战，挥剑大喝：“撤退，全体撤退！”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大部队一旦溃退，就再也控制不住。 当兵的为了迅速逃跑，会脱掉身上的铠甲，减轻负担。 所以关于败退，有个专用成语，叫做丢盔弃甲。 可是没有铠甲的兵卒，跑不过对方的骑兵，也挡不住对方的弓箭，基本上非死即伤。 叶坤下楼，命令城内钩枪队，迅速钩出城门洞里的麻袋，撤开木架，然后带领所有骑兵，一起杀出。 一千多骑兵，追杀孔敦败退的兵马，一路上血流成河。 对方兵卒知道叶坤仁义，机灵的，直接抱头投降，大叫：“我们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投降不杀！” 叶坤下令继续追击，自己留下来打扫战场，同时传令后面的步兵：“投降者一概不杀，控制起来，带回城中！” 这一战，杀敌三千，俘虏两千余人，缴获战马五百。 其他器械兵器，更是无数。 全城百姓，都跑出来打扫战场，把死马拖回去剥皮吃肉，搜寻箭头和刀枪铠甲，交回部队，另有数百人在城外挖掘深坑，掩埋尸体。 秦二午等人，追杀孔敦至三十里外，这才收兵。 叶坤下令：“所有骑兵和精锐步兵，全部进城修整，明日午后出发，各带两日干粮！” 此刻攻打长沙，是个绝好的机会，叶坤不能放过！ 骑兵和精锐步兵，各自回营休息。 打扫战场的事，交给了留守县城的兵力和百姓。 叶坤指挥安置俘虏，打扫战场，直到天色欲明，才在城下指挥部睡觉。 上午。 姜有容和刘月娟相约而来，看望叶坤。 还有带喜和马娇娇等人。 一个个，都眼圈微红，含泪欲滴。 叶坤将大家请进指挥所，笑道：“有容，月娟，我没事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一直在打胜仗……” “可是相公，这样打打杀杀，何时才是尽头？” 姜有容拉着叶坤的手，叹气道：“如果是太平盛世，该有多好啊，我们种几亩地，你打猎，我和月娟小姐纺线，粗茶淡饭过一生，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第126章 小丫头很天真。 月娟也点头：“有容姐姐说得对，只要我们全家在一起，我宁愿过穷日子，也不愿坤郎这么辛苦，整天流血打仗。” 两个小丫头，都很天真。 要是靠着种田打猎和纺线，叶坤真的养不活这些人啊。 “我保证，会有太平盛世的那一天。” 叶坤点点头，拉着姜有容和刘月娟的手：“可是现在不行，我必须扩大地盘，增加实力，才能让别人不敢进犯我们。要不，今天是长沙鲁表，明天就是荆州魏定山，后天还有东巴郡刘栋梁。” 刘月娟想了想：“魏定山，是我母亲的舅舅，常年都有书信和礼物来往。坤郎，你可以写封信，联系一下。” 叶坤笑道：“我早就想过，打算让侯七去送信。可是你舅舅侯七，断了腿还没康复，走不了啊。等我打长沙回来，再商量这个事吧。” 刘月娟点头。 姜有容知道叶坤军务繁忙，不敢多打扰，叮嘱了几句，和刘月娟一起告辞。 叶坤立刻整顿军备，打算午后出发。 城里的防务，交给了姜老五。 还有秦丑和姜有宝，一起配合姜老五。 午饭后，秦二午为先锋，带着八百骑兵和一千多步兵，直扑双丫山。 叶坤随后，带着剩余部队，押着辎重和小部分粮草，追着秦二午而去。 急行军七十里，半夜抵达双丫山，在双丫山休息。 王保和关勇，早就等在双丫山了，还把孔敦的败兵痛殴了一顿，斩首三百，俘虏二百。 孔敦的部队，除了战死和被俘的，其余大多逃散。 经过双丫山一战，孔敦只剩下十几个人，突围向天门郡，会合鲁表而去。 而且孔敦自己也屁股中箭，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之数。 叶坤点点头，召集俘虏中的小队长，询问情况。 根据俘虏们的说法，长沙的留守兵力，不足一万，而且都是老弱病残，战斗力不强。 这些低级军官，都纷纷表态： “叶大人，我们愿意跟着你。鲁表非常凶残，对于打了败仗的兵卒，全部坑杀。所以，你放了我们，我们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跟着你搏一搏。” “那好，我带着你们打进长沙城，抢了鲁表的金银财宝！” 叶坤点头，又是一番安排。 次日上午，大部队继续向长沙进发。 双丫山距离长沙，只有一百里出头。 当天晚上，叶坤大部队在长沙城西侧二十里外暂歇，命令先锋爆破组便衣先行。 自己点起一千轻骑兵，熄了火把，悄悄跟上。 两个爆破小组，在秦二午的亲自带领下，半夜时分抵达长沙城下。 在西门和北门外，便衣组身穿黑衣，潜入护城河，悄悄地将两个火药铜罐子，抵在城门的门轴位置。 这是特制的大号铜罐子，里面压满了颗粒化的黑火药，装药量一百斤。 颗粒化的黑火药，威力会提升两三倍。 铜罐子外面，又用沙袋抵住，让爆破力重点冲击城门。 长沙城的防守意识很松，城头上的守军在睡觉，对城下的动静，竟然一无所知！ 而且城下的吊桥，晚上也没收，让便衣爆破组长驱直入，抵达城门下。 爆破组安排好引线，盖上引火的燃烧弹油布，立刻撤退。 秦二午在城外，一支火箭射出。 轰——！ 一声巨响，城下腾起硝烟，城门的门轴被炸断，半扇门直接坍塌。 叶坤收来的三百个长沙降兵，带头冲入城中，高举刀枪大叫：“荆州十万大军杀到，投降不杀！” 荆州军对于长沙军，是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叶坤狐假虎威，借用荆州兵的威名，震慑长沙守军。 长沙守军都在睡觉，被一声巨响惊醒，还呆头呆脑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城头上的守军，看见大部队进城，更是吓得尿了裤子，直接抱头投降。 叶坤留下两百人马，迅速控制西门和守军将领，剩下的兵马，在长沙降兵的带领下，兵分几路，扑向其他三门。 秦二午带主力兵马，抢占军库，控制军营。 叶坤亲自带两百人，扑向长沙郡守府，先锋翻墙而过，再打开大门，接应大部队，抓捕了鲁表全家八十七口！ 半夜里行动，非常顺利。 长沙守军不知道具体情况，真以为荆州十万大军打来，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纷纷束手就擒。 长沙守将、上将金道荣，是鲁表的小舅子，贪生怕死，表示愿意投降。 叶坤命令亲兵，押着金道荣，去招降城中各部兵马，兵不血刃。 天亮时分，叶坤的后部陆续赶到，接近五千人马，死死控制了长沙城。 叶坤也累得半死。 将士们也差不多，很累，但是很兴奋。 叶坤命令城内戒严，任何人不得出门。封锁四门，解除所有降兵的武装，集中看守，然后清点库房财产。 降兵们的武装被解除，身上没有铠甲，手里没有兵器，就再不敢反扑了，都老老实实，排队坐在校场里。 长沙下辖七个县，能养五万大军，比天门郡更加富裕，府库充足，钱粮如山。 郡守鲁表贪婪，敛财无数，府中金银成堆。 叶坤也知道这些贪官们喜欢藏金埋金，把鲁表老婆金氏和儿女们叫过来，砍了两个奴才，一顿恐吓，让她们老实交代藏宝之地。 金氏吓得老脸惨白，老老实实交代所有财产。 叶坤很满意，派人搜出鲁表的所有金银财宝，清点，登记造册，查封。 忙碌到午饭前，叶坤又带着亲兵，去拜访城中几个大乡绅，还有一些名人儒士。 乡绅儒士们，都心惊胆战，不知道叶坤的意思，纷纷奉上金银财物。 叶坤摆摆手，笑道： “各位乡绅，我此来只为报仇，鲁表抢我慈姑县和陵山县，攻打平野县，杀了我许多兄弟。而且，他又在天门郡治丧期间，发兵进犯，实在天理难容。我只找鲁表，与各位毫无关系，保证秋毫无犯。” 乡绅们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抱拳感谢，口称叶坤仁义。 叶坤又说道：“目前城中混乱，希望各位继续留在家中，非必要不出门，以免误伤。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乡绅们都有吃有喝的，呆在家里也没事，一个个抱拳说道：“我们听叶大人的吩咐。” 叶坤又安抚一番，这才去吃东西休息。 天黑时分，西门外火把明亮，喊杀声震天。 亲兵来报：“叶大人，鲁表被上官季夫杀败，领着三千多败兵，返回长沙，正在西门外怒骂。” 叶坤一笑：“来人，把金道荣和鲁表全家八十七口，全部押上城头！” 城池已经落在叶坤的手里，鲁表想打进来，是不可能的。 而且，叶坤还有人质在手。 鲁表全家，都被押上城头，哭喊声震天。 叶坤举起望远镜看了看，鲁表的部队，一个个衣衫不整，铠甲不全，显然被上官季夫打得很惨。 秦二午好战，低声说道：“大哥，对方疲弱之兵，不堪一击。我带一千兵马杀出，就可以将之击溃！” 叶坤同意了秦二午的建议：“你去准备，等你冲出城门，我就放一波重箭，收割敌军！” 秦二午一瘸一拐的，带着谭八卯下去了。 叶坤手指鲁表，骂道： “鲁表，你一把年纪，长沙名士，为何抢我慈姑县陵山县，又在上官季夫丧父期间，兴兵来犯？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局势，也是你自找的。你全家都在城头，有种的，放箭试一试！” 第127章 第一次进来！ 鲁表五十多岁，老当益壮，此刻气得鼻子冒烟，大叫道： “叶坤，你放了我家人，交还城池，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集中八县兵马，定将你碎尸万段！” “老鬼，你还在吹牛，也不害臊？你那八县兵马，加起来有没有八百人？”叶坤大笑，命令重箭手准备斩首射击。 重箭手调整强弩，对准了鲁表和他身边的大将。 “杀呀！” 城门打开，秦二午带兵杀出。 “放箭！” 城头上，叶坤配合秦二午，挥剑大喝。 重箭齐发，直扑鲁表。 可惜了，鲁表身边有盾牌军，举盾牌护住了鲁表。 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被城头上的一波乱箭，射翻了上百人。 秦二午杀到，重甲兵只管向前推。 鲁表的部队长途败退，人困马乏，不能再战，立刻全面溃散。 秦二午又率领轻骑追着鲁表，杀出十五里外。 前方上官季夫领着一千轻骑，又迎头截杀鲁表。 鲁表慌乱，带着三百残部，向北投荆州而去。 天亮时分，上官季夫和秦二午，收服鲁表上千骑兵，一起进入长沙城。 叶坤亲自迎接，拉着上官季夫的手，笑道：“四哥，你没让我失望啊，我料定你肯定能击败鲁表。” 上官季夫大笑：“大郎哥，也幸亏了你的重箭和发石车啊，我们占有射程优势，才能击败鲁表。” 两人一起来到鲁表府上，摆酒庆祝。 上官季夫还有三千骑兵后部，随后也陆续进城。 上官季夫干了一杯，问道：“大郎哥，我们打下了长沙郡，下一步该怎么办？” 叶坤压低声音：“收编鲁表的部队，把鲁表的钱财、粮食、牛马全部带走，还有工匠也全部带走，撤出长沙城。” “什么，撤出长沙城？” 上官季夫瞪大了眼睛：“我们浴血奋战，才打下长沙。这么大的地盘，已经到手了，现在吐出来？” 皇甫琳也不解，问道：“叶大人，现在天下大乱，各方诸侯都在抢地盘。我们好不容易打下长沙城，为什么要退出？” 叶坤叹口气：“你们以为，我想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关键是，我们吃不下。” 上官季夫皱眉，沉吟不语。 叶坤继续分析： “我们刚刚拿下天门郡，人心还不稳。此刻霸占长沙，就难以消化。吸收降兵，怕他们反扑，不吸收降兵，我们兵力不足，无法同时保护天门郡和长沙郡。荆州和吴越，都对长沙虎视眈眈，我们强占长沙，必定引起荆州和吴越的攻击。到时候，还是要滚回天门郡，甚至天门郡都守不住。” 上官季夫一声叹息： “大郎哥说的，也在理。我和大郎哥都年轻，四周的诸侯都身经百战，根本看不起我们。我们占了长沙，他们必定不服。” 皇甫琳笑道：“叶大人，就你做的炸弹，多做一些，说不定我们能守住长沙。” “守住又如何？最后还是被耗光力量。而且，急切之间，我们做不出许多炸弹。” 叶坤摇摇头，拍着上官季夫的肩膀：“四哥，你听我的，明天就开始搬运金银财宝，送往平野县。能带走的部队和百姓，全部带走。这样的话，我们充实了财力和兵力，守住天门郡，才能图谋下一步。” 上官季夫点头： “明天开始搬运金银财宝，第一批先搬运金银珠宝，第二批是丝绸铜钱，第三批是粮食和麻布、粗盐。剩下不值钱的，酌情处理。” 叶坤竖起拇指：“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人，是我们的根本。所以，尽量劝说百姓，跟我们一起转移。” 穿越之前，叶坤也是三国迷，喜欢看三国，研究三国。 三国纷争，蜀汉最后被灭国，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人口太少、兵源不足啊。 皇甫琳问道：“叶大人，我们大量迁移百姓进入平野县和天门郡，能养活吗？” “金银珠宝和丝绸，全部卖掉，换成粮食，够我们撑几年了。” 叶坤胸有成竹：“战乱时代，大量耕地荒废。我们只要稳定了地盘，就能发展生产。我会改进耕种方式，让粮食增产一倍。” 上官季夫和皇甫琳各自惊愕：“你还会种田？” “我本来就是种田人。” 叶坤哈哈一笑，取来纸笔，给荆州太守魏定山，写了一封信。 信上，叶坤很谦虚，先说起了月娟小姐和魏定山的亲戚关系，然后解释鲁表抢夺自己慈姑县陵山县的事，还诬赖鲁表挖了上官季夫的祖坟，所以，自己和上官季夫只好报仇。 然后，叶坤又表示，愿意把长沙一郡八县，送给魏定山，附上户籍田亩册。 上官季夫看了信，和叶坤联名签字，挑选了一些名贵珠宝，派人立刻送往荆州。 这样的话，就能稳住荆州军，然后慢慢搬东西。 次日一早。 叶坤和上官季夫，点兵排将，安排三千兵力，加一千俘虏，先押送重要物资，返回平野县。 上官季夫，亲自带兵护送到双丫山。 双丫山作为一个中转站，也是一个驿站，可以让大家暂时休整，不至于太累。 叶坤留下来，动员全城所有工匠和家人，许以厚利，随军搬迁。 第一步把匠人带走，城中的生活就大受影响了，再动员百姓，容易一些。 有几个较小的豪绅，受到当地大豪绅的欺压，又害怕叶坤杀人，主动表示愿意举族搬迁。 叶坤组织兵马，帮着大家搬迁，一起上路。 还有许多穷人，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也愿意跟着叶坤走。 连续七八天，叶坤和上官季夫，都在忙着搬迁。 长沙郡府库之中的值钱物品，包括武库，都被搬运一空，但是粮食还有很多，带走了一半，剩下的实在带不走。 叶坤和上官季夫，最后组织了所有兵力，加上搬迁的百姓，能带多少带多少，退出长沙城。 留下五百骑兵，将府库中剩下的粮食，全部发给了城中百姓。 这叫做收揽人心，让大家记住叶坤的好。 至于城中的乡绅大户，叶坤秋毫无犯，临走还打招呼拉关系，告诉大家，如果以后有难处，就去平野县，自己热烈欢迎。 乡绅大户们也很开心，安排牛马骡车，帮着叶坤运送物资。 叶坤回到平野县的时候，整整过去了半个月。 都进入腊月寒天了。 王县丞和黄思忠，也带着自己的旧部，负责登记迁来的百姓，统计人口，发放竹牌身份证。 这两个家伙别的不行，负责记账登记什么的，都很在行。 叶坤看了看呈上来的登记册，此次收编长沙军一万，战马七千。 兵马这一块，叶坤和上官季夫平分了。如果叶坤全部吞下，恐怕也难以消化。 还有工匠和百姓，六千余人，全部由叶坤接收。 珠宝丝绢，全部给了上官季夫，让他去换硝石硫磺明矾煤炭和钢铁等物。 金银铜钱，叶坤分了两成，上官季夫分了一成。 回到平野县，叶坤犒赏三军，包括降兵在内，都拿了赏钱和酒肉。大家轮流休息，每人五天假期。 县城里的商业又发达起来，酒馆里坐满了人。 勾栏瓦舍，也重新开业，小姐姐们重新上岗，花枝招展。 可是勾栏瓦舍开放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当天晚上，叶坤带着月娟小姐，来莲花大酒楼看望姜有容，大家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对面的勾栏忽然传来惊叫声，几个小姐姐惊慌失措地跑出来，一起尖叫：“死人了，打死人了。” 叶坤微微吃惊，带着几个亲兵，过去控制局面。 南街好几家勾栏瓦舍，可是叶坤从来没有进来过。 这是第一次。 勾栏的院子里，躺着一个男子，胸前中刀，正在抽搐，显然已经不行了。 姜河头的一个小伙子，叫做姜有根，二十来岁，是姜老五的亲兵，手持尖刀，带着两个兄弟，得意洋洋地站在原地。 被杀的一方，也有几个兄弟，却敢怒不敢言。 看见叶坤，姜有根还无所谓的，抱拳施礼： “叶大人，我是姜河头的姜有根，你夫人……有容大姑姑，也是我堂妹。” 第128章 割发代首！ 叶坤点点头，蹲下来救护那个伤兵。 但是此人心脏中刀，已经无力回天。 叶坤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看着姜有根：“这个人，是你杀的吗？” “是我。”姜有根点点头：“他是长沙郡的降兵，跟我抢女人，还骂我，动手打我……” 叶坤点点头，问清楚了被杀降兵的归属部队，吩咐亲兵： “传姜老五、姜河头族长姜国雄和姜有宝，还有关家村赵彪，立刻来见我。对了，还有黄思忠和王县丞。” 被杀的降兵，现在编入赵彪手下，所以需要赵彪过来处理。 亲兵得令而去。 姜有根这才有些害怕，低声说道：“叶大人，我们是亲戚啊。” “我知道，我认识你，姜河头的姜有根嘛。你打仗非常勇猛，现在已经是百人队的队长了，对吧？” 叶坤点点头，挥手道：“都在一边呆着，我自会处理。” 姜有根老老实实，带着两个兄弟蹲了下来。 对面的几个降兵，也蹲了下来。 勾栏瓦舍的老鸨和小姐姐们，也被全部约束在院子里，不许妄动。 很快，姜老五等人赶到。 叶坤挥挥手，让老鸨和当事人，汇报情况。 等大家都说完了，叶坤站起来说道： “放假轮休之前，我有军令，所有将军兵卒，不得进入勾栏瓦舍，违者军法处置。这几个兄弟，一方是姜老五手下，一方是赵彪的手下，不但进入勾栏瓦舍鬼混，还争风吃醋，持刀杀人。姜老五，赵彪，你们说怎么办？” 姜老五咬牙：“大哥，军法处置，我没意见。” 赵彪也点头。 叶坤叹口气，手指姜有根： “大鼎国七杀令，同袍相残者，杀！姜有根身为百人队队长，酒后闹事，持刀杀死军中同袍，斩！” 扑通！ 姜有根跪了下来，大叫：“叶大人，你不能杀我，我们是亲戚啊，你夫人是我堂妹啊，我们……” “正因为是亲戚，所以，我更要杀你。否则，别人说我治军不严，我以后怎么带兵？” 叶坤吩咐亲兵：“收押姜有根，关入大牢，允许家人最后探视。明日午后，南门外斩首。” 姜有根一声哀嚎，晕了过去。 叶坤看着姜河头的族长姜国雄，问道： “族长，我也是公事公办，请你替我向姜有根的父母解释。” 姜国雄知道抱大腿，坚决和叶坤站在一起，挥手道： “我支持叶大人的军法，以后，凡是我姜河头子弟犯错，罪加一等。我们是有容大姑姑的娘家人，就更要支持叶坤姑爷，不能给姑爷丢脸！” “族长深明大义，家法严格，果然是我们的表率。” 叶坤抱拳道谢，又说道：“其他几个兄弟，不听军令，醉酒闹事，以至于殴伤人命，各打四十军棍，明日午后，一起执行。” 参与闹事的几个兵卒，跪下谢恩。 叶坤又看着姜老五和赵彪： “姜老五，赵彪，还有闹事双方的各级队长和长官，治军不严，明日午后在南门外，各打二十军棍，降一级职务和军功！” 姜老五和赵彪自认倒霉，抱拳领罪。 叶坤又指着自己，朗声说道： “我身为统帅，也有治军不严之罪，明天午后，陪你们一起打二十军棍。以后再有违抗我军令者，一律斩首！” 王县丞和黄思忠都吓了一跳，跪下来说道：“叶大人，你不能打板子啊，你是统帅。” 在场所有人，都跪下来为叶坤求情。 叶坤叹口气，忽然拔出宝剑，割了自己脑后的一尺长发，丢在地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今日犯错，大家宽恕了我，但是我心中有愧。所以，割发代首，以儆效尤！” “叶大人……” 现场哭成了一片。 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哭得最伤心。 大鼎国的男子，都要蓄发的，把头发看得很重。 只有囚徒，才会被剃去头发。 现在叶坤把头发割了，大家都大受震撼。 其实，叶坤早就想剃个平头了，这一头长发，洗澡洗头麻烦死了！ 看见大家这么感动，叶坤觉得，割头发的性价比，真的很高啊。 “各位，都起来吧。” 叶坤挥挥手，再次说道：“我叶坤治军，就一句话。有功者赏，有罪者罚，赏罚分明。” 众人点头，把闹事的几个兵卒，全部带下去。 还有地上的尸体，也被带走了。 叶坤召开现场会议，询问黄思忠和王县丞： “黄大人王大人，我打算……取缔勾栏瓦舍，你们觉得如何？” 皇甫琳也在场，低声说道：“叶大人，朝廷没有禁令，我们这么做，只怕会引起民怨。” 黄思忠和王县丞鼓起勇气，低声说道： “叶大人，文治天下，讲究无为而治，如不是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扰民……我们以后还要发展商贸，没有了勾栏瓦舍，商人也不愿意来呀。” 一边的老鸨，也跪下来哀求：“叶大人，如果关了我们勾栏瓦舍，我们吃什么？” 叶坤想了想，叹气挥手：“那就暂时保留吧，不过你们记住，不许逼良为娼，否则斩立决！” 不扰民，是古代治理国家社会的一个准则。 盛世之中，都会遵循这一点。 现在纲纪崩坏，诸侯各自为政，不扰民的说法，只是个笑话。 黄思忠和王县丞，主要还是怕取缔勾栏瓦舍，引起民怨。 叶坤也不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社会生态，只好暂时隐忍。 “多谢叶大人。” 老鸨喜出望外：“叶大人放心，我们会按时交税的。逼良为娼，我们也绝对不敢。” 王县丞手指老鸨，骂道：“以后再敢接待当兵的，我砍了你的脑袋！” 老鸨吓一哆嗦，又跪了下来。 “王大人，你这就说错了。” 叶坤摇摇头，扶起老鸨，说道：“严格治军，是我们的事。我们的兄弟不听话，来这里鬼混，不怨人家老板。当兵的脸上没有刻字，老板怎么知道他们是当兵的？” 老鸨连连点头：“叶大人说得对，多谢叶大人体谅。” “好好做生意吧，不要虐待手下的姐妹，否则，我真的关了你们勾栏瓦舍。” 叶坤又警告了一下，这才让大家解散，自己也返回莲花大酒店。 姜有容和月娟，已经得知了刚才的事，看着叶坤的头发，直掉眼泪。 叶坤笑道：“没事的两位夫人，割头发也不痛。而且，这玩意就像韭菜，割了还能长出来。” 薛三姑来做好人，低声说道： “姑爷，那个姜有根，是我们本家堂兄弟，你看……能不能不杀，给他留一条命？他是家中独子，还有父母在堂。” 臭婆娘，这么喜欢插嘴？ 我军中大事，也是你能插嘴的？ 叶坤心里不爽，但是也没发火，反问道：“大嫂子，你可知道被杀的，是什么人？” 第129章 挥泪斩小舅子。 薛三姑讪笑道：“我听说被杀死的，就是一个长沙的降兵啊。” 叶坤点点头：“那你知道，我收编了多少长沙降兵吗？” 薛三姑摇摇头。 “我告诉你，我收编的长沙降兵和百姓，加起来是一万多人。”叶坤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件事，如果我不能秉公处理，偏袒姜有根，那么这一万多长沙降兵，就会觉得受到了欺负，激愤之下而抱团造反。到时候，他们会在县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时候，乱兵会首先攻击我们，在场的有容、月娟，包括二妹三妹和大嫂子你，都会被乱军拖去大街上，剥了衣服当众凌辱。你的儿子，也会被摔死、砍死，被踏成肉泥。大嫂子，你想好了，现在你愿意放了姜有根吗？” 众人闻言，神色都是一凛。 姜有宝踹了老婆一脚，骂道：“你个破嘴胡咧咧什么，饶了姜有根，乱了军心，我们就得死！” 扑通！ 薛三姑跪了下来，冷汗直冒：“姑爷，我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胡乱说话，你别生气……” 姜有容也起身：“相公，还是你考虑长远。要不是听你说，我们真的想不到这一点。” “没事，道理说清楚了就好。” 叶坤拉起薛三姑，微笑道：“都是自家人，大嫂子不必害怕。我只是把道理说给你听，带兵打仗，稍有差错，就是灭门破家之祸，所以，我只能忍痛斩杀姜有根。” “对对对，姑爷说得对。” 薛三姑连连点头，退在一边。 姜有容微笑道：“相公，时间不早了，你和月娟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 刘月娟脸色一红，低声道：“我自己回去，让坤郎留在这里，陪着有容姐姐说说话吧。” 两个夫人都懂事，知道谦让。 叶坤笑道：“那我先把月娟小姐送回去，再回来吧。” 南街到北街，也不远。 叶坤先把月娟送回去，又返回南街。 可是姜有容和带喜，竟然睡了，还睡在一间房里。 外面，留着马娇娇和田小娥伺候。 叶坤知道这是姜有容的安排，笑道：“娇娇，小娥，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今晚上，就陪你们聊聊吧。” 娇娇红着脸，拉着叶坤进了自己的卧房。 南街的几套房子，现在也变成了难民营，收留了许多小女孩，都是被遗弃的，无家可归的。 所以住房紧张，娇娇和小娥住在一间房，姜有容和带喜住一间房。 叶坤洗了脚，和娇娇一起休息。 这半个月，叶坤都在长沙，难免疏远了娇娇。 所以，今晚上的娇娇很粘人，热情似火，恨不得把叶坤一口吞了。 “小丫头，这么馋啊？” 叶坤捏了捏娇娇的鼻子，笑道：“有容姐姐都怀孕了，你有了吗？” “有容是姐姐，当然要她带个头了。” 娇娇嗤嗤地笑：“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有了孩子，我怕坤哥不喜欢我了。” “傻丫头，怎么会呢？” “对了坤哥，你从长沙，把鲁表的女儿和儿媳都带了回来，是不是打算一起收了？” “胡说，我都没碰过她们。” 叶坤一笑。 鲁表和金道荣的全家，的确被叶坤带回来了。 其中也有几个美女。 但是叶坤真的没动过，没心思。 要是想动她们，在长沙就动过了。 娇娇搂着叶坤，笑道：“坤哥，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鲁表家里那些漂亮女子啊？” “嗯，全部送给你爹做小妾好了。” “去，我爹才要不了那么多……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娇娇笑了。 “我不要，就要你。” 叶坤又咬住了娇娇的耳朵，不老实起来。 对于鲁表全家，叶坤也没想好怎么处理。 关着吧，浪费粮食。 杀了吧，又觉得残忍了。 只好暂时关押，想想再说吧。 次日一早，叶坤又开始忙碌起来。 处理完军务政务，吃了午饭，叶坤召集部分乡绅百姓，带着几千部队，来到南门外。 姜有根被押了上来。 还有昨晚上闹事的几个兵卒，全部陪斩。 所谓陪斩，就是让他们和姜有根跪在一起，斩杀姜有根，让他们看着。 姜老五和赵彪，还有闹事双方的各级领导，全部扒了上衣，趴在长凳上，等待打军棍。 叶坤手持大喇叭，冲着人群吼道： “昨晚上，我的小舅子姜有根，违反军令，在勾栏瓦舍鬼混，和军中兄弟争风吃醋，拔刀杀人，按罪当斩！其他闹事兵卒，各打四十军棍。闹事双方各级长官，从大将军到小队长，各打二十军棍，降一级留用！” 围观者众多，都窃窃私语：“叶大人真是军法如山啊，连小舅子也杀。” 叶坤看看四周，挥手下令：“行刑，斩！” 军中行刑队，手起刀落。 姜有根人头落地，鲜血喷溅。 四周围观者，忍不住低声惊叹。 叶坤再一挥手：“打军棍！” 行刑队抡起棍子，噼里啪啦打了下去。 姜老五和赵彪，也没逃掉这一顿打，各自挨了二十军棍。 不过，行刑队明显偏袒这两个领兵的将军，打得轻多了。 行刑完毕，叶坤走到姜有根父亲身前，深深鞠躬，垂泪道： “四叔，我也知道姜有根打仗勇猛，我也舍不得斩杀这个小舅子啊。可是王法无亲，军法无情，姜有根既然犯了法，就要接受军法处置。我知道，你只有这个独子，以后，我就是你儿子，为你们二老，养老送终……” 演戏演全套，挥泪斩小舅子，这本大戏可不能演砸了。 姜四叔老泪纵横，拉着叶坤的手： “叶大人，这不怪你。只是我这逆子，还留下了一个儿子，求叶大人今后，多多关照。” 叶坤点头：“四叔放心，姜有根的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一定将他抚养成人，让他有所作为！” 全场围观者，都深深入戏，眼圈红红的。 长沙城的降兵，也觉得受到了公平的待遇，各自心悦诚服。 围观的兵卒，也心中骇然，对叶坤敬佩又畏惧。 叶坤又冲着四周抱拳拱手： “以后，请全县父老乡亲，一起监管我的部队。如果有骚扰百姓者，欺男霸女者，都可以向我举报。我保证从严处理，严惩不贷！” 百姓们一起抱拳还礼：“叶大人治军严明，是我们百姓之福！” 叶坤抱拳道谢，命令各部返回军营，又亲自给受刑的兵卒擦药疗伤，一番安慰。 挨打的各级军官，也各有安慰。 然后，叶坤又把姜老五和赵彪，单独叫进大帐，安慰道： “两位兄弟，今天打你们，也算是一场苦肉计，为的是整顿军纪，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姜老五和赵彪咧嘴一笑：“大哥，你自己都割了头发，我们还能说啥？再说了，打得也不重，还没破皮。” 叶坤点头：“如果破皮了，记得用酒精擦一擦，防止发炎。你们先休息，我去安排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人口吸收太多，房子不够住。 叶坤选定了县城西侧五里外的开阔地带，征收了上千亩坡地，建造连片的简易大营，让大家暂时容身。 大营附近，建造新村。 现在有钱有粮食，叶坤组织了大量民夫，一口气建设了三十个土窑，烧制砖瓦。 又派人伐木砍竹，版筑土墙，建造房舍。 民夫们有饭吃，还有一天一个铜板的工资，干劲都很大。 寒冬腊月，建设的热情却非常高昂。 荆州太守魏定山，占据了长沙一郡八县，觉得叶坤和上官季夫还够意思，派来使者，送给叶坤耕牛二十条，肥羊肥猪各一百头，希望加大贸易量，购买叶坤的肥皂、黄豆酱和麻线、精盐。 长沙郡守府虽然被叶坤搬空，但是魏定山还得了其他八县的财富和散兵游勇，扩大了地盘，得利远超过叶坤，所以很开心。 叶坤干脆做个人情，派人送去了双弓重箭和双发轻弩的样品和图纸，还派去技术人员，指导魏定山生产加工。 因为经过这次大规模的战斗，叶坤的弓弩技术已经封锁不住了。 上次，就给了上官世子一些样品和图纸，上官三公子也看过，泄密是迟早的事。 不过叶坤也没白送。 他说自己最近在炼丹，需要大量煤炭和硝石硫磺，需要大量钢铁补充军备，还需要母猪母牛母羊等等牲口恢复生产，希望魏定山代为采购，从水路运送过来。 钱好说。 魏定山的地盘很大，横跨长江两岸。 地盘大，物产就多，又有长江水利运输，是叶坤的重要贸易出口地。 叶坤不愿意和魏定山为敌，也是为了发展经济。 魏定山看见弓弩样品和图纸，更是大喜过望，又派来重量级使者回访，送来许多礼物。 使者是荆州长史、别驾司马童权，五十多岁，为人忠厚，有长者之风。 叶坤设宴，亲自款待童权。 酒过三巡，童权施礼道： “叶大人，听说鲁表的全家，都在你手里。现在，鲁表投靠了魏大人。魏大人的意思，是做个和事佬，请你放还鲁表的家人，你看……” 第130章 逼良为娼？ 叶坤想起上官飞燕和文奇之事，笑道： “既然魏大人说了，叶某人敢不听从？可是，鲁表的两个小妾，还有小女儿和几个孙女，我已经给了手下将领。至于其他人嘛，就有劳童司马带回去了。” 昨天，叶坤亲自去看了鲁表的家人。 其中有鲁表的两个爱妾，未育；鲁表的小女儿，未婚；鲁表的三个孙女，成年未婚。 把这些人送给长沙降将，既可以笼络人心，又能彻底破坏降将和鲁表的君臣之礼，一举两得。 童权笑道：“那些年轻女子，叶大人随便处置就行，主要是鲁表的两个儿子。” 叶坤点头：“童司马放心，等你回去，我把这些人交给你。” 童权又说道：“慈姑县和陵山县，鲁表的兵力已经撤走。叶大人，你可以随时收回。” 叶坤笑道：“我想结交荆州魏大人，可惜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干脆这样好了，慈姑县和陵山县，我一起借给魏大人，这样的话，魏大人的势力横跨南国，对吴越之地，可以形成包围，以后大大有利啊。” 慈姑县和陵山县，叶坤不是不想要，而是消化不了，很难守住。 手上就这点兵力，一旦分散开来，战斗力就会减弱，会渐渐消耗在诸侯混战之中。 先把这两个县借给魏定山，让他去建设； 等他建设好了，叶坤的实力也强大了，再拿回来，岂不是借鸡下蛋之计？ 童权大喜过望：“叶大人，此话当真吗？” “当真，但是只是借给魏大人。借期先定十年，十年后，我们再谈。” “那么，叶大人把两个县借出去，可有什么条件？” “条件嘛，随便魏大人好了。他愿意给点租金也行，不给就拉倒。”叶坤很好说话。 “魏大人不会亏待你的。” 童权哈哈大笑。 饭后，叶坤让童权先去休息，自己去监牢里，把鲁表家里的几个年轻漂亮女子，提了出来。 几个女子吓得发抖，跪地磕头。 叶坤笑道：“你们别怕，我不杀人，而是打算给你们找个好婆家。” 长沙郡的几个降兵将领，已经被叫来了。 叶坤乱点鸳鸯谱，把这几个女子全部送给了降将，笑道： “这是送给你们的，如果你们不要，我就杀了。你们带回去吧，今晚上就洞房。这是军令，不得违抗。” 长沙降将们扭捏一番，还是开开心心地收下了。 毕竟，这些漂亮女人，以前都是高高在上、尊贵傲娇的女主子。现在，把主子压在身下，尽情地折腾，也挺刺激的。 男人嘛，都是这货色。 好像文阿秀的老爹文奇，貌似对上官世子忠心耿耿，结果，要了世子的女儿上官飞燕以后，也开心得不得了，容光焕发，年轻了十来岁！ 两天之后，荆州特使童权返回。 叶坤把鲁家的其他人，全部打包送给了童权，做个人情。 不几日，童权又到，给叶坤带了大批的牛羊鸡鸭鹅，带了叶坤需要的硫磺硝石和煤炭，还带了二十个造纸工人和两套造纸工具，指导平野县自行造纸。 这时候造的纸，是简单的竹纸，用来擦屁屁的。 而且只有贵族和有钱人，才用竹纸擦屁屁，穷人家用竹片，叫做厕筹。 书写用纸，技术还不成熟，也不能量产。 但是对于叶坤来说，这批工人和工具很珍贵，自己可以在原有的技术上，做一些创新，尽早实现量产。 童权笑道：“叶大人，魏大人收下了慈姑县和陵山县，打算每年给你耕牛五十头，骡子和驴子若干。你要的煤炭，就是黑丹，也可以给你大量送来，你只需给运费就行。其他的物产，都好说。” 煤炭这玩意，大鼎国人还不知道运用，不值钱。露天煤矿的黑石头，你随便挖就是！ 叶坤抱拳感谢，一一笑纳。 其实叶坤也明白，魏定山在拉拢自己，希望吞并自己的地盘。在魏定山看来，把东西送给叶坤，也就是让叶坤暂时保管，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拿回来。 现在江北地区，黄天道大军正是最猖狂的时候，为祸中原。 魏定山的地盘横跨江北，在忙着平叛，暂时顾不上平野县这弹丸之地。 一旦黄天道被剿灭，魏定山肯定会向西南扩展地盘！ 大家各怀鬼胎，只是都不点破而已。 童权告辞的时候，叶坤派去使者还礼，同时携带大量金帛，去荆州购买耕牛，还有各种豆类粮食。 耕牛是为了来年的生产； 豆类粮食，是要给战马补充营养，配制精料。 从此，平野县和荆州，进入了蜜月期；双方使者来往不断，商贸交易大大增加。 而叶坤依旧很忙，除了军务和政务，还有四大工程要做。 第一个是移民的安居工程。从县城到西屏山，三十里路，叶坤设置了五十个百户村，暂时布置军营，给大家安身，然后加紧盖房子。 第二个是开山引水工程，要凿穿一道山岭，将白水河上游的水，建坝拦截，抬高水位，引入西屏山死人沟。这样的话，死人沟就成了一个水库，五十万人用水都够了。 第三是恢复生产，安排木匠铁匠和相关匠人，打造各种农具，其中包括叶坤设计的最新犁耙。 其实也不是叶坤设计的，而是根据后世的款式，直接仿制的。穿越之前，叶坤在农村长大，犁耙水车和石磨，啥没见过？ 还有一个，就是工商业的发展了。 商业赚钱，叶坤首先锁定了白瓷制作，因为大鼎国只有少量青瓷，没有白瓷。 上一世，叶坤去过景德镇旅游，听导游小姐姐说起景德镇瓷器的由来，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用高岭土，然后提高烧制温度。 导游小姐姐还特别提起，高岭土就是观音土，饥荒年代，穷人拿来吃的那种！ 高岭土这玩意，几乎到处都有，就是品质有好有坏。 叶坤只要提供高岭土，再想办法把炉窑温度提高，让烧陶匠人多做实验，白瓷一定可以搞出来。 腊月十五，午后，叶坤正在城西检查安居工程的进度。 姜有容和带喜，忽然找来，看神色，似乎有事。 叶坤上前接住，问道：“怎么了有容，有什么事吗？” 姜有容皱眉说道：“我们收留的一个小女孩，叫唐如意，十四岁，昨晚上忽然不见了，今天也没找到……” 叶坤笑道：“你们在南街，收留了上百个女孩，走失一两个，也正常啊。说不多，这个唐如意是碰上亲人了，所以不告而别。” 现在，平野县的商贸已经开放，四门畅通，有部分逃难的人，已经开始返乡了。 带喜摇摇头：“唐如意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她说过，要一直留在平野县。有容姐姐还开玩笑，说给她找个婆家。所以，如意不会走的。” 叶坤皱眉：“你们怀疑，唐如意被拐走了？不会吧？” 虽然平野县城四门开放，但是岗哨还在，进出城人员，以及带货马车，都要盘查的。 姜有容叹气：“我怀疑，唐如意被勾栏瓦舍里的打手，抓走了。” “啊，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叶坤大吃一惊：“有容，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还是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姜有容点头：“南街有几家勾栏瓦舍，经常传来打骂女孩子的声音，女孩子叫得很惨……” “这些狗东西，我砍了她们的狗头！” 叶坤大怒，让谭八卯点起五百兵马：“随我去南街，查封所有的勾栏瓦舍，不论好人坏人，全部给我控制起来，等我一家一家审问！” 谭八卯得令，立刻去点兵。 叶坤带着姜有容和带喜，带着自己的三十个亲兵，直扑南街。 第131章 一次多少钱？ 到了南街，姜有容低声说道： “莲花大酒店斜对面，从西边数第二家，香玉院，最值得怀疑。相公，那地方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叶坤点头，让姜有容和带喜先回去。 这种大型扫黄现场，也不适合姜有容跟随，别污了她纯洁的眼睛。 午饭后，勾栏瓦舍正要开门营业。 叶坤带着两个亲兵，带剑走进香玉院。 香玉院的老鸨，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子，瓜子脸柳叶眉，水蛇腰，穿着红色的丝绸长裙，还挺骚的。 看见叶坤，老鸨以为他是来寻花问柳的，急忙上前接住，笑吟吟地问道： “叶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快请坐，我安排最好的姑娘，来服侍大人。” 上次大战孔敦，叶坤组织小姐姐们在城头唱歌跳舞，和大家玩得很融洽。 所以，勾栏瓦舍的老鸨和小姐姐们，都觉得叶坤为人和善，又风流会玩，对他没有什么畏惧，反倒觉得叶大人亲民，可以拉拉关系。 “好漂亮的姐姐啊。” 叶坤挑起老鸨的下巴，笑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老鸨扭捏了一下，笑道：“奴家谢小衣，衣服的衣。” “名字不错，你平时也接客吗？多少钱一次？” “大人，草民是良家女，有丈夫的，不接客……” 老鸨轻轻一推叶坤，娇媚无限：“叶大人，还是等我安排几个年轻的姑娘，来侍候你吧。我人老珠黄，别亵渎了大人。” “别走啊小衣姐姐。” 叶坤搂着谢小衣的肩膀，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个岁数的，有味道。姐姐，带我参观一下你们香玉院吧，我还是第一次来。” 谢小衣挣扎不开，干脆依偎在叶坤怀里，笑道： “叶大人真的喜欢，那妾身服侍大人就是了。走吧，我带你到处看看……” 就在这时候，后院厢房里，传来呼喝之声。 叶坤搂着谢小衣，捂着她的嘴，来到后院，站在厢房外偷听。 只听得一个男子骂道： “臭表子，已经进了我们香玉院，还想装什么良家女子？如果今天再不接客，老子就破了你的身，叫你三天下不了床！” 另一个男子贱笑道：“丫头，你全身上下都被我们看了，摸也摸了，何必还这么犟？告诉你，就算你再犟，也犟不过我们。要不是想卖个好价钱，老子早就办了你！” 一个女子哭泣道：“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们这么做，不怕官府吗？” 一个男子声音大笑：“我们交了税，官府管不着！” 随后，女子的惨叫声传来。 叶坤忍无可忍，抬脚踹开了厢房门。 厢房里，灯火明亮。 一个年轻的女孩，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一根纱也没有，被绑着手脚，捆在床上。 三个大汉，应该是打手，都脱了衣服，有了反应，丑陋不堪！ “叶大人……” 三个打手看见叶坤，吓得手忙脚乱，来找自己的衣服。 锵！ 叶坤宝剑出鞘，厉声喝道：“给我抱头，蹲下！” 三个打手急忙蹲下，各自抱头。 叶坤挥剑，割断床上女子的束缚，给了她一条床单，安慰道：“姑娘别怕，我是本县县令叶坤，来救你的。” “叶大人，救命啊。” 小姑娘裹着床单，在床上就跪了下来。 老鸨谢小衣也跪下来，磕头叫道： “叶大人，我是县里王县丞的表妹，求你开恩啊。我们做生意，该交的税，我们都交了……” “王大人的表妹啊，那行，去把王大人叫来。”叶坤吩咐亲兵，去传王县丞。 这时候，兵卒们已经控制了香玉院的所有人员，全部押在后院。 包括后面烧火打杂的。 现场有二十多个小姐姐，大多不到二十岁。 有的人神色惶恐，有的人面无表情。 谭八卯的五百兵卒，也同时行动，封锁了南街所有的勾栏瓦舍，控制了所有人，包括前来寻欢取乐的客人。 叶坤剥了谢小衣的衣服，丢给床上的姑娘：“姑娘，你把衣服穿好，我给你主持公道。” 然后，叶坤退出。 片刻之后，小姑娘穿好衣服，跪拜叶坤，流泪道： “我是慈姑县的，随母亲乞讨而来，昨天晚上，被几个大汉抓了，送到这里……他们逼我接客，否则就用绣花针刺我……” “姑娘，你受苦了，我是县令，没有保护好百姓，是我的罪责。” 叶坤安慰着小姑娘，然后用宝剑挑起谢小衣的下巴： “前几日，我才下令，不许逼良为娼，否则杀无赦。谢小衣，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无视朝廷法度和我的命令！” 谢小衣不认账，叫道：“叶大人，这是人贩子送来的，我也不知道。” “人贩子是谁？” “不认识，是个陌生人，收了我一两银子就走了……” “放屁！” 叶坤勃然大怒，用宝剑指着三个打手：“你们说，这姑娘是不是你们抓来的？” 三个打手不敢抵赖，战战兢兢： “叶大人，这都是谢小衣叫我们干的，她说外地人没事，让我们专门去抢外地口音的年轻女子……” 叶坤忍无可忍： “来人啊，将这三个畜生，手脚全部当场打断，割了下面那玩意，然后拖去城南门外，用铁链拴住脖子，以儆效尤！明日午时，斩首正法！” 亲兵们上前，就在后院里，按住三个打手的手脚，用木棍敲断。 再用快刀，割了他们的赘物。 惨叫声，就像杀猪一样。 叶坤挥手：“拖去南门外，派人看守，明日午时斩首！” 谢小衣已经吓得要晕了，小便失禁，流了一地。 王县丞赶到，满头大汗，拱手问道：“叶大人，找我何事？” “谢小衣是你的表妹吗？她仗着你的势力，逼良为娼，强抢民女……” “叶大人，这是我的远房表妹，不熟，打死算了！”王县丞赶紧开脱关系，给了谢小衣一脚： “你个烂表子，自己犯了事，还想拖我下水？” 叶坤点点头：“来人，查抄谢小衣的所有家产，房产田产。将他丈夫，黥面刺字，明天和谢小衣一起，游街示众。游街过后，将谢小衣丈夫，打入西屏山苦役营，加入开山队；谢小衣，编入西屏山浣衣院，终生服役。如有未成年女子，官养。” “大人，饶命啊……” 谢小衣大哭。 叶坤冷笑：“我也没杀你啊，不是饶了你的狗命了吗？” 这时候需要劳力，叶坤不愿意随便杀人。 留着做苦役，不是很好吗？ 还有剩下的小姐姐，叶坤问道： “你们当中还有谁，是被逼良为娼的，都可以回家。无家可归的，我安排你们去学习，做接生婆，做军营医馆里的护理工，或者学习纺线针织，或者许配男子，成家生子。身体有病的，我会让军医，给你们看病。” 小姐姐们大多愿意从良。 但是也有些头牌，娇滴滴的，长得也漂亮，五谷不分四肢不勤，沉吟不语。 每个朝代都一样，总有一些好吃懒做的男女。 眼前这几个头牌，自以为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要去劳动呢？ 第132章 软实力要硬。 叶坤叹气道：“愿意继续干这个的，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会把你们编入其他的勾栏。以后，服务来往客商。” 现在的大鼎国，环境就是如此。 地盘上没有一些会唱歌跳舞的女子，就代表你的软实力不行！ 软实力不行，招商引资就会受到影响。 所以叶坤也有意保留几家勾栏。 果然，有三个小姐姐上前，低声说道： “叶大人，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继续做这个……” “随意。” 叶坤让王县丞现场登记，一一处理。 其他的几家勾栏，情况差不多，都有逼良为娼的情况存在。 姜有容说的唐如意，果然被其中一家勾栏扣留，在后院柴房里找到了。 而且，唐如意已经被勾栏的打手们玷污了，精神几欲崩溃。 叶坤大怒，将这家老鸨和打手，全部打断手脚，一起拘押在南门外，等待明天处斩。 所有勾栏，全部盘问完毕，叶坤低声吩咐谭八卯： “干儿子，我打算保留三家勾栏，以后服务客商，给你做个人情，你看看和谁相好，留下三家吧。不过，罪大恶极的老鸨和打手，绝不放过。” 谭八卯点头，选了三家比较厚道的。 其他的勾栏，叶坤全部查封取缔。 对于罪大恶极的，查抄家产，打手黥面刺字，送去苦役营；老鸨送去西屏山，许配给穷苦老光棍。 从良的小姐姐，全部安排检查身体，分别发送去军营医馆和缝补营，学习技术。 还有些年纪大点的，叶坤编入接生队，找十几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带着她们实习。 这么一来，又查抄出了一批财物，还有好几套大房子。 保留的三家勾栏，叶坤也是一番训诫，重申规矩，然后发给牌照，登记所有的从业人员。如果有新来的，要经过资质审核。 另外这三家勾栏的位置，叶坤做了调整，全部放在南街的最西头。 整合出来的房子，继续收留孤儿，统一提供衣食，教习手工，学习文化。 这次还有单独一套房，专门收留男孩子，重点培养。 有些孤儿都十几岁了，学习起来很快，一两年之后，就能发挥作用。 姜有容现在，成了孤儿院院长，很开心的，带着一批女子，整天忙忙碌碌，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月娟小姐也渐渐放开了，每日上午，和文阿秀刘红玉一起，在这里给大家上课。 北街还有精英弟子班，都是识字一千个以上的，正在加紧突击培训，打算以后用来做教师。 叶坤处理了勾栏瓦舍的破事，又召集黄思忠和王县丞等人开会，说道： “我马上要进入大建设，大规模发展手工业。可是，我又担心最新技术外泄。大家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黄思忠奸笑道：“叶大人，这还不容易吗，我们新建一个坞堡，当成专门的匠作营。所有匠人，都关在坞堡里，脸上刺字，派兵严格看守。谁敢走出坞堡，杀无赦！” “老黄啊，你真狠。” 叶坤叹口气，笑道：“不过，这也是个思路。你们商量一下，把木匠铁匠皮匠，所有的匠人，都分门别类，想想怎么刺字吧，我去找工匠们开会，问一问大家的意见。” 当天晚上，叶坤叫来了几十个工匠头子，还有炼丹师，一起开会。 叶坤说道：“大鼎国分为士农工商四等百姓，工匠和商人，地位很低。但是在我平野县，我非常尊重工匠，决定大大提升工匠的待遇！” 工匠们都很开心，咧着嘴笑。 士农工商，工匠们平时，是不受尊敬的。 叶坤说道：“我要把各行各业的工匠，定位四级。从高到低，是宗匠、大匠、工匠、学徒。” 工匠们问道：“这四级，怎么定呢？” 叶坤笑道： “宗匠，要带领一个行业向前发展，能推出新技术，新的工具，生产出又快又好的产品；大匠，要求可以独自设计新的产品，并且完成；工匠，要求根据大匠的产品，照葫芦画瓢，做出一样的东西；学徒，就是小徒弟，会使用基础工具，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 众人面面相觑。 这宗匠的要求，太高了。 大匠嘛，还是有人可以胜任的。 叶坤又说道：“宗匠的待遇是，一套大房子，至少二十个房间，厨房厕所俱全，家具全部配齐。每年一百石良米，一百两银子，五百斤猪肉或者肉干。出门配马车、配跟班，配丫鬟。” 众人惊愕道：“那不是比县令还风光？” “对，宗匠就是县令的待遇！” 叶坤继续抛出高待遇诱饵：“大匠的工资，每月一石米，二两银子，十五斤肉，五斤细盐。另外提供四间住房。年底奖励丝绢一匹，细麻布一匹……如果有重大贡献，提升为宗匠。” 台下工匠们，都蠢蠢欲动了。 叶坤说完了待遇，话题一转： “不过，所有的工匠，全部封闭化管理，带着全家，住在坞堡里，平时不得外出。要外出，得请假。” 工匠们笑道：“只要有饭有肉，我们一辈子不出去都行。” “有饭有肉，没老婆的，我还给你们介绍老婆，有了孩子的，我们还负责教养，生病看病，有专门的医生。” 叶坤点点头：“不过，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手臂上面，要刺字。” 手臂刺字，无伤大雅，因为平时穿衣服，看不见，不影响自尊心。 工匠们竟然一口答应了，纷纷叫道：“叶大人，我们愿意刺字！” 这年头，只要有饭吃，胳膊上刺字，简直无所谓。 叶坤点头笑道： “那行，大家互相评选一下，我这次，会分别选出三个铁匠、铜匠、木匠、皮匠、烧窑匠和炼丹大师傅，就是大匠。其他如篾匠、金银匠、雕刻、造纸、酿酒、熬糖、修路修桥、房屋建设等等行业，各选出一个大师傅……以后，还会继续选拔，增加人才。” 能工巧匠，会推动时代的进步。 叶坤深知技术人员的重要，所以舍得下本钱。 工匠们也很开心，干劲很大。 叶坤又在西屏山南麓的大片坡地上，整理土地，规划了三百亩的工业园，形成一个独立的坞堡，其中划分几大片区，各行业可以分工，也可以合作交流。 但是罗马并非一天建成，坞堡的建设和工业园投入使用，还要一段时间。 腊月十九，冬阳明媚。 叶坤正在县衙大堂，和王县丞一起公干，外面却吵嚷嚷的。 亲兵来报：“叶大人，外面有个贵公子，一定要见你。” 叶坤起身，来到门外查看。 县衙门前，站着一个带剑公子，大约十七八岁，个头不太高，却亭亭玉立，身上锦衣华服，神色高傲。 贵公子身后，还有八个侍从，四男四女。 男子都有四十岁左右，老成持重，或精明干练；四个侍女两大两小，大的二十出头，小的十六七岁，都如花似玉。 看见叶坤，贵公子一抱拳：“敢问，你就是平野县的叶大人吗？” 这一开口，声音也好听。 叶坤抱拳：“在下叶坤，不知道公子从哪里来，如何称呼，有何赐教？” “好说了。”贵公子老气横秋的，上前说道： “在下秦才卫，荆州客商，来到平野县采购香皂和香水。却不想，在县城丢失了一百两黄金，特来报案，请叶大人明察，还我黄金。” “你的黄金被盗，叫我还给你？” 叶坤皱眉，正要发火，却忽然一笑。 他妹妹的，这贵公子胸前鼓鼓的，胯骨也比较大，好像是女扮男装啊！ 再仔细一看，果然有林青霞年轻时的风采，美目流盼，英姿飒爽。 谁家的丫头，这么大胆，女扮男装来平野县撒野？ 贵公子哼了一声：“素闻叶大人治理平野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所以我就很放心地来了。现在丢了黄金，难道叶大人不该赔我吗？” 这神态，又傲娇又撒娇，果然是个小女子！ 第133章 我还是接生婆！ 叶坤看破不说破，笑道： “秦公子说的也对，这样吧，你在驿馆住下来，等我追查黄金下落。如果查不到，我赔你黄金就是。” 带着八个侍从，还能把黄金丢了？ 要是真的如此，那就一定是煞笔！ 我要是信了你，我就是煞笔！ 贵公子秦才卫一愣，随后笑道： “叶大人，你这人有点意思，挺好说话的。不过，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到黄金？” 叶坤想了想：“过年之前吧，我尽力。” “那行，过年之前我就跟着你，直到你找到黄金为止。” 秦才卫嘿嘿一笑。 谭八卯怒道：“小子，你的黄金丢了，还赖上我们叶大人了？我告诉你，这是平野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秦才卫怒目相向：“怎么，这个平野县是你说了算，还是叶大人说了算？” “当然是我说了算。” 叶坤制止了谭八卯，对秦才卫说道：“秦公子愿意跟着我，就跟着吧。我现在还要办公，你要不要跟进来看看？” 说罢，叶坤转身进了大堂。 秦才卫真的跟了进来，还带着四个侍女。 叶坤无所谓，继续办公，处理军务和政务。 秦才卫就像个跟班，抱着宝剑，站在叶坤的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 大堂办公完毕，叶坤出门上马，去军营医院，召集军医和护士开会。 秦才卫也跟着，和叶坤并驾齐驱。 军营医院，现在做得很正规了。 护士的护理水平，大有提升。 叶坤看了最近的记录，赞赏军医和护士们，笑道： “上次打孔敦，战长沙，搬运物资，我们有五百个兄弟受伤。轻伤的兄弟，都已经康复了，金疮发生率，大大降低。重伤的弟兄，治愈率也很高，死亡率只有百分之十，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我敢说，在大鼎国范围内，只有我们能做到。” 秦才卫忍不住问道：“叶大人，死亡率百分之十，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百个重伤的，只死十个。” “吹牛。”秦才卫撇撇嘴：“不管轻伤重伤，能有一半人活下来，就不错了。” “不相信是吧，我带你去看看。” 叶坤也不抬杠，带着秦才卫去病房查房。 秦才卫捂着鼻子，跟着叶坤进入病区。 叶坤斜眼道：“我们的病房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味，你不用捂鼻子。” 秦才卫翻白眼，拿开了手。 病房里，果然干干净净。 还点着艾草做熏香。 病床一排一排的，病人们也都情绪稳定。 看见叶坤进来，病人们还纷纷打招呼：“叶大人，你来了？” “我来看看兄弟们。” 叶坤微笑点头，逐一询问情况，查看伤口，手测体温。 护士和军医跟着，介绍情况。 有些伤员的伤口很大，经过缝合，已经结疤了。中箭的伤口，也很少有红肿流脓。 秦才卫很吃惊，低声说道：“这么大的伤口，居然没死，叶大人，你的军医很有本事啊。” 军医们笑道：“我们的本事，是叶大人教的。以前的伤兵，的确要死一半。但是用了叶大人的治疗方法，现在死人少多了。” 秦才卫更吃惊：“叶大人，你还是军医？” “何止是军医啊，我还是接生婆。” 叶坤呵呵一笑，看过了伤员，前往隔壁的接生婆培训营。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秦才卫打死也不相信，跟着叶坤进了培训营。 培训营里，现在有六个资深接生婆，三十个学员。 接生婆都是县城和四方乡镇有名的，经验丰富，年纪大见识多，都在四十岁以上。 学员们，有一部分是寡妇，有生孩子的经验；有一部分，是勾栏瓦舍的大龄小姐姐改行来的。 培训营四周的墙壁上，挂着黑板，写着一些简单的文字，教大家慢慢学习文化。 叶坤站上讲台，慰问了两句，然后询问六个接生婆： “你们六位婆婆，都是本地最好的接生婆。请你们回忆一下，你们接生的头一胎产妇，十个当中，有几个死亡的？” 六个接生婆合计了一下，汇报说，生育头一胎的产妇，十个当中，大约死亡两三个。 “是三个。我了解过，统计过几个村子的情况。”叶坤点点头，说道： “世上的女子，大多都要生孩子的，但是头一胎的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就是说，十个女子当中，有三个会在生孩子的时候死去。这个非常可怕，我们要改变这一点。” 根据叶坤的统计，不但第一胎产妇死亡率高，新生儿夭折率，也非常高。 接生婆们不敢说话。 改行来的小姐姐们，却非常活泼，问道：“叶大人，难道你有办法，改变这一点？” 秦才卫也好奇，扭脸看着叶坤。 “我的确有办法改变，可以把孕妇第一胎的死亡率，控制在百分之十以下。胎儿的成活率，也可以大大提高。” 叶坤点点头，从科学方面，开始讲解： “产妇死亡，一般死亡于难产造成的大出血。胎儿，也经常死亡于难产窒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有两点。第一，讲究卫生，接生婆接生的时候，要洗手消毒，剪脐带的剪子，也要用酒精消毒。消毒，可以避免胎儿肚脐发炎，提高成活率。” 秦才卫不服，问道：“叶大人，你试过吗？” 叶坤正色说道：“刚才在军营医院，你也看见了，伤员们的伤口，很少有红肿流脓的，这就是酒精、包扎布消毒的作用。” 秦才卫想了想，点头默认。 叶坤又取出几个毛竹做成的大口钳子，造型奇特，举在手里对大家介绍： “这个东西，叫做产钳，在发生难产的时候，用钳子轻轻夹住胎儿的脑袋，慢慢拉扯，产妇配合用力，可以解决大部分难产情况，大大降低死亡率。” 妇产科的产钳，叶坤本来不知道。 凑巧的是，上一世的叶坤，也是难产，在乡卫生院里，用产钳拽出来的！ 这件事，叶坤的母亲提起过，叶坤好奇，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产钳，才知道这个东西作用很大，可以大大降低难产死亡率！ 于是，叶坤在弃婴院里，根据新生儿的脑袋大小比例和五官位置，结合自己以前搜索查看的印象，用毛竹片设计了这个产钳。 又怕不合用，多做了几个，尺寸和款式略有不同。 只要把这个东西搞出来，让接生婆们实际运用，渐渐修正款式，最后肯定会日趋完美。 接生婆和小姐姐们都很兴奋，过来参观产钳。 “这是我做的样品，不一定好用。大家在实际操作中，慢慢试验。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跟我说，我们慢慢调整。” 叶坤又吩咐几句，离开培训营，去找文阿秀。 秦才卫还是跟着，嘻嘻笑道： “叶大人，好像你很忙啊？不是说，当官的都要无为而治吗？” “就是因为不干事的昏官太多，所以天下百姓，才会过得这么苦。” 叶坤叹口气，进了教室。 文阿秀正在上课，看见叶坤，便停了下来。 叶坤笑道：“文老师，麻烦你去接生培训营，带着笔墨竹简，找那几个接生婆，把接生的整套流程，包括母婴产后护理，记录下来。我要进行调整，然后制定一个固定的流程。” 文阿秀一愣，随后点头道：“那这节课，怎么办？” “我来给大家上课，上一节格物致知课。”叶坤笑道。 文阿秀放心了，带着笔墨竹简，去接生培训营整理材料。 这里的学生，都是精英弟子，识字量两千以上的，有的是乡绅家里的少年公子和小姐，也有后来刻苦学习的穷苦子弟。 学生们都很喜欢叶坤，纷纷笑道： “叶大人，你很久没有给我们上课了，今天教我们什么？” 秦才卫也在前排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坤。 “今天就随便聊聊吧。” 叶坤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问大家一个问题，日光，是什么颜色的？” 学生们叽叽喳喳：“是白色啊！” “错，是彩色的！” 叶坤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水玉打造的三菱镜，托在手里，走到门口阳光下：“各位同学来看一看，日光是不是彩色的？” 三菱镜可以拆分太阳光，显示出彩虹一般的光带。 学生们排着队，依次走来，看见三菱镜折射出的七彩光带，一个个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秦才卫还不信，接过三菱镜，对着阳光反复试验，最终叹服，皱眉嘀咕： “为什么日光从这块水玉里面穿过，就变成了彩色的？” “你们努力学习，以后我会告诉你们这是什么道理。现在跟你们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叶坤收起了三菱镜。 秦才卫扯住叶坤：“叶大人，你这个水玉，卖不卖？” 这玩意好玩，让秦才卫心里痒痒。 “卖呀，一百二十两黄金。”叶坤一本正经。 “我买了！”秦才卫很豪气，对门外的男侍卫说道：“拿一百二十两黄金，给叶大人。” 男侍卫点头，捧出六块金饼，每块二十两。 叶坤收了金饼，对学生们笑道： “各位同学看见了吧，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块三棱体水玉，也就值一两黄金，我加工出来，就卖了一百二十两，赚了一百一十九两黄金！” 学生们哄堂大笑，都把秦才卫当成傻子来看。 “叶大人，你……”秦才卫气得俏脸通红。 “哎，生意做完了，现在继续上课。” 叶坤回到黑板前，把六块金饼，放在讲台上：“现在我们做一个游戏，很简单的游戏，如果有人赢了我，就能得到一块金饼。” 学生们兴致更高，询问什么游戏。 叶坤点头：“这个游戏，叫做‘抢三十’，我们两个人，轮替着数数，从一开始数，每次可以接着数一个数或者两个数……谁最后抢到三十这个数字，就赢了。” 游戏规则很简单，大家一听就懂。 秦才卫瞪大眼睛：“叶大人，我跟你比赛一下！” “你要是参加游戏，我们就要赌个彩头。一次一百两黄金，敢不敢？” “一百两很多吗？我跟你赌！” 秦才卫恼火，又取出五块金饼，放在讲台上。 “好，秦公子来者是客，你先数。”叶坤点头微笑。 “一！” “二三！” “四五！” “六！” 你来我往，很快出结果了，叶坤抢到了三十。 秦才卫还是不服，又取出一百两黄金：“叶大人，这次你先数！” 叶坤点点头，先数。 可是第二轮结束，又是叶坤赢了。 秦才卫输了二百两黄金，气得要吐血，瞪眼道：“为什么总是你赢？” “为什么总是我赢，我来告诉大家。”叶坤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从一到三十的数字，然后解释道： “要保证抢到三十，我们就要抢到二十七；要保证抢到二十七，我们就要抢到二十四……依次向前推，我们只要有一次，能抢到三的任何倍数，就能稳操胜券。今天通过游戏，告诉大家一个数学上的概念，倍数。三的倍数，是六、九、十二、十五……” 秦才卫终于明白了，又捶桌子又捶脑袋：“我怎么这么笨，为什么就没想到呢！” 叶坤微笑道：“同学们，今天就放学了，我赢来的黄金，以后会给大家制作各种学具和地图，免费送给大家。” 同学们起身，鞠躬施礼，各自散去。 叶坤走向后院。 秦才卫跟了过来，问道：“叶大人，你又要去干嘛？” “哦，我去茅房撒尿，秦公子，你要不要一起啊？我们挤一挤。”叶坤很热情。 “呸！” 女扮男装的秦才卫脸色一红，转身就走：“说话这么粗鲁，像个大人样子吗？像是父母官吗？” 第134章 送上门来，收着吧。 叶坤装无辜，招手道： “秦公子别走啊，难道你不用撒尿的吗？都是大男人，你怕个鸡毛啊！” 秦才卫早已经一溜小跑，没影了。 叶坤从茅房出来，洗了手，正遇上秦才卫。 秦才卫揉着肚子：“叶大人，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客。”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饿了也正常。 叶坤拉着秦才卫的手，笑道：“秦公子远来是客，我哪能让你破费？走吧，我带你去吃大餐。” 小手软软的，很有感觉啊。 秦才卫脸色一红，抽开了手：“那就有劳叶大人了。” 叶坤把手凑在鼻子下闻了闻，笑道： “秦公子，你的手好香啊，果然是贵公子，保养有方。” 秦才卫更脸红：“叶大人莫说闲话，先吃饭。” 叶坤点头，上了马，带着秦才卫直奔城西匠作坊。 西屏山工业园刚刚规划，那些高级工匠，暂时都在城西匠作营。 高级工匠们，正在吃饭。 叶坤团团抱拳：“各位大师傅辛苦了。” “叶大人辛苦！” 工匠们放下饭碗，一起还礼。 叶坤询问一边的伙头官：“中午还有饭吗，给我来两份，我和师傅们边吃边聊。” 伙头官急忙去打饭打菜。 叶坤取出怀里的丝绢图纸，挂在黑板旁边： “各位师傅来看，这是我最新设计的曲辕犁，一共三个型号，尺寸我都标注了……大家把样品搞出来，我们通过实际操作，再慢慢改良。” 师傅们一起凑上来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伙头官送来两碗饭菜。 叶坤给了秦才卫一份，自己端着饭碗，边吃边给大家讲解： “农具的生产和使用，是根据历史和地区情况，是渐渐发展的。北方的黄河流域，土壤松软，方便耕种，粮食多，所以人口就多。我们所在的长江以南流域，土壤板结、坚硬，在过去，叫做荒蛮地带。因为土壤板结，所以我们用的木犁，耕田很慢，必须用铜铁犁头，还要两条牛才能拉动……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耕田方式，叫做二牛抬杠。 我这次设计的木犁，把直辕改为曲辕，用一头牛，就可以拉动了。而且曲辕犁便于深耕，会提高粮食产量……” 所谓曲辕犁，就是叶坤穿越前，老家农村的木犁，结构简单，就那么几大件。 而且从来都是一条牛拉动的，不需要两条牛。 大鼎国南方的二牛抬杠犁，把叶坤看得吐血，这不是严重浪费耕牛吗？ 本来耕牛就严重缺乏，你还用双牛耕地，不饿死人才怪！ 工匠师傅们一合计，笑道：“叶大人，你把犁尖和犁铧弄出来，我们一天就能做出木犁。” “不，这个都得你们去弄。” 叶坤摇摇头：“我只负责，给你们提供思路，剩下的要你们慢慢琢磨。有技术难度，可以找我探讨。” 铁匠铜匠都抓头皮：“这犁头和犁铧，怎么弄出来？” 根据叶坤的设计，犁头犁铧，全部用青铜。 铜匠们没做过这个形状的。 叶坤笑了：“所以，你们要有个思路啊，先让木匠或者陶土匠，做出犁头犁铧，然后用石膏或者翻砂倒模，做出模具。再把青铜融化，用模具铸造出来，不就没问题了？当然，合格率不会更高，但是残次品可以回炉重做。” 众人恍然大悟。 叶坤笑道：“各位师傅要记住，要想我们的手工制造业发展起来，就必须多工种合作，深度合作，细化分工，才能又快又好地，打造出各种工具。” 秦才卫一边吃饭，一边听讲，已经有些痴了。 叶坤吃了饭，扭头看见秦才卫，问道：“怎么样秦公子，吃得习惯吗？” “嗯嗯，挺好吃的。”秦才卫连连点头。 午饭的确好吃，因为这是最高级工匠的午餐，黄米蒸饭，有腊肉片、炒油菜、蒸鸡蛋，还有黄豆鱼冻。 叶坤把高级工匠，当成高级将领，给了足够的待遇！ 蒸饭是按照煲仔饭的方式做出来的，大鼎国历史上的第一次。 秦才卫第一次吃到这样的饭菜，津津有味。 叶坤已经吃完了，放下碗筷，要去西屏山。 秦才卫狼吞虎咽，把碗里的饭菜吃完，一抹嘴：“我跟你一起。” 匠作营外，秦才卫的八个跟班，正在啃干粮。 叶坤上了马，又去巡查百户村建设。 一路上，叶坤沿途查看百户村的建设，听取各个村长的汇报，让亲兵记录各村的困难和问题，能解决的当场解决，不能解决的，慢慢再想办法。 秦才卫问道：“叶大人，你收了这么多流民，建设这么多新村，要花多少钱啊？” “所以，感谢你今天给了我三百二十两黄金啊，我又能多建两个百户村了。” “你还欠我一百两！”秦才卫气呼呼的。 叶坤倒也爽快，拿了五块金饼递给秦才卫：“这算是赔偿你丢失的黄金，秦公子，你可以回去了。” “我不要，我也不回去。” 秦才卫却又狡黠地一笑：“我还要在平野县玩几天，你呀，负责招待我吃饭睡觉就行了，这钱赏给你。” 叶坤哈哈大笑：“没问题，吃饭我陪你吃，睡觉我陪你睡！” “滚，谁要你陪？”秦才卫脸上一红。 “喂，是你叫我招待你睡觉的啊。” 叶坤装无辜，继续向西屏山方向进发。 前方飞马来报：“叶大人，东巴郡方向，有上千流民，举着大旗子，说是要来投奔叶大人！” 叶坤嘿嘿一笑：“还有来投奔我的？走，去看看！” 占据平野县，已经有段日子了。 四周的零散流民，叶坤收了不少。 但是抱团来投的，可不多。 东巴郡，通向西屏山的来路上，果然有上千流民，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衣衫褴褛。 前面几个壮汉，拉着白丝绸条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我们投奔叶大人！” 燕六亥是西屏山守将，已经调来三百弓箭手，死死盯住这些流民。只要他们稍有动作，就会被射翻一片。 “六亥，不必紧张，放下弓箭。” 叶坤摆摆手。 一帮衣不蔽体的流民，身上没有铠甲，手里没有武器，就是待宰羔羊，量他们也不敢作乱。 燕六亥还是不放心，放下部分弓箭，喝道：“为首的几个，上前来，拜见叶大人！” 为首两个老者，带着两个漂亮姑娘，上前给叶坤磕头。 叶坤很纳闷，干嘛带着姑娘来呀，真是客气！ 老者磕了头，抱拳说道： “叶大人，我们都是东巴郡的乡民，被黄天道乱军驱赶，一直躲在山上。可是现在，粮食吃完了，也没有冬衣，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们听说，叶大人爱民如子，所以来投靠，请叶大人给我们一口吃的吧。” 叶坤跳下马，抱拳还礼：“各位父老放心，你们既然来投我，我就不会不管。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吃的。不过……这两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老者大喜，笑道：“叶大人，我们没有别的东西送给你，只能把全族最漂亮的两个女子，送给叶大人，让她们早晚服侍你。” 两个姑娘急忙磕头：“叶大人，我们姐妹俩，愿意做牛做马，给叶大人铺床叠被。” “噗！” 秦才卫在叶坤身后，笑出了声，低声说道：“叶大人，看来大家都知道你喜欢美女啊。都送上门了，你就收着吧。” 第135章 干不过皇帝。 “错了，我喜欢你这样的美少年。” 叶坤翻白眼，上前扶起那两个姑娘，打量一番，笑道：“铺床叠被就不用了，你们先回队，我会安排你们，以后学个手艺。” 两个姑娘点头，退回队伍。 叶坤吩咐燕六亥：“就地扎营，先安排女子营，再安排男子营，给予粮草，让大家自己做饭。明天一早，我会在西屏山南麓，选定地址，建设新村。如果有生病的，安排军医治疗。” 燕六亥点头，拨了五百士兵，帮着流民建营。 叶坤又命令亲兵：“从缝补营，调五百套缝补的旧服装，每个女子一套，让她们自行调节。另外，再给她们部分针线，让她们自己缝补衣服。” 领队的两个老者，跪地磕头，老泪纵横：“叶大人，我们遇上你，总算可以活下去了。” 叶坤扶起老者，安慰道： “你们先住下，配合我的人，把人员登记一下。明天，我再过来安排你们。” 所有难民，无不感恩戴德。 叶坤挥挥手，返回县城。 秦才卫就是个跟屁虫，和叶坤并马向前，笑道：“叶大人，操劳了一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要不，我请你去勾栏听曲吧。” “勾栏听曲？” 叶坤很意外。 “怎么，本公子也是风流人物，去勾栏不行吗？”秦才卫挺了挺胸。 叶坤点点头：“行，陪你去勾栏听曲。” 回到军营，已经天黑了。 叶坤洗把脸，和秦才卫一起前往勾栏。 经过上次的整治，现在的勾栏，留下来的都是能歌会舞的头牌。 最大的万花楼，老鸨看见叶坤，急忙施礼：“叶大人……” “没事，我来听曲的，你给我弄点酒菜，简单点就行。”叶坤说道。 老鸨点头，把叶坤和秦才卫带进了豪华包厢，挑选了一个歌姬班组。 秦才卫很大方，丢出二十两银子：“今晚我请叶大人，好酒好菜，都给我端上来！” 老鸨大喜，亲自去准备酒菜。 歌姬领班上前，施礼问道： “叶大人，你喜欢听什么曲子？就你上次在城头写的诗词，花自飘零水自流，行不行？” “不，今晚上，我给你们写点新曲。先来一首蚕妇吟。” 叶坤要来笔墨竹简，一挥而就：“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秦才卫看了诗词，不由得眉头一皱。 叶坤又写一首：“还有一首农夫吟——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歌姬领班也是一呆，随后眼圈一红。 秦才卫更是皱眉，一声叹息。 叶坤还不过瘾，继续写： “还有一首烧窑吟——淘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粼粼居大厦。” “还有一首蜜蜂吟——无论平原与山巅，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秦才卫看着叶坤写好的诗词，呆呆出神。 歌姬领班低声问道：“叶大人，这些诗词……是不是太悲苦了？” 叶坤苦笑：“只怕老百姓的日子，比我写得更苦。去吧，谱曲唱来听听，悲苦一些也无妨。” 歌姬领班退下，排演歌舞。 须臾，酒菜上席。 歌舞也排练好了，开始表演。 勾栏小姐姐们，也都是社会底层，唱着这些悲苦的歌，一个个眼圈通红，还有人情不自禁流下眼泪。 “我不吃了。” 秦才卫一推酒杯，起身说道：“叶大人，歌舞太悲苦了，我吃不下。你慢慢吃，我先回驿馆休息。” 叶坤也忙碌一天，起身说道：“既然秦公子要走，我也走吧。改日我做东，再来请你。” 满桌酒菜，没怎么动。 叶坤打包了一只烧鸡，一盘猪蹄，还有几色果子，随手带上。 剩下的酒菜，赏给小姐姐们了。 秦才卫忍不住讥笑：“叶大人是饿死鬼投胎吧，这点剩菜，也要带上？” “是啊，小时候没得吃，饿怕了。” 叶坤也无所谓。 出了勾栏，两人分道扬镳。 叶坤顺道，去看王干妈和多多茉莉姐妹俩。 这时候尚早，王干妈正带着多多，在继续研究打毛线。 叶坤进门，放下手里的东西，取出猪蹄和两样果子：“干妈，带点菜肴，给你和多多茉莉尝一尝。” 王干妈道谢，给叶坤倒茶，笑道：“叶大人，我和多多这些天，在难民营，教会了十几个小姑娘针织麻衣。我挑了两件手工不错的，你看看。” 多多取来几件麻衣，有长袖的，还有背心。 “这背心挺好的，手工细致，穿起来也贴身。” 叶坤点点头：“干妈，明日我给你从库房里调出一批麻线，你带着大家，多做这样的背心。今天又来了一千多流民，都缺少御寒的衣服。” 王干妈叹气：“难得叶大人这么好心，可是流民越来越多，你能照顾过来吗？” “没事的，我还有钱。” 叶坤一笑，摸了摸多多的茉莉的脑袋：“两个小丫头，别太累了，有时间跟着王干妈，多学几个字。” 这里也有小黑板和粉笔，是叶坤送来的。 多多抿嘴一笑：“大叔，我已经认识三百多个字了。” 茉莉讨好道：“大叔，我也会写字了，会写自己名字，还会写姐姐的名字。” “真好，真聪明。” 叶坤赞赏一番，转去隔壁，看望姜有容等人。 姜有容也没睡，愁眉苦脸的。 看见叶坤，姜有容接上来：“相公，你辛苦了。” “不辛苦，给你们带了烧鸡，还有果子。”叶坤放下东西，问道：“有容，怎么不开心啊？” 三妹有才毫不客气，伸手就要拿鸡腿。 姜有容却打开了三妹的手，低声说道：“三妹别吃了，明天我带去难民营，给那两个发烧的小女孩。” 三妹撇撇嘴，气呼呼地跑了。 姜有容叹气，这才拉着叶坤的手：“难民营里，有两个小女孩发烧很厉害，军医去看了，也没办法。” “还有其他人发烧吗？”叶坤问道。 “那倒是没有，就是小孩子贪玩，受了凉。” “那我去看看吧，也不远。” “好啊相公，我陪你一起。” 姜有容很开心，急忙添上一件衣服，又给叶坤拿来外套，把烧鸡带上。 两人坐马车，前往难民营。 这时候，女子难民营都睡觉了。 叶坤也不好进去，就在门口的门房里，看那两个小孩。 两个小女孩，一个四五岁，一个六七岁，都很瘦弱。 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给叶坤磕头。 “别磕头了。”叶坤询问了一下病情，觉得像是感冒发烧，让亲兵叫来军医和护理员，吩咐道： “去摘二两新鲜桃树叶，加一勺子精盐，放在一起捣碎，用麻布裹起来，敷在孩子的额头上，可以退烧。两个孩子还咳嗽，你们用大铜勺子，用麻油煎鸡蛋，加上饴糖，让孩子趁热喝下去。” 桃叶退烧，是叶坤家乡的偏方，比较灵验。 就算不灵，也是个心理安慰吧。 军医带着护理，立刻去办。 姜有容取出一块烧鸡，在手里撕碎了，一点一点地喂给两个孩子。 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又温柔。 “行了有容，烧鸡已经凉了，别给孩子吃太多。” 叶坤制止了姜有容，微笑道：“剩下的事，军医会处理的，我们回去休息吧。” 再回到南街，已经是深夜。 叶坤拥着姜有容，低声笑道：“有容，看你今天的样子，真的可以当皇后，母仪天下。” 姜有容现在不怕这个话题了，笑道：“你还真想造反当皇帝啊？” “现在不行，但是再过几年，就差不多了。” “人家说，天下都是皇帝的。这个天下，又多大？” “有十万八千里。” 叶坤一笑：“如果一个人步行走路，晚上也不睡觉，不停地走，从南到北，要走三年。从东到西，也要走三年。” 姜有容吃惊：“天下这么大，那皇帝有多少兵马？” 叶坤想了想：“皇帝有几千万子民，几百万兵马。像我们平野县，皇帝拥有一千个这样的地盘。皇帝一声令下，可以搬走一座大山。” 姜有容吓一跳，捂住了叶坤的嘴巴：“相公，那你还是不要造反了，我们干不过皇帝的。” 第136章 小姨妈来了！ 叶坤嘿嘿一笑：“好，我听夫人的。” 次日一早，叶坤又忙碌起来，调了一百斤麻线，先去难民营。 昨晚上发烧的两个孩子，已经退烧了，看来偏方有用。 王干妈也带着多多一起赶来。 叶坤说道：“王干妈，以后我每天给你一百斤麻线，你让大家针织麻衣背心。做好了，先送去库房。如果麻线不够，就去库房领取。” 王干妈点头，和多多立刻安排。 叶坤将打好的麻衣，送给了一些缺少寒衣的老人和孩子。 又让库房调出细麻布粗麻布各五十匹，送给带喜，让她带着工人做衣服。 正在安排事务，秦才卫又到了。 “叶大人，你忙你的，别管我，就当我是个跟班好了。”秦才卫又换了一套衣服，笑嘻嘻的。 叶坤点点头，也不啰嗦，上马直奔西屏山。 冬日寒冷，迎着西风策马奔跑，很酸爽啊。 秦才卫叹气：“叶大人，这天寒地冻的，你骑马到处跑，也不冷啊？” 叶坤裹了裹衣服：“西屏山昨天收留的难民，应该比我更冷。” 秦才卫不说话了。 西屏山南麓，正在建造坚固的行军大营。 年底盖房子来不及，只能先盖大营安置难民。 这样的大营，在正常天气下，能保证三个月，遮风挡雨。 向南去，几里路外，有上百亩竹林，刚好可以用来建造大营。 可是兵卒和工匠们砍伐毛竹，却被当地的乡绅卢宁阻止了。 卢氏，也算是平野县的大族，有两千多人，在西屏山向南十里地外，建有卢家堡。 因为卢家堡的位置很好，被县城和西屏山大营保护着，上次也没受到黄天道大军侵扰，桑麻耕种，一切正常。 这段时间，卢家堡又和西屏山做了许多交易，卖毛竹、卖粮食零食和蔬菜，赚了不少钱。 叶坤赶到，叫来卢宁说话。 卢宁大约五十岁，一脸奸诈，尖嘴猴腮，抱拳说道： “叶大人，你们不断地向南扩建，已经占据了我的林地和耕地。这片竹林，也是我家的产业，我们卢家堡有一半人，就靠着竹编手艺吃饭。你砍伐了毛竹，叫我们以后怎么活？” 叶坤很意外：“卢先生，我们砍伐你的毛竹，以前都是给钱的，难道这次没给钱？” 对于乡绅，叶坤一般都是秋毫无犯，以礼相待的。 买东西给钱，从不赊账。 还有这次征收了一些乡绅的土地，叶坤都给了钱，或者用官田来换。 卢宁理着胡子，奸笑道： “叶大人你也知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什么东西不涨价啊。所以，你以前的价格，我不能再卖给你了。” 在场负责兵卒小队长，向叶坤汇报： “叶大人，我们以前砍竹子，是三十铜板一根，随便我们挑。现在，卢先生跟我们要一百文一根。一根竹子，涨了七十文。” 叶坤点点头，冲着卢宁抱拳：“卢先生，这次涨价，是不是太多了？” 卢宁嘿嘿一笑：“叶大人，你可知道粮食，现在涨了多少？一百文一斤啊，一吊钱，现在只能买十斤米。粮食涨价十倍多，我这毛竹涨价一点点，也算合情合理吧？” 叶坤想了想，苦笑道： “就按照卢先生的价格吧，继续砍竹子，核对数目，当场给钱。” 卢宁抱拳一笑：“还是叶大人爽快！” 叶坤微笑还礼。 狗东西，今晚上，再给你一个更加爽快的！ 本来，叶坤不想收拾卢宁，毕竟这时候需要安定，当以大局为重。 可是卢宁自己作死，就怨不得叶坤了。 兵卒继续砍竹子，陆续运回。 昨天新收的难民，也都在干活，建设自己的新家园。 带喜派人，送来五百套缝补好的旧衣服，支援流民们过冬。 叶坤召集流民中的族长和村长，询问东巴郡的情况。 族长摇头叹气：“现在的东巴郡，被黄天道大军洗劫过一遍，遍地都是强盗。强盗们来抢，郡守刘栋梁，也派官兵来抢，把吃的喝的，能抢走的东西，全部抢去了东巴城。老百姓们活不下去，都带着剩余粮食，躲山上去了。打猎，挖树根吃树皮，挖洞抓老鼠抓蛇，听说还有人吃……” 叶坤听得头皮发麻，皱眉问道：“除了郡治所在的东巴城，其他地方的县城，都没人了吗？” 族长叹气：“听说都没人了，死的死，逃的逃。” 叶坤沉吟不语。 东巴郡已经如此衰败，现在抢占地盘，正是个好时候！ 以自己的实力，拿下整个东巴郡，是没问题的。 看来，过了年就可以行动了！ 想到这里，叶坤有些兴奋，继续查看西屏山的各项建设进度。 白水河边，叶青阳正带着叶家坞的乡亲们，艰苦奋斗。 寒冬腊月的，这家伙竟然赤着脚，卷着裤腿，带头清理那些沼泽地。 乡亲们也都不怕冷，赤着脚干活，头上还冒着热气。 新建的叶家坞，已经有了规模，住房安排好了，又在低洼地带，开辟出纵横的河道，以后用于泄洪、灌溉和养鱼养鸭。 沼泽地里的黑泥，比较肥沃，挖出来做肥料，发送在新开垦的农田里。 看见叶坤，叶青阳就叫苦，说拨给的土地太少，不够用，以后养不活这些乡亲。 叶坤摆摆手：“每人五亩土地，足够了。因为我会在白水河边建造许多作坊，叶家坞的乡亲，以后可以做工吃饭。叶大哥，年后你也出来，帮我做事吧，我有几百万亩土地，需要有人规划。” 叶青阳皱眉：“叶大人又来骗我，你哪来几百万亩土地？” “到时候一定有。” 叶坤嘿嘿一笑，去找燕六亥。 燕六亥在这个西屏山，也呆得有些烦了，笑道：“大哥，什么时候再去打仗啊，老不打仗，感觉没劲。” 人性如此，手里有点兵马，就会膨胀，总想找个人收拾一下。 “今晚上就打仗。” 叶坤压低声音，吩咐道：“今晚上，你带五百兵，包围卢家堡，不许放走一个。我会让二午配合你，进入卢家堡，控制卢宁全家！” “吃大户啊。”燕六亥咧嘴一笑： “卢宁这个狗东西，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不过我听说，他有个兄弟，在皇帝老儿身边做太监。我们动了卢宁，他兄弟会不会让皇帝发兵，来收拾我们？” 卢宁的确有个兄弟，在皇帝身边做内侍。 据说还比较受宠。 所以卢宁牛哄哄的，竟敢和叶坤讨价还价。 叶坤冷笑：“黄天道作乱，江北烽烟四起。现在别说太监了，就算他兄弟是皇帝，也管不了我们。” 黄天道对江北的冲击，远远超过江南。 皇帝老儿这时候，恐怕也是自身难保，还能管得了平野县这穷乡僻壤？ 燕六亥笑道：“那就不用二午过来了，我带五百兵，就能收拾卢宁。” “多点人，好控制局面。” 叶坤告辞，又吩咐燕六亥注意保密。 回到县城，叶坤撇开秦才卫，吩咐秦二午去调兵，让他天黑以后，出东门直扑卢家堡。 安排妥当，叶坤这才回到北街。 今晚上，要陪月娟小姐。 秦才卫却跟着叶坤，嬉皮笑脸：“叶大人，听说你二夫人刘月娟，是个大美女。我能去你府上，拜见一下吗？” “可以，不过我要先跟月娟小姐说一声。” 叶坤进了府门，让秦才卫在客厅等待。 月娟正在忙碌，整理最近的教材，查看学生们的作业。 叶坤走进来，低声笑道： “月娟小姐，外面有个死丫头，女扮男装，自称秦公子，从荆州而来。我怀疑，她是荆州魏定山的女儿……” 月娟小姐又惊又喜：“魏大人是我母亲的亲娘舅，这么说，外面那人，是我表姨妈？” 第137章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别说，那个小丫头的眼睛，和你母亲真有七八分相似。” 叶坤点点头，说起秦才卫这两天的表现。 月娟想了想，低声道：“魏大人一方诸侯，不会让女儿出来胡闹的吧？她跟着你，想干什么？” 叶坤耸耸肩：“可能是爱慕我吧。” 月娟小姐噗地一笑，依偎在叶坤的怀里：“如果她真的是我表姨妈，现在又爱慕你，那不是乱了辈分？” “别管她是谁，先见见再说。” 叶坤亲了月娟一口，笑道：“图穷而匕现，总有一天，她会露出狐狸尾巴。” 月娟点头笑道：“既然是女子，见见也无妨。如果是男子，我可不见。” 客厅里，秦才卫正在到处乱看。 月娟小姐穿着朴素，只是一身细麻衣，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更没有任何首饰，款步走来。 秦才卫吃了一惊，皱眉道：“我要见月娟夫人，怎么……来个丫鬟？” 叶坤笑道：“秦公子，这就是月娟小姐。” 月娟也脸色微红，偷看了秦才卫两眼，屈身施礼：“见过秦公子。” “哦，不敢当，还是我来拜见县令夫人。” 秦才卫鞠躬还礼，打量着月娟，笑道：“月娟小姐果然有闭月羞花之貌，可是这穿着……为何如此朴素，与平民无异？” 月娟微微一笑：“我们家里的珠宝，还有丝绸，包括我的嫁妆，都换了粮食和牛羊，接济流民了。所以，身上衣物寒酸，还请秦公子不要见笑。” “不敢不敢。” 秦才卫点头讪笑。 月娟又施礼道：“秦公子请安坐，我来准备晚饭。” “有劳月娟夫人。”秦才卫抱拳。 不大工夫，月娟带着两个丫鬟，端来饭菜，就是一碟咸鸭蛋，和小菜稀饭。 叶坤歉意地一笑：“秦公子，寒舍没有准备酒菜，只能委屈你将就一顿。咸鸭蛋平时舍不得吃，今天秦公子来了，不敢吝啬。” 秦才卫端起一碗粥，叹气道：“叶大人，你这个县令，真的很清苦啊。” 叶坤呼呼地喝着稀饭： “这不是没钱吗，有钱的话，我也想带着全县百姓，每天大鱼大肉啊。” 月娟也在一边喝稀饭，神色自如，毫无造作之色。 秦才卫吃了半碗粥，放下碗筷： “叶大人，月娟小姐，我明天就回荆州了。如果年底来得及，我给你们送点东西，你们替我转交那些流民。” 叶坤和月娟起身道谢：“多谢秦公子。那些流民得以不死，必定永记秦公子大恩。” 秦才卫叹息着，摇头而去。 月娟看着叶坤，忽然一笑，低声说道：“坤郎，此人就是我表姨妈。我母亲说过，魏大人的幼女，和我同样年纪，闺名采芹。” 叶坤一愣，随后大笑：“原来不是秦才卫，而是魏采芹！” 月娟小姐也笑：“看来我的采芹表姨妈为人不错，有恻隐之心。” 叶坤笑道：“表姨妈的确不错，咱以后要好好孝敬她。” 月娟小姐很敏感，斜眼坏笑：“坤郎，你打算怎么孝敬表姨妈？” 叶坤一个公主抱，把月娟抱在怀里：“月娟小姐，还是让下官，先孝敬你吧。” 两个小丫鬟，捂嘴跑开了。 月娟羞臊，满脸通红，小粉拳一顿乱打：“坤郎别闹，丫鬟们还在一边……” “都是你的陪嫁丫鬟，通房丫鬟，怕什么？她们什么没见过？” 月娟小姐嫁过来，原有八个陪嫁丫鬟。 其中两个最漂亮的，是贴身侍候叶坤夫妇的。 的确，她们日夜侍候，什么都见过。 月娟勾着叶坤的脖子，低声笑道：“丫鬟小菊怀孕了，坤郎，是你的吧？” “啊？月娟小姐可别胡说，我都没碰过你的丫鬟。她怀孕了，莫非和外面的人有奸情？” “没有怀孕，我试探你的……” 月娟埋头在叶坤的怀里，笑得浑身发抖。 “月娟，你竟然吓唬我，今晚上，我可饶不了你……” “坤郎，你省点力气吧，来日方长的。古人说，秋收冬藏，冬天不能太劳累。” “我不累。” 卧房里，春意涌动，暖香袭人。 良久，叶坤才鸣金收兵，亲吻着月娟，低声说道： “月娟小姐，明日开始，我们斋戒三天，然后去西屏山，祭拜你的父母，还有战死的兄弟。”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这时候过年，重点在于祭祀，和后世主打的欢乐喜庆不一样。 月娟也回吻着叶坤：“我早就想提祭祀的事了，又怕坤郎太忙……” “祭祀是大事，我怎么会忘记？再忙，也得安排啊。” 叶坤梳理月娟的秀发：“四天之后，我们西屏山祭祀。明日斋戒，刚好来得及。” 月娟很感激，埋头在叶坤的胸膛里，甜甜睡去。 次日一早。 秦才卫来辞行。 叶坤亲自送出东门外，拉着秦才卫的手：“秦公子，我对你一见如故，爱慕不已。只是下官太忙了，不能好好陪你，实在遗憾啊。” 秦才卫脸色一红，抽开手笑道：“要不，叶大人和我一起去荆州玩一玩？” “不敢去。” 叶坤摇摇头，叹气道：“听说荆州人杰地灵，美女无数。我怕自己去了荆州，见了美女，就不想回家了。” 秦才卫捂着嘴大笑：“叶大人别怕，说不定我们荆州美女，根本就看不上你。” 叶坤也笑，拍了拍秦才卫的屁股：“好了秦公子，你去吧，日后再来，下官好好招待。” 秦才卫一激灵，翻白眼道：“喂，怎么你毛手毛脚的啊？” “都是大男人，你怕个屁啊。” 叶坤吃了豆腐，还继续装无辜：“你我兄弟，亲热一点又何妨？下次再来，我和你同榻而眠，彻夜长谈！” “下次再说……” 秦才卫怕了，拱手告别：“叶大人，多多保重。” 叶坤也抱拳：“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愿岁月静好，故人无恙！秦公子，珍重。” “多谢……叶大人。” 秦才卫有些感动，眼神里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送走秦才卫，叶坤带上亲兵，直奔卢家堡。 卢家堡已经被燕六亥封锁，秦二午带兵，控制了所有的人。 见到叶坤，秦二午瘸着腿跑来，低声笑道： “大哥，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卢宁全家五十口，都押在客厅里。嘿嘿，还有好几个漂亮女子，大哥快去看看……” 叶坤给了秦二午一脚，低声笑骂： “二午，你以为我们是西屏山的强盗，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你我现在，都是大人了，要稳重！” 第138章 不就是个太监？ “对，要稳重！” 秦二午大笑。 卢家的会客大厅里，蹲着卢家老少五十口人。 “叶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卢宁一见叶坤，就大声喊冤： “我们卢家堡，可是每年都交税的。官府收了我们的税，不保护我们，还抓了我们，简直没有王法！” 卢家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地乱叫。 朝廷里有背景，就是不一样啊。 其实乡绅交税，也就是个意思，一万亩地，上报一千亩，是常规操作。 叶坤一挥手：“来人，把男女分别看押，把卢宁兄弟，给我带来后院！” 众人得令，将男女分开。 卢宁三兄弟，被带去了后院的厢房。 卢宁有些怕了，叫道： “叶大人，我兄弟卢俊，在朝中做黄门内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叶大人，大不了我把后山的竹子送给你就是，你又何必抓我全家？” 叶坤冷笑：“红人是什么意思？被人割了胯下蠢物，鲜血染红了全身衣服，所以叫做红人吗？” 卢宁大怒，瞪眼如牛：“你——！” 啪！ 叶坤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卢宁一声惨叫，嘴里的牙齿飞出来一半，鲜血直流。 叶坤冷笑，冲着身后挥手：“给我打，打服了为止！” 亲兵上前，将卢宁三兄弟按在地上，一顿乱拳侍候。 卢宁终于服软，跪地大叫：“叶大人别打了，我听你的……” 叶坤挥手笑道：“给我绑起来，马粪堵嘴，押去前面的街坊。” 卢家堡有自己的集市，一条街的小型集贸市场。 卢宁三兄弟，被五花大绑，押在集市的小广场上。 卢家堡的乡亲们，也被全部赶了过来。 叶坤站在一块石头上，手持黄灿灿的金条，高声喝道： “卢宁欺男霸女，放高利贷，吞并乡亲们的土地，逼良为娼，贩卖人口，罪大恶极。各位乡亲，有谁第一个站出来，告发卢宁三兄弟的，奖励粟米两石，猪肉十斤，黄金五两，良田一百亩！” 几乎所有的豪绅，都是搜刮乡亲们才能发家致富的。 所以，叶坤要利用穷人，打倒乡绅，瓦解宗族的内部秩序。 都说皇权不下乡，实际上，皇权也想下乡，但是乡绅们在其中捣乱啊！ 古代的乡绅，就是皇权和百姓中间的中间商，欺下瞒上，吃差价！ 干掉乡绅阶层，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华夏历史上，乡绅阶层，从汉代开始，一直到魏晋隋唐，都是让人头疼的存在。 南朝的门阀世家，大唐的五姓七望，都是在豪绅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的，最后尾大不掉，成为帝国的心腹之患，更是老百姓头上的沉重大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叶坤开出的条件很诱人，立刻就有一个少年举手：“叶大人，卢宁三兄弟，打死了我爹！” 叶坤笑了，把少年叫上来，让他从头说起。 少年咬牙切齿，指着卢宁骂道： “这个老畜生，欺负我嫂子，逼得我嫂子自杀。我父亲找他论理，他们把我父亲痛打一顿。我父亲回家，没几天就死了……” 叶坤点点头，问道：“少年，你叫什么？” “我叫卢二牛。” “很好。”叶坤把黄金递过去，拍了拍二牛的肩膀：“等会儿给你米和肉，再给你一百亩田，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多谢叶大人！”卢二牛跪了下来。 卢家堡还有几十个工人，是竹篾匠，在西屏山打工的，纷纷举手叫道：“叶大人，我们告发卢宁，他瞒报田亩，少交税！” 一时间，群情汹涌。 燕六亥派了几个人，混在人群之中，挥拳大叫：“打死他，打死这个吸血虫。分了他的家产，那都是他从我们身上搜刮的！” 这回热闹了，许多人摸起地上的土块和石子，直接丢了过来。 “大家安静一下！” 叶坤挥挥手，制止了大家：“卢宁三兄弟，欺压乡亲，罪大恶极。下官听大家的，判处卢宁三兄弟斩立决。卢家所有的存粮，平分给各位乡亲！” 乡亲们狂呼起来：“叶大人英明！” 卢宁三兄弟面色入土，瑟瑟发抖。 叶坤一脸正气，冲着卢宁说道： “卢宁，你也看见了，是卢家堡的乡亲们要杀你，不是我要杀你。来人，把卢宁三兄弟绑在这里，继续接受乡亲们的告发，全部记录在案。” 兵卒埋了柱子，将卢宁三兄弟绑在上面，派兵看守。 叶坤带着人，去抄家。 卢家钱财不少，存粮也很多，还有刀枪弓箭和武器。 叶坤收了卢家的金银，将铜钱、粮食、牛马牲口，各种农具，都分给了卢家堡的乡亲们。 卢家的衣服和炊具，挑选一部分，送去了流民新村。 并且，选出五个新任村长，拆分了卢家堡。 一切匆匆搞定，再去看卢宁三兄弟，已经被卢二牛带着乡亲们打死了！ 看来卢家三兄弟也是恶贯满盈，此刻墙倒众人推。 叶坤又把卢家其他人，押送去天门城，交给上官季夫安排。 两地相隔百里，这些人想回来，不容易了。 晚上回到县城，王县丞来访，见面就叹气： “叶大人，你怎么把卢宁三兄弟弄死了？你可知道，卢宁的亲兄弟，是朝中的黄门内竖？刘县令以前都不敢惹他，你怎么惹他？” 叶坤笑道：“不就是一个老太监吗，怎么了？” 王县丞叫苦：“叶大人，卢宁的兄弟，可是个当红太监。如果他知道，全家被你灭了，还不在皇上面前告状喊冤？” 叶坤拍了拍王县丞的肩膀： “王大人你想想，朝廷有多久，没管过我们了？我来到县城，就没看见朝廷的任何通知，也没看见，朝廷为我们平野县，做过一件事。” 目前来看，朝廷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小半年，叶坤都没看见朝廷的任何文件或者通知，除了天门郡来人之外，也没看见朝廷派一个人过来。 王县丞哭丧着脸：“你放心吧叶大人，你灭了卢宁三兄弟，朝廷很快就会有消息来了。” 叶坤哈哈一笑，不以为然。 卢太监得到消息，朝廷做出反应，派人过来，估计要半年时间吧？ 门外亲兵来报：“叶大人，玉莲姑娘和春花姑娘，刚刚从天门郡回来，前来拜见。” “玉莲春花回来了吗？” 叶坤大喜，出门迎接。 前一段日子，玉莲春花被叶坤派去了天门郡，指导那边酿酒和制造酒精。 这一去，都一个月了。 一个月没见玉莲春花，叶坤也挺想念的撒。 玉莲春花一起走了过来，身上穿着貂皮做的大氅，看起来富贵又美丽。 “玉莲，春花，你们辛苦了。” 叶坤上前接住，一手拉一个，笑道：“这貂皮大氅真有福气，被你们两个大美人穿在身上，光彩照人啊。” 玉莲春花一起拜见叶坤和刘月娟，笑道：“这大氅，是上官季夫送的，还给有容姐姐和月娟小姐，各自送了一件。” “原来我也有份啊。” 月娟一笑：“我去后面做事，玉莲春花，你们陪着你坤哥，好好聊聊吧。一个月没见，估计你们也想坤哥了。” 玉莲春花都是脸色一红。 月娟走后，春花热情似火，扑在了叶坤的怀里，撒娇道：“坤哥，我好想你，每天晚上都想得睡不着，想得骨头缝都痒……” 叶坤噗嗤一笑：“只有骨头缝痒吗，其他的呢？” 第139章 今晚不饶你。 “坤哥，你好坏呀，今晚上，我可不放过你。”春花羞臊，却又肆无顾忌，咬住了叶坤的嘴唇。 玉莲捂上了脸，转过身去。 叶坤正要奖励一下春花，忽然想起一事，尴尬地笑道： “春花，今晚上不行……我在斋戒，两日之后，去西屏山，祭拜你的父母全家，还有月娟小姐的父母……” 斋戒期间，不能乱来，否则就毫无诚心了。 春花猛然惊醒，轻轻推开叶坤，红着脸说道：“对不起啊坤哥，是我……太想念你了。” “没事，过两天就行了，你等着吧小丫头。” 叶坤一笑，又摸了摸玉莲的脑袋：“玉莲，身体吃得消吗，肚子里的孩子，乖不乖？” 玉莲抿嘴一笑：“我没事的坤哥，孩子也很乖，估计……是个女孩，不闹人。” 其实玉莲这时候，孕期才四五个月吧，小肚子微微隆起而已。 孩子不乖，那就怪了！ 叶坤点点头，又问起天门城的情况。 春花这才想起来，取出上官季夫写的信，交给叶坤。 这是一封长信，写了很多，通报近期情况，还有对形势的分析。 信中还有一事，就是黄天道作乱，不断地有小股部队过江，被上官季夫陆陆续续抓了三千人，不知道如何处理。 上官季夫的意思，问叶坤要不要。 如果叶坤不要，就全部杀了！ 叶坤叫来亲兵，连夜给上官季夫送信，让上官季夫把俘虏和大牢里的青壮年犯人，全部送来。 当天晚上，叶坤陪着玉莲春花聊到半夜，这才去军营休息。 两日后。 大雪飘飞。 叶坤带着姜有容和刘月娟，还有玉莲春花，还有王县丞和黄思忠，以及五百将士，前往西屏山祭拜。 这里已经规划了一片墓园，有几百座坟头。 这几个月战死的兄弟们，一半埋在这里，一半埋在县城外面。 叶坤摆上猪羊鸡等祭品，洒酒祭拜： “刘大人，刘夫人，各位战死的将士，还有春花的父母家人，下官叶坤，带着夫人和兄弟们前来祭拜。各位在天有灵，请保佑黎民，从此以后安居乐业，远离刀兵！” 月娟小姐和玉莲春花，都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叶坤也带着姜有容，拜了三拜，拉起月娟等人，一番安慰。 这时候已经是年底，叶坤又带着姜有容和刘月娟，去慰问西屏山的民夫和流民大营，还有叶家坞的乡亲们。 既然是慰问，就少不了破费。 姜有容和月娟，根据叶坤编好的剧本，当场宣布： “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发给新做的衣服一件。孕妇和三岁以下的孩子，发给半斤猪肉。其他各个新村和大营，五百人分两百斤猪肉，保障大家过冬过年。” 众人欢呼拜谢：“多谢叶大人，多谢两位夫人。” 这次的慰问，虽然带有表演性质，但是这年头，愿意这么表演的，大概也就叶坤一家了！ 叶坤也担心姜有容和玉莲等人的身体吃不消，安排早早返回。 回到县城，还没进家门，薛三姑就来汇报了，笑道： “姑爷，那个荆州的秦才卫公子，派人送来两千斤新鲜猪肉，一千斤羊肉，五百斤羊油，还有一封信，都放在我们家里。” “太好了，刚好用来过年。” 叶坤大喜，进屋里看信。 秦才卫的书信很简短，也很调皮： “叶大人，我还准备了一万斤好羊肉，放在荆州城，等你来拿。年后就是新春，敢来否？” 叶坤一笑，回了一封信，交给送礼物的商队带回去：“把你的好羊肉留给我，我爱吃！” 担心猪肉羊肉放坏了，叶坤安排兵卒，连夜给西屏山送去两千斤猪肉，还有部分羊肉和羊油。 晚上，在南街休息。 春花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叶坤的奖励。 尘埃落定，叶坤拥着春花，低声笑道：“春花，现在骨头缝感觉如何？” “坤哥，你笑话我……” 春花嗤嗤地笑。 “丫头，是喜欢你啊。”叶坤也笑。 “对了，玉莲姐姐，也一个月没见你。坤哥，你陪陪她吧。” “玉莲有孕在身，是该……安慰安慰。” “那我去把玉莲姐姐叫来，看你怎么安慰……” 夜深沉。 窗外寒风呼啸，闺房里，却一片暖香。 叶坤看着身边的玉莲和春花，微笑道：“玉莲，春花，年后天气暖和了，我就会打进东巴郡，可以带你们回去看看故乡了。” “坤哥，你说真的？” 春花又惊又喜：“我们打回东巴郡，会在那里长住吗？” “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啊。” 叶坤抚摸着春花的秀发，笑道：“不过这件事，暂时保密。年后，我才会行动，迅速占领东巴郡所有范围。” 东巴郡现在，除了郡治所在地，其他地方都是无防守状态。 叶坤再不取，担心有变。 以叶坤现在的兵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跑马圈地！ 唯一有点难度的，就是东巴城。 玉莲春花一起点头：“坤哥放心，我们不会说的。”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七。 叶坤一早起来，就听见谭八卯在门外大叫：“干爹，有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叶坤出门问道。 “西屏山引水工程，成功了，白水河上游的水，昨夜里流入了西屏山死人沟！” “是吗，太好了，跟我去看看！” 叶坤大喜过望，带上谭八卯去看。 西屏山引水工程，已经持续了接近一个月，两千民夫在大战。 上游筑造小型堤坝，下面劈开了一道山岭，低洼处还要搭建引水渡槽。 因为水流经过官道，又在官道上加了一座桥。 叶坤来到西屏山西头视察，果然看见白花花的河水，注入了西屏山的大峡谷之中。 水流量不太大，因为受到了渡槽的限制。 现在有三处渡槽，都是用大毛竹临时架设的。 四十根毛竹，中间竹节打穿，捆在一起，当成水管用来渡水。 田小娥的父亲田大虎，向叶坤汇报：“叶大人，水流量不大，要不要扩建渡槽，再加一些毛竹管子？” 叶坤看了看峡谷进水口： “这个水流量，目前已经够了，一万人吃水都用不完。渡槽暂时不用扩大，年后我会用水泥和青砖，建造永久性渡槽。” 水泥的制造，技术上没有太大难度。 叶坤一直没搞，是担心对工人的控制不够，技术外泄。 现在各项管理机制成熟，年后就可以生产水泥了。 田大虎又说道：“叶大人，这样的出水量，想把大峡谷灌满，估计要很久吧？” “估计要半年，如果春天雨水多，三个月也说不定。” 叶坤指着峡谷，说道： “你们传令下去，峡谷中毒蛇众多，现在河水灌入，要防止毒蛇游上来，咬伤工人和兵卒。另外，峡谷西侧泄水口，也要建造水坝，你们先做好测量和分析，年后建设。” 田大虎点头，一一记录。 天门郡方向，王猛带着部队，押送流民叛军和几百个死刑犯，送来给叶坤。 来到近前，王猛抱拳说道：“叶大人，我们挑选了两千精壮俘虏，还有三百死刑犯，送给你安排。” 叶坤点头，查看这些俘虏。 可是俘虏队伍后面，还有好几辆马车，上面都是年轻女子。 叶坤不解，问道：“王猛，怎么还有这么多年轻女子啊？” 难道快过年了，上官季夫给自己送一批美女，当成新年礼物？ 第140章 文老师好污。 王猛低声笑道：“叶大人，我们四公子，查抄了天门郡的两个豪族。这些豪族女子，四公子交给你发落，就像你把卢宁的家人送去天门郡一样。” 叶坤明白了。 这些女子，都是被查抄的豪族小妾和女儿，上官季夫不想杀人，留在天门郡，又怕她们捣乱。 送来平野县，让她们离家百里，人生地不熟，自然也就老实了。 “好吧，我都要了。” 叶坤点点头，让王猛回去，自己带兵，把这批俘虏和死刑犯，以及那些女子，全部带回军营。 校场上，叶坤集合众人，一一审视。 这些人都是青壮，年龄最大的，也就四十岁。 叶坤看着大家，高声说道： “黄天道大军，都是没饭吃的穷苦兄弟，我能理解你们。所以，给你们自己选择，愿意跟着我的，我保证你们有饭吃！不愿意跟着我的，可以自去，我叶坤绝不阻拦。” 这些俘虏，都是江北人，有的离家千里。 现在身无分文，又没一粒粮食，天寒地冻的，怎么回去？ 所以，大家一起表态：“叶大人，我们愿意跟着你当兵！” 叶坤点头：“愿意留下来的，站到那一边去，接受登记，领取新的军服和军靴，等待安置。体弱有病的，安排军医治疗。” 两千乱军，都去登记了。 王保王大奎等人，负责登记，把这两千人拆开，西屏山放一部分，双丫山放一部分，县城留一部分，城外大营驻扎一部分，慢慢消化。 其中有些人，原本是工匠，就分配去了匠作营。 叶坤又问那些死刑犯：“你们犯了什么罪？” 死刑犯们结结巴巴，低声说道：“我们都是盐贩子，被上官大人抓了……” 叶坤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要走的就走，我不留。愿意留下来的，我不杀，安排你们干活，给你们饭吃。” 这些死刑犯，有一部分是天门郡本地人，还真有要走的。 毕竟人家有老婆孩子，希望和家人团聚，也是人之常情。 叶坤点头，吩咐兵卒：“要走的人，发给一日干粮，一件缝补旧衣服，送出城外，让他们自去，不得阻拦。” “叶大人，你真是好人啊。” 死刑犯们都跪了下来。 叶坤摆摆手，又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宣布纪律，把剩下的事，交给了王保王大奎等人。 那些女子暂时关入大牢，给与粮食，好生喂养。 亲兵来报：“叶大人，城西瓷窑厂，送来白瓷样品！” 真是好消息不断啊。 叶坤接过白瓷样品，一一查看。 基本上，白瓷算是搞出来的，但是完美的瓷器很少，百分之八十，都是次品。 瑕疵在于釉层不够，瓷器表面光泽度不均匀，还有砂眼。 瓷窑厂负责的大师傅上前汇报： “叶大人，我们一共烧了十几窑，烧出了上千个瓷碗，只有这一批，还像个样子。” “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这东西，我们自己用可以，卖出去不行。” 叶坤一笑，问道：“你觉得，现在的技术难度，在什么地方？” 大师傅沉吟道：“配方已经没问题了，主要还是温度不够。最新出来的这一批，因为温度最高，所以最漂亮。” 叶坤一笑：“走吧，去瓷窑厂，我来帮你们解决问题。” 来到瓷窑厂，叶坤检查瓷窑设备和结构，吩咐大师傅： “把木炭磨碎，用热风吹进炉膛，就能大大提高温度。炉窑外部，再做好保温。如果还是不行，我再想办法。” 炭粉和热风，可以大大提高炉膛温度，这是一个常识。 可是简单的道理，也是上千年的总结，大鼎国的人，并不懂。 大师傅眼神一亮，和叶坤一起，设置热风装置，准备木炭粉。 设计完毕，叶坤又带着文阿秀去大牢，询问那些豪族女子的情况，简单了解一下。 这批女子，一共二十多个，还有几个带着孩子。 此刻被押来平野县，都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叶坤叹气道：“你们别怕，我不杀人。但是怎么处理你们，我也很伤神……” 女子们纷纷说道：“叶大人，我们愿意为奴为婢，只要活下去就行。” 叶坤想了想：“这样吧，过两天我举办一个相亲会，给你们介绍对象。男女互相看上了，就可以结婚，以后好好过日子，行不？” 最近收留游民乱兵很多，大多都是没老婆的。 举办一场相亲会，很有必要啊。 女子们几乎没有犹豫，一起点头：“我们听叶大人的吩咐。”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你们几个带小孩的，如果不愿意嫁人，我也不勉强。你们可以先去女子大营，等我以后一个个安排。只要你们听话，我保证，不饿死你们。” 文阿秀扯了叶坤一把，低声笑道：“叶大人，这里面有几个漂亮的姑娘，你不留着吗？” 叶坤噗地一笑：“阿秀小姐，你也变坏了。” 文阿秀翻白眼：“我每天忙着在学堂教书，还要帮你记账算账，哪有时间变坏？” “阿秀小姐，对不起，我们去学堂看看吧。” 叶坤听出来了，阿秀的语气，有些幽怨啊。 学堂已经放假了，屋子里空荡荡的。 文阿秀在这里有办公室，存放竹简、笔墨和其他教材教具。还有卧房，可以休息。 叶坤挑灯夜战，和文阿秀分析制定教学计划，研究年后的工作安排，直到深夜。 文阿秀起身伸懒腰，笑道：“叶老师，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文老师，我今晚不走了，就在这里陪你……” 叶坤拥住了文阿秀。 每天都能见到阿秀，但是和阿秀温存的机会，并不多。 叶坤也得雨露均沾，不能让阿秀太委屈了。 文阿秀红着脸，轻轻一推叶坤：“叶老师，这里是学堂。” “学生都放假了，怕什么？” “可是孔老夫子的画像，还在这里啊。” “孔老夫子也有周公之礼的嘛，要不，他儿子怎么来的？” 叶坤不由分说，把文阿秀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 灯光昏暗，美人如玉。 叶坤亲吻着文阿秀：“阿秀，年后我打下东巴郡，就和你举办圆房仪式。以后，你就是三夫人……” 和阿秀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还没走程序呢！ 文奇都写信来，转弯抹角地催问。 阿秀眼神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低声道：“叶大人，你可想好了，我终究……是被强盗玷污过的人。” “我从来没有在乎过，敬重你，就像敬重有容和月娟一样。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叶坤不在意，轻声安慰。 “坤哥，谁叫你发毒誓的……” 文阿秀心中感动，柔情翻涌，用温暖的嘴唇，堵住了叶坤的嘴巴。 叶坤虽然不专情，但是无论和谁在一起，都全力以赴，全心以待。 许久，两人还拥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文阿秀亲吻着叶坤，低声笑道：“坤哥，红玉说……你一直没有碰过她，是吗？” “刘红玉啊？” 叶坤点了点头，笑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还有贾杏花，和娇娇同一天买来的。的确，我没有碰过她。这丫头，怎么跟你说这个？” 文阿秀一笑：“红玉经常和我在一起，帮我教书、记账。我们混得熟了，自然无话不说。坤哥，红玉也可怜，你收了她，做个丫鬟吧，说不定，日后还能给你生个一男半女。” “日后……” 叶坤忽然觉得，文老师好污。 文老师又说道：“红玉很聪明的，学东西很快。坤哥收了她，以后可以做个大管家，管账什么的，不会有错。” 叶坤刮了刮文老师的鼻子：“先把你的本事，教给红玉再说。” 文老师噗地一笑：“说不定，红玉的本事比我大……” 第141章 二妹越长越大！ 叶坤也被逗笑了：“好啊，改天一起切磋切磋，看看你俩到底谁的本事大。” 外间，夜风吹过，孔老夫子的画像抖了抖，似乎很生气！ 一早起来，用过早餐，叶坤又带着姜有容和月娟，还有阿秀，一起去慰问城里城外的大营，还有匠作营，还有兵营和守城的将士。 笼络人心，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阿秀拿着笔和竹简，记录各个大营的问题，便于年后整改。 一直忙碌到下午。 县衙大门外，又有上百个百姓，求见叶坤。 这些是自由民，家里粮食吃完了，没法过年了，找叶坤求助。 现在的平野县，有一半人口，是叶坤直接财政供养。 另一半人口，原本都是本县的小康之家，自给自足，但是这时候，也有许多人家，熬得油尽灯枯。 叶坤看着众人，说道：“各位乡亲，你们来找我，打算要我怎么办？” 百姓们叫道：“叶大人，你能收留难民，难道不能给我们一口吃的？” 叶坤一笑：“难民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以后要为我打仗、开荒、做工。你们找我要粮食，难道想白吃？” 百姓们叫道：“叶大人，我们也能给你做工啊，你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行了，我不会饿死你们的。” 叶坤倒是豪爽，挥手道：“明天开始，在县衙门前施粥，一天一次，一人一碗。你们家里有破铜烂铁，也可以拿来换粮食。一斤破铜烂铁，换十斤粗粮；洗干净的破麻衣，一斤换五斤粗粮。另外，缝补营招收妇女，每日提供吃喝。” 民间的破铜烂铁，还有不能穿的破旧麻衣，基本上没用了。 叶坤可以集中起来，再利用。 这样安排，可以救人，也能集中一些民间资源。 侯七已经康复了，赈灾施粥的事，交给他带着原来的衙役班组负责，叶坤派人监督。 城外瓷窑厂的负责人，又来报喜，带来几十个白瓷碗和瓷碟：“叶大人，用你的方法改进一下，白瓷烧出来了！” 叶坤接过瓷器来看，不由得感慨万千。 自己的专业不是烧窑，能带着大家把白瓷捣鼓出来，真不容易啊。 负责人说道：“叶大人，这批白瓷的合格率，大约有百分之五十五。” “很好，但是还要做好每一炉的记录，继续改进技术。” 叶坤点点头，说道：“另外，白瓷上面要有蓝色红色的花纹，才好看。你们继续研究，怎么弄出精美的花纹图案来。” 负责人点头：“青瓷上面的花纹，就是用染料画上去的，我们研究一下，应该也可以。” 叶坤留下一批品相较好的瓷器，剩下的，全部送去难民新村。 基本上，烧出来的瓷器都能用，就是丑而已。 送去流民新村，都是好东西，至少比陶器好用。 大鼎国现在的陶器，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精致的，表面有釉色。 一种是粗制的，特别吸水，一碗稀饭能被粗陶吸收许多水分！ 用粗陶碗吃稀饭，还不如用毛竹筒。 一转眼，这就过年了。 叶坤宰杀了二十头肥猪，三十只羊，又取出仓库里的肉脯，蜂蜜、饴糖，犒赏兵卒，接济流民新村。 上次从长沙抢的东西很多，加上前期大力购买粮食和肉脯，所以叶坤很大方。 上午安排了军营的事，午后，叶坤还带了几个工人，特意用硝石粉和木炭，赶制了一些焰火棒，准备哄三姨妹，还有月娟的两个傻弟弟。 北街的大宅子里，摆下了家宴。 姜有容带着婆婆，还有娘家爹妈和娇娇等人，全都在北街大宅子里忙碌。 晚宴好几十人。 只能凑成几桌安排了。 叶坤陪着母亲，带着姜有容和月娟，坐在一张桌子上，举起酒杯，庆祝新年。 带喜、娇娇、文阿秀和玉莲春花等人，还有彩蝶和二妹有德，都来敬酒。 叶坤看着有德，笑道：“二妹，过了年，又长大了哈。” 有德腼腆一笑：“早就不长了，难道，还能一直长？” “我看你一直在长啊，越长越大，越长越漂亮。” 叶坤干了一杯酒，起身道：“大家都坐着，多吃点多喝点，我去拿东西给你们玩。” 有德笑道：“姐夫，你又做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等我拿来你们就知道。” 叶坤转身，取来一箱子焰火棒。 然后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一根。 顿时，前院一片光明，火树银花！ 众人一开始都吃了一惊，随后各自笑脸灿烂，纷纷涌过来围观，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会冒出这么漂亮的火花？” 叶坤拿着焰火棒舞了两圈，熄灭后丢在地上，又给三姨妹和三儿瓶儿，还有月娟的两个傻弟弟，一人一根，点燃了教她们玩。 “我们也要玩……” 彩蝶和有德笑嘻嘻的，一人抢了一把。 还有带喜、娇娇、玉莲、春花、巧云和田小娥等人，都不用招呼，毫不客气地抢了起来。 姜有容和月娟，脸上都是微笑。 “有容，月娟，你们怎么不玩？我做了很多，一共两百根。” 叶坤又给有容和月娟发了焰火棒。 一回头，看见周铁兰安安静静地站在后面，眼神里都是羡慕。 “铁兰，我带你玩。” 叶坤点燃焰火棒，塞进周铁兰的手里，低声说道：“以后都一样，别这么拘束。” 周铁兰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谢谢大郎哥。” 众人把这里的焰火棒，放了一半，还意犹未尽。 叶坤笑道：“好了，剩下的焰火棒，给三妹有才，还有月娟的两个弟弟吧。你们都是大人了，还贪玩。” 众人不听，继续玩。 叶坤急了，先收起二十根。 姜有容的父母，陪着叶坤的老妈说话，招呼叶坤过去。 叶坤上前，给三个老人家添酒，笑道：“岳父母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姜李氏一笑：“过年了，有德也一天天大了。姑爷你看，能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当个丫鬟收用，教她学点什么东西？” 收用，就是收来使用的意思。 怎么使用都行。 叶坤明白丈母娘的意思，笑道： “二妹能干，我以后还会做织布作坊，打算交给二妹管理。现在不着急，让二妹继续识字认字，学会算账。” 有德已经听见了，跑过来噘着嘴说道：“姐夫你又骗我，先把纺线作坊还给我再说。” “小丫头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谁是小丫头，我才不小。” “行行行，你很大，行了吧。” 叶坤点头一笑。 年夜饭过后，叶坤送大家回南街，顺便带了焰火棒，送给多多和茉莉。 多多笑道：“大叔，我和茉莉正要去给你磕头。” “以后别磕头了，不累吗？” 叶坤摸了摸多多的脑袋：“现在又带了多少徒弟？” “已经有四十多个徒弟了，针织背心很快，一天一件。这些天，我们织了三百多件麻衣背心，都送在库房里。”多多有些小得意。 “多多真能干！” 叶坤表扬了一番，又教多多和茉莉玩焰火棒。 火树银花，绚丽灿烂。 多多和茉莉的笑脸，也一样灿烂。 对面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都看得傻了眼，在门前叫道：“叶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好玩？” 叶坤笑道：“明天我再做一些，送给你们玩！” 姜有容笑道：“相公，你还是回北街吧，今天过年，别冷落了月娟小姐。” 叶坤拉住了姜有容的手：“夫人，跟我一起去北街吧，我有事跟你说。” 姜有容半信半疑，又和叶坤一起回到北街。 月娟拉着姜有容，来到刚刚收拾好的一间大卧房，抿嘴笑道：“今天过年，我给姐姐准备了卧房，让你和坤郎安歇。” 姜有容脸色一红：“不不不，我回南街……月娟，我就是把相公送回来，陪你的。” “过年嘛，相公应该和姐姐在一起的。”月娟低声说道。 叶坤忽然一笑，一左一右，拥住了姜有容和月娟：“两位夫人，我们都在一起，不行吗？” “这……” 月娟红了脸。 第142章 三人斗地主。 叶坤已经关了门，低声笑道： “闺房之事，别人又不知道，怕什么？来，我教你们玩个游戏，打扑克，斗地主。” 扑克牌做不出来，因为没有合适的纸片。 不过，叶坤仿照麻将的样式，让竹匠做了五十四张竹牌，也是可以斗地主的。 姜有容和月娟半推半就，一起上了叶坤的贼船。 叶坤解释了一下斗地主规则，三人开始游戏。 竹牌扣在桌子上，啪啪作响，欢声笑语不断。 过了子夜，三人这才尽兴，吹灯休息。 有容和月娟，姐妹俩一直相敬如宾，但是总不够亲昵。 每次见面，两人都有些矜持，彬彬有礼的。 叶坤今晚上，打破了姜有容和月娟的矜持，让她们坦诚相见，姐妹俩的关系，猛地前进了一大步。 年初一。 叶坤精神抖擞地起来了。 月娟和姜有容更早，已经起来了，在厨房里做早餐，有说有笑的。 昨晚上一场游戏，两人再无任何矜持，自在了许多。 叶坤走过来，笑道：“有容，你们两姐妹这么亲热，以后干脆搬过来。这边房子大，我们也方便一些。” 月娟坏笑：“坤郎，你让有容姐姐搬过来，我当丫鬟伺候你们，心里也高兴。” 姜有容也笑：“我今晚上就搬来，等着月娟小姐伺候我。” 叶坤笑道：“月娟，你亲你有容姐姐一口，算是定钱，叫她不能抵赖。” 月娟笑道：“我怕有容姐姐咬我舌头，有请坤郎代劳吧，这个你在行。” 姜有容斜眼看着月娟：“小丫头，昨晚上咬你舌头的，是你坤郎，可不是我。” “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 月娟做好了一碟饼子，递给叶坤：“快出去吃吧坤郎，我和有容姐姐，还要说几句私房话。” 叶坤嘿嘿一笑，端着饼子走了，不打扰她们姐妹亲热。 早饭过后，叶坤又带着姜有容和月娟去拜年。 先看望姜有容的父母，再去各个大营，看望父老乡亲，再去兵营、匠作营。 兵营匠作营，都放假了，但是还有大量留守人员。 大鼎国的过年，没什么热闹气氛。 没有大红对联，没有大红灯笼，没有烟花爆竹，也没有压岁的红包和各种美食。 好在叶坤挥金如土，安排了鱼肉鸡蛋供应，让大家吃得都不错。 每到一个地方，叶坤都给大家打气鼓劲，做一番动员：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兄弟姐妹。下官叶坤，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大家吃得饱穿得暖，一年更比一年好。希望各位齐心一致，支持下官，一起努力，个个都做富家翁！ 年后，春暖花开之时，我们会大量发放耕牛和马匹，大量发放各种农具，会组织大军，帮助大家整理农田。从此以后，我们要五谷丰登，年年有余，让大家安居乐业，安享太平！” 乡亲们都听得热泪盈眶，一起高呼：“叶大人爱民如子，是真正的父母官啊！” 因为叶坤不开空头支票，从来都是真金白银接济大家，所以乡亲们和兵卒，都相信叶坤。 叶坤点点头，笑道：“所以，大家都开心一点，脸上笑容多一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难民营里，都欢笑起来。 一连五日，都是放假。 但是高级将领和高级工匠，还在加班。 叶坤要做的曲辕犁，已经做出来三款，开始试验。 年初六，叶青阳和秦丑等种田专家，都被请过来，一起见证曲辕犁的效率。 几次调试之后，曲辕犁破土向前，丝滑无比。 牛耕试验完毕，又试验马耕。 马也能耕地，但是力气不如耕牛，只能胜任疏松的土壤和水田。 试验成功，叶坤拍了拍叶青阳的肩膀，笑道： “去组织一些乡亲，成立一牛挽梨技术推广队。年后，我拨给你耕牛和老马，你负责推广。” 叶青阳却皱眉：“我自家也要种地啊，恐怕没时间。” “有钱给你，或者折合成米。” 叶坤翻白眼：“每个耕田手，每天二斤米，二两肉，行了吗？” 叶青阳终于笑了：“那就没问题了。” 叶坤现场办公，任命叶青阳和秦丑，全面负责农业生产、农技推广，招募一百个牛耕手，学习新技术。 匠作营加紧生产，打造生产各种农具，包括犁耙、铁锹、扁担、麻绳、柳条筐、竹编农具、坛坛罐罐、麻袋等等。 木匠们还要给叶坤打造新式的马鞍马镫，然后让皮匠蒙上猪皮牛皮。 所以工匠们很忙，有干不完的活。 年初七，所有生产活动，全部恢复。 其实过年期间，西屏山的新村建设，也一直在进行，都是流民们自发组织。 毕竟，是建设自己的家园。 年初八晚上，叶坤安排好生产和练兵的所有工作，和姜有容商量，准备明天去天门城，和上官季夫商量大事。 二妹有德问道：“姐夫，天门城是不是很大，好不好玩？” “当然好玩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玩？”叶坤笑道。 “我……”二妹害羞了，看了看姐姐。 姜有容笑道：“二妹，你就和你姐夫，一起去天门城吧。他在外面，也要人侍候。你跟着他，我也放心。” 有德低声说道：“就怕我侍候不好……” “那我伺候你好了。”叶坤一笑，拉着有德的手：“去准备衣服吧，我们一来一回，至少有三五日。” “七八日也不怕，我在平野县，都呆不住了，闷得慌！” 有德开开心心，准备衣服去了。 姜有容看着叶坤，嘴角带着坏笑，意味深长：“照顾好二妹，要不，二妹以后和你不亲了。” 叶坤拥住了姜有容，低头一吻：“有容，你也照顾好自己，别太累。” 姜有容点头：“我等你回来。” 年初九下午，叶坤带着文阿秀和二妹有德，带着两百兵卒和商队，一起前往天门郡。 二十几辆马车，带着一些瓷器和叶坤改进的农具，还有黑火药和土地雷。 黄昏时分，来到西屏山，要在这里休息一夜。 有德第一次来到西屏山，很开心，拉着叶坤的手到处参观，又拿望远镜到处眺望，连声惊叹：“姐夫，原来你在这里，还盖了一个大城市！” 西屏山的规划面积，比县城大多了，现在的确像个城市。 叶坤拥着有德的肩膀，笑道：“我还打算在这里盖个皇宫，我来当皇帝，你来当贵妃，好不好？” 有德脸色一红：“你又胡说，回家我告诉姐姐。” “你姐姐，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三个铜板。” “胡说，你才值三个铜板……” 有德噗嗤一笑，小粉拳乱打。 两人参观了西屏山各大景点，回到大营休息。 文阿秀带着刘红玉，会同田小娥的父亲，还有西屏山的主簿，在盘点出入库账目，进行一番梳理。 叶坤带着有德，住进了狠人熊当初的山洞大营。 有德扭扭捏捏的，问道：“可是，我晚上睡哪里啊？” “当然是睡床上啊，这个床很大，我们一起，睡得下。你晚上做噩梦的时候，就躲在我怀里。” “你胡说哦，再胡说，我就出去，睡在马车上……”有德脸红了。 第143章 木板房，不隔音。 “我开玩笑的，等文老师回来，你和她一起睡。” 叶坤轻轻一拉，把有德拉在自己腿上坐下，笑道：“有德，好多天我们都没有单独说话了，今晚上，陪我聊聊，行吗？” 有德扭捏了一下，红着脸问道：“聊什么呢？” “你随便聊，我都喜欢。” 叶坤从身后，揽住了有德的细腰，附耳低声笑道：“告诉我，有没有想过我？” “胡说，我想你干什么？” 有德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在西屏山，藏了这么多粮食，不怕别人带兵来抢吗？” “来抢，就要跟我打仗。有德，你知道怎么打仗吗？” “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告诉你。”叶坤凑在有德的耳边，低声说道： “打仗嘛，首先兵临城下，然后占领最高点……然后，在高地上仔细侦查……” 说着，叶坤的两手，已经触摸到了一片温暖和柔软。 “别闹，你这是……打仗吗？”有德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是啊，打仗就是这样……”叶坤兵法纯熟，亲吻着有德的耳垂： “然后再前进，一寸一寸向前。走两步，再退一步。路上可能会遇到阻拦，但是不能放弃，要大胆前进，抵达护城河下。” “那……护城河，怎么过去？” “强冲过去啊，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一直徘徊向前……” “那……过了护城河呢？” “过了护城河，就要冲击敌军大门，这是最难的一步……” “那你……有没有冲击过……敌人的城门？” “有，在长沙的时候。” “是……怎么冲的？” 有德微微回头，一张脸红得要滴水。 “强冲呗，不过敌人会反攻的，这时候，就像打架一样，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 “你好坏，说话说一半，又不说了……还咬我。” “那你也咬我好了。” “我真的咬了……”有德转过身，闭上眼睛，真的咬了起来。 叶坤不能坐以待毙，以牙还牙，以舌还舌。 不知道什么时候，兵家重地，已经暴露无遗。 笃笃笃。 外面有人敲门，刘红玉低声说道：“叶大人，你睡了吗，账目上有些问题，文老师请你去一趟。” 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有德吓一跳，就要起身。 “别怕，没事的。” 叶坤不放手，对门外说道：“你告诉文老师，我马上来。” 刘红玉答应一声，走了。 有德掐了叶坤一把，挣扎道：“坏人，叫你去办事，你还不去？” “话还没说完，急什么？” 叶坤一点也不急，低声笑道：“刚才说到攻打城门，还没说完呢……” “打进去……又会怎么样？” “打进去，多多接触和磨合，你来我往，就是一家人了啊，以后亲亲热热过日子。” “别闹了，我要去……上厕所。” “等我把话说完，陪你一起去……” “那你……快点说……” “好，我来说。” 叶坤心情荡漾，凑在有德耳边，给她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 说的很直白，没有任何隐瞒。 对于这些知识，有德完全不懂，今晚上总算了解了。 有德几度推不开叶坤，又羞又笑： “你这么坏，不要脸，以后就叫你大坏蛋……快放我走。” 叶坤放了手，凑在有德的耳边，低声笑道：“打仗攻城，要实习的，等你再大一点，我慢慢教你。那时候，你就会成为一个女将军，一定很厉害。” 有德温柔回应着，低声说道：“我十六了，不算大吗？” “那是虚岁吧？” 叶坤替有德整理好衣服，摸了摸她的脑袋：“去睡吧，我去看看账目。” “我赖上你了叶大人，跟你一起。” 有德调皮一笑，挽住了叶坤的胳膊。 叶坤点点头，带着有德去查看账目。 走进账房之前，有德还是松开了叶坤的手。 账房里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文阿秀推来账本，叹气道： “叶大人你看看，账目混乱，很多米粮支出，没有回执。有的回执，也对不上……过年前，谭八卯支出肉脯五十斤，说是你的命令，送去匠作营的。可是，匠作营根本没有回执。” 叶坤恼怒：“去吧谭八卯给我叫来！” 谭八卯这次随行，很快赶来。 叶坤板着脸问道： “狗东西，我什么时候，让你支出五十斤肉脯，送给匠作营了？匠作营的回执呢？” “干爹饶命。” 谭八卯知道瞒不住了，揪着自己耳朵跪下来，哭丧着脸说道： “干爹，这五十斤肉脯，是我贪污的。因为当年县衙里的兄弟，都说我跟了干爹，发达了，所以跟我要吃喝。我吹了牛逼，碍于面子，就弄了五十斤肉脯。” “狗东西，你倒是爽快！” 叶坤踹了谭八卯一脚：“你给我留下来，配合这里的主簿，把所有账目算清楚。几天之后我回来，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割了你身上的肉，来抵这五十斤肉脯！” 谭八卯连连磕头：“干爹你放心，我一定查得清清楚楚。” 叶坤哼了一声，去睡觉。 文阿秀却留了下来，挑灯夜战，继续盘账。 有德走向隔壁卧房，眼神似乎有些不舍，回头笑道：“叶大人，你早点睡吧。” 叶坤笑道：“让你来侍候我，你应该贴身伺候吧？” “大坏蛋是没有人伺候的。” 有德吐了吐舌头，躲进了自己卧房。 叶坤一笑，也进了房间，准备睡觉。 刘红玉却跟了过来，打来一盆热水：“叶大人，赶路辛苦，还是泡泡脚吧。” “哦，也好。”叶坤脱了外罩，穿着中衣来泡脚。 刘红玉蹲在叶坤对面，替他捏脚搓脚。 叶坤看着刘红玉，问道：“红玉，我们很少聊天，平时也没关心到你。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二十。” 刘红玉微微一笑：“叶大人这么忙，还关心我，已经很好了。而且有容姐姐和文老师，对我都好。” 叶坤点头，又问道：“红玉，我身边已经有了有容和月娟，怕是耽误了你的青春。如果你有意中人，可以和有容说，我把你当成妹妹嫁出去，也让你有个家。” 刘红玉一呆，流下眼泪。 叶坤苦笑：“怎么还哭了？” 刘红玉擦擦眼泪，低声说道： “叶大人，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妾，现在又跟了你半年。你是没有碰过我，把我当成妹妹。可是，外人不这么说。外人会说，叶大人玩腻了，厌烦了我，所以把我这个侍妾送人……不管送给谁，别人都不会把我当人的。所以我不走，杀了我，我也不走。我一辈子给叶大人做事，做到死为止。” “红玉，对不起……” 叶坤心中一酸，捧起了红玉的脸：“那就留下来吧，和巧云娇娇她们一样。只是我不能天天陪你，别见怪。” 红玉微微脸红，低声说道：“要是和娇娇姑娘她们一样，我死了也闭眼。” 叶坤擦擦脚，拥住了红玉：“今晚上，你就和她们一样了……” “那我伺候叶大人宽衣。” 刘红玉腼腆一笑，吹灭了油灯。 “叫坤哥。” “我叫你哥，你叫我妹吗？” “好妹妹，叫你一万声，我也愿意……” 黑灯瞎火中，两人哥哥妹妹叫个不停，床板也配合着节奏，唱响了欢快的曲调。 有德睡在隔壁。 这木板隔开的房间，一点也不隔音。 所以，有德遭老罪了，捂耳朵也挡不住隔壁的声音，弄得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想象着隔壁的光景，更是心绪如潮，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第144章 不是正经人。 一早起来，洗漱之后吃早饭，准备赶路。 文老师昨晚上熬夜，但是精神不错，抽个空子来到叶坤的身边，低声笑道：“叶老师，红玉的本事，是不是比我大？” 大清早，就撩我？ 叶坤凑到文阿秀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腾地一下，文阿秀脸色涨红，嗔道：“叶老师，你说话好难听……” “文老师，是你先说我的，又嫌我说话难听？”叶坤坏笑。 “你不是正经人……” 文阿秀笑着跑开了。 叶坤摇摇头：“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很正经一样。” 有德刚刚吃过饭，走过来问道：“叶大人，文老师怎么跑了？” 叶坤装无辜：“不知道啊，可能是……憋不住了，去解手吧。” 有德想起了昨晚的事，恶狠狠地瞪眼：“只有你，才会动不动……憋不住。昨晚上的事，不许乱说……” 叶坤拉着有德的手：“好妹妹，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我才不是你的好妹妹，红玉姐姐才是，是你的一万声好妹妹……” “丫头，你昨晚上偷听啊？”叶坤脸上一烫。 “那么大的声音，便是聋子也被吵醒了，还要偷听？” 有德也抿嘴一笑，跑开了。 早饭后，大家继续出发。 文阿秀和有德坐马车，刘红玉却要骑马。 叶坤给了刘红玉一匹马，和她并驾齐驱。 刘红玉骑在马上，神采飞扬，忽然扭头一笑：“叶大人，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昨晚上一场缠绵，刘红玉放心了。 从此以后，自己也是叶坤的人。 “谢什么呀傻丫头？”叶坤斜眼笑道：“你开心我也开心，就像昨晚上……” 刘红玉一笑，红着脸说道：“我这么大，你还叫我丫头？好几年，没人叫我丫头了。” “叫你丫头，不喜欢吗？” “喜欢。”刘红玉微笑点头。 其实刘红玉，也就二十岁吧，要是在后世，就是个小丫头！ 午饭时分，简单休息一下。 大家吃些干粮，马匹也吃些草料。 再次上路的时候，有德问道：“叶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到天门城啊？” “大概天黑之前吧。” 叶坤举着望远镜，四处查看地形。 其实从西屏山去天门城，也有近路，越过两条山岭，翻过一条河，可以节省三十多里路。 但是这条近路，只有步行才能通过，骑马拉车都不行。 叶坤在琢磨，要不要和上官季夫合作，打通这条路。 “还要等到天黑啊。” 有德叹气。 叶坤靠近马车，笑道：“怎么了有德，是不是马车太颠，把屁股颠成四瓣了？” 有德翻白眼：“本来就很颠，你坐上来试试就知道！” 文阿秀也坐在车里，笑道：“叶大人你也坐马车，让有德二小姐坐在你腿上，就没这么颠了。” 有德脸色一红：“文老师，你怎么不坐叶大人的腿上？” 文阿秀耸肩：“我又不怕颠。” 叶坤笑道：“有德，你要是不怕冷，我可以教你骑马。” “还是算了，这么多人……” 有德叹气，放下了车厢门帘。 黄昏时分，距离天门城还有十里路。 有德忽然叫停车。 叶坤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有德，是不是晕车啊？” 有德下了车，低声说道：“憋不住……去方便一下……” “又憋不住啊，我陪你一起。” 叶坤很殷勤。 文阿秀也下了车，笑道：“叶大人，我陪着二妹去吧。” “山上有野狼，你们小心点。” “啊？”文阿秀吓了一跳，扯着叶坤的手：“那你还是跟来吧，给我们站岗……” “好吧，我伺候二位姑娘。” 叶坤在前面带路，拉着有德和文阿秀，上了山坡。 山上有大树。 有德和文阿秀一起，躲在大树后面解决。 完事了，有德红着脸走出来，从地上抓起积雪擦了擦手，又瞪了叶坤一眼。 叶坤郁闷了，笑道：“有德，我好心给你站岗，你还瞪我？” “因为你不是好人，刚才偷看我们了……” 有德一笑，跑了。 文阿秀也走来，低声坏笑：“你还拿望远镜偷看了，别不承认。” “你们血口喷人，下次别想我伺候了！” 叶坤很冤枉，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吗？要看什么，也不是没看过啊。 再向前走，上官季夫已经带着主簿文奇和仪仗队，迎了过来。 叶坤在马上抱拳：“四哥这么隆重，出城十里相迎，叫我好感动啊。” 上官季夫大笑，上前拉着叶坤的手：“大郎哥来了，我便是出城一百里相迎，又有何妨？” 两人并辔而行，一起入城。 城中，原来的上官世子府一直空着，占地十来亩，有人留守，每日打扫卫生，时刻给叶坤预备着。 上官季夫将叶坤请入郡守府，设宴款待。 文阿秀和有德害羞，不愿意和上官季夫一起吃饭，先去世子府参观，等着叶坤。 上官季夫陪了几杯酒，让文奇等人退下，自己和叶坤单独谈话。 叶坤笑道：“四哥，新年伊始，有什么打算吗？” “我正要说这个事。”上官季夫压低声音： “江北黄天道猖狂，几乎横扫中原，各大诸侯，都在剿匪。我打算趁机过江，去江北剿灭黄天道，顺便抢地盘。大郎哥，我带兵出战，你留守天门郡，你看如何？” “不妥。”叶坤摇头否决： “江北诸侯，能征惯战，骑兵强大，疾如风快如电。就算我们能抢到一两个郡的地盘，也守不住，只会消耗自己的力量。” 上官季夫皱眉：“中原鹿肥，天下共逐之。当今天下大乱，难道你我兄弟，要困守天门郡弹丸之地？” 叶坤一笑：“谁说要困守了？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抢地盘的事。” 上官季夫大喜：“大郎哥，原来你已经有了计划！” “不错，而且是大计划！”叶坤点点头，走到墙上的地图边，指点着说道： “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水源丰富，人民勤劳，人口百万。四周有山川天险，易守难攻。可是巴蜀四大诸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从不知抚恤黎民，横征暴敛，导致民怨沸腾，智能之士思得明君。此乃上天赐给我兄弟之地，四哥难道无意于此？” 上官季夫沉吟：“原来大郎哥想西进益州……” 叶坤点点头，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可以拿下益州，作为根本之地，与民休息，积蓄粮草，招兵买马。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荆州，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四哥率领天门兵马直取洛阳，我率益州之众饮马长安，则霸业可成矣！” 上官季夫盯着地图看了半天，脸上露出笑容，握着叶坤的手： “大郎哥，还是你有眼光啊。可是益州四大诸侯，也有几十万兵马，我们就几万人，怎么打？” 上官季夫治军严格，领兵有道。 但是没有这么大的战略眼光，只知道抢地盘。 听叶坤这么一分析，就有长远目标了。 “先取东巴郡为跳板。东巴郡被黄天道大军冲击，现在民不聊生，此时出兵，如探囊取物。”叶坤嘿嘿一笑： “唯一的难点，在东巴城。四哥可以修书一封，准备厚礼，给东巴郡守刘栋梁，就说东巴郡境内，有悍匪流民，流窜侵扰我们天门郡，所以我们出兵，越境剿匪，请刘栋梁出兵配合。那时候，趁其不备，剿灭刘栋梁的部队，东巴郡境内，可传檄而定。” 上官季夫听完，瞪大眼睛： “大郎哥，你真是狡猾……可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奸诈、太过分了？” 骗人家出兵合作剿匪，结果你背刺人家，这实在是小人伎俩。 叶坤却一脸严肃： “四哥，东巴郡民不聊生，易子而食。我们扳倒刘栋梁，就可以拯救东巴郡万千黎民。这不是缺德，是大功德！” “这么说，我们是为了天下黎民？” “对呀，难道是为了我们自己？” “那就没问题了，我现在就写信，准备礼物！” 上官季夫大笑。 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我先回去睡觉，明天再聊。” 上官季夫起身相送，笑道：“我给你准备了十个美女……” “谢了！” 叶坤点点头，上马直奔自己的临时府邸，原来的世子府。 文奇在这里，正在和女儿文阿秀说话。 叶坤笑道：“文主簿，阿秀想念老父亲，我特意带她来见你。想必你也思念爱女，可以把阿秀带回去，小住两天。你新娶的小妾上官飞燕，阿秀还没拜见过。” 文奇老脸一红：“明天我请叶大人带着小女回家吃饭，再让飞燕拜见叶大人。” 叶坤点头：“也好，明天我和阿秀去府上拜望。” 文奇点头，抱拳告辞。 叶坤送走了客人，附在文阿秀耳边，低声笑道：“阿秀，你父亲老当益壮，急着回去折腾上官飞燕了。” “胡说，我父亲才没有你这么坏……” 文阿秀忍不住一笑，忽然又道：“有德二小姐好像不舒服，问她也不说，你去看看吧。” “啊，难道生病了？” 叶坤吃惊，急忙去看有德。 第145章 怎么谢我？ 绣房里，有德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痛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有德，你怎么了？” 叶坤心疼，坐下来摸了摸有德的额头，抓着她的手：“是受了风寒，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没有拉肚子？” “不是……” 有德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就是肚子痛，每个月都这样，月信来的时候。” “痛经？” 叶坤松了一口气，安慰着有德：“你别怕，我去给你弄一碗蔗糖水，喝下去会好受一些。” 世子府里，什么都不缺，蔗糖块有的是。 叶坤吩咐丫鬟，冲了一碗蔗糖水，亲自喂给有德。 可能是受到了安慰，也有心理作用，有德喝了一碗糖水，稍微好些了，苦笑道：“姐夫，姐姐让我来伺候你，可是你却反过来，伺候我……” “傻丫头，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 叶坤放下碗，又拿热毛巾给有德擦擦嘴巴：“我在这里陪你，你看能不能睡着。睡着了，就不痛了。” “睡不着。”有德摇摇头。 “那我陪你说说话。” 叶坤坐过去，让有德靠在自己胸前，低声说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有德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泪花：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月，这几天都会痛？一阵一阵地痛，小肚子里，就像有一根筋，被拽住了一样……” 叶坤将自己的两手搓热，低声说道：“我帮你揉一揉吧，也许会好些。” 有德脸色一红：“不要，我妈说，女人这时候最不干净，要躲着人，要不会被人嫌弃的……” “胡说，我又不是外人。” 叶坤安慰着有德，给她轻轻推拿，希望可以疏通血脉。 有德还是害羞：“那我们回去以后……这事不能说，姐姐会骂我的。” “放心，我不说。我们说点别的，分散注意力，就不痛了。” “嗯，你在我耳边说，别叫人听见……” 叶坤抚慰着有德，一边低声耳语。 可能是心里的甜蜜，压制了疼痛，半个时辰后，有德终于靠在叶坤怀里睡去。 叶坤不敢动，扯被子盖好有德，自己也靠坐床头，昏昏睡去。 黎明时分，有德忽然醒了，检查了一下，低声惊叫：“糟了姐夫，我把你……衣服弄脏了，还有床单，我真该死……” “傻丫头，脏了一件衣服，就该死？” 叶坤刮了刮有德的鼻子：“就是一万件衣服，也赶不上你一根头发丝。” 有德感动不已，幽幽叹息：“我爹妈，都没有这么疼我。” “那是以前太穷了，爹妈顾不上女儿。实际上，哪有父母不心疼女儿的？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拿衣服换，打水给你洗洗……” 这原是上官飞燕的绣房，豪华奢靡。 上官飞燕被送给了文奇，但是日常衣物，都在这里。 包括所有家具，都是上官季夫留给叶坤使用的。 叶坤当了一回丫鬟，贴心殷勤，伺候着有德。 有德换了衣服和床单，又甜甜睡了过去。 叶坤看看天色，来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洗漱之后，去花园里散步。 花园一角，有人在哭。 叶坤走过去，却见一个小丫头，只有十四五岁，坐在凉亭上，抽泣不停。 身材单薄，衣服又少，我见犹怜。 “小姑娘，怎么大清早的，在这里哭？”叶坤开口问道。 小姑娘背对叶坤，闻言吃了一惊，回过头来，急忙磕头：“奴婢该死……” “没事，我没有责怪你，就是问问。” 叶坤拉起小姑娘，打量两眼：“是上官大人，让你们在这里做丫鬟的吗？” 小姑娘低着头：“是的，上官大人让我们在这里，伺候叶大人。” “我就是那个什么叶大人，不过，不需要伺候。” 叶坤一笑，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在这里哭？你老实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叶大人，我叫何田田，就是天门城的人，想家，所以才哭……” 小姑娘又跪了下来，哭泣道：“家里没有米，断了炊，父母把我卖给了郡守府。郡守大人说，我认识几个字，就送来这里，伺候叶大人。” 叶坤再次拉起小姑娘：“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你的名字取得不错，还识字，想必你父亲，也是个识字人吧？” 何田田擦擦眼泪： “我父亲识字，会算账，还会做木匠，原本在粮食铺里当账房，现在粮食都没了，我父亲也回家了，没活干，只会写写画画，难以度日。” “别哭了田田，想家就回家吧。算是我帮你赎身了，上官大人那里，我帮你说。” 叶坤拉着何田田，来到门前，吩咐自己的亲兵：“带十两银子，五十斤糙米，送这个姑娘回家。” “叶大人……” 何田田简直不敢相信，愣了半晌，这才想起来磕头。 叶坤摇摇头，笑道：“回去吧田田，告诉你爹，如果他愿意跟着我，可以来找我聊聊。” “知道了叶大人，我回家告诉父亲。” 何田田再次磕头而去。 叶坤继续溜达，参观世子府。 几十亩的大庄园，曲径通幽，可玩可赏啊。 “叶老师，用早餐了。” 文阿秀走过来，看看四周无人，笑道：“怎么，昨晚上和有德二小姐在一起吗？” “文老师你不知道，有德来了月信，肚子痛，我只好哄着她。” 叶坤拉着文阿秀的手，笑道：“文老师在天门城长大，可知道这里有什么名医，能调理这个毛病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肚子痛啊，我就是名医，是一个老婆婆教我的偏方，因为我以前，也有这个毛病。” 文阿秀一笑，拿起叶坤的手，指点着说道： “大拇指第二关节的背面，中间一个点，两边一个点。用细小的竹针，反复刺一刺，可以疏通血脉，快速下污，缓解疼痛。” 叶坤不大相信：“有这么神奇吗？” 其实，文阿秀说的位置，叫做制污穴，以针刺可以下污，缓解痛经之苦。 “我亲自试过多次……” 文阿秀脸色微红，低声说道：“就是用过之后，信水有些多，然后就不痛了，日子也会缩短一两天。” 叶坤闻言大喜，鞠躬道：“既然这么神奇，就有劳文老师去看看有德了。” 文阿秀斜眼笑道：“你怎么谢我？” 叶坤回头，指了指凉亭，一本正经：“要不，就在这里感谢一下文老师？不知道文老师怕不怕冷？” 第146章 鸡兔同笼。 “去你的！” 文阿秀一笑，捂着嘴跑了。 早饭后，门卫带着上官季夫来了。 叶坤刚刚招待上官季夫落座，门卫又报：“上官大人，叶大人，何田田姑娘，带着她父亲来了，要拜见叶大人。” 叶坤点点头：“请进来。” 上官季夫皱眉：“何田田是谁？” “就是你给我买的一个小丫头，我刚才放了她。”叶坤翻白眼： “四哥，我看天门郡民有菜色，你粮仓里积粮如山，也拿点出来给老百姓吧。收揽人心，才能让更多的黔首百姓跟着我们干大事。” 天门郡本来粮食库存就多，上次打长沙，又分了许多粮食和肉脯，不缺吃的。 苦的是那些老百姓，已经开始卖儿卖女了。 上官季夫倒也给面子，点点头，吩咐自己的亲兵： “传我的命令，每天五百斤米，五十斤肉脯，在四门之内，施咸肉粥赈灾。” 亲兵领命去办。 叶坤竖起大拇指：“四哥广施仁义，民心所归，今后必定一呼百应。” 上官季夫嘻嘻一笑：“少来这一套，我是来看你的新式兵器。听说，你搞出来的炸弹很厉害。” 叶坤翻白眼：“急什么？会让你看到的。” 说话间，何田田带着父亲来了，在阶下磕头。 叶坤起身，亲自去阶下扶起何田田的父亲： “老何，不用多礼，听说你会算账，我有个问题请教你。” 老何大约四十岁，清瘦无神，诚惶诚恐，深深作揖：“不敢当请教二字，叶大人有何吩咐，请说。” 叶坤想了想，问道：“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有几何？” 上官季夫听着，不由得噗嗤一笑： “这都什么问题啊，谁这么无聊，为什么要把兔子和鸡，关在一个笼子里？” 叶坤回头：“你别捣乱。” 对面，老何微微思索，眼神里亮光一闪：“鸡二十三，兔十二。” “恭喜你，回答正确。” 叶坤有些小惊喜，请老何坐下，笑道：“怎么算出来的，能说说吗？” 这个简单的鸡兔同笼问题，叶坤考过王县丞和黄思忠，还有文阿秀，他们只能用穷举法，一个个试验，才能得出答案。 老何能够一口说出答案，可见不简单。 老何讪讪一笑，比画道： “比方，把所有鸡兔，都砍去两腿。三十五头，就一共砍下七十条腿。剩下二十四条腿，都是兔子的，每个兔子还剩有两条腿，可知兔子有十二只，反推可知，鸡有二十三只……” 啪啪啪！ 叶坤鼓掌大笑：“厉害啊，老何。我还有个问题，能不能再请教一下？” 老何点点头：“请叶大人出题。” 叶坤要来笔墨和尺规，画了一个圆，还有直径，问道：“圆长比径长，其比几何？3.14之后，能不能再精确一些？” 这就是个圆周率问题，大鼎国数学家，已经算到了3.14，工匠们大多知道这个数字。 叶坤想试试，老何能不能把圆周率再推进一些。 老何看了看图，皱眉道： “圆径比，我以前也算过。以圆径为一丈例，圆周盈数三丈一尺四寸一分，到二分之间。” 叶坤惊愕。 这已经很厉害了，埋没在民间的数学家啊！ 老何看着叶坤，小心翼翼地问道：“叶大人，我算错了吗？” “没错。”叶坤点点头，在木板上写下一行字： “圆径比，还可以再精确一点，以直径一丈为例，其周长应该是三丈一尺四寸一分五厘九毫二秒七忽。后面还有，算不完的，但是3.1415927，够用了。” 老何大吃一惊，拱手道：“原来叶大人是数算大家，草民真是大开眼界。” “数算之道，无穷无尽，我只是略知皮毛。” 叶坤谦虚一笑，又以直径一丈为例，问老何能不能算出面积。 老何以前显然算过，一口报出答案。 叶坤一笑，又问：“直径一丈的圆球，面积是多少，能不能算出来？” 老何懵逼了，抱拳认输：“叶大人，圆球面积，我算不出来。” 叶坤点点头：“等我不忙了，教你怎么算圆球面积。” 上官季夫早就不耐烦了，苦笑道：“叶大人，你们算这个有用吗？打仗能用上吗？” 老何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用不上？天下万物，都在数算之中。” 叶坤翻白眼，问道：“假设我们打仗，遇见对方军队从远处走来，怎么知道大约距离？” 上官季夫想都不想：“凭眼睛看呀，要不怎么知道？” “你就知道凭眼看。”叶坤摇摇头： “有一种测量方法，叫做拇指测距法，就是根据数算知识来的。这是战场上很有用的知识，可惜你不会。” 上官季夫一愣，嘿嘿笑道：“那你什么时候教我？” “估计你学不会，以后我会教给你的斥候。” 叶坤这才起身，让老何先坐着，自己带着上官季夫，去后花园的试验炸弹威力。 亲兵搬来一个炸弹，埋在假山下面，然后点燃引线，拔腿就跑。 叶坤带着上官季夫，躲在五十步之外的大树后面。 轰！ 一声爆响，假山坍塌。 上官季夫第一次见到炸弹的威力，吓得一哆嗦，惊叫道：“壮哉，比打雷还响！” 叶坤上前，查看炸弹威力： “上次我炸开长沙城门，炸弹比这个更大。但是太大的炸弹，目前不太好用，很难投放到敌军阵营，所以，只能用小型的霹雳弹，用发石车投放。” 亲兵又送来两个小地雷。 上官季夫爱不释手，笑道：“这个东西，一次能炸死几个人？” “如果敌军密集，一次炸死炸伤两三个，不成问题。虽然杀人的威力不大，但是可以造成敌军的恐慌，摧毁敌军的兵阵。只要霹雳弹数量足够，我方一万人，可以破敌方十万人。” “大郎哥说的是，只要敌军崩溃逃窜，便是一百万兵马，也是束手待毙。” 上官季夫连连点头，又道：“把这两个霹雳弹带上，我们用发石车试一试。” 叶坤点点头：“午饭后，去城外试一试吧，带着你的亲兵就行了。目前用不上霹雳弹，要保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上官季夫喜滋滋的，回去安排了。 叶坤让老何先回家，准备全家搬迁，随自己去平野县。 然后，又去看二妹有德。 有德被文老师的偏方调理一下，已经好多了。 叶坤安排丫鬟侍候有德，自己陪着文阿秀，去文奇府上吃饭。 文奇满脸笑容，亲自出门来接。 身边还带着一个大美女，便是天门郡第一美女、上官飞燕。 看见叶坤，上官飞燕主动施礼：“奴婢飞燕，见过叶大人。” 叶坤还礼，笑道： “飞燕姑娘不必客气，你是文主簿的爱妾，大家都是一家人。日后，你和文主簿有了儿子，还得叫阿秀一声姐姐呢。” 上官飞燕红着脸，不敢说话。 估计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正呼啸而过。 要不是叶坤，上官飞燕不会这么惨！ 中午这顿饭，只不过是叶坤的任务，为了讨文老师的欢心而已。 饭后，随便聊了几句，叶坤去城外，试验霹雳弹的威力和各项指数。 上官季夫早就到了，也架好了两架发石车。 一架面向平地，一架面向山坡。 叶坤穿上铁甲，带上面甲，让大家全部防护到位，然后说道：“霹雳弹威力巨大，所有操作，都要严格按照流程执行。如果有一次失误，就会死。” 众人各自害怕。 “也不必害怕，只要正确操作，就不会有事。” 叶坤亲自示范，让亲兵绞动发石车，将土地雷放在斗子上，点燃以后喝道：“放！” 呜——！ 霹雳弹以45度角，被发射出去，在三百步之外，落地炸开。 轰！ 一声巨响，吓得战马嘶鸣惊叫，原地打跳。 上官季夫惊叹不已：“大郎哥，这玩意果然厉害，就算炸不死人，也能吓到敌军！” 一边的亲兵问道：“可是，我方战马也会受惊，这如何是好？” 上官季夫也想到了这一点：“就是啊，会不会吓得我们战马乱窜，自乱阵脚？” 第147章 深入交流。 叶坤点头解释： “战马受惊，是因为以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巨响。几次试验之后，战马发现没有实际上的伤害，就不怕了。所以，霹雳弹的大规模使用，还要多做试验，让我们的战马适应。” 上面的话，可不是叶坤胡咧咧。 炸弹一开始用在战场上，战马的确害怕。 但是时间久了，就无所谓。二战的骑兵，经常在炮火中冲锋驰骋，就是因为经历多了。 坦克才发明的时候，吓得狗子乱窜。 后来见得多了，狗子也不怕了。还有国家，故意将骨头丢在坦克下面，让狗子形成在坦克下觅食的习惯，战争的时候，就在狗子身上绑上炸药，让狗子去炸敌方坦克。 上官季夫点点头：“大郎哥说的也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么巨响，也害怕。” 叶坤噗地一笑，上官季夫这是自贬身份，来对比牲口啊！ 第二发霹雳弹，对准了山坡。 轰然巨响声中，石屑纷飞，山坡上的枯草杂树，腾起火焰。 上官季夫大乐：“大郎哥，这个太厉害了，能炸死人，还能放火！” “厉害不？” 叶坤嘿嘿一笑：“再过一百年，我能做出一种炸弹，从这里打到长安和洛阳，也能打到吴越，还有交州。” “大郎哥，你又吹牛了。” 上官季夫翻白眼：“你活不到一百年后，所以不可能做出来这玩意。” 叶坤哈哈大笑：“我的炼丹师，正在给我炼制长生不死药。” “你少吃点，我老爹就是吃这个吃死的！”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继续放霹雳弹。 带来的霹雳弹都放完了，上官季夫还意犹未尽。 叶坤摆摆手：“走吧四哥，我还给你带了新式农具，还有白玉瓷碗。” 上官季夫点头，和叶坤一起回城，看白瓷碗。 叶坤介绍道：“这个白瓷碗，就是泥土烧出来的，必定大受欢迎。以后赚钱养兵，有一半要靠这个。天门郡有水陆码头，联通南北东西，以后要多多推广瓷器，换粮食和铁器牛马。” 上官季夫打量着瓷碗，嘿嘿笑道： “用泥土来换粮食，的确是一本万利。行，你把货物发过来，我大力推广。” 叶坤点头，又和上官季夫谈起生产问题。 上官季夫想了想：“既然大郎哥对于耕种这么内行，天门城的桑麻农事，就全部交给你了。你派人来主持，我派人执行。” 两人深入交流，聊得很投机，吃了晚饭之后，叶坤才回到自己的世子府。 何田田和她老爹，已经等在这里了。 老何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十岁的儿子，加上何田田，也就是简单的一家四口。 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具，就几件衣服和被子，所以收拾收拾就来了。 叶坤安排老何全家住下，自己去看有德。 有德大概失血过多，脸色不太好，但是精神已经好多了。 叶坤拉着有德的手：“还痛吗二妹？” “不痛了。” 有德羞臊一笑，低声说道：“文老师真坏，有这么好的法子，却不告诉我，害得我昨晚上痛了一夜，还把你衣服弄脏了。” “那也怪你，以前没跟我说啊。”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 “那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了？” “你坏蛋，我们都……那样好过了，我才说的。”有德红着脸，给了叶坤一拳。 前天在西屏山大营，都已经撕开遮羞布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们好过了吗？” 叶坤拥着有德，低声笑道：“我觉得还不算，还可以深入一些，才算是真正的好。” “反正我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好都行……” 有德伏在叶坤胸前，低声说道：“就是这两天，我身上不干净，不能服侍你。你呀，去找红玉姐姐和文老师吧，叫她们一万声好妹妹，让她们服侍你。” “有德，你吃醋啊？” “什么吃醋？我晚上吃过了。” 有德一脸茫然：“文老师让厨娘杀了两只鸡，给我做了鸡血羹，说是可以补血。” 大鼎国有醋，但是没有吃醋的说法。 “鸡血羹很好，多吃点。” 叶坤摸了摸有德脑袋：“那你先睡，我去办事。明天陪你一起，去城里城外逛一逛。” 有德点头，开心一笑。 因为肚子痛，所以有德这两天都没出门。 叶坤回到自己的卧房，发现刘红玉和文老师都在。 文阿秀接住叶坤，笑道：“叶老师，我晚上还要盘账，就让红玉侍候你吧。” “文老师别跑。” 叶坤关上门，堵住文阿秀，对刘红玉笑道：“红玉你可知道，我俩能在一起，是文老师做的媒人？她天天在我面前，说你好，说你本事大，让我和你多亲热。” 红玉捂着嘴笑，冲着文阿秀鞠躬：“多谢文老师。” 文阿秀在叶坤怀里挣扎，笑道： “你们小两口已经谢过我了，还不放我走？把我这个大媒人留在房里，成何体统？” “因为我要好好谢你。” 叶坤坏笑：“红玉姐姐，给文老师宽衣，洗脚，送入锦帐……” 刘红玉真不客气，嘻嘻哈哈地动起手来。 文阿秀羞得脸色通红，低声笑骂：“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快放开我。” 叶坤拿捏着文老师的软肋，坏笑道：“你比我更不要脸，比如那天晚上……” “不要脸，那晚上不是我，你记错人了。” 文老师终于放弃挣扎，开始了配合。 难得出门在外，大家都很放松。 第二天，是个大好艳阳天。 有德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 文老师和红玉，精神更好，容颜照人，笑靥如花。 叶坤骑着马，带着有德三人，在城里闲逛。 中午找酒馆吃饭，体验一下天门郡的风土人情。 酒馆对面，也是勾栏瓦舍。 小姐姐们在唱歌，丝竹悠扬，竟然是叶坤年前写的蚕妇吟和蜜蜂吟。 文阿秀笑道：“叶老师，你的诗词大作，已经传遍整个天门郡，估计荆州也有了。” “可惜啊，小姐姐唱我的歌，却不感谢我。” “你想叫人家怎么感谢？就怕人家都来感谢你，你顶不住那么多。” “顶一个是一个呗。”叶坤耸耸肩。 文阿秀和红玉，都是老司机，嗤嗤地笑。 有德毕竟纯洁，皱眉道：“你们在笑什么？看样子，都不是好笑。” “没什么，二妹吃饭，吃了饭我带你们去江边，看看大江。” 叶坤夹起菜，送在有德的碗里。 文阿秀又来取笑：“叶老师这么疼二小姐，怎么不喂给二小姐吃？这鹿肉没煮烂，叶大人应该嚼碎了，一口一口喂给二小姐。” 第148章 我要抗旨。 有德终于听懂了，红着脸说道：“文老师，你也不是好人，和叶大人一样，都是坏蛋。” 文阿秀坏笑：“叶大人，你对有德二小姐做了什么，为什么二小姐说你坏蛋？” 叶坤夹起一块鹿肉，塞进文阿秀的嘴里： “文老师的小嘴巴，要塞住才行。没有东西吃，一刻都闲不住。” 这回，刘红玉也落井下石：“是啊，文老师的小嘴巴很叼，天天都要吃肉，可不好侍候。” 文阿秀知道这不是好话，斜眼道： “红玉你个死丫头，我给你做媒，你还对付我。早知道，就把你卖去勾栏了。让你天天吃肉，吃个够！” 叶坤摇摇头，哭笑不得。 谁说古代人保守封建的？就文老师和刘红玉的车速，都赶上飞机了。 饭后，叶坤带着大家去江边玩耍。 文阿秀以前来过江边，但是有德和红玉，都没见过大江。 看见澎湃的江水，宽阔的江面，有德和红玉都兴奋不已。 江边就有上官季夫的水军。 叶坤带着大家，上了最大的战船，参观一番。 有德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船，惊叹不已。 叶坤却不屑一顾。 这种平底木船，看起来很大，实际上战斗力和航行能力都很差。 没有龙骨，没有密隔舱，没有v型底。 风浪不大的时候，可以在大江上行驶，但是速度慢，也经受不住大风大浪。 历史上有记载，三国孙权做了一艘当时最大的宝船，可承载三千人。结果还没试航，停在港口，风一吹，翻船了。 看了所有的战船，叶坤啥也没说。 有些东西，现在不能说。说出去，就是给以后的自己挖坑。 等自己有了强大水军，大规模作战的时候，推出新式战船，就能扭转乾坤，一战而定！ 晚上回到城里，上官季夫又设宴款待。 这次，叶坤把有德等人，一起带去了。 三杯酒下肚，上官季夫冲着外面击掌。 一队舞女走了进来，给叶坤歌舞助兴。 唱的是蜜蜂吟。 等一曲终了，上官季夫笑道：“叶大人，这是你写的诗词？还有什么蚕妇吟、烧窑吟、农夫吟，对吧？” 叶坤皱眉：“怎么，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这是煽动造反啊，被朝廷知道了，会砍你脑袋。” “切，朝廷在哪，我都不知道。我在平野县几个月，没看见朝廷的任何消息和旨意。”叶坤嗤之以鼻。 山高皇帝远，自己在平野县，就是朝廷！ “现在有旨意来了。” 上官季夫取出公文，给叶坤看：“朝廷有旨，从今年开始，男子年满十四岁，就要服役当兵。不管男女，年满十四岁，就要谈婚论嫁。女子十八岁不嫁，或者三十岁以下寡妇不嫁，税赋翻倍。” 叶坤吃惊：“十四岁就结婚？” 上官季夫叹气：“很明显，黄天道作乱，朝廷兵源不够了，人口也不够了。所以，调整了婚嫁年龄和服役年龄。” “我抗旨。” 叶坤丢了公文：“十四岁的女孩子就结婚，对身体有伤害。生下来孩子，也不健康。” 上官季夫一愣，笑道：“女子十三四岁结婚，民间多得是啊。大郎哥，这为何要抗旨？” “我……”叶坤欲言又止。 好像华夏历史上，汉代的确是女子十三四岁，就可以嫁人的。 而且，关于婚嫁年龄的限制，在民间几乎没有人执行。 大家都看着来，觉得女儿大了，就嫁出去。十二三岁嫁人的，都有。 上官季夫又说道：“民间还有小丫鬟，童养媳，七八岁就去了婆家。为了这种事情而抗旨，也不值得啊。再说了，民间的婚嫁，官府几乎不管。多大结婚，还不是看每一家的情况？富人家，就把女儿多养两年，穷人家卖儿卖女，谁能管得了？” “行了，我执行。” 叶坤一声叹息。 平野县是叶坤的地盘，具体执行不执行，也看叶坤的。 上官季夫点点头，又道：“还有，农税加一成，原来十税四，现在十税五。” 叶坤大笑：“老百姓都快要饿死了，田地也荒废了，十税十都没用。” 现在还想着收税，老百姓不抢你的粮食，你就谢天谢地吧！ 上官季夫也笑：“反正是朝廷的旨意，还是要通知一下的。” “我一定会通知。” 叶坤点头，心里却大骂，我通知你大爷！ 上官季夫又一击掌，外面来了五个很漂亮的男子。 叶坤皱眉：“四哥，你还有男宠啊？” “什么男宠，他们是宦官，我父亲以前蓄养的。” 上官季夫翻白眼：“我看你府上女眷较多，挑了几个宦官，送给你府上留用。” 叶坤一呆：“不是皇帝才有资格使用太监吗？你父亲以前蓄养太监，莫非想造反？” “胡说八道。”上官季夫被气笑了，解释道： “按理说，只有皇上才能使用宦官，可是后来，朝廷也会把宦官，奖励给封疆大吏和各州郡府。久而久之，就有了不成文的风俗，各州郡府，也会蓄养宦官。比如荆州太守魏定山，府上至少有一百个宦官。” 原来如此。 叶坤打量着那五个宦官，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收了吧。” 一般来说，宦官都识字。 带回去，多少有些用处。 几个宦官上前，给叶坤磕头施礼。 有德和刘红玉，还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太监，都觉得有些好笑。 晚宴之后，五个宦官就被叶坤带去了世子府。 次日，叶坤告别上官季夫和文奇，一大早，打道回府。 何田田全家，还有五个宦官，都被叶坤带走了。 当天晚上赶到西屏山，休息一夜，第二天回到平野县。 这一来一回，又是五六天。 姜有容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宦官，都感到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叶坤笑道：“夫人，这是带回来侍候你的，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了。” “我不要！” 姜有容吓了一跳，掐了叶坤一把：“我一个都不要，你赶紧把他们弄走。” “他们不是男人，你怕什么？” “那也不是女人啊。” 姜有容翻白眼：“要不，你送给月娟小姐好了。我没有这个福气，不敢要人伺候。” 在姜有容看来，太监也是男人。 几个男人侍候自己，多尴尬呀！ 第149章 大显身手！ 叶坤嘻嘻一笑：“算了，你们都不要，我再做安排吧。” 为了保险起见，叶坤先让谭八卯，给这几个太监检查了一下，防止有假冒太监混进来。 谭八卯笑嘻嘻的，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 叶坤点点头，询问了几个太监的文化程度，然后把老何叫了过来。 老何名叫何泰水，跟着叶坤来到平野县，很开心，抱拳问道：“叶大人，有什么差遣吗？” “你以后，给我当个老师，专门教数算，顺便把这几个宦官教会了。然后，让他们给我记账，或者当老师什么的。” 老何有些意外，讪笑道： “教习数算，倒也没问题，只是不能为叶大人做事，还要叶大人养活我全家，我心里有愧。” “教书，就是帮我做事了。” 叶坤带着老何还有几个太监，来到隔壁学堂，教他们认识阿拉伯数字，教他们分数、小数、负数的概念。 老何果然是数学家，一听就懂，还能举一反三。 五个太监就不行了，一脸懵逼。 叶坤看见老何接受能力太强，也不客气，取出自制的三角尺、量角器，再给老何介绍一下几何学的基础知识，各种求面积、求体积公式。 老何听得很认真，心花怒放，对叶坤更是佩服： “叶大人，你用这样的数字，简洁多了，一看就懂。” 大鼎国这时候，基础数学和几何知识，也是有的，只是表达很繁琐。 用阿拉伯数字，就直观多了。 叶坤笑道：“今天就这么多，老何你先把黑板上的东西领会透了，我有空，再教你新的东西。” 老何却拉住了叶坤的衣袖：“叶大人，圆球的面积，到底应该怎么算出来？” 叶坤一笑，随手写下圆球面积公式，解释了几个字母的意思：“这个就是圆球面积的计算公式，我再教你割圆法，你以后自己验证一下。” 割圆法并不复杂，老何也是一听就懂，对叶坤五体投地，拜服道：“叶大人学究天人，我怕是一辈子也赶不上。” “一起学习吧。” 叶坤拍了拍老何的肩膀：“我能遇见你，也很开心。以后数算教学，就靠你了。” 老何连连点头，又说道：“叶大人，你把田田带回去，让她侍候你吧。丫头虽然愚蠢，但是还算听话，可以慢慢学规矩。” “不，田田识字，以后也让她做个老师好了。对了，田田太瘦了，以后让她多吃点肉，长起来会更漂亮。” 叶坤摆摆手，回去休息。 老何还不走，看着黑板发呆，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咧嘴傻笑。 叶坤回到北街，陪着月娟和有容聊天。 自从年后，姜有容就搬过来了，和月娟亲如姐妹，毫无隔阂。 次日一早，谭八卯求见，向叶坤汇报：“干爹，你让石匠做的什么石头磨子，已经做好了，送在门外。” “快叫进来，安装在后院里。” 叶坤大喜。 大鼎国也有石磨，但是磨齿的设计，是辐射型，不太科学，下料慢。 叶坤回想一下后世的石磨，复原了斜线型磨齿，让石匠们加工调试。 有了思路，有了大致的图纸，工匠们很快就能捣鼓出来。 几个工匠抬着磨盘和木架，来到后院，开始安装。 叶坤取来麦子和粟米，试验效果。 这时候有麦子，但是没有面粉，大家都是直接吃麦仁饭的，连着皮吃。 石匠们做成石磨之后，也经过了试验，效果很好。 当场测试，一百斤麦子，大约十分钟就被拉了一遍，面粉刷刷地下来了。 “很好很好！”叶坤非常满意，说道： “把麦粉再磨一遍，然后筛出细面，剩下的继续磨，再筛一遍，直到筛下来的都是麦皮为止。今天中午，石匠大师父们都别走，在我这里吃饭，我请你们吃面！” 筛走了细面，叶坤直奔厨房，招呼两个厨娘来干活。 姜有容和月娟，也来帮忙。 叶坤加水和面，在案板上捶打搓揉，忙得不亦乐乎。 两个厨娘和姜有容月娟，也学着叶坤玩面团。 叶坤的厨艺稀烂，但是弄点擀面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刀削面和拉面，只能提供思路，让厨娘慢慢摸索试验了。 看看面团比较劲道了，叶坤又找来一段圆直的木棍，把面皮擀薄了，切成擀面条，先煮一锅尝尝。 锅里加了猪油细盐，味道当然不错！ 姜有容和月娟等人，各自品尝了一小碗，一起笑道：“原来麦子还能这么吃，不错，好吃！” “还有很多种吃法，以后再慢慢教给你们。” 叶坤一笑，拉着姜有容的手：“夫人你有孕在身，可不要太累太用力。揉面的事，交给厨娘。” 姜有容点头微笑，幸福又甜蜜。 中午，几个石匠大师傅被叶坤留了下来，一起吃擀面。 还有老何，也被请来了。 叶坤向石匠们道谢，又道： “大家继续做石磨，还有石头磙子，还有石臼和臼锤。图纸我都给你们了，你们根据实际情况，可以大胆调整，以实用为最终目标。” 石匠们纷纷起身道谢：“叶大人抬举我们，我们一定用心用力！” “都坐下，不必多礼。” 叶坤一笑，把图纸递给老何：“老何，你看上面的石头磙子，一头大一头小，都有尺寸标注。你知道，这样的磙子，有多重吗？” 老何又懵逼了，苦笑道：“叶大人，这个没有大秤，是看不出来的。” “可以算出来的。”叶坤指着图纸： “圆柱体的体积，我教过你了。先算出石头磙子的体积，再乘以比重，就是实际重量。石头的比重，以水为基准，一般在2.6到2.85之间。我们取一个中间值，大约是2.7。所以，图上的石头磙子，重量大约三百五十斤。” 几个老石匠也看看图纸，佩服得五体投地：“叶大人说的很对，这样的磙子，就在三百五十斤上下！” 老何抱拳拜服：“叶大人学究天人，学究天人啊！” “别别别，我再教你一些物体的比重，你记住，以后都会用得上。” 叶坤摆摆手，拿起毛笔：“黄金，是水的19.32倍；白银，比重10.6；铜，8.7；铁，7.8；水银……” 这些东西，都是后世初中知识，现成的知识点。 但是大鼎国的人，算不到这么精确。 老何已经被这一串数字惊呆了，良久才问道：“叶大人，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你先记住就行，这些数字是固定的，永远不会变；怎么算出来的，以后再说。” 叶坤端起碗：“来来来，大家多吃点，吃饱了好干活。” 饭后，木匠作坊，又送来五十个算盘。 这是后世的滚珠算盘，也算是当时最先进的计算器。 叶坤带着老何，直奔学堂，召集精英班，开始讲课，教大家认识自己的算盘。 老何也坐在下面听课，还有文阿秀和红玉，还有何田田。 叶坤笑道： “各位同学，我们的老祖先记账算账，一开始是结绳记事。借你家一个鸡蛋，就在麻绳上打一个结。后来变聪明了，有了算筹，用小木棍来计数算账。所以有句话，叫做运筹帷幄之中。如果算账算不出，就叫一筹莫展。” 同学们都嘻嘻一笑，觉得叶坤讲得有趣。 叶坤继续说道：“到现在，我们大鼎国有了算盘，叫做游珠算盘，在木板上刻上许多直槽，直槽里放上小圆珠。但是这玩意不好用，所以，我做了分档滚珠算盘，可以随身携带，个十百千万，不会错乱……” 文阿秀和刘红玉起身，把算盘发给大家。 叶坤叫来老何，继续讲解算盘，先教大家加法口诀，然后让老何负责教会大家。 老何是真聪明，对照加法口诀，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叶坤完成了任务，离开学堂，又去巡查军营。 一连几天，叶坤都忙得要死。 白天处理军务政务，晚上经常加班，带着文阿秀刘红玉和老何，制定面向精英班的数学、几何教材。 老何原本两眼无光，现在却越来越精神，容光焕发！ 叶坤觉得，如果一直把老何带在身边，一年之内，这家伙能学会高等数学，能理解万有引力，能计算引力常数。 正月十七。 天门郡飞马急报，送来上官季夫的密信。 信中，上官季夫说，东巴郡郡守刘栋梁，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同意叶坤跨境剿匪，并且派出三千精锐，从西向东扫荡，配合叶坤！ 叶坤大喜过望，立刻召集秦二午、关勇赵彪等人开会。 大家都知道叶坤有所行动，却不知道具体目标。 叶坤说道：“各位兄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冬去春来，你我兄弟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 第150章 可用美人计！ 秦二午又激动起来：“大哥，是不是要造反当皇帝？” 你妹的！ 叶坤哭笑不得，瞪眼道： “以后把造反的话，给我收起来。你我兄弟，忠君报国，岂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秦二午吐了吐舌头。 “我们的目标，是东巴郡。” 叶坤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吩咐道： “姜老五、王大奎、赵彪，各带一千兄弟，分三路前往东巴郡，齐头并进，遇上流民和游匪，能收编的全部收编。拒不投降的游匪，杀无赦！ 我和秦二午，率领三千主力，随后跟上。上官季夫会从水路，沿江西上，配合我们行动。 大家各自准备，明日一早发兵，注意保密！” 众人各自领命，分头点兵准备。 次日一早，大军浩浩荡荡，越过西屏山，向西进发。 六路斥候，带着挑选出来的东巴郡流民为向导，向前探路。 叶坤晚一天，才带着主力部队，向前推进。 东巴郡境内，已经是一片荒芜，遍地有白骨，千里无人烟。 那些大宗族、大村寨，都转移到了山上，打猎捕鱼挖树根，苟延残喘，还要抵挡游匪骚扰。 叶坤的先头部队，都打着两面大旗，上面绣着大字： 平野叶坤，剿匪安民！ 因为叶坤广施仁义，东巴郡许多百姓，都知道叶坤的大名。 大旗所到之处，山上的游民纷纷来投。 游匪们有投降的，有逃跑的，就是没有敢开战的。 先头部队的姜老五、王大奎、赵彪，根据叶坤的指示，挑选了游民土匪中的精壮者，随军同行，其他人原地驻扎，给予部分粮食，等待安置。 一路推进，毫无阻拦。 三日之后，叶坤的主力大军，距离东巴城下，只有四十多里，在山谷中扎营。 姜老五等人的部队，都驻扎在十里之内。 斥候来报：“叶大人，东巴郡名将吴轩，领兵三千，驻扎在城东铁牙山，距离我军二十多里。吴轩按兵不动，似乎在监视我军行动！” 叶坤派出斥候传命： “姜老五赵彪，兵合一处，冒充游匪，明日一早，冲击吴轩大军。王大奎领本部兵马，连夜绕过马头岭，封锁吴轩退路。我部半夜行动，直击铁牙山！” “得令！” 斥候飞马而去。 皇甫琳随军行动，笑道： “叶大人，莫非你想全歼吴轩大军？吴轩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巴东第一名将。领兵打仗，不在我们四公子之下。” “吴轩是巴东名将，有些威望，能为我所用，自然最好。” 叶坤一笑：“如果不愿意归顺，我只好灭了他。” 皇甫琳点头：“明日我军困住铁牙山，再想办法招抚吴轩。自古英雄爱美人，吴轩三十岁不到，可以用美人计招之。” 叶坤大笑：“原来吴轩也是性情中人！” 三更时分。 叶坤将大部分辎重，留在营地，率领精兵，直扑铁牙山。 天亮之后，铁牙山下喊杀声震天。 姜老五赵彪部队，冒充游匪，正在和吴轩的大军交战。 吴轩本以为对方是乌合之众，漫不经心。 想不到一交手，部下就被强弩射翻一片，吴轩不由得大怒，命令重甲盾牌兵开道，强冲对方军阵。 姜老五等人且战且退，以铁丝和壕沟，阻挡追击。 吴轩冲到山下，看见那些铁丝战壕，立刻惊醒，举枪大喝： “这不是游匪部队，而是叶坤的平野部队，速退，退守铁牙山！”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这种铁丝战壕战术，吴轩自己都搞不出来，土匪们怎么能搞出来？ 所以吴轩认定，这是叶坤的部队！ 可是已经迟了。 王大奎率领一千多兵马，在铁牙山后方发起袭击。 吴轩不知道后方有多少敌军，心中惶恐，喝道：“向北突击，返回东巴城！” “杀呀——！” 北方山谷中，秦二午率领大军冲来，乱箭如雨。 吴轩四面楚歌，只得原路退回铁牙山，命令死死顶住。 叶坤下令：“四方封锁铁牙山，不许攻打。” 七八千兵马，将小小的铁牙山围困得水泄不通。 吴轩又气又怒，站在山头上大骂： “叶坤你个小人，借口跨境剿匪，却攻打我部兵马，是什么意思？” 叶坤叫来几个俘虏，吩咐道： “你们去告诉吴轩，铁牙山已经被我围困，他除了投降，无路可走。他可以死战，成全忠义之名。但是，他手下的三千兄弟，却要陪他一起死。” 几个俘虏点头，一瘸一拐去了。 半晌，山上又传来大骂声。 吴轩站在山头，高声叫道： “叶坤你给我听着，我巴东只有断头将军，绝无投降将军！我受吾主刘栋梁大恩，岂能向你投降？” 叶坤大笑：“好一个铁骨铮铮的吴轩大将。你有胆气，可敢下山一战？” 吴轩大叫：“我敢下山，你可敢与我单挑定胜负？” “不敢不敢……” 叶坤怂了，吩咐手下：“给我放火烧山，敢露头的，就定点打击！” 单挑，一直是叶坤的弱项，绝不敢逞英雄。 后面的发石车，已经陆续送到，当场组装。 然后，硫磺燃烧弹不断地飞向山头。 顿时，山头上火光点点，一片迷雾。 吴轩和他的部下，都咳嗽不停，大声叫骂。 叶坤的强弩手，从缓坡向上推进，看见敌军就打，一寸寸地收缩包围圈。 叶坤退后，传令秦二午： “二午，带领五千部队，包围东巴城，防止刘栋梁逃脱。上官季夫带兵，这时候也该到了。” 秦二午有些担心：“大哥，我带走五千人马，你能顶住吴轩吗？” 这里一共八千左右的人马，带走五千，剩下就不多了。 叶坤摆手：“吴轩连败，已经没有胆子下山了，你快去！” 秦二午点头，带兵突袭东巴城。 叶坤命令继续围困铁牙山，以逸待劳。 山上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吴轩没带粮草，撑不了许久。 果然，吴轩也知道自己弱点所在，等到半上午，便试图突围。 可是叶坤弓弩无数，以逸待劳，来一个杀一个，三番两次逼退吴轩。 午后，斥候飞马来报：“叶大人，东巴郡已经被上官季夫和秦二午团团包围，刘栋梁插翅难飞！” 叶坤奸计得逞，哈哈大笑。 斥候又道：“上官大人说了，请叶大人速战速决，调兵回防平野县，防止荆州军突袭我们大本营。” 叶坤一笑：“你回去告诉上官大人，平野县和西屏山固若金汤，绝无风险。” 荆州魏定山是个老头子了，平生爱面子，不会偷袭平野县的。 叶坤也尊重到魏定山了，魏定山岂能不自尊？ 斥候走后，皇甫琳建议：“叶大人，可以再次派人招降，以显示恩德。如果吴轩还是不服，就发起总攻。” 因为几次交手，吴轩损兵折将，战斗力已经不强。 叶坤沉吟：“派谁去招降？” “我去！”皇甫琳毛遂自荐。 “不妥，万一吴轩脑子抽筋，杀了你，我岂不是少了一员大将？” “叶大人，我看山上不再咒骂，似乎已有服软之心。我现在上去，应该没事。” “先喊话问问吧。” 叶坤点点头，命令军中大嗓门的士兵，齐声大叫：“请吴将军出来说话！” 吴轩立刻回应，在盾牌兵保护下，来到阵前，叫道：“叶将军，你有何话说？” 听口气，的确是软了。 叶坤笑道：“吴将军，东巴城已经被我大将秦二午和上官季夫拿下，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难道，真的要把你的三千兄弟，全部葬送在铁牙山？” 第151章 这就是美人计？ 吴轩还嘴硬：“你胡说，我东巴城固若金汤，还有上万守军，怎么会被拿下？” 叶坤一笑：“上官季夫用兵如神，大破蛮军，夺天门，抢长沙，想必你也听说过。东巴郡的守军，比长沙如何？” 吴轩沉吟不语。 皇甫琳趁机说道： “吴将军，叶将军是爱你之才，所以一直等你到现在。否则一声令下，铁牙山头，都会被夷为平地！我听说刘栋梁有两个女儿，美若天仙，吴将军一直求而不得。如果吴将军来降，刘栋梁的两个女儿，都是你的！” 叶坤不由得一笑，这就是美人计？ 吴轩还是不说话。 叶坤向后挥手：“来人，放两颗霹雳弹，请吴将军指教！” 发石车立刻准备，将两枚霹雳弹送上了山头。 轰，轰！ 硝烟腾起，碎石四溅。 山上战马嘶鸣，兵卒惊叫。 这种新式武器，东巴郡的兵卒可没见过。 吴轩终于认怂，大叫： “叶大人，我愿意归顺，只求你善待我的兄弟，给他们一条生路！” 叶坤叫道：“你放心，只要归顺，你还是领兵大将。你部下兵卒，也都是我的同袍兄弟，我绝不亏待任何一个人！” “好，我立刻带领兄弟们，下山来降。” 吴轩一挥手，将自己的大枪丢了下来。 叶坤退后。 不多久，吴轩赤手空拳，带着残余部队，缓步下山，就此投降。 叶坤上前，握住吴轩的手： “吴将军，刘栋梁无道，巴东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我兴仁义之师，只为救民于水火，绝无私心。希望将军能与我同心一致，报效朝廷，共建功业。” 吴轩低头鞠躬：“败军之将，多谢叶大人饶命。” “吴将军不必客气，日久见人心，自然会知道我叶坤的为人。” 叶坤点点头，让军医救治吴轩军中受伤的兄弟，其他兵卒，依旧归吴轩指挥。 这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经此一战，吴轩手下伤兵被分出来，也就剩下一千五百兵力了，不怕他造反。 皇甫琳说道：“叶大人，我们应该直扑东巴城，以防夜长梦多。吴将军恐怕，也惦记着刘栋梁家里的两个小姐。早早打下东巴城，好让吴将军和美人洞房。” 吴轩脸色一红，说道： “叶大人，我全家都在东巴城，如果刘栋梁知道我投靠了你，恐怕会杀我全家，你看……” “你换一套铠甲，混在我骑兵部队里，刘栋梁不会知道的。” 叶坤点点头，命令伤兵就地驻守治疗，其他人立刻出发。 天黑之前，来到东巴城东门外。 上官季夫过来相见，骂道： “这个刘栋梁，居然敢反抗，我们打了一天，也没打下来城池。大郎哥，你的霹雳弹，带了多少？给我轰死这个王八蛋！” 一天没打下东巴城，上官季夫还损失了两百个兄弟，难免生气。 “霹雳弹倒是有，只怕多有杀伤。” 叶坤问清楚形势，招呼吴轩过来商量。 作为东巴郡大将，吴轩自然知道东巴城的防守情况和弱点所在。 吴轩低声说道：“自古以来，围城必阙。你们把四个城门全部堵死，刘栋梁跑不掉，当然要死战。不如放开西门，让他突围，然后率领轻骑追击，可以一战而定。” 叶坤有些惊愕，这个吴轩，熟知兵法呀。 围城必阙，就是留一个门，给人家一条生路。 这样的话，守城者逃跑，攻城者进来，都没什么大伤亡，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岂能不知道围城必阙的道理？” 上官季夫翻白眼：“我是怕刘栋梁真的突围成功了，叶大人要抱怨我，所以先堵上再说。” 叶坤说道：“先在西门外，埋伏一队人马，截杀刘栋梁。后面再派轻骑追击，不就完了？” 上官季夫点头同意，派皇甫琳前去埋伏。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黑。 叶坤和上官季夫，从东南北三个城门，发起猛攻，用发石车将燃烧弹送进城内。 刘栋梁果然不敢再战，率领五百骑兵，突出西门而去。 秦二午率领轻骑，紧追不舍。 皇甫琳又在前方拦截。 叶坤和上官季夫拥兵入城，迅速控制府库和兵营，封锁四门，全城戒严。 半夜时分，秦二午和皇甫琳，追到嘉陵江边，终于活捉刘栋梁全家和所有跟随人员，得胜而归。 一共五天的时间，叶坤拿下了东巴郡的所有地盘。 秦二午押着刘栋梁入城的时候，叶坤和上官季夫，正在刘栋梁的郡守府喝酒。 刘栋梁面色如土，跪地求饶： “上官大人，叶大人，下官愿意将东巴郡拱手奉上，求饶我全家性命。” “你愿意不愿意，东巴郡都在我手里了。” 叶坤一笑，扶起刘栋梁： “刘大人别怕，我不喜欢杀人。你的东巴郡，老百姓已经死了太多，大量耕地无人耕种，我留你去耕田，可好？” 刘栋梁战战兢兢：“如果能苟活，刘栋梁愿为一农夫。” “放心，我绝不杀你。”叶坤点头：“但是，你要上表朝廷，将东巴郡让给我们，这也是一个手续问题。” 占山为王者，终究是强盗。 如果刘栋梁自己上表，把东巴郡交给叶坤，那叶坤占据这里，就有了合法性。 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是也能稍微遮羞。 上官季夫笑道：“刘大人，你就上表朝廷，让叶坤叶大人，来做这个东巴郡的郡守吧。” 刘栋梁点头：“下官遵命就是。” 叶坤又看了看刘栋梁的两个女儿。 一个十五，一个十六，的确都有沉鱼落雁之容。 刘栋梁讨好叶坤：“叶大人，小女尚未出嫁，如果叶大人不嫌弃……” “不，我没这个福气。”叶坤一笑，叫来吴轩，对刘栋梁说道： “吴将军仰慕刘大人的两位千金，我就来做个媒吧。以后，吴将军成了刘大人的女婿，还是一家人。” 吴轩还扭扭捏捏，冲着刘栋梁抱拳：“刘大人，末将无能，无法抵挡叶大人和上官大人的大军，只得归顺……至于两位小姐……” 刘栋梁叹气：“只要能留我全家性命，我一切听从吩咐。” 叶坤点头：“来人，带刘大人去休息，明天送去平野县西屏山大营，好生安置，不得怠慢！” 送去西屏山，将之软禁即可。 多杀人，也没意思啊。 刘栋梁感恩戴德，被带了下去。 上官季夫有些不满叶坤的处理，翻白眼道：“大郎哥，你不杀刘栋梁，是不是有些妇人之仁啊？你留着刘栋梁，就不怕养虎为患？” 第152章 非仁者所为。 叶坤叹气：“夺人之城，非仁者所为。我们抢了刘栋梁的地盘，再杀他全家，我的确于心不忍。” 上官季夫哈哈大笑，摇头而去。 次日上午。 上官季夫查看东巴郡水军，换成了自己的将领，妥善安置之后，抽调了部分降兵，收编在自己的部队里，从水路返回天门郡。 东巴郡的破事，就留给了叶坤。 其实上官季夫是看不上东巴郡这片土地的，这里山多地少，人口也不多。经历过黄天道之乱，这里就是个乱摊子。 想让这里恢复元气，可不容易。 叶坤却很开心，因为有了稳定的地盘。 次日一早，叶坤就带着东巴郡原来的部分官员，在城中安抚军民，发粮食赈灾，稳定局势。 受伤的百姓和兵卒，都得到了医治。 死难兵卒的家属，都有抚恤。 反正是刘栋梁的钱，叶坤花起来不心疼。 王保朱大春等人，又带兵继续扫荡境内的游匪，招抚山上的百姓，回归家园，恢复生产。 控制全境局势之后，叶坤又亲自奔赴巴东九县，一处一处查看。 说是九个县，其实就是九个大一点的乡镇。 有的县城，就是个大一点的坞堡，四周挖了壕沟而已。 而且所有的县城，都已经荒废，被黄天道大军洗劫一空，烧成废土，已经失去了居住和防守功能。 叶坤从平野县征调部分民夫，和东巴郡的兵卒百姓一起，将几个废弃的小县城，全部拆了。 能用的旧砖和石头，拿去修建新村。 只保留三个稍有规模的县城，修修补补。 新村都经过了规划，一百户为一村，每个村子设置两个村长，纳入编制，按月发工资。 叶坤调研过，百户村的规模最合适。 那些大坞堡，住了几千农民，耕地几万亩，面积铺展太大，百姓种地就跑得很远。 有的耕地在十里之外，从家里去田里，就要花两个小时，种田回家，也要花两个小时！ 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施肥收粮食，还格外累人。 建设小村庄，耕地放在四周，显然更加合理。 乡绅们喜欢建设大坞堡，一是因为土地兼并的结果，一个是为了抵御乱世之中的强盗和乱兵冲击。 叶坤现在占据了东巴郡，有信心保境安民，所以只设置小村庄，尽量减少大型坞堡和小县城。 小县城原址，也填平护城河，建设成村庄，保留贸易市场就行。 说起来容易，但是安抚百姓恢复生产，却是千头万绪的事。 叶坤加班加点，干了十来天，才把境内所有的百姓，初步安顿下来。 为了鼓励大家建设新村，叶坤直接开大食堂，来干活都给饭吃。 平野县的工匠和技术管理人员，也被调来许多，参与建设。 一眨眼，到了二月初。 天气晴好。 叶坤下令，工匠和技术人员，继续建设。所有村长带领百姓，重点抓麦田整理，一是除草，一是排水。 黄天道大乱之前，大约有一半耕地，已经完成了耕种。已经耕种的庄稼，不能放弃。 工匠们也加紧打造了一批锄头和铁锹，发给百姓用于生产。 基层管理机制运转起来，叶坤这才让秦二午等人带兵留守东巴城，自己返回平野县，看望老娘和姜有容等人。 二十天没见了。 姜有容等人看见叶坤，都是眼圈微红，喜极而泣。 叶坤看望老娘，笑道： “老娘，我现在是东巴郡的郡守了，过几天，带你一起去东巴郡，让你老人家在那里养老。东巴城很大，也很热闹。” 老娘还不乐意，叹气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要是能回草庙村啊，我更开心。” 也是，叶坤的老娘是个瞎子，再热闹的场景，她也看不见。 姜有容也笑道：“婆母说得对，相公，我们还能再回草庙村吗？” “可以回去，但是我要分兵保护你们，就会打乱安排。” 叶坤一笑：“如果真的想回去，还要给我一点时间，我把草庙村重新建设起来。” 草庙村也受到了流民冲击，现在一片废墟。 周太公家里老房子的砖瓦石块，后来都被挖去了双丫山，建设双丫山军营了。 还有关家村和姜河头，都是这样的情况。 “那还是算了，老娘的安全最要紧。” 姜有容一笑，又安慰婆母：“婆母，你还是听大郎哥的。以后太平了，我们再回草庙村。你不想去东巴城，我们就在平野县呆着。” 老娘拉着姜有容的手：“好，我听你们两口子的。” 叶坤看过自家人，又去看望数学家老何。 迎面遇上一个姑娘，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青涩，又带着天然纯真。 “叶大人，你回来了，我爹正要去拜见你。”那姑娘上前，就要磕头。 “何田田？” 叶坤一愣，拉住了何田田的双手：“田田，二十天没见，你大变样了。” 二十天前，田田很瘦，皮肤也不好看。 现在水灵灵的，皮肤白皙光润，眼神明媚，简直换了一个人。 田田羞涩一笑：“来到平野县，生活好了许多，可能是……长了一些。” “长大很多了，真的。” 叶坤打量着田田，又问道：“你父亲的数算本事，你学到多少了？会不会记账算账了？” “叶大人。” 老何从屋里走来，笑道：“田田现在，学会了丈量土地，算账记账，登记造册，就是还不熟练。如果叶大人带她在身边，有空指点指点，我觉得很快就能帮叶大人办事。” “虎父无犬子，田田果然也是个聪明人。” 叶坤点头，询问老何的情况。 老何已经和文老师，编写了精英班的数学几何教材，还调整了基础班的数学教材。 教材难度适中，描述精准，公式定律，也都简单易懂。 “老何辛苦了，教材很好。” 叶坤大加赞赏，又问道：“精英班的弟子，还有那五个宦官，学得如何？” 老何苦笑：“一共四十人，有一半超过田田，有一半不如田田。因为田田从小，就跟着我学……” 叶坤想了想：“让精英班，全体毕业吧。其中一半人，我们带去东巴郡。一半人，留下来，在难民营和军营里，当教书先生。老何，你们全家，也跟我去东巴郡。” 东巴郡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管理人员和记账人员。 老何点头，让田田回家收拾行李。 造纸厂传来喜讯，书写用纸，已经生产了两百斤。 叶坤过去查看，不太满意。 因为纸张粗糙，而且洇水严重，距离想象中的书写用纸，还差了很多。 但是仓库里有另一种纸，纸张比较厚，颜色也不白，却能用来写字，只是吸水性较差，书写速度偏慢。 叶坤叫来造纸厂负责人：“这一批纸，是怎么做出来的？” 负责人查看记录和配方，汇报道： “这一批纸，我们用蒲公英的根捣汁，加在里面。这也是叶大人的吩咐，让我们多试验，我们就胡乱摸索……” “蒲公英？” 叶坤一愣，随后眼神一亮，笑道：“原来如此，很好，很好！” 蒲公英的根，含有橡胶物质，也是可以用来提炼橡胶的！ 所以这批纸里面，应该含有蒲公英胶乳，所以才会光滑，坚韧，甚至还带着一点防水性质。 负责人也很开心，问道：“叶大人，这么说，这一批纸可以用？” “可以用，你们继续用这个配方，给我多多生产，多多试验，继续改进技术。” 叶坤点头，解释道：“蒲公英的根部，含有一种乳胶，应该对造纸有好处。你们再调整调整比例，继续试探。” 负责人笑道：“可是大量蒲公英的根，也不容易找到啊。” 叶坤想了想，说道：“这个交给采购部吧，拿钱，让那些孩子们去城外寻找。” 其他的纸张，叶坤也检查了，让送去库房，做好防虫防霉工作。 五天之后。 叶坤带着春花玉莲，带着文阿秀和红玉，还有老何全家，以及几百个工匠和技术人员，返回东巴城。 曹家山夫妻俩，还有王氏珍珠儿，也带着多多和茉莉，移居东巴城，为叶坤做事。 还有娇奴和彩蝶，也带着护理团和接生团的一半人员，一起同行。 姜有容和月娟，暂时还在平野县。 她们知道东巴郡百废待兴，不想让叶坤为自己操心和分散精力。 踏上西进的大道，春花感慨万千，笑道： “坤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真的带我们回到家乡了撒。” 叶坤笑道：“等我安顿好了，带你和玉莲，回你们的家乡看看撒。” 玉莲却有些惆怅：“也不知道，我娘家的亲人，还在不在了。” “玉莲，你家里还有亲人啊？”叶坤吃了一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春花插嘴道：“玉莲姐姐家里，还有爹娘和哥嫂，还有个妹妹，还有侄儿……” 玉莲苦笑：“坤哥，你日夜操劳，日理万机，我怎么好因为这些小事，老麻烦你？你救了我和春花，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第153章 娇奴很生气。 “傻丫头，你我既然是夫妻，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什么叫麻烦？” 叶坤安慰着玉莲：“你别担心，今天晚上我们到东巴城，明天就去你娘家，查访你家人的消息。” 玉莲哽咽流泪：“坤哥，真的多谢你……” 叶坤摆摆手：“不必客气，到时候，你娘家所有亲戚，都可以住在东巴城。都是亲戚，让他们帮我做事，我更放心。” 玉莲连连点头。 当天晚上，抵达东巴城。 上次一路打仗，是三天才到东巴城的。 但是这次不打仗，马车走大路，早上起早，一天就到。 刘栋梁的郡守府，是个建筑群，占地五十亩，房屋众多。 晚饭后，叶坤一一安置，让大家休息。 娇奴却有些不高兴，还有彩蝶。 叶坤察言观色，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怎么又不高兴了？是不想离开平野县吗？” 彩蝶敢说话，翻白眼道：“娇奴生气，说你一直不要她。” 娇奴脸色一红，给了彩蝶一拳：“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只有你，在背后抱怨……” 彩蝶抿嘴一笑，跑开了。 娇奴也想跑，却被叶坤拦住了。 娇奴低着头：“你又拦着人家，想干什么？” “娇奴，真的生气啊？” 叶坤拥住了娇奴：“是不是在军营里当护士，很累？” 哇地一声，娇奴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有话跟我说……” 叶坤拉着娇奴，在自己腿上坐下，低声说道：“对不起，娇奴，是我委屈了你。可是最近，也实在太忙。” 娇奴擦擦眼泪，转身扑在叶坤的怀里，哽咽道： “我爹妈都愿意，让我跟你……可是你，一直不松口，彩蝶就笑话我，说我没人要……在军营当护士，我倒是不怕累。” “傻丫头，原来你心里，真的有我。” 叶坤咬着娇奴的耳垂，低声道：“因为我和你二叔，是结拜兄弟，所以这件事，我一直在犹豫……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又怎能辜负你？就是我太忙，不能每天陪你，日后可不要怪我。” “谁怪你了？我也不是要你天天陪我……”娇奴破涕为笑。 “那好，今晚上我好好陪你。” “你别闹，彩蝶在外面……” “没事，彩蝶跑了。” 叶坤已经动了心，便不再克制自己，尽心感受娇奴的美好。 这丫头比较丰满，胸前就像藏了两只兔子，别有一番韵味。 娇奴对叶坤，也是爱慕已久，两人无需多言，渐入佳境。 许久，尘埃落定。 叶坤拥着娇奴，低声说道：“叫我一声坤哥，我今晚上就不走了，一直陪你。” “坤哥，我喜欢你。” 娇奴咬住叶坤的嘴唇，笑道：“可是，我和彩蝶住一间房，你不走，让彩蝶住哪里？” “你等着，我去安排一下。” 叶坤起身，隔着门招呼彩蝶。 彩蝶在门外，笑道：“大郎哥，叫我干什么？夜深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我今晚陪着娇奴，你去另找个房间吧。” 叶坤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 “不要脸，占了我的房间。”彩蝶捂嘴笑，却不走。 “彩蝶别闹，明天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房间……” “你说的，别赖账，我等着。” 彩蝶这才满意，扭着腰跑了。 叶坤摇摇头，又回到床上，拥住了娇奴。 娇奴幸福死了，埋头在叶坤的怀里：“坤哥，彩蝶明天肯定会笑话我。” “那怎么办呢，又要我陪你，又怕人笑话，真叫我为难……算了，谁爱笑就笑吧。” 窗外春色浓，卧室里，更加春意盎然。 次日一早，叶坤起床，低头吩咐娇奴： “昨日赶路辛苦，你多睡一会儿。今天我要陪着玉莲春花，去涪陵县看看。” 娇奴勾住了叶坤的脖子，深深一吻：“坤哥，我们的事，你还是要跟我爹妈说开，要不，还是偷偷摸摸的……” “等我再回平野县，就跟你爹妈说。” “嗯，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娇奴神色娇羞，果然是新嫁娘的模样。 叶坤一笑，匆匆洗漱之后，去找玉莲春花。 春花已经准备好了，低声笑道：“坤哥，昨晚上你睡在哪里？” “娇奴有些不开心，昨晚上，我在哄她。” 叶坤刮了刮春花的鼻子：“你要是不开心，我也哄你。” “我没有不开心啊，不过，坤哥愿意哄我，我会更开心。”春花调皮地一笑：“我去叫玉莲姐，一起回家。” 叶坤点头，准备马车，安排随行人员。 东巴城到涪陵县，要西行八十里路，不算太远，而且有大道可行。 叶坤让工匠们设计了减震马车，用桑木做成板簧减震，玉莲虽然怀孕了，但是坐在车上，也不算太辛苦。 车队上路，向西前进。 午饭后，来到玉莲的家乡，靠在河边的一个小村子，叫做程家湾。 可是，村庄满目疮痍，了无生机。 只有一些瘦弱的村民，在废墟上重建家乡。 另一部分村民，在附近建设新村。 叶坤的部队兵卒，也在这里驻扎，帮着百姓们重新建设，大食堂里提供伙食。 玉莲下了车，在春花的搀扶下，寻找乡亲，打听父母家人的消息。 “姐姐，姐姐——！”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脸上还有点点黄泥，赤着脚，跌跌撞撞奔来：“姐姐，是你回来了吗？” “玉荷！” 玉莲一见那丫头，立刻抱在怀里，大哭起来：“玉荷，爹妈哥嫂他们，都在哪里？她们好不好？” 叶坤急忙吩咐春花：“春花，扶着玉莲，别让她大动作，也不能太激动。” 春花上前，轻轻拉开玉荷，低声说道：“玉荷，你姐姐怀孕了，你轻一点，别冲撞了她。” “姐姐，你怀孕了吗？” 玉荷擦了擦眼泪，打量着姐姐，笑道：“姐姐，好像你发财了，长胖了……” 玉莲点点头，急道：“玉荷快告诉我，爹妈哥嫂，都在哪里？” “爹已经死了，妈和哥嫂，在那边盖新房子。” 玉荷眼圈一红，又流下眼泪：“要不是叶大人打过来，给我们发了粮食，这时候，我们全家恐怕都饿死了……” “爹……死了吗，是怎么死的？” 玉莲一踉跄，几乎站不住。 叶坤急忙上前，伸手扶住：“玉莲，不要太伤心，保重自己身子。” 玉莲闭上眼睛，在叶坤怀里依偎片刻，流泪点头：“坤哥放心，我没事。” 这年头，死人已经是司空见惯。 几乎家家都有死人，所以，没有那么多悲伤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玉荷傻傻地看着叶坤，不知道他是谁。 因为以前的姐夫，是春花二哥，不是这个男人啊！ 叶坤看着玉荷，微笑道：“玉荷妹妹，带你姐姐去找你母亲和哥嫂吧。” 第154章 让妹妹还债？ 玉荷点头，拉着姐姐的手走向村后的高坡。 春花拿出随身的干粮，递给玉荷。 玉荷也不客气，边走边吃。 高坡上，乡亲们正在忙碌，版筑为墙，结草为庐，搭建遮风避雨的藏身之处。 “妈，哥哥大嫂，姐姐回来了，玉莲姐姐回来了。姐姐发财了，穿的衣服好漂亮，还坐马车！” 玉荷冲着高坡挥手大叫。 高坡上，跑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一个孩子。 “妈，大哥，大嫂……” 玉莲泪流满面，跪了下来。 “我的孩子，你可回来了……” 妇人跑过来，也跪在地上，抱着玉莲的脑袋大哭。 叶坤示意春花和丫鬟，照顾玉莲。 那对年轻夫妇，便是玉莲的哥哥嫂子，都满手泥巴，看看玉莲，又茫然地看着叶坤，想打招呼，却又不敢。 叶坤尴尬一笑，冲着玉莲的哥哥点头：“大哥大嫂，你们好啊。” “哦哦……” 玉莲的大哥搓了搓手上的泥，讪笑道：“你是……” “玉莲原来的男人，不幸去世了。我和玉莲，现在在一起，是她的男人。”叶坤只能这么介绍。 玉莲这才想起来介绍，拉着大哥的手： “大哥，这就是叶坤叶大人，现在的东巴郡郡守大人，是他救了我和春花，照顾了我好几个月。不是叶大人，我早死了。” “啊，叶大人！” 扑通一声，玉莲全家都跪下了。 一边看热闹的乡亲们，都全部跪下了，眼泪纵横： “叶大人，谢谢你救了我们，还给我们盖房子，帮我们整理农田，给我们饭吃……” 这些人都知道叶坤的救命之恩，但是没见过叶坤。 叶坤上前，扶起玉莲母亲和大哥，冲着四周抱拳： “各位父老乡亲，都起来吧。下官叶坤，现在接手东巴郡的管理，一定会保境安民，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在下年幼学浅，以后还要各位父老乡亲，多多指教！” 乡亲们都站起来，笑着说道： “叶大人，我们从山上下来，吃你的大食堂，都长胖了，也有力气了。” 叶坤笑着点头：“我带了一百斤肉脯，今天晚上，给大家加餐。” 两个村长都跑来，向叶坤施礼。 叶坤招呼村长，还有玉莲全家，去驻军营帐里说话。 玉莲姓程，程氏家族人口，也有上千人。 叶坤自然要利用联姻关系，和族长套近乎，收揽人心以为己用。 族长也想巴结叶坤，一拍即合，带着全村人叫姑爷，那叫一个亲热啊。 叶坤也终于明白，大鼎国的豪绅世家，是怎么来的了。 好比涪陵程家，自己要利用他们来管理地方，就会培养程氏人才，助长他们的权势；程家借着叶坤的权势，就会渐渐壮大，最后成为地方霸主。 这也是朝廷中，外戚壮大的原因。 和程家的族长老者们聊了片刻，叶坤吩咐随行人员，准备酒宴。 玉莲却把叶坤拉到了隔壁房间，深深一吻。 叶坤笑道：“玉莲，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给我奖励？” “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玉莲抱着叶坤的脖子，感动地说道：“坤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好感激你。我怀着前夫的孩子，你一点不嫌弃我，今天，还陪我回娘家，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怕是十辈子，也还不了你的恩情。” “玉莲，我也喜欢你，所以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叶坤刮了刮玉莲的鼻子：“就是委屈了你，因为我身边，不是你一个人。” “那有什么关系？你心里有我就行。” 玉莲又一笑：“你坐着，我去叫玉荷，来给你磕头。” “喂，都一家人，磕什么头啊？” 可是玉莲不听，已经跑了。 半晌，程玉荷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在叶坤身前跪下：“叶、叶大人，玉荷、给你……给你……” 叶坤一笑，蹲下来握住玉荷的手：“玉荷，你要给我什么？” 可是这么一蹲，叶坤顿时脸红了。 这大冷天的，玉荷也就是在腰间裹了一块粗麻布，里面的裤子，居然没有裆…… 和当初的姚彩蝶一样，属于裤子都没得穿的姑娘！ “我、我给你磕头……” 玉荷更加局促，结结巴巴。 “好了玉荷，你赶紧起来。”叶坤不敢再看，强行将玉荷拉起来。 小丫头很瘦，也没力气，一拉就起来了，红着脸站在一边。 玉莲也走进来，笑道：“玉荷，叶大人为人随和，不发脾气的，你别怕。” 玉荷点了点头。 叶坤叹气，抱怨玉莲： “玉莲你看，也不给妹妹换一身衣服。我们不是带了衣服吗？快给妹妹洗洗，换一身衣服，别冻坏了妹妹。” 玉莲一笑：“这不是还没忙到妹妹吗？行，我带妹妹去换衣服。” 来的时候，玉莲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担心家人缺衣少食，带了许多衣服和食物。 玉荷点头，跟着姐姐走了，去换衣服。 小姑娘害羞，又不会说谢谢。 不过，叶坤刚才的话，让玉荷心里暖洋洋的。 在大鼎国，这样的暖男是没有的！ 晚上，程家的族长，还有七八个有威望的老者都在，陪着叶坤喝酒。 叶坤好言安慰，让族长和村长，挑选三五十个程氏精英子弟，送去军营和学堂里培养。又拨了木匠铁匠和技术人才，来支援程家湾建设，拨给粮食和牛马工具。 有了物资和技术支援，程家湾就初步脱贫了，全族都对叶坤死心塌地。 酒宴后，玉莲格外开心，和叶坤一起，去帐中休息，抱着叶坤的脖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你现在有娘家了，以后我可不敢欺负你了。” 叶坤捏着玉莲的下巴，笑道： “程夫人，以后可要关照下官啊。下官来到东巴郡，就是你家的上门女婿，人生地不熟，可怜巴巴的。你要是不疼我，我就伤心了。” “坤哥，你嘴巴真甜，哄得我都醉了。” 玉莲温温柔柔，咬着叶坤的嘴唇：“我一直很不安。坤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不能给你一个干净的身子。” “怎么又说这个？” “又说这个，是因为我想到一件事。” 玉莲一笑：“玉荷也大了，坤哥，我不能给你东西，让玉荷给你吧。她也是程家的姑娘，干干净净的。” 叶坤噗地一笑，在玉莲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巴掌： “怎么，你觉得是欠我的，叫玉荷来还账？你把玉荷，当成什么人了？” 玉莲一笑：“坤哥，我说真的，难道你嫌弃玉荷？” 第155章 半夜刺客。 “我也说真的，你别闹。” 叶坤拥着玉莲：“世上美女这么多，我爱不过来。所以啊，差不多就行了。” “我不管，反正我明天把玉荷带回去，好好养着。” “带回去也好，你的身子一天天不方便了，让玉荷照顾你，我放心。” 两人聊了许多，情到深处，自然有一番恩爱，不必细说。 第二天，叶坤又陪着春花，去她的娘家黄家村查看。 大鼎国的村庄，大多都是宗族聚居。 这边的黄家人，也有大几百，刚好凑成一个百户村。 春花父母都没了，但是还有宗亲在。 叶坤也一样安排，以联姻套近乎，抽调一些年轻人跟着自己锻炼，其他人好言安慰，给予财力支持。 黄家村和程家湾，一南一北，相距七八里路。 再向西，就是一道山口，直面嘉陵江，地势险要，必经之路。 嘉陵江对面，就是益州的地盘，叶坤在这里设置了关隘，留下三百兵驻守，让程家湾和黄家村，参与协防。 所以，收留了春花和玉莲，得到程家和黄家的大力支持，叶坤一点也不吃亏啊。 在涪陵县呆了五天，陪了玉莲和春花五天，打下群众基础，叶坤这才带着大家，返回东巴城。 玉莲把全家都带回去了。 春花也带了两个堂妹，小时候的玩伴。 东巴城里，秦丑夫妻俩到了。 因为秦丑现在主管全境农业，必须来东巴城上班。 叶坤摆酒，宴请秦丑夫妇，还有秦二午夫妇。 娇奴作陪。 酒过三巡，秦二午汇报道： “大哥，东巴郡境内，还有一处土匪，大约上千人，藏在最南边的玉峰山。匪首邵忠，也是黄天道余孽。山中地势险要，溶洞众多，易守难攻。吴轩带兵包围了玉峰山，却一直打不下来，想要你的霹雳弹。” 叶坤知道玉峰山很难打，摇头道： “就算有霹雳弹，也不一定能打下来。让吴轩继续围困，耗死他们。已经被围住了，邵忠插翅难飞，不必浪费霹雳弹。” 秦二午点头，又说道：“所有兵马，清点完毕。这次收编的游民和土匪，约五千人，东巴郡降兵，被上官季夫带走部分，除去水军，我们这里还有四千步兵，战马一千二。加上平野县，我们现在有两万五千兵马，骑兵四千有余。” “兵马太多了。” “啊，大哥，你还嫌弃兵马太多？”秦二午很意外：“我们现在地盘大了，兵马不是越多越好？” “当兵的多，没人种地啊。” 叶坤一笑：“以后实行耕战一体化，老弱兵卒，全部去囤地耕种。常备军，只要三千骑兵，七千步兵就足够了。接下来，我们要大力发展生产，积蓄粮草。” 上官季夫手里，现在接近三万大军，加上叶坤的兵力，已经很厉害了。 就算和荆州或者益州开战，都可以拼一拼。 但是目前，叶坤在装怂，韬光养晦，要稳定基本盘，恢复生产。 巴蜀四大诸侯，刘栋梁被灭了，其他三家，叶坤都在拼命讨好，已经送去了许多瓷器和珠宝。 为的就是争取时间，把生产搞起来。 秦二午舍不得裁军，皱眉道：“益州十几万兵马，假如来打我们，怎么办？” “我说的是耕战一体化，老兵平时种地，战时就打仗。” 叶坤胸有成竹：“如果益州来犯，我们以逸待劳，我还是有把握守住根据地的。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粮草储备不够。” 打仗要粮草，粮草不够，神仙也打不赢。 叶坤现在拼命发展生产，还是为了后面的打仗。 秦丑问道：“东巴郡有多少人，多少田地？” “这些天，躲在山上的百姓，都下来了，境内人口总数，大约十万人，估计后面还会增加一些。田地至少百万亩，足够耕种，目前不需要开荒，只需要整理原来的耕地。” “牛马犁耙和其他农具，需要很多啊。叶大人，你要我负责农耕，你得把牛马犁耙和农具准备好。”秦丑有些担忧。 “会有的。” 叶坤已经简单算过了，胸有成竹：“现在有许多空地，可以提前整理，放水沤肥，插秧的时候，再简单整理一下。麦收之前，把一些早熟的作物耕种下去，牛马就能错开时间，满足耕种要求。”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谈工作。 工作谈得差不多了，叶坤看看娇奴，笑道： “村长，还有二午……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娇奴心细，又在军营医院学了本事，我想让她以后跟着我。就是……留她在我身边了。今天晚上，问问你们的意思。” 娇奴在一边，红了脸。 却又带着笑意，透着幸福。 槐花笑道：“叶大人，我们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娇奴跟着你，我们放心，她自己也高兴。” 秦丑讪笑：“我没意见，我也是这样想的。都是一个村里，叶大人看着娇奴长大，不会把她饿死的。” 秦二午却不说话。 叶坤举起酒杯：“二午，你也说说吧。我们俩是结拜兄弟，这……” “我有意见！” 秦二午放下酒杯，斜眼看着叶坤：“娇奴跟你，我没意见，但是你以后，得叫我二叔。” 娇奴噗地一笑，又迅速忍住。 叶坤点头：“没问题的二午，我们是结拜兄弟，我叫你二叔，你也叫你自己二叔。” 众人大笑。 秦二午抱拳，笑道：“刚才是开玩笑的，但是有一句正经话。娇奴可以嫁给大哥，只是不能做丫鬟，要做夫人，跟月娟小姐一样。” 秦丑和槐花，都眼巴巴地看着叶坤。 夫人和丫鬟，身份差远了啊。 叶坤笑道：“这个没问题，一年以后，我给娇奴一个夫人的身份。” 秦二午问道：“为什么要一年以后？” “到时候你就知道，别问。” 叶坤举起酒杯。 一年之后，叶坤应该可以拿下益州了。 那时候自领益州牧，多封几个夫人，给娇奴一个名额就是。 秦丑又喝了几杯，和秦二午告辞。 槐花稍后一步，吩咐娇奴一些话，大约是新婚夫妇指南之类的东西。 客人走后，叶坤带着娇奴，来到一处小别院里，笑道： “秦夫人，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所了。我拨几个丫鬟伺候你，你有时间，也教丫鬟们认识几个字。” 娇奴扑在叶坤的怀里，喜极而泣： “坤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以后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再不怕彩蝶笑话我了。” 叶坤喝了酒，难免情热：“娇奴跟我来，看看这里的床铺，合不合适……” “那要试试才知道了。” 娇奴很热烈，积极回应。 春天的夜晚，美妙无穷。 叶坤拥着娇奴，睡得很香。 半夜时分，外面却一片嘈杂声。 叶坤惊醒，正要询问，门外值班的亲兵叫道：“叶大人，有乱贼进了院子，放火杀人，请大人穿好铠甲，以防万一。” 卧槽，有刺客？ 叶坤惊骇，匆匆穿上衣服，提着宝剑冲了出去。 第156章 寡人之疾。 娇奴没经历过这种事，吓得脸色发白。 院子里，形势已经被控制。 亲兵汇报：“叶大人勿惊，刺客已经被我们斩杀，还抓了三个活的，为首的，是东巴郡原来的主簿管亚夫！郡守府各处，都平安无事，只有后门两个守卫兄弟，受了伤。” “是他？” 叶坤皱眉，下令道：“警卫连搜索整个郡守府，防止还有余党。左卫连加强城内巡逻，右卫连奔赴四门，吩咐加强防卫。然后，把管亚夫给我押来，不必为难他。” 亲兵领命，各自去办。 不多久，管亚夫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叶坤的面前。 叶坤已经穿好了衣服，皱眉问道：“管主簿，下官叶坤也没得罪你吧，为什么半夜三更，带人来刺杀我？” 这次打下东巴城，叶坤可谓秋毫无犯。 只是没收了刘栋梁的财产，接管了府库和武库。 东巴城原来的大小官吏，叶坤都原地原职留用，待遇俸禄一如从前。 这也算是够意思了。 这个管亚夫，叶坤也让他继续当主簿的，可是他一直推病不出，叶坤只好另找别人，代替了他。 没想到，这个老匹夫，竟敢来行刺！ 管亚夫五十多岁了，虽然被五花大绑，却怒发冲冠，破口大骂： “叶贼，老夫恨不能生啖尔肉。今日事败，有死而已，不必多问！” 叶贼？ 叶坤觉得很荣幸，这是直接升级到了曹操的级别啊！ 亲兵大怒，就要收拾管亚夫。 “不可动手，退下。” 叶坤喝退亲兵，亲自上前，给管亚夫松绑，笑道：“管主簿，我偷了你家东西吗，为何骂我是贼？” 管亚夫手指叶坤：“你奸诈卑鄙，和刘大人相约剿匪，却反戈一击，偷袭了东巴城。此等行径，连贼都不如！” “骂得好，骂得好。不过下官有些冤屈，要和管主簿讨论一下。”叶坤点点头，拉着管亚夫坐下： “刘栋梁积粮如山，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从老百姓手里来的？可是，刘栋梁吃得肥头大耳，境内老百姓，却饿死无数。我是贼，偷取了东巴城。请问刘栋梁搜刮民脂民膏，是不是民贼？” “这……” 管亚夫张口结舌。 叶坤叹口气：“这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家天下。我拿下东巴城，是还给东巴郡的老百姓，并非据为己有。” 管亚夫哼了一声：“只怕你口是心非！” “是是非非，自有定论。”叶坤笑道： “管主簿，我们打个赌吧。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看我处理东巴郡的政务。十天之后，如果你还是觉得我该死，我就把项上人头送给你。” 管亚夫不明白叶坤什么意思，一脸懵逼。 亲兵来报：“报叶大人，管亚夫全家三十三口，已经全部抓获，等待发落！” 管亚夫闭上眼睛，一声叹息。 叶坤看看天色，挥手道：“带上管主簿，去他家里看看。” 这时候，天色已亮。 管亚夫的宅子，前后都被把守，水泄不通。 叶坤带着管亚夫，进了院子。 管家三十三口人，都跪在院子里。 钢刀之下，老老少少，面如土色。 “收刀，放了他们。” 叶坤冲着兵卒挥手。 兵卒们收刀，后退。 管家的人，还是不敢起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叶坤叹口气，看着管亚夫： “管主簿，你带着十来个家奴，就想刺杀我，自己觉得可笑不？你是不怕死，甚至还想用自己的老命，来换一个忠义双全的名声。可是，你问过你家人了吗？你自己愚忠愚孝，冲动糊涂，搭上全家人的性命，忍心吗？” 管亚夫还装逼，昂然说道：“我讨贼而死，死得其所！” “还带劲了啊你！”叶坤被气笑了，手指管家的人： “你看你的儿媳、女儿、孙子、孙女，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她们做错了什么，遇上你这个糊涂家主，要陪你一起死？” 管家老少，已经是一片哭声。 管亚夫瞪眼：“大不了一死，都哭什么？” “错了管主簿，世上有很多事，比死更难受。”叶坤忍无可忍，凑在管亚夫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里的女眷？还有那些几岁的孩子？如果我不仁不义，放纵下属，你敢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管亚夫一激灵，终于闭嘴了。 叶坤上前几步，对管家男女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我要杀管主簿，也不会连累你们。” 管亚夫的儿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给叶坤磕头：“叶大人，谢谢你仁义，饶我全家。我愿意代父亲一死，请叶大人成全。” 叶坤点头：“老兄，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管豹。” “起来吧。”叶坤拉起管豹，笑道： “我刚才跟你父亲说了，这十天，让他跟着我，看我是不是一心为民。十天之后，如果他还是觉得我该死，我就送上人头。豹兄，这十天你也跟着我吧，我们互相了解一下。” 管豹一愣：“叶大人，你不杀我父亲？” “我一般不杀人，只诛心。” 叶坤挥手下令：“所有兵卒全部撤走，不许为难管家上下。我先回府，豹兄，稍后你带着你父亲，来郡守府听政吧。” 管豹鞠躬施礼：“多谢叶大人，小民随后就来。” 叶坤又看着管亚夫：“管主簿，我们俩有十天之赌。打赌没出结果之前，你可千万不能寻死。否则，就是懦夫所为。” 管亚夫咬了咬牙：“好，我就跟你十天。如果你口是心非，沽名钓誉，我还是要骂你叶贼！” “叶贼我，除了有点寡人之疾，其他没毛病。” 叶坤哈哈大笑，抱拳告辞：“恭候大驾！” 管家内外的兵卒，随着叶坤一起撤退。 管亚夫看着身前的家人，默然无语。 管豹上前，叹气道：“叶大人在东巴城，口碑极好，黔首黎庶，无不交口称赞。父亲，你又何必固执己见，以卵击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我更衣，去郡守府看叶坤如何理政。” 管亚夫哼了一声，进入内堂更衣。 叶坤回到郡守府，匆匆喝了一碗粥，就登堂议事了。 半个时辰后，管亚夫父子赶到。 叶坤让他们在一边坐下，自己继续处理政务。 管亚夫一开始满脸傲气，但是慢慢看下来，觉得叶坤做事干净利索，有条有理，不由得微微颔首。 第157章 果然没看错你！ 鸡毛蒜皮的事处理完毕，叶坤询问左右： “我召集军医院和护理院负责人，还有接生婆代表，还有本郡各地名医开会，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在会议室。” “好，去开会。”叶坤收拾一下资料，带着本郡医曹掾史，起身去隔壁开会：“管主簿，你和大公子随我来。” 管亚夫点头，带着管豹一起跟着。 隔壁房间，做了新型会议室，几排条桌长凳，一个讲台，还有黑板。 本郡的名医，来了二三十，还有军医院、护理院、接生院的负责人和骨干。 济济一堂。 叶坤进门，抱拳施礼：“各位先生，下官叶坤，公务繁忙，所以来迟了，有罪有罪。” 医生们全部站起，忙不迭地还礼。 “各位老师请坐，别客气。”叶坤上了讲台，说道： “各位老师都是本郡名医，救死扶伤，功德齐天，下官非常尊敬和仰慕。今天请各位老师来这里，是为了让大家做一个交流，取长补短，发扬医术。以后，我们会成立一个名医堂，培养更多的年轻医生，为本郡父老百姓看病治病。希望各位老师，鼎力支持。” 医生们都点头：“叶大人放心，我们听你的。” 叶坤道谢，又道：“现在，请我们的军医院、护理院和接生院的主管和骨干，给各位老师汇报一下工作，介绍一下基本情况。午饭过后，安排各位老师，去军医院和护理院，参观指导。” 军医院的医生，上台介绍情况。 然后是护理院的姚彩蝶，汇报最近工作成果和安排。 最后，接生院的院长，原来平野县的勾栏小姐姐上台，施礼过后，拿出产钳，笑道： “我们接生院，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和实际操作，现在已经培训五十个很出色的接生婆，分派在各乡各亭。还有五十个接生婆，正在培训。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叫做接生产钳，是根据叶大人的意见，进行制作的。 以前的产妇难产，十个要死三个，有时候母子都保不住。有了这个接生产钳，现在难产死亡的产妇和婴儿，大大减少。叶大人又给我们制定了标准的接生流程、产后护理流程，产后风、七天风的情况，也大大减少。” 台下的名医，都大受震撼，窃窃私语。 一个小小的产钳，能救下这么多产妇和新生儿，是难以想象的。 管亚夫这个老酸儒，却听得老脸一红，害羞了。 女人生孩子的事，老酸儒觉得不应该听！ 台上小姐姐继续说道： “我们大鼎国的女子姐妹，生了病，很多人不好意思去找医生看。叶大人的意思是，在接生院和护理院，抽调部分女子，培养成医生，以后方便女子看病。但是医生要面对很多疾病，就需要各位老师指点了。” 医生们对视讪笑，心里还是看不起这些女医生的。 叶坤上台，抱拳说道： “我们成立名医堂，需要各位老师轮流坐镇，交流学习。各位老师也不要藏私，有什么偏方验方，都拿出来，我们记录下来，编写一部医典，造福我们的子孙后代。医典上面，我会给各位老师留名，让你们名扬千古！” 古人讲究秘技自珍，手里有点本事，却不愿意随便传授给他人。 叶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只要是有效的验方，通过实际治疗验证，我们都有奖励。一个验方，五十斤米粮，绝不赊欠！医术好的老师，我们全部留用，俸禄从优！” 这时候缺粮食，医生们也吃不饱，纷纷起身道：“叶大人放心，我们会把偏方整理给你的。” 叶坤点头一笑：“现在请各位老师，移步护理院和军医院，参观指导。” 众人起身，和叶坤一起来到附近的军营医院。 医院和病房里都干干净净，有条不紊。 伤员们也很安静，没有想象中的哀嚎惨叫。 军医向民间医生们，介绍各个病例的情况和治疗方案，互相交流。 叶坤带着管亚夫父子，一一慰问伤员。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 亲兵来报：“叶大人，你要的犁耙工具，都送到了城外十里铺，工匠们都等着你。” “备马，我这就去看。” 叶坤点头，让医生们留下来吃饭，又对管亚夫父子说道：“管主簿，我们去十里铺吃饭吧。你们要是饿了，先吃点干粮。” 管亚夫摇摇头：“不饿！” 叶坤出了门，上马直奔十里铺。 这边是叶坤的农耕试验场，有三百亩耕地，水田旱地和菜地都有。 大家正在吃饭，咸肉野菜糙米粥。 看见叶坤，大家都起身施礼。 “各位不要客气，继续吃饭。” 叶坤摆摆手，吩咐亲兵：“去给我们也弄三碗粥来，我们边吃边聊。” 工匠们已经吃过了，围过来，向叶坤介绍情况。 这次，叶坤设计了一款人力拉犁，今天就是试验这个新产品的。 新产品的设计，相当于一个手推独轮车，下面挂着一个犁头，适用于松软的旱地。 设计标准，是两个人操作，一天一亩多地。 因为耕牛不够，只好人力来凑啊。 虽然费力，但是比铁锹挖田快多了。 叶坤端着碗喝粥，让大家先试验看看。 两个工匠，一个在前面背绳子，一个在后面扶犁。 其他铁匠木匠和种田专家，都跟着看。 叶坤看了一圈，放下饭碗，亲自上前背绳子，看累不累人。 一来一回，叶坤也额头见汗，停下来研究产品构造，和工匠们一起商量改良办法。 管亚夫忍不住了，说道：“叶大人，人力拉犁，至少也得两个人，一个人，是拉不动的。” “不，我设计这个独轮悬挂犁，耕种松软的旱地，一个人应该够了。” 叶坤摇摇头，解释道：“一千斤的货物，放在地上，一头牛拉不动。但是装在车上，就能拉动，这是车轱辘的作用。这一款产品，继续改进一下，是可以用的。” 数学家老何上前，扶犁走了一圈，建议道： “叶大人，我们可以把犁头放在前面，车轮放在后面。这样，前面的拉力不变，但是后面扶犁的人，会给一个推力。二者结合，就会很轻松。你这一款，因为犁头在后，后方施加的推力，通过犁头向下，压在土地上，反而让前面的人更累。” 我擦，这不是数学家，还是力学专家呀！ 叶坤大喜，拍着老何的肩膀： “老何，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说的很对，按照你的设计，我们只需要在犁辕上，添加一个调节深浅的木楔子即可！” 第158章 奇技淫巧。 老何嘿嘿一笑：“我也是木匠……” “哈哈哈，我得老何，如鱼得水也！” 叶坤大笑，拉着老何在田埂上坐下来，取来笔墨木牍和尺规量具，当场设计悬挂犁。 铁匠木匠都在现场，积极参与讨论。 管亚夫在一边看着，很懵逼。 他活到五十多岁，就没见过叶坤这样的郡守！ 事必躬亲，还一点架子没有。 一个时辰后，叶坤和老何设计了三款独轮悬挂犁，让工匠们连夜赶工，造出来看看。 亲兵又带人来报：“叶大人，涪陵县粮食库存，不足两日之用，县令黄思忠请求拨粮。” 以前的慈姑县令黄思忠，现在被叶坤调过来了。 他可以处理一些政务，包括鸡毛蒜皮的诉讼官司。 叶坤看了文书，当场批复： “去找主簿文阿秀，以后每隔一日，拨给一百石糙米杂粮去涪陵县。每一批粮食，发往各村，都要有回执。春暖花开，让乡间孩子们多挖野菜，添加在糙米中，都节约一些。” 涪陵县小吏点头，又问：“县令黄大人说，农具缺乏，主要是除草的锄头，问叶大人能否再想办法。” 叶坤想了想： “你回去告诉黄思忠，我会再送一批农具过去，但是要求百姓们，用破铜烂铁来换，一斤换一斤。换过来的破铜烂铁，送到作坊里，重新加工农具。” 然后，叶坤又吩咐亲兵： “去通知武库主管，清点残破不能修补的铁甲和箭头，拆下甲片，称重以后，集中送往工匠作坊，回炉加工小铲子。铲子小巧，七八岁以上的小孩子也能用，可以挖野菜，也能除草。” 一边的老何，已经迅速画了一个小铲刀的图案，标注了尺寸。 用甲片做小铲刀，简单加工一下，倒是不费力。 叶坤看了图纸，又叫铁匠们过来看，笑道：“铁匠师傅们，就这个款式，做起来吧。东巴郡大约是两千户，一户一个，做满两千个为止。” 离开十里铺，叶坤又向前，检查其他百户村的建设情况，现场办公，解决问题。 黄昏时分，亲兵催促道：“叶大人，别忘了今晚上请客的事。” “请客？哦，想起来了。” 叶坤点点头，立刻上马，打道回府。 管亚夫也上了马，跟着叶坤。 叶坤策马向前，一边询问管亚夫：“管主簿，知道刘栋梁的骑兵，为什么干不过我的骑兵吗？” 管亚夫本来已经对叶坤有了好感，闻言又怒：“因为你偷袭！” “错！”叶坤摇摇头，指着马镫： “你骑的那匹马，马鞍马镫，都是我设计出来的。你要是以前骑过马，就知道，这样的马鞍马镫更稳，更利于骑兵奔袭和马上射箭刺枪。” 管亚夫一呆，皱眉不语。 管豹说道：“叶大人说的很对，这样的马鞍马镫，骑马很稳，上马下马也方便迅速。” 叶坤点点头：“打仗就跟算账一样，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管亚夫哼了一声：“奇技淫巧而已！” 叶坤大笑：“管主簿这话又错了，从古到今，每一个物品的发明，都是奇技淫巧。没有这些奇技淫巧，我们现在还是野人，光着屁股，吃生肉，住在树上或者山洞里，老公公和儿媳妇挤在一个山洞里睡觉。没有奇技淫巧，哪来我们炎黄子孙的礼义廉耻，哪有今天的物华万象？” 管亚夫强词夺理：“衣冠钟鼎，礼仪教化，乃圣人制定，岂能算是奇技淫巧？”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 叶坤摇摇头，冲着管豹笑道：“想改变你父亲的看法，还真不容易。” 这家伙，就是个斜杠老头！ 管豹也苦笑，抱拳道：“还请叶大人宽恕。” 回到郡守府，叶坤洗了一把脸，带着管家父子，前往驿站请客。 酒席已经齐备，很简单的，一人一壶酒，一份拼盘，一碗饭。 餐具都是最新出炉的白瓷产品，非常精美。 拼盘里是两种果子，一份猪肉，一份清炒油菜苔。 大鼎国不叫油菜，叫做芸苔子。 宴请的对象，是荆州和益州的商队老板，一共十几个。 叶坤进了大厅，抱拳施礼，笑容满面：“下官来迟，让各位掌柜久等，多有得罪。” 商人们都起身回礼，笑道：“叶大人抬举我们了，受宠若惊。” 郡守大人请吃饭，也是商人们的天大面子。 “各位请坐。” 叶坤让大家坐下，也给管家父子安排了坐席。 三杯过后，叶坤笑道： “我们大鼎国，分为士农工商四等人，商人等级最低。但是我觉得，商人很重要，应该受到尊重。没有商人，哪来的商贸流通，百业繁华？下官今日，以十分尊敬的态度，请到各位掌柜，谈一些大事，还请各位帮忙。” 商人们都吓尿了，战战兢兢，以为叶坤要敲竹杠。 “各位掌柜别误会，我不会要大家一分钱的。”叶坤的眼神扫了一圈，笑道： “我请大家了，就两件事。第一，我给大家介绍本郡的白瓷。各位掌柜面前的餐具，都是本郡独家生产的白瓷，非常精美，而且耐用。以后，白瓷炊具，将会取代陶土炊具。所以，这个东西能赚大钱啊。” 为了发展经济，叶坤也拼了，亲自下场带货！ 商人们都查看眼前的餐具，一个个赞不绝口。 叶坤又笑道：“为了表示下官的合作诚意，今日晚宴之后，各位面前的白瓷餐具，送给各位，分文不取！” 商人们闻言，一起站起来，笑道：“叶大人，如此大礼，我们受之有愧啊！” 这时候的瓷器，就像玉器一样，可不是人人都用起的。 大鼎国只有青瓷，产量很低，只是偶尔运气爆棚，瓷窑里才能生产出来一批。 眼前的白瓷，比青瓷更加精美，还有各种图案。 不识货的人，把白瓷当成玉器，也有可能。 管亚夫和管豹，也大吃一惊，看了看眼前的白瓷餐具，心里痒痒。 叶坤挥手，让大家坐下： “现在，我来具体说一下白瓷餐具的好处。我们大鼎国的王侯之家，吃饭的时候，讲究列鼎鸣钟。但是大家不知道，钟鸣鼎食，其实对身体不好。因为所有的青铜器，铸造的时候，都含有锡和铅。这两种东西都有毒，在高温下，毒性更大，尤其是铅。铜鼎炊具用的时间长了，就会造成老年人的骨头松软，容易骨折，还会造成身高缩短、驼背畸形、浑身疼痛等等毛病。 而我们的白瓷餐具，就没有这些毛病了。它是一款很健康的产品，不生锈，容易清洗，端起来不烫手。只要没有碰撞和摔打，瓷碗能用一万年。一碗传百代，人不在了碗还在。” 商人们哈哈大笑。 管亚夫也噗嗤一笑，随后立刻忍住。 第159章 燕然勒石，封狼居胥。 叶坤也笑，又说道： “还有一点，瓷碗便宜，没有金银铜铁炊具那么贵。我给大家定的价格是，小件瓷器，二十斤精粮换一斤；大件瓷器，价格面议。” 因为战乱，这时候的二十斤精粮，其实挺贵的。 商人们连连点头：“叶大人，这个白瓷餐具，富贵人家肯定喜欢，能卖掉的！” 这玩意这么贵，也只能卖给王侯豪绅。 老百姓用陶碗，一样吃饭。 “明天上午，我们在郡守府大门外，有个瓷器展览。我们的所有产品，都会摆上来，让各位掌柜上眼。各位想要购买的，今晚上可以商量一下了。” “叶大人放心，我们明天一定去！”商人们都激动起来。 “还有第二件事。”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我要委托各位走南闯北的掌柜，给我收购本地没有的粮食和蔬菜、水果种子，以及本郡没有的各种果树苗。可以养活人的，可以喂猪喂马的，总之，只要是有用的，不管是否合适本地，大家先给我弄过来。我承诺，只要是本地没有的种子，你们送来的，一斤种子换一斤白银。当然，每个老板、每个种子，只换一斤，换多了我没银子。” “叶大人，我们以后会留意的，有稀奇的种子和苗木，我们给你带过来！” 商人逐利，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叶坤给他们提供了商机，他们自然喜出望外。 叶坤举起酒杯： “各位，本郡以后还有大量的商品，要靠着大家卖出去。本郡以后，还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毛皮、铁器，也得靠你们运过来。下官给大家保证，在天门郡和东巴郡范围内，道路畅通，绝无匪患。只要按照规定交税，沿路关卡，绝不为难各位。如果各位的货物，在下官境内被抢了，我原价赔偿。如果有关卡刁难你们，你们直接找我，我砍了他们的脑袋！” 商人们全部站起：“叶大人如此仗义，我们不赚钱也开心！” 叶坤大笑：“各位多喝几杯，合作愉快。” 带货完毕，又是夜深。 叶坤起身告辞。 管亚夫父子也起身了，却不敢拿自己面前的餐具。 “管主簿，你们用的餐具，送给你们了。” 叶坤有些累，笑道：“管主簿，你上了年纪，早些回去睡吧。叶贼我是个劳碌命，还要回去处理一些公文。” 管主簿又高风亮节了，冷笑道：“廉者不饮盗泉之水，我不要你的餐具。” “那行，你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郡守府，我恭候大驾。” 叶坤摆摆手，走了。 管豹鞠躬恭送，然后抱怨老爹： “父亲，叶大人爱你之才，有意招揽，你又何必一再顶撞他？据我看，叶大人之德才，百倍于刘栋梁。父亲若能归顺叶大人，施展平生所学，保国安民，也能让我们全家免去刀剑加身之祸，还请父亲三思。” 管亚夫拂袖而去：“还有九天，你急什么？” 管豹也被弄得没脾气，摇头无语。 叶坤回到郡守府，赶紧洗把澡。 忙了一天，浑身臭汗。 娇奴在一边伺候，低声说道： “坤哥，文老师和红玉姐姐，还在盘账记账，你要不要去……关心一下。这两天，你都陪着我，我怕文老师不高兴。” “文老师不是那种人，别多想。这几天，我还是多陪陪你，毕竟是新婚嘛，怎么好让你独守空房？” 叶坤一笑，拉着娇奴去休息。 新婚夫妇，互相之间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娇奴有娇奴的风格，有独特的美好和温柔，叶坤还没探索够。 第二天，叶坤睡了个懒觉。 日出时分，才起床洗漱。 上午有瓷器展览，叶坤又要张罗，包括展品摆放，产品介绍和广告词，产品价格定位，都要操心。 管亚夫父子俩，一早也来了，默默地看着叶坤忙碌。 等瓷器展览办起来，叶坤又带着管家父子，前往军营。 管豹忍不住问道：“叶大人，这些瓷器，也是你领头做出来的吗？” “是的，我给了一个思路，烧窑师傅们做出来的。” 叶坤点头。 管豹叹服：“叶大人真是大学问家，每一行都精通。” “可是在你父亲眼里，这叫奇技淫巧。” 叶坤苦笑。 军营里一角，有一套单独的房子，被改成了教室。 四十个年轻的基层小军官，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等待叶坤。 大多都是平野县，军营文化班里挑选出来的兵卒。 他们原本略有文化基础，经过三个月的学习，识字量在两千以上。数学知识方面，大约具备后世小学毕业的水准。 皇甫琳带着其他几个高级军官和高级斥候，坐在讲台两边，面对台下。 看见叶坤，众人起身施礼。 叶坤点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谈兵堂”三个大字，然后说道： “各位兄弟，这里是谈兵堂，也是我叶坤创办的，第一个军事学院。我们的谈兵堂，是一个培养基层军官的地方。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我挑选出来的人才！” 众人闻言激动。 叶坤继续说道：“谈兵堂，纸上谈兵的意思。以后，我会在谈兵堂学员之中，选拔出优秀军官，进入‘讲武堂’继续深造。讲武堂里出来的兄弟，都是以后的大将军！” 管家父子也落了座，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坤。 叶坤看着台下：“当兵就要打仗，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来当兵，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大家都说说吧，大胆地说！” 台下嘀嘀咕咕。 终于有人站起来，说道：“叶大人，我们打仗是为了抢地盘！” 叶坤点点头，让其他人都说说。 又有人起身说道：“叶大人，我们打仗是为了军功。” 有人说：“打仗是为了钱和粮食！” 叶坤点点头，让大家都坐下，然后问道：“各位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姐妹，有没有儿女？” 台下点头：“有！” “那就是了，我们打仗，是为了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姐妹，我们的妻子儿女。没有钱，没有加官进爵，我们就不会打仗了吗？” 叶坤提高声音： “如果我们不当兵，我们的家乡没有人守护，敌人打进来，就会杀害我们的父母，抢走我们的姐妹妻子，马蹄践踏我们的儿女！” 台下鸦雀无声。 叶坤慷慨激昂，挥手喝道： “我要告诉大家，我们谈兵堂，培养保家卫国的热血将士，不是升官发财的地方。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升官发财，另寻别路！” “走进谈兵堂，我们要以鲜血立誓，厮杀疆场，马革裹尸——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做千秋鬼雄，死不还家！” “我们的身后，是白发苍苍的父母，是手无寸铁的姐妹，是蹒跚学步的儿女。我们不能退，也没有退路，我们要用自己的血肉，铸成长城，保护我们的父母家人，保护我们的家乡！ 要记住，军人的最高荣誉，不是你挣了多少钱，家里有多少封地。而是战死沙场，热血报国；是横刀立马，开疆扩土；是燕然勒功，封狼居胥！” 第160章 大破玉峰山。 台下的年轻小军官，一个个都眼含热泪，热血沸腾。 就连管豹，也被深深感动。 叶坤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兵者，存亡之道，生死之地，不可不察也。为了提高我们的战斗力，为了选拔人才，我们成立了谈兵堂，你们就是军校的第一届学生。 今后，我担任校长，皇甫琳将军，还有其他将军和出色的斥候、虞侯，担任老师，给大家上课。 我们的课程，除了部队正常操练之外，还有天文地理、军阵队列、战术战法、城池攻守、侦查与反侦察、各兵种的运用和配合、各种军械的使用维护、部队心理建设、军民关系建设、后勤保障系统、战地紧急救护，等等知识。 课堂如战场，军事化管理。如有违规，军法处置！现在，我宣布军校纪律和课堂纪律。” 台下众人都正襟危坐，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叶坤宣读完纪律，让跟班写在旁边的黑板上，然后放松语气： “第一节正式课，我来给大家上。今天，我们说一说春秋争霸时期，打仗的一些趣事。先从五十步笑百步说起…… 打仗的时候，一方被打败，大家都逃跑。一个逃跑五十步的人，笑话逃跑一百步的人，说他胆小。大家说，这可以笑话吗？” 皇甫琳举手，笑道：“不能笑话，因为退了五十步的人，也是个逃兵，是个孬种，没资格笑话别人。” “错，可以笑话的。”叶坤一笑： “春秋时代讲礼仪，打仗的时候有规定，如果敌人逃跑了五十步，你就不能再追。再追下去，就叫不仁义，非君子所为。所以，逃跑五十步，你就安全了，没必要逃跑一百步。逃跑一百步，被人看成胆小鬼，也是应该的。” 台下学员们大笑。 叶坤又说道：“那时候还有规定，不能半渡而击，不能不鼓而战，不杀降兵，不斩二毛。二毛，指的是头发白了的老年人。比如……管主簿这样年纪的人，在战场上打输了，你也不能杀他，因为他老了。” 说着，叶坤把目光投向了管亚夫。 管亚夫在一边听着，郁闷不语。 管豹却听得津津有味。 叶坤笑道：“那时候还有个战例，两国打仗，甲方兵卒打到对方的君主面前，放下兵器，鞠躬敬礼。因为他们是小兵，不能打人家的君主。乙方的君主一看，嘿嘿，甲方的小兵懂得礼仪啊，有赏，给了他们一人一把弓，一壶箭，以示嘉奖。” 众人又大笑，怀疑叶坤在胡诌。 “各位，我没有胡诌。”叶坤忽然脸色一寒： “我要告诉你们，战争的目的，决定战争的形式和形态。春秋争霸，诸侯争的是个面子。你叫我一声老大，推崇我为霸主。我有了面子，就不打你了。 那么，现在的战争，为什么你死我活？因为现在的战争，不是争霸战，而是灭国战！ 什么叫灭国战？就是以消灭对方国家为目标，而发起的战争。 灭国战，有你没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只要我们上了战场，就要全力以赴。哪怕是狮子搏兔，猛虎扑羊，也必须全力而为，决不可轻敌怠慢！” 深入浅出的讲解，学员们都明白了，各自点头。 叶坤也讲得口干舌燥，把讲台让给皇甫琳，让他讲解基础的阵法，自己前往十里铺。 出了城，管豹笑道： “叶大人，都说你用兵如神，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听你讲课，很带劲。我都想投笔从戎，做谈兵堂的一个学生了。” “纸上谈兵而已，真正的战场，瞬息万变，我也未必可以对付。” 叶坤谦虚一笑。 斜杠老头管亚夫，这次居然不抬杠了： “叶大人，你虽然是纸上谈兵，但是我承认，刘栋梁说不出来这番话。带兵打仗，你比他强。” 叶坤差点感动哭了： “管主簿，得到你金口一赞，下官荣幸之至。走吧，我们再去十里铺，看看我的奇技淫巧独轮犁。” 管亚夫理着胡子：“犁耙农具，造福百姓黎民，不算奇技淫巧。” 叶坤很服气，无法理解管亚夫的脑回路。 为什么自己发明的犁耙，不算奇技淫巧，发明的马鞍马镫，就奇技淫巧了？ 到了十里铺，先吃饭。 然后试验独轮悬挂犁。 工匠们昨天连夜加班，做出了三款，一一试验。 其中有一款，轮子最小，最好用，的确省力。 这款产品的设计用途，原本是针对土壤疏松的旱地，不需要深耕的那种。 现在看来，再改进一下，也能适应深耕。 东巴郡现有的耕地，大约有四分之一，适用这样的独轮悬挂犁。 管亚夫忍不住，脱了长衫，亲自下田扶犁，体验一把，然后连连点头：“这个不错，叶大人，巴东百姓会记住你的。” “记不记住，无所谓，大家能吃饱饭就好。” 叶坤很开心，抱拳对木匠们说道： “各位师傅，独轮犁基本上就是这一款了，你们多试验，再改进改进，然后定型，先生产六百架出来。” 东巴郡内，叶坤新建了一百个百户村，每村配六个悬挂犁，也能稍稍缓解牛马不足的问题。 因为地处山区，树木众多，生产一个独轮犁，比买一头牛便宜太多了。 更何况，现在耕牛紧张，叶坤有钱，也没地方买。 木匠们又反应问题： “加工没问题，但是干燥木料不够，新鲜木料，又不能使用。正常来说，木犁的木料，要在冬季砍伐，丢在水里闷着，过夏以后捞出晾干，才能加工。” “水煮法，将就应付。” 叶坤画出图纸：“弄几个大池子，里面放上生石灰，加上冷水，把木料锯断，丢进去闷几天，捞出来就能用。” 过去的木料，大多数都要水沤，经过一个夏天，才能使用，为的是防虫、定型、防止爆裂。 但是叶坤等不及，只能用速成法。 亲兵又报：“叶大人，吴轩将军大破玉峰山，活捉匪首邵忠，等你回去发落。” “是吗？我这就回去！” 叶坤有些惊喜。 玉峰山的一千土匪，是境内最后一支土匪力量了。吴轩带兵，已经打了十来天，今天终于活捉了匪首。 回到军营，叶坤召见吴轩。 吴轩志得意满，抱拳汇报： “叶大人，末将强攻玉峰山，斩杀土匪八百，活捉匪首邵忠，已经带回军营。” “斩首八百？”叶坤微微皱眉，问道：“我们自己兄弟，伤亡多少？” “战死两百多，重伤一百不到，还有两百个轻伤。” “胡闹！” 叶坤大怒，拍案而起：“吴轩，你身为巴东名将，带着本郡精锐部队，打一帮土匪草寇，竟然死伤四五百个兄弟，你可知罪？” 吴轩一呆，单膝点地：“叶大人，可是我打赢了啊。” “住口！”叶坤面色铁青： “前几天，我特意传令给你，让你围困就行，不必强攻。土匪没有纪律，性子急，只要将之困住，他们就会自乱阵脚，不战而溃。你为什么不遵守我的将令，下令强攻？” “我……”吴轩额头冒汗，咬牙道： “末将以为，当时战机已现，来不及向叶大人请令，所以当机立断，发起了强攻。” “好一个战机已现，结果呢？我们死伤了四五百兄弟！” 叶坤手指帐外：“四五百啊，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是四五百个鲜活的人命。死了两百多个兄弟，就毁了两百多个家庭。你叫他们的父母、妻子和儿女，以后怎么活？” 第161章 大叔，你有病？ 吴轩低头：“末将指挥不力，请叶大人处罚！” “你不听将令，造成军中巨大损失，我恨不得杀了你！” 叶坤叹口气：“可你原本是刘栋梁的人，我要是杀了你，其他人必定说我排外，不容刘栋梁的旧人。吴轩，念你初犯，本次从轻发落。来人，将吴轩重打二十军棍，降一级，罚三个月俸禄，原职留用！” “多谢叶大人不杀之恩。” 吴轩叹气，走出大帐去领罚。 这家伙本来很高兴，以为自己大破玉峰山土匪，还有军功奖励的。 没想到，奖励是二十军棍，扣罚三个月工资。 管家父子都在一边看着，各自面色悚然。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叶坤发火。 叶坤带着管家父子，走向军营医院，扭头询问管豹：“豹兄，你说带兵打仗，最怕什么？” 管豹想了想：“最怕遇上强大的敌人。” “不对，最怕遇上不听话的部下。部下不听话，会打乱整体部署，也代表着部队凝聚度不够，人心散漫。” 叶坤叹气：“孔子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个吴轩真是猪队友。 叶坤现在缺人，他倒好，咔咔咔地斩了八百土匪，还自损几百个兄弟。 那些土匪不杀，留下来做苦役，多好啊。 管豹一愣：“孔子曰过这句话吗？” “我自己曰的。” 叶坤一笑，进了军营。 军营里一片忙碌，因为吴轩带回来三百多伤兵。 军医和护士，正在救护。 叶坤亲自挽起袖子帮忙，先救治重伤员，一个个安慰，鼓气，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忙碌到天色黑透，才初步处理完毕。 叶坤又吩咐医生护士们小心照顾，这才离开军营医院，去看望吴轩。 吴轩挨了二十军棍，并无大碍。 皮糙肉厚，身体好。而且执法的兵卒，也不敢打太重。 叶坤赶到的时候，吴轩趴在床上生闷气，刘栋梁的两个女儿，正在哄他呢。 叶坤进了内室，笑道：“吴将军，还好吧？” “死不了，多谢叶大人关心。”吴轩要起来施礼。 “你就趴着别动吧。” 叶坤走过去，按住吴轩的肩膀，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来陪你聊聊。” 吴轩苦笑，让两位新婚夫人回避。 叶坤说道：“吴将军，你是巴东第一名将，以本郡精锐部队，对付玉峰山的强盗草寇。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武器优势、粮草供应优势，最后，你杀敌八百，自损五百。你说，对得起巴东第一大将的名号吗？” 吴轩脸色涨红：“可是叶大人，人家有地形优势……” “你还不服。唉。”叶坤摇摇头： “你要是按照我的命令，围困土匪，就不会死伤这么多兄弟。急躁冒进，也是为将者的大忌。” 吴轩点头：“我是急躁了点。” 叶坤笑道：“我知道，你是想速战速决，回来陪你的两个新婚夫人。美女人人爱，英雄爱美，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我兄弟，不能因为美女而误事啊。” 吴轩羞臊难当，苦笑道：“叶大人，下官今后，保证严格遵守军令，再无违抗！” “那就好，给你一个月的假，好好养伤，陪着两位夫人吧。” 叶坤点头，吩咐军医给吴轩上药，自己告辞而去。 管亚夫又跟了叶坤一天，看看夜深，拱手道：“叶大人，老朽回去睡觉，明日再来。” 叶坤点头：“回去早点睡吧。” 管豹故意停留片刻，等父亲去远，抱拳说道： “叶大人，我父亲似乎已经被你折服，如果叶大人不嫌弃，我自当劝说父亲，为叶大人效力。” “我不要你父亲效力。” 叶坤摇摇头：“如果你父亲有心，请他为东巴郡百姓效力。我有吃有喝有钱花，还有夫人和小妾，真的不需要操心。” 管豹一愣，笑道：“叶大人一心为民，草民明白了，告辞。” 叶坤一笑，走向郡守府。 没想到，曹家山的女儿，多多和茉莉，等在门外。 “多多，茉莉，怎么你们还没睡？在门前干什么？” “大叔，我在等你。” 多多上前，低声说道：“大叔，听说你生病了，是吗？要不要紧？” “生病？没有呀！” 叶坤莫名其妙，摸了摸多多的脑袋：“我身体很好，能吃能睡，谁说我生病了？” 多多还是一脸关心：“可是，我听人说，大叔得了寡人之疾，所以我很担心……” “啊！” 叶坤老脸一红，拉着多多和茉莉进了郡守府，讪笑道：“我没事，那个寡人之疾……其实也不算毛病，这两天，娇奴已经帮我治好了。” 寡人之疾，不算疾病，算是个毛病，也是古代君王的通病——喜欢美女。 梁惠王说：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叶坤前天晚上，跟管亚夫开个玩笑，没想到，就被误会了！ 多多不懂，又惊又喜：“原来娇奴姐姐还会治病，好厉害。” “她现在是军营护理院的院长嘛，当然会看病了。” 叶坤打哈哈，岔开话题：“多多，茉莉，你们在制衣院跟着王干妈，还习惯吧？” 郡守府地方大，被叶坤切出了一半，用来做制衣院，生产制式军装和军鞋，以鼓励将士们。 王干妈，就是制衣院的负责人，手下三百多工人。 多多是王干妈的弟子，也是助理；茉莉嘛，就是个小跟班，跑腿送信的。 多多点头：“我们在那边很好，王干妈也很好。” “那你们姐妹俩，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太累，让王干妈也不要太累。” “大叔，你也保重身子。” 多多带着茉莉，鞠躬而去。 小小的背影，让人怜惜。 叶坤微微点头，真是懂事的孩子。 文阿秀等人，都在等着叶坤回来吃饭。 叶坤更衣洗手，笑道： “以后我回来迟，你们都不要等我了，早点吃早点睡。还有丫鬟守夜，随便给我对付一点吃的就行。” 春花给叶坤夹菜：“我怕丫鬟们粗手粗脚的，照顾不好你。” 文阿秀笑道：“听说叶老师有点毛病，叫什么寡人之疾，不知道有没有治好？” 文老师可是个学问家，她知道寡人之疾的意思。 叶坤翻白眼：“我这个毛病，得文老师给我好好治治，一般人治不了。晚饭后，免不了文老师一番操劳了，多谢。” 春花等人不知道什么叫寡人之疾，但是察言观色，知道叶坤和文老师在打情骂俏，各自偷笑。 文阿秀也翻白眼：“今晚上我要盘账，没空治你。” “盘账，不就是打算盘嘛，我帮你。” “说话算话吗？” “当然算话！” 饭后，叶坤真的陪着文老师盘账。 挑灯夜战，啪啪的算盘声，一直响到后半夜。 次日。 叶坤日出之后，才起床上班。 先处理政务，然后又去军营，处理死伤兄弟的埋葬祭奠，对家属的抚恤慰问。 死伤者，都是东巴郡的兵卒，大多有妻子家属。 叶坤开会安慰，按照每人二十两银子的标准，给予抚慰，然后深深鞠躬，说道： “各位死难兄弟的父母子女，以后就是我叶坤的父母子女。有任何难处，只管来军营找我。我会将死难弟兄，集中埋葬在东巴城东边的山上，立碑刻名，以后永享祭祀。当然，家属们想把亲人带回去安葬，我也会派出五人小队，全副武装，安排马车，扶棺送灵回乡！” 提高抚恤标准，提升军人的荣誉感，才能让兵卒们一往直前！ 还有那些伤兵，都有抚恤。 现场的所有家属，无不感激，流着泪施礼道谢。 大鼎国也有抚恤金的规定，但是下面的军阀，根本不执行，死了就白死。 叶坤不但给了超量的抚恤金，还给了战死将士们极高的荣誉，让所有人都感动。 处理完安抚事宜，又到了下午。 东大营有三百老兵，明日退役回乡。 根据叶坤的日程安排，今天晚上欢送老兵，吃一场散伙饭。 黄昏时分，叶坤带着管家父子，来到东大营，检查厨房里的准备工作。 虽然经济紧张，但是今晚上的散伙饭，还比较丰盛，有鱼肉酒水，各色果点。 三百个老兵，都围成一个圈子，席地而食。 叶坤走进圈子里，抱拳施礼： “各位兄弟，今天是我们的散伙饭，明天一早，你们就要脱下戎装，回归家乡，从此扎根土地，铸剑为犁。” “我会永远记住，各位兄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血染战袍的模样！我有这样的兄弟，我因之而自豪！” “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当过一天兵，就一辈子是个兵。你们和我叶坤，做过一天的军营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有事，来找我叶坤，军营就是你们一辈子的家！” 老兵们都很感动，纷纷抱拳施礼：“叶大人，我们当过你的兵，会记住你一辈子。” 叶坤点点头，高声说道： “我也想请各位答应我，如果以后战事再起，各位接到号令，能够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第162章 尴尬了别人。 老兵们一起高呼：“叶大人放心，一旦有战事，只要还活着，我们一定来！” 实际上，叶坤在辖区实行耕战一体化。一旦有战事，你不来也不行。 叶坤很满意，举杯说道： “今日，我们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叶坤敬各位一杯，等到天下太平之时，我们再把酒言欢！” 老兵们纷纷站起，举杯，一饮而尽。 叶坤干了杯中酒，冲着外面三击掌。 八个戎装小姐姐，英姿勃发，在鼓乐手的簇拥下，走进了圈子。 叶坤给大家介绍： “这是我最新组建的军地歌舞慰问团，为大家鼓气加油的。现在，请慰问团的女兵姐妹们，为我们即将离开的老兵，献上一首歌，希望大家永远铭记军中同袍之情、今日离别之情。” 这些小姐姐，是从平野县的勾栏瓦舍调来的。 让她们组建文工团，教大家唱歌，也能增强部队凝聚力和统一性。 对于小姐姐们来说，也算是洗脚上岸了。 活在阳光下，总比活在阴暗处好吧。 老兵们看见漂亮小姐姐，一个个都很开心。 一边的管亚夫，却气得吹胡子瞪眼。 把女人带进军营，这简直胡闹啊！ 叶坤也不鸟管亚夫，指挥小姐姐们排开阵势，鼓乐笛子琴瑟伴奏。 小姐姐们看着老兵，深情献唱：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心中又想起同袍情……路漫漫，雾茫茫，戎马生涯常分手，不忘今日兄弟心。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 把后世的歌曲，改编在大鼎国，的确有些尬。 可是叶坤也没办法啊，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做部队心理建设和文化建设。 音乐可以沟通人类的感情，调动个体的情绪，使之迅速融入集体。 教大家唱歌，也是提高凝聚力、丰富军营生活的好办法。 今晚的老兵，会一辈子记住今天的送别，记住叶坤的情义，这就够了。 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边的管亚夫，已经被尴尬到了，吹胡子瞪眼。 管豹却津津有味，跟着叶坤一起打拍子。 一曲终了，叶坤将歌词给大家念了一遍，然后吩咐小姐姐们：“你们多唱几遍，把这首歌教给大家。我还有事，先告辞。” 然后，叶坤辞别老兵，把舞台交给小姐姐们。 一出东大营，管亚夫就瞪眼： “叶大人，你简直胡闹，哪有你这样练兵的，把女人带进军营？我大鼎国开国四百年，从无此例！” 虽然恼怒，但是这次没叫叶贼，也算是给了叶坤面子。 “管主簿，我让女兵去唱歌，也没让她们干别的啊。” 叶坤一脸认真，解释道：“唱歌，是集体活动，增加集体凝聚力，丰富将士们的文化生活，提振他们的勇气。我写的歌词，你也能听懂，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管亚夫冷笑：“就怕你这么搞，当兵的都没心思打仗了！” “错，他们打仗的时候会更加厉害！” 两人走一路抬一路，杠子都抬断了，也没分出胜负。 倒是东大营那边很热闹，据说唱歌唱到半夜，老兵们都唱哭了。 人是集体动物，会有情绪感染。 老兵们在一起当兵操练，结下了兄弟般的感情，被叶坤这么一催泪，当然要哭了。 第二天，管亚夫还是带着儿子管豹，来郡守府听政。 可是，都早食时刻了，郡守府大门还没开。 门前守卫、府门亭长说道：“叶大人有令，让各位大人，在门前稍等。” 郡属各级官员，三四十人，都等在门前。 什么户曹掾史、田曹掾史、水曹掾史、比曹掾史、仓曹掾史、金曹掾史、计曹掾史、市掾、兵曹掾史、尉曹掾史、贼曹掾史、塞曹掾史、贼捕掾、决曹掾史、辞曹掾史……乌压压地站了一片。 管亚夫冷笑，询问府门亭长：“估计叶大人此刻，还陪着夫人吧？” 府门亭长负责郡守府安保工作，瞪眼道： “下官只负责郡守府的保卫，其他事情，无可奉告。” 管亚夫哈哈大笑，对众人说道：“我看叶大人励精图治，不过是一时新鲜。这才几天了，早上就起不来了。” 其他官吏不敢多说，各自讪笑。 管豹抱怨老爹：“父亲，叶大人日夜操劳，偶尔疲倦贪睡，你又何必……” 管亚夫瞪眼：“日夜操劳，就能耽误一郡之正事？” 说话间，郡守府大门打开了。 里面灯光明亮。 众人一起进了屋子，都大吃一惊，怀疑来错了地方。 大厅里改动很大。 郡守原来的高床大椅没了，只摆放着一个书案，后面一把小椅子。 堂下左右两边，各放了两排条桌和靠背椅，大约有四十个座位。 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对应的职务人员姓名。每个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白瓷带盖的茶杯。 叶坤站起来，抱拳说道： “各位大人，我刚才在帮着整理桌椅，所以开门迟了，请多海涵。现在，请各位大人，对号入座。以后我们开会议事，大家都坐着，这样方便写字记录。有些大人都一把年纪了，让大家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下官心里不安啊。” 以前的郡守大厅，只有两个座位。 一个是郡守的，有宽大的高床木椅，就像皇帝龙椅一般。 郡守座位的左手边，斜放一个高几，配上鼓凳，是郡承的位置。 其他各级官吏，都站着。 有的老家伙一站两个时辰，站得小腿发抖、脸色铁青。 叶坤算是很人性化了，体谅各级官吏。 各级官吏很感动，一起抱拳道谢，然后找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 管亚夫也有座位，就在叶坤右手边。 郡府属官还有几个，则坐在叶坤侧后两边。 文阿秀和刘红玉，一个是郡守府主簿，一个是郡守府记事掾史，都跟随叶坤议事。 等众人坐下，贾杏花和何田田，提着铜水壶，给大家倒茶。 这是叶坤让人新采的春茶，按照后世的炒茶法制作，不是大鼎国的茶叶末了。 热水冲进茶杯里，顿时茶香四溢。 叶坤笑道：“各位大人把茶杯盖起来，捂上片刻，等茶叶出汁，就可以品尝了。这是我指导生产出来的春茶，喝完以后，可以添加开水，继续品尝。” 官吏们都起身道谢。 叶坤摆摆手：“都坐下，不必多礼。” 管亚夫揭开茶杯盖，看了一眼。 茶叶清脆纯绿，和白瓷杯互相映衬，果然别有一番韵味。 可是管亚夫不领情，冷笑道： “叶大人，你弄出这样的茶叶，难道，也是为了东巴郡的父老百姓？” 第163章 老酸儒的倔强！ “管主簿说的很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叶坤点点头： “下官就是要大力发展本郡的茶叶，所以，对制茶泡茶，进行了改进。各位都知道，东巴郡七山二水一分田，山地资源众多，但是大多荒弃，不能产粮食，也不能换银子。民间百姓，春荒季节往往无事可做。如果我们利用春荒季节采茶，将茶叶推销出去，就能换钱买粮食买布匹，让本郡百姓，丰衣足食。” 堂下各级官吏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管亚夫顿时无语，低头喝茶，掩饰尴尬。 叶坤看着大家：“各位大人可以喝茶了，尝一尝春茶的味道。” 众人都慢条斯理地品尝，随后赞不绝口。 叶坤点点头，笑道：“关于种植茶树，发展茶叶生意，各位大人都说说意见吧。” 户曹掾史，负责农桑，起身说道： “叶大人，本地许多山林，都适合种植茶叶。可是民间愿意种植茶树的，并不多。建议用屯田制，动员老兵携带家属，规模化种植茶树，并且负责采茶。屯田茶叶做起来以后，再鼓励民间加入种植。” 叶坤点头：“这是个办法，其他大人还有建议吗？” 田曹掾史冯贺，负责垦植畜养，起身说道： “叶大人，若要得到民间响应，就必须让大家了解到茶叶的好处。叶大人可以先拿一千斤茶叶出来，在四门之内，煮茶泡茶，让百姓免费品尝……” “啊，一千斤？”叶坤哭笑不得，摆手道： “冯大人你别开玩笑，一千斤茶叶，我真的玩不起。这是第一茬毛尖，一个手快的小姑娘，采摘一天，只能炒制出一斤干茶叶。如果对外销售，我这一斤茶叶，要换十斤精粮的。搁以前粮食不贵，我要换二三十斤精粮。” 冯大人显然不称职，以为一千斤茶叶不要钱！ 管亚夫也瞪眼，冷笑道： “冯大人，你负责垦埴农事，难道不知道茶叶的产量？本郡以前的茶叶，每年一共产出多少，你知道吗？” 冯大人满面羞惭，抱拳认错：“下官失察，不知稼穑艰难。” 叶坤摆摆手：“冯大人的意见，我采纳了。不过，不是一千斤，而是二十斤。用这二十斤茶叶，做个广告，告诉大家，这玩意值钱，我们大量回收。现在正是采茶季节，老人孩子，都可以去山上采一些野茶。一斤鲜茶叶，换二斤糙米吧，帮助大家度过春荒。” 茶叶的议题搞定，又处理其他政务。 散会前，叶坤让贾杏花，给了各级官吏，每人半斤茶叶，一个白瓷茶杯。 这也算是打广告吧。 先从贵族阶层，把茶叶文化推广开来。 考虑到以后的商业竞争，叶坤和文阿秀，还给目前的几个茶叶品种，取了名字，都是高大上的名称，什么‘平野毛峰’、‘涪陵碧螺春’、‘东巴绿雪’、‘天门翠眉’等等。 还有广告词，什么千年历史，祖传工艺，处子采摘…… 另外还有一点，绿茶和白瓷，可以组合销售，捆绑在一起打广告。 白瓷泡绿茶，颜色搭配最佳。陶碗和铜器，都没有这样美轮美奂的效果。 各级官吏都散会了，管亚夫却不走，厚着脸皮在叶坤家里蹭饭。 吃饭的时候，他还问： “叶大人，下午还有什么公干？” “下午去查看新建的瓷窑厂，我在东巴城东边的大山谷里，新建了八个大瓷窑。上次的瓷器，已经被客商们一扫而光了，还有许多订单等着。我们推出新式炒茶以后，瓷器需求量会进一步加大，所以不能怠慢。” “都去做瓷器、采茶叶，粮食够吃吗？” “你放心吧，三天之后，会有一车一车、一船一船的粮食过来，能撑死你！” “那我不吃了，以免被撑死。”管亚夫翻白眼，推开了饭碗。 两碗饭都被吃光了，他才说不吃。 叶坤也吃饱了，去看瓷窑厂。 瓷窑厂建设接近尾声，还修了一条进山出山的大道，大约三里长。 估计三天之后，即可开炉烧瓷。 再加上平野县原来的瓷窑厂，生产力应该足够。 瓷窑厂负责大匠，汇报情况： “叶大人，现在各方面都好，就是缺乏熟练的画工。每一件瓷器的花纹，都是画上去的，需要很多画工。” “这怪我，忘了一件事！” 叶坤一拍脑门：“有个东西，叫做万花尺，是母尺子尺组合，就是一个比铜钱大一点的片片。利用万花尺画图，很快，普通工人就能操作，不需要专业画工。而且，一把万花尺，能画出许多种花纹，无穷无尽。” 陶瓷大匠一脸懵逼：“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叶坤回头吩咐老何： “老何，今晚上回家，你提醒我一下，我们俩把万花尺搞出来。对了，亲兵去皮革坊，要几片巴掌大的干牛皮，送去我府上备用。” 万花尺，是叶坤小时候的玩具，塑料做的，几毛钱一个，能画出不可思议的精美几何图案。 这里没有塑料，干牛皮应该可以凑合。 老何自告奋勇：“叶大人，你给我一个图纸，我来做。” 叶坤点头，当场画图： “母尺是个圈圈，内圈有齿牙。子尺放在圆圈里，外边有齿牙。子尺上面有小孔。然后将笔尖放在子尺的小孔里，顺着母尺内部转动……” 老何看着图纸，笑道：“我现在就回去做。” “我相信你，又一个世界级难题，即将被你攻克！” 叶坤大笑，拍了拍老何的肩膀，回城查看部队文工团建设。 有了图纸，万花尺这种小事，老何是能搞出来的。 管亚夫不知道叶坤去干啥，屁颠颠地跟着，问道：“叶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叶坤一笑：“我去教昨晚上的女兵小姐姐们唱歌，你要是讨厌女兵，就别去了。” “你……我去，我就盯着你！” 管亚夫跟叶坤杠上了。 “是啊，女兵小姐姐能歌善舞，又漂亮，你不看白不看。” “你……” 管亚夫气得脸皮涨红。 叶坤哈哈一笑，打马飞奔。 文工团的小姐姐们，安排在城中一套单独的宅子里，带有院子，方便排练。 现有歌唱家舞蹈家八个，乐手八个，还在继续扩招。 第164章 又打鸡血！ 叶坤赶到的时候，文工团小姐姐们，正在排练。 领队的小姐姐，叫樱桃。 叶坤拍拍手： “姐妹们辛苦了，我来看望大家，顺便教给大家一首新歌，大家先学会，然后教给我们的军中兄弟。” 小姐姐们一起过来施礼。 因为被叶坤训诫过，所以现在的小姐姐，看起来都很端庄，没有以前妖妖艳艳的样子。 “这首新歌，叫做精忠报国，我先写歌词。” 叶坤来到黑板前，写下改编的歌词：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神州江河水茫茫，四百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等叶坤写完了，管亚夫上前读了一遍，点头道：“这个歌词，还真不错。” “不错吧，唱出来更带劲。” 叶坤嘿嘿一笑，站在讲台上，教小姐姐们唱歌。 教了三遍，樱桃小姐姐就谱出曲子了，看着曲谱，就能演唱。 叶坤点头道：“樱桃，你们先唱熟了，去教我的谈兵堂学生。然后，我的谈兵堂学生，再回军营教给大家。过几天，安排你们去军营演唱，鼓励三军将士。” 樱桃学着军礼，抱拳领命：“遵命！” 叶坤告辞，又去谈兵堂看望学生们。 谈兵堂里，大家正在背诵兵法。 看见叶坤，众人起身施礼。 叶坤点头，给大家讲了两个古代战例，然后又给大家打鸡血： “各位兄弟，如今朝廷暗弱，诸侯混战，盗贼蜂起，民不聊生。伸大义于天下，解黎民之倒悬，责任全在你我兄弟。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雄于四海，则国雄于四海！ 在座的兄弟，都是神勇少年，血气方刚。如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干将发硎，有作其芒！ 希望各位兄弟用心学习文韬武略，建功立业，名标青史，重振我大鼎雄风，神州威名。忠君报国，保境安民，使我神州社稷与天不老，万寿无疆！” 谈兵堂少年，都热血沸腾，起身大叫：“忠君报国，除死方休！” 斜杠老年管亚夫，也不抬杠了，默默地擦了擦眼泪。 因为管亚夫知道，以前一说起打仗，当兵的个个唉声叹气，满脸绝望，哭哭啼啼。 而眼前的一群少年，闻战则喜，豪气冲天，在士气上，已经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叶坤又鼓励学员们两句，回家查看老何的万花尺制作。 老何果然是老何，带着皮匠、木匠和雕刻匠，已经搞出了三款万花尺。 叶坤试验了一下，简直完美！ 管亚夫看着万花尺搞出来的精美图案，叹为观止：“叶大人，怎么你什么都懂？” “被你气得，原来的木头脑袋，被你气得开了窍，就什么都懂了。” “叶大人，我……我错了。” 管亚夫终于服输，深深鞠躬：“我冒犯了叶大人，罪该万死，请斩我头，绝无怨言。” 管豹也跪了下来：“叶大人，小人愿意代替父亲去死，求开恩，饶恕我父亲。” “哈哈哈！”叶坤大笑，扶起管亚夫父子： “管主簿，我不杀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去下面做一个县令；二，留下来做郡丞，我不在的时候，你代我处理全郡政务。” 这老家伙有才，而且有原则，不怕得罪人。 整顿吏治，就要这样铁面无私的人。 管亚夫满面羞惭：“叶大人不杀我，还重用我，真是君子仁心。我愿意留下来，跟着叶大人。” “那好，你就留下来做郡丞吧。” 叶坤点点头，又对管豹说道：“豹兄，国家危难之时，你也该出来做点事。你自己说吧，想做什么事？” “多谢叶大人厚爱。”管豹沉吟一番： “草民一介书生，以前也没有为官的经验。不过，愿意听从叶大人的安排，做一些小事。” 叶坤想了想： “学官掾史，主管学堂教育。原来的学官，已经上了年纪，难以下乡督查各地。豹兄就做个学官吧，带领郡掾祭酒、学经师、文学史，前往四方督学。” 现在的百户村，每村村头，都有黑板，教大家识字认字。 一般十个村子为一亭，开办正规的学校。文阿秀先前带出来的部分学生，已经下乡进驻各地了。 管豹很开心，抱拳道：“叶大人委以重任，我一定全力以赴！” 学官的职位，也不小了，相当于后世的市一级教育局长。 叶坤点头：“学官的任务，不仅仅是教大家识字，以后还要选拔人才。另外，我们要推广官话，做到书同文，话同音。” 管豹苦笑：“推广官话，还是很难的。巴东境内，有十几种方言。” “的确很难，但是我考虑过，通过诗歌宣传，效果不错。因为诗歌押韵，朗朗上口，有利于传播。以后的教学，多教大家一些诗歌诗文，对于统一口音，大有好处。就算不能统一口音，也能让更多的人听懂官话，以后便于交流。” “叶大人说得对，我和同僚，再整理一下教材。” “我这边也有教材，会让文阿秀老师，还有老何，和大家一起协商。” 搞定了管亚夫父子，叶坤心情大爽。 死心塌地的手下，其实也不好找啊。 第二天，管亚夫走马上任，整顿吏治，果然铁面无私，雷厉风行。 职能部门，也进行了整合。 中午散会的时候，叶坤将负责农业的几个官员，还有管亚夫，留下来吃饭，席上询问他们： “各位大人，有没有听说过，桃树上面，可以结出杏子的？” 众人一呆：“桃树上面，如何能结出杏子？” 叶坤笑道：“我有办法，能让桃树上面，结出来杏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管亚夫瞪大了眼睛：“万物生长，都有天道，岂有桃树上面结杏子的荒唐事？” “我就知道你要抬杠。” 叶坤点点头，说道：“我召集了一些村长和农夫，来郡守府后院，给大家传授果木嫁接技术。各位，吃了饭都跟我来吧。” 大鼎国还没有果树嫁接的先例，对于桃树上面结杏子的事，大约认为是妖孽吧。 当然，也有可能认为是祥瑞！ 饭后，叶坤带着大家来到后院。 这里有商人们带回来、老农民挖来的一些高产梨树和枣树，还有桃树杏树。 前来学习的村长和农夫，也到了。 叶坤给大家上课： “有一种技术，叫做嫁接。比如，我们把又大又好吃的梨子树，折一枝下来，嫁接在不长梨子的野梨树上面。嫁接的树枝成活了，就会结出梨子……嫁接，要在春天进行，不能太晚。越是同类果树，嫁接成活率越高……” 众人都不大相信，又觉得新鲜。 叶坤穿越前，也是农村山区的孩子，十几岁就跟着爷爷学会了果树嫁接。 而且这玩意，也没太大难度，主要是树皮的茬口要对上，然后用泥土包裹固定，保温保湿。 叶坤一边操作，一边解释，讲解技术要点。 简单的东西，大家看一遍就会。 剩下来的，叶坤让大家自己操作，自己监督指导。 管亚夫扯着叶坤： “叶大人，我家后院也有许多果树，有的不结果子。你去给我嫁接，成活了，我就佩服你！你这个我不放心，说不定，你半夜让人换掉果树，重新栽一棵，骗我们说是嫁接成功……” 叶坤想吐血，二话没说，招呼几个村长，扛着十几棵小果树就走。 第165章 命题考试。 管家男女老少，得知叶坤来了，都出来拜见。 叶坤摆摆手，笑道：“大家都别客气，我是来被老管抓来干活的。” 管家后院面积不小，有几十棵果树。 叶坤选了一颗桃树，亲自动手，在上面嫁接杏树。 为了确保成功，叶坤一共嫁接了四根小树枝。 只要有一枝成活，就能打脸管亚夫这个老家伙了。 还有一些产量很低的果树，也安排其他人嫁接。 忙碌到晚上，终于搞定。 管亚夫不过意，留叶坤吃晚饭。 叶坤笑道：“管大人，你就不用麻烦了，我还要回家干活，整理一些东西。” 管亚夫不开心：“叶大人，你回家也得吃饭啊。难道你怕在我家里，被我刺杀了？” “你要这么说，我就不走了，在你家住一个月。” 叶坤只得留下来：“晚饭随便弄一点，不要破费。” 管亚夫这才开心，吩咐家人赶紧上菜上酒。 管家也有两个漂亮女儿，可惜，老管把女儿藏在闺房里，不给叶坤看。 喝酒都少了点意思啊。 管豹也回来了，陪着叶坤喝酒，顺便谈些工作，问道： “叶大人，你写的农夫吟、蚕妇吟，我能不能教给学堂里的孩子们？” “最好别教。”叶坤摇摇头，叹气道： “上官季夫说，我写的农夫吟蚕妇吟和烧窑吟，都有鼓动百姓造反的意思，朝廷会不开心的。” 管豹吓一跳：“那就不教了。” 叶坤笑道：“拿毛笔木牍，我重新给你写几首吧。写简单易懂的，适合小孩子。” 管豹点头，让下人拿来毛笔和木牍。 叶坤一边喝酒，一边写诗。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用箭当用长，挽弓当挽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顿酒喝完，叶坤写了十来首五言小绝句，都是自己小时候学的。 管亚夫和管豹，都被震得晕头转向，一起抱拳： “叶大人胸怀万千锦绣，出口成章，真千古奇才也！” “下官年幼学浅，班门弄斧，还请管大人多多指点。” 叶坤谦虚一笑，又对管豹说道：“刚才写的短诗，适合小孩子。等我有时间，再写点长的，适合青年学子的那种。” 管亚夫笑道：“叶大人，我出个题目，你能不能写一首诗？” 我擦，命题考试啊。 叶坤有些小忐忑，点头道：“可以试一试，假如我写不出来，管大人也不要笑话我。” 管亚夫放下酒杯，叹气道： “我父亲，本是边关将士，四十年前，战死在玉门关。叶大人，能否以玉门关为题，赋诗一首？” “原来管大人满门忠烈，失敬失敬！” 叶坤一抱拳，然后张口就来：“春秋明月战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大鼎国的历史，夏商周、春秋战国时期都是一样的，但是后来变了一些，没有秦朝和汉朝的国号。 所以，叶坤只好改动一下诗词。 老管闻言，眼圈一红，点头喃喃念诵：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不教胡马度阴山！叶大人，好诗啊！” “夜色已深，管大人早些休息吧，下官告辞。” 叶坤起身，抱拳告辞。 装了逼就跑，好刺激啊。 第二天，管亚夫再上班，对叶坤恭敬多了，眼神里只有敬佩。 叶坤知道东巴郡大局已定，便裁撤了郡守府的一半守卫力量，让他们参与到建设之中。 瓷器和茶叶销路，全部打开，一车一车拉出去，换回来更多的粮食和铁器。 顺便还把叶坤的香水、肥皂、豆酱，带着卖了许多。 叶坤还开发了陶瓷象棋和围棋，大受贵族欢迎。 瓷器炊具方面，又开发了诸侯套餐、豪绅套餐，一套产品都上百件瓷器，利润奇高。 东巴郡原有不少乡亲，都逃荒去了益州，得知家乡繁荣起来，也陆续回来不少人。 叶坤豪横，一个人养活了东巴郡一半的人口。 除了各大作坊招收学徒之外，还有瓷窑厂、土窑厂、石灰厂、制衣厂、采茶炒茶厂、砍伐队、烧炭队、蔑编竹编厂、柳编厂，同时还有开山修路，河道疏通，新村建设，当家塘开挖等等工程。 百废俱兴的时期，有多少人，都能消化掉。 叶坤赚来的钱，又换成粮食，填进了大家的肚子里。 自己就落个忙！ 也落了一个东巴郡的民心。 一转眼，三月过半。 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 上官季夫派王猛，快马加急报喜： “叶大人，朝廷任命下来了，委任你为东巴郡郡守，治理东巴九县！荆州魏定山大人，这次也上表朝廷，算是和上官大人、刘栋梁大人，联表上奏的，保举你为郡守。” “是吗？” 叶坤有些欢喜，笑道：“魏大人这次联名上表，我倒是欠了一个人情啊。” 有了朝廷的任命，就是名正言顺的郡守了，否则，只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 管亚夫等人，一起贺喜。 王猛又说道：“魏定山大人还有亲笔信，邀请叶大人去荆州做客。” 叶坤看了看魏定山的书信，点头道：“知道了，我会回信给魏大人的。” 既然有喜事，就要大宴宾客啊。 第二天，叶坤摆下酒席，宴请东巴郡的各级官吏和地方豪绅，又开仓放粮，接济境内的孤儿寡老。 第三天，带着相关官吏，前往平野县视察，也顺便回家看望老娘和姜有容等人。 来到西屏山，管亚夫等人都震惊，觉得西屏山的工程很大，做得很好。 以前的西屏山，就是荒山。 现在已经有了城市的模样，各项功能齐全，手工作坊发达。 死人沟已经灌满了水，下游设置泄水口，能灌溉大片良田。 这边规划的作坊大营，已经全部完成，工匠们日夜轮班，生产农具、家具，修复武器。 叶坤召集管亚夫等人： “我来回看过好几次，西屏山到东巴城之间，道路兜了一个圈，浪费时间，不利于调兵和商业流通。所以，我打算修一条直路，大家琢磨一下可行性。另外，上游的白水河，大家看看能否开通漕运。” 负责修路修桥的，还有漕运官，一起留在了西屏山，原地考察论证。 叶坤返回平野县，看望家人。 姜有容还好，就是月娟小姐，因为思念叶坤，瘦了一些。 叶坤很心疼，私下里抚慰月娟： “月娟，跟我一起去东巴郡吧，至少，我们能每天见面。” “不行啊坤郎，我这边还有几十个女学生。我走了，不放心她们。等我把几十人，全部带出来，再去东巴郡侍候你吧。再说了，婆母也在平野县，我跑了，成何体统？” “好吧，麦收之后，我们应该可以长久团聚了。” 叶坤也只好点头。 姜有容也走来，笑道：“相公，你有喜事，带喜和马娇娇，也有喜事啊。” 叶坤想了想，立刻明白了，笑道：“我懂了，等会儿去看望带喜和娇娇。” 果然没错，带喜都马娇娇，都有了身孕。 叶坤做了安排，让她们不要太累。 隔一日，叶坤又去视察作坊，查看各部门的成绩。 造纸厂已经生产出了五百斤生产用纸，质量比上次很好，可以适应书写。颜料厂，也调制出了油墨。 叶坤召集木匠、雕刻匠，先试验雕版印刷。 雕版印刷简单，就和雕刻公章一样，然后盖章就行了。 为了方便推广，叶坤让雕刻匠人，学习横平竖直的方块字，也就是正楷。因为大鼎国这时候，还是小篆，弯弯曲曲的，不利于书写和教学。 雕刻匠人也不多，只能慢慢来，一边做，一边收徒弟。 三月二十二。 涪陵县方向，飞马来报： “叶大人，涪陵县以南，交州蛮兵来犯，骚扰百姓，抢掠牛马牲口。秦二午将军带兵，将之击退，现在双方对峙于边界线鸡公岭。秦二午将军请示，要不要打过去。” 叶坤叹气，问道：“交州兵有多少人？” “来犯的兵卒和百姓混杂，大约有三千多人。” “我知道了，通知秦将军，按兵不动，等我亲自过去收服交州兵。” 叶坤点点头，准备返回东巴郡。 第166章 沙盘推演。 交州，属于百越一带，原本也是大鼎国的国土，但是十几年前，就割据自立，不服王化，并且向北扩展，蚕食益州大量土地。 后来又年年混战，变成了一盘散沙，据说有七堡十三寨，各自为政。 因为南方地势险要，山川阻挡，密林连片，瘴气弥漫，毒虫遍地，所以南方诸侯，也不愿意下大本钱去收复交州，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导致了百越兵卒愈发骄横，势力已经向北扩展到了后世的贵州北部。 叶坤上次在陵山县，和上官季夫收拾的曲比五连，就是交州蛮兵最厉害的势力。 这家伙被一战打垮，其他小股势力，却趁机崛起，四处骚扰，烧杀抢掠。 叶坤没打算惯着这些人。 决定亲自带兵前往。 三月二十四日，叶坤回到东巴郡，安排境内各项事务，宣布明日起程，亲自带兵前往涪陵以南的鸡公岭，征讨交州兵。 东巴郡督邮高岭，负责奉诏系捕，录送囚徒，催租点兵，起身说道： “叶大人，南方地形险恶，山高林密，民智未开，苦热而贫瘠，非用兵之地。下官以为，坚守边界即可，不必大规模征讨。” 其他官吏，有一半附议高岭的意见。 另一半人却觉得，必须给予迎头痛击，让对方知道厉害。 叶坤听了众人的意见，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南荒百越一带，既然有不臣之心，并且骚扰我们境内黎民，我自当前往平定。然后打通南方商道，发展贸易往来，改善境内民生。我知道，大家担心打仗花钱，影响了我们的大建设。但是开通南方商道之后，赚回来的钱，足够弥补损失。” 众人纷纷点头：“既如此，我们听从调遣。” 叶坤下令：“管亚夫坐镇东巴城，代理一切政务。本郡兵曹、尉曹、督邮三位大人，随我出征。其他人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大将吴轩，已经休息了二十天，大概也被刘栋梁两个漂亮女儿折腾惨了，主动请缨： “叶大人，末将愿意随同前往！” 叶坤点头：“你带三百精锐骑兵，明日随我一起出发。” 次日一早。 叶坤带领谈兵堂的学员，点起亲兵和工兵，还有吴轩的三百人马，踏上征程。 老何随行，还带了许多书简纸笔、制图工具。 隔一日，在鸡公岭上，会合了秦二午。 秦二午这在里驻军一千，都是精锐。 叶坤登上鸡公岭，查看地形，询问情况。 秦二午做了汇报。 鸡公岭向南，就是一个大山谷，山谷里也有零零散散的村寨，原属于益州境内，现在属于交州鸡公寨管理。 山谷对面的大山，就是鸡公寨所在。 那里村寨分布零散，一共大约两万多人，以打猎和耕种、采药为生。 所谓看山跑死马，对面的大山看起来不远，走起来却很难。 山路十八弯，又有山峰密林遮挡，很容易迷路。 你在山头上看见一个小村子，似乎就在眼皮底下，下去寻找，往往一天都找不到！ 督邮高岭说道： “叶大人，千万不要小看对面的鸡公山，就算一万大军搜山，可能也得两三天才能搜过来。交州兵善于布置陷阱、制作毒箭，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聚则为兵，散则为民，很难对付。” 叶坤点头，询问秦二午：“知道鸡公寨的大本营在哪里吗，有多远？” 秦二午汇报： “从山谷过去，翻过对面山岭，再前进十里路，就是鸡公寨大本营。鸡公寨寨主是汉人，名叫薛举，自封镇北将军，手下散兵游勇，大约三千，大多无甲。其他战斗力，都是附近山民。” “有没有向导，有没有画出地图？” “有两个商人，被我扣在这里做向导。地图没有，我不会画……” “笨蛋。” 叶坤翻白眼，退回营地，召见两个商人，好言安慰，然后询问路径和地形，带着大家绘制作战地图，顺便给谈兵堂的学生上课。 皇甫琳和吴轩秦二午等人，都跟着学习。 一个时辰，叶坤捣鼓出了鸡公山以及附近的军事地图，各个道路和隘口，山岭河流，高地水源，兵力和粮草分布等等，都有标注。 秦二午咧嘴大笑：“有了这玩意，不会迷路了。” 叶坤又命令取来黄沙，做了沙盘，教大家沙盘推演，纸上谈兵。 吴轩性子急，抱拳说道： “叶大人，交州兵大多无甲，我们先发制人，一波箭雨就能将之击溃，何必这么小心？” “兵者，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说过，只要上了战场，就要打起十二分小心。哪怕是狮子搏兔，猛虎扑羊，也必须用尽全力。” 叶坤指着地图： “山区用兵，大部队无法展开。对方兵力分散，我方箭雨无法覆盖。我军有装备和战斗力优势，稳赢的打法，有两种。一是闪电战，精准歼灭对方主力；二是步步为营，消耗对方兵力。 目前来看，闪电战的条件还不具备，所以只能步步为营，等待机会。” 吴轩不太服气，但是也不敢再说。 叶坤笑道：“吴将军，对面的薛举也知道兵法，不会让手下排着队，等你的箭雨。” 吴轩抱拳：“我听命就是。” 次日一早。 早饭过后，叶坤命令五百步兵，携带弓弩，会同一百工兵，一起下到山谷。 在山谷开阔地带上，叶坤让大家砍来木桩，找干草扎成半人高的篱笆墙，连绵弯曲，大约一百多米长。 然后，叶坤又在篱笆墙前，竖立了十几块木牌，上面写着大字： “此乃叶坤长城，越界者格杀勿论！” 对面的山坡上，薛举的散兵游勇，大约三五百人，都趴在石头后面偷看。 篱笆墙布置完毕，叶坤挥手招呼兵卒： “长城已经建好，大家可以回去了。以后，这道长城会挡住对面的薛举兵马，让他们不敢越界！” 兵卒们可不相信，都一脸懵逼。 这半人高的篱笆墙，能挡住对面的敌军？ 主将有令，兵卒们不敢不听啊，一起撤回山头。 秦二午也看不懂叶坤的意思，嘀咕道： “大哥，你又在搞什么鬼？一道篱笆墙，能挡住敌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坤也不解释，叫来老何，跟他一起设计箱式龙骨水车。 这一款水车，在后世，一直用到柴油动力泵普及，才退出市场，经过千年检验，绝对好使。 穿越前，叶坤老家就有一台。后来学了机械专业，叶坤还把家里的水车改造了一下。 看着叶坤画出来的图纸，老何又惊又喜： “叶大人，我听说北方也有一种龙骨水车，是用脚踩的。我当时琢磨过，因为材料不够，又要谋生糊口，就一直没做出来。莫非叶大人这个水车，就是北方的龙骨水车？” 叶坤想了想： “脚踩的龙骨水车，整体重量大，用料需要更加坚固，不能适应复杂地形，而且移动困难。我这一款水车非常轻便，一个人可以扛着走，使用的时候，架设简单，能适应各种地形，包括落差大的梯田。手动车把操作，站位操作，站稳了就行。” 老何欣喜若狂：“叶大人，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早就给你做出来了！” “我怕你太累，所以慢慢来。”叶坤一笑： “你先琢磨一下结构，确定尺寸，派人把图纸送回去，让大匠们先做一个试试。我们打了仗，再回去调试改进。” 老何点头，钻进了自己帐篷里。 叶坤没事了，和皇甫琳下棋。 山谷中，忽然传来咒骂和嘲笑声。 对面敌军，约有三二百人，放火烧了叶坤的篱笆长城，举着刀枪哈哈大笑，嘲笑挑衅： “叶坤，这就是你的长城吗？” “叶坤，你早早投降，我们来教你做长城！” 这些交州兵，是四百年前，前朝始皇帝派来征战百越的将士后代，可能真的会修长城！ 秦二午大怒，向叶坤请战：“大哥，我带兵下去，射死他们！” 第167章 器不如人！ 叶坤笑道：“你可以试试看，但是记住，如果敌军撤出山谷，不许追击。” 秦二午点头，带着五百弓弩手下山。 可是还没等到进入射程，对面的交州兵就撤退了，回到对面山上，继续大骂。 秦二午气得吭哧吭哧，跳脚骂娘。 叶坤无所谓，摆手道：“午后再派两百人，带着草席，把长城给我重新修起来！” 吴轩叹息：“叶大人，草席经不住火烧，你弄个万里长城，也没用啊！” 在大家看来，叶坤就是脑子坏了。 用草席做长城，真亏他能想出来！ “这是将令，你们只管执行。”叶坤瞪眼。 吴轩抱拳，执行去了，带领兵卒重新修建了草席长城。 黄昏之前，对面交州兵再次来到山谷，把叶坤的草席长城，烧得干干净净，哈哈大笑： “叶坤，爷爷又来毁你长城了，你奈我何？” 叶坤一点也不生气。 晚饭后，叶坤亲自带领弓弩手和工兵，下到山谷里，先用草席做成围墙，遮挡对方视线。 然后在草席后面挖坑，埋上一百多个小地雷。 小地雷的引线，连接草席，土下用竹竿连通，一呼百应。 然后移动草席，做成一个口袋形的地雷阵。 布置完毕，叶坤命令弓弩手在稍远处看守，天亮之后才能撤离。 天亮之前，叶坤命令秦二午和吴轩，各带一军，严阵以待。 只要山谷中雷暴声响，就分左右直扑鸡公寨的左右小寨，自己带兵直扑鸡公寨。 为了防止对方在路上挖陷阱，叶坤设计制造了连枷，就是在长木棍前端系上流星锤，捶打地面，用来开路。 天亮之后，大家按兵不动，等待敌军上钩。 对面薛举的兵卒不知死活，大摇大摆下了山谷，来到草席长城前，点火焚烧，大声嘲笑： “叶坤，你的长城又没了，哈哈……” 轰！ 轰轰轰——！ 预埋的小地雷被引爆，雷暴大作，硝烟腾起。 山谷里，残肢断臂纷纷飞起，惊恐的惨叫声不断。 那些兵卒没遇到过地雷，一个个吓得软手软脚，竟然忘记了逃跑。 “杀过去，抓俘虏带路，直捣贼兵老巢！” 叶坤拔出宝剑，催马冲下山谷。 三路伏兵齐出，迅速冲到山谷中。 山谷里的交州兵，死伤大半。 叶坤抓了几个俘虏，喝令带路。不愿意带路的，立刻斩杀。 还有两个商人向导，也分别带路，翻过山头，直扑鸡公寨。 薛举已经得到消息，急忙组织迎战。 山路上，叶坤一波箭雨，射翻了对方二百多人。 其他交州兵见势不妙，纷纷溃散。 “不要追杀溃逃的败兵，直捣黄龙！” 叶坤下令，继续向鸡公寨逼近。 黄昏时分，秦二午和吴轩，拿下了鸡公寨两翼的小寨，和叶坤形成三面包围。 鸡公寨孤立无援，薛举束手就擒，带领全族投降。 鸡公寨大堂，叶坤端坐。 薛举被押了进来。 此人年约四十，黑不溜秋的，身材也不算高大，只是眼神明亮，看起来是个聪明人。 见了叶坤，薛举只得跪下，低头道：“败军之将，冒犯将军天威，罪该万死。” 叶坤笑道：“你是镇北将军，我是平南将军。你说说，是你镇住了北边的我，还是我平定了南边的你？” 薛举叹气：“叶大人用兵如神，在下认输。” “错了，你是器不如人，非战之罪也。” 叶坤起身，走到阶下，割断了薛举的绑索，扶他起来： “薛将军，你也是汉家臣子，却不守臣子之道，不服王化，屡屡骚扰我们境内百姓。我也是不得已，才领兵前来。只要你肯归顺朝廷，我可以免你一死。” 薛举大喜过望，抱拳道：“我愿意归顺，多谢叶大人饶命之恩！” 叶坤点头：“陪我一起，先去安抚部下，派人传令四方村寨，勿要惊慌，等待安置。” 薛举连连点头，和叶坤一起，去安抚寨中百姓。 一夜之间，整个鸡公寨辖区，全都归顺。 次日上午，叶坤召唤薛举，和他一起，去各村寨巡查，了解情况。 薛举部下，就三千散兵游勇，昨日死伤一千多，已经被打残了，所以很老实。 下面的村寨，损失倒是不大。 叶坤每个村寨都走访一遍，进行安抚，顺便摸底，两三日才搞定。 回到鸡公寨，叶坤向薛举了解整个交州的情况。 薛举只知道七堡十三寨大致的势力分布，具体情况，也语焉不详。 叶坤笑道：“薛将军，以后你叫平南将军吧。我将以你的地盘为根据地，慢慢向南推进，克定南疆。以后打下七堡十三寨，你就是交州牧！” “这……” 薛举笑了笑：“叶大人，你知道交州有多大吗？” “我当然知道，交州南边是大海，大海过去，还有一个很大的海岛，百年前，大鼎国在那里设立了珠崖郡、儋耳郡，现在已经废弃。” 薛举嘿嘿一笑：“叶大人既然知道，你觉得，多少兵马才能打下整个交州？其实这里距离真正的百越之地，还有很远……” “薛将军，你是看不起我啊。” 叶坤一笑：“我最多三年，就能平定交州，让你做交州太守。不信，可以打赌。” 薛举笑道：“叶大人，那我以后就死心塌地跟你了！” 这家伙也没心没肺的，才被叶坤消灭了一半的队伍，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叶坤点点头： “薛将军，我任命你为南部郡尉，带兵负责本郡南部的防守。你的兵马，我带一千回去轮训，发给服装和武器。我留下一千兵马，充实你的部队，加强双方交流，快速融为一体。” 薛举以为叶坤要削弱他的力量，沉吟不语。 叶坤笑道：“你别多想，我要是收拾你，早就杀了你，不用这么麻烦，用阴谋诡计来削弱你的兵力。就你这点兵力，我也看不上。” 薛举抱拳：“末将遵命！” “我还会派出文官，和大量有技术的工匠，来帮你发展生产。” 叶坤拍了拍薛举的肩膀：“你给我搞好南方的边防就行，注意南方各大势力的动态。另外征发民夫，修通道路，连接涪陵县的大道。” “叶大人放心，如果丢了一寸土地，我甘愿军法处置！” “很好，我过几天再来。” 叶坤点头，让皇甫琳带着一千兵马留下，帮着薛举练兵，顺便熟悉这里的交通道路。 而自己，却带着亲兵和薛举的一千散兵，回东巴城操练。 花了七八天的时间，征服了薛举，叶坤也把南部边界线，向南推进了一百多里。 东巴城都知道叶坤得胜归来，民心振奋，夹道欢迎。 薛举的一千散兵，被分别送入两个大营，加紧操练。 叶坤又带着老何，去看木匠们生产出来的水车。 前几天，精确的水车图纸就送回来了，老何还对各个部件，做了细致的要求说明，所以工匠们按图索骥，加班加点，生产了两架水车，还做了试验。 叶坤和老何也试了试水车，大致满意。 老何又现场调试，和木匠大师傅们开会，确定了各个部件的木材用料，让大家大量生产。 刚刚搞定水车的事，亲兵来报：“叶大人，荆州客商秦才卫，在郡守府求见！” 魏采芹？ 叶坤一笑，返回郡守府会客。 春夏之交，魏采芹还是女扮男装，穿着一身葛衣，身带宝剑，英姿飒爽。 “秦兄弟，你终于来了，我日日都在想你啊！” 叶坤上前，握住了秦才卫的手。 “叶大人，恭喜高升啊，现在你也是一方小诸侯了。” 秦才卫嘻嘻一笑，忽然翻白眼说道：“我去年给你送了那么多猪肉羊肉，请你去荆州做客，你为何不去？是不敢去吗？” 第168章 其臭如兰。 “秦公子，我这不是太忙了吗。” 叶坤拉着秦才卫进了郡守府，笑道：“今晚上，我陪你一醉方休，算是给你赔不是了。” “一醉方休，我又不是酒鬼。” 秦才卫还是翻白眼，问道：“我来看看，你最近有没有搞出来什么好玩的东西。如果没有好玩的，我明天就走了。” “有有有，多的是，保证你玩得心花怒放！” 叶坤连连点头：“你先住下来，过两天我拿给你。” 宾主落座，丫鬟上茶。 秦才卫欣赏着白瓷杯，品尝着春茶，笑道： “你的白瓷和茶叶，已经卖到荆州了。有钱人家，都很喜欢。我家里，也买了许多白瓷和茶叶。” “难得秦公子喜欢，不胜荣幸。” 叶坤吩咐亲兵：“你们去瓷器厂，告诉大师傅，给秦公子挑选几套上好的瓷器，还有我们最新生产的花瓶，笔筒，瓷枕，都记在我账上。” 秦才卫嘿嘿一笑：“叶大人太客气了。” “去年收了你那么多猪肉羊肉，这算是回个礼。” 叶坤一笑，又说道：“今晚上，有个军营慰问演唱会。秦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部队文工团，已经组建完毕，开始巡回慰问演出了。 叶坤一开始觉得尴尬，怕人笑话自己乱来。 却不料，效果奇好。 活跃了气氛，凝聚了战斗力。 那些年轻的兵卒，都喜欢唱歌，喜欢文工团的表演。 秦才卫瞪大眼睛：“什么叫演唱会？” “就是我培训了一些女兵，给部队将士们唱歌，鼓舞士气。” “啊，那不是军中歌姬？” “不是，是正规的文艺女兵，我们都以兄弟姐妹相称，互相尊重，绝无那种龌龊之事。” “我不信，把女人送进军营，不龌龊就怪了！” “晚上去看看，你就知道。” “好，我跟你一起去看！”秦才卫点头。 叶坤命令上菜，简单吃个晚饭。 饭后，叶坤带着秦才卫，策马直奔东大营。 东大营的校场一角，砌起一道半圆形的墙，大约五十米宽。 墙内搭了个一尺高的平台，大约六七十平米，前面是一个小广场，铺上了青砖。 这样的弧形背景墙，是为了演唱效果，可以让声音向前，传播更远。 每天早操晚操，长官们也会在这里训话，开会。 广场四周，火把明亮。 东大营上千士兵，都在广场上端坐，面对礼台，兴高采烈地等待演唱开始。 东大营所有的兵卒，都换了统一的浅绿色军装，还有鞋子，看起来非常整齐。 大鼎国男子的服装，都是右衽大襟，没有纽扣，只有系带，穿起来麻烦，又浪费一大块布料。 当兵的不穿礼服，但是兵服前后襟也长，衣袖也偏大，还是浪费布料，而且上了战场不利索。 叶坤直接将之改成了后世的对襟褂子，用铸钱法铸造青铜纽扣。省了布料，也更加利索。 而且设计了上衣的左右口袋，上面的小口袋，还有里面的口袋。 兵卒们一开始不习惯，觉得别扭，后来都觉得很方便。 看见叶坤进场，兵卒们全体起立，抱拳施礼：“见过叶大人！” 叶坤点点头，抱拳还礼：“兄弟们辛苦了，请坐！” 然后，叶坤带着秦才卫，坐在了礼台一侧的长凳上。 文工团的小姐姐们，穿着红色的布甲，戴着红色的仿头盔帽子，踏着整齐的步伐，排队入场。 鼓乐伴奏人员到位，两边排开。 三声鼓响，主持人上台，讲话报幕。 小姐姐们先唱了大鼎国的两首传统军歌，然后八人大合唱精忠报国。 兵卒们的情绪被调动，都打着拍子，跟着一起唱，声震长空。 秦才卫也渐渐被感染，跟着打起了拍子，还摇头晃脑的。 后墙的黑板上写着歌词，秦才卫侧身就能看见。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哗哗的掌声，经久不息…… 叶坤转脸看着秦才卫，低声问道：“这个好玩不？” “好玩，还有吗？” “有，你继续看。”叶坤一笑，努了努嘴。 台上，主持人报幕，手持木筒大喇叭高声叫道： “接下来，我们还有一首《绿旋风》，是叶大人前几天才写的新歌，献给在座的各位好男儿，好兄弟！” 秦才卫起身，跑去黑板前，先看歌词。 樱桃小姐姐领队，带着大家一起唱： “金戈铁马的边塞诗、声声诉衷情，一代一代好儿女踏歌从军行……钢铁的熔炉中锻打出英雄汉，枕戈待旦的营盘里卧虎又藏龙！ 一生伴随三尺剑，还有那战鼓声。你们的队伍开过来，像一阵绿旋风！” 前几天，叶坤就让谈兵堂的学生，在军营里教过大家这首歌了。 所以，台上唱起来，台下也跟着合唱。 气氛热烈。 秦才卫已经被彻底打动，激动忘形，跟着打拍子哼唱。 大鼎国的歌曲，节奏偏慢，韵律悠长，没有这样欢快的歌曲。 慰问演唱持续了半个多时辰，这才结束。 走出军营，秦才卫扯着叶坤，问道： “叶大人，明天还有这样的演唱会吗？” “明天晚上在西大营，你要是喜欢看，到时候我让亲兵送你过去。这样的活动，一般来说，一个月一次，各个军营驻地轮流。那些女兵也很辛苦，到处跑。” “那我明天晚上，再去西大营！” 秦才卫兴高采烈：“叶大人，我先回驿馆休息，明天过来，看你有什么好玩的。” “别走了，我俩来个彻夜长谈吧。” “不行，我睡觉打呼噜……明天再来找你。” “明天我要去谈兵堂上课……” “你上课呗，我跟着看看，也不说话。” 秦才卫挥手跑了。 叶坤摇摇头，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叶坤刚刚吃过早饭，秦才卫就来了。 叶坤擦擦嘴，带着秦才卫前往谈兵堂。 走在路上，秦才卫问道：“叶大人，昨晚上那样唱歌，真的可以提高兵卒的战斗力吗？” “如果你觉得，情绪受到了感染，那就会提高战斗力和凝聚力，还有纪律性和协调性。”叶坤向前走，一边说道： “部队的兵卒，不操练的时候，就赌博，纪律崩坏，军心涣散。所以，他们需要集体活动，来丰富精神生活。另外，教大家唱歌，有利于推广官话和提升识字率。因为歌舞人人喜欢，易于传播。” 文化宣传和教育方面，小姐姐们也是一个重要的补充力量。 后世宋朝柳永的诗词，也是勾栏瓦舍小姐姐们传播开来的。后来传到民间，凡是有井水处，就有柳词。 秦才卫点头：“诗经传播千年，也是靠咏唱流传的。” “是啊，我们华夏神州，炎黄子孙，从来就不缺浪漫情怀。千年之前，周天子以礼乐治天下，设置‘采诗官’一职。每当暮春三月，孟秋七月，采诗官就会出发，翻山越岭，巡游民间各地，身背竹卷，手摇木铎，收集民间诗歌。现在的诗经，也就是当年的民间诗歌汇编。” “叶大人，你写的诗歌，会不会编入诗经？” “可惜现在没有采诗官了，都是贪官。” 两人边走边聊，讨论一些音乐诗歌文化，竟然有些其臭如兰的味道！ 第169章 磨人的小妖精。 谈兵堂里，学员们都端坐等候。 看见叶坤，众人起身施礼。 叶坤点头，开始上课，根据上次鸡公岭之战，再一次教大家绘制作战地图、沙盘推演。 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是这个知己知彼，做起来很难。 许多将领打仗之前不肯下工夫，打仗就靠主观臆断和临场经验，胜败全部靠勇气和运气。 地图和沙盘讲解完毕，叶坤稍事休息，又换一个话题： “各位同学，你们觉得，一万人的队伍，打仗的时候，死伤多少，才会影响士气而崩溃？” 众人叽叽喳喳，有的说损失一半就会崩溃，有的说损失一大半才会崩溃。 “我告诉你们。” 叶坤摆摆手，说道：“那些临时召集组织的散兵游勇，凝聚力不强的，只要损失百分之十，就会全军崩溃。就算是现在各路诸侯最精锐的大军，只要战损率达到百分之三十，也一样会全军崩溃。” 众人惊愕。 有学员问道：“叶大人，这么说，我们打仗的时候，一定要把战损率，控制在百分之三十以下？” “错！”叶坤一脸严肃： “我给你们的要求是，永不崩溃。你们以后带兵打仗，哪怕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能放弃战斗。城门失守了，我们就打巷战！弓箭射完了，我们就打白刃战！有一万人的部队，你是大将军。剩下三个人的时候，你就是战斗小组的组长！只要有这种强悍的精神，就是不败战神！” 学员们被激励，集体起身： “血战到底，永不后退！” 叶坤很满意，点头道： “上次鸡公岭之战，大家都经历了，回去写一篇战法谋略和战斗总结，不少于一千字，下个星期……不，七天之后，交给我。” 鸡公岭之战，歼敌上千。叶坤部下只有三个重伤，五个轻伤，无一人死亡。 算是叶坤又一次得意之作。 学员们一听要写作文，个个面露难色。 “死都不怕，还怕写一篇文章？” 叶坤板起脸来：“七日之后，交不出战斗总结的，军法处置。另外，不许互相抄袭！” “遵命！” 学员们一起领命。 叶坤宣布下课，带着秦才卫去看好玩的。 城外小河边，秦丑和其他负责农业的官员，正在学习水车的架设和使用。 秦丑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各自卷起裤脚，撸起袖子，体验车水的乐趣。 “咦，就这个好玩！” 秦才卫眼神一亮，左看右看，又亲自车了几圈，笑道：“叶大人，这个水车送我一个吧。” 叶坤叹气：“秦公子，这个水车的制造，非常复杂。需要一个顶级老木匠，带着一个徒弟，整整一百天才能打造出来。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又怎么好拒绝？等你回去的时候，送你一个水车吧，还有图纸。” 秦才卫听见叶坤一开始说难处，还以为他舍不得，后面又听说有图纸，不由得心花怒放：“叶大人果然豪气，多谢了！” 叶坤很忙，又现场听取农业官员的汇报。 这时候，也即将开始麦收了。 叶坤早就发现，乡下有零零散散的芸苔子，便让官吏通知各村村长，注意收集芸苔子的种子，一斤干菜籽，换三斤精粮，有多少要多少。 大鼎国的食用植物油，是芝麻油，还是从西域引进的芝麻和技术。 菜籽能榨油，但是大鼎国的人还没发现。 大鼎国的芸苔子，是当成蔬菜种植的，春天起苔之后，油菜老了，就会铲除，只保留少量做种。 叶坤收集这些种子，是打算秋季种植的。 还有桃子杏子李子的果核，叶坤也让各村收购，直接兑换粮食。 几乎所有的果仁，都可以榨油，叶坤收集果仁，要做榨油试验。因为老百姓太苦了，吃油，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 把食用油产业做起来，可以改善境内百姓的生活，以后也是财源滚滚。 通过这样的方式，把粮食换给老百姓，也进一步保证了老百姓的温饱问题。 两个月前，东巴郡的老百姓，还在啃树皮挖草根，个个垂死挣扎。现在通过给叶坤做工和各种花式兑换，已经基本解决了温饱，甚至家家户户还有十斤八斤余粮。 处理完农事，叶坤又带着秦才卫，去管亚夫家里，看嫁接的果树。 上次在桃树上嫁接杏树，一共四枝，已经成活了三枝，非常给面子！ 管亚夫回来陪客，笑道： “叶大人，我可算是服了你。你上次嫁接的果树，大多都成活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结果子。” “你放心，那些嫁接的果树，明年就会挂枝。到时候，我来你家，和管大人青杏煮酒论英雄。” “一言为定。”管亚夫点头。 秦才卫打量叶坤嫁接的杏子树，却不太感兴趣：“叶大人，这个不好玩，还有没有其他的？” “有，到晚上。” 叶坤点头，辞别管亚夫，又悄悄吩咐亲兵，去东巴城的火药厂，让工人赶制一批焰火棒。 遇上魏采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叶坤也只能自认倒霉。 回到家里，叶坤又叫来老何，画了一个摇摇椅的图纸，让老何带着木匠做出来。 椅子的四条腿，落在弧形翘板上，可以前后摇动。 翘板下方加上垫板，垫板和翘板上，相对位置，暗藏磁石，前后都是如此设置，通过磁石同性相斥的原理，椅子稍稍受力，就会不停地自动摇晃。 这玩意不难，几个木匠加个班，就能搞出来。 秦才卫惦记着晚上西大营的演唱会，回去驿馆午睡了。 叶坤也得以片刻安静，又来完善构思已久的木工水力车床。 现在的木匠，可以做出很多东西，但是效率太慢。 最慢的一个环节，就是锯木板。 木工小徒弟拜师，第一年啥事不干，就是拉大锯，一个个都练出了麒麟臂。 而且锯子质量也不行，开大木板的时候，两个人干一天，才能弄出来一块，还经常不合用。 东巴郡水力资源丰富，江河纵横。 叶坤早就选好了位置，开挖了两条平行河道。 两个河道中间，是一千米的笔直长坝，以后会在长坝上，大量安装水力车床设备，提高效率。 因为构思已久，各个部件，铁匠和木匠都做好了几套，现在就等着组装调试。 锯床的锯片，叶坤采用了圆盘式的锯片，都是百炼钢打造的，希望可以用。 锯床的主体形状，类似于后世的木工台锯，只是两边加了水力驱动的木浆圆盘，占地面积很大。 黄昏时分，叶坤前往老何的实验室，带着几个大师傅，一起组装，先用人力测试。 效果还行，比拉大锯轻松太多，但是不能开大料。 老何说道：“这玩意，直接设计脚踩人力型的，也能用，就是要组装一个滑轮组。” 最近跟着叶坤学习了动滑轮和定滑轮，还有杠杆的计算公式，老何牛哄哄的。 “水力省钱，大量节约人力，但是需要固定的场所，有条件限制；人力很累，但是不受场地条件限制。所以，两者一起发展吧。” 叶坤拍了拍老何的肩膀： “人力脚踏小锯床，交给你了。注意，设计成一个人脚踏，一个人操作，这样更快。负责踩踏的人，只需要有力气，不需要技术。” “叶大人放心，两天我就给你搞出来！” 老何非常自信。 回到郡守府，叶坤洗了洗，正要哄着文老师睡觉，秦才卫却又来求见。 这丫头看过了西大营的军演慰问，又来骚扰叶坤。 第170章 我养你！ 叶坤无奈，只得出来会客。 秦才卫笑道：“叶大人，你答应我晚上给我好玩的东西，做出来了吗？” “早就做出来了。” 叶坤取出焰火棒，点燃一根递给秦才卫： “秦大爷，拿去慢慢玩吧，下官今天有些累，想睡觉了。这里有一箱子焰火棒，一共一百根。你注意点，别把我东巴城给放火烧了。” “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太好玩了！” 秦才卫看见焰火棒，就像饿狼见了羊，咧嘴大笑：“叶大人，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呃…… 叶坤脸皮一抽，无言以对。 “你刚才叫我秦大爷，看来你是烦我了。也罢，你先休息吧，明天再来打扰你。” 秦才卫嘻嘻一笑，带着一箱子焰火棒，心花怒放而去。 叶坤这才回到卧室，和文老师做一些功课。 第二天一早，叶坤等人前往水力作坊，安装锯床，进行第一次调试。 这玩意不仅仅要调整车床，还要调整上游的流水量。 上游已经建造了水坝，有许多泄水孔，可以调节。 整整折腾一天，锯床终于投入使用。 叶坤固定各项数据，让老何和大师傅们，在此基础上，继续调整。 有了这样的车床，片开疏松的小木料，易如反掌。 比如松柏杉木和杨树，都可以轻松搞定，直推过去。 效率比人工锯木，提高了五六倍，还不累，坐在那里就行。 而且片出来的木板，厚薄精准度很高。 就是对付榆树槐树和枣树桑树，要慢一些。 叶坤很激动很感慨，对这台锯床，就像自己生出来的儿子一样爱护。 木质车床搞出来，以后就可以用铜铁慢慢复制各部位，做出钢铁车床。虽然很遥远，但是第一步迈出来了。 木匠大师傅说道：“这玩意只能做小木板，好像用处不太大。” “不太大？” 叶坤很意外，笑道：“用来生产书写用的木牍，行不行？生产水车的车厢板和划水辐，行不行？生产盖房子的板椽，行不行？以我们目前的建设规模来看，这样的锯床安装十台，也不够用。” 木匠大师傅咧嘴一笑：“叶大人说得对，就算是只能生产小木板，也给我们省下无数时间了。” 叶坤点头：“抽调一个班组，继续生产车床，先做出十台，投入生产。这第一台锯床，如果没活干，就给我大量生产木牍，尺寸统一起来，我要用。” 学堂、谈兵堂和郡府各部门办公，都需要大量的木牍。 以前的木牍偏厚，浪费材料。有了锯床，就能大量生产薄薄的木牍，还可以打孔，用麻绳装订成册。 锯片是可拆卸的，坏了可以替换。 换下来的锯片，通过回炉和淬火，重挫锋刃，继续使用。 晚上回到郡守府，又看见秦才卫等在这里。 秦才卫笑道：“叶大人，你今天躲着我一天，是不是真的烦我了？” “胡说八道，你我情投意合，我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和你在一起。” 叶坤一笑，拉着秦才卫的手：“秦兄弟，以后别走了，留在东巴城吧，我养你。” 秦才卫幽幽叹息：“可是我只会玩，啥也不会干。” “我会干就行了，你不需要操心。” “还是算了吧叶大人，我明天就会荆州。我带来的商队，已经采购了你的茶叶和瓷器，还有肥皂香水和豆酱，明天起程回去。” 秦才卫有些不开心：“下次再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不去荆州看我……还说是兄弟！” “一定会去看你的，但是目前不行，百废待兴，我忙得四脚朝天啊。” “四脚朝天，你又不是牲口。” 秦才卫噗地一笑，仰脸道：“说话算话，水车要给我一个，还有图纸。” “给你两个，你帮我带一个，孝敬荆州魏大人吧。魏大人上次表举我为东巴郡的郡守，恩重如山。” 叶坤拉着秦才卫坐下，又说道：“再给我带封信给魏大人，适当的时候，我会去拜访。” 秦才卫还想掩饰：“可是，我不认识魏大人啊。” “你做我的特使，魏大人自然会接见你。说不定，魏大人一开心，还赏你几两银子。” “那倒也是。我父亲认识魏大人，可以联系上的。” 叶坤点头，给魏定山写了一封信，很谦虚的口气，附上水车的图纸。 然后，叶坤搬来摇摇椅，对秦才卫笑道： “秦公子，这也是做给你的，全自动摇摇椅。以后啊，你抱着小妾坐在椅子上摇啊摇，很舒服的。” “我才没有你那么多小妾！” 秦才卫脸色一红，坐在摇摇椅上体验一番。 果然很舒服啊。 摇动起来，对后背还有轻微的按摩作用。 叶坤笑道：“带回去慢慢摇吧，明日一早，我让亲兵送你。” 秦才卫起身道谢，忽然笑着问道：“叶大人，听说你夫人刘月娟，和荆州魏大人是亲戚啊，对不对？” 叶坤点头：“魏大人，是月娟小姐的舅爷爷。不过，可能不太亲近吧。” 秦才卫皱眉：“为什么不太亲近？” 叶坤叹气：“月娟小姐的母亲侯氏，就是魏大人的亲外甥女啊。如果魏大人关照一点点，把侯氏夫妇调去荆州为官，侯氏就不会死的。” “这……可能是魏大人太忙，没有关照到吧。” 秦才卫苦笑，抱拳告辞：“我回去休息了，不打扰叶大人。” “我送你吧，秦公子。” 叶坤亲自送客，陪着秦才卫前往驿馆。 一路上，两人拉着手，十指相扣，都默默无语。 来到驿馆前，叶坤松开手，抱拳道： “如果没人来打我，大约在两个月后，我可能会去荆州拜访魏大人。到时候，再去看望兄弟。” 秦才卫有些感动，主动握住了叶坤的手：“叶大哥，我……等你。” “一言为定。” 叶坤告辞而去。 次日一早，叶坤命令亲兵，带着摇摇椅和水车，还有精选的瓷器，送去驿馆。 秦才卫收了礼物，留下一百两黄金，让转交叶坤。 还有一个鸳鸯戏水造型的玉佩。 这玉佩，算是定情信物吗？ 叶坤留下玉佩，拿一百两黄金去结账，算是自己购买的水车和瓷器。 这叫做公私分明。 上午又有现场会，是关于水稻播种育秧的。 大鼎国的水稻种植，大多还是直接播种，育苗插秧的农户不多。 因为田地比较多，育苗插秧的话，和采桑养蚕赶在一起，大部分人家忙不过来。 但是直接播种，有许多坏处。 稻种浪费大，产量低，前期也特别浪费水，还错不开农时，只能耕种一季。 叶坤雷厉风行，全郡推行水稻插秧移栽，禁止直接播种。 同时稍微减少水稻面积，大多数旱地，种植高粱和豆类。 水肥条件特别好的地方，试验双季水稻。 试验田里，叶坤亲自带着负责农业的官员，下田体验生产，按照后世的方法，播种育秧。 有些老家伙不堪其苦，主动辞职。 叶坤刚好换人，从底层将有经验有文化的种田专家，提拔上来。 一手抓农业，一手抓练兵，还要负责技术研发，叶坤忙得七荤八素，四脚朝天。 还好老何能干，给叶坤分担了许多压力，在麦收之前，带领工匠们，又打造出五台水力锯床，五台人力锯床，全部投入使用，大大提高了效率。 四月中旬，正式开镰收麦。 叶坤命令部队，帮助百姓抢收麦子，每个百户村，进驻一百人，自带粮食和炊事班。 麦子本来也没多少，三天之内，全郡麦收工作，大致完成。 叶坤不管产量多少，直接收一半，作为赋税。 百分之五十的税收，实际上很重很重。 但是境内的豪绅，实行租田制，都是这样收税的，不管老百姓死活。 叶坤提供了大量农具和牛马，还组织兵卒帮忙收割，前期又开大食堂，付出太多。就算收取百分之五十，也远远不能回本。 老百姓们都会算账，所以对于百分之五十的税率，一点意见也没有。 没想到，叶坤却又宣布： “大家上交的麦子，我一粒不取。因为有些乡亲，去年耽误了耕种，家里没有麦子。所以，本季收上来的麦子，平均分给那些没有收成的家庭。从下一季开始，税率下降为十税三。乡亲们的收入，我只要三成！” 文景之治，三十税一。 朝廷里的钱和粮食，都用不完。 只要不打仗，生产就会快速恢复。哪怕是三十税一，各郡县的这点公务员，也吃不完。 这个消息一出，东巴郡几乎是普天同庆，老百姓奔走相告，对叶坤感恩戴德。 可是那些乡绅土豪们，却不满意了，强烈反对。 第三天一早，郡守府门前，就来了二十多家豪绅，吵吵嚷嚷，要见叶坤。 叶坤登堂议事，看着那些豪绅，皱眉问道：“各位父老结伴而来，有何指教啊？” 第171章 去荆州抱大腿！ 最大的乡绅，是原郡守刘栋梁的表弟，上前说道： “叶大人，你宣布十税三，我们以后没法种地了。那些租田的百姓，会跟我们闹的，因为我们一直是十税五。” 叶坤问道：“你们十税五，给租田户提供什么东西？” “提供田地啊，还有耕牛，还有大件农具。” “那你们的亩产，是多少？” “良田每年九十斤稻谷，差一点的，七八十斤。” “你们各有多少土地？”叶坤又问。 “这……”乡绅们都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我们的土地，郡府都有记载的。每年的赋税，我们也从不拖欠。” 乡绅们兼并土地，隐瞒田亩数，是常规操作。 叶坤点头，让官吏取来田亩册，统计各大豪绅的田亩。 结果，最多的只有三千亩，最少的两百亩。 叶坤笑道：“各位乡绅，这上面记载的田亩数，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 “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叶坤瞪眼： “各位，你们拿我当小孩子呢？好，我就承认你们的田亩数是真的，从今天开始，你们全部搬进城里来住。你们的田地，我全部租下来。每年按照你们的田亩数，给你们交租五成，满意了吧？没问题了吧？” 管亚夫等人，都暗自点头。 叶坤这一招，可谓打蛇打七寸，叫乡绅们有苦不能言。 因为乡绅们隐瞒了大量土地，不能说。说出来，就要交税。 一些小乡绅已经害怕了，弱弱地说道：“叶大人政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领头的豪绅却强词夺理： “叶大人，我们的田地，都是祖业，除了耕田之外，还有山地和林地。” 叶坤笑道：“你们的山地林地，有多少面积？一年多少产出，我全部给你包了。你们以后，都来城里养老，当个甩手掌柜，不好吗？” “这……” “够了！”叶坤站起身，瞪眼喝道： “黄天道作乱的时候，你们的祖业全部不要了，躲在城里做缩头乌龟，田地和庄园，任凭乱军糟蹋。现在，我扫清境内，把土地还给你们，你们却又不知足。是不是当真以为，我叶坤不杀人？” 堂下的乡绅，有一半吓得跪了下来，叫道：“叶大人，我们不敢了。” 叶坤冷笑，手指领头的乡绅： “荆州魏定山魏大人，当年斩杀五十四家宗贼，尸山血海。你们再敢闹事，我当效仿魏定山大人，格杀勿论！” 另一半豪绅也跪了下来，面如土色： “叶大人，我等知错，再不敢冒犯大人了。” “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对租户好一点。老百姓没饭吃，就会造反。黄天道大军，也都是没饭吃的穷人。” 叶坤哼了一声：“都回去吧，把自己家里的土地，重新丈量一下，七日之后呈报上来。敢有隐瞒，大狱招待！” 乡绅们灰溜溜地滚了。 本想来讨点好处的，没想到，却被叶坤吃定了，要重新确认土地面积！ 乡绅们走了以后，叶坤询问堂上官吏： “各位大人，你们觉得应该怎么治理这些乡绅？这些乡绅的势力，一旦壮大，就会对抗官府，盘剥百姓，实在是国家蠹虫啊！” 堂上官吏，大部分都和刚才的乡绅，有些亲戚关系，各自沉吟不语。 管亚夫起身说道：“叶大人，不如杀鸡给猴看，抓几个带头的，抄家灭门！” 其他官吏，都吓得一哆嗦。 抄家灭门，恐怕堂上三分之一的官吏会受到牵连。 “我不杀人，只诛心。要杀这些乡绅，早就杀了。” 叶坤摇摇头，看着众人说道： “乡绅们来找我，无非是想捞点好处。但是这些人，目光短浅，只知道盘剥百姓。本郡的瓷器和茶叶，香水肥皂和豆酱，行销大江南北，利润很大。这些豪绅，怎么就没想过做生意呢？ 交州的商道，也已经打通。我以后，还有其他的货物，会不断推出来。大家不学着做生意，把钱都给外地客商赚走了，却来跟我闹事，简直可笑！” 下面的官吏们见风使舵：“叶大人说的是，我们愿意下去劝说，让本地豪绅跟着叶大人，学做生意。” 叶坤点头：“也好，你们顺便统计一下田亩，把乡绅的田租，给我收上来。百姓的田租，我都发给穷人了。乡绅的田租，我要留着养兵。” 众人一起点头，分头下去办事。 被叶坤敲打了一顿，乡绅们很老实，乖乖交税，送来几千石麦子。 麦收过后，就是插秧。 叶坤把军营里的老马，全部给了秦丑，让秦丑组建专门的耕田队伍，帮着百姓整理水田，抢农时插秧。 鸡公寨那边，叶坤又要去指导工作，让大家伐木开山，修通道路，整理土地，准备种植茶树。 鸡公寨带回来的一千兵，也练得差不多了，叶坤带了回去，交给薛举。 薛举很开心，问道：“叶大人练兵，果然有手段，这些兵卒，现在精神多了。” 叶坤点头：“我听说鸡公寨向南，有许多卖农奴的，是不是？” 薛举笑道：“那边的石泉寨，面积广大，各个地主都蓄养家奴，多的好几千，少的也有几百。怎么，叶大人打算购买家奴？” 叶坤压低声音：“你让商人，大量购买石泉寨的家奴，别怕花钱，专门给我找年轻的，包括十来岁的，男女都要。” 薛举不解：“买来有用吗？” 叶坤笑道：“买过来，我们收入兵营，操练几个月，秋收之后就带着他们打回石泉寨，吞并石泉寨的地盘。石泉寨的家奴，被我们买走一部分，战斗力也会大大降低，明白了吗？” 现在就是缺人，叶坤不怕人多。 哪怕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养两年就是战斗力！ 到时候，带着这些人打回去，也能更好地掌控南方的地盘。 薛举恍然大悟，笑道：“叶大人放心，我明白了。” 叶坤点头：“我给你银子，你只管买，全部送去给我。” 这段时间，叶坤花的是丝绸和黄金珠宝，府库里的白银，还有许多，铜钱更是堆积如山。 不过交州人不太喜欢铜钱，喜欢银子。 插秧工作完成以后，叶坤的水力作坊，已经扩大了规模，整整两百个木匠，在这里干活。 磨床也做出来了，用花岗石做砂轮，凑合着用。 作坊里生产的超薄木牍，被装订成册，各种板凳椅子，还有水车农具，都对外出售。 大鼎国的凳子，是鼓凳。 椅子是那种高床大椅，官老爷专用的。 民间没有板凳，也没有椅子。所以叶坤生产的板凳椅子桌子，水车农具，都非常抢手。 本地豪绅，也学着做生意了，组团成立四个商队，将叶坤的产品，向四方输送，再带回叶坤需要的兽皮和中药，以及各类粮食和葛布。 叶坤急着赚钱，焰火棒也对外出售。 因为不远处的汉江流域，就出产硝石，买来也不贵。焰火棒只用硝石和木炭就行，不用硫磺。 整整一个四月，叶坤都在奔波，从平野县到东巴城，再到鸡公岭，兜圈子视察，抓农业促生产。 五月端午。 叶坤正在平野县，陪着老娘和姜有容刘月娟等人过节，东巴城来报，说是玉莲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玉莲特意派人过来，请叶坤给孩子取个名字。 叶坤很开心，笑道：“玉莲的孩子，是春花二哥的，就叫黄敬祖吧。希望孩子长大以后，不忘根本。” 报信人开开心心地去了。 姜有容笑道：“相公，你都收了玉莲，孩子姓叶也可以啊。” “还是姓黄比较好，这样的话，涪陵黄氏全族，都会感谢我。” “这倒也是。”姜有容点头。 “有容，你和带喜，还有娇娇她们，也要保重身子。算起来，到秋凉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叶坤说道。 “相公放心，我明白。”姜有容点点头，又笑道：“你有空，也多陪陪月娟。” 这时候的姜有容，也看见肚子了。 只是月娟小姐，一直不见动静。 叶坤点头，沉吟道： “荆州魏大人，又来信请我去荆州做客，商量一些事情。我打算三日后动身，走水路去荆州。有容，你们在家里，都要多多保重。” 第172章 身子被掏空。 魏定山的来信，是五天前送到的。 这是第二次邀请叶坤了。 叶坤再不去，担心魏定山不开心，断了自己的荆州商道。 姜有容和刘月娟一起点头：“相公只管去，不必挂念我们和婆母。婆母在家里，我们自当小心侍奉。” “谢谢两位夫人。” 叶坤微笑道谢。 三日之后，叶坤来到天门城，会晤上官季夫，打算从水路前往荆州。 上官季夫设宴招待，笑道： “大郎哥，魏大人两次请你，却不请我，是不是要扶持你，干掉我啊？” “你知道，我不会干掉你的，所以只管放心。” “这倒是。”上官季夫点头，又说道： “江北的黄天道之乱，大多已经被扑灭，现在还有几处较大的游匪，估计也撑不到年底。大郎哥，你我兄弟，下一步怎么办？” 天门郡和东巴郡，加起来还是个弹丸之地。 西边有益州，东边有荆州、扬州，南边有交州，北边是长江。 可谓四方受困。 叶坤叹气道：“四哥，我也为这事发愁。你说这四面八方的诸侯，怎么不来打我们？” 上官季夫一愣：“你想别人来打我们？” “别人来打我们，我们就能趁机抢地盘了。都不来打，我们师出无名啊。” 叶坤摇摇头：“比方说这时候，我们俩不能无缘无故，把魏定山揪住打一顿吧？” 上官季夫噗地一笑：“要不，等秋收之后，我们看看周边，哪个好欺负？” 叶坤点点头：“等我去荆州，见过魏定山再说。” 上官季夫举起酒杯：“等你好消息。” 第二日一早。 叶坤登船，顺水东去，直奔荆州。 这次，叶坤做商人打扮，只带了上百精英，还有刘红玉等几个丫鬟。又带了一堆礼物，包括独轮犁的实物和图纸。 顺水而下，速度很快。 当天黄昏，叶坤进入了荆州城，派亲兵去太守府，递上自己的拜帖。 然后，叶坤又让亲兵在城里打听秦才卫秦公子的居所。 没想到，荆州魏定山很看重叶坤，当天晚上就设宴招待，宴请叶坤。 叶坤洗把脸，带着几个亲随和礼物单，前往太守府。 魏定山的两个儿子，大公子魏宁、二公子魏康，奉命在门前等待，迎接叶坤。 大公子接近三十岁，二公子大约二十出头，和叶坤年岁相仿。 这已经是很高的接待规格了。 看见叶坤，两位公子都降阶来迎，一起抱拳： “叶大人，我们兄弟奉父亲之命，在此恭候。” 叶坤抱拳还礼：“平野小民，碌碌之辈。有劳二位公子出门来迎，不胜惶恐。” “叶大人客气了，请！” “二位公子请！” 酒宴摆设在内堂，列鼎鸣钟。 魏定山大约五十五岁左右，身高七尺，头发花白，面容儒雅，却不失威严。 叶坤上前，鞠躬施礼： “学生叶坤，屡蒙魏大人关照，时常感念在心。只因耽于俗务，至今才得拜见，还请魏大人恕罪。” “久闻叶大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翘楚。” 魏定山大笑，离席而起，拉着叶坤的手，点头道：“叶大人的年岁，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年轻一些。少年英豪，前途无量啊。” “虚名之下，其实难副，老大人谬赞了。” “不必客气，坐吧。” “多谢老大人。” 叶坤脱了鞋子，上了坐席，盘腿坐在矮几后面。 其实叶坤很不习惯这样，屁股压着两条腿，不利于血液循环啊！ 侍女丫鬟来回穿梭，须臾之间，酒菜齐备。 魏定山端起酒杯：“我为叶大人接风洗尘。” “我敬老大人，祝老大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扫清寰宇，威震天下。” 叶坤随口一串成语。 三杯酒过后，魏定山笑道： “当今天下纷乱，诸侯并起，割据城池，各自为政。不知道叶大人对于天下形势，如何看待，可有治国平天下之策？” 二公子魏康，神色不悦。 觉得老爹对于叶坤，是过于看重了。 大公子倒是没反应，无精打采的，似乎沉溺酒色，身子被掏空了。 叶坤抱拳苦笑： “我本布衣，躬耕于平野，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只因为黄天道作乱，不得已，带领乡党拼死一战，又得魏大人举荐，方才出头，拥有巴东弹丸之地。然，檐下之燕雀，未知鸿鹄之志。叶坤升斗小民，岂敢谈天下事？” “叶大人过谦了。”魏定山摇头笑道： “荆州客商，多有来往于巴东者，都说叶大人练兵有方，带兵有道，治民有术。境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业兴旺，商贸昌盛，岂有虚谈？” 魏家二公子斜眼冷笑：“叶大人，我父亲让你说，你就说说呗。” “敢不遵命？”叶坤抱拳一笑，缓缓说道： “黄天道乱军，已经被中原诸侯扫荡。虽然还有残余贼兵，但是已无翻天之力，不久必败。中原诸侯收编贼兵，各方势力都在扩大。可以想见，诸侯之间的吞并和厮杀，即将拉开序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中原逐鹿之后，定会有强大的诸侯，统一江北，然后对南方诸侯，形成挤压。 江南诸侯，扬州、益州和交州，均无进取之心。我和上官季夫的天门郡东巴郡，弹丸之地，数千老弱之兵，更不敢与群雄争锋。 唯有荆州兵强马壮，横跨长江，物资丰饶，民心归附。若是魏大人登高一呼，连横江南，可直击洛阳。问鼎中原，亦非难事。” 魏定山听到这里，不由得眼神一亮： “叶大人虽然年轻，却能观大略，运帷幄，谈天下大事，如数家珍。老朽今日，有顿开茅塞之感啊。” 二公子魏康，却冷笑一声： “叶大人说得头头是道，请问，就算可以连横江南，我们又该如何出兵？” 叶坤回答：“益州可以进汉中，取关中。扬州可以进江淮，取徐州；荆州可以直击洛阳，奉天子以令诸侯。若不思进取，日后恐怕要受制于江北诸侯。” “一派胡言。”二公子连连摇头： “若是我们进兵洛阳，交州和扬州，必定偷袭我们后路。到时候，我们来去不得，只怕叶大人就能从中取事了。” 叶坤不想抬杠，抱拳道：“是我信口开河了，二公子说的是。” 魏定山老脸挂不住，瞪眼道：“康儿不得无礼，你喝多了，还不退下！” 第173章 可惜你不是女子。 魏康一脸不服，施礼退下。 魏定山抱拳道歉：“叶大人不要见怪，我这个儿子，从小就被惯坏了，不知礼数。” “哪里，是我信口开河，不自量力。”叶坤淡淡一笑。 这个魏康，想必就是对应三国时期刘表的儿子刘琮了，黄口小儿，狂妄自大，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死！ 魏定山看着大儿子，皱眉道：“宁儿，你为何一言不发？” 大公子站起来，抱拳说道： “叶大人所说，固然不错。可是我们荆州，和扬州、益州，都打过仗，老死不相往来。连横江南，实在不易。” 魏定山叹气。 叶坤想了想，抱拳道：“如果魏大人有问鼎中原之心，叶坤可以举兵相随。” 一看魏定山这架势，就知道他不敢。 因为他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雄心。 而魏定山的两个儿子，也是碌碌之辈，难有作为。 所以，叶坤乐得说大话，做人情。 果然，魏定山眼神里的光，一闪即灭，叹息道： “天意难测，成败难料。多谢叶大人的一番心意，我看还是再等等，等待战机。” “魏大人说的是。” 叶坤点头，心里却在吐槽。 荆州既不敢北定中原，又不敢东进扬州，连西边的益州都不敢打，困守这四战之地，结果只能是悲剧。 魏定山真的老了，有些疲倦，起身道： “宁儿，你代我多陪叶大人几杯，我有些累，先去休息。明日一早，请叶大人再来，我们去巡游长江水寨，看看我荆州水军。” 叶坤起身恭送，也顺便告辞。 魏宁亲自护送叶坤，来到驿馆。 叶坤让丫鬟煮茶，招待大公子。 大公子喝了两口茶，低声说道： “叶大人来荆州，还需小心啊。因为鲁表，还有上官叔男，都在荆州城。父亲本想杀了他们，把人头送给你。奈何我二弟魏康，与这二人交厚，日夜饮宴，所以杀不成……” 叶坤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就明白了。 魏定山收留上官叔男，显然是用来威胁天门郡的。 他随时可以借给上官叔男一些兵马，打回天门郡，还义正言辞的。 都是老狐狸啊。 叶坤抱拳感谢：“多谢大公子提醒，我自当注意。” “鲁表和上官叔男，在我荆州做客，自然不敢乱来。就怕他们手下的死士，暗中刺杀叶大人。”大公子一笑，又抱拳道： “这件事，也许是我多虑吧。希望叶大人心里有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叶坤也打听过，知道荆州两位公子不合，大公子这话，显然是在拉拢自己，便抱拳说道： “多谢大公子提醒。叶坤也并非不知好歹之人，日后必有相报！改日有空，定当去大公子府上拜望。” “我扫榻以待，恭迎叶大人。” 大公子一笑，起身告辞。 王大奎与叶坤同来，低声说道：“大哥，你且安睡，我带着弟兄们值班，保证万无一失。” “没事，留下十个人守夜就行。” 叶坤胸有成竹，知道鲁表不敢乱来。 正要休息，门外来报：“秦才卫秦公子来了，看望叶大人。” 叶坤闻言一喜，出来相见。 “叶大哥，你终于来了！” 秦才卫还是男装，一把握住叶坤的手，笑道：“兄弟我不错吧，刚刚得知消息，就来找你了。” “好兄弟，我太感动了！我也在满城打听你，准备去拜访。” 叶坤用力拍了拍秦才卫的肩膀：“快进来喝茶。” 秦才卫开心一笑，进了屋子。 喝了两口茶，秦才卫问道：“叶大哥，你打算在荆州待多久？” “三五天吧。” “有没有考虑过留下来？”秦才卫看着叶坤，满脸期待： “以叶大哥的本事，如果愿意留下来，魏大人肯定会重用你的。东巴郡穷山恶水，难以施展，只会埋没了你。荆州八郡，随便挑一个地方，我觉得都比东巴郡好。” 叶坤一笑：“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也只能在东巴郡那个小地方混日子了。荆州卧虎藏龙，我留下来，就是丢人现眼。” 秦才卫撇撇嘴，又问：“打算去哪里玩，明天我陪你吧。” “多谢兄弟好意。明天我要去参观魏大人的水军，改天我再打扰你吧。” “也好，以后再说。”秦才卫聊些闲话，又问：“这次过来，有没有带好玩的给我？” “怎么没有？”叶坤一笑，让亲随取出一口小木箱： “这是我最新捣鼓出来的烟花弹，可以放上天空，然后在天空炸响，放出大片的烟花。不过，只能在空旷的地方放，否则，把荆州城烧了，魏大人要砍我脑袋。” 这个新式烟花弹，就是后来的高空礼花弹了。 用小竹筒制作，底部用黑火药催动，爆炸弹丸里，提高硝石配比。 叶坤匆匆制作，只能做单发的，不能连发。 考虑到安全问题，叶坤还用青铜做了一个安全外罩，把竹筒放在青铜套子里。 否则，万一发生爆炸，把秦才卫的一张脸炸得稀巴烂，叶坤可承担不了责任。 秦才卫很开心，拉着叶坤的手，出去放烟花。 来到空旷地带，叶坤安装好烟花弹，用火折子点燃。 砰地一声响，礼花弹腾空三丈多高，在空中炸开，放出绚丽的烟花。 秦才卫激动得跳了起来：“叶大哥，这是你专门给我做的吗？你真的太好了！” “是啊，专门给你做的，做了一百个。” 叶坤刮了刮秦才卫的鼻子：“你呀，可以慢慢玩了。” “你弄我鼻子干嘛？” 秦才卫给了叶坤一拳，尽显小儿女娇态，笑道：“我晚上弄几个人把你绑起来，以后留在荆州，天天陪我玩。” 叶坤哈哈笑道：“可惜兄弟你不是女子，否则我们结为夫妻，就可以在一起玩一辈子了。” “去你的！” 秦才卫脸色一红，岔开话题：“你舟车劳顿，早点休息，我先把烟花弹带回家，明天再来找你。” 叶坤点头。 秦才卫让手下抬着箱子，兴冲冲地跑了。 叶坤这才休息，顺便陪陪刘红玉。 刘红玉现在，一直跟着文阿秀学习，已经变成知识分子了。识字量达到三千以上，还能记账算账，能理解几何学的基础知识。 这种进步，叶坤都不敢想象。 人类的潜力，果然无穷啊。 次日一早。 太守府派人来请。 叶坤梳洗完毕，带着王大奎和几个亲随，轻袍缓带，腰佩长剑，前往魏定山府上。 第174章 公子家事。 今天的魏定山，换了一套轻甲戎装，看起来比昨晚上要精神许多。 二公子不在，大公子魏宁，陪在老父身边。 宾主叙礼完毕，秦才卫也一身轻甲，纠纠走来，抱拳道： “久闻叶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坤装糊涂，故作吃惊，瞪眼抱拳道：“秦公子，你怎么在魏大人府上？” “叶将军有所不知，我是魏大人的三公子，魏采芹！” “啊？原来是三公子？” 叶坤化身影帝，抱拳鞠躬：“在下肉眼凡胎，不识英雄，还一直以为你是客商，恕罪恕罪。” 魏采芹捂嘴而笑。 “叶大人见笑了，这是小女采芹，顽劣得很。数次打扰叶大人，还要叶大人恕罪才是。”魏定山一笑，拉着女儿的手： “丫头，叶大人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了，所以才做出那些小玩意，哄你开心。” 作为荆州牧，魏定山不能胡闹，所以并不隐瞒女儿的身份。 “父亲，你为何拆穿我？真是的！”魏采芹羞怒，跺脚撒娇。 叶坤没辙，只得继续装：“魏大人，原来这是小姐啊？我真是该死，一直以为她……是富家公子……” “无妨，你就当这丫头是孩子胡闹好了。” 魏定山是老狐狸，知道叶坤在演戏，岔开话题笑道：“随我去江边，看看我的水军吧。” 叶坤点头，在门前上了马。 魏采芹和魏宁，也一起上马，去江边水寨巡查。 荆州坐拥八郡之地，横跨长江，果然兵强马壮，战船无数。 叶坤参观了三座水寨，暗自惊心。 以荆州的水军来看，实力超过自己十倍有余。 自己和上官季夫那点水军，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魏定山带着一丝炫耀，笑道：“叶大人，你觉得荆州水军如何？” “如此威武之师，魏大人一声令下，可投鞭断流，令江河震撼。”叶坤点头称赞。 “投鞭断流？” 魏定山一笑，又问道：“那么叶大人觉得，两军水战，当以何武器为先？” “学生没有水战经验，只是凭感觉，觉得是弓箭为先，还有火攻。”叶坤回答。 其实不仅仅水战，陆战也一样。 弓箭为先，火攻最便宜。 古代都是密集型阵营，一烧一大片。 魏定山点点头，笑道：“叶大人说得不错，你给我的双弓重箭，我打算等到秋天，在战船上装备一批，试一试威力。” 我去，还要等到秋天？ 叶坤很无语。 以荆州现在的实力，在战船上大量装配重箭，可以压制江东吴越的水军。 可惜魏定山老了，没有雄心。 否则自己可以和荆州合作，先打下吴越江东。 中午，就在江边水寨，魏定山设宴招待叶坤。 大公子魏宁和魏采芹作陪。 魏定山看着女儿，笑道：“芹儿，昨晚上的腾空烟花，也是叶大人给你做的吧？” 魏采芹嘻嘻一笑：“是我跟叶大人买的。” 叶坤笑道：“魏大人，我带来的烟花弹，一半是送给三小姐的，另一半，是送给魏大人的。因为这种高空烟花弹，打仗的时候，在夜间，可以作为信号弹。就像长城烽火台的狼烟一样，传递军情和军令。” “原来如此！”魏定山恍然大悟，笑道： “感谢叶大人带来的礼物，不知道你们东巴郡，现在需要什么？只要我荆州有的，我愿意提供。” 这次邀请叶坤来做客，魏定山就是想拉拢他的。 既然拉拢人，就要下本钱。 叶坤也不客气，抱拳道： “东巴郡现在最缺的，就是好钢铁，还有各种矿石。比如昨晚上的烟花弹，就需要许多矿石才能做出来。我这次，也带了金银，想跟魏大人买一些钢铁和矿石。” 魏定山笑道：“我给你拨两万斤好钢，其他东西，你写出来，让采芹大哥去办。钱不用给了，你把长沙郡都给了我，还有慈姑县和陵山县。算起来，还是我欠了你。” 叶坤抱拳道谢，举杯敬酒。 饭后，一起返回荆州城。 叶坤写了清单，交给大公子魏宁。 魏宁有意结交叶坤，立刻带着叶坤，一起去府库参观，顺便拔出两万多斤好钢，送去江边装船。 大鼎国每年的钢铁产量，可能也就几百万斤。 但是大鼎开国四百年，钢铁的积蓄还是很多的，都在各大州郡的府库里。 两万斤钢铁，对于魏定山来说，大约也不算什么。 叶坤查看矿石仓库，找到了硫磺矿石，说道：“大公子，我最缺乏这个东西。荆州有没有地方，产出这种矿石？” 天然硫磺矿，其实很少。 魏宁笑道：“荆州这么大的地方，应该有。叶大人放心，我派人去给你找，找到了全部送给你。” “多谢！” 当天晚上，大公子魏宁做东，邀请叶坤在自己府上喝酒。 魏采芹作陪。 酒足饭饱之后，魏采芹回家放烟花去了。 大公子魏宁，邀请叶坤来到自己的书房，关门密谈。 叶坤参观书房里的书籍，问道：“大公子邀请来我这，有什么吩咐吗？” “岂敢说吩咐？”大公子忽然叹息，说道： “叶大人，假如我有一天落败了，去东巴郡投奔你，你是否愿意收留？” 叶坤一愣，笑道：“大公子何出此言？荆州八郡，富可敌国。要说投奔，也是我叶坤投奔大公子啊。” 魏宁摇头苦笑： “叶大人有所不知，我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按理说，我以后应该是世子，可是父亲一直没有确定我的身份。荆州还有三大士族豪绅，一家与我交厚；另外两家，却和我二弟关系密切。我很担心，二弟联合士族豪绅，不容于我。” 叶坤抱拳：“大公子，此乃公子家事，叶坤不敢与闻，就此告辞。” 大公子扯住了叶坤： “这里并无其他人，叶大人不必担心泄露。如果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随便聊聊。” “自古以来，疏不间亲，叶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此告辞！” 叶坤再次抱拳辞别。 魏宁无奈，只得放人。 叶坤走出书房，忽然又回头，笑道：“我想跟大公子借一本书，不知道大公子这里有没有？” “叶大人，你要什么书？” “是一本《晋世家》。”叶坤又走回书房，沉吟道： “那里记载了重耳和申生两兄弟相争的故事，非常有趣。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鉴古而知今，常看古书，可以趋吉避凶啊。”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提醒大公子领兵驻扎在外，以免遭遇二公子的毒手！ 第175章 就是短了点。 大公子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低声问道： “如果重耳在今天，诸侯混战的年代，他又能去哪里？” “混战年代，更容易出英雄。以重耳之人才，领兵一支在外，就可以自保。如果能够励精图治，打造一支强军，以后回国夺权，肯定更方便。” “叶大人说的有道理……” 大公子连连点头，取出晋世家交给叶坤，笑道：“叶大人先拿去读，我这里还有，我也读一读。” 叶坤一笑告辞。 次日，魏定山又请叶坤，会同大公子，和荆州负责农业的官员，展示曲辕犁和独轮犁的使用。 叶坤带来的技术员，当场演示。 魏定山很开心，冲着叶坤笑道： “叶大人能打仗，又能治国安民，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东巴郡地方太小，埋没了叶大人啊。” 叶坤明白魏定山的意思，想招揽自己，抱拳笑道：“如果学生以后没饭吃，一定来投奔魏大人。” 魏定山点头，很认真地说道：“一言为定，老朽虚席以待。” 接下来的两天，叶坤都在大公子和魏采芹的陪同下，一边参观荆州百业，一边指导荆州的水车和犁耙生产，还有农业技术。 五月十五。 大公子从荆州八郡范围内，搜刮了各类矿产，就地发往平野县和天门郡。 那两万斤好钢，也先一步送去了天门郡，还多给了三千斤百炼钢。 叶坤也知趣，给了大公子五百两黄金，抱拳说道： “大公子，我已经面辞魏大人，打算明日返回东巴郡，今天中午，在我的寓所，邀请大公子和三小姐吃个饭。我带来的厨娘，烧菜做饭不错，希望大公子赏脸。” 这段时间，叶坤也开发了一些美食，只是平时没时间享用。 现在结交大公子，刚好用得上。 大公子也爱美食，闻言大喜：“叶大人放心，我稍后就去！” 叶坤点头，先回驿馆准备。 两个厨娘已经根据叶坤的指示，一大早就忙碌起来了。 刘红玉和另外几个丫鬟，在一边帮忙。 今天米粉蒸肉、宫保鸡丁、脆皮烤鸭、口水鸡、梅干菜扣肉、羊肉火锅、豆腐果肉丸…… 为了防止把大公子吃出脑溢血或者半身不遂，还搭配了几个清淡的凉拌菜。 大公子和魏采芹，吃得赞不绝口。 因为这时候的厨艺，没有这么多花样。 就一个简单的豆腐果，大鼎国就没人可以弄出来。 叶坤笑道：“等我回去，好好培训几个厨娘，送给大公子和三小姐。” 大公子心痒难搔，笑道：“叶大人，那我可就专门等候了。” 正聊着，门外有人求见。 却是二公子魏康府上的管家，抱拳说道： “叶大人，我们二公子说，前几日醉酒，口无遮拦，得罪了叶大人。所以明日中午，二公子在府上设宴，给叶大人赔礼道歉。希望叶大人给面子，准时赴宴。” 叶坤起身道谢：“麻烦回去禀告二公子，我已经面辞魏大人，明天一早返回东巴郡，所以不能赴宴，还请二公子海涵。” 管家跪了下来：“叶大人，如果你不答应，二公子一定说我不会办事，非杀了我不可。” 叶坤皱眉无语。 魏采芹不谙世事，笑道：“叶大人，多耽误一天也没什么。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我二哥家里吃饭。” “那好吧，我明日准时赴宴。” 叶坤只得点头。 管家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抱拳告退。 叶坤谈笑风生，继续陪客人吃饭。 午饭后，大公子告辞，拉着叶坤的手，低声说道：“自古以来宴无好宴，叶大人明天赴宴，还须小心。” “多谢大公子提醒，料无大事。”叶坤点头。 送走客人之后，叶坤让刘红玉准备一些礼物，明日顺便带给魏康。 王大奎皱眉说道：“大哥，这个二公子很嚣张，目中无人，我担心他明天刁难你。要不，我们明天多带几个人吧。” “在他的地盘，带人再多也没有。” 叶坤摇摇头：“明天就我们哥俩一起去，还有魏采芹同行，我估计二公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王大奎点头。 黄昏时分，魏采芹又来，神色闪烁，吞吞吐吐。 叶坤问道：“三小姐光临，有什么指教吗？” “什么指教？”魏采芹翻白眼，幽幽叹息道：“被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一点都不好玩……还是以前好玩，你叫我兄弟。” 叶坤噗地一笑：“那我还是叫你兄弟好了，和以前一样。” 魏采芹眼珠子一转：“既然是好兄弟，你再给我写一首诗吧，我让乐班排练，后天给你送行。” “那还不容易，你听好了。” 叶坤毫无难度，张口就来：“叶坤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荆州江水深千尺，不及兄弟送我情。” “这么快啊？” 魏采芹吃惊，仔细品味一番，笑道：“也是好诗，就是短了点。” “那我再给你写一首长的。” 叶坤取来毛笔竹简，写下一首长诗：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魏采芹接过竹简来看，脸上飞起一片红云，斜眼道：“那么……谁是王孙？” “怎么，难道我不像王孙吗？” “像个小木匠！” 魏采芹噗地一笑，低声说道：“这首诗我留下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否则，别人会笑话我。” 叶坤点头：“本来就是写给你的。” 魏采芹也不走，磨磨蹭蹭的，忽然想起一个话题，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叶坤的手： “对了叶大哥，我父亲让我转告你，对于月娟父母的死，我父亲也很伤心，很内疚，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外甥女。我父亲还说，请叶大人善待月娟。以后有机会再来，把月娟也带来，认认亲戚。” “多谢魏大人……” 叶坤微微叹息。 来了好几天，魏定山总算提起了他的外甥女侯如雪。 魏采芹看着叶坤，忽然笑道：“叶大人，你是我表姐的女婿，以后是不是……该叫我表姨妈？” 叶坤一笑，刮了刮魏采芹的鼻子：“刚才是谁说，喜欢和我做兄弟的？” “你又弄我鼻子……” 魏采芹给了叶坤一拳，笑道：“我告辞了好兄弟，明天中午，陪你去我二哥家里吃饭。” 叶坤点头，送出门外。 叶坤也能感觉到，魏采芹喜欢自己。 可她是魏定山的千金，叶坤不敢乱来。 晚饭后，刘红玉侍候叶坤休息，在被窝里笑道：“坤哥，我看这个荆州三小姐，对你动了芳心啊。” “可是我现在，只是对你动心啊。” 叶坤拥住了刘红玉：“这次出差，辛苦你了红玉，我该好好感谢一下。” 红玉热情回应。 尽情温存之后，红玉勾着叶坤的脖子，低声说道： “坤哥，我多嘴一句，你别怪我……贾杏花和我一起来的，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可是杏花她……也没个安排。” “红玉，我真的没法安排了。”叶坤苦笑：“你跟杏花说说，给她找个婆家吧。” 红玉叹气：“我说了，她也不听啊。她和我一样，死活不想出门的。” 叶坤想了想：“等我回去安排吧，我可以认她做妹妹，介绍她嫁给我手下的校尉官。” 红玉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次日，叶坤早早起床，在驿馆院子里，练了一趟剑，锻炼锻炼身体。 半上午的时候，二公子的管家来请。 魏采芹也到了。 叶坤换了衣服，腰佩宝剑，带着王大奎和魏采芹一起赴宴。 客厅里，二公子皮笑肉不笑，安排叶坤在西宾位置上坐下。 王大奎手按宝剑，站在叶坤的背后，不动如山。 魏采芹也是男装，身带宝剑，坐在叶坤的肩下次席。 “叶大人，得知你要回去，所以今天我为你饯行。”二公子嘻嘻一笑，冲着屏风后面击掌： “今天还有两个客人，我来给叶大人介绍一下。” 脚步声响，屏风后面转出来两个人。 前面一人是个老头子，后面是个年轻人。 叶坤看清楚这两人的面容，心里吃惊。 他大爷的，是长沙原郡守鲁表，还有上官季夫的三哥，上官叔男！ 两人一见叶坤，都红了眼睛，一起拔剑怒骂：“叶贼，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今日我与你不共戴天！” 第176章 狭路相逢。 王大奎又惊又怒，随即拔剑跳出：“混账，尔等意欲何为！” 现在的王大奎，已经不再是草庙村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了。 他经历过西屏山和双丫山剿匪，经历过平野保卫战、西屏山保卫战、长沙闪电战、东巴郡的扫荡战，可谓千锤百炼，脱胎换骨。 魏采芹也大吃一惊，起身拔剑，护在叶坤身前，喝道：“都放下宝剑，不得无礼！” 叶坤想看看二公子的反应，可是，视线被魏采芹的屁股挡住了。 二公子嘻嘻一笑，起身挥手： “哎哎哎，都把宝剑放下，这是我的府上，谁也不许乱来，否则军法处置！” “叶贼，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鲁表和上官叔男收了宝剑，骂骂咧咧地在东边席位上坐了下来，兀自瞪着叶坤。 王大奎和魏采芹，也各回本位。 叶坤看了看鲁表和上官叔男，冲着魏康笑道： “二公子，其实这两人，不用你介绍的。鲁表鲁太守嘛，我打下长沙的时候，在城头上见过他。他的全家我都见过，女儿很漂亮，还在平野县，被我赏给了长沙郡原来的将领；上官三哥呢，我也见过，那次打下天门郡的时候。” “叶贼，总有一天，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鲁表破口大骂。 叶坤却越发淡定，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鲁太守，上官三哥，如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不如我们抛弃前嫌，一起为朝廷效力，如何？” “奸贼，你偷袭天门郡，偷袭长沙，又背信弃义，巧取豪夺东巴郡，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上官叔男目眦欲裂： “四海之内，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这时候的大鼎国，道德尚存。 叶坤背刺刘栋梁这事，在诸侯看来，的确不地道。 叶坤耸耸肩：“现在见到了。” “你……” 鲁表和上官叔男，气得满脸涨红。 “各位，都听我说。”二公子笑嘻嘻的，指着叶坤： “叶大人，就你联盟刘栋梁剿匪，最后又剿灭刘栋梁，这事做的，的确很无耻啊。鲁表鲁大人，还有上官三公子，都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看这样吧，你给两位大人鞠躬道歉，了却这段恩仇，可好？” 叶坤微微一笑：“二公子，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胜者为王，败则为贼。我这一生，只佩服强者，不会给手下败将赔礼道歉。” 魏采芹也勃然变色，怒道：“二哥，你请叶大人来喝酒，是这样做东道主的吗？等我回去，一定禀告父亲！” “三妹，你急什么？我不过是做个和事佬。” 魏康冷笑，端起酒杯：“喝酒吧。” 众人一起举杯。 酒过三巡，上官叔男拔剑而起：“席间无以为乐，等我舞剑助兴！” 王大奎冷笑，拔剑而出：“独舞无趣，我与将军对舞！” 鲁表老当益壮，也拔出宝剑：“我与二位共舞！” “这么热闹，我也来助兴！” 魏采芹再次拔剑，护住了叶坤。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咔咔咔——！ 二公子府上的铁甲卫士，列队而来，堵住了大门。 五十个魁梧汉子，刀斧明亮，都瞪眼看着叶坤。 “都给我住手！” 魏康站起来，嘻嘻笑道：“叶大人，我看今日之事，很难善了。不如你给我一个面子，给鲁表和上官三公子鞠躬道个歉吧。然后，我自当保护你的安全。” 看得出来，二公子今天，是铁了心要叶坤低头！ 魏采芹气得眼圈发红，柳眉倒竖，银牙咬碎：“二哥，你欺人太甚！” “三妹不要胡闹，我只是化解他们的仇怨！”魏康瞪眼。 “我会告诉父亲的！” “随你的便！” 兄妹俩针锋相对。 魏采芹转过身来，拉着叶坤：“叶大哥，我们走！” 魏康大怒：“刀斧手堵住大门，没有我的命令，擅自离开者，杀无赦！” 锵锵锵！ 五十刀斧手，各自挥刀击打盾牌，堵死了大门，并且向前小步移动。 “谁敢上前，别怪我剑下无情！” 魏采芹大骇，举剑指着刀斧手，胸前剧烈起伏，手臂微微颤抖。 “三小姐，不必紧张。大奎兄弟也退下。” 叶坤这才站起来，冲着魏采芹一笑：“二公子说的也对，在下鞠躬道歉，化解了这段仇怨，今后再见，便化敌为友，也是一件好事。” 说罢，叶坤整整衣服，冲着鲁表和上官叔男鞠躬： “鲁大人，上官三公子，在下叶坤，给二位大人赔礼了。还请二位大人，大人大量，宽恕叶坤以往的所作所为。” 二公子哈哈大笑。 上官叔男和鲁表，却依旧瞪眼大骂：“叶贼，你我之仇，不死不休！” 叶坤无所谓，又冲着二公子鞠躬：“多谢二公子今日的款待，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二公子大笑，抱拳道：“招待不周，还请叶大人多多见谅。” 然后，二公子一挥手，下方的刀斧手两边撤开，却高举刀斧，构成了一道刀门。 叶坤点头一笑，招呼王大奎，缓步走向刀门。 魏采芹担心叶坤有失，瞪了二哥一眼，仗剑跟随。 来到刀门前，叶坤站住脚步，用手叩了叩明亮的刀斧，点头赞叹：“好刀！” 刀斧手并不敢动。 叶坤昂首挺胸，带着王大奎走出刀门，出门上马而去。 魏采芹策马跟随，一直来到驿馆。 叶坤让左右退下，拱手笑道：“多谢三小姐今日救护，叶坤感激不尽。” “叶大哥……” 魏采芹眼圈一红，扑在叶坤的怀里，泪如雨下： “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我二哥这么欺负人。我请你来荆州，却害得你出丑受辱，我、我……我真没用，我对不起你。” “采芹……” 叶坤拥住了魏采芹，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梨花带雨的女孩子，最让人怜惜。 “叶大哥……” 魏采芹微微一愣，随后勾住了叶坤的脖子，闭上眼睛，回应起来。 许久，叶坤松开手来，擦了擦魏采芹的眼泪，低声说道： “采芹，我一时动情，唐突你了。” “没有啊，我们是……兄弟嘛。” 魏采芹红着脸，埋头在叶坤的怀里：“叶大哥你放心，我二哥欺负你的事，我会告诉我父亲的，一定让父亲惩戒二哥。” 叶坤摇摇头：“采芹，你听我说，这事千万不要告诉你父亲。否则，你父亲只会说我软弱无能。” 魏采芹抬起头：“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是我请你来荆州的，我要对你负责！” “好妹妹，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叶大哥快说。” “天黑之后，你去请你父亲的手令，就说我接到东巴郡急报，交州大军来犯，必须连夜赶回。” 叶坤压低声音：“拿到魏大人手令之后，我带着部下高手，偷偷潜入鲁表和上官叔男的寓所……” 第177章 借你首级一用！ 魏采芹听着，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点头低声说道：“要不要我通知大哥，请他帮忙？” “大公子不能在明面上参与此事，但是可以暗中关照。” “好，我这就去通知大哥！” “兄弟等等……”叶坤拉住了魏采芹。 “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吩咐，只是想感谢一下……” 叶坤环住了魏采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唔……叶大哥……” 魏采芹轻轻一推，随后却把叶坤抱得更紧。 叶坤今天在酒宴上受辱，没想到，却在魏采芹这里，得到了安慰。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两人缠绵了许久，差点把生米做成熟饭了。 “叶大哥，我该……去找大哥了。” 魏采芹还算矜持，关键时刻推开了叶坤，低声笑道：“我先去找大哥，出了这口气，以后再去东巴郡看你。” “好妹妹，让我再看看你吧。” 叶坤捧着魏采芹的脸，又看了半天，笑道：“今日一亲芳泽，就算死在荆州，我也值得了。” “别胡说，来日方长。”魏采芹的小拳头捶了过来，低声说道： “父亲对我极为疼爱，凡事无不应允。过段日子，叶大哥再来，提起我们的事，我父亲会答应的。” “先办今晚的事。” 叶坤点头，给魏采芹整理衣服。 魏采芹整理完毕，擦了擦嘴，带剑而去。 叶坤立刻召唤王大奎，还有带过来的二十个斥候高手，还有卢家堡的少年卢二牛。 卢二牛被卢家堡的堡主，害得家破人亡，感谢叶坤为他报仇，所以誓死跟随叶坤，已经在军营中锻炼了几个月，现在愈发胆大手狠。 叶坤关上门，皱眉说道： “今日在二公子府上，我被人羞辱，各位兄弟，你们说怎么找回面子？” “君辱臣死，没什么好说的！” 王大奎咬牙切齿，低声说道：“大哥你先离开荆州，我带二十个兄弟，夜间杀去魏康府上，为你出气！” 其他兄弟都视死如归，一起说道：“叶大人先走，其他事交给我们。” “不，我与各位兄弟同进退。” 叶坤摆了摆手：“而且，我们的目标，也不是二公子，而是鲁表和上官叔男。杀了二公子，对我们没有好处；杀了上官叔男，可以解决天门郡后顾之忧。” 王大奎问道：“大哥，你打算如何行动？” 叶坤命令几个精明的斥候： “魏采芹说，鲁表和上官叔男的寓所，挨在一起，都在南门内的朱雀大街。你们先去暗查，熟悉进攻和退出道路。” 四个斥候，得令而去。 这次带来的斥候，个个都是侦查高手，格斗刺杀射击全能。 带他们过来，就是要了解一下荆州城的布局和城防，为以后做打算。 叶坤又吩咐王大奎：“大奎和卢二牛，带着其他兄弟，准备刀剑武器，注意保密。” 王大奎点头，立刻去办。 叶坤又安排心腹，即刻动身，驾船去天门郡，让上官季夫带五百水军，前来接应。 然后叶坤通知刘红玉，让随从们收拾行装，只说可能会连夜回去，没说别的。 今晚的特别行动，不能让刘红玉等人知道。 毕竟女人胆子小嘛。 天黑之前，回来两个斥候，低声汇报： “叶大人，都已经查清楚了，鲁表和上官叔男的寓所，挨在一起。鲁表家中，有老少十几个；上官叔男家里，只有他和两个亲随，三个丫鬟小妾。两家府上，都没有专门的守卫，和普通人家无异。” 叶坤点头：“去吩咐兄弟们，天黑之后，换上黑色夜行衣，暗藏兵器，我们一起潜入鲁表和上官叔男的家里！” 斥候领命而去。 晚饭后，一切都收拾妥当。 魏采芹策马而来，亮出了她父亲的手令，挤眼说道： “叶大人，我请来了父亲的手令。既然你有大事在身，那就可以随时动身回去了。” 荆州军令严明，天黑之后，四门紧闭。 没有魏定山的手令，谁也不许出城。 “多谢三小姐！” 叶坤点头一笑，吩咐刘红玉和其他部下：“你们带着车马行李，先去西门。出城之后，立刻去江边上船。我和大奎兄弟，稍后就来。” 刘红玉点头，立刻动身。 行李早已经装车，所有人也都收拾好了。 魏采芹带着父亲手令，先护送刘红玉等人出城。 叶坤则换上夜行衣，身穿软甲，袖藏利刃，和兄弟们分头行事，悄悄前往朱雀大街。 还有两个斥候，留在朱雀大街，监视鲁表和上官叔男。 看见叶坤，斥候低声汇报：“叶大人，鲁表此刻在上官叔男家里喝酒，我们可以从后院翻墙而入。” 叶坤笑道：“他们在一起，倒是省了我的事。你们分头行动，先潜入后院！” “遵命！” 斥候得令而去。 上官季夫寄居荆州，手下并无甲士，只有两个亲随，还有几个丫鬟小妾伺候。 几乎没有防守和夜岗。 叶坤手下的斥候，穿着黑衣，悄然进入后院，首先控制了厨房的厨娘，然后向着前厅逼近。 叶坤和王大奎卢二牛，随后进入院子。 众人逼近前厅后门，就听见鲁表正在哈哈大笑，对上官叔男说道： “三公子，今日魏康二公子为你我出气，我们也大骂了叶坤一顿，心里痛快多了！” 上官叔男笑道：“我手里还有些钱，找机会送给二公子，请二公子向魏大人进言，起兵攻打天门郡和东巴郡。到时候，我回天门郡，鲁大人可以去东巴郡啊。” 鲁表叹气：“只怕魏大人不答应，我看魏大人，对叶坤很器重……” 叶坤闻言一笑，冲着手下一挥手。 众人一言不发，带剑一哄而入。 上官叔男的两个亲随还在发愣，已经被王大奎和卢二牛劈翻在地。 “什么人！” 鲁表和上官叔男大吃一惊，各自起身拔剑。 “别动！” 叶坤的部下一哄而上，宝剑指定了鲁表二人的咽喉。 其余斥候，将屋里的几个丫鬟小妾，一起控制。 “是我！” 叶坤缓步而出：“鲁大人，上官三哥，我们又见面了。” “叶贼，是你！” 鲁表和上官叔男大吃一惊，脸色骤变。 “不错，是我！” 叶坤坐了下来，自斟自饮一杯，又拿宝剑割肉下酒，冷笑道： “我本来，已经放过你们了。尤其是鲁大人，我放了你全家，包括你的小舅子金道荣。可是你们却不饶我，说什么仇恨不死不休。那我只好前来，了却这段仇怨。” “叶坤，你敢……” 鲁表哆嗦起来。 “老东西，你有病吧？”叶坤抡起手里的大猪肘子，砸在鲁表的脸上： “上官叔男恨我，我可以理解。可是对你，老子并不理亏。你占领了我的慈姑县陵山县，又攻打平野县。我没有杀你全家，是不是仁至义尽？你在荆州有吃有喝，安享晚年不好吗，起什么哄啊？” 鲁表终于跪了下来：“叶大人，老朽……糊涂了，该死，求你饶恕……” “对不起，我不会再次饶恕你了。” 叶坤摇摇头，一剑刺入鲁表的胸膛。 上官叔男还算有些胆色，瞪眼道：“来吧叶坤，拿老子的人头，去找上官季夫领赏吧！” 第178章 你够狠！ “你的人头，我要送给魏康二公子，感谢他今天的招待。” 叶坤点点头，冲着卢二牛挥手。 卢二牛用刀，手起刀落，取了上官叔男的首级。 王大奎从上官叔男家里，找了两口小木箱子，用布包了两颗首级，放在箱子里带上。 卢二牛用刀指着那几个丫鬟小妾，问道：“叶大人，这些人全杀了吧！” “都是可怜人，杀她们干嘛？” 叶坤摇摇头：“绑起来，堵住嘴巴就行。” 杀害女人，叶坤做不到。 这些女人，都已经吓得半死了，杀了也无任何好处。 众人一起动手，将几个丫鬟小妾一起绑了，堵住了嘴巴。 然后，叶坤带着大家，从容撤退。 回到驿馆换了衣服，策马直奔西门。 西门前，魏采芹正在等待。 看见叶坤，魏采芹抱拳演戏：“叶大人，你们这就要回去吗？” “是啊，有急事，必须回去。” 叶坤下马抱拳，取了十两银子，送给门口的守卒：“这位兄弟，我这里有两口箱子，麻烦你立刻送给魏康二公子，就说是我叶坤孝敬的礼物。” 守卒得了十两银子，立刻提着两口小木箱，屁颠颠去了。 魏采芹取出父亲的手令，让城门守将开门。 “三小姐，叶坤就此告辞！” 叶坤一抱拳，带着部下飞马而去。 “叶大哥，多多保重啊！”魏采芹站在吊桥上挥手。 “三小姐保重！” 江边码头，荆州大公子魏宁，正在带兵巡逻。 看见叶坤，大公子抱拳说道：“叶大人，怎么连夜回去，有什么急事吗？” 叶坤抱拳回道：“交州大军攻打我东巴郡，形势危急，我必须连夜回去。大公子，我这就上船了，后会有期！” “既然叶大人有急事，那就赶紧走吧！” 大公子点头，喝令部下让道，送叶坤登船。 叶坤等人全部上了三艘大船，扯起风帆，借着东风逆流而去。 月明如素，好风似水。 叶坤心情大好，站在船头，回望荆州的方向，对身边的王大奎笑道： “大奎兄弟，有朝一日，我们还要回来的。这大好河山，非我们兄弟莫属！” 王大奎笑道：“大哥你先别高兴，我们干掉了鲁表和上官叔男，只怕魏定山会恼怒，起兵攻打我们。赶紧回家，准备战斗吧。” 今晚上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也担了很大的风险。 而且后果难料。 叶坤却胸有成竹，笑道： “魏定山得知消息，一定很生气，可能会有攻打我们的想法。不过，魏采芹会帮我们解释的。从利益上来看，魏定山不会打我，消了气之后，还会拉拢我。” 王大奎沉吟道：“话虽如此，还是要准备的。对了大哥，假如荆州来打我们，我们会赢吗？” “守城战，我百分百的把握会赢。魏定山要是真的来打我，必定元气大伤，随后就会被扬州攻破，国破身亡。” 王大奎点头：“希望魏定山，和你想的一样。” 正说话间，后方战鼓震天。 叶坤取出望远镜看了看，皱眉道：“应该是魏康带领水军追来了，大家一起摇橹，加速逃跑！” 众人立刻行动，全力摇橹。 可是魏康带来的水军，战船速度快，看看就要赶上了。 魏康站在船头，身边火把明亮，气急败坏高声大叫： “叶坤，你赶紧给我停船，否则追到东巴郡，我也饶不了你！” 叶坤估算路程，前方不远就是天门郡辖区，便挥手笑道： “多谢二公子的招待，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公子还是回去吧！” 魏康大怒：“加快速度，逼停叶坤的大船！” 王大奎带着几个弟兄，从船舱里取出强弩，趴在船尾甲板上，瞄准魏康的战船，严阵以待。 上游水道上，天门郡方向，忽然鼓声大作，十几艘艨冲战船和斗舰飞驰而来。 叶坤大笑，冲着魏康挥手道：“二公子回去吧，上官季夫来接我了。” 果然，上官季夫一身银亮铠甲，手杵大枪站在船头，放过了叶坤的大船，冲着魏康喝道：“在下上官季夫，来者何人，敢犯我疆土，报上名来！” 魏康见状，只得停住战船，喝道：“我乃荆州二公子魏康，上官季夫，我来捉拿叶坤，你少管闲事，给我滚开！” 对于上官季夫这样的小郡守，魏康是不放在眼里的。 “魏康，你在荆州是二公子，在这里可不是！” 上官季夫冷笑：“叶坤是你们荆州邀请去的贵客，你为何如此无礼？” 魏康大怒：“什么狗屁贵客？叶坤在我荆州城杀人，我今日要取他首级！” “你想杀叶坤，要问问我！” 上官季夫哈哈大笑：“本想一箭射死你，又怕伤了两家和气。也罢，今日叫你知我武艺！” 说罢，上官季夫将大枪丢给身边的亲兵，顺手接过一把强弓，扣箭上弦。 月色下，上官季夫站在船头，左手握弓如天王托塔，右手拉弦如昭君抚琴，吐气开声，射出一箭。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甭——！ 但听得弓弦声响，弓角争鸣，魏康船头的大旗旗杆，咔吧一声，从中折断！ 魏康吓得一缩脖子，躲在了亲兵的身后。 “好箭法！” 叶坤回头，刚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大声喝彩。 上官季夫哈哈大笑，冲着魏康喝道：“魏康，再敢来追，休怪我弓箭无情！” 魏康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追。 “掉头，返航！” 上官季夫冷笑，命令战船转舵，护着叶坤的大船逆流而去。 叶坤站在船头，抱拳笑道：“四哥，这一手功夫很帅啊。” 上官季夫跳上叶坤的船头，问道：“大郎哥，你是不是抢了魏大人的女儿？为何荆州二公子来追杀你？” “你还问，都是为了你啊。” 叶坤摇摇头，苦笑道：“你三哥上官叔男，要从荆州借兵打回来。为了斩草除根，我带着弟兄们，砍了你三哥的脑袋。” “啊，原来如此？”上官季夫吃了一惊。 叶坤嘻嘻一笑，拉着上官季夫在船头坐下，说起自己和二公子的恩怨。 上官季夫听完了，皱眉沉默半晌，叹气道： “大郎哥，我算是服了你，够狠。换成我，未必敢在荆州城杀人。” 叶坤摇摇头：“我也是有三小姐帮忙，否则杀了鲁表和你三哥，恐怕也逃不掉。” 上官季夫点头：“这次得罪了二公子，魏定山恐怕兴兵来犯。大郎哥，商量一下怎么打吧。” 叶坤问道：“四哥，你不怪我吧？” “你我兄弟，哪有见怪一说？” 上官季夫摇摇头：“荆州兵打来，你我兄弟并肩死战就是。就算战死，我们也是兄弟。” “好兄弟，谢谢你！” 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魏定山攻打我们的可能性，很小。如果真的来了，我也有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此刻，叶坤比较担心魏采芹。 不知道这个三小姐，会不会受到她父亲的责罚。 第179章 生子当如叶大郎！ 凌晨时分，叶坤等人回到天门郡。 吃了点夜宵，各自休息。 次日上午，叶坤修书一封，向魏定山解释这件事，派人送去。 在信上，叶坤用词很谦虚，但也暗藏机锋，说明当时释放鲁表全家，是给魏定山的面子。可是鲁表恩将仇报，一再羞辱自己，所以才会有昨晚上的一幕…… 此时此刻，荆州魏定山的太守府里正在激烈辩论。 魏定山很生气，面寒如水。 因为鲁表是江南名士，能写文章。如今落难在荆州，寻求魏定山的庇护，却被叶坤割了脑袋，这让魏定山很难堪！ 二公子魏康，更是气急败坏，叫道： “父亲，叶坤实在无礼，刺杀鲁表和上官叔男，又骗取你的手令，将我荆州英豪，看作无物。孩儿不才，愿领水陆大军，攻取天门郡和东巴郡，让叶坤和上官季夫知道厉害！” 魏定山毕竟老成，看着堂下文武： “各位大人，如何看待此事啊？” 有人说道：“叶坤的确无礼，我们以礼相待，但是叶坤却刺杀鲁表和上官叔男，还把首级送给二公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又有人说道：“如果不给叶坤一点教训，只怕天下诸侯，都会看不起我们荆州。” 也有人说道： “天门郡和东巴郡，虽然是小地方，但是上官季夫乃当世猛将，叶坤又用兵如神。二人互助互补，不可小视。如果用兵，还需从长计议。” 二公子叫道：“天门郡和东巴郡，虽然是小地方，但是叶坤和上官季夫虎视眈眈，更要尽早剿灭，以免他们窥觑我荆州疆土！今日不除，必为后患！” 魏定山看着大儿子，皱眉道：“宁儿，你为何不说话？” 魏宁上前，抱拳说道：“父亲，只怕孩儿说的话，大家不爱听。” 魏定山瞪眼：“直说无妨！” “是。”魏宁点头，看着众人说道： “叶坤这次前来荆州，带来水车犁耙，又指导我军，装配重箭，明显有投靠之意。事实上，天门郡和东巴郡，已经变成了我们荆州的第九、第十郡。有叶坤和上官季夫，替我们阻挡益州和南边的交州。我们在西南方向，安枕无忧，可以重点防御江北和江东扬州。” 众人微微点头。 魏宁又说道：“据我所知，叶坤昨夜里刺杀鲁表和上官叔男，皆因为……昨天中午，被鲁表二人辱骂。想当初，父亲修书一封，叶坤立刻放了鲁表全家八十口，也算是仁义。若不是昨天受辱，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魏定山这才知道有情况，盯着二儿子： “康儿，昨天中午，你宴请叶坤，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魏康瞪了大哥一眼，强词夺理道： “我安排了鲁表和上官叔男，一起吃饭，本想化解一下他们和叶坤的恩怨。谁知道，叶坤无礼……” “二哥，你胡说！” 忽然间一声娇喝，魏采芹闯了进来，叫道：“父亲，我有话说，我全都知道！” 魏定山皱眉：“各位大人都在这里，女孩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父亲，我还是要说。” 魏采芹跪了下来，将昨天中午的事，原原本本说出，然后看着大家： “各位大人都想想，叶坤是我父亲的贵客，我二哥和鲁表他们，如此羞辱人家，岂是待客之道？叶坤在荆州这几天，不辞劳苦，传授各种技艺。若不是被逼急了，岂能冒着天大的风险，刺杀鲁表？” 魏康大怒：“三妹，就是你给叶坤撑腰的，否则他岂敢如此大胆？” “康儿，闭嘴！” 魏定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叹气道：“芹儿先退下，我自会处理。” 魏采芹起身，施礼告退。 魏定山想了想，下令道： “康儿骄横无礼，以至于激怒叶坤，连累鲁表和上官叔男被杀。所以……康儿去新野县，领县尉之职，驻地练兵，好好反省一下，也是我给你的责罚。” “父亲……” 魏康大吃一惊，跪了下来。 新野，等于是荆州的边疆了。 魏定山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以郡守之礼，厚葬鲁表和上官叔男，抚恤其家人。” 魏康跪在地上，叫道：“父亲，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了叶坤？” “各位大人，都散了吧。” 魏定山也不搭理这个二儿子，起身拂袖而去，口中叹息：“生子当如叶大郎啊。” 对于叶坤刺杀鲁表之事，魏定山很生气。 但是内心深处，也很佩服叶坤，有勇有谋，比自己的两个儿子强太多了。 想到自己英雄迟暮，后继无人，魏定山自然感慨。 叶坤这时候，还在天门郡，吩咐王大奎返回，布置西屏山、双丫山和平野县的防守，以防万一。 根据叶坤的猜测，两三天之内，大公子魏宁和魏采芹，一定会有密信送来。 果不其然，当天半夜，荆州密信送到。 魏采芹在信中安慰叶坤，说父亲并没有攻打天门郡的意思，还说二哥被贬去了新野县。 次日一早，大公子魏宁的密信又到，让叶坤安心。 这次意外事件，二公子颜面扫地，又被贬去新野；大公子不动声色，得了一分，又外结叶坤和上官季夫，算是最大的赢家！ 最大的输家，是鲁表和上官叔男，丢了自己的脑袋。 又过一日，叶坤派去的使者回来了，委委屈屈地汇报： “叶大人，上官大人，我去荆州送信，魏大人只是收了书信，却一言不发，把我乱棍打了出来……” 上官季夫大笑：“既如此，就说明魏定山已经原谅了大郎哥。只不过，还在气头上，摆个架子，拿你出气而已。” 叶坤也同意上官季夫的看法，重赏使者，还有前天晚上参加行动的二十个兄弟。 上官季夫又有些失望，叹气道： “魏定山不来打我们，我们暂时就没事干了。老是不打仗，手下兵将们，就会懈怠偷懒。还得找点什么事，给兵将们练一练才好。” 叶坤笑道：“四哥，我们目前还是安心生产，专心练兵。等到秋收过后，粮草充足，再看形势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百废待兴，叶坤也不敢妄动。 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发展生产，打造一个坚实的大后方。 上官季夫点点头：“大局方面，大郎哥比我看得准，就听你的吧。” 叶坤换了话题，问道：“四哥，我上次让你饲养两百只鸽子，现在如何了？” 上官季夫点头：“已经养了两百多个鸽子，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尤其是乳鸽，烤着吃，配上你的豆酱，味道绝了……” 第180章 有德的幽怨。 “我勒个去……” 叶坤差点喷出一口八二年的老血，哭笑不得：“让你养鸽子，不是用来吃的。” 上官季夫皱眉：“养鸽子不吃，用来干嘛？” “鸽子可以送信，千里之内，一日抵达。飞鸽传书，听说过吗？” “胡说，鸽子又不是鹦鹉，不会说话，怎么传信？” “唉，四哥，如果你的脑子和你的武功一样厉害，就好了。” 叶坤被弄得一点脾气没有，从头教起： “鸽子白天放出去，晚上知道回家。千里之内，它们都可以找到家。比方说，你给我一只鸽子，我在东巴郡遇到急事，就在丝绢上面写几个字，绑在鸽子腿上。鸽子飞回来，你看到我的信，就知道我的情况了，明白不？” 飞鸽传书，在大鼎国还没有。 但是后世，有专门训练的军鸽，就是用来送信的，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上官季夫听明白了，还是不在意，笑道：“我们有飞马送信，不是更好吗？” “四哥，假如我前几天被困荆州，怎么飞马送信？”叶坤翻白眼： “飞鸽可以穿越敌人的后方，安全性，甚至高于飞马传信。另外，飞鸽送信成本很低，速度又快，可以作为飞马报信的一个补充。这玩意一旦建立了完整的规章制度，有了完整的通信网络，信息加密，作用和望远镜一样，可以左右战争结果。” “什么叫信息加密？不懂不懂……” 上官季夫最怕麻烦，笑道： “天门郡有个小寡妇，平时就靠养鸽子为生。我已经把她叫来郡守府了，养鸽子都是她的事。大郎哥稍等，我把李寡妇叫来，你跟她慢慢加密。” 叶坤点头。 不多久，外面来了一个妇人，二十多岁，长得也凑合，拜见叶坤和上官季夫。 上官季夫说道：“李寡妇，叶大人也喜欢养鸽子，有话问你。你好好侍候叶大人，否则定斩不饶！” 李寡妇吓得发抖，磕头道：“奴婢遵命。” “四哥，别这么凶巴巴的。” 叶坤起身，招呼李寡妇：“李家嫂子，带我去参观你的鸽舍吧。” 李寡妇战战兢兢，带着叶坤去参观鸽舍和自己的鸽子。 鸽舍就在郡守府一角，三间屋子，包括李寡妇的宿舍。 叶坤看了一圈，在李寡妇的宿舍里坐了下来，说起了飞鸽传书的事。 李寡妇一听就懂，点头道： “叶大人放心，我养的鸽子，飞出去都能找到家，除非路上被人吃了。” “不，我需要一套完整的养鸽子制度，就是说，需要很多人，很多像你这样，专业的人。” 叶坤想了想，又说道：“我给你另外建一个很大的鸽舍，再给你七八个帮手。你一边养鸽子，一边带徒弟。注意挑选一些好鸽子，精心培养。养鸽子的所有开支，我给你。” 李寡妇吓一跳，弱弱问道：“需要养这么多鸽子吗？只怕上官大人不同意。” “上官大人那里，我会说的，你别担心。按照我说的办，要快。” 叶坤点点头，带着李寡妇来见上官季夫，让他安排专门的鸽舍，还有专业人员。 上官季夫懒得操心，吩咐手下： “按照叶大人说的安排，拨一套大房子，做专门的鸽舍。再找十个识字的丫鬟，侍候李寡妇！” 叶坤笑道：“再给两百吊钱，作为启动资金。购买鸽子和饲料，都让李家嫂子负责。其他开支，实报实销。另外，李家嫂子的工钱，每月二两银子吧。” 上官季夫一愣，坏笑道： “二两银子？叶大人，是不是李寡妇有几分姿色，你看上她了？要是看上了李寡妇，让她今晚上就侍候你。这寡妇是我买来的，我给了她们族长三两银子，包括她的所有鸽子。” 这家伙，对女人毫无尊重，当着李寡妇的面，就开玩笑。 李寡妇红了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年头，人命不如一头牛。 女人更是不值钱，男人眼里的货物而已。 对于上官季夫来说，他做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考虑一个货物的感受。 “上官大人，你能不能正经点？”叶坤翻白眼： “李家嫂子是个人才，我们要尊重，以姐妹待之。等我把军鸽制度搞起来，你就知道，李家嫂子和你手下的大将王猛、皇甫琳，一样重要。” 上官季夫皮笑肉不笑：“那行，叶大人慢慢尊重李家嫂子吧，我等着你们俩的好消息。” 又不是正经话！ 你大爷的，叶坤心里骂了一句，带着李寡妇出去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叶坤笑道： “李家嫂子，上官季夫说的屁话，你别往心里去。等你在这边，带出来几个徒弟，我就把你调回东巴城。” “叶大人，奴婢不敢。”李寡妇吓得变色。 “别怕，安心做事。” 叶坤安慰了两句，这才离去。 次日一早，叶坤离开天门郡，回到平野县。 天快黑才到家，见了老娘和姜有容，一起吃晚饭。 晚饭后，叶坤询问姜有容的身体，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孩子乖不乖？” “很乖啊。”姜有容一笑，拉着叶坤的手：“相公，有德小丫头，这段日子……瘦了许多，你明天有空，去纺线厂看看她吧。” 平野县这边，纺线作坊已经重新搞起来了，还是有德负责。 叶坤惊愕：“有德为什么会瘦，生病了吗？” 有容叹气，带着一点幽怨：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看她上次和你一起，去天门城回来之后，就神魂颠倒的。我猜，她心里有事吧。” 叶坤想了想：“那我现在去看看吧。” “去吧，多哄哄她。”姜有容点头。 叶坤起身，前往县衙旁边的纺线作坊。 平野县原来接收大量难民，非常拥挤。 叶坤拿下东巴郡以后，把收留的难民，全部带去了东巴郡，屯田种地。工匠们也被带走了许多，所以平野县现在，已经空旷下来了。 以前收留的难民的宅子，都已经腾空，打扫出来，另作安排。 有德负责的纺线作坊，是一套三进大宅子。 以前的一百架纺线车，目前只安装三十架，小规模生产。 叶坤来到的时候，有德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发呆。 从侧面看，果然瘦了一些。 灯光下，睫毛弯弯，楚楚可怜。 “有德。” 叶坤心里一痛，走了进去。 “姐夫……叶大人！” 有德微微一惊，站起身来。 “丫头，干嘛叫得这么生分？” 叶坤赔着笑，拉着有德的手：“好像你不开心啊，是不是对这个纺线作坊不满意？” “没有啊。” 有德眼圈一红，低头说道：“叶大人现在当官越来越大，还关心我这个小丫头吗？” “傻丫头，我知道你在怪我。” 叶坤轻抚有德的后背：“我以后不当官了，挂印辞官，陪着你们回草庙村去，好不好？” “又骗我。” 有德终于一笑，叹息道：“在草庙村的时候，真好，你还有时间教我写字……” “我现在也能教你啊。” 叶坤带着有德坐了下来，低声说道：“有德，你知道我心里有你的。我就是想，等你再大一些，我来安排你的事。” 有德再也忍不住了，扑在叶坤的怀里，哭出声来： “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每天都想，想得忍不住，睡不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的样子……” 自从上次游玩天门城，有德的感情，就不受控制了，一发而不可收拾。 豆蔻年华，用情最深，也最真。 “我当然知道，所以来看你。” 叶坤很怜惜，附耳低声说道：“今晚上我不走了，在这里陪你，一夜都陪着你。” 第181章 莫非是卧龙先生？ 有德摇摇头：“不行啊，这里是作坊，我还要看着大家干活……” “她们干她们的，我们……不用管。” 叶坤抬起手，轻轻擦去有德的眼泪：“上次来月信，肚子还痛吗？” “还痛，但是用了文老师的办法，好多了。” 有德脸色一红，低声说道：“我嫂子说，成亲以后，就不痛了。” “小丫头，原来是想成亲了。” “你胡说，我没有。” “你有，你心里想，不相信，让我看看你的心。” “你能看到我的心吗？” “我能感觉到心跳，就知道你的心……” 叶坤用心感受着。 有德的心跳很快，像是藏了一头小鹿。 许久，有德嗤嗤笑道：“都半天了，看见我的心了吗？” “看见了，你心好大，想吃了我。” 叶坤继续感受那种美好，低声呢喃：“你有两颗心，都是一样的心。给我吧有德，两颗心都给我，好不好？” “不好。” 有德忽然推开了叶坤，满脸红晕：“你赶紧回去，我要去车间看看。”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的心？” “你不是说，让我再等等？” “好吧。” 叶坤恋恋不舍，摸了摸有德的脑袋：“傻丫头，多吃一点，下次回来，再看见你这么瘦，我就把你关起来，每天罚你吃完半头猪。” “知道了，你也注意身体，别太累。” 有德笑容明媚，推着叶坤：“快回去忙吧，我干活了。” 叶坤点头告辞。 晚上，叶坤陪着月娟，说起这次荆州之行： “月娟，魏大人说了，对于你父母的事，魏大人很内疚，觉得没有关照到你父母。魏大人让我回来安慰你，还让我下次，带你一起去走亲戚。” 在荆州杀人的事，叶坤可不敢说，以免月娟担心。 月娟被勾起伤心往事，蜷缩在叶坤怀里抽泣不止，低声说道： “魏大人虽然没有关照到我父母，但是有这番话，我心里也感动。坤郎，以后有机会，你再去荆州，替我谢谢魏大人。” “放心，我一定会的。” “对了坤郎，有容姐姐都快生了，我却一直没动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怨你，只怪我没时间陪你。”叶坤亲吻着月娟，安慰道： “其实，女子的最佳生育年龄，在二十岁以后，三十岁以前。月娟，你还小，我也不想你那么早就有孩子。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你可以多陪陪他们。” 说起两个傻子弟弟，月娟又有些忧伤，苦笑道： “两个弟弟不懂事，什么都学不会，以后怎么办呀？” “别怕，我们可以照顾两个弟弟的。” 叶坤一笑：“我让木匠们，做了一个三轮车，可以骑在上面玩耍。明天应该送到了，两个弟弟一定喜欢。” “坤郎，难为你了。” 月娟很感动，又道：“以后别给两个弟弟做东西了，别人看见了，会说你不务正业，不理政务，把心思放在无聊的事情上。” “不，三轮车也是我设计的辎重车模型，有很多，不算不务正业。”叶坤笑道。 大鼎国的马车，都是两个平行轱辘的，类似于平板车。 四个轱辘的马车，弄不出来，因为有个四轮转向问题，无法解决。 后世解决四轮转向，靠的是一个小部件，叫做差速器。 叶坤没材料，也做不出来这玩意。 所以设计了几款三轮车，死飞型，先用来玩玩，也让木匠们开拓视野，启动思维。 第二天上午，木匠们果然送来两辆三轮死飞车。 一大一小。 叶坤上去体验了一把，终于找到了久违的骑行乐趣！ 就是没有橡胶，做不出充气轮胎，所以颠屁股。 如果是铺装马路，这玩意也能骑行。 月娟的两个傻弟弟，玩着小三轮，不亦乐乎。 月娟也开心，拉着叶坤的手，笑道： “坤郎，我代表两个弟弟，感谢你了。也就是你，才有本事哄好他们，让他们听话。” “等两个弟弟长大了，给他们娶亲。他们有了妻子，体验到夫妻之乐，就更听话了。” “去，弟弟才没有你这么坏。” 月娟掐了叶坤一把，拉着他去看望姜有容。 在平野县呆了四五天，安慰了带喜和娇娇等人，叶坤又前往东巴郡。 平野县、西屏山、双丫山和东巴郡，还有涪陵县、鸡公岭，叶坤都安排了专业人员，拨了专门的房子，开始养鸽子。 完整的军鸽网络一旦建立起来，会大大增强通讯能力，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飞鸽传书，不像古装电视剧那么神奇，可以随心所欲地传信。但是固定的点对点传信，完全可以实现。 如果三国时期有飞鸽传书，刘备在益州，可以每隔半个月，给关羽送二十只鸽子。关二爷遇到危急情况，放出几只信鸽，及时通报刘备，争取援兵，就不会有败走麦城之恨！ 考虑到保密情况，叶坤将各处地标进行了编号，天门郡为001.东巴城为002，平野县和西屏山等战略位置，都有编号。 领军大将，包括叶坤和上官季夫，也有编号，以5字开头。 飞鸽传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501在001遇敌，517部吃紧，求502前往003…… 别看这简单的密码，外人就看不懂了。 以后飞马通报军情，都可以这样，以免送信兵卒被抓，军情泄露。 叶坤也想设置复杂的密码，但是需要花大力气培养密码人才，太费事了，目前不具备条件。 回到东巴城，叶坤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玉莲母子俩。 孩子出生，这时候已经半个月了。 孩子也长开了，白白嫩嫩的，挺好看。 叶坤抱着孩子，露出慈父的笑容，又关心玉莲： “玉莲，你身体好吗？真是对不起，这段日子，按理说我该守在你身边的，可是却一直在外奔波……” 玉莲也已经恢复，还长胖了一些，笑道： “坤哥，你对我们母子，已经太好了。两个最好的接生婆，两个最好的女护理，在这里侍候我，还有专门的厨娘，又有我母亲嫂子和妹妹照顾，还有春花，我能不好吗？” 说话间，春花和玉莲的妹妹玉荷，一起走了进来。 春花端着大碗，里面是香喷喷的炖鸡汤。 “坤哥，你回来了撒。” 春花放下大碗，笑道：“我去给你盛一碗鸡汤，让你也补补身子。” “不用，我不饿。” 叶坤摇摇头，拉着春花的手，笑道：“春花，你看你的小侄儿，漂亮不？” “当然漂亮啦。” “那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我……已经有了。”春花脸色一红，低声说道：“过了年，就给你生。” 一边的玉荷，噗嗤一笑。 叶坤扭头笑道：“玉荷，你笑什么？” 玉荷被姐姐玉莲接来，三个月就大变样了，皮肤白了，长高了不少，曲线也出来了，越来越像玉莲。 真是女大十八变。 “叶大人，我没笑啊。”玉荷还是胆怯害羞，弱弱地回答。 “明明看见你笑了。”叶坤打量着玉荷，笑道： “玉荷妹妹，以后把你姐姐照顾好。我太忙了，只能委托你。等孩子长大了，让他好好孝敬你这个小姨妈。” 玉荷连连点头。 春花坏笑道：“让玉荷给孩子，做个小妈好了，以后多一个人疼他。” “小丫头，别欺负玉荷妹妹。” 叶坤捏了捏春花的鼻子：“黄敬祖是我儿子，也是黄家的孩子，以后延续你们黄家的香火。我会通知涪陵黄家和程家，请他们的族长和老者，来喝满月酒。” 春花很感动，点头道：“坤哥，黄家的族长，已经送来礼物了，很多老母鸡和鸡蛋。” 叶坤点头：“我会好好培养孩子的，让他以后，为黄家光宗耀祖。” 门外亲兵来报：“叶大人，东巴郡大贤名士，诸葛丰先生，已经在东巴城等你几天了，又来郡守府求见。” “诸葛丰？” 叶坤心中一喜，莫非这是……卧龙先生？ 第182章 乱点鸳鸯谱。 于是，叶坤立刻返回郡守府议事堂，一边询问亲兵： “这个诸葛丰先生，长什么模样？” “诸葛先生身高八尺，相貌不凡，松形鹤骨，峨冠道袍，手持羽毛扇……” “是吗，听起来真像是高人啊。” 叶坤加快脚步，小跑来到门前。 门前有一男子，大约五十多岁，瘦瘦高高的，手持鹅毛扇，正在等待。 叶坤一看，心就冷了。 这一把年纪的，肯定不是卧龙。 就算是卧龙，也没几年活的！ 亲兵介绍：“叶大人，这就是诸葛丰先生。” 叶坤抱拳施礼：“平野愚夫，末学晚辈，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仙颜，幸何如之？” 诸葛丰也打量叶坤，抱拳还礼： “巴东末流诸葛丰，特来拜见叶大人。听说叶大人招贤纳士，我虽然不学无术，也冒昧前来，希望千虑一得，为叶大人效力。” “老先生过谦了，快请进后堂喝茶。” 叶坤抬手相请。 自占领巴东以来，叶坤一直在招贤纳士，不管是能工巧匠，还是饱学鸿儒、当地名士，但有一技之长者，都收入彀中，或者曲意结交。 甚至有些招摇撞骗之辈，也被叶坤招揽，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就当是城门徙木、千金市马骨，打个广告吧。 诸葛丰跟着叶坤，进了后堂。 小厮上茶。 喝了一口茶，叶坤笑道： “诸葛先生明智之士，清名远播。今日屈驾莅临，叶坤恭听教诲。” “自叶大人占领东巴郡以来，广施仁政，救黎民于水火。巴东三尺童蒙、白发老叟，无不交口称赞。”诸葛丰放下茶杯，沉吟道： “然而巴东穷山恶水，弹丸之地，英雄难以用武。敢问叶大人，可有进取之心？” 叶坤闻言心喜，请教道： “我困守于巴东，正在发愁，请问诸葛先生，如何才能进取？” 诸葛丰缓缓说道： “古人云，物丰者民衍，宅近市者家富。富在术数，不在劳身。利在势居，不在力耕也。叶大人听说过吗？” 叶坤点头：“这是盐铁论上的名句，下官也读过。” 诸葛丰刚才说的话，是盐铁论上面的，堪称人生致富指南，一针见血。 不仅仅是在古代有价值，现在也是。 翻译过来就是说——物产丰富的地方，人们就会富有。距离市集很近的人，家里就会富有。致富在于筹划和方法，不在于辛苦劳动；丰衣足食，重点在于地势优越，不在于努力耕作。 古罗马也有谚语——如果你出生在一个有河流穿过的城市，你的命运就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故而罗马穷人叹息，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一辈子到不了罗马。 叶坤上辈子是工程师，在一线城市打拼，工资不薄，但也买不起一线城市的房子，常常自嘲，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一生是骡马！ 诸葛丰眼神发亮，向西一指： “益州在西，天府之国，产盐铁金银、丝绢粮食，就是物资丰饶之处，得益州者，可以富甲诸侯。益州公孙璋，乃守户之犬，不思进取，暗弱无能，以一州之地，而受制于汉中一郡。如果叶大人起兵，夺占益州，安定人心，积蓄粮草，然后可图天下矣！” 我擦，都看上益州了啊。 叶坤的战略意图被说破，又不知道诸葛丰的底细，沉吟道： “诸葛先生高见，但是益州高人辈出，无数豪杰，到处都是天险关隘，我这点人马……怎么打过去？” 诸葛丰笑道： “事在人为。益州士族豪绅，互相猜忌，左右太守公孙璋。叶大人可以暗中交往益州士族，待天时到来，里应外合，可以一举攻占益州。” 叶坤起身施礼：“诸葛先生果然高论，如蒙不弃，叶坤愿意拜先生为军师，日后为我运筹帷幄。叶坤愚钝，当早晚恭听教诲。” 对于诸葛丰这番高论，叶坤早就想过了，而且已经在结交益州客商，通过客商，和益州的几大豪绅书信往来，渐渐接触。 所以，诸葛丰的高论，对于叶坤来说，没什么作用。 但是叶坤目前，缺乏舌辩之士。 诸葛丰来了，以后可以给叶坤做个使者，出使四方。 这老家伙的嘴皮功夫，还是蛮厉害的。 诸葛丰也起身还礼：“老朽此来，就是投奔叶大人的，以后甘听驱使，效犬马之劳！” 叶坤拉着诸葛丰的手，哈哈大笑。 诸葛丰全家十几口人，随后都被叶坤，迁来东巴城，安排大宅高屋，供其居住。 私下里，叶坤向管亚夫打听诸葛丰的为人。 管亚夫却皱眉：“此人名气倒也不小，但是在我看来，只是舌辩之士，夸夸其谈，未必可以大用。” 叶坤点头：“我也不知道此人底细，所以给了他一个军师的虚衔。先留着，以后再看看吧。” 鸡公岭那边，薛举大肆购买交州其他割据势力的年轻家奴，前后三次，一共送来四千多人。 其中，女子接近三千。 叶坤设置了临时大营，集中收留，首先宣布，所有买来的人，都取消奴籍，从此以后都是自在之身，分给土地，享有东巴郡居民的一切权利！ 这一招太狠，被买来的四千多人口，无不激动得流眼泪。 因为交州大多割据势力，都是奴隶社会，奴隶们没有任何尊严，生命没有任何保障，更没有一分钱的私人财产。 然后，叶坤对这些新人，突击培训三天，以五十人为一班，教大家说官话。 这些家奴当中，有一半会说汉话。 口齿清晰、粗通文字者，被任命为翻译和教师，教会其他人基本的口语。 其实人类的初步沟通，只需要一些简单的单词。 好像后世的人学英语，能记得两百个单词，就能自在穿行英语国家了。 看见外国友人，你想合个影，就说：“嗨，照相，谢谢。” 老外一听就懂。 你要是结结巴巴的说一大串： “尊敬的外国友人先生你好，冒昧打扰一下，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想跟你照个相，留个纪念。如果你不方便，也没关系，就当我打扰了……” 反而会被笑话。 所以叶坤突击培训这些买来的新人，只教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词，吃饭、喝水、走路、扁担、锄头、筷子、男人、女人、睡觉…… 三天之后，大部分新人，都能实现简单的交流。 叶坤在其中挑选一千个精壮男子，组建成飞虎营，继续操练。 那些年轻女子，则组织相亲会，许配给那些屯田的退役老兵，或者丧妻之人。 家庭是社会的最基层单位，家庭稳定，才能社会稳定。 家庭稳定的基础，是婚姻关系稳定。 叶坤组织的相亲会，虽然有些乱点鸳鸯谱，但是毕竟解决了实际问题。 整个东巴郡，内无怨女，外无旷夫，可谓气象一新！ 剩下的新人，送往匠作坊和窑瓷厂，做一些不需要技术的劳力工作。 六月盛夏，烈日如火。 叶坤继续用兵，命令薛举和吴轩，两路出兵，向西南推进，剿灭石泉寨。 可怜石泉寨的小军阀，贪图叶坤的瓷器和金银，卖了许多奴隶，造成战斗力不足，被薛举和吴轩的精兵猛将，一举攻克，三天就投降了！ 吴轩和薛举，几乎是兵不血刃，顺利夺占石泉寨全境，控制了益州东南方的交通要道。 叶坤这次没去前线，而是留在东巴城，和老何一起，带着工匠们继续进行技术改革和创新。 弓弩方面，叶坤设计生产了滑轮式弓弩，射程进一步提升。 因为材料限制，叶坤生产的滑轮弓弩，比后世的蠢大许多，但是可以单兵操作。 传统弓箭，就怕下雨天或者气候潮湿的天气。弓弦和弓臂，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变得疲软不可用。 叶坤加粗了弓臂，又设计了三段式弓弦。 首尾两段弓弦，用牛皮革成细绳，和麻线结合使用，有小拇指那么粗。中间的一小段，使用传统弓弦，用于扣箭。 这样的话，即使滂沱大雨，对弓弩的射程影响，也微乎其微。 新式弓弩的滑轮，都用青铜铸造，仰射可达六百米以上射程，直射的话，有效射程三百多米。 两百米内，射入角合适，可以有效破甲。 缺点就是蠢大，携带不方便，需要一个较大的单兵操作空间。 还有准头差。 但是相较于以前的弓弩，总体来说，还是进步很多。 除了弓弩，叶坤在长矛、铠甲、发石车方面，都做了改进。 黑火药原材料，现在已经准备了许多，叶坤又开始研究木柄手榴弹，还有青铜大炮。 做火枪太难了，但是做青铜大炮没问题的。 青铜是老天爷赐给人类的宝贵财富，容易加工，直到拿破仑时代，青铜大炮还在战场上发挥威力呢。 八百年前，春秋时期，铸造青铜鼎和编钟的工艺，就已经十分成熟。 铸造青铜炮管，几乎没有难度。 下点功夫，内膛线都能搞出来。相对于钟鼎上面精美的花纹来说，内膛线还算是简单的。 正在叶坤热火朝天忙于生产的时候，亲兵来报，荆州秦才卫来访。 秦才卫，自然就是魏采芹了。 不过出门在外，魏采芹还是男装，化名秦才卫。 叶坤闻言大喜，出门迎接三小姐。 魏采芹精神奕奕，英姿飒爽，抱拳笑道： “二十日不见，叶大人别来无恙？” “何止是二十日？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算起来有六十年没见了。”叶坤拉着魏采芹的手，低声说道： “我一切都好，只是想念你。” 魏采芹甩开了叶坤的手，嗔道：“你个大骗子，既然想念我，为何不去荆州看我？” 第183章 搞事情。 叶坤叫苦求饶： “好兄弟，你不是不知道，我上次在荆州搞事情，回来以后，吓得半个月睡不着，就怕魏大人起兵打我。你说，我现在敢去荆州吗？” 魏采芹捂嘴笑道：“你在荆州搞事情的时候，不是胆子很大吗？” “那时候，怕你看不起我，就一时冲动行事。现在想想，真是对不起魏大人啊。还有，上次的事情，只怕也连累了你，我越想越后悔。” 叶坤虚情假意，讨好又示弱。 “你知道就好。”魏采芹翻白眼： “我父亲要把我关起来，一年不许出门。好在我脸皮厚，天天缠着父亲，这才从大牢里放出来。” 叶坤深深鞠躬：“叶坤再次感谢救命之恩，还有被我连累之罪。” “我们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魏采芹脸红了，轻轻打了叶坤一巴掌。 叶坤一笑，握着魏采芹的手：“魏大人是不是很生气？” 魏采芹嘿嘿一笑，板起脸来，学着父亲的口气： “我父亲说了，叶坤小贼，竟敢如此无礼。来人呀，立刻发兵二十万，打下东巴郡，把叶坤抓来打屁股！” 叶坤噗地一笑：“要打我屁股，何须二十万大军？三小姐一个人过来，就能生擒了我，然后要打多少就打多少。” 魏采芹也是一笑：“我父亲的确很生气，但是又说，生子当如叶大郎。这句话，好像是在夸奖你。” 叶坤笑道：“那你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我说的，有爹当如魏大人！” 魏采芹嗤嗤一笑：“你想认爹，我父亲还不一定答应呢。” “那就认岳父好了。” 叶坤环住了魏采芹的腰，将她拥在怀里。 魏采芹不再矜持，和叶坤来了一个长长的热吻。 半晌，魏采芹轻轻推开叶坤，叹息道： “叶大哥，我父亲虽然不生气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你恐怕还是不能去荆州提亲，还得再等等。” 叶坤捧着魏采芹的脸：“芹儿，我可以等一等，等我的地盘再大一些。那时候去提亲，你父亲会同意的。” “大概要等多久？” “最多到明年这个时候。” “也好，我回去再试探父亲的意思。” 魏采芹还是贪玩，拉着叶坤的手：“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做好玩的？” “我不好玩吗？这几天，我是你的，随便你怎么玩。” “去，不正经。” 魏采芹忍不住一笑，埋头在叶坤的怀里：“父亲只给我五天的时间，来回路上，耽误三天，我明天就要回去。叶大哥，我只有一天的时间能陪你。” “一天也够了，能干很多事的。” 叶坤拉着魏采芹的手：“我带你一起，去参观我的水力作坊吧。你回去问问魏大人，如果魏大人需要这样的水力设备，我可以帮忙设计安装。” 魏采芹点头，和叶坤一起去看水力作坊。 作坊规模已经扩大许多了，水力锯床有十台，其中两台，可以开大料。 魏采芹看见神奇的锯床，大开眼界，一定要亲手体验一下。 “这玩意费手，你小心点，弄不好会被切掉手指。” 叶坤不放心，手把手来教。 水力锯床转速慢，切掉手指不太可能，但是受伤很容易。 魏采芹玩了片刻，笑道：“这种木匠的玩意，估计我父亲不喜欢。有没有其他的？” “有啊，来看打铁铺。” 叶坤点头，带着魏采芹前往铁匠作坊。 这里也设置了水力锤，大大节省了人工锻打的力气。 以前打铁，就是小徒弟抡大锤，八十，八十。 现在可以日夜锻打，不用考虑小徒弟的体力。 水力锤并没有提高太多效率，但是节省了人力，可以两班倒操作。 叶坤还设计了水力辊压床，正在调试。 魏采芹叹服，笑道：“叶大哥，你的头脑里究竟装了什么，能做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一说，我又想起来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 叶坤一笑，带着魏采芹回到城中，前往老何的实验室。 叶坤和老何，有个专门的实验室，一套五进大院子，里面有各种实验器材。 叶坤来到的时候，老何正在捣鼓独轮车，各种性能测试。 有历史学家考证，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就是独轮车。因为巴蜀益州的四周，都是山路，运输粮草的话，独轮车更方便一些。 不过叶坤觉得独轮车的操作需要一定技术性，不太感兴趣，只是画了图纸，让老何做几个试试看。 叶坤觉得，两个平行轱辘的平板拉车，比推车更方便。 推车费力，拉车省力。 看见独轮车，魏采芹问道：“叶大哥，这就是你说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哪有这么简单？” 叶坤摇摇头，带着魏采芹来到第二进院子里，进了另一个实验室。 这是叶坤最新开辟的电力实验室。 因为这次，从荆州弄来许多优质天然磁石，可以做出磁石发电机。 现在做出发电机，是派不上用场的。 唯一的用途，就是给老何父女俩做科普，做实验，开拓工匠们的视线和思维。 发电机的金属线，可以用银丝解决。 叶坤挑选了磨制好的圆环磁石，再利用银丝，组装了一个最简易的发电设备，导出两根线头，就算完事了。 这玩意只能制造微弱的电流，不能储存，也没有电灯泡可以点亮。 魏采芹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叫做王八跳，你用手摸一下就知道了。”叶坤一本正经，让魏采芹摸线头。 魏采芹不知是计，伸手一摸。 “哎呀！” 被电流击中的一瞬间，魏采芹跳了起来：“这玩意怎么回事，好像蚊子叮咬一样！” 叶坤坏笑：“所以叫做王八跳嘛，用手一摸，就会跳起来。” “王八跳……” 魏采芹反应过来，小粉拳打了过来：“叶大哥，你骂我是王八，我今天饶不了你。”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 叶坤急忙讨饶，笑着解释道：“刚才打到你手上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叫做电，和天上的雷电，是一样的。我刚刚开始研究，以后可以做出好玩的东西给你。” 魏采芹又摸一次，又跳起来大叫：“邪门，怎么还摸不得了？” “别怕，就一点点痛。” 叶坤指着王八跳：“等我用木盒，将这玩意固定起来，你就可以带回去玩了。以后丫鬟们不听话，就用这个收拾，让她们每天跳一跳。” 其实这玩意，因为天然磁石的磁性不够，电流非常微弱，甚至不如一次性打火机的打火电流。 用这个惩戒丫鬟，丫鬟们笑死了。 魏采芹斜眼笑道：“我要留着，以后收拾你。” 这时候，也该吃晚饭了。 何田田带着厨娘，做了几个菜，准备了酒水。 叶坤就在这里，带着魏采芹，陪着老何父女俩，一起吃饭。 老何喝了一杯酒，忽然说道： “对了叶大人，你定制的水壶，都送来了。不知道那些水壶，是用来做什么的？” 何田田转身，取来两个青铜烧水壶。 有一个是长嘴壶，壶嘴上只是扎了一个小孔。 另一个是圆筒壶，壶盖都很严密。 “用来教你东西的。”叶坤在水壶里加一点点水，放在炉子上烧着。 老何不解：“水壶能做什么东西？” “有个东西叫做蒸汽机，如果我们能做出来，就能改变整个世界。” 叶坤一笑：“这两个水壶，我是拿来示范一下，让你明白蒸汽动力的基础原理。” 老何皱眉：“蒸汽怎么做动力？” 魏采芹笑道：“叶大哥，你想把水壶带去战场，用蒸汽烫死敌人？” 第184章 大小铁球问题。 叶坤一阵无语。 想把蒸汽机的原理，跟魏采芹解释清楚，其实不容易。 刚好，水开了。 两个水壶的壶盖，都被顶了起来。 叶坤指着壶盖，问道： “老何，你说壶盖这么重，为什么会被顶起来？水壶可以装二斤水，但是刚才，田田只加了二两水。是什么力量，把水壶顶起来的？” 何田田低声说道： “叶大人，是不是因为水汽膨胀？” 叶坤赞许地点头：“对，这就是水汽膨胀的力量。如果可以有效利用这种力量，就是蒸汽机了。好像我们的水力锯床一样，会提供源源不断的稳定动力。” 老何问道：“蒸汽的力量，比水力还强大吗？” “强大一百倍！” “那我们赶紧做出来啊，我刚好这几天有空！”老何激动起来。 “我俩熬到死，也未必可以做出真正的蒸汽机。” 叶坤忍不住一笑：“我只是做个试验，让你明白蒸汽机的基本原理。” 老何张大了嘴巴：“我们熬到死，也做不出来？” 魏采芹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蒸汽力量，我就没看见。你能不能做个简单的东西，让我看见？” “没问题。” 叶坤让田田取来一张硬纸，折叠了一个小风车。 然后压住壶盖，将风车凑在长嘴水壶的壶嘴小孔前。 壶嘴小孔里喷出的水蒸气，立刻带动风车转了起来。 “这就是蒸汽机了。” 叶坤架设好风车，给老何父女俩上课：“从理论上来说，水蒸气产生动力，开始稳定持续的有效做功，就是蒸汽机。” 老何听得呆了，看着风车，陷入思索之中。 魏采芹还是糊里糊涂，叹气道： “叶大哥，你说的东西，我怎么听不懂啊。你研究这些东西，有用吗？” “人活着，就是要搞懂这个世界。” 叶坤一笑：“秦公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一百斤重的大铁球，和一个二两重的小铁球，同时从高塔上掉落。你猜猜，是大铁球先落地，还是小铁球先落地，还是两个同时落地？” 大小铁球落地问题，现在看起来很简单，读过初中的人，都知道正确答案。 可是，古代却不明白。 大学问家亚里士多德，都认为物体越重，落地速度越快。他老人家还弄了一个公式——一百斤的铁球，下落速度比十斤重的铁球快十倍！ 这个理论，误导了人类一千多年。 最后，还是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的那个实验，才扭转了人们的看法，纠正了亚里士多德的错误。 果然，魏采芹和亚里士多德一样牛，想都没想，斜眼说道： “当然是一百斤的铁球先落地了，我又不是傻子！” 叶坤笑了笑，又问老何。 老何跟着叶坤，已经对空气浮力和阻力，有了一定的了解，沉吟道： “大铁球在空气中的阻力大，小铁球阻力小。所以，应该是小铁球先落地。” 魏采芹哈哈大笑：“老何，叶大人说你聪明，我看你很傻！” 叶坤忍着笑，又问何田田。 何田田早就在思索了，皱眉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同时落地。” 叶坤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何田田说道： “如果大铁球先落地，说明重量越大速度越快，那么，我们把小铁球绑在大铁球上，就会出现两种互相矛盾的结果。 一，小铁球加上去，大铁球变得更重，落地会更快；二，小铁球加上去，拖累了大铁球的下落速度，所以大铁球下落变慢。 无论大球还是小球先落地，绑在一起的时候，都会造成这样矛盾的两种结果。只有大球小球同时落地，绑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出现矛盾的结果！” “哇……” 叶坤很惊叹，鼓掌笑道：“田田，你比你父亲更聪明。你这个思考角度，我都没想到。恭喜你答对了，两个铁球，的确是同时落地的。” 从田田刚才考虑的角度来看，伽利略的比萨斜塔试验，都可以省了。 由此说明，田田比伽利略更加聪明！ 田田又开心又害羞，低声说道：“叶大人，我是乱猜的。” 老何也是一听就懂，笑道：“田田这么一说，的确有道理。” 魏采芹却听不懂，叫道：“我不信，我要找两个铁球，试验一下！” 叶坤笑道：“我们东巴郡没有高塔高楼，你回荆州，找个高地方试验一下，注意安全。” 魏采芹瞪眼：“等我回家试验出来，再找你算账。” 叶坤很无语，假如以后和魏采芹有了孩子，这智商会不会遗传给孩子啊？ 饭后，魏采芹继续参观老何的实验室。 “咦，这个车子我喜欢，能不能玩一玩？” 里面的三轮车，又被魏采芹看上了。 这是叶坤设计的前轮驱动、死飞三轮车，闹着玩的。 “当然能玩了。这是我最新打造的高技术产品，前轮驱动，三百六十度全景天窗，每里耗能三碗米饭……我给你示范一下。” 叶坤坐上三轮车，在平整的院子里蹬了一圈。 “下来下来，给我玩。” 魏采芹大喜过望，把叶坤扯了下来，自己坐上去，用力踩蹬，在院子里转圈，玩得不亦乐乎。 叶坤发现，魏采芹和月娟的两个傻弟弟一样，对三轮车很痴迷。 这也难怪，魏采芹和月娟的两个弟弟，是亲戚嘛！ 老何站在叶坤身边看着，摇头道： “叶大人，这个三轮车很累人，我看很难使用在运输上面。” 叶坤点点头：“调整一下结构，设计前后皮带轮，加一个传动皮带，还是可以用的。等我有时间，把图纸给你，然后琢磨传动皮带就行了。” 这东西，叶坤早就想过了，链条传动目前不能实现，但是皮带传动没问题的。 皮带的材料，可以用多层牛皮或者猪皮叠加，裁剪成三角带。 三轮车的作用，目前也不大，但是制造出来，给工匠们开开眼界也不错。 另外，制造业的很多技术，是相通的。工匠们会见识了皮带轮和皮带传动，就有可能在其他机械上用到。 魏采芹终于骑累了，擦了擦头上的汗：“叶大人，这三轮车虽然好玩，但是很累啊。” “虽然很累，但是比马车便宜啊。养一匹马，一年要很多草料钱的。” 叶坤笑道：“等我改造一下，会比这个省力，派人送给你。然后，你就可以每天骑着三轮车，在荆州大街小巷乱逛了。” 魏采芹吐了吐舌头：“我父亲看见我骑三轮车，非骂我不可。” 在古代，女人岔开腿骑车，是个非常不雅的行为。 魏定山虽然疼爱女儿，但是绝不会让女儿在大街上骑车的。 看看时间不早，叶坤辞别老何父女，送魏采芹去驿馆休息。 到了驿馆，魏采芹说道：“叶大哥，你坐着喝杯茶，我去洗澡换衣服，等会儿陪你说话。” 叶坤点头，端坐等候。 好半天，魏采芹才出来。 不过，换了鲜红色的女装，乌黑的头发披在脑后，随便一挽，却显得娇媚无比。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啊。” 叶坤还是第一次看见魏采芹这温柔清纯的模样，忍不住心动，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 “芹儿，你每次都是男装，没想到，换上女装，更加风华绝代。” 魏采芹脸色一红：“叶大哥，如果我不是魏大人的女儿，你还会这么夸我吗？” “傻丫头，我喜欢你的美丽，和魏大人可没关系。” 叶坤抚摸着魏采芹的头发：“说实话，上次去荆州，拜访魏大人倒是其次，主要是看望你。谁想到呢，你就是魏大人的千金。” “骗子。”魏采芹掐了叶坤一把： “我父亲说，你应该早就猜出来我的身份了，所以由着我胡闹，陪着我玩，故意哄我开心。” “没有没有……” 叶坤打死也不承认，拉着魏采芹坐下：“芹儿，我也去洗个澡，今晚上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第185章 我拿你当兄弟。 “不好。” 魏采芹推了叶坤一把，笑道：“我们现在是兄弟，等以后不做兄弟了，你才能留下来。” “那好吧，我陪你说说话。” 叶坤揉了揉脸皮。 惭愧啊，人家拿你当兄弟，你却想…… 于是，叶坤老老实实地坐着，拉着魏采芹的手，聊到半夜，这才告辞。 这一天，又打铁又当木匠，浑身臭汗，叶坤也不好和魏采芹太过亲近。 回家洗了一把澡，赶紧睡觉。 第二天早饭过后，魏采芹派跟班送信来，告诉叶坤，自己在老何的实验室，跟田田在一起玩，让叶坤去忙政务。 因为制度健全，叶坤也没啥可忙的，便找去了实验室，和老何一起研究轴承的制作。 要提高运输和加工制造能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轴承。 因为炼钢技术的限制，叶坤目前无法制作圆珠轴承，只能设计圆柱型轴承。 材料还是青铜。 秦始皇的陪葬青铜马车，就使用了简单的轴承技术，推算起来，还在四百年前。 所以琢磨一下，圆柱轴承的技术，还是可以攻克的，只是没有工业化时期的高精度而已。 一个月前，轴承图纸就画出来了。 而且，老何还做了木制的轴承样品，让工匠们试验加工。 今天召集了模具师、木匠、铁匠、金银匠和铜匠大师傅，大家在一起研究、安装调试。 轴承的内圈外圈和滚柱，都是青铜铸造，再精细打磨。 保持器用钢铁，只能让铁匠手搓。 密封圈很难搞定，所以保持器兼任了密封圈的功能，缝隙处直接打蜡，再涂抹树脂牛油混合物。 为了滚柱的精密度，叶坤还设计制作了第一代游标卡尺和塞尺，制作了小天平，对配件进行精细筛选。 在一大堆材料中，挑选了最好的，一上午的时间，终于组装成功四个轴承。 叶坤试了试，对于精密度还是不满意。 而且青铜的耐磨性，还不清楚，要根据使用结果来看。 老何却很开心，笑道：“叶大人，有了这玩意，用在锯床上，加工出来的木料，应该更精准。” “这就是一个垃圾，和我想要的结果，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叶坤摇头一笑： “不过用在马车、纺车和锯床上面，肯定比原来的要好。大家根据刚才的程序，继续生产。我给的几个尺寸型号，都要生产一批出来。等以后炼钢工艺提升，换成钢铁轴承，就能批量生产了。” 工匠们一起点头。 叶坤又画了图纸，吩咐金银匠： “你们给我做一个高标准的塞尺，分别用一钱、两钱、三钱黄金和白银，捶打成金箔，然后剪成长条，给我送来。” 把二十片金箔叠加在一起，测量一下厚度，再利用天平筛选出重量居中的一片，除以二十，就能得出单片塞尺的厚度。 有了游标卡尺和塞尺，生产精密件，就有了直观的参考标准。 工匠们确定了各自的任务，都去忙碌了。 厨娘也做好了中午，招呼大家用餐。 魏采芹带着田田走来，笑道：“叶大人，我喜欢田田，能不能把田田带回荆州啊？” 老何慌忙摆手：“不行的秦公子，田田要帮我记录很多东西，走不开的。” 直到现在，老何都不知道魏采芹是女的。 因为老何醉心于科研和设计，对外事不感兴趣的。 叶坤耸耸肩：“老何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了。荆州美女那么多，秦公子，你回去搞个选美大赛，保证能找到比田田漂亮的。” 魏采芹气得翻白眼：“本公子不是要把田田收为小妾，而是要和她做朋友的。” 田田知道魏采芹是女扮男装，捂嘴笑道： “秦公子，我父母身体都不好，我要照顾他们。等你下次再来，我伺候你好了。” “好吧，先吃饭。” 魏采芹坐下喝酒，又瞪了叶坤一眼：“小气鬼！” 叶坤举杯赔礼：“兄弟，要不你把我带回去好了，我一辈子伺候你。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我都会。” 魏采芹噗嗤一笑：“我把你带回去，交给魏大人，让你以后做个黄门宦官，一辈子侍候人。” 叶坤毫无难色：“只要能侍候你，跟在你身边，我无所谓，宦官就宦官！” 何田田知道叶坤和魏采芹在打情骂俏，不由得捂嘴偷笑。 午饭后，魏采芹要走了。 叶坤拉着魏采芹的手：“过两天，我会派使者再去荆州，向魏大人请罪。如果魏大人气消了，我就再去荆州看你。” 魏采芹点头微笑：“我父亲耳朵软，你多派使者去几次，说点好话，我父亲会原谅你的。” “傻丫头，你父亲已经原谅我了，否则，就不会让你来找我。” 叶坤一笑：“魏大人只是碍于面子，故意冷一冷我而已。而且，你父亲答应你来，也等于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魏采芹粉面含春，笑道：“你想得美呢，我是以秦才卫公子的身份来的，可不是三小姐的身份。” “对于魏大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叶坤依依不舍：“你路上多保重，等我。” “我等你，你也保重。” 魏采芹的眼圈有些泛红。 叶坤给了她一辆三轮车，还有那个发电的王八跳，亲自带兵，送出二十里之外，直到江边，看着魏采芹上船。 魏采芹是跟着荆州商队一起来的，有上百人同行，所以叶坤也放心。 这一段水路，都是叶坤和上官季夫的地盘，过了天门城不远，就是荆州的地盘。 回到郡守府，叶坤叫来诸葛丰，让他出使荆州。 诸葛丰领命，又皱眉道： “叶大人，我看你整天沉溺于奇技淫巧，混在各个作坊里，没有远志，只怕不是东巴郡百姓之福啊。” 又是奇技淫巧！ “谁说我没有远志？” 叶坤叹气：“诸葛先生有所不知，我的所有奇技淫巧，都在为远志做准备。我做的犁耙水车、各种水力作坊，都是为了生产，以便积蓄粮草。” 诸葛丰笑道：“那么，叶大人做的烟花弹，又是为何？派人大量养鸽子，又是为何？” 叶坤翻白眼：“烟花弹，是用来做信号弹的。烟花弹可以随身携带，比不可移动的烽火台好用吧？养鸽子，也是为了打仗准备的，具体用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诸葛丰想了想：“那好，我也不问了，等着看叶大人，施展远志。” 叶坤点头：“你放心，我绝不让你失望。” 打发走了诸葛丰，叶坤又去火器厂，制作木柄手榴弹。 黑火药催动的手榴弹，并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就是需要人工点火。 这一点，叶坤在前世看过一个电影，叫做《长城》，讲的是古代长城守军大战怪兽饕餮。 里面的长城守兵，也是人工点火引爆火器，大家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火折子，类似手表形状。 使用火器的时候，打开火折子上盖，用藏在里面的木炭点火。 叶坤设计了类似的火折子，用青铜铸造小圆筒，戴着手腕上，内藏小拇指粗细的一段木炭，点燃木炭之后推上盖子，就像封炉子一般。使用的时候，打开盖子就行。 考虑到炭火烫手，在下方垫一小块牛皮，完美解决。 手榴弹还是青铜铸造，带有简单的预破槽。 可是因为铸造工艺问题，手榴弹的弹体重量严重超标，装药量不足，威力……很感人，差不多就是个大号的开门炮。 指望这玩意炸死人，估计很难，尤其是面对全甲装备的重步兵。 但是能把敌人吓一大跳！ 先把开门炮搞出来，以后可以慢慢改进嘛。 安装了三个手榴弹，叶坤带着老何，去军营练兵场，做试验。 军营高级将领，和谈兵堂的学生，全体集合。 叶坤举起手榴弹，说道：“各位，今天给大家介绍一款最新设计的武器……” 关家村原来的打虎队长赵彪，在军营里练兵，笑道：“大哥，你这不就是一把锤子吗，算什么最新武器？” 第186章 我知道你不是疯子。 另一个将领说道：“这不叫锤子，叫做铜骨朵。” 古代战场上，的确有铜锤武器，也叫做骨朵。 但是，绝对没有电视剧和演义小说里面的几百斤大锤。 一般来说，骨朵只有三四斤、七八斤重。再重一些，兵卒的体力就跟不上，不能长时间携带使用。 “你们懂个锤子！” 叶坤没好气，让大家站在自己身后，然后点燃手榴弹，投向前方空地。 手榴弹落地，轰然爆响，硝烟腾起。 预破片嗖嗖地射向四方。 众人果然吓得一跳。 “看见了没有？这不是锤子吧？” 叶坤得意地一笑：“这是小型霹雳弹，叫做手榴弹，利用爆炸和碎片杀伤敌人。这是最新武器，一旦投入使用，能把敌方人马，吓得屁滚尿流！” 赵彪大喜过望，接过一个手榴弹在手里打量。 叶坤吩咐兵卒，用麻布围成一个方圆三丈的圈子，再次试验手榴弹的威力。 第二枚手榴弹，被投在麻布围栏之中。 可是威力很感人，这么近的距离，那些预破片，居然只在麻布上留下三个小孔。 威力不行，杀伤力严重不足！ 而且太重，投掷不远。 叶坤摇摇头：“今天试验完毕，手榴弹还有些小毛病，等我回去再调整一下，然后组织你们训练。” 还剩下一个手榴弹，叶坤带回了老何的实验室，将之拆开，寻找解决的办法。 老何问道：“叶大人，你对这个手榴弹不满意，主要在什么地方？” “分量重了，投掷不远；还有装药量太少，威力不足。” 叶坤想了想，忽然眼神一亮：“对了，我们可以用纸筒试验一下！” 用纸筒将火药密封，做成开门炮那样，然后在纸筒外围，粘上一层碎金属片或者碎瓷片，再裹两层牛油纸固定预破片，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样可以提高装药量，减轻重量，还能大大节约材料。 用瓷片或者陶片作为预破片，成本更低，制造更方便！ 想到这里，叶坤很兴奋。 立刻调来纸张，按照尺寸裁剪好，用牛油煮一遍。 然后做成纸筒，下方用黄泥封堵，放在炉子边烘烤。 老何带着田田，在一边帮忙。 三人做了二十多个纸筒，这才洗手吃晚饭。 装药装引线和设置预破片，今晚上来不及，只能明天再弄。 老何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叶大人，你说的两个铁球同时落地，是对的。我今天抽空，爬在大树上面试验了一下，田田在下面观察，的确是一起落地的。” “真难为你了，一把年纪还爬树做实验。” 叶坤噗地一笑，忽然低声说道：“我想告诉你们一个惊人的学术秘密，又怕吓着你们……” 老何一愣：“叶大人，是什么大学问，能吓到我？” 何田田笑道：“一定是天大的学问。” “没有天大，但是有地大。” 叶坤看着老何父女俩，指了指脚下：“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一个超级大的圆球。” “圆球？” 老何一呆，半晌忽然笑道：“叶大人，你真会开玩笑……” 何田田也不相信，一脸狐疑地看着叶坤。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甚至还把我当成疯子。”叶坤叹口气： “可是，这就是世界的真相。我们脚下的大地，就是一个大圆球，而且还在不停的转动。我们人类，就像一只蚂蚁趴在泰山一样大的圆球上，所以，看不见这个圆球的全貌，也感觉不到圆球的转动。” “叶大人，你真的没开玩笑吗？”老何不敢笑了。 “真的没开玩笑。”叶坤点点头，又道：“而且，我可以证明大地是圆的。” 何田田问道：“叶大人，这个怎么证明？” 叶坤想了想，说道： “我以后，带你们去看大湖大海，你们就会发现，远处过来的大船，我们总是先看见高高的船帆，然后才会看见船体。这个现象，只有在曲面上才会出现。 第二，你们问一问国家最东边的人，日出时间很早；但是住在长安以西的人，每天都要晚一个时辰，才能看见日出。冬天的时候，我们这边吃早饭了，那边刚刚天亮，还不见太阳。 第三，月蚀你们应该见过，那是太阳照着大地的影子，印在月亮上面。你看月蚀的影子，总是圆的。 还有北极星，也可以证明。今年我们在北方看北极星。明年同一天，我们在千里之外的南方看北极星，就会发现，北极星的高度不一样。” 何田田果然聪明，反问道：“叶大人，你说的第二点，东西方日出时间不一样，难道不是太阳转动的原因吗？” “不是太阳，而是地球转动的原因。” 叶坤一时间也很难解释，笑道：“等我让木匠做一个大圆球，给你们示范一下，或许你们能理解。” 老何还在发呆，喃喃自语：“大地是个圆球，难道放在一个大托盘上面？” “漂浮在空中……” “漂浮？那为什么没有掉下去？” “还是等我把大地模型搞出来吧。”叶坤苦笑： “不过，我今晚上说的事，老何你和田田，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全世界的人，都会说我是疯子。” 何田田捂嘴笑道：“我知道叶大人不是疯子，但是我也不太相信叶大人今晚上的话。” “放心，一辈子很长，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叶坤点头，又给老何父女俩，普及一些基础的力学知识。 晚饭后，叶坤告辞。 老何忽然说道：“叶大人，你还记得从天门郡带过来的几个小太监吧？” “记得啊，怎么了？” “有个小公公姓黄，今年二十二岁，很聪明的。我想把他调来我的实验室，行吗？” “当然可以啊。有聪明的年轻人，有一定的学问基础，不论男女，都可以调过来。我就是觉得，聪明人太少，很难找到可用的人才。” “那行，明天我把黄公公叫过来。”老何很开心。 叶坤点点头，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叶坤又来实验室，继续制造纸筒手榴弹。 两个小太监，过来报告。 一个是老何说的黄公公，二十出头。 另一个姓康，祖籍西域，算是个混血儿，高鼻深目，也就二十五六岁。 叶坤停下手里的活，问道：“黄公公康公公，你们这段时间，都学了什么东西？” 第187章 娘子军。 两个公公一起说道：“叶大人制定的教材，我们都学会了。” 叶坤又问：“《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都搞懂了吗？” 大鼎国的数学，其实也算发达，上面说的两本著作，第一本在两百多年前成书，第二本在八十年前成书。 尤其是九章算术，算是很深奥了。 黄公公点头：“大部分，都搞懂了。” 叶坤一笑，随手在地上写了一个数：4225，让黄公公二人开平方。 两个公公傻眼了，蹲在地上算了半天，满头大汗。 叶坤笑道：“田田过来算一下。” 何田田只是看了一眼，便笑道：“这个我以前算过，是65。” “还是田田厉害。”叶坤点点头，又对两个公公说道： “你们就留在实验室，以后跟着田田姑娘和老何，多多学习。假以时日，等你们学成，我必有重用。” 两个公公一起道谢：“多谢叶大人。” 叶坤招呼老何父女，带着做好的纸筒，去火器厂灌装火药。 关系到黑火药的一切操作，都要小心。 叶坤将三种原材料分别放置，每次用多少，配置多少。 而且配药的地方，还是个地下室，里面做了隔间。 所有操作工具，都是木头和竹器，防止磕碰产生火花火星。 配药的时候，叶坤独自操作，连老何也不知道配比。 田田一边装药，一边问道：“叶大人，为什么这几样东西，凑在一起就会爆炸？” 叶坤解释道：“严格来说，这还不算爆炸，只是快速燃烧。因为这几样东西，燃烧的时候会生产大量气体，迅速膨胀。气体膨胀，胀破了纸筒空间，超过了音速，产生音爆，就会有一声巨响。” 黑火药的确不算炸药，燃烧速度不够，只能填装在密封空间里，才会产生爆炸。 黄火药就不一样了，不需要容器就能爆炸。因为空气就是它的容器！ 田田又不懂了：“叶大人，什么叫音速？” “就是声音传播的速度。”叶坤换算了一下，说道： “按照我们大鼎国的时间，半个时辰，声音能传播三千里。一字的时间，大约传播两百多里。” 声音的时速，是1224公里。按照大鼎国的长度估算，大约3000里。 大鼎国的时间单位，从大到小，分别是辰、更、点、刻、字。字，是最小的时间单位，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五分钟。 分钟和秒的时间单位，大鼎国是没有的，也让叶坤很头大！ 因为在讲课的时候，经常要用到秒这个概念。 比如，手榴弹延时爆炸的时间，大约四五秒。 没有秒的概念，你就不好解释。 比如弓箭的射速，大约十秒每箭。军中高手，体力强大的，可以在一分钟之内，连发六箭。 没有分钟和秒的单位，你也不好解释。 所以，叶坤还要细化大鼎国的时间单位，把分钟和秒的单位，普及开来。 音速和音爆的概念，对于老何父女俩来说，有些超纲了。 叶坤又解释道：“打雷的时候，我们会看见远处的闪电。其实，闪电和雷暴，是在同时发生的。但是每次，我们都先看见闪电，然后再听见雷暴。这是因为，光的速度非常快，而声音传递的速度慢了一步。” 田田笑道：“叶大人，光的速度又是多少？” “我们半个呼吸的时间，光可以走几十万里路。” “能证明吗？” “现在不能，以后我可以给你们证明。” 叶坤一笑，带着做好的手榴弹，再去军营校场。 这就是一个大号的开门炮，外面贴了碎瓷片，再用两层纸固定。 何田田也跟着父亲和叶坤，一起去军营。 叶坤招呼将领们和谈兵堂的学生，重新设置一个麻布围栏，再次试验手榴弹威力。 这次不是投掷，而是放在地上，直接点燃。 轰！ 一声巨响，四周围栏巨震。 上前检查，围栏上面被碎瓷片射出了几十个小孔。 “成功了，哈哈！” 叶坤很开心，对将领们说道：“以后在战场上，我会给部队，大量装配这样的霹雳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等我回去再研究，让大家早日开始训练投弹。” 将领们都很震撼，也很期待：“叶大人，跟着你打仗，我们有信心！” 叶坤点头，回家和老何继续研究。 这玩意，也得经过多次试验，才能批量装备投入战场。 首先测试开门炮，固定装药量和纸张包裹层数、整体重量、体积形状规格。 然后设置预破片，使用碎金属片和陶瓷片，用木板围栏试验，看看碎片的威力。 再配上木柄，确定整体重量。 设置引线，测定延时爆炸时间。 整整三天，叶坤和老何，带着两个小太监，放了一百多个开门炮，才大致确定各项数据。 预破片最终确定用生铁碎屑和碎瓷片结合，杀伤力最大。 生铁不贵，制作也不太难。 瓷片更简单，瓷窑厂里有大批废品，敲碎了就能用。 装药量加大到四两左右，手榴弹整体重量，不到一斤二两，还低于后世的六百克木柄手榴弹。 然后就是制造一批训练弹，开始培训投弹手了。 培养投弹手，又要叶坤亲自负责，设置投弹训练场。 叶坤先从谈兵堂开始培训，教大家投弹的四大要点。 以前预备役投弹训练，要求的成绩是大于三十米，叶坤的最好成绩，是六十米。也有高手，能投到七十米，甚至更远。 听说最高记录，是一百零五米，但是叶坤没见过这样的神人。 谈兵堂的学生，不懂技巧，有人龇牙咧嘴，使出吃奶的劲，只能投出二十米。 看见叶坤能投出六十米的距离，学生们都惊呆了，一个个惊叹：“叶校长，你天生神力啊！” “神力个鬼！” 叶坤忍不住一笑：“这是训练的结果，你们按照我的方法训练，以后一定有人，比我投得更远。” 投弹训练，可不是丢得远就行，还包括意外事故处理。 经常有新兵，因为紧张，拉开引线以后，手榴弹掉在了地上，做自杀式训练。 所以标准的投弹训练场，都是回字型的战壕。 一旦发生意外，教官会把新兵扑倒，滚入战壕里避险。 这一点，叶坤要求也很严格，亲自多次示范避险处理，并且让学员们反复训练，形成肌肉记忆，快速反应。 模拟投弹训练，叶坤教了一天，后期的模拟投弹培训，还有选拔投弹手，就交给谈兵堂的学生了。 第二天，是登堂议事的日子。 叶坤接管东巴郡之后，改成三天一次议事。如果自己不在，就让管亚夫主持，商讨政务，发展生产。 不议事的时候，大多数官吏，都要深入基层调研或者指导工作，各负其责，不许在家里享清福。 当然，也安排了适当的假期。 政务处理结束，叶坤说道： “各位大人，现在农忙结束，到秋收还有一段时间。我想组建女子部队，还有各村开展民兵训练，青年男女都选拔一些，接受军事培训。今天，征求大家的意见，讨论一下。” 其实所有军务，都是叶坤负责的。 但是组织民兵，就牵涉到各方面了，需要征求意见，统一思想。 管亚夫闻言，大吃一惊，第一个反对： “叶大人，女子怎么能上战场打仗，你可不能胡闹啊！” 这老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叶坤。 第188章 两脚羊。 其他官吏也纷纷反对，只有少部分人不说话。 叶坤笑道：“大家都说说，畅所欲言。凡事不见其利，先见其弊，首先谈一谈不合适的地方嘛。” 兵曹官起身，抱拳说道： “叶大人，我也反对这个计划。因为女子体力不足，体格不强，上了战场不能杀敌，反而会拖累我军的战斗力。” 在古代，把女兵投入战场，的确不合适。 甚至，兵卒们会造反。 因为古代大决战，双方都是列队拼杀。女兵体力不足，一旦倒下，就会打乱己方阵营，站位缺失，很容易被敌军攻破。 甚至还有哭喊震天的，扰乱军心。 当兵的都拿命在拼，你把女人送上去添乱，连累男兵送死，人家不造反才怪。 叶坤点点头，又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户曹官说道：“炎黄神州，是礼仪之邦，男女授受不亲。女子混入军营，跌打滚爬，实在不雅……” 其他人也放开胆子，各抒己见。 叶坤听完了，说道： “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也请听我说几句，我们再讨论讨论。” 众人点头。 叶坤说道： “我当初在平野县，组建女子护理队，照顾伤员，也有许多人反对。因为照顾伤员，就会有很多肢体接触，甚至还要给伤员喂饭喂水，擦洗身子，换衣服等等……但是大家也该看到，我们的女子护理队，救回了多少兄弟的性命？ 这些女子护理员，我们通过和接生院、军医院的交流学习，现在都是人才，医疗手段，堪比名医。我投放了几十个护理员在各亭各乡，普及宣传医疗知识，治病救人，又挽救了多少生命？” 众人点头，承认女护理员的巨大作用，却又道：“可是当医生和打仗，不是一回事啊。” “我还没说完。”叶坤点头一笑： “战场有很多种，并非前线列队厮杀，才叫战场。女子上前线，的确不行，但是打守城战，还是可以的。我最新制作的滑轮弩，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上弦，不需要女子有开硬弓的力量。 另外，一旦爆发全面战争，后方也是战场，我们东巴郡小地方，要想自保，就必须是全民皆兵。” 大家都不说话了，但是表情看得出来，还是反对。 叶坤站起来，神色凝重： “北方胡人强悍，男女老少，都擅长骑射。他们把汉人女子抓去，称之为两脚羊，随军做军粮。白天洗衣服干活，晚上就任凭凌辱。军粮不够的时候，就杀之果腹！ 各位大人，你们有谁愿意，自己的妻子女儿和妹妹，去做胡人的两脚羊？大家觉得女子跌打滚爬不雅，难道做两脚羊，很雅观吗？” 众人一呆，张口无语。 “要想不做两脚羊，就要培养我们兄弟姐妹骨子里的战斗意识！” 叶坤提高声音：“我组建女子部队的目的，并不指望她们杀敌多少，而是激起大家的血性，培养我们民族的尚武精神。我要告诉大家，女子也能杀敌，我们的姐妹，绝不是任人宰割的两脚羊！她们是天之娇女，她们也能顶起半边天！” 三国之后，是晋朝，然后八王之乱，到五胡乱华。 那是一段屈辱的岁月，华夏历史上的至暗时代。华夏文明差点断绝，最后衣冠南渡，苟存于江南一隅。 以前读史，每次读到五胡乱华，叶坤的心里，都一片凄凉，还有无尽的愤怒！ 所以，叶坤未雨绸缪，一定不能让后世，再出现五胡乱华的局面！ 管亚夫也被感动了，问道：“可是叶大人，就算你说的对，但是我们的女子，能锻炼起来吗？” 叶坤一笑：“管大人在怀疑我带兵练兵的本事吗？” 众人一起拱手：“叶大人治军有道，练兵有方，众所周知。” 叶坤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组建民兵队伍，也是强化组织性，便于今后的战争动员。各位想一想，假如我们打仗，需要运送粮草，你们下去募兵征粮，一声大喊——所有民兵，立刻归队，接受任务！那是不是很省事？” 没有组织，就没有纪律。 民兵组织构建起来，动员能力就会大大提高。 管亚夫点头：“我同意叶大人的安排，服从命令，支持行动。” 其他官吏也纷纷表态，支持叶坤的决定。 叶坤点头：“既然已经形成决议，各位大人，今后就必须全力配合。有困难解决困难，不许打退堂鼓。统一思想，坚定目标，才能做成大事。” 众人一起抱拳：“全力配合叶大人！” 叶坤松了一口气。 说服这些老顽固，也不容易啊。 午饭后，叶坤叫来谈兵堂的学员，还有一些出色的斥候和将领，宣布组建女子部队和民兵队伍的事。 谈兵堂的学生，跟了叶坤许久，全部支持。 其他将领无所谓，表示可以试一试。 叶坤又叫来姚彩蝶，私下里谈话。 姚彩蝶现在，还是军营医院的护理队总负责，工作非常出色。 叶坤说道：“彩蝶，我说过，让你做个女将军。现在就来安排这件事，你看行不行？” 姚彩蝶一笑：“大郎哥，我做将军，能带多少兵马？” “小丫头，想带兵马，还得练一练。”叶坤刮了刮彩蝶的鼻子： “你从护理院里，挑选二十个身体强壮的女子，组建成一个小队。你当队长，接受军事培训。一个月后，让你做校尉官，带领女子部队。以后有了经验，就做大将军，带领本郡一万民兵，可威风了。” “那护理院怎么办？” “交给手下出色的人，护理人员不够，我们再招募。” “行，我去安排！” 这段时间不打仗，护理院很轻松。抽调一批健壮女子出来，后面再培训护理员，完全来得及。 护理院的女子，护理伤兵，什么都见过，训练的时候才能放开，可以做表率。 另外，叶坤下令，全境招募女兵，数量一共是两百，身高体重和年龄，都有限制。 被选中者，立刻奖励十吊钱！ 因为观念问题，大多数女子，都不愿意当兵的。 但是给钱，就不一样了！ 十吊钱，怎么也能保证四口之家一两年的生活。 布告一出，募兵处应者云集。 有些缺德的豪绅，低价买来女子，送来募兵处。 叶坤早就料到了这一点，逐一询问，发现这类情况，就痛斥豪绅，解除买卖关系，宣布买卖无效！ 两天不到，两百女兵招募完毕。 开训第一天，叶坤亲自上课，做思想工作，当然又是一番慷慨演讲，给大家打鸡血。 有姚彩蝶带着护理院的成员做表率，操练很快步入正轨。 女兵的训练项目，也较少。 除了培养纪律性之外，军事项目只有跑步、列队、隐伏、障碍跑、刀枪杀敌的简单动作、轻弓和小型弓弩的使用。 十天突击培训之后，女兵和男兵组合，分别入驻各亭各乡，组建民兵队伍。 各亭各乡的退役老兵，四十岁以下的，叶坤要求自动归队参训。 为了激励女子报名，叶坤也给了奖励，每个女民兵，一套作战服，一吊钱，参加为期二十天的训练，管吃喝，而且是好吃好喝，还有文化课教学。 谈兵堂的学生，深入各地，负责思想建设工作。 这些学生跟着叶坤许久，打鸡血什么的，都学会了。 一时间，东巴郡全民皆兵，喊号声惊天动地。 叶坤巡查各地民兵队伍建设，不由得感慨。如果当初的草庙村，有这样的队伍，能让双丫山的强盗欺负多年？ 就现在的民兵连，别说双丫山，随便拉一个连队去攻打当初西屏山的狠人熊，都能把狠人熊打出翔来！ 还能让他趁热吃下去！ 平野县也有七八个民兵连，叶坤巡查的时候，顺便也回家陪陪老娘，还有姜有容和月娟等人。 有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估计秋收之后，就会生产。 叶坤公权私用，调来两个资深护理员，还有两个资深接生婆，贴身照顾姜有容，又让姜有容适当锻炼，每日散步。 不过，看姜有容的好身材，难产的可能性不大，叶坤还是放心的。 就是荆州那边，叶坤已经派诸葛丰出使两次了，可魏定山还是爱理不搭的，让叶坤有些恼火。 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就打你了！ 大公子魏宁倒是不错，吩咐荆州客商，大量收购叶坤所需要的矿石，源源不断地送来。 魏采芹也很好，隔三差五让客商送信来，还给叶坤带一些小礼物和土特产。 叶坤当然要回信了，每次都附上一两件好玩的东西，定制瓷器，写上诗词，还让木匠给魏采芹做了带抽屉的书几和梳妆台。 大鼎国这时候，抽屉还没有发明出来，叶坤随便设计两件带抽屉的家具，还是很新颖的。 一转眼，到了六月末。 天气正热。 吴轩和薛举，派兵飞马求救，交州太守司马玉，起兵两万，强攻石泉寨。 吴轩和薛举首战告捷，然后顶不住对方强大攻势，步步后退，快要完全退出石泉寨的范围了。 叶坤叹气：“吴轩薛举和皇甫琳，都是大将，怎么就打不过司马玉这个草包？” 第189章 致敬马谡。 司马玉的交州太守，是自封的，实际上就是占山为王的强盗，控制交州北部的三个郡，对外号称五万大军，估计也就两三万乌合之众。 皇甫琳和吴轩薛举，驻扎在石泉寨、鸡公岭一带，加起来也有五六千兵力。 因为己方防守，对方进攻，己方有地利优势和粮草优势，叶坤觉得，不应该打不过司马玉！ 但是面对求救，叶坤只好亲征。 隔一日，叶坤和秦二午，各提两千精兵，兵分两路，前往石泉寨救援。 姚彩蝶带着一个女子特战连，跟随叶坤出征。 叶坤的意思，让女兵们见识一下战争的烈度，练练胆子！ 姚彩蝶还挺高兴，问道：“大郎哥，交州是不是很大？我们是不是要一举打下交州？” “交州比我们十个东巴郡还大，向南边一直延伸到大海。” 叶坤点点头：“不过，我现在不打算打下交州，只要打退司马玉就行。” 现在打下交州，管理成本太高，叶坤觉得不划算。 “为什么不打下交州？大郎哥，我可以带着我的女兵，给你做先锋！” “你们还是听我安排，不得妄动。违抗将令，要军法处置的。” 叶坤吓一跳，急忙打断姚彩蝶的想法。 让你们这些年轻女兵做先锋，指望你们用歹徒兴奋拳杀敌？ 司马玉虽然不成器，但是人家手下，多少也有些精锐，不至于打不过你们这些女兵吧。 姚彩蝶吐了吐舌头，又道：“我还没见过大海，打下交州，我们就能去看大海了。” “放心吧，我会让你们看见大海的。”叶坤一笑。 当天晚上，在涪陵县扎营休息。 女兵单独扎营，在叶坤的中军帐东侧。 叶坤带着姚彩蝶，巡查各个营帐，给大家训话： “凡是我军中同袍，都是兄弟姐妹。这次征讨司马玉，我们有女兵姐妹随行。我有言在先，如有骚扰女营、调笑女兵姐妹的，军法处置，就地斩首！” 然后，叶坤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姚彩蝶：“你带着我的宝剑，巡查女营，如有偷窥、骚扰女营者，格杀勿论，不必请示！” 众人悚然。 谈兵堂的第一届学生，已经成长起来，领行军参谋的职务，负责军中思想建设和军法军纪，所以叶坤部队兵卒的素质，还是很高的。 第二天傍晚，叶坤带着部队，赶到石泉寨。 天气炎热，女兵们也吃了不少苦，但是毫无怨言，没有一个叫累的。 薛举驻扎在防线中部，前来汇报军情。 叶坤看着地图，问道：“敌方多少兵力，兵力兵种分配，还有武器装备，战术运用等情况，仔细说一遍。” 薛举点头：“敌方总兵力，大约两万，三线分布，并无主次。吴轩将军领兵，驻守在东线，以骑兵对战司马玉的骑兵；我驻守的中线，都是山地，敌军主要以重甲兵和盾牌兵强攻。对方兵力三倍于我，重甲兵有铁甲，有犀甲，又有盾牌防护，抵抗我们的弓弩，所以……” 叶坤耐心听完，又询问细节。 当天晚上，叶坤没有任何行动，也没任何指示，只是命令坚守。 第二天上午，吴轩和皇甫琳分别赶到，秦二午的骑兵也一起赶到，大家一起开作战会议。 根据皇甫琳的说法，敌方不但有大部队进攻，还有游击骚扰，使用疲兵之计。 看来司马玉不算太草包。 听完战场形势汇报，叶坤作战地图： “东线地势开阔，适合骑兵战斗，司马玉的骑兵主力，必在东线。秦二午，你率领一千骑兵，增援吴轩将军，打埋伏战，或者诱敌深入，然后以绊马铁丝，摧毁对方骑兵。这次，我带来了四千根绊马铁丝，应该足够。” 所谓绊马铁丝，就是一段一米多长的铁丝，带有数个倒刺，仿佛荆棘。 随便找一段一尺长的树干，比胳膊粗一点就行，将铁丝一端钉入，丢入敌方骑兵阵营，就能对马腿造成巨大伤害。 去年打孔敦，已经实践过，效果巨好，远超过大鼎国原来对付骑兵的铁蒺藜。 铁蒺藜，就像是大号菱角，丢在地上阻挡骑兵的，但是效果不行，还浪费材料。 因为一个铁蒺藜，接近一斤重，用来做铁丝，能做四十米。 秦二午咧嘴笑道：“大哥，再给我一些手榴弹啊，还有霹雳弹。” 男人至死是少年，就算霹雳弹炸不死人，当成二踢脚来放，也过瘾啊！ 叶坤点头，拔了一百手榴弹和二十颗霹雳弹，吩咐道： “火器原料难得，省着点用。打败敌军之后，适当追击，切不可孤军深入，特别是深山老林之中。” “遵命！” 秦二午和吴轩得令而去。 叶坤命令皇甫琳： “皇甫将军坚守西线，我给你一百个新式滑轮弩和弩手，配合原来的重箭，对敌定点打击，狙击斩首。等我中线破敌之后，皇甫将军就领兵杀出，收复石泉寨的所有地盘。手榴弹我也给你一百，还有二十个投弹手。” 皇甫琳得令，清点物资和人员而去。 叶坤指着地图吩咐薛举： “我亲自带一千五百步兵，占领前方小孤山。薛将军率领骑兵，配合我的行动，护送我的部队和物资上山。” 小孤山又叫独山，是一个两百多米高的山头。 山上树木稀少，乱石成堆。 占领小孤山，可以俯冲对方营地，利用望远镜，敌方动态全在眼皮底下。 薛举一愣，摆手道：“叶大人，千万不可，小孤山没有水源，一旦被困，死路一条。而且小孤山距离敌方营地太近，很容易陷入包围！” “我知道，我就是用自己当诱饵，吸引司马玉的主力，与我决战。” 叶坤胸有成竹，说道：“多准备瓦罐、皮囊，带清水上山，带足两日干粮。我以逸待劳，坚守两日之后，敌军必然疲惫。到时候，以烟花为号，薛将军带领轻骑兵和轻步兵杀出，可以一战而定！” 驻兵小孤山，是马谡失街亭的打法，兵家之大忌。 叶坤也是仗着武器先进，所以艺高人胆大，向马谡致敬。 薛举还是不放心，但是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得点头：“我立刻集中全军的储水皮囊，护送叶将军前往小孤山。” 叶坤点头，开始点兵，还有随军的武器和辎重。 因为天气炎热，白天不宜行动，所以叶坤选择凌晨出发，直扑小孤山。 第190章 刀枪过血。 天亮时分，一千五百步兵，登上小孤山，还有姚彩蝶的一百女兵。 山头上，打起了叶坤的大旗。 叶坤衣不解甲，命令大家立刻利用山上乱石，还有带来的麻袋，构筑防守工事。 不到半个时辰，发石车架设完毕，强弩手、投弹手到位，第一道防御工事，也构筑完成。 薛举率领三百重骑兵和一千轻骑，在四周保护。 一个时辰后，南方山谷中呐喊声震天，司马玉亲自带领五千大军，蜂拥杀来。 薛举以重骑兵对战司马玉的重骑兵，以轻骑对战轻骑，且战且退。 很快，司马玉的部队，杀到了山下。 看着万人厮杀的大场面，姚彩蝶的女兵，个个面露惊惧。 平时练兵很轻松，到了战场上，才知道战争的残忍！ 叶坤看着山下形势，挥动小旗下令：“强弩手，直射对方的骑兵，配合薛将军！” 嗖嗖嗖！ 四百强弩手，重箭轮射。 乱箭如雨，射入司马玉的队伍中，顿时射翻了一片！ 这次的滑轮弩，大多都能在两百米内破甲，射杀敌方重骑兵，太过瘾了。 司马玉的部队遭遇强弩截杀，立刻陷入混乱，原地停滞，互相踩踏。 “擂鼓，传令薛将军反击！” 咚咚咚！ 山头上，鼓声大作。 薛举看见形势扭转，立刻带领重骑兵强冲，斩杀敌军。 双方陷入混战。 叶坤命令滑轮弩向前靠近，继续截杀敌方重骑兵和骄兵悍将。 司马玉立刻组织弓箭反击，却因为射程不足，鞭长莫及，只能干瞪眼。 薛举带兵，一步步向前推进，杀得对方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对方的重骑兵本就不多，上百个而已，被叶坤斩首式定点打击，带走了一大半。 剩下的轻骑兵，和薛举的重骑兵交战，立刻显出劣势。 司马玉大怒，挥动马鞭大喝：“分兵攻击小孤山，逼停对方弓弩手！” 小孤山南麓，司马玉又有上千步兵赶来参战，强攻小孤山。 叶坤挥旗大叫：“鸣金，弓弩手退入防御线，掩护薛将军部队撤退！” 叮叮叮——！ 鸣金声大作。 薛举立刻收兵，向北撤退。 司马玉损失上千兵力，咬牙切齿，调整战术，四方围攻小孤山。 叶坤气定神闲，继续下令： “强弩手射击全甲重兵，轻弩手射击半甲兵。别着急，放近了再打！” 传令兵四处传令：“叶将军有令，放近了再打！” 驻守小孤山的一千五百兵，都是弓弩全能。 包括姚彩蝶的女兵，也经过简单的弓弩训练，可用卧姿或者蹲姿，射击移动靶。 大家配合有致，一番轮射。 哀嚎惨叫声中，山坡上，已经是一片死尸。 敌军披甲登山，行动缓慢，死了一波人，距离叶坤的第一道防御工事，还有一百米。 叶坤蹲在彩蝶身边，指着百米外的一个敌方步卒：“彩蝶，干掉他！” 姚彩蝶点头，瞄准敌军，抠发扳机。 弓弩上也有瞄准器，叫做‘望山’。 经过叶坤的调整，弓弩在百米之内，还有些精准度。一个熟练的弓弩手，两三箭之中，至少有一箭可以命中目标。 没想到，姚彩蝶运气爆棚。 第一次实战杀敌，竟然一发入魂！ 只听见弓弦声响，百米外的敌军一声惨叫，整个人往后就倒！ “大郎哥，我打中了！” “好箭法，射得准！” 叶坤也开心，命令全体女兵：“姐妹们，瞄准敌人，开弓！” 女兵们大受鼓励，一个个瞄准敌人，一番乱射。 可是，大多数都没有彩蝶的运气。 敌军太多，前赴后继，还是渐渐逼近了叶坤的第一道防御线。 叶坤下令：“发石车，向敌军密集处，发射一波石头，然后再发一波燃烧弹！” 五十架简易发石车早已经准备好，一波石头飞了出去。 发石车不能实现精准打击，只能乱轰。 好在有地利优势，石头被发出，落地之后，还会弹跳向下滚动，有个二次伤害。 运气不好的敌军，被石头砸中，非死即伤。 对方兵卒，大多着甲，向山上攻击，速度没有那么快。 发石车第一波石头投射完毕，第二波燃烧弹立刻跟上。 山坡下，顿时腾起火焰。 敌军大乱，徘徊不敢上前。 叶坤这边的弓弩手，却羽箭充足，继续射杀敌军。 司马玉看见损伤严重，但是已经逼近叶坤的防御线，觉得还能冲一冲，立刻催促后军填上去。 防御线前，是横七竖八的死尸，还有乌压压的敌军。 因为弓弩射速不够，大家都有些顶不住了，想用手榴弹，叫道：“叶将军，敌军逼近，怎么办？” “放手榴弹，发石车霹雳弹伺候！”叶坤挥旗下令。 再不放，就要面对面肉搏战了。 叶坤爱惜兵卒，不愿意己方有太大伤亡，只好放大招。 投弹手大喜过望，迅速就位，把手榴弹丢向敌军深处。 轰、轰轰——！ 硝烟腾起，爆炸声此起彼伏。 果然，司马玉的兵卒，顿时就被吓傻了，一个个惊恐惨叫，掉头就跑。 发石车上，霹雳弹已经准备就位，随后发出，抛射三百多米，轰炸敌方后军。 霹雳弹原来用坛子包装，叶坤吸取了手榴弹的经验，也换成了纸筒装药，外面粘贴铁片和瓷片。 这样的话，就算落地之后爆炸，也一样有威力。 以前设计的瓦罐霹雳弹，因为延迟爆炸的缘故，经常还没爆炸就摔碎了，浪费很大。 纸筒包装，稍微影响霹雳弹的威力，但是加大装药量就行。 每个霹雳弹，都是整整一斤的筛选颗粒黑火药，威力还是不错的。 一百枚手榴弹，五十枚霹雳弹，炸得敌军人仰马翻，屁滚尿流。 小孤山四周，都是硝烟和爆炸声。 这不像是冷兵器战争，倒像是在热火器的战场上。 司马玉带着亲兵，在后方督战，战马受惊，也原地狂跳起来。 “擂鼓，杀下去——！” 看见敌军全线溃败，叶坤立刻组织反攻。 战鼓声响起，山上的弓弩手和长枪手配合，向着山下反杀。 薛举听见战鼓声，也带兵回头杀来。 叶坤抽出宝剑，喝道： “姚彩蝶听令，带着所有女兵跟我冲下去，今天要求所有人，刀枪过血！刀枪不沾血的，军法处置。杀——！” “杀呀——” 女兵们丢下弓弩，端起刀枪，跟在叶坤的身边，向着山下冲去。 第191章 这就是战争。 其实，男兵在前开路，叶坤带着女兵，就是给对方伤兵补刀的。 基本上，能保证女兵的安全。 一路杀到山下，司马玉早已经溃败，带着残余仓皇撤退，回归四里外的大营，借着地势死守不出。 叶坤对这一战的战果很满意，鸣金收兵。 薛举带兵攻打一阵，听见鸣金声，这才撤回。 小孤山四周，尸横遍野。 这一战，杀死杀伤司马玉接近三千精锐，缴获战马上百，刀枪弓箭铠甲无数。 “传我军令，别杀伤兵了。” 叶坤招呼传令兵：“吩咐大家，缴获伤兵的兵器铠甲，放他们回去，让他们通知司马玉，前来收尸！” 杀人太多，尸体都不好处理。 大热天的，弄不好会造成瘟疫。 回头看，姚彩蝶的部下女兵，个个刀剑带血，脸上也溅满了血滴。 女兵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还是害怕，一个个脸色惨白，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姐妹们，这就是战争，你死我活。” 叶坤安慰鼓励大家：“今天的战斗，姐妹们都很英勇，巾帼英雄，不让须眉，打出了我们神州儿女的气势。等待凯旋之日，给大家军功嘉奖！” 姚彩蝶擦擦眼泪：“大郎哥，原来我们姐妹，真的能上战场杀敌……” “当然能杀敌了！” 叶坤拍了拍姚彩蝶的肩膀，冲着男兵们大声吼道：“各位兄弟，请大声回答我，我们的女兵姐妹美不美？” “美！” “打仗勇不勇？” “勇！” “杀敌快不快？” “快！” 全体将士山呼如雷，为女兵们打气加油。 一百个小女兵，又激动又感动，又骄傲又害羞，一个个眼含热泪，嘴角带笑。 姚彩蝶倒是江湖，团团抱拳：“多谢各位兄弟！” 这一战，还抓了一百多个好手好脚的俘虏。 叶坤留下几个俘虏审问军情，命令重甲兵和重步兵在前，监视敌军动态，然后命令其他俘虏，将死尸背去司马玉的大营前面。 自己人这边，也出动一千多人，把死尸送出一里多地。 然后派出大嗓门的士兵，冲着司马玉大营喊话： “司马玉，出来收尸，这都是你的部下，为你卖命的。现在死在这里，你不会不收尸吧？你敢不收尸，以后还想部下为你卖命吗？不给战死的兄弟收尸，你还算个人吗？” “你们出来收尸，我们叶将军说了，绝不偷袭你们！” 一连喊话十遍，众人撤退。 这是叶坤的阳谋。 司马玉如果不收尸，必然冷了部下兵卒的心。 如果收尸掩埋，这大热天的，就需要耗费很多兵力和精力。 收与不收，都是难题！ 叶坤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酷热难当，便命令大家轮流休息，脱去铠甲。 薛举又组织后援，送来清水和瓜果、竹笠，供大家消暑。 还送来材料，搭建了一些临时帐篷。 好在叶坤这边，伤亡极少，只有三四个阵亡的，七八个轻伤，都已经转移去了后方，士气丝毫没有受损。 虽然热，但是大家还能坚持。 叶坤命令众人：“大家解下绑腿，用水淋湿以后围在脖子上，可以降温避暑。” 所有女兵，安排到了山后有树木的地方，相对凉快一些。 而且，这里因地制宜，用大石头搭建了女厕所，方便大家方便。 卢二牛跟在叶坤身边，问道：“叶大人，如果司马玉不来，我们就要一直守在这里吗？” 叶坤取出望远镜，递给卢二牛： “我们在这里，可以监视司马玉的动静。他一旦有退兵的迹象，我们就可以追击。但是目前来看，司马玉还没打算退兵。” 卢二牛接过望远镜看了看，惊喜不已，爱不释手。 叶坤笑道：“你好好干，以后做了大将军，都有望远镜。” 卢二牛点头：“叶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其实卢二牛一直不错，每次冲锋都在最前面，今天杀敌五六人，勇猛非常。 “二牛，你没有大名吗？”叶坤又问。 “没有，一直就叫二牛。” “我给你取个大名吧，叫卢开疆，就是开疆扩土的意思，怎么样？” 叶坤手下的将领，大多都是泥腿子，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什么秦二午、王大奎、谭八卯、朱大春、燕六亥、卢二牛……一听就是乌合之众的名字，不够威武啊。 这要是两军交战，都不好意思报上大名！ 卢二牛大喜过望，单膝跪地：“卢二牛多谢叶大人，以后我就叫卢开疆了！” “快起来。”叶坤扶起卢开疆，笑道：“你和彩蝶差不多大，以后可以和姚彩蝶多聊聊，当个朋友。打仗的事，她不太懂，你可以教教她。” 对于姚彩蝶，叶坤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所以，打算给她找个婆家。 卢开疆咧嘴一笑：“其实姚彩蝶很厉害，恐怕不用我教。我也只会杀敌，不会别的。” “那你就跟着彩蝶，多学点东西。”叶坤一笑，去巡查防务。 整个下午，都很安静。 晚上，叶坤设置了两道远哨，监视敌军动静。 其他兵卒，轮班休息。 山头上没有水源，都不能洗澡。 叶坤优先照顾女兵，让她们在帐篷里，简单擦洗一下。 男兵们只能忍着。 晚间比较凉快，但是蚊子多。 薛举知道这里的环境，送来艾草，给大家点燃熏蚊子。 半夜时分，远哨回报：“叶大人，敌军有异动，似乎准备围攻我们！” “全体迎战！” 叶坤立刻披挂，来到前沿查看情况。 果然，司马玉发动了夜袭，而且将东西两线的兵力，大多数抽调过来，准备孤注一掷，围剿叶坤。 叶坤看清楚了形势，吩咐传令兵： “司马玉主力，在此与我决战，后方必然空虚。通知秦二午带领骑兵，断其后路。通知皇甫琳，率主力配合我，决战司马玉！” 传令兵飞马而去。 叶坤组织防守，先以强弩杀敌，阻挡敌军进攻速度。 司马玉抱定擒贼先擒王的打算，集中上万兵力打闪电战，一波轻骑杀到山下，大部队随后强攻。 叶坤占据地利，有弓弩优势，迅速解决前面一波骑兵，然后且战且退，利用工事御敌。 后方，薛举带领重骑兵和重步兵杀到，充当主力，拦截敌方大军。 重步兵在战场上，就是移动钢铁侠，对付轻甲兵是碾压的。 叶坤看见敌军攻势被阻挡，命令弓弩手：“向敌军后方，乱箭齐射！” 弓弩手立刻调整目标，远射敌方后军。 一般的弓箭，抛射都能达到两百米，对于无甲的兵卒，杀伤力很大。 司马玉组织闪电战，为了速度，后军大多无甲，或者半甲。 叶坤弓箭充足，刚好发挥巨大优势。 双方从黎明时分杀到天亮，司马玉也没打下小孤山，反倒死伤两千多兵卒。 皇甫琳从西线，也率兵杀来。 司马玉实在顶不住，只得后退。 叶坤把握战机，立刻下令：“擂鼓，轻骑追击，活捉司马玉！” 第192章 刘大耳往事。 司马玉带领败军，狼狈逃窜，放火烧了自己的大营，继续向着南边山林撤退。 薛举和皇甫琳，各带一千轻骑，紧追不舍。 秦二午从后方穿插阻击，却迟了一步，只是切断了司马玉的败军尾部，斩首三百，俘虏两百余人。 司马玉还剩下三千多兵力，丢下马匹铠甲，翻山逃窜而去。 叶坤下令停止追击，救护伤员，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战后清点，薛举的部队伤亡最大，阵亡一百多，轻伤重伤三百余人。 叶坤这边还好，因为没有短兵相接，只有十来个人受了箭伤，其中两个重伤。 姚彩蝶的女兵，都毫发无伤，倒是有几个崴了脚的。 军医和护士，就地救护伤员，姚彩蝶带着女兵们帮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叶坤带兵，扑灭了司马玉大营的大火，居然把粮仓抢救下来，缴获十几万斤粮食。 东西两线的敌军也完全撤走，留下大寨，里面多少都有些东西。 司马玉的上千匹战马，几乎遗失殆尽，还有上万人的铠甲兵器和弓箭，丢得遍地都是。 叶坤倒是看不上这些破烂兵器，但是可以带回去制造农具和其他铁器。 薛举很兴奋，建议道： “叶将军，司马玉这一战，精锐消耗殆尽，我们乘势南下，可以一举拿下司马玉的地盘！” 叶坤以前答应过薛举，打下交州，就让薛举做交州太守。 叶坤想了想：“先打扫战场，休整部队。然后，我让秦二午将军留下来，配合你们，追击司马玉。但是不可贪功，收复石泉寨之后，只能前出五十里，见好就收。至于打下交州，还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现在的确可以打下交州西北部地区，但是天气炎热，不宜用兵。 而且打下来之后，管理成本太大。 诸葛亮征南，都是恩威并举、剿抚并用，利用怀柔政策，感化南方兵民，使人心归附。 叶坤知道，自己目前，没有诸葛亮的实力。 而且，也没有诸葛丞相的威望和本事，所以还是算了，再等等吧。 薛举有些不开心，但是不敢违抗，只得组织兵卒，继续清理战场。 这一战的最大收获，是三百匹战马，其他的战马都死了，只能吃肉。 还有乱七八糟的铠甲和刀枪弓箭。 叶坤将能用的武器铠甲，还有粮食，留给了薛举吴轩等人，不能用的破烂，自己带回去。 有些东西修修补补，可以用来装备民兵。 三日之后，叶坤带队返回。 其他人押送物资和七百俘虏，随后而行。 一路上，姚彩蝶很兴奋，带着女兵们大声唱歌，声震云霄： “金戈铁马的边塞诗，声声诉衷情；一代一代好儿女，踏歌从军行……” 卢二牛和姚彩蝶，也有了接触，聊得很开心。 叶坤趁机叫来彩蝶，笑道： “彩蝶，我看卢开疆很不错，以后我要培养他做大将军的。这家伙，就是不识字，你有时间多教教他。” 姚彩蝶皱眉：“他要是不听话，怎么办？” “那就给我打，打到他听话为止！” “好嘞！” 姚彩蝶很开心。 为了宣扬自己的胜利，炫耀武力，稳定人心，叶坤又让兵卒沿途呐喊：“叶大人大破司马玉，斩首敌军八千，活捉五千！” 东巴郡境内，百姓夹道欢迎，欢呼胜利，慰劳兵将。 叶坤看到了，整个东巴郡人心归附，老百姓的激情和热血，都被调动起来了。 基本盘稳固，对于以后的管理，大有好处。 叶坤可以利用基层百姓和民兵，对抗豪绅，瓦解豪绅势力，铲除中间商！ 士族豪绅，仍然是大鼎国南方的顽疾毒瘤，三国时代，无论是荆州还是东吴，还是刘备后来控制的益州，都受到当地士族豪绅的牵制。 比方说荆州，刘表一死，两大士族豪绅，蔡家和蒯家，立刻把持荆州政务，投降了曹操； 比方说刘备，打入成都之后，取了一个寡妇为妻；因为寡妇姓吴，娘家是益州士族豪绅。刘备惹不起，捏着鼻子娶了，与吴氏联姻，最后还让吴氏做了皇后。 推算起来，吴氏那时候，怎么也得三十出头了，难道比孙尚香还香？ 只是因为刘大耳没办法，被蜀中群臣绑架，只好洗洗上车。 叶坤的目标也是益州，所以在东巴郡做试点，让自己的触手深入基层，才能反制豪绅！ 东巴郡试点成功，以后打下益州，就能迅速推广这个模式。 这次带着女兵去打仗，哄她们开心，就是为以后做打算的。这些女兵上过战场，心理素质强大，以后都是基层中坚力量。 回到东巴郡，叶坤嘉奖本次出征的所有女兵，每人环首刀一把，绢布一匹，铜钱五吊，终身免税。 还组织这些女兵，去各乡各亭民兵连，巡回演讲，配合文工团，一起鼓舞大家的士气。 高强度的打鸡血，基层的热情，被完全调动起来。 兵工厂里，青铜大炮已经做出了几款，等待试验。 叶坤建设了火器试验场地，带着军中将领和相关工匠，还有老何等人，一起参加试炮活动。 为了安全起见，第一代大炮做得比较笨重。 而且，叶坤不仅仅做了红衣大炮，也做了佛朗机炮。 佛朗机炮的炮身，分为两个部分，前面就是一个炮筒，后面的后座安装火药，然后和炮筒结合为一体。 从后方安装火药，速度快，容易操作，可以压制敌方快速冲锋的轻骑兵。 红衣大炮都是前面的炮管，先放火药，再放炮弹。虽然威力大，但是速度慢，机动性不足，在大规模战场上，压制不了骑兵。 大明朝的火器非常发达，早在朱元璋大战陈友谅的时候，火器就开始大量使用。 大明开国以来，前后铸造了两千门以上的红衣大炮，还有火龙出水、混江龙、船底炮、神火飞鸦、三眼火铳等等。 最后却因为迷信大威力大射程火器，放弃了轻型火器的研究制造，最后输给了满清骑兵。 搞笑的是满清帝国，最后也是如此发展，放弃了轻型炮弹的研究，拼命制造红衣大炮，最大的大炮，达到了七千斤重，最后败于西方列强之手。 初次试验，叶坤制造了石头炮弹，还有青铜铸成的空心炮弹。 空心炮弹里面，用烂泥和河沙填满，增加重量。 按理说铅弹最好，可是也没那么多铅材料糟蹋呀。 大炮架设好，叶坤用麻袋装沙，压住底座，防止炸膛。用沙袋压住，即使炸膛，也威力不大了。 另外，沙袋还有减震作用，对炮管维护有好处。 底座和炮管接头的地方，涂抹松油树脂，加强密封。再用绳索将大炮两部分，绞合在一起。 引线设置很长，叶坤点燃就跑，躲回沙袋战壕后方。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硝烟腾起，石头炮弹飞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能响，能把炮弹放出去，就算是初步成功了。 当然了，黑火药催发炮弹，是没问题的。叶坤以前玩擦炮，那个小小的玩意，都能把一个小铁盆送上云霄。 至于能不能打中预定目标，靠玄学。 这种滑膛炮，是没有任何准头的，只能保证炮弹向前飞，不会掉头打自己。 参与试验的人员，集体吓一跳，然后开始发呆。 因为大家只听见一声巨响，没看见具体威力，不知道这玩意用来干嘛。 第193章 一场豪赌。 叶坤走出战壕，带着大家去检测效果。 炮管和底座，都没问题，完全可以承受刚才的装药量。 拉绳尺测量，炮弹落地点，在四百步之外，大约六百米左右。 干燥坚硬的地面，被砸出一连串的坑，由大到小。 因为炮弹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就像打水漂一样，会有一连串的弹跳。 可别小看这种弹跳，对付密集的敌军，这种弹跳也是一杀一条线，一路血雨，带走一切阻挡在前面的生命。 叶坤很满意。 六百米的距离，无论是强攻城门，还是野战杀敌，都已经够了。 再试验铜铸炮弹，射程居然增加了一百多米。 因为铜铸件精度高于石头炮弹，密封性更好。 再试验撞击威力，二十米外的一块大门板，十公分厚，被铜铸炮弹一炮轰破！ 铜铸炮弹冲击门板，也被撞得四分五裂，仿佛烂鸡蛋。 接下来试验霰弹，试验红衣大炮，射程和威力，都比叶坤预想的要好。 就是精准度不行，炮弹落在什么地方，完全无法预测。 何田田与黄公公康公公，记录每一门炮每次发射的各项数据。 叶坤也在画图纸，招呼老何： “老何，现在我们要做炮架和炮车，方便大炮的移动。我设计两个炮架炮车的款式，你带着工匠师傅完善一下。” 然后又招呼兵工厂负责人： “大炮还是笨重了一些，你们在小型化和精细化上面，再下点功夫，减少铸件的重量。具体的尺寸，我稍后再给你们。” 管亚夫也在参观这次试验，笑道：“叶大人，有了你做的大炮，我们再也不怕荆州和益州来打我们了。” “要想把大炮投入使用，还早着呢。至少，要培训一批炮兵出来吧？” 叶坤让大家收回大炮，自己回城，准备选拔炮兵。 刚好，亲兵来报：“叶大人，交州司马玉派来使者求和！” 这几天，薛举吴轩等人，收复了石泉寨的全部领土，继续侵占司马玉的地盘。 司马玉顶不住了，也被打怕了，只好求和。 “先安排使者住下，明日在郡守府议事的时候，我再召见使者。” 叶坤先把使者冷一下，自己直奔军营，召集将领，宣布选拔组建炮兵连，还有招收谈兵堂第二批学员的事。 第一期谈兵堂的学生，已经算是毕业了，现在开始实习。 这些人有文化，有纪律，又对叶坤忠心耿耿，以后都是栋梁之才。 叶坤后悔第一期招生少了，根本不够用啊！ 所以，叶坤决定扩建谈兵堂，这次开两个班，每班四十人，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年轻低级军官，都可以报名，等待选拔。 第一期谈兵堂的学员，抽调了五个人，跟随自己组建炮兵连。 第二天，是郡守府议事的日子，各部门主事官吏，全部到位。 叶坤吩咐，将司马玉的使者带上来。 使者上前，见过叶坤，送上司马玉的求和书。 叶坤摆摆手，笑道：“麻烦使者先生，给我念一念，我就不用看了。” 使者红着脸皮，大声念诵司马玉的求和书。 书中，司马玉很悲伤，说自己一时糊涂，冒犯叶坤的神威，招致大败，回家后痛定思痛，决议求和。只要叶坤不打他，他可以每年上贡三百斤金砂，一千斤象牙，两百斤犀牛角，还有犀牛铠甲、象皮铠甲各五十套，其他各种土特产若干，还保证再不相犯，保证自己地盘上，商路畅通…… 叶坤听完了，看着各部门官吏，笑道： “各位大人，下官征讨司马玉回来，境内有流言，说我没打胜仗，只是打了平手而已。现在，司马玉的使者来了，求和书也念给大家了，还有疑问吗？” 众人一起起身抱拳：“叶大人用兵如神，我等不敢怀疑。” 叶坤点点头：“我不敢说用兵如神，但是保境安民，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各位大人，希望你们安心政务，军务上的事，不必操心。” 这次打胜仗回来，有人怀疑，私下里说叶坤杀南方百姓以冒功！ 所以，叶坤让司马玉的使者，自己把求和书念出来。 使者还在阶下，垂头丧气，等待发落。 叶坤接过求和书，又看一遍，对使者说道： “使者大人，你回去告诉司马玉，我即刻传令，停止攻打你们。但是，他许给我的东西，要立刻送来。来而不往非礼也，等司马玉的东西送到，我会回赠一些瓷器礼物。” 送上门的礼物，不要白不要。 交州那边，有河流出产金砂，拿回来炼一炼就是黄金。 使者完成任务，揖别而去。 叶坤看着堂下官吏，说道：“交州送来的礼物，我分文不要，全部入库归公。账目方面，各位大人可以监督。” 众人纷纷拱手：“叶大人一心为民，实在是我辈楷模。” 叶坤点点头： “秋收工作，即将开始。我们的双季稻试验，第一季已经开镰收割，农曹官吏，从今天起，接受秦丑秦大人的调度，全部下乡指导生产。匠作坊，加紧添置一批镰刀，还有铁锹等农具。 每一件铁器上面，都要刻上匠作坊和铁匠的名字，如果出现大批量质量问题，一律追责。 另外通知各村各亭各乡，秋季大量收购麻籽、茶树籽、苦楝果，还有其他晒干的植物种子。所有种子，一斤兑换一斤粮食。秋季加大芸苔子的种植量，要求每户至少种植三亩地的芸苔子。” 管亚夫问道：“麻籽和苦楝树的果子，用来干嘛？” 苦楝树的果子，猪都不吃！ 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孩子们做弹弓的弹丸。大鼎国虽然没有皮筋，但是弹弓还是有的，是用竹片做成的弓箭式弹弓。 “榨油。” 叶坤淡淡一笑：“各位大人可能不知道，几乎所有的植物种子，都可以榨油。麻籽油和茶籽油，都可以少量食用，苦楝树果子榨油，可以点灯，可以用作守城的火油，可以防腐，还能当成农药防虫。” 农曹官吏又问：“每户三亩地芸苔子，是不是太多？” “是太少。我担心大家抵触，所以慢慢推广。” 叶坤看着堂下众人，问道：“各位大人府上，按照人口计算，包括丫鬟佣人在内，每人每年，要吃多少香油？” 众人想了想，有的说没算过，有就吃，没有就不吃。 有的说，按照人口计算，每人每年，最多一斤香油。 叶坤叹气：“各位听听吧，我们当官的都吃不起油，老百姓怎么吃得起？我以前在乡下，穷人不知道什么叫素油；就算是富贵人家，一家人一年，有时候只能吃一斤油半斤油。断油，是正常的事。芸苔子是油料作物，产量远高于芝麻，我们发展油料作物，就是要改善老百姓的吃油问题。不吃油，营养跟不上，会生病的。 我保证，明年开始，东巴郡境内，不论官民，每人每年的香油消耗，达到三斤以上！” 管亚夫笑道：“叶大人，你要说你打仗厉害，我相信；你要是说你能保证每人每年三斤香油，打死我也不信！” 堂下官吏，一起偷笑。 “管大人，为什么你总是不给我面子？”叶坤也忍不住一笑，起身说道： “今天我就跟你管大人打一场赌，只要境内，能完成每户三亩地的芸苔子种植，明年夏天，我给全郡百姓发香油，发到年底，每人总量五斤！办不到这一点，我脱了衣服，在东巴城内跑三圈！” 这时候的芸苔子，产量不高，但是每亩一百斤没问题的。 榨油技术也不高，但是每百斤出二十五斤香油，应该也没问题。 每户三亩地芸苔子，产油量至少七十斤。每户平均人口，大约五人，分配下去，每人十二斤以上。 再加上其他油料作物，叶坤可以轻松完成目标。 管亚夫来劲了，也嗖地站起来：“叶大人，非戏言乎？” “愿立军令状！” “好，老朽就跟你打一场赌。” 管亚夫就像打了鸡血，挥手道：“拿纸笔来。如果叶大人明年能够完成任务，我捐出全部家产！” 第194章 芳名怎么称呼？ 纸笔送上，叶坤和管亚夫立下军令状，各自签字。 在场官员，也签字作证。 “管大人，你输了。” 叶坤签了字，一声奸笑：“我已经建设了几个小作坊，用来榨油，各位大人请随我来。” 榨油厂就在城内，使用的是原始榨油法，炒干油料作物，然后压榨。 说起来简单，其实有很多工序。 拿油菜籽来说，先要炒干，然后磨碎，再蒸煮，用细麻布包裹成圆筒形，放在铁箍桶槽之中，先用杠杆压榨，再用撞榨法压榨。 所谓撞榨法，就相当于撞击城门的大木头，反复撞击。 就这套工序，也是叶坤启发工匠，多次试验，琢磨了半个月才确定的。 作坊里，已经生产了一批桃核油，香喷喷的。 桃核是各乡各亭收集来的，叶坤用粮食换，一斤换一斤。去了果壳，利用果仁榨油，也不亏。 老百姓也不吃亏，家里的小孩子收集几斤桃核，晒干了换点粮食，多好啊。 收集桃核和其他无用的果子，进行榨油，是对人力和物资的充分利用。 桃核仁含油量很高，叶坤建设的低级作坊，也能弄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出油率。 今天是试验菜籽油。 芸苔子收了两万斤，都是留作种子的。 叶坤取了一百斤，用来做实验。 第一次压榨，芸苔子出油率只有百分之十八。 叶坤记得，穿越前在乡下老家，三斤菜籽可以出一斤油，所以眼前的这一批菜籽，显然没榨干净。 为了确定菜籽的出油率，叶坤将压榨后的残渣，用水煮沸搅拌。 这样的话，残渣里的部分香油，就会飘在水面上。 然后将残渣捞出，连汤带水再次压榨。 再将残渣水煮，集中水面油层，进行熬炼。 多了两道工序，这才把出油率提升到百分之二十五以上。 东巴郡的官吏们，在榨油厂呆了半天，看见叶坤真的从芸苔子里面挤出香油来，一个个又惊又喜，佩服不已。 要知道，华夏国的香油正式上餐桌，那是在唐朝。 民间普及，还在宋朝。 在大鼎国，只有王室和诸侯，巨富豪绅，才能吃得起芝麻油。芝麻和芝麻榨油技术，还是从西域传来的。 叶坤弄出香油来，超前了几百年！ 管亚夫询问了一下芸苔子的出油率，又算了算芸苔子的亩产量，咧嘴笑道：“叶大人，我输了。” “别急，等明年再说。”叶坤斜了管亚夫一眼，又说道： “目前的作坊，只是试验用的。等到明年芸苔子大丰收，各种油料作物集中了，我会建设水力油坊，保障本郡官民用油。这里炼制了一批熟油，都是桃核油。各位大人，每人一斤，带回去吃吃看，让家里人都品尝一下桃核油的香味。” 工人们拿来小竹筒，装了几十份，送给前来的官吏。 其他的成品油，都被叶坤带去郡守府仓库。 管亚夫也得了一斤桃核油，笑道：“叶大人，只要老百姓过得好，我输光了家产，也乐意。” “唉，如果不是打仗备战，秋季开始，我就能让所有老百姓，都喝上肉汤了。” 叶坤叹口气：“诸侯混战的年代，整天你打我，我打你，最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诸葛丰抱拳说道：“叶大人，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是你，救了东巴郡的老百姓。要不是你打过来，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啃树皮吃菜根。” 其他官吏都纷纷称赞叶坤。 有的是真心话，有的是拍马屁。 “多谢各位大人的鼓励，我叶坤继续努力，保境安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坤一笑，让大家都去忙。 北方有亚麻，亚麻籽榨油，出油率高于黄麻籽。叶坤吩咐各地，包括天门城，在城门外张贴告示，鼓励商人从北方收购亚麻籽，还有其他出油率较高的植物种子。 荆州有一种树木，叫做乌桕树，果子剥开，里面有一层白色蜡油，可以直接做蜡烛，是荆州的一项产业，有一定规模。 但是里面的种仁还可以榨油，用于城防或者工业，荆州人却不知道。 叶坤打个信息差，将荆州果蜡厂里面废弃的果子，全部低价收购了，用来榨油，配制燃烧弹或者润滑油。 同时，叶坤也通过商人，运来不少乌桕树苗，发展境内的乌桕树产业。 基本搞定了榨油技术，叶坤又回平野县巡查，沿路调研农业生产。 还带了两百斤桃核油，改善老娘和姜有容等人的生活。 半路上，正遇上养鸽子的天门城李寡妇。 李寡妇坐着马车，带着四个女助手，还有一个赶车的男子，风尘仆仆的。 马车上，放着好几个鸽子笼。 叶坤下马，笑道：“李家嫂子，出来放鸽子吗？” 信鸽是需要挑选的，也需要锻炼。 李寡妇根据叶坤的意思，带着鸽子到处跑，然后放飞鸽子，看它们能不能飞回天门城，多久才能飞回去。 “是啊叶大人。”李寡妇急忙下车，屈身施礼： “回叶大人，我打算带一批鸽子，一路前往东巴城，再去涪陵县和鸡公岭，沿路放飞，然后挑选一批好鸽子。” “李家嫂子辛苦了，不必多礼。” 叶坤还礼，又了解养鸽子的具体情况。 李寡妇汇报说，天门城已经养了五百只鸽子，还淘汰了一批飞不动的。经过放飞锻炼，已经初步挑选了两百只信鸽，可以投入使用。 叶坤想了想：“你嫂子，你让手下去涪陵县和鸡公岭放飞鸽子吧。你别去了，跟着我，我们聊聊。” 要建立完整的信鸽体系和网络，有很多细节，还要商量。叶坤还要给李寡妇安排助手，确定具体工作。 李寡妇脸色一红，点头道：“我听叶大人的安排。” 其实，李寡妇也愿意跟着叶坤，不想留在天门城。 上官季夫凶巴巴的，李寡妇害怕。 但是叶坤刚才说，要和李寡妇聊聊，就让李寡妇想歪了。 她以为，叶大人要自己留下来，今晚上侍候他。 侍候就侍候吧，李寡妇觉得自己不吃亏，毕竟叶大人还是个小鲜肉！ 叶坤又吩咐李寡妇的助手： “你们按照李家嫂子原来的计划，带着鸽子去放飞。放飞之前，带着鸽子，见过当地的县官或者驻军大将，让他们验证一下鸽子，领取一个回执。以后训练鸽子，都要这样，形成制度。” 这样安排，是怕放鸽子的偷懒，不到目的地就把鸽子放了。 助手们领命，一起去了。 叶坤又看着李寡妇，笑道：“对了李家嫂子，请问芳名怎么称呼啊？” 第195章 十八路诸侯讨国贼！ 李家嫂子又是脸色一红，小声说道：“民女万长柳，婆家姓李。” “那我以后叫你万姐吧，家中还有何人？” “婆家已经没人了，几年前都死于瘟疫。娘家还有个弟弟，叫万长柱，就是刚才赶车的那个男子。他识字，我让他过来帮忙的。” “很好，让你弟弟用心干活，我以后会提拔他的。” 叶坤点点头，带着众人继续向前，沿路考察乡村建设和农业生产。 前方有个百户村，叫做丰收村，是叶坤打造的样板村。 午饭后，叶坤带着众人，来到丰收村查看情况。 这里正在收割早稻，一片忙碌。 叶坤脱下长衫，亲自带着大家干活，通过实操，来检验农具质量和耕种效率。 村里配备了二十架小型平板车，田地里修建了四尺宽的运输大道，天气晴好、路面坚硬的时候，可以拉车运输。 家家门前，规划的时候，就预留了打谷场和草垛的位置。 叶坤根据后世的经验，指导大家打场、扬场，一边干活，一边学习。 晚饭后，叶坤召集村长和相关人员，还有几个老农代表，统计实际亩产量。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170斤！ 这就是水稻移栽、科学管理的成绩，比以前的直接种稻模式，平均每亩增产七八十斤。 水稻移栽还节约种子，算起来，已经是产量翻番了。 村长和老农代表，都非常开心，说道：“叶大人，这样的产量，就算是五五开，交税一半，我们也比以前划算。” 叶坤点头笑道： “今年，是我们的新农业推广第一年，从育秧到管理，都还不算成熟。堆肥沤肥技术，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推广。种子没有经过筛选，再加上我们的村庄新建，事情太多，耽误了农田管理。我相信，明年的产量，会达到两百斤以上。” 堆肥沤肥技术，大鼎国的人不太懂，也不太重视。 他们只知道粪便可以用来肥田，于是就把牛粪马粪，直接丢在田里，反倒造成了很大浪费。 在缺柴的平原地区，牛粪马粪会留作燃料。但是东巴郡这边，大多是山区，不缺烧的，所以对于牛粪马粪，就是直接做肥料。 叶坤设计了堆肥流程，让每一家的打谷场下方一角，预留直径七八尺的一块地方，用来堆肥。将草木树叶碎屑，混合牛粪马粪和其他动物粪便、草木灰、塘底黑淤泥，充分搅拌，然后堆积发酵。 另外，家家后院设置一定容量的茅房，进行沤肥。 还有农作物轮作的理论，叶坤也顺便做了推广。 穿越前，叶坤的老爹就是乡下种田专家，老高中毕业生，承包了三十亩地，经常对叶坤吹嘘自己的种田经验。叶坤回家的时候，也参加劳动，所以经验丰富。 大家在一起开座谈会，气氛很轻松愉悦。 一个老农民笑道： “叶大人，你和以前的官府大老爷，一点都不一样。以前的大老爷，只会找我们收税，让我们去服劳役，对我们非打即骂，逼得我们卖儿卖女。而你却给我们农具，教我们干活，帮我们干活……” “因为我以前也是种田的，知道种田人的苦啊。” 叶坤点头，又询问本村医疗卫生情况。 这里附近五个村，合为一亭，配置了一男一女两个村医。 村医汇报：“我们五个村，年后到现在，一共六十八个孩子出生，只有两个难产夭折、两个孕妇产后风死亡。最近三个月，被毒蛇咬伤三人，全部救回来了。一个村民，被疯牛撞断肋骨，吐血好几天，也救回来了……还有一个孩子，被疯狗咬了，不治身亡。” “疯狗病啊？”叶坤微微皱眉，对大家普及狂犬病： “疯狗病，又叫狂犬病，无法治疗。这一类病人发病的时候，怕水，听见别人喝水的声音，都会害怕而痉挛抽搐。预防狂犬病，只能从源头下手，就是发现疯狗，或者精神不好的病狗，一律打死。” 村医说道：“那个疯狗已经打死，大家炖炖吃了。” “啊，吃了？”叶坤叫苦不迭，继续给大家普及： “以后前往别吃疯狗，弄不好就会感染狂犬病。如果在杀狗的过程中，屠夫的皮肤被狗骨头刺破，就会感染狂犬病，死路一条。如果狗肉没煮熟，吃下去也会得狂犬病！大家记住了，疯狗千万不要吃。吃正常的狗肉，也一定要把水煮开，再炖一刻钟的时间！” 古人真是彪悍，疯狗也敢吃。 大鼎国的六畜，包括狗狗，也就是说，狗狗是官方认定的食用肉畜之一。 加上生活艰苦，所以，疯狗也舍不得丢弃。 村医讪讪一笑：“我也吃了疯狗肉，好像没事。” “你还笑？”叶坤哭笑不得，说道： “狂犬病的病毒，最长潜伏期二十年。也就是说，你吃了疯狗肉，二十年之内，随时都有可能得疯狗病！” “啊，这么吓人？” 村医有些怕了。 叶坤吩咐同行的文阿秀：“文老师，你记录一下刚才我说的狂犬病情况，回去以后，我们出个通知，各村清理疯狗。” 这次，文阿秀和刘红玉，都跟着叶坤，算是秘书和助理。 文阿秀点头，笑道：“被叶大人这么一说，我以后，是不敢再吃狗肉了。” 晚上，叶坤就借住在村长家里，回忆有关狂犬病的知识，让文阿秀记录，然后抄送各亭的村医。 好像记得，被猫狗咬伤抓伤以后，要用大量清水冲洗伤口，可以将感染几率降低一半。 还有什么十日观察法，叶坤也都写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叶坤带着大家继续前进，沿路查看其它村子。 傍晚时分，来到西屏山大营。 却不想，上官季夫也派来亲兵送信，来到西屏山大营。 看见叶坤，亲兵很开心：“叶大人，我正要去东巴城给你送信，没想到你在西屏山！” 叶坤点头：“上官大人叫你来的吗，有什么事吗？” 亲兵递上上官季夫的亲笔信：“上官大人说，天下诸侯相约，共同起兵，前往洛阳，讨伐国贼牛业良，重整社稷，匡扶朝廷！” “啊，诸侯联盟，共讨国贼？”叶坤有些吃惊，又有些小惊喜。 这剧情，就是三国时期的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啊！ 因为牛业良就是西凉太守，年后征讨黄天道起义军，进兵洛阳，控制了皇帝和朝廷，自封太师，荒淫无度，滥杀无辜，践踏百姓，废少帝，立新君，夜宿龙床，秽乱后宫，动辄以天子的名誉，凌驾于天下诸侯之上。 天下诸侯，也是义愤填胸，于是相约征讨。 送信的亲兵点头：“是的，天下诸侯联盟，共讨国贼。上官大人也接到了邀请，不知道该不该去，所以派我给叶大人送信商量……” 第196章 用了就知道。 叶坤嘿嘿一笑：“别急，等我看看信。” 信上说，这次共讨国贼的倡议，是淮南、冀州、青州三大诸侯发起的，目前在联络各地大小诸侯，估计秋后用兵，直扑洛阳。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叶坤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便对送信人说道： “你回去告诉上官大人，过两天，我亲自去找他商量，再决定是否出兵。” 亲兵抱拳告退，连夜返回天门城。 叶坤又看了一遍上官季夫的亲笔信，忽然嘿嘿一笑。 不知道牛业良的手下，有没有华雄、吕布这样的勇士？ 不知道皇城之中，有没有那个貂蝉美女？ 要不，自己也去凑个热闹，打赢了，把貂蝉美女带回来？ 三国时代的十八路诸侯伐董卓，实际上都是去抢玉玺的。自己抢不到玉玺，抢个貂蝉回来也不错！ 文阿秀问道：“叶大人，你在笑什么？” “哦，没什么。” 叶坤一本正经，手指北方：“牛业良这个国贼，囚禁天子于洛阳，颠覆社稷，败坏纲常。我叶坤身为臣子，建功立业，热血报国的机会，终于到了！” 文阿秀微微皱眉：“这么说，叶大人打算出兵，过江讨伐牛业良？” “我与国贼势不两立！” 叶坤正气凛然，随后又是一笑：“具体去不去，还要和上官季夫商量。不过文老师别担忧，就算去打仗，我也会很快回来陪你。” “去，没正经。”文阿秀掐了叶坤一把：“有容姐姐要生了，不一定让你去。” “诸侯还在联络，很多事情需要协调，然后准备粮草。真正起兵，至少在九月以后，那时候，有容也生了，甚至都满月了。” 叶坤拉着文阿秀的手：“走吧阿秀，我们去看看西屏山的匠作营。” 西屏山和东巴城，都有匠作营。 叶坤有时候，会让两边的工匠，都做同一样东西，看谁做得更好。 一个月前，叶坤就分拨了百炼钢，让两边的铁匠一起做铁管。 因为材料和技术限制，现在的铁管，只能手搓。 工匠们设计了两种方案，一种是先做铁皮，将铁板反复加热捶打成铁皮，再把铁皮卷起来； 一种是先做长条凹槽铁模，在铁模里面捶打长条形钢铁，再利用卷边咬口技术，焊接铁管。 前一种方法试验过，得出的铁管太蠢重，只能采取后面的方法。 匠作营里，生产了七八根铁管。 短的一尺多，长的三尺多。 外观看起来很不错，但是内壁不行，精密度不够。 文阿秀问道：“叶大人，这玩意用来干啥？” “文老师，你看这个管子，像什么？”叶坤坏笑，在铁管上撸了撸。 “我怎么知道……”文老师居然听懂了，脸色一红。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问你，这像不像我的青铜大炮？” “哦，这倒像是青铜大炮缩小了一般……”文阿秀点点头：“难道，这是用来做铁炮的？” “文老师就是聪明，一看就知道干嘛的。” 叶坤点点头：“青铜大炮太笨重，我想缩小比例，制造单兵火器。但是比例缩小，青铜材料就不行了，会炸膛，只能用最好的钢铁。这是第一代产品，先琢磨琢磨，以后慢慢改进。” “可是这么小的炮，有用吗？” “小炮有小炮的好处，用了你就知道。”叶坤眉飞色舞。 “又没好话，不是好人……” 文老师翻白眼，跑了。 晚上在西屏山大营休息，叶坤又和文老师，做了许多功课，精疲力尽方才休息。 第二天，叶坤又画了图纸，让木匠给铁管配置枪托。 以现在的技术和材料，想做出火枪的确很难，但是可以慢慢来，一步一步摸索。 折腾个一两年，用来打鸟打兔子，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天一早，叶坤找了空旷的地方，试验铁管的强度，对火药的承受力。 根据现场测试，铁管的承受力还不错，可以将尖锥铁弹头送出百米之外，就是和大炮一样，毫无准头。 叶坤要求工匠，继续在精度上下功夫，然后返回平野县。 姜有容和月娟等人，一切都好，就是叶坤的老娘生了一场病，咳嗽不停，还有些咳血。 叶坤召集本郡名医会诊，也没看出头绪，只能安慰。 老娘眼睛看不见，但是心里明亮，拉着叶坤的手，反过来安慰儿子： “大郎，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怕是不久于人世了。你现在做了官，我很放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有容生孩子，让我抱一抱大孙子……” “娘，你别多想，我一定会找医生，给你治好的。” 叶坤心里难过，勉强一笑：“再有一个月，有容也该生了。你好好养息身体，陪着你孙儿长大，等着你孙儿孝顺你。” 大鼎国的医疗水平，实在很烂。 虽然有传统的中医和民间草药医生，但是遇到稍微复杂一些的病情，就束手无策。 叶坤也不是医学专家，穿越过来，也就是根据后世的经验，制造了酒精、宣传消毒知识、摸索制造了产钳，还有竹筒听诊器。 这些简单的东西，的确整体拉高了医疗水平和平均寿命，但是遇到个体的疾病，叶坤也是无能为力。 就算是听诊，军营医院的医生，也搞不懂，还在摸索总结之中。 月娟建议道：“坤郎，我们这里是小地方，名医很少，医术也不太好。能不能派人去荆州益州，或者江北，重金寻找名医？” 叶坤觉得有道理，立刻写了通知，张贴四门，请过往商人和军民介绍名医，重金酬谢。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就有商人前来汇报，说有个北方名医，叫做夏佗，正在荆州行医看病。 叶坤大喜过望，立刻派人，带了重金，跟着商人去请。 夏陀，叶坤怀疑此人便是三国华佗，只是名字不一样。 如果此人真有华佗的医术，自己将之请来，给他一些后世医学的启发，会让他更厉害。再让他传授医术给军营医院的医生，就能将整个大鼎国的医疗技术，实现一个飞跃！ 名医夏佗还没请到，上官季夫却亲自来了平野县。 这家伙，惦记着诸侯联盟讨伐国贼的事，急不可耐。 叶坤设宴招待，然后密谋。 上官季夫说了大致的情况，然后询问叶坤的意见。 叶坤说道：“这次讨伐国贼，乃国之大事，扶天子，安黎民，所以我很想出兵，略尽绵薄之力，也是臣子的一片心意。” 话说得好听，其实都想去分一杯羹。 而且叶坤考虑过，自己和上官季夫的地盘，都来得不正当，在诸侯之中，难以服众。 参加诸侯联盟的行动，自然会得到天下诸侯的认可。 上官季夫还在沉吟：“大郎哥，你真的决定出兵？” 第197章 男女有别。 叶坤笑道：“四哥，你来找我商量，其实心里有了主意，对不对？如果你不想出兵，就根本不会来找我。” 哲学家说，你扔硬币决定某件事，当硬币抛起的时候，你心里就已经有了想要的结果！ 上官季夫也是个好战分子，有了这个装逼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果然，上官季夫也咧嘴一笑： “大郎哥，我的确想出兵，为朝廷社稷出一份力。可是怎么出兵，出兵多少，我们兄弟还是要商量一下啊。” 叶坤问道：“你打算出兵多少？” “我们各出五千，总共出兵一万，如何？这次的要求，是最低出兵三千，否则没资格参加。” “那就三千好了，你三千我三千，总共六千。” 叶坤一笑：“北方诸侯都很强大，兵力众多，不在乎我们多一点少一点。我们带兵过去，也就是凑个热闹，见识见识。” 一万大军远征洛阳，粮草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千兵，叶坤都嫌多了。 自己就是去看热闹的，又不是抢天下，用不着精锐尽出。 上官季夫皱眉：“每人三千兵，是不是太少？” “那我们就合并为一镇诸侯，以你为首，总共出兵五千。” “怎么还越说越少了？”上官季夫一笑： “那你就三千兵马吧，我五千好了。我回去，这就写信联络，顺便给你报名。” 叶坤点头：“也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我好准备。” 诸侯联盟还在组建，后期肯定还有许多扯皮的事需要商量，最终才能形成定论。 主要是粮草。 自己带粮草，是肯定的，但是过江以后，有没有民夫帮忙运送，这都是问题。 上官季夫在平野县呆了一天，次日告辞。 叶坤还在担心老娘的病。 又过一日，亲兵来报：“叶大人，江北名医夏佗先生，被请来了。” 叶坤激动，立刻来见。 夏佗年约五十，清瘦而矍铄，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两眼明亮，很有精神。 叶坤抱拳施礼：“久闻夏佗先生大名，妙手仁心，救死扶伤，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叶大人过奖了。” 夏佗抱拳还礼，问道：“听说叶大人的母亲生病了，不知道老夫人现在怎么样？” “先生远道而来，先喝杯茶。”叶坤让座，吩咐上茶。 白瓷盏里，茶香袅袅。 夏佗品了一口茶，开口道：“老朽也久闻叶大人的大名，听说这茶叶和白瓷，就是叶大人制作出来的，是吧？” “是的。”叶坤点头一笑： “不瞒先生说，我还带着军医和接生婆，做了接生用的产钳，还有给伤口消毒的酒精，还有听诊器，可以听见病人胸腔腹腔里面的一些声音，从而判断病情。对了，还有缝合伤口的弯针。” 夏佗连连点头：“这些我都听说了，所以，我早就来拜访叶大人，学习叶大人的手段。” 叶坤苦笑：“惭愧，我对于医学，只知道一点点皮毛。比方我母亲的病，我就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夏佗放下茶杯，起身道：“请叶大人带我去看看老夫人吧，你说的产钳和酒精，还有其他东西，我等会儿再看。” 叶坤点头，领着夏佗去看望母亲。 走在路上，叶坤先把老娘的病情和病史，说了一下，又说道： “我用听诊器，听到母亲胸腔里有杂音，怀疑是支气管的问题。没敢胡乱用药，只是用了些蔗糖和梨子熬汤，这两天略有好转。” “叶大人果然懂得医理，蔗糖梨子熬汤，对于咳嗽是有些作用的。”夏佗点头。 说话间，来到老夫人的住处。 叶坤带着夏佗，去看老娘。 夏佗给老夫人把了脉，看了看气色，询问了一些情况。 叶坤将竹筒听诊器递过去：“夏先生，你可以听一听我们母亲的肺部声音。” “这……不合适吧？”夏佗有些为难。 男女有别嘛。 这又是叶大人的母亲，可不是平民百姓。 叶坤却一笑：“请医生来看病，就不能讳疾忌医。医生了解的情况越多，对病情的判断才会越加准确。再说了，医者父母心，我们在医生面前，不应该有任何忌讳和避讳。” 夏佗很意外，抱拳道：“久闻叶大人明智，不拘世俗礼法，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医生看病，的确该这样。” 叶坤点头，将听诊器轻轻按在老娘的胸前。 夏天衣服少，隔着衣服也能听见。 夏佗虽然是神医，但是没用过听诊器，没有相关经验。 听见心跳和肺音，也觉得新鲜惊喜，点头道：“叶大人，我们出去说吧。” 叶坤点头，和夏佗一起来到客厅。 夏佗想了想，说道：“老夫人的确是肺管的毛病，虽然严重，但是不至于要命。我开一些药，让老夫人调理一下。平时，不能受凉，不能呛烟，不能吃发物。” 叶坤点头，看夏佗开药。 川贝、蛇胆，还有竹沥液、蔗糖。 竹沥液，就是从青竹子里面烤出来的水，得自己去做。 叶坤不太懂，但是知道这些药物，都是治疗咳嗽的，就让亲兵立刻去办。 夏佗兴致勃勃，跟着叶坤，去平野县的军医院参观。 平野县现在驻军不多，加上双丫山和西屏山，一共只有两千兵马。 这边也不打仗，所以军医院已经没什么住院病人了，改成了军民综合医院。 这里的医生护士，大多都抽调去了东巴城，或者鸡公岭前线。 只有四个医生，四个护士，在这里值班，接待军民日常看病。 还有几个西屏山摔伤的民夫，在这里接受治疗。 夏佗和军医交流，查看酒精，问起具体的使用和效果。 又看了断腿民夫的接骨情况，还有石膏大固定术，伤口缝合术，无影灯手术室，夏佗非常佩服！ 无影灯手术室，是最简单的，四周多点几个灯就行。 还有医生护士的临床操作准则，无不让夏佗惊叹，赞不绝口。 接生院就在隔壁，还在批量培训接生婆。 夏佗又参观了一下，仔细读完接生和护理流程，再询问综合情况。 已经午饭时分了，夏佗还在参观了解，物我两忘。 叶坤笑道：“夏先生，也该吃午饭了，我们边吃边谈好不好？” 夏佗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回到叶坤府上，一起吃饭。 刚喝了一口酒，夏佗就问道：“叶大人，军医院和护理院，还有接生院的那些规章制度，还有酒精产钳，都是你琢磨出来的吗？” 第198章 诸侯会盟。 “是我带着大家，一起琢磨出来的。”叶坤很谦虚。 “叶大人，你才是神医啊。”夏佗很感慨： “我听人说，平野县伤兵死亡很少，产妇难产死亡和婴儿夭折，也很少。一开始，我不相信，现在才相信。就你这一套，救了多少性命啊，善莫大焉，功莫大焉！” 叶坤苦笑：“我能做的也不多，就这点东西吧。” 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份关于狂犬病的科普知识，叶坤招呼文阿秀，取来给夏佗过目。 夏佗看完了，非常困惑： “老朽斗胆，请问一下，听说叶大人以前是个木匠，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 就一个狂犬病，叶坤比夏佗懂得很多。 叶坤知道这个病毒攻击神经，伤口距离脑部越近，发病越快。叶坤知道十日观察法，就是咬人的狗，如果十日之内还没死，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感染狂犬病。还有清水冲洗，可以降低一半感染概率。 叶坤想了想，笑道：“实不相瞒，我是……墨家弟子。” 怎么解释自己的知识来源，叶坤也头痛。 想来想去，胡诌一个墨家弟子的身份吧，爱信不信。 据说几百年前，墨家弟子精通各种机关设计，鬼斧神工。 伪造一个墨家弟子的身份，或许可以解释自己的知识来源。 “古代墨家？” 夏佗吃了一惊：“只听说墨家精通机关术，没想到，还精通医术！” 叶坤只得胡咧咧： “两年前的冬天，一个老头落难，经过我们村，我给了他一些吃的。老头就告诉了我很多东西，包括医术上的一些知识。可是第二年的春天，老头死了。临死之前，他才告诉我，他是墨家最后一代巨子。 因为罢黜百家，独崇儒术，所以几百年来，墨家弟子隐姓埋名，不敢暴露身份。老头临死前，把墨家巨子的身份，交给了我。可是我也不敢透露身份，遮遮掩掩。今日遇到夏佗先生，不敢隐瞒，还请先生不要对别人提起。” 实际上，墨家消亡已经几百年了。 民间还有没有流传，叶坤也不知道。 后世的人谈论墨家，一个是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一个是墨家神奇的机关术，一个就是墨家的黑社会性质。 墨家是有组织的，掌门人叫做巨子，门规森严。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混战，墨家弟子凭着机关术，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可以纵横各大势力之间，影响力一度超过了儒家和道家。 但是，天下一统之后，墨家就失去了价值。 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社会，是不会允许墨家这样的社会组织存在的。 “怪不得叶大人懂得这么多东西！细想起来，你仁义爱民，勤俭朴素，的确是墨家‘兼爱非攻’的主张。”夏佗信以为真，施礼道： “叶大人放心，关于你的身份，我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多谢先生！” 叶坤心里奸笑。 的确，叶坤生活节约，待人和善，和墨家弟子的行为准则，非常接近，比较符合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表现。 就是身边的美女多了点，不像墨家弟子。 夏佗显然与科学家老何是一类人，只关注自己的专业，不关注天下纷争，立刻放下墨家的话题，请教医学问题： “请问叶大人，墨家对于医术，还有哪些高明的手段？” 叶坤略一沉吟：“我师父告诉我，一个成年人，身上有206块骨头，639块肌肉。人类的血管，分为动脉和静脉。对了，我们墨家不研究穴道和经脉，不会把脉，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一个健全的成年人，身上的骨头和肌肉数量，是固定的。 初中生理卫生课的知识，叶坤记得清楚。 夏佗惊诧：“墨家医术，果然研究细致。” 叶坤继续吹牛：“我师父说，我们墨家的医术，还有很多神奇的手段，比如用一种药物，使人昏迷，然后给人开刀挖掉恶疮……” “啊，你们墨家有麻药？” 夏佗大吃一惊，脱口说道：“我正在研究一种麻药，叫做麻沸散，刚刚开始使用……” 麻沸散，看来此人在大鼎国，就相当于三国的华佗了！ 叶坤心里狂喜，却不形于色： “是啊，我师父说这种麻药，是用曼陀罗花和其他东西配成的。师父说过具体的配方，我却不记得了。” 以前看过麻沸散的介绍，叶坤记得，里面含有曼陀罗花。 夏佗已经傻了，喃喃自语：“原来墨家早已经研制出了麻沸散，我还以为是我的独创。” 叶坤抱拳说道：“夏先生，只要能救死扶伤，不管是谁发明的，都一样。你是专家，你发明的麻沸散，应该更好用。” 夏佗勉强一笑：“叶大人，我想留下来，在你的军医院里，一起研究医术，你可否收留？” “求之不得！” 叶坤起身，深深鞠躬：“我也想请先生留下来，教导我的军营医生。有了夏先生的加入，我们可以编写一部医典，以后造福万民，造福后世子孙，那才是天大的功德！” 夏佗起身还礼：“一言为定，我就跟着叶大人了。” 两人都想跟着对方学习，一拍即合！ 叶坤亲自安排，在军营医院旁边，给夏佗一套大房子，又拨了医生和护士、丫鬟和小厮，日夜伺候。 这房子只是临时的，过几天，还要把夏佗带去东巴城，那边病人多，实习机会多。 三天过后，叶坤母亲的咳嗽，果然好转许多，也有了精神。 姜有容和月娟，都催促叶坤，让他去东巴城处理政务，别为这边操心。 叶坤带着夏佗先生，返回东巴城。 信鸽的饲养制度，也和李寡妇等人确定了。 李寡妇万长柳，被留在了东巴城，负责养鸽子。 叶坤又培养了一批密码情报员，分别送到各个驻军点。 转眼秋收。 老天爷给面子，今年风调雨顺，叶坤管辖区内，算是大丰收了。 各种作物的亩产量，都有提高。尤其是水稻，大幅提高。 八月中秋过后，天气转凉的时候，姜有容终于生产，给叶坤生了个大胖儿子。 母子平安。 叶坤提前十天，就在平野县陪着，亲自照顾。 还有夏佗和几个名医，还有三个资深接生婆，在平野县坐镇。 孩子出生几天后，渐渐长开，粉嘟嘟的，很是可爱。 姜有容躺在床上，看着臂弯里的儿子，对叶坤笑道： “相公，你还没给儿子取名呢。取什么名字，可想好了？” 叶坤想了想：“咱们的大儿子，就叫叶封，以后有了二儿子，就叫叶禅。三儿子叫叶岱，四儿子叫叶宗……” 封禅岱宗，这意思很明白，就是封禅泰山。 就像刘大耳刘备，给儿子取名刘封刘禅一样，问鼎天下之心，不言自喻。 姜有容笑道：“这些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叶坤摸了摸姜有容的脑袋，笑道：“现在不能说，说出来别人会揍我。” 姜有容微笑：“那我就不问了，只管养儿子。” 生产后的姜有容，看起来成熟多了，也更美。 八月底，上官季夫再次来到平野县。 叶坤知道，应该出兵江北，去‘清君侧除小人’了。 果然，上官季夫说道： “大郎哥，讨伐牛业良的诸侯，已经全部确定。我是第十七路，你是第十八路。大家约定，先后起兵，九月二十，在南阳会盟！” “南阳啊……” 叶坤看看地图，笑道：“那三五天的时间，我们就该动身了，这么远的路。” 从这里到南阳，有个七八百里的距离。 大军行路慢，总要半个月才能到。 门外亲兵来报：“叶大人，荆州太守魏大人，派使者来见，邀请叶大人和上官大人，一起起兵，结伴前往中原，勤王剿贼。” “魏大人派来使者？” 叶坤板着脸，哼了一声。 这个老家伙，自从自己在荆州搞事情之后，两个月来，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怎么现在又来邀请一起出发？ 让自己和上官季夫，给他魏定山做保镖？ 第199章 这次不给面子！ 上官季夫却很开心，笑道： “大郎哥，看来你上次斩杀鲁表和上官叔男的事，魏定山已经不生气了。要不，怎么会主动来信，邀请你我同行？” 叶坤摆摆手：“四哥，先别答应魏定山，我们商量一下再说。” 上官季夫点头， 叶坤下令，传使者。 使者上前，拱手施礼，送上魏定山的亲笔信。 叶坤起身，接过书信来看。 魏定山的来信很谦虚，夸奖叶坤和上官季夫，是少年英雄，应该驰骋天下，为国效力。 又说什么中原秋草正肥，适合遛马，邀请叶坤和上官季夫，前往荆州会合，一起发兵。 而且魏定山还说，可以解决叶坤和上官季夫的部分粮草。 叶坤看了信，对使者笑道： “多谢魏大人厚爱，使者先去驿馆休息，等我和上官大人商量一下，再给魏大人回信。” 使者拱手道：“魏大人说，时间紧迫，还请叶大人和上官大人，尽早回信。” 叶坤点头：“下官明白，午饭后就给魏大人回信，让你回去复命。” 使者这才放心，施礼告退。 叶坤将魏定山的信，交给上官季夫过目。 上官季夫看了信，沉吟道：“看来魏定山是真心邀请，信上说，可以提供部分粮草。” 叶坤哈哈大笑：“四哥，魏定山可不简单啊。” “此话怎么说？” “魏定山这时候来信，估计是怕我们闹事。另一个，也是怕我们趁这次机会，勾结中原诸侯，图谋荆州。” 叶坤看着信，继续分析： “如果我们和荆州混在一起，可以壮大荆州声势，也断了中原诸侯对我们的结交之心。同时，大家抱团在一起，兵临洛阳城下，也安全许多。魏大人给点粮草，却换了我们俩给他做保镖，很划算的。” 上官季夫思索片刻，笑道： “大郎哥这番分析，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了？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上你了，要招你做女婿呢？” 关于荆州三小姐和叶坤之间的八卦绯闻，上官季夫也知道。 “别扯淡。” 叶坤翻白眼：“我决定单独起兵，不跟魏定山一起。别再遇上他的二公子魏康，又弄得不愉快。” 上官季夫耸耸肩：“你当家好了。” 叶坤写了一封回信，午后叫来荆州使者，让他回去复命。 信上，叶坤也很谦虚，说自己的兵卒散漫，没见过世面，假如和荆州兵一起，说不定会闹出误会。所以自己单独走，到了会盟之地，再拜听教诲云云…… 大军出征，指望别人供应粮草，就是自寻死路。 叶坤不想贪图魏定山的一点小便宜！ 这段时间，叶坤对于魏定山的态度，也有些恼火。 所以这次不给他面子，爱咋咋地！ 上官季夫和叶坤做了约定，立刻回去调动兵马。 叶坤也辞别老娘和姜有容等人，返回东巴郡。 临走之前，叶坤抱了抱儿子，又亲了亲姜有容，真有些舍不得。 姜有容微笑道：“相公在外面，别操心家里，安心打仗。等你打了胜仗回来，我们的孩子也会笑了。” 姜有容也知道，叶坤这一去，可能要几个月。 叶坤点点头：“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照顾好孩子。我会给你写信的，让鸽子带回来。” 姜有容点头：“只是我在月子里，不能去送你，你别见怪。等你回来，我抱着儿子去迎接你。” “傻丫头，不用迎接我，我自己认得家。” 叶坤抱了抱姜有容，终于狠心离去。 回到东巴郡，各路将领、各级官吏已经聚齐。 叶坤升帐点兵： “我出征以后，东巴郡的政务，交给管亚夫和各位大人，共同管理。军务方面，交给秦二午和姜老五。鸡公山的军务，交给薛举。 吴轩和赵彪，各领八百骑兵，为左右先锋。其他将军，跟随我的中军部队。谭八卯，带领一千兄弟，押送粮草辎重，送过江北百里之后返回。 九月五日，正式发兵！” 秦二午有意见，叫道：“大哥，我要领兵，跟你一起去江北打仗！” 叶坤翻白眼：“你一直在打仗，很累，还是趁此机会休息一下，陪陪你老婆姬秦女吧！” 东巴郡和平野县，是叶坤的大本营，军务必须是自己人负责。 平野县那边，现在是侯七和姜有容的大哥姜有宝负责，燕六亥在西屏山驻守，叶坤都很放心。 点兵完毕，叶坤亲自监督辎重粮草的准备。 姚彩蝶兴冲冲地赶来，问道：“大郎哥，这次出征，带我的女兵部队吗？” 上次大战司马玉，让女兵们信心倍增，回来以后又操练了半个月，现在战斗力还不错。 而且这些女兵，都学过战场急救和护理，可以做医疗兵。 叶坤想了想：“那你点起五十女兵，一起出发吧。如果发生战斗，你们就在后方辎重大营，做医疗兵。” “末将遵命，多谢叶将军！” 姚彩蝶开心死了，抱拳敬礼。 “姚将军不必客气，快去点兵吧。” 叶坤一笑：“对了，给所有女兵，配一套日常丝绸衣服，也许用得上。” “带丝绸衣服干什么？” “可以冒充普通人，打听消息啊。” “知道了叶将军，我去点兵！”姚彩蝶兴冲冲地去了。 九月五日，大军出发，前往江边。 车辚辚马萧萧，弓刀各在腰。 水军护送叶坤大军过江，继续向北直上。 叶坤不与上官季夫同行，单独走西路，进入后世的湖北中部。 谭八卯带领一千兵卒，护送粮草辎重，过江之后百余里，就回去了。 剩下的路程，叶坤的部队自己护送粮草。 五日之后，进入祁山县和襄阳之间的官道，顺着襄阳西部，继续北上。 这里说的祁山，在神农架以东，全是大山，地势险要。 当天下午，前哨斥候来报：“叶大人，西北方二十里处有山口，山口两边都有黄天道残余，大约两千乱军，封锁道路！” 叶坤闻言一喜：“那好啊，等我们打下贼巢，刚好可以补充一下军粮！” 这时候刚过秋收不久，黄天道乱军肯定四处劫掠，抢了不少粮草准备过冬。 吴轩主动请缨：“叶大人，我愿意带兵前往，剿灭黄天道余孽！” “吴将军不要着急，前方军情不明，不可妄动。” 叶坤下令：“继续前进，找地方驻扎。斥候继续侦察敌情，搞清楚乱军的兵力分布和装备。休整一夜，再说破敌之计。” 众将领得令，继续进发。 两个斥候队长，都是叶坤的心腹，也是谈兵堂的讲师，带着望远镜，继续侦查敌情。 当天晚上，叶坤大军在乱军大营七里之外，安营扎寨。 天黑之后，斥候回报： “叶大人，乱军就是散兵游勇，铠甲极少，披甲率不足十分之一。弓箭武器，都是散乱装备。地形上，东山更高，但是南坡地势缓和，可以强攻；西山地势不高，但是险峻，易守难攻……” 叶坤听完，点头道：“好，你们去休息吧，明天我自有计较。” 大营四周，设置了三道岗哨，分为明哨暗哨和流动哨，由军中虞侯负责检查。 另外，军中每晚都会更换口令，以防敌军混入。 这是行军扎营的基本操作，防止遇到袭击。 叶坤还是不放心，临睡之前，带着几个亲兵，巡查军营。 在女营外，刚好看见姚彩蝶，也带着两个女兵在巡营。 第200章 诱杀！ 叶坤灵机一动，招呼姚彩蝶： “彩蝶，前方有黄天道残余乱军，你们女兵连，立功的机会到了，就看你们敢不敢。” 姚彩蝶笑道：“不就是打仗吗，有什么不敢的？” “不，我打算让你们做诱饵，去吸引乱军下山。然后，我会埋伏两支精兵，一举破敌。就是行动有一定危险，你们敢不敢？” “我不怕危险，愿意去做诱饵！” “很好，明天到了山前，我们再商量。” 叶坤点头，回营睡觉。 次日一早，斥候继续向前侦查。 叶坤留下辎重大营，自己率领一千轻骑，悄悄靠近山口。躲藏在树林里。 距离山口还有两里路，姚彩蝶带着三个女兵，换了丝绸女装，内村皮甲，身藏短刃，背着包裹，缓步走向山口。 另一个老兵，也换了普通衣服，在前面带队。 一百个弓弩狙击手，头上顶着草环伪装，借着山石树木掩护，分左右保护姚彩蝶等人。 姚彩蝶边走边看，一边嘀嘀咕咕：“妈呀，这里不会有强盗吧？” 其他三个女兵，也故意走得一扭一扭的，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走一走停一停，捶腰捶腿。 “杀呀……” 山口处，忽然两匹战马杀出，带着上百个小喽啰，扑向姚彩蝶等人。 “哎呀，有强盗！” 姚彩蝶吓得一声惊呼，丢下包裹，带着三个姐妹扭头就跑。 强盗们哈哈大笑：“小娘子，你们别跑了，你跑不过我的战马，还是跟我去山上，做压寨夫人吧！” 姚彩蝶等人故意慢跑，刚刚退出山口，就被强盗包围了。 强盗们举着破刀烂枪，哈哈大笑。 叶坤躲在草丛里，看得很清楚。 这些家伙，身上都没铠甲，弓箭也很少，只有七八张破弓。 杀他们，就像砍瓜切菜！ 姚彩蝶大叫：“各位大王，我们是过路的，我们是良家女子……” 马上的强盗大笑：“小娘子，你要不是良家女子，我还不稀罕呢。放心吧，我是良家男子，跟你刚好一对！” 嗖嗖！ 忽然间，两只羽箭飞来，正中两个骑马强盗的前胸。 “哎呀！” 两个强盗一声惨叫，滚落马下。 两边草丛中，叶坤的一百弓弩手站起来，端着弓弩向前逼近：“放下武器，投降不杀！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杀呀……” 叶坤身后的轻骑大军，也从树林里杀出，旌旗招展，旋风一般扑向乱军。 现场的一百多个小喽啰吓傻了。 好半天，才想起来向回跑。 姚彩蝶抽出短刃，扑向一个猥琐小喽啰：“奶奶的，刚才就你笑得最开心，是吧！” 噗！ 锋利的短刃，直透后心。 小喽啰惨叫，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姚彩蝶：“小丫头……你也敢杀人？” “叫我姚将军！” 姚彩蝶抬起一脚，将小喽啰踹飞，举刀大叫：“投降不杀，都给我跪下！” 这丫头，自从经历过上次的战斗，现在越来越狠。 另外三个女兵，也抽刀大喝：“给我趴下，双手抱头！” 十几个小喽啰跑得快，但是快不过弓弩，被一一消灭。 剩下的小喽啰心胆俱裂，一个个抱头趴在地上。 局面被迅速控制。 叶坤策马上前，冲着彩蝶笑道：“姚将军，恭喜你首战告捷，拿下我们北伐第一功！” 其他将领也都佩服姚彩蝶的胆气，抱拳道：“恭喜姚将军，首战立功！” “多谢各位将军夸奖。” 姚彩蝶嘿嘿一笑，抱拳道谢。 叶坤审问趴在地上的俘虏，喝道：“你们的首领是谁，山上还有多少人马？” 一个老头子喽啰，指着地上的死尸： “将军，我们的二当家邵元旭，已经被你杀死了。还有大当家周玄武，在山上。东西两山大营，加起来一千七百人……” 正说话间，东边的山头上喊杀震天。 一个黑大汉披挂整齐，带着三五百兵卒，纵马挺枪大叫而来： “哪里来的毛贼，竟敢杀我兄弟邵元旭！” 叶坤冷笑，喝令部下：“不要放箭，射住阵脚，排开阵势！” 身后兵将，以半月阵迎敌，两端前出，射住阵脚。 叶坤骑在马上，手指黑大汉：“来者何人，莫非就是大当家周玄武？” “正是！” 黑大汉带住战马，高声叫骂：“小娃娃，你又是何人？敢不敢放马上前，与我决一死战！” 叶坤冷笑：“我乃东巴郡叶坤，弹指间，可以叫你灰飞烟灭。献关投降，我饶你一命！” “叶大人，我去会会他！” 身边一匹黑马冲出，马上小将威风凛凛，正是卢二牛卢开疆。 黑大汉挺枪来迎，高声叫道：“来将且慢，我有话说！” 卢二牛可不管，一招泰山压顶，举枪就砸。 黑大汉双手举枪，挡住了卢二牛，喝道：“我让你且慢，我要拜见叶坤叶大人！” 叶坤闻言，急忙喝道：“卢开疆不可冲动，回来！” 卢开疆收枪，策马而回。 黑大汉也丢了枪，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冲着叶坤就磕头： “叶大人，我周玄武久闻你的大名，早就想投靠你了，请受我一拜！” 叶坤一愣，原来，江北这边也有人知道自己的大名？ 王大奎怀疑有诈，喝道：“周玄武，你上前说话！” “尔等不可冲动，都放下弓箭武器，等我拜见叶大人。” 周玄武冲着身后的兄弟吼了一声，这才摘下头盔，再次上前跪拜叶坤。 叶坤下马，扶起周玄武：“壮士免礼，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以前认识我？” 周玄武说道：“我这里有一些客商，还有一些流民，都说天下诸侯之中，平野县叶大人最仁义，爱民如子，用兵如神。我是个大老粗，不识字，但是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好官，太难得了，所以我愿意投降你！” “壮士，谢谢你的夸奖！” 叶坤握着周玄武的手：“下官叶坤，只是做了一些小事，何足挂齿？” “叶大人，我以后就带着兄弟们，跟着你了。” 周玄武转身，冲着身后的兄弟大叫：“兄弟们，这就是东巴郡的叶将军，快过来拜见！” 强盗们纷纷滚鞍下马，上前跪拜：“叶大人，我们差点犯了天杀之罪啊。” “各位兄弟，请起。” 叶坤团团抱拳，又叹息道：“可惜，我没有早点打出旗号，害得你们二当家死在当场。” “邵元旭好色，死了活该，叶大人不必在意。” 周玄武抱拳：“请叶大人前往山寨歇马，我将兵马全部交给你。” 叶坤点头，命令周玄武带路，领着众人一起上山。 山头上，走来两个老者，见了叶坤就跪下了：“叶大人，你还认识我吗？” 叶坤一愣：“你们不是荆州的商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荆州的一批商人，叶坤请他们吃过饭，推销过自己的瓷器和茶叶，所以认得。 第201章 谁不是强盗？ 两个商贩哭诉：“我们的货物被邵元旭抢了，亏了本钱，不敢回家，只能留在山上，给他们做了文书……” 周玄武咧嘴笑道：“叶大人，就是这两个老鬼，经常说你仁义，所以我才决定投降你的。” 叶坤一笑：“你呀，何苦为难这些商人呢？他们挣钱也不容易，却被你抢了。” “我不抢，养活不了兄弟啊。” “得了。” 叶坤摆摆手，对两个商人说道：“你们也别伤心了，等会儿再说，我会安排你们的。” 对于周玄武，叶坤也不好过分批评。 乱世之中，谁不是强盗呢？自己也是啊！ 两个商贩千恩万谢。 强盗的东山大营，叶坤简单巡查一下。 周玄武一伙黄天道残余，年后就盘踞在这里了，经过了半年的建设，东西大营都颇具规模。 而且，山上准备了三个月的存粮。 东大营是邵元旭负责的，里面还抢了上百个年轻女子。 叶坤皱眉，询问周玄武：“这些年轻女子，都是怎么来的？” “是邵元旭抢来的，都是襄阳附近的女子。上个月，我们袭击襄阳西部的一座小坞堡……” 周玄武低着头：“我劝过他，他不听。” “胡闹，这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子，你们也能下手？” 叶坤瞪眼，安抚那些女子：“你们不要害怕，我是东巴郡叶坤，会派兵护送你们回去的。” 姚彩蝶上前，对女子们说道： “姐妹们不要害怕，这是东巴郡的叶大人，从来都是把我们穷人看成兄弟姐妹的。那个邵元旭，已经被我们叶大人杀了，也算是为你们报了仇。” 女子们纷纷磕头：“求大人救命。” 叶坤挥手下令：“给这些女子吃点东西，发点铜钱，送上大路，让她们回家。” “叶大人放心，我来安排。” 周玄武急忙点头，让手下安排。 叶坤又去巡查西大营，清点土匪人数。 这里面，有不少老弱病残，都是各地流民，大约占了三分之一。 叶坤叫来周玄武： “你既然投奔了我，我就直接安排了。这些老弱病残，愿意回家的，全部遣散。不愿意回家的，自带粮草，先去东巴郡，找管亚夫大人，暂时安置，等我回去再说。我会通知东巴郡派兵，在江边等候的。” 周玄武点头：“都听叶大人的。” 叶坤又道：“周玄武，你点起五百青壮兵卒，随我出征。朱大春王保，留在此地，带领五十亲兵，整顿剩余队伍，坚守营盘，我班师回来，还要经过此地，补充粮草，带着大家一起回去。” 这个强盗大营，就是一个根据地啊。 留下营盘在这里，大有好处，至少班师归来，可以在此休息。 众人各自领命。 叶坤下令，在这里休息一天，又问周玄武：“对了，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 周玄武抓抓脑袋：“我看东边的山头，像是个乌龟壳，就叫它乌龟山。” “乌龟山，和你的名字倒是很相配。”叶坤忍不住一笑。 “叶大人，为什么和我名字相配？” “你叫周玄武，玄武，就是乌龟的意思。” “啊？”周玄武一呆。 众人大笑。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玄武的确是乌龟。 乌龟山粮草充足，当天中午，叶坤犒赏三军，大吃一顿。 午饭后，叶坤拨了粮草，打发两个荆州商人，带着乌龟山的老弱病残，打着自己的旗号，先回东巴郡。 剩下的匪兵，被叶坤收编大半。 然后留下朱大春和王保在此驻守，就放心了。 次日一早，大军继续出发。 一路上，还有好几拨小股游匪和流民来投。 对于古人来说，乱世之中，扛枪吃饭也是一个活下去的办法。打仗也危险，但是活一天是一天啊。 江北遭受黄天道重创，比江南惨多了，真是遍地有白骨，千里无鸡鸣。 流民们也知道江南相对安定，所以愿意投奔江南大军，希望以后被大军带回江南。 叶坤留下其中青壮，剩余老弱病残，都写了信，让他们去乌龟山暂住，等待自己班师。 三日后，抵近牛业良的势力范围。 根据路程规划，叶坤现在要折而向西，渡白水，穿过雉县范围，在南阳北侧，等待诸侯会盟。 然而白水和雉县一带，已经有关隘阻拦了。 牛业良大约有五千兵马，分布驻守各处关隘，北扼洛阳、南控荆襄咽喉。 有些关隘，依托古代楚长城建立，占尽地利。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叶坤举着望远镜，看着河边渡口的关隘，寻思如何过河。 这边有七处碉楼，河西两个，河东五个。 河东开阔地带，还有一个军营。 根据规模来看，这里驻军不超过七百人。 河面上有浮桥，可以过去，但是必须穿过碉楼，在敌军射程之下。 要么绕路，去下一个渡口过河，但是那边也有巡河敌军。 诸葛丰跟随叶坤出征，建议道： “叶大人，距离会盟之日，还有七天，我们时间充足。如果现在强攻关隘，势必两败俱伤。不如就地驻扎，等待其他诸侯前来，一起抢关，我们可以保存实力。” 叶坤笑道： “昨日接到快马传报，天下诸侯，从东西南三路，逼向洛阳。东部和东南正南，都已经开始抢关血战。牛业良境内四处开花，难免兵力不足，军心涣散。我们此刻过关斩将，正当其时。 另外，打下关隘之后，我们可以抢钱、抢粮食，补给军队。等荆州和益州大军来到，我们喝汤都喝不上了。” 寸功未立，面子过不去啊。 打下几个关隘，诸侯会盟的时候，也是自己的资本和底气。 王大奎哈哈大笑：“大哥说得对，打仗就要一鼓作气！” 诸葛丰皱眉：“我们就这三四千人，遇到顽强抵抗的话，恐怕……” “打仗不怕死，怕死不打仗。”叶坤摆手，制止了诸葛丰： “眼前的小小关隘，我都不敢打，有何面目，与诸侯会盟？王大奎听令，带三百弓弩手，天黑之后，伪装前进，于敌方碉楼百步之内潜伏，弓箭上弦！” 王大奎领命，带着三百弓弩手，分布开来，轻甲前进，趁着夜色掩护，从上下游包抄河西的碉楼。 第202章 初会公孙璋。 叶坤命令其他人，原地潜伏，继续等待。 天色黑透之后一小时，叶坤下令： “重步兵大队，全套铠甲出击，吸引敌军。重骑兵和弓弩手，在后方压阵，瞄准碉楼灯火明亮处射击！” 这是叶坤的常用战术，用重步兵为诱饵，吸引敌军出战，然后用强弩袭击。 只要射杀敌军十分之一的兵力，敌军就会崩溃。 重步兵列阵向前，接近敌方碉楼百步，开始忽然加速，擂鼓冲锋。 对面的牛业良兵卒，显然也是乌合之众，纪律散漫，连夜间流动哨都没有。 听见战鼓声响，对面还没看清楚情况，就挤在碉楼垛口，一顿乱箭射了过来。 可是乱箭齐射，对于全副铠甲的重步兵，伤害几乎为零。 重步兵不紧不慢，继续向前逼近，消耗对方的箭矢。 王大奎带领的弓弩手，已经到位，瞄准敌方碉楼垛口，一顿乱射。 弓弩也没那么准，但是射程远，力度大，杀伤力远大于对方的弓箭。 乱箭对射之中，敌方碉楼上，惨叫声不停。 河东的碉堡，也亮起灯火，敌方援军踏上浮桥，渡河接战。 这一来，正中王大奎的下怀，立刻下令： “不要射击碉楼，给我射击浮桥上的敌方援军！” 射击碉楼，命中率太低。 但是对着浮桥上排队而来的敌军，那就是一打一个准了！ 叶坤又命令后军弓弩手，火力支持。 很快，浮桥上的兵卒死伤大半，坠河无数。 剩下的敌军心惊胆裂，有的跳河逃生，有的掉头就跑。 重甲兵继续逼近河西的两座碉楼，齐声大喝：“投降不杀！” 碉楼里的敌军，箭矢已经消耗完毕，又见后军损失惨重，全线溃退，哪里还敢再战，纷纷叫道： “别打别打，我们投降了！” “放下兵器，高举双手，一个一个走出来！” 重甲兵包围了碉楼，齐声高喝。 很快，碉楼里的敌军，都举着双手，鱼贯而出。 叶坤一挥手，命令轻甲兵跨过浮桥，控制河东的五座碉楼。 交战只有十几分钟，便轻松搞定。 半个时辰之后，小河两岸的七座碉楼和敌方军营，都在叶坤控制之中。 果然预料不错，军营中有一批粮食和肉干，有刀枪弓箭和一些铠甲。 还有几只山羊，一池子鲜鱼，几坛好酒！ 驻扎在河边，兵卒们也知道靠水吃水，自己捕鱼钓鱼。 战场清点，大约射杀两百多敌军，俘虏两百余人，其中包括伤兵。 叶坤很开心，命令就地扎营，设置远哨，还有明哨暗哨和流动哨，让大家生火做饭，饱餐一顿。 王大奎说道：“大哥，这里粮食还有不少，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一天。兄弟们连日行军，也都累了。” 诸葛丰和皇甫琳等人，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叶坤点头：“传令下去，大军在这里休整一天。” 会盟之期还有几天，叶坤也不着急。 对于敌军俘虏，叶坤很宽容。 愿意跟着自己的，就跟着。不愿意的，就走。 那些伤兵，叶坤还进行了简单的救护，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仁义，告诉他们，以后走投无路了，就去江南投奔自己。 俘虏们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捡回一条命，都感恩戴德。 几乎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叶坤。 乱世之中，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只要有饭吃，跟着谁都一样！ 夜里，叶坤担心敌军会抢夺碉楼，争夺渡口控制权，所以没怎么敢睡。 却不想一夜很太平，安静得只能听见流水声和秋虫声。 次日一早。 叶坤在白色丝绢上，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平野县，一封给东巴郡，报个平安，说明自己现在的位置。 这次出征，叶坤从平野县带了一百个鸽子，东巴郡也带了一百个鸽子，可以利用信鸽，单向传信了。 这也是叶坤第一次使用信鸽，算是个试验吧。 写好了信，叶坤让文书各抄两遍，一共三份，用猪肠衣包裹防水，分别绑在六只信鸽的腿上，分先后放飞。 一只鸽子传信，不保险，至少也得三只鸽子。 因为鸽子在飞行过程中，也有遇见天敌的可能。 刚刚放走鸽子，斥候来报： “叶大人，南方出现大军，打着益州公孙璋的旗号，沿着我们的行军路线而来。先头部队，大约八千兵马。” “公孙璋来了吗？” 叶坤想了想，吩咐诸葛丰：“诸葛先生，你打着我的旗号，过去迎接，就说我在河边，恭候公孙大人。” 对于任何一个诸侯，叶坤现在都不想得罪。 低调，猥琐发育，壮大力量才是王道。 诸葛丰领命，带着几个骑兵，去迎接公孙璋。 午饭前，斥候又报：“叶大人，公孙璋亲自带领大军前来，距离河边还有五里路。” “准备酒宴招待，我亲自去迎。” 叶坤起身，点起亲兵队伍，带着麾下大将，打着旗子在河边等候。 不多久，前方尘土飞扬，骑兵大部队奔腾而来。 到了近前，益州骑兵分开阵门，公孙璋全副武装，跃马而出。 叶坤打量公孙璋，大约四十出头，微胖，白面，倒像是一名儒者。 诸葛丰跟在公孙璋身边，冲着叶坤叫道：“叶大人，这位就是益州太守公孙大人。” 叶坤下马，主动上前，抱拳道： “公孙大人不辞劳苦，为了国家社稷，讨伐乱贼，远涉江湖而来，实在是天下诸侯之表率。下官叶坤，恭候多时，请公孙大人过河歇马。” “哈哈哈，久闻叶将军神勇，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公孙璋大笑，跳下马来，抱拳还礼： “叶将军，你拿下东巴郡，你我就是邻居了，却没想到，反倒在中原第一次见面。” 叶坤笑道：“下官不懂政务，打理东巴郡，弄得手忙脚乱，因此也没时间去拜访公孙大人，实在罪过。” 公孙璋拉着叶坤的手： “叶将军不必客气，你我在这里见面，也是一样的。同为朝廷大臣，还希望叶将军能够大展神威，与我一起剿灭牛业良乱贼，共扶社稷！” 叶坤点头：“精忠报国，乃我毕生之愿望。就算我马革裹尸，也当追随各位大人，剿除牛业良乱党！” 说假话谁都会。 而且叶坤说得正气凛然，斩钉截铁。 公孙璋很满意，命令部下在河西扎营，自己带着五百精兵，随着叶坤过河。 看得出来，公孙璋也怕叶坤刺杀自己，所以带了五百亲兵，都是身材魁梧的汉子，武装整齐。 第203章 多想了。 其实公孙璋多想了。 这次诸侯联盟，首先考虑到了这一点，约定不得互相攻击，哪怕是杀父之仇，也得放在一边，全力对付牛业良。 如果叶坤刺杀公孙璋，引起众怒，还不被其他诸侯乱刀分尸了？ 同理，叶坤也相信，公孙璋这时候不敢算计自己。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在这时候犯错误，把自己弄成众矢之的。 大营中军帐内，早已经准备了酒席。 叶坤很谦虚，让公孙璋坐在第一席。 公孙璋笑道：“古人云，先入为主，叶将军打下了这个据点，该你是主人啊。” 叶坤笑道：“公孙大人说笑了，你比我年长，又是皇室宗亲，自然应该以你为主。” 大鼎国皇室，姓公孙。 公孙璋是皇室宗亲，益州太守，论威望、论地盘、论实力，此刻都在叶坤之上。 叶坤知道韬光养晦。 “哈哈哈，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公孙璋很开心，坐上了主人席。 三杯过后，叶坤又主动说道： “我昨天夜里打下这个据点，但是里面的粮草，我都没动，听凭公孙大人的安排。” 公孙璋得到了尊重，心满意足，大手一挥： “这都是叶将军的战利品，部下兵卒用命换来的，我岂敢染指？叶将军，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我分文不要。” 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叶坤道谢，继续敬酒，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些事。 公孙璋这次带领大军三万五千人，蜀中精兵强将，差不多带来一小半。 本来，公孙璋可以从汉中出兵，但是汉中和益州经常打仗，素来不和，所以公孙璋走了叶坤的行军路线。 三杯酒下肚，公孙璋也放开了，问道： “叶将军，你和上官季夫是结拜兄弟，为何没走一路？我听说，上官季夫的兵马，现在和荆州兵马在一起，是吗？” 叶坤说道：“我接到消息，上官季夫和荆州魏大人，是半路上遇到的，并非有意在一起。就好像，我此刻遇上公孙大人一样。” “哈哈，如此说来，我和叶将军相遇，是天意，也是缘分啊。” “叶坤年幼学浅，以后还要公孙大人多多指教。” “叶将军不必客气，我们是邻居，互相亲近是应该的。” 公孙璋有意拉拢叶坤：“东巴郡山多地少，人口不足。叶将军以后缺什么，尽管跟我说。益州沃野千里，人口百万，多少还是有些东西的。” 叶坤和上官季夫的地盘，很特殊。 刚好卡在益州和荆州之间，向北是长江，向南是交州。 如果叶坤靠近荆州，则益州就会受到威胁； 如果叶坤靠近益州，则荆州压力倍增。 在这个位置上，叶坤和上官季夫，可以左右横跳，让荆州和益州，都不敢逼得太紧。 维持现状，让天门郡和东巴郡，作为战略缓冲地带，反倒最好。 叶坤无所谓，有奶就是娘，立刻抱拳道谢： “叶坤暂时代理东巴郡守一职，也是在公孙大人的庇护之下，才能平安无事。但是无功不受禄，叶坤怎么好意思，跟大人要东西呢？” 公孙璋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家都是朝廷重臣，代天子牧民。叶大人也是朝廷敕封的郡守，如果有困难，我接济一下，也是应该的。” 叶坤笑道：“感谢公孙大人仗义，如果以后有难，叶坤定去投奔大人！” 这一顿酒，聊得很愉快。 饭后，公孙璋大手一挥，给了叶坤十五头黄牛，五十坛美酒，让他犒赏部下。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公孙璋大军出发，活牛活羊，都带了许多。 叶坤也不客气，收了黄牛，让部下立刻宰杀，煮成咸水牛肉干，当作干粮备用。 叶坤的兵马也不多，几乎每人都能分得一斤牛肉干。 好东西啊。 大军休整一日，继续出发，逼近祁县小城。 祁县只有三千守军，看见公孙璋的大军，吓得不战而逃，仓皇北去。 公孙璋和叶坤，拥兵入城。 巴蜀大军纪律散漫，进了城，就开始杀烧抢掠，欺负民女，所到之处，一片哀嚎。 叶坤心里不忍，暗地里派出皇甫琳王大奎，抢占地盘，保护百姓，一边又对公孙璋进言： “公孙大人，小城里的贼兵已经退去，剩下的都是大鼎国子民。他们都是被贼兵裹胁，心里盼望诸侯联盟剿除贼兵，光复社稷。所以，我觉得应该抚民，彰显公孙大人之仁义。” 公孙璋一愣，随即下令：“传我的命令，不许骚扰百姓，否则军法处置！” 叶坤抱拳：“公孙大人心怀百姓，恩威并施，中原子民，定当感念于心。” 公孙璋哈哈一笑，对叶坤放松了警惕。 慈不掌兵。 妇人之仁，在这个时代是活不下去的。 叶坤刚才的一番话，让公孙璋很放心，甚至很高兴。 他觉得，叶坤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迟早会被自己吞并。 叶坤一句话，救了小城数千性命。 王大奎把守北门，也放走了许多百姓，使之免遭乱军毒手。 在城外驻军一夜，叶坤又催促公孙璋出发，前往会盟之地。 早点走，免得这里的百姓遭遇大军毒手。 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大军对百姓的摧残，丝毫不弱于土匪！ 公孙璋懒洋洋的，命令大军出发。 当晚，抵达南阳北部。 叶坤和公孙璋，分别扎营。 上官季夫也领兵赶来，与叶坤会师。 叶坤接住上官季夫，笑道：“四哥，怎么才来啊？听说你和荆州大军一路，是吗？” “别提了！” 上官季夫翻白眼：“魏定山亲自领兵，他的二公子魏康跟随中军，一路上，每次见面都冲着我瞪眼，恨不得吃了我。我心里烦，先走一步，甩了魏定山的大军。” 叶坤点头：“这也难怪，魏康向来骄横，上次吃了我们的亏，自然对你不爽。” “大郎哥，我们还得小心点，防止魏康找茬。” “我知道。”叶坤点头： “诸侯会盟，关乎天下大义，没有人敢明着搞事情。魏康想找茬，也未必有机会。” 两人合兵一处，不分彼此，畅聊到深夜。 荆州大军次日一早赶到，魏定山亲自领兵，驻扎于二十里之外。 叶坤和上官季夫，带着部分亲随，前去魏定山大营打招呼。 没办法呀，人家是长者，又是大诸侯，叶坤只好委屈自己了。 魏定山还不错，得知叶坤来访，迎出辕门之外。 叶坤抱拳施礼：“魏大人，学生叶坤，上次在荆州城，孟浪无礼，刺杀鲁表，今日特来请死，听凭魏大人发落。” 第204章 别无分店。 “过去的事，还提他干嘛？” 魏定山拉着叶坤的手，笑道：“叶将军，上官将军，快请进帐吧。” 魏定山的身后，二公子魏康怒目相视； 三小姐魏采芹，女扮男装，却冲着叶坤挤眼。 魏定山也是太溺爱魏采芹了，北伐中原，竟然也带着她来胡闹。 “见过二公子、三公子。” 叶坤冲着魏采芹和魏康一点头，进了大帐。 分宾主坐定，上茶，一番寒暄。 叶坤装模作样，汇报了工作，又道： “我和上官大人，兵微将寡，这次北伐中原，全凭魏大人做主。” 魏定山实力雄厚，本次北伐，竟然出动五万精锐，更胜益州大军。 “岂敢岂敢。”魏定山客气了一句，淡淡问道： “听说叶将军，和益州大军在一起，是吗？” 荆州和益州，关系敏感，都想吃掉对方。 叶坤靠近益州公孙璋，荆州魏定山自然紧张。 叶坤如实回答：“也就是前天才遇上的，所以就结伴而行了。” “也是……”魏定山若有所思，忽然又问： “在叶将军看来，益州兵马如何？” “巴蜀大地，民风剽悍，能征善战者很多。” “难道比我荆州军，还要厉害吗？”二公子魏康恼怒。 “我看都差不多，当然了，魏大人领兵有道，更胜一筹。”叶坤笑道。 荆州和益州谁厉害，关我屁事？ 要不你俩打一仗，就知道结果了！ 魏定山毕竟稳重，回头瞪了儿子一眼： “这次为了国家社稷而战，益州兵马强壮，乃是国家之幸。康儿，你不得胡言乱语。我们荆州大军，也是为国家出力，应当争先恐后才对。” 魏康瞪了叶坤一眼，不敢再啰嗦。 叶坤无所谓，谈笑风生，就喜欢二公子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中午酒宴过后，魏定山让二公子代为送客。 魏采芹跟在叶坤的身边，低声说道： “叶大哥，出兵之前，我父亲请你一起，你为何不答应？” “我怕被人宰了。”叶坤摸了摸脖子，也低声说道： “劝一劝你二哥，消消气，别去我的军营搞事情。诸侯会盟，大义当前，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于魏康这个智商二百五的货，叶坤真的有些担心。 不排除他脑子抽筋，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魏采芹闻言一怔，随即点头：“我明白。” 大军集结之地，非常时期，两人也不好说太多，挥手道别。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啊。 回到自己的军营，上官季夫嘿嘿坏笑。 叶坤斜眼：“四哥，你笑什么？” “没有啊，我笑大郎哥风流无双，还喜欢男人，比如说荆州三公子……” “别闹，那就是女扮男装的三小姐。”叶坤翻白眼。 “原来是三小姐，怪不得。”上官季夫继续坏笑。 “两军阵前，你能不能正经点？” “能，能。” 上官季夫还在笑，吩咐身边的王猛：“传我命令，军营中，敢有出去私会女子的，痛打五百军棍！” 五百军棍，能把一个大活人，打成饺子馅。 叶坤摇摇头，回自己的大帐休息。 一千军棍，叶坤也不怕，因为他和上官季夫，互不隶属。 益州公孙璋，得知叶坤和上官季夫去拜见魏定山，又紧张起来，派人邀请叶坤和上官季夫，晚上过去饮宴。 夹在两大诸侯之间的叶坤，竟然成了香饽饽。 晚上正在喝酒的时候，接到消息，天下诸侯，三日之后在酸枣会盟，布置战斗任务。 叶坤看看地图，酸枣还有一百多里。 晚宴过后，叶坤回到军营布置，让大家原地驻守等待，自己和上官季夫，明日轻骑前往酸枣。 深夜。 粮草大营背后，忽然传来大喝之声，随即全营戒备。 亲兵来报：“叶大人，有三个黑衣人抵近我们大营，被暗哨弓弩射中，一死一伤，还有一人上马逃跑了，向南方而去！” “把受伤的那个，给我带进来！” “遵命！” 很快，亲兵抬进来一具死尸，还有一个伤兵。 又有亲兵，牵来两匹黑马。 叶坤皱眉：“搜身！” 亲兵早就搜身了，说道：“已经搜过了，他们带着火箭火油和火折子，显然是来放火的。” 叶坤冷笑。 这应该是魏康派来捣乱的。 可惜，魏康这个智障不知道，世上有个叫望远镜的东西！ 叶坤的望远镜，已经装备到了心腹斥候这一级。 这时候九月二十不到，秋月明亮，远哨就能发现目标。 上官季夫赶过来，仔细辨认两人两马的特征，低声说道： “有些面熟，似乎是魏康的亲兵。这孙子，派人来放火烧粮草，想害死我们呀！” 叶坤喝问伤者：“是谁，派你们来放火的？” “我们是路过的，没有谁派我们来……” “放屁！” 叶坤检查黑衣人的随身物品，找到一块白色的蜡油，冷笑道： “这是荆州乌桕树，提炼出来的蜡油，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你不用狡辩，定是荆州魏康派来的细作！” 黑衣人咬牙道：“荆州乌桕白蜡，到处都有卖的，这是我买的。” 叶坤懒得啰嗦，吩咐左右： “把他拖出去，用刀子轻轻割开皮肤，撒上细盐。全身上下，都搓一搓，好好招待！” “叶大人，不要啊！” 俘虏吓得哇哇大叫，骨气全没了，磕头叫道：“是荆州二公子魏康，叫我们来放火的。” 叶坤哼了一声：“带他下去，处理一下箭伤，别让他死了。” 左右上前，把俘虏带了下去。 上官季夫问道：“此事如何处理？” “当然要通知魏定山了，叫他来领人。” 叶坤不生气，反倒坏笑：“我们没有任何损失，只是魏康的日子，又不好过了。不知道回去以后，魏定山会怎么收拾他！” 上官季夫摇摇头：“魏康本来是荆州预定的接班人，现在看来，他的智商，连一个村长都当不了！” 但凡有个正常的智商，都干不来这个事！ 叶坤一笑，让上官季夫回去休息。 上官季夫也怕魏康这个智障，回去以后，又加了一道远哨，一道流动哨。 次日天色未亮，叶坤写了亲笔信，派出诸葛丰，去见魏定山。 信上，叶坤说有人挑拨离间，冒充荆州兵卒前来纵火，已经被抓住了，请示魏定山该如何处理。 魏定山大吃一惊，带着亲兵，亲自来到叶坤军营中查看。 老家伙知道，这个事情很严重的。 假如叶坤把事情捅出去，荆州必定名声扫地。大家共讨国贼，你背后下刀子，各大诸侯岂能容你？ 魏采芹也跟随着父亲，面色沉重。 叶坤笑容如常，迎接魏定山进入大帐，让他去看一死一伤的两个黑衣人，还有黑马，还有火箭火油等证据。 魏定山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第205章 歃血为盟。 俘虏却不敢看魏定山，深深低头。 叶坤说道：“魏大人长者之风，天下诸侯之表率，对我关照有加，绝不会在背后算计我的。我料想，昨晚上的三个黑衣人，定是牛业良派来的，却冒充荆州兵，挑拨离间我们。” 魏定山擦了一把汗，点头道：“叶将军说得不错，这定是牛业良的阴谋！” “来人，把这个俘虏给我砍了！” 叶坤挥手下令，又对魏定山说道：“一点小事，魏大人不必介怀。学生今后，会加强大营巡逻，不让牛业良奸贼，有可乘之机。” “叶将军夜来受惊了。” 魏定山神色尴尬，吩咐部下：“给叶大人拨两千斤肉干，五十石精粮，让他手下兵卒压压惊。” 别人给你面子，替你遮了丑，你总得意思一下！ 叶坤赚了一个大满贯，抱拳道谢：“多谢魏大人！” 魏定山揉了揉脸，干笑道：“诸侯会盟，就在后日。叶将军，我这就要动身了，告辞。” “恭送魏大人，我随后就去。”叶坤抱拳送出辕门。 午饭后，叶坤和上官季夫，各带五十亲兵，骑快马前往酸枣。 隔一日，来到会盟之地。 十八路诸侯，全部到齐。 其中有八路诸侯驻军在此，连营五十余里，旌旗铺天盖地。 大帐之中，大家自报家门，互相认识一下，然后叙年齿落座。 叶坤和上官季夫最年轻，当然是坐在最后的席位了。 会盟发起人，沛州谯郡夏侯昌，团团抱拳说道： “今日诸公，都是为了国家社稷而来，共举义师，剿除国贼。但是我等诸侯，几十万人马，还得推选出一个盟主，才好统一指挥和部署。各位觉得，谁人可以担任盟主？” 叶坤耸耸肩，保持沉默。 反正自己当不了盟主。 但是对这个夏侯昌，叶坤却高度关注。 沛州谯郡，夏侯氏，应该对应三国年代的曹操吧？ 有诸侯说道：“大鼎国，乃公孙氏之天下，今日会盟诸侯，公孙氏占了七席，都是皇室宗亲。我们为何不从皇室宗亲之中，推举一位盟主？” 公孙璋起身，摆手道： “万万不可，公孙氏天下，也是万民之天下。祁乡侯渤海太守轩辕德，四世三公，海内人望，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可为盟主！” 公孙氏各诸侯，一起附议。 论资格，渤海太守轩辕德，的确可以担当盟主。 他有雄兵五十万，地盘横跨黄淮，民心归附，手下良将千员，谋士众多。 而且这次讨伐的对象牛业良，以前也是轩辕德的部下！ 众人一起推举，轩辕德只好领命，抱拳道： “既然如此，后日筑坛盟誓，点兵派将，共讨乱贼！” 选出盟主之后，散了帐，大家置酒高会，加深感情和印象。 叶坤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所以很低调，不管见了谁，都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 一边喝酒，叶坤一边分析在座的十八路诸侯，在心里给他们对号入座。 可是一直没找到刘备刘大耳的对标人，也没看见豹头环眼的燕人张翼德和面如重枣的关西青龙刀大汉。 不过，这也让叶坤放心了。没有刘皇叔，自己更能放开手脚。 谯郡太守夏侯昌，显然有意结交天下群雄，一个个敬酒问好，对叶坤也很恭敬。 来到叶坤的席位前，夏侯昌笑道： “叶将军，你们东巴郡的瓷器和茶叶，非常好啊。在中原一带，大家都喜欢。” “感谢夏侯大人夸奖，这是我们东巴郡的主要商品，千年传承，不断改进……我们也欢迎各地客商，前往东巴郡采购。我们一定精益求精，做出更好的瓷器，制造更好的茶叶。” 叶坤趁机打个广告。 夏侯昌大笑：“等到剿除牛业良乱贼，天下太平，我一定去东巴郡做客。” 叶坤笑道：“自当扫榻以待，虚席恭候。” 吃吃喝喝，就混了一两天。 一转眼，到了登坛盟誓的日子。 大盟主轩辕德，一身戎装，腰悬宝剑，登上高台。 黄土台四方三层，高八尺，四周高举五方旗帜，上面又有白旄黄钺、兵符将印。 三通鼓罢，轩辕德焚香祭告天地，宣誓会盟： “朝廷不幸，皇纲失统。牛氏乱贼，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天下诸侯，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违此盟，天诛地灭。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其他十七路诸侯，包括叶坤和上官季夫，都站在轩辕德两侧，一起拔剑向天，齐声高喝： “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违此盟，天诛地灭！” 台下数万将士，各举刀剑，大声呼应。 长空万里，秋雁惊飞。 陈词完毕，众人歃血为盟，无不心情激荡，涕泗横流。 叶坤见此一幕，心中震怖，大鼎国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但是人心还在朝廷这一边啊。 幸好自己没有在东巴郡称帝，否则，就是十八路诸侯共讨叶贼了。 歃血之后，轩辕德升帐议事。 十八路诸侯，根据年纪大小，分别坐于堂下左右。 轩辕德抱拳说道：“某虽不才，忝居盟主之位，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众人一起抱拳听命。 轩辕德举起一支令箭： “我等大军，分路合击，共有东北一军、正东两军、东南一军，正南一军，西南一军。正东军先出，直取汜水关，谁敢为先锋？” 扬州太守肖德志，起身上前：“扬州兵马，愿为先锋，攻克汜水关！” 扬州控制吴越广大地区，是南方三大诸侯之一，实力与魏定山、公孙璋相当。 肖德志三十多岁，虽然不算魁梧，但是精干凶悍。 轩辕德点头，又传下将令，分派其他各路诸侯： “荆州太守魏定山，领兵攻取大谷关！” “益州太守公孙璋，领兵直取伊阙关！” “天门太守上官季夫、东巴太守叶坤，于伊阙关和大谷关之间，左右策应，乘隙突进！” 其实上官季夫和叶坤，只是小郡守。不过，轩辕德给面子，称呼为太守。 按理说，一州之主，才算是太守。 上官季夫和叶坤上前领命：“得令！” 轩辕德点将完毕，挥手散帐：“各路大军克日出发，不得有误！” 第206章 无路可走。 叶坤和上官季夫立刻出帐，带着亲兵返回驻军地，整顿兵马器械，刀枪武器。 斥候远哨，向前探路。 大军出发前一天，叶坤和上官季夫根据斥候的侦查，画了军事地图，做了沙盘，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尼玛是一条死路，一道山岭横在前面，高山深谷，延绵三十余里。 上官季夫苦笑：“轩辕德是不是跟我们有仇，怎么派我们走这条路？关键这条路根本不通，没路可走啊。” 叶坤也沉吟不语。 从这里进兵，还不如强攻大谷关或者伊阙关。 诸葛丰说道：“二位将军，我觉得轩辕德不明地势地形，胡乱派兵，并非针对我们。说实话，我们这点兵马，人家也没看在眼里，只是随便给了一个小任务，完不完成，都无所谓的。” “诸葛先生，别说得这么难听，让我们没面子。”叶坤忍不住一笑。 皇甫琳建议道：“不如兵分两路，一路会合魏定山，一路会合公孙璋，强攻关隘，向前推进。” 叶坤摇摇头：“如果我们依附荆州或者益州，必然会被其他诸侯看不起。” 皇甫琳苦笑：“可是这天堑鸿沟，怎么过去？” 上官季夫笑道：“轩辕德不拿我们当回事，胡乱指派任务给我们，不如我们在这里修路。估计修到明年这时候，路也通了，其他诸侯也打下洛阳了，我们刚好撤兵。” 众人大笑。 叶坤忍住笑：“四哥别闹，我们亲自去看看地形，再做决定。” 别人不拿自己当回事，没事； 但是，自己要拿自己当回事！ 上官季夫点头，和叶坤一起，去查看地形。 大军拔营起寨，一起出发。 一路上，有几个牛业良的小关隘，都望风而逃，畅通无阻。 向北四十余里，来到两关之间的大山前。 叶坤和上官季夫，带着众人上山查看地形。 有望远镜，还是很方便的。 对面山头的一草一木，看得清清楚楚。 斥候说道：“从我们脚下的山头下去，有一条深涧阻挡。度过深涧，对面的山头上，有三个关隘一路排开，拔掉这三个关隘，才能继续翻山，进逼洛阳。” 叶坤询问斥候：“深涧最窄之处，有多宽？” “在东边十里路外，最窄处有六十步！” “六十步，应该可以过去的。” 叶坤点点头，向东查看。 来到斥候所说的地方，叶坤举着望远镜查看，对上官季夫说道： “四哥，这地方我们步兵是可以过去的，然后拔掉敌军的三个关隘。就是骑兵和粮草辎重，过不去，必须从大谷关绕行。” 上官季夫皱眉：“那还不是要依附魏定山的大军？” “不，我们先派步兵过去，拔掉对方的关隘，然后骑兵借路大谷关，就不算依附了。” “六十步宽的深涧，怎么过去？” “用强弩带着绳索，射过去。我这边有两百飞虎军，顺着绳索爬过去，换成粗大的麻绳，利用溜索，步兵可以全部过去。” “那行，你安排吧，我去督促后军，安营扎寨。” 上官季夫点头，和叶坤分工合作。 叶坤招呼七八个神箭手，选定位置，先用望远镜看准对面目标，然后准备弓弩细绳，带着细绳射向深涧对岸。 叶坤的强弩，可以射入城墙，也能射入对面的山坡碎石地面。 射出十几箭，都带着绳索。 飞虎军挑选了三个挨在一起的绳索，绞成一股，带上其他绳索和工具，滑向对岸。 这是玩命的操作。 第一个飞虎军有惊无险地到了对岸，立刻加固对岸绳索，接应后面的飞虎军。 七八个飞虎军过去之后，叶坤让后面暂停，先放一批弓箭武器过去，安排对面分兵戒备。 等到对面飞虎军有了一百个，各就各位，完成战斗部署，这才将胳膊粗的大麻绳扯过来，用巨石大树固定，作为溜索。 溜索设置了两根，上面涂抹牛油，又设置了滑轮和保险绳，兵卒抓住铁钩，嗖地一下，就能过去！ 叶坤点起五百步兵，让大家顺着溜索过去。 但是有些兵卒害怕，不敢过去。 叶坤上前说道：“我也跟过去，剩下的全部跟上。不敢过去的，军法处置！” 说罢，叶坤带上保险绳，抓住铁钩，凌空飞渡。 剩下的兵卒看见主帅都这么玩命，只得咬着牙齿闭着眼睛，跟着滑了过去。 其实现在的溜索，已经很安全了，胳膊粗的麻绳，能吊起一万斤的重量。 更何况，还有简易的安全绳。 叶坤滑过深涧，落地之后，继续部署，一边做好防守，一边接应对面的兄弟过来。 牛业良的三个关隘，都在北侧的山头上，有四里路远，竟然一无所知。 那年头，大概溜索渡江的技术还没出来，所以上面的守军很放心，认为这里是天堑天险，不用紧盯着。 从午后到半夜，叶坤一直在运兵。 直到深夜，七百步兵，才全部滑过来，刀枪弓箭和干粮，也滑了过来。 叶坤吩咐众人，都吃一口干粮垫肚子，然后悄悄登山，趁夜袭击敌方关隘。 山上有三处关隘，相距各有七八里，设置了烽火台。 叶坤要攻击的目标，是中间的关隘。 只要拿下这一处，就可以以逸待劳，歼灭东西两侧的敌军。 还是飞虎军带头，靠近山头之后，找地方潜伏，架设弓弩，准备狙击。 叶坤带领轻甲兵，从山下鼓噪佯攻。 山上关隘的守军仓促迎战，一面抵抗，一面点燃烽火，向两翼求救。 叶坤仗着弓弩的优势，压制对方弓箭手不敢抬头，然后派出五个投弹手，靠近关隘，将手榴弹丢了上去。 这次出征，带了五百枚手榴弹，叶坤一直舍不得用。 但是眼前的关隘占据地利，不用手榴弹，很难打下来。 其实手榴弹也没那么大的威力，叶坤只是欺负敌军没见过这玩意，希望将之吓退。 轰，轰轰！ 几声炮响，硝烟腾起。 敌军果然被吓破了胆，鬼哭狼嚎，跌跌滚滚地撤出了关隘。 飞虎军一哄而上，抢占了关隘。 叶坤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关隘，自己的飞虎军和步兵，都能休息一会儿。 清点战场，也没杀死几个敌军。 不过关隘之中，有几千斤粮食，还有几匹战马。 从锅灶上看得出，这里正常驻军，不超过一百人。 叶坤让大家轮班休息，又放箭通知对面的上官季夫，告知情况。 第二天上午，众人恢复了精神，分兵两路，顺着山岭向东西关隘进发。 上官季夫又派出一千步兵，顺着溜索过来，增加叶坤的兵力。 东西两侧的敌军关隘，也都是一百守军左右，见到叶坤的兵卒，立刻溃散。 至此，大谷关和伊阙关之间的盘肠岭，全线都在叶坤控制之中。 但是叶坤也不敢向北再进了。 东边的大谷关和伊阙关，都还没有动静。 如果叶坤继续向前，就是孤军深入，而且都是步兵，很容易被人包饺子！ 只有等到大谷关或者伊阙关打下来，叶坤才能配合进兵。 据守盘肠岭，是叶坤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上官季夫很开心，毕竟拿下了敌军三个关隘，也算是首功一件，立刻派出亲兵，去酸枣向盟主通报军情，顺便给叶坤请功。 叶坤没事干了，安排好防守之后，在深涧边晒太阳，和上官季夫隔着深涧聊天。 又过一日，酸枣方向来人，嘉奖叶坤，并且通报军情： “盟主有令，推举东巴郡叶坤，为尚武将军，赐五牛十羊，犒赏兵卒；另外，扬州太守肖德志，兵败汜水关；荆州太守魏定山，打下大谷关三座连营，与敌军对峙厮杀；益州太守公孙璋，首战不利，败于伊阙关！” 第207章 决战汜水关。 叶坤暗自心惊，这牛业良的兵将，这么厉害吗？ 益州和扬州兵，竟然两路受挫！ 至于尚武将军，就是个杂号将军，叶坤倒也不看重。五牛十羊，才是好东西。 午饭后，盘肠岭北侧尘土漫天，有大军从洛阳方向杀来。 叶坤用望远镜看得清楚，是牛业良的兵马，立刻传令： “弓弩手和长枪队，下山迎敌，排成纵队，且战且退，诱敌深入至关隘之前！点起狼烟，通知两翼和后军！” 山上布防已经完成，叶坤并不害怕。 敌方来的是骑兵，约有两千人，但是在山上战斗，骑兵没有优势，还得下马登山。 部队立刻下山布防，偃旗息鼓，严阵以待。 上官季夫不放心，顺着溜索溜过来，和叶坤并肩战斗。 叶坤说道：“四哥在此留守指挥，我带一支精兵，绕路过去，等敌军溃退，抢夺他们的战马。要不，我们在这里没有战马，太吃亏了。” “不，你在这里指挥，我带兵包抄敌军后路。” “不要包抄后路，拦腰切断即可。战马也不需要太多，抢个几十匹够用就行。打不过就后退，我们以空间换时间，五里山路的纵深，可以将对方吃掉一大半。” “呃，什么叫……以空间换时间？什么五里路纵深？”上官季夫一头雾水。 大鼎国打仗，对于前线接触面有研究，但是对于纵深的概念，没有形成完整理论。 好比历史上有名的长平之战，双方几乎就是拉长战线，面对面，举着长枪互怼。一旦交战，短时间内就分胜负。 对于纵深战略运用最熟练的，是韩信。 消灭楚霸王项羽的十面埋伏阵，就是大纵深战略。 项羽无坚不摧，但是陷入韩信的纵深大军之中，最后还是杀不出来，被逼至乌江自刎。 叶坤一笑：“可以理解为排成纵队长廊，放敌军进入长廊，我们的长廊且战且退，延续长度，拖延时间，让敌军一直处于包围之中，兵卒疲惫，不断消耗。” 上官季夫也很聪明，点头道：“懂了，我分为两个纵队就是，预留退路！” “四哥就是聪明，去吧，当心敌军的强弓硬弩。” 叶坤点头。 上官季夫摸了摸头盔，带着三百精兵，向东绕行。 一炷香的时间，敌军已经来到北坡之下，列队集结。 阵门处的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蔡”字。 叶坤披挂整齐，手持长枪，站在山坡上喝道： “尔等跟随牛业良，助纣为虐，欺凌皇室，盘剥万民，罪不容诛！天下诸侯，大兴义兵，势必扫清寰宇，重整社稷。尔等早早投降，可免一死。胆敢抵抗，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山下领兵大将瞪眼怒骂：“小娃娃，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 “我乃东巴郡太守叶坤，十八路诸侯之一！” “边疆小吏，窃据弹丸之地，也敢自称诸侯？” 山下敌将大笑，说道：“荆州魏定山，益州公孙璋，都大败于我军，丢盔弃甲。谅你无名之辈，也敢侵犯朝廷大军？” 叶坤怒道：“你少废话，有胆量上山一战！” 敌将冷笑，冲着身后挥手：“擂鼓，前军下马，向山上进兵，夺回关隘，将叶坤小儿，丢下深涧！” 咚咚咚咚——！ 战鼓响起。 敌方前军一千人，纷纷下马，开始攻山。 叶坤挥动小旗：“放箭，瞄准了打！” 左右弓弩手，有序放箭，且战且退。 对方都是轻甲兵，对叶坤的强弩，几乎没有防御能力。 羽箭飞出，一片惨叫。 叶坤打诱敌战，前期放箭不多。 放箭太多，将敌军一波射退，反倒不好玩。 敌将以为叶坤弓弩不多，兵力有限，所以继续攻山：“盾牌军开道，强攻！后军增援，全部上山！” 叶坤的弓弩手，根据事先的计划，且战且退。 一路退到关隘前，叶坤挥旗大喝：“兄弟们，后方已无退路，再不死战，更待何时？” “杀呀——！” 潜伏的重甲兵一起杀出，弓弩手配合，开始反扑。 四周五百弓弩手，一波齐射，把敌军杀得惨叫不断，溃不成军。 敌方大将这才知道中了埋伏，下令后撤。 叶坤的重甲兵和弓弩手，紧追不舍。 “贼将哪里走，留下命来！” 上官季夫已经完成了部署，带着五百精锐，徒步杀来。 敌将慌张，正遇上官季夫，被一枪挑翻！ 大将被杀，剩下的敌军更加慌乱，四散奔逃，鬼哭狼嚎。 上官季夫带兵追杀，直至山下，抢了七百多匹战马，这才收兵。 叶坤大喜，追到山下： “四哥骁勇善战，斩杀敌将，这回我们兄弟俩可以在天下诸侯面前吐气扬眉了！” 这一战，斩杀敌将一名，斩甲首上千，夺得大量战马、武器弓箭和铠甲，应该算是诸侯联军目前最大的胜利！ 上官季夫嘿嘿一笑：“那是大郎哥用兵如神，末将才能侥幸斩杀敌将啊！” 两人大笑，命令打扫战场，又审问俘虏。 根据俘虏回答，被斩杀的敌将，乃平凉名将蔡飞龙，牛业良手下四龙八虎之一，带领的是牛业良的轻骑左营，嫡系精锐部队！ 叶坤笑道：“难怪这孙子牛哄哄的，原来还是牛业良的嫡系精锐，一代名将！” 上官季夫也笑道：“我们先上报军功，换一些粮草奖励。” 叶坤点头，打量缴获的战马。 都是西凉高头大马，好品种。 只是马镫技术尚不成熟，用一个牛皮圈代替马镫，也没有马蹄铁。 叶坤让自己的兵卒，从深涧对岸，滑过来一批马镫马鞍，装备缴获的战马。 于是，盘肠岭北侧，叶坤也有了自己的骑兵。 伊阙关和大谷关的消息，不断传来。 公孙璋受阻于伊阙关，部下兵马损失三千，寸步难行，已经僵持了五天。 魏定山打下大谷关前三座大寨，就再无进展，和敌军每日厮杀，互相消耗。 叶坤对魏定山和公孙璋，非常失望。 这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啊。 如果魏定山和公孙璋给力，突破关隘，叶坤就能与之会合，强攻洛阳，抢一个不世之功，泼天的富贵！ 不两日，盟主轩辕德传来嘉奖军令： “叶坤、上官季夫，斩杀敌将蔡飞龙，威震中原。诸侯共议，推举上官季夫为‘烈奋将军’，叶坤为‘韬奋将军’，牛酒犒劳三军！” 掏粪将军？ 叶坤大呼晦气！ 这一拨传令兵刚走，下一拨传令兵又到：“报叶将军、上官将军，盟主有令，西南兵马撤离，前往汜水关决战！” 叶坤和上官季夫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打下盘肠岭，现在要撤兵，前往汜水关决战，这不是胡闹吗！ 第208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上官季夫皱眉询问叶坤：“大郎哥，我们怎么办？” 叶坤气得要骂娘，说道： “我们占据盘肠岭，向北可以直击洛阳，为什么要去汜水关决战？而且，就算我们原路撤离，这里的七百匹战马，无法度过深涧，难道都不要了？” 步兵可以顺着溜索过去，可是战马不行啊。 这些西凉宝马，都千金难求，叶坤舍不得就此放弃。 上官季夫分析形势：“可是，一旦益州兵和荆州兵撤离，我们在这里就是孤军，很容易被牛业良干掉的。” 此刻的魏定山和公孙璋，加上叶坤和上官季夫的兵马，共有接近十万，在洛阳正南和西南。 主力部队，当然是魏定山和公孙璋。 这两个老家伙一旦撤离，叶坤和上官季夫的兵马，无法对抗牛业良的南部兵马。 假如被牛业良抄了后路，那就是全军覆没。 叶坤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舍不得这七百匹战马，思量半天，忽然眼神一亮： “对了四哥，你在这里留守，我去找魏定山。然后和魏定山约定，我们袭击大谷关后方，魏定山正面强攻，里应外合，夺取大谷关，然后再去汜水关！” 上官季夫惊讶：“大郎哥你疯了，大谷关有两万多敌军，我们这点人去袭击人家后方？” 叶坤说道：“我先去大谷关，和魏定山商量一下再说。” 上官季夫只好同意：“你速去速回。” 叶坤点头，利用反向溜索，回到深涧南岸，带领轻骑兵直奔魏定山大营。 荆州兵大营，在五十里外，一个时辰就到。 大帐之中，叶坤说明来意。 魏定山大喜过望，笑道： “叶将军，我正愁着打不下大谷关，不能为诸侯联军立功。你愿意前后夹击，我们一定可以夺下关隘！” 魏采芹不知道打仗的凶险，叫道：“父亲，我愿意带领一支兵马，和叶将军一起偷袭大谷关后路！” “胡闹。”魏定山断然拒绝，传下将令： “荆州上将白密，领三千健卒，和叶将军一起越过盘肠岭，合兵一处，奇袭大谷关后方。立刻点兵出发，不得有误！” 一直没打下大谷关，魏定山也恼火。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又怎能放过？ 叶坤也不耽误，会同白密，立刻出发。 当天深夜，返回盘肠岭之南。 次日天亮，叶坤带着白密的三千步兵滑向对岸。 这里的溜索，已经增加到了十六条。 八条从南岸去北岸，八条从北岸滑向南岸。 白密看了看溜索下的深渊，惊叹道： “叶将军，想不到你们这边，比大谷关更加凶险。就这一条深涧，敢过去的都算是勇士了。” 叶坤嘿嘿一笑：“这个看起来危险，其实很安全。我先示范一下，白将军带兵跟上。” 白密点头，看着叶坤滑向对岸，这才组织自己的兵卒排队上前。 三千兵力，靠着八条溜索，速度很慢，还有武器需要传送。 整整一天，才全部运送完毕。 叶坤组织了五百人的骑兵队，剩下的战马，分给各级将领。 休息一夜，总共六千兵力，从盘肠岭北侧，直扑大谷关。 大谷关的牛业良守军，立刻分兵拦截，双方展开厮杀。 叶坤强弩开道，射翻敌军排头兵，打乱对方阵列。 上官季夫和白密，各带骑兵杀出，锐不可当。 后面的步兵平稳推进，逼近大谷关后方。 魏定山在大谷关前，听见这边喊杀声震天，立刻命令全军强攻，内外夹击。 双方浴血奋战，从午后杀到黄昏。 大谷关守军死伤万余人，终于不敌，从后方突围。 上官季夫想全歼敌军，带领将士拼死拦截。 叶坤叫道：“四哥，困兽犹斗，不如放他们突围，从后方追击！” 再打下去，叶坤这边的死伤，也难以控制。 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兵，叶坤舍不得啊。 刚刚投靠过来的周玄武，还有卢开疆王大奎等人，都已经浑身浴血，几处负伤。 上官季夫知道叶坤的谋略更胜自己，立刻放开道路，让敌军突围。 等敌军突围一半，上官季夫随后追击，叶坤留下来，封堵另一半敌军。 天黑时分，战斗结束。 大谷关大捷！ 魏定山带兵抢入关隘，拉着叶坤的手哈哈大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叶将军如此神勇，剿灭牛业良，指日可待！” 叶坤可没时间啰嗦，苦笑道：“魏大人，你安排大事，我还要救护伤兵……” 这一战，叶坤的兵力减员最少，因为大多是弓弩兵，没有参加白刃战。 但是弓弩兵之外，骑兵步兵也死伤一两百，把叶坤心疼死了。 上官季夫手下，战死四百多； 白密带来的三千步兵，死伤一半！ 魏定山主力在前方攻打，死伤更多，这一战就死伤两千多。 这也是叶坤出道以来，最惨烈的一战，最难打的一战。 当天晚上，叶坤几乎一夜没睡，帮着军医和护理，救护自己的伤兵。姚彩蝶带着女兵，忙着给伤兵包扎治疗，都浑身血迹。 魏定山的伤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许多重伤兵，还连着一口气，就被战友帮忙解脱了。 对于治疗无望的重伤兵来说，只能是这个结局。 还有许多断胳膊断腿的伤兵，得不到及时救治，彻夜哀嚎。 可是，他们的哀嚎，都被淹没在战友们的胜利欢呼之中。 历史从来如此，人们只看见站在光环里的英雄，看不到英雄背后的尸骨和血海。 一将功成万骨枯。 人们只会记得成功的大将，记不得大将脚下的枯骨。 大谷关十八座连营，粮草储存许多。 第二天，大家分配了粮草。 魏定山留下五千兵马，驻守大谷关，自己会同叶坤和上官季夫，领兵前往汜水关。 叶坤兵力不足，不敢分兵，将盘肠岭全线放弃，留下部分军医和男护理，在大谷关照顾伤兵，其他人全部前往汜水关。 因为缴获了战马，叶坤这边的兵卒，基本上都有战马，行军速度快。 两日之后，来到汜水关前。 这里驻扎着六路诸侯，十万大军。 可是汜水关太难打，一直僵持不下。 盟主轩辕德，早已经得知了大谷关大捷的消息，带着七路诸侯，前来迎接魏定山和叶坤、上官季夫。 包括盟主轩辕德在内，六路诸侯，都对叶坤和上官季夫客客气气，恭敬有加。 因为叶坤和上官季夫这一路兵马，打得最漂亮，还斩杀了牛业良麾下名将。 魏定山也算厚道，为叶坤和上官季夫请功，对盟主说道： “轩辕大人，这次大谷关大捷，全赖叶将军和上官将军。要不是他们拼死杀入敌后，我打不下大谷关。若是论功，当以叶将军和上官将军为首。” 第209章 可敢一战？ 叶坤和上官季夫一起抱拳：“魏大人是主力，我们岂敢贪功？” 轩辕德抱拳笑道：“传闻牛业良，有四龙八虎，勇不可当。没想到，我们的叶将军和上官将军，更有降龙伏虎的大手段！” 其他诸侯也上前贺喜。 不过，有人口气酸酸的，认为叶坤运气好，偷袭成功。 正说话间，益州太守公孙璋又到。 公孙璋这家伙，在伊阙关败了一阵，一直坚守不出，寸功未立。 倒是养得白白胖胖的，看起来这些天很逍遥。 大帐之中，众人坐定议事。 现在是八路诸侯，齐聚汜水关了。 轩辕德说道：“汜水关驻军三万，易守难攻，我们连日攻打，损兵折将。所以汇集八路诸侯，共商破敌之计。” 叶坤不说话。 自己这点兵马，还是要保留实力。而且刚刚恶战一场，兵卒也需要休息。 魏定山取得大谷关大捷，有些飘了，主动说道： “我们荆州兵可以再打一仗，啃下汜水关！” 白密站在魏定山身后，上前说道：“白密愿为前部！” 轩辕德大喜，起身说道：“摆宴置酒，饱餐一顿，再战汜水关！” 中午大宰牛羊，三军将士饱餐一顿，齐赴汜水关。 魏定山的大将白密，领五千精兵叩关，在关下二里地，立住阵脚。 轩辕德带着叶坤等人，跟随观战。 关上战鼓震天，一员猛将领兵下关，举枪高声喝道： “又是哪一路不长眼的诸侯，前来送死？可敢上前，与我一决胜负？” 轩辕德回视众人：“此乃牛业良麾下猛将唐雄虎，八虎将之一。” 魏定山也看着自己的部将，问道：“谁敢出战？” 白密身后一员小将杀出，拍马舞刀直扑唐雄虎。 叶坤惊愕，低声询问上官季夫：“两军阵前，还真有斗将的？” 以叶坤看来，安排强弩手上前，一顿乱射，就能让唐雄虎连人带马变成刺猬！ 斗将比武，这多累啊。 上官季夫笑道：“几百年前，春秋争霸时期，斗将很正常。双方公平比武，胜败都很体面。败者拱手称臣，也大大降低了兵卒的伤亡。” 叶坤摇摇头：“以前是争霸战，斗将可以理解。现在都是灭国战，怎么还斗将？” “这就是大将的体面，斗将输了，也是死在对方大将手下，不会死于无名小卒之手。而且，这也算是大家，对于春秋战争礼仪的怀念吧。” 叶坤一笑：“原来如此，斗将，斗的是情怀。” 说话间，荆州小将已经和唐雄虎战在一起。 三个回合之后，荆州小将不敌，被唐雄虎一枪刺于马下！ “哈哈哈……”唐雄虎大笑，枪指诸侯联军：“还有谁，敢来送死？” “贼将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级！” 白密大怒，亲自来战唐雄虎。 双方恶斗二十回合，马蹄下尘土飞扬。 忽然间，白密一声惨叫，跌下马来。 荆州军中，飞出两匹快马，将白密救了回来，却已经是个死人，肋下中枪，血如泉涌。 叶坤一声叹息。 两天前还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大将军，就这样没了。 魏采芹悄悄靠近叶坤，低声说道：“叶大哥，战场如此凶险，你千万不要上去……” 叶坤扭头，发现魏采芹一脸的关心，眼中还有泪花。 “好兄弟，我知道。”叶坤连连点头，示意魏采芹放心。 那边，唐雄虎连斩两人，更是嚣张无比，狂笑道：“荆州白密，徒有虚名，还有谁前来送死？” 公孙璋手下大将，神威将军王泉，忍不住出战。 七八个回合之后，被唐雄虎打掉了头盔，逃得性命，狼狈归阵。 众人相顾失色。 唐雄虎还在挑战，这边却没人应战。 轩辕德叹气：“可恨我麾下大将武十三、陆荡，一个不在。得一人在此，何惧匹夫唐雄虎？” 忽然间，荆州二公子魏康，朗声说道：“东巴郡叶坤叶大人，文武双全，刀马娴熟，何不上前一战，拿下唐雄虎匹夫？” 叶坤惊愕，斜眼看着魏康。 尼玛，还惦记着坑我呀！ 魏采芹也大吃一惊，张了张口，却没敢说话，只是看着叶坤，微微摇头。 轩辕德不知道叶坤和魏康之间的破事，信以为真，抱拳道：“叶将军，可敢上前一战？” “盟主放心，区区唐雄虎，何足挂齿？以我看来，插标卖首耳！” 叶坤毫不为难，冲着各位诸侯一抱拳，然后对上官季夫笑道：“四哥，你上！” 打不过，关门放四哥！ 上官季夫噗嗤一笑，挺枪纵马而出：“唐雄虎休走，我上官季夫前来会会你！” “上官匹夫，我今日必杀你，为蔡飞龙报仇！” 唐雄虎抖擞精神，再战上官季夫。 两人都使长枪，旗鼓相当，杀得难分难舍。 上官季夫本就武艺高强，又观察了唐雄虎半天，熟知他的招式，所以应对得当，游刃有余。 双方杀到五十多个回合，唐雄虎终于力竭胆怯，打马逃跑。 魏定山大喜，挥动令旗：“给我杀过去，夺下关隘！” 上官季夫领着荆州兵，杀到关下。 可是关上乱石如雨，飞箭如蝗，根本就无法靠近，只得收兵。 这一下午，白瞎了。 还死了荆州两个大将！ 退回大帐，魏定山因为折了大将白密，闷闷不乐。 叶坤献计道：“双方斗将，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在关前垒起两个五丈高台，封堵下关通道，用发石车日夜骚扰，使敌军疲于应对，再找机会破关。” 攻打汜水关，叶坤就行。 多浪费一些霹雳弹就是了。 但是在诸侯面前，叶坤不想暴露自己的黑火药武器，所以只能打传统的攻守战。 前天和白密并肩战斗，奇袭大谷关，叶坤的滑轮弩已经暴露。 假如再暴露黑火药，叶坤手里就没牌了。 不过滑轮弩工艺复杂，尤其是滑轮制作，很不容易。就算暴露，荆州军想要仿制出来，批量装备，怎么也得一两年。 轩辕德却不赞成叶坤的建议，说道：“我方联军兵力强盛，此刻只管强攻。等我调来本部盾车和攻城车，日夜攻打！” 叶坤很无语。 虽然有兵力优势，但是挤在汜水关前，施展不开，还不是添油战术，被人家各个击破？ 从战术上说，兵力优势方，更应该扩大战场，全面接战。 轩辕德是文官，不会用兵，本就不该把南方和西南的兵马撤回汜水关！ 盟主已经有了决议，叶坤也不好多说，冷眼看着。 轩辕德的盾车攻城车，一起上阵，日夜攻打关隘，喊杀声震天。 一连两日，死伤无数，还是打不下汜水关。 第210章 高第良将怯如鸡！ 八路诸侯，都有些懈怠。 部下兵卒，更是斗志锐减。 因为诸侯联军，有许多是临时征召入伍的，战斗意识不强烈。 叶坤越看越生气。 这些所谓的诸侯，有的是公卿子弟，四肢无力，还头脑简单；有的是忠厚长者，仿佛泥菩萨，半天不开口；有的是清谈高论之辈，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就是不懂兵法，瞎指挥。 诸侯部下的将军，也大多是关系户，缺乏实战经验，胆小如鼠。 民间有民谣说——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而且诸侯之间，上下关系混乱，尊卑无序，都想保存实力，观望成败，很难拧成一股劲。 再看牛业良的兵卒战将，原是并州凉州的健儿，久经沙场，又有羌胡义从，都是悲歌慷慨之士，战斗力远胜于诸侯联军。 晚上，魏定山宴请叶坤，魏采芹作陪。 魏康不在，被打发去了粮草辎重大营。 叶坤也自在许多，偶尔还能和魏采芹眉来眼去。 三杯酒过后，魏定山谈起此刻形势，询问叶坤的看法。 叶坤苦笑：“魏大人，如果我们不撤兵，继续从大谷关北上，或许此刻已经兵临洛阳城下了。” 从大谷关撤兵，是叶坤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的骚操作！ 如果不撤兵，现在兵临城下是肯定的。 魏定山也叹气：“我看这件事，有小人在背后挑拨离间，不想让你们立功。毕竟你和上官季夫都年轻，都是小小郡守。各位太守尚未立功，却被你们抢了大功，诸侯们觉得没面子啊。”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 叶坤一呆。 魏采芹说道：“父亲，既然如此，我们返回大谷关，从大谷关继续进兵就是了。” 魏定山摇摇头：“军国大事，岂可儿戏？还是听盟主的号令吧。” 叶坤觉得没劲，摇头道：“魏大人，我想退兵了。我这点兵马，可经不起消耗。” 魏定山一笑：“你可以退，但是我不能退，只能与诸侯共进退。” 叶坤点头：“等我和上官季夫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酒宴后，叶坤回到自己军营，找上官季夫商量。 上官季夫还是有些报国情怀，叹息道：“我们就这样撤兵，岂不是无功而返？” “我们斩杀蔡飞龙，夺取大谷关，杀敌上万，怎么算是无功而返？” 叶坤打量着上官季夫的脸色： “要不，我们明天打一阵，只用本部兵马，不用其他诸侯援助。看他们打仗的窝囊样子，我就来气！明日一战之后，看情况再说。” 上官季夫笑道：“大郎哥，我们能打赢吗？” “反正不会输！” “那好，明日我向盟主请命！”上官季夫来了精神。 次日上午，叶坤和上官季夫向轩辕德请命，愿意率领本部兵马，再战汜水关。 轩辕德这两天也损兵折将，闻言大喜，抱拳道：“我亲自给二位将军掠阵！” 叶坤下令，让全体弓弩手，重步兵重骑兵，跟随自己出战。 上官季夫也尽起麾下兵马，和叶坤一起，在关前摆下阵仗。 叶坤下令，重步兵组成长枪队，在阵前列阵，防止对方冲阵。重骑兵在两翼，轻骑兵压阵。 弓弩手更在两翼，架设弓弩，严阵以待。 轩辕德等人，看见叶坤的滑轮弩，纷纷惊叹，表示没见过。 上官季夫纵马上前，举枪搦战。 关上的唐雄虎前天败于上官季夫之手，心中愤怒，再次领兵来战。 双方还是斗将，杀得难分难舍。 叶坤命令弓弩手上前，喝道：“弓弩手上前，准备射击！” 弓弩手端着弓弩上前，尽量接近目标。 唐雄虎的兵马，不知道滑轮弩的射程，不以为意，以为叶坤只是变阵。 眼看双方距离拉近，叶坤猛然挥手：“攻击！” 嗖嗖嗖！ 箭矢如雨，射入敌军阵营。 滑轮弩在两百步之内，已经有了破甲能力。不能保证每一箭都可以破甲，但是可以保证一半。 敌军惊慌，急忙搭箭对射，却鞭长莫及。 叶坤的弓弩手继续推进，有序轮射。 唐雄虎正在和上官季夫比武，猛然看见己方军阵大乱，不由得心慌，打马就走。 叶坤抓住机会，挥旗大喝：“乱箭齐发，射死唐雄虎！” 左右早有几十副强弩，等着唐雄虎，立刻乱箭齐发。 唐雄虎战马中箭，一头栽倒，坠落于马下。 上官季夫带住战马，摘下自己的弓箭，一箭射出。 唐雄虎刚刚爬起来，飞箭射到，正中咽喉！ 叶坤心中一喜，挥动令旗：“重骑兵出击，追杀敌军！” 敌方大将既死，剩下的兵卒便毫无战心，仓皇撤退。 关上的敌军副将，见势不妙，早已经拉起吊桥，关闭了大寨之门，然后乱箭齐发，阻挡追兵。 这么一来，唐雄虎带出来的一千多兵马，被直接抛弃，全军覆没。 叶坤催动弓弩手，继续向前，在安全距离外，射击关隘上的弓箭手。 关上弓箭射程不足，被叶坤压着打，束手无策，不敢冒头。 叶坤回头：“把投石机推过来，强攻关隘！” 十几架发石车，在关隘前摆开，向着关上投放火油和燃烧弹。 弓弩手瞄准关隘，看见敌军露头就打。 但是守关敌军实在强悍，死战不退，前赴后继。 叶坤一直打到午后，人困马乏，射杀无数敌军，还是拿不下关隘。 好在叶坤这边远距离攻击，倒是没有什么伤亡。 轩辕德鸣金收兵，抱拳笑道： “叶将军，上官将军，这一战射杀唐雄虎，又斩杀敌军一千多，射杀关上敌军数百，已经算是大胜一场。且收兵休息，明日再战。” 叶坤体恤兵卒的辛苦，下令收兵。 各路诸侯都来道贺，参观叶坤的滑轮弩，一个个羡慕不已，询问制作方法和材料。 叶坤笑道：“这是我们军中巧匠何老头做出来的，具体方法，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去问问老何，找来图纸，给大家各送一份吧。” 轩辕德讨好地笑道： “叶将军，能不能将你的弓弩，给我两副，我好让匠作营仿制？有了这样的弓弩，我们剿灭贼兵，如虎添翼！” 其他诸侯，也眼巴巴地看着叶坤，恨不得抢两副滑轮弩。 第211章 装死哭穷。 叶坤知道这个技术已经暴露，索性豪横一把，挥手道： “各位大人放心，等我整理一下，送你们每人三副滑轮弩，你们慢慢研究。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回到东巴郡，问问老何。” 各路诸侯大喜过望，一起道谢。 晚上，轩辕德摆宴置酒，为叶坤和上官季夫庆功。 叶坤只管喝酒，不提滑轮弩的事。 各大诸侯都心里有数，酒宴之后，带着许多黄金珠宝，来拜会叶坤。 叶坤得了黄金珠宝，赚得盆满钵满，这才送上滑轮弩。 滑轮弩的各部件精密度很高，还牵涉到力学计算，这些诸侯有了样品，也未必可以复制出来。 如果真的被完美复制，批量生产，叶坤再进行产品升级，也不怕这些诸侯的威胁。 第二天，汜水关高挂免战牌。 免战牌是个态度，告诉对方，我打死不出来，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强攻吧。 轩辕德调派大军，轮番攻打。 叶坤的弓弩手，负责远距离狙杀，压制关上的弓箭手。 多兵种配合，苦战两天两夜，血流成河，终于攻破汜水关。 还是叶坤的滑轮弩，发挥了重要作用，也大大减轻了抢关兵卒的伤亡。 北伐中原，终于取得阶段性胜利。 匡扶社稷，看见了一丝曙光。 各路诸侯纷纷出钱出粮，杀羊宰牛，犒劳三军，高台欢宴，庆祝胜利。 对于这种aa制的消费，叶坤装死，故意哭穷，表示自己东巴郡穷山恶水，没钱大吃大喝。 轩辕德财大气粗，直接把叶坤那一份包了。 平野县和东巴郡，送来书信。 姜有容和月娟，还有文老师，都给叶坤写了信，说家里一切平安，让叶坤注意身体。 对于姜有容来说，写一封信可不简单。 毕竟，人家以前没有读过书，最近一年才开始学习。 虽然字迹歪歪扭扭，但是语句通顺，中心思想明确，感情饱满！ 叶坤很欣慰，逐一回了短信，放信鸽送回。又写了长信，安排一些政务军务，让送信人带回。 中午诸侯聚会的时候，虎牢关前线来报： “报盟主，北路和东北两路大军，受阻于虎牢关。虎牢关守将，是牛业良麾下第一猛将钟天奎，有万夫不当之勇，连日来，斩杀我们联军十几员大将！” 帐中诸侯相顾失色，窃窃私语。 轩辕德说道：“钟天奎勇冠天下，无人可敌，还须汇聚十八路诸侯，共商破敌之计。” 叶坤却一脸冷笑。 一个赳赳武夫，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就算钟天奎对标三国时期的吕布，也不是不死之身，一顿强弩，保管将他射成刺猬！ 公孙璋说道：“盟主所言甚是，我等明日前往虎牢关，商量破敌之计。”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起身说道：“各位大人，我有一言。” 众人抱拳：“叶将军请说。” 叶坤环视各位诸侯，说道： “钟天奎一介武夫，助纣为虐，势必不能阻挡我们诸侯联军。打破虎牢关，只是早迟而已。破关之后，洛阳防线崩溃，洛阳难以死守，牛业良乱贼，肯定会挟持天子，迁都长安。所以，我们要长远考虑，先派大军，切断牛业良的退路，瓮中捉鳖！” 众人闻言，各自沉吟。 轩辕德笑道：“叶将军，打破洛阳，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不必多虑。如果牛业良挟持天子迁都，我们再做打算。” 叶坤很蛋痛，只得点头。 次日一早，各大诸侯只带着亲兵和麾下猛将，轻骑前往虎牢关。 虎牢关前，诸侯联军被钟天奎打得心惊胆裂，坚守不出。 钟天奎又在关前搦战，耀武扬威，骂声不断。 轩辕德带着各路诸侯，在关前眺望，只见钟天奎魁梧雄壮，手持三尖两刃刀，全身银白色铠甲，座下踏雪乌骓马，精神抖擞，仿佛天神转世。 诸侯联军阵营里，河内名将赖庆虎，挥舞大刀去战钟天奎。 交手仅仅一个回合，赖庆虎被钟天奎刺于马下！ 轩辕德惊愕，回视众人：“有谁可以抵挡钟天奎？” “我去会会他！” 辽东大将公孙速，皇室后裔，挥舞长枪而出：“乱贼受死，吃我一枪！” 钟天奎也不说话，举刀就劈。 这个三尖两刃刀，算是个异型武器，可以劈砍，又可以突刺。但是分量重，不是力大无穷之辈，玩不起来。 公孙速枪法不错，可以力气不够。 三个回合之后，公孙速顶不住钟天奎的劈砍强攻，长枪落地，掉头就跑。 钟天奎的踏雪乌骓马日行千里，纵马赶上，一刀劈掉了公孙速的脑袋。 辽东大将公孙速，速变无头大将。 然而公孙速毕竟是大将，脑袋没了，还是骑马跑了回来。 叶坤看了一下，公孙速的马鞍马镫，竟然是自己设计的最新款式。所以没了脑袋，还在马上骑得稳稳的！ 东巴郡到辽东，万里迢迢。 叶坤也不明白，自己设计的马鞍马镫，是怎么传过去的。 这年头也没有专利保护的概念，自己的产品被复制，也只能干瞪眼。没天理啊！ 上官季夫手下第一猛将王猛，见状大怒，拍马而出，与钟天奎战在一起。 可是王猛也不行，杀到十几个回合，两臂发酸，不能举枪，调转马头就跑。 “贼将休走，留下性命！”钟天奎紧追不舍。 “三家姓、奴，你休得猖狂，可认得我韬奋将军叶坤？吃我一箭！” 叶坤咋咋呼呼，弯弓搭箭，虚张声势，掩护王猛撤退。 这个钟天奎和三国吕布类似，屡次卖主求荣，背刺义父，现在又是牛业良的干儿子。 所以，叶坤骂他是三家姓、奴。 钟天奎害怕叶坤放冷箭，不敢再追，放过了王猛，骂道： “小子，你就是攻破我盘肠岭和大谷关的叶坤吗？有种放马过来，决一死战！” 被人骂做三姓家奴，是常有的事，钟天奎已经习惯了。 可是，被人骂做三家姓、奴，还是第一次！ “三家姓、奴，你有种放马过来。” 叶坤放下弓箭，端起长枪：“我的马不听使唤，放不过去。你来，我等你！” “叶大人，我去会会他！” 卢开疆年轻气盛，安耐不住，纵马而出。 “喂，你、你……小心点！” 叶坤吃了一惊，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钟天奎看见卢开疆，哈哈笑道：“小娃娃，我不杀你。快快回去，等你长大了，再来送死吧！” 卢开疆才十六岁，面容稚嫩，钟天奎看不上。 “匹夫少废话，看枪！” 卢开疆呼喝如雷，举枪就刺。 钟天奎无奈，只得迎战。 没想到，卢开疆也是力大无穷之辈，又不怕死，只管强攻，从不防守。 钟天奎事先轻敌，反倒被弄了一个手忙脚乱。 但是钟天奎经验丰富，七八个回合之后，立刻调整了状态，开始反击。 一转眼，杀了三十多个回合。 卢开疆是少年人，力量不稳，长力不足，渐渐落于下风。 上官季夫见势不对，纵马上前，和卢开疆双战钟天奎。 钟天奎以一敌二，丝毫不惧。 三个人转灯儿一般厮杀，马蹄下尘土飞扬，长空风云变色。 轩辕德见状，挥手大叫：“擂鼓，为二位将军助威！” 第212章 三英战天奎。 咚咚咚咚——！ 战鼓爆响，震动人心。 对面阵营上，也擂鼓助战。 双方将士，都看得热血沸腾，各自举刀枪大叫，为自己的将军助威。 上官季夫加入，又战了五十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 钟天奎却越战越勇，枪出如龙。 作为大将收割机，钟天奎的武艺，名不虚传啊！ 叶坤见势不妙，吩咐左右：“取我梨花枪，等我去助战！” 左右点头，送上一把空心铁管枪。 这铁管枪，是铁匠手搓的，一丈长左右，里面藏着一根手持烟花弹，可以五十枚连发。 明朝时期，戚继光为了对付倭寇，发明了许多玩意，其中就有这个烟花枪，也叫做梨花枪。 因为火药喷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叶坤点燃梨花枪的引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举枪大叫：“三家姓奴休走，今日叫你认得我韬奋将军！” 上官季夫听见叶坤的叫声，吓了一跳，回头叫道：“大郎哥别胡闹，你不是这匹夫对手……” 就叶坤的武艺，上官季夫太了解了。 单打独斗，接不住钟天奎一招！ 卢开疆左臂已经受伤，看见叶坤杀来，却大受振奋，抖擞精神，死死缠住钟天奎。 叶坤已经打马上前，举枪对着钟天奎的脸：“匹夫，看枪！” 钟天奎挥刀荡开卢开疆，向着叶坤冲来：“狗贼，今天先杀你！” 砰——噗呲！ 一朵火花，从叶坤的枪头喷出，正中钟天奎的脸。 “哎呀……” 钟天奎一声惊叫，急忙带住战马，左手忍不住揉搓双眼。 卢开疆和上官季夫圈马杀回，左右夹攻。 叶坤不敢靠近钟天奎，举着梨花枪乱射，不是对准钟天奎的脸，就是对准钟天奎的战马双眼。 实在不行，就射踏雪乌骓马的屁股和尾巴。 十六路诸侯都看傻了，纷纷向叶坤的亲兵打听：“叶将军这是什么枪，怎么还会喷出火花？” 亲兵一本正经：“叶大人说，这是梨花枪，乃天山梨花老母所传，每一枪刺出，都有梨花盛开之状，风云变色，鬼哭神愁！” 十六路诸侯脸上一抽，各自心里mmp！ 战场上更热闹，上官季夫和卢开疆主攻，叶坤在一边偷袭骚扰。 刀光剑影夹杂着烟花硝烟，看起来很魔幻。 “叶坤你个小人！” 踏雪乌骓马受惊，不听使唤，原地乱跳。 钟天奎枪法大乱，一张脸也被喷成了非洲小哥，眉毛冒烟，双眼流泪，气得破口大骂，打马溃逃。 “匹夫休走，留下首级！” 上官季夫和卢开疆紧追不舍。 轩辕德大喜过望，传令三军，一起掩杀过去。 钟天奎仓皇逃回关内，紧闭寨门，用乱箭和滚石檑木御敌。 叶坤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出三英战天奎，幸好没玩砸，以后可以名扬天下了。 上官季夫打马回来，冲着叶坤抱拳笑道：“大郎哥，原来你的枪法这么厉害，失敬失敬！” 叶坤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卢开疆左臂受伤，还一脸兴奋：“叶将军，幸好有你啊，要不，我还真的打不过钟天奎。” “臭小子，还不回去包扎伤口！” 叶坤举枪，在卢开疆的马屁股上一拍：“回去给你记功，以后不许逞能！” 卢开疆咧嘴一笑，回去包扎伤口。 十六路诸侯，都来恭喜，也顺便看看叶坤的梨花枪。 叶坤很大方，将梨花枪交了出去，让众人传阅。 这时候烟花弹早就放完了，大家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火花是怎么弄出来的。 只有魏采芹知道，这个梨花枪，就是改造版的手持烟花弹。 沛郡太守夏侯昌对梨花枪最感兴趣，问道：“叶将军，刚才的火花，是怎么冒出来的？” “是白硝粉做成的。” “那，是什么是白硝粉？” “就是茅房墙角下的白色盐霜，你没事去茅房里刮下来一些，就能做成梨花枪了。”叶坤一本正经。 茅房墙角下，偶尔会有一层白霜，就是硝。 的确可以用来做烟花、做黑火药。 但是量很少，就算夏侯昌天天钻茅房，也弄不出一把梨花枪来。 夏侯昌信以为真，又问道：“要刮下多少白霜，才能做出梨花枪？” 叶坤很认真地想了想：“怎么也要钻一百个茅房吧？我这把梨花枪，用了九十九个茅房的白霜。” 夏侯昌怀疑叶坤在戏弄自己，讪笑道：“这么说，挺麻烦的啊。” 一边的魏采芹，一脸感动。 叶大哥送给自己那么多的烟花弹，消耗了巨量的硝石粉，要钻多少个茅房啊！ 轩辕德又摆酒宴，庆祝今天的胜利。 这一战虽然未能全胜，但是打掉了钟天奎的傲气，破关也就是迟早的事。 酒过三巡，魏定山说道： “钟天奎败了一场，士气不振，我们应该穷追猛打，不让他喘息。拿下虎牢关，洛阳唾手可得。” “魏大人言之有理。” 轩辕德看着叶坤：“叶将军，你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打？” “火攻。”叶坤想都不想： “钟天奎坚守不出，我们只能利用发石车强攻，烧毁他的大寨。我的滑轮弩，压制对方弓箭手，掩护大家强攻，和攻打汜水关一样。” 各大诸侯一起点头。 当天晚上，各诸侯就派出兵马，轮流骚扰虎牢关守军。 天亮之后，开始强攻。 战场形势，和叶坤预料的一模一样。 牛业良面对庞大的诸侯联军，终于顶不住，绑架皇帝和后宫团队，以及满朝文武大臣，撤离洛阳，迁往长安。 临走之前，牛业良纵兵焚烧洛阳城，大肆破坏宫殿，屠戮百姓，搜刮财物。 繁华的洛阳，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各大诸侯三面出击，加紧攻打。 可是打进洛阳城之后，只看见一片废墟，遍地尸骨！ 侥幸活下来的百姓，从废墟里钻出来，又要接受诸侯联军的再一次洗劫。 有些诸侯联军，就是地方流氓组织，烧杀奸淫，无恶不作，比土匪还不如！ 叶坤驻军在城外，救护接收难民，见到这样的惨状，不由得恼怒，和上官季夫一起，纵马前往洛阳城，来见轩辕德。 轩辕德进了洛阳，不思进取，命令手下搜寻宝物，自己正在和其他诸侯举杯庆祝，接着奏乐接着舞。 叶坤进帐，抱拳说道：“盟主，各位诸侯，请听我一言！” 轩辕德暂停歌舞，笑道：“两位将军来何迟也？快入席痛饮！” 第213章 人中之龙凤。 “我不喝酒。”叶坤板着脸，看着众人说道： “我们酸枣盟誓，匡扶社稷，伐罪吊民！可是牛业良跑了，我们的诸侯联军，却在洛阳城中烧杀抢掠，凌辱妇女。此等行径，与牛业良何异？请各位大人立刻下令，约束本部兵马，停止欺凌百姓，开仓安民！” 轩辕德被顶撞，神色不悦，淡淡说道：“有这样的事吗？等我问问再说。” 辽东太守公孙钊已经醉酒，仗着自己是大鼎皇族，起身喝道： “叶坤，你不过东巴一郡守，侥幸立功，也敢在这里斥责我等？还不退下！” 叶坤大怒，瞪眼道：“公孙太守，你身为皇室宗亲，更应该维护朝廷体面。联军烧杀抢掠，就不怕百姓对朝廷失望吗？” 公孙钊更是暴躁，拔剑在手：“叶坤，汝欺吾剑不利否？” “我剑未尝不利！”叶坤也拔剑在手，指着公孙钊： “我本以为，公孙太守乃皇室宗亲，朝廷重臣，必以朝廷百姓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念。却不想，你身为太守，却蛇蝎心肠，不知怜悯百姓；鼠目寸光，只图眼前享受。叶坤不才，羞与为伍！” 说罢，叶坤长剑向下划过，割裂脚下布席，以示决裂。 上官季夫怀抱宝剑，斜眼看着公孙钊。 公孙钊面皮发红，却又不敢动手，便挑拨其他诸侯： “各位大人听见了吧，叶坤胆敢骂我们蛇蝎心肠，鼠目寸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各大诸侯互相对视，大多沉默不语。 只有公孙一族的诸侯，跃跃欲试，想跟叶坤翻脸。 “住手！” 忽然一声大喝，帐外走来一人，正是沛郡太守夏侯昌。 夏侯昌来到席前，黑着脸说道： “叶坤叶将军说的没错，各位大人在这里欢宴，有没有想过，此时追击牛业良，趁他在长安立足未稳，可以一战而定？此时不追击，等牛业良在长安站稳阵脚，我等再无机会！” 轩辕德皱眉说道：“叶将军，夏侯将军，你们一心立功，我们自然明白。可是，你们兵马不多，最多只能算偏师。攻打洛阳，我们的主力浴血奋战，都需要休整。如果立刻进军长安，兵卒疲惫，只怕会引起哗变。” 叶坤大笑：“我虽然是偏师，但是杀敌未必不及别人！” “叶将军，你别说了。各大诸侯打下了洛阳，自然要瓜分地盘，这时候，谁还在乎牛业良啊？”夏侯昌更失望，摇头道： “竖子不足与谋。叶将军，上官将军，我们走吧！” 叶坤也知道诸侯联盟彻底瓦解了，留下来也没用，便和上官季夫一起，转身离去。 各大诸侯摇摇头，接着奏乐接着舞。 洛阳南门，叶坤和上官季夫，还有夏侯昌一起出城，却显得格外孤单。 城外。 夏侯昌抱拳说道：“我对天下诸侯，大失所望，唯有叶将军和上官将军，才是真英雄。可惜我们相距太远，否则多多亲近，共谋大事。” 上官季夫无意结交夏侯昌，干笑道：“是啊是啊，太远了。” 叶坤抱拳说道：“夏侯大人，是人中之龙凤，生当乱世，绝不会久居人下。不过，我有一言相劝。” 夏侯昌抱拳：“愿听叶将军教诲。” 叶坤笑道：“假如今后，夏侯大人纵横寰宇，割据城池，还请以天下苍生为念，千万不要……屠城。” 历史上，曹操数次屠城，单是徐州，就被他屠杀十几万百姓。 叶坤担心夏侯昌对标三国曹操，得势以后滥杀无辜，所以先打招呼。 夏侯昌哈哈大笑：“叶将军多虑了，我召集仁义之师，就是为了救民於水火之中，怎么会屠城？” 叶坤点点头，笑道：“希望夏侯大人记住今日的话。如果夏侯大人今后有屠城行为，我必为天下人报仇，与君决一死战！” 夏侯昌笑道：“果有此事，吾当自刎以谢天下。” 叶坤抱拳，就此告别。 夏侯昌向西，叶坤向南。 回到军营，上官季夫问道：“大郎哥，我看你对天下诸侯都漫不经心，却对这个夏侯昌感兴趣，是何原因？” 在上官季夫看来，夏侯昌也就是个小诸侯，跟自己实力差不多。 “四哥有所不知，这个夏侯昌不简单，胸怀大志，以后很可能统一江北，成为我们的最大威胁。” “不可能吧？北方诸侯，轩辕德势力最大，兵力最多，夏侯昌算什么？” “轩辕德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叶坤摇头。 “那还有公孙钊等诸侯啊。” “公孙钊冢中枯骨，早晚必为他人所擒！其他诸侯，皆为守户之犬，不足为虑。”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 “天下英雄，唯你我兄弟与夏侯昌，日后自知。” 上官季夫哈哈大笑：“我们兄弟被夹在益州荆州之间，如一羊伺二虎，你居然还说我们是英雄……” 叶坤笑道：“起兵回去吧，我想个山羊吃虎的办法，明年先打益州，作为根据地！” 本来，叶坤还想再等等，准备充分一些。 可是看见洛阳百姓的惨状，叶坤觉得，还是尽早结束战乱才好。 唯有自己强势崛起，消灭各大诸侯，先破后立，才能让天下太平。 上官季夫传下命令，立刻收拾，明日起兵返回。 洛阳城里，屠杀和抢掠，终于渐渐停止。 因为轩辕德被叶坤骂了一顿，面子挂不住，传令不许骚扰百姓。 但是百姓已经怕了，拖家带口逃出洛阳。 得知叶坤仁义，有许多人直接投奔了叶坤。 叶坤站在大路上，来者不拒，热情招呼大家： “各位乡亲，愿意跟随下官叶坤去江南的，都可以跟上。路上没有吃的，我提供。江南鱼米之乡，岁无旱涝之忧，我保证大家安居乐业。” 人口就是财富，但是这一点，许多诸侯意识不到。 叶坤一方面是拯救流民，一方面，也是为自己积蓄力量。 一日之间，有上万流民来投，愿意跟着叶坤，去江南落户。 上官季夫不理解叶坤的行为，摇头叹气，由着他胡闹。 次日午后，大军拔营起寨，原路返回。 魏采芹带着一队人马，前来相送。 叶坤下马，带着魏采芹走开几步，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采芹，让你父亲也撤兵吧，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益处。” 第214章 步子太大！ 诸侯联军，已经成了一盘散沙，在这里除了喝酒吹牛逼，啥事也干不了。 魏采芹点头：“我父亲也说了，这几天就退兵。对了叶大哥，你可以走荆州，在那里休息一下，我很快就能赶回去。” “我还有这些流民要带走，去荆州不方便。” 叶坤苦笑：“等我回到东巴郡，有空再去看望你。” “只怕你说话不算话，又让我白等许久。”魏采芹眼圈一红、 “我心似君心，定不负相思意。” 叶坤捏了捏魏采芹的手：“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 “谁要和你在一起了？” 魏采芹脸色一红，抽开手笑道：“路上保重，记得写信送去荆州。” “记住了！” 叶坤点头，挥手告别，带着大军和流民出发。 一路上，又有流民来投。 队伍就像滚雪球，越来越大，已经接近两万五千人。 幸好乌龟山还有粮草，可以支撑七八天。 十一月初五，叶坤终于带着本部兵马和庞大的流民部队，回到了东巴郡。 管亚夫和秦二午，早就接到了飞鸽传书，在多处修建了临时军营，又腾空一些房子，用来安置流民。 叶坤将两万流民，分配去各县各处，组建新的百户村，给予衣食土地和部分农具。 有手艺有技能的，全部留用，送去各个作坊。 年轻人愿意学手艺的，也全部留下。 十一月初八，叶坤带着最后一批流民，送往西屏山和平野县，分别安置。 城门外，月娟小姐和带喜娇娇等人，都在等待。 叶坤下马，笑道：“天气冷了，你们何必来接我？尤其是带喜和娇娇，都挺着肚子，何必这么辛苦？” 月娟拉着叶坤的手：“坤郎，有容姐姐要带着孩子来接你，我没让。快进城吧，有容姐姐在家里等你。” 叶坤点头，带着大家上了马车。 姜有容抱着儿子，在门前翘首盼望。 叶坤跳下马车，接过儿子叶封，笑道：“有容，一去两个月，让你们担心了。现在平安归来，都放心吧。” 姜有容笑道：“再不回来，儿子都不认识你了。” 叶坤哈哈一笑，带着大家进屋。 儿子才出生两个多月，就算叶坤天天陪着他，他也未必认识这个老爹。 给老娘请了安，问候一番。 然后大家齐聚一堂，聊天吃饭。 叶坤一一关心，询问大家的情况。 带喜和娇娇，也即将临盆生产了，都在特殊关照之中。 晚饭后，叶坤陪着姜有容，共诉别情。 姜有容的身体已经恢复，难免和叶坤一番温存，然后搂着叶坤的脖子，低声说道：“相公，以后不打仗了吧？” “我也不想打仗，可是恐怕不行。” 叶坤将这次洛阳之行的见闻，说给姜有容听，叹息道：“天下百姓，在这乱世之中，活得猪狗不如。我想让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只有消灭那些诸侯才行。” 姜有容微笑：“我是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事，只能奉养婆母，照顾儿子。相公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叶坤拥着姜有容：“你放心，总有一天，会天下太平的。” 在平野县，叶坤呆了好几天。 一边安排流民的安居问题，一边查看生产，一边陪着月娟等人。 也没几天，带喜和娇娇先后生产了，都生了个女儿。 带喜很伤心，娇娇也不开心。 叶坤根本无所谓，安慰带喜和娇娇： “女儿很好啊，干嘛你们不开心？儿子调皮捣蛋，女儿才贴心。相对来说，我喜欢女儿更多一些。咱们的女儿，也不担心没吃没喝养不大，你们愁什么？” 哄了两天，带喜和娇娇的情绪，这才有所好转。 安抚了平野县这边，叶坤又要回去处理东巴郡的政务和军务。 这次出征，战死一百个兄弟，叶坤都给了死难家属丰厚的抚恤金，设置陵园，亲自祭拜。 还收编了一些乱军，需要操练。 老何父女俩，已经带着两个公公和其他工匠，做出了更加精密的青铜火炮，经过多项测试，开始批量制造。 其他各项生产，都在平稳发展。 叶坤对管理班组的运行效率，非常满意，给与嘉奖。 管亚夫苦着脸汇报：“叶大人，我们没钱了……本来有钱，可是你又带回了两万流民……” 东巴郡是个小地方，底子薄。 叶坤大力发展制造业手工业和商业，还有火器，前期基础投资太多。 步子太大，扯着蛋了。 卖瓷器赚的钱，又大多换粮食和钢铁，都积压在库房和仓库里。 叶坤盘点府库，还有各大作坊的库存，沉吟道： “矿石和钢铁、粮食收购，暂时停止。然后，从官仓里放一批粮食，销售去市场，换成钱。我自己还有些私房钱，拿出来应付一下。瓷器库存不少，降价销售吧。” 虽然没钱，但是叶坤并不担心。 自己这边除了钱，啥都有。 叶坤以前在平野县，私存了几千两黄金。月娟小姐的嫁妆，还有上万两白银，都可以对付对付。 还有叶坤这次出征，十八路诸侯悬赏的军功赏赐，也拿了不少。乌龟山周玄武，也搜刮了几千两银子，都给了叶坤。 管亚夫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恢复人头税吧，东巴郡现在二十多万人，可以收不少的。” “胡说，我答应过乡亲们，饿死都不收人头税，永远不收。百分之三十的农业税，已经很重了。” 叶坤摇摇头：“我先给你两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顶一阵子再说。对了，都是我的私房钱，得记个账，以后我要拿回来的。” 管亚夫咧嘴一笑：“那就记账，算利息好了。” 叶坤点头：“对，算利息，我只要二分利！” 大鼎国的利息，是很高的。 民间借贷，年利息百分之六十，每月五分利。 叶坤说的二分利，是年利息百分之二十四，妥妥的黄金投资！ 第二天郡守府议事，叶坤凑齐了两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当众登记入账。 兵曹官汇报：“叶大人，军饷也没了，再过几天，就是发放饷银的日子……” 当兵的没有军饷，只有少量零花钱。 可是各级军官，都是有军饷的。 叶坤叹口气，看着各位官吏：“各位大人，你们都凑点钱吧，算是借给郡守府的，都按照二分利计算，明年还给你们。” 官吏们左看右看，都不想出头。 私人借贷五分利，给你才二分利，不划算嘛！ 但是也有几个官吏不错，当场报名，凑了两千两白银。 可是两千两不管用啊，对于一向豪横的叶坤来说，不够花，根本不够花！ 正在烦躁间，门外来报：“荆州大公子魏宁，紧急求见叶大人！” 第215章 长袖善舞。 叶坤起身，前去迎接魏宁，让管亚夫主持，继续议事。 魏宁风尘仆仆，一把抓着叶坤的手：“叶将军，我求救来了。” “大公子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叶坤带着魏宁，来到后堂，让丫鬟上茶。 魏宁来不及喝茶，抱拳说道： “扬州太守肖德志，从洛阳回兵，攻打我们荆州江夏郡。我父亲飞马传书，让我来见叶将军，购买你的滑轮弩。叶将军，无论如何，这次要帮忙啊。” 叶坤大吃一惊：“酸枣会盟，这才几天啊，扬州和荆州，就打起来了？” 算起来，叶坤回来也只有半个月。 没想到这么快，大家就撕破脸，开始混战了。 魏宁说道：“据说肖德志在洛阳城，找到了传国玉玺，带着玉玺，准备回扬州称帝。我父亲和淮南侯一起，阻击肖德志，为的是社稷大业，国家根基。” 社稷大业，国家根基，不就是互相吞并吗。 叶坤想了想，沉吟道： “大公子，如今乱世，我也要考虑自保问题。我的滑轮弩并不多，上次北伐洛阳，又报废了一批，所以……” “叶将军，我们花钱买，重金求购！”魏宁急了，握着叶坤的手： “江东兵骁勇善战，水军天下无敌，肖德志更是杀伐果决，带兵有方。没有你的滑轮弩，我们很难取胜。再说了，如果我们荆州失守，肖德志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你。” 叶坤点点头：“说的有道理，那么……大公子要买多少滑轮弩？” 其实做个军火供应商，也很不错。 滑轮弩这玩意，对于叶坤来说，没什么难度。 专业作坊已经有了，工序拆分也已经完成，接近流水线生产，可以大赚一笔！ 魏宁说道：“我父亲的意思，有多少要多少，目前至少需要一千架！” 叶坤耸耸肩：“我最多给你们五百架。” 正说话，亲兵又报：“叶大人，扬州太守肖德志，遣使求见！” 又来一个？ 叶坤微微皱眉。 魏宁神色紧张，起身说道： “叶大人，扬州派来使者，肯定要联合你，夹攻我们荆州，你千万不能答应啊！” 如果叶坤和扬州联手，荆州基本上死翘翘了。 叶坤微微一笑：“大公子，你妹妹采芹，和我意气相投，相交已久。如果我联合扬州攻打荆州，采芹还不把我咬死？” 魏宁一愣，随即笑道：“叶大人你放心，你和采芹的事，我一定会……” “我和采芹是兄弟。”叶坤打断了魏宁的话，抱拳道： “大公子先去屏风后面躲一躲，我看看扬州使者来干什么。不管听见什么，你别出声，然后我们再商量。” 魏宁点头，转去屏风之后。 叶坤让亲兵，把使者请进来。 扬州使者是个中年人，肖德志的幕僚，也参加了北伐，叶坤有些面熟。 “叶将军，我是扬州严孝敏，吾主扬州太守，命我前来拜会。”使者鞠躬施礼，奉上礼单： “吾主倾慕叶将军的神勇，有意结交，命我送上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其他礼物若干，还请笑纳。” 叶坤还礼，请使者落座，笑道： “我未曾拜会肖太守，如今严大人来访，又带了这些礼物，愧不敢当啊。请问严大人，你家肖太守，可有什么吩咐？”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叶坤也不虚伪，单刀直入。 严孝敏坐了下来，笑道： “叶将军寄居巴东弹丸之地，位于益州荆州两大诸侯之间，地势狭窄，难以施展。敢问长袖善舞乎？” 历史上，汉景帝的儿子刘发不受宠，被封在长沙苦湿之地。刘发心里不爽，见到皇帝老爹，故意表演跳舞，却又缩手缩脚，舞姿施展不开。 汉景帝问他，为何缩手缩脚？ 刘发回答，我本善舞，但是长沙地方太小了，我的袖子施展不开。 汉景帝哈哈一笑，扩大了刘发的封地，让他长袖善舞。 长袖善舞的成语，就是这么来的。 大鼎国酷似大汉朝，也有一段这么相同的历史。 叶坤知道严孝敏的意思，笑道：“东巴郡是小了点，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只能得过且过。” “大丈夫自当纵横四海，岂可抑郁久居人下？”严孝敏看着叶坤，低声说道： “荆州乃用武之地，北望中原，俯冲南疆，非其主不可守。叶大人，我们肖太守愿意与你联手，共击荆州魏定山。事成之后，荆州西部四郡，都是你和上官季夫的，怎么样？” 屏风后面，魏宁心惊肉跳，又气愤难当。 叶坤故作吃惊，摇头道： “严大人，我这点兵马，可不敢窥觑荆州。而且荆州魏大人，对我不错，还表奏朝廷，封我为东巴郡守，我怎能恩将仇报？” 屏风后，魏宁松了一口气。 严孝敏施展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游说。 叶坤却一再摇头，抱拳道：“严大人，礼物带回去吧，我不能答应你的提议。” 对于江东扬州集团，叶坤没有好感。 他们就是一个豪绅联盟，奸诈无比。三国时期，要不是这些家伙背刺关二爷，蜀汉也不会输啊。结果大汉朝没了，随后就是衣冠南渡，五胡乱华，差点害得华夏血脉断绝！ 严孝敏实在说不动叶坤，也不生气，笑道：“叶大人，那我买你一些滑轮弩，可以吧？” 叶坤笑道：“我的滑轮弩，可不便宜。” “钱好说，我们扬州有的是钱。” 严孝敏毫不为难，直接开价：“五十两银子，买一架滑轮弩，够了吗？不够的话，我给一百两。” “够了够了，而且太多了。” 叶坤摆摆手，笑道：“可是我的滑轮弩，也就几百架。各地驻防部队，还不够分配。所以很抱歉，不能卖给你。” 严孝敏皱眉：“一架都不卖？” “在洛阳，我已经给肖太守送了三架滑轮弩，你们可以找能工巧匠仿制嘛。” 叶坤起身送客：“我还有事，不陪严大人了。” 扬州和荆州之间，叶坤只能选择一个。 想两头讨好，不可能的。 所以，叶坤只好得罪扬州，讨好荆州了。 严孝敏很郁闷，带着礼物，灰溜溜地走了。 魏宁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握着叶坤的手： “叶大人，你今日谢绝扬州使者，我感激不尽，一定会向父亲说明的。” 叶坤笑道：“大公子不必客气，我对魏大人非常尊重，自然不会听扬州的。” 魏宁点头道：“扬州有钱，我也有钱。叶大人，你把滑轮弩卖给我吧，我也给一百两银子一架！” 第216章 军火供应商。 其实一架滑轮弩的造价，最多十五两银子。 但是扬州这边，把价格抬上去了，魏宁也只好大出血。 “定价一百两，魏大人会骂我的。” 叶坤苦笑：“大公子带五百架滑轮弩回去吧，我再给你十个维修工，十个操作手，帮你们操练弓弩兵。至于价格方面，让魏大人看着给就行。” 魏定山爱面子，让他看着给，他只会多给，不会少给。 魏宁笑道：“我带了三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先留给你。你继续帮我生产滑轮弩，到时候，我们一起结算。” “我刚好缺钱，那就先收着了。” 叶坤一笑，吩咐军需官带着工匠，去整顿滑轮弩。 中午，叶坤设宴款待魏宁。 酒酣耳热之际，魏宁谈起形势，向叶坤寻求破敌之计。 叶坤沉吟道： “江东水军最厉害，也是主力。可以说，江东任何一个兵卒，上了船，都是出色的水军。这一点，胜过荆州。但是江东陆战马战都不行，水军一旦上岸，就只能挨打。荆州打扬州，当寻求陆战，尽量避开水战。” 魏宁叹气：“叶大人说的很对，可是我们避不开江东水军啊。” “避不开，就火攻。”叶坤一笑： “江东水军厉害，但是在下游。荆州在上游，俯冲而下，有地利优势。你们在船头多多架设滑轮弩和双弓重箭，远距离攻击，配合火攻，应该不会输给江东水军。” 魏宁连连点头：“火攻是常用战术，只是在水面上火攻，需要大量火油火箭。” 叶坤耸耸肩：“我最近炼了不少油，准备发给百姓点灯的，如果你们需要……” 北伐两个月期间，东巴郡的榨油厂，已经开始大量产油了。 原料主要是麻籽，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植物种子。 有些植物油不能吃，比如苦楝树果子榨油，苍耳籽榨油，只能作为火油使用。还有些劣质油、不确定能吃的油，都作为战备用油了。 还有大鼎国传统的桐油，叶坤自然也是多多准备。 现在油料储备足够，可以出售一批。 “要要要，我花钱买！” 魏宁大喜过望，笑道：“叶大人，只要是打仗能用上的，我都要，我给钱！” 叶坤拍了拍魏宁的肩膀：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打赢扬州的。我这边工人多的是，只要你有钱，工人们就可以加班，帮你生产各种东西。如果打不过扬州水军，我亲自去帮你打！” 魏宁大笑：“有叶大人这句话，我父亲和三妹，一定开心死了。” 次日一早，魏宁满载而归。 叶坤出售军械，也赚得盆满钵满，发了军饷，还有许多盈余。 不两日，荆州商船接踵而来，送来大量的金银铜钱、木材、废铜、弓弦、百炼钢等材料，让叶坤赶制双弓重箭和滑轮弩。 军中匠作营，日夜加班。 榨油厂和木器作坊，也火力全开，日夜轮班不休。 叶坤抽时间，去看老何最近的车床研究进度。 老何越来越年轻了，正在家里做木匠，嘴里还哼着歌： “金戈铁马的边塞诗，声声诉衷情。一代一代好儿女，踏歌从军行……” 叶坤站在老何的身后，笑而不语。 何田田刚好出来，见此一幕，急忙打招呼：“叶大人来了？” 老何这才惊醒，回头笑道：“叶大人，我没看见你，对不起。” “没事，我在听你唱歌，唱得很好。” 叶坤嘿嘿一笑，检查实验室：“这些天太忙，我也没顾上这边。怎么样，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老何汇报工作，向叶坤展示样品： “轴承已经批量生产了，各种规格，尺寸统一，大部分都能用。根据马车测试，磨损很小，可以长期使用。锯床上面的青铜轴和青铜齿轮，已经组装完毕，正在调试。目前看来，精密度大大高于木头锯床。” 何田田看着最新出炉的青铜锯床，笑道：“叶大人，这个东西的确好用，就是太贵了。” 整个锯床，用了两百多斤的青铜，算起来的确很贵。 床体和台面，都是檀木打造的，木料也不便宜。 “贵也没办法，目前只能用青铜材料。一台用一辈子，也值得。” 叶坤打量着锯床，开始试验操作。 以前的木头锯床，因为大轴不耐磨，又没有轴承，对精密度影响很大。 现在用了青铜组件，精密度大大提高，可以通过增加水流速度，大齿轮带动小齿轮，来大幅度提高效率。 根据人力传动的使用来看，这台锯床除了动力之外，已经很接近工业时代初期的产品了。 这种高速锯床，换上大一点的圆盘锯片，就能开大料。 换上天然砂岩磨片，能切割钢铁。 老何是个讲究人，做事追求完美，所以他监督生产的产品，大多能用。 叶坤表扬了老何，吩咐道：“明天立刻安装调试，成功以后，再做几台。” 老何点头：“叶大人放心，做了第一台，后面就快了。材料和图纸都有，半个月就能再造五台。” 何田田笑道：“叶大人，你很久没有给我们上课了。我父亲给我们讲解的滑轮组和杠杆公式，很多工匠大师傅，都听不明白。” 叶坤出征两个月，也不知道工匠大师傅们的学习进度，便点头道： “田田通知一下工匠大师傅，今天晚上，我看看大家这两个月的进展。” 田田点头，去召集大师傅们。 叶坤跟老何了解情况，然后准备了一些教材工具。 晚饭后，来了二十个大师傅，都是能写会算的大匠精英。 叶坤带着大家，复习了一遍杠杆和滑轮知识，又逐一解答问题。 然后叶坤启发大家的思维： “两根垂直轴，通过三个齿轮连接，上面向左转，下面向右转，叫做‘同轴反向’，各位能不能设计出来？” 工匠们抓耳挠腮，又写又画，苦思无解。 老何也觉得不可能。 叶坤取来现成的齿轮，现场组装，展示了同轴反向转动。 众人惊叹不已。 “这玩意，我们大鼎国已经有了，只是大家没见过。”叶坤一笑，继续启发工匠们： “我们已经设计生产了水力钻床，可以钻出各种规格的标准圆孔。请问各位，能不能设计出一种钻头，能钻出标准的正三角形和正方形？” 下面一个木匠说道：“叶大人，这是不可能的，不管什么样的钻头，钻出来的，都只能是圆孔。” 叶坤笑了：“先说结论，在木板上钻出三角形或者正方形，是可以的。不过这里面涉及了‘定宽曲线’概念，还需要一个偏转轴。等我有时间，把这个钻头做出来，大家一看就明白。” 别说大鼎国的人，就算是后世的智能工业时代，普通人也理解不了如何钻出三角形或者四方形的孔。 只有机械工程师和车床老师傅，才知道这玩意。 老何就入魔了，主动请缨：“叶大人你先别做，让我好好想一想，说不定我能想出来。” “一个同轴反向，就难住你了。这个定宽曲线和偏转轴心，更难。”叶坤摇头一笑，看着大家： “再问大家最后一个问题——半斤水，能不能让三斤重的小船，漂浮起来？” 何田田抢答：“叶大人，这个不可能。根据你教给我们的公式，物体浮力等于物体下沉时排开液体的重力。所以半斤水，无法浮起三斤重的船。” 第217章 谁没有软肋？ 其他大师傅们，也人云亦云，表示何田田说得对。 叶坤气得直翻白眼： “浮力和重量，是一个概念吗？你们下课以后，找两个一大一小、相差不多的葫芦瓢。小瓢放上三斤铁块，放在大瓢里，两个水瓢中间注水，看看能否漂浮起来。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何田田吐了吐舌头，追上叶坤：“叶大人，你生气了？” “是啊，都快被你气死了。平时很聪明，怎么今天忽然不开窍？” 叶坤摸了摸何田田的脑袋：“自己回去做个试验，再想想，你刚才的回答，错在哪里。” 在理论上，一杯水可以浮起万吨巨轮。 液体产生的浮力，和液体本身的重量，是没有关系的。 文老师和刘红玉，也在听课。 文老师能听个半懂不懂，刘红玉听得是一点不懂。 叶坤想培养一批数理化全面发展的科学家，任重而道远啊。 第二天，叶坤正要去江边巡查，益州又派使者前来求见。 叶坤没辙，只好接见。 益州使者韩春，上前施礼说道：“益州公孙璋大人，让我前来问候叶将军，和叶将军商量一些事。” 叶坤抱拳道：“不知道公孙大人，是否还在洛阳，有何吩咐？” “我们大人前天回到益州了。”韩春一笑： “公孙大人说，叶将军的滑轮弩很厉害，想求购一批，价格好商量。还有叶将军的马鞍马镫，我们也想购买。” 又一个买军械的？ 叶坤微微皱眉：“益州不打仗，买滑轮弩干什么？” 韩春叹气：“叶将军有所不知，汉中年年进犯我们益州，这次趁着我们益州大军北上护国，又来攻打。公孙大人很生气，决定和汉中决一死战。” 我去，汉中和益州，又打起来了？ 叶坤故作为难：“可是荆州魏定山，大量购买我的滑轮弩和双弓重箭，出价一百两银子一架。我这边的库存也不多，如何是好？” 韩春急了，抱拳道： “叶将军，你好歹匀给我们一点吧，钱好说，我们可以加一些。我们公孙大人说，你们在洛阳，也惺惺相惜，意气相投。如今益州决战汉中，还请叶将军念在公孙大人的情面上……” 叶坤叹气： “好吧，我先给你一百架滑轮弩，还有两百架双弓重箭。马鞍马镫，给你各两千副。如果还有需要，你们可以支付一些定金，我让工人加班生产。那些工人都很懒，看不见钱，他们不干活。” 马鞍马镫，叶坤库存很多。 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卖。 这年头没有专利保护，你不卖，迟早被人仿制出来，就一钱不值了！ 益州韩春笑道：“叶将军放心，我们有的是钱。” 叶坤点头，让使者先去驿馆住下，又叫来武库负责人，给各种军械定价。 叶坤以前生产的马镫，为了控制成本，都是树木做成的，包了牛皮。 现在钢铁充足，可以做一批铁制马镫。 敲定了大致的价格范围，管亚夫带着武库和匠作营负责人，找韩春谈价格。 韩春很大方，根本不还价，而且有多少要多少。又丢下五千两黄金做定钱，让叶坤大量生产马鞍马镫、滑轮弩和重箭。 就连双发轻弩，也被韩春买去一千架。 十天前，叶坤没钱花； 现在，却变成了大富豪，府库里金银成堆。 西屏山和东巴郡的匠作营，都日夜生产，源源不断向外出货。 益州和荆州的铜铁金银、粮食牲口、布匹木料，也源源不断送来。 因为战乱的原因，北方流民很多。 叶坤安排姜老五的水军，在江边一线，打出自己的旗号，大量接收难民。 有时候，一天能有一千多人前来投奔。 叶坤有钱好办事，给流民建造新村，实行屯田制。 田地不够，就安排开荒。 地方豪绅们的土地，被叶坤一再压缩，或者低价收购，都有意见，却不敢说。 因为东巴郡的穷人，都对叶坤感恩戴德，一呼百应。 如果豪绅不听话，叶坤就发动穷人告状，找茬子收拾豪绅，直接抄家没收田产。 谁在世上，还没个软肋啊？ 而且东巴郡的士族豪绅，势力都不大，很容易拿捏。 流民们来到东巴郡，有吃有喝有房子，还有活干，有工资，对叶坤敬如神明。 基层的村长和民兵，都是叶坤的人，经过教育和培训，听话又好用。 正在叶坤得意的时候，亲兵来报：“叶大人，涪陵县修桥，施工过程中，大桥垮塌，死了七八个工人……” “死了七八个？”叶坤吃了一惊，问道：“是谁在负责修桥？” “叶青阳，叶家坞的叶青阳。” “我靠！” 叶坤头大如斗，立刻招呼相关官吏和技术人员，还有何田田父女，一起前往涪陵县。 修一座小桥，死了七八个工人，妥妥的大事件！ 而且快过年了，这死难者家属，多么伤心啊。 半夜时分抵达涪陵县，叶坤来不及休息，直奔现场，了解情况。 这个桥，就在程玉莲的老家村子附近，是叶坤开辟的、通向南方的一条新商道。 现场打死的工人，有三个是程氏家族的。 程家族长也在现场，还安慰叶坤： “没事的叶大人，修路修桥，哪有不死人的，也就死了七八个……” 在古代，这样的事故，屁都不算。 修路、开山、挖井、修桥、开矿，随时都会死人。 打仗和饥荒，死人更多。 所以，大家对人命看得很轻，只要自己不死就行！ “七八个还少吗？” 叶坤没好气，询问叶青阳和涪陵县的路曹官：“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责任在谁？” 路曹官，是负责修路修桥的，每个县都有。 叶青阳现在，负责本郡所有路桥工程的现场施工，是本郡第一路曹官。 涪陵县路曹官，偷偷看了叶青阳一眼，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出卖叶青阳。 “你看我干什么？”叶青阳黑着脸，对叶坤说道： “叶大人，这可不怪我。现场施工方案，是各位大师傅集体决定的。我不太懂修桥技术，只是负责组织人力、调运材料，各方协调。” 叶坤摆摆手，询问具体施工方案。 小河宽度大约五丈，合十五米，桥梁设计跨度六丈。 施工方案很粗糙，用巨木拼接，下方打桩做桥墩。 结果桥墩不稳，被水流冲击，引起垮塌，桥下的工人被砸死砸伤，冲入下游，死了七个，还有两个重伤。 “是谁设计的桥梁方案？”叶坤很恼火。 这种设计，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点技术含量没有！ 第218章 踢皮球高手。 叶青阳耸耸肩：“设计方案的两个大师傅，都死了。” 把责任推给死人，死无对证。 看来，叶青阳也是踢皮球高手。 叶坤叹气，叫来其他的大师傅： “河面宽五丈，桥梁的设计，跨度可以放到七丈，才会更加牢固。因为两边的河岸，容易受到流水冲击，引起塌方，所以要预留安全距离。” 大师傅们叫苦：“可是木料不够长啊，我们设计的是，两根木料拼接，构成桥面长度。如果放到七丈，就需要三根木料拼接了，下面的桥墩，就需要更多……” “你们对拱桥和飞虹桥，一无所知。” 叶坤叹气，让亲兵取来一把筷子，还有一些竹片篾片。 半夜三更的，叶坤就在河边，给大家上课。 先说拱桥。 “这个长篾片，两头担起来，就是一座桥。但是它承受不住半块砖头的重量。” 叶坤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现在，我们还是用这条篾片，做成一个拱桥。同样的材料，它可以承受一块砖的重量。这就是拱桥，拱下不需要桥墩，只要设计好，材料耐用，就可以千古万年。” 大师傅们纷纷点头：“小桥可以这么修，但是大桥没修过，木料不够长……” 大鼎国的拱桥，不是没有，但都是小桥，跨度一两丈的。 跨度六七丈的拱桥，大家想都不敢想。 “木料不够长，我不能拼接啊？”叶坤很蛋疼，手指眼前的河面： “这样的小河，完全可以用木拱桥设计，不需要桥墩，也能用几十年。如果做成石拱桥，一千年都不会坏。” 隋唐时期的赵州桥，至今还在使用，桥长五十米，一个大拱接近四十米。 眼前的小河，跨度才十几米。 真的想修建一个石拱桥，也能做到。修建木拱桥，那更加没问题。 大师傅们都害怕，不想承担责任，纷纷说道： “如果叶大人觉得可行，请叶大人出图纸，我们负责施工。” “好，我来出图纸，三五天的时间，搞定桥梁主体！” 叶坤毫不为难，继续给大家上课：“刚才讲的拱桥，你们以前也见过。现在说一个你们没见过的，叫做飞虹桥。” 所谓飞虹桥，就是《清明上河图》里面的那一座木桥，等于用多个正方形木架，首尾连接，拼凑起来的。 形状和拱桥差不多，但是只能用木料制作。 在西方，文艺复兴时代才出现这样的桥梁，被叫做达芬奇桥，因为是达芬奇发明的。 叶坤用筷子和细麻线，展示飞虹桥，讲解原理，让老何父女俩帮忙。 很快，一座简易飞虹桥模型，出现在众人面前。 叶坤在上面压了一块砖头，稳如泰山。 民兵训练手册里，有一种临时行军桥，用毛竹搭建，也是飞虹桥原理，叶坤以前就和战友们，亲自搭建过。 这玩意光看骨架，似乎不够牢固。 但是两端深埋固定，桥面铺上木板，就非常结实稳固了，可以走马行车。 木料做个防腐处理，维护妥当，使用三五十年，毫无问题！ 修桥师傅们大开眼界，连声惊叹。 叶青阳和其他路曹官，也对叶坤佩服得五体投地。 叶坤根据模型的尺寸，计算了一下，当场拍板： “前面这座桥，就用飞虹桥吧。老何你和田田辛苦一下，重新做一个标准的模型，标注尺寸，然后立刻施工。” 修建飞虹桥，速度很快。 就眼前这座桥，如果有足够的毛竹，修建临时行军桥，叶坤带着二十个兄弟，一天就能搞起来。 老何很乐意接受挑战，笑道：“叶大人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和师傅们就行！” “你们也去休息，午饭后再说。” 叶坤挥手，解散会议。 这时候天都亮了，大家都很累。 老何这个科研狂人，也不睡觉，吃点东西就上班，带着何田田和几个修桥师傅，一个时辰搞出标准模型，确定了大桥的具体尺寸，还有每一步的施工方案。 叶坤睡了两个时辰，起来吃午饭，命令老何父女俩都去休息。 下午施工，叶坤亲自监督，一再强调安全施工。 没有起吊设备，跨度七丈的大桥，两端就需要设置跳板。 把巨木放在岸边，后面用大量沙袋压住，前端探出河面，就是跳板了。 在两边跳板中间，铺上木头，就是平桥。 如果让探出河面的跳板微微翘起，再用拱木连接，就是木拱桥。 叶坤考虑过受力问题，在这里无论是平桥还是木拱桥，都不如飞虹桥。所以，还是做飞虹桥，也顺便让大家掌握技术。 当天下午，两端跳板搭设完毕。 老何带着工匠们连夜调整木头尺寸，材料全部准备到位。 次日傍晚，飞虹桥主体建造完毕，跨越河面，稳如泰山。 晚上吃晚饭，叶坤又给大家上了一课，讲解悬索桥的几种模式。 叶坤不是路桥专家，但是见过后世的悬索桥，略一思索，便知道其力学原理。 根据叶坤的见闻来看，后世的悬索桥也就两种。 一种是河心打桩，中间设置高大立柱，绳索从中间拉两边。 一种是两岸设置高大立柱，对向拉扯中间桥面。 悬索桥的理论和模型展示，叶坤可以做到，但是这个技术，目前无法推广。 因为没有钢索。 用大麻绳做悬索，只能保证临时使用。 先把理论和模型搞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也是不错的。 次日一早，叶坤离开涪陵县，吩咐路曹官和叶青阳： “查看本郡境内，所有的道路和古桥，多多修建拱桥和飞虹桥，先从小桥开始，积累经验，慢慢修建大桥。一者方便交通，一者培养我们的专业路桥大师。对了，再有重大安全事故，军法处置！” 这次死伤的工人，叶坤都给了丰厚的抚恤，还带着叶青阳等人，慰问家属，解决实际困难。 叶青阳耸耸肩：“叶大人，要不你换个人修桥修路吧，我和秦丑一起，负责农业生产。” 负责农业生产，安全多了。 叶坤翻白眼：“不行，修桥修路，必须是你。如果技术上拿不准，就把方案拿给老何看。” 大鼎国官僚主义严重，实干家很少。 叶青阳专业不太行，但是实干，翻山越岭不辞辛苦，也算是叶坤倚重的人才。 专业不行可以慢慢学，这年头修路修桥，没有多少高科技。 回到东巴城，叶坤和老何，又带着工匠，制造拱桥和飞虹桥、悬索桥的标准模型，大力推广修桥技术。 做模型的时候，叶坤还倒了个大霉，把手指砍伤了，弄得血洒实验室。 何田田很心疼，给叶坤包扎，低声叹气道：“叶大人，你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叶坤一愣。 第219章 是亲生的吧？ 何田田抿嘴一笑： “人家当官的，只会让工匠盖宫殿、盖大楼，每天陪着侍妾喝酒。你当了大官，不盖宫殿，就忙着修桥修路，还自己动手，受了伤……” “呃，要不我也盖个宫殿，招收一批侍妾？” 叶坤打量着何田田，笑道：“还是等等吧，等老百姓都有饭吃、有肉汤喝了，我再盖宫殿。” 别说盖宫殿了，叶坤占领东巴郡以后，还把原来的郡守府切出去一半，做了军中制衣厂。 虽然境内大兴土木，但都是建造新村，新建窑厂和作坊，修路修桥，完善基础设施。 何田田抿嘴笑道：“叶大人一心为百姓，就算要一万个侍妾，也是应该的。” “一万个？我有那么厉害吗？” 叶坤脸上一抽。 刚刚包扎完毕，曹多多急报：“叶大叔，天门城上官大人飞鸽传书，加急！” “什么加急？一定又是问我有没有吃午饭……” 叶坤翻白眼，接过传书来看。 现在，天门郡和东巴郡的飞鸽传书网络，已经完全建立。 上官季夫一开始看不上这套系统，用了以后才知道，真特么好用，又快又便宜！ 派人骑快马送信到东巴城，山路十八弯，至少一天半。 鸽子只要一两个小时。 早上放鸽子送信，午饭前就能收到回信，耗能两把麦子而已。 上官季夫觉得好玩，所以经常飞鸽传书给叶坤：今天抓了一只鹿，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或者是：美女小妾够不够？要不要给你送几个？ 叶坤不胜其烦，回信教训上官季夫：你闲得蛋痛，非紧急情况，不要乱放鸽子！ 于是上官季夫就学会了，再飞鸽传书的时候就标注加急：小猪仔拉肚子怎么办？等你回复，加急！ 叶坤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回复：你这么紧张，小猪仔是你亲生的吧？ 曹家山的大女儿多多，现在是叶坤这边的飞鸽传书情报员，负责发信收信、加密翻译，每次看见上官季夫和叶坤互相发送的短信，都笑得肚子疼！ 可是这次，曹多多却没笑：“叶大人，这次是正事，益州和扬州打仗，死人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叶坤展开丝绢短信，却吃了一惊。 信上说，扬州太守肖德志，在江夏遭遇荆州兵埋伏，死于叶坤生产的滑轮弩之下！ “我勒个去，这回玩大了。” 叶坤回想起酸枣会盟之时，自己和肖德志，也曾经举杯畅饮，谈笑风生，便有些怅然。 那个时候，肖德志大概想不到，仅仅两个月，自己就会死在叶坤的滑轮弩之下吧？ 多多不懂军国大事，偷看叶坤的脸色，问道：“叶大叔，事情很严重吗？” “哦，也不是很严重。” 叶坤醒过神来，带着曹多多返回：“走吧，我给上官季夫回信。” 信鸽情报中心，就在郡守府后院之外。 叶坤坐下来，给上官季夫回信：“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 这时候联合荆州，可以欺负江东扬州一把，但是未必对叶坤有利。荆州一旦吞并扬州，接下来就会吞并天门郡和东巴郡！ 让他们继续打，打得难分难解，对叶坤最有利。 多多前往鸽舍，取出三只天门郡送来的鸽子，绑上回信，先后放出。 叶坤说道：“多多，鸽子身上带有多种病毒，每次接触鸽子以后，要用流水洗手，防止生病。” 多多点头：“我记住了，大叔。” 李寡妇万长柳刚好走来，笑道：“叶大人，我天天接触鸽子，也没生病啊。” 这边养鸽子的，是李寡妇。 多多不管养鸽子的事，只管情报翻译抄写。 “生病就迟了。”叶坤翻白眼，又问道：“你们该吃饭了吧？” 小茉莉从后面的厨房里钻出来，叫道：“叶大叔，我做好饭菜了，你也在这里吃吧。” 小丫头才十岁，却非常勤快，做饭做菜都会。 多多笑道：“茉莉别胡说，你做的饭菜，叶大叔怎么吃？” “怎么不能吃？今天我就陪你们一起吃饭。” 叶坤坐了下来，笑道：“茉莉，去端饭菜来，我尝尝你的手艺。” 茉莉很开心，和姐姐一起端来饭菜，又问：“叶大叔喝不喝酒？我们这里没有酒，要不要我去前面府上给你拿酒？” “吃饭，不喝酒。” 叶坤招呼李寡妇坐下一起吃饭，又给茉莉夹菜，顺便关心一下茉莉和多多平时的生活。 多多壮着胆子，低声说道： “叶大叔，我还是想和王干妈在一起，做衣服……” 对于情报员的工作，多多不感兴趣。 上次被调过来，多多不开心，但是不敢说。 “可以啊，我给你找两个女兵，你把密码教会她们，就回去帮助王干妈做衣服。”叶坤点头。 隔壁的制衣厂，主要为军营服务，生产军服和鞋子。 现在打造精兵，叶坤舍得花钱，军服鞋子全部发放，还有内衣和袜子。 冬夏两季，作战服和作训服，都是高质量的，比民间的衣物昂贵许多。 多多很开心：“大叔你放心，我一个月就能教会女兵，这个也不难。” 简单的密码，有密码本对照，的确不难。 叶坤点点头，吃了饭，带着多多和茉莉，一起去看王干妈。 王氏也刚刚吃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研究黑板上的服装设计图。 看见叶坤，王氏微微一笑，起身打招呼。 叶坤点点头，看着服装设计图，问道：“王干妈，这对襟服装，没什么问题吧？” 现在的军装，叶坤全部改成了后世的对襟设计，用铜纽扣。 裤子也改了，用了后世的裤鼻设计，也发明了皮带。 皮带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足够的皮料，有铜铁做皮带扣就行。 一开始当兵的不习惯，现在都爱穿。 因为方便。 王干妈一笑：“没问题，就是觉得衣领太高了。” “那是特意设计的，因为打仗的时候要穿铠甲，衣领太低，会磨破颈部皮肤。” “这倒也是……” 王干妈恍然大悟，又笑道：“叶大人设计的，都是军服，会不会设计女子的衣服啊？” “怎么不会？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 叶坤点点头，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女子脑袋，下面画出一个女式对襟大衣。 就是叶坤的画画水平不咋地，画出来的女子，龇牙咧嘴的，像个妖怪。 多多和茉莉，都捂着嘴笑。 “笑什么？这个像不像王干妈？”叶坤一本正经。 “不像！”多多和茉莉一起摇头，一点面子不给。 王干妈也一笑，点头道：“也好，我先做一件出来看看。” 作为服装设计大师，王干妈看一眼，知道大致的款式，就可以自己琢磨尺寸了。 叶坤又去羽绒车间，检查羽绒服的生产。 大鼎国的鹅鸭羽绒，并没有得到利用。 叶坤去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秋天开始的时候，就下命令，大量收购鸭绒鹅绒。 本地收集一些，商贩们带来一些，现在已经有了上千斤羽绒。 羽绒还要经过高温蒸煮脱脂，再用石灰水浸泡去异味，多次漂洗，晾干才能做衣服。 做衣服的时候，又有个问题——跑绒！ 王干妈带着工人，想尽了办法，用两层最细密的丝绸，外加最细密的葛布，才勉强把羽绒服搞出来。 所以，这里生产的羽绒背心，造价特高。 叶坤财大气粗，不管造价，试穿羽绒服之后觉得不错，先提了三百件，发给军中的斥候。 斥候就是侦察兵，寒冬腊月在外面奔跑，潜伏侦查、翻山越岭，属于最辛苦的兵种。 王干妈陪着叶坤视察车间，提了个建议： “现在增加了羽绒背心车间，地方就小了点，有些施展不开。如果再有两个车间，就好了……” 叶坤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扩建： “这样吧王干妈，我再给你一套大宅子，简单改造一下，把羽绒服车间，全部搬过去。” 东巴城也不是叶坤的终点，过度扩建也是浪费。 叶坤现在兵精粮足，铠甲兵器全部进行了升级换代，黑火药储存足够，青铜大炮还在生产，明年必定有所动作。 拿下益州之后，才是大根据地，可以尽情施展！ 视察结束，王干妈带着叶坤回到办公室喝茶，忽然低声笑道： “多多也大了，出落得水灵灵的，越看越叫人喜欢。叶大人，你什么时候收了多多？” 第220章 最美的年纪。 的确，多多现在大变样了，豆蔻年华，欲语还休，最美的年纪。 “王姐，我没有那个意思啊。” 叶坤脸皮一红：“等多多再大一点，有合适的男子，给她找个婆家吧。她现在还小，不必过分操心。” 多多才十五岁，按照大鼎国的最新规定，可以嫁人了。 但是叶坤知道，太早结婚，对女孩子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王氏斜眼笑道：“这样的绝色佳人，你也舍得放出去？” 叶坤摇摇头：“世上漂亮的女子太多，岂可、岂可因我一时情，误她百年身？” “多多跟了你，是最好的结果，怎么算是误了她？” “王姐，我们说点别的吧……” “好吧，我们姐弟俩谈谈心。” 王氏也知趣，打住了这个话题。 在制衣厂耽误半天，叶坤返回郡守府。 益州使者韩春，又来求见。 叶坤明知故问：“韩大人又来，敢问有何贵干？” 韩春抱拳道：“叶大人，我是来求救的，请再给我一批滑轮弩和双弓重箭，还有马鞍马镫，有多少要多少。” 叶坤一笑：“韩大人，你这样催货，我可来不及啊。滑轮弩刚刚做了三百架，还没组装完成……” “那就把这三百架先给我，再给我一批普通的弓箭。” “韩大人，益州兵强马壮，不应该这么缺乏弓箭吧？”叶坤有些狐疑。 他担心益州公孙璋算计自己。 公孙璋有没有可能，故意大量采购武器，然后趁着自己武库空虚，忽然发兵来打？ 关于益州和汉中打仗的事，叶坤也通过细作和商人了解过，的确属实。 韩春苦笑：“不敢隐瞒叶大人，你的滑轮弩的确好用，第一次上战场，我们就打了胜仗。可是第二次，我们中了埋伏……滑轮弩，被抢走了一大半。” 卧槽，公孙璋就这水平？ 叶坤想笑，却只能忍住，故作紧张，抱怨道： “韩大人，我念在与公孙太守酸枣盟誓的情分上，给你们提供滑轮弩，并不是为了赚钱。可是你们却把我的滑轮弩弄丢了，以后被汉中大量仿制，反过来会威胁我的。这叫我……很失望啊。” 韩春抱拳道：“叶大人说得很对，所以我们一定要打下汉中，才能高枕无忧。我这次带来许多黄金白银铜钱，还有粗盐和绢布麻布，粮食木料后面都会运过来，希望叶大人……” 叶坤叹气：“你先住下吧，我清点一下武库，看看能给你多少武器。” 益州这么怂，叶坤都想提前动手了。 否则，被汉中吞下益州，自己反倒束手束脚！ 武库里，常备武器很多。 叶坤点了两千张普通长弓，又给了三万支箭，再把最近生产的滑轮弩和双弓重箭，挑出性能最好的留下，其他的全部给了韩春。 另有马鞍马镫，都卖了许多。 第二天午后，叶坤召见韩春，结算货款，从中取了百分之五，算是韩春的回扣。 这百分之五的回扣，是一千多两黄金。 除此之外，叶坤又给了韩春许多瓷器。 韩春是益州大豪绅，也是益州豪绅代表，贪财。 吃了回扣，韩春很开心，抱拳感谢叶坤的关照。 叶坤笑道：“韩大人，我寄居在益州边陲，靠着益州关照。在公孙太守面前，你还要为我多多美言啊。” 想打益州，还得有内应。 刘备当年打益州，也得益于益州的法正杨松等人。 所以，叶坤重点拉拢韩春。 韩春接受了贿赂，和叶坤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低声说道： “公孙大人对叶大人，的确有怀疑。但是现在购买你的弓弩，公孙大人已经对你很放心了。” “那也是韩大人善言之力！” 叶坤道谢，又说道： “东巴郡还有个商团，想跟着韩大人一起去益州，做点小生意，赚钱养家糊口。我也让他们带了一些薄礼，顺便拜访一下益州的各大士族名流。这一路上，还请韩大人多多关照。” 韩春笑道：“这些都是小事，我会安排的。保证叶大人商路畅通，多多赚钱。” 可怜韩春这家伙，还没看出来，以为叶坤要拓展商路。 叶坤的真实目的，是和益州各大士族建立联系和感情。这样的话，以后突袭益州，这些士族可能会放弃抵抗，保持中立，作壁上观。 在叶坤的安排下，东巴郡的商队，有明有暗，分头前往益州各郡。 还有几个商队，全都是叶坤的斥候兵伪装，带着东巴郡的鸽子，深入益州，刺探情报。 以前在西屏山蓄养的三百死士，叶坤也全部调来东巴郡，亲自秘密培训，做思想工作。 这些死士，都是叶坤部下最出色的斥候负责训练的。 斥候是特种兵，有《山军斥候要法》，相当于古代的《作战部队特种侦查兵战术技能训练手册》。 斥候的技能包括躲、匿、潜、藏、发等等。 叶坤见过斥候的神技，可以用脚尖踢石子，命中奔跑的狗狗！ 可以用简单的一段绳索，做成投石索，徒手将石头发射到百米之外，还能保证一定的命中率，可以用来在野外打兔子！ 还有利用竹片或者树枝，做成投矛器，大大增加标枪的射程。 叶坤将后世的侦查伪装术，交流给自己的斥候，对他们的战斗力提升，也大有好处。 斥候当中，还有会飞刀绝技的，百发百中。 这一点，叶坤以前刷短视频，也见过几个现代高手，飞刀出神入化，还能将螺丝刀和铁尺、剪刀随手射出，命中目标。 叶坤蓄养的三百少年死士，经过一年的严格训练，个个都是大侠。 一旦投放到敌人大后方，就能搅得天翻地覆！ 时机已经成熟，机会稍纵即逝。 叶坤决定，年后夺占西川益州！ 一转眼，又是年底。 叶坤带着文阿秀和娇奴，安抚慰问了东巴郡的各地驻军，又赶往平野县，慰问视察各地驻军。 姜有容带儿子，不能陪伴叶坤。 月娟小姐以二夫人的身份，陪着叶坤到处搞活动，收揽人心。 大年初四，叶坤前往天门城，找上官季夫密谋。 上官季夫早就等急了，问道： “你卖给益州大量的滑轮弩和双弓重箭，我们现在攻打益州，会不会造成额外的伤亡？” 对于叶坤出售军械的事，上官季夫有不同意见。 卖武器给敌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21章 火锅计划！ “无妨。”叶坤早就算过了，说道： “益州购买了我上千架滑轮弩，但是被汉中抢走了两三百架。剩下的，此刻估计还有一半能用，而且都在益州西北战场，和汉中军厮杀，一时间回不来。” 上官季夫点头：“那我们如何进攻？” “益州对我们，现在几乎是不设防的状态。所以我们要快，迅速推进！等公孙璋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啃下益州一半地盘了。” 叶坤指点着地图：“我想兵分三路，你从水路，带领姜老五的水军，打下白帝城，然后继续向西。如果遇上激烈抵挡，水军就反攻为守，以陆军西进破敌。 我带领陆军主力，跨江袭取江州。江州是益州的东大门，拿下江州，向西就是千里沃土的大平原。 我部下大将吴轩、薛举，联合交州司马玉，从南部出兵，分兵合击。” “跟我想的一样！”上官季夫很激动，又问道： “你能调动多少兵马？” “年后以轮训为名，召集老兵和民兵，加上原来的精兵部队，一共三万多。平野县的防守，交给燕六亥，留下一千兵力，结合各村民兵，就足够了。薛举和吴轩的兵马，除了留守的兵力之外，还有四千可以调动。” 荆州已经被叶坤安抚好了，绝不会趁机偷袭的。 所以，叶坤的留守力量，不需要安排太多。 “太好了，我也准备三万大军！”上官季夫激动得脸色通红，又问： “白帝城也是进攻益州的桥头堡之一，经营已久，易守难攻，你可有什么破敌之计？” 叶坤嘿嘿一笑： “我会安排五十个死士，跟着商队，混入白帝城。等你大军突袭，五十死士就会在城内放火，刺杀各级官吏和军官，制造混乱。再给你一百火器兵，配置霹雳弹、手榴弹、青铜大炮。敌军没见过我们的最新武器，必定慌乱，一战即溃！” 如何攻打益州，叶坤都思考一年了，思路很成熟。 上官季夫连连点头：“何时发兵？” “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粮草，整顿军械，集合部队。” 叶坤眼神刚毅：“一个月之后，我们三路齐出，夺占益州。为了保密，这次行动，代号为……火锅计划！” “为什么叫火锅计划？火锅是什么？”上官季夫一呆。 这年头，大鼎国还没有火锅。 但是叶坤打下益州，就可以发明火锅，享受一下了，所以叫火锅计划。 “益州大平原，就是一个大锅，四面环山。我们拿下这口大锅，就有的吃了。”叶坤一本正经地解释。 “那行，我们兄弟打起精神，全力一战。千万不要掉进锅里，变成了别人的口食。” “四哥，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叶坤很蛋痛。 两人密谋一天，敲定了各种细节。 当天晚上，文阿秀回娘家吃饭，叶坤作陪。 文奇很开心，让小妾上官飞燕出来陪酒，殷勤招待。 上官飞燕这时候，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小肚子微微鼓起。 叶坤举杯笑道：“泰岳大人宝刀未老啊，等你喜生贵子，我和阿秀再来恭贺。” 文阿秀和叶坤同坐一席，掐了他一把。 文奇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笑道： “飞燕还有个妹妹，也已经长大，美貌不下于其姐。叶大人，等我叫来给你看看，你要是喜欢，带回东巴城吧。” 我去，老丈人这么好，给自己介绍小妾？ 可是，自己要了上官飞燕的妹妹，不是和文奇变成连襟了？ 以后叫他大姐夫？ 大鼎国的女人啊，真是可怜。 文奇这老贼，没把上官飞燕当个人，也没把女儿当人。 要不，能当着女儿的面，给女婿介绍小妾？ 叶坤差点笑场，斜眼看着文阿秀： “阿秀，泰岳大人对我真好啊，什么好事都想着我。你说，我要不要把飞燕姑娘的妹妹带回去？” 文阿秀脸色一红：“这是叶大人的事，妾身岂敢多语？” “那就算了，东巴郡最近闹春荒，养不活许多人。”叶坤一笑，对文奇说道： “阿秀现在，是我的文夫人，东巴郡人人敬重。我得阿秀，心满意足，如获至宝。所以，飞燕姑娘的妹妹，还是泰岳大人自己留着吧。” 文奇笑道：“多亏叶大人的怜惜，阿秀才有今日。” “我也多亏阿秀，为我分忧。泰岳大人放心，阿秀今后，还会更加风光。”叶坤举起酒杯。 在天门城玩了三天，叶坤返回，又在西屏山驻留两日。 田小娥在西屏山，和父亲叔父在一起。她爷爷田富贵，去年秋天去世，也埋葬在西屏山。 文老师善解人意，让叶坤多陪陪田小娥，还有巧云。 叶坤带着田小娥和巧云巡山，问起她们最近的生活情况。 田小娥笑道：“坤哥，我们很好的，你别担心。我和巧云，还经常去平野县，看望有容姐姐和娇娇，看她们的孩子，真可爱。” “别急，你以后也会有孩子的……” 叶坤摸了摸小娥的脑袋：“夏天的时候，我给你们换个地方，换个大地方。” 西屏山一直在建设，条件也不错。 但是和益州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打下益州之后，叶坤会全家搬家。 小娥笑道：“大地方在哪里，是不是东巴郡？” “差不多。”叶坤笑着点头。 两日之后，叶坤辞别田小娥和巧云，返回平野县，再去双丫山布防，又绕道涪陵县前往鸡公岭石泉寨。 一圈安排下来，东巴郡的老兵轮训，也开始了。 这次征召了一万五老兵，还有五千民兵，都在涪陵县轮训。 正月二十一过，益州使者韩春又来。 叶坤亲切召见，迎出门外，拉着韩春的手，嘘寒问暖。 在内堂坐下，叶坤问道：“益州和汉中决战，情况如何？” “僵持不下，双方伤亡都很惨重……”韩春叹气，抱拳道： “公孙大人命我送来礼物，希望叶大人可以施以援手，借我一支精兵破敌。” “找我借兵？” 叶坤又惊又喜！ 如果公孙璋找自己借兵，自己趁机出兵，假途灭虢，可以一举拿下益州！ 韩春点头： “是的，我们益州大军和汉中大军，在米仓山一带厮杀，互相消耗，难分胜负。如果叶大人能借给我们一支精兵，我们很快就能破敌。军饷方面，叶大人不用担心，我们益州有的是钱。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叶坤拉着韩春的手，笑道：“韩大人不要骗我，益州人口百万，难道真的凑不出一支精兵，需要找我借兵？” “益州地方广大，当然有兵有马，但是各自为政，调动困难。而且打仗都不太行，远不如叶大人的精兵强将。” “既如此，我还要和军中将领商量一下。” 叶坤让韩春去休息，自己飞鸽传书，通知上官季夫。 第222章 不讲武德，偷袭！ 两天之后，叶坤约见韩春，寒暄之后，直接说道： “韩大人，我和上官季夫还有军中将领，商量了一下，只能借给你三千精兵，让秦二午和皇甫琳两位将军带队，诸葛丰为军师，攻打汉中！” 韩春很开心，笑道：“三千兵马虽然不多，但是叶大人和上官太守威名在外，定能震慑汉中贼兵。请问叶大人，何时发兵？” 叶坤笑道：“给我两天时间准备，然后随时可以。” 韩春抱拳道谢：“那行，我在这里等待两天，陪着叶大人的精兵一起出发。” 这家伙，担心叶坤变卦，所以留下来等待。 再说了，秦二午和皇甫琳带兵前去攻打汉中，也需要一个带路党。 叶坤叫来秦二午和皇甫琳，会同韩春一起，确定了行军路线，然后秘密下令： “二午，你和皇甫将军，会同诸葛丰军师一起，借道江州，江州郡守何广，肯定会出城劳军，提供粮草。你们一举拿下何广，还有韩春，打进江州城！” 秦二午和皇甫琳，一起抱拳领命。 叶坤挥挥手：“去吧，第一仗就看你们的了。” 正月二十五。 秦二午和皇甫琳、诸葛丰，率领三千精兵，跟随韩春出发，跨江进入江州范围。 按理说，支援米仓山，不应该走江州。 但叶坤借口秦二午的部队在涪陵县，与江州一江之隔，取道江州补充粮草，又可以借助水道之便利，然后北上。 韩春不疑有诈，还兴冲冲地带路。 一早出发，渡江之后整顿军马，傍晚来到江州西门。 此时的江州，还是个小城。 江州位于嘉陵江和长江交汇处，三面环水，耕地不多，所以驻军也不多，两三千而已。 江州郡守何广，带着各级文武官吏，出城劳军，慰问秦二午的兵马。 诸葛丰带着秦二午和皇甫琳上前，抱拳笑道：“感谢何大人前来劳军。” 韩春还在一边介绍，炫耀自己搬来救兵的功劳。 秦二午和皇甫琳忽然拔剑，一个控制了韩春，一个控制了何广，喝道：“给我全部拿下！” 左右轻骑兵早已经准备好，各自策马冲来，将何广等人全部围住。 后面的重骑兵，直冲城门。 “诸葛丰，你们干什么？”韩春还没反应过来，吓得变了脸色。 “韩春，你引狼入室啊！”何广倒是聪明，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上当了。 “各位大人，对不起了。” 诸葛丰微微一笑，挥手道：“护送各位大人入城，敢有阻挡，格杀勿论！” 上百个铁甲兵，围住江州各级官吏，蜂拥入城。 何广怕死，冲着城门守卒大叫：“大家放下武器，不要抵抗，不要抵抗……” 不讲武德的偷袭，果然好用。 皇甫琳带兵入城，迅速占领郡守府和武库、校场。 秦二午带着一千兵马，驻扎在城西要道，不许江州任何人外出。 诸葛丰等人兵不血刃，拿下了江州城，立刻飞鸽传书，通知叶坤。 叶坤两万多主力，早已经集结待命，收到飞鸽传书，大喜过望，次日一早发兵，过江会合秦二午等人。 上官季夫也收到通知，立刻行动，兵分两路，一路攻打白帝城，一路前往江州。 江州城内，韩春看着叶坤，叹气道： “叶大人，你害死我了。我们公孙大人，有意结交你。可你竟然背信弃义，趁机侵占我们江州。请问叶大人，这是君子所为吗？” “韩先生勿怪。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叶坤鞠躬施礼，诚恳地说道： “公孙璋暗弱无能，国富民殷而不珍惜，昏聩不明，用人不善，导致益州千里，却受到汉中的不断侵扰。我今日夺取江州，愿意和韩大人、何大人一起，重整河山，打造天府之国！只要二位大人愿意同心协力，我绝不会滥杀一人！” 何广怕死，主动求饶：“感谢叶大人不杀之恩，我愿意俯首称臣！” “岂敢让何大人称臣？”叶坤一笑： “大家都是为了社稷黎民，同朝为官。何大人你放心，等我克定成都之后，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何广松了一口气。 韩春却吃惊：“你还想打成都？想吞并整个益州？” “一不做，二不休嘛。”叶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有多少兵马，敢打成都？” “五六万吧。”叶坤淡淡一笑：“其实我觉得，只要两三万，就能打下成都了。” 叶坤和上官季夫的兵力加在一起，的确有五六万。 这也是极限动员了。 韩春叹气：“我全家老小，都在益州，叶大人这么一来，害死我全家了。公孙璋肯定认为我办事不力，引狼入室，而杀我全家。” 叶坤说道：“那我就对外说，你拒不投降，被我扣留。公孙璋优柔寡断，绝不至于杀你全家。再说了，韩家在益州，势力很大，公孙璋要杀你全家，也担心激起众怒。” 韩春默然不语。 叶坤挥手，让部下将韩春和何广，全部软禁，好吃好喝伺候。 半夜时分，上官季夫绕过白帝城而来，会师江州。王猛则带领一万大军，攻打白帝城。 会师之后，叶坤命令谭八卯和赵彪，坐镇江州，催运粮草器械； 秦二午皇甫琳为左右先锋，沿着江州——垫江——德阳——成都一线进攻，叶坤带领主力随后跟进； 上官季夫率领水军陆军，沿着江州——垫江——阆中——成都一线进攻。 王大奎为第三路主帅，配合薛举吴轩，从南方进攻，配合行动，攻打泸州！ 秦二午等人拿下江州的第二天午后，便立刻出发，全速前进。 一路上的小关隘、小县城，无不望风而降。 叶坤严禁烧杀抢掠，同时注意思想宣传，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还开仓接济百姓，张榜安民。 江城到成都，还有大几百里。 但是中间只有两座小山岭，其他都是平原，无险可守。 公孙璋号称十五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三万多兵马是他自己的，剩下的都在各大郡县。 严格来说，公孙璋的十五万大军，不是一个十五万，而是一个三万，加上十来个一万。 叶坤恩威并施，只要出城投降的，秋毫无犯，原来的郡守还是郡守，各级官员一个不动，自己也不派兵留守。 所以大多数关隘县城，直接就投降了。 这样的投降，等于名义上的归附，然后给叶坤让个路，提供一些粮草。 至于叶坤和公孙璋之间的决斗，谁胜谁负，这些小县城才不管。 坐山观虎斗呗。 如果叶坤赢了，他们献关献城有功，就等着封赏了。 如果叶坤输了，他们就会起兵，包抄叶坤的后路，阻断叶坤的退路，痛打落水狗，然后向公孙璋邀功。 当年刘备打益州，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益州百万之众拼死抵抗，刘备带二十个五虎上将，也吃不下益州！ 叶坤占据了江州要地，就不怕后院失火，所以对一路上的小城和关隘，非常宽容，几乎扫一眼就走，直扑德阳。 却不料，德阳太守夏翎，率领五千精兵，在陌下拼死抵挡，拦截了秦二午和皇甫琳的前锋部队。 秦二午组织强攻，伤亡几百个兄弟，不敢再打，原地等待叶坤。 战损太大，秦二午也怕叶坤收拾他。 叶坤走水路，沿着涪水而来，带领大军抵达陌下，与夏翎对峙。 第223章 有眼如盲。 叶坤来到德阳陌下，正在侦查地形，刚好接到消息，王猛已经在两日前打下了白帝城，控制了长江咽喉； 王大奎逆江而上，已经兵临泸州城下； 上官季夫走嘉陵江一线，即将逼近阆中。 可以说，叶坤和上官季夫的大军，打下江州和白帝城重镇，就已经对益州形成了三方包围。 秦二午请命：“大哥，夏翎这孙子，竟敢顽强抵抗。不如放霹雳弹吧，炸死他们！” 叶坤摇摇头：“我们进攻益州，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为了多多杀人。还是先礼后兵吧，如果夏翎拒不投降，我们再强攻也不迟。” 诸葛丰说道：“叶大人，我愿意为使，去劝降夏翎！” 叶坤不放心，摇头道：“军师肩负重任，不可深入险地。万一夏翎把你扣住了，可不好玩。” 诸葛丰笑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们不会杀我的。” “不，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叶坤一笑，叫来益州使者韩春。 韩春叹气：“叶大人，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叶坤拱手说道：“夏翎拒不投降，我想请韩大人为使，劝降夏翎。” 韩春一愣：“叶大人，你不怕我趁机逃跑？” “不怕。因为韩大人逃跑不逃跑，都改变不了局势。益州，我志在必得。”叶坤扶着韩春坐下，说道： “我出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各大郡县，望风而降，这些你都看见了。益州兵马，是挡不住我的。” 韩春没好气，翻白眼道： “你这是偷袭，益州毫无准备，否则，岂能让你长驱直入？只要夏翎在这里，阻挡你半个月，成都就会从各地调集兵马，与你决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夏翎可以阻挡我大军半个月？” 叶坤笑了，挥手道：“来呀，请韩大人去前线，见识一下我的霹雳弹、手榴弹和大炮，然后再说别的！” 若是以前，守城一方凭借城池险固，的确可以长期坚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叶坤有了大炮。 先进的武器，会改变战争形式，更会改变战争结果。 火器营上前准备。 叶坤带着韩春、何广等人，一起来到前线，三百步距离左右，正对陌下关大门。 “韩大人，我让你看一下我的千里眼。” 叶坤取出望远镜，凑在韩春的面前：“你站在这里，用千里眼查看关上情形，是不是都在眼皮底下？” 韩春不相信，但是两分钟之后，就变了脸色。 因为几里路外的一草一木，都被望远镜拉倒了眼前，看得清清楚楚！ 叶坤微笑道：“我有千里眼，军中各大将领、各个斥候，都人手一个。我坐在帷幄之中，可以看清楚益州千里的一举一动。韩大人你说，公孙璋有眼如盲，怎么跟我玩？” 韩春愣了半天，忽然脑抽：“叶大人，这千里眼是怎么做出来的？” 叶坤噗地一笑：“这是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拿下成都，送你一个千里眼。” 现在告诉你，被你仿制了怎么办？ 但是仅仅让他体验一下，他无法洞悉望远镜的秘密。 何广也体验了一把望远镜，叹气道：“难怪叶大人用兵如神，原来有这样的神器在手！” “所以，夏翎不投降，就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叶坤点头，看着火器营布置大炮。 青铜大炮，也经过了三个月的摸索，质量已经很不错了。 叶坤固定了炮管、炮膛、炮弹的各项规格和数据，配合定装火药，射程和精准度，都大大提升。 十架投石车，十五门大炮，准备就绪。 投石车靠前，距离关口不到两百步。 叶坤下令：“先用投石车，送两车霹雳弹上去，算是个开胃小菜。” 火器营准备，每一架投石车，发送五枚霹雳弹，直飞关上大寨。 砰砰砰！ 雷暴声中，火光迸发，硝烟腾起。 夏翎的大寨，也随即传来兵卒惊恐的叫喊，战马的嘶鸣声。 叶坤扭头看着韩春： “韩大人，我有十万枚这样的霹雳弹，后面还在源源不断地生产之中，你觉得能不能打下成都？” 其实叶坤没有十万枚霹雳弹，一万枚也没有，就是最牛逼吓唬韩春的。 韩春默然不语。 叶坤一挥手，在强弩兵掩护下，二十个投弹手，逼近关前，点燃手榴弹，一起丢了上去。 关上又是火光硝烟和雷暴巨响。 守关兵卒被炸伤不少，哭喊骂娘。 叶坤撤回投弹手，对韩春笑道：“韩大人，我有五千投弹手，十万手榴弹，你说公孙璋能挡住我吗？” 韩春还是不说话，看着青铜大炮。 他不知道这个青铜管子，能有什么用。 叶坤点点头，命令大炮开火。 第一排五门大炮，一起对准了陌下关的寨门。 点燃引线，五门大炮先后发射，巨响震天动地。 其中两枚炮弹，正中寨门，将之直接轰开； 另外三枚飞过寨门，落在敌军大营之中，带走了一波兵卒，引发一片鬼哭狼嚎…… “停停停……不要打了。” 叶坤挥手，制止了后面的大炮发射，对韩春何广说道： “我进兵益州，本是为了黎民百姓。这些兵卒，都是百姓子弟，我岂能大加屠戮？请韩大人为使，劝降夏翎。如果夏翎不降，我只能狠心进攻。只怕那时候，陌下和德阳，鸡犬不留，百里焦土啊！” 韩春见识了火器的威力，叹气道：“叶大人别说了，我愿意为使。” 叶坤拉着韩春的手，笑道： “你告诉夏翎，我可以与他约法三章。只要他投降献关，资助粮草，我不入德阳城，不杀人不扰民；我也不留兵马驻守，不干涉德阳政务；等我拿下成都，再给夏翎加官进爵。” 韩春点头，表示记住了。 叶坤又说道：“韩大人转达我的意思之后，就可以回成都了。以后是敌是友，都看韩大人自己的选择。” 韩春一呆：“你放我走？” 诸葛丰笑道：“你进了陌下关，想走就走，谁还能拦住你？当然，你也可以回来。” 韩春点点头，整整衣服，打上自己的旗号，走向陌下关。 叶坤带领部队，原地等候。 秦二午发牢骚：“大哥，敌方寨门已经被打破，我们直接杀进去得了，何必啰嗦？你约法三章，不入德阳城，我们一番苦战，又图个什么？” “兄弟，我们的敌人不是夏翎，你别搞错。”叶坤拍了拍秦二午的肩膀： “我们此刻进入德阳，又能如何？分兵留守的话，攻打成都的兵力，就会不足。所以，进城游玩一圈，只会扰民，毫无用处。” 诸葛丰笑道：“秦将军，叶大人恩威并施，收揽人心，是正确的。夏翎愿意口头臣服，我们就可以放过，直扑成都。拿下成都之后，四方郡守，就会从口头臣服，变成实际臣服。” 秦二午叹气，不敢顶嘴。 半日之后，夏翎派人出关，表示愿意臣服，接受叶坤的约法三章。 可是韩春没有回来，他真的跑了。 叶坤重赏夏翎的使者，约定第二天在德阳城下相见。 第224章 拿钱砸死你！ 当天夜里，夏翎从陌下撤兵。 第二天中午，叶坤带领大军，经过陌下，来到德阳城外。 夏翎出城相见，带着各级官吏，奉上郡守大印、人口田亩册，又准备了三千石粮草，还有运送粮草的民夫，表示臣服。 叶坤主动上前，鞠躬施礼：“夏太守，各位大人，是叶坤冒犯了，还请多多海涵。” 夏翎叹气：“是我冒犯叶将军天威，罪该万死。” “夏太守不必多心，我只为百姓而来。” 叶坤准备了宴席，让夏翎等人入座，喝酒聊天，安抚人心。 至于夏翎的郡守大印、人口田亩册，叶坤只是扫了一眼，便还给了夏翎。 夏翎等人看见叶坤兵强马壮，纪律森严，也暗自心惊，不敢有异心。 叶坤好言安抚，跟大家谈理想，画大饼，称兄道弟。 随军带来一些瓷器茶叶，叶坤奖赏夏翎等人，算是礼尚往来。 夏翎倒是很客气，还从城中调来十个美女歌姬，让她们晚上侍候叶坤。 叶坤急忙摆手谢绝：“军务繁忙，无暇享受……” 好不容易，趁着打仗的机会养养身体，你夏翎还给我送来十个美女，这不是害人吗？ 次日一早，粮草准备到位。 夏翎带领各级官吏，欢送叶坤离开德阳。 叶坤没有进入德阳城，但是这些粮草，需要夏翎派兵卒民夫相送，所以，也等于抽调了德阳城的一半兵力。 大军由此弃船登岸，一路向西，目标锁定成都。 与此同时，南路王大奎部，传来消息，已经在两日前，降服江阳太守，经过泸州城，将继续逆行岷江，前往武阳。 其实王大奎这一路，也执行叶坤的招抚政策，一路上不求多杀人，只要你名义上归附就行。 叶坤写了一封亲笔信，劝降武阳太守张毅，派人送给王大奎部。 上官季夫所部，进展稍慢，正在阆中与敌军对峙。 叶坤不放心，率领一支精兵，前往阆中助战。 阆中古城，也是易守难攻。 上官季夫把霹雳弹和手榴弹用了一大半，又用大炮急攻，伤亡五六百，还没打下来。 不过阆中也被打惨了，城西房屋倒塌无数，大多毁于兵火。 城内守兵死伤更多，城内一片哭嚎之声。 看见叶坤，上官季夫就叹气：“大郎哥，你说阆中兵马，怎么就这么坚强？大炮这么厉害，都打不下来！” 叶坤问道：“阆中何人领兵？有多少兵马？” “益州从事祭酒，蔡武，儒将一个，带领七千兵马，其中一半是最新招募的。” “城中军民，共有多少？” “大约三万。” “再打一波，打不下就放弃了，绕过去！” 叶坤当机立断，令部下打起自己的旗号，多多布置旌旗，和上官季夫一起，围困阆中城。 阆中城内，看见叶坤兵马增援，更加人心惶惶。 叶坤不想造成大范围伤亡，可是也没办法。 构建新的秩序，只能先破后立。 这一破一立的过程中，死伤是难免的。 西门外，叶坤命令架设投石车，笑道：“上最新武器，让他们见识一下威力！” “大郎哥，原来你还有最新武器？什么武器，快给我看看！”上官季夫大喜过望。 “是钱，我要用钱砸死他们！” 叶坤嘿嘿一笑，捧来一小坛铜钱。 上官季夫晕了：“大郎哥你傻了吧，用铜钱来攻城？” 其他将领也目瞪口呆。 没听说这么败家的，要用钱砸死敌人！ “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次之。我不是攻城，是攻心。” 叶坤倒出小坛里的铜钱，让大家过目。 这是一批特制的铜钱，两面都印着字： 保境安民，投降不杀。 此乃护身符，一符护全家！ 上官季夫还是不解，皱眉问道：“这个管用吗？” “瓦解敌方军心，一定管用的。” 叶坤挥手，命令投石车，向着城内不同方向，发送十小坛铜钱。 每坛一百枚铜钱，不算很多。 小坛子落入城中，立刻炸开，铜钱遍地。 城内军民都是一呆，拾起铜钱来看。 不识字的，就互相打听。 阆中守将蔡武，看了铜钱之后，大吃一惊，传下军令： “捡到铜钱的，一律上交；私藏敌军铜钱的，杀无赦！” 叶坤这种宣传攻心战，是很厉害的。 军心一旦瓦解，那就别打了。 城中军民磨磨唧唧的，上交铜钱，但是已经记住了铜钱上面的话，也有大胆的军民，私藏铜钱，作为护身符。 万一阆中城被打破，手上有个护身符，保护全家平安，多好啊。 叶坤早就料到城中会没收铜钱，笑道：“继续发铜钱，其中掺杂银钱。” 这次铸造攻心币，半个月前就开始了，除了青铜材质的，还有白银和黄金材质的。 当然，白银攻心币，数量大大少于铜钱；黄金材质的，又大大少于银钱。 第二批攻心币，投射了一百小坛。 每坛之中，掺杂了十枚银币。 说是银币，其实就是白银圆片，上面同样印了字。 每一枚银币都很薄，只有十来克。 第二波砸钱之后，城中更是大乱。 兵卒军民，都无心守城，忙着捡钱。 守将蔡武一再喝止，也阻止不了大家的致富愿望。 尤其是那些捡到银币的，大多都私藏起来。 两军交战的时候，蔡武也不能对部下一个个搜身吧？ 叶坤还不过瘾，挥手下令：“放第三批银钱炸弹，里面掺杂金币！” 于是，第三批攻心币，又从四面八方，投入了阆中城。 黄灿灿的金币，更是引起了城中军民的哄抢。 阆中守将蔡武，气得在城头破口大骂：“叶坤奸贼，有胆量就攻城，别玩阴谋诡计！” 叶坤身边，十几架强弩，都是射程和准头最好的，见此机会，乱箭齐射。 蔡武很不幸，表演脸皮接箭失败，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叶坤挥动战旗：“投石车，火攻；大炮推上前，轰开城门！” 投石车一起发射，酒精燃烧弹和火油燃烧弹飞上天空。 很快，西门城头上已经是一片火海。 守将蔡武一死，城头守军无心再战，纷纷将兵器抛了下来，高声大叫：“别打了，我们投降……” 大炮还没发射，城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上官季夫大笑，命令大军入城。 叶坤急忙说道：“四哥，传令下去，不许妄杀一人，不许骚扰百姓，否则军法处置！” 要知道，上官季夫的兵马，攻打阆中，损失也不小。 此刻破城，那些兵卒难免要发泄一番，宣泄情绪。 在古代，这是很正常的。 奸淫掳掠算是小儿科，只要不屠城，那就是仁义之师了！ 上官季夫很为难，低声说道： “大郎哥，兄弟们打仗，不就是盼着破城，然后发财捞油水吗？再说了，蔡武坚决抵抗，我们兄弟也死了很多……” 第225章 鳄鱼的眼泪。 “不行！”叶坤立刻打断上官季夫的话，正色说道： “成大事者，以人为本。四哥如果放纵部下劫掠百姓，你我兄弟之情，从此一刀两断！” “别别别，我下令。” 上官季夫叹气，传下军令：“侵犯城中百姓者，斩！” 叶坤也随即下令，让自己的兵马入城，监督上官季夫的兵卒。 城中原来的益州官吏和低级军官，一个个鞠躬投降。 叶坤好言安慰，让大家帮着安民，救护城中受伤百姓和兵卒。 天黑时分，城中才安定下来。 可是卢开疆却带着一队兵卒，抓来两个天门郡兵卒，汇报道： “叶大人，这两个兵卒违抗军令，奸杀民女，搜刮百姓钱财……” 两个天门郡兵卒还不知死活，瞪眼大叫：“我们是上官大人的兵，你们无权抓我！” 叶坤很头大，叫来上官季夫：“四哥，你处理吧。” 上官季夫问清楚情况，向叶坤求情： “大郎哥，这是天门郡的老兵，能不能宽恕一下，打二十军棍算了？” “四哥，我在平野县，挥泪斩小舅子的事，你也听说过吧？”叶坤不为所动，说道： “军令不严，纪律不明的部队，必败无疑。你斩了这两个兵卒，阆中城的人心，会彻底归附，我们再无后顾之忧。 不斩他们也行，我们关上门来，杀光城里所有的人。否则，我们大军一旦离开，阆中必反。那时候，我们死伤的兄弟，至少也得几百上千了。说不定，我们后路被截断，会全军覆没，你我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自古以来，攻城略地之后，要么实行仁义政策，怀柔安民； 要么就是成吉思汗的办法，全部杀了，永绝后患。 叶坤当然不能采用成吉思汗的办法了，只能收揽人心，树立宽仁形象。 上官季夫一声叹息，挥手下令：“斩！” “且慢！” 王猛却闯了进来，瞪眼叫道：“叶大人，这两个是我的兄弟，九死一生，从白帝城杀到阆中城。难道，因为犯了一点小错，就要斩首？” 两个小卒跪地磕头，大叫：“王将军救命，叶大人饶命啊。” 叶坤摆摆手，招呼王猛和上官季夫，来到一边。 王猛还不服气，斜眼看着叶坤。 叶坤打开地图，指点着说道：“王将军，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们这几万人马，能打得过益州百万之众？” 王猛不吭声。 叶坤又说道： “我们现在，对成都形成了包围。但是，益州各郡县，也对我们形成了包围。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阆中日后必反。阆中一旦反水，江州、德阳、白帝城、泸州等郡县一起响应，就会切断我们退路。 益州百姓，也认为我们是残暴之师，定会拼死抵抗。你想想吧，阆中投降了，无辜民女还是被奸杀惨死。那么，不投降，死战到底，最坏的结果也是一死！ 人到这个时候，会选择死战，死得有尊严，而不是选择投降，死得屈辱！” 上官季夫听完，非常动容，点头道： “大郎哥的分析，合情合理。我们这点兵马，攻打益州，如果不能收服民心，就算打下来，也坐不稳江山。” 王猛看看地图，终于一声叹息：“叶大人，我错了，是我治军不严。那两个兵，斩了吧。” 叶坤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微微点头。 上官季夫下令，拘押两个小兵，召集各级军官，还有阆中原来的官员，一起开会处理。 郡守府门前。 上官季夫说道：“我们进城之前，就有军令，要求与民秋毫无犯。可是很不幸，我上官季夫治军不严，部下兵卒奸杀民女，令我愧对阆中父老。召集各位前来，一是再次严明军令。二来，也是将犯事兵卒，当众斩首，向阆中父老谢罪！” 军中行刑队上前，在众人面前，将两个犯事兵卒，斩首示众。 天门郡各级军官，都一脸不服。 上官季夫喝道：“王猛，出列！” 王猛抱拳上前：“末将在！” 上官季夫板着脸，喝道：“你身为大将，治军不严，部下兵卒坏我军令，当与兵卒同罪。来人，带下去砍了！” 现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王猛是上官季夫手下第一大将，几乎就是天门城二把手的存在。 上官季夫连王猛都要杀，可见真的生气了。 叶坤知道上官季夫在做戏，抱拳说道： “上官大人，王猛将军也是初犯，还请宽恕他一次。现在用人之际，可以让王将军戴罪立功。如果下次再犯，两罪并罚。” 王猛的部下，也全部跪了下来，叫道： “上官大人，请刀下留情。我等以后，一定严格约束部下，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上官季夫板着脸，不说话。 阆中城的官吏们，也乐得做好人，上前求情：“犯事的兵卒已经斩杀，不妨宽恕王将军一次。” 上官季夫这才松口，瞪眼道：“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王猛磕头谢恩。 叶坤让各部兵卒，维持秩序，自己和上官季夫，带上金银财物，去给受害者家属请罪。 受害者家属，得知犯事的兵卒已经被斩首，又得了金银，自然不敢计较，还要磕头谢恩。 战争时代，弱肉强食，这种事情太普遍了。 叶坤和上官季夫，主持公道，还来赔罪，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安抚了受害者家属，叶坤和上官季夫，又去看望蔡武全家。 蔡家早就被兵卒保护起来了，家中并无伤亡。 蔡武的老父亲，已经六十多岁，老泪纵横。 看见叶坤，老人家却擦了擦眼泪，冷笑道：“叶贼，我等你许久了，动手吧。” “下官叶坤，特来请罪。”叶坤上前，深深鞠躬：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蔡将军一介儒生，却铁骨铮铮，虽败犹荣，虽死犹生，叶坤敬佩不已。明日，我和上官将军，披麻戴孝，厚葬蔡武将军，以示尊重。” 上官季夫也上前施礼： “老人家，蔡将军之死，我和叶大人难辞其咎。明日我和叶大人，会在坟前跪拜蔡将军，或可稍减我心中之内疚。” 蔡老头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叶坤冲着身后亲兵下令： “传我命令，所有兵卒，不得打扰蔡府上下。敢有踏进蔡府一步者，斩立决！” 然后，两人又留下许多礼物，鞠躬退去。 身后，是蔡府上下压抑的哭声。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 次日一早，叶坤和上官季夫，安排蔡武的葬礼，亲自在坟前跪拜，洒酒祭奠。 叶坤还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在坟前大哭：“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第226章 围点打援。 蔡武的父亲，这才转变了态度，扶起叶坤和上官季夫，叹息道： “素闻叶将军仁义，治理东巴郡，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我儿蔡武，不识天命，效忠于公孙氏，乃有今日之死，也算是天命难逃。罢了，叶将军，上官将军，我认命，今后再不提杀子之仇。” 叶坤涕泪未干，点头道：“老人家放心，蔡府上下的一切供应，我当从厚关照。” 阆中百官，都觉得叶坤仁义，在心里后悔投降迟了。 早点投降，哪里会有这么多伤亡？ 叶坤和上官季夫，又主持安葬了双方战死者，再拜祭奠。 然后抚恤阆中城死难者家属，抚恤金从厚发放。 这个抚恤金，是阆中城的钱，不用叶坤掏腰包。 在阆中逗留三日，叶坤和上官季夫撤军。 这次，叶坤留下了五百兵马，并且从阆中城带走了一千兵马，削弱阆中原来的力量，扩充自己的队伍。 因为阆中位置重要，叶坤留兵驻守，等于在这里留下一个根据地。 撤出阆中之后，叶坤回归本部，带兵攻打雒城和绵竹； 上官季夫兵分两路，自己攻打广汉郡治涪城，王猛带兵攻打梓潼关。 南边的王大奎部，倒是最快，竟然连破南安、武阳，第一个来到成都城下，拿下了第一功！ 叶坤担心王大奎孤军深入被围剿，分兵支援。 管亚夫坐镇东巴郡，派出五千民夫和民兵，让他儿子管豹领队，押送粮草而来。 这批粮草当中，还有叶坤急需的霹雳弹和青铜大炮的火药、炮弹。 还有叶坤最新设计的战车滑轮弩三十架。 战车滑轮弩，是以前滑轮弩的放大版，需要三轮车承载，四五人操作。 射程很恐怖，接近一千米。 这个射程，几乎可以和宋代的三弓床弩媲美了。 三弓床弩，也叫八牛弩，所配套的弓箭几乎就是标枪，据说射程一千五百米以上。 八牛弩，意思是八头牛才能拉动弓弦！ 北宋时期的宋辽大战，宋朝本来已经必败无疑，却不想，辽军主帅萧挞凛，在澶州城外侦查宋军军情，被澶州城头的八牛弩，一发入魂，直接带走！ 这一箭，直接改变了历史，宋辽签订澶渊之盟，换来百年和平。 据说萧挞凛临死之前有句遗言： “我就想看看八百里外一枪干掉鬼子机枪手……不是，是二里路外一箭干掉我弓箭手，特么到底是谁！” 叶坤设计的战车滑轮弩，比不上八牛弩，也能勉强算是三牛弩了。 不管三牛还是二牛，总之很牛。 碰巧的话，可以在一里路之外斩首敌军主帅。 斩首对方大将，是最快的制胜之道。 就拿三国时期来说，死于弓箭之下的名将，数不胜数。孙坚孙策父子，都是脸皮接箭而死，典韦、黄祖、太史慈、黄忠、甘宁、徐晃、张合……还有庞统死于落凤坡，曹操也被黄忠射掉两枚大牙！ 叶坤深知远程武器的厉害，所以对弓弩的研究，一直在继续。 粮草和军械送到，军心大振。 叶坤不着急，先培训战车滑轮弩的弓弩手。 然后将三十架战车弩，分为三组。 一组攻打成都，一组送给上官季夫，一组留在叶坤身边，攻打雒城。 围困雒城之后，叶坤还是派人招降，没有急着进攻。 可是雒城距离成都很近，是公孙璋的嫡系部队守卫，忠诚度较高，拒绝投降。 守城大将宗泌，还扬言要活捉叶坤，干死上官季夫。 叶坤正要下令攻击，绵竹方向，公孙璋的长子公孙尚飞，带领一万多援军杀到！ 秦二午说道：“大哥，我带一部分兵马，截杀公孙尚飞。量一黄口小儿，不足为惧！” “不，我军兵力不多，当以逸待劳。公孙尚飞的锐气被挫败之后，肯定领兵进入雒城。雒城小地方，粮草不足，我们将之围困即可。” 叶坤摆摆手，下令在开阔地带列阵迎敌。 左右先锋和前军，各带五门大炮，严阵以待。 另外还要防止雒城兵马杀出。 叶坤亲临前军指挥，等待公孙尚飞。 午后，公孙尚飞杀到。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家伙不知道叶坤的厉害，组织强冲，想一举击溃叶坤。 叶坤挥手下令，十五门大炮一起开动。 轰轰轰！ 硝烟弥漫，炮弹飞入敌军大部队之中，打得对方人仰马翻。 炮弹落地之后，还有个不断弹跳过程，撕开一条血路，威力巨大。 公孙尚飞年轻勇猛，继续带兵冲锋。 “铁丝绊马索！” 叶坤大喝。 发石车早已经准备妥当，将铁丝绊马索一起投出。 公孙尚飞冲锋受阻，徘徊不前。 叶坤的大炮，开始第二轮发射。战车滑轮弩，也瞄准敌军大将，突袭斩首。 公孙尚飞的部队，被打得阵脚大乱，终于顶不住，向着雒城撤退。 叶坤虚张声势，装模作样地追击，故意让公孙尚飞的大军，进入雒城。 然后下令：“给我在四门之外，挖土堆山，将雒城全部封死，一个不许放出！” 部队就近砍伐树木，挖土堆山，利用麻袋、树木、泥土，把雒城大门全部封堵起来。 半日之间，雒城四门之外，平地崛起两丈多高的土山，与城头平齐。 土山之上，叶坤的战车滑轮弩和强弓硬弩，对着城中守军的脸！ 城中敌军的弓箭射程不够，只能干瞪眼。 而且四门都被堵上了，冲也冲不出来！ 叶坤下令：“看见穿盔甲的守军露头，就给我斩首射击。平民百姓，就不要杀了。” 秦二午问道：“大哥，这样僵持下去，哪天才是尽头？” “先打攻心战吧。” 叶坤还是不忍心造成大量杀伤：“把我们的特制铜钱，送一批入城，宣传我们的政策。然后告诉城中军民，如果两日不投降，我们就开始强攻！” 上次在阆中城发射的特制铜钱攻心币，被叶坤收回了一批。 但是金银币，收回很少，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 秦二午得令，先发一波铜钱攻心币，动摇敌军的斗志。 然后又用强弩，绑着几十封劝降信，射入城中。 叶坤也不轻松，构筑防线，围堵绵竹。 绵竹有地利优势，更加难打。 叶坤也只能将绵竹城门堵上，然后亲自来到成都，围点打援，看看公孙璋有多少铁杆扈从前来救援。 三月初十。 上官季夫已经全线攻克益州水军，带兵在成都城下，和叶坤会师。 至此，叶坤和上官季夫，共有五万大军，汇集在成都、雒城附近。 可是公孙璋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天天派人在城内大骂叶坤白眼狼。 第227章 不要城池，要人头？ 因为益州城内，还有两万大军，十万百姓，粮草可以支撑一年。 公孙璋有的是本钱，可以跟叶坤拼粮草消耗。 十年前，成都曾经被叛军围攻一年，最后还是公孙璋反败为胜。 作为老牌缩头乌龟，公孙璋经验丰富。 他知道，叶坤的五万大军，粮草供应是个大问题。 一旦粮草不继，叶坤就只能撤兵。 而且，公孙璋也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益州各郡县能够支持自己，集体对抗叶坤。 作为进攻方，叶坤也不害怕。 因为再坚持一个月，麦子熟了。 没粮食，我不会割麦子？ 上官季夫也明白眼前形势，和叶坤在大帐里商量： “大郎哥，成都、雒城和绵竹，一直打不下来，如何是好？” 诸葛丰笑道：“上官将军，我们围攻成都和雒城，也没几天啊。按理说，我们这次攻打益州，已经算是神速了。我本以为，需要三年时间才能打下益州，没想到这才一个多月，就打到了成都城下。即便是孙武子再生，管仲乐毅再世，用兵也不过如此！” 上官季夫笑道：“要是没有叶将军的大炮和霹雳弹、滑轮弩，还真的需要打三年！” 三国时期，刘备打益州，就整整打了三年。 打得益州‘饥膏草野’，万民不安。 叶坤叹气道：“如果需要三年才能打下来，我宁愿不打。出兵这才一个多月，我军伤亡上千，益州更是数千军民死伤，实在是罪过。” 叶坤真的不想多杀人，可是进入益州以来，顽强抵抗的部队，都是公孙璋的铁杆嫡系。这些兵马不打掉，自己以后也坐不稳益州。 上官季夫说道：“减轻伤亡的最好办法，就是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打仗拖得越久，老百姓越苦。” 叶坤同意这个说法，询问粮秣官，还有多少粮草。 粮秣官回答：“大约还有七日粮草。” “飞鸽传书，加紧催运粮草。可以一批一批送来，每次不要太多。”叶坤打开地图，分析道： “绵竹兵马，只是在观望，并没有真正帮助公孙璋。如果我们在成都和雒城之间，打下来一个，绵竹肯定投降。现在想一想，先打成都还是雒城。” 王猛说道：“雒城较小，容易攻打。打下雒城之后，活捉公孙尚飞，要挟公孙璋！公孙璋总不能不要儿子吧？成都太大了，不好打！” 成都的确太大了，分为外郭内城，坚固无比。 成都古城，非方非圆，依据山形地势而建，整体形状像是个乌龟，所以古代又叫龟城。 内城又分为大城和少城，共有十八道城门！ 内城东部是大城，太守府和各级官吏的办公室所在，是成都政治中心。 西边的少城，就是小城的意思，乃成都商业中心，经济中心。 据说成都有四百多闾，这个闾，是古代的城市居民小区。一个成都城，四百多个居民小区，再加上驻军和各地来往商人，人口规模是相当庞大的。 把叶坤的东巴郡、平野县和西屏山的人，全部迁来成都城，估计也能住得下！ 成都如此规模，大约仅次于历史上鼎盛时期的西都长安和东都洛阳了。 王猛也是小地方来的，没什么见识。第一次看见成都这么大的城市，心生敬畏，真的不敢打！ 诸葛丰摇摇头：“这个不好说，公孙璋有七八个儿子，不要大儿子公孙尚飞，也很正常。依我说，还是集中兵力，攻打成都！” 军中高级将领，争论不休，没有定论。 叶坤综合了大家的分析，一锤定音：“集中兵力打成都，把大部分火炮和霹雳弹，都调来成都。” 上官季夫点头：“今天夜里开始，从四面八方，用强弩骚扰城中军民，使之疲惫惊恐！” 形成决议之后，众人各自行事。 叶坤命令在城外各方向，架设投石车，先发一波特制的铜钱硬币，施展攻心战。 当天夜间，强弩兵分为四队，从不同方向，向城中射箭。 滑轮弩抛射，射程都在六百米以上。 战车滑轮弩抛射，一千米以上。 如果以抛射计算，四方配合，整个成都城，差不多有一半，在叶坤的强弩射程之下。 第一夜只是使用强弩抛射，总共三五百箭，成都城内，便一夕数惊。 因为强弩抛射之下，箭矢击破屋瓦门窗，老百姓也害怕啊。 也有些倒霉的巡夜兵卒，被从天而降的流矢所伤，哀嚎惨叫。 次日一早，雒城方向的大炮和霹雳弹，全部运来成都。 叶坤正要下令攻打一波，成都门头上，却挥舞白旗大叫：“贼兵休要攻城，成都使者求见！” 叶坤命令暂停进攻，会见使者。 没想到，成都使者还是韩春。 上次在陌下关，韩春就被释放了，日夜兼程，回到了成都。 来到叶坤的大帐，韩春施礼道： “叶将军来得好快，发兵一个月，兵临成都城下。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啊。” “多谢韩大人夸奖。” 叶坤微微一笑：“两军交战之际，韩大人出城为使，不知道有何赐教？” 韩春翻白眼：“我主公孙璋，让你退兵。如果你和上官季夫就此退兵，我主愿意给你金银财帛，另外，再将江州和白帝城，割让给你们。” 叶坤让韩春坐下，笑道：“你回去告诉公孙大人，我一个城池都不要。” 韩春皱眉：“不要城池，难道你要公孙大人的人头？” “我也不要人头，而且，我愿意尊公孙璋为蜀侯，善待公孙大人全家，还有益州各级官吏。”叶坤一脸真诚： “等我以后扫平四海，一统江山，我还可以尊公孙璋为帝，威加四海，尊贵无极。” 韩春一愣：“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难道，你想归顺公孙大人？否则，你打天下，让公孙大人做皇帝，你自己图个什么？” “我当然有条件。”叶坤耸耸肩，笑道： “我可以尊公孙璋为蜀侯，但是益州军政事务，我要全面管理。公孙大人可以永享安乐，但是不得插手军政事务。以后，公孙大人当了皇帝也是一样，只要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妃子就行，其他的事，我自然会操心。” 第228章 后院失火。 韩春这才明白，大笑道：“原来叶大人的意思，是要做第二个牛业良，挟天子以令诸侯。” 叶坤摇摇头：“牛业良残暴不仁，我岂能和他一样？我是为公孙大人分忧，为天下百姓操劳。” 韩春微微冷笑： “叶大人，只怕你在做白日梦呢。成都城中，还有带甲者五万，人口二十万，粮食可以支撑三年。你这点兵马，粮草不足，是打不下成都的。更何况，还有绵竹和雒城，与成都三足鼎立，互为犄角。 你现在兵锋正盛，但是十天之后，必然疲惫。我益州各大郡县，一旦群起而攻之，配合成都里应外合，你和上官季夫，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我益州还有三万大军，在米仓山大战汉中，很快就会回援成都，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叶坤大笑：“韩大人，如果成都真有这么厉害，你又何必来求和？据我所知，成都只有一万多甲兵，十万人口，挡不住我的强攻。” “既如此，你就试试吧！”韩春恼怒。 “试试就试试。”叶坤点头，起身送客： “韩大人，你回去告诉城中军民，一个时辰后，我将利用大炮，强攻成都北侧的咸门和朔门，请城门内的军民撤离，以免死于非命！” “我益州没有怕死之人！” 韩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叶坤挥手下令，大炮、投石车、霹雳弹和燃烧包、火油，集中前往城北。 上官季夫不明白，皱眉道： “大郎哥，我们主攻咸门和朔门，你还通知韩春，让敌军撤离，我们岂不是打了一个空？”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吧。” 叶坤叹气：“如果成都死伤太多，我们打下来，也不好治理。那些死者家属，都会把我们看作仇人。” 实际上，公孙璋根本不会撤出北门守军的。 撤出守军，不是等于放你进来？ 一个时辰后，叶坤准备就绪，二十门青铜大炮，向着城内发射。 五十架发石车，同时发射霹雳弹和燃烧包、火油。 战车滑轮弩，也瞄准城头守军，斩首狙击。 成都城内，实心炮弹和霹雳弹，不断落下，爆炸声不断，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靠近城墙的房屋建筑，在一个时辰中，几乎全部报废，一片焦土！ 叶坤看看差不多了，下令停止进攻。 霹雳弹和大炮火药，也不是无限的，叶坤得省着点。 把霹雳弹和炮弹火药打完了，就没手段吓唬公孙璋了。 秦二午觉得不过瘾，说道：“大哥，我们用大炮直接轰开城门，杀进去不好吗？” “人家有外郭内城，轰开城门，也没什么用。” 叶坤摇摇头：“再等两天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只好轰开城门，进去厮杀了。” 一旦进城厮杀，肯定伤亡惨重。 如果城中军民强烈抵抗，就会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叶坤的霹雳弹和手榴弹，还有大炮，这玩意吓唬人可以，真实杀伤力，没有那么厉害的。 不战而屈人之兵，仍然是叶坤的目标。 天黑之后，韩春再次出城求见。 叶坤还是谈笑风生，笑道： “韩大人，今日我小试牛刀，成都城内，北门一带，已经是一片废土。你回去通知公孙璋，明日一早，我将攻打‘江桥门’和‘阳城门’。明日的炮弹和霹雳弹，将是今日的三倍以上。麻烦你通知南门百姓，早早撤离，以免无谓的伤亡。” “叶大人，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韩春叹气服软：“你的弓箭和火炮，的确厉害，我们今天也算是见识了。我们公孙大人说，请你不要再进攻，以免误伤百姓。请你给三天时间，让公孙大人考虑一下是否投降。” “三天？”叶坤摇摇头：“我军中粮草不足，只能给公孙大人一天时间。如果明晚还不投降，我一准强攻。” 三日之约，显然是公孙璋的缓兵之计。 叶坤不上当，步步紧逼。 韩春讨价还价，叶坤却寸步不让。 “好吧，我回去问过公孙大人再说。”韩春没辙，忽然又压低声音，问道： “叶大人，如果你真的拿下了成都，打算如何治理？” 叶坤心中一喜，拉着韩春的手： “韩大人，据我所知，公孙璋在成都，也是和各大士族豪绅，一起治理益州的。如果我能拿下益州，也要仰仗各位豪绅士族的力量。到时候，韩大人做个别驾司马，太守之下，总览政务，大显身手，也不负男儿平生之志。就是不知道，韩大人能否看上这个职位。” 韩春沉默片刻，讪笑道：“谢谢叶大人看得起我。告辞！” 叶坤执手相送，一再保证：“韩大人回去告诉公孙大人，我说话算话，一定尊他为蜀侯，不敢有丝毫怠慢和不敬。” “那也要看公孙大人的意思，如果公孙大人愿意接受，两家停战，就是百姓之福。” 韩春用力握了握叶坤的手，眨眨眼睛走了。 这家伙，也是个骑墙派，估计两边下注！ 叶坤送走韩春，心情大爽。 从目前来看，自己的攻心战效果不错，成都军民豪绅，都害怕了。 晚上，叶坤和上官季夫等人，正在研究下一步的部署，忽然飞马来报，荆州魏定山求救！ 叶坤接过情报来看，大吃一惊。 江东扬州，勾结中原轩辕德，大败淮南侯，夺占襄阳重镇，已经逼近荆州。 目前的荆州，处在扬州和轩辕德的夹攻之下，危如累卵！ 扬州水军厉害，轩辕德的骑兵厉害，而且兵力众多，对荆州魏定山，是碾压的！ 上官季夫也吃惊，说道：“如果荆州有失，我们天门郡和平野县，恐怕也保不住啊。” 诸葛丰皱眉：“可是我们大军在外，也不能回去救援。如果我们现在撤兵救援荆州，公孙璋肯定追击，益州各大郡县，再落井下石，我们不用出益州，就可能全军覆没！”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任何办法。 叶坤想了想，摇头道： “荆州，我们是救不了的，魏定山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我们平野县和天门郡的防守，目前应该没事。等我飞鸽传书，布置一下。” 这次出征，从天门城和平野县、东巴城，都带了许多鸽子，飞鸽传书，半日就到。 上官季夫建议道：“大郎哥，要不要把你的家人，全部撤离到东巴郡？” 第229章 谁是君，谁是臣？ “目前不能撤离，否则必定军心大乱。” 叶坤否决了上官季夫的提议，飞鸽传书，命令燕六亥加强防卫，并且组织民兵，进行临战准备。 同时，派出一支千人部队，打着自己和上官季夫的旗号，虚张声势，在天门城的江边声援益州魏定山。 还给魏定山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天门郡和东巴郡，是荆州的大后方。如果荆州军顶不住，就撤离到东巴郡，自己打下益州之后，再合兵一处，反攻荆州。 不过叶坤也知道，魏定山死要面子，是不会撤退到东巴郡的。 想想荆州也挺没用的，买了自己上千架滑轮弩和双弓重箭，还是不能自保。 可见战争的胜败，武器也并非决定性因素。 当然了，叶坤没舍得把望远镜、霹雳弹和大炮卖给魏定山，否则，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啊。 飞鸽传书之后，叶坤还是心神不宁。 甚至怀疑自己这次攻打益州的决策。 如果当时不打益州，直接投奔荆州，先帮着荆州打下江东扬州，再借用两万荆州兵马，南下交州或者西进益州，都是很好的战略。 现在荆州危急，自己也在益州来去不得，前尘未卜啊！ 怪只怪荆州二公子魏康这个蠢货，横亘在其中，否则自己和荆州的关系，肯定如同一家人！ 对于老娘和姜有容等人的安全，叶坤暂时不担心。 因为西进的道路一直畅通，一旦形势紧张，大舅哥姜有宝，会把家人转移到东巴城的。 上官季夫也一样忧虑，只是和叶坤一样，不敢说，怕动摇军心。 第二天，叶坤等了一天，也没见韩春回信。 不过，却等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益州在米仓山的两万大军，已经撤回，回援成都。预计三日之后，就能抵达！ 很显然，益州和汉中，达成了协议，所以腾出手来，全力对付叶坤。 留给叶坤的时间，不多了。 秦二午说道：“大哥，打吧。粮草一天天减少，再不打，我们要挨饿了。” 上官季夫也说道：“如果在米仓山大军赶回来之前，我们还是打不下成都，就危险了。所以要早做决定，不能再拖。” 叶坤召集大家开会，下达命令：“今夜里强攻江桥门，打入成都。立刻发烟花弹，通知城中细作和死士，一起动手！” 上次的三百死士，沿途混进了各大郡县，其中大约有四十多人，冒充益州本地商贩，进了成都，一直在潜伏。 四十人虽然不多，但是趁着夜色到处放火，就能搅乱成都城！ 哪怕是后世的工业文明社会，一个亡命之徒发疯，无差别杀伤，也能制造大混乱。更何况，这都是训练有素、有备而来的杀手！ 秦二午得令，立刻放出烟花弹，通知城内死士动手。 在乌龟山收服的周玄武，和卢开疆一起，开始带队强攻江桥门。 大炮和霹雳弹、滑轮弩，掩护进攻。 成都城外，没有护城河，只有天然的河流。也没吊桥，只有现成的木桥。 在大炮和霹雳弹的掩护下，攻城队很容易逼近了城门。 投弹手向城内，不断投放手榴弹。 攻城车猛烈撞击坚固的城门。 与此同时，成都城内，也渐渐骚乱起来，数十处起火，火光冲天。 四十多个死士，放火之后，立刻强冲大牢，杀进大牢之中，将五百多个囚犯一起放出，组队放火，四处流窜。 成都城顶着内外压力，乱成了一锅粥。 女人和孩子的哭声，震动夜空。 不到半个时辰，江桥门被强行攻破，叶坤大军蜂拥而入，进入成都外城，攻打内城城门。 内城城门更加坚固，上面还包了铁皮。 攻城车撞不开，黑火药也炸不开！ 双方的双亡，都很惨重。 周玄武身中三箭，还在前线指挥。 叶坤知道胜负就在此一战，下了死命令：“今晚上必须打下内城城门，否则决不收兵。军中行刑队现场督战，敢有后退一步者，斩！” 古代打仗，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城门一破，就代表攻城方胜利了，守城方就会军心大乱，投降认输。 所以在古代战争中，巷战的记录很少。 叶坤希望攻破一道城门，一鼓作气冲进去，让成都守军就此投降。 可是就在这时候，后方飞马来报：“叶大人，成都使者韩春，从北门绕路而来，愿意投降归顺！” “是吗？” 叶坤大喜过望，喝道：“继续攻打城门，不要停！” 说话间，韩春被带到叶坤的身前。 “叶大人，别打了！” 韩春大叫，手里捧着益州太守公孙璋的大印：“我们公孙大人愿意归顺，只求你手下留情，不要残杀城中军民。” 叶坤验过了太守大印，喝道： “韩大人，这莫非又是你的缓兵之计？要我停止进攻，请你们打开城门，我保证不杀一人！” 韩春叫道：“现在打开城门，大军入城，必定会大开杀戒。叶大人你放心，我带了公孙大人的三个儿子，来做人质。明日一早，一定开城门投降。” 在韩春的身后，三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瑟瑟发抖。 叶坤笑道：“我怎么知道，这是公孙大人的儿子？” “这岂能有假？”韩春急得跺脚：“如果是找来冒充的，人家也不愿意送死啊！” 那三个少年也跪了下来：“叶大人，我们的确是公孙大人的儿子，绝无疑问。如果你发现我们是假冒的，随你千刀万剐。” “起来吧。”叶坤点点头，命令停止攻击。 人家都这么说了，估计也不是假冒的。 再吓唬人家孩子，也没意思。 卢开疆和周玄武收兵，就在外城驻扎。 叶坤看着韩春：“韩大人，你这就回去告诉公孙璋大人，请他明日一早，立刻开门相见，我保证不会滥杀一人。” 韩春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恭喜叶大人，入主益州，可以大展宏图了。” 叶坤抱拳：“韩大人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益州百姓，还有原来的各级官吏。” 韩春也是聪明人，知道叶坤的意思，点头告辞。 叶坤带着公孙璋的三个儿子回到大帐，安排酒肉招待，一番安抚。 然后，叶坤却睡不着了。 激动啊！ 如果一切顺利，明天进了成都城，自己就是益州太守了，成为真正的九州诸侯之一！ 不对，还有上官季夫，该怎么安排呢？ 想到这里，叶坤觉得，自己要找上官季夫谈一谈。 眼前要以稳定为主，千万不能内讧！ 上官季夫也没睡，还在巡营。 叶坤招呼上官季夫，在大帐里说话。 上官季夫笑道：“大郎哥，你是担心明日公孙璋反悔吗？” “公孙璋送来三个儿子，反悔的可能性不大。”叶坤摇摇头，直视着上官季夫： “四哥，你我兄弟，我就有话直说了。益州已经在我们囊中，可是以后，你我兄弟，该如何相处？谁是君，谁是臣？” 第230章 平起平坐。 上官季夫显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反问道：“大郎哥觉得，我们以后应该怎么相处？” 叶坤点点头：“那你做益州太守好了，把江州给我。我回江州，也能照顾到东巴郡。” “不行，益州太守必须是你。” 上官季夫摇摇头，笑道：“你名气比我大，做太守最合适。而且，治理百姓这方面，你也比我强。” 叶坤叹气：“那你怎么办？如果你受了委屈，你部下的将军们，肯定不答应啊。” 这次攻打益州，上官季夫也出了全力。 现在打下了益州，就该分赃了。 这不仅仅是上官季夫的事，也是他部下全体将士的事。 谁不想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我也是担心这个。”上官季夫嘿嘿一笑： “要不这样吧，我做个益州兵马大都督。主要掌管水军，控制长江一线各大郡县。你坐镇成都，消化成都东南各大郡县，鼓励生产，积蓄粮草。以后我们打下荆州，我坐镇荆州，你我兄弟还是平起平坐。” 荆州，是上官季夫心心念念的风水宝地。 现在荆州混乱，朝不保夕，如果能调动西川兵马，吞并荆州，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叶坤笑道：“荆州迟早会是我们的，只不过，你现在做了兵马大都督，你部下将军，会答应吗？” “我跟他们说清楚，就没事了。” “那就一言为定了，荆州太守的位置，我留给你！”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 两人相视大笑。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成都江桥门大开。 公孙璋满面泪痕，带着文武官吏，出门投降。 其实公孙璋只是软弱，被叶坤的大炮和霹雳弹吓住了，否则继续坚守，再过几天，叶坤就会露出败相。 叶坤带着公孙璋的三个儿子上前，接住公孙璋，叹息道： “公孙大人，下官冒犯了。这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还请多多原谅。三位公子，就此交还给你。” 公孙璋垂泪道：“叶将军，请念在酸枣会盟的情分上，善待益州军民。” “益州父老，就是我的父老，绝不敢怠慢。” 叶坤收了成都的田亩人口册，和上官季夫一左一右，陪着公孙璋入城。 秦二午等人，带兵护卫。 刚刚进城，城门后窜出来一个儒生，手持匕首刺向叶坤，口中大骂： “叶贼，你强取益州，我今日与你不共戴天！” 周玄武和卢开疆上前，老鹰抓小鸡一般，揪住了那个儒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拿个半尺长的小刀，就想刺杀全副武装的叶坤？ 不过，儒生虽然被抓，却面无惧色，口中咒骂不停。 周玄武拔出宝剑：“狗东西，老子劈了你！” “住手！”叶坤喝止了周玄武，冲着儒生问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啊？” 公孙璋叹气道：“此乃益州祭酒马昭，素来刚烈。还请叶大人宽恕，饶他一命。” 马昭破口大骂：“要杀就杀，我绝不会哀求叶贼而苟活！” 诸葛丰凑上前来，对叶坤低声说道： “马昭虽然是一介腐儒，但是在益州深得民心，是益州人望所在，最好别杀……” 叶坤笑道：“久闻益州千里沃土，人杰地灵，忠义之士摩肩擦踵，今日得见马祭酒风范，才知道此言非虚。来人，请马祭酒去郡守府，等我慢慢赔罪。” 也不是第一次被骂叶贼，叶坤习惯了。 周玄武堵住了马昭的嘴巴，带了下去。 来到郡守府，叶坤将公孙璋按在主位上坐下，自己和上官季夫，分立左右，冲着堂下拱手： “各位大人，叶坤冒犯益州，只是为了和公孙大人，共建天府之国，为黎民百姓造福。自今日起，我和上官将军，共尊公孙大人为蜀侯，为西川第一人。” 堂下都不说话，都知道叶坤是把公孙璋当做傀儡。 公孙璋也有自知之明，起身说道： “我愿意退居养老，益州军政事务，全部托付给叶将军和上官将军。” “公孙大人可以养老，但是必须加蜀侯名号，以显示尊贵。”叶坤一笑，言归正传： “还请蜀侯派人送信，让雒城和绵竹，还有其他各地知晓今日之事。大家都放下刀枪，从此安心生产。” 公孙璋点头，派出韩春等人，跟随叶坤的部队，前往雒城和绵竹，传达自己的意思。 诸葛丰带着秦二午王猛等人，接管成都城的仓库和武库，以及各级官吏衙门、城门防务。 一日之间，成都已经恢复了安静。 次日一早，绵竹和雒城传来消息，已经全部归降。 益州两万大军，从米仓山而来救援成都，来到城下，才得知公孙璋投降了，只得接受现实，被叶坤就地整编。 益州治下各大郡县，得知叶坤打进了成都，也不再观望，大部分都送来贺表，进献礼物，表示臣服。 三日之后，成都初定。 叶坤和上官季夫设宴，邀请公孙璋和益州文武大员，共聚一堂。 祭酒马昭，也被请来了。 不过，马昭还是大骂不停。 叶坤击掌，屏风后面，马昭的老婆孩子和父母，都被带了出来。 马父上前，对儿子马昭说道： “我儿，叶大人仁义，大军进城之后，没有滥杀一人。而且开仓放粮，接济百姓，安排医生给受伤者看病，又抚恤死难者家属，亲自祭拜。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大骂叶大人？” “父亲，此乃叶贼收揽人心之奸计也，你切勿上当。如今之事，有死而已。”马昭视死如归。 叶坤笑道：“马大人，你要死就死，别连累家人。我现在放了你，你带着家人回去吧。如果你还想死，也没人劝着你。如果不想死，就继续活着，看看我叶坤到底是不是奸贼。不用三年，我会把益州打造成真正的天府之国，只怕那时候你已经死了，看不见了。” 马昭怒道：“叶贼，你要杀就杀，不必啰嗦！” “放他走，别杀他。”叶坤不耐烦，摆手说道： “我特许马祭酒胡说八道，不管他怎么骂我，都无罪。就算他挖了我家的祖坟，也不许杀他。我要留着他，让他看着我怎么打造天府之国，让他心服口服！对了，他还是益州祭酒，愿意来上班就上班，不上班也发俸禄，一切照旧。”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叶坤说的是真是假。 马昭还想骂，却被周玄武捂着嘴巴带了下去。 马父冲着叶坤鞠躬，带着全家退下。 叶坤宣布酒宴开始。 酒过三巡，公孙璋说道： “各位大人，我决定，推举叶坤叶大人，为益州太守；上官季夫将军，为益州兵马大都督。以后的军政要务，你们多多扶持叶大人和上官大人吧。我累了，先告退。” 叶坤和上官季夫，起身恭送。 至此，公孙璋算是彻底谢幕。 送走了公孙璋，大家继续欢宴。 晚饭后，叶坤留下韩春，问道： “韩大人，益州人事你最熟悉，我任命你为益州别驾司马，太守之下，总览政务。你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安排？” 第231章 包办婚姻。 别驾司马，又叫别驾从事，为州府百官之长，直接对州牧负责，权力很大。 叶坤也没办法啊，现在益州初定，只能用本地士族来管理益州。 韩春胸有成竹，建议道： “叶大人打下益州，只是第一步。想彻底收服人心，还要几年的时间。所以，现在要求稳，一步一步来。成都官员，年老的可以卸任养老。空缺的位置，慢慢换上自己的心腹。至于治中从事，我有一个人选……” 治中从事，负责各级官吏的选拔，也是权势滔天的位置。 叶坤点头：“请说。” “就是谢瞳，我的女儿亲家，我女儿，是他的儿媳。”韩春也不隐瞒，低声说道： “谢家弟子众多，而且都是才俊，遍及益州各大郡县。只要谢家臣服叶大人，益州就没问题了。” 叶坤微微点头：“谢家是益州第一豪绅，富可敌国，我自然是知道的。既然是韩大人的推举，那就听你的吧，明日任命谢瞳为治中从事。” 这韩春和他的亲家，一个别驾司马，一个治中从事，基本上就把益州政务包圆了。 韩春还想插手益州财务，建议道： “成都士人巫穹，精于计算，为人耿直，可以担任薄曹从事一职。” 叶坤点头微笑：“可以。” 韩春很满意，鞠躬道：“感谢叶大人的信任，韩春一定誓死效忠！” “是我感谢韩大人的帮忙才对。” 叶坤很客气，将韩春送出门外。 这个老狐狸，胃口太大啊！ 不过叶坤无所谓，只要军权在手，等稳定下来，再收拾韩春也不迟。 次日一早，上官季夫领兵北上，一者接管益州北方各郡县的兵马军权，一者安排兵马，抵抗汉中军的侵扰。 秦二午和王大奎等人，领兵南下，驻扎各大郡县和关隘，全面接管益州防务。 卢开疆和周玄武，带着叶坤的亲兵部队一万精锐，驻扎在成都。 皇甫琳暂时担任益州兵曹从事，负责统筹协调各地军马。 叶坤又急调文奇、管亚夫父子、叶青阳和秦丑、黄思忠和侯七等人，前来益州支援。 身边没有自己人，不踏实啊。 治中从事谢瞳，上任第三天，就向叶坤建议： “叶大人，各大郡县的郡守，可以换成自己人了。你可以下一道命令，让他们来成都述职，然后就地扣留，安排在成都为官。再派出自己人，接替他们的郡守职务。” 此言正合叶坤心意！ 叶坤也不扭捏，招呼诸葛丰韩春等人密谋，商量替换各郡县长官的事。 诸葛丰皱眉道：“公孙璋软弱，对治下郡县的控制不力，各大郡县，几乎都是各自为政，积弊难改。我们现在要收回各大郡县的治理权，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各大郡县不服，会联合起来，倒戈相向，到时候，又是一场厮杀。” 谢瞳说道：“如果像公孙璋一样放任不管，一直拖下去，以后会更加麻烦。” 叶坤想了想，指着地图说道： “成都以北，各大郡县都搞定了，南方大郡，取武阳、南安、江阳即可。这样的话，川中各郡县，都在我们包围之下，谁也不敢妄动，只能听命。” 韩春点头：“那就先替换南方三个郡县的郡守。” 决议既定，叶坤留下韩春和谢瞳等人吃饭谈心。 饭后，谢瞳率先告辞了。 韩春看着叶坤，笑道：“现在益州初定，叶大人，为何不把夫人接来益州，夫妻团聚？” “我还想再等等，等益州再稳定一些。现在把母亲和夫人接来，只怕我没时间照顾。”叶坤一笑。 儿子还小，也不适合跋山涉水，长途奔波。 万一水土不服，就麻烦了。 韩春微微一笑：“谢瞳谢大人，有一个女儿，原来嫁给公孙璋的三弟，不幸守寡。此女名唤宝蟾，德才兼备，益州有口皆碑。不如我来做个媒，叶大人与谢家联姻，日后在益州，可以安枕无忧矣。” 我擦，给我强塞一个寡妇？ 叶坤恼怒，却不能翻脸，笑道：“多谢韩大人的美意，可是我已经有夫人了。” “姜夫人当然还是大夫人，这个无需多虑。”韩春不紧不慢： “叶大人贵为益州牧，三五个夫人，还不是正常的吗？两家联姻，能保证益州长治久安，何乐而不为？” 诸葛丰也知道益州此刻的形势，冲着叶坤挤眼，示意他答应下来。 叶坤嘿嘿笑道：“今天酒喝多了，此事再议，再议。” 退至后堂，叶坤非常恼怒，吩咐谭八卯，立刻去平野县，将姜有容和月娟小姐接过来。 “叶大人，切勿冲动。” 诸葛丰跟了过来，低声说道： “我刚才问过了，谢宝蟾虽然是个寡妇，但是也就二十二三岁，和叶大人的年纪相当。叶大人娶了谢宝蟾，换一个益州的稳定，也不吃亏啊。更何况，人家有才有德。” “有才有德……可是，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哎，叶大人这就错了，娶妻当娶贤，人家有才有德，你还不满足啊？” “你们……”叶坤指着诸葛丰的鼻子：“你和韩春谢瞳，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把我当成傀儡摆布啊。” 诸葛丰也老不正经，耸肩说道：“我倒是想别人摆布我，可是没人看上我呀！” “你……” 叶坤气结。 “叶大人，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去准备聘礼，你等着洞房。” “随你们好了，滚滚滚！” 叶坤没好气。 诸葛丰嘿嘿一笑，找韩春商量，给叶坤包办婚姻去了。 叶坤逆来顺受，暂时将此事放在一边，打理政务，飞鸽传书，让关勇负责江州的大建设，扩建江州城，把东巴郡和西屏山的工匠大部队，部分迁往江州，部分迁来成都。 没过两天，诸葛丰来报： “叶大人，我和韩春韩大人，已经帮你下了聘礼。谢瞳谢大人满口答应了，七日之后，就让你和谢宝蟾完婚。” 叶坤翻白眼道：“完婚之前，我能不能见一见谢宝蟾？” 都快洞房了，总得验验货吧？ 诸葛丰笑道：“这个没问题，今晚上谢瞳谢大人请你去他家喝酒，你刚好见一见他的女儿。” “见就见！” 叶坤哼了一声，又瞪眼道：“不过话说清楚，如果谢宝蟾长得太丑，要允许我退货！” 诸葛丰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第232章 平生自是爱花人。 叶坤很蛋疼，我的婚姻，本来就是你们的儿戏好吧！ 正在生闷气的时候，老何带着女儿何田田，从东巴城，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叶坤这才开心起来，拉着老何的手，笑道：“老何，两个月没见你了，很想念啊。路上怎么样，还行吧？” “叶大人，我们路上很好，很平安。”老何点头。 “那就好。”叶坤招呼老何父女坐下，说道： “益州是个大地方，以后可以让你们大展拳脚。眼前就要收割麦子了，还要采桑养蚕。所以手工业方面，我还不能大张旗鼓发展。你来了，我们先计划一下，从哪里做起来。” 老何笑道：“国家大事，一个是打仗，一个是种田。我们的一切设计，围绕着这两点就行了。” 叶坤很意外，笑道：“老何也开始研究国家大事了，不错不错！” 老何嘿嘿一笑，又道： “不管是打仗还是种田，工具是第一；工具当中，铁器第一。所以，先把铁匠作坊扩大，调来东巴郡的铁匠，和益州铁匠交流，互相学习提升。” 叶坤问道：“我们的铁匠作坊，最近有进步吗？” 何田田笑道：“恭喜叶大人，你提议的坩埚炼铁，终于搞出来了。东巴郡的炼铁高炉，已经可以用坩埚，融化各种比例的铁水钢水了！” “啊，真的？” 叶坤大喜过望，差点跳了起来。 要知道，坩埚炼铁项目，叶坤已经折腾了半年！ 因为辖区没有铁矿，叶坤的炼铁，实际上是用成品生铁和熟铁放在一起烧。 生铁和熟铁，融化在一起，调整碳含量到适合范围，就是钢。 以前的技术难度，一个是温度不够，二是没有合适的坩埚，所以一直无法完成炼钢产业。 现在，瓷窑厂和炼铁厂合作，终于生产出合适的耐火坩埚，又通过改造高炉，吹入热风和煤粉技术，提高了温度，终于克服了技术难度。 批量炼钢，就意味着以后，叶坤有更多更好的武器。 下一步，炼钢和铸造业结合，就会大大提高生产力。然后解放劳动力，投入到其他产业之中。 何田田带来一堆图纸，还有各种钢铁样品。 造纸业，也有很大发展，利用桑瓤为原料，已经可以生产出质量稳定的书写用纸了。 桑瓤，就是桑树的第二层皮。 水泥的制作，也大有长进，比以前质量稳定，可以大规模投入生产了。 车床方面，老何挑大梁，已经根据叶坤的设计，生产了铜床线条锯，只是技术不太成熟，还在调整。线条锯的质量不稳定，容易断。 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叶坤都在和老何父女，谈论研究工业方面的进展。 一转眼到了黄昏。 诸葛丰和韩春前来催促：“叶大人，谢瞳谢大人请你去府上晚宴，该动身了。” “不去！”叶坤正在和老何聊得开心，已经忘了这事。 “呃，叶大人，是你说今晚上见一见谢宝蟾的……” “啊，谢宝蟾？” 叶坤这才惊醒，对老何叹气道：“老何，你们父女俩舟车劳顿，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做一个产品展览会，让益州官员开开眼界。” 何田田问道：“叶大人，谢宝蟾是谁啊？” “是个寡妇！” 叶坤没好气，更衣去了。 谢瞳的府上，张灯结彩。 谢家的房屋，是大城里一座庄园，几乎比公孙璋的太守府还大，楼台亭阁，水榭环廊，占地五十亩有余。 奶奶的，真有钱！ 叶坤一边欣赏庄园，一边骂娘。 谢瞳很开心，邀请大家入座，殷勤劝酒。 叶坤也没心思喝酒，在心里猜测谢宝蟾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恐龙的造型…… 饭后，谢瞳笑道：“小女宝蟾就在后堂，请叶大人前往相见。” 叶坤起身，整整衣服，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来到后院的一间书房。 书房很干净，书籍也很多。 环佩叮咚，暗香袭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盛装女子，挑帘而入，笑盈盈地看着叶坤，上下打量。 长得还不错，七分美女。 叶坤松了一口气，施礼问好：“下官叶坤，见过宝蟾姑娘……” “叶大人，我不是。” 来人脸色一红，屈身还礼，掩口笑道：“我叫绿玉，平时伺候宝蟾姑娘读书的。” “啊，你不是？”叶坤一囧，揉了揉脸皮。 绿玉忍住笑，上前说道： “我们宝蟾姑娘说了，久闻叶大人文武双全，出口成章。所以，命我送来一方锦帕，请叶大人以锦帕上所画之物为题，赋诗一首，让我们开开眼界。” “啊，要见宝蟾小姐，还得考试啊？”叶坤头大。 整天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写诗？ 再说了，自己也不会写啊！ “这是宝蟾小姐的吩咐。”绿玉可不管，送上锦帕。 手帕上，用五色丝线，绣着一丛鲜艳的牡丹花。 “这是宝蟾小姐绣的吗？”叶坤欣赏着手帕，问道。 “是的。”绿玉抿嘴笑道： “我们宝蟾小姐说，给叶大人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叶大人在一炷香之内，做不出诗赋，那么宝蟾小姐就休息了，请叶大人来日再相见。” 说罢，绿玉就要来点香。 “何须一炷香的时间？笔墨伺候！”叶坤翻白眼。 绿玉一笑，取来笔墨竹简。 叶坤一挥而就：“平生自是爱花人，到处寻芳不遇真。只疑人间无正色，今朝初见一枝春！” 绿玉在一边看着，惊叹道：“人言叶大人出口成章，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叶坤嘿嘿坏笑：“绿玉姑娘，要不要下官再给你写一首啊？” “呃，不敢当……” 绿玉脸色一红，施礼道：“叶大人，请随我来。” 叶坤耸耸肩，幸亏还记得几首诗词啊！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绣房门前。 叶坤稍等，绿玉进入汇报， 不多久，绿玉回身挑开帘子，笑道：“叶大人，小姐有请。” 叶坤点点头，缓步走进绣房。 一个端庄女子，二十出头，眉不点而翠，唇不染而红，浑身富贵之气，有金枝玉叶之风，迎着叶坤站了起来，屈身叉手施礼： “妾身宝蟾，见过叶大人。” 我去，果然是人间正色！ 叶坤恍惚片刻，抱拳回礼：“下官叶坤，特来拜访宝蟾姑娘。” “叶大人来访，妾身何以敢当？” 宝蟾偷看了叶坤一眼，脸上飞起红晕：“叶大人，请坐喝茶。” “宝蟾姑娘请坐。” 叶坤点头，在绣墩上坐下。 绿玉奉茶，笑道：“叶大人，这是你家东巴郡的茶，茶盏也是。” 叶坤一笑：“现在是一家人了，东巴郡的茶叶茶盏，也是益州的，不必分彼此。” 第233章 消防车也不管用。 宝蟾点头微笑：“叶大人入主益州，东巴郡和益州，自然是一家人了。相信叶大人治理下的益州，也和东巴郡一样，安定富足，百姓安居乐业。” “这是我的梦想和目标，能否实现，还要宝蟾小姐多多指教和帮助。” “妾身无知，岂敢指教叶大人？” “久闻宝蟾小姐贤德无双，想必不会有假，指教下官，也是应该的。” 叶坤微笑。 绿玉很懂事，早就退了出去。 叶坤和宝蟾聊着，有来有往，很温馨。 一杯茶喝完，宝蟾笑道：“叶大人，时间不早了，妾身不敢久留，还请自便。” 叶坤不客气，拉着谢宝蟾的手，笑道： “我大老远地来了，刚刚才坐下，你就这么狠心，要赶我走？” 谢宝蟾脸色一红，低声说道： “等到花好月圆之期，妾身自当侍奉叶大人。良辰美景就在眼前，叶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时？” “宝蟾小姐说的是。” 叶坤点头一笑，问道： “洞房花烛之夜，宝蟾小姐会不会再考我诗词歌赋？如果还要考我，我赶紧回去，多作几篇诗词备用，要不，进不了你的洞房。” 宝蟾抿嘴笑道：“如果叶大人有心，多作几首诗词，是最好不过的。” “那行，我回家背诗经楚辞，大雅离骚，到时候，请宝蟾小姐多多指教。” 叶坤一笑，抱拳告辞。 宝蟾送出绣房门前，含情脉脉地施礼送别。 叶坤辞别谢瞳，和诸葛丰一起回府。 可是回家之后，却乱了心思，有些睡不着了。 也难怪，自从大军出征以来，叶坤远离女人，已经整整两个月。 胡思乱想中，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 叶坤召集益州各级官吏和高级工匠，参观老何带来的许多样品，在城外农田里展示效果。 水车、犁耙、自动泵水的水力锤、三轮车、平板车、独轮推车、人力独轮悬挂犁…… 还有石磨、算盘、搓衣板、洛阳铲等实用小物件。 益州官员，都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尤其是那个自动打水的水力锤，让益州官吏大开眼界。在他们眼里，这玩意比都江堰还神奇。 其实这是利用水流冲力和压力，实现送水的一个装置，大鼎国已经有了，但是益州没有。 叶坤又做了改进和调整，效果更好。 还有一种无动力水轮泵，叶坤还没来得及制作。 整整一天，各项产品的实用功能展示完毕。 益州官吏，又对叶坤有了新的认识——这家伙爱玩，会玩！ 叶坤当众下令：“从今天起，我任命老何为百业工匠之首，负责所有工匠作坊的生产技术。行政和财务，老何不管，只管技术研发。” 各级官吏一起抱拳，口称何大人。 老何咧嘴一笑：“我是叶大人的学生，这都是叶大人指挥我做出来的……” 这家伙对当官不感兴趣，只想做研究发明。 随着大批工匠和技术人员的到来，叶坤亲自带队考察，协调各方，在成都向东十二里地的河边山谷里，圈定了巨大的范围，挖掘三条人工运河，建设大型水力作坊。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个论断，叶坤是坚决相信，坚决奉行的。 水力作坊选址之后，叶坤就把其他的事，交给了分工官吏和老何。 还有三件大事要做，直接抄袭诸葛亮治理益州的作业。 第一，都江堰是益州的命脉水利工程，叶坤单独设置都江堰的堰官，专门管理都江堰； 第二，蜀锦天下闻名，是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叶坤单独设置锦官，负责蜀锦生产；后世的成都，又被叫做锦官城，也就是因为锦官一职的设立。 第三，益州有无数盐井，可以产盐。单独设置采盐官，负责采盐、提炼精盐。 安排了这三件大事的人选，叶坤也该洞房了。 三月底，正是成都花红柳绿的季节。 太守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谢瞳动用了几十辆马车，八抬大轿，把如花似玉的寡妇女儿谢宝蟾，送进了太守府。 还陪嫁了丰厚的嫁妆，黄金五百斤，白银一千斤，丝绸锦缎、奇珍异宝无数。陪嫁丫头十六个，管家婆娘两个……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人家黄金是论斤的，甚至以百斤为单位！ 成都大小官吏，都来贺喜，送上贺礼。 太守府大摆宴席。 反正成都府有钱，可劲糟蹋吧！ 可怜上官季夫，还在带兵和关中打仗，不能参加喜宴，只是写了贺信过来。 叶坤被灌到七成醉，便装死不喝了。 再喝下去，是怕洞房无力。 周玄武也挡驾，不让大家再敬酒。 等到客人散去，叶坤这才洗把脸，换一身衣服，前往洞房。 “叶大人留步……” 谢宝蟾的伴读丫鬟绿玉，又在洞房门前拦住了叶坤，笑道：“小姐说了，叶大人还要作诗一首，才能洞房。” 叶坤醉眼迷离，看着绿玉笑道： “好姐姐，下官酒喝多了，脑袋晕乎乎的，不能作诗。你就可怜可怜我，放我进去吧。” 绿玉笑道：“这是小姐的吩咐，我可不敢放人。” 叶坤没辙，挥手道：“笔墨伺候！” 早有丫鬟，准备了笔墨。 叶坤想了想，提笔写了一首诗：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又把银灯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绿玉是伴读丫鬟，自然精通文字，看完大喜，笑道：“叶大人，有如此好诗，可以进小姐的洞房了！” 谢宝蟾的声音传来，笑道：“绿玉说了不算，拿来我看。” 绿玉答应一声，捧着竹简去给小姐看。 宝蟾看完，大为感动，亲自来接，拉着叶坤的手：“叶大人，今夜相逢并非做梦，请放心。” 叶坤整整衣服，施礼道：“对我来说，这是梦想成真。” 绿玉笑道：“如果是做梦，那以后，夜夜都有如此好梦。” 叶坤和宝蟾一起，手拉手进了洞房。 丫鬟们摆上酒宴。 叶坤和宝蟾小酌，拉着手说些情话，酝酿情绪。 渐渐夜深，宝蟾打发绿玉等人退下，自己和叶坤一起，共赴云雨巫山。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干柴烈火一相逢，消防车来了也不管用！ 两人恩爱一番，又聊些私密话，然后再恩爱一番…… 直到头遍鸡鸣，这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一起起床，相视一笑，互相整理衣服。 第234章 两个短处。 谢宝蟾帮叶坤穿戴好，笑道： “夫君，妾身还没拜见过婆母大人和有容姐姐，什么时候，你带我去东巴郡？” “暂时我无法离开成都，不过，夏天应该可以了。” 叶坤想了想：“到时候，我把母亲和有容接过来，再介绍你们认识。” “不，应该是我亲自去迎接婆母和有容姐姐才是。” “没问题，到时候陪你一起。” 叶坤拉着谢宝蟾的手，出去洗漱。 牙刷，在平野县的时候，就发明出来了，还有牙粉。 牙粉是用骨粉磨制出来的，加了一些香料。 谢宝蟾试着用牙刷牙粉刷牙，笑道： “夫君，这牙刷很好用啊，还有这个牙粉，也是你做出来的吗？” “是我做的，可惜卖出去不多。穷人家不用，富贵子弟，还在慢慢接触中。” “先发给益州官吏使用，以后慢慢就能卖得多了。”谢宝蟾一笑，又问道：“夫君很喜欢做生意，很喜欢赚钱吗？” “不赚钱，怎么养你啊。”叶坤刮了刮谢宝蟾的鼻子。 一个人嫁过来，还带了十六个陪嫁丫鬟。 山也被你吃塌了！ 谢宝蟾笑道：“我带了嫁妆，自己够吃的。” “笑话，我养老婆，还需要动用老婆的嫁妆？” 叶坤一笑，拉着谢宝蟾去吃早饭。 早饭还没吃完，门外周玄武来报：“叶大人，荆州使者求见！” 叶坤叹气，放下饭碗来见。 荆州来使，是大公子魏宁手下副将独孤显，风尘仆仆，还带了一万两黄金。 见到叶坤，独孤显立刻跪拜：“叶大人，荆州危急，魏定山魏大人，请你发兵救援……” 叶坤扶起独孤显：“独孤将军别急，慢慢说。” 独孤显坐下，说起荆州形势。 此刻的荆州，江北地盘全部落入轩辕德之手。 魏定山已经从荆州大城撤离，退守长沙。 但是江东扬州攻打甚急，魏定山顶着长江防线和东部扬州的压力，已经朝不保夕！ 叶坤很吃惊，形势的发展，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正在此刻，东巴郡又飞马来报，说叶坤的母亲和姜有容等人，已经在姜有宝的护送下，迁往东巴郡。 “很好。” 叶坤点点头，立刻调集五千兵力，让大将吴轩领队，返回东巴郡，配合魏定山防御，守护陵山县和平野县一带，加强双丫山的兵力。 此时此刻，叶坤要维护益州的平安，真的调不出太多兵马。 独孤显觉得五千兵马太少，哀求道： “叶大人，五千兵马对于目前战局来说，实在不够啊。没有三万兵力，荆州江南的地盘，恐怕难以守住……” “独孤将军，你先回去，等我再想办法。” 叶坤也头大。 上官季夫还在米仓山大战关中军，无法撤离。 成都初定，叶坤更不能离开。 更关键的是，叶坤占领益州，有两个短处。 一，师出无名； 二，得国不正。 如果叶坤现在组织益州兵马，跋山涉水，自带粮草去支援荆州，益州的兵将还不造反？ 现在的叶坤对于益州士族来说，无恩无德，就是一个窃国大盗。 人家凭什么为你打仗？ 所以，叶坤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稍有不慎，煮熟的鸭子就会飞了。 独孤显哭兮兮地走了。 叶坤也心里难受，不知道魏采芹现在的情况如何。 思量半天，叶坤叫来诸葛丰韩春谢瞳等人，商量荆州形势。 诸葛丰不想得罪益州士族，不敢说话。 韩春打哈哈，劝叶坤稍安勿躁，一动不如一静。 唯有谢瞳，知道叶坤的心思，笑道： “叶大人有逐鹿天下之心，就是怕益州不稳，对吧？成都一带，有我和韩大人协调，绝对不会有事。但是南方郡国，我不敢保证。不如这样，我们谢家和韩家，组建一支子弟兵，前往救援荆州，叶大人以为如何？” 韩春和谢瞳，家族都有私人武装，合起来兵力七八千。 所以他们在成都根深蒂固，没人敢动他们！ 叶坤闻言，心中一喜！ 让韩家和谢家去打仗，一者支援荆州，一者消耗他们的力量，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叶坤不能表现过急，皱眉道：“兵凶战危，只怕你们两家子弟有伤亡，会归咎于我。” “万一打赢了呢？”谢瞳野心很大，低声说道： “叶大人有大炮和霹雳弹，打赢江东，还是有希望的。一旦打赢了，我们就和荆州兵一起，乘胜占领扬州。如此，则江南半壁，都是我们的。” 韩春闻言，眼神一亮： “谢大人说得对，我们能拥有江南半壁，问鼎中原，便指日可待。即使大事不成，我们借助长江天险，也能自成一国。” 如意算盘，打得都好啊。 叶坤却没有这么乐观。 一者，自己的火药已经打完了，所剩无几。靠着目前的生产力和原材料，不能支持大规模战争； 二来，益州不稳啊，汉中、西羌和南蛮，都虎视眈眈！ 韩春和谢瞳，想必是被霹雳弹和大炮吓住了，盲目迷信这玩意的威力，又误以为叶坤有无限弹药，所以才这么自信。 叶坤沉吟片刻，说道： “韩大人谢大人，益州本部兵马好几万，你们带五千，配合你们的家族子弟兵。另外，我再派出大将，带领火器营和精锐骑兵，一起支援荆州！” 谢瞳立刻起身：“叶大人放心，给我们十天时间准备，我们立刻出发！” 叶坤点头：“那就有劳二位大人了。” 回到内堂，叶坤立刻给上官季夫写了一封信，询问他的意见。 没想到，次日一早，米仓山传来消息，葭萌关大捷，上官季夫斩杀汉中大将，夺回了葭萌关！ 而且，关中也表示愿意求和，两家罢兵。 叶坤大喜过望，立刻回信，让上官季夫安排好葭萌关的防守，来成都议事。 只要上官季夫腾开手，就能领兵支援荆州了！ 对于葭萌关大捷的消息，叶坤命令亲兵在成都十二门张贴告示，敲锣打鼓一番宣传。 因为叶坤这时候，急需一场胜利，来增加自己的威望！ 否则，益州人心不服。 葭萌关大捷，来得正当其时。 成都百姓，得知关中军败退，也渐渐安定下来。 五日之后，上官季夫来到成都。 叶坤接住，先密谋一番。 上官季夫说道：“我部大军，可以撤回一半，再带上益州原来的部分大军。从水路而下，配合荆州，直击江东。但是旱路方面，我怕难以顾及。” 本部兵马撤回一半，留下一半控制益州。 益州兵马带走一半，也方便控制。 这是常规操作，叶坤和上官季夫都明白。 叶坤笑道：“江东扬州，就是水军厉害。若是四哥可以击败扬州水军，就能扭转大局。旱路方面，让关勇带着韩谢两家子弟兵去打！” 上官季夫想了想，问道：“霹雳弹和大炮的火药，还有多少？” 第235章 炫耀武功。 叶坤耸耸肩：“东巴郡正在加紧生产霹雳弹，可能还有一些，但是绝对不多。” 原材料有限，火药生产很难满足战争需求！ 上官季夫苦笑：“没有足够的霹雳弹，我也没把握。要知道，扬州水军，天下第一。” “实在不行，就稳住荆州现有地盘，然后再等待机会。” “只能如此了。” 上官季夫点头，让叶坤召集韩春等人议事。 韩春和谢瞳，其实不会打仗。 两个土鳖以为，上官季夫能抽开手领兵打仗，收拾江东扬州，就像叶坤打益州一样简单，欣然说道： “我们两家子弟兵，愿意出征，建功立业！” 叶坤很满意，点头道： “既然如此，就请上官大人为主帅，带领一万水军，直击江东水军。关勇带领我部五千兵马和火器营，会同韩谢两家子弟兵，前往长沙助战。” 韩春问道：“叶大人的霹雳弹，和大炮，有多少？” 叶坤故意坑人，挥手道：“两位大人放心，我全力生产，有多少给你们多少！” 这是个话术陷阱。 等到韩谢两家子弟兵吃了亏以后，叶坤再解释也不迟。 反正最终解释权，在叶坤的手里。 韩春谢瞳不知是计，屁颠颠地准备去了。 叶坤招呼上官季夫和相关将领，来到内堂，做一番沙盘推演。 因为失去了江北控制权，按照常规打法，推演结果不太乐观。 上官季夫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叶坤笑道：“四哥不必过于担忧，我们即使不能取胜，打成平手，守住荆州在江南的地盘，还是有把握的。” “计将安出？” “火攻！”叶坤指点着地图，说道： “多多准备竹筏，这个不值钱。在竹筏上堆放燃烧包，冲击对方大船和水寨。我们在上游，有俯冲而下的优势。竹筏容易制作，可以大规模制作，不断骚扰敌军。” 上官季夫点点头，又问： “战车滑轮弩，可以远攻斩首，你得给我，我要布置在大船的船头。如果运气好，射死几个敌军大将，就能扭转乾坤。” 因为通讯技术不够，打仗的时候，双方大将都要亲临前线，才能观察敌情，指挥部队。 所以强弩斩首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叶坤笑道：“我在七天之前，就飞鸽传书，让东巴郡加紧生产大船配套的床弩。等你们到东巴郡，简单休整一下，五十架床弩，肯定有的。” 上官季夫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又过几日，大军出发。 上官季夫和关勇，各带大军，分两路支援荆州。 叶坤倒是没事了，去拜访那个嘴臭的益州祭酒马昭。 州府祭酒，是主持各种大型典礼的，负责礼乐，也负责人心教化。 大致相对于省级教育厅厅长，但是他能教育全省的人！ 还要负责各种大型祭祀、庆典活动。 叶坤看上马昭，不仅仅是他在益州的名声，也是看中了他的耿直和胆色，希望请他主持益州的司法刑诉，监管吏治。 这是个得罪人的工作，只有不怕死而且耿直的人，才能胜任。 三国时期，诸葛亮治理巴蜀，无大狱，无大赦。 什么意思呢？就是没有大规模抓捕犯人，也没有大规模赦免犯人。 因为诸葛亮依法治国，赏罚分明，所以益州百姓都很支持，自觉遵守法律，没有那么多作奸犯科的。 此时此刻，叶坤需要严格执法，来限制益州豪绅士族的权力！ 再说简单点，就是叶坤要利用马昭，来制衡韩春谢瞳等人，以免他们为所欲为。 午后，叶坤轻袍缓带，带着两个亲兵，来到马昭的门前。 马家简陋，就是一个大院子瓦房，比老百姓的住宅好一点。 门前，一个童子正在打瞌睡。 叶坤轻轻推醒童子，笑道：“麻烦仙童通知一下马大人，就说叶贼来访。” 童子揉揉眼睛，问道：“叶贼是谁？” “就是我。” “那我知道了，先生稍等。” 童子一路小跑，回屋里禀告：“马大人，外面有个叶贼公子，来拜访你。” 叶坤在门外听着，也不生气。 微风吹来，有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让叶坤心情愉快。 脚步声响，马昭的老父亲走来，冲着叶坤施礼：“见过叶大人。” “老人家免礼。” 叶坤上前扶住，笑道：“今日无事，特来拜访老人家和马祭酒。” “不敢当，叶大人快请进。”老马点头哈腰，把叶坤让进屋里。 屋里也很寒酸，没看见值钱的家具和物件。 叶坤坐下，和老马拉家常。 半晌，马昭踢踏着鞋子走来，也不施礼，斜眼看着叶坤，冷笑道：“叶贼，来抄家吗？” 叶坤恼怒：“马昭，你是不是真的想我给你来个抄家，株连九族，把你全家杀得人头滚滚，你才心满意足？” 老马也抡起拐杖，冲着马昭肩膀劈了过去： “你个逆子，真的想死，就给我滚出去，别连累全家人！” 马昭挨了两棍，还是斜眼看着叶坤，一脸不服。 “老人家，消消气。”叶坤制止了老马，笑道： “其实你儿子这样的人，我见过多了。他们没什么本事，又想冒充英雄好汉，要拼着全家一死，来成全死后的名声。这种人愚不可及，不可救药。所以我不杀他，偏偏不让他做英雄！” “对，就是愚不可及，糊涂透顶！”老马气得胸膛起伏。 马昭忍不住，怒怼叶坤： “叶贼，难道你本事很大吗？请问你治何经典，有什么东西，可以流传后世？” 叶坤摇头一笑：“迂腐之见也。名垂青史，难道一定要有经典传世？我给益州带来了改良的犁耙水车，石磨算盘，大大方便益州父老的生活。马祭酒，我那一片石磨，肯定重过你写的狗屁文章。” 马昭不服：“石磨是石磨，文章是文章，能一样吗？” 这家伙写过几篇文章，出过书的人，所以自负。 叶坤冷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天下大乱，靠你的几篇文章，就能救民于水火吗？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 马昭一愣，皱眉问道：“刚才的诗，是你写的？” “对，是我写给你的，无用酸儒！”叶坤翻白眼，又道： “益州千里，人口百万，一直被汉中欺负。我接管益州之后，只用了十天，取得米仓山大捷，夺回葭萌关，打得汉中军四散逃窜，可是你几篇文章能办到的？” 马昭沉默片刻，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就是炫耀你的武功吗？” 第236章 奸计得逞。 叶坤嘿嘿一笑： “治理天下，有武功还得有文治。我今天来问问你这个酸儒，对于文治方面，有没有什么提议。只怕你浪得虚名，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请将不如激将，先来个激将法再说！ 马昭果然上当，怒道：“我看天下事，如掌上观文。叶贼，我料定你坐不稳益州，迟早横尸街头！” 马父吓了一跳，担心儿子连累自己，抡起拐杖就打。 “老人家别动手。” 叶坤却伸手拦住，冲着马昭笑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会横尸街头？” 马昭冷笑：“韩春贪得无厌，针头削铁雁过拔毛；谢瞳睚眦必究，心胸狭窄。这两个人，公孙璋都不敢重用，你倒好，把益州政务，全部交给他们。你放心，他们已经给你挖好了坟墓，等着你躺进去！” 叶坤竖起了大拇指！ 马昭看人，还是挺准的。 马昭又道：“你重用韩春和谢瞳，不出三年，益州必定大乱。” 叶坤点点头：“谢谢马祭酒提醒，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大家都规规矩矩，包括韩春谢瞳在内。” “什么办法？再把韩春的女儿娶了，继续联姻，是吧？” “韩春有女儿吗？不知道漂亮不漂亮？”叶坤一笑： “联姻是增加感情，但是凭感情不能治理国家。所以，还得有法律。我打算严肃益州法律，法治天下。诸侯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一来，韩春和谢瞳，也得依法办事，对不对？” “呵呵，你叶贼犯了法，也与庶民同罪吗？” “那是当然，不管是叶贼还是叶大人，犯了法就要法办，决不徇私！” “叶贼，你此话当真？你若是当真，我就盯着你！”马昭来劲了。 啪！ 马父一个耳光甩过来，抽在马昭的脸上： “你个逆子，叶大人对你彬彬有礼，你张口闭嘴就骂人，枉你还自称读书人，丝毫不知礼数，丢了孔圣人的脸！” 这一巴掌打得重了，马昭的半边脸红肿起来。 叶坤心中大爽，这货也是该打，他老子说得不错！ “好好好，我不骂人……”马昭捂着半边脸，冲着叶坤瞪眼： “叶大人，你记住今天的话，诸侯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盯着你，迟早抓住你的把柄，将你定罪！”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叶坤点头： “从今天起，我任命马昭为益州大祭酒，兼任益州司法刑诉、监管各级官吏。上至州牧太守，下至城门小吏，如有作奸犯科者，一律严惩不贷！” 马昭一愣，随后昂然领命：“好，明日我就上任，整肃益州司法刑诉！” 叶坤奸计得逞，嘿嘿一笑：“告辞！” “不送！” 马昭还是很叼。 叶坤回到太守府，喝了一口茶，陪着谢宝蟾游览后花园。 谢宝蟾拉着叶坤，在凉亭里坐下，有意无意地说道： “夫君，益州富豪，以我父亲为主。如今我又和夫君做了夫妻，我们谢家，更是烈火烹油、尊贵无极。但是月圆则缺、水满则溢，我担心谢家势力太大，引起其他官吏不满，到头来，影响益州的治理。所以我觉得，谢家子弟的权力，还是要分给别人一些才好……” 叶坤有些吃惊，笑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对谢家，并没有猜疑。” 谢宝蟾挽着叶坤的胳膊，埋头在他怀里： “太阿倒持，功高震主，自古以来都是臣子的大忌。我父亲贪恋权势，看不到这一点。假如有一日，我父亲做得太过分，即使夫君可以原谅，但是夫君手下的猛将，岂能原谅他？所以我真的希望，父亲可以急流勇退，而不是事事争先……” 叶坤更是惊愕，这个谢宝蟾的见识，远胜于她父亲谢瞳啊！ 自己的确是这个打算，等益州稳定了，再收拾韩春和谢瞳！ 可是谢宝蟾太厉害，看穿了自己的心事，还提前说破了。 不过，谢宝蟾如此贤惠，倒也替谢家免除了一场大难。 想到这里，叶坤拥着谢宝蟾的肩膀，笑道： “夫人的考虑，自然也有些道理。所以我想，请马昭负责益州的司法刑诉，监管吏治。这样的话，有法律限制，大家都不会做得太过分。” 谢宝蟾微微一笑：“如此甚好。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劝着我父亲一些，一切以大局为重。” “多谢夫人的关照。”叶坤奖励了谢宝蟾一口。 谢宝蟾害臊，轻轻捶了叶坤一拳：“丫鬟们都在，成何体统？” 丫鬟们早就转身回避了，都在偷笑。 叶坤陪着谢宝蟾转了一圈，忽然想起给老何新建的实验室，便带着谢宝蟾去参观。 实验室就在太守府的别院，占地三亩多，全部拨给了老何。 这样的话，也方便叶坤和老何早晚交流。 老何带着女儿迎了出来，施礼道：“叶大人和夫人，怎么来了？实验室还在改建，估计三五天才能投入使用。” 叶坤点头：“我带夫人，来看看那些模型。” 实验室里，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和模型。 小水车、小石磨，还有飞虹桥、拱桥和悬索桥的模型，各种实用工具。 还有三轮车和各种犁耙农具的实物样本。 几乎就是个展览馆。 老何陪着叶坤喝茶，汇报工作。 何田田带着谢宝蟾，参观展览室，介绍各个产品的功能和设计原理。 谢宝蟾惊叹：“田田姑娘，你年纪轻轻，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哪里懂，都是叶大人教我们的。”田田抿嘴一笑。 谢宝蟾回头看了叶坤一眼，意味深长。 在实验室混了一下午，谢宝蟾还有些意犹未尽。 叶坤笑道：“回去吧夫人，等以后，我还有更好玩的东西给你看。” 谢宝蟾抿嘴一笑，和叶坤携手而回。 来日议事。 大祭酒马昭，穿戴整齐，果然来上班了。 叶坤当众宣布，以后由马昭负责整顿吏治、严肃司法。 韩春和谢瞳等人，都深深皱眉，对叶坤的决定非常不满。 经韩春举荐、负责财务的巫穹，当场反对： “叶大人，马昭数次顶撞你，出言无状，以下犯上，恐怕不能担当大任。如果益州官吏都效仿马昭，对叶大人不敬，叶大人将如何树立威信？” 叶坤笑道：“我觉得，必须有铁面无私的人来执掌司法，才能肃清腐败和作奸犯科。马昭性格刚强，持身守正，正是最佳人选。” 第237章 尚方宝剑！ 巫穹只得闭嘴。 马昭看着叶坤，说道：“叶大人，马昭一张口就得罪人，只怕益州官吏不服。” 叶坤解下自己的佩剑，双手递给马昭： “马大人，我把自己的佩剑送给你。从今以后，上至太守州牧，下至城门小吏，你都可以监管。有不遵守律法者，即以此剑斩之！” 马昭接过宝剑，也不道谢，直接点名要了几个副手，然后说道： “三天之内，我会制定新的律法，交给叶大人和各位大人过目。新法确定以后，一律按照新法执行，绝无徇私！” 众人唯唯诺诺。 兵曹官上前汇报：“叶大人，邛崃山有流匪作乱，骚扰临邛县城和四方百姓，抢劫盐井，阻断商道。临邛驻兵不足，剿匪无力……” 叶坤笑道：“无妨，我让周玄武带兵，去剿匪。” 邛崃山，在成都平原西部，距离成都不过一百多里，是康藏之间的交通要塞。 也是益州产盐重地。 这地方多山，很适合土匪生存。 当地设有临邛县，县城坚固，可以自保，但是出兵剿匪就很无力。 叶坤本想亲自去剿匪，只是成都离不开啊。 周玄武领命，带着谈兵堂的六个年轻将领，领三千大军，前往临邛剿匪。 谈兵堂的年轻军官，经过这次益州之战，又成熟许多。 有些优秀青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带领三五千的大队人马了。 派出六名谈兵堂的优秀军官和周玄武，还有望远镜和手榴弹、滑轮弩的加持，剿匪肯定没问题！ 叶坤吩咐周玄武：“到了临邛之后，先画作战地图，然后飞马交给我看。” 剿匪也是建功立业，收揽人心的好生意。 所以只能胜，不能败！ 有过几日，西川大地正式进入农忙季节，开始收割麦子了。 叶坤发放了一批镰刀，命令各级官员督促生产，安排随后的水稻移栽。 同时和大家商量，益州全境范围内，免除人头税。 因为益州府库充足，不缺钱。 可是韩春谢瞳，都不答应。 他们觉得，现在免除容易，但是以后缺钱了，再想恢复人头税，就会造成民变。 马昭对百姓有同情心，居中调节，说道： “叶大人初定益州，无功无德，何以服众？唯有减轻赋税，才能换取百姓的支持。所以我建议，目前三年，人头税降低一半。三年之后，看情况再做定夺。” 韩春等人只好让步，答应人头税减半。 消息一出，益州全境普天同庆。 这是惠及所有人的政策，老百姓当然开心。 叶坤还有一个心病，就是各大豪绅隐瞒人口和土地的情况，非常严重。 益州在册人口，仅仅一百一十万； 但是叶坤估计，实际人口在两百万以上。 乡绅们隐瞒人口和土地，就是偷税漏税，给财政造成巨大的损失，也加剧了贫富不均。 这个问题无法解决，因为韩春和谢瞳是益州最大的乡绅士族，带头抵抗。 诸葛丰和马昭，想了一个缺德主意——让韩春和谢瞳，选定一批势力最小的劣绅，全部抄家，把资产收归国有。 借此敲山震虎，逼迫大豪绅交出部分土地。 谢瞳睚眦必报，很快拟定了一批仇人名单，交给叶坤过目。 叶坤不想滥杀无辜，和马昭等人确认，挑选了七八个罪大恶极的豪绅，立刻查办！ 刚刚收了麦子，豪绅们的粮食，都在粮仓里。 马昭带人抄家，质问那些豪绅： “你上报一千亩耕地，按理只能收获二十万斤麦子不到。可是你这上百万斤麦子，是怎么来的？你家麦子亩产七八百斤？记得你们还上报风灾水灾，还有这个产量，真是奇哉怪也！” 大鼎国的麦子产量，丰年情况下，也就亩产两百斤不到。 根据粮食产量，倒推耕地面积，乡绅们无可抵赖！ 马昭也心狠手辣，查实证据之后，立刻将劣绅斩首一批，抄没所有家产，以儆效尤。 成都附近的豪绅，人人惊恐，忙不迭地重新报数，送来税赋粮草。 仅仅成都附近，马昭查出七万多隐匿人口，十几万亩瞒报耕地。 收拾了劣绅，马昭反过来敲诈韩春和谢瞳： “各地豪绅都被查处，只有韩大人和谢大人安然无恙，一毛不拔。我倒是没意见，就是其他乡绅不服。” 叶坤笑道：“韩大人谢大人，为了益州的长治久安，你们也意思一下吧。看见你们带头，其他人就会更加支持了。” 韩春和谢瞳自认倒霉，各自补缴了五千石麦子。 与此同时，消息传来，上官季夫联合益州，对抗江东水军，三战两胜； 长沙那一路，打得也不错，射杀扬州五名大将，已经帮助益州，稳定了江南地盘。 就是韩谢两家的子弟兵，死伤一半。 还有就是魏定山病重，快要撑不下去了。 叶坤给上官季夫写信，让他联合荆州，坚守长江防线和江南地盘，不宜主动进攻，然后安排生产发展，以待天时。 东巴郡方面，芸苔子大丰收。 榨油厂日夜加班，将菜籽油源源不断地送来成都。 叶坤邀请成都官吏品尝菜籽油，然后开市售卖，以精粮为锚定物，十五斤粮食，换一斤菜籽油。 这也是个血赚的生意。 按照后世的价格来算，三四斤精粮，就能换一斤香油。 但是菜籽油稀奇啊，好吃啊，被成都富户们一抢而空。 铁器方面，因为克服了坩埚炼铁的技术难题，所以，锻造铁锅也搞出来了，叶坤开始饥饿销售。 不饥饿销售也不行，产量跟不上。 就一个铁锅生产工艺，对于大鼎国来说，绝对是高科技！ 艺术成分，有十八层大楼那么高。 在华夏历史上，铁锅技术，一直是对外卡脖子的，卡了一千年！ 西方很牛逼，但是在1500年之前，铁锅都得向华夏购买。 叶坤的铁锅、香油、瓷器，就像是摇钱树，在益州大肆敛财。 其他的小东西，比如香皂、牙刷牙粉、鹅毛笔、豆酱、石磨、各种家具，也都是利润丰厚。 叶坤将铁器、榨油、瓷器三大产业的利润，归入益州财政； 其他小产业的利润，算是自己的。 因为马昭这个王八蛋，把叶坤盯得很死，要求叶坤严格遵守公私分明，不许挪用财政一分钱！ 所以，叶坤要留点私房钱，要不，真的吃谢宝蟾的嫁妆了。 插秧结束以后，益州已经大致稳定。 周玄武在邛崃山剿匪，大获全胜，斩杀悍匪八百，活捉一千多。 叶坤询问大家：“活捉的一千多强盗，如何处理？” 谢瞳说道：“咱们西川不缺人，这些强盗罪大恶极，干脆全部杀了，省得浪费粮食。” 马昭也是这个意思，必须杀，才能震慑其他不法之徒。 叶坤皱眉沉吟：“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活下去，将功赎罪呢？” 第238章 说什么都是错！ 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壮劳力是永远缺乏的。 叶坤不想大开杀戒，想把这些强盗分开，送去苦役营，或者挖矿。 又不要工资，给他们吃饱就行了，多好的免费工人啊。 马昭说道：“那就削去大拇指，送去苦役营干活。” 削去大拇指，就不能握刀了，也不能射箭拉弦，再强悍的土匪，也只能听从摆布。 “削去大拇指，送去苦役营，也不大能干活了。”叶坤摇摇头，说道： “这样吧，把其中的匪首和小队长，削去大拇指，送去我的木工作坊，踩人力锯床。其他人脸上刺字，送去采矿。” 木工作坊里，有人力脚踩的锯床，就像骑车一样。 把匪首们送去踩车，也是叶坤的仁慈，好歹饶了他们一命。 马昭板着脸：“我没意见，但是这些人的吃喝开支，得叶大人负责。” “我的木工作坊，能养活这些人，你别担心。” 叶坤翻白眼，又问堂下官吏和炼丹师： “益州的矿产分布，都查清楚了吗？我要的铁矿、煤矿和硫磺矿，大家有没有找到？” 负责矿产开发的官员上前汇报： “川南山区有黑石头，就是叶大人说的煤矿，江州也有，不过都压在山下，很难开挖。铁矿就在邛崃山，有好几个铁矿……汉江有硝石矿。川南大山里，有矿物疑似硫磺……” 叶坤点点头：“西川的矿产，大多在沉积岩里，的确很难开挖。但是我目前急需煤炭和铁矿，所以不管多难，都要大量开发。” 其实攀枝花就有巨大的铁矿，但是古代技术无法提炼，据说含钛量太高，被称为呆矿。 马昭又跳出来反对：“叶大人，我们益州的铁器够用了，你劳师动众，开发这些干嘛？还有那些黑石头，搞出来用在哪里？” “够用了吗，你家有铁锅吗？老百姓家里，都有菜刀斧头和铁锹铁犁吗？我们的兵将，每个都有百炼钢打造的刀枪吗？我们武库的箭头，都够了吗？” 叶坤反问。 马昭嘀咕：“按你这么说，把邛崃山挖空了，也不够。” “不够就继续挖，我要保证益州父老的生活所需！” 叶坤摆摆手，又道： “各位大人不知道黑石头是用来干嘛的，我告诉大家。这玩意是用来炼铁的，烧锅的。一斤黑丹，就是我说的煤炭，顶十斤干柴。而且在煤炭里面，还有大量的煤油，可以用来点灯，也能用来打仗。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煤矿和铁矿，就能问鼎天下！” 成都平原什么都好，自从都江堰建成以后，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但是平原地区，都有一个缺陷——燃料不够。 因为没有山，就没有太多的杂树，你砍柴都没地方去砍！ 成都平原的百姓，做饭用庄稼秸秆、牛粪。秋天落下的树叶，都是好东西。 所以开发煤矿，是必须的。 马昭又抬杠：“黑石头很难烧，还冒烟，熏眼睛，谁用那东西来烧锅做饭？” “就你抬杠最厉害。” 叶坤翻白眼，吩咐左右：“去老何实验室，把煤炉子给我带过来，让各位大人看看。对了，还有煤油和煤油灯。” 在东巴郡的时候，叶坤就囤积了十万斤煤炭。 其中一部分做成焦炭，一部分做成了烧炉子的炭球。 因为老何的实验室，需要炉子。 煤油，是炼焦时候产生的一个副产品，通过蒸馏得出来的。 不多久，老何带着几个徒弟，用三轮车推来两个炉子，还有水壶和锅碗瓢盆。 一个烧焦炭的炉子，一个是烧黏土炭球的炉子。 炉子被搬进大堂里，室温立刻提升了许多。 叶坤站起来：“各位大人看看，这煤炭烧起来冒烟吗？” 原煤烧起来，的确冒烟，就像马昭说的一样，熏眼睛。 但是在这里展示的煤炭产品，都被处理过了，很干净。 马昭看了看炉子的烈火，傻眼了。 老何将一根铁条插在焦炭炉子里，很快，铁条就变得通红。 另一边的普通炉子，何田田给大家展示炒菜技术。 还有煤油灯，也展示了一下。 叶坤笑道：“各位大人，到了冬天的时候，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小炉子，你们在家里烤烤火，很舒服的。” 蜂窝煤制作简单，叶坤只要有时间，可以随时搞出来。 成都官员不过几百个，一人一个炉子，没难度！ “原来黑石头还能这么用……”马昭心里认输，嘴上不认输： “可是叶大人，用木炭不也是一样吗？做木炭，多方便啊？” “第一，木炭不耐烧；第二，木炭温度不够，炼铁效果不好。第三，砍树烧制木炭，并不比挖煤容易。” 叶坤耐心解释：“挖煤，就是一开始有难度，以后会越来越方便。砍树烧炭，只会越跑越远，最后要跑去大山里才能找到树木。” 韩春等人看见了炉子的神奇，都支持叶坤。 于是，大鼎国第一个专业开矿采煤队伍，正式成立。 叶坤派遣了两千兵马，两千民夫和一千死囚土匪，配备相关官员和有采矿开矿经验的专业技术人员，前往川南开矿。 邛崃山的铁矿，也开始扩大规模。 还有石灰窑、水泥厂、瓷窑厂，都在加紧建设。 第一批水泥，是从东巴郡运来的。 叶坤在老何实验室的院子后方，建设了一个沼气池，命令兵卒送来一万斤新鲜牛粪，加点水和生石灰，第二天就开始产气了。 沼气压力表，用镂空的细竹子，外面裹上动物肠衣制成。 通气管也是一样的做法，用细竹子和肠衣做成，接头部分使用铜管。 沼气锅，是铜匠手搓的。 试验沼气锅的时候，叶坤叫来各级官吏参观，商量有没有推广价值。 这是清洁能源，又能弥补燃料不足的问题，还能沤肥，提高粮食产量。 成都官吏看见沼气灶，都觉得新奇。 马昭又不懂装懂：“我明白了，叶大人用的是邛崃山的地气！邛崃山的地气，可以煮饭，我知道！” “你还真的知道。” 叶坤叹气：“邛崃山距离成都两百里，我是不是挖个两百里长的地道，把地气引过来？” 邛崃山有天然气，有盐井。 开采盐井的时候，人们无意中发现，井口可以点火，火苗不断，可以用来煮饭。 三国时期，诸葛亮进入成都之后，就改造了盐井，利用天然气煮盐，解锁火井制盐法，节约了燃料，也大大提高了产量。 但是眼前的沼气，和天然气不是一回事。 何田田笑道：“马大人说错了，这是叶大人设计的沼气池，利用动物粪便发酵，产生的沼气。叶大人说，这是清洁能源，烧火没有残渣和草木灰。” 马昭连续丢脸，冲着叶坤翻白眼：“我说什么都是错，不说行了吧！” 第239章 解锁新技术。 叶坤耸耸肩，叫来负责采盐制盐的官吏，说道： “你带着相关人员，去邛崃山的盐井，找采盐的大师傅和当地百姓，看看怎么利用邛崃山的地气煮盐。这是个任务，一个月之内，我要看见一定的进展。” 诸葛亮能搞出来火井制盐法，叶坤觉得自己也行！ 提高食盐产量，就能赚大钱！ 但是叶坤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只能把思路提出来，让负责官吏去研究。遇上技术难题的时候，自己再出手攻关。 展示了沼气灶，叶坤让各级官吏自便。 马昭等人告辞。 可是走到院子里，马昭看见了一口奇怪的大锅，里面铺着一层明亮的金属。 大锅放在阳光下，正对着太阳，上面还用铁条，做了一个奇怪的架子。 “咦，这个大锅是干嘛的？” 马昭手贱，弯腰伸手来摸大锅，却不想，脸皮碰到了架子上。 “哎呀！” 马昭猛地跳起来，捂着脸大叫：“有鬼，有鬼！” 叶坤闻言，带着老何父女走来，问道：“怎么了马大人？” “我就碰一下这个大锅，脸上火辣辣地痛……” 马昭惊骇不已，问道：“叶大人，这是什么大锅，为什么碰不得？” “噗……” 叶坤差点笑喷，斜眼道：“这是我发明的无火烧水锅，不用火，就能把水烧开。你刚才，应该是脸皮正对着焦点，所以被烧了一下。要不，就是脸皮碰到了铁架子。” 所谓无火烧水锅，就是个太阳能大锅。 叶坤竹篾匠编制了一口大锅，用银皮贴在里面，就成了太阳能锅灶。 这是试验品，以后还打算用锡纸大量制造。 锡的熔点很低，又柔软易加工，现在有水力辊压机，弄出锡纸，已经不难了，就是稍微厚一些。 何田田忍着笑，来看马昭的脸。 很不幸，脸皮已经被烫得起泡了。 这个马大人有一身钢骨，可是脸皮也一样脆弱不堪。 “什么……无火烧水锅？”马昭还是不解。 叶坤用手指了指太阳：“我借用的天火，来烧水。” “啊，天火？” 马昭终于明白了，叫道：“叶大人，原来这就是一个大号的阳燧！” 阳燧，是古代取火的一个物件，也就是青铜打造的凹面镜，利用太阳光聚光原理，点燃引火物。 叶坤点头笑道：“没错，这就是个大号的阳燧。” “可是叶大人，你犯了杀头之罪，知道吗？”马昭忽然板起脸来，冷笑道： “阳燧，是天子祭拜天地之时，用来取天火的器物。天子以下，任何人不得使用天火。你身为州牧，知法犯法，嘿嘿……” 扑通！ 老何吓得跪了下来，叫道：“这个大锅是我做的，跟叶大人没关系，要杀杀我好了！” 古代的确有这样的说法，天火，只有在天子祭拜天地之时，才能取用，用来点燃祭坛火炬。 “老何，我开玩笑的……” 马昭也吓了一跳，急忙把老何扶起来，咧嘴笑道：“我吓唬一下叶大人的，其实，这是前朝的规定。我们大鼎国立国以来，已经不禁止民间使用天火了。” “你以为我吓大的？”叶坤翻白眼： “你用前朝的规定，来斩本朝的官员，马大人，我看你才是犯了杀头之罪！” 马昭傻眼了，拱手认错：“叶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再也不敢了。” 叶坤又安慰老何：“老何你别听马大人胡咧咧，天掉下来，我顶着。” 老何擦了擦汗，瞪了马昭一眼。 马昭一再鞠躬道歉，讪笑着告辞了。 叶坤留了下来，让何田田在沼气灶上，用铁锅炒了两个菜，陪着老何小酌，给他压压惊。 何田田很开心，笑道： “叶大人，我们实验室有了沼气灶和太阳能大锅，以后不用烧草烧柴了。可是这沼气，是厕所里产生的，用来做饭，总觉得……” “怎么，煮的饭有臭味吗？” 叶坤哈哈一笑：“沼气经过充分燃烧，是没有气味的。放心吃吧，丫头，毒不死你，也吃不瘦你。” 何田田一笑，又问道：“这个沼气，可以大规模推广吗？” 叶坤点头：“先给成都的士族大家，免费建造。估计建造三五十个，使用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和大家的反应再说。” 现在有了勉强合格的水泥，建造沼气池，已经没有难度了。 沼气池构造方面，简单得要死，一个进料口，一个出料口，中间加一个发酵仓而已。 但是沼气池需要维护，得培训专业人员； 还有就是发酵材料问题。 除非是养猪大户，或者大户人家，人口众多，否则沼气池的粪便不够，就会影响到产气量。 豪绅家族无所谓，人口上百是正常的，建造两三个沼气池都可以。 忙忙碌碌的，插秧工作已经结束。 老百姓渐渐闲了下来，官吏们也没有那么忙了。 叶坤很想念姜有容，还有带喜、月娟等人。 当然了，最想念的是老娘。 叶坤召回秦二午，让他和皇甫琳，坐镇成都，自己带着谢宝蟾，舟车辗转，返回东巴城。 谢宝蟾财大气粗，给叶坤的老娘和姜有容等人，准备了大量的礼物，又在太守府里，把最好的房子让给了婆母和姜有容，吩咐下人们抓紧打扫，缺什么就买什么。 所有开支，都是谢宝蟾的私房钱。 从成都到东巴郡，水路畅通，顺流而下，三日就到。 沿途走走看看，就要五天的时间。 五月二十二，叶坤终于回到了东巴郡。 还没进城，叶坤就被东巴郡的老百姓围住了。 父老乡亲们都跪了下来，眼含热泪： “叶大人，你以后去益州成都，还会回来吗？” “叶大人能不能不要走，留在东巴郡，带着我们过日子？” 东巴郡的二十万百姓，其中有一小半，都是叶坤以前收留的各地难民。 其他本地百姓，也都是叶坤从土匪手里救下来的。当年要不是叶坤及时打过来，剿灭了东巴郡的土匪，当地百姓也会饿死更多！ 而且叶坤还给大家发粮食、盖房子、给田地、看病、教大家识字、修桥修路…… 所以东巴郡的百姓，对叶坤感情最深！ 他们可以随时随地，为叶坤去死！ 叶坤跳下马来，也泪眼模糊，抱拳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以后虽然在成都，但是还会回来看望大家的。江州，我以后也会重点发展，和东巴郡一水之隔。乡亲们愿意去江州的，也可以过去，我们还是在一起。” 很多乡亲当场表态：“叶大人，我们愿意跟你去江州！” 叶坤点头：“各位乡亲先回去，等我布置一下，迁移三五万父老，去江州生活。江州水利发达，会比东巴郡更好。” 正说话间，城里来了几辆马车。 是姜有容和月娟，带着大家来迎接叶坤了。 春天的时候，益州战乱，大舅哥姜有宝，就把叶坤全家，转移到了东巴城。 第240章 辜负了美人。 叶坤抱拳鞠躬，谢别各位父老，上前迎住了姜有容，含泪带笑： “有容，月娟，我一去几个月，辛苦你们了。” 正月完出征，一个多月打下成都，然后又花了两个月稳定益州。 算起来，离开姜有容等人，已经快四个月了。 为了江山，辜负了美人啊！ 姜有容和刘月娟，都眼圈微红：“夫君，是你辛苦了，在外领兵打仗，九死一生……” “也没那么危险，上车吧夫人，我们回去再说。” 叶坤一笑，把儿子叶封抱过来，陪着姜有容和月娟一起上车。 来到东巴城郡守府，叶坤这才给大家介绍谢宝蟾。 谢宝蟾端庄美丽，仪态万方，见过了姜有容和刘月娟，又在姜有容的陪同下，去拜见婆母。 繁文缛节一套程序过后，谢宝蟾又给大家送礼，挥金如土。 月娟小姐都看呆了。 她以前是县令家的千金，却也没有谢宝蟾这么有钱。 中午的时候，大家欢聚一堂，畅叙别情。 文阿秀和刘红玉不在，她们在江州，帮助文奇等人搞大建设。 玉莲春花，也都在涪陵县老家探亲。春花两个月前，也生了一个女儿，母子平安。 饭后，叶坤让谢宝蟾陪着姜有容和月娟斗地主，自己匆匆忙忙，去巡查东巴城的防务和建设生产情况。 大舅哥姜有宝，现在可威风了，是东巴郡的郡尉，带着两个谈兵堂的年轻将领，负责东巴郡的防务。 其实姜有宝不识字，最近磕磕巴巴地，学了几百个字，又学习了一些带兵的策略。 主要工作，还是谈兵堂的两个将领负责。 至于东巴郡的郡守一职，名义上还是叶坤，其实空缺。 叶坤视察一圈，对整体情况还算满意。 因为东巴郡是叶坤的基本盘，乡亲们都铁心支持，没什么管理难度。 薛三姑现在成了郡尉夫人，也神采飞扬，笑着问道：“他姑爷叶大人，你打下了成都，这个成都是不是比东巴城还大？” 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薛三姑是一点不知道。 对她来说，东巴城就是超级大都市了。 “呃，大一点点。”叶坤嘿嘿一笑。 一个成都城，超过十个东巴城还有余！ “那益州有多大？” “差不多有我们草庙村，到你们姜河头那么大。”叶坤笑道。 “那也不大呀。”薛三姑有些失望。 “我说人家益州的一个茅房，有草庙村到姜河头那么大。” “啊，这么大的茅房？”薛三姑哭笑不得。 “益州人口太多，茅房不大，不够用。”叶坤停止说笑，对姜有宝说道： “大舅哥，我这次回来，要把全家人，都接到成都去。你还要多认识一些字，多读书，学习带兵。我经常在外面跑，保护全家和有容的任务，还得交给你。” 外戚执政，是封建社会的一大弊端。 但是也有好处。 比如姜有宝保护姜有容，就会尽心尽力，兄妹俩交流接触也方便。 姜有宝现在也收了两个小妾，哪有心思学习啊，只是笑着点头：“我记住了，一定好好读书。” 叶坤又说道：“大嫂子，你盯着大舅哥读书，等他认识三千个字，能写会读，我就安排他做个郡守，或者是大将军。” 薛三姑喜笑颜开：“他姑爷你放心，我每天盯着他。” 晚饭后，叶坤陪着姜有容，说起去成都的事。 姜有容幽幽叹息：“夫君，我们这一去，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再回到草庙村了，还有我娘家姜河头……” “过几天，我陪你回草庙村看看，再去姜河头看看，我也要去看看双丫山大营。”叶坤拥住了姜有容。 第二天，叶坤又询问月娟的意思。 月娟有些自卑，因为有两个傻弟弟，微笑道： “夫君，你说你要大力发展江州，那我以后呆在江州，行不行？两个弟弟太调皮，我就在江州带着他们，不给你添乱。” 叶坤拉着月娟的手，沉吟道： “那也好，我让你舅舅侯七侯大人，做江州太守，这样可以照顾你。玉莲和春花，娘家就在一江之隔的涪陵，肯定也会留在江州，刚好和你做个伴。我以后会经常过来，看望你们。” “夫君，谢谢你。”月娟很开心，扑在了叶坤的怀里。 结婚都一年多了，月娟还是小姐的模样，清纯温婉，娇羞可人。 几日之后，叶坤带着姜有容刘月娟等人，浩浩荡荡，前往西屏山。 除了随行兵马，还有姜有容的娘家全家，还有带喜，还有周铁兰。 西屏山的防务，还是燕六亥负责，田小娥的父亲田大龙、二叔田大虎协理。 叶坤在西屏山耽误了两天，检查各项工作，任命燕六亥为振东大将军，全面负责西屏山、平野县和双丫山一带的防务。 燕六亥笑道：“大哥，东巴郡郡守的位置，交给谁好？” 叶坤叹气：“管亚夫是个人才，可以管理东巴郡，可是我在成都，也离不开他。所以我想，把刘栋梁调回去，继续担任东巴郡的郡守。” 东巴郡本来就是刘栋梁的，被叶坤抢了而已。 现在还给刘栋梁，叶坤也不怕，因为刘栋梁没有军权，只能老老实实打理政务。 刘栋梁全家，一直被软禁在西屏山，接受思想教育。 这时候，可以放他出来做点事了。 燕六亥大笑：“刘栋梁这家伙，现在很老实，让他官复原职也可以。” 叶坤点头，和燕六亥一起去看刘栋梁。 刘栋梁也知道叶坤得了益州，点头哈腰地恭喜。 “刘大人，我也恭喜你呀。” 叶坤坐下来，笑道：“东巴郡这个烂摊子，我收拾好了，现在把郡守的职务，交还给你。你以后，多多辛苦，带着乡亲们致富，发展生产。” “啊，叶大人……你让我回去做郡守？” “是的。”叶坤点头，又道： “你的两个公子，已经成年，我带去成都吧，让他们做点事。如果他们是可造之材，说不定以后能做州牧，给刘大人争光。” 扑通！ 刘栋梁跪了下来：“叶大人的知遇之恩，刘栋梁万死难报……” 叶坤扶起刘栋梁，又好言安抚： “为官之道，以民为本。遇上难以决断的事，和老百姓换个位置思考，就知道怎么做了。” 刘栋梁擦擦眼泪：“这次我一定好好做官，不辜负叶大人的托付。” “别辜负老百姓就行。” 叶坤又叫来刘栋梁的两个儿子，让他们准备准备，以后陪自己去成都。 把东巴郡守的位置，还给刘栋梁，叶坤也算洗刷了当初强取东巴郡的污点。 六月初一，来到平野县。 平野县的百姓，也围着叶坤，眼泪模糊地问长问短。 乡亲们都知道，以后再想见到叶坤，很难了。 叶坤团团抱拳，含泪说道：“下官还会回来看望大家的，愿意跟我走的，我可以带去江州和成都，我保证大家，有吃有喝有房子有田……” 第241章 魏采芹求见。 平野县也一样，落户的四方难民很多。 叶坤打算带一批去益州，加强自己的力量。 益州豪绅太难缠了，所以，叶坤要培养基层力量，结合自己的权力和军队，双管齐下，才能深度控制益州！ 现场有一半的乡亲，都表示愿意追随叶坤。 因为跟着叶坤，他们有安全感。尤其是北方过来的难民，他们经历了无数次兵灾，知道生命的脆弱。 所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嘛。 但是平野本地的乡亲，却沉默不语。 他们的家在这里，有家有业，祖坟也在这里，故土难离啊。 叶坤安慰大家，笑道：“我不会强迫大家搬走的，愿意走的，跟着我就行。愿意留下来的，就继续在平野县生活。有困难，我还是会帮你们解决。” 乡亲们纷纷抱拳道谢，拜别而去。 进了平野县，姜有容和带喜都很开心。 因为她们过两天，就可以回去草庙村，故地重游了。 刘月娟的笑容却很勉强，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大院子里，恋恋不舍。 这里，有她成长的全部记忆。 叶坤善解人意，知道月娟的心思，拉着她的手到处看，安慰道： “月娟，这套房子，我让人保护起来，你留下一两个丫鬟，在这里打理。以后有时间，我再陪你回来看看。这地方，我也住了一年多。忽然离开，我也舍不得。还有，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的场景，都历历在目。” 月娟眼圈一红，扑在叶坤的怀里抽泣起来。 叶坤轻拍着月娟的后背： “不哭不哭，我知道你舍不得。岳父母的坟墓还在西屏山，可以迁往江州，另找风水宝地安葬，也便于四时八节祭拜洒扫。” 月娟擦擦眼泪，摇头道： “谢谢夫君的关心，现在益州初定，你百事缠身，就暂时不考虑这些了。等你安定了益州，有空陪我看看就好。” 毕竟是知书达理的小姐，知道以大局为重。 “一定会陪你回来的，我也要看看平野县的父老嘛。”叶坤点头。 隔了一天，叶坤带着姜有容全家，还有带喜和周铁兰，前往草庙村。 现在的草庙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因为燕六亥也有恋乡情节，指派草庙村的几个老汉，带着工匠和兵卒，重建了村庄，还恢复了生产。 双丫山大营很近，也能保护到草庙村。 “看，那是我们的草庙村，和以前一样！” 刚到村头，带喜就欢呼起来。 姜有容也喜笑颜开，周铁兰眼神发亮。 每个人，都有故土情结啊。 叶坤笑道：“这个燕六亥，竟然瞒着我，做下了这么大的事！” 姜有容笑道：“还有我大哥和姜老五，也把姜河头村，搞得很漂亮。不过，都是他们自己掏钱的……” “很好，看见家乡这么好，我都不想离开了。”叶坤也有些叹息。 姜有德笑道：“不离开最好，叶大人，你把我的纺线厂还给我，我就在草庙村住一辈子。” 带喜笑道：“二妹怎么不叫姐夫，叫叶大人了？” 有德脸色一红：“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带喜坏笑：“那你爱叫什么？叫给我们听听。” 有德一低头，不敢接话了。 叶坤岔开话题，逗三姨妹有才。 有才现在越长越胖，胖嘟嘟的，问道：“姐夫，成都有没有好吃的？” 叶坤点头：“我在成都给你盖了一座大楼，叫做吃楼。里面有许多零食和果子，你可以随便吃，不要钱。” 有才信以为真：“那我要带着瓶儿，一起去吃！” 说话间，到了叶坤原来的家。 姜有容前面看看，后面看看，傻笑道：“还是这个家，最好。” 然后又接过儿子叶封，在手里抖着：“儿子快看，这就是我们的老家，这是你的祖业。” 叶坤噗地一笑。 就这几间屋子，留给儿子当祖业，是不是太寒碜了？ 带喜也把女儿丢给丫鬟，笑道：“咱们都回家了，应该在家里吃顿饭吧？我来做饭。” 姜有容一拍即合：“对对对，做饭，我来淘米，带喜烧火！” 叶坤摇摇头，由着姜有容和带喜折腾。 午饭后，叶坤骑马去双丫山视察。 姜有容和带喜等人留在草庙村，姜有宝的部队保护着。 双丫山现在，建设得也很好，设置了七座碉楼，两个大营，两个粮仓，共驻扎一千兵马，和平野县、西屏山，互相照应。 向西有大片耕地，刚好用来屯田，可以自给自足。 叶坤看望了驻守将士，打了一番鸡血，回到草庙村休息。 家里已经布置好了，完全可以住人。 就是天气有些热。 姜有容把叶坤叫到卧室里，低声说道：“夫君，铁兰很可怜，现在无亲无故，你有时间，也陪陪她吧。” 叶坤点点头：“好吧，我去找铁兰聊聊。” 说起来，周铁兰遭遇家庭变故，也的确有些可怜。 平时，得到叶坤的关心也不多。 叶坤招呼周铁兰，拉着她的手，在村里散步，看看夜色，一边问道：“铁兰，你二嫂韦氏，现在还好吗？有没有联系过你？” 周铁兰小心翼翼，低声说道： “二嫂在平野县城，带着两个孩子，寄居在我姨妈家里。有容姐姐给了我一些钱，让我照顾二嫂和孩子……”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叶坤有些歉意，说道： “问问二嫂吧，如果她愿意，就和我们一起去江州。以后养孩子什么的，我给钱。” 周铁兰想了想，笑道：“可是我二嫂，和姨妈家里的表哥……想成家。姨妈家里的表哥，去年年底死了妻子。” 叶坤笑道：“那好啊，让你姨妈家里的表哥，去县城做事吧，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二嫂嫁过去，也有饭吃。” “谢谢叶大人。” “还是叫大郎哥吧，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两人聊了许久，很交心。 周铁兰得到了安慰和关怀，精神也好了许多。 日出月落，又是一天。 叶坤陪着姜有容，回姜河头看看，来一场告别。 有德和有才最开心，坐在马车上指指点点，说到哪到哪了，家乡还有多远…… 叶坤笑道：“有才，这回马车不颠屁股了吧？” 现在的马车，加了板簧减震，体验不错。 有才笑道：“还是没有坐船快活，我大哥以前有个小渔船，我坐过。” 叶坤笑道：“我有很多大渔船，过几天带你去坐。” “有多大？” “很大很大，可以在船上骑马。船上还盖了房子，安了大床，可以做饭睡觉。” “我不信，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船。”有才直撇嘴。 有容搂着三妹，笑道：“姐夫不会骗你的，他说有，就肯定有。” 其实这时候，大鼎国最大的楼船，已经可以乘坐上千人了。 把草庙村和姜河头的乡亲全部塞进去，也绰绰有余。 回到姜河头，有德和有才就疯了，满村子乱跑，寻找记忆中的池塘、果树，还有一草一木。 薛三姑笑道：“我就想不通，这破村子有什么好的，都想回来看看。” 姜有容翻白眼：“谁说是破村子？就算是破村子，把我们兄弟姐妹养大了，就是个好地方。” “大姑姑说好地方，那就是好地方。”薛三姑嘿嘿一笑。 叶坤陪着姜有容，抱着儿子，在村子里随便走走。 午饭过后，休息片刻，众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返回县城。 第二天，叶坤召集平野县的官吏，商量移民前往江州的事。 亲兵忽然来报：“叶大人，荆州秦才卫公子求见。” 魏采芹？ 叶坤一惊，站了起来，亲自出门迎接。 第242章 爱情的滋润。 魏采芹这时候来访，叶坤觉得，肯定有大事。 门外，魏采芹还是男装打扮，英气勃勃，但是似乎瘦了一些。 “叶大哥……” 看见叶坤，魏采芹快步迎来，握着叶坤的手，眼圈微红。 “秦公子，一别半年，一切可好？快跟我去内堂说话。”叶坤心里，也颇多感慨。 魏采芹点点头，跟着叶坤来到内堂。 丫鬟献茶。 魏采芹还拉着叶坤的手，眼泪流了出来： “我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父亲说，请叶大哥去长沙，再见一面，有事情相托……” “好，我陪你去长沙。”叶坤点头，又安慰魏采芹： “名医夏佗就在成都，我立刻飞鸽传书，让他带着几个医道高手，去给你父亲看病。估计五天左右，就能到长沙。” 益州的鸽子也养好了，叶坤这次回来平野县，带了一百个。 飞鸽传书，半天就到。 魏采芹却不懂：“什么……飞鸽传书？” “就是利用鸽子送信。”叶坤一语带过，又问起长沙现在的情况。 魏采芹叹气：“长沙看起来还算平静，实际上很乱。我的两个哥哥，都在争权夺势，互不相容。父亲犹豫不决，日夜忧思。” 叶坤也一声叹息。 荆州之败，就败在二公子魏康这个王八蛋手里，他和大公子争权，严重削弱了荆州的战斗力！ 当然了，也怪魏定山摇摆不定，不能当机立断。 废长立幼，取乱之道啊。 魏采芹问道：“叶大哥，你说我父亲的位置，应该给谁好？” 叶坤苦笑： “这是你的家事，按理说，我不能置喙。可是你我同心，我就私下里说一句。荆州传位给大公子，我和上官季夫，必定力保，荆州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如果传位给二公子，二公子色厉内荏，必定投降轩辕德或者江东，那时候，他会反过来攻打我们，与我们为仇……” 魏采芹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可是荆州士族，支持我二哥的，比较多。” “那是因为你二哥太傻，冲动幼稚，容易控制。” “叶大哥，你的话，我可以对我父亲说吗？” “千万不要说，自古以来疏不间亲，你说了，魏大人会迁怒于我。”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陪我去长沙？” “明天一早。”叶坤拍了拍魏采芹的肩膀：“你先休息，等我开会之后，再来陪你。” 回到大堂，叶坤询问大家开会的结果。 燕六亥说道：“我们平野县有一小半是外来难民，都可以带去江州或者成都。但是工匠们，只能慢慢转移……” 叶坤综合各方面意见，说道： “所有的工匠，家里有兄弟两人的，迁走一个技术好的，留一个在家乡照顾父母，祭祀祖宗。无亲无故的难民，全部带走。其他人，愿意迁走的，就一起带上。” 众人觉得可行。 叶坤又说道：“江北一直在战乱，还有荆襄地区。所以，大家继续接收四方流民，妥善安置，以后慢慢迁往益州。” 这回迁走一批人，房屋和田地，就多出来许多。 接收难民，正合适。 燕六亥问道：“大哥，你带着一大批乞丐去益州，益州的士族豪绅，会答应吗？” 社会资源是有限的，你带了大量移民过去，就会占用益州的资源。 叶坤笑道：“无妨，我们东巴郡还有钱，瓷器茶叶香油，稍微涨一些价格，我就能养活这些人。对益州那边来说，好的工匠，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把移民计划确定下来，叶坤让大家立刻动员实施。 次日一早，叶坤带着两百亲兵和周玄武，会同魏采芹，前往长沙。 路途遥远，晚上在双丫山大营休息。 魏采芹心事重重，睡不着，找叶坤喝酒聊天。 酒到酣处，魏采芹醉眼迷离，低声说道：“叶大哥，你现在已经是益州牧了，打算怎么……安排我？” 叶坤情动，拥住了魏采芹：“采芹，如果你不觉得委屈，我这就向魏大人提亲。” 魏采芹顺势倒在了叶坤的怀里：“那我们成亲以后，我住哪里？跟你一起去益州吗？” “益州或者长沙，你喜欢住哪里都行。” “父亲身体不好，我只能留在长沙……” 魏采芹微微叹息：“再说了，你有大夫人，益州又有了谢宝蟾，只怕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这个不用多虑，有容和谢宝蟾，都不是争风吃醋之人。而且益州很大，上百个城池，还怕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见过我父亲再说吧，反正，我这辈子是你的人……” 魏采芹勾住叶坤的脖子，两片温暖的红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情到浓处，水到渠成。 就在双丫山大营了，两人的关系，进一步突破了。 一觉醒来，魏采芹蜷缩在叶坤的怀里，忽然笑道：“对了叶大哥，要是我父亲把荆州给你，你和上官季夫，一定能守得住，对吧？” “傻丫头，你想多了。”叶坤捏着魏采芹的鼻子： “魏大人舍得把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千金给我，却舍不得把荆州给我。” “大哥和二哥，都能争权夺势，我为什么不能争？”魏采芹嗤嗤一笑： “我夫君叶大郎，可是鼎鼎有名的大英雄，战长沙、抢东巴，跨江讨国贼，大破虎牢关，三英战天奎，威震中原，又巧取益州，割据西南。把荆州给我丈夫，怎么不行了？” “原来你夫君这么厉害？失敬失敬！” 叶坤忍不住一笑，把魏采芹拥抱得更紧了。 可是叶坤知道，自己再厉害也不行，魏定山不会把荆州送给自己的。 就算魏定山把荆州交给自己，荆州士族也不服。 三国时期，刘备不敢接手刘表的荆州，就是因为自己在荆州威望不够，人心不服。 如果叶坤和上官季夫，现在拿下荆州，只能大开杀戒，剿灭乡绅，实行高压政策，才能勉强控制。 但是益州还没消化完毕，叶坤可不敢染指荆州。 贪多嚼不烂，会把自己撑坏的。 在双丫山住了一晚上，次日继续赶路。 天黑之前，来到长沙城。 应该是得到了爱情的滋润，这一路上，魏采芹心情很不错。 进了太守府，魏采芹立刻换上女装，千娇百媚，带着叶坤去见魏定山。 魏定山已经病入膏肓，强撑着更衣起床，会见叶坤。 叶坤施礼拜见：“魏大人，半年不曾拜见，学生今日，来聆听教诲。” 第243章 说大事。 魏定山的神色很复杂，有些苦笑，又有些欢喜： “叶大人，你现在是益州牧，地盘比我大，声望也比我高，我怎敢教诲你？对了，你做了益州牧，我还没有恭喜你。” 叶坤笑道：“学生永远是学生，魏大人永远是前辈。” “叶大人，你果然是后起之秀，前途无量。”魏定山点头微笑，招呼叶坤坐下喝茶，询问益州的情况。 叶坤也不隐瞒，摇头道： “益州百姓忠厚，但是豪绅难缠，学生虽然做了益州牧，但是感觉自己，还没有真正掌控益州。” 士族豪绅的势力太大，是大鼎国的普遍问题。 魏定山自然理解，点头笑道： “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说实话，你一开始攻打益州，我很为你担心。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叶坤摇摇头：“三年之内，我没有任何打算，只能呆在益州，发展生产，让百姓富裕起来。” 其实叶坤打算，用一年时间来稳定益州。 下一步，就是吞并汉中。 汉中如虎狼在侧，是一定要干掉的。 打下汉中，自己才能问鼎中原！ 魏定山点头称赞：“叶大人虽然年轻，但是很稳重，知道欲速而不达的道理。请问叶大人，你对我荆州形势，可有什么看法？” 叶坤笑道：“有魏大人在，荆州自然安枕无忧。据说北方诸侯之中，夏侯昌崛起，突袭青州和徐州，兵强马壮，正在与轩辕德为敌。所以，北方诸侯，暂时无力对抗荆州。荆州现在的敌人，也就是江东扬州而已。” “夏侯昌？”魏定山恍惚了一下，皱眉说道： “夏侯昌围攻徐州，破城之后屠城，连同取虑、睢陵、夏丘等郡县，鸡犬不留。杀死百姓二十多万，叶大人可知道？” “二十多万？”叶坤又惊又怒，起身手指北方： “夏侯昌这畜生，去年在洛阳南门外，我特意吩咐他，攻城略地，切勿屠城。没想到，此贼如此禽兽！有朝一日，我必定亲提大军，斩下此贼首级，为徐州黎民报仇！” 魏定山很意外，看着叶坤：“叶大人为何如此义愤？” 战乱时代，屠城也是日常操作，实在没什么好吃惊的。 来不及消化的情况下，杀光敌方军民，才能控制敌方原来的地盘，没有后顾之忧。 叶坤叹气：“我只是觉得徐州百姓可怜……二十万条人命啊，如同割草一样。” “叶大人一心为民，仁义为先，自然是不错的。”魏定山苦笑了一下： “可是太过仁义，难免束手束脚，举步维艰。夏侯昌残暴，却能迅速壮大势力，据说现在，已经有了二三十万大军，所以才敢对抗轩辕德。叶大人想为徐州百姓报仇，不容易啊。” 叶坤一脸正气： “如果我像夏侯昌一样残暴，在益州极限动员，也能凑到二三十万大军。但是我觉得，得民心者得天下，夏侯昌虎狼之心，虽强必败！” 得人心者得天下，是骗人的。 如果是真的，三国时期的最后结局，应该是刘备三造大汉，因为刘备最得民心。 得民心，还得有枪杆子，才能得天下。 叶坤知道这句话很虚伪，但是在桌面上，只能这么说。 果然，魏定山微微摇头： “夏侯昌得不到民心，就杀人。留下来的，都是效忠他的人。所以争天下不在于得民心，而是消灭不服自己的人，留下服从自己的人……” “或许魏大人说的对吧。”叶坤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淡淡一笑。 魏定山沉默片刻，命令魏采芹和左右，全部退下。 叶坤知道，魏定山要说大事了。 魏定山叹了一口气，说道： “实不相瞒，我天命已至，将不久于人世。我的两个儿子，远不如叶大人之才德。所以我想，把益州托付给你……” 故意试探我？ 有意思吗？ 叶坤心里很不爽，却故作吃惊，抱拳道： “魏大人何出此言？我和上官季夫帮助荆州御敌，只因为敬重魏大人，又有唇亡齿寒之故，绝无窥觑荆州之心。” 魏定山苦笑：“可是我死之后，我的两个儿子，恐怕守不住荆州。与其被他人占领，不如送给叶大人。” “魏大人说笑了，两位公子文武双全，守护荆州，不成问题的。”叶坤一点也不心动。 他知道，魏定山对两个儿子是不满意，但是也舍不得，真的把荆州交给自己。 而且自己还在消化益州，根本就没能力再接管荆州！ 魏定山想了想，又问： “叶大人不要荆州，那么你看，采芹的两个哥哥，谁能担当大任，接管荆州？” 叶坤摇摇头：“魏大人的家事，学生不敢多嘴。” “好的，我知道了。” 魏定山很疲惫，叹气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请叶大人务必答应。” “魏大人请说。” “就是芹儿。” 魏定山点点头，正色说道：“我想把芹儿，托付给叶大人。乱世之中，希望你能保护芹儿一生周全。” 曾经威震一方的诸侯，高高在上的太守，名动天下的才学之士，此刻只是一个有心无力的老人。 否则，他大约是不甘心，把女儿托付给叶坤的。 因为叶坤有老婆了，魏采芹跟了叶坤，也就是个小妾！ 叶坤立刻抱拳： “魏大人，我仰慕采芹小姐已久，如果魏大人不嫌弃，学生自当照顾采芹小姐一辈子，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很好，谢谢。” 魏定山松了一口气，微笑道：“我给芹儿，准备一些嫁妆，三个月之后，送去益州与你完婚。” “多谢魏大人厚爱，学生三生有幸。”叶坤起身，鞠躬施礼。 魏定山累了，招呼魏采芹，安排招待叶坤。 叶坤告辞，和魏采芹一起，来到别院。 魏采芹问道：“叶大哥，我父亲后来，和你谈了什么？” 叶坤拥住了魏采芹的细腰，附耳低声说道： “你父亲说，给你准备嫁妆，三个月后，送你去益州，让我们完婚。” “真的？”魏采芹又惊又喜，又有些担忧：“可是我真的去了益州，又怕放心不下父亲……” “我可以安排你住在江州，你想回来看看，随时可以。” “那也好。”魏采芹点点头，又问道：“我父亲有没有说，传位给哪个哥哥？” “你父亲没说，但是他心里有数，不会错的。” 叶坤抚摸着魏采芹的秀发：“益州百废待兴，我明日就要回去。芹儿你多多保重，等我。” “明日我送你……” 魏采芹依偎在叶坤的怀里，忽然又问道：“叶大哥，我们成了亲以后，你还会给我做好玩的东西吗？” “只要你喜欢，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做东西给你玩。” 叶坤很爽快，小嘴很甜。 反正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研究制造，玻璃、沼气池、显微镜……随便一样东西，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都是好玩的。 在长沙呆了两天，叶坤立刻告辞。 魏采芹送到双丫山，晚上陪着叶坤，难舍难分，缠绵了一夜。 次日一早，叶坤和魏采芹依依惜别，挥手告辞。 上官季夫坐镇天门城，赶来平野县，和叶坤商量大事。 谈起荆州形势，上官季夫低声说道： “荆州对我们，是完全不设防。而且，我也摸清楚了荆州的全部底细。大郎哥，如果我们此刻出兵偷袭，平定荆州，比当初打益州，会更加顺利！” 第244章 有问题！ 这段时间，上官季夫和荆州兵联合战斗，的确摸清楚了魏定山的底细。 在他看来，魏定山已经不堪一击。 叶坤却吓了一跳，急忙摆手：“四哥，此事万万做不得！” “为什么？难道我们拿不下魏定山的地盘？” “当然能拿下。”叶坤苦笑： “如果我们现在起兵攻打魏定山，他会当场气死。然后，他的两个儿子不合，必定内乱，不攻自破。”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打下来，消化不了；我担心益州不稳，后院失火，我们首尾难顾；我担心天下诸侯，说我们不讲道义，对我们群起而攻之。我还担心，你我一辈子被人骂做叶贼和上官贼。” “挨骂我倒不怕，就是怕益州不稳……” 上官季夫沉吟片刻：“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算机会成熟？” “等魏定山死了，他的两个儿子窝里斗的时候。” 叶坤拍了拍上官季夫的肩膀：“四哥你放心，我迟早会让你在荆州安坐。魏定山已经答应，把女儿许配给我了，三个月后完婚。一旦荆州内乱，我以荆州女婿的身份，进入荆州，则名正言顺。” 上官季夫一愣，哈哈大笑： “大郎哥，原来你不爱江山爱美人啊。其实，我们打下魏定山的地盘，你再把魏采芹抢来做老婆，不是一样的吗？” “别闹，我不是那种人。” 叶坤一笑：“小不忍则乱大谋，四哥你安心练兵，等待机会，荆州迟早是你的。一年之后，我们会有更大的天地。五年之后，可定中原！” 说到中原，上官季夫叹气了： “中原诸侯，我看夏侯昌最厉害，这孙子，以后会是我们的劲敌啊。” “以我观之，土鸡瓦狗耳！” 叶坤大笑，丝毫不以为意。 夏侯昌再厉害，叶坤有望远镜和黑火药，还有最先进的炼铁打铁技术，军事上可以压制他。 现在欠缺的，是综合实力，是生产力，是益州人心的统一。 六月初十，叶坤带着全家，渡江来到江州城。 江州城的建设，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江心岛地区，大变样了。 文阿秀和红玉，都在江城，负责财务管理、物资调配。 可是现在面临一个问题，钱不够。 刘月娟和谢宝蟾，慷慨解囊，各出五千两银子，支援江州建设。 这都是她们的嫁妆，属于私人财产。 叶坤笑道：“算是我借的，以后赚了钱，再归还你们，这叫做公私分明。” 文奇询问益州的财务现状。 叶坤叹气：“成都还是有钱的，但是在府库里，不属于我的私人财产，马昭和巫穹等人，盯得很紧，也不让我乱花。我大力发展江州，他们是不同意的，所以我只能让江州财政自理，自己想办法。” 其实不仅仅是江州，还有东巴郡，都要财政自理，自负盈亏。 成都的士族豪绅，自然不同意叶坤把钱花在江州建设上！ 文奇笑道：“那不就简单了，我们把瓷器、茶叶、香油的价格调高一些，就有钱了。这几样产业，都在东巴郡，我们想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 叶坤点头同意，又说道： “在沿江地带，还要增加两个码头，方便过往商船。我们利用瓷器茶叶和香油，先把江州的商业做起来，然后就有税收了。” 这年代商业税很重，百分之三十。 叶坤只要把茶叶、香油和瓷器交易中心放在江州，三个月就能致富！ 还有铁匠木匠的水力作坊，益州还没做起来，产业重心都在东巴郡，和江州一水之隔。 大力生产，通过水力作坊的高效率，制造剪刀差，从益州吸血，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江州呆了五天，叶坤召集大家开会： “江州，以后改名重庆。侯七侯大人，做重庆太守，文奇文大人为主簿，先发展湖心岛老城，然后考虑与湖心岛一江之隔的江北和江西，向四周辐射……” 侯七说道：“这里是个山城，缺少平地，大力发展，合适吗？” “合适。”叶坤一笑： “城市发展，根据地形，因地制宜嘛。这是益州的东大门，商业和军事价值，不下于成都，所以你们只管发展。” 重庆的地形，的确让人头大，都是山，高低不平。 姜有容这几天到处转悠，取笑道：“在这里过日子，去隔壁串门，都得带个梯子。” 这时候的生产力低下，在这里建造房屋，难度当然很大，成本也高。 但是叶坤深知重庆的位置重要，也要通过重庆，来削弱成都的影响力，所以将建设重庆的大计划，放在第一位。 叶坤在重庆呆了十天，对重庆的士气，提振很大。 平野县和东巴郡的移民，也来了不少，参与到建设之中。 叶坤惦记着成都，安排好重庆的发展计划，便带着姜有容和谢宝蟾，返回成都。 带喜和姜有容寸步不离，自然一起前往。 月娟小姐，还有玉莲春花等人，则留在了重庆。 成都有秦二午坐镇，倒也平安，没有人敢造反。 叶坤回到成都，休息一天，立刻处理政务。 各项工作的进展，在叶坤看来，都跟不上预期。 川南大煤矿的开发，还在修路阶段，估计稳定产煤，还得一个月。 铁矿的开发扩产，也没太大发展。 倒是盐官在邛崃山一带，把火井制盐法琢磨出来了，正在试运营。 水力作坊的建设，刚刚投放第一批设备。 产业没有什么发展，钱倒是花了不少。 唯一让叶坤欣喜的就是，瓷器、茶叶和香油，供不应求，铁锅供不应求，盈利丰厚。 马昭悄悄告诉叶坤，益州的豪绅家族，组织商人，贩卖瓷器前往汉中和关中，有五倍利润，有些精美的瓷碗瓷花瓶，价值相当于同等大小的银碗、银花瓶！ 叶坤心里有数，飞鸽传书，让重庆方面，将瓷器提价一倍！ 要挣钱，还是瓷器挑大梁啊！ 政务会议，开了一上午。 散会后，大家都走了。 诸葛丰是叶坤的军师，低声说道：“叶大人，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些不对啊？” 叶坤不明白：“什么不对？” 诸葛丰想了想，苦笑道： “老夫人和姜夫人来了，是一件大事。可是益州官吏豪绅，都装作不知道，也没人前来拜望，难道不奇怪吗？” 叶坤闻言一愣，这是有些不对啊！ 自己是州牧，把老娘和大夫人接到成都，按理说，各级官吏、地方豪绅，应该安排自己的妻子来拜访才对！ 可是大家一点动静没有，莫不是，想给姜有容一个下马威？ 诸葛丰笑道：“此事，定是谢瞳在其中作怪，为的是打压姜夫人，托高他自己的女儿……” “我明白了。” 叶坤点点头，对诸葛丰说道： “你和谭八卯、姜有宝准备一下，明日我带着姜夫人，还有小公子叶封，还有带喜，游览成都街巷闾里。多准备马车、侍卫，随车多带食物，铜钱，布帛丝绢，碎金银。” 第245章 请罪。 诸葛丰点头，又问：“那带不带宝蟾夫人？” “不带。” 叶坤毫不犹豫。 诸葛丰微微一笑，去找谭八卯姜有宝，让他们各自准备。 叶坤回到内堂，去陪伴姜有容。 成都太守府很大，有多处庄园。 谢宝蟾也知趣，早早地收拾了春晖园，安排叶坤的母亲和姜有容等人居住。 此刻，姜有容正在带孩子，一边和婆母聊天。 叶坤拜见了母亲，对姜有容说道： “夫人，成都很大，明天我陪你出去转一转，看一看成都的繁华和乡土人情。” “夫君明天不忙吗？”姜有容笑着问道。 “不忙。”叶坤笑道： “明天我们出去转转，你这个益州牧夫人，也该亮个相，让成都百姓认识一下。还有些鳏寡孤独，你也慰问慰问，给点食物和银钱。” 姜有容善良朴素，笑道：“这种事我也不擅长，让宝蟾去吧，她是本地人。” “那怎么行，你才是大夫人，谁也代替不了你。” “好吧，明天跟你一起去看看。反正我不懂，听你的就是。”姜有容终于点头。 叶坤留在春晖园，陪着母亲和姜有容，哄儿子开心。 次日，吃过早饭。 叶坤和姜有容，带着十几辆马车出发，游览成都城。 谭八卯和姜有宝，各带两百兵卒，前后保护。还有叶坤培养的死士，穿着普通的衣服，混在人群里，暗中保护。 姜有容盛装亮相，容颜照人。 街道上，来往人群都驻足而望。 姜有容让谭八卯取出食物果子和铜钱碎银子，发给路边的乞儿和衣衫褴褛的贫苦者。 谭八卯一边发放礼物，一边扯着嗓子大叫： “太守夫人，给大家发礼物发钱了……不要挤，都有都有！” 穷人们得了财物，都欣喜感恩，鞠躬道谢：“夫人是大好人啊，一定长命百岁！” 姜有容面带微笑，冲着大家点头： “各位父老乡亲，有时间可以去太守府春晖园做客，给我带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陪我拉拉家常，就像亲戚一样，常来常往才好。” 乡亲们都叫道：“夫人喜欢吃什么蔬菜水果，我们给你送去！” 姜有容笑道：“随便什么都行，我看成都这地方，什么都好。” 成都四百闾，就是四百个居民小区。 叶坤挑选了几个小区，带着姜有容走访，看望那些鳏寡孤独，老弱病残和孕妇。 对于生活有困难的，就送钱送米送礼物。 到了中午，叶坤又包下了几个酒肆，送来酒菜，招呼一批闾里父老和村长，在闾巷里大摆流水宴，请大家吃饭拉家常，询问大家生活上有什么难处。 能解决的，都当场解决。 不能解决的，记录在案，限期解决。 下午继续走访，继续撒钱。 一天下来，总计两千多两银子的财物，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成都城震动。 闾里街坊，都称赞太守夫人的美貌和贤良，端庄仁慈。 直到黄昏时分，叶坤才带着姜有容，回到春晖园。 姜有容很累，也很高兴：“原来成都这么大，我以前以为，东巴城就是最大的了。” 叶坤笑道：“洛阳和长安，经过战乱，一蹶不振。现在的大鼎国，估计也就成都最大、最繁华了。城里的人口，比东巴郡所有的人加在一起，还要多。” 姜有容点头赞叹：“我看有钱人，都在这里。这里的高楼大厦，遍布四面八方。还有无数城门，无数街道……还有很多人，都穿着漂亮的丝绸衣服。以前在草庙村，只有周太公一个人，能穿得起丝绸。” 叶坤点头：“蜀锦闻名天下，你看城外江边的商船，很多都是从东吴万里而来。现在我们有了瓷器香油和茶叶，来往客商更多。” 后世大诗人杜甫有诗云：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说的就是成都了。 在成都，可以远眺西侧的雪山。 晚饭过后，谢宝蟾来见。 姜有容拉着谢宝蟾的手，笑道：“宝蟾妹妹，你们成都城，真大真热闹……” “夫人说错了，是我们的成都城。”叶坤纠正了姜有容一下，又说道： “夫人今天游览成都，走访闾里，实在辛苦，早点休息吧。以后有时间，还要走访其他的闾里街巷。你是大夫人，这些事情，也只好辛苦你了。” 谢宝蟾闻言，勉强一笑，随便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第二天，叶坤宣布由诸葛丰主持议事，自己猫在家里，和老何搞科研。 午饭前，谢瞳韩春，还有各级官吏一起来求见。 这些家伙，知道叶坤昨天带着姜有容游览成都的意思，终于不能再装了。 叶坤装糊涂，问道：“各位大人找我，有事吗？” 韩春笑道：“老夫人和大夫人来了，我们理当拜见。各位大人都商量了一下，明天就是黄道吉日，安排家里的眷属，来拜见老夫人和大夫人……” 叶坤笑道：“我夫人姜氏，是小地方来的，只怕没见过世面，让大家见笑。” 谢瞳鞠躬说道：“大夫人就是大夫人，尊贵无极，谁敢见笑？” “那好吧，我问问夫人的意思，你们稍等一下。” 叶坤故意晾一晾谢瞳等人，回到内堂喝茶，和姜有容说起此事。 半晌，叶坤才走出来，说道：“夫人说了，明日早饭过后，专候各位大人的眷属。” 谢瞳松了一口气，带着大家退去。 午饭后，管亚夫汇报，香油供应跟不上，收了客商的预付款，却无法兑现。 东巴郡的榨油作坊，生产力足够，但是原材料供应不足，菜籽不多了。 叶坤笑道：“这个容易解决，早大豆已经上市了，你们大量收购，用大豆榨油。技术方面，我跟油坊负责人沟通一下。还有桃李杏榛的果子，都可以收购，用来榨油。” 大豆是世界三大油料作物之一，榨油没问题。 反正出售价格很高，稳赚不亏。 葵花籽其实也能榨油，可惜大鼎国还没有，据说原产地在美洲。 榛树果就是山板栗，果仁含油量巨高，但是也受限于产量，难以大量供应。 第二天早饭过后，韩春谢瞳等人的家属，组队前来拜访叶坤的母亲和姜有容。 一共三十多个贵妇，浩浩荡荡进了春晖园。 却不料，门外又涌来一批平民妇女，带着瓜果蔬菜和特色小吃，前来答谢姜有容昨日的馈赠。 老百姓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和鸡鸭鱼虾。 姜有容把贵妇人们晾在一边，先接待平民妇人。 那些瓜果蔬菜、鸡鸭鱼虾，都高价买下，又给了大家一些小礼物。 一个时辰之后，姜有容这才召见那些贵妇人。 贵妇人们看见姜有容，纷纷施礼，送上各自的礼单。 姜有容还了礼，笑道： “婆母有眼疾，不能视物，怕怠慢了各位夫人，所以让我待客。各位对老夫人的问候，我会转达。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坐，喝杯茶聊聊天吧。” 做了一年多的县令夫人和郡守夫人，姜有容现在，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贵妇人们这才坐下，对姜有容谄媚逢迎，奴颜婢膝。 带喜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大家。 是一套精美的茶壶和茶杯。 另一边，谢宝蟾来见叶坤，见面就跪了下来，垂泪道： “夫君，我父亲等人无礼，怠慢了婆母和有容姐姐，我来请罪。今后，我会让母亲每月初一十五，都来拜见婆母……” 第246章 火锅佐料有了！ 谢宝蟾是个聪明人，能把叶坤的心思看透。 “宝蟾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叶坤拉起谢宝蟾，笑道：“你有容姐姐并不喜欢繁文缛节，大家以后，互相尊重就好了。” 谢宝蟾擦擦眼泪，含笑点头。 叶坤笑道：“有容在春晖园，会见那些贵妇人，只怕应付不过来。你来得刚好，去帮着有容照应一下吧。” “妾身遵命。” 谢宝蟾很听话地去了。 这次较量之后，谢瞳等人老实了许多，也规矩了许多。 姜有容倒是赚了大钱，因为那些贵妇人送来的礼物，加起来价值上万两白银。 东巴郡的移民工匠，也陆续到来，拖家带口的。 叶坤将前期查抄的劣绅土地，分拨一半出来，建设作坊，安置匠人家属。 益州豪绅，当然不喜欢这些外来移民。 他们怕这些人来分蛋糕，还壮大了叶坤的势力。 但是叶坤说，这都是能工巧匠，为益州父老服务的。 一句话，堵住了益州豪绅的嘴。 只是大建设和安置移民，都需要花钱。 叶坤赚得多，花得快，总是不够花！ 成都府有钱，但是只能用于成都四周的基础建设，修桥铺路。 好在成都向北，有不少地方盛产金银，梓潼郡，晋宁郡，涪县，晋寿县，刚氐县都有金砂。 据说在当地当官的，私下吞没的金银，十辈子都花不完。 没钱，只好打贪官了。 叶坤指派马昭，去搜查那些官员的贪污犯罪证据，然后没收家产，用来救急。 事先，叶坤就和马昭说好了——抄没的贪官家产，七分归府库，三分归自己，算是自己借用的，以后偿还。 马昭嫉恶如仇，两袖清风，最喜欢干这事！ 查处了一批贪官，叶坤任命管亚夫的儿子管豹，为益州矿务官，总管境内所有矿产，包括金银矿在内，进一步掌控益州经济。 谢瞳韩春为代表的益州豪绅，看着叶坤一步步控制益州，却也无可奈何。 叶坤又巡视雒城和绵竹，安排了两地的军事和政务，重要部门全部替换成自己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彻底掌控了重庆、雒城、绵竹和成都，益州基本上也算控制了。 即使有小股势力造反，也能迅速平定。 只是南蛮地带，还有西羌兵卒，一直不断骚扰，小摩擦不断。 叶坤传令给镇南将军吴轩，让他采用骄兵之计，诱敌深入，给南方蛮兵来一场大的。 西羌方面，叶坤也在安抚，送去一些瓷器和香油，麻痹对方，打算找机会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进入七月，天气炎热起来。 南方的客商，求见叶坤，给叶坤带来一些植物和种子。 叶坤扒拉一番，很惊喜地发现，其中竟然有疑似小米辣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可以吃吗？” 大鼎国没有辣椒，一直是叶坤的遗憾。 没想到，客商们竟然给自己找来了！ 客商笑道：“这个能吃，很辣，是西地南夷之特产，当地人称为辣子。穷人买不起盐，就用这个下饭。” 云南小米辣？ 以前在历史论坛上看过，据说秦汉时期，云南地区就有小米辣。 没想到是真的！ 叶坤欣喜若狂，撕开一只小辣椒，舔了一口。 果然，辛辣无比！ 有了辣椒，火锅佐料算是齐全了。 “哈哈，这个是好东西！”叶坤握着客商的手：“这个辣子，你带来多少？” “干辣子带来五六斤，新鲜的还有好几斤，还有整株的辣子苗，我放在水桶里，带了两桶。就是不知道，这里能否成活。” “太好了！”叶坤激动，重赏了客商，又说道： “你再回去，给我大量收购干辣子，有多少要多少。另外，新鲜的辣子苗，也给我多挖一些过来。路上注意防晒，多淋水保湿。” 客商耸耸肩：“单程最快也要半个月，我带来的辣子苗，十不存一。” “成活多少算多少，这个不怪你。”叶坤很宽容。 已经有了干辣椒，自己催芽种植，也不是太难。 还有客商，给叶坤敬献了一种‘仙人草’，据说可以用来煮粥，消暑解渴。 叶坤没见过这玩意，了解一番之后，恍然大悟：“凉皮草！” 这玩意和韭菜一样，可以一茬一茬收割，而且产量很高。 用凉皮草熬水，滤出汤汁，加入淀粉，就是凉皮。 饥饿年代，这东西的确能填饱肚子，营养肯定比观音土高。 叶坤言而有信，重赏客商，让大家继续帮自己寻找各种植物和种子。 以前听说过，秦汉时代的中国南方，海南岛一带，就有野棉花，但是品质很差，产量很低，竞争不过桑麻丝绸，所以无人大量种植。 叶坤对客商们描述了棉花的样子和性质，还有山芋和土豆，花生玉米等农作物，让大家去找。 好像花生玉米和山芋红薯，都是来自美洲。 目前找到这些作物的可能性不大，希望渺茫。 当天，叶坤就用干辣椒为佐料，炒菜品尝，还做了泡椒凤爪。 怕大家不习惯，一开始只是微辣。 姜有容等人品尝了菜肴，都觉得味道很好，食指大动！ 辣椒可以配百菜，在后世，几乎所有的菜肴，都离不开这玩意。 叶坤又叫来十个农艺专家，各自给了一两辣椒种子，让大家立刻着手催芽栽培。 成都温度适合，冬天也不太冷，希望现在种植，年底可以收获一批。 如果成熟期赶上霜冻，也可以做阳光大棚来保温。 还有凉皮草，叶坤也安排大家，在多处分别试验移栽。 第二天，叶坤带着做好的泡椒凤爪，去给老何父女尝尝鲜。 老何正带着铁匠木匠，在自己的试验作坊里，进行钢铁轴承的技术攻关。 青铜滚柱轴承，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开始大量投入使用。 但是青铜的性能，肯定不如钢铁，所以叶坤单独立项，让大家攻克钢铁轴承。 除了钢铁轴承之外，还有钢铁弹簧、钢铁钢管、钢铁精密铸件、钢铁大件、螺丝螺母的技术立项。 每个项目，都有大匠负责，老何是总负责。 而且每个项目，叶坤都悬赏了一百两黄金。只要负责人能完成技术攻关，这一百两黄金，就让项目组成员瓜分！ 工匠们感受到叶坤的尊重，生活待遇和工资都很高，又有悬赏，个个都干劲十足。 叶坤招呼匠人师傅们，品尝泡椒凤爪，一边询问进展和技术难度。 第247章 朱提郡造反。 一个师傅说道：“叶大人，你设计的东西，我们大多数都能慢慢做出来，但是要大量制作，就很困难了。一个是精密度不够，一个是材料质量不稳定。” 另一个炼铁师傅说： “每次使用的铁块，质量都不一样，做出来的东西，硬度就不一样。叶大人，不如我们自己搞铁矿石，自己从头炼铁，这样的质量才能稳定。” 叶坤点头：“邛崃山的铁矿石，已经积攒了一批，到时候，会炼出一批质量稳定的钢铁。至于产品精度，我会开发车床，用车床来完成。” 车床最重要的，就是高强度的刀头刀片。 目前的技术，无法达到叶坤的要求，但是可以通过淬火等方式，让刀头刀片，暂时高于工件，完成初步的车床体系。 金银容易加工，金银匠们最近的手艺飞速提升，向叶坤建议： “我觉得，还是在模具上下功夫，提高铸造件的精度，比如轴承的内外圈套、保持器，都可以用压铸法来制造。” 叶坤赞赏大家的想法，笑道： “大家的提议，都可以大胆试验，错了也没事，浪费一些材料，我不怪你们。哪怕是花上十年或者一辈子，你们能攻克一项技术，都会给我们的子孙，带来巨大的方便。” 所有的科学实验和科技探索，都要允许犯错。 否则，就不会有进步。 随着技术人员的到位，叶坤开始大刀阔斧的技术推广。 沼气池技术人员，培养了十个，先抽签挑选了二十户大家庭，免费建造，宣传推广。 大户人家人多牲口多，有足够的粪便资源，有这个建造条件。家里有文化人，也能学习沼气池的维护。 一开始，叶坤想免费帮助豪绅们建造的，后来一想，不能便宜这些家伙。反正豪绅有钱，买柴买炭无所谓。 还有龙骨水车，东巴郡送来一百架。 叶坤集中了大农户小地主，抽签赠送了二十架，派技术人员指导安装和使用。 剩下的水车，待价而沽。 此刻正是水稻灌浆期，有些田地地势高，难以灌溉，小地主们都需要这玩意，看见这东西好使，毫不犹豫地买走了剩余的水车。 大豪绅们讨好叶坤，都来订购，一出手都是一百架。 叶坤收了订购款，让木匠作坊加大力度生产。 现在有锯床，大大提高了木工的效率。因为木匠活当中，最费力费时的，就是锯开木板。 成都附近的水力作坊，已经完成了基地建设，开始组装调试机器。 瓷窑厂也开始了生产。 一切都在稳定发展之中。 不知不觉的，成都的经济已经开始繁华起来，那些没有田地的佃户，渐渐脱离豪绅的控制，进入叶坤的工厂和作坊里打工学手艺。 叶坤考虑到成都的长远发展，将城内的牛马牲口交易市场，迁移出城外十里。 成都这样的大都市，每天交易的牛马牲口成千上万，还有卖猪卖狗的，严重影响了城市的卫生，也浪费了部分动物粪便。 新建的牲口交易市场，在城外的一座荒山上，四周都是农田菜地，粪便可以就近处理。 城中原来的牲口交易市场，占地几十亩，叶坤将之整理规划，打算用来建造纺织工厂。 成都的大城和小城之间，有一道高大的城墙，延绵三四里，隔开了商务区和政务区。 叶坤直接下令，拆掉城墙，打通商务区和政务区。 拆下来的城砖，刚好用来建造纺织工厂。 有德很开心，私下里询问叶坤：“太守大人，这个纺织厂，是给我的吗？” “对，就是给你的，你以后就是这里的老大。”叶坤拉着有德的手：“有德，你说要不要好好感谢一下我？” “等你把纺织厂弄好了再说。”有德抽开手，红着脸跑了。 几十亩的纺织厂，有德肯定是管不过来的。 王干妈和带喜，都在参与规划。 叶坤将纺织厂划为两个区域，一个专门做麻线麻布，一个做蜀锦。 麻线麻布是低端产业，做好了，可以解放大量劳动力； 蜀锦是高端产业，出口创收的支柱之一。 技术方面，叶坤也集中了能工巧匠、民间高手，参考现有的机器设备，琢磨技术改进。 正在叶坤准备大展宏图之时，南方飞鸽传书，朱提郡太守黄彦，兴兵造反，率领大军围困川南采矿人员。 朱提郡下，汉阳、南广、堂琅、南昌四县皆反，散布谣言，说叶坤屠杀公孙璋全家。 打出旗号，征讨叶贼，为公孙璋报仇！ 叶坤先派出周玄武，率领五千大军，去川南与黄彦对峙，一边召开益州文武官吏，商量对策。 谢瞳说道：“朱提郡造反，是因为叶大人控制益州北部的金银矿，所以黄彦害怕，先下手为强，为自己争取地盘，希望永镇朱提而已。我估计，他造反只是做做样子，安抚一下就行。” 朱提郡的辖区，川贵交界处，大致在昭通、高县、镇雄、威信一带。 这地方最有钱，因为有巨大的银矿！ 这里的银矿有多大呢，后世开发到清代，还有巨大的产量。鼎盛时期，据说拉一车白米过来，可以换一车银饼回家！ 秦汉三国时期，就有汉嘉金、朱提银的说法，是重要的金银矿。 汉嘉，在后世的乐山眉山一代，和朱提郡也不远。 汉嘉和朱提郡之间，向南去，有一条大河，叫做丽水，后世叫做金沙江。 为什么叫金沙江？因为产金砂啊！ 叶坤在益州北部，动作太大，接管了北部的所有的金银矿，又派出大量人员和部队，在川南开采煤炭，已经逼近了朱提郡的地盘。 所以南部朱提郡的太守黄彦，就害怕了，起兵造反！ 朱提郡名义上属于益州，实际上，一直都是黄彦自立为王。 他弄出来的银子，象征性地送给益州一点点。 叶坤接手益州，为了安抚黄彦，还送了他几车瓷器和茶叶香油。 黄彦倒是知恩图报，给叶坤送了一千两银子！ 叶坤差点气得吐血。 以朱提郡的白银产量，这一千两银子，就是打发叫花子。 现在朱提郡黄彦造反，正中叶坤的下怀！ 韩春和谢瞳一样，大约是收了黄彦的贿赂，不想打仗，抱拳说道：“叶大人，我愿意为使，前去安慰黄彦，使之放下刀枪，继续归附益州。” 叶坤点点头，看着堂下文武：“各位大人，还有其他看法吗？” 第248章 温水煮青蛙。 巫穹上前说道： “我附议韩大人谢大人的看法，马上就要秋收，如果这时候兴兵征讨朱提郡，就需要大量民夫运送粮草，耽误秋收。朱提郡一直游离在外，不如继续安抚，保持现状。” 秦二午大怒，瞪眼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造反，我就灭了他，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其他成都官吏，都不敢说话。 叶坤笑道：“没事，大家都说说吧。” 让大家都说说，叶坤才知道谁是投降派，谁是主战派。 马昭上前说道：“我同意秦二午将军的说法，起兵征讨黄彦。如果放过了黄彦这一次，其他郡县纷纷效仿，岂不是益州大乱？” 叶坤点点头，又问：“那么马大人觉得，这一仗该怎么打？” 马昭不慌不忙： “要打朱提郡，先定乐山。汉嘉产黄金，朱提产白银，两个地方的性质是一样的。汉嘉是小地方，大军一到，就会归附交权。彻底控制了汉嘉、朱提，我们益州的金银，就够花了。” “马大人此言，正合我意。” 叶坤站起身来，说道：“我决定，征讨朱提郡黄彦叛军。自此刻起，各位大人不得有异议，否则，以扰乱军心论处！” 谢瞳等人抱拳遵命。 叶坤当堂下令：“秦二午将军，带领姜有宝等人，继续守成都；皇甫琳将军，率领五千铁甲轻骑兵，过宜宾，进山包抄黄彦叛军的四周附逆。以穿插包围打法，剿除黄彦羽翼，占领关隘和各地县治所在地。” 皇甫琳上前领命。 叶坤又吩咐道：“谢大人和韩大人，准备粮草，组织民夫运送，不得有误。谭八卯和诸葛丰，带领三千大军，过汉嘉，控制当地金银矿，然后从西线侧翼骚扰黄彦。我将亲自带领一万大军，正面攻击黄彦叛军！” 众人各自领命，散帐准备。 对于粮草方面，叶坤不是很担忧。 宜宾、汉嘉、泸州，都有粮草，可以就近调集。 打一个朱提郡，估计也要不了多久。 一日之后，皇甫琳首先出发。 两日后，西线诸葛丰、谭八卯出发。 三日之后，叶坤带领大队出发，以卢开疆为先锋，军威浩荡。 成都车马众多，步兵都有马车乘坐，挺幸福的。 姚彩蝶带着女兵护理队和军医队一起，跟随叶坤的中军，还一路走一路唱，开开心心。 叶坤笑道：“彩蝶，等这次打胜仗回来，我给你一个奖励。” 彩蝶笑道：“什么奖励？” 叶坤想了想：“嗯，我打算把卢开疆，奖励给你。” 这段日子，叶坤有意安排彩蝶和卢开疆在一起，眼看着他们俩的感情，越来越好。 所以，把他们俩撮合在一起算了。 彩蝶脸色一红：“我要卢开疆干什么？一头笨牛。” “笨牛有笨牛的好处，至少比较听话。” 叶坤一笑：“彩蝶，我拿你当妹妹，卢开疆以后不敢欺负你的，放心吧。到时候，我安排你风光大嫁，给你准备许多嫁妆。” 彩蝶脸色更红，扭头道：“大郎哥，你别提这些好不好？” 以前，彩蝶深爱着叶坤，非叶坤不嫁。 但是这段日子，她已经对卢开疆有了感情。 而且彩蝶也知道，叶坤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感情。 叶坤知道彩蝶害羞，笑道：“那行吧，我以后再和你的笨牛说一说。” 三日后，大军抵达宜宾。 周玄武的大军，配合矿山驻军，正在前线厮杀，步步压制叛军。 叛军战斗力不够，又被滑轮弩斩首几员大将，接连后退。 皇甫琳进兵神速，已经打下了两座县城，杀到了朱提郡的后方。 只有诸葛丰和谭八卯，稍慢一步，刚刚控制汉嘉。 叶坤亲自带领三千铁甲兵，直冲朱提郡的老巢，朱提城。 黄彦显然没做好真正的战争准备，如同谢瞳所说，只是吓唬一下叶坤，以此为要挟，换取自己对朱提郡的永久统治。 看见叶坤来真的，三路杀到，黄彦顿时心慌，派来使者求见。 叶坤坐在中军帐，接见使者。 使者还牛哄哄的，见了叶坤，长揖不拜。 “大胆！”叶坤一拍桌子，怒道： “我是益州牧，朱提郡从来都是益州管辖。你是下属，不是敌国，见了本太守，竟敢不跪。左右，先给我拖出去，痛打二十军棍！” 黄彦使者大叫：“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卢开疆上前两个耳刮子：“放屁，叶大人刚才说了，你们是下属，不是敌国！” 帐门外，使者被结结实实打了二十军棍。 再带回来的时候，使者老实了，跪在地上叫道： “叶大人，黄彦派我为使，请叶大人休兵。只要叶大人答应，不插手朱提郡的政务，黄大人愿意一辈子尊崇叶大人，听命于益州。” 叶坤冷笑：“你回去告诉黄彦，早早开门投降，可免全家一死。否则，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的刀。” 大军已经来到这里了，岂能无功而返？ 卢开疆掐着使者的脖子，推搡出帐门：“滚！” 使者被打得皮开肉绽，龇牙咧嘴地走了。 叶坤吩咐各部将领：“明日一早进攻朱提城，天黑之前，一定要将之拿下！” 朱提城不大，城内两万人口，一万驻军。 叶坤带了四百架战车弩，还有霹雳弹和大炮，打下朱提城，一天足够了。 半夜时分，诸葛丰连夜赶到，求见叶坤。 叶坤披衣而起，问道：“诸葛大人辛苦了，连夜赶来，有何指教？” 诸葛丰说道：“朱提城中，居民大多是矿民，以采矿为生，不事稻粮生产。城中军民的粮食，全靠从外面买来。我估计城中粮草不多，不如将之围困，等他们投降。” 叶坤沉吟：“只怕会耽误时间。” “并不耽误。” 诸葛丰一笑：“派大军挖土堆石头，堵死朱提城的三道城门，只留北门，派两千兵马严密防守即可。其他部队，立刻接管各地矿山，开始恢复生产。” 叶坤想了想，笑道：“这是温水煮青蛙，估计会把黄彦气死。行，就这么办！” 次日一早。 叶坤根据诸葛丰的意见，调整战术，首先封堵了朱提城的东西南门，只留下北门，重兵驻守。 然后，撕开一匹白绢布，裁剪成无数小块，上面写上字： “只杀黄彦，余者不究。开门献城，赏金千两，官升三级！” 撕开的白绢上，包裹着小石头，用投石机送入城内。 为了震慑城中叛军，叶坤连发十几炮，将朱提城的北门轰成了豆腐渣。 朱提城中，人人惊恐，哭叫声不断。 第249章 抄家敛财。 叶坤留下一万大军，围困朱提城。 其他部队，围剿外围郡县的叛军。 朱提郡都被包围了，其他郡县的叛军，根本不敢抵抗，望风而降。 围城五天之后，朱提郡各地全部归附。 皇甫琳留下部分兵马驻守各大关隘和县城，自己带一千兵，与叶坤会合。 这一次征讨朱提郡，皇甫琳是首功。 而且皇甫琳从四个县城和各大坞堡之中，查抄出十七八万两白银，还有上万两黄金，丝绸瓷器铜器，都有可观的数量。 这回是发大财了。 叶坤带来的大部队，几乎一刀一枪未动，兵卒们跋山涉水，等于是来旅游的。 诸葛丰摇着扇子，在几天前，就已经开始清点接管各处金银矿了。 有些叛军，本来就是矿工，为了表示忠诚，变成带路党，帮忙恢复生产。 叶坤将围城任务，交给皇甫琳，自己在诸葛丰陪同下，视察几个较大的银矿。 银矿已经恢复了生产，开始小规模产银了。 叶坤检查生产出来的白银，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银子，好像轻一些，而且光泽度也不对，比较亮眼，像是被抛光打磨过一般。 诸葛丰在一边介绍：“叶大人，我们朱提银天下闻名，因为不发黑。你看别的银子，存放时间久了，表面发黑。而我们朱提银都是亮晶晶的……” “啊，不发黑？” 叶坤一脸衰相！ 永不发黑，那就是假银子了。 学过化学都知道，金属铜表面氧化以后，会发绿；铁的表面氧化，就发红，俗称上锈。 白银的表面氧化，就发黑。 所以各地挖出来的老银子，都是黑色的。用老陈醋煮一煮，再用布一擦，就会变得雪亮。 永不发黑的银子，肯定不对劲！ 诸葛丰还得意扬扬：“嘿嘿，所以我们朱提银，大受欢迎啊。” “是吧，不发黑真好……” 叶坤讪笑，又去查看其它银矿。 各地银矿的产品，区别很大。 有的像是纯银，有的不像。 叶坤怀疑那些永不发黑的银子，里面有大量的锌，但是目前不能确定，要带回成都看看才知道。 至于银矿的炼银工艺，也非常落后，还是几百年前的老办法，利用大量的铅来提银，俗称吹灰法。 这样的工艺，对工人的健康伤害，巨大。 提银工人，没有一个是长寿的。 叶坤没办法弄出大量的化学酸剂来改良提银技术，只能告诉工人，尽量做好防护。 视察银矿，叶坤用了五天。 再次回到朱提城下，叶坤有些沉不住气了，命令再来一波攻心战，吓唬城内军民，三日不降，就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第二天一早，城中忽然大乱。 叶坤举着望远镜，在城外岗楼查看，只见一个人头从城内丢出。 随后，城头上有人大叫：“叛贼黄彦已经被我们斩杀，我们全城军民，愿意归顺叶大人！” 叶坤嘿嘿一笑，命令北门守军撤开，接受城中投降。 朱提城的大将顾天成、陶厚德，带兵出城投降，伏地请罪。 卢开疆和周玄武，迅速带兵入城，控制了府库和黄彦的私宅，还有四道城门，禁止城内军民出城。 叶坤不慌不忙，进城参观一番，然后升堂议事。 降将顾天成和陶厚德，跪在地上说道：“叶大人，我们愿意归顺，鞍前马后，听凭驱使。” 叶坤冷笑：“来人，把顾天成和陶厚德，给我推出去斩了！” 两个降将大吃一惊，惊恐地看着叶坤，叫道：“叶大人，我们兄弟斩杀黄彦，献城给你，你为何要杀我们？” 诸葛丰也不解，上前说道：“叶大人，此二人有功无过，为什么要斩他们？” 叶坤板起脸：“居其地而献其城，是为不义；食其禄而杀其主，是为不忠。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着干嘛？” 顾天成大叫：“叶大人，小人不服，是你说的，献城投降者，官升三级……” “可是我没叫你杀人啊，谁让你杀了黄彦的？黄彦私藏金银无数，我还没问清楚，就被你们杀了！” “我……”顾天成张口无语。 诸葛丰冲着叶坤使眼色，低声说道：“叶大人，只怕杀了这两人，以后没有人敢投降了。” 叶坤这才放过：“好吧，看着诸葛军师求情的份上，饶了你们这一次。你们以后在我帐下，小心行事，否则迟早取你们人头。” 顾天成和陶厚德战战兢兢，磕头谢恩。 叶坤的眼神，在朱提郡大小文武官吏的脸上扫过，冷冷问道： “各位有多少家产，折合白银大概多少两，全部报上来，写在纸上，签字画押。然后，我要清点你们的财产，凡是瞒报的，满门抄斩！” 此刻的叶坤，可不是刚刚进入成都的叶坤了。 大权在握，重兵在手，收拾偏远地区的贪官污吏，不必客气。 朱提郡所有文官武将，都战战兢兢，在纸上写明自己的家产折价。 有人写了一千两，有人写了几百两。 叶坤看了看，笑道：“这些大人，好像都两袖清风啊。来人，把这些大人，全部请去大牢里，好生侍候着。然后派人上门，挨家挨户清点一下，如果有瞒报……” 谭八卯笑嘻嘻的，将这些贪官，全部押入大牢。 整整五天的时间，叶坤都在忙着抄家，清点朱提郡的金银。 朱提城的大小官吏，被一撸到底，一个也没放过，家中几乎被掘地三尺。 得出的数目很惊人，白银七十万两，黄金九万两！ 主要是黄彦和及其亲信的财产。 这家伙盘踞朱提郡二十年，算起来，这些金银也很正常。 再加上下面四个郡县查抄的金银丝绸，还有汉嘉郡的金银，叶坤觉得，自己可以回成都，躺上三年了。 因为查抄的总资产，恰好等于益州三年的财政总收入。 难怪黄彦要造反，换成叶坤，也得造反！ 这一批查抄金银，叶坤直接扣除了五十万两白银，派人给上官季夫送去五万两白银。 自己手下的六个结拜兄弟，每人一万两白银，一千两黄金。 皇甫琳谭八卯吴轩薛举等人，都有赏赐。 重庆那边，叶坤拨去十万两白银，两万两黄金。 跟随叶坤出征的全体兵卒，每人都有二两银子的赏赐，各自喜笑颜开。 剩下的，叶坤才带回成都，归入府库。 朱提郡那些贪官污吏，全部黥面刺字，发配去重庆筑城。官吏家属，也随之移民，迁离朱提郡。 没有大开杀戒，算是叶坤仁慈了。 八月初二，叶坤安排好了朱提郡的人事，大军凯旋，回到成都城，带回来几百车战利品。 回来的路上，叶坤顺便对南部郡县进行了巡查，将原来的军政大员，全部带回成都，换上自己人掌权。 至此，叶坤才算是彻底控制了整个成都平原。 但是平原之外，还有南方边缘四个郡，名义上归附，实际不在叶坤掌控之下。 成都大小官吏，被叶坤的雷霆手段所震慑，各自心怀畏惧，全部迎出城外，称赞叶坤威武神勇，百战百胜。 老虎发威，他们才知道，这不是病猫！ 叶坤有钱了，对各级官吏，进行封赏。 又接济百姓，笼络人心，恩威并施。 神医夏佗，刚好从长沙给魏定山看病回来，向叶坤汇报情况。 叶坤在后堂会见夏佗，请他坐下，然后问道：“魏大人的身体，现在如何？” 第250章 禽兽不如。 其实不用问都知道，魏定山的情况，是活不了多久了。 就算是神医，也无力回天。 果然，夏佗先生摇头叹气： “魏大人已经病入膏肓，经过我的调理，暂时没事，但是我估计，最多只能熬到过年吧。如果动怒生气，可能随时会死。” 叶坤也叹气，又问：“夏先生可知道，魏定山的毛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夏佗想了想，沉吟道：“忧思过重，肾水失调。” 叶坤微微一笑：“我觉得，可能是长期使用铜鼎饮食，服用乱七八糟的丹药，造成的铅汞锡中毒。” 魏定山以诸侯自居，平常讲究礼仪，吃饭都要列鼎鸣钟。 青铜鼎之中，除了铜之外，还有金属锡和铅，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偶尔再服用一些炼丹师炼出来的灵丹妙药，魏定山能活到五十岁，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夏佗眼神一亮：“叶大人，你说的铅汞锡中毒，可有证据？你们墨家可有研究？” 上次，叶坤在夏佗面前，冒充墨家传人，夏佗也就信了。 叶坤点点头：“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通过观察和比对，可以得知。汉嘉金，朱提银，都需要水银和铅才能提炼。夏先生可以去看看那些炼金炼银工人，他们没有一个长寿的。我看很多工人，最后浑身疼痛，身材佝偻，骨头易断，这就是铅中毒的特征。” 夏佗理着胡子：“等我有时间，过去看一看。” 叶坤让丫鬟，取来一碗生水，放在夏佗的面前，问道：“夏先生你看，这水是否干净？” 夏佗看了看：“很干净啊。” “不，这水并不干净，有很多微生物和细菌。如果不烧开，直接喝下去，可能会生病。所以我一再强调，让大家喝开水。” “叶大人怎么知道，水里不干净，有什么细菌和微生物？” “夏先生跟我来。” 叶坤一笑，端着那碗水，带着夏佗，来到刚刚建好的光学实验室。 这里有两台简易的显微镜。 一台是用两个高倍放大镜，叠加组成的； 另一台，是利用小孔成像原理，再加一个放大镜组成的。 利用光学性能最好的透明水晶打磨的镜片，勉强可用，刚刚能看见微生物和细菌。 叶坤先给夏佗看放大镜，展示单独放大镜的效果。 然后取出一滴水，滴在白瓷片上，让夏佗通过显微镜观察。 夏佗看见水里游动的微生物，大吃一惊，愕然说道：“难道是这些小虫子，让人生病？” “这些东西，我们墨家称之为细菌，有的对人体有好处，有的对人体有坏处。好与坏，要进行区分和归类。” “那么，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 “这……”叶坤不由得苦笑，解释道： “夏先生，我的仪器刚刚开始研究，精密度还不够。对于细菌的好与坏，我也无法确定。” 夏佗顿时泄气：“那要这仪器，用来干嘛？有什么用呢？” “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又有什么用呢？等婴儿长大了，自然就有用，对吧？”叶坤一笑，换个角度来解释： “等以后，我们的仪器再精密一些，就可以分析血液。比方说，一个人发烧了，血液里显示有某种细菌。而不发烧的人，则没有，那么我们可以推测，是这种细菌导致了病人发热，从解决细菌入手，来治疗疾病……” “这个说法，倒也有道理。” 夏佗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们墨家弟子，对于瘟疫有没有研究？” “有！”叶坤毫不犹豫，点头道： “我们墨家对瘟疫和天花，都有研究。我正打算和夏先生说，来研究瘟疫和天花的治疗。如果能摸索出有效的经验，那真是功德无量。” 古代的传染病很多，都叫做瘟疫。 平野县几年前才闹过一场瘟疫，死者众多。叶坤的老娘，就是在瘟疫中瞎了眼睛；带喜原来的老公，也是死于瘟疫。 天花，也经常爆发，致死率也不低。 那个夏侯昌满脸大麻子，就是天花的后遗症。 叶坤想引导夏佗先生，用牛痘来研制天花疫苗，用抗生素和消炎药物，来对付瘟疫。 这是两个很大的课题，即便有具体的研究方向，也得有名医团队主持，长期探索研究。 “叶大人，你们墨家真的能治疗天花和瘟疫？” 夏佗激动不已，猛地抓住叶坤的手。 “夏先生别激动，听我说。”叶坤抽开手，笑道： “治疗天花我知道，就是利用牛痘，让健康人先感染一下。然后，健康人就对天花有了抵抗力，也叫免疫力，不会被传染。这个具体的作法，我们稍后再谈。” 夏佗还在激动，连连点头，一边用笔记录。 叶坤顿了顿，又说道： “瘟疫的治疗，我就不太懂了，只听说过用灶心土和青蒿熬汤，有一定的效果。灶心土里，有个东西叫土霉素；青蒿里面，有个东西叫青蒿素，可以消灭体内的有害细菌和病毒……” 穿越之前，叶坤看过一部纪录片，介绍清代名医叶天士，里面有灶心土和青蒿熬汤治疗瘟疫的办法。 不管灵不灵，先给夏佗先生开拓一下思维。 夏佗连连点头：“灶心土入药，是常有的事，原来里面有土霉素……” “还有个东西，叫做青霉素，最厉害了，几乎可以起死回生。”叶坤这才切入正题，说道： “青霉素，是从青瓜上霉的霉霜里面提炼出来的。也有人，让米饭发霉，用来提取青霉素。只要能把青霉素提炼出来，会大大提高我们的医疗技术，让病患死亡率大大降低。” 夏佗被侃得两眼冒光，笑道：“叶大人，等你有时间，我们立刻开始研究，好不好？” “行，我抽个时间，召集你们名医团队开个会。” 叶坤又陪着夏佗聊了半天，引导他进行药物研发。 其实，叶坤还想让夏佗钻研解剖学，但是现在不敢说。 对于古人来说，解剖遗体，是很变态残忍的，畜生都干不出来这回事。 一旦被外人知道，叶坤就不是叶贼，而是叶大魔头了！ 不是魔头，能干出这样的事，拿一个死人千刀万剐，还分析得津津有味？ 因为聊得开心，中午的时候，叶坤邀请夏佗一起吃饭，老何父女作陪，继续探讨一些医学知识。 酒过三巡，亲兵来报：“叶大人，沛州谯郡太守夏侯昌，派来使者求见！” “夏侯昌？”叶坤一愣，随即起身骂道： “夏侯昌这个畜生，屠杀徐州二十万乡亲父老，简直禽兽不如，还有脸派使者来见我？不见！” 第251章 大聪明！ 想到夏侯昌屠杀二十万徐州百姓的事，叶坤就心痛。 这要是在后世，就是妥妥的反人类！ 夏佗抱拳说道：“叶大人，夏侯昌既然派来使者，还是见一见吧，看他怎么说。还没见面就把使者赶走，反倒让人觉得叶大人小气……” 叶坤想了想，点头道：“让使者稍后，等我饭后召见。” 大家继续喝酒，但是气氛有些沉重。 夏佗说道：“这个夏侯昌，是我同乡。但是我长期飘零在外，也没见过这个人。” “此人奸诈无比，又非常残暴，见他无益。”叶坤摇摇头，说起夏侯昌屠杀徐州百姓的事。 还有去年酸枣会盟，自己对夏侯昌的印象。 夏佗也叹气：“我每治好一个病人，都会很开心。可是夏侯昌一挥手，就杀了徐州二十万百姓，这是何等禽兽心肠啊。” 何田田忽然问道：“夏先生，如果夏侯昌得了疾病，而你又会治疗这样的疾病，会不会给他治疗？” 夏佗一愣，随即正色说道： “我就是个医生，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对方请我看病，我都会尽力而为。” 何田田皱眉：“明知道夏侯昌是坏人，夏先生为什么还要给他看病？让他死了，不是能够救下更多的人？” 夏佗摇摇头：“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田田，这就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了。夏先生是好人，知道尊重每个人的生命。夏侯昌是坏人，只在意自己的死活。”叶坤制止了田田的追问，又说道： “再说了，死了一个夏侯昌也没有，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夏侯昌出现的。想要结束这样的糟糕情况，只有消灭诸侯割据的局面，成立一个大一统的强大国家才行。” 田田和夏佗，都深深叹气。 饭后，叶坤接见夏侯昌的使者。 诸葛丰领着使者，走了进来。 使者夏侯宣，是夏侯昌的族弟，三十多岁。 来到叶坤身前，夏侯宣抱拳施礼： “夏侯宣见过叶大人，我主夏侯昌，让我致意叶大人，并且送来礼物。” 说罢，夏侯宣送上礼单。 叶坤也不看礼单，淡淡问道： “听说夏侯昌纵横中原，割据城池，大开杀戒，仅仅在徐州一城，就屠杀军民二十万，很过瘾吧？” 夏侯宣一愣，随即神色不悦，板着脸说道： “那些都是黄天道余孽，土匪强盗，该死之辈。叶大人，你和我们夏侯大人各自为政，这似乎轮不到你来斥责我们大人吧？” 叶坤哼了一声： “去年酸枣会盟之后，在洛阳南门，我和夏侯昌分别之时，我就告诉他，可以割据城池，但是不能滥杀无辜。我还说了，如果夏侯昌滥杀无辜，我必定会为天下百姓报仇！” 夏侯宣勃然大怒，瞪眼道： “叶大人，我千里迢迢来见你，为的是两家和好，共扶社稷。你一见面就自责我们夏侯大人，未免欺人太甚。” 叶坤站起身，冷笑道：“我就是说了这么两句，你就怒气填胸。徐州城二十万百姓，惨死你们刀下，他们心中的怨气，该向谁发泄？” 夏侯宣一愣，抱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告辞！” “回去告诉夏侯昌，我叶坤与他势不两立，定要斩下的脑袋，为徐州百姓报仇！” 叶坤将礼单丢给了夏侯宣：“不送！” 夏侯宣一咬牙，转身而去。 诸葛丰在侧，皱眉问道： “叶大人为何如此生气？夏侯昌派使前来，带来大批礼物，是要结好我们益州，共取长安的。夏侯昌现在实力强大，席卷中原，我们跟他翻脸，没有好处啊。” “此等国贼民贼，我与他势不两立。”叶坤拍了拍诸葛丰的肩膀： “诸葛先生，我们的眼光要放大，要看见全国局势。夏侯昌志在长安，又岂能容我分一杯羹？他约我起兵，一起攻打长安，是想消耗我们的力量，打下长安之后，南下汉中，吞并益州。” 诸葛丰说道：“夏侯宣的意思，是打下长安之后，让我们占据汉中，今后划江而治……” “这不是扯淡吗？” 叶坤翻白眼：“夏侯昌的野心，是统一全国，不分江南江北。他怂恿我出兵，就是想削弱我的力量，从中取事。现在益州初定，我们怎能上当，轻易动兵？” 诸葛丰点头：“这倒也是，益州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稳定。” 叶坤想了想，先给上官季夫飞鸽传书，说起今日之事，让他防着夏侯昌。 上官季夫回信，说江北形势大变，轩辕德不敌夏侯昌，率领十万残部，退守寿春、合淝一带，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夏侯昌拿下轩辕德，就是江北独大！ 叶坤看了回信，又给上官季夫写了一封长信，派人送去，一番开解。 只要自己稳打稳扎，明年攻取汉中，再出兵控制河西走廊，就能和夏侯昌对峙，慢慢找机会破敌。 目前来说，重点还是消化、稳固益州，积蓄粮草和黑火药，不宜节外生枝。 何田田抽个空，利用叶坤传授的水测法，测量带回来朱提银密度。 得出的结果很感人，某些永不上锈的朱提银，比重只有九点多。 纯银的比重10.49，差远了。 当然，朱提郡某些银矿的产银，就是纯银。 不上锈的银子，大约占一半。 叶坤叫来几个金银匠大师，会同其他专家，继续分析朱提银的成分构成。 匠人们通过火烧、锻打、抽丝、浸醋等手段，反复检测，最终得出结论：不上锈的朱提银不纯，有杂质。 叶坤笑道：“这里面，应该含有金属锌，可能还有部分铜，所以硬度高，亮度也高。” 金银矿，经常和铅锌伴生，这是一个常识。 但是古人不明白。 众人不解：“什么是锌？” “锌是一种白色金属，混合在金银矿里，有的铁矿里也有。锌的比重，和铁差不多。” 叶坤解释了一下：“我们大鼎国，无法提炼出单质的金属锌，因为在高温提炼金银的时候，金属锌很容易蒸发。” 锌的熔点只有四百度左右，沸点在一千度左右。 提炼铜铁的温度，都在一千度以上，导致金属锌直接被蒸发，混在烟气中飘走了，让大家难觅真容。 那些来不及蒸发的金属锌，就留了下来，和银子混在了一起，变成了不锈银。 金银匠师傅笑道：“叶大人，虽然这个银子不纯，但是一样能当成钱来用啊，而且，比纯银还受欢迎。所以，有没有杂质，无所谓。” 叶坤一笑：“从值钱的角度上来说，的确是这样。只要是白色金属就行，杂质再多，不影响我们当成银子花出去。” 在古代，金属就是硬通货。 金银铜铁锡，甚至是水银，都能拿去换钱。 古人对白银的认知和定义，就是白色金属！ 除了白银之外，这年头，也没有其他白色金属了。 据说一千多年后的大航海时代，西班牙从海外掠夺了几大船的铂金，当成白银带回家。 有个像叶坤一样的大聪明，发现不对劲，这玩意比白银重了许多，还很难融化，是假银子！ 于是，西班牙的君主很生气，为了防止假银子在市场上流通，命令将几大船的铂金，全部沉入大海！ 现在，金银匠人害怕叶坤这个大聪明，宣布朱提银是假的，所以很惶恐。 第252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老何对科研感兴趣，问道：“叶大人，这个金属锌，能不能提炼出来？有什么用处？” “可以提炼，而且用处很大，在某些地方，比银子值钱。” 叶坤当场画图，让炼丹师和炼铁师傅设计炼铁炉，利用蒸发冷凝法，提炼一批单质锌出来。 这次从朱提郡，还带回来许多矿石样品，可以就地提炼。 至于金属锌的具体用途，叶坤暂时保密。 金属锌加上纯铜，就能制造出黄铜，金灿灿的，能当成黄金骗人。 因为金属锌的熔点很低，可以用热镀法，给铁皮铁丝和其他铁器镀锌，防锈，耐用。 能把金属锌搞出来，叶坤的冶金工艺和技术，将会大大前进一步。 令人欣喜的是，金属锌的提炼，出乎意料的顺利。 第二天，几个炼铁师傅和炼丹师，就用小型设备，炼出来三斤多单质锌碎粒。 将这些颗粒放在钢铁坩埚里融化，再把铁丝铁皮放进去拿出来，就是最原始的热镀锌工艺了。 这种工业当然有很多缺陷，锌液堆积、附着不稳固，容易剥离。 但是总算把镀锌工艺搞出来，以后可以慢慢提升完善。 叶坤很开心，立刻派出技术员，去朱提郡银矿，找含锌量很高的银矿，改造设备，大量提炼单质锌。 设备改造，无非就是加一个烟气冷凝装置； 技术改造更简单，慢慢加温，别让金属锌发挥太快。延长加温时间，让金属锌完全发挥。 搞定了金属锌，叶坤又吩咐冶炼作坊，大批量制作锡箔纸。 原材料不够，就从外地购买。 何田田不明白，问道：“叶大人，我们大量制作锡箔纸，是打算大量推广太阳能锅灶吗？” 老何的实验室里，已经有了锡箔纸做成的太阳能锅灶，效果也可以。 实验室的下人很舒服，这里有沼气池，有好几个太阳能锅灶，还有好几个大小不等的煤炉，烧锅从来不用柴，更不用草！ 叶坤笑道：“太阳能锅灶，现在不适合大规模推广，因为这锡箔纸也很贵的。” 因为工艺不足，叶坤生产出来的锡箔纸比较厚，大量推广太阳能锅灶，没有性价比。 何田田笑道：“那要这么多锡箔纸干什么？” “做罐头的。” 叶坤招呼老何和田田，问道：“你们知道，如果我们出兵远征，打胜仗的第一保证，是什么？” 田田想了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不是粮草最重要？” “小丫头，又被你猜对了。”叶坤赞许地一点头，说道： “十万人出去打仗，就要十万人运送粮草。如果是远征，二十万人运送粮草都不够。如果可以生产一种军粮，几个月都不会坏，可以随时拿出来吃，就会省下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大大提高打胜仗的概率。” 田田点头：“那就是叶大人说的，什么罐头吗？” “是的，今年我还收购了许多粽叶，都晒干保存着。” 叶坤让人取来一些粽叶，分别包起羊肉、猪肉和米饭，再用锡箔纸包裹两层，用麻线裹紧，丢在蒸锅里加热。 直接用锡纸包裹食物，担心有毒，所以用粽叶隔离。 田田问道：“叶大人，这就是罐头吗？” 叶坤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把食物密封起来，再加热煮熟，达到了高温灭菌效果，就可以长期保存。只要不漏气，十年以后都可以吃。” “十年都能吃？”田田很吃惊。 “二十年都可以，只要不漏气。”叶坤很有自信。 据说罐头的发明，来自拿破仑。 设计这玩意，也是为了军粮的长期保存。 市场上的密封八宝粥，保质期一般半年，但是仅仅从填饱肚子的角度来说，存放二十年，拿出来一样可以吃！ 叶坤弄不出八宝粥和罐头，只能利用多层包装密封，来制作长期干粮。 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九伐中原，许多次都是因为军粮不够，不得不退兵，最终造成了大汉社稷沦丧，令人痛惜！ 叶坤要打天下，粮草的储存和运输问题，必须解决。 有了这样的简易罐头，携带方便，减少运力成本。 兵卒们可以在不生火的情况下，支撑一个月，也就省去了大量的做饭燃料。 何田田还是不相信，笑道：“叶大人，等这批罐头做出来，我悄悄收起来，十天之后，看看能不能吃。” “好，这个试验交给你。十天之后，你拆开几个罐头尝一尝，二十天之后，再拆开几个看看……” 叶坤一笑，又吩咐老何，制造压力机械，压缩烧饭用的细小干柴。 这些细小干柴，都是老百姓交税交上来的。 古代都这样，老百姓不仅仅要被征收粮食，还要被征收各种草料和柴火。 草料用来喂牛喂马，柴火是日常燃料和行军燃料。 以前炼出来的大批桐油和苦楝树油，也派上了用场。 首先把这些柴火，在废油里过一下，然后用杠杆机械，压缩成规格一致、方方正正的一捆，堆积到柴火仓库里。 行军之时，携带这样的柴火，不占地方，容易堆放。因为过了油，具有防潮防水功能，还容易燃烧，热量很高。 当然了，这些精制柴火，也是精英部队专属供给的。普通部队，不需要这么浪费。 年底这几个月，叶坤要把粮草准备好，年后就可以攻打汉中了。 因为炼铁炼钢工艺的突破，叶坤也开始打造新式铠甲，要求更加轻便，更加结实。 刚好新麻上市，有德的纺线厂，也建设完成，开始生产。 这回除了纺线车间，还有织布车间，规模都很大。 叶坤设计了飞梭织布机，转轴上面全部安装了轴承，精密度和速度，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目前正在大量招收纺织女工，进行培训。 纺线厂五百人，织布厂八百人，算是很大的单位了。 叶坤前往织布厂视察，调试机器，然后来到有德的办公室喝茶，笑道： “有德，我终于把你的纺线厂还给你了，还有织布厂。你说，怎么感谢我？” “那你说，要我……怎么感谢你？我可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有德一脸娇羞。 “谁说没有好东西？好东西都藏在你身上，让我检查一下……” 叶坤又不老实了。 第253章 干儿子长大了。 正在胡闹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大白天的，别闹了……有人来了。” 有德害臊，推开了叶坤，整整衣服出门查看。 是曹家山的女儿曹多多。 多多不喜欢当情报员，所以又调回王干妈的身边，现在和王干妈一起，负责蜀锦的生产研发。 蜀锦技术开发部，和有德的织布厂，都挨在一起。 多多看见叶坤，笑道：“大叔，王干妈说，请你去开会，各地锦官和织锦高手，都到齐了。” 叶坤点点头，带着姜有德一起，去开会。 对于蜀锦的工艺，叶坤也研究考察了好几次，发现很难提升了。 因为蜀锦加工，全都是手工操作，使用的器械不多，就那么几样。 现有的技术条件下，成都人民，已经把蜀锦做到了极致。 叶坤只能将机器的转轴加装轴承，其他方面，很难改进。 不过，叶坤还是要说几句，让大家在蜀锦的颜色和花纹图案上，再下点功夫，开发出更多的产品。 开会过后，叶坤返回太守府。 刚好，卢开疆来报： “叶大人，秦二午将军剿匪大捷，抓了一千多俘虏，有男有女，押在军营里，等候发落。” 成都平原四周都是大山，小股土匪很多。 叶坤的剿匪行动，一直没有停止。 上次平定朱提郡回来，秦二午又带兵继续剿匪，维护治安。 叶坤想都没想，挥手道： “那些男土匪，全部黥面刺字，送去开矿挖山。女的……送去洗麻厂干活。” 卢开疆想了想，又道：“可是，还有些老人和孩子……” “怎么还有老人孩子做强盗的？我去看看。” 叶坤头大，骑马前往城外军营。 这一批土匪，是从绵竹西北侧的茶坪山抓来的，总数一千五百人。 此刻，土匪们都被捆着双手，看押在军营校场上。 烈日当头，晒得那些土匪一个个要死不活。 叶坤一眼扫过，看见其中的确有一些女人和老弱病残，便有些不忍心，挥手道： “全部松绑，都带到树荫下面，给他们一点水。” 这些人身上没有铠甲，手里没有刀枪，即使松绑，在军营校场里，他们也不敢乱来。 土匪们各自道谢，来到树荫下，战战兢兢地看着叶坤。 叶坤叫来几个老者，皱眉问道：“你们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去当土匪？” 两个老汉跪了下来： “叶大人，我们以前不是土匪，只因为苛捐杂税太重，全族人都进了大山里，靠着淘金过日子。山里粮食不够吃，有时候……年轻人就下山买粮食，有时候……也会抢一点点……” “那还不是土匪？” 叶坤哭笑不得，瞪眼道：“这么说，你们这帮土匪，全都是一个家族的了？” 老汉点头：“都是我们蔡氏家族的，还有一些亲戚，外来人员很少。” 叶坤点点头，询问押送俘虏回来的军官。 军官说道：“这些人在茶坪山，有三个据点，聚集三千多人。他们抢劫来往客商和行人，还下山抢粮食、抢女人、抢银子，骚扰绵竹西部地区，就是不折不扣的土匪！ 我们打下了三个据点，抓了这一千多人；还有一千多人跑了，秦二午将军正在追捕。” 叶坤想了想，对亲兵说道：“传令秦二午将军，暂停追捕，等我招抚这些土匪。” 三千多人的一个宗族，也算有点小势力了。 拉拢一下，以后都是自己的基本盘。 蔡家的族长叫蔡明礼，跪在地上说道： “叶大人，我们愿意归顺，从此不再做土匪。只要你放我们回去，我们保证以后老老实实，给你交税。对了，我们还有些金砂，都藏在山里，愿意孝敬叶大人。” 叶坤问道：“你们有多少金砂？” “大约七百两。” “算了吧，这点钱我看不上。” 叶坤摆摆手，让蔡明礼起来，说道：“你们所有人，都登记一下，各家各户都要分清楚，多少人口，全部如实上报。” 蔡明礼点头，去给自己的族人，登记造册。 叶坤对谭八卯说道：“登记完成以后，留下一批重要的人，在成都做工。其他老弱病残，我明天送回去。” 留下一批人，是做人质的。 剩下的人放回去，再安抚一下，基本上也就搞定了。 第二天一早，叶坤带着蔡明礼，还有蔡家的一千老弱病残，前往茶坪山。 两日之后赶到，来到蔡氏家族的据点。 秦二午在这里，又抓了三四百人。 叶坤看了看，让秦二午将这些人全部放了，然后对族长蔡明礼说道： “这一次，我就饶了你们。而且我会帮你们修路，指导你们开荒，给你们划定一片固定的地盘，给你们粮食和种子，给你们农具，指导你们淘金。但是，你们要交税。” 族长大喜过望：“多谢叶大人开恩，我们蔡氏一族，永远效忠你！” 叶坤点点头，带着专业人员，考察茶坪山的地形，确定修路的路线，指导大家种茶种粮，帮助他们安居乐业。 蔡氏一族逃亡在外的人口，也都回来了。 叶坤在这里呆了五天，恩威并施，深得民心。 然后留下技术人员，还有五百驻军，继续指导蔡氏一族的生产生活。 秦二午说道：“大哥，只怕这些人以后，还会造反。” “有饭吃，谁愿意造反啊。” 叶坤摇摇头，笑道：“再说了，他们也被你打怕了，再造反，岂不是找死？” 就蔡氏家族的子弟兵，战斗力还不如当初西屏山的土匪。收拾他们，如同秋风扫落叶！ 安抚好了茶坪山的蔡氏一族，叶坤返回成都，收拾收拾，前往重庆。 因为魏定山来信了，让叶坤去长沙，和魏采芹成亲。 叶坤也挂念着月娟小姐，还有春花玉莲等人，刚好去重庆看看。 玉莲的儿子黄敬祖，已经咿呀学语了，也不怕生，和叶坤很亲近。 叶坤抱着黄敬祖，感叹道：“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干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初识玉莲的时候，在西屏山，一转眼已经两年了。 “什么干儿子，明明是你的亲儿子。” 玉莲抿嘴一笑，又说道：“坤哥，黄家和程家的族长都说了，等儿子长大了，让他做涪陵县的县令，你看行吗？” “不行。”叶坤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行？” 玉莲有些意外，讪笑道：“其实大家也是说笑的，孩子长大以后，有饭吃就好。” 第254章 大婚！ “咱们的儿子，长大了至少也是一方诸侯啊，怎么会是小小的县令？” 叶坤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委屈儿子的。” 等到黄敬祖长大，还得十几年。 十几年以后，叶坤觉得，自己应该统一天下了吧？ 在重庆，叶坤呆了五天。 一边陪伴月娟文阿秀等人，一边查看重庆的建设进度。 这边都是自己人，有大量的平野县和东巴郡移民，办事效率高，进度很快。 新建大城的规模，比以前的江州大了五倍。 城外还有水力作坊，纺线厂、织布厂、煮丝厂，就地消化附近生产的麻丝和蚕茧生丝。 另外重庆向西，通往成都的方向，有四条平行山脉，阻挡交通。 以前只有山间小道，可以步行，但是不能通车。 大批量的货物流通，要么走水路，要么绕路上百里。 山中也有许多居民，出行极为不便。 叶坤下令驻军和民夫，顺着原来的山间小道，劈断这些小山脉，建造一条大道，要求达到三辆马车并行的宽度。 这一带的平行山脉，在后世叫做川东平行岭谷。 这些山体并不高大，相对海拔只有几百米。 利用削峰填谷的方法，慢慢来，还是可以打通的。 运气好的话，在开山过程中，还能找到一些矿产！ 在重庆呆了五天，叶坤前往长沙。 这一次，叶坤带了不少金银礼物，算是魏采芹的聘礼。 刚刚进入长沙境内，前方旌旗招展，二公子魏康，亲自带着三千大军来迎接。 叶坤下马相见，抱拳道：“有劳二公子大驾，亲自前来迎接，叶坤不胜惶恐！” “叶大人客气了。” 魏康皮笑肉不笑，上前拉着叶坤的手，低声说道：“叶大人果然好胆色，带着区区几百人，就敢来长沙。你就不怕，我趁机扣下你，夺了你的益州？” 这二公子的智商，是没救了。 上官季夫重兵在侧，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声令下就要打过来。 二公子还想着益州，简直痴人说梦！ 就算叶坤死在这里，益州也是上官季夫的，不会是他魏康的！ 叶坤淡淡一笑，也低声说道： “为了美人，江山算什么？你妹妹采芹，风华绝代，国色天香，就算我死在长沙，死一万次，也要来见她一面。二公子，你这个舅子哥是当定了，我也相信你不会夺我益州的。” “你……”二公子瞪了叶坤一眼，呵呵冷笑： “我妹妹真是好眼光，看上了你这个多情种子。” “你妹妹的眼光，的确不错，我也不会让她失望的。”叶坤笑容不改。 在旁边人看来，叶坤和二公子的感情很好，拉着手，有说有笑。 魏康担负着接亲的任务，也不敢过分胡闹，陪着叶坤前进。 路上耽误一日，隔天来到长沙城。 大公子魏宁，在城外迎接。 这个接待规格很高了。 当然，叶坤现在是益州牧，抛开新女婿的身体不提，也能承受得起这个接待规格。 来到长沙城，叶坤先拜见魏定山。 魏定山经过神医夏佗的调理诊治，精神好了许多，拉着叶坤的手，笑道： “贤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在长沙城，为你和芹儿打造了泮水阁，算是你们的新婚之所。日后，你和芹儿回来，也能长久居住。” 叶坤一愣：“泮水阁？” “是的，泮水阁。”魏定山点点头，笑道： “有诗云，思乐泮水，薄采其芹。芹儿的名字叫采芹，我就把新盖的阁楼，取名泮水阁了。传说中，古代读书人中了秀才，到孔庙祭拜时，必须前往大成门边的泮池采些芹菜插在帽上。这个典故，贤婿不会不知道吧？” 叶坤嘿嘿一笑：“这个还真的不知道，魏大人渊博，小婿自愧不如。” 魏定山大笑：“久闻贤婿出口成章，下笔万言，原来也有不知道的典故。” 叶坤更是脸色一红，讪笑支吾。 什么出口成章下笔万言啊，不过就是记得一些诗词，拿来装点门面的。 真的考究学问，谈论三坟五典、九丘八索，叶坤根本不是魏定山的对手！ 寒暄结束，叶坤献上礼单。 魏定山叫来魏采芹，笑道：“这些礼物当中，给我的，我就收下了。剩下的，芹儿搬回泮水阁吧，那里是你们的小家。” 魏采芹恢复了女装，满脸娇羞，对叶坤笑道：“泮水阁里，父亲已经给我准备了许多嫁妆，叶大哥，你还不感谢父亲大人？” 叶坤起身鞠躬：“多谢岳父大人，对我来说，嫁妆再多，也没有采芹小姐珍贵。我给魏大人一个保证，今生今世，绝不辜负采芹小姐。” “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 魏定山很开心，安排晚宴招待。 饭后，魏定山让叶坤去休息，低声说道： “两日之后，就是黄道吉日，你和芹儿完婚。等你们完婚以后，我还要宣布一件大事。” 宣布大事？ 叶坤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魏定山说的大事，一定是关于接班人的事。 只是不知道，他会把地盘交给魏宁还是魏康。 晚上在驿馆休息，叶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魏采芹就在泮水阁，可是，却不能相会，真叫人捉急！ 次日一早，叶坤换上一身喜庆的衣服，带着礼物，在魏宁魏康的陪同下，前往泮水阁。 泮水阁占地十来亩，高楼相连，前后花园，水榭亭台一应俱全。 叶坤很吃惊。 魏定山已经沦落了，荆州襄阳全部失陷，自己躲在长沙避难，还这么铺张浪费大兴土木，真的是天命已尽！ 要知道，叶坤打下东巴郡，打下千里益州，都没敢给自己盖个茅厕！ 再加上魏定山的两个儿子胡闹，生活奢侈，肯定也没少祸害长沙百姓。 只怕魏定山的民心基础，已经全部崩溃了。 魏采芹也不谙世事，挺开心的，让两个哥哥陪着叶坤，自己在后堂检查那些聘礼，看里面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叶坤只是喝了一杯茶，又在两位公子陪同下，去太守府，会见魏定山手下的大小官吏、各方豪绅。 然后就是喝酒了。 叶坤一边喝酒应付，一边冷眼看着这些人，心中一阵悲哀。 国之将亡，山河破碎，他们还在昏天黑地，置酒高会！ 九月二日，是叶坤和魏采芹大婚的日子。 长沙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各级官吏，都送来贺礼，在泮水阁前排成了长队。 叶坤穿着一套大红衣服，帽插宫花，捧着手感谢各路宾客。 大家又欢宴一天，这才把叶坤送入洞房。 红灯高照，暖香悠悠，沁人肺腑。 红盖头下，魏采芹不甚娇羞，含情脉脉。 叶坤端起酒杯，送在魏采芹的面前：“采芹小姐，我们终于等来了这一日。这一杯，我敬你。” 第255章 上中下三计。 魏采芹喝了半杯，又把酒杯推回来，笑道： “叶大哥，这半杯是你的。但愿你我夫妇，永远不负今日之心。” 叶坤喝了剩下的半杯酒，吩咐丫鬟： “让谭八卯，把我们带来的烟花，全部放了，我和采芹小姐一起欣赏。” 这次，叶坤带来最新的连珠烟花，高空礼花弹。 魏采芹很开心，拉着叶坤的手，在花园里观看。 一朵朵烟花，在高空炸开，绚丽而灿烂。 整个长沙城，都被惊动了，惊叹不已。 看了烟花，两人这才携手进入洞房，共赴云雨巫山。 恩爱之后，魏采芹搂着叶坤的脖子，问道：“我父亲说，等我们完婚以后，要宣布一件大事。叶大哥你说，会是什么大事？” “应该是接班人的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大事。” “接班人？”魏采芹想了想，忽然说道： “叶大哥，我父亲会不会把荆州牧的位置，传给你？” “芹儿，你就别想这个好事了。”叶坤摇头一笑。 如果自己这个新女婿，做了魏定山的接班人，估计不出三天，就会被魏康魏宁弄死！ 魏采芹撇撇嘴：“那叶大哥觉得，我父亲会选择我大哥，还是二哥？” 叶坤拥住了魏采芹：“丫头，过两天就知道了，何必瞎猜？” 春宵苦短，秋宵也苦短。 感觉这一夜，过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起来，叶坤带着魏采芹，去拜见魏定山，还有两个舅子哥。 魏定山笑道：“按照礼制，新婚夫妇三日归宁。那就后天吧，我设宴招待你们夫妇，也宴请各部官吏和乡绅，当众宣布一件大事。” 魏采芹低声问道：“父亲，你说的大事，是不是关于接班人的事？” “到时候就知道，现在不必多问。” 魏定山呵呵一笑，拉着女儿的手：“这几天，你好好陪着你的夫婿就行。家国大事，女孩儿不必多操心。” 魏采芹撇撇嘴，拉着叶坤告辞了。 泮水阁很大，小夫妻俩有地方玩。 关于接班人的事，魏采芹也左右不了父亲，只好听之任之、听天由命。 九月初五，魏定山大摆宴席，算是女儿女婿的回门宴。 各级官吏和豪绅，来了五六十人。 酒过三巡，魏定山示意大家安静，朗声说道： “我年事已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关于荆州交给谁，也一直悬而未决。今天邀请各位大人前来，就是要宣布，关于荆州地盘今后的归属。” 大厅里鸦雀无声，都看着魏定山。 魏宁和魏康，更是神色紧张。 魏定山的眼神扫过一圈，说道： “我们荆州，丢了荆襄一带，幸好有叶坤和上官季夫，鼎力相助，才守住了江南的地盘。但是江北夏侯昌，江东肖德权，都虎视眈眈。我希望各位大人，今后能够齐心一致，夺回荆襄，上报朝廷，下救黎民……只要我们和益州联合，我相信，重整河山，指日可待。” 堂下众人闻言，怀疑魏定山要传位给叶坤，都悄悄打量叶坤的神色。 叶坤知道没有这样的好事，泰然处之。 果然，魏定山话锋一转，指着大公子魏宁，说道： “公子魏宁，恕人克己，宅心仁厚，可当大任。我决意，表奏朝廷，宁儿今后继任荆州牧。” 叶坤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个结果，符合叶坤的期待。 二公子魏康，却颓废不已，深深叹气。 魏宁闻言，神色大喜，立刻上前磕头，又假惺惺地推辞： “父亲大人身体虽然有微恙，但是定会康复。孩儿年轻，不敢领此大任……” “宁儿不得推辞。”魏定山摆摆手，说道： “就在这几日，我会把一切事务，交给你。你记住，宽仁爱民，小心谨慎做事即可。如果有强敌来犯，叶坤和上官季夫将军，自然不会作壁上观。” 叶坤站起身，抱拳说道： “叶坤和采芹小姐，既然结为夫妇，那就是一辈子的荆州女婿。此后自当和大公子一起，夺回荆襄一带，共扶社稷。如果有强敌来犯，我益州二十万大军，绝不袖手！” 其实益州没有二十万大军，但是吹牛不犯法。 魏定山很满意，又举杯说道：“这一杯，我敬各位大人，希望各位今后辅佐宁儿，就像辅佐我一样。” 在场众人都站了起来，纷纷举杯道：“我等今后，叮当辅佐大公子，百死无悔！” 可是叶坤却看见，在座的好几个将军和官吏，和二公子频频眨眼，似乎在示意二公子忍耐。 看来大公子魏宁想顺利接班，不容易啊。 酒宴结束，众人退去。 魏定山将叶坤和大公子魏宁留了下来，询问叶坤：“贤婿，你觉得我今日之安排，如何？” 安排得像一坨翔，还洋洋得意！ 叶坤只好提醒魏定山：“岳父大人的安排，自然是不错的。但是不知道，此刻的军权，在谁手里？” 让大公子接任，却不给他军权，这是让他送死！ 魏定山说道：“大将军蒯俅、蔡涛，掌管左右两军，驻扎在城外，各有一万五军马。城中一万军马，是我亲自控制。公子宁儿，控制五千水军和三千铁卫军……” 魏宁低声说道：“蒯俅是二弟的岳父，我觉得，应该限制他的军权。” “我知道，容我慢慢安排。”魏定山瞪了儿子一眼，教训道： “大丈夫做事，当从容不迫，有礼有节。我今天当众宣布，把荆州交给你，难道蒯俅敢造反？” 魏宁不敢再说，点头道：“父亲说的是。” 叶坤本想说两句的，看见魏定山这么自信，干脆不说了，施礼告辞。 大公子送客，顺道前往泮水阁。 叶坤带着大公子，来到最高的阁楼上，上不接天，下不沾地，低声说道： “大公子，蒯俅的兵权不解除，你大祸不远了！我看二公子对你不服，很快就要联合蒯俅，起兵闹事。” 魏宁大吃一惊：“我也知道今日局面非常凶险，贤弟救我！” 叶坤走了几步，叹气道：“你们自家兄弟之事，我实在是不敢说啊。” “兄弟，你既然娶了我妹妹，就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能说？” 魏宁抓着叶坤的手，发誓道：“我发誓，你我今日之谈话，我绝不泄露，否则天打雷劈。” 叶坤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有上中下三计，愿大公子斟酌行事。” “请贤弟指教！” “上计就是，先下手为强，趁着蒯俅还没下定决心，公子直接带兵，冲入他府中，将之斩杀，然后囚禁二公子。 中计就是立刻加紧城防，一定要将长沙城掌控在自己手里，同时做好外围布置，然后静观其变。 下计就是听魏大人的，等魏大人安排。” 第256章 娶得美人归。 魏宁踌躇不决，良久才说道：“上计太急，下计又太缓，我还是取中计最好。” “若取中计，蒯俅等人很快就会察觉，必有举动。” 叶坤对形势看得很清楚，说道： “我要立刻向魏大人辞行，返回双丫山，调集兵马，联合上官季夫，配合大公子的行动！” 其实叶坤很担心，自己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一旦蒯俅起兵，就不会放过自己。 因为蒯俅和魏康，都觉得是叶坤进了谗言，帮助大公子上位成功的。 实际上，的确是叶坤改变了魏定山对二公子的看法，改变了传位给二儿子的想法。 去年的时候，叶坤在荆州斩杀鲁表和上官叔男，让二公子魏康颜面尽失。从那时候起，魏定山就知道，这个二儿子不能成事！ 大公子魏宁，现在对叶坤言从计听，立刻点头道： “贤弟，长沙的安危，就靠你了。只要你支持我，就算蒯俅叛乱，我也能将之剿除。” 叶坤点头，约定明日辞行，返回双丫山。 当天下午，叶坤就飞鸽传书，让双丫山准备兵马，前来接应自己。 吃晚饭的时候，叶坤找魏采芹商量，低声说道： “采芹，长沙城内形势不对，我看蒯俅会闹事，所以我们要尽早离开，回到双丫山，做好准备。” 魏采芹吃惊：“叶大哥，既然蒯俅会闹事，我们就更不能走啊，应该留下来，帮助父亲和大哥才对……” “你父亲一世豪杰，刚愎自用，不会听从我们的意见。”叶坤摇摇头，又说道： “我已经和你大哥商量好了，他能保证长沙城和你父亲的平安。我回去调兵，就是应对接下来的蒯俅叛乱。” 魏采芹想了想，终于点头：“好，我们先去双丫山，看情况再做决定。” 叶坤说道：“做事宜早不宜迟，采芹，今晚上我们就去向你父亲辞行，就说成都来报，豪绅们有异动，我要立刻赶回去处理。明天一早，就返回双丫山！” “那行，我这就换衣服，陪你去见父亲。” 魏采芹不敢怠慢，立刻更衣，和叶坤一起求见父亲。 魏定山已经睡下了，听说女儿女婿求见，只得起床相见，问道： “贤婿深夜来见，有什么急事吗？” 叶坤施礼道：“接到成都急报，成都豪绅有异动，我要立刻赶回去处理，打算明天一早就走，请岳父大人允许。” “这么急就要走？”魏定山皱眉，叹气道： “芹儿是你妻子，总是要跟你走的。就是我的身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芹儿……” “父亲！”魏采芹跪在地上，流泪道： “等女儿去成都，拜过了婆婆，就立刻返回，再侍奉父亲，您千万保重身体。” 魏定山也泪花闪烁，笑着安慰女儿： “没事的，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还能活个三五年，等你们回来就是。” 叶坤担心情况有变，不再多说，带着魏采芹返回泮水阁，立刻布置。 随行斥候已经展开侦查，向叶坤汇报： “蒯俅府上，来往官吏和将军不断，城外驻军也有异动，看来二公子很快就会行动。” “连夜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发！” 叶坤下令。 次日一早，叶坤带队出发。 所有珠宝锦缎和黄金白银，叶坤全都没带，只带了干粮和武器军械，全体轻装前进。 大公子开了城门，送出西门五里之外。 叶坤抱拳说道：“大公子，你赶紧回去布防，从现在起，人不解甲，枕戈待旦。一场大乱，很快就会到来！” “贤弟，我等你好消息！” 魏宁抱拳送别。 叶坤带着大队上了大道，下令道：“向着双丫山方向，全速前进，今天晚上务必赶到双丫山！” 五百轻骑护着车队，全速前进。 可是不到一个时辰，后方斥候飞马来报：“叶大人，二公子魏康，带着几千兵马赶来，说是要给大人送行！” “他是来杀我的，哪里是给我送行？” 叶坤冷笑，又问道：“他带了多少兵马？” “至少三千，都是轻骑兵！” “那我们打不过……” 叶坤熟悉这里的地形，下令道：“加速冲过前面的山口，留下几辆马车和粮草点燃，堵住山口要道，阻挡敌军！” 魏采芹还不相信，皱眉道：“叶大哥别担心，我二哥虽然骄横，但是绝对不敢杀我们。” 叶坤微微一笑：“话虽如此，但是小心无大事。” 二公子领兵来追，说明蒯俅已经起兵造反了，还不敢杀你？ 这时候，就算是魏定山挡在这里，魏康这个孙子，也会毫不犹豫地弑父夺权！ 众人打马飞奔，抢过山口，留下七八辆马车，还有一些柴火，一起点燃。 火光熊熊，阻挡了山口通道。 魏康领兵追到，命令手下强行开路。 谭八卯叫道：“干爹，你带着干妈先走，我带着一百个兄弟，阻挡魏康这个王八蛋！” “好，你们坚守一阵，然后向上山撤离，找地方躲起来。双丫山的援军，很快就到！” 叶坤留下十八架滑轮弩，还有一百兵卒，交给谭八卯。 谭八卯抢占了山口两侧高地，利用地形优势，阻挡魏康大军。 叶坤带着其他人，亡命奔逃，如丧家之犬…… 魏康来势汹汹，终于冲破了谭八卯的阻挡，继续追杀而来。 但是叶坤赢得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向西逃窜了十来里路。 前方是一道隘口，叫做铁线关，有长沙的守军一百人驻守。 魏采芹策马上前，喝道：“开门，我是荆州三公子魏采芹！” 因为魏采芹经常在外面游玩打猎，所以守关将领认识她，急忙开关。 叶坤等人冲了过去，毫不客气地绑了守关将领，控制了铁线关。 刚刚歇了一口气，魏康已经带着大军杀到，在关下大叫：“荆州二公子魏康在此，关上赶紧开门！” 叶坤一挥手，关上乱箭齐发。 魏康急忙向后躲避，胳膊上已经中了一箭。 他身边的兵将，被干掉了七八个。 叶坤站在关上，朗声说道：“二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如今娶得美人归，如愿以偿，你就送到这里吧。” “叶贼，你个卑鄙小人！” 魏康在下面大骂，叫道：“你离间我们兄弟，挑拨我们手足相残，今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关上又是一波乱箭，射得魏康连连后退。 魏采芹站在叶坤身边，冲着关下喝道：“二哥，我们夫妇离开长沙，已经面辞父亲了，你为何带兵来追？” 第257章 赔了妹妹又折兵！ 魏康还想骗人，叫道： “妹妹，叶坤挑拨我和大哥之间的关系，父亲很生气，让我来请你们回去，说个明白。你放心，只要你们跟我回去，我保证你们平安无事。” 魏采芹被气笑了：“二哥，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你是聪明人吗？三岁孩子都知道，你想做荆州牧，所以鼓动蒯俅背叛父亲，对不对？” 叶坤笑道：“采芹，别跟你二哥多说，他也不会听你的。” 果然，魏康变了嘴脸，冲着身边将士喝道：“给我强行冲关，活捉叶坤！” 魏采芹大怒，拔剑道：“有我在这里，我看谁敢上来？” 魏康拔出宝剑，交给身边的副将：“拿我的宝剑，取吾妹和叶坤头来！” 魏采芹气得发抖，流泪道：“二哥，你果然禽兽不如，连我也要杀？” “挡我者死！” 魏康挥手下令：“给我向上冲！” 叶坤扯着魏采芹后退，让大家开始阻击。 卢开疆叫道：“叶大人，你带着夫人先走，这里交给我。你给我一百兵将即可，我能阻挡魏康半个时辰！” 周玄武也大叫：“走吧叶大人，我护着你们前往双丫山。” 叶坤这次来长沙，就带着谭八卯、卢开疆和周玄武，还有五百亲兵。 “不急，看看再说。” 叶坤询问左右：“我们还有多少手榴弹和霹雳弹？” “三百多，四百不到。” “丢一批下去，给魏康开开荤！” 叶坤冷笑。 这里有关隘险阻，魏康的三千大军，也不容易杀上来。 投弹手立刻行动，向关下丢出一批手榴弹。 魏康的兵马大惊，暂时后退。 卢开疆叫道：“叶大人，对方兵马众多，肯定会分兵绕过关隘，对我们展开围攻。你快走，再不走就晚了！” 这个关隘位于山岭中间，魏康被堵住，肯定会向山岭两头绕行，切断叶坤的退路。 一旦被包围，那就真的危险了。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自当死战，报答叶大人！” “不行，要在一起走。” 叶坤摇摇头，下令道：“准备干柴火油，堆积在关隘前，点火之后，我们一起撤退。” 卢开疆坚持道：“那叶大人先走，我们断后！” “一起走，不许违抗命令！” 叶坤板着脸，亲自带领大家，收拾关上现成的干柴木料，浇上火油，全部丢下关隘，然后点火引燃。 还有守关俘虏的铠甲衣服，也被丢了下去。 魏康知道叶坤要撤离，却冲不过火海，急得跳脚大骂。 叶坤下令全体部下，随着鼓声齐声大叫：“魏康千里来送亲，赔了妹妹又折兵！” 连喊了三声，叶坤这才带着众人撤离。 魏康气得吐血，等到扑灭大火，抢过关隘，叶坤又向西奔逃了十几里路。 再向前四十里，就是双丫山了。 魏康挥剑大叫：“大军直扑双丫山，不抓住叶坤，绝不回兵！” 卢开疆带着两百兄弟断后，且战且退。 午饭时刻过后，西侧尘土飞扬，呐喊声震天。 双丫山一千大军杀到，接住了叶坤。 叶坤松了一口气，喝道：“亲兵保护魏小姐，先去双丫山。其他兵将随我回头，接应卢开疆。” 还有宝贝干儿子谭八卯，现在下落不明，叶坤很担心。 大军在叶坤的带领下，回头冲杀。 魏康的兵马长途奔袭，紧追叶坤，又连续战斗，已经是疲兵了。 战马跑不动，兵卒也累得手软脚软，无力开弓。 双丫山大军，则士气正锐。 双方交锋。 叶坤身先士卒，挥剑大喝：“不要放走了魏康，活捉魏康者，赏一斗米，三个大铜钱！” 左右亲兵大笑，一起叫道：“叶大人有令，活捉魏康，赏三个大铜钱！” 魏康不敢交战，调转马头就跑。 “追击，射箭！”叶坤紧追不舍。 但凡在战场上，只要掉头逃跑的，几乎就是送死了。 因为兵将的铠甲防护，都注重前胸，不注重后背。 战马也是如此，马屁股上很少有披甲的。 魏康部队的战马已经跑不动了，后背又暴露在叶坤的强弩之下，就是活靶子。 叶坤的大军，一边追击，一边骑射。 因为有马镫，马弓手的骑射也很稳，一人射三箭，没什么大问题的。 三箭之后，一般人的臂力就跟不上了，需要休息。 但是就这一波强攻，也让魏康苦不堪言。 三千大军，被射死射伤的，落马投降的，差不多有一千五。 叶坤真不客气，命令双丫山的大军，将魏康送过铁线关，继续追杀。 天黑时分，这才停止追击。 谭八卯居然没死，带着几十个兄弟，躲在深山里，用望远镜看见双丫山大军赶来，这才下山归队。 叶坤抓了四百多俘虏，缴获上百马匹，返回双丫山。 还从容不迫地，带回所有刀枪弓箭，还有大量的伤马、死马，当做军粮。 马肉不好吃，但是当做军粮，非常抗饿。 大战已经开始，叶坤对军粮看得很重。 魏采芹心事重重，睡不着，眺望长沙的方向，叹气道： “我二哥实在混账，无情又愚蠢，竟然起兵叛乱……也不知道，我父亲和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叶坤安慰魏采芹： “长沙城的守军，都是你父亲和大哥的亲信，守城肯定没问题。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了上官季夫，让他水陆两路出兵，支援长沙。明日午后，我们平野县和西屏山的大军，就会赶到，我会亲自率领大军，去支援岳父大人，平息蒯俅的叛乱。” 实际上，上官季夫此刻，已经出兵了。 这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岂能放弃？ 魏采芹稍稍心安，又问道：“叶大哥，假如我二哥事败，你抓了他，会不会杀他？” 叶坤摇摇头：“要杀，也是你父亲杀他，我怎么会杀他？” 杀不杀魏康，要看机会。 如果在战场上相逢，叶坤不会客气的，能杀就杀。 如果魏康被活捉了，那么，杀不杀问题都不大。 给他来个膑刑，挖了两个膝盖，软禁起来就是，当个猪养着吧。 魏采芹抱着叶坤的胳膊，叹气道：“叶大哥，你是个好人，如果我二哥和你一样，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叶坤拍了拍魏采芹的后背：“放心吧采芹，魏康是你二哥，我不会杀他，让你伤心的。” 魏采芹点点头，看着长沙的方向发呆。 次日上午，燕六亥率领西屏山和平野县的兵马赶到，一共三千精锐，还有三千民兵在后面。 加上双丫山的兵马，差不多一万人了。 长沙方向也传来消息，蒯俅、蔡涛，力保二公子魏康，已经起兵造反，围困了长沙城。 大公子魏宁，在长沙城清洗蒯俅蔡涛的势力，杀得血流成河。 叶坤下令：“埋锅造饭，午饭后立刻发兵，晚上赶到铁线关扎营，明日兵临长沙城下，帮助魏大人平叛！” 第258章 一场恶战。 现在有兵有将，叶坤不怕魏康这个大草包了！ 估计蒯俅和蔡涛，也就三万兵马。 叶坤和魏宁联手，就能抵挡叛军。 还有上官季夫的大军，加起来，可以碾压魏康和蒯俅蔡涛。 午饭后，卢开疆和周玄武为先锋，一路急行军，来到铁线关扎营。 一路上，毫无阻挡。 第二天午后，叶坤率领大军，再次来到长沙城下，在城外开阔地带，与叛军对峙。 蒯俅部下大将邵真，挺枪跃马而出，叫道： “叶坤你可知道，大公子魏宁，为了夺权，已经杀害了魏大人？我等要为魏大人报仇，诛杀魏宁。此乃魏家的家事，你为何强出头？” 叶坤都懒得废话，更不相信邵真的鬼话，向后一招手：“射死他！” 崩崩崩！ 弓弦声响，好几辆战车滑轮弩一起射箭，标枪一样的巨箭，直奔邵真而去。 “哎呀！” 一声惨叫，邵真连人带马一起倒地。 战车驽威力巨大，两百米之内，能洞穿两个铠甲武士。 邵真不知死活，距离叶坤只有百步，几乎就是送死！ 叶坤继续下令：“战车驽、滑轮弩，从两翼向前推进，继续放箭。铁甲兵居中，准备冲击！” 燕六亥很久没打仗了，手痒心急，一马当先杀了出去，举枪大叫：“随我冲锋，击溃敌军！” 叶坤见状，急忙下令：“强弩手掩护，跟上！” 大军随即全体出动，强冲敌军阵营。 双方展开厮杀混战。 后方忽然尘土飞扬，蔡涛派出一支兵马，夹攻叶坤。 叶坤喝令周玄武卢开疆抵挡后方敌军，以铁丝绊马索拒敌，战车驽斩首对方大将。 前面的蒯俅部队，本来已经顶不住，看见叶坤被前后夹攻，又振奋起来，全力反扑。 叶坤见势不妙，喝令左右：“放炮，轰击敌方后军！” 这次，燕六亥从西屏山，带来八门大炮，一直没用过。 火器营立刻放炮，以高仰角抛射，攻击敌军后方部队。 但是仅仅八门火炮，并不能改变一场大型野战的结果，因为没有围绕火炮，形成系统有效的战术打击。 而且青铜大炮的射速不够，实心炮弹威力不足，双方又混战在一起，让大炮也有些无从下手。 “掩护战车驽，靠近敌军大将，伺机斩首！”叶坤只得调整战术。 现在还有战车驽，有远程攻击优势，如果可以斩首几个敌军指挥官，就能改变战场形势。 卢开疆和周玄武，组织铁甲护卫队，掩护战车驽深入混战现场，寻找机会斩首。 正在这时候，长沙城方向，喊杀声震天。 魏宁终于大开城门，带兵杀了出来。 北方也尘烟滚滚，上官季夫的大将王猛，带领三千轻骑杀到。 蒯俅和蔡涛的叛军，再也不敢交战，鸣金收兵，撤离长沙城，向长沙东部山区败退。 叶坤松了一口气，也在心里抱怨魏宁的动作太慢。 再不来，自己这点兵马，几乎顶不住了。 “贤弟，我知道你会来帮我的！” 魏宁看见叛军败退，心情大好，上前握住叶坤的手： “败军已经溃退，长沙城算是守住了。贤弟，你和王猛将军，且随我进城，今晚上一醉方休。” “大哥，现在赶紧救治伤员啊！” 叶坤抽开手，看着混乱的战场，叹气道：“这一战，我死伤几百个兄弟，可没有心思喝酒！” 这一战打得很仓促，加上燕六亥轻敌，虽然打赢了，还是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魏宁一愣，随即笑道：“对对对，先救护伤员。大家一起上，救护受伤的兄弟！” 叶坤亲自参与救人，安置伤员。 天黑时分，伤亡战友清点完毕。 叶坤这边，死了三百多个兄弟，还有一百多人重伤，轻伤五六百。 “六亥，这就是你冲动的后果……”叶坤把燕六亥叫到一边，低声说道： “你太急躁了，还没等我布置好，就开始冲击敌军。幸好王猛来帮忙，否则，我们今天损失更大。” “大哥，我们死伤几百人，但是杀敌一千多啊。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闭嘴！”叶坤瞪眼： “你现在是大将军，我的左膀右臂。你不管死活往前冲，万一被敌军乱箭射死，对我来说，就是巨大的损失，知道吗？将军是指挥者，不是冲锋陷阵的勇士。” 古代打仗，要求将军身先士卒。 其实是一种很错误的指挥方式。 因为将军一死，整个部队就完了。 晚清时期，清朝廷曾经请外国人来训练新兵火枪队。 外国教员看见大清带兵将领，打仗的时候冲在前面，就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一个指挥者，不在后方指挥全局，冒充愣头青去送死？ 再后来，枪炮彻底取代了弓箭，进入完全的热兵器时代，指挥官们都不上前线了，在后方遥控指挥。 燕六亥知道叶坤是为了自己好，讪笑道：“我知道了大哥，下次打仗，我保证不冲动。” 叶坤点点头，埋葬了战死的兄弟，让大军住在城外，又派亲兵回双丫山，把魏采芹接来。 大公子魏宁稳住了形势，很开心，再次邀请叶坤入城。 叶坤这才入城，连夜拜见魏定山。 长沙城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还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恐怖。 魏宁清洗蒯俅和蔡涛的势力，杀了上千人。 魏定山正在吐血，又剧烈咳嗽，上气不接下气，都是被二儿子魏康气得。 叶坤看见魏定山的气色，很吃惊，上前劝慰道： “岳父大人，你千万保重身体。形势已经控制了，蒯俅蔡涛，带着残余撤退，已经不足为患，大公子很快就能平定叛军的！” “不，蒯俅和蔡涛的主力，还在……”魏定山躺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 “我恐怕活不了几天了，贤婿，你、你一定要……帮助宁儿，斩杀叛贼蒯俅等人……” “岳父大人放心，我和上官季夫的兵马，都已经开始调动，很快就会帮助大公子平定叛军。” 叶坤再次安慰，又说道：“采芹很快就会回来，岳父大人，你安心休息，等采芹回来侍奉你。” “芹儿，芹儿……”魏定山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休息。 叶坤告退，带着王猛，和大公子一起吃饭，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王猛说道：“上官大人已经带着水军，会合了大公子的水军，正在攻打蔡涛的水寨。水军方面，上官大人肯定会赢的。” 魏宁笑道：“那就好办了，明天我们调集大军，追击蒯俅和魏康就是。他们不敢抵挡，肯定会败退到宜春和南乡。我们围攻宜春南乡两郡，就能全歼叛军！” 这纨绔公子，把打仗想得很简单。 叶坤忍不住说道： “大哥，我的兵马从西屏山长途奔袭而来，又遭遇一场恶战，伤亡惨重，需要修整。另外，我们没带粮草，需要你给我们准备粮草。还有，长沙城现在，还要加强控制，安抚人心。所以我觉得，追击蒯俅的事，还得等一等。” 魏宁一愣，沉吟道：“那就……等两天？” 第259章 大好河山。 叶坤点头：“至少要等三天，整备军马粮草，才能大举出征，剿灭蒯俅的叛军。” 魏宁不敢得罪叶坤，点头笑道：“贤弟说的是，我听你的。” 晚饭后，叶坤回到城外军营休息，和自己部下的兵卒在一起。 一夜过后，重伤的兵卒，又死了二十多个。 叶坤很悲伤，安葬了死者，亲自祭拜，又吩咐军医，好生照顾其他的伤者。 天黑时分，上官季夫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打下了蔡涛的水寨，杀敌三千多人。 可惜的是，蔡涛水寨里的大小战船，也都被焚毁，损失巨大。 魏宁根本无所谓，笑道：“战船烧毁了，我们可以再造嘛，打胜仗最要紧。” 叶坤暗自摇头。 大公子也是个草包，看不懂上官季夫的心思。 上官季夫大开杀戒，就是为了削弱荆州集团的整体力量。 等到魏宁平定叛乱以后，估计也是两败俱伤，成为孤家寡人。 那时候，魏宁手下兵卒不够，掌握不了太大的地盘，只好借助上官季夫的力量，很容易就会被架空！ 又过一日，魏采芹快马加鞭返回长沙。 魏定山吊着最后一口气，正等着这个宝贝女儿。 “父亲，父亲……” 魏采芹看见老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痛不已，跪在了病榻前。 “芹儿，你终于……回来了……” 魏定山费力地抬起手，抚摸着魏采芹的头发：“可惜啊，你不是三公子，否则……否则，我传位给你。” “父亲，你别说了！” 魏采芹泪流满面，冲着叶坤说道：“叶大哥，能不能再叫夏佗医生过来，给我父亲看病？” “采芹你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让夏佗立刻过来了。”叶坤点头。 飞鸽传书的事，的确是有的。 但是叶坤也知道，夏佗大约不会来；就算来了，估计也赶不上； 就算赶上，也是无力回天。 “不，不用了。”魏定山微微摇头： “夏佗先生上次说过，让我不要生气，否则就无可救药。我现在心中郁愤，牵动旧疾，神仙也难救。” “不，父亲你不会有事的！”魏采芹大哭。 叶坤一边安慰魏定山，一边劝慰魏采芹，心里也叹气。 一世英豪，文武双全，可是魏定山的最后时光，却又如此凄凉。 魏定山歇了一口气，忽然挣扎道：“来人，给我更衣。我要再上城头……看最后一眼。” “父亲，您的身体还没好，不能起床啊。”魏采芹急忙劝阻。 可是魏定山不为所动，一定要去城头。 众人无奈，只好依从。 等魏定山更衣过后，魏采芹安排了四抬大轿，陪着父亲一起登上城头，向北眺望。 九月天气，秋风凉爽。 但是魏定山却觉得遍体生寒，秋意彻骨。 “那是荆州和襄阳的方向，贤婿，你一定要给我抢回来。”魏定山扭头看着叶坤。 “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帮助大公子，夺回荆州所有的地盘。” “很好。” 魏定山点点头，将目光投向城下。 护城河边，有几个顽童正在玩耍，拉着手唱歌。 魏定山侧耳细听，苦笑道：“贤婿，你可听见那些顽童，唱的是什么？” 因为口音不同，叶坤听得不是很清楚，便摇头道：“我没听出来……” “他们唱的是……一斗米，尚可舂；一尺布，尚可缝；兄弟二人不相容！” 魏定山仰面长叹，两行清泪：“兄弟二人不相容，手足相残，造孽啊！” 一边的亲兵抱拳说道：“魏大人，等我射死那几个胡说八道的顽童！” 叶坤闻言，大吃一惊。 魏定山却摆摆手，叹息道： “我领兵无能，致使荆襄一带百姓，饱受兵灾之祸，又岂能再造杀孽？顽童虽然无知，但是唱得没错，又何罪之有？” 叶坤松了一口气，冲着城下顽童喝道：“小孩子快走，不要在这里逗留！” 城门外，几个孩子拉着手跑了。 魏定山手指北方，吩咐叶坤等人： “我死之后，将我葬在北方的高山之上，使我日夜眺望中原。天不负我，必有华夏一统，再兴神州之日！” “父亲！”魏采芹跪了下来。 “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魏定山忽然仰天长啸，随即喷出一口热血，跌坐在地。 “父亲——！” “岳父大人，魏大人！” 叶坤和魏采芹左右扶住，却发现魏定山脸色惨白，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代英豪，就此谢幕。 好半天，魏宁才急匆匆跑来，抱着老爹的尸体，嚎啕大哭。 叶坤照顾着魏采芹，低声说道： “魏大人一世英名，海内人望。当今之际，我们不宜过分悲伤，还是要妥善安排魏大人的身后之事……” 魏采芹点头，擦擦眼泪，和大哥一起送父亲的遗体回去，安排后事。 叶坤自然也不能闲着，接手了长沙城的防务，让魏宁安心治丧。 三日之后，上官季夫前来吊唁。 叶坤找机会，和上官季夫单独密谋。 上官季夫拍了拍叶坤的肩膀，叹气道：“如今形势，大郎哥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荆州原来的地盘，除了丢失的荆襄地区，还有魏康割据的宜春、南乡一带，剩下的，都在叶坤和上官季夫的掌控之中了。 叶坤笑道：“四哥打算怎么办？” “我可以随时拿下长沙，又觉得对不起魏大人，还有你。” “那就再等等吧，等着大公子主动让位。”叶坤压低声音，说道： “等魏大人丧事过后，大公子肯定要举兵攻打宜春、南乡，你作为后援就好。他们两兄弟再战一场，力量也都消耗光了，大公子只能仰仗你我的兵马，来守护原有地盘。然后我们再帮助大公子夺回荆襄一带，我劝大公子去成都养老，你代领荆州牧。” 目前形势已经很明朗了，魏宁守不住地盘，必然要受制于叶坤和上官季夫。 如果魏宁是明智之人，就会主动让贤，免遭杀身灭门之祸。 上官季夫想了想，笑道：“也好，我们以后征讨荆襄一带，还是要大公子出面，才名正言顺。因为那里是他家的地盘，他子承父业，有权利拿回来。” 叶坤点头：“对，打下荆襄地区再说。” 两个家伙都明白，魏宁现在还有些利用价值，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这时候，叶坤也抹不开面子，夺了魏宁的地盘！ 第260章 小动作。 魏定山是诸侯，按照礼制，要停灵四十九日。 叶坤等不及，找魏宁商量，改为二十一日。 魏宁也急着要攻打蒯俅等人，便宣布从简治丧。 二十一日之后，安葬了魏定山，叶坤向魏采芹辞行，打算返回成都。 魏采芹自然是要留下来，为父亲守孝的。 “叶大哥，我重孝在身，也不能去拜见婆婆。婆婆那里，你代我请罪吧。”魏采芹还在悲伤之中，拉着叶坤的手： “等到明年，我再去拜见婆婆。你回成都以后，不必挂念我，有空常来信即可。” “芹儿，你也多多保重。我给你留下几个人，负责今后飞鸽传书，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 叶坤也不舍，抱了抱魏采芹，挥手告辞。 离开成都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估计韩春谢瞳等人，又要在私下里嘀嘀咕咕，甚至搞点小动作。 燕六亥带领兵马，留在了长沙，支援魏宁平叛，也负责协调魏宁和上官季夫之间的关系。 叶坤带着自己的亲兵部队，星夜兼程，三日之后回到重庆。 重庆西边的劈山开路工程，已经开始。 令人高兴的是，开山过程中，居然找到了一个铁矿和一个小煤矿。 叶坤停留了两天，就地指挥开矿工作，设立炼焦厂和炼铁厂，要求一个月之后稳定投产。 回到成都，已经是十月初了。 初冬季节。 益州一切平安，秋粮也获得了大丰收。 何田田很开心，拿来上次制作的锡箔纸罐头，笑道： “叶大人，这个罐头保存了一个月，真的没坏，可以吃，还挺香的。” “那你打赌输了，你说，要输点什么给我才行？”叶坤笑道。 “我存了一年的工资，加上叶大人的赏赐，有一千两银子，输给你好了。” “算了，你留着做嫁妆吧。”叶坤一笑，又说道： “你去拿图纸，叫铁匠和烧窑师傅过来，我们设计一个煤炉，做蜂窝煤，冬天就能吃火锅了。” 川南的大煤矿，已经开始稳定产煤，就地炼焦。 第一批焦煤，送来成都十万斤。 以后每天都能有一万斤焦煤送到。 叶坤打算做一批蜂窝煤，发给各地太守和成都官吏，让他们见识一下。 只要体会到了煤炭的妙用，这些家伙就不会反对采煤了。 蜂窝煤的模具很简单，就是手工挤压的那种，铁匠直接手搓就行。 煤炉设计也简单，主要是耐火炉胆。耐高温坩埚都能搞出来，一个普通炉胆更不成问题了。 蜂窝煤的制作，叶坤也掺杂了一些粘土，防止煤球粘接。 益州地区，以焦炭炼钢的时代，也正式拉开序幕。 大鼎国北部，也有煤炭炼钢的试验，但是不懂得炼钢先炼焦的道理，煤炭里的硫和磷，混入钢铁之中，导致钢铁质量很差。 而江南吴越一带，使用木炭炼焦，含硫量很低，钢铁质量反倒超过煤炭炼钢。 吴钩、吴戈，都是天下闻名的兵器，就是因为质量好啊。 叶坤用焦炭炼钢，质量超过吴越钢铁产品，是铁板钉钉的事。 铁矿在邛崃山，煤矿在川南，都送到成都来炼钢，也是不可能的。 叶坤在祁连山和川南之间，规划了一条大道，选择中间区域，建设大型炼钢厂。 又在附近，建设了一个大型水泥厂。因为铁矿石碎渣和炼铁碎渣，刚好用来做水泥！ 马昭忧心忡忡，带着韩春和谢瞳，来找叶坤反映情况，说道： “叶大人，我们开矿挖煤，劈山修路，又炼钢炼铁，很多穷人都不种地了，去矿山和炼铁厂做工。长此以往，耕地荒废，会引起饥荒啊！” 古人有这个担忧，是正常的。 民以食为天，粮食生产是最重要的。 三国时期，诸葛亮治理巴蜀大地，对于朱提银汉嘉金，并不看重，曾经说过：“朱提银、汉嘉金，采之不足以自食，当以农桑为重……” 翻译过来就是说，金银填不饱肚子，还得多多种粮食！ 叶坤笑了笑，问道：“请问各位大人，蜀中耕地，有荒废的吗？” “目前还没有，但是明年就不好说了。”韩春很不开心，说道： “叶大人的水力作坊、炼焦厂、炼煤厂、纺织厂、瓷窑厂，还有修桥铺路，吸收了益州几万壮劳力。给的工钱比较多，吃喝条件又好，穷人当然不愿意耕地了！” 叶坤被气笑了，反问道： “我善待百姓，让他们有活干，有饭吃，有钱花，难道还有错了？你们各位大人，不是口口声声，要造福百姓吗？难道你们觉得，那些穷人就一辈子要做穷人，给你们种地，做牛做马？” 韩春和谢瞳哑口无言。 叶坤顿了顿，说道： “上古时代，是奴隶制，包括现在的西羌、南蛮、北方匈奴地带，还是奴隶制。但是后来，我们华夏大地，取消了奴隶制，变成了分封制度，郡县管理，叫做封建制。事实证明，封建制度的生产力，大于奴隶制度，所以我们华夏大国，国力比周边蛮夷强大许多。” 马昭皱眉：“我们华夏是礼仪之邦，分封郡县管理，是仁义之举。” “狗屁！”叶坤毫不客气，瞪眼道： “从奴隶制到分封郡县制，不是奴隶主良心发现，而是奴隶主发现，控制奴隶的成本很大，干活不出活，不如放开，反倒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 如果奴隶制让国家强大，让统治者无忧无虑，那么后世一万年，全球都还是奴隶制！ 指望奴隶主的良心发现，来推动社会进步，叫做扯淡。 看见叶坤发火，谢瞳等人都不敢说话了。 叶坤又说道：“所以我们再放开一步，允许百姓选择自己的职业，社会生产力，会再次提升。至于耕种问题，你们别担心，我大量接收难民就是了。” 韩春吓一跳，摆手道：“叶大人，难民不能吸收太多了，益州也就这点土地……” 叶坤冷笑：“韩大人，你们刚才说，益州土地无人耕种，现在又说，土地就这一点。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哪句话，才是真的？” 韩春和谢瞳各自冒汗。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叶坤继续敲打韩春和谢瞳： “你们并不担心耕地无人耕种，而是担心你们手下的穷人都跑了，你们的势力会越来越小，对吧？什么耕地抛荒，这都是屁话。我给益州，带来了曲辕犁，让二牛抬杠，变成了一牛挽犁，大大提高了耕种速度，耕地面积有增无减，粮食产量也增加不少，难道不如以往？ 我生产了高速纺线机、飞梭织布机，让乡下的妇女劳动力，有更多时间投入农业生产，怎么就变成耕地无人耕种了？” 谢瞳不敢瞎逼逼了，施礼道： “叶大人，我们只是关心农桑，未雨绸缪。既然叶大人都有了应对之策，我们也就不担心了。” 叶坤摆摆手，让谢瞳韩春退下。 却把马昭留了下来。 马昭搞不懂叶坤的意思，皱眉不语。 叶坤笑道：“马大人，你知道韩春和谢瞳，为什么要来找我说这个事情吗？” 第261章 好吃不过饺子。 马昭想了想，皱眉道：“他们关心农桑，还是没错的。” “他们是关心自己。”叶坤嗤之以鼻，说道： “历代以来，皇权不下乡，都是豪绅管理地方基层。士族豪绅，才是乡下的土皇帝。现在，我们的工厂吸收了不少劳动力，一些农业人口脱离了豪绅的控制，所以豪绅们就害怕了。” 马昭又想了想：“叶大人说的，或许也有道理吧。” “就是有道理。”叶坤耸耸肩，又说道： “关于农桑方面，我也同样重视，秦丑和叶青阳，一直在修路修桥，挖水渠、修水库，推广农耕技术，引进各地粮食蔬菜和果树。这些士族乡绅关心农桑，又做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让老百姓拼命干活！” 马昭沉吟道：“可是我们粗略统计过，叶大人带来的移民和工匠，还有剿匪平叛抓获的死囚工人，益州总人口，增长了五万有余。这五万人，都是要吃饭的……” 叶坤摆摆手：“这个你们就别担心了，益州可以开荒的土地，还有几百万亩。再增加一百万人口，也有的吃。” 整个巴蜀大地，现在加起来最多两百万人口。 人口翻两番，这片土地也能承受。 就重庆西部的平行岭谷，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开发。 马昭笑道：“益州地方很大，但是开荒也很费事的。叶大人，你开过荒吗，你知道开荒一亩地，需要多长时间吗？一亩生地，变成丰产的熟地，你觉得需要几年？” “马大人，你看不起我，是吧？” 叶坤翻白眼，说道：“我手里有十万大军，可以调出一半来开荒，保证饿不死益州一个人。” 关于开荒，叶坤早就想过了。 但是这样的大工程，必须等到人心归附之后才可以做。 现在差不多了。 开荒的确不容易，要挖起荒地上的树木和荆棘，把石头捡出来，平整土地。 开始两年，因为腐植层不够深厚，产量也很低。 荒地变成丰产地，需要好几年的耕种。 但是人多力量大，叶坤手上有人，有高质量钢铁，就好办了。 组织部队进行大规模开荒，清理杂草挖出树根之后，剩下的事交给种田人就行。 在益州，叶坤也要打造一批百户村、五十户村，刚好结合开荒，一起进行。 马昭闻言大喜，笑道： “叶大人愿意组织开荒，我是非常支持的。这段时间，大牢里关押了上千罪犯，除了死刑犯之外，都可以送去开荒。” 叶坤有些吃惊：“怎么会有这么多犯人？” 打下成都以后，叶坤特意让各地清理牢狱，一般的小罪都放了，杀人放火的罪犯，也都送去了矿山。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又有了一千犯人。 马昭说道：“有的是小股土匪强盗，有的是作奸犯科、偷鸡摸狗，有的是贩卖私盐……我说的一千人，仅仅是成都大牢，还不包括其他地方。” 我去，这么多罪犯？ 叶坤思量片刻，说道：“你把罪犯的资料整理一下，我明天去你那里看看。” 马昭点头，抱拳告退。 叶坤又招呼诸葛丰管亚夫等人，商量开荒的事。 大规模开荒，建设新村，才能进一步削弱乡绅士族的控制力和影响力。 把乡绅管理下的穷人，全部弄去别处，让乡绅变成孤家寡人，再回头吃掉乡绅的土地。 诸葛丰和管亚夫，都建议叶坤开发重庆西侧的平行岭谷，那里六江并流，谷地土壤肥沃。 山脉与山脉之间，有众多小平原和丘陵山地，适合耕种。 叶坤却摇头，手指益州北部：“我打算，先开发这里。” 诸葛丰皱眉：“这里的条件，很明显不如重庆西部群山啊。” 叶坤微微一笑：“我要北定中原，就必须开发这里，修路修桥，方便大军出川，然后拿下汉中。开荒种粮，以后可以就地征集粮草，方便运输。” 诸葛丰恍然大悟，笑道： “我明白了，叶大人要屯兵在益州北部，一边开荒，一边备战，对吧？” 管亚夫也反应过来，抱拳道： “如今益州已经稳定，我们手上钱粮足够，的确可以北上汉中了。但是汉中之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这时候，叶坤需要一场战争，一场大胜利。 因为叶坤占据益州，得国不正，民心不服啊。 打下汉中，消除了汉中对益州的威胁，也提升了叶坤的威望，才能彻底征服益州人心！ 叶坤胸有成竹，笑道： “放心吧，汉中张泌，也就是个草台班子，我们不会输的。年底屯军开荒，年后发兵，明年割麦子之前，我们打下汉中，大家去汉中吃新麦。” 说起吃新麦，叶坤就想起来，还有很多美食，没有来得及开发。 面食这一块，叶坤让厨娘琢磨出了擀面、刀削面、拉面，但是还有饺子包子大馍和油条，都没时间去搞。 还有各种煎饼子，大鼎国的人也不会。 因为以前没有铁锅，煎个屁啊。 晚上回到春晖园，叶坤对姜有容笑道： “夫人，今晚上我教大家做饺子、饼子，还有馒头和包子。夫人辛苦一点，带着厨娘琢磨琢磨，把这几样东西搞出来。” “什么叫馒头包子？” “就是一个软乎乎、暖乎乎、雪白的东西，能吃的……”叶坤坏笑。 “没正经。”姜有容似乎明白了，忍不住一笑。 叶坤叫来厨娘，先解释这几种食品的概念，然后一起动手操作。 煎饼子很容易，但是没有酵母，只能做死面饼子。 酵母也简单，就是弄一团面，让它发馊，但是要等两天才行。 叶坤还是老规矩，先把概念和大致过程描述一遍，剩下的，让厨娘自己琢磨、反复试验。 晚上吃的是饺子，十几个人，做了几百个饺子，分成三锅才煮完。 大家都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美食，赞不绝口。 因为去年这个时候，叶坤才在东巴郡，搞出面粉。 在那以前，麦子只能用来煮麦仁饭。 面粉都没得吃，自然也没饺子吃了。 叶坤还特别关心谢宝蟾，说道： “宝蟾啊，你明天带着厨娘回娘家一趟，让你娘家的厨娘，学会包饺子，然后让你父母兄弟，都尝一尝。” 谢宝蟾很感动，施礼道谢：“夫君日理万机，还惦记着我的父母，真是叫人感激。” “感激什么？你父亲为了益州百姓，也日也操心，为我分忧。所以，一定要保重他的身体，多吃点好东西才行。” 叶坤一脸的真诚。 下午才把谢瞳臭骂一顿，明天再用饺子安慰一下，这叫恩威并施，真真假假。 叶坤现在对这个套路，玩得很熟。 第262章 哑巴亏。 谢宝蟾也吃饱了，道谢告辞。 姜有容看着大家吃饺子，微笑道：“饺子和面粉，都很好吃，就是太浪费了。那些麦皮麦麸，都被浪费掉了。” 对于姜有容来说，不吃麦仁饭，竟然吃面粉，是一种罪过。 尤其是饺子，里面还要放肉、放佐料和盐，简直太浪费了！ “麦皮麦麸拿去喂猪，怎么会浪费？”叶坤安慰姜有容： “这个世界有个规律，叫做能量守恒。比方说麦子，它的营养是固定的。我们吃了面粉，剩下的麦皮麦麸拿去喂猪，营养还在。猪吃了就会长肉，我们又可以拿来吃，也就等于把麦皮麦麸吃了，一点也没浪费啊！” 姜有容摇头一笑： “我说不过你。我只是觉得穷人可怜，麦仁饭都不一定吃得起，而我们吃面粉，还要包上肉……” 叶坤笑道：“夫人放心，我会让益州的百姓，以后都能吃得起饺子！” 带喜笑道：“那要一百年以后吧？” “三年，最多三年。”叶坤很有自信。 要不是打天下，安心发展生产，只要一年的时间，叶坤就能让益州百姓，偶尔吃一顿饺子。 战争是一头吞金兽，打仗太费钱了。 第二天一早，叶坤去了马昭的司法刑狱大堂。 益州是个大地方，各部门领导官员，都单独开曹，也就是有自己的衙门大堂。 马昭掌管全境刑狱诉讼，监管吏治，等于法院院长和纪检委老大，自然有自己的大堂。 来到大堂上，叶坤调阅那些罪犯的档案。 有些人罪行很轻，叶坤就让安排劳役抵罪； 那些大盗土匪，直接黥面刺字，送去挖煤炼铁或者修路开山。 还有两百多个经济罪犯，就是私盐贩子，或者走私蜀锦和铁器的。 叶坤问道：“这两百多个贩卖私盐的，还有贩卖蜀锦和铁器的，以前都怎么处理？” “杀头。”马昭毫不犹豫。 “杀头？”叶坤皱起了眉头。 人家也是想发家致富，做点小生意罢了，这就要杀头，未免太过苛刻。 马昭面无表情：“一直是这样，贩卖私盐和铁器蜀锦，都要杀头的。否则，人人私自贩卖，益州就没有税收了。” 盐铁专卖，是常规操作。 在益州，又多了一个蜀锦专卖。 民间所有的蜀锦，要卖给官府； 官府再给蜀锦定价，卖给商人，同时开出证明手续。 商人有了证明手续，才可以带着蜀锦去境外贩卖。 当然了，也有许多外地商人，直接来益州，找官府采购的。 私人贩卖蜀锦和盐铁，都是走小路，偷税漏税。 而且益州盐井很多，有些百姓在自家厨房里挖口井，就能产盐，所以贩卖私盐的也很多。 根本抓不完。 叶坤想保住这一批商人的性命，便和马昭商量： “这样吧马大人，这些私盐贩子，发配充军好了。他们既然会做生意，说明能识字，会算账，而且了解周边的地形和小路。我们的部队在四周山区剿匪，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马昭叹气：“既然叶大人要保全这些人，我还能说什么？” “那就多谢了。” 叶坤吩咐下去：“让这些私盐贩子，全家移民，去米仓山南部开荒屯田。他们原来的土地，收回来，租给他人耕种。” 米仓山一带，荒山较多，但是所有权都在当地豪绅手中。 公孙璋当年为了稳定统治，讨好乡绅，随便封地，把大多数荒山，都送给了地方豪绅。 现在要开荒，还得把土地收回来。 叶坤带上马昭，带上大军，前往米仓山，召集当地豪绅开会。 马昭也很阴险，首先询问各个乡绅，让他们自报荒山面积。 乡绅们害怕叶坤征税，就拼命少报瞒报，各种哭穷，说荒山没有产出，生活艰难云云。 叶坤笑道：“既然荒山没有产出，那我就买了你们的土地吧。我相信你们，就不去丈量了，按照你们报的数收购。都是没用的荒山，一亩地一两银子，够了吧？” 乡绅们吃了哑巴亏，只得认命，乖乖地交出荒山。 叶坤只花了几千两银子，把米仓山一带的土地和山林，全部收回，让关勇和赵彪带队，进行开荒建设。 这两个家伙，都是种田汉子出身，精通各种农活。 两万大军，驻扎在米仓山开荒练兵，挖水塘，修水坝。 叶坤也大量招募益州的穷人，前来米仓山安家，宣布参与开荒移民的，提供房屋住所，提供农具。 五年之内，免交田亩税，不管收获多少，都是自己的。 有些穷人被当地乡绅剥削太狠，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没什么家产，就毫不犹豫地来了，拖家带口的。 叶坤言而有信，建造了一批房屋，安置移民户。 而且叶坤还提供贷款，年利息百分之十，借钱给移民户发展生产。 这个利息，在年利息百分之六十的民间，简直是良心价！ 但是叶坤知道，这百分之十的年利息，利滚利算起来，比什么生意都赚钱！ 后世的房贷，年利息百分之五，都让你还一辈子！ 移民户也不敢多借，一般来说，借个二三两银子，就能活下去了。 叶坤这么豪横的政策，简直就是给穷人白送土地房屋，立刻把米仓山一带的穷人，也吸引了过来。 许多人脱离了当地乡绅的控制，搬迁到叶坤的移民新村。 能当自由民，谁也不愿意给地主当佃户！ 叶坤也欢迎本地人开荒移民，因为这些人还有些家当，有部分生产生活工具，方便安置。 安排了米仓山的开荒屯田，叶坤返回成都，琢磨另一件大事。 币制改革。 大鼎国的货币系统，以铜为锚。 但是铜钱太重了，商人们携带大量铜钱，非常不方便。 做生意的时候，数铜钱也要数半天。 遇上不识数的，一吊钱要数好几遍。 现在的益州，完全脱离朝廷控制，叶坤可以发行新币，改革币制。 益州产银，也就打算发行银币，推行银本位的货币政策。 叶坤召集诸葛丰、管亚夫和马昭、韩春谢瞳等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打算铸造银币。 管亚夫说道：“叶大人，此事只能徐徐为之，千万不可操之过急。我们可以先铸造一两的银币，市值一千个铜板。先不要强制推广市场，而是算作各级官吏的俸禄……” 因为战争的原因，扩大了铜材消耗量，现在的白银兑换铜钱，是一两白银价值五百枚铜钱左右。 相对两年前来说，白银贬值了一半。 韩春立刻反对，说道：“现在的一两银子，只相当于五百个铜板。一定要算一千个铜板，各级官吏也不会答应的。” 马昭也反对：“拿五百钱，换人家一千钱，是抢钱，非仁义之举。” 第263章 无柴宴。 叶坤一锤定音： “那我就不抢钱，公平交易。我们铸造二两的银币，值千钱；一两银币，值五百钱。这个没问题了吧？” 韩春谢瞳一起点头：“这样没问题！” 叶坤点点头，让铸币厂设计钱范，早日铸造银币。 第一批银币，一共三种，值千钱、值五百钱、值百钱。 而且叶坤抛弃了天圆地方的铜钱造型，要求铸造实心银币，只在下方留一个比筷子还细的小孔，利于穿绳就行。 这样的设计，对铸造要求很高，其他诸侯无法仿照。 叶坤这边的工匠，开发了石膏模具，则可以轻松完成。 币值都是根据银铜价值设定的，谁也不占便宜。 但是叶坤知道，白银还在继续缓慢贬值，以后就会占便宜了，还能赚不少。 那时候，白银货币的价值已经确定，民间就不会有太多的抵触。 货币价值的关键，是背后的信用支撑。好比后世，一张纸钞算一千块，可以买一头猪，就是国家信用的保证。 如果说货币本身的价值，一捆百元大钞，也不值一只老母鸡！ 叶坤也不敢操之过急，暂时发行三种白银货币，慢慢构筑自己的信用体系。 蜂窝煤和煤炉，已经制造出来了。 前期三百个炉子，三万块蜂窝煤。 叶坤召集各级官吏和乡绅，还有成都闾巷父老代表、商人代表，展示煤炭煤炉效果，并且组织了一次美食大会，美其名曰：无柴宴。 两百多人，都聚集在春晖园的大花园里。 叶坤手举一块原煤，发表讲话： “各位大人，各位父老乡亲。下官接管益州以来，大力开采煤炭，也就是这种黑色的石丹。许多大人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开挖这种黑石头？ 今天我就告诉大家，这种黑石头，可以炼铁，可以做饭，而且比木柴好用，比木炭也好用，是我们大鼎国目前，最好的燃料。 有了煤炭，我们益州的炼铁打铁技术，已经远远超过大鼎国其他各州。钢铁产量，比去年增加了一倍，以后还会大量增加。 为了证明我的话，今天请各位前来，参观煤炭烧饭、煮水、炒菜，体验一下煤炭的好处。” 现场放了四十个炉子，大小不等，都炉火通红。 有的炉子在烧水，有的炉子在煮饭，还有的在炖肉，有的在炒菜，有的在蒸馍蒸包子。 三十多张条桌，摆成三条长龙。 烧好的饭菜，端上桌子，让大家品尝。 还有饺子、包子、白面大馍、牛肉拉面、煎饼子、蒸米糕…… 各级官吏和父老代表，一边品尝菜肴和美味，一边参观煤炉和蜂窝煤，各自喜笑颜开。 有的商人问道：“叶大人，你的煤炭和炉子，卖不卖？” “目前煤炭产量不够，我不打算卖，但是明年可以卖一些。” 叶坤微微一笑，又带着大家，来到一个炉子前，说道： “川中平原没有大山，柴火不够，我们开采煤炭，就是节约柴火的。而且，我最新设计了煎锅，用来煎饼子，非常省草省柴。下面，请厨娘给我们展示一下。” 所谓煎锅，就是一块圆形的薄铁板，比碗口大一些。 揪下一团发面，拍扁了，贴在铁板上，嗤喇一声，就有香气四溢。 烤好一面之后再翻个身，很快就能吃了。 这叫煎饼子，或者叫烙饼子。 后来的黄河淮河平原一带，因为森林过度砍伐，人口增加，生态崩溃，燃料严重缺乏，大多数百姓吃饭，都是烙饼子。 因为省柴，而且做饭很快。 只有来了尊贵的客人，才会弄一锅水煮面。 直到后世的工业智能时代，北方人烙饼子，都还是传统手艺，开发出了许多美食大饼。 殊不知，这是上千年柴草缺乏，百姓迫于无奈的选择。 南方美食之中，很少有大饼。因为南方山区，不缺柴草，大多都是水煮食物。 叶坤开发了一批小铁锅，专门卖给老百姓。因为大铁锅用料多，工艺复杂，价格高，老百姓根本买不起。 官吏们尝了尝饼子，小声嘀咕：“这玩意不好吃……” “的确不好吃，但是穷人可以活命。想让饼子好吃，也很容易。” 叶坤一笑，让厨娘用热油抹锅，再加上鸡蛋，再做一锅饼子出来。 这次，果然色香味俱全，里焦外黄。 看看差不多了，叶坤说道： “各位都看见了吧，今天这顿饭，我招待了两百多人，但是没有烧一根柴，一根草，所以叫做无柴宴。感谢大家的参与，现在开始抽奖环节。我们现场选出二十名幸运者，每人赠送小煤炉一台，蜂窝煤球一百个！ 没有中奖的各位，可以花钱买。煤炉五两银子，蜂窝煤按照木炭价格，每人限买一百斤。” 这时候木炭值钱，是米价的三分之一。 所以蜂窝煤按照木炭的价格出售，还是挺赚钱的。 现场的商人和父老代表，已经狂欢起来。 他们最喜欢这样的抽奖活动了。 很快，抽奖结果出炉。 没中奖的官吏乡绅们，都羡慕嫉妒恨，掏银子购买煤炉和蜂窝煤。 叶坤限量销售，饥饿营销，先从有钱人头上，吸取利润。 等有钱人的市场饱和了，就可以调低价格，对百姓销售。 这次活动之后，成都所有官员，都支持叶坤大力开发煤矿了。 叶坤让加紧生产煤炉和蜂窝煤，给各地郡守县令，送去样品，进一步推广宣传煤炭知识，让大家接受。 同时还有煤气中毒的问题，叶坤也做了普及，让大家使用煤炉注意通风。 目前来看，煤炭产量，大多消耗在炼铁冶金上面，大规模民用，还早着。 看看冬天来临，叶坤又准备了一批御寒的冬衣和粗制毛毡，算是救灾物资，送往偏远贫苦地区。 因为叶坤不断撒钱，又做了大量实事，益州上下，渐渐民心归附。 底层百姓的生活条件，比公孙璋统治时期，已经提升了许多。 尤其是叶坤带来的医疗团队，通过培训和组织，建立了基层医疗系统，大大方便了老百姓看病治病。 产妇死亡率和婴幼儿夭折率，大大降低。 这一块，最得民心。 十月底，汉中张泌，遣使来成都，求见叶坤。 叶坤对诸葛丰笑道：“诸葛先生，你觉得张泌遣使求见，是何目的？” 诸葛丰笑道：“我们益州，现在兵强马壮，钱粮众多，万众一心，已经全方位压制汉中了。我料想汉中来使，是进一步求和的，让我们不打他！” 第264章 拦路喊冤。 “好，我看诸葛先生，这次猜得准不准。” 叶坤大笑，传见使者。 在叶坤和上官季夫占领益州以后，曾经和汉中打过一场恶战，夺回了葭萌关。 那一战，杀敌两千多。 从此以后，益州和汉中老死不相往来，只有商人在其中做一些民间沟通。 这是第一次，张泌派使者求见。 使者被带到，长揖施礼：“在下储修，我主汉中太守张泌，让我前来拜访叶大人。” “储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叶坤起身离席，很亲切地握住了使者储修的手：“张大人还好吗？” “多谢挂念，张大人很好。” 储修落座，拱手道：“叶大人内修政理，外结荆州，如今兵强马壮，如日中天。天下诸侯都说，叶大人对我们汉中，有吞并之意，不知道是不是？” “储大人真是快人快语。” 叶坤对储修的直接了当有些意外，笑道：“这是你们张大人，让你来问我的吗？” 对方有了准备，看来明年打汉中，是一场硬仗。 储修点点头：“不错。” 叶坤反问道：“如果我真的打算吞并汉中，你们张大人又打算如何？欲与我决一死战吗？” 诸葛丰在一边，摇着扇子说道： “汉中本来就是益州的地盘，只是公孙璋无能，控制不力，让张泌割据汉中，反过来威胁益州。如今，我们叶大人接管益州，拿回汉中，也是天经地义。” 储修冷笑道：“叶大人也是夺了公孙璋的基业，什么天经地义？” “储大人，我们不说这个。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所谓王侯将相，无非都是占山为王的强盗。” 叶坤摆摆手，制止了诸葛丰和储修的嘴炮，直接说道：“我的确欲取汉中，然后北定中原。” 对方已经看透了自己，叶坤也不想隐瞒。 储修哼了一声：“叶大人觉得，一定可以打下汉中吗？” 叶坤笑道：“很难，但是可以打下来。汉中毕竟是个小地方，耗不过益州的。” “错了，你打不下来！” 储修站起来，说道：“汉中的确是个小地方，但是叶大人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投奔长安，或者是把汉中献给夏侯昌。到时候，叫你白费力气。” 叶坤笑道：“你们可以投降夏侯昌，为什么不投奔我？” 储修奸笑道：“如果夏侯昌来打我们，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把汉中献给叶大人。所以叶大人可以等着，让夏侯昌先动手。你要是先动手，那就是便宜了夏侯昌。” 这家伙，显然也是滚刀肉，毫无节操。 但是这一招也很毒辣，让叶坤和夏侯昌都很为难。 叶坤微微一笑：“这样吧储大人，你回去告诉张泌，等我平定四海，就让张大人做护国大天师，万人之上，威加四海，怎么样？” 汉中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割据势力。 太守张泌，是第三代天师，信奉太上老君，家传的五斗米教，信徒众多。 储修哈哈大笑，连连摇头。 叶坤笑道：“储大人，我说的是真话。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会尊崇道家和儒家，并且尊张泌张大人为师。那时候，张大人是国师，可以布道四方，传播我们华夏道家文化，一统四海。” 华夏文化输出，也是个大事。 叶坤希望道家做文化输出急先锋，以后向西域和其他大陆传播，压制其他的教派。 储修笑道：“叶大人的条件开得很不错，可是天下人都知道，你说话最不算数！骗了刘栋梁的东巴郡，又骗了公孙璋的益州，我实在不敢相信你啊！” “可是，东巴郡我已经还给刘栋梁了啊。” 叶坤苦笑，举手向天：“我保证，这回说的是真的。” 储修还是摇头，抱拳道：“我的话说完了，叶大人的话，我也会禀告张大人，告辞！” “等等！” 叶坤热情挽留，笑道：“储大人不妨在这里住一天，我给张大人写一封信，加强一下了解。你后天再回去，把我的亲笔信带给张大人。” 储修点头答应了。 叶坤让诸葛丰待客，安置储修。 诸葛丰会意，带着储修去驿馆，一边让人准备礼物和美女，试探储修是否爱财爱美女。 只要他爱财，那就好办，可以争取过来做内应。 叶坤抽空，给张泌写了一封长信，情深意切。 信中，叶坤畅想了未来的计划，尊崇张泌为大天师、大真人，总管天下教派事务，许诺在全国建造一千个道观，弘扬道家思想和精神。 甚至，叶坤还对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进行了一番探讨。 至于张泌信不信，就看天意了。 第二天一早，诸葛丰来见，笑道： “叶大人，我给了储修一千两黄金，还有许多瓷器蜀锦。这家伙很开心，半推半就地收了。” 叶坤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你可以告诉他，等我们拿下汉中，他就是第一功臣，我们绝不亏待。” 诸葛丰抱拳：“我会说的。” 隔一日，储修带着叶坤的亲笔信，还有好几车礼物，满载而归。 叶坤一边整顿武备，一边发展生产，等待时机。 其实汉中那边的客商，叶坤也一直在笼络，为以后的行动做铺垫。 大鼎国的商人，大多都是豪绅家族成员。他们是大商人，也是大地主，就像益州的韩春一样。 而且商人都贪财，重利轻义，容易拉拢。 没过两日，城外迎江桥竣工，叶坤带着官吏们，前往视察。 成都城内城外，一共有七座大桥，还是几百年前修建的，其中两座大桥，已经报废。 叶坤重修了迎江桥，也算是给自己搞点政绩。 新修的大桥，是一座石拱桥，单拱跨度二十米，桥面双车道，看起来还是很壮观的。 这也是成都目前最大的桥，耗时三个月建成。 刚刚出了城门，前方马路上，扑过来一个老汉，挡在叶坤马前，跪地大叫： “叶大人，冤枉啊，救命啊！” 谭八卯冲上前，按住老汉，喝道：“什么人，莫非是刺客？” 叶坤皱眉，喝道：“谭八卯退下！人家一把年纪，什么刺客？” 谭八卯嘻嘻一笑，将老者带到叶坤的面前。 叶坤下了马，看着老人问道：“老人家别着急，你有什么冤枉，跟我说，我给你申冤。” 第265章 三曹会审。 “多谢叶大人！” 老汉擦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说起原因。 老汉是成都郊区人，姓张，女儿嫁在邻村的王家，育有二子一女，均未成年。女婿王二虎是个当兵的，夏天的时候参加剿匪，不幸死在邛崃山。 现在，张老汉的女儿有了抚恤金，日子过得去，还算富裕。可是婆家的大伯哥，想吞没张家女儿的家产，指证张女私通邻里无赖少年，要让她改嫁。张家女儿不愿意，因此打官司。 叶坤耐心听完了，询问马昭：“这是你经手的案件吗？” 马昭摇摇头：“应该是东城法曹官经手的案子，但是还没报上来，所以我不知情。” “那这事，就交给马大人了。务必秉公办理，合情合理合法才好。” 叶坤点点头，又安慰张老汉：“这位马大人，负责益州的诉讼刑狱，他会过问这件案子的。老人家回去等待消息，如果对结果有疑问，再去找我。” 老马千恩万谢，施礼而退。 叶坤带着官吏们，检查参观了大桥，现场询问施工人员相关情况，又去巡查其他工作。 晚上回到春晖园，正在逗儿子叶封，马昭却来求见。 还带着东城的法曹官。 见了面，叶坤问道：“马大人，可是为了上午的案子？” “是的，叶大人，这个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如何处理，特来请示。”马昭坐下来，介绍情况道： “张女与邻里无赖私通，是实，所以她的大伯哥王大虎，就逼迫张女改嫁。张女舍不得家业，不愿意出门，因此发生纠纷。现在，王大虎控告张女失节不贞，张女控告大伯哥图谋家业，互相扯皮……” 叶坤笑了笑，问道：“寡妇失节不贞，有罪吗？” 马昭说道：“寡妇婚嫁自由，没有失节不贞之罪，但是也要有媒有聘，否则便是苟合，伤风败俗。而且张女的丈夫死了才几个月，张女还在守孝之中。从这一点来说，王大虎要赶走张女，也有道理。” 叶坤笑道：“那也好办，把张女许配给那个无赖就是。张女的子女和财产，可以带去无赖家里，但是房产和地产，留给婆家大伯哥。他大伯哥愿意抚养子侄也可以，财产分配上面，再倾斜一点。” 清官难断家务事，民间诉讼很难搞。 叶坤也只能和稀泥，两边压着点。 马昭叹气：“可是那个无赖不答应啊，他承认有奸，却不愿意娶张女！” “这个王八蛋，给我抓起来，打！” 叶坤不由得恼怒，拍案而起：“他败坏寡妇名节，就要负责任，谁叫他偷吃的？” 马昭说道：“我认为，应该支持王大虎的控诉，赶走张女，以儆效尤。” 叶坤皱眉：“有律法支持吗？” “有。”马昭点点头，说道： “王二虎战死，我们给了抚恤金，免除了张女全家的田亩税。抚恤金当中，包含了张女今后的养身费。张女凭着抚恤金，已经够吃饭了，却又去私通邻里无赖，在守孝期间做下苟且之事，实在不应该。” 叶坤摇摇头：“可是我记得，战死兵卒的抚恤金当中，没有明确份额是给妻子的。” “没有明确份额，但是实实在在的钱，给了张女啊！” “那也不行，王二虎是战死的，他的遗孀被赶出去，恐怕会让我们的兵卒寒心……”叶坤想了想，说道： “明日将诉讼双方，还有那个无赖，全部带来大堂，我亲自审理。” 马昭欲言又止，抱拳告辞。 叶坤回去休息，和姜有容说起这个案子，询问她的意见。 姜有容毫不犹豫，皱眉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不打死算了？” “不行，不行的。”叶坤摇头苦笑。 这个案子不大，但是关涉到司法公正。 叶坤希望以这个案子为契机，进一步规范益州的律法，减轻刑罚。 其实大鼎国也有明确规定，年轻寡妇必须改嫁。 这是为了发展人口，也是为了社会稳定，达到所谓的“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的一种和谐状况。 但是在民间，又鼓励有了孩子的寡妇守节不嫁，和政策形成了矛盾。 张女的案子里，又牵涉到财产争夺，所以更是一团糟。 从大鼎国现有法律上来说，无论怎么判决，都无法令诉讼双方信服。 次日。 马昭的大堂上，诉讼双方和当地的村长、乡老，还有那个无赖，还有张女的娘家老爹，全部到齐。 叶坤上堂，让马昭宣读基本案情，然后询问当事人，对基本案情有无异议。 三方都承认基本案情，表示无异议。 乡老和村长，也都表示案情明确。 叶坤说道： “张女守寡，本可以再嫁。但是与邻里少年某甲有私，无媒无聘，有伤风化；又以丈夫的抚恤金赠送邻里少年某甲，有违人情。因为我们发放的抚恤金，是给你养孩子的。张女，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张女点头承认了。 叶坤又问无赖少年：“你和张女的私情，是为了婚嫁，还是为了一时欢愉？如果是为了婚嫁，情有可原，我可以成全你们。如果是为了一时欢愉而坏人名节，又或者是为了张女的抚恤金，而甜言蜜语欺骗，其罪当诛！” 无赖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叫道：“叶大人，我是打算和张女成婚的……” 叶坤点头，又问张女：“张女，你愿意和某甲成婚吗？” “愿意。” “好，我就此判决。”叶坤说道： “张女丈夫王二虎的抚恤金，一共是二十两银子。因为王二虎父母不在，这个抚恤金，由张女和三个子女平分，每人五两银子。 现在勒令张女，留下十五两白银，给三个子女。房产田地，均留给子女。张女带着自己分得的五两抚恤金，嫁与某甲。 王二虎的三个子女，交给其大哥王大虎抚养。王大虎要保证，抚恤费用在三个孩子的生活抚养上面，直至三个子女年满十五岁。孩子十五岁之后，房产田地，交还给孩子。村长乡老，负责监督。” 张女傻眼了，跪地叫道：“叶大人，抚恤费已经花了十两，我哪里还有十五两给孩子？” 王大虎怒道：“那钱是你花在奸夫身上的！” “都闭嘴！”叶坤一拍桌子，喝道： “王二虎战死到现在，也才四个月，孩子们能吃多少？就算吃了三两银子吧，张女还得给孩子们，留下十二两银子。如果拿不出十二两银子，就让张女和某甲，劳役抵债。立刻执行，不得拖延！” 从庭审情况来看，这个张女和无赖某甲，的确有些刁蛮！ 昨日拦路喊冤的张老汉，也跪地大叫： “叶大人，这判决不公啊。我女儿不改嫁，不行吗？为什么要判她改嫁？” 第266章 械斗。 叶坤瞪眼道：“你女儿和某甲，情投意合，一个愿意嫁，一个愿意娶，是我判她改嫁的吗？我这是尊重他们的意见，成全他们的好事！” 老张闭嘴了。 张女和无赖唉声叹气，欲哭无泪。 叶坤喝令退堂，让相关人员立刻执行，又吩咐马昭： “我们的相关律法，还要进一步细化，审判和执行，要公开。只要做到公开公正公平，老百姓就会敬畏，就会信服。” 马昭笑道：“如果没有人干扰，我就能做到公平公正公开，就怕……” “任何人，不得干预司法公正，包括我在内。” 叶坤再次申明：“州牧犯法，与黎民同罪，请各位大人自重。” 没有明确的法律，就不能约束人心，约束官吏和豪绅。 叶坤重用马昭，就是看上了他的铁面无私。 当然了，马昭也盯着叶坤，让叶坤有时候不得自在。 长沙传来消息，上官季夫和魏宁，攻打蒯俅和魏康等人，进展顺利。 却不想，魏康这个狗东西，竟然投降了扬州肖德权，把宜春、南乡两郡，全部献给了江东！ 现在，江东大军占据宜春，与上官季夫和魏宁的联军对峙。 叶坤飞鸽传书，建议上官季夫围城，等自己的火药储备够了，再给宜春一波强攻。 火药制造上面，费力费工又费钱。 汉水一带产硝石，但是在江边，开采困难，产量不高，跟不上供应。 叶坤没办法，下令军营改造厕所，设置专门的小便池。 小便池是架空的，下面铺上好几层剖开的竹子。 兵卒们尿尿，淋在竹子上，大约十天之后，竹子内壁就会生出一层白霜，便是硝粉。 再把竹子抽出来，在专用的池子里，用毛刷刮下硝粉，水煮、提纯，就能使用。 这是老一辈民兵的土法炼硝术，叶坤看过书，记得清楚。 把十万大军组织起来，利用土法炼硝，也是产量巨大。 就是操作工不舒服，有些恶心人。 再不够的话，叶坤还有许多采矿场，还有纺织厂，都可以这样提炼硝粉。 陶瓷生产负责人，喜滋滋地汇报： “叶大人，你说的琉璃，我们已经生产出来了一批，带来几个样品，给你看看。” “是吗？” 叶坤很惊喜，来看琉璃样品。 大鼎国的琉璃，就是玻璃，技术在本土诞生，但是不受重视。 因为一开始，陶瓷和瓷器，都是作为餐具炊具的，但是玻璃制品遇到热水容易炸裂，性能不如陶瓷，所以被放弃了。 和西域通商之后，商人们从罗马带回来一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大受欢迎，被称之为大秦珠。 那时候的罗马，被叫做大秦。 大鼎国的商人一看，这不就是我们大鼎国的琉璃吗？没难度啊，自己烧就是了。 所以琉璃技术，在大鼎国又被翻了出来，但是没有大规模推广。 而且，大鼎国的琉璃技术，因为审美观的问题，向着仿玉器方向发展，追求美玉一般的外观效果，而不是研究透明玻璃！ 这个科技方向的错误，限制了华夏国光学仪器的发展，也严重影响了物理学和天文学的进步。 叶坤不需要精美的琉璃，而是需要透明的高质量玻璃。 瓷窑厂制造出来的琉璃，质量还不错，也做成了碗碟杯盆的形状，但是不透明。 个别产品，算是半透明。 叶坤拿起那个半透明的玻璃碗，吩咐瓷窑厂负责人： “立刻组建四个琉璃试验厂，专门试验琉璃生产。我需要那种全透明的琉璃，只要克服这项技术，我奖励你们三百两黄金！” 每一个技术攻关，叶坤都会立项，悬赏鼓励大家。 瓷器技术负责大匠笑道：“叶大人，真的能做出来透明的琉璃吗？” “绝对可以做出来，你们多试验就行。”叶坤给了方向和建议： “你们将沙子的品种和比例，多多调整，加入少量石灰和碱粉，慢慢试验。每次试验的配方，都要记录。每次试验的产品，都要标记保存。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搞出来透明的琉璃。” 烧玻璃就是烧沙子，主要是石英砂，还需要添加碱性成分和石灰。 但是具体比例，叶坤不清楚，只能让工匠们自己捣鼓。 有了大致的配方，结合大量试验，总有一天能搞出来！ 碱粉不难生产，高中化学就有‘侯氏制碱法’，叶坤已经指导炼丹师搞出纯碱了。 至于生产出来的不透明玻璃产品，也不会浪费，可以做成各种瓶子坛子或者杯子碟子，都是抢手货。 晚上回到春晖园，叶坤去看谢宝蟾。 谢宝蟾住在西园，和姜有容不在一起。 叶坤已经十来天了，没有安慰过人家。 再不哄一哄，估计谢宝蟾也回家让她老爹造反了。 谢宝蟾看见叶坤来了，自然开心，笑吟吟地前来迎接。 叶坤笑道：“今天得了几个稀奇玩意，特意送给你。” “多谢夫君，不知道是什么稀奇玩意？” “精制琉璃碗，还有琉璃杯子。” 叶坤让亲兵，取出带来的玻璃制品，放在桌子上。 还有两坨玻璃原料，一个是葫芦形的，一个是圆球形的，都有七八斤。 “琉璃碗？”谢宝蟾拿起一只碗，爱不释手，又问道：“婆婆和有容姐姐，都有了吗？” “这是做给你的，以后再做给我母亲和有容。” “多谢夫君。”谢宝蟾看着桌子上的两坨玻璃，惊叹道：“这么大的琉璃，可不便宜啊。” 别看谢宝蟾读书识字，学富五车，但是对于工业知识一窍不通。 她以为这琉璃，就像玉石一样，是天然生成，从矿山开采出来，然后打磨的。 叶坤忍着笑，问道：“夫人觉得，这两大块琉璃，卖出去要值多少钱？” 谢宝蟾想了想：“至少价值百金！” “哈哈，我发财了。” 叶坤大笑，说道：“这玩意叫玻璃，我用沙子烧出来的。就像瓷器，是用白土泥烧出来的一样。” “啊，这是沙子烧出来的？”谢宝蟾不敢相信。 “对，就是沙子烧出来的。”叶坤笑道： “目前，我们的玻璃产品，还在研究阶段，一个月后，会有一批成熟的产品出来。到时候，可以卖一笔钱，刚好过年。” 只要琢磨出成熟的工艺和工序，玻璃的制造成本，也就和瓷器差不多。 一旦推向市场，又能大赚一笔。 谢宝蟾问道：“夫君，我能不能去看看，沙子是怎么烧出琉璃的？” 叶坤点头：“没问题，我正在建造专门的琉璃厂，等建造好了，带你去看。” 谢宝蟾道谢，忽然又沉吟道：“今天下午在北门外，发生械斗事件，打死了两个人，夫君知道吗？” 第267章 人造石。 叶坤有些吃惊：“死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架？” 成都城里城外，二十多万人口，打架的事经常有。 但是打死人的情况，倒也不多。 尤其是马昭上任以来，管理严格，治安情况好了许多。 谢宝蟾苦笑摇头：“是我们谢家堡的几个下人，在北门外挑粪，和几个乡民打了起来。那几个乡民，是附近的菜农，也来北门外挑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死了两个人。” “挑粪的菜农？” 叶坤明白了。 成都城的北门外，路边树林里，有许多简易的茅房，是附近农户设置的，用来积肥。 对于种田人来说，粪便都是抢手货。 这些茅房非常简陋，露天设置，客观上方便了进城人员，但是也严重污染了环境。 不仅仅是北门，其他几个外门都有。 城外一圈都是菜农，供应成都城的蔬菜消费。 菜农们为了争夺茅坑控制权和粪便，经常吵架打架。 只是没想到，谢瞳家大业大，也能为这种事，和菜农大打出手，还打死了人！ 谢宝蟾拉着叶坤的手，低声说道：“我父亲下午来过，跟我说了这事。我也抱怨了父亲，不应该闹出这样的事……” 叶坤想了想，叹气道： “凡是人命案子，都是马昭亲自过审的。我昨天才说过，州牧犯法，与黎民同罪，而且，任何人不得干涉司法公正。现在谢家的奴仆打死了两个农户，我也不好插手啊。” 谢瞳这家伙，飞扬跋扈，叶坤早就不爽了。 这次，刚好借着马昭的手，收拾一下他！ 谢宝蟾点头：“夫君，我是怕你生气，不是向你求情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打死人的事，与你无关，难道我还能生你的气？” 叶坤拉着谢宝蟾的手，笑道：“你派人给你父亲送个信，千万不要顶撞马昭，不要插手马昭办案。被打死的一方，多赔点钱，争取获得谅解。然后，打死人的凶手，才有希望从轻发落。” 谢宝蟾点头：“明天一早，我通知父亲。” 两人抛开了这些烦心事，做点爱做的事。 温存过后，谢宝蟾附在叶坤的耳边，低声说道：“夫君，我好像有了身孕，潮信五十多天没来了……” “是吗？”叶坤不觉得意外，笑道： “也该有了，我们成婚这么久了嘛。明天我让夏佗先生，带两个女医生，给你看一看，照顾好你的身子。” “这有什么好看的？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确定是否有孕了。” “还是看一看，我才放心。”叶坤抚摸着谢宝蟾的长发： “我们培训了专业的妇科医生，从孕检到生产护理，都有专业的流程。你是我夫人，当然要享受最好的照顾。” 谢宝蟾忽然笑道：“对了夫君，听说接生婆用的产钳，也是你设计出来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懂得女人生孩子的事？” 叶坤一本正经：“因为我上辈子是女人。” 谢宝蟾噗嗤一笑，捶了叶坤一拳。 第二天早饭过后。 叶坤带着谭八卯，去检查成都城的大小城门，看看卫生情况。 情况很糟糕，几个偏僻的城门，大道两边的树林里，都被挖了许多茅坑，臭气熏天！ 这还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情况会更严重。 叶坤看了一圈，对谭八卯说道： “八卯啊，你也跟了我两年了，一直没有让你当官。这样吧，我封你做个官，好不好？” 谭八卯笑道：“干爹，你打算封我做什么官？” 其实谭八卯现在，是叶坤的中卫营长，领兵三百多，又是叶坤的跟班和私人助理，出入太守府，权利很大的。 叶坤指着城外的树林：“我打算在城外，建造一批厕所，让你做厕所所长。” “啊？”谭八卯一脸衰相，嬉笑道： “干爹，我还是跟着你，做你的跟班吧。厕所所长的官职，留给别人好了。” “那也好，等我老了，传位给你。” 谭八卯抱拳谢恩：“多谢干爹，我争取活到一百二十岁，接你的班！” 叶坤哈哈大笑，吩咐有关人员，在城外合适的地方，规划厕所。 现在有许多水泥库存，叶坤打算造一批房子，用水泥砌墙粉刷，让大家见识一下新型建材。 一天之后，地址就规划好了，现场也运来了红砖。 红砖炉窑，早就建造了，现在刚刚稳定出产。 大鼎国的砖，都是青砖，质量高于红砖，但是烧制效率不高，产量低。 另外，红砖和水泥的结合，效果则好于青砖。 建造厕所不是什么大工程，简单设计一下，就开始挖地基，砌墙建造了。 叶坤亲临一线，指导大家使用水泥砂浆。 甚至还亲自操刀，学着砌墙粉刷。 成都老百姓都来看热闹，对叶坤指指点点：“那就是叶大人吗？怎么叶大人也干粗活？” 马昭直翻白眼，来到叶坤身边，低声说道： “叶大人，这不是你干的事。你是州牧，不是砌墙的民夫……” “怎么，州牧就不能干活啊？我在教大家使用水泥砂浆！”叶坤也翻白眼，说道：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篇文章，读过吧？” 中学必备课文，叶坤记得很清楚。 马昭一愣，抱拳苦笑：“叶大人渊博，熟读孟子，佩服佩服。” 叶坤又一本正经地教训马昭： “为官者不稼不穑，就不知黎民之苦。天子尚且亲自耕种，垂范天下，我身为州牧，就不能体验一下筑墙民夫的劳作吗？” 马昭认输：“叶大人说得对，是我多嘴了。” 叶坤嘿嘿一笑，挖起一铲子水泥砂浆：“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烂泥浆。” “就知道你不懂，这叫人造石！”叶坤继续砌墙，说道： “这玩意可以用来筑墙，可以铺路修桥，几天过后，就像石头一样坚硬。用人造石盖出来的房子，一百年都不会坏。” 马昭不相信，皱眉道：“这样的烂泥，能和石头一样坚硬？” 说话间，谢瞳远远地走了过来。 叶坤想起打死人的事，低声询问马昭：“昨天北门打死人的事，马大人知道吧？” “知道，相关人犯已经到案，正在拘押调查。” “你打算怎么判决？” “叶大人，如何判决，是我的事。你说过，任何人不得妨碍司法公正。”马昭狡黠地一笑。 第268章 良心老板。 叶坤耸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可没有妨碍你。” 这时候，谢瞳已经走了过来，抱拳施礼。 叶坤放下手里的活，还礼道：“谢大人，怎么今天这么清闲，出来逛逛啊？” 谢瞳笑道：“听说叶大人在这里，特来听候调遣。也顺便看看，叶大人设计的新式厕所。” 叶坤点点头，带着谢瞳去参观： “那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厕所的设计和功能……厕所分为两部分，男厕和女厕，是分开建造的，相隔二十步，中间打算用绿化带隔开，避免尴尬。厕所距离主干道五十步，前方以树林遮挡，以免影响市容。 男厕分为大便池和小便池，设置水塔，供大家更衣之后洗手。女厕也有水塔，有自来水可以洗手。以后还会安排固定的值班人员，打扫卫生，检查设备…… 为了培养大家的卫生习惯，也为了彰显我们益州的实力和风范，女厕这边，还打算免费发放厕筹和厕纸。” 谢瞳听完叶坤的计划，笑道：“可是这么一来，要投入不少钱吧？” 叶坤点点头：“的确要破费一些，但是我们可以把厕所的大粪，承包给固定的菜农，收取一些费用。加上我们补贴一些，就可以运作起来了。” 谢瞳笑道：“叶大人这也是为了百姓，为了成都的干净整洁。这样吧，我个人出资五百两银子，支持叶大人。” “那真是太好了，我会把谢大人的名字，刻在厕所上，让大家记住你的功劳！”叶坤很感动。 其实叶坤知道，老家伙愿意捐献五百两银子，就是为了昨天打死人的事。 “那倒不必了……”谢瞳老脸一抽，急忙谢绝。 把名字刻在厕所上，这多晦气啊！ 马昭跟了过来，皮笑肉不笑： “谢大人，你家的下人，打死人命的案件，已经上报到我这里了。我打算明日升堂问案，到时候，还得麻烦谢大人到场啊。” 谢瞳叹气：“马大人放心，我一定前去大堂。唉，这些狗奴才目无王法，实在可恨。马大人秉公处理就是，我保证服从审判。” 叶坤笑道：“谢大人以身作则，遵纪守法，益州的长治久安，大有希望啊。” 三个家伙都假惺惺的，各怀心思，虚伪至极。 午饭后，财政主管巫穹，向叶坤汇报工作，以及府库的各项库存。 叶坤拿过清单看了一遍，大吃一惊：“怎么食盐存货这么多？” 根据清单上面来看，官仓里现有粗盐三万石，精盐一万石。 大鼎国的一石，是一百二十斤。 这食盐的总库存，就是五百万斤啊。 这仅仅是成都的库存，下面各大郡县，多少还有些食盐存货。 益州才两百多万人，这个库存量，每人可以分到两斤食盐。 巫穹很得意：“叶大人，食盐库存多，难道不好吗？” “可是你调查过，下面的百姓，每个月吃多少盐吗？” “这个……因人而异吧，家庭富裕的，每人每月二两精盐。不富裕的，就少吃一些……” “那你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每月要吃多少盐吗？” “这个……不知道。”巫穹摇摇头。 “正常情况下，每个人，每月要吃三两细盐。每年的话，就是四斤盐左右。达不到这个量，就会影响身体健康，没力气，衰老快，白头发。” 叶坤倒是调查过，说道： “我问过米仓山一带的移民，穷人家，四五口人，往往一斤盐过一年。所以我觉得，很多穷人吃不起盐，非常节约。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让老百姓能吃得起盐！” 让益州百姓吃油自由，叶坤一时间做不到。 但是库存了这么多的食盐，让大家吃盐自由，完全可以做到啊。 巫穹沉吟道：“可是我们益州的食盐，价格也不高啊。” “不高？三十斤精粮，换一斤食盐，还说不高？”叶坤反问。 大鼎国的食盐，对标粮食价格，并没有固定价。 总体来说，是三十斤粮食换一斤这样。 历史上，汉武帝时期的盐铁专卖，食盐价格定得更高，最后老百姓直接不吃盐了，嚼草根下饭；铁器价格高，质量还特差，老百姓就改用木器了。 明代末期最狠，盐铁专卖的情况下，需要两三百斤粮食，才能换一斤盐！ 无非就是拿捏老百姓的软肋，往死里剥削！ 叶坤也计算过益州井盐的开采成本，有天然气炼盐的情况下，三斤粮食换一斤，就顶天了。 巫穹估摸着叶坤的意思，低声问道：“叶大人的意思，是降低盐价？” 叶坤反问：“你觉得能不能降低一些，能降低多少？” 巫穹沉吟道：“如果盐价降低太多，只怕影响府库收入……” 叶坤想了想，忽然笑道：“明天召集成都各部门官吏、各地豪绅开会，我们商量一下。” 巫穹点头告退。 叶坤叫来诸葛丰，商量此事，要想办法，把食盐发放到底层百姓手里。 诸葛丰思量片刻，眼神一亮： “叶大人，此事非常好办。第一，明日开会，就说以食盐抵俸禄，给各级官吏预支半年俸禄，全部发放食盐。官吏们手上的食盐太多，自然会分给各级下人，食盐就会向下流动； 第二，以慰劳的形式，给军中兵卒、各厂矿工人发放食盐，允许他们请假回家探亲，把食盐送回去。 如此一来，民间的食盐就多了，大家互相交换，自行调整，自然人人有盐吃。” 叶坤闻言大喜：“诸葛先生足智多谋，此计果然大妙！” 诸葛丰压低声音，又道：“我们还可以通过商贩，向汉中倾销一批食盐，解决我们的库存。” 汉中不产盐，食盐大多从益州购买。 叶坤笑道：“很好，立刻召集商贩，宣布食盐降价。买一百石，我们降价三成；买五百石，降价四成；买一千石，就降价一半！” 诸葛丰领命，立刻去安排。 第二天，叶坤召集官吏开会，宣布消息：“各位大人都辛苦了，这也快要过年了，所以，我决定提前给大家，预支半年的俸禄。” 在场官吏闻言，都喜笑颜开。 提前发工资，良心老板啊！ 叶坤又说道： “不过，我们府库里的粮食和银钱，都不多，就是食盐太多。我打算给大家发食盐，算是俸禄。反正家家要吃盐，人人要吃盐的，对吧？” 官吏们大眼瞪小眼，窃窃私语一番，纷纷点头。 食盐也是硬通货，拿到手里，也能换粮食换钱的。 第269章 榆木脑袋。 叶坤笑道：“既然各位大人都支持，那么就下午开始吧，我算好各位的俸禄，派人把食盐送过去。价格方面，我降价一成，只按照九成计算。” 官吏们以为占便宜了，纷纷抱拳，感谢老板关照。 只有巫穹，似乎猜到了叶坤的心思，沉默不语。 叶坤吩咐巫穹： “巫大人，你立刻算账，给各位大人发盐，算好一个就发一个。包括我在内，全部用食盐发放俸禄。我派一千亲兵，专门给你送盐。” 叶坤现在的工资，是每年三千石粮食。 折合食盐，就是三十石食盐了。 巫穹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算账，安排发盐。 官吏们还没反应过来，家里已经被推销了几大车食盐！ 当然，叶坤家里的食盐最多，十几车。 与此同时，信息不对称的商贩，也被诸葛丰的大降价，弄得疯狂起来，合伙订购食盐，出手都是一千石，一共订购了六千石，还早早交了定钱。 只是两三天的时间，成都一带食盐泛滥。 而叶坤低价抛售，则回收了大量的银钱铜钱。 炼盐厂也日夜加班，开足马力提炼精盐。 叶坤带着自己分得的全部食盐，来到纺织厂纺纱厂，叫来有德。 有德大厂长笑道：“叶大人，这么好来看我啊？” “是啊，想你了嘛。”叶坤拉着有德的手，笑道： “我给你带来几千斤食盐，你分给工人，每人三斤，算是年终奖励。本地工人，晚上下班就可以把食盐带回去；外地工人，安排轮流放假，把食盐送回去。” 有德很吃惊：“都给工资了，还要给年终奖励？还给这么多食盐？” 三斤食盐，相当于九十斤精粮，太多了！ 叶坤笑道：“我不是心痛你，让你好做人吗？工人们得到了奖励，会更加尊敬你这个大厂长啊。” 有德脸色一红，低声说道：“那好吧，我谢谢你了。” “怎么谢我？难道就这一句话？” “你先回去，等我把食盐发下去，再谢谢你。”有德笑着跑开了，招呼工厂骨干开会。 年终奖消息宣布，全厂的工人，都沸腾起来。 还剩下一批食盐，叶坤给了王干妈，让她发给手下的工人。 然后，叶坤又陆续调来食盐，进入部队，安排部队轮休探亲，把食盐送回家。 成都城附近的百姓和穷人，大多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部分廉价食盐，无不称赞叶坤的善举。 成都的官吏反应过来，手里的食盐大贬值，觉得上了叶坤的当，各自不爽，却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 还是马昭敢说话，在议事的时候，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叶大人，我们的食盐降价太多，你又免费发放了许多。只怕明年没人买盐了，我们益州的收入，会减少许多。” “各位大人，听我一言。”叶坤耐心解释：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担心百姓家里存盐太多，影响明年的食盐销售。但是你们不知道，益州的食盐消费，因为价格太高，而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假如我们以前，每年卖一百斤盐，每斤盐赚一两银子，也就一百两。我们降低价格，每年卖出去五百斤，每斤盐赚半两银子，算起来会赚得更多！ 我敢保证，只要降低价格，我们的食盐销量，至少会增加三倍，会赚得更多！” 巫穹说道：“这是叶大人说的，我可不敢保证。” 叶坤笑道：“巫大人计算一下每年的食盐利润。如果明年的食盐产业总利润降低，我补上！” 只是计算单价利润，肯定是大幅下滑。 但是计算食盐产业总利润，叶坤觉得，不会下滑。 老百姓吃盐的需求在这里，只要降低价格，就会大大刺激消费。 老百姓的食盐摄入量达到了，才会身体健康，有力气种田，创造更多的财富。 巫穹和马昭这样的榆木脑袋，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要不是担心遭到强烈反对，叶坤真想把食盐价格一步到位，实现所有人的吃盐自由。 盐都吃不起，老百姓太可怜！ 私下里，马昭夸奖了叶坤一句： “叶大人，就你发盐这个事，我还是很佩服的。也就是你，换成公孙璋，都办不成这个事。益州老百姓，会记住你的。” 叶坤笑道：“那你以后，还骂我叶贼吗？” 马昭鞠躬谢罪：“马某人认罪，这颗脑袋就在这里，随时等着叶大人拿去。” “拿来干嘛，做成头骨酒杯，还是当球踢？” 叶坤翻白眼：“走吧，跟我去看看城外的厕所，看看我做出来的烂泥浆，是不是变成了石头！” 几天的时间，厕所已经全部竣工了。 马昭跟着叶坤，来到城外，看着粉刷完毕、内外平整的厕所，敲了敲、摸了摸，傻笑道： “叶大人你还真有本事，这烂泥浆变成了石头，好玩！” “我还要更多的本事，你以后会知道。” 叶坤又带着马昭，还有其他官员，前往少城的驿馆。 成都有两个驿馆，一个在大城，接待公务人员； 一个在少城，接待商务人员。 少城驿馆很大，又分为东西两院，各自都是五进的大房子，房间众多。 叶坤征收了驿馆后面的菜地，打算建造一所商业展览馆，用来展览自己的瓷器、木质家具，还有各种小工具，还有以后的玻璃产品。 这样可以展示最新的商品，扩大交易量，也能提升成都的地位，彰显综合实力。 这个想法，得到了巫穹等人的集体支持。 叶坤命令瓷窑厂，生产五千块白瓷砖，打造精美的商业展厅。 因为技术限制，瓷砖只能做到三十乘三十的规模。 展厅的规划，分为五个部分，先做瓷器展厅。 工匠们已经设计了好了图纸，经过叶坤的审批，开始计算各种材料，准备动工了。 马昭不管财务，但是永远担心花钱，反对铺张浪费，问道：“叶大人，你说的这个展览馆，大约要花多少钱？” 叶坤说道：“我让巫穹预算过，大约要花五千两白银。” “五千两？”马昭皱眉道：“这算不算大兴土木，浪费民脂民膏？” “我大兴土木，都是为了益州的发展，为了益州的百姓。你看看，我有没有给自己，增加一砖一瓦？” 叶坤抛出一堆经济理论：“马大人为了百姓着想，希望节约办事，当然是好的。但是益州是个大地方，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大气一些。” 马昭耸耸肩：“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又不管财务……” 你大爷，不管财务你还啰嗦半天！ 叶坤心里骂了一句，和设计人员继续落实细节。 却不料，驿馆门前的大街上，忽然骚乱起来，许多百姓冲着这边奔来。 谭八卯吃了一惊，拔剑大喝：“怕是有乱贼行刺，戒备，保护叶大人！” 呛啷啷！ 霎时间，刀剑出鞘，长矛高举，护在叶坤的身边。 第270章 不成体统。 叶坤回头扫了一眼，喝道： “什么行刺？没看见是一帮手无寸铁的百姓吗？都给我放下武器，退后。” 众人这才收了刀枪，护在叶坤的身边。 谭八卯还是不放心，仗剑上前，拦住了那些百姓，喝道： “都给我站住，叶大人在此，不得喧哗无礼！” 百姓们站住脚步，看着叶坤，然后集体跪下磕头。 叶坤抱拳还礼：“各位父老不必如此大礼，下官担当不起。” 马昭上前，板着脸说道：“你们有什么事，为什么闹哄哄的，打扰叶大人办事？” “叶大人，我们是来求你收留的……”前面几个百姓还跪在地上，抱拳说道： “在叶大人手下当兵的、做工的，都发了细盐，可是我们没有。我们就想问问，叶大人的纺织厂还要人吗？我们想把家里的孩子送过来做工，以后也有盐吃。” 原来如此。 叶坤冲着马昭叹气：“马大人你看，我们发了那么多盐，还是有百姓，吃不起盐。” 成都还算是富裕地区，其他地方的情况肯定更惨。 马昭低声说道：“自古以来就这样，不是每个穷人都有盐吃的……” “什么自古以来？这事以后再说。”叶坤对马昭的歪理表示不屑，抱拳对乡亲们说道： “各位父老听我说，我们还有许多新办的作坊，需要一些人。从明天起，我会在太守府东侧小门，招收工人。你们明天过去排队，我们登记安排。” “多谢叶大人，你真是最好的父母官啊！” 百姓们闻言激动，再次磕头道谢，辞别而去。 谭八卯知道纺织厂吃不下这么多人，笑道：“干爹，纺织厂都招满了，你变出几个作坊，来招收工人啊？” “干爹自有妙计！” 叶坤摆摆手，立刻返回太守府，找诸葛丰和管亚夫等人商量。 诸葛丰笑道：“恭喜叶大人，已经完全收服成都人心了。老百姓向着我们，愿意投奔我们，这是好事啊。” 管亚夫道：“可是安置这些百姓，又要花钱啊。府库里虽然有钱，但是巫穹等人未必答应用在这上面。” 叶坤胸有成竹，说道： “我让各大郡县，都在收购各种皮毛和羊毛，还有鸭绒鹅绒，现在已经有了不少存货。但是军营匠作坊，消化不了这么多材料。所以，我们还可以在成都开一个羊毛纺织厂，一个羽绒服装厂。” 其实羊毛纺织厂，已经在重庆试验了。 羽绒服制作，在东巴郡就开始了，现在也转移到了重庆，为重庆大建设赚钱吸血。 但是益州各大郡县的羊毛羽绒原材料，都要运往重庆，也增加了运力成本。 如果在成都建设新的作坊，原材料就近送来，成品就近售卖，也省了许多运输费用。 马昭说道：“建设新的作坊，盖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真的要花很多钱。” 叶坤想了想，忽然一笑：“马大人，你不是最痛恨城里的赌坊，还有勾栏瓦舍吗？” 马昭一愣：“是啊，怎么了？” 成都作为一个大地方，赌坊有十几家，勾栏瓦舍二十多家，都在商业中心少城。 马昭是益州祭酒，负责人心教化，最痛恨赌坊和勾栏瓦舍。 因为赌坊和勾栏瓦舍，最容易出治安案件。 这玩意，就是社会的毒瘤，虽然可以收点税，但是带来的混乱很多，治理成本很大。 可是仅凭着马昭一人之力，无法取缔这样的场所。 因为每一个赌坊和勾栏瓦舍，背后都有豪绅士族撑腰。 少城的赌坊和勾栏瓦舍，有一半，都是谢家和韩家罩着的。 所以谢家韩家有钱呢，他们是大地主，大商人，还是黑社会，上到州府，下到市井乡村，他们的触手无所不在。 叶坤嘻嘻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马大人，我们做个交易。我全力支持你，查封成都城所有赌坊和勾栏瓦舍，没收他们的全部财产。然后你私下吞没一半，交给我，我们建设两个大作坊，让老百姓做工吃饭。” 马昭又惊又喜，又担忧，低声说道：“只怕谢瞳等人反对。” “笑话！” 叶坤哼了一声：“大鼎国有律法，不许民间开设赌坊的。谢瞳韩春有多大胆子，敢对抗国法？” 大鼎国的确有规定，不许开设赌坊。 但是诸侯割据的年代，一切法律都是放屁。 各大州府为了敛财，甚至亲自下场，开办官方赌坊。 叶坤现在大权在握，把丢在马桶里的大鼎国律法捡起来，一样好用！ 对于赌坊和勾栏瓦舍，叶坤早就想查封了，只是机会不成熟。 马昭点点头，又问：“可是勾栏瓦舍怎么办？人家都是有执照的。” “死脑筋。”叶坤嘿嘿一笑，面授机宜： “鸡蛋里面挑骨头，难道你不会吗？给她们定一个逼良为娼、殴伤人命、欺压百姓什么的罪行，全部抓起来！再不行，就告她们通敌谋反！撒尿淹死蚂蚁，都告她们一个谋杀保护动物罪！” 所有勾栏瓦舍，都不干净，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想给她们定罪，简直不要太容易。 马昭死脑筋，而且坚持依法办事，又问： “要是实在找不到一点罪证呢？而且叶大人说的谋杀保护动物罪，大鼎国没有这一条。” “一点罪行都没有，那就说明是好人，让她们继续开勾栏，为你服务，为大家服务！我们有时间，都去勾栏瓦舍喝杯酒，找几个小姐姐钻被窝聊天，照顾她们的生意！” 叶坤被气得差点吐血。 那边的谭八卯和诸葛丰，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酸儒管亚夫连连摇头，翻白眼道：“不成体统，越说越不成体统！” 马昭也忍不住一笑，点头道： “那行，我负责抄家，其中一半所得，交给叶大人建设作坊。” 叶坤点点头，又道： “此事保密，今晚上晚饭后，立刻动手。谭八卯，你带领三千兵卒，配合马大人，查封所有赌坊和勾栏瓦舍，一家也不许放过。” 众人领命。 叶坤又安排明天的招工，还有作坊的选址、设计、建造工作。 天黑之后，三千兵卒，进驻少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封了全部的赌坊和勾栏瓦舍。 所有人员，全部搜身带离，关押在大牢里。 大牢里关不下，又把男的全部押送去军营。 赌坊的房屋、财产，全部贴上封条，连夜清点。 整个少城，一片嘈杂，人心惶惶。 叶坤也不得安宁，已经在谢宝蟾的西园睡下了，谢瞳和韩春等人，连夜求见。 谢宝蟾不知道此事，很吃惊：“夫君，父亲深夜来见，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第271章 重新做人。 “没事，你先睡，我去看看。” 叶坤安慰了谢宝蟾，起身见客。 谢瞳等人都急得团团转，看见叶坤，便抱拳说道： “叶大人，马昭在少城，查封了所有的赌坊和勾栏，深夜扰民，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哭声一片，还请叶大人立刻下令制止！” 叶坤很无辜，笑道： “我一再说过，任何人不得干涉司法公正。马昭依法办事，叫我怎么制止？大家都知道，马昭骂我叶贼，我也没办法治他。” “可是马昭还抓了在勾栏瓦舍里喝酒的客商……”韩春上前说道： “成都正在恢复，大力发展商贸。马昭这么做，对商贸影响很大，以后谁敢来成都做生意？” “把勾栏的客户也抓了？” 叶坤皱眉，对亲兵说道：“传令马大人，立刻放了勾栏的客户，归还随身物品。” 在大鼎国，流连勾栏瓦舍，可不是罪。 亲兵领命去了。 韩春又说道：“那些勾栏都有执照，每年交税的，马昭没理由随便查封抓人。” 叶坤点点头：“各位大人都回去，明天我来问问马昭，办案可有律法依据。如果他滥用职权，我自然会收拾他！” 众人抱拳，愤愤不平地去了。 叶坤嘿嘿一笑，回去陪谢宝蟾睡觉。 人家在孕期，要多多关照，多多陪伴。 谢宝蟾等着叶坤，问道：“夫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马昭，在查封少城的赌坊和勾栏瓦舍，惊动了你爹和韩春等人。”叶坤还装无辜，苦笑道： “马昭这个刺头，我也是拿他没办法。他拿着大鼎国的律法，六亲不认。” 谢宝蟾多聪明呀，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挽着叶坤的胳膊，笑道： “夫君，查抄少城的赌坊和勾栏瓦舍，可是个大事，需要动用军队吧？要不，就马昭那点人，肯定忙不过来。” 叶坤没防备，随口说道：“是啊，动用了三千兵卒。” 谢宝蟾噗地一笑：“这么说来，查抄赌坊和勾栏瓦舍，就是夫君的意思，而不是马昭的意思了。马昭是个文官，怎么能调动军队？” “夫人果然是七窍玲珑之心……”叶坤瞒不住了，笑道： “勾栏瓦舍的小姐姐们，太漂亮。我每次去少城，都心猿意马的，想进去逛逛吧，又怕对不起夫人。所以呢，干脆一狠心，查封算了，免得日后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 “夫君，你真是心痛我。”谢宝蟾笑得花枝乱颤，又道： “勾栏瓦舍的小姐姐，比绿玉漂亮吗？我把绿玉给你好了，也算是感谢你，没有对不起我。” “那行，我挑个好日子。”叶坤嘿嘿一笑，言归正传： “这次的事情，你父亲和韩春，又该背下骂我了。你抽空回去，安慰安慰你父亲，告诉他，眼光放长一些，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 谢宝蟾点头：“相公放心，过两日我回去劝慰父亲。” 第二天。 成都城里还在震动，都在谈论昨晚上的行动。 叶坤迅速处理，张榜安民，告诉大家，只是取缔赌坊，检查勾栏瓦舍，让大家安心，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 马昭一夜没睡，前来悄悄汇报： “叶大人，昨夜查封行动顺利。在赌坊抓获老板、打手、下人小厮，一共一百多人；赌客四百多人。勾栏瓦舍，抓获七百多人，全部关在大牢。” “查出来多少钱？”叶坤比较关心这个。 “赌坊抄没财产，折合白银两万一千两，还有其他杂物房产，没有算上。勾栏抄没三万两左右……” “很好。”叶坤很开心，笑道： “把那些端茶倒水的小厮、烧饭的厨子、扫地打杂的人，全部放了。赌客搜身之后，登记一下，也放了。” 一下子查抄几万两现银，又有钱花了。 还有那些房产，都是钱啊。 马昭点头，又道：“有几家赌坊，逼得赌客卖儿卖女、家破人亡，我想杀鸡儆猴。” 叶坤很支持，点头道：“挑选几个罪大恶极的，在城门外，斩立决。但是不要杀太多，十个八个就好。” 要改革，就要流血。 叶坤没办法让每个人都满意自己。 杀几个罪大恶极的，也是震慑益州的乡绅，让他们知道，叶坤也会杀人！ 马昭领命，又问道：“还有勾栏的老鸨和女子，怎么处理？” “这个事，交给我处理，先动员那些勾栏女子，举报老鸨，再收拾老鸨，抄没她们的家产和房产！” 走群众路线，叶坤已经玩得很熟了。 马昭点头，继续去办公。 叶坤叫来文工团的负责人樱桃小姐姐，说起昨晚上的行动，吩咐道： “樱桃，你把那些从良的姐妹，带几个跟我一起，去大牢里。然后，帮我做一些思想工作。” 樱桃笑道：“叶大人，你很久没有给我们写新歌了。” “等这件事办完了，我给你写新歌。” “一言为定。” 午饭后，叶坤带着樱桃和十来个小姐妹，来到大牢。 工作之前，叶坤悄悄吩咐樱桃： “樱桃姐姐，你把各个勾栏的头牌和花魁，能歌善舞的，单独分出来，带去你的训练营，好生安置。” 樱桃立刻明白了，捂嘴笑道：“叶大人放心，我把那些好的，都留给你。” “喂，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叶坤老脸一红，解释道： “取消所有的勾栏，外地商贩们就不高兴了，所以还得保留一批。我的意思是，把头牌花魁和歌舞高手留下来，以后有用处。” 大鼎国目前的情况下，取消全部勾栏，是不可能的。 可以保留一批，以后卖艺不卖身，繁荣一下文化市场嘛。 樱桃笑道：“我知道了叶大人，我懂，我都懂。” “懂你妹。” 叶坤给了樱桃一巴掌，然后整整衣服，在大堂里坐下，吩咐道： “那些小姐姐们，昨夜里都受惊了，让她们简单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全部带来见我。” 樱桃带着小姐妹们，立刻去安排。 半个小时之后，第一批小姐妹被带了过来。 叶坤起身，抱拳施礼： “各位姐妹不要担心，你们没有罪，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相反，我是来救你们出火坑的。” 小姐妹们还是害怕，哭哭啼啼。 或者默不作声。 樱桃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我以前，也是勾栏里的姐妹，是叶大人把我们姐妹救出来的。我们当年的姐妹，有的做了女兵，有的做了医生，有的做了接生婆，还有的进了作坊，成了组长队长和厂长。所以大家不要怕，叶大人这是给我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第272章 步步紧逼！ 樱桃带来的姐妹们，也都现身说法，安慰大家。 渐渐的，场面安静下来。 那些勾栏女子的眼睛里，也有了希望之光。 叶坤又说道：“我知道，各位姐妹都是苦命人，有的是被卖进来的，有的是被骗进来的。但是从今天起，你们恢复了自由民的身份，再也不用受到老鸨的盘剥和客人的侮辱！” “叶大人，谢谢你救命啊，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勾栏女子都跪了下来，哭成一片。 叶坤让樱桃扶起大家，宣布道： “那些老鸨罪大恶极，我不会放过的。姐妹们都想想，你们的老鸨有没有打过你们，干过什么坏事。说出来，我为你们做主。 然后各位姐妹，愿意回家的就回家，我们给路费和干粮；无家可归的，可以做女兵、做医生、做接生婆，或者进作坊做工，我们发给粮饷衣物。” 宣传工作到位，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樱桃等人负责登记，有文化的，归于一组，以后培训做老师或者乡村医生； 没有文化的，吸收去作坊里，或者去驿馆做后勤。 叶坤在大牢里处理事务的时候，韩春谢瞳等人，竟然追了过来。 因为马昭在城门外，砍了十来个赌坊恶徒，吓得韩春等人坐不住了。 叶坤让亲兵，将这些人拦住。 等自己处理完了勾栏女子，叶坤这才出来相见，问道：“几位大人，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叶大人，成都城内人心惶惶，不能再杀人了啊。” 韩春鞠躬施礼，说道：“那些赌坊和勾栏，查封了也就算了，何必大开杀戒？” “人心惶惶？我怎么听说，砍了几个恶徒，成都百姓拍手称快啊？” 叶坤板起脸，冷笑道：“各位大人，都为赌坊和勾栏老板求情，莫非那些赌坊勾栏，是你们开的？” “不是，叶大人不要冤枉我们啊。”众人急忙摆手，忙不迭地划清界限。 “既然不是你们的产业，你们又何必紧张？”叶坤不耐烦，挥手道： “这些赌坊勾栏，欺男霸女，逼良为娼，无恶不作。马昭本打算全部杀了的，既然各位大人求情，我就让马昭手下留情吧。不过，案件还在侦办之中，各位大人，请不要干扰马昭办案。” 以前江山不稳，叶坤动不了成都豪绅。 现在不一样了，叶坤步步紧逼，反客为主！ 韩春等人各自闭嘴，施礼告退。 他们知道，益州的天下，已经完全属于叶坤了。 从此以后，他们只能在叶坤允许的范围内，赚点小钱，维持最后的体面。 叶坤也给韩春谢瞳等人面子，亲自去找马昭，让他网开一面。 马昭还在审问案情，虽然一天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反倒更好，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叶坤招呼马昭，背下单独说话： “马大人，根据谢瞳等人的意见，查封全部的勾栏瓦舍，也不合适。因为成都来往客商太多，总要留下一些歌姬舞姬，让客商们喝酒助兴。所以你看看，挑选几个做生意规矩的勾栏，暂时保留吧。” 马昭问道：“放过几家倒也行，但是已经查扣的财产，怎么办？” “确定放过的，就把房产和物品，全部退还。现钱嘛，退还一半，剩下的算是罚款。” “知道了叶大人，我会处理的。” “记住，保留三四家即可，不需要太多。” 叶坤挥挥手，回到太守府，看招工情况。 仅仅两天的时间，有一两千人来报名，愿意给叶坤做工。 其中女子很多，尤其是未婚小姑娘，占了一大半。 有的只有十一二岁。 童工啊！ 叶坤让姚彩蝶和樱桃，先安置这些未成年女工，集中培训几天文化课，学习一下卫生保健知识，学习织毛衣技术，参观纺线厂和织布厂，慢慢学习适应。 因为作坊还在建设，这些女工没地方安排，只好叶坤掏钱养着了。 叶坤也没指望这些孩子帮自己赚钱，接收她们，等于是将她们保护起来，让她们学习文化和技能。 那些男工倒是好处理，直接送去建设大作坊。 成年的女工，也送去在建的大作坊，让她们负责烧饭和后勤。 查抄赌坊和勾栏，叶坤分赃两万多两银子，也全部贴进去了。 考虑到工厂和作坊越来越多，需要加强文化和思想教育，叶坤急调文阿秀和刘红玉过来帮忙。 她们有经验，可以迅速上手。 忙忙碌碌，距离过年又只剩下一个月了。 这天一早，叶坤和姜有容商量，要去重庆看看建设情况。 姜有容笑道：“夫君去重庆，把月娟和玉莲春花她们，一起带来过年吧，我想她们了。” 叶坤笑道：“没问题，我把她们带过来就是。” 正聊着，谭八卯求见，看见叶坤就跪下了，可怜巴巴地说道：“干爹，出大事了，太守府的大印，被人盗走了！” “什么，大印被盗走了！” 叶坤很惊愕。 太守大印是金印，也就是州牧大印。 以前的大印，是公孙璋的； 叶坤接任益州之后，废了公孙璋的大印，自己重新做了一个。 平时，叶坤的大印，都放在大堂上。 每天晚上，都有专门的守卫人员，里外三道岗，还有流动岗哨。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突破三道岗哨，偷走大印？ 谭八卯哭丧着脸：“干爹的大印被偷走了，那个飞贼还留下一封信，说今晚三更，取干爹的人头。” “啊，还要取我人头？” 看来这不是偷钱的，还打算偷命。 要是为了钱，那一枚黄金大印也是好几斤，已经发财了，应该远走高飞才对。 姜有容很紧张，问道：“留下的书信在哪里？” 谭八卯上前，捧出一片白布。 姜有容接过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先取大印，后取人头；今夜三更，叶贼小心！” 又来一个骂我叶贼的？ 叶坤摇头一笑。 姜有容看了信，更是担心叶坤，说道： “八卯，你多多调集兵卒，保护好你干爹。这飞贼来无踪去无影，能盗走大印，说不定真的会刺杀你干爹！” 谭八卯连连点头：“干妈放心，我立刻调集高手，把太守府保卫得水泄不通。飞贼要是敢来，我叫他有来无回！” 说罢，谭八卯就要去调兵，加强太守府的防卫。 叶坤摆摆手：“别急，这件事来得很蹊跷。这个飞贼也有意思，想杀我，还留书提醒我？” 第273章 墨家巨子？ 姜有容说道：“会不会是上次查抄赌坊和勾栏，得罪了人？” “应该不会吧？赌坊和勾栏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高人？” 叶坤想了想，传诸葛丰和管亚夫、马昭来商量。 然后，又从军中调来一百个斥候高手，加强太守府的守卫。 军中斥候，也是飞檐走壁的大侠。 如果一百个斥候，加上原有的守卫，都防不了一个飞贼，那只能说，飞贼太流弊了。 很快，诸葛丰等人赶来。 马昭看了飞贼的留书，勃然大怒： “叶大人，这定是赌坊勾栏背后的豪绅，重金聘用高手，前来与我们作对。” 诸葛丰皱眉说道：“大印是权力的象征，飞贼盗走大印，意思就是争夺权力。在益州境内，除了那些豪绅士族，还有谁敢和叶大人争夺权力？” 管亚夫说道：“既然飞贼留书，说今夜里再来，我们严加防守，抓了他就知道了。” 马昭说道：“不用，等我把所有的勾栏老鸨，一顿大刑伺候，让她们交代出背后的靠山，我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马大人，别冲动。”叶坤摆摆手，沉吟道： “赌坊勾栏的靠山，都知道是谁。如果要连根拔起，成都的豪绅士族，恐怕一个也跑不掉。可是目前的形势，我们治理益州，还是要宽严适当，以免造成形势大乱。” 封建时代，社会治理也不能完全离开豪绅。 有些控制不到的地方，利用豪绅来治理，反倒更加省事。 从生产力方面来说，乡绅可以集中力量，领头办大事； 无组织的零散小农，办不成大事。 乡下小规模的挖塘修路，都需要乡绅的组织。还有征粮征税，征发劳役等等，都需要乡绅的组织。 如果现在连根拔除成都的士族豪绅，那么其他地方的豪绅，就会觉得兔死狐悲，一起反对叶坤，甚至造反搞事。 马昭说道：“可是飞贼胆大包天，如果不加以严惩，叶大人以后如何治理益州？” “目前没有证据，是成都豪绅派来的飞贼，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叶坤一锤定音：“这件事暂时保密，等我布置一下，抓了飞贼再说。你们各位大人，也要注意自身安全，防止刺客趁虚而入。” 众人点头告退。 叶坤亲自巡查太守府，查看失窃现场，增加警卫力量。 尤其是老娘和姜有容等人，叶坤要求严密保护。 姚彩蝶又调来五十个女兵高手，一半披甲，在春晖园外围值班警戒；一半穿着平常衣服，暗藏短刀，伪装成贴身丫鬟，分别保护姜有容等人。 马昭和谭八卯，也加强了城门的来往检查，加强城内巡逻，盘查可疑人员。 整个成都城，都弄得有些风声鹤唳了。 叶坤自己，倒不是很担心。 根据常理推测，飞贼并不是真的要杀自己。 否则，就会悄无声息地执行刺杀计划，岂敢打草惊蛇、大张旗鼓地盗印留书？ 他觉得，飞贼可能想接近自己，表达某种诉求。 转眼就到了晚上。 谭八卯和马昭的明察暗访，毫无头绪，一点线索也没有。 谭八卯来见，说道：“干爹，你晚上放心休息，我亲自带兵保护你。我保证，一个苍蝇蚊子也飞不进来！” “大冬天的，当然没有苍蝇蚊子了。” 叶坤懒洋洋的，说道：“今晚上，我就睡在太守府大堂里，等着飞贼来割我脑袋。我倒想看看，这飞贼到底是何方神圣。” 谭八卯点头，立刻安排布防。 太守府的大堂上，叶坤点了几盏油灯，在灯下复核老何交上来的一些设计稿纸，对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做出修改。 修改完了，叶坤又根据记忆，整理一些公式和定律，分门别类，记录下来。 他怕自己以后老了，记不住这些公式。 谭八卯等人，都在门外守护。 渐渐夜深，飞贼还是不见踪影。 叶坤取出飞贼留书的白布，放在桌子上，笑道： “有约不来过夜半，我也该睡觉了。脑袋就在我脖子上，有本事来拿吧！” 话音刚落，谭八卯推门走了进来。 叶坤伸个懒腰：“八卯，你们也轮流休息吧，估计那飞贼是个女子，看见你们都在，就不好意思来约会我了。” 谭八卯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叶贼，你怎么知道飞贼是个女子？” 叶坤闻言一惊，随后反应过来，大叫：“你不是谭八卯，你是飞贼！” 锵！ 一声剑啸，谭八卯的衣袖中弹出一尺多长的宝剑，已经横在了叶坤的脖子上。 叶坤想反抗，却来不及。 对方动作太快，移形换影，如同鬼魅一般。 门外的守卫听见叶坤大叫，一起冲了进来。 “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叶坤！”易容成谭八卯的飞贼，瞪眼大喝。 宝剑就架在叶坤的脖子上，明晃晃的。 守卫们不敢上前，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别动，都别动。”叶坤面不改色，侧目看着飞贼，笑道： “兄弟技高一筹，叶坤认输了。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飞贼冷笑道：“让你手下的饭桶，全部给我滚出去，把大门带上！” 叶坤点点头，让大家退下。 飞贼这才放开叶坤，嘲笑道： “都说叶坤精通机关，无所不能，我看也是个窝囊废，徒有虚名。我都打过招呼了，说今夜三更取你人头，你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姐姐，可不要这么说。”叶坤嘻嘻一笑：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所以我根本就没做什么防守。否则，我用钢铁打造一个大笼子，把我自己关在里面，你岂能接近我？” 飞贼的声音，叶坤已经听出来了。 是个女子。 “闭嘴，谁是你姐姐！”飞贼大怒，挺剑指向叶坤的脖子。 “不是姐姐，那就是妹妹了。” 叶坤耸耸肩，问道：“我干儿子谭八卯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飞贼易容成谭八卯，应该已经控制了谭八卯，所以才能冒充成功。 “放心吧，你干儿子没死，只是被我丢在茅坑里。” 飞贼冷笑，拿着小宝剑在叶坤的脖子上比画：“听说你是墨家弟子，是吗？” 叶坤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笑道：“怎么，墨家弟子跟妹妹有仇吗？” “什么姐姐妹妹，我就问你是不是墨家弟子！” “是，而且我是墨家最后一代巨子！” 叶坤昂起脑袋，笑道：“妹妹，你对我们墨家，很感兴趣吗？” 墨家巨子，就是墨家的掌门人。 “放屁！” 飞贼一瞪眼，喝道：“你说你是墨家弟子，可有凭证？” 第274章 兼爱非攻。 叶坤笑道：“你看我发明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了。水车、石磨、算盘、绞索投石车……还有纺织机，我要不是墨家掌门人，怎么会懂这么多东西？” 飞贼扭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图纸，又问道： “你既然是墨家巨子，我问你，墨家的宗旨是什么？” “兼爱非攻啊！” 叶坤毫不犹豫：“我要不是兼爱非攻，早就设计机关，在你进来的时候，给你一个万箭穿心了！” 兼爱非攻，是墨家的口号。 兼爱，就是大家要互相友爱，甚至对一切猫猫狗狗、花花草草，都要友爱。 非攻，就是别打架，别打仗。 “好，我再问你，墨家有哪些绝学？”飞贼继续逼问。 “墨家绝学，就是机关术啊！” “叶贼你个大骗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墨家弟子。” 飞贼呵呵一笑：“我们墨家有机关术，还有易容术，还有纵横术、屠龙术。你要是墨家巨子，为何看不穿我的易容术？” “啊，你是墨家弟子？”叶坤吃了一惊。 这回露馅了。 可是墨家的传承，不是已经断了吗？ 自打穿越过来，就没听说过墨家还有传人啊。 “不错，我就是墨家弟子。” 飞贼笑道：“叶坤，你冒充我们墨家巨子，现在死在我的剑下，也算口服心服吧？” “不服，因为我本来就是墨家巨子。”叶坤只好继续嘴硬，说道： “我师父临死前，把巨子的位置传给了我。至于你说的易容术什么的，我还没来得及学而已！” 飞贼伸出手来：“你说是墨家巨子，可有巨子信物？” “什么信物啊，我师父没给我！” “那就是假的了。” 飞贼一扬手，丢下一块黑乎乎的铁牌在桌子上：“这就是墨家掌门信物，巨子的身份证明！” 那块铁牌比烟盒大一点，黑乎乎的，上面刻着一个“墨”字。 叶坤看了看，笑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牌子是真是假？” 飞贼宝剑一横：“那我就杀了你，你死了以后，去九泉之下问问你师父，便知真假！” “别别别……”叶坤嘿嘿一笑： “姑娘，就算你的牌子是真的好了，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行不？” 飞贼冷笑：“你怕死吗？” 叶坤摇摇头：“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 “好，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等等……” 叶坤后退一步，笑道：“姑娘，谈正事之前，我要看见你的真面目，知道你是谁。” 叶坤先前的算计没错，这个飞贼有求于自己。 飞贼想了想，摘下头盔，扯下一张脸皮，露出真面目。 居然是个美女，像是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眼中杀气腾腾！ 飞贼理了理长发，瞪眼道：“我叫公孙二娘，皇族后裔，辽东人，墨家弟子。” “原来你和公孙璋是一族……”叶坤点点头，抱拳施礼：“下官叶坤，墨家巨子。” “还敢冒充墨家巨子？”公孙二娘哼了一声，举剑指着叶坤： “你听好了，我要你答应三件事。第一，从此以后拜入我们墨家，做墨家巨子；第二，杀了辽东公孙木；第三，践行我们墨家‘兼爱非攻’的主张，扶天子，安社稷，造福黎民！” 我擦，就这三个条件？ 这一点也不为难啊！ 叶坤心中窃喜，却故意皱眉：“等等，我还得问清楚……为什么第二条，是让我杀辽东太守公孙木？” 公孙二娘咬牙：“公孙木是我堂兄，他夺了我家的基业，杀了我全家！” “哦，明白了，你这是让我给你报仇。” 叶坤点点头，笑道：“你这么大的本事，提三尺剑取仇人头，如探囊取物，为什么要我帮忙？” 公孙二娘翻白眼：“因为公孙木不像你这么草包，他防卫严密，我没机会下手。我看你手上有兵有将，迟早会一统天下，打到辽东。” “原来如此。” 叶坤嘻嘻一笑：“可是辽东距离益州，隔山隔海，万里迢迢。我想杀公孙木，也不容易啊。” 公孙木是辽东太守，当年酸枣会盟，叶坤也见过。 还在一起喝过好几次酒，称兄道弟。 据说公孙木有十万骑兵，最近又接纳了轩辕德，势力更加强大。 叶坤现在的兵马，未必打得过公孙木。 再说了，还隔着几千里的距离，隔着夏侯昌的地盘，也打不过去呀。 公孙二娘瞪眼道：“我不是要你立刻斩杀公孙木，给你十年时间，怎么样？” “十年倒也差不多。” 叶坤点头一笑，又问：“不过，我还没有答应你。假如我不答应，你又会如何？” “我会杀了你。”公孙二娘再次举起宝剑： “我们墨家弟子，自从前朝焚书坑儒之后，便人才凋零，隐入江湖。这几百年，偶有弟子出来行走，也是一介游侠。如今乱世，正是重振墨家辉煌的好时机。你精通机关术，又手握重兵，是墨家巨子最好的人选。” “把宝剑收起来。” 叶坤伸手移开宝剑，翻白眼道： “你想借助我的势力，重振墨家声威。那我就要问你了，我以后做了墨家巨子，你是不是要听命于我？” 公孙二娘收起宝剑，一脸严肃： “那是当然了，只要你做了墨家巨子，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行，这个墨家巨子我做了吧。” 叶坤点点头，大模大样地坐下来，挥手道：“去给我倒杯茶，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 “你……” 公孙二娘张口欲骂，又忍住了，笑道：“可是你还没有拜过师父，不算真正的巨子。你先让外面的卫士全部撤了，我们再说。” 门外，卫士们如临大敌，弯弓搭箭，已经团团包围了大堂。 谭八卯也在外面大叫：“干爹，干爹，你怎么样了？” 叶坤摇摇头，走到门后，大声说道： “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我马上出来。” 姜有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君，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你们先回去，我稍后就来。”叶坤再次安慰。 门外安静下来。 叶坤回身，冲公孙二娘笑道： “师父在哪里，快请出来我拜一拜，然后我们也该睡觉了，这大半夜的。” “什么……睡觉？” 公孙二娘一呆，咬牙道：“就算你做了墨家弟子，我听命与你、帮你办事，但是不能……陪你睡觉的。” 第275章 光杆司令。 叶坤没好气：“谁让你陪我睡觉了？我说各睡各的！” “哦……”公孙二娘放了心，拾起刚才的铁牌，放在桌子上： “你对着铁牌，磕头发誓，从此以后拜入墨家，成为墨家巨子，遵循墨家的规矩，将墨家发扬光大！” “好吧，我磕头。” 叶坤整整衣服，准备磕头，忽然又问道：“对了二娘，我们墨家现在，还有多少弟子？像你这样漂亮的美女，多不多？” 公孙二娘脸色一红，咬牙道：“你先磕头，然后我再告诉你。” 叶坤点点头，冲着铁牌磕了三个头，举手向天，发誓道： “我叶坤，自愿成为一名光荣的墨家弟子。从此以后，以‘兼爱非攻’为终身最高追求，带领墨家弟子，解放全人类，让世界充满爱……” 公孙二娘很满意，伸手扶起叶坤： “叶大人，现在仪式完成，请起。你对着铁牌磕了头，就是我师父的徒弟，我的师兄。” “我是师兄？” 叶坤顺手就握住了公孙二娘的小手，含情脉脉：“二娘师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日后还要多多亲近，兼爱非攻啊。” 公孙二娘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抽开手，从腰间摸出叶坤的大印： “掌门师兄，这大印交还给你，完璧归赵。” 叶坤随手将大印丢在一边，笑道：“现在我是巨子了，又是你的师兄，可以给我倒杯茶了吗？” “遵命。” 公孙二娘转身，给叶坤倒了一杯茶。 叶坤喝了一口茶，对公孙二娘说道：“把你身上的铠甲脱了，我开门，给大家介绍一下。” 公孙二娘点头，脱了铠甲。 她身上是谭八卯的铠甲，不伦不类的。 叶坤走到门后，冲着门外叫道： “我是叶坤，准备开门了，大家放下弓箭武器，听明白没有？” 门外齐声大喝：“明白。” 叶坤招呼公孙二娘，站在自己身后，然后缓缓打开了大门。 门外火把明亮，站了上千人，如临大敌。 姜有容和谢宝蟾等人，都站在前面，又急又怕，满脸泪痕。 “夫人不必担心，我没事，好手好脚的，一根汗毛都没少。” 叶坤先安慰姜有容等人，又把公孙二娘叫出来，介绍道： “刚才的飞贼，已经被打跑了。是这位女侠救了我，她叫公孙二娘。而且，她现在是我的师妹，我是她的师兄，一家人。” “夫君，吓死我了！” 姜有容扑了过来，拉住了叶坤的手。 卢开疆等人一哄而上，团团护住了叶坤。 “没事，没事了。”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冲着四周说道：“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归原来的岗位。” 谭八卯浑身臭烘烘的，挤过来叫道： “干爹，是我没用，上茅房的时候，被人打晕了，身上的铠甲也被扒了……” 叶坤急忙捂住鼻子，喝道：“赶紧滚回去洗澡！” 这公孙二娘也是缺德，把谭八卯打晕也就算了，何必把人家丢在茅坑里？ 众人各自退去，只留下部分亲兵。 叶坤招呼姚彩蝶：“彩蝶，你安排公孙女侠，找个地方给她睡觉。” 姚彩蝶很狐疑，上下打量着公孙二娘： “大郎哥，这个女侠……是怎么进入大堂的，又是怎么打走飞贼的？” 姜有容等人，也都盯着公孙二娘。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女子可疑。 飞贼没了，出来一个女子，这种大变活人的把戏，三岁小孩也骗不过。 叶坤笑道：“人家是女侠，能飞天遁地的嘛，所以，她悄悄进来，你们都没看见。行了彩蝶，带着女侠去休息吧。” “遵命！” 姚彩蝶只好听令，带着一队女兵，将公孙二娘带了下去。 叶坤又说道：“师妹，今夜里太晚了，明天我再找你说话。” “知道了，明天我来伺候师兄。”公孙二娘点头告辞。 叶坤看着公孙二娘的背影摇摇头，陪着大家返回春晖园。 坐下来喝口茶，叶坤这才对姜有容和谢宝蟾等人，说起公孙二娘的来历，以及今晚上发生的事。 姜有容和谢宝蟾，都后怕不已，又惊奇地问道：“公孙二娘可以变成谭八卯的样子，这是什么本事？” 叶坤笑道：“公孙二娘现在是我的手下，等以后有空，我让她表演一下易容术，让你们见识一下。” 其实公孙二娘的易容术，未必就毫无破绽。 叶坤第一眼没发现，是因为油灯亮度不够，心里也没想到易容术这一点。 公孙二娘的假面具，叶坤看过了，就是面筋制作的。 当然了，还是要承认，公孙二娘有高超的模仿术、有扎实的雕塑、美术基础，甚至有过专业的训练，否则也很难蒙混过关。 看看天色欲明，姜有容便催促叶坤休息。 第二天一早，叶坤就起床了。 因为昨夜里闹得沸沸扬扬，自己要及时出现，稳定局势，安抚人心。 成都各级官吏，都来慰问。 叶坤面带微笑，抱拳答谢： “多谢各位大人关心，我一切平安。太守大印，也已经拿回来了。至于那个飞贼，则被我的大义感动，惭愧而去。” 关于公孙二娘的事，叶坤不能说太多。 谢瞳等人也不便追问，各自抱拳道喜。 这件事，也就算了过去了。 午饭后，姚彩蝶带着公孙二娘来见。 叶坤让姚彩蝶回避，自己和公孙二娘单独说话。 今天的公孙二娘，一身黑衣，看起来更加俊俏，也更加冷厉。 叶坤敲了敲桌子：“二娘师妹，我现在是墨家掌门人，你是墨家弟子，见了我还板着脸，什么意思啊？” 公孙二娘皱眉：“我天生就这样。” “不行，必须改，以后见了我，要笑。” “我……”公孙二娘咬咬牙，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行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叶坤翻白眼，让公孙二娘坐下，问道： “墨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我现在是掌门人，但是对墨家的现状，却一无所知。还有，你是怎么成为墨家弟子的，师父是谁？” 了解一下墨家的状况，是必须的。 假如全国有个几十万墨家弟子，嘿嘿，自己就不战而胜了，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因为墨家弟子都是高手，精通机关，而且打仗勇猛不怕死！ 公孙二娘却眼圈一红，低声说道： “墨家已经没人了，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小师弟，一个小师妹，才十三四岁。” 叶坤一呆：“这么说来，墨家加上你我，一共就五个人？” 还以为墨家弟子很多，没想到，自己就是个光杆司令。 第276章 神机子。 公孙二娘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 “不不不……其实我们墨家，还有许多分支传下来的，大多都做了游侠，一时间联系不上。我的意思是……我师父传下来的，就这么几个人。” 叶坤不由得一笑： “得了，就这么几个人，我做掌门，你做副掌门好了。人少好管理，我能养得起。还有，你是怎么成为墨家弟子的？” “七年前，我十三岁，全家都被公孙木杀害。只有我逃了出来，被一个老头子救走。老头子把我带进山里，告诉我，他是墨家巨子，叫做神机子。” 公孙二娘叹了一口气： “师父神机子，教我墨家的本事。后来又收了两个师弟，一个小师妹。师父说，辽东苦寒，不如益州富裕，于是我们万里迢迢，来到益州邛崃山隐居。 一个月前，师父去世。临终的时候，师父让我来找你，求你做墨家巨子，将墨家发扬光大。” 叶坤问道：“你师父神机子，知道我？” “你在益州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谁不知道？还有你冒充墨家弟子的事，也是人尽皆知。” “那你师父怎么知道，我不是墨家弟子？” “因为你做出来的东西，和我们墨家不一样。” “好吧。”叶坤点点头，又问：“你说的师弟师妹，又在哪里？” 公孙二娘眼神一亮：“他们还在邛崃山，我可以回去一趟，把他们带过来，一起追随掌门师兄。” 叶坤笑道：“可以，我养得起。” “师兄，墨家弟子不需要谁来养活。”公孙二娘闻言不爽，皱眉道： “师弟师妹虽然年纪小，但是非常聪明。略施小计，做个富家翁是没问题的。我让他们一起追随师兄，是为了光大墨家。” “是我失言了，师妹不要见怪。你随便什么时候，去把师弟师妹带来吧，我们一起努力，兼爱非攻。” 叶坤拱手道歉，又问起墨家的机关术。 公孙二娘说道：“墨家机关众多，我也不能全部做出来，图纸都在邛崃山，等我回去拿给你。” 叶坤想了想：“我要去重庆办事，这样吧，你把师弟师妹接过来，暂住成都城，等我回来再安排。那些图纸，我也回来再看。” 公孙二娘说道：“我可以鸿雁传书，让师弟师妹自己过来，两天就到。” “什么鸿雁传书，是鸽子吧？” “呃……师兄怎么知道是鸽子？” “都是我玩剩下的。”叶坤翻白眼： “我有专门的军鸽培养中心，在益州各地，养了几万只鸽子。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鸿雁传书，是骗人的，是古代人的幻想，现实中就没见过大雁可以帮人送信。 公孙二娘尴尬一笑：“那师兄等我两天，我让师弟师妹们过来，把图纸也带来。” “行，去办吧。” 叶坤点头。 自己去重庆，也得准备一下，给月娟她们带些礼物。 老何来汇报，说城外的一条水泥渡槽，已经修建完成，等待叶坤前去查看，主持通水仪式。 因为水泥已经稳定生产了，每天几万斤，暂时没地方用。 叶坤便试着做一些建设，检验水泥的质量。 第二天一早，叶坤带着谢瞳、韩春、马昭和其他官吏，一起去看城外的渡槽。 公孙二娘随行，既是跟班，又是保镖。 水泥渡槽在城外十五里，类似于高架桥吧，总长一百米左右。 因为下方没有水，所以建造不难。 先挖地基，用水泥混凝土打桩，以毛竹代替钢筋，加上部分铁丝。 上面就是混凝土渡槽，宽四尺。 渡槽的高度，平地五米高左右，看起来像是天桥，还挺壮观的。 各级官吏跟着叶坤，在渡槽上来回走了一圈，各自赞叹，对叶坤一阵马屁。 就连公孙二娘也甘拜下风，低声说道：“这种人造石天桥，巧夺天工，的确不简单。” “这算什么？小试牛刀耳！” 叶坤淡淡一笑，挥手道：“开闸，放水！” 上游源头处，打开了水闸。 清亮的河水，源源不断而来，还能看见小鱼在其中游动。 马昭问道：“叶大人，这样的渡槽，能用多少年？” “如果没有遇上大地震，应该可以使用三五十年。” “这太好了。”马昭点头，指着下游说道： “下游大约有两千亩土地，灌溉水源不足，这个渡槽开通，在下方建造一个水库，就能保证下游的丰收。叶大人此举，功在千秋啊。” “少吹牛了，这可不是都江堰。”叶坤嘿嘿一笑： “叶青阳考察了成都全境，他说都江堰的灌溉区，还可以扩大，开通几条小运河，至少能多灌溉十万亩土地。你们落实一下，年底拿出规划，过了年就开挖运河。” 成都平原真是风水宝地，如果将所有耕地利用起来，再加上林地和山地，能养活五百万人，甚至更多！ 只是公孙璋太无能，守着这么大的好地方，毫无建树。 回去的路上，叶坤又带着公孙二娘，去检查水力作坊。 经过大半年的建设，水力作坊已经很完善了，生产力大大提升，产品生产又快又好。 木匠作坊里，以水力驱动的圆盘锯片嗖嗖转动，将一根木头，轻松锯成木板。 叶坤冲着公孙二娘一笑：“师妹，这是我设计的高速圆盘铁锯，怎么样？” 公孙二娘认真地看了看，低声说道： “这个东西，墨家也有，我看过图纸……不过，好像没有这么巧妙。” 我擦，墨家在几百年前，就发明了圆盘锯？ 叶坤有些不敢相信。 来到铁匠打磨作坊，高速砂轮片嗖嗖转动，和铁器摩擦，拉出一条条的火花。 工人们戴着手套，操作非常熟练。 叶坤笑道：“师妹，墨家有没有这个？” “磨刀器，有的。”公孙二娘很肯定地点头。 因为高速砂轮和高速圆盘锯的原理是一样的，用一个大齿轮带动一个小齿轮，提高转速。所以，能设计出圆盘锯，就能设计出高速砂轮。 “我带你去看辊压机，保证你没见过！” 叶坤不服，继续带着公孙二娘参观。 辊压车间里，正在压制铁板。 一块烧红的铁板经过数次辊压，变得非常平整，也变得更薄。 公孙二娘点点头，低声说道：“这个应该没有，我没看这样的图纸……” 叶坤赢了一局，笑道：“我还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墨家没有的。跟我回去吧，我带你参观老何的实验室。” 公孙二娘表示不服，翻白眼道： “师兄，我们墨家也有很多东西，你没见过。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邛崃山，师父留下的器械，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叶坤一愣：“师父留下很多东西，在邛崃山吗？” 第277章 无力吐槽。 如果真的有什么好东西在邛崃山，叶坤就要去看看了。 墨家的经验和智慧，结合自己的机械工程专业，一定可以摩擦出火花。 公孙二娘微微撇嘴： “师父神机子，是墨家巨子，当然留了很多东西。不过都是模型，真正投入使用的不多。因为我们在山里，也没地方用。” “那好，我这就跟你去看！” 叶坤知道技术的重要性，立刻调整计划：“等我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飞马前往邛崃山，看师父留下来的宝贝！” 公孙二娘也很高兴，点头道： “那我再鸿雁传书……不，飞鸽传书给师弟师妹，让他们别来了，先等着。” 叶坤点头，让老何父女，还有几个高手大匠，明天一起出发，去参观神机子的鬼斧神工。 既然敢号称神机子，想必还是有些本事的。 次日一早，叶坤带领五百亲兵，轻骑前往邛崃山。 后面还跟着车队，打算把神机子的东西拉回来。 轻骑速度快，当天晚上抵达邛崃县城。 叶坤顺便召集当地官员，审查邛崃山炼盐和铁矿的生产情况。 这里是产盐重地，也是铁矿石开采重地。 刚好管亚夫的儿子管豹也在这里巡查，对叶坤介绍了情况，提出一些建设规划。 管豹现在，负责全境的矿业，包括盐矿、铁矿、煤矿和金银矿等等。 叶坤重视盐铁经济，对于管豹的建设计划，全部批准，让巫穹调拨资金粮草，又批准在当地招募工人，扩大生产。 在小县城休息一夜，第二天，叶坤等人一路考察，一边前往神机子的神机谷。 所谓神机谷，在大山深处。 那里有山谷，有山洞，有泉水。 原本是一窝强盗的根据地，神机子略施小计，杀了强盗，霸占了这片山谷，改名神机谷。 快到神机谷的时候，公孙二娘说道： “大家跟着我，不要走错了路。这山谷四周，我们都设置了机关，有暗箭和陷阱，一步走错，就会血溅当场。” 谭八卯闻言，慌忙穿上铠甲。 叶坤也指定几个高手，保护老何父女。 公孙二娘微微一笑，领着叶坤等人走向谷口。 谷口树林里，人影一晃。 “有情况！” 谭八卯一声大喝，举起了弓箭。 “那是带路的木头人，别怕。”公孙二娘翻白眼。 “木头人？” 叶坤来了兴趣。 定睛看去，前方果然是个木头人，身高大约一米五，神情呆萌，大大的肚子，圆圆的脑袋，冲着叶坤叫道：“神机谷恭迎叶大人！” 木头人还会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 叶坤也看不透这个木头人，抱拳说道：“有劳迎接，麻烦带路。” 木头人还是呆萌的憨笑，身体一摇一晃，向后退去。 谭八卯低声说道：“干爹，这不是木头人，是妖人吧？” 叶坤没有回答，一边打量木头人，一边询问何田田：“田田，你有什么看法？” 何田田也很震惊，看了半天，微微摇头：“我看不出来……” 公孙二娘神色得意。 叶坤手指木头人，说道： “木头人走路，不像我们人类，两只脚交替向前，而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左脚迈出去以后，右脚跟上，落在左脚前一步的位置上。木头人的两只脚，不分左右，而是前后一条线。” 公孙二娘笑道：“可是它为什么会走路？” “很简单，木头人腹内，有一个摆锤，做往复循环运动。”叶坤耸耸肩，蹲下来看了看： “这条路是个缓下坡，但是道路两边做了障眼法，看起来像是上坡。木头人会走路，是因为摆锤和下坡路的问题。换成上坡路，它走不了几步就会停下。” 这玩意，就是个大号的自走木偶，自动摇晃行走。 叶坤以前刷短视频，因为专业相关，所以特别关注机械、手工和创意设计，见过多次自走木偶。 公孙二娘有些意外，翻白眼道：“那师兄再说说，木头人为什么会说话？” 叶坤笑道：“你再让它说一句，给我听听。”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如果只会说这一句，那我就知道了。”叶坤点点头，说道： “木头人腹内，应该藏着一个物理留声机。有人先说一句话，封在木头人肚子里。打开机关，那句话就会被放出来。” 以前看过古籍，传说中，古代有个东西，叫做寄声筒。 你对着寄声筒说一句话，然后封上木塞，把寄声筒送去千里之外，打开木塞，那句话就会放出来。 叶坤在大学期间，见过老师用一次性纸杯做的留声机，想必原理差不多。 公孙二娘吃惊，低声问道：“师兄见过这个自走木偶的图纸吗？” “没见过，但是我也能做出来。”叶坤耸耸肩。 何田田笑道：“还是叶大人厉害，一看就知道玄机所在。” 说话间，进了山谷。 木偶停下了脚步。 前方山崖之下，有几间茅草屋。 两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个浓眉大眼，一个眯眯眼，飞奔而来：“师姐你回来了？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公孙二娘笑道：“两位师弟不得无礼，快来见过掌门师兄、叶坤叶大人。” “师姐，你真的把叶大人带来了？叶大人答应做掌门了？” 两个少年很开心，打量着叶坤，一起跪下磕头：“见过掌门师兄！” “两位师弟不必多礼，你们起来吧。”叶坤也打量着两个师弟，微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少年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自我介绍。 高个子的叫庞甲，矮个子叫孙乙。 “庞甲，孙乙……怎么取名这么随意？” 叶坤忍不住一笑，又问：“还有个师妹叫什么，在哪里？” 庞甲笑道：“师妹姓丁名丁，叫做丁丁，知道师姐和掌门师兄回来，打猎去了，弄点好东西招待你们。” “甲乙丁？” 叶坤无力吐槽，对公孙二娘说道：“师妹，你也改个名字吧，以后叫做公孙二丙。这样的话，甲乙丙丁就凑齐了。” 公孙二娘翻白眼：“师弟师妹都是孤儿，师父捡回来，随便取了个名字。以后出山，建功立业，可以换名字的。” 说话间，何田田忽然一声惊呼：“叶大人，你看！” 叶坤闻言回头，顺着何田田的目光看去，只见左侧的山路上，一个瘦弱的少女，骑着一头大熊猫，缓缓而来。 少女身前，还横着一只幼鹿。 我去，拿国宝当坐骑！ 叶坤也大吃一惊，笑道：“莫非这个骑着猫熊的小妹妹，就是师妹丁丁？” 第278章 墨家的规矩。 公孙二娘笑道：“当然是了，除了我们师妹，谁还有本事驾驭猫熊？” 在古代，熊猫不叫熊猫，叫猫熊。 “师姐，你回来了？” 熊猫背上，少女偏腿滑下，笑着奔了过来，拉住了公孙二娘的手。 那少女看起来十三四岁，但是身材单薄、脸色白皙，透露着一种病态，像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 “师妹，这就是我们的掌门师兄，叶坤叶大人。”公孙二娘做了介绍。 少女看了看叶坤，叉手施礼：“丁丁见过掌门师兄。” 虽然年幼，但是这个小师妹却落落大方，没有那种平常小女孩的局促和扭捏。 “师妹，你这坐骑不简单啊。” 叶坤点头一笑：“这玩意在后世，可是国宝，价值连城的。” 丁丁一愣：“师兄如何得知，猫熊在后世，算是国宝？” 这时候的熊猫，在益州不算太稀奇。 猎户们有本事，偶尔也能猎一只尝尝鲜。 叶坤接管益州，已经吃过好几次熊猫肉了，还有熊掌。 如果在后世，偷吃大熊猫，能把牢底坐穿。 “哦，我胡乱猜的。” 叶坤知道说漏嘴了，岔开话题道：“既然我们师兄师妹都聚齐了，那就进屋里看看吧。” 公孙二娘点头，领着叶坤等人进了茅屋。 进去才知道，茅屋后面连着一个巨大而且宽敞的山洞，类似于西屏山的强盗大营。 山洞里别有洞天，有木匠工具，还有打铁设备，有展览馆，有起居室。 还有自来水，有水力驱动装置。 就这条件，在山里住一辈子，也没问题。 公孙二娘带着大家，去参观师父留下来的各种模型。 其中有工程器械，弓弩武器，也有民用生活器械。 “连弩。” 叶坤查看一架连弩装置：“这玩意设计得不错，但是材料不达标准，也很难发挥大作用。” 华夏历史上，先秦时期就有连弩了，有的是二十只弩箭连发，相当于冲锋枪。 但是这玩意有缺点，因为材料限制，做得太大，就失去了机动性，只能用于守城或者守护阵地； 要兼顾机动性，就得减轻重量，这样就牺牲了射杀力，射程不足。 从历史上，诸葛亮发明的诸葛连弩，十箭连发，最后也没有改变三国的结局。 叶坤也知道连弩的局限性，所以一直没有研发这玩意。 从射程和杀伤力来看，连弩远不如叶坤的滑轮弩。 公孙二娘显然也知道叶坤的滑轮弩，叹气道： “师父活着的时候，就说过，我们的连弩，不如你的滑轮弩，更不如你的战车滑轮弩。” 叶坤笑道：“师妹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师父留下来的这个攻城升降梯，还不错。” “呃……这不是攻城的，是瞭望塔，用合适的材料制作，可以升到十丈高。” “瞭望塔？” 叶坤点点头，讪笑：“不错不错。” 这玩意，其实也没大用，因为叶坤有望远镜，可以登高望远。 打仗的时候，带着这个升降瞭望塔，得两辆辎重大车才能拉走，还要配上四匹马，三十个兵卒，很麻烦的。 如果确实有瞭望的需求，还不如在地上埋一根十丈巨木，用滑轮把瞭望兵扯上去。 展厅一角藏有暗门，进去以后是个很大的密室。 密室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白布图纸，也有部分实物模型。 公孙二娘点起灯，让叶坤查看。 叶坤扫了一眼，的确有许多精奇的东西，但是并没有超过自己的认知范围。 公孙二娘拿起一架木鸢，说道：“这是祖师爷设计的飞鸟，如果按照分例放大，可以带着一个人，在天上飞行，查看敌情。” 分例，就是比例。 叶坤接过木鸢看了看，是一个无动力滑翔机模型，外表非常接近后世的滑翔机。 从模型来看，的确不简单，完全符合空气力学。 但是载人飞行，则需要合适的材料、适当的风力、熟练的技术。 稍有不慎，就是一命呜呼。 “这就是祖师爷墨翟发明的木鸢，可以飞三天三夜的那种吗？”叶坤问道。 墨翟就是墨家的创始人，后世尊为墨子。 “没有那么厉害。”公孙二娘摇摇头，叹气道： “墨家记载，祖师爷制作飞鸢，三年乃成，一日而败。就是说，这玩意最多只能飞一天。” “师妹上去飞过吗？” “这是模型，怎么飞？” 公孙二娘翻白眼：“就算把真正的飞鸢做出来，我也不敢飞。稍有不慎，就没命了。” “哈哈，原来师妹也不敢飞。” 叶坤大笑，又说道：“这个飞鸢模型是全木头打造的，其实不合适。某些地方，换成布料，会稍微好一些。” 公孙二娘问道：“师兄会做飞鸢吗？” “会，但是没时间琢磨。而且目前看来，飞鸢的实用性也不大。” 叶坤继续参观，来到一盏灯笼前。 这是一盏孔明灯，制作精美，灯罩接近透明，像塑料薄膜一般。 “这是飞天灯，点燃下面的蜡烛，整个灯笼就会飞起，飘在天空。”公孙二娘介绍了一下。 “我知道，这个我会做。” 叶坤看着灯罩：“这个灯罩，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羊角。把羊角和白萝卜放在一起煮，然后用模具慢慢撑，可以把羊角撑得越来越薄，最后薄如蝉翼，轻如轻纱。” “羊角灯，不错。”叶坤点了点头。 据说清代皇宫里的灯笼，就是羊角灯，灯罩用羊角做成，和玻璃一般透明。 除了墙上的图纸，密室里还有一堆秘籍，都在记载在竹简上。 叶坤来不及细看，说道： “师妹，把这些东西全部带回成都吧，等我有时间，慢慢看。我要去重庆办事，年底是来不及看了。” 公孙二娘想了想：“师兄现在是掌门人，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当然可以带走。可是这个神机谷，我想保留下来，以后有时间，还可以来看看。而且，师父的墓葬，也在这里。” 叶坤点头：“这个很容易，我派二十个兵卒，在这里驻守就行了。四时八节，也好给师父一点祭祀。” “多谢师兄。” 公孙二娘很开心，又道：“那我陪你去重庆，让师弟师妹留下来，整理这里的东西，一起运回成都。” 叶坤点头同意，又去祭拜神机子，给他扫墓。 然后查看神机谷的地形。 这里还开辟了几十亩的梯田，可以种庄稼，还有小盐井，可以自己采盐； 还有天然气，可以烧饭煮水。 留下二十个兵卒在这里驻守，设置一个据点，对于以后剿匪和维护商道，都有些好处。 公孙二娘跟着叶坤视察，忽然说道： “对了师兄，我们墨家规矩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娶小老婆。你现在好几个夫人了，你看是不是……” 第279章 丁丁的本事。 叶坤嘻嘻一笑：“师妹，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不当这个墨家巨子了。别的都好商量，就这一点，我不能遵守。” 夫人是多了点，可是叶坤也没办法啊，难不成，丢掉几个？ 公孙二娘叹气：“可是我们墨家，真的有这样的规矩啊，可不是我骗你。” “可是墨家有些规矩，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必须改一改。”叶坤看着公孙二娘，正色说道： “师妹你想想，当年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我们墨家最后没人了。可是儒家和道家，却能发扬光大，弟子无数。甚至纵横家和法家，也有传承。这是为什么？” 公孙二娘神色黯然：“师父说，是因为朝廷的打压。” “错，是因为我们墨家没有变通。”叶坤摇摇头，又说道： “师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临终前，让你来找我，这就是一种变通。否则，师父应该把巨子的身份，交给你或者师弟师妹，让你们继续兼爱非攻。” 公孙二娘一愣，随后缓缓说道：“师父的确说过，墨家要做一些变通……” 叶坤把公孙二娘绕进去了，笑道： “所以，变通的事，你交给我就行了。只要兼爱非攻的宗旨不丢，其他的事，我觉得不必严格要求。” 墨家的传承断绝，其实不仅仅是朝廷打压的原因。 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墨家的思想，太超前了。 别说是古代，就算放在后世的智能工业时代，墨家的思想都很前端。 比方说，墨家主张急人所难、见义勇为。所以世人公认“墨翟之徒，世谓热腹”。可是人性之中，却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老人摔倒了，都没人去扶；冷漠的看客，到处可见，热心肠的好人，少之又少。 比方说，墨家弟子一辈子自律勤俭，不知道什么叫养尊处优，只知道恶衣粗食、胼手胝足地埋头苦干。他们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衣如囚，食如丐，居如穴。 比方说，墨家弟子一诺千金，生死不渝。为了“兴万民之利”，墨子弟子“赴火蹈刃，死不旋踵”，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义无反顾！ 墨家的思想和学说，即便到了智能时代，也是孤标傲世，一骑绝尘。然而空谷足音，曲高和寡，墨家的理想太过崇高，在文化传播不足的时代，注定缺乏广泛的群众基础。 当理想的光环退去，急功近利的人们，谁愿意做这样苦逼的墨家弟子？ 如果公孙二娘严格执行墨家的所有规矩，叶坤也接受不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掌门的铁牌子丢了，扛着战马连夜跑路！ 公孙二娘倒也通情达理，点头道： “师兄，只要你坚持兼爱非攻的宗旨，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师妹放心，我最喜欢兼爱非攻了。” 叶坤拍了拍公孙二娘的肩膀。 公孙二娘吓了一跳，躲开了两步。 在古人看来，拍肩膀可是一个特别亲昵的举动。 叶坤耸耸肩，继续查看神机谷。 视察完毕，叶坤留下二十名亲兵，吩咐道： “你们留在神机谷，看守这里的房屋，还有我师父的坟墓。有空的时候，你们就修路，加宽出山的道路。还可以开荒，自给自足。等过了年，我再安排几户移民过来，接替你们。” 安排好神机谷的事，叶坤带着公孙二娘，立刻返回成都。 庞甲孙乙和丁丁，都留了下来，收拾那些图纸和模型，缓两天再去成都。 叶坤回到成都，第二天便启程前往重庆，带着老何父女和公孙二娘。 还在路上，叶坤接到长沙的消息，上官季夫和魏宁联军，终于打下了宜春郡和南乡郡。 魏康蒯俅等人，带着一万多残部，投奔了扬州肖德权。 但是魏宁也很惨，手下精锐，几乎全部耗光了，无力控制全局，只能借助上官季夫和燕六亥的兵马，驻守各地。 上官季夫来信，与叶坤商量，打算年后出兵，攻打荆州和襄阳，收复魏定山以前的所有地盘。 叶坤很纠结。 自己年后要打汉中，上官季夫却要打荆州，两条战线出击，两边都是硬仗，风险太大。 于是叶坤回信，让上官季夫稍安勿躁，等自己打下汉中再说。 三天之后，叶坤抵达重庆。 月娟小姐带着马娇娇和玉莲春花，在城外迎接。 叶坤下马，拉着月娟的手：“月娟，辛苦你了。” 两月不见，月娟比以前更漂亮了。 “是夫君辛苦才对，为国为民。”月娟展颜一笑，和叶坤一起上车进城。 重庆城经过一年的建设，规模扩大了五倍，人口也增加了五六万。 商贸发达，水陆交通便利，俨然已经成了益州的副中心。 叶坤坐在车上，看着大街上的人群，笑道：“好像重庆城里，又来了不少新移民啊。” 侯七骑着马，跟在叶坤身边，汇报道： “江北和长沙，都在打仗，有许多流民前来避难。我们根据叶大人的意思，全部收留了。这两个月，大概收留了八千难民。” 叶坤点头：“很好，以后有流民，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收留就是，慢慢安排。” 侯七苦笑道：“可是接收流民太多，粮食就有些紧张了。库存的粮食，能不能坚持到明年割麦子，还不好说。” “想想办法，总之不许饿死、冻死一个人。”叶坤想了想，说道： “成都粮食库存足够，我会给你们调一批过来。另外，也能安排兵卒，去打猎捕鱼，补充食物。还有河里的螺蛳、河蚌，都可以充饥。实在不行，就分批宰杀那些老马老牛。” 在古代，螺蛳河蚌都是没人吃的。 这玩意坚硬，煮起来费柴。因为缺乏佐料，吃起来又腥气。 现在有了朝天椒，有了香油，螺蛳河蚌也就可以吃了。 公孙二娘也在一边，立刻说道： “我师妹丁丁，可以教大家制作各种渔网，用来捕鱼；还可以教大家制作各种陷阱机关，用来捕猎。要说打猎捕鱼，我相信，天底下没有人能超过丁丁。” 叶坤很吃惊：“丁丁这么厉害吗？” 公孙二娘一笑：“丁丁一个人打猎，能养活一百个人。她可以在一夜之间，抓捕一百只兔子或者一百只山鸡、一百条蛇。” 叶坤皱眉：“丁丁是不是使用了什么毒药？” 公孙二娘摇摇头：“不用毒药，只是用一些简单的东西。当然，制作毒药也不是很难，我也会一些。” 第280章 师妹的热情。 叶坤大喜，笑道：“等丁丁到了成都，我安排一个捕鱼打猎培训班，让丁丁做老师，教会大家捕鱼打猎。” 说实话，大鼎国的老百姓，除了工匠之外，大多数人，并不是很聪明。 因为文化程度不高，老百姓不善于学习；又因为交通不便，技术和经验的传播，受到了限制。 有些山里的老百姓，连扁担都不会用，只会用背篓。 这一点很搞笑，因为世界各国，直到智能工业社会，还有一大半不会使用扁担。 印度半岛、非洲、中东、南亚，都是头顶族，运输方式就是用脑袋顶着东西。 华夏国人能熟练使用扁担，对于头顶族来说，简直就是神技！ 打猎捕鱼，就更加属于高技能职业了，大鼎国的普通老百姓，大多都不会。 丁丁既然有这个本事，可以大力推广，在部队里展开教学。这样的话，野战部队的肉食，可以自己解决一部分。 月娟笑道：“这个丁丁是谁，这么厉害？” 叶坤笑道：“是我的小师妹，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成都城里，有一处小庄园，七八套房子，是月娟小姐的居所。 马娇娇和玉莲春花，都住在这里。 叶坤白天处理政务，检查各项工作，晚上陪着月娟娇娇等人。 公孙二娘闲不住，到处瞎溜达。 第二天晚上，公孙二娘来见叶坤，说道： “师兄，我发现一个事，可以改进一下，对老百姓大大有利，也能节约许多柴草。” “节约柴草？”叶坤立刻反应过来了，笑道：“师妹，你说的是改造锅灶的事吧？” 关于老百姓的锅灶，军营的锅灶，叶坤早就想改动了。 可是事情实在太多，顾不上。 军营驻地的锅灶，是分散的小灶，因为技术限制，搞不出大铁锅。青铜大锅可以制作，但是费钱，而且对身体有害。 无论是军营还是老百姓家里，做饭还是用传统的陶釜。 锅灶就更加简单了，讲究人会搭建专门的灶台； 不讲究的穷人家，直接弄几块小石头，在地上围成围栏，把陶土锅吊起来，在下面烧柴就行了。 这样的烹饪方式，严重浪费柴草。 叶坤打算等铁锅工艺再成熟一些，然后结合铁锅，改造锅灶，所以一直在等待。 公孙二娘点点头：“对，我就是要说锅灶的事。我们可以设计一个省草的锅灶，上下通风，也省去了风箱。这种锅灶省草，烧饭又快……” “我知道，这没什么技术难度。” 叶坤点头，随手画了一张简图： “普通人家做饭，本来就不需要风箱的。把灶膛加大一下，上面设置烟囱。灶膛下面深挖一尺半，利用热气上升的原理，从下方吸入空气就行了。” 对于古人的各项发明，叶坤认为，那个普通的民用风箱，最鸡肋。 烧饭用风箱，累人。 而且一个风箱的造价，在古代可不便宜。 穿越前，叶坤家乡的风箱，就被全部淘汰了，都改成了下吸气、上通风的简易锅灶。 根据实际使用效果来看，这玩意比风箱灶好用。 所以叶坤认为，除了打铁、熬糖、磨豆腐等特殊行业，家用风箱没有存在的必要。 省下风箱的钱，给家里老人孩子添一件衣服，不香吗？ 公孙二娘看过叶坤的图纸，很惊愕：“师兄，你怎么和我想一起去了？” “我们师兄师妹，心有灵犀嘛。”叶坤嘻嘻一笑，又说道： “建造这样的锅灶，还需要一个铁制的炉膛。我一直没有推广，就是因为钢铁不足。我算过，一个铁制炉膛，小的需要一斤半铁，大的需要三四斤铁。” “没有铁，我们不能用砖头代替吗？” 公孙二娘很鄙夷，翻白眼道：“烧制一批特制的砖头，中间留出几道平行的缝隙，一样可以做炉膛。就算是普通的青砖，也能砌出合用的炉膛。” “呃……还是师妹聪明。”叶坤一愣，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那么这个事，我就交给师妹了，等我安排几个会建造锅灶的工人，和你一起做试验，先从军营开始。” 难得师妹热心，愿意为自己分忧，叶坤也不能打击人家的热情啊。 公孙二娘很开心：“好，我立刻去做新式锅灶，保证好用。” 叶坤很配合，给公孙二娘调拨了几个助手，还让老何父女去帮忙设计。 次日。 公孙二娘在做新式锅灶，叶坤去看重庆西部平行岭谷的修路情况。 修路工程已经进行几个月了，进展很快，超过了叶坤的预期。 叶坤的规划，是在重庆和成都之间，开辟一条高速公路出来。以后运兵运粮、发展商业，都会大有好处。 现场查看的时候，叶坤发现，平行岭谷的大多数山脉，开山修路很容易。 因为山不高，而且岩石不坚硬。 现场开采出来的岩石，都是紫砂石、红砂石，用脚一踩就碎了。 而且山上都是风化的紫红色砂土，上面草木葱茏。 叶坤询问开山的当地民夫：“大哥，这山上的红砂土，好像能种庄稼吧？” 民夫肯定地点头：“山上的紫红色砂土，都能种庄稼，就是经常滑坡。而且太远了，人手不够，也种不完的。” “真是好地方，没有一寸废土啊。” 叶坤很开心，吩咐文奇： “重庆这边，冬天不太冷，可以安排流民过来，在山上开荒。从山头开始平整土地，做成梯田。虽然不能种植水稻，但是可以种小麦，还有豆子。芸苔子，也可以试验一下。” 如果能把平行岭谷的荒山开发出来，面积广大，就等于再建半个成都平原了。 再吸收几十万人，也不成问题。 文奇不了解这一带的生态，皱眉说道： “叶大人，要开荒，就要有配套的水利灌溉。这山头上种地，一旦遇上干旱，岂不是颗粒无收？” “这里经常干旱吗？”叶坤一笑，询问当地的民夫。 民夫摇摇头：“我们这里雨水充足，干旱的情况，十年九不遇。我们在山上种麦子和豆子，从来不需要浇水。” 重庆还有个名字，叫做雾都。 常年云雾笼罩的地方，是不太可能发生干旱的。 叶坤看着文奇和成都随行官吏： “文大人，各位大人，欲知山中事，要问山中人。你们作为重庆官吏，还是要深入民间，和乡亲们多多交流，才能全面了解每个地方的情况。” 第281章 狼狈之人。 文奇老脸一红：“叶大人说的是，我以后，一定多多了解民情。” 其他官吏也一起抱拳，唯唯诺诺。 叶坤肯定一下修路的工作：“不过，各位大人最近也辛苦，修路修桥，做了很多实事，比我想象中做得更好。” 众人又难免谦虚一番。 文奇忽然想起一事，汇报道： “对了叶大人，重庆的乡绅们，保举了一批孝廉，一共十二个人，明日参拜郡守侯大人。叶大人既然在重庆，还是亲自看看吧，给他们安排一些差事。” 大鼎国和汉代一样，选拔人才，采用察举制。 就是乡绅推荐，太守考察。 考察合格的，叫做孝廉，留在地方使用； 出色的孝廉，郡守会向朝廷推荐。经过朝廷审查，合格的就是秀才，可以去做地方官，或者朝廷留用。 叶坤也想过，废除察举制，采用科举制。 可是教育不到位，不普及，条件不成熟。 而且，完全废除察举制，就得罪了乡绅和当地官吏。 因为乡绅们有推荐权，推荐的孝廉，肯定都是自己人，沾亲带故的。 叶坤也想看看，重庆乡绅都推荐了什么盖世奇才，便笑道： “好啊，明天我要见识一下这十二位孝廉，希望都是安邦定国的人才。” 视察工作完毕，叶坤连夜回到重庆城。 和月娟小姐一起休息的时候，叶坤说起明日选拔孝廉的事。 月娟笑道：“只怕是‘举孝廉，父别居；举秀才，不知书’。” “大浪淘沙，总能挑选出一两个好的吧？”叶坤笑道。 次日，早饭过后，叶坤来到侯七的大堂。 当地豪绅举荐的十二个孝廉，全部被带了进来。 年轻的不到二十岁，年纪大的，却接近五十岁。 叶坤让文奇主持考察，自己只是旁观。 文奇也是当世大儒，善做文章，便对排在第一的老者出题： “这位孝廉，请以‘冯妇善搏虎’为题，试作议论。” 老孝廉苦思冥想，抓耳挠腮，半晌回答道： “冯妇，乃冯家一妇女，力大无穷，善于搏虎。此妇女不顾危险，搏虎奉养公婆，孝感动天，为当世之楷模。然一妇人尚可搏虎，我等男儿，岂不能降龙？所以，我辈当有降龙之志，匡扶社稷，安邦定国……” 叶坤憋着笑，脸色都憋青了。 因为叶坤知道，这个冯妇不是妇女，人家是个男的！ 文奇也哭笑不得，摆手打断了老孝廉的滔滔不绝，叹气道： “冯妇是个男子，善于搏虎，后来拜入儒家门下读书，成为读书人的师表。人家不是妇人，真的不是。” 老孝廉脸皮一红，缩头退后。 文奇又指着第二位孝廉：“这位孝廉，请你回答一下。乐府有诗云‘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请问，孔雀为什么向东南飞，而不是向西北飞？” 这个问题很刁钻啊。 叶坤有些意外。 果然，这个高难度的问题，一下子难住了第二位孝廉，他想了半天，这才结巴道： “当时可能是冬天，刮着西北风。孔雀顺着风向东南而去，比较省力……” 叶坤笑道：“如果坐车的话，更加省力，看来这个孔雀还是不够聪明。” 众人大笑，场面有点不受控制。 “咳咳……”文奇忍着笑，让第二位退下，招呼第三位上前，准备问话。 叶坤笑道：“文大人休息一下，我来和这位孝廉谈谈。” 文奇点头。 叶坤看着那孝廉，问道：“请问，树上有十只鸟，我用弓箭射下一只，还剩几只？” “还剩九只鸟啊。” “很好。”叶坤点点头，又问：“一个方桌四个角，我锯下一个角，还剩几个角？” “还剩三个角啊。” “不错。”叶坤还是点头：“桌上有十支蜡烛，吹灭一支，还剩几支？” “还剩九支。” “行了。”叶坤点点头，笑道： “安排这位孝廉，去马场做事吧。不过，只能让他侍候两匹马，再多的话，我怕他数不过来。”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孝廉哭丧着脸，问道：“叶大人，我刚才哪里说错了吗？” “都错了。树上十只鸟，射下来一只，剩下的吓跑了，所以一只也没了；方桌锯掉一个角，还剩下五个角，你可以回家试试；十支蜡烛吹灭一支，桌子上还是十支。懂了吧？” 叶坤还是厚道，讲解了一下，又说道：“让你去马场做事，是为了锻炼你。玉不琢不成器，懂不懂？” “我懂，我懂。” 孝廉叹口气：“遇不着不生气，叶大人要是遇不着我，就不会生气了……” “噗——！” 文奇正在喝茶，没忍住，把一口茶水喷在侯七的脸上。 侯七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大堂之上，各级官吏都笑得东倒西歪，肚肠抽筋。 “别、别笑了各位大人……” 叶坤也笑了一两分钟，这才忍住：“各位乡绅举荐的孝廉，都是奇才啊。我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 文有王朗蒋干，武有潘凤邢道荣，叶坤觉得，统一四海，指日可待！ 冷不防，下方一人昂然而出，朗声说道： “叶大人何出此言？岂不闻，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七步之内，必有芳草？” 来人三十岁左右，气宇轩昂，但是身上却穿着破旧的衣服，补丁连着补丁。 叶坤点点头，问道：“这位孝廉谈吐不凡，为何穿着如此狼狈？” “当今乱世，岂有不狼狈之人？”来人应声回答： “天子至尊，受制于国贼；六宫粉黛，困守于后宫；诸侯州牧，葬身于战火；黔首百姓，埋骨于荒草。叶大人纵横寰宇，割据城池，然而北有汉中之扰，南有交州之困。近有荆州之危，远有夏侯昌之强，也未必潇洒。” 叶坤惊愕于对方的口才，起身抱拳：“兄台雄辩之才，口若悬河，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桑不疑。” “原来是桑先生。”叶坤点点头，笑道： “文大人刚才有疑问，孔雀为何东南飞，而不向西北飞，不知桑先生可有什么说法？” 桑不疑张口就来：“共工撞倒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孔雀神鸟，顺势而飞，正如乱世英雄顺时而动，此天理也！” 叶坤不由得一呆，扭头询问文奇：“文大人，标准答案是这样的吗？” 第282章 祖师爷真传。 文奇起身，抱拳笑道： “叶大人，且不管答案如何，桑不疑有如此见识，如此雄辩之才，可堪大用。” 看得出来，文奇对这个桑不疑也很满意。 叶坤点点头，又问桑不疑：“桑先生觉得，以你自己的才干，做什么官职合适？” 桑不疑施礼道：“目前看来，闲职最合适。因为我初来乍到，对叶大人还不了解。不了解叶大人，我也不能放手做事。叶大人不了解我，也不敢让我去做大事。” 叶坤哈哈大笑：“桑先生至诚君子，果不欺我。这样吧，你暂时跟着我，做一个军师。等我们互相了解了，再给你安排合适的岗位。” “多谢叶大人。”桑不疑拱手道谢。 还剩下几个孝廉，文奇和叶坤一一考核。 大多都是酒囊饭袋，只有一个叫郭平的年轻人，还算不错。 据说郭平在邻村办事，遇上家乡失火，这家伙奔跑到河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打算游过河去，抢救父母。 结果这家伙不会水，灌了一肚子河水，被同伴救了上来。 凑巧的是，来了一阵大雨，把家乡的大火剿灭了。 乡邻们都说，是郭平的孝心感动了天地，所以招来大雨灭火。 叶坤看着郭平，问道： “听说郭先生的孝心，引来一场大雨，救了火，也救了父母，是真的吗？” 郭平很老实，施礼道：“那只是凑巧，和孝心无关。世上有孝心的人很多，但是没听说可以感动上天。” 叶坤点点头，又问：“你明明不会水，为何还要跳河渡水？” “情急而已，一时糊涂。” “也是个至诚君子，有一说一。”叶坤点点头，让侯七和文奇重用此人。 其他歪瓜裂枣的孝廉，叶坤都安排去养马。 但是有些孝廉不乐意，觉得受到了怠慢，表示要回家孝敬父母。 叶坤也不想用这些人，乐得做人情，各自给了几两银子，打发他们回家。 亲兵来报，公孙二娘已经做好了几个通风灶，请叶坤去看。 叶坤带上大家，去看公孙二娘的科研成果。 一共三个灶台，都是两眼灶，可以同时烧两口锅。 最小的灶台，是按照三五人吃饭设计的；中间的，用餐标准十人。 最大的灶台，用餐标准二十人。 叶坤看了看，笑道：“各位大人都把衣袖卷起来，坐下来烧火试试看。” “我先来。” 文奇笑嘻嘻的，第一个体验烧火。 小灶升温速度很快，只用杂草和干树叶，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烧开了一锅水。 而且屋里干干净净的，不串烟。 叶坤向大家介绍： “我师妹觉得，我们以前的锅灶，需要用风箱，比较费力，所以设计了这个通风灶，省了风箱，也就是节约了社会财富；这样的土灶，用的是土坯砖，也不太费钱，只要培训一批熟练的工人，推广下去，可以节省许多柴火，方便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侯七笑道：“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却功德无量。” 文奇却说道：“还是叶大人设计的煤炉更好用，那个沼气灶也好用。” 叶坤摇摇头：“目前来看，让益州所有老百姓，都用上煤炉或者沼气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师妹设计的通风灶，对于广大百姓来说，最实用。我看年底还有时间，赶紧组织起来，推广一批。” 文奇和侯七，一起点头。 叶坤又看着桑不疑：“桑先生，你对这个通风灶，如何看待？” “我赞成侯大人的说法，一件小事，功德无量。”桑不疑看得长远，说道： “通风灶可以烧草，会剩下许多柴火。百姓们不用砍柴，就节约了时间，可以投入生产；不乱砍柴，小树就可以长大，我们有更多的木材使用。百姓富裕了，人口就会增长，我们就有了力量，可以平定天下。” “桑先生由小及大，见微知著，果然是个大才。”叶坤点头微笑。 公孙二娘更开心，冲着叶坤挑了挑眉。 中午的时候，叶坤设宴，就用通风灶煮饭炒菜，和大家一起吃饭。 得了桑不疑和郭平这两个人才，叶坤还是蛮开心的。 公孙二娘在陪。 酒过三巡，叶坤询问文奇：“文大人，孔雀为何东南飞，标准答案是什么？” 文奇却来试探叶坤：“叶大人觉得，孔雀为何东南飞？” 叶坤笑道：“因为西北方飞不过去，有高楼阻挡，只能向东南。民间有诗云，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文奇一愣，随即大笑：“叶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公孙二娘撇嘴道：“孔雀飞禽，在道家八卦方位中，位于东南方。” “公孙姑娘说的极是。”文奇点点头，笑道： “孔雀东南飞，是飞回自己的故乡。孔雀是凤凰遗种，东南方，也是凤凰涅槃之地。焦仲卿和刘兰芝，双双殉情而死，恰如孔雀飞回故乡，涅槃重生。” 叶坤暗自点头。 原来孔雀东南飞，还有这个意思，和梁祝化蝶一样，给了世人一点幻想和安慰。 文奇摇摇头：“这个问题太难了，如果用来考我，我就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 众人大笑。 叶坤喝了一杯酒，又问大家：“几百年前，百家争鸣，各位觉得，百家思想，值得我们学习的，有哪些？” 关于思想建设，叶坤打算整合百家，取长补短，形成统一的思想认知，所以先问问大家的意见。 文奇是儒家学子，笑道： “当然是我们儒家最好了，岂不闻，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儒家就像天上的太阳，照着大家走路……” 公孙二娘反唇相讥： “呵呵，这么说来，孔子出生之前，天地一片黑暗，三皇五帝白天走路，都打着火把、提着灯笼？” 叶坤不由得一笑。 这个公孙师妹，得了祖师爷的真传啊。 因为墨家祖师爷墨子，一辈子就是死磕儒家！ 文奇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公孙二娘冷笑：“很遗憾，你们儒家今天吃的饭，就是我们墨家通风灶做出来的。” 侯七打哈哈圆场：“我是个吃家，有的吃就行。” 叶坤又问桑不疑：“桑先生算是儒家吗？” “我是杂家。”桑不疑摇摇头，说道： “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和纵横家，都有很多了不起的见识。我觉得，只要是好的，都可以拿来用。因为门户之见，而放着好东西不用，那是抱残守缺的傻子。” “桑先生的想法，和我一样。” 叶坤鼓掌大笑：“我觉得百家争鸣时代，都很了不起。但是儒家道家只谈理论，教化人心，唯有墨家注重实际，造福万民。” 文奇不服：“儒家有君子六艺，也很注重实际啊。” “首先君子六艺，就不实际，那是富贵人才有资格玩的，和穷人没关系。”公孙二娘又来一句。 文奇讪笑道：“酒宴之上，不宜探讨门户争论。” “也算个小争鸣吧，无伤大雅。”叶坤举起酒杯，说道： “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新的学派，整合百家思想，重振炎黄神州。来，大家干一杯。” 众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公孙二娘却面带不悦。 饭后，公孙二娘悄悄靠近叶坤，低声说道： “师兄，你答应过我，要光大墨家的。为什么刚才又说，要成立新的学派？如果你言而无信，我会杀了你，绝不留情！” 第283章 火力支援。 叶坤笑道：“我说着玩的，哄哄他们，师妹何必当真？光大墨家，是我的终身理想。你放心，我马上就安排这件事。” 公孙二娘这才开心一笑，问道：“师兄打算，从哪里安排？” 叶坤想了想： “我有几百死士，都经过了培训，识字识数，武功高强，忠心耿耿。我打算挑选一批，吸收为墨家弟子，交给师妹培训。然后，再让这些弟子前往天下各州，开枝散叶，我们墨家的弟子，就越来越多了。” “师兄，你不是骗我的吧？” “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师兄言重了。” 公孙二娘很感动，施礼道：“师父以前就看好你，果然没错。师兄你放心，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一辈子听你的。” 叶坤点点头，微笑道：“先去培训通风灶的工人吧，培训十个就行，然后让他们慢慢推广。” “遵命！” 公孙二娘抱拳告辞。 叶坤也没闲着，带着桑不疑等人，抽查各地工作。 晚上回到月娟的别院，叶坤和大家商量： “月娟，你有容姐姐说，非常想念你们，希望请你们过去，大家在一起过年。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希望过年的时候，大家可以团聚。因为年后，我要攻打汉中，一时间，怕是没时间陪伴你们。” 月娟笑道：“都过年了，我们原本也该去拜见婆母和有容姐姐的。” 玉莲春花也一起点头。 叶坤笑道：“过了年以后，你们想回来，可以再回来。” 正在说笑的时候，亲兵来报，上官季夫的飞鸽传书到了。 叶坤接过传书来看，不由得皱眉。 这家伙，铁了心要攻打荆州和襄阳，收复魏定山的所有失地，年后就要动手。 而且上官季夫还信心十足，表示自己本部兵马和魏宁联手，就能打下荆州，无需叶坤帮忙。 叶坤不由得叹息。 两场大规模战争，同时进行，稍有差错，就是一败涂地啊。 可是上官季夫决心已定，自己也很难劝说。 想了半天，叶坤回了一封信，让上官季夫先安心过年，年后再说。 次日一早，又接到魏采芹的飞鸽传书。 魏采芹还在守孝，来信只是问候，让叶坤保重身体。 叶坤灵机一动，给魏采芹回信，让她劝着点魏宁，暂时不要妄动刀兵，等自己打下汉中之后，再联手攻取荆州。 可是魏采芹能否说动魏宁，叶坤也不知道。 算算时间，过年不足十五天了。 叶坤要回成都，主持各项祭祀活动，便带着大家起程。 公孙二娘已经培训了十几个工人，可以熟练建造通风灶，也随着叶坤一起返回。 年底很忙，叶坤主持祭祀、接待各地述职官吏、看望公孙璋等老干部、慰问困难群众、财务总结和盘查、还有新春喜庆活动。 姜有容和谢宝蟾，是叶坤的形象大使，也要出席各种活动，忙得不亦乐乎。 随着不断历练和学习，姜有容现在，越来越稳重大气，益州第一夫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过了年初五，叶坤开始全面备战。 秦二午部下的四千精锐骑兵，全部更换铠甲装备。 这次的新装备，胸甲换成了板甲，是一大块薄皮钢板，中间有垂直棱线。 这种板甲比以前的鱼鳞甲，安全性大大提升，而且降低了重量。中间的垂直棱线，改变了切入角，长矛直刺的情况下，会自动打滑； 而且棱线还可以缓冲狼牙棒、骨朵的锤击。 头盔也是最新的，轻巧结实，还有精钢面甲。 精锐骑兵营，所有战马全部钉了马蹄铁，并且配置马面护甲。 换装完毕的骑兵营，相对于轻甲骑兵的负重，却具有重甲骑兵的防护。 不过，叶坤也大出血了，就这四千精锐，用了多少好钢好铁啊。 叶坤叮嘱秦二午：“你部下的骑兵，连同战马装备，一个兵卒的价值，就超过了五个百姓家庭总财富。所以，你要爱兵如子，你要百战百胜。因为我输不起。” 秦二午抱拳：“大哥放心，我绝不让你失望！” 叶坤点头，安排火器营，在马场试炮，让战马熟悉火炮的声音。 各种青铜火炮，叶坤一共铸造了三百多门。 炮管口径，统一分为一寸、二寸和三寸。 因为有了水泥，火器营里制作了许多水泥炮弹，有圆球弹，有尖头弹，尺寸规格非常标准。 水泥炮弹容易制作，速度极快，比制作石头炮弹省事多了，也比铁弹铅弹便宜许多。 锡箔纸包装的军用干粮，正在加紧制作。 成都城每天杀猪羊五百头，还有老死病死的牛马，简单腌制一下，然后切成细长条，放在大米里蒸煮，又加入干菜，补充维生素。 然后用杠杆机械挤压，用粽叶包装，用锡箔纸密封，再放入高压锅蒸煮，可以保存两个月之久。 一份干粮有米有肉有蔬菜、有盐有油，重量是二斤半，算是一个兵卒一天的口粮。 叶坤要求，正月完的时候，准备二十万份这样的干粮。 解决了军用干粮问题，就大大减轻了粮草运输的压力。 三国时期的诸葛丞相，六出祁山，功败垂成，就是因为粮草问题。成都大平原有的是粮草，可是运输跟不上啊！ 二月初二。 一切准备妥当。 叶坤召开誓师大会，命令秦二午率领一万五千大军，诸葛丰为军师，王大奎为副将，出葭萌关，奔袭汉中东部大平原，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和装备优势，打侵扰战、袭击战、迂回包抄切割，瓦解汉中东部兵力，占领旬阳。 叶坤率领两万大军，以桑不疑、韩春为军师，在巴中集结，出米仓道，攻打南郑。 管亚夫、马昭镇守成都，配合谢瞳征集粮草。 谭八卯率兵一万，押运辎重，关勇率领军民五万，押送粮草。 这一战，是叶坤准备最充分的一战，几乎精锐尽出，兵力方面，碾压汉中。 因为叶坤知道，三国时期，刘备打汉中，打了两年，打得益州苦不堪言。诸葛亮在后方保证后勤，也差点崩溃，‘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几乎极限动员了，才拿下汉中。 结果，刘备打下了汉中，只是得到一片空地！ 因为时间拖得太久，曹操把汉中百姓十几万，全部迁走了，房屋城池，都烧得干干净净。 直到三国末年，晋朝统一，汉中一带的生产和人口，都没有完全恢复。 叶坤熟知三国历史，所以下决心，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 可是就在秦二午出发的第二天，叶坤接到了消息。 夏侯昌已经打下了长安城！ 而且上官季夫和魏宁，也发动了荆州之战。 上官季夫还飞鸽传书，要求叶坤火力支援，提供一批大炮和霹雳弹，还有战车滑轮弩。 第284章 笼中之鸟。 叶坤头大无比，自己正在全力对付汉中，实在无力支援上官季夫啊。 可是兄弟之情在这里，魏宁又是魏采芹的大哥，叶坤不得不意思一下，安排兵卒，给上官季夫送去五十门大炮，两千枚霹雳弹，一百架战车滑轮弩。 同时，叶坤传令燕六亥，无论如何，严守双丫山、西屏山和平野县。 尤其是西屏山的防守，决不可大意。 五日之后，大军在汉中集结完毕。 叶坤亲自率领前部，突出米仓道。 米仓道在横穿大巴山、小巴山，其中山路部分，就有三百里。 若是在地图上看，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山路蜿蜒盘旋，大大拉长了距离，而且地势陡峭，其中有许多栈道。 米仓道的南部，被益州控制。 北部被汉中控制，一路上都是易守难攻的关隘。 好在叶坤有战车滑轮弩，遇到关隘，就冷不防一波强攻，远程射杀，震慑敌军，抢夺关隘。 行军路上，又连遇暴雨，山路崩坏，前进艰难。 还没进入正式战斗，后面的粮草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叶坤这边，倒是有五万份军用干粮，就是锡箔纸包装的熟食成品，但是舍不得吃。这种高品质军粮，是留到最紧张时刻的！ 叶坤下令就地修整，等待粮草供应，一边修路。 公孙二娘带着师妹丁丁，随军而行，安慰叶坤道：“师兄别担心，我们可以打猎，补充军粮。” 叶坤笑道：“师妹，打仗可不是过日子。我两万大军驻扎在这里，打猎只能稍微补充一些肉食。再说了，就算两万人都去打猎，山上也没这么多猎物啊。” 丁丁很有信心，说道： “师兄，你给我一百个翻山越岭的高手，我带着他们去打猎，每天三千斤猎物，还是很容易的。这附近都是大山，我们跑远一些就是了。” 叶坤也不好打击丁丁的信心，笑道：“我给你三百会打猎的飞虎军，再给你配向导，随你去打猎。” 丁丁打猎的本事，叶坤已经见识过了。 她会制作很多精巧的机关和陷阱，百发百中。 比如，丁丁会算定蟒蛇必经之路，在地上埋一个尖头刀片，蟒蛇路过，腹中被刀尖割破，吃痛的情况下向前一窜，直接开膛剖腹。 丁丁还会用竹皮绳子，制作圈套，套住野鸡和兔子。 还会把牛角煮软，制作成两头尖的牛角刺，再圈成一个圆，用鱼漂胶粘合，藏在诱饵之中。野兽吞了诱饵，牛角刺就会撑开，刺破野兽内脏，造成大出血而死亡。 还会用生丝，制作几近透明的捕鸟网，守株待兔。 小型连弩、投石器、飞刀飞针，丁丁都玩得很溜。 “师兄放心，你给我三百人，我就能解决一千人的吃肉问题。” 丁丁很开心，带着助手，立刻安排去了。 叶坤又拨了一部分人，去挖野菜，以便节约军粮。 当天晚上，丁丁带领的打猎队伍，送回来十三只野鹿，兔子山鸡和刺猬，都有许多。 还有七八条上百斤的蟒蛇。 这丫头，果然有些本事。 可是军中有些北方兵卒，不敢吃蛇。 叶坤传下命令，所有人不得挑食，否则就别吃了！ 在大山里行军，有蛇肉吃，应该是很幸福的事，还不知足？ 后世的野战军野外生存训练，抓到什么吃什么，生的也要吃！ 打来的猎物，都被剁碎了，放在一起熬粥煮饭，实际上味道很不错的。 两日之后，天气放晴，后面的粮草也跟了上来。 叶坤下令，继续前进。 又打下一道关隘之后，前方探子来报：“叶大人，孤云山栈道被汉中军烧毁，无法前进，必须修复栈道才行。” 叶坤亲自去看，栈道总长七里，被全部烧毁。 公孙二娘看了看，建议道：“此地竹木众多，可以用竹子搭建简易的栈道，等大军过去之后，再进行加固。” 叶坤点头，让工兵立刻修复栈道。 工兵日夜不停，三天之后，才修通七里栈道，可以让粮草车和辎重车通行。 叶坤命令前部先锋一千人，带足干粮，向前开路，掩护后面大部队。 东路大军，已经传来捷报。 秦二午进兵神速，四千精锐骑兵，分成两路，已经打穿了汉中东部防线，正在侵扰旬阳一带。 只要王大奎的后军跟上，立刻就能围困旬阳城。 叶坤精神大振，下令急行军，进逼南郑。 汉中张泌的防守也很严密，米仓道的汉中出关口，大军严阵以待。 二月二十五日，双方展开激战。 叶坤以大炮和滑轮弩的优势，击溃汉中大军，乘胜追击。 两日后，逼近南郑城下。 至此，汉中郡已经在叶坤囊中。 张泌投降与否，都无法改变战局。 但是叶坤的部队，也减员许多。 主要是行军路上生病、山崩、失足坠崖，还有战斗伤亡，总计伤亡两千多人。 秦二午和王大奎的一万五千大军，本来是侧翼进攻，结果成了主力，也死伤两三千人。 汉中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叶坤控制，只有南郑和旬阳，成了孤城，被叶坤严密包围。 桑不疑请见叶坤，说道： “叶大人，两军交战，攻心为上。张泌已经是网中之鸟，困水之鱼。我愿意前往说降，让他献城献地。” 叶坤沉吟道：“我数次派人招降，可是张泌坚如铁石。桑先生再去，恐怕也无益处，还有可能被张泌杀害，所以……” 桑不疑却坚持己见： “我们初到汉中，必须收揽人心。如果直接攻城，汉中死伤无数，百姓必定归怨于叶大人。如果张泌杀了我，叶大人便全力攻城，汉中百姓，也无话可说。” 韩春点头：“桑先生的话，有道理。不管张泌是否愿意投降，我们还是要做做样子。” “好吧，我写一封信，让桑先生去招降。” 叶坤只好答应了桑不疑，亲笔写下一封信，让他带给张泌。 信中，叶坤给了张泌很多优待条件，承诺保证他的尊荣，举荐他为道门大天师，各地修建道观，允许他自由活动，给予经费支持，发展道家等等。 公孙二娘得知此事，求见叶坤： “师兄，我愿意扮作仆人或者马夫，陪同桑先生去见张泌。” 叶坤皱眉：“师妹去干嘛？多一个人过去，反倒多一分危险。” 公孙二娘一笑，附在叶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叶坤眼神一亮：“师妹，好主意啊。快去准备，不过，千万要注意安全。” 第285章 师妹出马。 公孙二娘点头，立刻化妆准备。 半个时辰后，公孙二娘已经变了模样。 她伪装成一个十几岁的青衣小童，眉清目秀，局促腼腆。 这个半大小伙子的模样，人畜无害，想必张泌是不会杀她的。 桑不疑带着叶坤的亲笔信，领着公孙二娘，昂首挺胸，进入南郑城，去见张泌。 张泌正在生闷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叶坤生吞活剥了，听说叶坤遣使前来，怒道： “给我安排刀斧手，听我一声令下，就砍了使者桑不疑！” 太守府外，五百刀斧手，排成一个长廊。 桑不疑面不改色，带着公孙二娘，迈着四方步走过长廊，来到张泌面前，拱手笑道： “桑不疑乃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张大人要杀我，一个武夫就够了，何必安排众多刀斧手？莫非张大人，怕我来刺杀你？” 张泌怒道：“我只是让你等鼠辈，见识一下我汉中的健儿。” 桑不疑笑道：“叶大人率领的十万益州健儿，都在城外，想必张大人也见过了。” “大胆酸儒，以为我杀不得你吗？”张泌大怒。 “大人当然可以杀我，但是杀我一人，于事无补。” 桑不疑拱手，献上叶坤的亲笔信：“叶大人仰慕张大人的风采，愿意以学生自居，以先生为师。此中真情，还请张大人明察。” 张泌看了书信，瞪眼道： “叶坤狡诈之徒，口是心非。既然以学生自居，为何对我刀兵相向？” 桑不疑说道：“当年公孙璋，也大骂叶大人狡诈。然而，公孙璋现在居蜀侯之尊，安享繁华，其乐陶陶。张大人如果愿意归顺……” “闭嘴！” 张泌瞪眼喝道：“我汉中兵强马壮，民心归附，岂是公孙璋可以类比的？” 桑不疑摇头： “越之西子，善毁者不能闭其美；齐之无盐，善誉者不能掩其丑。对于战局形势，张大人比我更清楚，自吹自擂是没用的。 今日之汉中，仅存南郑、旬阳弹丸之地。只要叶大人一声令下，一千门火炮，可以将两座城池夷为平地。就算不攻城，只围困，半年之内，你们也顶不住。” 张泌被接连打脸，恼羞成怒，喝道：“左右，把这狂徒给我砍成肉酱！” 刀斧手上前，押着桑不疑和公孙二娘就走。 公孙二娘微微皱眉，想翻脸，却又打不过！ 桑不疑大笑：“我死不足惜，只是这南郑城中，所有人都要为我陪葬，可惜，可叹啊！” “张大人，且慢。” 汉中谋士储修，上前说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如果砍了桑不疑，反倒显得我们小气。不如将这厮痛打一顿，放回去，让叶坤做好准备，我们决一死战。” 储修去年曾经出使益州，得了叶坤许多礼物赏赐。 此刻汉中即将不保，储修自然想投靠叶坤，保妻子，全富贵。 张泌手下的谋士，都和储修心思一致，想着讨好桑不疑，一起劝说张泌。 张泌想了想，将桑不疑带回来，板着脸说道： “你且回去，告诉叶坤。他想以我为师，但是我还要考虑几天。七日之后，我再给叶坤答复。” 这是张泌的缓兵之计，看看七日之中，有没有转机。 桑不疑抱拳笑道：“那么学生告辞，七日之后，静待佳音。” 公孙二娘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大营，桑不疑和公孙二娘来见叶坤。 叶坤察言观色，已经知道结果了，问道：“桑先生，是不是张泌不愿意投降？” “那也未必，只是在犹豫罢了。” 桑不疑施礼，将情况说了一遍，又分析道：“南郑和旬阳，已经是囊中之物，就算张泌能够呼风唤雨，也无力回天。” 叶坤点点头，笑道：“我打算先取旬阳，再取南郑。” 韩春说道：“我去过旬阳，易守难攻。我觉得还是将之围困，不战而屈人之兵。秦二午将军的部队，伤亡也很大，继续攻城，只怕伤亡更多。再说了，就算打下旬阳，城中死伤太多，只怕百姓也会恨我们。” 叶坤却说道：“放心吧，我师妹会有办法的。” 公孙二娘点点头，转身进了后堂。 桑不疑和韩春都不解，问道：“公孙姑娘有什么高明的计策吗？” 叶坤卖个关子：“你们先喝杯茶，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桑不疑和韩春对视一眼，只好等待。 半晌，大厅里进来一个人。 韩春和桑不疑见了来人，顿时一呆，各自起身，张大了嘴巴：“这是……汉中张泌？” 来人五短身材，养着花白胡子，和汉中太守张泌，一模一样！ “桑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走到案前，冲着叶坤拱手：“叶大人，在下张泌，冒犯天威，投降来迟，还请恕罪。” 这一开口，声音也很相似。 叶坤哈哈大笑。 桑不疑皱眉道：“这不对吧，怎么张大人来得如此之快？这、这……” 张泌嘿嘿一笑，摘了头上的九粱巾道帽，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 韩春终于反应过来，叫道：“这是……假扮的张泌？” “没错，这是我师妹公孙二娘。”叶坤大笑，说道： “我们严密包围南郑，不许走脱一人一马。然后集合汉中降兵和俘虏，跟着假张泌，一起去旬阳城下，就说张泌已经投降，骗取旬阳开城投降，岂不是省事？” 桑不疑和韩春一起鼓掌大笑：“此计绝佳！” 公孙二娘假扮的张泌，有八九成相似。挑选一个光线不太好的时候，去骗开旬阳城门，应该没问题。 桑不疑立刻布置，汉中全境，禁制百姓、流民和商贩同行，防止走漏消息，被旬阳城守将蒋豁识破计策。 次日一早，叶坤亲自率领两千铁骑，加上汉中降兵俘虏一千人，奔赴旬阳。 天黑时分，来到城下。 叶坤打马向前，身边带着假冒的张泌，站在火把中间。 汉中降兵上前大叫：“城上兵将听着，汉中张泌大人在此，快叫蒋豁出来相见！” 公孙二娘假扮张泌，骑在马上，看着城头，一言不发。 不多久，旬阳守将蒋豁，登上城头眺望。 公孙二娘用马鞭遥指城头，示意蒋豁开门。 蒋豁看了半天，不敢确认，在城头上探身叫道：“来人真的是张大人吗？为何一言不发？” 公孙二娘策马上前，摇头道： “南郑已破，我决意归降叶坤。叶坤尊我为天师，许我继续执掌汉中。蒋豁将军，你也开门投降吧。” 蒋豁还是不相信，高声叫道： “既然张大人有令，我开门就是。不过，末将要验证一下。请问张大人，两月之前，你派储修前来，给我赏赐了什么东西？” 第286章 最好的办法。 叶坤闻言，知道要露馅，立刻悄悄传令身后神箭手：“瞄准蒋豁，齐射！” “蒋豁，难道你以为我是假冒的吗？” 公孙二娘哈哈大笑，拖延时间：“两个月之前，储修向我进言，说是益州整备兵马，恐怕要进犯我汉中……” 崩崩崩！ 嗖嗖嗖！ 忽然间，弓弦声大作，七八支飞箭，一起射向城头上的蒋豁。 蒋豁探出半截身子，正在和公孙二娘说话，哪里想到暗箭说来就来？ “哎呀！” 只听得蒋豁一声惨叫，从城头坠下，跌落在城外护城河里。 公孙二娘冲着城上大喝：“蒋豁已死，尔等还不开门？” 汉中降兵也一起大叫：“都是一家人，快开门，叶大人绝不杀害一人！” 主将既死，剩下的兵卒哪里还敢抵抗？ 再说了，眼前的张泌虽然真假难定，但是也大大瓦解了旬阳守兵的军心。 “不要放箭，我们开门投降……” 旬阳城头一顿乱叫，兵卒们抛下刀枪弓箭，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公孙二娘打马入城，趾高气昂。 这一条并不高明的计策，终于拿下了旬阳城，兵不血刃。 叶坤的部队，迅速封锁城门，接管府库和武库，实行宵禁，禁止任何人外出。 叶坤传令下去：“任何兵卒，不得骚扰百姓，动百姓一砖一瓦者，斩立决。” 同时，叶坤宣布，官复其官，民复其业。 旬阳所有官吏，都保留官职，不动一人；所有百姓的财产，都受到保护，不会侵占一分。 只是旬阳守将蒋豁，死得很惨。 叶坤命令部下，找出蒋豁的遗体，以郡守之礼，好生安葬；对于蒋豁的家人，叶坤亲自慰问，表示哀悼，并且给予重金抚恤。 第二天，叶坤正在旬阳城内巡查，却接到急报。 上官季夫攻下了荆州城，却不料，中了夏侯昌的诡计。 夏侯昌给上官季夫留下一座空城，没有任何粮草，也没有守城器械。 等上官季夫率领两万大军进城之后，夏侯昌派出七万大军，围困荆州，对上官季夫进行关门打狗！ 同时江东扬州肖德权，也举倾国之力，一路攻打上官季夫的水军，一路攻城拔寨，已经打下了宜春和南乡，逼近长沙！ 叶坤大吃一惊，浑身冷汗，立刻召集众人，商量如何应对。 诸葛丰说道： “上官季夫两万大军困守荆州，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必败无疑。魏宁并非江东肖德权的对手，我看长沙也很难保住。我们在汉中，还要和张泌决战，也无力分兵。就算分兵去救，也未必来得及。” 叶坤皱眉道： “上官季夫与我有兄弟之义，我不能不救。汉中局势已定，张泌之败，迟早而已。我想亲提大军，去救荆州！” 桑不疑拱手道：“夏侯昌用兵如神，故意放上官季夫进入荆州，然后瓮中捉鳖，这一招实在高明。说不定，夏侯昌还有更高明的谋划，就是等着叶大人去救，然后以逸待劳。” “围点打援？” 叶坤也想到了这一点，咬牙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不救上官季夫。” 韩春说道：“夏侯昌现在有三四十万大军，除了五万大军驻守长安之外，主力都在中原，驰援荆州，不用五日。叶大人要救荆州，至少需要集结十万大军。如果采用添油战术，必败无疑！” 夏侯昌的兵力，实在可怕。 如果叶坤带个一万人去救荆州，可能没到荆州，就会被夏侯昌吃掉！ 叶坤现在有大炮，有霹雳弹，有战车滑轮弩，但是机动性方面，并没有优势。 双方对拼骑兵，叶坤必败无疑。 还有一个粮草后援问题，叶坤也拼不过夏侯昌。 因为夏侯昌的地盘，交通便利，人口众多。 叶坤要出川，都是山路，运粮草能累死人。 汉中近在咫尺，叶坤都准备了大半年，才敢攻打。 若是进兵中原，与夏侯昌交锋，叶坤怎么也得准备一两年！ 叶坤也知道大家说的有道理，咬牙道：“难道我见死不救，看着上官季夫死在夏侯昌的手里？” 桑不疑点头：“此时此刻，我们只能固守地盘。” 诸葛丰抱拳说道： “夏侯昌联合江东肖德权，意在一举消灭我们。叶大人，可命令姜老五水军，进驻天门郡，抵挡江东水军，接应荆州。命令燕六亥，调集东巴郡、重庆兵马，驻扎双丫山一线，接应长沙。传令薛举吴轩司马玉，从交州向东佯攻，牵制江东兵力。 再让秦二午将军，带领两万大军，攻取上庸三郡，配合荆州，夹攻夏侯昌。” 叶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地图说道： “攻打上庸三郡，绝非短时间可以完成，恐怕来不及。” 桑不疑说道：“可是去救荆州，更非上策。张泌还没投降，我们稍有不慎，就无法控制汉中！” 叶坤摆手：“各位不要相逼，等我再想想。你们也想想，寻求万全之计。” 众人抱拳而退。 叶坤很疲惫，看着地图发呆。 秦二午留了下来，打量着叶坤的脸色，小声问道： “大哥，我们要去救上官季夫，不是应该走水路更快吗，为什么诸葛丰，让我去打上庸三郡？从地图上看，过了上庸三郡，那是襄阳啊。” 叶坤苦笑：“兄弟，诸葛丰当然这一点，他们都不愿意我出兵去救上官季夫而已。” 秦二午吃惊：“如此说来，上官季夫不是死定了？” “所以我现在六神无主啊。” 叶坤叹气：“我知道，桑不疑和诸葛丰，说得都有道理。可是看着上官季夫被困死，叫我如何安心？” 攻打汉中，已经是师老兵疲。 益州内部空虚，没有多少可用之兵。 叶坤现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本事，也只能在七天之内，集中三万大军，或者半月之内，集中五万大军。 但是从这里行军到荆州，水路运力不够，大半兵马必须走旱路，至少十天才能抵达荆州。如果路上遇到阻击伏击，一个月也到不了荆州。 派轻骑过去支援，就是添油战术，飞蛾投火！ 秦二午想了想，又说道： “大哥，我是个粗人，只知道打仗。关于救不救上官季夫，我想问问你，假如你被困汉中，九死一生，上官季夫会不会来救你？” 第287章 苍天无情。 叶坤猛地一激灵，惊愕地看着秦二午。 半晌，叶坤缓缓站起：“连夜准备粮草，明日午后出兵。我走水路，你走旱路，去救荆州！” 秦二午的话，深深触动了叶坤。 如果自己被困，以上官季夫的性格，肯定拼死来救。 人活一世，难得有个肝胆相照的朋友，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所为？ 秦二午按住叶坤的肩膀：“大哥别冲动，我们至少要准备两天才行。” “好，你我分头安排，越快越好！” 叶坤点头，立刻给天门郡、西屏山、平野县、双丫山和长沙城，飞鸽传书，安排战斗布置。 只是荆州城没有鸽子在这里，叶坤无法给上官季夫回信。 长沙城那边，叶坤又给魏采芹写了一封信，让她立刻撤离，从双丫山前往西屏山，一直撤退到东巴郡，或者干脆撤退到重庆。 从目前局势来看，长沙很难守得住。 整整一夜，叶坤都没睡觉。 次日一早，桑不疑诸葛丰等人求见。 韩春说道：“叶大人，你真的要亲自去救荆州？汉中未定，千万不能冲动啊！” 诸葛丰也说道：“叶大人在益州草创基业，刚刚有点起色，决不可轻举妄动。而且此去荆州，必败无疑，何苦……” “各位不用多说！”叶坤一挥手，说道： “汉中张泌，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我们留下两万兵马，将之围困就行。益州有马昭谢瞳等人坐镇，有兵有将，稳如泰山。我此去荆州，如果能够击退夏侯昌，稳定荆襄一带，虎视中原，下冲江东，便是千秋霸业！” 诸葛丰苦苦哀求：“叶大人，就算要救上官季夫，也得准备粮草啊。你且安心，准备妥当再出兵不迟。” 桑不疑等人，也是一样的意见。 正在谈论的时候，南郑守军送来急信：“叶大人，张泌愿意和你当面一谈，似乎有投降的意思！” 诸葛丰说道：“如此甚好，叶大人，我们先收服张泌，再带领汉中兵马去支援荆州，一举两得！” 汉中十八万人口，约有一万五千人马。 如果将汉中兵马带去打仗，一者可以壮大兵力，二来也是釜底抽薪，让汉中无力反扑。 的确一举两得。 叶坤想了片刻，咬牙道：“立刻起程，去南郑受降！秦二午留在旬阳，整顿粮草兵马。” 诸葛丰叹了一口气，安排众人返回南郑，与张泌谈判。 南郑城下，储修代表张泌，和叶坤谈判。 叶坤压着心里的事，保持风度，笑道：“储大人辛苦了，不知道张泌张大人，有什么要求？” 储修抱拳说道：“张大人愿意归顺，此后称臣纳贡，但是要求镇守汉中。” “不不不，张大人是我老师，我可不敢让他称臣纳贡。”叶坤摇头一笑： “我还是那句话，尊张大人为天师大真人，永掌天下道教，道门第一人。但是汉中不适合张大人，除了汉中，张大人可以任选一个地方。” 储修想了想，叹气道：“那就把青城山，全部封给张大人，如何？” 青城山在都江堰西南，风景优美。 张泌的爷爷，当年在青城山修仙，据说一百多岁的时候，成仙飞走了。 叶坤点头，笑道：“那我就把整个青城山，送给张大人。另外，我会支持金银和建筑材料，帮助张大人建造天师府。” 储修又道：“还要给我们七天时间，好让张大人搬家。” 叶坤讨价还价：“别说七天，十天都可以。但是先把城防交出来，换成我的兵卒。” 只要控制城防，控制汉中的兵力，其他的事情就无所谓了。 储修沉吟道：“我不敢做主，还要和张大人商量。” 叶坤点头，派桑不疑同去，进一步劝说张泌。 次日一早，南郑打开了城门。 张泌交出了城防，却没有出城投降，而是等在家里。 叶坤带着文官武将，亲自上门拜望。 见了面，叶坤主动施礼，深深鞠躬：“学生叶坤，久慕张大人之名，今日特来拜见。” 张泌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叶大人既得益州，又望汉中，无缘无故兴兵来犯，岂是仁者所为？” 周玄武大怒：“张泌，别给脸不要脸。我家叶大人，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换成别人，此刻杀你全家，砍你脑袋，抢了你的金银，你可敢放个屁？若不是叶大人仁义，早就杀得你南郑城鸡犬不留！” 谭八卯和卢开疆等人，各自瞪着张泌。 张泌吓一哆嗦：“我就是随口一说……” “不得对张大人无礼。” 叶坤摆摆手，制止了周玄武，对张泌笑道：“张大人请放心，你以后做了天师大真人，保管比汉中太守更威风。” 张泌很郁闷，叹气不语。 叶坤收了汉中大印，抱拳告辞。 周玄武留了下来，对张泌喝道：“赶紧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送你全家去青城山。” 张泌吃惊：“不是说，给我七天时间吗？我要见叶大人！” “对不起，叶大人很忙。”谭八卯皮笑肉不笑：“你家里东西很多吗？没关系，我派大军，帮你搬家。” 张泌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周玄武，终于闭嘴认命。 汉中有小天府之称，物资丰饶。 汉中小平原，也非常适合耕种，能养活几十万人。 叶坤查看府库，粮草众多，军械也有不少。 当天下午，叶坤改编汉中兵马。 水军全部交给姜老五，骑兵和步兵精锐，拆分为两部分，自己带一部分，秦二午带一部分。 其他老兵，负责押运粮草。 如此一来，汉中能打的兵将，全部被调走，也就容易掌控了。 进入南郑的第二天午后，叶坤正在整备兵马，上官季夫的急报又到。 夏侯昌还在持续增兵，已经调集了十万大军，猛攻荆州。 上官季夫没有粮草，只能宰杀马匹充饥，弓箭和军械不够，已经危在旦夕。 所以上官季夫决定分兵突围，一路返回天门郡，一路杀向上庸三郡方向，希望叶坤接应。 叶坤看了急报，大叫不好！ 既然决定突围，就不应该分兵啊。 本来兵力就不足，分兵突围，岂不是找死？ 而且这急报，是飞鸽传书到葭萌关的，送到叶坤手里，已经过去了三日。 此时此刻，上官季夫是否还活着，都不好说！ 正在叶坤心急如焚的时候，长沙急报又到。 江东大军水陆并进，已经兵临长沙城下。 魏宁不敢交战，带着一万多残部，全部撤离，退守双丫山。 实在不敢相信，上官季夫和魏宁，竟然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 叶坤仰天长叹：“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第288章 做个富家翁。 诸葛丰说道：“叶大人，荆襄一带的败局，已经不可挽回。我们现在，还是防守为主，死守汉中和益州的地盘，以待天时！” “不行，我要去救上官季夫！” 叶坤打断了众人的话，挥手下令：“周玄武卢开疆为左右先锋，谭八卯负责督运粮草。大军明日出发，不得有误！” 秦二午的部队，已经开拔了，抢攻上庸三郡。 叶坤这边，可以走水路，前往天门郡支援。 韩春和桑不疑，则留在关中，负责安顿关中百姓。 刚刚动身，燕六亥急报又到，江东攻打急迫，双方在双丫山激战。 不过燕六亥打得很不错，滑轮弩斩首对方七八个将领，大炮和霹雳弹、手榴弹，都大显神威，歼敌上万。 平野县老百姓，都是叶坤的基本盘，组织了两万民兵和民夫，或者送粮草，或者在前线救护伤员，鼎力支持。 重庆和东巴郡的支援部队，也陆续赶到，集结于双丫山——平野县——西屏山一带。 叶坤终于有了一点精神，传令燕六亥全面负责西南方战局，配合魏宁，打歼灭战，消灭江东有生力量。 有平野县和东巴郡的百姓支持，叶坤很放心。 叶坤的水军前进，并无阻挡。 五日之后，叶坤率领先头部队，来到天门郡江边。 可是荆州方面已经全线败退，上官季夫身中数箭，杀出重围，在皇甫琳的接应下，回到了天门郡水寨。 叶坤又惊又喜，立刻去见上官季夫。 上官季夫后背中了三箭，已经命垂一线，趴在床上吐血。 “四哥，我来迟了！” 叶坤心中一痛，上前握住了上官季夫的手。 “哈哈……”上官季夫大笑： “大郎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一定会来的……看见你，我放心了。只是王猛走旱路突围，吸引敌军主力，现在……生死未卜……” “四哥别担心，安心养伤，我已经安排秦二午带领两万大军接应，应该没事。”叶坤急忙安慰，又说道： “战局已经稳定，我们没输，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是我没机会了。” 上官季夫拉着叶坤的手，勉强笑道：“这次兵败，是我太心急了，也小看了夏侯昌。也怪我没听你的话，否则……” 叶坤摇摇头：“四哥，你也重创了夏侯昌和江东，虽败犹荣。现在别说太多，安心养伤。” “不，让我说完。”上官季夫拉着叶坤不放，对皇甫琳等人说道： “我死之后，你们都追随叶将军，剿灭夏侯昌和江东，平定天下，为我报仇。我要你们发誓，对叶坤忠心耿耿，不得有任何异心！” 皇甫琳等将领都跪了下来，泣泪道：“将军放心，我等必定誓死追随叶大人，为将军报仇！” 叶坤摆摆手，传令军医立刻进帐，为上官季夫医治。 军医看了伤口，紧锁眉头，带着助手开始清创，按部就班地治疗。 叶坤来到一边，召集皇甫琳等人，询问形势。 皇甫琳汇报道：“姜老五带领两万水军，屯兵江夏，与江东对峙。目前来看，只要水军能挡住江东，天门郡可保万无一失。” 叶坤点点头：“姜老五经验不足，带领水军不如你。皇甫将军，你立刻去支援姜老五，江夏绝不可失！” 皇甫琳点头，带着一万水陆大军，去支援江夏。 半夜时分，上官季夫一声大叫，吐血不止，就此谢幕。 叶坤住在隔壁，听见动静跑过来，上官季夫已经气绝。 “四哥，四哥！” 叶坤心中悲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上官季夫的部下，更是一片哭声。 这次天门郡死伤惨重，上官季夫的五万水陆大军，陆军损失七成多。 所以，整个天门郡，几乎家家都有死伤，悲风遍地。 上官季夫还留下一妻两妾，五个孩子。 大儿子上官麟，已经八岁了，哭得像泪人一样。 “麟儿，别哭了。” 叶坤将上官麟抱在怀里，说道：“我会给你父亲报仇，会把你养大，让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上官季夫的妻妾，一起跪拜叶坤。 叶坤慌忙还礼，说道：“如今之计，先安排四哥的身后事。几位嫂嫂放心，有我在，天门郡绝对不会有事。” 上官季夫的妻妾一起道谢：“全凭叔叔做主。” 叶坤点点头，强忍悲痛，主持上官季夫的丧事，先把上官季夫的遗体，送回天门城。 一代豪杰，丧礼不能太简单。 但是兵荒马乱的，又有强敌压境，江夏和双丫山，还在打仗，大操大办也不合适。 叶坤和上官季夫的亲信商量，决定仿效魏定山的丧礼，三日下葬，守灵以二十一天为期。 叶坤一边主持上官季夫的丧事，一边处理军务，指挥布防，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实在辛苦。 几日之后，东巴郡太守刘栋梁，陪同魏宁魏采芹兄妹，前来吊唁。 叶坤接住魏采芹，一时间感慨万千。 魏采芹也黯然垂泪，拉着叶坤的手：“叶大哥，你……瘦了。” “我没事，倒是辛苦了你。”叶坤点点头，引导魏采芹等人，先去灵堂祭拜。 祭拜结束，刘栋梁和魏宁，向叶坤汇报情况。 魏宁已经带着自己的残部一万多人，从双丫山撤退到了东巴郡。 双丫山的防务，就燕六亥一个人扛。 叶坤很是不满！ 胆小如鼠的家伙，自己丢了地盘，跑得倒是快，还知道保存实力，把个烂摊子，全部丢给了燕六亥。 带着一万多大军，躲在东巴郡，吃我的喝我的，真爽！ 东巴郡的治理方面，倒是很平安，生产生活都没有受到影响。 叶坤询问魏宁：“大公子丢了长沙，丢了荆州全境，四海飘零，一身无主，以后有何打算？” 魏宁一呆，拱手说道： “我乃碌碌无为之辈，不敢与天下诸侯争雄。所以我决定退隐，做一个富家翁，将部下兵马，交给叶大人。” 上官季夫盖世英雄，都兵败身死，让魏宁心如死灰。 他身边还有巨量财富，金银成山，躲在叶坤的庇护下，做个富家翁，孙子都吃不完！ 叶坤也不客气，点头道：“大公子要做富家翁，我成全你。益州全境，你喜欢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魏宁想了想，试探道：“我想去德阳，行不行？” 第289章 虎豹营。 德阳在益州腹地，躲在那里最安全。 而且，魏宁住在德阳，叶坤也放心，不怕他有什么歪心思。 叶坤点点头，一口答应了：“我委任大公子为德阳太守，以后常住德阳。” “不不不，我是彻底归隐，不担任任何官职，请叶大人成全。” “那也好，你先去德阳，自己选个地方，建造府邸，暂时休息一下，读书自娱。以后想出来做事，再通知我。” 魏宁抱拳道谢：“多谢叶大人，我这两日就起程，从东巴郡去德阳。” 魏采芹说道：“叶大哥，我也陪着大哥，去德阳吧。等你打了胜仗回来，我们再……” “也好，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去见你。”叶坤点头。 虽然和魏采芹很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在上官季夫治丧期间，叶坤也只得忍着啊。 三天之后，魏采芹和大哥魏宁，一起告辞。 叶坤派人护送，顺便接收魏宁的一万多兵马，进行改编。 东南方的战局，似乎已经稳定了。 江东肖德权，在双丫山一带，三次败于燕六亥之手，伤亡惨重，终于退守长沙，整顿军马。 江夏方面，皇甫琳和姜老五，也取得两个小胜利，稍稍提振了军心，守住了水寨和长江防线。 夏侯昌在江北，虽然隔江而望，但是缺乏水军和战船，暂时别想打过江南。 三月底，秦二午拿下了上庸三郡，汉中全境，落入叶坤之手。 王猛的残余部队，也和秦二午会师，绕道回归天门郡。 “叶大人，我要为上官大人报仇！” 刚刚回到天门城，王猛就红了眼睛，在叶坤面前跪拜哭泣：“请叶大人给我三万兵马，我挂孝出征，不杀夏侯昌，死不见你！” 叶坤扶起王猛，问道：“王将军，你真的想给上官大人报仇吗？” 王猛瞪眼：“岂能有假？” 叶坤点点头，起身说道：“我也要给四哥报仇，但是，我们要真报仇，而不是假报仇！” 王猛皱眉道：“叶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贪生怕死？” “你听我说完。” 叶坤按住王猛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觉得，你带兵打仗的本事，比上官四哥如何？” 王猛摇摇头：“我不如上官大人。” “四哥都不是夏侯昌的对手，现在四哥没了，我们士气低落。给你三万大军，你能打得过夏侯昌吗？” 叶坤盯着王猛的眼睛：“你知道夏侯昌有多少兵马吗？” 王猛流泪：“如叶大人所说，我们岂不是不用报仇了？” “当然要报仇。”叶坤松开手，说道： “打赢了，我们才是报仇。如果凭着一时悲愤，匆匆上去送死，那不叫报仇，叫愚蠢！到时候，我们自己丢了性命，还不能报仇，连带着上官季夫的老婆孩子，都要被夏侯昌抓去，一一斩首。你说，你的上官大人在天有灵，希望看到这样吗？” 王猛一呆，随后咬牙道：“请问叶大人，你打算如何安排？” “给我三年，我亲自去给你们上官大人报仇！” “一言为定，我听叶大人的。”王猛拜谢。 四月初，上官季夫的丧事完毕。 叶坤亲自奔赴江边，检查防守情况，让皇甫琳在江边，多多建设堡垒岗哨，设置烽火台，坚守不出。 公孙二娘一直跟随叶坤，取出一张图纸来：“师兄，我设计了一个堡垒，外部六棱，内部浑圆，易守难攻……” 叶坤接过图纸看了看，笑道：“这是棱堡，我知道。但是这个内部，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实际上，西方国家的棱堡很多，华夏国很少见。 公孙二娘设计的棱堡，外部六棱，可以形成交叉火力，没有射击死角。 这个不稀罕，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会设计。 好比城墙，也不是一道平整的墙，而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探出来一个马面墙，在墙外形成交叉火力。 只是公孙二娘设计的棱堡内部，是一个盘旋向上的楼梯，完全不符合华夏国人的审美。 公孙二娘狡黠地一笑： “师兄有所不知，我设计的楼梯，靠着墙壁。假如敌人打进来，顺着楼梯向上，右手贴着墙壁，就不能挥舞刀枪。我们的守兵从上方迎面杀来，右手挥舞刀枪，则不受限制，可以以一当十。” 叶坤一呆，仔细一琢磨，果然如此！ “师妹，这次我服你了！”叶坤大笑，将图纸交给皇甫琳，让他按照图纸设计。 现在有水泥，有石灰，建造堡垒容易多了。 恰好，重庆又送来大批火药炮弹和霹雳弹，还有一批战车滑轮弩。 叶坤命令皇甫琳和燕六亥军团，坚守地盘，自己打算带兵过江，与秦二午军团会合，再战夏侯昌，以稳固上庸三郡。 王猛得知消息，前来求见：“叶大人，你打夏侯昌，怎么不叫我？我愿为先锋，不死不休！” “王将军，我正要找你。”叶坤点头： “你报仇心切，如果为先锋，一定会冒险突进，孤军深入。所以你跟随我的中军就好了，你放心，到时候有你杀敌的机会。” 王猛无奈，只得点起本部三千兵马，追随叶坤。 过江之后，叶坤不急不躁，稳妥行军，严防夏侯昌的偷袭。 王猛说道：“叶大人，夏侯昌的精锐骑兵，叫做虎豹营，大约五千人，是夏侯昌的弟弟夏侯籁率领。他们全部配备皮甲，来去如风，急行军的情况下，一昼夜可以驰骋三百里。虎豹营应该还在襄阳，我们这一去，很可能会遇上。” 叶坤点点头：“你不用担心，秦二午部下四千精锐骑兵，绝不弱于夏侯昌的虎豹营。” 要说装备，叶坤的精锐骑兵都有新式头盔和胸甲，战马护具，都超过了夏侯昌。 还有马蹄铁的大量装备，在丘陵山区，也胜过对方。 唯一不足的是，骑兵不能在奔跑中使用滑轮弩，射杀力不足。 而夏侯昌的虎豹营，个个都是神箭手，使用传统弓箭，炉火纯青。 王猛点头，又说道：“可是秦二午不在这里，假如打遭遇战，我们没有优势。” “所以我步步为营，选择在山区，稳妥行军。” 叶坤微微一笑：“这次出征，我们杀不了夏侯昌，但是重挫对方虎豹营，我有把握。” 在山区交手，对方的虎豹营，没有什么优势。 当天晚上，叶坤刚刚下寨完毕，斥候飞马来报：“东北方尘土飞扬，应该是敌军来袭。” “来得好！” 叶坤精神一振，立刻下令：“前部骑兵，左右两翼展开，放过敌军，在高处架设强弩。等我正面破敌，敌军败走之后，左右两翼合击。” 第290章 匹夫之怒。 王猛立刻就红了眼睛，叫道：“叶大人，我打头阵！” “住口！” 叶坤瞪眼：“你以为打仗是匹夫拼命吗？匹夫一怒，拔剑而起，就能打胜仗吗？在我军中，服从命令是第一，不许多嘴！” “是……末将知道了。”王猛抱拳而退，很不甘心。 叶坤立刻下令：“战车强弩全部向前，在铁丝战壕前，以半月阵迎敌。一轮射出之后，立刻撤离到战壕后方，准备第二轮齐射。其他各兵种，各就各位，不得慌乱！” 大营立刻行动起来。 虎豹营果然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杀来。 临近叶坤大营的时候，对方齐声呐喊：“杀，活捉叶坤——！” 叶坤冷笑，喝道：“擂鼓，射箭！” 咚咚咚——！ 鼓声大振。 战壕前的两百架战车弩，同时击发，向着密密麻麻的敌军，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 标枪一般的巨箭射出，不论人马，全部射穿。 “哎呀！” “不好，敌军有强弩埋伏！” 对面的虎豹营，顿时大乱。 因为前方的战马被射翻在地，后面的战马跑得太急，根本停不住，接二连三地就被绊倒在地。 叶坤见状大喜，喝道：“弓弩手，上前，继续射杀！” 手持滑轮弩的弓弩兵，一起上前，躲在战壕后面，一轮齐射。 千人齐射，飞箭如蝗。 虎豹营为了速度，只穿皮甲，防护力远不如重甲兵，在滑轮弩面前，一个个就像纸糊的灯笼。 接连遭遇两波齐射，对面的敌军已经彻底崩溃，立刻掉头逃窜。 “王猛，追杀！放信号弹，通知两翼围堵！” 叶坤大喝。 “得令！” 王猛早就等急了，立刻带领部下，轻骑杀出。 叶坤安排的两翼伏兵，也同时行动，围追堵截。 十几分钟后，叶坤鸣金收兵。 敌军三千虎豹营，偷袭叶坤，结果被叶坤反杀，死伤一千五，还有不少人带伤逃回。 战争就是这么残忍。 屁大的功夫，上千条人命没了。 周玄武等人打扫战场，缴获四百多匹好马，死马伤马上千。 还有许多成套的铠甲装备。 伤兵俘虏，也有三百多人。 而叶坤这边，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王猛出了一口恶气，来见叶坤： “叶大人，这些俘虏怎么办，是不是全部杀掉？他们都是夏侯昌的精锐，不会投降的。就算投降，我们也不敢用。” 要不是害怕叶坤的军法，王猛早就动手斩杀俘虏了。 叶坤摆摆手，吩咐道： “不用杀，把所有俘虏剥了衣服，砍去两根大拇指，全部放回。让俘虏告诉夏侯昌，我等着他来报仇！” 砍了拇指，就是残废了，以后不能开弓拉弦，不能持刀握枪，再也上不了战场。 王猛点头，亲自去办。 这家伙缺德，把细铁丝烧红了，在俘虏脸上烫字“土犬”，然后才放走。 这也是为了刺激夏侯昌。 你不是虎豹营吗，我偏偏叫你土犬营！ 叶坤并没有急着行军，原地驻扎一日，处理那些死马伤马。 几十万斤马肉，全部放在盐水里煮熟，留着做军粮。 处理完马肉，叶坤这才下令，继续北上，稳打稳扎。 七日行军，来到南漳凤凰山东部，距离襄阳，已经不远。 夏侯昌坐镇襄阳，眼见叶坤渐渐逼近，终于忍不住，亲自率领八万大军，前来决战。 叶坤避而不战，传令三军，退入凤凰山，借助地形，构筑工事。 王猛又按捺不住，求见叶坤： “叶大人，我们首战告捷，重挫夏侯昌虎豹营，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破敌的好时机，为何避而不战？” 叶坤笑道：“天气炎热，不宜用兵，退到山林里，让大家都休息休息。” 其实这时候刚交五月，不冷不热的，天气很舒服。 王猛说道：“可是山里没有吃的，我们粮草也不多了，一旦粮草耗尽，我们军心动摇，必败无疑！” “不是还有马肉吗？加点小米和野菜，怎么也能吃十天。” “十天之后呢？” “十天之后，上庸三郡的粮草，就送来了，怕什么？” 叶坤无所谓。 可是夏侯昌等不及，也不打算给叶坤时间。 大军安顿之后，夏侯昌就派来使者，招降叶坤。 叶坤升帐，接见使者，冷笑道：“夏侯昌派你来，是向我投降的吗？” 使者抱拳施礼：“叶大人，我们夏侯大人派我来，是招降的。夏侯大人说了，天下英雄，他最看重你。只要你愿意归降，夏侯大人愿意举荐你为丞相，加封蜀王，世袭罔替，万世尊荣。” “放屁！” 叶坤瞪眼：“夏侯昌残暴不仁，为祸中原，残杀百姓，又勾结江东肖德权，杀我兄弟上官季夫。我与此贼，不共戴天！” 使者再次鞠躬：“叶大人，对于上官大人的死，我们夏侯大人也很痛心。当初在荆州，夏侯大人数次派使者，愿意修好，可惜上官大人不答应。” 叶坤冷笑：“你们不是修好，是要上官季夫投降的，对吧？上官季夫盖世英雄，岂能投降国贼？你不必多说，滚回去通知夏侯昌，准备决战！” 王猛拔剑，指着使者：“快滚，否则老子一剑劈了你！” 使者叹气，灰溜溜地走了。 叶坤看着众人，说道：“夏侯昌向来自负，兵力又远远超过我，劝降不成，立刻就会发动攻击。通知各部，准备战斗！” 众人得令，各自备战。 果然没错，当天下午，夏侯昌就带领大军，来到山前，准备强攻。 夏侯昌麾下大将夏侯籁，挺枪跃马，上前搦战：“叶坤，有种别放冷箭，出来决一死战！” 叶坤冷笑：“给我射死这个王八蛋！” 跟你单挑，我有病？ 战车滑轮弩推上阵前。 夏侯籁吓得打马就跑，一边跑一边骂：“叶坤小人，就知道暗箭伤人……” 都知道叶坤的战车滑轮弩强大，是无解的，所以夏侯籁跑得很快。 夏侯昌早有准备，命令部下推出盾车，掩护重甲步兵强攻。 他以为叶坤刚到凤凰山，器械不足，防御力量不够，所以打算以多胜少，一战而定。 叶坤早有准备，看看敌军靠近，立刻挥手下令：“放炮！” 前排弓弩手撤开，露出上百门青铜小炮。 轰，轰轰！ 大炮齐鸣，实心的水泥炮弹，把对方的盾车轰得四分五裂，人仰马翻。 叶坤身后的半山腰上，还有上百门大炮，装药量大，射程可达1500米，直击夏侯昌的中军大阵。 夏侯昌的兵卒和战马，都没见过如此场面。 尤其是战马，被大炮的轰鸣声惊吓，原地狂跳起来。 叶坤冷静指挥，喝道：“敌军盾车已经被摧毁，给我强弩伺候！投石车准备，霹雳弹发射！” 凤凰山下，硝烟弥漫，轰鸣声不断。 双方尚未接触，夏侯昌已经伤亡数百。 不过夏侯昌也强悍，亲自督战，举剑大喝：“继续冲锋，敢有退后一步者，立刻斩杀！” 敌军上万前锋，如蚂蚁一般涌来。 叶坤喝道：“弓弩手顶住，掩护前方小炮撤回。投弹手，准备上前！” 第291章 碍手碍脚。 攻打汉中的时候，叶坤准备了充足的火药。 结果只用了一小半，剩下的，被叶坤和秦二午全部带来了。加上这段时间加班生产的火药，叶坤还算是火力充足的。 一千投弹手上前，轮番投出手榴弹，配合强弩手，掩护炮兵撤退。 随着叶坤的一步步撤退，夏侯昌的骑兵，完全用不上了，只能派出重甲步兵强攻。 但是叶坤的强弩，又是重甲步兵的克星，占据地形之利，一打一个准！ 而且叶坤还有大炮在半山腰，可以远攻敌方后军，打得敌军根本不敢聚集，只能拉开距离，漫山遍野都是。 双方厮杀了接近一个时辰，夏侯昌伤亡几千兵马，终于醒悟，大叫道： “叶坤奸诈，将我军引入山区，利用地形和武器优势，消耗我军力量。快撤，退回整顿！” 叶坤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看见敌军后退，立刻命令王猛：“率领轻骑兵杀出去，但是不要过于急进，以十里路为限！” “兄弟们，杀呀，为上官大人报仇！” 王猛举枪大喝，一马当先，向着山下冲去。 在山上纵马，其实很危险。 好在叶坤的骑兵，全部都有马蹄铁，又有牢固的马鞍马镫，安全性大大提高。 叶坤的中军，也全军出击，呐喊声震天。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部队一旦败退，就很难扭转局面。 夏侯昌前部三万大军，被杀得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直到后面的援军赶来，这才立住阵脚。 叶坤鸣金收兵，打扫战场。 正在担心军粮不够，这一战，夏侯昌又送来上千匹战马。 周玄武带着大家，将伤马牵入后方，先养着；死马直接剥皮煮肉，腌制起来慢慢吃。 现场还有几千俘虏伤兵，叶坤让王猛处理。 王猛心狠手辣，命令部下砍掉俘虏的大拇指，给每一个俘虏的眼睛里揉一些生石灰，然后放回。 这一招太歹毒。 俘虏们回去以后，都是瞎子，失去了劳动能力和自理能力，必将成为夏侯昌的累赘。 也是家庭的累赘，社会的累赘。 夏侯昌需要很多钱，来安置这些伤兵。 如果不管不问，就会让部下将士寒心。 叶坤得知王猛的操作，已经迟了，叹气道： “王将军，你这一招太毒辣，非仁者所为。” 王猛说道：“叶大人，我就是激怒夏侯昌这个匹夫，让他再来交战。我们这一战，消灭敌军上万，再来一场，夏侯昌大军必定崩溃！” 这一战打得的确漂亮。 叶坤仅仅以五百多人伤亡，消灭了夏侯昌上万人，军心大振！ 叶坤也知道，这是己方占据了地利，武器又有很大优势，加上夏侯昌狂妄轻敌，才有这一场大捷。 再想来一场，不容易了。 夏侯昌可不是傻子。 诸葛丰清点军械库存，对叶坤说道： “炮弹火药，只剩下九百发。霹雳弹还有一千多，手榴弹还有两千不到。战车滑轮弩，还有一百五十架，配套箭矢七百五；滑轮弩还有一千多，但是箭矢只有四千……也就是说，这一战，我们消耗的武器太多，现在严重不足。” 叶坤皱眉：“老式弓箭，还有多少？” “弓一万，箭矢五万，基本上都在。加上缴获的弓箭，还有许多。”诸葛丰摇着扇子，叹气道： “可是夏侯昌的骑兵配置，是每人五十支箭。他在这里，至少有两万骑兵，箭矢上百万，远远超过我们。” 在传统弓箭方面，叶坤对比夏侯昌，一点优势都没有！ 叶坤问道：“以先生之见，应该如何应付？” 诸葛丰说道：“夏侯昌一旦醒过神来，就会知道我们军械消耗严重，会再次强攻，所以要早做准备。” 公孙二娘说道：“师兄，大军主力可以继续向后撤退，到仙女岩一带。前线只留下少量强弩手，且战且退。” 叶坤看过了地图，同意公孙二娘的意见。 王猛抱拳道：“叶大人，我们打了胜仗，怎么还要后退？” “我们和夏侯昌的战斗，不是一年两年能打完的，所以得慢慢来。” 叶坤指着地图：“我们刚刚一场大捷，已经军心大振，可以对天门郡百姓交代了。如果夏侯昌罢兵休战，我们就从容撤退，回去发展武备，卷土重来。如果现在硬拼，夏侯昌兵多，会把我们耗死。” 王猛叹气，服从命令。 仅仅过了一天，夏侯昌再次整顿大军，分为三路，强攻叶坤。 这一次，夏侯昌不用重甲兵，换成了轻甲兵，而且都是善于爬山的。 叶坤在前线，指挥步兵迎战。 山区交战，双方都很艰难。 一天的时间，叶坤的重箭和炮弹全部耗尽，只能用霹雳弹和手榴弹，配合传统弓箭，且战且退。 公孙二娘说道：“师兄，后方不远有山谷，山川相逼，道路狭窄，我们可以准备干柴干草，诈败后退，引诱敌军进入山谷，来一个火攻。” 叶坤点头：“很好，你快去准备，我们这里，再坚守一下。” 公孙二娘和丁丁，立刻带着一千兵卒，去预备干柴火油，做好埋伏。 叶坤在前线，继续阻挡敌军，眼看天黑，便下令撤退。 夏侯昌也看出了叶坤的疲势，命令三千健卒紧追不舍。 一个时辰之后，敌军被引入山谷。 一声炮响，山谷两边的山峰上，火球不断滚落。 山谷中，顿时火光冲天。 叶坤知道敌军已经中计，喝令王猛：“原路杀回去，剿灭追兵！” “杀呀——！” 王猛弃马步行，带兵冲杀。 敌军遭遇火攻，已经大乱，自相践踏，抱头鼠窜。 公孙二娘用火油和燃烧弹，加上大量干柴，堵死了敌军退路，配合王猛，全歼夏侯昌三千追兵。 叶坤又取得一场大胜，喜笑颜开，犒赏将士。 小师妹丁丁，却很不开心，低着头不说话。 叶坤察觉到不对，招呼丁丁，问道： “小师妹，这一场胜利，你也有功劳，为什么不开心？” 丁丁摇摇头：“师父说，我们墨家要兼爱非攻，可是我们却在杀人，而且杀了很多人……那些被杀死的兵卒，他们也有父母妻子，也有家人和朋友。他们死了，他们的父母家人，一定很伤心。” 公孙二娘也苦笑摇头。 看得出来，公孙二娘也很纠结。 在墨家的思想里，所谓打胜仗，只不过是杀人为乐，是要受到批判的。 王猛看着丁丁，笑道：“小丫头，打仗就是这样的。你要是害怕，就撤退到后方，别碍手碍脚的。” 第292章 我不是小丫头。 丁丁皱起眉头：“我是墨家弟子，不是小丫头。” 王猛咧嘴笑道：“什么墨家弟子？黄毛丫头而已……” 嗖！ 忽然间，一道亮光从丁丁的衣袖里飞出，直奔王猛。 叶坤大吃一惊，叫道：“丁师妹，别动手……” 叮！ 一声脆响，王猛头盔上的红缨，应声落地。 还好，丁丁没下杀手。 王猛一愣，摘下头盔来看，随即叫道：“小丫头，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丁丁的手里，捏着第二只飞刀：“我只想告诉你，墨家弟子杀人，未必就输给你。” “不许胡闹！”叶坤急忙起身，挡在二人中间： “王将军，丁丁姑娘是我师妹，以后请叫她丁姑娘。丁师妹，王猛是大将，我素来倚重。而且在我大帐之中，所有人都要服从军令，团结一致。” 丁丁起身施礼：“知道了师兄，我告退。” 公孙二娘冲着叶坤使眼色，拉着丁丁走了。 王猛心有余悸，重新坐下，低声嘀咕道：“这小丫头真厉害，还会飞刀！” 叶坤嘿嘿一笑：“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其实飞刀这玩意，也没什么特别稀奇的。 叶坤以前刷视频，就见过几个后世的飞刀高手，也算是百发百中，无非是勤学苦练，熟能生巧。 丁丁的本事，似乎更高一些。 犒赏结束，叶坤去看丁丁和公孙二娘。 丁丁还在发呆，看见叶坤，只是勉强一笑。 “师妹啊，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叶坤坐了下来，微笑道：“还有公孙师妹，都是好人。今天没事，我们聊一聊祖师爷说的兼爱非攻吧。” 公孙二娘眼神一亮：“愿听师兄高见。” “没有什么高见，随便聊聊。” 叶坤摆摆手，缓缓说道：“祖师爷说的兼爱非攻，并不是不分对象，对所有人都要兼爱的。比方说，祖师爷就痛恨儒家学说，甚至痛恨儒家弟子。如果真的兼爱非攻，祖师爷就该兼爱儒家学说，不应该攻击儒家，对不对？” 丁丁和公孙二娘，都是一愣。 墨子一边说兼爱非攻，一边不爱儒家，攻击儒家，这也算是自相矛盾吧。 叶坤因势利导：“我觉得，时代在变化，我们应该继承祖师爷的遗志，把兼爱非攻，再向上拔高一些，升华一下。” 丁丁问道：“请问师兄，如何拔高？” 叶坤正色说道：“那就是，我们墨家弟子齐心协力，排除万难，鞠躬尽瘁，建设一个‘兼爱非攻’的天下。” 两个师妹一起皱眉：“这也没有拔高啊。” “有。”叶坤一笑： “我们要比祖师爷，更加兼爱非攻，包容百家，实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们要消灭那些残暴的诸侯，让普天之下的百姓，都能和睦相处，安居乐业。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墨家要掌权。掌权的过程中，肯定要打仗，打仗，就得死人。 先破而后立，执掌天下，引导人心向善，才能真正实现兼爱非攻！” 公孙二娘听明白了，皱眉道：“师兄要做皇帝？” “不是……”叶坤苦笑： “只要能实现兼爱非攻，我可以回家种田。我说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必须通过战争的手段，统一天下，才能实现兼爱非攻。” 丁丁微微颔首：“师兄这是开解我的，怕我因为杀人，而心怀愧疚。”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谢谢师兄，我明白了。” 丁丁终于展颜一笑，又说道：“我们一起努力，打败夏侯昌，然后再让普天之下的百姓，一起兼爱非攻！” 小师妹还是很聪明的。 叶坤点头微笑，抱拳告辞。 次日，秦二午率领大军赶到，与叶坤会师。 叶坤兵力大增，军械也得到补充，立刻整顿兵马，虚张声势，反攻夏侯昌大军。 夏侯昌已经被打怕了，立刻撤军，回守襄阳，闭门不出，还给叶坤送来一封信，希望两家罢兵，各守疆土。 叶坤见好就收，给夏侯昌回了一封信： “足下不死，我恨难消。三年之后，决一死战，我将取足下人头，祭拜上官季夫。希望足下好生准备，莫谓言之不预也！” 夏侯昌见信大笑，又回信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三年之后，疆场再见。不过你我都是大丈夫，希望保持商路畅通，造福百姓，不要迁怒于两地商贩。” 叶坤回信，激将夏侯昌： “我正要通过商贸，赚你的钱，绝不为难商贩！只怕足下不懂经营，钱帛流入益州，三年之后，变成穷光蛋！” 用商业赚钱，叶坤远胜于夏侯昌。 保持商道畅通，也是叶坤所希望的。 夏侯昌再次回信：“来日方长，且看鹿死谁手。” 叶坤从容撤兵，让秦二午镇守上庸三郡，自己则带兵返回天门郡，继续加强沿江防守。 江东也被燕六亥数次阻击，元气大伤，遣使求和。 这一场荆襄大战，三方加起来，死伤二十万有余，个个伤筋动骨，不能再战。 叶坤在汉中之战和襄樊之战中，本部损失几千人，但是收编了魏宁的一万多兵马，汉中一万多兵马，还有上官季夫的残部两万多人，兵力反而增加了。 五月底，形势稳定，各项工作都上了正轨。 叶坤任命皇甫琳，为水军大都督，姜老五为水军副都督，掌管全境水军。 另外在重庆开挖港口，建设两个大型水寨，打造新式战船。 任命文奇为汉中太守，负责政务；王猛为汉中将军，负责汉中军务。 文奇有建设重庆的经验，担任汉中太守，绰绰有余。 王猛很不乐意，他希望留在襄樊前线，对峙夏侯昌大军，随时为上官季夫报仇。 叶坤说道：“王将军，我就是知道你报仇心切，担心你鲁莽行事，所以才将你调去汉中。你放心，三年之内，我必破夏侯昌，让你亲手斩下他的脑袋！” 王猛叹气，虎目含泪：“我相信叶大人的本事，可是还有三年，日子难熬啊。想到上官大人，我就……” “男子汉大丈夫，莫效小儿女之态。” 叶坤瞪眼：“上官季夫千古英雄，虽死犹生。我们有仇报仇，何必悲伤？” 说罢，叶坤却转过身，偷偷擦了擦眼角。 王猛已经哭了，哽咽道：“末将遵命，等我明日祭拜过上官大人，立刻率部启程。” 第293章 拔苗助长。 叶坤点点头：“明天我陪你一起，带领各级官吏和将军，祭拜四哥。” 次日一早，叶坤带领众人，祭拜了上官季夫，在坟前敬酒。 上官季夫的妻妾，带着孩子们跪拜感谢。 叶坤还礼，说道： “几位嫂嫂，益州是我的地盘，也是四哥的地盘。你们愿意住在哪里，就住哪里，我给你们安排。愿意留在天门郡也行，我会让大家好生照顾你们母子。” 上官季夫的老婆说道： “我们就留在天门郡了，四时八节，也能祭拜上官将军。不过我等妇人，教子无方，还请叶大人把麟儿带去成都，早晚教诲。” 上官麟虽小，但是很听话，上前给叶坤磕头。 叶坤拉起上官麟，笑道： “麟儿还小，离不开母亲。这样吧，我先给麟儿安排文武老师，慢慢学习。等麟儿到了十二岁，我再带去成都，让他锻炼。”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就要他离开母亲，是很残忍的。 望子成龙，但也不能拔苗助长啊。 上官麟闻言大喜，回头叫道：“母亲，大郎叔叔让我留在你身边……” 上官夫人不由得一笑，又板脸说道：“什么大郎叔叔，叫叶大人！” “嫂子，麟儿叫我叔叔，最合适。” 叶坤摸着上官麟的脑袋，笑道：“好好读书练武，长大以后，要像你父亲一样，顶天立地，英雄盖世。” 隔一日，叶坤又前往西屏山和双丫山视察。 燕六亥在双丫山，建造了上百个堡垒，还有一百多个，正在计划建设。 如此众多的堡垒，构成一条坚固的战线，后方还有行军甬道，大军可聚可散，行动迅速。 但是堡垒没有经过实战检验，燕六亥信心不足，问道： “大哥，建造堡垒，耗费巨大，划得来吗？有这些钱财，我们可以在双丫山，建设一个大城了。” “划得来。”叶坤点点头，说道： “如果建造大城，就失去了战略纵深，很容易被围困。零散的堡垒，更利于我们打消耗战，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而且我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别小看这些堡垒，冷兵器时代，这就是硬骨头。 清朝时期，大小金川之战，清兵就吃尽了苦头。 因为大小金川一带，有几千个堡垒，互相呼应。堡垒内部存粮足够，还有水井，易守难攻。 清军那时候，已经有了大威力的火炮，却依旧啃不下这些堡垒，最后调来最强悍的库伦兵，苦战几年，才拿下大小金川。 长城的前身，一开始也是堡垒。 后来用城墙，将各个堡垒连接在一起，就形成了长城。 公孙二娘说道：“你们要培训兵卒，做攻守操练，让大家熟悉堡垒，互相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叶坤点头：“公孙师妹说得对，六亥，你负责东南防务，要处处小心。” “我知道。”燕六亥点头，又皱眉道：“只是我部下，现在两万多大军，靠着平野县，粮草很难自给自足……” “放心吧，益州是大后方，我会给你粮草支持的。” 叶坤一笑，又说道：“等防务搞好之后，你就安排兵卒，投入生产。三年之后，我们再争天下！” 燕六亥精神抖擞：“大哥放心，三年之后，我愿为先锋，给你拿下江东！” “兄弟，保重！” 叶坤抱拳告辞。 自从二月二出兵攻打汉中，叶坤离开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 再不回去，要翻天！ 因为汉中之战和襄樊之战，粮草全部靠益州支持，益州豪绅出粮出人，早已经牢骚不断。 叶坤本来还想从德阳，看看魏采芹的，但是为了安抚益州大本营，只好放弃。 回到成都，已经是六月中旬。 叶坤首先私下召见马昭，询问情况。 马昭说道：“叶大人放心，基本情况还是稳定的。因为打仗花了许多钱粮，官吏豪绅们，自然有些怨言，但是也不敢造反。这次伤了元气，我们肯定要休生养息。” 因为打仗，益州和中原、江东的商贸，全部停摆； 西羌和交州、南蛮一带，还有些商贸往来，但是交易量很少，赚得不多。 因为打仗，要组织民夫运粮，对于农业生产，也有很大影响。 叶坤松了一口气，笑道：“益州天府之国，只要一季，就能恢复元气。汉中也有大片良田，下一季水稻丰收，也能充实府库。” 马昭点头，问道：“叶大人连战连捷，这次有没有带回来大批金银财富？” 按理说，打了胜仗，就会有战利品啊。 叶坤苦笑：“一分钱没有。” 其实汉中有钱，但是被张泌带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叶坤为了安定汉中，都发给百姓，或者犒赏兵卒了。 凤凰山大捷，更是一分钱没得，只不过杀敌两万，剥了一些铠甲，缴获了无数刀枪弓箭。 马昭叹气：“叶大人，一分钱没有，可不好办啊。据我所知，府库也没钱了，巫穹肯定会向你诉苦。” 叶坤耸耸肩：“无妨，我自有办法应对。” 其实成都府库，还是有钱的。 都是铜钱，叶坤不让用，只让大家用银子。 铜是战略物资，可以用来铸造大炮，可以用来做炮弹。 果然，叶坤还没登堂议事，巫穹和谢瞳，就来求见了。 叶坤召见，笑道：“我正准备明天议事，二位大人却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没钱了，叶大人。”巫穹很直接，呈上账目： “因为大建设和打仗，金银全部花光了，只剩下十三万贯铜钱；瓷器和蜀锦、茶叶香油，因为商路断绝，也卖不掉。库存的粮食，只够军队半年之用，不敢乱动。各大厂矿工人要吃饭，我们很快就拨不出粮草了。” “不是刚刚收了麦子吗？” “收割麦子赶上连阴雨，减产不少。又因为民夫运送粮草，耽误了农时，所以格外减产。” 叶坤看过账目，点头道：“先从军粮里面，支取一部分，支援各大厂矿。明日议事，我们再想办法。” 回到内堂，叶坤还是愁眉不展。 益州天府之国，一场战争，就打回原形了。 也幸好自己打了胜仗，军威浩荡；要是这次打了败仗，益州就要换天了。 姜有容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就是没钱花了，心事倒没有。”叶坤一笑。 “别怕，我有钱。”姜有容鬼兮兮地一笑： “益州的贵妇人们，经常给我送礼物。我回赠她们一些瓷器，也赚了不少。我算算，大概……有两万多两白银吧。” 谢宝蟾已经生产了，生了个女儿，刚刚满月，抱着孩子笑道： “有容姐姐拿多少，我也拿多少，支持夫君。再不够，我回娘家借钱。” 第294章 软饭好吃。 “多谢两位夫人，解我燃眉之急。”叶坤起身施礼。 哎，混到这一步，真丢人啊。 揭不开锅了，要吃软饭！ 文阿秀笑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是还有些俸禄，也意思一下吧。再不够，我也找我老爹借点钱。” 她老爹文奇，这几年跟着叶坤和上官季夫，也赚得盆满钵满。 叶坤笑道：“文老师的钱，先放着，如果还不够花，我再找你。” 第二天，叶坤登堂议事，听取各项工作汇报。 谢瞳等人，各自汇报工作。 正如马昭所说，成都豪绅，多少都有些怨言。 对于他们来说，叶坤打下汉中，也没什么实际好处，只不过是劳民伤财。 叶坤安抚众人，说道： “我们打下汉中，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如果被夏侯昌打下汉中，益州就危险了。夏侯昌喜欢屠城，你们是知道的。如果夏侯昌打过来，各位，你们谁敢保证全家安全？” 马昭力挺叶坤，抱拳说道： “各位同僚，我们要看到，叶大人用兵，的确花了一些钱粮。但是叶大人掌管益州以来，修桥修路，疏通江河，扩大生产，老百姓的日子好了许多啊。府库暂时空虚，很快就会恢复。” 巫穹建议道：“府库里还有大量瓷器和蜀锦，茶叶香油，可以降低价格，换取一批银钱。” 叶坤点头同意：“库存的蜀锦、瓷器、茶叶、香油，可以提一半出来，降价销售。另外，放开益州商贸，喜欢做生意的，都可以做生意。” 在大鼎国，商人是需要营业执照的，农民不能随便经商。 商贸交易，实际上也控制在豪绅手中，农民没有资本和眼光，无法与豪绅竞争。 韩春已经从汉中回来了，笑道：“叶大人，商贸决不能放开。否则，到处都是流民，不好控制。” 其他官吏，也赞成韩春的意见。 都是一样的心思，不许老百姓插手商贸！ 叶坤考虑到形势，暂时让步：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维持原来的规矩吧。巫穹大人，明天就安排，在官市半价售卖商品，回笼资金。” 堂下众人的脸上，各自露出喜色。 他们赚钱的机会来了。 他们有的是钱，可以半价拿下商品，然后高价卖给百姓，或者贩卖去外地。 叶坤也在心里冷笑。 不管你们赚多少钱，都跑不了！ 经济问题研究完毕，叶坤又说道： “各位大人，我们现在拿下汉中全境，地盘又大了。各位大人的头衔，也该向上升一升，也就是俗话说的，加官进爵。” 众人一听，眼神都亮了。 叶坤笑道：“我提议，尊崇我们的老领导公孙璋大人，为蜀王；原汉中太守张泌，为青城县侯、护国大天师。我还是益州牧，其他大人，各自官升一级，俸禄也升一级。” 打下汉中了，多少也要给点好处给大家。 赌一赌大家的嘴，拉拢人心。 谢瞳等人各自抱拳：“叶大人考虑周到，所言甚是，我等定当尽心竭力，忠君护国！” 皆大欢喜。 午饭后，叶坤带着马昭和谢宝蟾，去拜访公孙璋。 谢宝蟾原来是公孙璋的弟媳妇，叶坤带上她，也是拉关系。 公孙璋很开心，因为叶坤打下了汉中，夺了张泌的权，亲自来迎，笑道：“叶大人，恭喜你收复汉中啊。” “我特来拜见蜀王。”叶坤抱拳施礼，说道： “益州各级官吏，都说要尊崇蜀侯为蜀王，以后在你的旗帜下，对抗夏侯昌，扫平四海，匡扶社稷。” 公孙璋推辞：“我无功无德，岂敢称王？” “蜀侯不称王，我们都是小吏。你做了蜀王，大家才能官升一级啊。”叶坤实话实说。 “那我就听叶大人的，做个蜀王玩玩吧。” 公孙璋大笑。 他知道，自己就是个傀儡，做不做蜀王，都一样。 喝了一杯茶，公孙璋叫来长子公孙尚飞，对叶坤说道：“叶大人，尚飞已经十九岁了，在家里呆不住，想出去锻炼锻炼，你看……” 公孙璋全家，都是被叶坤软禁的。 公孙尚飞正年轻，在家里当然郁闷。 叶坤很爽快地点头，问道：“不知道大公子，喜欢做什么事？” 公孙尚飞说道：“我是武将，喜欢带兵打仗，就怕叶大人不放心，不给我兵权。” 公孙璋闻言，急忙冲着儿子使眼色，让儿子别乱说话。 叶坤大笑：“公子是个实在人，我喜欢。这样吧，你喜欢带兵，我委任你为定西将军，领兵去邛崃山，震慑西羌，行不行？” 成都向西，就是大片高原了，羌族聚居之地，被叫做西羌。 羌人勇猛善战，时常骚扰益州边界。 叶坤打算一边发展生产，一边解决边界问题，然后积蓄力量，再争中原。 公孙尚飞大喜过望，抱拳道：“多谢叶大人，我愿意领兵，镇守边疆。” 叶坤看着公孙璋，皱眉道：“可是兵凶战危，西羌又艰苦荒芜，我怕大公子……” “生死有命，绝不抱怨！”公孙尚飞说道。 “叶大人，那就让他去锻炼锻炼吧。”公孙璋也点头。 叶坤点头：“那么大公子准备吧，三天之后，我为你送行。再给你安排几个得力助手，辅助你。” 公孙尚飞抱拳：“末将遵命！” 公孙璋也很开心，留叶坤吃晚饭。 酒过三巡，公孙璋命令下人，搬来两千两黄金，笑道：“听说叶大人钱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些积蓄，送给叶大人。” 叶坤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就算我借的吧，以后再还给蜀王。” 因为叶坤待人宽容，当初拿下成都，并没有没收公孙璋的私人财产。 后来还给公孙璋发放俸禄，赠送许多瓷器茶叶和金银。 所以公孙璋现在，还是个大富豪。 饭后，叶坤回到太守府。 马昭抱怨叶坤： “叶大人，你不该让公孙尚飞领兵。要知道，公孙尚飞虽然年轻，但是勇猛好战。他有了兵权，很难控制，因为益州原本是他家的地盘。公孙璋现在又是蜀王，一旦他们父子作乱，如何处置？” 叶坤摆摆手：“没事，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对于公孙尚飞，叶坤当然会防着他，所以派给他四个助手，都是第一期谈兵堂的学员。 而且公孙璋全家依旧被软禁，公孙尚飞岂敢乱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宝蟾说道： “夫君，我父亲富可敌国，家财万贯。如果府库实在紧张，我可以回家，跟父亲借钱。想必，十万两白银，还是可以借来的。” “夫人，借钱也得还啊。” 叶坤嘿嘿一笑：“益州豪绅，都很有钱。我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的钱赚过来。” 谢宝蟾笑道：“你又要拿精盐，来抵扣大家的工资吗？我听说官吏们私下牢骚，说没钱买米，最近都靠吃盐活着。因为你上次给的盐太多，三年也吃不完。” 第295章 换个花样。 上次，叶坤倾销食盐，把益州的豪绅都坑惨了。 叶坤哈哈一笑：“夫人，同样的套路，只能玩一次。这回我们换个花样。” 谢宝蟾笑道：“什么花样？” 叶坤却卖关子：“明天下午，我带你去看，你就知道了。” 谢宝蟾撇撇嘴，和叶坤胡乱睡下了。 次日议事。 巫穹满面笑容，向叶坤汇报： “叶大人，库存的蜀锦、瓷器、茶叶香油，被商贩了订购了一半。还有几百口铁锅，都被一抢而空。我算了一下，大约可以回收白银三十万两。” 叶坤问道：“都是我们益州商贩订购的吗？” “是的，都是成都的商贩。” “看来大家很有钱啊。”叶坤的眼神扫过一圈，又问：“那么这些钱，换成粮食送去厂矿，够吃了吧？” 巫穹想了想，低声说道：“可是粮食涨价了，涨了一倍……” “这帮王八蛋，吃人不吐骨头啊！” 叶坤恼怒，拍案而起：“他们半价购买我们的蜀锦、瓷器和香油，又提高粮价，赚我的钱，真的以为我好欺负？” 谢瞳等人，各自不吭声。 商贩的背后，就是这些豪绅。 他们知道叶坤资金紧张，趁机发国难财，低价囤积蜀锦瓷器，又抬高粮食价格。 诸葛丰说道：“这些奸商实在可恶，叶大人，我建议杀一儆百，整肃市场！” 叶坤哼了一声：“这也是个主意。马昭，你去抓几个典型的奸商，抄家灭门，财产充公。” 谢瞳吓一跳，抱拳说道：“叶大人，万万不可，商贩们做生意，本来就是要赚钱的。如果滥杀无辜，以后，谁还敢做生意啊？” “我没说滥杀无辜啊。”叶坤耸耸肩，吩咐马昭： “马大人可以查一查卷宗，看看哪些商贩仗势欺人，殴打奴仆，或者侵吞田地山林，或者勾结外贼。这种人，给我严查重办。我就不信了，这么多商贩，难道个个都是好人？” 真的严查起来，这些奸商，恐怕个个都不干净！ 马昭板着脸，抱拳说道：“叶大人放心，我手里很多案子，都和商贩有关，等我仔细审问。” 韩春认怂了，上前说道： “叶大人不必生气，想要稳定粮价，也很简单。我和韩大人，各出五万石粮食，平价销售，那些商贩自然不敢涨价。” 叶坤叹口气，抱拳道：“还是韩大人和谢大人，深明大义啊。” 这两个老王八蛋，都是老奸巨猾。 不翻脸，他们不知道怕！ 顺利解决了钱粮问题，午饭后，叶坤带着谢宝蟾，去看玻璃厂。 去年年底，叶坤就建设了四个实验小作坊，研制玻璃。 春天的时候，玻璃研制，算是摸到了门路，又重建了两个大厂。 现在，大厂已经完成了各项测试和试生产，加工出上千件样品，就等着大量投产了。 车间里，工人正在忙碌。 玩魔术一般，用长长的铁管，在吹制玻璃。 谢宝蟾见此一幕，大呼神奇：“夫君，原来琉璃瓶子，是吹出来的？” “对呀，这是我琢磨出来的，厉害吧？”叶坤得意地一笑。 大鼎国，也有少量的琉璃产品。 但是制作工艺很落后，采用的是‘陀制法’，和加工玉器一样，用飞陀打磨，效率极慢。 吹制玻璃的技术，大家都不知道。 叶坤以前刷短视频，也经常看见玻璃作坊吹制工艺品。有个大叔最厉害，一口气鼓起来，两边腮帮子就像灯笼！ 叶坤提供了吹制玻璃的思路，大致描述一下，工匠们自己琢磨，几天时间就摸索出来了。 遗憾的是，工匠们一直在努力，还是没搞出完美的透明玻璃来。 最透明的玻璃，看起来也是蒙着一层水雾，或者有不规则的水波纹。 叶坤想利用玻璃制作光学仪器，想做高倍望远镜和显微镜，还得再等等。 谢宝蟾看着玻璃样品，爱不释手：“夫君，你是不是要把琉璃产品推出去，用来赚钱？”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叶坤点点头，吩咐工匠： “把最精美的样品，送去展厅，明天做一个玻璃展览，开始对外销售。另外，两个大厂全部投入生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离开玻璃作坊，叶坤带着谢宝蟾，回到城中。 驿馆旁边的展览馆，已经建了五个。 一个是蜀锦展厅，一个是瓷器展厅，一个是铁器展厅，一个是木质家具展厅。 最后一个，就是玻璃展厅。 每个展厅，都有专业人员负责，向客商讲解各个产品的性能和功能。 展厅的外墙，窗台以下，用水泥粉刷。 窗台以上的墙体，用白石灰粉刷，看起来非常明亮、干净。 前后地面，都做了水泥地坪，刻画了花纹，既平整，又漂亮。 最神奇、最高科技的，就是瓷器作坊了。 地面全部铺了白色的瓷砖，用水泥粘贴，白色鱼胶美缝。 窗户上面，用了透明玻璃。 内壁上面，也贴了瓷砖。 整体看起来，流光溢彩，珠光宝气！ 因为展览馆没有正式开放，谢宝蟾也是第一次来，当场就被震慑了，惊叹道：“夫君，这是传说中的天上宫殿吗？怎么如此明亮？” 在大鼎国，几乎所有的房子，都很阴暗。 因为窗户小，没有透明玻璃，采光受到限制。 展览馆用的是八开大窗户，水玉一般的玻璃，地面和内壁，都铺了白瓷砖，做了平面吊顶，刷了白石膏，自然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晚上，两根蜡烛，也能把展厅照得一片光明。 叶坤拉着谢宝蟾，参观各个展柜，笑道： “瓷器这一块，成都豪绅大多都有了，但是这样的瓷房子，他们可没有住过。我想，会有人订购我们的瓷砖的。还有那些玻璃产品，也能大卖一波。赚钱嘛，还是很容易的。” 谢宝蟾点点头，笑道：“这样的瓷器展厅，要花多少钱，才能做出来？” 叶坤想了想：“大概一万多两银子吧。不过普通住宅，不需要这么宽敞，几千两银子，也能做一套。” 谢宝蟾想了想，忽然说道：“夫君，我想到一个赚钱的办法，能赚点小钱。” 叶坤有些意外：“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第296章 馊主意。 谢宝蟾笑道：“可以放开展览馆，所有人都可以进来看看。但是，进来一个人，就收一文钱。这样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看，一年也能收许多铜钱。” 叶坤哭笑不得：“夫人好主意，不愧是富商家里的大小姐！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这就是个馊主意！ 就算每天一千人参观，也就收费一千文，折合白银一两而已。 还不够灯油钱！ 谢宝蟾还以为叶坤是真心夸奖她呢，很开心。 两人又看了玻璃展馆，这才回家，和姜有容等人，一起吃晚饭。 第二天早饭过后，展览馆正式开业。 叶坤带着各级官吏，还有成都的商贩，一起参观展览馆。 这是轰动全城的商业盛事，人山人海。 叶坤打造的‘高科技’产品，除了武器军械之外，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成都和益州的土包子财主们，被瓷器展厅和玻璃展厅震惊了，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还有展厅内外的水泥地坪，大家都叫做人造石。 叶坤宣布：“我们的展览会，也是展销会。各位做生意的掌柜，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订购，先到先得，明码标价。” 商贩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叶大人，人造石卖不卖？” “叶大人，这琉璃窗户纸，可以调整大小吗？” “这琉璃花瓶，可以多做几个款式吗？” 叶坤笑着点头，抱拳道： “我们所有展馆，都有负责人。具体的业务方面，请和我们的负责人对接。我们会加大生产，保障供应，安装和使用方面，我们提供技术指导。” 一天的展销活动结束，叶坤又做成了十来万银子的贸易额。 钱的问题，彻底解决。 晚饭后，老何父女，带着铁器研究所的几个大匠，向叶坤汇报工作，带来最新打造的各种铁锅。 叶坤看了下，技术有所进步，铁锅越做越大了。 以前只能做小铁锅，可以炒个菜。 或者平底锅，煎个饼子啥的。 现在的铁锅，容量提升到了五升左右，可以适应大部分家庭的烹饪要求。 叶坤问道：“这样的炒菜锅，我们一天能做多少？” “炒菜锅，每天生产一百个，合格的只有四十个。煎饼锅每天生产一百个，合格的有八十个。” “那就好，多做炒菜锅，这玩意好卖。” 叶坤点点头，又说起翻砂铸造生铁大锅的事。 关于翻砂工艺，叶坤也不太懂，只能提供思路，让工匠摸索。 如果能把翻砂生铁锅搞出来，那就大大节约了材料和工时，能长期赚钱，赚大钱。 还有精钢枪管，工匠们也搞出来几十个，都是手搓的，产能太低，又无法形成统一规格。 这些枪管，可以做成火铳，发射铁砂子弹。 打兔子或者野鸡，没问题，但是对付重甲兵，就等于挠痒痒了。 老何说道：“失蜡法铸造，或许可以搞出来合适的枪管，我们正在研究。” “不错，失蜡铸造是个办法。”叶坤很开心，吩咐道： “抓紧研究，攻克技术难关，先搞样品出来给我看。大胆试验，浪费一些钢铁和煤炭，我不怪你们！” 这次大战夏侯昌，叶坤深感火力不足！ 火器营机动性不足，只能打阵地战。 如果能把火枪弄出来，批量生产，只要一千根烧火棍，就能把夏侯昌的精锐骑兵，打得屁滚尿流！ 铁器研究所的大匠说道：“叶大人，只要不怕浪费钢铁和煤炭，三个月之内，我保证做出你要的枪管！” “好，三个月之后，我看你们的成果。” 叶坤点点头，又问何田田：“田田，我那两个师弟，在实验室学习得怎么样了？” 两个师弟，说的是庞甲和孙乙。 这两个小家伙，来到成都以后，就被叶坤送去老何实验室了，让他们学习，也和老何父女交流墨家的机关术和机械知识。 算起来，已经半年了。 田田笑道：“庞甲和孙乙，都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就是庞甲太贪玩，平时去逛街，带着木头人做跟班，每次都引来几百人围观。” 叶坤忍不住一笑。 这件事，叶坤也听说了。 庞甲经常带着木头人跟班，在成都招摇过市。 那个木头人身后，加了一个撬杆，稍微用力按一下，木头人就能自走十几步。 在下坡路上，木头人可以一直自走，稳稳当当的。 庞甲还让木头人背着一个背篓，买点小东西，丢在背篓里，叫道：“伙计，走了！” 成都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高科技？ 所以庞甲一上街，就会引来围观。 现在的庞甲，已经是成都大网红了，知名度直逼叶坤！ 老何笑道：“庞甲对于机械，很感兴趣，我们做出来的各种机械，包括车床，他一看就懂。他也会做一些小东西，构思精巧。” “那以后，就让庞甲主攻机械研究吧。” 叶坤点点头，又问：“孙乙呢，他的表现怎么样？” “孙乙喜欢研究武器，做出了连弩模型，可以连发六十支箭矢。” “我去，六十连发……” 叶坤叹口气：“我最新成立一个神机营，专门制造研究火器。那个连弩什么的，让他别研究了，研究火器吧。” 所谓的六十连发大型弓弩，还是几百年前，墨子他老人家的发明。 当年有威力，但是现在就不行。 时代变了。 叶坤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放弃火器研究，恢复几百年前的老玩意，那岂不是脑子有病？ 那就不是穿越者，而是僵尸复活了。 老何父女告辞，回去安排庞甲孙乙的工作。 可是没多久，公孙二娘和丁丁，却带着庞甲孙乙来了。 孙乙一脸的不高兴。 叶坤笑道：“怎么了孙师弟？谁欠了你的银子？” “师兄，我不想研究火器。” 孙乙撇撇嘴，说道：“祖师爷留下很多东西，我们都还没有做出来。我觉得，先把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做出来再说。” 原来为了这事不高兴！ 叶坤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威力很大？六十连发的弓弩，射程和破甲能力，超过我的战车滑轮弩了吗？” 孙乙皱眉：“师兄，你这话，是对祖师爷不敬。” “兄弟，时代不一样了。” 叶坤拍了拍孙乙的肩头：“我们老祖宗，发明了钻木取火，现在的人，用火折子。我们是不是要尊重老祖宗，继续钻木取火？老祖宗刀耕火种，我们是不是要一成不变，继续保留？” 第297章 墨守成规。 孙乙哑口无言。 叶坤又说道： “吕氏春秋说得好，上胡不法先王之法？非不贤也，为其不可得而法。兵家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儒家说，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道家说，变之无限，化之无穷。这些都是强调变通的，我们墨家如果不变通，墨守成规，抱残守缺，就会被别的学派丢下来，对不对？” 墨守成规这个成语，就是从墨子这里来的。 一开始，这个词不是贬义，但是现在已经是贬义词了，指的是不会变通。 孙乙说不过叶坤，叹气道：“师兄，我把祖师爷的东西做出来，也没错啊。” “你的确没错，但是不实用了。” 叶坤继续讲道理：“六十连发的大型弓弩，制造一个出来，耗费巨大。只能用于城池防守，架在城头上。可是，我若是使用滑轮弩，三五箭，就能让你的大型弓弩报废。你的箭矢都是特制的，别的地方用不上，就会造成浪费。” 丁丁讲道理，说道：“叶师兄说的没错，他的战车滑轮弩，的确可以摧毁祖师爷的连弩。因为连弩巨大，架在城头上，很容易被射中。” 孙乙耸耸肩：“那我不做连弩了，可是我也不会做火器啊。” “那就和庞甲师弟一起，研究机械吧。”叶坤也不强求，开导两个师弟： “你们记住，研究的方向，一定要适合现在的生产生活和战争，要适合大多数人使用。把工人简单培训一下，就能操作。如果太复杂，或者没有大用处的东西，就不要研究了……比如，庞甲师弟的那个木头人。” 庞甲咧嘴一笑：“师兄，我的木头人也没得罪你啊。” “不是得罪我，而是玩物丧志。”叶坤翻白眼： “而且那玩意并不好玩，基本原理，就是重力摇摆装置。师弟你要是有本事，我让你做个东西，做出来，我有重赏。” 庞甲问道：“师兄说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计时器，就像漏刻一样。可以随身携带，可以精确计时。” 叶坤画了一张钟表的表盘图，十二个刻度，还有时针分针和秒针，对庞甲简单介绍： “传说中，有能工巧匠，可以用一些齿轮，加上弓弦一般的牵引线，做出计时工具，叫做钟表。钟表可以稳定运行，时间一目了然，下雨天或者半夜，都不受影响。” 庞甲看了看，皱眉道：“这好像是……日晷盘？” 大鼎国也有精密的测量时间仪器，叫做日晷，或者日晷仪。 其原理，是通过观测日影位置，来确定时间。 古人计时，晴天就用日晷仪，晚上用漏刻。 叶坤点头：“日晷仪不能携带，比如我们打仗的时候。下雨天和黑夜，也不能使用。我要的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东西。” 庞甲笑道：“师兄你放心，我回去试一试，和孙乙师弟一起研究，应该可以搞出来！” 应该？ 叶坤心里冷笑，你个小屁孩，把钟表想得太简单了！ 钟表的前身，是水运仪，也叫水运仪象台。在北宋时期，被天文学家苏颂等人研究出来。 水运仪以水力驱动，不仅仅能观测记录时间，还能观测天象的浑仪、演示天象的浑象，有许多复杂的机械装置组成，实际上是一座相当精密小型的天文台。 水运仪很庞大，相当于一栋二层小楼的体积。 后来被西方人窃取了水运仪的图纸，在此基础上，研究出了钟表。 就庞甲和孙乙现在的知识水平，还有现在的材料水平，恐怕一百年也搞不出来！ 叶坤也无所谓，先立项，让他俩胡闹吧。 为了表示对项目的慎重，叶坤还让老何支持，给庞甲孙乙，加派助手。 庞甲和孙乙有了任务，兴冲冲地告辞了。 公孙二娘问道：“师兄，有没有任务给我和丁丁？” “有。”叶坤点点头，说道： “公孙师妹还是培训工人，把通风灶，推广到益州全境。我要求，三个月之内，家家都必须有通风灶。丁丁师妹，继续教大家捕猎捕鱼的技术。” 通风灶省柴省草，方便生活，还可以通过草木灰积肥堆肥，必须强力推广。 捕鱼打猎，可以提高农民的生存技能，补充食物和营养。 叶坤手下，原有三百死士，都是严格培训的人才，现在还剩两百多，都吸收为墨家弟子，交给了公孙二娘和丁丁。 公孙二娘秉承墨家的精神，很乐意为老百姓服务，笑道： “师兄放心，我会配合秦丑大人，还有叶青阳大人，一起把通风灶推广到益州全境！” 益州的农业生产，农业技术推广，现在都是秦丑和叶青阳负责。 公孙二娘带着大批人才加入，对于叶青阳和秦丑来说，也是如虎添翼。 丁丁抱拳说道：“师兄，让我干活没问题，但是我还有个要求。” 叶坤点头：“你说。” “我们推广技术，会接触到很多人。我要求师兄，允许我们发展墨家弟子！” “这个当然可以啊。”叶坤很开心，笑道： “发展墨家弟子，重振墨家声威，是我的任务。但是师妹要记住，我们墨家只要人品好的，可不能要垃圾。我们要的是，一心一意为老百姓造福的人，要能吃苦的人，要信心坚定的人。” 过去的学派，就等于一个党派。 建立墨家党派，兼爱非攻，平等友爱，发展科技造福百姓，建造大同社会，这妥妥的思想先驱啊！ 哪怕是放在两千年以后，这样的学派，也丝毫不落后！ “多谢师兄！” 公孙二娘和丁丁对视一笑，冲着叶坤行大礼。 叶坤还礼，笑道：“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我身为掌门，但是墨家的事，却都要你们辛苦，实在惭愧。” “既然是墨家弟子，就不怕辛苦！” 公孙二娘和丁丁，一起抱拳。 接下来的几天，叶坤忙着检查各个作坊，提出下一步的技术攻关，还有生产安排。 文奇和桑不疑，从汉中送来书信，说是汉中豪绅，百般刁难，政令很难执行。 叶坤看了来信，叫来马昭诸葛丰、管亚夫，问道：“三位大人，觉得该如何处置？” 马昭三人对视一眼，竟然异口同声，低声说道：“杀！” 叶坤微微点头： “我正有此意。既然三位大人也这么想，那么我们明日就动身，前往汉中，将为首的几个豪绅，全部斩杀！” 争天下不是请客吃饭，不是花前月下，不能那么温文尔雅。 益州太大，官吏和豪绅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叶坤不敢轻动。 可是汉中小地方，才十几万人口，就容易治理多了。 这样的人口规模，只不过是后世的一个镇而已。 可以说，叶坤想杀谁，就杀谁！ 第298章 不要穷鬼的钱。 诸葛丰笑道：“虽然要杀，但是还得有个理由。马大人负责刑狱诉讼，熟悉程序，还得马大人出头啊。” 马昭毫不犹豫，抱拳道：“为了汉中百姓，我不怕得罪人。” 叶坤点头：“既然如此，大家准备一下，明日动身去汉中。” 次日，叶坤等人前往汉中，一路上视察。 这次带上了叶青阳，和他一起商量修路的事。 现在不打仗了，当兵也不能闲下来。 都是年轻人，闲下来就会闹事。 巴中北上汉中，只有三条道路，分别是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 叶坤命令叶青阳等人立刻规划，下大力气扩建米仓道，加固栈道，并且修建固定屯兵大营和粮草中转站。 以后打长安，仅凭汉中的粮草肯定不够，必须用成都调粮。 扩建米仓道，势在必行。 走走看看，七日之后，才来到汉中。 汉中最大的豪绅，叫薛泰，势力范围在南郑和旬阳之间。 家族势力强大，控制了一万多人，一共有三个坞堡，占有良田二十万亩。 而且薛家和上庸三郡的豪绅，互相联姻，互为依仗，盘踞汉中，搜刮百姓，无恶不作。 张泌掌管汉中的时候，也得讨好薛家。 叶坤来到汉中，也没急着下手。 先让文奇桑不疑，和马昭一起商量，整理卷宗，落实薛泰的罪行。 同时，叶坤也暗自通知王猛，还有驻军上庸三郡的秦二午，调兵遣将，准备施展雷霆手段。 五日过后，叶坤举办酒宴，招待汉中各级官吏和当地豪绅，以及驻军将领。 上庸三郡的三大豪绅，也被请了过来。 薛泰等人，还以为叶坤要讨好他们，一个个春风得意。 酒过三巡，叶坤忽然叹气，连连摇头，愁眉苦脸。 薛泰问道：“叶大人年纪轻轻，却封疆裂土，占有益州和汉中之地，理当意气风发才对，为何停杯叹息啊？” 叶坤摊开手，叫苦道： “可是我手上没钱，很多事做不出啊。虽然自领益州牧，却是个有名无实，平生抱负，难以施展。各位大人替我想想，从哪里能弄来一笔钱？” 薛泰看看左右，抱拳说道： “叶大人如果真的缺钱，那就只好……再苦一苦百姓了。汉中富饶，田亩税和人头税，都可以再加一点。” 其他豪绅，也微微点头。 叶坤摇摇头：“可是据我看来，汉中百姓，已经成穷鬼了，再也榨不出油水。所以，我不能搜刮穷鬼的钱。” 薛泰一愣，皱眉道：“那么叶大人打算，从哪里敛财搞钱？” 叶坤笑嘻嘻地说道：“谁有钱，我就搞谁的钱！” 薛泰皱眉更深：“叶大人觉得，汉中地面上，谁有钱？” “你有钱，你们在座的豪绅，都有钱！” 叶坤收起笑脸，指着大家：“汉中百姓和官吏们都知道，你们才是汉中的老大，我叶坤，狗屁都不算。” 薛泰等人骇然变色，全都站起来，声音颤抖：“叶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啷！ 马昭摔杯为号，一声大喝：“刀斧手何在？给我全部拿下！” 帐后两百刀斧手涌出，将西边席位上的七个豪绅，全部控制。 东边席位上，都是汉中的官吏，也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腿肚子打颤。 马昭取出卷宗，举在手上： “汉中乡绅薛泰等人，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十恶不赦，按律当斩。来人，推出门外，斩首！” 薛泰已经吓得瘫软下来，哀求道：“叶大人，我愿意将家产全部送给你，求你别杀我……” 叶坤不为所动，看也不看那些豪绅。 刀斧手托着七个乡绅，在门外斩首。 须臾间，七颗脑袋捧上席前。 叶坤面不改色，冲着汉中官吏们笑道：“各位大人不要吃惊，此事与你们无关。来呀，接着喝酒，借着奏乐接着舞。” 军中歌舞团的樱桃小姐姐，带着乐班走了进来，给大家唱歌跳舞。 唱的是叶坤剽窃来的《农夫吟》和《蚕妇吟》，还有《烧窑吟》。 汉中的官吏们，一个个面无人色，如坐针毡。 一曲终了，叶坤提起笔，对樱桃小姐姐说道： “樱桃，很久没有给你们写新歌了，今天给你们写一首——赤日炎炎似火烧，田中禾苗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写完了，叶坤让左右拿给在坐的汉中官吏欣赏，很谦虚地说道： “下官才疏学浅，写得不好。各位大人，都指点一下吧。” 官吏们还在发抖，一个个点头如捣蒜：“叶大人写得很好，很好。” 桑不疑起身，抱拳说道： “各位大人，想必也看出来了。叶大人写的农夫吟、蚕妇吟，还有刚才写的诗歌，都是老百姓的心里话。叶大人不是恶人，只是一心为民，见不得欺负百姓的人。希望各位大人，能和叶大人一样，上报朝廷，下安黎民。” 众人再次抱拳点头，屁也不敢放一个。 叶坤点点头，当场下令：“马昭马大人，立刻查抄刚才这七大宗贼的所有家产，以后发给百姓。” 马昭领命，带人即刻去办。 叶坤看着汉中官吏，又说道： “在座的各位大人，全部官升一级，去益州各地为官。不愿意当官的，可以告老还乡。” 这些官吏，和汉中豪绅，大多都有关系。 叶坤杀了豪绅，就不能让这些官吏继续掌权，以免日后生乱。 在场的官吏，看见叶坤大开杀戒，哪里还敢有意见，纷纷抱拳说道：“我们听叶大人安排，愿意去益州为官。” 叶坤点点头，笑道：“那我给大家三天时间收拾，三天之后，我派兵卒，送你们去上任。” “遵命。” 现场官吏抱拳而退。 驻军上庸三郡的秦二午，驻军关中的王猛，已经同时行动，带兵包围了各地豪绅的坞堡，进行查封。 马昭施展铁腕手段，又斩杀了一批豪绅手下的恶奴，收捕了三百多人，全部黥面刺字，发配去开山开矿。 对于宗族人口太多的，分批移民，送去益州各地，开荒落户。 至此，汉中的豪绅官吏和地方势力，被连根拔起。 还有汉中的赌坊、勾栏，都被马昭全部扫除，财产充公。 叶坤推广东巴郡的成功经验，拆除所有的豪绅坞堡，重新规划新村，就近耕地。 每个村子都配置村长、村医、文化老师、农技推广员、民兵小队长。 有成功的经验，有成熟的班子成员，叶坤做起来，一切都轻车熟路。 打土豪分田地，穷人老百姓当然喜欢了，喜笑颜开，将叶坤奉若神明。 不到半个月，汉中气象一新。 叶坤也通过霹雳手段，将汉中的钱粮，和大部分土地、山岭资源，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慢慢分配。 汉中富饶，七大豪绅的钱粮，被叶坤查抄，可以支撑汉中两年的开支。 一个月后，安排了汉中的工作，叶坤打算去德阳看看。 一者复制汉中经验，整合德阳资源； 二来，也是看看魏采芹和魏宁。 可是叶坤还没动身，樱桃小姐姐却找来了，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 叶坤笑道：“樱桃，有事要跟我说吗？” 樱桃红着脸，低声说道：“有一件事，想请叶大人做主。” 叶坤点头：“什么事？你直说无妨。” 第299章 不义之举。 樱桃又扭捏半晌，低头说道： “妾身不自重，曾经和皇甫琳将军……私定终身，原本打算年底成亲。可是现在，上官将军新丧，皇甫将军要为上官将军守孝，不能成亲。可我已经珠胎暗结，实在不能再等……” “啊，你和皇甫琳，对上眼了？” 叶坤又惊又喜。 这个真的没想到，皇甫琳现在是益州水军大都督，掌管三万多水军，竟然不嫌弃樱桃的出身，愿意娶她为妻。 要知道，樱桃以前，就是平野县里的勾栏女子啊。 樱桃满面羞红：“皇甫将军不嫌弃我，是我的福气。本来，皇甫将军要亲自跟叶大人说的，可是年后一直打仗，也没机会。” “皇甫琳这个王八蛋，好大的福气啊，竟然赢得了樱桃小姐姐的芳心！” 叶坤哈哈大笑，说道：“樱桃，你别担心，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护送你去天门郡，与皇甫琳成亲。我会告诉皇甫琳，事急从权，不必再为上官季夫守孝了。” “多谢叶大人。” 樱桃跪了下来，泣泪道：“当初，要不是叶大人救我出苦海，我哪里有今日？叶大人的再造之恩，樱桃三生难报。” 一个风尘女子，现在成了水军大都督的夫人，这是樱桃的缘分，也是叶坤的栽培。 叶坤扶起樱桃：“樱桃，我认你为干妹妹，再送给你们一份新婚大礼。你以后就留在皇甫琳身边，好好辅佐他，相夫教子，以后肯定是一品夫人。” 樱桃闻言大喜，再拜再谢：“樱桃拜见兄长！” 叶坤大笑，安排送亲团，安排嫁妆，让管亚夫代表自己，送樱桃去天门郡完婚。 女兵歌舞团的工作，另外找人负责。 八月中秋前，叶坤来到德阳。 德阳太守，带着各级官吏，陪同魏采芹和魏宁，迎出城外。 多日不见，魏宁的气色好多了。 魏采芹，也恢复了精神。 魏宁在这里，建造了两座府邸。 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给妹妹魏采芹的。 别看魏宁落魄，丢了父亲魏定山的荆州基业，但是魏家的钱还在，金银堆成山。 听取了政务汇报，叶坤来到魏宁的府上叙旧。 魏宁笑道：“听说叶大人缺钱了，在汉中抄家灭门，斩杀七大宗贼。我这里倒是有些积蓄，估计这辈子花不完。叶大人，我支持你一些吧。” “大哥，你我郎舅之间，就别叫我叶大人了。” 叶坤笑道：“你的钱先留着，等我缺钱花了，再来找你借。” 现在的魏宁，就是个富家翁，对叶坤毫无威胁。 所以叶坤见了魏宁，也觉得很亲切。 “那也好，没钱花的时候，你尽管来信。”魏宁点点头，又问：“此番来德阳，可有什么大事吗？” “没有，就是来看看大哥，陪陪采芹。” “那就多住些日子，我们好好喝几杯。”魏宁大笑。 魏采芹也面色泛红，眼神里都是爱意。 叶坤安心住了下来，每日里带着魏采芹，巡查德阳各地的生产情况。 晚上回家，夫妻俩自然亲密无间，畅叙别情。 马昭大刀阔斧，展开了德阳的改革活动，敲打豪绅，收回土地，建设新村，重新分配。 不听话的豪绅，直接斩杀，或者送去苦役营。 德阳也是小地方，辖区七八万人口，推进工作更加简单。 只不过七八天的时间，马昭就把德阳辖区的人口、田亩，统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八月底，神医夏佗先生，忽然前来德阳，求见叶坤。 叶坤对夏佗，向来敬重，立刻接见，问道：“夏先生从成都赶来，有什么急事吗？” 夏佗鞠躬施礼，叹气道：“感谢叶大人，这两年的收留，我在这里，学到了叶大人传授的许多医学知识，大开眼界。请受我一拜。” “夏先生何出此言？你才是神医，为我们益州，培养了大批人才，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叶坤急忙还礼。 夏佗跟随叶坤，接近两年了。 两年来，夏佗和叶坤的军医，不断切磋，互相交流，彼此双方都受益匪浅。 夏佗学会了严格的消毒程序，护理流程，学会了蒸馏法制造酒精，并且将之控制在七十五度左右； 还学会了使用竹筒听诊器，改进了伤口缝合术，治疗外伤和接骨，更是突飞猛进。 还带了女徒弟，学会了使用产钳，知道黄疸婴儿需要晒太阳。 而叶坤这边的军医和民间医生，也跟着夏佗，学会了许多偏方验方，学会了麻醉术，丰富了中医理论。 某些外科手术，也是夏佗传授，大家一起研究改进的。 在此期间，夏佗还带领益州名医，编撰了一部百科医典：大鼎千金方。 可以说，叶坤和夏佗相遇，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夏佗握着叶坤的手，叹息道： “夏侯昌，是我老乡，近日让客商带信过来，请我去许昌，为他父亲看病。而且，夏侯昌将我全家，都拘禁在许昌，我若是不去，全家性命休矣。特此来请叶大人开恩，放我回去，挽救全家性命。” 诸葛丰闻言，大吃一惊，抢着说道：“既如此，请夏先生先去驿馆休息，等我们安排送行。” 夏佗点头告退。 诸葛丰抱拳，请叶坤来到后堂，低声说道： “叶大人，夏佗先生在我军中久矣，深知我军虚实；更兼夏先生医术无双，学习了我们军医的技术，医术更加精湛，决不可放去许昌！如果他落在夏侯昌的手里，夏侯昌将如虎添翼，军心大振！” 叶坤皱眉：“可是，夏侯昌拘禁了夏先生的全家，如之奈何？” “暂时拖住夏佗，使之不能成行。夏侯昌久等不到，必然恼怒，而斩杀夏佗全家。那么夏佗先生无家可归，又深恨夏侯昌，自然会留在益州，死心塌地效忠大人。” “不可。”叶坤断然摇头： “夏佗于我，亦师亦友。今扣留夏佗，让夏侯昌斩杀夏佗全家，是不义之举。我宁死，也不能做出如此无情之事！” 诸葛丰一再相劝，叶坤却心如铁石。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且叶坤也不相信，一个夏佗，就能改变天下形势。 诸葛丰苦笑：“但愿叶大人的仁义，能有好报。” 叶坤笑道：“诸葛大人不必再说，请夏先生前来，我给他设宴送行。” 第300章 益州疲惫。 诸葛丰耸耸肩，去请夏佗。 叶坤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招待夏佗，举杯说道： “我本来打算，和夏先生一起，继续研究医术，造福天下万民。如今夏先生要返乡，只怕今后，叶坤再不能和夏先生一起畅聊了。” 夏佗泣泪道：“叶大人知遇之恩，夏佗终身不忘。以后若有一线机会，夏佗必定带领全家，再投叶大人。” 诸葛丰说道：“夏先生此去，切勿对夏侯昌，谈起我军中之事。还有那些医术，请夏先生……” “请夏先生广为传播，多多治病救人！”叶坤打断了诸葛丰的话，微笑道： “凡是治病救人的经验，夏先生去许昌以后，都可以大力推广。包括产钳、听诊器、酒精消毒、伤员护理等等。我叶坤发明制造的东西，能得到夏先生的推广，多救几个人，那就是我最大的功德。” 诸葛丰闻言，惊愕地看着叶坤。 在他的认知里，叶坤研究出来的医术，不应该传播到夏侯昌的地盘。 如果夏侯昌统治区的医疗水平得到提升，实力也就会一起提升。 夏佗也很震惊，拱手道：“叶大人，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叶坤郑重点头：“都是炎黄子孙，不用分彼此。我与夏侯昌为敌，就是要拯救天下黎民。如今通过夏先生，广为传播我们益州的有效医疗经验，也是造福百姓的一个手段。” 夏佗起身施礼：“叶大人的胸襟，亘古未有。叶大人的功德，可比神农氏尝百草！” “夏先生过奖，我不敢当。” 叶坤还礼，却又叹气道：“不过我还有一句扫兴的话，对夏先生大不敬。那就是，当医生，救不了华夏儿女，炎黄子孙。” 这句话，是鲁迅说的。 鲁迅一开始学习西医，后来放弃了。 一个医生，一生能救多少人？ 但是一场战争，可以轻易杀死几万人。 战争造成的破坏与饥荒，可以杀死几千万，甚至上亿人！ 夏佗皱眉：“叶大人的意思是……” 叶坤苦笑：“夏先生的一生，可以救一万人。可是如今，诸侯割据，刀兵四起。一场大战，就会杀死几万个生龙活虎的汉子。你救的人，不够杀呀。” 夏佗闻言，面色惨然。 因为这是实话。 叶坤因势利导：“所以，只有建立一个大一统的政权，一个真正为民谋利的政权，才能救助全天下之人。” 夏佗苦笑：“可我就是个医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医生？”叶坤微微一笑：“只要夏先生有心，总可以为国为民，做点什么。” 夏佗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酒后，叶坤又留夏佗先生喝茶，说道：“我最近想起来一个偏方，就是柳树皮煮水，可以治疗发热伤风，还能治疗一些心痛症状。” 夏佗笑道：“这个方子我有，已经编写进了千金方。” “但是夏先生，估计不知道原理。” 叶坤笑了笑：“根据我们墨家的研究，柳树皮煮水，里面含有一种叫做水杨酸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用于伤口消炎，也能稀化血液，增加心肌供血。但是抗凝血，对于外伤大出血病人，不可使用。” 柳树皮煮水，会产生一种叫做‘乙酰水杨酸’的东西，也就是阿司匹林的有效成分。有消炎、解热、镇痛、抗凝血甚至抗癌的功效，适用范围，甚至超过青霉素。 这是特种兵野外生存手册上面记载的，叶坤一直没想起来。 现在夏佗要走，叶坤忽然想到了这个知识点。 夏佗点头：“叶大人所说的，我会加在医典上面，以后慢慢完善。” 叶坤搜索枯肠，继续向夏佗描述一些现代医学的手段和原理。 夏佗也精神抖擞，不断请教，一边做着记录。 两人聊到半夜，这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上午，叶坤率领众人，给夏佗送行。 夏佗留下了两大弟子，自己只带着两个小童，前往许昌。 叶坤不放心，安排了两个死士，伪装成仆人，一路护送夏佗，顺便刺探夏侯昌辖区的情报。 诸葛丰说道：“叶大人，德阳这边的事，已经安顿好，我们也该回去了。你是益州牧，不能长期不在成都。” 叶坤点点头：“七天之后，返回成都。” 诸葛丰欲言又止。 刚好是秋种时间，叶坤亲自下到田间地头，查看生产情况。 秦丑还是有些本事的，带领手下，在益州全境，推广了油菜种植技术、堆肥沤肥技术、果树嫁接技术、新式犁耙的使用等等。 水生植物方面，秦丑筛选良种，大力推广茭白、菱角、莲藕，利用益州密集的水网和池塘，丰富老百姓的食物食品。 莲藕菱角和茭白，只要一次种植，以后就不用操心了，它们会自己蔓延，年年有的吃。 吃不完的藕，可以煮熟晒干，制作藕粉。 遇上荒年，这玩意不比观音土香？ 蔬菜方面，小米辣也已经全境推广，开始了采摘。 秦丑知道小米辣需求量大，在各郡都做了试验田，总计三千亩，专门种植小米辣。 秦丑还命令各郡县，打造渔场，培育鱼苗，大力发展鱼虾养殖。 公孙二娘培训的墨者，也配合秦丑，全面推广通风灶，传授捕鱼捕猎技术，教会农民制作简单的工具。那些简易的竹编和柳编，不是很难。 每一项工作的推进，都不容易。 但是一年多的坚持下来，益州也大变样了。 粮食、水产、蔬菜、水果，基本上全部翻番。 诸葛丰告诉叶坤，两百年前，大鼎国的百姓是很幸福的。 家家有鱼塘，有水井，家家都养猪养鸡，老百姓也能偶尔吃点肉，喝点酒。老人孩子免税，还有部分补助。 诸葛丰说：“叶大人，如果再有一年的时间，不打仗，安心生产，你就能让益州百姓的生活，恢复到两百年前的水平了。” 叶坤点头，询问诸葛丰：“那你觉得，和两百年前相比，我们现在，还缺点什么？” “还缺育婴堂，和济孤堂。” 育婴堂，是孤儿院；济孤堂，是养老院。 叶坤笑道：“传我的命令，各大郡县，立刻成立孤儿院、孤老院。如果辖区有冻死饿死的老人孩子，就追责郡守和县令。” 诸葛丰笑道：“叶大人，你有钱吗？” “让各地出钱，不够的话，我再拿点私房钱。再不够，就让马昭继续抄家灭门，收拾各地的豪绅。” 叶坤一点也不为难。 九月初，叶坤返回成都。 探子来报：“叶大人，夏侯昌亲自带领十万大军，过了长安，正在攻打雍凉二州。从目前来看，雍凉二州顶不住，恐怕会投降。” 叶坤询问众人：“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关勇和赵彪一起说道：“现在是个机会，我们可以出兵奇袭，断了夏侯昌的后路，和西凉军前后夹攻，一举成擒。” 谢瞳和韩春一起反对： “万万不可，我们春天才打了一场恶仗，粮草银钱耗尽，益州疲惫。如果再打夏侯昌，恐怕益州崩溃，不战自败！” 第301章 流氓之身。 其实，秋季大丰收，益州已经恢复了力量。 这一季，叶坤收来的农业税，超过了以前的两年总和。 因为以前水稻产量太低，每亩一百斤左右，即便十税五，每亩收税不过五十斤。 现在推广新技术，水稻亩产两百五十斤，十税三，叶坤还能收七十五斤。 更重要的是，各地瞒报的土地，都被查出来了，纳税田亩，增加了一倍！ 因为丰产和税率的降低，民间存粮也很多。 一个十口之家，大约一百亩土地，水稻和各种杂粮，秋季收获两万多斤。交了税，还有万余斤。 百姓都快小康了。 如果军粮不够，叶坤可以拿钱，从百姓手里购买。 从库存的粮食来看，完全可以支撑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 甚至，可以支撑一场速战速决的大型战争！ 谢瞳等人说的益州疲惫，完全不存在。 他们就是不想打仗，怕打输了，连带着自己被连根拔起。 关勇赵彪坚持己见： “夏侯昌，是我们最大的对手。我们现在联合西凉军，夹击夏侯昌，是天赐良机。如果现在坐视不管，等夏侯昌打下西凉，我们将被困在益州，北定中原，难上加难！” 经过两三年的南征北战，不断地学习和实践，关勇和赵彪，现在也算是名将了。 他们也经常探讨天下形势，有自己的看法。 叶坤也认可关勇和赵彪的看法。 三国时期，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九伐中原，都无功而返，无法挽回大汉的灭亡。 那就是因为益州地形特殊。 四周都是大山，敌人打不进来； 可是你想出去，也千难万难！ 谢瞳连连摇头，说道： “叶大人和夏侯昌，曾经有三年之约，如今才过去半年；而且，我们可以联系西凉，难道夏侯昌不会联系江东肖德权？如果我们大军远出，江东兵马打来，如何应对？首位之间，如何兼顾？” 赵彪怒道：“这也怕，那也怕，难不成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叶坤站起身，抱拳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众人闭嘴，都看着叶坤。 叶坤的眼神扫了一圈，说道：“关将军和赵将军，想建功立业；谢大人和韩大人，想巩固基础，都没错。我决定……听从谢大人韩大人的意见，暂时不打仗，安心生产。” 谢瞳等人，都松了一口气，面露微笑。 赵彪急得跺脚：“大哥，错过这个村，恐怕没有那个店啊！” “两位别急，等会儿我再跟你们分析形势。” 叶坤摆摆手，又说道： “不过我今天，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益州全境，不论官民，从今天开始，废除跪拜礼。大家平时见面，拱手礼就可以了。” 众人大吃一惊。 没有跪拜礼，岂不是没有了尊贵卑贱之分？ 马昭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叶大人，周公制礼，已经传承千年，岂可轻易废除？” “马大人很喜欢跪拜吗？如果喜欢，以后跟我说话，就一直跪着好了。”叶坤翻白眼，加重语气：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许有异议。谁若是有意见，以后在我面前，就一直跪着。你们记住，喜欢跪拜，是你们的事。但是，不许强迫他人，对你们进行跪拜！” 巫穹苦笑道：“既然叶大人说了，我们照办就是。可是人的习惯养成，想改变，也非一朝一夕之事，还得慢慢来。” 叶坤吩咐主簿：“你起草公告，就说我的意思，人类生来平等，并无贵贱之分。为官者，要为百姓做事，更不能高高在上。士农工商，都吃自己的饭，不是要饭的乞丐，无需对谁跪拜。” 主簿点头。 叶坤又说道：“第二件事，就是益州全境，废除‘奴籍’‘贱籍’和‘乐籍’。从此以后，益州官员百姓，人人平等，没有奴婢和奴才，没有贱民。” 废除跪拜礼和奴籍，叶坤早就想做了。 以前是根基不稳，不敢妄动。 现在的益州，已经被叶坤完全掌控，大刀阔斧的改革，正当其时！ 谢瞳皱眉道：“可是有些奴婢，是富户花钱买来的。现在废除奴籍，富户花出去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而且许多奴婢，都是官卖的，官府出尔反尔，这……” 叶坤打断了谢瞳的话： “从去年三月，我接管益州的时候起，所有官卖的女子，官府负责赎身。在此之前的，我不管，谁买谁倒霉！ 胆敢隐瞒奴籍人口的，斩立决！” 谢瞳倒吸了一口凉气，退了回去。 巫穹上前说道：“这些奴籍人口，都无家无业，乃流氓之身。叶大人打算，如何安排？” 在古代，没有房子的百姓，四处流浪，叫作流； 没有正当职业的百姓，叫作氓。 流氓这个词，一开始无关道德，只是单纯地形容那些无家无业的流民。 叶坤胸有成竹，笑道：“这个也不用担心，我全部要了。男的送去瓷器作坊，玻璃作坊。女的送去纺线厂，纺织厂。再不行，就送去屯田。” 益州的奴籍和贱籍，加起来也就一两万人。 叶坤完全可以吸收消化。 给他们配成夫妻，送去屯田就是了。 这些人解除了贱籍和奴籍，都会对叶坤死心塌地，感恩戴德。 众人一起抱拳：“我们听叶大人的，这就安排。” 叶坤也点头，招呼赵彪关勇，来到后堂。 姜有容烧了几个菜，留下关勇赵彪一起吃饭。 管亚夫和马昭、诸葛丰，也在。 赵彪对叶坤说道：“大哥，你何必在意谢瞳韩春的意见？此时不打夏侯昌，我们以后机会不多了！” “两位兄弟，听我说。”叶坤喝了一杯酒，笑道： “我们现在进攻夏侯昌，粮草差不多够了，但是武备不够。春天打汉中，打夏侯昌，耗尽了我们的火药。现在又生产了一些，但是只够各地防守。 火药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去打夏侯昌，就算打赢了，也是伤亡惨重啊。” 关勇说道：“可是夏侯昌一旦拿下雍凉二州，我们就被困死在益州了。” “等火药足够，谁也困不住我们！” 叶坤摆摆手，笑道：“再给我一年半载的时间准备，让益州再富裕一些，火药充足，我们就步步为营，出汉中，拿下雍凉二州。” 现在打夏侯昌，叶坤优势不太大。 再准备准备，生产力和武器碾压夏侯昌，打起来就很轻松了。 再说了，现在打下雍凉二州，也很难安顿消化。 关勇赵彪一起苦笑：“大哥，我看你是不想打仗，只想呆在益州了。” 第302章 西羌美女。 叶坤翻白眼：“怎么，益州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够我们玩吗？” 赵彪耸耸肩：“够玩了，大家一起玩吧。” “别闹，你们给我安心练兵，打仗还得靠你们。”叶坤举起酒杯： “我答应你们，明年年底，我们打下雍凉二州，甚至打下长安城！” 赵彪关勇这才开心起来，一饮而尽。 叶坤又说道：“我们现在兵马太多了，可不能闲着。这段时间，让兵卒轮流参与秋种生产，或者修路、开荒。精锐部队的操练，不能怠慢。明年春天，我们在成都，举办一次阅兵，宣扬兵威，增强益州官民的信心。” 现在的益州，有六大军团，十几万大军。 皇甫琳、姜老五的水军，三万五千人； 秦二午的上庸军团，两万精锐； 王猛的汉中军团，两万大军； 燕六亥的平野县军团，两万两千大军； 吴轩、薛举的南部军团，一万五千人。 叶坤的直属精锐部队，一共三万，分布在成都东侧的龙泉山和周边。 还有其他零散的兵力，加起来直逼二十万。 这么多人，得想办法自力更生。 都靠老百姓养活，老百姓压力也很大啊。 关勇笑道：“放心吧大哥，不管是种田还是打仗，我们兄弟都会！” 众人一起举杯，尽欢而散。 午饭后，叶坤前往老何实验室，询问新式战船的设计情况。 老何不懂造船，但是所有的技术研发，他都是总管，直接对叶坤负责的。 “叶大人，造船的事我实在不行，我们还得去船厂，亲自查看才行。”老何说道。 叶坤点头：“那就一起去小船厂吧。” 成都这边，叶坤建造了一个小型水寨，专门负责新式战船的研究开发，属于绝密级别，重兵防守，严禁无关人员进入。 叶坤的意思是，先打造出来样品，经过各项测试，再进行大规模生产装备。 当然了，造船木材的砍伐运输工作，早就开始了。 正要动身，庞甲和孙乙，顶着两个黑眼圈，从隔壁实验室走来，叫道：“师兄，请留步……” 叶坤回头：“怎么了，你们俩都顶着熊猫眼，好像还瘦了许多？” 孙乙哭丧着脸，叫苦道：“师兄啊，你说的那个计时钟表，实在太难了，我们搞不出来。” 现在才知道太难？ 叶坤笑而不语，看着庞甲。 庞甲也叹气：“师兄，你换个任务给我们吧，这个计时钟表，我们实在不行。” 叶坤微微一笑：“原来两位师弟这么聪明，也有做不出来的东西？” 庞甲不服：“师兄，有本事你做一个出来看看。” “我要是有时间，未必做不出来。”叶坤拍了拍庞甲的肩膀：“知道什么叫‘间歇齿轮结构’吗？” “不知道。” “等我晚上回来，再教你们。”叶坤哈哈一笑，陪着老何父女出了门。 其实，叶坤说的间歇齿轮结构，就是老式自来水表的齿轮结构。 但是这玩意，是以水力驱动的，并不能做出准确的钟表。 只能说，这个结构对于钟表研制，有一定的参考和启发作用。 船厂里，一片忙碌。 十来个造船大匠，正在试验新式战船的模型。 还有水军实战将领，在这里一起参考。 叶坤赶到，查看了大家的工作进度。 船厂负责人向叶坤汇报： “叶大人，各种战舰的模型，我们都已经做出来了。也经过了实际测试，包括对撞测试、速度测试、抗风测试、急流测试。整体来看，尖底船的确比平底船结实、耐用，速度快，也更加平稳。就是载重量，差了一些……” 叶坤说道：“我们这是打仗的战船，不是运输货物的货船，不必过分追求载重量。” 水军技术员说道：“可是这样的话，运力会略有降低。比方说，以前需要一百艘战舰搭载水军，现在则需要一百一十艘。” “那我们就做一百五十艘。”叶坤财大气粗，对众人说道： “打仗，打的就是钱，就是综合力量。我们现在也能打赢江东水军，但是我按兵不动，就是要进一步积蓄力量，争取一战而定。 现在的益州，同心一致，我们有钢铁、有木料，有技术有工匠，就多做一些战船。”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说道：“模型测试完毕，就把真正的战船样品做出来，再做试验，然后大规模生产。” 负责人点头，又说道：“叶大人，只要足够的木料和工人，我们不会耽误大事的。” 叶坤笑道：“益州四周都是大山，我在去年的时候，就成立了四个砍伐队，砍伐木材，为造船做准备。现在的砍伐厂，木料堆积如山，绝不耽误生产。” 看过了造船厂，叶坤又去看炼铁厂和铁器作坊。 生铁铸锅，已经造出来了，就是厚了一些，不是很理想。 相比以前的锻造铁锅，铸造铁锅大了许多。 最大的铁锅，煮一锅饭，够二十个人吃的。 但是工匠们很开心，向叶坤请功： “叶大人，这个铁锅很好用，煮饭烧水都特别快，我们已经试验过三天了。你建议的翻砂铸造法，真是又快又好！” “还是厚了一些，重了一些，老百姓根本用不起啊。” 叶坤给大家加油：“就这样的铁锅，先生产一批吧。一边生产，一边继续琢磨技术，要不断地改进提高。” 回去的时候，叶坤带走了十几口大铁锅，分给成都的高级官吏。 谢瞳和韩春巫穹等人，又得到了新式铸铁锅，感受到了来自叶坤的关怀，很开心，结伴前来感谢。 叶坤留饭，说道： “前几天议事，武将都要打夏侯昌，你们文官都不答应，我支持了你们文官的意见。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现在不打，不代表以后不打。三年之内，我要灭点夏侯昌。 各位大人，你们的任务，就是管理益州内务，搞好生产和商贸，积蓄钱粮。明年春天，我要拿下雍凉二州！” 巫穹又叫苦：“主公，益州现在的收入，的确翻了一番。可是你花钱太厉害，修路开矿一直不停，我们库存，并没有多少。铜钱很多，你又不让用。明年春天打仗，我看有些难……” “钱的问题，我会解决的，你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叶坤举起酒杯。 去年的时候，叶坤放了一些高利贷，支持流民安家落户。 今年就能连本带利收回来了。 正在喝酒的时候，亲兵来报：“叶大人，公孙尚飞在西羌，打了三场胜仗，抓了三个部落首领，已经派人押送回来，此刻都在城外！” “公孙尚飞，这么厉害？”叶坤有些意外。 公孙尚飞，就是公孙璋的长子。 叶坤放他出去，领兵镇守邛崃山，震慑西羌，其实也没多久。 亲兵点头，又说道：“公孙尚飞，还送来二十个西羌美女，说是……献给叶大人的。” 第303章 打靶训练。 叶坤脸色一红：“胡闹，谁让他给我送美女的？” 韩春等人都不说话，脸上似笑非笑。 诸葛丰笑道：“叶大人，美女的事情先放一边，那些俘虏和西羌的部落首领，你打算如何处置？” 叶坤叹气道：“西羌不是什么好地方，高原地区，气候干燥，人口稀少。如果我们武力攻取西羌，那很简单，但是以后的治理，则非常麻烦，出力不讨好。” 西羌，就是成都向西的高山地区。 自古以来，那都是兵家不争之地，和贵州大山一样。 在古代，那地方人口更少，也没啥资源。 派兵打下来，你还要花钱去搞建设，得不偿失。 叶坤打算，暂时和西羌维持和平相处，以后灭了夏侯昌，再将西羌吃进来。 韩春笑道：“叶大人说的太对了，我们也觉得，西羌没什么油水，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当以恩威并施的手段，使之臣服。” “韩大人这话，甚合我意。” 叶坤点头：“传我的命令，善待那些西羌客人。等我和各位大人，前去安抚。” 韩春等人一起起身，和叶坤一起，连夜出城，去安抚那些西羌俘虏。 西羌的三个部落首领，势力最大的，叫做康布扎，四十多岁。 这些家伙，时常带领羌兵，骚扰益州边界。 没想到这次，公孙尚飞带领两千兵卒，出其不意展开袭击，将西羌北部的三个首领，全部活捉！ 这时候，三个首领，已经被带在城外大营里。 看见叶坤，三个家伙都跪下了。 康布扎磕头求饶：“叶大人，我等冒犯天威，罪该万死，还请网开一面，饶我一命。” 叶坤上前，将三人一一扶起，命令左右赐座，笑道： “各位放心，你们来者是客，我不会杀你们的。而且，我有意结好西羌诸王，扩大商贸，还要请各位多多帮忙。” 康布扎很意外，抱拳道：“如果叶大人饶了我们，我们愿意归顺，再不敢与叶大人为敌。” 诸葛丰说道： “我们叶大人一言九鼎，绝不会伤害你们的。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的地盘，以后也是益州辖区，要纳税，要进贡。” 康布扎等人连连点头：“这是一定的，请叶大人放心！” 叶坤点头笑道：“你们也放心，我们不会派兵驻守，只会派出工匠和技术人员，帮你们发展生产。如果有别的部落欺负你们，我帮你们。” 在西羌，叶坤也要扶持培养自己的力量。 眼前这三个人，挺合适的！ 康布扎等人喜出望外，赌咒发誓，表示一辈子臣服叶坤。 叶坤安排酒宴，一番抚慰。 并且给了康布扎三人加授将军称号，赐给蜀锦、瓷器、铁锅、玻璃器皿等礼物，拉拢人心。 次日一早，叶坤又给公孙尚飞传信，让他释放所有的西羌俘虏，不得妄杀无辜。 康布扎等人，在三日之后，满载而归。 叶坤还派了部队，一路护送。 那二十个西羌美女，叶坤一个没要，让康布扎全部带回。 管亚夫有些担心，私下里找叶坤商量：“公孙尚飞年轻勇猛，还是要防着一点吧？” “没事的。”叶坤摇摇头，说道： “明年攻打雍凉二州，公孙尚飞可以带领本部和羌兵，从西羌直接出发。这一路兵马，对我来说很重要，也只有公孙尚飞最合适！” 管亚夫只好作罢。 管豹从益州各郡县巡查回来，向叶坤建议道： “叶大人，根据我这段时间在各州郡的走访情况来看，民间的铁匠铺，远远不够。能不能开放一批铁匠铺子，方便百姓，我们也多一点税收？” 叶坤点头：“铁器作坊的笨蛋学徒，还有上年纪的老师傅，放一批下去吧。我们淘汰的打铁工具，也折价卖给他们，送去各大郡县，各乡各亭，充实民间的铁匠铺。” 益州全境，现在还是盐铁专卖。 盐的价格，被叶坤打下来了，老百姓基本上都有盐吃。 但是对于钢铁的控制，叶坤还是很严格。 这是战略物资，决定生死胜负的东西。 管豹的意思是，民间铁匠太少。老百姓的铁器用坏了，都找不到地方修。 考虑到铁矿生产量大幅提高，库存又足够，叶坤决定适当放松钢铁管制。 春天大战夏侯昌，缴获了许多铠甲、箭头、刀枪，都是好钢好铁，接近百万斤。 有些东西不合用，有些东西无法修复，都可以回炉，加工成农具或者工具。 对于老百姓来说，铁犁锄头和镰刀，比铁锅更重要。 没有铁锅，可以用陶锅代替。 没有铁制工具，真的没法发展生产。 安排了西羌的事，叶坤放下政务和军务，重点监督战船制造，还有火枪的研发。 枪械的历史，先是火绳枪，再到燧发枪。 叶坤跳过了火绳枪，直接研发后膛式燧发枪，研究定装火药。 上等燧石，叶坤一直在收集，也通过客商，购买了一大批，量大管饱。 其实火枪的研究，去年就开始了，还专门立项，安排了几十个能工巧匠专门负责，老何是总管。 铁匠们手搓了十几杆火枪，按照叶坤的意见，进行不断调试和测试。 失蜡法铸造的精铁枪管，也渐渐成熟。 每一百个产品中，有三十个是合格的。 叶坤进行最后的组装测试，定装火药的力量，已经可以做到了一千多米的射程。 弹头使用铅锡合金，威力也很大。 缺点就是整体重量高了，接近五十斤，单兵操作需要支架，移动操作，则需要两个兵卒合作，类似于清朝的抬枪。 还有精准度不够，百米之外，毫无准度。 还有射速很慢，一分钟只能做到两发。 从综合性能来看，这玩意在近战或者移动战的时候，似乎还不如强弩。 关勇笑道：“大哥，你这玩意就是个烧火棍，可以听个响，吓唬人。打仗的时候，当兵的扛着跑，能累死。” 叶坤翻白眼：“你不懂，人类的各种技术，都是慢慢发展的。目前的火枪，是有各种毛病，但是也比弓箭好使。你一个神箭手，要培训锻炼两年。而一个火枪手，只要培训一天，就能上战场。” 公孙二娘说道：“这几天我也在研究这个火枪，其实还能改进的。等以后再精巧一些，关将军，你都打不过老何！” 关勇很崩溃，看着瘦弱的老何：“我打不过老何？” “你还真的打不过。”叶坤嘿嘿一笑，说道： “你们俩在五百步的距离，互相发动攻击。你用弓箭，老何用火枪，不等你过来，老何就一枪干掉你了！” 关勇耸耸肩，表示无力抬杠。 叶坤下令：“老何，你放下其他工作，重点监管火枪生产。就这样的规格，我要一千杆火枪。先生产五十杆火枪，我组织神机营火器营打靶训练。” 第304章 技术泄露。 老何看看手上的账本：“五十杆火枪，很快就能搞出来，因为配件都有了。但是一千杆火枪，我怕钢铁不够……” 一杆火枪，需要五六十斤钢铁。 加上制造时候的损耗，就得小一百斤。 一千杆火枪，百万斤钢铁，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制造火枪的钢铁，需要稳定的质量，都是统一采炼的新铁，不能用乱七八糟的旧铁来铸造。 “我们的铁矿，一直在生产，能保证钢铁供应，你放心去做。再说了，这一千杆火器，我四个月后才要。如果铁矿石供应不上，我找管豹，他负责全境矿产的。” “那就没问题了，我能完成任务。”老何点头。 管豹汇报铁矿的产量，建议道： “如果要保证铁矿产量，就得继续增加人手，开发新矿。我们在重庆岭谷，又发现两个黄铁矿，出铁量还可以。重庆的平行岭谷，山不高，开矿也容易。” 叶坤想了想，点头道： “我再给你五千人，立刻开发新矿，你亲自去坐镇，尽早生产。总之，铁矿石越多越好，这玩意，和粮食一样重要！” 管豹领命，从府库支取了银钱，第二天就去重庆坐镇。 一转眼，到了十一月。 叶坤检查府库，盘点各地仓库的账目，还有税收情况，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想的更好。 益州的自然条件太好了，不打仗的话，生产恢复很快。 叶坤推广的精耕细作、堆肥沤肥技术，更是让产量大增。 仅仅成都平原和汉中平原，生产的粮食都吃不完。 叶坤心情不错，带了一批铁器和瓷器、玻璃，去汉中检查工作，主要是查看修路情况。 道路修得不错。 叶青阳负责修路，也舍得下功夫，让那些死囚犯卖命，加班加点。 叶坤看了一下情况，让关勇负责，年底就将一些辎重和火炮，还有部分粮草，运往汉中储存。 这样的话，年后打仗，只要运兵就可以了。 有些设备要拆散了，才能运过来，然后在汉中组装。 刚到汉中，叶坤接到急报：雍凉二州，已经被夏侯昌击破。 牛业良自尽身亡。 牛业良部下大将，也是他的女婿钟天奎，带领五千残部，投奔汉中而来，要依靠叶坤。 钟天奎，号称大鼎国第一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当年十八路诸侯战洛阳，叶坤曾经手持梨花枪，和上官季夫、卢开疆，三英战天奎。 没想到，这个大鼎国第一猛将，还是弄不过夏侯昌，成了丧家之犬！ 叶坤询问诸葛丰等人：“各位大人，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诸葛丰摇摇头： “此人天生有反骨，三姓家奴之名，人尽皆知。如今他穷途末路，带着五千兵马来投，虽然暂时听话，但是久后必反。依我看，不如拒绝他进入汉中，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谢瞳这次也和叶坤一起来到汉中，说道：“如果拒绝钟天奎，恐怕他会狗急跳墙，刀兵相向。” 谭八卯哈哈大笑：“我们在汉中，有两三万大军，还能怕了这个落水狗？依我看，将他干掉算了！” “不妥。”叶坤想了想，说道： “我要和夏侯昌争天下，就必须招纳四方豪杰。如今钟天奎主动来投，我将之谢绝，恐怕天下英雄，笑我不能容人。” 诸葛丰说道：“那就暂时收留，严加监视，如果钟天奎有异动，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叶坤点头：“就这么办。诸葛先生代表我，前去迎接钟天奎。” 诸葛丰领命，带着人马前去迎接。 第二天上午，钟天奎领兵，进入汉中北部。 五千残余，个个都狼狈不堪，又冷又饿。 叶坤让王猛点起一万兵马，严阵以待，也是让钟天奎看看益州的军威。 钟天奎策马上前，在马背上冲着叶坤抱拳： “叶将军，败军之将，特来相投，此后愿意追随叶将军，效犬马之劳！” 这家伙还是挺傲的，说是投靠，却不下马。 或者说，他心里还是看不起叶坤。 毕竟叶坤出身太低，只是个小木匠。 叶坤倒也不计较，抱拳还礼：“将军威名，天下皆知。叶某人今后，得到将军相助，定当如虎添翼！” “多谢叶将军！” 钟天奎这才下马。 叶坤也下了马，拉着钟天奎的手，进了这里的新仓小城。 新仓城，是叶坤最新打造，用来囤积粮草的。 将来攻打长安一带，这里就是桥头堡。 诸葛丰也安排粮草，接济钟天奎的五千残部。 大堂里，叶坤摆下酒宴招待钟天奎。 钟天奎狼吞虎咽，大吃大喝。 叶坤一边陪客，一边问起雍凉二州的情况。 钟天奎喝多了，开始吹牛逼： “我在外面厮杀，眼看就要大败夏侯昌。谁知道，我岳父误听小人之言，接连丢失地盘，最后兵败自尽。我杀了回去，却因为粮草不足，无力回天。” 叶坤又问：“夏侯昌的军械武器，如何？” 钟天奎叹气：“叶将军你就别提了，夏侯昌军中，有许多滑轮弩，据说都是仿照你们益州的，非常厉害，压制了我们弓箭手。否则，我如何会输？” 叶坤耸耸肩：“这个我也没办法，滑轮弩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夏侯昌用点心思，的确可以做出来。” 其实滑轮弩的技术外泄，是因为上官季夫。 他被困荆州的时候，有一部分滑轮弩，落入了夏侯昌的手里。 甚至还有几门大炮！ 大炮被敌军缴获，叶坤不担心，因为火药技术并没有泄密。 夏侯昌想开发火药，可不容易。首先是配方，然后是比例，再到颗粒黑火药、筛选颗粒黑火药、定装火药。 这个流程，靠夏侯昌自己琢磨，十年也不够！ 让叶坤头痛的是，滑轮弩被缴获，夏侯昌就有了复制能力。 还有这边的降兵，会向夏侯昌描述战车滑轮弩、拒马铁丝等等设备。 以中原地区的经济实力和工匠人才，夏侯昌会大举配置滑轮弩、拒马铁丝。 诸葛丰试探着问道：“夏侯昌那边，有没有望远镜？” 这也是叶坤关心的一个问题。 钟天奎一愣：“什么是望远镜？” 叶坤一笑，让谭八卯取出望远镜，给钟天奎开开眼界。 第305章 加官进爵！ 这两年，叶坤到处搜刮优质水玉，或者高价购买，打造了上百个望远镜。军中领兵千人以上的军官，都有望远镜。 估计透明玻璃的技术，最近也能攻克。 到时候，叶坤这边的连长排长，都能配备望远镜！ 钟天奎在谭八卯的指导下，用望远镜看向门外，随后大吃一惊：“叶将军，为何这玩意，能看得这么远、这么清楚？” 叶坤也不解释，笑着问道：“夏侯昌军中，可有此物？” “没有，没看见夏侯昌军中有这个东西。” 钟天奎对望远镜爱不释手，羡慕不已，酸酸地说道： “难怪叶将军百战百胜，所向披靡，原来有这样的神器相助。有了这个千里眼，敌军动静都在眼底，无论他伏兵、疑兵、正兵奇兵，都能一眼看穿。” 叶坤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钟天奎厚着脸皮，笑道：“叶将军的千里眼，军中有多少？可否……送我一个？” “没问题。”叶坤点点头，冲着谭八卯说道：“既然钟将军喜欢千里眼，八卯，你把你的千里眼，送给将军吧。以后有空，我再给你做一个。” 谭八卯不爽钟天奎，一脸不乐意地把望远镜递了过去。 “多谢！” 钟天奎很开心，又给叶坤敬酒。 酒宴结束，钟天奎已经醉了，拉着叶坤的手，哈哈大笑： “坤哥是木匠出身，精通机关制造。今后坤哥为主，我为副，何愁天下不定？” 卢开疆勃然大怒，手指钟天奎的鼻子： “三姓家奴，你是什么东西，敢和叶大人称兄道弟？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来来来，我陪你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的卢开疆，已经成人了，长得更加高大威猛，天神一般。 钟天奎和卢开疆交过手，知道他不好欺负，当下脸色一红，结巴道：“钟某人该死，冒犯叶将军了。” “开疆，不得无礼。” 叶坤保持微笑，对钟天奎说道：“钟将军远来辛苦，早早休息吧，明天我再给你安排去处。” 钟天奎抱拳告辞。 诸葛丰笑道：“叶大人看见了吧，这个钟天奎，野心不小啊。刚刚来到益州，就想做二把手。这要是站住根脚，还不得造反，做益州的老大？” 谢瞳也说道：“此人的确有野心，不可不防。” 谭八卯低声说道：“干爹，明日设宴招待钟天奎，在帐后预埋刀斧手，摔杯为号，将他砍为肉泥，吃了他的部队！” “算了，他远来投奔我，我杀了他，岂不是冷了天下英雄之心？” 叶坤摆摆手，说道：“明日给他粮草，打发他去葭萌关驻守。明年攻打关中，让他去打头阵。” 要斩杀钟天奎，很容易。 但是良心过不去，名声也不好听。 把他送去葭萌关，暂时养着，明年让他去打头阵，去送死，岂不是更好？ 众人不太满意叶坤的处理意见，却也不敢反对。 次日，叶坤叫来钟天奎，说道： “葭萌关一带，可以给将军驻军练兵。粮草军械方面，我会全部负担。将军先去住下，明年春天，我们一起攻打关中。如果能打下来，我会将雍凉二州，还给将军！” 钟天奎信以为真，感激涕零。 如果能借助叶坤的兵力，夺回雍凉二州，那么钟天奎就能回去，继续做土皇帝了！ 两日修整之后，钟天奎带着残部，去了葭萌关，在山区驻守。 葭萌关四周，都是益州大军，钟天奎也不敢有丝毫歪心思。 诸葛丰也缺德，命令粮秣官，每次只给钟天奎五天的粮草，吃完了再给。这样的话，钟天奎手里没有粮食，就更老实了。 刚刚安排好了钟天奎，朝廷却遣来使节。 叶坤没见使节，先找诸葛丰等人商量。 诸葛丰笑道：“哪里有什么朝廷使节？定是夏侯昌，挟天子以令诸侯，派来的使者。叶大人可以见一见，看他有何话说。” 叶坤点头，传见使者。 使者高捧圣旨： “恭喜叶大人，天子有旨，朝廷有令，加封叶大人为汉中王，假节钺、领益州牧；加封公孙璋和为蜀王，假节钺；加封原汉中太守张泌，为青城侯，护国大天师！” 我擦，给我封王？ 叶坤真的不明白了，夏侯昌这王八蛋，这是讨好自己的？ 谭八卯低声说道：“干爹，这个汉中王不能要，要了，说明你就承认夏侯昌的是主子了！” “胡说八道。”诸葛丰却瞪眼，低声说道： “这是天子诏书，不是夏侯昌的诏书。叶大人现在，还是大鼎国的臣子，接受天子的加封，不是接受夏侯昌的加封。所以，这个汉中王，叶大人当之无愧。” 叶坤摆摆手，询问使者：“敢问，夏侯昌现在什么爵位？还有江东肖德权，又是什么爵位？” 使者说道：“夏侯大人，现在是丞相，加封魏王，假节钺，和叶大人的爵位一样。江东肖德权，为武侯。” “那好吧，我领旨谢恩。” 叶坤这才施礼，接过天子诏书，款待使者杨权。 席间，叶坤笑道：“敢问杨大人，都说现在的夏侯昌，挟持新帝，把持朝政，你是天子的人，还是夏侯昌的人？” 杨权有些不悦：“我当然是天子的人。” 叶坤笑道：“我看夏侯昌野心很大，以后肯定会篡位。如果夏侯昌篡位，杨大人会力保天子吗？” 杨权正色说道：“我是朝中大司马，匡扶社稷，是我的责任。不管是谁，只要敢篡位，我必定纠集天下豪杰，血战到底！” “杨大人说得好，叶某人敬佩。” 叶坤有些感动，举杯敬酒。 这年头，还有力挺大鼎朝廷的人，也算是很稀奇了。 杨权又说道：“天子的意思，希望你们几大诸侯，以后不要再争斗了。如今，交州和南蛮，都割据在外，不服王化。还有西羌地区，也不来进贡。朝廷希望叶大人，整顿益州兵马，平定西南。” 叶坤抱拳：“既然是朝廷的命令，叶坤万死不辞。但是目前粮草不够，兵卒未经训练，还要徐徐为之。” 从明面上来说，叶坤身为臣子，必须执行天子的命令。 所以叶坤先答应下来，拿出一个态度。 至于以后听不听，就看叶坤的心情了。 酒宴之后，诸葛丰笑道：“主公，此乃夏侯昌之奸计也！” 叶坤笑道：“什么奸计？” 诸葛丰理着胡子，分析道： “他借用朝廷之名，加封你为汉中王，是为了麻痹你，换取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他让我们去平定西南，是为了消耗我们的力量。假如我们大军远征西南，夏侯昌缓过气来，一定会偷袭我们。” “军师此言有理。”叶坤点点头，又问：“依军师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第306章 无根侯！ 诸葛丰说道：“朝廷给的汉中王头衔，主公肯定要收下啊。至于其他的嘛，咱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我们有利的，我们就去做；对我们不利的，我们就不做。” 叶坤哈哈大笑：“英雄所见略同，我就没打算去平定西南！” 益州西南，基本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诸葛丰又道：“现在应该厚赏使者，上表谢恩。然后主公也该返回成都，向大家宣布好消息，进一步稳定人心。” 这一次，叶坤可是名正言顺的益州牧了，还加封汉中王、假节钺。 他对益州的统治，就有了朝廷认定的合法性。 叶坤听从了诸葛丰的意见，给了礼物，打发使者杨权回去谢恩。 然后，叶坤返回成都，宣布自己即位汉中王。 俗话说，水涨船高。 叶坤做了王爷，假节钺，他手下的人，自然也要加官进爵了。 叶坤到处批发官帽子，益州官吏，皆大欢喜！ 外边安排好了，家里也得安排啊。 姜有容，自然是王后了。 谢宝蟾排第二，为宝妃、谢夫人。 魏采芹屈居第三，为芹妃、魏夫人。 月娟小姐在其后，为娟妃、刘夫人。 叶坤还想安排带喜和文阿秀等人，却没有名额了。 马昭拿出大鼎国的条条框框，跟叶坤死磕：“古之天子，只有十二妃，主公做了汉中王，只能有四妃。再多，就逾制了！” 叶坤没辙，气得吹胡子瞪眼。 等以后做了皇上，就把马昭阉割了，封他为敬事房大总管、西厂厂公、无根侯！ 晚上，叶坤在春晖园举办家宴，摆酒庆贺。 老娘喝了两杯，休息去了。 叶坤和大家继续聊天，说笑，直到半夜，酩酊大醉，这才和姜有容一起休息。 姜有容笑道：“真没想到啊，我一不小心，竟然嫁了个王爷，还成了王后。来，今晚上我伺候王爷……” 灯光下，姜有容还是那么美丽端庄。 “还是我来伺候娘娘。”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笑道：“说不定再过几年，娘娘就要变成皇后娘娘了。就娘娘这模样，这品德，母仪天下最合适。” 姜有容笑道：“当了王爷，还想当皇上？是不是做了皇上，马昭会多给几个妃子名额？” 叶坤笑道：“我无所谓啊，只是委屈了带喜她们……” “对了夫君。”姜有容忽然想起一事，低声说道：“有德，真的很大了，不能再拖。我看，还是年底挑个日子吧。” “这……我百事缠身，还是娘娘去安排吧。”叶坤讪笑。 有德的确很大了，快变成老姑娘了。 姚彩蝶都已经嫁给了卢开疆，明年就要生孩子了，有德还是女光棍。 “那行，我来安排，就在春晖园，偷偷地办，免得马昭又饶不了你。” 姜有容一笑，给叶坤宽衣。 益州是大地方，马昭巫穹等人，都盯着叶坤。 叶坤虽然是老大，但是也得顾及影响。 所以只好委屈一下有德，偷偷办了。身份问题，日后再安排。 七天之后，春晖园里，举办了小规模的酒宴。 有德换了一身红衣，凤冠霞帔，接受大家的祝福。 酒酣耳热，送入洞房。 叶坤挑起红盖头，笑道：“有德，只是委屈了你，身份问题，暂时解决不了。不过你放心，我终究不会亏待你的。” “我有身份，我是纺织厂的大厂长啊。”有德调皮地一笑，扑在叶坤的怀里。 “以后别做厂长了，让别人去做吧。你以后，就住春晖园，大家都在一起。” “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做厂长……” “好吧，我依着你。不过今晚上，你也要依着我。” “坏人，我偏不依着你……” 说笑间，灯光倏然而灭。 然后是一阵低低的耳语…… 谢宝蟾的西园里，却还有一点灯光。 谢宝蟾的贴身丫鬟绿玉，无不担忧地说道： “夫人，主公加封汉中王，今非昔比了。有容娘娘运气好，生了小公子叶封，备受宠爱。现在，有德也成了夫人，只怕你以后，会受到冷遇啊。” 谢宝蟾翻白眼：“别瞎说，我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容姐姐是个厚道人，没有那么多小心思。” 绿玉叹口气：“我看有容娘娘不简单，否则，就不会把有德安排进春晖园了。” 在古代，这样的情况很多。 姐妹共事一夫，为的是争权夺利，更好地控制丈夫。 三国事情，曹操把自己的三个女儿，都一股脑地嫁给汉献帝，为的就是霸占后宫，掌控皇帝！ 谢宝蟾坚持自己的看法：“有容姐姐来自平民之家，宅心仁厚，可没有官宦人家的那些计谋。有德进了春晖园，也是真情，无关权谋。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 绿玉苦笑，又说道： “夫人还是要尽早生个儿子，那样才好。主公现在是汉中王，王爵是可以世袭的……现在谢老爷位高权重，如果夫人有了儿子，说不定，世子的位置……” “住口！”谢宝蟾急忙打断绿玉的话： “你越说越离谱了。世子的位置，肯定是封儿的。就算我有了儿子，也没有废长立幼的道理。这番话，如果被别人听见，必定闹出一场是非来，以后切不可再提！” 谁都想做大夫人，谁都想自己的儿子做世子。 但是谢宝蟾知道，自己没有希望。 叶坤的态度在那里，谁也别想攀比姜有容！ 绿玉不敢再说，伺候谢宝蟾休息。 叶坤也算是忙里偷闲，抽时间，好好陪了有德十几天。 有德晚上回到春晖园，白天还是去纺织厂上班，非常勤勉敬业。 老何监督火器作坊，生产了第一批火枪，一百五十杆，请叶坤过目。 叶坤大喜过望，立刻组建火枪队，亲自培训火枪手，安排大家打靶训练。 固定靶、移动靶，阵地战、移动战，都是叶坤亲自训练。 火药子弹很贵，但是叶坤也舍得，让每个枪手，都开枪二十发以上。 神枪手都是火药子弹喂出来的，舍不得成本，就无法练兵！ 整整半个月，叶坤一直在培训火枪兵，陪着兵卒跌打滚爬，操练演习。 很快进入腊月，有许多祭祀活动。 叶坤让马昭和谢瞳等人，代表自己安排祭祀活动。 自己则传令各大军团，即日起，全部脱产训练，提高部队伙食待遇，整军备战。 谭八卯负责后勤部队，向汉中运送粮草辎重，各种军械。 工兵军团，加紧修路。 祁山道和傥骆道，齐头并进。 汉中向北，一共只有五条通道，从西向东，分别是祁山道、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 陈仓道的栈道，被钟天奎这个王八蛋，上次兵败逃亡之时，全部烧毁了，重建难度太大！ 褒斜道经常塌方，行军困难。 子午道，就是子午谷。 这条道出去，距离长安就很近了。 三国演义里面，有个子午谷奇谋，是魏延提出来的。他建议带领五千骑兵，偷出子午谷，偷袭长安。 但是诸葛亮坚决反对，不予批准。 因为子午谷，太难走了。 弯弯曲曲的子午道，全长六七百里，一个月的行军，也未必走得出去！ 所以叶坤选择了诸葛亮的路线，出祁山。 这条道最安全。 诸葛一生唯谨慎，跟着诸葛丞相的路线走，不会有大错误！ 没想到就在叶坤整军备战的时候，钟天奎从葭萌关而来，请见叶坤。 叶坤接见了钟天奎，问道：“钟将军不在葭萌关驻守，来找我有事吗？” 第307章 迂腐之见。 按照规定，各地军团的驻军大将，没有得到叶坤的允许，是不许擅离岗位的。 但是钟天奎仗着自己天下第一的名头，并不把叶坤的军令放在眼里，就这么来了。 “叶大人，我知道你在整军备战。” 钟天奎抱拳，说道：“我愿意为先锋，带领本部兵马，从子午谷杀出去，直取长安！” “子午谷？”叶坤哭笑不得。 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蠢货，要死磕子午谷！ 在三国时代过后，许多名将，都致敬魏延，亲自验证魏延的子午谷奇谋，结果，全部都是当场挂了！ 叶坤穿越前，曾经和同学一起，自驾游子午谷。 当天下雨，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接到警报，前方五处塌方，吓得叶坤赶紧回头，扛着越野车跑了！ 在后世的工业智能时代，想通过子午道，还得看老天爷脸色，更何况是古代？ 钟天奎却很有信心，说道：“叶将军，你只要给我准备粮草，我从子午谷杀出，定能让长安守军惊慌失措，弃城而逃。” 叶坤笑了笑：“军事行动，需要保密。钟将军你放心，如果我真的要打夏侯昌，你一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打下雍凉二州，你就是太守。” 钟天奎说道：“叶将军取雍凉二州，我取长安，正是令敌军首尾不得相顾也！” 叶坤摆摆手：“你且回去驻守，好生练兵。如果要打夏侯昌，我允许你出子午谷！” 对于这个一根筋，叶坤也没辙了。 你真的想去送死，我也不拦着你。 钟天奎大喜，拜谢而去。 诸葛丰一直不放心钟天奎，对叶坤说道： “此人性格冲动，且狂妄无礼，久后必反。让他单独领兵出子午谷，一旦夏侯昌许以高官厚禄，他肯定会投降！到时候，反倒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叶坤笑道：“你放心，他的五千兵马，不容易走出子午谷。就算走出去，也只能剩下一半。如果他敢背叛我，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 诸葛丰点头告退。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到新年。 大年初一，成都许多百姓，都来给叶坤和姜有容拜年，带着礼物。 这是百姓发自内心的感谢和尊重，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各大郡县，也都送来礼物和牛羊畜生。 叶坤只能接待各方官吏，让姜有容和谢宝蟾，负责接待百姓，给大家还礼。 百姓当中，还有许多人，把自家孩子送来当兵。 因为在叶坤的军营里，不仅仅学习杀敌战斗，还会学习文化，学习各种技能。 在叶坤手下当兵三年，以后都是人才！ 叶坤来者不拒，全部送入新兵营，按部就班地展开训练。 正月初七，叶坤传令各地军团，进入一级战备。 后勤部门，开始制作锡箔纸牛肉干粮，向汉中集中运送。 公孙二娘带着丁丁，求见叶坤。 叶坤问道：“两位师妹，最近发展墨家弟子，发展了多少人？” 公孙二娘说道：“我们现在，一共有八百墨者。知道师兄要打关中，特来效命。” 叶坤笑道：“这次不仅仅是攻打关中，而是我要对夏侯昌，发起全面进攻。我的战略目标是，至少拿下雍凉二州。如果有可能，就顺势攻取长安，拿下关中。” 雍凉二州，乃天下要冲，国家番卫。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 这里虽然不太富裕，但是极为重要，一度是华夏西北的军政中心、文化中心、经济中心。 拿下雍凉二州，丝绸之路，就在叶坤的掌控之中！ 有了丝绸之路，就能和西域诸国、罗马，以及北方匈奴，建立稳定的商贸关系。 到时候，叶坤的铁锅、瓷器、蜀锦、玻璃，运出去都是钱啊，可以从西域和匈奴，换来大量的畜牲和皮毛，甚至还有石油！ 还有关中的位置，更不用说。 打下关中，就能震动天下！ 公孙二娘听了叶坤的计划，低声说道： “我可以带领手下墨家弟子，先走一步，为师兄探路，并且刺探消息！” 叶坤沉吟道： “我当年打益州，也是派出三百死士，先一步混进来的。但是派出去的人，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丧命。师妹肩负着广大墨家的重任，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混战时期，大家都不是傻子。 一旦打起来，双方都是全境戒严，排查奸细。 发现可疑人员，都会关押起来，严刑拷打，甚至直接砍头！ 公孙二娘却坚持己见，抱拳道：“师兄放心，墨家弟子，自有保命的办法。真的死了，也与人无尤。” 叶坤拗不过公孙二娘，只得点头：“那你带领一两百机灵的墨者，混入雍凉二州，与我里应外合。我会在二月起兵，月底杀过秦岭。” 公孙二娘笑道：“那我立刻出发，有了消息，就通知师妹丁丁，让丁丁向你汇报。” 叶坤觉得奇怪，问道： “公孙师妹，除了飞鸽传书之外，你和丁丁之间，还有什么快速通信的办法吗？你去了西凉，怎么把消息发回来？” 公孙二娘笑道：“那还得感谢师兄发明的望远镜，我和丁丁，研究了一套旗语，可以传信。另外，还可以在固定的大树或者石头上留下墨家的暗号。” 原来是旗语！ 叶坤点点头，笑道：“我也让军中斥候，研究一套消息树通讯方法，你们可以去交流一下。” 旗语，军中早就有了。 古代大规模作战，可没有大喇叭，也不能即时通信。 指挥部队，靠的是击鼓鸣金、还有各种旗语。 不同的旗帜，有不同的意思。 一般来说，兵卒们就看大旗的动态。 大旗指向哪里，大家就杀向哪里！ 消息树，是西方人后来的发明，和旗语差不多，用不同颜色和形状的木板，组合起来，放在高处，进行传信。 如果有望远镜，可视条件较好的情况下，有完善的设施，两百公里传信，只需要半个小时。 但是利用消息树传信，就需要很多中转站，好像长城烽火台一样，接力传信。 叶坤现在的战场通讯指挥，还是比较先进的，因为有望远镜，有烟花信号弹！ 公孙二娘领命，和丁丁一起，去找叶坤的通讯兵，研究最新旗语。 就在叶坤大力备战之时，天门郡的皇甫琳，和双丫山的燕六亥，同时飞鸽传书而来。 吴侯肖德权，再次进犯，组织水陆大军，分头攻打皇甫琳和燕六亥！ 谢瞳韩春等人，都吓傻了，立刻向叶坤建议： “叶大人，江东肖德权再次进犯，看样子志在必得。我们还是派兵前去御敌，暂时不要出兵关中了！” 叶坤冷笑：“此乃迂腐之见也！” 第308章 兵出祁山！ 韩春问道：“可是江东来犯，如之奈何？” “江东来犯，定是夏侯昌的挑唆。”叶坤对形势看得很明白，笑道： “可是江东肖德权，说白了，就是一个豪绅联盟政权。这样的豪绅联盟，都考虑自己宗族的利益，很难团结在一起，也没有开疆扩土的野心。别看他们气势汹汹，其实，都是试探性的攻击。只要稍微受挫，就会立刻撤兵！” 大鼎国的扬州集团，和三国演义里面的东吴集团，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一个松散的豪绅联盟，守户之犬！ 纵观三国演义，东吴集团对外侵略战，没赢过。 但是打保卫战，没输过。 因为豪绅们的根基都在江南，只想保住根基。 他们并没有强烈的领土扩张意识，也没有那个能力。 叶坤不担心东南局势，他相信皇甫琳和燕六亥军团，就够肖德权喝一壶的了！ 诸葛丰看着大家，说道： “我们这次的战略目标，是拿下雍凉二州，不惜一切代价。目标既然确定，大家就要向着目标努力，不得有异议。东南局势，主公已经有了万全的安排，各位大人不用操心。” 谢瞳等人不敢再说，各自点头。 叶坤立刻飞鸽传书，安排东南防务。 命令皇甫琳水军坚守，只要江东水军来犯，就放竹筏，上面堆积火油干柴，顺水而下。 叶坤的新式战船，还没打造出来，水军不敌江东，所以要忍。 以防守为主。 占据长江上游，这是益州水军的一个优势。 叶坤又命令燕六亥，主动出击，虚虚实实，以穿插迂回战术，消灭江东陆军有生力量。 重庆和东巴郡、天门郡，负责东南军团的粮草。 秦二午从上庸三郡，向东进发，步步为营，震慑襄樊一带，呼应皇甫琳水军。 谢瞳韩春等人，看见叶坤调度有方，运筹帷幄，都稍稍心安。 正月底，叶坤准备召集成都文武官吏，宣布在二月二，大军出征。 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 前年打益州，去年打汉中，都是二月二出兵的。 叶坤希望延续胜利，顺利拿下雍凉二州！ 就在这时候，皇甫琳和燕六亥，都传来捷报。 皇甫琳对战江东水军，取得一场小胜，江东兵势已疲； 燕六亥不负重托，连战连胜，差点打到长沙城下，杀得江东兵卒，闻风丧胆！ 叶坤大喜，飞鸽传令驻守西羌的公孙尚飞，联合西羌康布扎，带领本部和五千羌兵，先一步出发，做试探性攻击。 命令秦二午进攻襄樊，以骚扰为主。 命令王猛军团，出傥骆道； 命令钟天奎所部，出子午谷。 自己亲自率领中军三万多精锐，出祁山道，直奔雍凉大地！ 可是就在大军即将出发的时候，春晖园的丫鬟，匆匆跑来，向叶坤汇报：“启禀汉中王，公子叶封，突发恶疾，高烧不退，娘娘请您回去看看！” “封儿生病了吗？” 叶坤吃了一惊，吩咐众人：“各位按照原定计划，各自行事，我回去看看就来。” 对于儿子叶封，叶坤还是很痛爱的。 春晖园里，姜有容抱着儿子，正在哭泣，满面忧伤和焦虑。 七八个医生，有男有女，都守在一边，面色沉重，束手无策。 叶坤的老娘也在一边抹眼泪，嘴里絮絮叨叨地低语，说什么孙子要是出了事，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带喜谢宝蟾等人都在，不敢说话。 “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回事，我看看。” 叶坤走了过去，检查孩子的体温。 额头很烫，体温很高。 医生低声说道：“叶大人，我们已经用了降温措施，可是降不下来。孩子昏厥不醒，偶尔醒来，也眼神发呆……用听诊器听诊，好像肺部有问题……” “一帮庸医，如果小公子有问题，我砍了你们！”谭八卯咬牙喝道。 “闭嘴！” 叶坤喝止了谭八卯，对医生们说道：“你们别怕，大胆心细地治疗，尽力即可。孩子小，抵抗力差，偶尔生病，也是正常的。” 这个时代，也就这样的医疗水平。 即便是后世的智能时代，医生也不能包治百病。 叶坤详细询问情况，和医生们一起分析病情。 根据姜有容的说法，孩子前两天有些咳嗽，昨天就开始发烧了。 叶坤怀疑，就是急性肺炎。 没有消炎药，不好办啊。 一个医生低声说道：“叶大人，你说的青霉素，我们已经开始提炼使用，根据军营医院的试验效果来看，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小公子太小，我们不敢使用，请你定夺。” 对于青霉素的研究，早就开始了。 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进展缓慢。 所谓研究，也就是胡乱试验。 叶坤记得，青霉素的发明，一开始是因为青瓜上霉，无意中发现的。所以就让大家，利用青瓜大量实验。 利用萃取法，过滤青霉发酵液，给病人口服，或者外擦伤口。 经过夏佗先生的验证，米浆上霉，比青瓜更方便，效果更好。 半年前，开始了正式试验，有一定的效果。 但是叶封太小，又是叶坤的儿子，医生们可不敢在他身上胡乱试验！ 故而请示叶坤。 叶坤想了想，说道：“先保守治疗，喂一些柳树皮煮水，再用冷毛巾散热。如果情况继续恶化，就灌一些青霉浆。” 对于儿子的病，叶坤也是束手无策。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谢瞳等人闻讯赶来，抱拳说道：“叶大人，既然小公子生了病，就把大军出征的事，向后压一压吧。” 姜有容更是哭泣，拉着叶坤的手：“夫君，这时候你不能走。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求你这一次……” 叶坤的老娘也泣不成声：“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我孙儿重要。大郎，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我孙儿！” “母亲放心，你孙儿一定没事的，我都有安排。” 叶坤安慰着老娘，让丫鬟把老娘带走。 然后，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低声说道： “封儿一定没事，不要担心。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封儿的大舅和大舅妈，也在这里。我就算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出征是国家大事，别说封儿，就算我现在重病，也不能改变计划。” 姜有容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叶坤看着谢瞳等人，咬牙道： “我兴兵北伐，是为国家除残去暴，拯救万民于水火，岂能因为一孺子，而废天下大事？传我军令，明日大军出发，不得有误！” 第309章 死罪可免。 此时此刻，叶坤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十几万大军，都已经调动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旦配合有误，贻误战机，那就有可能葬送几万将士的性命！ 三国时期，袁绍打曹操，就是因为儿子生病，犹犹豫豫，舍不得离开，最后被曹操所灭。 叶坤不能因为儿子生病，拿军国大事开玩笑。 谢瞳等人，各自悚然，对叶坤的敬佩和畏惧，又深一层。 为了安慰姜有容，叶坤留在春晖园，一边守着儿子，一边安排军务。 夜深时分，叶坤还没睡，守在儿子的身边。 姜有容低声说道：“夫君，大军明日出发，你还是赶紧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封儿就行……” “不，我在这里，陪着你们娘俩。”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勉强笑道： “封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吩咐了府中内侍，每日三次，飞鸽传书，向我汇报封儿的情况。汉中和新仓城，都有飞鸽，我也会传信回来的。” 姜有容抽泣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好事，救了那么多孤儿孤老，老天爷会保佑封儿的。” “是的，老天爷一定会保佑的。” 渐渐天亮。 叶坤看看漏刻，起身洗漱更衣，前往校场点兵。 校场上，军旗招展。 叶坤传下军令，任命诸葛丰为军师，韩春为监军，关勇赵彪，为左右先锋，即刻出发！ 车辚辚马萧萧，弓刀各在腰。 三万多大军，从成都开拔，声势浩大，旌旗遮天蔽日。 成都百姓，扶老携幼夹道相送，一起高呼：“大王亲征，一定凯旋！” 叶坤抱拳，团团致意。 当晚，大军出成都五十里。 成都飞马来报，送来姜有容的亲笔书信，说是儿子叶封已经退烧，精神大有好转。 “谢天谢地！” 叶坤松了一口气，胸中愁云，一扫而空。 当晚，叶坤带着卢开疆和周玄武巡营。 后军某个帐篷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叶坤钻进帐篷，查看情况。 卢开疆打着火把，喝道：“已经入夜，为何还不睡，在这里窃窃私语？” 周玄武鼻子尖，吸了两口气，叫道：“有酒气，这些当兵的，是在偷喝酒！” 几个兵卒吓得手足无措，慌忙站起，垂手立在一边。 亲兵上前查看，果然在被窝里，找到了两个小酒坛子。 叶坤皱眉：“后军是关勇负责的，传关将军。” 在大鼎国的军队中，有个奇葩的现象，那就是，军中兵卒，是可以喝酒的，而且有定量！ 古人认为，酒是粮食酿造的，喝酒等于吃粮，而且可以激励士气。 所以每个兵卒，每个月都有定量的酒水供应。 如果赶上打仗，酒水更是加量供应！ 叶坤在平野县的时候，就取消了军中平时的酒水配给。 因为粮食很贵啊，喝酒填饱肚子，实在没有性价比！ 运送酒水，比运送军粮，难度更大。稍微有个磕磕碰碰，坛子碎了，酒水也没了！ 而且兵卒喝酒之后，容易醉酒闹事，难以管理。 综上所述，叶坤在益州，也是推行自己的规定，军中无事，不许喝酒！ 上至大将，下至小卒，无一例外。 为了激励犒劳兵卒，叶坤安排了每月的三天月假，还有军营慰问巡演活动，逢年过节，都会向军中供应一批酒水，让兵卒解馋。 这次出征，叶坤有言在先，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饮酒！ 违者斩首！ 眼前的几个兵卒，也是胆子特大，出征第一天，就敢违抗军令，偷偷喝酒。 不多久，关勇赶到。 叶坤皱眉道：“关将军，我的军令，你都知道吧？军中兵卒，无事饮酒，一律斩首示众，难道你没有传令各部？” 关勇也是头大如斗，冲着几个兵卒喝道：“你们有谁喝了酒，都给我站出来！” 一个帐篷，十个兵卒，站出来七个。 只有三个没喝酒。 关勇咬牙切齿，骂道：“你们几个王八蛋，酒水是从哪里来的？” 为首的兵卒，是班长，以前叫做伙长，低头说道： “酒水是我老娘送的，今天出征的时候，我娘在路边，给了我一小坛子酒，我藏了起来……” “军中不许无事饮酒的军令，你可知道？” “知道！” “违抗军令，是什么后果，你可知道？” “知道，是……斩首。” 伙长汗如雨下，又道：“是我让兄弟们喝酒的，将军要斩，斩我一人即可，请放过其他兄弟。” “你倒是挺够义气的，来人，给我全部绑了，推出辕门斩首！”关勇喝道。 几个兵卒，一起闭上了眼睛。 军中行刑队上前，押住了七个兵卒。 “等等。”叶坤摆手，制止了行刑队，皱眉说道： “酒水是兵卒的母亲送的，有犒劳军队的意思。如果因此而斩杀兵卒，怕是冷了父老百姓的心。” 关勇闻言大喜，抱拳道：“大哥说得很对，要不这次，我们就……” “死罪可免，但是要引以为戒。” 叶坤想了想，说道：“明日行军之前，将这十名兵卒，各打二十军棍，警示各部。再有违反军令者，格杀勿论！” 这是人家母亲送来的酒，如果因此杀了这几个兵卒，那个母亲，岂不是要内疚死？ 所以，叶坤无法下手。 十个兵卒捡回一条命，各自大喜过望，跪地谢恩。 “不用谢我，是伙长的母亲，救了你们一命。” 叶坤扶起伙长，说道：“等我打下雍凉二州，如果你没死，就带着这几个兄弟来找我，我陪你们一醉方休。” 伙长抱拳施礼：“叶将军放心，我一定将功赎罪，百死无悔！” “你叫什么名字？” “宋婆留。” “我记住你了。” 叶坤点点头，又吩咐关勇：“明天打军棍，可以轻一点，留着他们的性命，上阵杀敌，我还要在胜利之后，陪他们喝一杯。” 关勇嘿嘿一笑：“多谢大哥！” 叶坤点点头，回到中军帐休息。 次日一早，大军继续出发。 各级将领，都再次传达叶坤的军令，严肃纪律。 七日之后，大军抵达汉中，就地修整三日。 叶坤传令各部，修整期间，每个兵卒，每日配给半斤酒浆。 传统的低度发酵酒，喝起来很甜，兵卒都喜欢。 叶坤叫来汉中郡守王保，问道：“王兄弟，最近在汉中，还行吗？” 王保和朱大春，从平野县就跟着叶坤了。 从攻打西屏山的狠人熊开始，大家相处了三年，也算是患难与共。 “多谢叶大人关心，一切都好。”王保说道。 “那就好。” 叶坤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我有一件大事，要你来办，而且，此事必须保密，不可透露一点风声。” 第310章 争议不定。 王保知道叶坤要重用自己，又激动又兴奋，也低声问道：“叶大人有何差遣，尽管吩咐，我一定做到！” 叶坤点点头：“钟天奎这家伙，一定要出子午谷，我也不好阻拦。我料定他，出兵之后，会半途而废。你且关注钟天奎的动态，如果他因为道路艰难而撤军，你就设计，将之斩杀，收编他的部队。” 王保大吃一惊：“叶大人，钟天奎武功盖世，我怎么打得过他？” 钟天奎，就像三国时期的吕布，马前无三合之将。 就王保的小身板，十个加在一起，也不够人家打的！ “我让你设计斩杀，不是让你跟他单挑。”叶坤翻白眼，传授计策： “等他回军之时，你设宴招待，将他灌醉了，命令刀斧手当场斩杀。他有军令状在此，我们杀了他，也能服众。我会在汉中，留下一万守军，再派几个年轻的谈兵堂将领帮助你，万无一失。还有太守文奇，也会配合你的。” “那就没事了，我保证完成任务。”王保这才放心。 “如果钟天奎侥幸出了子午谷，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叶坤拍了拍王保的肩头，又说道： “等我打下雍凉二州，你就是汉中太守。文奇，我会调去凉州的。” 王保大喜，抱拳谢恩。 大军在汉中休整三日，继续进兵。 出发之前，叶坤接到成都飞鸽传书，儿子叶封已经完全康复。 五日之后，大军占领祁山，遥望天水古城。 叶坤安营扎寨，兵分三路，命令赵彪率领本部，攻取南安； 关勇率领本部，绕过天水，攻取安定。 自己率领中军，攻打天水和街亭，下一步就是进逼陈仓要地！ 三军各有两百火枪手，一百五十门大炮，霹雳弹和手榴弹、燃烧弹足够，还有四百架战车滑轮弩。 准备充分，武备强大，叶坤很有信心。 关勇赵彪请示叶坤：“如果敌军坚决不降，是否大开杀戒？”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实在不行，只好大开杀戒。” 叶坤叹口气，说道：“你们先招降，如果不成，就试探性攻击，在晚上使用霹雳弹，震慑城中军民。” 这个时代，老百姓和兵卒，文化知识都不高，很迷信。 他们没见过火药，看见一个个火球在天上炸开，会以为神兵天降，使用了什么霹雳雷法，自然害怕而投降。 如果大开杀戒，就会死伤无数，战后重建是个巨大的问题。 那些战死者的家属，也会记恨叶坤，不利于后期的管理。 关勇赵彪领命而去。 次日中午，叶坤亲自领兵，来到天水城下。 夏侯昌早有准备，命令亲兄弟夏侯籁，坐镇街亭，严阵以待。 天水城方圆三十里，坚壁清野，一片荒凉，啥都没有！ 叶坤首先切断了天水和街亭的联系，围困天水，准备派人去招降。 天水城不大，只有几千守军，很难挡住叶坤的大军。 中军帐内，叶坤环视众人： “天水太守王轩，贪生怕死，见利忘义，可以招降。帐中诸位大人，谁敢前去招降？” 韩春抱拳说道：“不才愿往。” 叶坤点头：“韩大人多多小心，劝降不成的话，切勿激怒王轩，平安归来最重要。” “多谢叶大人，不才自会小心。” 韩春点头，带着叶坤的亲笔信，前往天水城招降。 可是进了天水城，说明来意之后，韩春却被冰在一边。 天水城中，王轩升帐，召集身边文武商量对策。 帐下一青年将领昂然说道： “叶坤只是个小木匠，无才无德，精通一些机关制造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太守不必忧虑，给我三千兵马，我愿意为你破敌！” 众人视之，乃副郡尉何仲书。 王轩瞪眼道：“我城中一共三千军马，全部给你，假如战败，岂不是全军覆没？” 何仲书说道：“那你给我一千军马，我也能破敌！” 王轩叹气：“叶坤两万大军，将我天水城围困得水泄不通，你一千兵马，如何破敌？”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勇，而在于谋。”何仲书信心满满，笑道： “我城中，尚有耕畜上千，可以用火牛阵开路，冲击叶坤大军。只要叶坤前部溃退，自相践踏，我一千破两万，也易如反掌！ 一旦叶坤战败，夏侯昌大军就会从街亭乘胜追击，我们两路夹攻，活捉叶坤！” 帐下武将，各自点头，赞成何仲书的意见。 王轩皱眉道：“可是韩春前来招降，我如何回答？” 何仲书低声说道：“既如此，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告诉韩春，给我们一天时间准备，明日出城投降。” 王轩犹豫半天，咬牙道：“好，我就听从何将军的意见。不过，我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一战，你千万小心！” 何仲书抱拳：“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王轩点点头，传见韩春。 韩春上前，鞠躬施礼，奉上叶坤的亲笔书信：“在下韩春，拜见王太守。我家主公汉中王，派我前来修好，有亲笔书信在此，还请过目。” 王轩点点头，接过书信来看。 书信上面，叶坤当然谦虚低调、措辞诚恳，给王轩许了高官厚禄，答应秋毫无犯。 “多谢汉中王的好意，但是兹事体大，我还要和城中各位商量。” 王轩叹口气，让韩春先去别室等待。 韩春抱拳告退。 王轩将叶坤的书信，传示众人：“汉中王的来信，也算情真意切。诸位，先看看吧。” 天水城的文官，大多也是本地豪绅，自然不想打仗。 有人进言道： “叶坤虽然出身低微，但是也算言而有信，性格宽仁。他占领了东巴郡，没杀刘栋梁家里任何一个人，后来还是让刘栋梁，做了东巴郡守； 他打下益州，还能善待公孙璋，尊其为蜀侯，现在又是蜀王，还重用公孙璋之子公孙尚飞； 他打下汉中，让张泌做了青城侯、护国大天师。 可见，如果我们归顺叶坤，他真的能做到秋毫无犯。” 又有人说道： “叶坤治理益州，五谷丰登，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远胜于夏侯昌。就叶坤制造的白瓷、铁锅、农具水车，还有那些香油，都是抢手货，我们平时买不起的。 如果归顺叶坤，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伸手要来。” 还有人说道：“叶坤培养了许多医生，据说益州的产妇生孩子，很少有死亡的。还有许多神奇的医术，造福……” “够了！”何仲书打断了众人的话，喝道： “我们是大鼎国的臣民，叶坤叛逆犯上，藐视朝廷，我等岂能向他投降？” 第311章 你乃国贼。 文官手里没有兵权，被何仲书一瞪眼，吓得不敢说话了。 王轩叹气，挥手道：“何将军，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能一战击溃叶坤，我等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何仲书抱拳：“王大人放心，我今夜必破叶坤！” 王轩苦笑，再次召见韩春。 韩春笑道：“各位大人，商量好了吗？” 来到天水城，韩春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毕竟，益州一共有四五万大军，都在这一带。 王轩起身施礼：“韩大人，我们商量了一下，明天上午，开城投降。还请回禀汉中王，务必言而有信，善待我满城官吏和百姓。” 韩春大喜过望，抱拳笑道： “各位大人放心，汉中王宽厚仁德，爱民如子。各位献地有功，汉中王绝不会亏待各位。” 王轩道谢，亲自送韩春出城。 回到叶坤的大帐，韩春颇有些得意，抱拳笑道：“赖汉中王的威名，我前去招降，王轩答应了，约定明天上午，开城投降。” 叶坤军中，众人各自大喜。 不打仗，大家都乐意。 毕竟箭矢不长眼，上了战场，谁也不敢保证活着下来。 叶坤笑道：“这次北伐，韩大人是首功啊。等明天拿下天水城，我们再举杯庆祝。” 诸葛丰比较谨慎，询问城中情况。 韩春说道：“城中兵马不多，百姓面带惧色，并无战心。王轩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大家不必怀疑。” 诸葛丰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戒备不可放松。这是我们兵出祁山第一战，关系到全军士气，决不能有失。” 叶坤赞成诸葛丰的意见，让大家加强戒备。 天黑时分，师妹丁丁忽然闯入大帐，叫道：“师兄，天水城有诈，赶紧戒备！” 叶坤吃了一惊：“师妹怎么知道有诈？” “大师姐早就派出二十个墨者，混入天水城了。”丁丁摆摆手，低声说道： “城中传来可靠消息，王轩将兵权交给何仲书。何仲书打算，入夜之后，利用火牛阵，冲击我们大营！” “火牛阵？” “对，火牛阵，就是把尖刀绑在牛角上，用火油涂抹牛尾，然后点燃牛尾。耕牛吃痛，就会向前猛冲，千军万马，也很难挡住。何仲书准备了五百耕牛，志在必得！” “好险啊！”叶坤头上冒冷汗：“多亏了师妹提醒，否则今夜里，我们会遭遇一场大败。” 乡下的老牛发疯，叶坤是见过的。 火牛阵就更加厉害了，牛角上绑了尖刀，牛尾巴烧火，老牛会更加发疯的！ 丁丁说道：“师兄赶紧布防，时间不多了！” 叶坤点头，招呼众人进帐。 韩春闻言，汗如雨下。 诸葛丰哈哈大笑：“主公提前得到消息，真是天助我也。各位不要担心，且看今晚上，何仲书给我们送来五百耕牛犒劳军士！” 叶坤笑道：“怎么吃牛肉，明天再说，现在赶紧研究布防！” 诸葛丰点头： “传令各部，偷偷挖战壕陷阱，然后再准备强弩手就行了。等火牛阵冲来，我们前军撤退，两翼弓弩手乱射！再预备两路兵马，切断何仲书的退路，将之活捉。” 周玄武建议道：“还可以再领一军，趁机打入天水城。” “很好！” 叶坤点点头，笑道：“这个任务，就交给周玄武。等何仲书被我围堵，你立刻领兵攻城，强冲北门！” 本来嘛，叶坤不打算翻脸的。 既然王轩这么阴险，那叶坤就顺理成章地将他干掉，没收他的财产，用来安定百姓。 众人得令，各自依计行事。 几十个斥候，占据有利位置，利用望远镜监控天水城的动静。 入夜之后。 天水城的东门，悄然打开。 何仲书自以为高明，全军黑色盔甲，黑灰涂面，夜袭叶坤大营。 一千五百兵将，后面是五百头老公牛！ 眼看逼近叶坤大营了，何仲书停下脚步，队伍两边排开，放出火牛阵，一起点火。 “莽、莽~~~~~！” 耕牛吃痛，向着叶坤的大营狂奔而去。 何仲书随后举枪大叫：“各位将士，随我一起杀敌，今夜里务必活捉叶坤！” “杀呀，活捉叶坤！” 天水城的将士们，各举刀枪，跟随在火牛阵后面，杀向叶坤大营。 可是杀进大营之后，前方奔跑的耕牛，忽然扑通扑通坠入陷阱！ 与此同时，两翼乱箭如雨，都是标枪一般的巨箭。 耕牛虽然皮厚，却也经不住这种大威力的弩箭，悲鸣不断。 五百头耕牛，除了坠入陷阱的，其他的都被当场射翻。 何仲书大吃一惊，环视左右：“不好，我们中了叶坤的诡计！” 咚咚咚——！ 左右侧后方，战鼓声响起，震动夜空。 卢开疆带兵从左后杀来，谭八卯带兵从右后杀来，齐声大喝：“何仲书小儿，如此诡计，岂能瞒得过我们汉中王，还不下马受降！” 何仲书一咬牙，挥枪迎战谭八卯。 谭八卯武艺不行，派出部下几员骁将围攻何仲书。 何仲书陷入重围之中，浑然不惧，一杆枪耍得神出鬼没。 “小子，给我躺下吧！” 卢开疆赶到，挥动枪杆，打在何仲书的肩膀上。 何仲书挡不住，长枪落地，随即被众人生擒活捉。 轰轰轰——！ 与此同时，天水城北门方向，轰隆隆几声炮响，随即传来震天的呐喊声：“杀呀，杀进天水城，投降不杀！” 何仲书知道满盘皆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大帐之中，叶坤端坐。 何仲书被押上前来。 叶坤笑道：“何仲书，你倒是很懂事的，知道我大军远来辛苦，送来肥牛五百头，犒劳我三军将士。不错，不错啊！” 诸葛丰板着手指算账： “一头牛，算五百斤牛肉牛杂好了。一百头啊，就是五万斤牛肉；五百头，就是二十五万斤牛肉。我们的兵将，每人都能分好几斤，可真是一份大礼！” 何仲书瞪眼怒骂：“士可杀不可辱，叶坤小儿，你要杀就杀，不必啰嗦！” “你看你能得，真英雄！”叶坤冷笑： “王轩本来已经打算投降，你螳臂挡车，一定要来偷袭我。结果，你带来的一千五百兵卒，死伤五百有余。五百个家庭，从此破碎，多少孤儿寡母，从今以后以泪洗面，都是你干的好事！” 何仲书怒道：“我保家卫国，死得其所。” “你一派胡言，不过是夏侯昌的一个棋子。” 叶坤摇摇头，板着脸道：“你应该知道益州的情况，我叶坤是什么人，你也清楚，只是不敢承认！” 何仲书哈哈大笑：“你乃国贼，我当然知道。” 第312章 我蛮夷也！ 谭八卯大怒，上前一脚，将何仲书踹翻在地，破口大骂：“小王八蛋，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满口喷粪！” 何仲书回头怒骂：“匹夫，要杀就杀，何怒也？” 这时候，丁丁走过来，在叶坤耳边低语了两句。 叶坤点头，冷笑道：“何仲书，你全家都在安定城中，还有母亲和一个寡嫂，还有一个侄儿，一个侄女，对吧？” 何仲书一激灵，瞪眼道：“你意欲何为？” “我想让你全家团聚！”叶坤一挥手： “把这个小贼给我押下去，好吃好喝地养着。等我大军攻破安定城，拿下他的全家，再一起处理！” 谭八卯笑道：“关勇将军的大军，已经围困了安定城，很快就会打下来！” 何仲书面如土色，目眦欲裂： “叶坤，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你要杀，杀我即可，何必连累我的家人？” 叶坤怒道：“傻蛋，这是战场，不是学堂。我现在是争天下，不是治理天下。再说了，你骂我是叶贼，那么你想想，我一个不要脸的贼，管你什么孝治天下？” 何仲书哑口无言，闭上了眼睛。 叶坤脸色缓和下来：“先把这家伙关起来，如果他服软了，愿意归顺，我就饶了他。” 这年头，刚强、忠义、不怕死的人，其实也不多。 叶坤也有爱才之心，想收服何仲书。 谭八卯点头，带走了何仲书。 亲兵来报，天水城已经被周玄武拿下，王轩被活捉。 叶坤起身，带领亲兵和一干谋士将领，连夜入城。 王轩浑身发抖，跪在叶坤的面前：“叶大人，我早就打算投降了，都是何仲书蛊惑我，要不，我宁死也不敢冒犯天威啊！” “王太守，你把战败的责任，推给属下，这不合适吧？” 叶坤摇摇头，喝道：“言而无信，贪生怕死，留你何用？来呀，推出去斩了！” 亲兵上前，将王轩押去门外，一刀斩首。 叶坤又说道：“连夜安抚城中百姓，就说王轩已死，其他人概不追究。何仲书的部下，死难者都发给抚恤金，受伤者安排医治。还有那些死牛，牛肉连夜处理。” 众人领命，各自行动。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叶坤也一夜没睡。 第二天午饭前，这才搞定。 叶坤查抄了王轩家里的财产，发了一部分给百姓和兵卒。 天水城其他官员，依旧任用，只是不给任何兵权。 斥候来报：“叶大人，夏侯昌之弟夏侯籁，领三万大军，从街亭杀来，在二十里外扎营！” 叶坤下令：“兵分两路，诸葛先生领五千兵马，在北侧切断街亭和安定的联系，我率领主力，正面迎敌！这次，定要斩杀夏侯籁，为上官季夫报仇！” 正面厮杀，叶坤不怕夏侯昌的兵马。 让叶坤有所忌惮的，是夏侯昌的虎豹营，速度太快！ 天水城外二十里，有一片土塬，面积大约七八个平方公里，四周陡峭，仿佛一座平顶山。 夏侯籁的大军，也分为前后两部。 一部在土塬西侧扎营，占据要道。 后部占据土塬，居高临下。 叶坤列队，三军鼓舞向前，与敌军对垒。 夏侯籁向叶坤喊话：“叶坤，我大哥与你，有三年之约，你为何言而无信，又来进犯？” 叶坤哈哈笑道：“我蛮夷也！” 当年楚国讨伐随国。 随国君说：“我没有罪过。你为何要讨伐我？” 楚王说：“我蛮夷也。” 我是蛮夷，我就不讲道理，想打你就打你，要什么理由？ 夏侯籁气得哇哇大叫：“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今日之黄土塬，就是你葬身之地！” 叶坤淡淡一笑，向后挥手：“放炮！” 轰轰轰！ 一百五十门小炮，一起开火。 鹅蛋大小的尖头水泥弹，呼啸着砸向敌营。 别看弹头不大，打死人是没问题的。 再结实的铠甲，也挡不住这样的炮弹。 “散开，散开！” 夏侯籁也知道叶坤的炮弹厉害，立刻传令疏散。 叶坤紧盯局势，挥手下令：“火枪队、战车弩，向前逼近，给我狠狠地打！” 火枪队和战车弩，趁着敌军撤退，立刻向前逼近，开始射击。 砰砰砰！ 枪声次第不绝，硝烟弥漫。 叶坤这里，也就一百个火枪手。 因为制造火枪太慢了，产量跟不上啊。 还有其他各部，都派了五十名火枪手，所以叶坤这里，也就剩下一百个了。 火枪的射程和杀伤力，超过了战车弩。虽然只有一百杆火枪，但是对敌军的威胁也不小。 夏侯籁扛不住这样的远程攻击，阵脚大乱，溃败逃窜。 “轻骑兵，给我冲锋！”叶坤举剑大喝。 “杀呀，活捉夏侯籁！” 卢开疆一马当先，带领轻骑兵掩杀过去。 夏侯籁大败，丢下上千尸体，还有受伤的兵卒和战马，退守黄土塬，利用仿造的滑轮弩，居高临下，拼死抵抗。 虽然是剽窃了叶坤的技术，但是夏侯籁的滑轮弩，也颇有威力。 叶坤传令，鸣金收兵。 卢开疆收兵，抱拳道：“叶大人，我们可以一举冲上黄土塬的，为何收兵？” “我知道你们可以冲上去，但是我不想看见兄弟们有伤亡。” 叶坤胸有成竹，说道： “我军有武器优势，可以远程攻击，没必要跟敌军打白刃战。传我的命令，抵近黄土塬，垒起一溜高台，将战车弩和火炮火枪搬上去，和夏侯籁对峙。” 桑不疑举着望远镜，笑道：“如此，夏侯籁必然退军，我们可以埋伏一军，在街亭西部的回龙川，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叶坤点头：“桑先生所言有理，那就劳烦你，和谭八卯一起，领三千军马，前去回龙川埋伏。” 桑不疑抱拳：“入夜以后，才可以行军，否则瞒不住夏侯籁。” 叶坤称是，让大家先打扫战场。 这一战也算大胜，战场上还是有许多战利品的。 那些重甲兵的铠甲，都是钢铁打造，一套五十斤，都是钱。 还有一些死伤的战马，可以补充军粮。 周玄武问道：“叶大人，那些敌军伤兵，怎么办？” “别杀他们，给我剥了外衣，全部放回去。对了，告诉他们，让夏侯籁前来收尸，我绝不偷袭！” “是！” 周玄武领命，带兵打扫战场。 现场有三四百伤兵，正在哀嚎求饶。 周玄武笑道： “别叫，我们是仁义之师，不杀俘虏，都放你们回去。回去以后告诉你们的兄弟，以后和我们打仗，趁早投降，可以保住小命。还有，让夏侯籁过来收尸！” 让敌军收尸，是叶坤常用的阳谋。 你不来收尸，就冷了部下的心。 你来收尸，就要花费时间和人力。 夏侯籁正在黄土塬上生闷气，看见俘虏回来，更加生气，怒道：“把这些孬种，全部给我砍了！” 第313章 强敌环伺。 伤兵们大惊失色，一起哭叫：“将军饶命，我们受伤被俘，并没有投敌，也没有辱没军威……” “放屁，你们衣服都被人剥了，还敢说没有辱没军威？”夏侯籁怒不可遏。 “将军息怒，此乃叶坤的阴谋。” 身边的谋士，劝阻夏侯籁：“斩杀自家兄弟，必定影响士气，还请三思。” 夏侯籁没辙，郁闷地挥手：“都给我带下去，安排救治！” 伤兵又说道：“叶坤让我等告诉将军，让你去收尸，他绝不偷袭……” “滚！” 夏侯籁瞪眼。 黄土塬下，叶坤的兵卒在擂鼓大叫： “夏侯籁，快来收尸，我们绝不偷袭。别怕，别孬种，把你们兄弟的尸体收回去，好生安葬！” “夏侯籁，是不是怕死，连兄弟的尸首都不要了？” “夏侯籁，你这是把你的兄弟，送给我们做军粮吗？” 夏侯籁在塬上干瞪眼，气得要吐血。 不收尸吧，面子下不来，对部下兵卒也没法交代。 收尸吧，又怕叶坤偷袭。 谋士出了个主意：“将军，我们可以派出小队人马收尸，用强弩手掩护，如果叶坤袭击，我们也能从容撤退。” 夏侯籁叹口气，挥手道：“去吧，去给兄弟们收尸。等我下次打败叶坤，也用这一招！” 叶坤真的很讲道义，传令三军，稍稍后退，让夏侯籁收尸。 当天夜里，桑不疑率领一军，前去回龙川埋伏。 叶坤不着急，让大家继续垒土筑台，与夏侯籁对峙。 这时候是春天，不冷不热的，黄土高原的气候，很舒服。 粮草方面，叶坤也不担忧，汉中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还有大量锡箔纸包装的防腐干粮。 赵彪军团，传来好消息，南安小城，已经归顺，没动一刀一枪。 叶坤大喜过望，对麾下文官武将说道： “天水和南安，已经归顺。等关勇打下安定，我们就切断了夏侯昌与雍凉二州的所有联系。这一大片黄土高原，河西走廊，已经在我囊中了！” 河西走廊，也是有名的富庶之地。 这里有许多绿洲，连接在一起，从东向西，一头连着长安，一头通向西域。 韩春笑道：“叶大人可以得意，但是不可大意。我们拿下河西之后，后面还有很多烦心事。因为河西一带，也是四战之地。南部有羌兵，北部有匈奴，东边是夏侯昌，可谓强敌环伺啊！” 卢开疆说道：“听说匈奴人很厉害，是吗？” “河西的确是四战之地，但是有弊就有利嘛。” 叶坤倒是很乐观，笑道： “西羌这边，我们扶持了康布扎，又有公孙尚飞镇守，平安无事。匈奴骑兵厉害，肯定会不定期骚扰，但是我们可以借助长城来防御。然后稳定关系，我们就可以和匈奴做生意了。还有西域的商队，我们也可以建立联系，把他们的好东西运过来。” 韩春笑道：“西域有什么狗屁好东西？我听说，那边连铁器都做不出来，还在使用青铜砍刀和长矛。那边倒是有许多玉石珠宝，可是叶大人也不喜欢啊。” 叶坤摆摆手：“韩大人有所不知，西域盛产石脂水，是最好的东西。石脂水，也叫石油，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种黑色油水。” 实际上，西域没有石油。有石油也在地下，弄不出来。 西域过去，才有石油。 说到石油，叶坤挺羡慕的。那玩意可以直接用来煮饭，简单蒸馏一下，就能得到汽油。 这年头，虽说汽油没有大用，但是可以用来打仗，做燃烧弹啊！ 丁丁也在一边，说道：“我听说，西域那边有宝马良驹，可以日行千里。” 韩春笑道：“那是大宛国的汗血宝马，价值千金！” “没用，那玩意就是个皮囊好看，打仗不行。” 叶坤摇摇头，对汗血宝马不感兴趣。 华夏历史上，汉武帝曾经两次攻打西域，就是为了汗血宝马。 都是李广利带兵的。 第一次打输了，第二次，直接打穿了西域，打得大宛差点灭国，还抢了三千匹最好的汗血宝马。 但是抢回汗血宝马之后，大家发现，这东西不耐造，细皮嫩肉，经不起战场上的任何摩擦和冲撞！ 而且还是水土不服，难以饲养。 所以李广利抢回三千匹汗血宝马，后面就没有下文了。汗血宝马没有在华夏国繁衍，也没有对华夏的马种，起到什么改良作用。 丁丁问道：“那么叶师兄觉得，西域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石脂水吗？” “不，还有人家的文化和医术。”叶坤叹口气，耸肩道： “我们华夏是礼仪之邦，上国神州，有许多了不起的古人，有诸子百家的文化。可是西域过去的大秦国，也有很多能人异士，有很多高雅辉煌的艺术成就。” 大秦国，就是罗马。 古罗马，还是有许多文化和艺术，是辉煌灿烂的。 而华夏国，自从墨家陨落之后，在科技进步上面，发展缓慢。 诸子百家之中，其他都是文科，只有墨家是理科，却偏偏一落千丈，差点断了传承！ 韩春拍了个马屁：“叶大人，我看你就是最了不起的人，什么都会。” 叶坤哈哈一笑：“我也就吹牛比较在行。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打下黄土塬吧！” 韩春看看漏刻，抱拳道：“桑不疑的兵马，应该已经埋伏完毕。我们后半夜开始攻击，收拾夏侯籁！” 叶坤点头，传令三军准备。 过了子夜。 叶坤亲自带队，向着黄土塬冲杀而去。 下午垒起的高台上，火炮齐发。 还有无数霹雳弹，被投石车投向黄土塬。 塬上敌军看见夜空中霹雳火光不断，被吓得屁滚尿流，向东败退。 夏侯籁拔剑大喝：“不许退，不许退！” 可是当兵的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非常恐惧，都觉得叶坤这是什么妖法，请来了九天神雷，根本就不听夏侯籁的！ 大军溃败，就是兵败如山倒。 自相践踏，谁也控制不住。 叶坤见此情形，心花怒放，传令下去：“乘胜追击，活捉夏侯籁为止！” 卢开疆率领骑兵，紧追不舍。 叶坤带领后军，一路向东掩杀。 桑不疑的伏兵，也从斜刺里杀来，给予夏侯籁重创！ 天明时分，夏侯籁被困街亭孤山头，手下仅有五千残余。 叶坤算是吃饱了，这一战，瓦解了夏侯籁三万大军。 卢开疆杀得浑身浴血，却激动兴奋，前来汇报：“叶大人，夏侯籁已经被我们困住街亭孤山，等我一鼓作气，冲上去斩了他！” “不可！” 叶坤却摆摆手，说道：“围困孤山，然后清理战场，收押俘虏，就地休整，我要围点打援！” 夏侯籁是谁呀，那是夏侯昌的亲弟弟！ 也是夏侯昌在长安一带的集团军主帅！ 围困夏侯昌，还怕长安不来救援？ 卢开疆也在谈兵堂学习过，知道围点打援的意思，笑道：“知道了叶大人，今天我跟着你，再学习一下围点打援的战术。” 东方，一轮红日正在升起，却如鲜血一般殷红。 叶坤下了马，看着红日发呆。 韩春走过来，抱拳道：“叶大人用兵如神，兵出祁山，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大败夏侯籁。现在要把消息传回成都，以便鼓舞人心。” 叶坤点点头：“好，就这么办吧。” 韩春察言观色，低声问道：“叶大人，好像你不开心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第314章 阵前歌舞。 “没有，只是觉得杀敌太多，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叶坤回头，看着遍地的尸首，叹气道： “这些人，也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儿子、别人的父亲和兄弟，都年纪轻轻，大好年华，却死在这战场上，实在可惜！” 这一战，大约杀敌近万人。 俘虏之中，还有许多重伤，难以抢救的。 叶坤是后世文明社会的穿越者，内心深处，抵触这样的残忍厮杀。 韩春安慰道：“叶大人的仁德，已经超过夏侯昌一万倍了。如果今天的胜利者是夏侯昌，他会把所有的俘虏，全部杀掉，甚至……做军粮。” “做成军粮？”叶坤打了个激灵。 “是的，军粮。” 韩春也叹气，说道：“这是公开的秘密，许多人都知道。要不，夏侯昌的大军纵横中原，粮食真的供应不上。” “我知道，所以我要灭了夏侯昌！”叶坤举剑指向街亭孤山： “围困街亭，等我玩够了夏侯籁，就把他的首级割下来，送给夏侯昌。去年此时，上官季夫遇难，我心悲痛欲绝。如今时隔一年，我要让夏侯昌知道，我去年心痛的感觉！” 韩春想了想，说道： “叶将军，街亭是重镇，扼守门户。我觉得还是要先打下来，派大军驻守，才能心安。假如长安敌军前来接应，和夏侯籁里应外合……” 叶坤摆摆手：“我正要围点打援，将夏侯籁当做诱饵！你放心，就算长安兵马全部杀来，我也不怕。” 有准备的阵地战，叶坤最喜欢。 自己粮草充足，兵强马壮，武器先进，有时间构筑简易的防御工事，收拾远道而来的敌军，还不跟玩一样？ 打扫战场，用了一天的时间。 谭八卯汇报情况，这一战，杀敌九千，俘虏六千。其中好手好脚的俘虏，三千多。 自己人这边，伤亡三百余人。 这算是非常漂亮的战损比了。 叶坤来看那些俘虏，抱拳说道： “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被逼着来当兵的，你们和我一样，都是老百姓，都是穷苦人。你们放心，我不杀一个人。我叶坤说话，就一个干脆。愿意跟着我的，留下来。愿意走的，就走，我不为难你们。” 俘虏们各自垂泪，不敢说话。 谭八卯怒道：“男子汉大丈夫，都痛快一点。要走还是要留，直接说！” 叶坤挥手，高声说道：“想留下来，在我这里当兵的，站到东边去；要回家的，站到西边去。” 俘虏们行动起来，大多站到了东边。 只有少数俘虏，站在西边。 叶坤点点头，让部下带走东边的俘虏，立刻整编。 然后，叶坤又对西边的俘虏说道： “各位兄弟，我说话算数，你们要回家，就走吧。如果以后，再次相逢于战场，你们记住，早早投降，不要送死。我军有上万门大炮，上万火枪，强弩无数。只要我一声令下，可以将长安城夷为平地。 你们回家以后，安心务农，孝敬父母。总有一天我会打过去，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 上万门火炮，叶坤当然没有。 但是吹牛不犯法啊，让这些俘虏回去宣传，瓦解夏侯昌的军心。 俘虏们死里逃生，自然奉承叶坤，一个个说道：“感谢汉中王仁德，我们一定铭记于心，以后再不敢与汉中王为敌。” 叶坤一笑，给每个俘虏，发放了两个大饼，让他们滚蛋。 军中有平底铁板锅，烙大饼很容易的。 这次的战利品，当然也有很多死马，都要处理。 还有铠甲弓箭和无数刀枪。 叶坤发现，要是敛财，还是打仗来得快啊。 这一战，缴获的铠甲刀枪，加起来有几十万斤钢铁。如果是采矿炼铁，得三个月！ 清理了战场，安排了街亭周边的防务，叶坤这才慢慢消遣夏侯籁，派兵卒在山下日夜大骂，问候夏侯籁的十八辈祖宗。 夏侯籁不敢突围，只能死守。 山上还有粮草，但是没有水源。兵卒们自知逃生无望，忍不住悲泣哭号。 还有夏军兵卒，趁着夜色偷跑下山，向叶坤投降。 叶坤在山下摆酒，命令军中歌舞团，在席前载歌载舞： “大风起兮云飞扬，数英雄兮汉中王。十万猛士战四方，定要生擒夏侯昌！” 夏侯籁气得吐血，组织突围，却被叶坤的强弩射退，又死了几百兵卒。 山下歌舞团继续放声歌唱： “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守空闱。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山上的兄弟们，投降吧。投降以后，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和家人团聚！” 夏侯籁气急败坏，传令下去： “传我军令，谁敢下山投敌，全部射死。谁再敢哭泣，给我格杀勿论！” 围困街亭的第三天，夏侯昌的关中援军，终于杀来。 飞马斥候向叶坤汇报： “叶将军，夏侯昌大军分为两路，从关中杀来。前部约一万兵马，骑兵居多。后部约两万大军，步兵居多！ 前部距离我军，已经不足五十里！” “来得好，各位将军，准备迎敌！” 叶坤精神大振，传令下去： “卢开疆率领一千轻骑，前往‘断山口’迎战，只许败不许胜，诱敌深入。谭八卯和周玄武，埋伏于断山口之后的深谷两侧，用霹雳弹和手榴弹，配合火攻，拦腰截断敌军，我从正面冲击！这一战，务必将夏侯昌前部骑兵，击毙一半！” 这时候有兵有将，防御工事也已经完毕，就等着敌方援军前来送死！ 众将得令，各自去前线备战。 桑不疑说道：“叶大人，别忘了街亭上面，夏侯籁还有几千人。我们时间来得及，建议一波强攻，杀伤夏侯籁的有生力量，以免后患。” 叶坤点头：“先斩夏侯籁！战车弩、火炮强攻！” 军令既下，人人振奋。 街亭四周，火炮齐发，雷暴声不断。 夏侯籁在山上构筑的简易工事，被瞬间摧毁。 “单斩夏侯籁，余者不究！” “投降不杀——！” 叶坤的兵将从上山头，威风凛凛。 夏侯籁的部下，都抛下兵器，抱头蹲地大叫：“我等愿降！” “孬种，都是孬种啊！” 夏侯籁自知大势已去，挥剑砍翻了身边的两个降兵，举剑自刎。 叶坤冲上山头，看着夏侯籁的尸体，出了一口恶气，仰天叫道： “四哥，上官季夫，你在天有灵，看见了吧？今日斩杀夏侯籁，他日必杀夏侯昌，为你报仇！” 桑不疑抱拳道：“叶大人，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街亭战事已经结束，请立刻前往断山口督战！” 第315章 明珠暗投。 叶坤翻白眼：“你收敛夏侯籁的尸体，安顿降兵，打扫街亭战场，我去督战！” 偶尔煽情一次，都要被怼！ 这个桑不疑，跟马昭是一路货色。 等以后当了皇帝，也把他阉了做太监，封为……后宫行走、御用大骟人！ 午后，断山口厮杀正酣。 卢开疆成功完成任务，将敌军一万前部，引入埋伏圈。 街亭一带，岭高谷深，非常适合打埋伏战。 谭八卯的周玄武的两侧伏兵，向下丢石头，丢手榴弹，丢燃烧包，封锁了敌军退路。 叶坤正面迎敌，传令火炮火枪和战车弩齐发，一步步向前逼近。 对方领兵的是夏侯昌手下五虎上将之公输誉，虽然骁勇无敌，但是也挡不住叶坤的火器强攻，死伤一半，惨烈无比。 整个山谷中，都弥漫着一股皮肉被烤焦的味道。 叶坤这边，也颇有损失，立刻调整战术： “大军步步后退，守住谷口即可，让两翼伏兵，从上方攻击，以免我们有太大损失！” 对方已经是瓮中之鳖，没必要跟他硬拼啊！ 刚刚灭了夏侯籁，现在把公输誉堵在山谷中，利用他为诱饵，继续围点打援，也是个好办法。 公输誉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被堵在山谷之中，插翅难飞。 叶坤放出信号弹，示意左右两翼伏兵，继续从上方进攻，点燃干柴干草丢下来。 半夜时分，斥候来报：“叶大人，敌军后部两万大军，前来救援！” “你们守住谷口，我亲自前去迎敌！” 叶坤就像打了鸡血，带领一万精锐，绕过断山口，迎战敌军后部。 双方试探性进攻，叶坤小胜。 然后敌军退兵扎营，双方对峙。 桑不疑有些担心：“叶大人，我军兵力分散，此地驻军不多。街亭和天水城的降兵，也不敢重用。假如对方继续增兵，我们恐怕顶不住。” 叶坤笑道：“夏侯籁军团，被我团灭。公输誉又被我堵在山谷之中。夏侯昌在关中的兵马，料想已经精锐全出。他在中原有兵，但是远水不解近渴。而且，秦二午兵团，在骚扰襄樊一带，夏侯昌也是首尾难顾！” 夏侯昌号称百万大军，但是能打仗的，估计也就二三十万。 他投放在关中与河西的兵力，不会超过十万。 目前来说，叶坤已经团灭夏侯籁大军，攻占了天水、南安、街亭，切断了夏侯昌西凉军团的东援之路，可谓大局已定！ 桑不疑还是不放心，建议道：“应该传令赵彪的兵马，分兵前来支援。” 叶坤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传令赵彪军团，分出一部分军力，前来会战。” 没想到，次日一早，关勇亲自带领三千精锐，前来助战。 叶坤大喜，询问关勇方面的进展。 关勇抱拳笑道：“大哥，赖着你的威名，安定郡全境，望风归降。而且我还遵照你的指示，带来了何仲书全家老小，都在军营之中！” “好兄弟，这事儿办得漂亮！” 叶坤大笑。 安定归降，陈仓重镇就处于叶坤的三面包围之下，囊中之物了。 打下陈仓，长安城就在眼皮子下面。 斥候又来禀报：“叶将军，王猛军团，已经杀出斜谷，直逼五丈原！” 叶坤点点头，问道：“王猛的进兵路线最难走，但是路程也最短，是不是路上遇到顽强抵抗？损失大不大？” 算起来，王猛这次进兵，还是慢了一些，没赶上叶坤的预期。 “一路厮杀，死伤三千多人！” “唉，王猛急躁，不知道抚恤兵卒啊。” 叶坤叹气，吩咐道：“传我军令，让王猛稳扎稳打，不可冒进，一定要爱惜兵卒性命。如今我军大胜，等我击溃公输誉大军，与王猛会师，共取陈仓！” 从目前形势来看，雍凉二州已经是叶坤囊中之物，完全不必着急。 稳打稳扎，可以最大限度地减轻自己兵卒的伤亡。 第二天傍晚，公输誉兵败，被生擒活捉。 公输誉的两万后军，全部退守陈仓，不敢再战。 叶坤集中兵力，围困陈仓。 陈仓城不大，但是城防坚固，易守难攻。 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率领数万大军，围攻陈仓，二十天没打下来！ 当时的陈仓守将，叫做郝昭，手下只有一千兵卒。 郝昭无名之辈，能凭着一千兵力守城，让诸葛亮数万大军束手无策，可见陈仓的固若金汤！ 但是叶坤不着急，只要围困了陈仓，就有办法啃下来。 还是老规矩，叶坤在城外垒土，堵死城门，派强弩手和投石车，在高台之上，严阵以待。 你喜欢守城，你就守着吧。 你敢出来，我见一个杀一个！ 当晚，叶坤提审敌将公输誉。 五花大绑的公输誉，被押进大帐，却对叶坤怒目相向，毫不畏惧。 叶坤笑道：“公输将军南征北战，也算是一代名将，叶某人久闻大名。但是战场相逢，我只能得罪了。夏侯昌残暴不仁，草菅人命，逆天而行，以万民为刍狗。将军又何必保他？不如归顺我，我们一起打天下，可好？” 公输誉冷笑道：“我今日归顺你，明日有机会，就会刺杀你，你敢不敢冒这个风险？叶坤，要杀要剐，给我一个痛快的吧，我不会投降你的。” 谭八卯骂道：“你小子嚣张什么？跪下来，我给你一个痛快的，否则一刀一刀割了你！” 公输誉瞪眼：“你且来割，但凡我皱一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谭八卯恼怒，就要拔刀。 “罢了。”叶坤摆摆手，叹气道： “既然公输将军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忠义之名。来人，给公输将军松绑，上酒，我为将军送行。” 亲兵上前，松开了公输誉的双手。 兵卒们捧来美酒，还上了两盘牛肉。 叶坤亲自斟满一碗酒，送到公输誉的面前：“将军放心，你死后，我以上将之礼安葬，亲自祭奠。” 公输誉点点头，一饮而尽。 叶坤又倒满一碗：“以后我打下中原，会把你的尸骨，迁回你的家乡，让你魂归故里。” 公输誉眼圈微红，欲言又止，接过酒碗狂饮。 叶坤送上第三碗酒：“喝了这碗酒，你去写遗书，我保证，将遗书送到你父母家人的手里。” “多谢。” 公输誉喉结一动，终于落泪。 叶坤摆摆手，让亲兵将公输誉押下去。 然后，叶坤招呼谭八卯，低声笑道：“我看公输誉，未必不怕死。你带上酒菜，再去劝劝他。如果他愿意投降，我绝不亏待他。” 谭八卯嘻嘻一笑：“干爹放心，等我再去盘盘他！” 叶坤点头，又去看望何仲书的家人。 何仲书有老娘，有寡嫂，有侄儿侄女。 叶坤好言安抚，对何母说道： “久闻何母高义，教子有方。令郎何仲书，忠孝节义，文武双全，我非常喜爱他的人才。可是我数次规劝，令郎宁死不降。因此斗胆，请老夫人来此，希望你帮我劝劝他。” 诸葛丰也在一边劝说：“夏侯昌横征暴敛，倒行逆施，令郎何仲书效忠夏侯昌，乃明珠暗投也。” 第316章 玉石俱焚。 何母叹口气，反问叶坤：“如今这天下，是大鼎国，还是益州国？我儿效忠大鼎天子，何罪之有？” 这老太太，不简单啊。 叶坤点点头，笑道： “当然是大鼎国的天下，但是老夫人也知道，夏侯昌独断专行，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实际上的皇帝老子。这一点，老夫人以为如何？” 何母想了想，点头道：“叶大人也没说错，是这样。可是我儿子效忠你，和效忠夏侯昌，有什么不一样吗？你们争天下，打来打去，我儿子这样的人，就是卖命的。今天不死，明天也是死。” 叶坤刮目相看。 这老太太，越来越犀利啊。 “老夫人说的好，天下诸侯纷争，苦的还是老百姓。” 叶坤叹了一口气，说道： “要想老百姓不受苦，就是结束这样的纷争。你问我和夏侯昌有什么不一样，我告诉你，我没有屠过城。我也没有掳掠百姓，我的兵将进入天水城和安定城，秋毫无犯。我更没有像夏侯昌一样禽兽，掳掠百姓，充当军粮！” 桑不疑在一边，正色说道： “老夫人，我们汉中王在益州，把盐价打了下来，让老百姓家家都吃得起盐。就凭这一点，夏侯昌能做到吗？汉中王爱民如子，成立了育婴堂、养老堂，让所有的鳏寡孤独，都有饭吃。这一点，又有谁能做到？” 老太太沉吟不语。 “罢了。”叶坤摆摆手，吩咐道： “把何仲书带过来，放他全家回去。何仲书是个人才，但是离了他，我一样能带领天下百姓翻身！” 苦口婆心说半天了，叶坤也没了耐心。 何仲书被带到。 看见家人都在这里，何仲书又惊又怒，叫道：“叶坤，你将我全家抓来，意欲何为？” “闭嘴！”叶坤一声断喝，板着脸说道： “你问我意欲何为？如果我是夏侯昌，你全家都是我的军粮！但是我叶坤，做不出来这禽兽之事。现在放你全家回去，我不为难你。” 何仲书一呆，皱眉不语。 叶坤摆摆手：“送客。传我的命令，不得为难何家任何一人。” 何仲书叹气，冲着叶坤施礼：“叶大人，多谢不杀之恩。” “不用谢，如果下次战场相逢，我必杀你！” 叶坤面寒如水，正色说道：“我讨伐夏侯昌，只为了天下黎民。你再敢投靠夏侯昌，就是助纣为虐，我决不轻饶！” 何母看看众人，忽然跪了下来，泣泪道： “我看叶大人之言语，绝非伪善之辈。我儿，你就归顺叶大人吧，跟随叶大人，为天下黎民苍生，讨一条活路。” 何仲书也跪了下来，低头道：“叶大人，我愿意归顺，百死无悔。只是数次冲撞叶大人，真是该死。” “老夫人请起。” 叶坤扶起了老夫人：“老夫人今后，可以盯着我叶坤，如果发现我言行不一致，可以让你儿子随时反我。” 何母谢罪：“叶大人气度非凡，光明磊落，倒是老身多疑了。” 桑不疑笑道：“老夫人，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们叶大人很好相处，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可以畅所欲言。” “得了，别夸我了，安排酒宴，给何将军压压惊吧。” 叶坤摆手一笑。 正在喝酒，谭八卯来了，有情况汇报。 叶坤离席，问道：“怎么，是不是公输誉，愿意投降？” “不是，他还是想死。”谭八卯叹气，说道： “公输誉全家几十口，都在洛阳，如果投降了我们，夏侯昌会诛杀他的九族。所以，公输誉愿意以一死，保护全家。” 叶坤叹气：“既如此，就成全他吧。杀了以后，将公输誉和夏侯籁的尸体，一起送去陈仓城。” 次日上午，公输誉被斩首。 叶坤亲自送行，奠酒。 公输誉也冲着叶坤抱拳，以示感谢。 斩杀公输誉之后，叶坤命令部下，用棺木收殓，和夏侯籁的尸体，一起送去陈仓城下，让城中守将前来收尸。 叶坤还写了一封信，让转交夏侯昌。 信中说道： “送令弟夏侯籁以及公输誉的尸体在此，夏侯君此刻，当知去年上官季夫身死之时，我心之痛。今河西陇右，以及雍凉二州，尽在我手。 陈仓指日可破，兵临长安，不过是半月之事。望足下速起大军，前来决战。” 这次斩杀夏侯籁，大破夏侯昌西北精锐，叶坤总算是为上官季夫报了仇。 赵彪方面派来斥候，汇报情况，请示下一步行动计划。 叶坤写信吩咐赵彪，暂时不要进攻，继续控制南安一线，等自己夺占陈仓之后，再向西用兵。 次日，王猛带领大军赶到，与叶坤会师。 兵威更加浩大。 陈仓四周，方圆十里，都是叶坤的连营。 叶坤命令飞鸽传信回成都，宣布自己北伐大捷的消息，鼓舞人心，一边和众人商量，如何打下陈仓。 何仲书说道： “陈仓守将黄烨，年纪五十，为人谨慎，治军有方。加上公输誉手下的副将王庆，也足智多谋。两人联合守城，共有两万多兵马，加上城中百姓，力量不可小觑。” 叶坤问道：“何将军可有破敌之道？” 何仲书皱眉道：“陈仓是个小城，存粮有限。现在多了王庆的两万兵马，粮草肯定紧张。如果我们坚持围困，不出一月，陈仓必破。” 王猛瞪眼道：“我们加起来，也有五万大军在陈仓附近。围困对方一个月，我们自己的粮草，也就紧张了！” 打仗的时候，战马也要吃精料，吃豆子。 五万大军的日常消耗，是个很大的数字。 何仲书说道：“麦子成熟就在眼前，我们可以割麦子吃饭，但是陈仓城里，没有麦子可以割。我认为围困陈仓，不战而胜，最划算。” 的确，黄土高原上的麦子，很快就要成熟了。 叶坤可以花钱，从老百姓手里买一些粮食。 汉中方面，还是持续运粮，粮草不成问题。 诸葛丰和桑不疑，还有韩春等人，也是意见不一。 有的要速战速决，然后去打长安； 有的要继续围困，不战而屈人之兵。 叶坤摆摆手，说道：“如果我们强攻，各位觉得，什么手段有效？” “那就是火攻了，玉石俱焚。” 何仲书叹气，说道：“陈仓面积有限，如果我们利用火攻，找一个大风天气，利用投石车将燃烧包和火油干柴，大量送入城内，城中就无可抵挡。只是这一招太狠，城中三万多军民，都将葬身火海。 就算城中拒不投降，但是粮草、房屋、军械，肯定会被大火烧毁许多，日后难以坚守。” 王猛大笑：“这是个好办法，我们立刻准备干柴火油！” “等等……” 叶坤面带不忍，摇头道：“这么一来，就是屠城了，与夏侯昌无异啊。各位，再想想吧，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第317章 别无他法。 何仲书苦笑：“据我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要打仗就会死人，打硬仗，就会死更多的人，这是常识。 黄烨和王庆，据守陈仓而不降，除了围困，便是打硬仗！ 韩春沉吟片刻，说道： “叶大人当场攻打成都，用的是攻心战。当时，城中也有许多将领，要决一死战，拒不投降。但是普通兵卒和百姓，并无抵抗之心。对于普通百姓和兵卒来说，只要不屠城、不杀人、不抢劫，他们并不在意谁做太守。 如今叶大人仁德之名播于四海，或许可以参考成都之战，来解决陈仓。” 这番话，正中叶坤心意。 叶坤笑道：“那就按照韩大人的意见行事吧，我们做两手准备。第一，要准备长期围困陈仓。第二，先打攻心战，一边准备强攻的干柴火油。” 众人得令，各自准备。 次日一早，叶坤命令重炮出击，先摧毁陈仓城的西门和南门。 首先用战车滑轮弩，对着城门一番轮射。 重弩巨箭，威力极大。 虽然城门外面包裹着铁皮，还是被射成了筛子。 然后再用六百斤的重炮，配上灌铅铁弹头，对着城门轰击。 轰轰轰！ 三炮过后，城门已经被摧毁。 但是门板后面，黄烨堆积了大量的石块和泥土，堵死了门洞，城外兵马还是打不进去。 叶坤倒是不着急，摧毁两道城门，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午饭后，叶坤命令小炮齐开，向着城中抛射水泥弹。 抛射情况下，想打中城内兵卒，很不容易。一万发炮弹打出去，能打死两三个人，都算是那人太倒霉！ 但是这样的抛射，对房屋和建筑物，伤害巨大！ 城中百姓躲在家里，忽然头顶上一声巨响，水泥炮弹砸下来，把屋顶砸了一个大洞，尘土飞扬。 一下午的时间，叶坤发射了三千炮，吓得陈仓城内百姓，惊叫声不断。 水泥炮弹不值钱，叶坤也舍得发，就是浪费一些火药。 天黑之后，叶坤传令，放一批霹雳弹，给黄烨和王庆看烟花。 霹雳弹被投石车抛向城中，在半空炸开，或者落地炸开，火光雷暴齐发。 城中百姓看着天空的一个个火球炸开，都瑟瑟发抖，不知道叶坤用的什么妖法。 一番盲打，城中已经有三五处火起。 叶坤完成了战术震慑，下令收兵。 又过一夜。 叶坤的攻心战，正式开始。 军中赶制了一批白绢宣传单，包裹着石头，用投石车投送，从四面八方送入城内。 白绢上面写着：“投降不杀，善待所有军民。拒不投降，玉石俱焚。” 可是城中百姓被黄烨和王庆控制，谁敢投降？ 午后，叶坤又发一批宣传单，告诉城中军民： “天黑之后，火攻东门，望城中父老乡亲和军民，撤离东门一带，去西北避难，以免送死。” 打你之前，还给你一个通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城中立刻慌乱起来，百姓们奔走相告，收拾家私准备逃难。 黄烨和王庆知道这是叶坤的阳谋，却也无可破解，气得破口大骂。 天黑之后，叶坤命令强攻。 投石车和火箭，一起发作。 霹雳弹、燃烧包、成捆的火把、一坛一坛的酒精，被送入城内。 陈仓城的东门一带，一片火海，照亮了半边天。 黄烨和王庆的部下，死守东门，无数人葬身火海，哀嚎惨叫，惨不可闻。 在科技代差和武器代差面前，王庆黄烨的强兵劲卒，只有送死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而叶坤的兵卒，都在对方射程之外进攻，毫发无伤。 叶坤还在现场，给王猛和卢开疆等人上课： “各位大人和将军，都看见了吧？打仗，打的就是钱，就是生产力，就是后勤保障。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火药和大炮，有足够的军械军需，我可以扫平陈仓城，还能保证我们兄弟，一个不死。 而敌军的科技和生产力跟不上，就只能用兄弟们身躯和血肉，来抵挡我们的大炮了。 现在各位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拼命研究技术，拼命发展生产了吧？” 众人一起拱手，表示拜服。 卢开疆傻乎乎的，咧嘴笑道：“我觉得，还不如一刀一枪，来得痛快！” “扯淡。”叶坤瞪眼： “如果一刀一枪拼起来，我们要死多少兄弟，知道吗？那些兄弟死了，他们的老婆孩子，他们的父母，该有多么伤心？” 韩春抱拳道：“叶大人爱兵如子，古来少见。” “我爱惜兄弟们的性命，不让兄弟们做出无谓的牺牲。” 叶坤看着部下，又说道：“但是必要时候，哪怕是送死，我们也得上前。既然来当兵，就不能怕死。” 说话间，陈仓北门，忽然传来骚动怒吼之声。 正要派人去问，传令兵已经来到：“叶大人，陈仓百姓和部分兵卒，突破北门，出城向我们投降！” 叶坤大笑：“看来黄烨和王庆，并不能控制部下！” 众人一起前往北门，查看情况。 城中的百姓和兵卒，如潮水一般冲出来，还有许多人搬梯子，从墙头跳下，高声大叫：“我们不要打仗，我们投降汉中王！” 三国时期，诸葛丞相没做到的事，叶坤做到了。 还是大炮和霹雳弹燃烧弹，能吓唬人啊。 如果没有这样‘先进’的武器，这个陈仓城，叶坤也啃不下来。 王庆和黄烨，知道大势已去，率领残余部队，从南门突围。 叶坤命令卢开疆和周玄武，率领轻骑追杀。 同时发射信号弹，让王猛军团截杀。 半夜时分，叶坤如愿以偿，顺利进驻陈仓，四处安民，救护伤者，并且组织救火。 天亮时分，陈仓城渐渐安定下来。 黄烨和王庆的部队，有上万人，直接投降了。 黄烨带领的残余，被卢开疆和王猛围追堵截，死伤惨重。 王庆在逃跑途中，被周玄武一箭射死。 这次真的是战果显著，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叶坤处理那些俘虏，还是老规矩，愿意走的，都走；愿意留下来当兵的，整编吸收。 缴获的各种战利品，军械铠甲，也堆积如山。 不过对于敌军的军械，叶坤不大看上眼。 因为都不如自己的。 然后，叶坤任命何仲书为河西将军，带领一万大军，关勇率领本部，掉头西进，配合赵彪、公孙尚飞的部队，攻打威武郡。 关勇、赵彪、何仲书、公孙尚飞，这是四路大军，扫平雍凉二州，绰绰有余。 叶坤自己留下来，配合王猛部队，在陈仓整顿。 王猛贪心不足，建议道： “叶将军，我们连战连胜，歼敌无数，夏侯昌的兵马已经闻风丧胆。此刻长安兵马不多，我们何不一举拿下长安？” 第318章 器不如人夏侯昌。 打不打长安，叶坤也在纠结之中。 因为火药跟不上！ 而且攻打长安的话，粮草也紧张。 这时候攻打长安，应该可以打下来，但是自己这边，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桑不疑说道：“如果一鼓作气打下长安，我们和秦二午军团、皇甫琳军团，对洛阳就是围攻之势。但是很冒险，因为雍凉二州，还没有完全控制。我们的后勤，也未必跟得上。” 诸葛丰建议道：“肉要一块一块吃，先稳定河西和雍凉二州，再储备粮草物资，进图关中。” 叶坤想了想：“我在等钟天奎的消息，还有皇甫琳等人的消息。” 钟天奎这家伙，铁了心要出子午谷，到现在没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山崩，五千人马全部埋了。 打仗很容易，但是消化过程很漫长。 叶坤要处理那些战死的敌军，挖深坑掩埋，以防引发瘟疫。 还要四处安民，宣传自己的政策，给百姓们发放一批农具，组织百姓收割小麦，准备插秧和夏季生产。 三天之后，汉中传来消息。 钟天奎进了子午谷，行军十八天，兵卒死伤三分之一，最终因为春雨造成的山体滑坡，而无奈退军。 退回关中的时候，钟天奎部下，仅剩下两千三百人。 也就是说，这家伙还没看见一个敌人，自己的五千兵马，损失了一大半！ 文奇和王保，设宴安抚钟天奎，出其不意，派刀斧手将之斩杀。 然后取出钟天奎当初的军令状，让他部下过目。 钟天奎的部下，也怨恨钟天奎脾气暴躁、独断专行，所以毫无意见，接受了王保的整编。 叶坤接到报告，一声叹息。 如果这家伙真的出了子午谷，一支奇兵杀向长安，自己这边同时进军，那就稳了。 可惜啊，子午谷奇谋，呵呵！ 燕六亥军团，也传来消息，一切平安，和江东兵马对峙，相安无事。 但是秦二午那边，形势不妙。 夏侯昌亲自领军，一绝对优势兵力，对秦二午展开报复，已经将秦二午赶进了凤凰山深处。 好在叶坤早有预料，让秦二午在山区多多构筑碉堡碉楼，步步后退，借助有利地形消耗敌军。 秦二午虽然一直在退兵，但是也一直在杀敌。 可是过了凤凰山，就无路可退了。 再退，就要丢失上庸三郡，汉中门户大开！ 叶坤传令皇甫琳，小部队渡江，骚扰夏侯昌。 自己亲自率领大军，向长安逼近！ 这时候，只好围魏救赵了。 长安是重镇，夏侯昌必须死守，必须亲自领兵来救！ 果不其然，夏侯昌将秦二午逼退之后，亲自带领十万大军，来救长安。 叶坤虚晃一枪，立刻撤军，构筑陈仓防御线，以逸待劳。 这样的话，夏侯昌的主力，就会被牵制在关中，秦二午和皇甫琳的压力，顿时减轻。 夏侯昌知道叶坤的火器厉害，也不敢进攻，派人送来书信，大骂叶坤言而无信，说好的三年之后决战，这才过了一年，你就偷袭我！ 叶坤回了一封信： “我这是给你上课，叫做兵不厌诈。你兄弟夏侯籁和大将公输誉很懂事，葬送十万大军，算是交给我的学费！” 其实夏侯籁和公输誉，加起来丧失了六万兵马，没到十万。 但是对夏侯昌来说，也是伤筋动骨了。 眨眼间，已经到了六月。 叶坤在陈仓的信鸽通讯中心，已经建立起来，开始使用了。 春天出征，就带了三千乳鸽，经过一两个月的张网圈养，鸽子已经养熟。 把养熟、能飞的第一批鸽子，送去汉中，就能实现和汉中的飞鸽传书。 可是没想到，汉中来的第一封飞鸽传书，却是个坏消息。 王寡妇珍珠儿病重，奄奄一息。 叶坤自然有些悲伤，也不能回去看望，只得回信，让曹多多和茉莉姐妹俩，以女儿的身份，照顾王珍珠。如果真的不治，也让多多和茉莉，给王干妈送终…… 但是成都也有好消息，透明的无色玻璃，终于做出来一批。 这是一个巨大的技术进步啊！ 叶坤传信，让玻璃厂派人，带着样品来天水城，自己要亲自查验。 七月上旬，叶坤接到捷报，关勇赵彪等人，已经拿下武威郡全境，西凉传檄而定。 至此，河西走廊东部、雍凉二州、陇上高原大部，被叶坤全部纳入版图。 夏侯昌气急败坏，但是器不如人，也不敢主动进攻叶坤，只能在长安城呆着，和叶坤大军僵持对峙。 韩春对叶坤建议道： “叶大人，我们如今拿下雍凉二州，虎视长安，形势已经稳定。我觉得，应该庆功，给各位将士，论功行赏。” 叶坤点头，传令汉中太守文奇前来，为雍州太守；王保接替文奇的位置，做了汉中太守。 何仲书就地任职，为凉州太守，全面负责西北防务。 其他文武官吏，以及成都留守官员，各有升赏。 谢瞳为成都太守，负责政务； 姜有容的哥哥姜有宝，为成都郡尉，掌控成都军权。 茶叶、蜀锦、铁锅、瓷器、玻璃器皿、香油，都从成都经过汉中，源源不断送来。 叶坤将这些东西，发给雍凉二州的官吏，收揽人心。 同时又调来上千工匠，支援雍凉二州的建设。 根据众人的意见，叶坤扩建武都城，打造成汉中和陇上的中转站，也是粮食仓储中心。 武都城，位于秦巴山地结合部，号称巴蜀咽喉、秦陇锁钥，甘、陕、川三地交通要道。这里气候温和、四季分明，被后世称为陇上江南。 可是夏侯昌丢了西北地区，丢了河西要道的控制权，自然不甘心，重金买通匈奴小贤王，率领匈奴骑兵，攻打武威。 武威北部，就是腾格里沙漠。 沙漠南边，有汉家长城守护，但是许多地方已经年久失修，丧失了防御功能。 何仲书和关勇联军，也抵挡不住匈奴骑兵，传书向叶坤求救。 诸葛丰说道：“叶大人，这是夏侯昌的奸计，令我们首尾不得相顾也。如果我们去救武威郡，夏侯昌就会从长安出兵，强攻陈仓，收复街亭一线。” “他想的很美，但是现实很残酷。” 叶坤冷笑道：“十天前，我们的火药已经送到，现在的火药储备量，和春天相当。而且这次，还送来三百杆火枪，我们的火器更加充足。夏侯昌不来便罢，若来，我定叫他损兵折将。” 诸葛丰问道：“叶大人有何打算？” “我亲自去收拾匈奴小贤王，只带三千兵马即可。” 叶坤胸有成竹：“这里的军队，交给诸葛先生指挥，你和桑不疑、韩春为谋，王猛卢开疆周玄武为将，对付夏侯昌。记住，死守，用火枪火炮，远程杀敌！” 诸葛丰有些担忧，说道： “夏侯昌十万大军，住在长安，三天时间就能杀到。我怕我们守不住陈仓防线，辜负了叶大人。我有一计，更为稳妥。” 第319章 清空弹夹。 叶坤笑道：“计将安出？” “匈奴是芥藓之疾，夏侯昌才是心腹之患，所以，还是对付夏侯昌要紧。”诸葛丰理着胡子，低声说道： “虚虚实实，乃诡诈之术。叶大人可以大张旗鼓地带兵去救威武，然后偷偷回来。夏侯昌以为你走了，必定起大军来攻……然后叶大人现身，击溃夏侯昌之后，再去救援武威，可高枕无忧矣。” 桑不疑和韩春，一起点头，连称妙计。 叶坤思量一番，点头道：“可是这样一来，就怕耽误了救援武威啊。” 诸葛丰说道：“我觉得武威应该可以顶得住。因为匈奴兵马，护甲不够，武器也不行。他们之所以厉害，还是骑兵。一旦何仲书等人，摸清了匈奴兵的底细，就能反败为胜。” “好吧，我安排一下。” 叶坤采纳了诸葛丰的意见，让后勤准备一万斤铁丝，还有霹雳弹和火炮火枪，准备支援武威。 两日后，叶坤打起旗帜，带着三千精兵，还有一千工兵，从陈仓出发，前往武威救援。 当天晚上，扎营之时，叶坤将部队交给了桑不疑。 自己则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十几个亲兵，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了陈仓城。 果然，夏侯昌以为叶坤去救援武威，料定他首尾不能相顾，大举来攻。 夏侯昌兵分两路，一路从渭水南岸，直扑五丈原； 一路沿着泾河北上，奔袭安定。 叶坤命令诸葛丰和周玄武，死守安定，自己在五丈原等待夏侯昌。 五丈原东部，叶坤已经建设了一批夯土碉堡，构筑了纵深防线。 夏侯昌想打进来，也是一步一个坎，一步一个坑！ 七月底，夏侯昌开始进攻。 迫于叶坤的火器威力，夏侯昌只能分散兵力，进行阵地争夺战，一边消耗叶坤的火药和巨箭。 叶坤命令部下，且战且退，将敌军引过五丈原，然后三方合击。 三天之后，夏侯昌强势突破，渡过渭水，杀向陈仓。 叶坤趁着敌军刚刚过河、来不及整顿的时候，全力出击，以火炮火枪全开，以硬碰硬，决战渭水。 这一次，叶坤下令，打光火药为止！ 夏侯昌终究顶不住，顺着渭河北岸撤退。 卢开疆率领骑兵追击，打出叶坤的大旗，命令兵卒大叫：“夏侯昌，汉中王等你多时了，快快来降！” 夏侯昌一边撤兵，一边对手下笑道： “此乃虚张声势也，叶坤此刻，定然不在此地，而是在武威。” 却不料话音刚落，石头河与渭河交界处，杀出一支伏兵。 叶坤银盔银甲，端坐在马背之上，遥指夏侯昌：“夏侯昌老贼，欲见你家汉中王乎？” 夏侯昌大吃一惊，冲着部下叫道：“叶坤埋伏于此，火炮火枪必定众多，快撤！” 几万大军，吓得丢盔弃甲而逃。 叶坤率领兵将，追出七十多里，缴获无数辎重铠甲，这才退兵。 至此，夏侯昌算是被叶坤打断了脊梁，退守长安，构筑防线，坚守不出。 他看叶坤攻势太猛，以为叶坤的火炮火枪是无限弹药的。 其实叶坤也清空了弹夹，再打下去，就要一对一白刃战了，再无优势。 叶坤也收兵，命令桑不疑王猛等人留守，加固陈仓五丈原一带的防线，自己去救武威之困。 八月十五，叶坤来到武威。 何仲书向叶坤汇报： “匈奴小贤王的兵马，已经被我们赶出长城之外，目前在营盘口、石峡口停顿，意图反扑。不过，我军也伤亡一千多人，更有三千多百姓，被匈奴劫掠而去。” 叶坤瞪了何仲书一眼：“何将军，我以为你是个将才，委托你负责西北防务。却不想，你连百姓都保护不了，让我有些失望啊。” 雍凉二州，人口太少，所以叶坤听说有三千多百姓被匈奴抢走了，很生气！ 根据这次的统计来看，雍州七郡，人口十万户，五十万人不到。 凉州八郡，也只有十三万户，人口六十万左右。 这么大的地盘，有绿洲耕地，有山林河流，就是人口太少，发展严重落后！ 在这个情况下，还被抢走了三千多百姓，叶坤能不心疼吗？ 而且汉家百姓，落在匈奴人的手里，能有好日子过？ 除了工匠之外，其他人都是两脚羊而已，军粮而已！ 何仲书脸色一红，单膝点地： “末将初次和匈奴交手，不熟悉他们的打法。匈奴骑兵速度快，来去如风，擅长分兵游击，中路合进。而且他们喜欢在夜里摸黑偷袭，实在令人头痛。这也是末将无能，甘受责罚！” 关勇在一边说好话，也顺便为自己推脱责任： “大哥，匈奴兵实在难斗，何将军也尽了力，多次身先士卒，血战匈奴。最近我们打了几场胜仗，杀敌数百，将小贤王赶出长城之外，也算是……有功有过。” “好吧，这次就算功过相抵，下不为例。” 叶坤摆摆手，详细询问敌军的装备和战术，又看地图，研究破敌之道。 偏将马伯滔，是叶坤谈兵堂里培养出来的后起之秀，年仅二十，抱拳说道： “匈奴人的战术，是分兵游击，使我们找不到主力所在。然后，他们找到我们的薄弱点，合兵攻击；分兵游击，只是骚扰，合兵攻击，才是目的。我们不妨诈败，吸引敌军主力，打一场埋伏战，一举成擒。” 叶坤觉得有些道理，问道：“你认为哪里适合打埋伏战？” “敌军驻守在营盘口和石峡口，两地中间的长城，破败不堪，前后宽敞平坦，当地人叫做蛤蟆背，正是我们的防御薄弱点。我估计，敌军打算从这里，再入长城，突袭我们。” 叶坤看看地图，点头赞成：“这个看法有些靠谱，可是，如何才能将敌军引入开阔地带？” “以青铜火炮为诱饵。” 马伯滔鼓起勇气，说道：“我方可以在蛤蟆背前，堆土垒台，架设青铜大炮，引诱敌军来攻。” 关勇皱眉道：“这不是扯淡吗，匈奴兵看见我们的青铜大炮，还敢来攻？” 马伯滔说道：“匈奴人很穷，看见这么多青铜大炮，肯定动心。他们会在黑夜之中，展开偷袭，抢夺我们的大炮。” 关勇又瞪眼：“可是大炮被抢走了怎么办，你知道一门大炮多少钱吗？” 第320章 匈奴悲歌。 叶坤却已经知道了马伯滔的思路，对关勇笑道：“兄弟，你没明白马伯滔的意思。” “我明白了。”一边的何仲书想了想，说道： “我们诈败，把青铜大炮丢给匈奴兵。但是大炮沉重，匈奴兵想要带走，就会降低速度。然后，我军派轻骑追击，将之歼灭，夺回大炮。” 叶坤点头微笑，询问马伯滔：“是这个意思吗？” “末将就是这个意思。”马伯滔抱拳。 “好，就按照马伯滔的意见去办。” 叶坤点头同意，又说道：“不过，我们还要埋伏一支精锐力量，截断匈奴兵的退路，扩大战果，将他们一次打服。” 既然占领了雍凉二州，以后就要和匈奴长期打交道了。 叶坤目前没有全歼匈奴的力量，只能让他们知难而退，然后维持和平相处。 如果这时候死磕匈奴，那就中了夏侯昌的奸计，耗尽国力，最后被夏侯昌吞并。 何仲书等人，立刻开始布置。 在蛤蟆背垒土筑台，然后大摇大摆地，将上百门火炮抬上去，炮口对着北方，一路排开。 兵卒们也都懒洋洋的，装出纪律散漫的样子。 阳光下，锃亮的青铜炮，散发出黄金一般的色泽，非常馋人啊。 为了引诱匈奴兵，叶坤命令蛤蟆背的守军，偶尔放上几炮，虚虚实实。 匈奴穷苦，非常缺乏铜铁。 看见这么多大炮，小贤王果然心动了，在三天之后的深夜，发起了突袭。 两路匈奴骑兵，就像旋风一般冲来，杀上蛤蟆背。 对于骑兵来说，只要冲锋速度快，只要分散开来，就不太惧怕这样的大炮。 这种实心的水泥炮弹，只有直接命中目标，才有杀伤力。打击分散的移动目标，杀伤力约等于无。 据说明代后期，和清兵在山海关大战，打了几千发这样的炮弹，只打死清兵两三个人。 匈奴兵一开始害怕这样的大炮，几次交手之后，发现这玩意就是响声吓人，也就不放在眼里了。 蛤蟆背上的守军，外松内紧。 看见匈奴骑兵杀到，装模作样地放了两炮，立刻败退。 匈奴小贤王亲自带兵冲上蛤蟆背，哈哈大笑，指挥兵卒们搬运青铜大炮。 叶坤早就埋伏妥当，命令何仲书与关勇，各带两千骑兵，两路包抄。 抵近敌军之时，乱箭如雨，一轮抛射！ 匈奴兵的护甲不行，大多都是皮甲，还不完备。 箭雨战术，对他们来说，杀伤力巨大。 一波箭雨，匈奴兵被杀伤上百。 小贤王一看不对劲，挥刀大喝：“这是汉人的奸计，丢下大炮，快撤！” 可是全军撤退，没有那么容易。 叶坤的铁骑，旋风一般杀到，都是护甲整齐，对匈奴兵形成了碾压。 小贤王急着逃命，不管后军了，带着前军向北方大草原突围。 跑出十几里路，前方忽然亮起火把。 叶坤的伏兵拉起三道铁丝防线，丢出拒马铁丝，堵死了小贤王的退路，齐声大喝：“小贤王，还不投降！” 铁丝防线后面，又是一千强弩手，乱箭齐发。 匈奴兵纷纷中箭，哀嚎求饶。 小贤王自知难逃一劫，躲在战马后面，高声大叫：“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我愿意归顺汉中王！” 关勇与何仲书的追兵赶到，将没死的匈奴兵，全部活捉。 这一战，杀敌两千多，活捉一千多。 也有许多匈奴兵，趁着夜色跑了，冲进了大沙漠。 叶坤命令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 小贤王和俘虏们，都被暂时关押。 何仲书按照叶坤的授意，恐吓小贤王： “尔等蛮夷，好大的狗胆，竟敢与我们汉中王为敌。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将士，抓走了我们的百姓，汉中王非常生气，这次，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小贤王吓得面如土色，瘫软在地，哀求道： “何将军，你给我说说好话吧，我也是被夏侯昌骗了。夏侯昌骗我，说汉中王暗弱无能，只要我能打下来雍凉二州，这地方就是我的……” 何仲书冷笑：“那你以后，还要效忠夏侯昌吗？” “不敢，我以后效忠汉中王，年年进贡，绝不背叛！” “就怕你口是心非，为了活命而假意归顺！” 何仲书板着脸，说道：“汉中王打算怎么处置你，我可不敢插手。你呀，自求多福吧！” 小贤王还在哀求，何仲书却已经摔门而去。 叶坤不着急，先打扫战场，顺便巡视长城一线。 把小贤王关在小黑屋里，两天之后，叶坤这才提审。 看见叶坤，小贤王就跪下了： “汉中王，是小王有眼无珠，上了夏侯昌的当。求你大人大量，饶我一命，我从此以后，誓死效忠你！” “起来吧。” 叶坤抬手示意，让亲兵松绑，皱眉道：“小贤王，你可知道你们匈奴人的祖先，来自何处？” 小贤王一愣，摇头道：“我不清楚，只是听祖先说起过，我们是老天爷的后代……” “那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叶坤翻白眼，说道： “我告诉你吧，开天辟地之后，有三皇五帝治世。大禹治水之后，夏朝成立。后来商汤伐桀，夏朝后代之中，有一部分迁往大草原，形成了胡族，就是你们的祖先。你们现在是胡族，其实你我的祖先，都是一家人，说不定还是亲兄弟。” 小贤王瞪眼张嘴，不知道叶坤什么意思。 叶坤敲了敲桌子：“我们本是一家人，你们却来攻打我们的城池，侵占我们的土地，抢劫我们的财富，杀伤我们的同胞。你说，这是不是太无礼？” “是是是，是我们冒犯汉中王的天威了，求饶恕。” “可是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办？”叶坤眼神犀利： “我也想饶你，可是我们的百姓不答应啊。他们被你们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有许多人，被你们抢去做奴隶。我不想杀你，但是那些百姓，却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了你！” 堂下兵卒一起拔刀大叫： “叶大人，不可放过小贤王。斩草除根，然后大军打过去，犁庭扫穴，杀光这些蛮夷，为我汉家百姓报仇！” 小贤王吓得发抖，苦苦哀求，团团作揖。 叶坤摆摆手，制止了众人，叹气道： “两百年前，我们大鼎国的将军，曾经杀得你们匈奴无家可归，人人悲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衍，亡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这首歌，就是你们祖先唱出来的，你知道吧？” 小贤王流汗又流泪，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们匈奴，其实一直都打不过你们汉家的。” 第321章 最后一件事。 “可是你们，却一直在骚扰我们。” 叶坤瞪眼，逼视着小贤王：“如果我这次放了你，你打算，今后如何与我相处？” “我当称臣，年年进贡！” “哈哈哈，我不需要你称臣，因为大家都是平等的。” 叶坤这才缓和脸色，请小贤王坐下，笑道： “我希望和你做朋友，做兄弟，以后常来常往，发展商贸。你卖给我牛羊牲畜，我卖给你铁器瓷器和蜀锦茶叶。这样的话，大家都能赚钱，都能让自己的百姓吃饱，你看如何？” 小贤王喜出望外：“汉中王，如果你放我回去，你就永远是我大哥。” “好，这个兄弟我认了。”叶坤点点头： “不过，你还抓了我许多汉家百姓，要立刻给我放回来。把你地盘上的汉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送过来。” 现在缺人啊，叶坤只能向匈奴要人。 这些年，中原战乱，有些汉人工匠，主动跑去了大草原。 因为匈奴缺少技术工，汉人工匠过去，往往会受到优待。 还有些汉人，被匈奴抢去了。 小贤王立刻点头：“我们那里，大约有一万多汉人，我立刻把他们送过来。” 叶坤这才满意，命令上酒上菜，和小贤王喝酒。 次日，叶坤放了小贤王的一千个部下，让他们回去，把汉家百姓送回来。 叶坤则带着小贤王，在蛤蟆背一带考察，商量建立双边贸易市场，还有交易规则，商道路线等等。 匈奴除了牛羊马匹，什么都没有！ 碳水类的粮食也很少。 叶坤手里的粮食、瓷器、铁器、茶叶、蜀锦、香油，对于匈奴来说，都是迫切需要的，垂涎三尺的。 而匈奴的牛马、皮毛，也是叶坤所需要的。 小贤王听了叶坤的规划，这才知道叶坤是真心打算和睦相处，非常感动，泣泪道： “汉中王，我早知道你如此仁义，便是死，也不敢来侵犯你的疆土。” 叶坤安排了一场火枪和战车弩射击表演，让小贤王观看，然后笑道： “小贤王，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等我们齐心协力，灭了夏侯昌，我就帮你，统一大草原。我的火枪和战车弩，还有铁丝、霹雳弹、燃烧弹，可以帮你横扫大草原！” 小贤王连连点头：“我以后，都听汉中王的！” 接下来的十来天，叶坤每天都款待小贤王。 让他品尝茶叶，品尝各种面食，品尝烈性酒，还有香油烹饪的各种菜肴。 还让小贤王的手下，学习做菜，学习铁锅的使用。 小贤王品尝美食，乐不思蜀，对叶坤笑道：“汉中王，我回去以后，想你的时候，还能来看你吗？” “当然可以啊，我们是兄弟嘛！”叶坤大笑。 又过几天，一万多汉家百姓，从大草原而来。 与之同来的，还有黄牛五千头、肥羊一万头，马匹两千，马奶酒五十担。这是小贤王的财产，算是给叶坤的孝敬。 叶坤亲自接待那些归来的汉家百姓，欢迎大家回家，让何仲书好生安置。 这时候，也该把小贤王放回去了。 叶坤给了小贤王三十口铁锅、五十口平底锅、蜀锦一百匹、茶叶两百斤、香油三百斤。 还有马鞍马镫马蹄铁若干，另外赠送了一批淘汰的铁甲和刀枪弓箭。 还派给小贤王十个工匠，指导小贤王的人，制作马鞍马镫。 小贤王感激涕零，握着叶坤的手，不忍道别。 叶坤笑道：“兄弟先回去，以后想我了，随时再来。你们的商队和百姓，都可以来边关做生意，我保证公平交易。” 小贤王擦擦眼泪，抱拳告辞。 何仲书和关勇，都对叶坤很佩服，笑道：“叶大人降服了小贤王，以后西北方面，再无忧虑了。” 叶坤叹口气：“但是武备不能放松，该修的关隘，还是要修起来。” 北方的匈奴，分为好几个部族。 小贤王的势力，也就在大草原西南部，还不算老大。 而且匈奴人善变，说不定小贤王死了，其他人上位，又要来进犯边界。 所以长城防线，还是要修补一下。 搞定了小贤王的事，安顿了西北防务，叶坤的压力骤然减轻。 姜有容写了信来，说叶坤老娘又生病了，还挺严重的，也非常想念这个儿子，问叶坤能否回成都。 叶坤心里一酸。 算起来，这次出征已经大半年了。 虽然抢了雍凉二州的地盘，打得夏侯昌抱头鼠窜，但是自己也牺牲了陪伴家人、孝敬老娘的时间。 人生得失，说不尽啊。 八月二十五，叶坤动身返回成都。 陈仓方面的军务政务，交给了王猛和桑不疑； 西北方向，交给了关勇与何仲书，并且继续向西用兵，控制整个河西走廊，为以后重建丝绸之路做准备。 一路上，叶坤还要考察和指导工作，调整人事。 回到成都，已经是九月十五。 老娘病重，时常昏迷，且胸腹部位疼痛不止。 十几个最高水平的医生，包括夏佗先生留下的两个得意弟子，都束手无策，唉声叹气，怕叶坤责罚。 叶坤却反过来安慰那些医生： “各位先生不必内疚，我知道，你们都已经尽力了。这世上，没有不死之人，我母亲也五十有余，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病重，就算真的不治，也不能怪你们。” 医生们感动得眼圈泛红，一起请罪：“叶大人，是我等无能。” “不关你们的事。” 叶坤苦笑，又说道：“大家要多做实验，把青霉浆搞出来，才能挽救更多的人。” 众人一起点头。 晚上，叶坤守在老娘的病床边，拉着老娘的手，给她最后的安慰。 老娘忽然回光返照，抚摸着叶坤的脸，低声说道：“大郎，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 叶坤心里一惊，随即笑道：“娘啊，你怎么会这么问？如果儿子不孝，你可以打骂，可是……” “不，你很孝顺。”老太太微微摇头，面带笑意： “可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差太多了。以前的你啊，老老实实的，也不会说话。现在的你，却成了天下霸王。” 知子莫若母。 老太太虽然看不见，但是对于儿子的巨大变化，还是很清楚的。 叶坤笑道：“娘啊，那是我一场发烧，醒来以后就变了。因为我发烧的时候，梦见神仙了。神仙说，让我做天下霸主，才能更好地孝敬老娘。” “好孩子……我信你。” 老太太使劲点头，又说道：“我有一件事，要你答应我。” 叶坤流泪道：“娘，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别说一件，就是一万件，我也答应你。” 第322章 厚养薄葬。 老太太歇了一口气，说道： “你现在，女人越来越多，子女也越来越多。我要你答应我，不管怎么样，有容、有容都是正房。还有我孙子叶封，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嫡长子……” 原来说这个。 叶坤立刻答应了：“娘，你放心，就算我以后做了皇帝，有容也是正宫娘娘，封儿就是太子。” “好，好，好……” 老娘脸上露出微笑，声音越来越低，溘然而逝。 “娘啊——！”叶坤不由得一声嚎啕。 姜有容等人都在外面，听见声音，一起冲了进来，跪在床边大哭。 新建的汉中王府，哭声一片，直冲云霄。 其实这里的人，除了姜有容和花带喜之外，其他人对老太太，并没有多少感情。 但是没感情也得哭啊，而且要大哭，哭得比别人更厉害。 比如谢宝蟾，一边哭一边使劲揉眼睛，把两只眼睛揉得通红。 “有容，各位夫人，都节哀顺变吧。”叶坤擦擦眼泪，扶起姜有容： “母亲这几年，得到你们的孝顺和照顾，还有日夜陪伴，也算享了几年清福。只是我这个儿子不孝，东征西讨，叫老人家担心。 大家都别哭了，换上孝服，操办母亲的后事吧。这迎来送往的，灵堂答谢，都离不开你们。” 众人这才停止哭泣，各自换上孝服。 汉中王的母亲去世，可是一件大事。 成都城都紧张起来。 叶坤却飞鸽传书，让皇甫琳、王猛、秦二午、燕六亥、何仲书，还有南方的吴轩、薛举等人，各自守护边防关隘，不必前来吊唁。 其他益州官吏，如果没时间，都不必来。 马昭和谢瞳管亚夫等人，都劝说叶坤： “叶大人，你如今是汉中王，老夫人也贵极人臣，丧礼不可怠慢。该有的程序都要有，才是益州的表率啊。” 叶坤却摇摇头： “我母亲，也就是个普通人，和天下百姓一样。葬礼上，不必浪费，也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天下之孝道，在于重养薄葬，我既为汉中王，就要以身作则，推行薄葬制度。 天下黎民太苦，我们省点钱给老百姓，我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大家看见叶坤情真意切，无不拜服。 叶坤下令： “三日之后，母亲下葬，然后守孝二十一日，接受吊唁，然后葬礼结束。母亲只用普通棺木一口，随身衣物陪葬。其他铜鼎礼器，一概免除。平地建坟，只做三尺坟头，不封不树。总之，一切与寻常百姓家无异。” 消息一出，成都城议论纷纷。 有人说叶坤节俭，为百姓做表率。 有人说，叶坤私下里，一定另选了风水宝地，厚葬母亲。 为了打消百姓的猜测，叶坤允许成都百姓，围观母亲的葬礼。 出殡之日，成都城数十万百姓，都在城西的高岗上围观，为老太太送行。 叶坤安葬了母亲，对现场百姓说道： “大鼎国厚葬之风，由来已久。父母去世，子女为了操办父母的后事，互相攀比，倾家荡产者，屡见不鲜。甚至要上演卖儿卖女，卖身葬父的悲剧。 然而厚葬父母，却又往往引来盗墓贼，挖坟掘墓，翻尸倒骨，使亡者不得安宁。 我今日宣布，益州全境，推行厚养薄葬。子女薄葬父母，不算不孝。凡是益州官吏，当带头实行厚养薄葬，违者，重罚！” 成都百姓，亲眼目睹了老太太的安葬落土，这才相信叶坤的真诚，纷纷鞠躬致敬。 叶坤抱拳还礼，又命令亲兵在母亲坟前搭建茅舍，自己留下来守灵。 姜有容是正房，自然带着儿子叶封，陪着叶坤一起守孝。 这边搭建了几十间茅屋，整整二十天，叶坤和姜有容，吃住都在这里。 叶坤处理政务和军务，也在这里。 古人守孝，讲究专心致志。 按理说，叶坤在守孝期间，连军务和政务，都不能插手的。 叶坤却对此规定不屑一顾，斥之为儒家之迂腐糟粕。 在守孝期间，益州各地官员，都来吊唁，送来金帛和牛羊酒水。 叶坤照收不误，然后将酒肉分给墓地四周的屯田户，让他们以后在这里屯田，一边守护母亲的坟墓。 这次葬礼，深深感动了益州百姓。 上至各级官吏，下至贩夫走卒、渔樵农夫，无不盛赞叶坤的品德，以及一心为民的心肠。 忙完了母亲的身后事，叶坤这才有时间，去祭拜王干妈。 曹多多和茉莉姐妹俩，一起随行。 王干妈的坟墓上，已经长出了新草，绿油油的一片。 叶坤奠酒祭拜，然后带着多多和茉莉，采来许多野花，插在王干妈的坟头上。 残阳如血，秋风萧瑟。 叶坤呆立良久，询问多多：“多多，王干妈临终前，可说了什么？” “干妈说，她遇上了叶大叔，这辈子值了。” 多多犹豫了一下，又低声说道：“干妈还说，让我和茉莉，以后尽心侍候叶大叔。” “是我对不起她。”叶坤不由得叹气。 这年头，医疗条件还是太差。 虽然自己大力推广喝开水、洗手讲卫生，但是面对疾病，还是束手无策。 比方说简单的阑尾炎，都无法治疗。 茉莉拉着叶坤的手，仰头说道：“大叔，你没有对不起干妈。干妈也知道，你在外面打仗，回不来。” “谢谢茉莉的安慰。” 叶坤摸了摸茉莉的脑袋：“茉莉，你今年十一岁了吧？” “是啊大叔，我十一岁了，姐姐十六岁。” “那你现在，认得多少字？” “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字，我都认识。” “大叔，你别听茉莉吹牛，她最多认得一千个字。”多多抿嘴一笑。 叶坤点点头，笑道：“多多现在，认得多少字？” “学堂里的字，我都认识，也会写。” “还是多多聪明。” 叶坤一笑：“走吧，跟我一起回家，等我有空，检查你们的功课。” 回到新建的汉中王府，叶坤叫来老何父女，还有师弟庞甲孙乙，询问最近各方面、各个作坊的技术发展情况。 老何父女，准备了详细的材料，向叶坤汇报。 钢铁冶炼和打铁技术，基本上已经定型了，再想发展，目前很难，只能在此基础上精益求精。 瓷器有进步，居然搞出了青花瓷，但是目前还不完美。 玻璃制造进展最大，根据目前情况来看，很快就能实现透明玻璃的量产！ 叶坤很满意，吩咐老何： “召集各部门各行业的负责人和技术大匠，明天一早，在你的实验室开会。对了，让他们把最新产品带过来。” 老何抱拳领命。 何田田鼓起勇气，低声问道：“叶大人，你这次回来……以后还要出去打仗吗？” 第323章 夏佗之死。 叶坤笑了，打量着田田：“田田干嘛问这个？舍不得我出去吗？” “哦不……我、我就是随便问问。”田田羞红了脸。 老何也尴尬一笑，转一边去了。 “田田，我开玩笑的。” 叶坤也觉得有些不妥，揉了揉脸： “根据马昭马大人的意思，未来三年，我都要留在成都，为我母亲守孝。马大人还说，我三年不能喝酒，三年不能穿新衣服，三年不能听歌舞……” 田田抿嘴一笑：“这么说，叶大人这三年，都要留在成都了？” “我也想啊，但是恐怕很难如愿。” 叶坤摇摇头，笑道：“我们现在地盘大了，很多地方，都和夏侯昌交界，随时会打仗。一旦打起来，我就要去前线。” 庞甲说道：“师兄，你是汉中王，打仗的事交给将军们就行了，难道每次打仗，都要你上战场？” “道理是这样，可是我总觉得，我们的将军很多，但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不多啊。” 叶坤现在，还是缺乏人才，尤其是大将之才。 谋士方面，诸葛丰、管亚夫、桑不疑，都还算不错。至于文奇侯七之辈，只能勉强做一方太守，处理政务。 武将方面，只有皇甫琳是文武双全，可以作为一方统帅，但是皇甫琳也只能负责水军，做不了三军大元帅啊。 燕六亥、秦二午和王猛之辈，只能镇守一隅。 何仲书和马伯滔，是叶坤看好的人才，但是缺乏历练，目前只能观察，不敢大用。 孙乙咧嘴笑道：“师兄，要不我去给你做个大将军呗。以后打仗，你在家里歇着，我去杀敌。” 叶坤噗地一笑，摸着孙乙的脑袋：“让你去打仗，夏侯昌会笑话我的，说我手下无人，把小屁孩都放出来了！” “谁是小屁孩？”庞甲和孙乙，一起翻白眼。 “两位师弟别闹了，我让你们研究的钟表，怎么样了？”叶坤问道。 去年的时候，叶坤就提出了水运仪的概念，建议庞甲孙乙，以水力为动力，设计计时钟表。 庞甲耸耸肩：“第一台水运仪，已经搞出来了，但是不太准。每天十二个时辰，误差有一个时辰。” 孙乙也会扯淡，叹气道： “师兄啊，何大叔经常要我们兄弟，研究其他的器械，也就耽误了钟表的研究。不过，其他的东西，我们研究得很不错，不信你问何大叔。” 老何肯定了庞甲和孙乙的聪明，点头道： “是的，庞甲孙乙两兄弟，研究出来的脚踏打谷机，非常好用，我们已经做出了一百多架，送给秦丑大人了。” 叶坤却皱眉：“打谷机用处不大，所以我一直没搞。” 脚踏打谷机，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东西，叶坤想做，一两天就能搞出来。 这玩意只能在部分偏远山区，有些用途。 叶坤推广的新农业，百户村，要求就近种地，收割稻谷小麦之后，连着秸秆一起挑回家，在门前打谷场上，用牛拉石头磙子脱粒。 百户村的规划，家家门前都有打谷场，可以打谷晒谷。 这样安排，有几个好处。 第一，秸秆不会浪费，晒干以后堆在打谷场下方，稻草可以喂牛，麦草和其他秸秆，可以用来烧饭烧水。 第二，在门前脱粒，家里老人小孩都能帮忙，也能连夜干活。 如果在田野中脱粒，秸秆会浪费掉，也不能带晚干活。 所以叶坤不推广打谷机，也不推广风车。 这玩意造价不低，而且对劳动效率提高不多！ 庞甲不开心了，叹气道：“师兄，为什么我们研究出来的东西，你都不满意啊？” “师弟，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让你们，研究一些急需的东西。这是对你们的信任，才把重担交给你们的。” “那好吧，我们继续研究钟表去。”庞甲孙乙耸耸肩，一起退下了。 其实这两个小家伙，在山里撒野惯了，现在专门研究钟表，进展缓慢，觉得很苦闷。 第二天一早，叶坤又来到老何的实验室，召开工匠大会，查看最近的产品进展。 铁锅的制作，越来越好了。 尤其是翻砂铸铁锅，进步巨大，现在每天都能生产二三十口铁锅。 加上锻造的铁锅和平底锅，每天能生产一百多口锅。 这个量，也算很巨大了。 益州和雍凉二州的有钱人，几乎都能买到铁锅了！甚至，可以普及小康之家。 只是钢铁产量不够，无法再加大铁锅产量。 叶坤有看过玻璃样品，亲自前往玻璃作坊，指导大家生产各种凸透镜和凹透镜，还有各种试验器皿。 凸透镜和凹透镜，不能一次成型，需要磨制。玻璃很脆，但是放在水里磨制，就容易许多。 叶坤希望在过年之前，做出大口径望远镜，还有显微镜，进一步发展天文学和医学。 细作忽然传来消息。 神医夏佗，在洛阳，被夏侯昌斩杀。 因为夏侯昌的老娘生病，夏佗没能起死回生，治疗无效。夏侯昌觉得夏佗没有尽力，杀了他，为她母亲殉葬！ 叶坤闻讯，心中剧痛！ 医疗界的顶尖人才啊，就这样，被夏侯昌咔嚓了。 细作又说道： “据说夏侯昌数次威逼夏佗先生，向他打听我们益州的情况和军中事务，夏佗先生一字不说，这才招来杀身之祸。夏侯昌认为，夏佗先生，是益州的细作。” 诸葛丰说道：“想必是夏侯昌丢了雍凉二州，又在陈仓吃了一场大败，这才迁怒于夏佗先生。” 叶坤叹口气，倒了三碗酒在地上，望空祝祷： “夏先生英灵不死，保佑我剿灭夏侯昌，为你报仇，为天下百姓报仇！” 然后，叶坤让夏佗留在成都的两个弟子，设灵堂祭拜夏佗，顺便宣传一波夏侯昌的残暴不仁、喜怒无常。 十月十五，叶坤在王府议事，宣布去重庆巡查，年底回来。 马昭反对，抱拳说道：“叶大人，老夫人新丧，你不宜外出，以免他人议论。” “我外出巡查，也是为了益州百姓。” 叶坤微微瞪眼：“我认为，对父母亲的孝顺，不在于守孝多久。只要父母在世的时候，儿女尽心尽力，就可以了。” “但是古礼如此，孔孟之道，不可废也。” “别提古礼好不好？古礼就一定适合现在吗？孔孟之道很厉害吗？”叶坤恼怒，当场斥责： “即便是孔子孟子，也有胡说八道的时候，难道我们都要听？说起孟子，我倒要请教你——穷人如何有二妻？邻家焉有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第324章 江东来使。 叶坤念的这首诗，来自金老先生的小说。 小说里，黄蓉被渔樵耕读为难，和书生斗嘴皮子，用了这首诗。 意思就是斜杠，给孟子挑刺。 孟子说过一个故事，一个穷人，每天都偷邻家一只鸡——那么古代普通人并不富裕，邻家焉有许多鸡？ 孟子还说过一个故事，某穷人有一妻一妾，却家贫无钱买酒，就去坟场上偷喝别人家祭祀的酒水，骗自己的妻妾，说是达官贵人请自己喝酒——那么买酒都无钱，穷人如何有二妻？ 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就好理解了——当时还是周朝的天下，周天子还在啊，你孟子讲究忠孝，为什么不辅佐天子，而是投奔诸侯国？ 马昭张了张嘴巴，被怼得一阵脸红。 叶坤又看着众人，说道： “我叶坤，就算担一个不孝的骂名，也不能荒废政务，让益州百姓受苦。天下有千千万万的父母，我父母只是其中之一。因为做样子守孝，显示孝道，而令天下父母饥寒交迫，才是我的罪过。儒家也说，爱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才是我们应该记住的。” 管亚夫力挺叶坤，说道： “叶大人说得对，逝者已矣，而活人还要活下去。非常时期，我们不能拘于古礼，而废天下大事。” 马昭认怂，抱拳道：“叶大人高论，是我迂腐了。” 叶坤点头：“准备一下，明天随我一起去巡查。” 重庆和成都，是益州之根本。 而重庆又是叶坤的基本盘所在，可以牵制成都豪绅，所以叶坤狠抓重庆的发展。 次日，叶坤带上姜有容和花带喜，带着一批官吏，包括马昭谢瞳，一路巡查，前往重庆。 重庆到成都的‘高速公路’，早已经修好了。 经过截弯取直和削山填谷，大道又宽又直，快马轻骑，可以在一天半的时间，跑完全程。 叶坤又在沿途，设置了驿站和小城堡，便于今后运兵运粮。 一路巡查走访，百姓们都箪食壶浆，迎接叶坤夫妇。 叶坤一一接见，询问百姓过得怎么样，有什么难处，基层官吏是否称职。 姜有容和带喜，则拿出礼物钱粮，分发给穷苦百姓，还指导百姓纺线织布做衣服。 虽然叶坤一直致力于民生，但是穷人还是很穷的。 都冬天了，许多老百姓穿着单薄的衣服，甚至还有人，打着赤脚！ 叶坤很震惊，询问地方官吏： “这样寒冷的冬天，百姓御寒的衣物不足，甚至打赤脚，很容易生病的。医疗条件不好的情况下，一个小毛病，也能要人命。入秋以后，我们已经发放了两万多套旧衣服和旧鞋子，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穷苦的百姓？” 春天大战夏侯昌，战利品之中，包括很多旧衣服。 是从敌方战死兵卒身上脱下来的。 叶坤都让人将旧衣服洗干净，晾晒消毒，缝缝补补，入秋的时候，集中发给百姓。 还有部队每年淘汰的旧军装，还有市场上回收的旧衣服，叶坤都让妥善保管，缝补以后发去各地郡县，再发给穷苦百姓。 按理说，应该人人有衣服穿啊。 当地的县令回答道：“我县一共分到两千两百套旧衣服，发了一千，仓库里还有一千多件旧衣服，但是没敢发。根据规定，要预留一批，以做应急。” “现在已经够急了，赶紧发！” 叶坤脸色不善：“在你县范围内，如果冻死一人，我唯你是问。” 县令战战兢兢，立刻派出小吏，去县城调运衣物。 谢瞳为县令求情，抱拳说道： “叶大人，这些穷苦百姓，有一些原本在深山躲避兵灾和赋税，最近才下山，所以穷苦。我们物资有限，也很难全部照顾到……” 叶坤皱眉：“山上野民都下来了，这么说，我们的人口，应该有很多增长啊，是不是？” 谢瞳点头：“根据统计，上两个月，我们益州人口，多了四万多。有山间野民，也有逃难过来的。各地郡县，根据叶大人的要求，都接纳了这些百姓，给予安置。” “这一点做的不错！” 叶坤这才满意，沉吟道： “从府库里，拨一批资金，采购最便宜的衣服鞋子，发给益州各个县，用于接济最穷苦的百姓。城里的百姓不用管，主要是农村。” 城里的百姓，大多做生意，或者有手艺，日子都还能过。 最苦的，还是乡下的百姓。 一路视察到重庆，叶坤发现，路上的来往商贩很多。 而且商贩们都气色不错，衣服也不错，想必很赚钱！ 叶坤吩咐谢瞳，在高速公路两头和中间关口，设置收费站，适当收费。 修路花了很多钱，要从商人手里赚一点回来！ 高明的统治者，都知道劫富济贫。 把商业税加重，农业税减轻，既能解决财政问题，也能落一个好名声，得到大多数群体的支持！ 谢瞳家族，就是益州最大的商贩，自然抵触，皱眉道：“叶大人，商贩也不容易啊，你看……” “老百姓更不容易。” 叶坤不给面子，笑道：“我益州物产丰富，现在又有铁锅、香油、瓷器和玻璃，不怕商人不来！” 茶叶和香油的技术，渐渐难以封锁了。 但是瓷器和铁锅，还有玻璃，依旧是益州对外卡脖子的好产业！ 到了重庆，叶坤检查各项工作，对侯七的工作非常满意。 皇甫琳接到消息，也前来重庆，向叶坤汇报工作和形势。 新式战船也打造出来了，正在重庆操练。 叶坤带着皇甫琳和其他水军将领，在水寨参观水军演习，查看实战效果。 有一些淘汰的老式战船，被拿来做靶子了。 新式战船，主要是攻击型的中小型战船。 小船上面配备火枪，中型战船上，配备了火炮和战车弩，可以发射火箭。 皇甫琳看了一天，兴奋不已，对叶坤说道： “叶大人，我们的新式战船，攻击力远远超过江东的战船，可以摧枯拉朽啊。我看，年底就能发动攻击，重创江东水军！” 叶坤摇摇头：“现在的新式战船，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才七百艘，消灭江东，远远不够。而且我们刚刚打完雍凉二州的战争，需要回复一下元气。” 皇甫琳问道：“叶大人觉得，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攻打江东？” 叶坤想了想：“再过一年，我要把江东鼠辈，打得抱头鼠窜，为上官季夫报仇！” 没想到，正在议论的时候，清兵来报，说是江东肖德权，遣使来见！ 第325章 斗而不破！ 皇甫琳皱眉：“江东与我们，互为敌国，为何遣使来见？” “皇甫将军，你要记住。诸侯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叶坤嘿嘿一笑，说道：“好比匈奴小贤王，一开始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却是我们的兄弟，把牛羊马匹，源源不断地送来了。” 皇甫琳皱眉：“难道江东肖德权，想跟我们和解？” “他来求和，也很正常啊。我们大败夏侯昌，震动华夏，兵锋所指，匈奴小贤王俯首称臣。江东知道我们厉害，为了自保而求和，也在意料之中。” “叶大人，听你的意思，会接受江东的求和？” “斗而不破。” 叶坤淡淡一笑：“我最终，是要吞并江东的。但是目前，我可以接受他们的求和。” “可是我们答应求和，以后还能斩杀肖德权，为上官大人报仇吗？” “只要吞并江东，我有一万种办法弄死肖德权，还怕不能给四哥报仇？” “叶大人说的对！”皇甫琳大笑。 叶坤出了水寨，传见江东使者。 使者是江东豪绅严炬，也是江东肖德权的重要谋士，舌辩功夫很厉害。 进了太守府大厅，严炬向叶坤施礼，不卑不亢。 叶坤打量严炬，四十多岁，气度非凡，便起身还礼，请严炬落座，然后笑道： “严先生乃江东名士，今日跋山涉水而来，有何见教？” 严炬拱手施礼：“在下奉吾主肖德权之命而来，欲于汉中王修好，化干戈为玉帛。” 叶坤摇摇头：“江东勾结夏侯昌，夺我荆州七郡，现在又来求和，岂不是视我为傻瓜？” 荆州原本有八郡，但是现在，皇甫琳和燕六亥，占据了一部分。 大约还有七郡的地盘，分别在夏侯昌和江东手里。 严炬摆摆手：“荆州八郡，都是大鼎国土。我主吴侯，现在占据其中部分，也是天子的恩旨。” “都说严先生是高明之士，为何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你们从大公子魏宁手里抢去的！” “叶大人，如此说来，益州也是你抢来的，还有雍凉二州，对不对？” “是啊，是我抢来的，我没有不承认。” “那好吧，我也承认荆州南部四郡是我们抢的。” 严炬淡淡一笑，抱拳道：“我们吴侯的意思，是以现在的地盘为定局，大家不再争斗，休兵和好。开通商路，发展商贸，造福黎民百姓。” 诸葛丰笑道：“我们益州什么都有，好像也不稀罕你们江东什么吧？” 的确，叶坤现在有成都平原，有汉中平原，还有河西走廊的绿洲，也算是鱼米之乡了。 粮食自给自足，还有盈余，可以和匈奴交易牛羊战马。 江东有什么好东西？ 有个造纸术，可惜，现在的江东，造纸技术还不如益州的造纸厂！ 造船？冶铁？ 这些技术，被叶坤甩到后面去了！ 严炬嘿嘿一笑：“诸葛大人此言差矣，我们江东有大量的海鱼海鲜，你们有吗？” 诸葛丰笑道：“海鱼又苦又腥气，我们不吃。汉中平原和成都平原，都是鱼米之乡。益州全境，大小河流无数，我们自己的鱼都吃不完！” “那么，钢铁呢？” 严炬显然是有备而来：“据我所知，益州到处寻找铁矿，大力开发，但是钢铁还是不够，对吧？” 叶坤哈哈大笑：“严先生，看来你对益州的矿产，很熟悉啊。不错，我缺铁。” 这一年，益州制造铁锅和火枪，打造新式铠甲，用了大量的铁！ 还有恢复生产，需要大量的铁制农具。 虽然大力采矿，但钢铁还是不够。 严炬笑道：“吴越之地，历来产铁……只是做不出来你们益州的铁锅。所以……” 叶坤笑道：“所以，你们打算用粗铁，来换我们的铁锅？”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当然，我们还要你们的蜀锦、香油和瓷器玻璃。” “可以啊，只要价格合适，都能谈。”叶坤很大方。 “那么，请汉中王定个价格，可好？” “那我就直说了，制作铁锅，要浪费很多铁，耗费我们很多石炭木炭，还有无数人工。尤其是锻造铁锅，二十斤粗铁，才能出一斤锅贴铁。加上木炭和人工，就算三十换一好了。” “三十斤粗铁，换一斤锅铁吗？”严炬想了想，竟然一口答应了： “成交，我们先给十万斤粗铁，换一批铁锅回去。其他的商贸产品，我们再派商贾慢慢商谈。” 这么大方？ 叶坤点头一笑，心里却在寻思，莫非江东肖德权，故意示弱，暗地里，打算来一个白衣过江？ 要知道，一旦双方有大规模商贸交易，来往船只和商贩，就会大幅增加。 而且为了方便通商，边防关卡的检查，就会放松。 对方派出一批敢死队，冒充商贩来偷袭，完全有操作空间！ 双方敲定了贸易意向，严炬告退，回驿馆休息。 叶坤招呼诸葛丰管亚夫等人，问道：“各位大人，你们看肖德权求和通商，是不是真的有诚意？” 谢瞳是商人，从商人的角度考虑： “我觉得肖德权有诚意，因为这个价格，他们换回铁锅之后，还有很大的利润。” 诸葛丰反问叶坤：“难道叶大人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 叶坤想了想，笑道：“我给你们，讲一个白衣渡江的故事吧。” 白衣渡江，是三国演义里面，东吴偷袭荆州的故事，也是吕蒙偷袭关羽的故事。 叶坤模糊了时代背景，讲述这段故事。 皇甫琳听完，惊出一头冷汗，低声说道： “叶大人提醒了我，我觉得，这就是江东的阴谋。他们知道我们在打造新式战船，就是为了和江东水战的，又岂能将大量钢铁，送给我们？” 管亚夫也惊醒了，沉吟道： “很有可能，他们先示弱，装模作样地通商，让我们放心。然后趁着我们放松防守，来偷袭我们的水寨！” 皇甫琳说道：“我也曾想过，派出一支奇兵，偷袭江东水寨，烧毁他们的战船。现在看来，他们也在打这个主意！” 诸葛丰笑道：“果真如此，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先赚取江东的钢铁，然后干掉他们的敢死队。” 叶坤点头：“皇甫将军，明天就回去布防，外松内紧，将计就计。我们这边，假装不知，和严炬正儿八经地做生意，看他们有何鬼魅伎俩。” 第326章 江东大出血。 皇甫琳抱拳领命。 次日，严炬带着江东使团，继续和叶坤的人谈生意，敲定了一些大宗商品的交易价格和交易规模。 一切都有模有样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叶坤要求，过年之前，让江东送来二十万斤粗炼铁，换取铁锅。 严炬一口答应了。 不出七八天，江东大船送来十万斤粗炼铁，还有各种海鱼和江东土特产，就在重庆交易，换取蜀锦和铁锅瓷器。 江东方面还表示，年后加大交易量。 叶坤满口答应，毫不为难。 年前，叶坤返回成都，主持各项祭祀活动。 诸葛丰却去了天门城，帮着皇甫琳，破解江东‘白衣渡江’的阴谋。 因为今年要守孝，汉中王府也就没有任何庆典活动了。 但是叶坤下令，民间百姓一切如常，不必为自己母亲守孝，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的就去玩。 这个命令，让大家很吃惊，也很感激。 诸侯王在自己的统治区，就像皇帝一样。 根据所谓的古礼，皇帝的老娘死了，全国百姓都要守孝的。 谢瞳装模作样，来劝解叶坤收回成命。 叶坤摆摆手：“我母亲去世，守孝是我的事，岂可扰民？军民官吏，都有自己的事，岂可因为我已经去世的母亲，而打乱原有的计划？让大家好好过个春节，年后又要开始春耕生产了。” “叶大人一心为民，万古未有。”谢瞳立刻拍马屁。 叶坤一笑：“你们也忙了一年，好好过个年吧。” 一年一度，成都城的新年还是很热闹的。 叶坤又写了一些新歌，让军中歌舞团排练出来，在城中巡演，丰富群众文化生活。 叶坤还根据回忆，讲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许仙与白娘子》、《牛郎织女》等爱情故事，让文阿秀和红玉，还有其他文艺工作者，一起整理改编，做成戏曲、评书，在大街小巷演出。 春天还有相亲大会。 那些守寡的年轻寡妇，没老婆的青壮年，叶坤掏钱，让他们重新组建家庭，发展人口。 正月完，成都城里的欢快气氛还没退去，但是天门城里，却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叶坤猜得不错，江东果然玩了一出白衣过江的诡计！ 二月初二这一天，江东十几艘大船，在严炬的带领下，过境天门郡。 严炬谎称大船中都是粗铁和海鱼，还有各类矿产。 其实，大船的暗舱之中，藏了两千多名江东兵卒，趁夜作乱，准备纵火焚烧天门城的水寨。 皇甫琳和诸葛丰早有准备，伏兵杀出，一波箭雨，将江东兵卒射杀一大半，其他人全部被活捉。 包括严炬在内。 诸葛丰毫不客气地没收了江东的所有船只，将俘虏们打入大牢，然后飞鸽传书，通知叶坤，请示如何处理。 叶坤在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飞鸽传书，大喜过望，回信过去，让诸葛丰修书去江东，大骂江东的无耻，再让他们拿粗铁来交换严炬和俘虏。 因为严炬这样的所谓高人，叶坤不稀罕。杀了他，还不如换点粗铁！ 江东肖德权气急败坏，又羞又怒，却又不得不低头，又赔了三十万斤粗铁，把严炬换了回去。 释放严炬的时候，诸葛丰将他送到江边，给了他一叶扁舟，笑道： “严大人，虽然你们这次计划失败，但还是很高明的，可以载入史册。你们赔了几十万斤粗铁，但是也换走了我们几口铁锅，不算太亏。” 严炬垂头丧气，问道：“是何人，看破吾计？” 诸葛丰耸耸肩：“当然是我们汉中王了。” “妖孽，妖孽啊。” 严炬摇摇头，上船而去。 当然了，这家伙回到江东，免不了要挨肖德权一顿大骂。因为白衣渡江的馊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 叶坤在成都，传令犒赏皇甫琳和他的水军，庆祝这次又让江东大出血。 二月中旬，公孙二娘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一年不见，公孙二娘眼神里的犀利少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看起来似乎老了五岁。 去年攻打雍凉二州，公孙二娘就带着几百墨者，混入雍凉二州做奸细，刺探敌方军情，配合叶坤用兵，功劳巨大。 打下雍凉二州之后，公孙二娘又带着自己的手下，就地推广通风灶，配合秦丑推广农业技术，还有文化、卫生宣传，体察民情，监督官吏。 可以说，经过培训的墨者，都是全能的，而且非常正直，有理想有信念，以兼爱非攻为己任，不怕苦不怕累。 叶坤得到公孙二娘的相助，简直如虎添翼！ 因为这年头，能深入基层干实事的人，太少。 “师妹，辛苦了。”叶坤亲自给公孙二娘斟茶，笑道：“雍凉二州，现在情况如何？” 公孙二娘喝了一口茶，汇报道： “那边的通风灶，几乎家家都有了，这是我做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我们在雍凉二州，发展了三百墨者，都是诚实耿直、能吃苦的人；第三，我查到了一片官吏，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证据确凿。” 说罢，公孙二娘取出一捧白纸卷宗，都是贪官的罪证。 “师妹，你太了不起了。”叶坤衷心感谢，接过卷宗来看。 这批贪官污吏，一共有二十多个，大多都是益州和雍凉二州的本土官员。 最大的两个贪官，一个是绵竹太守王鹤，一个是雒城太守薛鹏。 王鹤是谢瞳的小舅子，薛鹏是谢瞳的表弟！ 而且薛鹏和韩春，也是儿女亲家。 豪绅之间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啊。 公孙二娘看着叶坤，故意问道：“师兄，王鹤与薛鹏，都是谢瞳的人，你能下手处理吗？” “必须处理，而且严办！” 叶坤指着那些罪证，冷笑道：“就他们这些罪证，株连九族，杀头一万次，也不为过。师妹你等着，明天一早，我们先去绵竹，拿下王鹤。再回头到雒城，拿下薛鹏。” 打土豪吃大户，是叶坤最喜欢的项目。 干掉王鹤与薛鹏，又有大把银子花了，还能笼络人心，削弱谢瞳的力量，何乐而不为？ 第二天一早，叶坤点起两千亲兵，带上马昭、巫穹和公孙二娘，直扑绵竹。 还带了专业的财务人员。 谢瞳还不知道什么事，询问叶坤去哪里。 叶坤笑道：“邛崃山发现一个大铁矿，我过去看看。” 第327章 夫人求情。 这件事，不仅仅瞒着谢瞳，连谢宝蟾也不知道。 因为王鹤就是谢宝蟾的亲舅舅！ 轻骑快马，傍晚时分来到绵竹。 马昭和巫穹都一脸困惑，问道：“叶大人，为何忽然来绵竹？” 叶坤笑而不语。 看见叶坤带着大部队进城，绵竹太守王鹤就知道事情不妙，慌忙迎接，战战兢兢地问道：“汉中王忽然驾临绵竹，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大家。” 叶坤大笑，进了太守府，让全城所有官吏，都来大堂见面。 等官吏全部到齐，叶坤忽然板起脸，喝道：“来人，给我拿下王鹤，派兵封锁他的住宅，控制他的全家！” 公孙二娘派出几个助手，去监督抄家执法。 王鹤大吃一惊，跪地喊冤：“叶大人，汉中王，我无罪啊！” 叶坤摇摇头，将王鹤的罪证，丢给马昭，让马昭念出来。 马昭看了罪证，勃然大怒：“我早就知道王鹤官声不好，没想到，竟然如此丧尽天良，搜刮民脂民膏！” 王鹤还想抵赖，看了证据，又被公孙二娘举证，终于认罪。 叶坤询问马昭和巫穹：“罪证确凿，你们两位大人觉得，还如何处理？” “其罪当诛，所有家产充公，家人全部打入苦役营，或者官卖为奴！” “很好，全部给我关入大牢，日后带回成都！” 王鹤和押了下去。 还有和王鹤贪腐有关的官员，也被当场拿下，查抄家产。 一夜之间，绵竹城内城外，抓了七百多人。 负责政务的官吏，被抓了一半。 城中风声鹤唳，一片哭号。 次日一早，叶坤张榜安民，并且宣布，征集王鹤以及其他绵竹官员的贪腐线索。 有效线索，一条奖励十两银子。重要线索，奖励一百两银子。 当场兑付，不赊不欠。 混在绵竹的墨者，立刻带着几十个苦主，前来鸣冤告状。 马昭带着得力助手，现场查办。 发动群众，这是最有效的办法，百试不爽啊。 三天之内，王鹤的案件全部查清。 侵吞百姓的财产，一一发还，剩下的财产，全部充公。 小小绵竹，马昭查抄出来的钱财，折合白银七万多两，还不包括房产和田产。 为了安抚百姓，叶坤将王鹤的上百间房子都拆了，所有家具、砖瓦木料和石头，分给城外的贫苦百姓盖房子。 田产则全部归公，等待再次分配。 到了第四天，叶坤正要去雒城查办薛鹏。 却得到消息，薛鹏带着全家，连夜逃跑了！ “逃跑，能跑去哪里？” 叶坤不由得一笑，挥手道：“飞鸽传书各地关隘，捉拿薛鹏全家，走漏一人，军法处置！” 益州就是个天坑，进来了，别想出去。 叶坤大军出征，都要谋划很久。薛鹏带着家人和金银财宝，想逃出益州，简直痴心妄想！ 就算一路上没有严密的关卡，他也不容易逃出去！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薛鹏全家被押回雒城。 所带的金银财宝、布帛丝绸，也被带了回来。 叶坤亲自审问薛鹏，瞪眼道： “薛鹏，你要是不逃跑，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这一跑，加了一条通敌叛国之罪，命就没了。” 薛鹏磕头如捣蒜，额头见血：“叶大人，我愿意把全部家产献给你，只求饶我全家性命。” 马昭怒道：“你犯了十恶不赦之大罪，还想活命？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说话间，亲兵来报，说是谢瞳和谢宝蟾夫人，从成都前来雒城，求见叶坤。 求情的来了。 叶坤让马昭继续审理案件，自己亲自去迎接谢瞳和谢宝蟾，笑道：“韩大人怎么来了？还有宝蟾夫人，不在成都赏花，来雒城干什么？” 自从入主益州以来，叶坤和谢瞳的明争暗斗，就没停止过。 只不过，都是斗而不破。 而且谢瞳越来越无力，叶坤越来越强势。 谢瞳深深鞠躬：“不怕汉中王责罚，特来求情。” 谢宝蟾也盈盈下拜，泪如雨下：“夫君，王鹤是我的亲舅舅，视我为亲生女儿。臣妾从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斗胆，求你饶了我舅舅一命。” “夫人且宽心，案件还在审理之中，我也在等马昭马大人的消息。” 叶坤扶起谢宝蟾，还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 “你既然来了，不妨在雒城小住，我陪你去看看风景。阳春三月，雒城四周，还有许多地方可玩。这两年，我南征北战的，也没多少时间陪你和女儿，这次弥补一下。” 谢宝蟾感动得眼泪哗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抽泣道：“相公，那我舅舅的事……” “别急，等马昭马大人查清楚了案情，我们再想办法。” “多谢夫君。”谢宝蟾这才开心起来。 叶坤干脆放下了政务，陪着谢宝蟾，在雒城周边游览，也顺便体察民情。 这阳春三月，气候很舒服啊。 谢宝蟾拿出私房钱，一路撒钱，看见穷人就给一些，讨叶坤的欢心。 叶坤也很给谢宝蟾面子，让随行的干儿子谭八卯，向百姓郑重介绍：“这是汉中王的谢夫人，最体恤百姓，怜贫惜老。” 雒城周边，也有几个新建的百户村，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有时候，叶坤还带着谢宝蟾，在新建的百户村吃饭，体验一下农家生活。 吃饭的时候，叶坤询问村民代表：“各位乡亲，你们觉得现在的日子，和以前相比，如何？” 村民代表实话实说： “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给地主做佃户、打长工，一年到头只能吃个半饱。现在有了‘永业田’，自己也是小地主，农税也减轻了，人头税也没有了，家家都能吃饱饭，还有些余粮。” 还有村民说道：“以前吃不起盐，现在有盐吃，还有豆酱。” 叶坤忽然想起一事，对随行的谭八卯说道： “对了八卯，你带人去抓鱼、摸螺蛳河蚌，今晚上，让厨娘做一个全鱼宴，答谢一下父老乡亲。也顺便，教大家怎么做鱼。” 大鼎国的百姓，因为调料不够，吃水产的人，不多。 尤其是螺蛳河蚌，几乎没人吃，太腥气，还咬不动！ 但是现在，叶坤有了朝天椒和香油，就可以利用螺蛳河蚌，做出美味来了。 在成都，叶坤已经安排自家的厨娘，推广过很多次螺蛳河蚌的烹饪方法了，大家还是比较喜欢的。 甚至在贵族当中，还兴起了一股热潮。 谭八卯点头，派出几十个会抓鱼的亲兵，和当地百姓一起去抓鱼。 一起吃饭的乡亲却说道： “附近的河流，都是雒城太守薛鹏的。渔民打鱼，要给他交税。我们平时，只能在自家池塘和小水沟里，捞一些水产……” 叶坤咬牙大骂：“这个王八蛋，竟敢如此鱼肉乡民。我早就说过，自然河流，都是百姓的，可以随便捕鱼。到了雒城，河流也成了他薛鹏的私人财产！” 谢宝蟾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饭后，叶坤和谢宝蟾来到郊外，在豪华马车里休息。 亲兵忽然来报，说是谢瞳求见。 叶坤只得下车，接见谢瞳。 谢瞳一见面就哭了，深深鞠躬： “叶大人，王鹤的案子已经办结了，马昭下了判决，王家成年男子，包括王鹤在内，全部斩首。女子，全部……发配为奴！” 第328章 第一酷吏。 叶坤微微皱眉：“成年男子，全部抄斩？” “是啊，王鹤的兄弟，和成年子侄，一共二十七人，都要处斩。” 谢瞳抹着眼泪：“叶大人，王鹤是宝蟾的亲舅舅，无论如何，求你救他一命啊。” 谢宝蟾也下了车，跪在叶坤的面前，苦苦哀求。 叶坤扶起谢宝蟾，叹气道： “看来王鹤的罪行很重啊，要不，马昭也不会这么判决。当年，我请马昭负责全境的官吏监督和诉讼刑狱，就答应过他，任何人不得干预他做事，一切以律法为准绳。如果我现在求情，等于自食其言，唉，真叫我左右为难啊。” 谢宝蟾哭泣道：“臣妾也知道夫君为难，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好歹给我舅舅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叶坤苦笑：“等回到成都，我们再想办法吧。” 谢瞳父女俩，一起道谢。 又过一日，叶坤等人返回成都。 王府大厅之上，叶坤召集众人，讨论王鹤、薛鹏的案件。 马昭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叶大人，我们当初有言在先，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不得干预律法刑狱。你还说过，州牧犯法，与百姓同罪。如今王鹤薛鹏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巫穹打哈哈，小心翼翼地说道：“没收家产，算是赎罪，如何？” “荒唐，这样的大罪，本来就该没收家产的，算什么赎罪？没有株连九族，算是客气的了！”马昭直接怼了回去。 如果株连九族，那么谢宝蟾也会被诛！ 众人议论纷纷，却找不到不杀王鹤薛鹏的任何理由。 谢瞳和韩春，都看着叶坤，一脸哀求。 “这样吧。”叶坤站起来，说道： “发展生产也好，打仗也好，都是以人为本。如果没有人，就不能发展生产，不能壮大队伍。如今是非常时期，夏侯昌和江东，都对我们虎视眈眈。还有南蛮、西羌、匈奴未平，我们还需要大量的人口。 杀了王鹤薛鹏的全家老小，我们就会损失许多人口。我看，可以网开一面，让他们去做苦役。” 谢瞳等人大喜，连连点头：“叶大人说得对。这样的话，是叶大人的宽容，也能让王鹤等人，戴罪立功。” 马昭呵呵冷笑：“可是，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叶坤故作为难，来回走了两步： “王鹤薛鹏，死罪难逃。可是这么多大人来求情，我们也不好太绝情。依我看，拿钱买命吧。我们收点钱，赔偿给受害百姓，然后留下王鹤等人的性命，送去做苦役。各位大人想保住谁，就拿点银子好了！” 这时候敲竹杠，是个好机会。 叶坤不嫌钱多。 谢瞳等人面面相觑。 马昭冷笑道：“那也好，王鹤薛鹏，定价一万两白银。其他死罪犯人，定价一千两白银。有钱，可以不死。但是，全部削去大拇指大脚趾，在城门外示众三天，以儆效尤，安抚百姓！” 谢瞳恼怒，指着马昭大骂： “马昭，你就是千古第一酷吏。要钱，还要砍去大拇指大脚趾，还要示众三天，岂是仁者所为？难道治理天下，靠的是严酷律法？” 马昭也反唇相讥：“王鹤薛鹏，是你和韩春举荐的，你们也有责任。你骂我酷吏，我还没有追究你们！” 大堂之上，两人针锋相对，不可开交。 叶坤反过来做好人：“两位大人都是为了益州百姓，别吵了。我再做个和事佬吧，王鹤薛鹏，定价五千两白银。其他死罪犯人，定价五两白银。谁想保他们，拿钱来。” 谢瞳这才忍住气，拱手说道：“我愿意出钱，保留王鹤全家性命。” 韩春和薛鹏，又是儿女亲家，只能自认倒霉，拿钱赎回薛鹏全家的性命。 可是死罪逃过去了，活罪难逃。 马昭坚持给犯人上刑，将所有罪犯黥面刺字，发配去四方山区的苦役营。 那些女子，就交给谢瞳和韩春收留了。 因为益州取消了奴籍和贱籍，也没有官卖制度了。 还有公孙二娘查实的其他贪官污吏，也都被一一严办，抄家、刺字、示众、发配。 这件事告一段落，叶坤得了十万两财产，还有许多田产房产。 可是也造成了益州官员的分歧，团结度大打折扣。 为了安抚谢瞳等人，叶坤又给了一批礼物，私下里请他们吃顿饭，喝酒聊天，打打感情牌。 这一日，何田田兴冲冲跑来汇报：“叶大人，你说的玻璃望远镜和显微镜，都已经做出来了，我初步调试完毕，感觉好神奇！” “是吗，有多么神奇？” “嗯，我能看见天上的月亮，而且看得很清楚！” “那么，有没有看见月亮上的环形山？”叶坤问道。 穿越之前，叶坤也玩过望远镜。 据说二十倍望远镜，就可以看见月亮上的环形山。 “我不知道什么是环形山，但是我看见，月亮上面有许多疤痕！” “傻丫头，那些圆形的疤痕，就是环形山，也是月球的陨石坑。”叶坤摸了摸田田的脑袋： “走吧，带我去看看望远镜和显微镜！对了，等我叫上有容和宝蟾，还有月娟三位夫人。” 显微镜和望远镜，可以让人看见未知的世界。 叶坤当然要叫上夫人，一起开开眼界了。 月娟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汉中王夫人，有朝廷册封的，所以也搬来了成都，和大家都住在一起。 只有魏采芹，还住在德阳。 听说有好玩的东西，姜有容等人都很开心，打扮打扮，一起来到实验室。 叶坤先看显微镜。 第一代玻璃显微镜，大约可以放大五百倍，比以前的水晶显微镜，清晰多了。 从池塘里取一滴水，滴在下方玻璃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其中的微生物。 洁白光洁的瓷砖，在显微镜下，也能看见一道道细微的裂纹。 把手指放在显微镜下，每一条指纹，都像河道一般显眼！ 那些看起来做工精致的玉器，放在显微镜下，细节就显得格外粗糙。 谢宝蟾笑道：“这个是好玩，可是……有什么用呢？” 叶坤笑道：“用处可就大了。比如有些疾病，我们可以采血化验，在血液中发现细菌，然后对症治疗。还有些病人，需要化验大小便，确定体内的寄生虫。” 谢宝蟾一脸嫌弃：“咦……好恶心。” 月娟小姐却脑洞大开，悄悄问叶坤：“夫君，我两个弟弟的毛病，能不能用显微镜治疗？” “呃……这个应该不行。”叶坤讪笑。 月娟的两个弟弟，是因为父母近亲结婚造成的先天痴呆，即便是两千年后的医学，也无法治疗。 第329章 民间科学家。 月娟叹了一口气，有些小失望。 叶坤安慰道：“月娟，你也别焦虑，我们可以照顾好两个弟弟的。以后，给他们讨个老婆，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精神活泼的，可以为刘家延续香火。” 月娟点头一笑。 田田带着姜有容等人，又去看望远镜。 望远镜，架设在后院的瞭望塔上，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动，将整个成都城，都收在眼皮底下。 姜有容凑在望远镜前看着，忽然脸色一红，退后一步，低声骂道：“不要脸。” “怎么了有容？” 叶坤问道。 “你自己看嘛，就在宝蟾的西园后院里。”姜有容抿嘴一笑。 叶坤好奇，凑过去看。 西园后院里，宝蟾的丫鬟绿玉，正在池塘里洗澡戏水，身上居然没有衣服！ 这个距离也不算远，在望远镜下，看得一清二楚。 “哎呀，镜子坏了，啥也没看见……” 叶坤也脸色一红，急忙调整望远镜的方向，非礼勿视。 姜有容捂嘴笑道：“你不是啥也没看见，是啥都看见了吧？” 谢宝蟾好奇，问道：“西园里究竟有什么，夫君和有容姐姐，到底看见什么了？” 叶坤耸耸肩：“那你自己看吧。” 谢宝蟾接过望远镜，对准自己的西园方向，终于看到了那么精彩的一幕，抿嘴笑道：“这死丫头，回去我再教训她，真不要脸。” 带喜笑道：“说不定，人家知道叶大人在这里看，故意给叶大人看的。” 叶坤翻白眼：“说点别的吧，带喜姐姐。” 田田还在这里，开车不合适啊。 田田岔开话题：“对了，这个望远镜可以看风景，也能在晚上看星星，还能看见月亮上面的大疤痕，叶大人说，月亮上面的疤痕，是什么环形山。” “月亮上面，还有山？那山上有没有神仙？” 谢宝蟾等人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询问。 “很遗憾，没有神仙。” 叶坤顺势做个科普：“月亮，是一个石头做成的大球，上面光秃秃的，没有草木，也没有河流，更没有任何生命。” 带喜皱眉问道：“那么这个大球，是谁做的，又是谁，把大球挂在天上？” “这……” 叶坤很无力，苦笑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引力。天上的所有星星，其实都是一颗大球，在引力的作用下，互相旋转运动，我们脚下的大地，也是一颗大球，可以叫做地球。” 带喜翻白眼：“又来骗我们？反正我不信。” 叶坤苦笑：“我们今晚上，就在这里吃晚饭。饭后，一起看看月亮。” 像带喜这样的水平，就算是牛顿重生，把天体万有引力写给她看，也无法说清楚地球月球等天文概念。 叶坤干脆不说了。 众人一起下了瞭望塔，去参观实验室的其他设备和仪器。 庞甲和孙乙，带着六七个‘民间科学家’和工匠，还在研究水运仪钟表，研究得头昏脑涨。 叶坤看了一下进度，笑道：“两位师弟，研究水运仪，也不能太着急。可以一边做，一边想，有时候啊，灵光一闪，说不定就想通了。” 庞甲叹气：“师兄，有没有其他项目啊？我们也想换换口味，找点新鲜感。” “有啊。”叶坤点点头： “你们还可以研究一下精准的指南针。要求小型化，可以随身携带，方便行军和野外探查。我们现在有了玻璃，可以制作一个玻璃盖，盖在指针上面……” 然后，叶坤画了一个草图。 庞甲看了一眼，叫苦道：“这不还是师兄说的手表？” “这不是手表，比手表简单多了。多试验几次，很快就能做出来。” “好吧，我们试试……”庞甲和孙乙，接受了任务。 叶坤又传令，让负责天时星历的‘太常’‘少常’官员，叫了过来，一起吃晚饭。 太常和少常，算是益州中低级官员。 平时，这些人也很少有机会，能陪着叶坤一起吃饭。 太常大人司马贵，带着四个少常，一起来到老何实验室。 看见姜有容谢宝蟾等人都在，司马贵就有些局促，冲着叶坤施礼：“大王，我等不知道各位夫人在此，冲撞了。” “午饭，吃饭的时候，我们分席就是了。” 叶坤很和善，邀请众人坐落，共坐一张大桌子，笑道：“今晚上请各位大人过来，是想讨论交流一下‘天时星历’的问题。只是闲谈，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须臾间，酒菜齐备。 姜有容等人，坐在另外一桌，和公孙二娘、丁丁、田田坐在一起。 叶坤带着老何，还有庞甲孙乙，陪着几个天文官。 酒过三巡，叶坤笑道： “我们说点闲话吧……太常大人和各位少常大人觉得，天上的日头和大地，还有月亮，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太常司马贵起身说道：“大地为中心，日月星辰为点缀，绕着大地运行，这是古来圣贤的定论。” “司马大人请坐，不必拘束。” 叶坤微微一笑，又问：“有没有其他说法？” 司马贵摇了摇头。 少常金风，是个年轻人，起身说道： “回禀大王，自古以来，关于天地关系，其实有三种说法。一种是盖天说，天为盖，盖在大地之上；一种是浑天说，天为鸡蛋清，地为鸡蛋黄，青天包裹大地；一种是宣夜说，日月星辰和大地，都漂浮在宇宙之中。” 宣夜说？ 叶坤吃了一惊，看来古人对宇宙的了解，也很深刻啊。 这个宣夜说，很接近后世对于宇宙的观测认知了！ 太常司马贵闻言，吓了一跳，冲着叶坤拱手：“大王，金风胡说八道，请勿见责。” “没有啊，金风金大人的说法，我很喜欢。”叶坤摆摆手，笑道： “其实金大人说的宣夜说，就是宇宙的真相。我们脚下的大地，和太阳月亮一样，都是个大球，漂浮在宇宙之中。” “啊，大球？”司马贵和另外三个少常，都吓傻了。 金风微微皱眉，偷看叶坤。 庞甲却哈哈大笑：“师兄你别逗了，大地是个大球，谁做的呀？我看大地坑坑洼洼的，有高山有河流，一点也不像球啊！” “我知道你喜欢抬杠，今天就跟你抬到底。” 叶坤翻白眼，让田田带人，去拿自己最新打造的‘地月日系统’星盘。 这个星盘，只有太阳、地球和月亮，按照实际比例，用木头刻画的。 并且用铁丝做了轨道线，地球和月亮，都可以转动。 另外还有一个直径二尺的地球仪。 不多久，星盘和地球仪被送在众人眼前。 叶坤演示了一下地月日的运行，解释日食月食、月圆月亏、潮涨潮落的基础知识。 庞甲和孙乙傻眼了，皱眉思索，寻找叶坤这套理论的缺陷。 司马贵和其他三个少常，更是一脸懵逼。 只有金风，眼神发亮，微微点头。 叶坤一股脑地抛出一大堆知识，对大家的冲击很大。 好半天，庞甲想到了叶坤理论的漏洞： “师兄，你说地球是个大圆球，还在不停转动，那么地球上的水，河水海水啊，不是全部倾倒了吗？山上的石头，不是全部掉下去了吗？” 第330章 观星台。 叶坤笑道：“那就这么跟你说，地球是一个带有磁性的大球，像吸铁石一样，吸住了上面的一切物体，包括人和畜生，还有花花草草。满意了吗？” 关于万有引力，叶坤也是没办法跟庞甲等人解释清楚的。 只能用吸铁石，来做个比方。 庞甲还在纠缠：“那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大地吸住了我？” “如果没有大地吸住你，你就可以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丢到天上去了。”叶坤没好气。 金风打断了庞甲，向叶坤询问潮汐问题。 叶坤根据自己的认知，做了一些有限的解释。 这时候，月上中天。 大家也吃饱了，叶坤带着大家，上了瞭望塔，用望远镜看月亮。 看着月亮上面清晰的环形山，众人连连惊叹。 金风问道：“叶大人，在望远镜造出来之前，你是怎么知道，月亮上面有环形山的？” “哦，那是我们墨家的秘籍里面记载的。”叶坤只好扯谎。 “什么秘籍，我怎么没看过？”庞甲又多嘴。 “你级别不够，当然没看过。我是掌门人，是巨子，才有机会看到的！”叶坤得意扬扬。 庞甲孙乙一起无语。 叶坤看着太常司马贵等人，又说道： “我今晚上说的东西，你们可能不敢相信。但是没关系，这个太阳月亮和地球的运动模拟星盘，是正确的。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星盘，准确地预算出每一次的日食和月食。而你们以前的天时星历，则无法办到这一点。” 金风想了想，点头道：“如果日月大地，真的这样运行，那的确可以推算出每一次的日食月食。” 叶坤点点头：“这个日食月食的推算，交给金风大人吧。我会在成都城最高处，建造一个观星台。给你配置高倍清晰望远镜，和相关仪器，你负责观察天象，总结日月运行的规律，校订大鼎国的天文历时。” 金风喜出望外，不敢相信地问道：“大王，你的意思是，给我一个观星台？” “何止给你一个观星台啊。”叶坤嘿嘿一笑，对司马贵说道： “司马大人，你年事已高，也该享享清福了。这样吧，你就此告老还乡，把位置让给金风。我给你一份养老的俸禄，每年都有，保证你安度晚年，如何？” 司马贵快六十岁，上班也就是混日子。 而且天文官的工作，也很清闲。 司马贵知道叶坤嫌弃自己了，急忙抱拳： “大王，我早就有告老还乡的心思了。我家就在成都，这样退下来，晚年也能享享清福。” “司马大人急流勇退，让位给后起之秀，足见高风亮节。”叶坤微笑，对身边的亲兵说道： “从王府库房中，挑选一套瓷器，两口铁锅，明天送给司马大人。对了，再给一口蜂窝煤炉，给一千斤蜂窝煤，送去司马大人的府上。” 司马贵鞠躬感谢，抱拳告退。 叶坤拍了拍金风的肩膀： “明天开始，你就是太常大人，负责天时历法。你不仅仅要做研究，还要挖掘人才。只要是可造之材，你尽管破格录用。” 金风受宠若惊：“只怕我才疏学浅，辜负了大王的厚爱。” “我看好你，一定会做出成绩的！” 叶坤一笑，又安排了观星台的事，这才带着大家回到王府。 接下来的两天，叶坤亲自带队，继续研究制造望远镜和显微镜，指导大家使用。 有了高倍望远镜，不仅仅可以用在天文学上，军事上也大有用处。 可以设置固定的岗哨，一者监控敌情，二来发展消息树，用来传信。 消息树的密码开发工作，叶坤交给了公孙二娘和丁丁。 丁丁构思巧妙，涂染出红蓝黄白黑五色木板，再用圆形、三角形、五角形的形状组合，开发了一套简单的密码。 天气晴好的情况下，高倍望远镜可以看见十五里外的木板组合图案。 想把消息传到一百五十里外，中间只需要十个高塔中转站就行，速度比飞鸽更快！ 几台显微镜，叶坤交给了医疗研究团队。 不知不觉，又是割麦插秧的季节。 叶坤还带着姜有容和带喜，还有娇奴，在城外郊区的百户村，亲自参加义务劳动。 谢宝蟾和月娟不会种田，但是也换了粗布衣服，在田间地头，给劳动人民端茶递水，给大家打气。 乡亲百姓们，都感动得眼泪哗哗。 汉中王居然带着几个夫人，亲自下地干活，还给大家送饭送茶，这太亲民了。 还有成都的农业官员，几乎都被叶坤赶去了田间地头，让他们深入一线。 秦丑也刚好回到成都，追到了郊外，向叶坤汇报工作。 娇奴见了老爹，上前磕头请安，拉着老爹的手，眼泪哗哗的。 叶坤笑道：“娇奴，这回我让你父亲，在成都城里休息两个月吧，也好让你们全家团聚。” 这两年，秦丑真的很累很忙，到处跑，推广新式犁耙的使用，堆肥沤肥技术，水稻移栽、果树嫁接、朝天椒培育，还有各种作物和果树的推广。 而且秦丑的工作很扎实，每一项每一处，都能落实到位。 “叶大人，我不累。”秦丑咧嘴一笑： “虽然到处跑，但是比以前在草庙村种田，还是轻松多了。我手下这么多人，到哪都有人照顾我的。” 叶坤笑道：“可是槐花嫂……不，是娇奴的母亲，说你太辛苦，一出去就是一年。这样吧，你把各个郡县的工作，交给手下去负责，你在成都休息一下。” “那也好。” 秦丑点点头，汇报具体工作。 益州和雍凉二州全境，所有田地，都恢复了生产。 小米辣的栽培，水车、石磨、纺线车，都已经推广到了全境； 犁耙和牛耕技术，也完成了全境更新。 各类高产果树和莲藕、菱角、茭白，都在大力发展。水产、畜牧、家禽养殖，比以前大大增加。 同时，秦丑还说起一个情况，所有的新技术，在新建百户村，推广很快。但是在豪绅控制区域，推广很难。 叶坤大笑：“那就饿死那些豪绅王八蛋。我们只要把百户村，全部建设好就行！” 百户村，都是村长管理制，配有村长、村医、教书匠、兽医、民兵小队长。 所有的百户村，叶坤都是可以直接调动的！ 发展百户村，就是为了削弱各大豪绅在基层的力量。 秦丑笑道：“那些豪绅，都是小聪明，非得看见百户村大丰收，才会学习新技术。” 叶坤点点头，问道：“现在的百姓们，都能吃饱吗？有钱吃盐吗？一个月，能不能吃两三回肉？” 第331章 暴而无恩。 秦丑想了想： “都江堰灌溉区，还有城池附近，大多数种田人，过得都很不错，比我们在草庙村的日子，那就好太多了。四周山区，粮食收的少，但是能打猎捕鱼，也能补贴生活。要说吃肉嘛，一个月两三回，也差不多。” 其实叶坤也能看到，成都市场上，卖鸡鸭鱼肉、五谷杂粮的摊贩，明显多了起来，而且价格也降低了。 这就说明，物产丰富，生产力跟上来了。 谢宝蟾锦衣玉食，从来不知道民间疾苦，问道：“老百姓想吃一口肉，这么难吗？” 叶坤和秦丑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开什么玩笑啊，老百姓想吃肉，是这么简单的吗？ 叶坤知道，穿越过来前，非洲每年还饿死几百人呢。还有个国家，想让老百姓喝上肉汤，三代人努力了七十年，也没完成！ 姜有容指着那些农夫的饭菜，笑道： “宝蟾你不知道，这样的粗米干饭，只有农忙时候，家里的成年男子才可以吃的，不吃没力气干活；平常的话，老百姓都是糙米粥，加点野菜填肚子，粗盐都舍不得放。” 谢宝蟾叹口气：“原来老百姓这么累，这么苦啊。” 带喜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所有，叶大人最痛恨那些贪官和为富不仁的乡绅。杀一个贪官，抄家的财产，能让一千个老百姓吃上肉。” 谢宝蟾一愣，讪笑道：“那是。” 叶坤岔开话题，对秦丑说道：“对了秦大人，我让你发展的甘蔗产业，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甘蔗这玩意，大鼎国早就有了。 但是种植面积太少！ 叶坤要推广甘蔗，用来熬糖，做成红砂糖和蔗糖块。 这玩意，是战略物资。 骑兵行军，每人带一些蔗糖块，饥饿的时候可以救命，可以迅速补充体力！ 对于产妇孕妇和老年人，还有体弱的人来说，适当喝点红砂糖，也是大有好处的。 从入驻益州开始，叶坤当年秋天，就要求甘蔗大量留种，来年大力推广。 又经过去年一年的育种推广，今年的种植面积，应该很可观。 秦丑笑道：“叶大人放心，我已经将留种的甘蔗，发放去了各地郡县，要求每个百户村，至少种植二十亩。另外在南方水肥条件好的地方，我们做了四个试验场，专门种植甘蔗，一共是三千亩。” 叶坤很满意，笑道：“那就好，明天你去我那里，我让你尝一尝我们熬出来的蔗糖块。” 天黑之前，众人一起返回城中。 娇奴的母亲槐花，屁颠颠地跑来，找叶坤诉苦： “叶大人啊，我家秦丑天天在外面跑，实在太累，你就让他在附近，做个小官好了。那个绵竹……不是缺个太守吗？” 秦丑闻言，急忙瞪眼：“妇道人家，胡说八道什么？安排谁做官，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吗？” 敢直接找叶坤要官做，胆子真大。 叶坤当然不能和一个妇女一般见识，摆手笑道：“没事的秦大哥，我们都一个村子出来的，开个玩笑，怕什么？” “……”秦丑老脸一红，觉得吃亏了。 怎么还叫我秦大哥呢？ 叶坤看着槐花，笑道：“娇奴她妈，你不知道，你家秦大人现在的官，可不比绵竹太守小啊。你要是怕他辛苦，我让他在成都休息几个月，行了吧？” 槐花又撇撇嘴：“秦丑拿的那点俸禄，还不够补贴家用的。要不是二午平时给我们一点钱，我们都饿死了！” “我也知道秦大人最耿直，不贪污，所以清贫了一点。” 叶坤点点头，对娇奴笑道：“娇奴，明天我陪你回家吃饭，顺便给你父亲，带一些礼物。对了，马昭马大人说，秦大人为官清廉，做事认真，要嘉奖，估计会有上千两的银子。” 槐花这才开心起来，连声道谢。 事实上，秦丑的确清廉奉公，丝毫不贪。 但是他的俸禄，也只够家庭开支吧。 好在秦二午有钱，有大量的军功赏赐。姬秦女留在成都，经常被槐花打秋风。 次日，叶坤带着娇奴，去秦丑府上做客。 给秦丑带了一千两白银，还有许多礼物。 槐花乐得合不拢嘴，跑前跑后地忙碌中午的酒菜。 喝了几杯酒，叶坤对秦丑夫人说道：“娇奴她妈，以后没钱花了，就跟娇奴说，别到处哭穷，不好听啊。” 槐花脸上一红：“这回有钱花了。” 其实秦家人口不多，但是槐花把娘家人全部接到成都了，男女老少几十口，花费也就大了点。 秦丑很担心他兄弟二午，便询问叶坤： “叶大人，我兄弟二午，一直驻守在上庸三郡，那地方距离襄阳太近了，和夏侯昌大军对峙，很危险啊。我倒是不怕二午死在战场上，只是怕他……误了你的大事。” 叶坤皱眉道：“二午是我手下大将，我就指望他镇守一方的。你别担心，以二午的能力，可以抵挡夏侯昌。” 秦丑想了想，摇头道： “可是我在上庸三郡搞农业的时候，听人谈论起二午，说他‘暴而无恩’，脾气太坏。喝醉了酒，就无缘无故鞭打士卒。” “啊，还有这样的事？” 叶坤大吃一惊：“二午这么做，就是在找死啊。不行，我明天就去上庸，亲自劝解他，或者把他替换回来，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三国演义里面的张飞，就是这样作死，把自己给作没的！ 秦丑终于笑了：“叶大人，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吧。” “不，明天我带着娇奴去。”叶坤嘻嘻一笑。 秦丑也讪讪一笑，举杯敬酒。 次日下午，叶坤准备妥当，带着娇奴一起前往上庸，一路巡查。 马伯滔带着三百亲兵，随驾前往。 还有公孙二娘，也陪着叶坤。 去上庸，道路也不好走，还得经过汉中。 娇奴是第一次跟着叶坤出来游玩，很开心，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叶坤也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查看建设情况。 十五天之后，叶坤才来到上庸。 秦二午领兵，前来迎接。 叶坤进了驻地，在大帐里坐定，板着脸说道：“二午，我早有军令，军中大小将领，平常兵卒，无事不得饮酒。而你违抗我的军令，时常喝得大醉，还鞭笞士卒，是怎么回事？” 秦二午一呆，狡辩道：“没有啊，是谁说的？” 叶坤瞪眼：“是你大哥说的！” 秦二午眼珠子一转：“我大哥又不在军中，他怎么知道？” “你大哥不在军中，都知道你喝酒打人，可见你经常干这样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叶坤叹口气：“我知道，你常年领兵在外，有些累了。这样吧，我让马伯滔接替你的军务，你跟我回成都，好好陪陪你老婆。等以后打仗了，再让你领兵。” 秦二午很意外：“大哥，就因为我喝点酒，你撤了我的军权？” 第332章 丝绸之路。 叶坤没好气：“我是让你回去休整一下，什么撤你的军权？只要你以后听话，我把二十万大军，全部交给你都行！” 秦二午这才放心，苦笑道：“好吧，我跟你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叶坤视察了四个大营，好言安抚那些被秦二午鞭笞的士卒，给予钱财补偿，或者调回成都。 马伯滔接任了秦二午的位置，总领上庸三郡的防务，继续构筑凤凰山防线，扼守夏侯昌西进之路。 回来的路上，叶坤又召集当地官员，规划路线，发上庸三郡民夫，修一条大道，连接汉中平原。 秦二午笑道：“大哥，我们有水泥，干脆修一条水泥大道吧。又平整又宽敞的那种，马车上去就可以飞奔，还特别平稳。” 叶坤苦笑：“你别扯淡了，我们那点水泥，修碉堡、修桥都不够。” 全境之内，现在有八个水泥厂，分布在四面八方。 但是生产力有限，只够修碉堡和修建一些小桥。 如果集中全部生产力，可以修一条百公里的水泥路，但是并不实用。 因为现在的马车，都是木头轱辘，上面裹了一层铁皮。 这样的轱辘在水泥路上行走，对路面伤害极大，不出三五年，水泥路就废了。 还有马蹄铁，对水泥路的伤害，也不可忽略。 古道上面的石板，比水泥更加坚硬，也照样是一道道车辙。 所有叶坤压根就没考虑过，要大规模修建水泥路。 倒是有些厂矿内部，叶坤修建了水泥路，还修建了小铁轨，方便厂矿内部运输。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好的修路方式，还是修建石头路。 打好地基，用石块铺路。 而且必须用大石头，防止有人偷！ 一路上，秦二午喋喋不休，汇报自己这一年，和襄阳敌军作战的艰苦经历，然后又说道： “大哥，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消灭夏侯昌了。你给我三百门大炮，我对着襄阳，打个五天五夜，保证他们投降。然后就这样，一路打到洛阳，占领中原。” 叶坤点点头：“再过两年，我才有更多的大炮和火药，够你这么挥霍的。” 益州现在的情况，是兵精粮足，就是火药生产不够，钢铁产量不够。 现在和夏侯昌相安无事，叶坤也不想打仗。 趁此机会，继续增加实力，才是正道。 回到成都，秦二午就彻底赋闲了。 叶坤给了他五十坛美酒，让他喝个够！ 凉州太守何仲书，传来飞鸽消息，说是有西域和大秦商队，来到了凉州，带来一些稀奇的商品，还有些蔬菜粮食种子。 叶坤回信，让何仲书派兵，护送西域商队和大秦商队，前来汉中，自己亲自接待。 次日，叶坤也动身，前往汉中。 十天之后，叶坤在汉中，接待了西域和大秦商队，一共三百多人。 西域有三十六国，大多都是小国家。有的国家，只相对于一个小镇。 最大的，应该是龟兹国，有十来万人口。 但是大秦很厉害，那就是历史上的罗马帝国，经济文化和艺术，不在大鼎国之下。 大秦商人‘克罗’，四十多岁，从小就在丝绸之路上闯荡，追逐财富，精通大鼎国和西域各国语言，了解丝绸之路上的每一处风土人情。 叶坤将克罗视之为上宾，赐给他黄金千两，白银三千两，蜀锦三百匹，瓷器五大车。 克罗没想到叶坤这么慷慨，跪伏在地：“多谢汉中王的赏赐，克罗愿意做你永远的奴隶，永远效忠你。” 叶坤扶起了克罗，笑道：“我希望和大秦国，建立永久的商业关系。所以，需要先生的帮忙。” 克罗有些困惑，问道：“汉中王的财富，已经很多很多了。好像我们大秦，也没什么东西，您能够看上的吧？” “先生说错了，你们大秦国，也有许多好东西。” 叶坤嘿嘿一笑：“我需要你们大秦国所有的粮食、蔬菜、果树的种子，还需要你们那里最有学问的人，比如农艺、画画、音乐、算数、建筑方面的人才。还需要石脂水，也就是地下那种黑色的油，有多少，要多少！” 克罗搞清楚了叶坤的意思，笑道： “石脂水，在西域就有，不需要去大秦国。不过这东西不值钱，万里迢迢运送过来，亏本很大的。” “哈哈，我不怕亏本。” 叶坤大笑，举起一只瓷碗，对西域商人说道： “各位先生，请听我说，我需要西域的石脂水，就是黑色的石油，有多少要多少。你们把石脂水运送过来，我保证，三斤石脂水，换我一斤瓷器。或者三斤石脂水，换我一斤蜀锦！” 满堂商人，都震惊无比，瞪大眼睛问道：“汉中王，我们没有听错吧？” 益州的瓷器和蜀锦，是最贵重的商品。 蜀锦和西域的交易，往往是对标黄金的，一斤换一斤！ 现在瓷器推广到西域，价格也差不多，可以按照重量，和黄金互换！ 石脂水这玩意，在石油产地是不值钱的，除了烧火做饭，一无是处，和河水一般。 三斤石脂水，可以换一斤瓷器或者蜀锦，利润何止是巨大，简直等于捡钱。 叶坤笑道：“你们没有听错，我要用瓷器、铁锅和蜀锦，换你们的石脂水。有多少，我要多少！” 古代道路不畅，行路艰难。 要把石脂水运送到凉州，可不容易。 龟兹国的商人‘阿尼泰’站了出来，抱拳笑道： “汉中王，我们龟兹国就有你说的石油，距离西凉也是最近的。这样吧，我用五斤石油，换你一斤蜀锦或者瓷器，我们可以一直合作下去！” “一言为定，都不许反悔。”叶坤大笑。 龟兹国有石油，叶坤是知道的。这个国家，以前也被大鼎国纳入版图，但是后来又脱离了。 还有玉门关一带，也是有石油的。 可是何仲书已经派人找了半年，毫无收获。 西域商团，看见龟兹国和叶坤敲定了大生意，无不羡慕。 叶坤笑道：“不仅仅是石油，你们西域各国的特产，我们都要。所以各位放心，生意有得做。” 大秦商人克罗叹气道： “汉中王大人想做生意，我们也想做生意。可是现在的丝绸之路，匈奴人经常骚扰。我们经常被抢劫货物钱财，甚至被杀。如果汉中王可以保证丝绸之路的安全，我们大秦国，每年会有几万商人，前来你们这里做生意。” 第333章 匈奴伏兵。 罗马商人对于财富的追求，是无止境的，也是最大胆的。 克罗说，只要道路畅通，每年就有几万罗马人来做生意，叶坤也相信。 其他西域小国的商贩，也纷纷附和克罗的说法，表示被匈奴骚扰，难以忍受。 这时候的丝绸之路，叶坤只是掌管了东部一点点。 中部的一大段，都在西匈奴的掌控之中。 西部的丝绸之路，在大秦国境内。 叶坤也知道西匈奴对商道的骚扰，抱拳说道：“各位放心，我会派出护商队，保证丝绸之路的畅通。西匈奴的强盗，我很快就会收拾他们！” 匈奴现在分为好几个势力，主要是东西匈奴。 上次和叶坤做兄弟的小贤王，夹在东西匈奴之间，势力也不算大。 叶坤早就规划过，扶持小贤王，吞并西匈奴，彻底掌控丝绸之路！ 小贤王当然也想独霸草原，所以紧抱叶坤的大腿，每月都会送来大量的牛羊和马奶酒、羊奶酒，还有淘来的金砂。 商团的商贩，被叶坤留下来，饮宴了三天。 然后，叶坤都给了礼物，和他们一起去凉州。 到了凉州，叶坤招来小贤王留在这里的使者，给了他一封密信，让他送回去。 信中，叶坤让小贤王明年年后起兵，攻击西匈奴。 自己这边，则出动三万大军，顺着丝绸之路，夹攻西匈奴。 春天攻打西匈奴，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摧毁对方的经济。 因为春天的时候，正是牛羊繁衍生产的时候，许多母牛母羊，都有孕在身。匈奴人没有固定根据地和城池，一旦遇到攻击，就会带着牛羊转移。而刚刚生产的母牛母羊或者快要生产的，都会在转移中死去。 当年大汉朝的帝国双璧，霍去病和卫青，起兵攻打匈奴，也是选择春天。 匈奴打到最后，也不是没人了，而是经济被彻底摧毁！ 如果秋天去打匈奴，打着打着，就到冬天了，大草原的西北方和暴雪，会把将士们冻死冻伤一大半！ 现在是夏天，叶坤给了半年的时间，让小贤王来准备。 而且，叶坤还派去一个两千人的精锐兵团，带着望远镜，带着工兵铲，带着铁丝、枪炮、战车弩，帮助小贤王作战！ 小贤王见信大喜，亲自来拜见叶坤。 叶坤摆酒招待，共叙别情，让小贤王最近，别再上贡牛羊了，多准备干粮，应对明年的大战。 小贤王笑道：“大哥放心，有你的枪炮和战车弩，我把东西匈奴一起打下来，都没问题！” 叶坤摇摇头：“大草原太大了，你的部落，只有二十几万人，全部打下来，你也吞不掉。” 作为一个现代人，看过无数次世界地图，对于大草原的广大，叶坤是有概念的。 就小贤王这点人，想吞并整个大草原，无异于痴人说梦。 人家不用抵抗，等着你去杀，你去跑个来回，也得一两年！ 小贤王笑道：“等我剿灭西匈奴，俘虏了他们的子民，人口就多了。” 叶坤问道：“西匈奴，大概有多少人口？” “百万人口，牛羊马匹，加起来千千万。” “这么多人口，就算我们打下来，你也不容易管理啊。” “大哥别担心，我们把那些男子全部杀了，女子抢回去，让她们多多生孩子，然后就好管理了！”小贤王笑道。 “我不喜欢多杀人。”叶坤摇了摇头，又沉吟道： “打下西匈奴之后，我会迁移一部分人去汉中和益州，同时，移民一些汉人，在长城内外沿线。至于大草原，则交给你管理。” 雍凉二州，人口太少。 所以叶坤舍不得杀人。 真的俘虏了大量匈奴人，可以将之驯化，分散开来，送去各地种田。 大草原上条件艰苦，无论贵族还是百姓，都逐草而居，真的有田可种，匈奴人也愿意留下来。 小贤王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哥，打下西匈奴之后，人口牛羊都归你，地盘归我。” 对于匈奴人来说，大草原就是财富。 有草原，就能繁衍人口和牛羊。 “地盘也是我的，只不过，我交给你管理。” 叶坤淡淡一笑：“你知道的，以前的大草原，也是大鼎国的土地，你们的祖先，是大鼎国的臣子。” 小贤王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抱拳：“大哥说的是，我也永远是你的臣子。” 叶坤又叫来诸葛丰等人，还有自己的参谋团，对照地图，给小贤王制定明年的进攻路线，还有其他的战争准备。 匈奴这些野蛮人，看起来很剽悍，实际上，打仗很拉胯！ 所以，叶坤要给小贤王必要的指导。 小贤王走后，公孙二娘建议，让叶坤趁此机会，巡查雍凉二州，继续发展墨家弟子。 叶坤答应了，带上公孙二娘和自己的亲兵团，顺着河西走廊向西巡查。 何仲书领兵作陪。 从武威到张掖，再到酒泉和敦煌，整个河西四郡，都是何仲书的控制区域。 何仲书和关勇，也因为打下河西四郡，而功勋卓著。 不过，酒泉和敦煌，也是刚刚打下来，还处于百废待兴的时期。 到了敦煌，叶坤询问公孙二娘：“师妹，河西四郡，我们一路看了过来，你觉得，应该如何发展？” 公孙二娘沉吟道：“河西四郡，是华夏西部咽喉，也是连接西域的必经道路，必须增加兵力，确保平安。” 叶坤笑道：“何仲书和关勇，共有三万大军，住在河西四郡。如果再增加兵力，恐怕负担很重，粮草紧张。” “河西有许多绿洲，可以增加屯田兵，自食其力。” “也好，我和何仲书商量一下吧。” 叶坤点头，信马由缰，和公孙二娘一起，顺着河岸行走。 亲兵团则留在原地。 公孙二娘又说道：“师兄，如今天下三分，我们的地盘，也赶上夏侯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进一步发展墨家？” “罢黜百家，独尊墨家，是不可能的，是违背历史发展的。” 叶坤扭头看着公孙二娘，正色说道： “我想成立一个百姓联盟。然后大力发展，并且向夏侯昌和肖德权的领地，悄悄渗透。以后一呼百应，可鼓而荡之。” 公孙二娘脸色不悦：“那么师兄，你将墨家，置于何地？” “墨家的兼爱非攻，不就是为了天下百姓吗？”叶坤一笑： “师妹的心胸，还要开阔一些，不必拘泥于墨家的名号。如果全天下，真的能够实现兼爱非攻，即使我们墨家不存在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公孙二娘看了叶坤一眼，若有所思。 忽然间，一支冷箭射来，破空声响。 “师妹，快伏下！” 叶坤吃惊，急忙抱头缩身，同时提醒公孙二娘。 公孙二娘侧身躲过冷箭，向四周扫视，变色道：“师兄快走，是匈奴伏兵！” 第334章 冒全单于。 就在侧后方，一支匈奴人的骑兵小队，大约三五十人，忽然从草丛里杀出。 来得悄无声息，却速度极快。 “师妹先走！” 叶坤摘下弓箭反击，一边和公孙二娘向西狂奔，同时大呼小叫：“快来护驾，有匈奴伏兵——！” 可是叶坤的亲兵团，已经被丢在二里地之外了，想救护，也没这么快。 好在叶坤和公孙二娘的坐骑，都是千里宝马，跑得快。 两人慌不择路，打马飞奔，渐渐和匈奴骑兵拉开了距离。 匈奴兵在后面放箭乱射，一箭射翻了公孙二娘的宝马。 “师兄，带上我！” 公孙二娘当真是大侠，不等落地，立刻飞纵而起，跳上了叶坤的战马，抱住了叶坤的后腰。 叶坤也来不及反击了，打马飞奔。 匈奴兵紧追不舍，却越追越远。 前方进入山区，有一处断崖，大约五米多宽。 “师妹抱紧我！” 叶坤也来不及多想，猛地一夹腿肚子，拍马大喝：“驾！” “唏律律——！” 胯下神驹一声嘶鸣，带着叶坤二人，从断崖上空飞纵而过，稳稳地落在对岸。 “好马！” 公孙二娘赞了一声。 实际上，一般的战马，在助跑的情况下，飞跃五米左右的距离，都不成问题。 但是叶坤的战马，带着两个人飞过来，还是很牛逼的。 跳过了断崖，叶坤松了一口气。 “师兄继续向前走，敌军弓箭众多，我们挡不住！”公孙二娘推了叶坤一把。 叶坤点头，策马向前，来到一处高坡。 这时候，叶坤的亲兵团终于杀到，将敌方几十个骑兵，全部射翻在地。 公孙二娘翻身下马，左后肩，却插着一支羽箭。 “啊，师妹你中箭了？”叶坤大吃一惊，急忙下马查看。 “没事，我穿着皮甲，应该受伤不重……”公孙二娘摇头。 其实，她的伤口处，已经有鲜血渗出来了。 “别动，快让我看看。” 叶坤扶着公孙二娘席地而坐，一边冲着对岸的自己人大叫：“军医，快叫军医！” 对岸的亲兵团，杀了几十个匈奴兵，绕路赶来。 随行军医上前，要给公孙二娘治疗。 公孙二娘却害羞，摇头道：“没事，我还能坚持，等回去以后，让师妹丁丁给我治疗吧……” “不止血，会死人的！” 叶坤瞪眼，命令其他人回避，亲自动手，解开了公孙二娘的皮甲，然后割破她身后的伤口，查看箭伤。 还好，三寸长的箭头，只射进去一寸。 箭头上的倒刺，还没有扎进肉中，造成的伤口不大。 叶坤伸手拔了羽箭，又和军医一起处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虽然伤口不大，但是也血淋淋的，弄得叶坤两手都是血。 包扎完毕，叶坤吩咐亲兵：“扎一个担架，把我师妹抬回去！” “哪有这么严重？我还能骑马。师兄，你扶我上马就行。”公孙二娘坚持要骑马。 叶坤无奈，将自己的宝马让给了公孙二娘。 自己换了一匹马，护在她身边。 回到城中驻地，叶坤叫来两个女军医和丁丁，给公孙二娘进一步治疗，清洗消毒伤口。 何仲书前来请罪：“叶大人，是属下保护不周。” “不关你的事。” 叶坤摇摇头，又问亲兵：“那些匈奴人，有没有留下活口，问清楚他们的来历？” “都是西匈奴的散兵游勇，准备打劫商队的，属于冒全单于的部下。” “这样的小部队，平时是不是很多？”叶坤又问何仲书。 “每月都要接到七八起这样的报告，实际上，可能每天都有。他们不敢跟我们的部队开战，但是经常袭击落单的百姓和商贩。” 何仲书也很头大，沉吟道：“可惜，这里没有长城。如果有长城，我们就能杜绝西匈奴的骚扰了。” 彼时的长城，还没修到这边。 嘉峪关还不叫嘉峪关，叫做嘉峪岭。 只是一些关键的地带，有一段一段的城墙，但是大多损毁，需要重修。 叶坤思量着说道： “我也想过修建长城，可是河西四郡，刚刚被我们拿下，虽然没有大规模战争，但是百姓也遭受了兵戈之苦。如果现在大兴土木，恐怕老百姓不堪重负。” 河西四郡，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人口和粮食，还有西匈奴的骚扰。 如此情况下，大规模修建长城，条件不成熟。 何仲书点点头，又道：“我听说在街亭向东，我们修建了很多碉堡，非常坚固，阻挡了夏侯昌的大军。叶大人，你看这边……” “修建碉堡方城，是可以的。” 叶坤明白何仲书的意思，说道： “长城的前身，就是一个个方城。后来用城墙，把方城连接起来，就成了长城。我们要恢复西域商道，一路上就需要许多驿站和补给站。所以你们规划一下，修建一些小型的方城，一者抵挡匈奴的侵袭，一者也是维护丝绸之路。” 修建碉堡小城，比长城的功能更加全面。 以后再用城墙，把小城连接起来，就是长城了。 这也是修长城，但是分为两步走而已。 何仲书大喜过望，拱手道：“那我立刻规划，准备征发民夫，配合部队开始修筑碉堡。” 叶坤点头，让何仲书先拿出方案和规划。 公孙二娘换了药，躺在房间里休息。 叶坤亲自探望：“师妹，好些了吗？这一箭，本来是要我承受的，你在我后面，帮我挡了。” “没事，死不了。” 公孙二娘失血不少，脸色苍白，勉强笑道：“光大墨家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对吧？” 叶坤在床边坐下，拉着公孙二娘的手： “师妹，有你帮我，我真的轻松了许多。所以你要听话，安心休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呸，我死了与你何干？”公孙二娘脸色一红，满眼娇羞。 “当然有关了，你是我最亲爱的师妹嘛。”叶坤嬉笑。 丁丁刚刚走进屋，见此一幕，闪身退了出去。 公孙二娘害臊，叫道：“丁丁，你怎么走了？” 丁丁在门外笑道：“我又不是师兄最亲爱的师妹，留在这里干嘛？你们先聊着，我等会再来。” “死丫头，胡说什么？”公孙二娘更加害臊，瞪眼看着叶坤：“都是你胡说八道，还不出去？” “好吧，我走，师妹别生气。” 叶坤微微一笑，替师妹掖了掖被子，这才退出。 门外，丁丁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丁丁，我来看看你公孙师姐，你笑什么？” “没有啊，我笑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丁丁一脸无辜。 第335章 虽远必诛！ “人小鬼大！”叶坤抬起手，准备给丁丁一个爆栗子。 丁丁却一闪身，灵巧地躲开了。 公孙二娘养伤期间，叶坤早中晚都亲自问候，嘘寒问暖。 在这期间，何仲书也拿出了修建长城的方案，一共是二十七个小城堡，贯穿河西四郡。 叶坤看了地图，和大家商量过后，确定了其中的重点，然后命令开始修建。 这样的大工程，需要很多粮草，还需要很多工具和工匠。 水泥的产量，是远远不够的，只能用在刀口上。 但是石灰充足，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叶坤让工匠们，用糯米熬汤，和熟石灰一起搅拌，当做水泥使用。 石灰有个长期钙化过程，时间越久，反倒越坚固。糯米汤拌熟石灰，效果更优于水泥。 大鼎国传统的石灰，是用贝壳烧制的，也可以混合糯米汤使用，坚固无比。 就是太费钱。 糯米在当时，叫做江米。 河西四郡没有江米，汉中也有限，所以叶坤飞鸽传书，从成都调来一千石糯米。 白花花的大米啊，用在砌墙上面，真的很肉痛！ 一个月后，公孙二娘的箭伤痊愈。 叶坤也放了心，继续监督河西四郡的建设，一边练兵备战，准备收拾西匈奴。 年底，益州送来大量火药，还有最新打造的火枪火炮。 叶坤看了下，最近的枪炮制造水平，又有长进。 还有大批的小型手持望远镜。 叶坤给将领们的望远镜，进行了升级，从单筒换成了双筒，都在八倍左右。 在茫茫大草原或者戈壁滩上，有了八倍望远镜，真的可以一眼千里啊。 而且重要的岗楼，还配备了十五倍左右的大型望远镜，用支架固定。 因为望远镜的倍数太高，就不能手持，否则画面抖动厉害。 何仲书对于望远镜，爱不释手，更对叶坤五体投地，笑道：“叶大人，我们有千里镜，匈奴和我们相比，就是睁眼瞎子。” 叶坤摇摇头： “匈奴人喜欢夜战，我们的望远镜，在黑夜里作用可不大。你要记住，战场形势瞬间万变，仅仅是望远镜，或者火枪火炮，都不能决定鹿死谁手，不能改变战争的最后结果。” 何仲书抱拳：“多谢叶大人的教导，我记住了。” 叶坤算算日子，命令何仲书： “即日起，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各军各部，严禁私自行动，整编待命。” 这次攻打西匈奴，叶坤是志在必得。 不敢说彻底打趴西匈奴，但是也要让对方俯首称臣，或者远遁大北方，再不敢骚扰河西四郡。 又是一个新年。 叶坤却留在河西，亲自指挥这一场北伐西征。 正月初十，小贤王飞鸽传书，已经开始了对西匈奴的征伐。 叶坤下令，大军拉长战线，全体北上。 何仲书和关勇，各自派出先锋部队，搜寻西匈奴的主力。 叶坤押着大军随后，来到了红石山。 先头部队士气高昂，一路上见人就抓，俘获了好几千西匈奴的牧民，也射杀了一些匈奴散兵游勇。 叶坤命令，将抓来的牧民，俘获的牛羊马匹，全部送去张掖和威武，进行分散安置。 其中有汉人工匠，就直接留在酒泉敦煌，参与建设。 西匈奴冒全单于，已经称霸西部草原七八年了，兵强马壮，没把小贤王和叶坤放在眼里。 得知叶坤大军，在大草原上拉网式搜索，冒全单于大怒，点起五万骑兵，来战叶坤。 这一来，正中叶坤的下怀！ 双方大军，在红石山向北的大草原对峙，各自拉开阵势。 冒全单于派来使者，质问叶坤： “我等只知道夏侯昌，不知道汉中王。你们为何鼓动小贤王，与我作战，又不宣而战，俘虏驱逐我们的牧民？” 叶坤冷笑：“你们不知道汉中王，也没事，马上就知道了。至于我为什么打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每年南下抢劫杀人，阻挡商道，掳掠我汉家子民，却忘了我们汉家有句话，犯我强汉，虽远必诛！” 使者怒道：“你比夏侯昌如何？夏侯昌兵强马壮，也要对我们冒全单于客客气气，每年送来许多美女和绸缎……” “夏侯昌喜欢喂狗，我不喜欢。” 叶坤喝断了匈奴使者的话，瞪眼道：“告诉冒全单于，要么俯首称臣，从此归顺与我；要么洗干净脖子，等着我的刀。” 使者昂然说道：“我家单于，也是这么说的。你要么投降，要么一死。” 谭八卯大怒：“来人，把这个王八蛋的鼻子耳朵舌头，全部割下来，然后赶回去！” 叶坤摆摆手：“不用了，让他滚吧。滚回去告诉你们单于，来日决战，生死有命！” 匈奴使者愤怒而去。 诸葛丰说道：“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虽然长途行军，但是并不疲倦。我估计，他们今晚上会来偷袭劫营。” “就怕他们不来。” 叶坤哈哈大笑，命令工兵营全体出动，跟随自己，来到第一道防线后面。 工兵营一千人，都带着工兵铲。 叶坤亲自示意，说道：“大家先用平头铁锹，铲起一块草皮。后面一人，用工兵铲在下面打一个垂直的小洞，有一尺深即可。然后盖上草皮，会把小洞遮挡住。” 何仲书不解其意。 叶坤笑道：“据说大草原的骑兵，最怕兔子打洞。马匹在奔跑之中，一脚陷入兔子洞，就会折断马腿。明白了吗？” 何仲书恍然大悟：“这就是小型的陷马坑啊！” 叶坤点点头，说道：“工兵营开始打洞，打出来的泥土，用马车运回去，构筑第二道防线。每个洞，横竖间隔三尺，每人打洞五十个，打够为止。” 一千个工兵，合计打洞五万个，够用了。 诸葛丰笑道：“既然有如此妙计，还得出奇兵左右夹攻，将敌军赶进来才行。” 叶坤点头，安排两路精锐骑兵，埋伏于大营左右。 半夜时分，匈奴兵果然发起攻击。 为了应付叶坤的铁丝防线，匈奴人也制造了铁叉铁钩，先头部队上前，用铁叉清理防线上的铁丝。 然后大批骑兵从防线缺口杀来。 何仲书在前面，随便放了一波乱箭，便诈败撤退。 “杀呀，活捉叶坤——” 匈奴兵耀武扬威而来，大部队随后赶到，拉开战线，冲向叶坤的大营。 可是没冲多远，便遭遇了陷马坑。 前面的匈奴战马被小坑折断了腿，倒地打滚，后面的战马却止不住，源源不断地冲来，又被绊倒在地。 还没摸到叶坤大营的门前，匈奴兵已经人仰马翻。 叶坤的左右伏兵一起杀出，乱箭如雨！ 何仲书带领中军，喝道：“强弩齐射，射光随身箭矢为止！” 第336章 一汉抵五胡。 匈奴骑兵都是皮甲，而且质量很差。 遇上叶坤的强弩，那皮甲就像纸糊的灯笼！ 战场上，哀嚎惨叫和怒骂声，此起彼伏，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冒全单于押着后军，见势不妙，开始撤退。 叶坤的左右轻骑营杀出，利用强弓抛射，紧追不舍。 冒全单于全军溃退，分散开来，潜入大草原之中。 轻骑营追出百里开外，直到天亮，这才收兵。 叶坤的大军跟上，一路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 匈奴人没有什么辎重，但是有大帐篷，还有随军的牛羊和粮食。 这一战，叶坤杀敌五千多，缴获大小帐篷数百，随军牛羊上千头，还有无数死马，以及匈奴人的劣质皮甲和弓箭刀枪。 另外还有一些兽皮衣服、毛毡什么的，都不值钱。 叶坤知道物力艰难，将缴获的所有民用物品，分门别类，登记整理，然后用大车送回后方，再进一步整理消毒，发给百姓。 缴获的牛羊，留下一部分作为军粮，其他的也送往后方。 还有那些死马，也得剥皮煮肉，加盐腌制。 首战大捷，让何仲书很兴奋，建议乘胜追击。 叶坤却摇头，笑道：“冒全单于的主力还在，我们不可冒进。步步为营，稳步向前推进，才是最有把握的打法。” 匈奴兵机动性很强，叶坤的部队有辎重，有笨重的枪炮，机动性不如人家。 深入大草原，容易被人家偷袭包饺子。 稳步推进，消耗对方的战斗力，让对方越打越虚弱，最后才可以一战而定。 小贤王的大军，也在稳步推进，连战连捷。 虽然都是一些小胜利，但是对西匈奴的士气打击很严重。 可是过了半个月，进入二月中旬的时候，叶坤发现不对了。 接连十日行军，向北前进了五百里，却连一个匈奴兵都没看见！ 军中的向导，原本是被西匈奴绑架的汉人，对叶坤说道： “匈奴人逐草四方，没有固定的居所。大草原又太大了，就算有五百万大军，也搜不过来。但是可以顺着牛羊马匹留下的粪便，找到匈奴人的撤退方向和路径，派轻骑兵突袭。 像目前这样缓慢行军，匈奴人也能从容撤退。但是我们每日行军一百里，匈奴人的牛羊和女人，还有老人小孩，就来不及撤离了。” 叶坤恍然大悟，召集军中健将一起商量对策。 何仲书说道：“我们可以分出四五个轻骑先锋军，拉开一条横线，向北猛追，发现目标之后，立刻合击！这是匈奴人的打法，我们也学一学。” 叶坤一番思考，同意了何仲书的意见。 何仲书抽调轻骑兵，组成了五路先锋，自己领五千大军居中，左右各有两军，每军两千人，带足了干粮，连夜向北突袭。 叶坤和关勇，也将后军分为左右两部，加快进步速度，为五路先锋做支撑。 五路先锋都是精锐，一昼夜行军一百五十里，不慌不忙。 叶坤的后军，有大量战车，让士卒轮流乘车，辛苦一点，也能日行百里。 果然如向导所说，四日之后，五路先锋追上了匈奴大军，展开厮杀。 五路先锋都是人马全甲装备，不怕匈奴的弓箭。 刀枪武器的质量，更是远胜于匈奴兵。 匈奴人长期缺乏碳水类粮食，个子矮小，用的是三尺长的弯刀。 叶坤的精锐部队，都是魁梧大汉，手持丈八长枪。 所以双方战斗力，不在一个档次。 一汉抵五胡，那可不是瞎吹出来的！ 冒全单于仗着自己兵多，孤注一掷，用七万大军，围攻何仲书的五路先锋。 何仲书按照叶坤的意见，就地扎营，打阵地战，以守为攻，牵制敌军主力。 一日后，叶坤和关勇的两路大军杀到，枪炮强弩齐发，将冒全单于的七万主力，打得溃不成军。 小贤王又抄了冒全单于的后路，配合叶坤围追堵截。 两日激战，冒全单于终于溃退，带领五千残余，杀出重围，向北海方向而去。 至此，北伐西匈奴，终于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西匈奴虽然没有被彻底剿灭，但是也被打断了双腿，料想五年之内，难以恢复元气。 叶坤杀敌五万，俘获了西匈奴牛羊几十万头，马匹三万，男女人口七万有余。 小贤王也收获颇丰，缴获奴仆牛羊无数，还抢了几大车上等金砂！ 大战结束，小贤王带着五车金砂，来拜见叶坤。 叶坤收下了所有的金砂，大约六千多斤。这玩意简单提炼一下，就是纯金了，很值钱的。 小贤王拱手说道：“我抓获的俘虏和奴仆之中，还有三千多汉人，也给汉中王带来了。还有匈奴美女一百名，是献给汉中王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坤哈哈大笑，说道： “这一片大草原的地盘，我交给你管理。那些哺乳期的牛羊、怀孕的牛羊，全部交给你。上了年纪的孤寡俘虏，也留给你。缴获的锅碗瓢盆、牛车马车、乱七八糟的帐篷，都是你的。” 俘虏的七万多匈奴百姓，让叶坤又开心，又头痛啊。 当天晚上，叶坤巡查俘虏大营，了解情况，然后做一些安抚，告诉大家，要把大家带回去，从此过上稳定的农耕生活。 这些俘虏，大多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 因为匈奴全民皆兵，青壮男子在这一战中，死了太多！ 令人欣慰的是，这一批俘虏之中，也有几千汉人，都愿意回到汉地。 原地休整五天，救治伤员，安抚俘虏。 三月十五，叶坤班师凯旋。 小贤王一路护驾，顺便接管地盘。 那些俘虏之中，有一两万不愿意搬迁的，叶坤留给了小贤王，剩下的全部带走。 带着俘虏，所以行军很慢。 整整二十五天，叶坤才回到张掖郡。 这时候，已经是四月中旬了。 叶坤挑选了几千个匈奴姑娘，嫁给汉人的屯田军，通婚和亲，从此亲爱一家人。 其他的年轻寡妇，还带着孩子的，发送去汉中和武都，就地婚配，开枝散叶。 身强力壮的匈奴兵俘虏，直接送去开矿修路了。 还有一些漂亮的匈奴美女，叶坤赏赐给了军中将领做小妾，多多发展人口。 就连叶坤的干儿子谭八卯，也分得了两个匈奴小妾。 谭八卯笑道：“干爹，你自己不留几个匈奴美女，给我做小妈？” “我去你大爷的！”叶坤踹了谭八卯一脚：“你干爹，是那种人吗？” 谭八卯很委屈：“那我前几天晚上，怎么看见你的帐篷里，有两个匈奴小美女？第二天早上我遇见你，你身上还带着羊膻味。” 第337章 反向和亲。 叶坤脸色一红：“放屁，我是让她们给我捶捶腰的……” “干爹打仗辛苦，找两个匈奴小美女捶捶腰，也是应该的。”谭八卯坏笑着跑了。 其实，叶坤的大帐里，的确收了两个匈奴的小美女。 主要是洗洗衣服，做一些进进出出的杂务。 有时候，叶坤有了兴趣，还教她们一些东西，一些简单的汉语。 这段时间打仗辛苦，金戈铁马，血海尸山，叶坤也难免疲倦，看着小美女，也能养养眼，放松一下心情。 在张掖郡，叶坤呆了一个月，休养自己的身体，也监督当地的工作。 六月初，叶坤正要返回成都，西匈奴却派来使者，向叶坤求和进贡。 还是上次的使者。 叶坤笑道：“你上次过来，说只知道夏侯昌，不知道汉中王，现在知道我汉中王了吧？” “汉中王神威，我们大草原都知道了。” 使者伏地叩首，恭恭敬敬：“我们冒全单于，命我前来向汉中王请罪，送上金砂三千斤，牛羊各五千头，恳请汉中王传令，让小贤王收兵，别再打我们了。” 这段时间，叶坤的大军是撤出了草原。 但是小贤王还在攻打冒全单于，有叶坤的两千精锐兵团帮助，连战连捷。 冒全单于实在顶不住火枪火炮和战车弩，眼看有灭族之危，只得向叶坤臣服。 叶坤冷笑：“西匈奴百万人口，占据草原三分之一，连通西域，富裕无比。你们给我三千斤金砂，五千牛羊，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大草原的某些地方，出产金砂，而且产量丰富。 至于牛羊马匹，西匈奴何止千万头？ 使者回道：“我还带来了一百匈奴美女，还有冒全单于的两个女儿，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岁，愿意与汉中王和亲。至于金砂和牛羊马匹，我们可以每年进贡……” “美女嘛，我收了。” 叶坤嘿嘿一笑，又问：“你们冒全单于打算，每年进贡多少？” 美女多多益善，叶坤可以将之许配给汉家百姓，开枝散叶，增加自己辖区的人口。 但是金砂和牛羊马匹，叶坤更加需要。 使者一咬牙：“金砂五千斤，牛羊各一万，马匹……五千，每年进贡。” 叶坤还是不满意，说道：“你听着，金砂就按照五千金好了。牛马各一万，羊不值钱，我每年要三万头。” 使者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行，但是还请汉中王，立刻传信小贤王，别再攻打我们了。” “别急，我还有条件。”叶坤不慌不忙： “我们汉家百姓，在你们西匈奴，至少还有几万人。这些人，全部给我送回来。否则我将犁庭扫穴，彻底剿灭你们西匈奴一族。” 实际上，叶坤现在没有彻底剿灭西匈奴的能力。 因为大草原太大了。 当年汉武帝打匈奴，是因为继承了文景之治的遗产，全国六千万人口，米粮堆积如山。最后是把匈奴打趴下了，但是到了武帝晚年，全国人口只有两千万，民间哀鸿遍野，饿殍满地，民变四起。 叶坤现在，虽然有枪炮火药和先进的炼铁技术，作为战争支撑，但是辖区人口不多，没办法控制整个大草原的。 发展生产，发展生产，还是叶坤的主要任务。 使者惧怕叶坤，点头道：“汉中王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但是需要时间，还请汉中王先让小贤王，停止对我们用兵。” 叶坤也爽快，立刻叫来谭八卯：“传令给小贤王，停止攻打西匈奴，全力发展生产。” 西匈奴使者松了一口气，又把冒全单于的两个女儿叫了进来。 叶坤打量这两个女孩，倒也不丑，白白净净的。 就是身上一股羊膻气。 “你们姐妹俩，会说汉话吗？”叶坤问道。 “会几句，启禀汉中王。”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 “你们叫什么名字？” “父王给我们取了汉家的名字，我叫婷婷，妹妹叫芳芳。” “很好。”叶坤一笑：“你们两个，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在华夏历史上，对于匈奴，汉家有很屈辱的和亲史。甚至汉高祖刘邦死后，当时的匈奴单于，还要刘邦的老婆吕后去匈奴和亲，把吕后气得半死！ 现在，冒全单于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送给了叶坤，算是反向和亲了。 所以叶坤留下冒全单于的两个女儿，这是一种自豪啊，也是本次征讨西匈奴的战果之一。 婷婷和芳芳，被带了下去。 叶坤又去查看西匈奴的进贡物资。 谭八卯喜滋滋的，笑道：“干爹，现在是八方来朝，四方进贡，我们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只有四方进贡，好不好？”叶坤翻白眼。 现在对叶坤进贡的，有南方的司马玉、西羌的康布扎、北方匈奴的小贤王和冒全单于。 谭八卯笑道：“那也不得了啊，每年我们都要收许多贡品的。就冒全单于进贡的东西，差不多也能养活我们的军队了！” “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大军吗？” 叶坤摇摇头：“我们的正规部队，就有二十万。还有十五万屯田军，十万民兵。这些家伙的贡品加起来，还是不够我们部队的开支。” 屯田军和民兵的粮草，差不多都能自给自足。 但是每年要训练，更新刀枪弓箭，还有些激励补贴，都要花钱的。 二十万正规军的开支，更不得了。 谭八卯笑道：“干爹，我们的大军几十万，也不能闲着啊。我看，可以去找夏侯昌的晦气，打下长安城！” 叶坤叹口气：“大军的确不能闲着，但是现在要打谁，我还没想好，要去成都，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谭八卯点头：“干爹，你也别太操心，先陪陪那两个匈奴小公主。” “去你大爷的！” 叶坤踹了干儿子一脚，转身而去。 其实干儿子说的也对，匈奴的公主，也不能怠慢啊。 该安慰还得安慰！ 两个匈奴公主，都很乖巧，对叶坤是百依百顺，温柔有加。 叶坤笑道：“婷婷，芳芳，你们匈奴女子，都是这么温柔的吗？怎么那些男人，看起来都凶巴巴的，不讲道理？” 婷婷羞涩一笑：“我父王说，让我们服侍汉中王，一定要小心，别惹您生气。” 第338章 兵者凶器。 “放心吧丫头，我不生气。” 叶坤摸着婷婷的小脑袋： “只要你父亲以后，不再进犯我们，我也不会欺负他的。以后天下太平了，你们俩想回去看看，我也可以派人送你们回去。或者你父母来看你，我也会热情招待的。” 婷婷立刻点头：“我父王说了，以后永远效忠汉中王。” 叶坤一笑，托起婷婷的下巴：“真乖！” 七月初，河西四郡的军务政务，都已经安排好。 叶坤还是将这边的军务政务，交给何仲书和关勇，还有文奇和桑不疑，让他们驻边屯田，慢慢修建长城，同时组建护商队，确保西域商路畅通。 正要返回成都的时候，又有好消息。 龟兹国的商团，送来了第一批石油，上万斤。 叶坤大喜，亲自接见龟兹国的商人首领阿尼泰。 阿尼泰抱拳说道：“汉中王神勇无敌，打败了西匈奴，现在的商道上，平安了许多。” “多谢先生夸奖！”叶坤哈哈大笑，说道： “我们已经成立了护商军团，沿路建立了驿站，以后全面接管商道。不仅仅保护你们，还会给你们提供一切方便。” 客气了几句，叶坤去看石油。 这一批石油运过来，也不简单。 全部都是用骆驼运输过来的。 而且石油有腐蚀性，对容器有要求。龟兹国人用陶罐装石油，半路上就会有许多被侵蚀破损，要及时更换陶罐。 所以说，把石油运送到这里，龟兹国商人，也不赚多少钱。 叶坤笑道：“我会给你定制一批玻璃容器，专门用来装石油。玻璃器皿外面，你们裹上草绳，路上慢一点就行。” 阿尼泰道谢，又问叶坤：“请问汉中王，你们要这个石油，究竟有什么用？” 叶坤当然要保密，笑道：“这里面可以炼出一种东西，叫做沥青，用来铺路，非常的平整坚固。” 阿尼泰苦笑。 觉得叶坤脑子坏了。 铺路用石头不好吗，搞什么沥青？ 就在张掖郡，叶坤找来十几个墨家弟子，都是靠得住的自己人，教他们提炼汽油。 其实汽油的提炼非常简单，就是蒸馏。 把石油煮开，收集上面的蒸汽，就是汽油了。 虽然这样的汽油浓度不够，但是用来做燃烧弹，却是足够的！ 公孙二娘和丁丁，也不知道汽油有多大威力，缠着叶坤，要试验一下。 叶坤炼出了第一批汽油，取出一小壶，来到野外试验。 先砍了一堆新鲜的树枝，堆积在一起。 叶坤问道：“师妹觉得，这些新鲜树枝，能不能立刻烧着？” 公孙二娘翻白眼：“当然烧不着。” 叶坤在树枝上面浇了汽油，笑道：“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有一点火星，这堆新鲜树枝，就会熊熊燃烧起来！” 丁丁不相信，打开火折子，直接丢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火焰蹿起多高。 一堆新鲜树枝，熊熊燃烧起来，烈焰逼得人连连后退。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丁丁和公孙二娘，都很惊喜。 “没有威力，我就不会花大价钱购买了。” 叶坤嘿嘿一笑，说道：“有了汽油，就有了威力巨大的燃烧弹。对付江东水军，易如反掌！” 丁丁叹息道：“这东西威力是很大，可惜在师兄的手里，又要生灵涂炭了。” 叶坤苦笑道：“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以而用之。” “可是师兄，你也不是圣人，只是有权势，有兵马的凡人。”公孙二娘看着叶坤，说道：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师兄尽量减少杀戮。敌人也是人，和我们一样，血肉之躯，有父母亲人。” “你们觉得，我是滥杀无辜的人吗？” 叶坤摇摇头，叹息道：“夏侯昌和肖德权不死，我们大鼎国就不会统一，战乱就不会停止，千千万万的老百姓，都会死。只有干掉夏侯昌和肖德权，才能天下太平。” 丁丁想了想，问道：“师兄，我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假如我们真的打下了天下，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就像益州一样啊。”叶坤笑了： “昨天接到成都的来信，益州这一年，民生发展很快。寻常老百姓家里，大多养猪养鸡养鸭，鸡鸭鱼肉和鸡蛋，老百姓也能偶尔尝一尝了。粮食吃不完，家家有余粮。精盐和香油，扑通百姓家里，都有一些。还有，益州人口，又增加了十来万……” 公孙二娘开心起来：“我们离开成都，有一年了，师兄，带我们回去看看吧。” “好，过几天就启程，你们可以先走一步，一路上明察暗访，看看是否有贪官污吏，欺压百姓，贪赃枉法！” 治理国家，实际上就是治理官员。 官员，是统治者的心腹，也是心腹之患！ 如果每个官员都能秉公执法，体恤下情，那么皇帝就能垂拱而治、无为而治了。 丁丁问道：“师兄，我们墨家弟子，能不能当官？” “当然可以啊。”叶坤点头，对公孙二娘说道： “你们挑选一批正直、老练的墨家弟子，我简单训诫一下，送去各地为官，先从基层的县丞做起。” 公孙二娘笑道：“我们墨家弟子，都是正直的人。谁不正直，我给他家法伺候！” 现在已经有了上千墨家弟子，人事组织，都在公孙二娘手里。 她现在，相当于副帮主，加上执法长老！ 几日后，叶坤开始返回成都。 队伍浩浩荡荡的，有一万多人。 其中有不少匈奴的俘虏，有匈奴进贡的美女。 还带了几千牛羊和马匹，冒全单于进贡的金砂，还有西域送来的石油。 回到汉中，叶坤就地安置俘虏，将那些匈奴美女，许配给汉家的未婚男子，又分配牛马给百户村。 金砂就地提炼，犒赏官员和将士，让大家继续修建汉中出秦川、汉中到益州的大道。 有了大道，才能迅速集结部队，运输粮草，这是打胜仗的保证。 所以，叶坤一直在修路，不停地修路。 在汉中耽误一个月，叶坤才回到成都。 看见姜有容等人，看见渐渐长大的儿女，叶坤也有些百感交集。 算起来，这次分别，又是一年了。 益州官员，都来迎接叶坤，祝贺这次大破西匈奴，战果辉煌。 可是谢宝蟾的父亲却没来，因为生病了，快不行了。 叶坤心里暗喜，口中却说道： “谢大人为国事操劳，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堪称百官之表率啊。等我回府之后，更衣沐浴，带着大家去看谢大人。” 第339章 相爱相杀。 自从入主益州，叶坤就跟谢瞳明争暗斗。 还娶了谢宝蟾，成了谢瞳的女婿。 这几年，谢瞳给了叶坤很大帮助，但是也带给了叶坤许多障碍。 算是相爱相杀吧。 所幸天道无私，人人都会老。 叶坤年轻，终于快把谢瞳熬死了。 次日一早，叶坤带着文武大员和谢宝蟾，去看谢瞳。 谢瞳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挣扎着，要给叶坤行礼。 叶坤急忙按住谢瞳，弯腰说道： “谢大人，老泰岳，你就别多礼了。怪我回来迟了，也没想到，你竟然病重至此。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督促医生，治好你的病患。” “不成了，叶大人……” 谢瞳叹口气，微笑道：“老夫天命已至，再不能为叶大人效力。我死之后，愿谢大人……不，是汉中王，愿大王励精图治，统一山河，成就千秋霸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谢瞳知道自己要死了，便放下了争斗之心。 当然了，这也是为了给儿女们留下一条路。 因为谢瞳还有三个嫡出的儿子，也都已经出仕，在叶坤手下混饭吃。 还有谢宝蟾在王府之中，也得叶坤照拂。 叶坤握着谢瞳的手，对身边的诸葛丰说道： “谢大人年事已高，需要静养。传我的命令，谢家长子谢志江，接替父亲的职务，为益州太守，总揽益州政务。” 谢志江年约三十，比他老爹厚道一些，更容易控制。 再说了，益州太守也只管政务，不管军务。 成都城内部治安和防守，大权都在姜有宝的手里，叶坤很放心。 谢瞳感激得老泪纵横：“汉中王厚爱，吾儿当誓死报效。只怕吾儿年幼，难当大任，辜负了大王的期待……” 叶坤摆摆手，笑道：“志江兄扎实能干，雏凤清于老凤声，肯定可以胜任的。” 又安慰了几句，叶坤回府。 谢宝蟾则留在了娘家，守候父亲。 不几日，谢瞳果然一命呜呼，寿终正寝。 叶坤给谢家的儿子都放了假，让他们处理丧事，自己也带着姜有容刘月娟等人，还有文武官吏，亲往祭拜。 祭拜回来，秦二午闯进了王府，嚷嚷着要找叶坤。 叶坤也知道这家伙来干什么，笑道：“怎么了二午，这段时间喝酒喝好了吗？酒不够的话，我再送你几车。” “别提了大哥，天天喝酒没意思，我想出去领兵。” “让你去领兵，你大哥秦丑不放心，你老婆姬秦女也舍不得。”叶坤呵呵一笑：“你要是闲得慌，就在成都，给你找个差事吧。” 现在不打仗，叶坤不打算让秦二午出去领兵。 要领兵的话，也可以去成都龙泉山大营。 那是成都的防守力量，定海神针，有一万精锐，还有后勤保障部队。 秦二午抓头皮，问道：“可是我在成都，能干什么？” “我准备在成都，建立一个大学。”叶坤嘻嘻一笑： “我要把诸子百家的优秀人物，全部搜罗过来，在成都开学讲课。同时选拔各地优秀的少年，来大学深造，为国家培养人才。我看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刚好做第一任校长！” “啊，我学富五车？斗大的字，我也认不得一箩筐。”秦二午苦笑：“大哥你别闹了，让我去领兵吧。” “知道自己认字不多，这段时间，你还不学习？” 叶坤瞪眼：“滚回去读书，等你认识两千个字，再来找我说领兵的事。” 秦二午叫苦连天，还是点头去了。 叶坤又叫来诸葛丰管亚夫等人，商量在成都开建大学的事，另外还有一个水路军校，打算建在城外，靠山临水的地方。 这两年，谈兵堂一直在招生培训，每年两期。 也培养了一些优秀的基层军官，但是时间太短，难出大将。 叶坤要建立正规的大学，正规的军校，培养文武人才。 管亚夫原本是东巴郡祭酒，对教育非常重视，自然双手赞成叶坤的提议。 次日一早，叶坤正式宣布此事，并且带领相关人员，选址建校。 成都城现在比以前更加繁华，没地方了。 叶坤下令，在少城旁边选址，拆除一段城墙，向外延伸，兴建大学城。 学校规模，为五百人的研究院，三千人的学院。 另外配置食堂、宿舍、操场、实验室、天文室、实践中心小作坊和小工厂。 学科方面，设置了医学、农学、天文学、建筑学、地理物流学、数学、文学、音乐书画等。 研究院里面，设置诸子百家小私塾，把那些古里古怪、酸里酸气的所谓大儒，收拢过来，拿钱养着他们，让他们没事斗斗嘴，扯扯淡！ 诸葛丰抽空问道：“汉中王全力办学，最近不准备打仗了吗？” 叶坤叹口气： “目前来看，夏侯昌和肖德权，都不敢进犯我们。我主动进攻，让百姓遭受战火兵灾，显得不仁不义。而且我入主益州以来，短短两三年，攻打汉中、攻打夏侯昌、攻打匈奴小贤王和冒全单于，虽然都取得了胜利，人员伤亡也不大，但是毕竟耗费了财力，蜀中多少有些怨言。 所以我打算再缓缓，看看局势再说。” 诸葛丰点点头：“汉中王说的也是，缓一缓，益州人心会更加凝固。” 叶坤下令，加紧建设大学，一边招揽选拔人才，为开课做准备。 龙泉山向东，有一个大湖。 叶坤又在这里选址，正式建立了水陆军校，扩大招生规模，延长学时为一年。 军校成员，全部从军队年轻兵卒中选拔，要求有文化，而且参加过战斗。 军校的规模，只打算三百人，所以建设很快，十天就完成了教室建设，正式开班。 叶坤还是校长，开学第一天，给大家讲话，做宣传，打鸡血，强调纪律。 “兄弟们，今天是我们成都大军校成立的第一天，你们是第一批学员。 今天在这里，你们是学员，但也是战士，是勇士。 等你们学成之后，从这里走出去，就是将军，就是我们国家的栋梁之才！” 新学员都很激动，热血沸腾。 叶坤训话完毕，与学员们一个个见面，询问家庭情况和各自的经历。 一个学员说道：“汉中王，你还记得我吗？” 第340章 日月之食。 “宋婆留！” 叶坤猛然想起，笑道：“你是那个在军中偷喝酒，差点被砍掉脑袋的家伙，我记得你。我还答应过你，打了胜仗，陪你喝一场酒。后来打了胜仗，我太忙，忘了这事，你也不来找我！” “汉中王，原来你真的记得小人。” 宋婆留一激动，跪了下来。 叶坤扶起宋婆留： “我早就下了命令，益州取消跪拜礼了。在我军中，都是兄弟，没有大人小人。我现在是你们的校长，你可以叫我校长，也能叫我叶大哥！” “汉中王，你待我们如兄弟，我们……万死难报啊。” 宋婆留擦了擦眼泪，笑道：“我跟着汉中王，打过汉中之战，打过匈奴之战，可是……第一次，和汉中王说这么多话。” “以后说话机会就很多了，哈哈。” 叶坤冲着学员们挥手：“我会在军校里，和你们同吃同住半个月，和大家一起操练！” 学员们欢呼起来：“誓死效忠汉中王！” 叶坤点头微笑，很满意。 基层将官和兵卒，都效忠自己，以后的基本盘就稳了。 开学第二天，叶坤换了训练服，带着大家跑步、出操、整理队列队形、整理内务。 和学员一样，跌打滚爬。 一连半个月，叶坤大多数呆在军校，教会了大家擒敌格斗、野外生存、侦查偷袭等等知识。 叶坤还有个本事，就是在野外，五分钟挖一个标准的战地无烟灶！ 让学员们佩服不已。 半个月的时间，叶坤和这一批学员，都混得很熟了。 学员们的学习热情，也被充分调动起来，一切都走上正轨。 叶坤又传令各地军团，挑选优秀的年轻兵卒，送来深造。 安顿好了军校的事，叶坤这才处理政务，转向技术研究。 老何父女，带着庞甲孙乙前来求见。 叶坤问起最近的技术进展。 庞甲得意扬扬，取出一物： “师兄，你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就是指南针，可以随身携带，藏在怀里。而且我们用了标准件，可以量产，现在已经做了一百多个。” “师弟果然不简单！” 叶坤表扬了两个师弟，接过指南针来看。 指南针比小碗口小一圈，比老式怀表大一圈。 精准度也不错，上面加了玻璃盖子。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便携式指南针，也算小巧了。 可见庞甲孙乙，的确是下了功夫。 “好东西，好东西啊！”叶坤大笑，说道： “这以后，军中的高级将领，就可以一人一个指南针了。两位师弟辛苦，让工人继续制造。另外再琢磨琢磨，看看能否更小巧一些。” 庞甲叹气：“想要再小巧一些，恐怕很难了。太小了，磁力不够，影响精准度。” “那就这样吧。” 叶坤点点头，又问：“钟表的研究，现在可有进展？” 孙乙笑道：“水运仪是搞出来了，每天的误差，现在控制在半刻钟之内，已经可以看时间了。但是很大很大，带不走。” “那也很了不起了！”叶坤喜出望外：“水运仪有多大？我抽空去看！” 孙乙叹气：“有一丈多高，一间屋子装不下。” 当时，叶坤给的任务，终极目标是便携式钟表。 这个一间屋子都装不下的东西，距离终极目标太远了，所以庞甲孙乙都叹气。 另外，水运仪是用水力催动的，更加无法携带。 “说实话吧，师弟，我以为你们俩，要花一辈子时间，才能把水运仪搞出来。”叶坤嘻嘻一笑： “但是，你们只用了两年，这绝对是天才，是奇才。所以，我要给你们记大功！” 庞甲孙乙，都松了一口气。 何田田笑道：“叶大人，孙乙还在研究望远镜和显微镜，帮忙调整，也有很大进步。观星台的望远镜，换了三个，现在比以前更加清楚。天气好的时候，能看见你说的什么木星光环了。” 叶坤更开心：“看了孙师弟，对光学仪器很有兴趣啊，以后可以主攻这个方向。” 孙乙反倒谦虚起来：“那也是何大叔和田田，给我说了光学的一些知识，所以我才渐渐开窍。” 田田笑道：“那也是叶大人教给我们的。” 光学基础知识，叶坤几年前，就跟老何父女说过了。 光的速度，光的折射反射、射入角和反射角、小孔成像原理等等…… 甚至，光的波粒二象性、双缝干涉试验，叶坤都说起过！ “无论是显微镜望远镜，还是太阳能锅灶，在制造的时候，都需要光学理论支持。这个知识，我们抽空再谈论。” 叶坤表扬了孙乙，又问道：“负责天文研究的金风，现在可有什么进展？” 老何说道：“金风很厉害，他推算出三天之后，八月二十，午饭前后，会有一场日食。此刻他还带着几个助手，在进一步推算，希望算得更加准确一些。” “大后天有日食吗？这家伙，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叶坤有点吃惊。 日食月食，在古代可不是什么吉祥的兆头。 一般都会认为，是统治者无道无德，老天爷发脾气了，要降下灾难了！ 尤其是日食，让老百姓极度恐惧！ 大日头忽然没了，大白天变成黑夜了，这还得了？ 老何说道：“金大人也就前两天，才推算出来的，又怕算计有错误，所以就……” “别说了，都随我一起去观星台。” 叶坤打断了老何的话。 众人一起，骑马前往城外的观星台。 金风满脸憔悴，顶着老大的黑眼圈，一边对照图纸，一边对照星盘，还在推算。 旁边几个助手，也都双眼血丝。 看见叶坤，金风急忙拜见：“拜见汉中王。” “免礼。辛苦你们了。”叶坤摆摆手，单刀直入：“日食的具体时间，算出来没有？” 金风擦擦汗：“只能算出在八月二十的午饭前后，无法更具体了……” “这不怪你们，是我提供的数据，地日距离不太精准。” 叶坤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家也别急，我们一起复盘一下，从头来。” 地月距离和地日距离，以米为单位，叶坤记得很清楚。 可是大鼎国的长度单位，不是米，而是丈、尺、寸、步…… 让叶坤头痛的是，自己没办法确定精准的一米距离！ 穿越过来，也没东西参考啊。 所以，叶坤只能根据身高、脚步跨度、肉眼判断等方式，勉强确定一米距离，然后换算成大鼎国的长度。 俗话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叶坤估猜的一米距离，只要稍有误差，放在地日距离的计算上，那就是千里万里的误差了！ 也曾经想过，利用黄金白银的已知密度，来确定一米距离。 比如说，一个正立体的黄金块，控制重量到19.32吨，边长就是标准的一米。 可是大鼎国的重量单位，也不一样啊，叶坤无法确定一公斤或者一克，究竟是多少！ 一切都只能靠估猜！ 金风揉揉眼睛，和叶坤一起，继续推算数据，模拟地日运行。 第341章 得意忘形，口不择言。 叶坤看了一下金风的推导过程，基本上是没错的，只是具体时间难以确定。 “这样吧，我们就对外公布，三天之后有日食就行了。具体时间，我们也不说。说出来不准确，反而影响我们的权威。” 叶坤想了想，又说道： “但是这次的日食，我们一定要观察好，记住时间。有了这次日食作参考，我们下一次的推算，就能更加精准了！” 对于叶坤来说，这次日食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趁机校正一下地日距离，使之更加精准。 金风也算得精疲力尽，闻听此言，便借坡下驴：“那就按照大王的意思办吧。” 叶坤点头，命令立刻飞鸽传书各地，让各地军政负责人，张贴布告，告诉大家，三日后有日食。 让大家不必惊慌，这是自然现象，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成都所有城门，也连夜贴出了告示。 叶坤又从玻璃厂，调来小片的通光玻璃，发给官员将领，告诉大家，用墨水涂抹玻璃，然后可以观察日食。 观星台这边，更是制作了许多这样的临时墨镜，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没想到这次的飞鸽，放出太大。 竟然有一只飞鸽，落在了襄阳，又被快马送到洛阳的夏侯昌手里。 夏侯昌看着这封密码信，把手下的文武百官和饱学鸿儒全部叫来，也没搞懂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只看见书信上面，有‘日食二字’。 因为叶坤设计的密码，原本没有‘日食’这个词，所以只能写明了。 夏侯昌头大如斗，询问麾下文武： “各位大人，我早就听说，叶坤有飞鸽传书的本事。这封信，用丝绸写成，绑在鸽子腿上，定是叶坤的飞鸽传书了。我看信上密密麻麻，有许多话语，想必叶坤有什么大动作。你们谁能为我分忧，解读这封密信？” 堂下文武，都不敢说话，愁眉不展。 让他们解读密码，实在是难如登天！ 良久，一个谋士上前说道：“上面有日食二字，莫非最近有日食？可传令天文官，过来问一问。” 夏侯昌点头，急传天文官。 天文官看了信，一口咬定道：“我夜观星象，一切正常，近期绝无日月之食！” 夏侯昌皱眉道：“那么信中日食二字，作何解释？” 一个谋士上前，拱手说道： “日食，食日也。叶贼以大王为天日，欲吞而食之。所以我觉得，这封密信的意思，是叶坤要发起大举进攻，吞食我们的地盘！” 堂下的卧龙凤雏，都一起点头：“对，就是如此，叶坤要发起大举进攻了，这是给各地驻军的命令！” 夏侯昌如梦方醒，起身说道：“飞马传令各方，立刻备战！” 无数飞马，匆匆奔出洛阳城。 夏侯昌叹气，说道：“叶坤有神鬼不测之机，能制造火炮火枪，克制我军，乃我最大的敌人啊。诸位大人，你们觉得如何才能干掉叶坤？” 众人纷纷说道：“叶坤火器无敌，我们目前没有破敌之道，只能坚守，不可出击。” 另一个谋士说道：“我们也可以集中天下能工巧匠，研究火器，研究飞鸽传书，假以时日，定能扫平叶坤！” 夏侯昌怒道：“我已经让工匠们，研究火药一年了，现在，连个冒烟的火药也没搞出来！这般酒囊饭袋，应该全部斩首！” “大王息怒。” 谋士们一起劝慰，说道：“飞鸽很容易研究，我们先把飞鸽传书搞起来，再慢慢研究别的。我们占据中原，地大物博，总有一天能耗死叶坤。” 夏侯昌叹了一口气：“快去办吧，把全国养鸽子的，全部给我抓来，鸽子也带过来！” 这时候，叶坤正在成都的观星台，和金风等人一起，等待日食的来临。 公孙二娘笑道：“师兄，你们真的能够预测日食月食，那真的是神仙了。” “这也算神仙？”叶坤摇摇头，笑道： “只要耐心研究，潜心学习，我们金风大人的本事，可以预测到今后一千年的每一次日食月食，而且还能知道几时几刻开始，几时几刻结束，知道在哪里看见日全食，在哪里看见日偏食……” 公孙二娘笑道：“师兄又在吹牛了吧？” “没有，汉中王没有吹牛。” 金风指着一边的地日月星盘：“太阳、大地和月亮，就是这样转动的，亘古不变。所以每一次的日食月食，都可以被预测到。叶大人说一千年，我觉得，一万年以后的日食月食，也能预测。” 叶坤哈哈大笑，点头：“金大人说的没错，是这个道理。但是想做到这一步，至少还要十年八年的努力学习和计算。”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等待。 八月二十二日，大约下午四点，日食终于发生了，还是个日全食！ 天地之间，一片黑暗。 金风激动得大叫：“我算对了，我算对了，我算出日食了，哈哈，哈哈哈——！” 公孙二娘和丁丁，都目瞪口呆。 何田田笑道：“金大人，你算出了日食，不过，还是叶大人的功劳最大。是叶大人制造了星盘和星图，告诉我们大地是个圆球，围着太阳转动……” 金风这才意识到失言，向叶坤请罪： “汉中王恕罪，是下官得意忘形，口不择言了。没有您的指导，我有眼如盲，哪里知道日月运行的真正道理？” “能算出日食，得意忘形又如何？”叶坤哈哈大笑，鼓励金风道：“你休息两天，我再把太阳系的八大行星图，画给你看，你们再做一个星盘。” 太阳系八大行星的次序，叶坤倒也记得。 但是除了地月距离、地日距离，其他行星和太阳的具体距离，记不得了，只能跟着感觉走，估猜一下，留给后人去研究。 或许回想一下牛顿的天体力学公式，也能算出来。 但是叶坤很累，现在也忙不上这个巨大的工程。 日食过后，成都城在庆祝。 洛阳城却一片混乱。 老百姓以为天狗吃了太阳，吓得哇哇大叫，跪地祈祷。 又有人私下造谣，说是夏侯昌无德，导致上天震怒，收走了太阳。 夏侯昌也被日食吓得发呆，随后震怒，冲着左右喝道：“把洛阳城的天文历法官吏，全部抓起来，给我砍了！” 第342章 登基称帝？ 这次的事故，对夏侯昌来说，是奇耻大辱啊。 他飞马通知各地备战，吓得老百姓哇哇大哭，兵卒枕戈待旦，心惊胆战。 结果，叶坤密信上的日食，还真的是日食！ 这就显得叶坤手下人才众多啊，连日食这么神秘的事情都能算到！ 而自己这边，都是饭桶。 天文历法官信誓旦旦，说没有日食； 谋士们随口胡咧咧，说什么日食就是食日…… 别说是夏侯昌，就算脾气最好的人，也受不住这样的耻辱和憋屈啊！ 暴怒之下的夏侯昌，真的斩杀了洛阳城的七个天文历法官。 还有那天说日食就是‘食日’的卧龙凤雏，也被赏赐了一顿大板，赶回老家放牛去了。 反观叶坤，因为准确预测到了日食，提前通知，并且做好了思想宣传工作，在益州各地，更是威望大涨。 老百姓们以为，叶坤就是神，居然连日食这么神秘的事，都能算出来！ 但是叶坤不想玩神秘，只想普及科学，一再对文武官员们解释，这就是个正常的现象，和吃喝拉撒睡一样，让大家别多想。 随着玻璃制造的突破，西域商路的打通，叶坤的财源更广。 只是叶坤手里的钱再多，也买不到江东和夏侯昌的钢铁，还得自己去找矿！ 钢铁消耗量太大了。 这是文明社会的一个怪圈，发展越快，钢铁消耗越大！ 叶坤再次组建找矿队，深入民间，走访百姓，探查境内的矿产。 其实找矿就这样，再专业的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矿，都会累个半死，却很难发现矿产。 询问当地老百姓和驻军，是最有效的方式！ 甚至在后世的工业化时代，找矿队也是这样操作，先问当地人，然后根据线索去寻找查看。 叶坤现在拥有整个益州，还有汉中平原和河西走廊，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地盘，就不信找不到几个大的铁矿和煤矿！ 管亚夫的儿子管豹，还是负责全境矿务，带领千人团队，奔赴各地，展开普查和搜寻。 就在这时候，江东又派来使者求见。 使者还是严炬，上次施展白衣渡江诡计，然后被皇甫琳和诸葛丰活捉的那个！ 叶坤接见严炬，笑道：“严大人，我们一年不见了，你的气色越来越好啊。想必这一年，过得不错吧？” “多谢汉中王挂念，我过得还行。” 严炬知道叶坤在讽刺他，也能沉住气，施礼道：“汉中王平定西北，收河西四郡，大败冒全单于，我主肖德权，特让我来恭贺。” 叶坤哈哈大笑：“肖德权这么好心，来恭贺我吗？不知道这次，严先生给我带了什么贺礼？” 自己打下河西四郡，又征服了冒全单于，估计肖德权已经如坐针毡了，岂有祝贺之礼？ 现在天下四分，夏侯昌和叶坤最强大，辽东公孙木和江东肖德权，最弱！ 叶坤现在是顾忌夏侯昌，否则，消灭江东肖德权，也就是一年的事！ “汉中王说得对，我这次，给你带来两件大礼。” 严炬微笑。 “嚯嚯，还有两份大礼啊！” 叶坤故作激动，搓着手问道：“既然有大礼，先生就不要吊我胃口了，快说说吧。” 严炬点点头，正色说道：“我主肖德权，愿意归顺汉中王，这是第一件大礼！” “你家主子，要归顺我？我没听错吧？”叶坤一脸懵逼。 一边的管亚夫和诸葛丰，也冷笑不语。 江东八十一郡，人口五百万，民殷国富，鱼米之乡，肖德权岂能拱手将天下送给他人？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假的！ 严炬却一本正经，施礼道：“汉中王没听错，我主肖德权，愿意归顺叶大人。不过，现在的皇帝还在夏侯昌手里，大家都是大鼎国的臣子。我主说了，请汉中王登基为帝，他立刻归降，奉汉中王为帝！” 要我登基称帝？ 叶坤心里大笑。 江东小儿，就喜欢干这些阴谋诡计。 三国时期，孙权也上书曹操，让曹操早登大位。 曹操将孙权来信，给自己手下看，大笑道：“孙权这个王八蛋，想让我坐在火炉上！” 那时候的曹操，占了天下的三分之二，都不敢称帝。 现在的叶坤，又岂敢称帝？ 一旦称帝，夏侯昌就会名正言顺，召集辽东公孙木和江东肖德权，联手攻打叶坤，共讨国贼了！ 那时候，益州的朝廷遗老，也会造反。 甚至管亚夫和马昭等人，都会造反，要诛杀国贼叶坤！ 果然，一边的管亚夫闻言大怒，骂道： “严炬，你既然是大鼎国的臣子，又为何鼓动汉中王称帝？此乃不忠不孝，无父无君之禽兽也！” 严炬冷笑道：“谁不知道，现在的皇帝就是个傀儡木偶？夏侯昌是忌惮汉中王和我主肖德权，否则，早就自立为帝了！” 管亚夫怒道：“那是夏侯昌，我主汉中王，可不是那种篡位奸臣！” “管大人说得对。”叶坤表演了管亚夫，对严炬说道： “你家主子，让我称帝，是打算害死我，并不是真心归顺我。这条计策，并不高明。” “汉中王，你此言差矣。” 严炬叹气，又说道：“我主肖德权，给你的第二份大礼，是联姻。我主有个妹妹，年方十八，才貌无双。我主愿意将妹妹嫁给汉中王，结秦晋之好。日后，和汉中王一起，讨伐夏侯昌！” 叶坤大笑：“这是美人计吗？” 劝自己称帝，又要把妹妹嫁给自己，果然是江东小人的手段！ 只可惜，叶坤不是刘玄德，无需和江东联姻，来对付夏侯昌！ 诸葛丰一笑：“联姻的提议倒是不错，两家和好，也是天下苍生之福。” “不好，不好。”叶坤却连连摇头，笑道： “严炬大人，肯定要我去江东娶亲，然后把我扣下来，软禁起来。这样的话，肖德权就能夺取我们的地盘了。” 严炬脸上一抽，讥讽道：“汉中王盖世英雄，难道不敢去江东迎亲？” “不敢不敢。”叶坤抱拳求饶： “马昭马大人，就说我夫人多了，开支太大，整天叽叽歪歪的，要造我的反。我要是再把肖德权的妹妹娶了，那还得了，整个益州，都要起来造反了！所以，联姻之事，休要再提！” 叶坤现在不缺女人了。 哪怕肖德权的妹妹赛过孙尚香，他也不动心！ 要美女，成都太多了！ 严炬叹口气：“汉中王，我主一片真心，难道你……就这样让我回去？” “你上次在重庆，和我谈生意，也是一片真心啊。”叶坤不无讥讽： “你回去告诉肖德权，让他善待百姓，我可以不打他。但是，在我灭了夏侯昌之后，你家主子肖德权，要来归顺，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严炬皱眉：“叶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讨伐夏侯昌？” 第343章 尝到了甜头。 叶坤嘿嘿一笑：“随时可以，我现在对付夏侯昌，易如反掌。” 严炬明显不相信，笑道：“那么汉中王现在就去打夏侯昌，只要打下长安和洛阳，我们江东全体归降，决不食言！” “我说严先生，为什么你总是觉得你很聪明，拿我当傻子？你又想挑拨我去攻打夏侯昌，你们好浑水摸鱼，对吧？” 叶坤一点面子也不给，怒道： “夏侯昌残暴不仁，屠城杀降，罪该万死，我必定取他狗命。但是，何时去打夏侯昌，也轮不到江东来指点我。我只希望江东，在我攻打夏侯昌的时候，老实一点，否则，肖德权和夏侯昌，就是一样的下场！” 严炬颜面扫地，悻悻说道：“既然话不投机，我这就告辞。” 叶坤挥手：“不送！” 严炬走后，诸葛丰叹了一口气。 叶坤问道：“诸葛先生何故叹气？” 诸葛丰苦笑道：“主公刚才，不该大骂严炬的。他回去以后，必然说服肖德权，靠近夏侯昌，然后联手对付我们。” “他们本来就是联手的，我也没怕过。昨晚上接到兵工厂的报表，又制造了七百杆火枪，还有几百门小炮。” 叶坤嘿嘿一笑：“从地图上面看，我们实际掌控的面积不如夏侯昌，人口更比不上，所以你们觉得，我们实力不如夏侯昌。但是真的打起来，我们的战斗力，已经可以将夏侯昌压着打了！就算夏侯昌联合江东，我也一样可以打赢。” 现在的益州军队，铠甲战马装备、刀枪弓箭武器，通讯和侦查手段，都领先夏侯昌一二代了。 更何况，还有枪炮火药。 说打仗，叶坤是一点也不害怕。 只是同情百姓，不想造成大规模杀伤，所以叶坤还想等等。 管亚夫皱眉道：“如此大量制造枪炮，益州财力和民力，跟得上吗？” 在这个年代，一个全甲骑兵的价值，相当于一个四口之家的全部价值。 而一杆火枪的价值，相当于两个全甲骑兵的价值！ 叶坤笑道：“随着铁矿开采的扩大，枪炮成本，也会降低的。民力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老百姓的日子，和以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管亚夫微微点头，又道： “我们大量造船，制造火枪火炮，炼铁炼钢，开矿修路，开办学校，耗费过于庞大。我建议，最近三年，不要再打仗了，安定益州和河西四郡最为重要。也给老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 叶坤想了想，点头道：“这一点，我听管大人的，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我们暂时不打仗。” 打不打仗，是局势决定的，叶坤也未必能做主啊。 但管亚夫说了，叶坤也要给面子。 午饭后，老何和巫穹，还有秦丑，带着炼糖厂的负责人和大师傅，前来求见。 而且带来了一百斤红砂糖。 经过这几年的大力推广甘蔗，今年终于迎来了大丰收，炼糖厂也扩大了规模，在叶坤的指导和大师傅的研究下，顺利搞出了红砂糖！ 叶坤看着红砂糖，心情愉快。 这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也是对外吸金的大杀器！ 秦丑汇报道：“今年的甘蔗种植，我们扩大到了七十万亩，基本上都获得了丰收。现在各地郡县，都在加紧征收，并且出资购买。重庆、成都、汉中、泸等地，我们建设了十几个炼糖厂，都已经开始了生产。这是第一批红砂糖……” 炼糖厂大师傅汇报：“根据实验，每亩地可产1500斤甘蔗，炼成红砂糖一百斤左右。” 巫穹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个红砂糖好不好卖。” “哈哈哈……” 叶坤大笑，对巫穹说道：“巫大人算账很厉害，但是对生意不太精通。这个红砂糖，我不担心卖不掉，就怕不够卖！” 巫穹笑道：“现在还没上市，叶大人就肯定这东西好卖吗？” “肯定。” 叶坤点点头，询问炼糖厂：“现在一共做出多少红砂糖了？” “一千斤左右。” “很好，全部给我运来。” 叶坤吩咐谭八卯：“通知成都城大小官吏，城外驻军将领，明日一早，都来王府开会。通知成都内外的父老代表，各村村长，下午来王府开会；通知成都各地客商，晚上在驿馆大厅开会。” 每次新产品的发布，叶坤都要大张旗鼓，做一番强力宣传。 次日一早，成都大小官吏，都来汉中王府上开会。 叶坤让手下，搬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细砂一般的红糖。 还有一坛子块状蔗糖。 “各位大人，经过几年的甘蔗推广种植，经过几年的研究，我们益州的蔗糖和红砂糖，终于生产出来了。这是秦丑大人，和技术研究部门的功劳，也是各位大人的全力支持和配合！” 叶坤面带得意，笑道：“我们益州的红糖，以后就和蜀锦、瓷器、铁锅一样重要，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财富！” 各位官吏都很好奇，问道：“主公，这个红砂糖，有什么作用？” “作用就是能吃，好吃！” 叶坤哈哈大笑，让丫鬟现场冲泡红糖水，一人一碗，都尝尝鲜！ 甜味从舌尖上蔓延开来，爽透了每一个毛孔，在场一百多官吏和将领，都赞不绝口：“好甜啊，比蜂蜜还甜！” “叶大人了不起，什么都会做！” 现场一片赞扬和马屁声。 叶坤摆摆手，现场普及红糖的有关知识： “红砂糖，对于产妇和老年人的身体，很有好处。平时可以冲开水喝，也能做糖水鸡蛋，还能做糖醋菜肴……但是不可多吃，吃多了会有糖尿病，也就是消渴症。” 官吏们笑道：“红砂糖这么珍贵，谁有本事多吃啊？” “一亩地甘蔗，能出一百斤红砂糖，也不贵的。但是我们卖出去，肯定要贵一些，就对标精米，二十斤精米，换一斤红糖吧！” 叶坤做事干脆，吩咐下人： “用一斤装的小坛子，给各位大人，每人送一坛红糖。让他们带回去，给父母和老婆孩子，都尝一尝红糖水的味道。” 官吏们齐声感谢，喜上眉梢。 叶坤摆摆手，笑道：“大家不要谢我，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你们把红糖带回去，老婆孩子尝到了甜头，就会前来购买红砂糖了！” 众人哄笑：“汉中王净说大实话！” 第344章 张泌复出。 叶坤也大笑，宣布散会。 下午和晚上，叶坤又会见父老代表和各个村长，还有各地住成都的商贩，一样宣传红砂糖，并且送了一斤甜头。 这样的话，叶坤的广告就在官吏阶层、四方商贩、民间百姓之中，传播开来了。 一千斤红砂糖，就这样被叶坤折腾差不多了。 好在生产线稳定，第二批红砂糖很快送到。 叶坤又分给了各单位的领导，各厂矿的负责人，还送一批去汉中和成都，雨露均沾。 四方商贩最敏感，提前交了定金，预购益州的红砂糖，生意火爆啊。 叶坤指令巫穹： “我们要强大，还要打贸易战，经济战。你传令各地郡县，以后上交财税商税，多送铜钱过来。告诉四方商贩，多带铜钱来。用铜钱购买我们益州的货物，优先！” 在叶坤的眼里，铜钱不是货币，而是战略物资，是用来做大炮的！ 所以叶坤拼命地把金银和丝绸珠宝花出去，换回铜钱，用来铸造大炮和各种滑轮、轴承以及其他部件。 这样的措施，叶坤也就坚持了几年，所以府库之中，铜钱堆积如山。 巫穹笑道：“主公，我们府库里的铜钱，已经太多了。按照重量计算，何止百万斤？” “越多越好！” 叶坤点点头，说道：“将那些残缺铜钱，称重以后，全部送去兵工厂，再做一批火炮。另外告诉各地客商，买我们的商品，也可以用铅和锡，作为交换。” 现在的火枪子弹，都是铅锡合金打造的。 也需要大量储备。 巫穹点点头，立刻去办。 叶坤也亲自前往兵工厂，查看生产和库存情况。 最新打造的火枪，质量更高了，也更加稳定。 叶坤带着神机营的将领，进行试验，发现枪支性能大有提升。 射程和精准度，都有进步。 叶坤很开心，鼓励兵工厂的研究所： “现在的火枪，还是太重。大家要向轻便型方向研究。另外，研究连发技术。可以像连弩一样，设计一个自动弹仓，打完一发，第二发子弹自动填上。 我希望大家在一年之内，攻克火枪的便携问题，成为单兵武器。 三年之内，研究出连发火枪，实现五连发！” 叶坤也知道，以现在的工业水平，实现火枪连发，实在太难。 所以先立项，定下三年之期。 对于连发步枪的结构，叶坤是非常熟悉的，抽了两天的时间，画了图纸，解释各个零部件的作用，解释步枪原理，让研究人员开始研制。 火枪的子弹，叶坤用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款式。 用纸筒做火药仓，前面包裹弹头。 纸筒都是用牛油猪油浸透的，防水防潮，使用的时候，掐断纸筒后面的尖头，露出火药，然后用燧石打火击发。 生产和备战工作告一段落，叶坤又带着诸葛丰等官员，亲自前往青城山，拜会大天师张泌。 自从汉中丢失以后，张泌就从汉中搬家到了青城山，做了一个闲人。 不过，他是五斗米教的教主，道教传承人，信徒有许多。 每日里跟徒弟们吹牛逼，上上课，日子过得也很不错。 得知叶坤前来，张泌吓一跳，以为叶坤要收拾他。 见了面，张泌主动说道： “汉中王驾到，不甚荣幸。我闲云野鹤一个，在青城山修道，不问世事。不知道汉中王前来，有何指教？” “我想请先生出山。”叶坤抱拳施礼。 “请我出山？” 张泌很意外，激动地问道：“汉中王的意思，莫非是要把……汉中，还给我？” 说完，张泌也意识到不大可能。 就算叶坤把汉中还给自己，又如何？ 现在的汉中，已经被叶坤的势力包围了，自己再回去做个汉中太守，没有兵权，还不是一个小官？ “哈哈哈，哪有这么简单？” 叶坤摆摆手，笑道：“我们华夏国，道家和儒家文化，最为广大深厚，也深入民心和三教九流。先生是大天师，理当为我们华夏文化的传播，做一番贡献啊。” 张泌想了想，说道：“汉中王的意思，是让我多收一些徒众？” “发展道家弟子嘛，要看机缘。我不强求，也不会限制你们发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道家弟子，要为百姓做出贡献。” 叶坤打开带来的地图，指点着说道： “世界很大，除了我们华夏的道教之外，还有很多教派。八百年前，西方的释迦圣人乔达罗，创建了菩提教，也叫佛教。现在，菩提教已经来到了我们华夏，两百年前，在洛阳就有了白马寺。 而我们华夏的的教派和学派，却没有传到西方，是不是显得技不如人？” 大鼎国的寺庙，这时候并不多。 因为菩提教传入华夏，也就两百年，还没有大规模发展。 张泌皱眉：“汉中王的意思是……” “很简单，我希望华夏国的文化，传播到全世界。” 叶坤看着张泌，认真地说道：“我们华夏国的文化，不比西方差。西方能来我们华夏国建造寺庙，我们为什么不能去西方建造道观？” 张泌吓一跳：“汉中王要我去西域？” 这时候去西域，几乎等于是流放啊！ “张老师，你年纪大了，走不了那么远。” 叶坤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派出一些杰出的徒弟，带领使团，出使西域各国，传遍我们华夏的文化，了解世界风情。” 张泌松了一口气：“这倒是没问题，我有几万徒众……” 叶坤开诚布公，和张泌做了三天的详谈。 最后达成协议，叶坤和张泌一起出资，在益州和河西四郡，共建造了一百座小道观，发扬道家文化。 然后，双方共同组建使团，会同庞大的商团，出使西域各国。 张泌挑选了十八名年轻的得意弟子，号称十八真人，都是饱学善辩之辈，跟随叶坤，接受一个月的培训，学习天文地理和医学知识，年后出使西域。 张泌也正式复出，以道家大天师的身份，在益州各地行走，帮助叶坤，做一些文化宣传活动。 同时，叶坤新建的大学，还给张泌一个总督学的头衔，在大学里开设道家大讲堂。 公孙二娘得知这个消息，非常愤怒，带着丁丁和庞甲孙乙，来找叶坤算账： “师兄，你把道家和儒家，抬举到如此地位，我们墨家，何以自处？” 叶坤笑道：“师妹何必生气？我们墨家兼爱非攻，为什么不能兼爱其他的学派？” 第345章 师妹找茬。 公孙二娘怒道：“我们兼爱其他学派，其他学派，为什么不兼爱我们？” “谁说人家不兼爱我们呀？” 叶坤心虚，笑道：“儒家和道家，现在都在我们墨家之下，岂敢不兼爱我们？张泌也说了，以后百花齐放，互相尊重。” 公孙二娘还是不依不饶：“可是，张泌要建造一百座道观，供奉道家的太上老君，我们墨家的祖师爷，怎么不建庙？” “师妹，我已经有了打算，在大学里建造墨子学院，一个是供奉祖师爷，一个是传授墨家文化。你放心，我不会亏待祖师爷的。” “这还差不多。” 公孙的脸色微微好转，又说道：“我们墨家，也在大学里面做督学，也要组建使团，去西域传教。” 叶坤笑道：“没问题，我任命师妹，为大学督学。组建使团的事，也交给你。” 现在的大学，还没建设起来，只是盖了一批矮房子，暂时做教室，试验性地开始教学。 以后要是建设完成，百家学者都进驻大学，估计会天天打架！ 公孙师妹和丁丁，还有庞甲孙乙，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迫于师妹的压力，叶坤临时修改大学规划，成立了墨子学院、孔子学院、老子学院、孙子学院…… 孙子学院，就是研究兵法，以后的军校学员，也会来这里交流深造。 大学建设的总工程师，是成都巧匠公输恪，据说是公输班的后人，对于修桥修路和建造宫殿，都有很深的研究。 这两年，公输恪又经常赖在老何的实验室，学了许多理论和实践，工艺方面，更是突飞猛进。 公输恪根据叶坤的建议，为了节约土地，设计了三栋教学大楼，五层高，地基使用了钢筋混凝土，房间全部采用大窗户，大玻璃，为的就是制造一个震撼！ 因为现在的大鼎国，还没有五层大楼。 只有一些塔阁，有五层七层的设计。 叶坤看了公输恪送来的图纸，还真的很牛掰，设计很合理，还有完善的下水道。 大学的建设，在十月初六开工，动用了上万工匠了民夫。 叶坤也下令，让年轻的老师和少年学子，抽空参加劳动实践，丰富阅历，学以致用。 在大学建设现场，公输恪来见叶坤，问道：“叶大人，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公输先生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公输恪打开图纸，说道： “其他的建筑，我都不担心，主要是三栋大楼。五层楼，高五六丈，在夏天的时候，可能会引来雷电，甚至……失火。” 叶坤一笑：“这是我忘了说，没事的，一个避雷针就能解决了。” “叶大人，你还能避开天雷？”公输恪大吃一惊！ 汉中王的本事，也太大了，连天雷都能避开，活神仙啊！ 叶坤笑道：“公输先生以为，天上的雷电是什么？” 公输恪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 大家都知道叶坤博才多学，所以公输恪也不敢班门弄斧。 叶坤点点头，解释道：“道家说，万物分阴阳。天上的白云黑云，也有阴阳。当阴阳云层相遇的时候，就是放电，产生电闪雷鸣的现象。” 公输恪似懂非懂：“那么叶大人说的避雷针，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弄一根铁丝，上端穿过屋顶，指向天空，下端埋入地下。这样的话，天雷劈中铁丝，电流就会被导入地下。因为大地很大，会迅速吸收电流，保证了建筑物的安全。” “可有验证？”公输恪还是不大相信。 叶坤指了指天空：“现在是冬天，不打雷。明年夏天，你记得来找我，我验证给你看。” 公输恪很满意，抱拳告退。 叶坤又去了大学的临时总部办公室，帮助大家修订教材。 现在的教材，已经抛弃了竹简和木牍，全部用纸张了。 这两年来，造纸术也迅猛发展，产量飞升，可以满足部分教材的使用。 关于造纸技术，叶坤是一点不懂，就是砸下重金，鼓励工匠师傅们多多研究、多多试验，同时招揽四方人才，献计献策。 甚至安排买通江东商人，盗取江东的造纸技术。 投入大量资金，允许工人无限次试错，对工人的积极性调动很大，技术难点被逐一攻克。 现在的造纸厂，每天能生产上百斤书写用纸。 拭秽的草纸，都是用竹子生产的，产量更高，每天上千斤的产出，让益州的官吏豪绅、全体将士，都实现了草纸擦屁屁自由。 随着造纸业的发展，印刷业就要被提上日常。 对于简单的小学教材，叶坤采用了雕版印刷。 雕版印刷，就像刻章一样，用适合的木材，把一首短诗或者一篇短文刻上去，然后反复盖章就行了。 但是对于复杂的大学教材，雕版印刷就不够用了，必须搞出活字印刷。 活字印刷也很简单，把每一个字都单独刻出来，做成电脑键盘的键帽一样，按在一块大板上，就是一个大号的雕版。 这个工作，叶坤已经立项，让何田田与庞甲负责，带领能工巧匠加紧研发了。 庞甲善于制作机关，雕版印刷，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临时办公室里，文阿秀的语文教材小组，正在校对教材。 看见叶坤，文阿秀笑道：“大王，快来看看这份定稿，行不行？” “在这里，我是校长。” 叶坤一笑，接过定稿来看。 这是大学第一学期的定稿，相对简单，就是一些诸子百家的精华理论，还有一些治国安邦的大道理。 文阿秀笑道：“这份教材里面，儒家和道家、兵家的文章比较多，墨家的文章……没有，只有一些墨子语录。只怕你师妹公孙二娘，又要不开心。所以，我把墨家的语录，放在第一课。” 叶坤耸耸肩：“墨家文章，应该也有很多，可惜焚书坑儒，都没了。就算师妹不高兴，我也没办法。我不能乱写几篇文章，冒充墨子老人家写的吧？” 墨子的文章，没有传世的。 只是在典籍中，找到墨子的一些言论片段。 正在聊天的时候，诸葛丰和公孙二娘来了，面色沉重。 “怎么了，师妹？” 叶坤以为公孙二娘是来找茬的，心里有些怕怕。 第346章 千日防贼！ 公孙二娘皱眉： “我接到细作传来的消息，我们的战车滑轮弩，已经被夏侯昌仿制出来了。还有纺车和织布机，还有芸苔子和小米辣的种植，还有榨油技术，都已经传到了中原和江东。” 叶坤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又怎么样？” “那就代表着，我们益州出现了内奸！没有内奸，这些技术是怎么传出去的？”公孙二娘翻白眼。 “有内奸吗？”叶坤也皱起了眉头。 “我也觉得有内奸。”诸葛丰点头，说道： “夏侯昌现在，铁了心模仿我们，自然会花重金，收买我们的人，或者通过其他方式，将内奸送进来。” 公孙二娘说道：“我们应该搜索全境，查处夏侯昌的细作，防止技术外泄。” “师妹，诸葛先生，请听我说。” 叶坤很冷静，说道：“如果现在，大规模搜索内奸，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牵涉到一些无辜的军民。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做。” 查找内奸，不仅仅是一项军事活动，也是一场政治活动，会有人趁机诬告陷害。 稍不注意，就会卷进来一两万人，闹一个尸横遍野。 叶坤不想扰民。 对于民生相关的技术，叶坤原本就没打算封锁，也封锁不住。 比如一牛挽犁技术，你怎么封锁？ 四方商贩看见益州的老百姓耕田，自然会感兴趣，悄悄记下木犁的形状，然后回去仿制，三五年就会传遍全国。 叶坤现在要封锁的，就是火药火枪技术！ 这才是核心技术。 “难道听之任之？” “那也不是。”叶坤淡淡一笑： “现在的核心技术，是炼铁、瓷器、玻璃、火药和火枪生产。这几项，我都派了重兵把守，几道围墙和防线，严禁任何人靠近的。尤其是火药技术，我都分开操作的，相信不会泄露。” 公孙二娘撇嘴：“可是其他技术，已经被学去了。” 叶坤笑道：“师妹你要明白，这世上，没有永不泄密的技术，迟早而已。夏侯昌既然这么虚心好学，我不妨送他一份大礼。” 诸葛丰和公孙二娘，都呆住了。 叶坤笑道： “我会把纺车和织布机图纸，还有曲辕犁、水车图纸，通风灶图纸，还有豆酱、辣椒酱制作技术，沼气池技术，太阳能锅灶技术，都印刷出来，送给夏侯昌！” “师兄，你疯了？” “我没疯。我要打一波宣传战，让中原百姓知道，夏侯昌是何等的无能！” 叶坤看着公孙二娘： “师妹，你立刻带领工匠，制作一千盏飞天灯笼，然后我用飞天灯笼，把这些资料，送去长安城和洛阳城，免费送给百姓。” 飞天灯笼，就是孔明灯。 公孙二娘沉吟道：“这样做，有价值吗？” “当然有价值，兼爱非攻，造福百姓嘛。” 叶坤嘻嘻一笑：“这也是宣传我们益州的好办法，吸引中原百姓前来投奔我们。” 公孙二娘耸耸肩，去准备灯笼了。 叶坤又写了几份宣传材料，让雕版师傅，加紧刻制雕版。 宣传单上，叶坤大骂夏侯昌残暴不仁，不管百姓死活，希望中原百姓，在自己起兵攻打夏侯昌的时候，揭竿而起。 还有各种技术和图纸，也都用雕版印刷。 公孙二娘很头大。 按照叶坤的要求，这个飞天灯笼，要飞好几里，才能穿过边界，落在夏侯昌的辖区。 所以飞天灯笼的选材和制造，都要精细才行。 经过一天的试验，公孙二娘采用了猪小肠的肠衣和涂油丝绢为罩子，以竹皮为骨，制作成了较大的飞天灯笼。 燃料方面，叶坤用酒精和鱼油配制了凝固燃料，又轻又耐烧。 根据实际放飞试验，这飞天灯笼，可以飞翔半个时辰，飘行十来里路，甚至更远。 那些宣传单和资料，则裱于灯罩内壁。 准备妥当之后，叶坤派兵将飞天灯笼送去凤凰山防线，还有街亭防线，让当地驻军将领，安排施放。 数百盏灯笼，在黑夜里腾空而起，乘着西风，飘向夏侯昌的营区，光辉如明月一般。 当地百姓和驻军，都哇哇大叫：“这是叶坤的妖法，叶坤的妖法又来了！” 驻军将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立刻下令：“放箭，把天上的东西射下来！” 可是飞天灯笼都在百米以上高空，想射下来，谈何容易啊？ 有一些灯笼，飘入了长安城和襄阳城。 灯笼上的宣传单，还有各种技术图纸资料，都被老百姓看见了。 但是在夏侯昌铁腕统治下，老百姓看见了也不敢说啥，只能在心里赞扬叶坤骂得好！ 很快，这些宣传单和技术资料，都被送到了洛阳。 夏侯昌一个个看，气得破口大骂：“叶坤小儿，欺我太甚！” 宣传单上，加盖着叶坤的大印，写道： “夏侯昌，我送给你这些技术资料，希望你好好钻研，造福百姓，别辜负我一片心意。还有火药和火炮火枪技术，本想一起给你，可是你又太笨，学不会，所以就算了！ 我还有千里眼技术，你自宫以谢天下，我可以立刻把技术教给你！” 还有一些宣传单，历数夏侯昌的罪行，鼓动中原百姓造反。 更可恶的是，叶坤在宣传单上说，益州百姓吃盐，早就随便吃了，你夏侯昌还把盐和铁卖得这么贵，简直禽兽不如，对老百姓敲骨吸髓！ 夏侯昌生气，是因为叶坤说的，都是真的！ 自己的技术发展和经济，都不如人家！ 谋士们上前说道：“大王，我们也可以仿制飞天灯笼，给叶坤骂回去！” “放屁！”夏侯昌气急败坏： “我们跟着叶坤的后面，等于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岂不是叫人看笑话？为今之计，就是要决一死战，消灭叶坤！” 一个谋士说道：“大王，我有一计，可以安天下！” 夏侯昌瞪眼：“快说！” 谋士点点头，说道：“我们可以派出三百死士，混在商队之中，进入益州，潜伏于各地。等叶坤外出，以暗箭杀之，则不费一兵一卒，瓦解益州矣！” “妙计，真是妙计！” 夏侯昌气得鼻子冒烟：“叶坤现在，贵为汉中王，拥有千里江山，出入岂能不设防？” 谋士抱拳说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据我所知，叶坤经常带着夫人出府，亲近百姓，体察民情。只要我们有靠得住的死士，这个事就能完成！” 其他谋士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表示支持。 刺杀对手，春秋战国时期，就是很常见的手段，以小博大，往往有奇效。 夏侯昌冷静下来，思索一番，终于点头： “那就试一试吧，立刻挑选一批死士，重金厚养，展开培训，一个月后，陆续送入叶坤的地界。主要是汉中、成都和重庆，等待机会！” 第347章 先声夺人。 众人一起抱拳，商讨如何招募死士。 对于夏侯昌的诡计，叶坤完全不知道，还在成都监督大学的建设，带着科研团队，继续攻坚枪炮制造，处理政务军务。 十一月初，公孙二娘忽然来报：“师兄，夏侯昌招募了三百死士，打算潜入成都、重庆和汉中，对你展开刺杀！” 我擦，这么阴险？ 叶坤吃了一惊，问道：“既然是刺杀，想必是绝密的事，师妹如何得知？” 公孙二娘得意一笑：“因为我们的墨家弟子，现在也打入了夏侯昌的内部，还策反了一些官吏，所以我能及时得到消息。” “师妹，你太厉害了！” 叶坤大喜，又问道：“师妹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应对？” “加强入境盘查，加强你的保卫工作。我会继续打听消息，追踪这三百死士的具体下落。” “说得对。” 叶坤叫来诸葛丰管亚夫和马昭等人，商量对策。 马昭说道：“如果真有此事，对方的三百死士，恐怕会分为两路进入蜀中。一路是跟随商团，一路从小道偷渡而来。” 诸葛丰说道：“还有一路，就是举家带口，假装投奔的。” 管亚夫说道：“各个关隘，严加审查。既然是刺客，必定久经训练，手上有老茧，还是可以看见一些蛛丝马迹的。另外，传令各地军民，凡是出门，必带个人照引！” 照引，是大鼎国的个人身份证。 大鼎国，有完善的户籍和个人身份管理制度。 每家都有户口本，县城备案一份，乡里备案一份，自己保留一份。 户口本是一张木牍，和算盘差不多大，内有活档，每人一档，记录着家乡籍贯、性别、年龄和身高信息。 这两年，韩春和谢瞳，根据叶坤的意思，进一步完善户籍身份管理，开始加入了数字编号。 所以大鼎国的成年男女，都有一个竹片身份证。 如有遗失，需加紧补办，否则不得随便走动，被抓住了，要按照流民处置。 叶坤同意了管亚夫的意见，说道： “那就加强盘查吧，夏侯昌派来的刺客，如果是外地人，口音定然有差别，应该可以分辨的。” 对于夏侯昌的阴招，叶坤也没什么好办法啊。 只能加强王府的守卫，加强自己出行时的安保工作。 公孙二娘很小心，一边加强对叶坤的保卫，一边在成都城布局，进行反间谍侦查，同时密切监控夏侯昌的动态。 姜有容等人，已经减少了不必要的外出。 如果需要外出，也是保卫森严。 马昭等人借此机会，进一步加强境内的户籍管理、人口登记清点。 四方商贩，也都接到了马昭的通知，警告他们，别想把夏侯昌的细作带进来，否则没收财产，打入大牢！ 成都、重庆和汉中所有的城门，都张贴了公告，写得明明白白： 夏侯昌派来三百细作，意欲混入境内，杀人放火制造混乱，提醒军民注意，发现可疑人物，立刻扭送有关单位！ 这也是马昭的打草惊蛇、先声夺人之计，故意将消息放出，让夏侯昌知难而退。 ——你的诡计，我都知道了，别现世了吧！ 不得不说，马昭这一招很厉害。 夏侯昌的三百死士，还在训练的时候，益州反间谍运动的消息，就传到了洛阳。 夏侯昌震怒，命令撤销这次行动，同时在自己的境内，严查内奸！ 很明显的事，自己刚刚组建敢死队，叶坤就知道了，并且早早地安排了应对措施，那就说明自己这边，出了内奸，导致这么绝密的消息外泄！ 于是，洛阳和长安，一片哀嚎，冤狱无数。 甚至朝中大臣、军中大将，都被牵连，闹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叶坤则松了一口气，继续处理政务，牵头研究科技。 大号玻璃坛子，已经做出了上千个。 叶坤命人送去敦煌郡，接收龟兹国送来的石油，然后再运回武都，在武都提炼。 玻璃坛子用途很大，那些红糖也需要玻璃坛子包装。 还有各种光学仪器，都离不开玻璃。 金风在叶坤的指导下，已经用望远镜找到了金星、木星和火星，开始研究它们的运行轨道了。 显微镜也取得明显进展，医疗研究人员，发现了一些肉眼不可见的寄生虫和一些病菌。 但是解剖学的发展，一直没有启动。 在大鼎国的伦理观念中，解剖遗体，是断子绝孙的事！ 对于这项工作的推进，叶坤很小心，弄不好，就会被骂做魔头。 以前和夏佗先生谈过此事，夏佗也是反对的。 但是显微镜发展到这一步，叶坤必须推进这个工作了。 内部绝密级别的医疗会议上，叶坤再次提出，建立人体研究学，完善人体血管图、人体骨骼图、人体肌肉图和内脏图。 医生们都不说话，明显有抵触。 叶坤心里叹气，说道： “我们军中的医生，什么没见过？战场上，血肉模糊的死伤者，见过很多吧，为什么不敢解剖遗体？人体解剖不是罪孽，而是造福子孙后世的事！” 军医负责人周鼎，起身说道：“我愿意牵头，来完成这个工作。只怕其他人，不愿意参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叶坤大手一挥，说道：“挑选十个医术精湛的医生，一起研究。每人每月的俸禄，十两黄金！另外，再给你们宽裕的研究经费，先从解剖猪羊开始，慢慢练习刀法。 第一次人体解剖的时候，我亲自到场，第一个下刀。如果有报应，让我一人承担！” 古人太迷信了。 叶坤只有亲自上场，打破这种迷信。 众人闻言，这才打消了疑虑，纷纷表示支持。 两天之后，解剖研究所就成立了。 军医负责人周鼎，带着一批医生，先解剖大肥猪。 这个是毫无压力的。 其实人体结构，和猪的结构，也差不了多少。 叶坤亲自到场，提醒大家寻找猪的大动脉、静脉、毛细血管、脑血管、心血管、骨质粘膜等等。 总之，叶坤把自己有限的医学知识，所记得的专业术语，全部抛出来了，让大家慢慢研究。 就这些东西，也让在场的医生们佩服不已，觉得叶坤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练手工作，进行了三天，一百多个医生参加实习。 然后，叶坤让大家取来几头半大的猪，让医生用医生的办法来杀猪，就是从大动脉放血，观察肥猪失血死亡的过程。 秦丑对杀猪感兴趣，也来凑热闹。 看见医生们从肥猪腿上下刀子，秦丑哈哈大笑：“这样是杀不死猪的……哪有杀猪杀大腿？” 第348章 功烈陵园。 叶坤笑道：“秦大人，我敢打赌，只要用一柄小刀，割断猪腿大动脉，就能杀死这头猪。” 秦丑连连摇头：“绝对不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杀猪的！” “那就看看吧。” 叶坤倒是很有信心，因为这头猪被饿了两天，然后喂给的猪料，加了大量的柳树皮熬水。 柳树皮熬水，里面含有水杨酸，也就是阿司匹林的有效成分。 这个东西，抗凝血！ 肥猪的血液已经被稀化，再割断大动脉，岂有活下去的道理？ 果然，军医负责人周鼎，只是用一把医生用的手术刀，三寸长而已，割开了猪腿大动脉，几分钟后，肥猪失血而死。 秦丑傻眼了。 周鼎冲着叶坤抱拳：“汉中王学贯古今，见识非凡。割断了大动脉，猪就死了，想必人和猪一样，大动脉碰不得。” 医生们也都对叶坤佩服不已。 叶坤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一开始组建军医院的时候，就告诉大家，如果四肢大出血，一定要从近心端包扎。人类和猪狗的供血机制，是一样的，都是心脏供血……” 然后，叶坤又让医生们，切下肥猪的各个组织，在显微镜下观看。 秦丑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叫道：“我的亲娘哎，原来猪皮这样的！” 显微镜下，猪毛都像巨木一样粗大，猪皮更是沟壑纵横。 叶坤指导大家观察，认识猪的乳腺，还有小蝌蚪…… 现场一些女军医，都羞得脸色通红。 七八天之后，才正式开始研究人体解剖学。 密室之中，叶坤带着大家，向‘大体老师’鞠躬敬礼，然后亲自下刀，为大家做榜样。 这个大体老师，是矿山的工人，生病以后在成都治疗，然后不治身亡的。 对于人体解剖学，叶坤下令，高度保密，以免引起民众的议论。 民众可以享受血管图、骨骼图带来的医疗成果，但是不一定会理解叶坤的苦心。 忙忙碌碌的，又到了腊月。 叶坤前往德阳，看望魏采芹和魏宁。 魏宁精神很好，整日里吟风弄月，悠哉游哉，喝酒品茶，好不快活。 魏采芹心情也很好。 因为叶坤早就给她送来了望远镜和显微镜，送来了火锅和煤炉，让她有东西玩。 晚上休息的时候，魏采芹抱着叶坤的胳膊，笑道：“叶大哥，有没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能为你分忧的？” 搬来德阳两年了，魏采芹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事。 本来魏采芹就是一个好动的人，闲不住。 刚好叶坤的理念又很超前，鼓励女性参加社会工作。 叶坤的军医和护士、民兵队长，都有很多女子。成都还专门成立了‘女子服务中心’，负责全境的女子工作。 “你也想出来做事？” 叶坤倒是有些意外，笑道：“女子能顶半边天，要不这样吧，我把重庆和周边郡县的女子工作，交给你负责。” 魏采芹大喜，问道：“女子工作，主要负责什么？” “就是了解女子的生活生存状态，保护她们的权益，尽量改善她们的生活，培养她们独立自主的精神，教给她们手艺或者技术，让她们活得有尊严，越活越开心！总之，只要是女人的事，你都可以管。” “不错不错，这个工作我很喜欢！” 魏采芹开心无比，急不可耐：“那我什么时候走马上任，能不能开府议事，算是几品官，有多少俸禄？” “你看，让你为天下女子做事，你却想着当官发财。”叶坤一笑，在魏采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可以在重庆设立专门的办公室，但是不能开府议事。品秩和俸禄，都没有，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了，朝廷册封的，本来就有品秩和俸禄啊。” “那你要给我几个手下吧？还有车马费哦。” “这个可以有。”叶坤点点头： “你可以招募德才兼备之人做帮手，但是不能超过一百人。各地郡县，你都可以任命女子工作的负责人。办公经费方面，从重庆府拨给你。如果需要赈灾接济，你需要上报侯七，根据重庆的财务状况，给予拨款。” 现在的益州，差不多分为三大片区了，成都、重庆和汉中。 因为叶坤有意扶持，重庆的经济，反倒比成都更好。 随便拨点钱，让魏采芹去胡闹吧。 魏采芹摩拳擦掌，笑道：“叶大哥放心，我一定把这个工作，做得有模有样。” “但是不能过分大手大脚啊，我的钱也不多。” “怕什么，我有嫁妆！”魏采芹嘻嘻一笑。 作为魏定山的女儿，魏采芹也算是金枝玉叶，平时都是大手大脚花钱的。 你让她节约，估计很难办到。 叶坤笑道：“记住了，如果要花钱，就花在穷人身上。那些豪绅的农庄，你可别傻乎乎地送钱。” “记住了！” “那就好，等我有空，给你们写一个女子工作指导准则，你们在这个准则内办事。” 对于魏采芹，叶坤还是不放心。 以她的性格，看见穷人就心软，然后大把撒钱，一年就能败光重庆的财政。 所以要限制一下。 几天之后，魏采芹走马上任。 叶坤也回到成都，主持年底的各项祭祀活动。 按理说，首先要祭祀大鼎国的历代国君，然后是儒家道家先贤。 可是叶坤不一样，首先祭祀那些战死的将士。 龙泉山上，就有一个‘功烈陵园’，安葬的都是这几年战死的兵卒和将士，有上千座坟墓。 这些将士都是成都人，战死之后，集中埋骨在这里。 功烈陵园附近，还有个很大的‘功烈村’。 几百户村民，都是战死将士们的父母子女，还有一些在战斗中致残的兵卒，拖家带口住在这里。 在益州范围内，也就功烈村的条件最好。 这里是一排一排的砖瓦房，整齐宽敞的石条路。 家家有水井有厨房，有猪圈鸡栏，有小鱼塘，有各种家具和生活工具。 而且这里有最好的小学，有最好的医疗室。 这里的村民，免除一切税务。还免费教育，免费医疗。 逢年过节都有慰问，还有按月发放的抚恤金，有老人的赡养费，孩子的养育费。 还经常组织当地驻军，来功烈村做义务劳动。歌舞团也一年三次，来这里做慰问演出。 所有开支，都是财政拨款。 可以说，功烈村的村民，是益州第一批实现小康的人。 叶坤厚待功烈村，就是要提高军人的身份地位和荣誉，让大家放心打仗，敢于打仗！ 上午祭拜陵园，鸣炮三十六响。 叶坤亲自洒酒祭拜，宣读祭文，让文武官员送上松柏枝和鲜花。 然后，叶坤又带着军中高级将领，走访慰问功烈村，发下一批红糖、蜂蜜、精盐、肉脯、小麦面，作为慰问品。 第349章 又是大舅哥！ 村民们都围着叶坤，叽叽喳喳，发自内心地表示感谢。 还有老百姓，从家里送来鸡蛋，送来咸鱼干，要叶坤带回去吃。 叶坤也感动，抱拳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下官平时很忙，难免照顾不到你们。但是不管你们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去汉中王府找我。那些战死的将士，都是我叶坤的兄弟。将士们的家人，就是我叶坤的家人！ 我叶坤有生之年，要保证每一个殉国将士的父母子女，有饭吃，有衣服穿，有好日子过！ 谁敢刻薄、欺凌我们将士的家属，严惩不贷！” 乡亲们笑道：“汉中王，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缺，生活比以前，好了一百倍啊。”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走过来，向叶坤施礼： “汉中王，大王，我的儿子征战匈奴，死在沙场上。可是我的两个孙子，也已经长大，你挑一个带去军中，让他为汉中王效命吧。老汉我活了七十岁，从未见汉中王这样的仁义之主！跟着你打仗，马革裹尸也值得！” 刷地一下，叶坤眼泪就下来了，急忙扶住老者，含笑道： “老人家，令公子已经战死，两个孙子，就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们吧。益州现在，有雄兵三十万，兵强马壮，威震四方，估计目前也没有战事。” 老汉却很倔强，叫来两个孙子：“汉中王，你一定要带走我一个孙子，我希望他们以后做大将，光宗耀祖，也报效汉中王！”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老人家给我一个孙子，我给你一个大将！” 叶坤只得答应，打量老者的大孙子，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 “我原来叫杨军，我父亲战死之后，爷爷给我改名，叫杨军威。希望我以后和父亲一样，做一个威武的军人！” “很好，我把你送去新兵营锻炼，然后再去军校学习，学成之后，你就跟着我。” 叶坤用力拍了拍杨军威的肩头：“是个好男儿，我喜欢！” “多谢汉中王！” 杨军威抱拳敬礼。 现场还有些年轻人，也吩咐举手报名，要求参军。 叶坤点头，感叹道： “果然虎父无犬子！这样吧，我们就在功烈村，招募一批新兵，成立功烈营。让大家继承父辈的遗志，扫平四海，重振我华夏神威！” 跟随叶坤的成都官吏，又高兴，又失落。 高兴的是，益州兵强马壮，民心归附，再不怕夏侯昌或者肖德权打过来了。 失落的是，益州民心已经被叶坤完全收揽，豪绅们的空间，则被进一步压缩。 叶坤的基本盘，现在不仅仅是军队，还包括百户村、功烈村、各大厂矿、各大作坊，权力的触角，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基层。 豪绅们再想搞点事，完全没有可能，也没有任何群众基础！ 从功烈村回去的时候，诸葛丰笑道： “主公，今日之事，足见蜀中之民心，已经完全归附了。我觉得，如今粮草充足，兵强马壮，明年可以用兵，直取襄阳和长安，与夏侯昌决一死战！” “再等等，再等等吧。” 叶坤摇摇头，说道：“我不希望将士们，有大量伤亡。所以宁愿多花钱，多多制造火药，配备火枪火炮，以火药来消耗夏侯昌的兵马。” 大规模战争，死伤都是数以万计。 叶坤实在不忍心，见到这一幕。 而且将士们死伤太多，后面的抚恤工作，也是个无底洞。 不仅仅是成都，重庆和汉中，还有雍凉二州，都有功烈村，都是叶坤经济上的负担。 诸葛丰苦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担心，夏侯昌偷学了我们的技术，以后力量壮大，反倒会吞并我们。那时候，悔之晚矣。” 叶坤笑道：“夏侯昌偷学我们，也没有这么快的。年后看看形势，再说此事吧。” 诸葛丰耸耸肩，只好闭嘴。 回到王府，叶坤发现大舅哥姜有宝和大舅嫂薛三姑都在。 看见叶坤，姜有宝夫妻俩，一起施礼。 “大舅哥，自家人就不要客气了。” 叶坤抱拳还礼，笑道：“大舅哥公务缠身，怎么有空过来，是看望你妹子有容吗？” 姜有宝哭诉着脸，叫苦道：“他姑爷，救命啊，马昭那个家伙，盯上我了。他冤枉我，给我罗织了一大堆罪名，还说要抓我！” 叶坤不由得皱眉：“马昭盯着你，为什么？” 姜有宝现在，是成都城的郡尉，负责城内城外的治安，领兵三千有余，属于内卫部队。 军中的财务，是另外一套系统，不受巫穹的监督和管控。 一切军务和军队人员升迁，也不受马昭的管理和监督。 按理说，马昭和姜有宝，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姜有宝哭诉道：“我就是在成都城里，买了一套宅子，想让父母家小生活得好一点。可是马昭陷害我，说我强买强卖。” “胡闹！” 叶坤瞪眼：“我已经给了你们一套三进的大院子了，几十个房间，还不够住？马昭说你强买强卖，那就一定不会冤枉你，我选择相信马昭！” 马昭的确一根筋，不讲情面。 但是他能做到清正廉明，坚守节操。 叶坤正是看中了马昭这个品德，所以重用他。 身边有马昭管亚夫和桑不疑这样有原则的人，才能听到不同的意见，也能约束自己的权力。 如果身边都是马屁精，对自己唯命是从，那么很快就要亡国了！ 姜有宝一呆：“可是我给了钱啊，真的，有双方签字画押的文书……” “是吗？等我把马昭请来，问问就知道了。” 叶坤冷笑，让清兵立刻去请马昭。 姜有宝害怕了，低声说道：“要不算了吧，我把宅子退回去，不买了……” “不行，这件事必须搞清楚。” 叶坤摆摆手，吩咐道：“厨房烧两个菜，留着姜大人夫妇，在这里吃晚饭，陪着马昭喝一杯。” 姜有宝无奈，只得留下。 不多久，马昭赶到。 一看这局面，马昭就要发飙，冲着叶坤施礼： “叶大人，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任何人，不得干预刑狱诉讼。如果你要为姜有宝大人求情，请先杀了我。” 叶坤心里咯噔一下！ 根据马昭的脸色和口气来看，姜有宝这次闹出来的事，可不小！ 于是，叶坤保持心平气和，笑道：“马大人，我还是当初的那句话，绝不干预你的正常工作，更不会插手刑狱诉讼。我还给你再次保证，州牧犯法，与百姓同罪。” “多谢汉中王！” 马昭精神一振，冲着姜有宝抱拳：“姜大人，我马某人的大堂，恐怕少不得你去一趟了！” 第350章 挑大粪！ 姜有宝骇然变色，冲着叶坤大叫：“汉中王，你要救救我呀！” 薛三姑更是跪倒在叶坤的面前，叫道：“他姑爷，那房子我们不要了，退回去还不行吗？” “这是干什么？马大人的话还没说完，我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急什么？” 叶坤皱眉，让左右扶起薛三姑，说道：“都坐下吃饭，一边吃一边聊。” 姜有容也忐忑惊惧，拉着嫂子进了后堂，询问具体的缘由。 马昭这才坐下，一起吃饭。 姜有宝战战兢兢，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端着酒杯的手不断颤抖，酒水洒了一半。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古人的话，终究还是没说错。 叶坤陪了几杯酒，问道：“马大人，姜有宝究竟犯了什么大罪，很严重吗？” “强买他人宅子，还逼死人命。” 马昭板着脸，说道：“三天前，苦主在我的大堂告状，我请姜大人去大堂对质，姜大人不去，还大骂我的手下。” “啊，还闹出人命了？” 叶坤一拍额头，心里剧痛。 自己进驻益州，这才多久啊。 大舅哥就敢狗仗人势，搞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权力得不到控制，失去了约束和监督，腐败和霸凌，必将蔓延到每一寸土地上，那时候，距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姜有宝大叫：“我没有，都是下人干的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 叶坤恼怒，指着姜有宝：“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坐一边听着。等马大人说完了，你再说。” 姜有宝吓了一跳，立刻闭嘴，呆呆地坐在一边，头上直冒冷汗。 马昭继续陈述案情，简单明了，片刻间就说完了。 是姜有宝的小舅子，薛三姑的弟弟薛万全，出面强买豪宅，动手打死了对方家里的一个下人，然后逼着人家签字卖房子。 但是买主一方，是姜有宝的名字。 叶坤松了一口气，看来，还能找个替罪羊，保留姜有宝一条狗命。 马昭说完了，又道： “凶手薛万全，目前在姜有宝大人的军中，我数次传唤，此人拒绝到案。我本打算，明天来请汉中王的手令，没想到，汉中王已经知道此事了。” 叶坤点点头，吩咐左右：“立刻拘捕薛万全，送去马大人的刑狱大堂。” 左右领命而去。 姜有宝汗如雨下，低头说道：“汉中王，这件事是个误会，想必薛万全也是一时失手……” “行了。” 叶坤摆摆手：“姜有宝暂时免职，也送去刑狱大牢，等候马昭大人的调查。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说别的。 另外，立刻查封姜有宝的住宅，清点他的财产。封存之后，交给马大人核对，如果有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依法严办！” “汉中王，求你饶命啊……”姜有宝一声哀嚎，差点昏死过去。 姜有容闻讯，也从后堂匆匆赶来，低声求情：“夫君，连夜查封，只怕惊吓了我的父母……” 叶坤微笑道：“我已经安排了，先把两个老人家，请来我们这里住下。我平时忙，也没时间孝敬他们。还有其他家人，全部接来。其他的下人，一律看管起来。” 姜有宝家里，现在还有父母，还有两个小妾，还有几个孩子。 其他的，都是下人和奴仆了。 亲兵配合马昭，连夜查封姜有宝的住宅，开始清点财产。 姜有宝，也被马昭带走了。 薛三姑自知闯下大祸，也不敢求叶坤，只是在姜有容面前苦苦哀求。 姜有容叹口气：“大嫂，这是国家大事，我女流之辈，岂敢多开口？不过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会保住大哥的一条命。” 对于大嫂子的贪得无厌，姜有容是深有体会！ 前两年，薛三姑都是负责王府吃喝用度的大管家，府中一切采购，都在她的手里，可没少贪污银子。 姜有容也数次让母亲和二妹有德，提醒大嫂子，别做的太过分了。 甚至，姜有容私下里还给薛三姑不少钱财，希望她别在公款上面贪污。 结果呢，薛三姑依旧小贪不断。 直到今年春天，薛三姑再次怀孕，姜有容趁机让她回家休息，撤销了她内务大管家的身份。 这次强买民宅的事，薛三姑肯定也有份，说不定，还是主谋。 回到卧室，姜有容偷偷打量叶坤，想着怎么求情。 “傻瓜，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叶坤拥住了姜有容，轻声安慰道： “等马昭查清楚了这个案子，然后再说吧。总之，我不会杀了封儿大舅的，那是你的哥哥，我怎么也得保住你的面子。” “夫君，让我哥嫂，回姜河头种田去吧。” 姜有容埋头在叶坤的怀里，泪如雨下：“是大哥大嫂，对不起你，也是我不好，说不动他们。你能留下他们一命，我就知足了。” “让他们回去种田，估计也不行。但是这次，肯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叶坤拉着姜有容坐下，笑道：“你且宽心，有空陪陪父母，也劝劝他们。其他的事，我自有分寸。” 姜有容微微点头，和叶坤一起休息。 有了叶坤的全力支持，马昭办案就很快了。 第二天午后，案件全部查清楚了，各方签字画押。 姜有宝的家产，也全部查抄清点完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姜有宝和薛三姑的私房钱，竟然折合上万两白银，还有大量的家具、衣物、珠宝、瓷器。 马昭前来请示叶坤，该如何办理。 这也是马昭给面子了，因为叶坤也给马昭面子！ 叶坤抱拳感谢，说道： “薛万全打死了人，是第一凶手。哪怕是姜有宝指使的，这个锅，也得让他背。姜有宝是王妃娘娘的亲哥哥，我们只能遮掩一下，以免伤及娘娘的面子和威望。” 马昭点点头，又问：“姜有宝府上查抄出来的财产，怎么办？他说，都是娘娘这几年送给他的，我们也无法对证。” “既然是娘娘送给他的，就拿回来，还给娘娘吧。娘娘说了，哥嫂无德，她愿意把这些赏赐，转送给功烈村和育婴堂、养老院。” 叶坤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姜有宝治下不严，导致家丁殴伤人命，就此革去官职，停止俸禄。将他们夫妻二人，送去菜园挑大粪种菜，以观后效。” 马昭噗地一笑，随即忍住。 第351章 妹子救命！ 叶坤翻白眼：“你笑什么？” “我没笑。”马昭不认账，又低声问道： “汉中王，假如我真的严办，姜有宝肯定是要坐牢的，黥面刺字，送去苦役营。如果我真的这么办，你会杀了我吗？” 叶坤想了想，缓缓摇头： “你真的坚持依法严办，我也不会干涉你的。因为我知道，治理国家最重要的，就是律法公正，赏罚分明。” 马昭点头：“多谢汉中王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所托。” “等等……”叶坤又叫住了马昭，沉吟道： “我们现在拥有益州，还有雍凉二州，面积虽然很大，但是人口太少。所以办案的时候，能不杀最好不杀，送去做苦役，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马昭明白了。” 马昭抱拳告辞。 次日一早，马昭坐堂宣判姜有宝的案子。 叶坤带着成都几十名官吏，亲自前往旁听。 薛三姑也在，听见自己的兄弟薛万全要被斩首，自己要被抄家，所有财产充公，顿时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姜有宝也哭得撕心裂肺，冲着叶坤大叫：“汉中王，我是封儿的大舅，我是王妃娘娘的亲哥哥啊！” 蠢货，没救了。 叶坤站起身，喝道：“姜有宝，给我闭嘴！” 姜有宝一激灵，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 叶坤的眼神扫过一圈，看着大家说道： “各位大人，治国就是治吏。官吏一旦开始腐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那么国家就要灭亡了。那时候，老百姓揭竿而起，我们都跑不了，都要死。 所以，希望各位大人，以今日之事为戒，千万不要以身试法。” 众人唯唯诺诺。 马昭冷笑道：“我手上，还有很多密报，都是关于官吏贪污的，正在调查。一旦被我查实，姜有宝就是榜样。我劝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自己交代，我会向汉中王求情，网开一面。” 叶坤点头：“主动交代问题，退回账款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腐败问题，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 叶坤也没办法，无非是严肃法纪，加强监管，重办贪污犯。 在叶坤和马昭的恐吓之下，当场就有两名官员跪了下来，主动承认了自己贪污的事实，表示愿意退赃。 叶坤点点头，对马昭说道： “马大人办案，要谨慎，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我们益州的大部分官吏，都还是很清廉的。比如我们的韩大人，巫穹大人，都是两袖清风的好模范……” 现在还要争天下，叶坤也不能大规模反贪反腐，以防引起动荡。 所以，收拾一些太过分，杀鸡儆猴就得了。 姜有宝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 可是叶坤说了几句大道理，转身走了，看都不看他们夫妇。 姜有宝这才知道，叶坤对自己，是真的失望了。 姜有宝的郡守职务被撤销，秦二午正式复出，接管了成都城的内部防务。 叶坤刚刚回到王府，姜有德从自己的纺织厂匆匆赶来。 “大厂长，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 叶坤拉着有德的手，笑道。 在一起也很久了，但是有德一直未孕。 而且有德也不急，一心扑在事业上，把纺织厂做得越来越大，还派出了技术和行政骨干，在重庆、汉中、泸州、河西四郡，都建立了分厂。 在张掖和天水的羊毛纺织厂，还是有德亲自过去监督建设的。因为那边靠近匈奴，羊毛最多。 这个成绩，让叶坤刮目相看。 境内的纺织工业，完全不用叶坤操心！ 有德叹口气：“我来问问大哥大嫂的事，听说他们俩，要去菜园挑大粪，是吗？” “是的，算是小惩大戒吧。” 叶坤点点头，说道：“城外的菜园，是秦丑搞的试验场。里面的菜农，都是退役的屯田户。秦丑是个厚道人，会让菜园负责人，照顾你大哥大嫂的。” 说实话，就姜有宝这个国舅爷的身份，去哪里也不会吃亏啊。 再说，他们夫妻俩本来就是农村人，挑大粪也没什么，老本行而已！ 有德苦笑：“让他们受点罪也好，要不，以后还是这样肤浅。” 叶坤点头，赞扬有德大义，又问起最近的生产情况。 有德笑道：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我们好几个仓库，都满了。成品的羊毛衫和羽绒背心，各有三万多件，一时也卖不出去。那些麻布葛布，都有许多。所以我想，给工人们放个长假，过了正月十五，再来上班。” 叶坤吃惊：“怎么会积压这么多？” 有德耸耸肩：“原料多，工人多，生产速度又快，自然就积压这么多了。” “各地郡县的纺织厂，现在一共多少工人？” “一万四千人，不包括技术员和管理人员。” “难怪。”叶坤点头，又问道：“如果降价两成，卖出去还能赚钱吗？” “那也能赚三成。” “那就调整价格，降价销售一批吧。另外，我再安排军中，采购一批。这些都是冬衣，年底卖不掉，就要库存到明年冬天了。” 冬衣放在仓库里，有失火的风险。 必须处理掉。 现在的益州百姓，手里都有些钱。 叶坤倾销商品，也能把百姓手里的钱，收一批回来。 次日，叶坤召集驻守成都的商贩，官吏，乡亲代表，宣布冬衣降价，希望大家多多购买。 对于可靠的商贩，钱不够，可以挂账。 官吏和乡亲们也捧场，一天时间，确定了上万件的订单。 叶坤又让部队拿钱，去采购冬衣，发放给一线的将士们。 忙忙碌碌，也就过了年。 正月初八，阳光灿烂。 叶坤带着姜有容，还有带喜娇奴等人，一起去城外的大菜园，参观去年建设的蔬菜大棚。 现在不是有玻璃了吗，所以，玻璃阳光大棚，也就搞起来了。 成都城里，也就出现了反季节蔬菜。 比如冬天里的黄瓜，青豆，扁豆，小米辣…… 而且叶坤还让何田田带队，做出了水银玻璃温度计。 温度计未必很精确，而且个头也不小，但是可以凑合着用。 暖洋洋的大棚，青绿的蔬菜，看起来格外养眼。 这里一共做了十八个大棚，每个大棚三分地，都是长方形的。 种出来的蔬菜，一部分供应王府，一部分都作为奖励，送给各级官吏、军中将领、厂矿负责人和父老代表了。 姜有容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阳光大棚，各自兴奋，到处看不够。 正在开心的时候，姜有宝挑着一担大粪来了。 看见妹子，姜有宝放下扁担，嚎啕大哭：“他大姑，你这是来救我的吗？” 叶坤气得直翻白眼，一言不发。 姜有容也恼火，淡淡问道：“大哥，你在这里干活，有人要杀你吗？为什么要我救你？” 第352章 人心思战。 姜有宝哭丧着脸：“没有人要杀我，可是这里的人，都笑话我，看不起我……” 以前的大将军，负责成都城几十万人的治安，负责成都十二道城门的安全，是何等的威风啊。 出则前呼后拥，入则高朋满座。 成都城大小官吏，军中各级将领，谁见了这国舅爷，敢不点头哈腰？ 可是现在，成了菜园子里的挑粪工，还被其他工人指指点点，暗中议论。 这落差，的确很大。 换做叶坤，估计就一头撞墙死了！ 姜有容郁闷，叹气道：“你干自己的活，吃自己的饭，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姜有宝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坤，低声说道：“汉中王，我知错了，你放我回去种田吧，我情愿回到姜河头，打鱼种田过一辈子。” “那也得满一年。”叶坤不松口，笑道： “这是马大人的意思，根据国家律法判决的，我也改变不了。马昭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当年他骂我叶贼，可是骂了几天几夜。这个人我惹不起，我也没办法给你求情。” 姜有宝一声叹息，挑着大粪走了。 秦丑低声说道：“要不，我给他换个差事吧，也舒服一点。” 叶坤耸耸肩：“这是你的事，我不管。” 姜有容闻言一笑，冲着秦丑，感激地点头。 从菜园里摘了一些菜，叶坤等人满载而归。 刚好，在王府门前看见马昭。 马昭抱拳施礼，低声说道： “去年薛万全打死人命的案子，薛家赔了苦主三百两银子，取得了苦主的原谅。所以，我留了薛万全一命，黥面刺字，发送去苦役营了。” 苦主是个穷人，家里的父母得了三百两银子，心满意足，也就不再追究了。 所以马昭有了操作空间，免除了薛万全的死刑。 叶坤点头：“很好，苦主满意就好。” 春天里没什么大事，安享太平。 但是人心思战！ 诸葛丰和桑不疑等人，还有各地军团的大将，都上书求战。 甚至韩春巫穹等豪绅代表，也一反常态，觉得粮草充足，人心归顺，是问鼎中原的好时机！ 叶坤很纠结，亲自去拜会管亚夫，寻求他的意见。 在所有谋士当中，管亚夫最为稳重。 管亚夫年底偶感伤寒，此刻还在病中，沉吟道： “如今人心思战，如果我们按兵不动，难免冷了大家的心。另外，将士们长期养而不战，也会渐渐懈怠，消磨了斗志。” 叶坤苦笑：“管大人的意思，也是支持开战？”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管亚夫叹口气，说道：“各地大将，益州官员，都想再升一级。只有打下中原，他们才能加官进爵啊。主公按兵不动，叫他们如何建功立业，如何位列三公？” 叶坤赞同管亚夫的看法，又问：“先打江东，还是先打中原夏侯昌？我怕又和前年一样，肖德权和夏侯昌联合起来，与我们对抗。” “江东肖德权，手下都是豪绅，各有地盘，并无大志，类比天下诸侯，都想保留自己的实力。即使他们和夏侯昌联盟，也不会拼尽全力的。” 管亚夫显然考虑过很久，建议道：“我们对江东，还是采取守势，然后猛攻长安和襄阳。只要夏侯昌兵败，江东必然来降。” 叶坤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以为，一旦我们对夏侯昌用兵，江东肯定会趁火打劫。那时候，我们必须给予迎头重击，令他们知难而退。” 管亚夫问道：“对付江东水军，主公可有把握？” “新式战船，我们打造了两千七百只。用来放火的竹筏，打造更多。新式战船上，都配备了床弩、火枪火炮，远攻威力巨大，可以让江东战船，无法近身。打败他们，举手之劳而已。” “果真如此，我们就一举而定天下了！” 管亚夫精神大振，说道： “只要皇甫琳和燕六亥，能抵挡住江东的进攻，我们在中原的行动，就能步步为营，稳步向前推进，蚕食夏侯昌的地盘！” 叶坤笑道：“既然大家意见都一样，我就安排进兵，攻打长安和襄阳。” 回到府中，叶坤看着地图，思考形势和进兵路线。 次日，成都主要官吏和军中将领，都在王府议事。 就连管亚夫，也带病而来。 王府之中的议事厅，也和以前的东巴郡大堂一样，设置了几排座椅桌子，类似于后世的会议室，大家都坐着说话，桌子上放着姓名职务牌。 一边是文官，一边是武将，中间是个走廊。 叶坤坐在会议室主席台，两边是文书和军师谋士。 这样的形式和会议室布局，一开始大家不习惯。 久而久之，众人才体会到被尊重的感觉，不用跪拜，不用垂手阶下，和汉中王平起平坐，都暗自窃喜，称赞叶坤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官员还没到齐，叶坤和大家说笑，关心一些老年官员的身体情况。 忽然间，公孙二娘从外面走来，脸色沉重。 来到叶坤身前，公孙二娘掏出一幅白绢，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叶坤接过来一看，脸色也沉重起来！ 夏侯昌这个王八蛋，竟然先下手为强，联合了北匈奴天贤单于、辽东公孙木、江东肖德权，共起一百万大军，意欲彻底踏平益州，瓜分叶坤的地盘！ 那白绢上面，就是夏侯昌和肖德权、公孙木发起的，对叶坤的征讨檄文！ 檄文措辞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把叶坤骂得是体无完肤，禽兽不如。 众人看着叶坤的脸色，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各自紧张起来。 叶坤一笑，将檄文交给大家传阅。 等众人看过檄文，叶坤让公孙二娘汇报军情。 公孙二娘说道：“檄文七天前，就已经发布了。根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辽东公孙木、中原夏侯昌、江东肖德权、北匈奴天贤单于，都已经歃血为盟，不日即将起兵，大军分为五路杀来。 其中，辽东和匈奴大军，将会席卷大草原，吞并小贤王，也有可能招降西匈奴的冒全单于； 夏侯昌从长安和襄阳，两路出兵； 肖德权从长江和长沙，水陆并进。” 韩春惊骇：“他们当真出动百万大军吗？” 公孙二娘想了想，皱眉道：“百万大军，或许是诈，但是五十万大军，是肯定有的。” 韩春冒冷汗了，扼腕说道： “诚然如此，我益州危矣。夏侯昌这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啊。我们虽然兵强马壮，但是兵力不足，如何抵挡对方百万大军？” 第353章 十胜十败。 其他的文官，也各自惊骇。 武将们倒是格外兴奋，就像打了鸡血：“我们正要起兵攻打夏侯昌，他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天助我也？” 诸葛丰摇着扇子，皱眉道： “辽东和我们益州，隔山隔水，万里之遥，公孙木为什么联合夏侯昌，跟我们作对？天贤单于，和我们也无冤无仇，为什么也听夏侯昌的？” 众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公孙木和夏侯昌，也不对付，双方小摩擦不断，经常打仗。 还有北匈奴天贤单于，和叶坤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叶坤摆摆手，说道：“北匈奴起兵攻打小贤王，在意料之中。因为我们扶持小贤王，让北匈奴感受到了威胁。辽东公孙木为什么要打我，我也想不通啊。” 辽东到益州，万里之遥。 公孙木出兵攻打益州，绝对是个亏本的生意！ 就算他们四方联军打赢了，公孙木也不可能分得一块地盘，最多抢一点金银珠宝。 而且夏侯昌如虎狼在侧，才是辽东最大的威胁。 一旦夏侯昌消灭了叶坤，下一步就是吞并辽东，再下江南，剿灭肖德权，统一天下！ 公孙木如果有一分清醒，都知道远交近攻，和叶坤联手对付夏侯昌才对！ 想来想去，叶坤也搞不懂，公孙木究竟吃错了什么药。 这时候，公孙二娘跪了下来，咬牙道：“师兄，辽东公孙木起兵，是因为我。” “因为你？” “是的。”公孙二娘点头： “去年秋天，我派了十八个墨家死士，跋山涉水进入辽东，打算刺杀公孙木，以报我家门之仇。结果事败，有几个死士被公孙木所擒。公孙木因此震怒，不惜代价，远征益州。” “还有这回事？”叶坤一愣。 公孙二娘的全家，被公孙木灭门，这个事，叶坤是一早就知道的。 但是公孙二娘私自行动，派人刺杀公孙木，叶坤却毫不知情。 众人闻言，各自议论纷纷。 韩春更是指责公孙二娘：“国家大事，岂可如此儿戏？你为了自己的私仇，得罪了公孙木，却给益州引来灭顶之灾！” 还有文官小声嘀咕，要把公孙二娘绑起来，送给公孙木，平息辽东的怒气。 “够了！” 叶坤忽然提高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说道： “我师妹公孙二娘，并没有做错。公孙木和夏侯昌一样，残暴不仁，我迟早是要收拾他的。大家都明白，我们的目标是匡扶社稷，扫平四方诸侯。所以，公孙木原本就在我们的扫平名单上！” 这个时候，叶坤只能死挺公孙二娘！ 韩春说道：“可是没有这次的刺杀，我们可以徐徐为之。现在惹怒了公孙木，促成了夏侯昌的四方联盟，对我们来说，是大难临头啊。” “错！” 叶坤哈哈大笑，说道：“夏侯昌组建四方联盟，对我们发起总攻，恰恰是我们最大的机会。他来了，正合我意，是天助我也！” 韩春皱眉：“汉中王觉得，我们可以在四方联盟，五路大军的攻击下，安然无恙？” “岂止安然无恙，我还要大破敌军！” 叶坤看着众人，分析利弊： “对方纵有百万大军，但是我们也有三十万大军。好比守城战，三十万大军守城，百万大军攻城，是绝对攻不下的。我方各地战线，固若金汤，连苍蝇也休想飞过来！” 文官集团，还是不大相信。 诸葛丰见状，起身说道：“四方联盟来势汹汹，但是多犯兵家大忌，虽多必败！诸君安坐，请听我一言！” 众人一起扭头，看着诸葛丰。 诸葛丰慷慨激昂，指点江山： “四方联盟，其实各怀鬼胎，不是铁板一块。内部不稳定，互相猜疑，是一忌也！ 四方联盟的战线，拉得太长，无法统一调度和指挥，必然行动混乱，各自为战，是二忌也！ 天贤单于和辽东部队，远涉江湖，水土不服，粮草不足，是三忌也！ 年后的天气渐渐炎热，大军聚集，必有各种疾病滋生，甚至引发瘟疫，是四忌也！ 敌军铠甲武器，都不如我方，又采取攻势，是五忌也。 四方联盟犯了如此兵家大忌，虽多必败！” 众人听罢，各自精神一振。 啪啪啪…… 叶坤鼓掌，大笑道：“诸葛先生分析形势，如掌上观文，可谓一目了然，一针见血啊！” 管亚夫也站起来，抱拳说道：“诸葛先生，刚才说了四方联盟多犯兵家大计，甚合我意。管某人不才，也来谈一谈胜败之道。” 众人一起点头，洗耳恭听。 “以我观之，我益州有十胜，而夏侯昌有十败，且听我一一道来！” 管亚夫打起精神，挥斥方遒： “夏侯昌虽然残暴，但是只知道因循守旧，不知道变化。我益州革旧立新，顺应天道，此为‘道胜’也； 夏侯昌任人唯亲，赏罚不明，导致民心涣散；汉中王依法办事，上下归心，此‘治胜’也。 夏侯昌凌虐至尊，囚禁天子；而我益州不忘朝廷，清君侧、诛小人，此乃‘义胜’也； 夏侯昌独断无谋，事败之后又归咎于部下；汉中王集思广益，从善如流，有宏图远谋，更有临机妙策，此乃‘谋胜’也！ …… 我益州今有火炮火枪无数，可以杀敌于数里之外，将士们披坚执锐，装备远胜于敌军，此乃‘武胜’也！ 敌军有此十败，我军有此十胜。逐鹿中原，有何惧哉！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在今朝！”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所有的官吏和将领，都站了起来，一起鼓掌。 叶坤也热烈鼓掌，对管亚夫刮目相看。 这十胜十败论，不下于三国郭嘉呀！ 良久，掌声才渐渐平息。 叶坤拔出宝剑，朗声说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决议已定，就不许有任何怀疑和退缩。有困难解决困难，但是一定要打败四方联盟。我当亲自率领大军，与夏侯昌再决死战！ 来日沙场点兵，逐鹿中原！” “逐鹿中原，不胜不归！” 武将们各自拔剑，齐声大呼。 叶坤宣布散会，赶往龙泉山大营，召开军事会议。 公孙二娘很感动，跟在叶坤身边，低声说道：“师兄，谢谢你帮我说话……” 第354章 骑脸怒怼。 “谢什么？你也没有做错啊。” 叶坤嘿嘿一笑：“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兼爱非攻嘛。” 公孙二娘知道叶坤不是好话，一个白眼丢了过来。 龙泉山中军大帐内，叶坤和诸葛丰等人，先对照地图分析形势，然后调兵遣将。 首先飞鸽传令皇甫琳，利用最新配置的汽油凝固燃烧弹，偷袭江东在江夏的南北水寨大营，先发制人，重挫他的水军力量。 命令燕六亥，奇袭长沙城，配合皇甫琳的水军。 命令上庸三郡的马伯滔，兵出凤凰山，诱敌深入，在山区歼敌，然后死守上庸三郡，以枪炮和强弩，消耗对方有生力量。 命令匈奴小贤王，加强防御，只守不攻，消耗匈奴天贤单于的粮草。同时调派何仲书，领兵三万，驰援小贤王，预防冒全单于反水； 命令街亭防线，挖战壕，拉铁丝网，形成纵深防线，主打远攻消耗，找机会打穿插战和歼灭战。 叶坤亲率三万大军，从汉中出上庸三郡，准备会师马伯滔军团，直取襄阳，进逼中原腹地。 其他驻军，如公孙尚飞和薛举吴轩等人，则固守地盘，不得妄动。 另外，谭八卯负责后勤，征发十万民兵和百姓，作为后援部队，运送粮草军械，支援各路大军。 益州全境戒严，严查各路关卡，四方商贩。 有飞鸽传书，有完善的民兵组织，所以叶坤的动员很快。 五天之后，一切齐备。 叶坤亲自率领大军，以卢开疆、周玄武为先锋，开赴汉中。 秦二午留守成都，领兵三千，还有三千城防军，以防不测。 与此同时，皇甫琳也派出了两个千人敢死队，趁着夜色，突入江东的水寨，以强弩催发火箭燃烧弹，袭击江夏的南北水军大营。 战车弩抛射，射程一千多米。 燃烧弹是用汽油配制的，以火药引线引发，带有燃爆性质。 正月二十七夜，肖德权的江夏南北水军大寨，腾起烈焰，照得江面一片通红。 皇甫琳在上游，用望远镜遥望。 看见敌军大寨起火，便亲自带领五百新式战船，以竹筏火船开道，顺流而下。 皇甫琳的夫人樱桃，换了一身俊俏的戎装，亲自在船头击鼓，激励三军。 皇甫琳举剑大喝：“今日一战，务必摧毁江东水军先锋，报效汉中王，为上官季夫将军报仇雪恨！” 将士们齐声高呼：“报效汉中王，为上官将军报仇雪恨！” 水战不比陆战，打起来，你没地方跑。 这是真正的你死我活。 想活下去，就一点——两军相逢勇者胜。 敌军的水寨口，有些漏网之鱼逃出江面，却被上游放下来的竹筏火船包围，随即起火。 江东战船都是木船，而且喜欢造大船，木板都用桐油浸泡，很容易起火的。 叶坤打造的新式战船，强调机动性，不用大船，全都是小船或者中型船，速度快，平衡性能好，船头船尾的甲板，铺了铁皮。 这样的战船造价低，机动性好，攻击力强，还可以防火。 江东的大型战船，在皇甫琳的眼里，就像是江面上笨重的靶子。 当夜，皇甫琳大获全胜，拿下江夏南北大营之后，又顺势而下，连下敌军三座水寨，差点杀到荆州，骑脸怒怼肖德权！ 一夜之间，俘虏了江东上万水军，还有几百艘战船，更有无数军械物资。 因为江夏两座大寨的战船，都被烧毁了，所以战船抢得不多。 皇甫琳很谨慎，见好就收，立刻回军，驻守江夏，转攻为守。水军副帅姜老五，则安置战利品和俘虏。 燕六亥也连夜发兵，两万大军奇袭长沙城，一顿炮火摧毁了城门，一燃烧弹开路，杀进城中。 江东守将魏康驻守长沙城，连夜败走，留下全城百姓和无数粮草。 叶坤的意思，是让燕六亥把长沙城彻底打烂，然后撤回双丫山，见好就好，让江东知难而退。 可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燕六亥打下长沙，发现江东将士太怂了，便接管了长沙，修复城防，对江东进一步施压。 同时飞鸽传书侯七，请求侯七调动重庆的民兵部队，跨江而来，作为后路支持。 侯七知道军情紧迫，一面通知叶坤，一面派出一万多民兵和民夫，充实西屏山和平野县的防卫力量。 叶坤在两日之后，接到皇甫琳和燕六亥的捷报，不由得狂喜。 东南大捷，肖德权丧胆，自己的压力可就轻多了。 担心燕六亥太毛躁，叶坤回信，让他稳打稳扎，千万不可贪功冒进，先守住长沙，再找机会破敌。 这时候的马伯滔军团，已经和襄阳敌军，打了三场大战。 杀的是尸横遍野。 马伯滔丢了凤凰山防线，但是借助地形和防线，且战且退，以微弱伤亡，重挫敌军，杀敌两万有余。 夏侯昌的部队越过凤凰山，逼近上庸三郡，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叶坤催动大军，日行一百多里，在二月初一，赶到前线阵地，与马伯滔会师。 中军帐里，马伯滔抱拳请罪：“汉中王，我丢了凤凰山防线，甘受责罚！” “你有功无过，我岂能责罚你？” 叶坤大笑，说道： “丢了地盘，但是我们的兄弟都在，随时可以抢回来。如果你死守地盘，把几万兄弟全部拼光了，那么，我们就会被灭国，所有地盘都丢了。传我命令，犒赏马伯滔军团的所有将士！” 马伯滔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道：“汉中王宽仁大义，三军兄弟，当以死相报！” 叶坤摆摆手，询问军情。 马伯滔汇报：“我部下减员很少，还有两万一千战斗人员。但是凤凰山苦战，我们军械消耗太多，重箭和弹药，还剩下一半。” “这个不用怕，我带来许多，能让夏侯昌吃饱！” 叶坤嘿嘿一笑，又问道：“敌军在襄阳防线，总兵力多少？何人领兵？” “总兵力不下十万，领兵大将是刘岱、薛长峰。刘岱是夏侯昌的五虎上将，曾经率兵远赴辽东，斩杀轩辕德；薛长峰是儒将，擅长布阵，以奇兵出击。” “咱们别管他什么奇兵不奇兵，我们铠甲武器优于对方，就跟他死磕，打呆仗，结硬堡，步步为营！” 叶坤定下了战术，又说道：“来日出兵，在开阔地带扎营，硬碰硬大战一场，先挫动对方锐气。” 叶坤这边，现在也有五万大军聚集上庸三郡，又有城池可以依托，粮草充足，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中。 公孙二娘跟随叶坤出兵，问道：“马将军，请问你的部下，现在士气如何？” “本来有些疲惫，毕竟在凤凰山苦战了好几天。但是汉中王亲临前线，士气就不成问题了！” “兄弟，士气军心，事关成败啊。在谈兵堂的时候，我就教过你们，怎么你把专业知识给忘了？” 叶坤拍了拍马伯滔的肩膀，笑道：“随我一起去军中，我亲自为你鼓舞士气。” 马伯滔大喜，抱拳笑道：“马伯滔追随汉中王，一日所学，终身有幸！” 第355章 死而后已。 叶坤笑道：“我也在学习，算是互相学习吧。” 进了马伯滔的营盘，马伯滔冲着将士们大喝：“汉中王驾到，大家列队欢迎！” 将士们立刻集合，齐声高呼。 叶坤冲着四方抱拳，首先表扬了大家这次的战功，然后说起形势： “各位兄弟，夏侯昌从襄阳，起兵十万，进攻上庸三郡，意欲突入汉中。你们怕不怕？” “我们不怕！”将士们挺胸大叫。 “很好！”叶坤向前几步，说道： “我们的上庸三郡，绝不可丢，因为我们退无可退。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白发苍苍的父母，是我们手无寸铁的妻儿，是生我养我的父老乡亲！ 我们退一步，我们的父母妻子和姐妹儿女，就会被残杀，被凌辱，被敌人的马蹄，践踏成肉泥！ 我叶坤在此，以血立誓。誓杀国贼，匡扶天下，即便万箭穿心，也绝不后退！” 将士们被激励，热血沸腾，各举刀枪，齐声大叫：“誓杀国贼，绝不后退！” 等呼声平息，叶坤又说道： “我军已经取得东南大捷，大败四方联军，斩首七万有余，俘虏敌军十几万，占领了江夏和长沙。 我从成都，带来大炮上千门，火枪上千杆，战车弩两千架。各位兄弟放心，此战，我军必胜！” 将士们再次高呼：“必胜，必胜，必胜——！” 其实，东南大捷的战果，并没有如此夸张。 叶坤带来的枪炮，也没有这么多。 但是为了激励士气，叶坤稍稍虚构一下。 马伯滔军团，原有三百门火炮，四百杆抬枪。 叶坤这次又带来六百门火炮，六百杆抬枪，另加霹雳弹、手榴弹、燃烧弹，还算是火力强大的。 当然了，这些东西并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 但是可以造成对方的巨大伤亡，造成敌军的恐惧！ 研究好了战斗部署，陈仓街亭一线，又传来消息，夏侯昌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从关中向西，抵达五丈原和乾城，军威浩大！ 桑不疑、赵彪、王大奎军团，驻守陈仓一线，倍感压力。 叶坤看了军情通报，也觉得不妙。 这个奸诈的夏侯昌，把重兵压在西北，还是想夺回雍凉二州啊。 赵彪王大奎军团，加上调去的援兵，只有五万人，要面对夏侯昌亲自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很危险。 而叶坤这时候，已经无法再派兵支援了。 这里五万大军，陈仓五万大军，皇甫琳和燕六亥，统领五六万大军，何仲书又带了三万大军去迎战天贤单于。 还剩下十万兵马，但是分散在益州四周与河西四郡，调兵也来不及！ 诸葛丰建议道：“主公，陈仓防线坚固无比，至少能挡住夏侯昌一个月。我们这边加紧进攻，夺回凤凰山，直逼襄阳，可以让夏侯昌回军救援，则陈仓压力就会减轻。” “襄阳易守难攻，可不是短时间能打下来的。” 叶坤想了想，说道：“目前局势已经明了，夏侯昌的主力，还是在西北。等我破了襄阳大军，立刻领兵驰援陈仓。” 诸葛丰点头称善。 入夜，叶坤还在研究形势，看着地图。 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叶坤的心里，也有忧虑啊。 一旦西北失守，自己就会被再次堵在益州，以后想出来，难上加难。 “师兄，怎么还不休息？” 公孙二娘带着丁丁，走了进来。 “睡不着，看看地图。”叶坤放下手里的放大镜，问道：“你们怎么也不睡？女孩子熬夜，衰老快，不利于养颜驻容。” “呸，谁是女孩子？” 公孙二娘脸色一红，问道：“师兄是在担心局势吗？” 叶坤想了想，笑道：“我在担心局势，我也在想，为什么天下诸侯，竟然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丁丁撇嘴道：“这有什么好想的？还不是因为我们强大了，夏侯昌怕我们灭了他，所以提前动手。” “不对，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叶坤取出夏侯昌的战斗檄文，说道： “夏侯昌在檄文里，骂我颠倒乾坤，混乱纲常，推崇墨家邪说。这也是一个原因。而天下的豪绅和大官，也因为这个原因，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公孙二娘困惑不解：“为什么我们推崇墨家学说，会遭到反对？” “师妹，你好好想想就知道了。” 叶坤苦笑道：“我们在益州，推行男女平等，推行贵贱平等，兼爱非攻。这对于全国的地主豪绅阶层来说，是非常要命的。他们不能接受那些穷人泥腿子，和他们平起平坐。他们更不能接受，那些穷人来瓜分他们的财产！” 墨家‘兼爱非攻’的理想和信念，太超前了。 甚至放在后世的智能时代，这种普世价值观、平均主义、平等主义，都是遥遥领先的，只能是一个理想，而无法真正实现。 智能时代的地球，还是混战不断，还是弱肉强食，又何尝能够兼爱非攻？ 公孙二娘想了想，叹气道： “也许师兄说得对吧，这也是我们墨家，无法壮大的原因。祖师爷墨子，还有随后的几代巨子，都是圣贤级别的人物，可是也没有实现兼爱非攻……” “师妹，我们也不能灰心。” 叶坤反过来开导两个师妹，说道： “墨家不能实现兼爱非攻，但是可以用立法的形式，来约束人们的行为，让大家和平相处。这个任务很艰巨，首先，要统一天下才行。 我们现在不能急进，不能急着大力推广墨家思想，而是招揽百家为我所用，夺了天下，一切都好办了。” 师妹性子急，恨不得逼着叶坤，立刻铲除百家，独尊墨家。 所以叶坤借此机会，和师妹谈谈心，让她明白，墨家的兼爱非攻，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如果是教化人心，那么儒家道家墨家，都有一些积极作用。 但是治理国家，还得靠律法！ 只要有公正、具体细致的律法，严格执行，就能让社会稳定下来。 你可以不兼爱，但是请你做到非攻！ 你敢胡乱攻击别人，恃强凌弱、欺男霸女，我就让你去踩缝纫机，把缝纫机踩冒烟！ 公孙二娘也很聪明，明白叶坤所说的道理，点头道： “知道了师兄，我以后不再催促你光大墨家的事，等我们消灭了夏侯昌，拿下中原大地再说。” 叶坤抱拳感谢，笑道： “放心吧师妹，我既然是墨家巨子，就一定会带领天下墨者，为天下人做事。至于能不能实现兼爱非攻，我们不用考虑那么多，只是尽力而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356章 寸土必争！ 公孙二娘和丁丁一起抱拳：“有师兄这句话，师父和祖师爷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对于兼爱非攻的理想，公孙二娘和丁丁，也看明白了，任重而道远，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她们也认可叶坤的看法。 用理想、信念、道德，来约束人心，就是一句空话。 只有律法，才能约束人类的行为。 叶坤看看漏刻，已经三更天了，冲着公孙二娘和丁丁笑道：“天快亮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来日还要大战敌军。” “师兄保重身体。” 公孙二娘带着丁丁告退。 次日上午，叶坤亲自率领大军，在凤凰山西侧摆下大阵，向敌营搦战。 对方大将刘岱，命令士兵上前，大声叫道：“汉中王何在？我家刘将军请求谈话，请双方保证，都不放冷箭！” 卢开疆破口大骂：“刘岱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家汉中王谈话？让他立刻前来送死，否则鸡犬不留！” 传话兵灰溜溜地回去了。 叶坤传令：“擂鼓，三通鼓罢，开始强攻！”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群山震动。 “杀，杀，杀！” 将士们一起高声呼喊。 三通鼓罢，叶坤的两万前部大军，分成五个大阵，稳步向前推进。 每个大阵中，各有一百杆火枪，组成十乘十的方阵，准备轮射。 火枪方阵两侧，是重骑兵和战车弩交叉排列，可以在敌人冲锋的情况下，掩护火枪队撤离。 炮兵部队，则夹在大阵交界处，用来摧毁对方的防御工事。 现在的大炮小炮，全部配备了车架，可以在平地上移动，也能拆卸下来，抬着上山。 对于叶坤这样的大阵，刘岱果然不敢交战，命令死守阵地，用战车弩退敌。 而且夏侯昌的军队，也搞出来铁丝，在阵前设置了铁丝防线。 叶坤大笑，传下命令：“火炮火枪，给我瞄准了打，摧毁对方的战车弩。然后工兵上前，把他们孝敬的铁丝，全部收了！” 火枪火炮的射程，都在战车弩之上，完全可以压制对方的强弩重箭。 而且战车弩笨重，目标大，只要被枪炮擦一下，基本上就报销了，需要维修后才能继续使用。 火枪队上前，瞄准目标轮射。 战车小炮，也调整仰角，向着山上的障碍物发起炮击。 山上的碉堡，都是叶坤军队修建的。 修建之时，就考虑到了这样的战地争夺战、拉锯战，所以碉堡面向正东的襄阳方向，坚固无比。 但是对着上庸三郡的后方，却是敞开的！ 也就是说，敌军从东边打过来，要付出巨大代价。 但是从西边看，碉堡是大门洞开的，不设防的。 现在攻守易位，叶坤从西侧反击，碉堡很难守得住！ 一顿炮击枪击之后，敌军放弃了第一道防线，丢下上百具尸体，向东撤退。 叶坤不慌不忙，收复阵地，继续向前稳步推进。 瞭望兵前来汇报：“启禀汉中王，隔着山岭，前方一里半外的山谷，有敌军营盘，大约上万敌军，似乎想伏击我们！” 叶坤笑道：“大炮调整射角，投石车发射霹雳弹、燃烧弹，把藏在山谷里的乌龟，全部给我打出来！” 在望远镜之下，对方军队的一举一动，叶坤都了如指掌！ 对方想打埋伏战、奇袭战，基本上没机会。 投石车和大炮，一起发作。 密集的水泥炮弹和霹雳弹，越过前方的山岭，雨点一般落在山岭那边的山谷里。 敌方伏兵惊骇，慌乱撤离。 卢开疆向叶坤请命：“大王，此刻可以冲杀一阵，我愿意带领轻骑兵前往！” “急什么？” 叶坤摆摆手，笑道：“我们就这样步步逼近，将刘岱大军赶出凤凰山。出山之后，就是大片平地，敌军无处隐藏，只能和我军决战。那时候，你再冲锋不迟。” 对方副将叫薛长峰，据说善于打伏击。 在这大山之中，叶坤不敢急进，以免上当中计。 就这样慢慢打，不用三天，能把敌军赶出凤凰山！ 当晚，叶坤看着地图，召开战地会议。 公孙二娘说道：“对方步步后退，并没有激烈抵抗，似乎是想以有限的伤亡，来消耗我们的弹药。我们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优势很大。一旦火药用完了，就会失去优势。” 叶坤点点头：“师妹说的有道理，依你看，如何是好？” “我们不能让刘岱和薛长峰，就这样从容撤退。该冒险的时候，还得冒险。” 公孙二娘指着地图： “我觉得，可以从左右两翼强攻，占领南北山岭，配合中军主力，形成一个口袋阵。袋口朝向襄阳，阻击敌军的撤退。若是襄阳增兵来救，我们清空弹药，可一战而定！” 叶坤盯着地图，沉吟道：“此计可用，但是左右两翼强攻，必有伤亡……” 叶坤出兵以来，几乎没有伤亡，都是用火枪火炮远程攻击，来换取兄弟们的平安。 一旦强攻，伤亡难免。 马伯滔抱拳说道：“我赞成公孙姑娘的意见，愿意亲自带兵，攻打地形最复杂的右翼！” 卢开疆周玄武，纷纷请战。 叶坤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 “好，今天晚上，趁着夜色行动，马伯滔领兵一万，抢占右翼的山岭，向前推进；卢开疆带领一万兵马，袭击左侧。我和周玄武压住中军，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准备。 天黑之后，众人饱餐一顿，带上一日干粮和饮水，整装待命。 叶坤将枪炮平均分配，三路齐出，开始了第一轮强攻。 凤凰山上，枪炮声厮杀声，响彻夜空。 马伯滔以枪炮和霹雳弹开路，身先士卒，登山拼杀。 血战一个时辰之后，左右两侧，都发起信号弹，表示到达了预定位置。 叶坤立刻下令：“左右两翼，各自增兵五千，务必围剿刘岱的先锋部队！中军继续进攻，别让敌军休息！” 公孙二娘带着十几个墨家弟子，配合叶坤的亲兵队，保护叶坤的安全，寸步不离。 厮杀到天亮，刘岱的两万先锋大军，死伤过半，剩下的全部被压制在两道山岭间的山谷里。 襄阳方向，尘土飞扬，敌军的五万后军，蜂拥而来，增援刘岱部队。 叶坤传下军令：“所有人坚守阵地，寸土必争，退后一步者，斩！” 这一次，双方把所有本钱，都押上了。 叶坤不放心周玄武的战线，委托公孙二娘： “师妹，你去支援一下周玄武，告诉他，枪炮和战车弩霹雳弹，向着敌军密集处进攻，打光弹药为止！” 第357章 剧毒无比。 公孙二娘点头，带着几个部下，翻山越岭而去。 敌方援军，也想抢占两翼，但是数次进攻，都被马伯滔和周玄武击退。 没辙的情况下，对方杀红了眼，终于出了昏招，分出大部分兵力涌入山谷，会合刘岱，想从叶坤这里突围，迂回包抄。 叶坤手持望远镜，紧盯着局势。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立刻放出信号弹，传令下去： “给我手榴弹伺候，把所有手榴弹，都丢下山谷！铅粉霹雳弹和烟雾弹，用投石车向下投送！” 两翼得到信号，立刻丢出了手榴弹。 居高临下，投弹很舒服。 投石车也全部发作，将燃烧弹和霹雳弹烟雾弹，一股脑地丢了出去。 这一批霹雳弹，叶坤掺杂了铅粉，还有干辣椒粉。 当时大力推广种植小米辣，叶坤就想到了，这玩意也是能够做武器的。 山谷中敌军密集，烟雾弥漫，这些铅粉弥散开来，可算是化学武器了。 很多人会被烟雾呛死！ 不死的话，回家也是重病重伤。 敌军的战马，还不习惯霹雳弹手榴弹的威力，纷纷受惊，在山谷里乱撞乱跳。 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刘岱部队，已经溃不成军。 卢开疆守在叶坤的身边，叫道：“大王，敌军已经大乱，我愿意带领轻骑兵，杀进山谷，活捉刘岱！” “山谷中的烟雾有毒，先别下去。”叶坤阻止了卢开疆，说道： “让将士们解下绑腿，蘸水打湿，捂住口鼻之后，再开始冲锋杀敌！” 这次大意了，没有准备口罩！ 幸好全军配置了绑腿，可以临时救急。 卢开疆领命，立刻点起三千精锐，让大家用绑腿遮掩口鼻，随着自己，一起杀进山谷。 叶坤再发信号弹，命令两翼停止霹雳弹的投放，向下冲锋。 山谷中的敌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集体溃败。 刘岱也止不住败军，只得随之撤退。 卢开疆在后方追击，见人就杀。 马伯滔和周玄武，在两翼围堵，拼死拦截。 刘岱在逃跑途中，被周玄武的兵卒乱石砸伤，又被卢开疆赶上，直接割了脑袋。 这一战杀到天黑，几乎持续了一天一夜。 直到天色黑透，敌军副帅薛长峰，才带着六七千残余，杀透重围，向着襄阳败退而去。 刘岱这次参战的五万大军，就这样被叶坤收割了。 叶坤这边也很惨。 死伤七千有余，许多将士们，都杀得脱力，杀得神志不清了。 “传我命令，不得追击，暂时也不用打扫战场！” 叶坤首先关心兄弟们的健康，吩咐传令兵： “让所有将士，先用清水洗手，然后漱口、洗眼睛、洗鼻子，换衣服洗澡洗头。那些铅粉有毒，千万不可大意！命令后勤部队，给我送清水上来，要快！” 上庸三郡人口不多，只有五千人的后勤队。 将士们赶紧洗脸漱口，换下衣服，简单擦洗一把，这才开始构筑防线，打扫战场。 叶坤让周玄武和马伯滔的两翼兵马轮替休息，发给酒食犒劳。 山谷之中，几万具尸体，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公孙二娘指挥大家，打扫战场。 首先将己方将士的遗体找出来，集中安置，等待下葬。 然后将敌军的铠甲、刀枪弓箭，全部整理好，再挖出深坑，掩埋敌军尸体。 这些尸体不处理，很容易引发瘟疫的。 还有许多死马，要就地处理，留下来做军粮。 打扫战场的工作，整整干了两天。 还有几千伤残的俘虏，叶坤全部放走了，告诫他们： “夏侯昌与我作对，是以卵击石。我这次只是小试牛刀，否则，可以将你们全部毒死。你们回去以后，告诉军中兄弟，我叶坤不杀俘虏。遇上我，早早投降，可以保住一命。” 马伯滔也吓唬这些俘虏：“你们回去以后，告诉襄阳百姓。我们即将攻打襄阳，如果不投降，我们就放出毒药，全城百姓，恐怕都要为薛长峰陪葬！” 这次放出的霹雳弹，里面有辣椒粉和铅粉，呛得敌军一个个生无可恋，造成了巨大的恐惧。 再这么一吓唬，估计襄阳城的军心，会彻底崩溃。 襄阳城中，的确是一片哀嚎。 那些逃回去的败兵，因为吸入了大量的铅粉和辣椒粉，回去以后恶心呕吐、咳嗽不止，都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 大家互相谣传，都说叶坤是魔王转世，配备的毒药，比毒蛇还毒！ 襄阳城中百姓，更加惊恐，但是却逃不出去。 叶坤让大军继续休整，救治伤员，并且转移到后方。 整顿军械，清点枪炮火药。 皇甫琳又发来捷报，在江夏痛击江东水军，击沉敌军大小船只上百，杀敌一万有余；燕六亥方向，在长沙与江东兵厮杀，也连战连捷，击溃了对方的三次进攻。 陈仓方面，也和夏侯昌正式开战。 丢了两条防线，但是夏侯昌伤亡惨重。 但是桑不疑还提到了一点，夏侯昌派出三万大军，杀入了子午谷，意图巧取汉中。 叶坤大笑，飞鸽传书桑不疑：“夏侯昌进入子午谷的大军，且不用管，我已经藏好了二十万大军，等着他们！” 子午谷是一条黄泉路，叶坤一点也不担心。 三国时期，曹操的大将曹真，也曾经异想天开，带领三万大军进入子午谷，意图来一个神兵天降，忽然出现在汉中。 结果行军两个月，走了一半路程，死了一半将士，又灰溜溜地滚回来了！ 话虽如此，叶坤还是做了防备，飞鸽传令汉中，以五百人守住谷口要道，以防万一。 桑不疑接到叶坤的回信，很是郁闷。 一共就这么多兵力，叶坤却说埋伏了二十万大军在子午谷，这二十万人，是怎么变出来的？ 夏侯昌也发展了信鸽，建立了飞鸽传书系统。 在刘岱被斩杀的第二天，消息就到了长安，又飞马报与夏侯昌。 夏侯昌得知凤凰山大败，自己葬送了七万大军，不由得急怒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是七万战斗部队啊，其中两万，还是精锐。 要不是中原人口多，兵源充足，这一下子就得亡国！ 好半天，军医才把夏侯昌救了过来。 夏侯昌喘着气，骂道：“叶坤小儿，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谋士们都不敢说话。 一个将军鼓起勇气，说道： “叶坤用兵，倒也没什么高明之处，但是他们的火枪火炮……实在厉害。而且这一次，叶坤配置了毒药，我们的将士遇上毒药，纷纷倒地而死，或者剧烈咳嗽，眼泪模糊，根本不能作战……” 其实叶坤配置的加料霹雳弹，根本就没这么厉害。 刘岱在山谷里的兵卒，大多是因为慌乱，自相践踏而死的。 夏侯昌看着帐前的武将谋臣，问道：“诸公以为，今日之事如何？” 第358章 残忍无道。 刚才的将军说道：“末将以为，我们和叶坤大军的战斗力，相差太大，所以……不如退军，积蓄力量，以待天时。” “混账，竟敢乱我军心！” 夏侯昌大怒，挥手喝道：“来人，给我推出去斩了！” 军中刀斧手上前，押住了那个将军。 将军倒也够种，大叫道：“叶坤的火枪火炮，刀枪武器，都远远超过我们。我死不足惜，只是不愿意看见兄弟们白白送死……” “砍了，给我砍了！”夏侯昌暴怒。 须臾之间，那将军被斩首，首级悬于辕门。 夏侯昌的表情能吃人，在大帐里咆哮：“来日全线进攻，哪怕我的二十万大军，全部葬送在这里，也要夺回雍凉二州！” 雍凉二州，是长安的大后方。 而长安，又是大鼎国的故都，位置和影响力，都非常重要。 如果长安丢了，夏侯昌就是败局已定！ 众人不敢多言，各自准备。 叶坤这时候，也非常纠结！ 因为成仓一带兵力不足，面对夏侯昌的二十万大军，是非常危险的。 但是叶坤现在去救援，要退回汉中，翻越秦岭，时间来不及。 诸葛丰说道： “主公，桑不疑足智多谋，赵彪王大奎，都身经百战，还有那么多谈兵堂的优秀将领扶持，更有枪炮之利，料想不会有事。 如果我们回军救援，必将疲于奔命，受制于夏侯昌。不如一鼓作气，打下襄阳，震动中原，令夏侯昌回军救援！” 叶坤沉吟道：“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当然是好的。但是襄阳易守难攻，只怕旷日不下……” “此一时彼一时也。”诸葛丰笑道： “我们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敌军已经胆寒，岂有斗志？一旦守城之人没有了斗志，城池再坚固，又如何？” 叶坤恍然大悟，抱拳道：“诸葛先生言之有理，我们不能再犹豫了，传我命令，大军明日出发，直扑襄阳！” 这时候，的确是个战机。 错过了战机，等襄阳军心稳定下来，就不好办了。 这两天，因为过分担心陈仓一带的战事，叶坤有些糊涂了，大局观上，却不如诸葛丰看得明白。 诸葛丰却说道：“主公，我还没说完。” 叶坤点头：“请说。” “江东连战连败，损失几万大军，想必已经元气大伤。毕竟，江东人口和兵源，比不上中原。” 诸葛丰分析形势，说道： “我估计江东此时，定有休战之意。此刻不妨遣使前往江东，告诉肖德权，两家就此罢兵，我们退出长沙。 稳定江东之后，我们抽调皇甫琳和燕六亥的兵力，过江会合我们。那时候，我们已经打下襄阳，可以进逼洛阳，一刀穿心，攻其必救！” “先生此计大妙，我得先生，如鱼得水也！” 叶坤大笑，说道： “先生说江东有休战之心，我是同意的。 不过有一点，我有不同意见。如果退出长沙，向江东求和，反倒显得我们软弱了。而肖德权和江东豪绅集团，恰恰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我们一旦示弱退出，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追着咬来。” 诸葛丰皱眉：“主公的意思是……” “直接从江南调兵，不用管肖德权。”叶坤的思路清晰起来，说道： “我们还有西屏山、平野县和东巴郡，还有重庆，可以补充江南的兵力，不怕肖德权。” 诸葛丰点头：“有道理。” 叶坤立刻飞鸽传书，让皇甫琳和燕六亥，分别派兵过江，配合自己攻打中原！ 同时传书给桑不疑赵彪等人，让他们采取灵活战术，只留下三五千人，死守陈仓，其他军力随机应变，切不可将主力全部放在陈仓城中，防止被夏侯昌包饺子。 陈仓，也是著名的坚固堡垒，易守难攻。 三国诸葛亮，以十万大军围攻陈仓，二十天不下。 而陈仓城中，只有一个叫郝昭的将军，带着一千多军马，和一万多百姓！ 所以，留下三五千人死守陈仓，就足够了。 即便夏侯昌大军绕过陈仓，也心里不安。因为陈仓就像一颗钉子，钉在夏侯昌的后方！ 在信的最后，叶坤说道：“疾风知劲草，时穷节乃现。料想诸公，必不令我失望。” 次日一早，叶坤点起四万大军，直扑襄阳。 凤凰山到襄阳，只有百余里。 敌军已经被打怕了，一路上毫无阻挡。 而且襄阳城中，现在只有两万老弱病残，根本就不敢打阻击战。 当天傍晚，叶坤大军在襄阳城西扎营。 卢开疆率领先锋部队，带着火器营，饱餐一顿之后，立刻向着城中发起攻击。 叶坤亲临前线，传令下去：“用发石车，将加料的霹雳弹，发射到城中！还有其他的霹雳弹和大炮，一起上！战车弩抛射，多管齐下！” 天气阴沉，无星无月。 霹雳弹腾空而起，落入襄阳城内炸响，放出一蓬蓬火光。 还有无数水泥炮弹，还有战车弩的重箭，都呼啸而来，将城西一带，打了一个稀巴烂。 城中军民，闻见辣椒粉的味道，立刻惊恐崩溃，纷纷大叫：“叶坤又放毒了，我命休矣！” 人类的恐惧，会互相传染。 不明真相的军民，集体躁动，纷纷冲向北门，意欲出城逃避。 北门的守军也害怕，干脆打开城门，带头逃跑了。 守将薛长峰，看见城中崩溃，不由得一声叹息，也率兵突围而去。 叶坤没想到，小小的辣椒粉，竟然戏剧性地打下了坚不可摧的襄阳城，几乎是兵不血刃！ 查知城中动态，叶坤急令卢开疆和周玄武，率领一万骑兵追击。 再派一万兵马，进入襄阳，封闭四门，安抚民心。 丁丁扯住叶坤，叫道： “师兄，城中军民，都说中了毒，一片哀嚎和咒骂。请立刻下令，让将士们交出随身携带的蔗糖块，还有奶干，就说是解药，发给襄阳军民，可安民心！” 叶坤一愣，随即笑道：“师妹好主意，可比诸葛先生之足智多谋！” 军中将士，每人身上，都有十块蔗糖，还有十块干奶片，是备用的口粮。 一旦粮食供应不上，这蔗糖块和干奶片，可以提供三日营养，保持战斗力。 干奶片，是叶坤派出技术人员，指导小贤王生产出来的，然后又从匈奴运往天水，再发向四方。 叶坤立刻下令，收集将士们的蔗糖块，对襄阳军民宣布：“大家不要怕，我们有解药，一人吃一颗，就能解毒！” 这年头，老百姓是无知的，对叶坤的话，深信不疑，纷纷前来领取解药。 一夜过后，城中终于稳定下来。 叶坤又装模作样，亲自在襄阳城中的古井里打水，当场喝一碗，证明井水能喝，让大家都放心。 周玄武卢开疆，追击薛长峰，将之俘虏，大胜而归。 还俘虏了薛长峰部下的三千兵卒。 叶坤端坐大帐，命令带上薛长峰。 薛长峰见了叶坤，破口大骂：“叶贼，你残忍无道，竟然以毒药，毒杀我襄阳全城百姓！” 第359章 骂街泼妇。 周玄武上前，抡起巴掌，就要给薛长峰掌嘴。 “住手！” 叶坤喝止了周玄武，挥手道：“给薛长峰松绑，带他去大街上转一圈，看看襄阳军民，有谁被我毒死了。” 襄阳投诚的官吏，纷纷上前，对薛长峰说道： “薛将军，你误会汉中王了。汉中王进入城中，就给全城军民，发了解药，城内没有一人死亡。另外，汉中王还开仓接济百姓，救助受伤的军民，未曾杀害一人，对老百姓更是秋毫无犯。 如此仁义之师，我等平生未见。” 薛长峰骂道：“此乃叶贼之奸计也，小恩小惠，收揽人心！” 卢开疆忍不住，冲着叶坤叫道：“大王，砍了这个狗东西吧，不知好歹，留他何用？” 叶坤摆摆手，看着薛长峰说道： “众人都说，薛长峰是个儒将。既然是儒将，想必饱读诗书，深明大义，谈吐文雅，不急不躁。为什么我在这里，就看见一个骂街泼妇，信口雌黄？你想想，从你进入大帐，我可曾骂你一句？” 薛长峰脸色一红，瞪眼道：“我既然战败，只求一死，何必多言？” “你家中，还有父母妻子吧？” 叶坤摇摇头：“我不忍心杀你，以绝你父母之望，妻儿之活路。来人，将薛长峰押送去成都军校，让他去打听打听，我叶坤是不是奸贼！”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薛长峰也就三十多岁，还年轻，又是中原人士。如果能收服他，对以后大有好处。 亲兵上前，将薛长峰押了下去。 诸葛丰说道：“主公，夏侯昌的主力，都在长安一带，洛阳必定空虚。我军当乘势急进，攻取洛阳。就算打不下洛阳，也能把夏侯昌吓个半死，必定会星夜回军，则陈仓压力可以解除！” 叶坤环视众人：“我们此刻进攻洛阳，是为孤军深入，诸位将军，怯战否？” 帐中将士们，一起拔剑大叫：“马革裹尸，百死无悔！” “好，谁敢为先锋？” 襄阳太守马正阳，越众而出：“主公，我今日归顺，寸功未立，愿意率领先锋军，为主公开路！” 马正阳，是襄阳士族，也是襄阳太守，举家都在襄阳，家族人口众多。 叶坤占领襄阳之后，襄阳所有官吏，一个没动，还让他们保留原来职务，各就各位。 马正阳担心叶坤猜忌他，所以主动请战。 打赢了，有功，马家在襄阳的势力，可以更上一层楼。 战死了，也有苦劳，叶坤自然会关照他全家老小。 “马太守请战，我不能谢绝。” 叶坤点头一笑，又道：“但是马太守不熟悉我军的战斗方式，所以，我派周玄武为副将，和马太守一起出兵！后日一早，大军出发，渡过汉水，拿下樊城！” “得令！” 众人一起抱拳领命。 襄阳四周，还有些小县城。 薛长峰战败之后，那些小县城战战兢兢，被叶坤传檄而定。 但是襄阳附近，还有一座重镇，就是樊城，与襄阳隔着汉水。 叶坤大军过江，就要准备船只，还要安排粮草运输。 次日，叶坤的先锋大军，共一万五千人，度过汉水，兵临樊城。 樊城守将淳于显，是个胆小鬼，听见襄阳败兵说叶坤的毒药非常厉害，中人立死，吓得一把火烧了樊城，自己带着大军和家小，还金银珠宝，仓皇北去。 老百姓们，也吓得一哄而散，到处乱窜。 樊城重镇，变成了一座空城，只有一些不怕死的老者，和一些跑不动的妇女小孩，在城里哇哇大哭，等待命运的安排。 马正阳大怒，一面安排张榜安民，一面和周玄武点起五千轻骑兵，一路猛追上百里，在新野将抓获了淳于显。 城外四散奔逃的老百姓，也被周玄武的部队截回，好言安抚，还发给军粮和铜钱。 老百姓一看，叶坤的兵将很爱民啊，渐渐心安，又回到了城里。 隔一日，叶坤来到樊城，首先还是安民。 樊城四门，都贴了告示，严禁兵将扰民，敢有动百姓一草一木、一针一线者，斩立决！ 同时，叶坤又召集樊城原来的官吏，好言抚慰，让大家帮着安民，恢复正常生活和生产。 马正阳请示叶坤：“主公，那个淳于显，该如何处置？” “这种狗官，遇到危险就跑，不顾百姓，留着干嘛？” 叶坤摆摆手：“斩首示众！” 这时候，夏侯昌正在猛攻叶坤的西北防线，双方都杀红了眼。 桑不疑和赵彪王大奎军团，弹药消耗了一大半，强弩重箭消耗了十五万支，杀得是血流成河。 黄土高坡的沟壑里，都流淌着双方将士的血水。 王大奎部下一万余人，伤亡最重，不由得破口大骂： “夏侯昌这狗东西，哪来这么多兵马，杀了一批又一批，怎么就杀不绝？再打下去，老子手下的兵，打光了！” 桑不疑有全局指挥权，立刻下令：“王将军，你带领本部，退守陈仓，死守到底。这里的防线，交给我和赵彪将军。” 王大奎所部，伤亡过半，只得撤退，退回陈仓修整。 赵彪带领前军，继续抵抗，一步步后退。 桑不疑押着后军，以添油战术，支援赵彪。 正常情况下，添油战术是取败之道。 但是赵彪所部，有坚固的防线，能够以少胜多，就非常适合添油战术了。 夏侯昌付出了伤亡三万多的代价，终于夺下了陈仓防线，冲过五丈原一带，兵临陈仓城下。 这时候，赵彪和桑不疑，已经撤离出成仓一带，退守街亭防线。 王大奎带着三千多残余部队，被夏侯昌的数万大军，围困在陈仓城中，仿佛大海里的一叶孤舟。 夏侯昌来到城下，命令兵卒大叫，让王大奎投降。 王大奎站在城头上，大声叫道： “汉中王视我为兄弟，我岂能背叛？我虽然是乡下人，也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知道大义所在。夏侯昌，你不必枉费口舌，快快点兵来战！” 夏侯昌大怒，命令攻城。 王大奎不慌不忙，利用墙头上的强弩，还有火枪击敌。 夏侯昌欺负王大奎兵力不多，传令下去：“全军出动，四方围攻！我这里七万大军，就不信拿不下陈仓！” 形势顿时紧张起来。 王大奎跳在城头上，挥剑大喝：“给我打，狠狠地打，看准那些将军和扛大旗的，有一个打一个！” 全城百姓，都在民兵的带领下，前来助战。 陈仓城中，战备资源最多。 火油无数，滚石檑木，更是堆成了山。 双方厮杀了两个时辰，各自疲惫。 忽然远处炮响，赵彪带着五千大军，从街亭杀来。 第360章 瓷器瓦罐。 夏侯昌急忙分兵两万，来抵挡赵彪。 但是赵彪却虚晃一枪，立刻撤退。 如此一来，陈仓的压力，就大大减轻。 夏侯昌这才知道王大奎和赵彪，都不是泛泛之辈，不由得大骂： “怎么这些乡下泥腿子，都一个个用兵如神？” 陈仓和街亭，互为掎角，的确让夏侯昌头大无比。 谋士上前说道：“叶坤在几年前，就开设了谈兵堂和讲武堂，大批大批培养大将，据说叶坤部队中，领兵一百以上的小校，都识字三千，精通兵法。” 又有将领上前：“叶坤的部队装备，远胜我们。领兵一百以上的小校，还有每一个斥候，人手一个指南针，还有千里镜，还有精细的地图……” 夏侯昌看了看手里的望远镜，还有指南针和地图，无语叹息。 这小型望远镜，指南针和作战地图，是好不容易，在战场上缴获的，夏侯昌视之为珍宝。 可是叶坤的军中，这些玩意几乎人手一个。 人家还有火枪火炮，还有霹雳弹，这怎么打？ 尤其是那个燃烧弹，让夏侯昌的兵将，闻风丧胆。 因为是汽油配置的，一旦火起，很难扑灭。 看着陈仓城下遍地的尸首，夏侯昌的心里，一阵悲凉，难道天命真的在叶坤那一边？ 正在此时，飞马来报： “报魏王，襄阳已经被攻破，落入叶坤之手。襄阳副帅薛长峰，被生擒活捉！” “什么，襄阳固若金汤，粮草充足，怎么会这么快失守？”夏侯昌大惊。 “是叶坤用毒，全城军民恐惧，不战而逃！” “天亡我也！”夏侯昌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刚刚回到帐中休息，第二匹飞马又道：“报魏王，樊城失守，敌军先锋已到新野，直逼南阳！” 夏侯昌快要吐血了，瞪眼道：“淳于显呢，这王八蛋，怎么这么快就丢了樊城？” “未知，据说是不战而逃！” “这王八蛋，我要将他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夏侯昌掀翻了桌子。 谋士们上前，抱拳说道：“魏王，叶坤进兵神速，肯定是要奇袭洛阳。如今我们大军在外，洛阳空虚，如果洛阳落入叶坤手里，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夏侯昌咬牙问道：“叶坤有多少大军，向洛阳进发？” “不下五万。” “那也无妨。”夏侯昌松了一口气，说道： “叶坤孤军深入，粮草跟不上，想打下洛阳，恐怕是痴人说梦。传我命令，长安守军前往洛阳，围堵叶坤！” 在长安，夏侯昌还预留了五万大军，可以东西策应。 再加上洛阳的守军，数量上还是碾压叶坤的。 叶坤这时候，已经安顿了樊城军民，招募降兵五六千人，分散到各个军营里。 诸葛丰进言道：“主公，孤军深入，不可久战，当速战速决。如今樊城已定，江南皇甫琳派出一万大军，即将抵达襄阳，我军应该急进，拿下新野、南阳，前锋直指洛阳！” 叶坤问道：“粮草怎么办？” 本以为，拿下樊城，可以补充粮草。 没想到淳于显这个狗东西，竟然一把火，把樊城烧成了一片废墟！ 这也是叶坤恼火，斩杀淳于显的原因。 如果他把粮草留下来，倒是可以免除一死。 诸葛丰说道：“带上能带的干粮，然后多多征集毛驴骡子和耕牛，实在不行，就宰杀牛马做军粮。另外组织军民，从襄阳调运粮草。” 叶坤点点头：“就这么去办，明天一早进兵！” 新野小城，弹丸之地。 叶坤的先锋一到，新野举城投降。 叶坤重赏了新野官吏，补充了部分粮草，直扑南阳。 从南边看，南阳算得上洛阳屏障，中原门户。 南阳守将冯胜之，精通兵法，领兵两万，在城外挖下战壕，借助河水据敌，欲决一死战。 叶坤派出使者马正阳，进入冯胜之的军营，劝说道： “襄阳樊城，都固若金汤，但是在汉中王面前，尚且不堪一击。冯将军在南阳，无险可守，如何抵抗汉中王大军？ 汉中王不欲造成大量杀伤，连累百姓，所以特来招揽冯将军。若是冯将军倒戈来投，不失封侯之位。” 冯胜之笑道：“有人说叶坤奸诈，沽名钓誉，两面小人，翻脸无情。也有人说，叶坤一心为民，以老百姓为父母，以文武官吏为兄弟，治理益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不知道，哪种说法是真的。” 马正阳说道：“益州的情况，我不敢瞎说，因为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叶坤占领襄阳樊城，并未妄杀一人。” “是吗，可是淳于显是怎么死的？” “淳于显放火焚烧民房，致使百姓无家可归，汉中王才杀了他。” 马正阳耐心劝说：“冯将军的家小，都在南阳，没有受制于夏侯昌，领兵将领，也都是你的子侄，何不就此投效汉中王，保妻子，全富贵？” 其实冯胜之的情况，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投降的！ 因为他全家都在南阳，不怕投降以后，夏侯昌杀他满门。 冯胜之一笑，又问道：“听说叶坤一心为民，礼贤下士，是否？” “是。即便是军中小卒，叶坤也以兄弟相称。有些兵卒醉了酒，私下里直呼其名，叶坤也不以为意，还说这个不犯军规，不许责罚。叶坤治下，全部废除了跪拜礼，只需拱手为礼。平日议事，大家都平起平坐，畅所欲言，从来没有人，因言获罪。” 冯胜之认真地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请叶坤明日，在阵前相会，我要当面请教一些问题。如果叶坤令我佩服，我便投降。” 马正阳狐疑：“莫非有诈乎？” 冯胜之耸耸肩：“如果叶坤害怕，可以不来。你告诉叶坤，我不穿盔甲，不带兵器，单骑相会。” “好，我回去禀告汉中王。” 马正阳抱拳告辞，回到大营，向叶坤复命。 诸葛丰沉吟道：“冯胜之颇有计谋，恐怕有诈，想在阵前偷袭。” 叶坤笑道：“不会的，两军阵前，他能偷袭我，我也能偷袭他，谁也不吃亏。明天我就去会会他，看他说什么。” 如果可以劝降冯胜之，那么叶坤就免去了一场苦战，而且实力大增。 希望虽然不大，但是可以争取一下。 诸葛丰还是不放心，说道：“话虽如此，但是瓷器不能碰瓦罐，主公还是要小心，至少也要将软甲穿在里面。” 次日上午，两军阵前。 冯胜之策马而出，果然没穿盔甲，没带兵器，只穿着一身常服，头戴小冠，看起来很儒雅。 叶坤也换了衣服，策马而出。 两人相距五十步，叶坤主动拱手问道：“来者可是冯胜之、冯将军？” 冯胜之在马上抱拳：“在下冯胜之，特来会一会汉中王。” 第361章 素来无德。 叶坤朗声道：“久慕冯将军大名，不知今日阵前相会，可有赐教？” “赐教不敢当，但是有两个问题，要请教汉中王。” 冯胜之抱拳，缓缓说道：“阁下主政益州，已经三四年了吧？请问阁下，你在益州是以德服人，还是以力服人？” 叶坤笑道：“我素来无德，也无力，治理益州，只是以国法当先，上至州牧，下至百姓，国法面前，人人平等。” 冯胜之闻言一愣：“国法，可以保证人人平等吗？” “也不能保证，但是比什么狗屁道德靠谱，也比武力靠谱。”叶坤侃侃而谈： “以道德治天下的前提，是上位者有道德。换一个无道昏君，就天下大乱了。以武力治天下，可以逞强一时，但是难以持久。想让国家长治久安，就必须有完善的律法。” 冯胜之点点头，又问道：“请问汉中王，我大鼎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诸侯混战，破坏生产，导致民不聊生，千里荒野。” 叶坤叹了一口气：“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打来打去，最苦的还是老百姓。我以益州为基地，大起义兵，就是要解决诸侯争端，救民于水火之中。” “汉中王，你的大道理，人人都会说。”冯胜之哈哈大笑，拱手道： “我有一计，可以完成汉中王的心愿。你立刻投降我主夏侯昌，则江东辽东，都会望风而降。那时候，天下再无刀兵，人人安享太平，岂不美哉？” 叶坤大怒，正色说道： “冯将军，我以为你是高人，所以才与你阵前相会。没想到，你竟然不辨是非，也是个糊涂蛋。夏侯昌屠杀徐州十几万百姓，乃禽兽所为。如果他得了天下，百姓只会过得更惨！” 冯胜之摇摇头：“既然话不投机，那就无须再说。叶贼，你回去准备厮杀吧，冯胜之绝非贪生怕死之人！” 说罢，冯胜之打马就走。 “好，我们战场上一决雌雄！” 叶坤也恼怒，打马回归本阵。 劝降不成，浪费半天口舌，还被这孙子讽刺一顿，实在是忍无可忍！ “擂鼓，准备进攻！” 叶坤走入大帐，换上铠甲，立刻传令。 “主公，稍等！” 诸葛丰和公孙二娘，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叶坤没好气：“你们笑什么？看见我被冯胜之挖苦，你们很开心，是吧？” “是啊，我是很开心啊。” 公孙二娘笑得忍不住，摆手道：“冯胜之打马而回，右手却背在身后，连连摇动，师兄看见了吗？” 叶坤一愣：“没有。他摇手了吗，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冯胜之转身，叶坤也转身了，所以没看见冯胜之的小动作。 人家的的确确，在身后偷偷摇手，被诸葛丰和公孙二娘的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诸葛丰笑道：“冯胜之已经决定投降了，但两军阵前，他不敢直说，担心引起部队哗变。所以骂了你一顿，却又转身摇手示意。我料想他回到军营，就会立刻安排人事，然后倒戈来投。” 叶坤闻言大喜：“果真如此，你们没有猜错？” 诸葛丰笑道：“主公且按兵不动，等待结果。就算猜错了，也没事，不过是耽误一天而已。” “好，这次我就听军师和师妹的！” 叶坤大笑，命令三军按兵不动，做好部署。 天黑之后，南阳城大乱。 叶坤正欲派人打听，黑暗中却奔来几匹战马，马上骑手大叫：“别放箭，冯胜之将军，前来投奔汉中王！” 亲兵上前拦住骑手，搜身之后，带入大帐。 骑手拜见叶坤，说道：“我们是冯胜之将军的亲兵，特来送信。我们冯将军愿意归顺，已经控制了南阳城，斩杀了夏侯昌的心腹，恭请汉中王入城。这是我们冯将军的亲笔书信。” 叶坤狂喜，接过书信来看。 信中，冯胜之说，上午在两军阵前，不敢说明投降，回来之后就安排心腹，剪除夏侯昌的人，彻底掌控南阳和军队。现在请叶坤入城，自己在南门外恭候。 “哈哈哈，冯将军来投，真是天助我也！” 叶坤大笑，重赏了送信的几个骑手：“你们回去告诉冯将军，明日一早，我率兵入城。此刻天色已黑，大军入城，必然惊扰百姓。” 骑手得令而去。 诸葛丰问道：“主公，你没有立刻入城，是担心冯胜之有诈吗？” “的确如此。”叶坤点点头，笑道： “现在天色已黑，城中情况不明，我们贸然入城，风险很大。假如是冯胜之的计策，我们岂不是手忙脚乱？天亮以后入城，则万无一失。” 防人之心不可无。 冯胜之没把自己的儿子送来做人质，叶坤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 诸葛丰和公孙二娘，都点头称是。 叶坤传令，军中一切如常，斥候虞侯和当班将士，不得放松警惕，敢有懈怠者，斩！ 诸葛丰心情大好，取来一坛酒，与叶坤对酌。 喝了三杯，诸葛丰笑道：“明日拿下南阳，洛阳便是近在咫尺。主公可曾想过，进入洛阳之后，下一步如何？” 叶坤反问：“你觉得，下一步应该如何？” “我觉得，主公可以考虑，登临大位。”诸葛丰压低了声音。 “诸葛先生，你别害我。”叶坤吓了一跳，摆手说道： “夏侯昌占据中原，带甲百万，人口千万有余，尚不敢称帝。我一个小木匠，泥腿子老百姓，岂敢窥觑帝位？” 这时候称帝，时机远未成熟。 沐猴而冠，只会留下笑柄。 诸葛丰笑道：“那就打下洛阳，把天子抢过来？” “我抢他干嘛？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叶坤摇摇头，笑道： “夏侯昌劫掠天子，也无法命令我和肖德权。所以，天子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再说了，洛阳未必可以打下来，天子也不会呆在洛阳，等着我。” 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牛业良，叶坤就打过一次洛阳。 甚至进兵路线，都差不多。 现在的洛阳在夏侯昌手里，比以前更加难打。 驻守洛阳的大将，是夏侯昌大舅子和宗族兄弟，必定拼死相抗。 诸葛丰回头看看墙上的地图，沉吟道：“若是打不下洛阳，这南阳城，我们恐怕也很难守住。” 南阳地势平坦，四周无险可守。 这也是冯胜之投降的一个原因。 叶坤笑道：“如果打不下洛阳，我们就从南阳撤兵，退守新野一线。然后吞并整个荆襄，再图江南。” 现在进入中原，叶坤觉得，还是早了一点。 夺回荆襄地区，修整一两年，再消灭江东肖德权，然后决战中原，才是上策。 正在这时候，亲兵来报：“大王，江南援军已到，领兵的是皇甫琳夫人，樱桃大将军！” “樱桃……大将军？” 叶坤差点没绷住，把嘴里的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第362章 擂鼓战长江。 传令兵也忍不住一笑：“回大王，的确是樱桃大将军！” 叶坤忍住笑：“请樱桃大将军入帐。” 片刻之后，樱桃大将军带着四个女兵护卫，带着部下四员大将，进了中军帐。 果然是英姿飒爽，白里透红！ 叶坤起身迎接，笑道：“大将军远来辛苦！” “末将参见汉中王！”樱桃抱拳施礼，然后笑道： “汉中王逐鹿中原，皇甫琳将军，命我带领一万大军，前来帐中听令，供汉中王驱使！我部有一千女兵，都经过培训，学过战场急救和护理。另外有两千后勤，押送粮草军械。战斗人员，共有七千！” “皇甫琳也真是舍得，把夫人都送上前线了。” 叶坤一笑：“你这一万大军，来得正好，就地扎营，等候战斗任务。” “末将遵命！” 叶坤又笑道：“听说樱桃大将军擂鼓战长江，威震荆襄，实在令人敬佩啊。等这次大战之后，我再论功行赏。” “多谢汉中王！” 樱桃嘻嘻一笑，抱拳告退。 叶坤命人送去酒水牛肉，犒劳樱桃带来的部队。 次日一早，南阳守将冯胜之，带领文武官吏，还有乡绅代表，出城投降，送来田亩人口册，还有太守大印。 叶坤大军入城，全面接管防务。 安顿完毕，叶坤摆酒，为冯胜之庆功。 冯胜之叹息道：“我背叛夏侯昌，不战而降，献城献地，已经是不忠不义之人，岂敢言功？此生此世，再无面目对天下人矣！” 叶坤正色说道：“冯将军，你这话就说错了。” 冯胜之一愣，抱拳道：“愿听汉中王高见。” 叶坤说道： “夏侯昌对你不薄，你觉得，应该以忠义相报。这是天经地义的，也不算大错。但是我觉得，为官为将者，忠义相报的对象，应该是天下老百姓。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而效忠残暴之主，又何尝不是助纣为虐？ 昔日闻太师效忠纣王，不过是造成了更多的杀伤，又岂能改变天下形势？若是闻太师倒戈投奔武王，天下百姓，倒是可以少死上百万。 所以，冯将军以天下苍生为念，与夏侯昌相绝，正是千秋大义，值得天下人敬重。” 冯胜之苦笑：“多谢汉中王开导……” 其实冯胜之心里很不服。 你叶坤口口声声为了天下人，鬼知道你是真话假话？ 满口千秋大义，心里都是生意。 天下诸侯，一般黑！ 又喝了几杯，叶坤笑道：“过了南阳，洛阳就在眼前。敢问冯将军，可有取洛阳之计？” 冯胜之反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就是军心。不知道军中粮草，可以支撑多久？” 叶坤实话实说：“我部粮草，只能支撑五日。所以，想从南阳补充粮草。” 冯胜之苦笑：“夏侯昌对我有防备，所以南阳粮草也不多。汉中王想要粮草，我倒是有个办法。” 叶坤抱拳请教。 冯胜之喝了一杯酒，不慌不忙地说道： “南阳百姓，家中多少有些余粮，还有鸡鸭猪狗，牛马耕畜。汉中王可以派大军，逐门逐户搜查，充实军粮。若是能凑到二十天的军粮，就可以攻打洛阳。” 叶坤闻言变色，起身看着冯胜之： “我本为天下百姓而起兵，以大义伐无道，救民于水火，岂可欺凌百姓，视百姓为草芥？冯将军之计，我宁死不为也！今日酒醉，不宜多谈，希望今后，冯将军能以正道教我！” 说罢，叶坤转身欲走。 “哈哈哈……” 冯胜之忽然大笑。 叶坤回头，皱眉不语。 “汉中王恕罪。” 冯胜之起身，鞠躬施礼：“都说汉中王一心为民，我不大相信，刚才故意戏语试探，还请见谅。” 叶坤一愣，松了一口气，摇头笑道：“冯将军不必试探，我叶坤是什么人，日后自知。” 冯胜之再次请罪，说道： “南阳城中还有一些粮草，可以缓解军粮之急。大约再有二十天，附近的新麦，就会渐渐成熟。所以军粮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洛阳城防坚固，又有四周关隘守护，确实不易拿下。 汉中王欲图中原，还需三思而行。” 叶坤重新回座：“夏侯昌在陈仓用兵，攻打甚急。我今攻打洛阳，也是围魏救赵之计，并不指望一战拿下洛阳。” 冯胜之点头：“汉中王的想法，和我一样。既如此，便可以立刻进兵，拿出声势来，逼迫夏侯昌从陈仓撤兵。” 叶坤点点头，又问：“如果夏侯昌从陈仓退兵，前来洛阳与我对决，我们又该如何？” 冯胜之想了想：“如果我们的军械铠甲，都和夏侯昌一样，那么中原对决，至少需要一年粮草，二十万大军；久闻汉中王枪炮无敌，那么我就打个对折，也得需要十万大军，半年粮草，才能一半的胜利希望。” “才一半希望？”叶坤苦笑摇头：“十万大军，我可以勉强凑一下。但是半年粮草，可不好办。” 十万大军的后面，需要二十万后勤人员，保证粮草运输。 但是这些后勤部队，也得吃粮啊，加起来就是几十万人不生产，专门吃粮！ 叶坤现在拿下荆襄一带，还要大力投入，保证稳定，所以玩不起。 冯胜之笑道：“那就等夏侯昌前来，我们撤出南阳，退守荆襄，安心生产，恢复元气，然后再图中原。” 战略家的看法，总是差不多。 叶坤和诸葛丰等人商量过，基本上也是这个打算。 叶坤抱拳道：“冯将军对天下大事，看得很清楚。敢问冯将军，可敢为先锋，进兵洛阳？” “不敢。” 冯胜之一口谢绝了，摇头道：“我是洛阳叛将，无脸面对旧同僚。两军阵前，那些昔日同僚，会把我骂死。” “冯将军是个诚实人。” 叶坤大笑，传令下去：“马伯滔和周玄武，各带一万五千大军，分两路进逼洛阳，明日午后出发！樱桃大将军，负责粮草押运。冯胜之所部，依旧驻守南阳，筹集粮草，以为后援！” 冯胜之抱拳领命，又主动提出，让两个儿子，各带三千精锐，跟随叶坤出征。 这是表忠心，让叶坤打消疑虑。 次日，先锋部队出发。 隔一日，叶坤领着中军部队出发。 临行前，叶坤交代冯胜之： “我军攻打洛阳，夏侯昌必定领兵来救。那时候，我们会放弃南阳，退守荆襄。但是，我想把南阳百姓，全部带走，请冯将军早做准备。” 南阳附近，有数十万百姓。 带走百姓，也是削弱夏侯昌的力量。 冯胜之闻言吃惊：“主公，数十万百姓的迁移，可不是小事。毕竟故土难离，谁愿意离开家乡？若是没有大量金钱安置移民，势必造成移民大批饿死！” 第363章 英雄末路。 叶坤点点头： “我知道这个不容易，我也没有逼着你，一定要完成。你可以分批移民，徐徐为之。钱财方面你放心，我已经命人从汉中送钱过来了。那些实在不愿意走的，就由着他吧。” 冯胜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坤留下几万两银子，让冯胜之安排移民的是，自己带兵北上。 南阳向北不久，就是白水。 叶坤的先头部队，正在白水岸边，和敌军激战。 当年诸侯会盟，叶坤也是从这里打过去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夏侯昌在大河两岸，都修建了碉堡，碉堡中间还有城墙连接。 这里的常驻守军，就有一万，依靠着防御工事，将叶坤的部队全部挡住。洛阳城里，又开来一万大军，作为增援。 看来，对方是要将白水作为第一道防线，死守到底了。 马伯滔和周玄武的先锋部队，把炮弹打完了，霹雳弹用了一大半，也没打下人家的第一道防线。 叶坤赶到，了解战场情况，然后传令： “在敌方碉堡三百步之外，构筑一道防线，距离拉长，然后火枪队全体都上，盯着敌方战线，见人就打！” 炮弹不多了，但是子弹充足，还有十万发。 叶坤把火枪当成狙击枪使用，以冷枪战术，来震慑敌人。 反正叶坤也没打算真的打下洛阳，只是想逼着夏侯昌从西部撤兵而已。 这一招果然好用，敌军被冷枪震慑，根本不敢露头，战战兢兢，蜷缩在碉堡中。 双方就此僵持下来。 这时候的夏侯昌，已经绕过陈仓，大军推到了街亭，正在苦战。 得知南阳冯胜之投降的事，夏侯昌更是气急败坏，坐立不安。 传令兵又报：“启禀魏王，叶坤部将公孙尚飞，领一万羌兵，前来街亭助战！” 夏侯昌惊讶：“叶坤还能调出兵力吗？” 其实公孙尚飞驻守西羌，距离街亭不是很远。 这两年，公孙尚飞吸收了不少羌兵，部下军马，已经有了一万多，也算是一支强军。 又有传令兵来报：“叶坤部将何仲书，在草原大败天贤单于，领一万五千兵马，驰援陈仓，意欲切断我军后路！辽东公孙木，得知我们连战连败，已经引兵退回辽东，并未与叶坤兵马交战！” “天亡我也！” 夏侯昌差点晕过去，跌坐在榻上：“传我军令，立刻撤兵，返回洛阳决战叶坤！” 谋士问道：“我们还有一军，深入子午谷，该如何是好？” “传我的命令，一起撤退，全部撤退。” 夏侯昌愤然长叹：“我英雄盖世，纵横中原，剿灭天下群雄，竟不想，今番大败于叶坤之手！叶坤，叶坤，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是不是老天爷，特意给我安排的克星？” 此时此刻，夏侯昌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英雄末路。 面对妖孽一般的叶坤，夏侯昌盖世英雄，也束手无策。 自己搞不出枪炮，就永远别想打赢叶坤！ 人家可以在一千步之外弄死你，而你的强弩，也只有三百步的杀伤力。 最要命的是，叶坤治下的军队和百姓，几乎是铁板一块，没有一个投降的！ 那些豪绅，也被叶坤收拾得服服帖帖，唯命是从，不敢有任何异心。 无论文治武功，叶坤都领先夏侯昌太多。 以前的叶坤，只有益州，夏侯昌还不以为意。 现在的叶坤，有了益州和雍凉二州，还打入荆襄腹地，在版图上，已经和夏侯昌平分秋色了。 西边的长安，南边的洛阳，都在叶坤兵锋之下，叫夏侯昌如何不害怕？ 桑不疑也接到了叶坤的飞鸽传书，了解全局，断定夏侯昌定然退兵，已经憋足了气，要痛打落水狗！ 街亭和陈仓，都装备了高度的军事望远镜，架在高塔之上，可以将方圆几十里的动态尽收眼底。 看夏侯昌后军异动，有撤退迹象，桑不疑立刻命令公孙尚飞配合赵彪，全力追击。 公孙尚飞的大军刚到，士气正锐，杀得夏侯昌兵败如山倒。 陈仓方向，王大奎开城反扑，配合何仲书的大军，对夏侯昌围追堵截。 夏侯昌差点被活捉，慌不择路，连人带马跳入石头河，借着夜色掩护，泅渡到对岸，这才逃得一命。 桑不疑还不放过，传令道： “这一个多月，我们兄弟被夏侯昌这恶狗追着打，从五丈原退到街亭，也算是憋屈了许久。现在夏侯昌兵败，正是我们出气的时候。 给我整合兵马，带足干粮，追击夏侯昌，不到长安城下，绝不回头！” 赵彪、王大奎、何仲书、公孙尚飞，四路大军齐头并进，穷追不舍，真的把夏侯昌送到了长安城下，这才退兵。 夏侯昌带来的二十万大军，丧失一半有余。 赵彪王大奎部下，也死伤过半，但是缴获了许多战利品，俘虏敌军两万多，防线向东推进，越过了石头河，算是一场大捷。 叶坤得知夏侯昌已经从西线撤兵，前来洛阳救援，立刻做出调整，一边继续佯攻，一边安排撤兵。 樱桃带着伤员先退，从南阳到新野驻守。 叶坤命令马伯滔断后，自己也退回南阳，监督移民工作。 到六月底，叶坤将南阳一带百姓，全部迁移到平野襄阳一带，这才从容撤退，在新野构筑三层防御线，严防夏侯昌。 半年的苦战，叶坤部下死伤三万。 夏侯昌的死伤，至少十八万。 江东肖德权，也葬送了一半的水军和战船，还丢了长沙，损失惨重，一蹶不振。 算起来，叶坤还是最大赢家。 七月上旬。 江东肖德权，派使者来到新野，求见叶坤。 叶坤正忙着新野大建设，要把新野打造成一座大城，得知江东使者求见，便询问诸葛丰：“军师以为，江东又想干什么？” “来求和而已。”诸葛丰摇着扇子，笑道： “我军三线作战，同时打败江东肖德权、中原夏侯昌、匈奴天贤单于。可谓震动华夏，所向无敌。江东现在，再无实力和我抗衡，不来求和，难道宣战吗？” 叶坤大笑，传使者进见。 这回使者换了，是江东名士于归农。 于归农年纪不大，相貌忠厚，抱拳施礼道：“吾主肖德权，愿意和汉中王修好，派我为使，前来商谈。” 果然被诸葛丰猜中了。 第364章 祸福相依。 叶坤用小拇指捅了捅耳朵，笑道：“是求和，还是商谈？” 于归农忍着耻辱，叹气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汉中王兵强马壮，已经进入荆襄腹地，我江东武力不足，只好求和。” 叶坤抱拳：“于先生诚实，我喜欢。请问于先生，你们江东，拿什么来求和？” “我主愿意割让长沙，交出荆州二公子魏康，换取两家休战。从此以后，各守疆土，不得相犯。” “我是荆州的女婿，受大舅哥、荆州太守魏宁的委托，前来收复荆州全境，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坤一笑：“至于魏康那个大草包，我也不要，你们继续留着做大将好了。你回去，告诉肖德权，早早交出荆州全境。否则，我让你们再回味一下江夏之败、长沙之失！” 现在打下了江夏、襄阳和樊城、长沙，荆州就在嘴边了。 叶坤必取荆州，完成上官季夫的遗愿。 魏宁这个大草包，江东还以为能当一个棋子，可以换点什么。 但是叶坤直接说了不要，让他做棋子也做不了！ 于归农叹了一口气，抱拳告辞。 叶坤召集谋士武将，研究攻打荆州的事。 荆州就在嘴边，武将们都跃跃欲试。 诸葛丰说道：“欲打荆州，还得再等半个月，重庆和汉中的粮草送到，才可以发兵。如果不急的话，最好等到秋收之后。那时候天气凉爽，秋粮充足，我们的弹药也得到大量补充，拿下荆州，易如反掌。” 冯胜之也是稳重派，赞成诸葛丰的意见，说道： “如今南阳移民，还在安置之中。新野大城，也正在修筑，确实不宜用兵。荆州已经是囊中之物，不必急在一时。” 叶坤慎重考虑，采纳了诸葛丰和冯胜之的意见，暂不用兵。 新野大城的建设，速度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围墙已经筑成。 城中也盖起了一批砖瓦房，加上老城区，暂时可以容纳十万人居住。 可是八月秋收过后，却遇上了秋雨爆发。 三天之内，汉江流域一片汪洋，直冲襄樊一带。 许多百姓被洪水围困，全家呆在高地上，哭爹喊娘。 冯胜之忧心忡忡，向叶坤汇报险情。 叶坤立刻命令全军，全力投入抢险之中，调动所有战船，转移危险区的百姓，抢救百姓财产。 抢险之前，叶坤召集军中基层将领，亲自作了动员，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敢有趁火打劫，借着抢险欺负百姓者，斩立决！ 所以军医和后勤人员，全天候待命，救护伤员，严防大灾过后有大疫。 皇甫琳也派来五百艘战船，五千水军参与抢险。 好在古代人口不多，加上叶坤抢险及时，洪水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只是被冲毁了许多房屋和良田，耽误了秋季生产。 历时十二天，洪峰退去，抢险工作结束。 叶坤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但是也因祸得福，彻底征服了襄樊一带的民心。 以前夏侯昌的兵，在老百姓面前都是大爷，看见老百姓，非打即骂，搜刮抢掠都是家常便饭。 但是叶坤的兵，却把百姓视作父母，拼死救护，奋战在最危险的地方。 转移过后的灾民，都得到了妥善照顾，有吃有喝的，还有军医嘘寒问暖，检查身体，及时治病。 有几个将领救援不力，被叶坤就地免职，全军通报，军法处置。 有十几个兵卒，原本是樊城的降兵，借着抢险，勒索百姓钱财，被叶坤开会公审，斩首示众！ 还有七十多个将士，因为抢险而落水牺牲。 叶坤召开追悼大会，对于牺牲的战友，给予高度评价，追授一级军功。 襄樊百姓，无不感激，选出父老代表，来给叶坤磕头感谢。 一个父老代表说道：“我们襄樊这些年，征战不断，所有的军爷，都凶神恶煞，百姓避之不及。但是汉中王的兵将，为了救我们，不顾自己的性命。老汉我活了六十年，从没见此仁义之兵。” 叶坤慌忙扶起一众父老，抱拳说道： “我叶坤的兵，包括我叶坤在内，都来自老百姓，是老百姓的子弟兵！我们老百姓的兵，就是保护老百姓的！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父老乡亲有难，我们的子弟兵，就应该冲在最前面！” 父老乡亲们亲眼看见兵将们为了救护百姓而葬送性命，又听见叶坤这番话，无不感极而泣。 冯胜之、马正阳等降将，也被叶坤彻底折服，拱手道：“汉中王仁义为民，千古罕见。此番功绩，可比大禹治水，当名垂千古！” “岂敢比古之圣贤？” 叶坤连连摇头：“为官为将，就是为人。只要不忘做人的良心，都会和我一样做的。” 马正阳说道：“荆州北部的百姓，也遭受洪水之灾，肖德权视而不见。倒是我们的兵将，救了不少荆州百姓，都已经得到安置。还有许多荆州百姓，举家投奔而来。” “不管来多少，全部给我安置。” 叶坤又下了第二道命令： “洪灾已经过去，全军投入战后重建工作，帮助老百姓恢复家园。我已经下令，从汉中和重庆调粮，今冬明春，不许襄樊地区，饿死冻死一个老百姓！” 幸好有成都作为大后方啊。 底子厚，可以源源不断地吸血，救护襄樊难民。 而且因为益州的高速发展，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虽然被大量吸血，却感受不到，也没有任何意见。 诸葛丰出了一个点子，说道： “全靠运粮救援，也很艰难。不如趁此机会，将襄樊灾民，移民一部分去汉中、天门、东巴和重庆。这样的话，会减轻许多压力。” 叶坤同意了诸葛丰的意见，迁移八千户襄樊百姓，送去汉中、东巴郡和平野县。 平野县是叶坤的老根据地，基础建设很好，向南的慈姑县，又有大量良田，安置十万人也没问题。 以前不敢发展慈姑县，是因为和江东接壤，处于战斗第一线，很危险。 现在夺回长沙，慈姑县成了腹地，可以大力发展了。 迁移走部分百姓之后，襄樊一带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 进入十月，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军中缴获的大量破铜烂铁，刀枪箭头，被叶坤打造成了农具和生活用品，发给百姓。 叶坤还发放了一批铁锅和砂锅，发放了粗瓷碗和陶碗，还有棉衣、羊毛衫、羽绒背心、粗布麻衣，粗制羊毛毡，帮助老百姓过冬。 秦丑和叶青阳，都率领团队赶到襄樊，参与灾后重建，疏通水道，修路修桥。 襄樊百姓因祸得福，这个冬天，反而比以前过得更好。 江东百姓过得很惨，尤其是荆州一带，因为遭遇秋季的洪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叶坤发起攻心战、宣传战，号召荆州百姓来投。 老百姓拖家带口而来，导致荆州空虚，一片荒凉。 甚至有一些荆州守军，也三三两两，结伴来投。 冯胜之笑道：“如此看来，我们不用打荆州，就能将之吞并了！” 第365章 大局为重。 叶坤笑道：“这才到哪啊？荆州老百姓，冬天就没饭吃，春天的日子更难熬。” 诸葛丰笑道：“可是我们大量接受难民，只怕我们自己的日子，也难熬了。” 叶坤胸有成竹：“成都和汉中秋粮大丰收，足够我们撑到明年麦收。雍凉二州的生产，也已经恢复，自食有余。民间还有鸡鸭猪狗无数，都是粮食。所以不用担心。” 移民而来的老弱病残，大多都以家庭为单位，送往慈姑县和重庆了。 重庆虽然山地众多，但是平行岭谷一带，还有大量土地和矮山，再容纳二十万人口，也无所谓。 对于那些精壮人口较多的家庭，叶坤就让他们留在了襄樊，参与建设。 忙忙碌碌，又是新年。 襄樊一带的生产，终于渐渐恢复。 水利工程也取得很大进展，那些低洼处，都修建了小型水库和当家塘，用于蓄水防洪，也用来养鱼种藕。 新建的村庄，都在高处，再不用担心水患。 叶坤在荆襄一带来回巡查，指导生产，调整人事，威望与日俱增。 江东肖德权，再次派人求和，愿意割让荆州，以换取和平。 因为荆州遭遇去年的洪水，老百姓都投奔叶坤了，生产也没有恢复，就是一个鸡肋！ 肖德权想守住荆州，就得重兵防守，消耗大量粮草。 关键是，还守不住！ 所以肖德权弃车保帅，收缩防线，死守长江中下游南部地区。 叶坤也不客气，给肖德权三天时间搬迁，命令他不许破坏城中一砖一瓦。 二月十五，叶坤进驻荆州。 至此，荆襄全境，划入叶坤的版图。 天下九州，叶坤已经有了四州之地。 荆州、益州、雍州、凉州。 另外还有交州北部一线，还有西羌西北部一线，还有大草原上的小贤王部落，还有西域东部地区。 但是从地图上看，叶坤的地盘和肖德权、夏侯昌相比，也就差不多。 因为肖德权这两年向南扩展，已经控制了后来的两广地区，甚至进入了交址。 交址，就是后世的越之南，盛产猴子的地方。 叶坤和诸葛丰、冯胜之、马正阳等人商量，决定暂不用兵，继续消化、发展荆州，恢复生产力。 离开成都一年多，叶坤也要回去看看了。 临走之前，叶坤上表朝廷，封魏宁为‘荆王’，住益州养老； 封上官季夫之子上官麟，为荆州太守——这也算是给上官季夫在天之灵的一个安慰。 上官麟年幼，不能理政，也就是挂一个虚名。 任命皇甫琳，为荆州大都督、水军大都督，镇守荆州； 任命马伯滔，为襄樊大都督，镇守樊城、新野一带，在最前线抵抗夏侯昌。 任命燕六亥，为长沙大都督，总督重庆以西的江南兵马。 姜老五还是水军副帅，在皇甫琳手下，难免有些不开心。 叶坤去做思想工作，安慰姜老五： “你我兄弟同心，你的委屈，我自然知道。不过你放心，等我们来年打下江东，还有广大的疆域，需要兄弟们去管理。天下九州，总有一州是你的。目前我们还在争天下，千万要团结，否则事败，你我悔之晚矣。” 姜老五这才心里好过了，笑道：“大哥，我没事的，以大局为重嘛！” “多谢兄弟！” 叶坤放了心，择日启程，返回成都，顺便视察天门郡、西屏山、平野县、东巴郡和重庆一线。 西屏山当年，也是前沿战线的存在，花了大本钱打造。 现在变成腹地了，不用重兵防守，驻军只留下一百，看守仓库和一些军事设施。 那些军用碉堡，叶坤都让放开，安置百姓。 平野县和东巴郡也是一样，无需驻军，只是留下小部分城防军，还有衙役捕快，其他兵卒全部调去荆州。 东巴郡郡守刘栋梁，在城外迎接叶坤，恭喜叶坤拿下了荆州全境，还有襄阳樊城。 叶坤考察了刘栋梁这两年的政绩，觉得这家伙还不错，笑道： “荆州八郡，面积广大，但是缺少人才管理。要不，你和那边的官员换换吧，交流学习。” 荆州八郡的治理，是一塌糊涂。 全都是豪绅集团的势力拼图，大家守着自己的地盘，各自为政，混乱不堪。 叶坤已经命令马昭，带着五十人的班组，来荆州整顿吏治了，但是还缺人，人手严重不够。 所以，叶坤必须从重庆和成都，调派干吏前往。 荆州本土的官员，根深蒂固，叶坤暂时也没动，只是借着交流为名，让他们来到重庆、汉中和成都为官。 刘栋梁笑道：“主公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叶坤大笑，让刘栋梁自己组织一个团队，去荆州上任。 来到重庆，在城外就看见了魏采芹。 魏采芹还是那么英姿飒爽，精神奕奕，策马奔驰而来，笑道：“叶大哥，你终于把荆州抢回来了，我父亲在天有灵，也该瞑目。” 叶坤接住魏采芹，拉着她的手，微笑道：“我还上表朝廷，请求加封你大哥为荆王。” 魏采芹笑道：“夏侯昌被你打得那么惨，他会同意吗？” “所谓上表朝廷，就是做个样子。不管朝廷是否同意，你大哥都是荆王。” 叶坤和魏采芹携手进城，笑道：“我会扩建你大哥在德阳的府邸，建造成荆王府，一辈子享受尊荣。” 魏采芹笑道：“我倒是觉得重庆好玩，地方大，有山有水。” “那你的女子工作，做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把自己的嫁妆，都贴了一大半了。”魏采芹开心一笑，说道： “我主要负责女子卫生工作，女子学堂，还有相亲活动，给大家牵线搭桥，帮助那些寡妇重新组建家庭。对了，我还抓了几十个臭男人，他们娶了战死将士的寡妻，却窃取抚恤金，虐待改嫁的寡妇和带来的孩子。” “做得很好，这些奸诈之徒，必须严办！” 叶坤表示赞扬，又问：“你觉得这份工作开心吗，有没有其他的要求？或者什么建议？” 魏采芹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建议还真的有。就是有些穷人没老婆，而有些富商和豪绅，却有很多小老婆。旱的旱死，淹的淹死！” “啊，这……” 叶坤脸上一红。 魏采芹噗地一笑：“叶大哥，我可没说你啊。” 第366章 荆州旧主。 “我知道……”叶坤尴尬一笑，说道： “这个事情，等我们商量一下，再请教诸葛丰马昭等人，然后做出一个规定吧。” 其实大鼎国，有这方面的规定。 老者不许娶少妻，大龄女不得嫁少年。 但是这些年混战不休，诸侯割据，秩序崩坏，谁还管这么多啊？ 皇权不下乡，民间的婚丧嫁娶，朝廷只是出一个指导意见，一般都不插手。具体的管理，还是在乡绅的手里。 关于纳妾，大鼎国从来不禁止，甚至还是鼓励的。 最近十来年，战乱频仍，青壮男子死了太多，造成男女比例失调，所以纳妾的情况，就很多很多了。 有些平民家庭，三妻四妾的情况都很正常。 现在的成都和益州稳定下来，不再打仗，男子减员极少，都拼命要小老婆，女子自然就不够了。 魏采芹点头：“我觉得吧，女子不多的情况下，要禁止男人纳妾。一定要纳妾的，一妻一妾也足够了。” 叶坤嘿嘿一笑：“夫人说的对，有道理。” 进了重庆城，叶坤会见侯七，还有重庆的大小官吏。 听取了大家的工作汇报，叶坤表示满意，又让侯七抽调一百名官吏，去荆州各地上任，而且是举家搬迁。 众人表示不解，有些官吏也不想去。 好不容易在重庆安了家，远离战火，谁想去荆州啊。 那是四战之地，兵家必争之地，肯定不如重庆安全！ 叶坤解释道：“荆州官吏，大多是豪绅，互相抱团，难以掌控。我又不想大开杀戒，只好把那些荆州士族，调来重庆和成都，以削弱他们的势力。再从成都和重庆，调派自己人过去，也是为了进一步掌控荆州。各位都是自己人，你们办事，我才放心。” 众人一听，都觉得自己是叶坤的心腹，终于不再抵触。 叶坤又给大家保证：“前往荆州上任的官吏，我承诺，三年之后，官升一级。那时候，你们想回到重庆，我也会答应你们。” 侯七笑道：“主公，要我过去吗？” “那里已经有了马正阳和冯胜之，你再去，就不好安排了。所以，你还是负责重庆这边吧。” 叶坤一笑，又说道：“现在我们拿下荆州，成都和重庆，都成了腹地，军事方面就变得不重要了。所以重庆和成都的屯田军，我打算挑选一大半，调去荆州，充实荆州的力量。再把荆州和襄樊一带的老弱病残农户，迁入重庆，让他们安心生产。” 以后打江东，打中原，荆州都是最前线。 叶坤要调整重心，把重兵压在荆州，把屯田兵也全部调过去，可以彻底控制荆州基层。 魏采芹皱眉道：“成都到荆州，千里迢迢，移民工程很大呀。” “走水路，也没多大工程。再说了，这个可以分批安排，一年之内完成。”叶坤看了看魏采芹，又说道： “而且我们有很多老兵和老百姓，本来就是长沙荆州一带的，他们也想回家。” 魏采芹闻言，忽然一笑：“是啊，只要把以前的荆州、长沙老兵，还有老百姓，带回去就行了！说实话，我也想回去看看……” 说着，魏采芹忽然眼圈一红。 她在荆州长大，她的青春都在那里。 她父亲的坟墓，还在长沙。 叶坤理解魏采芹的感情，笑道： “把荆襄一带的老兵带回家，还得夫人和大公子……不，现在是荆王了，还得你们出面号召。你们是荆州旧主，在荆州的威望很高。” 魏采芹很开心，抱拳道：“叶大哥放心，我和大哥一定把荆襄老兵，都带回去！” 叶坤点头，飞鸽邀请荆王魏宁，前来重庆，主持这一项巨大的移民工程。 不把荆州打造成铁板一块，叶坤不放心。 这些荆襄老兵，还有叶坤的屯田兵，都接受了思想教育，有组织有纪律，也算是叶坤的基本盘了。 等魏宁赶到以后，叶坤和大家敲定了移民细节，又亲自做了宣传动员，安排好大致工作，这才返回成都。 去年春天出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初夏了。 前前后后，一年多。 儿子叶封，又长高了许多。 其他孩子们，也都看见成长。 去年叶坤离开不久，姜有容和谢宝蟾，又各自产下一子。 还有娇奴和红玉，都有收获。 “夫君，你又瘦了，黑了。”姜有容看见叶坤，不由得心酸，眼圈一红。 “是啊，夫君为国操劳，的确憔悴了许多。”谢宝蟾也心疼。 “让大家挂念了，多谢关心，我身体还是很好的。” 叶坤一笑，吩咐安排家宴，共叙别情。 工作上的事，先放在一边。 晚饭后，叶坤和姜有容一起休息，聊一些家常话，说一些相思情。 温存之后，姜有容忽然叹气，低声说道： “二妹有德，身体不好，这半年总是咳嗽，还咳血，经常发烧。许多医生都给有德看了，却一直看不好……” 叶坤吃了一惊：“怪不得吃晚饭的时候，我见有德气色不好，当时人多，也没好细问。这件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你在外面打仗，九死一生，我们岂敢因为这点小事，让你分心？” “唉，应该告诉我的嘛。” 叶坤起身坐起，说道：“夫人，我们这就更衣，去看看有德吧。” 有德不住王府，而是住在纺织厂里。 姜有容扯住了叶坤，微笑道： “不必这么急，明天再去看望，也是一样的。这丫头身体一直不好，从小到大都这样，你也不要太担心。” 叶坤只好作罢，重新躺下。 姜有容又说道： “我大哥大嫂，还在菜园里挑大粪。算起来，整整一年半了。夫君，我的大郎哥，我跟你求个情，把他们放出来吧。要不，我父母心里，总是有些不高兴。封儿也大了，有时候问起大舅和大舅妈，我也不好说他们在挑大粪。” 叶坤噗地一笑，拥住了姜有容： “对不起夫人，我这么一忙，就忘了这件事。明天我就下令，让他们回到城里。然后再想想，给他们安排一个什么差事。” 姜有容道谢，又笑道：“大哥大嫂，现在已经很老实了。这大半年，也没敢来麻烦我，只是老老实实干活。” “那就好。”叶坤微微点头。 心里在想，给姜有宝安排什么差事才好。 第367章 万世之功。 次日一早，叶坤先处理紧急政务。 午饭前，这才带着姜有容，匆匆去看有德。 还带着十来个水平最好的医生。 这些医生们，都给有德看过病，但是也束手无策。 根据医生们的反应，有德的病不传染，应该不是肺结核。 有德还在开会，布置生产任务，看见这阵仗，反倒不好意思了，低声埋怨叶坤：“我又不是要死了，干嘛这么兴师动众？” “养病如养虎，看病可不能耽误。” 叶坤很认真，让有德立刻停止工作，配合医生的诊断。 医生们会诊结束，商量了一下，汇报道：“还是肺部有问题，但是用过很多药，也没效果。” 叶坤皱眉道：“现在有了显微镜，青霉素的研制，为什么还是没有进展？” 一个青霉素，已经折腾三年了，还是没什么大进展。 双盲实验的时候，青霉浆对部分病人有用，对部分病人却又没用。 叶坤考虑过，应该是青霉菌的单位数量不够。 医药研究所的负责人上前请罪： “启禀汉中王，我们做了各种试验，用不同的浆水培养青霉，但是进展不大。各种瓜果粮食，我们都试过了，目前看来，青瓜培育的青霉菌，最多。二小姐的病，我们也不敢过分用药……” 叶坤叹气：“有一种粮食作物，叫做玉米，也叫苞谷。用玉米浆培育青霉，青霉菌含量最高。可惜我们大鼎国，没有这种粮食作物。” 据说玉米产自南美洲，华夏国历史上，直到清代才引入。 叶坤也想尽办法，发动商贩和农民，还有各路找矿队，在自己的统治范围内，搜寻玉米、棉花、土豆、红薯等作物，但是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西域和罗马的商团，叶坤也给他们画了图纸，做了具体描述，让他们去寻找，也没结果。 想做出合格的青霉素，千难万难啊。 有德的毛病，应该是肺炎。 没有合格的消炎药，很难根除啊。 如果拖个几年，拖成了肺癌，就彻底玩完了。 叶坤可以打下万里江山，但是没办法治疗癌症！ 医生们请示道：“要不，加大青霉浆的用量？” “慢慢增加药量，注意观察病情。” 叶坤下了命令：“有德把纺织厂的工作安排一下，做好交接，明天开始，就在王府里休养治疗，不许再工作了。” 有德闻言，急躁起来：“我还活蹦乱跳的，为什么不让我干活？我不去王府，我就在工厂里。离开工厂，我不放心。” 叶坤劝解道：“想干活，有一辈子的时间。身体养好了，随时可以回来。” “人都是要死的，活着的时候做点事，死了不亏。” 有德却很坚持，笑道：“让我去王府，会把我闷死的。我留在这里，心里舒坦，毛病慢慢也就好了。” 叶坤苦劝无果，只得让步： “那这样好了，我给你留下两个医生，两个护理，监督你按时吃饭和休息，按时服药。你必须答应，否则，我就派人把你关起来治疗！” 有德翻白眼：“大王有令，我只好遵命了。” 有容拉着妹妹的手，又好言劝慰了半天。 立刻纺织厂，叶坤回到王府，立刻召开医疗研究人员高层会议，询问这一年多的具体进展。 医生们汇报： “益州全境的新生儿夭折率，低于百分之七。生下来的孩子，基本上都能健康成活。产妇第一胎的难产死亡率，低于百分之五……伤员截肢以后的成活率，高于百分之九十。 老百姓们喝开水的习惯已经养成，勤洗手洗头，境内没有发生大规模卫生事件。 水杨酸的研究，比较成熟，已经可以应对大部分心绞痛，也能治疗一部分高烧和炎症。 在显微镜下，发现了吸血虫病、米猪肉病，还能看见一些未知的细菌，我们不认识，正在研究分析…… 还有玻璃温度计，血压计，都已经做了出来，开始投入使用。 解剖学已经成立，编写了教材，绘制了骨骼图、血管图、肌肉图，还有各个器官组织结构图。” 叶坤听了汇报，看了体温计和血压计，叹气道： “取得这么多进展，也算是难为你们了。传我的命令，嘉奖医疗药物研究所的全体成员，还有取得医疗进步的各位医生。” 研究所负责人笑道：“血压计和体温计，是何田田带着庞甲孙乙做出来的，她们才是功臣。” 又有医生拍马屁：“都是汉中王的功劳，是汉中王指导大家，做出了产钳、听诊器、血压计和温度计，还有显微镜，还有杨梅酸……这些，都是万世之功，堪比神农氏尝百草。” “这句万世之功，堪比神农氏尝百草，我就接受了吧。” 叶坤这次，居然没有谦虚，笑道： “不过，这些东西，也是我们墨家祖师爷研究出来的，我只是做个搬运工，然后让大家集体研究、摸索出来的。” 墨家没有什么著作传世，和儒家道家相比，很可怜。 叶坤借此机会，抬举一下墨家，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会议开了两个时辰，叶坤又提出下一个阶段的攻坚任务，这才散会。 时间很紧，叶坤匆匆吃了一口饭，又连夜去大学检查工作。 大学早就建成了，各科都如期开班。 但是叶坤这个校长，自从大学建成以后，就没来过。 是文阿秀带着刘红玉，在这里负责常务工作。 还有成都和各地郡县的学曹官吏，调来三十多个，分工合作，维持运转。 管亚夫现在主政成都，对于大学的运转，也非常关心，时常来这里监督工作。 新建的三栋教学大楼，非常气派。 高五层，全部用水泥和红砖垒成，外墙贴了白瓷砖，耀眼夺目。 内墙全部用白石灰粉刷，地面铺了瓷砖，加上大玻璃窗户，光线极好。 成都的百姓，都把这里叫做天宫大学！ 他们觉得，只有天宫才会这么明亮，这么富丽堂皇。 各地郡县的官吏、豪绅士族、有钱商人，都来走后门，想把自家的孩子，送来这里读书。 管亚夫为了笼络益州的贵族集团，请示叶坤之后，在大学旁边，又建设了一个中学，一个小学，用来接收贵族子弟，也收取学费，赚一些财政收入。 叶坤觉得管亚夫做得很好。 这样的话，大学里面的教育资源，可以惠及中学和小学，也能激起益州百姓的读书求学热情。 令人头疼的就是，那些百家学堂，整天无所事事，唇枪舌剑地吵个不休。 道家说儒家是书呆子，百无一用是书生； 儒家说道家吹牛逼，导人迷信，骗取钱财； 法家说，你们都闭嘴，要治理天下，还得看我法家的。 兵家说，我把孙子兵法掏出来，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纵横家说，我有屠龙术，可以屠龙夺天下，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叶坤听了文阿秀对百家学堂的评价，笑得忍不住。 文阿秀叹气：“你还笑？都是你，要搞什么百花齐放，现在好了，成了百家乱斗。百家学堂吵得不可开交，还在学生们当中拉帮结派，发展势力，把个好好的大学，弄得乌烟瘴气。” 第368章 碰撞与摩擦。 叶坤忍住笑，正色说道： “文老师，这个你就不明白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就是人类思想史上的一大进步。思想的碰撞，和观点的摩擦，才会推动社会的进步。一个和平盛世，要允许有不同的声音。” 文阿秀翻白眼：“我不知道什么叫摩擦与碰撞，只知道他们乱七八糟的，吵得我不能安心做事。” 公孙二娘在一边幸灾乐祸：“师兄妙计安天下，乌烟瘴气闹百家。” “喂喂喂，这不叫乌烟瘴气，叫做友好交流好不好？” 叶坤不想抬杠，笑道：“等我抽个空，把百家学堂的老师们，都请来开个学术会议。文老师通知一下，三天之后吧，做个学术交流会。” “好呀，我要看看你这个墨家巨子，怎么力压百家！” 文阿秀点头，眼神里还有些期待。 次日一早，叶坤先让亲兵，去把姜有宝夫妇带回来，在内堂相见。 一年多不见，姜有宝和薛三姑，都黑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 还是劳动锻炼人啊。 见了叶坤，姜有宝抱拳施礼：“见过汉中王……” “大舅哥，别客气了。” 叶坤摆摆手，让姜有宝夫妻坐下，问道：“你们夫妻俩，还在恨我吗？” 姜有宝恭恭敬敬，心平气和地说道： “汉中王为了天下大业，秉公执法，我自己犯了错误，罪有应得，岂敢有怨恨？治理天下，法纪当先，我也痛定思痛，今后一定努力维持法纪，报效汉中王。” 我擦，觉悟这么高？ 叶坤不由得一愣，随后明白了，这个大舅哥，背后有高人指点啊！ 可是能够指点大舅哥的，是谁？ 成都这边，似乎只有管亚夫了吧？ 于是叶坤一笑：“大舅哥，这番话怎么像是管亚夫说的？” 姜有宝大吃一惊，抬头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这就是管亚夫教我说的！” “哈哈哈……” 叶坤差点笑喷了，摆手道： “行了大舅哥，你和大嫂子，还是留在王府做些事吧。过一段时间，我再给你安排别的差事。对了，没钱花就去找你妹妹，千万别再搞小动作，让我为难。” “多谢汉中王，多谢他姑爷。” 姜有宝夫妇终于脱离苦海，一起感谢。 叶坤让姜有宝，负责王府的守卫；让薛三姑，继续负责王府的日常生活用品采购。 这都是肥缺，就算不贪污，也有人孝敬银子的。 又过两日，百家学术交流会，如期举办。 这是叶坤治下，第一次学术思想交流大会，邀请了成都名流，大学各科负责人，百家学术大贤，优秀学子代表，一共两百多人。 乱世之中，能举办这样的盛会，被成都各界，誉为美谈。 大会为期三天，百家代表人物，都在两日前接到了通知，做了一些准备。 大学的大礼堂里，叶坤邀请大家落座。 这个大礼堂的设计，叶坤也花了心思，和建筑学家经过试验，确定了穹顶、正圆形的格局，便于聚声、回声，让大家都能听清楚。 又在主席台上空，设计了三个传音筒，直达大礼堂最后一排座位。 穹顶上面，镶嵌了十几个敞口的皮鼓，可以产生振动，放大声波。 经过实际测试，主席台上的人稍稍提高声音，整个会议室，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据说古罗马有个大剧院，露天设计，就是圆形的，在没有大喇叭的情况下，现场一万多观众，都能听清楚舞台上的说话、唱歌。 如果是真的，这个罗马大剧院的设计，比叶坤设计的大礼堂，更牛逼！ 等众人都坐下，叶坤起身说道： “各位老师，我们今天召开百家学术大会，是为了更好的交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我们的最终目的，一是个繁荣我们华夏国的文化，丰富思想。另一个是，找到一套通用的思想理论，治国平天下，造福百姓…… 现在，我宣布一下大会的章程和几个研究方向。 大会为期三天。第一天，各派学术代表发表讲话，介绍自家的学术；第二天，百家学派互相辩论；第三天，总结大会成果，形成初步共识。” 章程宣读完毕，叶坤让百家代表，一一上台，发表讲话，诠释自家的理论。 每个代表，给一刻钟的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 第一天的时间，都被各家学派占据了。 大家的演讲都很精彩，将自家的精华理论，充分展现。 叶坤专心听讲，也涨了不少见识，进一步了解了百家思想的大致精髓。 第二天的辩论更加精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叶坤鼓励大家，大胆地说，不要有任何忌讳，让思想的碰撞和摩擦，来得更激烈一些！ 百家学派的老头子们，越吵越带劲，差点要卷袖子打架了。 但是这一场辩论，墨家没有参与。 当天辩论结束，叶坤和文阿秀、公孙二娘、丁丁、庞甲孙乙，一起研究百家学术的优点和缺点，为第三天的总结做准备。 第三天，是叶坤的专场。 叶坤冲着四周抱拳，笑道： “这两天，各位老师的演讲和辩论，都非常精彩。我学习了很多，也领悟了很多，深刻感受到我们华夏文明的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但是我觉得，无论是哪一家的学术，都要注重实用，叫做学以致用。” 用，大方向是治国平天下，是造福天下百姓。所以我认为，学以致用的后面，还要加一句话，就是‘以人为本’。 学以致用，以人为本——这就是我们百家学派，今后致力研究的方向。我想把这八个字，作为大学的校训，世代传承。不知道各位以为如何？” 文阿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学以致用，以人为本’八个大字。 道家代表唐吉，也是张泌的大弟子，起身说道： “我觉得不妥，读书不能过分强调目的，否则就失去了本真。我们道家讲究‘无为而治，道法自然’，这八个字，才是天地自然的真谛……” 台下一片讥笑声。 唐吉扭头怒道：“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唐先生说的也不算错……” 叶坤摆摆手，制止了争吵，正色说道： “如果在太平盛世，道法自然、无为而治，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如今乱世，道家还说无为而治，无所作为，就是对天下百姓不负责任。 我和张泌大天师，曾经讨论过。乱世之中，道家弟子应该站出来，从无为，变成无所不为，安邦定国，造福百姓！” 第369章 内举不避亲。 唐吉是张泌的徒弟，看见叶坤把自己师傅抬出来了，只好闭嘴。 叶坤借势说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学术大师，华夏国的脊梁。当此乱世，都应该为国为民，出一份力。 我叶坤不学无术，但是略知大义。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要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我们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台下掌声雷动，反应热烈。 叶坤脸皮发烫。 因为这些名人名言，都是剽窃来的，挺无耻的啊！ 三天的学术大会，终于结束。 大学的校训，终于确定——学以致用，以人为本。 叶坤剽窃来的语录和诗词，也贴满了校园。 什么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什么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为了巩固大会成果，叶坤还组织大学老师和学曹官员，深入课堂，对学生们做为期三天的思想教育，同时印发了这次大会的各家学派精髓言论，以及最终的共识。 活字印刷已经被攻克，造纸产量也能跟得上，印发一些资料，不是问题。 除此之外，叶坤还将这次的大会精彩论点，和成果总结，印刷了一百份，送给江东和中原的商贩，让他们带回去，做一些交流。 不消一个月，这份资料就到了夏侯昌的手里。 夏侯昌惊叹于叶坤的文采，召开谋臣大会，说道： “叶贼窃据益州，又占据雍凉二州和荆州，还不死心，欲图天下。 他召开百家学术大会，提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还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野心可见一斑！ 诸位王公大臣，有何高见？” 谋士说道：“这是叶坤以学问为名，收百家贤者之心。据我所知，这份资料已经在中原传播，影响很大。我们要禁止这份资料，彻底搜查，以免造成人心动荡。” 夏侯昌叹气：“已经传开了，许多人都偷偷抄录，很难禁绝。” 又有谋士说道：“我们也举办学术大会，号召中原大儒，反驳叶坤的观点……”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你如何反驳？没想到啊，叶坤的文采如此了得，文治武功，皆远胜于我。” 夏侯昌很无力，自嘲道： “再有三五年，叶坤就该打来中原，取我项上首级了吧？可是朝堂之上，衮衮诸公，谁能力挽狂澜，为朝廷分忧？” 相府主簿上前，拱手说道： “丞相不必担忧，叶坤治下人口不足，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也是元气大伤。现在的叶坤，还要稳固荆州，没有余力图谋中原。 我们当找机会，拿下辽东，扩大地盘，再联合北匈奴天贤单于，还有江东肖德权，与叶坤决一死战！辽东地域广大，我们可进可退，可与叶坤长期周旋。” 打下辽东，也是夏侯昌所期望的。 因为辽东也有大平原，还有大铁矿，还有骏马和彪悍的百姓。 夏侯昌想了想，皱眉道：“如果我们出兵辽东，叶坤趁机来犯，如何应对？” 主簿胸有成竹：“叶坤做事，不敢冒险。如今荆州不稳，料想叶坤不会有举动。” 堂上谋士，一起点头。 夏侯昌也颔首：“那就商量一下，如何拿下辽东吧。” 叶坤这时候，还在成都忙着科研和文教活动，同时选调人才，前去荆州发展教育，开办学堂。 管亚夫和韩春，建议叶坤将汉中王府，迁移到荆州。 因为现在看来，荆州的军事价值，已经远远大于成都了。 荆州北上，可定中原，向东南可图肖德权。 而成都已经成了腹地，非常安全，无需叶坤坐镇了。 叶坤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成都交给谁，是个烦心事。 管亚夫和诸葛丰都老了，身体也不好。 韩春是座山雕，不能让他掌控成都，否则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日后恐有反叛之心。 桑不疑是个人才，但是在长安一线与夏侯昌兵马对峙，走不开。 除此之外，再无合适人选。 管亚夫知道叶坤的心思，抱拳说道：“老朽保举一人，为益州太守，或者比较称职。成都军权和防卫，交给秦二午。文武互补，万无一失。” “谁？” “犬子管豹。” “你家大公子？”叶坤一愣，随后笑道： “管大人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果然耿直。就依你所言，把管豹调回来，做益州太守！” 管豹的确是个人才，兢兢业业，务实肯干，而且话不多。 一开始的时候，管豹是东巴郡的学曹官，负责教育； 后来又担任益州的矿务官，负责全境矿物开采和管理。 在管豹的管理下，益州食盐产量增加三倍，铁矿石产量，增加十倍。汉嘉金、朱提银的开采，更是突飞猛进，保证了叶坤的府库开支。 还有煤炭，现在的年产量已经突破一千万斤。 管豹道谢：“承蒙主公抬举犬子，老朽这一把老骨头，自当陪着主公前往荆州，图谋中原，不死不休！” 儿子做了益州太守，管亚夫就很自觉，跟着叶坤做人质吧。 叶坤笑道：“你身体不好，就留在成都休养吧，也帮帮你儿子管豹。等管豹熟悉了各项政务，你身体也好了，再去荆州帮我不迟。” 知道管亚夫没有反叛之心，叶坤一点也不担忧。 留他在成都，可以稳定益州。 次日，叶坤在王府议事，宣布将王府搬去襄阳，自己亲临一线，坐镇荆襄。 任命管豹为益州太守，秦二午为益州大都督，一文一武，共管益州。 韩春和巫穹，全部官升一级，调去襄阳重用。 如此一来，成都的豪绅，基本上都被调离，或者被架空了权利。 韩春和巫穹脸上笑嘻嘻，心里mmp，抱拳领命，回家收拾收拾，安排随行人员，准备随着叶坤搬迁。 这一次的搬迁，规模更大。 王府大部分执事人员，丫鬟小厮和厨娘，都要跟着迁移。 另外还组建了一个科研团队，能工巧匠，带着各种设备，前往襄阳。 老何留守成都，庞甲孙乙何田田，带着最新组建团队，跟随叶坤。 王府搬迁，牵涉到的事情太多。 叶坤给了大家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分批迁移。 同时又让襄阳方面，稍稍扩建一下原来的太守府，方便今后的办公。还要给韩春巫穹等人，准备住房，或者新建府邸。 王府搬迁的消息传开，成都炸了锅。 第370章 这是多么想不开？ 老百姓们蜂拥而来，在王府门前磕头，眼泪模糊地求见叶坤。 这几年，叶坤给益州百姓，带来了太多的福祉。 养老院，育婴堂，功烈村，还有各个郡县的学堂、医疗室，都是叶坤来了以后才有的。 小麦面，小米辣，各种面食面点技术，纺线织布技术，一牛挽犁技术，通风灶技术，水车技术，也是叶坤带来的。 食盐价格被打了下来，五斤米就能换一斤盐，老百姓基本上随便吃盐。 还有其他各种好处，老百姓数都数不清。 老百姓是真心拥护叶坤，打死也舍不得叶坤离开！ 而且这几年，姜有容和谢宝蟾，也做了许多公益慈善活动，作秀也好，真心也好，毕竟是平易近人的，让老百姓心怀感激。 叶坤也很感动，带着姜有容、谢宝蟾和刘月娟，在门前接待老百姓，抱拳道： “各位乡亲父老，我也舍不得离开大家。但是荆州局势不稳，我不得不去。乡亲们放心，我以后还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有的老百姓说道：“汉中王，你走了以后，我们再遇上事，找谁做主啊？” “我走之后，益州由管豹管大人主政，他会妥善处理一切事务的。”叶坤提高声音： “如果有贪官污吏欺负你们，剥削你们，你们告状告不赢，就拿起刀枪武器，杀了那些贪官赃官！大家要记住，天下，是天下人的。那些当官的，就要为老百姓办事，为老百姓谋福利。当官不为民做主，要他何用？” 老百姓们欢呼感慨：“还是汉中王，才是我们百姓的自己人啊！” 叶坤再次抱拳道谢，让乡亲们安心生产，安心过日子。 四月底，罗马巨商克罗，带领商团来到成都，拜见叶坤，带来了大量的农作物和种子。 自从叶坤拿下雍凉二州之后，打通丝绸之路，收服匈奴小贤王和冒全单于，成立护商队，现在的丝绸之路，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繁华。 西域和罗马帝国，有几十个商团，往来奔波在这条财富之路上。 叶坤设宴款待克罗，查看商团带来的东西。 克罗在一边介绍：“大王，我根据你的描述，派人在全国寻找，深入南方的大海边缘，终于找到了你说的番茄，还有棉花……” “有棉花？” 叶坤欣喜欲狂，先看棉花。 果然，克罗带来了一百多斤棉花，连同壳子和种子在一起。 不过棉花很小，还板结发黄，似乎受了病灾的模样。 “是棉花，这的确是棉花……” 叶坤反复辨认，又检查了种子，笑道：“这些棉花都是野生的吧？不是大规模种植的吧？” 克罗点点头：“都是野生的，这一百多斤，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 “很好，谢谢你。” 叶坤又看了西红柿，问道：“这个东西，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那些西红柿，都已经烂了！ 种子行不行，也不好说。 克罗说道：“这是我们大秦南方几千里外的番邦进贡的，产地也在靠近大海的地方。” “那应该是天竺一带了。那里是个半岛，气候炎热，北边是高高的雪山，南边是大海。半岛中北部，有一条大河……我们叫他天竺半岛。” 叶坤点点头，握着克罗的手：“我说话算话，你带来的棉花，我用黄金和你换，一斤换一斤。但是西红柿都烂了，不一定能种出来，我只能用白银跟你换。还有其他的种子，我都会给你钱，或者给你铁锅、瓷器和玻璃、蜀锦……” 棉花是好东西，可以造福百姓，还可以用来做火药引线。 这些野生棉花，可以分发去各地培育种植，经过两三年的发展，选出良种推广，渐渐就能形成规模。 西红柿倒是无所谓，就算培育出来，也就是在饭桌上加一个西红柿炒鸡蛋、糖拌西红柿。 克罗还带来不少核桃，还有核桃树苗。 不过这玩意，两百年前已经从罗马传入华夏了，在雍凉二州就有种植。 前年的时候，叶坤就下令，大力扩大核桃种植了。 这玩意，可以用来榨油，而且出油率极高。 克罗也很开心，笑道： “我们大秦，多的是黄金白银，所以我不要你的金银，我要铁锅和瓷器、玻璃、蜀锦……” “没问题，我都答应你。” 叶坤点头，拉着克罗喝酒，继续了解罗马的现状，还有自己派去的使团，在当地有没有什么影响。 使团是去年派出的，也整整一年了。 上次接到消息，说使团已经经过西域诸国，到了大秦，正在开展交流活动。 克罗说道：“汉中王派去的使团，很受我们大秦的欢迎和礼遇。还有些人，已经受到了我们君主的重用。我们的君主说，希望汉中王臣服于他，否则，就派大军过来，占领你们的土地。” “什么，你们大秦君主，要攻打我？” 叶坤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是多么想不开啊，多么的自信啊，从欧洲打到东亚？ 要说古罗马人很牛逼，叶坤也承认，但是只承认他们在数学几何和思想艺术、建筑艺术方面的成就。 要说武力，叶坤派出雍凉二州的民兵，在本土迎战罗马军队，就能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的结果就是，俘虏所有罗马军队，让他们去修长城。 后世的人就会发现，长城某些地方，还有罗马柱，带有明显的罗马风格！ 叶坤读过世界简史，还有罗马简史和欧洲简史。 他知道，罗马现在的社会形态，刚刚从原始的公有制社会，过渡到奴隶社会，社会结构极其落后。 而且他们的炼铁技术，烂得不忍直视。 军队最精锐的装备，是青铜大宝剑，是布甲，是粗制滥造的长矛、投枪。 他们的弓箭，还不如匈奴。 再说了，罗马到东亚，千万里之遥，需要极其强大的粮草运输能力，才能支撑起一场跨越欧亚大陆的大战。 就算叶坤统一了神州华夏，制造出更加厉害的枪炮，估计也得养精蓄锐，准备三五年，才敢去打罗马。 现在倒好，罗马居然想打过来！ 克罗以为叶坤害怕，安慰道： “汉中王不要害怕，我们的君主还是仁慈的。只要你称臣，每年进贡一些铁器瓷器，他就不会来打你。” 第371章 一级保密。 叶坤嘿嘿一笑：“是啊，我好害怕……麻烦克罗先生回去以后，转告你们的君主，就说我欢迎他前来御驾亲征。如果他愿意降临这片土地，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 内心深处，叶坤真的希望罗马君主御驾亲征，带着几万大军过来，跟自己打一仗。 那样的话，自己俘虏了他们，修建一条罗马风格的长城，也能给后世留下一些文化遗产。 克罗还当真了，笑道： “那你送我一些铁锅和瓷器，还有玻璃和蜀锦，我带回去献给君主。这样的话，才能帮你说好话。” “下次，下次吧。” 叶坤顾左右而言他，举起了酒杯。 要我给罗马上贡？真是病得不轻！ 等以后统一神州华夏，科学技术生产力再提升一些，叶坤打去罗马还差不多！ 次日，叶坤叫来农业官员，教他们如何种棉花。 这活，叶坤小时候干过。 把棉籽泡一泡，埋在松软的营养土里，保持湿度。等棉籽发芽以后，连根带土挖起，进行移植。 叶坤特意强调，这批棉籽比黄金还贵，让大家打起精神育苗。 十来斤棉籽，叶坤分成了二十份，找了二十个负责人，在不同的地方育苗移栽。 每人多少颗种子，精确到个位数。 又安排一个总负责人，啥事不干，专门负责这一批种子的育苗和栽培，全程一级保密！ 还有那些西红柿，也分给大家催芽。 刚刚安排结束，秦丑从荆州飞鸽传书而来。 信中说，根据荆襄老农民的判断，今年可能有蝗灾，问叶坤是否可以应对，要不要调整夏季作物的耕种比例。 在秦丑看来，叶坤是万能的，所以意识到问题，先请示叶坤。 叶坤见信，大吃一惊。 因为他知道，蝗灾是很厉害的，所过之处一扫光！ 然后到了冬天，粮食不足，就会大面积饿死人。 刚好农业官员都在，叶坤就地开会，询问对策。 一个老家伙说道：“汉中王不必担心，蝗虫乃是天灾，降临在无道之地。汉中王治下，人人奉公守法，海清河晏，怎么会有蝗灾呢？” “这……”叶坤哭笑不得，摆手道：“老先生，你可以退休了，回家养老去吧。” 老家伙还不服：“难道我说错了吗？苍天有眼，不会给我们降下蝗灾的。” “我不相信天，只相信事实。” 叶坤看着大家，说道：“蝗虫本是自然灾害，有着自身的规律性。哪怕是尧舜禹重生，也无法避免。哪怕是夏桀、商纣王在世，也不会年年闹蝗灾。所以，蝗灾和道德，是没有关系的。” 老家伙抬杠：“那么汉中王觉得，蝗灾和什么有关系？” “和自然环境有关系。” 叶坤想了想：“我记得墨家古籍上有记载，第一年发大水，第二年大旱，秋季就会闹蝗灾。因为大水过后再有大旱，非常适合蝗虫产子繁殖。” 老版《军地两用人才技术指南》上面，有蝗灾的原因分析和治理，叶坤看过，所以记得。 襄樊一带，去年遭受洪涝灾害，今年有很大可能爆发蝗灾。 老家伙还是不服，却被叶坤打断：“各位，就算没有蝗灾，但是也要预防。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先做好准备，到时候才能有备无患。” 一个官员说道：“成都一带，蝗灾发生的年份并不多，本地官员，并没有治理蝗灾的经验。” 其他官员一起附和。 的确，成都大平原，就是个风水宝地，连蝗灾都很少见。 反观中原一带，蝗灾三五年就来一次，每次都能带走许多老百姓的性命。 叶坤点点头，说道： “那我说，你们记录一下。大涝大旱，必有蝗灾；治理蝗灾，先在春季治理低洼水泽地，挖成鱼塘。或者清理积水，火烧杂草，翻整为良田；蝗虫不吃大豆，可以预测蝗灾发生的年份，少种水稻，多种大豆； 要积极探索药物防治蝗虫，比如用辣椒水、苦楝树油喷洒在水稻上；要多养鸡鸭，利用鸡鸭消灭蝗虫； 要准备专用的丝网和其他工具，捕捉蝗虫；发动百姓和军队，全体上阵，保护我们的粮食……” 众人安静地听着，不断点头。 刚才的老家伙又插嘴：“如果真的发生了蝗灾，还要祭拜五谷神，为政者，要检讨自己的过失……” “行了老先生，你先退下吧，办好交接手续，就回家去养老。” 叶坤气得直翻白眼。 亲兵上前，把老家伙请了出去。 叶坤看着大家，下达命令： “传我的命令，荆州、重庆、汉中和成都东部郡县，从现在起，禁止宰杀鸡鸭，多孵小鸡小鸭，预防秋季的蝗灾；各地郡县，都要生产一批捕捉蝗虫的丝网，我会叫人做出来，发给样品…… 农曹官员，就地征发民夫，带领各个百户村，清理境内所有水泽荒地。人员不够，我会让部队配合。” 会议过后，叶坤又写了几千字的治理蝗灾意见，飞马送给秦丑，让他立刻召集荆州农桑官员，征求其他意见和措施，一一落实。 这时候，刚刚开始插秧。 插秧过后，就治理水泽荒地，还来得及！ 养鸡养鸭，也来得及。 当天下午，叶坤又安排专人，给荆州一带，送去十五万斤大豆良种，快马加鞭，不得有误。 黄昏时分，老何父女会同庞甲孙乙，前来汇报工作。 叶坤留饭，边吃边谈。 老何拿出一本工作记录，边吃边汇报： “叶大人，你交代的连发火枪，我们已经造出了样品，可以五连发，试验效果不错。钟表方面，庞甲孙乙两位老弟，也搞出来了，但是不能便携，需要一辆战车才能带走……” “是吗？两位师弟果然厉害呀！” 叶坤觉得很意外。 本以为，需要十年八年，他们才能把移动钟表搞出来。 没想到才三年，就完成了任务。 这也难怪，叶坤给出了思路，还给出了水表齿轮的模型，讲解了组合齿轮运动原理，大大缩短了研究时间。 庞甲打个哈欠：“小试牛刀耳。再给我三年，我还能把移动钟表缩小一倍，比脸盆大一点点！” “师弟威武！” 叶坤大笑，又问道：“钟表的精准度，怎么样？” 庞甲说道：“我们和天文官金风，一起研究的移动钟表，经过验证，十二小时的误差，只有五分钟。” 小时、分钟、秒钟的概念，叶坤从两年前，就开始推广了。 现在的军队、学校和科研单位，都能深刻理解这个概念，并且熟练运用。 庞甲最新设计的移动钟表上面，就有时针分针和秒针，直观又清晰。 叶坤很开心：“很好，晚饭以后，我们去看钟表，明天一早，去兵工厂实验室，看连发火枪。” 孙乙笑道：“师兄你猜，连发火枪是谁搞出来的？” 第372章 一般人配不上！ 叶坤翻白眼：“师弟这么说，肯定是你搞出来的喽！” “错，是田田姑娘搞出来的。”孙乙一笑：“我在一边，帮了一些小忙。” 何田田脸色一红：“是孙乙的功劳，我就是有时间看看，给点建议。” “大家都有功劳，我要论功行赏！” 叶坤一笑，招呼大家吃饭。 刚才察言观色，叶坤觉得，田田和孙乙之间，似乎有了感情。 只是田田不敢表露。 因为一开始，田田就算是叶坤的人，是上官季夫送来服侍叶坤的。 老何也是这么想的，甚至私下里提醒过叶坤，该早点收了田田。 毕竟田田很大了，快二十岁了。 叶坤对田田，倒是没什么坏心思，一直当成小妹妹看的。当初把庞甲孙乙送去老何的实验室，就是希望田田能在他们当中选一个！ 所以见此一幕，叶坤还是很开心的。 饭后前往实验室，查看最新打造的移动钟表。 钟表还真不错，外观和后世的钟表，并无二致。 就是很大，表盘直径三尺多，架在战车上，看起来更大。 庞甲在一边介绍：“每天上劲两次，误差大一些；如果每天上劲四次，误差就小一些，最近接准确时间。” 何田田说道：“还有个问题，就是上劲之后走得偏快，劲力不足的时候，走得偏慢。但是整体来看，精准度不下于漏刻。” 古人看时间，白天看日晷，晚上看漏刻。 但是漏刻不准，也需要每天校对时间。 孙乙又展示了最新的日晷： “这是我和金风大人，一起制作的最新日晷，一共十二套，代表十二个月；以龙泉山为固定地点，细分了每月每一天的时间。这应该是大鼎国，最准确的时间。我们的钟表，是对照这个时间的。” 叶坤点点头：“这样的钟表，做了多少？运行多少天了？” “钟表一共做了四个，这里两个，互相对照比较；金风的观星台，也放了两个……运行时间，都超过了十五天，性能比较稳定，没有发生故障。” “很好，继续打造这样的钟表。” 叶坤拍了拍孙乙的肩头： “要人要钱要材料，我都鼎力支持你。尺寸方面，目前不必追求最小化，而是要在精准度和耐用性上面，多下功夫。” 这样的移动钟表，已经可以用于战争了。 多带几辆战车，就能准确掌握时间，对战争是有帮助的。 庞甲说道：“现在还有现成的配件，我可以在半个月内，再做四台这样的钟表。” “立刻做，然后送一台去大学，送一台去军校，送一台在太守大堂上，再建造一个大钟楼，让大家都能熟悉小时、分钟秒钟等时间单位。以后，就是每天二十四小时，每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形成固定制度。” 每一个项目的推广，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比如阿拉伯数字，到现在，才全面推广到民间。 叶坤还想推广正楷字和简化字，但是一直没敢动，因为文字改版和推广，更加复杂。 但是正楷字这一块，叶坤已经写了一个模板，让几个书法文字专家开始审核定稿了，制定对照字表，打算找机会推广。 看了实验室的钟表和其他成果，已经夜深。 叶坤招呼孙乙，单独说话。 孙乙眨巴着眼睛，低声问道：“师兄，有事吗？” “是啊，有事。”叶坤点点头，忽然叹气道： “田田大了，我想给她找个丈夫，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师弟，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 孙乙的脸色忽然涨红，结巴道：“师兄，田田姑娘……不是你的侍妾吗？” “胡说八道！” 叶坤翻白眼：“田田是我妹妹，不是我的侍妾。我和田田，也一直保持兄妹之礼，从没有逾礼之处。” “真的？” 孙乙面露喜色，期期艾艾：“田田姑娘很聪明，学贯古今，一般人……怕是配不上她呀。” 叶坤点点头：“是啊，一般人配不上田田，所以我才为难。要不这样吧，我看看军中的年轻将领，有没有合适的……” “不行！” 孙乙急得大叫，摆手道：“田田温文尔雅，军中那些臭男人，怎么配得上？” 叶坤噗地一笑：“那你是不是臭男人，你能不能配得上田田？要不要我，把田田许配给你？” “我……”孙乙抓抓脑袋，咧嘴傻笑。 这家伙今年十七岁，比田田小两岁。 虽然聪明，但是感情方面还是个小白。 “男子汉大丈夫，爽快点！”叶坤瞪眼道：“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一二三……” “师兄，多谢成全！” 孙乙终于抛开了扭捏，鞠躬道谢。 叶坤扶起孙乙，笑道：“那你喜欢田田，可知道田田对你如何？” 孙乙红着脸，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不过……田田应该不讨厌我。” “那就好，包在我身上了。” 叶坤点点头，又去找老何谈话。 老何听了叶坤的意思，吓得脸色发白，低声说道： “叶大人，田田是你的人，绝不敢和孙乙有私情。你要打要杀都行，千万不要冤枉田田啊！” “老何，你这是干嘛？”叶坤拉着老何的手，真诚地说道： “我拿田田当妹妹的，没有任何假话。我身边，已经有了几个夫人，还有侍妾，不能耽误田田的一生。你放心，就算田田嫁出去，也是我一辈子的妹妹。” “叶大人，这……”老何老泪纵横，抽泣道：“既如此，单凭叶大人做主。” 叶坤笑道：“这件事，你先和田田沟通一下，我找时间，再和田田说。” 老何连连点头。 回到王府，已经是黎民时分。 第二天上午，叶坤又召集军中将领，去看最新研制的五连发火枪。 五连发的结构图纸，也是叶坤画出来的，还指导木匠，做了简易模型。 兵工厂技术人员，了解原理之后，慢慢摸索，反复试验，随着钢铁技术的进一步发展，终于将这个东西捣鼓出来了。 其实五连发的难度，也是就个弹夹问题。 弹夹自动上弹，枪支自动退膛，就等于自动步枪了。 自动上弹，需要弹簧，这个可以搞定，因为弹簧技术已经取得很大进展，可以完成技术要求了。 但是自动退膛不行，技术理论可行，材料不行。 叶坤设计的五连发，是圆盘弹夹，手动的，类似于左轮手枪的转盘弹夹。 这玩意也不算先进，但是比以前的单发火枪，射速提高了三倍。 这样的圆盘弹夹，还能扩容，做到十连发。 就是增加了重量，让枪支变得更加蠢重。 现场试验了五连发，叶坤觉得不太理想，召集技术人员，说道： “枪管的强度方面，没什么提升，还是蠢重。加上新式的弹夹，整体重量更大。这和我要求的单兵武器，还是有差距的。” 老何在一边解释：“叶大人，要保证射程和精准度，枪管的重量，就没办法再降低了。枪管短一些，倒是可以减轻重量，但是影响射程……” 这是黑火药，有天生的缺陷，威力不足。 要保证射程，就需要很大的装药量，跟小炮一样。 要保证一定的精准度，枪管长度就有限制，太短了，就没准头。 黑火药时代，想要枪支小型化，的确很为难技术人员。 第373章 真是个睿智！ 叶坤想了想，又问：“缩小弹头，行不行？” 老何苦笑：“如果缩小弹头，那么破甲能力就不行了。所以我们左右为难，不能两全。” 庞甲嘻嘻一笑：“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缩小弹头，收缩枪管，还能保证射程和破甲。” “什么办法，师弟快说！”叶坤信以为真。 “嗯，就是使用黄金弹头。黄金比重大，弹头做小一点，破甲没问题的。” “我擦，你真是个睿智师弟！” 叶坤气得蛋痛，对兵工厂技术人员说道：“既然无法减轻枪支重量，还是两个人操作，就给我研究十连发。试验成功之后，立刻批量生产！” 十连发步枪，约等于小机关枪了。 可以当做抬枪，两人配合操作；也可以架设在城头或者阵地，单兵操作。 这样的话，射速提高三杯，差不多也等于战斗力提高三倍。 技术人员笑道：“这个没问题，几天就能把样品搞出来，一个月之后就能量产。” 叶坤让孙乙，帮着技术人员一起研究，然后招呼何田田单独说话。 田田已经知道叶坤要说什么了，脸色通红，低着头。 “田田，自打认识以来，我就拿你当妹妹的。这几年，我教了你一些东西，你也帮了我很多。” 叶坤回想了一下这几年的相处，笑道：“你现在大了，该嫁人了。我师弟孙乙，对你心存爱慕，希望和你成亲。所以，我来做个媒……” “叶大人，我……不嫁人，行吗？我只想一辈子留在实验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田田的声音细弱蚊蝇。 “你和孙乙成亲，以后还是在实验室啊。”叶坤一笑：“放心吧，你成了亲以后，还是我的妹妹。孙乙要是欺负你，我收拾他！” 田田捏着衣角，终于点头：“那我……听叶大人的安排。” “很好，搬迁之前，我抽个空，主持你们的婚礼。” 叶坤点点头，又安慰了几句，去军校查看。 龙泉山军校，已经建设得很好了。 但是也要搬迁去襄阳，原地只留下两个班，一个谈兵堂，一个讲武堂。 因为益州驻军很少了，生源不足。 而荆州和汉中的驻军，却已经接近十万，急需一个军校培养人才。 一进门，刚好遇见一个熟人！ 看见叶坤，那人一愣，呆呆地站在那里。 叶坤也是一愣，随后笑道：“薛长峰？别来无恙啊！” 这个薛长峰，就是当年的襄阳副帅，被叶坤活捉以后，还大骂叶坤的。 叶坤没杀他，派人将他送到成都，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在益州的成就，还特许他进入军校参观学习。 算起来，也一年多了。 叶坤差点忘掉了这个家伙！ 薛长峰看着叶坤，渐渐镇定下来，拱手施礼道：“汉中王，今天是来杀我的吗？” “我要杀你，坐在家里说句话就行，还需要亲自来吗？再说，我已经快要忘记你了。” 叶坤抬起手，邀请薛长峰向前走，问道：“你来益州多久了，去过哪些地方？” “一年了，路过重庆，然后来到成都。” “所见所闻如何？我叶贼治理益州，比夏侯昌治理中原如何？” “你很厉害，夏侯昌不如你。”薛长峰叹了一口气： “最近半年，我都在你的军校闲逛，我才知道，就算你没有枪炮，夏侯昌也打不过你。这天下，迟早是你的。” 一年的所见所闻，对薛长峰触动很大。 益州百姓，人人安居乐业，吃饱穿暖，称赞叶坤的功德； 吏治清明，赏罚有度，官民融洽往来，前所未有。 成都的生产生活水平，医疗水平、文化水平，更让薛长峰产生错觉，怀疑自己来到了世外桃源。 叶坤站住脚步，正色说道：“天下不是我的，是老百姓的。我只是带着老百姓，把天下拿回来。” 薛长峰皱眉：“难道阁下没有称帝之心？” “你觉得这个天下，一定要有个皇帝吗？” 叶坤反问，然后自问自答：“古人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田而食，凿井而饮，帝力于我何有焉？” 古人这句话，意思很直白。 我种田吃饭，挖井喝水，自己养活自己，皇帝对我有个狗屁帮助和作用？所以，老百姓为什么要交税交粮，为什么要尊崇皇帝？ 薛长峰更是惊愕，皱眉不语。 叶坤笑道：“如果皇帝和官员，能够为百姓着想，抵御外敌，平息内患，治理天灾，医疗疾病，引导推动生产，那就有些作用；如果皇帝和官员，只想着鱼肉百姓，耗尽天下财力人力，脚踩百姓而高高在上，那就是强盗，就是民贼！” 薛长峰沉默半天：“也许你说的对，可是古来圣君，又有几个？” “所以，老百姓要有反抗精神，要有斗争精神。遇上不好的皇帝和官员，就反了他。”叶坤继续向前走，指着军校大楼说道： “我和军校的学员们都说过，天下是老百姓的。谁让老百姓不好过，我们就让他不好过，别管他是州牧，还是丞相皇帝。” 薛长峰问道：“你这么说，就不怕老百姓造你的反？” “如果老百姓造我的反，那就说明我做得不好，我认命。”叶坤耸耸肩，又说道： “我让益州荆州和雍凉二州的老百姓，有了尊严，但是中原和江东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备受剥削。下一步，我当进军中原和江东，救民于水火。完成神州一统，维护疆土完整。 薛将军，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薛长峰抱拳：“末将愿意追随汉中王，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叶坤笑了，拍了拍薛长峰的肩膀。 薛长峰也尴尬一笑：“以前冒犯汉中王，还请恕罪。” “没事的，当初马昭骂了我半个月，我也没生气。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叶坤摆摆手，说道：“我觉得，敢骂我的人，都是有原则有胆量的人。我重用这些人，也是让大家监督我，以免我权力太大，独断专行，酿成大错。” 说话间，一队学员兵走了过来，穿着统一的作训服，队列整齐，脚步铿锵有力。 宋婆留带队，向叶坤敬礼：“校长好！” “兄弟们好！” 叶坤抱拳还礼，问道：“宋婆留，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训练项目？” 一年多过去，现在的宋婆留，已经成了谈兵堂的教官。 “启禀校长，今天我带领弟兄们，进行徒手爬墙训练！” “很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叶坤点头，邀请薛长峰一起去看。 第374章 海外疆域。 训练场上，有大约四米高的水泥高台，墙面垂直，粉刷得非常平整。 训练要求是，全班十个人合作，在两分钟之内，全体爬上高台。 全程无工具，徒手！ 这一批新学员，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训练，都有些忐忑。 宋婆留带着两位老兵，准备做示范。 叶坤笑道：“宋婆留，我来给大家做个示范吧，许久没练，也不知道行不行了！” “校长一定行的！” 宋婆留上前，面向高台，贴墙而立。 另一个老兵，抱住了宋婆留的腰，自己弓腰做了一个跳板。 叶坤一个助跑，踩着老兵的腰，上了宋婆留的肩膀，再向上一窜，双手够上墙头。 宋婆留在下方，用手一托叶坤的鞋底，把叶坤顶了上去。 叶坤上了高台，立刻转身趴下，伸手接应下一个战友。 两分钟不到，一个班的学员，全部爬上了高台。 叶坤从另一边跳下，落在沙坑里，冲着薛长峰招手：“薛将军，你也来试试吧。” 说罢，叶坤来到高台前，贴墙而立，做了一个垫脚石。 薛长峰紧了紧腰带，踩着叶坤的肩头，也爬上了高台。 等薛长峰跳下来，叶坤问道： “感觉如何？这种训练，是培养大家的团队精神和团队合作的，有时候翻山越岭，攻克低矮的城墙，也能用得上。” 薛长峰鞠躬施礼： “汉中王，我相信你的大仁大义了。如果是夏侯昌，绝不会和新兵一起训练的，更不会做别人的垫脚石。” 叶坤哈哈一笑：“也许夏侯昌老了吧。等我老了以后，也不会参加这样的体力训练了。” “不，夏侯昌就算不老，也不会像汉中王一样，和兵卒们打成一片。” 薛长峰很感叹：“去年我败在汉中王的手下，以为你们只是枪炮厉害。现在才明白，益州的部队万众一心，就算没有枪炮，也能纵横天下！” 宋婆留笑道：“薛将军说的没错，只要叶校长一声令下，就算是泰山，我们也能将之推平！” “你小子，又吹上了！” 叶坤一笑，带着薛长峰去办公室。 宋婆留在后面叫道：“叶校长，你答应过我，有机会一起喝酒的，忘了没有？” 这顿酒，宋婆留已经等了两三年，一直没等到。 叶坤回头笑道： “你去通知炊事班，今晚上，全校聚餐。你带着你们班的弟兄，就在校场上，我们席地而坐，痛饮一场！” 宋婆留和手下的兄弟一起欢呼起来：“多谢叶校长！” 中午的时候，叶坤就留在军校，和教官们一起吃饭，同席而坐。 薛长峰也在。 叶坤一边吃饭，一边询问薛长峰：“薛将军还吃得惯吗？” 其实军校里面的伙食很好，学员和教官，都是一样的标准。 每人每天一个鸡蛋，二两肉，一斤二两米面，外加蔬菜水果若干。逢年过节，或者有其他活动，还会加餐，补充一些鱼虾肉汤，油炸面点。 薛长峰擦擦嘴：“这个伙食已经很好了，夏侯昌的兵，每天只有糙米饭管饱，很少吃肉和鸡蛋。不过，将军们都吃得很好，大鱼大肉……” 教官们笑道：“我们军中没有特殊化，将军和兵卒，吃的都一样，包括叶校长在内。叶校长还带着我们，在山上做野外生存训练，和我们一起吃生肉。” “这样的部队，天下无敌啊！” 薛长峰再次感叹，又问道：“野外生存训练，是怎么回事？” 夏侯昌的部队，也有操练，但是没有野外生存训练这样的科目。 一个教官解释道：“野外生存训练，是针对斥候侦察兵的，或者是部队被打散之后，落单士卒的保命训练，也是压力训练和心理训练。叶校长说，一个合格的野战兵，哪怕是落单之后，赤手空拳，也要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和战斗能力。” 叶坤说道：“我们有野外生存训练手册，到时候拿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饭后，叶坤又去看水军训练场。 叶坤现在打造了一个水军陆战队，正在加紧培训基层将领。 水军训练场上，有一个模拟摇摇船。 就是一块大木板，面积一丈见方，模拟甲板的摇晃，培养兵卒的平衡感。 士卒经过这一关的训练，才能上船练习各种战术动作，学习驾驶船只，使用船载军械…… 薛长峰一边参观，一边问道：“请问汉中王，我们益州军，现在有多少兵种？” “很多。”叶坤嘿嘿一笑： “除了传统兵种之外，我们还有炮兵，火枪兵，飞虎兵，工兵，医疗兵，城防兵，飞鸽通讯兵，水军陆战队。将来以后，我们还会有海军，从内陆走向大海。” 薛长峰看了看一边的地球仪：“大地真的是个圆球吗？我们神州之外，真的还有大陆大洲？” “当然是真的。”叶坤走到地球仪面前，转动查看，指着罗马的位置： “大秦国的商人，已经不远万里而来。我也派出了万人使团，出使西域和大秦。由此可以证明，世界版图的广阔。 即便如此，世界上还有三大块大陆，是我们目前难以到达的。其中有两个大陆，比我们大鼎国还要大许多。” 南美洲和北美洲，远大于大鼎国的疆土。 就算是澳洲，也和现在的大鼎国面积不相上下。 但是想去南美洲北美洲和澳洲，就需要有大海远航能力了。 薛长峰悠然神往：“如果汉中王统一了华夏神州，会去那三个大陆吗？” “大概会去吧。”叶坤想了想，忽然正色说道： “薛将军如果想去，也是可以的。等我们统一了神州，打造远航大船，你带着几万人去其他大陆，也能自立为王，千秋万世。只是一点，别忘了自己是炎黄子孙。” 薛长峰一愣，随后苦笑：“我可不敢有如此野心……” “为什么不敢？” 叶坤一笑：“以现在的技术来看，任何一个强大的王朝和帝国，都无法控制整个世界。我们能做的，就是派出自己人，占据其他的大陆，让华夏文明成为世界正统。 只要有一样的血脉，统一的文明和文字，后世子孙，随着技术的发展，就能完成世界统一。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炎黄子孙的。” 华夏文明有个特点，就是追求统一的愿望，非常强烈！ 假如南北美洲和澳洲，都被华夏人占据，以后华夏文明圈抱团，组成一个全球大国，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薛长峰真的动心了，笑道：“如果我能活到九州统一的那一天，我愿意为先锋，为汉中王探索海外疆域！” 第375章 绝不耍赖。 叶坤笑道：“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华夏民族，炎黄子孙！” 一下午的时间，叶坤和薛长峰聊得很愉快，还有些相见恨晚、其臭如兰的味道。 黄昏时分，宋婆留来请。 露天聚餐大会，已经准备好了。 军校五百多学员，还有各级教官，都在校场等候。 校场上火把明亮，学员们以班级为单位，一群一群，聚集在一起。 叶坤招呼大家坐下，自己来到宋婆留的班级，和大家一起饮酒聊天。 一个班，三十六个学员。 加上宋婆留和几个教官，还有叶坤和薛长峰，一共四十多人。 “军中喝酒，不许耍赖！” 叶坤坐下来，冲着薛长峰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请薛将军做个酒令官。要记住，酒令大于军令，违抗酒令者，罚酒三碗！敢有耍赖的，下次喝酒不带他，罚他去站岗！” 宋婆留等人一起欢呼：“绝不耍赖！” 薛长峰笑道：“好，今天晚上我做个监酒官，专门盯着叶校长。” “没问题，我也绝不耍赖。” 叶坤端起酒碗，大声说道：“弟兄们，每人先干一大碗，然后划拳猜酒，投壶射覆，今晚上陪大家玩个痛快！”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勾肩搭背，猜拳行令。 叶坤今晚上运气不佳，猜拳输给了宋婆留。 学员们一起鼓噪：“叶校长，给大家来个节目，唱一首歌！” 薛长峰斜眼看着叶坤：“叶校长，你自己说过的，绝不赖账……” “好，我不赖账。” 叶坤站起身来，冲着四周挥手： “各位兄弟，我们一起唱吧，我来起个头——金戈铁马的边塞诗，声声诉衷情。一代一代的好儿女，踏歌从军行……钢铁的熔炉中锻打出英雄汉，枕戈待旦的营盘里，卧虎又藏龙……” 全场学员一起打拍子，一起放声伴唱：“一声伴随着三尺剑，还有那战鼓声！我们的队伍开过来，像一阵绿旋风！” 气氛更加热烈，全场沸腾。 叶坤唱罢一曲，继续坐回来喝酒。 其他教官输了拳，也被逼着献艺，或是唱歌，或是表演十八般武艺。 军校里还有个文艺班，是培养军队歌舞团的。 教官是樱桃的徒弟陈晓荷，站起来三击掌，冲着众人叫道：“各位安静一下，我有个提议！” 叶坤一看，知道要糟糕。 这些小姐姐，没事就喜欢折腾自己！ 果然，陈晓荷看着叶坤，笑道：“我想请我们的叶校长，我们的汉中王，和我对唱一首《春江水》，大家欢迎不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场上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这种事，哪有不欢迎的？ 叶坤没辙，只得起身应战。 歌词也是叶坤写的，自然会唱。 陈晓荷含情脉脉，看着叶坤就唱了起来：“春江水吆……从门前过，对岸住着……小阿哥！竹篙一点吆太阳落，阿妹心里……泛情波……” “春江水吆……从梦里过，山美水美景色多；阿妹无心看美景哦，翻山越岭……唱情歌哎！” 叶坤踩着节奏，一边扭一边唱。 全场教官和学员，都笑疯了，摇摇晃晃地打拍子。 一场酒喝了两个小时，又唱歌跳舞一阵狂欢，众人这才尽兴。 叶坤喝得醉醺醺的，带着薛长峰一起返回王府。 薛长峰问道：“主公，这男男女女的，都放在一个军校里，不怕他们……争风吃醋吗？” 叶坤揉了揉眼睛，正色说道： “薛将军，领兵打仗最重要的，是纪律。我们的纪律，都是铁律，要尊重女兵姐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敢有对女兵姐妹不敬的，我们都是军法处置，从严处理。 没有纪律，再强大的队伍，都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薛长峰点头感叹：“汉中王练兵，和夏侯昌完全不一样。夏侯昌也抓军纪，但是只要打胜仗，就允许兵卒们对百姓抢掠，甚至抢夺民间女子……” “这是夏侯昌目光短浅了，他以为这样，可以凝聚军心，激励将士。实际上，只会得不偿失，丧失军心和民心。因为当兵的，也是老百姓子弟。” 叶坤歇了一口气：“而我们的军队，是百姓的子弟兵，要终身守护百姓，为天下百姓而战！” 这些年，叶坤加强部队思想教育，加强军纪，成果显著。 那些兵痞们，被赋予了光荣伟大的使命，还有崇高的荣誉感，就不好意思做那些下三滥的卑鄙行为了。 有时候，叶坤还会组织父老乡亲，带一些农产品，来部队慰问犒劳，让兵卒们感受到互相尊重的气氛和社会环境。 所以，益州的驻军部队，从来没有扰民的事情发生。 薛长峰笑道：“夏侯昌要是知道我军之强，士气之高，恐怕日夜难安了。” 叶坤很有信心：“再有三年，我当扫平天下，统一山河！” 七天之后，是田田和孙乙的婚礼。 叶坤带着姜有容、谢宝蟾、刘月娟等人，前往贺喜，并且主持婚礼。 公孙二娘和丁丁，也非常开心。 当天又是大醉。 叶坤看着公孙二娘和丁丁，忽然叹气：“公孙师妹，你也该谈婚论嫁了，要不……” “我不嫁人，没时间。”公孙二娘翻白眼：“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光大墨家的任务还没完成，就不会结婚。” 叶坤耸耸肩，又看着丁丁。 丁丁也不小了，今年十六七岁。 “师兄看我干什么？我和公孙师姐一样，只想着光大墨家，不想别的。”丁丁也翻白眼。 “得得得，是我多操心了。” 叶坤叹了一口气，举着酒杯，去找老何喝酒。 你结婚不结婚，关我屁事？ 不结婚刚好，给我打一辈子工吧！ 三天之后，叶坤挥泪辞别成都父老，带着全家和王府执事人员，还有全套管理班组，离开成都，前往襄阳。 秦二午带兵相送，眼圈红红的。 叶坤和秦二午一起策马向前，低声说道： “二午，益州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这里是我们的根据地，大粮仓，决不能有失。管豹主持政务，你主持军务，遇事多商量。” “守护成都，绝对没问题。” 秦二午叹口气，问道：“大哥，我是不是以后都在成都，要老死在这里？以后，你不要我带兵打仗了吗？” 叶坤笑道：“等我平定中原之后，还要攻打交州和交址，还有西羌和西域，打仗的机会很多，你等着吧。” 秦二午笑道：“那你可要快一点，再等下去，我就老了。” “放心，很快的！” 上百艘大小船只，一起出发，沿江而下。 一路上，益州百姓都挥手相送，泪水模糊。 薛长峰陪着叶坤站在船头，感叹道：“天下民心，可见一斑。如果夏侯昌见此一幕，当自杀以谢天下，把中原交出来。” “哪有那么容易？” 叶坤摇摇头，笑道：“夏侯昌见此一幕，一定认为是我威逼老百姓来送行的。然后又要组织文人，写文章大骂我。” 第376章 策反百姓。 薛长峰笑道：“这倒是真的，夏侯昌组建了一班文人，啥事不干，专门罗织你的罪行，然后在辖区大力宣传。中原百姓不明真相，都是你是魔头转世。” 叶坤叹口气：“这一点，我也很头痛。要取中原，就要先取民心。中原百姓对我有误解，如何是好？” 薛长峰想了想：“不妨将夏侯昌的降兵，放一批老弱回去。这些降兵了解叶大人，回去以后，自然会在民间为叶大人说话。” “这是个办法，等我到了襄阳，再和大家一起商量。” 叶坤微微颔首。 舟车劳顿，十五天之后，叶坤带着众人，先后来到襄阳。 襄阳这边，新建了一批房屋，用于安顿各级官吏。 叶坤的王府，也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五进大院子，外加一个办公室，一个大会议室。 就这，看起来很寒酸的王府，叶坤还大发雷霆，说是过分奢靡了，浪费民脂民膏。 因为统一神州之前，这个汉中王府，也就是个临时建筑。 一旦打下洛阳，叶坤就要搬过去了。 移居襄阳之后，叶坤先处理重大政务，调整官吏负责范围。 其实荆州的官吏，已经被马昭扫荡过一遍了。 荆州八郡七十三县，被马昭撤换了二十多个县令，降级处理十几个县令，还严办了一批基层的贪官污吏，豪绅地痞。 郡守以上的官员，马昭没敢动，只敢敲打敲打。 毕竟刚刚接管荆州，还有以稳定大局为主。 叶坤重用了马正阳、冯胜之、薛长峰等人，利用他们来打压荆州本土豪强势力，同时大力发展百户村，加强对基层的控制。 同时，叶坤采纳了薛长峰的意见，放了一批中原老兵回去。 这批老兵，总数两千人，都是四十五岁以上的。 放回去之前，叶坤亲自安慰一番，发给干粮、衣服和路费，让他们回去安心生产，和家人团聚。 这些人回去之后，自然会宣传叶坤的仁义，为叶坤争取一些民心。 叶青阳提议，修建汉中到襄阳的水陆大道。 其中一条水路，沿着汉水而来。 一条大道，劈开凤凰山，直达襄阳。 因为凤凰山不高，修建难度不是很大。 叶坤看了地图和规划，批准了叶青阳的建议，构筑汉中到襄阳的快速交通线。 快速交通线一旦建成，汉中到中原，只要三天！ 以后不打仗了，这样的交通线，也是沟通中原和汉中的命脉，对经济发展大有好处。 除此之外，叶坤还要求，在汉江上，建造两座跨江大桥。 一座在襄阳上游，一座在下游。 这样的话，就能沟通汉江南北交通，为以后运兵运粮北定中原，做好准备。 叶青阳很为难，沉吟道：“上游江道狭窄，可以建造，但是下游宽阔，我怕建造不起来，或者是建造起来以后，不结实……” 叶坤指着地图： “现在修建桥梁，我们的理论技术已经不成问题，只是材料技术不足。但是襄阳下游，江道两边有平原，我们可以把汉江劈成两条水道，修建连体双跨桥。你们先做调研，然后拿出大致方案，我们再商量。” 叶青阳想了想，说道：“如果水泥钢筋保证供应，我可以完成任务。” “用石头，少用水泥。水泥的寿命，也就几十年，石头可以千古万年。在凤凰山开路的时候，顺便做几个采石场，把大石头运过来。” “这样就需要很多人力了。” “军队和民兵参加建设，再征发民夫，钱财粮食我都给你保证！” 叶坤很豪横。 以前大鼎国征发民夫修路修桥，需要民夫自带工具和干粮，甚至柴火都要自带。 叶坤不需要，承包了民夫的伙食，保证吃得好，还发工作服、手套、工具、零花钱。还有医疗保障团队，有技术团队支持。 有特殊技能的民夫，还会受到重用，领取俸禄。 所以叶坤想做什么大工程，没什么难度，民夫都愿意。 叶青阳领命，去召集手下团队商量研究。 一转眼，进入七月中旬。 果然被秦丑说中了，长江以北，荆襄部分地区，发生了小规模的蝗灾。 幸好有准备啊。 叶坤下令，全民灭蝗，全军参与。 老百姓放出了所有的鸡鸭，进入田间地头消灭蝗虫。 壮年男子抡起纱抄网，迎着风捕捉蝗虫。还有纱网长城，构成一道道屏障。 捕捉到的蝗虫，丢进盐水锅里烧滚，再捞出来晒干，封存在坛子罐子里，当做以后的鸡饲料。 荒地上挖出一道道沟，沟里放火，利用蝗虫的趋光性，将之引诱消灭。 儿童们拖着圆木桩，在大路上奔跑，来回碾压蝗虫。 有官吏建议，蝗虫可以吃，号召老百姓去吃蝗虫。 叶坤急忙制止，解释道：“蝗虫不成灾，可以吃。但是发生蝗灾的时候，蝗虫有毒，吃多了会死人的！” 许多人都认为蝗虫可以吃，也有许多百姓吃过。 但是蝗虫成灾的情况下，最好别吃。 个人体质也不一样，有的人过敏，吃了蝗虫真的会死。 因为插秧过后，荆州全境，清理过一遍水泽荒地，所以蝗灾不算厉害，刚一露头，就被迅速扑灭。 夏侯昌那边就惨了。 从南阳到洛阳，千里赤土，老百姓苦不堪言，跪天跪地，嚎啕大哭。 这时候的水稻，刚刚开始灌浆，眼看就要吃上新米了，却被蝗虫一夜间吃光！ 蝗灾发生的时候，不会立刻饿死人。 但是等到秋冬季节，老百姓粮食跟不上，就会发生大规模饥荒了。 所以洛阳南阳一带的百姓，家家惶恐，不知道接下来的秋冬季节怎么过。 夏侯昌治蝗无力，却又来撒歪尿，组织文人大骂叶坤，说叶坤违背天道，故意在襄樊一带培育蝗虫，借着南风，送入中原，害得老百姓民不聊生。 叶坤大怒，命令公孙二娘制造一千个飞天灯笼，散发几千份宣传单，进入南阳一带，回骂夏侯昌。 宣传单上写道：“蝗虫本是天灾，并非叶坤陷害。既从我处飞去，请从贵处押来！” 还有宣传单上写着：“夏侯昌失德，导致蝗虫泛滥，还不自刎以谢天下，更待何时？” 还有的宣传单上，写着全套治理蝗虫经验：“夏侯昌，汉中王教你防治蝗灾了，还不跪下谢恩？” 更要命的是，叶坤策反中原百姓： “与其饿死，不如造反。夏侯昌不发粮救灾，就打进长安，吃他的肉！” “欢迎中原父老，前来襄阳荆州，这里有吃有喝，顿顿有肉！” 夏侯昌被叶坤反击，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辩驳，主动停止了舆论战，考虑赈灾的事。 第377章 移祸江东。 叶坤却玩得兴起，继续穷追猛打，只要起大南风，就放宣传单，策反中原百姓，告诉大家，只要来到边界，自己就会派兵保护，接应大家。 这样的宣传，果然有效果。 许多中原百姓，真的拖家带口，绕过关卡来投。 薛长峰和冯胜之马正阳，一起来见叶坤，建议道： “主公，既然民心向我，我们何不趁机出兵，拿下南阳？也借此试探一下夏侯昌，看他敢不敢死守洛阳。说不定，夏侯昌害怕，会放弃南阳，迁都别地。” 叶坤叫来诸葛丰，一起商量。 诸葛丰觉得可以一试。 叶坤点头：“那就请冯胜之冯大人、薛长峰将军，各领大军一万，两翼出击，分兵合进，围攻南阳。马正阳马大人，和马伯滔一起，领两万中军，左右接应。” 众人抱拳领命，各自准备。 三日后，大军再次出击。 南阳百姓看见叶坤大军，纷纷来投，争先恐后做了带路党。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大军平推到南阳。 南阳守将自知不敌，弃城而逃。 马正阳的大军，顺利进驻南阳城，张榜安民，开仓放粮。 夏侯昌果然被吓得半死，召集文臣武将，说道： “叶坤大军再次来犯，洛阳恐怕难守。我打算迁都，暂时避其锋芒，诸位以为如何？” 文官们都怕死，纷纷点头，希望尽早迁都，向北转移。 相府主簿再次站出来，抱拳说道： “丞相，此刻万万不可迁都。长安和洛阳，都是最重要的地方，无论是长安还是洛阳，只要丢了一个，我们就丢了一半的江山。再想回来，千难万难！” 洛阳是新都，长安是旧都，对于大鼎国来说，重要性不言自喻。 从地理上来说，丢了洛阳，就丢了中原；丢了长安，就丢了关中。 夏侯昌叹气：“其中道理，我自然明白。我也不想迁都啊，可是叶坤来势汹汹，我们打又打不过，如何应对？难道困守洛阳，成为瓮中之鳖？” 主簿说道：“秋收秋种在即，叶坤绝不会大规模进攻洛阳。他打南阳，只是试探我们的底线。我们当死守洛阳，再想办法破敌。” 夏侯昌眼神一亮，问道：“可有破敌之计？” 相府主簿环视左右，低声说道：“我倒是有良策，但是不能在这里说，以防被叶坤知晓……” 夏侯昌哈哈大笑，邀请主簿进入后堂。 主簿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单独对抗叶坤，已无神算。还是要联合江东，与叶坤决一死战。但是江东也惧怕叶坤，不敢下手。所以，我们只能用挑拨离间之计。” 夏侯昌皱眉：“计将安出？” 主簿附耳说道：“派出一批死士，深入长沙一线，冒充江东人，找机会刺杀燕六亥。燕六亥和叶坤是结拜兄弟，只要燕六亥一死，叶坤必然起大军进攻江东，为燕六亥报仇。那时候，我们趁机反攻襄樊一带。” 夏侯昌一愣，随即大笑：“此计大妙，神不知鬼不觉，移祸江东，挑拨离间，一箭双雕！” 主簿低声说道：“此事只可偷偷安排，决不可张扬，否则就不灵了。” 夏侯昌点头笑道：“很好，我这就安排，挑起叶坤和江东的战事，我们再决一死战！” 这一招的确很阴险的，一旦得逞，叶坤肯定要和江东肖德权玩命！ 叶坤这时候，正在南阳城开会。 研究南阳怎么安排，是放弃，还是驻守。 诸葛丰说道：“去年的时候，我们打下南阳，又放弃了。那是因为师老兵疲，弹药不足，不想和夏侯昌血拼。如今形势变化，夏侯昌已经丧胆，我们自当占领南阳，作为以后进攻中原的前线阵地。” 薛长峰等人都点头称善。 叶坤也是一样的看法，征询大家意见，是让大家有说话的机会，给自己树立一个从善如流的人设。 计议已定，叶坤便安排南阳的建设和驻军分配，同时迁移南阳老弱，去后方定居。 以前在益州的发展措施，在荆襄一带，又要重来一遍。 推广通风灶，建设百家村，开办学堂，设立医疗室。 襄樊一带的坞堡，就是那种小城池，非常多。 因为战乱不断，各地豪绅，都有自己的坞堡，还打造得很坚固。 叶坤为了削弱豪绅力量，早就建起了许多砖瓦窑厂，大批量烧制砖瓦，建设新村，让老百姓就地耕种，节约时间。 公孙二娘设计了一种空心砖，‘口’字形，烧起来很快。 盖房子的时候，‘口’字砖的中间，灌满黄泥，可以节约大量材料。 从外面看，就是正常的砖墙，不怕雨淋，同时也很坚固，稳定性优于空斗墙，还能隔热保温。 新村建成，坞堡里的农民，都跑了出来，投奔叶坤。 豪绅对农民的控制，被大力削弱。 姜有德也跟随叶坤，搬到了襄阳，正在组建新的纺织厂。 叶坤抽空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有德又瘦了一些，不由得心痛，劝说道： “有德，我们现在纺织技术人员已经很多了，你何必这么累？你要多休息，安排手下人去办事就行了。” 有德微微一笑：“马上就要收割秋麻了，纺织厂要迅速建设好，开始赶工。要不，荆州的老百姓，冬天就会受冻。还有羊毛衫厂、羽绒厂，都要搞起来。” 叶坤一笑：“荆州的羊毛和羽绒，并不多，弄个小厂子就行了。倒是南方的长沙，也得建设纺织厂，就近消化麻线，免得来回运输。” 有德眼神一亮：“那好啊，等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去长沙建造纺织厂。那里离家很近，我也想回家看看。” “我已经通知燕六亥，让他选址建造纺织厂了。” 叶坤拉着有德的手：“一个月后，我陪你去长沙。不过，你要保重身体。” 对于有德，叶坤是有些亏欠的。 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 有德很惊喜，笑道：“说话算话，你可不能骗我！” “绝不骗你，一个月后，秋高气爽，我陪你回家乡看看，再去长沙……” “那太好了。” 有德看看四周无人，奖励了叶坤一口，低声说道：“就我们俩一起去长沙，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次去长沙，就我们俩。” 叶坤明白有德的意思，将她拥在怀里： “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留在新野县，留在姜河头或者草庙村，我在那里，建设一个新城，让你做堂堂正正的夫人。” 到现在，有德都没有一个身份。 叶坤看她日渐憔悴，担心她等不到自己统一神州的那一天，所以想给有德一个名分。 有德脸色一红，低声说道：“夫人不夫人，我无所谓。我只想，单独和你过一段日子，十天八天就行。” 第378章 罗马小城。 叶坤更是心酸，勉强笑道：“怎么会是十天八天？这次去江南，来回至少也得一个多月吧。” 有德微微一笑：“那我等你。” 当天晚上，叶坤把有德带回了王府，让她和姐姐聊聊天，自己也多陪陪她。 又过两日，罗马商团带来三十多个罗马人，都是能工巧匠，或者艺术思想大师，或是音乐高手。 还带来许多书籍和乐器，还有各种度量衡工具。 罗马的书籍，是用羊皮纸或者莎纸做成的，也有少量的丝织物。丝织物都是从华夏进口的，价值最高。 叶坤看了一下罗马的书籍，楔形文字，一个也不认识啊。 古罗马的乐器倒是很好玩，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琴，有管弦乐器，还有类似唢呐的玩意。 叶坤重赏了这些罗马人，将他们留下，并且召集自己这边的相关人才，互相交流学习。 晚饭的时候，罗马人得意扬扬，颇有些看不起华夏文化。 翻译对叶坤说道：“罗马人说，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个圆球。” 叶坤一笑，也不抬杠，命人取来地球仪。 这个地球仪并不精准，但是有了完整的经纬线，有准确的倾斜角，有七大洲四大洋的大致轮廓，有回归线，子午线，极圈线。 甚至还有一些精确的坐标点。 因为有些坐标，叶坤是记得的，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 罗马科学家看见地球仪，顿时傻眼了。 半晌，罗马人问道：“请问汉中王，你们能不能算出地球有多大？” 古罗马人，的确会测算地球的赤道周长和直径。 他们用两根杆子，放在一东一西相隔千里的地方，根据日影来推算。 在古代，这是很了不起的。 但是在穿越者面前，狗屁不是。 叶坤指着地球仪，笑道：“我的地球仪比例，是一比五千万。把这个地球仪放大五千万倍，就和地球一样大。” 然后，叶坤又给出地月距离、地日距离，还大致描述了一下太阳系的八大行星。 开挂就是不一样啊。 罗马人拜服在叶坤的脚下：“汉中王，你是世界上最博学的人！” 但是还有个罗马人不服，捧出厚厚的几本书来。 叶坤一看，上面有许多几何图形。 尼玛，几何原本？ 这玩意可不得了，是古希腊科学家欧几里德，在公元前好几百年就搞出来的东西！ 又经过欧洲人几百年的完善，在公元前三百年定型。 直到明代中期，才传入中国，有了汉译本。 但是，只有上半卷。 下半卷到清代，才有汉译本。 华夏的几何学科基础奠定，的确是几何原本的功劳。 叶坤吃了一惊，却不形于色，命人取来一本大学数学教材，对罗马人说道： “你这本书上面的知识，是古代希腊人欧几里德的著作。我们华夏神州，在几百年前也有个名人，叫做墨子，他懂得更多。这是我们学校里的教材，是墨子留下来的一些基础知识，你们看看。还有更加深奥的，你们看不懂。” 这本教材里面，有许多几何学知识，是叶坤根据回忆编写的。 知识难度在初中以上，高中以下。 罗马数学家看了看上面的图案，脸色变得惨白。 上面的杠杆、滑轮组、各种几何图形，让他知道遇见了对手。 叶坤趁机吹嘘一番，指着几何原本说道：“我想你们罗马大秦，也没有人，能把这本书完全搞懂吧？” 几何原本很深奥，上面还有许多当时不能证明的猜想。 虽然罗马人继承了古希腊的部分文化遗产，但是叶坤觉得，他们也未必完全理解几何原本！ 罗马人反问：“汉中王，你能完全理解上面的知识吗？” “我能。”叶坤点点头，说道： “你们留下来，大家交流学习，等你们把这本书翻译过来，我一题一题，解释给你们看。” 罗马人都很期待，一起点头。 叶坤下令，在襄阳城外的平坦高地，建设一个罗马小城，占地二十亩。 让罗马人自己设计，自己这边出材料和工人。 也派出工匠和科学家，参与其中，学习罗马人的建筑艺术。 建成之后，让罗马人安心住下，互相交流，翻译罗马著作。 听说罗马人用石头建房子的本事很大，叶坤也想见识一下。 另外，叶坤又重赏罗马商团的人，让他们以后，多带一些罗马技术人员和其他人才过来，自己全部重用！ 带一个有专长的人过来，就给一车瓷器，明码标价。 薛长峰不解，笑道：“主公，我们大鼎国人才济济，百家精英昌隆兴旺，你为何将这些番邦丑鬼，看得如此重要？” 叶坤叹口气：“世界上，有四大文明古国，我们华夏，只是其中之一。罗马大秦那边，数学理论和哲学理论，是很厉害的。” 薛长峰一愣：“什么叫哲学？” 叶坤想了想，说道：“就是有哲理的学问。比如说，尺木中折，万世不竭，就是哲学。比如说，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也是哲学。” “这玩意就是哲学？那我们华夏国太多了，还要罗马人来干什么？” “这……” 叶坤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的确，哲学对普通人是没用的。 又不能当饭吃！ 老百姓只要吃饱肚子，才不管你什么哲学！ 薛长峰怕叶坤难堪，又笑道：“数学还是有点用的，工匠们能用得上……” “何止是工匠啊。”叶坤一笑： “上次，益州预测日食，就是用数学推算出来的。罗马人也有高手，也会利用数学，预测日食月食。” 薛长峰讪笑：“既然罗马人有用，那就留下来呗，无非是吃一点米饭。” 叶坤拍了拍薛长峰的肩膀：“薛将军有时间，也可以找罗马人聊一聊。了解一下罗马人的战术，还有武器装备。” 薛长峰一呆：“主公的意思，是打算攻打罗马大秦吗？” 叶坤笑道：“不是你说的，等九州统一之后，去开拓海外疆土？” “我是说着玩而已……” “可是罗马人没有说着玩。”叶坤叹口气，故作烦恼： “上次的罗马巨商克罗，就给我带信了。他们罗马国的君主，要我臣服。否则，发三百万大军，攻打我们华夏！” “三百万大军？他们罗马国，有多少子民？” “最少六千万，最多可能上亿。” “比我们大鼎国多几倍？”薛长峰大吃一惊：“那我们怎么打得过？” 叶坤继续吓唬薛长峰：“所以我善待这些罗马人，就是要了解他们罗马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懂了吧？” 第379章 情为何物？ “懂了，懂了。” 薛长峰连连点头：“主公放心，如果罗马国真的来犯，我一定血战沙场，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叶坤抱拳：“有薛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对于罗马，叶坤一直都很放心。 以现在的物质条件，丫的根本就打不过来！ 打过来，他们也是送人头，做苦力。 在华夏国的野史记载中，战国后期，秦国强大之时，罗马帝王曾经有过东征经历，想征服华夏。 结果半路上，被匈奴给打败了，做了匈奴的俘虏。 也幸好他们遇见了匈奴，要是真的打到关中一带，遇上人屠子白起，那点人马，还不够白起埋的！ 制定了罗马小城的规划，叶坤打算南巡。 一是检阅长江水军部队，而是查看荆州南部四郡的建设和生产情况。 询问大家意见的时候，诸葛丰却反对，理由是南方山区，荒蛮之地，没什么大发展，不值得下功夫。 逐鹿中原，还是要把精力放在襄樊、汉中一带。 江南发展再好，目前也没什么大作用。打起仗来，你想从南方调运粮草，运输成本很大，速度很慢，得不偿失。 叶坤听了大家的意见，分析环境和历史： “在我们的印象里，长江以南，一直被称为蛮荒苦湿之地。只有中原地区，才是富庶之乡。其实不然，江南鱼米之乡，又有江运和海运优势，以后的发展，会超过江北。 我们为官者，就像一个家长，不能因为几个儿子贫富不一，而有偏爱。江南四郡，也是我们的领土，老百姓也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不能放弃。 另外，日月所照之地，皆为华夏领土。 襄樊一带的发展，可以保证我们逐鹿中原；但是江南的发展，才能支持我们征服整个交州，然后南下交址。 我们先打下江南的经济和农业渔业基础，以后平定中原，再回头南征交址，时间刚刚好。 这是我的长远谋略，希望大家理解。” 大鼎国时期，海运并没有什么发展。 哪怕是沿海的闽越、两粤地区，也穷得没裤子穿。 叶坤想统一九州，自然不会放弃南方，所以先打基础，以荆南四郡为根据地，慢慢向南辐射影响力。 薛长峰支持叶坤的规划，抱拳说道： “大家只是盯着中原，但是主公却纵观天下，目光更加长远。江南四郡，是我们的水军基地，与江东肖德权相抗，其重要性，不在襄樊之下，理应加强发展建设。” 诸葛丰只好让步，同意了叶坤南巡的计划。 中秋过后，叶坤带队出发。 除了亲兵团之外，还有庞大的科技和管理团队。 女眷之中，叶坤只带了姜有德。 诸葛丰留了下来，坐镇襄樊。 秋高气爽，大雁南飞。 有德很开心，看着天上的大雁，问道：“叶大人，天上的大雁，也和我们一样，这是要返回家乡吗？” 叶坤点头笑道：“大概是吧。” 宋婆留领着叶坤的亲兵团，一时技痒，弯弓搭箭，射下来一只大雁，哈哈大笑。 雁群惊飞，仓皇逃窜。 但是却有一只大雁，在天空徘徊不去，哀鸣不已。 有德很愤怒，冲着宋婆留瞪眼：“好好的大雁，你射它干嘛？” 宋婆留吓一跳，低声说道：“我想打下来，给汉中王中午加餐……” 有德怒道：“你就知道吃，你可知道，射死了一只大雁，它的父母兄弟和姐妹，该有多么伤心？” 说着，有德眼圈一红，竟然落下泪来。 “是啊婆留，以后不许再射大雁。” 叶坤停住队伍，跳下马来，让亲兵找个干净的高处，挖坑埋了被射死的大雁。 有德亲自上前，给大雁的坟墓捧土。 空中的那只大雁，还在盘旋哀鸣，不愿离去。 叶坤叹口气，对众人说道： “儒家说，大雁比君子，有五德。它们看见同伴死去，会哀鸣悼念，是为仁；大雁失其伴侣，就孤独终老，不会再寻新欢，是为义；每当外出皆依次而飞，不越前后，是为礼；列队而飞，领头雁衔芦过失，能减轻飞行中的阻力，此为智也；秋南冬北，不越而来，此为信也。 如今人心不古，纲常混乱，人不如禽兽，五常皆失。所以，以后别再射杀大雁了。” 众人闻言，各自动容。 姜有容又让找来一块木板，给大雁做了一个墓碑，问道：“叶大人，我要给大雁做个墓碑，上面该写什么字？” “就写‘雁丘’两个字好了。” 叶坤忽然想起了雁丘词，抬眼看着还在天空悲鸣的孤雁，不由得眼眶湿润，缓缓吟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宋婆留看见叶坤和姜有德都这么伤感，吓傻了，低声问道：“叶校长，都是我惹的祸。要不，我给大雁磕头赔罪吧。” “算了，走吧！” 叶坤摆摆手，扶着有德上车，继续前行。 随行的助手上前，问道：“主公，你刚才吟唱的诗词叫什么名字，我可以记下来，流传后世吗？” “就叫雁丘词，是我从杂书上面看来的，作者记不清了。” 叶坤点点头，一字一字，将雁丘词读了一遍，让随行人员抄录。 这几年，叶坤已经根据记忆，贡献了上百首唐诗宋词，大多数都编入了各级教材，便于大家学习。 因为诗词押韵，朗朗上口，大家学起来很快。 益州三尺小儿，现在都能口诵十几篇短诗，朗朗读书声随处可见。 叶坤还贡献了上百首歌曲，在益州和汉中传唱。 音乐的感染力更加强大，可以沟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大家更加喜闻乐见，学起来津津有味。 在益州的文化推广，官话推广，诗词和歌曲，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经过荆州，来到江边。 皇甫琳和夫人樱桃，在江边等候迎接。 叶坤上了大船，笑道：“皇甫大将军和樱桃大将军，双双来迎，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皇甫琳抱拳道：“主公折杀我了。” 樱桃却笑道：“主公要是不过意，可以再给我写几首新歌，我教给歌舞团，巡回演唱，提振大家的士气。” 叶坤揉了揉太阳穴：“那行，等我想想，再给你作几首歌。” 这几年，叶坤脑袋都想空了，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歌曲没写出来的。 还有些歌曲，不太适合这个时代，没办法写。 如果写个《老鼠爱大米》，还不被马昭、管亚夫等人给喷死？ 第380章 燕子归来。 皇甫琳笑道：“樱桃，主公日理万机，殚精竭虑，你就别因为这些小事，让主公操心了。” 叶坤一笑：“没事，写几首歌，也不累。” 樱桃道谢，等大家都上了船，命令开船，前往天门郡。 当天晚上，就在船上设宴。 叶坤带着有德，皇甫琳带着樱桃，大家把酒言欢。 席间，叶坤问起上官季夫之子上官麟的情况。 皇甫琳说道：“上官麟年纪虽小，但是胸怀大志，每天习文练武，非常刻苦。时常说，要学会文武艺，报答主公大恩。” 叶坤很欣慰，笑道：“也许等到麟儿长大，天下已经大定了吧。” 现在争天下，对手就是夏侯昌了。 只要拿下中原，江东和辽东都会投降。 南边的交州，西边的西羌，也会望风归顺。 上官麟才十二岁，叶坤有把握，在三年之中拿下中原。 樱桃说道：“公子上官麟，今年十二岁，也可以定亲了。不知道主公可有合适的人选？” 上官麟现在，挂了一个荆州太守的虚名。 因为还没亲政，所以被叫做公子。 叶坤一笑：“才十二岁，急什么？麟儿是荆州太守，位极人臣，还怕找不到才貌双全的夫人？” 樱桃欲言又止。 叶坤明白了，笑道：“你们可以告诉麟儿的母亲，如果有合适人选，也可以给麟儿定亲。这种事，我不参与意见，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想必是上官麟的母亲，有了钟意的儿媳人选，但是不敢做主，要等叶坤的决定。 皇甫琳笑道：“马昭马大人，在荆州整顿吏治，全家都搬来荆州，大家相处愉快。马大人有一女，年纪和公子麟相仿，颇有才德……” “马昭的女儿？” 叶坤一愣，随即笑道：“那很好啊，我赞成这门亲事，不过，也要问问麟儿，不能强行做主。” 益州官员和荆州官员联姻，也有利于团结。 这是叶坤乐意看到的。 马昭清廉耿直，治家有道，想必他的女儿也不错，日后可以辅助上官麟。 谈笑间，一件大事就这么定了。 叶坤心情不错，搜索枯肠，给樱桃写了两首歌。 一首是《众人划桨开大船》，一首是《青春少年样样红》。 划大船的歌词带劲，节奏激昂，强调团结，刚好适合水军。 样样红也不错，有人生哲理，又能鼓励年轻人。 樱桃看过歌词，大喜过望，立刻让助手谱曲，请叶坤现场教唱，还让皇甫琳跟着学。 有德也在一边鼓掌起哄。 叶坤没辙，来到甲板上，借着酒兴为大家献歌。 大船上火把明亮，五百多水军一起鼓掌。 “一支竹篙哎，难渡汪洋海。众人划桨吆，开动大帆船……同舟共济海让路，号子一喊浪靠边，百舸争流千帆竞，波涛在后……岸在前！” 喝了酒，唱歌果然很带劲。 全体水军为叶坤打拍子，声震长空。 樱桃麾下的歌舞团，都有艺术天赋，都是音乐专业人才，记住曲调，又听了一遍，很快就能合唱了，还编排了舞蹈。 一直闹到半夜，这才休息。 次日来到天门郡，叶坤视察水军大寨，又前往天门城检查工作。 皇甫琳带着樱桃回荆州了，姜老五在江南，陪伴叶坤视察工作。 有德看见姜老五，还有姜河头的几个乡亲，格外亲切。 姜老五笑道：“我们姜河头，现在有十几个年轻后生，在我手下做将领，都能带领船队，在江面上作战。姜河头的姑娘们，也都嫁给了年轻将领或者地方官吏，现在一个个的，非富即贵。” 姜有德问道：“五哥，这几年你去过姜河头吗？我家的老房子，还在吗？” 姜老五笑道：“你放心吧二妹，燕六亥已经下令，把姜河头保护起来了。你们家的老房子，派人看着，时常修葺，保持原样。” “那真的太好了。”姜有德心生欢喜，笑道： “再过几天，我就能回到家乡了。不知道我家的燕子，今年有没有来。” 叶坤一笑：“傻丫头，你都知道想家，千里迢迢回家，燕子肯定也会回家的。” 考虑到有德思念家乡的心情，叶坤在天门郡只呆了两天，便前往西屏山大营。 天门郡到西屏山，已经修了一条大道。 这条大道，征发三万民夫，修建了两个多月，耗费了许多钱粮，还死了上百人，也算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遗憾的是，即便如此，大道还没有完全贯通。 因为其中有两条南北向的大峡谷，跨度太大，无法建桥。 最后只能在峡谷上面，建造溜索，利用溜索实现来回交通。 铁丝工艺，现在已经很成熟了。 工匠们将铁丝加热捶打，使之有了韧性，然后用八十一股铁丝，拧成钢索，横跨大峡谷。 溜索上面设置滑轮，定期维护。 这样的溜索，能承重几千斤，可以让步兵和粮草、小型军械，顺利通过。 把战车拆卸掉，也能分批送过去。 天门郡到西屏山，还有快速通讯的光学消息树，就是利用望远镜，利用几色木板组合拼图传信。 加急情报，可以在十分钟之内，传到西屏山大营。 叶坤带着姜有德，没办法走溜索，只能绕路而行。 沿途走走看看，一天一夜，才来到西屏山。 西屏山现在失去了战略前沿的属性，驻兵不多，仅仅两百老兵。 剩下的，还有一些工匠和原住民。 原住民都认识叶坤，自然是惊喜万分，热烈欢迎。 叶坤也开心，和大家嘘寒问暖，了解大家的近况。 然后，叶坤又带着有德，去山下的叶家村参观视察。 叶家村，是叶青阳的，也是叶坤打造的样板村，小康村。 当时的山下，是一片水泽，荒草丛生。 叶青阳疏通水路，修建了纵横的水道，把泥土堆积到高处，屯田建房，现在已经有了上万亩良田，真正的鱼米之乡。 只是当年的厮杀太过惨烈，有上万黄天道大军死在这里。 老百姓耕田的时候，经常从泥土里翻出破碎的尸骨。 谁能想到，这生机勃勃的稻田下面，有那么多的冤魂？ 有德却很开心，要了一条小船，在纵横的水道里采摘荷花，拿着渔网捞虾子。 叶坤陪伴在身边，指着水道里的荷花说道： “现在遍地莲藕、茭白和菱角，还有遍地的果树，离不开秦丑的功劳。秦丑是个实干家，为农业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老百姓能填饱肚子，秦丑功苦劳高。” 姜有德不解：“为什么以前的老百姓，不知道种植莲藕、茭白和菱角？” 第381章 再回平野。 “问得好，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深奥。” 叶坤点点头，解释道： “以前的时候，诸侯混战，老百姓居无定所，自然没心思发展生产。你栽种了二亩地的莲藕，可能会招来强盗，杀了你的人，还要抢你的东西。你开荒土地，经营成良田，地主就会巧取豪夺，逼着你低价卖田。这样的环境下，谁还有心思发展生产？” 别说古代，就算是智能工业时代的非洲，秩序不好的国家，老百姓也摆烂，活一天算一天。 饿死不开荒，渴死不打井。 因为打井开荒之后，立刻就会有武装力量来收拾你，杀了你，占据你的良田水井！ 大鼎国的百姓不愿意开荒，不愿意发展副业，还有个原因，就是土地被大量垄断，甚至山岭河流，都被豪绅圈地占据了。 叶坤这些年，恩威并施，一步步收回土地，发展百户村，才有今日之局面。 有德想了想，点头道：“我懂了，稳定才是发展的前提，对吧？” “小丫头，你说对了。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叶坤一笑，摸了摸有德的脑袋。 有德也是一笑，问道： “当年你和管亚夫打赌，果树嫁接，让他家桃树上面结杏子，杏树上面结桃子，你赢了吗？” 叶坤大笑：“我当然赢了，管亚夫在东巴郡的府邸，嫁接的桃子杏子，已经挂枝好几年了，我还吃过！” 有德又问：“秦丑大力推广果树，那些树苗，都是从哪里来的？” “笨蛋，我们有果树苗园地的嘛。秦丑在各大郡县，都建造了农业示范园。一方面培育良种，一方面传播技术。有五谷示范基地，有蔬菜示范基地，也有果苗培育基地。” 叶坤侃侃而谈：“秦丑还有个计划，叫做核桃进万家。就是大力推广核桃，在荒山种植，争取家家户户，都有核桃吃。” 核桃是可用充饥的，最重要的作用是榨油。 而且核桃树寿命长，产量稳定。 一棵树成活了，这一百年你都不用操心，等着到期收获就行。 叶坤治下，荒山荒丘无数。 大力开发山水资源，种树养鱼，既能丰富老百姓的食物，又能加强粮食供应。 有德不由得感慨：“核桃比栗子好吃多了，以前吃不饱，我们就吃栗子充饥，能噎死人。” “等以后有时间，我给你做个糖炒板栗，保证好吃。” 叶坤一笑，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有德，罗马大秦的商团，带来了棉花，我已经下令分头培育，经过今年的发展，到明年，说不定就能收获很多棉花，我们会建设更大的纺织厂，做出许多又漂亮又暖和的衣服。” “你老说棉花，这个棉花很好吗，比丝绸如何？比羊毛衣服如何？比细麻布如何？” “这么跟你说吧，一旦棉花种植技术成熟，得到全面推广，麻布就会被彻底抛弃，没人要了！” 叶坤想了想：“从保暖角度来说，和羊毛衣服差不多，但是制作简单许多，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棉布耐穿，破了以后也容易缝补。和丝绸比起来，那就是便宜，实用，成本低。” 以前看过一些未经考证的历史记载，说华夏国在汉代时期，就有棉花传入，西域和海南都有。 但是野棉花品质差，产量低，和丝绸一对比，没有优势，所以没有发展起来。 叶坤却很有信心。 他相信任何作物，都有可能随着环境变化而产生变异，会渐渐适应环境，向着优良品种方向发展。 上次的野棉花，叶坤安排了十几个地方分别种植培育，益州、汉中、雍凉二州都分头做试验，看看哪里的棉花最好，然后再扩大到全境，继续育种。 最多三五年，就能把棉花推广到全境。 有德笑道：“这么说，我们以后还要建造许多纺织厂了？” “至少一千家！” 叶坤豪情满怀：“以后统一了神州华夏，我要在每个县，都设置小型纺织厂，教会老百姓纺线织布，自己做衣服。” “那就把我累死了，一千个纺织厂，我可跑不过来。” “傻丫头，到时候你是全国纺织部部长，手下都有几万人，哪里要你自己跑？” 两人在小船上面聊着，畅想未来，非常温馨。 在西屏山玩了两天，叶坤带着姜有德，前往平野县。 平野县的父老乡亲，知道叶坤回来了，蜂拥出城，在西门外夹道欢迎，泪流满面。 叶坤下了马，一路慰问，也感动得眼眶潮湿。 “叶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妇人挤了过来，拉着一个孩子，流泪道： “我是慈姑县的难民，被黄天道大军赶过来的。是叶大人收留了我们，给我们吃喝穿。那天晚上，孩子发烧，叶大人和姜夫人，还亲自来看我们，夫人还给孩子带了烧鸡……” 叶坤一愣，随即想起往事：“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孩子看起来眼熟！” 还有个老汉，在人群里挥手大叫： “叶大人，我是北街卖豆腐的老王，你还记得我吗？我孙儿叫王承汉，是你给他取的名字，还记得吗？” “老王，我怎么会忘记你？” 叶坤大笑，挤过去拉着老王的手：“还是我建议你做千张和豆干的，对不对？” 大鼎国一开始，只有豆腐，没有千张和豆干。 是叶坤在平野县的时候，找了几个豆腐匠，说起了千张和豆干，让他们摸索制作，渐渐搞出来的。 老王哭着笑着，擦着眼泪说道： “叶大人，我现在老了，不做豆腐了，不过两个儿子在做。叶大人，明天一早，我给你送两碗热豆腐去！” “不不不，到时候我自己过去，你还在南街的摊位？我记得你是第三家豆腐摊位。” “现在有七家豆腐摊了。不过，我还在第三家。”老王大笑。 “是吗，明天一早，我去南街看看。” 从城门外到城内，短短的几十丈距离，叶坤走了半个小时。 平野县纺线厂的工人，也来欢迎姜有德。 有德看见了曾经的女工，拉着她们的手，嘘寒问暖，眼泪模糊…… 当天晚上，叶坤在平野县大摆宴席，招待父老代表。 现在的平野县令，是谭四丑。 也就是谭八卯的堂兄弟，当初在牙市负责官卖的小衙役。 叶坤问道：“谭四丑谭大人，这个县令做起来如何，累不累？” 谭四丑急忙起身：“小人只是照葫芦画瓢，按照叶大人以前的规定，治理百姓。所幸父老乡亲感念叶大人的恩德，都支持本县的工作。” “你好好干，以后给你升官，做个太守。” 叶坤扭头看着干儿子谭八卯：“八卯，你也年纪不小了，老是跟着我东奔西走，南征北战，只怕身体吃不消。要不，你去长沙，做长沙太守，帮着燕六亥吧。” 谭八卯快四十岁了，这几年跟着叶坤，吃了许多苦，还在战场上受过伤。 叶坤打算，让他学着从政，做个太守，以后养养老。 第382章 谁的脑子坏了？ 谭八卯却忠心事主，把干爹当成亲爹，跪下来说道： “干爹，你让我当皇帝，我也不干，我就跟着你。我不老，我是你儿子，还年轻得很！” “你这家伙……快起来吧。” 叶坤心里一热，不再提此事。 以前的住房都还在，有丫鬟打理。 叶坤带着有德看了看，说道： “有德，我们在这里住几天，这房子……就卖出去，得钱捐献给百姓吧。要不，这房子放在这里也是浪费，还要派人照料。” 有德嘻嘻一笑：“这是月娟小姐的祖业，说不定今后，人家也要回来看看。” 叶坤耸耸肩：“那好吧，继续留着。” 这的确是刘月娟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贸然卖了，只怕月娟不开心。 次日一早，叶坤和姜有德一起去逛街。 现在的平野县，比以前更热闹。 大街上的儿童很多。 许多都是一两岁的新生儿。 生活稳定，条件也好了，人头税也取消了，人们自然愿意生育。 有德带着自己的丫鬟，随即拉住几个年轻妇女，问一些情况，了解一下卫生宣传工作的普及情况。 结果很满意。 那些年轻的妈妈们，都知道喝开水、勤洗手、衣服暴晒消毒，还知道一周左右，给孩子断奶。 还有一部分人，接受了优生优育的观念，知道亲近不能结婚。 关于近亲结婚的危害，叶坤已经写进了医学院的教材，让所有医生大力宣传。 但是对于民间姑表、姨表亲结婚的现象，只能劝阻，不能强制禁止。 这时候强制执行，条件还不成熟。 等宣传到位了，大家就会关注近亲夫妇生下来的小孩，发现残疾率、夭折率、畸形率、痴呆率很高，老百姓就会渐渐避免近亲结婚了。 今天的集市格外热闹，人山人海。 因为大家都知道叶坤回来了，一起来看，来拜见。 叶坤从南街走了一圈，花了一个时辰。 有德也让丫鬟拿出铜钱，随机送给街上的老者和小孩。 还有许多乡亲表示，家里的孩子大了，让叶坤带去当兵，学点文韬武略。 叶坤让谭四丑登记，愿意当兵的，全部收了，送去新兵训练营。 荆州部分官员，跟随叶坤南巡，见此一幕，都十分感动，背地里窃窃私语：“汉中王的恩德，遍及江南，民心归附，也难怪所向无敌。” 叶坤琢磨着，平野县的乡亲这么支持自己，自己能不能再给他们一些恩惠或者方便？ 于是便询问父老代表，让大家都说说，平野县的发展和治理，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一个老者说道：“叶大人，我们看见许多大户人家，都有了沼气灶，但是穷人家没有。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能进入老百姓家里？” 沼气灶，在古人看来，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 尤其是高温夏季，简直太方便了，烧水做饭，又快又干净！ 粪便经过沼气池发酵，肥力更强，还能提高粮食产量，一举多得。 可是沼气灶的建造不便宜，需要用水泥，用砖块，还有部分铜管，穷人家负担不起建造成本。 第二个原因，就是老百姓的家庭人口不够，牲畜饲养不多，没有那么多的粪便原料，无法满足产气要求。 第三个原因，就是沼气池需要专人维护，检查漏气什么的。 鉴于以上原因，沼气池很难普及推广，只能在大户人家建造。 可是乡亲们既然提意见了，叶坤就要想办法解决啊，便叫来技术人员： “沼气池小型化，技术上可以搞定。你们估猜一下，实用的小型沼气池，需要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建造？才能保证正常使用？” 技术人员现场研究，汇报叶坤： “一个十口之家，常年养两三头猪，一条牛，就能满足沼气池稳定产气。粪便不够的时候，加上少量的黑淤泥和腐草，也能产气。建造成本，大概与一间瓦房差不多。 后期维护技术方面也没问题，把村长或者民兵队长简单培训一下就行。” 叶坤闻言，便对刚才的老者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鼓励老百姓以大家庭为单位。凡是十口人以上的家庭，养猪养牛的，都可以申请建造沼气池。建造成本，我来给，你们招待工人吃饭就行。” 平野县只有上万户家庭，十人以上的家庭不足五分之一。 这其中，也不会每一家都申请的，所以要不了多少钱。 老者很开心，笑道：“那我第一个申请！” “我这就派人给你修建沼气池和厕所，再让军营给你送一些牛粪马粪，让你十天之后就能用上沼气灶。” 叶坤大笑，现场指派技术人员，去老者家里做设计规划。 其他乡亲看见叶坤好说话，也纷纷上前，反映情况，提一些要求。 乡亲们的要求，千奇百怪。 有的希望叶坤给他们做媒，有的希望叶坤给他们主持分家，还有的，希望叶坤能够大力推广蜂窝煤和煤炉，冬天烤火…… 叶坤挥挥手，笑道： “乡里乡亲的事，应该都有村长主持，或者是亭长乡长负责。我们有规定，各级官吏，都会尽心尽力为乡亲们办事的。 关于蜂窝煤，现在还不能满足大家，因为煤炭产量不够。大家冬天烤火，可以用传统的木炭或者牛粪。” 煤炭这一块，叶坤是真的没办法。 一直在拼命开采，但是产量只够炼钢打铁，很难惠及民间。 再说了，以当时的运输成本来说，真的送到民间，也没有几个人用得起。 技术人员小声说道：“真的想用煤炉，可以将木炭打碎，添加牛粪搅拌，做成蜂窝煤，比直接烧木炭，可能方便一些……” 叶坤笑道：“这是个思路，可以将木炭厂的木炭碎末，加牛粪做成蜂窝煤试一试。” 在平野县呆了五天，叶坤一直在走访乡亲，现场办公，解决大家的问题。 有德也玩得很开心，询问叶坤何时去姜河头。 叶坤看看平野县没什么事了，便带着有德，去姜河头村故地重游。 姜河头还有部分乡亲留守，加上燕六亥的照顾，所以发展很好，山青水美，世外桃源。 有德回到家乡，喜笑颜开，去拜访那些留守的乡亲，大把撒银子，拉家常。 或者去田边地头，东看西看，回忆自己小时候的光景。 叶坤也抽个空，去双丫山和草庙村看了看，颇有些感慨。 七八年了，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燕六亥从长沙赶来，汇报叶坤：“大哥，江东知道你南下，派了使团前来长沙，想拜见你。你看什么时候，前往长沙？” 叶坤微微皱眉：“肖德权又打什么主意，为何派使者见我？” “据说是，想买我们的枪炮火药。” “我擦，肖德权脑子坏了吧？”叶坤一呆，笑道：“或者我脑子坏了，把枪炮卖给他，让他来打我？” 第383章 天下大烂。 枪炮和火药，是叶坤的军事核心技术，是战略性武器。 岂能卖给敌人？ 燕六亥笑道：“人家说，买我们一些枪炮，去打交址。打下交址之后，肖德权就搬家过去，就把江东交给我们。” “扯淡，还有这便宜事？”叶坤大笑，挥手道：“让江东使团在长沙等着，我过段日子再过去。” 这次南巡，叶坤还要去慈姑县和陵山县。 这两个地方，以前也被江东占领了，现在被燕六亥夺回，重归叶坤的治下。 因为连年征战，慈姑县和陵山县一片萧条，大量的土地无人耕种，需要下大力气治理。 以前的慈姑县县令黄思忠，已经从涪陵县调了回来，全面负责慈姑县和陵山县的重建。 姜有德也理解叶坤，便离开了姜河头，和叶坤一起继续南巡。 慈姑县回归，已经超过了一年，但是建设不理想。 人口少，荒地很多。 路边时不时地看见白骨，野狗遍地。 大部分荒地，都是以前的良田，令人痛惜。 叶坤命令随行亲兵部队散开，一路上射杀野狗，充作粮食。 同时收殓地上的残骨，集中起来，挖坑深埋。 黄思忠得到消息，早早地过来迎接。 几年不见，黄思忠也满头白发，不过精神还不错。 “黄大人，你也辛苦了。以前在涪陵县，你做得很好，老百姓都称赞你。”叶坤勉励了几句，又问道： “可是慈姑县这边，你也过来一年了，怎么不见起色？” 黄思忠叫苦：“主公，慈姑县和陵山县，加在一起不足万人，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而且重庆太守侯大人，也不愿大力支持，我手上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慈姑县和陵山县，都受重庆节制，侯七才是老大。 在经济上，北边平野县大富，西边重庆大发展，有虹吸效应，吸收了慈姑县的原住民。 侯七也认为这边偏远，靠近交州北部，难有发展，所以不太上心。 叶坤又问道：“这边的矿藏有没有探明，能不能开采？” “陵山县向西，涪陵县向南，发现多处煤矿，但是压在山底，开采困难……” “黔北大煤矿？” 叶坤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对了，这里有个大煤矿，煤炭多得吓人。如果全部挖出来，二十年都用不完。” 据说黔北大煤矿的储存量，是上亿吨。 以叶坤辖区的人口来算，每人可分几十吨。 黄思忠叹气道：“那里的煤矿，我在涪陵县就发现了，管豹管大人也来查看过，说是开采难度很大，不划算。” “以前不划算，现在就划算了。以前难度大，现在难度就未必大了。” 叶坤摆摆手：“先去看看，然后商量一下开发煤矿的事。人口不够，我从南方买！” 南边就是交州北部，吴轩、薛举、司马玉在那里驻守，已经好几年了。 那边有许多部落，还是奴隶制度，可以用钱买他们的年轻劳动力。 继续向前，来到慈姑县中部。 路边有个老汉，带着老妻，都有七十岁了，正在烈日下除草。 看见叶坤的队伍，老汉无动于衷。 叶坤下马，上前问候：“老人家，看你年纪也大了，怎么还在田地里耕作？你的儿女呢？” 老汉擦了一把汗，打量叶坤：“你是什么人？” “我是叶坤。” “不认识。”老汉摇摇头，木然说道： “我四个儿子，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儿子，还是个瘸子，不能干活。我再不干活，喝西北风吗？” 叶坤心中一沉，问道：“老人家，你的儿子怎么死的？” 老汉冷笑：“第一个儿子，原来在长沙从军，跟着孔敦打平野县，死在了城下；第二个儿子，跟着鲁表打天门城，死在败退的路上；第三个儿子，也在长沙城，被什么燕六亥的大军冲散了，下落不明。第四个儿子，从小就是瘸子，倒是逃得一命，活到了今天……幸好是个瘸子，要不，也被抓去当兵了。” 叶坤心中恓惶，良久无语。 感情这老汉三个儿子的悲惨命运，都和自己有点关系啊。 谭八卯问道：“那你没有儿媳和孙子吗？” “瘸腿的儿子，没有娶妻，绝后了。”老汉面无表情： “其他两个儿媳，带着孙子改嫁了，也不知道流落在何方。还有个儿媳留在家里，带着小孙子，却多病不能干活。” 叶坤叹口气，抱拳道：“老人家，是我们不好，打来打去，打得老百姓妻离子散……” 老汉一愣：“你是哪里的官？重庆的吗？” “他是汉中王，叶坤叶大人！”谭八卯说道。 “原来是……叶大郎？” 老汉终于明白了，随后摇头冷笑：“打吧，你们使劲打吧，反正这天下，已经被你们打得稀烂了，再烂一点也没事。” 谭八卯怒道：“你这老家伙，是怎么说话的？你儿子死了，也不关汉中王的事啊！” 老汉哼了一声，继续锄地，再不看叶坤。 叶坤制止了谭八卯，来到老汉身前，再次鞠躬施礼： “老人家，是我们不好，让你们受苦了。不过我保证，以后的慈姑县，再也不会打仗，让你们安居乐业，人人有饭吃。” 老头眼皮都不抬：“有没有饭吃无所谓，活一天算一天，反正迟早都要死的。” 叶坤叹气，取来二十枚成都银元，递在老汉的手里，又吩咐黄思忠： “派人给老人家修建房屋，添置家具，再找个合适的女子，许配给老人家的儿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老汉看着手里的银币，终于有些动容了，皱眉道：“汉中王，你要是真的帮我，能不能找一找我那个下落不明的儿子？” 叶坤点头：“他叫什么？” “谢操。去年春天在长沙城，被燕六亥大军冲散的，估计在江东一带。” “我尽力。” 叶坤吩咐随行人员：“记住这个名字，派使者去江东，让肖德权帮忙寻找。如果找到此人，我有重谢。” 老汉闻言，终于跪了下来：“汉中王，你要是找回我的儿子，我这辈子……给你立一个长生牌位，天天拜你……” 叶坤扶起老汉：“不必拜我，你既然在我的辖区，我就有责任，让你全家团聚，安居乐业。” 辞别老汉之后，叶坤走出多远，心里还不舒服。 这战乱年代，很多家庭都有流离在外的亲人，音讯全无啊。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一首诗吟完，叶坤也流下两行清泪。 第384章 你很缺钱？ 谭八卯安慰叶坤：“干爹，我们辖区的老百姓，可比夏侯昌那边好多了。刚才的老汉，也是因祸得福，以后的日子不担心了。” 叶坤叹口气：“只有统一九州，老百姓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啊。可是一打仗，又会有许多这样的老汉……” “那就不打了呗，大家各守疆土，相安无事。反正我们的疆土面积，也已经很大了。天下九州，我们占据了四州还多。”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神州一统，也是民心民意，我岂能放弃？” 叶坤瞪了谭八卯一眼。 所谓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叶坤的势力，已经全方面超越了夏侯昌和肖德权，自然不会放弃大一统的规划。 谭八卯笑道：“那我们就多多发展枪炮，发展新式战船，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句话还不错，没有辜负我对你这几年的培养。” 叶坤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候，前方山路上，忽然窜出来一辆牛车，直冲叶坤的队伍。 牛车上一对母女，吓得哇哇大叫。 谭八卯和周玄武左右齐出，带着部下将牛车拦住。 牛车上的母女，吓得脸色发白，一起跪下求饶：“各位军爷，我们无意冲撞，请饶命啊。” 母亲三十多岁，女儿才十四五岁。 叶坤摆摆手，让左右将那对母女扶起，说道：“两位乡亲不要害怕，我是叶坤，我们的兵，都是老百姓的子弟，不会为难你们的。” 那妇女还是害怕，将女儿藏在身后，低头不敢说话。 叶坤问道：“大嫂，你是哪个村子的人？这是要去哪里？” 大嫂这才说道：“我是葛家庄的人，带着女儿去割猪草，从小路上过来，没想到冲撞了各位军爷。” 谭八卯笑道：“什么军爷，这是我们的汉中王叶大人。” “啊，原来是皇帝？”大嫂更加害怕了，又跪了下来。 叶坤苦笑，亲自上前将大嫂扶起：“我不是皇帝，只是汉中王。大嫂，谁说我是皇帝的？” “你最大，不是皇帝吗？”大嫂迟疑着说道。 黄思忠过来解释：“主公，这里天高地远，老百姓也不知道皇帝是谁。这几年，大家更是只知道汉中王，不知道皇帝。老百姓又不懂，觉得汉中王就是皇帝了。” 原来如此。 叶坤点点头，又问大嫂身后的女孩：“小妹妹，葛家庄有学堂吗，你读过书吗？” 小丫头哆哆嗦嗦：“有学堂，可是我父母不让我读书，他们说，女子读书也没用……” “谁说女子读书没用了？” 姜有德上前，拉着那小丫头的手：“我也是十三四岁才读书的，现在能看书能写字，也能算账，不比男子汉差。小妹妹你听我的，还是去读书吧。读了书以后，大有好处。” 小丫头不敢说话，低头不语。 叶坤给了几两银子，摆手笑道：“大嫂，你带着孩子干活去吧。这几两银子，你拿回去补贴生活。” 那大嫂也不懂礼数，收了银子，带着女儿就跑。 叶坤看着黄思忠：“老黄，葛家庄是什么情况？” “葛家庄都是移民，一共六十五户，三百二十九人，从长沙迁移过来的。庄主葛友根，是个小财主，也是葛家的族长。葛家庄水田一千亩，桑园七百亩，麻田八百二十亩。另有坡地四百多亩，冬季种植芸苔子……” “平均每人十亩地，也不算少了。经济情况如何？” “去年搬迁过来，一切从头开始，自然困难一些。”黄思忠如数家珍： “我给他们画了一片荒山，允许他们伐木烧炭，建造砖瓦窑厂。同时，我们还提供了七百方木料，四千根大毛竹，还有旧砖八万块，旧瓦三万块。家家户户，免除赋税三年……家家都有通风灶，是公孙姑娘手下免费修建的。” “很好，黄大人这账本，记得清楚。” 叶坤有些佩服黄思忠了，一起去村里查看。 可是一进村，叶坤就发现不对了。 村里贫富差距很大，一眼就能看出来！ 财主葛友根家里，盖了三进大院子，整齐漂亮。 而其他农户的房子，则一片破败，部分人家，连门窗都没有。 老百姓还是穷，大多赤脚。 虽说是夏天，赤脚也不冷，但总是显得贫穷寒酸。 葛友根倒是很聪明，前来接驾，一脸讨好：“汉中王驾到，小民有失远迎，死罪啊。如果汉中王不嫌弃，请前往小民家中歇脚喝茶……” 叶坤摆手笑道：“多谢葛先生的热情，我先在村里看看，稍后再来。” 说罢，叶坤只带着姜有德和谭八卯，去走访其他家庭，询问他们贫穷的原因。 一问就知道了。 老百姓搬家过来，钱财不够，就向葛友根借高利贷。 利息是月息五分，年息百分之六十。 只要借几两高利贷，就一辈子别想出头了，全家奋斗，只够还利息！ 了解情况之后，叶坤恼怒，叫来黄思忠，板着脸说道： “我们早就有规定，民间借贷，年利息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四。葛友根放高利贷，年息百分之六十，分明是吸血虫，你为何不察？” 黄思忠冒汗：“民间借贷，私相授受，官府很难插手。我也向侯七侯大人说过，希望官方放贷，可是侯大人不给我钱……” 叶坤皱眉：“立刻查办葛友根，依法定罪。另外，张榜公布，各村宣传，老百姓可以凭着自己的身份证，还有村长的证明，去县里借贷。年利息，百分之十五。” 年息百分之十五，其实也是抢钱。 后世的银行，年息百分之五，都是暴利！ 正说话间，公孙二娘带着丁丁，从涪陵县赶来。 叶坤说道：“公孙师妹，你来得正好。我想在全境范围内，各个郡县，设置借贷点，给老百姓提供必要的建设资金。想来想去，只有我们墨家弟子，适合干这个，可以负责这项工作……” 建设完善的银行体系，可以繁荣经济，也能增加国库收入。 问题是，必须有可靠的人！ 公孙二娘带出来的墨家弟子，基本上都是正直的人，有文化，有信念，可以负责全国银行系统。 再让当地官府，配合监督，可以先把银行搞起来。 公孙二娘却翻白眼：“师兄，你很缺钱吗，又惦记着老百姓口袋里的几个铜板？” 第385章 穿山有术。 叶坤被噎得不轻，一个白眼翻了回去：“师妹，你怎么知道我惦记着老百姓口袋里的几个铜板？” “你放贷给老百姓，还不是想赚钱？” “我……”叶坤苦笑： “我的意思是，地主豪绅们放贷，年息百分之六十，老百姓承担不起。我们官府放贷，年息降低到百分之十五，岂不是造福老百姓？” 公孙二娘算账精明，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笑道： “百分之十五的年利息，以一百文来计算，最多五年就变成两百文了，好生意啊。啥事不干，五年翻一番。” “我有管理成本的嘛，建设一套放贷体系，不要人来干活吗？” “那也太多了。”公孙二娘讨价还价：“如果师兄把年利息定为百分之十，这个事情，我就接手。” “得得得，依你了，百分之十吧！” 叶坤只好让步。 华夏历史上，大宋朝的王安石变法，其中有个青苗法，就是放贷给老百姓。 年利息百分之二十。 王安石的初衷，和叶坤一样，一个是方便百姓，一个是充实国库。 可是王安石的好友司马光，却坚决反对，和王安石反目成仇，整天追着王安石大骂。 司马光是真的骂，还写文章骂——你堂堂大宋朝宰相，竟然与民争利，惦记着老百姓口袋里的几个铜板，是人干的事吗？ 王安石顶着压力，强制推行青苗法，最后却玩崩了。 因为基层官吏腐败，乱来，强迫不差钱的百姓去贷款，真正差钱的百姓，想贷款的时候，还得送礼…… 加上行政效率太低，赚一点钱，还不够开支的。 还有豪绅勾结官吏，一手遮天，把官府的钱贷出来，加价贷给百姓。 叶坤知道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大力推广官府借贷。 现在有了上千墨家弟子，这才决定试一试。 公孙二娘这才满意，又建议道： “如果大规模推广官府借贷，就必须多方监督。我建议马昭、巫穹，和我一起，三方合作，互相监督，保证账目清清白白。谁敢贪污一个铜板，抄家！” 叶坤笑道：“这个提议很好，可以选定几个地区，先做试点，完善管理制度、记账制度。” 百分之十的年息，叶坤担心不够开支。 记账要纸张吧，保存账本需要房屋吧，办公人员要车马费，要工资吧？ 遇上不凑巧的，总会有烂账呆账的吧？ 七七八八加起来，不亏本就谢天谢地了！ 黄思忠已经抓了葛友根，现场办公，公开判决。 葛友根不服，叫道：“我在长沙就是这么干的，江东的豪绅，个个都放高利贷，为什么这里不允许？你们杀了我，势必冷了天下人心！” “你在江东的时候，我不管。但是在我治下，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叶坤恼怒，挥手道：“斩！” 变革，总要有人来祭旗。 刀光闪过，葛友根人头落地。 黄思忠搜出葛家的欠条收据，付之一炬，冲着乡亲们叫道：“各位乡亲，你们欠了葛友根的钱，从此一笔勾销。卖给葛友根的田地，也物归原主！” 叶坤又说道：“派出一个骑兵小队，带着葛友根的首级，全县各村宣传。以后民间借贷，超过二十四的年息，一律斩首，家产充公！老百姓举发有赏！” 乱世用重典。 不杀个把人，其他乡绅不知道害怕。 乡绅阶层很聪明，他们有各种敛财的办法，只有严加控制，否则三五年之内，又会形成巨大的贫富差距。然后穷人吃不饱，揭竿而起，历史开始循环…… 有一部电影，里面闹饥荒，地主和老百姓一起逃难。 地主说，只要躲过了饥荒，稳定下来，我几年以后还是地主，但是那些穷人还是穷人。 所以叶坤一直在和豪绅阶层做斗争，明里暗里，绞尽脑汁啊。 看见葛友根人头落地，葛家庄全村震动。 叶坤留下部分人员，继续处理葛家庄的事，自己带着大队，前往陵山县。 走在路上，叶坤询问公孙二娘和丁丁：“两位师妹，这边有个大煤矿，储存量很大，但是不好开采，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丁丁轻描淡写：“把大山打穿了，不就能开采了吗？” 叶坤笑道：“你能打穿大山吗？” 丁丁一笑：“师父神机子，曾经教过我们穿山术，我觉得可行。” “还有穿山术？厉害呀，我怎么不知道？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我啊。”丁丁很无辜，说道：“而且我也不负责修路和开矿，一直也没想起来这事。” “那你说说，怎么穿山？”叶坤还是不大相信。 “就是制造一个‘喷火车’，利用火焚水激的办法，在大山里打出一个山洞来。” 丁丁比比划划，简单描述了一下。 叶坤明白了，笑道：“有劳师妹，立刻设计喷火车，试验一下效果。以后穿山修路，或者开矿，可就方便了。” 其实这个穿山术，在几百年前就有了，也很好理解。 就是用铜铁材料，打造一个镂空的滚筒。 滚筒里面，放上木炭点燃，推进山洞里，烤热石壁之后，滚筒退出，泼水在石壁上，利用骤然降温的办法，使岩石碎裂、脱落。 一次完成之后，再把滚筒推进去，循环往复。 这样的好处，就是最大限度利用了木炭的燃料，又是可移动装备，大大增加了效率。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穿山喷火车，配合鼓风机和管道通风，可以用来开山体隧道，而且速度不会太慢。 丁丁点头，欣然接受了任务。 来到陵山县，丁丁加个班，一夜之间，把穿山喷火车的图纸，画了出来。 叶坤命人抄录，送往凤凰山区，还有各地采矿场。 凤凰山正在修建汉中到中原的大道，可以参考这个技术，设计一些不太长的隧道。 休息一天，叶坤带着黄思忠，亲自去看那个煤矿。 陵山县西南，有个大峡谷，长二十里，最深处可达百丈。 煤炭，就是在峡谷深处的断层中发现的。 黄思忠说开采难度太大，就是因为这个峡谷太深，工人上下，和煤炭运输，都是问题。 赶上雨季，峡谷底部还有大量积水。 现场的技术人员当中，有负责采矿的，建议叶坤扩大搜索面积，找合适的地点开采。 叶坤同意了这个建议，派出飞虎兵，带上绳索工具，配合专业人员，满山搜寻，寻找矿脉。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两天之后，终于在这片大山里，又找到七八处矿脉。 第386章 两头押注。 侯七也从重庆，派来上百人的采矿专业队，参与勘测和论证。 叶坤让大家选定两处地点，开采样品出来，看看煤炭质量，再整体规划，修路，开矿。 少量样品很容易开采，两三天就有了。 确认煤炭品质不错，叶坤下令，从重庆和长沙征发民夫，将这里建设成大型煤矿，全力开发。 大煤矿稳定投产的话，可以辐射江南半壁，对以后大有好处啊。 因为这个煤矿，叶坤带着姜有德，在陵山县呆了十来天。 丁丁接受叶坤的委托，全权负责煤矿的施工监督。 叶坤则带着姜有德，前往长沙。 因为江东的使团，还在长沙眼巴巴地等着叶坤。 来到长沙的第三天，叶坤会见江东使团。 没想到，江东这次派来的使团，阵容强大。 除了严炬之外，还有上次来访的江东名士于归农。 这两个家伙，都是江东大豪绅，影响力巨大，相当于成都的谢瞳和韩春巫穹之辈。 叶坤笑道：“两位先生带团而来，不知道有何赐教？” “我主肖德权，命我们前来示好，购买你的枪炮。”于归农实话实说。 “买枪炮，准备打我吗？”叶坤微笑。 “不敢。”严炬抱拳施礼：“我们买枪炮，是为了打下交址。” “交址现在，是什么情况？”叶坤问道。 大鼎国的交址，指的是‘越之南’的北部地区，原本就在华夏版图之中，是几百年前打下来的。 但是太远了，所以交址一带，一般都是以封国形式，派人过去治理的。 严炬说道：“交址太守石奎，原本是华夏人，继承了父亲的基业。但是现在，却自立为王，号称南帝，不奉大鼎朝廷。所以，我主一直在向南用兵，征讨石奎。” 叶坤一笑，命人取来地球仪。 严炬和于归农，还没见过这个玩意，都瞪眼看着。 “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一个圆球，这是个大地模型。” 叶坤转动地球仪，指点着说道： “交址所在的地方，我们可以叫做中南半岛。其东边，有一个很长很长的山脉，南北走向，叫做长山山脉。长山山脉过去，有大河，有很大的冲积平原，比成都平原还大，气候炎热，降雨量充足，盛产稻米和各种水果，能养活一亿人。” 严炬和于归农都很吃惊：“汉中王，这个大地模型，是真的吗？还有交址一带的情况，你为何这么熟悉？”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叶坤嘻嘻一笑，继续说道： “你们打交址，也可以走水路的。开大船，沿着海岸走，更加方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们设计航海大船，还给你们提供大地模型和高精度指南针。 枪炮，我也可以提供，但是也有条件。” 于归农大喜，问道：“只要汉中王愿意提供枪炮，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叶坤想了想：“我要派人，和你们一起行动，算是双方联合行动。我会给你们设计航海大船，和你们一起探索航海经验。再给你们一个炮兵营，一个火枪营，一个参谋营，每营一百人，参与水路攻打交址的行动。” 航海事业，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不妨先让江东去做，自己到时候摘桃子，接收他们的技术、人才和设备！ 假如肖德权真的有牛逼，凭借着自己制造的不精准地球仪，打到了澳洲，那么也不错，等于华夏民族开疆扩土了。 于归农和严炬，更加开心，和叶坤讨价还价，希望火炮营和火枪营的规模，再大一点。 叶坤也好说话，笑道：“一百门火炮，每门火炮三个人；两百杆火枪，每一杆火枪两个操作手。还有弹药保管人员，加上参谋团，给你们凑齐一千人。” 火炮火枪卖一批，叶坤也不怕。 因为江东无法自主生产火药！ 火药限量供应，量他们不敢乱来。 严炬性子急，问道：“汉中王，这些枪炮和人员，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急什么？价格还没谈好呢。”叶坤一笑： “这次是大合作，合作的前提，是双方交好，不再开战，我还要很多提议要说。第一条，希望你们放回荆襄旧民，让他们回家；第二条，打开边界，允许老百姓和商贩自由来往……” 叶坤一口气说了七八条建议，看起来平等，实际上，都对自己有利。 严炬和于归农不敢做主，派人回去询问肖德权的意见。 双方继续谈判，一边敲定合作范围，一边等待肖德权的消息。 这些天，江东的使者团队，对叶坤是百般讨好，慷慨送礼。 叶坤看出来了，这些家伙，是两边押注！ 他们知道自己迟早会吞并江东，所以提前拉关系。 既然如此，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叶坤指派公孙二娘，私下里和江东使团一一单独接触，试探他们的底线，询问他们的诉求。 果不其然，话说开了，底牌也就亮出来了。 严炬和于归农等人，都隐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谁当皇帝都行，只要保证他们在江东的地位和利益就好！ 于归农比较难缠，直接质问公孙二娘： “汉中王在陵山县葛家庄，杀了放高利贷的葛友根。假如汉中王占据了江东，我们岂不是都要死？因为我们也放高利贷。 汉中王大力发展百户村，削弱士族大家的势力。我等要是投靠了汉中王，岂不是自掘坟墓？” 公孙二娘不敢做主，来找叶坤商量。 叶坤叹气道：“江东的士族大家最多，完全就是一个士族控制的联盟政权。我们推行百户村，推行民兵制度，推行官府放贷，就是挖了士族的祖坟。他们害怕，是正常的。” 公孙二娘点头：“如果我们答应江东士族，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损，我觉得，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江东。但是拿下来以后，你只是名义上的老大，江东的基层，还是把控在豪绅的手里。” 叶坤想了想：“师妹继续跟他们谈判，要确保山水资源，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士族不得插手。土地资源不担心，我们可以开荒屯田。其他方面，可以适当让步。” 公孙二娘领会了叶坤的意思，继续和江东豪绅代表磨牙。 第387章 不干缺德事。 其实，叶坤可以强力攻打江东，但是死伤太多，实在不忍。 把江东打个稀烂，重建也要花大价钱！ 与其这样，就不如让利给江东士族，换一个和平统一。 至于如何收割世族大家，叶坤有的是办法。不翻脸，但是可以在经济上收割他们，以科技和先进生产力，来割他们的韭菜。 第二轮秘密谈判，又展开拉扯。 于归农和严炬，都有明确的目的。 于归农的老家在庐江郡，要做庐江太守，还要免死金牌，三代世袭罔替，割地自立。三代之后，不做任何要求。 严炬要求叶坤，事成之后，支持他在江东开设瓷器厂、铁锅厂、纺织厂，发展商业。 公孙二娘再次请示叶坤，一起商量。 叶坤想了一夜，终于让步：“答应于归农和严炬的要求。但是以后不得加码，不得在明面上，违抗我们的律法……” 拉拢江东士族，夺取江东，只是付出极小的代价，比大动干戈划算。 其他江东士族，也纷纷抛出条件。 只要价格合适，他们不怕出卖肖德权。 叶坤大多答应了，实在为难的地方，也答应以后慢慢商量。 刚好，肖德权的回信到了，答应了叶坤的要求，放还荆襄旧民，开放两家边市，允许商贩自由来往。 叶坤和江东使团，正式签订合约。 叶坤提供航海大船的图纸，江东负责制造；另有地球仪、指南针、望远镜若干。 叶坤提供火炮一百门，火枪两百杆，枪手炮手和参谋团一千，由宋婆留带队，帮助江东攻打交址。 肖德权提供百炼钢二十万斤、铜十万斤，用于制造枪炮。 另外还有大量钱帛米粮，算是叶坤这边的人员培训费，火药费。 双方约定，枪炮立刻交割，年后起兵攻打交址。 叶坤又摆下酒宴，给江东使团送行，赐予大量礼物。 大家心照不宣，都在算计肖德权。 肖德权这次很痛快，动作麻利，将两万多荆襄旧民放了回来。 叶坤指派人员妥善安置，令其回归家乡，财政拨款，让他们重建家园。 南巡结束，叶坤带着姜有德回到襄阳，已经是九月天气。 一来一回，三四个月。 姜有德的精神很好，但是身体却更差，脸色苍白。 叶坤再次叫来医疗研究团队，询问青霉素的研究进展。 负责人汇报道：“青霉菌的培育提炼，已经有了进展，是用大麦浆培育的，现在正在试验阶段，一个月后就有结果。” 叶坤点头：“有结果立刻汇报。另外，加大试验范围，有些垂死的病人，可以慢慢试用青霉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死马当成活马医。” 一个青霉素，折腾了几年，还是进展不大，让叶坤很恼火。 也很怀念夏佗先生。 如果夏佗先生还在，主持医学研究，或许已经攻克了。 秦丑前来报喜，送了两百斤棉花。 叶坤看了一下，汉中的棉花，培育得最好，雍凉二州次之。 而成都以南的棉花，都和第一代差不多，果子小，棉花少。 秦丑说道：“全境棉花加在一起，收了四千多斤，我挑选了最好的，送来给你看。” 叶坤点头：“这批棉花，全部留种，继续扩大种植面积，总结种植经验。棉花喜欢光照，多向北方发展。另外注意防虫。” 从进度来看，明年可以收十万斤棉花，满足火药引线的问题。 后年就是几百万斤了，可以正式发展棉纺产业，造福百姓。 秦丑又笑道：“还有那个西红柿，挺好吃的，撒上红砂糖，味道好极了……” “你少吃点，当心消渴症。” 叶坤一笑：“得了消渴症，最后会死得很惨，手脚溃烂，眼瞎，尿毒症等等症状都有。” 消渴症，就是糖尿病了。 根据历史记录来看，曹操的儿子曹丕，就是死于糖尿病。到最后浑身恶臭，她老婆都嫌弃他、厌恶他。 几年前，叶坤就将糖尿病的概念写进了医典，并且做了防治说明。 不过在大鼎国，糖尿病绝对属于富贵病，穷人没机会得病的。 饭都吃不饱，哪来的糖尿病啊？ 秦丑脑洞大开，低声说道： “既然吃糖能吃死人，我们可以给肖德权和夏侯昌，送去一批最好的红糖，让他们吃。他们吃死了，我们就可以不战而胜……” “秦大人好主意，不过这个有些缺德，我不想干。” 叶坤大笑。 真的玩阴谋诡计，叶坤有的是办法。 云南有铀石矿，绿色的晶体，看起来很可爱，但是辐射性很厉害。 叶坤可以将铀石掺进玻璃之中，打造一批精美的玻璃器皿，送给夏侯昌和肖德权把玩，杀人于无形。 但是这么一来，自己这边的制造工人，也难逃一劫。 送过去之后，又会误伤夏侯昌身边的人，有伤天理。万一流入民间，更是遗祸无穷，甚至回旋镖会打到自己身上。 更关键的是，弄死一个夏侯昌或者肖德权，未必可以改变大局，他们有的是接班人！ 秦丑闻言，笑道：“是啊，有些缺德，我去做事了……” 叶坤却叫住了秦丑：“秦大人，汉中高速大道，最难的凤凰山路段，已经修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秦丑点头，回家准备。 次日一早，叶坤带着襄阳部分官吏，去参观汉中高速大道。 其实，是从汉中东部，连接到襄阳的大道。 水道顺着汉水，稍稍改造一下就行，已经修通。 但是陆路费力很大，要穿过凤凰山区。 几万民夫，已经干了几个月，也算是劳民伤财。 道路穿过的地方，许多小山头都被削平了，山谷也被堆填起来，有河道的地方，还有修建拱桥，便于排水和灌溉。 凤凰山区，一共修建了五十多座大小石桥。 还有几处隧道，就是用丁丁设计的穿山火车打通的。 最长的隧道，七十五步，一百多米。 叶青阳前来接驾，介绍施工情况，对穿山火车的设计，赞不绝口。 叶坤笑道：“穿山火车，真的这么厉害？” “非常厉害，加上鼓风机和管道通风，可以前后移动，可以升降，等于不停息作业，一天能前进一丈多。如果一个山洞，对向同时作业，速度更快！” “是吗，看来我师妹丁丁，这次立了大功！” 叶坤一笑，去看正在作业的穿山火车。 要说结构，这玩意也很简单的，就是一个钢铁平板车，上面架着一个镂空圆筒，下方有轱辘，还有升降螺丝。 把圆筒送进山洞里，利用脚踩鼓风机鼓风，圆筒里面的木炭，就向石壁上喷射火焰，几分钟就能完成一次作业，然后开始泼水，让石头炸裂。 叶坤看过了穿山火车，指点着说道： “传信给我师妹丁丁，让她再设计几款大小不同的穿山火车，要能适应开隧道和开矿的全地形要求。以后开矿，这个技术可以大力推广。” 第388章 民间怨言。 身边的矿务官向叶坤汇报： “陵山县南部的煤矿，已经在用这样的火车开挖矿道了，再有半个月，就能稳定产煤。凤凰山这里，也发现了两个小铁矿，正在研究开采价值。” 叶坤点头，继续向前视察，评估汉中大道的得失。 马正阳低声说道：“主公大建土木，钱粮耗费太多。民间得不到休养生息，恐怕会有怨言。” 其实民间已经有怨言了。 因为叶坤一直在折腾，修路修桥，开矿炼铁，需要大量的人力，老百姓不得休息。 虽然能吃饱饭，但是很累啊。 有些百姓比较懒，只要饿不死，就不愿意太劳累。 “这个没办法，只好苦一苦百姓了，和我们的将士们。” 叶坤指着脚下的大道：“要想富，先修路。道路畅通而便捷，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大家现在抱怨我，等道路畅通以后，就会感谢我。” 马正阳想了想：“我建议汉中大道修建完成以后，暂停大工程，转向民间，修建一些小路小桥，水渠池塘，以安民心，方便百姓。” 叶坤笑道：“这个建议不错，我同意。” 马正阳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叶坤又下令，加强对民夫的关照，提高伙食待遇，发给一部分工资和奖励，注意卫生，有病看病。 同时减少他们的工作时间，偶尔安排一些歌舞慰问和文化教育。 以后的大建设还有很多，要形成一种可持续的劳务制度，让老百姓心甘情愿地干活。 十一月，连发火枪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 原本设计要求是十连发，但是庞甲等人经过反复研究试验，八连发最便捷，效率最高，于是改成了八连发。 还是两个人操作，可以抬着战斗，也能架在阵地上，守株待兔。 叶坤试了枪，下令停止第一代火枪的生产，量产八连发火枪，同时继续研究小型火枪，制造便携式单兵火器。 经过这一两年的努力，叶坤在襄阳打造的政治中心、科研中心，终于上了正轨。 益州成都，变成了副中心。 十一月底，夏侯昌以朝廷的名义，派来使者，给叶坤送来一批中原特产，意在求和，希望各守疆土，化干戈为玉帛。 来而不往非礼也。 叶坤也派出使者，给朝廷和夏侯昌，送去一批铁锅和瓷器、玻璃器皿，还有一些蜀锦，告诉夏侯昌，善待百姓，否则我就收拾你。 还送去了几个地球仪，把大西伯利亚圈了出来，希望夏侯昌向北扩展地盘，去北方放牛。 对于夏侯昌和肖德权的前途，叶坤都安排好了。 一个去大草原放牛，一个去南方养猴子，实现华夏民族的开枝散叶，蛮好的。 夏侯昌看了叶坤的来信，哭笑不得。 他知道，叶坤还是没有放弃争夺中原的野心！ 汉中大道修建成功以后，叶坤也接纳了马正阳等人的建议，不再上马大工程，转向民生小工程，收一波人心。 斗转星移，又是年底。 回首这一年，最是太平，居然没有打仗！ 重庆和益州南部的甘蔗大丰收，熬出上百万斤红砂糖。 叶坤组建商队，将自家的瓷器、香油和红砂糖，向中原和江东倾销，继续换取钢铁和青铜，还有猪羊牛马等牲畜。 其他东西，叶坤都不缺。 随着商业的发展，叶坤发现有个意外之喜，那就是自己发行的银币，信用很高，几乎可以做到全国流通了。 夏侯昌和肖德权，也仿效叶坤，发行一两、半两、一钱的银币，逐渐收回民间的铜钱，用于其他方面的建设。 这样的话，铸币量大大减少，节约了材料和人工，也更方便商贩随身携带，便于流通。 甚至西域和匈奴，叶坤的银元也具有强大的购买力。 巫穹向叶坤建议，降低银元的含银量，掺杂一些铜材料，对外割韭菜。 叶坤否决了巫穹的提议，说道： “货币稳定，就等于政权稳定，物价稳定。我们发行的银币，实际上是信用货币，背后是我们的信用。如果我们降低含银量，或者减轻重量，就是不讲信用，老百姓会离心离德，反对我们。” 历史上，刘备统治益州的时候，为了弄钱打仗，在蜀中推行货币改革，发行值百钱，也叫直百钱。 什么叫直百钱？ 就是重新铸造一个铜币，硬性规定，价值等于老百姓手里的一百文钱！ 然后用一个铜币，从老百姓手里换一百个铜币。 这是抢钱。 好在刘备诸葛亮的信用强大，利用蜀锦的价值，来对标直百钱，先从豪绅阶层开始推广，渐渐完成了吸血。 就这，后世的学者，也有很多吐糟诸葛亮刘备的，说他们不地道。 刘备临死前，对他儿子说“汝父德薄”，大概也在为此事忏悔和自责。 叶坤觉得，自己恐怕没有诸葛亮的本事。 一旦玩砸了，整个货币体系就会崩溃。 益州产银，就用银币作为主要流通货币，铜钱和黄金作为补充，很好的。 巫穹又建议：“我们自己的铁矿，产铁量也大幅提升，我看可以停止从东吴收购钢铁了。” 叶坤笑道：“铁器也是消耗品，会上锈的。所以钢铁储备，越多越好。” 钢铁的需求，是无止境的。 以后人口发展，生产力发展，钢铁的消耗量就会大幅提升。 转眼就是过年。 魏采芹也赶来襄阳，凑成一个大团圆。 刚好罗马小城也建成了，叶坤带着大家一起去参观。 罗马人的建筑艺术，的确有可取之处，那个穹顶小宫殿，全部用石头打造，稳稳当当的。 还有罗马柱，看起来很有美感。 谭八卯看着小城的石头围墙，询问叶坤： “干爹，你看人家的城堡，都是石头城墙，非常坚固，我们为什么不试试？我们的夯土包砖城墙，看起来有些寒酸啊。” 大鼎国很少有石头城墙，都是版筑夯土，然后内外包砖。 “你懂个屁。”叶坤翻白眼，说道： “罗马大秦的石头城墙，最宽的也就六尺。可是我们大鼎国的城墙，最差的也是一两丈，上面可以行车。知道长安的城墙，有多厚吗？十几丈！ 从坚固程度上来说，夯土城墙在受到撞击的时候，可以吸收能量，绝不坍塌。就罗马大秦的石头城墙，遇上我们的重炮，几炮就是一个缺口。” 华夏国的城墙，可不是吹牛的。 后来的枪炮时代，鬼子的大炮，也打不动几十米宽度的城墙。 谭八卯笑道：“这么说，我们可以带着大炮，去把罗马大秦打下来！” 第389章 随时翻脸。 “万里迢迢，你去打吗？” 叶坤一笑，指着薛长峰说道：“薛将军也要去打罗马，到时候，你们一起去。” 薛长峰咧嘴一笑：“等九州一统，我就去罗马大秦看一看，看大地是不是圆的……” 罗马小城里，还有艺术馆，展示罗马人的艺术和文化。 叶坤一一参观，进一步了解。 这半年，又有上百个罗马人，跟随商队过来定居，做文化交流。 叶坤也让老何，在罗马小城边，建造一个大鼎科技城，展示自己的科研成果，互相交流，取长补短。 襄阳城中，也开办了大学。 不过这个大学很简陋，没有大楼，就是清一色的砖瓦房，学生数量也不多，才二三百人。 也没有百家学堂，上课都是叶坤主持编写的教材，算是新式学堂。 大学里，还设置了一个罗马文化班，安排年轻人学习罗马文字和语言，培训合格的翻译人员。 以后打不打罗马，不好说，但是先把翻译人员搞出来。 年后就更加热闹了。 肖德权大举发兵，一路绕海而行，一路穿山而行，征伐交址。 叶坤的一千联军，也送去了江东，由宋婆留带队，参与肖德权对交址的作战。 临行之前，叶坤叫来宋婆留，说道：“婆留，你这一去非常危险，一定要保重自己，照顾好兄弟们。” 交址一带，毒虫遍地，瘴气滋生。 被蚊子咬一口，都有可能丢了小命。 叶坤给这一千兄弟，做了三个月的培训，指导他们提炼酒精，培训他们的丛林生存能力，还给他们做了口罩和简易的防毒面具。 还有简单的海水蒸馏，提取淡水的技术，叶坤也重点做了培训。 随行人员当中，有二十个医生，都是医术不错的年轻人。 除此之外，还给他们专门配置了驱蚊花露水，带了一批蛇毒药。 宋婆留笑道：“校长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们带着医生呢。” “南方有一种病，叫做疟疾，传染性高，致死率也高。南方人习惯了，适应了疟疾病毒，但是我们不行。而且对于这种病，我们目前也没有效的药物治疗。” 叶坤叹口气，又说道：“你们走海路，也很危险，会遇到台风和惊涛骇浪。你凡事小心，别做出头鸟，以自保为主。多长个心眼，学习江东的航海技术。” 宋婆留点点头，又问：“我们和江东合作，以后还会打仗吗？” “这一点，我正要跟你说。”叶坤点点头： “我们和江东，现在是合作，但是随时会翻脸。一旦我和江东翻脸，影响到你们的安全，你们就全体投降江东，抱住性命再说。”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叶坤和江东有合作，但是也时刻准备斗争。 一旦翻脸，宋婆留等人，可能会成为牺牲品。 “什么，我投降？” 宋婆留变了脸色：“校长，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绝不会投降的！” “这是命令！” 叶坤也板起脸来：“不投降，送死有意思吗？你暂时投降，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打下了江东。那时候，江东出征在外的部队，就会向我投降，你不是又变成我的人了？” 宋婆留明白了，低声笑道：“是假投降，对吧？” “差不多，反正你要保住性命。” 叶坤拍了拍宋婆留的肩膀：“等你回来，我再陪你大醉一场！” “多谢校长，我们一言为定！” 宋婆留抱拳敬礼。 送走宋婆留的队伍，叶坤派出的西行交流团，也完成部分任务，返回华夏。 一万多人的使团，有两千人死在了路上和他乡。因为路上有强盗，经常发生战斗。 还有三千多人，留在了西域各国和罗马，另有两千人继续西行南下，前往天竺等地。 这次回来的，只有三千人。 但是这三千人，通过亲自勘测，对比各地的地图，带回了比较标准的地图，还有各国各地的情况记载。 各种粮食作物的种子，也带回来许多。 最让叶坤最惊喜的是，某种果实，疑似土豆！ 除此之外，使团也展现了华夏民族的强大威武，传播了华夏文化。 西域三十六国之中，小国纷纷臣服。只有几个大国，不愿意臣服，但是愿意作为友邦，发展商贸。 叶坤安排秦丑，试种使团带回来的各种作物。 又让使团汇集这次的西行经历，写成专业著作，存档保留，以备参考。 马正阳和其他襄阳官吏，对叶坤遣使出访罗马大秦，有些意见。他们觉得，中原的事情还没搞定，现在前往海外，纯粹是浪费银子。 叶坤听得一些议论，耐心地向大家解释： “海外有高产量的作物，如果可以引进，我们华夏子孙，就永远不会挨饿，人口会迎来大爆发。我们华夏国的许多蔬菜，都是从西域引进的，改善了我们的生活，你们都能看见。” 马正阳不相信，笑道：“主公说的高产作物，难道比我们的水稻小麦更好？” “更好，好太多。” 叶坤点点头，说道：“有个东西叫做土豆，长在土里，亩产几千斤。还有个东西，叫做红薯，亩产几千斤，可以直接煮熟，填饱肚子，比芋头好吃多了，还有玉米，适应干旱气候，可以在全国山区种植。” 马正阳问道：“主公是怎么知道这些作物的？” “我们墨家前辈，在海外见过的，但是没有带种子回来。”叶坤翻白眼。 正月十五过后，叶坤宣布，召开一次最高规格的技术大会。 会议为期五天，定于二月十五召开。 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各个科研单位的领军人物，不得缺席。 考虑到参加会议人员的交通问题，叶坤将地点定在汉中。 叶坤希望通过这次会议，展现科研成果，激励大家的科研精神，制定未来几年的研究方向，确定目标，立项钻研。 各地收到飞鸽传书，都准备起来。 叶坤也前往汉中，做大会前的准备。 现在汉中大道修通了，来往很方便。 到了汉中，叶坤先用磁铁和线圈，做了一个发电机，人力踩踏为动力，切割磁力线为原理。 线圈很容易制作，用白银抽丝，然后用鱼漂胶和生漆制作绝缘层。 接下来，就是制作灯泡了。 历史上的第一个灯泡，就是玻璃瓶，灯丝用的是竹炭丝。 叶坤如法炮制，先做玻璃瓶，在瓶子两边打孔，穿入电线，连接竹炭丝。 然后将玻璃瓶倒扣在面筋上，使之不透气。 面筋上面，点着短短的蜡烛，氧气燃尽之后，蜡烛熄灭。 瓶子里，就形成了一个无氧环境，满足竹炭丝的发光要求。 再连接电机，人力踩踏发电，竹炭丝就变得赤红明亮起来，放出光芒。 二月初，各地人才渐渐来到汉中，向叶坤汇报工作进展。 庞甲孙乙，也和何田田一起赶来。 大会开幕第一天，叶坤组织大家，参观最新的科研成果。 首先展示的，是最新一代的望远镜和显微镜，体温计，血压计，可移动钟表，便携式指南针，连发火枪等等。 孙乙于何田田结婚以后，干劲十足，配合庞甲，将钟表缩小到了脸盆大小，精准度也进一步提高。 发条材料，孙乙用的是合金材料，用黄金和铜，按照一定比例做成k金，压成板簧，作为钟表动力，效果居然很好。 叶坤也对孙乙很佩服。 他怀疑这家伙，再过几年能把手表搞出来！ 就目前这个脸盆大小的钟表，已经很方便了，行军路上带几个，一点也不费力。 望远镜和显微镜，算是遇到瓶颈，进步不大。 炼丹师们，也在叶坤的方向指导下，搞出了三酸两碱。 石油提炼，也进步很大，汽油煤油和柴油，都能实现分级提炼。 大会第二天，叶坤发表讲话，给大家描述科技发展的前景，解答大家的一些疑难问题，然后确定了今后的攻坚方向。 首先是电力学。 叶坤当场展示了自己制作的电灯。 众人目瞪口呆，没见过这样的灯！ “各位，这就是电，和天上的雷电一样。” 叶坤又通过触摸试验，让大家加强了解，说道： “电力的发展，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它可以用来照明，用来代替骡马牲口。还可以实现瞬间通信，在眨眼睛把消息，送到天涯海角……” 庞甲是个杠王之王，又抬杠：“我不信！” 第390章 辽东惊变。 “不信是吧，我们当场试验。” 叶坤胸有成竹，让助手把电线放长，直达百步之外。 然后让庞甲走过去，用手捏住电线头。 一切准备妥当，叶坤对大家说道：“电的传播速度，非常快。比如我在这里，连接电线，那边的庞甲马上就会感受到电流，立刻跳起来！” 说罢，叶坤将线头连上发电机。 “哎呀我去——！” 百步之外的庞甲一声大叫，原地跳起。 众人大笑。 叶坤把庞甲叫回来，笑道：“如果电线足够长，一直拉到辽东地区，我在这边连上发电机，你也会一样跳起来，前后时间差，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就是电的速度。 如果我加大电机的电流输出，一瞬间，就能把你烤熟了！” 庞甲看了看一边的灯泡，点头道：“师兄，这回我信了，竹炭丝都能都烤红，烤我还不是更简单？” 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叶坤也忍不住一笑，继续说道：“大会过后，我要成立电力研究所，大家有兴趣的，都可以报名，然后参加基础学习。” 除了电力研究所之外，叶坤还要成立化工研究所，进一步发展化学工业。 还有石油技术研究所，立项研究塑料、沥青生产。 最后一个立项，是蒸汽机和内燃机研究所。 想把蒸汽机搞出来，是非常难的。 叶坤的意思是先走一步，利用极少的人力物力，展开摸索，为以后打下基础。 最后的三天时间，是大家跨行业的自由讨论，互相交流。 叶坤负责旁听，在其中寻找灵感，同时给予方向性的指导和提醒。 公孙二娘说道：“师兄，一切技术研究，都是以你为核心，所以我建议，以后的技术研究中心人员，一直跟着你。这样的话，便于随时探讨。” 叶坤点头：“把顶尖的技术团队，迁来襄阳就行了。只是这么一来，成都的技术研究中心，就会报废，而这里又要添置大量的研究设备。” “成都的技术研究中心，留给大学，留下部分技术人员，继续研究，也不会报废的。” “让老何留守成都吧，田田和庞甲孙乙，还有金风的天文历法团队，全部跟着我。” 叶坤只好做出调整。 这次大会，也没什么显著成果，但是大家都开阔了眼界，热情被进一步激发。 叶坤通过交流考察，发掘了几个人才。 都像庞甲孙乙等人一般，爱钻牛角尖，能沉浸下来，适合做科研。 大会过后，叶坤将顶级人才，全部带去襄阳，再次交流，给他们讲解化学和电力学的基础概念，指导制造试验设备。 整整一个月，叶坤都在讲台上和实验室里，和大家一起捣鼓科研技术。 一些年轻的炼丹师，在叶坤的影响下，已经不修仙了，也不炼丹了，专门研究化学，利用三酸两碱，进行各种试验。 也有些不死心的炼丹师，偷偷问叶坤： “主公，你什么都能做出来，能不能把仙丹炼出来？就是长生不死的那种，或者不会老的那种……” 叶坤咧嘴一笑：“我要是能炼出仙丹，就嗑药上天做神仙了，还跟你们玩？” 炼丹师们还是不相信，怀疑叶坤藏着许多本事，不愿意教给大家。 叶坤也没辙，解释不清楚。 化学实验室的建立，可以轻松提炼出纯铜，也就是红铜。 叶坤知道纯铜加上锌，就能制造黄铜，便生产了一批。 不知道合金的具体比例，只能反复试验，用穷举法来解决。 今天之后，叶坤就确定了大致的配方，把金灿灿的黄铜搞了出来！ 不料第一批黄铜制造出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黄金！ 那些炼丹师又炸锅了，说叶坤发明了点金术！ 叶坤灵机一动，既然大家都以为这是黄金，都喜欢黄铜的颜色，何不发行一批黄铜货币？ 或者，做一批黄铜器皿，也是挣钱的好路子啊！ 想到这里，叶坤征集诸葛丰和巫穹等人的意见。 巫穹大力支持，诸葛丰也不反对。 马正阳建议，将黄铜叫做‘金铜’，便于推广。 叶坤让巫穹制定黄铜货币的面额，进一步完善辖区的货币体系。 巫穹大刀阔斧，制造了一两重的黄金钱币，面额为万钱； 银元还是千钱、五百钱、百钱三种规格。 然后用黄铜铸造小铜板，分别是五十钱、二十钱、十钱的面额。 以前的青铜大钱，全部回收。 青铜小钱，每个算一文，也就是一钱。 这样的话，完善的货币体系，彻底建立。 而且又能从民间，搜刮一批青铜。 叶坤还打造了一批黄铜酒杯和酒樽，试探商贩们的反应。 商贩们惊喜莫名，都愿意出高价购买，甚至超过了十倍的青铜价格，等同于银价了。 匈奴和西域的商贩，为了抢购黄铜酒杯，还打了一架。 这也行？ 叶坤哭笑不得，派出技术人员，进驻铜矿，大力提炼纯铜，合成黄铜。 早知道黄铜这么赚钱，早就做了！ 因为黄铜合成技术，没什么难度。 就在叶坤窃喜的时候，消息传来——辽东诸侯公孙木重病垂危，夏侯昌趁机起兵，竟然一举拿下来辽东，势力和版图，大大增加！ 而公孙木受到惊吓，直接报销了！ 公孙二娘得到消息，气得咬牙切齿，指着东北大骂：“公孙木，便宜了你个狗贼。你杀我全家，只恨我慢了一步，不能亲手斩下你的狗头！” 当年的辽东，是公孙二娘父亲的地盘。 公孙木造反，杀了堂兄，夺了辽东。 所以，公孙二娘时刻没忘报仇。 当初公孙二娘投奔叶坤，就有明确要求，以后要打去辽东，帮她报仇！ 叶坤也曾答应过，十年之内，打下辽东。 可惜公孙木暴病而死，让公孙二娘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叶坤安慰公孙二娘： “师妹，我们迟早会打过去的，到时候，挖开公孙木的坟墓，鞭尸三百，为你泄气！” 公孙二娘垂泪叹气：“我不能亲手报仇，毕生遗憾啊！” 诸葛丰建议道：“夏侯昌刚刚打下辽东，还没稳定。我们此刻出兵，攻打洛阳和长安，是个好机会！” 其他武将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可是马正阳不同意，说道：“夏侯昌已经求和，希望各守疆土，我们又何必挑起刀兵，让天下百姓受苦？” 第391章 轻松拿捏。 叶坤也不敢独断专行，第二天召集文武官吏，一起商量。 荆襄一带的官吏，都打仗打怕了，和马正阳一样的心思，希望安心生产，不要打仗。 益州原来的官员，都希望抓住机会，再给夏侯昌放一波血。 官吏队伍中，已经明显出现了帮派和分化。 叶坤为了稳定大局，只得退让一步，说道： “此刻攻打夏侯昌，我们的武备还不充分，所以不是时机。再等等，等我们的八连发火枪大批量生产出来，我们就可以一路平推，横扫中原。那时候打仗，我方处于不败之地，不会有任何损失。” 八连发火枪，才生产不久，现在只有三百杆。 而叶坤希望是三千杆，甚至五千杆。 只要火枪足够，就会彻底改变战争形式，仿佛八国联军攻打腐朽的满清八旗兵，摧枯拉朽，轻松拿捏！ 散会之后，益州的官吏都很不满。 叶坤又耐心解释： “荆襄一带，年年都打仗，老百姓也实在打怕了。另外，我们现在攻打夏侯昌，也没有必胜把握。假如打不下洛阳或者长安，我们在荆襄一带的民心，就会丧失。目前来看，大家还是要团结，要稳定。” 管亚夫这时候，也来到了襄阳，意识到了问题： “荆州和益州的官员，明显分为两个阵营，这对大局不利啊，要想办法解决才行。” 叶坤笑道：“管大人有什么好建议吗？” 管亚夫想了想：“办法还是有的，第一，安排益州和荆州联姻，结亲家；第二，抽调荆州官员子弟，进入大学和军校学习，使之与益州子弟同窗同学，加强感情。” 众人闻言，都点头赞成。 无论是古代，还是后世，社会交往中最亲密的关系，无非就是宗族，姻亲，同乡，同学。 在古代，同乡和同窗，都是硬关系，古人非常看重的。 刘备卖草鞋，十足的底层人物一个，但是他有个同学叫公孙瓒。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公孙瓒带着他去混，参加了十八路诸侯伐董卓的盛大活动，从此扬名天下。 没有公孙瓒，刘备连十八路诸侯的大帐也进不去！ 叶坤也赞成管亚夫的建议，笑道： “那就立刻挑选荆州和益州的优秀青年，编入大学和军校，一起学习。另外，大家再私下打听一下，哪些官吏，适合结亲家的，我来做媒。” 官吏们都忙碌起来，将自家儿女的婚姻情况，上报叶坤。 叶坤和文阿秀加个班，乱点鸳鸯谱，然后带着姜有容和谢宝蟾，去走访荆州官员，给他们做媒人。 汉中王面子大，大多数提亲，都得到了同意。 叶坤还挑选了一批德才兼备的荆州女子，嫁给军中的年轻将领，让益州荆州打成一片。 回到家里，姜有容忽然说道： “相公，曹家山的女儿多多，也年纪不小了，你打算如何安排？是不是收过来做丫鬟？” 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叶坤养着多多和茉莉，是等着她们长大。 其实叶坤没有这个想法。 多多还在成都，继承了王干妈的事业，负责蜀锦生产。 叶坤想了想，说道：“马伯滔的妻子，上个月去世，我打算认多多为妹妹，将她嫁给马伯滔。” 姜有容一愣，随即捂嘴笑道：“多多国色天香，你也舍得？” “小丫头，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国色天香，能比得上你？”叶坤一笑，在姜有容头上轻轻一敲。 “我还小丫头？快三十了。再过几年，我带孙子了，成为老太君了。” “胡说，你明明才十八岁。” 其实姜有容现在，也就二十四五岁啊。 这些年生活条件好了，看起来还是水灵灵的。 姜有容一笑，又说道：“封儿已经六岁了，你看，要不要请个老师，教他读书？” “那就在旁边找几间房子，搞一个小学堂吧，再找几个老师，让其他官员的孩子，也一起来读书，和封儿他们一起玩。孩子需要玩伴，否则太孤单。” 叶坤太忙了，忙得连儿女教育都顾不上。 儿女们也都小，叶坤也不着急。 姜有容笑道：“这些都是少爷小姐，只怕不好教。” “在学堂，就是学生，没有少爷公主。” 叶坤一笑：“等学堂上课，我会亲自过去看看，给老师们打个招呼，教育孩子，别客气。” 正在夫妻俩聊天的时候，亲兵忽然送来急报。 燕六亥遇刺身亡！ 叶坤看了急报，如遭雷击，差点晕了过去！ 一个是因为同乡兄弟之情，一个是因为，燕六亥现在是一方大将，坐断东南，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啊！ 姜有容也吃惊，凑过来一看，脸色煞白：“六亥死了？这不是真的吧？” 叶坤回过神来，立刻召集麾下文武，连夜商量对策。 第二道急报又道，说得比较详细。 上午的时候，燕六亥在长沙南部山区狩猎，忽然被冷箭袭击，当场重伤。燕六亥的部下，包围了五个刺客。 但是刺客刚强，全部自杀身亡。 从弓箭和刺客的随身物品来看，是江东肖德权的人，还是肖德权的虎贲军！ 因为虎贲军的箭矢都是特制的，有明显标记。 叶坤悲愤欲绝，怒道： “肖德权明面上，与我结盟，暗地里却派出刺客，刺杀我兄弟燕六亥。此仇不报，我叶坤誓不为人！” 薛长峰说道：“主公，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排东南防务，防止江东进一步行动，袭取长沙。” 叶坤点头，飞鸽传书，安排东南防务，又急调姜老五赶往长沙，主持军务。 诸葛丰沉吟道：“江东一边与我们联盟，一边又刺杀燕六亥，意欲何为？” “我当起倾国之兵，为燕六亥报仇！” 叶坤拔出宝剑，斩断案角：“传令给各地军团，一级战备。我将亲提水陆大军二十万，直取江东，取肖德权首级，祭拜燕六亥！” 说罢，叶坤退堂。 诸葛丰和管亚夫，还有马正阳等人一起追来后堂。 叶坤皱眉道：“各位还有什么事吗？” “主公，此事有诈。” 管亚夫上前，说道：“江东惧怕我们，刚刚与我们结盟，来往密切，怎么会在这时候刺杀燕六亥，自讨苦吃？我看这件事，可能是夏侯昌所为，移祸江东，挑起我们和江东的战事。” 马正阳抱拳说道：“管大人所言甚是，我也觉得蹊跷。江东刺杀燕六亥，不可能会留下明显证据的。” 第392章 虚实难测！ 诸葛丰说道：“要辨别此事，也很容易。如果是江东所为，他们必有后手，刺杀燕六亥之后，会立刻攻打长沙。如果没有后手，那就是夏侯昌干的！” 叶坤叹了一口气：“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我也知道，这是夏侯昌的奸计。” 接到第二份急报的时候，叶坤就明白了，知道这是夏侯昌干的好事！ 因为江东的实力，现在最弱，是不可能主动挑事的。 而且江东的严炬、于归农等人，都已经和自己达成了协议，绝对不会让肖德权乱来。 诸葛丰等人一愣，齐声问道：“既然主公知道这是夏侯昌的诡计，为何还要攻打江东？” 叶坤苦笑：“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心思。” “将计就计，虚虚实实？” “不错。”叶坤点头，说道：“我们假装中计，对江东用兵，局势将会如何发展？” 诸葛丰沉吟道：“江东必然派人来解释，来求和。而夏侯昌则会趁机起兵，攻打荆襄一带。所以，我们明面上准备打江东，实际上要对付夏侯昌？” “错，我就是趁此机会，一举拿下江东！” 叶坤站了起来，说道：“我会派出使者，严厉谴责肖德权，虚张声势，要全力攻打江东。肖德权肯定害怕，将矛头指向夏侯昌。 我们将计就计，让江东去打合肥。等到合肥打起来，我们趁着江东空虚，沿江之下。江东士族已经和我们达成协议，不会激烈抵抗。” 众人闻言，如梦方醒。 管亚夫说道：“可是这么一来，正中夏侯昌的奸计。他定然起兵攻打我们，使我们首尾不得相顾。” “无妨，我们在长安一线，和襄樊一线，只守不攻，可以抵挡夏侯昌大军。” 叶坤已经算定，咬牙道：“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很高，就算有些冒险，也值得！” 诸葛丰年纪大了，希望在自己临死之前看见九州一统，立刻说道：“既然如此，就立刻整军备战，给江东施加压力，看他们如何应对！” 叶坤点头，先给肖德权写一封信，连同射死燕六亥的箭矢，一起送去江东，责骂肖德权背信弃义，发誓报仇云云。 一边传令汉中大军集结，前来襄阳；重庆大军过江，前往长沙。 果然不出所料，肖德权大吃一惊，立刻回信，派严炬和于归农前来解释。 信中，肖德权赌咒发誓，说燕六亥遇刺，是他人的嫁祸栽赃。 于归农也对叶坤说道：“汉中王的才智，冠绝天下，应该知道这不是江东干的。定是夏侯昌，想挑起我们两家的战争，于中得利！” 叶坤故作愤怒，拍案大喝：“把江东使者，全部给我乱棍打出去。尔等回去告诉肖德权，洗干净脖子，等我去斩他的脑袋！” 马正阳等人，假惺惺地劝阻叶坤，又好言安慰严炬等人。 严炬苦笑：“我们江东要如何做，汉中王才会相信这件事与我们无关？” 诸葛丰叹气道：“燕六亥和汉中王，义结金兰，情同手足。现在燕六亥遇刺身亡，汉中王狂怒，失去了理智，我们也劝不了啊！” 管亚夫叹气道：“我也劝过汉中王，夏侯昌才是国贼。要打，也是打夏侯昌才对。可是汉中王年轻气盛，谁也不听。” 马正阳又出馊主意：“不如你们回去，劝说你家主公肖德权，起兵攻打合肥。这样的话，我们汉中王就不会怀疑你们刺杀燕六亥了。” 严炬和于归农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次日一早，严炬和于归农返回江东，劝说肖德权起兵攻打合肥。 肖德权怒道：“我打合肥，叶坤来打我，怎么办？” 严炬说道：“江东攻打合肥，我们自当劝说叶坤联手，攻打洛阳和长安。如此，我们两家瓜分中原，也能消除江东的灭顶之灾。” 肖德权皱眉：“你能劝动叶坤吗？” “愿意一试！” “好，你们俩再回去见叶坤，就说是夏侯昌的陷害，我们愿意起兵攻取合肥，以打消叶坤对我们的怀疑。” “遵命！” 严炬和于归农领命，再来襄阳求见叶坤。 叶坤板着脸，听严炬和于归农解释。 半晌，叶坤缓缓说道： “你们说是夏侯昌的挑拨，可有证据？肖德权凭什么，让我相信他，放弃兄弟之仇？” 严炬起身道：“我主愿意攻打合肥，以表真心！不过，攻打合肥，需要汉中王配合，牵制夏侯昌在洛阳和长安的部队。” 叶坤故作烦恼，又说自己头痛，让诸葛丰马正阳等人，和严炬于归农商量。 两日之后，诸葛丰来见，笑道：“主公，严炬于归农，已经上当，答应回去之后，立刻发兵攻打合肥。” “先生，你错了。” 叶坤一笑：“严炬和于归农，都是老狐狸。他们已经看出了我们的计谋，故意不说破，是因为和我们达成了协议，存心出卖肖德权。” 诸葛丰惊愕：“难不成，江东官吏，已经和肖德权离心离德？” “江东本来就是一盘散沙，豪绅联盟政权而已。严炬和于归农，只想自保，绝不愿意为肖德权陪葬。” 叶坤呵呵冷笑：“可怜肖德权，这次在劫难逃，必然为我所擒！” 三国演义里面，曹操下江南，东吴文官，除了鲁肃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愿意投降。 因为投降了，不影响自己继续当官啊，无非就是换一个领导。 此刻的肖德权辖区，也是一样的情况。 只要叶坤保证江东豪绅的利益和身份地位，他们不在乎出卖主子。 诸葛丰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做戏做全套，立刻攻打洛阳，引诱肖德权起兵攻打合肥！” 叶坤点头：“传令薛长峰、马伯滔，发兵洛阳！” 六月六日。 叶坤召开誓师大会，发兵洛阳。 严炬和于归农，也返回江东，全力怂恿肖德权出兵濡须口，扑向合肥。 肖德权不知是计，点起十万大军，亲自领军出征，前往濡须口。 濡须口，就是后来的巢湖，连接长江。 江东以水军称强，攻打合肥，只能走濡须口。 三国时期，东吴数次攻打合肥，走的都是濡须口。 后世的巢湖，号称八百里。 此刻的巢湖面积更大，在一千多里以上。 夏侯昌得到消息，知道叶坤从长安、襄阳两路进攻，肖德权从濡须口进攻，吓得夜不能寐。 虽然得了辽东，多了十万铁骑，但是夏侯昌对战叶坤，还是没有一点信心。 思前想后，夏侯昌只能重兵防守，死守长安和洛阳，和叶坤打消耗战。 却不料六月中旬，叶坤忽然撤军，大军东去，直扑江东！ 皇甫琳和姜老五，更早一步，水陆并进，杀入江东腹地。 夏侯昌被形势变化弄得晕头转向，正在召开会议，猜测叶坤真实意图的时候，接到了叶坤的来信。 第393章 比枪炮好用。 夏侯昌打开密信，只见上面说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打洛阳，是为了迷惑肖德权。如今肖德权已经上当，亲自率领大军攻打合肥，我当趁机攻取江南，希望你隔岸观火，切勿轻举妄动！ 你派出奸细，冒充肖德权的人，刺杀燕六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账，迟早要算！” 夏侯昌还是一脸懵逼，询问手下谋士：“叶坤这是什么意思？” 谋士们商量一番，说道：“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叶坤先前对我们用兵，是为了迷惑肖德权，现在攻打江东，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叶坤的意思是，先取江东，再打中原？” “从目前看，只能是这样。”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是坐视不管，还是趁机联合江东，与叶坤决一死战？”夏侯昌又问。 众人议论不休。 有人说打不过，不妨先看看。 有人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一旦江东落入叶坤的手里，变成划江而治的局面，中原就没得玩了。 夏侯昌终究还是枭雄，思量半天，忽然拍案而起： “大丈夫宁可战死，也绝不坐以待毙。我不能看着叶坤吞并江东，然后再来攻打中原。传我的命令，写信与江东修好。同时猛攻南阳、新野和襄阳、樊城。长安方向，也全力攻打，向西推进。 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夏侯昌吞并了辽东，加上原来的班底，还有大军五十万。 拼死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再不拼，夏侯昌的确没机会了。 谋士们又是一番商量，建议道： “既然决战，就要确定主次。长安方向不妨佯攻，主力进攻襄樊。叶坤大军东去，襄樊一带的兵力，应该不多。” 夏侯昌点头，一边下令进攻，一边连夜调兵，以二十万大军的优势，强攻南阳。 南阳有三道防线，有碉堡，有简易长城，还有护城河和铁丝战壕。 夏侯昌的部队要打过来，先填河，然后面对铁丝战壕，再爬过高墙，才能展开战斗。 如果绕路，西边是凤凰山，东边是汉水。 薛长峰和马伯滔，早有准备。 看见敌军在对岸集结，就开枪放炮，远距离进攻。 夏侯昌没有远程攻击武器，只能干瞪眼挨打。因为惧怕对方的火炮，所以部队无法集结，只能分散冲锋，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一连厮杀三天，夏侯昌死伤上万人，才拿下第一道防线。 而马伯滔这边，几乎是零伤亡。 夏侯昌的二十万大军，硬是被马伯滔和薛长峰的两万兵马阻挡，一筹莫展。 谋士们向夏侯昌献计： “这样打下去，对方消耗了枪炮火药，我们却搭上了兄弟们的性命。不如打造坚固的盾车，向前强攻。同时多挖地道，穿到敌军的后方！” 南阳一带的平原，有挖地道的条件。 夏侯昌同意了这个计策，连夜打造钢铁盾车，妄想抵挡火炮火枪。 可是钢铁盾车上前，马伯滔却放出凝固汽油弹，直接点燃了盾车。 盾车后面的兵卒，被烧得抱头鼠窜。 挖地道也被察觉，人家直接点火，用铅粉和辣椒粉灌入，再用鼓风机鼓风，闷死上前兵卒。 夏侯昌暴跳如雷，把建议挖地道的谋士大骂一顿。 另有谋士说道：“不妨掳掠洛阳百姓，将他们赶向前线，消耗敌军的弓箭和枪炮弹药。等敌军军械大量消耗之后，我们一举进攻，可以平推到江边！” 夏侯昌本就残暴不仁，不管百姓死活，立刻同意了这条毒计。 第二天晚上，上万洛阳百姓，在夏军的驱赶下，漫山遍野而来，哭声震天，扑向南阳防线。 马伯滔算是叶坤培养出来的得意弟子，却没见过这样的局面，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打不该打。 拿老百姓做挡箭牌，太无耻！ 而叶坤在谈兵堂、讲武堂上课的时候，总是强调要保护百姓，不能连累无辜。 所以马伯滔不敢下手，也不忍心下手。 薛长峰原本就是夏侯昌的部下，知道夏侯昌的卑鄙，叫道： “这是夏侯昌的诡计，我们不可心软。一旦那些百姓靠近防线，就是我们的敌人，杀无赦！如果一时心软，夏侯昌的大军，肯定随后杀来！” 诸葛丰留守在南阳前线，急忙制止薛长峰：“薛将军不可乱来，死死守住防线，攻击夏侯昌后军即可！” 如果杀了这上万百姓，叶坤回来，肯定饶不了诸葛丰等人。 薛长峰没辙，一边命令死守，一边做好撤离的打算。 马伯滔急中生智，叫道：“派出两支重甲军，组建一个过道，接应百姓过来。” 诸葛丰也觉得此法可行，让马伯滔立刻安排。 很快，上万百姓就到了前线，借着木板开始渡河。 也有上万敌军，混杂在百姓之中。 薛长峰传令：“火枪手、强弩手准备，瞄准了穿铠甲的敌军，给我打，误伤百姓也无罪！” 马伯庸亲自带领一千重甲步兵，分为两队，构成一个长廊，大声呼叫： “老百姓都过来，我接应你们过关，不要慌乱，排队走！” 可是老百姓被夏军驱赶，惊恐万分，毫无秩序，蜂拥而来。 马伯滔苦苦顶住，命令长枪手刺杀混在百姓中的敌军，一边大叫： “洛阳百姓听着，夏侯昌要逼死你们，不如拿起刀枪，回头找夏侯昌拼命！” 混战之中，这样的宣传和鼓动，没什么作用。 马伯滔很快顶不住，牺牲了上百个兄弟，只得撤回，将老百姓全部拦在防线之外。 诸葛丰见势不妙，大叫：“放辣椒粉，辣椒水，逼退百姓！” 这两年，叶坤特意扩大小米辣的种植面积，储备了足够多的辣椒粉。 这玩意不值钱，但是用在某些地方，威力巨大。 随着诸葛丰一声令下，将士们拿起水瓢，将辣椒水向下泼洒。 “哎呀，哎呀……我的眼睛瞎了，这是什么东西……” 洛阳百姓和夏侯昌的兵卒，纷纷抱头惨叫，没头苍蝇一般向后撤退。 “继续泼水，然后给我杀出去！” 薛长峰看见了战机，果断下令。 各个关口的将士们杀出，斩杀失去抵抗力的敌军，顺便接应百姓进入防线之内。 夏侯昌的奸计，再一次落空。 诸葛丰大笑道：“传令后方，再给我们送辣椒粉，送喷水枪过来！” 古代有一种消防水龙，构造很简单，几根粗细不一样的中通竹管，利用空气压力和水压，可以喷水三丈多高。 当然了，水流比较细。 古代的重要部门，门前和院子里，都有大水缸，同时配有消防水龙，就是预防失火的。 叶坤改进过消防水龙，做成压水井一样的手柄，可以大力施压，喷水四丈多高。 薛长峰也很开心，笑道：“没想到辣椒粉比枪炮还好用！” 只有马伯滔不开心，因为他死了一百多兄弟，都是精锐。 这也是本次开战以来，马伯滔损失最重的一次。 第394章 累死三军。 诸葛丰安慰马伯滔： “马将军，打仗就会死人，不必过于悲伤。这一战，我们救了上千百姓，也杀了上千敌军，不亏。” 马伯滔擦了擦眼泪：“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是我准备不到位，连累了兄弟们。如果我们有预案，了解夏侯昌的打法，提前做准备，他们可以不死的。” 薛长峰一愣，皱眉道：“马将军，你这话是怨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马伯滔怒道：“你原本是夏侯昌部下，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提前预防吗？”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对敌，都靠随机应变，岂有万全之策？马将军，你这分明是找茬！” 两人你来我往，争吵起来。 “住口！” 诸葛丰一声断喝，瞪眼道：“临阵对敌，最忌讳大将内讧。薛将军，马将军，你们受到汉中王的重用和委托，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心存敌意啊。否则，荆襄危矣！” 此刻的荆襄，的确很危险。 毕竟夏侯昌的二十万大军摆在这里，人家还有可能随时增兵。 薛长峰比马伯滔大了十岁，又想到叶坤对自己的宽容和重用，终于叹气，主动认错：“是我事先没有考虑到，责任在我。等汉中王回来，我向他请罪。” 马伯滔也道歉，抱拳道：“在下年轻，伤心兄弟们的阵亡，一时冲动，还请薛将军不要见怪。” 诸葛丰笑道：“两位将军都有大功，如果齐心合力，势必可以挫败夏侯昌，取得不世之功！” 薛长峰点头，与马伯滔抱拳言和，又召开阵前会议，研究下一步的部署。 刚才有两三千洛阳百姓，已经被收留。 诸葛丰让大家用清水冲洗眼睛，缓解辣椒水带来的疼痛，让他们去后方安顿。 有些青壮年百姓，痛恨夏侯昌，主动说道：“我们愿意归顺汉中王，留在这里，帮助各位军爷抵抗夏侯昌的贼兵！” 诸葛丰笑道：“人心所向，是好事。各位乡亲，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留下来帮忙，搬运军械，烧火做饭。” 两万大军作战，后面还需要很多后勤。 青壮年愿意留下来帮忙，求之不得。 这时候，叶坤已经出兵十日了，一路上所向无敌，推进了江东腹地，攻克柴桑，进军至鄱阳湖西岸。 沿路的江东豪绅，大部分都很有默契。 对叶坤避而不战，口头投降，还在城外送上粮草。 也有些豪绅和太守将领，直接和叶坤谈条件！ 叶坤急着进军，意在速战速决，对江东豪绅的条件，基本上全部答应了。 兵临城下，江东豪绅也不敢胡乱开价，无非是保证自己的地盘、地位和富贵生活，以及子孙的利益。 只要打下江东，复制益州的经验，生产力会迅速提高，满足豪绅们的物质生活需求，不是个难事。 也有一些城池守将，是肖德权的死忠，拼死抵抗。 叶坤毫不客气，直接利用大炮和燃烧弹，选定城池一角，饱和攻击，同时施展攻心战，怂恿城内百姓造反。 只要攻破城池一角，叶坤就派出先登勇士，冒死抢攻，夺取城池。 江东的大多数城池，都已经被公孙二娘发展的墨家弟子渗透，里应外合，给叶坤帮了大忙！ 柴桑已经是肖德权的政权腹地，守军两万，有水军有陆军。 水军被皇甫琳直接打垮，守城军独木难支，被叶坤连续攻打两天两夜，终于举城投降。 皇甫琳前来请示，询问下一步的安排。 叶坤纵观形势，说道： “夏侯昌孤注一掷，二十万人马攻打荆襄，形势危急。我们在江东，当速战速决。所以我想让你，亲自率领水军主力，直扑芜湖县，截断肖德权的退路，将之困于濡须口！ 姜老五留下，消灭肖德权在鄱阳湖的残余水军，如果敌军不降，就烧毁他们的水寨。 我从陆路向东进发，攻取池州，向扬州腹地搜山检海！” 皇甫琳领命，带兵而去。 叶坤修整两天，处理各地军务，又命令汉中王猛，带兵驰援荆襄一带，以轻骑骚扰为主，牵制夏侯昌的部队。 命令何仲书兵出五丈原，向长安施加压力。 又急调南方的大将吴轩，补充兵力至天门城，机动策应。 这一战的规模之大，超过了叶坤的预计。 可以说，半个华夏都在战争之中。 江东方面，于归农留守后方催运粮草，看见叶坤大军打来，这家伙直接宣布投降。 并且带领庐江和皖城地区的大小豪绅，驻军将领，直接做了带路党，给皇甫琳带路，还提供了大量的粮草，提供船只运粮！ 皇甫琳得到于归农的帮助，得以长驱直入，三天的时间，杀到芜湖，堵塞江北水路，将肖德权的十万大军，全部堵在濡须口！ 于归农卖主求荣，还私下里派人求见叶坤，充当叶坤的参谋团和急先锋，带着叶坤攻打各处关隘。 叶坤狂喜，写信给予归农，承认他是本次第一功臣，也明确表示，任命他为庐江郡太守，掌管一郡八县，世袭罔替！ 在大鼎国，庐江郡是江东六大古郡之一，与扬州、金陵齐名。 管理范围，大致囊括现在的皖南安庆地区。 这里是长江之北，交通便利，气候宜人，鱼米之乡，做个土皇帝，实在是太爽了。 得知于归农投降，跟随肖德权的严炬，也趁机带领幸福，悄悄抽身离去，投奔了皇甫琳。 肖德权气得吐血三升，差一点拔剑自刎。 手下谋士建议道：“主公，如今大势已去，我们绝无翻身的机会。不如暂时投降叶坤，保存实力，以图来日崛起。” 肖德权大怒：“我投降叶坤，岂不是送死？一山不容二虎，他岂能容我？” 谋士低声说道：“益州的公孙璋，也没死啊。” “放屁，公孙璋没死，却被叶坤软禁，还不是生不如死？” 肖德权一咬牙：“修书一封去合肥，我宁可向夏侯昌投降，也决不投降叶坤！” 夏侯昌这时候，还在大战南阳。 如果夏侯昌打赢了，肖德权就可以趁机反扑，夺回江东的地盘。 现在的江东，还有扬州和金陵，可以暂时抵抗叶坤大军。南部山区的广大面积，也都是江东的，叶坤一年也很难搞定！ 所以肖德权这时候，还有一线希望。 果不其然。 叶坤沿着江南东进，因为大山阻挡，速度大大降低。 后面的粮草补给，越来越难，遇到的抵抗，也越来越激烈！ 从鄱阳湖打到太湖西岸，叶坤花了十五天的时间！ 这时候天气炎热，士兵水土不服，多有生病发烧的。 叶坤自己，好像也感冒了，大汗淋漓，高烧不退，带病作战。 第395章 你运气好。 马昭是叶坤这次出征的随军参谋，难免关心叶坤，建议修整： “主公，天气炎热，兵将多有生病的，你也高烧不退，不如就地驻军，休养一下。” 叶坤强撑着视察营房，说道： “传我军令，修整三天，等待水路运送的粮草和药物。另外，军医多多采集柳树皮，煮水给大家喝，可以退烧。还有一条命令，全军将士，全部剃成光头，我第一个剃光头！” 这次军中生病，还是卫生问题。 古代男子全部蓄发，头发比女人的头发还长。 行军的时候，又不能勤洗头，头发上都是一股子馊味！ 马昭大吃一惊：“全军光头？” “是的，全军光头，便于打理卫生，治疗疾病。” “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马大人，性命比头发更重要。”叶坤不由分说，召集全军，当众剃了一个光头。 众人看着叶坤光秃秃的脑袋，想笑不敢笑。 叶坤摸了摸脑袋，笑道： “剃个光头，利索多了，以后洗头也方便，用毛巾一擦就行。万一头皮受伤，包扎上药，也很方便。” 在军校上课的时候，叶坤就说过，上了战场，最好是光头。 哪怕是后世的战争，也是如此，当兵的都是短发。 部队里的军校将领，全部站出来，带头剃去了头发。 剩下的兵将们嘻嘻哈哈，也互相剃头，互相打趣。 虽说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剪头发一点也不痛，而且剪了头发是真的舒服！ 马昭傻眼了，苦笑道：“主公，那我的头发……” “文官不用剪头发了，留着吧！” 叶坤摆摆手，又给大家打气：“马上就到中秋了，天气会凉爽下来。我们已经占据了长江全境，粮草也会源源不断地运来，不用担心。这几天，大家多休息，注意卫生。” 也不知道是柳树皮煮水的效果，还是叶坤有主角光环。 三日过后，军中将士们大多康复了。 粮草也从水路运到。 严炬和于归农等人，还宰杀了一批牛羊犒劳叶坤的大军。 叶坤将于归农和严炬留在身边，作为参谋，询问他们的意见。 于归农说道：“主公欲霸江南，还需继续前进，打下金陵、扬州和钱塘三座重镇，才算是平定江南。剩下的南部山区，则可以传檄而定。” 钱塘，就是后来的杭州。 叶坤点点头，问道：“可有先后之分？” 于归农说道：“兵分两路，一路会合皇甫琳，攻打金陵。一路南下，攻打钱塘。两处击破一处，我就能说服扬州太守袁增献城投降！袁增是我同窗好友，怀抱观望之心，应该可以说服。” 叶坤采纳了于归农的意见，兵分两路，南下北上，分别攻打金陵和钱塘。 金陵，后来的南京，现在是江东首府，城池坚固，而且守城将士都是肖德权的心腹。 姜老五已经抢先一步，来到金陵城下，正在攻城。 叶坤赶到，下令强攻。 先用火炮摧毁城墙上的箭楼和瞭望楼，然后选定一角，用投石车，发射霹雳弹、火油、凝固汽油弹，烧得守城将士无法立足，再派出勇士登城厮杀。 敌军用传统方法守城，顽强抵抗。 三天三夜，也没打进金陵城。 严炬建议道：“主公，如此攻城伤亡很大，不如扩大攻击面积，全城打击，给老百姓施加压力，使城中混乱，不战自败。” 叶坤点头，命令炮兵散开，以45度抛射，全城投放水泥弹。 水泥弹可没有精确打击能力，放出去就是吓唬人的，另外就是摧毁城内建筑。 城中的瓦房，被打得千疮百孔，老百姓日夜不安，一日数惊。 天黑之后，叶坤再放霹雳弹、烟花弹，继续恐吓城中军民。 有时候也放出石灰辣椒粉掺和的‘化学武器’，号称剧毒，进一步施压。 另一方面，叶坤派出火枪手，绕城打击，看见城头上有人，就果断开枪，见一个打一个。 金陵守军被打得不敢冒头，城中一片绝望。 肖德权已经投奔了夏侯昌，试图从濡须口反击，却被皇甫琳死死堵住，无法进入长江航道。 荆襄一带，也正在激战。 薛长峰和马伯滔，打得很辛苦，虽然大量杀伤敌军，但是敌我悬殊太大，还是丢弃了前沿三道防线，又丢了南阳，退守新野。 好在王猛的生力军，及时杀到，以轻骑冲锋，打乱了夏侯昌的阵营，扳回一局。 双方僵持于新野和凤凰山，越打越怂，都不敢轻举妄动。 何仲书与桑不疑，在长安打得还不错，战术灵活，虚虚实实，牵制了夏侯昌十万大军。匈奴小贤王也前来助战，骚扰关中一带，趁火打劫。 因为叶坤的西北战场采取攻势，让夏侯昌心存忌惮，不敢大规模向东用兵。 管豹和秦二午，又从益州征兵七万，补充荆襄一带的兵力，并且带来一批连发火枪。 夏侯昌越发觉得无力，渐渐疲惫。 濡须口方面，肖德权部下水军，不断叛逃，投奔皇甫琳。 因为江东水军的家乡都在江南，还有父母妻子，谁也不愿意陪着肖德志在江北送死，或者老死他乡。 二十天的时间，皇甫琳收聚了江东降兵上万，请示叶坤如何发落。 叶坤大喜过望，命令将金陵降兵全部送来，在城外施展攻心战，喊话城中投降。 十月初，叶坤终于攻克金陵城，标志着江南大战的重要胜利！ 肖德权全家老小，都在城中，惊慌欲死。 于归农悄悄告诉叶坤：“主公，肖德权有个妹妹，颇有姿色……” “你想要吗，送给你好了。” 叶坤一笑，下令道：“保护吴侯肖德权全家，不得骚扰，否则军法处置。金陵城大小官吏，一概不动，官职俸禄一如从前。另外，张榜安民，军医要积极救助受伤的军民。” 金陵城被打得稀烂，战后重建，也让叶坤头大。 江东的高级将领，大多战死，还有七八个被活捉。 叶坤召见那些将领，问道： “我吊民伐罪，维护神州一统，尔等为何逆天而为，拼死抵抗？因为你们的抵抗，致使城中百姓饱受战火，双方将士死伤无数。你们可知罪？” “我呸！” 江东大将沈泰破口大骂：“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无非是成王败寇而已，什么吊民伐罪？你运气好，否则，我攻破益州，在成都活捉你，也会说这样的大道理！” 其他将领也瞪着叶坤：“叶贼，要杀就杀，不必废话！” 第396章 杀人诛心啊！ 毕竟是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江东武将，比江东文官有骨气多了。 叶坤叹气，看着左右说道： “江东人杰地灵，物华天宝，雄州雾列，俊采星驰，更有这么多忠义之士，实在难得。可惜肖德权不行仁义，乃有此败，可惜，可叹啊。” 一边的于归农红了脸，低头不敢说话。 做了汉奸卖国贼，从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沈泰冷笑道：“叶贼，给我们一个痛快的吧，但凡老子眨一下眼睛，就不算好汉。” “急什么？担心去晚了，做鬼赶不上投胎吗？” 叶坤翻白眼，又问道：“尔等匹夫不怕死，可是你们的家人，怎么办？要陪着你们一起死吗？” 沈泰面无表情：“斩草必除根，覆巢之下无完卵，谅你叶贼也不会让我们的家人活下去。” “放屁！”叶坤恼怒： “你们去打听打听，老子纵横华夏，威震九州，可曾杀过无辜的妇孺老幼、平民百姓？老子要杀，就在战场上斩杀你们，要你们这些败军之将，死得心服口服，做了鬼都怕我！” 沈泰一愣，张口无语。 本来就是败军之将，没什么好嘚瑟的。 诸葛丰上前，笑道： “各位江东大将，对汉中王误会很深啊。其实，汉中王是千古仁义之人，可不是夏侯昌肖德权之辈。这么多年，汉中王的兵卒攻克无数城池，从未有骚扰百姓的事情发生。 如果换成你们江东部队，打下了成都重庆，这时候，恐怕你们会血洗城池，奸淫掳掠，无所不为吧？” 古代打仗就这样，一旦攻破城池，至少纵兵三日。 这三天，胜利者随便杀人抢钱，随便糟蹋良家女子、官吏妻女。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励将士们的血性和兽性，拼死攻城。 而叶坤的军队纪律严明，基层将领都是谈兵堂出来的年轻人，有信仰有素质，绝不敢纵兵胡作非为。 偶有害群之马，都被叶坤斩首示众，传示军营，绝不姑息。 从纪律上面说，叶坤的民兵部队，也吊打夏侯昌和肖德权的精锐部队。 面对诸葛丰的质问，沈泰等人哑口无言。 叶坤冷笑道：“把这几个匹夫，拉去大街上，看一看我们的将士，有没有骚扰百姓，有没有奸淫掳掠。让这几个匹夫知道，为什么我会赢，肖德权会输！” 亲兵一哄而上，将几个江东大将塞上马车，随着叶坤一起去巡街。 大街上，秩序初定。 兵卒们都在有序忙碌，施粥放粮，打扫卫生，维持治安，救助伤残军民。 看见叶坤，将士们一起施礼。 叶坤骑在马上，高声喝道：“兄弟们辛苦了，告诉我，我们是谁的兵？” “老百姓的兵！”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保护老百姓，造福父老乡亲！” 将士们齐声回答。 叶坤很满意，又大声问道：“我军三大铁令，是什么？” “不许祸害百姓，不许欺负女人，不许抢掠钱财，违者斩首！” “很好，大家继续执行任务！” 叶坤回过头来，冲着沈泰等人冷笑： “沈泰，老子如此带兵，你能做到吗，肖德权能做到吗？肖德权要是能做到，老子披发入山，把江南半壁，拱手送给肖德权！或者我屈身为奴，给肖德权舔脚丫子！” 沈泰闭上了眼睛，留下两行清泪。 现在他才知道，江东为什么会输，叶坤为什么会赢。 巡视主城区之后，叶坤回到大帐，召见肖德权的母亲。 肖德权母亲五十多岁，被尊为国太。 老太太自以为必死无疑，颤巍巍地来到大帐，向叶坤施礼： “汉中王，我儿不知天威，与君对抗，今日事败，也是天意。老身愿意一死，求汉中王放过我府上的儿女和其他人。” 叶坤起身，扶住了肖母：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诸侯争霸，连累了国太，也惊吓了深闺中的各位宝眷，叶坤在此赔罪了。 国太放心，你儿子肖德权，此刻还在濡须口。我不会加害你们府上任何一人，相反，我会送你们去濡须口，与吴侯肖德权团聚。” 老太太不敢相信，皱眉道：“汉中王愿意放了我们？” “是的。”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府上众人，随身的衣物首饰，平常看的书籍，都可以带走。但是其他钱财，要留下。你们取之于民，我帮你们还之于民，用来安慰江东百姓，和战后重建。” 老太太感动得泪流满面，施礼道：“素闻汉中王仁义，今日才知道，都是真的。等我去濡须口，必然劝说我儿，前来投降。” 叶坤摇头苦笑： “肖德权恨我入骨，已经投靠了夏侯昌，绝不会向我投降的。老人家，你回去让家人收拾东西吧，明日一早，我让江东沈泰等人，送你们去濡须口。” 江东这些大将，对叶坤来说，不算什么奇才。 自己有军校，可以自己培养大将，比他们更好使！ 当然了，如果这些家伙愿意归顺，可以在江东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是其他人代替不了的。 沈泰还是不放心，叫道：“叶坤，你不会故作仁义，放走吴侯家人，然后在半路上截杀吧？” 这一招，曹操干过。 曹操拿下荆州之后，把刘表之子刘琮，送往中原，半路上杀了他，骗人说被强盗杀了。 “你是小人，所以把天下英雄，都看成了小人！” 叶坤冷笑，挥手道： “放了沈泰和其他匹夫，让他们随便活动。沈泰，你可以去城中，召集旧部，问他们愿不愿意，随你们去濡须口。愿意继续追随肖德权的，都去，我给你们派船，绝不阻拦。” 沈泰彻底震惊了，愣了半晌才问道：“你就不怕我们召集旧部，在城中起事？” 叶坤大笑：“沈泰，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城破之前，你们有兵有将，我尚且不怕。现在你们一败涂地，我还能怕了你们？你们尽管去召集旧部，看看有几个人，还愿意跟着你们！” 此刻的金陵城，已经安定下来。 大家都忙着吃饱饭，看病，修房子，洗澡睡觉，寻找失落的家人，鬼才愿意继续打仗！ 城门都被叶坤的兵马控制，谁敢造反，岂不是送人头。 沈泰等人无精打采，滚出了大帐。 叶坤继续补刀，亲自送他们出去，笑道： “各位将军，以后不如意，可以回来投奔我。我有谈兵堂和讲武堂，专门培训大将的。到时候，我教你们如何才能不打败仗。” 沈泰恼怒，回头道：“汉中王，你这是杀人诛心，欺我太甚！” 第397章 江南易主。 “虾仁猪心？那可是好东西，可以下酒的。” 叶坤哈哈大笑，挥手说道： “把你们的亲戚家人，都带去孝顺肖德权吧，但是记住，把钱留下来，我帮你们还给江东老百姓，为你们积德！” 沈泰等人灰溜溜地走了。 于归农抱怨叶坤：“主公，这些人都是江东猛虎，你放他们回到肖德权身边，岂不是纵虎归山？” 叶坤嘿嘿一笑：“于先生有所不知，我放他们去找肖德权，有诸多好处。” “有何好处？” “第一，他们都是肖德权的死忠，我要是杀了他们，反倒引起江东人士不满。留下他们，也是个负担。把他们放走，反倒彰显我们的大仁大义。 第二，肖德权和这些大将的家人，加起来上千，他们去了江北，自然会如实说起此事，可以瓦解肖德权和夏侯昌的军心。都知道我不杀降兵，以后战场相逢，他们就会毫无负担地投降。” 于归农叹气：“只怕他们恩将仇报，卷土再来。” 叶坤大笑：“在我的火炮火枪面前，一切猛虎、豺狼、大力士，包括所有碳基生命，都是炮灰而已。” “呃……什么是碳基生命？” “就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叶坤一笑，继续处理政务，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叶坤真的调派了三艘大船，亲自送肖德权全家，还有沈泰等人，前往码头。 肖德权的家人和亲戚部属，加上沈泰等人的家人亲友，一共三千多人。 所有人的行李，都经过了检查。 大家可以带走随身衣服和首饰，但是不得带走金银丝绸等身外之物。 对于肖德权的女眷，叶坤安排了女兵检查，保护隐私，尊重女性。 这丧尽天良的肖德权，后宫里竟然有一千七百多名女子，都是貌美如花的美人。 不过，没孩子的女子，大多留了下来，不愿去江北。 检查完毕，众人登船。 叶坤在码头置酒，给肖母送行，说道： “我不愿意称王称霸，只希望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三年之内，我当安定江南，让老百姓吃上白米饭，喝上肉汤。我也希望国太身体健康，洪福齐天，以后再回江南看看，看我叶坤有没有说到做到。” 肖母转身，回望锦绣江南，叹气道：“有生之年，我还能回来吗？” “只要国太愿意，可以随时回来，我执晚辈之礼，待国太如上宾！” “多谢汉中王，老身感恩。” 肖母垂泪，饮了一杯酒，准备登船。 叶坤抬手相送。 肖母身后，走来一个锦衣女子，娇美俊俏，大约十八岁左右，冲着叶坤一笑：“叶大人，我记住了你的话，三年以后我再回来，看江南百姓，能否喝上肉汤。” 叶坤一愣，抱拳道：“敢问姑娘是谁？” “肖如柳，肖德权最小的妹妹。” “原来是如柳姑娘，久闻芳名。” 叶坤点头一笑：“也许两年，我就能让江南百姓喝上肉汤。欢迎如柳姑娘随时回来，我们一起建设江南。” “好啊，只要我哥哥放我回来，我一定回来。” 肖如柳咯咯一笑，扶着母亲上了船。 叶坤挥手笑道：“如柳姑娘，提防夏侯昌，那狗东西……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就肖如柳这姿色，一旦被夏侯昌看见，恐怕…… 肖如柳脸色一红，挥手告别。 大船出发，逆流而去。 沈泰带着七八艘小船护卫，站在船头冲着叶坤拱手：“叶坤，你果然有些度量，言而有信，我沈泰佩服你。但是下次沙场相见，我不客气的！” 叶坤微笑：“放心吧，我会给你机会，让你再输一次！” 放走了这三千多人，叶坤轻松了许多。 因为肖德权的死忠都走了，剩下的，都是留恋家乡的人，以后很容易管理。 肖德权的府库中，黄金白银，珠宝丝绸无数！ 江南富庶之地，十几年的民脂民膏，都在他的手里了。 叶坤重赏严炬、于归农等人，犒劳三军，慰问百姓。 又在江南，成立江南造币厂，让金银流通起来，把老百姓手里的铜钱换上来。 益州的银币，早就通过商贩，在江东流通了，所以叶坤的货币政策推行，毫不费力。 换铜币为银币，提高币值，大大减轻了资源浪费。 一枚一两银币，就节省了一千枚小铜币的铸造和发行成本，节约了多少炭火，也减少了铜材料的浪费。 因为市场上流通的小铜币，总有意外失落埋于尘土的，全境加起来，也是一笔很大的数量。 要说叶坤的政绩，他自认为货币改革最成功的，甚至比诸葛亮治理蜀中还要成功。 于归农按照既定计划，渡江前往扬州劝降。 扬州太守袁增，献城投降。 钱塘郡看见大势已去，也不再抵抗，全境归附叶坤。 十二月，江南各州各县，沿江一带的城池，传檄而定，被叶坤纳入版图。 但是闽南、赣南、还有后世的两广地区，还在地方诸侯的手里。 那些诸侯，原来都属于江东管辖，奉肖德权为主。 现在江南易主，但是叶坤一时也没精力打过去，只是派出使者招降。 有的诸侯口头臣服，有的对叶坤不理不睬。 湾湾岛和琼州岛，更是孤悬海外，让叶坤鞭长莫及。 叶坤也不着急，先控制长江中下游的各大城池，一步步稳定下来。 对于南方山区的割据势力，叶坤也很宽容，派人送去瓷器铁锅和玻璃红糖，好言安抚，让他们别捣蛋。 夏侯昌在襄樊一带，与叶坤大军苦战几个月，死伤几万人马，却没得到任何好处。 此刻大局已定，夏侯昌只好罢兵，退守洛阳。 叶坤也元气大伤，命令长安方向撤兵，休养生息。 至此，天下二分，叶坤和夏侯昌，几乎是个划江而治的局面。 叶坤留在金陵，继续处理政务，安顿江南人心。 诸葛丰说道：“我们虽然占据了江南，但是南部山区，还有广大面积，不能实际控制，是为后患。后患不平，我们就无力逐鹿中原。年后可以出兵，一步步控制南部山区。” “我知道，但是南方山区，实在难以行军啊。” 叶坤一路打过来，已经被皖南和赣地的大山搞怕了，想到闽省和两广一带的大山就头大，苦笑道：“我在等一个人，等他回来，就能出兵，彻底控制南部山区，直到南海。” 诸葛丰不解：“等谁？” 第398章 划江而治。 叶坤一笑： “宋婆留。等他回来，我会将现在的水军部队分开，再培养一个海军部队。只要海军部队建立，就能海陆同时行动，控制南方沿海地带了。” 诸葛丰看着地球仪，笑道：“只怕这个大地模型不太准，海军下了海，会迷路。” “大致是准确的，放心。” 叶坤给了诸葛丰一个白眼。 这老家伙，说话真不吉利！ 因为考虑到海运问题，叶坤早就下令，善待江东造船、航海方面的人才，并且重金搜罗民间人才。 年前，叶坤召开了第一次座谈会，与会人员，都是江东负责海运、河运、造船方面的官吏，还有技术人员，出海人员。 根据座谈会的了解，江东的航海能力还算不错。 他们以前的平底船，向南可到交址，向北可到辽东。 还去过扶桑鬼子岛，去过湾湾岛。 不过，因为缺乏对地球的整体了解，缺乏望远镜和精确的指南针，船只设备又很差，航海人员也是九死一生。 而且江东的航海人才，没有一个知道黄海海域，是一个半封闭的结构！ 叶坤现场展示了地球仪，指点出黄海渤海和南海的区域，还有扶桑、湾湾、海南岛，告诉大家较为精准的一个距离。 江东专家不大相信，怀疑叶坤在吹牛逼。 叶坤笑道：“琼州海峡的宽度，最窄处，只有五十多里。这一点，你们可以找出海人员确认。我提供的数据和地图，不算太精准，但是基本上不错。” 接下来，叶坤展示了指南针、望远镜、钟表、温度计，解释这些东西的用途和使用方法。 一个望远镜，就让江东专家集体拜服了。 他们知道，在茫茫大海上，有精确的指南针和望远镜，意味着什么。 叶坤又说道： “我们华夏国之外，还有好几个巨大的大陆，物产丰富。我们要大力发展航海能力，并且组建强大的海军。有了强大的海军，才能做到真正的征服四海。 各位觉得，如何才能组建强大的海军？” 江东官吏说道：“组建海军，需要很多钱。” “花钱是肯定的。”叶坤一笑，说道： “从技术上来说，我们要做到三点。第一，建造适合航海的大小船只；第二，解决逆风航行的问题；第三，要学会牵星定位，在大海中识别方向，确认坐标。” 江东专家都傻眼了。 因为听不懂。 有的专家大胆提问：“逆风航行，如何可以做到？” 叶坤淡淡一笑，取出准备好的‘同轴反向齿轮组件’，让大家玩一玩，解释道： “逆风航行的技术，是可以做到的，我会在第一批新船上，给大家展现出来。最简单的，就是利用这个同轴反向的原理，连接水下螺旋桨或者明轮，都可以完成。还有其他机械结构，也能做到。 我们还可以设置风叶型的船帆，或者人力螺旋桨，作为辅助驱动力，控制大船转向。” 众人还是半懂不懂。 这些人的航海经验或许比较丰富，但是基础知识，就不如叶坤的造船厂老师傅了。 叶坤放下这个话题，解释牵星定位。 牵星定位，在郑和下西洋时期，非常成熟，运用的出神入化。 说简单点，就是参考天星，确认自己在大海上的坐标，校正方向。 后来的人们，发明了六分仪，就把牵星定位给抛弃了。 哥伦布和麦哲伦的航海时代，估计连个牵星定位都不会，只会看北极星和指南针，靠运气探险。 那是作死式的海航探险，成功了，是全村的希望，失败了，全村吃席。 叶坤了解六分仪的原理，觉得加把劲，手搓六分仪，似乎也能成功。 有海船舵手询问叶坤： “按照主公的大地模型来看，茫茫大海，无边无际，比大陆还大，怎能定位呢？大海都是蓝色的水，看起来一模一样，你也没办法给每一片海域起个名字啊！” 叶坤嘿嘿一笑：“这个问题很好。现在我就来告诉大家，如何给一片巴掌大的海域，进行定位。” 众人一起大笑。 巴掌大的海域，你能定位吗，你能给它取个名字吗？ 叶坤却一本正经，说道： “大家见过织布吧？有经线和纬线。我们给大地模型上面，标出经线和纬线。每一个经纬线的交叉点，就是一个坐标。把经线和纬线，各自细分一万份，互相交叉，就有一亿个坐标点。如果不够，就继续细分，给巴掌大的海域定位，不是难事。” 一边早就准备好了另一个地球仪，上面标准了完整的经纬线。 在古代，华夏国只有一个模糊的纬度概念，没有经度概念，也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所以无法在海面上定位。 叶坤的经纬度地球仪一出现，江东专家立刻理解了。 这就相当于一块布，每一个布眼，就是一个坐标。 叶坤继续说道：“经纬度坐标，不仅仅适用于大海，还适用于陆地。比如我们金陵城的坐标，在北纬31点20度，东经118到119度。这个坐标永远不会改变，一万年，也不会改变！” 一个官吏说道：“可是大海上面，没有这些线啊。” 叶坤差点吐血，笑道：“我会制造仪器，让你们看见这些线。” 又有官员说道：“这一切，都要保证大地是圆的才行。如果大地不是圆的，那么……” “各位，我再给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地是圆的。” 叶坤叹口气，喝口茶，继续上课。 关于大地是圆的，这一点，叶坤解释过一万次了。 大学里面，还有一篇专业教材，具体论证大地为什么是圆的。 可是大鼎国的人，还是绝大多数不理解，认为叶坤在胡说八道。 这让叶坤很无力。 一个航海大会，叶坤开了两天。 会议成果是，组建航海研究院，组建海船设计院，专门负责技术研究。 过年前，秦丑和姜有宝，护送叶坤的家眷，赶来金陵团聚。 益州荆州的部分官吏，也赶来金陵，参与治理。 恰好，夏侯昌也派来使者，求见叶坤。 叶坤召见使者，问道：“夏侯昌与我苦战半年，伤亡惨重，现在派来使者，又想干什么？” 使者说道：“我主夏侯昌，愿意和汉中王划江而治，从此成为两国，互不侵犯。吾主说了，如果汉中王称帝，他表示恭贺。” 叶坤有些意外：“夏侯昌想让我称帝？” 第399章 功高盖世。 中原使者点头：“是的，我主夏侯昌说了，希望汉中王称帝，我们会承认这个事实，并且两国修好，正常往来。” 叶坤想了想，笑道：“夏侯昌的意思，是他自己想称帝吧？” 使者沉默片刻：“如今天下，我主和汉中王，一南一北，已经成为定局。大鼎国气数已尽，我主称帝，也是理所当然。” 果然不错，夏侯昌等不及了，要做皇帝了。 再不称帝，估计以后也没机会了。 过把瘾就死，在历史上留下一个臭名，也不错，好过寂寂无名。 叶坤很平静，点头道：“那行，你回去，让夏侯昌称帝吧。我这边登基，还得准备准备，差不多要等到明年。因为江东不稳，我不敢贸然称帝。” 使者很开心，施礼告辞。 叶坤召集一干谋士，揣测夏侯昌的用意。 于归农说道：“夏侯昌这时候称帝，无非是想加强威望，给手下的文武再提升一下身份，提振精神，然后再与我们决战。” 严炬说道：“目前局势下，夏侯昌求变，也是对的。或许他称帝之后，北方的人心会凝聚一些。” 叶坤问道：“他称帝之前，跟我们打招呼，是什么意思？” 诸葛丰笑道：“夏侯昌这是两手准备，以后可战可和。战则一决高下，和则两国相处。他希望主公同时称帝，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叶坤又问：“那么各位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严炬和于归农，极力怂恿叶坤称帝登基。 马昭和管亚夫，坚决反对，认为应该高举大鼎国的旗帜，不能颠覆大鼎。 眼看着，两帮人就要干起来了。 叶坤摆摆手，一锤定音： “我没有称帝的打算，如果我们也称帝，就和夏侯昌无异，属于叛逆。这以后再打中原，我们也失去了正当性，师出无名。 现在应该保持沉默，默许夏侯昌称帝，然后我们以讨逆为名，收天下人心，剿灭夏侯昌！” 马昭和管亚夫，这才松了一口气。 严炬和于归农，则深感失望。 散会以后，诸葛丰留了下来，低声说道： “主公，马昭和管亚夫，还是有些食古不化，我看可以降级任用，以免今后成为麻烦。” 诸葛丰能看见大局，他知道叶坤迟早会称帝的。 叶坤摇摇头，笑道：“算了，有不同意见者在身边，也是对我的监督。我就怕身边的人太听话，凡事都是我说了算，最后我就会变得独断专行，昏庸无道。” 诸葛丰哈哈一笑，又说道：“我们现在有了江南半壁，即使主公不称帝，但是也该按照国家管理，该有的衙门和司曹，都要有。”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许多东西，要统一起来。” 叶坤点点头，说道：“我打算组建九部国事大堂，就是一个内阁，来决定国家大事。” “何为九部？” “就是农、吏、户、礼、兵、刑、工、财、水九部。”叶坤拿起纸笔，解释道： “农部管理农业，负责桑麻粮食、果树等等。 工部，管理全国工程事务，负责土木兴建之制，修桥修路，城池建设，开矿采炼，百业制造，并且统一度量衡。 刑部，主管全国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机构，下设督察院，互相监督。 户部，负责全国疆土、田地、户籍登记管理。 吏部管理文职官员，考察各地官吏，决定人才任用。 礼部负责各种国礼仪式、学校和教育，培养人才。 兵部嘛，就是掌管军队的。 财务部，掌管全国财务、税收。 水利部，负责兴修水利……” 这一点，叶坤在益州的时候就想做了，但是觉得时机不成熟。 现在地盘扩大，以前的管理班子就不合适了，必须做改变。 九部成立以后，会向下派出各级管理机构，架空太守郡守的职权。 否则太守郡守都是一方诸侯，权力太大，你很难控制。 诸葛丰很担心：“这样的变革太大，也不知道大家是否支持。” “九部大臣，就相当于九卿。” 叶坤微微一笑：“我把现在的重要人员，都提升到九卿的位置上，只怕他们开心还来不及！” 当官是有瘾的，都希望官职更大一些。 叶坤只要协调好手下各个刺头的平衡关系，就能推进变革。 诸葛丰先去试探大家，打算年后开会商议。 还有一个定都的问题，叶坤也在为难。 江东不稳，自己需要坐镇。 可是金陵距离益州和雍凉二州太远，不利于自己发号施令。 新年期间，叶坤制造了一批烟花，在城中与民同乐。 还做了一批小鞭炮、焰火棒，售卖去民间，增加一些节日气氛。 儿子叶封最开心，以老大自居，带着一群弟弟妹妹，都玩疯了。 姜有容悄悄问叶坤：“相公，我们以后，会在金陵城定居下来吗？” 这些年，姜有容跟着叶坤到处搬家，也累啊。 从草庙村搬去平野县，然后到东巴郡，再到重庆、成都。刚刚喜欢上成都了，又到了襄阳，然后再到金陵…… 相对来说，姜有容喜欢成都多一些。 气候好，老百姓也性格平坦，忠厚。 现在来到金陵，虽然一样的富贵繁华，但是总觉得人在他乡，没有归属感。 谢宝蟾也怀念成都，毕竟那是她的老家。 叶坤安慰姜有容：“会不会在金陵定居，我现在也不确定，还得开会，跟大家商量。不过我保证，等我打下中原，我们就会彻底稳定下来，再也不用搬家了。” “啊，还要搬家啊？”姜有容苦笑。 “别担心，反正我陪着你，一起走遍天下的山山水水，也能长见识，开眼界。” “好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满山走……” “我是汉中王，以后要做皇帝的，你竟然说我是鸡是狗是猴子？”叶坤刮了刮姜有容的鼻子： “今晚上收拾你！” 多年的夫妻，当年的激情渐渐淡薄，但是心里的温情，却越来越淳厚。 “你去收拾带喜好了。”姜有容推了叶坤一把，又问道：“对了，什么时候，给带喜一个身份啊？” 叶坤苦笑：“等我和马昭商量一下，再要几个名额。” 关于带喜等人的身份问题，叶坤也一直在心里。 这次打下江东，功高盖世，应该可以多几个夫人名额了吧？ 第400章 山高林密。 新春期间，叶坤连续宴请重要官吏，套近乎拉感情。 半醉之后，叶坤看着众人，笑道： “各位大人，我们这次打下江东，人人都有奖励，可我什么都没有啊。各位大人觉得，要不要给我一些奖励？” 江东府库，还有肖德权的私产，还有沈泰等人的私产，全部归公，叶坤一分钱也没留下。 严炬笑道：“汉中王拥有万里江山，江南以下，莫非王土，还要什么奖励？” “那江山是老百姓的，可不是我的。国库里的钱财，我也不能随意支取，只能看看。”叶坤耸肩。 巫穹和马昭，凭良心说话： “汉中王的确没有什么私产，和肖德权比起来，百分之一都不到。以前在成都，王妃姜氏，还自己种菜供应王府，也带着丫鬟们织布刺绣，自食其力。” 于归农问道：“主公想要什么奖励？” 叶坤一笑：“我不要钱，但是身边的几个女子，都已经为我生儿育女，却一直没有身份。这些年，大家也年纪大了，却无名无分地跟着我，总让我心里愧疚。” 马昭终于明白了，网开一面： “主公，天子十二妃，你不能超过天子。这样吧，再给你四个后宫名额，但是我要提议一人。” 叶坤心中一喜，问道：“提议何人？” “文奇之女，文阿秀。”马昭不慌不忙，说道：“文阿秀这些年，做了很多事，众所周知。” 叶坤点头：“好，我接受你的提议。” 这顿饭很有成果。 几日之后，叶坤宣布文阿秀、马娇娇、姜有德、马娇娇为夫人，享受相关待遇，与谢宝蟾等人一致。 还有其他人，只好再等等了。 过了正月十五，叶坤正式召开大会，确定九部管理组织，构建全面的管理体系。 秦丑，农业大臣，负责全境农业生产，推广农业技术。 叶青阳，水力交通部大臣； 巫穹，财务部大臣； 马昭，刑部大臣； 于归农，户部大臣； 严炬，吏部大臣； 韩春，礼部大臣，监管教育。 马正阳，工部大臣，负责工业手工业，再指派专业人员辅助他。 这样的话，益州荆州和江东，都有旧臣进入九部，位属九卿，相对平衡。 叶坤自领兵部大臣，提升秦二午、王大奎、姜老五、关勇、赵彪、皇甫琳、马伯滔、何仲书为兵部副帅，各守一方。 又封卢开疆、周玄武、公孙尚飞、薛长峰、王猛，为五虎上将。 其他大小官吏，也各有荣升和封赏。 诸葛丰为九部总理，协理九部，管亚夫、桑不疑为副。 公孙二娘，叶坤也要安排的，但是人家却不乐意，不要官职，情愿做一个幕后奉献者。 叶坤苦劝无效，只得作罢。 管理层构建完成，叶坤有继续商量定都的事。 大家几乎一致，希望叶坤定居襄阳。 因为襄阳水路交通方便，有汉水和长江，沟通江东、汉中和成都益州，去哪里都方便一些。 另外就是襄阳的位置，在辖区中间，飞鸽传书的话，基本上不需要中转站。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直接对抗夏侯昌，虎视中原，给洛阳施压。 叶坤采纳了大家的建议，命令襄阳加紧建造九部衙门和大堂，都是小瓦房，四合院，不必大兴土木，铺张浪费。 因为在襄阳也是暂时的，打下中原以后，还要搬迁。 严炬和于归农，大手大脚惯了，讨好叶坤，建议道：“应该在襄阳建设新城，打造一个王府，参考肖德权吴宫的规模……” 叶坤立刻否决： “万万不可，一座王宫，要消耗无数民脂民膏。等我们搬走以后，我会下令，拆除吴宫的围墙和部分建筑，用于大学建设，发展教育，造福老百姓。” 吴宫面积有多大，占地九百亩！ 楼台亭阁无数，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叶坤已经有了规划，将吴宫拆分，一部分做学校，一部分留下办公，一部分做展览馆。 否则这么大的宫殿，就便宜了江东旧臣！ 考虑到搬迁还要几个月，叶坤先规划金陵大学，还有一个附属中学和小学，同时张榜公布，招揽人才，决定明年开科考试，推行科举制。 以前的察举制，彻底作废。 想当官，都来考试。 这样的话，给平民子弟一个机会，牵制豪绅集团。 这一宣布，引起了江东集团的不满。 严炬直接说道：“益州教育在先，我们江东的教育还没办起来。一起考试，肯定考不过益州啊。” 蜀中三尺小儿，都能朗诵诗词数十首，文化程度大大超过江东！ 叶坤笑道：“按照地区考试，按照人口，规定录取名额，没问题了吧？” 严炬这才表示没意见。 正月一过，就要安排生产。 可是南方山区，匪患严重。 据说有的地方，土匪聚集达到五千人马，简直就是个小王国。 叶坤召开会议，决定全面剿匪，同时将实际控制地盘，向南推进。 这次剿匪，叶坤意在练兵，培养大将之材。 五虎上将一个不动，领兵将领都是军校出来的中级军官，配给江东向导将领，一共兵分十路，每一路三千人马，拉长战线，搜山检海！ 行动之前，叶坤就传下命令，对于罪大恶极的匪首，坚决剿灭，不许投降。 一般从匪，只要愿意投降，可以宽大处理。 江东在册人口四百万，但是叶坤实际控制区的人口，只有两百万。 必须把剩下的地盘和人口，全部控制起来。南方一统，解决后患，才能北定中原。 这边剿匪大军出发，那边的宋婆留回来了。 叶坤大喜过望，传宋婆留来见。 一年没见，宋婆留黑了许多，还瘦了许多。 叶坤笑道：“婆留，我正盼着你回来。怎么样，兄弟们都回来了吗？” “校长，我们兄弟……只回来一半。” 宋婆留哽咽，垂泪道：“我们的兄弟，战死的不多，但是许多都病死了。幸好带了药物，否则我也回不来。” 去年夏天，宋婆留和江东船队，一共一万五千人，就打到了交址东部平原，打到了长山山脉的东侧。 但是交址人口众多，矮小精悍，虽然装备不行，但是战斗力不错，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宋婆留等人，虽然装备先进，但是敌我数量悬殊太大，苦战一年，最后还是打不过，从海路撤离，灰溜溜地滚回来了。 而且水土不服，是最大的障碍。 南方的蚊虫太厉害，兵将大多感染疟疾，一半人死于疾病。 宋婆留叹气：“那里是个好地方，有好大的平原，物产丰富，就是山高林密，很难攻打。没有十万人马，恐怕打不下来。” 第401章 江山永固。 叶坤安慰宋婆留：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打不下来。但是这次出海，我们积累了经验，以后发展海军，大有好处。另外，攻打交址是肖德权当时的主意，我们不用着急。 你还年轻，怕以后拿不下交址？” 叶坤现在的任务，是稳定江南，把江南消化掉。 攻打交址，一点也不着急。 等江南稳定了，海军也正式组建完毕，别说攻打交址，打到阿三半岛也没问题！ 宋婆留这才渐渐稳定情绪。 叶坤又说道：“好好安抚那些战死的兄弟家属，抚恤金从优发放。然后总结这次出海的经验教训，去航海研究所报道，做一个负责人。” 宋婆留点头，又去找秦丑，交割自己带回来东南亚物产。 很遗憾，没找到橡胶树。 想必这时候，橡胶树还在南美洲，还没传入东南亚一带。 梦寐以求的花生、玉米和红薯，也是不见踪影。 所以叶坤急着发展海军，就是要尽快安排环球航行，去美洲把这些东西搞回来。 红薯和玉米，都不是急缺的。 目前的粮食生产，养活这点人口，绰绰有余。 但是橡胶树急缺，没有这玩意，就搞不出橡胶轮胎，大大限制了发展！ 江东地区的技术更新，任重道远。 叶坤将政务交给诸葛丰和九部大臣，自己还是带领科研班子，全力攻克技术难题。 江东有铁矿、铜矿，产量很大。 炼铁炼铜的设备和技术，都要完成升级。 还有海军轮船的设计，先做图纸，再做模型，再安排风浪测试。 造船也要钢铁，好在江东库存钢铁够多，不用操心。 叶坤还下令，将废旧的铠甲，劣质兵器，全部回炉，用于民用和造船。 于归农不理解，说道： “肖德权的武库，常备几十万套铠甲，军械储备，从来不敢放松。为何主公将这些铠甲和兵器，全部销毁了？我觉得修一修，可以用啊。” 叶坤解释道：“随着枪炮的发展，铠甲会被历史彻底淘汰。我发展铠甲，不如发展枪炮，打无接触战争。所以我军的铠甲，常备二十万套就足够了，多余的次品，全部销毁。” 以后的对手，是夏侯昌，是匈奴，是南方南蛮。 但是叶坤还有时间发展，枪炮技术，还会进一步提高，要那么多铠甲干什么？ 江东山区，百姓也很艰苦，缺乏铁制农具。 把破铜烂铁打造成农具和日常工具，才能尽快提高生产力。 公孙二娘，还是负责江东的通风灶建设，深入民间，知道百姓疾苦，建议叶坤给贫苦百姓免费发放工具。 能恢复生产，也能收获人心。 叶坤考虑江东钢铁储备足够，加上大力开采，批准了公孙二娘的建议，搞了一个‘钢铁进万家’工程。 凡是改建通风灶的家庭，都可以领取一套工具，其中菜刀、剪刀、针线包、铁锹、锄头、煎饼锅各一。 不要钱！ 仅限于零散农户和自由民，豪绅管理的农户和庄客，不在此范围内。 江东的零散农户和自由民，也就一百万人口，三十万户左右，叶坤可以负担得起。 政令下达，江东震动，老百姓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等到公孙二娘真的发放钢铁工具了，大家才知道这是真的，欢呼声不断！ 叶坤还在金陵、钱塘等地，开设技术学校，大力培养江东本土铁匠、木匠、皮匠、竹编蔑编人才。 古人学手艺，是很难的。 拜师三年，才能摸到一点门槛。 就这，还要有关系，否则拜师无门。 叶坤直接搞速成班，三个月出炉，甚至一个月就能培训出二把刀工匠，让他们回去慢慢摸索，边干边练。 反正是给普通百姓打造普通工具，不要求工匠有多高的手艺。 江东靠海，可以煮海为盐。 叶坤又改进了一下技术，扩大沿海盐田，加大生产量，将食盐价格打了下来，和益州保持一致。 华夏封建王朝时代，对老百姓卡脖子的两个重要商品，就是盐和铁。 财政税收的一大半，来自盐和铁。 叶坤推行新政，几乎将这两个产业，全部放开了。 九部大臣和诸葛丰，都很担心，一起找叶坤商量： “盐铁产业，几乎全部放开了，我们以后的财政收入，从哪里来？人头税也取消了，府库很快就会耗光，没钱花了！” “我们不要钱，有粮食，有盐铁，有丝麻，有牛羊猪狗，有鸡鸭鱼虾，就足够了。” 叶坤一笑：“人活着，只需要吃喝穿，不需要钱。金银铜钱再多，也不能当饭吃。” 货币的本质，是国家欠条。 你卖一石米，我给你一张钞票。这个钞票，就是欠条。你以后没有米吃，拿着欠条过来，把一石米领回去。 货币发行越多，面值越大，老百姓越穷！ 叶坤的思维很单纯。 有物资就行了，物资就是钱。 各级官吏的俸禄，工人工资，用粮食铁器瓷器丝绸香油茶叶抵账，不行吗？ 市面上的钱币，够流通就行了。 巫穹还要抬杠，细数各项事务的开支。 叶坤摆手道：“等到秋季征粮，你就知道了。生产力发展起来，我们以后征粮，会翻一番。其他各项农业税收，都会翻一番。 钱真的不够用，我们有铜矿，多造点钱就是了。” 江东原来的辖区，有好几个铜矿，规模也很大，就是不缺铜钱！ 皖南铜陵，号称千年铜都，从商周时期开采到后世，三千年都没挖完。 赣省还有个露天大铜矿，一万年也挖不完。 因为叶坤的疯狂割肉，无上限豪横，江东地区在三个月之内，就民心归附，再无任何反对声音。 其实叶坤花出去的钱，大多还是肖德权的库存。 可怜肖德权，搜刮民脂民膏，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被叶坤做了天大的人情。 初夏五月。 叶坤带领九部大臣，还有其他机构衙门，返回襄阳。 恰好，传来夏侯昌登基称帝的消息。 夏侯昌立国号为魏，自封大魏始皇帝，希望帝业千古，江山永固。 原来的大鼎国皇帝，被废黜，发配去了辽东，尊为献国公。 叶坤召开九部会议，询问众人的意见。 管亚夫出席会议，老泪纵横： “我大鼎国延续四百年，如今被夏侯昌颠覆，神人共愤。主公应当匡扶大鼎，以举国之力，北伐逆贼！” 被叶坤教育了这么多年，老家伙还是很顽固。 他还是认为，江山就是大鼎国皇帝的，谁也不能染指。 这样的大鼎国遗老，死忠铁粉，还有很多。 第402章 王业不偏安。 严炬和于归农，有心劝叶坤也登基称帝，但是不敢说，怕管亚夫骂人。 叶坤说道： “夏侯昌称帝，不过是沐猴而冠，不足为患。但是他废除了大鼎国的皇帝，我们变成了无主之人。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没有国君，我们的老百姓会感到没有主心骨的。所以，我们还得找个皇帝出来。” 秦丑和叶青阳一起说道：“要说做皇帝，谁的威望，能超过汉中王？汉中王不做皇帝，谁敢做皇帝？” 马昭和管亚夫不吭声，但是神色不满。 “我不做皇帝，没兴趣。”叶坤一笑，说道： “我当年答应过益州公孙璋，扶持他做皇帝。大鼎国的江山，原来也是公孙家的。我看，就让公孙璋做个太平皇帝好了，我们处理政务军务。” 韩春吓一跳，抱拳说道： “此事万万不可。公孙璋做皇帝，他儿子公孙尚飞，岂不是变成了太子？公孙尚飞本就勇猛无敌，领兵在外，一旦成为太子，岂不是……” 诸葛丰也断然否决：“公孙璋何德何能，能居大位？” 叶坤却力排众议，笑道：“公孙璋做皇帝，就是做个皇帝，也不一定非得立太子啊。如果他皇帝做得好，就一直做下去。如果做得不好，我们再换人就是了。” 众人议论纷纷，都反对叶坤的意见。 一旦将公孙璋奉为皇帝，后面的事情，就不好玩了。 马正阳忽然说道： “可以让公孙璋先做皇帝，然后和汉中王结拜，立汉中王为皇太弟。几年以后，公孙璋年纪大了，就退位，汉中王继承皇位，则合情合理。” 秦丑笑道：“这个办法不错！” 除了马昭和管亚夫，其他人都觉得可行。 叶坤询问管亚夫和马昭：“你们二位，有话尽管说。” 管亚夫想了想，说道：“我同意这个办法，但是也有要求。希望主公能够统一四海，收复中原，然后称帝，则当之无愧。” 叶坤一介草民，如果没有天大的功劳和成绩，贸然称帝，天下人是不服的。 “三年之内，收复中原！” 叶坤点点头，答应了管亚夫，又询问马昭的意见。 马昭沉默片刻，叹气道：“主公即位之后，能不能不改国号？” 叶坤笑道：“鼎，三足鼎立之意，实在不太吉利。大鼎国高祖起于汉水，曾经被封为汉王。所以我觉得，叫做大汉国，也是可以的。” 马昭叹气，苦笑无语。 众人再次讨论细节，决定恭迎公孙璋即位。 军中武将，都十分不解，前来询问叶坤，为什么自己不称帝？ 叶坤解释道：“让公孙璋称帝，维持大鼎国的国号，我们就能继承大鼎国的遗产。” “大鼎国，还有什么遗产？” “版图！还有名义上的正统地位。” 叶坤指着地图，说道：“北边到大草原的北海，南边到交址，西边到西域，东边到辽东岛，都是大鼎国的版图。我们作为大鼎国正统，将来收回疆土，讨伐夏侯昌，名正言顺。” 北海，就是后世的贝尔加大湖。 那地方，在汉代是华夏的，在清代也是华夏的。 华夏国鼎盛时，版图可不是960万平方公里，而是接近两千万平方公里。 叶坤现在不能称帝，就是不想丧失正统性。 只要扛着大鼎国的旗帜，就能南下北上，恢复华夏鼎盛时期的版图。 如果叶坤现在也登基称帝，再去收复那些版图，别人就会有话说——你都造反称帝了，我不能造反称帝？ 形成决议之后，诸葛丰亲自去成都，找公孙璋谈判，迎接公孙璋来襄阳。 襄阳这边，也赶紧建造一个小规模的皇宫，便于公孙璋这个傀儡皇帝登基。 公孙璋知道自己是个傀儡，不想做这个现世包。 诸葛丰劝说道： “做个太平皇帝，有什么不好？至少，也能青史留名。就算以后禅位了，你也是太上皇兄，尊贵无极，福泽后世。如果不做皇帝，你就一直是蜀王，以后要在汉中王之下，甚至在三公九卿之下。” 公孙璋一想，这个有道理啊。 做几年木偶人皇帝，混个高级身份，对子孙大大有利！ 于是，这生意就愉快地谈成了。 等公孙璋到了襄阳，叶坤亲自拜见，当面密谈。 公孙璋自嘲道：“汉中王，你直接登基称帝，也是一样的。我做了皇帝，也无所作为，所有的军政事务，还得你辛苦。” 叶坤笑道： “在你做皇帝期间，我会北定中原，算是送给你的礼物。历史会记住你，统一华夏神州的丰功伟绩。 你以后不做皇帝了，也是太上皇兄，与我平起平坐。我还可以答应你，子孙富贵延绵，衣食无忧。” “那就多谢汉中王了。”公孙璋很识趣，笑道： “我就登基大典的时候露个脸，然后就躲在后宫，吃喝玩乐。皇帝玉玺我也交给你，凡事都是你做主，不用麻烦我来盖章。” 当个盖章皇帝，挺无趣的。 三国蜀汉的阿斗，在诸葛亮时期，就是个‘玺之郎’，虽然玉玺在手，但是凡事听从诸葛亮的，根据诸葛亮的意思盖章。 叶坤一笑，抱拳道：“臣，遵旨！” 八月底，公孙璋匆匆登基，举办大典，并且和叶坤结拜为兄弟，立叶坤为皇太弟。 新皇昭告天下： “王业不偏安，皇帝与贼绝不两立。封皇太弟、汉中王叶坤，为汉王，执掌全国军政大事，假节钺、赐九锡，励精图治，征讨逆贼夏侯昌，克定四海！” 又拜诸葛丰为丞相，其他官吏，皆有荣升封赏。 明眼人都知道，叶坤要上位了，这是在做热身。 公孙二娘很不开心。 毕竟是天下，原本姓公孙。 叶坤安慰公孙二娘，笑道：“师妹别生气，几年以后换皇帝，我给你选择权。出于天下公心的角度，你觉得谁能做皇帝，我听你的。” 公孙二娘叹气：“要说天下公心，的确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 “现在的皇帝，还是你们公孙家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叶坤不想纠缠这个问题。 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自己呢。 公孙璋登基以后，就躲进了后宫，不问世事。 叶坤组织文人，历数夏侯昌的罪行，向洛阳和长安发送宣传单，发誓要剿灭叛贼，鼓动老百姓响应。 第403章 莺歌燕舞。 夏侯昌害怕，加大了对百姓的控制力度，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中原的经济严重退化，货币系统也逐渐崩溃，民间以物易物。 甚至中原地区的社会体系，也退化到了奴隶社会，老百姓毫无活动空间！ 而叶坤治下，则莺歌燕舞，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南方山区的剿匪，也取得初步胜利，开始攻坚阶段。 叶坤命令宋婆留带领三万海军，沿海剿匪，进一步压缩南方小诸侯和土匪的生存空间。 这三万海军，都是江东的水军部队整编的，经过海上训练，配备枪炮，应该算是当世最强大的海军。 除此之外，叶坤还有海军陆战队，装备精良，熟悉海战陆战，可以适应海岛、丛林全地形战斗。 秋收过后，秦丑汇报农业发展情况。 各地的粮食产量，基本上都翻了一番。 府库充盈，还需要增加粮仓。 江东和荆州，还有大量的良田，没有恢复耕种，后期增长潜力巨大。 市面上的粮价很低，两文钱一斤糙米。 因为盐铁价格对标粮价，所以盐铁价格进一步回落。 茶叶香油，价格全面回落，开始进入寻常百姓家。 因为芸苔子种植面积扩大，还带动一个产业，养蜂业，所以蜂蜜产量，增加十倍以上。 桑麻产业，也飞速发展。 这样的成绩，一方面是生产力的提高，种植方式的改进。 最重要的，是大后方的稳定。 荆襄一带连年血战，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大量田地无人耕种，大量的桑麻地被摧毁，水患无人治理，农业生产几乎停摆，怎么会有产量？ 一旦后方稳定，老百姓安定下来，粮食桑麻和水产渔业，自然就迅速恢复了。 叶坤最关心棉花的产量，询问具体的数字。 秦丑回道：“今年的皮棉，估计二十万斤以上，棉籽可能有五万斤以上。因为各地棉花的收获，还没有结束，具体数量不能确定。” 叶坤笑道：“有几万斤棉籽，明年的棉花，可以大丰收了。” 五万斤棉籽，可以保证两万亩以上的种植面积。一亩地收一百斤棉花，那也是两百万斤棉花。 但是全境大推广，家家种植棉花，还得一两年。 秦丑心里痒痒，问道：“主公，你说棉花做衣服好，现在做出来了吗？” “已经做起来了，我带你们去看。” 叶坤招呼九部大臣，一起去襄阳城南的纺织厂参观。 纺织厂春天就建设起来了，专做棉花纺织的，利用去年库存的棉花，先做试验，研制纺织机器。 因为有毛纺产业在前，所以棉纺产业很容易的。 先用弹弓法让棉花蓬松起来，然后抽丝纺线，做成棉纱，再做成衣服，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叶坤考虑到民间的实际情况，没有做大型设备，而是研制了单人纺线车，双人小型织布机。 这样的话，便于全境推广。 第一批棉线、棉纱、棉布、棉衣、棉袄，都做出了样品，仅限于参观和试穿。 九部大臣来到棉纺厂，参观过后，试穿四季衣服，都赞不绝口。 棉衣穿在身上，可比麻衣舒服太多了。 因为透气无异味，也比皮衣舒服。 “我为什么要大力发展棉花产业，各位现在应该知道了。”叶坤现场上课，说道： “将棉纺业和麻纺业相比，棉花具有众多优势。麻业占地众多，制造麻丝艰难，对环境污染很大，麻布也不适合穿着。棉花不一样，加工工序很少，穿起来舒服，远胜于黄麻葛麻……” 诸葛丰说道：“棉花的确好，就是产量不高。” “产量不高，是因为品种问题。随着我们的努力，以后会培育出优良品种的。而且任何作物，都有个适应过程，有个自我调整过程，总会越来越好的。” 关于农作物育种，叶坤就是盲人骑瞎马，胡乱摸索。 水稻良种怎么培育？ 叶坤将七八种水稻，混在一起催芽，移植在同一块田地里，让它们互相授粉。 或者将同一个品种，送去东西南北不同的地方栽种，看看最后的结果。 或者是同地区、同品种，给予不同的水肥条件，制造差异。 就是这样的胡乱试验，这几年，也选出了一些优良品种，使整体产量提高了一些，口感质量也不错。 棉花育种也是一样，叶坤让农业专家大胆试验，变着花样去折腾。 谁能折腾出成果，重赏！ 棉纺厂，还是姜有德负责的，走过来问道：“今年的棉花，全部给我吗？” “只能给你一万斤，满足试验要求。”叶坤一笑，说道： “今天只有二十万斤皮棉，我要留一半，做火药引线和其他军工设备。给你一万斤，做样品，调试纺棉车织布机，同时培训各地棉纺技术人员。 剩下九万斤，发往全境各大州府，组建棉纺技术学校，就地推广技术，开枝散叶。” 一个农作物的推广，要几年时间。 技术的推广，又要几年时间。 所以叶坤提前布局，争分夺秒，在成都、重庆、汉中、河西四郡、钱塘、金陵、庐江等地，都要设置棉纺技术学校。 每个学校，培养一百人即可，再经过扩散，三年可以将棉纺业全面建立起来。 工部立刻下令，让各大州府，派出十名巧手妇女，前来襄阳学习棉纺技术。还要派出木匠，学习纺车和织布机的打造。 纺车和织布机，都有标准的图纸，还有组装维修教程。 正在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夏侯昌派来使者，希望从叶坤这里，买一些粮食，用钢铁来换。 诸葛丰怒道：“粮食是国家根本，岂能卖给逆贼？” 叶坤想了想，却制止了诸葛丰，传召中原使者。 中原使者表达了夏侯昌的意思，中原旱灾，导致秋季歉收，冬季肯定要闹饥荒，希望叶坤以苍生为念，交易一批粮食。 叶坤笑道：“我打下江南，收江南之铁千万斤有余，又有各地铁矿稳定生产，已经不缺铁了。” 江东的武库，铠甲刀枪无数，其中的次品，都被叶坤拿来大炼钢铁了。 还有大量百炼钢，还有库存的精铁矿石。 现在的叶坤，的确不缺铁，也不缺铜。 但是缺煤炭！ 而且缺口很大。 华夏国的煤炭分布很奇怪，南方少，北方多。 上次开发的黔北大煤矿，属于地下煤矿，虽然储存量巨大，但是开采艰难。 首先，地下照明问题，就无法解决。 煤矿里面有可燃性气体，你也不能点火把，只能摸黑作业，头大不头大？ 叶坤发明的脚踩发电机，玻璃瓶竹炭丝电灯泡，亮度只是比萤火虫好一点。 还经常坏，质量不稳定，无法提供良好的照明条件。 所以叶坤希望，从中原搞一批煤炭，用来支撑日益壮大的工业产业。 中原使者急了，抱拳说道： “请问汉王，你需要什么？只要我们有，都可以用来交易。如果你喜欢美女，我们也可以选拔三千美女，给你送来。” 第404章 魏采芹发飙。 真大方，一张口就是三千美女！ “嘿嘿，三千美女嘛，自然是好的……我要了。” 叶坤这次，竟然不推辞，笑道：“但是除了美女之外，我还要其他东西。” 使者松了一口气，问道：“汉王还要什么，都可以谈。” “黑炭，石丹。”叶坤点点头，正色说道： “北方煤炭无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淮南淮北都有煤矿，燕赵地区，更有无数大煤矿，一万年也挖不完。你回去告诉夏侯昌，用煤炭跟我换粮食。” 中原的煤矿，也已经开始开发了。 因为夏侯昌处处模仿叶坤，有样学样。 只不过有些高科技的东西，夏侯昌学不来！ 使者一愣：“燕赵一带，有大煤矿吗？” “有，而且太多了。” 叶坤点点头，在地图上画出山西的大致范围，笑道：“这里的煤炭挖出来，能把东海填满。” 后世的山西煤矿，大家都知道。 但是夏侯昌未必知道。 说把东海填满，是在吹牛，但是靠着山西煤矿，中原人全部用煤炭做饭，不考虑运输问题，是绝对够了！ 现在的夏侯昌统治区，也就一千万人口而已。 使者很兴奋，笑道：“等我回去以后，向我主进言，开发燕赵煤矿。”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辽东还有个大铁矿，在襄平县附近，属于黄铁矿，矿石品质极高，出铁量能达到一半。也就是说，挖一斤铁矿石出来，能得半斤铁。你让夏侯昌去开挖，当饭吃都吃不完。” 辽东大铁矿，就是后来的鞍钢。 华夏历史上，女真崛起，和这里的黄铁矿有很大关系。 而且这里有露天矿，容易开采。 可惜在大鼎国时期，这里的铁矿还没有被发现，或者不受重视。 使者狂喜，笑道：“汉王为何如此好心，提供这么重要的消息？” 叶坤也大笑： “这是我的阳谋，让夏侯昌先去发展，我以后打过去，不就省事了吗？还有棉花种植技术，棉种，纺棉车和织布机，我都可以提供给你。瓷器制作技术、红砂糖技术，压榨香油技术，我都可以教会你们。” 以前的技术封锁，是为了垄断产业来赚钱。 现在不用了，把部分技术送给夏侯昌，让他发展民生和产业，自己以后摘桃子。 要不每打下一个地方，叶坤都要推广一系列技术，太累了。 使者顿时不笑了，黯然叹息：“既然是汉王的阳谋，我主恐怕不会上当。” “所谓阳谋，就是明面上的算计，让你无法破解的。”叶坤耸耸肩，吩咐手下： “带着中原使团，去棉纺厂参观。给他们纺棉车和织布机的样品和图纸，给他们棉衣棉布样品，给他们一百斤棉花，一百斤棉籽，再给棉花种植技术，随便他们带回去如何处理。 对了，还有熬糖、榨油、瓷器三项技术，也整理一下，送给中原使团。” 中原使团哭笑不得，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感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 使者一方面派人回去请示夏侯昌，一方面去参观棉纺厂。 两天后，夏侯昌回信来，指示使团，不管叶坤送什么，全部收下，并且答应叶坤的要求，以煤炭换粮食，敲定合理价格。 叶坤给了定价，十斤原煤，换一斤谷子。 中原使团讨价还价，谈到七斤煤炭，换一斤谷子，达成了口头协议。 交易地点，一个在南阳，一个在巢湖濡须口。 使团临走之前，询问叶坤：“汉王，你要的三千美女，拿什么交换？” 叶坤瞪眼：“我送给你们的棉花种植技术、纺棉车织布机，通风灶技术、榨油熬糖技术，瓷器技术，难道不值三千个美女？给我一万个美女，你们还占了大便宜。” 中原使团哑口无言。 送走中原使团，诸葛丰等人询问叶坤： “主公，你真的不担心榨油熬糖和瓷器技术被夏侯昌学会了，影响我们赚钱？” 叶坤摇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影响的，我们现在的生意，不在中原，在西域和南方。夏侯昌学会了我们的技术，也没地方赚钱。” 西域的交通，南方的交通，都被叶坤控制了。 夏侯昌东西再多，也没地方交易，只能和北匈奴换一些牛羊皮草。 其实叶坤的商业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陷入了瓶颈。 自家粮食肉蛋鱼虾产量都起来了，不需要外面什么东西。 玉门附近，已经开挖了三口大油井，能稳定产油，不再需要龟兹国的石油。 西域珠宝，叶坤不稀罕，因为这玩意的用途就是把玩和装饰，跟玻璃没有区别！ 唯有白银和红铜，叶坤有部分需求。 因为以后大力发展电力，需要用白银或者纯铜抽丝做电线。 其他东西，因为运费太高，没有交易价值。 现在要做的，还是修炼‘内功’，搞好经济内循环。 十天之后，中原送来第一批美女，一千人。 都是十三四岁到二十岁的年轻姑娘。 魏采芹很恼火，质问叶坤： “叶大哥，你也太残忍了吧。你可知道这一千女子，诀别家人，背井离乡而来，心中多么凄苦？她们的父母兄弟，该有多么不舍？” “采芹，你听我说。”叶坤拉着魏采芹的手，叹气道： “我知道夏侯昌不把百姓当人看，所以才接受了这三千女子。我打算救人，没打算害人。你放心，这些女子都交给你，我一个不碰。” “你交给我干什么？”魏采芹瞪眼。 “你是我们大鼎国女子工作部部长嘛。”叶坤嘻嘻一笑： “你善待这些女子，教她们文化，培养她们的卫生习惯。教她们纺棉织布。三年之内，我打下中原，再让这些女子回家，那就是我们的技术员，可以派上大用场！” 魏采芹皱眉：“你真的不是为了自己？” 叶坤举手发誓：“如有假话，天诛地灭！” 魏采芹这才放过，笑道：“那好，我来安排这些女子。愿意嫁人的，我给她们安排相亲会。年纪小的，学习文化和技术。” 襄阳也有学校，培训一批护理员和赤脚医生，培训一批纺棉技术工，很容易消化这几千女子。 叶坤点点头：“你和有德商量一下，安排一批人去上班。” 魏采芹点头，却又问道：“对了叶大哥，你刚才说我，是什么部长？” “全国女子工作部，部长。” “那我为什么不属于九部大臣？” “因为你是夫人啊，不能拿两份俸禄。” 叶坤嘻嘻一笑：“以后九部会议，你可以参加，列席会议。” 魏采芹翻白眼：“我不要俸禄，就要一个正儿八经的部长身份。不是你说的，女子能顶半边天？男子半边天，女子也是半边天，为什么没有女子部长？” 第405章 周婆之礼。 这话好有道理，叶坤竟然不能反驳，笑道： “我听你的，成立女子工作部。你当部长，和九部大臣一样。公孙二娘、樱桃和文阿秀，当副部长，负责女子教育和文艺工作……” 成立专门的女子工作机构，也是积极向上的，可以推动文明发展的事。 就是管亚夫等老古董，有一些意见。 在古代，妇女孩子，都是男子的私人财产，没有属于自己的人格和身份。 “女子半边天”，这样的观念，简直就是颠倒乾坤，牝鸡司晨，翻起周婆之礼！ 魏采芹很开心，去安排那些中原女子，又去找文阿秀商量，组建女子工作部。 叶坤也找机会，询问九部大臣的意见，做一些沟通。 管亚夫笑道：“女子有什么工作？相夫教子，把男人伺候好了就行。打天下，治理天下，都是男人的事。” 众人也都摇头讪笑。 “男子女子，智商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公平的环境，一样学习，都可以成才。” 叶坤耐心解释： “我的两个师妹，公孙二娘和丁丁，虽然是女子，但是不比任何男子差。姚彩蝶现在，是军医院院长，发展医疗事业，培养医疗人才，成绩有目共睹。皇甫琳夫人樱桃，擂鼓战长江，成为佳话。所以，女子也能发挥重大的作用，为我们国家的繁荣，做出巨大贡献……” 马昭也深感担忧：“魏夫人性格刚烈，说一不二。她负责女子事务，只怕今后和我们的律法有冲突。” 叶坤笑道：“律法不合理的地方，慢慢修正吧。这个世界，女子的确是苦了一些，应该得到善待。” 一场会议，毫无结果。 九部大臣，都不太支持这个女子工作部。 叶坤还是顶着压力，将机构建设起来，又派出文阿秀、姚彩蝶、姜有德等人，和马昭的刑部做沟通，修改有关律法，维护女子权益。 从立法层面上保护女子权益，便于魏采芹展开工作，也能限制她的工作范围。 中原过来的一千多美女，都战战兢兢，不知道叶坤要怎么处置她们。 魏采芹给她们开了会，笑道： “你们有福了，从此以后远离战争，可以安心过日子。我以后，是你们的老大，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我给你们撑腰做主。过两年，我们打下中原，你们还能和家人团聚。” 公孙二娘、丁丁、姚彩蝶、姜有德，都来帮忙，安慰大家的情绪，挑走一部分女子，进行教育和培训。 中原的煤炭，也陆续运到，和叶坤做交易。 叶坤则将政务委托给诸葛丰，自己再次钻进实验室，攻坚技术问题。 首先还是研究发电机，解决煤矿照明问题。 庞甲孙乙何田田，还有其他技术专家一起上阵，在叶坤的指导下，搞了一个畜力发电机组，等于一个小发电厂。 加装一个限速器，使转速恒定，保证电流稳定。 然后加长银丝电线，送进矿洞里，提供微弱的电力，解决照明问题。 竹炭丝很容易坏，连续使用三四个小时，都无法保证。 叶坤只能加大竹炭丝灯泡的供应，坏了就换。 也考虑过做铅酸电池，甚至已经开始了试验。 但是电池问世，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石油提炼方面，也有技术要攻克。 石油的伴生品，有沥青和塑料，用途巨大。 沥青很容易，石油提炼以后的残渣，就是沥青，简单处理之后，加上植物胶松香之类，可以用来做防水、防虫、防腐、粘合材料。 这种材料，用在造船业当中，效果很好，供不应求。 塑料也是从石油里面捣鼓出来的。 但是叶坤不知道具体的工序，只能胡乱捣鼓，先立项，让技术人员慢慢摸索，总结经验。 塑料发明之前，有个东西叫赛璐珞，是用各种植物胶做成的，和塑料差不多，可以做成小碗或者酒杯等等。 叶坤也在让大家研究，看看能否搞出塑料的平替品。 九月底，叶坤还在搞科研的时候，西南方告急。 薛举、吴轩、司马玉，联名上书，说南王沙摩柯，起南方蛮兵十万，进攻交州北部，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叶坤急调重庆和益州南部兵马，前去支援吴轩等人，一边召集九部大臣，商量对策。 于归农说道：“南方荒蛮之地，高山险阻，物产稀少，缺乏良田，举大军前往征讨，得不偿失。” 诸葛丰却有远见，说道： “我军要打中原，必须平定南荒。南方虽远，也是我华夏疆土，不可随便抛弃。三百多年前，大鼎武帝开西地南夷，设置二十四县，迁移中国官吏和工匠，移居云南，造福一方。 主公文治武功，更胜于大鼎武帝，岂可将云南弃之不理？” 叶坤微笑：“丞相言之有理，我当亲自前往西南，横渡泸水，深入不毛，征讨蛮兵，开万世之太平！” 现在打下云南一带，的确没有什么利益。 但是功在千秋。 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七擒孟获，大破蛮兵，然后结好西南居民，教他们种水稻，兴修水利，盖房子，治病看病，制造工具，为南方经济的发展和社会文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后来的南方，世代臣服于华夏，为华夏守护边疆。 直到后来的二战结束，华夏改天换地，建立新社会。 但是南方边界不清晰，还有殖民者盘踞。 缅地山区的百姓，拼死抵抗异族殖民者，同时上书国家，信中表示，一千多年前，我们南人祖先，曾经和大汉诸葛丞相立下血书，世代镇守华夏南疆。我们是华夏遗民，守护国土，决不屈从于外国殖民者，希望祖国出兵救援，驱逐外国殖民者。 其拳拳之心，令人感动。 这件事，后来也得到了妥善解决，厘清了边界线，将缅地部分地区，收回祖国怀抱。 叶坤相信，诸葛亮能做到的事，自己也能做到。 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心换心即可。 从经济上考虑，目前会亏本，但是平定下来，还是有好处的。 九部大臣却又反对，纷纷说道： “南方湿热之地，边陲小国，后继无力。数万人马，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疥癣之疾，何必主公亲自前往？派一员上将，即可将之平定！” 第406章 试探性交手。 以叶坤现在的地位，出去打仗，就等于御驾亲征。 九部大臣认为，打中原可以御驾亲征，打南蛮，就大材小用了。 叶坤解释道： “派出大将，当然可以打下南方，但是后期的治理，大家考虑过没有？打下来而不管理，不用多年，南方还是会造反，再次成为我们的大麻烦。 所以我亲自带兵征讨，恩威并施，打下南方之后，还要安抚当地居民，派出专业人才，指导他们生产，加强管理和引导，才能长治久安啊。 我这次征讨，不仅仅带着大军，还要带着九部技术人员，同时参与南方的治理。” 诸葛丰这才明白的叶坤的苦心，点头称善。 众人也一起点头，对叶坤更家敬佩。 叶坤下令：“传令成都重庆，立刻整顿军马军械，粮草弹药，还有各种随军药物。十天之后，大军出发。九部各挑选一百名精干人才，要年轻的，随我出征。” 这时候是冬天，对南方用兵正合适。 三国诸葛亮七擒孟获，赶在夏天，强渡泸水，遇上瘴气，也吃了大亏。 叶坤这次出征，也要走诸葛亮的路线，但是季节不同，装备也远胜于诸葛亮。 军令下达两天之后，叶坤就带领四万大军过江，经过重庆，前往泸州，会合其他各地集结的兵马。 所有粮草，都有益州南部就近提供，成都负责后勤供应。 十一月中旬，叶坤在泸州集结大军十万，后勤二十万，总兵力号称五十万，挥兵南下。 这是叶坤打过的，最富裕的一场战争，军备粮草都时分充足。 连发火枪一千五百杆，弹药二十万发； 小型火炮一千门，弹药五万发。 手榴弹、霹雳弹，各两万发。 另有强弩重箭，火油燃烧弹，辣椒粉催泪弹等等。 公孙二娘不放心，带着丁丁和一批墨家弟子，跟随出征。 卢开疆周玄武为先锋，姚彩蝶为军医总负责，谭八卯负责后勤和粮草运输。 出发两日之后，薛举吴轩，领兵前来会合。 因为上次封赏的五虎上将，薛举吴轩都不在其中，所以有些无精打采的。 叶坤查知吴轩薛举的心意，淡淡说道： “你们俩镇守南方这么多年，虽然守护疆土，却未曾开疆扩土，所以这次封赏，冷落了你们。现在攻打南蛮，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等我平定南荒之后，你们都是大将军，兵部副帅。” 吴轩这才开心起来，抱拳道：“主公放心，我一定全力拼杀，为主公拿下云南！” 叶坤点头，命令吴轩和薛举，为左右先锋，配合中路先锋卢开疆、周玄武，向前推进。 各路军马依次而行，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昼行夜宿，一路上秋毫无犯。 所过之处，没有城池，只有一些大村大寨。 有的村寨较大，有七八千人口聚集。 这里名义上还属于益州辖区，但是因为交通艰难，人口稀少，叶坤也一直没精力管控到这边。 现在不一样了，大军一到，这里的寨主立刻归降，不敢有丝毫不敬。 山里的经济，全靠着益州。 盐铁工具，瓷器玻璃，甚至丝麻衣服，都是和益州交易而来的。 从经济上来说，山里的山民，也无法脱离益州。 叶坤接见当地的寨主，好言安抚，并且赠给盐铁工具，留下各行业技术人员，帮助他们发展生产，宣传卫生，改善医疗。 但是也留下管理人员，医疗教育人员，给他们制作户口本和身份证，便于掌控。 同时宣传律法，让他们约束自己，实现和平共处。 叶坤还答应，组织他们修路，改善交通环境，修建集市，扩大交易范围和数量。 小型村寨无力对抗叶坤，加上又有实际好处，无不归附。 但是再向前，就是健为国的地盘了。 因为大鼎国前期，郡县制和封国制并举，边陲一带，还有不少这样的小型封国。 封国原本都是公孙家的，后期权臣篡位，就不姓公孙了。 此刻的健为国，太守是卢仁涛，精通兵法，养着三万多军马，号称天南大将军，私下里与南王沙摩柯勾结，不服王化。 叶坤当年打下益州，卢仁涛还在健为国大骂，说叶坤是黔首奴隶，也敢封疆裂土，欲与叶坤决战。 后来，健为国名义上臣服叶坤，但是天高皇帝远，卢仁涛还是土皇帝，逍遥自在。 周玄武卢开疆的先锋部队，逼近健为国范围，喝令卢仁涛前来迎接。 卢仁涛果然不愿意束手待毙，起三路大军，迎战叶坤。 叶坤传令周玄武，以中路牵制卢仁涛的主力，吴轩的右翼先锋部队，直取健为国的大城，切断敌军的前后联系。 健为国的领兵将领，不知道叶坤军队的厉害，两军阵前，得意扬扬： “我健为国面积广大，人口无数，又有山川之险，可不比成都平原，任你们随意纵横。尔等赶紧退去，否则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面积广大，也就三四个县域的面积； 人口众多，加起来不过十五万。 山川之险，倒是有一些，但是和益州北部的大山比起来，还差了一点。 周玄武要等待吴轩的行动，所以也不着急，先和对方试探性交手，诈败一场。 对方更加得意，穷追猛打。 卢开疆忽然带领伏兵杀出，切断敌军后路，五百杆火枪一起发作，还有强弩重箭无数，倾泻而出。 周玄武返身杀敌，一波霹雳弹和手榴弹投喂出去。 健为国前部大军，共一万五千人，被杀死杀伤一半，剩下的乖乖投降。 吴轩所部，也杀到了健为国大城之下，控制了交通要道。 叶坤让吴轩按兵不动，自己先处理那些俘虏。 对于阵亡的健为国兵将，叶坤命令好生安葬。 受伤的兵卒，给予治疗和安慰。 还有几千俘虏，都好手好脚的，只是受了惊吓。 叶坤问道：“健为国是大鼎国的封国，与郡县无异，也属于益州管理，为什么你们不服王化，对抗天军？” 俘虏们说道：“都是天南大将军威逼我们的，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叶坤笑道：“我现在放你们回去，你们还敢造反吗？” “不敢，再也不敢了。” “量你们也不敢。”叶坤下令，给俘虏们展现一下大炮的威力。 一门重炮，炮口对准大树，点火炮击。 轰！ 一声巨响，硝烟腾起，比碗口还粗的大树，被拦腰击断。 第407章 南荒象兵。 俘虏们战战兢兢。 叶坤又让大家，展示连发火枪的威力，还有霹雳弹、手榴弹、烟花弹、燃烧弹等等。 军中的望远镜，叶坤也让俘虏们看一看，感受一下什么叫千里眼。 用高科技震慑这些家伙，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省心省力。 俘虏们看见这么多大威力的武器和望远镜，更是心存敬畏，表示汉王叶坤很牛逼！ 叶坤笑道：“你们的血肉之躯，比大树如何？我有三千大炮，火枪无数。一声令下，健为国弹丸之地，一片赤土，鸡犬不留！我有一万个千里眼，健为国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 俘虏们拜服在地：“汉王神勇无敌，我们再不敢反叛矣。” 叶坤点头微笑，赐给俘虏酒食，让他们回归健为国大城。那些受伤的俘虏，经过简单治疗，也被一起带了回去。 随军参谋郭平抱拳说道：“主公这一招，甚是高明。” 宜宾太守郭平，是几年前通过举孝廉制度推荐而来的人才，被叶坤私下称为老实人。 这次，老实人郭平随军，充当参谋。 这也是叶坤对郭平的考察和栽培，看他能否大用。 叶坤笑道：“郭太守，你觉得这一招，高明在什么地方？” 郭平说道：“南人因为地处边陲，山高林密，拥兵自重。今日平定，明日又叛。所以主公恩威并施，意在折服南人之心，一劳永逸。这是下官的胡乱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叶坤大笑：“郭太守果然是个知音。我亲自带兵出征，就是要稳定南疆。” 刚好，飞鸽传书到来。 东南山区剿匪，已经取得胜利，部队正在修整，从东向西推进。 宋婆留也带领三万海军，沿着东南海岸线，一路前进，配合陆地武装，彻底肃清东南山区的匪患和割据势力。 这时候的宋婆留水军，已经到达琼岛。 琼岛原有兵将都属于江东，全体投诚。 叶坤传令：“令宋婆留部海军，一路推进，过琼州海峡，抵达北部湾，就地驻扎整顿。然后分兵一半北上，配合大军行动！打下交州全境之后，就地修建深水港。” 江东的海船，时速大约二十五公里。 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最高可达三十五公里。 叶坤改进了江东的海船，全部做成尖头尖底船，船身两侧也做了改动，更加符合流体力学，又在两边船舷增加摇橹，船尾增加脚踏式螺旋桨，可以微调方向，航行速度更快。 如果路上没有阻碍，从崇明岛出发，十天就能杀到琼州岛。 这是非常可怕的速度，比陆地行军快了许多倍。 而且运输成本很低。 有个冷知识，水运的成本，是陆运成本的二十分之一！ 所以华夏国人最喜欢修运河，运河修好了，就是一劳永逸，造福百世子孙。 叶坤现在来不及修运河，先发展海运。 发展海军和海运，是目前最划算的事。 北部湾这里，必须有一个大港口，今后攻打交址，眨眼就能杀过去！ 郭平说道：“海军可以沿海而下，但是想打进南荒腹地，恐怕也不容易。” 叶坤笑道：“南荒我来打，宋婆留的海军，配合东南剿匪部队，拿下交州全境即可。” 交州包括后来的广西和贵州部分地区，也是难啃的骨头。 叶坤已经传令司马玉，务必配合东南剿匪军，配合宋婆留海军，打入桂中大平原，彻底掌控十万大山！ 桂中大平原，还是有些油水的，可以发展生产，作为一个小粮仓。 健为国的卢仁涛，首战大败，看见败兵回归，还挺开心的，开城门接入。 可是败兵回到城里，立刻私下宣扬叶坤的厉害，添油加醋地描述叶坤的枪炮武器，吓得城中军民个个惊惧，无心恋战。 叶坤大军抵达健为国城下，传令叫阵。 卢仁涛开城门迎战，在阵前大叫：“叶坤，我健为国成为大鼎封国，已经三百多年。你为何来犯？” “封国是你的吗？不知羞耻。你勾结南王沙摩柯，反叛宗主国，简直该死！” 叶坤一挥手：“火枪伺候，将这个逆贼杀于阵前。” 砰砰砰——！ 叶坤身后，二十几杆火枪喷出火舌，子弹呼啸而去。 火枪精准度不高，但是一百米之内，二十多把火枪，瞄准一个人打，还是可以保证命中率的。 只听得一声惨叫，对面倒下了一大片。 可怜卢仁涛被乱枪击中，一头栽于马下，饮恨当场。 健为国的兵卒全体崩溃，掉头就向城里狂奔。 叶坤挥动令旗，纵兵追杀，抢入城门。 号称威震天南的健为国，就这样被攻破了。 叶坤入城，先张榜安民，控制局面，然后清点城内官民人口，府库财产和卢仁涛的私产。 健为国的管理，十分混乱，账本也一塌糊涂，完全不作数。 卢仁涛的私人财产，倒是有很多。 后宫女子三百名，金银财宝堆成山，但是没有什么存粮。 因为山区不产粮，当地人会耕作的也不多。 有一半山民，完全不种地，平时就是打猎采药，搜集山珍和山外交易，换一些粮食。 叶坤毫不手软，将健为国上层官员和将领，一撸到底，没收家产。 只留下中低层官吏，协助治理工作，安顿百姓。 卢仁涛的家人和亲友，凡是成年的男子，都被押送去朱提郡，黥面刺字，打入苦役营挖矿！ 女子孩子另外处理，给她们一些田地，让她们自力更生。 郭平接受叶坤的委托，暂时留在健为国，带领五千兵马和技术人员，全面建设健为国的管理制度。 叶坤带领大军继续前进，来战沙摩柯。 打到滇池北岸，正遇上沙摩柯。 两军堆垒。 叶坤看见对面的阵容，不由得叹气。 这些蛮兵一个个黑不溜秋的，瘦小精干，铠甲不全，刀枪武器千奇百怪，就跟跳大神一样。 偏偏他们精神很好，举着刀枪嗷嗷大叫，很兴奋的样子。 吴轩提醒叶坤：“南军有象兵，骑着大象作战，所向无敌，主公千万要当心。” 叶坤点点头，冲着沙摩柯叫道：“蛮王沙摩柯，上前说话！” 沙摩柯上前，嘿嘿笑道：“都说汉中王叶坤非常厉害，我还以为是三头六臂，没想到，就是个白面书生，哈哈！” 蛮兵大多矮小，这个沙摩柯却十分高大，恍如天神。 叶坤摆摆手，朗声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不过是南荒野民，为何冒犯天威，与我为敌？卢仁涛反叛，已经被我斩杀，你就不怕死吗？” 沙摩柯大笑：“叶坤，我正要抓你，为卢仁涛报仇。废话少说，你且放马过来，与我决一死战！” 第408章 岁月史书。 “蛮子休得猖狂，我来会会你！” 叶坤身边，卢开疆纵马而出，挺枪直取沙摩柯。 如果是单挑斗将，卢开疆现在，算是叶坤麾下第一猛将，无人可敌。 沙摩柯身高两米左右，魁梧强壮，使一口大刀，正是卢开疆的对手。 两人在阵前交手，杀了三十多个回合，难分胜负。 叶坤关注局势，对左右说道： “沙摩柯一身蛮力，武艺也不错，不在当年中原第一大将钟天奎之下，难怪可以在南荒称王。” 自古以来，人们都崇拜力量，崇拜强者。 沙摩柯这天神一般的模样，的确很有号召力。 吴轩说道：“卢开疆恐怕不是沙摩柯的对手，快叫他回来吧，以防有失。” 叶坤点头，鸣金收兵。 卢开疆虚晃一枪，调转马头返回，叫道：“主公，我正欲生擒沙摩柯，为何收兵？” 叶坤笑道：“因为时代不同了，打仗不需要出蛮力。” 我手里有枪有炮，跟你玩单挑，岂不是脑子坏了？ 沙摩柯也带住战马，瞪眼喝道：“叶坤，你敢不敢上前一战？” “不敢不敢……” 叶坤传令身后：“两翼开枪开炮，阻断沙摩柯的后路。等对方后军溃败，我军向前冲锋。记住，别杀这蛮子，我要活捉他！” 两翼得令，枪炮强弩同时出击。 霎时间，战场上枪炮声大作，震耳欲聋。 沙摩柯的后军，随即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沙摩柯见状，不退反进，竟然纵马向着叶坤冲来，想活捉叶坤。 叶坤身边的强弩手火枪手立刻行动，射击沙摩柯的坐骑。 只听得扑通一声，沙摩柯战马中枪，一头栽倒在地。 沙摩柯正要挣扎，卢开疆纵马上前，长枪指定了他的咽喉：“别动，否则戳你一万个透明窟窿！” 叶坤的亲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捆了沙摩柯，带到叶坤的身前。 再看蛮兵，因为主帅被擒，早已经全面溃散。 周玄武带兵追杀，斩首上千，俘虏上千，大胜而归。 叶坤先安慰俘虏，给他们吃肉喝酒，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只是被沙摩柯威逼，不得不前来作战。现在放你们回去，希望你们各回各家，别再前来送死了。等我平定南方，你们都是有功之人。” 俘虏们捡回一条命，各自千恩万谢，仓皇而逃。 叶坤这才升帐，审讯沙摩柯。 沙摩柯傲立不拜，瞪眼如牛。 叶坤板着脸说道：“我纵横华夏，所向无敌，群雄束手。你乃南方野民，人穷志短，哪来的胆子，敢与我为敌？” 沙摩柯怒道：“我们世代居住在这里，是你们步步紧逼，侵犯我们的土地！” 叶坤笑道：“你说世代居住在这里，可有证明？你们蛮族可有史书，可知道祖上来历？” 沙摩柯瞪眼：“我族历史，世代口口相传，并无史书！” 蛮族没有文字，哪里有史书？ “那我来告诉你，关于你们祖先的历史。” 叶坤张口就胡咧咧，一本正经地说道： “华夏民族，原来有三个人文始祖，一个叫黄帝，一个叫炎帝，一个叫蚩尤……他们三个天天打仗，互相抓俘虏，造成了华夏民族的大融合。 后来蚩尤战败，后人来到南方和西羌。 再后来商汤伐桀、武王伐纣，又有许多华夏子民，逃难来到南荒之地，血脉近一步融合。 再再后来，前朝始皇帝征讨百越和南荒，大量秦人和中原百姓，进入南方山区，和当地人通婚，形成了现在的南方各族。 所以我们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融。你看大家都是黑头发黄皮肤，对不对？” 套关系，说血缘，便于以后的团结。 关于蚩尤，后世也有提议，将他尊为华夏人文始祖之一。人家虽然战败了，但是在当时，的确是大部落之一，后人也都繁衍生活在神州大版图之内。 叶坤所说的这个大融合过程，也并非全部胡咧咧，是有些可信度的。 沙摩柯一愣：“一家人，你还来打我？” “你老是跟我捣乱，我当然要打你。”叶坤一笑，说道： “只要你承认是神州子民，我可以和你如兄弟一般相处，并且帮你们发展生产，让你们过得更好。” “既然是一家人，你为什么不承认，是南荒的子民？你承认是南荒的子民，我也跟你如兄弟！” 沙摩柯居然巧舌如簧！ 叶坤倒吸了一口凉气，笑道： “我比你强大，自然是大哥。你要是能活捉我，我就认你做大哥，归降与你，将土地也送给你！” 沙摩柯怒道：“你休说大话，敢不敢把我放回去，再决一死战？只要你放了我，下次我一定活捉你。这次是我大意了，孤军深入，我还有三洞元帅，各领数万大军，岂能怕你？” “好，我们做个约定，现在放你回去。如果你再被我抓住，又当如何？” “那我就投降你，说话算话！” “放人！” 叶坤一挥手，笑道：“你且回去整顿兵马，我们再次厮杀，看谁是老大。” 亲兵上前松绑。 “你等着，我一定活捉你，报今日之仇。” 沙摩柯活动活动手脚，气冲冲地跑了。 周玄武抱怨叶坤：“干爹，已经抓了沙摩柯，你怎么又把他放了？直接杀了他，然后犁庭扫穴，南荒谁敢不服？” 其他将官，也有同样的疑问。 叶坤笑道：“南荒山高林密，百姓杂居，分布于各地。我们打下南荒之后，很难治理。而沙摩柯在当地，威望极高。我这么做，就是要收服沙摩柯，让南荒上上下下，彻底臣服。” 谭八卯叹气道：“可是放了他，我们还能抓住他吗？” “这等蛮牛，抓他一百次也不难。” 叶坤嘿嘿一笑，下令道：“继续向前，准备渡过泸水，占领有利地形。” 大军继续开拔，日行二十里，便早早安营扎寨。 叶坤跟在后面，安抚当地百姓，登记人口户籍，发放盐铁和工具，拉拢人心，稳固后方。 随行官吏，根据叶坤的指示，宣传人文始祖论、血脉融合论，打感情牌，将当地山民，纳入华夏民族。 南方本就有不少汉人杂居，但是部分汉人，被蛮化了。 他们只知道祖上是华夏人，甚至知道祖籍地在哪里，但是却不认识文字，也不会说汉语。 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任何个体，融入大环境之中，都会被同化。 唐代有一首诗，说的就是华夏人在北方草原，被胡化的无奈现象：“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叶坤这个人文始祖论和血脉融合论，显然是高明的。 因为这个时候，四方蛮夷没有史书，民族观念还在萌芽状态，很容易被改变、被左右。 根据一路上的交流，叶坤发现，南方山民对于神州华夏，并没有什么抵触，反倒十分向往。 所以户籍人口登记工作，得以顺利推行。 不几日，来到泸水边。 吴轩说道：“主公，当地人传言泸水有毒，瘴气横生，外族人渡河必死。” 第409章 斩杀内奸。 叶坤翻白眼：“这时候是隆冬，哪来的瘴气？” 有瘴气叶坤也不怕，自己还带着防毒面具呢。 三国演义里面，诸葛亮领兵渡泸水，倒是遇上了瘴气，吃了大亏。 但人家那是五月。 泸水对岸，大量蛮兵正在集结。 而且沿岸高地和地形险要之处，都用巨木搭建了岗楼，上面有蛮兵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很显然，沙摩柯是想在泸水阻击叶坤大军。 叶坤一点也不着急，用望远镜看过对岸局势，命令就地安营扎寨。 卢开疆问道：“主公，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打过去？敌方的木碉楼，肯定挡不住我们的大炮。” 叶坤笑道：“不着急，对方的军队还在集结，我想等他们多一点再动手。” 周玄武说道：“主公，是不是打算将蛮兵一网打尽？” 叶坤摇摇头：“不必过多杀伤，将他们打怕了就行。蛮兵也是人，他们也有父母家人，杀伤太多，有违天和。” 周玄武叹气：“又要打仗，又不能杀人太多，这有些难办啊。” 叶坤胸有成竹：“不难办，你们听我安排就行。” 一天之后，对岸的蛮兵集结更多，沿着河岸下寨，连绵数十里。 叶坤命令吴轩和薛举：“你们俩，一个去上游，一个去下游，绕路寻找渡河点，然后包抄沙摩柯的后军。我会在明天一早，在这里发起正面攻击。” 吴轩薛举各自领兵而去。 泸水对岸的三洞蛮兵，不知道叶坤的厉害，还以为叶坤打不过来，耀武扬威地挑衅。 而沙摩柯却精明了，领着自己的大军，退后二十里，坐镇后方，让三洞蛮兵来消耗叶坤的兵力。 又过一天。 叶坤传令所有火枪火炮，还有强弩重箭，瞄准对岸的碉楼蛮兵，开始射击。 轰轰轰！ 炮声隆隆，硝烟腾起。 因为精准度不够，杀伤力有限，河对岸的蛮兵还不以为意。 可是随着枪炮的连续攻击，对岸碉楼被纷纷摧毁，蛮兵们也不断死伤，终于顶不住，鬼哭狼嚎地开始撤退。 蛮兵的弓箭射程不足，只能隔岸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叶坤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这实在欺负人啊。 看见对岸敌军撤退，叶坤命令左右两翼以枪炮防守，然后搭建浮桥，准备渡河。 搭建浮桥的材料，都是前两天准备的。 山里本来就不缺木头。 一个时辰不到，两座浮桥搭建完毕，叶坤的中军开始过河。 前方忽然传来厮杀之声，却是吴轩薛举的伏兵，袭击了三洞蛮兵的后路。 叶坤命令卢开疆周玄武，挥兵掩杀，配合吴轩薛举。 蛮兵机动性不错，但是战斗力很拉垮，铠甲很差，还没有全员装备。 卢开疆周玄武杀到，迅速冲散了蛮兵的阵营，又是一场大获全胜。 三洞元帅，被薛举吴轩，活捉了两个。 叶坤升帐，询问所谓的蛮兵元帅：“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曲世穷。” “巫三杰。” 叶坤点点头，又道：“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大名，为何还敢与我为敌？” 两个蛮兵元帅怕死，低头说道：“都是沙摩柯的威逼，我们不敢不从。” 叶坤笑道：“我现在放你们回去，你们以后还会与我为敌吗？” “只要汉王放我们回去，我们绝不敢再与天兵为敌！” “好，我放你们回去，但是有个要求。” 叶坤嘿嘿一笑，说道：“我要你们给我带路，活捉沙摩柯。” 两个蛮兵元帅吓得变色，叫道：“万一计策失败，走漏了风声，沙摩柯会杀了我们的！” “他能杀你，我就不能杀你？” 叶坤哼了一声，又说道：“你们放心，我的计策万无一失，捉了沙摩柯之后，你们自然也就平安了。” 两个蛮兵元帅没办法，只得接受叶坤的安排。 叶坤点起三千精兵，换上蛮兵的衣服，冒充蛮兵，趁着夜色，押着两个蛮兵元帅前往沙摩柯的大帐。 路上有沙摩柯的巡夜兵卒盘问，两个蛮兵元帅含糊应对：“我等被叶坤杀散，刚刚收聚残兵败将而回……” 巡夜蛮兵不疑有诈，开关放行。 眼看逼近大营，卢开疆忽然发一声喊，带着三千精锐杀向中军帐。 叶坤的后军，也高举火把杀来。 沙摩柯喝了酒，正在酣睡，及至惊醒，已经被卢开疆带人，捆了一个五花大绑。 卢开疆笑道：“死蛮子，前几日吹牛，说要活捉我家主公，今日怎么又落在我的手里？” 沙摩柯挣扎不得，低头无语。 叶坤赶到，传见沙摩柯，冷笑道：“你今日被我第二次活捉，还有什么话说？这一次，应该服我了吧？” 沙摩柯怒道：“是我的左右出卖了我，非战之罪也。要不是我的三洞元帅带着你们偷袭，我岂能输给你？” “这么说，你还是不服我？” “死也不服，除非你在战场上，再把我捉住！” “好，明日我放你回去，再决胜负。”叶坤点点头，让手下带走沙摩柯，给他酒肉。 一边的巫三杰、曲世穷，都吓傻了，双双抱拳说道：“汉王，你把沙摩柯放回去，他肯定会杀我们的。” “别担心，我自有安排。” 叶坤想了想，吩咐两个蛮兵元帅：“你们回去之后，立刻带领本部人马，在向东十里外的山谷中扎营。沙摩柯必然领兵攻打你们，我设置左右伏兵，可将他一网打尽！” 两个蛮兵元帅，犹豫不决。 叶坤皱眉道：“你们不听我的话，沙摩柯肯定要杀你们。那时候，别怪我袖手旁观。” 曲世穷叫苦道：“可是你抓了沙摩柯，又不杀他，反而将之放回，岂不是害了我们？” 叶坤笑道：“等我这次再抓了沙摩柯，如果他还是不服，我一定灭了他。然后，我扶持你们为南荒之王，子孙富贵。” 两个蛮兵元帅这才答应下来。 卢开疆周玄武，点起一万兵马，随着两个蛮王前去布置。 叶坤睡了一觉，起来招待沙摩柯，跟他喝酒聊天，然后送他出去，笑道：“沙摩柯，不用三天，我会再次抓住你，希望你言而有信。” 沙摩柯嘿嘿嬉笑：“你再能抓住我，我一定投降你。” “一言为定。” 叶坤给沙摩柯安排了马匹，让他自去。 却说沙摩柯回到自己的营地，越想越气，传令曲世穷巫三杰来见，准备斩杀两个内奸！ 第410章 猫捉老鼠。 可是手下蛮兵却向沙摩柯汇报：“两个元帅已经带着自己兵卒，搬离大营，在向东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驻军。” 沙摩柯大怒，点起一万兵将，亲自去捉拿两个叛徒。 来到曲世穷二人的营门前，沙摩柯大骂：“你们两个叛徒，快快滚出来受死。” 话音未落，一声炮响，曲世穷和巫三杰从左右杀来，卢开疆带兵从后路杀来。 沙摩柯大败，杀出重围，带着十几个部下，向南逃窜，试图钻入老林中脱身。 周玄武带着五百兵马，从老林里现身，大笑道：“沙摩柯，还不投降？” 众人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捆了沙摩柯，来见叶坤。 叶坤笑道：“沙摩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是第三次被我抓获了，还有什么话说？” 沙摩柯跪拜在地：“汉王神勇，足智多谋，我今天知道厉害了，愿意归降。” “你既然投降，我便不再为难你。” 叶坤点点头，让左右松绑，又说道： “从此以后，南荒全部归入我华夏版图，不得再叛。你休息一下，回去以后清点你们蛮族的财宝、人口、兵马，登记造册，等我前去核对。” 沙摩柯连连点头：“汉王放心，我回去以后，立刻将金银财宝送上，从此以后，接受你们的管辖。” 卢开疆怒道：“只怕放你回去，你言而无信，又有奸诈诡计！” “不敢，不敢。” 沙摩柯吓得连连保证。 叶坤摆摆手，对卢开疆说道：“我看沙摩柯也是个英雄好汉，一定说话算数。所以不必多心。” 沙摩柯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坤招待了沙摩柯一顿饭，又带着他参观自己的大营，向他介绍关于安营扎寨的一些知识，让他学着点。 沙摩柯看过了叶坤的整个营盘，都默记在心，口中连连称赞。 放走沙摩柯之后，叶坤召集众将，笑道： “沙摩柯根本无意投降，只是怕死，故意诈降。方才我带着他巡视营盘，他很感兴趣，看得很仔细。如果我猜得不错，三日之内，他肯定会来劫营。我当将计就计，再抓他一次。” 众将领都笑道：“沙摩柯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脸皮够厚。已经被俘虏了三次，换做一般人，羞也羞死了。” 叶坤笑道：“且作安排，等着沙摩柯上钩。”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沙摩柯派来十几个部下，对叶坤说道：“我们大王正在收拾洞中金银财宝，大概黄昏前后，就能送给汉王。” 叶坤知道这些家伙是来打探消息的，便吩咐好好招待，又吩咐军营中放松戒备，大家喝酒吃肉，做出松懈怠慢的样子。 十几个蛮兵吃饱喝足，回去报信，对沙摩柯说道： “大王，叶坤已经完全相信了我们的话，军营里没有任何防备，兵将们都饮酒取乐，酩酊大醉。” 沙摩柯大喜，点起五千精锐，前来偷营。 为了麻痹叶坤，沙摩柯又派出刚才的那一批人，去见叶坤，只说押送珠宝的队伍耽误了时间，须天黑时分才能到。 这十几个蛮兵再来回见叶坤，却不料一进军营，就被拿下。 叶坤冷笑道：“沙摩柯要来偷营劫寨，派你们打听我的虚实，我岂能不知？尔等反复小人，奸诈之徒，留你们何用？给我全部斩首！” 刀斧手上前，将十几个蛮兵全部斩首。 天黑之后，沙摩柯亲自领着大军前来，突入叶坤大营，直取中军帐。 大营里空无一人，中军帐里，叶坤正在伏案而睡。 沙摩柯大喜，上前一刀劈出。 叶坤翻倒在地，一动不动。 沙摩柯一呆：“怎么一声不吭，难道又是叶坤的诡计？” “杀呀——！” 忽然间喊杀声四起，叶坤大营变成了火营，到处火起，将沙摩柯等人全部困住。 五千蛮兵惊慌失措，到处乱窜，烧死者无数。 沙摩柯不辨东西，冒烟突火全力逃窜。 冷不防，前方飞来一张渔网，将沙摩柯罩住，然后拖下马来，五花大绑。 不远处的树林里，叶坤端坐。 沙摩柯被押上前来，低头不语。 叶坤瞪眼道：“沙摩柯，这是你第几次被我抓住了？如此反复小人，我留你不得。来人，给我将沙摩柯推出去，砍了！” 刀斧手上前，押着沙摩柯就走。 “汉王，留我一命！”沙摩柯回头，大叫道：“并非我不降，实在有难言之隐啊，请听我说。” 叶坤命令手下，将沙摩柯带回来，怒道：“你言而无信，有什么难言之隐？” 沙摩柯跪在地上：“汉王，南荒并非我一个人说了算。我想投降，但是其他人不愿意啊。” 叶坤哼了一声：“是你的三洞元帅吗？他们三个，已经被我杀了一个，剩下两个全部投降了。” “不是三洞元帅，是南方的红云夫人啊。”沙摩柯叹气： “红云夫人手下，有两万精兵，骁勇善战，方圆千里无人敢敌。我若是投降了你，红云夫人一定看不起我，起大军与我开战。” 叶坤呵呵冷笑：“一个女子，也这么厉害？” “南方大山里的女子，非中原女子可比。那红云夫人本是奇女子，武艺高强，又深谙韬略，实在不好对付。” “那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 叶坤挥挥手，命令给沙摩柯松绑，说道：“你且回去，告诉红云夫人，尽快投降。如果不投降，就让她起兵与我决战，我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沙摩柯又逃得一命，急忙点头：“汉王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劝说红云夫人来降。” 卢开疆拔剑，指着沙摩柯，瞪眼喝道： “这已经是第四次放你了，沙摩柯，如果你再敢背叛，我就一剑斩了你的狗头！” 沙摩柯连连抱拳，狼狈而去。 卢开疆有些泄气，叹气道：“主公，这样猫捉老鼠，何时才是尽头？” “我就是要猫捉老鼠，折腾得沙摩柯心服口服，以后才好控制南荒。”叶坤拍了拍卢开疆的肩膀，笑道： “你看过地球仪的，我们以后还要向南进攻，打下南边的大半岛。所以，必须降服沙摩柯，以免成为后患。” 卢开疆点点头，又说道：“可是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叶坤早有安排：“传令三军，就地休整，轮流过年。过了年以后，再收拾沙摩柯与红云夫人，也不迟。” 这次南征，叶坤也准备了半年的时间。 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很难善后。 第411章 女将出马。 这时候，叶坤的大军，除了部分后勤和善后人员之外，已经全部渡过泸水。 大家加固营寨，安排好防守，准备过年。 叶坤却不进反退，退回泸水对岸，带着亲兵部队和专业人员，考察当地的地形，走访山民，了解大家的生活。 两个蛮洞跟随叶坤，给叶坤介绍情况。 叶坤吩咐巫三杰、曲世穷： “沙摩柯对你们，现在是恨之入骨。你们俩，就把自己的部族，全部带到泸水北岸吧。你们归顺了我，我自然要关照你们。” 两个蛮兵元帅叫苦：“汉王，我们搬过来也不安全啊，你一走，沙摩柯还是要对付我们。” 叶坤笑道：“我不是还没走吗？等我撤离的时候，沙摩柯就老实了。” 巫三杰、曲世穷半信半疑，也不敢再说。 叶坤打开地图，说道： “我们的专业人员，已经考察过了这里的地形，决定修路修桥，方便百姓。你们俩，以后别打仗了，带着你们的兵卒，配合我们的人，开始修路吧。” 修路修桥，是基础建设，不能含糊。 只有四通八达的交通，才能给以后的经济带来腾飞。 只是南方的道路，也不好修啊，都是高山峡谷。 叶坤也只能尽力而为，削平一些小山头，填平一些山谷，尽量改善交通环境。 师妹丁丁，又发明了劈山术，开山修路，方便了一些。 所谓的劈山术和穿山术，原理是一样的，还是用火焚水激的老方法。 丁丁设计了长条形的铁笼子，仿佛一根木头，直径只有二十公分，内部装满木炭，烧烤山石。 先把山石烧出一道沟，再一步步向下加深。 两道深沟，间隔开来，就能断开山岭。 再派出石匠和工人，将已经切断的山岭，从上到下，一层层地攻坚。 这也是个笨办法，但是比以前的效率高多了。 只要木炭足够，后勤跟上，一个五十多人的团队，就能攻坚一道山岭，日夜轮班，一个月能开出一道山口。 这也是因为，叶坤改进了炼铁工艺，开山工具的质量，已经大大提高。 可以说，叶坤得到公孙二娘和丁丁，还有庞甲孙乙的帮助，真的是如虎添翼。 巫三杰、曲世穷，可没见过这么先进的开山术，更没有领教过‘叶坤速度’，对叶坤更加佩服。 过年期间，叶坤还在泸水上面，选择狭窄的河面，修建了两座飞虹桥。 飞虹桥建造最简单，有木头就行。 这也是临时建筑，但是保证二十年，绝对没问题。 曲世穷很懊丧，咧嘴笑道：“汉王，还是你们聪明，我们山里都是木头，但是没有人会造这样的桥。” 对于南荒之地的山民来说，修桥就是找几根木头，两头搭在两岸上。 如果木头不够长，他们就没辙了。 叶坤笑道：“我以后，会在这里开学校，教你们修桥修路，教你们生产生活，教你们种植水稻。” 曲世穷苦笑：“这里能种水稻的田地，很少的。” “可以在山上种水稻啊。”叶坤漫不经心。 “山上怎么种水稻？”巫三杰、曲世穷都不敢相信。 “有些山上，可以开辟梯田，种水稻完全可以。等我降服沙摩柯，就安排这件事。” 叶坤胸有成竹。 华夏国的南方，有很多山区梯田。 古人没见过这种形式，不敢相信而已。 开垦开荒梯田，包括后期的耕种，都要辛苦一些，但是没办法，想活下去嘛。 华夏国有两个顺口溜，恰恰相反，说的就是山区和平原的区别。 一个是：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向外一丢。 徽州就是黄山地区，山多地少，穷人吃不饱，所以半大孩子就要出门学做生意，自己养活自己。后来，徽州商团强大，成就了徽商的大名。 还有一个顺口溜：八百里秦川，养了两千万懒汉，不挨饿，还不讨饭！ 秦川有平原啊，土地肥沃，和成都平原一样。只要人口没有极速膨胀，就不缺吃的！ 南荒一带的条件，其实不太差。 只是未经开发，还有许多原始森林，所以叫做南荒。 这一过年，就是半个月的平安。 叶坤发现，将士们都胖了一些。 卢开疆和周玄武都急了，问道：“主公，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难道等着沙摩柯来投降？” 叶坤点点头：“传令三军，两日之后，向南开进，追杀沙摩柯……” 南方天气热，叶坤必须在五月份之前，结束南征。 两日之后，三军开拔。 沙摩柯休息了二十天，也恢复了狂妄，派人来说道：“请汉王立刻退兵，否则，我将联合南方各部，与你鱼死网破！” 叶坤下令：“将使者痛打二十大板，放回去告诉沙摩柯，这回再被我抓住，定斩不饶！” 使者被打得皮开肉绽，跑回去汇报沙摩柯。 沙摩柯大怒，联合红云夫人，再起大军六万，来战叶坤。 两军阵前。 红云夫人披着红色的披风，威风凛凛，高举双刀喝道：“叶坤，你占据江东和益州，还不知足，又要来犯我南国。可知道我南国子民，人人皆兵？” 叶坤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这小娘子还怪漂亮的。 二十七八岁，英姿飒爽。 高鼻梁，眼睛又大又深，好像有些混血。 周玄武怒道：“主公，让大家放枪，干掉这小女子！” “别闹，对待美女要温柔。”叶坤一笑，手指红云夫人说道：“谁敢出马，将这小娘子给我活捉过来？” 卢开疆应声说道：“主公，我去！” “且慢！” 公孙二娘却拦住了卢开疆，笑道：“既然对面是女将，不妨让我出马好了。许多天没有上战场，我也手痒痒！” 叶坤不大放心：“师妹，你行吗？你看红云夫人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 上次沙摩柯就说过，红云夫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公孙二娘翻白眼：“师兄，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你且等着，看我将她手到擒来。” 叶坤没辙，只好点头：“那你小心点。” 这边的自家将士，都没见过公孙二娘与人斗将，一起鼓噪：“公孙姑娘一定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公孙二娘披挂整齐，手持双股剑，纵马冲向红云夫人：“蛮女休得猖狂，可认识我公孙二娘？” 第412章 绣球有毒。 红云夫人策马来迎，冷笑道：“管你二娘三娘，我今天叫你知道老娘！” 话不投机，还聊个屁？ 两个女将照面，各举刀剑厮杀起来。 双刀会双剑，这叫一个热闹啊。 红云夫人力大招沉，双刀大开大合，刀光滚滚，如风雨大至。 公孙二娘剑走轻灵，飘忽不定，如灵蛇吐信，变幻莫测。 眨眼间，双方大战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双方兵卒都大喊大叫，为自己人擂鼓助威。 丁丁骑着马，在叶坤身边关注形势，低声说道：“师姐力量不足，不是红云夫人的对手。师兄，快派人做好准备，随时照应。” 叶坤急忙吩咐左右：“卢开疆周玄武，准备接应公孙姑娘！” 话音刚落，红云夫人一刀劈来，震落了公孙二娘的左手宝剑。 公孙二娘大吃一惊，不敢恋战，打马就走。 卢开疆和周玄武一起纵马迎上，放过公孙二娘，来战红云夫人。 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女子，是有些不讲武德了。 没想到，红云夫人不慌不忙，将左手刀挂在马背上，从腰间扯出一物，类似于绣球，带着绳子，随手挥舞起来。 周玄武哈哈大笑：“小娘子，这是抛绣球吗？” 可是绣球飞到，在周玄武的脸上擦过。 周玄武一呆，立刻头昏脑涨，胸中气滞，急忙打马奔回，大叫道：“绣球有毒……” 卢开疆吓一跳，挥枪逼退红云夫人，不敢追击。 周玄武奔回本阵，立刻下马，随即晕倒在地。 叶坤急传军医，先给周玄武洗脸换衣，再研究救治。 公孙二娘也脑袋昏昏的，说道：“红云夫人的身上，带着某种迷药，我也中了毒，昏昏欲睡……” 军医上前，仔细嗅过卢开疆的衣服，汇报道： “就是曼陀罗花粉，和我们配制麻沸散的原料，味道一样。应该不碍事，稍后会醒来。” 叶坤松了一口气。 那边的红云夫人哈哈大笑：“叶坤，还敢再战吗？” “会用毒，很了不起吗？” 叶坤恼怒，命令卢开疆：“戴上防毒面具，去把红云夫人给我活捉过来！” 前年宋婆留出海，叶坤就制造了一批防毒面具。 这次南征，考虑到南方有瘴气或者毒花粉，叶坤也戴了几百副面罩。 卢开疆带上面具，再次出战。 不到五个回合，将红云夫人生擒活捉！ 对方兵马一哄而散。 叶坤也收兵，回归大帐。 公孙二娘已经渐渐清醒，提剑怒道：“这妖女使用妖法，害得我阵前出丑，让我一剑劈了她！” 先前拼斗，红云夫人腰后的绣球沾满药粉，也影响了公孙二娘。 否则胜负还真的不好说。 “师妹，兼爱非攻嘛。” 叶坤阻止了公孙二娘，冲着红云夫人笑道：“红云夫人，你如今被我活捉，服不服我？” 红云夫人瞪眼：“叶坤，你要我服你，也很简单。你亲自上场，和我较量一下。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服你！” 尼玛，这是吃柿子挑软的捏啊。 叶坤笑道：“我这个人，喜欢兼爱非攻，不喜欢动刀动枪。俗话说刀枪无眼，夫人细皮嫩肉的，假如伤害了你，我也不过意啊。” 红云夫人瞪眼道：“那我们就不动刀枪，只比拳脚。只要你能赢我，我就投降，帮你活捉沙摩柯。” “真的要比试一下？” “怎么，都说汉中王盖世英雄，难道是个软包蛋？” “喂，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叶坤翻白眼，挥手道：“好，我就在大帐外面，跟你切磋一下。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放你回去！” 沙场斗将，叶坤不在行。 但是擒拿格斗的本事，还不错！ 红云夫人露出笑容：“好啊，我来领教一下汉中王的厉害！” 叶坤换了一套短打，来到大帐外。 公孙二娘担心红云夫人又使诈，亲自给她搜身，让她换一套衣服。 这样的话，保证她身上没有暗器和武器。 大帐外，兵将们团团围成一圈，都嘻嘻哈哈，要看叶坤的本事。 叶坤冲着红云夫人抱拳：“夫人，我们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少废话，来吧！” 红云夫人一声娇喝，平地纵起，飞腿踢来。 叶坤一矮身，等红云夫人落定、立脚不稳的时候，伸腿一勾。 扑通！ 红云夫人摔倒在地。 叶坤侥幸赢了一招，立刻后退，笑道：“夫人，好像我赢了？” “什么赢了，你又没有抓住我！” 红云夫人跳起来，再次挥拳击来。 叶坤没辙，只得抖擞精神应战，和红云夫人抓扯在一起。 红云夫人的徒手格斗术不咋地，身材和力量上也吃了亏，终究不是叶坤的对手。 叶坤找个机会，一个过肩摔，将红云夫人放倒在地，按住她的右臂，喘着气问道：“夫人，这回算是我赢了吧？” 许久不锻炼，又上了些年纪，叶坤也累得够呛。 “你放手，我算你赢了，说话算数，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啊，我的人？”叶坤一脸懵逼。 红云夫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拉着叶坤的手，进了大帐。 公孙二娘等人，都目瞪口呆。 这大天白日的，莫非红云夫人要对叶坤…… 大帐里，红云夫人红着脸，低声说道：“妾身愿意归顺汉王，如果汉王不嫌弃，请结为夫妇，妾身自当献土纳地，将辖区全部交给汉王。” 叶坤好尴尬，讪笑道：“夫人，我已经有了……王后！” “王后就不能多几个吗？”红云夫人很认真： “我守寡三年，以前的男人临死前对我说过，我一个女子，很难守住疆土，可以投奔益州汉中王，寻求庇护。” “夫人，谢谢你不嫌弃。” 叶坤也拿得起放得下，握住红云夫人的手：“叶某人愿意与你结为夫妇，修百年之好。只是我还有王后，难免委屈你。” “男子汉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我不委屈。” 红云夫人很开心，低声说道：“我先回去，抓了沙摩柯送给你，算是我们的新婚礼物。你先布置洞房，等我好消息。” 叶坤将红云夫人拉在怀里，笑道： “你既是我的夫人，我岂能让你冒险突袭沙摩柯？你别急，等我安排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第413章 抽空成个亲。 红云夫人闻言，更加开心。 这相公，多么关心自己啊。 叶坤将周玄武和卢开疆叫进来，吩咐道：“红云夫人愿意和我们结好，帮我们活捉沙摩柯。你们俩，先领兵前去埋伏，左右夹击，别让夫人吃了亏。” 周玄武不放心，问道：“主公，红云夫人，真的愿意归顺吗？南人奸诈，别上了当。” 红云大怒：“我已经嫁给汉王，做了汉王的夫人，又岂会欺骗自己的丈夫？” “啊，你嫁给了汉王？”卢开疆二人目瞪口呆。 公孙二娘和丁丁也走了进来，坏笑道：“师兄长得帅，多少还是有些好处的。” “别开玩笑。”叶坤揉了揉脸皮，笑道： “我和红云夫人，情投意合，的确已经结下百年之好。夫人对我有意，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她。” “哎，这种话你对夫人说就好了，不必对我们说。” 公孙二娘翻白眼，扯着丁丁退了出去。 卢开疆和周玄武，也忍着笑，各自领兵布置去了。 叶坤这才拉着红云夫人的手，送她出帐，吩咐她小心行事。 却说红云夫人回到自己的大寨，召集人马和亲兵，去见沙摩柯。 沙摩柯问道：“夫人不是被叶坤抓去了吗，如何又放了回来？” “那叶坤，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红云夫人坐了下来，说道：“叶坤不想打仗，放我回来，让我劝你投降。我便假意答应，借此脱身。” 沙摩柯大笑：“夫人说的很对，叶坤就像傻子一般，每次抓了我，都被我花言巧语骗过。要不，我有一万个脑袋，也被叶坤砍了。” 红云夫人点点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继续打，还是跟他求和？” 沙摩柯瞪眼道：“我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当然是跟他打，岂能投降？” “既然要打，我有一计。” 红云夫人煞有其事，说道： “叶坤的部队，都是北方人，来到南方水土不服。天气渐渐炎热，他们的士兵肯定会大批生病。我觉得，只要我们搬入深山，坚守不出，叶坤就会不攻自破。” 沙摩柯叹气：“有没有快一点的办法？” “那就要火攻了。”红云夫人又献一计： “明日开战，我们先在山谷里预埋干柴火油，将叶坤的大军引入山谷，再用火箭点燃干柴，就算烧不死叶坤，也能让他元气大伤。” 沙摩柯笑道：“此计大妙，我的大营后面，就有一道山谷，可以埋伏。等我这就安排，明日引诱叶坤上当。” “那我也回去，整顿兵马，明日和叶坤再战！” 红云夫人起身告辞。 回到营寨，红云夫人派出亲兵，先通知叶坤。 次日午后，沙摩柯点起兵马，又来挑战。 红云夫人在侧，故意咬牙说道：“叶坤无耻，昨日用车轮战赢了我，今日我定要报仇雪恨。” 沙摩柯笑道：“夫人不要着急，依计行事。” 说话间，叶坤领兵而来。 两阵对圆，叶坤喝道：“沙摩柯，红云夫人，我对你们一再宽容忍让，你们却死不悔改，今日休怪我无情。给我杀！” 卢开疆和周玄武，各带重甲兵杀出。 双方展开厮杀。 叶坤的军队，装备精良，自然是大占上风。 沙摩柯顶不住，下令撤退。 蛮兵转身逃窜，向着预定的山谷冲去。 红云夫人带着自己的兵马，故意落后一步。 沙摩柯刚刚冲进山谷，却不料迎头一支兵马杀来，齐声高喊：“沙摩柯，你的火攻之计，已经被我家汉王识破，还不下马投降？” 沙摩柯大惊，掉头突围。 正遇上红云夫人。 沙摩柯叫道：“不好了夫人，我们的计策已经泄露，快跟我突围。” 红云夫人一挥手，迷药绣球打在沙摩柯的脸上，喝道：“左右，给我拿下！” 部下一哄而上，将沙摩柯扯下马来，捆了一个五花大绑。 “夫人，你为何抓我？”沙摩柯大叫。 “我要取你人头，送给叶坤！”红云夫人冷笑。 沙摩柯还想大骂，却顶不住迷药的威力，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沙摩柯已经被送在叶坤大营了。 叶坤笑道：“老沙，你可记得，这是第几次被我活捉了？” 沙摩柯低头不说话。 卢开疆怒道：“匹夫，是没脸说话了吗？” 沙摩柯无奈，只得说道：“这是第五次，不过我不服，是红云夫人偷袭了我，否则我不会被抓的！” “输了就是输了，反复狡辩，真不要脸！亏你还是个男子，也不害臊？”丁丁在一边出言讥讽。 沙摩柯叹气：“好吧，我认输。可是汉王，你敢不敢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们决一死战。” “还要决一死战啊？” 叶坤叹气：“好吧，先给沙摩柯松绑。今晚上，是我和红云夫人成亲的大好日子，也让沙摩柯喝一杯喜酒。” 沙摩柯一呆：“啊，你和红云夫人成亲？” “嗯，抽空成个亲。” 叶坤一点也不脸红，安排喜事去了。 天黑之后，大帐里火把明亮，一片喜庆。 兵卒们都在空地上等着叶坤和红云夫人，嘻嘻哈哈。 叶坤拉着满身红衣的红云夫人，隆重出场，举杯说道： “各位兄弟，今晚上，是我和红云夫人喜结连理的好日子。大家一起举杯，愿南荒之地，永不脱离华夏。南荒子民，也都是我华夏父老乡亲。” 将士们一起举杯痛饮，然后起哄：“汉王，和夫人跳个舞吧！” 南人会跳舞，大家都知道。 红云夫人笑道：“要跳舞，大家一起跳啊！” 红云夫人的部队中，女兵众多，都穿上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在篝火照耀下载歌载舞。 气氛很热烈。 只有沙摩柯一脸郁闷，闷闷不乐地喝着闷酒。 叶坤端着酒杯走来，在沙摩柯身边坐下，叹息道： “你看，不打仗的时候，多好啊？大家在一起喝酒跳舞，每个人都在笑，笑得那么好看。” “有吃有喝，当然会笑了。” 沙摩柯没好气：“如果赶上荒年，没饭吃的时候，就不跳了。” 叶坤点点头：“天南的老百姓，的确是穷了一点。可是，你也不能带兵来抢啊。你也该修桥修路，开荒种地，发展商贸，老百姓才会过上好日子。” 第414章 抢劫最方便！ 沙摩柯摇摇头： “你说的倒是好听。我们这边的山里，树木倒是很多，就是没有田地。有一点田地，也不会种。发展商贸，让山里人做生意？这山路，怎么走啊？” 叶坤很真诚：“我可以帮你啊，教你们开荒种地。教你们修桥修路，教你们盖房子。粮食、食盐、铁器不够，你们就用山里的木头和山货，跟我交换。” 沙摩柯想了想，傻笑道：“还是抢你们的粮食，方便一些。” “可是你们抢不过。”叶坤翻白眼： “你看这次，我这边只有三五百人受伤。而你们，死了上万人。我是不忍心下手，否则，可以灭了你们南荒，鸡犬不留。” 沙摩柯摇摇头：“我们地方这么大，到处都是深山老林，你杀不完的。” “杀不完？” 叶坤冷笑，传令亲兵：“你们用投石车发射汽油弹，将前面山头那片树林，给我烧掉！” 亲兵得令，立刻组织投石车，放火烧山。 几十架投石车同时操作，顷刻间，对面山头就燃起熊熊大火。 沙摩柯看呆了。 叶坤瞪眼道：“只要我愿意，可以将整个南荒，烧成一片赤土，连土里的蚯蚓，河里的泥鳅都跑不掉。” 沙摩柯叹气：“好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最后一次决战，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 “最后一次，我要大开杀戒，你做好准备。” 叶坤拍了拍沙摩柯的肩头：“你回去吧，有多少救兵，一起搬过来，我等你决一死战。” 沙摩柯一抱拳，要了一匹战马，连夜走了。 夜色已深。 叶坤也和红云夫人一起，进了洞房。 战场上的洞房，倒是别有一番美好。 第二天一早，叶坤起床，带着红云夫人，一起查看四周的地形，准备继续向南进攻。 这里，已经打过沙摩柯的大本营了，再向南去，就是临沧地区，也是历史上的哀牢国故地。 不过这时候，叫做永昌郡。 过了永昌郡，就是后世的缅国北部。 红云夫人说道：“夫君，沙摩柯这次败走，只有继续向南边求救。南边的哀牢地区，有两个蛮王，一个手下有象兵，一个有藤甲兵，我们还要做好准备。” 叶坤点点头：“我们有火炮火枪，应该可以对付他们。” 三国诸葛亮南征，就曾经遇到象兵。 南人乘坐大象冲锋陷阵，简直就是重型坦克，所向无敌。 诸葛亮一开始吃了亏，后来听说大象怕狮子，便做了许多假狮子，吓退了大象，使蛮兵自相践踏，大败而回。 还有藤甲兵，被诸葛亮用火药地雷，消灭了三万多。 叶坤觉得，这是三国演义的夸张描述。 因为三国时期，诸葛亮恐怕也搞不出黑火药。就算搞出来，配比也是一塌糊涂，没什么威力的。 不管是大象还是藤甲兵，叶坤都不怕。 自己有汽油，烧了你就是！ 大军一边修路，一边向南推进。 善后人员也展开工作，融入民间，教南人种地开荒，种菜施肥，送给他们大量的粮食和蔬菜种子。 南边也有许多汉人杂居在此，加上叶坤大把撒钱，开展工作还是很快的。 二月初，沙摩柯卷土重来，气势汹汹。 果然如红云夫人所说，沙摩柯带了五百象兵，还带了五万藤甲兵，都是从哀牢国请来的救兵，花了大价钱！ 叶坤的前寨发现敌情，急忙示警，同时开枪开炮阻击。 可是藤甲兵凶猛，一哄而上，迅速冲垮了叶坤的前寨。 叶坤急忙传命，在高处架设投石车，发送汽油弹和霹雳弹。 双方苦战半日，藤甲兵死伤过万，终于撤退。 叶坤这边，也死伤了千余人。 这是南征以来，叶坤损失最重的一战。 卢开疆也在混战之中，被人捅了一枪，差点一命呜呼。 周玄武怒道：“主公，今夜里我去偷营，把这些蛮兵全部烧死！” 叶坤摆摆手：“对方刚来，士气正锐，不可冲动。先坚守两天，传令吴轩薛举两部，前来会合，集中兵力，和沙摩柯打一场会战，一举消灭藤甲兵！” 藤甲兵，是哀牢国的精锐。 干掉藤甲兵，叶坤就能扩大版图，继续向西南推进，甚至杀到孟加拉湾。 周玄武压着脾气，耐心等待。 两日后，薛举吴轩的大军赶到，会战正式开始。 红云夫人也集中自己的兵力，约有一万多人，接受叶坤的调遣。 叶坤兵分三路，以枪炮猛攻藤甲兵大营。 藤甲兵不敌，开始败退。 吴轩和薛举的伏兵两路齐出，将藤甲兵堵在山谷中，以手榴弹、霹雳弹和汽油弹展开歼灭战。 现场惨不忍睹。 一夜之间，三万藤甲兵，只有数千人逃离，剩下的全部葬身火海。 沙摩柯向东败退，正遇上叶坤。 叶坤冷笑道：“沙摩柯，现在还有路可走吗？” 这次会战，沙摩柯将借来的蛮兵全部报销了，已经走投无路。 叶坤不杀他，南边的蛮族首领，也不会放过他。 而且沙摩柯的手下，也死伤众多，已经无兵无将，再无决战的实力。 “汉王，沙摩柯屡犯天威，实在该死……” 沙摩柯下马，跪在叶坤的面前：“我自知死罪难免，只求汉王给我一个痛快的。” 叶坤板起脸：“来人，将沙摩柯押回大营！” 沙摩柯以为叶坤真的要杀他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叶坤让部下，先打扫战场，救护伤员。 姚彩蝶低声问道：“大哥，那些受伤的蛮兵，怎么办？” 现在的彩蝶，是叶坤的干妹妹，所以改口叫大哥了。 叶坤摆摆手：“先救自己人吧，蛮兵不用管。” 想要控制哀牢国，叶坤只得心狠一些了。 姚彩蝶会意，先去救护自家的兄弟。 叶坤将沙摩柯关了两天，饿了两天，这才将他押来大帐问话。 沙摩柯已经被折腾得垂头丧气，叹气道：“汉王，给我一口吃的，送我上路吧。” 叶坤下令松绑，说道：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我问你，现在可愿意投降我了？如果你愿意投降，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沙摩柯泪流满面：“汉王仁慈，沙摩柯再不敢反叛了。” 叶坤点点头：“好，你现在回去，召集你的残兵败卒，带着你们的金银财宝，两日后，前来听令。如果不来，我就扫荡南荒，鸡犬不留！” 沙摩柯连连点头：“汉王放心，我一定前来。” 叶坤一笑，赐给沙摩柯酒食，又给了他一匹马，让他滚回去。 卢开疆说道：“主公，只怕沙摩柯还是不服，又要决战。” 红云夫人摇头说道：“沙摩柯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投降。” 第415章 当年的承诺。 叶坤赞成红云夫人的看法，说道： “如果沙摩柯还是不知死活，那我就大开杀戒。就算把南荒打成一片废土也没事，我可以从益州移民过来。” 这个绝户计，叶坤不是没想过。 自己有大军，有先进的武器，可以有规模地放火，一直烧到孟加拉湾。 花个三年时间，把这片土地上的树林烧光了，再用大军平推，移民十几万汉人过来，就能永久掌控这片土地。 如果是秦二午，肯定会把这里的男人全部杀光，女人全部抢了。 经过一两代的繁衍过后，这片土地原来的历史就会被抹去，所有人都是汉人！ 在古代，只要武力强大，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秦始皇攻占百越，攻占交址，差不多就是这个办法。 现在的交址，就是华夏国土，人口也是华夏后裔，自认为华夏民族。 但是叶坤不是魔头，不忍心这么做。 南荒一带没有文化，没有文字，叶坤可以从文字和语言入手，潜移默化，将南荒融合到华夏大家庭之中。 两日之后，沙摩柯举族来降。 埋在地下的金银珠宝和犀牛角、象牙等物，也全部带来了，堆积如山。 可是没有户口本，也没户籍登记管理，更别提身份证了。 辖区有多少人，沙摩柯自己也不知道，全靠瞎猜。 叶坤摆下酒宴，招待蛮族的大小首领，说道： “华夏民族，是个大家庭，就像百川归海。你我一样，都是炎黄二帝和蚩尤的子孙，本不该如此厮杀。如今一场大战，历时几个月，死伤无数，都是沙摩柯的罪行。” 沙摩柯瑟瑟发抖，俯首认错。 叶坤又说道： “从此以后，我们共同管理南荒一带，我会派出大量技术人员，帮助你们发展。我将设立南云州，下辖九郡，派遣州牧和郡守，驻扎部队。 我加封沙摩柯为南王，位置在州牧之上，配合州牧郡守，管理南方。” 诸葛亮打下南荒，却因为无力控制，又把南荒交还给了南人。 但是叶坤这时候，已经占据江南所有土地，实力雄厚，武器先进，可以完全掌控南荒了。 趁此机会拿下南荒，免得以后生事。 沙摩柯得知自己还能封王，不由得大喜过望，抱拳说道：“汉王放心，我什么都听你的。”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南方条件不好，你们各部落首领的子女，都随我去益州，进入学校学习吧。等子女成才以后，再回来建设家乡。” 扣一批人质在手里，叫这些部落首领不敢妄动！ 这些年轻的人质，送去成都教育三五年，再放回来，就是文明人了，对华夏的认同感，也就更加深厚了。 沙摩柯第一个表态：“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全部送去成都，让他们学习耕种纺织，修桥修路。” 其他部落首领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答应。 叶坤笑道：“你们别担心子女的安全，成都富庶繁华，他们去了以后，都不一定想回家。”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坤都在安排南荒的事务。 封司马玉，为南云州州牧、太守。 薛举和吴轩，一个是平南将军，一个是镇南将军，各领一万五千大军，驻守南荒，军粮就地征集，或者自己开荒。 红云夫人的地盘，交给吴轩，属于叶坤直辖管理。 叶坤又调来五千专业人才，五千工匠，分散到各个部落，展开工作。 南荒一带的精壮青年，被叶坤挑选了两万人，带回去充实军队。 还有一些条件艰苦地区的百姓，叶坤将之移民去益州。 除此之外，还鼓励通婚，加强融合。 直到四月，叶坤才班师回到宜宾，又带着南荒各大部落的子女，前往成都，顺便检查成都的工作。 谢宝蟾已经得了信，早早地来到成都，一边走亲戚，一边等着叶坤。 留守成都的管豹和秦二午，一起出城接驾。 一见面，秦二午就发牢骚： “大哥，你们都在打仗，却把我留在成都享福，你看我，都长胖了十几斤！” “让你享福，你还不知足？” 叶坤一笑：“这样吧，等我离开成都的时候，把你也带走。” 秦二午已经休息好几年了，再不打仗，也老了。 叶坤得安排一下，让他立个大功，然后退休。 秦二午开心起来，笑道：“大哥，等你攻打中原，我给你打头阵，活捉夏侯昌，取他首级，为燕六亥报仇！” “是啊，是该为燕六亥报仇了。” 叶坤点点头，又问道：“六亥的妻子和孩子，都在成都，现在还好吗？” 燕六亥死后，他的妻子家小，就被叶坤派人送来了成都。 因为这边最安定，也最富裕，物产众多，气候宜人。 管豹说道：“主公放心，燕六亥的家属，我们都照顾得很好。” 秦二午笑道：“我经常去看望，三五天必去一次。” 叶坤点点头：“很好，等我有空，我们也去看看六亥的孩子们。” 燕六亥后来也取了几个小妾，生了一堆孩子。 长子长女，现在都上学读书了。 离开成都两年，叶坤本以为成都会萧条一些。 因为权力中心搬走了，很多机构也搬走了。 可是没想到，成都反倒更加繁华。 大街上的新生儿和幼童很多，一个个都白白胖胖的。 管豹兢兢业业，勤于政务，对成都和益州的各项数据，都倒背如流，向叶坤汇报： “这两年，重庆除外的益州人口，增加了二十六万，大多数都是新生儿。新开荒的土地面积，有五十万亩。税收和物产，都在稳定上升。” 叶坤点点头，问道：“益州百姓，现在能隔三差五喝上肉汤吗？这是我当年，答应益州父老的事情。” 管豹笑道： “肉汤还是没问题的，主公看看大街上的物产，就知道了。集市上，鸡鸭鱼肉和鸡蛋粮食，都很便宜。酒肆里，也坐满了客人，喝酒聊天。如果老百姓喝不上肉汤，物价就要提高了。” 物价可以反映经济状况和生产力状况。 如果你生产力跟得上，商品价格就会下降。 如果物产丰富，粮食价格就会下降。 管豹还是懂得经济学的。 叶坤笑道：“管大人，明天我要和宝蟾夫人和红云夫人去暗访，如果发现问题，我要找你算账的。” 管豹坦荡磊落，笑道：“主公尽管暗访，有问题，我们当面算个明白。是我的责任，我认罪认罚。” 第416章 美人薄命。 叶坤哈哈大笑，心情舒畅。 看来当初，管亚夫推荐他儿子管豹做执掌益州，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 秦二午却盯着红云夫人看，问道：“大哥，听说这个嫂子，也是个大将，武艺高强，是吗？” 叶坤点点头：“不错，红云夫人是个巾帼英雄，了不起。” 红云夫人也冲着秦二午挑眉：“秦将军是不相信我吗？要不要切磋一下？” “不敢不敢。” 秦二午吓得连连抱拳。 跟嫂子比武，挨打也是白打，自己还不敢还手，不划算啊。 叶坤笑道：“红云夫人，这两天让你宝蟾姐姐，陪着你逛一逛成都吧。你们南方都是大山和老林，可没有这样的大平原、大城市。” 红云夫人点头，又冲着谢宝蟾施礼：“姐姐，以后就要你多多关照了。” 谢宝蟾笑道：“我也是妹妹，有容姐姐，才是姐姐呢。不过有容姐姐还在襄阳，没来这里。” 红云点点头，随着叶坤一起，穿城而过，一边欣赏成都城的繁华。 一直来到大学前，红云夫人看着五层的高楼，看见那些玻璃窗和瓷砖，不由得惊叹：“这怕是传说中的天宫吧，竟然如此富丽明亮？楼房这么高，是怎么盖起来的？” 谢宝蟾一笑：“这些玻璃和瓷砖，都是我们的相公做出来的。展览馆里，还有很多精美的瓷器和玻璃，明天带你去看。” 成都城的发展，领先南荒地区一千年。 那边几乎就是原始状态，人们刚刚学会穿衣和用火的样子。 红云夫人见过商人带去的瓷器和玻璃，但是没见过这样的大楼。 红云夫人的随从，还有从南荒带来的人质少年，一个个都看傻眼了，惊叹不已。 这一批人质少年，都带着跟班，加起来有上千人。 叶坤吩咐管豹： “这一批南荒少年，先集中在一起，培训三个月，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文字和语言，培训礼仪和卫生，然后并入学校，开始系统教育。 五年之内，要将他们培养成才。” 管豹点头，又问：“生活上，按照什么待遇？” “按照军校学生的待遇吧。”叶坤看着红云夫人，又问道：“夫人有没有其他要求？” 这一批南荒少年当中，也有一百多个，是红云夫人的子民。 红云夫人笑道：“我没要求，吃饱穿暖就行。” 叶坤点点头，将这些少年，交给管豹安排。 休息一天，叶坤真的带着谢宝蟾和红云夫人，去成都郊外暗访，了解民生。 老百姓过得都还不错，除了百分之二十的农业税，也没有别的负担。 人人实现温饱，已经完成了。 整体健康状况，也提升了许多。 红云夫人很羡慕，叹息道： “这里很富裕，比我们南方大山好多了。南方的大山里，虽然可以打猎，但是也很危险，许多人进了林子，就回不来了。” 叶坤笑道：“那也是益州人肯干，辛苦劳作啊。” 红云夫人点点头，忽然又问：“这里没有大山，你们都去哪里打猎？为什么天天有肉吃？” 谢宝蟾没忍住，笑喷了。 叶坤也忍俊不禁，笑道：“这边养猪、养牛、养羊、养鸡养鸭，还有养鱼，当然有肉吃了。” 南荒大山里，许多人连养殖都不会。 只知道涸泽而渔，焚林而猎。 谢宝蟾说道：“其实南方大山并不穷，反而很富裕。正因为山区可以打猎，大家才不愿意养殖种植。我们这边没地方打猎，大家就被逼着种地，逼着养猪了。” 红云夫人叹气：“可是人太多了，山里的猎物也不够吃啊。” “所以沙摩柯就要来抢，跟我打仗。” 叶坤点点头：“人口膨胀，就会带来资源紧缺，然后就要抢地盘，抢资源，这是社会规律。不过再过两年，南方就会大变样了。我派去的专业人才，会把南方的大山，改造成富裕之地。” 南云州的全境，现在加起来不足一百万人口。 这一点基数，稍微学点开荒种菜和养殖技术，就能实现温饱。 在成都呆了好几天，安置了带来的南荒少年，叶坤准备前往襄阳。 却不想，襄阳那边，却传来急报。 姜有德病重，昏迷不醒。 叶坤心中一痛，来不及收拾，立刻动身，乘船前往天门郡。 谢宝蟾和红云夫人则晚一步，随后跟来。 水路畅通，两日到达天门郡。 叶坤又换上千里马，带领亲兵部队，向襄阳飞奔。 五月初五，刚好端午节。 叶坤回到了襄阳城，一言不发，先去看姜有德。 姜有德很瘦，看起来只有七十斤，沉睡不起。 “有德，我回来了。”叶坤心中剧痛，握着姜有德的手： “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今年的棉花就会大丰收了，我们还要开建许多织布厂……” 泪水，从叶坤脸上流下。 姜有容等人在一边，都泣不成声。 带喜低声说道：“相公别伤心，医生们还在配药，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坤摇摇头，叫来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们都吓得发抖，哆嗦道：“大王，我们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实在无能为力。青霉浆用在其他人身上，都有效，但是对有德夫人无效。” “再想想办法，全力抢救！” “是，我们正在会诊商量……” 姜有容也知道妹妹这情况是没救了，拉着有德的手轻轻摇晃：“有德，你醒醒，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没想到，有德真的醒了过来，睁大眼睛，四处搜索。 叶坤心如刀割，抱住了姜有德：“有德，我回来了，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放心，我以后不走了，一直陪着你。” 有德渐渐清醒，挤出一个微笑：“坤哥，你回来了？真好，真好……你抱紧我，抱紧我……要不我死了，就找不到你了……” 叶坤泪流满面：“有德，你不会死的，我们的织布厂，还在等着你！” 姜有容忍不住，奔出去放声大哭。 三妹有才，急忙跟出去照顾姐姐。 就在这时候，姜有德依偎在叶坤的怀里，溘然长逝。 叶坤心中悲伤，却又哭不出来，只是抱着有德，脑海中一片空白。 自己拥有万里江山，可以纵横四海，但是却救不了姜有德。 第417章 岁月匆匆。 医生们上前查看，随后一起跪下：“大王节哀，是我们无能……”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大王节哀。” 姜有容和三妹，再次冲进来，抱着有德嚎啕大哭。 还有姜有容的父母，还有姜有宝夫妇，都哭成了一片。 “有容，三妹，都节哀吧。” 良久，叶坤这才放下姜有德，缓缓说道： “人活百岁也是死，有德虽然死了，但是带出来许多徒弟，为老百姓穿衣穿鞋，功劳巨大，虽死犹生。” 姜有容拉着叶坤的手：“夫君，你也节哀，保重身体。” “我会的。”叶坤点点头，扶起那些医生： “有德夫人因疾病去世，不怪你们，你们也不必自责。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回去吧，把有德夫人的病情和医案，整理一下，记录下来，以便后人参考。” 别说是古代，就算是后世，也有许多治不好的病。 叶坤有理性，自然不会迁怒于医生。 医生们都松了一口气，起身退下，各自庆幸。 这是在叶坤手下做事，如果换一个残暴的主子，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些医生。 叶坤很累很伤心，坐下来说道：“有请诸葛丰和管亚夫大人，安排有德夫人的葬礼。” 诸葛丰和管亚夫都在门外，闻言一起进见。 叶坤主动说道： “有德夫人来自民间，和我母亲一样，深知物力艰难，一生简朴，反对浪费。夫人这些年，负责纺织行业，更是披荆斩棘，与工人同甘共苦，保持劳动百姓的本色。所以夫人的后事，也一切从简，不必铺张浪费。 停灵三日，然后落土。 除了九部大臣、襄阳太守之外，不接受其他官吏吊唁。但是夫人生前带出来的徒弟，纺织厂的女工，家乡故人，都可以前来吊唁。” 诸葛丰点头，问道：“墓地选择，主公可有考虑？” 叶坤想了想，询问姜有容：“有德生前，可有什么遗言？” 姜有容哽咽道：“她只说，你当年给她的小铜镜，作为陪葬即可。” “小铜镜？” 叶坤更是伤心，点头道：“你给有德夫人，就在襄阳城外，找一个有花有草的地方吧。不要太远，否则我不方便去看她。” 诸葛丰点头，和管亚夫一起告辞，安排后事去了。 带喜将叶坤请走，安排人员，给姜有德整理遗容。 次日一早，汉王府治丧。 九部大臣都带着妻子，前来吊唁。 有德带出来的技术人员和徒弟，都来了。 纺织厂的女工，来的更多，都哭成了一片。 按照当时的礼制，夫不守妻孝。 灵堂里，是不许叶坤停留的。 有德无子，姜有容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灵堂答谢吊客。 三日后发葬。 当年的红颜，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堆黄土。 叶坤不顾反对，坚持亲自送葬，亲自给有德掩土，然后在坟前站立良久，一言不发。 众人一再苦劝，叶坤这才返回城中。 刚刚办完有德的丧礼，消息传来，王大奎也因病去世，夜里暴病而亡。 叶坤更是伤感，命令秦二午代替自己，去陈仓祭拜，并且接替王大奎的位置，抵御长安的夏侯昌大军。 连续两件事，让叶坤备受打击。 心里更是感叹，岁月匆匆，光阴不饶人。 姜有德带着三妹有才，开导叶坤，劝他不要太伤心。 叶坤叹息道： “我从草庙村起事，已经十年了。光阴荏苒，天下未平。本以为，我可以打下天下，让大家都享受盛世太平。可是如今，我母亲撒手而去。上官季夫和燕六亥，都离我而去。有德和王大奎，也溘然长逝，叫人如何不伤感？” 还有月娟小姐的父母，还有王干妈，还有谢瞳。 那些面孔，叶坤都刻在脑海里，一辈子也忘不了。 三妹有才想了想，安慰叶坤道：“姐夫，是有很多亲人离我们而去了，但是你现在，也有了封儿，还有其他的子女。还有我姐姐，在你身边陪着你……” 有才也大了，十七岁了，会说话。 叶坤点点头：“有才说的对，我们还是要向前看。办好剩下的时，才对得起那些离去的人。” 有才微笑道：“姐夫，二姐走了，你就让我接替她的纺织厂吧。我会把纺织厂做得更好，让二姐在天上看见。” 叶坤看了看姜有容，征求她的意见。 姜有容点头：“三妹也是二妹带出来的，让她去负责纺织，没问题。” 叶坤这才答应下来：“那好，三妹就去接替你二姐的工作吧，遇事不懂，多问问老师傅。” 有才很开心，走马上任去了。 叶坤也振作精神，吩咐下去，次日召开九部大臣会议，公孙二娘列席。 统一神州，不能再等了。 只有完成江山一统，叶坤才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治国和科技上面。 九部大臣会议上，叶坤试探大家的意思，说道： “我们平定江东，已经有了两年时间。江东子民，也完全认可了我们。去年冬季，我亲率大军深入不毛，收复南荒，沙摩柯立下血誓，千秋万代，永不背叛。 东南山区剿匪，也基本完成，只剩下交州部分地区，还有少量土匪，潜藏于深山之中。 另外，经过两年的发展，我们的海军已经有了上千战舰，七万大军。各类枪炮弹药，都非常充足。 但是中原还在夏侯昌的手里。 各位觉得，现在是一统华夏的机会吗？” 诸葛丰管亚夫和马昭，还有叶青阳和秦丑，坚决支持叶坤。 管亚夫说道：“王业不偏安，忠奸不两立。夏侯昌自立为帝，就是我们的死仇，应该尽早剿除，光复大鼎！” 可是马正阳、于归农、严炬等人，却不同意。 于归农说道： “主公，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半壁江山，和夏侯昌划江而治。大家互不侵犯，百姓也得以修生养息，渐渐有国泰民安之兆头。 如果现在用兵，必然是举国大战，老百姓又将陷于水火之中。” 巫穹从经济上面考虑： “主公，我们这两年为了拉拢江南的人心，为了剿匪，为了平定南荒，也花费了巨量的钱粮。连续用兵，恐怕百姓负担过重。 如果可以，我希望再等三年。那时候，钱粮随便支取，要多少，我供应多少。” 第418章 开万世之功。 就连公孙二娘，也不想打仗了，叹息无语。 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厮杀，亲眼看见无数冤魂葬送在战火之中，让公孙二娘心中悲伤。 一旦打起来，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啊。 叶坤说道：“各位大人，都有为国为民之心，我很欣慰。尤其是，大家能考虑到百姓负担和民生问题，可见爱民如子之心。 但是我有几句话，说出来，大家再参考。”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缓缓说道： “刚才管大人说了，王业不偏安，忠奸不两立。炎黄子孙，华夏民族，必须完成大一统。使华夏统一者，为千古功臣；使华夏分离者，乃千秋罪人。 所以，我们必须统一神州，不管千难万难。所以我们商量的，只是如何统一，何时统一的问题。” 众人一起点头，承认叶坤的说法。 谁不想统一华夏，立下万世之功？ 占据江南半壁，只算是个小朝廷。 统一神州，才是真正的泱泱大国，神州王朝！ 叶坤继续说道：“第二点，我们能够拿下江东，是民心所向，也是枪炮武器领先的原因。但是，世上没有永久保密的技术。 我们的枪炮火药技术，迟早会被夏侯昌模仿出来。 一旦夏侯昌有了同样的枪炮，我们再想打下中原，将付出十倍的代价。就算我们不打夏侯昌，他也会主动打我们！” 担心技术泄密，也是叶坤不敢再拖的原因。 万一自己这边出了几个叛徒，投奔夏侯昌，只需要一年时间，人家就能把枪炮搞出来！ 夏侯昌残暴，定然会全面动员，到时候就要来收拾自己了。 公孙二娘起身说道： “根据密探的消息，夏侯昌模仿我们，已经做出了战车弩，还有水晶望远镜，还有铁丝……再拖下去，夏侯昌真有可能，做出枪炮火药。” 众人默然不语，但是有些动容。 叶坤说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如果我们再等三年，只怕付出的代价更大，伤亡更多。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是可以完全碾压夏侯昌的。打起来，伤亡也能控制。” 巫穹终于松口：“既然如此，还请主公给我三个月。三个月以后，秋粮就收割了，我才能保证军粮供应。” 严炬于归农和马正阳，也只得表态： “支持主公北伐，完成千秋大业！” 叶坤起身抱拳：“谢谢各位的支持，华夏一统，也是大家的功劳。在座的各位，都将名垂青史，留名万世！” 众人一起抱拳还礼。 诸葛丰问道：“北伐的具体规划，主公可有考虑？” 叶坤点点头，笑道：“先整兵备战，勤加操练。三个月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关于作战计划，叶坤只能小规模透露，以免泄密。 会议结束后，叶坤传令各地军团，即日起开始练兵，并且向陈仓、襄阳、巢湖一带增兵。 这次战斗，必将是叶坤和夏侯昌的一次大决战。 是全线战斗，从西到东，横贯神州，从长安到长江出海口。 六月初，叶坤从汉水乘船进入长江，前往金陵，与皇甫琳姜老五还有马伯滔等人，商量大计。 海军大将宋婆留，也早早接到消息，来到金陵城待命。 叶坤会同皇甫琳等人，先视察海军部队，检查各个舰队的设备和实战能力。 皇甫琳笑道：“主公设计的海船，远超过江东以前的水平。船体结实，速度快，配有枪炮，攻击力强大。只是七万海军，是不是太多了？” 现在的海军是七万，还有四万多单独的水军！ 加起来，十几万了。 不打仗的情况下，养着这么巨大的水军和海军部队，好像有点亏。 叶坤笑而不答，打开地图问道：“皇甫将军，老五，你们认为打夏侯昌，该怎么打？” 皇甫琳眼神一亮，指着渤海湾海域：“莫非主公想出奇兵，用海军直取辽东？” 姜老五也明白了，笑道： “这是个好办法呀，我们从出海口起航，十天之后，就可以杀到辽东。夏侯昌的主力，都在洛阳和长安，辽东必然空虚！” 叶坤点头：“没错，这次决战，我要让海军挑大梁。我打算在长安和洛阳，发起全面进攻，牵制夏侯昌主力。然后集中海军，突袭齐鲁沿海地区，从这里杀入中原！” 皇甫琳惊愕：“不打辽东，取齐鲁？” “辽东远了上千里海路，打下来以后，后援是个问题。打齐鲁，是直插夏侯昌的心脏。” 叶坤继续分析：“海军攻打齐鲁，两天两夜，就能杀到。这个速度，夏侯昌来不及布防。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在海边建立一道长城。” 姜老五沉吟道：“如此说来，就有三个主战场了。一个是长安，一个是洛阳，一个是齐鲁到徐州一带。” “错，是四个主战场，还有巢湖和合肥。” 叶坤指着地图：“一旦打起来，夏侯昌只能被动防守，以城池之坚固，来抵挡我们的枪炮。唯一有可能反击的地方，在巢湖。 肖德权投奔夏侯昌，现在驻军于寿春安丰塘，战事一起，肖德权想报仇，就会顺着淝河进入巢湖，和我们争抢长江防线。” 姜老五笑道：“肖德权这孙子，现在已经不堪一击。我们留下一万水军，在濡须口收拾他就行。” “具体兵力分配，到时候再说。” 叶坤点点头，说道：“明天我们跟随海军出海，检查海军的战斗力。” 宋婆留起身说道： “叶校长放心，我们的海军已经经历了两年的海上活动，现在配合默契，航海经验和战斗经验，都大大提高。” 现在的海军战舰，已经解决了逆风航行问题。 还有海上经纬度定位问题，也已经解决，直接搞出了六分仪。 这个六分仪说起来搞笑，孙乙和何田田，没搞出来，却被天文官金风搞出来了。 其实六分仪的定位原理不复杂，也就是测量两个目标之间的光学夹角，利用夹角来测算定位。 结构有些复杂，有望远镜、地平镜、反射镜等等零件。 唯一的难度，就是光学玻璃镜做不出来，只能用银镜代替。 第一代六分仪，还是有许多瑕疵，最大的缺陷，是阴雨天不能使用。 第419章 远航计划。 因为六分仪的局限性，所以叶坤设定的进军路线，就是沿着海岸线行走。 北伐的时候，如果迷路了，就只管靠左走，左边肯定是大陆，绝不会出错！ 南下的时候，就一直靠右走。 只要能分清南北，在黄海渤海，你就不会迷路。 再加上现有的地图和地球仪，还有便携式指南针、望远镜，相信海军不会迷路而漂流到美洲！ 海军部队中，还有上百个向导，都是原来跑海路做生意的。 他们当中，有人航行万里，向北去过辽东，向南去过交址和天竺，都认识路。 众人商量完毕，正要散会，宋婆留却忽然问道： “叶校长，你以前说的环球航行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早在三年前，宋婆留第一次跟着江东水军合作出海的时候，叶坤就说过，让宋婆留带着弟兄们，学习航海和天文地理知识，为以后环球航行，打下基础。 现在的海军设备和人才，都有了很大发展。 所以，宋婆留跃跃欲试。 叶坤有些意外，便问道：“你觉得，环球航海的时机，成熟了吗？” “叶校长，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宋婆留很激动，眼神里一片憧憬： “你不是说大西洋过去，还有两个相连的大陆吗？南边的大陆，有玉米花生和橡胶树，还有红薯土豆……我们现在派人过去，一两年之后回来，把你要的东西全部带回来。那时候，神州一统，刚好派上用场啊。” 叶坤一愣，笑道：“你倒是有超前的眼光。算起来，一切顺利的话，你们现在出发，两年左右应该可以回来。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一去，也有一半的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从华夏到美洲，就两条路。 一条是出东海，横跨太平洋。 一条是向南走，穿过琼州海峡，绕过中南半岛，穿过马六甲海峡，再经过天竺半岛，顺着海岸线到达非洲大陆。 再绕过非洲大陆，从非洲西海岸出发，横渡大西洋。 第一条路横穿太平洋，目前的设备和技术，无法做到，补给也无法解决，去了就是送死。 第二条路，是叶坤设想中的路线，沿着海岸线行走，容易获得补给，一路上也可以上岸休整。 但是这条航线弯弯曲曲的，太长太长了。 如果把航线拉直，这个路程，足够饶地球一圈了。 横渡大西洋，从目前的技术上来说，不成问题。 就宋婆留海军的设备，六分仪、望远镜、精密指南针、便携式钟表、简易罐头等东西，麦哲伦和哥伦布大航海时期，都还没有。 麦哲伦和哥伦布的小帆船，也落后于叶坤设计的海军战舰。 就是台风风险，实在不可控。 这是叶坤犹豫的原因。 宋婆留却不害怕，说道：“叶校长，我这几年带领海军，手下许多兄弟，都对环球航海感兴趣，他们不怕死。不如我们先搞一个小舰队，试探一下。” 叶坤皱眉：“打算组建多大规模的舰队？” “三百人的舰队，就够了。” “扯淡。”叶坤瞪眼，笑道：“三百人的队伍，去了非洲和美洲大陆，还不够食人族塞牙缝的。” 三百人的队伍，到达非洲西海岸，可能只剩下一半了。 到了美洲，可能只剩下一百人。 弄不好，你真的干不过当地土著。 宋婆留讪笑：“叶校长觉得，需要多少人才行？” “至少两千人的队伍，才可以实施这个计划。” 叶坤一条条分析：“两千人的队伍中，有战斗人员，有航海技术人员，有工匠，有医生，有农业和其他方面的专家。这样才能保证你们一路畅通，并且可以返航。” 这条航海路线，有一个好处，就是军事上没有对手。 天竺半岛比较繁华兴盛，人口也多，但是现在的军事不行，几个霹雳弹，就能吓得他们不敢靠近。 过了天竺半岛，后面的非洲和美洲，都是未开化地区，甚至，文明刚刚诞生。 美洲大陆直到1500年前后，还没有冶金工业，武器是骨器、新石器、黑曜石。 历史上的南美洲印加帝国，千万人口，结果在1530年左右，被一个百人左右的西班牙流氓团队消灭了。 所以叶坤不担心敌人，只担心天气。 宋婆留笑道：“叶校长，我们有千万人口，组建一个两千人的远航舰队，也不难啊。” 叶坤想了想：“这样吧，你组织一下专业人员，认真计划一下，然后拿出方案给我看，我们再做决定。 我的要求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成功！” “叶校长放心，我立刻安排讨论！” 宋婆留很开心，抱拳退去。 皇甫琳摇头道：“我们现在，要集中精力和夏侯昌决战，宋婆留却要远航，这不是扯淡吗？” “他的考虑，也有一定道理。岁月不等人，有些事能做，还是尽早做。” 叶坤看着地图：“等我们打下中原之后，人口就会迅速增加，粮食需求量会很大。如果远航舰队，能把玉米和红薯马铃薯给我带回来，我们这片土地，就能养活上亿人。还有橡胶树，更是急需。” 皇甫琳问道：“橡胶树可以用来干嘛？” “提炼橡胶，做车轱辘。”叶坤指了指脚下的地砖： “现在的车轱辘，是木头上面包着铁箍，对路面伤害太大。我们最好的路面，就是石头铺的，但是上面都是车辙，经常翻车。有了橡胶树，我们就能做出来有弹性的轱辘，保护车辆和路面，乘坐不颠簸，速度也更快。 甚至，我们可以做一批水泥大道，像镜子一般平整，马车在上面可以飞驰，日行千里。” 找到橡胶树，到做出车轱辘，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但是叶坤相信，只要一步步去做，总会实现的。 姜老五说道：“我相信大哥的话，因为直到现在，大哥所说的话，都是对的。香油、瓷器、玻璃、望远镜、火药枪炮，都是以前没有的，被大哥造了出来。” 叶坤笑道：“还有棉花辣椒和西红柿，还有红砂糖，还有汽油煤油柴油，还有酒精。”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其实叶坤搞出来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铁锅、水泥、石灰、肥皂、黄铜…… 这些发明创造和引进，将大鼎国的生活水平、科技文化，一下子提升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姜老五笑道：“大哥，我很好奇，等我们打下中原以后，再过二十年，我们华夏大地，会是什么样子？” 第420章 能不能去抢？ 皇甫琳也对未来充满期待，看着叶坤。 叶坤想了想，说道： “二十年后，人口肯定会翻一番，耕地也会翻一番；我们会找到海外的全部大陆，甚至将之完全统治，变成华夏国的领土； 那时候，我们的蒸汽机肯定投入使用了，大轮船和大马车，都用蒸汽机带动。 说不定，电灯也搞出来了，我们朝廷办公的时候，照明不用蜡烛和火把，不用油灯。 我们的老百姓，个个都有棉衣棉被，人人有鞋穿，家家都有肉吃。 我们的年轻人，个个都识字，能写会算，知道天文地理。 我们的纸张，将会保证供应，彻底淘汰竹简和木牍。就算是老百姓，上厕所也有草纸，不用篾片刮屁股了。 老百姓的平均寿命，能达到六十岁。活到七八十岁的老人，到处可见。 还有无线电，或者有线电报，应该也会搞出来。那时候，我在益州，给金陵传信，一眨眼的工夫就到。” 皇甫琳和姜老五，都咧嘴傻笑。 很向往。 其实他们理解不了无线电和蒸汽机，无法想象无线电和蒸汽机具体使用的场景。 其实无线电、有线电报、蒸汽机、外燃机，叶坤都已经在两年前正式立项，展开研制了。 外燃机，是内燃机的老子，有血缘关系。 从制造难度来说，外燃机很简单。 但是能量利用率太低，并不适合推广。 先搞外燃机，是为了给内燃机铺路，培训人才。 叶坤也向往那一天，笑道：“一起努力，就会越来越好。这次北伐中原，将是摧枯拉朽横推一切的战斗，你们做好战前动员就行。” “遵命！” 皇甫琳和姜老五一起抱拳。 次日，叶坤带着舰队乘船出海。 一日之后，进入东海。 皇甫琳和宋婆留指挥海军舰队，做了一系列的演习。 包抄、突围、迂回切断、对抗，利用枪炮强弩和随船投石机，攻击海上和沿岸目标，抢滩登陆等等。 叶坤设计的海军战舰，都不大，最大的战舰，满编也就三百人。 这和江东以前的路子恰恰相反。 江东喜欢造大船，可是巨型平底船，根本就不适合海航，机动性很差，速度又慢。 叶坤强调安全性和机动性、攻击性，不允许建造大船。 就连运兵船和运粮船，也限定在六百人的载重量左右。 做小船，材料易得。 打仗的时候遇到火攻，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演习进行了两天，其中包括夜战。 叶坤对结果表示满意。 这就草台班子水平，对付夏侯昌足够了。 夏侯昌的水军，在叶坤看来，也就是姜河头小渔船的档次。 演习结束，宋婆留问道：“叶校长，你看我们的海军，能拿下中原吗？” “在海面上，我们是绝对无敌。水军对水军，我们是碾压夏侯昌的。” 叶坤一笑，说道：“我们应该考虑的是，海军登陆以后，攻打中原城池的问题。” 皇甫琳点头：“是的，要制定作战计划，登陆以后怎么打，打下城池如何防守，需要多少兵力，安排哪些将领……” 叶坤也点头：“三天之内，我们把海军作战计划搞出来，要多准备几套方案，便于随时调整。” 众人就在海军指挥船上，研究作战计划。 会议开了两天，商定了三套计划，属于绝密级别，只有叶坤、皇甫琳、姜老五和宋婆留知道。 作战计划制定完毕，叶坤询问宋婆留：“关于环球远航的计划，搞出来没有？” “已经搞出来了，请叶校长过目。” 宋婆留捧出远航计划书。 计划书很全面，标注了沿途的一些站点，预定到达的时间，沿途补给问题，和人员配置，武器配置等等…… 但是这份计划，所需要的船只和人员，也超过了叶坤的预期。 需要十艘大中小型战舰，五艘后勤补给船。 人员的话，算到了两千两百人。 叶坤看了看，批示道：“凑到三千人吧，我放心一些。多带一些工匠，如果我们的船只坏了，要有工匠就地取材，重新打造海船。” 历史上的郑和下西洋，船队两百多，人员两万多，横扫天下，所向无敌。 大鼎国所处的时代，远远落后于郑和下西洋时代。 以叶坤现在的装备，再有三千人，也能横扫沿海到大西洋对岸了。 宋婆留很开心，笑道：“如果能凑到三千人，那就万无一失了。” 叶坤又问：“由谁负责领队，想好了没有？” 宋婆留回答：“我有五个结拜兄弟，都是谈兵堂出来的，又经历过两年航海，他们可以领队。” 叶坤点点头：“明天把他们叫过来，还有掌舵领航的技术人员，我给他们上课，谈一谈各地的地理和风情。” 宋婆留领命而去。 叶坤也抽空，根据自己的回忆，整理一下资料。 次日一早，宋婆留带着几个兄弟来了，还有七八个掌舵领航的，还有向导。 叶坤召开会议，对照地球仪和地图，说道： “我制作的地球仪和地图，都不够精准。但是大方向没错，你们要坚信。至于细节，要靠着你们这次远航，来补充完善。你们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一份精准的地图。 现在，我跟你们说一下世界上的四大人种。因为有些人，和我们不一样，你们看见了，别以为人家是妖怪。” 宋婆留笑道：“我见过天竺人，也见过罗马大秦的人，的确不一样。” “还有更不一样的，比如非洲，就有全黑的人，皮肤黑得像炭、像墨水。” 叶坤一笑，将四大人种的外形肤色，还有大致分布地区，说了一下。 众人都不相信，瞪大眼睛：“世界上，还有全黑的人？” “是啊，叫做黑人，我们是黄皮肤黑头发，叫做黄色人种。”叶坤耐心解释，让大家牢记在心。 然后，叶坤又分析沿途各个地方的大致文明水平，以及武力水平。 “在海面上，我们是无敌的，最大的威胁是台风。”叶坤转动地球仪，说道： “你们登陆补给的时候，最有可能遇到强敌的，是交址最南边的中南半岛和天竺半岛。他们的发展不如我们，但是人口多，农业发展很好。 经济也很好，金银都有。” 宋婆留问道：“那么多金银，我们能不能去抢？” 第421章 又见故人。 “胡闹！”叶坤一瞪眼，板着脸说道： “我们泱泱华夏，礼仪之邦，怎么能干那么不要脸的事？我们是文明人，不是强盗！” 宋婆留吓得一吐舌头。 叶坤忽然又一笑： “但是我们可以做生意赚钱嘛。比如瓷碗，用银子换，一斤换一斤；彩色玻璃珠，用黄金换。还有铁锅、牙刷牙粉、肥皂，随便什么东西，不能大把大把赚钱？” 宋婆留哈哈大笑：“叶校长一说，我就明白了。” 叶坤点点头，继续分析： “你们过了天竺半岛，到达非洲沿海，就无敌了。那地方的人，都是黑皮肤的，可能刚刚学会用兽皮做衣服。他们的武器，是投枪和石头。” 宋婆留笑道：“那我们有一百个重甲兵，就能横扫天下了。” “差不多是这样。”叶坤转动地球仪： “从非洲西海岸，直接进入大西洋。如果不迷路，一个月后，你们可以到达新大陆。这一段路，是最危险的，茫茫大海，风险不可测，你们要有充分的准备。” 宋婆留点头，又问道：“这个新大陆上面，有多少人？他们厉害不？” “人口应该不少，但是不厉害。他们这时候，还没发明出车轱辘。他们用一种黑色的石头做武器，叫做黑曜石，像玻璃一般，很脆，容易断裂。” 叶坤搜索记忆中的知识： “那个新大陆上面，没有马，但是有野牛，有狮子，有很大很大的热带雨林，比我们南方所有的老林子加在一起还大。 那里还有一条大河，比我们的长江黄河加起来，水流量还大许多。” 宋婆留都傻眼了：“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好地方？” 大家都跟着叶坤学过地理，知道有河流的地方，就有冲积平原，有耕地。 实际上，南美洲的耕地，真的不多。 亚马逊原始森林，更是无力开发的。 叶坤叹气道：“你们就别想着人家的好地方了，这次远航，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别忘记了。” 宋婆留点头：“目标是完善地球仪和地图，还有寻找马铃薯、玉米、花生、红薯、橡胶树。” 叶坤笑道：“不错，这就是你们第一次远航的任务。等你们回来以后，我会组织第二次更大规模的远航，也是远征。那时候，就可以将新大陆，变成华夏国的海外飞地了。” 以叶坤现在的实力，统一华夏之后，远征南北新大陆，是可以实现的。 派出五万人的队伍，就能将华夏文明带过去，并且反客为主，占据统治地位，然后迅速发展和繁衍。 其实叶坤不是好战者，也没有什么扩张野心。 但是想到华夏历史上的五胡乱华，想到元蒙铁骑，想到八旗入关，想到清朝中后期被西方和列强欺凌的事，叶坤觉得，还是要给后代，留下荣耀，留下血性。 就算以后不能长久控制南北新大陆，也能告诉子孙，这片土地，祖先曾经征服过！ 这次培训上课，又是两天。 因为叶坤很多东西需要回忆，需要确认。 然后整理会议记录，再次核对之后，交给远航团队。 宋婆留问道：“叶校长，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叶坤想了想：“准备好，立刻出发，然后你们穿过琼州海峡，在北部湾修整，继续向前。如果顺利，在冬天就能穿过大西洋。” 这时候还是六月，到冬天还有几个月。 走走停停，一个月也是上万公里，冬日可以完成横渡大西洋的壮举。 最大的风险，就是台风。 所以叶坤下令，要沿着海岸线航行，不可进入深海。 要注意气候变化，尽力避险。 宋婆留算了一下时间，点头道：“十天之后，即可出发。远航船队的补给，可以在北海完成。” 叶坤郑重抱拳：“一路顺风！早日平安归来！” 安排了远航探险的事，叶坤回到金陵城，继续完善作战布置。 谭八卯来报：“干爹，有个小娘子来找你，要见你。” “是谁？找我何事？” “她不说是谁，还戴着面纱，看不清楚。” 谭八卯嘻嘻一笑：“不过，那姑娘身材很好，也香喷喷的，干爹一定喜欢。” “去你大爷！你干爹老了，已经不喜欢美女了。”叶坤瞪眼：“把那个姑娘带进来。” 谭八卯嘿嘿一笑，转身领进来一个姑娘。 姑娘果然戴着面纱，一袭白裙，仙韵飘飘，身材高挑，婀娜多姿。 叶坤抱拳道：“请问姑娘是谁，找我何事？” “小女子见过汉王。” 面纱姑娘屈身施礼，笑道：“两年前，汉王曾经夸口，让江南老百姓，人人喝上肉汤，不知道今日是否已经完成？” “你是……肖如柳姑娘？” 叶坤这才想起来，再次施礼，笑道：“欢迎肖姑娘回到家乡，叶坤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汉王好记性，竟然还记得小女子。” 肖如柳取下面罩，露出娇艳的面容，笑道：“我现在，只是普通民女，可不敢劳驾汉王来迎接我。” “肖姑娘别客气了，快请坐。” 叶坤让座，又传令上茶，问道：“肖姑娘，你不是跟着你大哥，在寿春城吗？如何回到金陵了？” “偷跑过来的。”肖如柳调皮地一笑。 “那么，国太的身体可还？” “我母亲安好，时常念叨你，说你是仁义之君。若不是你的仁义，我们母女，早就死了。” 肖如柳叹口气：“母亲也曾劝我兄长归顺你，可是兄长记仇，不愿意归顺。” “谢谢国太的谬赞。”叶坤无所谓，笑道：“我知道你二哥肖德权记仇，是不会归顺的。不过也没事，不影响什么。” 现在的肖德权，在叶坤眼里，已经不值一提。 肖如柳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偷跑回来，一路上的确看见江南百姓安宁，烟火繁华。可见这两年，汉王功劳不小，对老百姓有再造之恩。” “姑娘过奖了，我刚好有空，陪你去金陵城，故地重游吧。” 叶坤笑道。 肖如柳点头，戴上面纱，和叶坤一起出门。 叶坤骑马，给肖如柳安排了一辆豪华马车，一起逛街。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以前并无交集，但是这次见面，竟然就像老友重逢，非常自在。 第422章 肖如柳的要求。 金陵城已经大变样了。 以前的王府，被切除一大半，改造成大学和中学。 王府以前有两个巨大的粮仓，被改建成了办公大楼和各司衙门。 只留下王府内堂内室，保持原状，派人看守打扫，以便叶坤偶尔过来居住。 叶坤先带着肖如柳去看大学。 老师学生们，正在上课。 看见叶坤，都站了起来。 叶坤抱拳：“各位不用多礼，继续上课，我来看看，也在后面做个学生。” 然后，叶坤带着肖如柳，在最后一排坐下，听老师讲课。 这是新式课堂，用的是粉笔和黑板。 学生们的教材，也都是雪白的书写用纸，整齐的刻印课文。 今天上的是格物致知课，也就是物理课，老师正在讲解力学原理，讲到摩擦力： “各位同学，为什么我们的车轱辘，要设计成圆的？那是因为，圆形的轱辘容易滚动，摩擦力最小，最省力。我们在车轱辘的轴承里加上润滑油，也是为了减轻摩擦力。 下面我们来做一个试验，大家可以直观地看见摩擦力大小的区别。” 肖如柳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知识，很感兴趣，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试验倒是很简单。 第一次试验，用一块表面粗糙的木板，大约桌面大小，平放在地面上，上面蹲了两个人，让一个同学用绳索拉动木板。 这样的生拉硬拽，自然很费力。 第二次试验，在木板下面加了两根纵向的木条，大大减小了接触面。 同样的重量，再拉动的时候，就轻松了许多。 第三次试验，在木板下方的木条上，加了润滑油，拉动毫不费力。 试验解释，老师问道：“同学们看过实验，对摩擦力有没有具体的理解？” 肖如柳忽然站起来，问道：“先生，这样的试验，我们都能根据生活经验推测出来，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个摩擦力在哪里，我还是没看见。” 老师看了看叶坤，没敢说话。 叶坤拱手道：“这是先生的课堂，先生随便说。” 老师点点头，取过两本书，将翻口相对，将纸张一页一页交替夹住，然后平放在桌子上，用一盒粉笔轻轻压住，对肖如柳说道： “这位同学，我们再做一个试验。这两本书，我们夹在一起，用粉笔盒压住。我敢打赌，就算是两个大力士，也拉不开这两本书。” 肖如柳当然不相信，笑道：“先生，我能亲自试验一下吗？” 老师点头：“当然可以。” 肖如柳很有兴趣，邀请叶坤一起上去做实验。 叶坤只得配合。 两本书的书页夹在一起，肖如柳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办法拉开。 半晌，肖如柳松开了手，对老师抱拳笑道：“先生，我现在知道摩擦力了。” 老师抱拳还礼，又对学生们说道：“各位同学，我们的教材都是叶校长编写审定的。叶校长今天既然来到这里，还请他给大家讲几句，好不好？” “好！” 同学们一起鼓掌。 “谢谢各位同学。” 叶坤点点头，站在讲台上，翻看了一下教材，继续说道：“我们的下一课，讲的是物质的比重，我就随便谈一谈吧。” 学生们都充满期待。 肖如柳也看着叶坤，饶有兴趣。 叶坤说道： “每一种物质，都有重量，包括我们呼吸的空气。我们可以将物质的单位重量，和水作为比较，称之为比重。 学会了这个，我们就可以检测黄金白银和一切金属的纯度。在其他行业上，比如造船业，也能派上用场……” 一边讲课，叶坤一边做实验，带着同学们，完成了一块金饼的密度测试。 肖如柳只觉得好玩，但是完全看不懂。 那些计算公式，对她来说就是天书。 因为她没学过阿拉伯数字！ 上课结束，叶坤带着肖如柳，继续在金陵大学里参观。 肖如柳叹气道： “汉王大哥，我感觉自己很笨啊，为什么你们讲课，我一点也听不懂？我小时候，也读过书的。” “肖姑娘聪明绝顶，哪里笨了？” 叶坤一笑：“只不过，你以前读的书，都是歌赋文章，或者诸子百家，讲的是人生道理，治国经略。而我们现在的大学，讲的是格物致知，讲的是生活实用技能。再加上我们创造了一些数字符号，你听不懂，是正常的。” 肖如柳点点头，又问：“学习格物致知，到底有多大用处？” “那就用处大了。” 叶坤指了指天空：“从大的来说，格物致知之道，学到尽头，你就会完全了解这个天地。从小的来说，可以指导我们建造大楼、修桥修路、制造战船、生活琐事……” “你们的红砂糖、白瓷、玻璃，都是利用格物致知之道，做出来的？” “是的，格物致知，是一切发明的基础。” 叶坤点点头，带着肖如柳去看大学里的天文台，给她介绍天文知识。 凑巧的事，两天后有月偏食，已经被金风早早预测了。 现在的金风，预测日食月食，简直有如神助，时间精确到半个小时左右。 还能计算水星凌日。 肖如柳很震惊：“不可能吧，天狗食月，也能算出来？” “其实这个很简单，金风大人，已经把一百年之内的日月之食，都算出来了。” 叶坤调整观星台的高倍望远镜，将方向对准江面：“肖姑娘，你从这里看，能看到江面上的小船，还能看见划船的人。十里之内的一切景物，都在眼底。” 肖如柳凑过去，看到远处的江面就在眼底，不由得激动： “我看到长江对岸了，还有岸边的渔民，他们在笑……” 肖德权那边，现在也有望远镜了，不过，都是透明水晶磨制的，效果不好。 好半天，肖如柳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望远镜，叹息道： “难怪我们江东，打不过你。你这个望远镜，能把我们江东的底细，看得清清楚楚。” 叶坤一笑：“肖姑娘，我们不说这个了。回去吧，晚上我给你接风。过两天，陪你看月食。” 肖如柳点头，和叶坤一起走下观星台。 晚饭的时候，叶坤叫来皇甫琳和樱桃夫妇陪伴。 樱桃笑道：“肖姑娘回到江南，以后不走了吧？” 肖如柳忽然垂泪，走到叶坤的身前，深深鞠躬：“汉王，我有个不情之请。” 第423章 江山美人都有了！ 叶坤抱拳还礼：“肖姑娘不必多礼，有话可以直说。只要不为难，我一定满足你。” 肖如柳抬起头： “我愿意侍奉汉王，为奴为婢。只求汉王打下中原以后，饶我二哥一命，就像当初宽恕我母亲和我全家一样。我这次从江北过来，盗得一些军事机密，也献给汉王，以表真心。” 说罢，肖如柳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白绢。 上面画着图，写着寿春、合肥、巢湖一带的兵力分配，还有各处关隘具体位置，还有各种战舰的分布。 叶坤很意外，也有些尴尬。 这么大明大白的，就自荐枕席？ 樱桃可不是好人，斜眼坏笑，冲着叶坤直挑眉。 叶坤只当看不见，对肖如柳笑道：“肖姑娘言重了，你也算是金枝玉叶，我可不敢亵渎。至于打下中原之后，如何对待你二哥，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肖如柳含泪欲滴：“汉王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还是相貌丑陋，不足以侍奉左右？” 古代的女子，十四五岁嫁人。 肖如柳快二十了，的确算是大龄。 “没有。肖姑娘青春正好，貌美如花，不可妄自菲薄。” 叶坤一笑，沉吟道： “我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即便攻打中原，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会牵连无辜的。所以肖姑娘不必担心家人的安危。至于你二哥，我不敢打包票。 如果他一心抵抗，对我军造成重大伤亡，我无法宽恕他。” 肖如柳沉默片刻，又说道： “我愿意随军出征，帮着汉王收服江东旧臣，为我二哥赎罪。假如我能立下寸功，还请汉王网开一面，饶我二哥一死。” 皇甫琳说道：“如果肖姑娘真的立了功，主公可以酌情考虑肖德权的处置。” 樱桃也在一边帮腔，笑道： “汉王，也许你和肖姑娘成了亲，肖德权得知你们做了亲戚，会主动归顺，也不好说啊。那时候，你得了江山，又得了美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樱桃小姐姐，你别添乱了好不好？” 叶坤一个白眼丢了过去。 这死丫头，天生就是个做老鸨的。 现在成了一品夫人，还是改不掉老习惯！ 樱桃也翻白眼：“我是为你好。” 叶坤噗地一笑，摆手道： “我累了，就此休息吧。樱桃，你把肖姑娘带回去，帮我陪客，不可怠慢了客人。” 樱桃遵命，拉着肖如柳的手，一起告退。 皇甫琳留了下来，和叶坤一起分析肖如柳带来的情报。 这玩意对于叶坤来说，没什么大作用。 一力降十会。 叶坤现在的实力碾压江北夏侯昌，任他十面埋伏，诡计百出，叶坤也无所畏惧。 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减少伤亡的事。 是减少对方的伤亡，便于战后重建！ 皇甫琳说道：“据我所知，肖如柳的母亲和肖如柳，以前在江东，还有一定的威望。主公不妨收了肖如柳，这样的话，可以在肖德权残部之中，招降一批人。” “又是我？” 叶坤很无奈。 上次南征，为了南荒一带的安宁，自己就牺牲了一把，和红云夫人做了夫妻。 这次又来一个…… 真是命苦。 皇甫琳笑道：“主公，能者多劳嘛。” “去去去，你也不是好家伙，和樱桃一样，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叶坤挥手逐客。 皇甫琳嘿嘿一笑，抱拳告辞。 次日一早，樱桃带着肖如柳，又来了，邀请叶坤一起出城逛一逛。 叶坤尽地主之谊，陪着肖如柳去体察城外乡土人情。 肖如柳一路参观，感慨万千。 江南乡下，变化也很大。 老百姓都能吃饱饭，吃得起盐，买得起铁制工具和农具。 大部分家庭，都养了鸡鸭鹅和猪狗，还有小鱼塘，吃鱼吃鸡蛋很平常。 尤其是盐和铁，以前在江东，也是严格管控的，但是在叶坤的治理下，这两项几乎都放开了。 没有谁因为贩卖盐铁而坐牢的。 樱桃得意扬扬，对肖如柳说道： “如柳姑娘，你们以前的江东，妇女生孩子，经常奶水不够。可是你看现在，哪个奶孩子的妇女，不是胸前鼓鼓的？” 肖如柳闻言脸红。 人家还是个姑娘！ 叶坤也忍不住一笑，斜眼道：“樱桃姐姐，你说话能不能细一些？” 樱桃坏笑：“主公，你很细吗？” 叶坤气结。 肖如柳岔开话题：“汉王大哥，你们的盐铁都放开了，税收从哪里来？” “何止盐铁放开？人头税我也免了啊。还有农业税，现在全部十税二，比以前的江东降低了。” 叶坤一笑：“打个比方说吧，以前的江东，每年粮食产量一万石，十税三，收税三千石。而我现在，每年粮食产量五万石，十税二，收税一万石。粮食和桑麻的税收，比以前的江东，翻了一番。我只要有粮食有物资就行了，不要钱。” “产量增加五倍？”肖如柳惊愕。 “还真的有五倍，因为以前的江东，不在你们肖家手里，而是在豪绅集团手里。他们瞒报田亩，甚至不交税。现在的江东，豪绅也得如数上报田亩，不得隐瞒。” 关于粮食增产，一个是豪绅们的隐瞒田亩被查出来了。 一个是新农业的推广，还有荒田复耕的功劳。 叶坤统计过，现在的江东田亩数，比以前多了三倍。 氮磷钾化肥的研究，也已经立项三年，进入攻关阶段，很快就能投入应用，粮食产量还能有所提高。 “是啊，我二哥说，江东丢失，就是因为严炬和于归农的出卖。” “严炬和于归农，只是江东士族大家的代表。” 叶坤淡淡一笑，也不隐瞒：“其实在我攻打江东一年前，就已经和江东士族大家，达成协议了。江东这种松散的豪绅联盟，即使不被我打下来，也会被夏侯昌打下来。” “那么中原夏侯昌，是不是豪绅联盟政权？” “不是，中原是高度集权的统治模式，甚至退化到了一千年前的奴隶时代。夏侯昌铁腕统治，在他的治下，即便是五虎上将，三公九卿，也一样是奴隶。” 肖如柳更加感兴趣，又问：“夏侯昌的模式，能长治久安吗？” 叶坤想了想： “如果没有外部压力，夏侯昌可以撑下去，维持几十年。但是他要备战对付我，所以很快就会崩溃。我听说，中原百姓已经开始以物易物了。” 一个地区或者国家，一旦出现大规模的以物易物，就代表着经济的崩溃。 也是朝廷信誉的崩溃。 第424章 上官麟求见。 肖如柳笑道：“我二哥说你最狡猾，用金银铸币，把老百姓手里的铜钱，全部换走了。然后拿着铜钱铸造大炮，攻城略地。” “这个，就是你二哥冤枉我了，也是你二哥不懂经济。” 叶坤哈哈一笑：“货币存在的价值，是为了物品的流通。货币本身不能吃，不能穿。比方说，我给你一万斤黄金，把你送在一个孤岛上。你没饭吃，没衣服穿，一样会饿死，黄金就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以物易物是方便的，是公平的，那么人类根本就不需要货币。” 肖如柳连连点头，觉得叶坤言之有理。 叶坤又简单聊起了一些经济道理，说道： “我相信，不久的后世，人们所用的钱，可以是一张纸。只要国家有信用，发行纸币，是完全可以的。” 其实后世的智能时代，连纸币都免了。 就一个数字货币，或者叫做电子货币。 人们掏出手机比画一下，就能把所要的物品买回来。 不过这一点，肖如柳是理解不了的。 如果把肖如柳姜有容等人，带去后世的智能时代，去饭店吃饭，结账的时候比画一下手机，会让她们觉得是在做梦！ 叶坤又说道：“其实我用金银铸币，也有很大成本。因为金银稀缺，开采困难。” 正因为金银币数量少，不够市场流通，所以叶坤又发行了黄铜币。 这两年，才渐渐把民间的老铜钱收回来一大半。 肖德权说的也没错。 叶坤这几年制造大炮，铜材料大多来自从民间收集的铜钱，而不是矿山开采。 矿山开采炼铜，那个产量远远不够！ 而大鼎国开国四百年，每年发行铜币，民间的铜钱，才是最大的铜矿。 樱桃在一边打趣：“主公，你和肖姑娘是越聊越投机啊。我看今晚上，给你们准备一个房间，让你们彻夜长谈最好。” 肖如柳再次脸红，低头不语。 叶坤笑道：“肖姑娘，樱桃姐姐就是个流氓，你别搭理她。” 樱桃笑道：“我有家有业，怎么就流氓了？” 流氓一词，在古代，指的是无家无业的流民，不代表人品有问题。 “算了，说不过你。” 叶坤摇摇头，建议道：“肖姑娘，我们去樱桃姐姐的大本营，看看她的女兵歌舞团吧。” 肖如柳笑道：“好啊，我也看看樱桃姐姐是怎么带兵的。” 三人前往城外的军营，欣赏部队歌舞表演。 樱桃施展十八般武艺，安排了精彩的歌舞节目。 玩得开心的时候，几个女兵还拉着叶坤一起，在台上唱歌。 樱桃询问肖如柳：“肖姑娘，你看我们的歌舞如何？没见过吧？” “没见过。”肖如柳看着四周的笑脸，赞叹道： “我看你们的兵卒，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精气神真的很好。而中原夏侯昌的兵卒，则一个个垂头丧气，面无表情。或者凶巴巴的，满眼暴戾。” “我们主公说了，夏侯昌的部下都是奴隶。奴隶，是没有好心情的。” “你们的兵卒……也要服从命令，难道和夏侯昌的兵卒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们的兵卒，都是老百姓的子弟，为老百姓效命，不是为了汉王和所谓朝廷效命的。主公说，老百姓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皇帝大臣，都是为老百姓做事的。” “这些大道理，我不太懂。” 肖如柳叹气：“我只看见，你们的将士们都很开心，都很有精神。他们上了战场，是无敌的。” 台上，叶坤又带着大家，唱了一首绿旋风，一首众人划桨开大船，一首精忠报国。 气氛热烈，一呼百应。 樱桃又夸奖叶坤，对肖如柳说道：“肖姑娘知道吗，我们的汉王文武双全，这些歌词，都是他写的。” 肖如柳看过歌词，赞叹不已： “金戈铁马的边塞诗，声声诉衷情。一代一代好儿女，踏歌从军行……写的真好啊，比大风歌，写得都好。” 樱桃笑道：“汉王是万古不遇的天才，说实话，你二哥败在他的手里，虽败犹荣。就算是夏侯昌，占据中原，得天独厚，也同样难免覆灭。” 肖如柳点头承认：“是的，我二哥也经常说，汉王叶坤，改变了这个世界。” 刚好，叶坤从台上下来，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是肖姑娘，对主公很倾慕。” 樱桃坏笑，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喝酒，今晚上我请客。” “你请客，我可要多点几个菜了。” 叶坤大笑。 接下来的两天，叶坤都陪着肖如柳，在城郊到处走访，切实解决百姓的问题。 还陪着肖如柳，看了月食。 虽然形影不离，但是叶坤待之以礼。 樱桃建议道：“主公，肖姑娘对你一片深情，我看你就……” 叶坤摇摇头：“有德夫人新亡，我心中悲伤。这时候，不适合谈这个。你告诉肖姑娘，等我平定中原之后，再考虑这件事。” 樱桃尊重叶坤的意思，点头道：“那也好，我跟肖姑娘解释一下。” 有过几日，叶坤返回襄樊。 肖如柳跟着叶坤，准备随军出征。 对于肖如柳的到来，九部大臣都有些意外。 有人怀疑肖如柳是刺客，提醒叶坤小心。 叶坤摇摇头： “两年前，我打下江东，放了肖如柳和她的母亲，还有她们全家，以礼相待，不曾给她们一点点难堪。肖姑娘这次投奔我，一者是为了报恩，一者也是为肖德权求情。说她是刺客，我不相信。” 公孙二娘说道：“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好。” 叶坤无所谓地一笑，继续安排战斗部署。 却不想，上官季夫的儿子上官麟，从荆州赶来求见。 如今的上官麟，已经年满十三，身高拉起来了，看起来像个小男子汉。 见了叶坤，上官麟跪倒在地：“叔父，麟儿已经长大，特来军中效力，愿意鞍前马后，追随叔父。” “麟儿，快起来。” 叶坤扶起上官麟，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欣慰地说道：“真快啊，又一代好男儿，成长起来了。你父亲在天有灵，也当瞑目。” 上官季夫的妻子，上官麟的母亲也来了，笑道： “主公，麟儿这几年，挂着荆州太守的虚职，领着俸禄，我们母子实在不安。如今麟儿大了，也让他在军中锻炼锻炼，为国效力吧。” 第425章 深情重义。 叶坤拱手说道： “嫂子，你就别叫我主公了，叫我老弟即可。麟儿成长起来，我很欣慰，但是现在不能让他从军。兵凶战危，麟儿也就十几岁，毫无战场经验。万一有个闪失，叫我怎么面对季夫哥在天之灵？” 上官麟说道：“叔父，我也曾学习文韬武略，打仗我不怕。” “想打仗，以后有的是机会。” 叶坤招呼上官麟，在自己身边坐下： “麟儿，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会种地，会盖房子，会捕鱼，会杀猪，会打仗，会治国，会写诗，会生活，会养儿育女…… 打仗，不是人生的全部。” 上官麟一呆：“那叔父的意思，麟儿应该做什么？” 叶坤笑道：“你听我安排。接下来的一年，你去乡下种田，了解春种秋收的全部过程。农闲的时候，就去打铁、做木匠、杀猪，盖房子…… 一年以后，你再来找我，我带你去打仗。以后打仗结束了，你再去做一个县令，学着管理一个小地方。 这样的话，等你到了十八岁，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太守，一个合格的封疆大吏了。” 荆州八郡，两百万人口。 太守的执政能力，尤为重要。 上官麟想做真正的太守，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磨炼。 “叔父，我只想跟着你打仗，做不做太守，无所谓……”上官麟有些失望，眼泪打转。 “好孩子，叔父是为你好。” 叶坤拍了拍上官麟的肩膀：“你按照我的建议去做，一年之后，你会对这个世界，对你自己，有更多的了解。” 上官夫人笑道：“麟儿，还不谢过叔父？你叔父的意思，是以后安排你担当大任呢。” 叶坤微笑点头。 上官麟这才开心起来，向叶坤磕头道谢，又问道：“叔父，我该去哪里种田？” “你是荆州太守，荆州八郡，你随便选。” 叶坤笑道：“不过，种田就要好好种，自己能做的事，一定要亲力亲为，这样才有收获。” 上官麟点头领命。 叶坤又招呼姜有容、谢宝蟾、刘月娟等人，安排宴席，招待上官夫人，尊其为大嫂。 两日后，叶坤夫妇，亲自将上官夫人送出城外，以示不忘自己和上官季夫的结拜之情。 襄阳官吏，九部大臣，都觉得叶坤深情重义，交口称赞。 送走上官麟母子之后，姜有容笑道：“夫君，你真的打算，让麟儿去种地一年，还要做木匠和铁匠？” “我这是培养他，让他体察民间疾苦，掌握基础知识，增广见闻。要不，以后怎么担当大任？” “那以后，麟儿能做到多大的官？” “只要他有能力，九部总理，我也可以让他去做。不过这一天还很远，先看看他这几年的表现吧。” 叶坤很淡定。 次日，兵部会议之后，叶坤又召开九部大会。 叶坤说道：“我们的大军集结，粮草准备，都已经完成。我决意，秋收之前进兵，全力攻打夏侯昌，统一神州。” 巫穹很意外：“大王，你答应过我，秋后进兵的。此刻进兵，后续粮草很难跟上。” “敌占区，没有粮草吗？” 叶坤嘿嘿一笑：“我已经传令各路大军，带上镰刀和农具，帮助夏侯昌收割水稻和大豆。抢在夏侯昌收割之前，收了他们的粮食，对他是个致命打击！” 收割季之前发兵，是军事家常干的事。 打着打着，敌占区庄稼成熟了，不用带军粮，省事啊。 巫穹沉吟道：“可是我们后方民夫要向前线运送粮草，必定会耽误秋收秋种……” “兵部已经有了详细测算和部署，我们会自带一批干粮，减轻后方运送粮草的压力。即使对秋收秋种构成影响，也不会太大。” 叶坤取出兵部文件，让大家传阅。 巫穹看见具体部署，这才点头同意：“既如此，我同意发兵，并且加紧后续支援。” 户部吏部，都表态支援，随时做好准备。 叶坤立刻签发军令，飞鸽传书。 桑不疑、关勇、赵彪、何仲书，率领十万大军，全力攻打长安。公孙尚飞，领一万羌兵，在炮轰之后，作为攻城先锋； 诸葛丰、皇甫琳、宋婆留，带领十万海军，攻打徐州东海郡，进逼徐州。 姜老五带领三万水军，取濡须口，进逼合肥。 叶坤主力十五万，以秦二午、薛长峰为先锋，王猛为中军，攻打洛阳。其中，两万蛮兵作为攻城先锋。 其他各军团，全部进入战斗状态，随时准备支援。 于归农还是有些担心，说道：“夏侯昌有百万大军，我们四十万不足，能有把握吗？” “这次是百分百的把握！” 叶坤给大家打气：“夏侯昌辖区，仅仅千万人口，如今大军百万，后勤百万，人民已经不堪重负。一旦打起来，他们的军队，大多数都会作鸟兽散。” 千万人口，大军百万，这就是找死的操作！ 古代生产力低下，千万人口，最多只能养活三十万军队。这个比例，可以保证军队的战斗力。 一旦超过这个比例，部队的战斗力，就会惨不忍睹。 后方的生产，也会严重受影响，从而影响到部队的后勤支援和粮草供应。 夏侯昌为了自己的统治，强征百万大军，这就是作死。 叶坤这边，现在一千两百万人口，只敢蓄养四十万的部队。再多，民间就会有怨言。 七月底，战火再一次蔓延华夏大地。 叶坤先打洛阳，隔一日，桑不疑发兵进攻长安。 夏侯昌也早有部署，立刻迎战。 但是夏侯昌不敢打野战，只能守城，利用城池来抵抗、消耗叶坤的枪炮。 叶坤兵分七路，一路以枪炮开道，动不动就是饱和攻击。 沿途所有关隘，先被大炮轰击，再被汽油焚烧，根本抵挡不住。 三天之后，叶坤兵临洛阳城下。 自带的干粮，还没吃完。 夏侯昌亲自坐镇洛阳，派来使者质问叶坤：“你我已经划江而治，互不侵犯，为何又挑起战争？” 叶坤就一句话：“王业不偏安，忠奸不两立。华夏大地上，有你没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使者黯然而回。 第426章 负隅顽抗。 轰走夏侯昌的使者，叶坤下令： “炮击洛阳城，同时发一批传单，不管洛阳军民，只要愿意出城投降，一概不杀。负隅顽抗，玉石俱焚！” 两千门小炮，同时开火。 水泥尖头弹，就像雨点一般，落在洛阳城中。 这种实心炮弹不会爆炸，只会砸死人，造成的伤亡极小。 因为洛阳城数十万百姓，分布面积极大，被炮弹砸死的概率，并不高。 但是这种炮弹凭借自身重量，对建筑物破坏巨大，瓦房挨一发，屋顶上就一个大洞，对洛阳军民的心理震慑，威力很大。 两千门小炮打了一下午，覆盖全城，洛阳城哭喊遍地。 城中的瓦房，几乎没有完好无损的。 天黑之后，叶坤命令投石车一起上，发送霹雳弹。 霹雳弹在洛阳上空爆开，威力更大。 火光爆闪，震慑力更加显著。 弹片爆开之后，杀伤面积也扩大许多。 霹雳弹也未必能对洛阳城军民造成致命伤，但是被弹片擦中，也是皮开肉绽。 下半夜，叶坤的攻击继续升级，命令发射汽油燃烧弹，开始火攻。 洛阳城中，火光冲天。 夏侯昌被打成了缩头乌龟，不敢派出一兵一卒出城迎战！ 次日一早，叶坤觉得差不多了，下令登城：“攻击不要停，以枪炮掩护，蛮兵先锋队开始登城！先登勇士，赏黄金千两！” 从南荒带回来的蛮兵，战斗力都可以。 给他们一大碗烈酒，他们就不怕死！ 蛮兵分为三队，在火枪手的掩护下，开始登城作战。 夏侯昌只得咬牙顶住，拼死守城。 双方厮杀一天，蛮兵伤亡三千，但是洛阳城也岌岌可危，南门已经成为一片废土。 与此同时，桑不疑的大军，也杀到了长安城下，在城外筑起高台，以火炮强攻。 皇甫琳的海军，早已经抢滩登陆，横扫东海郡，直逼徐州。 这一路海军，打得夏侯昌措手不及！ 他没想到叶坤是三路主力，更没想到，叶坤的海军如此神速，竟然绕过东海包抄自己后方。 而夏侯昌的主力，都集中在长安、洛阳和合肥一带，徐州空虚！ 惊慌之中，夏侯昌只得从合肥调兵，去支援徐州，同时召集群臣商量对策。 下属群臣比夏侯昌更慌，纷纷说道： “叶坤枪炮无敌，远距离打击我们。我们没有任何兵器，可以反制叶坤，只能死守挨打。所以我们兵马再多，也无用武之地。” 有人说：“叶坤的汽油弹太厉害，所到之处，一片赤土。开战才一天，洛阳城的房屋仓库，已经被烧了一半。我们的兵卒，穿着水淋淋的衣服，也一样被烧死。” 有人说：“如果我们的粮草被烧完，叶坤只要把我们困在城中，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还有人说：“叶坤很狡猾，利用蛮兵和羌兵攻城，保存自己主力军的实力。这样打下去，我们耗不起。” 越分析，越悲观，毫无胜算。 夏侯昌大怒：“我让你们想办法破敌，不是让你们哭诉的！” 麾下一员将领说道：“可是大家说的，都是实情。我们绝非叶坤对手，抵抗下去也是必败无疑，只会连累无辜百姓。倒不如直接投降，全妻子，保富贵，保全万千百姓！” 众人闻言，各自惊悚。 连武将都不敢打了，洛阳城还有救吗？ 夏侯昌暴怒：“混账，竟敢乱我军心，给我推出去砍了！” 那将领也不怕死，怒道： “夏侯昌，你残暴不仁，横征暴敛。明知不是叶坤的对手，却拉着中原百姓为你陪葬。我愿叶坤早早破城，诛杀你这个无道贼子！” “砍了，给我砍了！” 夏侯昌暴跳如雷。 刀斧手上前，就在大帐门外行刑。 手起刀落，血雨喷溅。 顷刻间，那将领被帐前斩首。 帐下文臣武将，各自低头不语。 半晌，终于有人说道：“事已至此，不如早做准备，迁都去幽州涿郡，暂避其峰。” 幽州涿郡，差不多就是后来的燕京、北平了。 那里远离中原，有山川险阻。 如果叶坤追过来，还可以退守辽东。 夏侯昌一声叹息，问道：“派轻骑，主动出城强攻，行不行？” 中原大地，土地肥沃，千里平原，谁也不想走啊。 谋士们说道：“可以派出三万精锐试一试。就算被枪炮消灭一半，剩下一万五千人，强冲叶坤的部队，也能提振军心。” 夏侯昌点头：“今夜三更，从东门和北门杀出，偷袭叶坤大营！” 这次打仗，叶坤也是欺人太甚。 什么兵法，什么禁忌，全部都丢了，大军直接抵在洛阳城下！ 两个先锋营和中军营的营盘，都在城外，距离城池只有五六里！ 要不是军队规模太大，无法铺展，叶坤还打算向前推进，给城中施加压力。 薛长峰和公孙二娘，都提醒叶坤： “我们的营盘太过密集，距离洛阳城池太近。万一敌方派出敢死队，实施火攻，必将造成重大损失。” 打仗需要纵深，需要合理的布局。 叶坤这样的布局，还不如刘备的七十里连营。 如果不是武器压制对方，这就是送死。 叶坤欺负敌军士气低落、军心涣散，笑道：“我就是逼着他们出城交战，瓦解他们的主力！” 公孙二娘和薛长峰劝不动叶坤，只得在营盘前，多加了几道铁丝屏障，防止敌军偷袭。 夜半时分，叶坤先锋营瞭望塔的高度望远镜，发现城中敌军异动。 叶坤来了精神，传令备战。 三千火枪队，做好了埋伏。 敌军刚刚出城，便遭遇了叶坤火枪队的猛烈袭击。 八连发的火枪，一共三千杆，一轮就是两万四发子弹。 敌军密集，人马纷纷中弹倒地，哀嚎不断。 夏侯昌心狠，在后面催动继续进攻：“叶坤的火枪子弹不够，给我杀上去，活捉叶坤！” 叶坤不慌不忙，组织枪手撤退，火炮掩护，强弩掩护。 火枪兵退回第二道防线，开始第二次轮射。 可是双方距离太近，夏侯昌的敢死队，还是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小队，距离叶坤，不足百步。 叶坤骑在马上，左边是红云夫人和肖如柳，右边是公孙二娘和丁丁，都一起叫道：“敌军逼近，保护汉王！” 叶坤却高举长枪：“我也是大丈夫，不需要人保护，亲兵团何在？随我一起斩杀敌军！” 第427章 险些顶不住。 卢开疆周玄武，双双飞马跃出，护着叶坤斩杀敌军。 正在激战之时，秦二午带领五千轻骑杀到，堵住了洛阳城门，喝道：“截断敌军退路，不许放走一人！” 夏侯昌看见战机，催促城内增兵，强冲叶坤部队。 叶坤的左右先锋营，也包抄而来，厮杀更加惨烈。 天明时分，双方各自收兵。 洛阳城下，尸积成山，流血漂杵！ 夏侯昌的三万精锐，全部葬送在洛阳城下。 叶坤这边，也死伤七千多。 而且叶坤自己也三处负伤，左小腿还是贯穿伤。 姚彩蝶亲自给叶坤救护包扎，眼泪哗哗的，低声埋怨：“大哥，你身为主公，就不应该逞匹夫之勇。你看这伤口，多危险啊。” 叶坤笑道： “当时敌军杀来，我要是退后，必然影响士气，说不定会造成全局崩溃。所谓兵败如山倒，两军相逢勇者胜，打仗就是赌一口气，赌个狠劲。” 当时的情况下，叶坤真的不能后退。 否则动摇军心，十万大军都有可能被敌军冲散。 三国孙权，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合肥，都是精兵强将。 结果遇上了不怕死的张辽。 张辽以八百人的敢死队，反复迂回冲杀，击溃了孙权的十万大军，还差点活捉了孙权！ 那一战，张辽威震逍遥津。 而孙权，则喜提‘孙十万’、‘逍遥津一日游’的雅号！ 叶坤也知道，夏侯昌当时，是垂死一击，困兽之斗，所以拼死顶住，绝不后退半步。 薛长峰等人，看见叶坤负伤，也各自动容，一起抱拳道：“主公身先士卒，亲冒矢石，浴血奋战，以此激励三军，我等敬佩。” 叶坤苦笑：“这一战，险些顶不住，死伤了七八千兄弟，是我的责任，我检讨。传令下去，全力救护伤员，转移到后方。” 后方五里外，有战地医院。 数千医生和护理，日夜待命。 公孙二娘等人，加紧救护伤员，打扫战场，又问叶坤：“敌军尸首三万多，如何处理？” 叶坤想了想，叹气道：“通知夏侯昌，让他出城收尸，我们绝不进攻。” 可是洛阳城已经崩溃了，一片绝望和悲哀。 夏侯昌根本不管城外死难者的遗体，悄悄下令： “立刻收拾，今夜里撤出洛阳城，向北撤离，迁都涿郡！通知长安方向，一起撤退，放弃中原！” 这一战，让夏侯昌彻底绝望。 再坚守下去，他也会被叶坤活捉。 退回涿郡，他还有幽燕地区，还能称王称霸。实在不行，还能退守辽东，苟延残喘。 叶坤的瞭望塔，有高倍望远镜，紧盯着城中动态。 看见城中马车异动，便通报叶坤。 叶坤笑道：“夏侯昌顶不住，准备撤离了。给我继续攻城，另外埋伏两路骑兵，准备追击夏侯昌！” 火炮和汽油燃烧弹，再次发起猛攻。 夏侯昌叫苦不迭，点起两万大军，率先逃亡，从洛阳北门冲出。 薛长峰大军杀到，截断夏侯昌的后军，堵住洛阳北门。 秦二午率领一万轻骑，追着夏侯昌的屁股，穷追猛打。 洛阳城里，还有三万多敌军，看见夏侯昌跑路了，三万多人再无斗志，直接投降。 叶坤大军，顺利进入洛阳城，也是夏侯昌的皇城。 红云夫人心痛蛮兵死伤太多，对叶坤建议道：“把洛阳城里的敌军，全部活埋了吧，为我们的兵卒报仇！” 叶坤急忙摆手：“夫人，万万不可。斩杀降兵，是不义之举，只会激起敌军更加激烈的抵抗，毫无好处。” 杀降，自古以来就是不义之举，为人所不齿。 白起一代战神，长平之战，坑杀赵军四十万，被后人视为魔王，千秋万代，也得遭受谴责。 叶坤只求一统江山，不求多杀伤。 红云夫人气得翻白眼：“偏偏你们的臭规矩多！” 叶坤一笑，传令下去： “集中降兵，解除武器和铠甲，让他们在城外打扫战场，挖深坑，掩埋敌军遗体。” 死人太多了，必须处理。 否则，在这炎热的夏天，很容易引发瘟疫和流行病。 公孙二娘指挥大家，在洛阳城外的高地上，开挖深坑，掩埋遗体，同时抛洒大量生石灰，用来消毒。 一天时间，城外筑起三座高丘，其下都是累累尸骨。 叶坤让先锋继续向前进攻，自己则留下来，张榜安民。 城中情况很惨，几乎家家都有死伤。 老百姓们，有的欢迎叶坤，说你们早些打过来就好了。 但是也有很多老百姓，心里咒骂叶坤。毕竟，是叶坤带来的战争，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叶坤也看到，城中百姓，个个面有菜色，皮包骨头。 所以叶坤第一步，便是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又在洛阳各个城门内外，架起锅灶，日夜供应白米猪肉粥，以收揽民心。 两日过后，城中才渐渐安定下来，哭声也少了许多。 叶坤在各大城门外，张榜公告，检讨自己给洛阳城百姓带来的苦难，同时也保证，绝不饿死一人，而且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战火牵连洛阳，从此给父老百姓一个平安稳定的生活。 洛阳城投降的官吏，也都在帮着叶坤做工作，解释给老百姓听。这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叶坤不打过来，老百姓在夏侯昌的统治下，只能痛苦一辈子。 谭八卯则催促叶坤：“干爹，打仗就要死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必自责。如今应该乘胜追击，先干掉夏侯昌再说。” 叶坤只得狠起心，留下部分人员善后洛阳城，自己继续领兵，从洛阳向东进发，逼近合肥一带。 就在这时候，西部传来捷报，已经攻克长安。 叶坤精神大振，传令桑不疑军团，继续向潼关进攻，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此刻，肖德权的残部，正在合肥，与姜老五激战。 姜老五主力是水军，而且只有三万人马，火炮和攻城军械不足，进攻合肥城，非常吃力。 肖德权则借助城池的坚固，打得有来有回，像模像样。 刚好，叶坤的军令传到，命令姜老五不必操之过急，先站稳阵脚，与肖德权对峙。 因为夏侯昌已经撤离洛阳，肖德权也坚持不了多久！ 等到肖德权撤离之时，再给他一个追击，便可以大获全胜。 第428章 箪食壶浆迎王师。 对于夏侯昌的迅速溃败，肖德权还不相信，还在合肥坚守，等待翻盘。 叶坤已经命令秦二午，率领轻骑，日行两百里，杀到合肥城，将肖德权团团包围。 两日后，叶坤带着两万中军和肖如柳，赶到合肥城下。 这时候的合肥城很小，方圆几里而已，弹丸之地。 肖德权的残部三万余人，还有七万百姓，都在城中，一个个惊慌不已。 肖如柳向叶坤求情：“汉王，请停止进攻，我想办法劝降我二哥，还有江东的将士们。” 叶坤答应了肖如柳，点头道： “我看在百姓的份上，也不想将合肥城化作灰烬。如果你二哥愿意投降，我可以不杀他，让他今后得一个善终。江东原来的将士们，我既往不咎。” 洛阳城一场厮杀，过分惨烈。 至少，有十万个家庭破碎。 叶坤也不想大开杀戒，成为寡妇制造者。 肖如柳道谢，站在城下大叫： “我是肖如柳，请我二哥前来说话。汉王仁慈，只要大家愿意归顺，既往不咎！汉王还答应了，放大家回江东，与家人团聚！” 肖德权的部下，都是江东子弟，闻言各自心动。 谁不想回家呢？ 肖德权这时候，就在城头上。 听见妹妹胡言乱语，瓦解自己军心，不由得大怒，挥手喝道：“乱箭齐发，射死我妹妹！” 城头上的弓箭手，却不忍心，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胡乱放箭。 叶坤见势不妙，急忙喝令盾牌手上前救护。 肖如柳退回，黯然垂泪道：“我二哥竟然不念兄妹之情，放箭杀我，真叫人心寒。” 叶坤想了想，忽然笑道：“肖姑娘，我有一计，可破合肥，和你商量一下。” “有何良策？” “姜老五将军的水军部队里，也有几千江东人。我们把江东子弟集中起来，在城外唱歌，唱你们家乡的歌曲。城中江东兵将，必然勾起思乡之情，无心恋战。” “四面楚歌？这是个好主意啊。” 肖如柳大喜：“那我这就去召集江东兵卒，排练一下，准备晚上行动。” 叶坤点头，让姜老五点兵。 当天夜里，四千江东子弟，围住合肥城，合唱江东民歌。 歌声苍凉悠远，笼罩着合肥城。 城中的江东子弟，渐渐被感染，也跟着唱了起来。 许多人唱着唱着，眼泪纵横。 肖德权坐在大帐中，得知情况大吃一惊，喝令道：“巡查各个军营，敢有唱歌者，杀无赦！” 恰在此时，吴国太来到。 还带着十几个丫鬟。 肖德权起身施礼：“母亲，夜色已晚，你为何还不休息？” “叶坤大军围城，城外四面吴歌，叫我如何睡得着？” 吴国太叹气：“我的儿，事已至此，你还看不明白吗？这天下，注定是叶坤的。连夏侯昌都不是对手，你独守合肥，能坚持几天？” 肖德权默然不语。 吴国太又道：“早早投降吧，我的儿。江东还有三万弟子在这里，何必连累他人，做他乡枉死鬼？你父亲，你大哥，还有你，纵横江东八十一郡，多有杀戮，于民无恩无德。这一次，你做点好事，不行吗？” “母亲！”肖德权流泪叫道： “江东是父亲和大哥留下的基业，如果被叶坤夺占，此仇不共戴天，叫我如何投降？” 吴国太沉默片刻：“你绝不投降，一定要和叶坤死战到底？” “死则死耳，孩儿无惧！” “好，很好。” 吴国太点头，忽然冲着帐外大叫：“来人，给我拿下吴侯，拯救全城百姓之命！” 肖德权惊愕：“母亲，你这是……” 哗啦啦铠甲声响，十几个女兵冲了进来，配合十几个丫鬟，七手八脚按住了肖德权。 肖德权奋力挣扎，却双拳不敌四手，被捆了一个结结实实，还被堵上了嘴巴。 亲兵卫队冲了过来，喝道：“何人作乱？” “是我！” 吴国太拐杖一横，挡住了肖德权的亲兵： “我已经拿下了我儿肖德权，从此归顺叶坤，保全你们江东子弟和全城百姓的性命。你们年纪轻轻，别做肖德权的替死鬼！” 众卫士一呆，各自垂下了兵刃。 其他将领们，也得知异变，纷纷冲了过来。 吴国太大义凛然，朗声说道：“各位将军，听我一言。” 众将一起止步，看着吴国太。 老太太说道： “如今形势，大家都看清楚了。我们孤城一座，与叶坤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叶坤仁慈，这几天一直在招降。如果各位归顺叶坤，少不了荣华富贵。如果死战到底，只会连累全城百姓。 所以，我决议投降，为各位将军的来日考虑。” 江东众将也知道老太太所说都是实情，互相对视，一起抱拳道：“我等都是肖家的旧臣，愿意听从国太安排。” 吴国太当机立断：“押上肖德权，随我开城门，宣布投降！” 夜长梦多，早早把城门打开，把肖德权送给叶坤，这事儿也就成了。 老太太很聪明，这么做，也是救儿子一命。 她相信，自己献出合肥城，避免了十万人的死伤，叶坤也一定会网开一面，饶了肖德权一命！ 叶坤在城外，很快收到了消息，便对肖如柳笑道： “肖姑娘，打下合肥城这一功，是你的，当封万户侯。吴国太大义献城，想必也是肖姑娘以前善言之力。” “主公，我只求你饶我二哥一命。” 肖如柳抱拳：“我现在，先带兵进城，稳定秩序，控制合肥城再说。” “有劳姑娘。” 叶坤抱拳感谢，命令卢开疆周玄武，陪着肖如柳，领兵进城。 城中很安静。 所有将士们，都放下了武器，坐在道路两边，等待发落。 老百姓则点起火把，在道路两边夹道欢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肖如柳一路向前，大声说道： “所有将士和父老乡亲，原地待命，不必惊慌，汉王叶坤有旨，绝不杀害一人。有伤害百姓者、滥杀无辜者，军法处置！” 卢开疆周玄武，也向两边百姓抱拳：“感谢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老百姓的兵，绝不会欺负老百姓，请大家放心。” 前方，吴国太押着肖德权走来。 看见周玄武和卢开疆，吴国太郑重施礼： “二位将军，我已经拿下了我儿肖德权，请送给汉王处置。” 第429章 德比孟母。 卢开疆周玄武一起滚鞍下马，跪拜吴国太： “汉王有旨，国太千秋大义，德比孟母，乃合肥全城军民之幸，请受末将一拜！” 吴国太慌忙扶起两位将军，叹息道：“两年前，汉王放了我全家几百口，我感念不尽。今日之事，理所当然。” 肖如柳看着五花大绑的二哥，不由得泪花闪烁，咬牙对周玄武说道：“周将军，先把我二哥，送去给汉王处置吧。请转告汉王，好歹留我二哥一命。” 周玄武点头，押着肖德权，来见叶坤。 叶坤还在城外，没有进城。 肖德权被押到叶坤身前，嘴里的破布，也被扯开了。 叶坤看着肖德权，叹了一口气：“肖德权，今日落在我手里，可有话说？” 肖德权瞪眼大骂： “叶坤，你假仁假义，蒙蔽了我的母亲和妹妹。要不是我母亲与我作对，我宁愿战死，也不会成为你的阶下囚。” 红云夫人大怒，拔剑喝道：“这厮无礼，竟敢骂我丈夫，我一剑砍了你！” “夫人，息怒。” 叶坤按住了红云夫人的手，摇头笑道：“他是肖姑娘的哥哥，我不能杀他。我答应过肖姑娘的。” 红云夫人这才收剑。 肖德权冷笑道：“叶坤，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有一口气，我定与你周旋到底！” “可是，你没有根基了。” 叶坤摇摇头：“就算我现在放你回到江东，你也拉不起五百人的队伍。江东现在，人人安居乐业，一片歌舞升平，没有人会跟着你胡闹的。” “你……” 叶坤摆摆手：“把肖德权给我带下去，好吃好喝养着，等我拜见吴国太之后，再做打算。” 亲兵上前，将肖德权押了下去。 叶坤也退回大帐，暂时休息。 此刻还是半夜，城中秩序混乱，贸然进城，万一遇上刺客也不好玩。 第二天，上午早食时分。 叶坤脱下戎装，换了常服，在前呼后拥中，策马进了合肥城。 肖如柳和卢开疆等人，已经安定了城内秩序，接管了所有工作。 城中老百姓，摆香案恭迎叶坤。 因为昨夜里大军入城，未曾滥杀一人，也未曾骚扰任何一个老百姓。 在古代，这是不敢想象的。 老百姓们感谢叶坤，盛赞叶坤的品德和带兵有道。 叶坤下了马，两边抱拳，朗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合肥城能有今日之祥和平定，都是吴国太的大义。所以，乡亲们不要谢我叶坤，当感谢吴国太。 下官叶坤，先去拜见吴国太，稍后再来拜会各位父老。” 老百姓们更加感动，纷纷抱拳说道：“久闻汉王仁慈，礼贤下士，果然名不虚传。” 叶坤微笑，抱拳告辞，去拜见吴国太。 吴侯府上，吴国太站在门前等待。 肖如柳站在一边，眉眼盈盈，含羞带笑。 叶坤整整衣服，上前对吴国太说道：“国太大义，免去了合肥城灭顶之灾。叶坤不才，代表城内城外双方将士，代表百姓，跪谢国太！” 说罢，叶坤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吴国太的大义，值得叶坤一拜！ “老身不敢当，汉王快快请起。”吴国太慌了，对女儿喝道：“如柳，还不扶起汉王。” 肖如柳上前，扶起了叶坤。 叶坤起身，又冲着肖如柳深深鞠躬：“肖姑娘为国为民，功高盖世，也请受我一拜。” “妾身不敢。” 肖如柳脸色一红，慌忙还礼。 叶坤抬起手，请吴国太进屋说话。 双方分宾主坐定，吴国太叹息道：“我儿愚钝，不识大局，若是当年就归顺，岂有今日之事？还请汉王念在老身献城有功的份上，饶了我儿一命。” “国太的吩咐，叶坤敢不遵命？” 叶坤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命人，妥善照顾吴侯肖德权。稍后，我会将肖德权转交给国太，由国太发落。国太和肖姑娘，如果有其他要求，尽管说，叶坤无不从命。” 和平进驻合肥，避免了大量伤亡，放过一个肖德权，挺划算的。 现在的肖德权，在叶坤眼里，是一分不值。 送他去挖煤，还嫌他笨手笨脚！ 吴国太叹气： “败军之将，亡国之臣，还敢有什么要求？我只想，有生之年再回江南，老死江南，便于愿已足。至于我儿肖德权，让他做一耕夫，替他父兄守墓即可。” 肖如柳笑道：“母亲有所不知，汉王叶坤，将我们家的陵墓，维护得很好，派了肖家远房子孙守墓护陵，还每月发放俸禄，拨给粮米，严禁无关人等靠近陵墓。” 肖家的陵墓，叶坤的确保护得很好。 死人是无辜的，叶坤不干那种挖坟掘墓的缺德事。 维护肖家陵墓，也是笼络江南旧臣之心。 吴国太起身道谢，笑道：“老身今日献城，也是为了报答汉王之恩。” 叶坤还礼：“国太放心，我将肖家陵墓，方圆百里之土地，全部划给国太。再给国太修建寝宫和居所。国太可以带着吴侯，回归江南，享受水乡的美好风景。吴侯肖德权，以后也可以平安养老，读书写字。” 吴国太大喜：“汉王仁慈，老身再谢。” 叶坤看了看肖如柳，又起身说道：“国太，叶坤还有一事，请国太成全。如柳姑娘金枝玉叶，才貌双全，叶坤很是仰慕，因此斗胆，向国太提亲。希望能与如柳姑娘，结百年之好。” 刷地一下，肖如柳脸红了。 她没想到，叶坤竟然亲自提亲，还当着自己的面。 国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以前是我儿子掌管江东，现在是我女婿掌管天下，老身何其荣幸？既然汉王不嫌弃小女粗陋，老身就做主，三日之后，安排你们完婚。” 叶坤道谢，冲着肖如柳一拜：“叶坤高攀了，希望如柳姑娘不要嫌弃。” “妾身得以伴随汉王，纵身之福。”肖如柳还礼。 吴国太笑道：“既如此，我就在这府上布置婚房，安排你们完婚。” 叶坤道谢，抱拳告辞。 结婚是小事，抽空就办了。 但是城中还有许多安民工作，等着叶坤。 肖如柳顾不上害羞，陪着叶坤一起，处理大小事务。 其实跟着叶坤在一起，肖如柳虽然有些害羞，但是也心里甜蜜蜜的。 叶坤升堂，召集合肥城原来的文臣武将，检点城中情况。 城内并无多少财富，只有一月粮草。 老百姓家里，都穷得可怜。 叶坤将带来的军粮，分出一部分接济百姓，让大家安心生产，然后安置那些投降的兵将。 三万多兵将，规模不小。 叶坤将江东原来的兵将，单独列出，说道： “各位江东的兄弟，战争已经快结束了。夏侯昌大势已去，我也用不了这么多兵力。所以，你们想回家的，都可以回家。我会给大家路费，还有干粮，组织船只相送。” 第430章 分歧很大。 江东的兵，当然都想回家了，一起欢呼起来，感激涕零。 他们被肖德权裹挟，来到江北，已经接近三年时间。这三年的思乡之情，就像刀子一样扎在心里。 其实，这些人即使回去，也很悲催的。 有些人的老婆，不知道丈夫死活，都已经改嫁了。 三年时光，甚至改嫁以后都有了孩子！ 叶坤抱拳，又说道： “有手艺有特长的兄弟们，回去以后，想为国家效力的，都可以去当地郡县报名备案。我们都会根据情况，安排职位。 还想继续当兵的，可以编入我们的水军，或者陆军。 另外，我们有言在先，不管是回家种地，还是留下来当兵，都不许作奸犯科，否则国法无情。” 江东兵卒一起说道：“汉王放心，我们回家以后，绝不敢胡作非为。” 叶坤点头，让姜老五做好登记，安排船只，送大家回江东，再让他们自己回家。 还有合肥本地的兵卒，叶坤也将之解散，只留下一批身强力壮的精兵。 大局已定，叶坤不需要太多兵马了。 兵马太多，粮草消耗和其他开支，叶坤也承担不起。 一转眼，便是叶坤和肖如柳的洞房花烛夜。 人比花娇。 叶坤怜香惜玉，温情无限。 肖如柳柔情似水，曲意逢迎。 叶坤虽然三十岁了，但是还算龙精虎猛，雄风犹在。 肖如柳也是将门虎女，和叶坤恰好一对。 温存过后，肖如柳给叶坤擦汗，微笑道： “夫君，两年前，你打入金陵城，我可是吓死了，生怕你是个……不讲理的人，把我抓走……” “可是今天，你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啊。小美人，没想到吧。”叶坤坏笑。 “这可不一样。”肖如柳一笑： “我们如今大婚，可是有媒有聘的。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不是战乱中被你掳掠的女子。” “是不一样，我这次，是被你抓来的。你才是山大王，我是你的压寨夫人。” “好啊，我是女大王，以后带你进山，躲一辈子不见人好了。” “躲一辈子，在山里天天干啥？难不成，我们俩整天就……” “你坏。” 肖如柳脸红，堵住了叶坤的嘴巴。 新婚第二日，叶坤起得很晚。 门外来报，三路大军进展顺利，已经掌控整个中原。 夏侯昌则兵败如山倒，退守涿郡，还有进一步向辽东撤退的意思。 皇甫琳来信请命，希望派出一支海军，攻打辽东，使夏侯昌无立锥之地。 叶坤却有自己的想法，回信给皇甫琳： “狗急必跳墙，如果我们再打下辽东，夏侯昌无处可去，定然与我们死战。不如放他去辽东，我们先整顿中原，再进一步施压，让夏侯昌去高句丽，从高句丽，将之逼入鸡嘴半岛。” 辽东那个长长的半岛，叶坤取名鸡嘴半岛。 在后世的大公鸡地图上，那个半岛，就像个鸡嘴。 从目前来看，夏侯昌再无翻盘的机会。 叶坤可以慢慢来，先稳定中原，再去打落水狗。 皇甫琳得令，继续扫荡中原一带夏侯昌的残部。 其实夏侯昌一败，许多地方，都已经传檄而定。 偶尔有些抵抗的郡县，都不堪一击。 老百姓也夹道欢迎，纷纷做带路党，给叶坤大军领路，或是出谋划策。 九月中旬。 中原全面平定。 燕赵齐鲁一带，全部落入叶坤的版图。 夏侯昌也带着三十多万大军，退守辽东，再不敢与叶坤争雄。 十月初，叶坤各大军团主将，还有九部大臣，九部总理，齐聚许昌城。 傀儡皇帝公孙璋，也被请了过来。 叶坤召集大会，自己和公孙璋并列而坐，笑道： “皇上，如今收复中原，仅有辽东在外，你看我和各位大人，这番功绩如何？” 公孙璋苦笑道：“皇太弟功高盖世，朕自当退位，将皇位让给你，然后归隐田园，安享晚年。” 这么多年，公孙璋也老了。 他知道，这天下，已经是叶坤的。 人心，也是叶坤的。 “皇上误会了，我可不是逼宫。” 叶坤一笑，说道：“我们今天开会，是商量一下，定都的事。大家都谈谈，哪里最适合做国都。” 诸葛丰和管亚夫，想都没想，一起说道：“当然是还于旧都了，长安城，是大鼎国立业之处，龙脉所在，就那里最好。” 叶坤想了想，点名让桑不疑说一说长安城的现状。 桑不疑起身说道： “长安城的面积最大，规模也最大，但是经历过战火太多，已经被打得稀烂。大部分宫殿，都已经是一片废墟。 还有一点很要命，长安城的地下井水，已经被粪便污染，又苦又咸又臭。所有我觉得，长安旧城可，不适合居住。 如果一定要在长安建都，就得另选地方。” 何仲书和关勇赵彪，都证明桑不疑所言非虚。 叶坤笑道：“那是因为，长安城的建设，没有准备足够的地下排污管道。几百年来，在长安城先后生活过千万人，这些人的粪便，渐渐侵入了地下水，就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于归农问道：“长安不能用，那么洛阳和金陵，能不能选一个？” 韩春说道：“成都也是个好地方啊，现在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成都！” 众人议论纷纷，争论不休。 分歧很大。 叶坤摆摆手，说道：“我有个提议，大家看看行不行。” 众人安静下来，一起看着叶坤。 叶坤说道：“我们华夏国的版图，太大了。不管在哪里建都，都无法兼顾全国。所以我想，我们多建几个大城市，来分散都城的压力。 我的打算是，将涿郡定为国都。西部的长安、成都，东部的金陵，中部的洛阳，都定为副都或者陪都。” 马昭起身反对：“主公，绝对不可。涿郡的冬天很冷，据说每年冬季，都会有许多人冻毙于道边。如此严寒之地，不可作为都城。 另外，涿郡产粮不多，蔬菜水果都不多。定都在这里，人口必然暴增，吃饭吃菜，都是个问题。” 诸葛丰赞成马昭的说法：“马大人说得对，涿郡靠近匈奴，不是很安全。华夏的中心，在中原，在关中，不在涿郡啊。” 桑不疑也反对：“涿郡距离长安和雍凉二州太远了，只怕今后，不利于管理西部广大地区。” 第431章 叶坤的心思。 看着大家的眼神和脸色，叶坤叹气道：“各位大人，你们还是不了解叶坤的心啊。” 公孙璋想了想，笑道：“皇太弟，我来猜一猜你的心思，可好？” 叶坤有些意外，抱拳道：“请皇上明示。” 众人都意外，看着公孙璋。 因为公孙璋一直没说话，一早在打瞌睡。 公孙璋回头，指着身后的大地图：“如今，中原已经平定。大家想一想，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 于归农笑道：“当然是夏侯昌了。” “错。”公孙璋摇摇头，说道： “夏侯昌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他经过这次惨败，必将一蹶不振。虽然他手里还有几十万人马，盘踞辽东，但也只是苟延残喘。我们华夏神州，最大的敌人，还是北方大草原的匈奴人。” 众人闻言，各自点头。 当年武帝强盛，前后征伐匈奴二十年，对匈奴造成重创。 但是也把自己给打废了。 全国六千万人口，打到最后，还剩下两千万。 老百姓也打穷了，吃不起盐，用不起铁，生产力严重退化。 也就是因为武帝的强硬，才换了后面两百年的北方边界平安。 然而历史的规律在这里，北方的游牧民族，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和恢复，又渐渐强大起来，人口也多了起来。 人口多了，大草原的资源不够，就吃不饱。 吃不饱的草原人，就会南下劫掠，攻城略地，甚至有吞并华夏之心。 公孙璋笑道：“汉王皇太弟，英勇盖世，欲重现武帝遗风，征战大草原。那么，建都涿郡，便是最好的安排。” 于归农等人恍然大悟。 关勇笑道：“皇上说得对，我大哥已经派出远航队，前往什么南北新大陆。这海外万里之地，我大哥都可以征服，自然不会放过眼皮下的大草原。”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 有人称赞叶坤的雄心壮志。 有人反对叶坤的穷兵黩武。 叶坤摆摆手，说道： “各位大人要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并非为我个人，而是为了炎黄一族的后世子孙。北方大草原，海外新大陆，我都要收入华夏版图。 各位也不用担心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因为现在的技术，不一样了。比如我们这次攻打夏侯昌，你们没想到如此顺利吧？” 诸葛丰想了想：“这次占领中原广大地区，实在是太顺利，主要还是我们的枪炮厉害。有这么多枪炮，今后攻打匈奴，也会很顺利。所以，我同意在涿郡建都。” 其他人还是不大愿意。 叶坤又说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们建都涿郡，我和皇上亲自坐镇，就是要告诉匈奴和辽东夏侯昌，我们不怕打仗！ 也只有建都涿郡，才能换来北方的长治久安。” 公孙璋力挺叶坤：“我觉得，汉王皇太弟说得很好，对抗匈奴的办法，就是以硬碰硬，不可有一点示弱。” 皇上和汉中王意见一致，众人不敢再反对。 马昭说道：“建都是大事，涿郡人口不多，材料有限，还需要从头规划。” 叶坤点点头：“我打算，先在荥阳建造一个大城，处理全国各地公务。涿郡的建设，也同时开始。一两年之后，我们迁往涿郡，再慢慢建设。” 于归农又问：“主公说的几大陪都，怎么办？” “几大陪都之中，金陵城和成都城，规模已经够用了，做好下一步规划，应对即将到来的人口增长就行。” 叶坤胸有成竹：“长安和洛阳，一片破败，必须重建。 我建议，另外选择新址，做好长远规划，设置合理的下水道，拆除旧城，建造新城。” 巫穹皱眉道：“拆旧建新，工程量太大，非一两年可以做到。我建议，洛阳城可以修修补补，先重点重建长安城。” 众人都是一样的意思，担心步子大了，劳民伤财，百姓不堪重负。 叶坤笑道：“那就先搞涿郡和长安城吧。长安城，继续向西迁移，至少迁移到五十里外，规模，不能小于原来的长安城。 另外，除了办公场所和粮仓、学校、医院之外，不许建造高楼大殿。一切以实用为主。所有官吏将领的住宅，也制定标准，不得超标！” 众人点头，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建造高楼大殿，普通民房多建造一些，开支不大，也能造福百姓。 “你们先拿出规划计划和施工计划，大家再讨论。” 叶坤话题一转，传达入主中原的第一道政令： “从即日起，通报各方官府州县，和所有百姓。大鼎国，全面取消跪拜礼。男子行抱拳礼，女子行半蹲叉手礼，哪怕是见了皇帝，也不许跪！” 公孙璋早已经习惯了，笑道： “这个很好，我支持。皇帝是人，百姓也是人，大家平起平坐，很好，很好。有些繁文缛节，能取消就取消，方便百姓，节约时间，大家都把精力放在生产上面，多吃饭，多吃肉……” 叶坤抱拳：“皇上爱民如子，必将名垂千古。” 管亚夫叹气：“这么一来，祖宗之法就完全废除了啊。” “管大人，你喜欢跪着吗？”叶坤翻白眼，说道： “你现在坐在这里，我们一起开会议事。如果你跪在这里，或者站在这里，坚持几个时辰，你行吗？是不是跪下来，我们办事更快，更加正确？” 管亚夫气呼呼的：“你们都不跪，凭什么叫我跪？” 众人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站起来，现在，谁还想再跪下去？ 叶坤也忍不住一笑，又道： “我还没说完，第一，取消跪拜礼；第二，取消所有的贱籍和奴籍。从此以后，华夏境内百姓，没有贱籍和奴籍。 第三，取消连坐，一人犯法一人当； 第四，男女成亲年龄，一律提高到十五岁。未满十五周岁，不得结婚。二十岁之前没有婚嫁的，一律不罚款，也不强制婚配。身体健康，二十岁以后不结婚的，收取单身税。” 在中原地区，夏侯昌这个王八蛋，为了发展人口，把婚姻年龄，下调到了十二岁！ 十四岁还不结婚的，就加收人头税。 简直就是畜生。 马昭很赞成这一项政令，又问：“民间有许多早婚的，怎么办？” 第432章 这就是无米之炊！ 叶坤说道：“民间的风俗，要加强引导，但是不要硬来，不要过分扰民。比方说近亲结婚的，只能宣传引导，不能强行禁止。” 一口气宣布了好几道政令，叶坤又问大家，有没有补充的。 马昭说道：“夏侯昌禁止百姓随意流动，去县城，都要亭长开具路引。我建议，本县范围内，取消路引。” 路引，就是介绍信。 老百姓没有介绍信，出不了门。 叶坤大手一挥：“全部取消路引好了，把户口本和身份证完善一下。以后百姓出门，只要带身份证就行。” 诸葛丰摆手说道：“一下子放开，只怕难以管理。还是一步一步来，先放开郡县范围，再放开全国范围。” 大家都觉得，这样最妥当。 叶坤点点头，同意了。 还有建设大铁矿、大煤矿，瓷器厂玻璃厂等等项目，都安排九部协商研究。 连续七八天，叶坤都在开会，研究，废寝忘食。 公孙璋在陪，感觉很累，私下里找到叶坤： “皇太弟啊，我年纪大了，精神头跟不上。你们开会，我就不参加了，大小政务，你们做主就好。” 叶坤也不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保重龙体，多多休息吧。夏侯昌的后宫，有美女三千，我派几个过去伺候你。” 夏侯昌的后宫里，美女真的太多了。 三千足数。 叶坤留了一部分，打扫宫殿，其他的都放还家乡，或者许配给了军中年轻的小军官。 公孙璋一笑：“我老了，用不上，皇太弟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过，这番心意我领了。” 叶坤哈哈一笑，恭送皇上。 十月初，姜有容等人，前来许昌，与叶坤团聚。 一见面，姜有容就笑道：“我以为这次打仗，要打两年，没想到两个月就打完了。” “实际上，就打了洛阳、长安和涿郡、徐州四场战役。”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笑道：“以后应该不打仗了，娘娘，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再不用你们跟着我跑来跑去的。” 刘月娟说道：“到处跑跑也好啊，看一看神州的大好河山嘛。老是呆在一个地方，也闷得慌。” 魏采芹是最喜欢游玩的，笑道： “月娟说的对，我也喜欢到处跑。幸好我现在当了女子工作部部长，可以到处跑。否则，就闷死了。” 叶坤暂时放下政务，休息两天，陪着姜有容等人，看看中原风光。 没几日，谭八卯押来一个人，笑道：“干爹，薛长峰在太行山剿匪，抓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叶坤瞪眼：“我怎么猜得到？” “是荆州原来的二公子，魏康。” “魏康？” 叶坤有些意外，笑道：“我都快忘掉这个人了，他为什么在太行山做土匪？” “他在中原，夏侯昌兵败之后，便躲进了深山。” “带上来吧！” 叶坤嘿嘿一笑。 转眼间，魏康被带了过来。 “汉王，饶我狗命吧，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妹妹的份上，免我一死。” 看见叶坤，魏康便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哀求。 几年不见，魏康蓬头垢面，看起来有四十岁。 可见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啊。 叶坤坐在椅子上，笑道：“二公子，本王已经下令，全国范围内，取消跪拜礼了。一个人跪在地上，就像狗一样，实在不好看啊。” 魏康一愣，抬头看了叶坤一眼，又低头道：“罪臣不敢起身。” “那你喜欢跪，就跪着吧。” 叶坤淡淡一笑，又说道：“听说你在太行山做了强盗，是吗？你父亲魏定山大人，儒学大家，一辈子讲究仁义道德。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我……不敢见你，所以躲在大山里……” “蠢货，烂泥扶不上墙。” 叶坤摇摇头，瞪眼道：“狗一样的东西，骂你我都没兴趣。给我押下去，送给他大哥荆王魏宁处理！” 其实魏康有许多机会，向叶坤投降的。 哪怕这次中原大战，魏康稍微机灵一点，趁着混乱投奔叶坤，也还有点机会。 可是他选择了进山为匪。 蠢货就是蠢货。 魏康哀求道：“汉王，听说我妹妹在许昌，罪臣求见一面。” 去见魏宁，魏康可能会被处死。 如果求得魏采芹原谅，有希望保全狗命。 “采芹说，你气死了老父亲，又丢光了魏家的脸，她不想见你，免得恶心。”叶坤挥手： “带下去，明日送给荆王处理！” 亲兵上前，将魏康押了下去。 叶坤这才派人，去通知魏采芹，询问她的意见。 魏采芹来了，叹息道： “这个二哥，我不见也罢。不过叶大哥，我想给大哥写封信，让大哥饶了二哥一命。挖去双膝，当个废人养着吧。” 魏康对魏家的伤害太深，魏采芹也无法原谅。 但是也不想他死，只能这么处理了。 叶坤点头：“让你二哥变成废人也好，他和别人不一样，只要是好手好脚的，总要弄点事来。” 施以膑刑，挖去双膝，已经是宽大处理了。 公孙二娘又找了过来，说道： “师兄，我在中原推行通风灶，发现一个问题。这边很冷，每年冬天都有冻死的百姓。你看……” 叶坤早就考虑到了，说道：“是我大意了，忘记跟你说。我们在建造通风灶的时候，可以考虑建造土炕，利用土炕取暖，可以大大减轻冻伤。” 大鼎国的土炕，以前也有。 就是设置不科学，效果不好，浪费柴火。 穷人家也用不起。 因为中原一带的树木，本就不太多，柴火不够。 公孙二娘笑道：“师兄，我们想一起去了。我设计了一个通风灶，连接取暖的土榻。既可以烧火做饭，也能用来取暖。你看一下。” “师妹觉得行，就行，我就不用看了。” 这些都是小事了，以公孙二娘的聪明，还有手下的技术团队，搞一个通风灶火炕系统，简直小儿科。 公孙二娘叹气：“可是，这样的设计，要多花一些钱。这边百姓也很穷，没钱。” 叶坤问道：“以前通风灶的建设，都是工部户部批准，财部拨款的。难道，巫穹不给钱？” “巫穹说，没有这么多钱，实在挤不出来了。” “不急，我想想办法。” 叶坤安慰着公孙二娘，寻思从哪里弄些钱来。 第433章 北方的寒冷。 魏采芹站在一边，笑道： “我也没钱了，嫁妆花的精光，女子工作，都快进行不下去了。我手下一百多人的俸禄，已经拖欠了两个月，再这么下去，部下要造反。” 叶坤苦笑：“别怕别怕，明天召开九部大会，商量怎么弄钱。” 话音刚落，兵部又来告急。 十万将士，驻守燕山，需要冬衣过冬，让尽早准备。 因为叶坤的军队，一直都在南方，没有那么冷，以前的冬衣不需要准备太多。 现在不一样了，大北方的寒冷，是南方人无法承受的。 叶坤立刻派人传命，将兵部库房里的冬衣，先送去燕山，再让各大军工作坊，赶制冬衣。 因为缺钱，叶坤也睡不着，连夜去拜访诸葛丰，寻求妙计。 刚好，桑不疑也在。 诸葛丰笑道：“主公深夜前来，莫非有大事？” “没钱了。”叶坤很干脆，叹气道： “我们打下中原，到处都要建设。老百姓没吃的，我们给粮食。老百姓没衣服，我们给衣服。现在，府库空虚，许多工作都严重缺钱。 眼看冬天到了，怎么保证老百姓不饿死冻死？” 诸葛丰想了想，皱眉道：“钱还是有的，不过，都在江南豪绅手里。比如于归农、严峻等人，都富可敌国啊。” 当年打下江东，于归农和严炬等江东豪绅，毫发无损，还浑水摸鱼，侵吞了江东的许多资产。 叶坤为了笼络他们，又给了许多赏赐。 所以，现在的严炬等人，比当年更富。 说富可敌国，也不算夸张。 叶坤苦笑：“我知道江东豪绅有钱，可是，如何让他们把钱拿出来？” 当年有言在先，要保证江东豪绅集团利益的。 如果叶坤现在翻脸，斩杀江东豪绅，这信誉就没了，不利于今后治国。 桑不疑沉吟一番，低声说道：“主公别担心，我们可以多管齐下，徐徐为之。” “你说说看。” “第一，适当加高商品的价格，比如盐铁瓷器、香油茶叶等等。第二，向朝中文武大臣借钱，暂时应急。第三，停止一些不太急迫的建设项目。” 叶坤笑道：“借钱是个好办法，这样吧，明天开会议事结束，我留下文武大臣吃饭，哭一哭穷。” 诸葛丰点头：“如果实在借不来钱，那就只好狠下心来，收拾一些豪绅了。” 中原没有豪绅，因为都被夏侯昌搜刮一空了。 诸葛丰说的豪绅，指的就是江东集团。 叶坤回到家中，一夜里辗转反侧，还在琢磨怎么搞钱，怎么把江东豪绅的财富，拿出来二次分配。 谢宝蟾今晚上陪着叶坤，问道：“夫君，又有什么烦心事吗？” “就是缺钱，其他没事。” 叶坤一笑，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谢宝蟾说道：“其实中原百姓，这两个月的日子，已经好多了。冬天里冻死饿死，也不大可能。老百姓也不是呆子，到时候都会想办法的。你做事，有时候操之过急。治国安邦，发展中原，也不是朝夕之间可以完成的。” 叶坤承认谢宝蟾的话，笑道：“夫人言之有理，我还是太心急了。” 谢宝蟾一笑：“我还有点私房钱，再给你一千两黄金吧，算是我送给中原百姓的。一两黄金，买三套冬衣，也能帮助三千人。” “夫人大义，让叶坤感动啊。” 叶坤拥住了谢宝蟾，笑道：“这么好的夫人，我得好好感谢一下。” “怎么感谢？” “你说哩？” 两人窃窃私语，渐渐不可闻。 第二天开会议事，九部大臣和满朝文武都在，公孙璋也被请来了。 议事之后，叶坤笑道： “皇上，各位大人，今日我们汉王府里，几位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新鲜的菜肴，有请大家去我那里，小酌一杯。” 众人不知是计，欣然前往。 姜有容、谢宝蟾和刘月娟魏采芹等人，真的是亲自下厨，做了几桌菜肴，端来美酒。 叶坤举杯，邀请大家一起畅饮。 炸了几个雷子，叶坤放下酒杯，忽然叹气道： “皇上，各位大人，我叶坤无能，最近焦头烂额，感觉支撑不下去了。所以，我请求告老还乡，回家种地。还请皇上恩准，各位大人恩准。” 众人大吃一惊！ 公孙璋起身道：“汉王皇太弟，何出此言？我们大家，都在全力支持你，有什么天大的难事，过不去？” 众人也纷纷追问原因。 叶坤又叹气，抱拳道：“皇上，各位大人，我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上没钱了，啥事也办不成啊。” 巫穹松了一口气，又幸灾乐祸道： “汉王，我们办事太急，步子太大了。我曾经提醒过你，你又不听。益州和江东的财政收入，全部都调来中原了，还是不够用。” 于归农笑道：“汉王对中原百姓太好了，给钱给的太多。一年免税，还发盐发铁，还出钱给老百姓修房子，改造通风灶。说实话，一座金山，也经不住这么花。” 为了稳定中原人心，叶坤直接宣布，免税一年。 又发放了大量的食盐、香油、铁制农具工具，都不要钱。 这样败家，当然钱不够花。 叶坤团团抱拳，苦笑道：“我接受大家的批评，可是事已至此，许多工作又不能停下，怎么办呢？把我杀了也没用，还是得解决办法。” 众人都不吭声。 只有秦丑最厚道，和叶坤的感情也最淳朴，起身说道： “汉王，我家里大概有一千两黄金，你拿去用吧。虽然不多，也是我的心意。” 叶坤抱拳：“秦大人，多谢你的支持。这一千两黄金，算是我借的。” 姜有容带着几位夫人，一起走来： “汉王，我们姐妹几个，还有些首饰和家具，你可以拿去卖了，换点钱，治国安邦。” 叶坤连连摇头：“治国安邦，是我们的事，是朝廷大臣的事，岂能要你们去卖首饰？” 谢宝蟾笑道：“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国家有困难，每一个国人，都应该支持。” 公孙璋坐不住了，起身说道： “这么多年，承蒙汉王照顾，给了我许多金银。我用不了这么多，就拿出五千两吧，用来治国！” 叶坤大喜，鞠躬感谢：“皇上爱民如子，天下百姓，都会铭记你的恩德！” 第434章 叶坤的咆哮。 说实话，公孙璋能拿出五千两黄金，支持北方的战后建设，觉悟还是不错的。 演戏演到这里，于归农等人都明白了，得掏钱！ 严炬站起来，笑道： “那我也拿些钱吧，但是不能超过皇上的数量。皇上五千两黄金，我就四千九百两好了。” 于归农随后跟上，也是四千九百两。 马正阳薛长峰等人，都慷慨解囊。 这形势，不慷慨也不行。 一顿酒菜，叶坤换了几万里黄金。 可还是杯水车薪。 叶坤让文书记录了众人的捐款，又说道： “感谢各位大人的捐款，可是这些钱，还是不够。我还要跟各位大人，再借一些钱，我打欠条，计算利息，三年内归还。” 严炬于归农苦笑，又各借了五千两。 其他官吏也咬牙割肉，各自报出借贷金额。 叶坤让巫穹再次记录，又说道： “中原有大量土地，我想卖出去一部分，缓解经济压力。各位大人，回去以后多多宣传，愿意在中原置业的，都可以报名。 哪些土地出售，我会让户部整理出来。预计总面积百万亩，一万亩为一个单位。” 华北平原，良田无数。 但是人口太少，许多田地都无人耕种。 叶坤将田地承包出去，让豪绅们自己打理，反倒减少开发压力。 严炬韩春等人，都有些心动，问道：“请问汉王，买了田地之后，是不是不用交税了？” “都不交税，朝廷开支从哪里来？老百姓的永业田，也要交税啊。” 叶坤一笑：“我的意思是，这一百万亩土地，卖出去做永业田。但是该交的税，还得交。” 永业田，就是将田地私有化了。 你买了田地，可以传给子孙，但是也需要交税，百分之二十。 严炬等人不干了，笑道：“买了田还得交税，估计赚钱不多，没人愿意买的。” 这些家伙，都精明得很。 中原大量土地荒废，朝廷总是要处理的。 只要耐心等着，朝廷撑不住了，就只能半卖半送。 叶坤心中恼火，冷笑道： “好吧，这个汉王，我还是不当了。没钱，我也当不下去。各位有谁想做，就接替我的位置吧。我就做一个兵部大臣，替大家打江山好了。” 诸葛丰只好得罪人，起身说道： “汉王，其实天下豪绅，手里还是有钱的。不如这样，严查一批品德恶劣的豪绅，斩首抄家，用他们的钱，来治国。” 江东集团闻言，都吓了一跳。 大家都心里有数，江东集团最富裕，富得流油。 “实在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叶坤面带杀气，摆手道：“各位大人，回去以后都仔细想想，每人提交三个劣绅宗贼的名单给我。我先抄家一百户，救个急！” 于归农皱眉，抱拳道：“汉王，因为朝廷没钱，就搜刮豪绅，岂不是冷了天下人心？” “夏侯昌刮土三尺，怎么没有冷了天下人心？肖德权独断江南，视江南为自家后花园，怎么没有冷了人心？” 叶坤板着脸，说道：“我在平野县和东巴郡的时候，发动穷人，杀了所有的豪绅，分了豪绅的田地财产。结果呢，哪个老百姓不说我好？ 所以，打土豪分田地，只是冷了一小撮豪绅的心，但是可以换来全天下老百姓的心。 有全天下两千万老百姓的支持，我们的江山更稳！ 老百姓和豪绅，是永远对立的。豪绅越来越富，越来越强大，老百姓就会越来越穷，最后没饭吃，再来一次黄天道大起义！” 说到最后，叶坤几乎咆哮起来。 满堂惊悚，没人敢说话。 叶坤继续发飙：“我叶坤，就是个老百姓，吃过老百姓的苦。我发誓，如果老百姓有冻死饿死的，我将不惜代价，给每一个老百姓找一个垫背的！” 于归农还是狡猾，叹气道： “汉王不必担忧，我们想办法解决经济问题就是了。你说的一百万亩土地，我可以购买十万亩。” “各位看看，于归农大人，这才是为国为民的典范啊！” 叶坤换上笑脸：“如果都像于大人这样，我们的老百姓，何愁没饭吃？” 江东集团醒悟过来，捏着鼻子认栽，纷纷表示回家想办法，购买永业田。 益州和荆州的官吏，也只得跟上。 买不起一万亩，就两三人合股购买。 一天的会议结束，叶坤终于解决了经济问题。 晚饭后，叶坤又带着桑不疑，去找巫穹商量，建立一个长效机制，保证经济运转。 巫穹还是老套路，建议提高盐铁税，建议垄断瓷器、玻璃、制糖、丝绢、棉纺等行业，加强税收管理。 叶坤说道：“今年的棉花，已经大丰收了。我通知了棉纺工厂，先做一批棉衣，棉被，卖给豪绅和有钱的官吏。这上面，可以赚一些。棉纺行业，本来我想全面放开的，方便老百姓。巫大人既然这么说，我们就暂时垄断吧。 但是垄断也有成本，我们需要在各地建厂，就近消化那些棉花。” 巫穹点头：“目前的棉花主产量，都在益州和雍凉二州。江东有一些，但是不多。我建议，雍凉二州，设立十来个大厂；益州设立五六个大厂；江东设立三五个大厂，也就差不多了。 以后想放开，就把这些厂子，卖给商贩，收回投资。” 叶坤点点头，又问：“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税收的监管。天高皇帝远的，税务官员和地方官员互相勾结，很容易侵吞税银。贪污，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官吏贪污，是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甚至一万年后，也无法解决。 因为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 关于商业税，叶坤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完善的办法。 比方说过路费，收费站的小吏串通好了，收了一百，上交十块，你有什么办法？ 或者小吏们百般刁难商贩，私下里再收贿赂，你又有什么办法？ 商业税也是如此，缺乏有效的监管。 规章制度再完善，没有监管，都是扯淡！ 除非将所有行业垄断，商品出厂的时候，就把税款加上去。 巫穹想了想，说道： “三方管理，可能会好一些。用我的财税人员，加上马昭的执法人员，还有公孙姑娘的墨家弟子，组成三方管理，互相监督。发现有贪墨公款，勒索受贿的，一律严办！” 公孙二娘和马昭，办事公平，清廉公正，朝廷上下无不服气。 第435章 祭天大典。 叶坤笑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是目前看来，就是最好的办法。先这么做着吧，一边继续摸索，建立完善的制度。” 虽然马昭和公孙二娘，都是毫无私心的人，目前可以担当大任。 可是他们不在了呢？ 还有公孙二娘的墨家子弟，都是冲着情怀和理想来干活的。 情怀和理想，能玩一辈子吗？能当饭吃吗？ 不出三五年，这些有理想有情怀的墨家子弟，也会被现实社会所污染，从而同流合污。 但是叶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想办法解决。 今年的一百多万亩棉花大丰收，给叶坤解了燃眉之急。 各地的棉布和棉衣，陆续运到。 叶坤飞鸽传书，命令各地纺织厂，出售一半的麻线纺织机和织布机，专门卖给地方豪绅。 棉布一出来，麻布就是落后产能了。 麻布生产机器，赶紧脱手，换一些铜板来花。 各地豪绅们，信息落后，还以为捡到宝了，笑呵呵地把淘汰设备买回去，准备通过麻纺业赚钱！ 却不知，叶坤打了个时间差，专门坑人的。 几天之后，叶坤召开商品展销大会，通知所有官员和商贩，来看棉织品。 九部大臣和其他重要官吏、将领，都免费领取棉布秋衣一套、棉马甲一件、棉被一条、棉布床单一条、棉布毛巾一条。 这玩意，可比丝绸穿起来更舒服。 柔软，温暖，透气。 “各位大人，各位掌柜的。” 叶坤抱拳说话：“我们经过了三四年的发展，坚持培育棉花良种，大力推广棉花种植，终于有了今天的棉花产量。我可以宣布，三年以后，棉布将彻底取代麻布。神州百姓，再没有冻死的威胁了。” 众人都体验了棉布的好处，各自兴奋，询问棉布棉纺业的交易情况。 叶坤笑道： “这三年，棉纺业暂不开放。民间，禁止纺棉、织布。所有棉花，朝廷收购，然后织布成衣，统一销售。 三年之后，我们会有序开放，吸收民间资本，进入棉纺业。想在棉纺业分一杯羹的，可以提前投资。” 巨大的商业潜力在这里，谁也不想放过。 商贩们纷纷举手，表示愿意投资棉纺业。 叶坤点头道：“我们会在全国，建设几百个扎花厂、纺棉厂、织布厂、成衣厂。最多接受民间百分之五十的投资。有意向的，请联系巫穹大人。 目前的棉纺织商品，全部对外出售。具体价格，也是巫穹大人的财税部制定。 另外，我们有大量的棉籽油即将上市，和香油一个价钱，也对外出售。” 种棉花，还有个副产品，就是棉籽油。 这玩意口味不好，略苦，后世的人不吃。 但是在大鼎国，可是好东西。 展销会很成功，订单抢不断。 叶坤在保证军队供应的基础上，将棉织品大量发售、预定，回笼资金。 还有一些破损的小铜炮，不好用的小炮，叶坤下令，全部销毁，铸造成铜钱，以补充国库。 因为炼铁工艺还在进步，钢铁产量起来了，可以淘汰部分铜炮，换成钢炮。 钢炮会更轻，性能更加优越。 长安城和涿郡新都的建设，叶坤也下令放慢进度，全力保障老百姓过冬。 夏侯昌虽然不干人事，但是这些年学习叶坤，大力开采铁矿和煤矿，让叶坤省了很多事。 尤其是燕国故地的煤炭，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边有许多露天煤矿，上面石层不太厚。 夏侯昌曾经发动数十万人，凭借蛮力，削平了山头，露出厚厚的煤层，直接开挖就行。 有煤炭，自然就可以解决冬季取暖问题了。 驻守北方的军队，都用上了蜂窝煤，偶尔还能吃火锅，简直不要太舒服！ 公孙二娘全面负责军民取暖和煮饭问题，忙得不可开交，到处检查，一一落实，还要宣传预防煤气中毒。 文阿秀也忙死了，全面负责文教卫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 姜有容也没闲着，自己带着丫鬟们，白天种菜，晚上纺棉花，尽量自食其力。 叶坤看见姜有容太辛苦，也曾劝说过：“娘娘，你就别这么累了，现在的天下，女子当中，除了公孙璋的皇后，可没有谁比你更加尊贵。” 可是姜有容说道：“我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难不成整天歇着？老是歇着，人就变懒了。” 叶坤劝不动，只得由着她。 文武百官听说姜有容都亲自干活，也不敢过分铺张浪费，风气方面，倒是很好。 渐渐到了年底，隆冬季节，中原地区才算稳定下来。 山里零零碎碎的强盗土匪，也基本肃清。 活捉的强盗，都被送去了铁矿和煤矿做苦工。 中原百姓有吃有喝的，不受冻饿威胁，谈起叶坤，都眼泪哗哗的。 相对于夏侯昌统治期来说，老百姓是从地狱，一步跨进了天堂。 过年前，于归农和严炬等人，建议叶坤举办祭天大典，以彰显自己的功德。 叶坤却摇头：“劳民伤财的事，我们还是别干了。如果老天爷好好的，就不用我们去祭拜。如果天道不仁，我们祭拜他也没用。” 于归农讪讪而退。 庞甲孙乙，还有何田田等人，带着技术团队，年前来到许昌，向叶坤汇报工作。 叶坤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最近没什么事，我打算继续攻坚一些科研项目。对了，你们最近的各项研究，有没有进步？” 打下中原以后，叶坤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顾及科研。 孙乙得意扬扬，从怀里摸出一物：“师兄请看，你交代给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怀表？” 叶坤大喜，接过来查看，问道：“这玩意，精准度如何？” 这个怀表，还是大了一些，有小碗口那么大。 整体重量，大约三斤。 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像个护心镜。 “一天之内，误差不超过五分钟。凑巧的话，那就一点不差。”孙乙得意扬扬：“我们已经做了五百多个，都是合格产品。” “我去，五百多个？怎么不早说？” 叶坤笑道：“我刚好缺钱花，赶紧把这一批怀表卖了。对了，制造成本大概是多少？卖多少钱，比较合适？” 何田田笑道：“成本不超过三两黄金，卖十两吧，就能赚不少了。” 第436章 国际贸易。 “二十两，比较合适。” 叶坤大笑。 五百个怀表，卖出去，不又是一万两黄金？ 这种稀奇又实用的玩意，于归农等江东集团，最喜欢。 何田田继续汇报： “叶大人，我们还搞定了四轮马车的转向问题，就是你说的那个差速器。试验品很完美，就等着批量制造了。” 这么多年了，何田田一直叫叶大人，改不过来了。 叶坤点点头，去看何田田等人带来的四轮马车样品。 四轮车的研究，叶坤早就开始了，可以追溯到平野县时代。 何田田等人，只是根据叶坤的图纸，选择制造材料，打造零件，多次试验而已。 研究所设计生产的四轮马车，无论是灵活转向，还是承重负载，性能都很优越，算是一个技术大提升。 叶坤肯定了四轮马车的设计：“很好的产品，也可以批量生产了。先卖一部分给有钱人，再慢慢降价，卖给普通人。” 遗憾的是，外燃机的研究，还不算成功。 因为材料的限制，做出来的外燃机虽然可以发动，也能做功，却不能长久。 最好的一台外燃机，也就运行了三天，然后哑火了。 想把内燃机搞出来，再投入工业运用，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 庞甲孙乙与何田田，现在是技术部总负责。 一切技术研发，都是他们负责的。 孙乙也被这个内燃机弄得快崩溃了，说道：“师兄，这个内燃机制造这么麻烦，这么费钱，划得来吗？” 叶坤指了指怀表： “这个简单的怀表，你们团队上百人，也搞了五六年吧？这五六年，钟表团队花了多少钱，吃了多少粮食，浪费了多少材料。你说，划得来吗？” 庞甲想了想：“划得来。因为这个东西，改变了人类的计时方式，变得更加方便了。” “对，这就是个例子。内燃机也是如此，我们下劲头去研究，一旦突破，就会改变世界。” “知道了师兄，我们再去钻牛角尖。” “我相信你们，会搞出来的。” 叶坤点点头，又问：“内燃机研究团队，现在有多少人？” “一百二十人吧。” “再招两百人，挑选能工巧匠。然后和原来的班子，分成几个组。哪个组先把内燃机搞出来，奖励黄金五千两！” 叶坤加大悬赏金额，加大科研投资，又说道：“以后有时间，我会亲自投入研究，哪怕是熬白了胡子，也得把内燃机搞出来！” 内燃机搞出来，才算是工业时代的萌芽开始。 像以前搞出来的水力车床，只算是‘手工业’，根本不算真正的工业！ 叶坤希望在有生之年，把内燃机动力火车和内燃机动力轮船，搞出来。 那就对得起自己的专业了。 新年期间，叶坤不做任何庆典。 除了一些主要的祭祀活动，叶坤没办法推辞的之外，大多数时间，叶坤都和科研团队泡在一起，检查他们的成果，一起攻关。 何田田考虑得不错，说道： “叶大人，你说的工业大计划，是以钢铁为基础的。所以在炼铁炼钢上面，还得精益求精。钢铁产品，还要做更加细致的分类，设计出各种性能的钢铁。” 叶坤苦笑：“我知道有些钢铁很厉害，比如钨钢，比如一些特种钢，可惜搞不出来。不过你的建议很好，我也一直在督促钢铁研究。” 实际上，炼铁工艺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以前在平野县做的车床，现在看起来，就是垃圾。 钢铁弹簧，也搞了出来，勉强可用。 钢铁轴承也有很大进步，相信不久就能大规模投入使用。 电力方面，电灯泡和蓄电池，都已经做了出来。 大电瓶发出微弱的电，点亮小电灯，可以勉强解决地下煤矿的照明问题。 但是意义不太大。 因为北方煤炭资源太多，用不完。 叶坤已经下令，南方的煤矿，不再扩大规模了，甚至抽调了一大半煤炭人才和工人，来北方采煤。 以前的黔北大煤矿，现在只有三千人在干活，挖点煤炭，支持重庆周边的炼铁。 淮南淮北的煤块，也在开发，可以支援江南地区。 正月十五过后，叶坤召开议事大会，处理国政。 工部和财部汇报，钢铁太多了，用不完，也卖不完，询问怎么办。 因为占领中原之后，缴获的刀枪铠甲太多，还有夏侯昌库存的百炼钢，数量巨大。 现在彻底清理登记出来，才知道钢铁的丰富。 叶坤笑道： “既然太多了，就便宜卖吧。夏侯昌的铠甲，都是片甲，锤一锤，打一打，做成锄头菜刀铲刀，便宜点批发出去。 破刀烂枪，也不要了，回炉做成铁锅吧。铁锅这玩意，在中原还是稀奇货。” 巫穹点头，又说道：“天竺国派来船队，在钱塘港口，要购买我们的铁锅和其他铁器，卖不卖？” “卖呀，只要有钱赚就卖。除了枪炮，什么都卖。” 叶坤想了想，忽然又道：“等等……我不要钱，我要东西。天竺国，带来什么东西，有没有好东西？” 把铁器卖给外国，换来金银，叶坤觉得划不来。 金银不能吃，又不能做工具，换来再多，又能干什么？ 巫穹呈上钱塘港口的飞鸽传书，上面写的很清楚。 天竺人带来了大量的金银，还有大豆和稻谷，还有蔗糖，还有一起珍宝。 叶坤看了看，笑道： “珍宝不要，金银也不要，让他们用粮食换铁器，稻谷小麦，五谷杂粮我都要，蔗糖也要。我们这边的东西，除了枪炮火药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卖。” 巫穹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组织团队，去他们那里做生意啊。” “海上运输，风险很大。”叶坤不太赞成这个，沉吟道： “目前还是让天竺人自己过来吧，运输风险，他们自己承担。我们的商队，还要再等等，明年差不多。” 刚刚收复中原，叶坤还缺点粮食，所以开展国际贸易。 再有半年，中原农业就能完全恢复，不缺粮食了。 那时候，自己啥也不缺，有没有国际贸易，无所谓的。 再说了，交址半岛和天竺半岛，都是叶坤的嘴边肉，迟早会拿下来的！ 正要进入下一项议题，夏侯昌又遣使到来。 叶坤召见，问道： “夏侯昌在辽东放羊养马，日子过得还行吧？听说那边很冷，要不要我送他两件冬衣啊？” 第437章 夏侯昌的进贡。 堂上九部大臣，一起大笑。 夏侯昌的使者羞红了脸，跪下来说道： “我主夏侯昌，愿意去帝号，归顺朝廷，年年进贡。只求割据辽东，终老一生。” 九部大臣，全部闻言大喜！ 夏侯昌愿意去帝号，恢复大鼎国臣子的身份，这就等于在明面上，完成了神州的大一统！ 至于他割据辽东，也就是相当于一个诸侯王，还得年年进贡。 也就是说，叶坤带着大家，终于完成了神州一统。 叶坤却面不改色，笑着询问文武大臣：“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诸葛丰已经垂垂老矣，抱拳说道： “我已经是暮年垂死之人，没想到，还能见到神州的真正统一。汉王，我觉得可以答应夏侯昌，从此以后，天下再无刀兵战火之苦。 如果还要打仗，老朽恐怕等不到收复辽东的那一天。” 叶坤点点头，笑而不语。 管亚夫、严炬、于归农、韩春等人，都是一样的意思。 不想打仗了，就这么马马虎虎，名义上完成大一统就好。 可是桑不疑却有不同意见，起身说道： “我觉得万万不可。夏侯昌已经是穷途末路，我们正应该一鼓作气，将之消灭，岂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他答应称臣，却手握几十万兵马，随时会勾结匈奴，对我们进行反扑。 如果我们麻痹大意，必将造成重大损失。” 叶坤点点头，询问大家：“各位大人觉得，如果开战，我们和夏侯昌，谁强谁弱，谁会胜利？” 众人讪笑：“当然是我们会胜利。”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答应夏侯昌的无理要求？能动手，何必跟他废话？” 叶坤起身，手指夏侯昌的使者： “你回去告诉夏侯昌，如果真心归顺，就全部交出辽东，将兵马全部交给朝廷。我可以保证，不杀一人，保证夏侯昌平安终老。甚至，天下九州，他可以任选一州去做太守，但是不能再有兵权。 除此之外，一切免谈。我已经决定，四月份起兵，收复辽东。” 使者跪地哭泣：“汉王，何必苦苦相逼？” “你家主子，当年在徐州屠城，杀了十几万人，落水淹死的百姓无数，造成河水断流。那时候，你有没有劝他，别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苦苦相逼？” 叶坤恼怒，瞪眼说道： “回去告诉夏侯昌，要么彻底投降，要么就整兵备战，别装狗熊，别玩阴谋诡计，花言巧语。” 使者黯然告退。 诸葛丰问道：“汉王，我们真的四月份起兵，攻打辽东吗？” “我吓唬夏侯昌的。” 叶坤一笑，摆手道：“中原还需要进一步稳定，等秋粮上来了，粮草充足，再打夏侯昌也不迟。春天攻打辽东，还得从南方调粮，劳民伤财。” 夏侯昌躲在辽东，实际上已经是瓮中之鳖。 叶坤以全国敌一隅，地大物博，人口充足，随便玩，也能玩死夏侯昌。 宋婆留起身发言： “叶校长，我觉得军队老不打仗，也不好，将士们渐渐就有懈怠之心。可以进行小规模的战斗，保持部队的战斗力，就当是练兵了。” 叶坤笑道：“婆留，你又闲不住了，是吗？你说说，可以去打谁？” “交址半岛啊。”宋婆留嘿嘿一笑： “交址半岛，沃野万里，就是个巨大的粮仓。可是现在，交址还有一大半，不在我们手里。那里还有扶南国，真腊国，都是富庶之地。” 实际上，叶坤现在对交址的控制，就在交址半岛的东南沿海一带。 因为那里有长山山脉，东西数千里，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陆军向西攻打，打不过去！ 但是现在有海军，就不一样了。 海军舰队，可以从交址半岛任意海岸线登录，从而进占全岛。 宋婆留几次出海，深知中南半岛的富裕，当然忍不住。 换做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从地图上看，也忍不住。 那半岛就像一块大肥肉，就挂在神州大国的嘴边！ 秦始皇、汉武帝、朱元璋，哪个没有打入半岛？只是他们没有水军，无法占领全岛而已。 就连肖德权，几年前也曾经打了过去，杀得半岛一片哀嚎。 叶坤笑道：“婆留，你可知道，交址半岛总人口，大约有多少？” 宋婆留想了想：“大概几百万吧？” “我估计有一千万。”叶坤看着地图，沉吟道： “如果强行攻打，我们可能需要二十万大军，而且打下来以后，也很难控制。那么多人，不是容易治理的。” 九部大臣，全都吓尿了，纷纷议论道： “二十万大军，我们现在承担不起。再说了，南方虽然有万里沃土，但是蚊虫毒蛇太多，我们的兵将百姓水土不服，打下来能干嘛？华夏九州，这么多土地，还没人耕种哩！” 叶坤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所以对于交址半岛，我们还是恩威并施吧。婆留，你晚上来找我，我再陪你喝一杯，谈谈交址的事。” 宋婆留抱拳领命。 叶坤让大家继续议事，安排一年的生产计划和其他计划。 黄昏前，宋婆留来了。 还有秦二午和王猛，也在叶坤的府上。 叶坤在小书房，和这三个家伙喝酒。 宋婆留察言观色，低声问道：“叶校长，你还是想打交址，对不对？” 叶坤点头一笑：“你们觉得，交址应该怎么打？” “打仗就是打仗，不投降的全部消灭，还能怎么打？”秦二午咧嘴一笑。 王猛也是一样的意思。 叶坤摇摇头，低声说道： “如果直接占领交址半岛，我们的成本太大，负担不起。所以，要有谋略和规划。四两拨千斤，以很小的代价，来征服交址半岛。” 宋婆留抱拳请教。 叶坤诡秘一笑：“我的意思是，派出一支三万人的大军，在交址半岛西部，先站稳脚步，然后扶持岛上的小国，去攻打大国。借助他们的内乱，趁机占领全岛！” 王猛直撇嘴：“直接打就行了，何必费事？” “王将军，直接攻打，我们就需要后勤。”叶坤摆手： “如果联合岛上的小国，或者其他偏弱的势力，去攻打最强大的势力，则可以借力打力。这样的话，我们伤亡很少，也有稳定的粮草供应。” 宋婆留明白了，点头笑道：“我懂了叶校长，等我们打下全岛之后，再卸磨杀驴，就能完全掌控全岛。” “不，你还没有完全懂。” 叶坤沉默片刻，问道：“可知道，我为什么今晚上，叫来秦将军和王将军？” 第438章 许久不见。 秦二午三人互相对视，表示不解。 叶坤叹口气：“统治异族，可不是容易的事。所以，还要心狠一些。我军将领之中，只有秦二午和王猛将军，是最狠的……” 这一点，叶坤不能在明面上说。 只能私下交代。 王猛好像明白了，低声说道：“汉王的意思是……” “不用说出来，你们知道就行。” 叶坤打断了王猛的话，又说道： “我们的铁矿煤矿，需要大量工人，一百万都不嫌多。以后，我们还要开凿大运河，需要的人更多。完全占领交址半岛以后，还要开凿山路，所以你们不能滥杀，要和平，要保证劳动力。” 王猛点头道：“我们知道了，请问汉王，何时发兵去交址？” “一个月时间准备，下个月你们就出发。我预计，三年之内，可以占领交址全岛。那边人口虽然多，但是战斗力不行。我们的大军过去，就是虎入羊群。” 对于交址的战斗力，叶坤不担心。 那地方并不大，也就是后世的公鸡地图上，一个公鸡头的面积！ 人口多，但是武器装备很落后，战略战术，也落后于华夏大国。 只要一狠心，没有搞不定的！ 穿越之前，叶坤也经常和同学们扯淡，对地图上的交址半岛和天竺半岛，垂涎三尺。 如果炎黄子孙能够拥有这两个半岛，在全球，就是无敌的存在。 交址半岛并不大，也就后世大公鸡地图上，一个公鸡头的面积。但是在后世，这里的土地，可以养活六七亿人口啊。 天竺半岛更厉害，后世能养活十几亿人。 只要有强大的海军，叶坤觉得，是可以控制这两个半岛的！ 至于罗马大秦，叶坤就没有野心了。 因为太远，陆军交通不便，打下来也控制不了。 就算有海军，到达罗马，也会损耗惨重。 宋婆留三人，和叶坤密谋了半夜。 具体的内容，九部大臣都不知道。 送走秦二午等人，已经是深夜。 叶坤不想回去打扰姜有容，便在小书房里休息。 “大叔，我给你准备了温水，你洗洗吧。” 曹家山的小女儿茉莉，走了过来。 去年秋季，姜有容就把茉莉带了过来，指定茉莉跟随叶坤，照顾平时在外的饮食起居。 如今的茉莉，已经年满十六，其美丽，更胜过她的姐姐。 叶坤点点头，洗了一把脸，问道：“茉莉，你父母现在还好吗？太忙了，我好像有两年时间，没见过你的父母了。” 曹家山夫妇太忠厚，不识字，也不太会说话，做不了官。 所以，他们夫妇只能在姜有宝手下，做个杂役。 后来，姜有宝嫌曹家山做杂役也不行，就让他们去负责了菜园，目前应该还在襄阳。 “我父亲还好，就是母亲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是吗，他们现在，还在襄阳吗？” “在襄阳，管着以前王府的菜园子，带着大家种菜……” “我过两天去襄阳，陪你一起，去看看你父母。”叶坤说道。 “大叔要去襄阳吗？” 茉莉很开心，笑道：“那我明天收拾一下，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对了大叔，这次去襄阳，估计会待多久？” “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两个月吧。” 叶坤想了想：“我要去襄阳，做科技研究。因为科技设备和研究所，都在那边。等荥阳大城建好了，这边也会有科技研究所，那时候我会搬去荥阳。” 茉莉笑道：“我知道了大叔，该收拾的东西，我会收拾的。” 三日之后，叶坤前往襄阳，开始科研攻坚。 一切政务，都有诸葛丰、管亚夫和九部大臣协商处理。 叶坤这次来襄阳，女眷只带着肖如柳，还有秦丑的女儿娇奴。 茉莉算是贴身丫鬟，兼任小秘书。 肖如柳已经怀孕了，肚子渐渐隆起，但是却整天粘着叶坤，片刻也不舍得分离。 而且，吴国太全家，现在也在襄阳。肖如柳跟过来，也是和母亲团聚。 娇奴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每天陪着孩子，衣食无忧，过得很幸福。叶坤考虑到对娇奴的陪伴较少，所以这次带上了，跟孩子们培养感情。 至于红云夫人，现在跟着谢宝蟾，学会了打扑克、打麻将，没事就拉着姜有容、谢宝蟾和刘月娟等人搓一把。 姜有容陪过几局，不胜其烦，便让带喜和玉莲春花，还有马娇娇、巧云等人去应付红云夫人。 带喜看起来忠厚，其实有些鬼心思，经常和马娇娇做局，联手出老千，从红云夫人那里赚钱。 红云夫人也无所谓，因为她有钱，都是从南荒带来的金银珠宝，还有象牙、犀牛角。 另外，红云夫人原来在南荒的领地，每年都有定量的上贡，她的钱，一辈子也输不完！ 叶坤知道红云夫人天天喝酒赌钱，却也无可奈何。 汉家的什么规矩和礼仪，对红云夫人无效。人家就是蛮夷，主打一个随意！ 所以叶坤也不管了，你开心就行。 私下里，叶坤也说过谢宝蟾，让她盯着点红云夫人，别做得太过分，引起九部大臣的议论。 来到襄阳，叶坤带着肖如柳，先去拜见吴国太。 吴国太接住叶坤，笑道：“贤婿不用多礼，这些日子以来，好像你清瘦了一些，想必国事繁忙吧？” “也不是很忙，有九部大臣各司其职，我随时都可以休息的。” 叶坤扶着吴国太坐下，又说道： “我们的皇上和汉王府，还有九部大会，一起议定，敕封老夫人为第一国太，尊荣无极，俸禄从优，每年实数一万石。” 实数一万石，就是每年一万石稻谷，可以养活一千人了。 “贤婿真是有心，其实我自己还有些私房钱，养老足够的。” “这也是我的一点孝心。”叶坤一笑，又问道：“如柳的二哥，现在如何？” 肖德权也在襄阳，不过，吴国太将之软禁了，不许他出门活动。 不过，肖德权还有个小院子，每天可以散步读书。 吴国太一笑：“德权现在好了许多，每日看书，沉默寡言。” 叶坤看了看肖如柳：“如柳夫人，我们去看看你二哥吧。许久不见，我也挺想他的。” 肖如柳点头，带着叶坤去看肖德权。 第439章 不相为谋。 吴国太却有些担忧，低声说道： “贤婿，我儿不知天命，曾经与你对抗，一切无礼之处，还请看在老身的份上……” 老太太的意思，是担心叶坤为难肖德权。 或者刺激肖德权，让他变成疯子。 “国太放心，我不会计较的。”叶坤一笑。 肖如柳也相信叶坤的大度，安慰母亲道：“母亲放心，坤郎不会为难二哥的。” 吴国太这次放心，点头一笑。 花园里，肖德权手里抓着几本书，正在发呆。 那是叶坤编撰的《格物致知》初级教材，还有一本《数学几何》教材，还有一本《天文地理》初级教材。 肖德权自幼聪慧，饱读诗书，还是可以勉强看懂这些教材的。 有些符号他不认识，也会找人来问。 书上的知识，对于肖德权来说，非常新鲜，也非常颠覆。 比如地月距离，地日距离，世界地图，还有各种物质材料的比重……这都是肖德权百思不得其解的。 他不知道，叶坤是怎么推导出地球是圆的！ 叶坤默默走近，一言不发。 肖如柳想开口，却被叶坤制止了。 肖德权扭头扫了叶坤一眼，居然很淡定：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叶坤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好笑。 这对话，还有点古龙风格啊。 肖德权举起手里的书：“这些书，都是你编撰的吗？” “算是吧，很多东西，都是我亲手编撰的，然后交给其他人编写校对。” “你很了不起。”肖德权叹息，将书本放下： “你说大地是个圆球，我相信。我以前在鄱阳湖操练水军，就发现，远处的大船，总是桅杆先出现。可是大地漂浮在空中，无所依托，想起来，总觉得虚幻。” 叶坤在对面坐下，点头道：“是很虚幻的，但是我们每一个人，却活得很真实。活在今天，过好今天，就行了。” 肖德权看着叶坤，半晌开口道： “你现在拥有九州四海，很快就要君临天下，成为天下第一人。我问你，你心中，还有不知足的地方吗？” “当然有。”叶坤叹口气： “西海的新大陆上，有许多物产，是我们这里没有的。我已经派出远航队，前往西海新大陆了，至今毫无音讯，叫人担忧。 还有很多研究项目，都遇到了难关，要一一攻克。还有许多疾病，我们治不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离去。 还有些百姓，生活困苦。我们的粮食生产，不能保证旱涝无忧。许多山区的道路，行走艰难。这些，都是我的不知足。 最重要的是，我们炎黄子孙当中，总有霸权人物，想着独霸神州，鱼肉百姓，把皇位和天下生杀大权，一代一代传给儿孙。这样的皇朝，注定不会长久，最后还是四分五裂，天下大乱，老百姓死伤无数。” 肖德权很意外，皱眉道：“你现在，就是天下最大的霸权人物。难道你不想，建立万世之基业？” “老兄，你这是痴心妄想。” 叶坤摇头笑道：“前朝皇帝，奋六世之余烈，统一神州，自己当了始皇帝。按照他的想法，六国皆亡，他的皇朝可以传一万世了。可是，二世而亡。 再向前看，尧舜禹，夏商周，他们的江山都哪去了？” 肖德权默然不语。 叶坤又说道：“如果当初，你们江东赢了，你肯定也要做皇帝。但是你觉得，能有什么万世基业吗？你比尧舜禹，比夏商周的君王，更厉害吗？” 肖德权想了想：“如果好好治理，几百年没问题吧？周朝不就是享国八百年？” “那时候，铁器还没搞出来呢。民智未开，生产力低下，强大的君主集权，加上礼法制度，的确可以维持几百年。” 叶坤抬头看天：“现在不一样了，人心变了，野心家更多。稍有势力，就想着造反当皇帝。而且技术大发展，十个八个百姓，都能开矿炼铁打造兵器。还想着万世江山，简直痴人说梦。 当年，前朝始皇帝销尽天下之铁，认为高枕无忧。可是中原铁矿，现在一年的钢铁产量，就是几千万斤。” 肖德权笑了：“这么说，你以后做皇帝，这个江山也不稳啊。你觉得，你能传下几世？” 叶坤沉默片刻，沉吟道： “我已经削弱了皇权，建立九部议事制度。相当于，天下人管天下事。如果真的做到这一点，炎黄华夏，神州大地，就永远不会离散。” 肖德权不解：“奇怪了，不是应该加强皇权吗，为什么是削弱皇权？” “削弱皇权，多人议事，才能兼听则明。加强皇权，就会独断专行，最后酿成大错。” 叶坤看着肖德权，继续说道： “本朝武帝，横征暴敛，穷兵黩武，虽然打垮了匈奴，扩张了疆土，但是他在位几十年，也把天下六千万百姓，弄得只剩下两千万。这种人，不算英雄。” 肖德权大笑：“叶坤，你有妇人之仁，将来很难掌控天下。我倒是觉得，做皇帝就该像武帝，才能建立万世霸业！” “可是武帝到现在，也没几百年。若不是我力挽狂澜，这天下，已经姓了夏侯。” 叶坤摆摆手：“你我政见不同，很难为谋。还是说点别的吧。” 肖德权一呆，随后叹气：“我现在，被困在这方寸之间，还能说什么？” “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答应。” “此话当真？”肖德权眼神一亮。 “当真。” 叶坤郑重点头：“你肯定想回江东，说不定还想联络旧部，准备东山再起。我放你回去，让你亲眼看看，你曾经的江东子民，对你评价如何。也是让你死心，否则，你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现在的江东，稳定繁荣。 只要是稍有头脑的人，就不会跟着肖德权造反的！ 肖德权不服：“难道我在江东，很坏吗？难道江东百姓，都对我恨之入骨吗？” 肖如柳叹息道：“二哥，江东百姓都说，宁愿在叶坤手下做一条狗，都不愿意在你手下做个人。” 肖德权大怒：“你胡说八道！江东吴越之地，受我肖家三代之恩，怎么会如此贬低我？” 这家伙，真够不要脸的。 明明是肖家三代，剥削了江东子民，还说对人家有三代之恩！ 第440章 视我为仇。 “我没有！”肖如柳也激动，顶撞道： “这么多年战乱，江东百姓吃的苦，够多了。妻离子散，血泪斑斑。现在过上了太平日子，都是坤郎的功劳。 现在的江东百姓，吃盐随便吃，铁器家家有。生病了有医生，读书有学堂。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见了官吏将军，也不用下拜。 你觉得，江东百姓还会把你请回去，跪拜在你的脚下吗？” 肖德权愣住了，良久无语。 肖如柳又说道：“我们肖家三代，只是统治江东百姓，并没有造福百姓。坤郎在江南修路修桥，治水，修建码头，发展渡轮，发展农业和畜牧养殖。老百姓的生活，比起以前好了十倍。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赶不上坤郎所做的十分之一。” 叶坤起身，扶住了肖如柳的肩头： “夫人不必激动，你有孕在身，还要保重身体。来日方长，你二哥自己，也会看到的。” 肖如柳这才忍住。 肖德权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原来我这么没用，这么不得人心……连我的妹妹，也视我为仇。” “你妹妹没有视你为仇，只是想唤醒你。” 叶坤拍了拍肖德权的肩膀：“明天我在襄阳开会，你也参加吧。我会宣布，送你去江东。这也是吴国太的意思，她老人家，要回去养老。” 肖德权还在发呆，许久才说道：“多谢。” 叶坤点点头，留下肖如柳，自己招呼茉莉，去看望茉莉的父母。 曹家山还在菜园里忙碌。 他自己是总管，不干活，但是要指挥下人，监督生产。 “曹大哥，我来看你了。” 叶坤笑道。 “哎呀，叶大人！” 曹家山看见叶坤，立刻跪在地上：“叶大人，你回来了？” “你看，早都废除跪拜礼了，你怎么还是老一套？” 叶坤扶起曹家山，抱怨道：“我们可是老朋友，关系最好的人。我废除跪拜礼，你都不支持，岂不是跟我对着干？你这样做，叫我的法令，怎么推广下去呢？” 茉莉笑道：“是啊老爹，我现在跟着叶大叔，从来不跪拜，叶大叔也没怪我。” 曹家山搓着手，嘿嘿笑道：“那是叶大人关照我们全家……” 叶坤摆摆手，说道： “曹大哥，你也一把年纪了。我看，以后歇着吧。多多和茉莉挣的钱，足够你们夫妇养老了。如果不够，我再给一点。” 算起来，曹家山也快五十岁了。 曹家山说道：“我还能干活，总不能吃闲饭吧。家里还有几口人呢……” 当年在平野县，叶坤给曹家山找了小妾。 现在，曹家山生了两个儿子，还有老婆小妾，也是一大家子。 茉莉说道：“老爹，叶大叔也是关心你。” 叶坤点点头，又问道：“听说茉莉母亲身体不好，我来看看。她在家里休息吗？” “多谢叶大人，你跟我来。” 曹家山点头，带着叶坤走向菜园子之外的一个小院子。 茉莉已经蹦蹦跳跳，抢先回去看母亲了。 小院门前，还有一个妇人在干活，见了叶坤，急忙行礼。 叶坤抱拳笑道：“我认识你，茉莉的小妈。” 当年，就是叶坤把人家，送给曹家山做小妾的。 但是，叶坤记不得她的名字了。 曹家小妾腼腆一笑：“汉王好记性，的确是我。” 叶坤点点头：“孩子们都好吗？” “都好，老大已经上了学堂，会写几个字了。” “那就好。”叶坤比较满意，对曹家山说道： “这么多年，我也没关照到你们。反倒是你们跟着我，从平野县的关家村到东巴郡，又到成都和襄阳，来回奔波。曹大哥，你选个地方养老吧，我安排。” 曹家山搓着手，呵呵傻笑：“都行，随便。” 说话间，茉莉搀扶着母亲走了出来。 看起来，茉莉母亲很虚弱，也很瘦，油尽灯枯的样子。 “叶大人，我给你磕头……” “曹大嫂，千万使不得！” 叶坤上前扶住，让茉莉搬来椅子：“曹大嫂，我听茉莉说，你身体不好，特意来看看你。快坐下，我们聊聊。” 曹大嫂坚持行了半蹲礼，这才坐下，笑道： “这些年得到汉王照顾，我多活了十来年，要不，早就死了。多多和茉莉，也是汉王的关照，才有今天。我的身体就这样，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知足了。” “传我的随行医生，过来看看。” 叶坤吩咐亲兵去叫医生，又安慰曹大嫂：“曹大嫂，你别多想，要有精气神。现在不缺吃喝，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你安心养病。我让医生给你看看，再调理调理，活到一百岁也没问题！” 曹大嫂很感激，笑道：“一百岁我就不想了，叶大人，我只想看见茉莉成亲，看见茉莉生儿育女，我就心满意足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茉莉在一边，羞得脸色通红。 叶坤点点头：“茉莉十六岁，可以考虑亲事了。这样吧，我来给茉莉找一个青年才俊……” “不，叶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大嫂拉住了叶坤的手，真诚地说道： “我原本打算，让多多和茉莉，两姐妹一起伺候叶大人的。可是叶大人，把多多嫁了出去。现在，茉莉长大了，就让她一辈子跟着叶大人吧。” 叶坤看了看茉莉，摇头道：“曹大嫂别多想，我一定会安排好茉莉的事，让她终身有靠。” “叶大叔，求你不要赶我走。” 茉莉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我哪也不去，这辈子就跟着大叔。叶大叔要是赶我走，不如杀了我。” “茉莉……” 叶坤心头一痛，将她拉了起来：“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和我商量，怎么又跪下了？你放心，我不赶你走就是。” 茉莉这才破涕为笑，站起来擦了擦眼泪。 曹大嫂接着说道：“叶大人，茉莉跟着你，不要什么名分。让她侍候你，就是我们的福分了。” “行了曹大嫂，不必多说。” 叶坤摆摆手，问起曹大嫂的病情，平时用什么药。 这些年来，叶坤带着大家研究医术，经常参加医学大会，也补充了经脉五行知识，了解了许多药草的药性，算是中西医结合大家。 不多久，叶坤的随行医生，匆匆赶到。 叶坤吩咐道：“你们先给曹大嫂，做个会诊。然后带去襄阳的医院，做一整套的检查，确定病情，对症下药，一定要把曹大嫂的身体调理好。” 第441章 科研事故。 襄阳城里，现在还有最好的医院，算是国际顶级水平了。 青霉素的研究，也完成了突破，可以萃取精华液，进行肌肉注射。 注射的针头，是金银匠人，用金银合金打造的。 就是针头比较粗，扎起来很痛。 但是青霉素的问世，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特别是战场上重伤的士兵，伤口发炎，这就是救命药。 麻醉方面，进步更大。 外科手术也在展开，对于垂死的病人，就放手去做，死马当成活马医。 医院里面，还做过几十例的阑尾炎手术，几十例的剖腹产手术。 只是结果很遗憾，大多数病人都死了，活下来的手术病人，只有十分之二三。 就这也是巨大进步，引起了全国的震动。 茉莉的母亲笑道：“听说现在的医院，可以开刀做手术，把人的肚子切开……不过，我就不要做手术了，我肚子不痛，是头痛，还有点咳嗽。” 叶坤安慰道：“没事的，先让医生们看看再说。” 叶坤的随行医生，有十几个，团队非常强大。 一番会诊下来，医生们说道：“病人还是体弱，气血不足。先去医院里住下来，观察观察再说。” 叶坤同意了这个建议，对茉莉说道：“茉莉，这几天你放假，安排好你母亲的事。另外，再给你两个丫鬟做助理，别累着你。” 茉莉笑道：“多谢大叔，等我安排好了母亲，再去给你做跟班。” 叶坤点点头，回到原来的王府，参议政事。 襄阳官员都在，汇报完工作以后，开始畅谈国事。 叶坤问道：“各位大人觉得，我们还要建立哪些部门，才能更好地造福百姓？” 襄阳太守侯七，算是老朋友了，笑道：“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老百姓现在需要安定，不能过分折腾。” 一直以来，侯七都是在重庆的。 现在的重庆建设已经完成，管理班子稳定，叶坤又把侯七调来襄阳，坐镇荆襄。 其他的官员，也是一样的建议。 一步一步来，先把既定的任务完成，也让老百姓有个适应过程。 搞得动静太大，老百姓就不得安宁，影响生产恢复。 就目前推行的许多新技术，老百姓都消化不了。 比如种棉花、纺棉花，榨油，堆肥技术等等，都需要一个时间来稳固，进一步加强。 叶坤点点头，又问：“那么各位觉得，我既定的任务里面，哪些做得不好，需要加强？” 侯七说道： “那就是驿站了。现有的驿站数量，还是不够，老百姓想写信寄信，很费力。一般来说，想寄信，都得前往县城。如果有可能的话，在每个乡，设立一个站点。” 叶坤笑道：“这个很容易啊，让乡里的学堂，兼做驿站即可。送信的事，安排民兵轮流执行。如果有急信，就送去县城。如果愿意加钱，也能办理加急。” 侯七点头，记录下来。 另一个年轻官员起身，说道： “启禀汉王，因为年年战乱，人口流动太大，许多老百姓，亲人离散，无处可寻。能不能想个办法，让那些人，找到失落的亲人？” 叶坤微微皱眉，这个问题，好像不好解决。 交通不便，信息不畅，文化普及不高，这些都是实在的困难。 还有的人，连名字都没有，怎么找？ 但是叶坤不能推辞，便说道： “让老百姓骨肉亲人团聚，是我们的责任。大家都想想办法，怎么去牵线，让大家找到战乱中失散的亲人？” 侯七说道：“传令给各村，需要寻找亲人的，报上亲人的姓名和原来居住地。整理归类，传给各地帮忙寻找。就是挺费事，需要很多人来办。” 刚才的年轻官员说道：“在城门外，搞个寻人墙，用粉笔将寻人信息，写在黑板上，便于大家联系。” 还有人说道：“开放路禁，想要寻人的，自己去找。” 叶坤想了想，笑道：“还是侯大人的办法靠谱。这样吧，先让各村统计，整理寻人信息，再集中归纳，印成册子，发给各地寻找！” 现在造纸产量起来了，印刷一两千份册子，也是小儿科。 只要这些册子，在大江两岸到处流传，那些失落的亲人，就能慢慢联系上。 年轻官员说的寻人墙，没用。 因为战乱原因，许多人远离家乡上万里，不在本城市范围，看不见你的寻人启事。 何田田在会，提醒叶坤：“叶大人，今晚上，科研总局的各个负责人，都在等你聚餐……庞甲刚才，已经催促过一次了。” 叶坤这次回到襄阳，主要就是搞科研的。 今晚上已经约好，和大家聚餐。 看看时间，叶坤只得起身，抱拳道：“各位大人，我就失陪了，改天再来陪大家喝酒。” 襄阳有个科技城，紧挨着罗马小城。 今晚的科研人员大聚餐，还有几个罗马科学家。 这些罗马人来到襄阳，已经有了三四年，汉语说得很流利，可以无障碍交流了。 叶坤抱拳打招呼，然后落座，招呼大家边吃边聊。 老何上台，先做汇报。 这几年，老何和罗马科学家在一起，整理翻译了《几何原本》，还根据华夏地区的度量衡，编写了更加细致的数学、物理教材。 就这，也耗费了老何太多的心血，让他头发全白了。 叶坤高度称赞老何和罗马科学家的成果，并且表示感谢。 接下来，是炼丹师们汇报化学研究成绩。 这些家伙，最近没什么进展，倒是瞎捣鼓，弄成了几次事故，死伤了几个人！ 而且，他们根据叶坤的某一次闲聊，找到了铀矿石，竟然在养猪场进行试验，测试辐射伤害！ 叶坤吓一跳，摆手说道：“赶紧停止这样的测试，辐射会伤害牲畜，也会伤害你们做试验的人。这个不用验证，大家将之记录下来，警告后人就行！” 以现在的科学水平，测试辐射伤害，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个炼丹师却笑道：“叶大人，我们发现你说得很对，被测试的几头猪，一两个月就生病了，还流鼻血。” 叶坤恼怒：“我让你们别测试了，听见没有！” 炼丹师耸耸肩：“那我们好像没事干了，能研究的东西，都研究过了。” 第442章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谁说没事干？我还有一堆研究项目，等着你们去做！” 叶坤没好气。 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研究的，比如黄火药。 以叶坤的知识储备，以现在的科研团队规模，以及材料，搞出黄火药，也就是几天的事。 有棉花，有硝酸，也能捣鼓出来更厉害的火药。 甚至硝酸什么甘油，也是没难度的。 但是叶坤不敢做。 把这玩意搞出来，到投入武器使用，不知道要死多少研究人员！ 叶坤也不想做。 这个世界，自己有筛选颗粒黑火药，就能横扫全球了，何必再制造大威力的火药，给全人类带来灾难？ 人类的思想文明跟不上，却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搞出来，就是自取灭亡。 假如夏侯昌这样的野心家，有的原子弹的技术，还不把敌占区给屠个精光？ 除了火药之外，化工业可以研究的方向很多。 比如研究染料，丰富衣服的颜色；研究各种胶水，便于造船；研究石油提炼，琢磨塑料。 塑料的前身‘赛璐珞’，已经被捣鼓出来了，正在准备材料，打算上规模生产。这玩意的制作其实也简单，就是硝化纤维加上樟脑，融化热压，即可成型。 但是叶坤手下的炼丹师们，把赛璐珞叫做软玻璃。 叶坤仔细看过炼丹师们的报告，给出了几个研究方向： “你们继续研究软玻璃，争取早日生产；还有提炼石油的废渣，制作沥青，研究一下沥青能否铺路。还有磷元素，我跟你们说过，去把它搞出来……” 历史上的磷元素发现，是西方炼金师搞出来的。 据说有个炼金师，异想天开，想从人类的尿液里提炼黄金，就把木炭和尿液，放在一起熬。最后没有熬出黄金，却熬出了白磷。 这个方法很恶心，叶坤对大家说起过，但是不提倡，而是建议寻找磷矿，琢磨其他办法提取磷元素产品。 炼丹化工部，已经在绵竹山区，找到了磷矿，现在正在试验有效的提炼办法。 一个晚饭，吃了三个小时。 第二天，叶坤在王府开会，邀请了肖德权参加。 对于肖德权的到来，襄阳官吏都很吃惊。 肖德权进了会议厅，也很吃惊。 他没想到，会议厅是这样的——除了主席台之外，下面好几排条桌和椅子。大家坐在椅子上，趴着条桌议事。每个人的面前，都有职位姓名牌，都有一个笔记本和鹅毛笔。 那种席地而坐，面前放个矮几的议事厅，已经被叶坤彻底废除了。 主席台上，也是一排条桌和椅子。 叶坤坐在中间，其他主要官吏，坐在叶坤两侧，平起平坐。 这在肖德权的眼里，简直不敢相信！ 叶坤更随意，身上连宝剑都没带，就是一身常服，头上戴个小冠。 看见肖德权，叶坤微微点头，吩咐左右：“给肖德权先生，安排一个靠前的座位，上一杯茶。” 服务员上前，引导肖德权落座。 叶坤给大家介绍：“各位大人，这位就是曾经的江东吴侯，肖德权。” 其实，这里许多人都见过肖德权。 众人一起抱拳，点点头。 肖德权哼了一声，斜眼道：“叶坤，你这是羞辱我吗？” “这是尊重你，向大家介绍你，何来羞辱？” 叶坤摇摇头，宣布开始议事。 襄阳各官吏，依次汇报工作，递交文件。 叶坤一边听报告，一边看文件，很麻利地处理了政务，然后说道： “各位大人，我们九部大臣会议上，已经决定，建都涿郡。而且，涿郡新城的建设，年内就能完工。 我们在襄阳的汉王府，还有皇上的皇宫，都没用了。我们商量过，将汉王府和皇宫，全部拿出来，改建一下，做学校和医院，造福百姓。” 其实襄阳的汉王府，还有皇宫，都是小瓦房建筑，规模也不大。 当时新建的时候，叶坤就考虑过，都是临时建筑，不必要浪费钱。 现在管理中心搬离，这些建筑拿来做学校和医院，最合适。 有官员说道：“襄阳已经有医院，也有学校了。” “以后的人口，会迎来快速增长，原有的医院和学校，规模都不够。”叶坤早有考虑，说道： “我们的最终任务是，让每一个孩子都读书，让每一个病人，都有医生看病。襄阳城很大，有两个医院，实际上不多。” 众人点头。 叶坤进入下一项议题：“还有肖德权先生的母亲，吴国太，现在是华夏第一国太，大家要尊重。吴国太要回江南养老，我决定，让肖德权先生，陪着他母亲，一起返乡。沿途关卡城池，不得阻拦，还要照顾好吴国太。” 肖德权还是觉得意外，沉默不语。 襄阳官员，也觉得吃惊。 有人说道：“汉王，肖德权是江东故主，现在让他回去，合适吗？” 叶坤一笑：“我知道，大家担心肖德权回到江东，又招兵买马，到时候跟我们争天下。实际上，江东百姓安居乐业，没有谁愿意造反的。” 侯七笑道：“江东百姓，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十倍，还要造反，图什么？” 肖德权起身，板着脸说道：“叶坤，我不回去。这天下都是你的，就算我回到江南，还不是你的囚徒？” “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我的。”叶坤摇摇头： “你也不是我的囚徒，只是大鼎国的子民。你放心，只要你遵守朝廷的法令，就不会成为囚徒。如果你一定要搞事情，弄得江东不安，那我就只能将你抓起来，囚禁一辈子了。” 谭八卯也警告肖德权：“肖先生，回去以后要做什么，想好了再做，千万不要勉强。现在的天下人心，都是汉王的，你想拉起队伍，恐怕不容易了。” 肖德权恼怒，拂袖离席而去。 谭八卯大怒：“干爹，此人不识抬举，不如……” “算了，他心里很难受，理解一下吧。” 叶坤摆摆手：“八卯安排一下，准备船只，择日送吴国太和肖德权回江南。” 谭八卯摇摇头，办事去了。 叶坤也宣布散会，去医院看望茉莉的母亲。 医院里，茉莉正在侍候母亲，看见叶坤前来，高兴地拉着叶坤的手：“大叔，你来了？医生说我妈妈没什么大问题，不会死的。” 第443章 最新科技，火柴。 叶坤忍不住，刮了刮茉莉的鼻子：“原来有好消息，怪不得你这么开心。” 曹大嫂的精神也很好，坐在床上，笑道： “叶大人，我就不能给你行礼了。医生说，我再活几年没问题。说不定，我还能看见茉莉以后生儿育女。” 正聊着，多多也千里迢迢，从金陵过来看望父母。 两年多不见，多多已经变成了少妇，容光焕发。 而且，多多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蛮可爱的。 看见叶坤，多多一愣，随即屈身行礼：“汉王，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襄阳办事，顺便看看你母亲。” 叶坤看着多多，笑道：“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就不打扰了，让你们聊着吧。” 现在的多多，是马伯滔的妻子。 叶坤也得避嫌，不愿意多说。 次日。 多多在茉莉的带领下，前来拜见叶坤。 可是已经一头扎进了科技城，进行闭关研究。 叶坤还传下命令，不是大事，不得打扰他。 接下来的三天，叶坤一直在科研所调研，深入了解情况，分析各个学科的弱项短板，研究各个领域的攻坚难题。 几天之后，叶坤再次召开相关科研大会，立项了有线电报和无线电通讯，同时确定了攻坚项目的主次，限定了时间。 有线电报，在理论和实际上，都可以实现。 外国小说《神秘岛》里面，几个冒险家流落海岛，就凭借科学知识荒野求生，改造小岛，从无到有，搞出了有线电报。 主要材料就是铁丝和磁石。 叶坤现在有铜线和银线，做出这东西是没问题的。 就是电报线露在外面，有人偷！ 铜丝和银丝，都是值钱的玩意，老百姓能不偷吗？ 如果没人偷，现在把有线电报从襄阳拉到长安，也能玩得起。 所以，叶坤的初步设想，只是试验一下，从襄阳到荥阳大城，建设一个电报线，看看维护成本能否承受。 有线电和无线电研究团队，各有一百多人。 大家根据叶坤传授的电学知识，在一起胡乱试验，每天瞎捣鼓。 叶坤也没办法，就像研究化学工业一样，放手让炼丹师去做试验，整理记录，从千头万绪中筛选出有价值的实践知识。 无线电研究方面，没有多少进展，但是现在能够生产人造磁铁了，算是最大成果。 叶坤一边研究，一边给大家上课。 整整一个月，叶坤把元素周期表，化学方程式，各种电学公式和定律，二极管三极管的概念，牛顿力学、机器力学，讲解了一大堆。 但是许多东西，没有直观的试验，大家还是不了解。 尤其是电学公式和定律，大家只能死记硬背。 一个月下来，叶坤憔悴了许多。 好在成果也很大。 稳定运行的外燃机，终于搞了出来，可以带动发电机了。 发电机输出稳定的电流，连接灯泡，照亮了科技城的夜晚。 就是声音太吵，震耳欲聋。 庞甲叹气：“师兄，我们费了这么多事，花了这么多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还造成了好几个人受伤，用一个水牛一样大的机器，点亮拳头大的灯泡……”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叶坤却很开心，说道：“燧人氏钻木取火，可能研究了一辈子。你说，他值得不值得？我们发明了外燃机，就像燧人氏钻木取火一样，功在万世！” 做科研就不能考虑眼前的成本。 要不，省下外燃机的燃料，拿来做火把，不是更加省钱省事吗？ “得得得，功在万世，反正我是看不见了，希望后人记住我们就行。”庞甲咧嘴一笑，又说道：“师兄，我们再搞搞蒸汽机。” 叶坤叹气：“蒸汽机的理论和构造，也很简单，就是我们的材料不行。轴承勉强可用，但是活塞和密封圈，卡住了我们。” 问题在哪，都知道，就是没办法解决！ 这几年，科研所打造了十几台蒸汽机，也算是很勤奋了。 可惜活塞和密封圈的问题，一直解决不了。 那些内燃机，也能做功，就是容易坏。 何田田说道：“哪里不行，我们就盯着哪里死磕。好像钟表，我们死磕几年，也终于磨出来了。” 叶坤点头：“搞科学研究，就要有田田这样的精神。田田说得对，我们现在除了死磕，也没别的办法。我们再扩大团队，继续研究材料，总有一天，能把蒸汽机搞出来。” 在襄阳，叶坤呆了五十天。 攻坚结束后，叶坤带出来一项成熟的科技产品——火柴。 而且是安全火柴，不会自燃的那种。 展示会上，叶坤现场演示，让大家连呼神奇。 火柴棒一划，火焰腾起，这就像玩魔术一样。 流传千年的火折子，终于在叶坤的手里被终止、被淘汰。 襄阳城大小官吏，还有四方商贩，每人都免费领了一盒火柴，各自咧嘴傻笑，小心翼翼地试验。 叶坤又委托江东的商贩，给吴国太带去二十盒火柴。 就在叶坤闭关科研不久，吴国太就带着肖德权，返回了江南金陵城，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 谭八卯说道：“干爹，我们收到密信，肖德权这家伙，回到金陵还不是死心，到处拜访江东旧臣。可是，江东人都不搭理他。现在，他和吴国太去了吴郡，给他老子守护陵墓，闭门不出，不见一切来客。” 叶坤哈哈大笑：“意料之中耳！” 晚上回到王府，叶坤取出一盒火柴，在娇奴面前显摆一下。 娇奴笑道：“在科技城五十多天，就研究出这个东西？” “还有很多东西，正在研究。”叶坤拥住了娇奴，说点甜言蜜语： “这么多年，你也跟着我东奔西走，实在辛苦。所以这次来襄阳，我只带你和如柳夫人，就是打算好好陪你的。这次科研活动，告一段落了。你想去哪里玩，跟我说，我陪你去。” 娇奴，很像她父亲秦丑的性格。 不争宠，不缠人，只是默默地关心着叶坤。 而叶坤的时间也不多，又要陪着姜有容谢宝蟾刘月娟等人，所以和娇奴在一起的时候，少得可怜。 娇奴笑道：“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们去玩，如柳怎么办？她都快生了，你还是多陪陪她吧。” 第444章 浪荡子。 “我算过，如柳还要一个多月，才会生。” 叶坤点点头：“我们先玩几天，再回许昌，侍候如柳坐月子。” “是啊，我也想念彩蝶了。” 娇奴一笑：“当然，还有有容姐姐。这次回去，我又能跟她们打麻将了。” “先别打麻将，我们打打扑克吧。” 叶坤看着娇奴的笑容，就有了心动的感觉。 时过境迁，但是娇奴的笑容没改，还是当年的模样，阳光明媚。 娇奴却害羞，笑道：“多大人了，还在闹？再过两年，封儿都长大娶亲了，你还这么……不老实。” “切，就我这身体，不到八十岁，老实不下来的。” “八十岁，我可不侍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你折腾。” “所以，现在就要多折腾啊。” 叶坤吹灭了油灯。 …… 毕竟还是上了一点年纪，次日起床，叶坤揉了揉腰：“怎么有点腰酸呢？” “谁叫你不老实的？” 娇奴噗地一笑，起身给叶坤整理衣服：“你说这两天陪我，我们就去襄阳南边看看吧。南边，离我们的家乡近一些。” 人人都有思乡情，娇奴也忘不掉那个生她养她的草庙村。 可是襄阳南部，距离草庙村，还有千里之遥啊。 叶坤摸了摸娇奴的头发：“放心吧娇奴，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回去，在草庙村住一年。有容，带喜，还有彩蝶和周铁兰……” “只怕这一天，还要等很久很久啊。” 娇奴一笑，又问叶坤：“早上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厨房里有厨娘，哪里要你去做？” “我也是你的妻子，不能给你做一次饭吗？” “好吧，那就辛苦夫人了。” 叶坤拥着娇奴，又奖励了一口。 早饭过后，叶坤带着肖如柳和娇奴，还有多多等人，上了马车，一起出去郊游。 除了几辆马车之外，随行的只有谭八卯和二十个亲兵。 有了减震弹簧的四轮马车，坐起来舒服多了。 双马并驾，车厢里也很宽敞。 肖如柳抱着叶坤的胳膊，看着窗外：“坤郎，你说的马拉火车，是怎么回事？真的又快又稳吗？” 叶坤现在，正在打造一条小铁路，从洛阳到荥阳。 全长三百里，作为快速商道。 还要配置专车专马，专业驾驶员。 这也是为后来的蒸汽机火车，铺好道路。 肖如柳听说过这个事，所以发问。 叶坤解释了一下马拉火车是怎么回事，又说道： “不仅仅有马拉火车，我们还有一条水泥大道，和铁道并行，可以走普通的马车。如果我们的水泥和钢材跟得上，以后还会大量建设这样的道路，实现快速交通。 到时候，一天五百里，甚至一千里，也不成问题。” “吹牛，什么马车，一天能跑一千里啊？” “不一定是马车啊。” 叶坤嘿嘿一笑：“最多两年，我们的蒸汽机就会搞出来，正式投入使用。” 实际上，现在搞出来的外燃机，就能作为动力，带动火车。 但是外燃机是个怪胎，效率低，注定要被淘汰的东西，只能用来开拓大家眼界，作为科研试验品。 一路聊着，来到乡下。 叶坤没有惊动地方的官吏和村长，微服私访，看看民情。 这时候，又是插秧季节，百姓们都在劳作。 肖如柳身子不方便，在车上休息。 叶坤带着娇奴，在田野上行走，看着百姓干活。 “我都好久没干活了。” 娇奴有些羡慕那些百姓，笑道：“其实啊，太平的日子里，在乡下种几亩地，也是很舒服的。” 一个村姑，正在田地里插秧，笑道：“这位贵夫人，你没有干过活吧？种田很累的。” 娇奴撇嘴：“谁说我没干过活？我以前，也天天下地干活的，还要砍柴挑水。” 村姑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叶坤召唤田里的中年男子：“这位大哥，能上来聊聊吗？” 男子看见叶坤衣衫整洁，便走了过来：“这位贵客，你有什么吩咐吗？” “也没事，随便聊聊。” 叶坤一笑，问道：“家里几口人，每人多少地啊？现在能不能吃饱？” “五口人，五十亩地。能吃饱。”汉子想了想，又补充道： “以前吃不饱，叶坤来了以后，给我们分了田地，还给了牲口和农具，还给种子，教我们堆肥，现在能吃饱了。” 叶坤很开心，又问：“那你们现在，每年上缴多少粮食？” “五十亩地，每亩地四十斤稻谷，二十斤麦子，五斤黄豆。还要上缴一些生丝和麻丝，还有干柴干草……” “那也得三千多斤粮食啊，还有生丝和麻丝。”叶坤算了算，感觉税收还是太重了。 三千多斤粮食，就是十亩地两季的纯收入。 折合起来看，等于全国每个农民，都免费给朝廷种二亩地。 汉子笑道：“现在不交人口税，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那也是。”叶坤一笑，又问道：“听说你们这里，家家都有通风灶，是不是？” “通风灶是有的，比以前的土灶好用多了。这也是叶坤搞的，不搞也不行，家家都要做通风灶。” 娇奴问道：“你们不叫汉王，就直接叫叶坤的吗？” “你们是谁呀？”汉子有些害怕了，讪笑道：“是的，应该叫汉王，他是皇太弟，以后要做皇帝的……” “没事，我平时也叫叶坤。我听说，叶坤不讲究这些，当面直呼其名，也没事。” 叶坤嘿嘿一笑：“家里的孩子，都上过学、读过书吗？” 汉子叹气：“村子里倒是有学堂，读书也不要钱，可是孩子们不太愿意读书。我家那小子，读了一年，就再也不去了，说是不好玩。” 叶坤问道：“村里的学堂，有多少人？有几个老师？” “三个老师，七八十学生。” “那你们现在，平时口渴，都喝开水吗？” “农忙时候，忙得要死，哪里有时间烧开水啊？”汉子摇摇头：“村里有水井，大家渴了就喝井水。” “冬天有没有冬衣，会不会挨冻？” “有的人家会挨冻吧，那些浪荡子，喝酒耍钱。输了钱，就卖家里的粮食和冬衣和农具，冬天就会挨饿受冻。” “乡下浪荡子很多吗？经常赌钱吗？” “也不多，但是每个村子都有……有时候输了钱，还会偷东西。” “胡闹。” 叶坤微微皱眉，又问：“你们村长是谁，我去找你们村长谈谈。” 第445章 微服私访。 那汉子害怕了，问道：“贵客，你到底是谁呀？” “我叫叶坤。” “哦，叶坤……啊，叶坤！” 汉子反应过来，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你就是汉王……皇太弟？小人有眼无珠，罪该万死。” “快起来。”叶坤拉起那汉子： “大哥，我们早就废除跪拜礼了，你不知道吗？就算是见了皇帝，也不用下跪的，抱拳就行。” 汉子站起来，憋得脸色通红：“汉王恕罪，我不会说话……” “你刚才说得很好，我也没怪你啊，大哥。” 叶坤拉着那汉子的手：“走吧，跟我去找村长，我们再聊聊。” 娇奴从怀里，摸出两块一两银币，放在田埂上，对那插秧的村姑笑道： “小姑娘，这两枚银币送给你，以后打耳环打手镯，做嫁妆吧！” 因为银币的大量发行，也带动了首饰业。 许多中产人家，都用银币打首饰。 对于毁坏银币打首饰的行为，叶坤并不禁止，也没法禁止这样的民间行为。 发行金银币，本来就是看中了金银的本身金属价值。 村姑得了两枚银币，傻傻的，竟然忘了道谢。 娇奴笑道：“小姑娘，你不谢谢我吗？” “谢谢、谢谢贵夫人。” “不客气，我也不是贵夫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娇奴咯咯一笑，追上了叶坤。 谭八卯负责叶坤的安保工作，也跟了过来。 前面的村子，叫做‘和顺村’，由三个附近的村庄，组成一个百家村。 组建百家村的时候，叶坤就让文阿秀的团队，拟定了一批村名，专门用于新村。 比如胜利村、丰收村、甜水村、稻香村、团结村、兴旺村、大鱼村、百花村……总之都是吉利的名字，代表了叶坤的美好期望。 和顺村的村长，也在田间地头忙碌，监督各家生产。 因为叶坤规定，百家村的村长，负责全面工作，指导农业生产。村长全家免税，算是工资，如果村长不合格，就替换。 协助村长工作的，还有一个民兵队长。 一个学校校长兼任会计，一个村医兼任卫生宣传员。 学校的老师、医疗室的医生、民兵成员，都要服从安排，随时处理突发事件。 大鼎国以前，乡、亭、村，三级单位，也有‘三老’人员设置，一个负责桑麻，一个负责教化，一个负责治安。 叶坤现在设置的村长，相当于负责桑麻稼穑，校长负责教化，民兵队长负责治安，和以前也差不多，只是换了称谓。 不过有个村医，是多出来的。 大鼎国以前，没有村医。 而且叶坤设置的村长、民兵队长、村医、学校校长，都已经纳入管理体制内了，算是最基层的小吏，领取俸禄。 这样的话，叶坤就把触手，直接插入了基层，挤占乡绅的空间。 这里的村长，也不认识叶坤，皱眉问道：“王老五，你带来的人，是什么贵客？” 叶坤一抱拳：“在下叶坤。” “叶坤？啊，汉王叶坤？” 村长跳了起来，惊慌失措：“汉王怎么来到我们这里了？小人有失远迎……” “什么小人大人啊，都是一样的人。” 叶坤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找你聊聊，问一问你们工作上，可有什么难处。你放心，我不是找你茬的。” 村长松了一口气，搓着手说道：“工作上都好，都好……” 叶坤一笑，又委托带路的王老五，去把民兵队长、学校校长和村医找来，大家一起开会。 娇奴闲着没事，带着两个丫鬟和两个护卫，去村子里闲逛。 众人聚齐，就在田间地头开个小会。 叶坤问道：“这里的县令和负责农业的官吏，会经常下来吗？” 村长回答：“县令一个月来一两次，农业官吏，倒是经常下来。还有教化官吏，也下来检查学校……” 叶坤又问起其他情况，深入了解，让随从记录下来。 村医跟叶坤汇报：“让大家喝开水，很难。老百姓嫌麻烦，不愿意烧水，大多数还是喝井水。” “井水矿物质含量高，会造成尿结石，能痛死人。或者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会拉肚子，也会要人命的。” 叶坤叹气：“这一点，还是要加强宣传，村长校长和队长、村医，要发挥带头作用，从自己全家做起。等农忙过后，我们再做一次大规模的宣传活动。” 古代没有药物，没有养成卫生习惯。 发烧或者拉肚子，都会要人命。 近年来，百姓的卫生情况改善了许多，但还是不彻底。 形成正确的卫生习惯，任重而道远。 校长也叹气：“有些人家，不愿意送孩子来读书。有的孩子，自己不愿意读书……有的孩子，读个一年半年，就不来了。读书不要钱，我还得挨家挨户去求着那些孩子……” 叶坤笑道：“这个别担心，以后我们可以强制教育。孩子必须读书三年，否则，就加税，全家加税一成！” 有些东西，必须强制推广的。 只要加税罚款，大家就会乖乖服从。 还有浪荡子赌钱的情况，叶坤也多方了解。 生活稳定了，有人就不老实了。 谭八卯说道：“把这些赌钱喝酒的，全部抓起来，送去挖煤！” “这是个好办法，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坤想了想，说道：“回去以后商量一下，每个村子的村头，挂一块黑板。根据实际情况，每隔几天，出一次黑板报。宣传朝廷政策，发布农时信息，教化人心。实在教化不了的，送去挖煤！” 村头黑板报，汉中和东巴郡，就实行了几年，效果很好。 一般赶到二十四节气，就提前出黑板报，提醒大家别耽误农时。 有些通知，也会写在黑板上。 还有科普宣传、农业知识，畜牧养殖经验等等。 这个都是学校校长和老师负责，不需要再派人手，只要提供黑板粉笔就行。 一个黑板报，也能对普及教育、提升全民文化，做出一定贡献。 调查结束后，叶坤离开这个村子，继续前进，在前方的小县城休息。 谭八卯说道：“干爹，要不要派人通知县令，做好准备？” 叶坤笑道：“我们微服私访，就别麻烦县令了吧。” 谭八卯点点头，继续护驾。 一行人冒充商贩，随着车驾来到城门前。 第446章 比打江山更难！ 守城的兵卒上前，耀武扬威地喝道： “哪里来的客商，经营什么生意？要去哪里？” 谭八卯上前，胡诌道：“我们从汉中来，随便看看，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随行人员二十五，五辆马车，两匹马。” 守卒点点头，上前查看一番，伸出手来：“朝廷有令，商贩马车入城，每辆车十文钱。你们五辆车，要交税五十文。” 谭八卯一愣：“朝廷不是有规定，长江以北的县城不收商税吗？” 现在的商业税，也很宽松。 只有高速大道上，有收费处。 还有州治郡治所在地，收取过路费。 长江以北地势平坦，道路比较好，维护成本低，叶坤早就下令，江北地区的县城，不收进城费。 守卒瞪眼喝道：“你个刁民，仗着谁的胆子，敢抬出朝廷来压我？” 谭八卯怒道：“难道朝廷没有这个规定吗？” “朝廷的规定改了，你们不知道。” 守卒冷笑：“从上个月开始，我们雉县就收取商贩入城费。你要是不给，就在城外过夜吧，别废话一堆！” 谭八卯咬牙问道：“这是你们县令的规定吗？” “没错，有本事，你去找我们县令！” “好，我去问问你们县令大人！” 谭八卯气急败坏，回来对叶坤说道：“干爹，你知道这个雉县的县令，是谁吗？” 叶坤皱眉：“是谁？” “姬从良，秦二午的老丈人！” “是他？”叶坤想起来了。 因为秦二午的老丈人识文断字，秦二午就来跟叶坤求情，让他老丈人做个小官。 叶坤没辙，让诸葛丰安排此事。 没想到，他现在做了雉县的县令。 娇奴也大吃一惊，脱口道：“是我的姑爷爷？” 姬从良是秦二午的老丈人，也是秦丑秦二午的亲姑父！ 所以，娇奴得叫姑爷爷。 谭八卯嘿嘿冷笑，再次回到城门前，喝道：“你们听着，汉王叶坤，来这里微服私访。你们快去叫姬从良，前来接驾！” “啊，是汉王？” 刚才的守卒，瘫倒在地。 “把这个小队长，给我拿下。”谭八卯指挥亲兵，先拿了守卒小队长，再派人去通知姬从良。 这时候，已经天黑了。 姬从良醉醺醺地跑过来，下马就拜：“汉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有失远迎，倒不是罪。”叶坤皱眉：“可是你们雉县，竟然违抗朝廷命令，私自收取入城费，这是怎么回事？” “下官罪该万死……最近府库亏空，迫于无奈，收取一些入城费……” “你少扯淡了！” 叶坤大怒：“随我入城，我检查一下你们的账本！” 姬从良爬起来，引着叶坤入城，进了县衙大堂。 叶坤只是扫了一眼，便让姬从良带着自己，去参观他的私宅。 姬从良的私宅，占地三四亩，都是新盖的房子，整齐干净。 家里的瓷器玻璃，也到处可见。 奴仆二十多，一个个锦衣华服。 秦二午的姑妈、姬秦女的母亲、娇奴的亲姑奶奶，更是一副老太君打扮，穿金戴银，富贵非凡。 老太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叶坤和娇奴，非常开心，上前笑道：“汉王带着娇奴来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怪不得我的眼皮跳了一天！” “是啊，很惊喜……” 叶坤苦笑，回到了县衙大堂。 县里的官吏，都匆匆赶来，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抬头看叶坤。 叶坤叹气道： “雉县，在襄阳附近，也算是我的眼皮底下。可是我离开襄阳收复中原，这才多久啊，你们这里，就腐败成了这个样子。 县令姬从良的富贵，可比我阔气多了。私下里，贪污的钱，一定不少吧？” 姬从良跪在地上，颤抖不停。 叶坤想了想，又说道：“财务税务官员，出来说说，姬从良大概贪污搜刮了多少钱？” 财务官上前，哆嗦道：“下官不知，下官只是按照朝廷指令办事……入城费的事情，是县令的私自决定。” 叶坤点点头，对谭八卯说道：“先查抄姬从良的家产，看看有多少。” 谭八卯得令，带了几个自己人，又召唤本县衙役，去给姬从良抄家。 另外又派出一片快马，连夜去襄阳城调兵，增加干吏过来支援。 考虑到肖如柳需要休息，叶坤先去驿站，安排肖如柳和娇奴。 娇奴很不开心，低声问道：“汉王，你会不会杀了我姑爷爷和姑奶奶？” “看在你爹和你二叔的面子上，肯定杀不了。” 叶坤叹气：“但是，肯定要抄没他的家产，以儆效尤。否则，全国官吏都这么贪污敛财，不用十年，老百姓又该造反了。” “只要能留下一条命就行。” 娇奴松了一口气，又笑道：“你看在我二叔和父亲的面子上，为什么不看在我的面子上？难道我一点面子没有？” “好吧，看你的面子，给你这个姑爷爷，留下一两银子路费，让他回去关家村养老。” 叶坤一笑，心里却觉得压力很大。 贪污的治理，是最难最难的事。 比打江山，难上一百倍！ 尤其是雉县的事，叶坤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墨家弟子的监督，也失去了效果？ 要知道，公孙二娘这些年，培养了上万墨家弟子，分布在全国各地，各个行业，监督地方官吏和朝廷大员，还有领兵将领。 这些人，就是叶坤的锦衣卫，为叶坤提供私密消息！ 还有马昭麾下的监管团队，也遍及全国，为什么都对姬从良的贪污，视而不见？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同流合污了。 他们抱团了，集中作弊，然后一起瓜分利益。 一夜的时间，叶坤都没怎么睡，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 半夜时分，谭八卯回来了，汇报道： “干爹，初步查明，姬从良家里，当万金币十二枚，当千银币一百五十枚……所有钱币财产，约有上百万文。另外还有散碎金银、丝绸、铜器瓷器珠宝无数……” 叶坤摇摇头：“这才几年啊，我们的官吏，也变成了贪官污吏。真叫人伤心。” 谭八卯又笑道： “姬从良还交代了，他和县里的官吏勾结，一起贪污的事。听说还有一个是墨家弟子，在县衙做衙役，也和他们结成了联盟。墨家弟子说，只要他不举报，就没事。” 第447章 有冤申冤，有仇报仇。 果然，情况和叶坤猜想的，一模一样！ 这是窝案！ 塌方式的！ “那个墨家弟子是谁？” “叫什么杨照。” “记住他的名字，明天抓起来。还有那些贪官，一个也别放走。” 叶坤觉得很累，摆手道：“你安排好城门守卫，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侯七等人就会赶到……” 谭八卯忠心耿耿，笑道：“干爹，我还是不睡了，在这里值班吧。防止那些贪官狗急跳墙，半夜里来刺杀你。” 这回带的人不多，谭八卯有些担心。 叶坤笑道：“就姬从良那模样，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刺杀我。” “还是小心点好。” “那也好，你陪我喝酒吧。” 叶坤点点头，和谭八卯对饮，一边问道：“八卯，今天的事，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处理？” “干爹，我说了你别生气。” 谭八卯呵呵一笑：“如果我是汉王，今天的事，也就是劈头盖脸对姬从良骂几句，然后就算了。” “算了？” “是啊，每辆马车十文入城费，其实也不多。” 谭八卯又是一笑：“这世上当官的，哪有不贪财的？我们以前在平野县，干爹你也知道。我看现在的姬从良，比当年的刘大人，还要好了许多。不过这句话，干爹可不要对我月娟干妈说起，否则我死定了。”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叶坤想起了月娟的父母，苦笑道： “姬从良现在，可能比当年的刘县令好一些。但是再过两年，甚至和刘县令一样，胆大妄为。所以，我必须严办。” 谭八卯耸耸肩：“可是这天下，无官不贪，干爹你也办不完的。我以前在平野县，是侯七侯大人手下，也经常有油水。那些偷偷摸摸的勾当，神仙也查不出来。” 叶坤闻言，更加悲观。 县一级的贪赃枉法，自己都很难肃清，何况更基层的乡和村？ 朝堂之上，江湖之远，都说马昭是干吏，也是酷吏。 可是以马昭的精干严酷，也治不了贪赃枉法。以后马昭死了，岂不是更乱？ 叶坤翻白眼：“你给我想个办法，怎么才能最大程度地，控制贪赃枉法的情况？” “干爹，你想一天的问题，我要想一辈子。你问我，岂不是缘木求鱼？” 谭八卯嘻嘻一笑：“这种事，还得干爹和马昭、公孙姑娘去解决。” “那你觉得，马昭贪不贪？” “我看朝廷之上，只有几个人不贪。” 谭八卯也喝大了，板着手指计算：“干爹不贪，因为你啥都有，全国的金银和美女，都是你的。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要钱要美女，不需要贪……” “放屁！”叶坤瞪眼。 其实谭八卯说的没错。 封建皇朝的皇帝，就是最大的贪污犯，他要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天下的美女，都是他的，想要谁就要谁！ 那些朝廷大臣，能把自己十五岁的女儿，送给八十岁的皇帝做第八百房小老婆，还是天大的荣耀！ 所有官员百姓的性命，也都是皇帝的。 皇帝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临死之前还要磕头感谢，大呼谢主隆恩！ 所以每个人都想当皇帝，因为太爽了。 谭八卯抱拳讨饶，又说道： “那我不说干爹，说别人……马昭和公孙二娘姑娘，是肯定不贪的。诸葛丰和管亚夫，吃自己的俸禄，也不贪。 秦丑和叶青阳，就算不贪，那油水也大得吓人。 至于韩春、于归农严炬等人，就别说了。这些人，原本就很爱财，岂有干净的？” 叶坤点点头，又问：“桑不疑呢？” “桑不疑我看不准，但是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家里的仆人也不多。家里仆人多不多，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否贪赃敛财。” 叶坤又问：“那你贪不贪？” “干爹，我没有啊。”谭八卯叫了起来，又笑道： “我跟着干爹，根本就不用贪。干爹平时给我的赏赐，还有我自己的俸禄，都吃不完了。有时候，那些文武百官，还会给我送点东西……” 宰相门前三品官。 谭八卯整天跟着叶坤，等于副汉王。 文武百官，九部大臣，都不敢得罪谭八卯。甚至皇上公孙璋，偶尔也会派人，给谭八卯送点新鲜的玩意，拉拉关系…… 叶坤翻白眼：“那别人送你东西，你都收了吗？” “大家同朝为官，不收多么不好意思啊。”谭八卯奸笑： “那些大人们，家里的鹿肉和熊掌吃不完，给我送一点。看见我瘦了，又给我送点人参鹿茸什么的……” 叶坤恼怒：“你个王八蛋，原来你才是最大的贪官。明天我就让马昭收拾你！天天鹿肉熊掌，比我吃的都好！” 谭八卯讪笑：“干爹，这都是正常现象，你别生气。你要收拾我，我没意见，杀了我也行，反正我是你儿子，命都是你的。” “滚滚滚，老子要睡觉！” “知道了干爹。” 谭八卯起身告退，又笑道：“要不要给干爹，找两个美……” “去你大爷！”叶坤恼怒，摸起酒杯砸了过去。 谭八卯一溜烟跑了。 次日上午八点。 侯七带着兵马和一班干吏赶到。 叶坤这才起床，挥手道： “彻查雉县的财务，还有最近两年的诉讼案件，查清楚以后，告诉我。本县大小官吏，全部扣押，同时清点、查封他们的财产，看看是否有合法来源。 县城四门外，张贴告示。凡是有被勒索的、被欺压的、遭遇不公的百姓，都可以来县衙告状，专人接待，立刻核实。” 侯七领命，立刻去办。 叶坤洗漱一番，去看肖如柳和娇奴。 娇奴低声道：“本来想出来玩玩，散散心的，谁知道遇上这事……” “你姑爷爷姑奶奶的事，和你不相干。”叶坤安慰着娇奴，笑道：“如果不累的话，我继续陪着你们逛一逛。” 娇奴摇摇头，不想出门。 肖如柳笑道：“我挺着肚子，也不方便，就在驿馆里陪着娇奴姐姐吧。” “那也好，我去转转。” 叶坤换了一套常服，带着谭八卯和几个便衣亲兵，在城门外看热闹。 城门外，已经贴上了布告。 两个兵卒敲锣大叫： “雉县县令姬从良，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汉王叶坤，亲自前来查办贪官姬从良。大家有冤申冤，有仇报仇。有提供姬从良贪赃枉法线索的，奖励白银一百两！” 第448章 说客不断。 城门前，围观的百姓很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小声议论： “听说县令姬从良和汉王叶坤，是同乡，还是亲戚。只怕汉王也不会查办姬从良的，只是做做样子。” 另有人说：“就是啊，秦二午大将军，是姬从良的女婿。农部大臣秦丑，又是姬从良的内侄。他们肯定会保住姬从良的。我们现在举报了，以后日子不好过。听说秦二午脾气不好，以后肯定会收拾我们……” 这么一议论，下面的人就更不敢举发姬从良了。 叶坤退后几步，小声吩咐谭八卯：“去把姬从良关在囚车里，带来城门前，枷号三日！” 枷号，就是给犯人带上枷锁，注明罪名，在热闹处示众。 谭八卯点头，带着亲兵去办。 不多久，姬从良被关在囚车上，押了过来。 上衣被脱了，光着膀子，披头散发的，一脸衰相。 谭八卯亲自敲锣大叫： “姬从良已经被抓起来了，大家放心告发。只要提供线索，都有奖励！白花花的银子，就在这里，来拿吧！” 众人兴奋起来，争先恐后，上前数落姬从良的贪赃枉法。 甚至，有些基层小吏，也上前举报，提供姬从良克扣俸禄，贪墨公款的线索。 更有一些愤怒的百姓，在姬从良的脸上吐口水：“贪官，你也有今天？” 姬从良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装死。 叶坤看看差不多了，返回县衙。 谭八卯说的那个墨家弟子，叫住杨照，已经被抓起来了。 叶坤提审。 杨照还想隐瞒，装作无辜：“汉王，小人只是雉县的小小衙役，平时奉命行事，为何抓我？” 叶坤看着杨照：“我不仅仅是汉王，也是墨家巨子。我已经知道你是墨家弟子，不必隐瞒了。我问你，你是何时成为墨家弟子的？” 杨照顿时瘫软下来，跪地说道： “我是两年前，加入墨家的。公孙姑娘亲自吩咐我，让我关注雉县官吏百姓的动态，监督政务……” “可是，你立刻通知了姬从良，并且利用自己墨家弟子的身份，勒索姬从良，参与贪墨，是吧？” “是我糊涂，我小时候穷怕了，经常没饭吃……”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就会让许多百姓，回到你小时候的状态，也同样没饭吃？” “小人知错了，求巨子宽恕。” “按照墨家门规，你觉得，可以被宽恕吗？”叶坤冷笑。 墨家门规，比朝廷法令更加严酷。 犯了门规，非死即残。 杨照汗如雨下，磕头道：“求巨子再给一次机会，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叶坤摇摇头：“既然如此，我就把你交给公孙二娘，让她处理吧。” 杨照脸色惨白，差点晕了过去。 他知道，公孙二娘虽然是女子，但是手段凌厉。 叶坤挥挥手，让人将杨照带下去。 晚饭后，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 雉县参与贪墨的官吏、衙役，共有七十多人，基本上全军覆没。 对巫穹负责的财务人员、对马昭负责的刑罚人员，只要在雉县的，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这个雉县，恐怕只有县衙门前的两个石头狮子，是干净的。” 叶坤叹气，下令道：“将所有贪墨人员的家产，全部充公。所有贪墨人员，全部在城门外，枷号三日。然后带回襄阳，押送许昌。 本着取之于民，还之于民的原则。雉县的税赋，明年减半，就算我把贪官的钱，还给大家了。” 布告一出，雉县全城欢呼。 明年税赋减半，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侯七自己请罪：“雉县是我辖区，我监管不力，也有责任，自请责罚。” 叶坤不想收拾侯七，但是也必须有个交代，点头道：“侯七失察，罚没半年俸禄，以示警告。襄阳的财务、刑部官吏，依法追究责任。” 侯七点头，又问叶坤：“汉王觉得，雉县的县令，该如何安排？” “这是你的事，按照规矩办理。” 叶坤摆摆手：“都去办事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众人告退。 两天过后，叶坤也没心思游玩了，带着众人返回襄阳。 后面跟着囚车，是姬从良等人。 姬从良老了，安排一个囚车。 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带着枷锁，用绳子串成一串，跟在囚车后面。 押送的兵卒，根据谭八卯的授意，一路辱骂，大声吆喝，让老百姓们都知道朝廷惩治贪官。 老百姓还是很拥护叶坤的，纷纷称赞：“汉王是好样的，处处帮着我们老百姓。” 叶坤刚到襄阳城。 秦丑也到了，还带着秦二午的老婆姬秦女。 秦二午这时候，早就领兵去了交址，正在厮杀。 叶坤知道秦丑来给他姑父求情的，板着脸说道：“秦大人有什么急事吗，从许昌赶到襄阳来？” 秦丑是个厚道人，不会拐弯，直接说道：“汉王，我是来给我姑父求情的。他一把年纪了，求你饶他不死。” 姬秦女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和叶坤打感情牌： “汉王，当年是你给我和二午做的媒，我父母一口答应了。也是你，带着迎亲队，把我从关家村接到草庙村的……如今，二午领兵在外，我一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就靠着父母……” “行了。” 叶坤将整理好的姬从良罪状，丢给秦丑看：“你们说，这个案子给你们处理，你们该怎么办？就算是我，犯了这么多大罪，马昭也饶不了我！” 秦丑叹气又搓手：“不管如何，请汉王留下我姑父一命。实在不行，我拿钱恕罪，以后三年的俸禄，我不要了。” 姬秦女也说道：“我也愿意，把家产捐出来，救我父亲一命。” 叶坤叹口气：“我和马昭有言在先，不插手司法刑狱。你们去求求马昭吧，看能否法外开恩，刀下留人。” 秦丑连连点头：“等我回许昌，再去求马昭马大人。” 姬秦女也道谢，去看父母。 看见父母都在囚车里，姬秦女又难免大哭一场。 叶坤不给面子，传令下去：“休息一日，前往许昌。姬从良继续关押在囚车里，枷号示众。” 隔日出发。 秦丑和姬秦女没撤，只得跟着囚车，照顾姬从良。 叶坤也策马走过去，叹气道： “姬姑爷，你说你是何必呢？你也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干嘛？每天只有三顿饭，睡觉也就三尺床。你要金山银山，花得完吗？” 第449章 暗访小组。 姬从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叶坤又说道：“你看看，你侄儿秦丑，现在是九部大臣。你女婿秦二午，现在是兵部副帅；你女儿姬秦女，现在是一品夫人。你就为了那点小钱，丢了全家的脸，知道不？你儿孙的前程，也被你葬送了，知道不？” 这些话，叶坤是说给秦丑和姬秦女听的。 让他们以后，都约束一下自家的亲戚！ 姬从良哭泣：“汉王，我知错了。” “知错也晚了，马昭可是铁面无私。” 叶坤叹口气：“想当年，宝蟾夫人的舅舅，还有我的大舅哥姜有宝，可都被马昭查办过，我去说情，还被马昭大骂叶贼。” 秦丑苦笑。 当年，姜有宝挑大粪的事，他可是记忆犹新。 叶坤换了话题，笑道： “秦大人，你我都是从种田人起来的，知道种田人最怕什么。遇上贪官赃官，那可是有理说不清的。咱们回去以后，还得开会，商量一下，如何叫天下官吏不敢贪赃枉法，才能让这个天下，真正太平起来。” 秦丑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过了洛阳，计划中的水泥大道，已经修好了一部分。 并行的小铁路，正在建设中。 大家的马车上了水泥大道，便飞驰起来，真的是又快又稳！ 按照马车来算，这是八车道的大道，中间有绿化隔离带，看起来，比秦始皇的秦直道还要气派！ 路边每隔三十里，还有服务区，设置客栈。 娇奴看见笔直的大道，像镜面一般平整，惊叹不已：“这样的大道太好了，坐在车上，一点也不颠！” “好是好，就是不耐用，需要经常维护。” 叶坤指着路面，说道：“水泥其实不如石头坚硬，但是石头也经不住马车的铁轱辘来回碾压，慢慢就会有车辙。而且水泥有保质期，二三十年就不行了。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得有橡胶轮胎。” 马车轱辘上的包铁，和马蹄铁，都会对水泥路面造成伤害。 但是古代的马车，载重量不高，这是一个对路面有利的因素。 娇奴笑道：“能用二三十年，那也很不错的。以后，从长安修一条大道到涿郡，没事来回跑，才好玩。” 叶坤大笑：“你和采芹夫人说的一样，以后，你们结伴旅游，全国到处跑吧。” 魏采芹也说过这样的话，把水泥大道铺满全国，以后日行千里，那才叫爽！ 可是叶坤知道，以现在的水泥生产量，想做一条一千里的大道，都得吐血！ 洛阳到荥阳的大道，才三百里，叶坤也是反复论证，才下决心修建的。 而目前，只有上百里的路面，可以实现通车。 回到许昌，已经是六月。 天气正热。 交址方面，秦二午传来捷报，送来一万多劳工，参与建设。 还带回了大批精米。 叶坤很满意，指示工部，将一万多劳工分散开来，送去水泥厂、石灰厂、煤矿铁矿干活。 后面再有劳工过来，同样处理，让他们去挖煤开矿，或者开山修路。 大建设时代，叶坤不嫌人多。 一两百万，也可以消化掉！ 巫穹有些担忧，询问叶坤：“交址的劳工，过来太多，就要吃粮食。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压力。” “吃粮食的问题，你去找秦丑秦大人。” 叶坤嘿嘿一笑：“秦大人的试验田，据说今年的麦子亩产，已经接近三百斤。水稻的话，今年可能达到四百斤。有这个产量，我们的粮食，应该吃不完了。” 在华夏大地上，只要不打仗、不内乱，不瞎折腾，生产力恢复是很快的。 以前三分天下，叶坤、夏侯昌、肖德权，每家都有几十万人马，还有后勤人员吃闲饭。绝大多数生产力，都是为了战争服务。老百姓也没心思种地，到处流亡，粮食自然不够吃。 现在除了辽东之外，神州大地一片祥和，常备军只有二十万，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解放。 粮食产量，已经翻了两倍有余。 化肥的研究，一直在进行，在攻关。 技术人员发现，添加少量黄豆粉，参与堆肥，肥力显著提升。 其实，这就是土制氮肥。 钾肥很简单，草木灰代替；磷肥这玩意，那就要寻找磷矿，进行开采了。 所以对于粮食产量，叶坤一点也不担心。 巫穹又问：“从交址和天竺过来的劳工，要不要给钱？” “你有很多钱吗？”叶坤翻白眼，低声说道： “对于那些异族劳工，就不必太关照了。我们以后，还要开挖大运河，需要上百万人。都给工钱，我给不起。” 巫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叶坤想控制交址半岛和天竺半岛，就必须实现大换血。 把当地土著请来挖煤修路，再把炎黄子孙移民过去，才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回到许昌之后，连续三天，姬从良等人，都被枷号示众。 然后，马昭才根据叶坤的意思，进行判决： “抄没所有贪官家产，一根针都不留。姬从良夫妇，年纪大了，发回原籍，三代子孙，不得为官为吏。 其他四十岁以下者，黥面刺字，送去煤矿挖煤。家人不追究，发回原籍为民。” 这已经是对姬从良很关照了。 当然，秦丑和姬秦女，也花了钱，算是拿钱赎罪。 秦丑和姬秦女，前来感谢叶坤。 叶坤说道：“你们可以通过马昭的证明，给点钱照顾姬家的人。然后，让他们自己回乡去吧。” 姬秦女问道：“汉王，我父母年纪大了，我能不能在中原，买下房产，让他们在我身边养老？” 叶坤点头同意了：“也好，你把父母领回去吧，跟他们说说道理。” “多谢汉王。” 姬秦女道谢，告退。 公孙二娘，原本在涿郡监管都城建设，也奉命前来许昌，查办墨家弟子杨照一案。 次日，叶坤召开九部大会，谈起姬从良贪赃枉法之事，说道： “雉县在我们眼皮底下，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相信其他地方也有。我建议，成立暗查小组，全国彻查。发现一起，查办一起。 暗访小组，还是从财税部、法务部和墨家弟子中挑选，然后随机组合，分赴各地。” 第450章 又是一个装叉犯。 公孙二娘已经搜集了一批贪官污吏的犯罪线索，递交给叶坤。 叶坤看了一眼，点头道： “那就先查这一批。查清楚之后，将贪官押在城门前，枷号示众五天以上，让老百姓知道我们的决心！” 人人都要脸。 枷号示众，往往比砍脑袋更要命。 比方一个县令，平时高高在上，鱼肉百姓。一旦被查出贪赃枉法的事实，在城门前枷号示众三日，平时被欺负的老百姓，都来唾骂，这是很丢人的！ 后世的律法，要保护隐私，保护嫌疑人或者罪犯的尊严。 但是古代可没有！ 叶坤取消了连坐制度，也取消了罪犯家属流放、女眷卖去烟花地的操作，只追究当事人，保留枷号示众，已经很宽容了。 会议结束后，叶坤留下巫穹、马昭和公孙二娘，继续落实相关细节，保证监察机构的良好运行。 没想到，诸葛丰的儿子诸葛慧，前来报丧，说他父亲诸葛丰去世了。 “什么，军师去世了？” 叶坤一呆，愣在了当地。 “是的，我父亲去世了。” 诸葛慧流着眼泪，奉上父亲的遗书：“这是父亲临终前，写给汉王的遗书。” 叶坤起身，接过遗书来看。 遗书写得情真意切，回忆了自己和叶坤相处的十载岁月，对叶坤评价很高。 最后还叮嘱叶坤，尽早接任大位，提防北方的匈奴。 巫穹等人一起起身，等待叶坤的安排。 叶坤看了信，黯然垂泪： “诸葛大人从我与危难之中，从东巴郡到益州，又到汉中和襄阳、金陵，为了神州一统，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功苦劳高。 只可恨，我还是没有拿下辽东。以至于诸葛大人在临终前，没看见神州华夏的最后统一。 传我的命令，为诸葛大人，成立治丧小组。我担任组长，管亚夫桑不疑，为副组长，九部大臣协理诸葛丰大人的丧事。报皇上，追封诸葛丰大人为……琅琊王。” 诸葛丰祖籍琅琊，所以叶坤追封他为琅琊王。 众人抱拳领命，前往诸葛丰府上。 诸葛丰还是比较清廉的，在许昌的府邸，也是夏侯昌部将的旧宅子，一个三进院落而已。 家里十几个仆人，都是老老实实的。 诸葛丰只有两个儿子，长子诸葛慧跟随办事，次子还在军营领兵。 不过，诸葛丰的孙子、诸葛慧的儿子诸葛洪，也已经长大，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玉树临风，聪慧稳重。 管亚夫也老了，亲自来到诸葛府上，和桑不疑一起撰写祭文。 叶坤前来吊唁，拨款五百两黄金，用于诸葛丰的丧事。 三日之后，诸葛丰出殡。 叶坤亲自扶棺，公孙璋也御驾相送。 丧礼结束。 诸葛丰就被暂时葬在许昌城北，遥望涿郡和辽东的方向。 叶坤在坟墓前敬酒，郑重说道： “诸葛大人安息，我叶坤，当与诸位同仁，继续努力，收服辽东，威服大草原，为我华夏神州，开万世之基业！” 诸葛慧带着儿子诸葛洪，在一旁跪谢。 叶坤安慰诸葛慧：“等你守孝期满，再继承你父亲的遗志，为国效力吧。我当时给母亲守孝，以四十九天为限。我也给你四十九天的假期吧，然后我再安排你的职务。” 诸葛慧，也算是故人之子，叶坤可以放心任用。 诸葛慧说道：“汉王今后攻打辽东，我愿为先锋。” “到时候，你随军出行，给我做个参谋就行。” 叶坤点点头，带队告辞，让诸葛慧守孝。 回到家里，叶坤有些感慨。 诸葛慧走了，管亚夫也很老了，体弱多病。文阿秀的父亲文奇，也已经五十多岁，算是老人了。 自己的身边，还是缺少大将之材啊。 第二天，议事结束的时候，叶坤让大家暂留，说道： “诸葛丰大人去世，管豹管大人也已经年迈。在座的各位，年纪也都不小了。我们这套班子，老了以后，后继人才怎么办？所以，各位认识什么贤才，不妨多多推荐。” 薛长峰起身说道：“许昌郊外有一人，以文章扬名于世，叫做刘艾，今年三十多岁，可堪大用。” 叶坤笑道：“若是只会写风花雪月之类的文章，不用也罢。” 文学家会写文章，但是不见得会治国。 薛长峰想了想，大胆说道：“刘艾也经常议论朝政，颇有新意。” 叶坤来了兴趣：“你仔细说说，他有什么议论？” 薛长峰一笑：“刘艾说，汉王是疯子，也是天才。但是治理国家，疯子和天才都不行，唯有制度和律法，才可以。” 叶坤皱眉：“完善制度和律法，也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这不算什么新意。” “刘艾还说，攻打夏侯昌，可以使用驱狼灭虎之计，陈兵于辽海之上，逼迫夏侯昌进攻高句丽。两年之内，夏侯昌与高句丽两败俱伤，则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办法不错，我也想过。” 叶坤一笑：“这样吧薛将军，你把这个刘艾，给我请来，我跟他谈谈。” 薛长峰抱拳道：“此人很是高傲，当年夏侯昌请他为官，他装病不从。我去请他，他也未必肯来。” 叶坤有些不爽：“难道要我登门拜访，亲自去请他？” 薛长峰苦笑：“如果汉王亲自拜访，他自然会折服，誓死效力。” “我知道了，散会吧。” 叶坤点点头，退入后堂，传谭八卯来见。 谭八卯刚才也在会上，知道叶坤的心思，笑道：“干爹，要不要我去把那个刘艾请过来？”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叶坤点点头：“你去把他请来，如果他不来，就给我一条绳子绑来！” 明朝的时候，朱元璋有一条法令——士不为君用，也是大罪。 就是你有本事，则必须当官，否则就犯罪。 这个刘艾，在下面嘀嘀咕咕的，却又自称不想当官，那就叫装叉！ 对于这种装叉犯，叶坤也懒得啰嗦。 谭八卯得令，带着五十个健卒，带了一些礼物，去请刘艾。 刘艾就在许昌城北的一个小村子，家有桑园麻田，日子还能过，每天耕地读书，打鱼喝酒。 谭八卯赶到的时候，刘艾正在家中午睡。 随从上前，朗声说道：“启禀刘艾先生，汉王叶坤的特使，谭八卯前来求见。” 第451章 还我全家命来！ 刘艾似乎没听见，还在门前的大树下呼呼大睡。 随从提高声音，再次说道：“汉王叶坤特使谭八卯，奉汉王之命，前来拜见刘艾先生。” “拜见什么？” 刘艾这才醒来，坐在竹床上揉着眼睛：“老百姓睡个午觉，也不行吗？有事找我，为什么不等我睡觉醒来？” 谭八卯翻白眼，上前抱拳说道：“在下谭八卯，奉汉王之命……” “知道了知道了。”刘艾没好气地挥手：“我没空，你自便吧。” 这家伙，果然是个刺头！ 谭八卯忍着气，笑道：“汉王有旨，请刘艾先生走一趟，去喝杯茶，聊聊天。” 刘艾再次躺下来，闭上眼睛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汉王，我也不跟陌生人喝茶聊天。你可以走了，我还要睡一觉。” “刘艾，别给脸不要脸啊！” 谭八卯恼怒。 刘艾坐起来，瞪眼道：“谁给脸不要脸了？这是我家的地盘，你在这里凶什么？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揍你了，信不信？” “是啊，我就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我才来的。” 谭八卯冷笑，挥手道：“来人，把这个刁民给我绑了，押上马车，带回去！” 亲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刘艾捆了起来。 “我犯了什么法，你们这帮强盗！”刘艾气得哇哇大叫。 “别叫，信不信我用臭袜子，把你的嘴巴堵起来？”谭八卯出言威胁。 刘艾终于闭嘴了。 屋里走来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惊恐地问道：“各位官爷，我相公犯了什么罪？” “你相公没有犯罪。” 谭八卯嘻嘻一笑，说道：“汉王叶坤有旨，让刘艾入朝为官，命我来请他。可是他不去，我只好将他绑起来带回去了。” 刘艾叹气道：“还有这样请人做官的，千古奇闻！我不会做官，请汉王放了我吧！” “这话，你去跟汉王说。” 谭八卯不由分说，挥手道：“给我带回去。” 众人将刘艾押上马车，扬长而去。 叶坤午后，还睡了一觉，精神不错。 谭八卯求见，抱拳道：“干爹，那个刘艾不是好东西，又臭又硬，我已经将他绑来了。” 叶坤点点头：“还不请进来？” 谭八卯一笑，去外面给刘艾松绑，带了进来。 刘艾见了叶坤，冷眼打量，一句话不说。 叶坤也不说话，冷眼看着刘艾。 两人僵持了三分钟，一片沉默。 谭八卯喝道：“刘艾，这就是汉王叶坤，还不拜见？” 刘艾叹了一口气，冲着叶坤鞠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刘艾，向权势低头，拜见汉王。” “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叶坤点点头，起身说道：“你这样的人，我也见过几个。要么是装疯卖傻，要么是真傻。” 刘艾反问：“你觉得，我是装疯卖傻，还是真傻？” “真傻。”叶坤点点头，说道： “君子明哲保身，不立危墙之下，这是最浅显的道理。你明知道我有权势，杀你全家，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可是，你还装疯卖傻，不怕得罪我，将全家人置于危险之中。这就是真傻。 任你刘艾有经天纬地之才，却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不住，在这世上，就是个窝囊废！” 刘艾想了半天，再次叹气，整衣作揖：“小民刘艾，愿意效忠汉王，为汉王做事。” “呵呵，一点点诚意都没有！” 叶坤摇摇头，说道：“你且回去，安慰家小。明日一早，前来报道听命。” “遵命。” 刘艾抱拳而退，又恶狠狠地瞪了谭八卯一眼。 谭八卯笑道：“瞪眼干什么？谅你明天不敢不来！” 刘艾拂袖而去。 谭八卯对叶坤笑道：“干爹，你说这种腐儒，能干什么？” “看看吧，能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 叶坤起身，招呼谭八卯：“随我去城东，看看道路修建得如何了。” 根据规划，荥阳大城到涿郡，也有两条大道，正在加紧维修。 大热天的，民夫们挥汗如雨。 但是都没有什么怨言。 因为叶坤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保障后勤安排，还给劳保服和手套，还有工资。 工地上，有工地医院，有简易食堂。 生活标准也不错，有米饭和鱼肉。 叶坤一路向前看，检查大家的状态和伙食情况。 前方有个老者，胡子都白了，还在干活。 叶坤下了马，问道：“大爷，怎么一把年纪，还在这里干活？能干下来吗？” “能，随便干干，赚一些工钱。” 老大爷不认识叶坤，擦把汗笑道：“来这里干活，给家里省一口吃的，还能赚点工钱，多好啊。这活儿不累，跟种田差不多。” “工钱是多少？” “一天两个铜钱，月底结算。” 老大爷继续干活，一边说道：“现在粮食便宜，两个铜钱，就能买半斤麦子。” 五月份，中原小麦大丰收，解决了粮荒问题。 江南和益州的粮食，也源源不断地运过来，所以粮价被打了下来。 “每天能吃饱吗？” “都能吃饱，如果干饭吃不饱，稀饭汤管够。两天吃一次肉，有时候还有鱼。” “朝廷大兴土木，到处修路修桥，有没有人骂朝廷？” “没有。”老大爷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叶坤比夏侯昌，好多了。叶坤来了以后，成年男子，每人每年，只有一个月的徭役。干活超过一个月的，都给工钱。” 叶坤笑了：“我就是叶坤。” “啊，汉王叶坤？” 老大爷慌了，就要磕头。 叶坤一把扶住：“老大爷，我再说一遍，我们取消跪拜礼了。哪怕见了皇帝，也不用跪拜，抱拳即可。” 干活的民夫们，得知叶坤在这里，都看了过来。 叶坤干脆现场演讲，召集大家，抱拳道：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辛苦了。叶坤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国家的建设，付出了汗水和辛苦。 我们目前，条件还艰难，还要大力修路，发展经济。道路修好了，生活条件才会好。 大家要理解朝廷，理解我叶坤的苦心。比如去年闹饥荒，我们从益州和江东，调运了千万斤粮食过来。没有大道，粮食进不来，老百姓就会饿死……” 民夫们一起点头，叫道：“汉王，我们听你的。我们好多年都吃不饱，你来了，我们才能吃饱饭！” 叶坤很开心，团团抱拳。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民夫，忽然抡起铁锹，冲着叶坤头上劈来：“叶坤，你还我全家命来！” 第452章 十年争锋为了谁？ 叶坤身边的两个护卫，眼疾手快，上前阻挡。 眨眼之间，那少年已经被按倒在地。 可是很不幸，叶坤的肩膀，还是被劈中了，痛得脸皮乱跳。 “保护汉王！” 谭八卯吓傻了，立刻带领护卫，形成人墙，将叶坤保护在中间。 现场一片大乱。 叶坤蹲在地上，喝道：“不要慌乱，安慰现场的民夫，原地蹲下！” 谭八卯冲着民夫们大叫：“没事了，大家不要跑，都给我蹲下，原地蹲下。” 民夫们渐渐镇定，原地蹲了下来。 谭八卯解开叶坤的衣服查看，还好，只是红肿，没有破皮。 叶坤揉了揉左肩，摆手说道：“我没有大碍，把刚才的刺客带过来，我看看。” 谭八卯一面派人去叫医生，一面将刚才的刺客带了过来。 叶坤打量那少年，问道：“你小小年纪，为何如此狠辣？我叶坤，跟你有什么冤仇？” 少年咬牙瞪眼，盯着叶坤，却一言不发。 刚才的老大爷低声说道：“这孩子叫王百岁，脾气最不好，听说他的全家，都打仗打死了，在洛阳的时候……” 叶坤点点头，问道：“王百岁，是这样的吗？你的父母家人，都死了吗？” “我爹娘，还有哥哥嫂子，都是被你放火烧死的！”王百岁咬牙切齿： “我家住洛阳南门内，你和夏侯昌打仗，放火烧了一天一夜，烧死了我全家！要不是你，我全家不会死！” 叶坤默然无语。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从平野县起兵以来，十年恶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战火和乱军之中。 可是，叶坤又有什么办法？ 不打夏侯昌和肖德权，这天下，只会死人更多。 谭八卯叫道：“干爹，让我杀了这王八蛋！打仗就要死人，他死了爹娘，只怪他倒霉，怨得谁来？” “闭嘴。” 叶坤喝止了谭八卯，命令给王百岁松绑。 众人不情愿，虽然给王百岁松了绑，却依旧左右扯住了他。 叶坤想了想，说道： “王百岁，我承认你父母家人的死，我有责任。可是你要明白，如果我不打过来，中原在夏侯昌的治下，会死更多的人。 攻打洛阳之前，我做了几年的宣传，让中原百姓逃向南阳，远离战火，别为夏侯昌陪葬。你父母全家，没有及时离开洛阳，我又有什么办法？” 王百岁瞪着眼睛，就不说话。 叶坤摆摆手：“你还小，有些道理不太明白，我多说也没用。去吧，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地方活下去吧。我给你十两白银，你拿着，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谭八卯摇摇头，取出十枚银币，递给了王百岁。 王百岁却不要钱，挣脱了控制，手指叶坤说道： “你今天放了我，我以后还会杀你的。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知道，我爹娘全家是因为你而死的！你不来的时候，我有家。你来了，我家败人亡！” 谭八卯大怒，拔出宝剑，就要斩草除根。 “住手！”叶坤再一次喝止谭八卯，手指东北方向，对王百岁说道： “你要杀我，就去辽东投奔夏侯昌。到时候，我们在战场上来个决斗。不出两年，我就会打去辽东。 那时候，还会有很多人，和你父母一样，会受到战火的牵连而死亡。可是我没办法，我不打过去，辽东会死人更多！ 你小子去辽东看看，像你父母那样的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想在夏侯昌的治下，一辈子过得猪狗不如！” 说到最后，叶坤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十年争锋，是为了自己，可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啊！ 王百岁瞪了叶坤一眼，真的一转身，向东北方向去了。 叶坤冲着谭八卯说道：“放他走，不许追杀。他只有去了夏侯昌的地盘，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付夏侯昌。” 谭八卯很想派人弄死王百岁，但是又不敢违抗叶坤的命令，只是叹气。 就连四周的民夫，都为叶坤抱不平，纷纷说道：“汉王太仁义了，打仗死了人，都是夏侯昌造成的。王百岁这么做，真是是非不分。” “乡亲们，听我说。”叶坤收拾心情，说道： “我也不想打仗，只是不想中原百姓，被夏侯昌压榨，过得猪狗不如。攻打中原，的确死了不少人。不过，我们成立了养老院，孤儿院，收留那些孤儿寡老，也算是我叶坤的赎罪。 过去的事，我无能为力。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们，在我活着的时候，中原再也不会有战争！” 民夫们感激涕零：“汉王对百姓，没说的。” 叶坤点点头：“大家继续干活，我再去前面看看。” 刚好，医生赶到，给叶坤检查伤势，抹了一些药水。 叶坤继续向前，检查道路建设情况。 身后一队快马，护着几架马车赶来。 姜有容坐在马车上，叫道：“汉王，听说你遇到了刺客，要不要紧？” 谢宝蟾和刘月娟也来了，一个个焦急不已。 “我没事。” 叶坤下了马，接住姜有容等人，笑道：“没有什么刺客，就是一个半大孩子，偷袭我，已经被打发走了。” 姜有容这才放心，训斥谭八卯：“八卯，你负责你干爹的安全，怎么这么不小心，带着几个人就出门了？以后出门，再有这样的事，唯你是问！” “干妈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谭八卯弯腰鞠躬。 “算了，不怪八卯，是我自己大意。” 叶坤倒是大度，笑道：“既然几位夫人来了，我们就回去吧。这么多人，影响大家干活。” 姜有宝亲自开道，喝令众人回避，护送叶坤等人回城。 叶坤说道：“大舅哥，别这么凶巴巴的。这些修路的父老乡亲，都是老实人，不是乱党。” 姜有宝这才收敛。 回到城中，姜有容等人不放心，亲自查看叶坤的伤势。 叶坤的肩头，一片红肿。 左臂，已经举不起来了。 姜有容心痛得哭，叹气道：“那个半大孩子真是荒唐，夏侯昌杀死那么多人，他不记恨。你救了这么多人，却是他的仇人……” 叶坤叹气道：“乱世之中，每一个个体的感受，都不一样。哪怕我是神仙，也不能让每个人都服气我。” “什么叫个体？” “就是每一个人。” “知道了，总之以后，你出门就要多带人马，别又遇上这样的个体。”姜有容的语气，带着训斥。 第453章 刘艾问政。 叶坤笑道：“行，小的记住了。” 谢宝蟾刘月娟等人，都噗嗤一笑。 门外又报，说是九部大臣都来看望。 叶坤摆手道：“告诉各位大人，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挂念。让大家都回去，明天正常议事。” 九部大臣走后，公孙璋又来看望。 叶坤没辙了，亲自接待，弯腰施礼：“怎么还惊动了皇上的圣驾？真是罪过。我左臂受伤，不能施礼，请皇上原谅。” “皇太弟，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啦。” 公孙璋上前，扶住叶坤：“我早就说过你，出门多带护卫，防止遇上刺客，你总是不听，叫人担心。” “多谢皇上挂念，我没事了。” 叶坤一笑，命令安排酒宴，招待皇上。 今晚上没有外人，就叶坤和公孙璋。 酒过三巡，公孙璋说道： “我一天比一天老，决议退位。皇太弟，承蒙你的关照，我多活了十几年，还做了皇帝。我让位给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叶坤苦笑道：“皇上，我也说句实话，当不当皇帝，我无所谓。我想要的，是建立个庞大的华夏大国，真正的威震寰宇，老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很难，很难啊。”公孙璋叹口气： “春秋战国之后，礼崩乐坏，人心不古。皇帝的权利越来越大，所以，人人都想做皇帝。每一个皇帝，都想着江山一万年，很少有想着百姓的。 历代皇帝，只做两件事。第一，找一帮人管着老百姓；第二，从老百姓身上，吸取民脂民膏，来养活自己和这个管理班子。” 叶坤大吃一惊，愕然说道：“皇上，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的的确确，历代朝廷，都只做两件事。 一个是建立班子，管理百姓； 一个是维护班子，永远管理百姓！ 至于造福百姓，发展生产，发展人口，还是为了更好地管理百姓，为了自己子孙后代，继续吸血！ 公孙璋能意识到这一点，实在超前。 这让叶坤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 公孙璋笑道：“这十来年，我没事就读书。刚才的话，是我从书里悟出来的。” “皇上，你看到这一点，就等于看透这个世界了。”叶坤苦笑，问道：“你刚才说，有事跟我商量，不知道是何事？” 公孙璋起身，给叶坤施礼。 叶坤慌忙起身还礼。 公孙璋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当了皇帝，能不能别换国号？继续用大鼎国，行不行？” 叶坤明白了，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怕自己成了亡国之君，怕后人说，大鼎这个国号，断送在你的手里，对吧？” “是的，大鼎国延续了四百年，在我手上断了，我总觉得对不起祖宗……” “关于新的国号，我也没想好。” 叶坤沉吟道：“我希望选择一个合适的国号，来团结我们炎黄子孙，华夏九州。高祖以前封地为汉，华夏民族的许多人，都自称汉民。所以，我还是想以‘汉’为国号，加强民族精神……” 公孙璋叹气：“我只是建议，具体怎么做，还是皇太弟做主。” 叶坤说道：“你放心，我会永远承认，大汉国源于华夏大鼎朝。或者，国号就用两个字，汉鼎！” 公孙璋一愣，笑道：“汉鼎王国，挺好的。” 叶坤点头：“那就这么说吧，以后再和大家商量。” 公孙璋很开心，又喝两杯，起身告辞。 叶坤还不得休息，去书房里，审定新都科技城的规划。 茉莉在一边侍候着，抽空说道：“大叔，你今天受伤了，有受了惊，还是早点睡觉吧。我看你左臂不能动，很难受的样子……” “已经敷了药，过两天就好了。” 叶坤点点头：“你去睡吧茉莉，我稍后就睡。” “不，我在这里陪你。”茉莉当然不走。 快到夜里一点了。 叶坤这才忙完工作，停下手中笔。 茉莉扶着叶坤回到书房后面的卧室，招呼丫鬟们打水，给叶坤洗浴。 叶坤一只手不能动，只得接受茉莉的服务。 坐在浴桶里，叶坤叹息道：“茉莉，我一开始，是拿你当个小妹妹的……可是你不愿意离开我，只怕今后，会委屈你。” “大叔，我跟着你就行，没有什么委屈。” “那以后，就别叫我大叔了。”叶坤握住了茉莉的小手。 柔若无骨，泛着白玉一般的光泽。 “叫习惯了嘛。”茉莉腼腆一笑。 叶坤也是一笑：“那好吧，你喜欢就行……” 多多已经嫁出去了，还有个茉莉。 这丫头死活不愿走，叶坤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有茉莉的细心照顾，叶坤也觉得很舒心，很温暖。 第二天，叶坤睡了个懒觉。 日出时分才起床，在茉莉的照顾下，洗漱一番，去主持九部议事。 诸葛丰不在了，让叶坤忙了很多。 今天的九部会议上，九部正副职都在，还多了一个人。 就是装逼犯刘艾。 这家伙今天一早就来了，打扮得还算精神，换了新衣服，比昨天顺眼多了。 叶坤笑道：“刘艾，你看着九部会议室，你可以坐哪个位置？” 刘艾不卑不亢：“那要看汉王给我坐什么位置。” 叶坤起身：“来来来，你坐我的位置。只要你干得比我好，我这个位置让给你。” 众人都掩面偷笑。 刘艾真的不客气，一抱拳，走到了叶坤的位置上，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众人大吃一惊。 谭八卯喝道：“刘艾，这位置是你能坐的吗？” “是汉王让我坐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刘艾也不搭理谭八卯，冲着众人拱手道：“议事吧，我先听听。” 叶坤噗嗤一笑，在刘艾侧后的秘书位置上坐下：“就按照刘艾的意思，开会吧。” 秦丑站起来，说道： “农桑部整理的情况，刚刚出来。中原地区，今年的桑田，整理了七十万亩，已经改造成耕田，秋季种芸苔子，明年用于种棉。麻田清理了上百万亩，同样处理，用于来年种棉花。 地方官吏，有些担忧，希望到此为止，不再增加棉花种植面积，适量保持桑园和麻田面积。” 第454章 全国大考。 叶坤点点头： “那就尊重地方官吏的意思，适可而止。以后种棉花还是种桑养蚕，让老百姓自己选择。一旦棉纺品供不应求，价格起来了，老百姓就会大力种植棉花。” 其实棉花产业，也就刚刚起步。 现在年产量不错，但是以前没有库存，棉纺产品的缺口很大。 棉衣棉被，还是民间不敢想象的奢侈物！ 总得三五年以后，棉被这样的高端用品，才会进入寻常百姓家。 倒是棉籽油，大多进了民间。 因为棉籽油带有一点苦味，远不如菜籽油、核桃油、黄豆油的口感，所以有钱人不吃这个。 秦丑汇报完毕，坐了回去。 叶坤询问刘艾：“请问刘艾先生，对于农桑工作，有何高见？” 刘艾也不客气，问了秦丑几个问题，了解了大致情况，然后说道： “棉花做衣服被子，优于丝麻，适合所有人。但是想把棉花推广开来，还得下放权力，允许民间纺棉织布，自由交易。朝廷只需要征收农税就行，没必要进行棉纺专卖。” 叶坤点点头：“这两年缺钱，所以我们棉纺产品专卖，不许民间插手。开放棉纺业，我们也有打算，估计在明年。 但是有个问题，一旦放开了，地方豪绅士族，也会垄断这个产业，高价销售，老百姓还是买不起。” 刘艾一笑：“棉纺业用工巨大，豪绅士族，也得雇佣百姓干活。百姓有活干，就能在这个行业里赚钱吃饭。” 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确如此。 看来刘艾这家伙，还懂得经济学。 叶坤笑道：“刘艾先生的话，有道理。各位大人看看，今年的棉纺业，能不能放开？” 工部反对：“原定是明年放开的，今年放开，来不及。” 财税部也反对：“如果今年放开，我们的财税任务就不能完成。” “这样吧。”叶坤想了想： “今年局部放开，做几个试点，同时检测一下我们设计的民用纺织机械，培训一批民间技术员。高端棉纺产品，就算放开了，民间也做不来，还是我们的垄断生意。” 因为生产力、文化程度、组织能力的限制，高端产业，民间注定做不来。 比如现在的煤炭开采、铁矿开采、钢铁、炼焦，甚至瓷器和玻璃，肥皂和火柴，民间都搞不起来。 豪绅士族有钱，也办不成。技术不到位，勉强上马，产品也没有竞争力。 榨油业，叶坤早就开放了。 但是各地豪绅士族的作坊里，同类产品，产油率明显低于国营大厂。 叶坤只要做高端产业，加上税收和徭役，就能维持朝廷正常运转了。 毕竟这时候的人口，才两千万出头，规模也就后世的半个省。 农桑问题议定以后，户部和工部，汇报情况。 户部反映的情况是，民间新生儿很多，也有很多少年成长起来，需要授田。 田地倒是很多，但是每年授田，每年都要登记，增加了管理成本。 叶坤询问刘艾的意见。 刘艾说道：“三年一授田，统一登记管理。荒地可以让百姓开发，三年以后征税。缺田的，自己就会去开垦荒地。” 叶坤摇摇头：“荒田也不能随便放手，一旦被百姓开荒了，再拿回来，就伤感情。我们有屯田军，到处整理废弃的农田，可以忙过来。” 刘艾问道：“你没有足够的劳动力，屯田兵也忙不过来。” “劳动力，很快就会有了。”叶坤拿起手边的一封信，笑道： “宋婆留和秦二午、王猛，从交址半岛，请来了六万异族劳工，很快就到。男工送去挖煤炼铁，女工进入纺织厂。这样的话，我们本地百姓，就可以安心搞农业了。” 刘艾很吃惊：“我们已经打到交址了吗？” “何止是交址？”叶坤嘿嘿一笑： “劳动力的事，大家不用担心。我们计划，每年从海外，引进二三十万异族劳工，来参与我们的建设。” 粮食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今年的粮食产量，两年都吃不完。 而劳动力问题，却依旧严重。 开山修路，挖煤炼铁，需要大量的苦工。 还有五大都城建设，还有大运河计划，给叶坤两百万苦力，都不嫌多！ 听说从交址请来几万异族劳工，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笑了。 叶坤让工部继续汇报。 工部和交通部，实际上很忙，工作千头万绪。 一上午的会议结束，叶坤宣布道： “我回到许昌这些天，大家连续开会，都很累。给大家几天假，都放松一下。以后形成一个制度，每十天放假两天，每个月，六天假期。” 众人都开心了，笑道：“这样最好，也让我们手下的官吏，稍微休息一下。” 叶坤看着刘艾，说道： “刘艾先生，你跟着总理大臣桑不疑，做个助手吧。学习一个月，了解九部具体工作和形势以后，我再另外委任你的工作。” 初来乍到，再厉害的人，也不能担当重任。 必须学习历练。 刘艾抱拳遵命，又说道：“我有个建议……” 叶坤点头：“直说无妨。” 刘艾想了想：“九部大臣，都是南方人，没有中原人。所以中原士族和读书人，多少有些意见和牢骚。汉王既然以全国为棋局，就该在全国范围内挑选棋子，而不是偏向南方。” 于归农等人，都一脸不爽。 因为刘艾这句话，把九部大臣都得罪光了。 刘艾一笑：“其实这话，只是借我的口说出来而已。汉王心里，想必也是这么打算的。” “刘先生，你一说话就得罪人。” 叶坤叹气，笑道：“并非我不用北方士人，只是没发现合适的。你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不论老幼，有才能都可担当大任。” 刘艾抱拳道：“何不全国选拔，收揽人才？” 科举制，叶坤早就有打算了。 但是目前，只在大学里选拔人才，算是小规模的科举，没有举办全国大考。 既然刘艾提起，叶坤便说道： “既然如此，就让吏部和文教部负责，讨论一下全国大考的可行性。刘艾先生，参与讨论。” 于归农笑道：“那还是考不过益州，因为成都大学，办得最早。益州百姓，学得最多。” 第455章 后继有人了。 叶坤摆摆手：“这次不考工科，只考治国治民理论，选拔中上层管理人才。” 如果考工科理科，天文地理和生活常识，的确都考不过益州。 但是治理国家，需要大智慧。 成都大学培养出来的理工科人才，大多年轻，未必可以胜任。 刘艾很满意，笑道：“仅仅考治国治民，中原士人，未必考不过南方人。汉王，请拟定考试题目和范围。” 叶坤想了想：“我提供几个议题，大家参考，再补充完善。 第一，治国就是治吏，如何杜绝官吏贪污； 第二，历史上所有王朝，最后都覆灭了，被推翻了。如何保证，将一个王朝，一直延续下去。 第三，我朝目前的主要危机是什么，该如何应对？ 第四，我朝今后的发展规划，是无为而治，还是开疆拓土？” 就这几个问题，已经很深广了。 甚至，也是困扰叶坤的问题。 叶坤希望有智者，来给自己一个提示。 众人记录下来，一起告退。 马昭却留了下来，单独汇报： “汉王，我已经根据你的意思，传令下去，整肃民间风俗，对于整天喝酒赌钱的浪荡子，进行了训诫，并且抓捕了几百人，送去苦役营了。要不要扩大行动，多抓一些人？” “以教育为主吧，不宜扩大行动。” 叶坤保持着克制。 苦役营里，本来就有几万作奸犯科之辈，在接受改造。 再扩大规模，难免影响民间生产力。 马昭又道：“涿郡新都的建设，第一期工程已经结束。八月天气凉爽，可以搬迁了。建议汉王尽早搬迁新都，然后去长安看看。 长安重地，我们到现在还没去过。” 长安打下来以后，叶坤一直没去过。 那边的新城，还在建设，刚刚有个基础。 正式建成，还得好几年。 叶坤想了想，笑道：“这里距离长安近一些，不如我们先去长安看看，十月份，再搬迁去涿郡。” 一旦搬去涿郡，叶坤就该称帝登基了。 登基之前，叶坤还想去长安看看，刷个存在感，收拢一波民心。 马昭沉吟道：“以汉王的性格，一旦去了长安，没有半年，恐怕走不掉。这样的话，搬迁新都，又得延迟半年。” 马昭对叶坤，还是很了解的。 叶坤喜欢乱插手，各行各业，各郡各县，他看见问题，都要迅速解决。 长安那么大，又在建设新城，他一旦过去，短时间就别想走了。 “那就半年好了，涿郡的建设，也没完成，让大家再搞搞。时间缓一点，工人们轻松一些。” 叶坤坚持要去长安。 马昭苦笑：“下次九部会议，再做商量。” 叶坤回到府上，茉莉来报，说是肖如柳生了个儿子。 叶坤欢喜，去看肖如柳，看看儿子。 肖如柳精神还不错，微笑道：“坤郎，儿子很像你……以后肯定有出息。” “夫人辛苦了，受累了。”叶坤看着躺在一边的新生儿，笑道：“我怎么觉得，这孩子像他二舅肖德权呢？” 肖如柳笑道：“他二舅肖德权，当年也是一代枭雄。” “是啊，一代枭雄。” 叶坤忽然明白了肖如柳的意思，这是要给刚出生的儿子讨赏啊！ 可是，叶坤只能装糊涂。 所有儿女之中，叶坤没有封过一个人。 就算是叶封，也没有任何格外关照，没有俸禄。 大鼎国以前，皇家子弟一出生，就封王，赏赐封地，确定俸禄。 叶坤不玩这一套。 肖如柳两次提醒，没得到叶坤的回应，也只好做罢。 叶坤又安慰几句，吩咐医生好生照顾，便去了姜有容的院子。 儿子叶封，已经十岁了，正在读书。 现在已经小学毕业，进入中学学堂了。 看见叶坤，封儿跑过来：“父亲，你回来了？” 叶坤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这几天放假不上学，在家里学了什么？” “还不是诸子百家，然后骑马射箭，练习武艺。” 叶封有些不开心：“我喜欢去宝蟾娘娘那里玩，可是我妈不带我去。” “为什么喜欢去宝蟾娘娘那里玩？” “我喜欢看她们打麻将……” “啊？”叶坤脑袋一大，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喜欢别的，就喜欢打麻将？” 这儿子，真有出息啊。 这红云夫人和宝蟾，也是够厉害的，竟然在家里开起来赌场，还把儿子带坏了！ 难怪姜有容不让儿子去谢宝蟾的院子。 姜有容走来，给了儿子一巴掌：“就你还学会告状了，是吧？叫你读书练武，你学不会。打麻将倒是很聪明，不用教的。” 叶封扁扁嘴，躲在了父亲的身后。 “王后娘娘，消消气，管儿子也得慢慢来。”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笑道：“过几天，学堂开学了，送他去读书，让老师收拾他。” “他在学堂，就是个小霸王，哪个老师敢收拾他？只怕他这样下去，本性就坏了。”姜有容叹气，又道： “如柳坐月子，我得去看看。你呀，也抽空管管你儿子吧。再管不住，我就带他回草庙村种地去。” 叶坤连连点头：“娘娘放心，我一定把这小子管好。” 姜有容这才一笑，带着丫鬟去看肖如柳。 “你小子，快把你母亲气死了。” 叶坤敲了敲儿子的脑袋：“去拿围棋来，我看你有多么聪明。” 叶封的智商，一直很高。 就是没有定性，见到什么都喜欢。 象棋围棋，小家伙玩得都不错。 叶封屁颠颠的，取来围棋，就在花园凉亭里，和他老子对弈。 二十分钟过后，叶坤在棋盘上，竟然被儿子弄得手忙脚乱。 真丢人，下不过儿子。 “行了，你小子的智商没问题，老子下不过你。” 叶坤认输，起身说道：“你就是太调皮，不定性，需要磨炼。你说吧，你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叶封一愣，张口道：“我肯定做皇帝啊，大家都这么说的。我母亲还说，奶奶临终前，也是这么说的。” “臭小子，乱说话！” 叶坤哭笑不得，摇头道：“你老子还没做皇帝，你就想做皇帝了？” 叶封很委屈：“大家都这么说的。我同学桑浩，是桑不疑大人的儿子。我已经答应他了，以后封他为大将军……” “那你有没有想好，以后封谁做皇后啊？”叶坤蛋痛。 这小屁孩，竟然已经开始封赏同学，批发官帽子了！ 第456章 嫦娥的茅坑。 叶封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上官麟有个妹妹，长得很漂亮，我去年见到过，我想让她以后做皇后。” “闭嘴！” 叶坤看着调皮的儿子，板着脸说道： “你封的大将军，不算数。你以后能干什么，现在也说不定。如果不听话，我就让你去种地！还有，如果不听话，你的上官妹妹，你以后，也别想再见到了。” 上官麟的确有个妹妹，比叶封小一岁。 去年的时候，上官季夫的遗孀，带着儿女前来，在这里玩了几天。 所以，叶封就跟上官妹妹熟悉起来了。 说话间，姜有容看过肖如柳，回来了，笑道：“怎么样，有没有把儿子管好？” “差不多了。” 叶坤笑道：“他还小，过两年再看看如何。还是调皮的话，就送去乡下种地。” 姜有容苦笑，欲言又止。 两天放假，叶坤沉下心来，一边校订科普教材，一边监督叶封读书，给他灌输一些科普知识。 可巧，学堂的两个老师来了，汇报叶封的学习情况。 叶坤问道：“老师，这孩子在学校，很捣蛋吗？” 一个女老师忍着笑说道：“反正挺机灵的。我上课的时候说，月亮是个大球，上面有许多陨石坑。叶封说，那不是陨石坑，是……” “是什么？” “他说，是嫦娥姑娘的茅坑。” “啊？”叶坤差点崩溃了。 姜有容也哭笑不得，给老师道歉：“老师，等会儿我回去揍他，让他以后别乱说。” “那也没事，小王爷还小嘛。” 老师笑了笑，又说道：“叶封是班长，在班上管理同学，很有一套。同学们也喜欢他，众星捧月一般。而且，叶封小王爷爱好很多，画画唱歌，都很好。” “实在不行，让他以后当个艺术家好了。” 叶坤也头大，对老师们说道：“老师们可不能惯着他，一视同仁，该打就打，千万别客气。” 老师们点点头，告辞而去。 姜有容都快气哭了，叹气道：“孩子这么调皮，以后怎么能成才？” “没事的，女大十八变，男孩子也一样，自大自成人。” “你总说没事，可是我知道，封儿要么做个好皇帝，要么……就是死。” 姜有容大着胆子，说道：“他不会有公孙璋的好运气。如果以后，封儿抓不住大权，就会被手下的权臣篡位，最后……” 叶坤吃了一惊：“有容，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能想到这一点，说明姜有容也懂得朝廷斗争了。 姜有容叹气：“是我大哥对我说的。我大哥说，你在，朝廷上下都服你。假如你不在了，封儿靠什么服众？如果不能服众，那么做皇帝，就很危险了。” “大舅哥说的也不错，有远见了。”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笑道：“我身体还好，再活几十年没问题。那时候，天下大定，封儿可以顺利接班的。你要相信儿子，不是那么没用。” 姜有容点头：“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朝廷的事，担心也是白担心。夫君，凡事还得靠你，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放心，我会的。” 叶坤又安慰了姜有容几句，带着谭八卯，去找管亚夫。 看来，还得给儿子找两个厉害的老师，私下开小灶，教他学会帝王术啊。 管亚夫已经退休了，在许昌养老，还打算回东巴郡。 听了叶坤的话，管亚夫沉吟道：“刘艾，的确是个人才，有远见，可以辅导小王爷。” “那不行，我还指望刘艾为国效力。” “那我推荐我的一个学生吧，叫做夏成峰，目前是益州庐江郡主簿，为人老成，眼光深远。本来，我想让夏成峰磨炼一番，再推荐到汉王身边的。” “很好，麻烦管大人写信，请夏成峰前来，为我教育孩子。” 叶坤抱拳道谢，又说道：“管大人要回去，就去成都吧。你儿子管豹，在那里主政，你们也好全家团聚。成都的气候，更适合养老。” 管亚夫苦笑道：“我的确想回去，可是又担心……汉王以后遇到事情，找不到商量的人。要不，我再等等吧，等搬迁新都以后，再说回去的事。” 跟了叶坤十几年，管亚夫对叶坤，也有深厚的感情。 一下子撒手不管了，管亚夫又放心不下。 叶坤很感动，笑道：“那我把你全家，都调过来吧。管豹也是大才，以后接你的班，做个九部总理大臣，可以胜任。” “不行，管豹性格平和，做不了这么大的官，最多做个九部总理副职。或者，涿郡太守，或者司隶校尉，比较适合他。” 涿郡太守、司隶校尉，这个官职也很大了。 因为定都涿郡，涿郡就是天下总部。 涿郡太守，就是都城一把手。 司隶校尉，就是都城地区兵马总司令，也算是一手遮天。 “那就涿郡太守好了。”叶坤很爽快，笑道： “明日议事，我就把管豹调过来，去接手涿郡的事务。可是，益州太守的职位，又交给谁？” 益州千里，天府之国，也是叶坤起家的地方，到现在还是叶坤的大本营。 叶坤总想着，找个心腹去管理益州。 管豹说道：“益州人才很多，现在是治世，随便找一个平庸之才，按照原来的制度管理，都不会有大问题。” 叶坤点头：“那就让你儿子管豹，在自己的手下当中，挑选一个做接班人，让吏部讨论吧。我也想看看管豹的目光如何。” 从管亚夫府上回来，叶坤又去找大舅哥姜有宝。 姜有宝现在稳重多了，他老婆薛三姑，也没以前那么张扬了。 他们害怕叶坤不高兴，又让他们去挑大粪。 叶坤说道：“大舅哥，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姜有宝恭恭敬敬，回道： “回汉王，我一直担任司隶校尉，负责许昌的治安，还有王府的安全，都很好。就是前两天王百岁刺杀你的事，我事先没有查知，失职了。” “王百岁刺杀我，与你不相干。” 叶坤一笑，说道：“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你妹妹有容胆子小，别吓唬她。” 姜有宝一愣，随即低头说道：“我知道了，汉王。” “我们郎舅之间，大舅哥不必生分。” 叶坤拍了拍姜有宝的肩膀：“你说的也对，封儿以后做了皇帝，要是不能服众，是很危险的。以后，府中的警卫工作，还是不能放松，你多操心，就算是为了你妹妹和外甥。” 第457章 潼关。 姜有宝再次抱拳：“汉王放心，我一定尽职尽力。” 叶坤笑道：“侄儿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了，已经上了大学，明年学成。” “真快啊，当年我去姜河头，侄儿还在喝奶。” 叶坤感叹了一下，说道：“等侄儿大学出来，也可以做官了。你们老姜家，后继有人啊。” 目前的小学中学和大学，都是三年学制。 大学毕业的水平，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初中毕业。 但是再历练一番，做个小官是没问题的。 姜有宝笑道：“我想让儿子，再去军校学习两年，以后做个武将，跟随在封儿的身边。” 叶坤笑道：“没问题，等侄儿大学毕业，再送去军校锻炼，然后我带带他，让他以后做个大官！” 姜有宝夫妇感激不尽，一起道谢。 叶坤又去看了岳父母，慰问一番。 这岳父母身体真好，六十多岁了，但是没灾没病。只是有德早亡，是两个老人家心里的伤。 隔一日，九部会议上。 叶坤提名管亚夫之子管豹，卸任益州太守，担任涿郡太守，九部大臣一起通过。 叶坤又说起了前往长安的计划。 众人议论一番，勉强通过，约定八月份启程，桑不疑和九部大臣全部随行。 女眷方面，叶坤带着姜有容、谢宝蟾、刘月娟、魏采芹、文阿秀五人。 魏采芹和文阿秀，本身有职务，也算是去搞工作的。 这次西行，队伍庞大。 各级官吏和技术人员、服务人员，加起来五六千人，还有三千兵马护送，卢开疆带领。 文阿秀的老爹文奇，已经雍凉二州调回，在长安主持全面工作。 得知叶坤要来长安，文奇更是抖擞精神，做好接待准备。 八月初八，叶坤带队动身，前往长安。 也带了大批的钱财，还有官帽子。 一路上，叶坤不坐马车，只是骑马缓行，一边看风景，一边检查交通情况。 全国范围内，原有的官道，都维修过一次，还改建、新修了许多道路。 魏采芹也骑马，跟着叶坤，指指点点： “我们应该在中原到长安，修建一条高速大道，全部修成水泥路。要求一天一夜，快马可以从长安到中原洛阳。” 叶坤笑道： “洛阳到长安，八百里。修一条水泥路，可不简单，我们没有那么多水泥。我看原来的官道，就很好，平时加强维护就行。 交通部大臣叶青阳，现在专门设置了路长。每一条道路的维修，都有人负责。” 洛阳到长安的官道，每隔五十里，就有一个大型驿站，既是通讯站，也是服务站，更是道路维修站。发现问题，就会及时维修。 做成水泥路，不现实。 现在全国生产的水泥，大多用于水力作坊建设、厂矿内部道路建设、大城市下水道建设、必要的水利建设。 还没有那么富裕，拿水泥来大规模铺路。 魏采芹笑道：“那就多烧砖，用青砖铺路。万里长城都能修起来，几百里的高速大道，还能修不起来？” “那也不行，青砖铺路，更加不耐磨。路面上只要过大车，几年就报废了。算来算去，还是石头最结实。” 叶坤更想在西部，修建高速大道，或者开挖东西大运河。 因为石油资源在西方啊。 以后还要打仗，汽油燃烧弹，必不可少。 可是长安到西域，还有几千里路，修建大道，谈何容易啊。 一路上，走得很慢。 有时候日行三十里。 叶坤一边视察，一边陪着姜有容等人，看看沿路的风光，顺便对大家说起一些地理知识。 姜有容等人，都是第一次西行。 看见那厚重的黄土，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各自惊叹，大开眼界。 还有黄土岭下的窑洞，更是让众人觉得惊奇。 过了潼关，叶坤带着大家，参观附近的村庄和窑洞，顺便了解民生。 沿路百姓，都知道汉王皇太弟西巡，无不恭恭敬敬，战战兢兢。 叶坤抱拳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些年打仗，苦了大家了。我来这里，是看看大家的生活好不好，希望为大家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大家有话，都可以对我说。” 老百姓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哪里还敢说话？ 姜有容带着丫鬟们，给大家发钱，笑道： “这些钱，大家拿去零花吧。现场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有棉马甲一个，用来做冬日御寒之衣。还有一些针线包，小剪刀，是送给村里大嫂子小姑娘的。” 这次出发，小礼物带的很多。 收揽民心最好的方式，就是撒钱。 老百姓收到汉王夫人的礼物，自然会大肆宣传，觉得终身荣耀。 一波钱财礼物发下去，老百姓们都笑开了颜，也放松了许多，跟叶坤聊家常。 叶坤问道：“这边的作物，冬天以小麦为主，夏天水稻很少，只能种植豆类和高粱，大家能吃饱吗？” 老百姓说道：“去年还吃不饱，但是今年能吃饱了。” 叶坤又问起学堂和医疗室的情况。 老百姓说：“大村都有学堂和医疗室，但是偏远小村，三五户人家的那种，孩子就不能上学了。” “能不能搬去大村子里居住？” “搬不起啊，搬家三年穷……” “这也是。”叶坤点点头，吩咐随行的当地官吏： “偏远小村，尽量搬迁。因为耕地原因无法搬迁的，就给他们修建便捷的小路。但凡百姓生病，医疗室不得推诿，再远也要来看病，否则就把医生免职。” 官吏低声说道：“主要还是人手不够，医生也不多，很难照顾到偏远小村。” 叶坤想了想：“长安的学校，还没建立起来，要不就在潼关开办一个医学院吧，培养本地的医疗人才，方便百姓看病。” 巫穹点头，当场拨款，让各方面去办。 叶坤又问乡亲们：“这里治安如何，有没有零散的强盗和乱兵？” 老百姓壮着胆子，低声说道：“有些马贼，神出鬼没的，经常结伴下乡偷东西，抢东西……” 叶坤很恼火，质问当地官员：“我们拿下长安，都已经两年了，怎么你们连土匪，都没有肃清？土匪不肃清，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第458章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当地官吏说道： “潼关以前，是军事重地，驻军众多。后来我们打了过来，九州一统，潼关便没有大军驻守了，只有一千兵马。我们也在到处剿匪，奈何人数太少。 我们去西边，土匪就转移到东边。我们去东边，强盗就转移去西边……” 叶坤摇摇头，传令道： “命令周玄武，调南阳农垦军一万，前来剿匪，务必地毯式搜索，彻底解决黄土高原的匪患。抓到的强盗，私通土匪的，全部黥面刺字，送去挖煤！ 另外，发动当地百姓，配合军队剿匪。军民合作，让强盗再无藏身之地！” 其实西北剿匪，已经扫过两轮了。 可是黄土高原千沟万壑，强盗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藏住，实在是不好对付。 西南山区，东南山区也是一样。 强盗土匪，总是剿不完，总是有零星的强盗，死灰复燃。 别看这些小土匪战斗力不强，但是破坏性极大。而且他们善于打游击战，十个人的一伙强盗，能把一百多人的正规军，耍得团团转！ 就算是后世，有枪有炮的，大国统一之后，剿匪还进行了二十年！ 潼关的官吏们激动起来了，纷纷说道：“汉王如此重视，这次剿匪，一定可以彻底扫清黄土高原的零散强盗。” 叶坤点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你们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来到潼关的城楼上，叶坤眺望四周，忽然诗兴大发，要来了纸笔。 文阿秀笑道：“汉王许久没有写诗了，这次定有佳作！” 众人都拍马屁。 叶坤想了想，挥笔剽窃了一首词。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前朝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是元代张养浩的诗词，叫做《山坡羊·潼关怀古》。 叶坤借用一下，抒发感情。 随行的装逼犯刘艾，见了叶坤的诗词，大吃一惊，拱手道： “人言汉王才思敏捷，文笔一流。今日得见，才知道所言非虚。更难得的是，这首短调兴叹民间疾苦，实在是仁者之心。” 叶坤说道：“刘艾先生以文章著名，今日到此，岂无佳句？何不写一首，让我们开开眼界？” 刘艾苦笑道：“我不如汉王，不能在片刻之间成文。一定要我写，我得找个时间。” 叶坤笑道：“那也好，我们到了长安，再多写一些文章诗词吧。” 从潼关到长安，叶坤等人走了七八天。 一路上，看见百姓就送钱送礼物，简直就是善财童子。 长安太守文奇，在城外迎接。 叶坤下马抱拳：“文大人，几年不见，你也老了。这两年在长安，更是辛苦了你。” 文奇老泪纵横：“承蒙汉王信任，我这把老骨头，能为朝廷效力，死而无悔！” 文阿秀见了老爹，更是开心不已，上前拜见。 因为文阿秀的关系，大家对文奇，都比较尊重。 长安故城里，一切都准备妥当。 文奇打扫修葺了宫殿，让叶坤等人居住。还专门从城外，运来了干净清甜的井水。 晚宴安排在以前的未央宫，大桌聚餐，一共开了六桌。 姜有容和其他夫人们，也没有回避，单独坐了一桌，都在一个大厅里。 叶坤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肴美酒，山珍海味，抱怨文奇： “文大人，这太浪费了。我们一路上走来，还有些老百姓吃不饱，而我们大鱼大肉，心里不安啊。这一顿饭，可能是穷人家一年的口粮。” 文奇嘿嘿笑道：“我们平时很节约的，这次汉王驾到，我们总要表示一下心意。” “以后万万不可，每日粗茶淡饭就行。我们还在大建设，用钱的地方很多。” 叶坤下令：“每桌撤下两个荤菜，送给随行人员。” 文奇只得照办。 叶坤这才举起酒杯：“今晚上不谈政务，大家聊天叙旧，谈谈长安的历史和故事，还有风土人情，各种美食。” 众人都放开了，气氛渐渐热烈。 夫人们那边更热闹。 魏采芹直性子，被谢宝蟾花言巧语地一番哄骗，竟然喝多了，吵着要看歌舞表演。 叶坤哭笑不得，说道：“长安正在大建设，还没有歌舞团。” 没想到，文奇竟然准备了歌舞，起身说道： “回禀汉王，我准备了三套歌舞班子。一套是本地乐坊的，一套是罗马大秦的异族女子，一套是西域女子歌舞。不知道大家喜欢看哪种？” 以前的时候，大鼎国称呼罗马，都叫大秦。 叶坤改了一下，叫做罗马大秦。 魏采芹大喜，挥手叫道：“把她们都叫进来，只要唱得好，我有赏！” 文奇抱拳，传歌舞班子入内。 罗马大秦的美女，果然都带着异乡风情，还露着肚脐眼。 歌舞别具一格，乐器也不一样。 叶坤看了表演，点头道： “长安距离西域和罗马，最近，也算是东西方文化交流中心。我打造长安新都，也是为了宣传我们华夏文化，展示华夏风采。 从文化交流和商贸关系上来说，长安的位置非常重要，所以我们要慎重。” 魏采芹走到叶坤的身边，说道：“襄阳有个罗马小城，长安这边，也能搞个罗马城，搞个西域小城嘛！” “同意，请文奇大人酌情办理。” 叶坤嘿嘿一笑。 多吸收一些罗马人进入华夏，培养一批本土的罗马通，说不定以后有兴趣，可以去把罗马打下来！ 文奇笑道：“长安新城的建设，至少还得一年，才能完成第一期。这个罗马小城和西域小城，只好再等等了。” 叶坤点头道：“今晚的酒宴，到此为止吧。明天我们先看长安故城，后天再去看新城。” 众人起身，酒宴结束。 考虑到魏采芹喝多了，叶坤今晚上便陪着她。 “叶大哥，今晚这么好，陪着我？”魏采芹抱着叶坤的腰，开始撒娇。 叶坤坏笑道：“我知道你今晚上，吃了鹿肉，肯定有兴趣……” “是你有兴趣吧？我看看。” 魏采芹不老实了，反客为主，和叶坤胡闹起来。 幸好叶坤的腰马功夫不错，否则吃不消…… 第二天一早，却下起了小雨。 叶坤让夫人们留在未央宫玩耍。 可是姜有容和谢宝蟾却坚持，陪着叶坤出行。 收揽民心这样的大事，怎能少了王后娘娘和宝蟾夫人呢？ 第459章 满目疮痍长安城。 叶坤只好同意，冒着小雨，游览视察长安故城。 长安旧城很大，接近四十平方公里，高峰时期，有百万人口。 城内有宫殿、宗庙、社稷、辟雍、街市、作坊……只是后来多次遭遇战火，变得满目疮痍。 规划新城的时候，就定了调。 全面拆除长安旧城，能用的材料，都拿去建设新城。 因为旧城的地下水，被粪便污染严重，实在不宜居住。 拆旧建新，这工程量是非常巨大，要分好几个阶段完成。 文奇和工部专家，制定了方案。 先拆除部分旧城，修建新城的内城，同时做好下水道的建设，再一片一片扩展新城。 目前的进度，旧城只拆除了三分之一，新城也刚刚搞好内城。 十五万民夫和工匠，在这里参与建设。 还有大量的后勤保障人员，治安维护人员。 总体来说，长安新城的工程量，远大于涿郡新都。 文奇在一边介绍，笑道：“拆除旧城的时候，有个好处，就是经常能挖到宝贝。地下的金银铜钱，珠宝玉石，经常碰到。” 叶坤点头：“四百年旧都，有过无数大官富商住在这里，地下挖出宝贝，是很正常的。” 古人赶到战乱年代，就喜欢把金银珠宝埋在地下。 最后来不及带走，就变成了无主之物。 文奇又道：“因为旧城在拆除，所以城中居民，已经不多了。只有少量的匠人和做生意的，还住在这里。还有些人不愿意走，抵触情绪很大。” “不走也不行，这井水喝起来，会生病的，甚至引发瘟疫，造成全城死亡。” 叶坤叹口气，又说道：“尽量安抚百姓，好言好语地沟通。实在不行，就补贴一些钱。长安原住民，也就六七万人，还是可以安排的。” 长安本来人口不少，但是被牛业良杀了许多。 夏侯昌打过来，又杀了一批人。 后来叶坤和夏侯昌对峙几年，长安都是前线，老百姓也吓跑了许多。 叶坤打下长安城的时候，城内百姓，也就六七万人了。 文奇点头道：“对于长安原住民，我都解释安慰了。拆除了他们的老房子，就按照同等面积，给新房子。不要钱，但是要他们参与劳动。内城建成结束之后，下一步，就是外城的民居。” 叶坤对于文奇的能力，还是很欣赏的。 为了支持文奇的工作，叶坤又慰问了一些百姓，赠送金钱或者礼物。给大家做一番演讲，打打气。 文奇还特意在旧城里打井水，让叶坤试试看。 那井水喝到嘴里，就有一股酸臭味，还咸咸的。 老百姓喝这样的井水，都得烧开以后，才能喝下去。 叶坤点头道： “我们的新城，设计了十二条东西走向的下水主干道，可以排走污水雨水，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只要没有战争的破坏，新城建成之后，使用五百年，也没问题。” 历史上，因为城市人口规模太大，地下水被污染，最后城市报废的情况很多。 许多大城市，建成之后百年左右，便无法解决饮用水源问题。 直到后世，城市里有了完善的供水系统和排水系统，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叶坤要求工部，所有的城市建设，都必须有完善的下水道！ 下水道的主干道，用砖块和水泥砌成。 次干道，用水泥制造涵管，或者是陶土涵管连接。 陶土涵管下水道，其实在周朝就有了，不算什么稀奇东西。 必要的地方，都设置了窨井，保证下水系统可以维修、疏通。 长安新城的上游，还修建了一个中型水库，水面几千亩。 如果条件允许，富裕到铜管随便用的时候，可以将自来水引入城中。 刘艾问道：“这么大的长安旧城，拆除之后，原地怎么处理？” 叶坤说道：“西部缺水，我打算在旧城原址，建造水库。或者开挖几条河，再恢复耕地。大自然有强大的自净力。上百年后，这里的地下水，就会变干净了。” 文奇说道：“长安旧城拆迁，新城规划，都是没问题的。就是这边人手太少，进度缓慢。汉王，我建议从西域和西羌，还有匈奴，购买一些奴隶，参加建设。” 西域西羌和匈奴，都是奴隶社会。 只要有钱，可以购买奴隶。 叶坤同意了文奇的建议，通知驻守西羌的公孙尚飞、驻守西北匈奴的何仲书、驻守雍凉二州的关勇赵彪，大量购买异族奴隶，送来长安。 奴隶没有什么手艺，但是做苦工没问题的。 在长安旧城，叶坤和姜有容谢宝蟾，撒了一天的钱。 发出去五百件棉马甲、上千针线包、洗脸毛巾，还有一千多斤铜钱，几千枚小银币、黄铜币。 长安原住民得了实惠，都说叶坤是仁义之主，说王后娘娘端庄美丽，母仪天下，说谢夫人怜贫惜老，爱民如子…… 文奇也很开心。 因为叶坤这么大手笔撒钱，以后治理长安，就更加方便了。 第二天，天气晴好。 昨日的小雨，刚好压住了灰尘，空气清新。 叶坤带着大家，顺着新修的大道，前往长安新城。 新城在旧城西侧五十里的黄土塬上。 五十里的大道，也是新修的，全部是石头路面，平整干净。 沿路有村庄、集市、驿站、屯军所。 新城建设，热火朝天。 因为很快就要进入霜冻期，在抢工期。 内城的建设，各大建筑的主体，都已经完成，用铁丝和木桩，拉了临时围墙。 文奇取出图纸，对照实地进行介绍： “根据汉王审定的规划，内城最大的建筑，是万民服务中心，也就是办公大楼。一共有十二栋楼房，九部各有一栋楼房，后面是官员寓所……” 刘艾笑道：“这样的楼房，好像和洛阳的不一样，和长安旧城的建筑，也不一样啊。” 文奇解释道：“长安新城的主要建设，是办公大楼、大中小学堂、军校、医院、集贸市场、公园广场、东西驿馆，并没有给地方大员和朝廷大员建设宫殿花园。” 刘艾很吃惊，问道：“汉王在这里，没有宫殿吗？” 桑不疑瞪眼道：“汉王早就有命令，除了新都涿郡之外，不建造任何宫殿。也没有行宫。只是多建造驿馆，凡是朝廷官员出差办事，都住驿馆。” 第460章 这就叫专业！ 刘艾还是不信，向叶坤求证：“汉王以后君临天下，来到长安或者成都、金陵，也住驿馆？” “难道我不能住驿馆吗？” 叶坤一笑：“单独为皇上建造宫殿，全国各地都建造，皇上不住的时候，不是浪费了？有个共用驿馆，就很好。皇帝可以住，商人可以住，百姓有钱也可以住。” 后世的大宾馆总统套房，度假山庄有很多。 叶坤按照后世的模式，在各大城市，都修建驿馆，既方便自己，也方便别人。 否则到处建造行宫，劳民伤财。 刘艾苦笑道：“我以前在乡下，听说汉王一心为民，只当是虚假之言。如今看见长安新城，才知道……” 叶坤手指长安内城： “我还下过命令，各大城市，除了私人住宅以外，官府各个衙门，都要允许百姓进入。私人住宅，不许建造成宫殿。所有的大楼宫殿，必须是为老百姓服务的。” 刘艾点头：“我知道汉王得天下的原因了。” “进入内城各个部门看看吧。” 叶坤一笑，带着大家走进太守总务大楼。 大楼有三层。 第一层是各部门的办公窗口，按照后世的服务窗口模式设计。 有等待区，办事区。 窗口前有椅子，办事百姓可以坐着，和官吏面对面交流。 第二层是资料室、档案室。 第三层，是会议室，主管办公室和休息间。 工作时间，是每天八小时，每旬休假两天。 过去传统的衙门大堂，已经完全取消了，只有刑部保留原来的衙门大堂，以显示威严，震慑人心。 文奇带着大家，参观他在新城的办公室，笑道：“我的办公室，也就四间房子，可比以前的太守差多了。” 叶坤在文奇的位置上坐了坐，笑道：“这样挺好的，亲民。” 太守总务大楼的后面，是太守寓所。 也就是一个三进大院子，不设高楼。 文奇说道：“这是太守寓所，也是临时的。一旦太守调离，这寓所就交给下一任了。” 其他各部门的大楼，都差不多，一切以简单朴素为主。 官吏办公场所之外，东西有两个卫所，常住治安军，维护秩序。 再外面，就是学校、医院了。 学校医院，也是三层的主建筑，搭配一些两层的配套建筑。 医院最干净，整洁，明亮。 用了大量的白色瓷砖，和大量的窗玻璃，看起来富丽堂皇，比太守总务大楼高级多了。 刘艾问道：“听说益州有天宫大学，也是这样的吗？” “天宫大学，比这个更气派。” 叶坤笑道：“现在不是没钱吗，人口也不多，生产力跟不上，所以只能这样了。长安新城的规划人口，是一百万。我们的设计，至少八个大医院，两座大学，十座中学，三十个小学。 四个大型商贸中心，十二个集市……这些，都得慢慢来。” “一百万？有这么多人口吗？” “最多二十年，长安城就会恢复到一百万人口。”叶坤很有信心。 这些年，大力推进卫生事业，益州人口几乎翻倍。 从益州看全国，就能知道人口增长的趋势了。 而且，秦二午和王猛宋婆留等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把交址的异族青壮年，请来华夏参加建设。 所以，这已经是人口爆发的前夕了。 文奇继续汇报工作：“医院已经开始试运营了，年后，新建的学堂，就可以招生，接收学生。 半个月后，内城之外的民房建设，就会启动。第一期，是八千套民房，全部规划整齐。每一口水井，每一个灶台，每一个厕所，都有固定的位置……” 叶坤听得是心花怒放，对文奇大加赞赏。 城市规划，就该这样！ 文奇又说道：“为了防止地下水污染恶化，我们还建立了顺着下水道路线，修建了大量的公共厕所。厕所里，安置了马桶，可以将这一部分粪便，从专用的通道和城门，运输出去，用于农业生产。不过，需要招募一些专门的清理工和运输员。” “你看，这就叫专业！” 叶坤对众人笑道：“大家都要学习文奇大人的敬业精神，还有超前的规划眼光。眼光要长远，要看到千年以后，才算是大格局！” 文奇很谦虚，笑道：“这都是汉王和其他工匠的规划，我只是执行、完善而已。” 在新城视察两天，叶坤召开九部大会，还有长安各部门官吏大会，分析问题，修正问题。 文奇给大家畅想了一下长安城的未来，说到精彩处，迎来满堂掌声。 叶坤又说道：“长安周边，还有一些小城，也得建设整理，要将整个西部，看成一盘棋，整体发展。以长安来带动河西走廊，带动整个西域的发展…… 我还是那句话，要粮给粮，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其实朝廷现在，还是没什么钱，但是粮食肉类充足。 煤炭、钢铁充足！ 其他物资，也算丰厚，可以支持大建设了。 桑不疑询问叶坤，要不要再去河西一带看看。 刘艾却说道：“汉王，你在这里视察，反倒耽误文奇大人的事。不如早回，让文奇大人安心建设长安。” 叶坤翻白眼：“这次听你的，还有些规划，等我们商议审定之后，我就去陈仓天水一带看看，然后回中原去。” 长安这边，有文奇坐镇，叶坤很放心。 当天晚上，叶坤就住在长安新城的驿馆里。 说是驿馆，实际上条件很好。 算是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了。 今晚上，叶坤陪着文阿秀，一起整理文件，也谈谈家产。 深夜时分，两人安息，文阿秀钻在叶坤的怀里，低声说道： “夫君，都是你关照，我才有今天，我父亲才有今天……当时落在西屏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起来，还是一场噩梦。” “阿秀，多年前的事情，你还记着干嘛？” 叶坤抚慰着文阿秀：“在我眼里，你就是冰清玉洁的女子，和有容她们一样。你现在，是汉王夫人，不用多久，就是皇家的贵妃了。以前的事情，忘掉吧。” “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今晚上一时感慨而已。” 文阿秀点点头，笑道： “魏采芹跟我说过几次，她说，应该允许女子，和不争气的丈夫离婚。有些女子，经常被丈夫毒打，想走也走不了。叶校长，你看这事，能成吗？” 第461章 赚钱小能手。 “能成。”叶坤一笑，说道： “我原本打算，等收复辽东之后，再推行一系列法令。既然你们提起了，就提前办，找个地方做试点。这件事，还得马昭负责，组织相关人员，编写《妇幼保护法》和《婚姻法》。” 大鼎国，有婚姻方面的规定，但是没有专门的婚姻法。 起草一部法令，到宣传执行，其中有很多工作要做，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文阿秀笑道：“妇幼保护法，很好啊。天下女子得到保护，都会感谢你这个汉王的。” 叶坤捏了捏文阿秀的鼻子，笑道：“但是有一点，你们不能找我离婚。” 文阿秀噗地一笑：“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赖上你一辈子了。” “我的夫人，从来不是用来嫌弃的，是用来……” “妾身人老珠黄，夫君，你还对我这么好……” 文阿秀害羞了，吹灭了床头灯。 第二天起床，文阿秀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容光焕发。 叶坤继续和大家讨论长安新城的建设，审定相关规划。 九部大臣都在这里，很容易协调。 许多提议，都可以当场拍板。 五天后，叶坤离开长安，继续西行，沿路视察。 从长安向西，黄土更加厚重，那才是真正的黄土高原。 因为战乱造成的人口锐减，黄土高原上，也刚刚恢复一些生机。 叶坤吩咐当地官员： “黄土高原气候干旱，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要加强植树造林，保持水土。山上已有的树木，不得随便砍伐。原有的草地，也不能开荒。 农闲时节，要组织当地农民，多种树，适当开挖鱼塘，进行蓄水。” 其实这时候的黄土高原，气候还行，没有后世那么干旱。 环境破坏，也不是很严重。 水力交通部大臣叶青阳说道： “黄河水携带泥沙太多，进入中下游，就会造成阻塞，甚至决堤。要治理黄河，就得从源头开始。我已经下令，河道两边设置保护区，禁止开垦、放牧、盖房子，但是许多人不听话，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去巡查。” 叶坤说道：“可以设置‘河长’负责制，各地官府配合。就像都江堰，有专门的堰官。如果治理不力，就问责堰官。对于乱盖房子的，就强拆，让他们长个记性！” 叶青阳点头，记录下来。 只要放权，什么事都能做成。 马昭说道：“应该限制一下西北的畜牧业，不能过度发展。牛羊一旦多起来，再多的草地，也会被糟蹋光。北方大草原那么大，只能养活上百万人，就是因为牛羊太多。” 叶坤笑道：“现在还在恢复生产阶段，不能限制。过两年，看情况再说。” 目前人口少，对发展不利，但是对环境保护还是友好的。 长安西北，也修复了一些道路，但只能是黄土路。 叶坤问道：“这边能不能修成官道，用石头铺路？” 巫穹摇摇头：“到处都修石头路，不可能的。一个是因为没钱，第二，偏远地区修了路，石条会被偷走。黄土高原的土基很结实，黄土路就很好，极少发生坍塌。” 叶青阳证实了巫穹的说法，黄土路，就能满足黄土高原现在的发展。 叶坤说道：“大城市之间，还是要有主干道的，否则连阴雨天，无法通行。我们不铺石条路，铺成石子路，砂石路。底下用碎石头做路基，上面铺上砂石沙子。” “有钱有人，我可以办。无非是开山凿石，动用人力把材料拉过来。”叶青阳面无表情。 叶坤苦笑道：“老兄，你这面无表情的，究竟是好话，还是坏话？” 众人大笑。 叶青阳翻白眼：“我说话就这样，没有什么好话坏话，都是正经话。” “得，我支持你的正经话。” 叶坤点点头，吩咐财税部、工部和叶青阳协商，当地官吏参与，论证修建砂石路的可能性。 巫穹也有牢骚： “我手上这点钱，都掰着手指花。涿郡新都，长安新城，荥阳大城，还有各地的学校医院，还有庞大的海军支出，每年固定的抚恤金，让我也焦头烂额。 真的要修西北道路，至少要等到年后，我才能挤出钱来。” 叶坤笑道：“那就先立项，年后再修建嘛。” 正说话间，飞马来报。 金陵传来的飞鸽传书，经过几次中转到了长安，秦二午等人，在交址赚了四千斤黄金，三万斤白银，还有无数铜制品，已经送到金陵。 还有象牙、犀牛角、犀牛皮、象皮无数。 而且，宋婆留在交址，建立了两个造船厂，就地造船，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劳动力和金钱，送到吴郡的港口。 叶坤大喜，将情报交给大家传阅，笑道： “这回有钱了吧？还有大量工人。到时候，中部劳工支持西部。交址的异族劳动力，可以补充中原劳动力。” 秦丑是个厚道人，惊叹道：“二午他们去交址，还没一年，怎么赚了这么多钱？” 叶坤笑道：“这就不懂了吧，你弟弟，是个商业奇才，挣钱小能手。” 但是巫穹马昭等聪明人，都猜出来了。 秦二午宋婆留的钱，是用刀枪大炮挣来的。 刀枪才是收割财富的利器，比什么生意赚钱都快！ 其实交址还有大量的粮食，但是运过来不划算，因为国内已经不缺粮食了。 巫穹也不管这钱是怎么来的，点头道： “有钱好办事，等这一批金银铸成钱币，就可以招募更多的劳工了。就是有一点，钱币发行太多，也会引起物价上涨，要有心理准备。” 叶坤笑道：“发行金银币，不用担心。民间的金银多了，大家就会打首饰，这也是藏富于民。就是铜钱的发行，要控制，要计算。” 晚上回到临时行军营，叶坤给秦二午等人，写了一封信。 信中，叶坤吩咐秦二午等人，全面占领交址半岛以后，也要在岛上修路，方便今后的管理。 对于那里的原始森林，热带雨林，道路不通的地方，就用火烧！ 草木植物，都是自生资源。 烧了以后，还会长起来的。 拿下交址半岛全境之后，华夏的版图，才算完美。 姜有容看着地图，问道：“夫君，你说的交址半岛，南边都是大海，要来干什么？” 第462章 刘艾的三寸不烂之舌。 叶坤给姜有容普及地理知识： “交址半岛土地肥沃，生产出来的一半粮食，就能养活我们全国的人。那边靠近大海，便于大船运输。船运的成本很低，是陆运的二十分之一。 而且，现在的大海看起来没用，但是在我们的子孙后代看来，大海比陆地更加重要。 从国家安全上面来说，我们控制了交址半岛，南方的一大片群岛，就会世代称臣，永远不能跟我们华夏抗衡。” 姜有容点点头：“我只是觉得，海军将士们太辛苦、太危险了，跑那么远去打仗。” 叶坤笑道：“其实不辛苦，也没多少危险。四百年前，前朝始皇帝就能组建大型船队，去海外寻找长生不老药。我们现在的船队，技术比四百年前，高明了一百倍，航海没问题的。” 秦始皇时代，徐福船队就能长途航海。 叶坤现在，已经亲手开创了钢铁时代，枪炮时代，还有各种航海仪器，港口灯塔，航海已经不在话下了。 就算是哥伦布、麦哲伦，他们当时的航海船只和设备，以及人员配置和规模，也无法和叶坤的海军舰队相比！ 哥伦布、麦哲伦，靠着小帆船，都能横渡大洋。 叶坤的海军舰队，顺着海岸线进入交址，有什么问题？ 姜有容欲言又止，给叶坤宽衣：“早些睡吧，你看你整天忙的。” 其实，姜有容心善，不喜欢叶坤开疆拓土。 叶坤也明白姜有容的心思，但是不得不这么做！ 只有控制了交址半岛全境，下一步，才能进入天竺半岛。 这两个半岛近在眼前，叶坤绝不愿放弃！ 当时的人，不会意识到，南部海域对于华夏来说，以后意味着什么。 叶坤要为子孙，为华夏后代，留下一个广大的南海和印度洋。 几天之后，叶坤等人兜了个圈子，来到陈仓城。 陈仓城也经历过数次激烈的战斗和厮杀，但是现在建设不错了，已经看不到什么战争的痕迹。 叶坤有钱了，还是大把撒钱，支持陈仓城和附件的建设。 一路巡查到武都，叶坤暂停下来，视察这里的石油提炼工厂，了解产量。 西部还有两个石油提炼厂，武都这边的产量，不是很高，每日处理原油，只有上千斤。 这里有个大池子，存放原油提炼后的残渣，也就是沥青。 叶坤指着那些沥青，对工部大臣和叶青阳说道：“提炼石油的残渣，可以用来铺路。可惜产量太小，不能大规模使用。” 提炼厂负责人说道： “沥青铺路，我们试验过，冬天可以，但是夏天不行。天气热的时候，沥青就融化了，会把人的鞋子粘住，也会烧伤马蹄。 后来我们将沥青铺在路基上，其上再铺上石板，就稳固许多。” 叶坤点头道： “罗马大秦的人，会使用沥青，当做砌墙用的胶合剂，也可以用在造船上。所以，我们的石油残渣，都不能浪费。造船业需要大力发展，沥青需求量就很大。 武威敦煌的提炼厂，有大量技术人员，还在继续研究石油和沥青，我会抽调技术人员过来，充实你们这边的技术力量。” 工部负责人说道：“如果不打仗的话，石油对我们没有太大用处。只有打仗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汽油。” 叶坤有些意外，问道：“你有没有见到过，我们做出来的焊枪？” 工部大臣马正阳一愣：“焊枪？我见过呀。” “焊枪使用的燃料，就是汽油。” 叶坤笑道：“我们的工业手工业焊枪，成千上万，那个汽油用量，也是很厉害的。” 汽油焊枪是个很简单的玩意，一个铜壶，一个脚踩皮老虎，一个喷枪头，一段软管就行。 穿越前，叶坤见过金银匠人，用这样的火枪加工金银首饰，所以照葫芦画瓢，制作出了样品。 结果大受各行业欢迎，大大提高了效率！ 比如铜器和金银器焊接，用这样的火枪，简直太方便了。 或者实验室里面，某些熔炉温度不够，就用汽油火枪加温，两头夹攻，让温度大大提高。 除了汽油火枪之外，叶坤还制作了沼气焊枪和火枪，都有很大用处。 马正阳咧嘴一笑：“我没想到火枪，就想到打仗了。” 叶坤点点头：“所以说，即使不打仗，我们提炼汽油也不能停，因为用途太广泛。实际上，有了汽油，还可以做汽油灯，汽油炉子，都非常好用。” 汽油灯和汽油炉，叶坤也能搞出来。 问题是，现在汽油产量少得可怜，搞出来也没用。而且汽油灯和汽油炉，都不是必需品，没有搞出来的急迫性。 柴油炉和煤油炉子，同理，暂时都不需要研究。 叶青阳说道：“既然石油在地下，我们华夏国那么大面积，为什么不多找一些地方，打井下去看看？从西域运送石油过来，成本太大了！” 叶坤苦笑：“这个真没办法，西域过去，某些国家随便一挖，地上就能冒出石油。我们华夏国，把地球挖穿了，也不见得挖出来。所以，这个不要想，不要试验，不要浪费人力物力和精力。” 华夏国的中原和江南，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石油。 西部有石油，也不是叶坤这个本事能大规模开采的。 就玉门关的石油开采，都死了很多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产量还小得可怜。 马正阳说道：“我们现在，还储存了许多石油，无论是攻打夏侯昌，还是工业生产，都能跟得上。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生产，石油供应，问题不大。” 叶坤点点头：“是啊，我该收拾夏侯昌了。” 夏侯昌占据辽东，那里还有一个大铁矿，子子孙孙都用不完。 辽东也有大平原，适合水稻和大豆种植。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叶坤都不能让夏侯昌永久割据辽东。 刘艾说道：“我有一计，可让辽东不战而归。” 叶坤有些惊喜，笑道：“刘先生有何妙计？” 桑不疑和九部大臣，都很意外，一起看着刘艾。 刘艾说道：“我愿意出使辽东，凭三寸不烂之舌，让夏侯昌去攻打高句丽。等夏侯昌打下高句丽，辽东也元气大伤，我们就可以不战而定，坐收渔翁之利。” 第463章 放弃私仇。 叶坤环视众人：“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桑不疑说道：“据我所知，夏侯昌正在联合高句丽、北匈奴天贤单于，形成一个三角联盟，以对抗我们。你让他去打高句丽，他岂能上当？” 现在华夏一统，实力大增，对周边国家和部落的威胁，也很大。 南荒已经彻底臣服，并且被叶坤完全掌控。 公孙尚飞在西羌用兵，杀得人头滚滚，持续深入西南部，即将控制整个藏青高原。 西部匈奴的小贤王，也变成了叶坤的臣子。 何仲书联合小贤王，也在大草原持续用兵，打消耗战，拖累天贤单于的发展。 现在的北方三大势力，夏侯昌、高句丽、天贤单于，都知道叶坤即将北上，所以早就抱团了。 马昭也笑道：“刘先生，你现在劝说夏侯昌攻打高句丽，恐怕夏侯昌会砍下你的脑袋，送给高句丽做人情。” 其他大臣，都不看好刘艾的计策。 刘艾却说道：“我既然去做说客，自然要给夏侯昌好处。只要好处足够，夏侯昌就会答应我。” 叶坤问道：“你希望给夏侯昌什么好处？” 刘艾不慌不忙： “第一，允许夏侯昌称臣，名义上归属华夏；第二，答应夏侯昌，保全他终身富贵，子孙衣食无忧，至少参照肖德权的例子；第三，如果夏侯昌打下高句丽，就让他交出辽东，迁移高句丽，封为高丽王，世袭罔替。 如此，则辽东和高句丽，都是我华夏版图。剩下北方的天贤单于，孤掌难鸣，必败无疑。 此乃一石三鸟之计，愿汉王批准。” 桑不疑等人闻言，各自微微点头。 叶坤说道：“夏侯昌害死我结拜兄弟上官季夫和燕六亥，是一笔血账。我答应他归降，岂不是便宜了他？” 其实叶坤明白，为了死仇而发动战争，双方死伤十几万，不值得。 自己也斩杀了夏侯昌的亲兄弟和数名大将，也算给上官季夫和燕六亥报仇了。 但是叶坤必须这么说，否则上官季夫和燕六亥的儿子，就会觉得自己无情无义。 刘艾叹气道：“一个是私仇，一个是大业。汉王高明之人，岂可为私仇，而放弃大业？你饶了夏侯昌，便是饶了辽东数十万百姓将士的性命。孰重孰轻，愿汉王三思。” 叶坤叹气：“好吧，为了国家大业，我愿意放弃私仇，接纳夏侯昌归降。只怕夏侯昌野心不死，还想与我争天下。” 刘艾笑道：“如果夏侯昌不是傻子，这次就会乖乖臣服。辽东和高句丽，很快就会并入华夏版图。” 桑不疑说道：“主公，可以让刘艾去试一试。” 叶坤笑道：“如果夏侯昌杀了刘艾，怎么办？” 刘艾笑道：“那时候，汉王就可以大起水陆两军，将辽东夷为平地了。三军将士，必然用命。” 于归农坏笑道：“到时候我们就说，刘艾先生是我们的九部总务大臣，位列三公。夏侯昌杀了我们的总务大臣，我们起兵报仇，天经地义。” 刘艾冷笑：“于大人说的很对，不过，我大概不会死。说不定还会立功归来，庆功宴上，等候各位大人的祝贺。” 叶坤摆摆手，说道：“既然大家意见统一，我这就任命刘艾，为九部总务大臣，仅次于桑不疑。明日一早，刘艾先生立刻返回，出使辽东。” “遵命！”刘艾抱拳。 次日一早，刘艾带着叶坤的亲笔书信，先行一步，带着上百卫士，快马返回，准备出使。 叶坤等人，继续在武都附近巡查。 天气越来越冷。 叶坤传令返回许昌，过一个平安的新年。 其实武都距离益州，已经很近了。 谢宝蟾很想回去成都过年，只是不好开口。 毕竟国家大事重要啊。 叶坤一来一回，西部的道路交通情况，就比以前更好了。 沿途官吏，为了讨好叶坤，第一个工作就是把道路修好，方便车驾通行。 这样一来，也算间接督促了官道的维修和开拓。 十一月中旬，回到许昌。 回来的路上，叶坤和姜有容，当然又是大把撒钱，慷慨豪横。 回到许昌，叶坤先看各地的汇报。 秦二午已经先后六次，从交址半岛，送来十二万异族劳工。 其中八万男子，分别被送去了煤矿、铁矿、水泥厂、石灰窑厂、砖窑厂； 女工四万，分别被各地纺织厂、军工制衣厂吸收。 秦二午也怪恨的，组织了十万劳工，顺着长山山脉的山口修路，削去山峰，填平山谷，劈山开路。 长山山脉并不是很高，海拔两千米左右。 有几个山口，是东部和中部的天然通道。 遇上茂密的森林，秦二午就组织砍树，晒干之后，点火焚烧，引发山火，强行开道。 王猛此刻，正带着交址半岛东部的华夏遗民，和扶南国展开激战，节节胜利。 叶坤给秦二午回信，让他善待交址半岛上的华夏后裔，加强认同教育。让他组织当地异族劳工，继续在交址半岛修路； 同时派遣上万技工，加派一万军队，前去支持交址半岛的建设，进一步控制全岛。 根据目前形势来看，再有一年，就能拿下整个交址半岛。 快一点的话，说不定只要半年。 因为扶南国的战斗力，实在太差，连像样的钢铁兵器都没有！ 西南的吴轩和薛举方面，继续用兵，顺着南方的茶马古道，已经进入后世的缅国境内。 茶马古道，是一条小道，商人冒险家凭着脚板踩出来的道路。 可以通行，但是不适合大举进步。 后来的大清国，曾经从这里进入南方，控制了缅国北部地区。 叶坤下令吴轩薛举，暂缓进攻，继续修路，等待后面的大动作。 因为从这里，继续向西南前进，就是孟加拉湾了。 到时候，海军舰队从孟加拉湾北上，会合吴轩的大军，就能整个包围交址半岛。 从孟加拉湾向西，就是天竺半岛。 所以叶坤下一步，就是打通云南到孟加拉湾的道路，图谋天竺半岛。 工部马正阳来找叶坤，皱眉道：“从交址半岛引入的异族劳工，有许多不服管教，在煤矿铁矿抵抗闹事，如何是好？” 叶坤问道：“我们的钢铁工厂里，是不是有个东西，叫做铁链？” 第464章 做一个甩手掌柜。 马正阳一惊，低声问道：“汉王的意思是，将异族劳工，全部……” “不是全部，是个别。”叶坤摆摆手，说道： “哪怕是我们华夏国人，有作奸犯科、杀人放火之辈，罪大恶极之徒，也给我用铁链系在双脚上，让他们干活。不听话的，再加上手链。外来的劳工，也是如此。” 现在不缺粮食，就是缺人。 所以叶坤不杀人，哪怕是那些罪大恶极的强盗，也不杀，都送去挖煤采矿。 让他们死在矿山上，也算是将功赎罪。 马正阳点头：“我知道了。” 叶坤又问：“那些外来的女工，怎么样？” “女工还好，没有闹事的。因为我们纺织厂的条件好，有吃有喝，比她们的家乡好许多。” “这样吧，对于外来的劳工，也开办夜校教育，让她们学习华夏文字和语言。” 叶坤想了想，说道：“三年以后，学会华夏语言的，就许配人家，让他们在这里落地生根。矿山里的年轻劳工也一样，只要好好干活，用心学习，都给他们一个老婆，再给他们工资，让他们变成华夏人。” 将异族同化，也就是一代人的事。 只要愿意融入华夏，叶坤都给机会。 马正阳笑道：“只怕女子不够……” 叶坤笑道：“怕什么，后面还有引进的劳工。大不了，提升一下女工比例就是。” 马正阳点头：“那我就告诉这些劳工，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我们挑选一批人，给他们国人身份，给他们成立家庭，给他们土地和房屋。” 叶坤微笑点头：“对，就这么办。” 随着地盘的扩张，以后会有百万劳工进入华夏。 必须有个制度，才能管理好这些人。 十一月底，叶坤正要去襄阳，检查科研成果，却接到飞鸽传书。 宋婆留派出的远洋舰队，先锋已经回来了。 一共五艘大船，停靠在交址半岛正西侧的仰光湾！ 因为仰光湾已经被宋婆留控制了，并且建立了海军基地和港口！ 叶坤大喜过望，差点跳了起来！ 原本以为，远洋舰队要三年才能回来，没想到，这才一年多，就从东西新大陆返航了！ 飞鸽传书，也传不了这么远，中途辗转好几次，才到叶坤手里。 信上说，已经找到了红薯、玉米、花生，还带回来十几万颗橡胶树的种子！ 但是舰队也损失惨重，船队损失一半，人员伤亡七百。 现在先锋舰队回来了，还有七百多人，留守在南美洲，在那里建立长久据点，继续寻找农作物和矿产资源。 叶坤又开心，又感慨。 当下回信，首先表示慰问，然后让宋婆留亲自领队，派船派兵，护送远洋舰队回来。 那些橡胶树种子，分别在交址、琼州岛、东南沿海一带，展开培育种植。也可以选择一部分，抛洒到野地里，让其自然生长，接受大自然的筛选。 其他作物种子，都要妥善保存，派专人，选择不同地区，在合适的时候，开始试种。 玉米花生和红薯，在中原地区，都得春天播种。 但是交址南部是热带气候，新年过后，就可以分批试种了。 叶坤也决定，亲自去长江出海口，欢迎远航壮士们的归来！ 肖如柳很开心，抱着儿子来找叶坤：“坤郎，听说你要南下，去金陵，是吗？” “你倒是消息灵通啊。”叶坤一笑： “我打算去襄阳，检查一下科研成果，再顺水去金陵看看，然后在钱塘湾，等待远航舰队的英雄们。” 钱塘湾，就是后世的杭州湾。 这时候是冬天，也没台风什么的，倒是很平安。 但是叶坤这次过去，不打算带许多人，以免劳民伤财。 肖如柳撒娇道：“那一定要带上我，我回去看望母亲。我们的儿子出生了，还没见过外婆呢。” “没问题，这次就带你一个。” 叶坤点头笑道：“不过我行程匆匆，担心你舟车劳顿。到了金陵以后，我许你一年的假。你好好陪陪孩子外婆。” 肖如柳开心极了，连声道谢。 第二天上午，九部议事。 叶坤说起远航舰队回归的事，并且表明，自己要去钱塘湾，迎接舰队。 没想到，九部大臣和桑不疑，集体反对。 桑不疑说道：“汉王刚刚从长安回来，许多事情都等着安排。现在又要过年了，你再去江东出海口，又是一番兴师动众。出巡难免扰民，还请三思。” 叶坤说道：“我小规模出巡，三五艘船只，不扰民，行不？” 于归农说道：“远洋舰队回来，让他们自己来见汉王即可，何必兴师动众去迎接？就算是迎接，派一个大臣过去也行啊。” 总之，众人都不同意叶坤出巡。 因为叶坤走了以后，各种大事决议，都要追着他，很耽误时间。 叶坤看着大家，沉默不语。 众人都以为叶坤要发火。 谁知道，叶坤忽然一笑，摆手道：“既然大家都不放我走，那我就不走了。我去襄阳，检查科研成果，可以吧？” 众人也都一笑，抱拳道：“我们也是为了朝廷大事，并非刁难汉王。” “我了解。”叶坤点头，起身说道： “我组建九部议事制度，就是为了限制自己的权力，怕自己乱来，让大家盯着点。以后都这样，九部内阁，就是朝廷当家人，负责全面政务。 或许有一天，皇帝可以永远不上朝，而是由九部内阁，决断天下大事。” 组建内阁，削弱皇权，或许是江山永固的一个办法。 皇上不参政，只做游手好闲的皇上，保留尊贵身份和头衔，享受一部分特权。 一切朝政国事，有内阁负责，反倒更加利国利民。 万一出现一个昏君，也影响不大。 肖如柳得到这个消息，泡汤了南下计划，气得直哭。 叶坤安慰道： “九部总理和九部大臣，是国之栋梁。大家集体反对的事，我不能硬来。夫人思乡心切，可以等明年春暖花开，江南风景最好的时候，回去看望母亲。 夫人出行，只要不是过分兴师动众，九部也管不了啊。” 肖如柳问道：“那么明年春天，你还能陪我一起去江东吗？” 叶坤苦笑：“我身不由己，去哪里，去做什么，还得看桑不疑等人的脸色啊。这些老大们批准了，我才能动身。” 第465章 来了两个表妹。 肖如柳欲言又止，眼神幽怨。 叶坤拉着肖如柳的手，笑道： “夫人不要生气，其实这是一种好现象。这说明，我身边有贤人。如果身边都是小人，就只会讨好我，对我言听计从。这样的话，非朝廷国家之福。” 肖如柳想了想，忽然一笑：“当年在金陵，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有你的想法，我不怪你。朝廷有朝廷的制度，我也得遵守。” “多谢夫人。” 叶坤奖励了肖如柳一口：“今晚上，我给夫人捶背。” “去，我才不要。” 肖如柳笑道：“我带儿子睡，不带你睡。你呀，去陪着有容姐姐吧。” 叶坤叹气：“有容还好，不用我哄。倒是红云夫人，这两天又输了钱，老是跟我找茬。既然你这里不留我，我就去找红云夫人聊聊吧。” 肖如柳笑道：“快去快去，给她一点甜头，就好了。” 叶坤摇摇头，去找红云夫人。 红云夫人也有自己的院子，正在和丫鬟研究象棋，苦思冥想。 叶坤走了过去：“夫人，怎么今天不玩麻将，开始玩象棋了？” “别提了，魏采芹和谢宝蟾她们，都欺负我。” 红云夫人拉着叶坤坐下，说道：“她们跟我下棋，老是赢我的钱。今天下午，我连输了七盘，输了七十两黄金！” 叶坤扳着手指算了算：“一天七十两，十天七百两，一个月两千两吧，一年两万多两……夫人，你们玩得有些大呀。” 真的一年两万两黄金，红云夫人也输不起。 “你还笑？你就是偏心，帮着她们。” 红云夫人在叶坤身上掐了一把，瞪眼道：“你去给我找一个象棋师父来，我要学好象棋，收拾她们！” 叶坤笑道：“夫人，象棋这玩意，谢宝蟾和魏采芹，从小玩到大的，你怎么是她们的对手？就算找个好师父，也得苦练三五年，才能有大长进。你能等得及吗？” “唉，你说的也是，我性子急，等不来。” “我给你想个主意。”叶坤笑道： “明天开始，你别跟她们打麻将、玩象棋。你跟她们玩简单一点的游戏，比如猜大小、猜单双。实在不行，就剪刀石头布。这样的话，就能有输有赢了。” 越是简单的游戏，越公平。 越是复杂的游戏，越是考验智商和心态，而且容易作弊。 打麻将斗地主，谢宝蟾都和刘月娟、带喜等人串通，合伙算计红云夫人。 知道她有钱，大家都来吃大户。 但是猜大小，猜单双，她们就不好作弊了。 红云夫人大喜，让叶坤介绍游戏规则。 叶坤拿来骰子，对红云夫人一番介绍。 红云夫人笑道：“明天再来，一定杀得她们片甲不留！” 叶坤笑道：“听说前几天，南荒来了几个亲戚，是你的表妹和妯娌，是吗？我太忙，还没来得及问候一下。” 前几天，红云夫人的两个表妹，还有前夫的大嫂子，千里迢迢过来探望。 她们是随着进贡使团来的，给红云夫人带一些家乡特产。 叶坤很忙，还没会见亲戚，只是见了南方的使团。 红云夫人嘻嘻一笑：“我表妹很漂亮，我叫来给你看看，要不，你也留着做老婆吧。” “好主意，叫来看看再说。” 叶坤也是一笑。 红云夫人单纯，扯嗓子冲着厢房就叫：“表妹，快出来，汉王说……” “别胡说！”叶坤吓一跳，急忙捂住了红云夫人的嘴巴。 厢房里，走来三个女子。 两个是红云夫人的表妹，十七八岁； 一个是大嫂子，三十多岁了。 叶坤起身施礼：“三位亲戚远道而来，我因为公务繁忙，未能迎接，实在是怠慢了贵客，还请多多海涵。” 三个女子都学了华夏礼仪，一起还礼。 红云夫人给叶坤做了介绍。 但是名字很拗口，叶坤记不住，便笑道：“表妹，大嫂子，都别客气，随便坐，喝杯茶。” 红云夫人呱啦呱啦的，说起这次南方进贡的礼物，又说进贡的金银越来越少，快不够自己输的了。 大嫂子解释道：“南方在修路，修水渠，建造桥梁，围山造田，开垦梯田。又要办学堂办医院，所以花钱很厉害，今年送来的金银就不多了。” 叶坤问道：“大嫂子，你们南方现在，比以前如何？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好了许多。有一些梯田，今年稻谷都丰收了。大家也学着喝开水，穿鞋，读书认字，生病的人少了一些。” 大嫂子给予肯定，又说道：“这都是汉王的照顾，派去的中国人，很能干，带着我们干活。” “大家都是中国人，你们也是。” 叶坤一笑，又问起其他情况。 根据大嫂子的反映，留守南方的技术人员，很辛苦。 他们给南方带去了先进的农业技术，还有医疗文化知识，还有大量的铁器和精盐，对南方的影响深远。 只是技术人员很多生病的，死亡率也很高。 南方的蚊虫、毒蛇、痢疾、疟疾，都是致命的威胁。 南方本土人士，因为适应了环境，血液和基因之中，都有了抗体，倒是没大问题。 叶坤点点头：“这个情况，我也知道。所以我一再强调，让大家喝开水，食物要煮熟才能吃。还给南方技术人员，送去了大量的蚊帐和药物。医疗人员，也一直在加派……” 蚊帐是个好东西。 可是，也就去年才发展，今年才大量制作，送往南方。 因为以前没有棉花，搞不出来大批的蚊帐。 用丝绸做蚊帐，也可以，就是造价太高，搞不起。 南方云南地区，现在有四万多初级技术人才，每年减员两三千。 叶坤让他们在南方扎根，从益州，给他们运输粮食和铁器精盐，加强对南方的掌控。 蛮王沙摩柯，这两年很老实，全力配合工作，让南方变得越来越好。 只是这背后，是无数人默默的付出。 两个表妹也说道：“南方都是大山老林，经常下雨，天气湿热。还是中原好啊，千里大平原，道路又宽又直，粮食都吃不完。” 红云夫人笑道：“你们喜欢这里，就留下来，嫁给汉王吧，以后别回去了。” 第466章 还是看错了你！ 叶坤很尴尬，连声干咳，给红云夫人丢眼色。 没想到，两个表妹却一点也不害羞，笑道：“我们只是说中原好玩，没打算留下来。” “是啊是啊。”叶坤摆摆手，笑道：“表妹，别听你表姐瞎说，我们聊聊别的。” 其实两个表妹，也是华夏后裔。 只是世代都在南方，反而被南蛮同化了，性格直爽，不太明白华夏文化，不知道羞赧为何物。 另一个表妹说道：“我现在，还是学堂的老师，明年春天，还要回去教书的。” 叶坤点点头，又问起南方的教育情况。 表妹笑道：“一开始，读书的孩子不太多。后来我们想了办法，来读书的，每天给一个小铜板。现在读书的孩子，才多了起来。” 红云夫人问道：“那要多少铜板，才够啊？” “每年读书，也就春天两个月，秋冬季四个月，每月还有六天不上学，用不了多少铜钱。” “夫人你看，表妹是个实干家吧。” 叶坤赞扬了表妹，又说道：“我们有计划，准备在明年，挑选南方聪明的年轻人，去益州大学学习一年，再回去建设家乡。我们每年的名额，是三千人。表妹这个工作，你们回去以后，要多多支持啊。” 加强融合，就要加强往来。 南方也有不少原住民，被叶坤迁移去了重庆。 再通过培训等方式，强化教育南方的年轻人，很快就能完成对南方的融合。 在西羌，在匈奴，叶坤都是赚钱的。 唯有南荒，叶坤一直在输血。 因为云缅的位置太重要了，是叶坤进入孟加拉湾的必经之路！ 要把整个云缅，融合到华夏民族之中，才能永久占据孟加拉湾，进而永久制霸印度洋。 那时候的云缅地区，就是叶坤控制大海和天竺半岛的大本营。 如此重要的位置，必须好好经营。投入再多资金和人力资源，也是值得的。 表妹开心地笑道：“我们已经收到通知了，正在选拔年轻人，准备年后送往重庆学习。这一次，还是我带队的。” “表妹能干！”叶坤竖起了大拇指： “明天我设宴款待南方的使团，两位表妹，还有大嫂子，都一起参加吧，我陪你们喝两杯！” 两个表妹一起点头。 叶坤又吩咐红云夫人：“夫人也得准备一些礼物，等年后，表妹们回去，也是个意思。” 红云夫人翻白眼：“这还用你操心？我已经在准备了。” 正说得热闹。 谭八卯紧急求见。 叶坤将谭八卯叫进来，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谭八卯附耳低声说道：“抓到一个奸细，截获一封密信，是公孙尚飞，写给公孙璋的，意图谋反！” “谋反？”叶坤一愣：“这天下，还是公孙璋在做皇帝，他谋反个屁啊？” 谭八卯跺脚，低声说道： “公孙尚飞意图谋反，想杀了你，永保公孙家的大鼎天下！” 叶坤皱眉：“信呢？” 谭八卯奉上密信。 果然是公孙尚飞的书信，信上说，让他老子找个借口，脱离许昌，前往益州。 然后，公孙尚飞就从西羌起兵，打入益州，从此以后跟叶坤对着干，夺回对天下的实际控制权。 叶坤看完信，叹气道：“我到底，还是看错了公孙尚飞。他现在，手里有三万大军，就蠢蠢欲动了。这也难怪，皇帝的权力太大，地位太高，谁不想做皇帝啊。” 公孙尚飞，这些年也算功勋卓著。 尤其是在西羌，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谭八卯咬牙说道：“干爹，我现在就带人，把公孙璋抓起来！” “别胡闹。” 叶坤很冷静，又看了一遍书信，说道：“从书信上面来看，公孙璋并不知道此事。只是公孙尚飞的一腔情愿。” “可是公孙尚飞的手里，有三万大军，随时会动手啊！而且，他再组织西羌青壮年，说不定，能凑到十万大军！” “哪有那么容易？” 叶坤冷笑：“公孙尚飞手下，四大将军，都是我们的人。我早就私下吩咐过，让他们盯着公孙尚飞。公孙尚飞要是敢胡闹，只怕不等进入益州，就会脑袋搬家。” 谭八卯说道：“假如公孙尚飞提前动手，斩杀四大将军呢？” “也有这个可能。”叶坤点点头，下令道： “立刻飞鸽传书，命令益州加强戒备。通知姜老五水军，进入重庆，以防万一。益州民兵和常备军，一级战备。” 谭八卯点头，立刻去办。 叶坤对红云夫人说道：“益州形势有变，我去找公孙璋聊聊。” 红云夫人问道：“要不要打仗？我跟你一起！” 叶坤笑道：“大概不会打仗。就算是打仗，估计也不需要派出夫人迎敌。夫人是定海神针，不可轻动！” 红云夫人嘿嘿一笑：“那是！” 这时候，天黑不久。 桑不疑和九部大臣，接到叶坤的紧急通知，立刻前来开会。 公孙璋，也被请来了。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各自皱眉。 “这么晚了，请大家过来开会，实在是不好意思。” 叶坤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平野县起事以来，以诚待人，以心换心，所以我的部下，没有一个反叛的。可是今天，出了例外。” 桑不疑惊愕，问道：“何人反叛？” 叶坤不答，看着公孙璋：“皇上，如果有人反叛，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公孙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惨白：“不是我那逆子公孙尚飞，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吧？” “看来，知子莫如父啊。” 叶坤苦笑，取出公孙尚飞的密信，交给公孙璋和大家传阅。 气氛变得很凝重。 公孙璋汗如雨下，结巴道：“汉王，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公孙尚飞这逆子，竟然如此糊涂，不自量力。我、我……” 谭八卯按剑而立，冷冷说道：“皇上，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啊。我干爹对你全家，可是仁至义尽了。” “八卯，此事不怨皇上。” 叶坤摆摆手，说道：“公孙尚飞，还是年轻了。天时地利与人和，都不在他那边。他仅凭三万大军，就想割据益州，甚至将我彻底击败，实在是痴人说梦。” 桑不疑冷着脸说道：“应该立刻派兵征讨，诛杀叛贼！” 第467章 同罪同罚。 公孙璋吓得一哆嗦。 九部大臣，也是一样的意见，要严惩公孙尚飞。 于归农说道：“汉王组建九部，就有言在先，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百姓，同罪同罚，人人平等。公孙尚飞造反，乃是叛国大罪，决不可饶。” 公孙璋哆嗦道：“能不能派人招降，将这个逆子……给我押回来？” 叶坤笑道：“公孙尚飞，现在只是在准备，还没动手。他担心，我们会杀了皇上，可见也是个孝子。” 公孙璋说道：“他拥兵自重，欲挑起内战，就是不听我的话，就是不孝！” “不听父母言，的确也算不孝。” 叶坤很镇定，说道：“我的意思是，派人去跟公孙尚飞谈一谈，让他意识到错误。如果他还是不听话，我们只能派兵剿灭。我们好不容易，才迎来九州一统，控制西羌，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今日之局面。” 公孙璋连声说道：“对对对，派人去跟这逆子谈一谈，我写封信，一定痛骂这逆子。” 叶坤问道：“派谁去谈？” “绵竹太守郭平，可以为使。” “老实人郭平？”叶坤想起来了，点头笑道： “也好，飞鸽传书去绵竹，派郭平去找公孙尚飞。让公孙尚飞将兵权交给部下，立刻来许昌，接受处罚。” 桑不疑皱眉道：“只怕这么做，会逼急了他，引起战乱……” “我答应，不杀他，估计他会同意。”叶坤看着公孙璋，笑道： “还得麻烦皇上，亲手书信一封，跟公孙尚飞说明厉害。你问问他，如何应对我的火枪大炮和燃烧弹？” 公孙尚飞的手里，也有部分火枪大炮和燃烧弹，但是没有后继供应。 不够打一仗的。 公孙璋连连点头：“汉王放心，我这就写信。” 叶坤抱拳：“那就散会吧，我们等着公孙尚飞，前来认错。” 谭八卯问道：“干爹，我建议加强城门守卫，严格盘查进出人员。还有皇上全家，应该特别保护！” 特别保护，就是严格看管。 叶坤摇摇头，拉着公孙璋的手，笑道： “皇上放心，我不会限制你全家的出行。哪怕你现在去西羌，我也答应你。尚飞是尚飞，你我君臣，还是以前的老关系，别为了此事而不安。” 说实话，就算现在把公孙璋送去益州，也不行了。 谁还听他的？ 公孙璋抱拳施礼，泪流满面： “汉王待我，亲如兄弟，只恨我无以为报，却养出了尚飞这个逆子……” 叶坤笑道：“一码归一码，公孙尚飞这几年在西羌，也算是功苦劳高。” 实际上，公孙尚飞有马超之勇，只是这天下，原本姓公孙，如今要改姓叶，让他心里不爽。 公孙璋走后，桑不疑说道：“军事上，还是要做防备，以免公孙尚飞困兽犹斗，劫掠益州。” “益州的兵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各位放心吧。” 叶坤让大家安心，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天，许昌还是和以前一样，普通人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 公孙璋的小皇宫，也非常平静，没有对他们采取任何措施。 叶坤还抽空设宴，招待红云夫人的两个表妹和大嫂子，并且邀请姜有容等人前来作陪。 又过一日，叶坤前往襄阳，检查近期的科研成果。 距离上次来襄阳闭关，又是半年了。 科研团队日夜苦干，多少有些进展和成果。 半个月前，襄阳就有汇报，说是蒸汽机已经开始运行了。 何田田带队迎接，汇报工作，笑道： “叶大人，我们的外燃机，已经可以稳定工作十个小时以上了。蒸汽机也有很大突破，可以运转一两个小时，稳定做功。” 叶坤点头道：“我就是看到你们的报告，才过来见证蒸汽机的。对了，你们的活塞和密封圈，是怎么解决的？” 孙乙说道：“密封圈是赛璐珞材料，加上动物胶制成的，其中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配方。活塞，是黄金白银合金搞出来的，造价很高。” “只要能用，造价再高都不怕！黄金白银，世界上多得是。” 叶坤鼓励大家，一边阅读具体报告，然后去实验室查看成果。 外燃机小型化，已经有进步了。 最小的外燃机，一人高不到，设置了飞轮皮带轮，可以实现动力传送。 虽然这东西的能量利用效率很低，但是在目前作用巨大。 它可以带动高速车床，做出更加精密的零件。 它可以用来给钢铁充磁，制造高质量的人造磁铁。有了高质量的磁铁，就可以用在发电机上，进一步提高电力学的发展。 庞甲孙乙等人，还制造了水泵，以外燃机为动力，完成机械提水。 蒸汽机属于第一代产品，体积庞大，有一千多斤重，发动起来，噪音震耳。 叶坤参观实践了两天，又提出一些改造建议，说道： “这个蒸汽机，再改良一下，就可以用于船舶动力了。所以我们现在，要提前打造配套的船舶，便于试验。 我希望在一年之内，把蒸汽机动力船搞出来。三年之后，实现蒸汽机动力船下海远航。” 何田田点头，记录在笔记本上。 叶坤又问：“无线电项目，还有有线电报项目，现在怎么样？” “都有进展。”何田田笑道： “无线电已经有了不稳定的信号，凑巧的时候，可以短距离传输。有线电报就简单了，已经可以实现二十里的即时通讯。但是超过二十里，便有信号失灵现象。” “可能是电线太长，有电力损耗。” 叶坤点点头，去看无线电的研究。 无线电研究组，现在都有了两百多人，分成八个小组，各自分头研究，经常开会交流。 因为叶坤只懂得无线电原理，不是无线电专家，所以就让大家瞎琢磨，多试验。 在古代发展无线电，有一个有利因素。 就是空间频谱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电波，没有什么干扰。 可能几瓦的射频功率，就能实现全球通讯！ 其原理也很简单，接收设备，就是矿石检波的矿石收音机。 发射原理，就是简单的震荡电路。 叶坤知道，很难搞出手机一样的东西，实现声音传播和接收，但是发射和接收密码，肯定是可以完成的！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一只猴子在电脑上乱敲，都有可能敲出一部《莎士比亚》。 那么，叶坤相信有理论指导的情况下，搞出无线电，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这里面最难的，是电容的制作。 无线电研究所，现场给叶坤做了试验，果然机器里有些呲呲的噪音，显然是电波穿梭的反应。 第468章 太学院和博士院。 叶坤大力赞扬了科研小组的努力和成果，笑道： “我还是那句话，谁把稳定的无线电设备搞出来，奖励一千两黄金。如果是多人合作，那就大家一起分。不够分，我再加三千两！” 这些年，叶坤大力扶持科研产业，不知道砸了多少钱。 设备、材料、工资、生活费、奖金…… 两万多人的科研团队，数量不是很庞大，但是养活他们，比养活五万人的军队更加费钱！ 蒸汽机的一个活塞，就需要黄金七八斤。 找不到替代品之前，蒸汽机的造价，真的特别高啊。 但是叶坤无所谓，吩咐大家：“你们随便用，不够我再给。” 科研人员的生活待遇和工资，都很高，吃的东西，都是特供，又好又健康。 科研事业十来年，这里的科研人员，个个都是大富豪了。 有些科研人员，还是很高风亮节的，笑道： “汉王，我们觉得钱不钱无所谓，但是用一生的精力，去琢磨一件事，打造一个东西，其实很好玩的。” “对呀，这就是科研精神，就是探索精神。” 叶坤很欣慰，点头道：“我希望从这一代人开始，建立起强大的科研探索精神，以后，我们华夏神州，就有吃不完的饭，穿不完的衣服，和享受不尽的便利便捷了。” 有人不大相信，问道：“汉王，好像目前来看，我们的科技并没有，特别是电力和蒸汽机……” “胡说。”叶坤一笑，掰着手指说道： “肥皂、火柴、玻璃、红糖、榨油技术，难道没有改变我们的生活？钟表出现了，看时间和计算时间，是不是方便了许多？ 电力和蒸汽机，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有了电，我就可以用水，生产出氢气和氧气。有了氧气，我能将熔炉温度再提高几百度，制造出特种钢，做成钻头和车床刀片，削铁如泥。 有了蒸汽机，我们的大船，可以一天航行五千里！” 那人眼睛都瞪圆了，傻笑道：“蒸汽机这么厉害啊。” “还有内燃机更厉害一些，可以带着人类飞上天空。到时候啊，从长安到金陵，一顿饭时间就到了。” “这……怎么飞啊？”大家都无法想象了。 庞甲得意扬扬：“不知道吧，我们墨家祖师爷，就制造过木鸳，可以带着人，在天上飞三天三夜。只是后来，技术失传了。” 叶坤笑道：“竹蜻蜓，大家都玩过。想一想就知道，如果我们有一个微型发动机，安装在竹蜻蜓的下面，让竹蜻蜓的两只翅膀不停转动，竹蜻蜓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天上飞了？” 其实直升机原理，就是根据竹蜻蜓来的。 有人问道：“再有十年，我们能让蒸汽机，带着我们上天吗？” “十年可能不行，但是总会行的。” 叶坤不忍打击大家的信心。 就算叶坤再活一百年，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精力，也没办法搞出直升机的。 再活两百年，全国一起努力，或许差不多。 晚上，叶坤在科技城大会议室，举办了茶话会，召集各个研究所的负责人和技术骨干，开会畅谈。 天文气象台台长金风，也带着几个助手，参加会议。 叶坤起身说道： “今晚上，我们不谈工作，谈一谈人类科技的发展历史，谈一谈人类今后的发展前景。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问题和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交流。” 大家都很谨慎，不肯发言。 叶坤笑道：“那就请我们的天文气象台台长金风大人，给我们聊一聊华夏的天文史，说一说宇宙天地，日月星辰的大命题。” 众人掌声欢迎。 金风起身，团团抱拳，等众人掌声停止之后，笑着说道： “我们老祖宗记载的，许多天文宇宙学知识，是错的。幸好，汉王纠正了这些错误。我们对宇宙有了正确的认知，所以现在，我们的日历越来越准确，还能准确预算日食月食。 甚至，有某些扫把星的轨道和出现时间，也能算出来。” 然后，金风说起了地月日的运行关系，说起了太阳系的八大行星，说起了银河系和大宇宙。 有人问道：“根据汉王的说法，苹果梨子从树上掉落在地，是因为地球引力和万有引力。那么，月亮为什么没有跌落下来？” 金风看了看叶坤，想说不敢说。 关于万有引力，叶坤已经跟金风详细传授过了。 还有引力常数的公式，第一宇宙速度、第二宇宙速度、第三宇宙速度的概念…… 但是知识复杂深奥，且无法直观验证，金风也是半懂不懂，还在钻研之中。 叶坤亲自起身，给大家简单讲解： “万有引力，是互相的。月球受到地球的引力，同时也受到太阳的引力影响，还有转动速度的影响。许多复杂的原因，造成地月系统的运行模式。 我们已经考虑，在未来两年，建立太学院和博士院，选拔大学里的优秀学子，继续深造，培养成顶尖人才。 太学院和博士院的教材，就会有宇宙运行的具体数据，以及推导理论和公式。” 众人相信叶坤的话，都很向往。 有人问道：“汉王，我们华夏国历史上的河图洛书，连山、周易，好像和你所说的宇宙天地不一样，这是为什么？哪个更加准确？” 叶坤笑道：“我只能对我自己提出的理论，负责做出合理的解释。至于河图洛书，连山周易，五行阴阳，我从不研究，也不发表任何看法。各位想讨论道家的宇宙观，不妨去请教张泌大天师。” 大家都笑了。 科研所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抛弃了道家五行阴阳学说。 只看实际实验结果。 又有人问道：“请问汉王，华夏国传统医术里面，有血脉和气脉和穴道。请问这个气脉存在吗？能不能看见？” 叶坤抬手，指向医学院的大佬，笑道： “气脉和穴道，在我们的显微镜下，的确看不到。至于是否存在，我不敢断定，还得求教医学界的泰山北斗。” 医学院专家苦笑道：“显微镜的确看不见气脉和穴道，解剖学也不支持气脉和穴道的存在。但是我们在实际医疗过程中，的确是有的。” 第469章 最终目的。 气脉和穴道，一直是医学界的争议。 叶坤不敢随便发表评论。 因为不懂华夏国的传统医学理论，弄不好，会被打脸。 所以，叶坤说道： “搞科研，就要有探索精神。气脉和穴道，到底有没有，能不能直观可见，就需要大家，继续研究探索了。总有一天，会有定论的。” 何田田想了想，忽然问道：“叶大人，科技的尽头，是什么？研究科技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真的是为了造福人类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叶坤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我先说，科技造福人类这件事。的确，科技造福了人类，但是科技也给人类带来了灾难。比如我们做出了刀枪、弓箭、枪炮，汽油燃烧弹，让人类的死亡，变得更快、更容易了。 如果是古人打架，就不会死伤很多。而现在打仗，一死一大片。在今后，人类会研究出威力更大的炸弹，一颗炸弹，就能消灭一个国家，消灭上千万人口。 或许有一天，人类会灭亡，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武器灭绝。这是人类的悲哀，也是科技发展的悲哀。” 后世有一种武器，叫做核弹，可以轻松消灭全人类。 再向后看，可能还会有什么反物质武器，连地球都能给你瞬间摧毁。 叶坤没法解释那些高科技武器，只是提出了武器越来越先进，威力越来越大、人类越加危险的发展趋势。 金风问道：“有没有办法，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没有，除非能保证，高科技永远掌握在文明人的手里。当然了，这是以后的事。现在的武器，还没有消灭全人类的本事。” 叶坤一笑，又说道：“我再解释，何田田说的问题，科技研究的最终方向和目的，是什么。 科学研究的最终目的，是找到一个，能够精准描述宇宙万物的统一理论！ 也就是说，科学的尽头，是了解每一件事物，宇宙万物的每一个细节，精准描述、并且精准预测它的未来。” 上面的话，是霍金说的。 科学界全部认同。 何田田想了想，问道： “是不是这样的……我们的科学研究到了尽头，就会知道，一万年以后的地球是什么样子，一亿年之后的宇宙，是什么样子？” “对，就是这样。” 叶坤举起面前的茶杯：“科学研究到了尽头，还会知道，这个茶杯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条件下，被分解，重新变为泥土。” 这些理论观点，就有些深奥了。 许多人听不懂，瞪着两眼。 何田田笑道：“罗马小城的大秦科学家，或许对叶大人的话感兴趣。” 孙乙问道：“师兄，你说罗马人的技术厉害，还是我们华夏人的技术厉害？” “都厉害。” 叶坤一笑，展开说道：“这个地球上，有四大文明古国，罗马和华夏，都是其中之一。要我说，古罗马的科技艺术，说不定比我们还厉害。 因为我们华夏国，除了墨家之外，没有人崇尚科学，都在忙着举孝廉当官，写文章给朝廷拍马屁。” 众人大笑。 “别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叶坤也忍不住一笑，说道： “上个月，还有个酸儒，写文章夸我貌若潘安，有龙凤之表、天人之姿。我一问，这家伙从来没见过我，居然写得有鼻子有眼。这就是拍马屁，有这功夫，琢磨一下钻木取火的原理，都比这样的狗屁文章好啊。” 何田田笑得忍不住：“叶大人，人家没说错，你的确有天人之姿，龙凤之表。” “你拉倒吧，我上次闭关搞科研，疯子一般，你们不是没见过。” 叶坤摆摆手，继续开茶话会。 第二天，叶坤带着何田田等人，还有化工部的大师们，做一些试验。 水通电，分离氢气氧气。 这是初中的实验课，很简单的东西。 叶坤先写下水的分子式，再给大家解释氢气和氧气的概念、制取氧气氢气的原理。 孙乙问道：“这个氧气提炼出来，我们能看见吗？” “无色无味，看不见，但是我会让你看见。” 叶坤一笑，开始操作。 漫长等待之后，氢气和氧气，完成了分离。 氢气在纸杯里。 叶坤划了一根火柴，凑了上去。 砰！ 一声爆响，纸杯炸开。 众人都吓了一跳。 叶坤笑道：“我刚才说过，氢气可以燃烧，适当的密封条件下会爆炸。这就是氢气的燃烧爆炸。现在，再让大家看一下氧气的助燃效果。” 满堂大鼎国的科学界巨子，都睁大眼睛看着叶坤。 叶坤取出一根烧红的铁丝，说道： “炼钢厂的师傅都知道，想把铁融化，需要极高的温度。但是大家不知道，铁，也可以像木材一样燃烧。现在，我将这根铁丝，放在氧气玻璃瓶里，就会让它燃烧……” 氧气，装在玻璃瓶里。 众目睽睽之下，烧红的铁丝探进瓶子里，立刻冒出烟花一样的美丽火焰。 火焰熄灭之后，叶坤手里的铁丝，只剩下半截。 玻璃瓶里，有一点点铁丝燃烧后的碎屑。 一个简单的初中小实验，把众人都看傻眼了。 叶坤笑道： “我这次的任务，就是上规模制作氧气，并且实现氧气储存，再次升级炼钢产业，打造出合格的高强度钻头和各种车床刀片。有了高强度钻头，我们的车床，才算勉强合格。” 一直以来，叶坤搞的水力车床，都不算真正的车床。 一个是动力不够，速度不够； 一个是车件强度不够。 现在，终于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有了精密的车床，就可以做出精密的滚珠轴承，生产出更加精密的机器，包括蒸汽机的构件。 何田田笑道： “叶大人，你以前经常说，工业科技，是一个完整的体系，需要各个学科配合，共同进步才行。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冶金、电力、化工、石油……各个项目都发展起来，才能推动工业的整体进步。” 叶坤点头道：“田田还是最聪明的，也是我带出来的最得意的弟子。以后的太学院和博士院院长，你最合适。” 科研人员当中，何田田的理论知识学得最好，实际应用也最好。 何田田深受叶坤影响，完全接受了后世的科技观，一切以实际为基础，寻求理论和实际的完美结合。 第470章 国际移民。 庞甲孙乙也在蜕变，但是不彻底。 他们既相信科学，也相信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比如坚信祖师爷墨子制造的木鸢，能在天上飞三天三夜等等。 何田田又问道：“对了叶大人，有几个罗马大秦的人，很聪明的，也想加入我们的科研活动。我又担心技术泄密，就一直没答应。” 襄阳的罗马小城，现在有五六百罗马人，都是精英。 他们也在搞科研，和襄阳工匠交流。 孙乙说道：“这还不简单，如果他加入，就让他们发誓，永远不离开我们国家，并且永远保密。敢不听话，就杀了他们。” 叶坤一笑：“孙乙说的，是个办法。让他们发誓，效忠于我们华夏神州。我们就给他们国人的身份和待遇，让他们进入相关领域学习。” 国际移民嘛，也是正常的。 何田田点头，笑道：“那些罗马人，还有天竺人，都想拜见叶大人，做一些学术交流。” 叶坤问道：“天竺人，有多少在这里？都是什么人？” “天竺人有三百多，都是僧侣，信奉什么佛陀，就像我们的太上老君一样。” “胡僧？” 叶坤有些头大。 他不喜欢僧侣，更不喜欢看见僧侣在这里布道。 因为僧侣不干活，只会讲理论，无助于科技发展、社会发展。 一旦传播开来，对于华夏神州来说，祸福难料。 当年，叶坤让道家领队，开展百家西游活动，深入西域和大秦，转道天竺，就是要弘扬华夏文化，压制其他文化流派的。 现在却来了一批僧侣，让叶坤不开心。 何田田尚未察觉叶坤的心思，问道：“叶大人，你有空见见他们吗？” “过几天吧。”叶坤却转移了话题，说道：“明天我去襄阳大学，参观百家学院。你和庞甲孙乙，一起随行。” 襄阳大学就在科技城旁边，二者是联动的。 有些理科老师，也是科研所的领军人物。 何田田也是襄阳大学副校长的身份，经常去大学讲课，讲数学几何，还有物理化学。 何田田点头，先让助手去安排。 叶坤回到住所，沉思片刻，让谭八卯叫来襄阳太守唐礼，还有襄阳道家学院的院长，张羽真。 唐礼原来是襄阳城的小吏，因为干练稳重，提升做了太守。 张羽真，则是道家大天师张泌的亲侄儿，龙虎山的血脉。 两人匆匆赶到，抱拳施礼。 叶坤请二人坐下，沉吟道：“襄阳城，来了一批天竺僧侣。你们二位，怎么看？” 唐礼不明白叶坤的意思，回道：“我们都根据汉王的意思，给予礼遇。这些胡僧，也算是守规矩，不闹事。” 张羽真也点头道：“这些僧侣，我也接触过。他们喜欢讲经说法，坐而论道。而且他们口才很厉害，能雄辩，能妙辩。” 叶坤叹口气： “这些僧侣，是来论道，也是来布道的。他们用地狱、来生、因果等等渺茫学说，吸引徒众。他们不事生产，只凭着空口白牙，让徒众来养活自己。这个，我不喜欢。 而且他们这一套，很容易吸引人，就像当年的黄天道一样。一旦形成规模，就会引起动乱。更严重的是，华夏神州，会被他们的学术影响，而彻底胡化。” 唐礼吃了一惊：“这一点，我没有考虑到，幸好汉王提醒。既然如此，我将这些胡僧斩杀就是！” 张羽真说道：“将之斩杀，未免显得我们小气。还是将之赶走吧。” 叶坤摆摆手：“不管是斩杀，还是赶走，都显得我们小气。” 唐礼请教：“那应该如何是好？” 叶坤看着张羽真，问道：“你是大天师得意弟子，道家翘楚人物。如果你组织精英弟子，和那些僧侣论道，你有把握取胜吗？” 张羽真想了想，抱拳道：“他们的佛陀，肯定不如我们的太上老君。论道，我肯定能赢！” “只怕未必。”叶坤摇摇头，吩咐道： “这几天，你带着弟子，了解一下这些僧侣的主要学说，针对其宗旨，寻找破绽。过几天，我会安排一个辩论会。邀请罗马大秦和天竺僧侣参加，大家一起交流。如果天竺僧侣辩论输了，自然就没有推销市场了。” 张羽真抱拳领命，和唐礼一起告退。 叶坤又连夜写信，发往许昌，和桑不疑等人，讨论此事。 茉莉在一边侍候着，问道：“叶大叔，这好像就是一件小事啊，为什么如此慎重？” “现在是小事，千百年后，就是大事了。” 叶坤微微一笑：“如果我们不管，他们就会到处修建寺庙，招收徒弟，收取香火钱。民间的财富，甚至有一大半，会进入他们的口袋，或者用来修建寺庙上面。 我觉得，洛阳白马寺那么宏伟的建筑，可以换五千套砖瓦小四合院，造福五千个百姓家庭。可是现在的白马寺，却住着一帮僧侣，啥事不干，还要老百姓来供养，不合理。”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叶坤以前读到这首诗，就觉得奇怪。 这四百八十寺，这么多漂亮的楼台，有什么作用呢？ 把它拆了，砖瓦木料、地板石块，都分给老百姓，才是真正的价值！ 老百姓住在漏雨漏风的屋子里，穿着破烂的衣服，却要供养那些金碧辉煌的寺院，是不是很讽刺？ 茉莉笑道：“大叔不喜欢，那就把这些人赶走得了。” 叶坤笑道：“我要开一场辩论大会，让他们哑口无言，自己撤退。” “大叔，你太要强了，又喜欢讲道理。换成别人，直接杀了他们，或者赶走，谁有功夫跟他们磨牙？” “哈哈，看来你很了解我。” 叶坤摸了摸茉莉的脑袋，笑道：“去睡吧丫头，夜深了。” 茉莉点头，给叶坤整理好床铺，这才退出。 叶坤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茉莉的话。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要强了？ 或许是吧。 第二天一早，叶坤正要去科技城，茉莉却笑着奔来：“大叔，有好消息到了，你猜一猜是什么？” 叶坤想了想，问道：“要么是夏侯昌的消息，要么就是公孙尚飞的消息，对不对？” 第471章 师妹成了野人。 茉莉做鬼脸，笑道：“大叔猜对了，是公孙尚飞，送来了请罪书。” “是吗，我看看。” 叶坤也开心，接过信件来看。 信件是飞鸽传书过来的，一封是绵竹太守郭平的，一封是公孙尚飞的。 郭平说，公孙尚飞，已经交出了兵权，正在赶往许昌，准备接受处罚。信件里，郭平还是一句废话没有，也没说自己的任何功劳。 公孙尚飞的信件里，倒是认罪态度诚恳，表示来许昌请罪，随便叶坤处置。 叶坤想了想，回信给桑不疑，让郭平就地驻守西羌，担任西羌太守，总领军政要务，继续稳固地盘，准备全境控制西羌。 至于公孙尚飞，等他到了许昌再说。 茉莉说道：“大叔，公孙尚飞认错，西部也就太平了吧？” 叶坤摇摇头： “西羌地势太高，又高寒缺氧，紫外线强烈，其实不太适合人类居住。我们想控制西羌，实际上很难。目前，也只是控制了西羌的一半，还有广大地区，很难深入。” 在藏青高原，大鼎国原来设有都护府，但是不代表完全控制。 后来朝廷软弱，就失去了对西羌的所有控制。 而叶坤的目标是，在西羌和整个藏青高原，实现郡县制。 只有全面推行郡县制，才代表你对该地区的完全掌控。 茉莉和姜有容的想法一样，问道：“大叔，我们要那么大的地方，用来干嘛？中原和益州，还有江东，什么物产都有了，什么也不缺。” “这是男人的游戏，你不会明白的。” 叶坤微微一笑。 现在占领西羌和藏青高原，的确没什么用。 但是加强融合，加强汉化，对后世的影响就不一样了。 大唐李世民，后来还被西羌吐蕃威胁，把公主嫁给了松赞干布。如果李世民有本事打下这一片土地，大概不会把女儿嫁过去吧？ 回信之后，叶坤带着茉莉，前往科技城，继续攻关科研难题。 孙乙鬼兮兮地跑过来，端着一个玻璃杯子，咧嘴笑道：“师兄你猜，这是什么？” 尼玛，今天是什么日子，都让我猜？ 叶坤看着那个浅灰色的杯子，摇头道：“猜不出来。” “是铅齐。铅汞锡的结合物。” 孙乙得意扬扬：“你以前说过，在玻璃上涂抹铅汞银锡化合物，可以制造出玻璃镜子。我这段时日，研究终于有了进展！” 叶坤惊愕：“你把玻璃镜子，搞出来了？” “差不多了。”孙乙嘻嘻一笑，从包里翻出一小块玻璃，交给叶坤看。 玻璃的一面，涂抹了锡汞齐。 已经可以照见模糊人影了，就是不够明亮，而且影像扭曲。 “师弟，你了不起啊！” 叶坤大喜过望，说道：“我说的玻璃镜子，就是这玩意。不过这工艺嘛，还差了许多。你继续琢磨，多试验涂抹层的配方，应该很快就能做出真正的玻璃镜子了！” 能把玻璃镜子搞出来，就能赚大钱！ 而且能搞出镜子，就有可能，搞出热水瓶。 孙乙嘻嘻一笑，拖着叶坤，去看玻璃镜研究室。 玻璃镜的研究，也立项了，所以有单独的实验室。 有十几个研究人员，还有其他学科配合人员。 孙乙说道：“根据目前的试验来看，锡汞齐就是最好的涂抹材料。磨制铜镜，也用到这个锡汞齐。技术的难度，在于将锡汞齐涂抹到玻璃上……” 所谓锡汞齐，就是金属锡和水银的融合物。 商周时期，就有鎏金工艺。 所谓鎏金，用的材料就是黄金和水银的融合物。 工匠们会先做黄金箔，然后倒上水银，使之融合。再用滤布挤出多余的水银，得到面糊一样的东西。 把这个面糊涂抹在铜器上面，高温烧烤，水银被蒸发，黄金却留了下来，结合在铜器或者银器表面，形成鎏金。 孙乙说的难度，就是涂抹。 因为玻璃和锡汞齐的结合不好，不牢固。 叶坤想了想：“热镀，行不行？在玻璃刚刚出炉的时候，温度还很高的时候，把涂层涂上去，再加温，使水银蒸发，行不行？” “也试过，不太行。” 孙乙取出另一块玻璃镜，给叶坤看。 这块镜子的涂抹层，上面都是漏洞，就像筛子一样。 “热镀的方法，还是对的。没有成功，还是材料问题。” 叶坤琢磨一番，吩咐道：“你在制作锡汞齐的时候，加入不同比例的银粉，试一试。” 好像记得，玻璃镜子涂抹层，一开始是加入银子的。 孙乙问道：“银箔，还是银粉？这玩意倒是有。” “银箔也试试，银粉是也试试。我个人觉得，应该是银粉。” 纯银粉和金粉，叶坤早就指点炼丹师搞出来了。 用硝酸溶解白银，得到硝酸银。加入食盐，生成白色的氯化银粉末，再用单质铁置换一次，就得到灰色的单质银粉，而且纯度极高。 黄金粉，用王水制作。 孙乙点头：“行，我再试试加入白银，是什么样子的。” 叶坤笑道：“等你把镜子搞出来，我们再研究一下保温瓶。保温瓶里装上热水，可以长久保温，一天一夜之后，倒出来还是热的。” 孙乙一愣：“能搞出来吗？” “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搞出来！”叶坤很舍得鼓励。 孙乙想了想，忽然叹气道：“我都一年多，没看见丁丁师妹了，听说她在主持修路，现在修到哪里了？” 叶坤也叹气：“丁丁师妹，被叶青阳要去了，现在是修桥修路的总工程师，整天忙得要死。别说你，我也很久没见她了。上次接到消息，丁丁还在南荒，云缅地区。” 云缅一带的修路工程，是叶坤的重点项目。 那里的大山，叫做百万大山。 大山，原始森林，河流峡谷无数，修路最难。 丁丁现在不仅仅是工程师，还等于项目总负责人，默默地在大山里奉献青春。 孙乙翻白眼：“丁丁师妹在南方，翻山越岭的，能受得住吗？只怕再过两年，她变成野人了。” 叶坤苦笑：“我也跟师妹说过，让她回来休息一下，她说不用，还行。” 孙乙叹气：“我和庞甲，不担心公孙师姐，就是担心丁丁。你看她伶俐聪明又能干，实际上身体不好，又要强。师父当年说过，丁丁恐怕不是长寿之人。” 第472章 传国玉玺。 叶坤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和庞甲师弟，放三个月的假，你们去看看丁丁？” 孙乙摇摇头：“你看科技城这么多事，我和庞甲能走开吗？” “那我就写信，把丁丁调回来好了。这些年，丁丁也带了许多徒弟，修路的事，交给别人主持。就怕丁丁倔强，不愿意回来。” 对于师妹丁丁，叶坤也是没办法。 这丫头，就像当年的姜有德，做一件事，就一定要把一件事完成。 叶坤也有隐隐的担忧，丁丁以后，会不会和姜有德一样，因为过劳而早夭？ “我有个办法。” 孙乙嘻嘻一笑：“师兄你就说我受伤了，要死了，让丁丁回来看看，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也行？” 叶坤苦笑：“我试试吧。” 中午的时候，叶坤抽了个空，飞鸽传书到重庆，再从重庆传书到云南，调丁丁回来。 但是叶坤没说孙乙生病，只说有大事，需要丁丁回来主持。 丁丁现在的位置，在永昌郡腹地，已经进入了后世的缅国范围。 即便丁丁接到信，立刻动身回来，也得年后才能来到许昌了。 科技城里，攻关项目太多。 叶坤也是东一榔头西一耙子，每个部门轮流转。 忙忙碌碌的过了三天，桑不疑竟然带着九部大臣，从许昌追了过来。 叶坤穿着短衣，卷着袖子，还在实验室里忙碌，研究一个大型的氢气氧气生成设备，还有储存设备。 桑不疑见此场景，欲言又止。 秦丑性子急，抱拳说道：“汉王，大家都说你不务正业，一来襄阳科技城，就不知道回去了……” “所以，你们就来兴师问罪了，是吧？” 叶坤忙完手里的活，洗洗手，招呼大家来到办公室，笑道： “我组建九部，设立总理大臣、总务大臣，就是让你们管理政务的。一个国家的运转，不能只靠一个人，而是要靠一群人。只要这一群人稳定，国家就不会有大问题。 说吧，有什么急事？” 桑不疑抱拳说道：“年底了，要祭祀。” “着桑不疑、管豹，带领九部大臣，配合皇上，主持祭祀。” 叶坤耸耸肩：“你们看到，我都忙死了，实在是没时间。” “皇上说，他以后深居简出，不再抛头露面。” “那就桑不疑、管豹负责。” 叶坤很坚决，说道：“目前还有几项技术，正在攻关的关键时刻，我走不开。过年，我也留在襄阳。何时回去，暂时不能决定。” 桑不疑苦笑：“什么技术，这么要紧啊？比国事还要紧？” “技术发展，就是很重要的国事。如果我们没有枪炮火药技术，现在的神州大地，还是四分五裂的，老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技术，你们现在吃不了香油、精盐、红糖，用不了铁锅、白瓷和玻璃。” 叶坤叹口气：“管理国家，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技术攻关，还得我领队啊。” 叶青阳和秦丑，都相信叶坤的技术，提议看一看最新成果。 叶坤点头，带着大家去看外燃机带动的水泵灌溉系统。 看见低处的河水，被水泵送上高处，水流汹涌，水花翻滚，众人各自惊叹。 “这就是机械！” 叶坤笑道：“以我们目前的研究进度来看，三年以后，将实现大轮船的机械动力航行。不用船帆，不用摇橹，不用划船，可以让大轮船在水面上，日行一千里。 五到十年，会实现铁路运输。一辆火车，可以拉一百万斤货物。一辆火车，一艘轮船，抵得上一万个民夫的运输力。”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桑不疑笑了笑： “可是国事……也不能耽误啊。刘艾出使辽东，已经有信来了，请汉王过目。” 叶坤点头，接过信件来看。 刘艾在信中说道，夏侯昌愿意称臣，也愿意去打高句丽，但是需要叶坤的支持。 需要粮食，因为夏侯昌败退之时，带了上百万人进入辽东，辽东养不起。 需要望远镜，还需要枪炮火药支援。 还需要棉衣，因为冬季的辽东太冷。 刘艾作为叶坤的特使，答应了夏侯昌的部分要求，但是提出两点，第一，夏侯昌必须交出传国玉玺；第二，一旦打下高句丽，夏侯昌就必须撤出辽东，将辽东交给朝廷。 可是夏侯昌不愿意交出传国玉玺，只答应，打下高句丽之后，交出辽东。 刘艾不敢决断，写信回来请示叶坤。 叶坤看了信，询问桑不疑等人的意见。 桑不疑说道：“传国玉玺，是皇权象征，是天命所在，必须让夏侯昌交出来。” 于归农等人，都是一样的说法。 没办法，华夏人都把传国玉玺，看得比泰山还重。 但是在叶坤的眼里，这玩意和大禹九鼎一样，就是个文物。 所以，叶坤看着众人，笑道： “我觉得吧，传国玉玺没有那么重要，和商周的那些铜鼎一样，只是个象征。可以保留下来，给后代子孙看看。 如果说，得玉玺者得天下，那么夏侯昌就不会输了。” 三国时代，孙坚得到玉玺，挂了。 袁术得到玉玺，自以为天命所归，狂妄称帝，结果两年后就挂了，还落了一个外号——玺之郎！ 桑不疑说道：“正因为玉玺是象征，所以要拿回来！” “可是夏侯昌耍无赖，说玉玺丢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如果强攻，就违背了先前和平收复辽东的策略。”叶坤微微皱眉。 “此事必须强硬，不可让步。” 桑不疑说道：“建议回信给刘艾，告诉夏侯昌，如果不交出玉玺，来年春天，便是决战之日！” 叶坤看着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我们同意桑大人的意见。” “那好，你们起草回信吧，我签字。”叶坤点头。 军政大事，叶坤也有意放权给九部内阁。 以后形成规矩，才能约束皇权，完善机制，保证国家的正常运转。 桑不疑显然有腹稿，很快起草了回信。 众人审定之后，交给叶坤签字，送往辽东。 桑不疑的信，措辞严厉，毫无讨价还价空间，勒令夏侯昌，必须交出传国玉玺，否则兵进辽东，诛杀夏侯昌九族！ 签字之后，叶坤笑道： “皇上跟我开玩笑，说他是个盖章皇帝。其实，我也想做一个盖章的汉王。只要九部内阁，能妥善处理国家大事，我只管盖章，反倒清闲。” 第473章 雄辩高手。 桑不疑抱拳道：“好是好，只怕有人进言，说我们九部内阁擅权，架空了汉王。” 叶坤笑了笑：“目前这个九部内阁，我觉得挺好的。以后怎么安排，再说吧。” 秦丑又说道：“汉王，姜有宝托我问你，过年回不回许昌？如果不回去，要不要把王后娘娘和夫人们，送来襄阳团聚？” 这时候距离过年，只有半个月了。 姜有容等人在家里，都思念叶坤。 叶坤苦笑道：“把王后娘娘和夫人们都送来，人员多，队伍庞大。你们肯定又要骂我劳民伤财。所以，还是我回去吧。” 襄阳距离许昌，没有多远。 有平整的大道，快马加鞭，朝发夕至。 叶坤一个人回去，当然比夫人们都过来，方便多了。 桑不疑松了一口气，抱拳道：“既如此，不如我们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办公，等着汉王一起回去吧。” “你是怕我不回去，派人监视我吧？” 叶坤没好气：“桑不疑，你比马昭和老头子管亚夫，还厉害！” 九部大臣之中，马昭和管亚夫，是最强硬的，坚持原则，死不退步。 现在诸葛丰去世了，管亚夫年老多病彻底告退，桑不疑就是九部总理，内阁第一人。 可是这个桑不疑，比马昭和管亚夫，更加难缠。 叶坤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桑不疑装厚道，笑道：“汉王，我也是为了朝廷国家，为了神州百姓啊。不派人监视你，怕你钻进实验室，三年都不出来。” 众人大笑。 叶坤耸耸肩，让工部大臣马正阳、交通水利部大臣叶青阳留下，学习了解新技术。 其他人，滚回许昌办公去。 襄阳太守唐礼，前来汇报，说是交流大会，已经准备好了，约定在明天，大学大礼堂里，邀请天竺僧侣、罗马大秦的学者、华夏百家代表、大学教授，一起参加。 叶坤看着桑不疑，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明天就一起参加交流会吧。” 桑不疑笑道：“如此口舌之争，汉王为什么如此慎重？” “这是思想的交流和碰撞，不是口舌之争。” 叶坤翻白眼：“明天让你们看看，那些蛮夷外邦当中，有多少舌辩之士！咱们一起上，还不一定辩得过人家。” “不会吧，一帮蛮夷，这么厉害？”桑不疑还不信。 “人家也是文明古国，别小看了人家。” 叶坤摆摆手，让大家去休息，养好精神，参加明天的辩论会。 晚上，张泌大天师的侄子张羽真又来拜见叶坤，信心十足，说自己约好了十几个道家雄辩高手，明天必胜无疑。 叶坤微笑点头。 次日。 早食过后，襄阳大学大礼堂，各方精英，陆续到来。 这次会议，不设主席台。 只有三个方队，呈三角形布局，各自坐定。 每个方队，也就六十人左右。 十几个记录员，分布在各个方队身后。 天竺方面，来的都是僧侣。不过这时候的僧侣，还有头发，不是后世的光头。 叶坤站起来，走到三角形中间的空地上，发表开场白： “文化与思想，是人类社会进步的灯塔，是人类永恒的追求。我们华夏神州，有几千年的历史，出现过许许多多了不起的文化人和思想家，比如三皇五帝、文王武王、老子孔子、墨子孙子…… 罗马和天竺，同样也是文明古国，世界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也出现过许多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们今天在座的，都是古人的弟子和学生，继承了古人的智慧和思想，并且有所进步和突破。 但是东西方的文化不一样，思想也不一样。我们在交流的时候，就会引起误会和歧义。 今天邀请大家来开交流会，就是为了互相了解，互相学习。希望大家畅所欲言，一起讨论进步。” 接下来，襄阳太守唐礼起身，给大家介绍今天到场的各路精英。 介绍完毕，交流辩论正式开始。 罗马大秦的学者，首先发难，向道家代表张羽真提问： “你们华夏国，有百家学派，请问这一百家，哪个学派最好？” 张羽真笑道： “天地之间，有四时八节，二十四节气。请问，哪一个节气最好？田垄之中，有五谷杂粮，都可以用来充饥。请问，五谷之中，有没有好坏之分？ 华夏国百家学派的存在，亦是如此。顺时而生，顺势而成，并无好坏之分。如果真的有好坏，那么天道昭昭，自然会隐恶扬善，将不好的学派淘汰下去。” 叶坤闻言，有些惊喜。 看来张羽真的口才不错，针对这次辩论，也做了功课。 双方继续辩论，大将轮流上阵，唇枪舌剑，精彩不断。 辩论到激烈之处，罗马大秦的学者，抛出一个陷阱题，询问张羽真：“请问张先生，你能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 叶坤闻言，立刻抢答：“这道题，我来回答。” 众人都转头，看着叶坤。 叶坤笑道：“罗马大秦的文化，继承了古希腊文化。古希腊有学问家提出一个论点，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 因为河水在流动，水文在变化。一条大河，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之中。譬如昨日之我，和今日之我不一样，因为昨日之我，没有今日这么老。 这个希腊学者的话，是对的。但是相对于我们华夏国道家的观点来说，又显得太简单了。他强调了变化，但是没有揭露变与不变、矛盾与统一。 我们道家的太极八卦图，就能很好诠释对立与统一、动与静之间的相互关系。具体的解释，可以让张羽真先生详解一下。” 张羽真闻言，这才知道叶坤抢答，是为了提示自己，感激地一抱拳，接着叶坤的话，展开一番讨论。 罗马学者被叶坤侃蒙了，只得点头认输。 天竺僧侣队那边，站起一人，问道：“请问华夏国最大的数，是多少？最小的数，又是多少？” 这些僧侣来到华夏，也有几年的时间，勤奋好学，精通华夏文字和语言，都不需要翻译了。 张泌笑道：“我们最大的数，是无极，也就是没有尽头。天地万物有阴阳，数也有阴阳。无极大数，大到没有尽头，那么相对应的，无极小数，也就小到没有尽头。” 僧侣皱眉，又问道：“海里最大的鱼，有多大？” 张羽真反问：“你们的鱼，有多大？” 僧侣说道：“根据天竺历史记载，海里大鱼，有万万斤之大，一口可以吞没大象。” “这才多大呀？” 张羽真搬出了庄子，说道： “我们道家庄子记载，任公子钓鱼，以五十头大象为诱饵，蹲在会稽山上，投杆到东海钓鱼。三年后，钓来一条大鱼，搅动整个东海。这条大鱼，比泰山还大。切成肉干，从制河以东，到苍梧以北的人们，吃了几十年，还没吃完。” 众人一起大笑。 天竺僧侣沉默半晌，问道：“请问各位，人死之后，灵魂和思想，去了哪里？” 第474章 天人合一。 叶坤摆摆手，制止了张羽真，接话过来，反问道： “请问天竺大师，你们觉得人死之后，灵魂去了哪里？你们来到华夏布道，好像就是宣传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因果循环和报应学说，对吧？” 天竺僧侣很惊喜，起身道：“原来汉王，也知道我们的佛陀？” “我当然知道，乔达摩悉达多嘛。” 叶坤点头微笑：“请各位大师，简单说一下你们佛陀的学说吧。” 天竺僧侣不知是计，口若悬河地讲解起来。 叶坤耐心听着。 其他人却不耐烦，各自皱眉。 天竺僧侣说了二十分钟，最后说道：“佛陀是万能的，他才可以解决人们的生老病死之苦。所以我们来到华夏……”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叶坤微笑：“你刚才说，你们的佛陀是万能的，是吗？” “是的，无所不能。” “那么，我请教你一个问题。” 叶坤抓住漏洞，精准出击：“你们的佛陀，能不能制造出一个他自己也举不起来的东西？” 天竺僧侣一愣，哑口无言。 如果佛陀不能制造出这么一个东西，则说明他不是万能。 如果佛陀制造出来了，自己举不起来，也说明他不是万能！ 众人一开始没理解，随后反应过来，一起喝彩：“汉王好辩才！” 叶坤起身，正视那些僧侣： “没有任何人，是万能的。所以你们的学派，有致命的漏洞，不适合我们华夏神州。 你们的佛陀，乔达摩悉达多，原本是个王子。无忧无虑，锦衣玉食一辈子，无所事事，于是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但是在贫苦人看来，这叫做吃饱了撑的。因为穷人，只会考虑去哪里寻找食物和衣服，不饿死，不冻死。 你们的佛陀认为，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有邻国去攻打乔达摩，乔达摩说，你今天打我，下辈子轮回，我就会打你，所以我们不要打仗。邻国反驳说，我现在打你，就是因为你上辈子打过我。乔达摩无言以对。 所以我们华夏国，不喜欢你们的学派，不喜欢你们的佛陀。我将会对你们的学派流传，作出限制。” 桑不疑等人，都听得激动不已，在心里感叹叶坤的博学。 天竺僧侣很吃惊，再次发言：“请问汉王，难道你们不思考人类生存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吗？” “我告诉你，什么是生命的意义，什么是人类的责任。” 叶坤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 “古人穴居树居，茹毛饮血，衣不蔽体，饥寒交迫，多病早夭。经过人类一代代的努力，现在可以住进砖瓦房，可以种植五谷，驯服六畜，可以用丝麻制作衣服，有了文字和语言，有了药物治疗疾病，这是巨大的进步。 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享受祖宗前辈给我们带来的便利。我们生存的任务，是继往开来，为子孙后代，提供更多的便利，让人类一代更比一代伟大！ 你们佛陀的冥想与空谈，只适合无所事事的人，或者心如死灰的人，不适合绝大多数人。” 天竺僧侣一声叹息，神色很是不服。 叶坤作总结，说道： “我们欢迎思想的交流，但是不欢迎以思想为名，蒙骗世人。华夏百家也好，外来学派也好，都要遵循这个准则。 传我的命令，以后禁止天竺僧侣，来华夏发展学派。但是，我们欢迎科技交流、医学交流、手工制造业的交流，以及商贸往来。” 天竺僧侣面如死灰。 辩论会开了一天。 晚上，叶坤邀请唐礼、张羽真一起吃饭。 叶坤说道：“天竺人，迷惑人心很有一套，他们还会玩魔术和幻术。所以，我们要控制天竺僧侣进入华夏的规模，切不可让他们的学派做大。”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又看着张羽真，说道： “我和大天师张泌讨论过，道家的论点，你们要做好诠释，以防自相矛盾。道家弟子，也应该为百姓造福，多学医术，多做善事。治病救人，少谈空话。” 道家的“无为而治”思想，叶坤和张泌讨论过，提升了一下。 提升为道家弟子努力奋斗，构建和平社会、道德框架，追求“无为而治”的境界。 人人都讲道德，守规矩，一切有序发展，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不就可以无为而治了吗？ 那时候，墨家的“兼爱非攻”，也同样实现了。 大家和谐相处，不打仗，不偷不抢不骂娘，互相帮助，不就是兼爱非攻吗？ 经过今天的辩论会，张羽真很佩服叶坤，拱手道：“汉王博古通今，兼具百家之长，实在是千古圣贤不如也。” “岂敢比古之圣贤？”叶坤自嘲地一笑，又说道： “道家不是讲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吗？我再给你道家弟子一个任务，如何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以黄河为例，长安和中原过度发展，就会造成森林减少，黄土暴露，水土流失严重，河水浑浊，河道淤积，最后引起黄河决口甚至改道，下游变成千里泽国，死伤无数。 你们研究研究，如何让人类保护黄河，让黄河造福人类。” 这是个生态保护问题，目前不是很严重，很迫切。 但是让大家琢磨一下，也不错，反正这些道家弟子也很清闲。 根据叶坤的预测，西北和中原，很快就会迎来人口暴增，生态变化，黄河的河道淤积问题，就会凸显。 历史上，汉代定都长安，高度繁华。与之对应的是，西汉时期，黄河经常泛滥。 很凑巧，唐朝定都长安，也是高度繁华，随后也是几百年的黄河泛滥…… 到了清朝时期，中原生态全面崩溃，到处都光秃秃的，一棵树也不容易找到。 叶坤当时选择定都涿郡，也是为了减少黄河流域的生态危机。 张羽真接受了任务，笑道：“汉王放心，我们自费组建一个百人团队，去考察黄河全流域，琢磨一下，人类与黄河，怎么和谐相处。” 叶坤点头，让叶青阳派出几个水利专家，和张羽真的团队，成立一个黄河生态考察保护小组，一起开展活动。 唐礼又问：“请问汉王，那些天竺僧侣，如何安排？” 第475章 南水北调？ 叶坤想了想，说道： “控制起来，派大船送回去。如果不愿意走的，就送去煤矿挖煤。告诉他们，以后再来胡说八道，全部送去挖煤！” 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场景，叶坤绝对不允许出现。 老百姓还没有亭台楼阁呢，僧侣凭什么住进大殿高楼？ 辩论会结束之后，桑不疑等人返回许昌。 只留下马正阳和叶青阳，留在襄阳，盯着叶坤。 第二天，许多罗马学者找到何田田，希望永久留在华夏，成为华夏人，终身不再返回罗马。 何田田向叶坤汇报。 叶坤笑道：“你让他们自己统计一下，愿意成为华夏人的，后天在襄阳大学的大操场上，集体宣誓。然后，我给他们国人身份和待遇。” 何田田很开心，立刻去办。 马正阳笑道：“汉王，这就是番邦异族的归化而已，需要这么隆重吗？” “必须的，这叫做仪式感。”叶坤解释道： “有了隆重的仪式，他们才会有自豪感。我们自己人看了，更有自豪感。这有利于华夏神州，进一步形成国家民族的观念。” 在叶坤看来，大鼎国的国家民族观念，不是很强大。 因为朝廷在宣传的时候，主要是突出皇权，让老百姓效忠朝廷、效忠皇室。 民族这个观念，也就刚刚形成吧。 这一块，叶坤觉得大有所为。把民族凝聚起来，将会有巨大的力量。 马正阳帮忙，和叶坤一起，制定了异族归化的宣誓感言，还有宣誓仪式的具体步骤，以及宣誓场合的布置。 何田田去了解情况，罗马小城里的几百个罗马学者，绝大多数，都愿意永远留在华夏，愿意宣誓。 还有罗马商人，也愿意加入华夏。 何田田说道：“罗马的技术人员加入华夏之后，需要在双臂刺字，严禁返回罗马。因为我们的技术，不能外传。商人加入华夏，则单臂刺字，可以随便出入国界。” 罗马学者和商人，都全部同意。 第二天，襄阳大学的大操场主席台前。 唐礼制作了炎黄二帝的牌位、孔子墨子老子的牌位，前面放了香炉。 又准备了华夏衣冠、鞋履。 罗马小城的代表上前，对主席台上的叶坤等人抱拳： “我们来自西方的罗马大秦，承蒙东方华夏上国的庇护，在这里衣食无忧，享受和平。我们愿意加入华夏上国，成为华夏神州的子民，永久居住在这里，世世代代，为华夏神州的建设而努力。与华夏子民，结为兄弟，成为亲人，同歌同哭，休戚与共。” 叶坤起身，抱拳还礼，让大家集体宣誓。 宣誓完毕，则点香拜炎黄二帝、孔子墨子和老子，然后授予华夏衣冠、鞋履，勉励一番，算是完成了仪式。 襄阳大学和中学，上千学子和老师，还有襄阳城的官吏、商贩、父老代表，一起见证。 这算是个稀奇事，襄阳城中，谈论了好几天。 番邦蛮夷归化，让大家都有自豪感了。 叶坤吩咐何田田： “部分研究成果，可以对罗马技术人员开放，但是核心技术，还要加强保密。尤其是火药枪炮技术、无线电技术、航海仪器制造技术、蒸汽机技术，都是绝密，严禁罗马人参与。” 何田田苦笑道：“那让他们研究啥呀？” “天文、气象、建筑、音乐、数学、画画、煤炭、石油……尽量将之安排在讲台上，而不是实验室。” “知道了，叶大人。” 何田田心里有了谱，去给这些罗马人安排研究任务。 叶坤也抓紧时间，继续攻关科研项目。 马正阳和叶青阳，在这里盯着，一边了解最新的科研成果。 叶青阳对那个外燃机水泵，最感兴趣，笑道： “叶大人，就那个外燃机水泵，搞个一万台，我们就能把长江水，引入北方干旱地带了。北方每隔两三年，就会有干旱。长江那么多水，都白白地流入大海了，可惜啊。” 我擦，南水北调？ 这个大工程，是我们现在能玩起的吗？ 叶坤摇头一笑： “一万台？你真敢说。就现在的外燃机，算上研发成本，可比同等大小的黄金还贵重。我要是下令搞一万台，马昭和巫穹，连夜就要造反了。” “比黄金还贵，那你搞这玩意干什么？谁能用得起啊？” “先搞出来，再慢慢想办法降低成本嘛。研发成本，终究是有上限的，不会再增加。但是机器的潜力无限，会持续增加效率和效应。 当初研究瓷器和玻璃，我们也花了无数成本，现在不都赚回来了？” “这倒也是。”叶青阳点头。 在襄阳的这段时间，叶坤也算有重大的科研突破。 制造了稳定的氧气氢气生产设备。 还有氧气储存设备，可以提供氧气进入炼铁炉，将炉温成功提升几百度，下一步，就是琢磨高碳钢了。 氢气倒是没什么鸟用，只能用来放气球。 庞甲利用大海鱼的鱼鳔，还有猪肠衣，组合在一起，灌上氢气，能提起七八斤的棉花飞上天空。 这小子又喜欢恶搞，把氢气球做成小船模样。 在氢气球下方，吊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汉王叶坤，飞天神舟！” 襄阳百姓看见氢气球，无不惊叹。 叶坤提醒庞甲：“师弟，你玩归玩，但是小心点。我跟你说过，氢气和空气，达到一定的混合比，遇火就会爆炸，威力不小。” “我在做科研，谁说在玩？” 庞甲振振有词：“将来，我们可以做一个超级大的氢气球，载人飞行。打仗的时候，直接飞进对方的城池！” “对方一波箭雨，把你的气球射成筛子，你从气球上掉下来，屁股摔四瓣。” 叶坤翻白眼：“氢气球载人飞行，是可以的，但是用于战争，好像不靠谱。你要研制氢气球，就要研制不透气的气囊。 有了不漏气的大气囊，你还要设计高度调节系统。要不，氢气球一直向上飞，带着你飞到月球上，你就玩完了！” 氢气球当然不能飞到月球上，叶坤也是贫嘴。 庞甲想了想：“气囊都好办，用丝绸涂抹胶水，就能完成。内部放上肠衣和鱼鳔，双保险。就是高度调节和方向调节，我还要想一想……要不飞上月球，被嫦娥留下来做老公，可就不好玩了！” 第476章 私心与公理。 叶坤笑道：“其实现在，研究氢气球，没什么大作用。你呀，还是把精力放在蒸汽机上。” “一起研究，不碍事。”庞甲挥挥手，又去捣鼓气球了。 叶坤也拿庞甲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胡闹。 离过年还有三天，叶坤这才匆匆返回许昌。 还带了一个无线电项目小组，以及相关设备，回去继续研究。 公孙尚飞，已经到了许昌。 被马昭打入大狱，严加看守。 “这是干嘛呢？” 叶坤召集九部大会，请来公孙璋，说道：“尚飞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交出兵权，并且来到许昌认罪，还是个大好男儿嘛。放出来，请过来。” 马昭传令，给公孙尚飞去了枷具，带来九部大堂会议室。 公孙尚飞知道自己犯了大罪，光着膀子，负荆而来。 公孙璋不客气，上前抽出荆条，对着儿子就一顿乱打，大骂道： “你个逆子，想害死全家吗？汉王有仁有义，智勇双全，你有什么本事，竟敢造反？” “皇上，别打了。” 叶坤起身，制止了公孙璋，亲自给公孙尚飞披上衣服，叹气道：“尚飞啊，我们几年没见了。这几年，我也经常想你。” “汉王，是我糊涂……” “不，这不怪你。” 叶坤让安排座位，给公孙尚飞坐下，笑道： “自从四百多年前，前朝始皇帝统一九州以来，皇权太大了，导致人人想做皇帝。做了皇帝多好了，想杀谁就杀谁，想要一万个美女，就有一万个美女。 而且这天下，以前是公孙家的。尚飞觉得，这天下，就应该由公孙家的人来做皇帝，继续享受皇家的特权。这是人性，不算大错。 世上有一百个人，九十九个人在尚飞的位置上，都会这么想。” 公孙璋汗如雨下，也不知道叶坤说的是好话坏话。 公孙尚飞则傻傻地看着叶坤。 其实，公孙尚飞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叶坤夺占益州，是仇恨。 现在叶坤又做了皇太弟，要抢大鼎国的江山，更是仇恨！ 按理说，公孙璋做皇帝，公孙尚飞就是太子，以后的皇帝，是他才对呀。 叶坤叹口气，说道：“我刚才说的，是私心。人人都有私心，尚飞也不能例外。但是从公义上面来说，我与尚飞，选择一个做当家人。尚飞你自己说，你会比我做得更好吗？” 公孙尚飞点点头：“无论是打天下，还是治理天下，汉王胜我百倍。用公义上面说，该你当家。” 这话，还算客观。 叶坤又问道：“那你再说说，从天下形势上面说，你我之间，谁能服众？如果你真的在西羌起事，攻打益州。那么皇甫琳、何仲书、王猛秦二午、关勇赵彪姜老五等将领，会不会答应？你能打败他们，能压住他们吗？” 公孙尚飞流汗：“这个道理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高兴，不愿意大鼎国的天下……” 叶坤说道：“可是你要明白，这天下，原本与你们无关。只是高祖厉害，从前朝手里，抢来了这片土地的控制权，所以你们子孙后代，华衣美食，享受特权。 社会弱肉强食，高祖可以抢，我叶坤也可以抢。对不对？” 公孙尚飞默默点头。 叶坤一笑：“但是我没有抢，我还是尊你父亲为皇帝。我也没有把这个天下，看成是自己的。我们的教材里，写得清楚，天下，是天下人的，跟皇帝和皇族，没有关系。如果皇帝视天下为私物，则百姓可以视皇帝为仇寇。 再说一句，如果不是我叶坤崛起，你们的益州，也保不住，只会落入夏侯昌的手里。如今我善待你们全家，还尊崇你父亲为皇帝，我觉得，没有对不起你们。” 公孙璋起身道：“汉王所言非虚。益州当年，连汉中张泌都打不过。就算汉王不来，我也是守不住的。” 公孙尚飞站了起来：“我认罪，请汉王砍我脑袋。” “你又来。” 叶坤苦笑道：“我不喜欢杀人，真的不喜欢。而且你在西羌这些年，功苦劳高，我也不忍心杀你。我和你父亲，如朋友一般，杀了你，又如何面对你父亲？” 公孙璋感激涕零：“汉王能饶我儿一命，我感激不尽，今后一定严加约束，不让他出门一步。” “不。” 叶坤摆摆手：“公孙尚飞在西羌，威望很高，能服众。所以，还是回西羌带兵吧。” “啊？汉王，你还让我带兵？”公孙尚飞惊愕。 所有人都惊呆了。 马昭和桑不疑，连连使眼色给叶坤，示意他收回成命。 叶坤装作没看见，对公孙尚飞说道：“你回去休息一下，陪陪你父亲。过两天，我们再单独聊聊。” 公孙璋再次感谢，带着儿子抱拳告退。 桑不疑抱怨叶坤：“汉王，你就不怕纵虎归山？” “不怕，害怕的，应该是公孙尚飞。” 叶坤根本无所谓，摆手道：“今天的话，都说清楚了，机会我也给了。最后怎么做，就看公孙尚飞的。” 就公孙尚飞的威望和力量，就没有造反的基础！ 否则这次，他也不会乖乖地来到许昌请罪。 一日之后，就过年了。 叶坤难得清闲，却被谢宝蟾和红云夫人杀上门来，要打麻将！ “我没钱。” 叶坤叫苦道：“全国各地，都在跟我要钱。我现在，口袋里连一个铜板也找不到。哪有钱，跟你们玩牌？” “我们借给你！” 谢宝蟾等人不由分说，将叶坤扯上了桌子。 还好，大家都同情叶坤这个穷鬼，故意让他赢了一百多两黄金。 要不，叶坤这个年，都过不去了。 年初一，叶坤还得去给皇帝拜年，骗了公孙璋一顿好吃的。 又去看望管亚夫。 管亚夫已经卧床不起了，精神还不错，头脑还清醒，问道：“主公，我是不能为你效力了。收服辽东，我恐怕也看不见了吧？” “胡说，我很快就要收复辽东了，你放心。到时候，带你一起过去看看。” “多谢主公。”管亚夫一笑，忽然叹气：“那年在东巴郡，你给我嫁接的果树，现在年年丰收，可惜啊，我看不到。” “别胡思乱想，等春天暖和了，让管豹陪着你，回去看看。” 叶坤安慰几句，起身告辞，又去看望姜有容的父母。 三妹有才，前年就成亲了，嫁给了中原大儒贺康驹的儿子，贺权。 叶坤也有意栽培贺权，让他做了荥阳新城的太守，学着管理政务，又派人帮扶。 其实姜有容说过，让叶坤把三姨妹留在身边，但是叶坤没答应。 有德早亡，还是叶坤心里的痛。 姜府上很热闹。 叶坤和姜有容，陪着大家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叙旧。 贺权有些放不开，小心翼翼的。 叶坤笑道：“贺权，在这里我们是一样的，都是姜家的女婿，别拘束。” 第477章 东海之岛。 贺权笑了笑，低声说道：“汉王抬爱，下官不敢。” 有才笑道：“跟姐夫在一起，就别客气了。如果姐夫欺负你，我找他麻烦！” “是啊，你这个全国棉麻丝绸纺织部大部长，我可得罪不起。” 叶坤笑道：“得罪了你，我几十万大军的服装，还有上百万矿工的服装，就供应不上了。” “还有几万纺织工啊。” 姜有才一笑，忽然又叹气道：“姐夫，我看那些异族劳工，都很勤奋的，为什么不多要一些过来？” 叶坤问道：“你旗下的纺织厂，现在有多少异族女工？” “才两万而已。听说都是交址过来的。” “她们听话吗？” “很听话，能干活，还不要工资。”有才嘻嘻一笑： “我们宣传了，干满三年的年轻女工，经过考试。能说汉话，会写五百个汉字的，就算华夏人。以后给工资，还给她们介绍对象，给她们田地房屋。所以啊，大家干活卖力，每天晚上都认真读书。” “不错，很好，过了年再给你几万女工。”叶坤微微点头。 其实交址过来的女工，进了纺织厂，比以前在家乡的条件还好。 每天九个小时工作，也不算很累。 就是不能离开厂子，没有工资。 叶坤要同化这些人，让她们进入纺织厂，是最好的，可以安排集体学习。 三年之后，这些人会说简单的汉话，能够交流，就可以嫁给本地百姓了。 交址过来的异族男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都分配在煤矿、铁矿、大型轮窑厂、石灰厂、水泥厂，从事重体力活动。 贺权问道：“汉王，听说已经从交址，运来了十来万人，以后还有许多人要送来，是吗？” “是的，我打算从交址，移民百万异族劳工。” 叶坤也不隐瞒，点头承认了。 欲控制交址全境，就要加大汉人比例，减少异族人口比例。 下一步，叶坤还有反向大移民计划，向交址迁移几十万华夏百姓，完成大换血。 “我们华夏国，需要这么多人吗？我感觉那些人，背井离乡，也很……可怜的。”贺刚微微皱眉。 叶坤点点头，笑道：“你有同情心，很不错。可是你知道，我们的煤矿和铁矿，需要多少人吗？” 贺权想了想：“听说煤矿工人，现在有二十万。铁矿工人，也有二十万左右。” “是的。”叶坤放下酒杯，说道： “马昭巫穹桑不疑，都提醒过我，说煤矿和铁矿的规模太大，用工太多，有大兴土木之相，担心民间不堪重负。 当年，前朝始皇帝修建帝陵、修建阿房宫、开通直道与驰道，开凿灵渠，每次征发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民夫，最后天下皆苦，民变四起，引起了帝国的彻底崩溃，二世而亡。 桑不疑等人，担心我重蹈覆辙。然而现在看来，却安然无恙，你可知道为什么？” 在叶坤之前，大鼎国没有人开采煤炭。 铁矿开采的工人，总数也不会超过十万。 而现在，煤炭工人就是二十万，铁矿工人二十万，还是常年的，还在不断增加。 大家都担心百姓负担太重。 贺权沉吟道：“应该是煤炭耐烧，取代了许多木柴干草。虽然有二十万人在挖煤，却大大减少了砍柴和烧制木炭的人力。” “聪明，说到点子上了。”叶坤大笑，解释道： “我和巫穹，亲自做过对比试验。一个人砍柴，只够四口之家三五天的使用；一个人挖煤，够四口之家两个月的使用。节约一点，能用三个月。” 在条件良好的露天煤矿，一个煤矿工人，一天至少可以采煤五百斤。 加土做成蜂窝煤，至少五百块。 四口之家的蜂窝煤用量，每天四块蜂窝煤足够！ 以前炼铁，用的是木炭。 这就需要大量砍柴人员、运输人员、烧炭人员，还需要仓库储存。 用了煤炭之后，铜铁金银采炼，大多抛弃了木炭，无形中节省了大量的人力。 只有一些偏远地区，交通不便，煤炭运不过去，才继续用木炭。 北方有巨量的煤炭和钢铁资源，等于白花花的银子，叶坤当然要大力开发了。 现在的煤炭，除了用于工业冶炼，也同时提供军队，尤其是北方军队，没有不欢迎的。 听了叶坤的解释和具体数据，贺权点头道： “我明白了，钢铁和煤炭一样，钢铁多了，生产更方便，也是节约人力的。老百姓有足够的优良铁器，干活就会快了许多。” “说的很对，这就是我大力开发煤矿和铁矿的原因所在。” 叶坤干了一杯酒，说道： “在我的预算中，我需要五十万人挖煤，五十万人开采铁矿。因为百姓越富有，社会越发展，对钢铁和煤炭的需求，就越大。” 现在的钢铁发展，对于叶坤来说，刚刚开始。 等老百姓家家有铁锅，坏了不心疼，才算是小有规模。 以后用水泥钢筋盖房子，一栋大楼埋下去几十万斤钢铁不心疼，才算是初步完成钢铁工业。 还有大航海事业，没有钢铁支撑，怎么行？ 以后的马车牛车轱辘、轴承、大轴，都要换成铁器，再多都能消化掉。 贺权笑道：“五十万人，常年开挖铁矿，那要生产多少钢铁？” “你问问有才，我们的纺织厂，新式织布机里面，有多少轴承和大轴。那些轴承大轴，都是钢铁打造的。就这，有才还跟我吵，要替换老式的织布机，全部换成新式的。我跟她说，钢铁不够……” “是的，有这回事。” 有才点头一笑：“姐夫也答应过，三年之后，织布机全部完成升级，我还在等着呢。” 薛三姑问道：“五十万煤炭工人，五十万铁矿工人，都要从外面抓来吗？” “不是，是请来。” 叶坤嘿嘿一笑：“我还会从匈奴、西羌、高句丽、扶桑、交址、天竺，多请一些年轻人过来，学习我们的技术。再派我们的人，去他们的地方，传授我们的技术。” 以前，叶坤没想过要搞全球大殖民。 现在不一样，有了强大的海军舰队，放眼全球，一个像样的对手都找不到！ 贺权扭头，看了看墙上的大地图，忽然问道：“东海扶桑这个岛，又长又弯，那里有皇帝吗？” 第478章 海外封王。 叶坤也看向东海的长岛，笑道： “那地方，现在应该完成统一，只有一些土皇帝，山大王。对了，上面还有一群本土小矮人，一些华夏移民……” “华夏人，怎么会去那里？”姜有容问道。 “坐船去呗。” 叶坤指着地图：“据说几百年前，吴越争霸时期，就有吴越渔民，乘船迁移东海长岛。前朝始皇帝，派人寻找不死药。结果一个大骗子，要了三千童男童女，要了许多粮食种子，百家工匠，前往东海长岛，一去不回。 岛上的原住民，都是小矮子。后来被华夏人改良了一下，现在应该长高了一些。” 有才笑道：“矮人国，挺好玩的。姐夫，我们以后，能不能去矮人国玩一玩？” “有才，你想不想当皇后啊？” 叶坤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贺权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 他以为，叶坤要抢他老婆，以后册封为皇后呢！ 有才也是一头雾水：“什么皇后啊？” “我可以让你和贺权，去东海长岛。然后，贺权做个皇帝，你做个皇后。” 叶坤的目光，转移到了鸡嘴半岛上，说道：“等我拿下鸡嘴半岛，下一个目标，就是东海长岛。我们有大海船，几天时间就能过去。” 姜有才笑道：“那也只能做个王后啊，不能做皇后的。以后姐夫做了皇帝，我姐姐才是皇后。” 叶坤大笑，指着贺权和姜有才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我封贺权为东海王，有才为东海王后，世代常驻东海长岛，作为华夏大国的一部分。” 姜有才嘻嘻一笑：“那也要你打过去，才行啊。” “你等着，不用五年。” 叶坤很有信心。 现在主要对付交址，要不，叶坤的海军，可以轻易拿下鸡嘴半岛和东海长岛。 那里没有对手，原住民没有一战之力。 贺权倒是很动心，小神色就能看出来。 年初三，叶坤宴请公孙璋父子、桑不疑、管豹和九部大臣。 宴会厅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地球仪，直径一米多。 酒酣耳热之时，叶坤指着地球仪，笑道： “海外有许多新大陆，比我们华夏国现在的面积还大许多。 比如南方这个大岛（澳洲岛），就有我们华夏国的面积大。岛上的黄铁矿，比我们华夏国的铁矿，好许多。那里的一斤石头，能炼出七两钢铁。 比如这个西海新大陆，分为南大陆和北大陆，每一块都比我们华夏国大。 还有一个黑洲，上面有很多黑色皮肤的人。大陆面积，有三个华夏国这么大。” 桑不疑笑道：“汉王，是不是喝多了？这个话，好像你已经说过一百遍了。” 众人都偷笑。 “你呀，专门顶我。” 叶坤翻白眼，说道：“我是说过一百遍，但是今天，我给你们说点不一样的。” 众人都来了精神。 叶坤笑道：“前几天我说过，皇帝人人都想做。如果哪个男人说不想做皇帝，那一定是假话。现在我有办法，让你们在座的各位，以后都做皇帝。 那就是，去海外做皇帝，随便你们怎么玩。这样的话，我们华夏子孙，炎黄后代，就能占领全世界了。” 众人都不敢说话了，各自低头。 公孙璋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汉王以后登临大位，即便是海外，也是汉王的天下啊。” “皇上，你要知道，凭着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管不过来。哪怕是武帝重生，也管不到海外。管得一百年，以后还是丢了。” 叶坤看着众人：“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要想将海外领土，变成华夏子孙的耕地，只有大移民，然后海外封王，各自发展。” 这么大的蛋糕，叶坤是真心吃不下。 就算以后有了蒸汽机大轮船，可以打遍全球，但是也没办法控制全球。 比如，现在留守西海南北新大陆的几千人，肯定横扫当地的土著。 领兵的在那里称皇帝，你去咬他？ 他们有知识和技术，可以利用本地资源和人力，迅速组建起一个帝国。你漂洋过海去收拾他，说不定被他灭了！ 所以从长远考虑，叶坤觉得，还是放弃海外飞地。 自己只要控制交址半岛、天竺半岛，租借中东，占据石油资源，就心满意足了。 南美洲北美洲、非洲、澳洲，都送人了吧。 送给公孙尚飞、于归农、贺权等人。 至于千年以后，他们还认不认华夏老祖宗，看天意了。 公孙尚飞很动心，抱拳问道：“汉王，你说的……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 叶坤指着几块大陆：“我穷尽毕生精力，也无法管控这些海外大陆。你们不一样，你们一旦去了，当成自己的领地，就会苦心经营。那些蛮夷之地，很容易征服的。以我们华夏人的聪明和管理艺术，肯定是如鱼得水。” 南美大陆，直到千年以后，还没有搞出青铜器。武器是石头、牛骨、黑曜石…… 历史上庞大的印加帝国，几千万人口，被一伙外来的小混混，才一百多人，就征服了。 澳洲岛上，现在肯定有土著，但是有没有真正的文明，都不好说。 可以肯定的是，那里连文字都没有。 因为在后世，英国佬殖民之前，澳洲没有历史。 公孙尚飞继续动心，问道：“汉王，你觉得这些海外大陆，哪个最好？” “都好，也都不好。” 叶坤一笑，说道：“澳洲铁矿资源，全世界用一万年，用不完；野生动物很多，你不用养猪，肉都吃不完；但是天气热，我们移民过去，都会有一个水土不服的过程。 黑洲这边，更热。一年后以后，说不动，能把我们的子孙，也晒成黑皮肤； 西海南北大陆，会有台风，很吓人的风。 要说全世界最好的地方，除了我们华夏中原地区之外，那就是交址半岛、天竺半岛，还有西域向西的大片土地。 但是海外大陆再不好，也好过西域地区、西羌地区、南荒地区，和北方的大草原。” 于归农也动心了，问道：“汉王的意思，是海外封王，世袭罔替吗？” 叶坤很大方：“对，世袭罔替。而且我帮助你们攻打海外大陆，打下来以后，交给你们。你们还可以先去看看，再做决定。” 说话间，谭八卯来报：“干爹，远航舰队的先锋队，十几个校尉，已经到了许昌，要向你汇报工作。” 第479章 都做皇帝！ 叶坤大喜，传令道： “让这些航海勇士，前往九部大堂会议室，先赐给酒食。我们吃了饭以后，就去接见。” 这一批勇士，探海归来，在交址就换了新船，然后一路奔袭，匆匆赶到。 叶坤也特意强调了，注意隔离观察这一批勇士，防止他们将传染病带进来。 所以这些人，每天都换新衣服，洗澡洗头，全身消杀，特别注意卫生。 叶坤举起酒杯，说道：“各位大人，这一批勇士归来，我们一起去慰问吧。让他们给大家说说，西海新大陆，究竟是什么情况。” 众人也都迫不及待，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九部大堂的会议室里，十几个航海勇士，正在等待。 “两年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叶坤很激动，与大家握手，笑道：“各位勇士快坐，我们来听一听你们的英勇事迹。” 众人没敢坐，先拿出带回来的战利品。 花生、玉米、橡胶树种子、红薯。 “没错，就是这些！” 叶坤激动不已，将红薯和玉米展示给大家看，说道： “这叫做红薯，可以当饭吃。亩产高的话，一亩地五千斤。这是玉米，可以在山地上种植，亩产远高于小麦，口感也不错。我们有了红薯和玉米，华夏大地上，即使有两亿人口，也不会挨饿！ 从此以后，我们华夏神州，将再也没有饥荒！” 秦丑负责农业，最开心了，笑道：“这么说来，我们今年，就能吃到红薯和玉米了。” “一定的。” 叶坤点点头，让各位航海勇士，做汇报。 领队的校尉，叫做宋奎，是宋婆留的堂兄弟，给大家做汇报： “我们从琼州出发，历时四个月，到达西海新大陆的南部。新大陆上面，有山有水，土地肥沃，但是气候比较热。 上面有野牛、狮子、老虎、鳄鱼，还有羊驼，但是没有马。 那里只有野人，衣服都没有，只用兽皮和树叶遮羞。有语言，但是没有文字。我们过去的时候，当地人都以为我们是神仙……” 叶坤连连点头：“羊驼，西海南大陆特产，又叫草泥马。” “对，很多情况，和汉王以前说的一样。” 宋奎笑道：“那边的野人，真的很笨，连车子都不会做，没有车轱辘。可惜，我们带去的四十匹战马，只剩下十匹到达，还生了病，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养出小马。” “这个不担心，过段日子，你们再去，多带一些战马就是了。” 叶坤点点头，又问：“大陆有多大？” “未知，因为我们还没有展开测量。我们只是顺着西海岸走了几天，未见边际。想来这片大陆，正如汉王所说，大过我们华夏国。” 宋奎歇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担心汉王久等，找到这些植物之后，便作为先锋队匆匆返回。还有留守的七百多兄弟，在新大陆继续考察……” 叶坤叹息道：“我们三千兄弟，伤亡一半，都是怎么死的？” “遇上了风暴，我们沉没了三艘大船，还有几艘小船。” 宋奎眼圈一红，低声说道：“还有些兄弟，是病死的。如果不是遇上风暴，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节哀顺变吧，华夏国的百姓，和所有官吏，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 叶坤也眼圈湿润，说道：“这次的大航海行动，不仅仅是华夏国的伟大壮举，也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壮举。整个人类，都会记住你们的功勋。” 这次探海，舰队也带去了水稻、小麦和其他农作物以及果树的种子，还有各种铁器、铜器、瓷器，还给南美洲带去了马匹。 从人类的交流上来说，意义重大。 于归农问道：“那边气候如何，冷不冷？” “不冷，当地人都不穿什么衣服。要是很冷，他们也受不了。” 众人大笑。 宋奎又取出简略的地图，还有航海日记，送给叶坤。 叶坤转交左右，让他们将航海日记抄录十几份，送给九部大臣每人一份。 公孙尚飞野心勃勃，说道： “这样的大陆，土地肥沃，地域广大，是我华夏子民之福。汉王，我愿意领兵，再探西海新大陆。” “我还打算，让你去西羌呢。” 叶坤想了想，看着公孙尚飞：“跨洋远航，风险也很大。你真的要去，也得跟你父亲商量，从长计议。因为这一去，就有可能一辈子回不来，留在那里了。” 公孙璋说道：“汉王，我打算先把皇位让给你，再商量此事。我已经年迈，实在不能为国操劳……” 桑不疑等人看着叶坤，一起说道：“既然皇上逊让，汉王可以登临大宝之位，立刻迁都涿郡，安排国事。” 叶坤起身，冲着众人施礼： “既然如此，我就暂时做一做这个皇帝。如果我不合格，就退位，再换贤能。” 十几年来，东征西讨，励精图治。 叶坤也累了。 做个皇帝，过把瘾吧。 次日，公孙璋写了退位书，昭告天下，将皇位传给叶坤，并且自己要求，降级为蜀王。 叶坤不许，尊公孙璋为皇兄太上皇，封公孙尚飞，为西羌王。 众人议定，正月十六迁往涿郡，二月二，叶坤举办登基大典。 迁都加登基，这就很忙了。 九部大臣，去了一大半，前往涿郡监督施工，安排各项事宜。 叶坤却留在许昌，不慌不忙，安排远洋航海队第二次出征。 这次，还是宋奎带队，规模增加到四十条大船，三千七百人，携带的设备更多。 其中，有公孙家的年轻子弟五百人，年轻女子五百人。 这是叶坤和公孙璋商量的结果，让公孙家的年轻人，去海外开枝散叶，占领海外飞地。 那些女子，全部都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接受过教育，有一定文化，都能认字写字。 公孙璋也很谨慎，派出这些子弟先去看看，如果西海南大陆真的很美好，再大量移民过去，在那里继续当皇帝，世袭罔替。 公孙尚飞想要亲自前去，叶坤不许，吩咐道： “你还去西羌，将西羌艰苦地区的山民，转移到长安、益州、汉中一带。我再从益州移民部分汉民，进入西羌，调整人口比例。两三年之后，我放你去西海。 到时候，给你五千火枪兵。你去了西海，就是皇帝，领土远远大于华夏九州。” 第480章 刷个履历。 西羌那边，叶坤还需要最后攻坚，离不开公孙尚飞。 这几年，公孙尚飞在西羌威望极高，令羌人闻名丧胆。 羌地苦寒，人口本就不多。 迁移一部分出来，再派出汉家屯田军入驻，就能彻底控制西羌，实现郡县制。 于归农，也想去探海。 叶坤笑道：“于大人，现在的华夏九州，就你最有钱。你拿钱，我给你船队和技术人员，陪着你于家子弟，去南海考察。去南海比较安全，沿途都是海岛，直到最南边的那个大陆。 等你们考察结束，再决定是否迁移，是否去海外做皇帝。” 现在的于归农，全国首富啊。 因为整个庐江郡，八个县，都是他的。 加上他以前的财产，后期叶坤的赏赐，还有全国各地的生意，可谓富可敌国。 叶坤想把澳洲卖给他，自然要狠狠地敲诈一笔！ 于归农讪笑道：“汉王……不，应该是皇上了，请问皇上，要多少钱？” 叶坤想了想： “我给你二十艘大船，二十条小船，两百技术人员。你自己组建一个小军队，千人以上，先去交址半岛以南的群岛探探路。但是，你至少得给我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于归农惊愕。 “十万两并不多，因为你到了南方的大陆以后，人口和集市，才是最重要的。你把钱带过去，没地方用。那里都是土著人，大约还没有货币系统。” 叶坤笑道：“到时候，你在海外称帝，也需要我的支持啊。我可以给你提供人口、物资、技术等等。所以这十万两，太少了。 那时候，你占领了南方大陆的所有土地，和华夏九州差不多大。子孙万代，荣华富贵，还不划算？” 于归农笑道：“这样吧皇上，我先拿五万两黄金给你。派出家族子弟去看看，以后再做决定。” 这孙子，真有钱啊。 叶坤点点头：“成交。” 正月初八晚上，谭八卯来报，刘艾出使辽东夏侯昌，终于回来了。 叶坤连夜接见，询问情况。 刘艾拱手施礼：“托汉王洪福，刘艾不辱使命。夏侯昌已经答应了，称臣，上交传国玉玺，起兵攻打高句丽。打下高句丽之后，便交出辽东。” 叶坤很欣慰，又问：“那么，夏侯昌的条件是什么？” “辽东雪灾，夏侯昌急缺粮食，首先是要粮。还要十万套棉衣，要我们派出舰队，帮忙攻打鸡嘴半岛。”刘艾喝了一口茶，又说道： “其他条件，和以前商谈的一样，他打下高句丽之后，就是高丽王，世袭罔替。年年进贡，但是不朝见，汉王也不能派兵，干涉他的一切事务。” “全部答应他，立刻去找巫穹，先给他十万石粮食，给一批棉衣。” 叶坤很爽快。 迁都登基在即，叶坤也不想节外生枝。 但是以后，也不能让夏侯昌永久占据鸡嘴半岛，还得将他流放去其他大陆。 鸡嘴半岛，叶坤今后也要实行郡县制。 刘艾又问：“汉王打算，派出多少海军，协同作战？” “让皇甫琳，亲自带领一万海军，一万海军陆战队，协同夏侯昌作战。”叶坤想了想，又说道： “如果夏侯昌敢刷什么花样，就让皇甫琳将之原地消灭！” 舰队有枪有炮，足以应对夏侯昌手下的几十万大军。 刘艾点头，又请示道：“汉王可有其他方面的要求？” 叶坤说道：“我这边缺人，夏侯昌缺粮。你可以让夏侯昌，将那边多余的人送回来。打入高句丽之后，抓获的年轻俘虏，不论男女，全部给我送来，越多越好。” 刘艾皱眉：“人太多，我们能养活吗？” “我们现在的粮食产量，可以养活四千万人。民间散养的牛羊无数，禽类蛋类肉类供应，都非常充足。去年年底，我们已经开放了耕畜宰杀。老百姓想吃牛肉，去街头就能买到。” 这两年，也是老天爷保佑。 神州华夏，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生产力恢复，可谓一日千里。 江南和益州，更是直接起飞，民间粮食都卖不掉，大力发展副业养殖，发展副食品加工。 就这，九州之内，还有许多耕地没有复耕。 境内新增人口，每年接近两百万。 不过新增人口都是婴儿，不能干活的。 刘艾都不敢相信：“平定中原，也就三年，已经这么富裕了吗？” “也就三年？书呆子话。” 叶坤笑道：“华夏人最勤劳，只要一年不打仗，生产就能迅速恢复。这三年，我们制造了无数农具发放下去，修建了一批水利工程，大力筛选良种、推广堆肥技术。产量，已经翻了好几番了。” 现在各地粮食，都完全实现了自给自足。 中原地区水稻差一点，但是小麦小米很厉害，老百姓都不吃麦仁饭了，吃上了白面。 不用三年，玉米和红薯，就会全国大推广。 这么大面积，养个三千万人，叶坤担心把大家吃出富贵病来！ 刘艾点头：“既然如此，我再去辽东，监视夏侯昌攻打高句丽。” “其实，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的。” 叶坤叹了一口气：“你去辽东也好，打下高句丽之后，算是一件大功，再回来协理九部，大家心服口服。” 没有履历和功劳的人，很难服众。 让刘艾去辽东刷个履历，其实也不错。 刘艾汇报工作完毕，抱拳退出。 叶坤又给皇甫琳飞鸽传书，让他准备领兵出征。 皇甫琳这两年很舒服，不打仗，也就是出海练兵，检验战船，协助战舰打造工作。 该让他活动活动了。 第二天，上官季夫的遗孀，带着上官季夫的儿子上官麟，来到许昌。 叶坤和姜有容，在家里设宴款待。 距离上次见面，又是一年多。 那时候，叶坤让上官麟去种地，学习一年，再来谈工作的事。 如今，上官麟种地一年，还学了三个月木匠，三个月铁匠，算是经历丰富。 十七岁的小伙子，看起来很老成了。 “叔父，麟儿来了，以后追随你吧，还请叔父多多教导。”上官麟给叶坤和姜有容磕头。 “起来吧麟儿。” 叶坤打量着上官麟，感叹道：“真像你老子，越长越像了。” 第481章 丁丁的建议。 上官季夫的遗孀，更是抽泣起来。 姜有容慌忙上前，拉着上官夫人的手，轻声安慰道：“嫂子不哭，麟儿也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该欣慰才是。” 上官麟低头，眼眶湿润。 叶坤也擦擦眼睛，问道：“麟儿，你磨炼了一年半，应该知道一些民间疾苦，了解了一些民情。你觉得，民间还有哪些方面，需要改进？” 上官麟说道：“民间百姓，都称赞叔父的仁义，感激叔父的恩德。铁器好用，粮食产量翻番，看病方便……” 叶坤笑道：“那么，就没有一点不好的吗？” “要说不好的，那就是……商人利润很大，农民还是穷了一些。特别是孩子多的家庭，要照顾孩子，要干活，就很难富裕起来。” 上官麟思索着，又说道：“乡下推行的通风灶，用铁锅就不能用陶土锅，用陶土锅，就不能用铁锅。两个锅大小不一样，深浅不一样。” “麟儿，看来你做了一些研究。”叶坤点点头，说道： “通风灶不能兼容铁锅陶土锅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因为铁锅即将普及，陶土锅，会被彻底淘汰。穷富不均问题，只能通过税收来调解了。那些孩子多的家庭，我们会考虑，减免一些税赋。” 上官麟点头称是。 叶坤又说道：“这样吧麟儿，我给你两个差事，你选择一个。第一，跟着皇甫琳去打仗，打辽东。皇甫琳是你父亲的旧臣，自然会尽心培养你。第二，在中原，给你一个县令的实职，你学着管理一县事务，锻炼一下。” 上官麟很机灵，施礼道：“但凭叔父安排。” “那就去做县令，就去雉县，距离襄阳很近。一年以后，我要考察你的政绩。” 叶坤拍了拍上官麟的肩头： “我们在这里，是叔侄，我将你看作自己的儿子一般。可是，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你既然做了官，就得好好干。犯了错误，一样要受到惩罚，知道吗？” “叔父大人放心，麟儿一定尽心尽力。” 上官麟很开心。 十几岁的小县令，大鼎国可不多见。 当然了，上官麟还有个荆州太守的虚衔，可比县令大太多。 上官夫人笑道：“汉王，麟儿也大了，定亲马昭马大人的女儿。你看……” “是啊，麟儿可以成亲了。” 叶坤一笑：“这是我做的媒人，这样吧，等到了四月份，让麟儿和马大人的女儿完婚。到时候，我肯定参加，喝杯喜酒。” 想了想，叶坤又说道：“麟儿这段日子，就跟着我吧。等你完婚以后，再去雉县上任。这段日子，你可以和九部大臣，多多学习。” 上官麟母子再次感谢。 就在叶坤准备动身，前往涿郡的时候，师妹丁丁，也从南方回来了。 一年多不见，师妹又瘦了，还黑了。 “师妹，辛苦你了，让你在南荒之地，翻山越岭。”叶坤叹口气，又说道： “庞甲孙乙，都很想念你，逼着我把你调回来。我也担心你身体单薄，受不了南方的苦热闷湿。” 丁丁苦笑道：“茶马古道的开拓，刚刚完成一半。我打算再坚持一年，将之彻底完成的。不过，我们已经过了永昌郡，也算是小有成就。” 南方茶马古道，是古印度人，从孟加拉湾进入云缅，再到益州成都的通道。 和西北的丝绸之路一样，是国际贸易的重要通道。 但是茶马古道，延绵几千里，九曲十八弯，大多在深山老林里穿行。 有毒虫大蟒、老虎黑熊，蚂蟥都能要人命。 也有沿途的南荒蛮族，时不时地劫道，其危险程度，丝毫不下于西北的丝绸之路。 丁丁说，修过了永昌郡，就抵达了后世的缅国北部。 叶坤点点头：“那里有个野人山，吞没人命无数。据说当地土著，都不敢进去，是吗？” 野人山很恐怖，原始森林。 比永昌郡的哀牢山，更加恐怖。 后世的华夏远征军，从缅国撤退的时候，四万人的队伍，最后只回来五千多人。 那时候，已经有青霉素和金鸡纳霜了，也有较好的枪炮、指南针和各种工业化设备。 当然，远征军撤退的时候，后面有敌军追击，也有许多战斗减员。 丁丁微微一笑：“师兄放心吧，我已经有了绝妙的办法，可以贯通南方十万大山，从陆路，直达你说的什么孟加拉湾。甚至，通车都没问题。” 叶坤很吃惊：“师妹，你不是骗我吧？想在南方山区通车，我觉得……” “如果有十年时间，有十万人的施工队，我能让你坐着马车，从益州到孟加拉湾。” 丁丁很有信心，说道：“修路之难，一个是大山险阻，另一个，是大山里面的千年老树林。只要能把树林问题解决掉，剩下的，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可是原始森林，怎么解决？” “火烧。” “火烧，恐怕也很难奏效。”叶坤皱眉： “山林之中，湿气太重，沼泽密布。就算有足够的火油，想烧掉整片的原始森林，也绝非易事。” 华夏农业的最开始，就是刀耕火种，放火烧山，然后开荒。 但是遇见原始森林，放火这一招，也不一定管用！ 南方降雨多，湿气大。 遇上回南天，干草都变得湿漉漉的，点不着。 南方两广地区的回南天，地面都冒水！ 丁丁嘿嘿一笑，说道：“我从罗马人那里，学了一招。罗马人侵略他国，会在敌国的耕地上，撒上大量的盐，说是对敌国土地的诅咒，让敌国的土地，不再产出粮食。” 叶坤明白了，点头笑道：“你的办法是，在原始森林里，撒盐开路？” “是的，只要有足够的盐，我就一路撒过去，撒出一条一里宽的通道。这条通道上的树木荆棘，会渐渐枯萎，我再放火焚烧，把通道烧出来。 道路修好之后，继续撒盐，使得百草不生，树木不长，则道路可以长久使用！”丁丁的眼神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叶坤想了想，笑道： “此事不难，我立刻增兵给秦二午宋婆留等人，在孟加拉湾设置永久大港口，招募当地人，开建大面积的晒盐场。晒出来的海盐，不用提炼，速度很快，可以保障大量供应！” 第482章 星辰大海之志！ 海水盐分，达到百分之三还多。 不用提炼的话，产盐速度很快。 不过，丁丁说的一里宽的路，实在吓人，叶坤估计玩不起。 丁丁说道： “我计算过，也试验过。先期工程，只求畅通，开拓出十步宽的道路即可。这个需要的海盐用量，不是很大。一里地，大概五百斤海盐。 道路打通以后，再向两边继续撒盐，继续放火烧山，速度就很快了。” 叶坤问道：“就按照你说的，十步宽的道路畅通，重量需要多少海盐？” “需要撒盐的地方，至少一千里，那就需要五十万斤海盐。” “没问题。”叶坤计算了一下产量，说道： “我会通知益州盐矿，生产一批未经提炼的粗盐。再让宋婆留等人，大量提炼海盐。我们南北一起施工，向中间合龙。” 就丁丁的计划而言，的确是可行的。 先派出向导队进山，带领千余人，一路撒盐。遇上大树，就在根部砍一圈，在刀口上撒盐，在树根撒盐。 只要盐量足够，不出三个月，草木都会枯萎。 那时候再点火，就能烧出一条通道。 比直接砍树，省力许多。 而且撒了盐的路线上，以后也很难长出草木，也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炼盐运盐，当然需要很多劳动力，但是算起来，还是比砍树节省劳工。 丁丁又说道：“南方的山林，我们已经开始大力焚烧了。先砍柴，晒干，然后把干柴送进山林里，点火焚烧。 但是也就每年十一月之后，二月份之前，容易操作。其他时间，效果很差，烧不透。 另外就是烧不干净，只需一个春夏，野草和荆棘，就会疯狂生长出来。” “是啊，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叶坤点点头，笑道：“就按照师妹说的办法去做，对于最难开发的老林子和特殊路段，多多撒盐，撒到寸草不生为止。” 丁丁走到地图前，问道： “师兄，既然我们有大海船，可以直接进入孟加拉湾，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力，从陆路打通道路？” 叶坤说道：“我想给后代子孙，在孟加拉湾，留下一个出海口。同时，控制整个交址半岛，则必须水陆并进。 茶马古道，也是重要的商道。一旦拓宽成功，将会繁荣西南经济，加强交流。以后，随着进一步交流，才能将南荒和交址，彻底消化。” 前朝始皇帝南征百越、交址，五十万大军，就地留守，又从内地征发许多女子送过去。 这才改变了南方的格局，让华夏血脉多了起来。 但是，南方并没有完成彻底的汉化。 叶坤希望在有生之年，海陆并进，使南方和华夏，凝聚成铁板一块，永不分离。 就算天竺半岛干不下来，也得牢牢掌控孟加拉湾，让后世子孙，能直面印度洋，实现星辰大海之志。 实际上缅国南部，一马平川。 修路最难的地方，还是云缅交界的百万大山。 丁丁的思路是，南北同时进行，向中间合龙，这样的话，速度会大大加快。 再有一年，即可完成茶马古道的拓宽，可以满足运兵运粮，大部队通行。 再有三年，可以实现大部分路段通车。 山区里还有大河大川，需要修建渡口，打造渡轮。 小河流上面，可以修建永久性石桥。 这样算起来，工程还是很大的，甚至不下于隋唐大运河。 也就叶坤敢这么玩，因为有煤炭工业和钢铁工业的支持，有华夏大粮仓的支持，有枪炮支持。 丁丁说道：“师兄，南方修路的事，你还是让我负责吧。我和叶青阳签订了军令状，还有两年期限，不能拖延。” 叶坤叹气：“师妹，庞甲孙乙的科技团队，已经迁移去了涿郡。你也过去吧，休息一下，也看看我们这一年多的科研成果，或许可以用在修路上面。等你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修路的事。” “也好，我去涿郡看看公孙师姐，还有庞甲孙乙。” 丁丁点头告退。 公孙二娘在涿郡，监督、策划都城建设，也很辛苦。 正月十六。 叶坤正式离开许昌，前往涿郡。 这一次，队伍庞大，有好几万人。 在此之前，已经有许多机构和人员，先期搬离了。 中原通向涿郡的大道，修建得很不错，有黄土大道，有石头大道，部分路段，还是水泥修建的。 队伍庞大，走得就很慢，日行四十多里。 姜有容和夫人们，都坐大车，一边前进，一边欣赏两边的风景。 搬迁途中，还遇上了一场大雪。 红云夫人骑着马，在雪地上奔跑，冻得直冒鼻涕，却开心得像个孩子。 叶坤陪着姜有容，坐在宽大的豪华马车里烤火，一边说起涿郡一带的气候特征。 姜有容笑道：“这边太冷了，怕是南方人都不习惯。我觉得啊，还是成都最好。” “成都的确好，可是住在那里，人很容易变懒，变得毫无斗志，得过且过。”叶坤笑道： “从天下大局考虑，成都就不能作为都城，只能作为大后方。华夏九州，最大的威胁在北方，在匈奴，在高句丽，在西羌。” “为什么，北方会成为威胁？” “因为北方气候太冷，大草原不能种粮食。辽东和高句丽，部分地区可以种粮食，但是一年一熟。当人口发展太多的时候，那边就不够吃了。不够吃，北方人就会南下，抢夺汉人的粮食牲口。 所以华夏国几百年前，就修建了长城，就是为了阻挡北方草原人的南下。” “那我们以后，住在涿郡，还要修长城吗？” “娘娘，现在改修长城的，是匈奴人。” 叶坤大笑，说道：“他们应该修起长城，防止我打过去才对。” 对于北匈奴和高句丽，叶坤迟迟没有下手，没有发起大规模战争。 主要是中原初定，需要恢复生产力。 叶坤也需要树立威望，需要缓一口气。 定都涿郡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征服北匈奴和高句丽，就是寸土不让，有你没我！ 对付草原人，叶坤的大炮不太管用。 人家没有城池，大炮没有用武之地。 但是连发火枪、望远镜、铁丝防线、高强度铠甲、高强度刀枪弓箭，就是匈奴人的噩梦。 在科技代差面前，来如风去如电的匈奴骑兵，只能眼睁睁地挨打。 正说话间，谭八卯来报： “干爹，接到关勇将军的急报，我们六万大军，已经彻底收复阴山全线，俘虏三万余人，缴获牛羊近百万头。将匈奴骑兵，逐至阴山以北！” 第483章 特大号地主婆。 “是吗？关勇不负我的所望，终于将匈奴逐出阴山以南了！快，急报拿来我看。” 叶坤心情大好。 阴山，在后世的内蒙中部，是华夏地图意义重大的一座山脉。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个阴山，也是古代北方胡汉分界线。 汉人守住阴山，就能保证中原平安。 匈奴拿下阴山，就能窥觑中原。 阴山以南，是河套草原，天然优良牧场。 关勇占领阴山全境，也就是将河套草原收入囊中。 匈奴人最重要的两个牧马场，一个是河套草原，一个是河西走廊。 这两个地盘都被叶坤打下来了，匈奴如丧考妣，因为聚宝盆没有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虽然漠北还有大片的草原，但是那地方更冷，不适合人类发展，也发展不起来。远遁漠北，基本上就是苟延残喘了。 当年的帝国双璧，卫青霍去病，其实也就杀了匈奴二十万人，但是占据了河西走廊和河套草原，就等于摧毁了匈奴的生产力，让匈奴两百年无法恢复元气。 叶坤看了急报，笑道：“传令关勇，大军驻扎阴山，打狗不要太急，跟他慢慢玩。遇到匈奴人，全部给我抓来挖煤挖铁矿。” 此时的北匈奴，还有重兵集结在阴山之外，准备反扑。 叶坤刚好跟他玩玩，慢慢消耗他们。 西边还有何仲书和西匈奴小贤王，也在向东骚扰，消耗北匈奴的实力。 以华夏九州的实力和体量，甚至不用打，只要坚守，就能把北匈奴拖死！ 晚上在行营开会。 叶坤出示了关勇的急报，笑道： “匈奴失去了河西与河套两大根据地，衰败只在眼前。但是我们目前，北方重点是高句丽。所以，我打算暂缓追击匈奴。 我有意派遣使者，出使北匈奴，暂停干戈，以阴山为界，开胡汉互市，并且以粮食和铁器，交换他们的人口。 各位以为如何？” 马昭对匈奴，有深深的恶意，抱拳道：“匈奴人难以教化，如果大量引进匈奴人，恐怕日后生乱。” 桑不疑支持叶坤的意见，笑道：“我们华夏大国，有强大的同化能力。匈奴人迁移过来，第二代，就变成纯血汉人了。” 叶坤点头笑道：“匈奴没有文字，也不团结，没有什么国家民族的观念。经过我们的教化，还是很容易驯服的。实在不听话的，我们不是有铁链吗？” 姜有才的老公公、贺权的老爹、中原大儒贺康驹，现在是桑不疑的助手，抱拳说道： “我愿意出使匈奴，与匈奴天贤单于一谈。” 叶坤点头：“那就有劳贺先生跑一趟了，告诉天贤单于，日月所照，皆为华夏；江河所至，皆为汉土。他愿意臣服，我自当大力支持匈奴发展。否则，我就要重走武帝道路，深入漠北，犁庭扫穴。” 贺康驹抱拳领命。 叶坤又命令工部马正阳，传令给各大煤矿和铁矿，做好接收匈奴人的准备。 因为关勇已经抓了三万多匈奴人，即将送到。 煤矿铁矿，都属于工部管理的。 次日，众人继续出发，顶风冒雪。 正月二十八日，终于来到涿郡。 老天爷给面子，涿郡晴空万里，空气干冷。 叶坤率领大队，从南方正德门进入，不由得暗中赞叹。 涿郡新都的建设，两年不到，现在已经颇具规模，可以容纳三十万人左右。 一期工程是皇城，二期工程是内城，三期工程是外城，都已经全面完工。 第四期工程，是外城的扩建和防守，还在建设。 要完全竣工，还得三年。 崭新的城市，宽阔干净的路面，令人耳目一新。 公孙二娘前来迎接，顺便汇报工作： “师兄，皇城和内城，基本上已经完工。外城的设备，还在陆续添加，大概一年以后，才能完善。 医院完成了四座，小学二十座，中学十座，大学两座，都已经建设完毕。 科技城，天文馆，前期工程全部完成。” 叶坤点点头：“师妹，你也辛苦了。丁丁师妹在后面，想你了，你快去陪陪她吧。” 公孙二娘一笑，去找丁丁叙旧了。 从外城到内城，再到皇城，姜有容等人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皇城就是皇宫，也分内外。 外皇城，是叶坤办公的地方，九部机构和涿郡机构，都在这里。 内皇城，才是叶坤和夫人们的生活场所，严格意义上的家。 仅仅内皇城，就占地三百亩。 有高楼大殿，亭台楼阁，水榭环廊，假山花园…… 叶坤叫来桑不疑，问道： “我不是说过，皇宫内城，只需要一百亩吗，为什么变成了三百亩？这个劳民伤财的锅，我可不背！” 当时规划新都，叶坤就一再说过，皇宫内城，不得超过一百亩。 可是如今的皇宫后宫，占地三百亩，规模超过了叶坤的想象。 桑不疑抱拳道： “皇上，大家都觉得，你功高盖世，远超前朝始皇帝和本朝高祖、武帝。如今华夏一统，如果皇城规模太小，则有辱国体。所以，适当扩建了皇城规模。” 叶坤叹口气：“好吧，我也当一回昏君。这个皇宫内城，耗费巨大，我回去动员娘娘和夫人们，拿点私房钱，补贴财政。要不，巫穹又得嘀嘀咕咕。” 新都建设，长安新城建设，对南方用兵殖民，海外舰队探险，还要攻打高句丽，吞噬西羌，驱逐匈奴，重开丝绸之路，这花钱如流水的，巫穹天天哭穷。 幸好宋婆留等人给力，从交址赚来很多钱。 还有叶坤的商贸，用铁锅和瓷器玻璃，直接换银子，从西域和罗马吸金，也从天竺国吸金。 要不，早就被叶坤玩崩溃了。 姜有容进了后宫，连连惊叹，询问带喜：“带喜，这么多房子，宫殿楼台，以后都是咱家的吗？” 带喜笑道：“当然是了，你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地主婆。” 刘月娟捂嘴笑道：“什么地主婆啊，是皇后。而且，不止这里的房子是皇后的，整个天下，也都是皇后的。” 谢宝蟾笑道：“是啊，带喜姐姐的格局，也太小了。地主婆和皇后，差着十万八千里。” 姜有容笑道：“这么多房子，只怕我们以后住得分开了，打麻将不方便。我倒是无所谓，宝蟾和红云这两个赌鬼，嘿嘿……” 第484章 故剑情深。 红云夫人说道：“有容姐姐，你在你的正宫里，搞一个专门打麻将的地方，我们每天来闹一闹，陪你打麻将。” 姜有容翻白眼：“上次输了我二十两黄金，你还没给呢。先把欠账还了，否则，以后不陪你打麻将！” 众人大笑。 正说话间，一群大男人，穿着藏青色的衣服，排着队走来。 后面还有两队宫女。 为首两人手持拂尘，弯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请娘娘更衣，带领夫人们前往正宫……” 声音尖细。 姜有容吓一跳：“怎么有这么多男人？” 为首的公公说道：“启禀娘娘，我们不是男人，是常侍，也就是……太监。” “啊，太监？怎么这么多啊？” 姜有容打量那些人，拼命地忍住笑。 这些太监，是叶坤继承了肖德权和夏侯昌的财富。 以叶坤的为人，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把一个大男人给割了。 可是肖德权和夏侯昌，留给了叶坤七百多太监。 叶坤也没地方安排，就命令暂时留着，以后在新都安排差事。 当年还有七八岁的小太监，现在才十岁出头，看起来真可怜。 肖如柳在吴宫长大，对太监司空见惯，凑在姜有容耳边，低声说道： “姐姐，那些人都被割了，不算男人的。在他们面前，日常生活，不用回避……” “割、割了？” 姜有容脸色一红，低声说道：“虽然如此，但还是怪怪的。” 你让姜有容当中太监的面，洗澡上厕所，那是不可能的。 肖如柳可能会干出来，因为小时候就这样。 刚好，叶坤走了过来，笑道： “娘娘，让太监和宫女们，送你去正宫参观一下吧。其他的夫人们，也都去正宫看看，再去自己的地盘熟悉一下。” 众人一起点头。 在太监的宫女的引导下，众人来到正宫——凤仪宫。 凤仪宫占地六亩，主殿是三层建筑，古香古色，钩心斗角。 宫中有大殿，因为皇后要管理后宫，得有办公室。 除了主殿之外，有内院，有别院，有花园亭台，上百间房子。 还有一个专用的厨房，八个厨娘值班，给娘娘开小灶的。 “太浪费了，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人。” 姜有容转了一圈过来，双腿发酸，埋怨叶坤： “皇后娘娘，也不用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房子吧？这得花多少钱？还有，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不留一块给我种菜？这些花花草草也不能吃，不是浪费吗？” 叶坤讪笑道：“娘娘，以后别种菜了，咱们现在不缺那一点。” 如果答应姜有容种菜，她可能还想养几头猪，再养一些鸡鸭，那不是乱套了？ 姜有容叹气，又问：“月娟宝蟾她们，住哪里？” 叶坤坐下来喝茶，对一边的太监黄烨说道：“黄公公，你给夫人们介绍一下吧。” 黄烨上前，尖着嗓子说道： “皇上有旨，正宫娘娘姜氏，入住中宫凤仪宫，总管后宫大小事务。 东宫娘娘刘氏刘月娟，入住东宫明月宫，协理后宫； 西宫娘娘谢宝蟾，入住西宫蟾光宫，协理后宫； 南宫娘娘肖如柳，入住南宫春江宫； 北宫娘娘魏采芹，入住北宫，泮水宫； 红云夫人，入住别宫、红霞馆。 喜妃花带喜，入住有喜楼……” 其他夫人，各有自己的楼阁庭院。 红云夫人撇嘴道：“为什么我住的地方，叫红霞馆，叫麻将馆不行吗？” 叶坤差点笑喷了。 众人也都笑成一团。 好半天，叶坤才止住笑，挥手道： “各位夫人，你们觉得住的地方不好听，就自己改个名字吧。或者，你们之间，也可以随意调换一下住所，喜欢在一起，就住近一些。” 这次安排后宫名词，叶坤也花了心思。 因为姜有容不是谢宝蟾对手，所以，叶坤安排刘月娟为第二位，和姜有容一起，牵制谢宝蟾。 月娟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心思敏捷，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 带喜和姜有容关系好，叶坤就安排带喜的住所，挨着姜有容。 总的来说，叶坤为姜有容，考虑的最多。 至于魏采芹和肖如柳，进不了三宫位置，只能胡乱添加了南宫北宫，还为红云夫人建造了别宫。 否则，后院要起火。 大家都有地盘，迫不及待地要太监带自己去看。 叶坤留在凤仪宫，陪着姜有容，拉着她的手，笑道：“娘娘，当年在草庙村，有没有想到过今日？” 姜有容噗地一笑：“那时候我就想，皇后娘娘，恐怕天天都去买二斤猪肉吃吧。没想到，皇后娘娘吃肉是不花钱的。” 叶坤也笑了，拉着姜有容的手，上了凤仪宫第三层：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半个涿郡城。我特意，让他们在这里，安排了一个望远镜。你觉得闷了，就在这里看看风景。” “如果闷了，我就找地方种菜。”姜有容对种菜有执念，回头看看偌大的皇宫，忽然叹息道： “皇宫这么大，太监宫女都上千，我怕是管不过来……” “别怕，月娟和宝蟾，都会帮你的，还有带喜、娇娇、玉莲春花他们。”叶坤安慰姜有容： “你性格宽厚，只要保持公正，没有人敢不服你。” 姜有容拉着叶坤的手坐了下来： “其实，宝蟾月娟，还有采芹和如柳，才是官宦人家，讲究礼仪，更适合做皇后。我在乡下长大，也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做皇后，真的不适合。” “有容，别胡说。” 叶坤拥着姜有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曾经有个皇孙，流落民间，和一个农民之女成了亲。却不巧，皇家的继承人都死光了，又从民间，把这个皇孙找来，继承皇位。 满朝文武，在册立皇后这件事上，都觉得皇孙的原配是百姓，不能做皇后。 皇孙斗不过满朝文武，就说道，我以前和妻子在乡下种田，有一把短剑，非常好用，后来丢失了，我很怀念。谁能把我以前的短剑找到，必有重赏。 满朝文武明白了，皇孙不是要找过去的短剑，而是不忘过去，不忘结发妻子。 最后，大家被皇孙感动，册立了皇孙的原配为皇后。这个故事，叫做故剑情深。 你我夫妻，从苦难中一路走来，如果你不做皇后，那我做皇帝，有什么意思？” 第485章 赏花喝酒。 姜有容闻言感动，泪水流出：“皇上……” “什么皇上啊，我是你永远的叶大郎。就是草庙村那个，从来没变过。” 叶坤拥住了姜有容，也眼眶湿润。 姜有容给叶坤擦擦眼泪，笑道：“我担心自己出身寒苦，被天下人看不起。” “你错了，我们寒苦出身，更能代表天下大多数人，会得到更多人的认同和支持。” “那就好，总之我管着后宫就好，别的事，不插手就是了。”姜有容点点头，又叹息道：“可惜啊，有德没有看到这一天。” 叶坤也黯然神伤：“我已经追封有德为德妃，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其实追封什么的，完全没有意义。 人都没了，也没个孩子。 叶坤拉着姜有容下楼，让她休息。 第二天，是公孙璋的禅让仪式，也是叶坤的登基大典。 可怜公孙璋，迁都来到涿郡，还没坐过龙椅呢。 禅让仪式加上登基大典，折腾了一上午。 禅让台上，叶坤接受众人跪拜，然后说道： “仅此一次，以后禁止跪拜礼。谁再跪拜，就革职。我做皇帝或者汉王，都是一样，大家不必生分，也不必恢复过去的繁文缛节。” 众人拱手，站立两旁。 叶坤宣布，加封公孙璋为皇兄太上皇，加十锡，送往‘洪福’宫养老。 洪福宫，在皇城之外，位于内城。 加封夏侯昌为高句丽王，虽然高句丽还没打下来。 其他的大臣，大多封王封侯，但是没有实际封地，只有王侯的虚名，俸禄有所增加。 按照惯例，新皇登基，还要大赦天下。 叶坤宣布，三年以下刑期的犯人，一律赦免，立刻释放；三年到十年刑期的，减一半。十年以上刑期的，减除五年； 杀人放火、谋反等大罪，不得减免。 又宣布，各厂矿单位，轮流休假七天，工资照发。 民间税赋方面，叶坤宣布，老百姓不再上缴干柴干草和饲料用草，改为朝廷官府出资购买。 以前的朝廷和军营，烧饭用的柴草、牛马饲料用草，民间都要承担。 现在大力开挖煤炭，又砍伐树林烧制木炭，可以免除农民这部分负担了。 地方上的运输压力，也会减轻。 军马场的草料，基本上自给自足。实在不够，就花钱去买。 商人团体，也不能得罪。 叶坤宣布，一年之内，涿郡新都进出城商贩，免收入城费。 一时间，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次日，文官武将的妻子，又来拜见姜有容、刘月娟、谢宝蟾等人，后宫里，热闹了一天。 姜有容本不擅长交际，搞得很累。 倒是谢宝蟾，如鱼得水，把场面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晚上，叶坤陪伴刘月娟，笑道： “月娟娘娘，你的两个弟弟，我也封了侯位，安排他们俩在内城居住。你以后去看望他们，也很方便。” 这两个傻弟弟，好歹也算是国舅爷，叶坤不能不关照。 前两年，叶坤就让谭八卯安排，给月娟的两个弟弟娶老婆了，现在都有了孩子。 两个傻弟弟经过不断教导，现在似乎也没那么傻了，看起来还像个样子。 月娟笑道：“妾身多谢皇上，两个弟弟不聪明，但是他们的孩子，可伶俐了，还请皇上以后多多关照。” “这还用说？你弟弟的儿子，我以后，当成自己儿子看！” “弟弟有福，有你这个皇上姐夫，这辈子，可以平安到老了。” 月娟微笑，又说道：“所有的金银赏赐，都免了吧。我这里还有些钱，平时补贴弟弟一些，够他们吃喝开支就行。” 叶坤点头，同意了月娟的意见。 夜色渐深，两人一起休息。 还是那么如胶似漆…… 温存过后，月娟蜷缩在叶坤的怀里，问道： “坤郎，你现在做了皇帝，以后不用再搬家了吧？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住到老？” 叶坤笑道：“天下很大，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重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可是桑不疑等人，又不放我走，为难啊。做皇帝，还不如做个商人，可以到处跑。” “可是不知道多少商人，想做皇帝做不成呢。你呀，知足吧。” “是啊，有你，我就知足了。” 叶坤困意上涌，渐渐睡了过去。 月娟却睡不着，看着叶坤的五官轮廓，微笑低吟：“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这是当年，叶坤写给月娟的情诗。 每一个字，都刻在月娟的心里。 次日一早，叶坤和月娟还在睡觉，却被太监黄烨叫醒：“皇上，到时间了，该起床上朝了。” 叶坤一惊，坐了起来。 月娟也坐起来，看了看一边的座钟，笑道：“别急，时间还早，刚刚才早上六点，天色蒙蒙亮。” 叶坤抱怨：“才六点就要上班吗，这太早了，得改改！” 穿衣洗漱之后，黄烨恭请叶坤去用早膳。 皇后娘娘和夫人们，都到了。 叶坤笑道：“各位娘娘，这个点吃早饭，太早了。北方天气又冷，怕你们不习惯。你们可以商量一下，以后一日三餐的安排。喜欢在自己宫里吃，也是一样的。” 按照皇家的规矩，放屁都有讲究，约束太大，叫人不自在。 姜有容点头：“今天是个团圆饭，过了今天，再安排吧。” 早膳过后，叶坤前往大殿。 文武百官，都候着了。 叶坤不坐金銮殿，招呼大家，在九部大厅开会，还是和以前一样，都坐着。 “各位，以后是这样，金銮殿不开张，除非接见海外使臣，或者是重大庆典、重大仪式。平常办公，都在九部大厅。 国家政务，也以九部意见为主。我负责盖章。九部大会，三天开一次，我尽量争取参加。 以后早上八点上班，十一点半下班。下午一点半上班，五点半下班。休息日还是和以前一样，该休息就休息。” 桑不疑说道：“每天上朝时间太迟，只怕大家会渐渐散漫。” “只要按时上下班，注重办公效率就行了，不必搞那么早，折腾人。” 叶坤笑道：“不管是九部大臣，还是底下的官吏，总不能拿人当成牛马用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总要有时间陪陪家人，看看朋友，赏花喝酒，对不对？” 第486章 杀手锏。 作为穿越者，叶坤痛恨九九六工作制。 所以，严格保证大家每月六天的休息，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 当前百姓的诉求，就是吃饱肚子，很简单的事情嘛，何必这么慎重？ 要说勤政，清朝皇帝最勤政，半夜三更就上朝，弄得满朝文武不得安宁，最后还不是丢了天下？ 马昭笑道：“既然皇上这么说，我们遵命就是。” “只要工作办好，以后居家办公，也无不可。” 叶坤很宽容，抬手道：“议事吧。” 今天的议事，还是人事调整。 九部副手，用了不少北方人。 还有上次，刘艾建议的全国选拔人才，也选出了一百二十个人，等待叶坤最终定夺。 叶坤看都不看那一百二十人的履历，直接丢给了桑不疑和吏部主管： “安排他们，从基层做起来，考察一年再说。确实有出类拔萃的，再推荐给我。以后都这样，所有人才，必须从基层做起。没有基层经历，一概不用。” 时代不一样了。 靠着一两篇考试的文章，就能做一品大员，已经不再适合这个社会。 桑不疑点头，又道：“西域和海外十六国使节，要拜见皇上，进贡特产。万国来朝，是天大喜事，皇上应该择日召见。” 叶坤笑道：“是不是真正的使节啊，有没有他们皇帝老儿的国书？” 这年头，海盗都能冒充使节，前来骗吃骗喝。 去年的时候，叶坤还被骗过一次，一帮罗马商人，冒充罗马皇帝使者，骗了叶坤许多赏赐跑了！ 在隋唐时期，东海扶桑的海盗们，弄一些破铜烂铁来进贡，冒充使者，骗取赏赐。朝廷每年接待十几批使者，最后发现，都是假的！ 马昭忍着笑：“这次都有国书金印，应该是真的。” 叶坤点头：“那就见见吧，明天在金銮殿接见。提前安排各国翻译，别又被骗了。” 新都内城，现在有个万国公馆。 罗马大秦和天竺各国，西域各国，都有商人和学者，住在这里。 他们也是叶坤的国际顾问，兼职翻译。 会议最后，叶坤提出，让谭八卯，做涿郡太守，和姜有宝一起，负责涿郡的安全问题。 原来的涿郡太守，则另有任用。 涿郡是都城，朝廷总部和重要机构都在这里，叶坤全家也都在这里，交给别人不放心啊。 桑不疑等人，都点头同意。 因为都城就是天子脚下，还有九部管着，谁做太守都无所谓，不会有很大差错。 谭八卯也在，推辞道： “皇上，我还是跟着你吧。这么多年，我一直跟着你，离开你，我不放心。” 叶坤说道：“我身边有人，不需要你。你也一把年纪了，好歹做个官。等我百年以后，说不定还传位给你。” 众人大笑。 谭八卯比叶坤大十岁，叶坤百年之时，谭八卯已经再次投胎做人了。 谭八卯叹气：“好吧，我就做个涿郡太守，试试看。如果做不好，皇上干爹和各位大人，可不要骂我。” 众人又是大笑，纷纷说道：“虎父无犬子，你干爹能做皇上，你做个太守，绰绰有余。” 谭八卯跟随叶坤多年，熟知全国各地的情况，也学会了叶坤处理政务的思路，做个太守，的确没问题。 散会之后，叶坤招呼谭八卯回宫，又叫来姜有宝，一起吃饭。 三杯酒过后，叶坤说道： “我孤身一人，并无三兄四弟，也没有家族子弟可以为我效力。关勇和秦二午等人，又领兵在外，很难顾及都城。 唯有大舅哥和八卯，还有卢开疆，是我在都城的心腹。所以我将都城的安全，交给你们。你们千万不可大意，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遇到可疑的人和事，及时向我汇报。” 姜有宝，是都城兵马总司令，手下六千人马； 谭八卯做了涿郡太守，衙役捕快三千。 附近县城，也都是叶坤指派的心腹镇守。 卢开疆还有一万精锐，驻守外城。 理论上，是能确保都城安全了。 朝中大臣，都没有造反的基础和威望，至少目前没有。 姜有宝和谭八卯一起抱拳，表示绝不怠慢。 谭八卯又说道：“干爹，皇甫琳在金陵，威望越来越大。他的夫人樱桃，更是深得民心，也深得军心。我看，应该控制一下，以防不测。” 姜有宝也说道：“是的，金陵太远了，万一皇甫琳割地自立，我们措手不及。” 叶坤沉吟道： “皇甫琳，从我与危难之中，应该不会造反的。而且皇甫琳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就算他占据东南一隅，也不过是肖德权第二，远非我的对手。 另外，我已经派皇甫琳去攻打高句丽了，这时候，还是信任他，才能完成大业。” 皇甫琳在江东的威望，叶坤也知道。 所以后来扶持宋婆留，分走一半海军，也是为了牵制皇甫琳。 姜有宝说道：“可以派出密探，监视江东。” 叶坤微微一笑：“公孙二娘手下，有三千墨家密探，分布于全国。稍有风吹草动，我都会接到消息。 而且现在，战乱刚刚结束，人心思治，不会有人跟随皇甫琳造反的。皇甫琳若是真的敢造反，我升级一下枪炮，一样可以平定。” 谭八卯惊喜，笑道：“干爹，原来你还有杀手锏啊。” “我的杀手锏，还有很多。” 叶坤笑道：“明天我就去科技城，开始研制新式武器。那时候的枪炮，比现在更厉害。一炮放出去，可以打到六七里外，落地之后炸开，一杀一大片。” 关于黄火药，叶坤纠结了许久。 现在做了皇帝，忽然想明白了，不用纠结，直接发展！ 因为这四周，还有高句丽、北匈奴、天竺半岛需要攻克。 仅靠黑火药，速度太慢了。 不发展无烟火药，只怕自己到死，也抢不下天竺半岛。 甚至高句丽半岛，也是难啃的骨头，黑火药未必可以横扫高句丽！ 无烟火药，才是真正的炸药。 而制造基础，早就有了。 无非是硝酸和棉花，现在要多少有多少！ 姜有宝问道：“是不是要把大炮的炮弹，换成霹雳弹，落地以后爆炸？” “差不多是这样，但是新式火药，比霹雳弹厉害多了。” 叶坤解释了一下：“我以前没有开发无烟火药，是因为钢铁工艺跟不上。大威力的火药，会炸膛。我们现在的钢铁，已经可以做成小钢炮了，使用大威力火药，没问题。” 第487章 贵霜帝国。 谭八卯笑道：“干爹的小钢炮做成了，就在涿郡城头上架起来，先放几炮看一看，显示我大汉神威！” “这是必须的。” 叶坤一笑，比划道：“到时候，再给你做一把手枪，平时别在腰里，别提多威风了！” “什么是手枪？” “就是很小的枪，一只手可以发射，只有七寸长，同样可以打死人。” “哈哈，到时候我要两把，左右腰间，都别上一把！” 谭八卯大笑。 又过一日，叶坤接见十六国使者。 使者上殿，递交国书，竟然有四个家伙，都号称自己是罗马大秦的使者！ 叶坤笑道：“你们四个都自称是罗马使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一边的罗马翻译，上前解释道： “皇上，罗马帝国崩溃了，就像十年前的华夏国，分成了好多小国家，大家互相攻打，都说自己是罗马国。” 叶坤算了算大致时间，说道： “罗马帝国的五贤帝时期，已经过去了，后面应该是一个安东尼的皇帝，也在几十年前死了。现在的罗马帝国，的确是已经分崩离析。可是你们都叫罗马国，让我不好区分啊。” 罗马使者纷纷介绍自己国家的情况，甚至在大殿上互相争吵。 叶坤摆摆手：“行了，我就算你们，都是使者吧，各有封赏。 关于贸易问题，我们在长安城，设置了丝绸之路交易中心。你们想做生意，都去长安城，那里什么都有。” 一开始的时候，叶坤想把西部国际贸易中心，放在河西四郡最西边的敦煌。 但是考虑到民间艰难，决定还是放在长安。 因为这样的话，西域和罗马商人，就源源不断地穿过河西走廊，给路边的老百姓，带来运输业的就业机会。 河西四郡的老百姓，也能出售一些特产给西方商队，换取财富。 另外一个，长安是文奇在管理，统一收税，财源滚滚啊。 罗马使者说道：“我们想买华夏大汉国的刀枪，箭头，还有铁丝、弓弩、铠甲……” 这时候的罗马正在内战，各方军队差不多，配置还是布甲，武器就是投枪、青铜短剑，普通弓箭。 叶坤看了看巫穹，对罗马使者笑道： “我们华夏大汉的钢铁，都是百炼钢，现在升级成了千炼钢，很贵的。你们想要，就用铜和金银来换。或者，那种不上锈的好铁，也可以。还有一些其他矿产也行，我等会给你们看样品。” 不上锈的好钢，指的是镍。 华夏国很久以前，就发现了镍，但是认为是铁，是不上锈的好铁。 因为这玩意和铁的比重差不多，熔点也差不多，古人实在难以分辨。 钢铁里添加适当的镍，可以增加硬度，增加抗腐蚀性。 被古人叫做玄铁的陨铁，大多都是铁镍合金，打造成兵器，都号称是神兵利器。 自然界中，有单质镍的存在，大多是细小的颗粒。找到镍矿，就可以用淘金法淘出来。 而且其他矿产，叶坤指的是‘软锰矿粉’。 锰元素的发现，很迟。 但是人类对软锰矿的利用，却可以追溯到新石器事情。 古人在岩石上作画，用软锰矿粉做颜料！ 尤其是软锰矿粉，在西方有很多。 单质的金属锰，可以用木炭还原法，在八百度左右的温度下获得。 有了锰，那就能做成锰钢了，真正的神兵利器，在古代切金断玉！ 巫穹看见叶坤的眼神，就明白了，笑道：“只要你们有钱，或者有合适的东西交换，我们的兵器铠甲，都可以卖。” 这是很熟悉的一幕啊。 当年，肖德权从叶坤手里买兵器，去打夏侯昌。 却不料，肖德权和夏侯昌，最后都败在叶坤的手里。 罗马使者很激动，取出图纸，要求按照他们的要求，定制钢铁短剑。 叶坤一看这图纸，不由得叹气。 罗马，衰落了。 不知变通，不思进取，还以为几百年前的兵器款式，是最好的！ 这个宽大的短剑，估计还是亚历山大时期的兵器制式。 因为罗马人用青铜剑，就不能太长。 太长了，容易断，只能做到二尺长的青铜短剑，非常宽大。 放在华夏国，就像个棒槌！ 曾经闻名于世，威震欧亚非的马其顿长枪队，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 马正阳凑过来，看了一眼图纸，笑道：“这玩意很容易的，利用夹钢法打造，只需要很少的好钢。” 夹钢法，就是常说的，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罗马人要的宽大短剑，就很适合夹钢法，省材料，省时省钱。 叶坤点点头，笑道： “没问题，你要做成什么样子，我们就给你做成什么样子。具体协商，会后让工部和财税部，与之对接。” 天竺半岛的贵霜帝国使者，也上前说道： “大汉皇帝，我们也想购买你们的武器，还有铁锅、瓷器……” 叶坤看着贵霜帝国的使者，忽然一笑： “你们贵霜帝国，也算是大本事的，从我们华夏国的西北方，跑去罗马争天下，又去了天竺半岛，都围着我们华夏，跑了大半圈。” 这个贵霜帝国的前身，是秦汉时期，西域方向的大月氏。 大月氏干不过匈奴，被迫西迁，却在西亚建立了贵霜帝国，渐渐强大，进而南下，把天竺半岛的北部给占领了。 百年前的欧亚，只有罗马、贵霜帝国、安息帝国、华夏大汉，四大强国。 不凑巧的是，贵霜帝国的衰落，几乎和罗马帝国、华夏帝国保持了同步。都在公元200年，由盛转衰。 现在的贵霜帝国，面积虽大，却也是分崩离析，内忧外患。 叶坤现在还在纠缠辽东、高句丽、交址，虽然知道罗马和贵霜帝国都不行了，却也腾不出手，干着急啊。 贵霜帝国的使者说道：“我们的祖上，的确和华夏国是邻居。但是现在隔得太远，只能通过大海联系。我们有钱，金银无数，只要你们的武器愿意出售，要多少钱，我们都有。” 巫穹看着叶坤，低声说道： “我们可以取天竺的金银、粮食、蔗糖，还有一些稀有矿产。其他的东西，不要也罢。虽然现在不缺粮，但是还要有足够的储备，才能心安。” 第488章 夏侯昌献女。 叶坤想了想，笑道： “让他们自己组建商队，乘船前来钱塘湾交易，这样的话，我们不用承担运输成本，也没有运输风险，坐在家里收钱就行了。 如果他们要船，我们可以将商船卖给他们。” 巫穹点头，宣布散会，再具体对接各国使团商团，敲定交易价格和细节。 叶坤回到姜有容的凤仪宫，挺开心的。 因为谈成了大生意啊。 晚饭后，巫穹和马正阳求见，汇报谈生意的事。 叶坤也不避嫌，直接在凤仪宫接见。 听了汇报，叶坤沉吟道： “再加一条，罗马和贵霜帝国的年轻奴隶，我们也要。不管男女，只要身体健康，我们都要。既然铁器需求量这么大，我们就需要更多的人进入铁矿煤矿，对不对？” 巫穹笑道：“只是路途遥远，贩卖奴隶，他们可能觉得没有利润。” “他们顺便来回带，怎么没有利润啊。” 叶坤嘿嘿一笑：“所有外来移民，都一视同仁，先干活，一边接受教育。三年后考核，合格的，就转为大汉国民，给予国民待遇，安排婚姻。” 这几年从外面吸收了大量人口，大力缓解了纺织厂、铁矿煤矿、水泥厂、砖窑厂的工人问题。 要不，叶坤就得在国内征发民夫，跟秦始皇修长城、隋炀帝挖大运河一样，最后会民怨四起，不可收拾。 巫穹和马正阳点头，一起告退。 又过一日，叶坤才有时间，前往涿郡科技城，召开内部秘密会议。 会议只有公孙二娘、丁丁、庞甲孙乙、何田田等人。 叶坤说道：“我欲征服交址和天竺半岛，还有高句丽和北匈奴，黑火药武器，威力已经不够了。所以，我决定开发无烟火药，制作更强大的枪炮……” 公孙二娘叹气道：“师兄，我们华夏的版图，即将达到武帝时期的巅峰了，为什么还要扩大？” “师妹，我是给华夏子孙的未来，留一条路。” 叶坤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向后看，科技发展越来越快，地球就是一个村子。如果我们子孙的地盘不够，就无法发展，说不定，华夏一族，会被彻底抹去。 我们要扩大地盘，让华夏子民，遍布全球，开枝散叶，才能保证华夏一族的源远流长。 从历史上，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因为我们的科技，已经领先全球了。此时不取，以后技术泄露，反过来就要挨打。” 丁丁支持叶坤的看法： “我在南方，看见成群结队的异族山民，抢掠商人，杀人越货，惨不忍睹。所以，国家越大越好，才能有秩序，才能避免战乱和杀伐。如果不是我们统一了九州，现在的华夏国，肯定还在自相残杀，血流遍地。” 何田田说道：“能给子孙留一条路，当然更好。” 公孙二娘耸耸肩：“那就搞吧，我没意见。” 叶坤点点头，解释棉花和硝酸，如何做成无烟火药。 然后安排如何生产、如何保密、配套的枪炮技术要求…… 从头组建新的生产线，是很麻烦的。 好在燕山脚下，已经建成了新的兵工厂，规模很大，场地和人员都是现成的。 而现在的钢铁，也能满足无烟火药的使用了。 几天后，各项工作全面展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叶坤又带着大家攻关，将八连发火枪，升级为十五连发，基本上就是个冲锋枪！ 其实连发火枪的设计，在叶坤手里，不算复杂。 明末清初就有猛人，设计制造了二十八连发的火枪，比马克沁机枪，还早了两百多年。 但是大清皇帝害怕火器发展威胁统治，竟然把这个猛人给杀了！ 叶坤先做连发步枪，还有火炮，如果以后有需要，马克沁机枪，也是能搞出来的。 火药、子弹、枪管炮管是三大硬件。 还有击发装置等等软件，都需要慢慢试验。 叶坤还是安排了是个小组，让大家分别研究，齐头并进，再总结归纳，取长补短。 二月底，刘艾回来了。 给叶坤带来了传国玉玺。 还有夏侯昌的两个女儿，一个叫夏侯节，一个叫夏侯珠。 涿郡震动！ 中原震动！ 毕竟是传国玉玺啊，代表着皇权神授，代表着根正苗红，天经地义。 还有夏侯昌，把两个女儿都献给叶坤了，可见这次，是真的投降了，口服心服。 桑不疑和九部大臣，一致决定，举办祭天大典，展示传国玉玺，以便进一步树立叶坤的威信，加强叶坤登基称帝的合法性和正当性。 叶坤本不想搞这些劳民伤财的事，但是想到这样有助于增强凝聚力，便答应了。 马昭又说道： “夏侯昌献女，和交出玉玺一样，也代表着夏侯昌的彻底臣服。臣建议，请皇上收纳夏侯昌二女，昭告天下，册立为妃。一者，显示皇上威仪，四方臣服；二者，显示皇上恩泽，关照外臣。” 娶了人家的两个女儿，还算是恩泽，算是关照？ 当皇帝，果然占尽了便宜啊。 叶坤斜眼看着马昭：“当年在成都，我跟你多要几个夫人名额，你不给。现在为什么，又劝我收了夏侯昌的两个女儿？” 马昭一本正经：“此乃国事，无关私情。夏侯昌把女儿送来了，皇上不要也得要！” 桑不疑等人，一起点头。 “你们这是在害我啊。”叶坤叹口气，对身边的老太监黄烨说道： “传旨，册封夏侯节为节妃，夏侯珠为珠妃，赐给后宫住所。对了，夏侯昌的两个女儿，漂亮不漂亮？” 到现在，叶坤都没见过夏侯昌的两个女儿！ 马昭噗地一笑：“不漂亮，估计夏侯昌也不敢送来……” 众人各自偷笑。 叶坤摇摇头，宣布散会。 黄烨在一边伺候着，低声说道：“皇上，节妃和珠妃，都是花容月貌，堪比西施。一个十六七，一个十七岁，此刻正在凤仪宫，拜见皇后娘娘。” 叶坤点点头：“我在御书房办公，等节妃和珠妃拜见皇后完毕，你让她们来御书房。” 黄烨遵旨，前往凤仪宫。 叶坤来到御书房，召见庞甲孙乙何田田，审阅科技城送来的汇报。 孙乙笑道：“皇上师兄，你要的无线电发报机，已经搞出来了。还有你要的大喇叭，也就是扩音器，也搞出来了。” “是吗，快拿给我看！”叶坤惊喜。 第489章 夏侯姐妹。 无线电和扩音器，绝对属于这个时代的高科技了。 自己穿越过来十几年，终于搞出一些像样的东西。 何田田招呼手下，先把大喇叭送上来。 很大，像个大风箱。 但是扩音效果很大，能放大好几倍。千人大会场，说话毫不费力！ “喂喂喂、喂喂喂……” 叶坤兴奋得像个孩子，对着大喇叭喊道： “这是庞甲孙乙何田田，在科学进步道路上的一小步，但是，却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步。我宣布，将大喇叭命名为——田田扩音器，让历史永远记住我们伟大的何田田先生！” 何田田脸红了，捂嘴笑道：“哪有女子，被称作先生的？” “这你就不懂了，女子贡献大的，都可以称为先生，表示她们不输给须眉男子。比如我们的文阿秀老师，何田田老师，魏采芹老师，刘红玉老师，都可以称作先生！” 庞甲叫道：“皇上师兄，发报机能不能用我的名字命名？” “完全可以。” 叶坤点头：“以后的发报机，就叫庞甲发报机。我们用的无线电密码，就叫孙乙密码！” 其实叶坤用的发报机密码，就是摩斯密码，跟孙乙一点关系没有。 孙乙笑道：“那丁丁和公孙师姐呢？” “公孙二娘通风灶，丁丁大道！”叶坤嘻嘻一笑： “想要在历史上留下名字，太简单了。以后的教科书上，我把你们的名字，全部编写进去，再给你们配上肖像插图，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 以公孙二娘等人的功绩，的确可以编入教科书了。 庞甲孙乙咧嘴大笑：“那要找最好的画手，把我们画得帅气一些！” “一言为定！” 叶坤满口答应了。 说话间，黄烨带着夏侯节、夏侯珠，前来拜见。 两个姑娘的确是美女，流光溢彩，青春正好。 就是有些胆怯，好像很害怕。 黄烨在一边引导，让她们拜见叶坤。 “妾身拜见皇上……” 两个姑娘上前，就要跪拜。 “不用下拜……” 叶坤一张口，却忘了扩音器在眼前，声音如炸雷。 夏侯姐妹吓得一哆嗦，浑身巨震。 “不好意思。” 叶坤关了扩音器，扶起夏侯姐妹，注目打量。 现在做了皇帝，看美女可以放心看了，盯着看，肆无忌惮。 半晌，叶坤叹了一口气： “你们的父亲，也真是狠心，把这么漂亮的两个女儿，一起送来给我。我已经三十出头，只怕会耽误了你们的青春，有负佳人啊。” “能侍候皇上，是臣妾的福气。” “什么福气啊，你们姐妹，就像祭祀台上的祭品，是牺牲品。在你们的心里，未必就愿意陪伴在我身边。” 叶坤让夏侯姐妹坐下，说道： “我有意给你们另配青年才俊，让你们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满朝文武，都被答应啊。而且，又怕你父亲多想。只能暂时将你们安排在皇宫里，日后再说吧。” “多谢皇上不弃，我们自当用心服侍皇上和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我们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叶坤一笑，安慰道： “你们姐妹来到这里，也不必害怕，不必拘谨。需要什么，就找黄公公。明天有空，我陪你们去逛一逛涿郡新都。 这是我们花了大功夫建设的新城，和你们以前的涿郡，大不一样了。” 夏侯昌败退中原之后，也曾在涿郡短暂居住过。 不过，涿郡旧城，已经被完全拆除，看不见一点痕迹。 夏侯节低声说道：“回皇上，进城的时候，我们姐妹就看见了，新都很气派，有很多东西，我们都没见过。” 叶坤一笑，指着桌子上的扩音器： “这个声音放大器，你们也没见过。庞甲，在上面唱一首歌，大家听一听。” 庞甲也不害臊，对着扩音器就唱了起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这首笑傲江湖，是叶坤去年教给乐队的，属于最新的流行歌曲，在中原和涿郡，都很流行。 夏侯姐妹看着扩音器，新奇不已。 叶坤对何田田笑道：“去找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送给两个姑娘吧，免得她们在这里想家。” 何田田笑道：“皇上放心，科技城里好玩的东西太多了，我给两位新娘娘挑选一些就是。” 夏侯姐妹道谢，跟着黄烨回宫去了。 次日一早，何田田送来两块最精巧的怀表、两个望远镜、两个指南针 叶坤招呼姜有容，带着夏侯姐妹，一起游览都城。 出了内城，来到东城，姜有容指着高高的大钟楼，对夏侯姐妹说道： “两位妹妹，这是东城的大钟楼，西城也有。大钟楼四个面，每一面都有一个大钟。人在城中，一抬头就能看见时间。 这样的大钟楼，我们在洛阳、襄阳、金陵、成都等地都有。” 夏侯节点头说道：“我只见过碗口大小的钟表，那也是商贩们，从皇上手里买去，送给我父亲的。” 夏侯珠羡慕道：“我不知道，钟表可以做这么大，也能做这么小。” 大钟楼上面的钟表，比最大的水缸还大一圈。 而何田田送给夏侯姐妹的怀表，却只有半个巴掌大。 叶坤笑道：“你父亲看见钟表，会不会说我不务正业？” “没有。”夏侯节不敢看叶坤，低声说道： “我父亲说，皇上其智如妖，千古不遇。他败在你的手里，是天意。” 夏侯珠补充道：“我父亲很喜欢怀表，每天都随身带着看时间。父亲也曾经派工匠研究，但是做不出来。” 叶坤叹口气： “你父亲……也是一代枭雄，只是和我想的不一样。如果他能善待百姓，不乱杀人，我大约也不会对付他。当年争天下，你父亲数次屠城，杀人何止百万？” 夏侯姐妹一起低头，不敢说话。 “算了，你父亲的错误，跟你们无关。” 叶坤岔开话题，手指前方：“前面是东城市场，我们过去看看吧。” 东城有好几个市场，有露天的，也有大棚市场。 路面上，有人拉着黄包车，飞驰而过。 这也是叶坤设计的，和民国的黄包车款式一样，就是没有橡胶轱辘。 但是有减震弹簧，坐在上面还是很舒服的。 为了保证都城的卫生环境，养护道路，都城内城禁止骑马，所以必须有黄包车，方便老百姓生活。 叶坤还设计了轻便的手拉车，老百姓上街买点东西，比较方便。 夏侯节对路面感兴趣，看着水泥路面，问道： “皇上，这路面的石头这么大，颜色一样，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是水泥，大家都叫人造石。” 叶坤一笑：“这东西就像泥巴一样，可以随便做成什么形状，几天之后就会硬化，和石头一样坚硬了。” 第490章 第一份报纸。 夏侯节脸色一红：“原来这就是水泥，是臣妾孤陋寡闻了。” “没事，这玩意才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不认识。” 叶坤摇头一笑，解释了水泥的原理。 可是说了也白说，夏侯姐妹根本不懂。 市场很热闹。 听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市场里的百姓，吓得都跪了下来。 黄烨上前叫道：“皇上有旨，华夏神州，鼎汉王国，已经全面废除跪拜礼了，所有人不需下跪。” 老百姓这才起身。 叶坤带着姜有容下了马车，冲着老百姓抱拳：“各位父老乡亲好，我就过来随便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大家。” 老百姓都弯腰施礼，不敢说话。 伴君如伴虎啊，说错一句话，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叶坤走到一个卖猪肉的摊位前，问道：“大哥，现在的猪肉，卖多少钱一斤啊？” “皇上、皇上要买猪肉……不、不要钱……”卖肉的师傅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 “大哥，我不买猪肉，我就是问问价格，了解一下市场。” “五、五文钱，一斤……肥膘肉。” “很好吗。” 叶坤点点头，笑道：“五文钱一斤肉，算是便宜的，大家都能吃得起，很好。” 黄烨上前，给了屠夫一个一两银币，高声说道：“皇上来了解民情，大家别怕。陪皇上聊两句的，都有钱！” 叶坤点点头，冲着屠夫笑道：“好好做生意吧，努力赚钱养家，但是不能做奸商，不能坑蒙欺诈。” “谢谢、谢谢皇上……”屠夫头上冒汗。 叶坤一笑，继续向前走。 “叶坤！” 左侧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叫声。 身边侍卫变色，从摊位上窜了过去，将一个小孩子按在手下！ 那个小孩子只有五六岁，吓得哇哇大哭。 孩子的母亲更是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道：“皇上饶命，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住手，不要吓着孩子！” 叶坤喝止了身边的侍卫，摆手道：“把那个大嫂和孩子，请到这边来。” 侍卫们点头，将那母子俩带了过来。 “大嫂别怕，我没怪孩子，不会责罚他的。” 叶坤微笑，蹲下来，拉着那孩子的手，笑道：“小朋友，你认识我吗？” 小孩子擦擦眼泪，摇头道：“不认得。”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听哥哥说的，哥哥说，新皇帝叫叶坤。” “是的，我叫叶坤。你很聪明，记得不错。”叶坤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二狗。” “张二狗，这个可以做小名，不能做大名。”叶坤一笑，想了想，对那孩子的母亲说道： “大嫂，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他姓张，以后就叫张四海，好不好？希望孩子以后有出息，名扬四海。” 大嫂都吓傻了，连连点头：“草民遵旨，遵旨……” 叶坤站起来，要了两块金币，塞在张四海的手里，对他母亲说道： “回家以后，不许打骂孩子。孩子没说错，我就叫叶坤。每个人取名字，就是给别人叫的，皇上也不例外。” “草民遵旨，遵旨。” “大嫂，带孩子去忙吧。” 姜有容也微笑着，摸了摸张四海的小脑袋，笑道：“以后要读书，要听父母的话，知道吗？” 张四海点头：“我知道了，我母亲说，明年就送我去读书。” “乖！” 姜有容点头，目送这母子俩离去。 围观百姓都连声赞叹：“皇上仁慈，皇后娘娘仁慈啊。要是以前的夏侯昌，恐怕会当场斩了这母子。” 夏侯姐妹在一边听着，脸红到了脖子。 叶坤一笑，抱拳说道：“我就叫叶坤，没什么好避讳的。各位乡亲，你们继续做生意吧，我再去看看。” 前方还有各种小零食摊位。 产品很丰富。 还有油条包子豆浆、煎饺春卷等等。 这些丰富的油炸食品和油煎食品，都是叶坤解锁榨油技术以后才有的，大大丰富了华夏的食品种类。 衣帽专区，也有了棉布衣服出售，还有棉被。 但是售价不低。 一床棉被，售价一个银币，也就是一千文铜钱。 棉布价格也较高。 叶坤微微皱眉，对姜有容说道： “棉被不应该卖这么贵呀，我们连续三年，棉花产量都在增加。棉布生产的产量，也非常庞大，怎么价格没下来？” 姜有容说道：“三妹有才说过，以前棉花都是朝廷控制的，定价就很高。去年棉花放开，价格会慢慢下来。” 叶坤想了想：“可能是民间弹棉匠太少了，要不，不应该这么贵的，等我明天再问问巫穹。” 棉花种植已经普及，朝廷是控制不了的。 老百姓收棉花的时候，私藏一点，难道你去抄家？ 朝廷有水利机械，有高端机械设备，只能控制高端织布业。 在市场逛了一圈，叶坤和姜有容，又撒了几百枚银币。 大家都说皇上好，皇后娘娘好。 叶坤又叮嘱市场管理人员，做好卫生管理工作、治安管理工作、公平交易监督工作，这才回宫吃饭。 夏侯姐妹，也和叶坤一起，在凤仪宫吃饭。 饭菜很简单，八个菜，白米饭。 但是味道好，佐料和调料齐全。 叶坤一边吃饭，一边对黄烨说道：“老黄，你也坐下来吃一口吧，我们这几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的，别浪费了。” “臣不敢。”黄烨吓得一哆嗦。 “算了。”叶坤摇头一笑，招呼夏侯姐妹吃菜，又问道：“你父亲中午吃饭，多少个菜？” “二三十个吧。有时候，三四十个菜……” “真会享受啊。”叶坤莫名感叹。 上次听刘艾说过，夏侯昌喜欢吃甜食，无糖不欢。 而且夏侯昌的身体已经不好了，视力很差，也越来越瘦，脸色发黑。 这是糖尿病的症状，估计也玩不了多久了。 饭后，叶坤吩咐黄烨： “老黄，你看宫里的公公们，以前跟过夏侯姑娘的，比较熟识的，调过来伺候夏侯姑娘吧。她们来到这里，也算是人生地不熟。” 黄烨躬身领命。 这里的太监，都是夏侯昌留下的，其中也有人，以前伺候过夏侯家的女眷。 叶坤则一抹嘴，策马前往科技城，研究技术问题。 何田田等人，正等在这里。 见到叶坤，何田田说道：“皇上，我看今天的内部报纸，有一艘天竺商船，前几日在东海沉没。死了不少人，是吗？” “是夜里出事的，遇上大风，他们找不到港口方向了。第二天一早，我们也搜救了，只救回了十几个人。” 叶坤叹了一口气。 文阿秀刚好也走了过来，闻言说道： “那份报纸，是我审核的，我的意思是提醒来往客商，注意安全。皇上，这是不是……不该发的？” “可以发啊，没什么不好的。” 叶坤一笑：“文老师来得正好，我正打算找你，商量一下报纸的事。” 登基之后，叶坤就开办了两份报纸，加强文化宣传，推动文化事业，培养国人读书看报的习惯。 印刷技术，采用了蜡纸印刷，一推就是一张报纸。 一份是朝廷内刊，取名《神州华夏·大汉中国内刊》，每五天一次，发往全国各地。 另一份是普遍发行的，取名为《神州华夏·大汉中国新闻》，上面都是一些好消息，比如万国来朝啊，军队的胜利啊，农产品的新品种引进啊，还有一些通俗易懂的诗歌。 还有政策宣传，华夏各地的风情介绍。 甚至还会编写一些笑话，博大家一乐。 外刊每天一千份，除了张贴四门之外，还会送给各部门，各个市场。 老百姓可以自行传抄。 自从报纸发行以后，城门口每天都很热闹。 识字的百姓，看得津津有味。 不识字的百姓，心里就有自卑了，暗暗发誓，要让孩子多读书，以后也做个识字人。 文阿秀笑道：“皇上校长，报纸还要怎么办，你吩咐吧，微臣恭听指示。” 第491章 十年目标。 叶坤笑道： “我看了国民版的《大汉中国新闻》，觉得还可以丰富一下版面。字体可以小一点，内容多一点，加上一些插画。另外，我们可以成立专门的报纸发行局，并且允许订购报纸。” 文阿秀一一记下来，说道：“那我先和刘红玉娘娘规划一下，晚上拿方案给你看。” 叶坤挤挤眼：“晚上我去找你和刘红玉。” 文老师脸色一红，扭头跑了。 她怀疑这不是好话。 叶坤则留下来，继续试验无线发报机，还有有线扩音器。 调试一番，叶坤说道： “无线电发报机，要实现一带多才可以。比如我们在涿郡发出消息，长安、金陵、洛阳、成都，要能同时收到。从其他地方发给朝廷的消息，则是单对单，只要朝廷收到就行。 虽然是无线电，但还是要有稳定的配套电力才行。所以，还要打造型号一样的发电机。” 何田田点头，建议使用畜力发电机。 现在有人力发电机，两人脚踩，可以提供稳定动力，支持无线电发射。 抗战时期，手摇发电机都行嘛，双人脚踩的发电机，自然也行。 但是长久来说，不如畜力稳定。 找两头毛驴，就像拉磨一样转动，利用齿轮结构加快转速，提供的电力更稳定。 叶坤想了想，苦笑道： “我们的发报机，肯定装在皇宫里。搞几个毛驴在那里，每天叫唤，恐怕吵人。所以我们这边的发报机，还是用脚踩式发电机好一些。” 何田田点头：“那行，大概五天之后，我们来组装发报机和扩音器。” 叶坤问道：“无线电发报机，现在信号能传送多远？” “无限远，怀疑可以全球通讯。因为我们留在襄阳的人员，可以准确收到我们的信号。” “那就好了。加紧制造，希望在三个月之内，将无线电设备和信号，覆盖到长安、成都，还有交址。” “不要三个月，一个月就能完成了！” 庞甲孙乙都很有信心。 主要是技术成熟了，材料和配件都现成的，就一个组装调试问题，还有人员培训。 在科技城磨了半天，叶坤回到皇城，又去文阿秀那里，商量报纸的事。 文阿秀和刘红玉，因为要办公，不住后宫，而是住在皇城的外城，在办公区。 前面是办公的，后面是过日子的。 报纸工作，基本上都是刘红玉负责。 当年那个可怜巴巴的、被官卖的地主家小妾，现在也是后宫夫人之一，而且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早就脱胎换骨了。 看见叶坤到来，刘红玉起身问道：“皇上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去。” “让厨娘随便弄一点吃的就行。” 叶坤拉着刘红玉的手，打量道：“红玉你瘦了，以后别太累。宫里还有几个识字的太监，我调来帮你。” 文阿秀在一边坏笑：“红玉你看，皇上多么疼你。” “小丫头，今晚上我来疼你。” 叶坤摸了摸文阿秀的脑袋，笑道：“要不，你说话酸酸的，总是欺负红玉。” “我可没空侍候皇上，一堆的事情等着我。” 文阿秀撇嘴，拿出排版好的报纸样稿，给叶坤过目。 叶坤看看排版，再看看内容，从头到尾匆匆阅读一遍，说道： “以后的印刷字号，要定下来，可以分为五六个字号，灵活调整。现在的报纸才两个版面，内容太少，要增加版面，增加设计和采编人员，丰富内容……对了，还可以加一些插画、一些地图嘛。” 刘红玉说道：“现在的排版人员，是五个；印刷人员十五个，采编撰稿人员五个，发行工三个。如果要增加内容，还要添加专业人员。” 文老师说道：“增加几个人很容易，可是要花钱的，我们的预算有限。找巫穹要钱可不容易，他是个铁公鸡。” 别看这个小报纸，买纸要钱，油墨要钱，工人要钱，发行也要钱。 叶坤笑道：“走商业化路线嘛。很赚钱的。” “什么叫商业化？” “第一，我们的报纸，允许任何人订购。制定一个价格，保证盈利就行。第二，报纸上面，可以接广告啊，可以接寻人启事啊。只要给钱，我们就帮助商人打广告！” “这个新鲜，可以试试。”文阿秀和刘红玉都是一笑。 这年头，在报纸上做广告的事，还从来没有过。 叶坤说道：“这样吧，我们先给自己打广告，火柴、肥皂，等等。然后告诉商人们，想打广告的，就交钱来。” 刘红玉笑道：“皇上先做个样子，说说怎么打广告。” “打广告就是介绍产品嘛，然后告诉大家，在哪里能买到。” 叶坤拿起鹅毛笔，给自家的日化小产品打个广告： “襄阳安全火柴，一擦就着，方便生活，照亮人生。涿郡新都，东城西城日用品直营店，都有出售。 叶氏花露水，驱蚊防暑有特效。十三年匠心打磨，二十八种名贵药材精华。 叶氏硫磺皂，皮肤瘙痒的克星，守护你我的健康……” 硫磺皂、各种香皂、花露水、安全火柴、牙刷牙粉、西瓜霜，焰火棒，小鞭炮，是叶坤自己留下来的小产业，安排娇奴做董事长，负责打理，赚点小钱养家糊口。 各大都城，都有叶坤的日化小产品直营店，批发兼零售。 别看日化小生意，垄断经营的情况下，利润也很大。 全国有七家工厂，每天都忙碌不停。 这些小产品，在西域、天竺和交址，都很受欢迎。 刘红玉和文阿秀，看了叶坤的广告词，都捂嘴大笑： “还是皇上会吹，什么匠心打磨，名贵药材，啧啧，鱼目都能混珠了！” 叶坤笑道：“我怎么会吹呢？要说吹嘛，还是文老师和红玉娘娘比较会。” 话音刚落，文阿秀和红玉的白眼一起丢了过来。 “行了，我们继续谈工作。” 叶坤心虚地一笑，指着标题说道： “这个新闻改一下——神州华夏、大汉皇帝叶坤，于某年某月某日，视察涿郡新都九州大学。大学副校长文阿秀，以及大学各部门负责人，陪同视察，介绍情况。 叶坤皇帝指出，教育是国民根本，是千年大计，注重教育是华夏千年以来的良好传统，我们将坚持不懈、坚定不移、坚韧不拔地执行全民教育，在十年之内，完成年轻人个个识字、人人会写字的目标……” 刘红玉问道：“皇上，十年之内，真的能完成吗？” 第492章 初步工业化。 叶坤说道：“坚持下去，十年之后，绝大多数年轻人，都会识字写字。因为我们的造纸产量上来了，便于文化推广。我们还要设置广播站，进行华夏官话推广。” 大喇叭已经搞出来了，有线广播，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至少，在朝廷各大部门和学校，可以推广起来。 文阿秀感叹道：“我们跟着校长皇帝，是每天都有新的惊喜啊。现在有了无线电报，有了大广播。不知道十年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叶坤想了想：“十年后，我们的蒸汽机，肯定可以稳定运行了。只要有一千台蒸汽机，就能启动初步工业化了。” “什么叫工业化？” “就是生产某些东西，不用手，用机器，又快又好；就是可以批量生产某些东西，流水一样，从工厂里源源不断而来。” “可是我觉得，无线电报和大广播，好像对老百姓没有太大用处吧。” “无线电的确是为了战争和管理设计的，但是管理效率高了，无形之中，也会方便百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 天黑之后，叶坤也就不走了，留下来，和文老师、刘红玉继续交流。 第二天，九部会议。 叶坤参加议事，展示了扩音器，宣布成立电报局、报纸发行局，广播站。全部由文阿秀领头，组建并管理。 巫穹叹气道：“皇上，纸张很贵，每天一千多份报纸发出去，是不是浪费？” “浪费？”叶坤摇摇头，笑道： “各位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做报纸，要做广播站，必须从长远考虑。我就是要加强宣传，将华夏、炎黄、神州、中国、大汉的概念，刻进每一个炎黄子女的心里。只有这样，我们的大汉民族才有强大的凝聚力，才能永远不会灭亡！ 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会延续万年。但是我们炎黄子孙的文化、思想和精神，可以延续万万年。只要团结，只要有凝聚力，华夏神州，就能永远屹立不倒。 哪怕换一万个朝代，换十万个皇帝。这一片土地，还是用华夏文字，说华夏语言，还是在我们炎黄子孙的手里！” 众人闻言动容，全部起身： “我们支持皇上的决定，打造我们华夏神州的精神，万世流传！” 叶坤点点头，让大家继续议事。 桑不疑说道：“接到刘艾飞鸽传书，夏侯昌已经发兵，攻打高句丽。皇甫琳的海军，也已经抵达半岛西侧。水陆两军，都首战告捷。但是，夏侯昌还是军粮不够，要求增加粮食、燃烧弹、望远镜，还要求枪炮支援。 刘艾的意思是给他，一举打下高句丽。” 叶坤询问众人的意思。 严炬说道：“我们可以给，但是，需要夏侯昌放开辽东，允许我们进入管理。有言在先，他打下高句丽之后，把辽东交给我们，现在可以交出部分地区了。” 叶坤点头：“传书刘艾，让夏侯昌放开边界，我们增兵过去。粮食和武器，从海路过去，再增派五千枪炮兵，协助夏侯昌陆地作战。” 于归农汇报：“在匈奴抓获的三万多俘虏，已经全部送到山西。可是其中，有一小半是汉人……” 叶坤也头大：“汉人都迁移到中原，进行安置，给予田产、房屋。匈奴人，要接受一下教育，送去挖煤。老弱病残，送往养老院和孤儿院。” 这些老人孩子，不能干活，还是个负担啊。 多年战争，饥饿与疾病，造成了庞大的孤寡团体。 各地的孤儿院和养老院，都是负担。 户部采取了一些减少负担的措施，让那些半大孩子，去养老院帮忙，照顾老人；又让那些不太老的人，来孤儿院照顾幼儿。 孩子们年满十二岁之后，就全部送进学校，半工半学了。 十五岁以上的男孩子，基本上都进入部队，进行再锻炼和教育。 叶坤的部队里，每年都新招两三万孤儿兵。 虽然花了钱，但是这些兵的忠诚度很高，作战勇猛，深受各个部队的欢迎。 巫穹汇报：“因为商贸交易，我们收取了许多罗马国的金币银币，能不能直接发行下去？” “不行。”叶坤断然否定： “外国的钱币，一律库存起来，到时候集中销毁重铸。如果罗马的钱币，在国内滥用，势必引起国内货币系统的混乱，到时候不可收拾。” 货币政策，关系重大。 叶坤到现在，都老老实实，发行金银币和铜币，不敢搞银票和钞票。 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别胡闹。 万一货币系统崩溃，就会全国大乱。 马正阳笑道：“科技城那边，需要大量的纯银做银线，刚好把外国的银币送给他们做银线吧。我看过罗马银币，纯度还可以。” 叶坤同意这个意见，让何田田与巫穹和马正阳对接，领取银材料。 何田田也精明，笑道： “银币不纯，我可不要。到时候需要提炼，损耗算谁的？都说我们科技城花了太多的金银，我们也冤枉啊。” 叶坤觉得有道理：“还是交给铸币厂处理吧，提炼一批纯银，送给科技城。” 巫穹叹气：“上个月，才拨了四千两纯银给科技城……” “四千两很多吗？四万两，我都能用掉。”何田田一笑： “马上要做有线大喇叭，全部用银丝的话，有多少白银，我都给你用了。到时候，一条喇叭线从涿郡到襄阳，就不知道要多少白银了。” 叶坤吓一跳：“何院长，还是想办法，攻关铜丝吧。银丝太贵，真的用不起啊。而且大喇叭到襄阳的计划，就免了。路线太长，无法维护，电力恐怕也不能支持。” 路线越长，电力损耗越大。 上次研究有线电报，就失败了，因为电力跟不上，最多只能实现三十里的通信。 没有稳定的电力供应之前，大喇叭只能小范围使用，以便慢慢摸索经验。 何田田也叹气：“铜丝难搞啊，工人们都有意见。银丝容易做，可以做到很细，不易断。” “难搞也得搞，必须攻关。” 叶坤下了死命令：“五大都城的广播站，可以用银丝。但是其他地方，在铜丝大量生产出来之前，就别搞广播站了。” 秦丑问道：“这个广播站搞出来，天天在上面讲话，哪有那么多话说？” 第493章 飞天。 叶坤笑道：“你放心吧秦大人，到时候，我天天对着广播，唱歌给你们听。或者，给你们讲故事。” 众人大笑。 何田田提前告退，带着技术人员，先去架设路线，安装广播设备。 为了防止设备半路失灵，何田田安排了两套，走一个路线。 就是有一套备用设备，可以随时替换。 文阿秀和刘红玉，也在加紧安排报纸的事。 两天之后，报纸改成了六个版面，相当于两张打印纸铺开的面积，两面印刷。 内城南门外，也做了一个书报亭，批发零售。 零售三个铜板，批发两个铜板。 这样的差价，便于培养卖报小行家。 安排了五个送报员，拉着黄包车，专门送报纸。 没想到，订阅报纸的人很多，三天时间，增加了一千多个订阅用户。 加上南门书报亭的销售，每天销售量，能有六千文。 因为叶坤的广告打得好，渐渐的，也有商家来做广告了，什么布庄啊、油坊啊，酒坊啊，酒楼啊，都来刷个存在感。 刘红玉留了一个版面做广告，每天广告收入上百两。 这么算起来，书报局已经可以养活自己，还能盈利了。 何田田的大广播建设，也全部完成。 皇城门前的大殿、内城四门、外城的东西大市场，都架设了大广播。 为了防止大喇叭惊吓了百姓，叶坤已经通知各级官吏做好宣传了，报纸上面，也连续三天，宣布了这件事，制造期待感。 上午八点。 叶坤带着九部大臣，来到广播站，见证历史时刻。 特选的四名播音员，已经做好了准备。 播音员两人为一组，另一组备用。 还有一伙歌唱家，带着乐器，准备表演节目。 送话器前，播音员字正腔圆，开口道： “全国各地的父老乡亲，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来自海外各国的友好商人，大家好。今天是某年某月某日，神州华夏、大汉皇帝叶坤，在涿郡新都，通过广播站，向所有的的朋友们问好。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然后，女播音员开口，继续念稿子。 洪亮清晰的声音，在涿郡上空飘荡，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何田田捂着嘴巴，激动得泪流满面。 这是上千个日日夜夜的研究，才有今天的成果啊！ 九部大臣也是又惊又喜，一个个都不敢呼吸！ 叶坤微微一笑，带着大家走到外间，不打扰播音员工作。 桑不疑抱拳道：“皇上真乃神人也！这声音，是怎么送出去的，为什么这么大的声音？” “这个吗，以后问科技院的何院长吧。” 叶坤笑道：“这以后啊，开大会作动员，我们就不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某些通知，也能通过大广播，反复宣传了。” 城中的老百姓和商贩，也都惊呆了。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都茫然地仰头寻找，试图辨别这声音的来源。 菜市场的屠夫正在剁排骨，差点一刀剁掉了自己的手指。 官吏们事先接到了通知，读书人事先看过报纸，便洋洋得意地向大家解释： “这是我们的大汉皇帝，最新研究出来的大广播，声音可以传播很广，所以叫广播。你们听着，待会儿，还有人在里面唱歌弹琴……” 果然，开场白完毕之后，大广播里的报幕员说道：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首歌曲，《华夏大风歌》。作词，皇帝叶坤；谱曲，樱桃夫人；演唱，涿郡军中歌舞团。” 随后音乐声传来，一男一女的合唱响彻涿郡的天空： “金戈铁马的边塞诗，深深诉衷情……一代一代好儿女，踏歌从军行。钢铁的熔炉中，锻打出英雄汉，枕戈待旦的营盘里，卧虎又藏龙！” 这首歌流传很广，所以涿郡城中，许多年轻人都会唱。 听见大广播里的歌声，一些年轻人已经不自觉地哼唱起来。 桑不疑也眼睛微闭，摇头晃脑地欣赏音乐。 叶坤扭头看过去，笑道：“桑大人，你这个老古董，也喜欢听这样的歌？” “谁说我老古董？皇上，我就比你老一点点。”桑不疑嘻嘻一笑。 众人也都大笑。 于归农问道：“皇上，这大广播的厉害，我们是看到了。这个电报，又是什么东西？” “电报就更厉害了。”叶坤举个例子： “比如说，西域某个国家，攻打我们长安城。文奇太守，在长安敲一敲电报，我们立刻就能收到，做出安排，派出援军。 比方说，我们下令全国征兵，敲一敲电报，金陵和成都等地，就会立刻收到消息。” 于归农惊叹：“这太不可思议了，比飞鸽传书还快。” 叶坤说道：“讲到飞鸽传书，我们这几年，也有很大进步，培育了大批优良信鸽。两千里直线距离，送信当日到达。最远的信鸽，我们试验过，可以飞六千里。” 六千里的信鸽，的确有。 后世的超长途信鸽比赛，就是三千公里。 从上海滩，到大公鸡地图的尾巴上，信鸽都能认识回家的路。 无线电报出来，信鸽就能渐渐减少了。 桑不疑问道：“电报什么时候能用？” “三月底，应该可以用了。我们可以和金陵、成都、长安、洛阳，建立即时通讯。以后，设备还要安装到敦煌和交址。” “要是一个大活人，也能像无线电一样，跑得这么快就好了。”桑不疑感叹。 “那是不可能的。电的速度，就是光的速度，每秒钟几十万里路，人类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速度。” 叶坤摇头一笑，又说道：“不过，后世科技继续进步，会发明飞天轮船，从涿郡到敦煌，也就半天时间。” 飞机的概念，大家理解不了。 说飞天轮船，便于他们的想象。 桑不疑笑道：“轮船怎么会飞？除非长翅膀。” “肯定有翅膀啊。”叶坤一本正经： “假如我能活到两百岁，身体好，头脑清醒，我就能带着大家，做出来飞天轮船。那时候，大家都上去坐坐。” 众人大笑：“谢谢皇上吉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活到两百岁，跟着皇上一起飞上天！”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指着科技城方向，大叫道：“皇上快看，天上有个人！” 第494章 炸锅了。 直到他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铠昊特，铠昊特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条分界线离薛诰越来越远，可它却没有消失，它一直待在那里，似乎在期待着薛诰再一次发现，并果断地向前，迈过那最后也最艰难的一步。 有些信徒捡拾石头，朝着唐楼投掷，满以为能把他丢的满头是血，可是石头落到唐楼身边，如同泥牛入海，纷纷消失无踪，回头再看，好端端的石头，仍停留在原处，好似根本没挪动过。 “亲爱的。“我一定是心脏病发作了好多次了。”何家生捂住心口，痛苦地自言自语。当然，这不能说，否则老赵的脾气就要爆发了。 这漫天恐怖景象，带着摄人心魄的威力，一时间无数鬼仙战战兢兢，生怕被卷入其中。 “也只有你这里能让我忘记我过去，我还是会来的，不放过就不放过吧！横竖不过是一死，我早就该去死了，如果是死在这里的话，似乎也不错呢？”嘉妮斯看着麦咭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难道我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吗！”张林中叹息一声正打算落到海面上等待着这个幻境发生变化之后再做打算。 这些丹方太过古老，比无极丹年份更久远，综合了修真时代和太古时代的炼丹风格，许多手法已经失传，哪怕高品丹师来此，也很难炼成这三种丹药。 但就在薛诰还在思考着黯后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沐蓁已经走到了那只黑猫的前面。 陆羽离开突击队，身形闪动，眨眼间来到了一公里外的一座已经成为废墟的大楼附近。看着做大楼的外观，应该过去是一座当地规模颇大的酒店。 如果不能将变七追查到，一旦被他引来其他瞬变圣尊的麾下势力，他们就完了。 糖葫芦伸到了杨朵儿嘴前，朵儿想了一下，吃下了后半个，也是一脸味蕾被轰炸后的土鳖表情，旁边七爷不淡定了，两只手握住刘忙的一只手，脖子伸得老长，也抢下了一颗。 本来还以为这样解释肯定是被别人针对的，很荣幸好像是他想多了，别人还算公平的，你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讲道理。 底层的人也有爬上去的，不过上层的人往往手拉这手，拦住了上升的渠道。 星空中，已经完全不是一年前，铁铮寻找空间秘境时那般景象，不知为何变得极为冷寂。 他算是明白了，一直这样说话很明显是不管用的，你只会来问我要怎么办，是不想我怎么能跟他玩的都有这一切，我完全是茫然的对你的想法，我是感觉特别的不可思议，我希望你说话做事之前能慎重而行。 “情况你自己也都看到了，你认为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还能突破八路军的防线吗？”佐藤大佐一脸气愤的问道。 造成我精神疲惫的主因，也许不是没人过问奈里。是我对自己没信用感到厌恶、气愤，所以迁怒到周围罢了。 那是一个相貌很帅气的男主播，一手坦克打的无数人闻风丧胆，此刻正应粉丝的强烈要求，开始预约排位赛。 “集中力量，斩杀那两个大蜥蜴！”姬武奕目光扫过城门，立刻暴喝。 一声爆响，杨缺来不及闪避，只得扬起手中烈阳刀去挡，两者相击，剑芒虽溃散，但烈阳刀身带来的巨大冲力，却使得他身子瞬间飞起，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在地。 足足滑行了百多米，来到一个有轨道的隧道，一辆车辆形态的古怪机械停留下圣城深处的白石之下，那些松软的土地间。 拍卖老者说完，还不忘看了十号包厢一眼，眼中充满了古怪之色。 林雨刚想上前去探个明白，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鹰老七的求救之声。 “我是卡卡西老师的弟子。卡卡西老师是我的指导上忍。”我轻轻的开口道。 深作点点头道：“确实‘雷梦雷人’毕竟是毁灭性的禁术，不能有任何的放松，去看看也好。”自来也直接纵身消失在了原地。 符皮跟着他的元婴一起入驻紫府，循序释放出第七层，亦即元婴初期的功法，飘飞进入功法树中，不过，阿黄也来不及查看，还要照着结婴秘法做收尾工作。 前一段，薛雪、风岚她们直接就进自己建的异次元空间去闭关修炼了，但眼下紫薇神主回来，他们大多就出关了。 “幻像晶石？”奈法利安当既从提娅手接过那枚海蓝晶石，然后输了点斗气。 一开始林一峰以为冒险者系统就是最高的存在，所谓的位面世界，都只是如同网络游戏里面的一个个地图副本而已。 第495章 逼着我赶尽杀绝？ 而于一叶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十分淡定的从一旁的试验台上拿过来了一个册子，开始翻看上面的内容。 “我们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比方说炎雀王属下一些玄仙可以服用的丹药，便是大乙丹，我们也是有的。”楚天皓开口道。 走到电脑前，插上开始进行登录，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这个账户，一旦有了钱他一定会将70%打入这个账户这是从他父辈留下的传统，积累多年数额自己看着都觉得惊人。 “给我拿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是蒋静琬做的。”他淡淡吩咐了一句。 尤其像是这样的，她几乎从没有过，之前被叶景言撩，完全是她占主导地位。 梓瑶看了看假皇帝，再扫视了一圈这些举着长矛准备冲上来的禁军。 “怎么可能？”云飞羽的反应与刚才的云时尘一模一样。随后，云时尘只好又解释一番。 扶苍忍俊不禁，将她袖子拉开，这受不得酒气的龙公主鼻子眼睛都红了，泪光闪闪，跟哭了一场似的。 从表面看少爷的酒量很是不俗，不管他喝多少下去，脸不红心不跳、千杯不醉。 如果是寻常的机器人说不知道，那就是真不知道了，因为机器人不会撒谎。但藤原织子不一样，她已经突破了智能机器人的第一戒律，所以她会撒谎。 冷欢叹了口气，东方景曦肯定舍不得报复阿狸，但是对她就说不准了。那货被睿王殿下教的一点都不可爱了。 六爷说道：“你腿脚不便，我送你。”他说着就要上前将狄莫芸抱起来。可这时候尤空一个箭步横插在六爷与狄莫芸之间，那一瞬间，他似乎还瞪了六爷一眼。 燕回抱着皇埔俊夜没有错，但是，皇埔俊夜并没有抱她，他的双臂，跟本就没有放到她身上。 钱浅和刘宇没有拒绝，他俩一个忙着跟厉鬼打架，一个被鬼打墙乱转了一晚上，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如果不是还有作业山压在身上，钱浅和刘宇真想什么都不管，吃饱了直接睡下。 这副耳钉其实很便宜，还不到五千块，珍珠当然是人造的，钻石也是假的，钱浅这辈子收到的所有礼物，这是最便宜的，但她却很喜欢，当时就戴到了耳朵上。 严师才能出高徒，她的身上背负着的使命，就已经铸就了她的人生注定要一直勇敢地战斗下去。 “你？玄阴真经？你居然会玄阴真经？”身形交错后，程南天震惊的看着秋海棠，皱眉沉声道。 “那么，二师兄你明白了吗？”落万雨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就问。张杨一愣。看落万雨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若是再拒绝，还不知道落万雨会拉着他说多久呢。张扬这才发现，原来落万雨的话也是挺多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离我远点，别过了病气。”罗太后拉开她的手道。 三妖灵虎再次打了个寒战，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出声。 我让童瑶上前帮助其他人先稳定住二奶奶，自己则赶紧拿出蜡烛测试，好在火苗显示正常，没有妖气。然后我放下背包，想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机师傅，我先不回家了，麻烦你掉头，我还要赶个场子。”凌澜一时间又来了斗志，跟踪这档子事，她还是第一次做，所以忍不住地兴奋。 血染半边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量一截一截的往下掉，他的身上受到了多种毒性效果，降低防御、降低秘法抗性、持续伤害、降低血量、虚弱等等。 关羽已然感觉到脑后风声凌厉，大刀顿时后摆，一声清脆“咣当”声响，那偷袭关羽之人已然从马匹傻瓜倒栽了下去。而且那人手中大刀已然断裂，此刀关羽仅仅向后探出阻拦，若是一刀挥出，定然令那人身首异处。 虽然忘忧看上去很可怜，但看到唐宁那么表情，萧清寒在一瞬间露出伤心的神色。 “没办法了，杀破军！用领域技，秒杀他。”叶飞大喝一声，向着破军冲了过去，他们几个神品的能量值都用的差不过了，最多使用十几秒钟的领域技能。 如此这般，刘泽清不过是带了不到八千人进来，其中精兵不过两千，声势一落千丈，以刘泽清私下来看，诸多不顺，还是折损兵马造成的。 包老铁被提上了公堂，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身量并不大，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那太好了，恳求神医救救我们的舵主。”乞丐立即便跪在了张白的面前，而周围的其它乞丐看到了，也都纷纷的给张白下跪，祈求张白救救那个中年乞丐。 第496章 慈善基金会。 洞尘期的畸体妖，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气势，就守在母藻根系的中间，很显然，他可以在根系中自由穿梭，就像穿上母藻液泡的米斗一样。 人体经脉生来原本是通畅无阻的，这些杂质，都是后天身体慢慢积累下来的，阻塞在了经脉之中，血气运行的速度就会受到阻碍。 听闻此话，包括翔风尊主在内的其他七八名尊主面色顿时一沉，若论修为的话，此兽微不足道，但其身负一项天赋神通，在玄天大陆可谓是赫赫有名。 整个南疆，似乎到处都充满了杀机，却有各方纷纷往同一个地方赶去。 镇妖狱树的监狱有三层划分，这是出于管理的需要，他们不但不能直接把这些妖族杀掉，还得花大力气分开来镇压，不能任由它们互相厮杀死掉。 萧无大喜，原本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能将阴月圣君的肉身收走，实在是让他喜出望外。 最惹眼的是，他分明看到，丝丝缕缕的魂力，自消散的混沌雾气处迂迂回回，渗入到灵魂树中，竟然有种连绵不绝的架势。 “老大，你有没有忘记我们最开始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边角走上来凝重的说道。 “你就是云凡？敢以灵动境的修为加入这一次的任务，倒算是有些胆识”，曹姓男子语气中带着傲气，目光有些轻蔑。 邵珩早年对玉篆研究不少，依稀辨认出这两个字意为“无琅”，只是不知道这是何意。 炮仗放歪了。长生回过神来，却是太晚了，眼见得炮仗就冲到眼前，火星子便要燎起来。 虽然北冥长风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但是资质却还不错，只要好好调教的话，未来的成就也不会差。而他身上最难能可贵的一点则是，他对久久的一片真心。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胃疼，本想勉强睡，谁知越来越疼，她醒来，这种痛楚更加明显，使得她蜷起双腿，捂住胃。 马车从皇宫驶向将军府，虽然灵儿嫁进来的时候是妾室，但这是洛奕阳的长子，他已经把灵儿改成了自己的正妻。 然后，只觉着自己的视线越来越低，意识越来越模糊，眼中的人、物都渐渐远离了自己，最后只剩下黑暗，冰凉也完全浸没了身体。 于是，很多人都急忙掏出手机，打开2000万柔光双摄镜头，准备用此照亮日全食的美，拍下这壮观的瞬间。 然而，正当辛夷渐渐沉沦，却觉得手臂被人抓住，另一个力道猛地将她拽离。 “父皇，你这是？”沈宛菱看着孙舞空被万圣龙王一刀劈飞，本来还一下子担心起来，但是现在看到万圣龙王这般神态，又是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准备解释，却发现我的话丝毫没有作用，五弟全然按照他的想法去理解。 万磁王是对的，只是他的手段有时候太粗暴了些，动不动就是拉着全体变种人跟人类死磕，每次死磕都是赌一把，赢了会所嫩模，输了回去搬砖。 就算凤倾城不愿意喝她熬制的汤药，她也照熬不误，天天早晚端着熬好的汤药来乾元殿，然后再拿去倒掉。就算凤倾城不搭理她，她也能赖在乾元殿待上一会儿。 “嘶。”期间扯到额间的伤口，罗戈止不住的吸了口冷气，然后来到卫浴室，将浴缸里的水放出去，接着看到那些躺在磁缸上的珍珠。 李昂也算是薄有威名，但是在别人为了武会努力奋斗的情况下，却又不甚显眼，加之他行踪飘忽，就算是有人想送请柬也找不到他，所以他自然是没有请柬，那么想要入住，自然是抱着随意露一手的想法。 说话下，下面打完了，笑骂完了，守备所的兵丁互相搀扶狼狈的爬起，科布多的家丁也没有继续做什么，只是大摇大摆的离开。 就在这时，苏牧猛然想起了什么，将自己身上带着的一块雕像给取了出来，或许是苏牧看错了，他总是觉得那猴子脸仿佛有些嘲讽的看着自己。 再呼喊系统089，似乎又被对方给缠上了，所以并没有回答她的呼唤。 官七画闭着眼睛，外面又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的只感受到自己身下的床轻轻一震，被子的一角便被人轻轻掀开。 顾海全一时无语，但回想起林昭方才那悍勇无双的表现，却又不得不承认，林昭当的起这‘欺负’二字。 温玉蔻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心神不宁，听到华月这番哭诉，才突然想到。 温将军似乎有话问她，但又拂不下面子，只得应允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只是看着温玉蔻的背影，陷入沉思。 “好了，反正最后还是赢了，就不要说这些事情了。”蒋怡说道，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沐毅赢得了比赛那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第497章 宫心计。 小太监满头大汗，结巴道：“大皇子……突发疯癫，时哭时笑……太医束手无策……” 叶坤没有听完，已经狂奔而去。 凤仪宫乱成了一团。 叶封又哭又笑，胡言乱语，满地打滚，几个小太监都按不住。 姜有容六神无主，连声叫道：“皇上回来了没有？太医，把所有太医都叫来！” 太医们按住叶封，展开诊断，却不敢下结论。 叶坤赶到，喝道：“都别乱，稳着点。到底什么情况？” 姜有容扑过来，抓住叶坤的手：“封儿早上好好的，吃了早饭之后，忽然发疯，连我都不认识了……” “早上吃了什么？” “蘑菇炖母鸡！” “哎呀，这是蘑菇中毒了！” 叶坤冲着太监太医们挥手：“给我按住叶封，立刻用清水灌肠！来人，照顾皇后娘娘！” 这年头，蘑菇中毒，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灌肠了。 能不能活下来，看天意。 不过叶坤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叶封被死死按住，灌了满满的两脸盆清水，把黄胆都吐了出来。 渐渐的，叶封也累了，不再挣扎，只是央求：“父亲，母亲……别再灌我了……” 叶坤点点头：“已经认识人，看来没事了。把大皇子扶起来，送去卧室休息。” 姜有容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谢谢老祖宗保佑……” 叶坤叫来厨房里的当值太监和厨娘宫女，问道：“大皇子吃的蘑菇，是从哪里来的？” “是皇后娘娘……给的。” “皇后娘娘，哪来的蘑菇？”叶坤狐疑，询问姜有容。 姜有容想了想，拉着叶坤走进内室，低声说道： “还是过年前，在襄阳的时候。宝蟾和如柳，还有红云她们，一起来看我。都给我带了家乡的特产，放在一起，其中就有干蘑菇。但是我不记得了，不知道到底是谁送的。 后来搬到涿郡，我怕浪费了，就把那些干蘑菇带了过来，拿给了厨房。” 薛三姑低声说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想加害封儿，然后……” 叶坤一激灵，急忙摆手：“大嫂，没有证据，不可乱说。” 如果这件事，是后宫争斗，那就太可怕了。 叶封是内定的太子，虽然没有公布，但是大家都知道。 不排除某个夫人，想自己的儿子上位，对姜有容和叶封下手。 姜有容也是个忠厚人，点头道：“是啊，人家好心送东西来，我们不能随便怀疑。” 叶坤叹口气：“先让御膳房，把剩下的干蘑菇拿来看看吧。” 御书房很快送来一包干蘑菇。 叶坤也不认得，看了看，丢在一边。 后宫夫人们，都来看望叶封。 叶封已经没有大碍，躺在床上休息。 几个太医，在一边观察照顾。 叶坤叫来谢宝蟾、肖如柳和红云夫人，单独说话。 “封儿中毒，是因为吃了这个毒蘑菇。我听有容说，这是过年前，你们在襄阳送给她的，是吗？” “皇上，这可不是我送的啊。” 肖如柳看了蘑菇，第一个否认：“我当时，就给有容姐姐送了八样东西，有松花糕、鱼子酱、鱼翅、江南莲藕粉……” 谢宝蟾也摇头：“我没见过这些蘑菇。” “难道是我送的？” 红云夫人抓抓脑袋：“我记得，当时我表妹过来，是给我带了一些干蘑菇。可是，好像我没有送给有容姐姐啊。” 肖如柳在一边，松了一口气：“或许你送了，自己也不记得呢？” 叶坤摆摆手，笑道：“谁送的，都没事。我只是告诉大家，有些蘑菇有毒，不能乱吃。大家回去以后都看看，厨房里的食品，要确认安全。” 其实，叶坤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不是红云夫人。 如果这件事，是刻意而为，肖如柳的嫌疑最大！ 因为她对答如流，居然记得当天送来的八种礼物！ 谢宝蟾生的儿子，比叶封小三岁多，也不能说，一点嫌疑没有。 红云夫人无子，又大咧咧的性格，不懂华夏文化，大概是不会玩宫心计的。 刘月娟魏采芹等人，叶坤都很放心。 谢宝蟾等人，施礼告退。 叶坤去看叶封，顺便安慰姜有容。 姜有容还在自责：“都怪我，不该把蘑菇给厨房的……” “有容，这也不怪你。难道你还能有坏心，加害自己的儿子？”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 “封儿已经没事了，别担心。以后的厨房，我们定个安全条例，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黄烨在一边说道：“皇上，以后还是恢复试菜的规矩吧。御膳房以后的一切食材，我们都会加强检查。” 皇上吃饭，都有专人先试菜的，以防菜中有毒。 叶坤点头：“这个事，交给你安排。一定要确保凤仪宫的食品安全！” 顿了顿，叶坤又道：“其他夫人那里，也一样，都要确保安全。” 桑不疑等人，也在宫外候着，询问大皇子的事。 叶坤对黄烨说道：“去告诉外面的大人，大皇子没事了，让大家都回去。” 下午的时间，叶坤一直陪着姜有容和儿子。 好在叶封恢复得很快，午后不久，便活蹦乱跳了。 叶坤吩咐黄烨：“夫人们今天都受了惊吓，你去通知一下，晚上都来凤仪宫吃晚饭，我陪大家聊一聊。” 黄烨领命而去。 叶坤又吩咐御膳房，晚上多做几个菜。 黄昏前，大家都来了。 叶坤招呼大家落座，叫来叶封：“封儿，你今天出事，可把大家吓得不轻。这些娘娘，都是你母亲的妹妹，都很关心你，来看你。你过去，给大家施礼道谢。” 叶封点点头，一一施礼道谢。 众人都起身还礼。 唯有红云夫人大马金刀的，点头笑道：“乖儿子，不客气。” 众人都笑。 叶坤也忍不住一笑，又说道：“封儿大了，我打算送他去涿郡的军校，以后就在学校里住。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舍得。” 姜有容想了想：“就在涿郡念书，我倒是舍得。可是这么小，就要上军校吗？” “军校锻炼人嘛。”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按理说，坐朝之君，不立太子。但是封儿奶奶当年有遗言，如果我做皇帝，太子必须是封儿。所以我打算，和九部大臣商量，早些立封儿为太子，在宫外建造太子府。让他学会独立生活，学会离开父母，渐渐成长。” 将叶封立为太子，也就断了其他人的念想。 宫外另建太子宫，也是为了保护叶封。 众人都点头。 肖如柳的神色，却很不自在，笑容很勉强。 第498章 巫蛊之祸。 叶坤看着大家，又说道： “各位放心，我对每一个孩子，都很看重。今后，我会多关心孩子们的，多陪陪他们。” 众人一起点头，表示让皇上关心国事，宫里的事，不必过于操心。 叶坤继续说道： “前朝巫蛊之祸，牵连甚广，最后一万多人，都被斩首示众，杀得皇城血流成河。所以我们皇宫里，大家一定要和睦团结，千万不可互相猜疑。否则，前车之鉴不远。” 众人都不敢说话，低着头。 叶坤一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说说，都吃饭吧。”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众人离去。 毒蘑菇事件，就此结束，被叶坤尘封，命令不得再提。 因为叶坤也没证据，没法去追究谁。 真的彻查起来，只怕无辜者躺枪，真正的凶手，却因为有准备，而逍遥事外。 叶封很兴奋，讨好地问道：“父皇，真的让我做太子啊？” “是你奶奶的遗命，你应该谢谢奶奶。”叶坤看着儿子，说道： “你母亲担心你吃苦，不想让你这就去军校。这样吧，你先把大学的课程完成，再去军校锻炼。以后，就住在大学里，我给你指派几个跟班。” 叶封点点头：“我听父皇的。” “记住了，在学校不许欺负人。否则，皇子犯法，与草民同罪。” “父皇放心，孩儿从来不欺负人。”叶封施礼领命。 这两年，叶坤给叶封安排了两个大儒做老师，学了不少规矩。 打发走儿子，叶坤留在凤仪宫休息，陪伴姜有容，吩咐她以后事事小心，尤其要注意饮食，听黄烨和贴身宫女的安排。 次日，丁丁前来辞行，还要去云缅地区修路。 这段日子，叶坤强制丁丁居家休养，不得操劳。 所以丁丁胖了一些，皮肤也白了。 叶坤挽留道：“师妹，明天我们聚一聚，就我们几个墨家老大，加上何田田，一起吃个饭。后天，我给你送行。” 丁丁笑道：“师兄现在是皇上，我可担当不起啊。” “什么皇上？我是墨家巨子好不好？”叶坤一笑。 “那好吧，我去通知公孙师姐。”丁丁点头，去找公孙二娘。 公孙二娘也很忙，还在负责涿郡新都的建设规划，又要处理墨家各地事务，忙得要命。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 叶坤在皇宫里，设宴招待公孙二娘等人。 这回是一个外人没有，皇后娘娘都没参加。 饭菜也很朴素，八个菜，两壶酒。 墨家是反对浪费的，如果搞一桌子山珍海味，那就是出力不讨好。 公孙二娘是个工作狂，吃饭也没闲着，向叶坤汇报涿郡新都的建设进度。 外城的公共区域和公共建筑、道路、下水道完成以后，就能开放规划好的地皮了，允许百姓在规划区内，按照规定建房。 叶坤点点头：“涿郡现在的人口，还不算多。建设方面，慢慢来，能跟上的。” 公孙二娘又说道：“等涿郡建设完成，我就去各地转一转。现在的墨家子弟，有三万多人。人多了，管理就不容易，良莠难分，鱼龙混杂。不加强管理，我担心其中有害群之马。” “辛苦你了，师妹。这些年，墨家弟子做事最多。推广技术，充当密探，监管各地官吏和财政税收，真的作用巨大。” 叶坤衷心感谢。 这三万墨家弟子，就是叶坤的锦衣卫。 各地的官吏是否清廉，财政税收、司法诉讼是否公平，叶坤都了如指掌。 公孙二娘叹气道：“现在华夏九州不打仗了，也算是初步实现了兼爱非攻吧。我们对得起师父，也对得起祖师爷了。” 叶坤笑道：“是的，对得起祖师爷，也对得起我们自己了。这些年的技术进步，恐怕祖师爷在天之灵，也得夸我们一句！” 丁丁忽然说道： “皇上师兄，其实我知道，你原本不是墨家弟子。你写的那些高深的公式，什么化学元素周期表，万有引力，我们墨家祖师爷复活，也是看不懂的。 我一直很奇怪，你的知识，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再聪明的人，都不可能自己悟出这么多知识，天文地理，鸡毛蒜皮，包罗万象。” 何田田等人，都是一样的感觉，连连点头。 叶坤咧嘴一笑：“大概是天意吧，有时候做梦，就能梦见一些知识。然后一试验，还是真的。” 关于穿越这件事，叶坤也解释不清楚啊！ 丁丁显然不相信，丢来一个白眼。 庞甲问道：“师兄皇上，丁丁在南荒修路。我们的蒸汽机搞出来，以后会不会在南荒修一条铁路？” 叶坤苦笑摇头：“我们这辈子，大约是没办法在南荒修铁路了。修不起啊。” 南荒云缅地区，百万大山在那里。 要修成铁路，叶坤还要活两百年才行。 丁丁笑道：“前朝始皇帝的梦想，就是在南方修通五尺道，乘坐马车穿过百万大山。可惜，始皇帝只完成一半。 我的梦想，是修通一丈的马车道。再有两三年，可以完成了。” 其实云缅南部，有南北走向的大平原。 修路最难的地方，就在云南境内和云缅交界的地方。 最后一块硬骨头啃下来，就能过大军、通马车。 去年的时候，叶坤就调集了大量的粗炼盐，送给了开山队，已经开始撒盐了，几十万斤粗盐，被撒进了原始森林。 丁丁再去加个班，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叶坤等人送别丁丁。 丁丁这一次，带去了两百人的团队，有一半都是墨家弟子。 还带去了大量的金银，大批精钢工具。 甚至带去了一批炸药。 叶坤惦记着高句丽战局，叮嘱兵工厂，加紧打造新式枪炮。 高句丽方面，夏侯昌还在用兵，但是皇甫琳的海军，已经开始修整了，原地建设港口，等待新式枪炮的支援。 但是前一段日子，从高句丽抓来的俘虏，还有移民两万多人，已经送了回来。 桑不疑请示叶坤，如何处理这些人。 叶坤说道：“不都是老规矩，男子送去煤矿铁矿和砖窑厂，女子送去纺织厂吗？” 桑不疑苦笑道：“可是纺织厂的工人，已经满编了，用不了这么多人。” 叶坤想了想，说道： “将纺织厂里，最早的异族女工，已经学会汉话、可以沟通交流的女子，送去民间，许配给没有妻子的男子。” 桑不疑摇摇头：“这么多年打仗，男子死得多，留下来的寡妇也多。所以，华夏九州，每个成年男子，都有妻子。小康之家，都是一妻一妾。” 第499章 打翻醋坛子。 叶坤笑道：“那就让普通人家，也一妻一妾好了。免费送小妾，分田分地，又不收人头税，还有不要的？” 桑不疑坏笑：“漂亮的，当然有人要。可是那些不漂亮的，就不好说了。” “那就先把漂亮的送出去啊，让纺织厂里空出名额来，再培训新来的劳工，让她们在工厂里，学会华夏话。” “好吧，我和户部研究一下，把漂亮的女工送出去。” 桑不疑摇摇头，抱拳告辞。 叶坤叫道：“必须解决这件事，否则，你就把那些女子，全部收为小妾好了！” 桑不疑吓得一激灵，跑得更快了。 因为桑不疑家里，已经是一妻三妾了。 而且他老婆，还是个母老虎，经常在家里打翻醋坛子。 如果再给桑不疑几个小妾，他的日子就别过了！ 叶坤则在书房里沉思，琢磨着，什么劳动密集型产业，才能消化后面源源而来的劳工。 尤其是女工。 晚上回到宫中，叶坤又去找魏采芹商量。 因为魏采芹，是负责女子工作的。 魏采芹想了想，说道：“我们自家的日用化工厂，也能消化一部分人啊，比如牙刷牙粉厂，火柴厂、肥皂厂……” “这个办法，可是消化有限。而且在成都和长安的工厂太远，送工人过去也不划算。我考虑，在齐鲁沿海、江淮、中原一带，消化北方的劳工。 益州消化西南和羌族的劳工，长安，则消化西域和罗马的劳工。” 魏采芹笑道：“实在不行，就送去给大户人家，做丫鬟。统一分配，不要也不行！” 叶坤耸耸肩：“这是最后一步，没办法的办法。” 中国古代，有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波斯姬……也都是外来人口。 大户人家，还是愿意接收的。 叶坤还有一招，就是将东西南北的异族移民大乱，通婚成家，以后在华夏大地上扎根。 一两代之后，他们也会被汉化，成为华夏人。 一转眼，到了四月。 天气更好。 叶坤带着工部大臣马正阳，水利交通部大臣叶青阳，去考察煤矿铁矿。 大型的煤矿铁矿，都在北方。 山西一带，已经开辟了几十个露天煤矿，为江北广大地区，提供煤炭。 炼焦厂里，也产生了大量的煤柴油，补充汽油的不足，支撑对高句丽和交址的战争。 马正阳说道：“最近，涿郡和长安的大建设，快结束了。我们生产的水泥，能不能用于煤矿和铁矿铺路？” 叶坤苦笑：“这个水泥啊，是永远不够用。不过煤矿铁矿内部道路，还是要重视的。在大型的煤矿铁矿，我们考虑一下，铺设小铁路吧。” 所有炼铁厂附近，都有水泥厂。 所有的铁渣，几乎都做成了水泥，但还是不够用。 叶青阳说道：“黄河里面，有一种铁砂，带有磁性。我们把铁链子丢进黄河里，再拖上来，上面就沾满了黑色的铁砂，能不能用来炼铁、做水泥？” 叶坤摇摇头：“那个东西，我们现在的技术，无法炼铁。做水泥应该行，但是不划算。因为水泥厂建造在炼铁厂旁边，可以消化炼铁残渣，也方便运输。去黄河边，专门搞个水泥厂，未必划算。” 叶青阳说道：“可以试一试，算一算嘛。” “行，你弄一些铁砂，让水泥厂技术员试试。” 叶坤继续向前视察，了解每一个生产环节。 露天煤矿，挖煤方便，但是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积水。 赶上下雨天，还不能施工。 越挖越深的时候，还得注意塌方。 现在急需稳定的蒸汽机，用于处理煤矿里的积水。 煤矿负责人，还反映了另一个问题。 就是白天工人太多，有窝工现象。 夜班工人也有，但是照明条件不好，干活不方便，还容易引起工伤事故，甚至是特大事故。 庞甲跟随叶坤一起考察，说道：“我给煤矿铁矿，设计过探照灯，但是效果不太好。” 叶坤问道：“你怎么设计的？” “就是在火焰的后面，加一个凹面镜进行聚光反射。当时，是给港口灯塔设计的。” “这……也实在简单了一点。” 叶坤招呼庞甲和技术人员，来到煤矿的办公室，查看庞甲的探照灯。 半晌，叶坤取来纸笔，对庞甲解释： “聪明的你，知道在火焰后面，加一个凹面镜进行聚光发射。但是你不知道，在前面加一个凹透镜，也能将光线聚拢，照射更远。 但是你在试验的时候会发现，前方的凸透镜很重，不容易操作。经过观察分析和试验，聪明的你会发现，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减轻透镜重量，但是不影响效果……” 其实叶坤说的透镜，叫做菲涅尔透镜，也叫灯塔透镜。 后世的探照灯、舞厅射灯，也采用这个技术。 但是这里面的光学知识，比较复杂。 叶坤写写画画，讲了十几分钟，庞甲还半懂不懂的。 “就按照我的图纸，先做出来几个试一试。”叶坤叹口气： “这也怪我，以前没想起来。等探照灯做出来，铁矿煤矿、港口灯塔，都可以使用。打仗的时候也能用，制造车载探照灯，可以调整方向，夜间大有用处。” 庞甲抓耳挠腮，笑道：“皇上师兄，这个探照灯做出来，就叫庞甲探照灯，行不行？” “没问题！”叶坤大笑。 现在早就有透明玻璃了，做出灯塔透镜，是没问题的。 除了探照灯之外，叶坤还让科技城研究矿石灯，也叫电石灯。 电石灯原理，是利用电石与水反应生成乙炔气体，点燃乙炔燃烧发光。 电石就是碳化钙固体，属于化学工业的基本原料。如果能搞出来电石灯，比煤油灯要亮好几倍。 技术的关键点，就是合成碳化钙。 铁矿和煤矿巡查，叶坤花了十几天功夫。 不仅仅看生产，也要看工人们的劳动强度，日常伙食和卫生，还有教育宣传工作。 在铁矿和煤矿水泥厂之中，异族劳工，已经达到了三成。 也就是说，异族劳工总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那些匈奴人，交址人，羌人，高句丽人，都被穿插混杂，投入各大厂矿之中。 马正阳笑道：“我们的厂矿，现在变成万国大会了。幸好有这些外来劳工啊，要不，自家人真的不够用。” 庞甲还有兼爱非攻的情怀，同情这些异族劳工，问道：“这些劳工，是不是要在这里干一辈子？” 第500章 都是白眼狼。 叶坤摇摇头： “我们有规章制度，只要这些异族劳工，学会讲汉话，学会书写五百个汉字，就给他们国人身份，给田地和房子，安排婚姻嫁娶。当然，他们也能留在厂矿干活，我们给工钱。” 庞甲皱眉：“看他们都不聪明，能学会吗？” “年轻人学习很快的，别小看了人家。” 叶坤一笑，又说道：“如果学不会，那就继续深造。十年八年，总能学会。” 请来这么多劳工，叶坤也不容易啊。 总要让他们干几年活，把成本赚回来吧。 几年之后，他们接受了磨炼，也就服从管理了，渐渐就会被同化，融入华夏。 叶坤还有个大计划，就是修通南北大运河。 这个需要的劳工更多，需要国际友人的大力支持。 但是这个计划，时机还不成熟，只是在规划之中。 总要收复辽东，扫荡高句丽之后，才能启动大运河计划。 五月初，叶坤回到涿郡新都。 探照灯已经被庞甲搞出来了，效果很好。 在高处试验，二十里外，可见灯塔的亮光。 庞甲在皇城、内城、外城的南门外，都建造了灯塔，安装了可转向探照灯。 夜晚到来，探照灯来回扫射，照得大街上亮如白昼，老百姓都以为是什么神目如电，惊叹不已。 叶坤又召见天文台金风的团队，让他组建气象台，研究气象工作。 金风请示道：“气象预报，我们毫无经验啊，皇上有没有什么构思？” 叶坤说道： “没有经验，就慢慢摸索嘛。我们一边摸索，一边做好记录，总结经验。也可以找几个对天气敏感的盲人、关节炎病人，再找一些成年老盐罐，再看天上的云彩，做一些试探性的预测。 我们的电报，已经搞出来了。以后放在全国各地，可以对天气预报做出支撑。 比如北海东北，每年都有冷空气南下。我们以后打下来那地方，有冷空气的时候，就发电报来。我们就能预测，大约两三天，冷空气到涿郡，会有大风降温……” 金风点头，认真记录。 叶坤将自己知道的气象知识，全部说了出来，启发大家。 又对天气预报工作，制定了初步的范围。 天文和气象，是有关联的。 让金风一起负责，也省事。 气象局成立以后，涿郡每天的大广播，就多了一个内容，天气预报。 当然了，预报得不太准。 通常都是马后炮。 辽东方面，刘艾和夏侯昌，派人前来汇报，说是高句丽太难打，目前僵持不下。 从地图上看，高句丽只打下来一半，都在半岛的西边。 叶坤说道：“先稳固打下来的地盘，有序组织生产。暂时不要主动进攻，只是防守，消耗对方的实力。从目前来看，虽然没打下高句丽，但是高句丽的经济，已经被摧毁。秋后蚂蚱，不长久了。” 刘艾的意思，询问叶坤能否接受高句丽藩王的亲和，让高句丽变成藩属国。 叶坤不答应，责令刘艾： “可以接受高句丽投降，但是必须郡县化，恢复武帝四郡。高句丽藩王愿意投降，我们可以将之迁到中原或者涿郡，许他终身富贵。” 别看高句丽地方不大，但是和交址一样，不打下来，以后都是白眼狼！ 叶坤的新式枪炮，已经开始量产。 秋后再来一波进攻，高句丽就会彻底崩溃！ 刚好，关勇从阴山传来消息，北匈奴天贤单于，又蠢蠢欲动，试图夺回阴山。 叶坤下令：“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坚守阴山阵地，消耗天贤单于的实力。再等两个月，新式枪炮出来，再收拾他。” 对付匈奴骑兵，大炮作用不大，得依靠便携式火枪。 以华夏九州的粮食和钱财，跟天贤单于慢慢耗着就是，迟早耗死他！ 探照灯发明以后，大致解决了露天煤矿和露天铁矿的照明问题，煤炭和钢铁产量，进一步提升。 叶坤没什么事，还是泡在实验室里，进行各种研究。 何田田兴冲冲找来：“皇上，玻璃镜子搞出来了！终于成功了！” “是吗？”叶坤很惊喜，一起去看。 玻璃镜子果然搞出来了，明亮如水，照人纤毫。 而且做出来的镜子尺寸也很大，有三尺多高，两尺多宽。 何田田感叹不已：“镜子的涂层，我们试验了上千种材料，冷涂热涂，终于配置出了合格的材料。主要还是白银、水银和锡……” “这个功劳太大了，有赏。但是技术保密，也一定要做好。” 叶坤称赞了技术团队，拨款一千两黄金，算是玻璃镜团队的奖励。 何田田又说道：“我们算了一下玻璃镜子的成本，比铜镜还便宜。已经在建设生产线了，很快就能量产。先开发四五个不同尺寸的款式，每天能做三四百面梳妆镜吧。” 叶坤笑道：“先做小圆镜，比巴掌大一点，四边用木材镶嵌，底部可以支撑的那种。等小镜子做出来，赚一波钱，再做大镜子。” 每个新产品出来，都是先赚有钱人的钱。 比如于归农、严炬、韩春等人。 他们看见玻璃镜，肯定是财大气粗，先买几百个。 等小镜子销售差不多了，再推出大镜子，继续赚他们的钱。 三五个月之后，富人们都有玻璃镜了，再把价格打下来一些，吸收小康人家的财富，最后再赚穷人的钱。 何田田点头，给叶坤收拾了好几个玻璃镜样品，让叶坤带回宫中。 叶坤看着玻璃镜，忽然有些伤感。 可惜姜有德不在了，她看不见这样的高科技产品了。 想当年，有德最喜欢各种精巧的镜子。 回到凤仪宫。 叶坤先把玻璃镜给姜有容看。 姜有容吓一跳：“怎么这么清楚？好像把我这个大活人装进去了！” “这就是玻璃镜了，明亮又清楚。” 叶坤嘿嘿笑道：“再过几天，这个玻璃镜就能推上市场，开始赚钱。那什么天竺啊、罗马呀，保证他们的金银，就像流水一般进入我们的口袋。” 姜有容对那些玻璃镜爱不释手： “这镜子太好了，每一根头发丝都能照见。对了皇上，这些都是给我的？宝蟾和月娟她们，都有了吗？” 第501章 一寸镜子一寸金。 善良的姜有容，就算做了皇后，也总是想着别人。 叶坤摇摇头：“她们都没有，这是样品，我带回来给你的。过两天，新产品出来，人人都有。” 姜有容笑道：“那就请她们过来看看吧，如果他们喜欢，就一人拿一个。” “不行，现在玻璃镜子不多，不够分。有人分不到，会哭鼻子。”叶坤摇摇头，笑道：“还是过两天，新产品出来再说吧。” 第二天大朝会。 叶坤在皇城大会议室，展示了最新的玻璃镜。 所有官吏，都惊叹不已。 巫穹问道：“皇上，这样的镜子，肯定很贵吧？” “当然很贵了，一寸镜子一寸金。”叶坤嘿嘿一笑： “不过，我从来都是照顾各位大人的，给你们，都是内部价。一两黄金，一面小镜子，让你们个个都买得起！ 第一批镜子，只有五百个。除了宫中留下一部分，剩下的，都内部价卖给你们。” 官吏们都觉得捡了大便宜，一个个咧嘴如瓢。 不几日，第一批小圆镜出来了，碗口大小。 一两黄金一面镜子，官吏们都抢着要。 因为每个官吏，家里都不是一个女人。 女人对玻璃镜，是毫无抵抗力的。 两天之后，据说外面的黑市上，玻璃镜的转让价，已经高达十两黄金了。 更有天竺和罗马商人，愿意出二十两黄金，求购一批玻璃镜。 叶坤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继续饥饿销售，只说生产艰难，产量不够。 刘月娟等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玻璃镜，每天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笑颜如花。 初夏的小麦和芸苔子大丰收，各地喜报不断。 叶坤闲着无聊，带着秦丑，去乡下视察农业生产，了解民情。 短短三年，老百姓都恢复了活力，脸上有了笑容。 叶坤提出的安居工程，基本上完成了，家家户户，都是砖瓦房。 以前的战争，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但是民间的砖瓦，还遗留了不少，收拾一下还能用。 加上各地新建的砖窑厂，总算满足了老百姓的需求。 这也是总人口太少，资源多。 毕竟，全国才两千多万人，四百多万户。 秦丑说道：“我感觉轮窑厂多了点。现在家家有砖瓦房了，以后的砖瓦，会渐渐卖不掉。” 叶坤点点头： “这个没问题，如果砖瓦真的太多了，就把朝廷的砖窑厂，关掉一批。民间的砖窑厂，他们自己会调整。这叫做，市场经济。 另外，我们的人口，每年都会增加两三百万，砖瓦的需求，还是有的。” 等吃下辽东和高句丽，总人口差不多三千万了。 生育高峰，也即将到来。 因为古人结婚早。 叶坤虽然提倡，女子年满十六岁才能结婚，但是民间女子，十四五岁结婚的，还是很常见。 两人信马由缰，随便抽查了几个村庄。 老百姓的生活，也算富裕了，偶尔吃肉和肉汤，基本上都能实现。 榨油技术，叶坤也放开了，倡议每个乡镇，都建设一个榨油厂，保障大家吃香油。 就是穿衣这方面，民间还是麻布为主。 穿不起棉衣，也用不起棉被。 每年收获的棉花，大家都拿去卖了。 叶坤询问秦丑：“我们的棉花产量，每年都增加，怎么老百姓还是穿不起棉衣？” “皇上，我们的棉花，都被你送去军队了。你知道，三十万大军，每年的棉衣棉被，要多少吗？” 秦丑微微一笑：“还有孤儿院、养老院、功烈村，你都免费送棉被，送棉衣。南方云缅一带，你还大力推广口罩、蚊帐……天竺和罗马，又大量采购我们的棉布。这么算起来，还能有多少棉花，能到老百姓手里？” 叶坤叹口气：“云缅和交址一带，蚊虫传播病毒，必须有蚊帐，有口罩。北方驻边军队，必须有棉衣，这都是少不了的。 要不，棉布出口，就暂停一下吧。我感觉国内的金银，已经太多了。” 秦丑耸耸肩：“这个事，皇上要问巫穹。我估计，这么赚钱的生意，他不会放弃的。” “赚钱的生意这么多，也不靠一个棉布产业啊。” “那也不行。如果老百姓手里，都有棉布了，他们也会卖给商贩，流入外国商人的手里。” “关口严查，不许棉布出境，不就得了？” “皇上，还是顺其自然，慢慢来吧。”秦丑笑道： “你说的红薯，交址那边，已经试种成功了。很快进入第二轮推广。等红薯和玉米推广起来，减少粮食种植面积，提高棉花种植面积，就没问题了。” 叶坤摇摇头：“我们不缺土地种棉花，还是产量低了。” 这么大的疆域，才两千多万人。 土地太多了。 江淮一带的丘陵，土地来不及开发，直接做了牧场，养牛养羊。 秦丑说道：“这也是人手不够。老百姓家里，青壮年男子要当兵，要服劳役。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种田也很累啊。” 叶坤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全国男子，大约一千两百万。 除去老弱病残，大约有一半，是青壮年。 自己的军队、厂矿、各级官吏，都一百多万了。 说起来，也算是有点穷兵黩武吧。 秦丑打量着叶坤的脸色，低声说道：“要不，煤矿和铁矿的工人，辞退一批吧，让他们回家乡搞生产。” 叶坤终于点头：“行，我们回去再商量。” 两日后，九部会议上，叶坤提起了秦丑的建议，让大家讨论。 巫穹说道： “江淮和徐州一带，是人口最少的，也是最穷的。徐州被夏侯昌两次屠城，到现在也没恢复元气。江淮地区也差不多，大量土地闲置，成了荒地。 我建议，徐州和江淮地区，这三年停止征服兵役，以便休养生息。” 叶坤也算从善如流，点头道： “将煤矿和铁矿的工人，减少十分之一，让大家回去建设家乡。齐鲁南边和徐州、江淮一带，最近三年不征兵。 但是这些地方的劳役，不能停。由各个乡镇和县府，组织民夫，在农闲时节兴修水利，开荒还田，栽种果树，修路修桥。” 严炬说道：“能否停止交址和云缅一带的战争和建设？” 第502章 做个新人。 叶坤摇摇头： “交址和云缅一带的行动，绝不能停。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日之局面，很快就能完全控制交址半岛。现在停止，就是功亏一篑。” 发展海军，又对交址连续用兵，的确花了叶坤很多钱。 而且兵卒牺牲不少。 不是打仗打死的，而是水土不服，在南方感染疾病而死的。 但是现在的交址半岛，基本上已经被全部拿下。 只有深山老林中，还有一些土著部落。 秦二午和王猛，在南方山区不断砍柴放火，能烧的草地荒野，都年年放火烧，消除蚊虫毒蛇。 原始森林烧不掉的，就用丁丁的办法，先撒盐，开出一条道路，再用干柴填塞道路，用火油助燃。 蚊帐和卫生厕所、风油精、口罩，甚至防毒面具，叶坤都大力供应。 最近半年，兵卒染病情况已经好多了。 这也是大家习惯了南方的病毒，渐渐有了抵抗力。 再坚持一年，丁丁拓宽茶马古道成功，叶坤的海军和陆军，构成左膀右臂，将半岛紧紧地搂在怀里，就是一个聚宝盆啊！ 到嘴的肥肉，岂能吐出去？ 马昭还是敢说话，说道： “我看有些大人家里，奴仆成群，应该放一批出去，参加生产。有些大人，家里的奴仆，比皇宫里还多。我看也没必要吧。” 于归农和严炬低头不语，就他们两家里的奴仆最多。 叶坤点头笑道： “马大人的提议很好，我们应该定个规矩，就像周礼一样，限制官吏们的家仆家奴数量。我回去看一下宫里的宫女，也放一批出去。” 其实皇宫里的宫女，也不多，才三四百个。 太监反倒多一些。 于归农等人只好表态：“我们回去也看看，把多余的下人，都放回家。” 叶坤点头，又说道： “清点一下全国的轮窑厂，如果砖瓦已经够了，那些朝廷管理的轮窑厂，就解散吧，或者卖给当地的大户经营。轮窑厂的劳动力释放出来，也有几万人。” 桑不疑问道：“轮窑厂的异族劳工，还有犯罪的苦役，又怎么处理？” “送去附近的煤矿铁矿吧。” “厂矿里的异族劳工太多，会不会作乱？” “不会的，比例不超过一半，他们乱不起来。”叶坤一笑： “而且，异族劳工是个大杂烩，东西南北都有，语言不通，也组织不起来。真有个别刺头，就用铁链吧。” 一场会议结束，还算有些成效。 至少释放了十万劳动力。 叶坤又申请，六月份去齐鲁大地，一直到江淮地区，考察一下。 这也是东部大开发计划。 桑不疑等人这次给面子，一致同意了，并且约定九部随行，便于现场解决问题。 叶坤回到宫中，询问姜有容要不要陪自己一起，去齐鲁和江淮巡查。 姜有容却笑道：“皇上，你还是关心一下新人吧。夏侯姐妹来了几个月，你也不理不睬的。今天我看见她们姐妹，好像都不开心……” 叶坤一笑：“行，今晚上，我去关心她们。” 晚饭的时候，姜有容特意将夏侯姐妹，叫来凤仪宫，和叶坤一起吃饭。 饭后，叶坤说道：“今晚上难得闲暇，我去你们姐妹的院子里走走吧，喝杯茶，说说话。” 夏侯姐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起施礼。 她们姐妹俩，住在一个院子里。 生活上，倒是一应不缺。 就是一直以来，她们还是有名无实的妃子，冰清玉洁的。 叶坤参观夏侯节的闺房，拉着她的手： “节妃，我不是有意冷落你们，只是觉得你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让你们适应一下环境。下个月，我要去齐鲁和江淮等地视察，你们姐妹俩，一起跟着我，出去散散心吧。” “多谢皇上。” 夏侯节微笑点头，脸上一抹羞红。 “那……宽衣休息吧？” 叶坤拥住了夏侯节的细腰。 “臣妾……侍候皇上。” 夏侯节很懂事，给叶坤宽衣。 叶坤不由得感慨，笑道：“想不到，当年我和你父亲，打得死去活来。现在，他却成了我的老丈人……” “那是臣妾的福分。” “也是我的福分啊……” 灯光微弱下来，声音渐渐不可闻。 第二天一早，叶坤陪着新人，睡了一个懒觉，日出之后才起床。 夏侯节似乎更美了，娇羞无限：“皇上，今天不上朝吗？” “我很少上朝啊。”叶坤拿着梳子，给夏侯节梳头： “政务方面，有九部打理，我很放心。如果我事事插手，他们反倒放不开。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搞科研，搞技术研究。” 夏侯节扭头笑道：“我父亲说，皇上打败他，靠的是技术。否则……” “否则，我的确打不过你父亲，因为我没他那么狠。”叶坤叹口气，对着镜子欣赏夏侯节的如花容颜： “给你父亲写封信吧，告诉他，多吃蔬菜，少喝酒吃肉，少吃甜食。刘艾跟我说过你父亲的病，应该是糖尿病。再不控制饮食，恐怕来日不多了。” 夏侯节吃了一惊：“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稍后就写信。可是这信，怎么送出去？” “傻丫头，你丈夫是皇帝，还能送不走一封信？” 叶坤一笑：“去吃早膳吧，然后我带你们姐妹一起，去科技城逛一逛。” 夏侯节点头，起身陪着叶坤一起吃早饭。 夏侯珠也被请了过来，一起吃饭。 叶坤看着夏侯珠，笑道：“珠儿，吃了早饭，我陪你们去科技城。下个月，带你们出去玩。” “多谢皇上。” “怎么谢我？”叶坤坏笑。 “皇上要珠儿怎么谢，珠儿就怎么谢……” 夏侯珠的脸色通红。 科技城里，正热闹着。 庞甲这家伙，打造了最新款的自行车，带着几个徒弟，正在科技城内部的水泥路上溜车呢。 这一款自行车，和后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已经区别不大。 有铁制龙头，有坐垫，有弹簧减震。 车轱辘也是钢圈，就是上面没有橡皮，用了赛璐珞代替，上面蒙着一层牛皮。 传动装置，用的是皮带轮和皮带盘。 自行车的设计，叶坤也画了图纸，给了建议，剩下的工作，是科技城技术人员，自己慢慢琢磨的。 夏侯姐妹看见自行车，眼珠都不转了，惊叹道：“这样的车子，为什么不会摔下来？” 第503章 错过了花期。 叶坤解释道： “这叫做，脚踏自行车。在运动中保持平衡，不会摔倒的。不过，骑车的人，也要经过简单学习。你们姐妹俩学习一下，也能骑车。” 夏侯姐妹脸色一红：“臣妾不敢。” 在古人看来，骑自行车的姿势，是很不雅的。 女子骑自行车，那还不被骂死？ 夏侯姐妹来的时候，就被老爹吩咐过，凡事都要小心，守规矩，就更加不敢尝试自行车了。 “有什么不敢的？我这里的规矩，就是没规矩。” 叶坤一笑，又说道：“庞甲还有龙马拉车，等会儿让你们姐妹体验一下。” 所谓龙马，就是上次从大西洋那边带回来的羊驼。 带回来二十几只，已经开始稳定繁育了。 庞甲听说这玩意能骑，缠着叶坤要了两头，结果发现羊驼很怂，只能驮女人和孩子。 驮载能力，远不如毛驴。 于是，庞甲打造了一款袖珍马车，让羊驼拉车，对外号称龙马拉车。 庞甲闻言，让徒弟把自己的座驾带过来，请夏侯姐妹体验。 夏侯节带着妹妹，坐在车上溜了一圈，笑道：“这不就和马车一样？不过，很平稳，不颠簸。” 庞甲还有脚踏三轮车，独轮车，问道：“两位贵妃，要不是再试试三轮车和独轮车？” 夏侯姐妹连连摆手。 叶坤摇摇头，让何田田陪着夏侯姐妹去参观科技展馆，自己去研究蒸汽机。 蒸汽机已经定型了，一大一小，两种型号。 大的用来开火车或者发电，小的用作其他用途。 铁路试验场，也做好了。 在封闭的操场上，铺设了一千米的环形轨道，很快就能试验。 现在的蒸汽机，还不能稳定连续工作，主要是活塞密封圈不耐磨。 叶坤只能让多准备密封圈，随时替换。 去年从新大陆带回来许多橡胶树种子，也带回来十几棵小树，已经栽种在南方，开始割胶试验橡胶产品了。 前往新大陆的队伍中，也有科技团队，带去了许多化工材料，就地研究橡胶开发。 叶坤相信，很快就能解决橡胶轮胎和密封圈的问题。 在科技城磨了一天，也没什么进展。 夏侯姐妹倒是玩得开心了，活泼了许多。 黄昏时分，叶坤带着夏侯姐妹回宫，问道：“节妃，珠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夏侯珠问道：“皇上，科技城里面的东西，都是你搞出来的吗？” “我只是提出思路，然后大家一起琢磨的。” 叶坤笑道：“其实，这里适合女子的东西，不太多，也就一个玻璃镜吧。那些枪炮，你们肯定不喜欢。等以后，我们把铁路和火车搞出来，你们肯定喜欢。” 夏侯节点头：“田田说，以后会铺一条铁路到长安，一条铁路到长江边，还有一条铁路到中原，是吗？” “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么说起来，需要万万斤铁，不容易啊。那时候，可能我都很老了。” 叶坤自嘲地一笑。 “皇上如日中天，怎么会老？” 夏侯节拍马屁，笑道：“我看皇上的身体，比二十岁的小伙子都好。” “是吗？” 叶坤的嘴角浮起微笑，想到了昨晚上的事。 回味无穷啊。 回到宫中，叶坤在御书房里，先看简报，然后去夏侯姐妹的院子里吃晚饭。 夏侯节和夏侯珠，都很开心，也没有了以前的拘束，渐渐放开了。 叶坤说道：“宫里的夫人们，都会斗地主，不知道你们姐妹学会没有？” 夏侯节笑道：“上次被红云姐姐拉着去打牌，我们姐妹俩，输了二十两黄金。” “哈哈，原来你们也会。”叶坤点头： “吃了晚饭，我陪你们姐妹俩斗地主，教你们一些真功夫。” 现在的扑克牌，做得也算精美。 叶坤亲自设计的图案和大小顺序，黄帝是大王，炎帝是小王。 蚩尤是老k，尧帝是q，舜帝是j，其他牌面上，也都是华夏名人，还配有三五十字的名人简介…… 这样的话，可以寓教于乐，让大家打牌的时候，学点历史知识。 扑克麻将的游戏，已经从皇宫开始，流传到了官吏阶层、豪绅阶层，现在渐渐向下传播，一些小康之家，也学会了。 夏侯姐妹的扑克，初学不久，技术实在很烂。 叶坤也有耐心，慢慢教吧。 三人玩到深夜，不知疲倦…… 第二天早上，日出许久了，叶坤还躺在锦帐里，感受着珠儿的美好。 夏侯珠看看时间，低声问道：“皇上，已经日出了，要不要起床，去打理政务？” “今天是休息日，九部也放假。” 叶坤这才坐起来，开始穿衣：“朕今天，也偷得浮生半日闲，陪着你们姐妹，逛一逛御花园吧。” 春天的时候，御花园里百花盛开。 可惜叶坤太忙，错过了花期啊。 不过这时候的御花园里，还有茉莉花和石榴花，还有乱七八糟的，叶坤不认识的花花草草。 刚好，月娟和玉莲春花，也在御花园里游玩。 看见叶坤，大家一起走来施礼打招呼。 夏侯姐妹也上前，向月娟行礼。 月娟笑道：“皇上今天好雅兴啊，陪着两个新人赏花游园。” “是啊，今天偷懒不上班，来逛逛。”叶坤看着月娟等人，笑道：“最近，大家的身体都好吧？” 春花笑道：“好是好，就是闷得慌。” “那也可以打麻将的撒……”叶坤笑道。 “输不起。”春花叫苦： “红云夫人最近的麻将技艺，越来越高，简直大杀四方，我已经不敢跟她玩了，留点钱过日子呢。” 叶坤哈哈大笑：“可能是红云玩得太大了，我以后说说她。” 月娟说道：“皇上今天，游览御花园，不可无诗。不如给大家写首诗吧，我们欣赏一下。” “啊，写诗？” 叶坤不由得叫苦。 自己记得的那些唐诗宋词，都卖弄得差不多了，肚子里也没存货啊。 想了想，叶坤命人取来纸笔，写了一首短诗：“人间四月芳菲尽，深宫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月娟看后，撇嘴笑道：“可是，深宫里的春天，也过去了啊。” “有你们，就有春天嘛，时时刻刻，都是春天。” 叶坤一笑，拉着月娟的手：“月娟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最近日理万机，脑子也空了，实在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还请月娟小姐多多体谅。” 夏侯节大着胆子，问道：“皇上，为什么称呼月娟娘娘为小姐？” 第504章 白手起家。 那边，刘月娟脸色一红。 叶坤倒是不害羞，揽着月娟的肩头，解释道： “我和月娟小姐初相识的时候，在平野县。那时候，我就叫她小姐。这么多年，习惯了。在我心里，月娟小姐还是和当年一样，闺阁里，如月亮一般温柔的大家闺秀。” 月娟脸色更红：“皇上，你又胡说八道，都老夫老妻了……” 正聊得热闹，姜有容和谢宝蟾也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喝茶。 “吆，大家都在啊？” 谢宝蟾走了过来：“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打麻将，原来都躲在这里。来来来，打麻将。打扑克也行！” 众人互相对视，哭笑不得。 姜有容也没辙，安排带喜、马娇娇、周铁兰，陪着红云夫人打麻将。 叶坤惹不起躲得起，带着其他人去陶然亭闲逛。 谢宝蟾笑道：“皇上，昨天我和皇后姐姐聊天，皇后姐姐说，她也想念成都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成都故地重游？” 叶坤叹气：“我也想出去逛逛，可是桑不疑不批准啊。再等等吧，过两年，我再求一求桑不疑。” 谢宝蟾点点头，微微叹息。 叶坤说道：“宝蟾，你若是想家，可以让成都的亲戚，来涿郡做客啊。或者安排他们，以后就在涿郡住下，也方便早晚相见。” 涿郡这时候，人口远远少于成都。 来个十几万人，都能安排。 谢宝蟾摇摇头：“没事的，过两年再回去，也是一样。我听说，皇上以后要修铁路，比马车更快，一天能跑一千里。那时候，不管去哪里，都方便了。” 叶坤不好打击谢宝蟾的兴致，点头笑道：“是啊，以后有了铁路，就方便了。” 其实叶坤心里明白，修铁路去成都，自己这辈子，恐怕也无法完成。 在成都平原内部，修一条铁路，还差不多。 一转眼，到了六月。 叶坤带着桑不疑和九部大臣，巡查齐鲁大地和徐州、江淮地区。 临走之前，叶坤吩咐何田田：“我大概一个月后回来，那时候，我希望看见蒸汽机，带着火车，在试验场里奔跑。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何田田笑道：“皇上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枪炮，一个月后，该正式交给部队了。” “这个我也盯着，正在加班加点制造。” “很好，你们也别太辛苦。” 叶坤点点头，让管豹、谭八卯、姜有宝等人留守涿郡新都，自己带队出发。 这次的女眷，只带茉莉和夏侯姐妹。 先导部队，半个月前就出发了，顺着既定的路线，检查各地路况，安排后勤供应。 叶坤这次的团队，规模也不大，两三千人，其中一半是技术人员。 齐鲁一带的情况还不错，因为受到了涿郡新都的辐射，做生意的人较多，商贸发达。 但是来到徐州范围，就是一片衰败了。 大片大片的良田荒芜，野兔野鸡，随处可见。 有些破败的村庄，看起来很大，却只有两三家人。 徐州太守童明，原本是叶坤谈兵堂里出来的，后来打仗瘸了一条腿，弃武从文，做了太守，亲自来迎接叶坤，介绍情况： “皇上，徐州城被夏侯昌，屠过两次，元气大伤啊。我们下辖三郡，总人口才十万……” 夏侯姐妹闻言，羞惭不已。 叶坤点点头，问道：“你来徐州，两年了吧？” “刚刚两年。” “这两年，你做了什么？” “回皇上，我合并了一些小村子，重新规划，将大部分荒地，都进行了编号，等待以后开发。修路修水利，我也在做，但是人手太少，成绩有限。技术人员，也比较缺乏。很多东西，我都在摸索着做。” “这也怪我，忽视了东部的建设啊。” 叶坤有些自责，说道：“再走走看看，我们慢慢商量吧。” 不管在哪里，有人才有一切。 没有人，哪怕是天选之地，也发展不起来。 巫穹说道：“齐鲁江淮一带，土地多，但是没有什么矿产。得想个办法，在这里搞一些产业，带动经济。” 叶坤点头，深以为然。 秦丑说道：“那就搞一些大型的农场，种植棉花，再建立纺纱厂纺织厂。这里有大片的土地，只要人口发展起来，经济就能恢复。” 童明说道：“大型农场，就需要很多人。这个人，从哪里来？” 叶坤笑道：“你先规划农场，等我打下高句丽，给你迁移一批人过来。交址那边，也有许多劳工，可以补充一些给你。” 春天的时候，秦二午又从交址，送来五六万人。 叶坤下令，将煤矿铁矿和纺织厂里，已经驯服的异族劳工，送往各地落户。 腾出位置，让新来的劳工，接受锻炼，学习汉话。 从徐州向南，情况也差不多。 叶坤一路上不断撒钱，将带来的优质农具，各种铁锅、粗制瓷器，发给小门小户的百姓，帮助他们发展生产。 大户人家，叶坤就不管了，他们人多势众，有很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 九部也一起发力，具体指导各大郡县，甚至各个乡镇的具体工作，帮着参考规划，制定短期目标。 叶坤还拿钱，给茉莉和夏侯姐妹做人情。 一万个针线包，让她们随便送人。 每个针线包里，都有各色丝线和棉线，一套针具，一把小剪刀，一个顶针，一套毛衣针。 虽然都是小东西，但是对穷人家来说，也是一笔财富。 东部地区，叶坤一直没来过。 这也是刷刷存在感，培养自己的威信。 六月二十，来到江淮地区查看。 这边更惨，走了半天的路，甚至看不见一个行人。 因为大平原地区，每逢战乱的时候，老百姓没地方躲，大多都被抓去当兵了，剩下的，也都饿死了。 反倒是山区相对安全，战乱的时候，大家躲进山里。战乱一过，再从山里跑回来。 叶坤叹气，说道：“从江东和金陵，迁移一批大户过来吧。要不，这边实在发展不起来。” 于归农叫苦：“可是，谁愿意过来呢？搬家三年穷，来到这地方，就等于白手起家。” 叶坤不满意，冷冷说道： “谁愿意过来，得问你们。你们都是江东豪绅，这件事，就看你们的魄力了。凡是移民人口，一人一两黄金。这个钱，从府库里出。另外，凡是移民人口，三年免税！” 第505章 火炮犁地。 对于严炬和于归农，叶坤越来越不满。 两个家伙自以为当年出卖肖德权而有功，所以大肆敛财，发展家族势力，对叶坤的决议阳奉阴违。 他们手上有钱有人，却生怕叶坤动他们的蛋糕。 一说移民，便跳出来反对。 看见叶坤发火，于归农抱拳说道：“臣尽力而为，迁移部分江东大族，前往江淮。” 叶坤淡淡说道：“如果他们不愿意来，我就让马伯滔和薛长峰，强制移民。江淮一带土地肥沃，面积广大，耕作条件，比江东山区更好。” 于归农点头：“皇上说的是，臣立刻写信回去，动员庐江郡的大户。” 叶坤又说道：“我会命令薛长峰和马伯滔军团，分出一半兵力，来江淮地区开荒，大力种植棉花。秦丑秦大人，安排相关技术人员，做好技术支持。” 江淮地区，土地有上亿亩，潜力巨大。 秦丑建议沿海沿河地区，多种粮食，便于走水路和海路运粮。 靠内地的地方，尤其是缺水的地方，多种棉花，解决大家的穿衣问题。 叶坤点头：“再有两年，红薯玉米培育起来，全国推广，到处都不缺粮食了。” 其实现在，各地也都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 毕竟人口基数太少，粮食产量又大大增加。 益州的粮食，叶坤都不要了，全部运送去南荒地区，支持修路。 金陵和江东的粮食，保障海军是足够的。 中原与河北地区的粮食，则支持涿郡和铁矿煤矿，都绰绰有余。 桑不疑等人又征求当地官员意见，规划了一些中型扎花厂、纺棉厂、织布厂，开始建设。 当地官员汇报，江淮地区，某些地方有高岭土，问叶坤能不能建设瓷窑厂。 叶坤也批准了，先派专家过来验证高岭土的品质。 叶青阳又在江淮一带，规划了几条大道，完善交通。 巡查了一个多月，叶坤这才打道回府，准备返回涿郡。 还没动身，接到长安文奇的喜报，长安新城的二期工程，已经结束。 三期拓展工程，就没有那么紧急了，可以缓一缓。 文奇还说了另一件事，就是西域和罗马来的移民太多，每天都有几百人，进入长安。 大多都是罗马商人，带来的年轻奴隶，还有西域人，举家搬迁的。 叶坤大喜过望，命令文奇，将前期训化的异族劳工，组队送到中原和江淮一带，分给大户人家做奴仆，或者送给寡妇招女婿。 新来的，都送去煤矿铁矿培训一下。 西域移民，都迁入中原，分散安置，并且安排未婚男女，与汉人通婚。 秦丑笑道：“皇上，你不担心异族人太多，乱了华夏血脉？” “不会的，这片土地上，永远是华夏人当家做主，只会同化异族，不会被异族同化的。” 叶坤胸有成竹。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辐射周边。 就算是后世，南洋群岛和东边的扶桑，骨子里的文化基因，也是来自华夏。 回去的路上，叶坤发现，情况已经好了一些，江淮和徐州一带，渐渐有了人气。 在宫里休息两天，叶坤受邀，去科技城查看各项工作进展。 何田田和各部门负责人，向叶坤汇报工作。 新式钢枪，已经有了两千杆，火炮七百门。 子弹五万发，炮弹一万发。 叶坤点点头：“有这么多，我们可以先打下高句丽了。继续生产，保障供应。” 庞甲说道：“子弹五万发，一发打死一个，高句丽能有多少部队？” “兄弟，你以为打仗是打靶，人家站着不动给你打？” 叶坤翻白眼：“混乱的战场上，十发子弹能打死一个人，就算是效率超高了。你没上过战场，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是后世的战争，这五万发子弹，只够喂三五把机关枪！ 战场上的饱和攻击，火炮犁地，一天能打掉你几十万发炮弹。 庞甲笑道：“那是枪手不行，打得不准。” 叶坤点头：“你行，你就继续研究枪支的光学瞄准仪，枪支上面装配望远镜，一枪一个准。等你研究出来，就叫庞甲狙击枪。” 带望远镜的狙击枪，也在研究了，就是进展不大。 还有轻便型的手枪，双管步枪，都在研究。 庞甲毫不为难，一口答应下来：“再给我两年，我给你做一个百发百中的火枪。” 叶坤点点头，又问起无线电报和大喇叭的事。 大喇叭现在，已经完成小型化了，更加轻便。 因为喇叭的原理，就是一个线圈加上磁铁，只要漆包线够精细，就能实现小型化。 何田田说道：“电报已经送去了金陵、成都、长安、洛阳，测试效果良好。所需要的发报员，也都已经配齐，分驻各地。从现在开始，皇上就能使用电报，和四大陪都联系了。” 叶坤很开心，笑道：“仅仅四大陪读有电报，还远远不够。还要送电报去辽东，去敦煌，去交址。这样的话，东西南北才可以联动。” “皇上放心，辽东、敦煌和交址的电报，都正在安排。” “很好。” 叶坤点点头：“我打算过段日子，御驾亲征，前往辽东。在我御驾亲征之前，你们可以搞一个科技展，邀请涿郡的百姓，来看看我们的科技进步。” 何田田笑道：“明天我们的蒸汽机火车测试，正式开始，皇上可以让百姓来看啊。” “火车测试，还是我先看看再说，万一不灵，被百姓笑话。” 叶坤没看见火车试运行，不太放心。 何田田一笑，带着叶坤去看内部的火车道。 内部火车道是环形的，有三里路长，有直线，有拐弯，还设计了上下坡。 火车采用了双火车头设计，万一坏了一个火车头，还有一个备用的。 拖车是钢铁打造的地盘，上面用钢筋铁架和木板做成了车厢。 孙乙也跟了过来，说道：“皇上师兄，火车现在就能启动，要不要试试看？” “现在算了吧，我先看看。” 叶坤摆摆手，先看火车和铁轨设计。 大体上的设计，都是叶坤的图纸，只有细微处不大一样。 一圈看过来，叶坤问道：“火车的测试速度，是多少？” “每小时四十里。”何田田说道： “因为是内部测试，道路条件不好，不够长，不够直，所以速度慢一些。以后真的上了路，应该能跑到五十里。” 第506章 什么场面没见过？ 叶坤比较满意，点头道：“从目前来说，达到五十里，也很不简单了。以后慢慢改进提升，会越来越好的。” 以前看过记录，国际上第一辆火车，正式运行的时候，速度就有三十公里以上。 但是叶坤这里，还是材料跟不上，速度慢一点，也能接受。 何田田说道：“火轮船，也在组装，很快就能测试。一个是明轮船，一个是水下螺旋桨设计。” 所谓明轮船，就是在船体两边，装上一个大风扇、大车轮一样的东西，可以看见的。 风扇转动划水，带动轮船前进。 这也是后世第一艘轮船的模样。 轮船之所以叫做轮船，也就是因为一开始，两边带着这样的大轮子。 叶坤本来不想搞明轮船，为了让大家明白原理，开阔眼界，还是设计了一款。 但是明轮船的效率，显然不如螺旋桨。 螺旋桨式的轮船，才是目标。 叶坤问道：“这样的话，我们的蒸汽机，够用吗？” 何田田说道：“我和庞甲孙乙，把这些年的奖赏，全部拿了出来，开始组建第一个蒸汽机生产厂了。我们预计，打造一条龙生产线，一年之内，可以生产出两百台蒸汽机。” “怎么还叫你们花钱？我有钱啊！”叶坤很意外。 “可是我们要钱，也没地方用啊，吃喝住都在这里，用不了一分钱。” 何田田一笑：“我们都拿点钱，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 “那不行，这个钱就算你们的股份好了，以后的蒸汽机大卖，再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叶坤笑道： “没有道理，让我们的科学家花钱啊。” 庞甲耸耸肩：“这个就随便皇上师兄了，反正我们都无所谓。” 叶坤点头：“明天早上八点，我带着九部大臣和文武百官，来看火车试运行。” 何田田等人一起抱拳，恭送叶坤离去。 叶坤回到宫中，还是很兴奋。 火车和蒸汽机轮船的问世，也就代表着工业社会的真正到来。 虽然说，火车和轮船投入民用，还需要时间，但是很快就能军用了。 尤其是轮船，只要做出来，就能下海，不需要专门修路。 文阿秀请示叶坤：“皇上，明天的火车试运行，要不要在报纸和广播上面宣传？” “必须宣传！” 叶坤取来纸笔，笑道：“这篇宣传稿，我亲自来写。另外，找画手，把火车和轮船的样子画下来，印在报纸上。” 广播站和电报局，现在合并在一起，有七八个画手。 文阿秀笑道：“老百姓看了火车，会不会以为是大怪物？” “不会的，咱们大华夏百姓，什么场面没见过？” 叶坤大笑，一边起草稿件。 文阿秀看过稿子，说道：“对了皇上，我们现在的报纸发行量，已经超过五千份了。涿郡新都，看报纸成了身份的象征，有钱人都订报纸，不识字的都订了一份。” 叶坤大笑：“看看报纸价格，能不能便宜一点。报纸不赚钱，广告赚钱就行。” 发行报纸，也是文化推广的一个手段。 即使经济上亏一点，但是对教育有好处，润物细无声。 文阿秀点头：“那我就把按月订购的价格，再降低一些。” 其实现在的广告费收入，大于报纸发行的收入。 所以文阿秀也无所谓。 叶坤完成了稿件，又去凤仪宫，请姜有容等人，明天和自己一起去科技城，参观火车首秀活动。 姜有容也感兴趣，笑道：“这个火车，我听皇上说过一百次了。明天必须去看看！如果真的好玩，我们修一条铁路，从这里直接到草庙村。” “啊，草庙村？” 叶坤叫苦，笑道：“皇后娘娘，这个恐怕不行，因为还隔着长江，火车开不过去……” “在长江上面修个桥嘛，就叫……铁路桥。这样的话，火车不就开过去了？” “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我琢磨一下……” 铁路桥？ 叶坤怀疑，姜有容也是穿越来的！ 可是长江太宽了，别说铁路桥，修个飞索桥，也够叶坤喝一壶的。 在长江上面，叶坤修了不少渡口，安排了大型渡轮。 但是修建长江大桥的事，没想过。 想了也白想，以目前的技术，根本修不起来。 当天晚上，叶坤就留在了凤仪宫，派黄烨去通知谢宝蟾等人，明天一起去科技城。 上床休息，姜有容笑道：“皇上这段日子，伺候两个新人，很累吧？” “没有啊，都是夏侯姐妹伺候我。”叶坤一笑：“她们姐妹俩，倒是挺好的，温顺，听话。可惜啊，是夏侯昌的女儿。” “夏侯昌的女儿怎么了？父亲不好，也不能怪人家女儿嘛。” “夏侯昌，始终不愿意完全放弃辽东，想跟我讨价还价。” 叶坤叹了一口气：“八月份，我打算御驾亲征，前往辽东。如果夏侯昌再不听话，我就连他一起收拾了。只怕那时候，夏侯姐妹要伤心。” 这段日子，夏侯昌同样叶坤的大军借道辽东，但是不同意全部放弃辽东。 他一定要等高句丽全部打下，自己搬过去，再把辽东交给叶坤。 所以叶坤有些恼火。 姜有容心地善良，说道：“皇上，你御驾亲征的时候，带上夏侯姐妹吧，让她们劝一劝夏侯昌。如果你真的剿灭了夏侯昌，她们姐妹，岂不是伤心死了？” 叶坤点点头：“皇后娘娘，还是你最忠厚啊，凡事都想着别人。睡吧，明天我让夏侯姐妹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 “感谢皇后娘娘胸怀宽大啊。” “去你的，新人的胸怀，才是真的大……” 次日，早上七点。 大家都已经吃过了，到齐了，等着叶坤和姜有容。 叶坤和姜有容盛装而来，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和谐、般配。 宫里早就准备了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向着科技城而去。 桑不疑等人，也带着涿郡新都的文武大臣，前去科技城。 科技城锣鼓喧天，彩旗招展。 何田田带着技术人员，夹道欢迎，热烈鼓掌。 叶坤亲自搀扶姜有容下车，陪着姜有容，缓步走向试验场。 试验场上，庞甲担任火车司机，把车喇叭吹得嘟嘟响。 没错，车喇叭就在庞甲的嘴上，是一把铜哨子，正对着一个扩音器。 火车头后面，拖着二十多节车厢，都是敞篷的。 每节车厢上面，安排了十八个座椅。 姜有容看了看，笑道：“原来火车这么长，可是，火车的火，在哪里？” 第507章 皇后娘娘的雅座。 叶坤笑道：“火车头那里，有两个发动机，就是烧火的，所以叫火车。” “那是烧木炭，还是木柴？” “烧煤。” 叶坤嘻嘻一笑：“其实烧木柴木炭，都是可以的，但是烧煤好一些，跑得快。” 其实蒸汽机很粗糙，烧柴烧炭都可以。 后世还有烧柴的汽车呢。 姜有容点点头，问道：“我们坐哪里？” “皇后娘娘，必须是雅座啊。” 叶坤微笑着，拉着姜有容的手，上了中间的车厢。 火车头在前面，后面的几节车厢，都是放煤的，也存放修车工具。 还有操作人员、维修人员的休息间，都在前面。 谢宝蟾等人，都和叶坤坐在一个车厢。 九部大臣和文武百官，在后面落座。 庞甲开车了。 咕嘟咕嘟…… 蒸汽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烟囱上冒出浓烟，直冲云霄。 火车慢慢启动，拖着长长的身躯，像是一个巨大的毛毛虫，行驶在铁轨上。 谢宝蟾笑道：“皇上了不起，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不用牛马，就能跑起来的车，还这么长，装了这么多人！” 叶坤回头说道：“以后的火车，会越来越好，一趟车可以坐一万人。比如说打仗，调动十万大军，只需要十辆火车。” 魏采芹点头：“这样的话，不用牛马，就能省下很多钱了，也不需要那么多粮草。” 刘月娟问道：“如果用来运粮食，火车能运多少？” “一次可以运输百万斤，千万斤。” 叶坤站起来，体验火车的速度，笑道：“我们的第一条铁路，很快就会做起来。以后，从涿郡到中原，又快又好！” 中原地势平坦，大山不多，修铁路最适合。 有难度的地方，就是黄河淮河。 好在这时候的黄河，入海口在江苏一带。 如果从黄河北岸修铁路，就能避开黄河河道了。 其他的河流，上面都可以修桥。 “皇上，我要修一条铁路到成都！” “皇上，我要修一条铁路，到平野县。” “皇上，能不能修一条铁路，去辽东？” “没问题，都没问题！”叶坤一口答应了，笑道：“不过嘛，要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 皇上是万能的。 叶坤不好意思说自己办不到，只是哄着大家高兴。 火车运行非常平稳，爬坡下坡和转弯，如履平地。 速度不高，但是也有二十公里的时速，如果昼夜不停地跑，一天一夜也能跑五百公里了。 这速度和运输力，远超过牛马骡子。 何田田走过来，给大家做讲解员，也说起了研制火车的辛酸。 从平野县开始，何田田在叶坤的影响下，就开始琢磨蒸汽机了。 十几年了，才有今天。 刘月娟听了何田田的介绍，点头道：“怪不得，我们要大力开采铁矿，炼铁炼钢。这个铁路，需要的钢铁太多了。” 何田田笑道：“目前的钢铁供应，还是够的。就是修路不容易，因为修建铁路，比修建马路的要求更高。” 叶坤点头：“这一块，还得田田亲自去抓，让叶青阳大人配合你。一年不行就两年，一定要把铁路搞起来！” 何田田有些胆怯：“让我做科研，没问题；让我带人干活，我怕压不住人啊。” “没事，给你派几个得力助手就行。以后有了经验，就按照标准施工，你也可以脱身了。”叶坤笑道。 火车转了三圈，大家还觉得不过瘾，恋恋不舍地下了车。 庞甲又组织了自行车队，给大家表演了一下。 叶青阳问道：“这个自行车，能不能大力推广？” “以后的城市，有了水泥路，或许可以推广，现在没有基础。庞甲把自行车做出来，也就是让大家看看，图个好玩。” 叶坤摆摆手，又带着大家去看其他的科研成果。 然后找巫穹要钱，一个是修铁路，一个是组建蒸汽机厂。 回到内城。 继续召开九部会议。 巫穹很保守，说道：“今天的火车，我是看到了。万一铁路修起来，达不到我们预想的效果，怎么办？按照设计，从黄河以北的濮阳，修到涿郡，也是一千里路出头，可不是小钱。” 叶坤说道：“铁路修通之后，五年回本。如果不回本，你找我。” 巫穹耸耸肩：“既然这样，那就先考察，拿出方案和预算吧。钱嘛，这里还是有的。” 现在的国际贸易很赚钱。 西域、罗马、交址天竺的金银，几乎都流向了华夏国。 因为国际贸易越做越大了，叶坤已经开始，接受各国的武器定制，刀枪弓箭，给钱就卖。 还有瓷器、丝绸、铁锅、肥皂火柴，都是国际贸易的抢手货。 桑不疑说道： “皇上，我们从外国赚的钱太多，民间的金银铜钱，也是越来越多。所以物价上面，最近抬高了不少。有些商贩和大户，觉得金银铜钱变得不值钱了，都在囤积铁锅和瓷器丝绸，又间接抬升了物价。这样下去，恐怕货币会乱……” 叶坤有些意外，看向巫穹。 巫穹说道：“这个情况我也知道，但是无法避免。钱来得太多，自然就不值钱了。我认为，只要粮价平稳，就没事。” 金银铜钱进入民间太多，肯定会引起通货膨胀。 和纸钞一样，不能发行太多。 叶坤皱眉道：“奸商大量囤积货物，这是扰乱市场，还是得想办法控制一下。另外，让罗马和西域商人，多带年轻奴隶过来，交换我们的货物。我们以后开矿修路，挖运河，还需要大量的劳工。” 马昭皱眉道：“皇上真的打算修南北大运河吗？此等大事，加重百姓负担，弄不好，会亡国啊。” 南北大运河的事，叶坤已经提过多次了。 甚至，已经让叶青阳拿出了方案。 可是九部大臣中，大多都不敢同意。 叶坤笑道：“那就不修了呗，我们先把以前的老运河，邗沟啊，鸿沟啊，都给他理一理，疏通一下。这些老运河，修起来也不费事，对吧。工人方面，我们尽量使用异族劳工，不影响国内的生产生活。” 其实，叶坤在忽悠人。 所谓的南北大运河，并不需要从头开挖，而是连接已有的古运河。 先把废弃的古运河搞通了，南北大运河剩下的工程量，就小了许多。 那时候，叶坤再慢慢和大家商量，就没问题了。 巫穹显然明白叶坤的心思，皱眉道：“皇上，你为什么一定要修建大运河呢？” 叶坤翻白眼：“巫大人，我是为你好。” 第508章 第，功比大禹。 巫穹愣住了，抱拳道：“怎么是为我好？还请皇上明示。” 九部大臣都不解，看着叶坤。 叶坤的眼神扫过一圈，说道： “前朝有三大水利工程，都江堰、灵渠、郑国渠。在当时看来，也是劳民伤财，民怨沸腾。可是现在呢？我们一边大骂前朝皇帝，一边享受着人家留下的遗产。没有都江堰，能有成都大平原的年年大丰收吗？” 其实，历史上的隋炀帝修运河，也是如此。 隋唐大运河，最后便宜了李世民，对贞观之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历史学家评价隋炀帝修大运河，都认为他操之过急了，弄得死人无数，造成了隋朝的崩溃。如果隋炀帝徐徐为之，那么这条大运河，就不是隋炀帝的污点，而是他的伟大功绩了！ 唐代诗人皮日休，评价隋炀帝修运河：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如果不是隋炀帝私德有亏，建造龙舟，败家败国，仅凭这大运河，可以和大禹治水的功德相提并论！ 巫穹等人听了叶坤的高见，互相对视，一起苦笑。 叶坤又说道：“还有人家开辟的直道和驰道，过去几百年了，现在还在用啊。” 巫穹说道：“皇上说的话，也对。可是，为什么是为我好？” “你管理全国财务和税收，你应该知道，水运成本，是陆运成本的二十分之一。” 叶坤起身，走到地图边，比划着说道： “燕赵一带的煤炭，便宜如土。但是送去江南，却比米价还高。那是因为，运输成本太高。江南的物产运到涿郡，也是贵得离谱。 如果有了南北大运河，货运都会走运河，税收方面，会大大增加。多交一倍的税，剩下车马费，商人也是愿意的。 而且走运河的货物，无法逃税，将会给朝廷带来几倍的税收。到时候，巫穹管理的财部，银钱花不完，岂不是为你好？” 运河是国家的经济命脉。 掌控运河税收，基本上就掌握了经济大命脉。 以清代为例，据说国家税收，有百分之九十，来自大运河。 桑不疑理着胡子，分析道： “现在的商贩，走私逃税的很多，的确造成了朝廷税收损失。关键是，这种走私还无法杜绝。如果有了大运河，运输成本大大下降，物品价格也下来了，就没人走私了。因为走私犯翻山越岭，成本太高，划不来。” “桑大人说的很对。” 叶坤点点头：“如果朝廷不能控制税收，那真的会亡国。我修建大运河，不会操之过急。我们可以分阶段进行，一段一段来，尽量使用异族劳工，不影响生产和社会稳定。” 巫穹终于点头：“那行，我们九部论证一下，先疏通邗沟。” “那就多谢各位了。” 叶坤起身抱拳：“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试探着向前走。如果财力不够，民力不够，就暂停工程。我也是第一次当皇帝，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 众人慌忙还礼。 大运河计划得到初步批准，叶坤也很开心。 回到宫里，前往茉莉的梨香院，准备小酌两杯。 茉莉今天不舒服，没有跟随叶坤。 叶坤也不放心，去看看。 茉莉迎了上来，给叶坤脱去外罩，笑道：“皇上今天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 “是啊，有喜事。”叶坤拉着茉莉坐下： “我提出的大运河计划，终于初步通过了。以后，我们可以从涿郡坐船，直达江南。也可以顺着运河进入长江，再去天门郡，前往我们的家乡。” “那的确是个大喜事，茉莉恭喜皇上了。” “也恭喜你啊。”叶坤很关心茉莉：“你身体好了吗？太医怎么说？” “我没事，就是胃不好，用水袋暖一暖，现在已经好多了。” “以后要多休息，不能乱吃东西，得听医生的。”叶坤叹口气： “你的胃病，也是劳碌过度，留下的病根。以后，你就在宫里养息身体吧，我身边不缺少助手，不用你事事操劳。” 这些年，茉莉也很累，跟着叶坤，辗转奔波。 “皇上，跟着你，我才放心。我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茉莉眼圈微红：“你比我更累，要多休息的，是你。” “好了，听我的话，养好身体再说。” 叶坤宽慰一番，就在梨香院里，陪着茉莉吃饭，亲自检查饭菜质量。 三天后，兵部来报：“攻打高句丽的七万大军，已经集结待命，所需枪炮粮草，一应齐全。” 叶坤点点头，下令前锋立刻出发。 自己带着中军，两天后前往辽东。 这次御驾亲征，攻打高句丽，叶坤没有走海路，而是走陆路，取道夏侯昌管辖的辽东。 只不过，还没得到夏侯昌的同意。 桑不疑忧心忡忡，谏言道： “皇上，夏侯昌至少还有二十万大军，你只有七万大军，深入辽东。万一夏侯昌翻脸，将你围困，如何是好？” “那我就顺便，灭了夏侯昌。” 叶坤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我已经传令金陵海军，再派三万，支援皇甫琳。我有水旱两路大军，枪炮齐全。无论是夏侯昌，还是高句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桑不疑沉吟道：“还要准备五万援军，我才能放心。” “不用了，这些兵力，足够了。” 叶坤摇摇头，去找夏侯姐妹。 夏侯节和夏侯珠，此刻也是忧心如焚，以泪洗面。 见了叶坤，夏侯姐妹一起跪下，流泪道： “我父亲不识天威，还请皇上……好歹饶他一命。到了辽东以后，我们姐妹一定去劝父亲，让父亲完全交出辽东。” “我这次御驾亲征，是让你们为难了。” 叶坤扶起夏侯姐妹，说道：“放心吧，等我大军一到，你父亲会交出辽东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父亲不是糊涂人。” 夏侯姐妹擦擦眼泪，一起点头。 隔一日，叶坤领军出征。 都城的防守，交给了姜有宝、谭八卯和桑不疑等人。 还有关勇的大军，驻扎在阴山，保护着涿郡新都。 跟随在叶坤身边的中军大将，都是玉莲春花的娘家人，涪陵县程氏、黄氏家族中培养出来的青年军官。 当年在涪陵县，叶坤从程家和黄家，各挑选了五十名子弟，在军中培养。 十年过去，程家和黄家，成了涪陵县和东巴郡大族，家族子弟中，也出了十几个将军，可谓声名显赫。 中军左司令黄健，是春花的堂兄，比叶坤大两岁，身经百战，曾经在关中，与夏侯昌的军马对峙厮杀了三年。 黄健部下的兄弟，有不少死于当年的关中大战，对夏侯昌有切齿之恨，抱拳道： “皇上，如果夏侯昌还敢讨价还价，我就为你杀了他。此人也是枭雄，真的让他交出辽东，接管高句丽，只怕高句丽以后，还是被他割据。” 第509章 今晚有赏。 叶坤摆手笑道：“夏侯昌身体不好，我估计他时日无多了。至于高句丽今后交给谁，见了夏侯昌再说吧。” 高句丽必须郡县化。 如果夏侯昌不同意，那就只能缓一缓了。 毕竟叶坤有言在先，答应了夏侯昌，用高句丽交换辽东。 八月天气，江南还是夏天。 可是辽东一带，已经是一片萧杀，秋风肆虐。 八月底，叶坤大军抵达襄平城下。 襄平，就是后世的沈阳。 夏侯昌和刘艾，此刻都住在这里。 刘艾出城，迎接叶坤。 叶坤笑道：“夏侯昌为何不来见我？” 黄健说道：“皇上，我看襄平城戒备森严，夏侯昌必有造反之意，不如……” “急什么，看看刘艾刘大人怎么说。”叶坤打断了黄健的话。 刘艾抱拳说道： “皇上，夏侯昌说，双方有约定在先，打下高句丽之后，他交出辽东，退守高句丽。可是现在，高句丽还没完全打下来。所以夏侯昌说，皇上不该来辽东的，他不能相见。” 叶坤问道：“那么刘大人觉得呢？” 刘艾说道：“我也觉得，皇上不该来，毕竟有言在先。” “刘艾，你在辽东呆了大半年，不是被夏侯昌收买了吧？” “皇上，夏侯昌占据辽东，弹丸之地，他用什么来收买我？难道，他能像你一样，给我一个九部总务大臣的高官？”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也知道，夏侯昌肯定是这样的说辞。” 叶坤点点头，冲着身边的太监黄烨叫道：“去把节妃和珠妃请来。” 黄彦领命，将夏侯姐妹请了过来。 叶坤看着夏侯姐妹，说道： “节妃，珠儿，麻烦你们进城，见一见你父亲。告诉他，我来辽东就是要向辽东百姓宣布，这是华夏九州的领土。我作为大汉皇帝，华夏的每一块边陲领土，都要登临。 他可以暂时不搬家，等我打下高句丽再说。但是，他不能拒绝大汉皇帝，登临自己的领土。你们让他开城门来见我，我不会为难他的。” 夏侯姐妹一起施礼：“臣妾这就回去劝说父亲，请皇上稍等。” “回去慢慢说，也不用着急，不可伤了父女感情，我在这里等两个时辰。” 叶坤很宽容，又对黄健说道：“鸣炮三十六响，为两位贵妃娘娘送行。” “是！” 黄健早有准备，调来三十六门小钢炮，对准了襄平城。 夏侯姐妹大吃一惊：“皇上，你这是……” “别误会，这三十六炮，只会飞过襄平城上空，落在城东爆炸，不会影响城中百姓的。”叶坤摆摆手，下令道： “放炮！” 轰，轰轰轰——！ 三十六门钢炮，一起轰鸣。 炮弹从襄平城上空呼啸而过，落在城东，轰然爆开，尘土飞扬，硝烟四起。 这种开花弹，可比过去的实心弹头厉害太多了，威力惊人。 襄平城中，夏侯昌吓得冷汗淋漓。 夏侯姐妹拜别叶坤，在几个宫女的陪伴下，走向城门。 叶坤端坐在马背上，注目相送。 刘艾问道：“皇上，这就是新式大炮吗，好像威力很大。” “是的，威力很大。” 叶坤点点头：“我打算在一个月之内，扫平高句丽，搜山检海，恢复武帝四郡。” “一个月？时间够吗？” “应该够。”叶坤冷笑： “高句丽的根本，就那几个大城。打下城池之后，他们没地方去，只能躲进深山老林里。马上天冷了，进了深山，他们也是等死。” 刘艾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在大炮面前，所有的城池都是摆设。只要有足够的炮弹，长安城也能炸成废墟。 高句丽的城池，都不是很大，承受能力更加有限。 襄平城中。 夏侯姐妹拜见父亲夏侯昌。 夏侯昌老泪纵横，问道：“我儿，叶坤让你们回来，是要劝降我吗？” “父亲，你早就归降了，何必我们来劝？” 夏侯节跪在地上，说道：“父亲，皇上是千秋雄主，天下无人可比。你还是开城门，去迎接皇上吧。皇上有仁有义，对我们承诺，绝不会为难父亲。” 夏侯珠也说道：“父亲，皇上有上千门新式大炮在城外，一声令下，襄平城鸡犬不留。你对抗皇上，又能坚持多久？” 夏侯昌沉默不语。 身边的谋臣武将，都觉得叶坤不可敌，既然已经归降，何不再彻底一点，恭迎叶坤进城？ 夏侯姐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父亲，看在襄平城十万百姓的份上，开城迎接皇上吧。皇上是仁义之主，治国有道，现在的华夏九州，人民富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你把辽东交给皇上，百姓们会过得更好。” 夏侯昌从来就没想过百姓，但是想着自己，叹气道：“开城门，恭迎叶坤……不，是恭迎皇上。” 再不开城门，他夏侯昌这辈子，恐怕别想善终了。 现在投降，估计还能安度晚年。 夏侯姐妹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拜谢父亲。 襄平城的文武官员，也大喜过望，精神抖擞地去开城门了。 夏侯昌一声叹息。 自己的部下，都被叶坤打怕了，还怎么跟人家斗啊？ 城外。 夏侯姐妹乘车而来，拜见叶坤，笑道：“皇上，我父亲带领辽东文武大员，前来拜见，恭迎皇上入城。” 叶坤笑道：“这是你们姐妹的功劳，今晚上，重重有赏。” 夏侯姐妹脸色一红，不敢接话了。 不过片刻，夏侯昌带着几十个文武官员，身着常服，前来拜见，都在叶坤面前跪了下来。 可怜夏侯昌，许多年没有给人跪下了，如今一把年纪，跪在叶坤的脚下。 “免礼，平身。” 叶坤点了点头，走到夏侯昌面前，伸手将他扶起来，打量道：“多年不见，你老了。” “皇上……” 夏侯昌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岁月不饶人啊，臣，的确老了，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倒是皇上洪福齐天，春秋鼎盛。” “我也到中年了，可是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完，惭愧啊。” 叶坤拉着夏侯昌的手：“进城吧老朋友，我们喝杯酒，好好聊一聊。” 夏侯昌急忙点头：“恭请皇上入城！” 黄健一马当先，带着一千护卫，给叶坤开道。 叶坤上了马车，带着夏侯姐妹，一起入城。 襄平城的百姓，夹道欢迎，在路边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第510章 当场验证。 因为夏侯昌归降以后，两地已经通商，辽东百姓都听说了叶坤的仁德，巴不得叶坤早日来到辽东，带着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 叶坤站在敞篷马车上，冲着四周抱拳施礼，连连挥手： “父老乡亲们万岁，兄弟姐妹们万岁！” 夏侯昌都看傻眼了。 他没想到，叶坤已经深入辽东人心，比自己威望更高。 这也意味着，他夏侯昌失去了最后的基本盘，以后只能仰望叶坤鼻息，讨一口饭吃。 夏侯昌的王府，酒宴早已经齐备。 叶坤坐在了主位，身边是夏侯姐妹。 夏侯昌坐在了客位，和刘艾相对。 叶坤笑道：“我想来辽东，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各位，一起干杯吧，庆祝我们不争不吵，统一神州华夏。如果再打一仗，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众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叶坤说道： “我这次来襄平城，刘艾抱怨我，说我言而无信。其实，我也有苦衷啊。辽东是华夏的领土，我一个皇帝，总要来看看吧。这次亲征高句丽，顺便看看辽东，是一举两得。因为人生苦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我以后未必有时间啊。老黄，去把地球仪拿来。” 黄烨遵命，让人取来了巨大的地球仪。 地球仪直径一米多，放在宴席之间。 叶坤指着地球仪：“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海外还有好几个大陆。我要迅速解决辽东和高句丽的问题，再去征服海外大陆。所以，时不我待啊。” 辽东群臣，都没见过地球仪，一个个备感惊奇，凑上来观看。 夏侯昌也是不信：“皇上，大地真的这么圆吗？那么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会掉下去，是吧？” 叶坤一笑：“这个问题，等以后辽东大学建好了，你们可以去大学实验室深入了解。目前来说，你们相信我就行。你们也可以想一想，关于天文地理、格物致知之道，我有哪些观点和言论，是错误的？” 众人讪笑。 夏侯节说道：“皇上已经做出了电报、大广播，还有火车和铁路。火车最神奇，不用牛马和人力拉车，能拉着十几万斤的货物，在铁路上飞驰……” 刘艾嘿嘿一笑：“是吗，真厉害！” “刘大人，你阴阳怪气的，不相信是吧？” 叶坤翻白眼，让黄烨将扩音器搬来，电线连接到大殿之外，用脚踩发电机提供电力。 然后，叶坤对着话筒说道：“大家听一听，外面是不是有我的声音？” 声音洪亮，在殿外回荡，如同春雷滚动。 夏侯昌等人都大吃一惊，站了起来。 “坐下来吧，这就是大广播，也叫扩音器。一个人说话，能让千军万马同时听见。” 叶坤对着扩音器，又说了几句话，这才道： “这次我带了几套设备，以后就留在辽东了。除了大广播之外，还有无线电报，都是你们没见过的。还有高倍望远镜，能看到几十里之外。还有探照灯，夜间探照扫射，犹如闪电。” 刘艾问道：“皇上带来的这些东西，对打仗有用吗？” “当然有用。” 叶坤又是一个白眼：“我有探照灯，可以在夜间探查敌情；我有电报，现在就能联系涿郡新都，可以随时增兵，或者调集粮草。” “电报，比飞鸽传书还快吗？” “电报就像面对面说话，你说快不快？” “我们的电报，现在能和涿郡说话？” “能发送密码，然后翻译过来。” “皇上，我不大相信，能不能验证一下？”刘艾这个杠精，竟然不顾场合，给叶坤出难题！ “当然可以，你要怎么验证？”叶坤毫不为难。 刘艾看着夏侯昌，笑道：“魏王能不能想个办法，验证一下？” 夏侯昌想了想，沉吟道： “我听说贺康驹，现在也是九部大臣。当年，我和贺康驹玄武湖喝酒，我曾经赠送贺康驹一块玉佩。玉佩上面，有四个字。皇上能不能用电报，问一问贺康驹，玉佩上面的四个字，是什么？” “没问题，你稍等。” 叶坤点点头，让黄烨去安排电报员发电报。 车载发报机，被推进了大殿。 发报员当场操作。 电报机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 但是涿郡那边要找贺康驹询问情况，所以要等。 叶坤继续喝酒，和大家聊天。 二十分钟后，电报员起身汇报： “皇上，贺康驹回话了，当年的玉佩，是一个双色八刀蝉，但是上面刻着五个字，并非四个字。五个字纵向排列，都在玉蝉的右翅上，写的是……居高声自远。” 夏侯昌闻言，大惊失色，起身施礼道：“原来电报真的可以在瞬间沟通千里！” 叶坤笑道：“夏侯昌，都说你是一代奸雄，果然名不虚传。明明是五个字，你却骗我说四个字。幸好我的电报是真的，否则，就中了你的圈套。” 夏侯昌施礼请罪。 “没事，我就是开个玩笑。” 叶坤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商量攻打高句丽的事。今晚上，我和夏侯昌再单独聊聊，老朋友见面，不容易。” 众人各自起身，一起告辞。 夏侯昌领着叶坤，来到书房喝茶。 夏侯节和夏侯珠，也在一边侍候。 “节妃，珠儿，你们也坐。一路上舟车劳顿，还不累吗？”叶坤很体贴。 夏侯姐妹道谢，坐了下来。 夏侯昌笑道：“小女年幼，不懂事，只怕侍候不好皇上……” “不，节妃和珠儿都很好，我很满意。”叶坤一笑：“也感谢你，培养了这么懂事、漂亮的女儿，把我侍候得很好。” 夏侯昌尬笑：“效忠皇上，是应该的。” 叶坤摆摆手，换了话题：“我听说你的身体不好，有心给你带几个医生，又怕你不放心。我知道，你的疑心病一直很重。” 夏侯昌流汗：“皇上，那是以前。老臣现在已经归顺，自然都听皇上的……” “那行，医生我留给你，至于你用不用，看着办吧。” 叶坤点点头，看着墙上的地图：“我言而有信，打下高句丽之后，交给你。可是你也老了，接班人选好了没有？” “犬子夏侯俊，已经被我立为世子，还请皇上日后多多关照。” “夏侯俊，今年多大？”叶坤问道。 “夏侯俊是我大哥，今年三十岁了。目前正在高句丽领兵，为皇上开疆拓土。”夏侯节说道。 第511章 小钢炮的威力。 “那也好，等我去了前线，见一见夏侯俊。” 叶坤点点头，吩咐夏侯姐妹：“你们也累了，去房间休息吧。我陪你父亲聊一聊，晚点再过去。” 夏侯姐妹起身告辞，去隔壁房间等着叶坤。 书房里，只要叶坤和夏侯昌两人。 叶坤看着夏侯昌，叹气道： “有时候啊，我真想杀了你。这些年我们打仗，打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在长安的洛阳的几年拉锯战，上百万人口，死于非命啊。” 其实战场上，并没有死亡这么多。 但是打仗带来的饥荒、疾病，造成的死亡更多。 夏侯昌吓得磕头：“是我不识天威，请皇上恕罪。还有上官季夫和燕六亥的死，的确怪我……” “上官季夫和燕六亥，是私仇，我可以原谅你。” 叶坤摇摇头：“可是，你把齐鲁、徐州、江淮一带的百姓，屠杀了上百万，这简直……禽兽不如。若不是看在节妃和珠儿的份上，你一百个脑袋也没了！” 夏侯昌满头大汗，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你起来吧。”叶坤喝了一口茶，又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我，觉得我是因为发展技术，赢了你。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也看不起你，因为像你那样，以杀立威，也不算本事。 比如我现在，把全天下人杀得只剩下一万，保证个个都听我的。这有难度吗？算本事吗？” 夏侯昌流泪道：“老臣当时，一心争霸，的确不及皇上仁义。” 叶坤呵呵一笑：“要是论人心，你知道的。天下百姓，肯定希望我当皇帝，而不是你。因为我不会乱杀人，而你杀人不眨眼。” 夏侯昌点头：“皇上，治理国家，我也远不如你。你当皇帝，是天下百姓的幸运……” “有些大道理，说了你也不懂，也不会放下成见的。你嘴上服我，心里还是在骂我。” 叶坤摇摇头：“你有时间，可以去涿郡看看，就会知道，百姓想要什么样的皇帝。” 夏侯昌又怕了，低声道：“老臣身体抱恙，恐怕……” “你看，你的疑心病又来了，又担心我把你带回涿郡软禁起来。” 叶坤翻白眼：“肖德权现在，就在吴郡。我让他留在他以前的大本营、根据地，从来就没想过软禁他，或者杀了他。甚至我还放话，让他试一试招兵买马，看看有几个旧部愿意追随他。 你和肖德权一样，现在对我毫无威胁，我也从来没有把你们看成对手。要不，我也不敢来辽东。” 夏侯昌挤出哭一样的笑容：“谢谢皇上，我以后有时间，一定去涿郡看看。” “随你吧，我累了，睡觉去。” 叶坤都懒得再跟夏侯昌废话了，拂袖而去。 夏侯姐妹等在外面，急忙领着叶坤去休息。 洗漱过后，叶坤拉着夏侯节和夏侯珠，笑道： “节妃，珠儿，你父亲疑心病很重，跟我聊不来。算了，我们睡觉吧，不用管他。以后把高句丽给他，他玩得开心就行。” 夏侯姐妹抿嘴一笑，侍候叶坤休息。 这一夜，叶坤睡得很香。 次日，叶坤在夏侯昌的王府，召见辽东文武。 在场一百多人，叶坤都送了礼物。 一个怀表，一面玻璃镜。 还给了夏侯昌一把宝剑，一支双发短管手枪，一百发子弹。 这手枪，是庞甲孙乙特制的，也下了许多功夫。 就是蠢了一些，有一尺多长。 夏侯昌笑道：“皇上，这个枪这么短，能打死人吗？” 叶坤接过手枪：“取一套铁甲来，放在大殿上。” 很快，铁甲取来，套在木头上。 砰砰！ 叶坤连开两枪，命中十米外的铁甲。 铁甲被洞穿，子弹射入木头之中。 辽东群臣各自变色。 “看到了吧。”叶坤将手枪还给夏侯昌： “这个手枪，在近距离下打死人，非常容易。当然，上了战场，这种手枪的射程就不够了，准头也不好。” “多谢皇上赐枪。” 夏侯昌很开心，收下了手枪。 叶坤这才正式开会，说道： “我打算在一个月内，扫平高句丽。从今天起，辽东兵马，接受我的调遣。我自为先锋，为大家先登、陷阵、斩将、夺旗！” 刘艾吃惊，抱拳道：“万万不可，皇上万尊之躯，怎么能做先锋？”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 叶坤摆摆手：“明天一早，大军出发，前往高句丽。刘艾和夏侯昌，带着辽东兵马在后，负责押运粮草，救护伤员，打扫战场，搜山检海！” 这时候高句丽，算是一个国家。 但是也很乱，诸侯割据，大大小小，有十来个诸侯。 叶坤的规划是，从辽东向东直进，切断半岛，使之南北不能联系，然后一路向南推，直到海边。 七日之后，叶坤大军穿过玄菟，来到沸流水前线。 夏侯昌的儿子夏侯俊，就在这里领兵作战。 得知叶坤御驾亲征，夏侯俊不敢怠慢，前来迎接圣驾，汇报军情。 叶坤看那夏侯俊，是个中等身材的胖子。 年纪不大，却有了啤酒肚子。 夏侯俊下马拜见：“微臣夏侯俊，参拜皇上。” “免礼。”叶坤打量着夏侯俊，笑道： “虎父无犬子啊，夏侯公子一表人才，能治国，能带兵，是个人才。” “微臣无能，攻打高句丽，损兵折将，久攻不下。”夏侯俊请罪。 “别急，会打下来的。” 叶坤招呼夏侯俊，来到前线，用车载高倍望远镜，眺望对面形势。 眼前是一条河流，过去之后，就是高山。 高句丽在河对岸，设置了三道防线，占据了地理优势，的确打不过去。 夏侯俊在这里，遭遇两场大败，一共阵亡兵卒八千，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峙。 看过了对方的防线，叶坤问道：“我们的火炮，打不过去吗？” “能打过去，但是杀伤力有限，很难砸死敌军……火枪射程也不够，弹药供应不足。” “说的也是。” 叶坤点点头，传令下去：“将所有的钢炮推上前线，给我炸平对面的防线！” 三百门小钢炮，被一起推了上来。 夏侯俊看着小钢炮，很怀疑：“皇上，这个钢炮，还没有以前的铜炮大，威力……” 钢炮的炮管，比以前的铜炮细了许多，看起来的确不过瘾。 因为叶坤追求轻便，不愿意设计粗笨的重武器。 这年头，小钢炮也足够了，没必要搞出几万斤的大炮，劳民伤财。 “威力就大多了，你等着看吧。” 叶坤淡淡一笑。 第512章 臣服于上国。 一个时辰后，三百门钢炮准备妥当。 炮手都看过了地形，开始调整射角，计算方位。 叶坤传令下去：“放炮，先发一轮看看效果。” 轰，轰轰轰——！ 三百门钢炮，一起怒吼，炮弹呼啸而出，越过河面，落在对岸的防线上炸开。 有的炮弹，射出三四公里，落在对面的大山里爆开。 夏侯俊被钢炮的轰鸣和爆炸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叶坤用手指了指夏侯俊：“别捂耳朵，把手放下来。” 夏侯俊脸色一红，放开了耳朵。 对面可就热闹了，藏在战线里的兵卒，鬼哭狼嚎，四散逃窜。 黄健一挥手，带着勇士们跳上大船，端着钢枪，扑向河对岸。 一下午的战斗，顺利攻占了沸流水一线。 天黑之后，叶坤已经带兵越过了沸流水，安营扎寨。 夏侯俊拜服于地：“皇上威武，新式枪炮天下无敌。前方就是丸都山，高句丽都城所在。高句丽的‘位宫王’，手下还有三万精锐，都在丸都山驻扎……” “很好，让将士们就地休整，明天一早，进攻丸都山。”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告诉你们的兄弟，明天还是枪炮开路，可以轻松拿下丸都山，不必有压力。我这次，枪炮弹药带的多，足够扫平高句丽。” 其实叶坤带来的炮弹和子弹，也不算太多。 但是叶坤相信，高句丽不可能抵抗到底的。 夏侯节和夏侯珠，随军照顾叶坤，前来进言： “皇上，高句丽蛮夷之邦，民智未开。我们是不是可以制造一些异象，来恐吓这些蛮夷？” 叶坤有些兴趣，笑道：“节妃和珠儿说说看，如何制作异象。” 夏侯珠说道：“我们有探照灯，可以架设在高处，对着丸都山扫射。我们还有大广播，也可以对着丸都山方向喊话……蛮夷没见过探照灯和大广播，定然害怕，此乃攻心之术也。” “好主意。” 叶坤大笑，命令黄健：“把探照灯架设在高处，向丸都山照射。大广播也对准丸都山方向，找几个大嗓门，向丸都山喊话。对了，我们还有照明弹和信号弹，也可以对着丸都山发射。” 黄健领命，前去布置。 叶坤则陪着节妃和珠儿，在大帐里看地图，聊聊天。 夏侯珠笑道：“皇上，好像你这次御驾亲征，很轻松啊。” “珠儿，我是带你们来旅游的。” 叶坤拉着夏侯珠的手，笑道：“收拾一帮蛮夷，还不是闲庭信步，和游玩一样？你也不必紧张，安心享受旅游的乐趣。现在我有时间陪着你们，一旦回到都城，我就不能天天陪你们了。” 夏侯节抿嘴笑道：“只要皇上不嫌弃，珠儿就很知足了。” 大帐里，温暖如春。 但是丸都山上，高句丽的王公大臣、兵卒百姓，却一片惊恐。 他们看见几个巨大的眼睛，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在来回扫射。 又听见炸雷一般的声音，在天空回荡，勒令高句丽投降。 天空中，是不是还有流星划过，好像天崩地裂。 高句丽王惊恐欲死，连夜召集王公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华夏大汉皇帝叶坤，御驾亲征，带领十万大军，攻破沸流水，现在又围困了我们丸都山，如何是好？” 高句丽国师，本是汉人，也是公孙一脉，叫做公孙奇树，进言道： “皇上所言甚是。我们和华夏兵马，已经战斗了几个月，国力耗尽。如今外无援兵，内无粮草，丸都山恐怕不能久守。 而且这一次，叶坤带来了新式枪炮，威力巨大，可以在十里之外，取人性命。海边又有皇甫琳的海军，纵横冲撞，我们已经是四面楚歌，走投无路。现在要么归顺叶坤，要么死战到底，玉石俱焚。” 高句丽王叹气，又问众人：“是战是降，大家都说说吧。” 众人都不敢再战，建议归顺。 高句丽王还不死心，对公孙奇树说道：“国师明天去见叶坤，和他谈谈。如果我们归顺，他会如何对待我们。” “臣遵旨。”公孙奇树抱拳领命。 次日一早，叶坤刚刚起床，准备召开作战会议。 夏侯俊来报：“皇上，丸都山来人了，是高句丽的国师，公孙奇树。” 叶坤问道：“他来干嘛，投降吗？” “应该是，此刻在营门外等候。” “传。” 叶坤点点头，来到中军大帐。 公孙奇树快步走来，在叶坤面前长揖不拜，口中道：“高句丽王特派使者、高句丽国师公孙奇树，拜见华夏大汉皇帝。” 夏侯俊怒道：“拜见皇帝，如何不跪？” “这是大汉皇帝，不是我们高句丽的皇帝，我不用跪。” 公孙奇树傲然而立，斜眼道：“而且我听闻，大汉皇帝已经废除了跪拜礼，所以我更加不用跪。” 叶坤点点头，笑道：“公孙先生这个嘴皮子，还是很厉害的。不错，我是在华夏国废除了跪拜礼，但是并没有废除藩属国的跪拜礼。” 公孙奇树淡淡说道：“可是我高句丽，并非华夏藩属国。” “谁说不是？当年的武帝四郡，难道是假的？” “那是武帝对我们高句丽的侵略，不义之战，我们不承认。” “挺好。”叶坤点点头，笑道： “看来公孙先生前来，就是向我宣战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多说？夏侯俊、黄健听旨，准备战斗。打破丸都山，鸡犬不留！” “且慢！” 公孙奇树一声大喝，瞪眼道：“请问大汉皇帝，你凭什么攻打高句丽？就因为你们有坚船利炮，有百万大军？昔年，楚王四处征伐，自称蛮夷不讲理。难不成，你们华夏大汉，也是不讲理的蛮夷？” 叶坤早有准备，从案几上丢出一本账单： “这是一百年来，高句丽骚扰我华夏的罪证。十年前，你们突袭辽东，杀我华夏子民三万多，抢走女子七千；六年前，你们纠集五万大军，劫掠我城池六座，所到之处，烧成白地……种种罪恶，数不胜数。如今我华夏一统，岂能容你们在我边陲生事？” 公孙奇树看了账本，终于叹气： “请大汉皇帝息怒，我们愿意归顺，臣服于华夏上国，年年进贡……” “我不要你们的进贡，也绝不答应你们继续割地称王。” 叶坤摇摇头：“我这里，没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告诉你们的狗皇帝，必须举国投降，听从我的安排，我可以保证高句丽王，终身富贵。否则，犁庭扫穴，鸡犬不留！” 第513章 落叶归根夏侯昌。 千厘要吃涮牛肚，惊鸿涮一大盘端来，加上香辣酱，谁见了想吃闻了想吃听着也想吃。 黄敏德好奇上前认真看了一眼玉盒里黑色枯瘦干瘪被称为万年鬼回草的东西。万年鬼回草，若不是离神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还真以为是龙隐卫从哪个犄角旮旯寻来的杂草。草不可貌相，人亦然。 这蘑菇很大，直径约二尺，蓝色一层紫光，醉人的香气，闻一口就能多活十年。 “真是爱多管闲事，我家的事情，和你没半点关系。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姐姐，没资格管我们。”阿威特别不喜欢云洁，反正也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君羽墨轲看着风兮音的眼眸里有着疯狂的恨意，神色阴鸷狰狞，脑海中一片混乱。 虎贲军军权花落余家，关京要塞掌在他人之手，黄蒙必定急了。黄敏德饮茶，不禁暗暗同情起黄蒙来。数十万的私兵豢养不易，若是就此被拦于关京要塞之外，无法参与京城政局，黄蒙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很舒服，我感觉我身体都年轻了，好像都能跑步了。”许爷爷的心情随之变得愉悦，眼睛本来看东西就不太好，有点儿老花眼，感觉现在视力也好了。 赵氏没脸说，跟雷冥九不清不楚是什么光荣的事！所幸镇西王的事没有爆出来，否则她都没脸见人。 太后凝眉：“也对，锦华宫那夜她来的太巧。”哪里真就偶遇这般简单。 他无语的同时又万分佩服她的胆量。那样一个危局，全身而退已是不易，王妃自保的同时竟还能腾出手来算计别人的尸人，算计别人手中的极品万年灵药。他摇头捋须轻叹，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王妃的本事。 秦昊苍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动怒，反倒抬手轻拍了拍秦水雁的后背。 这名武尊一身黄袍，头都有些灰白了，看清楚秦昊之后，顿时大喜，面目狰狞，便朝着秦昊直接杀了过来。 本来很是轻松的局面，她一会就能把这些人都给杀了的，忽然间冒出这个东西，会阻挡住她的。 要是在之前，以苏佳雪的实力，他敢肯定，得到一个名额，并不是太难。 战斗进行地非常激烈，城市的监控录像里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大量感染了僵尸病毒的动物倒下，而这些动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看起来似乎只是在城市里胡乱流窜而已。 钟南站在门外，眼光已经收了回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开还是留下来——要是走掉，总觉得有吃干抹净就不认人的嫌疑；可是留下来，又不知道姜沫会怎样处理他。 云清风微敛着眉，手中灵气凝聚，只一掌，便将旁边的一人打下台去。 这一觉睡得是昏天暗地，睡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一堆体型超大的虫蛇禽鸟们正在胡乱厮杀，咬自己的那种癞蛤蟆也好像出现在其中，整个场景有点像自己原本时空中看的那些好莱坞科幻大片。 由于几个月来，李明吃饭的时间都不固定，且都很急，所以梅菊花一直都给他预留着饭菜了。他简单地胡吃猛塞了一通后，叮嘱梅姨不要去打扰他后，便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许晨看到天赐的样子也有些动容了起来，但是没有办法，隐门有个闭关的场所，那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环境非常之美，最主要的是隐门闭关地点只有里面有锁，修练都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外人是无法进去的。 听到天赐转移话题，许晨知道天赐不想在许晴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想到这里许晨赞许的看了天赐一眼。这个年轻人不错，知道孰轻孰重。许晨让天赐坐在沙发上，两人直接聊了起来。 我没回答沈茵什么，依旧看着江辞云，甚至不晓得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他。 嗜血般的双眸里满是挑衅，丝毫不理会红肿的脸颊，她冷冷的凝上那愤怒的脸颊。 “我看你还是退回去吧，或者跟我们一起练级也可以。”疯狂石头想了想，提议道。 “老大，放心，有我在。”看到苏然这幅模样，林枫顿时怒了起来。二话不说，抬起拳头就朝着风雨无阻砸了过去。 赵公明正在自己的财神府呆着，他而是刚刚看望了许多师弟后回来。一个妖猴儿，真的就这么难抓？ 虽然火枫云罗的法术境界比较高，但这次去魔界救人的任务未免也过于危险了点，至于师父为什么让那些弟子前去，想必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实战修炼的机会吧。 等陈天翊和唐雅下了楼，那名司机刚好把车停在赵氏企业的大楼前，陈天翊把唐雅抱进车里，又把轮椅放到车后厢，绕过车尾，还没走到车门。 第514章 铁路，玩不起。 三年了，距离高飞逃走已经过去了三年了，这三年来，罗傲天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搜查高飞，但是最后的结果很不理想。 于皓点了下头，他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蕾娜还有话说，既然这样问，那就说明她有条件，起码生命树种是有希望了。 那是精神力实体化的表现。他现在虽然只是领主级，但是毕竟曾经是‘皇’。而对于一些精神力使用的技巧和方法，这是普通的领主级念族不能够比拟的。 叶勍看着那只猫大摇大摆的样子，却已经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是回头看着那床下已经不下二十只的死老鼠，结果，再次干呕。 不愧是跨界传送阵，建造的很是复杂，传送阵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纹路，盯着这些纹路看的时间长了，精神就会出现恍惚，如果不是高飞及时醒转，说不定就会沉陷进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七，第八，第九！”石昊心中默念，他身外的洞天越来越多，竟然直接到达了第九洞天。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都没有办法，金郁楠再次出手，拿出了那个纸葫芦，放在张邵苧的头上。说了一句“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回头命令所有人。 虽然李伏抢了头功，但曹丕制造异象来证明自己受天命，还是对这些会利用宗教制造舆论的原五斗米道教的半仙们予以封赏，李休也就被任命为上党太守了。 好多天没发泄激情了，因此躺下去好一会都睡不着，眼前尽是许菲和聂青的胸前风光在晃荡。 而当天晚上，葛良奉命先行拜见刘备，因为刘备一来想知道西线战事为何进行得那么顺利，二来想问问葛良主动提出要到宛城来商讨后续战事到底是有什么想法。 突然，他用一种见到救星的眼光，看着众人身后，高声嚷了起来。 那人看烟雨一眼，毫不迟疑的将她扛在肩上，又是一路疾驰，出了暖棚。又扛着她飞檐走壁，愣是避过了宫中不断经过的四处巡视的侍卫。 他是海州省知名企业家，在社会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由于平时行事嚣张，不留情面，所以树敌颇多。 说起来，这马林的运气还算不错，这些年玩赌石没有赚到什么大钱，但也没有赔，一直保持不输不赢的状态，马林也一直保持着很不错的一个心态。 而且还有人就只能被他们束缚着，就算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敢挣扎。 车子静静的行驶在路上，透过黑色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路边迅速倒退的夜景，奢华而糜烂。 慌忙起身冲到浴室里，打开门，乔宋还穿着衣服呆呆的坐在浴室里，雨洒开着，她的头发都被打湿了，水已经从浴池里溢了出来，可她好像没感觉似的。 好歹她被刘桂芬给拦住了，要不然的话，估计她真能上前说出这话来。 多瑙河流经十多个国家，它的水道充当了各国间的商业通衢，沿着河两岸形成了许多巨型城市，把它称之为中东欧的母亲河，毫不为过。 等到前来观看的人不知道换了几拨以后，欧县令才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朱寒烟被传送走之前看到的便是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眼神晦暗不明。 林深处看了林志杰脸色几道指甲伤口，愧疚、心疼之余，她一点都不后悔利用了这个亲弟弟。 "妈妈，不好了。妖怪追上来了！"少年不断回头，看到了那个让人绝望的鬼影。 可就在这个时候，后脑勺一疼，巨大的无力感疯狂的袭来，是猛地被人打了一棍子，我趁着意识还未涣散回过头。 到世子府前，见大门紧闭，门前只有两个兵士守卫，却是面生。段有数次来世子府，府中兵士皆已熟悉，今见换了新人，也不为异，就向守门兵士行了礼，自报名号，请求通报。 林深处连忙抬起头，冲向前门，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门被关上，还落了锁。 顾嫦曦一听是交换的，连忙抢了过来，不要白不要，水灵液是拿不回来了，能得些补偿也不错，至于无丹毒的丹药，她觉得自己将来也能炼制，那水灵液就当舍财免灾了。 只是这手少阴心经，始终无甚进展，段有便干脆弃之不顾，将任督二脉及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日日习练，真气如流水般在六道经脉间流来淌去，自觉每日皆能增进一些功力。 这篇帖子上有着清晰截图，还有视频，是对比卫氏和冷氏的星空手环，还有一代二代的对比图，就连卫氏反应缓慢的情况也全都出现了。 没想到仅仅三年而已，人是红了，她的鱼尾纹也多了，染发的次数也多了，每天捧着红枣枸杞，还多给自己买了份意外保险。 她和他坐着火车回家去，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害怕什么能不能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放自己。 棠渔眼角一抽，又突然点进了微信，看到没有最后一条仍是自己发送出去的信息，一扫先前的喜悦，微嘟着嘴神情不满，有空在这跟网友聊天，都没时间回她一句是吧？ 第515章 移民大业。 叶青阳这次，也偏向巫穹，低声说道：“皇上，我也觉得我们的工程，太多了，是不是缓一缓，一步一步来？” 叶坤力排众议： “有些事，虽然现在不合适，但是也得先做起来。实在不行，我们从涿郡向南开始修，先修一条两百里长的，试试看。有了经验技术，有了熟练的工人，我们再继续向南推进，直到黄河边。” 一步一步来，叶坤等不及。 人生苦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 巫穹终于同意了，点头道：“两百里的铁路，我们可以承担得起，就先试试吧。水利交通部和工部，出技术人员和设备，户部征发民夫，我拿钱。” 修铁路这样的大工程，需要多方配合。 真正实施的时候，更是千头万绪。 户部向叶坤汇报人口情况： “皇上，我们的人口持续增加。你出征的两个多月，交址方面，大约增加九万青壮年劳工；西羌，迁移到益州和汉中的，有四万多人；天竺和西域罗马，都有几万青壮年被送了过来…… 铁矿煤矿里面，已经学会简单汉话的劳工，已经送去开挖邗沟了。女工们，都送去了江淮地区的纺织厂。” 叶坤点点头：“人口越多越好，帮助我们建设。我这次带回来的高句丽人，也如此安排吧，让他们慢慢融合到我们华夏大国之中。” 江淮地区，是个大池子，还能容纳很多人。 巫穹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皱眉道： “皇上，我们现在总人口，已经有三千万了，真的需要这么多人吗？” 华夏国古代，最鼎盛时期，人口也就六千万。 按照目前的趋势，每年移民过来上百万，新生儿两百万，再有十年不到，就能达到六千万的人口规模了！ 这么多人，假如吃不饱，那可是要造反的。 “当然需要。”叶坤点点头： “移民是双向的，不是单向。要想东华半岛和东海的大华长岛，永久归属华夏，我们还要大量移民过去。交址那边也是，需要大量汉人，才能彻底汉化。” 工部、水利交通部、农业部都要人，越多越好。 秦丑笑道：“那些青壮年都很听话，干活挺好的。我们的大型农场里面，吸收了不少工人，干活都很扎实。” 马正阳笑道：“邗沟开挖，我们用了五万异族劳工，效果也很好。我们汉家的民夫，基本上都是技术工，或者监督管理，或者负责后勤。大家和睦相处，配合得天衣无缝。” “就是啊，这不是很好吗？” 叶坤一笑：“等到移民人口，达到三四百万，差不多就够了。以后的煤矿铁矿、水泥厂和纺织厂，不担心工人了。” 贺康驹笑道：“就是这些异族人，教化起来太难。有些人很笨，就是学不会汉话。” “慢慢来吧，总能学会的。” 叶坤看着贺康驹，说道： “一年之后，我们会拿下东海的扶桑，也就是我们说的大华长岛。那时候，你们贺家子弟，移民一半，过去主持大局，在那里开枝散叶。我答应过贺权，让他做个岛主。” 贺康驹抱拳道谢。 于归农看了看叶坤，欲言又止。 叶坤看见了，问道：“于大人，你们于家派去南洋的子弟，找到南洋的澳洲大陆了吧？” 南洋远航队，去年就到了澳洲大陆。 今年夏天，回来几百人，汇报过那边的情况，带回来一些物产和植物种子。 于归农起身说道：“早就找到了，我们三百于家子弟，已经留在了那里，开始建设了。我正要跟皇上申请，准备再派一批人过去……” 叶坤点点头： “我也答应过你，让你做南洋大岛的皇帝。这样吧，那个地方，我们以后就叫南华大岛，算是你的封地。三年之内，你们庐江郡的于氏一族，全部迁移过去。 然后，你把庐江郡，还给我。” 当年吞并江东，于归农要了庐江郡，等于是庐江郡的土皇帝。 管着七八个县，十几万百姓。 直到现在，庐江郡还在于归农的手里！ 如今，叶坤支持于归农去澳洲自立为王，那么自然要把庐江郡拿回来。 于归农喜不自禁，起身道谢： “皇上放心，我们于家去了南华大岛，也誓死效忠华夏大汉。我最多，也就做个南华王，绝不敢称帝。天无二日，地无二主，大汉皇帝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战！” “那也好，我就封你为南华王。不过有几件事，我们有言在先。” 叶坤点点头，说道：“第一，你要保证在南华大岛上，推广汉话和汉字，让华夏文明，永久占据绝对主导位置。第二，南华大岛的名字，永不更改，永远属于华夏藩属国。第三，除了南华大岛之外，其他的岛屿，你们不得窥觑，不得私自占领。” 澳洲给了于归农，但是还有南洋群岛。 叶坤希望尽力一试，看看能否控制南洋群岛，将之纳入华夏永久版图。 现在的海军日益强大，以交址为跳板，控制南洋群岛，似乎也不难。 南边吞下交址半岛、天竺半岛和南洋群岛，叶坤也就心满意足了。 澳洲岛太远，即使现在控制了，以后还是会割据自立，送给于归农，自己也省心。 于归农有了那么大的澳洲，也心满意足了，立刻说道： “皇上放心，你说的，我一定办到。臣这就辞去九部大臣的职务，回归庐江郡，打造船只，准备移民事宜。” 当皇帝的诱惑太大。 一旦去了澳洲，他于归农就是澳洲皇帝，可以为所欲为了。 叶坤点点头：“允许你辞职，但是移民这件事，除了你们于家子弟之外，其他庐江百姓，不得强制。庐江郡现在，有多少人口？” “还有十八万人口。” “那你最多，只能带去十万，分批进行。”叶坤想了想，又说道： “那边尚未开化，你的金银带过去，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我建议你多买工具，多买一些实用的器具带过去。技术人员，我也会支持你，但是你要用钱来换。” 于归农有钱，叶坤上次就约定，十万两黄金，把澳洲岛卖给他，才收了五万两黄金。 于归农笑道：“皇上说的是，我再给你五万两黄金，手上也没钱了。” 第516章 上官麟请战。 叶坤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桑不疑看看时间：“今天的九部大会，就到这里吧。皇上，你打算何日起驾回涿郡？” “明天就回去。” 叶坤站了起来：“把高句丽王全家，还有公孙奇树全家，带回涿郡。其他俘虏，交给工部和户部安排。对了，还有一批高丽女子，容颜尚可，你们可以挑选一些，送给门下小吏做妾，给她们一条生路。” 众人都微笑点头。 次日上午，叶坤起驾返回涿郡，一路视察。 夏侯昌全家，则另做一路，自己玩。 叶坤也下令了，随便夏侯昌怎么玩，不必监视，只要他遵守律法就行。 走走停停，三日后回到涿郡新都。 涿郡官员，太子叶封，谭八卯姜有宝等人，都在城外恭候。 何田田和庞甲孙乙也在。 叶坤上了皇帝专用的豪华大马车，招呼庞甲孙乙何田田一起登车，询问科技城的情况。 “有个坏消息，军工厂发生一次爆炸，死了七个人。” 庞甲叹气，又道：“但是好消息更多，我们加班生产了二十台蒸汽机，都能正常使用。第一批蒸汽机，用在军工厂，生产炮弹和子弹，还有枪支，速度快了许多。” “爆炸死亡人员，要给予抚恤。” 叶坤也叹气：“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一再强调，要千万小心，要严格遵守操作流程。” 何田田点头道：“操作已经很规范了，我们都是小型化加工作坊，互相距离很远。爆炸一个作坊，对其他作坊没有影响。” 叶坤又说道：“还要大力发展蒸汽机，用蒸汽机，来生产蒸汽机配件。这叫做骑马找马，效率翻番。火车和蒸汽轮船，暂时搞个试验就行，不必大力发展。等蒸汽机足够了，再进行批量装备。” “蒸汽机工厂，已经建设好了，流水线即将试生产。” 何田田叹口气：“就是资金、材料和工人，还需要大量增加。可是九部桑不疑那里，不愿意再增加投入。” 蒸汽机技术，现在已经成熟。 就是手搓蒸汽机，速度太慢，需要工业化生产。 这就需要大量的车床，还需要蒸汽机提供动力。 叶坤笑道：“桑不疑不给钱，我给钱。这次我们从高句丽带回来的金银珠宝，还有许多。我克扣了一小半，给你们搞科研。” 每次跟巫穹要钱，都很受罪。 要钱和要命一样。 所以这次，叶坤打下丸都山，直接将大量财富，据为己有，转手支援科研建设。 夏侯昌也上交了十万两黄金，所以叶坤多的是钱。 有钱，就可以去买材料，去招收一批工人。 何田田笑道：“皇上，这话可不能叫巫穹等人知道。” “你们不说，他们哪里知道？” 叶坤得意洋洋：“你们明天就去买材料，招工，培训工人，加紧生产蒸汽机。工人不够，就从各个大学里面，把毕业生都调过来，实习一下。” 庞甲说道：“从大学调人，需要皇上下旨。” “没问题，我安排。”叶坤一口答应了。 现在的长安、成都、金陵、襄阳、洛阳、涿郡，一共有八个大学。 每年毕业生，也有七八千。 叶坤不让这些人做官，让他们负责技术，锻炼一下。 机械专业、冶金专业的学生，基本上都进了科技城。 回到宫中，姜有容等人，都来拜见。 “娘娘，让大家担心了。”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娘娘身体还好吗？宫里的事情也多，我就怕你太过劳累。” “宫里一切都好，我身体也好。” 姜有容笑道：“皇上御驾亲征，这次最快。看样子，也是最轻松的，是吧？” “这次的确很轻松，以后枪炮多了，会更加轻松。” 叶坤一笑，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安慰几句。 吃饭的时候，姜有容说道：“上官麟又来了，在内城等待召见。” “是吗，我明天见见他。他是马昭的女婿，让马昭一起来聊聊。” 叶坤点头。 估计上官麟做县令，觉得不过瘾了，想换个工作。 次日一早，叶坤登殿。 这个金銮殿，很少使用，只有逢年过节，做做样子，或者接待外国使臣的时候，叶坤才会来坐一坐。 高句丽王全家，还有公孙奇树，被带了上来。 叶坤笑道：“公孙奇树，你们今日，还有什么话说？” 公孙奇树立而不跪，淡淡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全家几十口，又怎么办？” 叶坤冷笑：“我不是暴君，但是真的要折磨你，有的是办法。比如，当着你的面，把你全家……” 公孙奇树闭上眼睛，流泪道：“如果我屈服于陛下，你能饶我全家吗？” “能。”叶坤点头。 扑通！ 公孙奇树跪了下来：“我愿意臣服，从此以后，为皇上做牛做马。” “起来吧。”叶坤一笑，摆手道： “放了公孙奇树全家，让他们去驿馆休息，随便活动。对了，再给他们一百两黄金，让他们随便买些衣服和家当。明天，派人送公孙奇树，去拜见皇兄太上皇公孙璋，他们是一家人，让他们聊聊。” 公孙奇树起身，问道：“皇上，老臣愿意为朝廷效力……” “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吧，觉得自己能做什么事，再来找我。” “臣遵旨。” 公孙奇树领命退下，安顿家小去了。 高句丽王在下面磕头：“陛下，我也愿意臣服，从此归顺……求饶命。” 叶坤点点头：“我封你为安乐公，去河北养老吧。你的成年未婚子女，我都会赐婚的。华夏国青年才俊无数，不会委屈了她们。” 高句丽王告退。 叶坤这才叫来上官麟，问道：“麟儿，我让你做县令，做满一年了吗？” “还没有。”上官麟施礼：“我岳父马大人说，小县难以施展，做几个月县令就行了。” 叶坤看着马昭：“马大人，你的意思是，希望麟儿做什么工作？” “年轻人，自然要征战沙场。” 马昭毫不犹豫，说道：“上官麟继承他父亲的遗志，愿意弃文就武，希望去军营效力。皇上，你就成全他吧。” 叶坤叹气：“南征北战，都有危险的，我怕麟儿有个闪失，我对不起他父亲啊。” 上官麟施礼道：“皇上，麟儿不怕。男儿战死沙场，也是英雄。” 叶坤沉吟半晌，询问马昭：“你想把麟儿，安排去哪里？” 第517章 又冒出一个皇上。 马昭伸手向北一指：“匈奴，历来是我们汉家心腹大患，我希望麟儿去北边，扫平匈奴，建功立业。” 叶坤还是不敢答应，沉吟道：“退朝吧。马大人和麟儿，一起来我御书房，我们再商量。” 百官退朝。 叶坤回到御书房，让茉莉泡了几杯茶。 马昭笑道：“皇上，莫非你对麟儿，另有安排？” 叶坤点点头： “麟儿于我，就像叶封一般。我看得很重，怕他受到伤害。我的本意是，等麟儿成长起来，我们华夏国力强大，就扶持麟儿，去海外为王。” “像于归农那样？” “是的，甚至比于归农的地盘更大。” 叶坤点点头，笑道：“所以，麟儿要带兵打仗，这是肯定的。但是，我有难处，不可为外人道也。” 马昭抱拳：“愿闻其详。” 叶坤沉吟道：“简单来说，我怕麟儿出意外，他人就会怀疑，是我阴谋诡计，害了麟儿。因为封儿是太子，麟儿对封儿，还是有威胁的。” 上官麟大吃一惊，施礼道：“叔父，我绝无野心，不管今后做什么，定当以太子为尊。” “我知道。”叶坤点点头： “我思前想后，还是让麟儿去皇甫琳那里吧。皇甫琳，是上官家的旧部，自然会关照麟儿。麟儿在那里锻炼，也是一样的。至于匈奴那边，我暂时不想用兵。” 马昭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如果麟儿在皇甫琳那里，一切都有皇甫琳负责。” 叶坤点头：“是的。” 如果上官麟在皇甫琳手下领兵，死于意外，那也和叶坤没关系。 如果上官麟能锻炼起来，以后再安排他别的任务。 上官麟点头：“我听叔父的安排。” “麟儿，你去了以后，要努力学习航海和海军知识，以后的海战，比陆战更重要。” 叶坤打量着上官麟，又说道： “西海东岸的黑人大陆，比现在的华夏版图，大三倍。你若是有能力，那里以后，就是你的，我给你留着。不过，还需要十年左右，我们的国力，才能发展到那一步，可以实现完全统治。” 叶坤说的非洲，的确是个好地方。 人类的发源地。 但是以现在华夏人口规模来看，叶坤也很难将之完全掌控。 上官麟算是自己人，让他以后去管理非洲大陆，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听叔父的安排，为朝廷效力。”上官麟还是那句话：“那我明日就动身，去皇甫将军那里报到。” “不着急，你可以在都城玩一玩。” 叶坤笑道：“我休息半个月，就会前往交址，到时候，从天津港乘船出发，顺便带你去皇甫琳那里。” 交址半岛全境，已经被秦二午、王猛和宋婆留彻底控制。 叶坤作为皇帝，必须亲临交址半岛，向所有人宣誓主权。 南巡交址的决议，在一年前，就已经决定了。 航海局还为叶坤，专门打造了巡洋船队，有两艘宝船，两艘补给船，八艘护卫舰。 马上进入寒冬，去交址相对安全，不太担心病毒感染。 上官麟点头，和马昭一起告退。 马昭临走前，又奉上一份简略卷宗，上面是最近一批死刑犯名单。 因为国内缺人，叶坤有交代，不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不能判处死刑。 可杀可不杀的，一律不杀。 只有弑父杀母、谋反、强暴女子等大罪，民怨极大的，才会判处死刑。 即便如此，每个月判处的死刑案件，都要叶坤亲自过目，亲自批准。 叶坤喝着茶，翻看马昭留下来的名单和简略案情报告。 “河北王双，举家造反，自立国号为楚，自封楚皇帝……立其子为太子，原配丁氏为皇后……判斩首……” 叶坤吃了一惊：“怎么还有造反的？” 茉莉凑过来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我听说了这件事，据说这个人头脑不清楚，疯疯癫癫的，自称皇帝，被当地县令收押，送来都城。听说他家里很穷，就几间小瓦房，几十亩地，全家勉强温饱。” “是吗？” 叶坤不由得一笑：“那就不应该判处死刑啊，闹着玩的而已。马昭却给人家判了死刑，还把全家打入苦役营，实在太重。” 茉莉说道：“可是自古以来，造反都是这么处理的啊，没有株连九族，就算很宽容了。” “不行，这个案子我要插手，不能按照自古以来的方式去办。” 叶坤摇摇头，招呼黄烨：“去通知马昭大人，重审这个案子。提出所有人犯，我要亲自审问，下午就去。” 黄烨点头，命人前去传信。 叶坤就在书房里，匆匆吃了一口，前往马昭的刑部大堂。 桑不疑和管豹，得知皇上要审理造反案件，也来看热闹。 管豹现在是桑不疑的副手，九部副总理，也是位高权重，相当于过去的三公。 马昭在大堂外等候，笑道：“皇上，这也就是个小案子，怎么你还亲自过问？” “人命关天，可不是小案子。” 叶坤在大堂里坐下：“把详细的卷宗，还有犯人口供和证据，拿给我看。” 刑部副手，早就找出了卷宗，请叶坤御览。 叶坤仔细看着卷宗，不由得一笑。 估计这个叫王双的，本不该死。 但是，他自封为皇帝就算了，还在家里宣称，要把叶坤流放去交址开荒，养猴子！ 马昭苦笑道：“皇上，此人胡言乱语，亵渎皇家威严，不得不杀。虽然说，他自封为皇帝，只是胡闹，但是不能姑息，不能助长民间对皇家的轻蔑和不尊敬。” “胡闹。” 叶坤摇摇头：“就算他骂了我，也罪不至死啊。世上的神经病很多，胡言乱语者，数不胜数。只要没有实际造反行为，没有煽动百姓，就网开一面吧。” 说话间，犯人全家被带了进来。 王双大约五十岁，被上了手铐和脚链，带着枷锁，披头散发。 他的夫人和两个儿子，也都带着枷具，一脸的生无可恋。 叶坤叹口气，朗声说道：“王双，我就是大汉皇帝叶坤。你抬起头来。” 王双一哆嗦，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草民有罪……草民该死。” “你有什么罪啊？” “草民……不该在家里称帝……” “的确不应该。”叶坤点点头，笑道： “你龙袍龙冠都没做好，就开始称帝，也太心急了。而且你祖籍河北，却自称大楚皇帝。大楚，应该在南边才对啊。” 第518章 朱砂丸。 管豹桑不疑等人，都拼命忍着笑。 王双抬起头来：“我当时想把国号定为大燕的……” “住口，还敢胡言乱语！”马昭一拍桌子。 王双吓得一激灵，不敢说话了。 叶坤笑道：“大燕也不对，你的祖籍地，以前应该算是赵国。我再问你，为什么你自封皇帝之后，还要把我流放去交址养猴子？” 王双想了半天：“因为……我觉得皇上本事大，养猴子肯定很内行。我听说，皇上很喜欢猴子，从南方抓来很多猴子，有的送去开矿，有的送去了纺织厂……” 我凑！ 叶坤哭笑不得，翻白眼道：“我从来没有在交址抓猴子，你这是污蔑我。” 马昭低声说道：“他说的，应该是交址过来的异族劳工……” “我明白。”叶坤点点头，看着王双的妻子： “王双妻子丁氏，你丈夫以前，是不是一直如此？” 丁氏磕头道：“我丈夫年轻时候聪慧过人，也读过书，会写字算账，但是后来生病，吃了朱砂丸，就变得痴痴呆呆，前言不搭后语。” 叶坤摸着下巴，苦笑道： “朱砂，镇惊安神类药物，实际上是因为里面含有铅和其他有毒物质，损伤大脑和神经。这玩意吃多了，的确会变成傻子。” 王双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二十多岁了，泣泪道： “皇上，我父亲冒犯皇家威严，罪该万死。我们兄弟，愿意代替父母去死，请皇上饶了我们父母……” 王双好像也清醒了，流着眼泪。 “来人，给王双全家，打开枷具，当庭释放。” 叶坤撕毁了王双的卷宗，还有他全家的口供，正色说道： “王双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但是并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实质性伤害，不应该追究责任。丁氏无辜，王双的两个儿子，更是无罪。就此释放，不予追究。” “皇上，您是千古圣君啊！” 王双的两个儿子，都跪地磕头，额头见血。 “你们起来。” 叶坤走下去，扶起王家兄弟：“你们叫什么名字？” “王保国，王精忠。” “很好的名字，读过书没有？” “我们兄弟，都读过以前的旧学堂，能读儒家和道家典籍……但是没学过皇上推广的格物致知和数学化学。” “很好，你们俩以后跟着我，为朝廷效力吧。” 叶坤点点头，又吩咐黄烨：“老黄，取五十两银子，给王保国兄弟，让他们给父母买几件衣服，找地方安置下来。明天一早，王保国兄弟，在宫门外等我。” 老黄领命，又对王保国兄弟说道：“你们兄弟因祸得福了，还不谢谢皇上？” “多谢皇上，草民兄弟今后，定当以死相报，万死不辞！” 王保国兄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起来吧，我们取消跪拜礼了。” 叶坤一笑，又冲着王双抱拳：“老兄，其实当皇帝很累的，也不好玩。改天我有时间，跟你说一说当皇帝的辛苦，保管你以后不想做皇帝了。” 王双又痴呆起来：“当皇帝，不是有肉吃吗，为什么会辛苦？” 叶坤摇摇头，对丁氏笑道：“丁大嫂，回去以后，让你丈夫多吃肉。平时看着点，别让他伤害了别人。” 对于王双这种人，叶坤是没办法了。 回到御书房，叶坤回想王双的事，又觉得好笑。 其实这个世上，想做皇帝的，远远不止王双一个。 只是王双疯疯癫癫，敢说出来而已！ 茉莉询问叶坤南巡的事，问道：“皇上这次南巡交址，带我一起吧。我不在你身边，总是不放心，怕别人照顾不好你。” “丫头，你还是别去了。” 叶坤拉着茉莉的手，微笑道：“你的身体也不算太好，去南方不合适。交址的蚊虫咬一口，都能要人命。我们在南方的兵卒和技术人员，染病身亡的很多。” 南方的病毒和瘴气，太厉害了。 这几年，秦二午等人的部下，减员很严重。 叶坤每年给他们增兵三四万，医疗技术人员上万，不断地添加有生力量，才有今天的局面。 茉莉一听，眼圈就红了：“皇上，你这么说，我就更加不放心了。你是万金之躯，何必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就在沿海地区看看，没事的。” “既然你没事，我也就没事，为什么不带我？” “这……”叶坤苦笑： “丫头，你不明白我的心吗？我是关心你，怕你有任何意外。这次你听我的，别去了，好不好？等我下次出巡，一定带你。” “那么皇上这次南巡，不带女眷吗？” “我带着红云夫人吧，她本来就是南方人，能适应那里的水土和气候。” 其实红云夫人，以前住在云缅地区。 那里和交址，距离也不近。 茉莉还是不放心：“那我给皇上收拾东西，再派几个伶俐的丫头，跟着皇上。红云夫人平时风风火火的，不太会照顾人。” “好吧，我听你的。” 叶坤一笑，摸了摸茉莉的脑袋：“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科技城。” 每次有空，叶坤都在科技城。 因为科技城里，总有忙不完的事，攻关任务一个接一个。 次日一早，茉莉已经准备妥当。 叶坤带着茉莉和黄烨等人，前去科技城。 在各个实验室和生产车间转了一天，天黑之后，叶坤才有时间坐下来，召集大家开会，边吃边谈。 “蒸汽机这一块，大家算是玩明白了。现在的蒸汽机质量还不行，那是因为材料的问题，会慢慢解决的。” 叶坤肯定了大家的成绩，又说道：“接下来的一个重大立项，是内燃机，也就是我跟大家讲过的柴油机。柴油机的研制，和内燃机一样，需要很长时间。我们要提前做起来，一步步摸索经验。” 关于内燃机的原理，叶坤也早就说过了。 甚至画了图，设计了第一代柴油机的图纸。 现在有了蒸汽机的开发经验，还有相关设备，开发柴油机，应该不难。 三五年的时间，可以把样品搞出来。 有人问道：“皇上，柴油机和蒸汽机，有区别吗？” 庞甲翻白眼：“当然有区别了，蒸汽机烧柴烧炭，柴油机要喝柴油。蒸汽机要烧开水，柴油机不用，直接喷火。” 第519章 穷奢极欲。 叶坤点点头，笑道： “庞甲说的是柴油机的原理，基本上是这样。但是真的做起来，还是很复杂的。明天，所有的蒸汽机专家，都来这里，我亲自给大家讲课。我希望用一天的时间，把柴油机讲清楚。” 柴油机的原理，在后世人看来，并不复杂。 但是对古人来说，就等同于天书一般，深奥无比。 叶坤必须亲自讲解原理，讲解构造，各个零部件，还要亲自打造各零件的模型，给出具体图纸。 这就书面上的功夫，三天都搞不定。 庞甲笑道：“皇上师兄，这个项目交给我吧。以后搞出来了，就叫庞甲柴油机。” 这家伙，现在冠名上瘾了。 许多新发明，都冠以庞甲的名字。 “没问题啊，等我明天讲课，你们听明白了再说。” 叶坤点点头，宣布散会。 今晚上，叶坤就留在科技城了，连夜画图纸，整理柴油机的所有零件。 本来就是机械专业的，在农村的时候，叶坤也修理过家里的柴油拖拉机，所以对柴油机的构造很熟悉。 甚至，比蒸汽机更熟悉。 因为在叶坤穿越之前，蒸汽机已经被淘汰，并不多见。 反倒是柴油机汽油机，到处都是。 晚饭后，叶坤在灯下加班了三个小时。 桌子上，画了十几张图纸，写了密密麻麻的字，画了各种图案。 茉莉心痛得不行，好几次催促，让叶坤早点休息。 叶坤又检查了一遍稿纸，这才睡觉。 次日一早，茉莉睁开眼，发现叶坤又坐在书桌前了，正在核对昨晚的稿件。 “皇上，你也太辛苦了。” 茉莉起身，给叶坤披上了外衣：“要是把身体熬坏了，怎么办？那时候，皇后娘娘也要怪我的。” “傻丫头，怪你什么？” 叶坤站起身，拉着茉莉的手：“事情太多，我不得不做。而且这些事，除了我，也没人会做。我希望在有生之年，给老百姓和子孙，留下更多的实用技术。走吧，我们去洗漱，吃早饭。” 茉莉点头，侍候叶坤洗漱更衣。 上午九点。 叶坤精神奕奕地坐在大讲堂上，台下是五十多个顶级科研人员。 都是负责蒸汽机研制的大佬。 叶坤借助扩音器，先讲解柴油机的整体理论，然后让助手，将稿件上的图案，画在大黑板上。 反复讲了三遍，叶坤询问大家：“大家听懂了没有？那里听不懂，或者对那个部件的作用不了解，可以提出来，我再做详细解答。” 大家听懂了理论，但是不懂细节。 于是一番乱问。 叶坤一一解答。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散会的时候，叶坤又叫来模型设计组，用金属锡和蜡油，先制造各个部件模型。 赶时间，叶坤要求连夜设计加工。 金属锡熔点低，可塑性强，是制造模型的好材料。 根据叶坤的看法，目前制造柴油机，最大的难处，在喷油泵和喷油嘴，还有活塞环。 其他东西，应该可以慢慢摸索出来，材料也能勉强适用。 本来预计三天搞定柴油机的设计，结果用了五天。 锡制模型出来以后，叶坤将项目交给了庞甲，叮嘱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多多摸索，不怕出错，也别怕浪费钱。搞错了，我不怪你们。搞对了，重赏！” 庞甲呵呵一笑：“皇上师兄放心，没有我搞不出来的东西。” “行啊，等你把柴油机搞出来，再给我搞一个永动机。” 叶坤拍了拍庞甲的肩膀，回内城理政。 在科技城躲了五天，桑不疑已经派人，来请过三次了。 九部大会上，桑不疑说道：“皇上，南巡的方案和细节，已经制定好了，请你过目。” “这有什么好安排的？” 叶坤看都没看方案，说道：“我从天津港出发，一路沿海查看，走到哪里算哪里。我估计，今年是在交址过年，明年二三月，才能回来。” 沿海地区，还有琼岛和交址，叶坤都没去过。 这一路查看下来，加上在交址停留，没有几个月肯定不行。 桑不疑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十二月初二，正式启程。” 叶坤点点头，又处理了其他政务，返回宫中。 姜有容也听说南方瘴气蚊虫厉害，很是担忧。 叶坤安慰道：“现在是冬天，没有瘴气和蚊虫。而且我是乘船过去，不经过深山老林，绝对没事的。” 其实，交址的冬天也有蚊子，只是少一些。 但是交址沿海地区，宋婆留等人新建了几个城市，都很干净卫生，蚊虫大大减少。 姜有容只得点头，在心里默默祈祷。 叶坤又去询问肖如柳和红云夫人，问她们准备好没有。 这次南巡，肖如柳刚好要回吴郡看望母亲，央求叶坤带上她。 自从上次毒蘑菇事件之后，叶坤心里，就对肖如柳有了隔阂。虽然不确定是肖如柳所为，但是嫌疑还在。 想到此事，叶坤决定带上肖如柳，顺便看看吴国太，旁敲侧击，提醒一下。 肖如柳可能看不清形势，想在后宫争权，但是吴国太很睿智，会劝她女儿本分下来的。 红云夫人笑道：“我可没有坐过大船，就怕船上太闷。” “带上扑克麻将，就不闷了。” “这倒是。”红云夫人大笑。 南巡前夕，叶坤点名要了两个人。 一个是高句丽国师公孙奇树；一个是失心疯皇帝王双之子王保国。 其他跟随人员，包括九部副手，还有其他技术官吏和医疗卫生官员。 另有保卫人员和医疗保障团队，自不必说。 文阿秀刘红玉，作为文教部官员，一起南下。 卢开疆和黄健，作为护卫队大将；姚彩蝶，带着医疗团队。 队伍整体庞大，接近万人。 又带着四万顶蚊帐，二十万口罩，一万简易防毒面罩，各种医药…… 管豹跟随叶坤南下，是本次出行的总指挥、总负责。 十二月六日，船队在天津港启程，云帆遮天蔽日，引来万人围观。 叶坤询问公孙奇树：“你在东华半岛，也有海边港口，见过这样的场景吗？” “东华半岛，物力艰难。这样玩一次，就亡国了。” 公孙奇树叹气：“也就泱泱大国，华夏上邦，才能这么玩。” 叶坤看着公孙奇树：“你在讽刺我，耗尽国力，穷奢极欲，是吧？” 第520章 寡德之人。 “不敢。”公孙奇树叹气： “我反倒很佩服皇上的。我不明白，华夏大汉，做了这么多工程，老百姓为什么没有怨言，反倒一个个很开心？” 叶坤一笑：“你去问一问，我们船上的海军和工匠，他们的生活待遇如何？我们虽然工程很多，但是并不赶时间。我们充分保障了工人和民夫的健康，还有工钱。” 现在的徭役，其实很轻。 成年男子，每人每年，只有一个月的徭役，一般都在家乡，赶到农闲季节，做一些小型工程，修路或者水利工程。 等于是，自己给自己干活，朝廷官府组织一下而已。 大型工程，征发的民夫，叶坤都给工钱，还有正常的假期。 只有异族劳工，是免费的。 但是生活也不错，也有医疗保障，还有文化教育，并不是很累。 相对于以往的劳役和兵役来说，百姓负担已经轻了许多，还能有什么怨言？ 公孙奇树点点头，问道：“高句丽迁移过来的劳工，也有工钱吗？” “现在不叫高句丽，叫东华半岛。” 管豹纠正了公孙奇树的说法，解释道： “对于外来劳工，我们有统一规定，学会五百个汉字，就算华夏子民。以后一视同仁，同工同酬。如果学不会，那就要多干几年了。” 公孙奇树点点头，微微叹息。 都是聪明人，他知道叶坤的意思。 这就是要同化异族人，把高句丽三个字，从此抹去。 管豹又说道：“我们皇上，堪称万古圣君。统一九州，仅仅几年的时间，就让老百姓家家吃精粮，喝肉汤，穿棉衣，穿丝绸。国家的粮食吃不完，金银花不完，堆积如山。” “你们这是抢来的。”公孙奇树忍不住顶了一句。 “公孙先生，话也不能这么说。” 叶坤嘿嘿一笑：“除了抢，我们的生意也很赚钱啊。” 要说抢钱，叶坤也是有的。 高句丽和交址的财富，基本上都进了叶坤的国库。 还有匈奴的牛羊，金砂，也被叶坤抢了不少。 但是抢钱也有成本的啊，抢来的钱，还不够维持打仗的开支。 倒是国际商贸，是真正的赚钱。 西域、罗马、天竺、中亚各国的财富，流水一般进来，换走了叶坤的铁锅和瓷器，还有各种精钢刀枪。 公孙奇树可不傻，无不讥讽地笑道：“皇上，你做生意，也是抢，只是说起来好听一些。” “愿闻高见。”叶坤也不生气。 “那我就口无遮拦了。”公孙奇树看看四周： “皇上抓了许多匈奴人、交址人、西羌人、罗马人、西域人，让他们去挖铁挖煤，烧玻璃烧瓷器，然后把铁器瓷器和玻璃高价卖给海外。一斤钢铁，换一斤白银，这不是抢钱吗？” “先生误解了。”叶坤揉了揉脸，笑道： “那是因为我们的产品质量好，别人才舍得花钱买啊。其实，我不喜欢金银。国库里的金银，已经堆积成山了。这不，我还带着一船金银，准备花出去。” 就这一年多，国库财富暴涨。 的确是金银成山。 青铜数量更多，庞大无比。 桑不疑已经下令，关停国内的一些小型金银矿和铜矿，让工人回家搞生产，或者调去修路挖运河了。 因为国内的金银矿开发提炼，还不如国际贸易来得快，来得便宜！ 公孙奇树笑道：“我知道皇上带着金银去交址，要干什么。” “你猜干什么？” “皇上会把交址的粮食全部买空，然后造成交址粮食奇缺，全国大饥荒。”公孙叹口气： “那时候，皇上手里有粮食，就能控制交址全境了，利用粮食为诱饵，让当地人为皇上干活。” 叶坤也叹气：“公孙先生很聪明，适合做个阴谋家。这样吧，我委派你管理交址，好不好？” 刚才一番交谈，叶坤觉得这个公孙奇树不简单。 他的办法狠毒，但是的确可行。 交址半岛的全境，现在都已经被掌控，叶坤用不上这一招。 但是以后征服天竺半岛和中亚、欧洲，这一招倒是可以试试。 公孙奇树抱拳：“既然皇上下令，我遵命就是。南方瘴气横生，北人南下，九死一生。我就用这条命，报效朝廷吧。” 叶坤笑道：“你也不用太怕，现在的交址沿海城市，很干净，没有瘴气。我们的兵卒死亡率，也年年下降。” 前两年，秦二午等人带去的兵卒，死了一半。 最近这一年，已经降低到了百分之十。 除了蚊帐、酒精、艾草和其他药物，在发挥作用之外，秦二午等人采用的火烧丛林、卫生厕所、喝开水等等措施，也大大降低了染病概率。 另外，丁丁还建议大力种植防蚊虫的树木，比如夜香树、七里香树、香樟树、山胡椒树等等。 综合治理，多管齐下，交址的环境，已经大大改善。 公孙奇树不相信叶坤的话，说道：“我听说，南方人的唾沫都有毒，北方人碰上了，都受不了。” “你就扯淡吧。”叶坤大笑： “有许多交址人和缅人，都在我们的厂矿里干活。如果他们的唾沫有毒，我们的工人，不是被毒死光了？” 管豹也笑道：“公孙先生，你想一想，如果南方真的这么可怕，我们皇上还敢过去吗？” “皇上洪福齐天，一般人比不了啊。”公孙奇树拍了个马屁。 叶坤摇摇头，进了船舱，找王保国下棋。 王保国下棋不错，就是不敢赢叶坤，每次都故意输给他。 “没意思。”叶坤推开棋盘，苦笑道：“你明明可以赢我，却因为我是皇帝，而一直让着我，真没意思。” 王保国鞠躬道：“下棋是小术，皇上治理国家，平定四海，才是无上大道。草民在棋盘上的小聪明，和皇上的大智慧比起来，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就你还挺会说话的，可是我不喜欢。” 叶坤摇摇头，叹气道：“全国人都拿我当皇上，没有人拿我当朋友。做了皇帝，一个朋友也没有，怪不得皇帝都叫寡人。” 王保国想了想，却说道：“皇上，君主自称寡人的意思，是自谦，说自己是寡德之人，德行不够，提醒自己修德。并不是没有朋友的意思。” 叶坤一笑：“那你看，我是不是寡德之人？” 第521章 尧天舜日。 王保国低头说道：“皇上是万古圣君，德配天地，光照千秋。” “我还一统江湖，千秋万代呢。”叶坤忍不住一笑，叹息道： “我想听到一些对我的批评意见，尤其是民间的意见，好校正我的治国方向。可是老百姓都怕我，都不敢说实话。” 王保国沉默片刻，壮着胆子说道： “民间各方面都好，就是有些当兵的战死沙场，家里人很悲痛。那些寡妇又要改嫁，孩子失去了父亲，父母失去儿子，总是心里难过的。 如果不打仗，那就真的是太平盛世，重开尧天舜日了。” 这几年，主要的伤亡，都在交址半岛，在云缅地区。 许多兵卒和修路的民夫，还有支援南方发展的技术人员，感染疟疾而死。 修路的工程，伤亡也很大。 真正死于战斗的，其实并没有多少。 叶坤点点头，指着地图说道： “我也觉得，民间最大的痛苦，就在这里。可是我也没办法，如果不能彻底控制交址半岛和云缅地区，我们华夏一族的子孙后代，就会失去南方出海口。 不过，交址半岛已经被我们全境控制，南方的道路，也即将修建完成。以后的伤亡，会大大降低。” 王保国看着地图，壮着胆子说道： “我听说，我们有很多孤儿院。是不是可以，让那些长大的孤儿，去南荒地区当兵？因为他们是孤儿，无亲无故，即使染病牺牲，也不会造成……其他影响。” 叶坤苦笑：“你以为，这一点我没想到？这几年补充到交址的兵力，有男有女，基本上都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任何一个同胞牺牲，我都很心痛。” 前些年战乱，造成的孤儿很多。 各大州郡，都有孤儿院。 叶坤一直重视孤儿院的发展建设，让孩子们学习，文武兼修，然后投身军营。 这几年，益州和中原一带的孤儿，渐渐成年，都补充去了交址。 女兵每年都有好几千。 王保国点头，又说道：“除此之外，还可以培养当地蛮人，补充我们的力量。” “这些措施都有，都在进行。” 叶坤点点头，看着舷窗外的大海：“到了交址以后，你去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建议，我们可以再聊聊。” 王保国抱拳：“皇上说的是，草民并不了解情况，只是凭空想象，胡乱发表意见。” “你现在，不是草民了。” 叶坤一笑：“从现在起，我封你为……御书房特别助理。以后再根据情况，给你安排其他职务吧。” 通过这简短的交谈，叶坤觉得王保国还有些才华，可是试用一下。 因为他老子自称皇帝，犯了死罪。 自己免了他全家的罪，王保国今后，定当知恩图报，可以培养成自己人。 用功不如用过，这是用人的技巧。 经过一天的航行，当天晚上，叶坤的宝船，抵达莱州港。 也就是莱州湾。 还没到港口的时候，就能看见高高的灯塔上，照射出明亮的光芒。 红云夫人问道：“皇上，那么明亮的灯光，还一闪一闪的，也是探照灯吗？” “是的，这也是港口的信号灯。” 叶坤点点头，说道：“黑夜里，在茫茫大海上航行，非常危险。灯塔就是航海人的指路灯，为大船指引方向。我们从天津港到交址，一共有五个大海港，八个小海港，都设计了灯塔。” 肖如柳来自江东，对灯塔不陌生，笑道：“江东以前，也有灯塔，但是没有这么高，也没这么亮。” “以前是火把，也没有灯塔透镜，当然照射不远。”叶坤笑道：“我们现在用的，是电石灯，比火把明亮多了。” 第一代电石灯，已经捣鼓出来了。 但是刚刚生产，还不能完全满足航海需求，更别说民用了。 肖如柳和红云夫人，只是见过电石灯样品。 肖如柳笑道：“皇上真是学究天人，用石头就能点灯。” 叶坤笑道：“等以后电力设备和技术成熟了，用电灯，就更加方便了。” “再有几年，能让皇宫用上电灯吗？” “差不多。”叶坤点头。 其实，还差远了。 电灯泡搞不出来，把叶坤急得半死。 竹炭丝灯泡能用，但是亮度不够，而且很容易坏。 如果用竹炭丝灯泡照明，每天都要换个灯泡！ 晚上在港口休息，叶坤招呼管豹，说明天不赶路，自己想视察一天。 管豹进言道：“皇上应该直奔交址，赶在严冬，完成对交址的巡查。回来的时候，再视察沿海的港口。如果去的时候耽误了时间，只怕错过季节，赶上交址的瘴气，影响龙体……” 一路上，有十几个港口小城。 如果每个小城视察一天，那就要到年后，才能赶到交址了。 叶坤叹了一口气：“好吧，先去交址。” 三日后，来到黄埔港。 皇甫琳和樱桃，都等在这里了。 让叶坤没想到的是，肖德权也来了，陪着他母亲吴国太。 叶坤下了船，在驿馆里接见吴国太。 肖如柳见了母亲，自然是悲喜交加，抱头大哭。 叶坤笑道：“肖妃不必如此，国太会以为你在涿郡受了委屈的。” 肖如柳这才擦干眼泪，询问母亲的健康情况。 叶坤在别室，召见肖德权和皇甫琳。 肖德权抱拳施礼：“皇上巡海而来，江东百姓都翘首以盼。罪臣肖德权，前来拜见皇上，也顺便见一见妹妹。” 叶坤问道：“你在江南，还好吗？” “罪臣一切都好，每日里只是读书，消遣时光，奉养老母。” “可有什么要求？” “臣以前，也曾经派兵征服交址，但是没去过那地方。”肖德权苦笑道：“如今皇上巡海，能不能带上罪臣，去南海看一看？” 肖德权以前，连续对交址用兵，的确控制半岛东部一线。 但是没有拿下长山山脉以西的地盘。 “当然可以。”叶坤点点头，指着地图说道： “你以前打下的交址，本来就是华夏的统治区。但是交址以西，还有大片土地，江东的兵卒就没去过了。我这次带你去，让你看见一个完整的交址半岛。” 肖德权点头：“我们江东以前的水军，远不如皇上的海军。皇上天威浩荡，拿下交址半岛全境，也是意料中事。” 第522章 大业尚未成功。 皇甫琳笑道：“我也没去过交址，只听说，那里瘴气横生，毒蛇遍地，只有野人，才能在那里活下来。” 叶坤点点头： “人类之所以渐渐壮大，就是因为改造了自然。我们长江以南地区，以前也不能住人，经过上千年的改造，才有今天。其实交址的水土和环境很好，是个大粮仓。改造一下，那里的粮食能养活我们全国人。” 中南半岛有几亿亩土地，而且一年两熟或者三熟，土地肥沃，耕种条件极好。 之所以环境恶劣，就是因为开发不够。 肖德权笑道：“当年的楚国，在江南开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刀耕火种，得方寸之地。而如今的江南，已经是鱼米之乡了。” 叶坤点头赞成：“我们控制了交址半岛全境，以后会有大发展，交址的富裕程度，会超过中原，超过成都和江南，也会超过长安。” “这不可能吧？” 皇甫琳和肖德权都不相信。 “绝对可能。”叶坤指着地图上的中南半岛和印度半岛： “这两个地方，都是天选之地，发展潜力，不下于中原。拿下这两个地方，我们的万代子孙，都有饭吃。拿不下这两个地方，我们的子孙在南海，以后就难以施展。” 肖德权想了想，问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华夏大国，还有对手吗？” “目前是没有，因为我搞出了枪炮。” 叶坤一笑：“在枪炮出现之前，匈奴、罗马大秦、天竺，都是对手。” 肖德权激动了，笑道：“那我们应该趁势而起，将其他国家全部征服啊。” “我也想啊，可是我们华夏国这些年打仗，人口减少了一半，叫我手下无人，难以扩展。” 叶坤翻白眼：“如果你和夏侯昌早一些投降，我们现在，都打到罗马了。正因为国家人口不足，所以我不敢急于扩张，到现在，匈奴还没搞定，交址还在纠缠。” 肖德权施礼请罪：“是罪臣之过。” 叶坤摇摇头，问道： “我让你回到江东，并没有监视你，随便你怎么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以前的旧部，我也同样放了回来，让他们随意活动。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复国？” “罪臣不敢。” 肖德权头上冒汗，施礼道：“现在举国上下，都拥戴皇上。别说我造反了，就算皇上把帝位禅让给我，百姓也不答应。” 皇甫琳笑道：“这倒是，首先我就不会答应。” 叶坤也一笑，又问道：“请肖先生诚实回答，江东百姓现在的生活，比起你管理的时候，如何？” “百倍于彼时。”肖德权如实回答： “我管理江东的时候，百姓勉强能吃饱，但是很多穷苦人家，面有菜色。现在的江东，百姓的饭桌上，已经经常出现鱼肉鸡蛋了。人口增长也很快，产妇和新生儿的死亡，大大降低。江东百姓都说，皇上是神仙下凡，特意来拯救百姓的。” 皇甫琳笑道：“现在的江东，真是一片乐土。每个老百姓的脸上，都有笑容。粮食吃不完，家家都酿酒。” “这就是我的理想，我的志向。” 叶坤很感叹：“现在还有辽东和东华半岛，比较贫穷。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已经温饱无忧。但是让百姓全部富裕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大业尚未完成，诸君还需努力啊。” 肖德权抱拳：“我已经赋闲好几年了，愿为朝廷和百姓效力，以弥补我当年的过错。皇上说，辽东艰苦，我愿意去辽东，修路开荒。” “算了，吴国太年寿已高，你还是在老家，陪着母亲吧。”叶坤一笑，沉吟道： “你一直是吴王，位比三公。我再委任你为东南政务总督，你号召江东父老，把江西和闽南，建设起来吧。闽南向东，有一个大岛，我们叫做夷洲岛。等我从交址回来，会派出海军，登临夷洲岛，实现郡县管理。” 夷洲岛，就是湾湾岛。 这时候，也算是荒蛮之地，有一些原住民和沿海移民。 夷洲岛一直是华夏版图，臣服于大国，但是这时候，还没实现郡县管理。 谁知道肖德权就在打这个主意，抱拳道：“夷洲岛荒蛮之地，臣愿意过去开荒，使之千秋万代，成为华夏一州。” 真的割据了夷洲岛，那也是个土皇帝。 叶坤笑道：“吴王听清楚了吗，我说的是郡县制，不是分封制。不管是谁去了夷洲岛，也只能做十年八年太守，以后还要换人的。” 夷洲岛太近了，叶坤绝不可能搞封国。 一旦封国，时间久了就会割据。 肖德权抱拳：“臣听清楚了，愿意去做夷洲岛第一任太守。” 叶坤点点头：“这个事，你跟吴国太再商量吧。只要她老人家同意，我就没意见。” 肖德权点头，施礼告退。 皇甫琳低声说道：“莫非，肖德权还想割据，海外称王？” “不会了，他现在没有这个基础了。” 叶坤摇摇头：“新式枪炮出来以后，别说是夷洲岛，就算是全世界，我也能打下来。高句丽那么难打，不是被我一个月消灭了吗？” “这倒也是，如果肖德权还想割据，那真的是找死了。夏侯昌都识时务了，肖德权应该更加懂事。” “不错，英雄所见略同。” 叶坤大笑，又叫来上官麟。 上官麟跟着叶坤，也就到这里了。 叶坤会把上官麟从这里丢下来，让皇甫琳安排他。 皇甫琳听了叶坤的意思，笑道： “麟公子跟着我，我自然会尽心。再过几年，我年迈无用，这个海军大统帅的位置，就是麟公子的。那时候，我也能和樱桃夫人一起退隐，去乡下种田读书了。” “你少扯淡吧，我们差不多年纪。我都没有退休，你就想退休了？” 叶坤嘿嘿一笑：“你安心做你的海军大统帅，麟儿以后，我自有安排。你的海军统帅位置，麟儿看不上。” 皇甫琳笑道：“是啊，皇上对麟公子视如己出，想必麟公子以后，会有海外封国的。” “你和樱桃，也可以有海外封国啊。”叶坤指着地图： “外面地方太大了，我管不了太多。总有一天，会把你们都赶出去，让你们在海外做大王，让樱桃也做个王妃！” 樱桃刚好进来换茶，闻言大喜，直接鞠躬到底： “皇上，君无戏言啊，我樱桃这个王妃，就跟你要了。” 第523章 全国大明星。 看得出来，樱桃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喜欢出风头，被万人仰望。 叶坤笑道：“王妃的头衔，肯定会给你的。现在先给你另一个头衔，就是大汉文艺部部长。” “文艺部部长，是干啥的？” “就是负责文学、艺术、音乐的推广发展，同时还要配合朝廷，做好宣传，让百姓团结，讲道德，讲卫生，讲理想……” 叶坤说道：“我们现在有大广播了，还有探照灯，可以举办一些大型的歌舞表演。一方面，是娱乐百姓，一方面，也是文化推广和宣传。” 皇甫琳笑道：“皇上，不是我自夸，这个工作让樱桃负责，是最合适的。” “我就是知道樱桃最合适，所以才委任她的。”叶坤大笑。 樱桃现在，是全国大明星。 在女子当中，知名度，仅次于皇后娘娘姜有容。 皇甫琳的军中，也有大广播。 樱桃经常亲自上阵，通过大广播，给海军将士们唱歌，鼓舞人心，激励士气。 樱桃笑颜如花，施礼道：“樱桃领命，但是需要皇上的支持，给我多写一些新歌？” “何止是新歌？” 叶坤招呼文阿秀和刘红玉，将这段时间的报纸精华文摘取来，笑道： “我们的文艺形式，要丰富多样。你看我们的报纸，上面有笑话，有诗词，有古代小故事，还有小说连载…… 我们还可以开发相声，戏曲，魔术，武术表演。” 樱桃一边看一边听，连连点头。 刘红玉取来一个笔记本：“这是皇上口述，我们整理的华夏爱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孟姜女哭长城，牛郎织女度鹊桥，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孔雀东南飞……还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我们登载在报纸上，效果很好，涿郡新都的官民将士，都喜欢看。” “这些东西，我要看好几天了。” 樱桃笑得合不拢嘴，央求叶坤：“皇上，这次南巡，你带上我和皇甫将军吧。一路上，我也好整理这些文艺作品，以后慢慢推广。” 皇甫琳也说道：“我也想跟皇上，去交址看一看。” “准了。”叶坤点点头： “现在，东海无战事，你们随我去交址，也能走得开。我和皇甫琳，也很久没见了，路上聊聊天。” 皇甫琳夫妇大喜道谢。 但是叶坤不许上官麟去交址，只是让他在黄埔港口，了解海军生活。 叶坤预定在黄埔港驻留三日，第二天，又接见吴国太。 肖如柳在陪。 吴国太很懂礼貌，询问起皇后娘娘姜有容，还有宫里的情况，表示问候。 叶坤笑道：“皇后娘娘和宫中，一切都好。就是春天的时候，太子叶封，误食毒蘑菇，弄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把皇后娘娘吓得不轻。” 吴国太吃了一惊：“这是有人陷害太子，还是御膳房对食材检查不够仔细？” “不知道。”叶坤摇摇头，叹气道： “我当时考虑，如果严查此事，必定会有人互相诬陷，到时候牵连一大片，甚至人头滚滚。当年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上万人被处死。我不忍心见到这样的悲剧，所以含糊应付过去了，没有严查。也幸好太子无恙，否则我无法跟皇后娘娘交代，就必须严查了。” 吴国太点头：“皇上仁慈宽容，千古明君。但是对于这样的事，以后还是要小心。尤其是皇后娘娘和太子的安全，不容有失啊。” “国太说得对，我已经加强了宫中的管理。” 叶坤微微一笑，又说道：“如柳思念母亲，这次回到江东，就让她带着小皇子，在国太身边尽孝吧。等我从交址回来，再和如柳一起回去。” 吴国太一愣：“皇妃离开皇宫，在娘家久住，这不合礼制啊。” 历代皇朝，对皇妃的限制都有很多。 把皇妃放在外面，万一皇妃乱来，给皇帝戴绿帽子怎么办？ 肖如柳也说道：“臣妾还是陪着皇上，一路上照顾皇上吧。” “不用。” 叶坤摇摇头：“交址是烟瘴之地，你和孩子，决不能去。万一感染病毒，岂不是叫我悔恨终生？你就安心陪伴国太，我回来之后，再接你回都城。” 肖如柳也想陪陪母亲，半推半就地，也就答应了。 三日后，叶坤等人离开黄埔港，前往钱塘港。 钱塘港，就是后来的杭州湾。 这天晚上，宝船在大海上航行，樱桃站在船头眺望灯塔，问道： “皇上，我们港口的灯塔，为什么不能再高一些？如果再高一些，岂不是照射更远？” 叶坤笑道：“这个问题，你可以请教你家皇甫大将军。” 皇甫琳笑道： “皇上解释过，海面是一个球面，如果灯塔太低，远处的人被球面遮挡，就看不见灯塔；但是灯塔太高也不行，因为高空中有云雾，也会遮挡灯光。所以我们的港口灯塔，都是十丈高。这个高度刚好，没有云层遮挡，也照射最远。” 樱桃笑道：“那也可以设计多层灯塔啊，比如十丈高的地方，放一盏灯。十五丈高的地方，再放一盏灯。” “那不是要钱吗？没钱搞不起来啊。” 皇甫琳摇头一笑：“而且建筑越高，建造就越费事，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持，需要花更多的钱。” 叶坤点点头：“樱桃的建议，其实也不错。以后在最繁华的大港口，可以多架设一些灯塔，形成高低错落的局面，更方便我们的舰队和航海队。” 说话间，前方已经抵近港口。 钱塘港的官吏，上前迎接。 在钱塘港，叶坤驻留一天，然后经过泉州港，进入琼州海峡。 春节前两日，来到交址东部的红河港，也就是红河出口处。 红云夫人晕船，来到红河港之后，一下子就精神了，脱去了笨重的棉衣，笑道： “哈哈，回到家乡真好啊，你看我们这里，四季如春，冬天都能下水洗澡！” 叶坤给了红云夫人一个无情打击：“这里是交址东部，你的家乡，在西北方的云缅交界处，还差着一千里路。” 众人大笑。 红云夫人翻白眼：“我不管，反正南方都是我家乡。” 随行人员，一个个也都精神起来了，觉得这里气候宜人。 涿郡新都这时候，通常是白雪皑皑。 但是南方的交址，却到处红花绿树，可以穿单衣！ 宋婆留早早就接到消息，等在这里接驾了。 几年不见，宋婆留被交址的阳光，晒得黝黑。 叶坤握着宋婆留的手，感叹道： “婆留，你在交址一呆就是三年，功勋卓著，辛苦你了。” 第524章 齐民编户。 “为大汉开疆拓土，是臣子的责任。” 宋婆留眼眶一红，哽咽道：“只是婆留无能，带来的将士们，染病牺牲者……太多。” 叶坤也眼圈微红，点头道：“我都知道，所以过来看看大家。这一次，我又给你们带来三千年轻人，补充你们的力量。” 宋婆留点头，邀请叶坤前往新建的红河新城。 红河新城，距离海边二十里，从三年前开始打造，现在已经颇具规模，可以容纳十几万人。 而且很干净，很整洁。 晚宴的时候，宋婆留和交址太守，汇报情况。 红河新城，原生树木被铲除了许多，移植了大量的香樟树和其他防蚊虫树木，花香遍地。 新城的厕所，全部经过了规划。 共有五百多个沼气池，干净卫生。 其他的厕所，也都通过下水道，直接排入大海。 新城的百姓和驻军，已经做到了人人喝开水，人人有蚊帐，勤洗手，勤洗头。 红河新城，也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 叶坤派过来的技术人员和兵卒，首先都会在这里接受培训，了解当地的气候和环境，加强卫生意识，然后才会投入战斗或者生产。 正因为这些严格的措施，所以这一两年，染病率和死亡率，才大幅下降。 叶坤听了汇报，问道：“交址半岛全境，现在有多少人？” “不完全统计，有三百多万人口。还有一些土著，因为躲避战乱，躲进了深山。全部加起来，至少有四百万。”交址太守起身汇报： “已经被我们‘齐民编户’的人口，大约三百万。其中一半是华夏后裔，当年始皇帝派赵佗，带来三十万军民，繁衍的后代。另一半，是土著。” 宋婆留笑道：“也幸亏有这么多华夏后裔，所以我们可以在当地征兵，开山开路，推进工作。” 叶坤点点头，又问：“这些土著的汉化程度，怎么样？” 宋婆留沉吟道：“反正，大家现在都知道，这里属于大汉国，属于大汉皇帝。但是这边的土著，会说汉话的人，还是不多。” 交址太守说道：“我们成立了一千个大农场，汉族后裔管理，招募当地土著，生产种植，慢慢地教化他们。每个农场，大概有一两百个土著蛮族。农场里有小学堂，医疗室，有黑板，教大家读书写字。有些效果，只是见效慢。” 宋婆留说道：“交址半岛东南部，差不多已经完成汉化了，主要还是半岛西北部，云缅一带，蛮族太多。” 肖德权笑道：“把所有的良田圈起来，让土著失去耕地，只能在农场里做帮工，然后慢慢教化就行。” 叶坤点头：“这是个办法，应该将交址半岛东部的汉人，向西北部迁移，加强融合。” 天色已晚，众人散会，约定明天再去参观新城。 次日一早，叶坤带着大家，在新城里视察。 红河新城搞得的确不错。 大街上都是华夏衣冠，华夏后裔的面孔，交谈也都是汉话。 城中也设置了学校和医院，厕所里铺了瓷砖，明亮干净。 医院还结合本地的土医生，研制了一些草药验方，用来治疗当地常见的疾病。 街面上的商品，也很丰富。 肥皂和花露水、硫磺皂、火柴，都能买到。 “这不是很好吗？超过我的预计了！” 叶坤称赞宋婆留等人，笑道：“以后要在交址，种植棉花，然后设立纺织厂，就地加工蚊帐和口罩毛巾等卫生用品。我再给你们留下几套大广播设备，你们要加强文化宣传。时机成熟，也可以发行报纸……” 宋婆留笑道：“交址半岛的东南部，本来就是汉家疆土，以华夏人为主，所以建设很快。但是中部和西部，就差了很多。” 肖德权以前，一心就想占领交址半岛全境，对这里很了解： “那边主要还是烟瘴伤人，难以开发。野人山向南，是大片大片的河谷沼泽地，交通不便，蚊虫成堆，山蚂蝗到处乱爬，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叶坤看着地图，问道：“是不是和辽东的辽河平原，有些类似？” 辽东的辽河平原，这时候叫做辽泽，无法通行。 土地非常肥沃，但是你开发不了。 后来还是夏侯昌，下了死命令，在辽泽中开挖运河，把挖河的泥土堆积到高处，修建了一条大道，这才可以运兵过去。 叶坤觉得这是个办法，安排施工队，继续开发辽泽，顺着地势，多挖几条运河，清理水泽，排泄辽泽的积水，同时平整土地，一步步开发。 辽河平原可以治理，云缅以南的树林河谷，也能同样治理。 肖德权摇摇头：“这边比辽河平原，更难开发。十万人进去，最后可能只有一两万人能活着回来……” 宋婆留笑道： “这倒不至于，我们现在有了经验，先从下游疏通，开挖小运河，结合砍伐树林，火烧杂树，冬天还是能施工的。 丁丁姑娘劈山开路，已经修过了野人山，抵达云缅河谷北部。再有半年，我们疏通了云缅河谷的水系，就变成通途了。”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看看丁丁师妹。” 叶坤点头：“她一个姑娘家，在深山老林里呆了几年，真的不容易。” 宋婆留等人都点头称赞：“丁丁姑娘，功勋卓著，这几年，劈山无数，拓宽了茶马古道，可通五尺车。” 以前的茶马古道不通车，商贩们被叫做马帮，可以牵着马走过。 现在可以通车了，车道穿过哀牢山东部，越过野人山。 虽然曲折，但是比以前还缩短了几百里。 交址太守笑道： “这个冬天，丁丁姑娘一直在放火。她从夏天就准备干柴，冬日运送进深山老林里，点火焚烧。 一路上，还撒了几十万斤粗盐。许多道路上，现在是寸草不生，瘴气消散，连蚊虫也被烧死了很多。” 叶坤点点头：“明天准备一下阅兵仪式，三天之后，阅兵结束，我会动身前往半岛西部，去看望丁丁师妹。” 好不容易来到交址，叶坤必须搞些动作，刷点存在感。 交址被华夏纳入版图，算起来有四百多年了。 但是，叶坤是第一个登临交址半岛的华夏皇帝！ 前朝始皇帝的梦想，就是修通五尺道，坐马车来交址看一看。 可惜他没完成。 叶坤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控制了交址半岛，即将完成交址半岛的彻底汉化！ 宋婆留说道：“阅兵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一共一万大军，都在红河新城之南的军城集结。” 第525章 烧不完。 叶坤点点头：“很好，明天我去城外军营，看望三军将士，给大家发一些犒劳。” 红河新城以南，靠近海边，还有一个军城。 面积不大，专门用来驻军。 军城里有医院，也有隔离小村，卫生条件比红河新城更好。 上午的时光，叶坤在红河新城的城内参观、巡查。 午饭后，叶坤去了城外，视察城外郊区的情况。 用望远镜可以看到，郊区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也没有茂密的森林了。 只有一些小树和庄稼。 宋婆留解释道：“皇上，这些年，我们一直雇佣当地人砍树，收购木材，用来造船。红河口向南，就有一个大型造船厂。我们在这里造船，大量砍伐树木，也是改造环境，减轻瘴气的一个办法。” 叶坤点头笑道： “这个安排很好，我还打算在孟加拉湾，建设两个造船厂。一个生产军舰，一个生产商船。这样的话，可以加快原始森林的消耗，改善环境。” 大力发展海军，是消耗木材的好办法。 据说郑和下西洋，前后七次，把大明朝的大树古木，都砍得差不多了。 但是叶坤控制了交址半岛全境，就不用在内地砍树了。 半岛上的古木多得是，不知道被放火少了多少！ 怕的是烧不完，用不完！ 红河新城的郊外，就有连片的农场。 叶坤走进农场，深度了解。 农场都是朝廷控制的，一个农场，二三十个管理和技术人员，工人则是当地的蛮族。 这里采用集体生活，军事化管理。 有专门的厨房，有专门的厕所和洗浴间，有好几个沼气池。 农场工人只要每天干活就行，吃饭喝水，都不用操心，能吃饱吃好，能喝上开水。 农闲的时候，就有文化课，还有体育课，锻炼身体。 有些蛮族，拖家带口都在农场里，老人和孩子，也能得到妥善关照。 就是没有工资。 叶坤一连走访了好几个农场，给每一个工人，都发放了硫磺皂、花露水和崭新的毛巾，还拿出一些糖果点心，送给这里的老人孩子。 晚上回到城中，叶坤召集大家开会，说道： “我看农场里的蛮族，都汉化得差不多了，卫生生活习惯，也已经形成。以后的管理，可以适当宽松一些。给他们假期，给他们工资。 再过两年，就把农场还给他们，让他们成为自由民，成为华夏大汉的子民。” 肖德权不理解，问道：“那我们的兵卒，辛辛苦苦，在这里牺牲了几万人，图什么？” “自由民，也要交税的啊。” 叶坤看了看肖德权，说道：“我们将这片土地，全部纳入华夏版图，完成了汉化和融合，这就足够了。我不是暴君，我们华夏大汉，也不是野蛮民族。我们要的是大融合，是一起发展，而不是屠杀和永久的剥削。” 肖德权笑道：“如果过于宽松，只怕难以控制。” 叶坤笑道：“如果有人作乱，再严加控制也不迟。我有枪炮，想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宋婆留点头：“半岛东南部，还有所以沿海地区，是的确没问题了。就是云缅以南的蛮族，还需要下力气管理。” 叶坤点头：“我会加大力度，加快速度的。” 次日一早，叶坤又前往军城，去看望自己的兵将。 得知皇帝前来劳军，将士们都很振奋。 叶坤做了一番演讲，重点论述了交址半岛对华夏的重要性，又给大家打气，宣布全面掌控了半岛，第一阶段的行动，已经结束。 军城里的兵卒，许多都在这里成家了，有妻有妾。 叶坤又去家属区看望，发给礼物，宣布道： “各位将士，都很辛苦，我这次带来一些金银，奖励给大家。无论官职大小，每人二两银币，算是你们的额外奖励。 我们还会继续建造城市，建造学校和医院，方便大家的生活。愿意永久留守交址，在这里扎根的，我们给予每家十两黄金的安家费。你们在家乡的亲人，我们会妥善照顾。” 想给交址换血，还要大量的反向移民，增加华夏后裔的比例。 这些将士们已经适应了交址的气候环境，留下来，是最合适的。 大约有一半的将士，愿意留下，当场举了手。 叶坤吩咐宋婆留：“做好登记，愿意留下的，都给安家费，给房子，定期放假，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让他们放心生孩子，孩子越多越好。养不起，我们给钱。” 宋婆留点头道：“这边的蛮族，连续内战，女人也过剩了。将士们娶妻纳妾，生孩子还是很快的。养活孩子，也是很容易的，这里一年两熟或者三熟，水稻产量也高。” 叶坤笑道：“那就好。” 宋婆留又道：“请皇上回红河新城休息，我准备后天的阅兵。” 叶坤点点头，带着大家返回红河新城，继续开会，研究交址半岛今后的发展方向。 秦丑的副手，这次跟随叶坤，说道： “交址的粮食产量很高，库存也多，有过剩的迹象。我们内地的粮食，也能自给自足，不需要交址的粮食支持。我建议，在这里增加一些牧场和牲畜鸡鸭养殖，繁荣肉类市场。” 根据这两天的视察来看，市场上的肉类供应，不是很充足。 叶坤点头道：“这个建议不错，交址太守记录一下。我们的农场，可以加大生猪饲养，采用封闭式猪圈，不是那种传统的放养。” 古代养猪，许多都是放养。 养猪和养狗一样，就是主打一个随意。 圈养的话，可以提高效率，增加产出。 反正粮食足够，养猪也不是负担，还能收集肥料，增加田力。 再有一两年，红薯推广起来，每家每户，一年能养五头猪，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交址太守点头：“我们的农场，第一步是保证粮食丰收，下一步，就是养猪养鸡鸭和养鱼了，都会做起来的。” 叶坤笑道：“总体上，我对交址的发展和管理，还是很满意的。下一步，我们还会加大工业支持，在交址采煤炼铁，打造工业基地。” 交址半岛也有铁矿和煤矿，正在开采。 还有水力机床、水力作坊，都在建设。 从目前看来，蒸汽机不稳定，产量也不够，水力作坊还是工业主力，无法淘汰。 秦丑的副手又说道：“琼岛面积巨大，开发潜力也很大，皇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第526章 马六甲之困。 叶坤想了想：“等我回程的时候，我们再去琼岛看一看。现在的行程，是向南穿过那个海峡，前往交址半岛西部海岸。” 琼岛就是海南岛，的确很大。 叶坤说的那个海峡，则是马六甲海峡。 这个海峡，也是让人蛋痛。 你要从交址半岛东部，前往西部，要么横穿半岛，要么绕行几千里海路，南下穿过马六甲海峡，再北上。 马六甲海峡扼守南海咽喉之地，在后世，是最赚钱的海峡，全球海运的黄金水道，没有之一，而是唯一！ 所以叶坤不惜代价，一定要拿下中南半岛全境，也有马六甲海峡的原因。 拿不下这个地方，后世的华夏子孙，就有马六甲海峡之困，无法破解！ 叶坤对于整个南海，都是势在必得的。 从云缅地区，开辟的道路，将直达孟加拉湾。 东西两条道路，环抱中南半岛，也环抱马六甲海峡。 这个任务，即将完成。 宋婆留说道： “皇上说的海峡，大家都叫做华夏南海海峡。那地方，也早就被我们控制，海峡两边，我们都有了港口，有了补给中心。只是现在精力不够，否则，还会在那里建设港口城市。” 叶坤点点头：“等我去看看，再做决定。” 马六甲海峡两边的港口城市，肯定要建立。 因为当地土著太怂，还是未开化的蛮族，所以华夏人在这里没有对手。 港口城市只要一千人，就能死死扼守。 甚至三五百人，都能管理当地土著，建立起港口城市。 又过一日，叶坤在红河新城，举办了阅兵仪式。 刀枪明亮，铠甲整齐。 将士们精神抖擞，山呼万岁。 从城内到城外，溜达一圈，叶坤也算完成了对交址的主权宣誓。 那些土著商贩，看见大汉国力如此强大，莫不臣服。 阅兵结束，叶坤吩咐宋婆留： “我们要在红河新城之外，选择一处高山，建立陵园，安葬那些开发交址而牺牲的将士和技术人员，为他们建造纪念塔，每年扫墓祭拜。 我们要加大力度，持续宣扬‘炎黄、华夏、神州、大汉’的概念，把这些名词，刻入每一个人的骨子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华夏一族的万世昌荣，血脉和文化精神的延续。” 只要有文明文化和精神，即使国家灭亡，也会很快恢复。 这是叶坤大力推广华夏文明的原因。 宋婆留以前就和叶坤密谈过，了解叶坤的规划和良苦用心，抱拳说道：“皇上放心，我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坤点头：“明天我就离开红河新城，前往华夏南海海峡，回来的时候，再去琼岛再看看。” 琼岛上，有最大的橡胶树种植园，而且还有好几个。 从新大陆移植而来的橡胶树，也在琼岛。 橡胶产业的科研人员，也在那里。 但是叶坤现在，在红河口，从这里去琼岛，要横跨海洋，距离超过了东部的台海。 要么回头，顺着海岸线，从琼岛海峡过去。 叶坤不想走回头路，也担心横渡大海的风险不能控制，便安排回程的时候，再去琼岛。 从红河口出发，来到马六甲海峡，边走边看，一路视察，走了七天的时间。 海峡两边的港口和补给中心，叶坤也看了，规模太小。 “这个港口不行，必须加大。” 叶坤当场指示：“可以招募当地土著，在技术人员带领下，建设港口城市。这里的位置，非常重要，一定要牢牢控制。我们以后的航海还会迅速发展，说不定那时候，每天就几百艘大船，要经过这个海峡！” 宋婆留咬咬牙：“行，这个我安排。” 过了马六甲海峡，船队北上。 三日后，秦二午和王猛，带着大军，在交址半岛西海岸边迎接。 叶坤上了岸，笑道：“二位将军，辛苦你们了。” 秦二午精神还不错，抱拳道：“皇上，我不辛苦，在这里挺好的，冬天都不用穿冬衣。” 王猛却站在一边，脸色蜡黄，肚子鼓起，苦笑道： “皇上，臣生病了，怕是不能再为朝廷效力……您别过来，我怕我的毛病，传染给皇上。” 皇甫琳和王猛，以前都是上官季夫的部下，感情深厚，见状落泪：“王猛，你这是……怎么了？” 叶坤叹了一口气：“这应该是南方特有的血吸虫病，肚子大，脸色黄，眼神无光。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被病毒感染的。” 得了血吸虫病，基本上是没治了。 现在的医疗手段，很难攻克这种疾病。 但是运气好的话，也能活一二十年。 王猛苦笑：“怪我自己性子急，有时候口渴，就喝生水。军中不少兄弟，也和我一样。倒是秦二午将军，他们坚持喝开水，军中就很少有染病的。” “所有感染的将士，全部隔离治疗。每日粪便，用生石灰严格消毒。” 叶坤询问身边的医疗人员：“你们在南方呆了几年，有没有琢磨出血吸虫病的治疗？” “我们用南瓜子，解毒杀虫，有不错的效果。” 随行医生汇报：“所有的血吸虫病人，我们都隔离在一座小岛上治疗。大多数，都能缓解痛苦。有不幸去世的，也按照规定火化了。最近一年，血吸虫病人，已经迅速减少。” “岛上一共有多少血吸虫病人？” “有……十二万。大部分，是当地的百姓，我们的将士，只有两千多人。” “这么多？” 叶坤很惊愕。 他知道南方血吸虫病人多，但是没想到这么多！ 秦二午笑道：“病人是很多，但是也能干活。那个岛面积大，他们也能种地养活自己，还能盖房子。岛上还有锡矿，我们安排了矿工，开采锡矿，炼出了很多锡。” 血吸虫病，大多是慢性病。 病人在初期，是可以干活的，也有生育能力。但是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染病。 叶坤看了下地图。 秦二午说的，应该是普吉岛。 叶坤很难受，对王猛抱拳说道： “王将军，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们。你已经染病，就去海岛上安心养病吧。那十几万人，都交给你管理。从此刻起，我封你为……猛王，赏赐黄金两千两。你家中的亲人，有官爵的，全部升一级，另赐黄金三千两。” 王猛跪地痛哭：“皇上，这不怪你。大丈夫为国开疆，马革裹尸，也是荣耀。臣只求死后，骨灰能够带回家乡。” 第527章 灭螺行动。 叶坤点点头：“这是一定的。你也不要过分悲伤，我们的医学还在发展，有机会根治血吸虫病的。” 从目前来看，王猛情况还好，三五年之内，应该不会死。 王猛擦擦眼泪，笑道：“有皇上这话，臣死而无憾。皇上，臣这就告退，去海岛上，为皇上炼锡。” 叶坤眼圈一红，鞠躬相送。 开疆拓土，当然有成就感。 可是也有悲伤啊。 王猛等人出征之前，叶坤就说过，一旦感染血吸虫病，就回不来了。 因为这个病会传染，会扩散啊。 让他们回去，那不是到处放毒？ 从交址半岛移民过去的劳工，都经过几次检查的，然后还要在东海海岛上隔离观察半个月，才允许上岸。 就这，还有漏网之鱼，身带病毒。 也幸好叶坤知道这个疾病，早有准备，时刻观察，才没有引起扩散。 否则，引入异族劳工，就等于引入感染源了。 王猛上了船，向大海飘去。 叶坤站在海边，心里不是个滋味。 得与失，说不清啊。 姚彩蝶问道：“皇上，这个血吸虫病，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吗？” “很难治疗，但是可以预防。”叶坤叹口气： “携带这种病毒的，是一种水螺，所以我早就说过，严禁我们的将士，食用任何水螺。水螺生存的水域，病人的粪便，都会造成感染。但是不喝生水，不接触疫水，勤洗手，还是可以避免的。” 秦二午笑道：“皇上说的没错，现在人人讲究卫生，已经好多了。我下令军中，不许蓄发，不许留胡须，每天洗澡洗头，大家都干干净净的。” 叶坤说道：“还是要加强宣传，引导当地人讲卫生。然后我们商量一下，能不能搞个灭螺行动。” 血吸虫病的主要感染源，就是钉螺。 这边的医疗研究人员，已经可以通过最新的显微镜，直接观测到钉螺身上携带的血吸虫了。 秦二午问道：“皇上，什么叫灭螺行动？” “就是花钱，让当地人去把钉螺捞起来，卖给我们。我们花钱收购钉螺，然后丢进一个大坑里，用生石灰将之消灭。” 叶坤解释了一下，又问身边的医学研究人员：“你们论证一下，看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研究人员说道：“应该是可行的，我们试验过，钉螺用沸水蒸煮半个小时，血吸虫就会全部死亡。在密封的沼气池里，血吸虫也会死亡。只要有足够的生石灰，肯定可以消灭钉螺和血吸虫的。” 叶坤点头：“这样的试验要多做，摸索经验，彻底解决血吸虫问题。还要多做一些捕捞钉螺的网兜，长期捕捞钉螺，治理疫水。” 姚彩蝶说道：“鸭子吃钉螺，可以在疫情区，多养鸭子。” “这也是个办法，可以试验。” 叶坤赞成姚彩蝶的建议。 只要搞定血吸虫病和疟疾，交址半岛，就是一片真正的乐土了。 秦二午已经给叶坤准备了临时行宫，干净明亮。 地面贴了瓷砖，墙面用石灰粉刷。 卫生间还用了抽水马桶。 抽水马桶，早在几年前，就被叶坤捣鼓出来了，只是不具备大规模推广的基础，仅仅在涿郡新都和交址部分地区，做了试用。 行宫之中，连一只蚂蚁、一只蚊子也看不见。 文阿秀看过了整个行宫，笑道：“如果都是这样的卫生条件，就不怕什么血吸虫病和疟疾了。” 秦二午说道：“我得过两次疟疾，也没死啊。就是血吸虫病，让我害怕。” 叶坤问道：“二午，要不要我把你调回去？万一感染血吸虫病，我对不住你老婆姬秦女啊。” “不，我打下了交址半岛，还要给大哥拿下天竺半岛。任务不完成，我不回去。” 秦二午很坚决：“真的染上了血吸虫病，我就和王猛一样，去海岛上隔离，再不回去了。反正我这辈子，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死而无憾！” 叶坤一笑：“你在这里，又娶了几个小妾？” “也不多，三五个而已。”秦二午嘿嘿一笑：“这边也有几个孩子了，挺好的，我不想家。” “没良心的家伙，姬秦女还在家里盼望你呢。” “可是我写信让她过来，她不来啊，叫我怎么办？”秦二午振振有词。 “算了。” 叶坤摆摆手：“我休息一天，审查一下这边的工作，然后去会合师妹丁丁，看她放火。” 交址半岛加上云缅南部，也算是面积巨大，而且地形复杂。 叶坤将这里定名为‘南华半岛’，化成四大片区，设置了四个太守，四个兵马总督。 四大片区互相牵制、监督，军权和政权也分开，互相牵制。 大多数肥沃的土地，都设置了屯田农场。 自己人负责技术和管理，招募当地土著来干活，给粮食给衣服，再给一些工钱。 对于不配合不听话的异族，就送去当地的煤矿铁矿，进行加强管理。 一路视察，十天之后，叶坤在孟加拉湾的恒河出海口，会合了丁丁。 这里也是中南半岛和印度半岛的交界处。 向东是中南半岛，向西就是印度大陆。 这里也有海军港口，有一个港口小城，大约五六万居民，都是自己人，或者华夏子民。 丁丁精神不错，见面就笑道：“皇上师兄，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半个月了！” “师妹，辛苦你了。” 叶坤握着丁丁的手，感慨万千：“要不是你帮忙，就没有这个云缅五尺道。” “严格来说，是八尺道。” 丁丁得意地一笑：“只有极少数路段，实在啃不动，修成了五尺道。” 叶坤点头：“五尺道也够了，我们现在有海军，又修通了陆军通道，等于两条手臂，将交址半岛抱在怀里。这块地盘，就永远不会丢失！” 在华夏历史上，秦始皇和汉武帝，都控制了交址。 但是没有控制交址半岛的西部。 因为海军没有发展起来，陆路交通又受到限制，加上这里烟瘴横生，开发难度太大，所以就被搁浅了。 明清两朝的势力，也曾经延伸到了这里，但是采用了封国制，汉化没有完成，导致了后期的脱离。 叶坤结合形势来看，自己同化交址半岛，是没问题了。 丁丁忽然叹息，问道：“皇上师兄，我有个疑问，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第528章 成功不必在我！ 叶坤点点头：“师妹，你我之间，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那我就说了。” 丁丁一笑：“师兄你说过，历史的规律在这里，任何王朝，都不可能千古万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辛辛苦苦经营的南华半岛，或许也会在几百年后，脱离王朝的控制，自立为一国？” 秦二午、肖德权和公孙奇树等人，都闻言变色。 觉得这话太不吉利！ 这种叛逆的言论，在过去，可是要砍头的。 叶坤却一点不生气，哈哈大笑：“师妹问得好，这个问题，我们展开探讨一下。” 丁丁点头。 各级官吏，也都坐了下来。 叶坤看着公孙奇树和肖德权，笑道： “公孙奇树先生，以前是国师，见识非凡。肖德权先生，以前差点做了皇帝，更是有雄图大略。你们二位，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惜代价，死磕南华半岛，一定要将之控制？” 肖德权笑道：“这是皇上的千秋伟业，我能理解。我要是……从皇上的角度去想，也会这么干。” 公孙奇树不说话。 “错了，这是华夏民族的千秋伟业。” 叶坤指着地图：“我们要让华夏一族，开枝散叶，让华夏文明，覆盖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说过，华夏一族，如果拿不下交址半岛，我们的华夏子孙，今后在南海，就会受到别人的限制，被人扼住了脖子。” 公孙奇树笑道：“可是丁丁姑娘刚才也说了，任何一个王朝，都不能千古万年。” “是的，王朝总有一天，会崩溃，会四分五裂。” 叶坤点点头，笑道： “但是我们华夏一族的精神不灭，文明不灭，最终还是会实现大一统。大家要记住，成功不必在我，但是成功一定有我们的功劳！ 以后的皇帝，可能不姓叶。 但是我可以确定，皇帝还是华夏一族的子孙，还会带着我们华夏一族，继续发展，让日子越过越好！” 华夏一族的皇帝，都有个很执着的信念。 王业不偏安。 不管是谁，以后当了皇帝，都想着统一四海。 不能统一四海，就不能吹牛逼，就不算真正的大帝。 所以秦始皇和汉武帝，杀人无数，却被后世华夏儿女称为千古一帝。 没有秦始皇、汉武帝、李世民、朱元璋这些强者，就没有后世的华夏大族、泱泱大国。 五胡乱华，五代十国，契丹，大辽，元蒙铁骑，八旗入关……乱糟糟的一通搅合，最后还是没有改变这片土地，还是被华夏文明同化！ 王朝可以灭亡，但是民族的精神不会。 只要有民族的精神和文化，迟早还是会崛起，会实现大一统。 叶坤越说越激动，神采飞扬： “所以，各位不要担心我们的王朝以后会灭亡。就算暂时灭亡，但是我们华夏一族的精神还在，血脉还在，这就足够了。有精神，有血脉，这个世界，就永远是我们华夏子孙的！” 众人都被感动，热烈鼓掌。 丁丁的困惑也一扫而空，笑道：“师兄皇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还有一点，我一直没说。我们华夏文化这一块，道家，在传承华夏的道脉；儒家，在传承华夏的文脉；那么我们墨家，在传承华夏的科技绝学和科研精神；医家，在传承我们华夏的医脉。 我希望这四大文化脉络，能够继续加强，继续发扬光大。” 众人再一次鼓掌。 肖德权是心服口服，抱拳道：“皇上能整合华夏百家学术，再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真是圣君。” “关于文化的议题，我们回去再说。其实有些东西，还是要批判的，比如有些迷信和糟粕，有些愚民文化。” 叶坤就此打住，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是改造交址半岛，使之变成真正的乐土。” 丁丁说道：“明天我就带着大家北上，去原始森林放火。让大家看一看，什么叫真正的大火。” 众人大笑。 次日一早，叶坤又去视察海边的晒盐场。 这里建设了几万亩的撒盐场，几万土著，在这里晒盐制盐。 生产出来的粗盐，每天数十万斤，都被丁丁用来开路了。 休息一天，众人启程北上，奔向云缅交界处。 一路上，丁丁指挥部下放火，真的是火烧连营、火烧赤壁，都无法相比。 冬季的南方森林，可以勉强烧起来。 加上丁丁先前准备的大量干柴，还有火油和燃烧弹，借助风势，烧得遍山通红。 森林里的大蟒和野兽走兽，都滚滚而出。 红云夫人问道：“这样烧下去，会不会烧到我的老家？” “还有十万八千里呢，放心吧。” 叶坤一笑，说道：“也就是冬天的时候，可以烧一烧，夏天的时候，烧也烧不着。” 丁丁点头：“皇上说的很对，我们这样放火，做了大量的准备，也只能烧掉预定路线附近的山林。远一点的地方，都烧不到。” 大火烧过的地方，会进一步开路，再继续撒盐，彻底控制草木生长，消除路线上的瘴气。 红云夫人又问：“会不会有山民，被大火烧死？” 丁丁摇头：“不会，我们都早早打过招呼了，都知道我们要烧山。” 十几天之后，叶坤来到了传说中的野人山南麓。 这里，简直就是恐怖的存在，人迹罕至。 丁丁在这里，准备了东西两条通道，都已经铺上了干柴，做好了点火准备。 每条通道，宽一里路，都洒满了粗盐，草木枯黄。 丁丁手指山岭： “劈开野人山之后，云缅交通，就彻底打通了。以后继续烧山，继续撒盐，处理掉这些原始森林，瘴气也就不复存在。” 叶坤点点头，对红云夫人说道：“过了这个野人山，再向前几百里，才是你的老家。” 红云夫人的老家，还在哀牢山以南，远着呢。 “那我可以回家看看吗？” “不行，现在的道路，还没有全线通车。”丁丁摇摇头，又说道： “半年之后，就可以乘坐马车，穿过云缅的百万大山了。不过有些地方的道路，修建在悬崖绝壁上，坐马车也是很危险的。” 红云夫人耸耸肩，只得放弃。 叶坤用望远镜看了看，问道：“师妹，如果准备妥当，就放火吧。” 丁丁点头，传令部下：“放火，投燃烧弹！” 第529章 下一个目标。 投石车早已经架设完毕，一声令下，燃烧弹被投向远处的森林。 火焰渐渐腾起，随后迅速蔓延。 丁丁笑道：“这场火，我准备了三个月。有几万担干柴，被送进了森林里，还有许多火油。其实半年前，我们就在森林里开路，进行大规模撒盐了。那些被粗盐弄死的树木，和送进去的干柴，才有这么大的火势。否则，不一定能烧着。” 公孙奇树叹气：“可惜了这些古树啊。” 丁丁耸耸肩：“山里面的参天巨木，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东西就是要烧掉，否则，瘴气和毒虫，就不会禁绝。我的修路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就是因为瘴气和毒蚊子，还有毒蛇。” 红云夫人叹气道：“都是我们蛮族的人吧？” “一半一半吧，死难者之中，我们的技术人员，也占了一半。”丁丁眼圈微红： “当地的山民，大多可以适应环境，死亡率不高。我们北方派来的技术人员，不适应环境，死亡率高一些。 幸好现在有口罩、蚊帐和驱虫药，否则这条路修通，要死五十万人。” 这条路的开拓，规模远大于始皇帝的五尺道。 山路曲折，总路程四千多里啊。 蛮王沙摩柯，也被这条路，弄得元气大伤，治下的男子，死了很多，人口锐减。 现在的云缅一带，汉人比例大大增加，都是前来支援的技术、教育和科研人员。而蛮族人口，则进一步减少，很多人都迁移去了益州和重庆。 死了这么多人，云贵、云缅一带的交融，终于完成。 叶坤叹口气：“这些都是英雄啊，我们会永远记住的。以后道路畅通了，我们要在关口设立纪念碑，祭祀这些开山的勇士，也铭记丁丁师妹的功劳。” 丁丁摇头：“不要写我的名字。三年修路，死伤五万多人，我心里难受……” 叶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火势。 丁丁又说道：“这个森林大火烧起来，没有十天八天，不会结束的。大家都回去吧，休息一下。” 叶坤点头，带着大家返回附近的小城。 这次深入云缅，也算是长途跋涉。 十几天来，大家都看到了云缅一带的艰难和复杂环境。 叶坤召开会议，商量下一步的规划。 丁丁建议道： “皇上提出的灭螺计划，我觉得很好，应该立刻行动起来，消灭钉螺，治理疫水。这里的大片大片水洼，不仅仅繁衍钉螺，也滋生了大量的蚊虫。 所以，应该顺着地势，开挖小运河，清理水洼。挖上来的泥土，用于修路，或者平整耕地，增加耕种面积。 我们还会继续烧荒，继续大量培育、种植防蚊虫的树木和花草。坚持几年，可以大大改善这里的环境。” 水利交通部的两个副手，看着地图： “云缅南部，实际上一马平川，整体北高南低。从北到南有几条大河。我们疏通水系，再开挖几条小运河，施工难度不是很大。怕的就是瘴气、毒虫和其他病毒，带来的伤亡。 但是运河修建起来，便于运输，便于灌溉，也能清理疫水。总体上看，还是利大于弊。” 叶坤完全同意这些建议，又说道： “我先前说过，要在这里建设大型的造船厂，消耗这里的木材，减少原始森林面积。我们可以出钱，出粮食，大量招募当地人，为我们砍树、修路、挖运河。 我们的人员，主要做管理监督和技术规划，做后勤和卫生支持就可以了。当地人能适应环境，不怕瘴气和一般的病毒。” 众人都觉得可行。 可是这么一说，南部的工程也就很大了。 需要一个人主持，负责全面协调。 公孙奇树说道：“我归降以来，寸功未立。愿意留在这里，为朝廷效力。” 叶坤却摇摇头： “谢谢公孙先生，愿意为朝廷和国家效力。可是你原来在高句丽，对这里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我担心你，难以胜任这里的工作。” 请将不如激将。 叶坤先刺激一下这个老家伙。 公孙奇树果然上当，起身说道：“天下事，大同小异。我只要用心去做，就能做好。” 叶坤皱眉：“可是你年纪也大了，万一感染什么病毒……” “生死有命，我死而无憾。”公孙奇树坦然一笑： “我愿意立军令状，以三年为目标，三年之内，一定完成云缅南部的改造，将之打造成鱼米之乡。皇上规划的两条运河、造船厂、瓷器厂和玻璃厂，还有所以厂矿规划，我保证完成。” 叶坤犹豫半天，终于点头： “那行，这几天，公孙先生和相关部门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初步方案，我看一下，再做决定。如果方案可靠，我就任命公孙先生为南华半岛的总督，授九部总理衔，除了不涉军权之外，总理南华半岛的所有事务。” 九部总理的头衔，加上中南半岛的大总督，这个权力就很大了。 因为中南半岛的面积，十倍于以前的高句丽啊。 公孙奇树抱拳：“一言为定，我会尽快把方案拿出来。” 叶坤点点头，让大家继续开会研究，自己出去溜达。 秦二午陪同。 叶坤手指南方，说道： “我们来的时候，经过恒河出海口。沿着那一条恒河，一路西去，就是广漠的天竺半岛了。我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恒河半岛。” 秦二午笑道：“宋婆留已经带着我，坐着海军战舰，去溜达过一趟了。那个大陆，的确很大，感觉比我们的中原还大。就是那里的人，跟我们长得不一样。大鼻子，深眼睛。” “那里原来是一个古国，千百年前，就很繁华了，和我们的大周朝一样。” 叶坤点点头：“可是后来发生战乱，异族入侵，境内混战，现在又被贵霜帝国，占领了一大半面积。现在的天竺半岛，我看也是不堪一击。” 秦二午大笑：“当然不堪一击了，我们有大炮火枪和汽油燃烧弹，谁能顶得住？大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带领三万大军，就能把天竺半岛打下来！ 而且，我只要一年时间，就能全部打下来！” 第530章 赶走贵霜帝国。 叶坤一笑：“三万大军，一年，你行吗？” 秦二午瞪眼：“怎么不行？我屠男留女，直接打一场灭国战。你再迁移几十万华夏子弟过来，这片大陆，就永远属于我们华夏的了！” “这太残忍了吧？” 叶坤翻白眼：“我们不是野人，不能这么干。” 秦二午这货，和铁木真的性格差不多。 所到之处，就是征服。 不服者，杀无赦。 王猛也是如此，心狠手辣。 按理说，开疆拓土，就需要这样的人。 但是叶坤不行，他有后世的文明意识，他不是屠夫。 秦二午抓抓头皮：“可是天竺半岛上，据说有千万人口。不让我大开杀戒，我怎么控制下来？” “可以转移人口啊，就像我们在交址一样。” 叶坤一笑：“我们有大船，以后的大船，还会越来越多。把这里的年轻人口，送去挖运河、开垦荒地、挖铁挖煤。我们再迁移汉家儿女过来，加强通婚，时间久了，就能融合了。” “真费事，把男人全部干掉，女子留下。二十年后，都是汉家子女了。”秦二午嘀嘀咕咕。 “别闹，听我的没错。” 叶坤也翻白眼，说道：“我们收到的确切情报，天竺半岛现在，也是四分五裂，正在打仗。我的意思是，还是以前的套路，你和宋婆留带兵过去，找一个亲近我们的小国家，与之合作，剿灭其他势力……这叫做，借力打力，师出有名。” 都用自己的兵去打仗，打不起。 所以要培养汉协军。 当初控制交址，也是这么玩的。找一个当地的小势力，去扶持他，联合他，一起打仗，把强大的势力全部扫除。 战争结束后，强大的势力被抹除，小势力也元气大伤。 汉家军队，自然是渔翁得利。 华夏老祖宗，在春秋战国时期，就玩出了三十六计，合纵连横，最精通阴谋诡计了。 用计对付蛮夷之邦，也是降维打击。 秦二午点点头，问道：“那我和宋婆留一起领兵，以谁为首？” “以你为首，但是宋婆留负责海军。”叶坤想了想，又说道： “初期，派出一两万兵马就够了。站稳脚步、熟悉情况之后，再从交址征兵，一举击溃贵霜帝国，控制整个天竺大陆。” 秦二午笑道：“完全没问题，交址半岛已经不打仗了，我们的兵力，都可以抽调去天竺半岛。给我十天时间准备，我就能打过去！” “三个月之后吧，不用太急。” 叶坤看着印度大陆的方向：“那边的地形地势，算得上一马平川，比中南半岛容易控制。我预计，三年之内，就能完全掌控。” 从海上打过去，天竺半岛无险可守，可以横推。 华夏历史上，吃不下天竺大陆，是因为以前没有海军，陆路又被喜马拉雅山阻挡。 要不，以华夏历代帝王开疆拓土的意志，一万个天竺半岛，也被吃下来了！ 纵观历史，海军最强大的时期，是三国东吴，还有明代朱棣时期。 三国东吴的水军，已经有了海军的雏形，也曾经干到了马六甲海峡。东吴的商船，也曾经登临天竺大陆，开辟了贸易路线。 结果，三国内战，东吴灭亡，水军力量也大大削弱，失去了对南海地区的控制。 如果孙权有精准完整的世界地图，当时放弃江东，直接迁移几十万人到交址半岛，根本没对手！再经过两代人的发展，占据天竺大陆，也不是不可能。 朱棣时期的郑和下西洋，也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以那时候的海军力量，天下无敌。 只要一狠心，再多给郑和一些人马，占领全世界，也差不多了。 可惜啊，郑和七次下西洋，最远干到了非洲西海岸，差点就完成环球航行了，可是，却没有扩展一寸土地。 连最近的南洋群岛和天竺大陆，都没有控制。 当时的交址，是大明的属国，但是没有实现郡县化管理，云缅以南，还不受控制。 郑和七次下西洋，带回了一些长颈鹿，带回了一些贝壳，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珠宝。 这就是郑和的成果了。 不抢人，不抢钱，不抢土地。 郑和真是世界文明大使，文明与和平的传播者，大好人！ 如果朱棣有眼光，迁移部分人口，占领南洋群岛上的几个大岛，还不是随便完成？ 结果，八旗入关，差点把华夏文明给干废了！ 叶坤现在拼命扩张，也是预防以后华夏文明的断绝，在海外多留一些基础，开枝散叶。 …… 三天之后，公孙奇树果然拿出了云缅南部的开发规划。 叶坤和大家探讨一下，觉得可行。 不过，叶坤要求造船厂的事，放在第一位，要抓紧办。 公孙奇树说道：“皇上，这些规划，都需要很多钱的。财务部算过，没有几十万两黄金，下不来。就我们规划的造船厂，初期就要五万两黄金的启动资金。” 叶坤笑道：“我既然让你做事，就会大力支持你。金银，我们有的是。粮食，也有的是。你们列出初步的清单，需要什么，我立刻督办。” 丁丁也和水利交通部以及本地官吏，拿出了运河方案。 没有运河，野人山一带的巨木，就运不过来。 没有巨木，造船就没有材料。 叶坤一一批复，给钱给粮给人，让加紧去办。 还有瓷器厂、玻璃厂、制糖厂、炼钢厂、水泥厂，都要扩大规模，在中南半岛做起来。 到了二月底。 这边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 管豹催促叶坤：“皇上，这次南巡，已经三个月了，该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还有许多地方要看，五月份能到都城，都算快的。” 叶坤点点头，返回孟加拉湾，召见宋婆留秦二午，还有公孙奇树等人，召开秘密会议。 这次的会议，就是商量如何控制天竺大陆的事。 公孙奇树很吃惊：“皇上，你真的打算，彻底控制天竺，将之纳入版图，和交址一样？” 叶坤指着地图： “天竺半岛，也叫天竺大陆，占地440万平方公里。加上交址半岛，就跟我们华夏九州的面积接近了。这么大的面积，我为什么要放弃？ 天竺大陆的北侧，就是我们西羌大雪山。如果我们不能控制天竺大陆，将来天竺崛起，强大起来，我们的身边，就等于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趁着我们现在强大，赶走贵霜帝国，我们华夏子孙，就是天竺大陆的主人。以后生根发芽，开枝散叶，这片土地，就永远属于我们华夏一族！” 第531章 财去人安乐。 公孙奇树苦笑：“皇上之志，不可限量啊。” 叶坤一笑：“你们别怕，天竺大陆虽然很大，但是比交址容易控制，也没有那么多烟瘴和疾病。三五年之内，生地就变成熟地了，国土就变成华夏领土了。” 要征服这个世界，最难的地方，叶坤觉得就是北方极冷地区，还有云缅烟瘴之地。 与自然相斗，人类的力量太渺小。 但是掌控天竺大陆，没难度的。 在那里，只要对付人就行了，自然条件很好，不操心。 宋婆留笑道：“皇上在五六年前，就开始打造海军，为的就是这一天。” 皇甫琳说道：“我们在东部沿海，还有五万海军。现在东海无战事，我愿意领兵，征讨天竺大陆。” “别。”叶坤不同意，笑道： “东海，还有个扶桑长岛，我们现在叫做大华长岛。大华长岛的面积，大约相当于肖德权先生以前控制的东吴地区。 我们在东海，要留下三万海军，清剿高句丽的余匪，还要进驻大华长岛，将之控制。所以，皇甫琳还是负责东海，南海的海军，交给宋婆留就行。” 皇甫琳耸耸肩：“看来，皇上是不给我机会，不让我建功立业了。” “你的机会很多，等着吧。” 叶坤一笑，继续商量规划，制定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 会议结束，叶坤单独吩咐秦二午：“我正在修建运河，需要大量劳动力。所以，不要滥杀，要和平相处。” 秦二午问道：“你需要多少人？” “两百万。” “啊，两百万？”秦二午大吃一惊。 “天竺半岛上的人，没有什么传染病毒，多一些劳工，我不怕。” 叶坤一笑：“记住了，我要年轻人，男女各半吧。你们用运兵船，把劳动力给我送去，船不够，我再加。” 在国内搞工程，主要就是劳动力不足。 天竺大陆的人太多，借点用一用。 秦二午点头：“行吧，一年五十万人，一个月四五万人，我给你送回去。” 叶坤想了想，又说道：“你要保重身体，千万别生病。拿下天竺半岛之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直到你死。” “我不要。” 秦二午嘻嘻一笑：“我又不想当皇帝，要这么大的一片土地干什么？打下天竺半岛，我就回草庙村养老了！” 叶坤一愣，随后大笑：“行，到时候，让你做草庙村的村长。” “我也不要村长，你在草庙村附近，给我三千亩土地就行，我自己养活自己。” “一言为定，给你一万亩土地。” 叶坤点点头，又沉吟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遇到激烈抵抗，那么……有所杀伤，也是难免。” 秦二午笑道：“皇上，我明白的。” 三月十五，叶坤启程返航。 秦二午亲自带领海军护送。 三月底，再次来到马六甲海峡。 叶坤说道：“二午，你也别送了，就从这里回去吧。” “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秦二午嘻嘻一笑，低声说道：“我有些土特产，想请你带回去，交给姬秦女和我大哥。” 叶坤多聪明啊，一听就明白了，笑道：“你不是让我带钱和金银珠宝回去吧？老实说，这几年在交址，贪污了多少金银？” “大哥，这可不是贪污了，军费开支，都明明白白。” 秦二午急忙摆手，低声说道：“这些钱，都是当地部落首领孝敬我的，我大多数都上交了，还剩下一点点，就一点点……” 叶坤问道：“一点点，是多少？” “是二十、二十……” “二十两黄金啊。” 叶坤松了一口气，摆手道：“这二十两黄金，你留着花吧，我回去以后，给你老婆二十两就是。” “不是，是二十……万。” “二十万钱？那也不多啊。” “不是，是二十万……两。” “什么，你竟然私藏了二十万两白银？”叶坤故作震惊：“二午，你好大的胆子，这要是被马昭知道，还不砍了你的脑袋？” 秦二午冒汗了，哭丧着脸：“大哥，我说的是……二十万两……黄金。” “我靠！” 叶坤瞪大眼睛：“那你完了，马昭肯定要砍你脑袋，还有没收你全部家产。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大哥你别吓唬我啊，我们已经取消连坐，不许株连九族了。”秦二午抱拳鞠躬：“要不，我全部上交给你，你给我留一点点……就行。” 叶坤噗嗤一笑：“你呀，也是贪心，要这么多黄金，能花完吗？” 秦二午擦擦汗：“我也不知道，几年攒下来，就有这么多了。” 叶坤想了想，说道：“钱在哪里？” “在我的大船上。” “好吧，我俩见财一半。你拿出一半给我，剩下的一半，我带回去，分给你老婆和你大哥。”叶坤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还有你侄女娇奴，也得分一份。” 秦二午连连点头：“行行行，随便大哥安排。” 叶坤点头：“我过去看一看，清点十万两出来。” 两人一起，来到隔壁的大船上。 船舱里，堆满了箱子。 除了二十万两黄金之外，还有各种珠宝，堆积成山。 叶坤真不客气啊，拿走了一半，搬到自己的大船上。 剩下的，全部封存，一起带回去。 这些黄金，拿回去以后，还得重新铸造一下，才能送来交址半岛，进入流通。 发行统一的货币，也是政权统一的一个标志。 秦二午财去人安乐，也放心地返回了，准备进占天竺半岛。 叶坤心情大好，继续返航。 还是一路走，一路看。 平时在航行中，就整理文件，或者口述一些故事，让刘红玉等人整理，交给樱桃。 还有白娘子的故事，叶坤也改编了一下。 把里面的老和尚，改成了老道士。 再把这个故事的主题曲‘千年等一回’‘渡情’，教给樱桃。 樱桃对‘白娘子’的故事感兴趣，对这两首歌更加感兴趣，立刻安排随行人员编排表演。 叶坤笑道：“我们还可以找人，来扮演白娘子，扮演许仙和小青妹妹，在舞台上表演，这叫做——戏剧。以后，我们还会创作更多的戏剧，给大家解梦取乐，陶冶情操。” 这时候的华夏，基本上没有戏剧这样的表演形式。 只有魔术杂耍、歌舞演唱、民间小戏。 樱桃仔细听取叶坤的建议，笑道： “这个好办啊，我手下都是人才，随便挑选几个，熟悉了故事，就能表演。” 第532章 冰冰。 叶坤说道：“戏剧要有鲜明的戏服，生动的脸谱，还要有配套的音乐锣鼓，有押韵的台词和唱腔……这一块，都需要慢慢培养专业人才。” 樱桃笑道：“这些都容易。可是，白娘子现形之后，是一条大蛇，这个怎么表演出来？” 叶坤说道：“裙子下面，藏着一条假尾巴。然后白娘子摔倒在地，把假尾巴扯出来，不就行了？” 众人哈哈大笑。 樱桃拉来一个舞蹈团的演员，十六七岁，长得珠圆玉润，皮肤吹弹可破，笑道： “这个是我徒弟，唱功最好，名唤冰冰。皇上，你和冰冰合唱一首白娘子的歌曲《渡情》吧，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冰冰屈身施礼。 众人一起鼓掌起哄。 叶坤无奈，起身笑道：“那我就和冰冰唱一个吧，我先来……西湖美景，三月天唻……” 冰冰果然有表演天赋，边唱边舞，和叶坤配合完美。 一曲结束，船舱里满堂大彩。 冰冰施礼道：“原来皇上唱得这么好，冰冰以后，还得向皇上多多请教。” 樱桃笑道：“冰冰，今晚上，你侍候皇上，让皇上再教你一些新鲜的东西。” 冰冰偷看叶坤一眼，低声说道：“只怕奴家，没有这个福气……” 侍候皇上，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的。 叶坤扫了樱桃一眼，笑道：“樱桃，你的徒弟，还是留在你们家里吧。” “皇上，我特意培养冰冰，就是为了侍候你的。让她跟在你身边，没事给你唱一个，不好吗？” 樱桃坏笑：“我家里那个人，配不上如此美人，也就是我侍候他，足够了。冰冰还是冰清玉洁的，所以我取名冰冰。皇上将她带在身边，做个宫女，总是可以的吧。” 叶坤也不再矜持，点头道：“那也好，以后就让冰冰跟着我，整理一些文字吧。” 樱桃看着冰冰，笑道：“冰冰，你有福了，以后小心伺候皇上。” 冰冰谢恩。 当天晚上，过了马六甲海峡。 冰冰就在叶坤的船舱里，贴身侍候。 叶坤这些日子，也算是连日劳顿，奖励自己一下，享受着冰冰的照顾，感觉很好啊。 回程的时候，叶坤经常上岸检查，发现有些地方，比来时又有改变了。 马六甲两岸的港口城市，也都在建设，热火朝天。 叶坤索性停留几日，指导工作，审查城市规划，制定短期和长期目标。 宋婆留问道：“皇上，这道海峡向南，就是你说的南洋群岛，你说有几万个岛屿，也差不多。这些群岛，现在要不要拿下来？” 这时候的南洋群岛，上面都是未开化的蛮夷。 有的还在新石器时代，穿着兽皮，刚刚学会用火。 拿下南洋群岛，毫无难度。 叶坤笑道：“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天竺半岛。近期的对手，也是天竺半岛。南洋群岛上面，现在一片荒芜，拿下来又有何用？十年八年以后，我们的人口多了，直接派人过去开发就是。” 宋婆留点头。 叶坤又说道：“我们不是已经派出了侦查舰队，在侦查南洋群岛了吗？” “我们有三个侦察队，每个侦察队四艘战船，一直在侦查，已经大致查清楚了南洋群岛，画了地图，很快就能完善。” “那就好。”叶坤想了想，说道： “如果有空闲，可以将南洋群岛的土著，迁移一部分青少年，去补充各地的煤矿铁矿，支持运河开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现在没必要。” 现在最缺的，还是人口。 没有人口，煤矿铁矿的产量就起不来，运河也难以开通。 宋婆留笑道：“这一个月，我已经安排了两批移民，送去钱塘港了。一共是五万多人，都是年轻人，男女各占一半。” “办得不错，以后去了天竺，那边人口更多，给我多送一些。” 叶坤微笑。 天竺人口的确很多，叶坤希望引进两百万劳力，来开发矿产和开挖运河、修建道路。 可是，想把这两百万人运过来，也不容易啊。 现有运兵船三百，都是大船，每船每次可以运兵五百以上。 全部发动，每次可以运送十五万人。 但是航程太远，要经过马六甲海峡，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单程也得一个月。 来回航行，也就得两个月。 投入全部运力，一年也只能引进五六十万人口。 这仅仅是运力上面的计算，还不包括管理和后勤成本、船只损耗、疾病风险等等。 如果从陆路，也就是丁丁修建的云缅大道，看起来很近，从孟加拉湾北上，就能进入云南境内，实际上，道路更难走，需要的时间更多，后勤更多，死亡会更多！ 想来想去，只能海运。 好在已经规划了孟加拉湾的造船厂，以后多造大船，运力还能进一步提升。 如果蒸汽机的质量能稳定下来，航行速度提高，那就没问题了。 宋婆留笑道：“我好几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我们的华夏九州，现在是什么样子。” “家乡很好，人人都吃白面，吃精米了。鸡鸭鱼肉，都是百姓饭桌上常见的。” 叶坤笑道：“我们的人口增长很快，算上你们拿下来的南华半岛，现在应该有三千三百万人口。大一点的乡村，都有学堂和医疗室，道路也修得很漂亮……百姓们都活得有精神，每天有笑脸。盐和铁，朝廷不再控制，民间可以随便交易，价格都很低……” 其实这几年的变化太大，叶坤一时间也说不完。 宋婆留大为神往，笑道：“以后，还会变得更好吗？” “肯定的呀。” 叶坤点点头：“预计一年之内，我们会有蒸汽机动力船。到时候，蒸汽机动力加上风帆动力，航行速度，每小时一百多里。一天一夜，能跑三千里路。你从南华半岛去钱塘港，只要三四天。去天津港，也就七八天！” 宋婆留大喜：“那横渡大西洋，需要多久？” “最多十天！” “那真的太好了，那时候，我一定绕着地球跑一圈，看地球是不是圆的！” “哈哈，你这家伙，到现在还不相信地球是圆的。”叶坤也大笑。 宋婆留笑道：“地球是圆的，只是我们的推理嘛。这世上，没有人亲眼看见地球是个大圆球啊。” 第533章 不可贪吃。 叶坤想了想：“如果我们坚持不断地发展科技，或许两三百年以后，我们的子孙就能登上太空。从太空遥望，会看见地球是一个蓝色的星球。” 宋婆留不相信：“人类没有翅膀，怎么飞上天？” “弄个热气球，现在就能让你上天，就是飞不高。”叶坤笑道：“想上天的办法，还是有的，比如就像发射炮弹一样，把人送上天空。” 宋婆留笑道：“什么人经得住火炮的爆炸啊？” “弄个巨大的铁壳子，把人放在里面，不就行了？” “那要多大的火炮？” “这个，要等我回去算一算……” 叶坤随口胡咧咧。 其实以现在的材料和技术，搞个火箭推进剂，并不难。 但是把人送上太空，就扯蛋了。 叶坤到死也无法完成。 正在聊天的时候，通讯兵来报： “皇上，我们的两台船载电报机，好像都坏了，发送信号，断断续续的……还有两台接收机，也不行。” 叶坤问道：“没有维修吗？” “已经修过几次了，换了线圈，还是断断续续的。” “我去看看。” 叶坤摇摇头，带着宋婆留，来到后舱的电报室。 几个通讯兵，正在维修，不停调试。 叶坤看了看，说道：“是海上的潮湿空气，腐蚀了零件。因为海水含盐量高，对金属的腐蚀很厉害。以后发报机，敏感部件，还是要用黄金打造。” 宋婆留问道：“黄金是不是经得起腐蚀？” 叶坤点点头：“所有金属当中，黄金的化学性质最稳定。我们以后的战舰升级，某些精密件，比如陀螺仪和六分仪、钟表，也得用黄金打造，或者是黄金合金。只要黄金，才能对抗海水的腐蚀。” 宋婆留抓抓脑袋：“怪不得黄金这么贵，原来还有这么多用途。” 叶坤掏出怀表看了看，笑道：“我的怀表，零部件基本上都是金银合金打造的，走时很准。在大海上，也不受影响。送给你吧，算是对你的奖励！” 宋婆留双手接过，郑重道谢： “皇上，其实这几年，你给我的奖赏也很多了。这辈子，我花不完，到孙子手里，估计也花不完。” “奖赏是应该的，但是不能贪污军费。” 叶坤笑道：“秦二午私藏了一些黄金，也被我拿来了，还被我骂了一顿。” 宋婆留吓了一跳：“皇上，我可没有私藏金银，更不敢贪污军费……” “我知道，所以我才对你委以重任。” 叶坤拍了拍宋婆留的肩膀：“秦二午将军，也渐渐上了年纪。以后的海军，还得靠你，希望再接再厉！” “臣一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好了，去吃饭吧。” 叶坤又吩咐通讯兵：“有信号的时候，跟涿郡通知一下，就说我们一路顺风，很安全，只是发报机坏了，让家里不要紧张。” 不说清楚，涿郡那边，就会胡思乱想。 说不定会以为自己遇上海难了，把太子叶封拥立为帝。 午饭的时候，肖德权和王保国都在。 叶坤问道：“肖先生，这次随我来南海，一路见闻，可有什么感想？” “多谢皇上，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大开眼界。” 肖德权抱拳：“航海陀螺仪、六分仪、港口的灯塔探照灯，这些东西，都是我以前没见过，想也想不到的东西。还有战舰上的大炮，枪台，还有电报机……这一切，太神奇了。” “很快，我们就会有蒸汽机动力战船，日行三千里。那时候，你会觉得更加神奇。” 叶坤嘿嘿一笑：“其实，这一切，只能算是工业时代的开始。如果我们再活几十年，进入工业大发展时代，还会有更多的东西，让你眼花缭乱。” 肖德权请教道：“皇上能否描述一下，工业时代大发展，又是什么样子？” 叶坤想了想：“我们就说郑国渠吧，始皇帝出动几十万人，修建了好几年。如果在工业成熟时代，用挖掘机开挖，大约出动一万人，一个月就能完成。” 肖德权和宋婆留目瞪口呆：“什么挖掘机，这么厉害？” “这叫厉害吗？”叶坤一笑： “理论上，后世子孙能设计出一种跨洋大炮，从涿郡点火，一炮打到交址，打到天竺半岛。而且精准度很高，可以准确命中万里之外一张吃饭的桌子。” 后世有卫星定位系统，这就是小儿科。 后世还有天眼系统，能在太空看见地面上的女人洗澡！ 肖德权惊愕：“这也太……吓人了，要是搞出来这样的东西，岂不是为所欲为，随心所欲？” 叶坤笑道：“但是文明也会同步发展，以后的世界，会尊重生命，尊重每一个个体。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肖德权想了想，问道：“如果我还能活三十年，最后还能看到一些什么？” 宋婆留也很期待。 叶坤想了想：“三十年后，我们所有的战船和大型商船，应该都配备了蒸汽机或者柴油机，速度比现在，提升两三倍。船更大，安全性更高。 交通方面，我们会有许多铁路、水泥路、沥青路，非常平整。陆地交通方面，会有汽车，载重上万斤，日行几百里，超过最好的宝马良驹。 武器方面，我们会有远程大炮，射程几十里，甚至上百里，爆炸威力更大，一炮打死上百人。会有机关枪，子弹发射出去，就像雨点一般，杀人如割草。 人口方面，至少六千万以上吧，甚至一个亿。 经济方面，会比现在更加富足。教育方面，识字率应该在一半以上，甚至百分之八十以上。百姓平均寿命，应该达到六十五岁以上。 历法方面，我们会计算出一千年以后的每一次日食月食。 疆土方面嘛……全世界，都是我们华夏一族的。” 肖德权和宋婆留，都惊呆了。 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一幅宏图。 愣了半天，宋婆留笑道：“如果不生病，我还能活三十年，我能看到那一天。” 肖德权说道：“或许我也能看到那一天……” “要锻炼身体，每天适当活动。要控制饮食，不能每天大鱼大肉，高盐高糖，要多吃一些水果蔬菜。” 叶坤笑道：“夏侯昌就是贪吃，现在弄出了糖尿病，身体很差。你们可千万注意，千万别学夏侯昌。” 肖德权问道：“皇上学究天人，难道不会治疗糖尿病？” 第534章 皇上也不是万能的。 叶坤苦笑：“学究天人，也不是万能的。糖尿病怎么治疗，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条件下，药物搞不出来。” 二甲双胍，胰岛素，是叶坤能搞出来的吗？ 知道怎么治疗也没用，搞不出来药物，只能干瞪眼。 研究了十几年，才勉强把青霉素提炼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肖德权笑道：“我听说，我们的大医院里，已经有了剖腹产，还能开刀治疗绞肠痧，还有断指接续……” “别提了。” 叶坤摆摆手：“凡是开刀做手术的，都是迫不得已才进行的。有的产妇已经死亡了，或者实在不行了，才允许剖腹产。我们现在的医疗手段，还非常落后。手术成功率太低，死亡率太高。” 医院里，的确有剖腹产手术和阑尾炎手术。 但是存活率很低。 十个人开刀，死了七八个。 这要是在后世，医院赔偿家属，一个月就能破产了！ 断指接续，医院里也做过。 还不如不接！ 因为不一定能接上，还会引起炎症和并发症败血症。 但是也要承认，医疗手术在这十几年，进展飞快。 有的兵卒，在战场上，腹部受伤，肠子都出来了，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开刀，缝合肠子，消炎，成活率居然有一半。 这些年，医学的进步，是叶坤的大力推广，也是军医大量接触伤员，总结磨炼出来的经验。 解剖学和病理学，这些年一直没停，都有很大长进。 姚彩蝶也在这里，闻言苦笑道： “皇上大哥，要不你换一个医疗部的大臣吧，我感觉自己读书少，真的比不上那些专家。” 这么多年，姚彩蝶都是军医院的总管，也是医疗卫生部大臣。 但是医疗事业在发展，姚彩蝶感觉跟不上了。 叶坤笑道：“你辞了职，打算干什么呢？这么年轻，总不能闲着吧？” 姚彩蝶想了想：“我就跟着皇上啊，带着一个医疗团队就行了。” “你还是跟着卢开疆吧，夫妻俩在一起，也方便一些。” 叶坤点点头：“医疗卫生部的大臣，你推荐几个人选，我看谁合适。最好精通医学，而且德高望重，有大局观，能协调各地工作的。” 姚彩蝶点点头：“等我找时间整理一下，给大哥推荐几个人。”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开会。 四月底，这才来到琼岛。 这也是叶坤第一次登上这片土地。 琼岛的开发，还是很落后的，土著居民较多。 总人口，才几十万。 叶坤也没心思巡视全岛，直接提出去橡胶园查看。 这边种植了几万棵橡胶树，还有移植过来的几百棵橡胶树，已经开始割胶了。 第一批橡胶工业研究人员，共一百人，一年前登岛研究，现在还有八十人。 另外二十人，染病身亡。 岛上还有三千驻军，三千其他技术医疗人员，分布在各地，默默地发光发热，开发海岛，建设永久居住点和小城市。 得知皇上驾临，部分驻军和技术人员，在港口岸边集结，列队欢迎。 叶坤下了船，一一握手问候，又向基层人员挥手致意，然后发表演讲。 “自古以来，琼岛就是我们华夏一族的领土。这里不是荒岛，而是一座宝岛，岛上有各种矿产，渔业丰富，还有美丽的景色…… 我们勇敢勤劳的先祖，一直在开发这片土地，使之变成了一片乐土。作为华夏子孙，我们要坚守疆土，继续开发改造，让海岛变得更加繁华，富裕，美丽。 诸君远离家乡，在这里为国奋斗，展现了我们华夏儿女的坚强精神，将我们华夏文明，带到了天涯海角。叶坤，无以为报，请诸君受我一拜，接受我最诚挚的感谢和最诚挚的敬意。” 打鸡血、灌鸡汤，叶坤已经玩得出神入化了。 深深鞠躬之后，叶坤两眼含泪，情真意切。 众人也都感动，热泪盈眶，一起抱拳道： “我等誓死效忠朝廷，效忠皇上，为华夏一族，开万世之基业！” 叶坤再次抱拳感谢，又说道： “这次，我给大家带来了蚊帐、口罩和驱蚊药，还有各种工具，和大量的金币银币，支持大家的工作。不管大家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岛上的一部分兵卒和技术人员，是响应号召、为了理想而来，立刻高声说道： “皇上放心，我们没有要求，所有困难，都可以自己克服！” 叶坤很感动，点头道：“感谢诸君对朝廷的支持。我会在这里呆几天，深入了解你们的情况，完善你们的生活设备，改善你们的条件。” 要说一点困难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叶坤还得慢慢问，尽量解决。 这时候的琼岛，只有两三座小城，集中在海岛北部，大约就在后世的海口附近吧。 叶坤进了小城视察，觉得城市规模太小，建议扩张。 琼岛太守说道：“我们有计划，在今年扩展城市，就是人手不足……如果皇上能够再给些人口，最好是会缝补的女子……” 叶坤明白了，问道：“岛上的技术人员和兵卒，没有成家娶亲的，大约有多少？” 太守回答：“大约有两千人。还有一部分人，在家乡成了亲，但是夫妻分离……” 叶坤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立刻下令，给你们派来三千年轻女子，一起发展海岛。让那些女子，就在这里组建家庭，落叶生根。” 要说年轻女子，那也很多。 因为各大州郡，都有孤儿院。 而孤儿院里，又大多是女孩，每年都有一两万人成长起来。 华夏一族有个很不好的现象，就是男尊女卑，经常丢弃女婴。 叶坤严令所有孤儿院，保护女婴，集中抚养，集中教育，等成年以后，再做安排。 孤儿院的孩子，有名有姓的，就用原来的名字。 没有姓名的，男子全部赐姓‘华、夏、叶、汉’，女子赐姓‘姜、花、谢、刘、魏’等等。 这几年，华夏九州的孤儿院规模，越来越庞大，几乎形成了财政负担。 好在一批一批的孩子成长起来了，也让叶坤欣慰。 琼岛太守闻言大喜，又问道：“请问皇上，这三千女子，是华夏女子，还是异族女子？” 第535章 走马观花。 叶坤笑道：“你放心，这些都是华夏一族的女子，干干净净的姑娘。这些姑娘，都读书识字，还接受过军事训练和医疗护理培训。她们能骑马射箭，能舞刀弄枪，会唱歌跳舞，也能缝补持家。” 因为孤儿院采用军事化管理，集中抚养，集中教育，这些成长起来的孤儿，受教育水平，远高于社会平均水平。 她们的劳动技能，也有很多，包括种田种菜、果树嫁接、纺织缝补等等。 这也算是叶坤特意打造的人才，为的就是开发边远地区，汉化异族土地。 琼岛太守抱拳：“皇上如此关心我们，琼岛的将士和技术人员，一定继续努力，为皇上效力！” “是为了我们华夏一族，为了我们的子子孙孙。” 叶坤一笑：“休息一夜，明天我去视察橡胶工厂。” 太守领命，安排晚宴，一边吃饭，一边汇报工作。 晚饭后，叶坤在灯下批阅琼岛太守的工作汇报。 冰冰在一边，给叶坤打扇子，低声说道：“皇上，夜深了，我伺候你休息吧。” 叶坤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这才点头，洗洗睡觉。 冰冰很温柔，也很活泼可爱。 叶坤抚摸着冰冰的秀发，问道：“丫头，你家乡在哪里，为什么成了樱桃的徒弟？” 冰冰微笑道：“我老家，就是金陵乡下人，小时候，四五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了，卖给了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后来，皇上的兵马打过去，姓张的人家逃去了江东，却把我留了下来。那时候，我七八岁，樱桃姐姐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 叶坤点点头：“那你，没有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吗？” “樱桃姐姐帮我找过了，找不到。”冰冰摇摇头： “我的父亲应该姓马，我记得我爷爷，大家都叫他老马。我小时候，还有个乳名，叫小满。我怀疑，我可能是小满那天出生的。” “这也容易，等我下一道诏书，让全国人都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叶坤很怜惜这丫头：“睡吧，我会帮你的。” “多谢皇上。” 冰冰钻进了叶坤的怀抱里。 第二天，叶坤睡个懒觉，八点多，才起床。 还是被红云夫人吵醒的。 文阿秀笑道：“皇上，红云夫人要去逛一逛海岛，急不可耐了。” “知道这个琼岛，有多大吗？” 叶坤苦笑：“给她半个月的时间，也逛不完的。还是跟我一起，去看橡胶园和橡胶工厂吧。” 就现在的交通条件，走遍全岛，恐怕需要一年时间，也只能走马观花。 最快的海军战舰，绕岛一周，也得四五天。 红云夫人在地图上看，觉得这是个小岛，却不知道这个地盘，比她以前在南荒的地盘大了许多倍。 红云夫人没辙，又不想去看香蕉园，便留在城中，找几个当地官吏的夫人，教她们打麻将。 叶坤也由着红云夫人，自己带着文阿秀等人，去看橡胶园。 橡胶工厂很小，占地七八亩，一半是宿舍。 不过，试验作坊设立了四个，四个小组，分头研究橡胶工业。 负责人前来迎接，让叶坤等人戴上防毒面具。 “戴口罩就行了，没必要用防毒面具。” 叶坤摆摆手，戴上口罩，进入作坊里查看。 作坊里，的确有一种刺鼻的味道，但是也能忍受。 负责人介绍道： “根据远航队带回来的经验，橡胶原产地的土著，用火山上的硫磺石搅拌橡胶，就能凝结成型。我们反复试验，已经做出了橡胶脸盆和鞋底等等物件，就是不知道是否合格。” 叶坤检查那些产品，很惊喜：“据我看来，这个成品已经很不错了。” 眼前的橡胶产品，是浅黑色的，很坚韧，有弹性。 放在磨刀石上摩擦，也没有明显的磨损。 用刀剑剪刀切割，比较费力。 做出来的脸盆、小碗、杯子、鞋底、胶鞋，都像模像样的。 研究所还独具匠心，在成品表面，搞出了花纹和文字。 冰冰问道：“皇上，这种脸盆和杯碟，看起来……很丑啊，为什么要做这个？” 叶坤笑道：“我开发橡胶，目的不是做脸盆水瓢的。做脸盆水瓢，只是试验。我们以后的橡胶产品，最主要的方向，是裹在车轮上面，做成橡胶轮胎。” 冰冰还是不解：“橡胶轮胎，跑起来更快吗？” “橡胶轮胎有弹性，的确会快一点。”叶坤点点头，解释道： “橡胶轮胎的最大好处，是保护车轮，保护路面，减轻震动和颠簸，提高乘坐的舒适度，也能保护车辆。” 冰冰似懂非懂。 文阿秀等人，早就听叶坤描述过橡胶轮胎了，倒是很淡定。 “当然了，橡胶也能做鞋底，比木屐穿起来舒服，比其他材料防水耐磨，也更便宜。”叶坤想了想，又说道： “还有很多用途，以后都会逐渐开发。总之，橡胶产业，和我们的煤炭产业、钢铁产业、石油产业，是一样重要的。” 橡胶开发负责人很开心，又对叶坤介绍： “我们做出来的脸盆，都经过了毒性测试，很安全。我们用这样的橡胶盆，喂养小猪，三个月过去，小猪未见异常。有时候，我们也用橡胶杯子喝水，没有异味。” 叶坤摆摆手：“橡胶在餐具炊具和饮食方面的研究，就不要继续了。现在，要研究橡胶车轱辘，研究橡胶空心管。” 负责人笑道：“这个都有研究，在另一个车间，皇上请随我来。” 叶坤点头，去另外的车间查看。 这里果然有橡胶空心管，还有橡胶轮胎。 这都是叶坤以前设计的图纸，让大家按照图纸生产的。 橡胶管道，没什么技术难度，做出来的还算精巧，各个型号都有。 但是橡胶轮胎，却比较粗重。 这里也有试验用的车轱辘，上面钉了橡胶轮胎，做实际测试。 叶坤亲自测试，反复研究，给出了一些建议和方向。 下午的时候，叶坤又去橡胶园查看。 这里有两百多棵移栽而来的橡胶树，都开始产胶了，但是小树产量不高。 全部加起来，每天只有十来桶，做试验都不够。 负责人说道：“因为产量不够，所以很多实验，还不敢大张旗鼓地去做。” 第536章 这次玩大了。 叶坤点点头： “橡胶树在成长，产量很快就会起来。等我们的技术成熟了，设备到位了，刚好赶上橡胶产量大爆发，一切都刚好。所以，研究方面，还是要精益求精，不能停。” 第一批远航队带回来的几十万颗橡胶树种子，已经在交址、琼岛，以及两广福建沿海，育苗成功，开始移植了。 从南美洲直接移栽的橡胶树，现在达到了一千棵，很快就会进入高产期。 根据预算，每年橡胶产量都会翻一番，三年后，几十万棵橡胶树都开始产胶，五年后，就是爆发期。 那时候，橡胶工业肯定琢磨到位了。 最大的难度，就在充气内胎上。 当然，也能跳过充气内胎，直接搞真空胎。能不能搞出来，就不好说了。 实在不行，就搞实心橡胶轮胎。 只要思想不滑坡，困难总会越来越多…… 在橡胶园和研究所，叶坤泡了五天。 亲自撸起袖子，和科研人员一起操作，实习试验，查看以前的各种实验记录，寻找有价值的资料和经验。 科研所的全体人员，都感动得稀里哗啦。 没见过这样的皇帝，和工人一起，弯腰撅屁股干活，弄得蓬头垢面，两眼血红。 第六天，叶坤开总结会议，再一次具体描述轮胎，提出方向，制定目标。 研究所负责人说道：“皇上，这样的话，我们的人手不够。” “我给你们增兵五百，你要什么人才，我都给！”叶坤很大气，说道： “钢铁、车床、化工、木匠和金银匠，我都给你挑选一批好的。需要特制工具，我们开发定制。哪怕花十万两黄金，把橡胶工业琢磨透了，我们也划算，也值得！” 负责人很感动，和同事们商量了一下，给了叶坤一个清单。 叶坤点头，让文阿秀收起清单，回去安排。 在琼岛，一共呆了十天，叶坤正式返回。 六月份回到东海，叶坤又视察了东海上的几个隔离岛。 这个隔离岛，是个中转站。 从交址和天竺买来的劳工，都要在这些岛屿上，隔离观察半个月，培训半个月，确认身体健康的，没有传染病的，才会登上大陆，送去各个劳动单位。 这半月的隔离期，也是培训期。 主要是，教他们一些简单常用的汉语词汇，教他们使用筷子，形成卫生习惯，也会培训一些劳动技能。 比如女工，在岛上就要学习纺棉车和织布机操作，上岸就能进车间干活。 本来预计，六月份回到天津港。 结果，七月底，过了盛夏，才回到涿郡。 这一次南巡，声势浩大，也成绩显著。 在交址和云缅一带，还有孟加拉湾，马六甲海峡两岸，叶坤都多次亮相，宣示主权，并且立碑昭告天下。 在这些地方，还设置了功烈陵园。 纪念那些开发南疆而牺牲的华夏子女。 从孟加拉湾到马六甲，再到交址半岛全境，都被深深地打上了华夏文明的烙印！ 叶坤对这一切，感到很自豪。 即便以后，这些地方暂时脱离，但是华夏再次强大的时候，还会收回来的。 因为，自古以来嘛…… 涿郡新都，南门外。 桑不疑带领九部大臣，还有谭八卯等人，都在恭候叶坤。 叶坤下了车，挥手笑道：“各位大人，我回来了。” 桑不疑等人，一起上前施礼：“皇上南巡，一去大半年，实在辛苦。此番扬我华夏国威，千古圣贤不及也！” 叶坤也有些飘，笑道： “登临南海众多岛屿，穿过南洋华夏海峡，走遍整个南华半岛的华夏皇帝，大概就我一个了。我给后世开一条路，我相信，以后巡查南海的华夏皇帝，会越来越多，络绎不绝。” 巫穹笑道：“可是皇上一去大半年，我们在都城，也没有主心骨啊。” “巫大人，治理国家，不是靠一个主心骨，而是靠完善的制度，靠一个班组和全体官吏的努力。” 叶坤一笑：“我看这大半年，你们打理政务，都很好啊。如果有一天，我二十年不上朝，不理政，而九部衙门，还能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那么，说明我们的制度，是成功的！” 夏侯昌也来接驾，拍马屁道：“皇上这叫做无为而治，垂拱而治。这是人心所向，万民拥戴的结果。” 叶坤嘿嘿一笑：“夏侯先生，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走吧，我们回城再谈。” 众人点头，跟着叶坤回城。 内城门口，姜有容带着大家前来迎接，施礼问候。 “娘娘，你又何必来迎接？” 叶坤上前，拉着姜有容的手：“家里都好吗？你身体好吗？” “皇上放心，一切都好，就是挂念你。” “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叶坤冲着众人点头，笑道：“各位先回宫中吧，我稍后就去凤仪宫，再与大家畅谈。” 姜有容点头，带着大家返回。 红云夫人已经嚷嚷起来：“皇后娘娘，我好久不见你们，好想你们呀。” 谢宝蟾笑道：“红云夫人，你是想我们打麻将，输钱给你吧？” 众人大笑。 叶坤则来到御书房，询问桑不疑等人：“有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如果没有，我们明天再谈。如果有，我们现在就开会。” 桑不疑想了想：“目前只有一件事，算得上紧急，等待皇上定夺。” “什么事？” “公孙尚飞，在西羌，把羌民大多数都迁移到汉中、益州，导致西羌空虚。现在，公孙尚飞要求反向移民，以华夏子民，填补羌地的空虚。成都太守郭平，反对公孙尚飞的做法，争执不下。” “公孙尚飞，玩得这么大？” 叶坤有些意外，询问众人：“九部的意思是什么？” 桑不疑说道：“我们商量过，公孙尚飞可能急着要去西海称王，所以加大了西羌的汉化进度。可是西羌已经稳定，羌民全部臣服，如此对待羌民，有失我华夏风范。郭平的意思，也是如此。” 管豹说道：“我在成都，做过几年太守。据我看来，羌民算是我们华夏一脉，不应该以异族对待。当年攻打汉中和长安，羌兵也付出了巨大牺牲……” 第537章 真孝敬啊。 叶坤点点头： “我懂了。立刻传令公孙尚飞，停止在西羌的移民活动。已经迁移出来的羌民，全部视为汉民，各地妥善安排。另外，让公孙尚飞，立刻来涿郡，解释这件事。” 玩得太大，让羌民流离失所，骨肉分离，是不人道的。 而且羌民算是华夏近亲，现在也融合得差不多了，应该以稳定为主，不应该瞎折腾。 桑不疑问道：“可是现在，羌地空虚，又如何解决？” 叶坤想了想：“羌地空虚，其实也是气候条件引起的，那边地方大，但是人口本来就不多，几十万而已。我们可以分批移民，让关中一带的百姓，分批进入羌地。” 对于羌地，叶坤已经不再担心了。 公孙尚飞这几年，一直坚持在羌地换血，双向移民，让羌地的汉人越来越多，羌人越来越少。 再加上教育、医疗和商贸活动的深入，交流融合，已经完成。 羌民也开始说汉话，写汉字，穿戴华夏衣冠，学习华夏习俗，自认为是华夏人。 所以，再折腾羌地百姓，就不合适了，应该进入休养生息，进入建设期。 桑不疑又问道：“皇上，公孙尚飞回来以后，你真的让他，去西海新大陆吗？” “我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叶坤点点头，说道：“西海的南北新大陆，面积太远，距离我们华夏九州太远，我们很难将之实际控制。南北大陆，选择一个，送给公孙尚飞去控制，将华夏文明和基因，传播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南美洲太远了，叶坤实在没本事控制。 但是只要给公孙尚飞一万人，他就能称霸南美洲。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估计南美洲都是华夏人了，说汉话，写汉字。 公孙尚飞愿意去征服海外，叶坤也求之不得。 桑不疑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家伙也知道，漂洋过海，去征服海外大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军事上，的确没有对手，但是自然灾害难以应对，疾病无法克服。交址半岛近在眼前，这几年也是下了血本，死伤十万华夏儿女，还有数十万当地土著，才有今日之局面。 于归农急不可待，抱拳说道： “皇上，我已经开始移民计划了，准备将家族，前往华夏南洋大陆。第一批移民已经确定，就等皇上的批复。” 叶坤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一共移民十三万。”于归农侃侃而谈： “第一批移民三万，都是青壮年男女，先去南洋大陆建立根据地，建造房屋。第二批、第三批各移民五万，三年之内，全部完成。” “移民资金，怎么解决？” “资金自己承担。臣会将所有的金银财宝，全部拿出来，购买朝廷的海船，还有铁器和其他物品。” “也好，你把具体计划，提交上来，我们商量一下。” 叶坤想了想，指令管豹：“管大人负责于归农家族移民的事。十月份过后，海洋风暴减少，就开始移民。 记住两点，只有庐江郡于归农家族的人，可以移民，不能强制其他百姓移民。第二点，金银都要留下来，可以带少量的金银币和铜钱。因为去了那边，金银没地方用。” 管豹抱拳领命。 于归农谢恩：“皇上放心，臣占据南洋大陆之后，永久归属华夏大汉，绝无异心。” “如果你有异心，我可以随时灭了你。” 叶坤半真半假，笑道：“你们于家人过去之后，一百年之内，最多发展到一两百万人口，有自己的钢铁产业、造船业、农业、海洋捕鱼业。但是这个规模，对于华夏大国来说，还是不值一提。收拾你，就是小菜一碟。” 于归农连连点头：“皇上说的是，臣也不敢有二心。” 叶坤笑道：“在你临走之前，我们还要签订一份协议。你先去忙吧，过几天再说。” 于归农告退。 叶坤又问：“各位大人，如果没有别的急事，我们今天就散会了。等我回宫休息一下，明天再议事。” 众人一起施礼告退。 叶坤也返回凤仪宫，看望姜有容等人。 凤仪宫很热闹，叽叽喳喳的，都在猜测叶坤这次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叶坤到了，笑道：“这次带回来的好东西，真的不少。去年的花生和红薯，大家都没吃够，只是稍微品尝了一下。这一次，我带回来五百斤花生，一千斤芋头，让大家吃个够。” 去年的花生和山芋，都要留种，舍不得吃。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交址部分地方，一年三熟，花生和红薯，都大获丰收！ 国内也是第二年种植，种植面积扩大几十倍，也算大丰收。 老百姓还吃不到花生红薯，但是宫里有特权，随便吃个几千斤，也不算奢侈了。 魏采芹笑道：“花生米下酒，是个好东西。这以后，宫里要多浪费一些酒水了。” 黄彦已经安排小太监，给大家发放花生红薯了，每个夫人十斤花生，二十斤红薯。剩下的，都是凤仪宫的。 叶坤又笑道：“还有一些比较稀奇的珠宝，象牙犀牛角什么的，我给大家带了一些回来，人人有份。冰冰，你去把夫人们的礼物，都拿来。” 冰冰点头，带着几个宫女去拿礼物。 姜有容笑道：“这个冰冰，是哪里人？交址那里，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吗？” “不是交址人，是金陵人，樱桃大将军的徒弟。”叶坤一笑：“樱桃派她来，跟着我整理一些文字和文章。” 姜有容一笑：“樱桃大将军，对皇上可是真孝敬啊。” 众人各自窃笑。 “娘娘，我们不说这个。”叶坤揉了揉脸皮，对娇奴说道： “对了娇奴，你二叔秦二午，托我给你带了三万两黄金，还有一批珠宝。这是他，在交址一个地窖里，挖出来的无主之物。你二叔关心你，怕你打麻将没钱，所以让我带给你。” 娇奴大喜：“真的？二叔对我太好了！” 其实，这是叶坤为娇奴争取的。 这次，秦二午的金银珠宝，被叶坤要了一半。 还剩下十万两黄金，几十箱珠宝，让叶坤带给秦丑和姬秦女的。 叶坤雁过拔毛，也给娇奴要了一份。 反正姬秦女的钱，也没地方花。 叶坤给了娇奴三万两黄金，十箱珠宝。 又给了秦丑两万两黄金，五箱珠宝。 还剩下五万两黄金，二十几箱珠宝，送给姬秦女去了。 就这些财产，姬秦女和秦二午的子孙后代，吃到人类上月球，也吃不完！ 第538章 不要太累。 肖如柳看见娇奴凭空获得这么多财富，不由得眼红，叹息道：“可惜啊，我们没有这样的叔叔。” 叶坤闻言不爽，淡淡说道： “柳妃，你们江东肖家，现在的财富，还是大大超过娇奴的。因为你，我将肖家的产业，发还了许多；就你们肖家的陵园，占地上万亩，谁能比得上？娇奴虽然有点钱，但是没进六宫，见了你，还得叫一声娘娘。所以，各有各的好处，不必攀比。” “皇上，是臣妾失口乱说话了。” 肖如柳自知有失，起身谢罪。 叶坤点头道：“你从金陵，和我一起回来，可能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再去陪你说话。” 肖如柳眼圈一红，低头告退。 其他人都有些心情忐忑，不敢说话。 娇奴勉强笑道：“虽然是我二叔给我的东西，我也不能独占。等我回去以后，挑一些上好的珠宝，送给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吧。” 叶坤摆摆手：“这是你自己的东西，谁都不要送。要送，就送点钱给孤儿院。现在的孤儿越来越多，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我看过财务报告，现在记录在册的孤儿，已经有了二十万之多，大部分是女孩子，也实在可怜。” 二十万人吃饭，加上管理和教育，开支庞大。 上次成立的慈善基金会，筹来的资金，大部分都投在孤儿院和养老院了。 娇奴果然大气，当场说道：“那我就把这些黄金和珠宝的一半，捐送出来，救助孤儿，支持孤儿院发展。” 众人各自惊愕，又很敬佩。 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慷慨气量，可不简单。 叶坤起身，冲着娇奴施礼：“我代表天下孤儿，多谢娇奴夫人。” 娇奴脸色一红，慌忙还礼逊让。 姜有容说道：“我听说，涿郡新都这边，也新建了两个孤儿院，各有几千孤儿。皇上，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吧。” “娘娘的提议很好，改天我们一起去看。” 叶坤点头，又说道：“明天议事，我会让大家，商量孤儿问题。” 孤儿的问题，是该解决了。 还有华夏一族重男轻女的习惯，也该改一改！ 当天晚上，叶坤留在凤仪宫。 又把冰冰叫来，正式拜见姜有容。 姜有容安慰了冰冰几句，说道：“冰冰，宫里有些事，你不懂的，就去找茉莉。侍候皇上要尽心，不能让皇上太累。” 冰冰急忙点头：“皇后娘娘的吩咐，冰冰记住了。” 叶坤却有些脸色发红，皇后娘娘这意思，是啥意思啊？ 次日一早，叶坤就辞别凤仪宫，前往御书房。 茉莉已经等在这里，给叶坤煮了茶。 “茉莉，昨天人多，我也没时间跟你说话，不生气吧？” “皇上，我只是想你，岂敢生气？”茉莉扑了过来，泪湿衣襟。 “我也想你啊。”叶坤安慰着茉莉：“这次南巡，没有带你去，是担心你染病。别生气了，下次带你一起。” 茉莉擦干眼泪，笑道：“皇上，以后还打算南巡吗？” “当然要南巡了。” 叶坤拉着茉莉，来到大地图边：“你看，这里是天竺半岛，在南华半岛的隔壁。等我们打下来，我要过去住三五年。” “为什么要住三五年？” “那是海外地区，以前不属于我们华夏。想要这片大陆，永久属于华夏，我就必须住上三五年，才能将之彻底汉化。” 叶坤笑道：“那里气候不错，就是夏天热了一点，但是到了夏天，我们可以去北部避暑。北部的高山，就是我们的大雪山。” 茉莉点头：“以后，不管皇上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行，我答应你。” 叶坤点点头，坐了下来，审阅茉莉整理出来的文件。 离开涿郡新都大半年，政务都是九部打理。 但是某些文件，还是要看一下。 文件还没看完，九部大臣前来开会。 叶坤就在御书房隔壁的小会议室，召开会议。 今天的会议内容太多，直到中午，还没结束。 叶坤吩咐黄烨：“黄公公去传午饭，大家吃了饭再开会。中午就是工作餐，四人一桌，四菜一汤，严禁浪费。” 黄公公答应一声，去传午饭。 叶坤一边吃饭，一边笑道： “我半年没回来，积压的政务太多了。虽然都是小事，却也耽误时间。这样吧，还有几个议题，我们明天继续开会。吃了饭，我们研究一下孤儿问题。” 吏部户部、兵部和工部、水利交通部、农部，都有议题等着叶坤拍板。 这会议，几天也开不完。 桑不疑不答应：“皇上，应该先处理积压的政务。其他的事，过后再谈。” 叶坤没辙，点头道：“那也行，下午进入下一个议题，按部就班吧。” 午饭后，进入下一个议题。 是辽东和高句丽开发计划。 现在的高句丽和三韩地区，已经被改名东华半岛了。 杠精刘艾，现在是辽东和东华半岛大都督，总揽政务，负责全面开发和治理。 根据刘艾送回来的报告，辽泽开发难度大，人手不够，有些力不从心。 叶坤看了刘艾的书面汇报，问道： “我师妹公孙二娘，在主持辽泽改造，已经一年了。今天早上，我还看了公孙二娘的汇报，一切都在进行中啊。” 公孙二娘的老家，就在辽东。 他父亲，原本就是辽东太守。 后来因为家族争权，公孙二娘的全家被杀，只有她逃过一劫，被墨家巨子神机子收为徒弟，辗转流落益州邛崃山。 叶坤收复辽东之后，公孙二娘就去了辽东。 一是祭祀父母，而是主持辽东开发，做刘艾的副手。 辽东开发的难度，一个是辽河流域的辽河河谷，这时候是一大片沼泽地，连绵几百里，叫做辽泽。 另一个，则是山区的老林子。 算起来，公孙二娘前往辽东，已经一年有余。 前几个月，是考察和设计路线、制定计划，后面才是正式开工。 相对于云缅大道和云缅运河来说，辽泽治理，就是个小工程。 故此，公孙二娘也没带多少人，只有五千人左右的规模。 叶坤看了公孙二娘的来信，施工还是很顺利的，节节推进。 第539章 民间有怨言。 桑不疑说道： “辽东的冬天太冷了，动不动就是大雪，沼泽地变成冻土，无法施工。比如现在，再过两个月，施工队就要停止干活了。 而且，辽东的粮食不能自给自足，大部分靠我们运输。庞大的驻军，加上施工队，这后勤压力很大。” 叶坤点点头：“那就慢慢来，明年春暖花开，再加派一万人手，打个突击战，让大道和运河，贯通辽泽。” 这时候的松嫩平原，大小兴安岭，都不在华夏实控之中。 叶坤必须先开发建设辽泽，打通道路，为下一步控制大东北做准备。 姜有才的老公公贺康驹说道： “华东半岛的搜山检海，已经完成。双向移民，也差不多了。我建议，驻守华东半岛的五万大军，可以撤回来两万，参与辽东建设。剩下的驻军，负责震慑当地异族。” 叶坤沉吟：“可是，华东半岛也要建设啊？” 贺康驹说道：“将未婚的兵卒，全部留在华东半岛，在当地结婚，铸剑为犁，建设华东半岛。当地女子，还是有很多的。” 叶坤笑了笑，询问众人意见。 桑不疑说道：“华东半岛嘛，马马虎虎就行了。暂时就按照贺大人的意见去办，过个十年八年，我们人口更多，再迁移几个大家族过去，就能把那里发展起来了。” 马正阳等人，也都是这个意思。 在他们的心目中，华东半岛，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山多地少，气候严寒。 叶坤点点头，同意了贺康驹的意见： “贺大人的提议，我同意，但是马上进入八月了，眼看就要北方就要下雪。明年吧，明年就把驻军，迁往辽东。” 叶坤的目光转回地图上，说道： “贯穿辽河平原，北方就是松嫩平原。松嫩平原东北，还有一个三江平原。这一大片连在一起，叫做东北大平原，潜力巨大，土地肥沃。东北大平原全部开发了，能养活上亿人口。 所以，辽河平原作为通道，就至关重要了。明年一年，务必要将辽河平原贯穿。后年，我们要实际控制大小兴安岭，甚至更远。” 巫穹想了想，沉吟道： “皇上，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太紧迫了？大小兴安岭，肯定要拿回来，可是需要一个时间。年年开边，年年用兵，民间多少有些怨言。 如今，南华半岛刚刚拿下来，云缅一带还在修路开运河，工程巨大。国内也在开南北大运河，修铁路。现在又对天竺半岛用兵，再对大小兴安岭用兵，是否操之过急？” 叶坤一笑，解释道： “我做事，向来很稳，并没有操之过急。天竺半岛那边，现在不是大规模进攻占领，而是蚕食计划。大小兴安岭一带，只有几万高句丽残余和鲜卑人，不会太费事的。 你说的民间怨言，在哪些方面？” 巫穹迟疑片刻，取出一张小抄报，递给叶坤。 叶坤认真看完，不由得笑了。 这个小抄报，叫做《竹林杂谈》，每旬一期，是几个民间文学家以手抄形式，小规模发行的东西。 报纸的主要内容，是交流文学、音乐，和谈论时政。 几个负责主编的家伙，都蛮有名气的，文学大家，或者精通音律。大致相当于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放荡不羁之辈。 竹林杂谈上面批评叶坤的，主要是叶坤的开边扩张和移民政策，将叶坤比喻为武帝，穷兵黩武，折腾百姓。 还批评叶坤一些移风易俗的政策。 比如鼓励短发、短衣，推广宣传爱情歌曲，男女同校同班学习。 还有人批评叶坤以前写的诗词，通俗直白，粗浅无味。 但是有些评论，也承认了叶坤统一九州的功劳，还有引进的许多农作物，提高了百姓生活水平。 叶坤看完了竹林杂谈，笑道：“想必各位大人，都看过这份小报了，不知道大家有何感想？” 马昭说道：“这些家伙，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我看，应该全部抓起来，送去苦役营。让他们胡说八道，势必影响朝廷的权威，干扰我们的决策。” 马昭以前，也大骂叶坤，经常跟叶坤抬杠。 现在不一样了，当家才知道柴米贵。 他掌管全国律法刑狱，深知这样的小报，会带来不安定因素，弄不好，就是个星火燎原。 桑不疑说道：“这些人在民间，略有威望。如果全部抓了，恐怕也不好解释。但是可以警告一下，命令他们不得胡言乱语，或者，禁止这样的民间手抄报。” 叶坤问道：“这几个家伙，都在什么地方啊？” “在中原洛阳。” “传令洛阳太守，将这些家伙，全部请过来，我跟他们聊一聊。如果不来，就用绳子给我绑来！” 桑不疑吃惊：“皇上打算，杀了这些人？” “我不杀人，只诛心。”叶坤笑道：“先把他们请过来，然后再说。” 众人点头。 连续开了三天会议，叶坤这才有时间，去科技城查看最近的进展。 何田田等人迎接叶坤，又开了一天的会议，汇报各项进展。 原定两百里的铁路，终于全线贯通，已经试运行数次了，十二节车厢，每个车厢载重三万斤，时速每小时五十里。 从试运行效果来看，效果还算满意。 别看这个时速不高，短时间比赛，不如骏马。但是骏马不能连续跑一天，火车可以。 就这个时速，一天一夜下来，就是一千里。 没有任何马车，在负重情况下能做到！ 更何况，火车每次的载重，是几十万斤！ 叶坤问道：“我们的蒸汽机，现在能够稳定运行多久？” 何田田说道：“最好的蒸汽机，使用寿命是半个月。正常来说，每用两三天，就要维修，更换密封圈和轴承。密封圈和轴承，还是技术难关。这两个问题解决了，蒸汽机就算是成熟了，可以大规模投入使用。” 孙乙说道：“轴承的问题，就是精密度不够，导致磨损严重，连带其他配件，也容易出问题。密封圈的问题，就是不耐磨。” 叶坤点点头：“那么有没有想办法解决？” 庞甲说道：“轴承精密度不够，是因为车床精密度不够；车床精密度不够，是因为材料质量不够。所以要从源头解决，合成高质量的材料，制作高精度的车床，生产精密轴承。” 第540章 脱胎换骨。 叶坤赞成庞甲的说法，问道：“我们的冶金工业，最近有什么进展？锰钢搞出来没有？” 炼钢行业里有一句话，叫做无锰不成钢。 有了锰，炼钢业就能大发展，合金工艺再上一层楼。 冶金负责人说道：“我们生产了多个规格的锰钢试验品，现在的问题是，锰材料缺乏。从罗马大秦买来的一些锰矿石，产量远远不够。” 叶坤又看向采矿事务负责人：“国内的锰矿探查，有没有结果？” 负责人苦笑：“一直没找到，已经加派人手去寻找了。全国各地探矿队，都接到了命令，正在加紧探查。” 叶坤点点头：“我会加大锰矿进口数量的，国内的锰矿探查，也要加紧。传令各地，悬赏寻找锰矿。” 其实国内锰矿资源，应该也有不少，只是没找到。 从罗马进口，太远了，终非长久之计。 第二天，叶坤巡查各个研究所和实验室，分析各项数据，查看实验记录。 第四天，叶坤才有时间去看柴油机的研究。 几乎毫无进展。 科技人员把柴油机的大致模型搞出来了，却根本不能使用。 叶坤提出了一些建议，下了命令： “有些难以生产的部件，哪怕是手搓，也要搓出来。我们可以进展缓慢，但是不能毫无进步。等我有时间，继续在科技城闭关，陪你们一起研究！” 黄烨来报，说是编写《竹林杂谈》的几个家伙，全部抓来了。 “先关起来，关几天再说。” 叶坤心里烦躁，没好气地说道：“告诉桑不疑他们，我在科技城闭关研究科技。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把文件送过来。” 黄烨迟疑片刻，低声说道：“明天是皇后娘娘的生日……” “娘娘的生日？” 叶坤一愣，随后笑道：“那就通知茉莉，收拾一下，我们回宫吧。过几天，我再来闭关。” 黄烨点头，屁颠颠地去了。 跟着叶坤，这些老太监小太监，也挺自在的，因为可以到处跑。 尤其是在科技城，还能看新鲜，偶尔还能坐火车，骑自行车、三轮车、玩氢气球…… 当天晚上，叶坤回宫。 姜有容笑道：“皇上怎么回来了？” “皇后娘娘华诞，我特意赶来恭喜。”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笑道：“明天我放假，陪你好好玩一天。对了，娘娘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准备。” 姜有容想了想：“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不饱。但是秋季能吃饱，因为刚刚秋收。我母亲就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们做江米饼子，回想起来，特别好吃。” 江米，就是糯米。 叶坤笑道：“那这样好了，明天我们去国丈府里过生日，陪你父母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让小太监先去通报。” 姜有容的父母，都还健在。 住在内城的国丈府，占地五六亩，也算是享尽了富贵繁华。 大舅哥姜有宝的国舅府，就在国丈府隔壁，连成一片，院墙相通。 姜有容大喜，笑道：“我好久没有出宫游玩了，刚好，明天回娘家看看。” “那要准备一些礼物，我们空手回娘家，可没面子。”叶坤大笑。 晚饭后，叶坤打算早点休息。 姜有容却道：“皇上，去陪肖如柳说说话吧，我看她这几天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 上次，肖如柳出言不妥，被叶坤批评了两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叶坤叹口气：“好吧，我去看看。” 其实，叶坤更想去看看夏侯姐妹。 南巡回来，只是见过面，但是没有深谈啊。 肖如柳在自己的宫中，已经休息了，得知叶坤前来，急忙起身相见，笑道：“皇上，你还没休息吗？” “来看看你。” 叶坤点点头：“皇后娘娘说，你气色不好，担心你生病，让我来看看，陪你说说话。” “皇后娘娘太关心了，真是感谢。”肖如柳眼圈一红，又笑道：“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想念皇上。” 叶坤拉着肖如柳，一起坐下：“想我吗，那我今晚不走了，陪你聊一夜。” 夜深人静，两人还在一起，窃窃私语。 仿佛回到了热恋时光。 肖如柳低声说道：“前天，我二哥又来找我，希望我跟皇上说，同意他领兵去东南海的夷洲岛。臣妾不敢干政，就没有跟皇上说……” 夷洲岛，就是湾湾岛。 叶坤笑道：“你二哥肖德权，以前控制东吴，船队应该去过夷洲岛，知道那里的情况，所以念念不忘。上次我也说过，夷洲岛今后不封王，不封国，而是郡县管理。 你二哥一定要去开发夷洲岛，那就让他去吧，但是五年以后，还要回来。他可以做五年的夷洲太守，期满就要卸任。” 肖德权乃是枭雄，让他家族世代控制夷洲岛，不用两代，他们就会割据自立。 甚至，他们的海军发展起来，反过来威胁九州大陆！ 叶坤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肖如柳很开心，笑道：“我二哥只想开疆拓土，为朝廷效力，并无割据的野心。” 叶坤笑道：“我们现在的新式枪炮一出，加上强大的海军，任何人，也割据不了。” 肖如柳连连点头：“皇上雄霸四海，所向披靡，的确没有任何对手。” “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我也是过一天是一天。” 叶坤有些惆怅：“睡吧，夫人。” 再强大的王朝，都不能维持万世统治。 现在的大汉帝国，可以凭着叶坤带来的科技，开发煤炭资源、钢铁资源、石油资源，来雄霸四海，一统全球。 但是一百年以后呢？两百年以后呢？ 当科技传播开来，其他大陆就有了自己的力量。 或者国内出现权臣，出现割据，还是会再次引起战争，分崩离析。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 叶坤能做的，就是趁着现在的好时机，占领各个大陆最富裕、最适合发展的地方，让华夏一族开枝散叶，在全球占据主导地位。 以后的事，就要看后人的智慧了。 次日一早，叶坤醒来，吩咐黄烨道：“黄公公，你传令下去，今日皇后娘娘华诞，宫中放假半天。晚上在凤仪宫摆酒，大家一起来吃饭。” 黄烨点头，传令去了。 叶坤来到凤仪宫，会合姜有容。 姜有容还在梳头，对着明亮的玻璃镜，笑道：“皇上你看，好像我有一根白头发了。” “你看花眼了，哪有白头发？” 叶坤一笑，站在姜有容身后，盯着镜子笑道：“我看娘娘才二十岁，青春正好。” “胡说，封儿都十四岁了。” 姜有容回过头来：“对了皇上，封儿过了年，就是十五岁。你看，该不该给他定亲啊？” “再等等不迟。” 叶坤苦笑：“这小子，以前说喜欢皇甫琳的妹妹，现在还不知道喜欢谁。今天见了他，我再问问。” 太子叶封，现在已经被赶出宫中了，住在外面的太子府。 这孩子很聪明，但是整天吊儿郎当的。 几个老师，也管不住他，经常跟国舅爷姜有宝叫苦。 叶坤正打算，派他出去锻炼锻炼。 国丈府和国舅府，都披红挂彩，等待叶坤和姜有容，还有太子的到来。 叶坤陪着姜有容，带着几个儿女，来到国丈府门前，就看见姜有容的父母，还有薛三姑夫妇，都等在门前。 “两位老人家，你们这是何必？” 叶坤上前，鞠躬施礼：“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日，我特意陪她回娘家，看望你们二老。” 国丈笑道：“我既然是国丈，那么，国礼就不可废啊。我们先叙国礼，再叙家礼。” 这几年，姜有容的父母，也变化很大。 他们有专门的礼仪指导，说话做事的风格，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脱胎换骨了。 第541章 生死一瞬间。 姜有宝也在一边施礼，笑道：“难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今日消闲，快进屋里喝茶吧。” 叶坤点点头，让叶封拜见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和舅妈。 来到国丈府坐下，三妹有才和她丈夫贺权，也赶来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 酒过三巡，姜有才问道：“姐夫皇上，今天能不能谈工作？” 叶坤笑道：“一定是纺织厂，又出了什么问题，是吧？要钱，还是要人啊？” 江南纺织厂，今年发生一次火灾，把仓库里的几十万斤棉花，烧得干干净净。 还烧了房屋，烧死了几十个工人。 为这事，叶坤批评了姜有才一顿，还命令姜有才和马昭等人，彻查此事，追责问责。 姜有才也挺委屈的，把江南纺织厂的负责人免职，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罚没家产，赔偿工人抚恤金，还有工厂损失。 “这次倒是不要人，也不要钱。” 姜有才摇摇头，笑道： “就是我们从外面引进的劳工太多，工厂里，都是异族人了。只有管理层和技术员，才是华夏人。” 叶坤问道：“全国各地，各大纺织厂，一共有多少人？” “三十七万。” 姜有才耸耸肩：“其中，异族女工，大约二十八万。有交址的、辽东的、高句丽的、西羌的、罗马的、天竺的……我们工厂里的管理员，现在都变成了万国翻译，外语都学了好几门。” 姜有容笑道：“又这么夸张吗？” “加强国际交流，是一件好事啊。” 叶坤忍着笑，问道：“我们不是有规定，让异族劳工，学说汉话，学写汉字吗？怎么你们的管理员，还跟着人家学外语啊？” “人家偶尔说两句，你也不能杀了人家吧。” 姜有才叹气：“更可气的是，我们的工厂，刚刚把这些外来女工培训好，你们就把这些人要去了，说是送去农村，安排成亲。然后再换一批新的工人进来。 这样的话，我们的纺织厂，变成了一座培训学校。异族工人，流水一样的来，流水一样的去，影响我们的生产，也影响大家的情绪。” 叶坤问道：“女工进了纺织厂，大约会呆多久？” “最多半年，就被户部要去了。” “这个是户部工部，一起商量的结果，桑不疑等人开会论证过。”叶坤想了想，说道： “其实这些工人，从上船开始，就会接受教育了。进入工厂之前，她们还会在海岛上，隔离半个月，继续学习。进了工厂，再深造半年，一般都能学会简单的汉语交流，甚至能认识几百个汉字。 安排她们去农村嫁人，也是一个归宿，总不能一辈子不成家吧？” 为了发展人口，叶坤也没办法，有些事，只能狠狠心。 不过，关于移民，马昭等人也制定了详尽、妥善的流程，还有具体保护办法。 再伟大的皇帝，也不能照顾到每一个个体，只能立法立规，尽可能地保护这些异族女子。 姜有才叹气：“能不能商量一下，延长那些女工在纺织厂的时间？如果能把时间，延长到一年，我就没意见了。” 叶坤点点头：“我记住了，下次开会的时候，我来提议。” “多谢皇上姐夫。” 姜有才一笑，起身敬酒。 姜有容又说道：“对了皇上，你还答应我，一起去孤儿院看看的。” 叶坤百事缠身，想了想，笑道：“那行，明天吧。让相关人员，准备一下，我们去看涿郡的孤儿院。” 叶封也来添乱，说道：“父皇，我想出去打仗。” “你才十四岁，打什么仗，跟谁打？” 叶坤皱眉：“大学课程读完了吗，军校课程，都读完了吗？” 叶封低着头：“孩儿都学完了，父皇不相信，可以考一考我。” “那行，你把田忌赛马说给我听听，在战争中，应该怎么用？” “田忌赛马，是利用了规则漏洞。如果是打仗，他就死定了。人家的强兵，先击溃田忌的弱兵，再围剿田忌的强兵，能让他全军覆没。” “好像有道理的样子。”叶坤点点头，又问： “我们现在，要攻打天竺半岛。你对天竺半岛，了解多少？你觉得，这个仗应该怎么打？”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叶封侃侃而谈：“天竺大陆人口千万，面积相当于半个华夏九州。但是他们有好几个势力，本来就在混战。我们可以添一把火，让他们打得更激烈一些。同时，在天竺半岛建设根据地，打经济战。” 叶坤有些意外，点头道：“继续说，怎么打经济战？” 叶封笑道：“他们打仗，就会造成饥荒缺粮。我们出高价，先购买粮食囤积起来，利用粮食，让当地的百姓拥戴我们。然后，我们节节推进，就能控制全岛，不需要大动干戈。” “如果当地割据势力，来攻打你呢？” “那刚好，我就不用出兵了，直接在自家的墙头上，开枪干掉他们，来多少，我杀多少。在家门前打仗，可比远征划算多了。” “你小子……” 叶坤想了想，问道：“这些东西，不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我问你，这是哪个老师教你的？” 刚才叶封的这番分析，就是叶坤的构想。 而叶封才十几岁，毛孩子一个，不可能想到这么多的。 叶封却嘴硬：“父皇，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 “你少扯淡。你要是能想到这么多，我马上就让位给你。” 叶坤瞪眼：“你说都是你自己的想出来的，我问你，北边的匈奴，又该怎么对付？” “是胡先生……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起的……”叶封终于老实交代了，笑道：“不过，有些东西是我和胡先生闲聊，自己总结的。” “胡先生？” 叶封说的胡先生，是中原名士胡高远，四十多岁，贺康驹介绍来，给叶封做老师的。 叶坤本以为，胡高远就是一介儒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战略眼光。 叶封又来央求：“父皇，你就让我去打仗吧，胡先生做我的军师，万无一失。” 叶坤瞪眼：“这事，我可不敢答应你。你要去打仗，问你母后的意见。” 姜有容把儿女看成心头肉，当然不放心十几岁的叶封出去打仗了，立刻皱眉道： “封儿不可胡闹，你要打仗，必须等到你二十岁以后，你自己有了儿子才行。打仗是闹着玩的吗？生死就在一瞬间。万一你有个闪失，叫母后怎么活下去？” 第542章 皇后脸红了。 叶封不服，顶嘴道：“可是军营里，也有十几岁的兵卒啊。那些兵卒，也是父母生养的。他们能打仗，我为什么不能？” “住口！” 叶坤瞪眼：“你小子欠揍是吧，跟你母后顶嘴？军营里，现在最低入伍年龄，也是十六岁。你今年，年满十六了吗？” 叶封很委屈：“那我等到十六岁，父皇和母后，愿意让我出去打仗吗？” “我答应你，十六岁以后，放你出去。” 叶坤点点头：“但是，你只能从小兵做起，一步一步来。想做大将军，要看你的表现。” “啊，让我做小兵？” “怎么，难道你十六岁进入军营，就想做大将军？”叶坤哼了一声： “你知道一个大将军的责任吗？一个决策错误，就会葬送前往将士的性命！甚至，会导致一个王朝的覆灭！” 叶封闷闷不乐，坐了回去。 姜有宝笑道：“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华诞，我们不谈国事，一起喝酒。” 叶坤也举杯，对姜有容笑道：“娘娘别在意，管教儿子，还得慢慢来。” 姜有容点头，举杯饮酒。 饭后，又在国丈府和国舅府的花园里，逛了一圈。 回到凤仪宫，宫里正在忙碌，准备今晚上的酒宴和庆典。 刘月娟和谢宝蟾等人，都送来了礼物。 皇后娘娘又大赚了一笔。 晚宴后，叶坤传令黄烨：“去拿一些烟花，在凤仪宫前燃放，添一些喜气。” 现在的焰硝硫磺都很充足，烟花炮竹这玩意，已经进入民间了，富贵人家逢年过节或者办喜事，都会燃放。 民间的百姓，也知道用墙硝和木炭粉，自己制作焰火棒。 只不过，每年的火灾，也增加了不少。 黄烨等人早就准备了，取来一堆冲天烟花炮，在凤仪宫前燃放，让全城百姓欣赏烟花秀。 红云夫人和魏采芹喝醉了，嚷嚷着要赌钱。 众人起哄，把个凤仪宫弄得乌烟瘴气。 玩到深夜，姜有容笑道：“妹妹们都回去吧，明天皇上视察孤儿院，我们都要陪同。回去早点休息，养好精神。” 众人这才散去。 叶坤留守凤仪宫。 姜有容抱怨道：“过个生日而已，浪费了这么多钱。如果是以前，这些钱，能养活草庙村的乡亲们一整年。” “此一时彼一时嘛，你现在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太寒酸了。再说了，我们花自己的钱，也没花百姓的钱。” 叶坤扶着姜有容，一起登床。 姜有容一笑：“你早点睡吧，别太累了。” “这几天在科技城闭关，不累，不累……”叶坤讪笑。 …… 涿郡有两个孤儿院，都在外城，一东一西。 孤儿院里，有配套的学堂和小医院，都是魏采芹负责的。 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女子，平时不许男子进入。 上午九点，叶坤带着姜有容、谢宝蟾和魏采芹等人，来到孤儿院视察，检查各项工作。 主要是居住条件、饮食营养、卫生教育等等方面。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大多数是女孩，还有不少是残疾儿童。 魏采芹介绍情况： “涿郡的两个孤儿院，我每隔三五天，会来抽查一次，孩子们的生活，还是能得到保证的，就是开支较大。我们的人员配置，是一千个孤儿，配置一百个服务管理和教育人员…… 我还打算，以后再做一个孤儿学校，十岁以上的孩子，就送去学校了。” 叶坤点点头：“钱不够，我们就增加投入，一定要保证这些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健康成长起来。” 魏采芹叹气：“可是送来的孤儿太多了，每天都有一二十个，大多数是女婴。” 叶坤点点头，询问身边的谭八卯：“涿郡新都，现在有多少人口了？” 谭八卯说道：“上个月统计，是四十七万，包括科技城和工业城。” “有这么多人吗？”叶坤很吃惊。 当年迁都过来，这里才十几万人。 短短两三年，增加了二三十万人口。 谭八卯笑道：“有很多人来做生意的，来读书的，还有招募的工匠，各个机构的管理人员，不知不觉就多了。现在的涿郡，比当年的成都更加繁华。 再有一两年，涿郡的粮食和蔬菜，可能自给不足，需要从外面运粮了。” 叶坤点点头：“这个不担心，运河开通以后，运粮就不是问题。” 魏采芹说道：“还是要控制一下民间的弃婴问题，否则我们的负担，就会越来越重。这些父母，都是豺狼之心，怎么舍得把自己骨肉丢弃的？” 叶坤叹气：“这个问题，需要立法解决。下次开会，我让马昭他们商量一下。” 姜有容在一边，抱起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孩子，你叫什么？” “老师说，我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我叫姜薇薇。” “好孩子，我就是皇后。” 姜有容眼圈一红，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可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到现在才来看你。” 姜薇薇瞪大眼睛：“你就是我的妈妈吗？妈妈真漂亮。可是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把我放在这里？” 姜有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今天带你回家，好不好？” 众人无不感动，都眼圈一红，偷偷擦眼泪。 叶坤也心里难受，对魏采芹说道： “采芹，这里所有的孩子，都要当成我们自己的儿女，一定要照顾好。按照班级，配置老师和保育人员，划分责任，落实责任。如果发现保育人员虐待孩子，克扣伙食费的，一律严肃处理！” 魏采芹点头：“皇上放心，我会加强管理的。” 视察结束，姜有容带走了小薇薇。 同时也留下了充足的资金。 叶坤吩咐文阿秀：“文老师，明天的报纸，要刊登今天视察孤儿院的事。还有明天的大广播，也要播放。多宣传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情怀。” 文阿秀笑道：“皇上放心，我亲自写稿子。” 叶坤说道：“稿子写好之后，拿给我看一下。” 文阿秀点头，立刻去办。 晚上，稿子送了过来。 叶坤看了一下，又增加了一些内容，签字印发。 第二天一早，两份报纸的头条，都刊发了皇后娘娘陪同皇上，视察孤儿院的新闻。 还描写了很多细节，包括姜有容和小薇薇的互动。 文章最后说道： “大汉皇帝叶坤强调，孩子是华夏一族的未来，是华夏一族的全部希望所在。关心每一个孩子，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连孩子都照顾不了，我们华夏大国，就不配叫做礼仪之邦，衣冠上国。 皇后娘娘姜有容指出，孩子就像娇嫩的花朵，需要我们格外呵护。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朵花；每一片草叶，都能顶起一颗露水珠。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骨肉，都应该得到父母的关怀，都应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的童年……” 不仅仅有文字，还有简易的黑白插图。 插图上，姜有容端庄大气，母仪天下，抱着小薇薇，满脸慈爱和温馨。 第二天的报纸，加印了三千份。 大广播也分早晚，连续播出新闻。 姜有容听见广播，看见报纸，笑道：“报纸上把我写得这么好，我觉得，对不起那些孤儿呀。文老师这么夸奖我，叫我脸红。” 第543章 竹林七怪。 叶坤笑道：“我派人出去暗访过，满城百姓，都说娘娘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很敬仰你。” 姜有容叹气：“敬仰我没用，只怕这么一来，以后丢弃女婴的人家，会更多。那些父母会以为，反正朝廷会收养的，所以全部把孩子送来了。” 茉莉说道：“几乎每天都有人，偷偷地把孩子丢在孤儿院门前。要不，派人晚上站岗巡逻吧，抓住这些父母，就重罚！” “万万不可。” 姜有容摇头：“这样一来，那些婴儿就不会送来孤儿院，而是被父母直接……唉！” 叶坤安慰道：“娘娘别担心，明天开会，我一定施加压力，让户部和刑部，解决这个问题。” 姜有容默默点头。 叶坤招呼文阿秀和魏采芹，先拿出一个草案，明天讨论。 第二天的九部议会上，叶坤说道： “华夏礼仪之邦，极端重视孝道。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是，却又重男轻女，极端不重视女儿，弃婴现象，越来越严重。 随着生育大潮的来临，我们的孤儿院，负担越来越重。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刑部和户部，要负担起责任！” 众人互相对视，都不说话。 叶坤皱眉：“怎么都不说话？” 桑不疑说道：“不仅仅是刑部和户部，礼部也要参与其中。首先，礼部做好宣传，整肃民风；刑部做好立法工作，依法行事；户部做好统计、登记工作，和刑部一起监管。 这件事，还得九部联合，外加女子工作部，慈善资金会，组建一个新的工作机构，专门处理落实。” 魏采芹参与会议，起身说道：“如果各位大人觉得为难，我愿意牵这个头。” 马昭起身道：“不是为难，而是这件事牵涉到全国，甚至牵涉到每一个家庭。工作量非常大，能不能坚持下来。” 贺康驹说道：“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朝廷有能力，监管到每一家每一户吗？” “什么皇权不下乡？” 叶坤板起脸来，说道：“除了偏远地区和深山地区，基层已经被我们朝廷完全控制。县府以下，还有乡府；乡府以下，还有各个村的村长，民兵队长，村医，学堂老师。 我们有完善的管理网络，就能将相关政策，从上到下推行出去！” 严炬说道：“中原和涿郡一带，还有益州荆州，都没什么问题。主要的问题，在江南山区。我们对那里的控制，还是稍弱一些。”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半天。 魏采芹态度强硬：“此事一定要做，可以在涿郡一带，到山东河北，展开试点工作。摸索出经验以后，再推行到其他地方。” 叶坤赞成魏采芹的意见。 桑不疑等人看了魏采芹和文阿秀的书面提议，商量一番，终于拿出了草案。 先在长安以东、长江以北地区，做试点。 立法，凡是遗弃子女者，夫妻同罚，罚劳役三年。溺毙婴儿者，罚劳役十年以下，五年以上； 建档：各村各乡，对孕妇建档，跟踪服务，跟踪调查。每百户村安排一个登记员，配合村里的接生医生工作。 责任追究：村长、村医、登记员，知情不报者，同罪！ 礼部和文教部，做好宣传，而且要大力宣传！ 巫穹一直没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坤问道：“巫大人，你为何一言不发？有什么心事吗？” “皇上，我没事。” 巫穹叹口气，说道：“我们现在，吃朝廷俸禄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再增加每个村子的生育管理员，又要增加几万人吃俸禄。目前我们能承担，可是以后呢？” 叶坤笑道：“以前皇权不下乡，基层小吏很少。现在多了乡长村长和校长医生吃俸禄，开支的确大了许多。但是我们的粮食征收，也增加许多啊。” 以前的粮食征收和其他税收，其实都控制在地方豪绅的手里。 他们是中间商，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现在不同了，大部分地区，都在朝廷实控之中。 开支大，但是收入也大，而且加强了对地方的控制。 叶坤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巫穹说道：“皇上说的也对，现在面临人口暴涨，随后出现的问题，会越来越多。乡村的土地资源，很快就会紧缺起来，加强乡村控制，也是必要的。 但是对于弃婴这件事上，成立专门的机构和人员，开支庞大。能否推行奖励制度，来取代管理和处罚？或许采用奖励制度，开支更小，效果更好。” 叶坤很头大：“刚才你怎么不说？现在已经有定议了，你又冒出来一个奖励意见。” 巫穹咧嘴一笑：“那就按照定议去办好了，我拿钱。” “你还是说说吧，话到嘴边，不说出来也难受。”叶坤也是一笑。 巫穹点点头：“我说的奖励，也很简单，生女孩直接免除部分农税，生的越多，免除的越多。比方说，生一个女孩子，免除二亩地的征粮。生十个，免除二十亩。从女孩出生，直到女孩子出嫁为止。” 管豹忍不住，摇头道： “这样的话，我们就要为以后，所有的女孩子，免除农业税了。现在每年出生人口两三百万，一半是女孩子，就是几百万亩土地失去税收了。十年后，就是几千万亩土地免税，财政肯定承受不起！” 桑不疑也觉得玩不起，摇头否决。 叶坤想了想，笑道：“要不，找个小县，做个试点？” 巫穹笑道：“那就先搞试点，看看几年以后，是什么情况。” 会议终于结束。 叶坤也头昏脑涨的，准备散会。 贺康驹又说道：“皇上，竹林杂谈的几个儒士……” “下午吧。” 叶坤叹口气：“下午两点，带他们来御书房。桑不疑桑大人，贺康驹大人，还有管豹大人，你们几位大儒，也过来聊聊。我怕我一个人，说不过这几个家伙。” 众人大笑，施礼告退。 午饭后，叶坤稍事休息，来到御书房。 那几个竹林酸儒，已经被带了过来。 叶坤端坐，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家伙，就特么一个竹林七怪！ 竹林七怪也看着叶坤，一言不发。 贺康驹低声说道：“汝等还不拜见皇上？” 七怪之中，有五人向叶坤抱拳施礼，口称罪民。 另外两人，却傲立不拜。 叶坤起身，向先前五人还礼，笑道：“在下叶坤，请问各位高姓大名啊？” 五人受宠若惊，慌忙报上名字。 叶坤点点头，让这五人落座，又看着另外两人：“这两位大侠，如何称呼啊？” 一个邋遢汉子冷笑道：“在下阮雄，特来领死。” 另一个大胖子嬉笑道：“在下庄不文，外号半桶水，就是写文章大骂皇上的那个。” 叶坤点点头：“我知道了，你骂我写的诗词粗浅无味，乡下顺口溜水平，对吧？” “我还骂你穷兵黩武，到处开边移民瞎折腾。”胖子继续嬉笑。 “你们了不起，有骨气。” 叶坤也不生气，问道：“以前夏侯昌管理中原，你们有没有竹林杂谈？有没有骂过夏侯昌？” 第544章 刁毒之人。 庄不文笑道：“那时候，我们也骂夏侯昌，只不过是偷偷地骂。大明大白地骂，他会杀人的。” 叶坤气得直翻白眼：“那为什么骂我，你们就敢大明大白地骂？” “因为你是好人，不杀人。” “我……” 叶坤差点吐血：“这是什么道理，我是好人，就要挨骂？难不成，我就杀不得你们？” 庄不文很有信心，摇头道：“你要是杀了我们，就和夏侯昌一样，是个暴君；我们死了，反倒落个清名，流芳百世。” “遗臭万年，还差不多！”叶坤瞪眼： “大丈夫既有济世奇才，却空老于林泉之中，每日里醉生梦死，和长舌妇一般喋喋不休，怨天尤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清名，怎么会流芳百世？你们以为，凭借几篇文章，就能流芳百世？” 阮雄反唇相讥：“皇帝，你以为当了皇帝，就能流芳百世？” 叶坤问道：“燧人氏取火，神农尝百草种五谷，黄帝重桑蚕，大禹开夔门，可以流芳百世乎？” 阮雄大笑：“皇帝，你不会以为自己，功德可比古之圣君吧？” 桑不疑怒道：“阮雄，住口。皇上发明了火柴，开发了煤炭，烧出瓷器和玻璃，推广了香油。这些功绩，可比燧人氏！ 皇上引进了花生、辣椒、土豆、玉米和红薯，可比神农氏种五谷；皇上研究制造了产钳，发明了酒精消毒，血压计温度计和听诊器，主持解剖学病理学的建立，可比神农尝百草； 皇上引进推广了棉花，做出了织布机，可比黄帝开桑蚕之功；皇上开运河，修通云缅大道，大力推进海运，可比大禹治水。皇上统一四海九州，可比武帝和前朝始皇帝。” 马昭管豹贺康驹，都连连点头。 从上面这些事，叶坤的确可以比肩古代圣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阮雄却哈哈大笑： “桑不疑，你一心讨好你的主子，滔滔不绝，可比宋国之曹商，可以去给秦王舔痔疮了！” “阮雄，你……” 桑不疑气得脸色铁黑，差点一口气没过来。 一边的庄不文，哈哈大笑。 叶坤也闻言大怒，拍案而起：“阮雄，无耻之徒，竟敢如此猖狂！” 宋国之曹商，给秦王舔痔疮，是古代的一个梗。 说的是宋国曹商，在庄子面前显摆：“你看，秦王给我了很多车马。” 庄子这个毒舌，挖苦道： “我听说秦王腿上有疮，愿意给他吮吸毒疮的，奖励五辆马车；阁下竟然得到秦王奖励的这么多马车，一定是给秦王吮吸痔疮了吧？” 阮雄显然也是毒舌，竟然用这样的故事，来挖苦桑不疑！ 桑不疑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尝受过这样的侮辱？ 阮雄却呵呵冷笑，瞪眼道：“皇帝，我如何无耻？” 叶坤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我们本来在谈正经话题，谈帝王功过，各抒己见。我未曾打压你，桑大人也在讲事实摆道理。对与错，你都可以反驳，我必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可是，你毫无章法，毫无尊重，毫无体统，宛如泼妇骂街，逞口舌之利，辱骂朝廷大臣。此等行径，与街头无赖，有何区别？” 阮雄想了想，开始耍无赖：“反正你是要杀我的，杀吧！” “我当然会杀你，如此刁毒邪恶之辈，死有余辜！” 叶坤深吸了一口气：“来人，将阮雄给我五花大绑，打入死牢。” 侍卫涌入，控制了阮雄。 阮雄哈哈大笑：“叶坤，匹夫耳，要杀就杀，何必动怒？” 叶坤点点头，下令道：“给我捏住他的下巴，使之脱臼，防止他咬舌自尽！” 侍卫一用力，让阮雄下巴脱臼。 阮雄吃痛，嗷嗷大叫，眼神里射出愤怒的光芒。 庄不文等人，一起失色。 “侍卫，给我听好了。”叶坤还不算完，坐下来说道： “将这个阮雄，单独关押，严防他自杀。他自己每天的便溺，让他吃下去。他要是不吃，就给我叫军医，插一根管子到他的胃里，灌下去！ 十天之后，押去南门外，用猪粪牛粪马粪狗粪，塞进他的嘴里，涨死他！ 他要留名青史，我成全他，让他成为华夏国历史上，第一个被粪便撑死的人。这样的死法，保证一万年以后，还有人记得他阮雄！” 阮雄闻言，呜呜大叫，眼神里一片恐惧。 桑不疑低声说道：“皇上，如此酷刑，不如直接杀了他。” “那不是便宜他了？” 叶坤咆哮起来，手指阮雄：“我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跟我耍无赖。难不成，我就不能耍无赖！我就是要折磨他，让他颜面尽失，遗臭万年！” 扑通！ 阮雄跪了下来，双目流泪。 叶坤余怒未消，指令黄烨： “你将今日之对答，给我原原本本记下来。明天刊发在报纸上，让全国人都看看，都评评理，这个所谓的大儒，究竟是什么货色！” 庄不文和其他五人，战战兢兢，一起跪下：“皇上，我们知错了。阮雄也知错了，请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 “阮雄之事，与你们无关！” 叶坤冲着侍卫说道：“拿纸笔来，看阮雄要说什么！” 很快，纸笔送到阮雄的面前。 阮雄流着泪，写道： “皇上，草民知错知罪，但是不服罪。根据大汉律法，草民骂了人，但是不犯死罪，更不应该被粪便撑死。” “呵呵，你现在跟我说大汉律法？刚才我们说正经话，你怎么狗嘴里不吐象牙？” “皇上，是你说的，律法对百姓，应该从宽。对百姓来说，法无禁止皆可为；对朝廷来说，法无允许不可为。请问皇上，哪一条律法规定，我骂了朝廷大员，就该被粪便撑死？” “怎么，你现在想跟我说法理和道理？”叶坤冷笑。 “刚才是草民的错，但是现在，草民愿意说法理和道理，请皇上给个机会。” “好，给他接上下巴骨。”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我今日心情很差，不想再跟阮雄这刁毒之人说话。都给我押下去，改日再审！阮雄，你有种别自杀，等我们开庭，我会好好跟你讲法理！” 阮雄已经能说话了，点头：“草民绝不自杀，等着与皇上论理。” 侍卫上前，将七人全部带走。 桑不疑抱拳道谢： “多谢皇上，为我出气。这个阮雄，和刘艾是好友，比当年的刘艾，更加狂傲。但是此人，在民间也有些名气，文章写得好，精通音律。全国之中，只有他，藏有《广陵散》的曲谱。若是杀了此人，则广陵散从此断绝。” 第545章 道具太逼真。 “广陵散？”叶坤微微一愣。 感情这个阮雄，在这里就是嵇康的化身啊！ 嵇康，三国魏晋人物，竹林七贤之一，狂放不羁，辱骂朝廷，最后被司马昭砍了脑袋。 这家伙在临死前，弹奏了一曲广陵散，还得意扬扬：“这首曲子只有老子会，老子死了，你们再也听不见广陵散了，哈哈！” 当时有三千太学生，为嵇康请愿，求情。 但是魏国大将军司马昭觉得，竟然有三千太学生为你求情，那就更要杀你了。否则，你以后造反，振臂一呼，还不是应者云集？ 于是，嵇康人头落地。 桑不疑提起广陵散，叶坤总算想起了这个事。 不用说，这个阮雄，就是对标魏晋时期的嵇康！ 贺康驹也说道：“皇上，阮雄的确有才情，文章难得，还请网开一面……” 叶坤冷笑：“文章能治国，还是广陵散能治国？有才情，就可以胡说八道吗？是否杀他，过几天再说。你们都回去忙吧。” 众人抱拳而退。 叶坤坐下来，还在生闷气。 现在他能理解司马昭为什么要杀嵇康了。 茉莉带着冰冰走来，低声说道：“皇上，你消消气……” “看见你们，我就没气了。” 叶坤一笑，拉着茉莉和冰冰坐下，问道：“冰冰，你来到都城，还习惯吗？” “谢谢皇上关心，茉莉姐姐关照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我已经让文阿秀老师，给你出了寻亲广告，在报纸上连续刊登一个月，悬赏寻亲。金陵那边，也在组建广播报纸局，到时候再发寻亲广告，肯定能找到你的父母。” 这次回到都城，叶坤就安排了此事。 寻亲广告，已经做了好几天。 “谢谢皇上关心，其实……分别这么多年，我父母也未必在人间了。” 冰冰勉强一笑，说道：“樱桃姐姐来信，催促我整理皇上的文字。我给她回了信，皇上日理万机，最近很忙，让她再等等。” “对，再等等，现在实在太忙。” 叶坤苦笑。 当了这个破皇帝，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时间，来管文艺工作？ 可是樱桃这个死妖精，催得又紧，真叫人头痛。 茉莉笑道：“皇上，冰冰她们排练的《白娘子传奇》，挺好看的，也很感人。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去看一看冰冰她们的排练，其实也能放松一下。” 叶坤笑道：“被马昭和桑不疑知道了，又要骂我不务正业。” “咱们偷偷去，不让她们知道就行了。” “那倒不必，我可以带上他们，一起不务正业。” 叶坤大笑，又问道：“冰冰，白娘子的戏，排练成熟了吗？如果成熟了，就带妆彩排，我们去看看。” 冰冰笑道：“我们已经排练很久了，非常熟练，皇上随时可以去看。” 叶坤点点头：“那就今晚上吧，让黄烨去通知一下九部大臣。告诉他们，有时间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这是叶坤参与策划的，华夏国第一部高台大戏。 叶坤希望将戏曲这个文艺形式推广起来，丰富国人的文化生活。 冰冰很开心，去大学大礼堂准备。 因为涿郡新都的大剧院，还没有完工。 大剧院在外城，请了罗马建筑学家参与设计，整体采用了罗马风格，圆顶碉堡形式的。 观众席分为上下三层，能容纳一千多观众，算是宏大的建筑了。 宫中的姜有容等人，也都接到了邀请。 晚上七点，大学大礼堂内，灯光明亮。 叶坤带着姜有容，坐在第二层第二排的正中间，左右是魏采芹刘月娟等人。 桑不疑等人，也都来捧场，坐在底层。 大学里的领导、老师和大学生，共有一千多人，参加了本次首映。 音乐起，灯光闪动，帷幕拉开。 白娘子和小青，款款登场。 冰冰饰演白娘子，穿着白色长裙，手持雨伞，迈着小碎步，扭着腰走来，边走边唱。 没有麦克风，便采用了配音的办法。 舞台一角，安排了唱功很好的配音演员，根据台上角色的剧情进展和肢体动作，进行配音。 担心大家看不懂剧情，表演之前，还做了剧情简介，还伴随表演，夹杂了旁白介绍。 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表演形式，看得很入神。 剧中的老法海，换成了龙虎山的老道士。 随着剧情进展，老道士挥动拂尘，冒出一阵白雾：“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今天我要收了你个妖孽！” 白雾过后，白娘子被打出原形。 白娘子倒地，长裙后面，放出一条白色的尾巴，全场惊呼！ 姜有容吓得扑在叶坤的怀里，哆嗦道：“白娘子真的是蛇精啊？” “这是假的，大家不要怕……”叶坤慌忙解释，对身边众人说道： “蛇尾巴是道具，道具，用来演戏的工具，是庞甲做出来的。这该死的庞甲，为什么把道具做得这么逼真？” 戏台上，冰冰的表演更加逼真，瘫软在地，游动挣扎。 老道士挥出道袍，盖住白娘子。 冰冰借着道袍的掩护，躲进了幕后，消失在戏台上。 舞台上，却留下了一个婴儿，那是白娘子和许仙的儿子，许士林。 老道士收起道袍，将白娘子压在西湖岸边的飞来峰之下。 台上背景变化，二十年过去。 许士林高中状元，在飞来峰下许愿，终于感动上天，飞来峰倒塌，白娘子现身。 从此，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表演结束，叶坤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喝彩。 台下一起响应，掌声如雷。 冰冰等人一起站在台上，鞠躬谢幕。 姜有容很开心，笑道：“这就是白娘子的故事，真好看，唱得真好听。” 红云夫人已经感动哭了，骂道：“这个王八蛋老道士，为什么要用飞来峰，压住白娘子？害得人家夫妻分离二十年，母子分离二十年？” 魏采芹等人都很感动，唏嘘不已。 叶坤笑道：“这个故事，里面有很多深意。老道士也未必是坏人，而是个卫道者，他有自己的责任。” 桑不疑想了想，说道：“这个故事就是说，只要一心向善，妖精也能变成人，还能做一个有用的好人。” 谭八卯咧嘴笑道：“这个故事，是让大家相信夫妻之情。只要夫妻俩有感情，大山也压不住！” 众人七嘴八舌，开了个总结会。 叶坤询问贺康驹：“贺大人，你掌管礼部，你觉得这样的戏曲形式，这样的故事，可以在全国推广吗？” “一条大蛇，变成了一个绝色女子，这怪吓人的。” 贺康驹想了想，沉吟道：“但是白娘子和许仙之情，许士林之孝，也值得肯定，可以全国推广。就是推广之前，一定要说清楚，这是演戏，是假的。否则，会引起老百姓胡思乱想，担心受怕。” 第546章 北海、北海！ 叶坤赞成贺康驹的说法，对冰冰说道： “以后演出这本戏，开幕之前，先说一下故事大意。并且告诉大家，戏台上出现的大蛇，是假的，别吓坏了大家。” 文化普及程度不够，演戏也得小心翼翼啊。 别像庞甲一样，弄个飞天假人，吓得涿郡老百姓都跪地磕头！ 冰冰也没想到，第一次演出，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抿嘴笑道：“皇上的提醒，我记住了。” 叶坤又对文阿秀说道：“文老师，后天的报纸，出一份增刊，刊登白娘子的故事，还有歌词。大广播可以播放白娘子的两首歌，也算是加强宣传。” 文阿秀点头：“没问题，后天就安排。” 叶坤带着大家回宫。 白天的坏心情，也一扫而空。 次日一早，黄烨来报： “皇上，今天是升殿的日子，有些外国使臣，要来拜见和递交国书。匈奴天贤单于派来的使者，还有西域楼兰国派来的使者，都等了好几天了。” 叶坤点点头，准备更衣。 上朝这种事，叶坤最不喜欢了。 因为政务都在九部大堂处理，也不需要上朝啊。 可是作为一个巨大的帝国，一个鼎盛的王朝，有些东西也不能完全放弃。 偶尔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每旬的第一天，是固定的上朝日子。 今天的使者并不多，主要是楼兰国派来的使者，还有匈奴的使者。 楼兰使者，竟然是个年轻女子，应该二十岁不到，英姿飒爽，带着异域风情。 施礼之后，楼兰使者说道： “请大汉皇帝明察，我们楼兰国，已经臣服于华夏大国，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可是大汉朝的使团、商队，出入西域太多。每一次，都要我们楼兰国提供粮食、肉干和饮用水，还有向导。我楼兰小国，实在是无力负担。” 楼兰，在敦煌以西，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 华夏商队和使团，前往西域和罗马，都要经过楼兰。 现在的华夏强大，楼兰早已经臣服，但还算是属国，只是名义上臣服，不接受华夏的实际控制。 华夏国的使团和商团，经过楼兰，都耀武扬威的，逼着人家提供补给和向导。 楼兰小国，被骚扰得敢怒不敢言。 叶坤也知道这个情况，一直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破楼兰终不还嘛。 大汉不欺负你，难道让你欺负？ 在当年，楼兰也是墙头草，在华夏和匈奴之间左右横跳，两头押注。 叶坤点点头，询问使者：“楼兰国的国王，现在是谁？这位使者，你叫什么？” “楼兰现在的国王，是一个女王，叫阿依曼，意思是绿色的美丽宝石。”使者不卑不亢，自我介绍：“我叫阿依波，是女王的护卫，也是使者。” “阿依曼，阿依波？有点意思。” 叶坤淡淡一笑，询问阿依波：“楼兰面积如何，人口如何？” “楼兰占地千里，人口都在城内，有一万四千人。” “这么多人啊，真了不起。” 叶坤忍不住一笑。 这点人口，不就是个小镇吗？ 干脆灭了得了，省得整天叽叽歪歪的。 楼兰使者阿依波，似乎有读心术，说道： “楼兰虽是小国，不及大汉万分之一。但是麻雀也有翅膀，小国也不能受欺凌。大汉华夏上邦，讲究礼仪道德，也不应该欺负我们小邦。” 我擦，这嘴皮子蛮厉害的。 叶坤一笑，询问桑不疑等人：“我们欺负过楼兰吗？” 桑不疑等人一起摇头：“没有！” 楼兰使者气得脸色通红： “真的没有吗？我听说，大汉皇上有一首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你们大摇大摆的，要灭我楼兰国，还说没有？” 叶坤脸皮一红，好像真有这回事。 那是某一次酒后，自己剽窃的古人诗词，用来激励三军将士的！ “这个……”叶坤干咳两声，笑道： “这是我当时不懂地理，以为楼兰就是匈奴，所以写了这首诗。如果我说错了，我就给楼兰道个歉。” 使者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抱拳道：“大汉对我楼兰，掠夺太多，还请大汉皇帝垂怜，放过我们小国。” 一万多人的国家，的确是经不起华夏国的骚扰。 尤其是这些年，重开丝绸之路，商道繁华，商贩来往不断，已经破坏了楼兰的生态。 历史上，神秘消失的楼兰国，大概率就是生态被破坏，国民流散四方了。 “这样吧阿依波，你说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需要一个最终方案来解决。” 叶坤想了想，说道：“你先回驿馆休息，下午我们再谈。我尽量，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依波松了一口气，施礼道：“多谢大汉皇帝，我下午再来拜访。” 叶坤点点头，抬手相送。 送走了美女使者，叶坤询问桑不疑：“楼兰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真的被我们骚扰到不得安宁吗？” 巫穹掌管财务，上前说道： “皇上，别听那小丫头胡说八道。我们重开丝绸之路，楼兰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你想啊，那里是必经之路，西域和罗马大秦的商人，都要交过路费的。 我们帮她赚钱，还出兵维护丝绸之路的治安，骚扰她一下，又怎么了？” 众人哈哈大笑。 楼兰的确收取了大量的过路费，但是不敢收大汉国的。 即使不收大汉国的，西域三十六国和罗马大秦，也喂饱了她呀！ “原来如此，我懂了。楼兰的事，我们稍后再议。” 叶坤也忍不住一笑，又问匈奴使者：“天贤单于派你来，又有何事？” 北匈奴这两年，想抢回河套大草原，和关勇军团打过几次，都输得鼻青脸肿。 所以也老实了，再不敢提河套大草原。 半年前，在阴山以北的边市，也正式营业，两地百姓和朝廷，开始通商。 叶坤也没有急着收拾北匈奴，只是吩咐关勇，在阴山盯着北匈奴就行。 匈奴使者穷突乞骨，上前施礼：“拜见大汉皇帝，我们天贤单于，想跟大汉国交好，从此不再打仗。” 叶坤笑道：“不打仗，可以啊，我欢迎啊。我也不想打仗，对不对？” 其实，叶坤就没打算放过匈奴。 不拿下北海，死不瞑目！ 北海，就是后来被抢走的贝加尔湖！ 就目前来看，叶坤完全可以收拾北匈奴，但是还想再等等，等蒸汽机技术完全成熟，后勤会更加方便，国力会更加强大！ 没想到，匈奴使者又来了一句：“启禀大汉皇帝，我们单于希望和大汉朝和亲，从此结为亲戚，再也不打仗了。” 第547章 又多一个女儿。 “和亲？” 叶坤一愣，随后点头笑道：“这个有点意思，不知道你们单于，打算怎么和亲？” 匈奴使者朗声说道：“华夏大国，曾经有许多公主，嫁在我们匈奴。所以我们单于恳请大汉皇帝，选择你的成年女儿，嫁入匈奴，成为天贤单于的女人。”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人人变色！ 谭八卯和卢开疆，差点就要拔刀了！ 叶坤也是脸色一变，却又忍住。 桑不疑看着匈奴使者，冷笑道： “穷突乞骨，你们是不是被草原的老鹰啄瞎了眼睛？我华夏大汉，拥有万里疆土，千万子民。披甲执锐、枕戈待旦的将士上百万，消灭你们，只在弹指之间。你们竟敢痴心妄想，前来求娶大汉公主？” 匈奴使者笑道：“我们前来求亲，有何不可？华夏大国的公主，嫁去匈奴，也是常有的事。” 谭八卯拔出小手枪，指着匈奴使者：“闭嘴！大汉公主金枝玉叶，岂能嫁给你们塞外蛮夷？” “八卯，不得无礼。” 叶坤制止了谭八卯，缓缓说道：“一家养女百家求，他们来提亲，不是罪。至于我们是否答应，再做商量。” 谭八卯收起手枪，又瞪了匈奴使者一眼。 叶坤说道：“关于和亲，是国事，也是家事，我还要和各位大臣，以及皇后娘娘商量。使者先退下，三天后再上朝，给你消息。” 使者鞠躬而退。 贺康驹抱拳说道：“皇上，以前和亲，是因为匈奴强悍，我们华夏惹不起。现在我们兵强马壮，岂能将公主嫁过去？此事有辱国体，坚决不能答应！” 其他大臣，也都附议贺康驹的意思。 叶坤沉默不语。 谭八卯说道：“皇上，匈奴天贤单于，已经五十多岁了，你千万不能……” “行了！” 叶坤摇摇头，站起身来：“这件事，等我再考虑一下。三天之后，上朝再议。退朝。” 众人都皱眉，却也不敢多说。 因为这件事，也是叶坤的家事。 叶坤退堂，却命令黄烨，将桑不疑、管豹、贺康驹和谭八卯，留了下来。 桑不疑等人，来到御书房相见。 叶坤笑道：“北匈奴如虎狼在侧，我早就想收拾他了。只不过，草原面积太大，我们还没做好准备。我本来打算，拿下大小兴安岭，对北匈奴构成合围之势，再横扫草原，以免匈奴败兵躲进深山，反倒棘手。可是没想到，匈奴却提议和亲。” 桑不疑低声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应对？” “我自然不会将十几岁的女儿，许配给匈奴五十多岁的天贤单于。” 叶坤冷笑：“但是，我想将计就计，打一场埋伏战！但是刚才在大殿之上，我不能说，担心消息泄露。” 贺康驹松了一口气，问道：“皇上的意思，先答应匈奴，使之放松戒备，然后出兵偷袭？” 叶坤沉吟道： “不，我打算答应下来，然后装模作样，给公主准备嫁妆。然后送亲队伍越过阴山，让匈奴派出王公大臣来迎接。然后拿下匈奴的迎亲队，再回头，把边市的匈奴人，全部活捉！ 如此一来，天贤单于比如大怒，会起兵报仇。我们再打一场埋伏战，歼灭匈奴有生力量。只要打一场漂亮的战斗，能干掉匈奴两三万人，就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下一步，再剿灭匈奴，就顺利多了。” 这是叶坤在大殿上，临时想到的一步棋。 大胜利不敢说，但是一定会取得小胜利。 抢个几万头牛羊，回来过个肥年，绝无问题！ 桑不疑想了想，笑道：“皇上这个计策，当然是可行的。但是，有伤皇家脸面啊。毕竟我们答应了和亲，结果却是一场偷袭……” “你们记住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叶坤笑道：“等我彻底剿灭匈奴之后，谁还记得这件事？如果担心公主受委屈，名誉有损，我们可以劫掠匈奴之后，给公主一些财物补偿。” 谭八卯笑道：“这样就没问题了。” 桑不疑等人，也一起点头。 叶坤又说道：“此事，按照一级机密处理，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千万不可泄露。做戏，要逼真！” 桑不疑等人一起抱拳：“明白！” 叶坤点点头，又去凤仪宫，招呼带喜和女儿明珠公主过来。 明珠公主，是带喜的女儿，只比叶封小几个月，现在也算一个少女了，长得娉娉婷婷，颇有她母亲年少时的样子。 带喜不知道什么事，笑道：“皇上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随便聊聊。” 叶坤拉着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今天，匈奴使者来求亲，希望我们大汉朝，嫁一个公主过去，两家修好。” 带喜闻言一呆，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嘴巴张得老大。 很显然，她意识到了什么。 女儿明珠也浑身一震，随即惊恐地叫道：“父皇，我们姐妹都小……你打算……” “好孩子，别怕，父皇绝不会把女儿嫁去匈奴的。” 叶坤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又安慰带喜：“喜妃也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带喜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皇上，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明珠……” “怎么会呢？我的明珠公主，我可舍不得。” 叶坤摆摆手，低声笑道：“但是，我们要演一场戏，麻痹匈奴，然后打一场突击战。你们听我说，这只是演戏，你们配合一下就好。” 带喜和明珠，一起听着，还是有些害怕。 叶坤再次保证：“我绝不会把女儿送去匈奴的。以我们现在的国力，可以灭了匈奴，我为什么要委屈女儿？这次演戏，是为了打伏击，激怒匈奴单于，然后全歼他们。 明珠在名誉上受点委屈，我会弥补的。” 明珠公主可是从小就受教育的，很懂事，点头道：“既然是为了国家大义，女儿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父皇放心，我们会配合的。” “好孩子，真懂事。” 叶坤点头，又低声吩咐一番。 姜有容带着薇薇，在一边听着，微笑道：“明珠你也放心，这件事我给你担保，绝不会让你嫁去匈奴的。” 明珠施礼感谢：“多谢母亲。” 因为带喜和姜有容，一直在一起，所以明珠也等于是姜有容的女儿，便一直称呼姜有容为母亲，称呼带喜为姨娘。 到了涿郡之后，明珠才改口，叫自己亲妈为母妃，但还是叫姜有容为母亲。 叶坤点点头，陪着大家一起吃饭，聊一些开心的事情。 姜有容说道：“皇上，我们把薇薇也认作女儿吧，宫里这么多孩子，也不多她一个。” “好啊，我很喜欢这孩子的。” 叶坤点头，笑道：“可是薇薇成了我们的女儿，就得姓叶，不能再姓姜了吧？否则，是不是怪怪的？” 第548章 收税收到手发软。 姜有容说道：“我无所谓，只怕薇薇年纪小，老是给她换名字，怕她不习惯。” “父皇，我看薇薇的名字不用改了，就叫姜薇薇，封为郡主就可以了。”明珠说道。 “这个提议也好，总之，保证薇薇快乐成长就行。” 叶坤更加无所谓了，询问薇薇：“薇薇啊，我以后就是你的父亲了，你以后叫我父皇，喜欢吗？” 姜有容笑道：“薇薇，你以后也是小公主了，快给父皇磕头。” 小薇薇跟着皇后，已经享受了小公主待遇，很乖巧地跪下磕头：“薇薇给父皇磕头了。” “好，以后在宫里，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谁要是欺负你，就告诉父皇和母后。” 叶坤也开心，抱起小薇薇转了一圈。 姜有容又说道：“宫里的公主们，也渐渐长大了。我想腾出一个院子，做个公主楼，让她们姐妹都在一起玩耍，做一些功课，学一些女红。这样的话，她们姐妹以后的感情，也要深一些。不知道皇上答不答应？” 叶坤闻言大喜：“娘娘想得很周到，这个办法很好。让丫头们在一起玩，才是她们姐妹之间的情义。” 宫里就怕宫心计，勾心斗角。 能让孩子们在一起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增加感情。 “这也是明珠丫头说的，我没想到这么多。” 姜有容看着明珠：“明珠说，把她们姐妹放在一起，找个女老师来上课，也方便。如果每人请个老师，人多杂乱，还浪费钱。” 叶坤笑道：“我的明珠公主能理事了，很好。等匈奴这件事过去，我封你为……明月楼主，管着你的妹妹们。” 明珠抿嘴笑道：“女儿愿意为父皇分忧。” 姜有容说道：“封为明月楼主还不够，还得给我们的明月丫头，找一个如意郎君。” 明珠脸色一红，不敢说话了。 叶坤笑道：“这个我已经有了打算，会有安排的。到时候，让孩子们自己选，尊重孩子们自己的心意。” 涿郡的大学里，现在也算人才济济，也有世家子弟。 到时候，安排女儿去上学，让她自己挑一个如意郎君。 午饭后，叶坤休息了一会儿。 黄烨来请：“皇上，楼兰国使者阿依波，已经在御书房等候了，还有桑不疑大人。” 叶坤起床，洗把脸，前往御书房。 阿依波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见了叶坤，上前施礼。 “使者，不用多礼。” 叶坤点点头，吩咐上茶。 喝了一口茶，叶坤问道：“桑大人，你看楼兰国这个事，该怎么处理？” 桑不疑看着使者阿依波，淡淡说道： “使者说，楼兰国被我们大汉朝骚扰。可是，我们重开丝绸之路，给你们楼兰带来多少税收，你们应该知道吧？ 我刚刚发电报，去敦煌那边问过。现在西来的商贩，经过楼兰的，每天上千人。你们守在咽喉之地，收税收到手发软吧？ 要我说，楼兰国应该感谢我们。是我们重新沟通了丝绸之路，也是我们出兵，在维护丝绸之路西域路段的安全。没有我们的保护，你们楼兰国，恐怕……” 以楼兰国现在的富裕程度来看，如果不是大汉朝在一边保护，恐怕已经被其他西域强国吞并了。 毕竟他们人口少，只有一万多人。 现在的西域三十六国，都是大汉属国。有叶坤镇着，都不敢打仗，不敢互相攻伐。 楼兰使者淡淡一笑，狡辩道： “来往商队，对我们影响很大，我们当然要收税了。但是收税的那点钱，也只够给大汉国进贡，还要负担你们的来往使团和商队，入不敷出。” 桑不疑叹气：“既然入不敷出，那就……我们接手吧。赵彪将军，驻军在敦煌，早就想进兵西域了。” 使者阿依波大吃一惊：“难道，你们真的要灭我楼兰国？” 桑不疑指着地图，笑道： “我大汉之崛起，已经无可阻挡。向南，我们控制了交址半岛和云缅全境。向西南，西羌已经被我们全面接管；向东，高句丽被灭国，东海扶桑长岛，也即将纳入我华夏版图。向北，匈奴被我们赶去了漠北荒凉之地。 你们楼兰国弹丸之地，一万多人口。最后的结局如何，我想，不用我详说了吧？ 你们要么搬走，要么，并入我华夏，接受郡县化管理！” 使者脸色大变，起身说道： “大汉皇帝约我下午解决此事，原来就是要吞并我们。我楼兰儿女，宁死不降。我们的姐妹同胞，除非全部战死，否则，我楼兰国就不会灭！” 啪啪啪！ 叶坤微笑鼓掌。 阿依波怒道：“大汉皇帝，我这就告辞，回去等待你的大军，决一死战！” “姑娘，别生气。我很欣赏你的胆色，巾帼不让须眉。” 叶坤一笑：“我不吹牛，真的要消灭楼兰，就是一挥手的事。但是，西域各国，自从武帝开通丝绸之路以来，与我华夏渊源很深，互通婚姻，又有许多汉家移民，早已经是一家人了。都是自家人，我不想打仗。” 这时候的西域，和后世的西域不一样，没有那么多中亚和西亚人种。 相反，这时候的西域，就是个小中华，都是华夏面孔。 这一点，直到唐朝都没有改变。 历史上，在安史之乱以后，唐朝国力衰弱，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导致中亚和西亚的势力，进入西域，改变了西域的基础人群！ 楼兰使者点头：“大汉皇帝说得对，西域各国，也都是你们汉人，还有匈奴后裔。不过，我们不是汉人，也不是匈奴后裔。我们的老祖宗，是从西方很远的地方，长途跋涉而来。” 叶坤点点头：“我也听说，楼兰人可能是欧洲人的后裔。” “欧洲人，是什么人？” “哦，就是很远的地方……” 叶坤知道解释不清，笑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女王，我们想一个和平的办法，和楼兰国永久和平相处。看她怎么说。” 使者点头：“愿闻其详。” 叶坤沉吟道：“你们楼兰国，说起来有千里土地，但是包括了大沙漠。扣除沙漠，方圆不过百里。对吧？” “是的，除了沙漠，只有百里之地。” “那我给你们三百里土地，都是良田和优质牧场。给你们打造一个楼兰新城，面积和建筑，都高于你们的故城。免去你们的进贡，也不收税，尊重你们的一切习俗，允许你们保留国号。 但是，你们把现在的楼兰国，让给我。你看这样行不行？” 使者吃了一惊：“大汉皇帝的意思，是跟我们换一片土地？” 叶坤点头：“是的，我用大片土地，换你们现在的楼兰国。而且，允许你们楼兰国，永远存在。” “这……” 使者犹豫不决。 桑不疑说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否则，楼兰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灭国，永久消失。西羌也算是你们的隔壁，占地万里，你们也知道现在的西羌，已经没有了。” 第549章 我养你啊。 使者阿依波沉吟半晌：“可是，万一大汉皇帝言而无信，怎么办？” 叶坤笑道：“我会先给你们划下一片土地，再给你们建设新城。然后，你们迁移过来。如果还不放心，我可以派一个皇子过去，算是人质。” “人质不需要，我们也不敢。” 阿依波摇摇头，问道：“大汉皇帝，你打算把我们，迁移到哪里？” 叶坤手指地图：“九州各地，随便你选。当然，大城市不能给你。我把长安城给你，你的一万人，也住不完，是吧。” 阿依波看看地图，还是迟疑不决。 叶坤笑道：“这件事，你恐怕不能做主，可以回去问问你们的女王。” 阿依波回头：“我这次，全权代表女王陛下，可以做主的。” 叶坤皱眉，忽然一笑：“原来你就是楼兰女王，失敬失敬！” 桑不疑惊讶，也盯着阿依波，使劲打量。 阿依波噗嗤一笑：“大汉皇帝要以为我是女王，也行，因为我和女王亲如姐妹。” “女子之中，有此气概的，必然是王者。” 叶坤抱拳：“女王陛下，你不应该隐瞒身份前来，让我们失礼了。只要你承认是楼兰女王，我必然以国礼相待。” 使者盯着叶坤，半晌才说道：“大汉皇帝果然厉害，猜出了我的身份。好吧，我就是楼兰女王，真名阿依曼。” 叶坤抱拳施礼：“女王陛下光临，不甚荣幸。桑大人，传旨，按照国礼招待楼兰女王，不得怠慢。” 桑不疑也抱拳行礼：“今晚上，还请女王移驾国宾楼最高台，我们安排国宴招待。” 女王阿依曼笑道：“听说华夏国有鸿门宴，这……” “今晚上没有鸿门宴，请女王陛下放心。” 叶坤微笑。 阿依曼点点头，抱拳告辞道：“大汉皇帝说的事，让我考虑一下。” 其实楼兰女王也知道，叶坤提出的条件，她们不答应也是不行了。 不答应，就是灭族灭国！ 答应了，还能将楼兰血脉，延续下来。 以前远在楼兰，女王阿依曼不知道大汉国有多么强大，现在亲自来到涿郡，所见所闻，让她震惊不已。 她也知道，自己的楼兰小国，挡住大汉国的西大门，是多么的危险！ 女王阿依曼走后，叶坤让黄烨通知姜有容：“通知皇后娘娘，今晚上有国宴，让皇后娘娘陪我一起出席。” 黄烨点头，亲自去通知。 涿郡的国宾楼，是高级驿馆，也是国际驿馆。 上下四层，中式风格。 叶坤说的最高台，就是最上面的一层，是招待他国国王的。 如此高规格接待，算是给足了楼兰女王的面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最高台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叶坤带着姜有容，盛装出席。 女王阿依曼也换了打扮，穿着薄如蝉翼的长裙，梳了满头小辫子，还戴了一串绿玉珠抹额，看起来异域风情满满，既娇柔，又野性。 桑不疑夫妇、贺康驹夫妇，一起出席。 叶坤举杯笑道：“女王陛下远道而来，大汉国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几杯水酒，算是为女王接风。” “多谢大汉皇帝款待。”阿依曼也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渐渐放松起来。 叶坤询问了一些楼兰的风土人情，点头道：“楼兰是西域三十六国当中的一颗明珠，我们将楼兰文化，一直保留下去，给后世子孙，留下美好的历史。” 阿依曼苦笑道：“可是大汉国的崛起太快，对我们楼兰的冲击很大。” 叶坤说道：“我说过，可以帮助你们，建设一个楼兰新城。” 阿依曼叹气：“如果建设新城，我不想离开故地太远。但是楼兰附近，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敦煌以东，就有大片地方，适合人类生存。给你们建设一个新城，不成问题。” “可是搬迁以后，我们楼兰没有了税收，怎么活下去？” “我养你呀。”叶坤脱口而出，笑道： “我大汉国的粮食和牛羊，都吃不完，养活你们一万多人，太轻松了。而且，我会给你们土地，让你们能够自力更生。” 女王阿依曼一笑： “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变化的。大汉皇帝的话，一百年、一千年以后，还管用吗？万一那时候不管用，我们楼兰儿女怎么办？汉人这么多，可以随时消灭我们的。” 叶坤笑道：“我们华夏大国，是礼仪之邦，从来不会欺负弱小……” 话一出口，叶坤忽然有些脸皮发烫。 不欺负弱小，这华夏版图如此巨大，是怎么来的？ 阿依曼苦笑：“大汉皇帝，请给我时间，让我再想想吧。” “没问题。” 叶坤点头，对桑不疑说道：“以后就免除了楼兰国的进贡吧，每年进贡，随便给个三瓜两枣，意思一下就行。我再通知赵彪的驻军，还有各大商团，不得骚扰楼兰。” 阿依曼起身施礼：“大汉皇帝如此关照，楼兰儿女，感激不尽。” “不客气。”叶坤抱拳还礼，又对黄烨说道： “你去准备一些礼物，算是我们大汉国，送给楼兰女王陛下的。五尺穿衣镜，十面；白瓷茶具和餐具，各二十套；各式铁锅，共五百口；黄铜器皿，凑齐一百；火柴一千盒，牙刷一千把，牙粉一千盒……再给三百两黄金，女王需要什么，自己采购。” 黄烨拿着小本子，一一记下。 阿依曼不好意思了，再次道谢：“大汉皇帝如此慷慨，楼兰小国，无以为报啊。” “一家人，不客气。” 叶坤摆摆手，说道：“对了女王，我准备推动西域饮水工程，需要西域各国的大力配合。这是繁荣商道，也是造福西域各国的事，希望你们支持。” 女王阿依曼不解：“什么叫西域饮水工程？” “就是坎儿井计划。” 坎儿井，是华夏古代奇迹工程之一，与万里长城和京杭大运河齐名。 西域缺水，但是地下水含量丰富。 所谓坎儿井，等于在地下开凿江河，取地下水保障饮用和耕作。 阿依曼笑道：“你说的是井渠，对吧？这个东西，我们那里已经有了，但是供水量不足。” 坎儿井又被叫做井渠，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但是规模不够。 “对，就是井渠，供水量不足，是因为规模不够。” 叶坤点头：“我打算派遣十万人，去扩建西域坎儿井规模，彻底解决西域用水问题。但是如此一来，我的兵马和工匠，就要入驻西域三十六国，需要你们的理解和支持。” 阿依曼皱眉：“西域三十六国，总人口估计也只有几十万，大汉国派出十万人，西域如何养得起？” 第550章 养不起。 叶坤笑道：“我们自带军粮，不吃你们的。而且自带煤炭，不会砍伐你们的树木，也不会破坏你们的牧场。” 对于西域三十六国，叶坤采用了怀柔政策，和平融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能将西域纳入实际管理之中。 帝国的扩张，必然伴随着血腥和暴力，但是也不能到处杀人啊。 成吉思汗杀了那么多人，打下半个世界，最后还是烟消云散，后世子孙一蹶不振。 所以叶坤觉得，帝国的扩张，需要有强大的文化内涵为支持。 文化输出，也许比武力扩张更好。 扩大坎儿井规模，也是叶坤的西进计划重要环节。 以后大军西进，进攻中亚，西域是必经之路。水源问题不解决，就无法实施西进计划。 阿依曼笑道：“如果你们自带粮食和煤炭，那就没问题了。我们会尽力提供便利，支持大汉国的计划。毕竟，这对我们楼兰也有很大的好处。” 叶坤点头，又问：“女王陛下，打算何时回去？” “怎么，大汉皇帝急着赶我走吗？” “不不不，别误会。我巴不得你留下来，在涿郡住一辈子。这样的话，我也能经常看到美丽的女王，欣赏女王的风采。” “那我就多住几天好了，我还想去参观你们的科技城。” “没问题，我抽空陪你去参观。” 晚宴一直很愉快，宾主尽欢而散。 回到凤仪宫，姜有容笑道：“皇上，你不是看上人家女王了吧？” 女人啊，就是这么敏感！ “怎么会呢？咱家里的皇后，可比女王漂亮多了。”叶坤讪笑。 “皇后娘娘老了，比不上人家年轻的女王。” 姜有容坏笑：“干脆你把女王娶了得了，这样的话，楼兰是你的，楼兰女王也是你的，一本万利。” 叶坤哄着姜有容：“娘娘，放过我吧，我不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可伺候不了人家年轻的女王。” 姜有容一笑，这才放过。 第二天一早，叶坤通知九部开会，落实楼兰国的事。 还有坎儿井的事。 叶青阳很头大，说道：“坎儿井的修建，我完全不在行，需要从西域当地招募技术人员。而且一开始，不宜大规模。等我们的技术人员成长起来，才能大规模派人。” 叶坤拍板：“水利交通部和户部领头，从河西四郡，先派五千人过去，展开工作。以后再慢慢增加人手。那些罗马过来的奴隶，也可以就地消化一些。西域三十六国，我必将划入版图，进行郡县化管理。” 桑不疑苦笑：“西域面积太多，沙漠众多，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 “不难啃的，西域各国，都有固定的城堡，不是匈奴游牧，很容易控制。”叶坤摇摇头，又说道： “一般人认为，西域贫穷，其实这是错误的。西域很富裕，家家都有几百斤葡萄酒的库存。前朝始皇帝，派人远征西域，有个大将都不想回来了。” 这时候的西域，生态环境比后世好多了，没有那么艰苦。 人口少，资源多，反而比华夏九州某些地方更加富裕。 管豹问道：“西域三十六国，已经臣服，难道还要将之消灭吗？” “郡县化管理，不消灭。”叶坤说道： “三十六国之中，有许多小国，人口不足两万。这些小国，全部强制内迁。在河西四郡，给他们建设新城，让他们自己管理。原来的国王，还是国王，世袭罔替即可。” 管豹想了想，建议道： “皇上，这样的话，工程量也不小。我觉得，在我们西进计划道路上，和沿途两侧的小国，迁入内地就行。有些小国在沙漠腹地，没必要去管他们，只要他们臣服就行。” 叶坤看了看西域地图，沉吟道：“那也有十几个小国，需要搬迁，原来的地盘，换成我们自己人。” 人类逐水草而居。 西域三十六国占据的地方，都是条件较好的，也是必经之路。 桑不疑说道：“先派使者，传达我们的意思，看那些西域小国如何反应。一步一步来吧。” 叶坤点头，同意了桑不疑的意见。 午饭后，于归农和管豹，又来求见，汇报关于庐江郡移民的事。 庐江郡的第一批移民，三万多人，已经在钱塘港集结了。 叶坤看了汇报，对于归农说道： “你们去了南华大陆，要保证一点，反复宣传华夏、炎黄、汉族的观念，牢记你们是华夏人。你们有铸币权，但是货币款式，必须和我们一样。要保证汉字和汉语，在南华大陆，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如果数典忘祖，我不答应。” 于归农说道：“皇上放心，我只称王，绝不敢称皇称帝。我保证，华夏一族，永远控制南华大陆！南华大陆，永远都是华夏属地！” 叶坤笑道：“下个月，我要你在涿郡炎黄坛，带着于家子弟立誓。世世代代，不忘炎黄子孙的身份。” 逼着于归农发誓，也是增强仪式感，总有些作用。 于归农点头：“臣愿意登坛发誓，于家子弟，永远效忠华夏，永不脱离华夏！” 叶坤点头：“那就去准备吧。” 一转眼，又是一日。 叶坤再去科技城，查看各项进展。 黄烨已经通知了楼兰女王阿依曼，请她一起前去参观。 阿依曼很开心，带着四个美女侍卫，跟随叶坤，上了马车。 两人同坐一车，肩挨着肩。 阿依曼说道：“我听说，科技城里发明了一个叫做‘电’的东西，很神奇，是不是？皇上能不能给我一些电，我带回去给楼兰儿女看看？” 叶坤忍着笑：“当然可以了，你要多少电，我就给你多少电！” 阿依曼大喜：“那你给我一千斤电，行不行？” “没问题，一千斤就一千斤！”叶坤一本正经。 其实，电真的有重量。 好像以前看到过科普，据说全球的电子加在一起，也只有半斤重。 叶坤当然给不起一千斤电，但是可以给一千斤电力设备。 阿依曼信以为真，笑道：“一千斤电，有多少？” “一千斤电，就是一万两啊。”叶坤一本正经。 不多久，到了科技城。 叶坤说道：“女王陛下，我先陪着你转一圈，跟你大致介绍一下。科技城很大，分为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又有很多不同的作坊和实验室。” 第551章 我有没有机会？ 涿郡的科技城，面积最大，而且一直在扩建。 现在的总面积，大约三千多亩。 容纳了两万多人。 阿依曼女王看着入口处的科技城规划图，感叹道：“你们的科技城，比我们的楼兰城还大。人口也比我们多。” 叶坤颇为得意，笑道：“我们还有成都、金陵、襄阳、长安的科技城。只不过，涿郡科技城最大。我还打算在南海琼岛，再建一个科技城，主攻橡胶工艺。” 女王笑道：“有人说，你为了奇巧淫技，花钱如流水，看来也是真的。” “如果没有奇巧淫技，我们现在还是野人，吃生肉，住山洞，整天光着屁股……因为纺线织布，也是奇巧淫技。”叶坤翻白眼： “所以，人类想要过得更好，就需要更多的奇巧淫技。” 女王也翻白眼：“没有纺线织布，我们不会穿兽皮，一定要光屁股吗？” 叶坤一笑，扫了女王一样。 不知道阿依曼穿上兽皮，又是什么样子？ 黄烨准备了马车，带着叶坤和女王，游览科技城。 叶坤做了向导，边看边介绍：“这是光学仪器研究中心，光学理论中心。主要研究玻璃镜、显微镜望远镜等等……里面有各种镜子，非常好玩。” 女王笑道：“能不能陪我玩玩？” “当然可以。” 叶坤点头，带着阿依曼，进了研究中心的展示厅。 展示厅里，有各种望远镜和显微镜，还有各种射灯，甚至有电灯。 叶坤笑道：“这是显微镜，可以看见的人类的毛孔。那些皮肤细腻的美女，在显微镜下看起来，皮肤也就像沙漠一样，粗糙不堪。” 阿依曼不相信，用显微镜观察自己的手指，随后一哆嗦，抽回手来：“我手上……怎么有毛？” 显微镜下，手指上的细小汗毛，就像大树一般茁壮！ 叶坤忍着笑：“有毛吗？我没看见啊。” 阿依曼丢开显微镜，去照哈哈镜，随后捂嘴大笑起来。 这里的哈哈镜有很多，各式各样的。 叶坤说道：“这些叫哈哈镜，照镜子的人，都会哈哈大笑。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些，带回去慢慢玩吧。” 阿依曼斜眼一笑：“把我照得这么丑，我才不要。” 叶坤耸耸肩，带着阿依曼去看太阳能锅灶： “你们楼兰国，光照条件比较好，可以使用这样的太阳能锅灶。一年下来，会节省很多木柴木炭，保护你们的生态环境。” 阿依曼问道：“什么叫生态环境？” “就是自然环境。”叶坤解释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要住在那里？就是因为，那里有水，有森林，有草原，有耕地。水和森林草原，就是生态环境。如果森林被你们糟蹋完了，你们没有柴火做饭，就住不下去了。所以，要保护生态环境，才能长久地住下去。” “皇上，你说的太对了。” 楼兰女王叹气：“现在商道很繁华，我们收了不少的税收，但是你说的生态环境，却越来越差。我也担心，我们的子孙以后没有了森林和草原。” 叶坤坏笑，占口头便宜：“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俩的子孙，一定有草原和森林的。” 阿依曼没听出来，笑道：“好啊，我们一起想办法，都说你是神仙转世，最聪明的人！” 叶坤心情好极了，笑道： “办法有的是，开发沼气和太阳能，加上煤炭资源和石油资源，就能保护我俩子孙的草原和森林了。” 楼兰小国，每年给她一万吨煤炭，再加上沼气和太阳能，就能解决燃料问题。 还有石油，炼出来的煤油柴油，都可以支持柴油灶、煤油灶。 这样的话，就能把森林保护下来。 阿依曼听了叶坤的构想，很激动：“你说的柴油灶和煤油灶，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 叶坤点点头，带着阿依曼，前往石油工业开发中心。 这里只有少量石油原料，提供试验。 但是煤油柴油成品，从敦煌运来许多。 煤油炉和柴油炉，结构并不复杂，早就做出来的，是脚踩鼓风式的。 有单人操作的，一边脚踩鼓风，一边烧饭烧菜。 有双人操作的，一个人专门鼓风，一个人伺候两个灶头，烧饭烧菜。 还有一种打气式的，先打气，然后点火做饭。 当然了，如果不考虑效率，柴油和煤油，甚至石油原油，都能直接点燃，用来烧水做饭。 可是阿依曼看过以后，却撇嘴：“这个也不方便，还是你们的煤炭好用，冬天还可以烤火。” 叶坤耸耸肩：“单说烧水煮饭，的确是煤炭好用，而且傻子都会用。但是煤油炉就不一样了，聪明人才会用。” “你说我是傻子？”阿依曼鼓起腮帮子。 “是有点傻，不过也蛮可爱的。” “油嘴滑舌，不像个皇帝。”阿依曼展颜一笑： “你们的煤炭，以后卖一些给我们吧。我们没有煤炭，真的要把树林砍光了。” “放心吧，我每年送你几千万斤，保证你们够用。” 叶坤很豪横，又带着阿依曼去看电力研究所。 这里已经有了大型水力发电机，可以提供稳定电流。 有了电风扇，电动机，电动车床。 不过，都在试验阶段。 阿依曼参观各种设备，连连惊叹：“太神奇了，你为什么这么聪明，能想出来这些东西？” 叶坤手指一边的大广播： “这个大广播，喜欢吗？你回去的时候，我送你两套。还有无线电报机，我再给你一套。以后我想你了，就给你发电报，就像面对面说话一样。” “奇怪，你为什么要想我？”阿依曼脸色一红。 “因为你是高贵、美丽的女王嘛，令我动心。” 叶坤索性厚着脸皮，拉住了阿依曼的手：“女王陛下，听说你还没有夫君，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可是……你有皇后了。” 阿依曼脸色更红，轻轻抽开手：“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快带我去看看。听说你们这里有火车，我能坐一下吗？” “没问题，我陪你去坐火车。” 叶坤点点头，带着阿依曼走向火车试验场，又说道：“我们的大火车，已经开始试运行了，全程两百多里。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陪你体验一下长途旅行。” 第一条铁路，的确开始试运行了。 但是叶坤南巡回来，还没时间去视察。 这段时间，真的是太忙了。 第552章 楼兰姑娘，不外嫁。 阿依曼正当年轻，也是爱玩的年纪，立刻点头：“只要皇上有时间，我没问题，随时都可以去看你们的大火车。” 叶坤点头：“等我找个时间。” 火车试验场里，准备就绪。 叶坤带着阿依曼上了火车，命令启动。 汽笛长鸣，火车出发。 阿依曼体验着火车，笑道：“这个太好玩了，要是从涿郡修一条铁路去楼兰，该有多好啊。” 叶坤笑道：“会有的，以后一定会有的。” 如果叶坤再活一百年，不断推进科技发展，一百年后，涿郡到楼兰的火车，差不多可以开通。 火车转了两圈，阿依曼还是意犹未尽。 “女王陛下，我们该吃饭了。吃了饭，再陪你去看看别的地方。” “好吧，先吃饭。” 阿依曼恋恋不舍地下了火车。 午饭也比较丰盛，还有何田田等人作陪。 下午的参观，何田田带着阿依曼，而叶坤则留在办公室，查看各项目的进度。 黄昏时分，叶坤才带着阿依曼回城。 “华夏上国，真的了不起。” 阿依曼今天大开眼界，感叹道：“如果我不来涿郡，我还以为，你们就是武力强大。没想到，你们各方面都很强大。” 叶坤问道：“百姓生活方面，对比楼兰如何？” “你们的百姓，也很富裕，而且吃的东西更多。我们楼兰虽然富裕，但是吃的东西就那几样。” “楼兰人缺乏蔬菜水果，体内缺乏维生素，容易得坏血症。你们应该多买一些干菜、茶叶，补充百姓的营养。” “什么是维生素？什么是坏血症？” “这……有些复杂。”叶坤一笑： “我们华夏国，守卫长城的将士们，许多都患有坏血症，就是因为蔬菜吃得少。这几年，我下令大量运送干菜过去，还有茶叶，这个症状基本上消失了。” 驻守西边的将士，大多都是维生素缺乏。 秦汉历史上，有许多病例记录，都是坏血症。 叶坤知道这一点，所以下令，要保证西北将士的蔬菜供应，大量制作干菜和水果干、茶叶，运送过去。 果然，几个月之后，坏血症就大量减少了。 海军将士们也是，都有充足的干菜和水果干供应。 但是叶坤不知道，西域本地人，很少有坏血症的，因为人家喝葡萄酒，从葡萄酒里可以补充维生素。 “你懂得真多。” 阿依曼点点头，忽然问道：“对了皇上，如果是你管理楼兰，你该怎么发展？” 叶坤笑道：“我要是楼兰女王，我就嫁给大汉皇帝，变成一家人。这样的话，大汉的东西，就是我楼兰的东西，多好啊。” 阿依曼脸色一红，低声说道：“我们楼兰姑娘，不外嫁。” “那我也可以把大汉皇帝，招为夫婿啊！” “只怕皇后娘娘不答应。” 阿依曼抿嘴一笑，摇头道：“皇上，楼兰小国，可招不动你。不过，欢迎皇上去我们楼兰做客，我一定款待皇上，就像你款待我一样。” 叶坤叹口气：“我百事缠身，不知道何时才有时间，去拜会你。再见你的时候，或许……你已经有了夫婿了吧？” 阿依曼扭头看向一边，沉默不语。 叶坤笑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你是大汉皇帝，错也是对。” 阿依曼转回头来，微笑道：“再有一个月，我就回楼兰了。涿郡的冬天很冷，我怕呆不惯。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拜会皇上。” 叶坤点点头：“谢谢，希望我们就像朋友一样，一辈子不打仗，一辈子做朋友。” 把阿依曼送去国宾馆，叶坤这才回宫。 黄烨说道：“皇上，贺康驹来过，询问竹林杂谈那几个人的事……” “先关着吧，过几天再说。” 叶坤很忙，没心思搭理那竹林七怪！ 两天后，又是上朝的日子。 叶坤召见楼兰女王阿依曼和匈奴使者穷突乞骨。 鉴于阿依曼已经公开了女王身份，叶坤以国礼待之，赐座。 “各位大人，楼兰女王阿依曼来访，和我们进行了友好的磋商，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建议。我觉得，这些建议，可以用来指导我们在西域的工作。” 叶坤看着大家，说道：“西域号称小中华，和我们是一家人。我打算，加强和西域之间的交流融合。向西域提供物资支持、人才支持，大力扩建井渠，提供煤炭，保护生态环境……” 众人事先都接到消息了，知道叶坤要全面控制西域，一起点头。 叶坤说道：“楼兰国愿意，做我们的一个中转站。我们的粮食和煤炭，要加大力度，向楼兰运输。西部的煤矿不多，但是供应楼兰还是足够的。 我们在漠南大草原，已经发现了几个煤矿。以后上规模开采，就能解决西北煤炭问题。大馍西北，也有煤炭资源，等我们拿下来，也会进行开采。” 蒙古草原的煤炭资源，也有不少。 叶坤早就发明了洛阳铲，可以在大草原探矿，已经在漠南地区，找到了几个煤矿。 以后控制整个大草原，煤炭不成问题。 九部大臣，都表示支持。 阿依曼起身，施礼道谢。 叶坤又看着匈奴使者：“穷突乞骨，你说的和亲建议，我和皇后娘娘商量了，决定将明珠公主，嫁去大草原，与匈奴和亲。”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除了桑不疑和谭八卯等人，其他人都以为是真的，惊愕不已。 谭八卯配合叶坤演戏，叫道：“皇上，三思啊。我大汉公主，怎么能下嫁匈奴？” 叶坤摆摆手，叹息道： “我当年击败肖德权和夏侯昌，都没有杀他们，为的是团结。如今对待匈奴，我也是一样的思路，以团结为主。把明珠公主嫁过去，可以免除华夏和匈奴的战争，从此以后，和睦往来。 如果选择战争，我大汉国和匈奴，都是数十万的伤亡，我于心不忍啊。” 涪陵军团的黄健，年轻气盛，叫道： “皇上，我愿意提五万大军，剿灭匈奴，何必派公主过去和亲？这太丢脸了！” “住口！” 叶坤大怒：“两国邦交，以和睦为主。你杀我，我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 黄健跪地磕头：“匈奴单于已经五十多岁，而公主才十几岁，皇上……” “来人，把黄健给我押下去，打入死牢！” 叶坤狂怒，抓起御书案上的如意砸了下去：“给我关起来，交给刑部定罪！” 第553章 我不想回去了。 卫士们上前，将黄健带了下去。 “皇上，你纵横四海的勇气哪里去了？为什么要向匈奴屈服？”黄健还在回头大叫。 叶坤跌坐在龙椅上，又是一声叹息。 桑不疑抱拳说道：“皇上，真的要和亲吗？” 叶坤摆摆手：“我意已决，各位不得多言。” “那好吧。” 桑不疑看着匈奴使者，说道：“我华夏上邦，大汉公主，可受不得一点委屈。你们打算，如何迎亲？有多少聘礼？” 穷突乞骨大喜过望，抱拳说道： “请大汉皇帝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委屈公主。聘礼方面，我们单于说了，准备五万头牛羊，金砂一万两。在迎亲当天，我们会把这些东西带来。 迎亲的队伍，由单于的亲弟弟，和匈奴王公大臣带领，直到阴山北麓。” 桑不疑转身，询问叶坤：“皇上，你看这……可以吗？” 叶坤无精打采：“此事，桑大人全权处理吧。总之，大汉公主出塞，不能丢了皇家脸面。要有排场，否则……我对不起明珠公主啊。” 桑不疑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商量一下公主的陪嫁物品，还有陪嫁人员。” 叶坤看着穷突乞骨：“公主年幼，我们将婚期，定在明年，可好？” 使者笑道：“公主十四五岁，也算成年。恳请大汉皇帝答应，年底就把公主送去。” “年底，没多少时间了啊。” “一个月后，也就十月初，天气不算太冷。”使者抱拳道：“只要把公主送到阴山北麓，我们自然会迎接。” 叶坤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好吧，那就十月初六，我们把公主送到阴山北麓。” 桑不疑抱拳：“既然公主和亲匈奴，那也是普天同庆之事。臣建议，扩大边市贸易，张灯结彩，为公主大婚，增添喜气！” 叶坤点点头：“准奏，退朝！” 众人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叶坤已经起身而去。 桑不疑苦笑，对匈奴使者说道：“明珠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这一次，皇上真的拿出了诚意。希望你们匈奴，以后言而有信，别再挑衅骚扰！” 匈奴使者笑道：“丞相放心，我们一定言而有信。” 桑不疑点头，招呼使者，商量具体细节。 后宫里，带喜和明珠公主得知消息，装模作样地痛哭一场，然后闭门谢客。 姜有容也假惺惺的，让大家给明珠公主准备嫁妆。 一切看起来，都很像那么一回事。 叶坤吩咐谭八卯，暗中去开导黄健，透露实情给他，让他受点委屈，在大牢里呆几天。 桑不疑和巫穹，也调派大量物资，送往边市，价格低，质量好，吸引匈奴人来交易。 驻守阴山的关勇，也接到叶坤密信，开始暗中准备。 两天过后，叶坤这才有时间，去看华夏国第一条铁路线。 这条铁路全长两百多里，从涿郡南部，通向范阳郡，也就是后来的高碑店。 路线只有一条，但是火车已经有了四列。 两列是货运，两列是客运。 巫穹算过账，现在运营铁路，是亏本的。 火车还容易坏，经常半路趴窝，引得老百姓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但是叶坤下令： “亏本也要做，不得放弃。火车坏了，我们就维修。只有在实际使用当中，才能发现问题，最后让技术成熟起来！” 任何一项技术，在一开始的时候，都不会那么完善。 必须在实践中摸索，慢慢改善。 火车和铁路，是一套复杂的系统，有些问题太正常了。 但是叶坤有信心，一年之内，让铁路运输走向正轨，彻底成熟。 众人跟着叶坤，在涿郡南站上车，一路南下。 阿依曼看见那铁轨，就感叹不已： “大汉国太有钱了，用这样的好钢好铁来铺路。我们楼兰国所有的钱，拿来买你们的铁路，恐怕都不够。” 叶坤笑道：“女王陛下夸奖了。你们楼兰国，也有我买不到的东西。” 阿依曼好奇，问道：“什么东西，你买不到，买不起？” “有个人，我买不起，也买不到。你猜猜是谁？” “我……猜不到。” 阿依曼白了叶坤一眼。 火车启动，哐当哐当向南行驶。 阿依曼看着窗外，很是神往：“大汉国真好，有这么大的江山，有无数河流，无数的子民。还有这么多钢铁和煤炭。我们楼兰国，只有大片的荒漠和黄沙……” “所以，我希望你们楼兰搬迁过来，真心希望。” 叶坤说道：“楼兰那地方，给我做个军城，专门用来驻军，比较合适。但是在那里过日子，繁衍子孙，则不算好地方。” 阿依曼叹气：“皇上，让我再想想吧，请不要逼我。” 叶坤点头：“我尊重你的意见，不会逼你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搬迁，我就另开一条路，绕过楼兰国也行。” 绕过楼兰，拿下其他三十五国，你楼兰被我困在中间，还能飞了？ 如果商道绕过楼兰，楼兰的税收也没了，吃饭只能靠自力更生。 以楼兰脆弱的生态环境，坚持不了多久，子民就会四散逃离，最终还是融入华夏。 今天的火车，还算给面子。 时速二十五公里，比较平稳。 阿依曼笑道：“好像这个火车，也不快啊。” “你坐在车上，感觉不到速度。其实，这个速度和奔跑的战马差不多。一天一夜的话，能跑一千里。” 叶坤解释道：“现在的火车和铁路，都在试验阶段，以后还会提高速度。三年以后，假如有铁路直通楼兰，那么，我从涿郡去看你，只需要五天五夜。” 阿依曼半信半疑：“不会这么快吧，我从楼兰过来，马车走了一个月。” “以后会越来越快的，马车这个东西，总有一天，会被我们嫌弃，劈了当柴烧。” 叶坤拍了拍车厢：“除了火车以外，我们还在研究自动车。有好几个马车那么大，不需要牲口牵引，可以自己在大路上跑，也比马车更快。” 蒸汽机技术完全成熟以后，就会有蒸汽机汽车。 蒸汽机汽车，去年也立项了，还在研发之中。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叶坤称之为自动车。 阿依曼问道：“是不是和科技城里面的自行车一样，用脚踩？” “当然不是，是和火车一样，烧煤，用蒸汽机带动的。我说的自动车，一次能拉几万斤货物。” 叶坤哭笑不得。 神特么用脚踩，脚板踩冒烟，也带不动一辆汽车！ 阿依曼叹气，幽怨地看了叶坤一眼：“你弄得我心里痒痒，我都不想回去了。” 第554章 看不见我的心。 叶坤噗地一笑：“心里痒痒吗？我帮你挠一挠……” 这是个单独的包厢，没有别人，所以叶坤肆无忌惮。 阿依曼翻白眼：“你又看不见我的心，怎么挠？” “我可以……” 叶坤想说可以摸到，但还是忍住了，握着阿依曼的手：“也许我懂得你的心。你是一个伟大的女王，只想让自己的子民，过上好日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皇上。” 这一次，阿依曼没有抽开手，甚至，还向叶坤身边靠了靠。 火车前进一百里之后，有个中转站，也是小火车站。 叶坤下车，视察火车站的建设，顺便活动一下手脚。 车站有候车厅，有食堂，有厕所，有检修中心。 还有一个小超市，来往乘客可以在这里买到一些小商品。 黄烨走来，请示道：“皇上，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是在车上吃，还是在车站吃？” “搬去车上吧，我们在车上吃。” 叶坤带着阿依曼，回到包厢。 火车再次启动。 黄烨也送来了午饭，带了一壶酒。 叶坤和阿依曼在一起吃饭，很温馨。 午后一点，来到范阳郡火车站。 叶坤视察了一圈，询问了相关情况，对桑不疑和巫穹说道： “我看这个铁路建设，很好啊。你们说的亏本，主要是火车少了，工作人员多了。以后增加火车班次，就会赚钱了。” 这条两百里的铁路线，有上千人在维护，成本很大。 加上火车经常坏，载重量也不多，就亏本了。 但是随着技术的提升，管理经验的增加，以后的效率，就会越来越高了，赚钱是迟早的事。 桑不疑笑道：“巫穹大人算过，一百年，也赚不回修铁路的钱。” 叶坤呵呵一笑：“巫穹大人这样说，就是没看见铁路运输的潜力。咱们不用一百年，十年之内，铁路就会回本，而且大大赚钱！ 因为铁路建设好以后，商人就不会逃税了，我们的税收，会大大增加！” 铁路和运河一样，建设成本很高。 一旦建成，税收就会像流水一样。 因为运输成本的问题，商人只能选择铁路或者运河运输，没办法逃税！ 巫穹笑道：“我相信皇上的说法。目前来说，我手里还有钱，也有粮食，所以支持皇上的工程。一旦我没钱没粮食了，皇上，别怪我不给面子，我会掐断一些大工程。” 叶坤大笑。 巫穹又说道：“只要风调雨顺，目前的工程都没大问题。我最担心的，还是旱灾、涝灾和蝗灾、瘟疫……所以我拼命存钱存粮，以防万一。” 叶坤点点头，问道：“我们的邗沟运河，已经全线通航，现在税收有没有提高？” “的确提高了许多，翻了两番。” 巫穹笑道：“现在，我支持挖运河，非常支持。” 叶青阳翻白眼：“我挖运河，你赚钱，你当然支持了。” 挖河开路，都是水利交通部的事。 巫穹笑道：“叶大人别这么说，你们挖河，我们财务部要给钱的，还要给你们调运粮食，分配物资。” 叶坤摆摆手，问道：“现在的运河修建，有没有什么问题？民夫死伤多不多？” “没问题，民夫死伤极少，都给了抚恤金。” 叶青阳汇报工作：“永济渠、通济渠，还有江南运河，都在施工。也幸好皇上请来了几十万异族劳工，不要钱的，只要有饭吃就行。这是修建运河的劳动力基础，否则，我们修不起来。” 通济渠、永济渠、邗沟和江南运河，就是南北大运河的四大段。 把这四大段连接起来，大运河就全线贯通了。 挖运河的主力，都是异族劳工。 华夏这边的工人，负责设计规划、现场指挥、技术指导、管理巡逻监督，还有后勤保障。 而且，华夏一族的劳工，都是拿工资的！ 所以国内没有意见。 请你干活，给你工资，有什么意见？ 倒霉的是异族劳工，还有那些战俘，他们承担了重体力活，只能吃饱饭。 现在还有三段大运河，在稳步推进。 每一段运河，大约十五万人。 其中，异族劳工十万，华夏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五万。 五万人管理十万人，刚好，可以保证绝对控制。 叶坤说道：“那些异族劳工，也别虐待，要保证他们吃饱，不能有冻死饿死和累死的。运河修完了，还要请他们去修路。 工程做慢一点，没事的，我们等得起。” 隋炀帝修建大运河，就是太急躁了，导致了帝国的崩溃。 所以叶坤一再强调，不可过分追求进度，要保证工人的健康和安全。 叶青阳说道：“我不能保证关照到每一个人，但是能保证绝大多数劳工，吃饱穿暖。干活的时间，每天九个小时，也能保证休息。” 叶坤点点头：“这么看来，明年年底，运河四大段，都差不多能修通了。” 叶青阳叹气：“可是剩下的工程，更难。想把四大段连接到一起，需要很多巧妙的设计，需要很多船闸，需要建造很多大桥。其中，需要的石料，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桑不疑问道：“用水泥，行不行？” 叶坤摇摇头：“水泥的寿命，只有五十年，不如石头。而且我们目前的水泥产量，也跟不上。” 大运河是永久性的建筑，设计使用寿命，是一千年。 如果用水泥修建船闸和大桥，几十年就要大维修一次。 石头，才是永恒。 金字塔可以存在五千年，就是例证。 巫穹笑道：“那也简单啊，等大运河四大段全部开挖完毕，就把那些异族劳工，送去采石场好了，反正不要工钱。” 叶坤忍不住一笑：“我正有此意。” 把异族劳工，送去煤矿、铁矿、金银矿、水泥厂、砖窑厂、采石场，更容易管理。 封闭式的场地，他们跑不掉。 在范阳郡火车站转了一圈，叶坤说道： “我们的火车和铁路，要坚持运行。就算是亏本，也要坚持下去。半年之后，我们再论证一下，看能否延长这条铁路线，进入中原，直达黄河以北。” 桑不疑等人一起点头。 现在钢铁产量巨大，修一条铁路已经不成问题。 问题还是蒸汽机的质量，太不稳定，难以长时间运行。 阿依曼走了过来，问道：“皇上，我们今天不回都城吗？” 第555章 皇上很满意。 “等我开会以后，连夜返回。” 叶坤点点头，让阿依曼去车上的包厢里休息，自己抓紧开会。 铁路相关人员，都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等待叶坤。 叶坤简单地说了几句，又解答一些问题，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看看天色将黑，桑不疑催促叶坤返回。 叶坤等人上了火车，返回涿郡。 火车速度太慢，四个小时之后，才回到涿郡南站。 但是叶坤很满意，笑道： “这就是火车，如果是马车，一天之内来回四百里，可不太容易。而且，坐火车很平稳，坐马车显然不如坐火车。” 桑不疑笑道：“再快一点，就真的好了。” “放心吧，速度是完全可以提起来的。” 叶坤冲着众人抱拳：“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放假一天，也好让你们回复一下元气。” 这都半夜了，回到家里就要天亮。 如果明天继续上班，这些人都顶不住。 阿依曼倒是很精神，和叶坤施礼道别：“皇上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坤点头，坐上马车回宫。 第二天，叶坤也睡了一上午。 午饭后，前往御书房理事。 冰冰很开心，说道： “皇上，我的寻亲启事刊登以后，都城里有好几个来认亲的。谭八卯大人，将那些认亲的都留了下来，让我下午过去看看。” 叶坤笑道：“你要防止有假冒的，一定要问清楚细节。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那就多谢皇上了。”冰冰开心极了。 叶坤让黄烨，先去通知谭八卯，将认亲的那些人，带去涿郡太守衙门，分别安置，别让他们互相串通了解情况。 黄烨走后，叶坤也带着冰冰，前往太守府。 谭八卯接到消息，在门前等待。 叶坤下了车，打量着太守府：“八卯，这个涿郡太守，你做得很不错，我没看错人啊。” “皇上干爹，我不在你身边，总是不放心啊。要不，你把我大儿子，你的干孙子，带去做殿前侍卫吧？” 谭八卯现在，有四个儿子。 大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上过军校，下过军队，习文练武，小心谨慎，名叫谭守义。 叶坤也知道谭守义，点头道：“好啊，让守义以后跟着我，我重点培养一下。老家伙们都老了，年轻人要重点培养。” 谭八卯大喜，叫来儿子，拜见叶坤。 叶坤打量着谭守义：“守义，学堂里面，中学和大学课程，有没有读完啊？” “回皇爷爷，中学的课程都读完了，但是大学课程没有读完。” “没读完就算了，以后抽空，自己学习，简单了解一下。”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你以后，就做我的护卫左营将领吧，平时在殿前听用。” “守义遵命！” 叶坤挥手：“去把那些认亲的人，分头叫来，一个一个来。” 很快，一对老夫妇，被带到叶坤和冰冰的眼前。 叶坤仔细打量，这夫妻俩的面孔，和冰冰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 仔细一问，果然对不上细节。 谭八卯怒道：“大胆刁民，竟敢冒认皇亲！” 现在的冰冰，是叶坤的人，所以谭八卯才这么说。 叶坤瞪眼：“八卯，寻亲广告上说过，只要不是恶意欺骗，认错了也没事。所以，这不是冒认皇亲，你别乱扣帽子。” 谭八卯嘻嘻一笑，对那夫妻说道：“皇上开恩，不怪罪你们，赶紧走吧。” 其他的认亲者，也被一一带了过来。 盘查一番，都不是。 最后一对夫妇被带进来，冰冰只是看了一眼，就浑身巨震，随后扑了过去：“父亲，母亲，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那对夫妻却不敢认，慌忙向后躲：“姑娘，我们……我们……是金陵人，我姓马，请问你是不是……” “父亲，母亲，我是小满，小满啊！” 冰冰泪如雨下。 “啊，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小满！” 老夫妻俩再也忍不住了，扑了过来，拉住了女儿。 叶坤有些感动，又有些奇怪，问道： “这位马老汉，你是金陵人，怎么来到涿郡了？” 马老汉跪了下来：“皇上，我们当年遭遇兵乱，失散了女儿小满，四处寻找不到，又被流民裹挟，到了中原一带，最后逃难到了涿郡。我们来到涿郡，已经五年了，那时候，在郊外的乡下……” “你起来吧，我们现在废除跪拜礼了。” 叶坤上前，扶起马老汉，又问：“你们现在，做什么营生？” 马老汉抹眼泪：“我们老夫妻俩，在一家豆腐店里帮工，还有个小儿子，也在帮工打杂。” “既然你们和冰冰骨肉相逢，这以后，就别打杂了。” 叶坤点点头，对谭八卯说道： “八卯你安排一下，先安置老马全家，找个房子给他们住下，以后再找个合适的路子，让他们做点小生意。” 冰冰是叶坤的人，那么老马全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总要换一份体面的工作吧。 叶坤又让冰冰陪着她爹妈聊天，自己却带着谭八卯，去逛太守府的花园了。 谭八卯把全家都叫来了，拜见这个干爹皇上。 叶坤点点头，笑道： “八卯虽然是我干儿子，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就像我亲儿子一样。要不是他太老，我还真的让他做太子，以后接我的班。” 谭八卯笑道：“干爹，我当这个涿郡太守，已经是小材大用了。” “没有小材大用，刚刚好。你呀，就在这个位置上呆着吧，干到死为止。” 叶坤又问起谭八卯的家庭情况，每个人都关心一下，给谭家的子女，做了一个职业规划。 谭八卯很感动，一定要挽留叶坤吃晚饭。 “也好，我们父子俩很久没有喝酒聊天了。” 叶坤给了面子，笑道：“但是不要浪费，随便吃一点就好，重点是聊聊天。” 谭八卯尽其所能，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叶坤一边喝酒，一边问道：“都城之中，有没有人说我的坏话呀？” “很少。”谭八卯咧嘴一笑，低声说道： “敢说皇上坏话的，一般都是读书人，特别是那种不做官的读书人，就像竹林七怪一般的人，鸡蛋里挑骨头。老百姓安居乐业，对皇上都很感激。” 叶坤点点头：“我也知道，那些读书人为什么骂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失落感。俗话说，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过去的读书人，能写点文章的，基本上都能做官。可是现在不行了。” 叶坤一笑：“我们现在，提倡官吏年轻化，重用退役的将领，还有新学堂里出来的人才。以前那些旧文人，大多靠边站了。所以，他们心里怨恨啊，看不起这个，看不惯那个的。” 这两年，基层官吏的变化很大。 叶坤将一些因伤退役的将领，派往各地，做郡守、郡尉。偏将就去做县令、县尉；连长级别的，退役以后，也尽量安排做乡长或者百家村的村长。 这样的话，省了伤残将领的安置费，因为他们去地方任职，有俸禄的。 而且这些军人，接受过军队的严格训练和纪律管理，执行力强大，雷厉风行，管理地方的效率很高。 加上大学里培养的综合人才，就占据了基层官吏的大部分。 旧文人，很多都失业了。 当官当不上，私塾也开不了。 不是不让开私塾，而是叶坤推广的全民教育，让私塾收不到学生！ 这些失业的文人，也不会种地，又看不起商贩和工匠，就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怨天尤人，怀才不遇，专门胡说八道。 竹林七怪，就是这些人的代表。 混得没裤子穿了，还自我标榜为清高之辈，不为朝廷效命，不为五斗米而折腰。 谭八卯听了叶坤的解释，连连点头：“干爹，要不把这些家伙，全部抓起来，送去苦役营得了。” 第556章 安心做太子。 叶坤摇摇头，笑道： “别，对付这些老酸儒，杀人未必管用，得诛心。竹林七怪还被关着呢，过几天再收拾他们。” 谭八卯想了想，低声说道：“我听说，都城和中原，许多老酸儒上书给桑不疑、贺康驹等人，要求释放竹林七怪。” “很好啊，让他们继续上书。” 叶坤不以为意：“我会让桑不疑和贺康驹，将上书的人，全部记录下来。到时候，我们再来一场辩论会。我就不信了，还能斗不过这些老酸儒！” 谭八卯笑道：“干爹放心，涿郡控制在我的手里，内城和皇城，在国舅爷姜有宝的手里。城外还有卢开疆的驻军，阴山是关勇的大军。别说这些老酸儒，就算十万大军，也别想兴风作浪！” 涿郡的兵力分布，和城防安排，是水泄不通的。 任何人，都没有造反的可能，也没有任何机会和希望。 叶坤点头笑道：“所以我安排你做涿郡太守，也是为了大局稳定啊。” 晚饭后，叶坤回宫。 冰冰也辞别父母，陪着叶坤一起回去。 御书房里，太子叶封带着自己的老师胡高远，正在等候。 几天前，叶坤就安排了，要和胡高远谈一谈。 看见胡高远，叶坤主动抱拳：“胡先生，这么晚了请你过来，耽误你休息了。” “皇上日理万机，还抽空召见，是在下的荣耀。”胡高远急忙抱拳还礼。 叶坤请胡高远落座，又让叶封上茶。 胡高远问道：“皇上召见，不知道有何吩咐？” 叶坤指着地图上的天竺半岛，笑道：“胡先生可知道，这个天竺半岛的天文地理和气候情况？” 胡高远沉吟道：“我看过皇上编写的《全球地理》试行版，天竺次大陆，耕地面积广大，远超华夏九州。而且气候偏热，水源充足，一年两熟或者三熟，是一个好地方。还是文明古国之一，与我们华夏齐名。” “是的。”叶坤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这里和我们华夏大陆相连，物产丰富，气候宜人。我们华夏大国，现在正处于鼎盛时期，可以将之拿下，并入版图。所以，我打算进兵天竺半岛，先生觉得如何？” “以大汉之国力，皇上之威武，现在的确可以拿下来。” 胡高远想了想，又说道：“但是，在下有个疑问，不敢说。” “先生请说。我不见怪。” “皇上说过，世上没有不崩溃的王朝和帝国。夏商周如此，古罗马也如此。”胡高远壮着胆子，说道： “我们拿下天竺半岛，版图就太大太大了，能做到永久控制吗？如果不能永久控制，这块大陆，迟早还是会脱离。那么我们现在的付出，有何意义？” 叶坤笑道：“这就是先生的疑问吗？” “是的。” “那我给你解答一下。”叶坤点点头： “一个家庭，养了十个儿子。儿子们大了，土地不够，就必须向外扩张。否则，这十个儿子就会自相残杀，对不对？” 胡高远点头：“皇上说的对，是这样。” 叶坤又说道：“如果十个儿子，窝在一起，即使土地可以养活人。但是，遇到野蛮的邻村强盗，把这十个儿子全部杀了，这一家的香火和血脉，是不是就此断绝了？” 胡高远略一思索，点头笑道：“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先生是个聪明人。” 叶坤笑道：“我就是要让华夏一族，开枝散叶，遍及全世界，占领全世界。先生担心以后版图太大，无法控制。其实，只要科技持续发展，全世界，也就是个大村子。 如果在二十年前，益州有人造反，当地太守派快马来报信，也得十天才到涿郡。我派出快马去四方调兵，一个月左右，援军才能到达益州。那时候，说不定益州已经被攻破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有电报。益州的告急，我马上就能收到。我的命令，也能马上发出，最多三五天，第一批援兵就能赶到益州支援。 这叫做效率。效率提高了，管理成本就会下降，管理效果就会增强。” 胡高远笑道：“皇上之言，让在下茅塞顿开。” 叶坤一笑：“我们在天竺半岛的行动，缺少一个人，主持大局。先生年富力强，见解独到，不知道是否愿意为国立功，去主持天竺半岛的行动？” 上次，叶封转述胡高远的见解，与叶坤不谋而合。 所以叶坤打算，派胡高远为总督，全面负责天竺半岛的事。 “皇上委派，是在下的荣幸。” 胡高远想了想，皱眉道：“就怕秦二午将军，独断专行，我……” 叶坤笑道：“我封你为天竺大都督，九部总督，假节钺，节制秦二午和宋婆留，以及各级文武，总览天竺半岛的军政要务。秦二午那边，我会写信跟他说。另外，我再给你一万海军，一万陆军。” 秦二午只能打仗，谋略上面不行。 宋婆留是个多方面人才，但是压不住秦二午，束手束脚。 叶坤再派胡高远过去，就是协调秦二午和宋婆留的。 前几天，分别接到秦二午和宋婆留的电报，两人互相指责，已经有了矛盾。 叶坤也没办法，只能命令他们先按兵不动，各自建设自己的营盘，在天竺半岛打造一个大后方。 胡高远闻言，抱拳说道：“承蒙皇上厚爱，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坤点点头，吩咐茉莉： “茉莉把天竺半岛的所有资料，还有秦二午和宋婆留最近的战报，都整理出来，交给胡高远，先做个了解。 胡先生这几天，每天来御书房，我们有空就研究天竺局势。大约十天后，你领兵出发。” 胡高远抱拳：“臣遵命！” 叶封叫道：“父皇，让胡先生带上我吧。” “你别捣乱，安心做你的太子。你要出海，去问你母后。” 叶坤瞪眼。 叶封很委屈，唉声叹气地走了。 叶坤这才回宫，去演戏，看望带喜和明珠公主。 刚刚来到宫中，迎面遇上刘月娟，带着两个宫女和太监，站在廊下。 叶坤站住脚步，笑道：“夜色已深，怎么还不休息？” “皇上，我在等你。” 刘月娟压低声音：“我有几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叶坤拉着刘月娟的手，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什么话不能说？” 刘月娟勉强一笑，低声说道： “皇上答应了匈奴的和亲，好像带喜姐姐很伤心。明珠公主……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我担心，公主把自己身体搞坏了。皇上，可以收回成命吗？明珠公主太小，嫁给天贤单于，实在……实在是害了孩子啊！” 叶坤脸色一变，高声说道：“月妃，后宫不得干政，难道你不知道吗？和亲是国之大事，我已经在大殿上答应了，岂能随意更改？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皇上，是臣妾多言了……” 刘月娟一愣，慌忙施礼，眼泪滚落在地。 第557章 冰冰的私房钱。 “罢了，以后别再插手国家大事！” 叶坤叹口气，携了刘月娟的手：“随我去看看喜妃，还有明珠公主吧。” 刘月娟委委屈屈的，点头随行。 带喜已经睡下了，得知叶坤前来，便开门相见。 叶坤撇开了那些太监的公公，让带喜关上门，这才笑道：“喜妃，快谢谢月娟小姐，人家等我半夜，为明珠公主求情来了。” 说罢，叶坤又冲着月娟施礼，低声说道： “月娟，刚才呵斥你，是为了做戏。我们做夫妻以来，从来没有高声说话过，我又如何舍得骂你？” 带喜立刻明白了，抱着月娟，笑道：“还是月娟娘娘关照我，为明珠公主求情。我代表女儿，多谢月娟娘娘。” 月娟却糊里糊涂的，皱眉道：“什么做戏？” 叶坤拉着月娟的手，低声解释道： “我怎么会把女儿，嫁给匈奴人呢？这一切，都是我的算计，准备剿灭匈奴……” 刘月娟听了叶坤的解释，松了一口气，落泪道：“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委屈了月娟小姐，刚才挨我一顿骂。” 叶坤再次鞠躬道谢。 带喜捂嘴笑道：“皇上别拜了，再拜，就是拜堂了。” 月娟噗地一笑，捶了带喜一拳：“我好心来看你，你却笑话我。” 叶坤笑道：“月娟小姐先回去休息，今晚上，我陪着带喜，明天再去找你说话。” “你陪着带喜姐姐就好，我不要你陪我说话。” 月娟一笑，施礼告退。 叶坤则留在带喜的屋里，做做样子，表示明珠公主要送去和亲，自己在安慰喜妃和女儿…… 两天后，又是九部议事的日子。 叶坤提议，委派胡高远去天竺主持大局。 桑不疑等人，却怀疑胡高远的能力，抱着谨慎的意见。 叶坤说道：“这两天，我经常和胡高远一起聊天，感觉可以大用。他的谋略，是很好的，可以补足我们武力之外的短板。天竺面积大，情况复杂，必须这样的人才，才能控制大局。” 桑不疑说道：“既如此，就让胡高远去试试。” 叶坤点头，给胡高远下了委任状。 门外来报，说周玄武因病去世了。 叶坤很伤感，说道：“周玄武这十几年跟着我，也功苦劳高，可惜才五十岁，就离我而去了。追封周玄武，为开国副帅，赐给抚恤金和安葬费；周玄武的几个儿子，都没成年，兵部和吏部，要给与关照。” 周玄武原本就是光棍一个，于是叶坤之后，才娶了老婆。 所以周玄武的孩子，大的才十二岁，还有几个小的，还不到十岁。 桑不疑说道：“周玄武的大儿子，可以为太子陪读。” 叶坤点头：“那就等周玄武丧事过后，安排周玄武长子，跟随太子。” 太子也需要一些心腹，得提前培养。 贺康驹再提竹林七怪之事：“皇上，庄不文和阮雄等人，已经被关押许久了，你看？” “我听说，有许多儒者，上书求情，是吧？” “是的，大约有一百多个名士，联名上书，为阮雄等人求情。” “很好啊，召集这一百多人，等他们到齐了，我们做一场辩论。”叶坤想了想，又说道： “通知万国大学和九州大学的所有百家老师、文史老师，一起参加辩论。其他老师，可以旁听。” 贺康驹问道：“请问皇上，辩论的议题，是什么？” 叶坤想了想：“议题就是……文人到底应该做什么，怎么做！” 贺康驹点头，提笔记录下来，又问：“辩论何时开始，在哪里？” “等联名上书的人到了，就开始，在九州大学的大礼堂。对了，议题提前公布，也告知庄不文和阮雄等人，别说我欺负他。” 桑不疑笑道：“皇上想好如何辩论了吗？庄不文等人，都是雄辩之士，怕是不好对付。” “你放心，我舌战群儒，辩得他们满地找牙！” 叶坤冷笑。 阮雄上次的辩论水平，叶坤也看见了，让人家舔痔疮，不就是泼妇骂街吗？ 这种人真的上了辩论台，一辩一个不吱声！ 散会之前，叶坤又说道： “对了，皇后娘娘决定，后天在皇城花园里，举办一个衣帽节，邀请各位大人携带夫人，前往切磋交流。明天皇城开放，诸位大人和夫人，还有十岁以上、未婚的公子小姐，都可以来游玩。 上午八点开始，中午的话，有个便餐，各位大人就不用带饭了。” 这是姜有容和谢宝蟾建议的，搞一个交流会。 也是孩子们的相亲会。 皇宫里的孩子们，也渐渐大了，有合适的人家，可以考虑一下。 贺康驹笑道：“皇上，皇宫禁地，我们一哄而入，怕是冲撞了娘娘和公主们，不如，只让夫人们过去……” “无妨，只要心里光明磊落，怕什么？” 叶坤笑道：“大家一起来，我陪你们喝茶聊天，皇后娘娘陪着夫人们聊天。公子小姐们，也和我的儿女们，一起谈谈学业。” 众人算是明白了，一起抱拳道谢。 有人心中窃喜，希望和叶坤结亲家。 有人心里惋惜，因为孩子年龄不合适，觉得错过了这次机会。 叶坤也回到御书房，查看各地各部门递交来的汇报。 冰冰端着茶走来。 叶坤问道：“冰冰，你茉莉姐姐呢？” “茉莉姐姐被皇后娘娘请去，准备衣帽节的事。” “哦，原来如此。” 叶坤放下手里的工作，问道：“冰冰，你爹娘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冰冰微笑道谢：“谢谢皇上关心，谭八卯大人，给我父母找了一套三进大院子，配置了家具，还安排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房子在外城，也不算远。” “那很好啊。” 叶坤觉得谭八卯有些过了。 马老汉本来就是穷人，一下子过上了老太爷的生活，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冰冰察言观色，低声说道：“这是皇上的关心，我父母托我道谢。父母说，有地方住，有饭吃就行了，其他事情，不敢让皇上操心。” 叶坤想了想，说道：“你父母还不算太老，以后打算做点什么吗？” 冰冰沉吟道：“父亲也读过几年书，能写字，会算账。我手里有些私房钱，打算让父亲做点小生意。” “你有多少私房钱啊？” “这……” 冰冰脸色一红，抿嘴笑道：“都是樱桃姐姐和皇上的赏赐，我大概，也有三百两黄金吧。” 第558章 抹布干嘛的？ “哈哈，有钱人啊。” 叶坤一笑：“既然你有钱，我就不给你父母钱了。后天是皇宫衣帽节，过几天还有美食节。你到时候留个心眼，看看皇宫里开发的产品，是否适合做生意，就派人教会你的父母。” 冰冰很感谢，笑道：“有皇上的关照，我父母一定会赚钱的。” 叶坤点头：“放心吧，会有钱赚的。” 晚上回到宫里，叶坤说起后天衣帽节的事。 姜有容早就准备妥当了，信心满满：“皇上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次的衣帽节，一定很圆满。” 迁都以来，皇宫里并没有闲着。 除了打麻将之外，大家还根据叶坤的建议，开发了许多产品。 有衣服鞋帽方面的，也有美食方面的。 最大的成果是，带喜主持，给世人的鞋子，分了左右。 古代都是直脚鞋，鞋子是不分左右的。 华夏历史上，直到清代中期，鞋子才分左右。 不分左右的鞋子，肯定是不合脚的，穿起来也不舒服，容易掉落。 叶坤在成都的时候，就想办这件事，但是涉及面太广，也没时间去搞，只能让带喜等人，拿自己人做试验，小规模推广。 现在，左右脚的鞋子和大小鞋码，都已经成熟，可以全民推广了。 除了左右脚的鞋子，叶坤还画了草图，让茉莉和带喜等人，设计了几款女装和男装，安排了时装秀。 刘月娟和谢宝蟾等人，也都很开心，期待着这次活动。 经过一天的准备，皇宫里布置得很喜庆。 有一个展示长廊，还搭建了一个三尺高的台子。 衣帽节当天，九部大臣、涿郡三品以上官吏，都带着夫人和十岁以上的未婚子女，前来参加盛会。 皇宫后花园里，游人如织。 叶坤接待男客，在养心殿门前的回廊下喝茶。 姜有容带着谢宝蟾、魏采芹、刘月娟、肖如柳等人，接待女客，领着大家参观长廊。 叶坤吩咐黄烨：“黄公公，你去拿一些男子的鞋子，也让各位大人看一看，试一试。” 黄烨点头，吩咐小太监们，取来一些男式布鞋。 叶坤说道： “老百姓的生活，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四大件。衣，排在第一位。我们华夏国，也是衣冠上国，最讲究衣冠鞋履。 这些鞋子，都是皇后娘娘，带着宫女们亲自做出来的。各位大人可以试穿一下，走几步看看。” 听说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鞋子，众人都不敢试。 叶坤笑道：“不要紧，都试试吧。” 桑不疑带头，试了试千层底布鞋，走了几步，笑道：“这鞋子非常合脚，穿起来也没有沉重感，比皮靴和木屐，都要舒服。” 叶坤又拿起两只鞋底，介绍道： “这叫做千层底布鞋，柔软，透气，无异味，不臭脚，但是不防水，适合居家的时候穿用。鞋底，是用废旧的棉布，加上浆糊做成的。也算是变废为宝，物尽所用。” 众人都拍马屁：“娘娘独具慧心，手工精湛，心系万民，德比嫘祖……” 其实，千层底布鞋，也是叶坤指点大家搞出来的。 古代没有布鞋，要么皮鞋，要么木屐，要么草鞋，要么……赤脚。 富贵人家有木地板，居家之时，穿一双厚袜子就行。 那边，姜有容亲自当解说员，给大家介绍各种鞋子： “这是人字拖木屐，夏天可以穿的；这是冬天穿的棉拖鞋，这是棉鞋，这是千层底布鞋……千层底的制作，我们在那边有演示。还有各种鞋码，我们做了区分，并且制作了一批剪纸鞋样，大小码都有。等会儿，每个夫人领取一份……” 既然要纳鞋底，就少不了顶针。 姜有容特意让小作坊里，生产了五百枚顶针，送给大家。 桑不疑夫人拿起一双鞋子，问道：“娘娘，这个鞋底，为什么这么厚？” “这是我们设计的女子高跟鞋，可以让女子走路，更有仪态。” 姜有容一笑：“不过，这样的鞋子，只有休闲的时候可以穿，赶路或者劳动的时候，穿不了，很累的。” 有些夫人喜欢女红，就真心请教。 有些夫人不懂女工，就装模作样地随便问问。 那边的皇子和公主们，也在招待大臣们的子女，互相交流一些诗词文章，学堂里的趣事。 气氛愉快，也很温馨。 到了午饭时分，大家都在花园里用餐。 叶坤陪着大老爷们，姜有容等人，陪着夫人们； 太子叶封领头，招待一帮小屁孩。 午后两点，时装秀开始。 一些身材高挑、五官俊美的宫女，当了模特，在台上走秀，展示了几款长裙和大衣。 有的大衣，还分别搭配了围巾、纱罩和太阳帽。 女人穿上高跟鞋，看起来大不一样，风姿绰约。 叶坤看着桑不疑和贺康驹，笑道：“各位大人，这样的服装，算不算奇装异服啊？” 这些大衣和长裙的设计，都很保守。 裙摆都遮住了小腿，严严实实的。 贺康驹和桑不疑交流了一下意见，很诚恳地说道： “这个还好吧，虽然款式和传统衣服不一样，但是各有各的美。” 叶坤点点头： “是的，女子多娇，也是我们华夏一族的骄傲。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衣服，款式还是单调了，就那么两样。我们应该有所创新，不能被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所束缚。 这些衣服，我们会安排一些歌舞团的演员，对民众展示。至于民众能不能接受，我们尊重民众的意见。” 移风易俗，叶坤不敢太激进。 要慢慢来。 如果安排一场泳装秀，那就完了，全国都会骂自己是个无道昏君！ 走秀活动，持续了一个小时。 还有年轻的太监们，展示了几款男装。 有中山装，还有大翻领的西服，还有领带。 年轻人都很喜欢看，笑容满面地评头论足。 桑不疑却看得郁闷了，指着台上的西装太监，问道： “皇上，这个太监的脖子下面，挂着一条抹布，是干什么的呢？” “这个不是抹布，是领带，用来勒住脖子，防止冷风灌进怀里的。”叶坤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 桑不疑明白了，笑道：“可是这玩意，上战场不行啊，被人勒住脖子就死了。” 第559章 偷吃一点点。 “谁穿这衣服上战场啊。”叶坤一笑，走上台去，做一个总结： “各位大臣，各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们，今天的服装展示，就到此为止了。今天展示的各种衣服鞋子，是希望，开拓大家的视野。 各位夫人回去以后，觉得哪种鞋子好穿，那种衣服好看，可以派出手巧的丫鬟，来皇宫里学习。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女工老师。 最后一个环节，是针对年轻人的抽奖活动。我在黑板上，随意写下几个幸运数字。大家都可以参与抽奖，中奖了，就可以上台，领取今天的部分鞋子和衣服。” 众人一起鼓掌，非常期待。 叶坤写了三排数字。 第一排五个，是一等奖，中奖者奖励女子高跟鞋、女子大衣一套； 然后是二等奖、三等奖。 因为奖项众多，不少官吏子女都中了奖，一一上台领奖。 谢宝蟾刘月娟等人，都在台下看着，给自己的儿子物色对象…… 黄昏时分，众人散去。 谢宝蟾笑道：“皇上，这次的活动办得很好，九部和涿郡官吏的夫人们，都很开心，很感激。” 叶坤笑道：“宝妃今天，找到儿媳妇了吗？” 谢宝蟾笑道：“我看吏部副大臣袁大人的女儿，就很不错，才十一岁，却是个美人胚子，又乖巧懂事。” 叶坤哈哈大笑：“你要是确定了，我们就可以去提亲。” 古人定亲很早的，有的孩子一出生，就定了娃娃亲。 还有指腹为婚的。 如果谢宝蟾真的看上了袁大人的女儿，提亲就要趁早，以免被别人捷足先登。 谢宝蟾笑道：“别急，我还要再看看。” 姜有容说道：“再过几天，还有个皇宫美食节，你呀，慢慢挑儿媳妇吧。” “是啊，美食节也该安排了，皇后娘娘主持吧。”叶坤忽然叹了一口气，看向带喜的院子： “我去看看喜妃和明珠公主，她们还在闹脾气，今天也没出来。” 今天，带喜和明珠公主，一直没露面。 这也是叶坤的安排，让她们躲在屋子里，假装为了和亲的事而伤心。 再等等，就到了收拾匈奴的日子！ 带喜和女儿，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很是无聊。 外面热热闹闹，这里冷冷清清。 叶坤走了过来，笑道：“喜妃，委屈你们母女了。我保证，过了这段日子，好好补偿你们。” 带喜笑道：“皇上有心，惦记着我们母女就行了。” 叶明珠扑在叶坤的怀里：“父皇，孩儿不委屈，为了国家，这点事不算什么。” “好孩子，真懂事。” 叶坤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笑道：“等这次行动过后，我们抢来的战利品，分你一半！” “一半有多少？” “嗯，最少一万头牛羊。” “啊，这么多啊，那我一辈子吃不完了。”叶明珠捂嘴大笑。 “别笑，还要继续装，在别人面前，装出不开心的样子，别露馅。” 叶坤笑道：“今天的衣帽节，来了好几个玉树临风的公子。等这次行动过后，让你母亲，帮你挑一个郎君。” “父皇，你又来。孩儿不嫁人了，就在宫中，陪着父皇和母妃一辈子。” “看，我的明珠公主，多么孝敬。” 叶坤和带喜相视一笑。 衣帽节，举办得很成功。 第二天，有十几个大臣，都要求派来丫鬟，进入皇宫学习。 姜有容特意设置了一个教学班，安排了七八个老师傅，教大家做鞋做衣服。 不过，叶坤设计的男装，却没多少人感兴趣。 中山装还好，西服的话，简直无人问津。 从审美上来说，汉服显得稳重，又不失潇洒飘逸，的确是胜过西服的。 就是干活不方便。 探矿队传来好消息，在辽东和天门郡，都找到了锰矿，完全可以开采。 叶坤挺开心的，这就解决了锰矿被罗马大秦卡脖子的问题。 胡高远已经阅读了天竺半岛的所以资料，也看了秦二午和宋婆留的战报，与叶坤研究制定了长远规划，正式领兵前往天竺半岛。 这次的一万海军，一万陆军，都是金陵战区的，让皇甫琳和马伯滔提供。 胡高远刚走，夏侯昌又来求见。 这段日子，夏侯昌都在中原游玩，无事一身轻。 叶坤在御书房接见夏侯昌，问道：“魏王在中原，玩了半年，一切可好？” 自从去年年底，叶坤南巡开始，就没见过夏侯昌了。 算起来，大半年的时间。 从气色上看，夏侯昌的健康状况，似乎还好转了许多，精神不错。 夏侯昌慌忙施礼：“皇上，老臣一切都好，这也是托你的洪福。” 叶坤点点头：“中原都逛完了吗，可有什么见闻？” “臣不仅仅游历中原，还过江去了江南荆楚之地。” 夏侯昌不胜感慨，笑道：“中原和江南，可谓日新月异，变化太大了。百姓们都吃上了精粮、细盐、香油和鸡鸭鱼肉，穿上了棉衣和鞋子。若非亲眼所见，臣真的不敢相信。皇上有补天之手，化腐朽为神奇，万古圣君不及也！” “魏王，你过奖了。” 叶坤摆摆手，笑道：“我在开会的时候，经常和大家说，大业尚未成功，诸君还需努力。让华夏一族强大起来，还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啊。” 夏侯昌问道：“在皇上看来，华夏一族要发展到什么样子，才算是真正的强大？” 叶坤转动书桌上的地球仪： “控制全球，才算强大；人人富裕，才算强大；平均寿命达到七十岁，才算强大；一天之内，远行千里之外，才算强大；科技发达，穷极物理，才算强大；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才算是真正的强大！” 夏侯昌惊愕，抱拳笑道：“皇上之志，如汪洋大海，不可限量也！” 叶坤笑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许久没见，今天一起吃个饭。顺便，也把节妃和珠妃叫来，你们父女见个面。” 黄烨机灵，立刻派出小太监，去请夏侯节和夏侯珠。 这时候的夏侯节，已经生了小皇子。 夏侯珠还没动静，看起来还是个大姑娘。 夏侯姐妹见了父亲，惊喜交加，急忙上前拜见。 夏侯昌笑道：“你们姐妹，安心侍候皇上，不必担心我。皇上给我派了两个太医，每日里照顾我，控制我的饮食。这大半年，我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好了。” 糖尿病不太严重的情况下，控制饮食，适当锻炼，还是可以延缓病情发展的。 叶坤对医生们普及过糖尿病的知识，虽然不能治愈，但是可以适当防治，适当缓解。 夏侯姐妹很开心，又拜谢叶坤。 叶坤笑道：“你父亲是一代枭雄，自我控制力，应该超越常人。只要听医生的话，控制饮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夏侯昌点头：“医生让我少盐、少油、多吃蔬菜瓜果和粗粮，每天小跑锻炼，多餐少食。坚持了几个月，果然身体好多了。就是馋得厉害，偶尔忍不住，偷吃一点。” 叶坤大笑：“今天别偷吃了，我特许你吃一顿大餐。” 第560章 无罪。 考虑到夏侯姐妹和父亲久别重逢，叶坤借口办公，让夏侯昌和他的两个女儿，去别室说话。 午饭也安排在御书房。 皇上的御书房，可不是一间书房，而是一个大院建筑，有餐厅，有会议室，功能齐全。 夏侯昌果然放开了，饱餐一顿，肆无忌惮地喝酒吃肉。 叶坤兴趣也不错，问道：“魏王这次巡查中原和江南，有没有发现朝廷的工作，有什么不足之处？” “皇上，我是游玩，不是巡查。” 夏侯昌吓一跳，说道：“要说不足，我觉得皇上还是太宽容了，到处修路修桥，民夫干活却有些偷懒。我看很多修路工地，民夫每天只干八个小时，每月还有五六天的假期。这样的话，工期加长，开支也增加很多啊。” 叶坤笑道： “我大兴土木，到处修路修桥，开发煤矿铁矿，九部大臣，都担心百姓承受不了而造反。所以我们就宽容一些，慢慢来。 民夫也是人，我们不能当成牲口使用。从人类的体能来看，每天工作八个小时，是比较合理的。每十天休息两天，也很合理。 不仅仅是民夫，我们的官吏也是，每天八小时工作，每旬休息两天。这个制度，我们会推广下去，形成规定。” 夏侯昌感叹：“皇上真是仁慈之君。” 叶坤一笑：“对了，后天有个辩论会，在大学大礼堂，魏王可以出席。” “臣一定参加盛会。”夏侯昌抱拳。 对于这次辩论会，叶坤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看了阮雄等人的一些文章，了解了他们的一些观点。 管豹和桑不疑，也在寻找阮雄等人的破绽，整理起来，交给叶坤过目。 一转眼，辩论大会的日子到了。 大学礼堂里，来了五百多人。 都是各级官吏，大学老师，社会名流。 叶坤还安排了一百个大学生，为自己助威。 礼台上，面对面摆放了两排条桌。 叶坤在东侧，带着桑不疑、管豹、贺康驹、文阿秀、何田田、道门大天师张羽真。 以前的道门大天师张泌，已经退休了，让位给自己的侄儿张羽真。 张羽真上次在襄阳，与叶坤合作，舌战天竺僧侣，也算是老战友了。 竹林七怪，坐在叶坤的对面。 这是一个辩论会的堆垒布局，七个对七个。 儒家代表人，孔子后裔孔舟，带着一个老夫子，一个大学校长，坐在裁判席上。 会场里一片安静，灯光明亮。 孔舟起身，对着大广播发言： “各位，今天的辩论会，没有贵贱尊卑之分，皇帝与庶民，平起平坐。但是要有道德和公义，不得辱骂对方，不得人身攻击！双方代表，听清楚了吗？” 叶坤起身，举手向天：“听清楚了，我方保证，尊重大会，遵守大会规则。” 阮雄也站起来，举手保证。 孔舟点点头，继续说道： “今天的议题是，文人要不要为国家出力？文人的价值，在什么地方？还有《竹林杂谈》一案的是是非非。年长者优先，请竹林杂谈方，首先陈述观点，时间十分钟。” 庄不文问道：“除了这个话题之外，其他相关话题，能不能说？” “能说，但是只有一天时间，必须拣重要的说。” “好，我先说。” 庄不文率先发言，看着叶坤： “陛下以前，曾经写过一些短诗，比如《农夫吟》《蚕妇吟》《蜜蜂吟》，都是同情百姓、攻击朝廷的诗，流传甚广，脍炙人口。请问陛下，你可以攻击当时的朝廷，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办竹林杂谈？不能批评朝政？” 众人都看着叶坤。 叶坤起身，对着满堂几百个听众，朗声说道： “《农夫吟》《蚕妇吟》《蜜蜂吟》是我写的，到现在，还是中小学必读课文。因为我的情怀没有改变，我依旧同情百姓，一切以百姓为重。 但是仅仅同情百姓，就行了吗？这些年，我大力推进精耕细作、堆肥沤肥、推广优良品种，引进棉花、辣椒等海外作物。这是我对农民和百姓的实际行动。我大幅降低了盐铁价格，彻底放开盐铁市场，细盐和铁器，走进每家每户。这是我对农民的贡献。 请问竹林七大贤者，你们对农民，有什么具体贡献？” 竹林七怪哑口无言。 叶坤又说道：“我上位以来，多次征集民间意见，欢迎任何有识之士，对朝政提出意见和批评。请问各位，你们通过哪些渠道，向朝廷提出了意见？哪位官吏接待了你们？有没有回复意见和处理结果？如果没有得到回复，我会督促有司衙门，查办当事官员。 让你们说话，你们不说，却在背下乱说。这不叫批评朝政，叫扰乱视听！ 最近几期的竹林杂谈，我印刷了五百份。在座的各位，每人面前都有一份。大家翻阅一下，这份小报，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我看没有，只看见怨天尤人，怀才不遇，牢骚震天。” 庄不文想了想，起身说道： “陛下说过，对于百姓来说，法无禁止即可为。朝廷律法，没有规定我们不能编写《竹林杂谈》，所以我们无罪。” 叶坤哈哈一笑：“我判你有罪了吗？马昭判你们有罪了吗？竹林杂谈被封了吗？没有吧？” 阮雄问道：“既然无罪，为何关押我们？” 叶坤回道：“一开始，是请你们来的，好吃好喝伺候的，没有关押你们。但是上次在御书房，你侮辱谩骂攻击桑不疑，触犯大汉律法，才关押你的。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 马昭上台，给孔舟递交了一份文书。 孔舟说道：“根据大汉律法，无端辱骂攻击他人，可以视情节轻重，处于训诫或者一个月以内的拘禁。” 阮雄不服：“难道我的情节，很重吗？” “很重，因为你是读书人。”叶坤点头： “如果一个放牛娃、杀猪匠，用粗俗的话来骂人，可以适当原谅。但是你一个读书人，却如此刁毒，是非常恶劣的。你必须向桑不疑赔礼道歉，并且取得原谅。否则，马昭可以关你一个月。” 阮雄沉默片刻，终于向桑不疑鞠躬道歉。 桑不疑挥挥手：“下不为例。” 马昭上台，宣布道：“竹林杂谈一案，就此结案。阮雄庄不文等人，有权议论朝政，有权结社，有权发行小报。无罪。” 阮雄庄不文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台下一片唏嘘：“皇上真是圣君啊，换成别人，这就是诛九族的大案……” 孔舟咳嗽两声，让全场肃静：“好了，下面开始议题，文人该不该为国家效力。” 阮雄来了精神，起身看着叶坤： “请问陛下，文人为什么，要为国家效力？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田而食，凿井而饮，帝力于我何有哉？” 第561章 少年华夏说。 叶坤接招： “你应用的《越人歌》，我也引用过。在上古时期，天高皇帝远，皇帝对百姓，是毫无作用的。但是请看一件事，大禹治水。没有大禹的领导，百姓可以自己治水吗？” 阮雄一愣，摇头道：“不能。” 叶坤看着大家，笑道： “上山的猴子，都知道协作和团结。人类也一样，适合群居，不适合独居。群居的情况下，就需要一个领头人，来协调管理，分配任务。这就是朝廷、官府存在的意义。如果没有朝廷和国家，你吃盐都是问题。 我相信你们竹林七大贤者，加在一起，都不会煮海为盐。你们要是自己完成煮盐炼铁，算我输。” 台下哄堂大笑。 阮雄急赤白脸，随口说道：“难道，陛下懂得煮盐炼铁吗？” 何田田噗地一笑，起身说道： “众所周知，是皇上改进了炼盐方法，我们才吃上了精盐。炼铁也是皇上改进的技术，包括全国五大科技城，都是皇上主持成立的。你们不信，可以问一问在座的每一个人。” 阮雄看看四周，欲言又止，坐了下来。 庄不文起身说道：“请陛下直接回答，文人为什么要为国家效力？” 叶坤点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国家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协调分工，分配劳动成果。你们享受国家的发展成果，就该为国家出力。” 庄不文嘿嘿笑道：“陛下，我们可没有拿过朝廷一分钱的俸禄。” “强词夺理，不知所云。”叶坤摇摇头，说道： “你们以前写字用竹简和木牍，一本万言书，需要一辆马车来拉。我主导改进了造纸术，大大增加了纸张产量，才有你们的《竹林杂谈》。你们穿着棉衣，用着铁锅，端着瓷碗，品尝着精盐和辣椒烹饪的美味，却说没有享受到国家的发展成果？ 饮水不思源，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这岂是儒者的风范？” 庄不文一呆，缓缓坐了下去。 台下的大学生，一起为叶坤喝彩！ 竹林阵营里，另一人站了起来，抱拳道： “陛下，大汉国继承大鼎国的基业，但是大鼎国已经经历了四百年，老大帝国，千疮百孔。四百年根基，风雨飘摇。此刻应该无为而治，休养生息。而陛下大兴土木，发起无数大型工程，又不断扩张，岂是造福百姓之举？” “谁说老大帝国，千疮百孔？”叶坤逼视着那人，缓缓说道： “你们整天在竹林里喝酒，不问世事，闭门造车。我建议，你们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现在的华夏九州，一派欣欣向荣，到处欢声笑语。没有调查和走访，你们就胡乱说话，不觉得可笑吗？” 庄不文再次起身说道：“可是我家邻居，儿子远征交址，染病身亡，父母整天以泪洗面，这也算到处欢声笑语吗？” 全场肃然无声。 叶坤看看众人，缓缓说道： “我也去过交址和云缅，劈山开路，深入不毛。我师妹公孙二娘，推广通风灶，足迹遍及全国，此刻还在治理辽泽；我师妹丁丁，扎根云缅大山三年，花样年华，却筚路蓝缕，骨瘦如柴。 王猛将军，五虎上将之一，在云缅染病，永世不得回归故乡。现在隔离荒岛，还在为华夏开采锡矿。秦二午将军，瘸了一条腿，还在为华夏开拓疆土…… 他们，和你的邻居一样，是华夏的英雄，我们不会忘记。我们每年的抚恤金，数以亿计，照顾到每一个战死将士的家属！ 没有这些人浴血奋战，负重前行，你们岂能在竹林里逍遥自在，饮酒作乐？ 华夏一族想要崛起，就必须有人付出牺牲。公孙二娘和丁丁，女流之辈，尚且为国奋斗，不余遗力。尔等七尺须眉，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却整日高谈阔论，醉生梦死，心里可有一丝惭愧？” 台下的大学生们激动起来，纷纷站起，手指庄不文等人：“尔等不配与皇上辩论，滚下去！” 庄不文等人相顾失色，不敢再说。 叶坤摆摆手，让台下安静： “各位，今日之辩论，到此为止。散会之前，我说一个成都的事。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成都百姓，在都江堰边，给李冰父子竖立了雕像。 在都江堰的河道水流中，还有李冰父子的雕像，平时被水流淹没。遇到干旱之年，水位下降，李冰父子的雕像，就会从水里露头，提醒百姓蓄水抗旱。 我在成都的时候，每年都会带领百官，去祭拜李冰父子。因为李冰父子到现在，还站在都江堰的滚滚清水之中，而不是坐在竹林里饮酒作乐！” 全场掌声雷动。 阮雄庄不文等人，黯然失色。 叶坤冲着台下抱拳：“告辞！” 这一场辩论，在大学里反响强烈。 年轻的学子们，都支持叶坤的意见，对竹林七怪不屑一顾。 叶坤离开大礼堂之后，还不算完，又来到大学办公室，奋笔疾书，写了一篇《华夏少年说——与竹林阮雄、庄不文等人之辩》。 当然，文章是叶坤剽窃的，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竹林诸贤者云，华夏老大帝国，千疮百孔，四百年根基，风雨飘摇。叶坤曰，恶，是何言，吾心中有一少年华夏在！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华夏，与天不老！壮哉我华夏少年，与国无疆！” 看见叶坤奋笔疾书，一口气写出一篇雄文，旁边的大学校长和老师们，都吓傻了！ 就连贺康驹也心悦诚服，抱拳说道： “皇上落笔成文，气吞万里。这篇文章，远胜于竹林阮雄等人千百倍！” 叶坤丢下毛笔，呼了一口气，对文阿秀说道： “用大学里的油印机，印刷此文，所有学子，人手一份。明天的报纸，全文刊发，报纸增发三千份。” 文阿秀看得热泪盈眶，接过原稿，立刻安排抄写油印。 不到半个时辰，这篇《华夏少年说》，已经在大学里传疯了！ 学子们都在激情朗诵：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 阮雄庄不文等人还没走，看见此文，真以为是叶坤的临场发挥，无不震惊。 桑不疑对竹林诸人冷嘲热讽： “各位评论皇上的诗词，说是粗浅无味。如今，皇上一挥而就，写下这篇小文。你们也可以写一篇，反驳一下皇上嘛。” 第562章 下一个会是谁？ 阮雄等人被叶坤全方位碾压，再也不敢自以为是，一起抱拳：“皇上雄才大略，我等只会寻章摘句，不敢相比。” 而此刻，叶坤也在众人的称赞和赞扬声中，觉得脸红。 幸好记得这篇《少年中国说》啊，拿来装了一把。 否则，自己写文章，可是万万不如竹林七怪的！ 离开大学，回到宫中。 叶坤发现，文章传播得太快了，宫里的皇子和公主们，都有了手抄本的《少年华夏说》，正在兴奋地诵读，议论。 谢宝蟾笑道：“皇上许久没有写文章诗词了，没想到这次出手，竟然是一篇千古雄文。我看这篇文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必将流芳百世。” 刘月娟、魏采芹、夏侯姐妹等人，都是读书人，一起称赞叶坤，喜笑颜开。 皇上的文章写得好，大家与有荣焉嘛。 “也不算什么雄文，只是被阮雄等人气得，一时间热血沸腾，就写了几句。” 叶坤嘿嘿一笑：“总之今天还不算丢脸，舌战群儒，也算是稍占上风。对了，我们来研究一下皇宫美食节的事。” 姜有容等人各自苦笑。 这皇上，真的是精力充沛啊。 姜有容吩咐宫女，将美食节的活动计划，取来给叶坤看。 叶坤提了一些意见，做了一些调整，让大家抓紧筹备。 次日，九部会议上，桑不疑笑容满面，递来阮雄庄不文等人的认罪书，笑道： “皇上，阮雄庄不文等人，已经服软认罪，递来认罪书。” 叶坤扫了一眼认罪书，摇头道：“他们本来就无罪，何来认罪书？算了，让他们回家去吧，我也懒得跟这些老酸儒计较。” 贺康驹说道：“皇上，阮雄已经献出了《广陵散》的琴谱，并且希望当众演奏，让这首古曲传承下去。” “可以啊，明天在炎黄坛，让阮雄演奏。通知大学里的音乐老师和学生，去捧场，欣赏一下这传说中的神曲。” 叶坤点头答应了。 桑不疑又说道：“明珠公主和亲的日子，已经临近。各项事务都已经安排妥当，请皇上审定。” 叶坤叹气，审定行程表和其他事项，点头道： “就这样吧，九月二十八日，太子叶封，带领仪仗队，护送明珠公主动身。卢开疆率领三千人马，担任护卫。这样的话，十月初六，可以赶到燕山以北。” 众人觉得叶坤心情不好，不敢多说，匆匆散会。 …… 炎黄坛，也是涿郡新都的祭天坛。 坛前有个大广场，占地几十亩。 得知阮雄要在这里演奏《广陵散》，涿郡的读书人，来了许多。 叶坤没去，但是指派了桑不疑和贺康驹出席，算是对传统文化的重视。 上午十点，阮雄带着瑶琴赶到，洗手净面之后，在炎黄二帝神像前敬香，然后开始弹奏。 现场三千多观众，鸦雀无声。 阮雄正弹得入神，忽然冲上来一批大学生，一个个手举文稿，大声朗诵《华夏少年说》。 场面顿时大乱。 桑不疑和贺康驹连声喝止，可是学生却越聚越多，齐声朗诵，将阮雄的琴声彻底淹没。 阮雄尴尬无比，默默地停止了弹奏，冲着桑不疑等人深深鞠躬，黯然退场。 可是，激动的学生们，却围住了阮雄等人，高声叫骂： “把你的广陵散带进棺材里去吧，没人稀罕你的东西！我们是皇上的子民，你攻击皇上，就是罪大恶极！” 桑不疑担心出事，命令在场官兵立刻警戒，保护阮雄。 卢开疆带兵赶到，连续鸣枪示警，这才镇住那些大学生！ 叶坤这时候，正在科技城，查看这几天的科研报告。 接到急报，叶坤传令桑不疑： “维护现场治安，不得伤害任何一个学子。调动城防军，驱散其他无关人员。明天我会去大学城，亲自安抚这些学子。” 传令之后，叶坤立刻返回。 这时候，炎黄坛的学子们，已经被劝返驱散。 马昭很生气，对叶坤说道：“这样的情况，算是作乱了，应该严查带头闹事的学子。” 叶坤摇摇头，笑道： “马大人说错了，这是学子们对朝廷的信任和拥戴，对旧文人的蔑视。这说明，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有了自己的想法。年轻人有些热血，是好事，只是行为不妥。明天我会去两所大学，亲自安抚这些学子。” 马昭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 其实，这是叶坤乐意看到的一幕。 他就是要利用年轻人和民兵，来收拾各地豪绅和旧文人。 涿郡和中原的情况还好，大豪绅都被夏侯昌收拾过，只有一些小豪绅。 但是江南的豪绅很多，把持基层，对朝廷阳奉阴违，两面三刀。 尤其是闽地、赣地、三湘大地、两广大山地区，因为地形复杂，交通闭塞，通常都是大宗族群居，山头林立。 县令在那里，说话不好使。 族长和豪绅，才是真正的管理者。 每年的大规模械斗，都来自这些地方，打死人是家常便饭，一次死伤几十人，也不足为怪。 所以，叶坤一直在想，还要发起一场大规模行动，利用年轻人，来收拾这些地方老顽固。 这次在大学里的一场辩论，叶坤调动了年轻人的情绪，让阮雄等人灰头土脸。 南方也可以这么做的！ 贺康驹闻言，也微微皱眉，心事重重。 很显然，贺康驹在这次事件中，很敏锐地意识到，叶坤要利用年轻人，做一场大变革！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根本上说，贺康驹、刘艾等人，和竹林七怪是一个阵营的。 竹林七怪被叶坤弄得颜面尽失，贺康驹便有兔死狐悲之感？ 下一个会是谁？ 这些老酸儒，人人自危。 叶坤也没多说这件事，吩咐道：“各位先安排公主和亲的事吧，送走公主之后，我们还有一个美食节，与民同乐。” 众人点头告退。 叶坤回到御书房，为明天前往大学的安抚交流做准备。 第二天，叶坤早早来到九州大学，先和校长老师们沟通一下，让学生代表，前来大礼堂。 很快，一百多个学生代表，排队进入大礼堂，向叶坤施礼。 叶坤抱拳还礼，让大家坐下，一番安慰： “各位同学，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昨天的举动，未免过激。华夏国是礼仪之邦，应该容纳各种不同的声音，容纳不同的文化和艺术形式。 阮雄推广传统音乐，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我们要学习新的技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传统文化……” 学生们对叶坤，都很崇拜，时不时地热烈鼓掌。 叶坤也很满意，又给大家灌了一些鸡汤，打了一些鸡血，演讲非常成功！ 下午的时候，叶坤又去万国大学，做了一场交流演讲。 总算把这件事，平息下去了。 没想到，下午在万国大学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席里，楼兰女王阿依曼也在！ 演讲结束，叶坤陪着阿依曼在学校里散步，笑道：“女王陛下，你怎么会在大学里？” “我来参观你们的大学。” 阿依曼一笑，羡慕道：“我们楼兰，一座学校都没有，而你们大汉国，却有这么多漂亮的大学，真好啊。” “这有啥，你要是喜欢，我帮你建设一个楼兰大学。” “可是，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学生啊，还是算了吧。”阿依曼一笑，又说道： “楼兰国送来急报，让我回去。我来大学，是跟你辞行的。” “这么快就要走啊？不是说好了，再玩一个月吗？”叶坤有些意外。 “楼兰急报，我的叔叔软禁了我的母亲，似乎想要我的王位。” 阿依曼神色黯淡：“也许我回去以后，就不是女王，而是阶下囚了。不过，我也不稀罕当这个国王。” 第563章 最珍贵的东西。 叶坤惊愕：“不会吧？你们楼兰国的金印，是大汉国赐给的。你的女王身份，是我承认的。你叔叔凭什么，抢你的王位？不行，这个事我要管！” 阿依曼的眼神充满感激：“皇上的意思，是打算帮我吗？” “我当然要帮你。” 叶坤一笑：“我立刻发电报，给敦煌军团的赵彪，让他派兵包围楼兰，抓住你叔叔，解救你母亲。同时会安抚你们楼兰百姓，说女王陛下很快就会回去。” 阿依曼有些担心，低声问道：“皇上，你会不会借此机会，灭了我们楼兰国？” 叶坤噗嗤一笑：“傻丫头，我要消灭楼兰国，随时都可以，还要找什么借口吗？” “这倒也是。” 阿依曼一笑，抱拳道：“那我就多谢大汉皇帝了。明天一早，我就动身返回，争取一个月之内，回到楼兰。” 叶坤想了想：“你等我一天，我给你安排三百女兵，一路护送。再命令沿途各州郡县，为你提供粮草和后勤支援，准备良马，供你换乘。” 阿依曼很感激：“皇上，你如此待我，我无以为报啊。”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嘛。” 叶坤带着阿依曼上马，立刻返回宫中，让姚彩蝶选出三百女兵，护送阿依曼回去。 答应阿依曼的礼物，叶坤也让大家连夜准备。 第二天一早，姚彩蝶带着三百女兵，前来报到。 个个都是英姿飒爽。 叶坤说道：“各位姐妹，你们到了楼兰之后，就留在那里，帮助女王稳定局势，建设楼兰。你们要记住，我们是华夏一族的儿女，要威武，要文明。赵彪将军的军团，有三万多人，驻守敦煌，就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女兵们斗志昂扬：“皇上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一年以后，我会去楼兰，给你们颁发‘大汉帝国巾帼英雄’勋章，将是你们的终身荣誉。” 一年后，叶坤觉得可以去西域了。 那是华夏的版图，叶坤必须过去，宣示主权。 国宾馆最高台，已经安排了送行酒宴。 叶坤带着九部大臣，为阿依曼摆酒送行。 阿依曼当众发誓：“大汉帝国，待我如姐妹如兄弟。我们楼兰国，必将永远效忠大汉帝国，世世代代，永不反叛！” 叶坤也抱拳：“大汉帝国，永远尊重楼兰，尊重西域各国的兄弟姐妹！” 桑不疑等人，都似笑非笑，神奇古怪。 送行酒宴过后，叶坤带着众人告辞，说道：“明天一早，我送阿依曼女王起程，各位大臣就不用来了，忙自己的事吧。” 叶青阳憋着笑：“皇上，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把楼兰女王，送到楼兰？” “胡说八道，我只是送她出城。” “哦，那就好。” “你……” 叶坤瞪了叶青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正常的邦交活动，别胡思乱想。没事干，去研究研究运河的问题。美食节过后，我要去运河视察。” 叶青阳吓一跳：“皇上，你千万别去视察，运河还在挖，也没通航，没什么好视察的。你去视察，反倒干扰了我们的计划。” 叶坤一说视察，众人就头大。 皇帝出行，牵涉面太广，人员太多。 叶坤叹气：“我微服私访，随便看看，不行吗？” 叶青阳坚持己见：“等我修好了，再请皇上去看。如果哪里不满意，请皇上降罪。但是现在，真的不适合去视察……” “好吧，听你的。” 叶坤认输。 叶青阳这家伙，一根筋，惹急了他，他就撂挑子。 …… 城西的大道上，楼兰女王阿依曼正式踏上返程。 叶坤骑着马，和阿依曼并辔而行，叮嘱道： “深秋季节，风霜很重，女王陛下一路上，要多多保重啊。我给你们配了十个医生，如果有情况，可以参考医生的意见。” “谢谢皇上关心，我身体很好，从小到大，一直没灾没病的。” 阿依曼道谢，又问道：“楼兰是小国，如果我邀请大汉皇帝去做客，大汉皇帝会赏脸吗？” “那肯定赏脸啊。”叶坤一笑：“我就打算，明年去楼兰做客，只怕你不欢迎。” 阿依曼很开心，郑重地说道：“那我等你。等你到了楼兰，我会把楼兰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你！” 叶坤一愣：“楼兰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阿依曼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前方长亭，两人依依道别。 阿依曼的车队远去，叶坤还在长亭里眺望。 “皇上，该回去了。”黄烨在身后，低声说道。 叶坤点点头，上马返回。 黄烨跟在叶坤的身边，又说道：“皇上喜欢这个西域女子，为什么不直接扣下来？” 叶坤瞪眼：“黄公公，这是朝廷邦交大事，也是你能多嘴的吗？后宫与宦官，不得干政，忘了吗？” 黄烨吓得一哆嗦，急忙请罪：“小人该死，请皇上恕罪。” “下不为例！” 叶坤挥动马鞭，纵马而去。 御书房门前，肖德权正在等待。 从交址回来以后，肖德权也跟着叶坤，来到涿郡。 这段日子，肖德权几次求见叶坤，都被叶坤拒绝了。 因为太忙。 叶坤下了马，点头道：“吴王急着见我，有什么大事吗？” 肖德权抱拳道： “皇上，我数次求见，还是为了夷洲岛的事。现在已经是深秋，海上飓风基本上没有了，正是出征夷洲岛的好时候……” 叶坤看着肖德权：“你真的要去夷洲岛？吴国太答应了吗？” “我母亲已经答应了，赞同我为国家效力，为皇上分忧。” “可是，夷洲岛以后，我要郡县化管理的，你只能做五年的夷洲太守，想好了吗？” “臣愿意做第一任夷洲太守，别说五年，三年也行。” “那好。” 叶坤点点头，说道：“过两天，你参加九部议事，我正式提名你为夷洲太守，领兵前往夷洲。” 夷洲岛就是湾湾岛，迟早要拿下来的，让肖德权过去也好。 这时候的夷洲岛，无非是一些大小部族，武器极其落后，一万兵马，可以横推。 岛上资源丰富，兵卒登陆以后，应该可以自给自足。 如果要提供粮草支援，就不容易了。 因为夷洲海峡的航行条件很恶劣，远超过黄海和渤海。 肖德权很开心，问道：“皇上打算，给我多少兵马？” 第564章 以正视听。 叶坤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人马。” 肖德权想了想，讪笑道： “一万人马打下夷洲岛，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以后管理开发夷洲岛，一万人就不够了呀。” 叶坤说道：“你登陆夷洲岛以后，搜索全岛，将当地土著，迁移一部分迁来钱塘港。我再给你一些技术人员，去发展海岛。后期再慢慢移民过去，一步一步来。” 说来说去，叶坤现在还是缺人。 交址那边的驻军和移民，前后四十万； 辽东和高句丽的移民，一共二十万； 于归农下南洋，要带走十几万人口。 西羌、西域、南荒，都转移了许多华夏人过去。 年轻人不够用啊！ 人口不足，难以扩张。 这是叶坤最纠结的地方。 虽然不惜代价，引进了一百多万异族青年男女，增加劳动力和生育率，但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还需要二十年的成长过程。 只能干等着！ 肖德权闻听此言，又开心起来，抱拳道：“皇上放心，我登岛之后，一年之内，就可以完成全岛搜索。可是这一万人马，后勤问题怎么办？” 叶坤说道： “岛上资源丰富，有各种水果干果，还有原住民的粮食，山上的各种猎物，各种海鲜。你们登岛以后，要自己找吃的。当然，一开始的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月的军粮，还有精盐。 后期的补给，如果实在紧张，我也会给你们运送军粮过去的。” 肖德权点头，又聊了几句闲话，抱拳告辞。 两日之后，九部大会上，叶坤提名肖德权，为第一任夷洲太守，大家全票通过。 叶坤又传令皇甫琳，给肖德权一万海军。 再派三千人的运粮队，给肖德权运送第一批军粮，保证他们一两个月的补给。 大军定于十月下旬出发。 那时候，夷洲海峡比较安全，没有什么大台风。 肖德权担心自己人手不够，又从吴郡招募了家族子弟三百，作为自己的亲兵。 一眨眼，到了明珠公主和亲的日子。 涿郡新都，举办了盛大的送行议事。 明珠公主和母亲带喜，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参与送行的大小官吏，也有唉声叹气，眼泪婆娑。 太子叶封看着时间已到，便催促仪仗队开路，送亲大军出城北上。 叶坤借口心情悲伤，没有露面，却命令谭八卯，提出了大牢里的黄健。 御书房里，黄健站在叶坤的面前，低声问道：“皇上，您是打算处决我吗？” 叶坤没有回答，问道： “你们涪陵军团，带兵将领，都是涪陵程家和黄家的人。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当年，我陪着玉莲春花，去涪陵认亲，算起来，也有十来年了吧？” 黄健算了算：“回皇上，有十四年了。” “你们跟着我，有几年了？” “皇上认亲以后，涪陵程家和黄家，一共五十人，就进了军中效力，同时进入谈兵堂深造。皇上入主益州之后，我们就在周玄武部下，算起来，也是十四年。” 叶坤点点头，笑道：“这十四年来，打仗的时候，我怕过谁吗？” “皇上所向无敌，无所畏惧。当年独力对抗北匈奴、夏侯昌、肖德权、辽东的四方联军，以一敌四，豪情万丈。” 黄健顿了顿，叹气道：“可是皇上老了，雄心不再，竟然被匈奴逼着和亲，把公主送去大草原……” “我老了吗？”叶坤哭笑不得。 “皇上年纪不老，但是心老了。” “好，说得好。”叶坤大笑：“黄健，听旨！” 黄健一愣：“臣在！” “我命令你和程玉龙，率领涪陵军团，兵分两路，深入大草原腹地，截杀匈奴迎亲队。” “啊，皇上，你不是……要和亲吗？”黄健又惊又喜。 “和亲，是诱敌之计。”叶坤冷笑： “这段日子，我们在边市，每隔三天就举办一次商品大展销，价格低廉，等于白送。匈奴商贩和王公贵族，都蜂拥而来，抢购我们的铁器和棉布棉衣、瓷器玻璃。 我已经下令，十月初六，关门打狗，扣押边市所有的匈奴人。 同时展开军事行动，截杀匈奴迎亲队，掳掠匈奴牧民，还有牛羊马匹。 此举，意在激怒匈奴单于，让他领大军来战，再打一场伏击，便可以将匈奴重创，使之元气大伤，十年不得翻身！” 黄健大喜过望，抱拳道：“皇上放心，涪陵军团的勇士，必将扫平匈奴！” 叶坤叫来程玉龙，给了他们一份详细的战斗部署： “太子叶封，还有关勇、卢开疆，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你和程玉龙，作为伏兵，要深入草原，截断匈奴人的退路。你们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黄健程玉龙一起抱拳：“一定完成任务！” 叶坤点点头，去看带喜。 带喜已经回宫了，还在伤心。 叶坤安慰道：“喜妃，我们的明珠公主，只是去阴山逛一圈，等于旅游。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 带喜擦了擦眼泪：“皇上，我怕你假戏真做，真的把孩子嫁去匈奴……” “傻话，我是那种人吗？” 叶坤捏了捏带喜的肩膀：“三天以后，我陪你去阴山。等我们到了阴山，战斗也结束了，我们顺便把女儿带回来。” 带喜这才破涕为笑，扑在叶坤的怀里：“皇上，臣妾没有看错人。” “也没有嫁错人，对吧？” 叶坤拥着带喜：“今晚上，我留在这里，陪你说说话……” “就说说话吗？”带喜坏笑。 “那你还想干什么？” 叶坤心头一暖，笑道：“我知道了，还想再给我生一个公主，对吧？行，今晚上我们一起努力……” “臣妾老了，生不动了。”带喜脸色一红。 “才三十岁，哪里老？” “谁说三十岁？臣妾快四十了？” “胡说，明明才三十岁嘛……” …… 明珠公主离开都城以后，都城里，还在议论纷纷。 百姓们不知底细，有人说，这是好事，以后和匈奴不打仗了； 有人说，皇上害怕匈奴了，拿女儿来换取平安。 九部大会上，贺康驹说道：“皇上，对于明珠公主和亲一事，民间议论纷纷。应该在报纸上解释一下，以正视听。” 叶坤叹气：“在报纸上解释，就行了吗？天下悠悠之口，岂是一份报纸能堵住的？算了吧，民间的声音，不用去管。过几天，大家就会淡忘此事了。” 第565章 什么虎狼之词啊！ 贺康驹点头，又说道： “新都大剧院，已经全面完工，请皇上择日视察。还有一些尾款，巫穹大人认为工程超标，不愿意支付。” 巫穹是个铁公鸡，起身说道： “大剧院的预算，是十三万两白银，结果现在总计，工程耗费十七万两白银。这不是超标一点点，而是超标太多。要我支付也行，需要皇上和桑不疑大人签字。” 叶坤看着审计报表，询问桑不疑的意见。 桑不疑苦笑：“活已经干完了，材料款和工钱，不给也不行啊。大汉朝廷，总不能跟百姓赖账吧？” “这里面，有没有猫腻呢？”叶坤举起报表：“比如，有没有偷工减料，虚报开支的？” 巫穹摇摇头：“我和马昭大人，派人联合审查，目前没发现贪墨现象。工程超标，主要是物价上涨。因为老百姓手里的钱多了，就有了通胀现象。石料、沙子、石灰、木料的价格，都有所增加。” “那就给钱吧，我签字。” 叶坤点点头，签字同意支付，又叫来冰冰，吩咐道： “冰冰，以后的大剧院，就交给你经营了。剧院里，有四个大剧场，四个小剧场，以后都可以对外开放，售票盈利。售票价格，请财税部的专家，一起研究确定。 以后的大剧院，除了上缴税款之外，还要自负盈亏，不能依赖财政供养。” 大剧院搞起来，就要赚钱。 涿郡新都现在有四十多万人口，每年来往商贩，数量巨大，还有前来游玩的百姓，可以支撑一个大剧院了。 冰冰年轻，做生意不行，迟疑道：“皇上，万一大剧院亏本了，怎么办？我可没有银子赔啊。” 众人都窃笑。 叶坤笑道：“涿郡新都，常住人口快到五十万了。每年的流动人口，达到几百万。每人每年，在大剧院里花二十个铜板，一年就回本了。” 冰冰还在担心：“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节目表演啊，难不成，天天给大家看白娘子传奇？” 叶坤笑道：“除了白娘子传奇，我们还可以开发其他剧目嘛。比如孟姜女哭长城、梁祝化蝶、窦娥冤、花木兰替父从征、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俞伯牙春风遇知音…… 还有杂技表演、武术表演、歌舞表演、时装走秀活动，都可以在大剧院举行。 还有西域、罗马、天竺、安息帝国的歌舞杂技，都可以举办。只要有人看，我们就能赚钱。” 要说歌舞艺术表演，罗马大秦、天竺、安息帝国和西域，都是行家。 人家会玩，花样很多。 每年都有一些外国歌舞团，来涿郡献艺。 文阿秀对冰冰说道：“冰冰，你就放心吧，大剧院的文艺活动，我会帮你的。皇上肚子里的东西很多，随便找一天时间，就能给你编排出一部大戏来。” 冰冰笑道：“那好吧，我一定想办法，把皇上肚子里的东西挤出来才行……” 叶坤脸色一红。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啊！ 桑不疑等人憋着笑，脸色都憋青了。 “散会，散会。” 叶坤揉了揉脸皮，起身说道：“午后两点，我们去参观大剧院。各位大人有时间的，就一起来，不想去的，就在家里陪老婆吧。” 众人嘻嘻一笑，抱拳告退。 大剧院有两栋主建筑，都是罗马风格，全部用大石头建筑起来的。 穹顶设计，仿佛城堡。 石头建筑，优于水泥建筑，可以千年不倒。 而且这样的圆形剧场，考虑到了音响效果问题，环形，有利于回声，又在穹顶上面，加了许多同频震动鼓，即使不用大广播，也能让一千个观众，听得清清楚楚。 几十名罗马建筑师，主导设计和施工，的确匠心独具。 午饭后，叶坤带着姜有容、谢宝蟾和刘月娟等人，陪着九部大臣，一起参观大剧院。 除了工部和财税部大臣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见这独具一格的建筑，都不由得惊叹。 现场也有罗马专家，在做介绍。 姜有容笑道：“今天真是开了眼界，没想到，蛮夷之邦，也有这样的本事，全部用石头，盖起这么高大的房屋……” 叶坤看着大家： “我们华夏国的建筑，用的大多是木头。也很精美大气，磅礴壮观。但是我们也要承认，其他文明古国的艺术，也是很厉害的。故步自封和夜郎自大，都是不可取的。 西方还有伟大的建筑，叫做金字塔。最高的金字塔，高达百丈。用几百万块巨石，搭建拼凑而起，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了。” 众人惊叹。 罗马专家也很惊愕：“大汉皇帝，你怎么知道西方有金字塔？” “那是埃及法老的陵墓。”叶坤点点头，笑道： “埃及法老，也就是国王，死了以后，都埋在金字塔里。如果打开金字塔，还会发现埃及法老的遗体，几千年不腐。你们的罗马文化，其实源于埃及。” 罗马专家连连点头：“大汉皇帝，真的很渊博。” 一上午，逛了四个大剧院，四个小剧院，大家很开心，也很累。 叶坤笑道：“大剧院开业初期，大家要多多捧场，支持文艺事业的发展。有空闲的时候，都可以带着夫人和孩子们，来大剧院看戏。但是，任何人都要遵守剧场的秩序，不得大声喧哗，不得欺压百姓，要做到与民同乐。” 冰冰说道：“明天晚上，我们要举办第一场演出，还是白娘子传奇，恳请大家来捧场。” 叶坤点头：“明天我们会在报纸和大广播上，做个宣传。一开始，票价不能太高，先把人气搞起来。” 巫穹说道：“一百钱一张票，可以吧？” 一百钱，就是一钱银子，也不算多。 因为现在，通货膨胀了。 叶坤却说道：“五十钱，即可。大剧院能容纳一千人，每人五十钱，满座就是五万钱，折合白银五十两。 一天五十两，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千两；八个剧场全开，两三年的时间，能收回建筑成本。我们的大剧院，是面向全体百姓的。如果票价太高，老百姓就看不起了。” 文阿秀说道：“剧院也能接一些广告生意嘛，比如什么冠名播出、赞助播出……” 叶坤大笑：“文老师现在，算是把广告玩得出神入化了！” 其实，广告还有很多花样。 比如插播广告，植入广告，剧场广告墙等等…… 如果深耕细作，的确大有可为啊。 第566章 捷报传来。 冰冰大喜过望：“文老师，求你帮我具体策划，给我接一些广告业务。” “没问题，我帮你策划。”文阿秀点头，又说道： “大剧院里，还可以招募零食加盟商，出售一些糖果瓜子、冰糖葫芦，让大家一边看戏，一边享受美食。只要有人气，赚钱的办法多得是。” 众人都点头，称赞文阿秀的商业头脑。 冰冰笑道：“可是，皇上说的什么武术表演、相声杂技，我们都没有啊。” “没有，那就慢慢做起来嘛。” 叶坤说道：“我闭关三天，和大家一起，进行创作。有些故事，我以前都给文阿秀老师说过，都已经整理过，是现成的。开发起来，也不算太难。” 冰冰笑道：“好啊皇上，我们一起闭关。” 大剧院里，有训练室和排练场，就在这里闭关，挺合适的。 文艺部出动了两百多名精英，分成几个组，参与创作。 有人编写剧本，有人设计动作，有人谱曲，有人填词，有人设计幕布背景和简单特效。 叶坤还挑选三十名军中的年轻高手，有男有女，组建武术表演班，进行杂技空翻训练。 军中的斥候，也就是侦察兵，都很厉害的。 简单的空翻，和一些武术动作，一学就会。 叶坤不是武术大家，但是毕竟见过这样的表演，也懂得几个武术花架子，指点起来头头是道。 在闭关创作的第一天晚上，大剧院第一次营业，演出《白娘子传奇》，全场座无虚席。 这次的演出，比上次大学演出，更加精彩。 因为加了一些特效。 比如在某些时候，弄点烟雾。 比如老道士出场，借助空中的隐形溜索，来个飞天表演，仙气飘飘…… 音响效果也更好。 来看节目的，大多是官宦子弟，商贩，大学老师和学生，涿郡的小康富户。 冰冰表演白娘子，更是名声大噪，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叶坤没空看，在训练室里指导各个部门进行创作。 三天时间，叶坤让大家知道了什么是相声，什么是武术表演。 还组织编写了《花木兰替父从军》、《孟姜女哭长城》、《窦娥冤》、《梁祝化蝶》、《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等戏剧。 最后一天晚上，叶坤亲自给创作组，表演了单口相声《连升三级》，笑得全场东倒西歪。 当然了，很多剧本和相声，都做了简单修改。 有些年代不好安排，叶坤就说是西方某个帝国的。 相声说完了，武术队上台，翻跟头打拳，舞刀练剑，给大家展示排练效果。 伴奏歌曲响起： “卧似一张弓，哈！站似一棵松，哈！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南拳和北腿，峨眉武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华夏有神功！” 虽然开发的武术套路不多，但是像模像样的。 全体文艺创作队，也都看得热血沸腾。 叶坤叫来武术队队长，笑道： “这三天的准备，还是有效果的，但是远远不够。还要多开发一些武术动作，开发十八般兵器的表演套路，要增强表演性和观赏性。 这首《华夏功夫》，人人都要会唱，动作要配合歌曲的节奏……再练一个月，确认配合得天衣无缝，才能上台表演。 还有每一个武术动作，或者招式，都要取个名字。名字要霸气，比如……力劈华山、夜叉探海、老树盘根、苍龙出洞、双雷贯耳、立地通天炮、猛虎硬爬山……” 武术队员们连连点头。 叶坤又说道：“为了增加表演效果，还可以使用一些道具。比方说，凌空一脚，踢碎木板。咱们找一些容易碎的木板，能保证效果，也能保证安全。” 武术队长说道：“皇上，这是不是欺骗观众？” “这叫表演艺术，怎么能算欺骗观众？观众能翻跟头，凌空踢腿吗？” 叶坤一笑：“大家加油，平时坚持训练，一定要把华夏文化，发扬光大。要继承传统文化，也要有文化创新！” 三天的闭关创作，还是非常成功的。 冰冰对叶坤的崇拜，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笑道：“皇上，你的肚子里，还有许多存货吧？以后，我还要多挤一挤……” “这……”叶坤苦笑： “你也别挤了，我有时间，会主动给你。这两天，边关会有捷报传来，我要关注北疆动态。” 太子叶封带领送亲队出发，已经第五天了。 明天就是十月初六，送亲队和匈奴迎亲队，会在阴山北麓见面。 姜有容也担心，对叶坤说道：“封儿年轻，第一次担当大任，我很不放心。皇上，封儿……不会有事吧？” “娘娘放心，封儿跟着卢开疆，万无一失。” 叶坤握着姜有容的手：“封儿的身边，还有三百亲兵，都是千锤百炼的骄兵悍将，以一敌十，锐不可当。我都吩咐过了，让他们绝对保证封儿的安全。” “那你说……陪着带喜去阴山的事？” “我明日就会动身，前往阴山，把封儿和明珠带回来。大军已经准备好，带喜与我同行。” “那就好，我放心了。”姜有容点头一笑。 十月初六。 叶坤点起一万大军，亲自前往阴山边塞。 当天晚上，捷报传来： “匈奴迎亲队无礼，欲绑架太子叶封，双方发生冲突。我军迫于无奈，展开反击，杀敌两千七百人，俘虏匈奴王公大臣和迎亲队一千多人，缴获牛羊三十万头！ 边市已经被封锁，匈奴商贩及其仆从，四千余人，被全部收押！” 当然，所谓匈奴人要绑架太子，都是借口。 没有借口，不好翻脸啊！ 叶坤点头，发电报询问：“太子叶封和明珠公主，现在情况如何？” 阴山很快回复：“明珠公主，已经退回阴山大营。太子叶封和卢开疆，亲自率领一万轻骑，追杀匈奴溃散的逃兵。” “命令关勇接应太子叶封，不得有失。” 叶坤下了命令，让大家就地扎营，休息一夜。 第二天一早，叶坤带领轻骑赶路，连夜来到阴山大营。 叶封和卢开疆，还没回来。 但是战场上，捷报不断。 明珠公主见了父母，扑了过来：“父皇，母妃！”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叶坤轻拍女儿的后背，安慰道： “你这次功劳很大，回去以后，父皇一定赏赐你。先安心住下，等你哥哥回来，我们就返回都城。” 明珠公主点头，又说道：“哥哥带兵追杀匈奴，我担心他受伤。父皇，快叫哥哥回来吧。” 第567章 帐篷里的骚乱。 叶坤笑道：“不要紧，卢开疆是五虎上将，久经沙场，不会让你哥哥深入匈奴腹地的。而且，黄健和程玉龙带领的伏兵，也在前方，我们万无一失。” 次日上午，卢开疆终于带着太子叶封回来了。 两人都是浑身鲜血，但是精神亢奋。 “父皇！” 叶封下马拜见父亲，笑道：“父皇，孩儿没有给你丢脸，亲手斩杀了十几个匈奴兵。而且，我们追杀敌军一百多里，抓了许多俘虏。” “闭嘴！” 叶坤板起脸，喝道：“离开都城之时，我曾经命令你，保护明珠，不得追杀敌军。为何你把妹妹丢在大营，自己却追杀敌军，两日方回？” 叶封一愣，低头道：“阴山大营很安全，妹妹在这里，还有两百多侍从和宫女，不用我保护。” 卢开疆抱拳道：“皇上，是我的主意，带着太子出去历练一下。” “你拉倒吧！” 叶坤没好气：“一定是叶封，少年好强，不服从我的命令，执意追杀敌军。回去以后，我再收拾你们！” 卢开疆和叶封对视一眼，各自吐舌头。 叶坤又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卢开疆说道：“关勇将军的大军，还有涪陵军团，正在全线推进，横扫草原。关将军说，这次不杀到五百里外，绝不回军。” 叶坤点点头：“派车队和马匹，接应关勇将军，转移俘虏和战利品。” 这次战斗，成果显著。 俘虏了一万多匈奴人，抢了几十万头牛羊马匹，还有许多帐篷和其他物资。 叶封再次请战：“父皇，孩儿还想……” “你想三十大板！” 叶坤瞪眼：“你在这里休整一下，然后和我一起，带兵押送俘虏，返回涿郡。” 通讯员已经发了电报，给涿郡报平安。 姜有容呆在宫中，得知叶封回到阴山大营，这才放心。 阴山以北，天气寒冷。 才十月中旬，已经下起了大雪。 关勇等人先后返回，又带回大批俘虏和牛羊。 叶坤给大家摆酒庆功，和关勇畅叙别情。 几年不见，关勇也是两鬓斑白。 不过这两年，关勇都在阴山大营，也没怎么打仗，倒是保养得很好，还长胖了。 叶坤将关勇拉在自己身边，并排而坐，感叹道：“好兄弟，你头发都白了，还在为国家效力。这冰天雪地的，是我对不起你啊。” “皇上！” 关勇哽咽起来：“承蒙皇上不弃，自从结拜以来，对我委以重任，大权在握。我本是关家村一农民，现在是朝廷兵马大帅，天下扬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而且这几年，我虽然驻守边关，但是也没打仗，每天就是喝酒打猎，倒也逍遥自在。 只是皇上为国操劳，呕心沥血啊。” 叶坤拍了拍关勇的肩膀：“你我兄弟，都会名留青史的。好兄弟，我们干一杯！” 大帐里，炭火烧得通红，暖洋洋的。 酒过三巡，叶坤又说道：“要不，我调你回去吧兄弟。大奎和六亥，都不在了。二午远在天竺半岛，距离我们万里之遥；赵彪也在敦煌，同样万里之遥。姜老五驻军在鄱阳湖，我们兄弟，天各一方……” “不，我的身子骨还行。”关勇摇摇头，笑道： “我还打算，领兵打去北海，将匈奴彻底剿灭！匈奴不灭，我誓不还乡！” 叶坤笑道：“匈奴单于，这次吃了大亏。我料到，他羞愤难当，报仇心切，很快就会起大军来厮杀。我们再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也就要了匈奴半条命了！” 关勇哈哈大笑：“大哥，我们现在的新式枪炮，真的挺厉害的。千步之外，射杀匈奴人马，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虽然武器领先，但是也不能大意。” 叶坤比较谨慎：“匈奴以骑兵称雄，我们的骑兵，必须压制他。” 关勇笑道：“皇上放心，就是不用枪炮，我们的骑兵，也能把匈奴人打得哭爹叫娘！” 随着炼钢业的发展，合金科技树的成长，叶坤的骑兵，和所有兵种，都经过了一次装备升级。 现在的铠甲头盔，都是轻便型的，而且很结实。 以前的重甲兵，全副铠甲六十斤，现在才三十斤。 马甲重量，也大大减轻。 骑兵的战马，都是千挑万选的良马，而且用一备一。 刀枪弓箭，就更不用说了，全部都是精钢打造，要多少有多少。 后勤保障方面，阴山大营有烧不完的蜂窝煤，吃不完的米面。 兵卒们都有黄铜水壶，有干粮包，随身携带一斤干奶片和一斤蔗糖片，二斤牛肉干。就这些东西，都能顶三五日军粮。 正如关勇所说，不动火枪火炮，也能把匈奴按在地上摩擦。 叶坤点点头，笑道： “那我就让你，继续驻守北疆。但是要记住，你身为主帅，打仗的时候，要在指挥部，不许你冲锋陷阵！” 关勇叹气道：“大哥，我旗下的年轻将领，一个个生龙活虎，哪里轮到我去冲锋啊？平时练兵，他们都不让我操心，我只是偶尔开开会。” “这样很好，要重用年轻人。这里的高级将领，都是讲武堂出来的，经过实战历练，都能独当一方。大将大帅，都不是天生的，是培养起来的！” 关勇笑道：“大哥说得对，我一个种田的，三十多岁了，跟着大哥，现在也成了大元帅，哈哈！” 两人久别重逢，越聊越开心，不知不觉喝得大醉。 饭后，叶坤叫来军医，给关勇测量一下血压。 高压150，低压85。 酒后饭后，测出这样的数据，还是可以的。 关勇笑道：“大哥，测量这玩意有什么用呢？军医经常给我量，还让我少喝酒，少吃肉，少吃盐，少吃糖。我呀，都被他们说烦了！” “兄弟，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 叶坤郑重起来：“夏侯昌这个王八蛋，大吃大喝，都快要死了。被我带回来以后，严格控制饮食，现在居然好了许多。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别说你吃肉，就是一顿吃一头牛，也吃得起。问题是，吃得起，身体受不起啊。 我希望你活到八十岁，九十岁，儿孙满堂。可不希望你们一个个，英年早逝。血压是健康的一个重要指标，你这样的大人物，要三天测一次。” 关勇点点头：“行，我以后听医生的。” 正在此时，隔壁大帐里，忽然传来骚乱。 叶坤皱眉，喝道：“隔壁怎么回事？” 第568章 太子的狡辩。 隔壁帐篷里，是太子叶封，带着卢开疆、黄健、程玉龙等人，在招待军中年轻将领。 亲兵来报：“匈奴几个俘虏闹事，攻击太子。” “太子情况如何？” “太子……受了一点轻伤。” “我去看看。” 叶坤皱眉，和关勇一起，来到隔壁帐篷里。 帐篷里，一片血腥。 几个匈奴俘虏，倒在血泊中。 太子叶封余怒未消，看着自己的手掌，破口大骂。 “封儿，你又在搞什么东西？” “父皇……”叶封急忙将双手背在身后，解释道： “我正在审讯几个匈奴俘虏，没想到，他们忽然发疯，一头撞来，把我撞倒了。我一生气，就杀了这几个人……” 叶坤皱眉：“你的手，怎么回事？” “碰到火盆，有点烧伤。” “我看看！” 叶坤检查了叶封的伤势，两个手掌，都已经起了泡。 再看看眼前的场景，叶坤有些明白了，瞪眼道： “肯定是你们，在这里喝酒取乐，羞辱几个匈奴俘虏。人家一生气，就跟你拼命，把你撞翻在火盆里，对吧？” 晚上庆功宴，你审问个狗屁俘虏啊？ 肯定是为了取乐，故意把这几个俘虏带进来，百般羞辱，这才导致了骚乱。 叶封还在狡辩：“父皇，我们没有羞辱俘虏，只是审问而已……” “住口！” 叶坤板起脸：“我早就跟你说过，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你既然身在军中，就该遵守军纪。而你，数次违抗我的军令，今晚上差点造成骚乱，该当何罪？你可知道，军营里的骚乱，引起扎营，后果有多么严重？” 叶封吓得一激灵，跪了下来：“父皇，孩儿知错！” 这是在大本营，一点小骚乱，没有什么事。 如果是战地营帐，这样的骚乱说不定会有连锁反应，引起更大后果。 “好，知错认错，还得认罚。” 叶坤点点头：“这次回去，我罚你面壁思过三个月，闭门不出。我会给你一些书，让你背熟了为止！” 叶封哭丧着脸：“孩儿愿意接受处罚。” 对于读书，叶封是一点兴趣没有。 可是，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叶坤又看向卢开疆和黄健、程玉龙，瞪眼道：“太子年幼，性格顽劣，你们身经百战，也跟着胡闹。身为大将军，带头败坏我的军纪，你们可知罪？” 卢开疆等人一起抱拳：“末将愿意接受处罚！” 叶坤点点头：“各自官降一级，扣除半年俸禄，全军通报。另外，让你们戴罪立功，等待下一场更大的战斗！如果立了功，就取消处罚！” 卢开疆等人面露笑意，齐声说道：“末将遵命！” 打仗，对他们来说，从来就不是难事。 叶坤又对其他将军，训诫了几句，这才回去休息，陪着带喜和明珠公主聊天。 带喜笑道：“皇上，你说给女儿奖励的，可别忘了。” 叶坤把女儿拉在自己身边坐下：“我早就跟桑不疑等人说过，这次抢来的牛羊马匹，分一半给我们的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笑道：“父皇，我可养不起这么多牲口啊。干脆这样好了，把所有的牲口，送给这里的将士们，让大家天天吃火锅。” “那太浪费了。” 叶坤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不如这样好了，这些牛马牲口，我们折合白银黄金。一半算是战利品，一半算是你的奖励，你留着，以后做嫁妆。” “父皇，你又来，我不要嫁人！”小女孩开始撒娇了。 “好好好，不嫁人，以后陪着父皇和母妃一辈子！” 叶坤笑道。 没有哪个女孩子，真的打算不嫁人。 只是没有遇到心动的人而已。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回去以后，再安排一些相亲会就是。 在阴山大营，叶坤呆了七天。 召开会议，讲课，鼓励将士，查看具体设施和各项建设。 关勇全程陪同，问道：“皇上，有没有考虑过，在阴山建设一个大城？” 叶坤摇摇头：“这里人口资源不够，建设大城，也没有那么多人。但是可以多做小城，一两万人的规模，作为跳板，慢慢向北发展。 等以后人口多了，我们可以在北方建设大城，建设华夏一族在北方的永久根据地。” 关勇点点头，又问：“我们以后，真的要打去北海吗？听说那地方很冷，不合适居住。” “必须的。” 叶坤笑道：“在煤炭资源没有得到利用之前，北方的大草原，最多只能养育两三百万人口。超过这个数字，就会崩溃。但是煤炭资源开发以后，北方的人口，可以增加到五百万人以上。” 历史上，游牧民族强大起来，就会南下侵略。 其实，游牧民族所谓的强大，也是人口暴增，超过了土地承载极限，不得不南下抢劫！ 南方物产丰富，鱼米之乡，气候宜人。 北方的游牧民族自然向往，念念不忘啊。 关勇笑道：“我们现在，可以打下江山，但是我们的子孙，能守得住吗？” 叶坤一笑：“现在的高科技，都在我们华夏一族的手里。只要我再活二十年，科技进一步发展，别说北方了，就算是全世界其他国家加在一起，也都是我们案板上的肉。” “二十年后，我们还会有哪些变化？有什么更厉害的武器吗？” “那就太多了。”叶坤开始吹牛逼了，挥手道： “我们现在有海军和陆军，说不定二十年后，我们还有空军，可以在天上飞。从阴山大营飞到敦煌，只要半天。我们的飞机上面带着枪炮，从空中就能炸毁一个城市。” 关勇目瞪口呆。 叶坤笑道：“还有洲际导弹，从这里能打到南洋，厉害不？” “太厉害了。” 关勇醒过神来，笑道：“我争取再活二十年，看看皇上的洲际导弹和空军。” 叶坤大笑：“你等着吧，二十年后，我一定会把导弹和飞机，给你搞出来。” 二十年搞出飞机，那是吹牛！ 如果叶坤再活五十年，倒是有希望搞出第一代简易飞机。 导弹，也不可能。 但是迫击炮和火箭弹，现在就能做出来。 十月十八，大雪初晴。 叶坤带着太子叶封，带着自己的亲兵部队，离开阴山大营，返回涿郡。 这次抓来的俘虏，全部带回去。 缴获的牛羊马匹战利品，给阴山大营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已经分批送回去了。 明珠公主坐在马车上，觉得雪景可玩，便央求母亲带喜：“母妃，我想下去骑马，行不行啊？” 第569章 公主的仪态。 带喜摇头：“不行，你是皇家公主，要有仪态。女孩子骑马，怕别人说闲话。” “可是，那些女兵，也都骑马呀。” “女兵是女兵，公主是公主。”带喜还是不许。 叶坤笑道：“我倒是觉得，公主也能骑马。我们华夏国，全民皆兵，公主更应该做表率。” 明珠大喜：“父皇，那你带我骑马吧。” 叶坤点头，让部下找来温顺的战马，亲自陪着明珠公主，骑马踏雪。 明珠公主披着大红色的披风，在雪地上，仿佛一朵娇艳的红梅。 三军将士，都看得如痴如醉。 叶坤陪着女儿骑行一段距离，便借口累了，让几个年轻的未婚小将，陪着公主骑马。 这样的安排，是希望女儿能挑选一个意中人。 明珠还小，只顾着贪玩，在雪地上跑疯了。 这也是出了皇宫，小女孩的天性，得到了释放。 因为下雪，道路难行。 七天之后，叶坤才返回涿郡。 都城的老百姓，都夹道欢迎，山呼万岁。 叶坤挥手致意，笑容可掬。 新都的报纸和广播里，都宣布了这次北疆大捷，并且宣布，因为从北方缴获的牛羊太多，今年冬天的牛羊肉，要大降价了，大家可以放心吃。 还有俘虏来的匈奴王公大臣，被拉去大街上，游街示众。 只有这样，百姓才相信，大汉国的确打了胜仗。 可是掳来的两万多匈奴人，有一些是本分的牧民，有些是诚信的商贩，如何处理，又是个问题。 按照秦丑和叶青阳的意思，男的全部送去挖煤炼铁，女子嘛……送去纺织厂。 叶坤却说道：“这里面有些人，本性不坏，能不能给他们自由民的身份，让他们放牧种田？” 众人都反对：“皇上，万万不可啊。这些匈奴人聚集起来，一两千人，就能闹事。以后北方再打过来，他们还会里应外合。” 叶坤苦笑：“那就这样吧，把那些全家被抓的，送去齐鲁和江淮一带，分散开来，安插到各个乡村。单身的俘虏，会侍候牛羊马匹的，送去朝廷的牧场；有手艺的，发往各个匠作营。啥也不会的，送去挖煤炼铁……” 两万多人，随便处理一下，分开就行了。 叶坤这也是尽力保护这些俘虏，让他们能活下去。 有些匈奴牧民，因祸得福，分到了牧场、牛羊、土地，甚至还有几间小瓦房，也心甘情愿地做了汉人，学说汉话，学写汉字。 皇甫琳的海军，在东海扶桑长岛展开行动，又请来了许多东洋弥生人，数以万计。 为了接待国际友人，叶坤特意设置了“移民司”，由吏部管理，专门处理移民问题。 因为这样的移民，还要持续很多年，必须有专门的机构。 上次商量的美食节，因为叶坤前往阴山，所以被推迟了。 在叶坤回来的第四天，美食节才正式举办。 这次的美食节，分为两天。 第一天在皇城，参加活动的，仅限于王公大臣以及家属子女； 第二天在内城，邀请了各国商人还有涿郡父老代表。 美食方面，展品也很多。 这两年，叶坤也经常指导御膳房的厨师，开发新的美食。 包子饺子，油条春卷，拉面擀面刀削面，各类油炸食品，早在叶坤主政平野县的时候，就开发出来了。 甚至这一类食品，已经在全国流行，很多百姓人家都会做。 这次的美食节，叶坤顺便推广玉米、花生、土豆、红薯…… 美食节采用了流水宴，设置了两排长廊，参观者从长廊中经过，品尝每一道菜肴。 文武大臣，都带着一个碗，一双筷子，跟讨饭的一样。 桑不疑还开玩笑：“我们这般朝廷大臣，变成叫花子，来皇宫找皇上讨饭了。” 叶坤也端着碗走在前面，笑道：“这是为了保证卫生，科学设计。” 最前面的几道菜，是花生。 油炸花生米、老醋花生、水煮花生、花生蒸咸鸭，各种都有。 第二道菜是红薯，清炒的、蒸煮的，还有油炸薯片，麻辣味的。 接下来是土豆，有土豆丝、土豆泥、拔丝土豆…… 秦丑得意扬扬：“各位大人，有了花生，我们以后就不担心下酒菜了；有了土豆和红薯，以后也不担心百姓受饿了。 皇上说，只要土豆和红薯推广起来，我们华夏九州的土地，至少能养活两亿人。” 其他官吏都很吃惊：“两亿人，怕要一百年以后，才有吧？” 户部官吏说道：“根据目前的自然增长计算，再有二十年，我们就有一亿人口。达到两亿人口，不会超过四十五年。如果继续移民进来，说不定三十五年，就能达到两亿。” 古人结婚早，也没什么安全措施。 三十五年，两代人，的确可以翻几番。 叶坤给大家打气，笑道：“各位放心，我们的科学和科技，还在快速发展。以后别说两亿人，十亿人口，都能养活。” 贺康驹觉得叶坤在吹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全国多少土地，每年多少粮食，贺康驹也大概知道。 他知道，养活十亿人口，需要多少粮食。 秦丑笑道：“贺大人是不相信吗？我们的试验田，有些舍得下肥料的，稻谷亩产已经超过了五百斤。就是肥料制作，比较费钱。 皇上说，以后会有化学方法合成的肥料，让亩产达到一千斤。” 贺康驹装厚道，拱手说道：“既然皇上这么说，那总是没错的。” 叶坤也懒得解释，拿起一片晒干的山芋片： “这是红薯切成片，晒干以后的样子。这个东西，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水煮，或者添加在稀饭里。以后红薯丰收了，就可以这样保存。除此以外，还有地窖保存法…… 红薯还有两个重要的加工方向，一个是制糖，一个是粉丝粉条。” 前方就有各种粉丝和粉条食品，叶坤带着大家，一一品尝。 桑不疑问道：“粉丝和粉条，能当饭吃吗？” “完全可以，其营养成分，甚至高于面粉和白米。” 叶坤点头肯定： “明年的红薯，就会进入民间，开始大面积、大范围推广。我们也会收购红薯，加工成粉丝粉条，送往各大军团，让大家的食物更加丰富。粉条炖猪肉，那味道，可是人间一绝啊。” 众人哈哈大笑。 前方展位上，有某种食品，香气扑鼻。 没有人认识。 桑不疑问道：“皇上，这又是什么食品？” 第570章 儿童套餐。 叶坤嘿嘿一笑：“这是儿童套餐，年轻人的最爱。” “什么叫儿童套餐、年轻人的最爱？” “就是爆米花。” 叶坤磕了两粒爆米花，介绍道：“这是玉米爆出来的美食，这是白米爆出来的。这样的爆米花，香香脆脆，儿童和年轻人，很难拒绝啊。” 何田田趁机推销产品：“我们最新设计了一款爆米花机，可以快速出爆米花，就是有点吓人，操作的时候，会有爆炸一样的声音。” 爆米花机，已经搞出来了。 就是怪吓人的。 桑不疑笑道：“这么说，吃一次爆米花，还得受一次惊吓？” 何田田说道：“有没有惊吓，请各位大人自己去看，才能知道。” 这边谈笑风生，那边的年轻人，也兴高采烈。 年轻人的阵营里，今天的主角，是明珠公主。 明珠打扮得很漂亮，在人群里最耀眼，笑容也最甜美。 都城的官吏世家子弟，还有军中部分未婚将领，都围绕在明珠公主的身边，听她介绍各种美食。 带喜跟在姜有容的身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美食节的第一天，很愉快。 第二天转移了阵地，在内城大街上，接待各国商贩和涿郡父老。 今天的参加者更多，有上千人。 当然，所有人都是经过筛选的，经过了必要的安检。 太子叶封和明珠公主，主持活动，居然有条不紊，有模有样。 叶坤也得了空，询问冰冰，关于大剧院的情况。 冰冰笑道：“皇上前往阴山的这段日子，我们每天都有演出。除了白娘子传奇之外，窦娥冤、梁祝化蝶，都已经正式演出了。我们还安排了两场时装秀，五场演唱会，年轻人都很喜欢。” 叶坤点点头，说道：“我打算从今年开始，推广发扬春节文化，促进春节消费，提振春节经济。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还要加紧排练，将文艺表演，丰富起来。” 华夏国古代的春节，重点是祭祀。 而不是娱乐和吃喝。 叶坤设置了春节长假，将庄严肃穆的祭祀活动，安排在年底。 从正月初一开始，则进入欢度春节的环节。 这也是借此机会，让老百姓都吃点好的，合家团聚。 这项工作的宣传推行，是礼部贺康驹主持的，也做了不少工作。 冰冰不理解，问道：“皇上，什么叫做春节经济？” “你记住，经济就是赚钱。” 叶坤简单解释：“春节期间，大家都吃吃喝喝，换上新衣服，走亲访友，互相问候，就带动了消费，促进了商品销售。商品销售多，朝廷收税就多，就赚钱了。” 冰冰有点明白了，点头笑道：“原来皇上说的经济，就是这个意思。” 叶坤点点头：“大剧院在春节期间，多安排一些演出，老百姓都来买票看戏，也是经济。” 冰冰忽然又问道：“可是，老百姓把钱都花完了，这经济不就完了吗？” 叶坤大笑：“傻丫头，老百姓都花钱看戏，你们演员就赚大钱了。你们赚了钱，会买漂亮的新衣服，于是，棉农和纺织工人，就从你们身上赚钱了，对不对？ 你们赚钱了，就下馆子吃饭。于是，饭店老板赚钱了，伙计也有工资了。这叫做，良好的经济循环。” 冰冰很感慨：“原来这个经济里面，有这么多知识，我的脑袋，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巫穹拍马屁：“皇上文韬武略，安邦定国，又精通经济之道，实在是万民之福！” “你拉倒吧，经济方面，一直都是你负责的。现在有这样的局面，也是你的功劳。” “我只是略有微功，皇上才是主心骨啊。” 巫穹一笑，又说道：“您上次说的，发行纸钞的事，我觉得可行。上次，我们专门研究了一下，如果可以顺利发行，则每年的铸币开支，会减少一半。” 现在的货币系统，还是很稳定的。 就是小额铜钱，一直没有废除，导致铸币量很大，发行成本也很大。 一千文铜钱，四千克，八斤重。 严重浪费铜材。 虽然已经有了黄金万钱币、黄金五千钱币、白银千钱币、五百钱币，还有黄铜百钱币、五十钱币、十钱币、五钱币，但是最小的一文铜板，还没有废除。 黄金钱币，基本上都是上层和大商贩在使用。 白银和黄铜钱币，上下通行。 可是面额最小的青铜一文钱币，却是流通量最多的，也是发行量最大的！ 叶坤提出一个思路，废除一文青铜币，试行一文面额的纸钞。 因为面额小，民间的反对，应该不会太厉害。 如果一文面额的纸钞可以发行下去，那么以后，再逐步发行其他面额的钱币。 这是偷天换日，把民间的金银铜资源，全部集中到朝廷手里。 桑不疑却反对，对叶坤说道： “发行纸币，替换铜币，无异于抢夺百姓财富。当年，武帝推行‘兽皮币’，一尺见方的兽皮，定价四千文，结果，经济越搞越差…… 而且，一旦发行纸币，老百姓就会只要黄铜币，到时候，黄铜币的发行量，也会增加。” 叶坤说道：“那就这样，一文纸币，和一文铜币等价。一文铜币继续发行，我们暂不废除。我们用三年时间，来试探一下。” 桑不疑也只好点头，接受叶坤的决定。 叶坤立刻安排巫穹，组织一批人手，负责设计纸币。 设计的时候，要考虑到今后发行其他面额的纸币，做一个系列设计。 美食节过后，距离春节，也就很近了。 叶坤顾不上过年，要给于归农送行。 炎黄坛前，于归农带着于家的子弟代表一百人，祭拜炎黄二帝，郑重发誓： “我于归农，将带领家族子弟，前往南洋华夏南大陆，为华夏开疆拓土。我代表于家所有人发誓，子孙万代，都是华夏人，以华夏九州为祖国，以炎黄二帝为祖先。 我将在华夏南大陆，推行汉字和汉话，推广华夏文化，永远心向故国。有违此誓，子子孙孙皆为异族奴仆，不得翻身！” 叶坤握着于归农的手，真诚地说道： “炎黄二帝，一定会保佑你们的。你们到了南洋大陆，稳住阵脚以后，可以派人回来。需要什么，我尽量帮你们。” 于归农老泪纵横，抱拳道： “皇上，临别之际，我忽然……很不舍，不想离开你了。老臣这一去，只怕此生不得回归故土，再也不能拜见皇上了！” 第571章 最无用发明。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 于归农虽然不是什么好家伙，但是此刻，叶坤相信他是真情流露。 毕竟相处接近十年了，君臣之间，也没翻过脸。 “于大人，你比我大，也算是我的老师。你不舍，我也不舍啊。”叶坤叹气，又微笑道： “可是我们为了华夏一族的将来，必须走出去，控制南洋大陆。如果以后，华夏九州遭遇异族入侵，海外的华夏子孙，可别忘了，提百万雄师，回到故国，恢复华夏衣冠！” 于归农连连点头：“我当告诫子孙，哪怕是一万年后，华夏九州危急，南洋大陆的华夏子孙，定然越洋而来，共赴国难！” 叶坤很感动：“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心甚慰。” 桑不疑等人都在一边，无不感动。 贺康驹擦了擦眼角，感叹道：“原来皇上让华夏一族开枝散叶，去海外发展，还有这么一层深意……” 叶坤点头：“是的，我就担心以后，周边异族崛起，屠戮我华夏子民，毁灭我华夏衣冠，所以让大家向海外扩张。我们现在的版图足够大，即使今后，有周边异族崛起，也不可能横扫全世界，将我华夏血脉和衣冠，彻底灭绝！” 如今的版图，已经包括了交址半岛全境，还有鸡嘴半岛。 今后不可能再有强大的异族，能完全占领。 哪怕是凶残的元蒙铁骑，也没能打下全部的交址半岛。 送走于归农，叶坤的心里，也有些失落。 一个原因是不舍； 另一个原因，也是担心南洋大陆的华夏子孙，发展起来以后，反噬故国。 所以，叶坤留了一手。 于归农要的科技资料和科技人员，叶坤大多都给了。 包括黑火药技术，以及黑火药催动的枪炮制造技术。 但是叶坤没有给于归农新式枪炮技术，和黄火药技术。 按照常理推断，于归农家族远赴澳洲岛，没有一百年的时间，绝对不会强大起来。 而一百年后，华夏九州，依靠系统的科技，应该很发达了。 再加上人口优势，综合实力，会领先南洋澳洲岛许多倍。 黄烨来报：“皇上，太上皇公孙璋之子公孙尚飞，回来了。已经上书，求见皇上。” 叶坤皱眉：“让他在太上皇的宫中，休息两日。这两天，于归农才走，我心情不好，暂不相见。” 黄烨领命而去。 叶坤也收拾心情，前往科技城，继续督促各项科研活动。 庞甲很兴奋，汇报道：“皇上师兄，这次的轴承，你一定满意！” “是吗，我看看！” 叶坤也开心起来。 最新打造的锰钢轴承，精密度的确很高，而且是滚珠轴承，高速转动下，并无任何异响。 只是轴承比较大，和大碗的碗口差不多。 这玩意，规格越大，越是能容纳误差； 越小，精密度越难控制。 庞甲继续介绍：“这玩意，我们经过了五天五夜的不间断高速测试，目前没看见任何磨损。在蒸汽机上试验，使用寿命，也超过了三十六个小时。” “太好了。”叶坤连连点头： “轴承是工业上面最重要的基础配件，这一关被攻克了，以后会进入快速发展时代。有了这玩意，我们还可以打造另一款蒸汽机，叫做‘蒸汽无叶涡轮机’。涡轮机的结构，甚至比我们现在的蒸汽机，还要简单，就是转速太快，需要控制。” 现在的蒸汽机，是冲程运动型的。 蒸汽涡轮机则不一样，没有冲程运动，倒是和电动机差不多。 而且噪音也小一些。 用这玩意做水泵，最合适不过了。 听了叶坤的介绍，庞甲很兴奋，笑道：“师兄，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早一些说，我现在已经做出来了。” 叶坤摇摇头：“蒸汽涡轮机的转速很快，没有合格的轴承，我给你图纸也没用。我先看看最新打造的蒸汽机，有空再跟你们说涡轮机的原理。” 庞甲点头，陪着叶坤去看蒸汽机。 现在的蒸汽机，使用寿命已经提升了好几倍，可以提供稳定的动力了。 还有个密封圈问题，经过不断的探索和试验，也有很大进展。 何田田说道：“皇上，我们的蒸汽机战船，已经下水了，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去看啊。” 叶坤笑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何田田吩咐马车，带着叶坤一起去看深港大湖的战船。 现在的蒸汽机战船，只有两条，作为试验品。 作为试验场的深港大湖，也是特意打造的，距离科技城不远。 这里除了蒸汽机战船，还有各种各样的船只，都是科技城的试验品。 庞甲贪玩，还做了一款脚踏小船，就像水上跑步机一般，人在船上踩动踏板，小船就向前跑，不用摇橹，也不用风帆和船桨。 还有畜力带动的各种明轮船，千奇百怪。 叶坤对于庞甲的“伟大成果”哭笑不得，斜眼道：“庞甲师弟，我打算以后设立一个‘最无用’科技发明奖。你发明的东西，有一大半都可以得奖。” 庞甲装糊涂：“怎么，我的发明都很无用吗？我没觉得啊，最少，这些发明都是很好玩的，对不对？” 叶坤也懒得抬杠，上了蒸汽机战船，检查机舱。 因为技术问题，蒸汽机比较大，但是能量利用率不高。 庞甲担心战船速度不够快，安装了四个蒸汽机，带动四个明轮。 这样看起来，战船就显得很奇怪，像一个怪物。 叶坤检查一遍，命令开船。 随着蒸汽机的启动，战船也向前驶去。 庞甲亲自开船，不断加速，终于将时速提升到了五十公里左右。 叶坤点点头，肯定了战船的速度：“在没有风帆的情况下，时速五十公里，也算差不多了。” 这是明轮船，效率很低。 如果换成螺旋桨战船，速度还可以提升。 何田田介绍情况，又带着叶坤，去看螺旋桨战船。 这边的战船是按照实用标准制造的，准备批量生产，无论是外观，还是速度性能，都是最先进的。 庞甲将战船开得飞快，一边笑道：“皇上师兄，再有半年的时间，我们的新式战船下海，从天津港到交址，只需要五天五夜！到南洋的南大陆，也就十天的时间。” 第572章 工人造反。 新式战船，一天一夜能跑两千公里。 算起来，五天时间，从天津港到交址，没问题的。 叶坤却不乐观：“我看半年之后不行，三年之后差不多。” 轮船和汽车，都是一个复杂的体系。 解决了动力问题之后，还有传动问题，离合器的问题，等等。 没有三年时间的打磨，很难进入常态化使用。 好比叶坤打造的第一条铁路，到现在为止，还在不断地摸索改善，距离真正的技术成熟、管理成熟，还得一段日子。 对于蒸汽机战船和轮船，叶坤觉得，也要三年时间的打磨。 何田田介绍道：“皇上，我们的战船，设计最高速度是每小时八十公里。根据试验来看，已经达到了这个速度。运输成本上面，我觉得，走海路的大轮船，比铁路更好啊。成本也更低。所以，我们建设铁路，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叶坤摇摇头：“海路运输的成本，的确很低，但是海上的风浪和风险，不可预测，海损很大。一个强大的国家，不仅仅要有内陆运河，有海运，还要有铁路。 目前来看，铁路运输不赚钱，还亏本。但是我们的技术在不断提升，效率也会越来越高，总有一天，会赚钱的。” 何田田点头，又问：“皇上，我们的大运河，进度如何？” 叶坤笑道：“听说四段运河的主体，明年夏天就会竣工。但是想把这四段运河连接起来，还有很大的工程量。我想去看看，可是叶青阳打死不同意。叶青阳说，等大运河全部竣工，才让我去看。” 何田田一笑：“这样也好，皇上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我们科技城这里。叶青阳不欢迎皇上，我们欢迎！” 正说话间，黄烨来报：“皇上，太上皇公孙璋之子公孙尚飞，暴病而死！” “什么，公孙尚飞……死了？”叶坤吃了一惊。 算起来，公孙尚飞比叶坤，还要年轻一两岁。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一个大将，就这样…… 黄烨说道：“公孙尚飞，是今天早上死亡的。皇上，桑不疑和管豹，请你圣驾回城。” “那就回城吧。” 叶坤叹了一口气，上了马车，返回涿郡。 桑不疑和管豹，前来迎接，汇报情况。 桑不疑说道：“太上皇派人来说，半夜时分，公孙尚飞就说胸口痛，府上的医生，用了药，还是不行。熬到天亮之后，忽然就没了。” 叶坤很伤感，叹息道：“我早就答应过公孙尚飞，让他去征服西海新大陆。这次，从西羌调回公孙尚飞，就是打算让他去执行这件事的。没想到，公孙尚飞英年早逝，令人心痛啊！” 管豹说道：“皇上，人死不能复生，您也不要过于悲伤。还是想想，该怎么给公孙尚飞一个定论吧。” 叶坤点头：“公孙尚飞这几年，帮我拿下西羌，并且管理得不错，功勋卓著。我打算，追认他为护国大元帅，灵位安排在忠烈庙，世代享受香火祭祀。” 桑不疑低声说道：“还有太上皇那里，也该慰问一下吧？” 叶坤想了想：“明天一早，我亲自前往吊唁，顺便慰问皇兄太上皇公孙璋。” 其实，自从叶坤登基以后，就很少见到公孙璋了。 公孙璋每日里读书赏花，钓鱼爬山，活得潇洒无比。 叶坤知道公孙璋自得其乐，也不想去打扰他。 但是这次不行了，不打扰，也得打扰。 礼部大臣贺康驹，奉命起草诏书，追认公孙尚飞为护国大元帅，并且代表叶坤，前往太上皇府上，协理后事。 次日，叶坤带着九部大臣赶到，亲自吊唁。 公孙璋老泪纵横，拉着叶坤的手，说道：“皇上，我儿尚飞，再不能为朝廷出力了。” “尚飞忠义勇猛，世间难得。”叶坤安慰着公孙璋：“我已经追认尚飞，为护国大元帅，希望能安慰他的在天之灵。” 公孙璋抱拳感谢。 叶坤又询问公孙尚飞的病情和死因，叹息道： “西羌地势太高，高寒缺氧，容易造成心脏病。这都怪我啊，要是早一些把尚飞调回来，就好了……” 高原缺氧环境下，长期驻守，对身体伤害很大。 即便是医学发达的后世，西羌高寒地区，人均寿命，也低于平均水平十来岁！ 公孙尚飞在西羌，已经呆了六七年。得了心脏病，一点也不意外。 公孙璋苦笑道：“那是小儿之命，怨不得皇上。我们在西羌的驻军，成千上万，又不是只有小儿尚飞一个。别人都没事，就他有事，这就是命啊。” 叶坤摇摇头：“我还答应过尚飞，将西海新大陆留给他。这次叫他回来，也就是安排这件事的。太上皇，你看尚飞之外，还有哪位，能担当重任，前往西海新大陆？” 当年，叶坤的确答应过，将西海新大陆，留给公孙尚飞。公孙尚飞打算，带着公孙家族的上万人，前往西海发展，以后在那里立国…… 现在公孙尚飞死了，但是叶坤不想失信于人，仍然愿意，将西海新大陆，留给公孙家族。 公孙璋摇摇头，叹息道： “当年，尚飞要去西海新大陆，我是坚决反对的。现在尚飞死了，我代表公孙家族，放弃西海新大陆。皇上，你可以派别人去，我们公孙世家，是不去了。” 人老了，看得开。 公孙璋觉得，就自己现在的生活最好，什么开疆拓土、万世功业，都是自找麻烦，最后会把自己累死！ 叶坤也不勉强，点头道：“我尊重太上皇的意思。三日之后，尚飞出殡，我会让太子叶封，前来扶棺送葬。” 公孙璋再次道谢。 叶坤安排了公孙尚飞的丧事，又一头扎进科技城里，继续进行各种攻关。 过年就在眼前，叶坤还希望，在春节前搞出一些成果来。 可是刚刚闭关两天，坏消息又传了过来，西山煤矿的异族工人，发起暴动，打死了管理和技术人员，失散逃窜。 叶坤大怒，调兵包围西山一带，一寸寸搜索地面，抓回那些逃窜的工人。 为了表示重视，叶坤亲自前往西山煤矿，进行视察，顺便了解一下这些工人造反的原因。 第573章 这才是暴殄天物！ 得知叶坤要亲自前往西山煤矿，桑不疑等人都很反对。 因为正在生产中的煤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少有些危险。 更何况，那边的工人还在造反。 叶坤却坚持前往煤矿，对大家说道： “这次的异族工人造反，一定有原因。我们的管理制度，一定出了问题。我必须亲自过去了解，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 桑不疑没辙，只好陪同叶坤，一起前往煤矿。 从涿郡到西山煤矿，有七八天的路程，走的是运煤大道。 运煤大道也是新建不久的，全部都是石板路，平整宽阔。 因为长期运煤，路面都被染黑了。 一路上，叶坤看见运煤的骡车，络绎不绝。赶车的汉子唱着小曲，甩动鞭子，悠然自得。 桑不疑笑道：“若不是皇上慧眼如电，我们真的不知道，这种黑石头，居然可以用来生火、烧饭、取暖……还有皇上生产出来的蜂窝煤，真的很好用啊。 我听说，涿郡附近的老百姓家庭，都用上了蜂窝煤。小户人家，一月一百块蜂窝煤，就完全够用了。” 叶坤点点头：“我们的军队，用的也是煤炭；各大厂矿、学校，也用煤炭。我上次计算过，全国范围内，完全使用煤炭的人，应该超过了三百万。这三百万人，大多集中在北方。” 相对于木柴木炭和各种杂草来说，煤炭还算是清洁能源。 热值高，残留物很少。 桑不疑问道：“皇上，用煤炭的人，越来越多。这以后，地下的煤炭都用完了，怎么办？” “桑大人，不必杞人忧天。” 叶坤大笑，说道：“按照我们目前的发展，地下的煤炭，三百年之内是用不完的。但是不用三百年，我们就会有太阳能能源、水力发电能源来补充煤炭资源。甚至，我们会有更加先进的能源获取方式。” 工业变革的萌芽，已经诞生。 叶坤觉得，三百年之内，科技会不断爆发，发展水平，达到自己穿越前的智能工业时代！ 那时候，普通家庭不用煤炭了，用天然气，用电饭锅。 桑不疑也哈哈大笑：“皇上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吃饭好了。” 叶坤点头：“安心吃吧，我们的水力发电机组，也稳定投产了，还有益州的天然气，各地的沼气池，各地的太阳能锅灶。所以，我们不缺能源。” 益州的天然气，真的是上天赠送给华夏国的礼物！ 如果有足够的管道，把益州的天然气，输送到全国各地，能保证全国人民使用！ 叶坤已经派出技术人员，在邛崃山建设了几个天然气大厂，试探性的，向绵竹输送天然气。 输送管道，用的都是铜管，挺费钱的。 叶坤就是豪横，上百万斤铜管埋在地下，一点也不心痛。 提起天然气，桑不疑忧心忡忡： “皇上，上次绵竹天然气爆炸，死了七八个人，搞得人心惶惶。我听说，有些人吓得，不敢再用天然气了。” 叶坤叹气：“天然气的安全使用，我们已经反复做了宣传。但是使用的人多了，就难免会发生这样的事。好比这条大道，每天一万头骏马呼啸而过，总有一两匹战马，会马失前蹄。个别的事故，难以避免，但是也无需害怕，加强管理就行。” 因噎废食，是不可取的。 邛崃山的天然气资源，多到无法想象。 你不用，也是浪费了。 大力开发益州的天然气，也是节省煤炭木炭，保护环境的一个正确措施。 桑不疑想了想，又说道：“可是，天然气的推广，需要大量的铜管。这玩意的造价，堪比铁路，我担心财政上面，无法负担。” 叶坤笑道： “西方的各个国家，青铜器很多，也容易铸造铜管。我们用铁器换取他们的青铜，做成青铜管，让整个益州地区，全部用上天然气，应该问题不大。” 益州人口最多的地方，就是成都。 先把天然气普及到成都，再向其他地方推广，蔓延到整个益州，经济上还是可以承担的。 桑不疑笑道：“我总觉得，把这么贵重的青铜埋在地下，是暴殄天物。” 叶坤大笑，解释道： “人类生存的主要问题，就是能源问题，只要有足够的能源，人类可以不干活，而且活得很潇洒，很轻松。天然气不仅仅是天生的能源，还是清洁能源。放着能源不使用，那才叫暴殄天物。” 桑不疑沉吟道：“我们吃的饭菜酒肉，也算能源吗？” “当然算啊，饭菜酒肉，也是土地上面长出来的，或者间接转化的。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土地，用来放牧，加上一些野果子，就能吃饱了，根本不需要干活。” “皇上这么说，也对。” 桑不疑笑道：“古往今来，帝王都要开疆拓土。有了土地，就有了资源啊。” 叶坤点头赞成：“不仅仅是土地，海洋也是资源。所以我大力发展海军，为的就是占领全球海洋。” “海洋里面，除了鱼，还有什么资源？” “海洋下面，也有石油和天然气。还有各种矿产。” 叶坤笑道：“我们现在的技术，无法开采海洋下面的资源，但是一两百年之后，就不一样了。还有很多很多，现在无法探明的资源，今后都会查清楚的。” “我懂了，不管海洋里有没有东西，我们先霸占过来再说。反正，海洋不会跟我们要饭吃。” “桑大人这话，甚合我意！” 叶坤也大笑。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处看看，前方传来消息，造反的工人，已经被全部控制，煤矿工地恢复了秩序和生产。 桑不疑说道：“皇上，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着急了，可以缓缓赶路。” 叶坤点点头：“我知道那些异族工人，翻不起多大的水花，所以一直没有着急。前面是太原郡，我们休息两天，再去朔州，彻查这件事。” 说话间，太原太守谢宝树，前来接驾。 这个谢宝树，是谢宝蟾的堂哥，益州谢家的人。 见了叶坤，谢宝树下马跪拜：“臣谢宝树，恭迎皇上圣驾！” 叶坤皱眉：“谢大人，你身为朝廷重臣，应该遵守朝廷法度。我们已经废除跪拜礼了，你为何还是对我跪拜？” 第574章 骡子问题。 谢宝树站起来，整整衣服说道： “臣久在边陲，难得拜见皇上天颜。今日见了皇上，心里一激动，就跪了下来……” 叶坤哭笑不得，摆手道：“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就地革职！” 对于拍马屁的人，叶坤不喜欢。 如谢宝树这般，喜欢对皇上下跪，那么肯定也喜欢，让那些职位卑微者，向自己跪拜！ 谢宝树弯腰低头：“臣，永记皇上的恩德！” 叶坤摇摇头：“行了谢宝树，你随我上车，说一说太原郡的情况吧。” 这个太原郡，叶坤以前来过。 那还是争天下的时候，来去匆匆，所以基本上没有印象。 但是叶坤知道，山西最重要的城市，就是太原。 这里四通八达，放眼全国，也是一个战略要地。唐朝的李渊李世民父子，就是在太原起兵，最后拥有天下的。 谢宝树上了车，歪着屁股坐在一边，小心谨慎地汇报工作。 一口一声皇上，一句一个臣。 叶坤听着谢宝树的工作汇报，觉得很累，便摆手道：“行了谢大人，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能把太原郡的大致情况说一下吗？” 谢宝树急忙点头，长话短说，介绍太原郡的基本情况。 叶坤听完了，点头道： “太原的位置非常重要，我们以后，会重新划分行省。而太原，肯定是山西省的省会城市。所以这地方，需要实干型的官吏。实干型的干部，要求雷厉风行，而不是说话做事慢吞吞的。谢太守，我给你一个建议——今天能办的事，今天就办，绝不推延到明天，这就叫雷厉风行。” 谢宝树起身，抱拳施礼：“皇上金玉良言，臣一定终身铭记！” 叶坤和桑不疑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前方不远，就是驿站。 叶坤今晚上，要在这里的驿站休息。 谢宝树早就安排相关人员，将驿站打扫得干干净净，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直达十里之外。 道路两边的住户和老百姓，被驱赶一空。 叶坤很恼怒，下了马车，要了一把工兵铲，挖开地面上的黄土，冷笑道： “谢太守，你的本事很大嘛，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就能组织百姓和民夫，在石头路上，再加半尺厚的黄土，了不起啊。” 谢宝树弯腰说道：“回皇上的话，石板路太颠簸，皇上的车驾受不了。因此，臣在上面加了一层半干半湿的黄土。这样的话，既没有扬尘，也不会太颠簸……” “呵呵，你真有心啊。” 叶坤点点头，又问：“前方的道路，是不是都一样处理了？一直铺到太原城？” 谢宝树实话实说：“臣已经派人，连夜加班，在石板路上垫上黄土……” “住口！” 叶坤忍无可忍，指着谢宝树说道： “我每次想下来走一走，九部大臣和桑不疑等人，都不答应。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拍马屁的，为了讨好我，而无节制地骚扰百姓！ 这样的石板路，明明好好的，你却命令百姓，从远处运来黄土，铺装路面。等我走后，这些黄土又要清理。你说，如此折腾百姓，是不是想要百姓造反？” 扑通！ 谢宝树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息怒，臣立刻改正……” “立刻下令，停止所有迎来送往的活动，就当我没来好了。” 叶坤忍着气，又说道：“谢宝树为了讨好皇权，无节制地骚扰百姓，滥用民力，记大过一次。等我返回涿郡之时，将谢宝树带回涿郡，安排去最繁忙的部门历练！” “臣，领旨谢恩！”谢宝树跪拜磕头。 “喜欢跪拜，你就一直跪着吧！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跪得过瘾了，就起来！” 叶坤拂袖而去。 谢宝树想了想，也不跪了，起身跟着叶坤，在门外侍候。 叶坤也知道谢宝树在门外，只是不搭理他，和桑不疑一起喝酒，一边讨论太原郡的政务。 桑不疑号称铁算盘，全国五品以上官员的履历，都在他的肚子里，丝毫不差。 对于各地的政务、税收、各项收入和支出，也都了然于胸。 谢宝树在门外听着，越听越心惊。 桑不疑一边喝酒，一边翻看账目： “这一本，是运煤大道的造册总账。上面有一笔记录，一头骡子运送石材，不堪重负而死，骡子的皮毛和肉，卖了七百文。一头骡子，现在这么不值钱了吗？” 叶坤扫了一眼，笑道：“我看其中有猫腻。” 桑不疑点点头，叫来谢宝树，询问这笔记录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宝树战战兢兢，低声说道： “一头骡子，价格在五两银子左右。一头刚刚死亡的骡子，价格在三两左右。这上面只记录了七百文，显然、显然……” “显然不合理，对吧？” 叶坤冷笑：“更不合理的是，这个账本，你没看出毛病，桑不疑却一眼看出了。” 谢宝树开始冒汗了，弯腰说道：“回皇上，这个账本，臣只是初审，还要交给财税部和刑部复核的。臣以为，后面还有两道复核，就大意了。” “不用解释了，去查一下这笔账，究竟是怎么回事。”叶坤挥手，将谢宝树轰了出去。 对于谢宝树的表现，叶坤很不满意。 这就是典型的拍马溜须型官吏，屁本事没有，只会那几句马屁话！ 次日一早，叶坤起床，在驿馆外欣赏日出。 谢宝树顶着两个黑眼圈，前来侍候，躬身说道： “皇上，昨晚上的那笔账，已经算出来了。死了的那头骡子，出售给酒肆，卖了两千七百文钱。结果记账的时候，一时大意，记成了七百文。” “哈哈哈，好一个一时大意啊！” 叶坤大笑，说道：“如果不是桑不疑查了出来，大家都一时大意，报账的家伙岂不是赚了两千钱？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什么一时大意，只有蓄谋已久，见财起意！” 谢宝树低着头：“皇上说得对，底下的小吏，刁钻者甚多，我一定会严加勘察，防微杜渐。” 叶坤板起脸：“传旨，将报账的家伙，拘押起来，交给刑部马昭大人，亲自审理。其人的家产，全部查封，等查清楚之后，再行发落。” 谢宝树点头，又问：“皇上，要不要对那人，株连九族？” 第575章 管理混乱。 叶坤板着脸，问道： “请问谢大人，你根据我们大汉国的哪一条律法，对这个贪污的小吏，株连九族？我们华夏大汉，还有株连九族的大罪吗？” 在平定中原以后，叶坤就废除了连坐的规定。 株连九族，更是被彻底废除。 动不动就株连九族，这太吓人了，会让全国百姓和官吏，都活在恐惧之中。 甚至，会逼迫一些人铤而走险，原地造反！ 比如秦丑犯了事，你要株连九族，秦二午在劫难逃。但是秦二午兵权在手，为了保命，他原地造反，也是很正常的啊。 谢宝树抱拳说道：“这是皇上圣明仁义，取消了连坐。但是这等目无法纪之人，即便株连九族，也无可厚非。” “一派胡言！” 叶坤恼怒，瞪眼道：“我说过多少次，治理国家要依靠律法，而不是皇权。皇权为所欲为，律法形同虚设，国家就乱套了。” 谢宝树一呆：“皇上金玉良言，高瞻远瞩……” “行了！” 叶坤摆摆手，黑着脸说道：“你这次为了接驾，发动了如此多的百姓和民夫，你自己买单吧。把百姓的民夫的工钱，都给我算清楚。因为这都是你自作主张，造成了浪费。” “臣领旨，臣一定会把工钱算清楚……” 叶坤摇摇头，传令继续出发，前往太原城。 三国争霸时期，太原一带受到的影响不太大，这里看起来，还算是繁华稳定。 叶坤登基以后，又经过了好几年的大力改革和励精图治，现在的太原城，更加歌舞升平，处处莺莺燕燕。 桑不疑和叶坤骑马并行，询问谢宝树：“谢大人，太原的民风如何？” “这里民风淳朴，人心向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诉讼官司，多不多？” “不多，每天一两件而已。” “很好，我们先去太守衙门，看一看最近的诉讼官司。”叶坤说道。 要了解一个地方的吏治是否清明，看诉讼案件就知道了。 如果贪腐横行，那么在诉讼官司上，肯定也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马昭的助手王岩，本次陪同叶坤前来，就是为了勘察刑狱诉讼案件的。 谢宝树抱拳说道：“皇上舟车劳顿，应该先休息，再吃饭。至于诉讼案件，等皇上休息好了，再看也不迟……” 叶坤就是要搞个抽查，笑道：“我不累，也不饿。谢大人如果担心我和桑不疑饿了，就把饭菜送去衙门大堂吧，我们一边查看卷宗，一边吃饭，也不耽误。” 谢宝树点头哈腰：“皇上万金之躯，岂能如此随意？” “什么万金之躯？我也就是凡夫俗子，没有那么金贵。” 叶坤摇摇头：“不必说了，把饭菜送过来吧。” 一边吃饭一边办公，在涿郡的时候，叶坤经常这么干。 习惯了。 谢宝树没辙，只得吩咐手下，将酒菜送往衙门大堂。 因为叶坤推行的改制，各地州郡，都有单独的刑狱诉讼衙门，和财税审计衙门。 叶坤就在太原的刑狱衙门，翻看卷宗，一边吃点东西。 桑不疑和刑部的王岩，也亲自查看最近一个月的卷宗。 这么一查，还真的查出了几个案子，驴头不对马嘴，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王岩请示了叶坤，将大牢里面的相关犯人提到大堂，就地审问。 有些案件非常简单，案情明了无争议，但是太原府的判决，却明显有偏袒某一方的迹象。 叶坤看着谢宝树，叹气道：“看来太原郡，应该换一个主政者了。” “是臣无能，辜负了皇上的厚爱……” “算了，以后你就没有辜负我的机会了。” 叶坤冷笑，冲着桑不疑说道：“桑大人想想看，这个太原太守，换成谁，比较合适？” 谢宝树这种庸才，很显然不能再做太守了。 桑不疑想了想，指着王岩：“王岩是马昭的得力助手，做个太原太守，绰绰有余。” 叶坤摇摇头：“不行，王岩本来就是刑部副手，离不开。” 桑不疑笑道：“让王岩先代理一段时间，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叶坤看向王岩，询问他的意见。 王岩起身说道：“一郡之地，数十万人口，并没有多少政务。我留下来就是，一个月之中，可以查清楚太原郡以前的老账，再给皇上物色一个合适的太守。” “很好，有担当！” 叶坤大笑。 两日后，叶坤和桑不疑离开太原，北上朔州。 而王岩则留了下来，盘查太原郡的旧账，梳理过往政务。 朔州煤矿，是最大的露天煤矿。 这里有四个很大的采矿区，每个采矿区占地数十万亩。 五十万煤矿工人，大多集中在这里。 爆发异族工人骚动的，是第三矿区。 朔州太守张拓、煤矿总管唐星，一起前来拜见叶坤。 叶坤点点头，先了解采矿区的分布、安全作业情况，然后才问起工人骚乱的事。 张拓抱拳说道：“皇上，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异族劳工，不知好歹，每天好吃好喝的，还要造反，纯粹就是找死。我已经下令，以后加长劳作时间，让他们每天多干活，就无力闹事了！” 唐星叹口气，欲言又止。 叶坤看着唐星：“唐星，你也说说吧。” 这个唐星，是叶坤带出来的第一批谈兵堂学员，也算是身经百战，现在做了煤矿总管，手下还有一万多大军，驻扎在这里。 唐星想了想，低声说道：“皇上，我觉得煤矿的管理，还是有些混乱。如果管理清晰明了，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叶坤问道：“你说的管理混乱，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双线管理，导致的混乱。” 唐星站起来，说道：“煤矿在朔州范围内，所以朔州太守也能插手煤矿的事。有时候，我们想法不一样，吵得不可开交……” 张拓闻言，脸色大变，对叶坤抱拳说道：“皇上，臣也是为朝廷效力啊！” 叶坤摆摆手：“我知道你们都在为国家效力，也没怪你们。别着急，你们慢慢说，把这件事理清楚了就好。” 对于张拓和唐星的人品，叶坤都是信得过的。 所以，说话也是和颜悦色。 第576章 大胆做事。 唐星松了一口气，细说煤矿的管理问题。 根据唐星的说法，他和张拓的管理理念，完全不一样。 唐星主张怀柔、宽容，一步步感化这些异族劳工；而张拓却崇尚使用武力，加强监管，不服就打，打到服为止！ 叶坤默默听完，皱眉道：“我们有完整的移民劳工条例啊，为什么不按照规定的条例去操作。” 对于这些异族劳工，叶坤还是比较慎重的，特意制订了保护条例。 还有死亡率和逃散率，都有严格的限制。 唐星苦笑道：“皇上，我一直是主张，按照朝廷条例办事的。可是张拓太守却觉得，对于对待这些异族人，没必要太好……” 张拓反驳道：“对异族劳工太好，会让他们生出骄横之心。严厉一些，他们才知道畏惧。” “这样吧，你们也别吵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煤矿看一看。” 叶坤制止了张拓和唐星的争论。 桑不疑说道：“皇上，马上就到年底了，我们应该尽快返回涿郡才是。如果皇上不在都城过年，只怕百姓们会胡思乱想。” 叶坤苦笑：“除非我们快马加鞭，否则，无法赶回去过年了。桑大人，这个年，你我就在煤矿，和大家一起过吧。” “不，新年佳节，皇上必须要回都城。”桑不疑坚持己见，抱拳道： “我会留在这里，查清楚煤矿的事，再回去向皇上汇报。皇上两日后动身，顺着长城小道，返回涿郡过年，来得及。” 叶坤这次过来，是兜了圈子，绕行太原，再北上朔州。 如果从朔州直接回去，顺着长城行走，可就近了许多。 叶坤没辙：“好吧，我回去过年，两日之后动身。” 桑不疑这才放心，又连夜安排叶坤的返程事宜。 随行大将黄健和程玉龙，也催促叶坤早些动身。 叶坤坚持要去煤矿看一眼，不为所动。 朔州太守张拓，私下来见叶坤，抱拳道： “皇上，唐星颇有野心，不可不防啊。此人一直想独自管理煤矿，一旦得逞，他的手下，就有五十万煤矿工人。一人一把铁锹，组成军队，就是五十万大军啊！ 朔州距离涿郡，也只有几日的行程。万一唐星利用煤矿工人作乱，只怕会动摇社稷！” 叶坤很意外，皱眉道：“张拓，你不是因为政见不合，就给唐星泼污水吧？唐星是我带出来的，忠心耿耿，身经百战，怎么会造反？” 黄健和程玉龙，却一起抱拳道： “皇上，张拓太守之言，有一定道理。五十万煤矿工人，规模巨大，就算人手一根木棍，一旦造反，也是破坏力巨大！” 张拓又说道：“唐星手里，还有一万多正规军，刀枪铠甲齐备。煤矿工人的工具，都是铁锹和铁镐，威力不下于刀枪！” 叶坤哭笑不得，摆手道： “行了行了，我不相信五十万煤矿工人，举着铁锹就能造反。因为这五十万工人里面，有三分之一，是我们自己人！” 就算五十万工人一起造反，叶坤也不害怕。 赤手空拳的工人，能挡得住枪炮？ 唐星是谈兵堂的学生，叶坤亲自带出来的。 但凡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唐星都不会做出造反的事情来。因为唐星知道，起兵造反，与叶坤为敌，等于送死！ 张拓叹气道：“皇上，前朝大泽乡之事，不可不防啊！” 叶坤笑道：“前朝大泽乡起义，天下百姓纷纷响应，因为没饭吃，没活路了。但是现在，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吃得饱穿得暖，还会提着脑袋造反吗？我觉得不可能！” 张拓又道：“话虽如此，皇上还是要在太行山，留下重兵驻守，防止煤矿工人作乱！” 叶坤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打发走了张拓，叶坤命人去传唐星。 唐星赶到，抱拳道：“皇上召见，有何指示？” 叶坤笑道：“我打算，将整个矿区，全部交给你管理。可是朝中文武，却担心你手下的工人太多，以后会举着铁锹造反。你说，我该怎么办？” “皇上，冤枉啊！” 唐星吃了一惊，脸色惨白，躬身说道：“请皇上撤销我的职务，将我带回都城，着各方面严查。如果我有造反之心，请诛我九族！” 叶坤摇摇头，笑道：“我相信你，所以决定，将煤矿管理权单独分置。你以后，就是煤矿的总负责人，不受张拓的节制。” “可是，臣担心皇上被谗言蒙蔽……” “我不是昏君，不会随随便便被蒙蔽的。” 叶坤呵呵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一贯的宗旨。唐星，我把煤矿交给你，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管理。如果做得好，我还会把铁矿，也交给你管理。” “皇上大恩，臣敢不全力以赴？” “都是为国家效力，为子孙开路，你我都要全力以赴。” 叶坤又鼓励了几句，让唐星大胆地去做事。 次日在煤矿视察，叶坤发现，部分异族劳工，的确比较悲惨。 没有棉衣，手脚皴裂。 叶坤询问唐星：“我说过，要保证所有劳工，吃饱穿暖。为什么我看见一些劳工，没有鞋子和棉衣？是我们的后勤补给，没有到位吗？” 唐星叹气：“补给的棉衣和鞋子，被张拓扣下了一批。” 叶坤吩咐黄烨：“黄公公，立刻通知张拓，将库房里的棉衣和鞋子，全部发下来。如果有工人被冻死，我唯他是问！” 黄烨得令，打马而去。 唐星又说道：“上次的工人骚乱，就是因为饥寒交迫，铤而走险。后来杀了一批人，平息了事态，但是对生产影响巨大。” 叶坤点点头，问道：“我们的煤矿，有文化教育课吗？这些异族劳工，有没有接受过我们的汉化教育？” 唐星苦笑：“关于教育异族劳工的规定，形同虚设。我们就开过一个月的文化班，后来，就彻底取消了。张拓大人说，这些异族劳工就像牲口一样，最后都是难逃一死，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没用的！” 叶坤大怒：“这个张拓，简直胡闹，对朝廷的规定，置若罔闻！” 第577章 官居一品。 桑不疑保持沉默，不发表意见。 唐星却又为张拓求情：“皇上，张拓对朝廷和国家，也是一片赤诚，只是手段严厉了一些。他希望为朝廷省钱，也是担心惯坏了这些异族劳工。” “可是，异族劳工也是人嘛。” 叶坤叹口气：“我们华夏国，礼仪之邦，总不能涸泽而渔、杀鸡取卵吧？这些劳工都是年轻人，善待他们，感化他们，他们还能继续劳动三十年。如果太过苛刻，显然属于目光短浅了。” 人家每天干活，不要一分钱工资，只是吃一口饭，这样的工人，没话说了吧？ 后世的血汗工厂，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也找不到这样的工人啊！ 唐星笑道：“我和皇上的想法一样，可是张拓大人，总是想不到这一点。” 叶坤摇摇头，让唐星召集煤矿高级管理，开一个现场会议。 煤矿规模巨大，管理人员也有几万。 叶坤召集了上百个高级别管理，宣布从此以后，煤矿交给唐星管理，单独开府，每日议事。 唐星的级别，也升级为正三品，和张拓一致。 会议上，叶坤老生常谈，重申自己的主张： “我说的几点，你们严格执行就好。第一，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工人，被冻死饿死；第二，工人每天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十个小时；第三，每个工人，每月要保证四天的休息；第四，工人生病，要得到治疗……第五，我们要有夜班文化课，让工人们融化华夏大家庭之中。” 这都是以前制定的条例。 但是朔州煤矿这里，根本就没落实！ 只要把这几点落实了，那些异族工人，就不会闹事！ 叶坤还宣布，煤矿里，要有奖惩机制，有成绩的管理人员，要加官进爵；没有成绩的管理，要坚决辞退！ 还要在工人们当中，推选出一批生产标兵，给予表扬和褒奖，给予物质奖励，激励其他工人。 唐星请示叶坤：“皇上，我们能不能实行承包制？就是每天的任务固定，工人完成工作以后，就可以休息。” 叶坤点头道：“可以小范围试验，如果这样可以提高效率，就慢慢推广，千万不要操之过急。” 开会过后，叶坤又把张拓叫来，训了一顿。 张拓很委屈，叹气道：“皇上，如果你把煤矿交给我管理，我会比唐星更加省钱，还能干出更多的活。” 叶坤笑道：“这个我相信，但是严厉的措施，不能持久。按照你的高压手段，不出三年，工人要死一半。你要明白，我从外地引进这些劳工，也是花了大本钱的。” 历史上，隋炀帝修运河，许多民夫接连几个月泡在水里干活，伤口都生蛆了。最后死伤无数，引起全国大起义，什么十八家反王、七十二路烟尘，葬送了大隋江山。 叶坤爱惜人力，也是为了长久发展。 煤矿的铁矿，会持续开发几百年。 这些异族劳工都有了经验，以后就地转化为终身制的煤矿工人，那才符合叶坤的利益最大化。 张拓一脸认真：“我们的海军，已经打到了天竺半岛，听说那边有上千万人口。如果劳工不够，再抓一些人过来就是。” “我抓人，不要成本的吗？” 叶坤翻白眼：“从天竺半岛，将俘虏送到这里的煤矿，可能需要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运送一百人，能有八十个人活着到达，就算不错了。 但是这里的工人不一样，他们已经是熟练工了，也经受了水土不服的考验，是我们的长期劳动力。所以，必须善待！” 张拓讪讪一笑：“皇上说的是，总之，煤矿的事，我以后也不得插手了，管好自己的政务就行。” 叶坤拍了拍张拓的肩膀：“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都城任职吧。如果继续当然朔州太守，你和唐星不合，说不定又要弄出事情来。” 张拓大喜过望：“多谢皇上，臣愿意去涿郡，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宰相门前三品官。 如果能够跟着皇上，以后的前途，肯定更大！ 叶坤点点头，又叫来唐星： “唐星，现在我把张拓带回去，整个朔州，全部交给你。你是朔州太守，也是煤矿总管，你以后可以大展身手，再无任何牵制。但是有言在先，我需要你做出成绩来。” 唐星感动不已，抱拳道：“皇上放心，臣保证，煤炭的产量会稳步提升。如果煤炭不够用，唯我是问！” 叶坤点头，笑道：“你还要保证，煤炭的质量不能降低，煤矿工人的生活，要得到保证，要有精气神。我规定的条例，都要推行下去。 如果你能做好这个工作，我会成立一个采矿部，单独负责全国采矿业务，让你担任首席大臣，官居一品！” 现在的煤矿和铁矿，都是工部管理。 因为煤矿铁矿的规模太大，所以马正阳很忙，也很累。 唐星感动落泪，抱拳道：“我从平野县的谈兵堂，就跟着皇上，这辈子，自当鞠躬尽瘁，为皇上效力！” “是为了国家效力，为了百姓效力。” 叶坤又安慰几句，返回行营。 次日一早，叶坤轻骑前进，顺着长城前往涿郡。 北方呼啸，凛冽如刀。 叶坤锦帽貂裘，倒也不怕冷，一路疾驰。 当天晚上，在雁门关休息。 雁门关的地势，极其险要，被誉为华夏第一关，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说。 一直以来，雁门关在防御北方匈奴的战斗中，都发挥着重大的作用。 但是现在，匈奴被一路驱逐，雁门关已经变成了九州内地。 烽火台已经五年没有点起狼烟了。 关上只有三百多驻军，每天都过的很清闲。 叶坤在关城歇马，询问桑不疑：“桑大人，你的身体还能顶得住吗？如果顶不住，就别跟着我骑马了，坐车慢慢回去吧。” 桑不疑苦笑：“皇上都骑马，我又岂敢偷懒？” “那好吧，我陪你喝杯酒，驱寒取暖。” 叶坤大笑，一边烤火，一边和桑不疑等人喝酒。 亲兵忽然来报：“皇上，哨兵在外面，抓了两个人，一对年轻男女，鬼鬼祟祟的，可能是奸细！说不定是刺客！” 叶坤皱眉：“如何知道是奸细，或者刺客？” 第578章 私奔的小情侣。 哨兵回道：“看两人鬼鬼祟祟的，而且都是外地口音。问他们干什么的，他们支支吾吾。问他们家乡姓名，他们也不说！” “那也未必是奸细啊。” 叶坤一笑，摆手道：“把这对年轻人带进来，我亲自过问一下。对了，别惊吓了人家。” 亲兵领命，转身退出。 不多久，一男一女被押进了大帐里。 男的二十岁左右，女的才十五六岁。 各自神情慌张，低头不敢见人。 叶坤一看就明白了，这可能是一对小情侣！ 说不定还是私奔的！ 黄健喝道：“你们两个抬起头来，老实回答问话！大汉皇帝在这里，敢有一句假话，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情侣吓得一哆嗦，一起跪了下去。 “黄将军，别吓唬人家了。” 叶坤制止了黄健，和声细语地说道：“我们已经废除了跪拜礼，你们两个，起来说话吧。我是大汉皇帝，但是不会打骂你们的，请放心。” “多谢皇上。” 小情侣这才站起来，鞠躬施礼。 叶坤点点头，赐座。 小情侣却不敢坐。 男子低声说道：“小人刘钊，朔州人，二十岁……身边的女子叫嫱儿，乃小人邻居……我们二人连夜赶路，没想到，冲撞了官差……” 叶坤点点头，问道：“一男一女，连夜赶路，这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桑不疑也明白了，翻白眼道：“你们俩，是不是私奔的小情侣？” 刘钊哆嗦起来，结巴道：“小人和嫱儿，的确互相爱慕……可是嫱儿的父母反对我们成婚。嫱儿就找我商量，要做梁山伯和祝英台，所以我们……” 桑不疑郁闷，放下酒杯，幽怨地看了叶坤一眼。 言下之意，都是你编写的爱情故事和戏文，带坏了民间风俗！ 这段时间，叶坤编写的《白娘子传奇》《梁祝化蝶》等故事，早已经传遍了全国。 大街小巷，田间地头，年轻人都会唱：“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桑不疑和贺康驹等人，骨子里还是儒家的思想，对这些叛经离道的爱情故事，私下里有很多吐槽。 眼前的小情侣，显然也是受了爱情故事的‘毒害’，所以才私奔的。 叶坤知道桑不疑的想法，却笑道：“刘钊，嫱儿，你们打算私奔去哪里？” 刘钊说道：“我们听说，都城涿郡很富贵繁华，我们打算去那里，然后找事情做。等以后赚了钱，再回家孝敬父母。” “想得不错。” 叶坤点点头，笑道：“可是私奔这件事，毕竟不太光荣啊，也很容易伤了父母的心。这样吧，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并且安排你们的婚礼，可好？” 桑不疑不无揶揄地笑道：“皇上派人送你们回去，还主张你们的婚事，这个面子可大了。普天之下，能请动皇上做媒人的，可不多。” 黄健等人都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没想到，嫱儿却脸色大变，叫道：“不，我不能回去，族长会把我关进猪笼里，推下大河淹死的！” 叶坤笑道：“我是皇帝，难道不如你们的族长？你们的族长这么厉害，敢违抗皇帝的话？” 刘钊头上冒汗，结巴道：“皇上有所不知……嫱儿原有、原有婚配，许给了邻村万家。我们那里的风俗，历来如此，如果女子有私情，就会被淹死……” 桑不疑闻言，一声叹息。 他不是同情刘钊和嫱儿，而是觉得无奈。 叶坤皱眉，扭头询问桑不疑：“我们早就宣布了，禁止民间死刑，提倡婚姻自主。为什么，刘钊的家乡，还有这样草菅人命的事？” 桑不疑叹息道：“皇上，移风易俗，绝非三五年可以完成，也不是一纸规定能解决的。俗话说，天高皇帝远，皇权监管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皇权监管不到，那就让我们的律法去管！” 叶坤很恼火，对刘钊和嫱儿说道： “你们俩，暂时跟我一起回都城，等我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等你们婚后，再派人把你们送回去，我看谁敢淹死你们！” “多谢皇上！” 刘钊和嫱儿感激涕零。 桑不疑低声说道：“皇上有没有想过，这样处理的话，只怕今后的私奔者，会越来越多，民间风气，越来越坏。” “桑不疑，我倒是觉得，私奔者越来越多，是风气越来越好的表现！” “私奔，也算是好风气？” “当然算！”叶坤点点头： “敢于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私奔，就是对抗父权的表现，就是自主自立的表现。一个国家的民族的希望，在于这样的抗争精神，在于这样的自主自立。 如果我们的国民，只会逆来顺受，那么华夏一族，总有一天，会被异族彻底消灭，或者是，被异族永远奴役！” 桑不疑皱眉，沉吟不语。 叶坤继续说道：“天地君亲师，就是奴役国人思想的东西，我很乐意看到，刘钊和嫱儿这样的，对父权做出反抗！” 桑不疑问道：“父权和皇权，性质本来一样。如果全国百姓，都反抗皇权，皇上又该如何自处？” 叶坤哈哈大笑： “第一，如果全国百姓都反对皇权，我会很高兴，从此退位，将政权交给百姓。百姓们选举内阁，管理政务，皇帝根本不需要存在； 第二，我推行的所有政策，都是根据人性诉求制定的，能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老百姓也没必要反我。 比方说，刘钊和嫱儿互相爱慕，要成亲。我反对，并且拆散了他们，他们会恨我，有机会就会造反；可是我不反对啊，我成全了他们啊，他们有什么理由反我？” “好像有道理……”桑不疑抓了抓头皮，皱眉道： “可是就说眼前之事，嫱儿已经有了婚约，现在却又和刘钊私奔，岂不是失信于人？人无信不立，诚信是立身之本，难道嫱儿这样的失信行为，也值得鼓励吗？” “失信行为，当然不能鼓励，但是嫱儿的事，说不定还有内情。” 叶坤一笑，看着嫱儿：“嫱儿，你以前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嫱儿不敢说话，低头不语。 刘钊低声说道：“嫱儿以前的婚约，许给万家之子，都是父母做主的。嫱儿那时候，才十二岁，从来没见过万家之子。” 叶坤问道：“那么现在，嫱儿见过万家之子了吗？” 第579章 偷煤。 嫱儿不说话。 刘钊说道：“后来见过一次，才知道万家之子，肥胖丑陋，上嘴唇还有个豁口……” 桑不疑冷笑道：“所以，嫱儿就反悔了，和你私定终身，并且约定私奔，是吧？” 刘钊低头：“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桑不疑叹气：“刘钊，你明知道嫱儿已经有了婚约，却贪恋嫱儿的美色，与之有了私情，还约定私奔，岂是正人君子所为？嫱儿已经订婚，却嫌弃万家之子相貌丑陋，转投他人怀抱，伤风败俗，不知羞耻！ 依我看，应该拘押你们二人，送去当地衙门，按律审理！” 嫱儿和刘钊，都吓得直哆嗦。 “桑大人，我看这事，可以商量。” 叶坤摆摆手，笑道：“嫱儿和万家的婚约，是父母之言，并非嫱儿自己的意愿。嫱儿现在大了，懂事了，决定自己的婚姻，追求自己的幸福，没错啊！” 桑不疑沉默片刻，叹息道： “皇上一定要为嫱儿和刘钊开脱，我没意见。但是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鼓励，否则，今后如何治理天下？” “和治理天下，有什么关系？” “世上姑娘都如嫱儿，订婚之后又反悔，岂不是乱套了？” “男人发了誓，可以不算数；女子订了婚，为什么不能反悔？”叶坤笑道： “我觉得，以后的婚姻，应该自主，父母包办的婚姻，应该宣布无效。华夏一族的强大，先从个体的自立自强开始。如果个体不能自主自立自强，国家再强大，也是强国弱民，江山难以长久。” “可是，这样的话，天下的诉讼官司，会多出一倍啊！” “怕什么，我们的刑狱衙门，就是给别人打官司的啊！都不打官司了，要刑狱衙门干什么？” “皇上，我……”桑不疑很崩溃，抱拳道：“此事影响深远，万望皇上三思！” 叶坤想了想，笑道：“回都城以后，我们再商量一下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开九部大会，邀请学术界参加讨论。” 桑不疑点点头，又问：“刘钊和嫱儿，如何处理？” “这两个人，我肯定要保下来的。”叶坤看着刘钊和嫱儿： “刘钊，你和嫱儿一起，随我去都城。家乡的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去解释的，保证让你们父母的面子过得去，并且同意你们的婚事。 到了都城以后，我会安排事情给你们做的，饿不死你们。” 刘钊和嫱儿感激涕零，一起跪地磕头。 叶坤瞪眼：“起来，我们早就废除跪拜礼了！” 桑不疑呵呵一笑，告辞睡觉去了。 叶坤又吩咐手下，带着自己的亲笔信，连夜前往刘钊和嫱儿的家乡，去解决这件事。 有皇上做媒，刘钊和嫱儿的婚事，是铁板钉钉了。 至于那个倒霉的万家，可以用银子来打发。 次日一早，叶坤继续赶路，询问刘钊：“刘钊，会骑马吗？” “皇上，我会！” “给他一匹马，跟上我！” 叶坤策马向前，踏雪疾行。 一口气奔行了五十多里，叶坤在驿站小歇，询问刘钊：“你读过书没有？” “我读书迟，十二岁的时候，皇上统一了九州，我们村里才有学堂。我就读了三年，便回家干活了。” “会干什么活，可有什么手艺？” “我没有手艺，只会种田、骑马、赶马车……” “那也没事，到了都城，慢慢学吧。”叶坤点点头，又问：“你自己，有没有什么理想？就是说，你喜欢做什么事？” 刘钊羞涩地一笑：“皇上，我也没什么理想，就是想多赚点钱，让嫱儿吃一些好东西，长胖一些……” “不错嘛，这也是远大的理想。” 叶坤忍着笑，沉吟道：“到了都城，你们就在皇宫里当差吧，那里有好东西吃，天天有鱼有肉。” “多谢皇上。” “对了，我有事问你。”叶坤想顺便了解一下民情，问道：“你以前在家里，每天都吃什么？” “吃米吃面啊，有时候，也吃大麦糊糊和野菜。不过这两年，已经不吃大麦糊糊和野菜了，家里的米面吃不完。” “有肉吃吗？” “我爷爷每隔一天，吃一次肉。我们三五天才能吃上两块肉，喝上一碗肉汤。鸡蛋和鱼虾，也是，我爷爷吃不完的，我们才能吃一点。” “偶尔吃肉喝汤，那也不错了。”叶坤点点头，又问：“红砂糖，能经常吃吗？” “不常吃，但是坐月子的妇女，都能吃上红砂糖。” “你们那里的村长和乡长，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们，或者找你们要钱？” 叶坤又询问其他方面的事，想到哪里就问到哪里。 刘钊是个厚道人，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番询问下来，叶坤对朔州的民情，比较满意。 毕竟这地方，有煤矿经济，当地百姓靠着煤矿，都有一些生财之道。 刘钊笑道：“其实我们村子里，有的富裕人家，天天吃肉，全家都吃。” 叶坤笑道：“天天吃肉，那是杀猪的屠户吧？” “不是。”刘钊摇摇头，说道： “是我们村里的几户人家，偷偷在家里挖煤，然后偷偷卖出去，赚了很多钱。我们村前村后，许多地方，都能挖出煤炭。有时候种菜，都能挖出煤炭来。以前不知道这东西能烧，现在知道了，大家就偷偷地挖……” 盗采煤矿啊！ 叶坤皱眉：“他们偷挖出来的煤，卖给谁呀？” 煤矿是朝廷专营的，卖煤也是朝廷专营的。 整个朔州地区，都已经设置了关卡，官方运煤车辆，来回都要登记。 民间的盗采行为，虽然不能禁绝，但是民间不具备将煤炭大规模转移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挖出来，但是运不出去。 刘钊说道：“他们会卖给煤贩子，煤贩子有办法，拉出去卖。” 叶坤想了想，对身边人说道： “民间盗采煤炭，还是要想办法禁绝才是。老百姓自己挖一点煤炭，用于自家烧火做饭，倒也没什么。但是偷偷对外出售，规模就会越来越大，影响朝廷税收，也有安全隐患。” 黄健苦笑道：“这里的煤田，就像益州的盐井，几乎到处都是。民间盗采，没法禁绝啊！” 第580章 官商勾结。 以前在益州，民间就有私自采盐的。 老百姓在自家的院子里打一口井，凑巧的话，就能打出卤水。 他们躲在自家院子里，或者是厨房里，悄悄煮盐，神不知鬼不觉。 朔州的煤炭资源，就和益州的盐井一样，到处都有。所以老百姓盗采的隐蔽性，很高。 而且法不责众，数十万百姓，家家都盗采，你总不能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吧？ 叶坤胸有成竹，笑道： “老百姓盗采煤炭，运不出去的。就算运出去，距离太远，也不划算。所以我断定，老百姓想通过盗采煤炭赚钱，必然有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必定和官吏们有勾结。” 黄健问道：“官商勾结，倒出来的煤炭，又卖给谁？” “那买家可就多了。”叶坤笑道： “民间也有许多铁匠铺，豆腐店，酒肆饭馆，都需要大量的煤炭。不产煤的地区，寻常百姓人家，冬天也需要煤炭取暖。总之，只要倒出来，就能卖掉。” 黄健点点头：“唐星这次全面管理煤矿，说不定能杜绝这些小偷小摸。” 叶坤想了想，点头道：“等我回去以后，再派人多方暗访一下，抓几个典型的贪官污吏和奸商，杀鸡儆猴！” 说话间，桑不疑的车队也赶到了。 叶坤上马，继续飞驰。 连续几天的急行军，叶坤终于在腊月二十九日，赶回了涿郡新都。 根据叶坤的意思，涿郡已经装点得一片喜庆了，到处张灯结彩。 老百姓们过年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一个个笑容洋溢。 管豹前来汇报，所有的祭祀活动，都已经结束了，就等着皇上回来过年。 叶坤心情不错，笑道： “今年过年，我们与民同乐。除夕之夜，我们安排了大型烟花秀；从年初一到年初五，在大剧院每天播出新春文艺汇演。无论官商工农，都可以前来购票观看。” 冰冰说道：“皇上，文艺汇演的节目，我们都准备好了，一共二十四个节目，加起来两个小时的时间。” 叶坤看了一下演出节目单，点头道：“节目安排得不错，年初一晚上，我会陪同皇后娘娘，还有其他夫人们，前去观看。” 皇宫里，也在忙碌。 忙着过年的美食，忙着新衣服，忙着礼物。 叶坤巡查皇宫，对文阿秀说道：“文老师，我上次提议的，过年张贴春联的事，你们安排了没有？” 文阿秀笑道：“我们准备了许多大红纸，但是贺康驹说，华夏一族，以前也没有这样的习俗啊。” 的确，贴春联的习俗，好像是从明朝开始的。 明朝之前，似乎没有这个风俗，只有在大门上悬挂桃符驱邪祈福的习俗。 叶坤笑道：“没有习俗，我们就创造习俗，形成一种固定的文化，成为我们华夏一族的标签之一。” 红玉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先写一副对联吧。” 叶坤点点头，接过毛笔一挥而就：“龙盘虎踞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众人一起鼓掌，称赞叶坤写得好。 叶坤还不尽兴，又亲自给六宫大门，都写了春联。 还给都城最主要的几道大门，写了春联，安排黄烨带人去张贴。 所谓上行下效，皇宫里做出了表率，各级衙门都纷纷效仿，写春联贴春联。 叶坤又安排了一批书法高手，在街头现场书写春联，赠送给百姓，以增加节日气氛。 一转眼，就是除夕夜。 吃吃喝喝，对都城百姓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是今晚上的烟花秀，却让全城人们，大开眼界！ 烟花的制作，这些年，匠人们早就玩明白了，开发出许多花式产品。 叶坤也舍得花钱，准备充分，所以除夕烟花秀，持续了两个小时。 五颜六色的焰火，在空中绽放，装点盛世美景，照亮了每一个百姓的脸庞。 顽童们的最爱，自然是焰火棒，是小鞭炮。 硝烟和欢声笑语一起，充斥在除夕的夜风之中。 “皇上，今晚上过年，我们打麻将吧？”红云夫人早已经急不可耐。 叶坤笑道：“行，但是我只能陪你们打一圈，因为明天还有事。” 红云夫人嘻嘻哈哈，拉着叶坤上了赌桌。 可是叶坤刚刚坐下，何田田等人，已经来拜年了。 叶坤只得起身招待客人，笑道：“田田，初一才是拜年的日子，怎么年三十就来了？” “皇上说，拜年有红包，我担心来迟了，红包没了！” “切，你的红包，是单独准备的，必须有。” 叶坤大笑，让黄烨取来红包。 红包文化，也是叶坤发起的。 而且，叶坤还特意让铸币厂，铸造了一批贺岁纪念币，面额大小不等，用来发红包。 当然，贺岁纪念币，也可以用于市场流通。 为了突出纪念币的价值，叶坤让铸币厂，稍微放了一些重量。就是同样面额的纪念币，比其他金银币，要稍重一些。 何田田和庞甲孙乙等人，都拿到了红包，是一万面额的黄金纪念币。 文阿秀等人，当然也不能放过叶坤。 叶坤早有准备，做了一回善财童子，人人有份，人人都有大红包！ 姜有容收养的义女薇薇，最得大家宠爱，竟然收获了几十个大红包，赚了几十两黄金！ “父皇，我的钱，都给你吧。” 薇薇跑过来，把红包递给叶坤：“我有吃有喝，不要钱。” 叶坤抱起薇薇，笑道：“可是父皇也有吃有喝，也不要钱啊，你给我干嘛？” 薇薇想了想，歪着脑袋问道：“父皇，我能不能拿这些钱，从宫里买一些好吃的，送去育婴学校，给我的好朋友们吃？” 叶坤心头一暖，刮了刮薇薇的鼻子： “明天一早，你母后陪你去育婴学校，看你的好朋友，行吗？你不用买，到时候，你母后会带很多好吃的过去！” 育婴学校，就是孤儿院。 按照惯例，每年的年初一，皇后娘娘都会去养老院和孤儿院慰问，送一批物资，以示母仪天下。 薇薇很开心，问道：“父皇，你不陪我们一起去吗？” “父皇没时间，让你母后带你去。” 叶坤放下薇薇，对姜有容说道：“明天我要去看望公孙璋等老一辈，还要去学校，给留守的老师们拜年。所以，养老院和孤儿院，就只能辛苦皇后娘娘和几位夫人了。” 第581章 第一届春晚。 每年过年，叶坤都很忙啊。 现在好一些，因为大多数祭祀活动，叶坤都不参加了，只是在寒食节去祭拜战死的功烈将士。 但是年初一看望退休的老先生们，还是叶坤的春节保留节目。 姜有容点头笑道：“皇上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养老院和孤儿院那里，有宝蟾和月娟等人陪着我，也不会出错的。” 做了几年皇后，姜有容也历练出来了，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举止从容，言语得当。母仪天下的大皇后风范，有口皆碑。 叶坤点头，笑道： “那我们明天就兵分两路，各办各的事。中午在凤仪宫，皇后娘娘招待各位命妇；我在御书房，招待九部大臣。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大剧院，看新春文艺汇演。” 众人一起点头，各自有些期待。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再一睁眼，就是新年到来了。 叶坤换了一套深红色的衣服，鲜衣怒马，去给公孙璋等老家伙们拜年。 老家伙们早就被请来了燕山温泉馆，等待叶坤的慰问。 叶坤赶到，一一抱拳，施礼问候，简单地说了几句，表示自己敬老爱幼之心。 何田田的父亲也在，但是却精神欠佳。 这些年，老何不负责技术了，只负责数学几何的研究，整编各种教材，翻译西方的著作，总结叶坤提供的各种公式和定律，完善数学几何符号…… “老何，你又瘦了啊，让医生看过了吗？”叶坤问道。 “回皇上，我没病，就是老了……” “才六十岁不到，也不算老。”叶坤摇摇头，说道： “你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先调理好身体。数学研究，是一片深海，人类这辈子，恐怕也无法研究到尽头。咱们也慢慢来，想不通的问题，留给后人去解决。” 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太深奥了。 即便是后世的工业智能时代，对数学的研究，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老何就算奋斗到死，也不可能解决数学上的所有问题。 老何点点头，笑道：“皇上说得对，学问这东西，越研究便越深奥，懂得越多，才知道自己不懂的更多。” 叶坤笑道：“是啊，懂的越多，不懂的就越多。” 公孙璋等人，则一脸懵逼。 非学术界的人，听不懂叶坤和老何的对话。 老何又说道：“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希望在有生之年，完成皇上说的微积分论述，还有万有引力论述。至于皇上说的相对论，我还是糊里糊涂的，不太明白……” “没事，我也不太明白，等我有空了，我们一起琢磨琢磨。” 叶坤嘿嘿一笑。 爱因斯坦说，世上只有三个人懂得相对论。 这三个人里面，显然不包括叶坤。 叶坤自己都没办法把相对论说明白，老何当然糊里糊涂的了！ 上午慰问老家伙们，中午茶话会，宴请桑不疑等人，下午休息片刻，叶坤带领姜有容等人，前往大剧院欣赏大汉国第一届春晚，与民同乐。 大剧院装点一新，喜气洋洋，人山人海。 叶坤等人从后门入场，来到表演大厅，在二楼坐下。 今天的观众，还是邀请制，来宾都是慎重安排的，入场都要经过安检。 姜有容坐在叶坤身边，问道：“皇上，今晚上还是白娘子传奇吗？” “不是。” 叶坤摇摇头，笑道：“今天晚上，是大型综合文艺晚会，有许多节目。包括传统歌舞、新式歌舞、魔术表演、武术表演，还有相声小品和特技表演。保证让你们眼花缭乱，大开眼界！” 其实今晚上的很多节目，都是叶坤参与创作的。 这些节目对叶坤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叶坤带着大家来看春晚，一者是与民同乐，一者也是检验节目效果，进一步完善。 这一台春晚，会连续表演五天，后面将采取售票制，有钱都可以来看。 没有电视直播，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丰富百姓的文艺娱乐生活了。 时间到，晚会开幕。 男女主持人亮相，手持话筒，给大家拜年。 这个话筒，是无线电研究中心，前一段时间才搞出来的，比以前的话筒小巧了许多。 但是，还有碗口那么大。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亲爱的观众，各位兄弟姐妹，各位友邦来使，大家新年好……” 主持人的官话，字正腔圆，声音通过话筒和音响送出来，在全场回荡。 报幕结束，第一个节目上场，是大型传统歌舞《南风》。 取自武王歌南风，天下大治的故事，表现盛世太平、礼乐鼎盛之景象。 这样的节目，贺康驹和桑不疑等人，都很满意，时不时地点头称赞。 接下来是歌曲，有单曲，有情歌对唱。 贺康驹捂着脸，不看。 但是年轻人都很爱看，热烈鼓掌。 主持人走上前来，再次报幕： “华夏九州，武德鼎盛。炎黄一族，武风浩荡。华夏儿女，更是文武双全，文能治国平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接下来，请大家欣赏大型武术表演节目《华夏功夫》！” 观众们都很好奇，不知道什么叫华夏功夫。 因为这时候，还没有功夫的概念，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的武术流派。 这年头，只有游侠，有大铁椎、荆轲那样的人，善于技击，但是没有后世的武术表演套路。 音乐声响起，十几个少年男女，空翻入场！ 霎时间，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惊叹。 姜有容看着也激动，笑道：“这些年轻人，都是从哪里找来的，怎么还会飞啊？” 叶坤笑而不语。 表演随即开始，长枪，单刀，双刀，长棍，长拳…… 音乐强劲，歌声洪亮： “棍扫一大片，枪扎一条线，身轻好似云中燕，我们豪气冲云天！清风剑在手，双刀就看走。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武术节目结束，全场沸腾。 年轻人纷纷站起，拼命鼓掌。 受邀而来的外国使臣，都看傻了眼，互相嘀咕：“怪不得大汉国可以横扫四海，原来他们有这样的神功……” 茉莉坐在叶坤的身后，也使劲鼓掌，一边笑道：“皇上，这些武术队员，也是你教出来的吗？翻跟头，你也会吗？” 第582章 万一闪了腰。 叶坤摇摇头，笑道：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现在可不敢翻跟头，万一闪了腰，还不得伤筋动骨一百天？武术队的表演，我只是做了一些建议，给了部分动作示范，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琢磨的。” 茉莉笑道：“谁说皇上老胳膊老腿，我看皇上的身体，比小伙子还好……” 姜有容和月娟等人闻言，都一脸揶揄。 叶坤尴尬一笑，抱着薇薇，问道：“薇薇，你喜欢看刚才的节目吗？” 薇薇使劲点头：“我喜欢看翻跟头，我以后也要学，学会了，翻跟头给父皇和母后看。” 姜有容摸了摸薇薇的脑袋： “好孩子，我们不学翻跟头，我们以后学写字，学弹琴，学画画，学绣花……” 好戏终会散场。 第一届春晚，落下帷幕。 叶坤看望了全体演员，表扬大家的精彩演出，让大家再接再厉，未来几天继续表演，丰富百姓娱乐生活。 冰冰是总负责人，低声笑道：“多谢皇上的关心，只是臣妾在这里带领班组，这几天，不能侍候皇上了。” “傻丫头，我这么大的人，要侍候什么？” 叶坤装糊涂，笑道：“你也别太辛苦，要保重身体。” 冰冰点头：“谢谢皇上关心，我会注意身体的。” 其实啊，冰冰有两个多月，没有和叶坤在一起了，眼神里有很多不舍和渴望。 叶坤回宫。 今晚上，陪着谢宝蟾说话，顺便讨论一下谢宝树的事。 谢宝树已经被叶坤带回涿郡了，安排在工部挂职。 谢宝蟾抱着叶坤的胳膊，撒娇道： “皇上，我那个哥哥，你就饶了他，让他滚回成都，去做个富家翁吧。我看他不是个做官的料，留在工部，迟早还是让你生气。” 叶坤笑道：“他也是国舅爷，我不敢怠慢啊。” “正因为是国舅爷，所以我才求着皇上关照一下的吗。别让他做官，就是关照他了。” “好吧，我关照一下。可是，娘娘打算谢我？” “皇上别闹，臣妾人老珠黄，不堪侍奉皇上了。不如，让小桃红侍候皇上吧。” 小桃红，是谢宝蟾的贴身侍女，年轻漂亮。 “胡闹，人家是宫女，可不是皇上的小妾。” 叶坤一笑，已经展开了攻势：“娘娘既然不愿意侍奉我，那就让我来侍奉你好了……” 情浓处，恩爱如少年。 许久，云收雨散。 谢宝蟾躺在叶坤的怀里，微笑道：“皇上，难怪茉莉说你身体好，这身体，真不错。” “那是娘娘手下留情了，要不，我可不是对手。” “胡说。”谢宝蟾捏了捏叶坤的鼻子，忽然叹息道： “皇上，我们好几年，没有回成都了，真的，我很想家，很想念成都。” “怎么，涿郡不好吗？” “涿郡当然很好，可是没有成都的那种味道。” 谢宝蟾轻轻咬着叶坤的耳朵：“皇上，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我们回成都看一眼？” 叶坤想了想：“过几个月再看看吧，其实，有容也想成都，只是没有对我说起。等我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回成都，住上一段日子。” 波！ 谢宝蟾奖励了叶坤一口，笑道：“君无戏言，我等着皇上，陪我们一起回成都。” “这算是定钱吗？”叶坤微笑，拥住了身边人。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天的叶坤，是很忙的。 刘艾和公孙二娘，都从辽东回来了，向叶坤汇报工作。 刘艾说道：“皇上，臣幸不辱命，已经完成了辽东地区和东华半岛的搜山检海、齐民编户。辽东现有五万五千户，人口二十三万；东华半岛，现有八万四千户，人口四十万。” 叶坤问道：“人口比例，华夏一族占了多少？” 近一年来，鸡嘴半岛的双向移民，一直在进行。 当地土著，用大海船迁来华夏； 再从华夏，迁移了几个大家士族，去鸡嘴半岛发展。 刘艾说道：“半岛人口四十万，有一半都是我们华夏一族的子民，是最近一年移民过去的，还有屯田兵。原来的土著，只剩下二十万不到，而且大多是年轻女子，嫁给了我们华夏子民。 我觉得，移民工作，可以停止了。因为以后的半岛，都是华夏人，不会再有异族。” 叶坤笑道：“很好，让大家多生孩子，发展人口，壮大华夏血脉和文化。” 刘艾又说道：“辽东的情况，比半岛更好。那些土著男子，都被集中在铁矿干活。边远地区的异族，要么归顺，要么吓跑了。” 叶坤看着报表，皱眉道：“辽东铁矿的品质最好，但是产量还没起来啊。” 刘艾耸耸肩：“皇上，辽东铁矿的工人，加起来只有三万。但是年产铁量却达到了三千万斤，我觉得，还是很厉害的啊。” 叶坤直翻白眼：“人均年产量，一千斤，这个已经很低了。以辽东的铁矿品质来看，人均年产量一万斤，也不多。我觉得，每个工人，每年产铁三万斤，比较合理。” “三万斤？”刘艾很吃惊。 “三万斤很难吗？辽东的铁矿石，一斤能出半斤铁。一个人，每天挖出两百斤铁矿石，就能完成任务了。” “这……臣还是不懂钢铁业务。” 刘艾苦笑，抱拳道：“皇上，辽东铁矿，你单独派人去管理吧，我安心搞政务。” 叶坤摇摇头：“你也不用再回去了，留在我身边吧。东华半岛和辽东，我会派其他人去管理。” 刘艾笑道：“皇上，莫非你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个人？” 叶坤皱眉：“你想推荐谁？” 刘艾笑道：“阮雄，和庄不文等人，就是竹林杂谈的那几个家伙，他们以前，都是我的朋友。” 叶坤哼了一声：“阮雄和庄不文，在竹林杂谈上面骂我，你知道吧？” “这事情我听说了，我还听说，皇上大人大量，饶了他们。” “饶了他们，不代表我原谅他们。”叶坤摇摇头，认真地说道： “我们现在有大学，有军校，手下根本不缺管理型人才。阮雄和庄不文，虽然有学问，但是管理政务，则未必比得上我们的退役将军。 我现在用人，大多数都是军中退役的军官。他们执行力强，震慑力也很强大，雷厉风行，办事果决。阮雄和庄不文，还是让他们做学问去吧。” 第583章 憔悴的师妹。 刘艾有些意外，沉吟道： “皇上，如果朝廷和基层，全部以退役武将为官，只怕断绝了天下读书人的上进之路啊。而民间士子，无用武之地，恐怕也会有怨恨之心。” 这两年，叶坤大量任用退役将官，充实到朝廷各部门，还有各地基层。 这些退役将官，都算是叶坤的自己人，他们听话，保留了在军中的高效率工作习惯，让叶坤很满意。 而且，叶坤用退役将官，让他们吃俸禄，也是一种安置手段，节省一笔抚慰金。 叶坤笑道：“谁说我断绝了民间士子上进之路啊？我们有科考，三年一大考，选拔贤才，为国效力。我这次留你在都城，就是让你主持这一项工作。” 科举制度，从几年前就开始试验了。 各州郡县，按照人口比例，初选一批学子，集中到都城，进行大考。 每一届大考的人数上万，取十分之一，也就是一千人，留在涿郡，或者送往各地为官。 不过，考试选拔出来的人，都要经过基层锻炼，再次选拔，才能担当重任。 像刘艾、桑不疑等人，被直接委以重任的情况，基本上是没有了。 刘艾苦笑道：“皇上，军中将领，只能马上打天下，治理天下，还得是儒家学士啊。我看了上一届的科考，考试内容很多，天文地理都有包含，可是关于治国的题目不多。这样选拔出来的人，并不能纵观大略……” 叶坤摇摇头：“纸上谈兵，知道吧？治国理论写的好，不代表就会治国。靠着一篇文章，直接做个丞相，那是扯淡的事。 而且，时代变了，儒家学士，也未必适合治国。” “那……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治国？” “综合性人才，善于学习、接受新事物的人，才适合治国。” 叶坤指着墙上的地图：“比如说，不愿意接受大地是个圆球的人，我坚决不用。因为这种人，连常识都不懂，怎么治国？不尊重事实，一再强调祖宗之法、圣人经典的人，我也不用。 我们建立了完整的格物致知体系，搞出了电灯电话，搞出了蒸汽机。你还坚持说，这玩意是阴阳五行的理论，叫我怎么用？” 电话，还没搞出来。 但是快了。 把大喇叭的电线，延长一些，不就是单向电话了吗？ 两个单向电话组合起来，有听筒和话筒，不就是电话了吗？ 刘艾很失落，怅然道：“这么说，我也不太适合在朝中为官了？” “你要加强学习，理解并且接受新技术，才能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否则，再过十年，你只能在九部大堂扫扫地。” 叶坤嘿嘿一笑：“你先去科技城，找个向导，参观学习五天，然后再去大学，看一看各个学科的课本，找老师们聊一聊。” 刘艾点点头，抱拳告退。 其实，大学里的很多教材，刘艾已经看不懂了。 线性代数，高等数学，他能看懂吗？ 万有引力定律，他能明白吗？ 各种化学方程式，物理定律公式，化学元素周期表，让他一辈子也学不完。 打发走了刘艾，叶坤接见公孙二娘。 一见面，叶坤就是心里一酸，握住了公孙二娘的手：“师妹，你憔悴了很多……” “皇上，我没事。” 公孙二娘却抽开手，打量着叶坤：“许久不见，皇上倒是精神奕奕，龙威虎猛啊，当真是可喜可贺。” “什么龙威虎猛？我也老了。” 叶坤亲自给公孙二娘倒茶，笑道：“辽东苦寒之地，辛苦师妹了。我看过刘艾的报告，辽泽的治理规划，非常有前途。不用三年，那里就会变成一个大粮仓，这些，都是师妹的功劳。” 辽泽开发的第一期，已经结束。 就等着春暖花开，再来一次攻坚战，然后就能大规模移民开发了。 “我不累，只是辛苦了那些民夫。” 公孙二娘摇摇头，汇报道：“我打算三月份，开始攻坚。两条小运河，三条大道，都会在今年结束。到时候，水陆交通畅通，大片水泽变成良田，北方的粮食就有了保证。” 叶坤点头，笑道： “涿郡人口越来越多，粮食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辽河平原开发起来，可以从海上运粮，支持涿郡。等到辽东的人口多了，我还会在那里建设几个大城市。” 开发辽河平原，是国家战略。 涿郡因为地形和自然条件限制，产粮不多。 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在后方，建设一个大粮仓。 元朝最后不敌朱元璋，被赶回大草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南方的运粮道被切断了，导致北方粮食不足，帝国土崩瓦解。 叶坤将都城定在涿郡，也是有很大风险的。 最主要的，就是粮食问题。 假如百年以后，南方有人割据造反，切断涿郡的粮食供应，那就玩完了。 所以叶坤高瞻远瞩，发展大东北的农业，一者是保证涿郡粮食安全，一者也是继续挤压北方异族的生存空间。 公孙二娘说道：“现在有煤炭，北方的确可以发展起来。但是建设一两个大城市，不如多多建设小城市。小城市分散四方，更方便发展。” 叶坤赞成公孙二娘的看法，在地图上，简单规划了几个新城。 公孙二娘说道：“辽东是我的家乡，我对那里有感情。所以，建设辽东的事情，皇上还是交给我吧。给我三年时间，我给你一个鱼米之乡。” “我怕你太辛苦，师妹，要不，你还是……” “我没事，我不累。” “可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叶坤叹口气，说道：“国内的贪官污吏，还是很多的。我希望师妹，加强管理墨家子弟，成为监督官吏的一支力量，明察暗访，帮我肃清吏治。还要和马昭等人商量，建立一个系统的反贪污工作条例，推广到基层。” 治国，并不是治民，而是治吏。 历朝历代，对于贪官污吏的治理，都竭尽脑汁，但是收效甚微。 明朝朱元璋那么严厉，对贪官污吏进行剥皮，株连九族，也难以杜绝；还有庞大的锦衣卫组织，也不能杜绝贪腐。 大明朝的结局，还是毁于贪腐横行！ 叶坤活着，当然可以压住人。 但是叶坤担心，自己死了以后，这个庞大的帝国，也会轰然坍塌。 第584章 四方巡查使。 公孙二娘自然明白叶坤的意思，笑道： “管理墨家弟子，一直都是我在做啊。我也定期整理各地墨者送上来的密报，呈交给了皇上。皇上认为，我做的还不够吗？” 这几年，公孙二娘才是实际上的墨家巨子。 全国好几万墨家子弟，都是公孙二娘管理的。 叶坤点点头：“的确不够，而且你一心二用，难免有疏漏。我希望你专门负责墨家的发展，监督各地的墨家弟子，整合各地的情报。至于开发辽泽的事，你可以让徒弟们负责。” 公孙二娘想了想，问道：“师兄，你不担心墨家做大了，会成为当年的黄天道吗？” 这两年，公孙二娘已经在限制墨家规模的扩大了。 规模太大，就会引来议论。 叶坤笑道：“我就是墨家巨子，难道还担心墨家造反？” “好吧，我服从皇上师兄的安排，去全国巡查，监督各地官吏和墨家弟子。” 公孙二娘点点头，笑道：“我还想顺便去云缅一带，看看师妹丁丁。” 叶坤笑道：“你还是先去科技城，看看庞甲孙乙等人的最新发明吧！” 议定了辽东的事。 叶坤又接见从阴山回来的关勇。 关勇抱拳道：“大哥，去年伏击匈奴迎亲队之后，我们又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天贤单于，已经心惊胆碎，而我军士气正旺。扫荡匈奴，正是时候，就等你一声令下。” 叶坤点点头：“二月二，我会御驾亲征，直击匈奴老巢，彻底剿灭天贤单于。” 对匈奴的备战工作，去年年底就已经完成。 辽东军团，何仲书军团，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叶坤对匈奴的情报收集，更是早已完成，绘制了详细、完整的大草原地图。 关勇说道：“大哥，匈奴已经不堪一击，交给我就行了，你又何必御驾亲征？” “我必须亲自前往大草原，直达北海，宣示大汉的版图主权。” 叶坤指着地图，笑道：“我还要在大草原上，建立永久的据点，驻军移民，彻底遏制游牧民族的发展。” “可是大草原太大了，匈奴人到处跑，我们不可能将之赶尽杀绝啊。” “将游牧民族，赶去北海之北，他们就丢了大半条命了。那地方极寒，不适合人类生存。即便有个几万匈奴残余，也会慢慢消耗完毕，或者最终被我们同化。” 叶坤胸有成竹，说道：“我们现在有了无线电，有了枪炮，以后还会有高速战车，完全彻底地控制大草原，已经不成问题。” 冷兵器时代，没有谁可以独霸大草原。 要么豪杰并起，四方割据； 要么皇帝轮流做，你方唱罢我登场。 强如成吉思汗家族，最后也被后金降服，成为大清朝的附属。 但是进入工业时代以后，北方游牧民族就彻底不行了，被现代的枪炮和高机动部队，按在地上摩擦，永世也休想翻身。 叶坤可以预见到，最多两三年，自己的蒸汽动力车就会问世，十年之后，可以普及。 那时候，游牧民族面对自己的汽车、枪炮、无线电，还有崛起的机会吗？ 关勇在御书房，和叶坤密谈了一夜。 次日，关勇告辞，返回阴山备战。 叶坤也签发了命令，让参战各部，进入战备状态。 正月初十，夏侯昌求见。 叶坤问道：“魏王，大新年的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夏侯昌笑道：“皇上，老臣的身体，比以前硬朗了许多。最近老是闲着，很是无趣，想跟皇上讨个差事，找点事情做一做。” 叶坤想了想，笑道：“我正有个事，很适合你去做。” 夏侯昌急忙问道：“是什么事，皇上请说。” “四方巡查使。” 叶坤走了几步，说道：“我身在涿郡，很难洞察到华夏九州的情况，下面难免有贪官污吏，有失德失察的地方。所以，我想请你去到处转转，了解百姓的心声，来调整我们的治国方向。”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想知道政策是否合适，是否执行到位，必须深入民间走访。 夏侯昌一愣，随后大笑：“皇上这是关照我，让我去九州各地走一走看一看啊。” 叶坤点点头：“但是，你不能白走白看，要监督各地官吏，走访各地百姓，总结我们工作上的得与失。” 夏侯昌问道：“这个四方巡察使，算是几品官？” “一品大员，领九部副大臣之职衔。再赐你尚方宝剑一把，县令及以下官员，可以先斩后奏。行吗？” “承蒙皇上信任，老臣一定竭尽全力，巡查四方！” 夏侯昌很开心。 这个职位，的确最适合他。 可以到处游山玩水，还能到处装逼。 叶坤笑道：“但是有一点，各地官吏之中，肯定有你原来的部下，你不能包庇，更不能公报私仇。要切记，公平公正，依法办事。我会让马昭，给你配几个手下，都是熟悉大汉律法的高手。” 夏侯昌抱拳道：“皇上放心，老臣绝不会让你失望。”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我已经封你儿子夏侯俊，为北伐东路大帅。二月份起兵，与我一起攻打天贤单于，扫平大草原。这一战过后，你儿子立了大功，我还会有封赏。” “多谢皇上！” 夏侯昌再次道谢。 几日后，夏侯昌带着叶坤和九部的委任状，微服离开都城，巡查四方去了。 叶坤又安排了大学和科技城的工作，然后召集兵部大臣，商量起兵。 姜有容还是担心，这天晚上对叶坤说道：“皇上，你这次亲自北伐，多久才能回来？” “可能需要几个月。” 叶坤握着姜有容的手，笑道：“家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太子叶封理政，桑不疑、管豹、刘艾、贺康驹等人辅佐。大舅哥和谭八卯、卢开疆，各自领兵，保护都城和皇宫，万无一失。” 姜有容叹气：“打仗的事，我们有那么多将军元帅，皇上为什么一定要亲征？你也上了年纪，比不得当年了。” 叶坤笑道：“我还不到四十岁啊，还能顶得住。” “那么这次，皇上还是带着茉莉吧。茉莉心细，能照顾好皇上。还有红云夫人，能上马杀敌，也让她跟着皇上吧，遇到危险，还能保护皇上。” “红云不习惯北方的寒冷，就不带她去了。” 叶坤想了想，沉吟道：“我就带着茉莉，还有文阿秀和刘红玉吧，帮我整理一些文书，收发电报就行。” 第585章 同室操戈。 姜有容点点头，苦笑道：“这新年还没过完呢，你又要去打仗。而且这一去，还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娘娘，我们的儿子大了，给他一点时间，让他锻炼一下也好。我出去这几个月，你帮我盯着点封儿，别让他过分胡闹。” “我明白。” 姜有容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托付。 叶坤又在宫里走了一圈，安抚刘月娟等人。 没想到，魏采芹图新鲜，也要跟随叶坤去打仗。 叶坤笑道：“采芹，你负责全国女子工作，还有孤儿院和养老院的工作，功烈村的工作，责任重大，岂能轻易离开？你还是留在家里，等我凯旋吧。” 魏采芹翻白眼：“可是，我想去北方大草原玩耍一下吗，再不疯狂，就老了。” 叶坤哈哈一笑：“等我打下北方大草原，赶到夏天，陪你去玩耍，顺便避暑，好不好？” “只怕你骗人，说话不算话。” “骗你是小狗，行了吧？”叶坤只得发誓。 实际上，叶坤已经欠了很多债了。 答应了谢宝蟾，一起去成都； 答应了楼兰女王阿依曼，要去楼兰； 现在又答应了魏采芹，许下大草原一笔债。 来到玉莲春花的双花楼，叶坤坐了片刻，陪着玉莲春花聊天，笑道： “我这次御驾亲征，中军主力，都是涪陵兵团，领兵的是程玉龙和黄健，你们的娘家人。咱儿子黄敬祖，是我的先锋大将，这次一定会立功的。” 黄敬祖，是玉莲前夫黄二哥的儿子、春花的侄儿。 但是叶坤视如己出，一直当成亲儿子看待的。 几年前，黄敬祖就从宫中搬出，读完了大学和军校，现在已经在军中历练一年多。 虽然才十七岁，但是黄敬祖很努力，学习也很认真，已经在军中，做到了偏将军，手下两千兵卒。 叶坤这次带上黄敬祖，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让他再提升一下。 玉莲施礼道：“皇上照顾孩子，孩子也一定会知恩图报，精忠尽孝。” 春花说道：“皇上，祖儿还年轻，只怕做事冲动，还请皇上严加管束，不可太放纵他。” “放心吧，祖儿跟着我，万无一失。” 叶坤点头微笑。 当天晚上，叶坤留在双花楼，陪着玉莲说说话。 玉莲除了长子黄敬祖，又跟叶坤生了两子两女，算是很高产的。 当年在西屏山的一幕幕，恍如昨日，而现在，却已经是儿女成行。 玉莲有心为自己的孩子要一块地盘，却又不敢明说，低声试探叶坤：“皇上，你的皇子和公主这么多，以后全部留在涿郡，辅佐太子吗？” 叶坤明白玉莲的意思，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孩子们都在一起，只怕以后，会有争吵，甚至同室操戈。所以我打算，等皇子们大了，都给他们找一块海外封地，这样的话，就不担心祸起萧墙了。” 太子叶封，可不是一个好家伙。 叶坤担心，自己老死之后，叶封会来一场大清洗，把威胁自己的皇子皇孙，全部干掉。 这样的话，华夏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 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还有玄武门事变，更何况，叶封和大多数皇子，并不是一个母亲！ 所以，叶坤早就有打算，等皇子们成年了，就渐渐派去海外，让他们在海外称王，拱卫华夏祖国。 世界这么大，叶封不可能完全霸占的。 玉莲闻言大喜，问道：“皇上这样安排，也是很好的，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以后……” “放心吧，海外富庶之地很多，面积也很大。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不会亏待。” 叶坤拥着玉莲，微笑道：“包括黄敬祖，也是我的孩子，我都一视同仁。到时候，他们都有封地，可以保证子孙富贵。” 以后的海外地盘如何分配，叶坤还没想好。 地中海和欧洲，叶坤都打算分封出去。 “皇上，那我就代表孩子们，谢谢你了。” “怎么谢我？要不……” “臣妾人老珠黄，要不，让身边的宫女，来侍奉皇上吧。” “别闹，我今天晚上，就是来陪你的……” 春寒料峭，但是双花楼一片温暖。 宫里有暖气，用的是锅炉式水暖系统，还有许多木炭暖炉。 锅炉，叶坤在成都的时候，就开始试验了。 后来到了涿郡，进一步研究摸索，现在的锅炉技术，非常成熟。 不仅仅是宫里，桑不疑和管豹的府上，九部大臣的府上，都有锅炉取暖，在地板和墙壁上，铺设了取暖的铜管，室内温暖如春。 距离出征，还有七八天的时候，何田田兴冲冲地赶来汇报，说是蒸汽机的密封圈，迎来了巨大突破。 叶坤很惊喜，前往科技城查看。 最新打造的蒸汽机，轴承使用了高锰钢，密封圈换成了橡胶合成材料，果然大有进步。 何田田说道：“皇上，蒸汽机技术，算是被我们彻底攻克了。最新的蒸汽机，我们估计，使用寿命至少在三年左右。 这以后啊，蒸汽大轮船、蒸汽动力车，都可以大力推广了！” 叶坤连连点头，笑道：“蒸汽机的成熟，就代表着工业化时代的正式到来。立刻扩大生产线，批量生产蒸汽机。第一批蒸汽机，主要用在车床上，还有轮船上。汽车的研究，也要加快！” 以前的水力车床，功率太小，做功不稳定，不能满足大规模的工业生产。 但是蒸汽机带动车床，是没问题的。 第一批蒸汽机，大约只能用于发电、车床、火车、轮船。 至于民用，还遥遥无期。 何田田问道：“皇上，你觉得我们要生产多少蒸汽机，才够用？一年一千台，够不够？” “一年一万台，都不够。一年生产十万台，才勉强够用。” 叶坤嘿嘿一笑：“我们的海军，就有上万条战舰，全部换成蒸汽机动力的，就要一万多台。我们的煤矿铁矿，经常积水，需要蒸汽机水泵，这里也需要上万台。 以后我们的汽车，要比骡车马车还多，那就是上百万台蒸汽机！” 何田田被吓到了，张大嘴巴：“一百万台蒸汽机，那要……多少钱啊？” 第586章 平稳推进。 蒸汽机的研究生产，一直都是何田田负责的。 她知道一台蒸汽机的价格，可不是个小数目。 但是何田田不知道，随着工业的发展，技术的进步，蒸汽机的造价也会降低。 好比后世，一台崭新的六马力手扶拖拉机，也就几千块，几千斤稻谷的钱，农民家家买得起！ “傻丫头，这事儿可以慢慢来的，不是要求你一年生产一百万台蒸汽机。而且以后，蒸汽机的造价会降低的，老百姓也能买得起。” 叶坤一笑，又说道：“我们要在北平地区，建设一个重工业基地，专门生产大型机器。第一个蒸汽机生产厂，就放在那里吧。” 何田田皱眉：“那我们以前的蒸汽机厂，怎么办？” “以前的小厂子，只能做科研中心了。” 叶坤一笑：“所谓工业化，就是大规模批量生产，以前的小厂子，只能算是小作坊。我要求最新组建的生产厂，产量是原来的一百倍！” 前年的时候，何田田就组建了涿郡的蒸汽机厂，有四条生产线，生产不同规格的蒸汽机。 而且，厂子已经投产，每年产出几百台机器。 但是这个产量对于叶坤来说，不够塞牙缝的。 叶坤要的蒸汽机厂，设计规模，至少年产两万台！ 以后还有大型柴油机生产基地，所以，必须在海边搞一个重工业城市。 在海边，利于排放工业污水，减轻环境污染。 何田田笑道：“皇上，玩得这么大，咱们有那么多钱吗？巫穹大人，会不会被吓死？” “不会的，国库里的金银，堆成了山，没地方用。” 叶坤豪横不改，笑道：“等蒸汽机轮船搞起来，以后赚钱会更快更厉害。对了，蒸汽机稳定了，我们的铁路，还要继续向南延伸，一直到黄河边！” 第一条铁路运行，已经一年多了，现在技术成熟，管理也很规范。 不算铁路建设成本，仅仅计算运输成本，已经比牛车马车便宜了许多。 延长铁路线，扩大货运量，就能正式盈利。 何田田点头：“我没问题，坚决执行皇上的各项规划，只要搞定九部和巫穹就行。” “明天开会，我会提议的。” 叶坤点头，又去看水力发电机组，还有电力车床。 这一年，电力发展也很快，有了四个水力发电站，能提供稳定的电力，带动精密车床。 电风扇和蓄电瓶，还有热得快，都已经搞出来了，放在实验室里，仅供参观学习。 就是电灯泡的研究，进展不大。 因为现在的技术，搞不出来钨丝，也无法制造惰性气体。 叶坤已经立项，让大家研究电镀和电解技术，探索铝材料的提炼。 在科技城呆了一天，叶坤第二天才回皇城，召开九部会议。 会议上，叶坤介绍情况，提出建设重工业城市，地点放在北平，也就是后世的唐山。 还有铁路的延长。 没想到，巫穹等人都支持铁路线延长，但是不支持蒸汽机生产基地。 因为已经有了蒸汽机生产厂了。 叶坤苦口婆心的一番解释，又畅想未来，给大家画大饼。 巫穹这才同意，拨款四百万两白银，作为工业城的第一期建设基金。 叶坤松了一口气，又说道： “几天之后，我就会御驾亲征，扫平匈奴，直达北海。家里的事，就交给大家了。太子叶封，参与理政，但是他太年轻，不能给他决断权。 一切大小政务，决定权还是在九部，在桑不疑和各位大人。” 刘艾问道：“万一太子不听话，一定要当家，又该如何？” “那就将他拘禁起来，关在太子府，等我回来收拾他。” “明白了。”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又叫来儿子叶封，一番吩咐。 叶封已经十六岁了，长得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抱拳说道：“父皇放心，我跟着九部的前辈学习，决不会妄自做主。”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等我回来，给你安排大婚。记住了，要孝敬你母亲，每日前去凤仪宫问安。” 叶封鞠躬施礼：“孩儿记住了，父皇也要保重身体，早日凯旋。” 二月二，龙抬头。 叶坤安排了所有的政务和军务，点兵出发。 这次出征的规模最大，一共三十一万大军参战。 东路大帅，夏侯昌之子夏侯俊，领兵五万，从辽东出发。 中路大帅关勇，率领大军七万，从燕山北上。 西路大帅何仲书，领兵四万，会同匈奴小贤王，从红石山出发。 这三路大军，对大草原形成了包抄。 而叶坤则亲自带领十五万大军，出阴山，直扑几千里外的北海。 黄健和程玉龙，各自带领五万大军，为左右先锋； 叶坤和黄敬祖，带领五万大军为中军。 各路大军，都有车载电台，都有向导团，都有六分仪。 望远镜和指南针，装配到班长级别的兵卒。 怀表，装配到连长级别的小军官。 军粮方面，有大量的牛肉罐头，有蔗糖块和干奶片。 新式连发步枪，一共三万条，各部均分。还有车载连发小火炮，各种信号弹。 三十万大军，全部是骑兵，而且战马骑一备一。 这个阵容和装备，何止是豪华，简直是豪横啊。 半个月后，前方三路大军，不断传来捷报，所到之处，匈奴哭爹喊娘，被直接碾压。 叶坤传令夏侯俊、关勇和何仲书等人，不要轻敌，不要孤军深入，防止被匈奴偷袭。我军具有碾压敌军的实力，后勤保障充足，只要平稳推进就行。 如果天贤单于不堪压力，直接投降，那更加符合叶坤的期待。 可是十天过后，叶坤又接到夏侯俊的电报告急。 天贤单于垂死一击，集中二十万大军，在克鲁伦河北岸，包围了夏侯俊的五万大军。 夏侯俊背水一战，子弹炮弹被全部打完，只得和匈奴兵比拼冷兵器，战斗优势丧失殆尽，情况危急！ 好在夏侯俊也算是名将，虽然被包围，但是也毙敌三万多人，还能守住最后的阵地。 叶坤吃了一惊，急命程玉龙部，派出一万轻骑，连夜向东，驰援夏侯俊军团。 同时，叶坤知道匈奴主力在克鲁伦河，便传令其他各军，全速向前推进，切断天贤单于退向北海之路。 第587章 勒石大典。 北伐大军得到军令，立刻加速前进，对匈奴大军展开包抄。 程玉龙的轻骑先锋，最先赶到，和匈奴大军展开厮杀。 当时北风呼啸，暴雪肆虐，程玉龙部处于下风，被风雪迷眼，枪手不能瞄准，打得很艰难。 程玉龙见势不对，急忙命令就地扎营，挖战壕，用铁丝网构筑防线，和匈奴大军打阵地战。 黄健的大军随后杀到，投入战斗。 叶坤的先锋大将黄敬祖，带着两万大军，绕到匈奴大军后方，开始包抄合围。 天贤单于终于顶不住，向北溃退突围。 叶坤亲自带领五万大军，紧追不舍。 在大草原上，追逐厮杀了一个多月，直到五月中旬，天贤单于的部族，只剩下残余两万多人，被驱赶到北海东部，再无踪迹。 何仲书和小贤王，也完成了草原西部的搜索，和叶坤大军，在北海南部会师。 叶坤大军，缴获牛羊马匹几百万头，俘虏匈奴牧民二十几万人，分批押送，转移到阴山大营。 有些匈奴牧民，是主动归顺叶坤的，都得到了优待。 北海大营，连绵二十里，旌旗招展。 叶坤召集诸将，在这里举行勒石大典。 军中工匠连夜加班，在这里削平了一面山壁，高十丈有余，在上面刻下“大汉北海”，四个大字。 下面还有小字，记载了本次战斗，宣布北海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版图。 黄敬祖热血沸腾，说道：“父皇，匈奴残余还没有彻底消灭，孩儿愿意领兵，继续追杀天贤单于，灭其族，断其根！” 叶坤摇摇头，笑道：“那就不必了，天贤单于一族，基本上已经被我灭族。他们剩下的两万多人，如果不投降，以后也会渐渐死亡殆尽。” 北海之北，已经不再适合人类生存了。 即便是后世的工业智能时代，人类也不愿意住在这里。 天贤单于的牛羊牲口，都丧失殆尽，两万多残余，将难以生存，更别提发展。 投降，融入华夏民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黄健说道：“皇上，您的意思是，招降天贤单于？” “嗯，我这也是给他一条生路，毕竟匈奴人的祖先，也是华夏一族。”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如果我们派兵剿杀，可能还需要一年的时间，至少二十万人，才能彻底灭绝天贤单于。如果能招降他，那么，只需要一小块土地，就能将他们安置。二十年之后，即可将他们同化。” 黄健说道：“既然如此，臣愿意为使，去寻找天贤单于的残部，对其招降！” 叶坤点头，命令黄健带上一批俘虏，向东搜索匈奴残余，进行招降。 程玉龙又问：“皇上，这次北海大捷，我们要不要派兵留守这里？” 叶坤指着地图，说道：“从北海到阴山，四五千里的路程，我画了一条线，打算在这里，建造一个崭新的长城。” “啊，长城？” 众人吃了一惊。 建设几千里的长城，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坤说道：“历史上的长城，就是一个个方城，连接起来的。我打算从北海南端，通向阴山大营的直线上，修建十个左右的小城。小城之间，修通大道，这就是一条长城了。 有了十个小城和大道，我们就可以长久驻兵，永久控制大草原。” 程玉龙问道：“可是这里天寒地冻，驻兵在这里吃什么？粮草全部靠南方运输，怕是承担不起。” 凡是大规模驻军，就必须自力更生。 几千里的补给线，在古代是无法维护的。 而且大草原上，有半年的时间都在下雪，有粮草也运不过来！ 叶坤胸有成竹，笑道：“那么匈奴人，在大草原上，是怎么活下去的？” 程玉龙一愣：“他们逐水草而居，放牧打猎嘛。” “他们可以放牧打猎，我们也可以啊。” 叶坤指着地图，说道：“大草原不适合农耕，但是，并非一点点耕地都没有。少量的耕地，还是有的。而且大草原上，也有许多煤矿。我们找到煤矿资源，解决了燃料问题，就能在草原上定居。” 程玉龙笑道：“大草原上建设城市，好像从来没有过吧？匈奴人放牧，是到处跑的，一个固定的地方，养不活他们。” 叶坤点点头：“所以，我们建设小城，不搞大城。小城周边的牧场，养活几千人，肯定是没问题的。粮食实在不够，我们可以运送过来。” “几千里的道路，运粮可不容易。” “容易。”叶坤嘿嘿一笑： “我们的蒸汽动力汽车，不用三年，就能投入军粮运输。北方驻军上万人，每年也就几万担粮食，一个月就能运送完毕。” 程玉龙笑道：“既然皇上觉得可行，那我们就试试吧。” 关勇抱拳说道：“皇上，我愿意驻守大草原，用这把老骨头，为华夏鞠躬尽瘁。” 叶坤沉吟不语。 关勇已经五十出头了，征战一生，浑身上下，都是伤痛。 北方这气候，怕他吃不消啊。 关勇笑道：“皇上，你是怕我死在大草原吗？” “是的，你上了年纪，我想调你回去，享享福。” 叶坤一笑，又说道：“可是建设大草原，也需要一个大帅级别的人物坐镇才行。” 匈奴小贤王抱拳说道：“皇上，我本就是匈奴人，我替皇上管理大草原，是最合适的。” “你不行，我打算把你们西匈奴一族，全部迁入内地。” 叶坤淡淡说道。 好不容易才拿下大草原，叶坤必须让大草原实现换血，将原来的游牧民族，全部迁入内地，换成自己人，控制大草原！ 匈奴小贤王大吃一惊：“皇上，难道你要把我的部族，也赶出草原？” “草原有什么好的？这么冷，居无定所。” 叶坤拍了拍小贤王的肩膀：“让你们迁入内地，是让你们享受繁华盛世。涿郡的繁华，是你们做梦都想不到的。” 小贤王汗如雨下，跪地说道： “皇上，这十来年，我们西匈奴忠心耿耿，跟着何仲书将军，抗击北匈奴，族人战死好几万。现在我们的部族，也就二十多万人了。皇上，求你开恩，让我们留下来吧！” 故土难离。 匈奴人也一样，他们习惯游牧生活，离不开这片大草原。 第588章 草原长城。 叶坤想了想，笑道：“真的不愿意离开，也行，但是你们的部族，要全部并入华夏，成为炎黄子孙。以后没有匈奴，只有华夏汉族。” 小贤王松了一口气，抱拳道：“皇上，我们本来就是夏朝的后裔，本来就是炎黄子孙啊。” 叶坤点点头，看着何仲书： “何仲书，你征战草原十来年，功勋卓著，我封你为草原王，从此以后，负责大草原的军政要务。关勇将军年事已高，还是驻守阴山，养养老吧。” 何仲书才四十多岁，身体也不错，当即抱拳道：“多谢皇上的赏识，臣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关勇很失望，叹了一口气。 叶坤又说道：“天贤单于战败，大草原以后，就不会打仗了，要转入建设管理。我已经传令后方，加紧运粮。你们这边，也要加紧建设永久居所，储备粮食和煤炭，发展畜牧业，应对过冬。” 何仲书点头道：“从现在到入冬，还有好几个月，完全来得及。” 叶坤说道：“大草原上，建设城市不太容易，我建议，最好建设石头城。开山采石，建设城堡，躲避严寒。后方给你们的支援，只有粮食和干菜，还有工具农具，其他的东西，你们要自力更生。” 北方寒冷，水泥建筑不太适合。 而且北方也没有大片的森林，缺少可用的木材。 夯土，这边也没有。 唯有开山采石，建设石头城，才是长久之计。 实际上，大草原上的山脉，也很少。 何仲书笑道：“我会根据向导的意见，在有山有水有煤炭的地方，铸造城池。每个城池，正常容纳三千人即可，将城池连成一线，直达北海。这样的话，我们也就控制了大草原的生命线。” 叶坤点点头，又问何仲书有没有别的要求。 何仲书想了想：“建设城池，肯定需要大量工匠和技术人员。开采煤炭，就需要大量工人。所以，我别的不要，就要人。” “没问题，我会给你大量工人和相关技术人员的。” 叶坤点点头，笑道：“说不定以后，我会在大草原上，建设一条铁路。从阴山到北海南部，也就是几天的时间。那时候，一切都会很方便。” 何仲书很神往，搓着手笑道：“我听说铁路和火车，很神奇，又快又稳，可惜我到现在，还没坐过火车。” “放心吧，以后会有机会的！” 叶坤拍了拍何仲书的肩膀：“等大草原稳定下来，我们还要向西拓展，横扫西方各国。那时候，说不定，你还是西征大帅。” 控制了大草原，叶坤再无后顾之忧。 以后机会成熟，就能顺着草原向西前进，征服中亚和西亚，还有欧洲了。 相对于大草原来说，中亚西亚和欧洲，富裕多了。 攻打草原匈奴，从来就是亏本生意。 可是不打也不行，他老是骚扰你，让你不能安心生产。只有剿灭匈奴，才能永绝后患。 进入夏天，大草原的气候很宜人。 叶坤从北海南部出发，缓缓南下，一路视察，一路规划。 何仲书的意思是，从北向南，每隔一两百里左右，建设一个小城堡，作为补给站和永久驻兵所。 这样的话，从北海到阴山，大约要建设二十个小城堡。 越向南，城堡就可以做得越大。 因为南边补给容易。 叶坤同意了何仲书的规划意见，让他全权负责。 一路上，骑马打猎，茉莉和文阿秀等人，都很开心。 大草原上有兔子、山鸡、黄羊野羊，也有很大的水泽与河流，可以抓鱼吃。 茉莉笑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大的草原，不能种地呢？” “因为土层很浅，随便挖深一些，下面就有可能是黄沙。”叶坤解释道： “大草原的沙土，存不住雨水，种不了水稻；勉强种地，也是就搞一些土豆和玉米。对了，我们现在有了玉米，大草原可以多养活几百万人口了。” 玉米适合大多数地形，也耐寒。 大草原上种植少量玉米，还是可行的。 文阿秀说道：“我以前，以为游牧民族天天吃肉喝奶，还有马奶酒。没想到，游牧民族也很穷，大多数人，是吃不起羊肉的。” 叶坤点点头：“所以游牧民族稍微强大一下，就要南下劫掠。因为他们知道，中原比大草原富裕多了。” 几千年来，中原最大的威胁，就是草原游牧民族。 震惊世界的长城，就是被游牧民族逼出来的！ 若不是后世进入热兵器时代，游牧民族还是华夏最大的威胁！ 刘红玉说道：“皇上，一百年以后，我们迁来的华夏子民，会不会变成新的匈奴，再次入侵中原？” “那就不会了。” 叶坤一笑，说道：“我以后，会派兵轮流驻守大草原，五年一换。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样的话，就能永久控制大草原。” 以后的蒸汽动力汽车大量使用，大草原就没那么大了，可以随意驰骋。 后世的太平洋，在高科技部队面前，也就是个大澡盆而已！ 超音速飞机，几个小时就能穿过太平洋！ 只要最新科技，掌握在中原一带，四面八方，就只能臣服。 叶坤向南班师。 南方的军粮和干菜，还有煤炭、奶片、红砂糖等军用物资，也源源不断地运送而来。 叶坤吩咐何仲书： “北海大营，是我们最北方的卫所，重中之重。一定要保证留守将士们的过冬安全。按照人口计算，每个人，需要一千斤存粮，五百斤煤炭，十斤红砂糖，十斤干奶片，二十斤烈酒……还有过冬的牛羊，棉被和冬衣。” 因为冬天大雪，卫所里的将士们不能出门，吃喝全部靠库存。 北海大营，有两千人，消耗起来也是不得了的。 何仲书笑道：“皇上关心将士们，是大家的福气。这么多粮草，只怕一个冬天过去，大家都要长胖好几斤了！” 叶坤点点头：“再辛苦，我们都要照顾好戍边的将士。没有他们，匈奴迟早还会崛起。留下我们的将士，挤压匈奴残余部队的生存空间，才是长治久安之计。” 留在北海大营的两千将士，也是很危险的。 一旦在冬季遇到围攻，很难得到救援。 他们有无线电报机，但是即使发出信号，在大雪肆虐的季节，援兵也不容易很快赶到。 叶坤知道北海大营的艰难，所以要确保他们的存粮和武器。 只要有足够的存粮，有坚实的城堡，有先进的武器，这两千人，可以对抗围城的上万大军！ 第589章 草原新城。 何仲书很乐观，笑道： “天贤单于，已经被我们打残废了，根本无力对我们反扑。如果他来攻打我们的北海大营，就等于给我们送来牛羊马匹。 我们的北海大营，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武器先进，个个都是神枪手、神箭手，借助城堡的坚固，无不以一当百。 我料定，冬天里是不会有情况的，大家无非是窝在城堡里，吃吃喝喝。” 叶坤点点头：“再有两三年，我们的北海大道贯通，运输能力加强，就可以实行轮训制度了。每年放一批老兵回家，派一批新兵过来，实现长久驻军。” 其实叶坤建设的北海大营，相当于明朝的边界卫所。 目前还有匈奴残余，卫所必须存在。 几年以后，国力进一步强大，匈奴进一步衰落，卫所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那时候的北海大营，可能会变成一个华夏牧民定居点。 关勇问道：“皇上，你说以后修建一条铁路到这里，不是真的吧？这要多少钱，才能修起来啊？” “当然是真的。” 叶坤一笑：“我们现在的钢铁产量，大得吓人，每年几万万斤。煤炭生产，也能跟得上。民间和军中，消耗不了这么多钢铁，用来修建几条铁路，完全没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人口不够，工人不够。” “我们不是从交址和天竺，带回来上百万劳工吗？” “何止百万，两百万都有了。” 叶坤嘿嘿一笑：“要不是引进这么多外来劳工，我们在国内大兴土木，那么老百姓早就要造反了。可是这些劳工，大多进了煤矿、铁矿、采石场、水泥厂、砖窑厂、纺织厂，还有的在修建运河，远远不够啊。” 何仲书说道：“我们这次，也抓了十几万匈奴人啊，可以送去干活。” 叶坤轻轻叹息：“十几万人，管啥用啊！” 这次抓了二十万不到的匈奴人，男女老少都有。 这些人的安置，也是个问题。 关勇的意思是，把男子全部送去挖矿。 老年女子，送去军中洗衣房，或者朝廷的牧场。 年轻女子嘛，分一分好了。 可是叶坤不忍心。 那些被俘虏的匈奴人，都宣称自己是华夏人，愿意归顺华夏，接受管理。 所以叶坤采用了折中的办法，将拖家带口的匈奴家庭，发往全国各地，随机落户，给他们房子和土地，让他们学会农耕，并入华夏一族。 对于年轻的匈奴男子，送去厂矿服役三年，再行安排。 实际上，这一场大战，匈奴男子也死亡了许多，剩下的人，大多是妇孺老迈之辈。 何仲书忽然笑道：“皇上，如果劳力不足，我有一计。” 叶坤笑道：“计将安出？” 何仲书说道：“河西四郡，还有长安一带，因为和西方的贸易原因，有大量的西方奴仆，被我们的富户购买了，成为家仆。 在河西四郡和长安，现在至少有十万西方奴仆，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分布于各地。 皇上可以下旨，禁止民间购买异族奴仆，让大家把异族奴仆，全部交上来！这样的话，我们一下子就多了十万劳工。” 叶坤摇摇头：“我正要鼓励民间，购买异族奴仆，以提高生产力。一旦禁止民间购买异族奴隶，对生产的影响就很大了。” “那我们就回购，从民间把这些异族奴仆买过来。” “回购，也是个办法。可是异族奴隶，大概多少钱一个？” “二十两银子左右，最多不超过三十两。” “等我回去，和九部大臣商量一下。” 叶坤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反正国库有钱，花不完的。 这些钱，都是远征将士们，从交址、天竺掠夺而来，或者通过贸易赚来的，叶坤花起来也不心痛。 国内劳动力缺乏的情况，还非常严重。 叶坤手里的死钱，换成活人，那才是最划算的投资。 二十几天的行军之后，来到一座小小的石头城。 有一条大河，绕城而过。 叶坤根据经纬度坐标推算，这里应该是后世的乌兰巴托一带。 向导和探矿队汇报，说这里发现了煤矿，但是煤炭品质不太好。 叶坤骑马巡视一圈，对何仲书说道： “这里距离阴山，也就两千里的路程，有山有水，有煤炭资源，可以建设一个永久性的大城。以后，这里可以做一个草原新都，总控大草原。从阴山以北修建铁路到这里，也不算很远，可以考虑的。” 何仲书正有此意，说道： “皇上所言甚是，我们华夏一族，不擅长游牧和草原游击战，要控制大草原，必须有一座大城。这里位于大草原中部，位置非常合适。” 叶坤点头道： “我给你留下两万大军，立刻开始筑城，先做第一期工程；入冬以后，就停止施工，明年再做第二期工程。三年时间，你要将这里建设好，能容纳十万人以上。你以后，就以这里为草原中心，平时在这里办公。” 在大草原上，建筑材料很难搞。 夯土筑城的泥土，都不容易找到。 好在这里有山，可以开采山石。 再调运一批水泥和木材过来，分成三年的工期，还是可以将大城建设起来的。 何仲书点头：“既然如此，我就留在此地，不送皇上了。夏天这几个月，我会把内城建设好，明年再建设外城。” 叶坤笑道：“很好，你立刻开始建设，不必送我。物资和粮草，我会源源不断地送来。” 石头城，被叶坤命名为草原北都。 叶坤在这里，呆了七天，参与草原北都的整体规划，还有建设预算。 何仲书本部四万大军，加上叶坤留下的两万大军，一共六万人，立刻开始了建设，挖地基，铺石头，忙碌起来。 七日后，叶坤和关勇等人，继续班师。 草原北都这里，叶坤留下了大量的牛羊牲口，还有军粮和军械，以及几千辆大车。 文阿秀笑道：“皇上在草原建设大城，又是一个大手笔，不知道巫穹巫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有意见？” 做建设，就要花钱。 一花钱，巫穹就会跳出来。 叶坤笑道：“我大兴土木，是为了国家和百姓，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所以，就算巫穹反对，我也不怕。” 关勇皱眉道：“皇上，这个巫穹是不是很难缠？等我回到涿郡，找个机会，一刀砍了他！” 第590章 功劳比我大。 叶坤吃了一惊：“砍了他？” “是啊，他老是碍手碍脚的，经常反对皇上的决策，留着干嘛？” “兄弟，别胡闹。”叶坤一笑，说道： “一个王朝，一个强大的帝国，就怕皇权太厉害，得不到牵制，最后玩砸了。你看历史上的纣王，就是如此。如果纣王能听从大臣们的金玉良言，也不至于亡国啊。” “皇上，可你不是纣王啊。”关勇笑道。 “可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圣人啊。”叶坤叹口气，说道： “桑不疑和巫穹等人，都是忠臣，有时候反对我的决策，也是爱惜民力，为老百姓着想。我们从平野县起兵，统一九州，不也是为了百姓吗？” “可是巫穹不同意你的决策，怎么办？” “那也是可以商量的嘛，大家一起讨论，一起论证，以理服人。” “皇上，你真的是好脾气。要是我，一万个巫穹，都被砍了脑袋了。” “砍人不好玩，所以我很少杀人。” 叶坤嘿嘿一笑。 八月初，叶坤才回到涿郡新都。 桑不疑等人，都出城三十里迎接圣驾。 叶坤抱拳道：“各位大人辛苦了，其实，不必出城接我的，劳师动众。” 桑不疑抱拳笑道：“皇上远征北海，横扫万里大草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等出城迎接，自然是应该的！” 叶坤点头道：“本次出征，取得完全胜利，将北海全部纳入我华夏版图，也是君臣一心，万民一心的结果。没有各位大人和全国百姓的支持，我孤家寡人一个，岂有寸功？” 众人一起抱拳，说一些马屁话。 刘艾却来扫兴，问道：“请问皇上，我们这次三十万大军出征，伤亡多少？” 叶坤沉默片刻，叹气道： “病亡、阵亡、失散人员，一共六千四百多人。我已经传令各个军部，整理死难者名单，妥善进行抚恤安排。 草原北都，我们建设了陵园，供奉这些死去的兄弟。” 刘艾松了一口气：“损失六千多人，还能承受。” 叶坤摇摇头，叹息道：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慈亲梦里人……这些死在草原的兄弟，我们会永远记住的。” 桑不疑岔开话题，请叶坤回城。 叶坤骑马，边走边看。 何田田策马走来，低声说道：“皇上，蒸汽功力汽车，已经做出来了。我们一共做了三款，每一款各有十辆；有两款是拉货的，有两款，是拉人的……” 叶坤大喜过望，扭头四看：“既然做好了，为什么没有开出来？” “噪音太大，没敢开出来。” 何田田一笑，又说道：“不过，除了噪音大一点，我觉得这玩意，比马车厉害多了，载货量大，跑得还不慢！” “跑起来有多快？” “每小时四十里，货车拉货，一次能拉两万斤。” “了不起，了不起！”叶坤很激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车轮胎，是怎么解决的？” 现在有了橡胶，可以做出汽车外胎，但是搞不出充气内胎。 汽车没有橡胶轮胎，还是不能大规模推广。 因为铁轱辘不耐磨，对路面的伤害也很大，减震差，速度起不来，路面维护成本也很高。 “橡胶弹簧轮胎啊。很好用。”何田田得意地一笑。 “什么叫……橡胶弹簧轮胎？”叶坤不明白。 “这个橡胶弹簧轮胎，是庞甲的发明。” 何田田笑道：“我们用橡胶制作轮胎，在里面加入了钢丝螺旋弹簧。这样的轮胎，就是实心轮胎，有弹力，也结实耐用。” “把钢丝弹簧，放进轮胎里？”叶坤目瞪口呆。 “是的，放了许多的钢丝弹簧，保证了轮胎的弹性。除了造价高一些，没什么别的问题。我们还研究了同样的自行车轮胎，和三轮车轮胎，都非常好用。 这以后啊，牛车马车，都能换成这样的轮胎，再也不怕路面被以前的铁箍轮胎损坏了！” “田田，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算起来，比我远征北海的功劳，更大！” 叶坤心情大好，说道： “你立刻派人通知科技城，把汽车开进皇城，我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要看我们的汽车。对了，还有人力车和三轮车，我看看那个橡胶轱辘是什么样子的！” 轮胎和发动机一样，属于汽车工业的灵魂。 叶坤实在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何田田的团队，竟然攻克了轮胎问题。 有了橡胶轮胎，以后就可以考虑铺装路面了。 做几条宽阔笔直的水泥高速大道，不担心路面维护问题！ 以前的马车轱辘，是木头做的。 为了保护木头轱辘，上面必须有一道铁箍。 这个铁箍对路面的伤害极大，哪怕是大石条铺成的道路，几年以后，就会被磨出车辙来。许多上百年的石头古道，车辙都有好几寸深，严重影响通行速度和舒适度。 有了蒸汽汽车，有了橡胶轱辘，以后的运输效率，将会提高好几倍。 运输方式，也会被彻底改变！ 何田田也开心，立刻安排助手，快马加鞭去科技城，把汽车开过来。 叶坤又问：“蒸汽汽车有了突破，我们的蒸汽轮船，应该也正式投产了吧？” 何田田笑道：“我正要向皇上汇报，我们的蒸汽轮船，已经设计了五款，每款打造了二十个样品。经过下海测试，时速已经突破一百里，也就是五十公里。 不过，这些都是小型船只，载人两百左右。大型船只，需要大型蒸汽机，或者多个蒸汽机组合。” “太厉害了。”叶坤大笑：“我下次再去交址，从天津港出发，二十天就能到！” 每天一千公里的速度，从天津到交址半岛，用不了二十天。 这个速度，可以支持叶坤的海军，横扫全球的。 对于美洲和澳洲的土著来说，载人两百的蒸汽动力战船，也相当于后世的航空母舰！ 何田田看了巫穹一眼，笑道：“皇上，技术虽然成熟了，但是大规模的生产，还需要资金支持。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没有钱，我可搞不出庞大的生产量。” 叶坤明白了，询问巫穹：“巫大人，我们的钱，现在够花吗？” 第591章 败家皇帝。 巫穹想了想，苦笑道： “那要看皇上怎么花了。如果省着点花，那是够用的。如果大手大脚，到处撒钱，那么很危险，国库的钱，一年就能花光。 现在要延长铁路，要连接四大运河，要移民建设大草原，要建设河西走廊，这些钱花起来，都是无底洞。对了，还有新建的重工业城市，还要打造蒸汽机生产中心……” 叶坤听着不耐烦，笑道： “不是还能撑一年吗？一年之中，我们的税收还有很多，能持续发展就行。” 巫穹却摇摇头： “皇上，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即便是这一年的税收，能顺利征收上来，我们的钱粮，也只能撑一年。一年以后，国库没钱了。” 叶坤大吃一惊：“就是说，我们的财政只能维持一年？”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一年以后，财政崩溃，帝国也就玩完了，某些富裕地区，就会闹割据！ 巫穹点点头：“是的，我们的财政还能维持一年，最多两年。” 叶坤皱眉：“怎么会这样？我们每年征收的钱粮，不都是在增长的吗？” 巫穹叹气：“皇上，我攒了五年的钱，被你这次远征北海，花光了。这次三十万远征军，三十万后勤运输粮草，花钱如山崩啊。” “是这样吗？”叶坤沉吟。 巫穹解释道：“益州和江南，都有大量的粮食，但是运输成本在这里，难以支持北方的粮草。这次的粮草，都是从中原、关中和涿郡附近调运的，导致北方的粮价，上涨了三倍。 南方的商贩趁火打劫，哄抬粮价，导致大量的金银钱财，流向江南和益州。据我所知，有的奸商这半年贩卖粮食，赚得盆满钵满。” 叶坤松了一口气，笑道：“财富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我们知道财富转移到谁的手里，就好办了。剩下的事，交给马昭马大人。” 想给商人定罪，太简单了。 什么哄抬物价，垄断市场，以次充好，强买强卖，投机倒把…… 马昭点点头：“皇上的意思，我明白，我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随时可以下手。还有全国各地，有许多贪官污吏，都是我们的钱仓。没钱花，就找贪官要！” 叶坤点头：“打击贪官污吏，是我们的长久任务。以后对待贪官，我们要做到零容忍，哪怕是贪污一个铜板，也得革职问罪！” 抓贪官，是最划算的一件事。 可以赢得民心，可以抄家补充国库；贪官们被查抄以后，也没有养老金了，减轻朝廷负担。 这年头，还不流行潜逃出国；贪官贪污再多，都锁在自家的箱子柜子里，跑不掉的。 好比大清朝的和珅，据说贪污了二十亿两白银，最后被抄了家，这些钱，还是进入了国库，变成了朝廷的财产。 一路上，大家都在讨论钱的事。 何田田叹气道：“皇上，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蒸汽机生产中心的规模，弄小一点吧。” “不用，蒸汽机必须规模化生产，不能缩减规模。” 叶坤否决了何田田的意见，说道：“回城之后，我们详细核对一下财政收入，再做决定。” 这次远征北海，横扫匈奴，对于叶坤来说，功绩堪比秦皇汉武。 但是这败家，也堪比汉武帝了。 几年的积蓄，一场战争，打得精光。 从匈奴抢来的一百多万头牛羊马匹，远不足以弥补这场战争的损失。 叶坤也知道，打匈奴，就是一个亏本生意，可是不得不打。 不把匈奴打趴下，北方边界，休想安宁。 皇城大门前，姜有容和太子叶封，以及宫中各位夫人，都在等待。 叶坤下了车，主动向姜有容走去，笑道：“我一去半年，叫娘娘和大家担心了。” “皇上凯旋，威加海内，也是臣妾的荣耀。” 姜有容微笑着，走上来施礼。 “娘娘快免礼。” 叶坤扶住了姜有容，又向大家点头：“各位都免礼吧，晚上在凤仪宫，我再和大家说话。” 太子叶封，也上前拜见。 半年不见，这小屁孩真的长大了，脸上的稚气消退了许多。 叶坤点点头，问道：“封儿，这半年，有没有惹你母后生气啊？” “孩儿不敢。”叶封嘻嘻一笑：“母后还说，我这半年很乖，等父皇回来了，让父皇嘉奖我。” “仅仅是乖巧，还不值得嘉奖。我要看看你这半年做了什么，才能决定是否嘉奖你。” 叶坤扶着姜有容，上了龙辇：“回宫。” 众人跟随叶坤，一起回宫。 桑不疑和谭八卯等人，也各自回家。 进了凤仪宫，叶坤先陪姜有容说话，拉着她的手，笑道：“娘娘，我们半年不见，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都好，就是挂念你。” 姜有容依偎在叶坤的怀里：“你看你这个皇上当的吧，到处打仗，到处跑，可曾享过一天的福？以后别这么操劳了，好好歇息。毕竟你也快四十岁了，不能比年轻人。” “谢谢娘娘关心，我没事。” 叶坤扶着姜有容坐下，又问起孩子们的事。 姜有容点头：“孩子们都好，就是薇薇生过一场病，差点没救过来。” “是吗？等会儿把薇薇叫来，我看看。” 叶坤又问起宫里的事。 姜有容想了想：“宫里倒是很平静，大家各忙各的，每月在我的凤仪宫里，团聚几次，说说闲话。就是宝蟾妹妹，有些无精打采的，估计想念成都。” “是啊，我也想念成都了。” 叶坤看着姜有容，笑道：“等我处理完政务，就跟桑不疑等人请假，我们一起去成都耍一耍。” 姜有容笑道：“就怕桑不疑等人，不准你的假。” “这一次，我自费，不花朝廷一分钱！” 叶坤大笑。 宫女把薇薇带了过来。 叶坤抱起薇薇，关心地问道：“薇薇，你母后说你上次生病了，是吗？现在好了没有？” “父皇，我早就好了。” 薇薇搂着叶坤的脖子，笑道：“医生说，我肚子里有虫，把虫子打下来，就好了。” 叶坤询问姜有容：“薇薇的毛病，到底是什么？” 姜有容皱眉说道：“医生说，叫什么……胆道蛔虫，疼起来要人命，最后给薇薇上了麻药，昏睡两天，才渐渐好转。” 第592章 人力车。 叶坤点点头，放下薇薇：“薇薇，以后有哪里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母后，知道吗？” 薇薇扑在姜有容的怀里：“我知道了，父皇。” 这小丫头，自从进了皇宫，真是一步登天，比那些正牌的小公主，还要受宠。 午饭后，叶坤又去看望了谢宝蟾刘月娟等人，然后在凤仪宫，安排晚宴，大家一起吃饭。 已经被迁移出宫的皇子们，也被叫了进来，一起用餐。 还有黄敬祖，也在这里。 叶坤询问叶封：“封儿，我这次远征大漠，家里弟弟妹妹的学业，你有没有过问？” 叶封笑道：“在宫外的弟弟们，功课我都有看，每十天看一次。大家都还不错，能完成课业。宫里的弟弟妹妹们，我可管不着，因为我也不能随便入宫啊。” 皇家制度，成年皇子都要住在宫外，不奉诏，不得入宫。 叶坤点点头：“你现在，还读书吗？” “回父皇，我每天都读书，最近一段日子，在重读盐铁论，研究帝国经济。” “你小子吹牛吧，都知道研究经济了？” 叶坤不大相信，顺势问道：“巫穹今天说的话，你听见了吧。朝廷财政，还能支撑一年。你说说，朝廷没钱了，应该如何解决？” 叶封一笑：“父皇，你们不是说了吗，抓贪官，查抄贪官家产。” “查抄贪官，并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帝国想要长治久安，就必须有可持续发展的制度。” “那也简单，加税就是了。” “胡说八道，胡乱加税，你想逼着老百姓造反吗？” “父皇，我们不加老百姓的税，加商人的税。”叶封嘻嘻一笑： “我们的运河税收，已经翻了几番。商人来往，大多经过运河。只要把运河控制好，税收就会源源不断。 我建议，单独设置运河税收司，增加来往税收。还有铁路，应该对民间开放，增加税收。” 叶坤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就是节流了。”叶封胸有成竹： “朝廷的开支，有一半，用于各级官吏的俸禄。有些朝廷大员的俸禄，高得吓人，每月几十万钱。把这些俸禄削减一下，可以节省不少。” 几十万钱，其实也就几十两黄金。 叶坤苦笑道：“对于这些官吏来说，增加俸禄，很简单。一旦削减俸禄，他们就会不高兴了。” 推行高福利，很容易； 一旦削减福利，就等于割肉了。 各级官吏，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利益。 “那就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总之要压缩官吏俸禄，不能再增加了。” “建议不错，后天的九部大会上，再议。” 叶坤对太子的看法，还算满意。 不管如何，这孩子有思考，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废物皇子。 晚饭后，众人散去。 叶坤留在凤仪宫，和姜有容说一些悄悄话，商量太子叶封的婚事。 次日一早，叶坤升殿，开朝会。 这个金銮殿，真的是形同虚设，已经半年没有开张了。 叶坤平时议事，也在九部大堂，或者御书房，不坐金銮殿。 朝会上，无非是接待各国使臣的朝拜，处理一些海外事务。 上午十点，叶坤就匆匆结束了朝会，来看蒸汽动力汽车。 汽车做得比较蠢，但是看起来很结实。 也有驾驶室和车厢，和后世的解放货车差不多。 叶坤坐上副驾驶，看着庞甲操作。 庞甲发动蒸汽机，汽车轰鸣起来，在大马路上奔驰，速度越来越快。 叶坤叫道：“师弟，你慢一点，别翻车！” “皇上师兄，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是老司机了！”庞甲哈哈大笑。 一圈下来，庞甲停了车。 叶坤松了一口气，下车检查各个部件。 何田田追了上来，介绍道：“皇上，我们在草地上测试过，跑起来速度也可以。还有坡度不大的山地，也能勉强行走。我们跑过最长的时间，是一天一夜，来回接近一千里，已经超过了马车的极限。” 叶坤点点头，说道：“因为钢铁质量的问题，载重量上面，要控制。核定载重两万斤的，最多只能载重一万斤，要确保安全，延长汽车的使用寿命。” 生产一辆汽车，可不容易，得省着点用。 一边的技术人员，又带来了人力车、自行车和三轮车。 这都是橡胶车轮。 叶坤拉着人力车跑了十几丈，觉得还行，吩咐何田田： “人力车，要多生产一些。以涿郡为例，至少需要一千辆人力车。这样的话，内城之中，就完全禁绝载人马车了，便于环境卫生，也便于城市管理，保护城市道路。 以后的九部大臣上班，都可以乘坐人力车，不用马车，也不用轿子。” 内城的交通，一直都是依靠马车和轿子的。 但是马匹到处排泄，对卫生影响大；轿子需要四个人抬，又造成了人力浪费。 这种黄包车，才是最适合的城市交通工具。 庞甲笑道：“皇上，我们有自行车啊，可以让九部大臣学会骑车嘛。” 叶坤噗地一笑：“你看桑不疑和管豹等人，老胳膊老腿的，能学会自行车？万一摔断了腿，怎么办？” “可是三轮车也行啊！” “算了，还是给各位大人，留一点体面吧。” 叶坤摆摆手，吩咐道：“让工厂立刻生产人力车，一个月后，将禁止载人马车，进入内城。公务马车除外。以后的公务马车，也都要换上橡胶车轮，否则不准进入内城。” 先从内城做起，一步步更新交通工具。 以后再推广到外城，更新路面，推广水泥路。 何田田问道：“都城有这么多大人，需要一千辆人力车吗？” 叶坤笑道：“坐车的大人，大概有五百个吧。但是我们可以多做，卖一些出去嘛。城里也能培训一批人力车夫，相当于轿夫和马夫，接受商业雇佣。” 何田田笑道：“这样算起来，恐怕三千辆人力车也不够了。” “只要有钱赚，生产三万辆，都可以啊！” 叶坤很认真：“我们的每一种产品，设计出来，就是要造福百姓的。不能造福百姓，又何必生产出来？” 孙乙笑道：“这么说起来，我们还要搞一个人力车生产厂。” 叶坤想了想：“搞一个综合性的生产基地吧，生产人力车、平板车、自行车、三轮车……只要产品质量好，这个生意，也能赚大钱。” 第593章 水殿龙舟。 其实这个专门生产车辆的工厂，也是有的，就是军中的匠作营。 军中的马车和辎重大车，各种战车，都是专门生产的。 但是现在生产新式车辆，原来的生产线和设备，就不合适了，需要新建。 何田田耸肩道：“建设新的工厂，又要花钱，不知道巫穹那里……” “我们自筹资金，自己经营。” 叶坤摆摆手，说道：“我发现我们自己的生意，正常交税之外，还是很赚钱。可是交给朝廷管理的生意，往往达不到预期利润。我怀疑，我们的管理者尸位素餐、中饱私囊。” 小日化工厂，一直都是娇奴在管理，算是叶坤自己的生意。 这生意一直很赚钱，每年几万两黄金的利润。 叶坤自己有人，完全可以再做一个企业，专门生产新式人力车和马车、平板车、三轮车，也能保证赚钱。 何田田对这个提议很赞成，笑道：“皇上说得对，我们自筹资金，自负盈亏，省得看巫穹的脸色。我们还有一些私房钱，凑一凑，搞个厂子差不多！” 叶坤笑道：“那我们就搞一个股份制的厂子，我出一千两黄金，剩下的，你们想办法。一开始，先做一个产品，以后再慢慢扩大规模，丰富产品。” 庞甲孙乙也是一拍即合，当场入股融资。 皇帝办事，自然是一路绿灯。 从买地到建厂，都不需要叶坤担心的。 初步规划了车辆生产厂的事，叶坤又去视察蒸汽动力轮船。 轮船的设计，超过了叶坤的想象。 蒸汽机带动螺旋桨，比以前的风帆船，速度提升了一倍。 而且轮船在水面上行驶，比汽车在路面上行驶平稳了许多，乘坐体验很好。 轮船的排水量，也达到了上万吨，运载量很出色。 这还不算最大的轮船。 叶坤笑道：“田田啊，我们有了大轮船，可以游一下大运河了。” “皇上，你要出巡？” “不是出巡，是检验我们的轮船。”叶坤点点头，说道： “我们的永济渠，已经全线贯通了，从涿郡到洛阳，你知道吧？我们抽个时间，带着九部大臣，顺着永济渠跑个来回，看看大运河的质量，也看看轮船的质量。 全线通航以后，我们就可以增加航船，加大运河的货运量了。” 其实永济渠早已经全线通航了。 来往商船，就像蚂蚁一般，在河面上来回上下。 财税部靠着永济渠的税收，也赚得盆满钵满。 洛阳和中原一带的粮草，也通过永济渠，源源不断地进入涿郡，彻底解决了北方的粮食供应问题。 但是民间的小商船，运载能力很差，速度也慢。 蒸汽动力轮船一旦投入使用，效率会提高十倍！ 何田田问道：“我们的轮船很大，运河够宽吗？” 叶坤大笑：“你以为我们的大运河，是你家田边的小水沟？大运河，就是突出一个大！” 大运河的设计，当时就考虑到了大轮船的通航。 河道最窄的地方，是桥梁所在处，也有二十多米的宽度。 而现在最大的轮船，宽度也不到十八米。 而且桥梁所在的河道，大多都是双河道、双桥梁，绝对不会妨碍通航。 叶坤要出巡，也是检验一下大运河的通航能力，便于以后设计运河专用轮船。 庞甲孙乙都爱玩，笑道：“皇上师兄要巡河，我们给你开大船！” 叶坤点点头：“别急，我还要和九部大臣商量。” 晚上回到宫中，叶坤在谢宝蟾那里吃晚饭，看看孩子们，陪着谢宝蟾说说话。 谢宝蟾果然无精打采的，笑容也很勉强。 “娘娘，生我的气吗？”叶坤托起谢宝蟾的下巴，笑道： “过几天，我打算坐着我们的新式轮船，顺着运河去洛阳，一起出去散散心吧。再过段日子，我陪你去成都，好好耍一耍！” “皇上，真的？” 谢宝蟾大喜，抱着叶坤的脑袋亲了一口，笑道：“皇上的心里，还是有臣妾的，知道臣妾想家了……” “傻丫头，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啊，这次远征北海，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想你呢。” “皇上……” 谢宝蟾脸色绯红，像个小姑娘一般。 一番温存，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早起，叶坤捏了捏谢宝蟾的鼻子：“你多睡一会儿，我去九部开会，请桑不疑准假。只要桑不疑等人同意了，我们就下洛阳。” 谢宝蟾点点头，问道：“如果桑不疑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就带着你偷跑，就像小情侣私奔一样。” “哈哈，这个办法不错。”谢宝蟾笑得花枝乱颤。 九部大会上，叶坤先审议这半年的九部报表。 快到中午了，才处理完毕。 “各位大人，我们今天加个班吧，就在这里吃饭，一边继续议事。” 叶坤命人送来盒饭，一人一份，继续说道：“我们的蒸汽轮船，大家都见过了吧？有没有上去乘坐过？” 众人点头：“科技城安排我们，体验过一次，很不错。” 叶坤一笑：“我想抽个时间，带着各位大人，乘坐蒸汽轮船，顺着永济渠，从涿郡到洛阳，巡查一番。一者，是检查大运河的施工和通航能力，一者，也是检验一下蒸汽轮船的质量。 这是个短途出游，来回不会超过十天，希望大家批准。” 巫穹立刻站起来：“皇上，出游倒也没什么，但是我没钱。” “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我自筹资金。” 叶坤翻白眼，又说道：“我自己拿出一千两黄金，来回十日游，应该差不多了。如果你们觉得不够，我再带一些干粮。各位大人跟我一起去，吃喝费用，也都算我的。 沿途不用接待，不用疏散百姓和商船，不用迎来送往。” 众人笑而不语。 巫穹笑道：“皇上，一千两黄金，我看不够吧。皇上出巡，至少要带两千兵马。这两千人来回吃喝，就要一千多两黄金了。” “军队有固定的军饷，就算他们呆在军营里，也要吃喝的，不能算我的。” 叶坤据理力争：“我只负责出巡的额外开支，如果一千两不够，就两千两黄金好了。总之，我不用国库一分钱。” 巫穹耸耸肩：“皇上都说到这里了，我自然要同意。这样吧，皇上把钱给我，我来操办。” 叶坤扭头吩咐黄烨：“黄公公，等会儿给巫穹大人，送两千两黄金。” 巫穹抱拳道：“皇上别生气，您这两千两拿出来，我们财税部，还要贴两千两，否则这事圆满不了。” 叶坤瞪眼：“那我就给你四千两，不用你贴一分钱！” 叶坤的宫中，几万两黄金，几十万两白银还是有的。 十日游而已，不必这么扣扣搜搜的。 有钱好办事。 桑不疑当场批假了，笑道：“那就九月初十，我们跟着皇上出巡吧，也算是给大家放个假。” 第594章 科技的尽头是烧开水。 刘艾坏笑道：“可惜时间来不及，要不，应该给皇上专门打造一个龙舟宝船。” “你拉倒吧，我这是工作，不是游玩。” 叶坤没好气：“我这次，是检验蒸汽轮船的质量，要龙舟宝船干什么？你这家伙，说的不是好话！” 水殿龙舟，那是昏君杨广干的事。 叶坤可没钱，在这上面糟蹋。 刘艾立刻起身，抱拳道：“皇上一心为民，勤俭节约，实在是天下万民之福。” 叶坤点点头：“传我的命令，这次巡查永济渠，只用普通的蒸汽轮船，一共十艘船，卫兵只用两百，多一个都不用。” 两百卫兵，其实都多了。 涿郡到中原，兵马都在叶坤直接控制之中，没有人敢作乱。 谭八卯却说道：“皇上出巡，非同小可，卫兵太少，就不够安全，也体现不了皇家威仪。我看，还是两千卫兵，比较合适。” “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吧。” 叶坤起身，宣布散会。 回到凤仪宫，叶坤又召集大家，宣布巡查永济渠的消息，有人愿意跟着去玩的，都可以去。 不想去的，也不勉强。 因为这次巡查，也是来去匆匆，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看看两岸风景。 姜有容和谢宝蟾、魏采芹等人，都想出去转转。 但是有些妃子，却因为孩子小，不方便出游，只能留在宫中。 叶坤考虑到时间还早，便钻进了科技城，继续督促大家，进行科技攻关。 科技城的实际操作上面，叶坤已经帮不上忙了，只能高屋建瓴地提出一些构思，画一些图纸，提出一些建议。 水电厂的发展，最近也很不错。 还有了电力车床，有了部分电动工具。 特别是电钻，深受众人的喜爱。 华夏国很早就有了油漆技术，这对于漆包线的生产，大大有利。 叶坤在水电厂呆了两天，叫来何田田和水电厂负责人，说道： “水电厂的规模，已经远远不够了。这些电力，只够我们做试验，根本不够生产。我们要扩大水电厂的规模，还要组建火电厂。 我们的煤炭资源很多，组建火电厂，是个优势。” 扩建水电厂，就需要大江大河。 而涿郡附近，恰恰缺少大江大河。 煤炭倒是很多，用不完，所以叶坤考虑，摸索建设火电厂。 何田田问道：“皇上，这个水电厂我们都知道，就是利用水流的冲力，带动转子发电。可是这个火电厂，是什么？” “就是烧开水，和蒸汽机原理一样，利用高压蒸汽，带动转子，进行发电。” 叶坤微微一笑：“所以说，科技的尽头，就是烧开水。只要开水烧得好，上天入地，都能做到。” 众人大笑。 叶坤又带着大家，去看电焊试验所。 电焊和氧焊技术，早都开始琢磨了。 电焊的难点，在焊条研制； 氧焊的难点，在高压氧气。 叶坤也不是万能的，只是提出思路，让大家慢慢摸索。 现在已经有了电力制氧机，可以将氧气收集起来，放在大型皮囊里，然后挤压皮囊，进行氧焊。 虽然说，这样的氧焊很麻烦，但是可以解决技术攻坚问题。 电焊条，也试验了很多，估计很快就会成熟。 有了电焊和氧焊，就能生产更大的战船和商船，增强船体的坚固程度，增加载重量。 孙乙问道：“皇上师兄，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能不能打造一艘大船，上面能容纳一万人的？” “肯定不行，五千人的大船，都勉强。” 叶坤摇摇头，笑道： “肖德权以前，打造过一艘宝船，号称能承载三千人。结果还没试航，一阵大风，把宝船刮翻了。我们现在的技术，远胜于当年的肖德权。 如果在平静的大湖之中，打造一艘承载五千人的大船，我觉得没问题。但是这样的大船下了海，就不好说了。” 船越大，越是稳定。 但是船体越大，对船体材料的要求越高。 简单的木头和钢材，做不了太大的海船。 后世的航空母舰，能承载两万士兵，还有许多飞机和战略武器，那都是特种钢，是人类顶级智慧的产品。 即便是华夏大国，也是在其他国家搞出航母之后的几十年，才慢慢摸索出了航母制造技术。 孙乙说的万人大船，跟航母没有多大区别了，叶坤是万万做不来的。 孙乙笑道：“那我们就做一个五千人的大船呗，做出来，给大家开开眼界。” “没必要。” 叶坤摇摇头：“把千人大船的技术，琢磨透了，比什么都好。船越大，制造成本越高，我们的国力，也承受不起。” 何田田点头道：“五千人的大船，对动力要求也很高，所有配套的东西，都要升级，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坤点头：“我们下一个任务，还是攻克柴油内燃机。蒸汽机的效率不高，不如柴油机。如果我们年产十万台柴油机，基本上，就能实现全国工业化了。” 庞甲问道：“柴油机和蒸汽机，都是提供动力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叶坤笑道：“如果我们能搞出合格的柴油机，以后老百姓耕地，就不用牛马了，直接用机器。一台柴油机，一天可以耕地一百亩。 而且，还能做成收割机。一台收割机，一天割稻一百亩。那时候，老百姓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庞甲哈哈大笑：“师兄，你这是吹牛了吧？什么柴油机能耕地？还一天一百亩？” “一百亩，只是小型机械。以后会有大型机械，一天耕地五百亩。” 叶坤拍了拍庞甲的肩膀：“不要小看机械的动能和效率，走吧，陪我去看看碾米厂！” 要说效率，看碾米厂就知道了。 在蒸汽碾米机出来之前，以前都是人力舂米。 涿郡几十万人口，需要专业的舂米工几千人，才能保证大家的日常用米。 但是有了蒸汽机，就有了碾米机，舂米工一下子失业了。 现在的涿郡，有四个碾米厂。 两个是官用的，两个是民用的。 每个碾米厂里，都有四台蒸汽碾米设备，日夜不停地工作。 桑不疑等人，都来参观过，看见白花花的大米从机器里流出，又快又好，无不连声称赞。 叶坤视察了碾米厂，笑道： “以前舂米，米糠粗糙，大多都丢弃了。我们的碾米机，把米糠也碾碎了，还可以拿去喂猪，一举两得啊。 我们四个碾米厂，用工不过一百人，却解放了几千个舂米工，这就叫效率，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何田田笑道：“皇上，能不能再设计一款磨面机？” 第595章 桑不疑的夫人。 叶坤笑道： “设计一台磨面机，也是小事一桩。关键是，我们的蒸汽机，现在严重不足。所以，许多配套机械，我都没有开发。 你们把蒸汽机的产量搞起来，我再开发其他的配套机械。” 现在的蒸汽机，合格产品，年产量不足一千台。 只够带动发电机，还有一些汽车轮船的新品试验。 一千台的年产量，装备新式轮船都不够！ 即使年产一万台蒸汽机，对叶坤来说，也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 何田田叹气道：“皇上，我觉得年产一万台蒸汽机，好难啊。” “随着技术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一点也不难。” 叶坤给大家打气：“多年前，煤炭还没开始利用的时候，夏侯昌库存了十万斤煤炭，得意扬扬。可是今天，我们涿郡每天的煤炭用量，都超过二十万斤！ 平民百姓，都用上煤炉了，用煤炭烤火了。那时候的夏侯昌，大概打死也想不到吧。” 众人闻言大笑。 叶坤笑道：“别笑，我们现在的眼光，就像当年的夏侯昌一样，看不到科技发展带来的巨大变化。你们觉得蒸汽机很贵，可是几十年后，老百姓家里，说不定也能用起蒸汽机，或者柴油机了。” 孙乙脸皮一抽：“老百姓用蒸汽机和柴油机，能干嘛？” “柴油机小型化，就能做出小汽车。以后的老百姓，家家都会有小汽车。那时候，老百姓出门都开车，一天跑一千里，轻轻松松。” “哈哈，皇上越说越厉害了，说得我们好心动啊。”何田田也大笑起来。 叶坤嘻嘻一笑，带着大家去看电话研究所。 电话已经搞出来了，电话线，也架设完毕，但是没有使用。 这玩意，太颠覆想象了，叶坤必须在使用之前，做一个情况发布会。 不过，叶坤的电话，可没有后世那么方便。 它是两套大广播设备，一来一回的组成。 广播线延长，可达十公里之外。 通话双方之间，还有个中转接线台。 打电话的时候，叶坤会对着这边的话筒吆喝：“喂喂喂，给我接桑不疑专线。” 中转台连接桑不疑专线，那边就会听见声音。 何田田设计的电话线，目前只有科技城办公室、叶坤御书房、皇城金銮殿、九部大堂、桑不疑和管豹刘艾、谭八卯以及九部大臣的私宅。 这样的话，遇上什么紧急情况，叶坤可以在半夜里，联系桑不疑、谭八卯等人。 在电话研究所里，叶坤体验了一下电话，感觉还行，便吩咐何田田： “立刻安排专业人员，带着设备，将预定的电话，全部接通。明天一早，我要让大家体验一下电话的便捷。” 何田田点头，派出技术人员，带着设备去安装调试。 叶坤又对何田田等人说道： “还有个很厉害的东西，叫做移动电话，也叫无线电话，可以实现千里传音。如果能把这个东西搞出来，那就代表着，我们进入高科技时代了。” 何田田问道：“皇上，我们这辈子，有希望把无线电话搞出来吗？” “还是有希望的，因为科技的发展，是越来越快的。”叶坤点点头，又问：“电话和无线电研究所，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电话、广播研究一百人，无线电一百人。” 叶坤下了指示：“还可以吸收一些人才，扩大规模。人多了，就多做试验，集思广益，摸索出正确的科技方向。很多东西，我们只能这样不断试错，不断总结。” 历史上的蒸汽机，是瓦特发明的。 瓦特几乎是孤军奋战，科研之路，走得非常艰难。 但是现在的科技城里，负责研究蒸汽机的，就有几百个技术人员，那就相当于几百个瓦特啊。 而且，叶坤集中全国的力量搞科研，不惜代价，一路绿灯，所调动的资源，和瓦特的单枪匹马，完全不一样。 再加上叶坤掌握了后世的尖端科技，所以开发科技产品，比瓦特利索多了。 历史上的无线电技术，也是一样，是前辈们长时间摸索的结果。 叶坤拿来就用，利用全国资源全力研发，速度自然很快。 无线电技术，叶坤不是专业的，但是科技城里有几百人在研究，迟早会有突破。 接下来，叶坤又视察了化工研究所、玻璃研究所、试验仪器研究所…… 直到半夜，叶坤还在科技城办公室里，和大家开会。 冰冰和茉莉走过来，催促叶坤休息。 叶坤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文件：“明天一早，大家随我去皇城，一起见证电话的使用。” 当天夜里，叶坤就在科技城休息。 冰冰照顾着叶坤，低声笑道： “皇上，樱桃大将军，又从吴郡挑选了十二个年轻的姑娘，都是能歌善舞的美女，送来我们大剧院，请皇上调教。” “樱桃什么意思啊，想累死我？” 叶坤轻抚冰冰的长发，微笑道：“我老了，对美女不感兴趣了。这十二个美女，你留在大剧院，慢慢培养吧。” 冰冰笑道：“这些都是江南水乡的绝色女子，皇上看都不看一眼吗？” “看一眼，我怕乱了心。” 叶坤摇摇头，叹气道：“全国各地的政务太多，我百事缠身，哪里还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啊。告诉樱桃，以后别搞这些东西了，安心发展文艺，娱乐百姓生活。” 冰冰点了点头，拥着叶坤，一起睡去。 次日，叶坤睡个懒觉，日出之后才起床，返回皇城。 电话已经装备好了。 御书房里，安排了专门的电话室，用来放设备。 设备很大，就像衣柜一般。 叶坤带着九部大臣，参观电话室。 桑不疑不相信，皱眉道：“皇上，就这两个大柜子，能直接和十里之外的人，实现通话？” 叶坤一笑，对着传话筒叫道：“喂，我是皇城御书房，麻烦接线员，给我接桑不疑桑大人的私宅。” 接线员的声音传来：“收到，皇城御书房，连线桑不疑私宅，请稍等。” 片刻之后，听筒里传来桑不疑老婆的声音：“启禀皇上，这里是桑不疑私宅。请问皇上，能听见声音吗？” 桑不疑大吃一惊：“我夫人的声音，怎么传了过来？” 叶坤坏笑道：“桑大人，你以后在九部大堂办公，想念你夫人了，就可以打电话回去问候一下。” 众人大笑。 桑不疑老脸一红，拱手道：“皇上莫开玩笑……” 叶坤嘿嘿一笑，对着话筒说道：“桑夫人，桑大人问你，他昨晚上穿的是什么袜子？” 那边一愣，随即说道：“昨晚上，桑大人和宋夫人在一起，不在我这里，我不知道……” 马昭和叶青阳等人，都笑喷了，一个个捂嘴跑了出去。 桑不疑脸色更红，对着话筒叫道：“夫人切莫胡说八道，皇上跟你开玩笑的！” 第596章 节流开源。 叶坤这才放过桑不疑，又要九部大堂的电话。 大家都觉得新鲜，一个个体验通话效果。 玩了一上午，众人还没有尽兴。 “行了各位大人。”叶坤停止了试验，说道： “各位大人的私宅，还有办公大堂，都装备了电话，配备了技术员。以后有急事，你们可以打电话，直接找我，也能互相联系。 电话的应用，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步，将会大大提高我们的沟通效率。一年之内，我们会铺设电话线，连接到天津港，甚至是洛阳城。那时候，千里传音，将成为现实。” 桑不疑还在抓脑袋：“为什么我们的声音，通过电线，能传得这么远？” “这算什么？这仅仅是开始！” 叶坤趁机炫耀一下：“我们以后，还会有无线电话。各位大人，可以凭借一个手持电话机，打电话去天涯海角。百年以后，还会有智能电话机，可以在上面，看见通话的人。” 桑不疑等人瞠目结舌，完全听不懂。 叶坤留下大家，在御书房吃饭，继续议事。 主要还是经济问题。 叶坤说道：“巫穹大人跟我说，现在全国最有钱的部门，是科技城，还有军队。因为科技城里，有许多淘汰的设备，都是铜器，甚至是金银器；军队里面，有上万个小铜炮，现在也都不用了。 为了缓解经济压力，我决定，清点科技城的淘汰设备和产品，交给财税部；军中的一万架小铜炮，也全部交给财税部。” 巫穹大喜过望：“皇上，如果你把科技城和军队里面的破破烂烂给我，那我就发财了！” 科技城里，破烂太多。 一部分是科研的失败产品，一部分是淘汰的设备。 比如以前的水力车床，用的都是青铜大轴，现在彻底不用了。 还有许多黄金白银器具，黄金白银电线，都堆积成山。 军队里面，主要淘汰产品，就是那些青铜炮。 现在有小钢炮了，青铜炮早已经封存，甚至在库房里上了锈。 一门青铜炮，几百斤； 一万门，就是几百万斤青铜。 拿来铸钱，那就是天量货币。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北方匈奴问题，已经被彻底解决，我们不需要太多兵力。所以这次，我还有个大裁军计划。半年之内，我们要裁军二十万，节省军费开支。” 巫穹心花怒放，抱拳笑道： “皇上就是皇上，一切胸有成竹。这次裁军二十万，既能削减军费开支，又能让这些将士们回家发展生产，与家人团聚，当真是尧舜之举！” 叶坤点点头，看着大家：“这样的话，经济上还有问题吗？” 巫穹笑道：“这样的话，我这个财税部长，再干二十年都行。我能保证有钱花，保证国家的运行，和朝廷的运转。” 马昭笑道：“大运河开通，解决了北方运粮问题。裁军和变卖军产，解决经济问题，我们大汉王朝，可以千古万年了！” 叶坤趁机给大家上一节经济课： “财富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我们这些年，挖出了天量的钢铁和煤炭，还有无数沙子，被烧成了玻璃。无数高岭土，被烧成了瓷器，这些都是我们大汉帝国的财富。 这些财富，有的进入了民间，有的流去了西域各国和罗马大秦，给我们换来了大量的金银。所以，我们只要有土地，就有财富。 北方的大草原上，有许多金矿，在浅土层就能淘沙炼金。东海的扶桑长岛，也有金银矿，以后都是华夏一族的宝藏啊。我们开疆拓土的意义，就在这里，就是为了给后世子孙，留下财富。” 远东地区，金矿遍地都是，只是极寒地区，现在无法开采。 但是长久以后，科技发展，就可以开采了。 鸡嘴半岛和扶桑长岛的金银矿资源，都很丰富。 叶坤想要钱，可以随时派人去开采！ 桑不疑点头：“皇上说的极是，但是这次，大量处理军产和科技城的财产，那些青铜黄铜，恐怕也不能全部铸币。否则，会引起通货膨胀。” “这是你们需要研究的课题，你们自己商量。我给了你们钱，你们要想好怎么花。” 叶坤不管经济上的小事，将这项工作，推给了桑不疑和巫穹。 怎么花钱，怎么铸币，都是桑不疑和巫穹的责任。 巫穹抱拳道：“皇上放心，我不会让物价上涨太快的。民间的财富，我们也会想办法收回来一些，保证正常的流通。” 叶坤想了想，又说道： “我还有一个削减科研经费的计划。我发现，最近两年，成都、襄阳、金陵的科技城，几乎没有什么科研成果。 这三大科技城，我会裁撤人员和项目，节约资金。” 现在的科研主力，都在涿郡。 以前的成都科技城、襄阳科技城、金陵科技城，人才凋零，剩下一些老油子在混饭吃，几乎毫无建树。 叶坤削减这三大科技城的人员和项目，既是精简人员，也是集中科技力量到涿郡。 另外，琼岛科技城那边，主攻橡胶工业，也需要一些人手。 何田田沉吟道：“金陵和成都、襄阳的科技城，全部撤销，只怕不利于科技推广……” 叶坤说道：“裁撤三分之二的人员，留下三分之一的人员，负责科技推广就行。” 高科技集中在涿郡，也有利于帝国的统治。 比如最新的枪炮弹药生产，都在涿郡，其他地方的元帅大将，即使手握兵权，也不敢造反。 巫穹笑道：“皇上也会节约过日子了，真的是万民之福，可喜可贺啊。” “你少扯淡了。” 叶坤闻言不爽，斜眼道：“我过日子，一直都很节约，从不浪费。就是军费开支和科研开支大了一些，还有基础建设开支。但是这些开支，都是为国为民，不能算在我头上。” 巫穹鞠躬施礼：“皇上说的是，我只是开个玩笑。” 叶坤摆摆手：“那就散会吧，按照我的意思，一步步落实这些建议。” 这一番节流开源的措施，让桑不疑和巫穹很开心。 朝廷有钱了，心里才不慌。 次日一早，兵部打来电话，说皇甫琳已经拿下了扶桑长岛全境，遣送两万多扶桑土著，都是青年男子，前来天津港，加入劳役大军。 叶坤前往兵部开会，问道：“扶桑长岛的人口，大概有多少？岛上的居民，都是什么人？” 第597章 要什么钱？ 皇甫琳的堂弟皇甫兰，刚刚从扶桑长岛回来，启奏道： “回皇上，扶桑长岛上面，并没有统一的王国，只有一些较大的部落。我们多方打听，粗略统计过，岛上的总人口，不超过一百万。 岛上的最大的部族，是弥生人。弥生人，原本是吴越争霸时期，从华夏东南沿海迁移过去，与当地土著女子结合，而繁衍的后代。 弥生人有文字，类似于古吴越国的文字；弥生人的语言，也和吴越一带类似。我们的吴越士兵，偶尔还能听懂弥生人的一两句话。” 叶坤笑了：“弥生人，是不是徐福带出海的那些童男女后代？” 传说中，四百多年前，徐福骗了前朝始皇帝，带着五百童男女，带着百业工匠，带着许多植物种子和书籍，去了东海，在扶桑定居，自立为王。 那些童男女在一起结婚，繁衍，于是就有了扶桑人。 皇甫兰说道：“根据弥生人自己的说法，他们就是吴越遗民。至于徐福其人，我们在弥生人当中，还没打听到相关传说。” “吴越遗民，也算是华夏后裔了。” 叶坤点点头，又问：“那些弥生人，如何看待我们？有没有对你们进行激烈反抗？” “回皇上，弥生人也自认是华夏血脉，对我们很恭敬，不敢反抗。” 皇甫兰笑道：“一开始有些反抗吧，但是我们随便开了几炮，就吓得弥生人跪地求饶了。倒是有些未开化的扶桑土著，因为丢失了土地和渔场，时常偷袭我们。” 叶坤笑道：“那你们，是如何处理土著的？” “我们杀了一批，抓了一批，关起来做苦役。” 皇甫兰嘻嘻一笑：“我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两万多扶桑土著，让他们去挖煤。他们个子矮，钻煤矿的矿洞，很方便。” 叶坤哈哈大笑：“真的有这么矮吗？” “真的很矮，男子只有四尺多高，女子四尺高左右。”皇甫兰点头，冲着外面招手。 几个兵卒，押着一队扶桑男女走了进来。 果然，都很矮小瘦弱，还一个个龇牙咧嘴、尖嘴猴腮的。 皇甫兰笑道：“皇上，这几个女子，在扶桑土著之中，就算是美女了。” “挺好的扶桑美女啊，送给你了。” 叶坤连连摆手，让人把这些扶桑土著带走。 皇甫兰哭笑不得，只好谢恩。 叶坤又打电话，叫来贺康驹，商量扶桑长岛的事，说道： “从现在起，扶桑长岛，正式改名为东华长岛。我以前，答应过三姨妹有才，让他们夫妇去东华长岛，做一个东华王。 贺大人，你们贺家子弟众多，族人好几万。我打算，请你们贺家子弟，迁移去东华长岛，世世代代为王，守护华夏东海海域。” 几年前，叶坤和姜有才夫妇，就商量好了。 东华长岛，送给贺家，送给他们夫妇。 控制海外飞地，没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就没有凝聚力，很难实际掌控。 贺家过去主导，自然会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子孙后代，殚精竭虑，死死控制长岛。 如果在东华长岛推行郡县制，则不容易控制，迟早会闹割据。 贺家过去以后，也是割据局面，但是只要年年进贡，世代称臣，叶坤也能接受。 叶坤将澳洲岛，送给于归农家族，也是这样的打算。 只要你进贡称臣，永远忠于华夏，承认是华夏领土就行。如果你不忠于华夏，我再派兵灭了你！ 叶坤原以为，贺康驹一定很开心。 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吞吞吐吐犹豫不决，沉吟道： “皇上，东海长岛，也是苦寒之地，未开化的地方。贺家子弟全部移民过去，恐怕也不能控制啊。我看，还是朝廷直接控制，实行郡县制较好。” 叶坤很意外：“怎么，贺大人不愿意前往东华长岛吗？东华长岛的面积，相当于以前肖德权控制的江东。你去了，就是海外之王啊。 那里虽然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但是这样的话，更利于你们家族的统治，没有不服的。” 贺康驹苦笑道：“我问过家族子弟，他们基本上……都不愿意前往海外。毕竟漂洋过海的，这一去，恐怕一辈子也休想再回故乡。” “我明白了，此事以后再议吧。” 叶坤点点头，也不强人所难，笑道：“如果对东华长岛，实行郡县化管理，你觉得应该如何安排？” 贺康驹想了想，抱拳道： “东华长岛很大，至少要留下三万常驻兵力，弹压当地土著。然后，还需要十万以上的移民，才能完成换血，让华夏衣冠，遍及全岛。 岛上的土著男子，全部抓回来挖煤挖铁矿，女子嘛，留在当地，给我们的将士做小妾……二十年后，岛上都是华夏人了。” 皇甫兰在一边点头：“贺大人说得对，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全岛换血。” “未免残忍了一些。” 叶坤一笑，说道：“这样吧，将那些土著家庭，全体移民过来。我们这边，再移民十万过去，以后加强文化教育，慢慢同化就行。” 岛上的土著，没有文字，没有科技，很容易被同化的。 只要华夏移民，占领岛上肥沃的土地资源，不消三五年，土著就会自动归化。 不归化，只能等着饿死。 从管理上面来说，控制东华长岛，比交址和云缅地区，还要容易许多。 华夏历史上，最难消化的骨头，就是云贵云缅大山！ 有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实——华夏一族控制交址的时间，远远超过控制云贵高原的时间。 甚至，扶桑长岛将华夏奉为宗主国，也有上千年的时间。而云贵高原被华夏实际控制，只有几百年的历史。 皇甫兰是个儒将，对叶坤的建议，一一记录下来，又说道： “皇上，这是我堂兄皇甫琳将军，对长岛的初步规划图。长岛中部，也有个大平原，是最富裕的地区。我们打算，在这里建设一个大城，作为大本营。” 叶坤看了皇甫琳的规划，沉吟道： “这个长岛很长，从南到北，有几千里。建设一个大城，远远不够。我原来的预算，至少建立十个像样的城池，才能永久控制长岛。” 皇甫兰笑道：“建设十个大城，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也没有那么多钱。” 贺康驹笑道：“要什么钱？把那些土著，全部抓去干活就行了。我觉得，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第598章 躺在金山上。 皇甫兰点头道： “贺大人说的很对，可是，即便我们能让土著免费干活，也要大量的粮食、工具和建造材料啊，还要大量的技术人员、规划人员。 岛上的本土资源不够，就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援。” 叶坤苦笑道：“我刚刚提出了一系列的措施，精简开支，维护财政。如果东华长岛的投资太多，只怕巫穹不会批准。 所以我建议，那边慢慢来，先建设小城池，站稳脚步。然后利用当地资源，自力更生，进行更大规模的建设。” 海外建设，是个无底洞。 想要可持续发展，必须依靠本地资源，自力更生。 叶坤想把贺康驹家族迁过去，也就是这个意思——这块地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天天跟我要钱！ 皇甫兰想了想，问道：“皇上，铁器和工匠，你可以给我们一些吧？” “这个当然会给，但是给不了太多。”叶坤点点头，说道： “岛上也有铁矿，还有巨大的金银矿，你们可以自己开发，就地取材。要不，以后的铁器全靠我们送过去，也不可能。” 贺康驹笑道：“皇上，这十万移民，从哪里迁过去呢？我看华夏族的百姓，大多都是不愿意过去的。” 叶坤诡异地一笑，意味深长。 贺康驹吓一跳，问道：“皇上，您这是……” “放心，你不想去，我也不让你去。” 叶坤嘻嘻一笑：“马昭和巫穹，还有我们墨家子弟，已经开展了联合‘肃贪’行动。马昭说，要在全国抓捕一千个贪官。这些贪官及其家属、部族，我会强制流放去东华长岛。这样的话，几万人，就很容易凑出来了。 我还打算，从江南和江东，迁移一些大族，前往东华长岛。尤其是江东，士族众多，把持基层政务。迁走这些大家族，有利于管理。” 说到江东，叶坤也头大。 因为当年吞并江东，并没有大动干戈，所以江东士族的根基都在。 甚至有些士族，经过这十年的和平发展，得益于稳定和科技进步，现在越来越强大，人口越来越多！ 尤其是闽南、赣省、三湘山区、两广山区，这里的大户大族，动辄几万人聚居，称霸一方，俨然是个土皇帝。 当地的县令，都惹不起这些当地大族，推进工作，举步维艰。 所以叶坤的海外移民计划，都是从江东江南调人。 不愿意走的，就强制！ 每年的征兵，也是重点关照这些地区。 贺康驹松了一口气，忽然低声说道： “于归农去了南华大陆，带走了数十万人，现在的庐江郡管理，果然容易多了。可是严炬在江东，也是根深蒂固……” 叶坤点点头，笑道：“等我和严炬谈一谈吧，让他给我凑几万人。” 安排了东华长岛的发展规划问题，叶坤又对皇甫兰说道： “你告诉皇甫琳，一两年之后，我会登临东华长岛，宣示华夏国对长岛的主权。到时候，也顺便检查一下你们的建设情况。 现在的长岛，就委托皇甫琳，全权负责。” 皇甫兰抱拳，施礼告退。 叶坤又打电话，将严炬叫了过来。 严炬也老了，每天在九部，基本上是摸鱼。 叶坤笑道：“严大人，我们打下了东华长岛，要开始移民换血了。江东子弟众多，我希望你能帮我。” 严炬眼珠子一转，问道：“皇上，莫非您的意思……是让我去东华长岛，和于归农一样？” 叶坤反问：“你有没有这个心思，想去海外称王呢？” 严炬微微一笑：“如果皇上给我和于归农一样的待遇，我愿意带领江东严家子弟，前往东华长岛拓荒开疆！” 叶坤有些意外。 没想到，严炬这老家伙，还有这个野心！ “很好，我给你和于归农一样的待遇。” 叶坤点点头：“但是限制条件，也是一样的。你要保证，东华长岛说汉话、写汉字、立大汉国旗、奉大汉皇帝，世代称臣，年年进贡。你有铸币权，但是钱币的制式，必须和祖国保持一致。如果违背上面任何一点，我会发兵，将你剿灭。” “皇上说的，我保证做到。但是请问皇上，如果我严格遵守以上约定，我严家，是不是在东华长岛，世代为王？” “我给你丹书铁券，保证你们严家，在长岛世代为王。但是严家王位的更替，必须得到大汉皇帝的册立和承认，否则就是非法的。” 叶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严炬很开心，抱拳笑道：“臣立刻回江东，动员严家子弟，迁移东海长岛！” 叶坤点点头：“你先迁移严家子弟，我择日在炎黄坛，给你丹书铁券，封你为东华王。” 严炬谢恩告辞，却又忽然说道： “对了皇上，我听说于归农家族，在南华大陆，发展得不错，已经建立了三个城市，是吗？” 叶坤笑道：“我们接到的情报，是这么说的。于归农说，南华大陆的猎物无数，不种田，光打猎，都吃不完。大家天天吃野味，挺开心的。 而且，南华大陆的铁矿和煤矿，几乎到处都是，一千年也挖不完。于归农已经开挖了三个大铁矿，挖出来的铁矿石，品质比我们的铁矿石高出许多。” 澳洲大陆的铁矿，一斤矿石，能出六七两纯铁。 这一点，是令全球羡慕的资源。 华夏国最好的铁矿，出铁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大多都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于归农去了澳洲大陆，子孙万代，都有挖不完的铁矿。 澳洲还有巨大的煤炭资源，也让人眼红。 随便在地上挖一下，都是钱啊！ 于归农带着十几万家族子弟过去，带去了先进的技术和工具，还有管理制度和文化，奴役当地土著，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可谓爽到了极点！ 严炬笑道：“请问皇上，东华长岛的资源，和南华大陆比起来，谁多谁少？我们去了东华长岛，也能像于归农家族一样，过上好日子吗？” 叶坤实话实说：“东华长岛的面积和资源，都不如南华大陆。气候上面，也没有南华大陆舒服。尤其是东华长岛北部，冬季很冷。” 严炬闻言，脸色微微一沉。 叶坤笑道：“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家族子弟的生活问题。那里的资源，能养活五千万人。你们这点人过去，还不是躺在金山上？对了，长岛的金银资源很多，你的子孙万代，恐怕也挖不完。” 第599章 巡河。 严炬这才微微一笑，抱拳道：“老臣这就告辞，回去安排移民事项。” 叶坤也点点头，回宫办事。 东华长岛的移民问题和管理问题，九部开会，研究了三天，终于初步落实。 叶坤封严炬为东华长岛王，世袭罔替。 严炬保证，世代控制长岛，全岛推行汉字汉话，立大汉国旗，穿华夏衣冠，行华夏礼仪，世代称臣，年年进贡，接受华夏国的征兵、移民管理，发行华夏货币等等。 叶坤对严炬，还是留了一手，将东华长岛最南端的大岛，留在自己手里，实行郡县制管理，派兵驻守，和严炬互相牵制。 南边的大岛，纬度和中原江淮接近，气候最宜人，就是有台风。 对东华长岛的支援，叶坤也下了大本钱，粮食、布匹、铁器、工具，给了几十船。 各方面的工匠和技术医疗人员，给了五千多。 这么大的力度，可以保证在十年之内，将长岛完全同化；二十年之内，完成换血。 东华长岛的各项事务议定，叶坤也开始了巡游永济渠。 当天，二十艘蒸汽动力轮船，从永济渠最北端的码头出发，鸣笛起航。 码头上，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前面两艘护卫舰开道。 叶坤紧随其后，带着姜有容、刘月娟、谢宝蟾、魏采芹等人，站在甲板上欣赏两岸风光。 桑不疑夫妇，和九部大臣，共乘一船，在船头喝茶聊天。 再后面的船只，是大学教授学生代表、涿郡父老代表、四方商贩代表、孤儿院养老院代表、基层官吏代表…… 船行平稳，劈开水波而去。 姜有容环视两岸，感叹道： “常言说，国家有移山之力，今日看来，果不其然啊。靠着人工和人力，挖掘出这么大的运河，实在是个奇迹。这条运河，可比我们姜河头的小河，大多了。” 叶坤笑道：“永济渠，其实是几百年前，前辈们的壮举。我们这几年，只是疏通、拓宽、维护而已。如果没有前人留下的基础，我们的工期，还要延长两年。” 魏采芹说道：“当年建设大运河，九部大臣全体反对。是皇上高瞻远瞩，力排众议，才有今天的南北千里通航。” 叶坤也很感叹：“因为我知道，这条运河关系到千年国运，所以坚持要修建。也幸好，这件事办成了，也不算劳民伤财，只是苦了那些异族劳工。” 一条规划合理的大运河，使用千年，一点也不夸张。 京杭大运河，一直用到后世的智能时代。 而且后世开挖的运河更多，因为水运成本最低。 叶坤修建大运河，有一半的劳力，都是异族劳工。 华夏一族的民夫和技术人员，只负责技术和管理，还有后勤。 而且华夏子民参加运河建设，都有工资。 异族劳工，只能吃饱饭。 刘月娟问道：“皇上，那些修建运河的异族劳工，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运河修好之后，大部分异族劳工，都去了采石场和煤矿铁矿，还有一些机灵的劳工留了下来，进行大运河收尾工作。” 南北大运河，一共分为四大段。 永济渠、通济渠、邗沟、江南运河。 目前四大段全部通航，但是还没连接到一起。 连接起来，也是个大工程，需要建设很多码头、船闸、引水渠、分水渠…… 大运河的彻底完工，估计还得一年多。 刘月娟想了想，又问道：“我听说，皇上以前规划过，对异族劳工，进行文化培训。学会汉话和汉字的年轻人，允许加入华夏，分得田地和房屋。现在，有多少异族劳工，成了华夏人？” 叶坤笑道：“那些异族女子，大多都成了华夏人，嫁给了各地百姓和工匠，很多人，都已经生男育女了。根据统计，每年出生的混血儿，现在有十几万。 那些异族男工，大约也有四五万人，取得了华夏子民的身份，并且结婚成家，去各地插队了。” 刘月娟点点头：“皇上仁义，这些异族劳工，也会感恩戴德的。” 叶坤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取得华夏子民身份的异族男工，比例极少，百分之一都没有。 全部加起来，估计不足万人。 大多数异族劳工，还是在免费工作，换一口饭吃。 帝国的大建设，需要大量的劳工，叶坤不能随便给这些人自由民的身份。 煤矿铁矿铜矿金银矿，和采石场、水泥厂、砖窑厂、玻璃厂、瓷器厂、官方农场、牧场，再添一百万劳工，叶坤也不嫌多啊。 魏采芹笑道：“幸好引进了这么多异族劳工啊，否则，国内百姓必将不堪重负。” 叶坤点点头，对肖如柳说道： “你二哥肖德权，从夷洲岛送来了好几批土著，也有几万人，都已经投入工作了。东华长岛的土著，也会被大量移民过来，参加我们的大建设。 我的计划是，在未来两三年，还要引进百万劳工。否则，人不够用。” 肖如柳问道：“引进这么多人口，吃饭问题，能解决吗？” “官仓里的粮食，够全国人吃一年的。完全没问题啊。” “可是这么多人，如何管理？” “那也很简单，刚刚过来的劳工，全部进入封闭式厂矿，集中管理，加强培训和教育。三年以后，这些人会说汉话，沟通交流没问题了，就送去开放式的厂矿，或者送去官方农场，开荒种地。” 一直以来，采矿区都是封闭的。 异族劳工进了矿区，一个也逃不掉。 经过两三年的培训和磨合，这些人基本上都学会了汉话，也知道服从管理了，再送去修路或者开荒种地。 只要有饭吃，这些人还是比较听话的。 个别不听话的，只好上手段了。 叶坤还有奖惩机制，特别听话的，干活卖力的，学习用心的，就作为标兵，给予嘉奖，给予自由民的身份，成为小管理，有工资，甚至还介绍对象…… 文阿秀跟随叶坤办公，对大局了如指掌，低声说道： “皇上，我听见一些议论，大意是说，永济渠的走向，和我们的铁路路线，基本上是重合的。现在有了大运河，铁路似乎多余了。财税部的官吏们，都是这样的说法，有了运河，再修建铁路，是一种浪费，画蛇添足。” 叶坤很意外：“涿郡的官吏们，有这样的议论吗？” 第600章 这是敲竹杠。 魏采芹在一边点头：“的确有这样的说法，甚至有人说，皇上建设铁路，是为了自己贪玩……” “放屁！” 叶坤很恼火，忽然又一笑：“不是的，采芹，我不是骂你，是骂那些嚼舌根的。” 魏采芹翻白眼，没答话。 叶坤说道：“铁路，代表着最新技术，而运河，却是老技术，千年之前就有了。有了运河就放弃铁路，是固步不前的老顽固思想。而且铁路属于陆运，运河属于航运。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走路稳当。 成熟的交通，不是单线交通，而是一个科学便捷的交通网。甚至在今后，我们还要打造立体交通模式，海陆空完美搭配。” 姜有容一呆，问道：“什么叫立体交通，海陆空搭配？” “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还有在水下潜行的。”叶坤手指天空，笑道： “也许一两百年之后，天上会有许多飞天轮船，载人载货，来回穿梭，又快又稳。” 在后世，飞机发明出来，几十年之后，便开始大规模使用了。 叶坤觉得，自己的大汉帝国推崇科技，有望在二三十年之内，搞出第一架小飞机。 化工和合金技术，是飞机工业的基础。 而这两点，大汉帝国已经走上快速发展道路了。 只要能搞出铝合金，就能搞出飞机模型，就能探索实际飞行。 然而姜有容等人根本不相信，纷纷笑道：“天上飞人，是不是和庞甲搞的大气球一样？” “大气球？那肯定不是。” 叶坤解释了一下飞机飞行原理，笑道：“等我们搞出金属铝，就可以研究飞机了。这玩意的基础原理，其实简单，慢慢摸索，总会成功的。” 说话间，蒸汽轮船已经向前航行了几十里。 叶坤命令停船，自己上了桑不疑等人的轮船，询问叶青阳：“叶大人，这河道两边，我们规划了绿化带，要栽树的，怎么没看见动静，只看见光秃秃的一片啊？” 河岸栽树，是保护河岸，稳固水土的好办法。 栽树也有美化环境的作用。 叶青阳说道：“因为农业部的树苗不够，所以栽树的事，要等到明年。我规划了两岸的绿化，双排树木，一排柳树，一排香樟树。” 叶坤有些不满，说道：“柳树很容易成活的，截断柳树枝，插在岸边就行。这个工作，要在今年冬季完成，两岸多插柳树桩，明年夏天，就能看见绿色。” 栽柳树，是最简单的事。 随手折下一段柳枝，插在水边，都有很高的成活率。 叶青阳尴尬一笑：“我想移栽一些成材的柳树，这样比较有气派。” “直接插柳树枝吧，也省点钱。大规模移栽柳树，要花钱的，巫穹又不开心。”叶坤翻个白眼，又说道： “运河需要维护，要设置巡河小吏，日夜巡查。不仅仅巡查河面，也要维护两岸河堤，防止附近的百姓破坏河堤。” 叶青阳点头：“我们有运河综合执法队，财税部、水利部、刑部，共同组建的，日夜巡逻。一方面维护河道，纠察治安，一方面严查偷税漏税。” 叶坤的脸色有所缓和，点头道： “运河，是南北经济命脉，一定要重视起来。开挖运河，也是千难万难的事，你们都知道这里面的辛苦。” 巫穹感叹道：“皇上开通南北大运河，功比尧舜啊。大运河还没有全线连通，我们的税收，已经翻了两番。我预计，随着人口的增长，税收还要增加一倍。” 叶坤笑道：“我还打算在东部的江淮之间，再开一条千里运河，就怕你们不同意。” 叶青阳说道：“皇上，江北的交通，现在已经够用了。交通艰难的地方，还是在江南山区。在江北，修路开河都比较容易。在江南大山里，那就是难上加难。” 叶坤问道：“你负责水利交通，你想修建哪些道路？” 叶青阳笑道：“皇上，我是交通部长，修建了几万里大道。可惜，却没有为家乡修路。等我以后告老还乡了，跟乡亲们不好交代啊。所以我请求，在平野县、慈姑县、天门郡、陵山县一带，修建大道，为家乡做点事，也为自己留个名。” 从天门郡到平野县，再到慈姑县、陵山县，交通也很艰难，有许多大山、峡谷。 虽然叶坤主政平野县和东巴郡期间，也修建了一些道路，但是已经跟不上需求了。 桑不疑大笑：“叶大人，你这是光明正大地徇私啊！” 众人一起大笑。 巫穹笑道：“我看叶大人这么耿直，虽然有私心，却也能理解。这样吧，仅此一回，我给你拨款，修建一条千里大道。但是规划上面，要按照程序走。” “多谢巫大人！” 叶青阳早已经有了规划，笑道：“我打算以平野县为中心，修建南北大道和东西大道。南北连接长江和陵山县，东西连接长沙和重庆。这样的话，家乡百姓有了路，就有了财源。” 叶坤笑道：“那就不止一千里了。” “皇上，你也是平野县的人，难道不能拿点钱，表示一下心意？” “喂，你这是敲竹杠吧？”叶坤哭笑不得，挥手道：“得得得，我出五千两黄金，从我的私房钱里面出，算是我的心意。” 叶青阳觉得不过瘾，又找秦丑敲竹杠：“秦大人，你也是……” 秦丑咧嘴一笑：“皇上出五千两，我也出五千两。” 叶青阳嘻嘻一笑，对叶坤说道：“皇上，秦二午将军，还有关勇将军、赵彪将军，还有谭八卯谭大人，都是……” 谭八卯也在船上，翻白眼道：“我没钱，最多出一千两。这都是我的俸禄，平时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管豹笑道：“我老家在东巴郡，也出两千两黄金吧，我的钱，也是从牙粉里省下来的。” 说说笑笑，轮船一路疾驰。 前方河道一分为二，有两座大桥。 东侧是巨大的石拱桥，跨度三十米。 西侧的石拱桥，略小一些，跨度也有二十米。 叶坤命令减速，用望远镜眺望大桥，问道：“这是不是我们现在，最大的石拱桥？” 叶青阳点头：“这里是西山桥，我们修建的最大的石拱桥。跨度十二丈，主拱跨度八丈。桥面可以承受十万斤的大车行驶，是我们路桥部的最高科技。对了，还有几个罗马大秦的专家，参与了设计。” 第601章 上一节经济课。 叶坤来到桥边，停船登桥查看。 桥面宽三丈，两边都是汉白玉栏杆，桥头有几对石狮子。 的确很气派。 叶坤来回走了一趟，问道：“从技术上来说，石拱桥能不能再做大一些？” 记得赵州桥的主拱跨度三十七米，这个西山桥，和赵州桥比起来，还是小了一点。 远远看去，觉得跨度不够大，叶坤担心，以后的大型船只无法通行。 叶青阳说道：“技术上，可以修建十五丈宽的石拱桥，但是桥越大，材料要求就越高。从通航需求上面来看，这样的跨度，已经足够。” 巫穹接话道：“修建更大的桥，花钱就更多。我们的运河预算，也没有那么多。就这样的大桥，在永济渠上，就有七座。哪一座大桥，不是几十万两白银堆起来的？仅仅是永济渠上的大桥、渡口，我们就花费了三百万两白银。” 运河方便了水运，但是也损害了陆运。 原来一马平川的地方，多了一条大河，河这边与河那边，无法通行了，就需要大量的桥梁和渡口码头。 挖河，只需要有工人就行。 但是修建桥梁和渡口码头，则需要大量材料，需要更多的真金白银。 叶坤点点头，笑道： “我说过，财富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我们花了三百万两白银，但是这些钱还在，只是流入了百姓和工匠的口袋里。 所以别怕花钱，钱嘛，就是用来流通的。钱币流通越快，就代表着经济越发达！” 叶青阳笑道：“皇上这话没说错，我们修建运河，运河两岸的百姓，都发财了。小民可以来做工，赚取工钱；聪明人就做生意，卖给我们粮草柴火、鸡鸭鱼肉、麻绳扁担等等工具。 你看大桥两边，渡口码头附近的百姓，家家都富裕。甚至有的百姓，天天大鱼大肉地吃。” 叶坤哈哈大笑：“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巫穹也被逗笑了，问道：“这么说来，修建大运河，不是劳民伤财，而是利国利民了？” “本来就是利国利民啊！”叶坤严肃起来，对巫穹说道： “巫大人，我再给你上一节经济课——基础建设，带动经济发展。我们把诸侯混战时期打仗的精力和财力拿出来，发展科技，修建基础设施，修桥修路，会带动经济大发展。 如果我们和以前一样，休养生息，无为而治，全国百姓都种田种麻种桑，粮食和丝麻产品，很快就会滞销，到时候谷贱伤农，引发经济危机。 所以，在确保百姓吃饱穿暖的情况下，要大力发展基建。只有这样，才能消化多余的粮食，消化多余的劳动力。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巫穹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众人也就叶坤的观点，讨论起来。 叶坤又说道：“我们修建运河，运河两岸的老百姓，就富裕起来了。运河大大提高了我们的税收，我们收了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再进行更大的基建，形成良好的循环，这才是经济发展的最佳状态。” 马正阳点头道：“皇上言之有理啊，我们在其他地方修路，都带动了当地的经济。以前，山民的山货运不出来，铁器和玻璃瓷器，也很难运进大山里，山民过得很苦。现在道路发达，山民贸易也大大提升。” 叶坤点点头：“商品流通越快，我们收税越多，朝廷财政就越加富裕。修路的投资，是一次性的，但是收益却是永久的。” 巫穹经过一番思考，也承认了叶坤的观点，笑道： “还是皇上看得远，看得透彻。现在看起来，修路和修建大运河，是最划算的生意。” 叶坤反问道：“那么，我还要继续修建铁路，发展火车，各位大人是不会再反对了吧？” 铁路和大运河不一样，收效缓慢。 大运河的便利性和经济性，都是立竿见影的。今天修好，明天就赚钱。 因为采矿和炼钢技术的落后，造成了铁路的高成本，加上蒸汽机质量不过关，所以铁路远远没有收回成本。 大家看不见铁路发展的前景，所以都很反对，觉得叶坤修建铁路，是为了玩！ 果然，一提起铁路，众人都沉默了。 巫穹苦笑道：“皇上坚持要发展铁路，那么我选择相信皇上。但是皇上刚才说过，要在保证百姓吃饱穿暖的情况下，才能大力发展基建。只要皇上能保证这一点，我没意见。” 顿了顿，巫穹又说道：“就算铁路不赚钱，但是那些铺路的钢铁还在，也算是财富。” 叶坤看着大家，呵呵笑道：“各位大人，我敢打个赌。再有三年，我们第一条铁路的成本，就会收回来，开始赚大钱。 以后的铁路修建成本，还会降低。铁路运输的效率，还会进一步提高。你们今天反对修铁路，三年以后，你们会求着我修铁路！” 桑不疑笑道：“那就修吧，先搞出第一条千里铁路。” 第一条铁路已经有了，只是长度仅仅两百里。 延长到一千里，还是个大工程。 巫穹忽然问道：“对了皇上，我说一句外行话，如果我们把修建铁路的铁轨，压成铁皮，铺在路面上，是不是更好？修一条铁皮路，马车牛车和火车都能跑，岂不是更好？” “这……” 叶坤有点无言以对啊，笑道：“巫大人，你还是管管经济和财税，修路的技术问题，交给专业的人去安排。” 铁皮路，真能想得出来！ 多么厚的铁皮，才能经得起锈蚀？ 以后铁皮变形了，是不是安排铁匠将它捶打平整？ 巫穹也嘻嘻一笑：“皇上，刚才这句话，当我没说。” 叶坤一笑，带着大家回到船上，继续巡河游览。 运河的质量，还是可以的，就是配套设施还不足。 比如两岸的路标不够，通航安全的警示牌不足，两岸绿化不足。 叶坤当场办公，一一询问情况，指示大家完善基础设施。 黄昏时分，已经前进了几百里。 前方是一座码头，码头上的工人，还在忙忙碌碌。 码头上已经有了可以转向的探照灯，来回扫射，颇有后世所谓的现代化气息。 黄健在前方的护卫舰上，喝令码头上的工人撤离，开始戒严。 可是码头工人听说皇上来了，非但不撤离，却纷纷涌向水边看热闹。 叶坤通过船载大喇叭喊道：“黄健，不得扰民，我不上码头，就在附近随便看看。” 黄健没办法，只得安排护卫舰，紧随叶坤大船的左右。 “皇上，冤枉，冤枉啊！” 码头上，忽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喊冤声。 第602章 民间讼师。 黄健吃了一惊，喝令护卫端起火枪，喝道：“全体戒备，保护皇上大船！” 岸上喊冤的老者，也被迅速控制，捂住了嘴巴。 叶坤皱眉，通过大喇叭说道：“不要惊吓那个喊冤的人，文明一些，把那人带过来。” 马昭低声说道：“皇上，这种事有人负责的，您何必亲自过问？我会安排手下，彻查此事。” “我知道有人负责，可是人家对着我喊冤，我不能不管。我过问一下，也是看看你们刑部是否失职渎职。” “臣遵旨。” 马昭点点头，命令将喊冤者带上来。 不多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汉，被五花大绑，带上了叶坤的大船。 “谁让你们，捆绑老人家的？快松绑！”叶坤瞪眼。 黄健上前，给老者松绑。 “皇上，我冤枉啊。” 老者跪了下来，泪流满面：“今天遇到皇上，我全家老小，算是有救了。” “老人家，我们早就废除跪拜礼了，皇帝和百姓，相互平等，平起平坐。” 叶坤亲自上前，扶起老汉，又吩咐取来凳子，让老汉坐下：“你有什么冤枉，慢慢说，我一定为你做主。” 老汉点点头，对叶坤说道： “皇上，小民曹旺，常山南部的百姓。家有一子，名唤曹庆。曹庆本是当兵的汉子，兵役结束以后，因为有战功，回到家乡做了村长，娶了一妻一妾…… 没想到今年春天，曹庆的妻子暴病而亡。曹家人多势众，串通县令，判决我儿毒杀妻子，欲夺我家产做赔偿金。我儿不从，被屈打成招，现在已经被打入常山郡死牢之中，不久就要判决。” 叶坤点点头，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老汉口齿伶俐，说得清清楚楚。 叶坤也不敢决断，对马昭说道： “立刻派人去常山郡，侦办此案，务必要整理搜集证据，查一个水落石出，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马昭点头，吩咐三五名手下，立刻上岸，带着曹老汉，连夜去常山郡查办此案。 等曹老汉走后，桑不疑说道：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多少大事等着你去办啊，不能为这样的小事分心。民间诉讼官司，自然有刑部审核复议，最终决断。”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说法，认为叶坤不应该关心这些小事。 因为这种事情太多，皇上啥事不干，也管不过来。 “各位大人说的，自然有道理。”叶坤叹口气： “可是大家也要知道，民间对朝廷的不满，历来只有两个方面。第一，苛捐杂税太重，导致民不聊生；第二，司法刑狱不严不公，贪赃枉法，让老百姓有冤无处诉。 所以，司法刑狱关系到社稷安危，千万不可大意啊。” 马昭点头，解释道：“皇上不用担心，所有的死刑判决，最终都要经过我亲自批复的。对于有疑点的案件，我都会重审，甚至提审当事人，询问有无冤屈。” 以前的死刑核定权，在叶坤手里。 因为叶坤太忙，现在将死刑核定权，彻底交给了刑部。 但是叶坤保留了一项——同一案件，判处三人以上死刑的，要亲自核定。 叶坤想了想，问道：“去年的死刑犯被执行的，一共有多少人？” “三百二十七人，男子三百一十人，女子一十七人，都是弑父杀母或者罪大恶极之人。”马昭果然是铁算盘，记得很清楚： “还有死缓两千六百五十二人，全部发配去了苦役营，戴着铁链劳动改造。” 实际上，因为人口不足，叶坤下令，谨慎判决死刑。 可杀可不杀的，一律不杀，送去苦役营干活，累死为止。 所以每年被处决的人，极少。 发配去苦役营的人，每年都是好几万，甚至十来万。 叶坤表示满意，又问道：“万一有犯人是被冤枉的，有申冤的渠道吗？” 马昭笑道：“一年以下的徒刑，县里决定，但是都有地方陪审员，参与判决；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徒刑，需要经过郡里重审，再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需要州府判决；十年以上的徒刑，刑部直接判决。 各州郡县的司法刑狱人员，都是刑部委派任命，接受当地官府和刑部的双重管制。老百姓申冤，可以直接越一级，找上级官府，官府不得不受理。” 其实九部之中，刑部的工作做的最好。 律法条文细化，详细又清楚。 尤其是地方陪审员的设立，算是一大进步。 这也是叶坤提议的，每个县里，设置二三十名地方陪审员，都是公选的正直之人，参与案件的审理。每次县里开庭，要求有五个以上的陪审员在场，监督执法。 叶坤连连点头：“这个规则不错，但是执行上面，一定要到位。有了律法而不执行，律法就形同虚设。 大家都要记住，社稷朝廷稳定的基础，是百姓，而不是当官的。当官的人不合格，可以随时替换，民心一旦丧失，国家就完了。” 马昭叹气道：“皇上，对于司法刑狱方面，我已经尽力了。我已经培养了七万多，专业的司法刑狱人员，每一个，对国家律法，都倒背如流。 每一年，我都会勘察这些人的政绩，赏罚分明。只是人心不古，我们的队伍里，总是有害群之马，杀都杀不完啊。” 叶坤想了想，说道：“还要完善一下诉讼制度，培养一批民间的诉讼师。民间的讼师，可以收钱打官司，也能监督我们的执法。” 民间讼师，也就是后世的律师。 这个年头，还没有这样的职业。 有了民间律师，对基层的刑部官吏，也会形成监督作用。 马昭笑道：“可是这么一来，会影响我们的刑部的权威，干预我们办案，让我们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 “当官，就别怕麻烦。怕麻烦，就回家种地，春种秋收最简单。” 叶坤看着众人：“一定要把民间诉讼人才，培养起来。那些被革职的基层官吏，熟悉律法的，都可以去做这个职业。我们的大学，要设立一门专业，叫做‘法学’专业，专门研究、制定国家律法，同时也培养讼师人才。 比如《竹林杂谈》的那些杠精，也都可以去做讼师，监督我们的执法。” 桑不疑笑道：“皇上这也是为百姓着想，担心百姓有冤无处诉，我看，这个建议可行，可以推广。” 第603章 朝廷信用。 马昭心里不爽，却也只能执行叶坤的圣旨和九部决议，点头道：“大家都说可行，我照办就是。以后每个县城，发展两三个讼师，为老百姓打官司。” 讼师的存在，严重牵制了基层法官的权力。 马昭担心，以后的执法会更加困难，所以不爽。 叶坤知道马昭的心思，开解道： “马大人，大禹治水，疏胜于堵。对于治理老百姓，我觉得也是如此。给老百姓一个喊冤的渠道，比逼着老百姓造反要好许多吧。 一个文明的社会，法官和大小官吏的权力，必须受到监督和制约。好办你们九部，就整天盯着我，约束我的皇权。如果没有九部，我独断专行，很容易变成昏君的。” 众人一起拱手笑道：“皇上圣明，永远都不会变成昏君。” 在码头停留了两个小时，叶坤吩咐，连夜出发，视察夜间航行情况。 姜有容等人都看新鲜，在船头欣赏运河两岸的夜景。 叶坤回到自己的大船上，对姜有容等人说道：“再有一两年，运河两岸会更加繁华，夜晚也会看到灯火辉煌，看到忙碌的身影。” 姜有容笑道：“好像两边的灯塔，还不够多，夜晚看起来，一片黑暗。” 叶坤点点头：“我已经吩咐了叶青阳，以后还要增加灯塔和里程碑，增加警示牌。运河两岸，还要增加小型码头，便于附近的百姓做点小生意，或者前来运河帮工。 从发展潜力来看，不用多久，南北大运河，可以养活一百万河运工人。” 清朝时期，京杭大运河就有百万漕工。 叶坤相信，自己开通的南北大运河，也会有这么繁华的一天。 文阿秀很吃惊：“一条河，养活一百万河运工人？皇上，你不是说错了吧？” “没有说错，以后的运河服务人员，会增加好几倍。” 叶坤点点头，笑道：“我问过叶青阳，现在的河运工人、码头工人、巡河人员、维护人员，就已经超过了三万。而且运河两岸的经济被带动，养活了许多百姓。” 文阿秀感叹：“当时修建运河，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高的税收利润。我看财税部的通告，运河的税收，已经占了全国商业税收的三分之一。” 现在的税收主力，一个是运河，一个是丝绸之路。 二者各占三分之一。 剩下零零碎碎的企业，铁路、各地官道、小商贩，贡献了三分之一。 叶坤笑道：“丝绸之路的税收，似乎已经到了颠覆。但是运河的税收，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这以后，运河税收会占到全国商税的一半以上。” 清朝的运河税收，占据了商业税收的九成。 可以说，是京杭大运河，养活了大清朝廷。 叶坤同步发展铁路，运河的税收比例，估计会低一些。 夜色渐深，叶坤让姜有容等人，去船舱里睡觉。 自己却站在船头，继续欣赏夜景。 谭八卯也随驾巡河，低声说道：“干爹，夜色已深，你也该休息了。” “我睡不着。” 叶坤让谭八卯在自己身边坐下，忽然问道：“八卯，你说一个帝国，是钱重要，还是粮食衣服重要？” 谭八卯想了想，笑道： “钱币是流通之物，用来方便货物流通的，如果在小范围之内，没有钱币，大家也能以物易物。但是没有粮食和衣服不行，百姓会被冻死饿死。所以，粮食比钱更加重要。” 叶坤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我推行的纸币纸钞，有什么好处和坏处？” 叶坤推行纸币，已经有一年时间了。 稳妥起见，叶坤只是发行了面额最小的纸币——一文纸钞。 一文纸钞和一文小铜板等价，规定无论官民，不得拒收。 纸币的印刷，采用了雕版彩印技术，也代表着大汉朝最好的印刷造纸技术。 虽然没有防伪，没有钱币编号，但是这年头，不担心有人制造假币。 民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技术！ 谭八卯沉吟道：“干爹发行的纸币，还是很方便的。根据我的观察，老百姓对一文纸币，并无抵触。市面上，一文纸币也大量流通。但是我听说，纸币的印刷成本，和一文铜钱差不多了。所以有人说，干爹发行的一文纸币，是白费力气，并没有赚钱。” 还是技术限制，造纸成本和印刷成本高了一些，所以一文纸币的造价不便宜。 拿一文纸币，换走老百姓手里的一文铜币，叶坤的确不赚钱。 叶坤点点头，笑道：“如果我继续发行五文纸币、十文纸币，会不会赚钱？” 谭八卯茅塞顿开，笑道： “干爹，如果五文纸币和十文纸币发行开来，我们就赚大钱了。我们可以把百姓手里的铜钱，慢慢都收回来。再用那些铜钱，铸造成工具、电线、机械，省去了许多采矿的钱！ 怕就怕，老百姓不买账，不认可我们的纸钞。” 叶坤笑道：“我推行一文纸币，就是试探老百姓的反应。目前来看，发行五文纸币和十文纸币的机会，已经成熟了。” 那纸钞换走百姓手里的真金白银，这可不是叶坤的首创。 武帝时期，因为对匈奴的战争，导致朝廷极度缺钱，于是就发行了‘布币’，规定朝廷发行的布币，价值一千钱。还发行过‘鹿皮币’，一尺见方的鹿皮，价值四千钱。 可惜武帝剥削太狠，玩砸了。 民间不认账，出现了许多以物易物的现象。 叶坤采用了温和的方式，循序渐进，先从最小的面额做起，同时继续保留一文铜币的流通，打造国家信用，为纸币背书。 这样的话，老百姓也没有反对的理由，爱用纸币就用纸币，爱用铜币就用铜币。 谭八卯明白叶坤的意思，笑道：“干爹可以发行一批五文纸币和十文纸币试试看嘛，如果大家不喜欢，再想别的办法。” 叶坤说道：“其实只要朝廷有信用，百姓还是可以接受纸钞的。因为纸钞的使用，比铜币方便得多。” 现在最小的一文青铜币，大约三点五克。 一千钱铜币，就是三千五百克，七斤重啊，带在身上可不轻松。 商人出门做生意，带着几万钱，要用小车才能推走，累死人。 赶到乱世，铜币也没地方收藏，很容易被偷被抢。 换成纸币，就轻松多了，携带方便，不累人。 谭八卯问道：“干爹，你说的朝廷信用，是什么意思？” 第604章 这回不上当了。 叶坤解释道：“就是政权稳定，钞票流通稳定，物价稳定。随时随地，你身上的纸币都可以换来商品，可以用于吃喝消费。朝廷保证做到这一点，就是货币信用。” “我明白了。” 谭八卯笑道：“从目前来看，我们大汉国一万年，都是很稳定的，这个纸币，肯定可以发行成功！” “你小子又拍马屁，一万年的王朝和帝国，我没见过。” 叶坤大笑。 这个大汉朝，能延续两三百年，叶坤觉得都是奇迹了。 那些海外领土，迟早都会脱离华夏。 自己的任务，不是永久控制海外，而是将华夏一族的血脉和文化，繁衍复制过去，成为主导。 谭八卯也大笑：“干爹日夜操劳，总要有人偶尔拍马屁，给你说一些开心的话，放松放松心情啊。” 叶坤笑道：“当心马昭桑不疑等人，说你是谄媚之臣，给你定一个什么罪名。” 谭八卯继续拍马屁：“就算我是谄媚之臣，也左右不了干爹的英明啊。再说了，我们父子俩说话，他们如何会知道？” 叶坤点头微笑：“这倒也是。” 一直以来，叶坤对谭八卯这个干儿子的感情，还是比较深厚的。 马昭巫穹等人，算是叶坤的同事。 而谭八卯，则算是叶坤的家人。 所以，涿郡太守的位置，给谁都不放心，给谭八卯最合适。 谭八卯跟着叶坤接近二十年，也学到了许多东西，管理涿郡，井井有条。 聊到半夜，叶坤这才休息。 蒸汽机的噪音，还是大了点，影响了休息。 叶坤次日醒来，蒸汽轮船已经跑完了永济渠的一大半路程。 这还是低速航行，如果全速航行，这时候都快到洛阳了。 桑不疑等人，驾船过来请安。 叶坤顺便上了九部的大船，问道：“各位大人，现在对蒸汽轮船的速度和运载能力，还有疑问吗？” 巫穹最会算经济账，抱拳说道： “事实证明，皇上发明的蒸汽轮船，比以前的帆船，性能优越了许多。千里运河，可以一日完成巡航，这实在了不起。” 叶青阳说道：“蒸汽轮船的载重量，是帆船的十倍。速度，是帆船的两三倍。综合来看，一艘蒸汽轮船，顶得上二十艘大帆船啊。” 叶坤不无得意：“这是我们的第一代蒸汽轮船，而我们的技术，是会换代的，而且换代速度很快。说不定一两年之后，我们就会有更厉害的轮船。从涿郡到洛阳，在一天一夜之间。” 永济渠的总长度，大约一千八百里。 蒸汽轮船的时速，最高可达三十公里。一昼夜，就是七百二十公里。 再稍微提速一下，一天跑一趟，没问题的。 而传统的帆船，在逆水逆风的情况下，可能要跑十几天。 桑不疑笑道：“就是蒸汽机和蒸汽轮船的造价，太高了。” 叶坤呵呵笑道：“科技的发展，会把制造业的成本打下来的。各位大人还记得第一批玻璃镜吗？一寸镜子一寸黄金，老百姓根本买不起。我用几块玻璃镜，把你们的私房钱都掏空了。而现在，普通老百姓家里，都有了玻璃镜。” 小小的玻璃镜，让叶坤挣了大钱。 直到现在，玻璃镜还是丝绸之路上的高级国际商品，在源源不断吸收西域、中亚、西亚和欧洲的财富。 在南方的交址和天竺半岛，玻璃镜也大显身手，换来了天量的金银铜和其他山珍海味、牛角象牙。 秦丑笑道：“我们当时买了十块玻璃镜，结果，至亲好友都不够分，孩子小舅妈没有得到玻璃镜，气得差点上吊！后来我又咬牙买了二十块，花了我一百两黄金。 现在的一百两黄金，能买两大车玻璃镜！” 众人哈哈大笑。 巫穹笑道：“那是皇上故意赚我们的钱，随后不久，玻璃镜就降价了，我老婆在家里，后悔了好多天！” 叶坤嘿嘿笑道：“对，我赚你们的钱，就是为了发展蒸汽机的。以后会有小型蒸汽游船，你们有钱，也可以买。” 巫穹耸耸肩：“皇上，这回我不上当了，等你降价了，我再买。” 众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大船上，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马正阳说道：“这几年我看明白了，一个物品，一旦时兴起来，就会有人抢着买。那时候，我们不买也不行。别人都有的东西，就你没有，你老婆也不放过你啊。 比如去大剧院看戏，现在就很时兴。稍微有点钱的老百姓，都会去看一场戏，长一番见识。” 说起大剧院，叶坤问道：“对了，我们的大剧院，现在赚钱吗？” 巫穹笑道：“大剧院自负盈亏，每个月给我们上缴的财税，大约是三千两白银。距离收回成本，还早着呢。按照目前的税收情况来看，至少还要五年，我们投入的钱，才会赚回来。” 叶坤对大家说道：“有些东西，不能光看经济效益，也要看社会效益。大剧院属于文化建设工程，对推广官话、推广华夏文化，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比如我们的遍及全国的小学，都不赚钱，一直在贴钱。但是这样的教育投入，是必须的。华夏民族要真正强大起来，就必须人人有书读，人人都有文化。 中学和大学，我们也不赚钱。但是这些年，我们培养了数以万计的人才，在各行各业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总体算起来，我们赚大了。” 仅从经济角度来看，学校医院、养老院孤儿院，都是财政投入的无底洞，都是亏本生意。 甚至有些路桥工程，从目前来看，也是得不偿失。 但是眼光放远一点，就不一样了。 管豹认真地说道：“大汉国办了这么多学校，还有医院，这是皇上的大魄力。就算是尧舜重生，大禹再世，也无法完成这样的壮举。” 叶坤看着贺康驹，问道：“贺大人，你们礼部负责祭祀和文教卫工作。你可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识字率，是多少？就以结婚的年轻人为算吧，你给大家说一说。” 贺康驹一愣，沉吟道：“这个……我没计算过。不过我猜测，十六岁的少年人，识字率……大概、大概有十分之一吧。” 第605章 这一天很遥远。 叶坤对贺康驹的回答，很不满意，但是也没批评他，只是说道： “贺大人没有统计数据，但是我这边有。我派人，在东西南北四个县，做过调查统计。江东吴郡某县，新婚人口的识字率，是男子百分之四十五，女子百分之三十二。常山郡某县的比率，也差不多。 最高的是我以前主政的平野县，识字率男子百分之六十五，女子也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注意，这里的识字认定，是认识两千个汉字以上。如果认识三五百字的人都算上，那整体识字率，能达到百分之六七十。” 贺康驹很惊愕，施礼道：“皇上精细，老臣自愧不如。” 叶坤看着众人，说道：“对于这个教育成绩，我还是不满意的。我们的教育宗旨，是全民教育，是人人都识字。大家觉得，还要多少年，我们才能完成这个目标？” 众人互相对视，不敢随便开口。 叶坤笑道： “我要求，从现在开始，所有适龄人口，都要进行小学教育。以前的小学是三年学制，我们应该提高到四年或者五年；也就是说，所有儿童，都要读小学；小学教育普及率，我要求是百分百。” 贺康驹头上冒汗，苦笑道：“皇上，这个不太可能，因为很多山区，都没有学校，孩子们也不愿意读书，大人也不让孩子去读书……”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以前的南荒地区，都不读书。但是现在，我们在南荒地区，建设了五百多个小学，在校学生达到七万多人。南荒百姓读书之风，已经形成气候。” “南荒只是一隅，不代表九州……” “南荒条件最差，我都能普及教育，九州其他地方，更加不成问题。” 叶坤坚持己见，吩咐道：“户部和礼部，要加大力度，制定政策，三年之内，实现小学教育普及率百分百。 华夏九州这么大，现在又有了巨大的海外疆土。没有文化的统一，就没有思想的统一，就不能实现文化换血，就会影响我们的长治久安。” 贺康驹苦笑：“老臣尽力而为。” 其实贺康驹的工作，做得很不好。 叶坤重用贺康驹，也是采纳了刘艾的意见，用一批北方人士和中原人士，有利于朝廷的稳定和团结。 因为叶坤以前的班子，都是益州和荆襄一带的，朝廷重臣之中，没有北方人。 桑不疑笑道：“皇上推行全民教育，也是一件大好事。我们都想想办法，加大投入，争取实现皇上的目标。”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每个县城，都要有中学。你们自己查一查，没有中学的县城，要立刻补上。每个大的州郡，要有高中。超过十万人的大城，要求有一所大学。至于财力投入，朝廷会大力支持。” 刘艾一直没说话，此刻说道： “前朝始皇帝，采用愚民政策，焚书坑儒。因为老百姓读了书，就变聪明了，难以管理。而皇上反其道而行之，全力推进全民教育，就没有一些担心吗？” 叶坤环视众人，正色说道： “前朝始皇帝，把天下看成了自己的私产，所以严格控制百姓。可是最后的结果，你们也都知道了，二世而亡。一个愚弄百姓的帝国，是不可能长久强大的。 而我不一样，我觉得，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我的私产。我个人的得失，和整个华夏民族的强盛比起来，不值一提。” 众人一起抱拳，称赞不停。 当然，有些人的称赞很虚伪，心里却未必以为然。 叶坤摆摆手，笑道：“各位大人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千百年后，只有国家，而没有皇帝？” 桑不疑皱眉：“没有皇帝，那算什么国家？” “没有皇帝，其实也行的。”叶坤点点头： “比如我这次远征北海，不在都城，朝廷大小政务，都是你们九部决定。以后的国家，有一个类似九部的机构，就能运行了。那时候完全可以没有皇帝，因为国家是百姓的，九部机构是百姓选出来的，为百姓打理国家即可。” 桑不疑笑道：“要是这么说，我这个九部总理大臣，岂不是等于皇帝了？” 叶坤摇摇头：“那也不是，因为那时候，定然有规定，一个总理大臣，只能干十年八年，然后就让贤给其他人。” “我明白了，那就是上古禅让制。” “不是禅让，是百姓选举制。你做得好，名声好，百姓才会选你。” 叶坤笑了笑：“这一天，也许很遥远，但是总会到来的。我们看不到，希望我们的子孙，能早日看到。” 前方又是大桥和渡口。 叶坤停船视察。 叶青阳跟着叶坤，做一些情况介绍。 叶坤说道：“等你把四段大运河，全部连接到一起，我再来个全线巡查。那时候，所有的绿化和基础建设，都要完成。如果不能完成，我就扣你的俸禄。” 叶青阳笑道：“那我先把自己这些年的俸禄，拿出来建设运河吧。” 叶坤笑道：“老实说，这些年，你积累了多少私产？” “皇上，我就是固定的俸禄，加上你偶尔的赏赐。要说余财，也就是一千两黄金吧。” “可是我听人说，你主持的大运河工程，采购石材和沙子，还有其他工具的供货商，有许多是你的亲戚故交，不知道是不是？” 叶坤淡淡说道。 修建大运河，耗资巨大。 工人工资，每日粮草，采购石材沙子、各种工具和消耗品，都是天量数字。 但凡叶青阳稍微克扣一点点，那都是富可敌国。 叶青阳吓了一跳，施礼道： “皇上，大运河的所有材料供应，都是根据你的意见，采用的招标制度。每一场招标，都有吏部和刑部、工部的相关人员在场，还有桑不疑派来的特使监督。 除此以外，粮草和煤炭、各种工具，很多都是财税部和工部直接派发的，我只负责签收登记，入库管理。 总之，所有的账目，我都保留着，皇上可以随时审查。” 叶坤点点头：“我知道你向来清廉，但是你手下的人，则未必啊。据我了解，大运河养肥了许多人，这里面，有奸商，也有贪官污吏。” 叶青阳流汗了：“商贩提供部分工具和材料，赚点钱，也是应该的……不能因为商贩赚了钱，就全部定性为奸商吧。话说回来，如果做生意不赚钱，谁还来做生意？” 第606章 我会保住你的。 叶坤哈哈大笑： “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些河沙，竟然卖到了五十文一方，恐怕说不过去。你要知道，河沙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挖沙也是不要钱的，只有些运输成本。 我了解过，如果从民间购买河沙，让老百姓送到河边交易，一方不超过三十文。” 对于叶青阳的犯罪证据，叶坤已经掌握得清清楚楚。 因为公孙二娘派出了许多墨者，混进了建设队伍，全方面地监督大运河建设。 叶青阳的表弟霍风，就是大运河最大的民间供应商，河沙、木料是他提供。麻绳、柳条筐等等小工具，几乎被他承包了。 修建大运河期间，霍风还开办了许多临时饭店，招待修建运河的技术人员和基层官吏，赚得银钱堆积成山。 根据墨者提供的密报，霍风在大运河工程之中，赚取的黄金，不下于四万两！ 而且霍风还挺狡猾的，派出代理人参与竞标，自己躲在幕后，遮人耳目。 叶青阳对这些情况，不是不了解，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里暗里，帮助霍风。 古代的河沙，几乎毫无用处，也毫无价值。 也就这些年，叶坤发明了水泥石灰，需要一些河沙用于制作混凝土和水泥砂浆。 但是水泥产量有限，带动的河沙需求也非常有限。 在到处都是河沙资源的情况下，一方五十文，显然存在猫腻！ 叶青阳擦了擦冷汗： “皇上，这些采购，都是吏部工部和财税部，联合审查的。我是大运河的总管，但是……我承认，有疏忽的地方，对物价了解不够，被奸商钻了空子。” “行了，叶大人。” 叶坤摆摆手，说道：“我有一个大运河账本，等会儿会交给九部的。到时候，你和九部再核对一下，看我的账本，和你们的账本，有多少出入。” 叶青阳急忙点头：“臣遵旨。” 叶坤想了想，忽然叹气道： “你我相交多年，我自然会保住你。但是你的表弟霍风，我是保不住了。马昭马大人，不会放过他的。此刻，你随我出游，而马昭已经派人去了洛阳，查抄霍风的家产了。” 扑通。 叶青阳跪倒在地，颤抖道：“皇上，臣死罪……” 对于叶坤的手段，叶青阳可是没想到。 人家不但掌握了所有的证据，还采取了霹雳行动，已经不动声色地派人去了洛阳，对霍风抄家了。 “我说过，我会保住你的。保全你的名声，也保全你的职位。大运河的后续工程，还得靠你主持。” 叶坤扶起叶青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主持修建大运河的功劳，是你的。就这一件大功，我就可以赦免你的罪。你放心，我保证你衣食无忧，直到百年。也保证你儿孙富贵，不受饥寒之苦。” 论罪，叶青阳可以判处死刑了。 因为他不仅仅勾结奸商，还有许多手下，克扣粮草，虚报损耗，倒卖工具，勒索贪污。 叶家堡有七百子弟，跟着叶青阳混饭吃，谁不是赚得家财万贯？ 但是叶坤念在叶青阳这些年的功劳和苦劳上，也念在旧日感情上，不忍心杀他。 没收相关人员的财产，杀几个替死鬼，马马虎虎算了吧。 叶青阳哽咽流泪：“臣罪该万死，辜负了皇上的厚爱。臣愿意将所有家产，献给朝廷，从此以后告老还乡，闭门思过。” “那也不必，你总得留下一下养老钱。” 叶坤笑了笑：“就这样吧，其他事情，我会处理的。大运河的工作，还得你继续主持。在我心里，一直认为你功大于过，对朝廷功不可没。” “谢皇上！” 叶青阳擦擦眼泪，跟着叶坤上船。 桑不疑等人看见叶青阳的神色，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装作不知道。 又经过一夜的航行，次日午饭前，叶坤的船队终于到了洛阳。 叶坤检查了码头建设，率众前往洛阳城。 洛阳太守薛长峰，带着大小官吏前来迎接。 薛长峰原是武将，因为年纪大了点，又有关节炎，所以叶坤照顾他，将洛阳太守的位置给了他，让他来个退休过渡。 马昭派来的执法队，已经抓捕了霍风的全家，查封清点了霍风的家产、房产。 叶坤查看了霍风的家产清单，现货黄金白银铜钱，折合白银七十万两，还有三家酒楼、七处房产。 这仅仅是霍风的资产，不包括他手下小喽啰的。 马昭说道：“霍风一个有七个得力手下，我们都掌握了全部证据，已经派人前去查抄，两三天就会有结果。” 叶坤点点头，私下吩咐马昭： “这件事影响巨大，要适当控制。我已经警告了叶青阳，他也知错认错了。所以，就别牵涉叶青阳了吧。但是叶青阳以下，所有贪污犯，都要彻查到底。追回财产，依法判决。” 马昭点头，又请示道：“对于情节较轻的人，是不是也顶格处理？” “零容忍，顶格处理。” “臣遵旨。” 马昭有了底，立刻招呼手下，开始办案。 霍风和他手下几个骨干的家产，被全部查抄。 参与修建大运河的叶家堡子弟，但凡有确凿贪污证据的，也一律撤职查办，追回贪腐资金。 待案件判决以后，这些人及其家属，全部发配去草原新城、辽东、鸡嘴半岛等地，算是流放，也算是移民。 特殊技术人员，则留下来，戴罪立功。 叶青阳也很知趣，配合马昭办案，提供相关线索。 当天晚上，在洛阳太守府用餐。 薛长峰诚惶诚恐，低声问道：“皇上这次来洛阳，是专门查办霍风的案件吗？” “这才多少钱，值得我亲自跑一趟？” 叶坤一笑：“我来看看运河，也来看看你。这两年，你的身体还好吗？” 薛长峰，原本是夏侯昌的降将，后来在平定中原的战役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叶坤对于这个人，还是看重的。 只是薛长峰年纪大了点，身体也不太好。 薛长峰很感动：“承蒙皇上关心，我调来洛阳以后，远离戎马生涯，身体好多了。” 叶坤点点头，又问道：“洛阳的人口和财政，比十年前如何？” 十年前，洛阳还是夏侯昌的地盘。 薛长峰笑道：“人口两倍于十年前，财税收入，十倍于十年前。但是……我们的开支也很大，学校、医院、科研、道路交通上面，投入很多。” 第607章 赌近盗，奸近杀。 叶坤点点头： “洛阳的科研，我已经决定裁撤了，以后的科研，会集中在涿郡。至于其他方面的投入，朝廷会兜底的，你不用担心。 洛阳作为中原核心，以后的财税收入，居住人口，还会大幅增长。尤其是大运河开通了，对洛阳的贡献，将会立竿见影。 以后，我们还会有铁路，连接洛阳和涿郡。那时候，洛阳的繁华，将达到新的巅峰。” 薛长峰笑道：“皇上雄才大略，空前绝后！” “这也是各位大人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只是提了一些建议而已，没有那么伟大。” 叶坤摆摆手，又问道：“洛阳百姓的生活水平，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饿受冻之人？” 薛长峰说道：“洛阳城中的百姓，生活非常富足，几乎家家吃白米细面，酒肉鸡蛋也是餐桌常见之物。郊区百姓要苦一些，但是温饱早就没问题了。城市中，已经许久不见乞儿了。 因为一旦出现乞儿，我们都会送去孤儿院。对于成年的乞讨汉，我们就送去义工营，让他们干活吃饭。” “义工营？”叶坤有些意外，笑道：“这个义工营，是洛阳首创的吗？” 薛长峰点头：“是我提议建立的，就在煤场。那些乞讨的汉子，我们都送去煤场，让他们做蜂窝煤，换取一日三餐。只是有些懒汉，宁愿乞讨，也不愿意做工。” “对于这些人，你们如何处理？” “我让他们干活一个月，然后发给路费，遣返回乡。如果再来乞讨，就加长劳役期限。除了这样，没法处理那些懒汉。” “这个办法不错，可以全国推广。” 叶坤一笑，对桑不疑说道：“许多城镇和乡下，都有一些游手好闲的懒汉和赌徒，对于这些人，也该给他们一点强制措施，让他们干活。” 桑不疑抱拳道：“这几年大力清理各地的赌坊，已经抓了十几万赌徒，送去劳役改造了。效果还可以，民间的赌鬼，少了许多。 偶尔还有打扑克打麻将的，彩头极小，我们也难以处罚。” 其实民间的赌鬼，也受到了宫中的影响。 麻将和扑克，就是叶坤搞出来的，然后又从宫中流向官吏士族阶层，再进入民间。 现在的民间，许多人都会打扑克和打麻将。 桑不疑和贺康驹，对这一点颇有非议，只是不敢在叶坤面前说。 叶坤苦笑道：“扑克和麻将的流行，是我的过错。我一开始，只是让大家娱乐的，没想到，助长了民间赌博之风……” 宫里也有个老赌鬼，那就是红云夫人。 这家伙沉迷于麻将和扑克，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整天在宫里吵吵嚷嚷，邀人赌博。 桑不疑笑道：“偶尔开心娱乐，倒也无妨，只要不沉迷就行。” “赌近盗，奸近杀，赌博总不是一件好事啊。” 叶坤叹口气：“所以，我们要发展民间的健康娱乐活动，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同时，在农闲时节，组织百姓就近修路，就近修建蓄水塘坝，不能让大家太闲了。” 薛长峰汇报说：“就近修路和兴修水利，洛阳各县各乡一直在进行。我调来洛阳以后，将每年的修路任务，还稍微增加了一点。现在的洛阳各县，每年都有兴修的几百路大道，还有一些小型塘坝。” 叶坤点头，又吩咐秦丑和薛长峰：“中原地区，经常闹蝗虫。要加强调查研究，设立预警机制，制定治蝗虫的措施。” 秦丑点头：“我们现在有防治蝗虫的专家，根据皇上总结的经验，大涝之后跟着大旱，必有蝗虫。我们根据这样的规律，每逢这样的情况出现，就会在春天清理各地水泽。这些年，果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蝗灾。” 水灾旱灾和蝗灾，是古代无法克服的天灾。 但是这些年来，叶坤加强农业管理，责任划分清晰明白，各地官吏都小心谨慎，大大减少了天灾带来的影响。 这也是秦丑的功劳，管理农业部，井井有条。 农业科研所里，还研制了一些防治蝗虫的药物，利用艾草、苦楝树油等天然材料，进行防治蝗虫试验。 农作物的耕种上面，在蝗灾易发生地区，也采取了一些调整，加大豆类种植面积，控制水稻面积。 各地郡县的仓库里，都有防治蝗虫的各种工具，可以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次日一早，叶坤带着桑不疑和薛长峰，轻装便服，检查洛阳城中的商贸和百姓生活情况。 经过几年的扩建，现在的洛阳人口更多，已经达到了四十多万。 百姓生活富足，也活得很精神。 洛阳城中，还有大汉银行，主要是发行钱币，接受百姓存款，接受有房产地产抵押的百姓贷款。 叶坤和巫穹，检查洛阳大汉银行的利润，吃惊地发现，洛阳银行的纯利润，去年竟然超过了三十五万两白银！ 这就等于，每个洛阳人，差不多给银行贡献了一两银子。 叶坤看着报表，询问巫穹：“我们洛阳银行的利润，是不是太大了？” 巫穹笑道：“这利润，一点也不大呀。我们按照皇上的建议，贷款年利率百分之十二，已经很低了。要知道，以前的民间借贷，年利率百分之六十，是正常情况。 而且我们的存款年利率，是百分之七。我们在其中，也就赚五个点。” “那好吧，百姓能接受就行。”叶坤点点头，建议道： “我们还可以适当增加贷款规模，对郊区百姓开放贷款。洛阳的银行做得好，可以在辖区各县，设置试点，进一步向下推广。对于民间的高利贷，还要进一步打击。” 民间高利贷，是个祸害。 放任不管的话，会加快贫富不均的发生速度。 财税部和刑部，已经进行了好几次专项行动，严厉打击高利贷，查抄抓捕了一些放贷者，情况好了许多。 巫穹笑道：“其实益州的银行，做得更好，利润更高，去年上交的利润，是一百零五万两白银。皇上，我觉得国有银行全国推广的条件，已经成熟。” 目前的银行，只是洛阳和成都在做试点。 涿郡、金陵、长安等地，都还没有银行，只有财税部。 叶坤问道：“如果银行全国推广，一年能多收多少财税？” 第608章 赚钱的生意。 “可能在千万两白银左右，是一笔很大的收入。而且，民间不会有任何怨言。” “那就在金陵、长安、涿郡、襄阳、荥阳等大城市，全面推广吧。但是，要控制管理成本，控制银行工作人员的数量。” 叶坤同意了巫穹的提议。 赚钱的生意，当然可以做。 建立完善的银行系统，也是一个帝国的必要手段。 巫穹点点头，又说道：“我建议，银行和驿站系统，合并起来，单独设立一个部门，方便管理。” 叶坤否决了这个建议，说道： “驿站系统，必须是单独的，接受交通部和户部吏部管理。银行系统，也必须是单独的，接受财税部和吏部的共同管理。” 其实叶坤想成立一个邮电局，又怕增加行政成本，多了一批吃俸禄的人。 目前的驿站建设，隶属于交通部。 老百姓也可以写信寄信，给亲人寄送衣物，但是速度很慢，效率很低。 薛长峰也提出一样的意见，笑道： “皇上，我们的各项工作，都比以前好多了，唯有驿站，和以前差不多。洛阳百姓写一封信到金陵，需要一个月。金陵回信，也得一个月，速度慢了一点。” 叶坤皱眉道：“洛阳到金陵，水路畅通，按理说十天就能到啊，为什么要一个月？” 桑不疑沉吟道：“可能是驿站兵卒不够，所以很多天才跑一趟，耽误了时间。” “这个要改。” 叶坤表示不满：“假如遇上紧急公文，这不是误了大事？老百姓互相联系，也实在不方便啊。” 桑不疑说道：“紧急公文，我们有电报，还有飞鸽传书，还有八百里加急，倒是不会耽误。就是百姓互相联系，实在耽误时间。” “要整改各地驿站，提高效率，缩短寄信时间。比如洛阳到金陵，普通信件，要控制在十天以内。” 叶坤下了命令：“这个任务，年底就要完成。我们已经修建了大量的官道，大大提高了交通效率，这个应该可以办到。” 薛长峰笑道：“我看了朝廷报纸，听说皇上研究出了电话，可以千里传音。以后全国各地都有电话，通信就方便了。” “这个就别想了。二十年以后，电话也不会普及到老百姓家庭的。” 叶坤苦笑：“电话进入老百姓家庭，我估计，至少还要两百年。这还要保证，两百年之内，华夏九州没有大的动乱，保证一直发展科技。” 从后世的经验来看，工业革命爆发开始，大约两百年以后，普通百姓才人人有电话。 叶坤开启了工业革命时代，但是也得两百年，才能进入智能工业时代。 现在的电话机和电话线，制作成本很高。电力生产、设备维护的费用也很高。 老百姓三尺电话线，也买不起。 桑不疑说道：“涿郡和各大州府之间，基本上完成电报联系了。如果各州府之间，能够互相联系，也能接受一些百姓的通信业务。” 叶坤摇摇头：“仅仅通信，是不够的。因为通信不能解决物资流动问题。比如我们想吃南方的水果，就无法办到。从南方运过来，就烂了。 所以通信提速和物流提速，要放在一起解决。修路，修大路，修直路近路，发展蒸汽动力汽车，提高速度，增加物流频次，才是唯一的办法。” 桑不疑说道：“蒸汽动力车，优于马车骡车，但是许多道路，不适合蒸汽动力车。全国修建水泥大道，我们也修不起啊。还有些山路，根本没法修通。” 叶坤哈哈大笑。 薛长峰和桑不疑一起问道：“皇上……笑什么？” “你们以为，蒸汽机只能带动汽车和轮船？” 叶坤笑道：“我告诉你们，蒸汽机可以视作一切动力之源。以后我们还会有各种蒸汽动力设备和机械，可以进行高效率的耕田、收割、碾米、灌溉、开山、挖掘、推土…… 科技城已经立项了，开发研制破碎机和挖掘机、钻山机。五年之内，或有小成。大型机械，将会改变传统的修路开山方式，更快更安全，不需要太多的人力了。” 破碎机很容易搞出来，但是挖掘机推土机，就很难了。 叶坤说五年之内，其实心里也没谱。 薛长峰笑道：“我们跟着皇上，要见证九州大地的巨大变化了。” 叶坤点点头：“我这次过来，给你们洛阳城，带来四套碾米设备，带来了电话机，带来了二十里的电话线，可以完成城内重要部门的通话。你用了以后，就知道新设备的方便了。” 其实有线电话机，对洛阳城来说，用处不大。 无非是洛阳太守薛长峰，和城外的驻军营地，可以实现双向通话。 其他部门办公，都在太守府前面，暂时不需要这昂贵的电话。 但是碾米机就用处巨大了。 四台碾米设备，会解放两千个舂米工，释放出一批劳力。 薛长峰很开心，笑道：“多谢皇上惦记着洛阳，也能让洛阳百姓大开眼界。” 叶坤笑道：“放心吧，年底再给你几辆蒸汽汽车，还有最新打造的橡胶轮胎人力车、马车。以后每年都会有新产品，让你眼花缭乱，耳目一新！” 科技发展，已经进入快车道了。 科研速度越来越快，新产品越来越多。 桑不疑笑道：“皇上还说了，要在洛阳发行报纸，建设洛阳剧院，建设大广播。报纸和广播专业人才，相关设备，都已经带来了，年底就能完成。 到时候，你这个太守在大喇叭上说话，全城百姓都能听见。” 大喇叭这玩意，洛阳城已经有了。 叶坤这次带来的，是换代的新产品，性能更好。 薛长峰受宠若惊，再次表示感谢。 叶坤又问道：“洛阳的发展，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哪些方面，需要朝廷帮忙解决，你可以直接说。或者百姓生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也可以说一说。” 薛长峰想了想，笑道：“皇上，洛阳也是个大城市，南北客商云集，还有一些外国客商。我在想，能不能在洛阳城，恢复几家勾栏瓦舍？” 叶坤很意外：“什么，恢复勾栏瓦舍？” 第609章 娱乐服务。 桑不疑脸色一变，低声说道： “薛大人不可胡说，皇上早就下令，取缔所有勾栏瓦舍，严惩那些老鸨。这个关系到民心教化，千万不可放松。” 薛长峰很尴尬，急忙抱拳认错。 叶坤叹息道：“当年取缔所有的勾栏瓦舍，我们也下了一番劲头，抓捕了上千人，才净化了环境。如果现在放开，当年的工作，岂不是白做了？” 薛长峰低头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以为，那些客商千里迢迢而来，找不到寻欢取乐的地方。如果设置几家勾栏瓦舍，还能在客商们身上，赚取一些银两……” 叶坤想了想，笑道： “你可以在洛阳商务驿站里，安排一些异族女子，做一些歌舞表演，也算是为各地客商，提供娱乐服务了。 客商们和这些女子，如果有私下接触，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马虎虎算了。” 薛长峰一愣：“皇上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 叶坤一笑，又补充道：“但是要有规定，严禁各级官吏、汉家男子，进入商务驿站寻欢取乐。商务驿站的歌舞团，也严禁招聘汉家女子。就说是，让外国人服务外国人，明白了吗？” 薛长峰连连点头，笑道：“臣明白了。” 叶坤翻看洛阳各部门的报表，又问道：“洛阳的沼气池建设，现在使用正常吗？” 洛阳的沼气池，也就几百个。 集中在城外军营，各地工厂，学校医院、各级官吏办事处等等人口众多的地方。 薛长峰接过报表： “沼气池有专人负责检查维修，夏季使用效果很好，冬天差一些。我们太守府的沼气池，连接了两个炉子，日夜不停地烧开水，供应大小官吏饮用。 也有大户人家，申请建造沼气池，但是得到批复的不多。因为洛阳一带，缺乏水泥。” 叶坤点头：“这两年的水泥产量，大多用在了运河上，还有涿郡新都和长安新城的建设上，的确很难到洛阳。 不过我们有个科研成果，已经试验成功了。就是从黄河吸取铁砂，煅烧成水泥。项目一旦投产，生产的水泥，就能支持洛阳建设了。” 前年的时候，叶坤就立项研究黄河铁砂的利用了。 黄河铁砂很多，后世有一个民间职业，叫做黄河撸铁人。 就是拿着一根铁棍，在河沙里搅和。黄河铁砂带有磁性，就会吸附在铁棍上，一个成年人，一天能撸出两三百斤铁砂，卖铁砂牟利。 但是黄河铁砂，在古代无法利用。 炼不出铁。 叶坤现在，也没办法将黄河铁砂炼成钢铁，但是可以煅烧配制水泥，而且水泥质量很不错。 叶坤还设计了专业的铁沙打捞船，用铁链子带着铁钩，在黄河里拖行，吸附铁砂。 这样的话，搅起黄河底部的泥沙，顺水而下，对于治理黄河，也有一些作用。 吸沙和治理黄河同时进行，可谓一举两得。 安排二十艘中型船，两百个民夫，每天能生产铁砂几万斤，用来煅烧水泥，岂不快哉？ 薛长峰闻言大喜，又问道： “按照皇上的预想，以后的洛阳，每天能分到多少水泥？我查了下，今年分给洛阳的水泥，一共只有二十万桶，一桶一百斤。” 叶坤笑道：“黄河就在洛阳边上，河里的铁砂，我们一万年都用不完。只要你有足够多的人力，足够多的煤炭，就有足够多的水泥。规模搞大一点，一天一万桶水泥，很轻松的。” 煅烧水泥，需要大量的人工和煤炭。 这两点，叶坤现在能满足。 上百万的异族劳工，就是干这事的！ 薛长峰一拍大腿：“那我要安排一万人，去黄河吸铁砂，再安排一万人，去煅烧水泥！这个水泥啊，太好用了！” 叶坤摇摇头，笑道：“水泥是好用，但是只有五十年的保质期。一些基础设施，能用石头的，还是用石头。只有石头，才是千古万年的。以后的水泥，在铺路上面，会用的最多。 因为石头铺路，没有这么平整，也没有用水泥来得快。” 薛长峰连连点头：“皇上放心，我会一步一步来的，不会贪功冒进。” 叶坤说道：“你在黄河两岸，选址建造水泥厂吧。我建议，在洛阳一东一西，设置两个水泥厂，这样方便取材和运输。技术人员和相关设备，我会给你送来。” 叶坤在洛阳呆了两天，和薛长峰的交谈很愉快。 叶坤城里城外都视察了一下，也敲定了许多洛阳建设管理的大事。 在城外视察的时候，叶坤还玩个突然袭击，查看老百姓的家庭情况。 根据叶坤所见，百姓的温饱，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而且家家都有必要的家具，有工具，有铁锅。甚至富裕的人家，已经有了玻璃窗，吃饭是全套瓷器。 叶坤对桑不疑说道： “我觉得，老百姓的餐桌，还可以变革一下。有些百姓家庭，还没有餐桌。一张矮几，那都是老太爷专用的，其他人吃饭，端着碗蹲在一边…… 可以制造一批方桌，一批大板凳，吃饭的时候，全家围坐一起，才有气氛嘛。” 叶坤说的餐桌，其实是八仙桌。 这玩意结实，能传代的。 但是古代没有这玩意。 讲究人请客吃饭，采用分席制，一人一张小矮几，跪着吃。 叶坤推行同桌用餐，涿郡的风俗，已经渐渐改变，一家人围坐一张桌子吃饭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民间不行，一个是没这条件，一个是不习惯。 老公公和儿媳妇，大伯子和弟媳妇，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古代是一件很扯淡的事！ 大部分老百姓吃饭，都是端着碗，找个地方蹲着吃，或者站着吃，吃饱了就行。 桑不疑笑道：“要推广同桌共餐制，还得在报纸上大力宣传，画一些用餐图片，引导百姓才行。” 叶坤笑道：“以前的人，跪坐在矮几后面吃饭，是很不科学的。不利于腿部血液循环，老年人甚至会摔倒。坐在板凳上，趴着桌子吃饭，才是最舒服的。” 薛长峰点头：“这个也很简单，我让木匠作坊，打造一批方桌和大板凳，在城中示范一下就行。我会亲自带着部下，在大街上，围坐一张桌子吃饭，告诉百姓，以后都这样。久而久之，大家就会接受了。” 第610章 逆水逆风。 叶坤肯定了薛长峰的想法，笑道：“移风易俗，你这个太守，的确要带头。” 在洛阳，呆了两天之后，叶坤启航返回涿郡。 这次回去，是逆水而上。 而且还逆风。 叶坤命令轮船驾驶员，全速航行，看看用时多少。 结果，从洛阳回到涿郡，整整用时四十个小时。 算起来，每小时二十公里出头。 叶坤不太满意，觉得还是慢了一点。 巫穹说道：“皇上，这个速度已经很吓人了，说出去，老百姓都不会相信的。你要知道，正常的商船，从洛阳到涿郡，逆风逆水的情况下，至少也得七天！” 桑不疑也说道：“以后的蒸汽轮船增加，有这个载货量和速度，已经完全满足商贸需求了，不需要过度追求速度。速度太快，容易撞船。” 叶坤耸耸肩：“好吧，这次听你们的，不再追求运河轮船的速度了，追求货运安全。” 科技城的船舶专家，这次也随行，立刻回去研究，开发适应运河的新式轮船。 叶坤要求，先搞二十艘新式轮船，进行试运营。 再搞几艘轻便型的轮船，作为邮政专用轮船，满足洛阳到涿郡，以及运河两岸百姓的通信需求。 还要设计几艘载人客船和游船，百姓可以乘船，往返涿郡与洛阳。 休息两天之后，叶坤落实洛阳之行的各项提议。 大运河的绿化和基础建设，建设五大都城的银行系统，黄河铁沙船的设计生产，黄河两岸、各地新建的水泥厂。 黄河铁沙船很简单，直接用退役的小战船，改装一下就行。 水泥厂的建设，还需要一个时间。 安排好了这一切，又是初冬。 叶坤想去成都看看，跟桑不疑和九部提起申请。 毫无疑问，大家都不同意。 桑不疑说道：“皇上刚刚结束远征北海的军事行动，又巡查大运河，此刻实在不宜巡查成都。都城是全国的中心，皇上是都城的定海神针，必须呆在都城。” 叶坤叫苦：“我自己拿钱，还不行吗？” 巫穹沉吟道：“就算皇上自己拿钱，也得等到明年春天。太子大婚在即，皇上应该安排此事。” 太子叶封，已经年满十六周岁了。 预定的婚期，就在眼前。 太子妃上官惠，也就是上官季夫的女儿，已经从金陵接了过来，就等着大婚。 叶坤叹口气：“太子大婚，如期举行，但是不准大操大办，不准扰民。除了涿郡二品以上官吏和九部大臣之外，不接受祝贺，不收礼，不宴请，不用仪仗队。” 巫穹吃了一惊，以为叶坤在说气话，拱手道： “皇上，太子大婚，是社稷大事，岂可马虎？臣已经预备了两百万两白银，准备布置太子府，置办各种喜庆用品。” “我儿子结婚，怎么能用朝廷的钱？” 叶坤一口回绝，摆手道：“太子大婚的事，由皇宫和太子府操办，不用国库一分一文。你准备的两百万两白银，留下来做别的事。 已经预定的喜庆用品，把清单交给宫中。能退掉的，就退掉，退不掉的，我给钱。” 桑不疑也惊愕，低声说道：“皇上，太子大婚，不可过于简便啊。” “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都要做到公私分明。不管是简办，还是大办，都由我来拿钱。” 叶坤一锤定音：“黄烨黄公公，你负责接手此事，削减一些繁文缛节，削减仪仗队，酒席采取同席共餐制，每桌八人，正客来宾，不超过三十桌。 对了，每桌酒菜成本不超过二十两白银，酒宴一天结束。 你根据我的意思调整一下，然后把方案拿给我看。” 黄烨躬身领旨。 叶坤又说道：“对了，对外宣布一下，各位官吏前来祝贺，不得进献奇珍异宝，珠宝玉器。所有人的贺礼，不许超过十两银子，否则一概谢绝！ 如果敞开收受贺礼，只怕各位官吏，又会挖空心思，搜罗各种稀罕宝贝，争奇斗艳，搅乱民间。” 桑不疑和巫穹目瞪口呆。 按照叶坤的说法，上限三十桌，每桌成本二十两，总成本也就六百两白银。 太子的婚宴，六百两白银打发了，这实在不敢相信。 还有，贺礼不得超过十两银子，这几乎就是不收礼啊。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预算太多了？” 叶坤看着众人的神色，笑道：“是啊，一桌酒菜二十两白银，的确是太过奢靡了。我在洛阳城外调查过，老百姓请客，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待十个客人，也就半两银子。” 巫穹鞠躬施礼：“皇上勤俭节约，可比古之文帝。” 文帝的节俭，标于青史。 据说文帝想在皇宫花园里修建一个亭子，一打听，所需费用是十户百姓的家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坤对太子大婚的花费，如此苛刻，也算是文帝的翻版了。 桑不疑等人，都抱拳施礼，称赞叶坤的仁德。 叶坤摆手道：“大家既然知道我节约，你们也该学一学，全国上下，都形成节约的习惯。把钱省下来，用在该用的地方。”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回到宫中，找谢宝蟾赔罪。 因为答应过谢宝蟾，陪她去成都的。 谢宝蟾微笑道：“皇上，我这次跟着你去洛阳，也算是开怀散心了。成都，不去也罢。这段日子，我们还是张罗太子的婚礼吧。” “宝妃放心，巫穹已经答应了，明年春暖花开，批准我们去成都。但是，要我们自己拿钱。” “那就行啊，花钱的事，皇上别担心，臣妾这里就有钱。” 谢宝蟾又开心起来，笑道：“我通知一下成都的家人，让他们负责接待，保证不花朝廷一分钱。” 益州的谢家，还有韩春家族，都是富可敌国。 皇上过去巡查，他们以私人名义接驾，也是他们的荣幸。 叶坤笑道：“我们不花朝廷的钱，也不花谢家的钱，就花自己的。你的私房钱也别动了，我这里有钱。” 娇奴那里的小金库，总有几万两黄金的。 叶坤的私人产业，还在源源不断地赚钱。 别说去成都，就是常年全国旅游，也花不完。 辞别谢宝蟾，叶坤又前往凤仪宫，和姜有容一起，商量太子的婚事。 说完了自己的计划，叶坤对姜有容歉意地一笑： “娘娘，我这么扣门，你会不会生气？你会不会觉得，委屈了封儿？” 第611章 闪了老腰。 没想到，姜有容却拍手笑道：“皇上这样的安排，最好不过了。我就怕排场太大，宾客太多，应付不过来。” 叶坤拉着姜有容的手，笑道：“娘娘这话，可是真心的？” 姜有容翻白眼：“你我夫妻二十年，我可有一句假话？我本就是一个乡下人，因为跟了你，才成为皇后。可是，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啊，做了皇后，也是乡下人。 咱们乡下人给儿子娶亲，三十桌客人，每桌酒菜二十两银子，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吧。就算是乡下的大财主，也办不起这样的婚礼吧？” 叶坤哈哈大笑，抱着姜有容转了一圈。 姜有容害臊，小拳头捶打着叶坤：“快放我下来，别闪了你的老腰。多大年纪了？还以为是年轻人？” 叶坤这才放下姜有容，笑道： “娘娘，我这么安排，也是磨一磨封儿的性子。他还小，如果现在就喜欢铺张浪费，以后接了我的班，定然是个昏君。 我这次，给他开一个头，教他学会节俭过日子，对他这一辈子，都有好处。” 其实叶封这家伙，已经有些铺张奢靡的迹象了。 他单独居住在太子府，喜欢各地美食水果，经常私下派人，去外地采购好吃的。 这要是不制止，以后就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昏君。 叶坤经常突击检查太子府，发现不对，就把儿子教训一顿。 但是叶封的这些行为，在黄烨等太监看起来，觉得非常小儿科，屁事都不算。 因为以前的夏侯昌，比太子奢靡一万倍。 姜有容很支持叶坤，点头道：“皇上说得对，封儿年轻，也该让他知道物力艰难，民生不易。想当年，我们成亲，家里就……一张破床，一床破被子……” 说起当年，姜有容的脸上飞起红云：“皇上别误会，我不是说那时候不开心，而是说……只要夫妻俩情投意合，哪怕是住在茅屋里，也是一样过日子的。” “有容，你说得太对了。” 回想往事，叶坤也动情，笑道：“那次我从昏睡中醒来，发现你躺在我身边，吓了一大跳。弄明白之后，我就想啊，这妻子实在太好了，我家这么穷，她竟然一点也不嫌弃……” “是你不嫌弃我，因为我是没人要的丧门星。” “胡说，你是牛郎织女里面的织女星，从天上掉下来的，便宜了我这个穷小子。” 夫妻俩越聊越温馨，仿佛新婚蜜月期。 不知不觉，已经夜深。 次日醒来，叶坤给姜有容掖了掖被子，自己洗漱去了。 御书房里，茉莉说道： “皇上，大草原北海大营，发来电报。说是匈奴天贤单于的残部，纠集万余人马，攻打北海大营。北海大营还击，毙敌一千多，俘虏一千多，请皇上指示。” “北海大捷？” 叶坤很开心，接过电报来看，笑道：“北海大营的守将，是涪陵县姓程的一个年轻人，黄敬祖的家族堂兄，叫黄茂。当时，是他主动请缨留下来的。” 电报上，黄茂简单汇报了战况，并无任何邀功之语。 根据电报来看，是天贤单于不死心，也是没办法过冬了，想袭击北海大营，抢了大营的粮草。 黄茂利用先进的火枪，毙敌一千多，又趁着匈奴败退，乘胜追击，活捉了一千多人。 就是俘虏如何处理，黄茂不敢决断。 叶坤想了想，对茉莉说道：“回电报给黄茂，放几个俘虏回去，告诉天贤单于，让他用牛羊把剩余俘虏换回去。一头牛，换一个人。” 茉莉笑道：“一头牛换一个人，我们岂不是很吃亏？” “不吃亏，反而赚了。” 叶坤笑道：“我猜测，匈奴残余是扛不过这个冬天了，所以袭击北海大营，想抢点粮食过冬。我提出用俘虏换牛羊，是给天贤单于出的难题。 如果天贤单于不愿意换，就失去了民心和军心；如果他愿意换，牛羊继续减少，粮食不够，则雪上加霜。” 茉莉恍然大悟：“我算的是小账，皇上算的是大帐，是江山和社稷。” 叶坤摸了摸茉莉的脑袋：“这话就对了，我不在乎那一点牛羊，而是在乎彻底摧毁匈奴。” 其实这次小规模的摩擦，北海大营取得胜利，肯定又缴获了一批战马。 对于死伤的战马，戍边将士们，又可以加餐了。 匈奴偷袭北海大营，等于送粮草。 回电报给北海大营之后，叶坤又发了第二道电报，通知大草原所有驻军据点：“如果有匈奴人来投降，一律善待，给予粮食。然后选择适当时机，将投降者送往阴山大营。” 摧毁匈奴，未必需要赶尽杀绝。 只要匈奴人愿意归顺，也可以将他们移民到阴山以南，慢慢同化。 九部得知北海大捷，也很开心，前来祝贺。 刘艾说道：“我以前，就担心北海太冷，又有匈奴残部骚扰，怕留守北海的两千将士，会全军覆没。没想到，将士们居然在北海，以少胜多！” 叶坤嘿嘿笑道：“在火枪没有发明之前，我们的确无法摧毁匈奴。但是有了火枪，匈奴人的覆灭，就无可挽回了。” 冷兵器时代，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是魔鬼。 强大如秦始皇，也对游牧民族束手无策，只能修筑长城，将游牧民族隔绝在长城之北。 强大如汉武帝，耗尽国力，导致海内人口减半，在帝国双壁霍去病和卫青的加持下，也只是打垮了匈奴，未能斩草除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叶坤研制的火枪火炮、望远镜探照灯、高强度的轻便铠甲，都是匈奴人的噩梦。 而且叶坤的六分仪，不仅仅用于海航，也能用于大草原的导航。 这就保证了，出征将士，不会像李广一样，一进大草原就迷路！ 李广难封，也是因为这家伙每次打匈奴，都会迷路，被后人戏称为‘迷路侯’。 而霍去病运气好，每次不迷路，都能直击匈奴主力，被后人戏称自带gps定位仪。 叶坤手下的将士，利用六分仪、指南针在草原导航，也相当于定位系统，打得匈奴无处躲藏，无所隐匿！ 刘艾又说道：“上次招降天贤单于，没有成功。但是我觉得，现在再次招降，应该可以成功。皇上，要不要再试一下？” 第612章 第一大案。 叶坤皱眉：“还招降啊？” 对于北匈奴，叶坤这些年，招降很多次了。 可是天贤单于又臭又硬，死不投降，更别提迁移内地，接受管理了。 桑不疑说道：“如果能够招降，那最好还是招降。别看匈奴残余只有几万人，但是他们都有腿，会跑，我们发兵二十万，也未必可以将之全部剿灭。 如果不能彻底剿灭，一百年以后，他们又会发展成一个很大的族群，对华夏九州，形成骚扰和威胁。” 叶坤叹气：“道理是这样，可是我要的招降，是将所有匈奴人，迁入长城以南，接受我们的管理，放弃游牧，学习农耕。这一点，天贤单于不会答应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 刘艾笑道：“现在的北匈奴，已经走投无路。不愿意接受招降，就是灭族。我想，天贤单于会考虑的。” 叶坤点头：“那行，电报通知北海大营，再放十个俘虏回去，给他们马匹和干粮，让他们带上招降书，送给天贤单于。刘艾刘大人，起草招降书。” 刘艾和桑不疑，一起领旨。 马昭来报，说叶青阳的贪腐案件，已经全部查清楚了，等候叶坤发落。 叶坤在御书房，看了半天的报告，连连摇头叹气。 从报告上面看，叶青阳并没有贪污多少，也没有太多的家产。 但是叶青阳利用自己的职权，给亲戚故友谋利，就有点触目惊心。 他的表弟霍风团伙，一共被搜查出上百万两白银。 叶家堡的三百多叶家子弟，都在水利部任职，利用修建大运河和其他道路工程，总计贪墨了一百多万两白银。 平均每个人，贪污了几千两啊。 还有倒卖修路物资的、克扣粮食和工钱的、虚报耗材工具的。 叶坤丢下报告，询问马昭：“这算不算我们大汉开国的第一起贪腐案件？” “应该算了。” 马昭点点头，说道：“叶青阳团伙的涉案总值，足有三百万两。当年，我们收复辽东之战，总耗费，也是三百万两白银。” 叶坤想了想，苦笑道：“除了叶青阳之外，一撸到底吧，所有涉案人员的家产，全部充公。” 马昭沉吟道：“有些人虽然涉案，但是案值很少，全部查抄家产，是不是过分了？” “那就以一百两银子为界限，贪污一百两以上的，全部抄家充公。一百两以下的，加倍罚款，追回账款。” “遵旨。”马昭点头，又问道：“请问皇上，这些人又该如何发落？” “杀几个贪污最多的，剩下的，全部送去苦役营。” 叶坤沉默片刻，又说道：“至于案犯家属，没有参与犯罪的，贬为庶民，流放去庐江郡山区，给予房屋田产，让他们种地谋生。” 庐江郡的于归农，移民前往澳洲，带走了十三万百姓。 导致庐江郡许多地方，都空了。 这两年，也在适当移民，但是那里还能容纳许多人。 马昭建议道：“这一次，涉案几千人，全部放在庐江郡，恐怕也不安全。不如分开发配，一部分送往庐江各地，每个县，分派两百人；一部分，送往河套牧场，让他们养马放羊。” 这一次，几乎把叶青阳的叶家堡，连根拔起了。 全部送去庐江郡，人家繁衍起来，家族壮大，又要作怪！ 分开安置，就没有后顾之忧。 叶坤点点头，同意了桑不疑的建议。 马昭又问：“叶青阳本人，又该如何处理？” 叶坤沉吟道：“叶青阳功大于过，我希望法外开恩，放过他这一次。他还要主持大运河的后期工程，还要主持天门郡到陵山县的大道修建。” 马昭苦笑道：“可是这么大的案件，叶青阳总得承担一些责任吧？” “罚款，降职留任，戴罪立功，通报批评。” “我知道了。” 马昭起身告辞。 叶坤也起身，一声叹息。 黄烨又来报告：“皇上，丁丁姑娘从云缅发来电报，说云缅交通线，已经完全打通。云缅原始森林的治理，也告一段落，请示以后的工作安排……” 叶坤看了电报，笑道：“让我师妹回来吧，就说我另有大任，要委托她。我亲自起草回电，你们发过去。” 丁丁的电报上，汇报了大致情况。 云缅一带已经完全畅通，一共打通了三条路，还在大峡谷里，建设了七座铁索桥。 就像后世的大渡河铁索桥一般，只是没有那么大。 修建了十四座河流渡口，沟通了几条大江大河。 渡口和铁索桥，都有修路的兵卒留守维护，防止破坏。 另有大小石拱桥，一共三百多座。 还凿出了几条穿山隧道。 整个云缅地区，现在已经连成一片，天堑变通途。 云缅深山的烟瘴治理，经过连续几年的大规模放火，连续几年大量种植防蚊虫树木，又清理水泽，修建运河，已经取得了很大成效。 消灭钉螺和血吸虫的工作，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大多数聚居区，环境卫生都得到改善，钉螺已经很少见到了。 就是代价太大，参与修路的劳工和技术人员，死亡率是十分之三。 这几年，为了打通云缅交通线，总共死亡了接近十万人。 其中有异族劳工，也有华夏族人。 投入的粮草和钱财，也是天文数字。 总体算起来，在云缅一带的修路开支，竟然超过了南北大运河。 面对这么巨大的伤亡率，叶坤也很伤感。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交通，就无法掌控云缅，无法打通华夏西南方向的出海口。 亲自起草了电报，叶坤却又说道：“还是等等吧，明天九部开会，我再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云缅一带，包括交址全境，现在是辽东降将公孙奇树在管理。 但是叶坤对于公孙奇树的工作进展，不是很满意，还想多派几个得力心腹，督促公孙奇树。 次日九部大会，叶坤说起交址和云缅的情况，询问大家的意思。 桑不疑笑道： “整个交址半岛，我们是啃下来了，但是我觉得，还没有彻底完成消化。从目前来看，交址半岛和云缅地区，华夏一族的人口，不足百万。而异族人口，还是占据了绝大多数。 要想加强消化速度，就必须继续执行移民政策。继续双向移民，把华夏族人迁移过去，把那边的异族，迁移过来。” 谭八卯参加九部会议，低声嘀咕道： “那些不听话的异族人，再杀一批就是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613章 将相不和。 众人都不说话，看着叶坤。 “谭八卯，你给我闭嘴。”叶坤瞪了谭八卯一眼，说道： “我们华夏上国，是礼仪之邦，不是见人就杀的恶魔。把交址和云缅的异族杀光了，那里几亿亩土地，你去耕种？” 谭八卯一缩脖子：“皇上，我只能耕种十亩土地，几亿亩，累死我也不行……” 众人都忍不住一笑。 叶坤看着众人：“大家说说，能不能加快南华半岛的开发建设，还有同化速度？” 其实整个南华半岛，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沿海一带，已经建设了许多小城池，种植了许多橡胶树。 从沿海向内地，又有许多农庄和产业园，种植甘蔗香蕉、椰子和各种水果。 有些物产，直接在当地加工生产。 比如蔗糖红砂糖，直接就在交址做好了，大船运输过来。 成百上千个农庄，也生产了大量的粮食，保证了在交址所有人员和移民的粮食供应。 至于同化方面，也效果显著，原来的华夏族裔，自然认可大汉。 异族蛮族在内战中伤亡很多，剩下的，大多都投降了，心甘情愿地接受管理。 只是交址半岛中部和山区，还有大量土著。 他们躲在深山里，不服教化，时不时地骚扰农庄和产业园。 叶坤不满意的，就是这个方面，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控交址半岛全境。 桑不疑抱拳说道：“交址半岛，还可以继续建设农庄和产业园，而且可以推行承包制。农场主负责，每年上交固定的利润或者粮食。 对于那些异族土著，我们要分为两部分。已经归化的，可以称之为‘熟蛮’，还没有归化的，叫做‘生蛮’。熟蛮不用管，继续同化就行；生蛮继续引进到华夏九州，或者组织他们，在交址半岛修路、开矿、种田、割胶……” 这个建议，很得叶坤之心。 不急不躁，也算比较宽厚仁义。 叶坤征询大家的意见，同意了桑不疑的提议，又问道： “我觉得南华半岛太大了，我们还要派出一批精干的官吏，去帮助公孙奇树。这里面，需要技术型人才，也需要管理型人才。大家想一想，如何增派官吏过去？” 秦丑抢着说道：“我们农桑部，已经派出了七千多人，在南华半岛和云缅。再派人，我手下无人可用了。” 这些年的不断扩张，叶坤培养的人才，也向四方不断输送，数量很大。 西域、交址、云缅、辽东、南荒、鸡嘴半岛、扶桑长岛，还有夷洲岛，还有正在扩展的天竺半岛，算起来，对外输出的技术人员、医疗人员，何止十万？ 叶坤看着秦丑，笑道：“秦大人，朝廷的工作，你要配合啊。至于抽调什么人过去，九部和吏部协商吧。 我建议，多派年轻夫妇过去，就此落地生根，开枝散叶。比如我们大学里的大学生，孤儿院里成长起来的孩子，还有从军队退役的年轻人。这些人有活力，可以充实基层，发挥巨大的作用。” 刘艾眼神一亮，建议道：“皇上，既然如此，苦役营里，那些犯了法的年轻人，也行啊！” “这也是个好主意，我赞成。” 叶坤点头微笑。 叶坤穿越之前的世界历史上，大英帝国，就是这样控制澳洲的。他们将澳洲，作为罪犯流放地，把犯了罪的年轻人，一船一船送到澳洲，最后完成了澳洲的换血，将澳洲变成了大英帝国的海外领土。 马昭叹气：“可是这么一来，华夏的青壮年劳力，又要减少一些了啊。” “没事，还有异族劳工，源源不断地送来，而且我们的下一代，也在快速成长。” 叶坤笑道：“我主政益州初期，那些新生儿，现在都十几岁了。我进入中原，最早的新生儿，也七八岁了。这些孩子很多，马上就会成长起来，成为国家的建设主力。” 在古代，十五岁就要参军了，就是大人了。 不过叶坤觉得，十八岁算是成年人，比较合理。 桑不疑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和吏部户部兵部，商量一下增派人手去南华半岛的事。不过我还是主张，也要加强当地人才的培养，齐头并进。 比方说，就在南华半岛，建设一批高级学校，让当地的华裔，学习科技和实用技能。” 叶坤一拍大腿：“这个建议很好，既可以培养人才，也能加快同化速度。我们应该尽快做起来，在人口超过两万的小城，开设学校或者培训班，培训当地人。” 一直增派人手开发交址半岛，叶坤也吃不消。 因为扩张太厉害，到处都在要人，叶坤没有这么多人啊。 培训本土华裔，加强扶持，才是长久之道。 众人对于桑不疑的提议，也都表示赞成。 交址半岛的议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叶坤进入下一个话题：“各位大人，我们在天竺半岛的行动，已经持续了一年多。秦二午、宋婆留和胡高远递交的汇报，你们也看了。都说说吧，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吞并天竺半岛，是叶坤的大计划，必须实现。 秦二午和宋婆留的海军，已经登陆天竺半岛一年多了，控制了半岛南部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因为先进的枪炮和铠甲刀枪，打仗一直很顺利。 几乎没有对手，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但是胡高远和秦二午、宋婆留三人的分歧很大。 秦二午主张，一路横推过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大开杀戒就完了。 胡高远和宋婆留却认为，应该采取交址半岛的模式，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打下一块地盘，就加强建设，使之成为自己的大后方，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不至于孤军深入，孤立无援。 但是加强大后方建设，就需要大量的人口。 秦二午和宋婆留，一共只有五万大军，只够打仗，根本就无力建设。 胡高远还算有智慧，赴任以后，笼络了当地的几个部族，成立了‘汉协军’，在后方屯田耕地，发展产业。 按照胡高远的策划，现在应该固守打下来的地盘，发展生产力，利用商贸行为，在天竺半岛大肆吸血，渐渐控制整个半岛。 叶坤理解胡高远的想法。 这就是殖民统治的意思。 可是，叶坤要的不是殖民统治，而是彻底的换血，彻底的同化，彻底的控制，使天竺半岛，永远掌握在华夏子孙的手里。 马正阳抱拳说道：“我觉得，秦二午的建议太急了，而胡高远和宋婆留的策略，又太缓。不妨让胡高远和秦二午，各自行动，各显神通。” 第614章 铁三角。 叶坤说道：“在外打仗，就怕将相不和。胡高远是我派去的，要求他主持大局。可是秦二午固执自负，不听从胡高远的意见，这不是好事啊。 分开行动，各显神通，只怕秦二午贪功，会更加急进，最后要吃亏的。” 胡高远，原本是太子叶封的老师，因为眼光独到，和叶坤不谋而合，所以叶坤让他主持天竺半岛之战。 可是从目前看来，胡高远也压不住秦二午，经常闹矛盾。 马正阳笑道：“皇上不必担心，让他们分开行动，秦二午负责前线战斗，胡高远负责后方建设，应该没问题的。” 刘艾翻白眼：“这不可能，因为秦二午一直向前推进，地盘就越来越大，胡高远手下没人，怎么能守得住后方？” 叶坤点点头，表示赞成刘艾的说法。 对天竺大陆的移民，还没有开始。 胡高远手下，无人可用。 以秦二午的暴脾气，加上先进的枪炮和铠甲，可以很快扫平天竺半岛，但是战后重建怎么办？ 怎么消化那个巨大的次大陆？ 没有人口，怎么建设？ 桑不疑叹气道：“说来说去，我们还是缺人啊。如果我们移民五百万过去，一边打地盘，一边建设后方。三五年之后，地盘打下来了，后方也建设好了，就会进入稳定发展期。” “五百万？有一百万移民，甚至五十万移民，我都能控制整个次大陆了。” 叶坤笑道：“只要铲除次大陆的敌人，我们有五十万华夏族裔，渐渐繁衍起来，也是很快的。一个男子，可以创造一个大家族。” 桑不疑笑道：“可是五十万移民，也不容易啊。” 移民是为了给次大陆换血。 最好迁移中原百姓，因为中原人的华夏血脉最纯正，对华夏文化掌握的最多。 如果从交址和云缅地区，把异族土著迁移到天竺次大陆，那就是白费力气，无法实现文化换血。 刘艾问道：“皇上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还是胡高远的策略，比较稳妥。” 叶坤看着众人，说道：“我们已经控制了天竺半岛最南端的五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应该将这里建设成大本营，成为一块跳板，为我们的后续行动，提供粮草和其他物质基础。 如果我们现在继续向北扩张，增兵十万，粮草都是问题啊。” 对天竺半岛增兵，现在不成问题。 因为已经扫平了大草原，扫平了辽东和鸡嘴半岛，北方无战事，周边无敌手，华夏境内不需要太多兵力。 叶坤可以随时调动十万大军，用海军轮船投送到天竺半岛。 但是粮草供应，就是个问题了。 就算从交址半岛运粮过去，也得经过马六甲海峡，要浪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只有就地取材，在天竺半岛打造大本营，打造稳定的大后方，才是可持续发展道路。 大后方一旦建设好，叶坤只需要派兵就行了，不需要担心粮草。 如果现在不建设，以后打下了半岛全境，还是要建设的。 现在就做建设，开展商贸，还能持续地在半岛赚钱，用财力支撑以后的战争。 众人听了叶坤的解释，都觉得有道理。 刘艾笑道：“皇上的总体思路，没问题，比秦二午高明多了。我有一个细致的规划，抛砖引玉。” 叶坤点头：“请说。” 刘艾看着众人，说道： “我建议，第一，先期移民十万，以青年男女，技术医疗人员为主，战斗人员为辅。有了这么多人，我们在天竺半岛推行交址半岛的做法，寻找矿产，建设玻璃厂、瓷器厂、钢铁厂、炼盐厂、纺织厂、造船厂，大力吸收天竺本土劳工，为我们干活。 我们有了商品，就可以和贵霜帝国，还有其他部族做交易，大量换取金银铜和粮食，吸光他们的财富。 第二步，我们要囤积粮草，大量收购囤积，造成贵霜帝国的粮荒，再高价卖回去，或者以粮食为交换，吸纳他们的劳动力。 做好上面这两部，贵霜帝国必定发生内乱。如果不乱，我们就挑拨离间，让他们乱起来。 等他们乱起来，我们的大后方也建设好了，直接增兵，武力平乱，彻底控制次大陆全境。”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叶坤笑道：“刘艾，你对三十六计，玩得很熟。这样吧，就你去天竺半岛，总揽军政要务。” 刘艾刚才的策略，算是文治武功，加上贸易战，全方位的谋划了。 “皇上，我不行啊！” 刘艾吓一跳：“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动动嘴皮子。秦二午将军是你的结义兄弟，他不会服我的！” 拿下次大陆，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秦二午拥兵自重，不服调遣。 叶坤笑道：“刘大人别害怕，我再给两万海军陆战队，同时，调回秦二午。以后，你负责军政总务，是天竺半岛的总督。胡高远负责政务执行，宋婆留负责军务执行。” 一个总督，加上一文一武，形成铁三角，应该是很放心的组合了。 刘艾有治理辽东的经验，熟读兵书，算是将相之才。 而胡高远只是一介书生，能空谈，但是执行力不如刘艾，压不住人。 刘艾想了想，抱拳道：“既如此，我愿意领命。不过，我想带一个大将过去。” 叶坤点头：“你想带谁过去？” “夏侯昌之子，夏侯俊。” “夏侯俊？”叶坤微微沉吟。 夏侯俊，春天的时候，才参加过叶坤的北海之战，以前参加过鸡嘴半岛之战，算得上一员大将。 即便是现在，夏侯俊依旧带着六千兵马，配合何仲书，驻守在草原新城，也就是后世的乌兰巴托一带。 那地方，也就是华夏历史上所说的燕然山。勒石燕然，就是华夏古代窦宪，北击匈奴，大军返回的途中，在这里刻石记功的故事。 所以草原新城，也被叶坤等人，叫做燕然新城。 可是夏侯俊是夏侯昌之子，骁勇善战，素有凌云之志。一旦放出去，会不会有自立之心？ 叶坤这么想，桑不疑也这么想，立刻反对： “夏侯俊是夏侯昌之子，而夏侯昌的江山，被皇上所夺，心中岂无怨恨？夏侯俊能战善战，如果有了兵权，并且远在海外，只怕会有异心！” 第615章 这话不吉利啊。 马昭和巫穹等人，也赞成桑不疑的看法。 当年的公孙尚飞，驻守西羌好几年，最后就有了异心，试图反叛。幸好叶坤的部队，都接受过忠诚教育，不愿意追随公孙尚飞。而公孙尚飞也迫于压力，最后放弃了兵权，向叶坤认罪。 夏侯俊的人生经历，和公孙尚飞差不多。 都是父辈的基业被叶坤夺取，心中难免有怨恨。 而且天竺半岛距离华夏九州更远，一旦夏侯俊手里有了大军，必定会生出野心。 更可怕的是，假如刘艾和夏侯俊联手…… 面对桑不疑等人的反对，刘艾很无奈，看着叶坤，等候回答。 叶坤微笑道：“夏侯俊还在燕然新城，配合何仲书，肃清草原上的匈奴残余，建设新城。即便调他回来，也得等到明年春暖花开。 刘大人，我的意思是，请你立刻去天竺半岛，等不到明年的。”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燕然新城那里，已经大雪封路。 让夏侯俊这时候回来，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但是刘艾去天竺，却完全没问题。 因为越向南去，天气越暖和。年底赶到天竺半岛南部，还能下河游泳。 刘艾点点头，又问：“那么明年春天，能不能将夏侯俊派往天竺半岛？” “明年四月份，我把这人调回来。”叶坤点点头，笑道：“刘大人，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夏侯俊？” “只因为，我在辽东和夏侯俊共事，颇有默契，算是好搭档。”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建议，不许夏侯俊前往天竺半岛，你能不能完成任务？” “也能，但是心里不高兴。” 刘艾实话实说：“我知道，大家都担心夏侯俊有了军权，会有反叛之意。不过我全家都在涿郡，我愿意用全家性命担保。如果夏侯俊真的反了，请杀我全家。” 叶坤摇摇头：“第一，我们已经取消连坐，你犯了事，我不会拿你家人开刀。第二，相对于社稷安全来说，你全家的性命，一文不值。 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要夏侯俊，我就把夏侯俊给你。但是你要完成任务，否则，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刘艾躬身施礼：“有皇上这句话，我便是死在天竺半岛，也要完成任务！” 叶坤一听，欲言又止。 还没出发呢，就说这不吉利的话！ 桑不疑等人还是不放心，却也不敢再说。 刘艾抱拳告辞：“皇上，我回去收拾一下，五日之后，就可以动身去天竺半岛了。” 叶坤点头：“我会发电报给秦二午等人，让他们接受安排。” 散会之后，叶坤给胡高远等人，各自发了电报。 命令秦二午返回涿郡，另有委任。 命令胡高远和宋婆留，暂时主持大局，等待刘艾前往。 还将这次会议的决议，发给胡高远，让他安心搞建设，抓生产，打造大本营，稳定大后方。 五日之后，刘艾带着叶坤和九部的任命，前去天竺半岛。 叶坤很大气，给了刘艾数千名护卫，还有技术医疗人员，命令各地港口，提供补给。 路途遥远，还要穿过马六甲海峡，估计要一个多月，才能抵达。 马昭抱怨叶坤，不该答应将夏侯俊派往天竺半岛的。 叶坤笑道：“夏侯俊手上有兵，但是部将都是我们军校培养出来的，对朝廷绝对忠诚。就算夏侯俊有十万大军，想造反，也不容易。 另外，天竺半岛的军事大权，在宋婆留的手里。以作战水平比较，夏侯俊也不如宋婆留，岂敢作乱？” 马昭叹气：“虽然如此，但是皇上不可不防，还是将夏侯俊全家，留在涿郡吧。” 叶坤点点头：“好，听你的，你去安排此事。” 正在谈话间，黄烨兴冲冲地跑来，叫道：“皇上，大喜啊。” 叶坤皱眉：“喜从何来？” “从北边来。”黄烨嘻嘻一笑： “天贤单于，为了保全族类，愿意投降，愿意将所有匈奴残余，潜入长城之内，接受皇上的管理。” “真的？” 叶坤惊喜，不由得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这是北海大营发来的电报。” 黄烨躬身递上电报。 叶坤和桑不疑看了电报，各自大笑。 这一回，算是彻底解决北匈奴了，从北海向北，直到北冰洋，再无敌人！ 桑不疑笑道：“皇上，还是要防止天贤单于诈降啊。如何受降，我们还要谨慎安排。” 叶坤点点头，召开九部紧急会议，和大家一起协商。 贺康驹沉吟道：“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万里草原，到处都是大雪。天贤单于投降，我们也没办法，将他押回长城以南啊。 或许这家伙就是诈降，骗取我们的过冬粮草。甚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再次偷袭北海大营。” 马正阳笑道：“贺大人的分析，完全有可能啊。” “的确有这个可能。” 叶坤接过话来：“但是贺大人说，冬天没办法把匈奴残余带过来，我却不同意。我们已经打造了从阴山到北海的补给线。补给线上，一共二十个小城，都有充足的粮草。 如果我们从阴山，再发一批补给和棉衣，接应前方。前方分批押送匈奴残余回来，是可以完成的。” 管豹同意叶坤的看法：“匈奴人本来就耐冷，如果不是暴风雪天气，他们还是可以骑马赶路的。分批带回来，应该没问题。” 众人也都各抒己见，议论纷纷。 桑不疑和叶坤商讨一番，说道： “那就这样吧，先把天贤单于的家族，第一批护送回来。如果天贤单于答应了，就是真心归降；如果不答应，那就是诈降无疑。 天贤单于之后，再分批押送其他人回来；实在来不及的，安排在各个小城，等待明天春天再说。” 众人都赞成这个提议。 叶坤让管豹起草回电，发给燕然新城和北海大营。 两天之后，北海方面回电，天贤单于已经答应了叶坤的所有安排，可以分批南下，接受管理。 叶坤大喜，立刻传令阴山大营，派一万人，带着充足的粮草、肉干、棉衣，前去大草原接应。 同时命令天贤单于家族四百人，立刻在大汉兵马的护送下，动身南下。 为了表示慎重，叶坤让管豹带队，亲自负责这件事。 安排了匈奴的招降事宜，就是太子叶封的大婚之期了。 姜有容笑道：“皇上，国事安排好了，也该安排一下家事。” 第616章 本是一家人。 叶坤笑道：“娘娘放心，一切都有安排。” 叶坤说的安排，实际上很简单。 都是大太监黄烨，和太子叶封的舅舅姜有宝，舅妈薛三姑等人在负责。 宫里面，谢宝蟾刘月娟等人，也出了一些主意。 涿郡新都的外城，简单意思了一下，各门挂上了红灯笼，贴了布告，宣布太子大婚的消息。 大广播和报纸，前几日也做了通知，表示太子大婚，一切从简，不扰民，不影响民众生活和涿郡一切商贸活动。 内城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悬挂了一些红色条幅，写了一些喜庆和祝福的词语。 皇城里面，则张灯结彩，表示庆祝。 太子府也布置了一番，红毯红灯笼，鲜花簇拥。 涿郡各级官吏，都上表祝贺。 叶坤指示黄烨，推辞了二品以下官员的贺礼，发了一份伴手礼，表示感谢。 二品以上官吏，每人的贺礼，超过十两银子的，一概不收。 太上皇公孙璋，亲自送来一千两黄金，笑道： “皇上，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你的太上皇兄，太子就是我的侄儿。我的贺礼，一定要收下！” “皇兄，你这就叫我为难了。” 叶坤推辞不得，只好感谢，又让太子叶封前来拜谢。 公孙璋坐下来喝茶，感叹道：“皇上老弟，你这也太节俭了，苦了太子啊。” 叶坤笑道：“皇后娘娘和我回忆过去，当年，我们就是饭都吃不饱的农民。现在，我们的孩子如此办婚礼，已经是过分奢靡了。 太子年轻，不知民间艰苦，更不能助长他的铺张奢靡之心。否则，非国家之幸啊。” 公孙璋点头：“皇上为国为民，一片赤诚。” 婚礼当天，在凤仪宫设宴。 不多不少，一共三十桌客人。 公孙璋做了首席，叶坤带着桑不疑等人陪伴。 姜有容等人，则陪着太上皇的夫人。 十几岁的皇子们，陪着各级官吏，倒也不算失礼。 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另外有流水席侍候，都大吃大喝了一番。 虽然简单，但是也很喜庆。 次日一早，叶封带着太子妃上官惠，前来拜见叶坤和姜有容，还有谢宝蟾、刘月娟、魏采芹、肖如柳等人。 叶坤给了红包，对太子妃上官惠说道： “孩子，我和你父亲，是八拜之交。你便是我和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本是一家人，今后切勿生分。宫里也没有什么规矩，不必拘束。 你和太子，暂时还住在太子府。生活上有什么不便，尽管来找皇后娘娘。她也是你的母亲，绝不会委屈你的。” 上官惠拜谢。 叶坤又单独约见马昭和上官麟。 上官麟这次，是护送妹妹上官惠过来完婚的。 这两年，上官麟跟着皇甫琳，横扫扶桑长岛，将长岛收入华夏版图，也算是功苦劳高。 而且，上官麟现在，是真正长大了。 叶坤说道：“麟儿，你经过这几年的磨炼，做过县令，也带过海军，在东华长岛执行任务，都非常出色。下一步，我想调你去西域，负责军事行动，你意下如何？” 上官麟问道：“西域的军事行动，一直都是赵彪将军在负责。叔父调我过去，是不是在赵彪将军手下做事？” 马昭也试探道：“西域三十六国，已经全部纳入华夏版图，大部分地区，都已经实现了郡县化管理。皇上，莫非你想突破西域，继续向西扩展疆土？” 叶坤带着马昭和上官麟，来到世界地图前，指点着说道： “这里是地中海，环地中海，都是人类生存的好地方。地中海向北的大陆，更是天选之地，物产之丰富，气候之宜人，更在华夏九州之上。 我希望麟儿，能够征服这片土壤，将这片土地的主人，换成我们华夏族裔。” 地中海和欧洲，太遥远了。 叶坤很难直辖管理欧洲和地中海一带。 唯一的办法，就是殖民。 上官麟和黄敬祖等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豪情万丈。 只有他们，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马昭也是个老狐狸，为女婿上官麟争取福利，笑道：“皇上，如果麟儿拿下海外富饶之地，又如何？” 叶坤笑道：“那就是，上官家族的永久海外封地，就像于归农占领南华大陆一样，这南华大陆，以后就是他于家的。 麟儿拿下地中海地区，以后的地中海，就是上官家族的洗脚盆了。” 马昭闻言大喜，对上官麟笑道：“贤婿，还不拜谢皇上？” 上官麟跪地拜谢：“多谢叔父大人，给我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不过，我并没有在海外称王的野心，只想为华夏扩大版图！” 叶坤摆摆手：“世界太大了，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完成控制全世界的愿望。所以，只能将海外疆土，分封给自己最亲近的人。 放眼全球，唯有地中海以北这块土地，以后会成为华夏一族的对手。我派你过去，就是避免以后的西方人强大起来，和华夏一族争夺利益。” 上官麟明白了，点头道：“叔父打算，何时派我过去？” “总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 叶坤拍了拍上官麟的肩膀：“这段日子，你去大学城和科技城，了解一下西方世界的文化地理知识，了解一下我们最新的科技成果。九部开会的时候，你旁听参政。 年后，开始准备西行计划。” 想殖民西方世界，需要一番筹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 上官麟领命，前往大学城学习去了。 马昭留在御书房，问道：“皇上，太子大婚以后，是不是也让他参政议政，在九部听政？” 叶坤却摇摇头：“我打算，让太子去民间游历一番，让他了解一下民间的疾苦。这样的话，便于他以后执政。” 在叶坤的眼里，太子还是个小屁孩，不能参与国事。 马昭笑道：“以太子之尊，游历民间，只怕会扰民。” “我让他去民间干活，学会耕田、砌墙、杀猪、使用斧头和锯子，让他简单了解一下各个行业的艰辛，而不是让他去玩的。” 叶坤一笑：“不过，太子刚刚成婚，我还是给他一个月的假期。” 马昭点头，抱拳告退。 叶坤也离开御书房，准备去找姜有容商量，安排太子历练的事。 却不料，茉莉慌慌张张跑来，低声说道：“皇上，长安密电，太守文奇怀疑西域大帅赵彪，有不臣之心！” “什么，赵彪造反？” 叶坤大吃一惊！ 第617章 子弹不长眼。 赵彪，当年关家村的打虎队长，叶坤的结拜兄弟。 这些年来，赵彪一直负责河西走廊，直到整个西域的军事行动。 可以说，过了金城郡，向西都是赵彪的地盘。 金城郡，也就是后世的兰州。 赵彪不仅仅实控河西走廊，还控制了西北大漠和大草原的部分地方，手上有十万兵力以上，绝对算得上一方诸侯！ 最要命的是，整个西北地区，现在没有可以牵制赵彪的力量。 茉莉脸色沉重，将文奇的电报呈了上来。 电报很长，有六百多字，文奇亲自起草的，貌似证据确凿。 叶坤深深皱眉：“赵彪现在是西域大帅，武将之中，名爵仅次于秦二午。他和我又是家乡人，多年知交，义结金兰，怎么会背叛我？” 茉莉低声说道：“皇上，文奇说的很清楚，赵彪有四个儿子，都是年富力强，野心勃勃之辈……或许赵彪不想造反，但是他的四个儿子，却不想久居人下。” “有道理，有道理啊。” 叶坤叹气。 赵彪的四个儿子，后期分别改名叫做赵保国、赵保家、赵保山、赵保海。 国家山海，这四个儿子的名字，的确很有野心的。 茉莉安慰道：“皇上也不必担心，朝廷的实力，远远超过赵彪，就算他真的作乱，我们也能很快平定。” 叶坤点点头，急召桑不疑和管豹谭八卯三人来商量。 半个小时候，桑不疑等人匆匆赶到。 谭八卯今天参加太子的婚礼，喝醉了，被硬扯起来的。 叶坤让小太监上茶，然后拿出文奇的电报：“西域大帅赵彪，拥兵自重，有造反的迹象。这是文奇的电报，大家看看吧。 不过，赵彪军中，我没有接到其他消息，没有察觉到赵彪的异动。” 在赵彪手下，叶坤自然也安插了一些心腹，还有许多兵将，是墨家弟子。 他们也有渠道，向叶坤或者公孙二娘汇报情况。 所以叶坤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消息，文奇却察觉到了不对？ 桑不疑看了电报，皱眉道：“皇上，赵彪是你的结拜兄弟，这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啊。” “你少扯淡。” 叶坤气得吹胡子瞪眼：“九部才是掌管社稷大事的单位，我就是个盖章皇帝。如果赵彪真的作乱，势必破坏了我们目前的大好形势，严重打击经济发展，甚至造成大规模的伤亡。” 桑不疑嘿嘿一笑：“皇上不必担忧，赵彪是个厚道人，绝不会反叛的。文奇在电报里说，赵彪的四个儿子，都有虎狼之志，可能是真的。不过，西域大帅还是赵彪，不是他儿子。” “万一赵彪被他儿子绑架，真的造反了呢？” “皇上听我说。”桑不疑指着地图，说道： “就算赵彪造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攻打金城郡和长安城。就算攻打，也打不下来。 赵彪虽然有一部分新式枪炮，但是弹药不多，打完就没了；我们这里，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弹药，赵彪怎么打？” 叶坤点点头，让桑不疑继续。 桑不疑接着说道：“赵彪如果造反，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割据西域，自立为王；第二，带领本部兵马，从西域向西，在西亚抢一块地盘，自立为王。” 叶坤觉得有道理，询问管豹的意见。 管豹沉吟道：“桑大人言之有理。不过，还是要做好预防，用万全之计，来准备赵彪的反叛。 我建议，第一，立刻加强金城郡和长安城的防备，同时向河西四郡增兵； 第二，安抚赵彪，拖延时间，或者命令他出兵进攻西亚地区，我们向西域增兵。 第三，通知西羌兵马，做好应对准备。” 叶坤笑道：“桑大人和管大人的话，甚合我意。可是增兵河西四郡，谁可以为帅？” “诸葛洪，就是诸葛丰的孙子。”桑不疑举荐了一人。 诸葛丰和管亚夫，原本都是叶坤最重要的智囊。 现在，诸葛丰老死，已经有好几年，他的孙子诸葛洪，十几岁就开始做官，从县令做到了郡守，又从郡守的位置调到了涿郡，做了谭八卯的副手，工作非常出色。 诸葛洪今年才二十三岁，是涿郡年轻官吏中的佼佼者。 叶坤问道：“诸葛洪是诸葛丰的孙子，忠诚自然不用怀疑，但是他年轻，又是文官，能担当这个大任吗？” 管豹笑道：“皇上，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不测之机。派他去对付赵彪，绰绰有余。” “有这么厉害吗？” 叶坤转脸看着谭八卯：“八卯，你说说看。” “啊，干爹叫我说什么，看什么？”谭八卯还没醒酒，晕乎乎的。 “说你大爷。给我把谭八卯带下去休息！” 叶坤没好气。 黄烨立刻带着两个小太监，把谭八卯拖了出去。 叶坤传令，召诸葛洪来见。 不多久，诸葛洪到来，躬身施礼。 叶坤单刀直入，给诸葛洪看了电报，询问他的意思。 诸葛洪抱拳说道： “皇上，赵彪年纪已高，应该没有反叛之心。但是赵彪的四个儿子，的确很难说。 我的意见是，先封赵彪为西域王，假节钺、赐九锡，稳定他们父子之心；再说长安需要人口，命令赵彪军团，派人押送异族人口过来，分其兵势。 同时发电报，说最新的枪炮，已经研制成功，炮弹可以打击十里之外的目标，且威力巨大，以震慑赵彪父子，使之不敢背叛。 除此之外，还要加强长安城和金城郡的防守，悄悄增兵河西四郡，应对变化。” 叶坤闻言大喜，笑道：“诸葛洪，大家都夸你足智多谋。我看，你的智谋，不在你爷爷之下啊。” 诸葛洪抱拳：“皇上谬赞了。” 叶坤看着诸葛洪：“诸葛洪，桑不疑和管豹二位大人，都举荐你为大帅，增兵河西四郡，牵制赵彪。我也看好你，决定委任你为九部特使、兵部副帅，领长安和金城郡兵马，前往河西四郡，主持大局。 我再给你三万兵马，其中三千新军，携带最新的钢枪，射程最远的钢炮，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你看，有没有问题？” 叶坤说的三千新军，几乎接近后世的现代化军人了。 清一色的连发钢枪，个个都是神枪手。 五百门小口径钢炮，射程三公里以上，有一定精准度。 弹药充足，装备精良，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和军校生。 诸葛洪想了想，抱拳道： “臣愿意为国效力，但是有一点，需要请示皇上。假如赵彪真的反叛了，战场相逢，子弹不长眼。我打死了赵彪，皇上会怪罪我吗？” 第618章 及时回头。 赵彪是叶坤的结拜兄弟，身份尊贵。 诸葛洪必须问清楚，否则不敢下手啊。 叶坤笑道：“如果赵彪反叛，那就是杀头大罪。你杀了他，有功无过。” 诸葛洪点头：“既如此，臣保证完成任务。皇上说的三万兵马，不知道何时才能给我？” “五天之内，我就会给你。” 叶坤点点头，取出自己的令牌：“黄烨，拿着我的令牌，送诸葛洪去兵部报到。从今以后，诸葛洪就是兵部副帅之一。” 诸葛洪躬身告退。 叶坤立刻发电报给赵彪，先是慰问一番，嘉奖他在西域的功劳，然后告诉赵彪，根据朝廷律法，三年以上的兵卒，应该退伍了。让那些兵卒，押送一批异族劳工，前往金城郡，然后就地退役。 同时，叶坤密令文奇和金城郡太守，严防死守，准备应变。 次日一早，叶坤又带着诸葛洪，去视察行军，检验最新款的枪炮威力。 最新的钢枪，已经接近半自动步枪的水平了。 而且子弹有了底火，可以直接击发。 小钢炮更厉害，一炮打出去，地动山摇，烈焰冲天。 诸葛洪看了以后，笑道： “皇上，如果弹药充足，我只要一万常规兵马，再加上这三千新军，就能完成任务了。血肉之躯，或者我们的铠甲，根本挡不住子弹和炮弹啊。” 叶坤摇摇头：“情况复杂，你不可大意。” 赵彪在西域，已经有十年了，又是能征惯战之将，手里有黑火药枪支一万多，黑火药催动的大炮一千多门，实力不可小觑。 诸葛洪点头：“皇上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叶坤又带着诸葛洪，去看最新的弹药厂。 这是专门生产新式子弹的工厂，设置了两道围墙，四道岗哨，真的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新式子弹，是目前的绝密科技，绝对不允许技术泄露。 各个工序之间，也都分别保密。 一线工人，都是异族劳工，按照固定程序生产，像机器人一般。 弹药厂是何田田的女徒弟龙雪杉负责的。 龙雪杉本来是孤儿，也是叶坤从平野县带过来的自己人，因为聪明好学，成了何田田的大弟子。 叶坤一边视察，一边对龙雪杉说道：“征服世界，需要无限多的子弹。兵工厂还要加把劲，增加弹药的产量。同时，也要继续进行科研，保证弹药的质量。” 龙雪杉的脸上，被火药烧出一块黑疤，平时带着面纱，点头道： “皇上，我们目前的产量，每天只能生产出一千五百枚新式子弹。不过，以前的黑火药子弹，库存超过了二十万枚。” 叶坤点点头：“黑火药子弹，也要继续生产，但是这个产量已经够了，无需加大。就是新式子弹，要扩产。” 真的打起来，子弹的消耗很大。 一场中等规模的战斗，都是几万发子弹。 想要横扫欧洲和西亚，没有几百万发子弹支持，怕是不可能的。 龙雪杉回答道：“现在有三万枚新式子弹库存，以后扩大产量，每月生产五万枚以上，够用吗？” “未必啊。” 叶坤微微一笑：“有时候打仗，要求饱和攻击，要求枪林弹雨，子弹就像雨点一般。一千个火枪手，一分钟之内，就能打完一万发子弹。战斗持续十分钟，十万发子弹就没有了。” 诸葛洪笑道：“皇上，这样的浪费，我们恐怕玩不起。其实打仗的时候，三千枚子弹发射出去，对面即便是钢铁队伍，也会被打得溃不成军。那时候，我们用传统骑兵，乘胜追击即可。” 叶坤笑道：“我们正常的打仗，都是这样的，以枪炮摧毁对方的军阵，然后用骑兵追击。但是这次不一样，万一赵彪造反，他手里也是有黑火药枪支和大炮的。” 以前打匈奴、打高句丽、打辽东、打交址，叶坤毫无压力。 枪炮一发，敌军败退，然后我军追击，就是直接碾压。 可是这次，面对的是赵彪的大军，人家可是有一万多黑火药枪支的，还有大炮小炮。 一旦打起来，就是一场热兵器的战争。 叶坤继续说道：“我们要在武器质量上，压住赵彪，同时也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只有这样，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让赵彪不敢轻举妄动。” 诸葛洪想了想，抱拳道： “我明白了，皇上还是对赵彪有兄弟之情，希望他知难而退，及时回头。” 叶坤叹口气：“如果赵彪能知难而退，这是最优解。一旦打起来，那必定损失巨大。” 从兵工厂回来，御书房里，已经接到了赵彪的回信。 回信说，希望叶坤给他一批最新的枪支弹药，支持他在西域剿匪。 叶坤回电：“最新的枪支和子弹，刚刚研制出来，还没有批量生产。明年夏天，可以提供给西域部队。” 同时，叶坤强调赵彪，做好兵卒退役工作，尽早让退役兵卒，返回金城郡。 涿郡百姓，和大多数官吏，并不知道西北的局势紧张，还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 叶坤也故作轻松，按部就班地安排工作。 冰冰前来汇报大剧院的情况，还有春节期间的文艺活动安排。 叶坤看了报告，笑道：“明天晚上，在大剧院召开一次文艺工作会议吧，我们一起总结一下，规划一下。” 冰冰倒是很敏感，低声问道：“皇上，您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想你了。”叶坤一笑。 “皇上想我，那我晚上留下来，陪皇上说说话好了。” “好啊，我也好久没跟你聊天了，今晚上，再给你提供一些文艺素材。” 叶坤疲惫的心，在这一刻，轻松了许多。 冰冰给叶坤捏肩，忽然又笑道：“对了皇上，樱桃大将军说，过几天来看望皇上和娘娘，顺便汇报金陵和江东的文艺文化工作情况。” “樱桃？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 叶坤的嘴角泛起微笑：“我猜这次，她又会给我带来什么礼物吧。” 冰冰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捂嘴笑道：“皇上，樱桃大将军上次送来的礼物，你还没要呢。” 第619章 不倒翁小姐姐。 叶坤一笑：“你说的，是樱桃送过来的十二个美女吧？” 樱桃送来的十二个歌舞美女，已经很久了。 叶坤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安排在大剧院，让她们学习新式歌舞，参与演出。 樱桃点头坏笑。 “我已经有安排了，打算把这些美女，许配给军中青年才俊。或者，公开征婚，许配给合适的年轻人。” 叶坤敲了敲冰冰的脑袋： “这些年，新生儿很多，但是许多家庭，遗弃了女孩子。再过几年，你就会看到，男女比例失调，很多男青年讨不到老婆。 所以，我打算修改现在的律法，制定大汉婚嫁律法，对有钱人的纳妾，做出规定。” 古代的婚嫁，当然也有相关的律法。 但是不太完善，有些地方不符合人文精神。 叶坤想制定一部完善的婚嫁律法，宣布男女平等，对富人纳妾，做出限定。 要不，十年之后，就会有大批光棍。 冰冰笑道：“皇上，难道你不喜欢美女吗？为什么那十二个江南女子，你要送给别人……” “傻丫头，世上美女这么多，我能喜欢过来吗？我是皇帝，但是也不能仗着皇权，过分胡闹吧。” 叶坤摇摇头，笑道：“以后别提这些话题了，把心思收一收，放在正经事情上。” 冰冰抿嘴一笑，连连点头。 叶坤又叫来两个速写小太监，就在御书房里，口述了两个小故事，让太监记录整理，再交给专业人员润色加工。 晚饭后，叶坤让冰冰叫来曲谱和乐器手，改编了几首老歌，以便丰富春节期间的文娱项目。 直到深夜，叶坤忽然想起一事，笑道： “对了冰冰，我还有个创意，就是培训几个不倒翁小姐姐。春节期间，安排几个不倒翁小姐姐，在文化广场上，且歌且舞，和游客做一些互动，也算是一道风景。” 不倒翁小姐姐，那是叶坤穿越前，在短视频上刷到的。 配上汉服长裙，很飘逸，很灵动。 冰冰问道：“什么叫不倒翁小姐姐？” 叶坤解释了一下，又画了简单的图纸，对黄烨说道：“明天一早，通知科技城，把不倒翁的底座，尽快做出来。” 不倒翁底座，相当于一口大锅。 锅底做好配重，再安装表演人员的腿部和腰部支架，就能表演了。 冰冰也很聪明，一看就明白了，笑道：“那就不叫不倒翁，叫做不倒小姐姐了。” “叫做飞天仙子吧，比较有气势。” 叶坤也累了，洗漱睡觉。 冰冰很心痛叶坤，贴心照顾，无限温柔。 次日，日上三竿，叶坤才起床。 但是气色还不错。 冰冰告辞，去安排今晚上的文化文艺大会。 叶坤也通知了文阿秀、红玉、魏采芹等人，还有桑不疑和管豹。 却不想，管豹府上回话，说管豹生病了，今晚上请假。 叶坤有些担忧，派御医去给管豹看病。 谭八卯刚好来汇报工作，听闻此事，低声说道：“干爹，管豹不是生病，是有些闹情绪。” 叶坤皱眉：“胡说八道，管豹现在是九部二把手，在这个天下来说，除了我和桑不疑，就是他管豹权力最大了，闹什么情绪？” 管豹是自己人啊，从东巴郡开始，就跟着叶坤，算是感情深厚了。 最早的时候，管豹就被叶坤委以重任，担任东巴郡的学曹官，后来在益州，又负责全境矿产探查和开发，又做过几年的成都太守，现在做到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九部二把手，可谓位极人臣。 所以，叶坤不相信管豹会闹脾气。 谭八卯却嬉笑道：“管豹的官爵虽然很高，但是在九部之中，可有可无啊。因为桑不疑太能干，独揽大权。而马昭、巫穹等人，也很强势，心里未必就尊重管豹。 这次诸葛洪得到重用，即将主持西北大局。所以管豹就不开心了，觉得自己没用了。” 我擦！ 叶坤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回事！ 九部之中，桑不疑很能干，大小事务，都乾纲独断。 而巫穹、马昭、叶青阳等人，都性格独特，管理自己的地盘，管豹很难插手。 虽然管豹的官爵很高，但是在具体工作上，位置很尴尬，可有可无，几乎沦落为普通谋士的级别了，每天只是照例出席会议而已。 谭八卯又说道：“干爹，你应该给管豹，分配一些具体的工作。” 叶坤点点头，问道：“你觉得，管豹适合负责哪些工作？” “管豹做事，一丝不苟，大部分工作，都能做到井井有条。而且为人耿直，不贪财，也知道低调，不会争权……”谭八卯想了想，建议道： “他可以做一个出色的封疆大吏，也能做好全盘工作，比如水利交通部大臣。不过我觉得，还是把管豹放出去，最好，能发挥他的最大价值。” 叶坤沉吟：“我已经答应诸葛洪去西域了，现在把管豹，放去哪里？” “江南，江东。” 谭八卯指着地图：“江东士族太厉害，皇权难以渗透到基层。再过几年，怕不是好事。干爹要迁移江南士族，这个比打仗更难。没有靠谱的人主持，很难完成。” 叶坤闻言笑道：“八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也是将相之才，某些事情，比我考虑得还要周全。” 对于江东，叶坤也时常头痛。 大山太多，交通不便，士族互相抱团，隐匿人口和土地。 大姓大族欺压百姓，垄断商贸。 甚至，某些地方还一直有土匪强盗，剿而不绝！ 每一次从江东移民，都要动用部队，强制执行。 这些年虽然有所改善，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叶坤的预期。 谭八卯笑道：“干爹，管豹也老了，五十岁了。让他去江南干十年半年，建功立业，然后回来养老，挺好的。” 叶坤点点头：“这次干爹听你的，走吧，我们去看看管豹。” 御书房门前，就有专用的人力车。 叶坤和谭八卯，一人一辆车，轻装便服，前往管豹的府上。 谭八卯坐在人力车上，笑道：“干爹，这个人力车挺好用的，坐在上面，一点也不颠簸。我试着拉车，也不累人，一口气能跑三里路。” 叶坤斜眼笑道：“要不，让车师傅休息一下，你拉车跑一跑，就算是锻炼身体了？” 第620章 房地产开发。 对于宫中的服务人员，叶坤一直都很客气。 哪怕是拉车的车夫，叶坤也称之为车师傅。 谭八卯一吐舌头：“干爹，好歹我现在也是一品大员，涿郡太守。如果我拉着车在大街上跑，只怕丢了你的脸，你要骂我。” “这倒也是，朝廷官员的形象，还是要注意维护。”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但是不能作威作福，故意搞排场。对于家里的厨娘、保姆和车师傅这样的服务人员，要有礼貌。你要记住，从皇帝到车师傅，是人人平等的。” 谭八卯连连点头：“干爹的吩咐，我都记着。” 两个拉车的车夫，闻言更是感动。 一个车夫回头笑道：“皇上是千古仁君，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下人。每次见面，皇上都笑容满面。” 叶坤认得这个车夫，叫老魏，便问道：“老魏，上次和你聊天，你说你老家的兄弟，想来涿郡找个差事。现在怎么样，找到了吗？” 老魏回头笑道：“多谢皇上的挂念，我兄弟来到涿郡，黄烨黄公公，给他介绍了差事，安排在煤场里，做了一个记账员。” 叶坤点点头，又问：“你兄弟在煤场的工钱，有多少？” “每月四百文，中午有一顿饭。如果是晚班，还有五文钱的夜班费。” 老魏一脸笑容：“我兄弟说，在涿郡赚钱，容易多了。再过两年，他也想在涿郡买两间房子，把妻儿一起接过来，让孩子在涿郡上学，以后读了书，为国家效力。” 一个月四百文工钱，的确不少了。 可是因为通货膨胀，物价也上涨了一些。 而且涿郡的人口，在迅速增加，外城已经没有土地盖房子了，可谓寸土寸金。 凭着每月四百文的工钱，想在涿郡买房子，恐怕很难。 叶坤询问谭八卯：“八卯，涿郡外城的两间房子，要多少钱？” “那怎么也得三四十两啊。”谭八卯一笑： “涿郡才建设的时候，外城百姓也不多，规划区内，房子随便盖。现在不行了，不让盖房子了，但是可以拆除老房子，修建两层楼房。 有些大户人家，拆了自家的房子，建起了两层小楼。还有些大户，买了穷人的房子，扩建自家的房子。” 叶坤皱眉：“自家宅基地盖小楼，可以的。但是宅基地面积，不能超标啊。这一点要限制，否则，以后的有钱人，楼房连片，穷人却没有立锥之地。” 历朝历代的社会矛盾，都是从兼并土地开始的。 富人大肆扩张，就会挤压穷人的生存空间。最后，就会有李自成、黄巢这样的人物出现，弄一个天翻地覆来。 谭八卯点头道：“皇上，我们以前的规定是，每户人家，宅基地不能超过二亩地。可是现在，新生儿很多，外来人口也很多，就让外城的土地，变得紧张了。” 叶坤想了想：“我看可以重新规划一下，朝廷来盖房子，卖给外来人口。这次规划，就取消菜地了，每户人家，平均占地半亩即可。” 谭八卯一愣：“半亩宅基地，太小了，怎么住人啊？挖茅坑也没地方啊。” 半亩地，也就三百三十平，满足不了古人的住房需求。 因为古人需要厨房、柴房、茅房、马房……再加上一个小院，的确不够。 叶坤笑道：“一户半亩地，足够了。我们可以盖成两层小楼，甚至三层，向天空要空间。我们可以根据人群特点，打造适当的闾巷小区。比方老魏这样的，家里不养牛羊，要不了多大宅基地。” 车夫老魏笑道：“皇上说的是，我们一家六口，如果有小楼的话，三间宅基地，就够了。” 谭八卯笑道：“那也行，我让人规划一下，拆除一部分民房，建设新的闾巷。” 叶坤说道：“你别急，等我看看外城的情况，亲自给你规划。还有施工标准，房屋质量，都要定下来。” 在都城规划小区，是大事。 尤其是下水道的设置，要科学，否则污染问题会让你头痛。 至于两层建筑的质量，没问题的。 墙体用红砖，楼板用木板，能保证一百年正常使用。 叶坤大力开发煤炭，又下令保护森林，涿郡四周的树木还是很多的，能支持涿郡的建设。 谭八卯笑道：“皇上亲自设计的楼房，一套要卖一百两银子吧？” 叶坤摇摇头：“那也不一定，也许更贵！” “啊，更贵？”谭八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叶坤笑道：“盖起来你就知道了，会有很多人来哄抢的。” 朝廷大员和许多办事机构，都集中在涿郡。 一旦有房子，这些朝廷大员的外地亲戚，都会来置业。还有许多有钱的商贩，谁不想在涿郡安家？ 在大城市开发房地产，本来就是个很赚钱的生意！ 说话间，来到管豹的府上。 管豹府上的侍卫，要去通报。 叶坤却摆摆手，笑道：“不必通报了，我自己去看管大人。” 管豹被惊动，正欲起床，叶坤已经到了床前。 “皇上，臣罪该万死，不知道您来了……” “是我不让通报的，你何罪之有啊？快躺着，别起来。” 叶坤抢上前，按住了管豹：“我派医生来给你看病，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可能是睡觉落枕了，所以头晕。” “血压正常吗？” “血压和体温，都很正常。” “那也要多休息，多观察，饮食清淡一些。” 叶坤点点头，故意试探道：“这几年，把你调回涿郡，担任九部二把手，想必公务繁多，你这也是积劳成疾啊。” 管豹苦笑：“皇上，其实我这两年，一事无成，辜负了皇上的厚爱。” 叶坤笑道：“这叫什么话？这两年，你协理九部，总揽全国政务，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怎么能说一事无成？” “皇上，我只是在您和桑大人的安排下，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好吧，管大人。” 叶坤微微一笑：“八卯跟我说，是我安排不周，没有给你安排具体的工作范围，所以这两年，你也没有具体的政绩。我一想，这的确是我的疏忽。” 管豹惊愕：“皇上，我能在皇上身边做事，于愿已足，有没有政绩，其实无所谓。” 叶坤轻抚管豹的后背： “江东士族，根深蒂固。我一直想把江东士族连根拔起，打造一个太平盛世，但是花了很多钱，效果却不理想。我打算，等你身体好了，派你去江东，任命你为江东总督，以九部二把手的身份，坐镇江东。 用五年的时间，铲除江东大小士族，将朝廷的管辖权，深入到每家每户。管大人，你愿意去江东吗？” 第621章 结亲家。 管豹露出微笑：“皇上，我也年届五十，能为朝廷效力，不甚荣幸。”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叶坤大笑，又和管豹叙旧：“我们在东巴郡认识，快二十年了吧？你们父子，为了朝廷和国家，功勋卓著，我时刻不敢忘记啊。” 管豹和他老子管亚夫，的确为叶坤立下了汗马功劳。 尤其是管亚夫，最后和诸葛丰一样，积劳成疾而死，让叶坤难过了许久。 管豹诚惶诚恐：“皇上，没有二十年，才十七年。” “十七年，那也很久了。十七年的君臣之情，朋友之情，兄弟之情，是一万两黄金也换不来的啊。” 叶坤连连点头，又问道：“对了，管大人的小公子，好像也有十六岁了吧？” 管豹一怔：“回皇上，臣的幼子出生在重庆，取名管庆，今年刚好十六岁。” “管庆……还没订婚吧？” “还没。” “那很好啊，我的明珠公主，今年也是十六。” 叶坤笑道：“有时间，我来安排两个孩子见一面，如果孩子们没意见，我们可以结个亲家，亲上加亲。” “皇上！” 管豹激动得泪流满面，在床上躬身谢恩：“皇上，这是臣的无上荣耀啊。只怕管庆愚钝，配不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笑话，管大人的儿子，都配不上公主，难道公主要找一个神仙夫婿？” 叶坤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此事我来安排。” 其实，带喜跟叶坤说过，明珠公主对管豹的幼子管庆，颇有好感。 管庆不算太帅，但是家风很好，少年老成，稳重，从容。 叶坤和管豹结亲家，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既能笼络人心，也能给女儿找个好婆家，何乐而不为？ 管豹的精神，好了许多，坐在床上说道：“皇上，对于江东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心。我觉得，只需要三年，就能彻底解决士族问题。” 叶坤笑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了成熟的思路？” “皇上，别忘了，我们还有民兵啊。” 管豹点点头：“我们当年在东巴郡和益州，大力发展民兵，培养基层力量。然后，利用基层力量，扳倒士族和豪绅，效果显著。 江东地区，我们也有完善的民兵组织。到时候，再扩大民兵组织，联合墨家弟子，发动百姓，扳倒地方的大户，易如反掌。” 叶坤大笑：“管大人，你我所见略同，想一块去了。” 扳倒当地豪绅，分掉豪绅的财富，包括房产、田产、牛羊牲口，老百姓是最愿意的！ 叶坤手上有强大的兵力，再调动百姓，岂有干不掉豪绅的道理？ 只不过，这么大的行动，恐怕避免不了流血杀人。 管豹微笑道：“等我休息两天，就去江东赴任。不过，我想带两个人过去。” “要带谁？” “卢开疆，姚彩蝶。他们夫妻俩以前主持过民兵事务，可以在江东迅速展开活动，配合我执政。” “没问题，我答应你。” 叶坤很爽快地答应了。 卢开疆，现在是都城外围的驻军大将，负责保卫都城。 姚彩蝶这几年，相夫教子，基本上已经退休了。 以前的姚彩蝶，负责军中医院和医疗兵，但是觉得自己文化不够，主动请辞，回归家庭。 但是卢开疆姚彩蝶夫妻俩，的确都很出色，执行力强大，能完成既定任务。 管豹笑道：“只要卢开疆带领几千兵卒，配合我的行动，我就能彻底拔除江东的士族大家，让朝廷的触手，深入到乡村一级。” “这事儿也不用太急，等我先落实明珠公主和管庆的婚事。” 叶坤又闲聊几句，带着谭八卯告辞。 回到宫中，叶坤在凤仪宫召见带喜和女儿明珠。 明珠公主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更加可爱明媚了。 叶坤笑道：“太子大婚刚刚办完，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喜事。管豹的幼子管庆，玉树临风，少年有才，和明珠公主年纪相仿。我打算，和管豹结个亲家。皇后娘娘和喜妃，还有明珠，可有意见？” 明珠脸色一红，斜眼道：“父皇，我不嫁，我就一辈子呆在宫里，陪伴父皇，反正宫里不缺吃的。” 叶坤笑道：“难不成，你想吃你老爹一辈子？” 带喜很开心，笑道：“管大人位高权重，三代忠良。管庆那孩子也老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再说了，除了管家，还真的找不到几个好门第。” 姜有容也很赞成这桩婚姻，笑道：“我没意见，只是舍不得我们的女儿嫁出去。” 明珠抱着姜有容，撒娇道：“母后，既然舍不得我嫁出去，就让父皇收回成命吧。女儿愿意一辈子留在宫中，服侍母后。” 姜有容微笑：“我身边这么多人，哪里需要你服侍？好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别担心母后和你母亲。” 叶坤点头：“皇后娘娘说得对，孩子们大了，都要安排婚事了。有婚姻，有家庭，人生才算完整嘛。” 明珠公主害羞，低头不说话。 叶坤又对姜有容说道：“娘娘安排一下，找个日子，让管豹夫妇，带着管庆来宫里吃个饭，和明珠聊一聊，加深一下印象。” 姜有容微笑点头：“这事我来办。” 明珠一扭头，跑了。 叶坤三人对视一笑。 当天晚上，叶坤带着文阿秀等人，前往大剧院会议厅，主持文艺文化大会。 这次大会，比较匆忙。 与会的，也就是大剧院文艺人员、大学文化文艺部老师，还有优秀学子，当然，也有负责文化工作的官吏。 叶坤宣布大会开幕，让文阿秀致开幕词。 文阿秀对着话筒，祝贺大会开幕，做了简单的汇报，回顾这几年的文化文艺发展：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的文化文艺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大学毕业生，突破了两万人。中学毕业生，是三十七万人。小学毕业生，达到了百万以上。 金陵、长安、重庆、成都、洛阳、襄阳，都创办了报纸和广播局，在建大剧院。去年共发行报纸，两百万份以上。创作歌曲歌舞和其他文艺曲目，七百多个项目，高台大戏，二十几部，大大丰富了全国人民的文娱生活……” 接下来，各部门作简短汇报。 叶坤听完汇报，宣布下一年的工作目标：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精神的体现。我们华夏神州，历史文化源远流长，炎黄子孙的创新精神，绵绵不绝……来年，我们要再接再厉，继续发展全民文化事业和全民文艺事业。 明年，我们将试点十万人口以上的小城小剧院建设，试点五大都城的文物博物馆建设，试点各地的图书馆建设。 我们还要成立单独的文化部和文艺部，大力培养文艺骨干，捧红一批文艺明星……” 提出大方向和大目标之后，叶坤让大家讨论商量，一项一项落实。 贺康驹却来到叶坤的身边，低声说道：“皇上，成立单独的文化部和文艺部，请另派他人负责，老臣我……恐怕难以胜任。” 第622章 技术突破。 以前的文化文艺工作，都是属于礼部管理的。 礼部负责全国祭祀、庆典、教化人心、学校教育工作。 所以在明面上，贺康驹还是文化文艺工作的老大，总负责人。 叶坤笑道：“贺大人，我看你做得很好啊，为什么撂挑子？” 贺康驹苦笑：“我觉得自己老了，对皇上提出的新式文艺，很难展开工作。大剧院里面的许多歌舞，都是我以前没见过的。我都没见过那些东西，让我怎么指导工作？还有学校里的教材，我都看不懂……” 叶坤想了想：“你也上了年纪，不能太累。这样吧，你以后专门负责朝廷的祭祀、庆典活动，其他的事，交给文阿秀。” 贺康驹之所以成为礼部大臣，完全是叶坤为了平衡朝廷派系的力量。 否则，叶坤看不上他。 他既然主动推卸工作，那就让他退居二线好了。 贺康驹闻言，松了一口气：“皇上如此安排，那是最好不过的。老臣也能休息一下，颐养天年。” 官方层面的祭祀庆典活动，其实不多。 所以贺康驹可以清闲下来了。 叶坤笑道：“但是，你还是礼部大臣，要参政议政，不能逃跑。就算上了年纪，那也能为我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嘛。” 贺康驹一笑：“皇上放心，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跑不了。” 叶坤点头，让文阿秀等人主持工作。 次日九部大会，叶坤提议，增设文化文艺部，由文阿秀担任第一任首席大臣；增设全国女子工作部，由魏采芹担任第一任首席大臣；增设全国卫生部，让大家推举人选。 马昭苦笑道：“女子为官，华夏历史上，其实……不多。” “那我们就让女官多起来。”叶坤看着大家： “我一再强调，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为什么女子不能当官？以后的九部，要形成规定，必须配备一两名女子高官，让大家都知道，女子用心读书，也有前途！” 马昭耸耸肩：“皇上说行，那就行。” “马大人，你别阴阳怪气的。”叶坤翻白眼： “我师妹公孙二娘，丁丁，还有何田田等人，都是女中豪杰。她们这些年的贡献，我敢说，和你马大人不相上下。 如果把在座的各位大人，和公孙二娘、丁丁、何田田等人，分别投放在无人荒岛上。公孙二娘等人，可以活下去，你们则未必。如果治理未开化的蛮族荒岛，公孙二娘等人，也会超过你们。” 科技，才是发展的王道。 没有科技支持，空谈治国理论，都是扯淡。 马昭起身施礼：“皇上说的是，臣遵旨。” 其他各部首席大臣，都表示支持。 刚好，北海大营发来电报，天贤单于答应南迁，家族七百余人，已经解除了武装，在大汉兵将的‘护送’之下，日夜兼程，向阴山大营而来。 叶坤本来，要派管豹带队去迎接的，但是管豹还在病中，只好派出关勇，前去迎接。 关勇现在已经封王，又是兵部副帅，不算委屈天贤单于了。 桑不疑笑道：“如此看来，天贤单于这次，是真心归降，再也不敢抵抗我们大汉天威了。” 叶坤点头： “我已经传令何仲书，将匈奴残余中的中老年，留在大草原，帮助我们养马放牧。这样的话，我们既可以掌控大草原，也能完善自己的牧场和马场，驻边将士们，也能通过放牧，实现自给自足，缓解后方的供养压力。” 中老年人，已经不能生育了。 让他们教会汉家儿女放牧，熟悉大草原，是发挥余热。 驻边将士在大草原扎根，开枝散叶，几十年后，草原上的游牧人，都是华夏后裔。 但是匈奴残余中的年轻人，要迁入长城以南，分散安置，与华夏族裔通婚，让他们学会农耕，忘记游牧生活。 这样的话，才能实现彻底同化。 桑不疑对叶坤的安排很佩服，笑道：“还是皇上考虑得深远，虽然我们已经平定四海，但是居安思危，军马场和军马供应，不可疏忽。” 别看叶坤搞出了枪炮，搞出了蒸汽轮船，还有蒸汽汽车。 但是目前的机动部队，还是骑兵，还是离不开战马。 骑兵披上重甲，就是战场上的小坦克。 没有骑兵，步兵扛着火枪，猴年马月也别想征服世界。 叶坤点点头：“我们的蒸汽汽车，大规模应用，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未来二十年，甚至一百年，都离不开骑兵的。 不过我敢肯定，十年之后，骑兵的重要性，就会渐渐降低。一百年以后，骑兵会被彻底淘汰。因为快速交通工具的出现，性能和效率，都远远高于马匹、骡子和骆驼。” 贺康驹笑道：“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第一代蒸汽汽车，你也看到了呀。”叶坤一笑： “技术在进步，蒸汽汽车的技术升级和换代，也会很快的。说不定，贺大人百年之前，会看到第三代第四代汽车。” 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集中了全国的智者搞科研，叶坤又有穿越带来的高科技理论，科研工作的进展，还算是很快的。 桑不疑问道：“皇上说的柴油机，什么时候能搞出来？” “第一台柴油机，已经冒烟了，但是不能连续工作。” 叶坤想了想：“我估计，最多再有一年，柴油机的雏形，会搞出来。” 前几天，叶坤才去科技城，专门研究柴油机生产。 最大的问题，在活塞、活塞环、缸套、曲轴、油泵上面。 当然了，这也是柴油机最精密的地方。 除了这些玩意，机体、水箱、油箱、飞轮，没什么技术含量。 后世的柴油机活塞，大多数铝合金。 叶坤头大的是，单金属铝，一直没有搞出来。 就一个金属铝，把许多科技进展，彻底卡死了！ 叶坤记得，提炼金属铝，需要用电解法，但是怎么电解，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能让大家胡乱试验。 结果试验几年了，连铝的影子都没找到。 何田田作为科技部首席大臣，起身说道： “根据理论推算，柴油机是可以搞出来的，但是许多材料，感觉不能承受高温高速，所以还要在材料上面想办法。 皇上说的金属铝，最近研究有进展。我们利用明矾石，用化学药水处理，再通电电解，得出了一些粉末，可以熔炼到一起，是白银色泽的，比重很轻。我觉得，那就是皇上说的金属铝。” 叶坤大喜过望，差点跳了起来：“田田，你们什么时候，搞出金属铝的？” 第623章 请慎重。 何田田一笑：“三天之前，皇上召开文艺大会的时候。” 叶坤狂喜，激动地说道：“等我开了会，就去科技城，看你们的成果！” 马昭问道：“皇上，搞出了金属铝，很重要吗？大概有多么重要？” “马大人，人类从开天辟地到现在，一共搞出来多少种金属？在我入主益州之前，也就是金银铜铁锡汞而已。但是你想一想，就这几种金属，给人类带来了多少方便？” 叶坤笑道：“要说铝的重要性，比我这个皇帝，重要一百倍。也比你们所有九部大臣加在一起，更加重要。皇帝和九部大臣，很多人都能胜任。但是金属铝的特性，是其他金属无法取代的。” 桑不疑请教：“皇上，能不能具体说一说，铝的用途？” 叶坤点点头： “我们以前的重甲步兵，身上一套铠甲头盔，是六十斤。防护有余，但是机动不足，经常会累死人； 后来我们改进了炼钢工艺，一身盔甲，降低到了三十斤，重甲兵的移动速度大大提升，也大大节约了体力，天下无敌。 如果我们能把铝合金玩明白，以后的一身盔甲，重量会降低到十五斤，防护效果也会有提高。 你们想想吧，那时候，我们的将士和战马，都配备铝合金护甲，速度和轻骑一样，战斗力会提高多少？” 大家都听明白了，喜笑颜开：“这么说来，金属铝的确更好。” 叶坤继续说道：“除此之外，铝合金在民用方面，也有非常广泛的用途，堪比铁器和铜器。一般来说，铝合金不生锈，比铁器寿命更长；铝的熔点低，民间可以自己铸造器具；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方向，就是今后的飞天轮船，主要材料，必须是铝合金！” 众人惊呆了。 贺康驹怀疑叶坤脑子坏了，苦笑道：“皇上，真的有轮船，可以在天上飞起来吗？” 这个年头，古人无法理解飞机起飞的原理。 他们也绝不相信，有人能做出飞机。 叶坤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哈哈笑道： “这个关系到空气动力学原理，在座的各位大人，除了何田田之外，大约是没办法理解的。” 何田田抱拳说道：“科技城和大学城，都有飞行器实验室。我们打造了飞天轮船的模型，在火药催动下，可以短距离飞行，也有飞天竹蜻蜓等等玩具。各位大人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简单了解一下。” 众人互相对视，还是觉得叶坤在异想天开。 “继续开会吧。”叶坤摆摆手： “文化文艺大会的报告，各位大人都看过了。我还有个提议，创办一份《科技推广》杂志。什么叫杂志？就是一份报纸，装订成书。但不是每天发行，而是按照月份或者季度来发行。 为什么要做《科技推广》杂志？因为，我们的官民百姓，对科学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当年，我用太阳能锅灶，马昭大人说，那是天火，寻常人不能用。这就是迷信，就是不懂科学。” 众人看着马昭，嘻嘻哈哈一阵大笑。 马昭耸耸肩，表示自己脸皮厚，无所谓。 叶坤继续说道：“某地某人，被雷电打死了，乡亲们就说他做了亏心事。其实，只是那个人倒霉。某地的建筑，被雷火烧毁，大家就说风水不好，其实是因为没有避雷针。 五大都城，现在都有高大的建筑。因为加装了避雷针，现在没有被雷火烧毁的吧？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我们生产的玻璃球，被西方人当做珠宝，高价求购，这也是科技的力量。” 桑不疑想了想，问道：“民间科技推广，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朝廷社稷，以民为本嘛。老百姓都聪明了，国家也就强大富裕了。” 叶坤继续给出建议：“我们的《科技推广》杂志，既要讲科学理论，也要注重实用性。比如，科学堆肥，科学防灾，科学种植，通风灶和暖炕的设计，各种验方，生活里的小科技……甚至，天文地理知识，都可以适当普及。” 马昭问道：“可是，皇上不担心科技泄露，被外国异族学了去吗？” 叶坤笑道：“最高科技，当然要保密。不过，再有一二十年，就没有外国异族了，地球上，只有我们华夏大国。” 铝合金技术搞定，机械制造就会迎来更快的发展。 二十年后，华夏一族的人口，会超过一亿。 那时候，有人有钱，有枪有炮，有车有船，横扫全球，有问题吗？ 桑不疑等人商量了一下，集体表态：“既如此，我们同意创办《科技推广》杂志。” 叶坤点头，将这件事，交给了文阿秀和何田田等人。 还给了建议，按照双月刊发行，第一期，印刷一万份，以后根据情况增加发行。 一万份，听起来很多。 但是全国三千个州县，还有各地的大学中学，每个州县和学校，也就分到一两本。 叶坤进入下一个议题：“刚才我们商量了，开办五大都城博物馆的事。我们华夏一族，源远流长，有许多文物，和国之大器。这些东西，我们要保护起来，留给子孙看。 我建议，博物馆旁边，再建设一个展览馆，展览最新科技成果，让全国官民，都开开眼界。 对了，还有那个传国玉玺，以后也送在博物馆里，让大家参观。” 此言一出，全体震惊。 贺康驹起身说道：“皇上，传国玉玺，怎么能随便让百姓看？” “就是一块石头，为什么不能让百姓看？” 叶坤一笑：“我们以前没有传国玉玺，也一样管理国家，让百姓渐渐过上了好日子。你们要知道，什么传国玉玺，什么大禹九鼎，都只是历史的见证，并不能发挥什么实际作用。 各位大人要是不相信，你拿着传国玉玺，我拿着一支手枪，双方拼命，看看谁能活下去。你有玉玺，我有一碗饭，看看谁先饿死。” 桑不疑苦笑道：“皇上，话虽如此，但是在国人心中，传国玉玺的地位，是非常崇高的，代表着天子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我建议，请慎重。” 马昭等人一起起身：“请皇上慎重。” 第624章 皇帝不正宗。 桑不疑说的对，传国玉玺在国人心中的地位，太高了。 它不仅仅代表着皇上的无上权力，也代表着权力的合法性。 没有传国玉玺，你这个皇帝就不够正宗啊！ 哪怕你功比秦皇汉武，可是没有传国玉玺，总是缺少了一点什么，缺少了天命有归的宿命论支持！ 叶坤看着众人，一声叹息： “好吧，既然是九部的决议，我遵守就是。传国玉玺，继续由符宝郎掌管，不用放进博物馆了。” 其实叶坤一直想弱化皇权，加强内阁建设，从天子治国，变成内阁治国。 可是目前看来，这个理念太超前了，无法完成。 如果真的取消帝制，搞一个无皇帝国家，那么老百姓也会忧心忡忡，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了。 千年的文化熏陶，千年以来形成的习惯，让老百姓觉得，皇帝就是主心骨。 昏君也好，圣君也好，国家总得有个皇帝才行。 “皇上圣明。” 桑不疑等人，也松了一口气。 议定了博物馆和展览馆的事，叶坤宣布散会，前往科技城，去看金属铝。 金属铝，是从化工第三实验室里搞出来的。 但是不足五克。 叶坤再三确认，又亲自测量比重，大笑道：“不错，这就是金属铝，我期待已久的东西。来来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提炼出来的？” 实验室的负责人，给叶坤详细解释，又提供了本次试验的记录。 叶坤看了试验记录和设备，笑道：“电解法，被你们琢磨出来了，金属铝也搞出来了。这个实验室，人人有奖！” 实验室负责人笑道： “皇上，金属铝的立项奖励，是两千两黄金。我们拿这两千两，就足够了，因为我们实验室，总共只有二十人，其中十三人是学徒。真正的主导研究人员，只有五个。” 五个人，每人能分到几百两黄金，的确算是暴富了。 加上科研人员平时的待遇好，工资高，所以大家都不缺钱。 叶坤点点头：“立项奖励的钱，立刻发给你们。但是，我还要给你们额外的奖励，将你们的俸禄和其他待遇，都提高两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发展科技，叶坤从来不吝啬。 试验所的负责人自然开心，鞠躬道谢。 叶坤说道：“但是，你们搞出金属铝，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你们要总结经验，制定可推广的办法，提炼金属铝，而且要实现量产。” 试验所负责人沉吟道：“提炼方法，基本上已经定型，但是我发现，这玩意很费电。要实现量产，就需要大量的电力支持。” “没问题，我再找地方，扩建水电站和火电站。” 叶坤一口答应了。 电解法的确很耗电，叶坤也知道。 何田田皱眉道：“皇上，你上次提议的火电项目，还在试验中，还没搞出来。大量的电力供应，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也实现不了。” 火电项目，也是烧开水，利用涡轮蒸汽机发电。 小型涡轮蒸汽机，已经研制出来了，但是不能满足大型发电要求。 偏偏电解铝又非常费电，目前的供电，根本无法满足要求。 叶坤比较乐观，笑道： “电厂，未必需要在科技城附近。我们可以寻找水力资源较好的地方，增加水力发电厂，然后把电解铝生产线搬过去。不过，要注意环境污染问题，千万不要污染饮用水源。 火电厂的建设，对自然地形的要求不高，大多数地方，都可以建厂。发电设备不够，我们就加班加点制造。 我们生产出来的大型蒸汽机，也可以拿来发电嘛。” 何田田笑道：“皇上，我们生产的蒸汽机，根本就不够用。蒸汽机的生产工人，规模已经接近三万，但是每月两百台的产量，杯水车薪。” 科技城的几百台车床，现在都是蒸汽机带动的。 五大都城的碾米机，也是蒸汽机带动的。 还有一些发电机、矿山水泵，都需要蒸汽机。 还有大批的汽车、轮船，都等着蒸汽机，就像嗷嗷待哺的孩子。 叶坤笑道：“我们的大型蒸汽机生产厂，应该快要投入生产了吧？” 大型蒸汽机生产基地，建立在北海郡，也就是后世的唐山。从规划到建设，已经一年时间了。 何田田叹气：“皇上，新的生产基地，刚刚完成基础建设，再过三个月，设备都难以到位。真正投产，至少还得半年。” 大型生产基地，需要科学规划。 一边生产，一边规划，是不科学的，会乱。 叶坤听取了汇报，点头道： “别着急，我给你们时间。钱不够，我再给钱；人不够，我再给人，裤子当了，也要发展工业和科技！” 何田田沉吟道：“皇上，其实我有个建议。希望各地的大学，能开设技工速成班，大量招收青少年，进行技工培训。然后，扩充我们的一线工人。” 各地大学的科技班，每年毕业五六千人，全部给何田田，还是不够。 涿郡科技城，现在的科研人员和一线工人，已经接近三万人了，但是各地州县，经常要人，很多中层人员，被派去了外地。 北海蒸汽机生产基地，还需要大量的师傅和学徒。 “速成班？” 叶坤觉得可行，点头道：“等九部研究一下，通电各地大学，扩招学生就是了。每年中学毕业生几十万，选拔成绩较好的，进入速成班学习，再投入一线，边干边学。”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何田田笑道：“速成班不需要学习多久，三个月就行。真正的工作经验，必须在一线积累。” 叶坤问道：“每年给你一万技工，够不够？” “我胃口不大，但是越多越好，三万也是可以的。”何田田坏笑。 叶坤一咬牙：“三万就三万，我让大学扩建，扩招，财税部有的是钱！” 最近，天竺半岛的胡高远等人，通过战争掠夺，商业掠夺，送回来二十多船金银，五十多船的青铜、红铜、锡块、铅块。还有象牙犀牛角，各种天然珠宝。 这都是钱，朝廷花不完。 纸钞的推广，也从民间换回来大量的青铜钱，府库堆积如山。 何田田又说道：“皇上，还有一件事，就是科技城的规模，跟不上发展了，需要再次扩建。” 叶坤看看规划图，皱眉道：“是不是人太多了，不够住？” 第625章 皇家嫁女儿。 何田田点头： “科技城的科研人员和一线工人，三万。后勤服务人员，一万。这些人挤在一起，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还有我们的实验室，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所以就显得拥挤不堪了。” 叶坤看了看科技城的地图： “有些实验室，效率很低，科研人员在混饭吃，可以取消了。然后，我征收附近几个村子，重新规划，盖成两层小楼，解决宿舍问题。” 宿舍问题是小事，有地方盖房子就行了。 何田田问道：“有些边缘科技实验所，可以撤销。还有的实验所和作坊，可以迁移出去。比如钟表研究所和生产基地，占了我们科技城很大面积。还有非机动车船研究所，也是占地巨大，可以搬迁的。” 钟表研制出来，已经好几年了。 但是科技城里，还有两百个大匠，在继续研究钟表，向着小型化和精密化方向发展。 一个配套的钟表生产基地，也在科技城，占地二十亩。 还有非机动车船研究所，因为需要试验场地，占地面积更大。 何田田的意思，这些比较独立的研究项目，全部撤离，涿郡科技城，就负责高科技。 否则，科研项目越来越多，以后的科技城就更加拥挤，发生火灾或者其他事故，就损失重大了。 “当年规划科技城，我觉得这里很大了，没想到，我还是目光短浅了啊。” 叶坤自嘲地一笑：“那你们拿出一个方案，交给九部审理吧。这次要有超前眼光，再做一个科技城！” 何田田很开心：“多谢皇上支持工作，三五天之内，我会拿出方案。” “支持城主工作，是应该的。” “城主？”何田田一愣。 “科技城城主啊，位高权重，帝国核心。” 叶坤哈哈大笑。 要说位高权重，何田田现在也差不多。 整个科技城，都是她负责的，还是科技部第一任首席大臣，协理全国政务，涿郡两所大学的副校长、太学院院长、科技院院长。 每次出门，何田田的身边，都跟着四五辆马车，有六个工作助理，四个生活秘书，四个职业保镖，两男两女。 家里有专门的厨娘、保洁、车夫、保安、门岗…… 这配置，都赶上皇后娘娘了。 当然，这也是叶坤强制命令的配置，何田田不得拒绝。 要不，何田田向来节约低调，用不了这么多随从。 被叫做城主，何田田不好意思了，笑道：“皇上这么一说，感觉我好像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物了。” 武侠小说，也是叶坤带来的。 为了培训职业说书人，叶坤口述了一些武侠故事的梗概，让文艺人员加工整理，在报纸上连载。 没想到，小说很受欢迎，全民追更。 叶坤笑道：“田田，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物是虚构的，你是真实的。华夏国的历史上，必定有你的芳名，千古流传！” 何田田施礼道谢：“那都是皇上的栽培，否则我……这辈子温饱都是问题。” 想当年，何田田在天门郡，才十几岁，被上官季夫送给了叶坤。 叶坤怜惜何田田，将她当成妹妹看，又带走何田田全家，重用田田的父亲，重点培养何田田，才有了今天的天下第一女科学家。 “往事不提了，田田。” 叶坤准备回宫，吩咐道：“柴油机搞不出来，可以暂时停一下，或者用少量人员继续研究。科技城的二次规划，尽早拿出方案来。” 何田田点头，记录在案。 叶坤返回宫中。 今天午后，管豹夫人带着儿子管庆，来宫里拜见姜有容。 管庆和明珠公主，也见了面，对上眼了。 姜有容说起此事，询问何时定亲。 叶坤想了想：“五天后，是黄道吉日，让管豹下聘礼吧。不过，聘礼是个意思就行，千万不要浪费。” 社会风气，是上行下效。 皇家讲究排场，官员们就会跟着学，基层官吏也会学着来，最后传导至乡村街头，造成全社会的浪费。 带喜问道：“皇上说说看，让管豹下什么聘礼才好？” 叶坤笑道：“一只羊，两坛酒，两匹红布，一块铜镜就好。” 姜有容翻白眼：“这也太委屈咱们女儿了吧？” 叶坤解释道： “民间百姓互相攀比，大婚大嫁，大办丧礼，已经渐渐形成了风气。我多次在报纸上宣传，要节约，要简办婚丧酒席，这才有所遏制。 如果皇家嫁女儿过分浪费，民间就会效仿了。” 带喜倒是通情达理，笑道：“只要孩子这辈子有饭吃就行，要那么多聘礼干嘛？我赞成皇上的做法，越简单越好。” 姜有容说道：“聘礼不多，但是我们的陪嫁少不了。这是皇家的体面，也是我们的心意。” 叶坤说道：“皇后娘娘说得对，去年，明珠公主和亲匈奴，后来遭遇变化，孩子受了委屈。我也和桑不疑说过，从匈奴得来的牛羊马匹，其中一半，算是明珠公主的礼物。 这笔款项，财税部已经划出来了，总计三十万两白银。这些钱，置办孩子的嫁妆，绰绰有余。” 当年利用明珠公主为诱饵，和亲匈奴，结果偷袭迎亲队，封锁边市，掠夺了大量的财物。 有言在先，分给明珠公主一半的。 而且桑不疑和九部大臣，都当面答应了。 所以，叶坤心安理得，接受了这笔银子。 姜有容笑道：“这点银子，也不算太多，干脆高风亮节，捐献给朝廷吧。明珠的嫁妆，我们自己出钱置办。” 全国的肥皂火柴，牙刷牙粉，花露水风油精，还有其他日化小商品，都被皇家公司垄断了，日进斗金。 姜有容看不上这点银子，也是正常的。 带喜笑道：“这样也好，孩子也有个好名声。” 叶坤点点头：“那就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去办吧。这笔钱省下来，投入科技城的扩建之中，也算是用在刀刃上。” 隔一日，九部开会。 叶坤说起科技城扩建的事。 不出所料，巫穹又哭穷，抱拳说道： “皇上，科技城的投入，就是个无底洞，那么多人领取朝廷的高额俸禄，消耗无数金银铜铁。我觉得，不能再扩建了。” 叶坤问道：“巫大人，你又怕花钱，是不是？” 第626章 城郭牧野。 巫穹很干脆，点头道： “皇上说的没错，我怕花钱。虽然现在有钱，可是治国就像过日子，总得有储备，有余钱，心里才不发慌啊。” 叶坤笑道：“我记得，明珠公主有三十万两白银，寄存在财税部，对吧？” 巫穹一愣：“的确有这个钱，皇上可以随时支取。” 叶坤看着大家：“明珠公主即将出嫁，她说了，这笔钱，捐献给科技城，用于科技投入。” 众人闻言，都抱拳称赞：“公主大义，心系黎民啊。” 叶坤点点头：“我尊重公主的意思，这三十万两白银，就用于科技城扩建吧。不足的款项，科技城卖一些破破烂烂，自筹资金。 现在，就是选址和征地问题，你们九部审批一下。” 这次扩建科技城，花不了太多的钱。 主要是盖房子，加盖职工宿舍和试验场地。 三十万两白银，估计差不多了。 实在不够，那些试验废料，可以整理一批出来，卖掉换钱。 何田田参加了本次会议，建议道： “既然是明珠公主捐钱建设，我们就另建一个小科技城，以公主的名字命名，叫做——明珠科技城，让大家记住公主的贡献，彰显公主的高义。还有，我们将聘请公主，为明珠科技城的名誉城主。” 叶坤看看大家，笑道：“这个建议很好，很有意思。” 敲定了科技城扩建的事，叶坤又说起建设涿郡新小区的事。 都城人口增加太快，外城都不够住了。 桑不疑说道：“当年规划涿郡，外城之外，还有大量的土地，就是留着盖房子的。那些土地，现在都是菜园，把菜园向外迁移，再盖房子就行了。” 谭八卯说道：“当年规划人口，内外城加在一起，是四十万。城外预留的土地，规划人口是六十万，总计一百万。 可是短短几年，内外城的居住人口，已经发展到了五十五万。这样下去，三五年就会突破百万人口。原来的总规划一百万，还是远远不够的。” 与会官吏，有的对人口增长情况不了解，低声惊叹。 因为涿郡才建成的时候，才十几万人。 叶坤说道：“城市发展越来越快，人口急速增加，是意料中事。所以，外城之外的建设，也是无可避免的。 但是我有个设想，双管齐下。就是郭外要建设，但是老城区，也得升级改造。” 古代的城池，叫做内城； 城外是郭，一般指的是外城。 郭外是牧，牧外是野。 历史上有个著名的牧野之战。 但是，牧野并不是一个地名，而是指城市郊外的农田和野地。 叶坤说的郭外，就是外城之外。 桑不疑问道：“郭外盖房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皇上说的老城区改造升级，是什么意思？” 谭八卯抢着说道：“就是把原来的小瓦房拆了，重新盖起二层小楼。这样的话，就能多住一些人了。” 桑不疑一笑：“那能多住几个人啊？” “几个人，你真敢说。”叶坤一笑： “四间小瓦房，只能保证四口之家的居住。假如上面再加四间，就能住十来个人了。我还想同时规划一批三四层楼房，隔成单间，专门出租给单身汉和小家庭居住。 以后科技发展起来，大楼都是二十层的，一栋大楼，能住几百人。” 马昭笑道：“二十层大楼，会把青天捅个窟窿吧。成都的天宫大学，最高五层，就很吓人了。二十层的大楼，怕是神仙也盖不起来。” 叶坤翻白眼：“二十年后，我们大汉国就有建造二十层大楼的能力，要什么神仙？” 幸好只说二十层，要是马昭等人知道后世普通的居民楼都是三十层甚至五十层，会吓得尿裤子！ 以现在的生产力和科研速度来看，二十年，建造一两栋高楼，肯定没问题。 马昭耸耸肩，笑道：“可是老城区的房子，全部升级为两层小楼，也要很多钱啊。这个钱……” “这个钱，不用朝廷的，我自己想办法。” 叶坤笑道：“这次，我全盘操作，做一个房地产开发商。” 桑不疑问道：“皇上打算如何操作，会不会扰民，会不会掠夺百姓私产？” “你们放心，我是皇上，不是强盗。” 叶坤胸有成竹：“我会用钱，买下一片民房，然后重新建设改造，再卖出去。” 巫穹坏笑：“皇上，你会亏本的。” “亏本也不用你管，立字为证。” 叶坤看着大家：“我会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来安排这件事。该交税的地方，我们一样交税，不少分文。但是，我的新房子出来，卖多少钱一套，你们也别管。” 房地产开发，最赚钱的生意啊。 怎么会亏本呢？ 巫穹觉得有机可乘，笑道：“皇上，你的全盘操作，我们能不能参与旁观？” 叶坤毫不犹豫：“财税部和刑部、吏部、工部、户部，可以成立联合监督小组，全程监管。如果我有扰民的地方，有欺压百姓的地方，依法治罪！” 马昭和巫穹对视一眼，各自坏笑：“一言为定！” “等等，我还有一个要求。” 叶坤笑道：“我想在涿郡，建立一个皇家银行，吸收存款，也接受贷款，繁荣经济市场。” 开发房地产嘛，以后可能会有按揭。 自己搞个银行，岂不是一鱼两吃？ 马昭皱眉道：“朝廷律法规定，私人不能办银行，这也是皇上提议的。皇上现在要办银行，算是私人的，还是朝廷的？” “算是我私人的。” 叶坤看着大家：“我知道这个不合法，但是我们可以增加一些规定，使之合法。比如说，我缴纳一定的保证金给朝廷，保证我的银行不违规。 或者，我入股朝廷的银行，一切进出账，由朝廷负责，我根据股份，赚取我的分红。” 巫穹笑道：“国法既定，不可胡乱更改。但是皇上入股，这个可以有。我们可以设立皇家银行，随便皇上入股多少。” 叶坤点头：“我入股百分之九十。” 巫穹点头：“没问题，我表示支持。” 涿郡现在，已经有一家银行了，正在试营业，生意还不错。 再开一家银行，也就是几天的事。 叶坤点点头：“那就没问题了，我会派专人，跟你们对接的，商谈房地产开发的事。” 众人起身，散会。 巫穹还不忘打趣叶坤：“皇上，万一亏本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叶坤呵呵一笑：“我有一万种赚钱的方法，只要我愿意，能把你巫大人的私房钱养老钱，都赚到我的口袋里。不信，拭目以待。” 第627章 冬季大旱。 巫穹当然不信： “皇上，你的生意赚钱，用你的话来说，是科技的力量。可是盖房子，可没有什么高科技，能搞出来又好又便宜的房子吧？ 盖出来的房子，太贵了卖不掉。太便宜了，就亏本。总之，我不相信皇上能通过盖房子挣钱。” 叶坤点点头：“巫大人等着看吧，不用高科技，搞经济我也是行家。” 巫穹嘻嘻一笑，抱拳告辞。 叶坤回到御书房，立刻叫来几个得力手下，还有娇奴，宣布建立房地产开发公司，和皇家银行。 皇家银行，投资一百八十万两白银，控股九成，交给朝廷操作。 房地产公司，先期投资一百万两白银，购买西城的连片民房。 叶坤吩咐手下的人：“购买民房，要合理合规合法，不许强买强卖。要做好手续，立下字据，保管好地契。” 手下人问道：“按照什么价格购买？” “比市场价高一点，先买一批。后面不愿意卖的，慢慢加价。” “假如有人不愿意卖，又该如何？” “先别管那么多，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叶坤一笑，又指示谭八卯，在郭外规划建筑土地，由自己的公司，去规划发展。 皇帝办事，当然是一路绿灯，效率极高。 三天之后，房地产公司和银行的各种手续，都办了下来。 郭外建筑用地的规划，也出炉了。 叶坤也找了设计师和工匠，对项目进行预算，对利润进行评估。 预算结果是，按照目前房价，的确不容易赚钱！ 叶坤笑道：“涿郡的房价，这几年涨了多少，你们知道吗？现在房价很低，等我们盖起来，就不是这个价了。” 一旦西城拆迁，就会抬高其他地方的房价，进而推动整个都城的房价上涨。 赚钱，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事？ 购买房屋的事，也算顺利，才三五天，就在西城收购了两百套房子。 叶坤不着急，告诉那些房主，你们可以继续住着，等明年正月过后，再搬走。这段时间，我也不要你们的房租。 收购房价，也稍微提高了一点。 这么一来，卖房子的百姓，就更多了。 因为现在是冬天，涿郡温度低，不适合开工。 现在立刻开工，原来的房主都搬走了，会造成住房紧张，推动房价上涨，不利于叶坤继续收购住房。 科技城的扩建工作，也完成了规划，开始动土了。 叶坤闲着没事，继续泡在科技城，进行科技攻关。 非机动车辆厂，这次打造了七百辆人力车，都是精钢车架，弹簧减震，橡胶轱辘的高科技产品。 这七百辆车，叶坤送给金陵、成都、长安、洛阳各二十辆，作为公务使用。 襄阳重庆等大城，也都分得了三五辆，供太守在城内出行使用。 还有三百辆，叶坤推出市场，成本价销售。 虽说是成本价，但是一辆人力车，也价值十两银子，一般百姓买不起。 涿郡的商人们无所谓，一哄而上，将三百辆人力车，一抢而空。 叶坤看看时机成熟，颁发命令： 内城之中，除了公务马车之外，禁止一切畜力车进入，也禁止牛马骡子进入。 这样的话，大大减轻了内城的环境卫生压力。 反正人力车够了，能满足高端人群在内城的日常出行了。 内城之中，主要是朝廷各个衙门，居民也都是官宦人家，本来就没有多少马车牛车需求。 自行车也生产了两百辆，但是不对外出售。 叶坤利用这自行车，组建了自行车巡逻队，内城外城，来去如风。 城里很多年轻人，想体验自行车。 叶坤就搞了一个自行车体验馆，教年轻人骑车。 还有三轮车平板车，都有销售，但是造价偏高，只有富裕商户和官吏阶层，才能用得起。 庞甲笑道：“皇上师兄，好像我们的非机动车，也不赚钱啊。” “这是你们的事，你们应该想办法，降低生产成本，提高销售量。市场需求很大，就看你们能否降低成本。” “制作成本在这里，恐怕很难降低。” “但是科技在发展，会渐渐降低成本的。好比以前，老百姓用不起铁器，而现在，家家用铁锅，各种铁器工具，一应不缺。” “这倒也是，我们再想想办法。”庞甲点头。 钟表研究所，又传来喜讯，已经研制出了精密的摆钟，并且进入批量生产环节。 单摆钟也是叶坤提供思路，亲自做钟摆实验，指导工匠们做出来的。 单摆钟的核心，是一个擒纵机构，搞定这玩意，就成功了。 叶坤本是机械专业出身，对擒纵机构，并不陌生。 这次生产的部分摆钟，还带有整点自鸣功能，令人耳目一新。 叶坤亲自过去查看，笑道：“很好，这个单摆钟的造价，不算太高，可以批量生产，尽早进入销售市场。” 摆钟比较大，适合固定办公场所，或者居家使用。 虽然没有怀表小巧，但是精密度高了许多。 以前生产的怀表，容易坏，走时不准，有时候，一天的误差能达到五分钟，甚至十分钟。 九部大会上，叶坤展示了最新的自鸣钟，笑道： “各位大人，这是利用钟摆原理，设计的摆钟，带有准点自鸣功能。可以说，从此以后，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流逝，我们都能看得见。以前的漏刻，还有日晷，基本上都可以进入博物馆了。” 铛…… 说话间，刚好上午九点，自鸣钟敲响了一下。 众人都惊奇不已，围观议论。 桑不疑问道：“皇上，这个自鸣钟，多少钱一个？” “你们就不用花钱买了，每人奖励一台。” 叶坤笑道：“自鸣钟的造价，并不是很高，大约十二两白银。但是推上市场，我们要买一百二十两。出口去外国的，再加二百两的税收！” 巫穹笑道：“一百二十两，百姓买不起啊。” “老规矩，第一批产品，是卖给有钱人的。先从有钱人头上赚一笔，再慢慢降价，普及到小康家庭。就像当初的玻璃镜一样，各位大人，都被我狠狠赚了一笔。” 众人大笑。 马正阳说道：“皇上，这次的自鸣钟，还是会被你赚一笔。我估计，一百二十两的售价，仅仅是都城，就会有一千台的销量。一千台卖出去，又是十几万两白银的利润啊。” 叶坤笑道：“赚钱是肯定的，否则，我们的军队谁来养活？到处开山修路，谁给钱？各地的救灾赈灾，钱从哪里来啊？” 桑不疑闻言，抱拳道： “皇上，说起赈灾，倒是巧了。户部刚刚接到急报，关中冬旱严重，秋天种下去的小麦和芸苔子，都快要干死了。” 第628章 谷贱伤农。 “前两天，我也接到了文奇太守的电报，说起了关中干旱的事。不过，文奇太守说，目前人畜饮用水，可以保证。” 叶坤点点头：“冬天发生旱灾，不常见啊。九部也接到急报，说明关中的旱灾，已经比较严重了。大家想想，怎么救灾吧。” 其实关中的旱情，从秋种时候，就开始了。 小麦和芸苔子、豌豆、蚕豆，都是勉强种下去的。 这又过了两个月，一滴雨没下，导致旱灾严重了。 户部大臣说道：“既然人畜用水，可以保证，我觉得朝廷暂时不必去救灾。就算明年春季绝收，发生饥荒，也在好几个月后。” 秦丑附议：“今年秋季，关中还是丰收的，百姓家里，应该都有余粮，可以平安过冬。” 叶坤看着众人：“救灾赈灾，还是要未雨绸缪，先一步行动。因为老百姓的骨子里，对饥荒是恐惧的。如果粮食不充足，就会有百姓逃荒，或者散布谣言，弄得人心惶惶。” 桑不疑问道：“关中百姓现在都有饭吃，难道要朝廷接济？” “暂时不用接济，但是要加大市场上的粮食供应量，一定要确保粮价平稳。只要粮价平稳，百姓心里就踏实。” 叶坤想了想，继续说道：“传令关中各州县，开放官仓，出售平价粮食。不要等到明年，等到明年再放粮，就会引起恐惧了。 还有，工部和户部，提供一千架水车，支援关中抗旱。再调集二十套蒸汽水泵，提河水向干旱地区输送。采购水桶、水缸、水瓮，送去汉中，方便百姓蓄水应急。 命令各州县，组织农部、户部、工部、水利部的基层官吏，趁着旱情发生，河流干枯，兴修一批中小型塘坝和水利设施。 再派出技术人员，为关中地区，开凿出一千口水井，方便百姓生活。 财税部参与调研，拨款支持。 告诉各州县，如果老百姓渴死一人，必定追究！” 众人一起点头。 贺康驹抱拳说道：“皇上，建议朝廷宣布，免收关中灾区明年春季的征粮和农税，以安民心。” 叶坤点头：“同意。” 巫穹想了想，沉吟道：“如此一来，救灾的银两，可能数目不小……” “哪怕搬空国库，也要救灾。”叶坤不满意，沉声说道： “国家财税，都是老百姓贡献的。现在老百姓有难，朝廷如果坐视不管，那么这样的朝廷，就是强盗。这样的帝国，就该亡国！” 巫穹急忙起身：“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救灾，我鼎力支持。”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明天，在报纸上刊登关中旱情，告诉百姓，朝廷会全力救灾，保证灾区有吃有喝，平稳过冬。” 回到御书房，叶坤又发电报，让文奇立刻派人，在关中调查，及时汇报灾情，不得隐瞒！ 深夜时分，文奇回电： 关中百姓生活稳定，只是对明年的收成很担心。关中各州县，也已经自发组织救灾了，人畜饮水，暂时不成问题。如果旱情继续，则饮用水可能会紧张。 叶坤清晨回电：如果有百姓渴死，就要追责各地县官、乡长、村长，严惩不贷。救灾物资和人员，会尽快抵达。文太守一定要以救灾为主，全力安排救灾工作。 文奇再度回电，向叶坤保证救灾工作的完成。 其实对于局部灾情，叶坤还是可以应对的。 今年的红薯，全国大丰收。 老百姓家里，都有许多红薯干，还有其他粮食。 随便从中原和汉中支援一些粮食，也能保证关中粮价平稳。 刚好，秦丑前来御书房，汇报今年的农业情况。 叶坤看着报表，笑道：“还是这个红薯好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饥荒的威胁了。” 红薯引进以后，经过四年的全力推广，终于实现了全国大丰收。 从报表上看，普通农户的红薯亩产量，是一千三百斤左右。普通农户，随便在坡地上栽种两三亩红薯，都是小半年的口粮。 朝廷各大农场的亩产量，是两千斤。 农场试验田的亩产量，是两千七百斤。 今年各地农场上交的红薯干，都达到了一千九百万斤。 还有新鲜的红薯，数量更是吓人。 红薯还可以熬糖，制作粉条粉丝，各种深加工产业，也都已经发展起来。 秦丑笑道：“大人孩子，都喜欢吃红薯，所以明年的栽种面积会更多，产量会更高。我做过调查，许多大户人家，红薯吃不完，都拿来喂猪了。” “两年吃下来，就不喜欢吃了。” 叶坤一笑，继续翻看报表，忽然问道：“今年的粮食产量，比去年又增加许多。市场上的粮价，现在如何？” “皇上，您有很久没去粮食市场了吧。” 秦丑笑呵呵地说道：“今年的粮食最便宜，从来没有这么便宜过，现在是七文钱，一担精米。” 我去！ 叶坤吃了一惊：“我记得，去年粮食价格很高啊。” “那不是大运河开通了吗，中原和江南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一下子，把涿郡粮价打下来了。” 秦丑现在也懂经济，说道： “这几年，朝廷屯兵开荒，建设了许多大农场。当兵的不打仗，都在种田养猪，或者修路修水利，粮食连续丰产。官仓里的陈粮，也在出售，所以粮食价格，一落千丈。” 叶坤笑道：“粮价下来了，百姓的日子，是不是越来越好？” “那也未必。”秦丑顿了顿，苦笑道： “粮食价格低了，百姓卖粮食，也就不值钱。用多余的粮食养猪养鸡，养的多了，鸡鸭和肥猪的价格，也一样下来了。老百姓现在都有饭吃，但是想赚点零花钱，还是不容易的。” 谷贱伤农，这个简单的道理，秦丑还是明白的。 叶坤皱眉道：“能不能让老百姓，搞一些经济作物？就是能卖钱的作物？” “有啊，老百姓也会栽种果树，养鱼养虾，或者是莲藕菱角，但是这些东西，也不是很值钱。” “多搞一些修路工程，让百姓就近打工赚钱，行不行？” “这个需要巫穹和水利部同意，我是农部，管不了啊。”秦丑嘻嘻一笑。 叶坤抓了抓头皮：“那你觉得，老百姓怎么样，才能赚到钱？” “发钱。” 秦丑想了一分钟，很认真地说道：“给老百姓发钱，老百姓就有钱了。” “秦大人，这就扯淡了。” 叶坤忍不住一笑：“花钱搞工程，巫穹都唧唧歪歪的，直接给老百姓发钱，他能同意？” 秦丑摊开手：“那我就想不到，怎么让百姓赚钱了。皇上比我聪明一百倍，自己想办法吧。” 第629章 衣食住行。 叶坤叹口气，留下报表，让秦丑自便。 茉莉走过来，笑道：“皇上，我听秦丑大人的意思，老百姓也不缺钱啊，为什么要给他们发钱？” 叶坤笑道：“老百姓要穿衣，要盖房子，怎么不缺钱？” “穿衣，不是自己种棉花吗？住房，自己去挖泥烧窑，做成砖瓦，也不要多少钱吧？” “看病，孩子读书，老人养老呢？添置家具呢？过日子，总是有地方要花钱的。” 叶坤解释道：“老百姓和我们一样，也是活生生的人，吃饱饭，还要穿暖衣。然后就想住上亮堂堂的房子，出门有马车……这叫做，追求美好幸福的生活。” 衣食住行，是所有人最重要的事。 解决了这几件事，那就是富裕社会了。 茉莉笑道：“皇上，我看现在的百姓生活，已经比以前好了十倍。” 叶坤微笑：“你说说，好在哪里？” “以前吃不起盐，粗盐都吃不起。现在的市场上，精盐随便买卖，还便宜。”茉莉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以前没有铁锅，没有铁镰刀和锄头菜刀、铁锹等等农具，现在家家有。以前穿不暖，现在都有新衣服、漂亮衣服穿。还有，现在的人，胖子明显多了。” 叶坤哈哈大笑。 茉莉问道：“皇上，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所以我也很开心啊。” 叶坤拉着茉莉的手，感叹道： “但是我还想，让老百姓的生活，更好一些。我们大力发展科技，修建了大量的道路，开通大运河，抢占海外土地，引进各种作物，都是为了这个目标。” 茉莉微笑道：“可是我想不到，百姓生活再好一些，会是什么样子。” “你就想着衣食住行，还有教育、医疗方面的进步就行。” 叶坤引导着茉莉，笑道：“比如说，穿衣服，我们要让老百姓，一年四季都有舒适、得体的衣服和鞋帽；比如吃饭，让大家吃上又好又健康的食品；比如出行，要又快又稳。比如住房子，要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有家具……” “那就是安居乐业了。只怕是上古圣贤时期，也没这么好吧？” “上古圣贤时期，只是稳定，生活水平，其实不如现在。” 叶坤取出一罐白砂糖，递给茉莉： “这是科技城，送来的最新白砂糖，味道很好，适合夏天饮用，或者烧菜做调料。上古时期，可没有这玩意，只有夜深的蜂蜜。” 白砂糖，两年前就有了，但是不太精细。 最新的白砂糖，无论是从外观形态，还是从口感上，都已经接近后世了。 “这白砂糖真漂亮，干净，好吃。” 茉莉尝了尝，问道：“皇上，这白砂糖，老百姓能吃得起吗？” “能，只比红砂糖的价格，高一倍。” 叶坤点点头：“南方刚刚送来四船白砂糖，每船两万斤；还有红砂糖二十船，总计四十万斤。涿郡这点人口，差不多一个人能分到六七两红砂糖，足够了。” 茉莉感叹：“老百姓也有糖吃，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叶坤点点头：“明天在大剧院前面的万民广场，朝廷主办了一个万民抽奖大会。免费发放一批白砂糖、红砂糖、各地美食，还有一批人力车和平板车。 大会很热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万民抽奖活动，也是叶坤提议的。 年底了嘛，搞一些娱乐活动，也给涿郡百姓，发放一批福利。 他想发放一批白砂糖和人力车、自行车、平板车，进入民间。 人力车的抽奖有要求，参与者必须是青壮年男性，自愿成为个体户车夫，在外城做生意揽客，以推广这样的人力车客运方式。 自行车平板车，没有要求，抽中者可以自行处理，卖给有钱人，或者留着自用。 茉莉闻言大喜，笑道：“皇上，我最喜欢抽奖活动了，对了，我能不能参加？” “你要什么没有，何必去抽奖？”叶坤一笑。 茉莉笑道：“我不要东西，只是图好玩。” “那也简单啊，可以在宫中搞一次抽奖活动嘛。” “奖品是什么？” “奖品是我，谁中奖了，就把我带回去。” “皇上，原来你是开玩笑的……” 宫里的姜有容等人，得知明天的抽奖活动，也非常兴奋，都要去看热闹。 叶坤微笑点头，答应了大家的请求。 次日，万民广场，人山人海。 三千特战队，在现场维持秩序。 广场大礼台上，叶坤带着姜有容等人就座。 桑不疑和涿郡太守谭八卯，主持活动。 参加抽奖的百姓，都列队站好。 队列之间，都有隔离警戒线，井然有序。 桑不疑上前，在大广播上致辞： “各位父老乡亲，春节临近，九州上下一片欢庆。为了与民同乐，也为了感谢父老乡亲，特举办这次抽奖活动。希望大家遵守秩序，不要哄抢、严防踩踏。” 谭八卯宣布比赛规则和奖项设置： “本次活动的奖项，分为特等奖，和一二三等奖。其中，三等奖一千名。奖品是玻璃罐包装的一斤白砂糖； 二等奖一百名，一斤白砂糖，外加二斤红砂糖，还有五色糕点一盒！ 一等奖三十名，奖励自行车一辆，或者人力车一辆，或者平板车一辆。 特等奖一名，奖励最新大摆钟一座，另加白砂糖一斤，红砂糖两斤，自行车、人力车、平板车各一辆！” 全场沸腾起来。 谭八卯挥挥手，笑道：“还有安慰奖一万名。安慰奖，就是一枚新年纪念币，面值十文，但是纪念意义重大，上面有皇帝和皇后娘娘的头像！” 这一批贺岁纪念币，当然也是叶坤的主意。 纪念币，其实发行了一整套，但是这里的安慰奖，只能是十文面值的。 按照规则，广场上，不同方向，设立了十架投石车。 所以的纪念币，都装在小香囊里，通过投石车，投向现场人群。 小香囊可以保证，铜钱落下来，不会砸痛人。 小香囊里，都有统一印刷的奖券，标明了奖项。中了特等奖和一二三等奖的人，去礼台前凭着奖券领奖。 基本上，这样的方式，可以保证相当公平了。 三声炮响，活动开始。 十架投石车，将小香囊抛上了天空。 全体百姓沸腾起来，纷纷张手向天，迎接幸运的到来。 乱了两三分钟，第一批奖券，被抢完了。 抢到香囊的人，都喜笑颜开。 有的人很利索，抢了两三个。 谭八卯下令，凡是抢到香囊的，带去领奖区，开始领奖。 没有抢到的，留在活动区，等待第二轮香囊。 一个小时后，活动结束。 老百姓们大多中了奖，大呼皇上仁慈。 叶坤落了一个财去人安乐，哈哈一笑，带着姜有容等人撤离活动现场。 桑不疑和巫穹，却连连摇头。 他们觉得叶坤孩子气，异想天开，胡闹。 午后，桑不疑带着巫穹和吏部大臣，来到御书房求见叶坤。 叶坤问道：“三位大人一起来到，有何要事？” 桑不疑和巫穹都不说话，看着吏部大臣。 吏部大臣抱拳道：“皇上，粮食价格太低了，官吏们，都有些意见。” “粮食价格低，代表粮食充足，百姓生活有保证啊，为什么官吏们有意见？” “可是皇上，我们的基层官吏，俸禄是对标粮食的。比如县令，每年的俸禄，是两百石粮食，还是谷物，不是精米。” 吏部大臣苦笑道：“以前粮食价格高，基层官吏有粮食，都很开心；可是现在，一石谷物的价格，只有五文钱。一百石，才五百文。县令两百石的俸禄，折合现钱，才一千钱。 皇上，这一千文的收入，不够一个县令的一家开支啊。” “县令的工资，一年一千文？” 叶坤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那的确不够！” 一千文，一两银子，这年工资，也的确太少了。 第630章 利益集团形成了。 吏部大臣笑道：“所以有些县令，要辞职，去做买卖。因为这年头，买卖人赚钱，反倒很容易。” 叶坤摇摇头，笑道：“那么，把基层官吏的俸禄，提高一下？还是对标粮食，翻一番？” 巫穹摇摇头：“皇上引进红薯和土豆之后，各地粮食，都堆积如山，价格一落千丈。即便是俸禄翻一番，也不够官吏的日常开支。” 这两年，粮食总产量增加太快。 因为国内稳定，农民安居乐业，以前荒芜的土地，被大量复耕。新式农具和科学种田的推广，也提高了效率，提高了亩产量。 所以粮食就过剩了。 桑不疑笑道：“皇上说，朝廷执政，要根据形势，不断变革。我想，现在对于官吏的俸禄，也要变革一下了。” 叶坤问道：“你们的意思，是直接发钱？” 这几年来，县令以下，包括县令，基层官吏的俸禄，都是直接发粮食的。当地征粮以后，各级官吏的俸禄，直接扣除。剩下的，才进入各地官仓。 基层官吏的俸禄粮食吃不完，就自己拿去市场卖，换成钱花。 这样的话，节约朝廷的运输成本。 只有县令以上的官吏，才根据粮食折价，发给现钱算工资。 这还是沿袭了前朝的做法，食禄多少多少石…… 其实一个县令，每年两万斤稻谷或者小麦，在古代也不低了。 只是粮食价格一落千丈，折合成银钱，就有些……惨不忍睹。 桑不疑笑道：“我觉得，还是直接发钱，好一些。” 巫穹和吏部大臣，也是一样的意思。 叶坤问道：“直接发钱的话，以县令为例，该发多少？” 吏部大臣低声说道：“我觉得，每月二两银子，比较合适……” 叶坤瞪大了眼睛：“每月二两，每年二十四两，岂不是一下子翻了二十四倍？” 吏部大臣叹气：“没有这么多，怕是不够用。县令，也要养家的。有些基层官吏，真的过得很惨，只能靠着家人儿女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 叶坤淡淡问道：“俗话说，十官九贪，这些基层官吏，不贪污吗？没有人，请他们吃饭喝酒吗？” 吏部大臣低声说道：“皇上，墨家弟子遍及全国，各行业都有人，盯着基层官吏。稍有贪污，都会被查办。现在的吏治非常清明，敢贪污的人，少之又少。 还有朝廷派出去的暗查小组，财务审计小组，让基层官吏，无钱可贪，也没有胆子贪。” 桑不疑也证明了一点：“这半年，我们加强吏治，全国基层官吏，查处了三千多人，震慑力很大，的确没有人敢贪赃枉法了。” 巫穹又说道：“现在的基层官吏，有一半是军中退役的小军官。这些人能吃苦，干劲也大，面对这点俸禄，倒也没什么怨言。但是，这样的低俸禄，不可长久啊。” 叶坤想了想，叹气道：“话虽如此，可是一下子，把基层官吏的俸禄提高二十多倍，还是太离谱了。 这样吧，基层官吏的俸禄，还是按照粮食计算，翻一番。再给他们每月三斤红糖、五斤精盐、十斤香油、二十斤猪肉，算是额外的生活补助。” 这样算起来，就是每年四万斤粮食，还有三十六斤红糖，六十斤精盐，一百二十斤香油，两百斤猪肉。 足够一个县令家庭的基本开支了。 做了县令，就算再廉洁，也总是有些油水的，比如乡绅请客、公务接待吃喝、征粮损耗…… 吏部大臣讨好地笑道：“皇上仁慈，关心基层官吏，可是这点钱，恐怕……” 叶坤挥手打断： “我觉得，这已经够多了。如果还有谁要辞职，就让他辞职。军中有大批退役军官，学校有大批大学生，等着做官呢！” 基层官吏即使不赚钱，也比百姓好啊。 有身份，有面子，不用做体力活。 所以，叶坤不担心没人做官。 吏部大臣不敢再说，点头领命。 巫穹说道：“皇上，基层官吏增加了俸禄，县令以上的官吏，怎么办？” 叶坤反问：“巫大人，我每次搞工程，你都哭穷。那么现在大举增加官吏俸禄，你有钱吗？能持续吗？ 你要知道，加钱的时候，大家感恩戴德。一旦财政紧张了，降低官吏俸禄，他们可就要骂娘了。” “皇上说的很对，我也考虑过。” 巫穹点头：“但是现在财政富裕，料想以后还会增加，所以，适当增加官吏俸禄，还是可以持续的。” 叶坤询问桑不疑的意思。 桑不疑说道：“可以稍微加一点，否则，县令的俸禄，就超过郡守了。儿子大于老子，这也交代不过去啊。” 叶坤叹气：“那就逐级提升俸禄吧，但是提升幅度，不得超过一倍！而且说清楚，对标粮食，折合银钱。假如以后朝廷没钱了，就直接发粮食。” 提高官吏俸禄和待遇，这些老家伙，都出奇地一致！ 这既得利益团伙，已经形成了啊。 桑不疑笑道：“皇上圣明，等我们回去研究，拿出方案，请皇上定夺。” 叶坤点点头，送客。 宫里正在忙碌，筹备又一个春节。 叶坤带着姜有容、谢宝蟾、刘月娟等人，到处查看，督促大家自己动手，打扫卫生，或者做一些手工剪纸，装点节日气氛。 玉莲春花最勤快，还亲自酿酒，准备过年饮用。 带喜则带着宫女，给皇子和公主们，都做了一套新衣服新鞋。 娇奴很忙，年终盘点，核对各地日化百货公司的财务报表，还请了文阿秀手下的专业会计。 文阿秀和刘红玉也很忙，参与大剧院的新春联谊晚会策划。 魏采芹负责全国女子工作，还有孤儿院和养老院工作，也忙得不可开交。 唯有红云夫人很闲，整日里打麻将，吆五喝六。 看见叶坤，红云夫人起身，笑道：“皇上，过来打一圈吧，我去上个厕所。” 叶坤很头大，坐上去代替，对同桌上的几个宫女说道：“你们娘娘天天打牌，有没有赢你们的钱？” 宫女抿嘴笑道：“都是娘娘赏赐我们，每次故意输给我们。如果我们输了，娘娘也不要钱。” 叶坤点点头，笑道：“那行，你们能哄着娘娘开心就行。” 打了一把，红云夫人洗手回来了，叹气道： “皇上，其实我打牌也打烦了，只是没事做，消磨时间而已。要不，你放我出去走走吧，或者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 第631章 大喜大悲。 叶坤扭头笑道：“怪哉，我也没有关着你呀。你想出宫走走，随便何时都可以，何必问我？” 按照前朝旧制，宫中妃子，是不许随便出宫的。 就连宫女太监，出宫都有严格的规定。 但是叶坤不玩这一套，不限制任何人出宫。 太监和宫女们，都有假期，每旬两天的假，随便出去玩。 不过太监和宫女进出宫，需要安检搜身。 文阿秀和魏采芹等人，更是整天在外面跑，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宫。 叶坤从来没有猜疑过。 红云夫人笑道：“那皇上给我找个事情做呗？” 叶坤笑道：“你问问文老师，还有采芹和娇奴，要不要你去帮忙。” “不，我想自己做点事，不是给别人帮忙。” 红云夫人斜眼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南荒，建设我自己的地盘。我离开家乡，已经多年，也不知道家乡现在是什么样子。” 叶坤却不答应，笑道： “你的家乡，现在治理的很好。我们修了很多大道，修了很多桥，开辟了很多良田，栽种了很多果树。 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等我有时间，陪你一起回去。” 红云夫人原来的地盘，大约相当于十个县的面积。 大多数荒山森林。 但是人口不少，有二十来万。当年和叶坤打仗，男丁伤亡太多，后来修路开山，又牺牲了一批男丁。 叶坤见缝插针，向南荒移民好几万，搞基础建设，开办学校和医院，培训当地人耕种养殖技术。 这几年，已经完成了同化。 把红云夫人放回去，叶坤怕她影响朝廷施政。 红云夫人怒道：“你总是骗我，要陪我回去，却总是不能实现。上次去交址，我想回去，你也不让。” 叶坤赔罪道：“红云莫怪，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这样吧，你想念什么亲友，我全部调过来，让他们在都城为官，你们也能经常相见，好不好？” 其实南荒地区，很多年轻人，都被叶坤送去了军队、军校和大学，然后各地分配，加强同化了。 就现在的涿郡，也有上千南人，以前都是红云夫人的子民。 红云夫人叹气：“算了，我还是打麻将吧。” 叶坤噗嗤一笑，起身让位。 晚上，叶坤留在刘月娟的宫里。 月娟不见老，还是小巧模样。 “月娟小姐啊，我们成亲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任何要求。”叶坤拉着月娟的手，问道：“如果心里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 “我能有什么事啊。” 月娟温柔一笑：“我所牵挂的，无非是两个弟弟。现在弟弟也成亲了，都有了孩子，我很开心。” “你的娘家侄儿，听话吗？” “听话，也很聪明。两个大侄儿和两个大侄女，已经会写字了。” “真快啊。”叶坤点点头：“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的两个弟弟，还有你的侄儿侄女们。” “皇上，你日理万机，心里能想到他们就好了，不必去看。每隔七八天，我都会去看望他们的。” 月娟给叶坤宽衣，又说道：“我那两个弟弟，现在也懂事一些了，不像……以前那么傻。不过，他们还是不知轻重，万一说话冒犯了皇上，也不好。” “傻瓜，我会计较国舅爷吗？” 叶坤一笑，搂住了月娟的细腰。 要说国舅爷，可就多了。 可是正儿八经的，也就姜有宝一个。 睡到半夜，忽然门外通报：“皇上，国丈他老人家，夜里暴病而亡，特来通知你。” “什么，国丈？” 叶坤吃了一惊，猛地坐起。 门外，黄烨再次说道：“是的，皇后娘娘的父亲，去世了。” “知道了，你去通知皇后娘娘，我马上到凤仪宫，一起去国丈府！” 叶坤瞌睡全无，立刻起身穿衣。 月娟帮着叶坤整理衣服，低声说道：“皇上节哀，也劝着有容姐姐，千万保重身体。我也跟过去吧，陪一陪有容姐姐。” “放心，我会劝着有容的。” 叶坤点点头，又吩咐门外的小太监：“去通知各位夫人知晓，悄悄通知就行，不要一惊一乍的。” 小太监答应一声，立刻去通知。 叶坤穿好衣服，带着月娟，匆匆来到凤仪宫。 姜有容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正在大哭，一边等着叶坤。 “娘娘，节哀。” 叶坤走过来，握住了姜有容的手：“我这就陪你，一起去国丈府。” 姜有容点头。 月娟搀扶着姜有容上了马车，抱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姐姐，你千万要控制情绪，不能过度悲伤，要保重身体啊。” 姜有容泪如雨下，却点头道谢：“好妹妹，我知道。” 国舅府和国丈府，都乱成了一团。 薛三姑正在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声震云霄。 薛三姑的儿媳妇，自然也在哭。 古人结婚早，薛三姑在三年前，就做了奶奶，有了孙子。 叶坤带着姜有容赶到，给老丈人磕了头，起身问道：“前几天，国丈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姜有宝哭泣道：“昨晚上，父亲喝了几杯酒，就睡下了。半夜里忽然胸疼，等医生过来，人就没了。” 一边的医生战战兢兢：“皇上可能是心脏病……” 叶坤哭笑不得。 我什么时候，有了心脏病？ “闭嘴，你怎么说话的？冒犯皇上，你想死吗？”姜有宝大怒，挥手欲打。 “算了，一时口误，无心之过。” 叶坤挡住了姜有宝：“先给老岳父办后事吧。” 那边，姜有容抱着母亲，哭得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姜有宝请示叶坤：“皇上，三妹有才还在荥阳，能不能……电报通知一下？” 叶坤点头，让黄烨立刻发电报去荥阳，给三妹有才报丧。 姜有宝也安排家人，开始收拾，布置灵堂。 天色刚刚亮，桑不疑和马昭巫穹谭八卯等人，也闻讯而来。 毕竟是国丈，桑不疑也不敢怠慢啊。 叶坤抱拳打招呼，然后说道：“各位大人，感谢前来看望和慰问。不过，你们还是以国事为主，回去办公吧。我是国丈的女婿，这几天，怕是要跟各位请个假，给老人家守孝。” 贺康驹凑上来，低声说道：“皇上，您是天子，按照礼制，不可以给国丈守孝。” “不可以？” “不可以。”贺康驹很坚定。 第632章 还是皇上会玩。 桑不疑和马昭，也是一样的意思，上前说道：“皇上，女婿和儿子，不一样的。您现在贵为天子，不可以为岳丈守孝。” 叶坤摆摆手：“国丈视我为亲生儿子，我待国丈，亦如父亲一般。我虽然是皇帝，但是皇帝也要讲亲情和人伦吧？你们不赞成天子守孝，我就以私人身份，为岳父守孝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再议。” 贺康驹等人，只好作罢。 叶坤换了孝服，陪着姜有容，在灵前守孝。 姜有宝问道：“皇上，父亲的丧礼，该如何办理？” 叶坤沉吟道：“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一切简办，为的是不扰民，也为了给民间树立一个丧事简办的榜样。如今国丈去世，我看，还是简办吧。” 姜有宝立刻明白了，点头道： “那就以皇上的母亲、故皇太后为例，停灵三日，即入土为安。除亲友之外，不接受涿郡官员百姓吊唁。” 做了多年的国舅爷，姜有宝现在很懂事了。 知道察言观色，知道顺从叶坤的意思。 叶坤点头称赞：“国舅爷以身作则，简办国丈丧礼，必受万民称赞。” 姜有容说道：“可是皇上，万一三天之内，妹妹有才赶不回来，怎么办？如果妹妹还没回来，父亲就下葬了，妹妹岂不是连父亲的遗容，都没看见？” 叶坤安慰道：“皇后娘娘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大运河巡逻快艇，星夜兼程，送三妹夫妇回来。” 大运河上面的巡逻快艇，是蒸汽动力的。 开足马力，一天一夜，就能从荥阳到涿郡。 姜有容点了点头，这才放心。 当天夜里，叶坤以女婿之礼，给国丈守灵一夜。 姜有容很感动，数次劝说，让叶坤去休息，叶坤却坚持整夜守灵。 第二天一早，姜有容的三妹有才，妹夫贺权，一起赶到。 看到妹妹有才，姜有容又哭了一个稀里哗啦。 有才反倒坚强一些，抱着姐姐说道： “姐姐，你现在是皇后之尊，要保重身体啊。父亲也已经过了六十岁，算是高寿了。而且父亲的后半生，承蒙姐夫关照，也算是享尽了荣华富贵，一生值得。如今父亲已经走了，我们还有节哀，照顾好母亲才是。” 姜有容这才止住哭声，微微点头。 有才又见过叶坤，说道：“皇上也保重身体吧，多多休息。” “我没事。”叶坤点点头，问道：“从荥阳到涿郡，花了多长时间？” “也就二十四小时。这还得感谢姐夫开通的大运河，还有蒸汽快艇，速度是真的很快，比骑马还快。而且船行平稳，路上也能休息。” “那就好。” 叶坤又看着贺权：“你们守着灵堂，我去帮着国舅爷，安排一些事务。” 说是丧礼简办，但是涿郡的达官贵人，还是来了许多，各有各的道理，让你无法谢绝。 叶坤帮着姜有宝安排事务，接待宾客，全程彬彬有礼，平易近人。 又过一日，国丈在涿郡北郊下葬。 姜有宝在这里，搭建了茅庐，为父亲守孝。 叶坤命令太子叶封，在这里陪着舅舅，为外公守孝七天，安心读书。 这时候，已经到了腊月十五。 姜有容因为父亲的病亡，心情不好，将宫里的春节安排，交给了谢宝蟾和刘月娟，自己则深居简出，闭门谢客。 叶坤也知道姜有容的悲伤，尽量多陪伴她。 姜有容说道：“皇上，马上就过年了，你去安排国事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因为我父亲的去世，而影响到都城官民。” “娘娘说的是，我会安排的。” 叶坤命令宫里的太监宫女，照顾好姜有容，自己去安排国事。 西域方向，诸葛洪走马上任，已经抵达金城郡，发来电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就行。 赵彪方面，也发来电报，说军粮不足，希望叶坤催促金城和长安，运送粮草过去。 叶坤故意推迟几天再发回电，告诉赵彪，因为国丈去世，自己忙碌伤心，身体欠佳。又因为春节临近，国事繁忙，整日里不得清闲。粮草之事，已经指令诸葛洪办理了，让赵彪安心等待。 赵彪有造反之心，却看不懂叶坤的意思。 叶坤根据诸葛洪的建议，一步步分解赵彪的兵势，再控制他的粮草，下一步，就该摊牌了。 交址、天竺半岛、辽东、东华半岛、西匈奴小贤王，还有东华长岛和夷洲岛的贺岁贡品，都已经送到。 贡品之中的大量金银，都收归国库。 还有大量的象牙、犀牛角、天然宝石、各种山珍海味、兽皮等等，都让皇宫进行第一批挑选。 叶坤下令：“各地进贡的一切财物，全部收归国库。不易保存的，由财税部安排专人，在内城销售，王公大臣看上什么，自己拿钱买。皇宫也不例外，要什么，自己出钱买。 内城挑选完毕，剩下的，送去市场上售卖。” 其实这年头，象牙犀牛角熊掌貂皮虎骨什么的，一点也不珍贵，因为很多。 贵霜帝国的象牙犀牛角，和叶坤做交易，还没有玻璃镜子值钱。 冰冰派人来汇报，叶坤设计的不倒翁小姐姐，今晚上正式亮相万民广场。 叶坤点点头，答应今晚上去看。 姜有容自然是没心思去看的。 叶坤带了谢宝蟾和刘月娟，一起前往万民广场。 广场上人头攒动，两侧都有明亮的探照灯，照得广场亮如白昼。 无数小贩，在广场上兜售小玩具和小零食，吆喝声此起彼伏。 人间烟火，是那么的美好。 大剧院门前的小广场上，四个不倒翁小姐姐，穿着长裙，摇摆扭动，且歌且舞，和游人做一些互动。 涿郡官民，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歌舞，个个喜笑颜开，围观叫好。 冰冰自然陪同叶坤视察，低声笑道：“还是皇上会玩，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叶坤笑道：“我会玩的东西，还有很多。” “臣妾拭目以待。”冰冰一笑，又说道： “对了皇上，樱桃大将军，明天就到。这一次，樱桃姐姐从金陵，带来了好几个歌舞团，为都城的新年助兴。” 叶坤点头：“明天晚上，就在国宾馆接待樱桃吧，我亲自出席。晚饭后，我再了解一下金陵的歌舞团，有什么好玩的节目。” 第633章 虚心受教。 谢宝蟾笑道：“皇上，明天晚上，还带我过来吗？” 叶坤笑道：“只要你们喜欢，自然可以。能陪着你们，我也开心啊。” 大剧院里，正在进行春节晚会的彩排。 叶坤看了节目单，提出一些意见，做了一些微调整。 从大剧院返回，又是深夜。 第二天，是国家祭祀的日子。 叶坤穿上龙袍，带着皇冠，率领文武大臣，先祭拜了炎黄帝陵，祭拜孔子墨子老子孙子等百家先贤，再祭拜功烈陵园，最后祭拜大鼎皇朝公孙家族的各位先帝。 公孙璋在陪。 叶坤对公孙璋说道：“太上皇兄，我们祭拜功烈陵园在先，祭拜大鼎历代先帝在后，是为了安慰百姓，为了铭记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没有那些英雄，就没有我们华夏一族。希望皇兄理解。” 公孙璋笑道：“君为轻，民为贵，这是应该的嘛。我们啥事不干，吃喝用度，都是百姓的税收，理应尊重百姓。” 这些年来，公孙璋明哲保身，从来不反对叶坤的任何意见。 叶坤对公孙璋这个太上皇兄，也很尊重，逢年过节，都上门慰问。 在报纸广播上，对公孙璋的评价，也很高。 公孙璋乐得做一个安乐之人，清静自在，潇洒自得。 午后祭拜完毕，黄烨来报： “夏侯昌巡查西南一带，回来了，求见皇上。樱桃大将军也来了，在国宾馆，等待皇上召见。” 叶坤太忙了，想了想，吩咐道：“让夏侯昌也去国宾馆吧，我稍后就到，先见夏侯昌，再见樱桃将军。” 夏侯昌微服出巡，为叶坤视察民情，也有一年时间了。 这次回来，想必会给叶坤带来一些民间消息和治国建议，所以叶坤还是挺开心的。 回宫换了衣服，叶坤带着谢宝蟾和刘月娟，立刻前往国宾馆。 叶坤先见夏侯昌，让谢宝蟾和刘月娟，去接待樱桃。 夏侯昌看见，首先抱拳施礼。 叶坤快步上前，握住夏侯昌的手：“一年不见，你的身体还好吗？” 夏侯昌的眼泪就下来了，哽咽道： “谢谢皇上的关心，老臣听从皇上的意见，管住嘴，迈开腿，心平气和，这身体，竟然越来越好了。就是这一双眼睛，不太行了。” “等我安排眼科专家，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再让顶级医疗团队，给你来个专家会诊，帮你调理身体。” 这时候的医院，叶坤已经组织了分科。 内科外科、妇产科、小儿科、眼科牙科都有。 不过，所谓的顶级医疗团队，其水平还不如后世的乡村卫生院。 没办法，很多药物搞不出来，设备也搞不出来，只有这个条件嘛。 夏侯昌更是感动，问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切可都安顺？听说国丈去世，我还没来得及去吊唁……” “国丈去世，乃是我和皇后娘娘的家事，你就不必去吊唁了。” 叶坤一笑，低声说道：“不过在这一年，又多了两个人，叫你外公。你的女儿，我的节妃和珠妃，各生了一个小皇子。” 夏侯昌笑道：“这是皇上的福泽，也是小女的荣幸。”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 “刘艾去了天竺半岛，主持大局，举荐你儿子夏侯俊为大将军。我打已经下了调令，让夏侯俊从大草原回来，领兵去天竺半岛，建功立业。” 夏侯昌抱拳：“皇上宠爱，犬子一定为皇上效命。” “不是为我，是为了华夏一族，抢占海外富庶之地。” 叶坤大笑：“你回来，肯定有许多话要跟我说。这样吧，我们先去陪同樱桃大将军吃饭，明天晚上，我们彻夜长谈，我虚心受教。” 夏侯昌一愣：“樱桃大将军？” “哦，就是皇甫琳的夫人，当年擂鼓战长江的那个奇女子。” “原来是她，久仰大名啊。”夏侯昌嘿嘿一笑，意味深长。 因为全世界都知道，樱桃以前是平野县勾栏瓦舍里的小姐姐，被叶坤取缔勾栏瓦舍之后，成了军中歌舞团的领队。 古代本来就男尊女卑，女人被看不起。 樱桃这样的出身，就更加被人议论了。 叶坤很敏锐地察觉了夏侯昌的意思，皱眉道： “樱桃以前贫苦，那是朝廷的责任。朝廷和各地官府，有责任保护百姓，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如果有人被胁迫，进了勾栏瓦舍；或者因为生活，沦落风尘，那是朝廷的耻辱，也是全体官吏、全体社会的耻辱。” 夏侯昌急忙抱拳：“皇上说得对，以前诸侯混战，的确民不聊生。” 叶坤一声叹息，带着夏侯昌出了门。 这次乘坐马车，前往大剧院。 夏侯昌受邀请，和叶坤并排而坐，简直受宠若惊，低声说道：“皇上如此厚待，赐我同车而行，老臣心中有愧啊。” 在古代，尊卑分明。 天子的马车，只能是天子专属。 和天子同乘一车，那是不敢想象的事。 “一起坐个车而已，算什么优待？” 叶坤摇头一笑：“我邀请你一起坐车，是为了节约。马车这么大，坐两个人，完全够了呀，就不必再安排另外的马车了。” 其实叶坤的马车，许多人都做过。 对于叶坤来说，这就是普通的交通工具而已，而且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夏侯昌笑道：“皇上厉行节约，万民楷模。” 叶坤又是一笑，不置可否。 夏侯昌没话找话：“老臣这次为皇上明察暗访，到处游历，从江淮到中原到西南，官民百姓，无不盛赞皇上的恩典。现在的九州，家家富裕，人人安居乐业。寻常百姓的生活，跟十年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叶坤忽然问道：“江淮地区的农村，你去看了吗？” “看了。” “这几年，我在江淮地区推广了不少棉花，你可知道，今年的棉花亩产量，是多少？” “我了解过，去了棉花籽的皮棉，每亩地大约能收四十斤。一个农户家庭，一亩地的棉花，能做成五六床棉被。 江淮地区的棉花，也不是很多。正常的农户家庭，只有三四亩，上交一部分，剩下的自用，或者卖了换钱。” 叶坤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笑道：“秦丑的报告是，亩产皮棉四十五斤。看来，秦丑可能有虚报啊。” 虚报产量，就会增加农民赋税。 因为农民交税，是按照百分之二十比例的。 第634章 粮食够吃吗？ 夏侯昌笑道：“皇上关爱百姓，以后就把棉花亩产，定为四十斤好了。这样的话，下面的官员，也无法贪污。” “下面的官吏，贪污情况严重吗？” “不严重，但是一些小贪污，还是有的。”夏侯昌想了想，笑道： “总体来说，吏治清明，因为财税部和刑部吏部，有联合监察衙门，还有皇上的墨家弟子，在监督各级官吏。” 叶坤点点头，又问：“吏部反映，说基层官吏因为粮价大跌，日子过得很苦，是不是？” 夏侯昌沉默片刻，叹气道：“官吏的日子，怎么会苦？他们其实不靠俸禄过日子，就算自己不贪钱，也有别人来送钱的。” 叶坤一呆，随后哈哈大笑。 夏侯昌小心问道：“皇上，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官吏属于特权阶层，就算没有俸禄，也会过得很好。” 叶坤点点头，忽然叹息道：“有些事，我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很难改变啊。” 古代官吏贪污受贿，是非常隐蔽的。 都是私下交易，不好追查啊。 而且交通不便，信息不畅，更是造成了对官吏监管的难度。 夏侯昌点点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人都有私心，官吏也不例外。即便是圣人，也不能彻底杜绝下面官吏的徇私与贪墨。 在我看来，下面的官吏，也就是吃吃喝喝，或者和当地豪绅走得近，私下里收一些小钱。大体上，基层官吏还是能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也比较听从皇上的指令。” 说话间，来到了国宾馆门前。 樱桃已经等在这里了，施礼拜见。 叶坤还礼，笑道：“樱桃，又是很久不见了，你容颜不老，越来越精神啊。” “托皇上洪福，樱桃老得不算太快。” “很好，我们进去吃饭，边吃边聊吧。” 豪华大包厢里，众人坐定。 这次是分餐制，一人一个小矮几，上面几个精致的菜肴，一壶酒。 叶坤带着谢宝蟾和刘月娟同坐，给夏侯昌和樱桃介绍了一下，举杯说道：“你们两位，都是远来的客人，我敬你们。” 夏侯昌和樱桃急忙起身，站着饮了一杯。 叶坤放下酒杯，询问樱桃：“皇甫琳将军，身体可好？” “回皇上，皇甫将军这几年，掌管东南海军，又远赴东华半岛和扶桑长岛，常年在海上漂泊，受了风寒，关节不太好。其他方面……还行。” “风湿性关节炎，是老水兵的常见病了，要注意保暖。”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皇甫琳和我年纪差不多，也四十岁了。既然身体不好，以后，就让他坐镇金陵，海军将领，再安排他人吧。” 其实东部海军的主要战斗任务，已经完成了。 辽东、鸡嘴半岛、扶桑长岛、夷洲岛，都已经被拿下。 东部海军今后的任务，主要是来往运输。 把海外年轻的蛮夷土著运回来，再把华夏一族的年轻人输送过去，继续换血。 当然，还要运输物资，互通有无。 樱桃道谢，又说道：“皇甫琳已经回到金陵休养了，东华长岛的海军，现在是皇甫兰指挥。这次，皇甫琳回来，又带回三万多扶桑土著，已经按照九部的意思，分别送往各地。” 叶坤点点头，表示满意。 夏侯昌插嘴道：“皇上，这些年，我们一共引进了几百万海外劳工吧？” “才两百万。” 叶坤摇摇头：“我看过户部的统计，海外劳工，总数只有两百万，其中男子一百三十万，女子七十万。长安方向，另有七八万异族劳工，是我们花钱买的。” 樱桃笑道：“皇上，引进了这么多人口，还不够吗？我听皇甫琳说，运送一个海外土著过来，其实也很费钱的。我们要打造海船，要提供路上的粮食和饮用水，还要负责培训，还有路上的伤亡……” “这点人口，差远了。” 叶坤喝了一口酒，笑道：“我们各地的煤矿和铁矿，再扩大规模的话，就需要两百万人。还有水泥厂、玻璃厂、陶瓷厂、采石场、纺织厂、官方农场等等，都需要大量的劳力。” 免费的劳力，不要白不要啊。 夏侯昌吓一跳：“铁矿和煤矿，需要两百万人？” 叶坤笑道：“其实两百万人，也不多。而且我们现在的生产力，一个人，强过你那时候的两个人。即便如此，我修建铁路，巫穹等人还是心痛钢铁。” 现在的钢铁产量，是十年前的一百倍以上。 但是修建铁路、打造蒸汽汽车和轮船，各地基础设施，都需要大量的钢铁。 作为消耗品，钢铁再多，也是不够的。 钢铁产量高，煤炭消耗就多。 所以钢铁和煤炭，就是重中之重，是发展进步的最重要基础！ 樱桃沉吟道： “皇上，江东的新生儿，现在很多很多。有的家庭，原有正妻，又娶了异族女子为妾，一家七八个孩子，都是常见的。皇甫琳说，再有十年，九州人口会有一个亿。那时候，粮食够吃吗？” 叶坤闻言，哈哈大笑。 樱桃也是一笑：“皇上在笑什么？” “我笑你们，还是过去的想法。” 叶坤放下酒杯：“今年的红薯，也就是山芋，已经全国大丰收了，导致全国粮价一落千丈。还有土豆，也叫马铃薯，也是产量极高的东西。另外还有玉米，虽然产量不高，但是也和大麦亩产接近，适合大部分山地和坡地。 我们有了红薯、土豆和玉米，华夏九州的百姓，将再也不会受饿。别说以后一亿人，就是两亿人，也能吃饱吃好！” 樱桃惊叹：“山芋和马铃薯，有这么厉害吗？” 夏侯昌这次全国调研，对粮食产量很关心，笑道： “皇上说的不错，山芋产量极高，老百姓吃不完，已经拿来喂猪喂鸡了。还有吃不完的山芋，切成片，晒成山芋干，亩产有三百多斤。 山芋干是可以看做精良的。亩产三百多斤精粮，而全国有几亿亩土地，仅仅计算一季山芋，都能养活一亿人口。” 叶坤点点头：“夏侯大人对于粮食产量，还是比较了解的。不过，山芋的亩产上限，是一万斤，我们目前的产量，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我们还在培育良种，以后的山芋产量，还会进一步提升。” 夏侯昌也吃惊了：“一万斤，这也太……吓人了吧？” 叶坤笑道：“我们的科技城，一直在研究化学合成肥料。如果研制成功，大力推广，水稻、小麦、芸苔子等等作物，产量都会翻倍。山芋亩产达到一万斤，应该也有希望。” 夏侯昌追问道：“这个化学合成肥料，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 第635章 再大胆一些。 叶坤想了想：“大约在我们华夏人口，达到两个亿的时候。” 研制出化肥，和化肥普及使用，是两回事。 研制化肥，应该不用多久。 因为叶坤知道，化肥就是氮磷钾，不用去摸索元素构成，直接奔着氮磷钾去研究就行了。 从研制到大力生产、全面推广，这个过程，将十分漫长。 十年，二十年？ 叶坤觉得，即便再给自己二十年，恐怕也很困难。 但是有了红薯土豆和玉米，华夏九州的土地，能养活两三亿人，是可以肯定的。 参考清代末期的情况就知道了，生产力不发达，煤炭没有得到大量应用，也没有化肥，但是这片土地也养活了几亿人。 夏侯昌闻言，有些失望，苦笑道：“这么说，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叶坤笑道：“你可以去我们的官方试验田看一看，最好的水稻良种，亩产已经接近六百斤。芸苔子两百斤，小麦四百斤，玉米两百斤，山芋三千多斤，皮棉亩产，也有四十多斤。 优质试验田的各种产量，基本上都是普通农田的两倍。” 试验田产量高，因为下了本钱。 用黄豆粉制作氮肥，用鱼骨、鸟粪和动物骨骼做磷肥，用草木灰做钾肥，不断试验，调整比例，合成了土法‘混合肥’。 还有豆腐渣、尿液，都可以做氮肥。 试验田不计成本，精耕细作，管理到位，当然都是高产。 夏侯昌想了想，笑道： “不过整体来看，现在的农作物品种更多，产量也比十年前，大大提高了。以前我占据中原，最担心的就是军粮。 现在的中原啊，养三百万大军也没问题。” 叶坤呵呵一笑：“你以为，我现在没有三百万大军吗？我们的煤矿铁矿，加起来就一百多万工人了。还有各地的采石场、瓷器厂、玻璃厂、砖窑厂、开山修路队，加起来只怕三百万有余。 而且，以后的规模还会扩大。” 樱桃点点头：“我来涿郡，一路上看到，现在的道路是越来越好了，赶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没有这么多采石工人和开山修路队，我们也修不起那么多大道和大桥。” 叶坤笑道：“全国交通建设，这只算是一个开始。我以后，还要修建一条涿郡到西域的铁路，还有高速大道，就像前朝始皇帝的直道一样。” 夏侯昌很震惊，瞪大眼睛：“皇上，你说的……是真的？” “岂能有假？” “可是前朝始皇帝的直道，通向北方大草原，沿路地形平坦，距离也不过一千里。从西域到涿郡，那可是万里迢迢啊。而且，要翻过很多大山的。这个工程量，比前朝的直道，超过十倍有余啊。” 夏侯昌不是交通道路专家，但是也不傻啊。 他知道从涿郡到西域有多远！ 叶坤笑道：“但是你要知道，涿郡到长安到西域，本来就有路啊。我们在原来的道路上扩建，适当截弯取直，逢山开山，遇水搭桥，慢慢来嘛。” 樱桃笑道：“可是铁路呢？从涿郡到西域，都铺上铁路，怕是要几千万斤钢铁吧？” 叶坤大笑，摇头道：“几千万斤钢铁，只够塞牙缝。几万万斤，也远远不够。” 一公里铁路，就要几千吨钢铁。 从涿郡到长安的铁路，就需要几千万吨钢铁！ 夏侯昌笑道：“这个工程要是能完成，无异于再建一个万里长城啊。” 叶坤点点头：“说不定，比万里长城的工程还大，但是慢慢来，总会实现的。” 铁路修建，也是分段式的。 没有谁规定，必须一次性修好。 遇到无法逾越的大山，就跳开，采用铁路加公路的形式，把交通线连接起来。 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中酒足饭饱。 樱桃问道：“皇上，我带来的歌舞表演，要不要请你先睹为快？” 叶坤想了想：“大家都是远道而来，需要休息。明天下午吧，我去大剧院，慰问一下你手下的大明星们。时间不早，你们也都休息吧。” 夏侯昌和樱桃，各自告退。 叶坤也起驾回宫，洗漱休息。 次日上午，还有个全国农业大会。 叶坤上午参加会议，午饭后，来到大剧院，审阅金陵的文艺报表。 金陵是繁华温柔之乡，山美水美人更美，文艺形式也丰富多彩。 既有传统的歌舞，也有樱桃开发出来的新式歌舞，还有根据叶坤建议发展的相声、小品、武术、魔术…… 金陵文艺团，也给叶坤表演了几个拿手的节目。 叶坤点头称赞，让冰冰和樱桃多多交流，取长补短。 樱桃问道：“皇上这一年，有没有搞出来一些新的歌舞，或者诗词歌赋啊？” “你看我这么忙，哪有时间？” 叶坤苦笑道：“不过樱桃大将军既然说了，我总要给面子。这样好了，明天开始，我在大剧院闭关三天，和你们一起，开发一些新的节目，帮你们写一些新歌。” 樱桃大喜，带着全体文艺团热烈鼓掌。 叶坤摆摆手，笑道： “我们的歌舞表演，还是有些保守和拘谨。我希望大家再活泼一些，肢体动作，服装，发式发型，再大胆一些。” 樱桃坏笑：“还要大胆活泼一些吗？皇上，你想我们如何大胆？” “你别想歪了，我说的是积极健康的，不是那种……低俗的。当然，在贺康驹等人看来，我们的表演，都是搔首弄姿的，低俗和健康，难以区分。” 樱桃笑道：“那我们有请皇上，示范一下，可好？” 叶坤笑道：“我们把歌曲节奏加快，搞一个歌曲大联唱。快节奏的老歌，更容易获得年轻人的喜欢。伴奏的音乐，还可以加入打击乐器。” 其实叶坤说的，是dj版的歌舞。 大妈广场舞那样的音乐，节奏感强，可以更好地调动人们的情绪。 樱桃点头：“那行，吃了晚饭，我们一起研究下。”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饭菜简单，但是也很精美。 叶坤也没个架子，和年轻的演员们一起吃饭，谈笑风生。 金陵文艺团的上百人，大多没见过叶坤。 一开始，这些人放不开，看见叶坤平易近人，也就渐渐放松了，谈笑自如。 晚饭后，叶坤先跟音乐师沟通，让他们调整节奏。 第636章 过日子都不容易。 音乐师也习惯了新式歌舞，很快领会了叶坤的意思，带着团队排练磨合。 叶坤再和歌舞演员沟通，建议大家走大胆路线、活泼路线。 两个小时后，叶坤亲自登台，和樱桃合作，唱了一首快节奏的《黄土高坡》，一首《信天游》。 果然，这种男女对唱、快节奏的音乐，加上演员之间的互动，让文艺团的全体成员，都沸腾起来。 叶坤也不要脸了，模仿后世的歌星演唱会，时不时地和台下互动：“会唱的朋友，一起来……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一曲终了，叶坤脸皮发烫。 樱桃却兴奋无比，笑道：“皇上，今年的新春晚会，我俩再合作一把好了！” “万万不可，这是闭关排练，没有别人看见。” 叶坤连连摆手：“新春晚会，万众观摩，我作为皇上，在台上又蹦又跳，桑不疑和贺康驹，会把我掐死的。” 众人大笑，笑得东倒西歪。 叶坤又说道：“还有皇甫琳，他要是知道我跟他老婆在一起跳舞，还不起兵造反？” 樱桃笑道：“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造反啊。” 其实皇甫琳没有那么小气的，他一开始就知道樱桃是勾栏瓦舍里的小姐姐，但还是明媒正娶，让樱桃做了夫人。 这次樱桃来涿郡，皇甫琳也很放心。 叶坤也累了，笑道：“快节奏的歌曲，你们就这么排练，等排练熟了，再上台表演，看看涿郡百姓的反应。” 樱桃点头，继续带队排练。 第二天开始，叶坤果然在大剧院闭关三天，回忆一些老歌，一些故事，一些相声小品，让大家进行补充加工。 穿越带来的一些诗词歌赋和歌曲，也快被榨干了。 不过，新的文艺形式已经建立，叶坤也挺欣慰的。 春节一天天临近，涿郡的欢庆气氛，也越来越浓。 经过叶坤的推广，现在家家户户，都学着贴起了大红春联，儿童们也有特供的焰火棒和小鞭炮。 叶坤抽空视察了涿郡的几个大菜市，吩咐谭八卯做好春节治安和保障工作。 回到宫里，叶坤发现姜有容，正在会见涿郡的一些平民妇女。 逢年过节的时候，经常有一些民间妇女和小姑娘，给宫里送来一些鲜花和新鲜水果。 姜有容收下礼物，都有不菲的回礼。 一来二去的，有些民间妇女，就和姜有容有了感情。 姜有容说道：“以前每到年底，我都会去孤儿院和敬老院看望，也会看望一些闾巷父老。今年因为父亲去世，我也不适合出门。没想到，这些乡亲没忘记我，又给我送来一些干菜和梅花，还有新鲜的鱼虾、鸡蛋。” 叶坤笑道：“那就留她们吃个饭吧，再给一份回礼。跟她们聊聊天，你的心情也好一些。” 姜有容点头，吩咐御书房准备午饭。 叶坤也留在凤仪宫，和姜有容一起，陪着那十几个妇女小姑娘吃饭，一边拉家常，了解民情。 姜有容笑道：“大家以后再来宫里看我，空着手来就好，不必带东西。我以前也是个乡下人，知道过日子都不容易。” 一个妇女笑道： “皇后娘娘，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涿郡的百姓都说，我们现在的吃喝，比以前的县太爷还好。我们现在有便宜的精盐、香油、红砂糖白砂糖，还有各种油炸点心，以前的县太爷，也没得吃。” 姜有容点头笑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意，可是我在宫里，什么也不缺啊。” 那妇女说道：“总之是我们的心意，这么好的皇帝和皇后娘娘，我们哪怕是倾其所有，也无法报答的。” 姜有容一笑，对叶坤说道： “皇上，我打算明年，在外城找一处房子，派几个宫女和厨娘，免费传授大家一些厨艺，一些女工技术。常年开设，一批一批培训，你看可行？” 叶坤笑道：“当然可以，皇后娘娘这么做，也是技术推广，造福百姓嘛。” 宫里的厨艺和女工，都是一流的。 向社会推广，也算是造福于民。 姜有容点点头，又说道：“我还让丫头们，把不穿的旧衣服，不用的旧物品，修修补补，晒干消毒，送去了孤儿院。还有一批新的棉衣，原本要做给孤儿院的，因为给父亲守孝，年底做不出来了。” 叶坤说道：“让我们的成衣坊，加个班就行了。” “算了，还是我带着丫头们去做吧，那也是我的心意。” 姜有容一笑：“还有，孤儿院和敬老院，还是要去看看的，就委托宝蟾妹妹和月娟妹妹辛苦一下吧。” 叶坤点头：“此事容易，我来安排。” 谢宝蟾向来喜欢出风头，让她代表皇后娘娘去看望孤儿院和敬老院，没问题的。 年底前，还有个全国科技大会，以及明年的科研安排。 叶坤又忙了两天，正式过年了。 大年初一，叶坤带着谢宝蟾刘月娟，看望了公孙璋等老家伙，回到御书房，接受桑不疑等人的新年祝贺。 叶坤笑道：“午饭已经安排了，各位大人今天都别走，喝一杯。春节七天假，我们都放松一下，不谈政务。” 桑不疑笑道：“可是皇上，匈奴天贤单于及其家属七百人，已经到了燕山大营……” “不用管，让关勇招待就行。” 叶坤笑了笑：“今晚开始，大剧院连续五天，都有春节文艺汇演。还是老规矩，我们与民同乐。各位大人要去看表演的，自己买票。” 大剧院自负盈亏，如果对官吏免收门票，那就是巨大的损失。 贺康驹问道：“皇上，今年的文艺汇演，有什么新的节目吗？” 叶坤卖关子，嘿嘿笑道：“具体节目，大剧院对我保密，我也不知道啊。总之，去看了就知道。” 中午有丰盛的酒宴。 但是菜品都很寻常，没有什么山珍海味。 鹿肉和熊掌都有，但是在这年头也不稀奇。 桌上的海鲜，也都是宫里的厨师，自己在菜市场采购的。 饮用酒水，是玉莲春花自己在宫里酿造的。 蒜黄韭黄，是宫里菜园暖棚种植的。 巫穹吃着菜，笑道：“皇上这个年，过得很节约，我们都要向皇上学习啊。” 贺康驹拍马屁道：“皇上向来勤俭，身先力行，天下万民，无不钦佩。” 叶坤笑道：“年前那几天，各地州郡都派人送来贡品，我一个没收，并且命令他们在集市上卖掉贡品，收入上交财税部。这个事，大家都知道吧？” 第637章 这种事，鬼知道？ 众人一起点头，表示知道。 桑不疑感叹道：“皇上，各地州县送来的土特产，其实也是他们的一点心意。皇上严词拒绝，还训斥了那些送礼的地方官吏，是不是有些……” 叶坤翻白眼： “桑大人，我早就说过，上行下效。如果我说喜欢吃岭南的荔枝，岭南官员，就会在荔枝即将成熟的时候，将整棵树移植在大缸里，再用海船，派出几百上千人，千里迢迢送到涿郡。 而且，以后就成了惯例，地方官员百姓，都多了一件大事。这就会导致官员分心，不能安心理政。百姓耽误了时间，不能安心生产。 你们想想，因为我想吃几颗荔枝，让几百上千人为我服务，这是一个好皇帝吗？ 所以我严禁各地上贡当地特产，涿郡四周的物品产出，足可以让我吃喝无忧，为什么，我还要扰民呢？” 桑不疑等人肃然起敬，一起施礼。 叶坤又说道：“还有你们各位大人，都是身居高位之人，也该拒绝手下官吏的上贡。否则，官场风气会越来越坏，最后不可收拾。” “皇上的话，我们记住了。” 桑不疑等人一起点头。 午饭后，众人告辞。 叶坤陪着姜有容聊了半天，又陪着大家打了一圈麻将，这才让大家收拾打扮，去大剧院看表演。 姜有容因为父亲新丧，闭门不出。 月娟和带喜挺知心的，留在家里陪着姜有容 谢宝蟾等人，跟随叶坤去了大剧院。 今晚上的大剧院，观众都是邀请制，主要是宫里的人，还有九部大臣、涿郡官吏和家属，还有大学里的老师和部分学生，以及两百个乡老代表。 外国使团和商团代表，也有一两百人。 演出一开始，是一段盛世歌舞，古典表演形式。 接下来，则是歌曲联唱大拜年。 樱桃亲自带队，在台上展示劲歌热舞。 年轻人都喜欢看，全场沸腾。 桑不疑和贺康驹等人，却不好意思看，用手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偷看。 歌曲联唱结束，是相声小品，还有魔术表演，武术表演等等。 获得掌声最多的，是武术表演。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培训，选拔专业人才，武术表演已经很丰富了。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刚柔并济不低头，我们心中有天地！” 配上激昂热血的音乐，舞台上的刀光剑影，看得大家眼花缭乱。 外国使团和商团的代表都看傻眼了，一片赞叹：“难怪大汉军队天下无敌，原来华夏子民都会飞、会功夫！” 太子叶封，坐在叶坤的身后，问道：“父皇，这些武术高手上了战场，会不会很厉害？” “当然厉害了，一个打十个，没问题！” 叶坤也不好具体解释，只能这么回答。 其实武术表演和实战，是两码事。 就台上的武术小演员，都没有上过战场，不懂得战场厮杀，是没有实际战斗力。 军中真正的高手，是那些战将，还有负责侦查的斥候。 因为节目不多，晚会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不过，大剧院外面也很热闹，人山人海的，万民欢庆。 住在深宫里的皇子和小公主们，都舍不得离去，要在广场上玩耍、看热闹。 那几个不倒翁小姐姐，摇来晃去的，时不时地还来个华丽转身，看起来是那么优美，谁舍得走啊？ 叶坤笑道：“今晚上，还是回去吧。我们都在这里，怕是百姓们玩不好。不过我答应你们，明天晚上，你们可以微服出宫游玩，确保安全就行。” 皇家集体出行，卫士几百上千，会吓到老百姓的。 皇子公主们，一百个不情愿，被叶坤带回了宫中。 叶坤吩咐大家：“明天你们都可以出去玩，但是要换成便装常服，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以皇家权势，欺压百姓。另外，每人至少要带四个随行人员，做好保护。” 皇子公主们也是人，也要有完整的童年。 总不能一直关在皇宫里吧？ 听说可以出宫，皇子公主们各自开心，一起谢恩。 年初三之后，大家还在过新年。 叶坤却躲进了科技城，和一些留守的骨干，继续交流，一起攻关技术难点。 因为要技术保密，所以大多数高级科研人员，都是全家住在科技城家属区的，一年到头，不得外出。 实在要外出，也有专门人员陪同监视。 高福利和高待遇下，科研人员也愿意接受这样高强度、全方位的监管。 何田田拿出最近提炼出来的金属铝，向叶坤炫耀。 这段日子，提炼出来七八斤金属铝，还做了一个茶杯、一只碗。 叶坤笑道：“有了这七八斤金属铝，就能开始研究铝合金。小步走，积累经验，为以后的大量生产做好准备。” “如果不是皇上的指导，我们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金银铜铁锡之外，还有个金属铝。对了皇上，还有化学元素周期表上面的其他元素，我们这辈子，可以凑齐吗？” “这种事，鬼知道呢？”叶坤耸耸肩，沉吟道： “但是，完整的科学体系，我们已经搭建起来了。有了这样的体系，以后的科学发展，会进入快车道。找到其他元素，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说话间，黄烨来报，天文地理气象部大臣金风求见。 金风，是叶坤从成都带来的人才，现在负责天文观测研究、日历校订、地图堪舆、气象研究。 大汉朝一品大臣。 不过，金风的专业是天文学，对日历还算精通。 地图堪舆和气象工作，金风不内行，只能交给手下人去做。 叶坤就在科技城的办公室里，接见金风，笑道：“金老师，新年好啊。” “皇上新年好。” 金风慌忙施礼，笑道：“皇上，新春佳节还没过完，没想到，你已经在科技城劳作了。” 叶坤笑道：“过年就那么一回事，但是科技研究，却每日都有新的精彩啊。” “皇上说的是。” 金风点点头：“我就是得知皇上在科技城，所以前来拜见，也顺便请教皇上一些数学上的问题。” 这几年，金风也在恶补数学知识，领会了小学中学大学教材上的所有几何代数知识，甚至将老何翻译的希腊数学著作，也看了一个七七八八。 但是有些高深的数学知识，金风还是一知半解。 何田田的父亲，算是叶坤之外的数学第一人了，可惜理论上不行，有些问题解释不清楚。 “学不好数学，就研究不好天文学，还有天体力学。” 叶坤点点头，笑道：“金老师的问题，整理过了吗？你最好整理一下，我抽空一一解答。在纸面上给你解答，会更加清楚。” 叶坤当年，可是高等数学的优秀学子，数列、极限、微积分、空间解析几何与线性代数、级数、常微分方程都能完全理解。 但是这些东西，对古人来说，简直太难理解了！ 第638章 大汉数学院。 金风掏出好几本书，笑道：“皇上，我的困惑都简单整理了一下，或者在书上标了出来。您看……” 这些书，有的是古希腊文本翻译的。 有的是老何主编整理的。 叶坤简单翻看一下，挺杂乱的，笑道： “问题的整理归纳，还不够细致。你再用几天时间整理一下，我安排时间给你解答。对了，这段日子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请老何，都在我的御书房里，我们有空就探讨。” 当了皇上，叶坤很忙，很难挤出完整的时间，只能见缝插针。 金风却犹豫了，低声说道：“御书房在宫里，外臣怕是不方便进入……” “无妨，我说可以就可以。” 叶坤摆摆手，带着金风去科研所参观，看最新的车床，还有蒸汽机和化工研究所。 何田田作陪。 叶坤一边看，一边说道： “数学，是一切学科的基础。没有数学，就没有科学。我们华夏国的数学，也算厉害，但是没有形成体系，不利于推广。 所以我们的学校教育，要构建完整的数学体系，注重逻辑和过程推演。” 金风非常认可，点头道： “华夏国以前的数学，只有计算结果，却没有推导过程，更没有皇上提供的那么多数学公式和定律。以前的数学，没有明确的逻辑，不便于推广。” “不便于推广学习，也无法引导学生思考，很难取得更大进步。”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科技城里面的科技精英，也要加强和巩固数学知识。否则，许多研究都会陷入瓶颈。” 这几年，科技城注重实践，但是理论学习却不被重视。 许多科研人员埋头科研，却忘记了充电。 包括庞甲孙乙等人，动手能力很强，也有奇思妙想，但是数学知识却不过关。 倒是何田田，数学基础很扎实，一直处于科技城的老大位置。 何田田叹气道：“我也经常告诫大家，要不断学习理论知识，但是大家都说很忙，或者随便翻翻书，不肯钻研。” “那就强制学习吧。” 叶坤想了想：“从大学城里，抽调一批太学院的数学物理化学教授，来科技城上课。科研人员，分批听课学习，统一参加考试。考试不合格的，降级，降低待遇和岗位。” 何田田笑道：“这是个好主意，我也该学习深造一下。就怕太学院里的某些老师，在某些方面，还不如科技城的大佬。” 叶坤哈哈大笑：“那也没事，互相交流，互相讨论，温故而知新嘛。” 科技城里有一些年轻人，原本都是大学里的尖子生。 而太学院，也是前几年才组建的，老师们自己也在摸索学习。 晚饭的时候，庞甲孙乙也来作陪。 叶坤让金风一边吃饭，一边简单汇报一下天文台最近的成果。 金风点点头，笑道： “皇上说的八大行星，我们已经找到了七个，除了地球之外，还有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只有一个海王星，现在还不确定。木星耀斑和土星光环，都能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土星的卫星，也发现了四个。 已经发现的星体，轨道也都计算出来了。 这些年，我们天文台和大学天文专业，培养了三百多个优秀学生，分赴全国各地，做天文研究工作。 单摆钟出来以后，我们有信心，将地球绕日周期、月亮绕地周期的计算，精确到秒。对了，向后三百年之内的日食月食，我们都推算出来了，应该不会有误。 根据最新计算，今年三月十六，涿郡全境，晚上九点五十开始，会出现一次月全食。” 叶坤点头微笑，给予高度赞扬。 短短十几年，天文学取得如此成就，还是很厉害的。 其实天文学的研究，还有很多进展。 比如潮汐锁定原理，金风也理解并经过了验证。 庞甲忽然来了一句：“皇上师兄什么都知道，可知道宇宙起源？” 叶坤一愣，笑道：“神话故事说，是盘古开天地。其实，我觉得宇宙的诞生，源于一次大爆炸。” “是什么东西发生了爆炸？是不是像我们的火药？” “差不多吧。” “可是，这火药是谁做的，这么厉害？”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叶坤摇头一笑，沉吟道：“或许我知道一些，但是现在不能说。等我要死了的时候，我会留下一本书，说一说我对宇宙的理解。” 宇宙起源，后世的科学家都说不清楚，在互相扯皮。 叶坤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就算叶坤能把后世的理论说清楚，大家也无法理解啊。 庞甲笑道：“那太阳为什么会一直燃烧？太阳的本事，是不是一个大煤球？” 叶坤很头大，苦笑道：“大煤球的燃烧，恐怕没有这么厉害。我觉得，太阳燃烧的原理，应该是核聚变反应。” “什么变？” “核聚变，原子核的聚合变化。” “原子核，又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现在看不见的一种东西……” 叶坤开始冒汗了，摆手笑道：“喝酒喝酒，聊一些实用的东西吧。现在研究太阳燃烧原理，太早了一些。” 金风却很感兴趣，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认真地记了下来。 其实记下来也没有，核聚变的原理，就算叶坤说了，金风现在也不能理解。 在科技城呆了五天，叶坤和金风、老何，还有科技城骨干人员，做了一些理论上的探讨，解决大家理论上的困惑。 没有科学的理论指导，科研就是盲人摸象。 有了理论，才有正确的方向。 回到皇城，叶坤让金风和老何，就在御书房里常住，自己抽空讲解一些高等数学。 老何已经很老了，六十多岁的高龄，看起来像八十岁。 似乎随时会死。 但是依旧在学习，在整理学术成果。 在御书房里，老何说道： “皇上，九州大学和万国大学，有几个罗马人的数学，很厉害。某些方面的研究，还超过了我。我觉得可以重用，可以优待。” 叶坤笑道：“对于罗马和天竺，还有其他帝国的优秀学者，我一直很优待啊。这些年，我们吸收了上万异国学者，都是朝廷供养。老何的意思，是加大优待吗？” 这些年，叶坤一直通过来往商团，从罗马和其他帝国，大量挖掘人才。 仅仅涿郡，就有三千多外国学者。 科技城里有一些，大学里面更多。 还有一些外国学者，被派出去，做建筑水利工程。 老何想了想：“我的意思是，成立一个专门的数学院，还有一个专门的物理学院，不设门槛，不分本族异族，只要有建树的，全部吸收，做专门的钻研。” 第639章 兄弟情。 “这是个好提议啊。” 叶坤点点头，笑道：“成立数学院和物理学院，又不要花多少钱，可以立刻去办。另外，通知成都、长安、金陵、襄阳等地大学，将顶尖人物，全部调来涿郡，进行最高级别、最高水平的钻研！” 学科细化，高精化，是叶坤一直提倡的。 但是以前人才不多，机会不成熟。 现在人才济济，是时候成立数学院和物理学院了。 大学里面，原来就有数学系和物理系，但是成立专门的学院，重视度就不一样了，大家的干劲会更大！ 老何眼神发光，笑道：“我愿意拼此残躯，为皇上完成这件事。” 叶坤点点头，让黄公公发电报，调集全国大学的数学物理高手，前来涿郡。 各地大学，以一百人为限。 阴山大营方向，关勇带着天贤单于全家，来涿郡拜见叶坤。 叶坤穿上龙袍，召集文武百官，在金銮殿接见天贤单于。 天贤单于拜伏于殿下，磕头道：“蛮夷草莽，多年冒犯皇上天威，罪该万死。” 叶坤打量着天贤单于，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笑道：“我们打了二十年的仗，却是第一次见到你。” “罪臣不识天威，请皇上恕罪。” “你既然归降，我自然会宽恕你，过去的事，我不会再追究。起来说话吧。” 叶坤点点头，问道：“你来归降我，可有什么要求？” 天贤单于起身，抱拳道：“如果皇上能还我一片草原牧场，让我族繁衍生息，则感激不尽。我愿意效仿西匈奴小贤王，世代称臣，再不敢有异心。” “这不可能。” 叶坤断然拒绝，笑道：“你们匈奴人，几百年来，无时无刻都惦记着我们中原，时不时地就南下打谷草，甚至还想彻底霸占中原。现在，我如你们所愿，让你的族人，都在中原生活。 以后，你们不用到处牧马放羊了，也不必受那冻饿之苦。我会派人，教你们学会耕田种地，让你们有吃有喝，水旱无忧。” 天贤单于哭泣道：“可是我们的家乡在大草原，祖先的尸骨，也都埋在大草原……我们的神灵，住在大草原的天空上。” 叶坤笑道：“那么两千年前，你们的祖先在哪里？” 天贤单于一呆：“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好了。” 叶坤一本正经：“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炎黄二帝的子孙。大禹治水，然后夏朝成立。但是商汤伐夏，大夏的子民，有一部分跑去了大草原，成了匈奴人的祖先。 你们现在回来了，就是重回炎黄老祖宗的故乡，可不是背弃了家乡。” 这番话，倒也不是叶坤胡说八道。 后世的科学家，用基因法分析，北方游牧民族和华夏一族，几千年前，就是一家人。 天贤单于苦笑：“皇上这番话，我也听说过，但是几千年的事，谁能证实？” “我就能证实啊。”叶坤走下宝座，来到一个罗马籍官员面前，摘下他的帽子，笑道： “你看，西方人是白皮肤，白头发，很明显和我们黄皮肤黑头发不一样。而你们匈奴人，和我们华夏一样，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五官也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就是一家人。” 满朝文武一起大笑。 天贤单于知道说啥也没用了，苦笑道：“请问皇上，打算把我的族人，送去哪里种田耕地？要不要交税？” “送去江淮和齐鲁一带吧。前三年，不交税。三年以后，你们学会了农耕，产量稳定了，就开始交税。住房分配制，给你们盖好，不要一分钱。前期的粮食，也送给你们，保证不会饿死一个人。” 叶坤很大方。 毕竟，匈奴残余只有两三万人了，很容易安置。 天贤单于道谢，又问道：“皇上，我请求您，将我的族人，都放在一个地方，不要让我们分散开来。” “这个办不到，我没有那么合适的地方。” 叶坤耸耸肩，笑道：“按照十户为一组，每一组，安排在一个地方。” 如果把几万匈奴人放在一起，他们还是会闹事的，也不利于同化。 分散安置，四周都是汉人，叫他们老老实实。 十年八年之后，也就被彻底同化了。 天贤单于叹气，又问：“皇上打算，怎么安置我？” 叶坤笑道：“我已经在外城，给你修建了单于府。加封你为‘归命侯’，一品官爵，食禄两千石。另外，我会派十个随从，十个宫女给你，照顾你全家的日常起居。 还有一百人的卫队，保护你的安全。” 卫队和随从，都是监视天贤单于的。 不要也不行。 天贤单于苦笑，抱拳领命：“多谢皇上。” 叶坤点点头，指令谭八卯负责安置天贤单于全家，指令户部，安排天贤单于的其他家属，还有后继到来的匈奴残余。 后面还有两万多匈奴人，正等着春暖花开，分批带回来。 散朝之后，叶坤单独招待关勇，畅叙兄弟之情。 关勇说道：“皇上，如今四海平定，我也老了，想就此退休，到处转一转，也顺便去看看姜老五、秦二午和赵彪等兄弟。” “秦二午，我已经传令调回了，估计很快就会到涿郡，能见面的。” 叶坤点点头，笑道：“姜老五，还是负责长江水军，还有江南的水运工作，同时坐镇荆襄一带。想见他，倒也不难。 就是赵彪……” 关勇微微皱眉：“赵彪怎么了？” “赵彪的四个儿子长大了，有造反之心，至少，想割据西域。”叶坤叹口气：“兄弟一场，当年盟誓，同生共死，没想到还有今日之变。” “什么，赵彪要造反？”关勇大吃一惊。 “是啊，我已经接到了多方面的确切密报，赵彪的是个儿子，打造了车师大城，固若金汤啊。” 车师国，就是后世的乌鲁木奇。 那里有天上雪水的滋润，人口好几万，还有牧场和耕地，算是西域三十六国中，环境和位置最好的一个。 赵彪的四个儿子，大力建设车师城，就是想把那里，打造成大本营。 关勇浑身发抖，低声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赵彪和他的四个儿子？” 叶坤却反问关勇：“好兄弟，你说哩？” 第640章 自寻死路。 关勇沉默片刻，叹息道： “虽然是兄弟，但是国事大于家事。为了国家社稷，皇上还是要忍痛割断兄弟之情，尽早处理赵彪才是。赵彪试图造反或者割据，也是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叶坤也叹气：“我已经做了安排，调兵遣将，开始布局。同时派了诸葛丰之孙诸葛洪，前去主持西北大局。如果赵彪能看清楚形势，就该早早归来，向我请罪。 因为真的打起来，赵彪不是朝廷的对手。” 关勇点头：“皇上威震四海，赵彪自然不是对手。不过，我愿意亲自去西域，劝说赵彪，带着儿子来请罪。” 叶坤笑道：“也好，你去劝劝他，让他迷途知返。” 几天前，诸葛洪发来电报，已经做好了布局。 赵彪现在，应该感受到了压力！ 关勇再去劝降，正是时候。 关勇又说道：“皇上，请给赵彪发一封电报，稳住他。告诉他，我这就代表皇上，去看望他。他不是傻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叶坤点头：“好，我安排。” 对于赵彪，叶坤也想拖一拖，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手平叛。 一旦动手，就会有死伤，有破坏。 能和平解决，便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 关勇在涿郡，只是休息一天，便带着三十多个亲信，从涿郡出发，前往西域。 叶坤送出城外，握着关勇的手： “这一去万里迢迢，你可要保重身体啊。见了赵彪之后，告诉他，如果他带着儿子前来涿郡，我既往不咎。如果他执意割据西域，那么，我只能与他兄弟相残了。” 关勇含泪点头：“大哥放心，我一定劝说赵彪全家，前来请罪。” 叶坤叹气道：“如果劝不动，你也别勉强，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激怒赵彪的几个儿子。万一他们丧心病狂，加害与你，叫我心痛。” “我一把年纪，死又何妨？” 关勇大笑，抱拳道：“如果我真的死在西域，请皇上带着我的几个儿子，去平定叛乱，为我报仇！” 关勇也有几个儿子，大儿子都三十多了，此刻还留守在阴山大营。 叶坤摆摆手：“你要答应我，保证自己安全，否则我不放你去西域。” “那行，我答应皇上。” 关勇一抱拳，打马而去。 大雪飘飞，关勇的队伍越去越远，叶坤却留在原地，久久眺望。 回到皇城，恰好长安太守文奇，发来电报，说是关中大雪，总算解决了去年冬天的干旱问题。 叶坤回电，让文奇注意雪灾，安排好关中的春季生产工作。 燕然新城，也发来电报，说今年的大草原，雪灾严重，极度严寒，几乎不能出门。 驻守新城的将士们，只能取雪化水，煮饭烧菜。 而且燕然新城的粮食，只剩余两个月了，怕是撑不到三月底。 叶坤回电安慰：“三月初，我们就会送去粮食。你等坚守大城，节约粮食和燃料。如果实在不够，就宰杀牛羊。” 燕然新城，就是后世的乌兰巴托，那里冬季最低气温，能有零下四十度。 加上遭遇风雪，所以人类无法出门活动。 不过大城的建筑都很结实，煤炭也储存足够，大家躲在家里烤火，只要粮食足够，就没问题。 桑不疑和贺康驹等人，都觉得大草原上的驻军艰苦，又浪费了巨大的钱财，请示叶坤道： “皇上，北匈奴已经被彻底解决，我们是不是可以撤回部分兵力？尤其是燕然新城向北的一些卫所，后勤支援艰难，浪费钱财太多啊。” 叶坤却坚持不动摇： “我们打下了大草原，如果现在放弃，不用五十年，又会有新的游牧民族崛起。那时候，还是华夏民族的巨大威胁。 当年，苏武牧羊在北海边，那么艰苦，也活了十九年。如今我们的北海大营，条件比苏武好多了吧，怎么就不能长期驻守？ 后勤艰难，是暂时的。以后的大草原建设好了，结合畜牧业，驻边将士也能活得很好。” 匈奴高峰期，几百万人口，也能基本上自给自足。 两三年后，汉家兵卒学会了游牧养殖，肉类和牛奶羊奶、动物皮毛、马奶酒，都能富足有余，后方只要补充一些碳水类粮食就行了。 桑不疑等人只好点头，又商量一年的工作安排。 二月初二，科技城传来好消息。 搞出了一批塑料，制作了一批塑料碗和塑料盆。 叶坤笑道：“这个真不容易啊，石油化工研究十年了，七百个科研人员，终于搞出了塑料！” 其实，石油化工研究所，一共有三个。 一个在涿郡，一个在敦煌，一个在海南琼岛。 研究塑料的事，叶坤也不懂，只记得塑料是从石油里面来的，就鼓励大家胡乱试验，整天瞎折腾。 整整十年，终于折腾出一批劣质塑料。 根据科技城提供的样品来看，塑料漆黑的，还有刺鼻的味道。 叶坤戴着口罩和手套，检查塑料研究所，说道： “把做出来的塑料盆，拿去喂猪喂狗，看看有没有毒性。实验所的科研人员，还要继续研究，搞出无异味的塑料，还有透明塑料。” 实验所负责人问道：“皇上，透明塑料的制作，有没有思路？” 叶坤想了想：“没有，瞎折腾吧。过去的炼丹师，能把黄豆炼成豆腐，我相信你们也能搞出安全无毒的塑料。” 众人大笑。 叶坤也笑：“实在抱歉啊各位，我这也是没办法，才鼓励大家胡乱折腾的。但是我知道，塑料就是从石油里面搞出来的。 你们继续试验，别怕失败，别怕浪费钱。我相信不出一年，你们还会有成果出来。” 众人一起点头。 叶坤又说道：“还有，试验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防护。这几年，牺牲在科研一线的科研人员，加起来上百，让我很心痛。” 科研试验，也是个危险的工作。 尤其是叶坤研制黄火药的时候，死了不少工人。 兵工厂里，每年都有十几起事故。 第二天九部大会，科技部展示了金属铝打造的杯子和碗，还有塑料盆塑料桶。 大家都对铝碗感兴趣，笑道：“皇上，这个铝碗就像银碗一样，但是分量却很轻，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卖多少钱？” 第641章 简单的题目。 叶坤呵呵一笑： “我们刚刚把金属铝搞出来，产量十分有限，做科研都不够。你们现在买，拿黄金跟我换也不行。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铝元素在地球上非常丰富，只是提炼不容易。以后提炼技术成熟了，这玩意的价格，也就和青铜差不多。” 众人都很开心，笑道：“这么说，我们以后都能用上铝制的锅碗瓢盆了？” “非常有希望，一起等待吧。”叶坤点头。 其实，实现大规模提炼金属铝，还不容易。 即使技术有进步，规模扩大，恐怕也很难进入民用行业。 家家用铝锅，三十年之内，绝无希望。 贺康驹汇报工作：“皇上，涿郡的大汉博物馆，已经建成，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叶坤笑道：“朝廷府库里，有许多国家重器，你们整理一下，送去博物馆，让老百姓参观。还有一些民间的文物，也可以花钱购买，送去博物馆保存展览。 文物的管理，要有具体的条例。要妥善保管文物，留给我们的子孙。” 谭八卯说道：“皇上，全国各地的古墓里，都有很多文物。还有前朝始皇帝的帝陵，其中宝物无数。不如组织民夫，将之挖开……” “胡闹！” 叶坤瞪眼：“地下所有的古墓，都不许开挖，要注意保护。前朝始皇帝的陵墓，更不能开挖。因为那些文物一旦出土，就会变色崩坏。谁敢开挖古墓，我要他脑袋。” 谭八卯吓得一缩脑袋，老老实实闭嘴。 叶坤又指示道：“已经被破坏的古墓，要进行抢救性挖掘，把文物保护起来。我们的大学，已经成立了考古学和考古系，以后就干这个。” 众人一起点头。 巫穹问道：“皇上，你的房地产开发，现在情况如何了？我听说，皇上购买了三千套民宅，花了八十万两白银，是吗？” “巫大人，你这有点不怀好意啊。” 叶坤翻白眼：“我在外城的前期投资，已经一百万两白银下去了。不过，规划工作也全部完成了，很快就要拆迁动工。需要的材料，也都准备到位，可以随时运来。 我估计，秋季九月份，就能全部完工。” 涿郡天气冷，冬天不适合开工。 所以叶坤等到现在。 这次的规划，夏侯昌给了建议，外城的新房子，全部设计成三层。 郭外的新小区，也是两层设计，尽量节约土地。 周边的土地节约下来，可以种菜种粮，缓解涿郡的粮食供应压力。 以现在的技术和材料来看，两三层小楼，毫无难度。 巫穹坏笑道：“皇上，我没有不怀好意，只是想看看皇上怎么赚钱。” “我知道，你是想看我怎么亏钱。” 叶坤继续翻白眼：“不过，我不会亏钱的，只会大赚特赚，你就等着瞧吧。” 九部会议之后，叶坤询问房地产开发的事。 谭八卯的兄弟谭四丑，在负责此事，回道： “皇上，我们现在可以下令，让原来的房主，在十天之内撤离了。然后我们立刻拆迁，盖新房子。” 叶坤摇摇头：“分批拆迁吧，否则大家搬出去，会引起住房不足。” 三千户全部搬走，会迅速推高都城的房租。 甚至有些人，会流落街头。 谭四丑说道：“那就先搞安乐小区，建成之后，能解决一千多户的居住问题。” 迁走三千户，在原来的地皮上，设计了九千户的住宅。 还有配套的医院和小学中学，还有小广场和绿化带，算是现代化了。 叶坤点点头：“这个办法可行，郭外的新小区，也要同时动工。所有工人，全部招聘制，工资十天一结算。” 谭八卯问道：“干爹，我们外城的新房子，定价七十两一套。万一盖成了，卖不出去怎么办？” 新小区的建设，有过预算。 每套房子买七十两，还能赚十两。 如果卖不出去，那就亏本了。 叶坤瞪眼道：“这个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等着看我怎么赚钱就行。” 都城人口飞速增长，房价只会越来越高。 到时候别说七十两，一百两都有人要。 谭八卯嘻嘻一笑，带着谭四丑办事去了。 叶坤闲着无聊，又带着老何和金风，去大学调研，商量组建数学院和物理学院的事。 这段日子，金风跟着叶坤，解决了很多数学和天文学上的困惑，越学越有劲。 在大学城，叶坤和十几个顶级数学家探讨，研究一些数学问题。 最后，叶坤留下三个简单的题目。 一，零点九九九……无限循环，是不是等于一？ 二，如何证明一加一等于二。 三，进一步精算圆周率。 对于前两个问题，全场数学家，一起傻眼了。 一个罗马数学家说道：“皇上，零点九九的无限循环，是不可能等于一的，永远不会。” 叶坤微笑：“你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请用数学计算的方式来证明。” 罗马数学家想了想，苦笑着坐了下来。 何田田笑道：“皇上，一加一，等于二，需要证明吗？” “严格来说，所有的数学知识都需要证明，都有推导过程。没有推导过程，就是想当然，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叶坤看着大家：“这三道题目，你们先试着解决。过几天，我来证明给你们看。” 老何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欲言又止。 叶坤笑道：“老何可能有想法，但是现在不用说，回去算一算再说。” 老何点头一笑。 还有物理学家大会，叶坤也参与了两天，提出一些高深的理论，震慑全场。 大会过后，好消息传来，秦二午回来了。 师妹丁丁，也回到了都城。 叶坤很高兴，先见师妹丁丁。 丁丁从以前的小姑娘，变成了三十岁的老姑娘。 曾经白皙的脸庞，现在也被晒黑了许多。 “师妹，辛苦你了。” 叶坤很感慨，招呼丁丁落座，亲自给她泡茶：“把你安排在云缅烟瘴之地，庞甲和孙乙，都抱怨我。你这次回来，就别去云缅了，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丁丁摇摇头：“我已经习惯了云缅的气候，没事的。而且这一年多，我的身体反倒好了一些，吃喝也多了一些。不过，还是感谢皇上的关心。” 叶坤笑道：“怎么不叫师兄，叫皇上了？” 丁丁想了想，苦笑道：“因为我知道，你这个皇上是真的，师兄……是假的。” 第642章 皇帝真可怜。 叶坤微微吃惊，笑道：“师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师兄，怎么就是假的了？” 丁丁笑道： “因为皇上根本不是墨家弟子，你的知识，也并非来自墨家。墨家很厉害，但是历代墨家巨子加在一起，也没有你的知识丰富、高端。所以我一直怀疑，皇上是天降神人。” 叶坤摆摆手，苦笑道：“我是梦见了墨家师祖，在梦里，学习了墨家的知识，行了吧？” 关于自己的知识来源，叶坤没办法说清楚。 “算了，我也不问了。” 丁丁一笑：“皇上师兄说，召我回来另有重任，有什么新的任务吗？” “我想修建涿郡到西域的大道，还有一条铁路，希望你能主持。” “涿郡到西域？” 丁丁也大吃一惊，沉吟道：“涿郡到西域的铁路，工程量，怕是比万里长城还大。而且万里长城，前后修了几百年。师兄，你觉得这个工程，能完成吗？” 万里长城的修建，从战国时期就开始了。 燕赵秦等国，都修建了长城。 始皇帝统一四海之后，再次大规模扩建维修，大将蒙恬，率领几十万民夫兵卒，修建了几十年，才有后来的规模。 武帝时期，又多次加固维修。 算起来，的确前后几百年，投入人力千万有余。 但是修建长城，不需要挖铁矿炼铁啊。 修建铁路，第一是工程量巨大，第二是需要天量的钢铁。 所以丁丁觉得，这个任务无法完成。 叶坤笑道：“我们分段式修建，不要求一次性建好。比如，我们可以平坦地区，先修建几百里的铁路，用于运输后期的材料。” 丁丁点头：“我明白，就像大运河一样，一段一段开挖，然后连接起来。” 叶坤点点头：“如果铁路连接不起来，也没事，复杂的地形，中间用公路连接。” “可是，有这么多钢铁吗？” “钢铁足够，每年生产的铁轨，绝对能保证铁路的修建进度。” “那我要去铁路，做实地调研，一个月之后，给你答复。” 丁丁还是很慎重的。 因为以前的铁路修建，丁丁并没有参与。 她需要学习了解，需要掌握相关数据，需要一系列预算。 “你休息几天，再去铁路调研，我们的铁路南延线，正在施工。” 叶坤点点头，又问：“南方云缅一带的治理和交通，现在如何？” “我觉得，可以交差了。”丁丁得意地一笑，又叹息道： “打通云缅交通线，治理云缅原始森林，死伤十万有余，实在惭愧。现在的交通，不敢说四通八达，但是可以满足需要。 益州向南，现在有三条主干道，八条岔道，可以穿过云缅烟瘴之地，直达缅南海边。其中的穿云大道，可通八尺车。其他地方，都可以走马。 烟瘴和血吸虫治理，也基本结束。我们通过撒盐和火烧，在原始森林里开道，可以保证行路安全。就是那些参天古木，烧毁太多，暴殄天物啊。” 云缅一带的原始森林，这几年，每到冬天，就大规模放火。 加在一起，烧毁了上万平方公里的森林。 以至于每到冬天，云缅空气极差，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 叶坤笑道：“烧了就烧了吧，树木属于可再生资源，百十年后，又长起来了。” 丁丁点头，又说道：“南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人口不足。现在需要休养生息，增加人口。云缅地区的换血和同化，已经完成，可以顺其自然，慢慢发展了。” “这些，都是师妹的功劳啊。” 叶坤再次肯定：“你先去休息吧，庞甲孙乙，也都等着看你。” 丁丁点头，告退。 叶坤又接见秦二午。 秦二午老了许多，两鬓斑白。 看见叶坤，秦二午就发牢骚：“大哥，你把我调回来干什么？我还打算拿下整个天竺半岛，给你多抢一些金银财宝回来！” 叶坤笑道：“那你这次，带回来多少金银财宝？” 秦二午嘿嘿一笑：“黄金二十万两，还是有的。还有几大船白银，许多珠宝。” 叶坤点点头：“胡高远和宋婆留，知道你带回来的金银吗？” “我自己凭本事抢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秦二午不无得意：“我回来的时候，胡高远和刘艾，要检查我的战船。我不答应，还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叶坤摇头：“你呀，胡闹。” “大哥，这是我带给你的，如果被他们看见了，就要上交国库，没你的份了！” “你给我，我也得上交国库啊。” “可是我听说，巫穹对你监管很严，一分钱都不许你乱花。你自己没点私房钱，这皇上当得多么可怜啊？” “皇上也有固定俸禄的，宫里的娘娘、皇子、公主们，都有俸禄。宫女太监都有俸禄，不需要我养活。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而且，我还有日化小工厂，垄断了全国日化百货，日进斗金。” 叶坤一笑：“你听我的，把带回来的金银珠宝，全部上缴国库吧。” 秦二午抓抓脑袋：“那我自己，能不能留一点？” 叶坤想了想：“你带着你老婆，两个儿子和女儿，自己去挑选金银财宝。只许用手拿，拿多少，算多少。只能拿一趟。” 秦二午翻白眼：“大哥当了皇帝，越来越抠门了。我全家六个人，一起上阵，又能拿多少？” 叶坤瞪眼：“我靠，六个人去拿黄金，每人拿三百两，也是一千八百两，你孙子也吃不完啊！” 其实秦二午有的是钱。 他每年都会派人，回来看望老婆家人，每次回来几条船，能不夹带私货？ 叶坤估计，秦二午的家产，估计有五十万两黄金以上。 果然，秦二午一挥手：“算了大哥，我也不稀罕那点钱，全部便宜了巫穹吧。你让巫穹过来，去清点财物。” 叶坤点点头，传巫穹来见。 巫穹见钱眼开，大喜过望，急忙联合马昭桑不疑等人，去接收秦二午带回来的金银财宝。 叶坤和秦二午，继续喝茶聊天。 秦二午还是抱怨：“宋婆留妇人之仁，现在又多了一个胡高远和刘艾，指望这三个家伙，占领全部的天竺半岛，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 在天竺半岛上，我们没有对手，一直向前打，横扫过去，不就完了吗？” 叶坤问道：“你和贵霜帝国，打过大规模战役吗？” 第643章 上兵伐谋之道。 现在的贵霜帝国，西北大部分地盘，都是贵霜帝国控制。 南端和东南，大多都是土著部族。 贵霜帝国最强大，占领面积，大约两百万平方公里，实力相当于夏侯昌时期的魏国。 想彻底击溃贵霜帝国，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这两年，叶坤的部队，都是在天竺半岛的南端和东南部展开行动，控制土著的地盘。 秦二午笑道：“那些土著部族，都是贵霜帝国的属国。我们占领了南部和东南土著部族，贵霜帝国当然不乐意，也派兵跟我们打过几仗。不过，被我打得屁滚尿流。”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贵霜帝国的使团，天天跟我抗议。” 叶坤点点头：“但是，贵霜帝国实力还在，此刻展开强攻，我们也要付出巨大伤亡，得不偿失。所以我听从胡高远和刘艾的意见，稳打稳扎，一边利用商贸活动，对贵霜帝国展开商业掠夺，削弱其国力。 再用离间计，使之内乱，然后可以借力打力，一战而定。” 秦二午不以为然：“商业掠夺，哪有直接掠夺来得快？” “你错了，我们如果强攻，贵霜帝国的贵族，就会带着大量财富逃跑。我用商业掠夺方式，叫做温水煮青蛙，可以赚尽他们最后一个铜板！” 现在，天竺半岛南部和东部的制糖工厂、瓷器工厂、玻璃工厂、棉纺工厂，都已经开始投产。 就这几样，加上铁器和粮食，就能把贵霜帝国掏空。 很快，贵霜帝国就会崩溃，发生内乱。 这是瓦解贵霜帝国，最快的方式。 赚了他的钱，亡了他的国，才是上兵伐谋之道。 秦二午的脑袋，理解不过来这些高深的理论，只是连连摇头。 叶坤笑道：“你先回去，和家人团聚吧。过几天，我们再好好叙旧。对了，明天给你安排了接风宴，在国宾馆。” “多谢皇上。” 秦二午起身告辞。 叶坤又根据秦二午的汇报，微调对天竺半岛的策略，发电报给刘艾等人。 对于刘艾、胡高远、宋婆留这个组合，叶坤还是很放心的。 有他们在，三五年之内，应该可以拿下整个天竺半岛了。 胡高远等人很快回电，调走秦二午之后，工作顺利多了。 他们采用蚕食方针，步步为营，对贵霜帝国形成包围和挤压。 一边大量吸收土著劳动力，打造大后方； 一边贿赂贵霜帝国的高官，离间分化，制造贵霜帝国的内部矛盾。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 就是天竺半岛太远了，移民成本很大，很难将那里的劳动力，送回华夏。 从国内移民过去，也很艰难。 因为来回都要经过马六甲海峡，绕路太多！ 叶坤回电：“利用来回船只，尽量移民。虽然艰难，但是对天竺半岛的换血和同化，最终还是要完成！” 秦二午这次回来，就带了一千多天竺美女。 这些美女，叶坤不要，全部送去了纺织厂，接受教育和同化，以后再许配婆家，生儿育女。 第二天，叶坤设宴，给秦二午和丁丁接风。 秦二午夸夸其谈，丁丁则微笑不语。 忽然间，秦二午起身，向丁丁敬酒： “女子当中，我谁也不服，只服丁丁女侠。她真的是女侠，移山填海，开通云缅大道，便是男子汉，也不及她！” 丁丁起身，浅浅喝了一口：“秦将军过奖了，我只是有些耐心，修路工作，大家都出了力。” 叶坤笑道：“能让秦二午佩服的人，的确不多。师妹丁丁修通云缅大道，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众人一起举杯，向丁丁敬酒。 丁丁点头微笑。 饭后，丁丁告退。 叶坤和桑不疑等人，则留下来，商量天竺半岛移民的事。 桑不疑说道：“管豹在江东，已经展开了行动。仅仅吴郡，初期便抓捕了一万余人。我看，先把这一万多人，送去天竺半岛。” 马昭叹气：“这么远的海路，不容易啊。沿途补给，压力巨大。” 从钱塘港到天竺半岛，正常来说，一个半月的海路。 遇上恶劣天气，两个月也到不了。 叶坤坚持移民换血，说道：“沿途港口，粮食都很充足。我们的大海船，现在有上万艘，我觉得，移民不成问题。 东海海军，现在没有任务。传令皇甫琳，派出五百战船，分批参与移民运输。” 拿下扶桑长岛和夷洲岛之后，东海无战事。 皇甫琳部下还有几万海军，留着也没用啊。 一百艘战船，每船运送两百人，一次就能运送两万人。 江东的豪绅大族，把控地方，尾大不掉。 将他们连根拔起，迁移到天竺半岛，一举两得。 叶坤的大计划是，向天竺半岛，移民上百万人。 以华夏民族的聪明才智，加上现在领先全球数百上千年的科技，一百人控制半岛，绰绰有余。 三五十年之内，人口倍增，天竺半岛的主体，就是华夏一族了。 贺康驹赞成叶坤的建议，说道：“东海海军闲着，我们也要给俸禄和军饷。让他们参与移民，是最好的办法。” 一番议论，大家都同意了叶坤的安排。 黄烨前来汇报：“皇上，西域楼兰女王阿依曼，派来特使求见。贵霜帝国也派来使团，求见皇上。” “楼兰女王，阿依曼？” 叶坤恍惚了一下，笑道：“她派来特使，是找我算账的。因为我去年答应她，年底去楼兰回访。可是国事繁忙，我一直没时间啊。” 桑不疑忽然莫名其妙地一笑：“嗯，楼兰女王挺漂亮的，我记得。” 众人哄堂大笑。 叶坤恼怒：“我们在谈国事，不是谈论楼兰女王是否漂亮。桑大人，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庄重一点？” 桑不疑起身施礼：“皇上勿怪，我就是随口一说。” 叶坤噗嗤一笑：“楼兰女王的确很漂亮，我想去看看她，大家有意见吗？” 马昭急忙否决：“皇上，现在西域形势不稳定，你不能去。至少，也要等到赵彪交出兵权，你才可以去。” “我料定，赵彪很快就会交出兵权，并且向朝廷请罪。” 叶坤胸有成竹，又说道：“去年的时候，大家就答应过我，今年我要巡查益州，还有西域。这天气越来越好，我也该动身了。” 桑不疑说道：“皇上莫急，先会见楼兰特使和贵霜帝国的使团，再做决定。” 第644章 太监也要尊重。 叶坤点头：“明日朝会，接见楼兰特使，还有贵霜帝国的使团。” 其实不用见面都知道，贵霜帝国的使团，还是来抗议的。 因为秦二午和宋婆留，在天竺半岛抢地盘，收拾了十来个部族，名义上都是贵霜帝国的属国。 随着战线推进，很快就要和贵霜帝国短兵相接了。 贵霜帝国打不过叶坤，也不敢打，只能不断地抗议，或者在经济上做出让步。 这就是弱国的悲哀。 除了抗议，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九部会议之后，叶坤还要去大学城，给数学院的各位大佬解题。 数学院已经正式成立，全国数学高手，来了一大半，加起来七十多人。 搞笑的是，其中有十几个罗马人，还有两个安息帝国的人，两个天竺人…… 不过这些人都已经归顺华夏，取得了华夏子民的身份，还娶了华夏美女，成立了家庭，有了混血儿孩子。 大讲台上，叶坤问道： “我前几天留下来的三个问题，大家做出来了吗？一个是零点九九无限循环是否等于一，一个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证明，一个是精算圆周率。” 台下的数学家，有十来个举手。 叶坤点头，让大家一一上台发言。 两个罗马数学家，联手精算了圆周率，借助叶坤发明的高精度计量尺，将圆周率推到了小数点后九位数。 叶坤看了下，完全正确。 其他人则分别交出了作业。 但是论证过程，不够严谨。 叶坤肯定了大家的思考，然后用‘错误项消除法’，证明了零点九九无限循环等于一。再用类比归纳，证明了一加一等于二。 全场数学家，一起鼓掌，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叶坤又给大家讲解了高等数学的一些知识，然后给出一些研究方向，鼓励大家继续探索，集合成果，编写成数学著作。 还有三个很聪明的年轻数学家，叶坤让他们跟着自己，自己亲自授课，抽空指点。 何田田笑道：“原来一加一等于二，真的可以证明。皇上学识渊博，千古之人不及也！” “田田，你也学会拍马屁了哈。” 叶坤一笑：“二十年后，我们会有一大批大学生，能达到今天数学院的平均水平。那时候的数学院，会更厉害。” 金风说道：“皇上，我这些天跟着你，越来越觉得自己知识不够。我能不能继续跟着你，继续学习。” 叶坤摇摇头：“天文气象工作，都需要你主持，你不能跟着我到处跑。但是我允许你，随便借调数学院的数学家，还有物理学家，参与天文研究和计算。你在涿郡，也可以随时来数学院，和大家交流探讨。” 这段时间，叶坤也教了金风不少东西，金风也需要一个消化时间。 金风点点头，忽然异想天开：“对了皇上，我们能不能计算出地球有多重？” 叶坤一愣，随即笑道： “当然可以啊，你没事算一算，当成一个课题来研究。数学院和物理学院，也可以参与。因为许多学科，是有关联的。” 后世的高中生，都知道地球质量是六十万亿亿吨，但是古人不知道。 计算地球质量，就必须用万有引力定律。 但是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根据地球体积，估摸密度，得出计算结果。 万有引力定律，叶坤已经详细讲解了，金风现在也能熟练使用。 黄烨跟在叶坤身边，笑道：“皇上，假如金大人胡乱计算出一个数字，你会知道吗？” “地球质量和月球质量，甚至太阳的质量，我都知道。你们算出来，我就知道是否准确。” “你又没有称量过，怎么会知道？”茉莉更加好奇。 叶坤笑道：“黄公公啊，你很聪明，可惜没上大学。要是上了大学，你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有个东西，叫做万有引力定律，可以计算出来的。” 金风坏笑道：“你是一个公公，就无法理解男人洞房时候的心情。没上过大学，自然就不懂这些高深的数学问题了。” 黄烨脸色一红，低下头来。 叶坤看了金风一眼，低声说道：“太监也应该被尊重，金大人，你要向黄公公赔礼。” 当面说人家是太监，说人家不能理解男人洞房时候的心情，这不是打脸吗？ 黄公公这时候的心理阴影面积，大约是无限大，太阳系装不下。 金风被提醒，猛然醒悟，急忙整整衣服，向黄公公施礼道歉：“公公，是我口无遮拦了，真是罪该万死。” 黄烨也连忙还礼：“金大人多礼了，无妨。” 金风低头后退，躲在了叶坤的身后。 叶坤一笑：“黄烨，我们回宫吧。” 回到宫中，正遇上姜有容派人来请。 叶坤赶到凤仪宫，笑道：“娘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 “岂敢吩咐皇上？是明珠公主的嫁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你看一下清单，是否妥当。” “娘娘做事，向来都是妥当的。” 叶坤看了清单，点头道：“就按照这个办吧。办完明珠公主的婚礼，我也要去长安和益州视察。对了娘娘，我们一起去吧。” 姜有容叹气：“可是我父亲，去年才去世……这个合适吗？” 叶坤笑道：“我问过贺康驹，他说娘娘可以出巡。你在成都的时候，也有很多民间的朋友，豆腐匠的女儿小芳，竹编店铺的大嫂，以前都经常看望你。这次回到成都，你也看看她们。” 姜有容笑道：“可是我们都走了，宫里交给谁？” “月娟说了，她留下来，主持宫里的具体事务，照看小皇子和公主们。这一次，也就你和宝蟾，随我出行。” “那也好，我也出去看看，长安城很有名，可是我还没去过。”姜有容挑眉一笑，又说道： “除了明珠公主之外，还有几个皇子公主，也已经成年。皇上，该给他们安排婚事了吧？” 叶坤想了想：“不着急，再等等吧。等我出巡回来，再做安排。”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皇帝的儿子，也不愁找不到老婆。 除了太子叶封和明珠公主之外，剩下的皇子公主，都不到十六周岁。 可以再等等。 姜有容心细，笑道：“可是黄敬祖呢，也算是你的儿子，都十八岁了，亲事也没落实啊。” 黄敬祖，是玉莲的儿子，但是叶坤视如己出。 叶坤想了想：“不知道黄敬祖，自己有没有心上人？如果有，我可以直接做媒。” 第645章 平民之女。 姜有容憋着笑： “玉莲跟我说了，黄敬祖喜欢西城康阜菜市场，一个杂货铺老板的女儿，叫什么小翠。我就纳闷了，满朝王公大臣，文武大员，家里都有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黄敬祖看不上，却看上了平民之女？ 想必那个小翠，长得如天仙一般吧。”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叶坤大笑：“明天我问问黄敬祖，只要他喜欢，人家也没意见，就成。” 姜有容微微点头。 第二天，叶坤上朝登殿，接见外国使臣。 楼兰国派来了几个使者，首先表达谢意，感谢叶坤去年出兵，平定了楼兰的内乱，保住了女王阿依曼的国王地位。 然后，呈上楼兰女王的亲笔信。 阿依曼来信中，也表达了对叶坤的不满，因为叶坤爽约了，没有按时去楼兰作客。 叶坤一笑，命令赏赐楼兰使者，送去国宾馆休息。 贵霜帝国的使者求见，拜伏于殿下。 叶坤点头：“起来吧。” 贵霜帝国使者起身，抱拳说道： “大汉皇帝威加四海，雄霸九州，攻占了交址和云缅，现在又兴兵进犯我贵霜帝国。秦二午将军穷凶极恶，杀人放火，掳掠我贵霜帝国子民，侵占我们的土地和财富，还有女人。 华夏大国，自诩为礼仪仁义之邦，岂能如此残暴？” 秦二午就在一边，拔出腰间的小手枪，瞪眼大骂： “你大爷的，告状还告到我们华夏国来了？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这小手枪，是军工厂最新打造的，子弹带有底火，论质量，已经接二战时期的盒子炮了。 “秦将军，不得无礼。” 叶坤喝止了秦二午，对贵霜帝国的使者笑道：“尊敬的贵霜使者，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些误会，你听我解释。” 贵霜使者抱拳：“请大汉皇帝解释。” 叶坤点点头，胸有成竹： “自古以来，人人平等。我们华夏人，和你们贵霜帝国的人，也是平等的。可是你们贵霜帝国，欺压天竺土著，造成了土著的反抗。 我们登陆天竺半岛，是为了造福众生，不是为了打仗的。那些天竺土著，被你们欺压，就购买我们的武器，去跟你们打仗，怪不得我们啊。 秦二午将军，也是一时义愤，帮着天竺土著，跟你们打了几仗。这不，我已经把秦二午调回来了。” 贵霜使者皱眉：“可是，你们霸占了我们许多土地……” 叶坤摆摆手：“那些土地，是天竺土著的。天竺土著请我们过去，和你们没关系。再说了，你们贵霜帝国的前身，是西域大月氏。是你们南下，侵占了天竺半岛。 要知道，天竺半岛在一千年前，可是文明古国，被你们霸占了。那些天竺土著人，只是拿回了自己祖先的土地。” 天竺次大陆上的贵霜帝国，前身就是大月氏，历史脉络清晰明了。 武帝时期，派张骞出西域，就是要联合大月氏，攻打匈奴。 可是那时候，大月氏就渐渐南下了，距离华夏和匈奴越来越远。 现在，天竺次大陆的西北，都是贵霜帝国的地盘。 贵霜帝国使者叹气：“恳请大汉皇帝，停止侵占我们贵霜帝国。否则，我们将断绝和大汉帝国的一切生意往来。” 叶坤大笑：“断绝生意往来，我们是无所谓的。可是你们贵霜帝国，能受得了吗？” 桑不疑冷笑道：“你们贵霜帝国的人，习惯了我们的精钢铁器和一切工具，还有瓷器玻璃、丝绸棉纺，红糖白糖。可以说，你们全国人，都在用我们华夏帝国的商品。真的断绝生意往来，你们的百姓，恐怕要造反。” 现在的华夏商品，已经对贵霜帝国构成倾销局面了。 因为胡高远在天竺半岛南部，就建立了瓷器厂、玻璃厂、制糖厂、炼钢厂、玻璃镜子厂，吸收当地的土著为工人，就地生产，就地倾销。 贵霜帝国贵族阶层积蓄多年的财富，正在源源不断流出。 当然，这也给贵霜帝国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推动了整体生产力，提升了整体生活水平。 局势如此，贵霜帝国想完全切断两国商贸，是不可能的。 贵霜使者叹气，抱拳道：“那就请大汉皇帝下令，停止进攻我们，两国和平相处，好好做生意赚钱。” 叶坤点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两国之间，本来就应该和平相处嘛。” 贵霜使者大喜过望，笑道： “我知道，大汉皇帝是仁慈的。我们的国王还说，希望能和大汉帝国联姻。我们贵霜帝国最美丽的公主，今年十八岁，可以嫁给大汉皇帝，从此时代交好。 大汉皇帝喜欢其他宝物，我们也可以送来。” “十八岁的公主，我就不要了。” 叶坤大笑，忽然一本正经：“我大汉帝国，现在青年男子很多，女子不够。所以我希望，从你们贵霜帝国，移民一万年轻女子，来一个两国大联姻。” 贵霜使者皱眉：“一万女子？” 叶坤微笑：“你们贵霜帝国，上千万人口，一万女子，也不多吧？” 其实天竺次大陆的人口，加在一起，也不到一千万。 叶坤这么说，是给对方下套。 贵霜使者苦笑：“一万女子倒是有，但是，我们运不来，只能送到你们的辖区。” 这时候的贵霜帝国，还是奴隶社会。 别说一万女子，三万女子在他们眼里，也是微不足道的。 叶坤点头：“只要你们送到我们辖区，我们自己派船，接回来就是。这件事，我会派人和你慢慢商量。当然了，我会给你们钱，或者其他稀缺物资，公平交易。” 贵霜使者抱拳：“谢谢大汉皇帝，我也要请示我们的国王。” 叶坤挥挥手，下令散朝。 桑不疑和马昭，却留了下来，追着叶坤到了御书房。 叶坤问道：“两位大人，还有事吗？” 马昭迟疑道：“皇上，你真的要从天竺，引进一万美女？” 叶坤叹气：“其实一万不够，我希望是十万，或者一百万。” 桑不疑大吃一惊：“皇上，你要这么多天竺美女，干什么？” 叶坤斜眼反问：“你说干什么？” 第646章 阴阳失调了。 桑不疑苦笑，不敢瞎猜。 叶坤说道：“夏侯昌和公孙二娘，四处明察暗访，都发现了一个严重的现象。就是青年男女的比例失调，男，多于女。 再加上豪门富商，大量纳妾，导致了待嫁女子更少，许多百姓，娶不起老婆。” 男女比例失调，有历史原因。 因为华夏国重男轻女，许多女婴一出生，就被遗弃了。 甚至，直接溺亡。 叶坤三令五申，禁止弃养女婴，而且已经立法了，也收效甚微。 朝廷在各地的孤儿院，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女孩子。 能送来孤儿院的孩子，都是幸运的。 还有更多的不幸运者，一出生就没了。 但是男孩子，都被看成宝贝，大多数能活下来。 现在的益州和江东，因为稳定十几年了，新一代成长起来，男女比例失调的问题，就出现了。 更有富裕人家，不断纳妾，导致穷人无法娶妻，彩礼节节攀升。 叶坤拿出公孙二娘的汇报，叹气道： “我们这些年，从海外引进了近百万异族年轻女子，与华夏百姓通婚。就这，民间还有人，二十岁未娶。” 桑不疑沉吟道：“皇上，是否考虑，禁止民间纳妾？” 历代以来，内无怨女外无旷夫，是一项政绩指标。 男人有老婆，女子有丈夫，才是理想社会。 但是富人纳妾太多，穷人不能娶妻，就出现旷男了，就阴阳失调了。 就是治国的失败！ 马昭皱眉说道：“可是有的女子婚后不能生育，难道还不许丈夫纳妾吗？这样的话，就断了人家的香火，百姓会有意见的。” 叶坤轻轻叩击桌面： “和平年代，男女比例失调，将是常态。这件事，要从立法层面解决。我建议，立刻立法，对于纳妾行为征税。纳第一个妾，收税十两白银。第二个，收税一百两，以此类推…… 十年八年以后，再根据情况，看是否一刀切，禁止纳妾。” 其实，叶坤还有个办法，那就是通过战争，对外输出年轻男子。 打仗，本身也会消耗大量的成年男子。 马昭也想到了这一点，建议道： “皇上说的征税，是一个办法。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大龄未婚男子，征兵入营，送去交址和天竺半岛，给他们娶异族妻子。” 桑不疑又说道：“管豹在江东整治豪绅，可以适龄未婚女子，许配给当地留守的百姓。豪绅家族的男子，移民去海外。” 叶坤想了想：“两位的提议，都不错。尤其是桑大人的提议，可以立刻执行。” 江东豪绅，此刻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人人自危。 因为管豹太狠，雷厉风行，按照事先暗查的名单，一个个点名执行。 有些大族上万人，管豹派出卢开疆姚彩蝶夫妇，直接带兵控制，强行移民其中富户，只留下贫穷百姓。 富户家里有女儿的，自然愿意留在家乡，就近嫁给穷人了。 否则，移民去海外，生死未卜啊。 马昭苦笑道：“管豹和卢开疆姚彩蝶，在江东大刀阔斧，闹的动静很大，江东豪绅，一片哀嚎。许多江东官吏，都反映姚彩蝶手段凌厉，经常杀人立威，血溅五步。” 叶坤眼神刚毅：“江东豪绅，把持一方，隐瞒土地和人口，欺压百姓，几乎公然对抗朝廷。姚彩蝶和卢开疆，没有这般手段，恐怕也无法完成任务。” 对于姚彩蝶在江东的情况，叶坤知道。 据说去年年底，姚彩蝶到了吴郡，就斩杀十七个恶贯满盈的地方豪绅，杀得人头滚滚，江东震怖。 年后，姚彩蝶又抓捕了几十个豪绅，斩首示众。 没有连坐，没有株连九族，已经是姚彩蝶心善了。 马昭担心：“可是吴郡的豪绅，被连根拔起，只怕其他地方的豪绅，兔死狐悲，会联手作乱啊。” 叶坤冷笑：“江南半壁，还有姜老五坐镇。如果有豪绅造反，只怕姜老五杀人，更厉害。” 叶坤只杀豪绅，还把豪绅的财产分给百姓。 百姓都很乐意，组织民兵帮着打豪绅，岂有造反之理？ 卢开疆和姚彩蝶，以前就是负责民兵工作的，知道怎么调动底层百姓的情绪，一起打土豪分田地！ 而且，通过叶坤这么多年的感化教育，大多数年轻人，都是支持叶坤，痛恨当地豪绅的。 桑不疑对于江东局势，也很放心，笑道：“担心百姓造反，是多余的。管豹有勇有谋，处理这点小事，还不是游刃有余？” 三人商量半天，敲定了一些决议，桑不疑和马昭告辞。 叶坤叫来黄敬祖，问道：“祖儿，你老大不小了，皇后娘娘说，让我给你安排婚事。你看这个事……” 黄敬祖施礼，腼腆地说道：“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关心，其实，我也才……十八岁。” “十八岁，还小吗？” 叶坤笑道：“上战场的时候，面对千军万马不害怕，与敌人厮杀不害怕，怎么谈起婚事，却害羞了？” 黄敬祖脸色更红：“孩儿……未经历过此事，所以……” 叶坤摆摆手：“你母亲和皇后娘娘说，你看上了一个平民之女，是不是？” “皇上，孩儿只是对那女子有意，并无私情。” “既然有意，为何不去提亲？这种事，也要先下手为强，否则心上人被他人娶走，你就等着后悔吧。” 叶坤看看时间：“你在这里吃饭，吃了饭，我陪着你去提亲。” “皇上，可是我没有准备聘礼啊。” “聘礼以后再准备，先定下来再说嘛。” 叶坤不由分说，让黄烨传膳。 午饭后，叶坤洗了一把脸，乘坐人力车，带着黄敬祖前往西城康阜菜市场。 这时候的菜市场，还热闹着。 菜市场大门左侧，便是一家蜜糖果子店，上面有大招牌：郭二零食蜜饯。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在门前忙碌，给干荷叶给顾客包装零食。 小姑娘不算很漂亮，但是清纯，鼻梁上有几个小雀斑，蛮可爱的。 叶坤站在一丈之外，询问黄敬祖：“是不是这个小姑娘？” 黄敬祖脸色涨红，点了点头。 叶坤一笑，缓步上前，问道：“小姑娘，这蜜枣怎么卖啊？” “蜜枣两文钱一斤……” 小姑娘看了看叶坤，忽然脸色煞白，又激动又害怕：“客人，你是皇、皇……” 每年春节前后，叶坤都经常露面。 报纸上，也经常有叶坤的画像，钱币上也有叶坤头像。 所以涿郡百姓，认识叶坤的，不在少数。 叶坤微笑：“对，我是黄敬祖的长辈，来转转。” 黄敬祖和小姑娘显然认识，抢上前低声说道：“小翠不可声张，我们微服而来，不想被人知道。” 小翠还是激动紧张，手足无措。 叶坤笑道：“小翠姑娘，你父亲在家里吗，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第647章 亲家母。 小翠这才醒悟，急忙点头，又回头呼叫父母。 屋里走了一个中年汉子，稍有驼背，困惑地看着叶坤：“这位贵客，你是……” 不用说都知道，这就是小翠的父亲郭二了。 小翠凑到父亲的耳边，低声说道：“父亲，这位贵客就是我们大汉皇帝。” “啊，皇帝？” 郭二吓得一蹦老高，随即跪倒在地，口中乱叫：“皇上罪该万死……不不不，草民罪该万死，有眼无珠。” 叶坤忍着笑，伸手扶起老郭：“郭掌柜的，我们大汉朝三令五申，废除跪拜礼了，怎么你还下跪啊？快起来，我们进屋里说话。” 老郭战战兢兢，将叶坤引入屋内。 老郭的妻子，也前来拜见。 叶坤点点头，打量着屋内的摆设，笑道：“家里几口人？房子是不是小了点？” 家里做生意，堂屋里都是坛坛罐罐和存货，所以很拥挤。 老郭急忙说道：“楼上还有两间房子，勉强够住。” 叶坤点点头，又走到后院查看。 后院相对宽敞一些，但是加工作坊在这里，也显得杂乱。 小翠端来凳子，用袖子擦了擦，请叶坤落座，又张罗泡茶。 叶坤对老郭笑道：“郭掌柜的，你的女儿小翠，漂亮又能干，贤惠伶俐，不知道有没有许配婆家？” 老郭一愣，随即摇头：“还没有。” 叶坤一笑，手指黄敬祖：“这是我的继子黄敬祖，他很喜欢令爱小翠。我今天来，是给黄敬祖提亲的。如果郭掌柜不嫌弃，小翠也没意见，这以后，黄敬祖就是你的女婿了，我们也成了亲家。” 老郭很惊恐，搓着手说道：“跟皇上做亲家，草民不敢……” “怎么，是我高攀不上了吗？” 叶坤一笑，又招呼小翠：“小翠姑娘，我继子黄敬祖，对你爱慕已久。不知道你能否看上这个傻小子？” 小翠早已经羞红了脸，又不敢跑开，只得躲在母亲的身后，低声说道：“终身大事，但凭皇上和父母做主。” “那不就成了？” 叶坤大笑，让黄敬祖摘下腰间的佩玉，送给老郭，笑道：“这块玉佩，便是定亲之物。等我找个黄道吉日，再来下聘礼，年底，就让孩子们成亲。祖儿，快来叩拜岳父岳母。” 黄敬祖上前，叩拜老郭夫妇。 小翠母亲很机灵，又拉着小翠，叩拜叶坤。 叶坤点点头，笑道：“这个叩拜礼，我就受了，因为小翠今后，是我的儿媳妇。祖儿，你和小翠一起，去张罗前面的生意吧，我和你岳父母，再聊聊。” 黄敬祖点头，和小翠一起退出后院。 叶坤喝着茶，对老郭问道：“亲家翁今年，多大年纪了？” “草民四十五。” “那比我大，是大哥。”叶坤微笑，又问道：“这个零食果脯店，开多久了，一年能挣多少钱？” 老郭回答：“菜市场盖起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做生意了，算起来整整四年。前两年，生意不太好，这两年忽然好了起来，一年下来，也有六七十两银子的利润。” 顿了顿，老郭又说道：“不过，我们都是交了税的，不偷税。” 一年六七十两白银，这很赚钱啊。 叶坤点点头，笑道：“这样的店铺，一年交税多少啊？” 老郭伸出三根指头：“每月三百文，就是三钱银子。” “那挺好的，负担不重。” 叶坤继续了解民情：“朝廷发行的纸钞，在市场上用的多不多？” 现在的纸钞，一共就三种。 一文、五文、十文面值的。 大面额的纸钞，叶坤不敢发行，担心老百姓抵触，也担心预算失误，引发通货膨胀。 老郭笑道：“纸钞很方便啊，大家都用。铜钱太重了，大家反倒用得少。” 老郭老婆接了一句：“特别是十文的纸钞，大家最喜欢，因为上面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头像，能辟邪。” “啊，还能辟邪？” 叶坤忍俊不禁。 原来自己和姜有容的头像，还有这个功能？ 不过仔细一想，也就知道了。 古人迷信，认为一切和帝王有关的东西，都能辟邪克魅。 老郭也是这样的说法，笑道：“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听人说，十文钱的纸钞能辟邪。才出生的孩子，父母亲戚，都会送十文钱的纸钞，据说能庇佑孩子平安长大。” 叶坤点点头：“如果朝廷废除铜钱，全部发行纸钞，会不会影响大家做生意？” 老郭想了想：“不会呀，反正都是钱，一样的。” 叶坤很开心，继续了解民情： “这个菜市场，亲家翁和亲家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比方说，有没有小偷？有没有欺行霸市的？市场管理人员，有没有敲诈勒索的？” 老郭抓抓头皮，沉吟道：“我觉得都还好，就是越来越拥挤，地方小了点。” 叶坤笑道：“西城即将开始拆迁，这个大菜市，也要进行升级改造。等改造结束，就没有这么拥挤了。” 老郭妻子吓一跳：“拆迁改造，我们做生意怎么办？一旦动迁，人气就没了。” 看得出来，老郭妻子很精明，有一定的预见性。 叶坤看看前后建筑，沉吟道：“拆迁改造，的确影响做生意，但是我们可以速战速决，尽量减轻影响……” 三人喝着茶，越聊越投机。 一杯茶喝完，叶坤忽然问道：“这个市场里，最挣钱的生意，是什么？” “是卖牛肉的，卖羊肉的，还有那边卖棉布和丝绸的。现在不禁止宰杀耕牛，所以牛肉卖得很快。还有开酒肆的，天天客人爆满。” 在古代，牛肉羊肉是上等肉类，贵族专享的。 老百姓吃的猪肉狗肉，是下等肉类。 历代以来，都是禁止宰杀牛马、骡子，因为这都是耕畜，是生产力的保证。 但是叶坤不一样，大力发展畜牧业，鼓励百姓养牛，保证耕牛够用的情况下，放开了耕牛宰杀。 这些年不打仗，生产迅速恢复，粮食饲料充足，牛羊繁衍倍增。 所以牛羊肉也开始丰富起来，走进了寻常百姓的餐桌。 至于酒肆客人爆满，也是经济发展的结果。 叶坤对这一切，都很满意，但是也看到了问题，命令卫兵，去把市场管理人员叫来。 很快，市场管理处主任，带着两个跟班来了。 管理处主任也是军中退役的，认识叶坤，急忙抱拳鞠躬：“皇上，您怎么来了？” “我来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叶坤点点头，问道：“市场上的固定商户，一共有多少家？摆摊的有多少，流动商户有多少，可曾统计过？” 第648章 皇子内斗。 管理处主任还比较敬业，立刻回道： “有商铺的商户，一百七十家，原来的规划就是这个数字，一点没变。有摊位的商户，三百家。流动商贩，大约一百多，不固定。” 叶坤又问：“市场每年的税收，是多少？” “去年是十五万三千七百两，上交十五万两，剩下的三千七百两，用于市场设施维修、人员工资、卫生管理……” “如此看来，我们的投入比例，还是少了一些。” 叶坤笑道：“十几万的税收，只投入几千两的维护费用，显然不合理。我会让户部和财税部，加大对你们的扶持。不过，市场上有很多问题，你们要立刻整改。” 管理处主任有点害怕了，低声说道：“哪些地方需要整改，请皇上指示。” 叶坤手指街面： “第一，街面上的卫生问题，需要加强。还有老郭这样的食品加工作坊，也要加强卫生安全管理监督。病从口入嘛。食品安全不搞好，人吃了就会生病。 第二，消防安全问题。市场上的商户规划很乱，炸油条的和卖棉被的，挨在一起。假如油条店失火，岂不是火烧连营？一定要保证消防通道的畅通，保证发生火灾时，人员可以迅速撤离，保证百姓生命安全。 第三，要检查市场的欺行霸市行为，要打造公平的交易环境。 第四，要加强市场治安，严禁寻衅闹事。我就看到有些醉汉，三五成群，在街面上晃荡，未必是好人啊。 第五，要加强服务意识，为商户和顾客，提供优质的服务。这样的话，市场才会长久繁荣。 还有，市场很拥挤，城市规划部门，会研究解决的。” 管理处主任对叶坤很佩服，抱拳道： “皇上神目如电，看问题一眼看到关键处。您说的，我们都记住了，立刻加强管理和服务。” 叶坤淡淡一笑，辞别老郭夫妇，带着主任去市场巡查。 其实，叶坤提出的建议，在后世都是老生常谈。 要是在后世，开会的时候说这些，台下估计鼾声一片。 但是这样的治理细则，在古代可就很先进了。 管理处主任，对市场状况最了解，建议道： “皇上，这个市场的北侧，就是一片民房。如果将民房征收二十户，就能扩建市场，原有的市场，也不必动迁改造。” 叶坤点点头：“建议不错，让规划部门，和你对接商量。不过我有个建议，丝绸棉纺等易燃品，应该集中在某个区域，防火防灾。 其他的生意，也是这样，尽量做到归类。比如屠宰市场，放在一起。零食市场，也放在一起。日化百货市场，也集中一下，还有蔬菜市场，粮食市场，这样便于管理。” 主任点头，一一记下。 叶坤回宫，对玉莲说起黄敬祖的婚事。 玉莲施礼道谢：“多谢皇上费心，还亲自去给祖儿提亲。这番恩情，臣妾和祖儿，终身难报。” 叶坤拉着玉莲的手，笑道： “你我夫妻，祖儿也是我儿子，说这些，岂不是生分了？你想感谢我，也行，把春花叫来，我们三个喝杯酒，聊聊天，打打扑克就行。” 玉莲抿嘴低笑：“就怕皇上打扑克会输。” “输给你们，也是应该的。” 叶坤拍了拍胸脯：“我有的是钱！” 第二天，叶坤从玉莲春花的小楼里走出，圣容疲惫。 昨夜里玩得久了，又上了年纪，终究比不得年轻时候啊。 黄烨在外面侍候着，问道：“皇上，今天九部放假，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安排？” 叶坤走向御书房：“我给楼兰女王，写一封亲笔信，你送去国宾馆，交给楼兰使者。” 来到御书房，叶坤给楼兰女王阿依曼，回了一封信。 告诉她，自己即将启程，先去益州，再去长安，然后到楼兰拜访。 写完了书信，叶坤又审查数学院的最新数学研究，批阅一番。 何田田和孙乙，又从科技城打来电话，说北海郡的蒸汽机生产基地，已经全部完工，开始投产。 巫穹又打来电话，说秦二午带回来的财物，清点完毕，共七百万两白银有余，全部入库登记了。 别看现在的电话非常愚蠢，而且通话距离只有二十里，但是方便了许多。 夏侯昌又来拜见，说是要看望他的两个女儿。 叶坤只得叫来夏侯珠和夏侯节两姐妹，在御书房会见夏侯昌，让夏侯姐妹的孩子，见见外公。 中午留饭。 叶坤忽然问道：“夏侯大人，我的皇子……众多，依你之见，以后该如何安排？” 夏侯昌一愣，抱拳道：“皇上富有四海，便是千万皇子，也不愁吃喝啊。” 叶坤淡淡一笑：“七国之乱，过去也就几百年啊。你知道的，七国之乱，也就是皇家骨肉的自相残杀，连带着百姓，死伤无数。” 夏侯昌头上冒汗：“皇上，此乃皇家大事，我不敢乱说话……” “说了也没什么。”叶坤放下酒杯，叹气道： “为了争夺皇位，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会自相残杀，不死不休。今后，我的皇子们，也难逃这样的悲剧啊。” 一个妈生的都要生死拼杀，不是一个妈，以后还不打乱套了？ 夏侯珠夏侯节两姐妹，闻言神色悲戚。 因为，她们的孩子最小，在宫里比较弱势。 夏侯昌还是不敢说，拱手道：“皇上千古圣君，想必有办法，避免萧墙之祸，同室操戈。” 叶坤嘿嘿一笑：“海外富庶之地，远大于华夏神州。我在等，等皇子们长大，全部送去海外封地。除了交址半岛、天竺半岛、中东半岛之外，其他海外之地，全部赐给各个皇子。 他们远离华夏，另辟疆土，自立为王，自然可以远离皇家内部的争权夺利，避免兄弟相残的结局。 华夏九州和交址半岛，都是太子叶封的。至于太子叶封的孩子，以后会不会纷争，那就是叶封考虑的问题了。” 欧洲和西亚，都是好地方。 叶坤等着皇子们长大，就派他们出去抢地盘。谁抢到，就是谁的。 “皇上果然是有办法的。” 夏侯昌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其实我觉得，天竺半岛距离太远，难以长久控制，不如一起分封出去。” 叶坤笑道：“从目前来看，的确很难。但是别忘了，我们的科技在迅速发展。以后有了大量汽车和蒸汽轮船，这点距离，不是问题。还有个中东半岛，那里盛产石油，必须控制下来。 但是地中海一带，只能分封给各大皇子了。还有几个很大的海岛，都是好地方，都可以立国。” 斯里兰卡岛，马达加斯加，都是热带地区，面积远大于南海琼州岛。 只要适应了当地环境，就能生存下去。 夏侯昌点头称是，又指着夏侯节姐妹，笑道：“皇上，我作为外公，能否给这几个外孙，要一块地盘？” 叶坤指着大地图：“你想要哪里？” 夏侯昌的目光，盯住了天竺半岛下方的大岛，笑道： “我看这个大岛，就很不错。面积相当于两个江东地区。如果能站住脚步，四面环海，易守难攻，可以千秋万代。” 第649章 泰米尔王国。 叶坤哈哈大笑。 夏侯昌很忐忑，问道：“皇上，是不是老臣说错话了？” “我笑你很识货，这个大岛，盛产宝石。我叫它锡兰岛。” 叶坤点点头，笑道：“不过这个岛上，有一个几百年的统一王朝，叫泰米尔王国，和我们是邦交国，有商贸来往。” 夏侯昌笑道：“泰米尔王国，是不是很厉害？” 叶坤摇摇头：“在我们的火枪大炮面前，一切铠甲勇士，都像纸糊的一般。但是这个锡兰大岛，地形复杂，山高林密。想完全控制，也得几年。” 夏侯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们直接占领，开始移民，不就行了吗？” 叶坤叹气：“话是这么说，但是具体做起来，很难啊。首先我们人口不足，当年诸侯混战，死人太多了，现在向海外派人，无人可用啊。” 说起人口不足的事，叶坤就想杀了夏侯昌。 这孙子要是识时务，当年早早投降，现在的人口，要多好几百万。 关中大战、长安大战、中原大战，都是跟夏侯昌打的，而且打得很惨烈。 加在一起，死伤人数过了百万。 夏侯昌讪笑：“皇上，我听说现在，全国人口已经过了五千万……” “是过了五千万，但是很多都是新生儿，小孩子，需要一个成长过程。” 叶坤很感叹：“你可知道，现在发展到五千万人口，是多么的艰难？我从海外，引入上百万异族年轻女子，对人口繁荣贡献很大；我们的接产医生，遍及每一个乡镇和大一些的村落，力保新生儿和产妇的安全。 还有两百万男性异族劳工，承担了大部分工程劳作，减轻国内男子服役压力。我花了多少钱，才有今天的局面啊。” 海外引进大量人口，是叶坤的杰作，值得骄傲。 可是，叶坤也在向海外源源不断地移民。 交址和云缅一带，叶坤移民的教师、医生、农业技术人员、各种工匠、交通技术人员，还有屯田兵、农场夫妻兵，加起来就有五十万。 开发澳洲岛，于归农带走了庐江郡十三万百姓…… 开发夷洲岛，肖德权迁移了两万多吴郡大族。 辽东、鸡嘴半岛、扶桑长岛，都移民五万以上，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之中。 匈奴大草原，移民四万多汉人，加上驻军，一共六万多； 西域三十六国，总移民过去二十多万。 还有现在的天竺半岛，移民和驻军，加起来也有五六万了。 对于叶坤的移民行动，民间是有怨言的。 兄弟四个，两个留守家乡，一个移民去交址，一个移民去夷洲岛，人家能没意见？ 移民出去的人，水土不服，会有很大的死亡率。 于归农带去澳洲岛的十三万人，路上就死了上万，落地之后水土不服，又断断续续死了两万多。 可是不这样移民也不行，无法完成叶坤理想中的大业。 夏侯昌说道：“我看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很多了。前些年移民来的异族女子，生下来的混血儿，大的也有五六岁了。十年过后，都是劳动力。” “十年之后，我的确不缺人，但是现在不行，我们的人口无法支撑我们过度扩张。” 叶坤指着锡兰大岛：“这里面积广大，两倍于夷洲岛。上面的泰米尔王国，怕是有百万人口。你觉得打下来之后，需要多少人才能维持统治？” 夏侯昌向来就是狠人，低声说道： “三万人马打过去，屠男留女，一年即可控制全岛。再从华夏移民三万女子，与三万兵卒婚配成家。将士们多纳岛上土著女子为妾，二十年后，岛上都是华夏血脉。” 夏侯珠和夏侯节两姐妹，闻言都是一激灵。 这老爹太狠了，简直是魔鬼。 叶坤摇摇头，让夏侯姐妹先去休息。 夏侯昌低声说道：“皇上，欲成霸业，就必须心狠手辣，重用秦二午等悍将。否则，全球疆域这么大，何时能够彻底控制？” 叶坤冷笑：“夏侯大人，就算是一百万头野猪，在高山密林之中，你也休想赶尽杀绝。更何况，人家都是人。 要知道，我统一九州之后，在闽南山区、百越一带的剿匪行动，都持续了四五年。到目前为止，还有一些小股游匪，活动在南方大山里。按照你的思路，我们需要十万人以上，才能完成对锡兰大岛的统治。” 山区的土匪，是真的难打。 即便叶坤现在，有了质量不错的枪支和大炮，也不能完全禁绝。 地形复杂的区域，部队搜山几天几夜，往往找不到土匪的踪影。 这几年，叶坤利用民兵，发动当地百姓，对土匪进行彻底围剿，那些闹土匪的山区，才渐渐安定下来。 但是强攻锡兰大岛，会比南方剿匪，困难更大。 剿匪的话，后勤方面容易解决；水土气候上面，也不吃亏。 大举进攻锡兰大岛，首先一个水土不服，就够你折腾的。 所以叶坤先取天竺半岛，对锡兰大岛采取和平交往形式，利用商贸赚钱，慢慢再想办法。 夏侯昌叹了一口气：“还是皇上，想得深远啊。” “其实你心里不服，觉得我妇人之仁了。”叶坤翻白眼： “你知道我这几年，拿下交址和云缅，下了多少本钱吗？我攻占交址，也是步步为营，先建设卫生小城，利用蚊帐、酒精花露水，各种驱蚊药草，保证将士们的安全。等将士们习惯了气候，熟悉了情况，再步步向前推进。 如果当初急进，一百万部队派过去，至少要病死五十万。” 别说交址，以前的江南大部分地区，都是烟瘴之地。 没有蚊帐和驱蚊药水、毒蛇解药和其他必备药物，踏入深林，都是生死未卜。 而现在的交址和云缅，通过大规模的放火烧山，清理水泽，建设卫生小城，环境已经改善许多。 最新派去的移民，都有安全的落脚点，大部分可以生存下来，渐渐适应。 夏侯昌咧嘴一笑，抱拳道：“老臣不敢怀疑皇上的判断。” 叶坤笑道：“刘艾去了天竺半岛，主持大局，点名要你儿子夏侯俊，去天竺领兵。等你儿子过去了，就知道南方的苦热、毒虫、瘴气的厉害。 好像于归农，他们在南洋大陆，没有对手。但是很多东西，是他们无法应对的。” 第650章 杀人蟹。 于归农在南洋，经常发电报回来，汇报情况。 那里有吃不完的野牛、野羊和其他野生动物。 就算不种地，牛羊肉也吃不完。 这一点叶坤知道，据说当时的澳洲岛，野牛数量有几千万头。 可是那里有巨型蜘蛛，有杀人蟹，有各种毒蛇大蟒，有拳击高手袋鼠…… 还有毒蚊子，咬你一口，要你半条命！ 于归农现在做了南洋大陆的王，一方面很开心，一方面又懊丧。 因为他知道，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代，才能把南洋大陆建设成乐土。 夏侯昌笑道：“如皇上这么说，我们占领海外，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我们是赚了，还是亏了？” 叶坤手指地图：“人类为什么互相残杀？就是为了争夺资源。资源包括土地、河流、矿产，甚至女人。土地资源最珍贵，所以都要扩大地盘。 华夏九州，缺少石油资源。而一百年后，谁有石油，谁就是老大。华夏九州，还缺少铜和金银资源，但是海外有大量的金矿银矿和铜矿。 所以占领海外，总体上来说，是赚了的。” 夏侯昌皱眉：“皇上，我跟你抬个杠。” 叶坤点头，让夏侯昌大胆地说。 夏侯昌说道：“即便你把其他皇子，分封去海外，几百年以后，还是会割据。那时候，海外的金银铜铁和石油，还是到不了华夏九州。假如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现在，岂不是白费功夫？” 叶坤叹气：“你说得很对，以后的割据，是必然的。但是华夏九州科技领先，一旦出现雄主，利用科技，也有可能再次控制海外。 即使不能，我们也把华夏血脉，输送到了全球各地，完成了换血，为华夏后裔，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东亚人，尤其是华夏人的血脉里，对大一统有一种执着的信念。 每一个皇帝，都想控制整个天下。 所以华夏的皇帝，又叫天子。 假如百年以后，分封海外的皇子后裔割据自立了，华夏九州出现秦皇汉武一样的雄主，利用领先的科技，再次武力控制海外，也是正常的。 那时候，全球主要人群都是华夏后裔，大一统，也简单许多。 叶坤又说道：“只要我们不断发展科技，我觉得，华夏九州的朝廷，永久控制交址和天竺半岛，是不成问题的。我们的轮船，会越来越快，补给运输和移民，都会很方便。 在东边，东华半岛和扶桑长岛，我们也会永久控制。还有北方大草原，也必须控制在华夏朝廷的手里。” 夏侯昌终于明白了叶坤的整体宏图，笑道： “皇上所言甚是，交址已经被彻底消化，永远不会割据出去了。至于原来的高句丽和扶桑长岛，还有大草原，都近在咫尺，必然永久属于华夏。” 叶坤看着地图，心里微微叹息。 其实吃下交址半岛全境、天竺次大陆全境、北方大草原和扶桑长岛，最后的华夏版图，差不多也有两千万平方公里了。 这似乎，是一个极限。 以后能否控制中东半岛，叶坤心里没谱啊。 夏侯昌看着叶坤，又问道：“皇上，我儿夏侯俊，何时才能回到涿郡，前往天竺？” 叶坤算了算：“夏侯俊十日前，已经动身，估计再有十日，能到涿郡。然后休整一下，就让他领兵去天竺。” 夏侯昌叹气：“可惜我老了，否则，我也想为华夏，开疆拓土啊。” “你还是养养老，做朝廷的高级智囊吧。” “皇上，我还想去长安看看，听说长安新城，比以前的旧城更繁华……” “繁华是肯定的。” 叶坤点点头：“你可以去长安看看，但还是那句话，费用自理，不得扰民。你知道，巫穹对朝廷开支把控很严格，不让我们乱花钱的。” 夏侯昌大笑：“皇上放心，去长安的路费，我还是有的。” 当年投降叶坤，夏侯昌保留了大量财富，孙子也吃不完。 叶坤也知道这个情况，故意挤兑夏侯昌，让他费用自理，为朝廷省钱。 这样的话，夏侯昌自费前往长安，带着几十个随从，一路上吃喝花费，也算是繁荣了大汉朝的旅游业，为鸡滴屁增长做了贡献。 春天的事务，终于忙得差不多了。 叶坤也给科技城和大学，下达了任务，指出方向。 三月十六，黄道吉日。 叶坤上朝，对文武百官说道：“过两天，我就前往益州巡查，朝廷大事，还是交给九部处理。谭八卯和太子叶封，在九部听政。 皇城和内城的防务，还是姜有宝负责。涿郡地区的防务，由秦二午坐镇。” 桑不疑问道：“皇上此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叶坤想了想：“九部正常运转，就能处理一切国事。即使我三年不回来，又有何妨？不过，我估计年底回来。” 马昭吃惊：“这次巡查，要七八个月吗？” 叶坤点头：“我要从中原，进入汉中，再去益州，然后去长安和西域。没有七八个月，怕是回不来。你们放心，我有车载电台，可以随时电报联系。” 众人不敢再劝。 叶坤又说道：“我这次，也只带一千人左右，不会浪费的。来回开支，我都是自理，不花朝廷的钱。” 桑不疑说道：“不行，皇上出巡，至少需要两千护卫，否则我们不放心。” 叶坤摆摆手：“不用了，黄敬祖和程玉龙，随我出巡，各带两百护卫即可。其他的随行人员，也不用太多。” 桑不疑只得服从，又问道：“皇上何日启程，老臣恭送圣驾。” “三月二十吧，我就动身，所有人员和随行物品，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也不必相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叶坤挥手，宣布散朝。 皇宫里，已经是一片沸腾。 跟随叶坤出去的妃子，都兴高采烈。 最开心的是谢宝蟾，因为她可以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成都了。 叶坤在凤仪宫，召集大家开会，确定随行名单，又说道： “这次是轻装前进，不能带太多的随从。你们每个人，只能带四个丫鬟。另外，十五岁以上的皇子，可以随行，开开眼界。” 众人笑道：“四个侍女，足够了。” 叶坤点点头，又说道：“如果人手实在不够，我们在路上，也能随时征调。” 当皇上，就是有好处。 路过各地的官吏，都是随从。 黄烨也随行，问道：“皇上，这次巡查的路线，你一直没有公布。现在即将出发，可以公布路线了，我们也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