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师娘她又跑了!》 001 她这么丑,谁愿意跟她生孩子! 傍晚,血霞铺满天空,一个农户家里传出女子生产时的疼痛喊叫,家里男女老少都忙的脚不沾地,连五岁女娃都紧张的帮着烧火。 “生了生了!是个男娃!” 就在女娃烧火烧的满头大汗时,外面传来了产婆报喜的声音,她也顿时松了口气,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然而她还没笑两声,外面又传来了惨叫声,她赶紧丢了烧火棍跑出去查看,却见院子里的爷爷奶奶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被这一幕冲击,她吓的呼吸都停滞了,就在此时,屋子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她才惊然回神,抬头望去,便见门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举着小的,似乎要往下摔。 “弟弟!” 她不管不顾的想冲进去阻止,但只跑出一步,小小的影子已经被狠狠摔了下去,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 “不要!” 同样的傍晚,同样的血色晚霞,空宁城城门口一个膏药摊上趴着瞌睡的女子猛然惊醒,声音之大吓了路过的一男一女一跳。 两人看向那女子,便见她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回神,双眸赤红,内含滔天恨意。 “你没事吧?” 两人中的那个少女过来关心问道,但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剑,因为这个女子瞳仁红色,走进后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魔息。 见有人来,女子赶紧闭上了双眼,缓了两息,再次睁开眼后瞳仁已经变回了正常人的墨色,周身那若有若无的魔息也消失无踪。 “我没事。” 与刚才的仇深似海不同,现在的她笑的灿烂,见两人穿着玄灵宗的服饰,而且腰间玉牌上描着金边,竟是内门弟子,就笑的更加友好了。 玄灵宗各个财大气粗,她现在看这两人简直就是妥妥的大肥羊啊。 “我这些膏药全是用上好的药材制作的,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两位不如买两贴防身啊,物美价廉,一贴只要十两银子哦!” “十两银子!你打劫呢!” 少女还没说话,旁边那个少年就瞪眼了,冲着云苏吼道,也就是那卖膏药的女子。 云苏被他吼的堵了堵耳朵,“年轻人,别这么大火气,不就是十两银子吗,你们玄灵宗的,不会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少年被她噎的面红耳赤,若是之前他定然不会将十两银子看在眼里,但这不是一路走来给挥霍没了吗,现在他兜里是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师妹,别理她,我们走!” 少年丢给了云苏一个白眼后就要拉着那少女离开,但被云苏扯住了,殷勤道:“要不我给你们打个折,五两银子一贴如何?考虑考虑,关键时候我这膏药能救命的!” 少年不屑的嗤笑了声,“一个破膏药,治疗跌打损伤都不知道管不管用,你还敢说能救命?丑八怪!做梦做糊涂了吧你!” 被骂丑八怪,云苏也不恼,因为她也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挺丑的,连眉,脸又烂疮,还长着胡子。云苏都不由自恋的想要不是自己的身材凹凸有致,怕是别人都看不出她是男是女。 “小伙子,真的能救命的,你买了就知道了,童叟无欺呀!” 云苏劝道,然后又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对两人道,“这个城里闹鬼,专门抓你们这些宗门子弟,已经失踪了十几个了!柏水真人你们知道吧?之前他带着七八个弟子来捉鬼,一夜之间,消失的就剩下了两个,你们猜那两个为什么没有消失?” “你该不是要说他们两个是因为买了你的膏药吧?” 少年不信的瞥嘴,云苏就拍手,“可不就是嘛,你们说我这膏药是不是很厉害!那鬼都怕的呦!” 少年才不信,正要骂云苏骗子,身旁的师妹就掏出了十两银子,笑道:“那我们买两贴吧。” “好嘞!还是这位姑娘识货!” 少年还没来得及阻止,云苏已经拿走了少女递过来的银子,送上了三贴膏药,笑吟吟道:“小姑娘这么爽快,我就多赠你一贴,下次还来光顾啊。” 少女点头,不过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和散发着怪异氛围的城中,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姐,你说的闹鬼是怎么回事呀?” 卖出了三贴膏药,云苏心情很好的开始收拾摊子,“这可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边,已是日薄西山,马上就要天黑了。 “这天儿马上就要黑了,两位还是赶快找个地方住下,天黑后千万不要出门,兴许还能躲过今晚。” 云苏说完,摊子也收拾好了,拎着包袱就开心的揣着十两银子离开了,今天可算能吃点好的了。 不过走了两步她又转头嘱咐两人,“要是遇见鬼了就用我的膏药,使用说明在上面写着了哦,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们!” 云苏摆着手离开,少年正要骂故弄玄虚,但一阵阴风袭来,后面传来城门的吱呀声,吓的他们赶紧回头看去。 几个守城人正在将厚重的城门关上,那吱呀声就是关城门传来的,紧张的两人才松了口气。 “天还没黑,街道上就没了行人,现在又关城门,师兄,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少女蹙眉思索,少年还要嘴硬,但又一阵阴风刮过来,嘴硬的话硬是被刮进了喉咙里。 两人在城中找了好几家客栈都被赶了出来,好不容易死皮烂脸挤进了一家,还遇见了云苏。 在他们和客栈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云苏正在客栈大堂里大吃大喝。 好不容易说服了客栈老板,要了两间上房和饭菜后,少年就转向云苏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本来就怀疑云苏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现在又因为住客栈憋了一肚子郁闷,和云苏说话的语气就很不好。 云苏便叹道:“现在的小孩子可没以前的乖巧懂事了。” 好在少女还是挺客气的,对云苏抱拳行了一礼,云苏也回以微笑。 两人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坐下,少年就投给了云苏一个白眼,“你才多大,还养过孩子?” 所以说他就觉得此人就会招摇撞骗,嘴里没一句实话。她看着也不过二十多的年纪,说的跟他家阿婆一样的语气了,何况她这么丑,谁愿意跟她生孩子! 002 身高八尺,宽肩窄腰大长腿,生前必然是个美男子! “小看人啊?”云苏抬眸看了眼少年,自豪道,“十年前我就养过孩子,那小孩儿可比你好看多了。” “那你小孩儿呢?” 少年挑衅问道,云苏就叹了口气,“好看的人啊都不学好,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我就把他扔了。” “我看是他嫌你太丑把你扔了还差不多。” 少年觉得自己说的才是真相,要是他天天对着这样一张脸,饭都吃不下去。 少女见他说的过了,忙捣了他一下,又向云苏赔罪,云苏倒是无所谓,勾唇一笑,自顾吃菜喝酒了。 此时天色已经昏昏沉沉了,外面阴风阵阵,小二忙又给门顶上了一根棍子。 少女就问小二城中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小二就有点哆嗦,看他们也是宗门弟子,就压低了声音道:“二位可知苗风画师?” 两人对视一眼,苗风画师他们自然知道,少年有些激动,“苗风画师是鬼道天才,十岁便能描鬼入画,捉了不少恶鬼,他的故事大街小巷远近闻名!只是......” 说到这里少年有些遗憾,少女便道:“只是他十七岁那年,不知何故,背着画具出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天才以这样的方式谢幕,连小二也是有些遗憾的,他叹了口气,“如今已经过去了近百年,想必苗风画师应该已经死在外面了。” 他朝外面看了看,又紧张了起来,“现在闹的鬼,便是之前被苗风画师画入画中的那些历魂恶鬼!” “苗风画师离开前并没有把他的那些画带走,都存与城主府他曾经住的那间屋子里,半个月前,不知什么原因,那些画中厉鬼全跑了出来,每到晚上就作恶,专抓像你们这样的宗门弟子!” 小二说的自己都有些害怕了,嘱咐两人晚上睡觉不要睡太死,免得被恶鬼抓去了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鬼故事听完了,睡觉去喽!” 就在两人想着晚上要不就别睡了的时候,吃饱喝足的云苏起身拍拍屁股就朝客栈后院走去了。 “她怎么去后面了?” 少年不解的问收拾碗筷的小二,小二就嘲笑道:“她没钱住客房,我们老板看她可怜就让她去住了后面的柴房。就是不知道怎么忽然之间有钱了,还点了这么一大桌好吃的。” 小二纳闷的收拾碗筷,少年少女瞅了瞅那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再看了看自己这边桌子上的两个清凉小炒,瞬间有点扎心。 云苏回到柴房后并没有睡觉,而是躺在铺盖上听着外面越来越重的阴风沉思了起来。 十年了,她扮丑装傻,躲躲藏藏,虽然使用全部法力压制住了体内的魔魂,但也不知自己活下来是这天下苍生的福还是祸。 正沉思间,便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她猛然坐起来,那两个玄灵宗的还真引来了厉鬼! 她在窗户上戳了个洞朝外面观望,只见二楼客房的一个房间摔出来一个人,连人带窗户都摔在了地上,那人落地后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是那个总是翻她白眼的拽少年,云苏勾唇笑了笑,活该啊,这小子就是欠摔打! 她又看向破了一个洞的那客房,见里面两个影子在打斗,一个是那少女,一个是个黑影,她眯起眼也看不清样貌,想必就是那厉鬼了。 只是显然那厉鬼比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弟子强的多,没过几招就黑气一卷将那少女卷的没了踪影。 “师妹!” 摔到后院的少年捂着胸口焦急大喊,啥作用也没,除了成功吸引了那厉鬼的注意。 云苏看的直吐老血,这货的别称怕不是叫没头脑吧! 眼看那厉鬼向少年袭击过来,云苏也顾不得会被那厉鬼注意到了,冲那少年大喊,“快用我给你的膏药!” 少女比少年细心,她总觉得云苏此人并不简单,所以之前拿了那三贴膏药后,纵然少年不要也还是硬塞进他怀里一贴。 但此时就算少年怀中有膏药他也不信用一张膏药就能打赢了这厉鬼,但要翻身躲避,一动心口刚才被厉鬼打的那一下就直抽抽的疼,连呼吸都停滞了。 厉鬼行动迅速,霎时间就快袭到了他眼前,云苏还在那里大喊让他快用膏药,少年心中一横,死就死吧! 他掏出怀中膏药正要撕了按自己胸口上,但一眼就看见了那膏药的一面写着贴到厉鬼脸上! 少年的脸唰的就绿了,哪有膏药用到鬼身上的,那丑八怪是怕这厉鬼的行动不够敏捷还要帮它一下吗! 就知道那丑八怪是个招摇撞骗的! 少年暗咬牙根,要是能活下来,他定要抓住那丑八怪狠狠教训一顿! 少年气令智昏,竟然在厉鬼袭击到他眼前时准确无误的一巴掌将那贴膏药乎在了对方脸上,然后紧闭上双眼等着自己和师妹一样消失。 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啥动静,他不由睁眼看去,便见那厉鬼被一动不动的定在了原地,而旁边的柴房门也吱呀开了,云苏从里面走出来围着那厉鬼检查了起来。 “身高八尺,宽肩窄腰大长腿,生前必然是个美男子!” 云苏绕着那被定住的厉鬼走了一圈,品评道。 少年看了眼那黑乎乎一团的厉鬼,他只觉得这厉鬼像一坨泥巴,于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懂就别瞎说!” 云苏走到少年跟前,蹲下来喂了他一颗药,少年想反抗时那颗灵药已经融成了清凉液体化与齿间。 “子墟峰的清露!” 少年还是识货的,子墟峰擅制药,清露便是他们一种治疗厉鬼造成伤势的佳药,但据说子墟峰的所有药方早已经在十年前的那场灭门中被一把火烧了! 他皱眉看向云苏,疑惑问道:“你怎么会有清露?你是子墟峰的弟子?” 十年前,子墟峰大弟子严华入魔,杀了宗主长老以及所有内门弟子,还一把火烧了整个子墟峰,自那后,子墟峰这个第一大宗一夕之间瓦解,幸存的外门弟子也都离开或是隐居或是加入了其他宗门。 云苏没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嫌弃道:“子墟峰没了后你们玄灵宗就成了第一大宗,但是这选弟子的眼光依然不怎么样嘛。” 003 救个人就变成人师奶了? 少年被说的迅速涨红了脸,怒发冲冠但惨败就在眼前,骂也骂不出来。 云苏没管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囊将那厉鬼收了进去,但她后面的少年却把目光定在了她布囊上那个紫色流苏挂坠上。 “你怎么有这个?!” 少年惊讶问道,这个紫色流苏挂坠跟他师尊剑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云苏不知道少年干啥这么惊讶,笑道:“我家小孩儿给我的啊。” 小、小孩儿?!!! 少年再次看向奇丑无比的云苏,不会吧!这个丑八怪竟然是他家师尊的娘! 可是,他家师尊明明剑眉星目,如皓月似霜雪,谪仙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有个丑八怪的娘啊! 少年的世界观在这一刻都快崩塌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去城主府看看。” 云苏收了布囊就回柴房拿自己的那兜膏药,但被少年一个称呼叫的直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是,师奶!” “师、师奶?” 云苏回头看他,整个人都结巴了,她怀疑这货是不是刚才被那厉鬼吓傻了。 这一句师奶,少年也喊的很艰难啊。 虽然很难接受师尊的娘长这个样子,但那个紫色流苏挂坠不会错的,他常常看见师傅拿着那挂坠怀念,而且他和师妹这次出来,师尊还特意交代了他们找这个挂坠! 若不是亲人,师尊又怎么会这么在意? 虽然眼前这人看着年纪并不像师尊的娘,但有些人修练到上仙境界年龄就会保持不变,也许这人就是这样呢,虽然二十几岁修炼到这个境界有点难,但师尊就是天才,师尊的娘总也不会太差吧,二十几岁修练到上仙境界也就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 见少年满脸认真,云苏忍不住问道:“你骂人啊?我看着有那么老吗?” “徒孙不敢!” 少年完全没了之前的跋扈样子,对云苏很是恭敬。 云苏挠了挠后脑勺,啥情况啊这是?救个人就变成人师奶了?玄灵宗啥时候流行这种习俗的? “这次下山游历,师尊特意交代了让我们找您......” “等等!”云苏打断少年的话,纳闷问道:“你师尊谁啊?” 她咋不记得自己有个流云宗的好大儿? “元卜玄仙!” 咳咳咳! 少年报出名号后云苏就咳了起来,元卜,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不过,那家伙竟然都已经混成玄灵宗的玄仙了,想当年他可是柔弱不能自理全靠她照顾哇。 不管如何,这可真得低调点儿了,云苏讪讪笑道:“那你认错人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是我在路边捡的,看着好看就拿来栓布袋了。” 云苏解释的真诚,但少年有点将信将疑,云苏就道:“哎呀,先别管这些了,你还想不想救你师妹了?” “师奶!求您救我师妹!” 少年又着急起来,但云苏被这个称呼雷的嘴角直抽抽,赶紧摆了个停的手势,“纠正你两点哈,第一,我不是你师奶,别再这么叫我了!第二,我一点法力也没有,就是一个凡人,救人的事还得你来。” 少年有点听不懂了,第一点还好说,不让叫就不叫,他还别扭呢,但是第二点什么意思啊,“可是我......” 且不说手拿子墟峰的清露,做出的膏药又能制服厉鬼的她是不是凡人,就是让他救人,他也根本不是那厉鬼的对手哇! 云苏拍了拍他的肩膀,晃了晃手里的药膏,“放心!我会帮你哒!” 两人出了客栈,往城主府赶去,一路上寂静的只有风声,乌云盖月,阴风阵阵,离城主府越近,阴气就越重。 哐哐哐! 寂静的夜里,两人把城主府的大门拍的哐哐响,好一会儿里面也没动静。 “报上家门!” 云苏想里面的人怕不是以为是厉鬼在敲门,就让少年抬出玄灵宗。 知道云苏很有可能是他们师尊的娘,少年很听话,当即就冲着那紧闭的大门高声喊道:“玄灵宗内门弟子卢莫,为救师妹,特来拜会城主!望城主开门!” 足喊了好几声,大门才颤颤巍巍的被一个老仆打开一条缝。 透过门缝,老仆看外面真的是人就狠狠松了口气,忙开门把两人让了进来,但合上门后转头就对云苏斥骂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大半夜的出来,不要命了!” 云苏尴尬的抠了抠眉毛,把一旁的少年往前推了推,“老伯,他是玄灵宗的弟子,还有一个刚才被鬼抓去了,我们想来见见城主,问些事情,也好救人呐。” 云苏解释道,又扯出了玄灵宗这面大旗,怎么样对方也得对他们客气些吧。 虽然不知道老伯为啥这么不待见云苏,但卢莫还是很上道的,扯下自己的玉牌举到老仆眼前,“晚辈玄灵宗内门弟子卢莫,夜半打扰,实为救人,还望老伯海涵,带我们去见城主!” 老仆不认得玉牌,但他瞅了眼少年,见他身姿挺拔,面容俊俏,穿着的一看也是某个宗门的弟子服饰,当即不敢怠慢。 几个护院也在此时赶来,手里拿着乱七八糟各种捉鬼的东西,一盆乌漆嘛黑的狗血云苏尚且可以理解,但她甚至还看到一个家伙手里竟然拿着一捆大蒜! 云苏捂脸,看来苗风画师的捉鬼手法是一点没传下来啊! 几个护院没看见厉鬼,反而看见了云苏这个偷画贼,当即也不害怕了,全是愤怒,因为半个月前就是因为云苏翻墙入府偷画才放出了那些画中鬼! 半个月前云苏来到这座城,她总感觉城主府哪里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于是就想进来看看,但这里的城主以为她是叫花子,给了她些银钱怎么也不让她进府。 无奈,云苏只好夜里翻墙而进,跟着那抹熟悉的感觉,她找到了苗风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但还没等她推开门进去,里面的阴气就乍然浓郁。 奇怪的是,阴气虽然浓郁,但却并不危险。她推门进去,发现屋中堆了不少画卷,那些阴气就是一幅幅画卷中逸散出来的,她想展开一副看看,但被听见动静赶来的城主当成了偷画贼,若不是她跑得快,怕已经进了城主府的地牢。 “你还敢来!” 几个护院中为首的那个上来就要揪云苏,但被卢莫挡住了,虽然不知道云苏和城主府有什么恩怨,但不能在他面前让师奶被欺负。 004 我是他师奶! “这位大叔,晚辈是玄灵宗的,刚才我师妹被厉鬼抓去了,救人要紧,还请大叔快快带我们去见城主。” 有求于人,卢莫说话还是挺客气的,又把自己的玉牌亮了一遍,云苏在一旁补充道:“不见城主也行,带我们去那间画室。” 玄灵宗是第一大宗,纵然地处偏远的空宁城也不敢得罪。 护院看了卢莫和那玉牌一眼,不认得,但看着也不似作假,便指着云苏问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师奶!” 因为在客栈时云苏不让卢莫这么喊她,所以这时候就有点犹豫该怎么说云苏和他的关系,但云苏已经抢先一步回答。 虽然很不想当谁的师奶,但现在她不把自己和玄灵宗扯上点关系,救不了人就不说了,说不定还要被他们绑起来。 “师奶?” 几个护院看了看云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也不像啊,丑就不说了,还是个凡人,还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一点也不符合别人家师奶那种稳重睿智的形象。 “是的,这位是我们师尊元卜玄仙的母亲。” 卢莫向大家介绍,云苏心中都替元卜那货有这么个傻徒弟感到心累,仅凭一个挂坠就在外面替他胡乱认娘,不知道元卜知道后脸色得绿成啥样!哈哈! 云苏挺直了腰杆往前迈了一步,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心中嘿嘿想到,她曾经对元卜也算照顾有加,给他当会儿娘他也不吃亏! 几个护院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看在玄灵宗的面子上暂且先不抓云苏了,引着他们去了城主所住院落。 而此时,城主房间中,城主夫妻正在睡觉,不过两人都睡的不安稳,皆满头大汗,紧蹙着眉,似乎正陷入在什么噩梦之中。 忽然,城主夫人惊叫一声豁然坐了起来,胸口因为剧烈喘息而起伏不定。 但就是她这么大声音的惊叫,都没能吵醒旁边的城主。 城主夫人缓了一会儿才从噩梦中回神,忽然发现整个房间乌漆嘛黑的,可是他们睡之前是点着蜡烛的啊! 外面阴风阵阵,城主夫人一下子瑟瑟发抖,想叫醒城主让他去点灯,但旁边的人怎么也叫不醒。 “不会也做噩梦了吧?” 这几天闹鬼,他们晚上都不敢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总是做噩梦,梦里不是被厉鬼追着跑就是有个人断断续续的冲他们喊救命。 城主这情况一看也是陷入噩梦了,城主夫人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一巴掌下去想把人拍醒,但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后,城主仍旧紧紧闭着眼。 “苗狄,醒醒!” 城主夫人顾忌着厉鬼,也不敢大声,但抓着他的胳膊晃了好几下,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头上出了更多的汗。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咬牙,啪!啪!啪! “啊!” 三道清脆的巴掌声后,城主苗狄终于惊叫一声醒了。 他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已不是在噩梦之中,而是在自己的城主府中。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脸疼? 他摸了摸脸,一摸就更疼了,城主夫人尴尬的咳了咳,转移话题,“是不是又梦见被厉鬼追了?” 苗狄回想了下梦中的情景,就摇了摇头,“不是,今天做的梦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他下去点了烛火,坐在桌边沉思,他刚才梦见了太爷苗风,他在向他求救,可是他都失踪了一百年,还活着吗? 而且就算活着也应该是个满脸皱纹须发皆败的老头子了吧,可为何梦中那人束发如墨面如冠玉,和祠堂中供奉的他年轻时画像别无二致! 就在他沉思时,外面响起了护院的声音,“城主,有玄灵宗弟子求见!” 玄灵宗?! 苗狄的眼睛瞬间亮了,玄灵宗是第一大宗,其弟子也必然是厉害的,岂不是可以帮他们捉鬼了! 他赶紧打开房门,但看到的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有那个偷画贼! “你们是玄灵宗的?” 他眯起眼睛打量两人,卢莫又亮了一遍玉牌,“晚辈玄灵宗内门弟子卢莫,这位是、” 卢莫看向云苏,有点艰难道,“我师尊元卜玄仙的母亲。” 云苏抱臂扬下巴,嗯呐!流云宗元卜玄仙是她滴好大儿! 苗狄有些不信,看向云苏,“你既是玄灵宗的人,为何来我府中偷画!若不是你,那些厉鬼也跑不出来!” 说起这事来,苗狄还有些恨恨的。他们城中本来好好的,这丑八怪来了后放出了那些画中鬼,到如今已经有不下二十个宗门弟子被捉走了,可让他怎么跟人家宗门交代啊! 特别是失踪的那些人中还有柏水真人,人家可是日月谷法尊的大弟子,他们空宁城可得罪不起日月谷! “苗城主,我都说了那些画中鬼不是我放出来的,我到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出来了。你在这里埋怨,还不如跟我们说说那天你们城主府有没有发生其他事!” 云苏也觉得自己冤呐,谁知道事情就那么巧,偏偏在她翻入城主府的时候那些画中鬼跑了出来。 苗狄不信云苏,看在玄灵宗的面子上他就不抓她了,又看卢莫年纪轻轻的,就劝他赶快离开这里。已经有日月谷的弟子在空宁城消失了,他可不想再有一个玄灵宗弟子在他们城中消失。 但卢莫说了自己师妹刚才已经被厉鬼卷走后,苗狄麻了。 “你真能捉鬼?” 此时城主夫人披了件外衫走了过来,她不管谁放了那些画中鬼,只要有人能捉就行,再不把那些鬼都捉了她就要被折磨疯了。 “我不能,但他能!” 云苏拍了拍卢莫的肩膀,城主夫妻就打量起了卢莫,卢莫硬着头皮才没有说出他也不行的话。 “日月谷的柏水真人都被那些鬼捉去了,你确定你真的能行?” 苗狄对卢莫有些不信任,毕竟他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 卢莫看了看云苏,“有师奶助我,应该可以。” 云苏已经对这个称呼适应良好了,笑着点头,那自若的模样唬的城主夫妻还真有点信了。 005 卢莫对云苏恭敬且嫌弃 “那天确实还发生了一件怪事......” 城主的黑眼圈非常严重,又被夫人劝说,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选择相信一下这两人。 那天晚上他在祠堂给先祖上香,但苗风的画像莫名其妙就掉了,还正好砸在他头上。 他以为是风刮掉的,但就在他打算捡起来重新挂上去时,却看到手里的画像起了变化。 画中人似活了一般,胸前慢慢渗出了一团血迹,表情痛苦,就在画中人张嘴似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就哇的一声给吓跑了。 跑回房间后灌了几大杯水,好不容易缓和了点,又听见画室传来了动静,他就带着人赶了去。 之后就是厉鬼横行,他和夫人天天晚上做噩梦了。 云苏听后就陷入了沉思,苗风通灵,他的画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掉落还正好砸中城主的头,想来定然有事要和他说。 视线落在浓眉大眼的壮汉城主身上,把壮汉城主盯的后背有点发毛,“你、你看我干什么?” 云苏摸了摸下巴,“我在想那个画像当时想跟你说什么?” 怪云苏的目光太过嫌弃,壮汉城主有点讪讪,当时那种境况真的很吓人的好不好,换谁谁也得跑哇! “你说你们做噩梦?”云苏想苗风那次把人吓跑了,之后定然还会想办法和城主联系,就问道,“都做的什么噩梦?” 说起噩梦,城主夫人就很有发言权了,毕竟城主的噩梦相对来说还不那么可怕,左不过是朦胧黑雾中有个人断断续续的朝他喊救命。 而城主夫人做的噩梦才真的叫噩梦了,几乎全是各种被厉鬼追着跑的。 阴凉的风透过窗缝钻进来,将昏暗的烛火吹的明明灭灭,明灭的烛火在窗户上映出几人摇摇曳曳的身影。 几人听着城主夫人在那描述噩梦中的情景,全都脊背发寒,特别是被钻进来的风一吹,更是头皮发麻,仿佛身后就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厉鬼。 “有没有一种可能......” 云苏听完正要发表意见,一抬眸就看到城主夫人身后的黑暗有点太黑了,似乎那里不是黑暗的空气,而是有什么黑乎乎的实质性东西站在那里。 云苏的话忽然停下来,几人都朝她看去,但发现她看向城主夫人,也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城主夫人疑惑的对视上几人的目光,忽然感觉后背的空气特别凉,那凉气顺着她的手臂直接攀上她的脖子,鸡皮疙瘩霎时间就冒了出来。 但看了一眼的几人并没发现什么异样,还奇怪云苏为什么看向那里,但看城主夫人的脸色唰的白了,他们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也都白了脸色。 护院头头儿和城主两人吓的双腿直打哆嗦,卢莫悄悄向云苏递眼色,想要个膏药乎那黑漆漆东西脸上去,但云苏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仍然直勾勾的盯着那黑东西。 这时大家才发现明明灭灭的烛光下,云苏的影子正好照在那黑东西身上,而两人都一动不动,似乎都定住了一般。 “师奶?” 卢莫低低的唤了声,脸上全是担忧,他师奶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一声唤,云苏看向了卢莫,而那人形似的黑东西也以同样的动作转了头,正好对上城主夫人看过来的脸,城主夫人登时就嗝一下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快、快捉鬼啊!你们不是会捉鬼吗!” 城主又是惊恐又是担忧自家夫人的,冲着卢莫和云苏大喊。 卢莫看了眼学他师奶动作的那黑东西,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师奶施展的正是子墟峰的心影咒。 心影咒是子墟峰比较低级的法术,常用来牵制敌人的行动,让敌人只能按照施术人的举动行动。 果然,他师奶像螃蟹一样往左走,那黑东西也像螃蟹一样往左横着走,他师奶举双手投降,他黑东西也举双手投降,他师奶朝黑东西做鬼脸,那黑东西也朝他师奶做鬼脸。 望着玩的挺嗨的一人一鬼,在场人都呆了,卢莫更是嘴角抽搐,云苏真的是他师奶吗?明明他师尊是那么正经的一个人! 正恭敬且嫌弃着,一贴膏药就朝他飞了过来,卢莫接住后看过去,玩够了的云苏正朝他使眼色,卢莫当即不敢怠慢,撕了膏药就三两步过去摁在了那黑东西脸上,如果那看不清五官的黑乎乎一团还能被称作脸的话。 膏药摁在黑东西脸上后,它飘忽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一动不动。 云苏收了咒法,也得亏心影咒是低级法术,她体内那化作八十一根楔魂钉的法力随便泄露出来一点也够用了。而且刚才她的影子正好被烛火照在这黑鬼身上,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俱全,她不用这心影咒都不好意思。 “这、这就捉住了?” 城主踌躇着,纵然那黑鬼定住了,他和那护院也仍然不敢上前,在云苏确定的点头后两人才敢小心翼翼的过去扯住地上的城主夫人,把人扯的离那黑东西远远的。 安顿好了夫人,城主噗通就朝云苏跪了下去,声泪俱下,“之前误会仙人是小人的冒犯,还请仙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家太爷啊!” 之前他以为云苏是偷画贼,抓她的时候还朝她扔了个棍子,正打在她的小腿上,他用的力道不小,看她逃跑时一瘸一拐的样子就知道肯定被打的不轻。 城主忘了思考既然是仙人为何还会被他击中,只是看云苏真的制服住了恶鬼就激动的只想让她救太爷了! 云苏正在查看那黑东西,被城主忽然的噗通吓了一跳,还怪有点不好意思的,就让人先起来再说。 006 云苏被卢莫坑 之前城主一直做梦有人朝他喊救我,但却看不清面容。不过今天他做的那个噩梦中,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个喊救命的正是他太爷苗风! 梦中,苗风胸前一大团血迹,脸色也苍白的吓人。他似乎被困在了什么东西中,双手掐着决,动也动不得。太爷让他去找高人来救,还说那些失踪的人都和他困在一起,正在太爷要告诉他被困的具体位置时,他就被城主夫人拍醒了,当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拍醒的,只以为是厉鬼踩到他的脸把他踩醒了,因为他到现在脸还疼。 “仙人,我家太爷肯定是被那些厉鬼抓走了!还有那些宗门弟子,您一定要救救他们呐!” 城主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要知道这女子是比柏水真人还厉害的仙人,他定然不会朝她扔棍子的! 现在他太爷的性命和空宁城未来的命运都系在她身上,城主又是忐忑又是期盼的含泪祈求云苏。 云苏就沉思了下,这些黑鬼虽然阴气很重,但她真的从它们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危险,所以她觉得,虽然黑鬼卷走了不少宗门弟子,但未必是它们把人困住的。 想到这里,云苏就有点纠结了,她还是对那抹微妙的熟悉感觉耿耿于怀。 “师奶,你这膏药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咋乎它脸上它就一动不动了?” 制住了黑鬼,还是挺轻松制住的,卢莫就放松了下来,师奶这么厉害,一定能救回师妹的!所以他也有闲心研究这黑鬼了,戳戳这儿摸摸那儿,问出了在客栈时就想问的问题。 “当然全是好东......” 云苏说着话回头,但话还没说完,卢莫就手贱的掀了下黑鬼脸上的膏药一角,也是在这一瞬间,黑鬼身上被压制的阴气骤然浓郁,僵硬的躯体也顿时飘忽起来,一阵阴风乍然席卷整个房间,将门窗刮的哐哐响。 待阴气散去,门窗也都安静下来后,趴在夫人身上护住人的城主战战兢兢抬头望去,房间的烛火已经被吹灭了,借着毛毛的月光,他发现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和夫人,以及扒着门框坐在地上吓傻了的护院,护院头边的门上还粘着那片黑乎乎的膏药。 外面凉风一吹,黑乎乎膏药啪嗒落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的声音格外响,把两人又吓了一哆嗦。 忽然一阵尿骚味传来,护院望去,他家城主屁股底下晕湿了一片,两人四目相对,有尴尬,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知那厉鬼将仙人和那玄灵宗弟子卷去了哪里? 想着,城主就想哭了,好不容易来了个能降伏厉鬼的,这才一个回合人就又没了! “扶、扶我起来!” 城主哆哆嗦嗦的挣扎起身,他这就去让人去向玄灵宗和日月谷求救,可不能再有人失踪了,而且他太爷也说了要让他去找高人求救! 此时,云苏和卢莫出现在了一片深山老林里。 云苏简直想掐死卢莫的心都有了,她发现这货小聪明有,见识有,但真的很莽啊! 卢莫默默不敢说话,云苏捂脸撞树,忽然很想念元卜那厮了,那家伙可比卢莫听话多了!啊!虽然她都快不记得对方长啥样了! 简单怀念了一下自家小孩儿,云苏就打量起了这个老林子。 参天高树遮盖的阳光几乎透不过来,身边全是带刺的灌木,脚下全是虬结的树根和老藤,别说路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真是人迹罕至啊!” 云苏不由感慨,她已经可以预见这次真是被卢莫坑惨了。 不过倒是有一点,那熟悉的感觉浓了很多,体内的魔魂也似乎有一点躁动。 “师奶!您看那边!” 卢莫忽然指了个方向,轻声让云苏去看。 云苏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百米之外有个山洞,洞口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里面啥情况,也不知道卢莫激动个啥。 “那里有什么?你师奶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百米范围对于宗门之人不算远,但对于云苏来说就不算近了。她虽然能用一点点法力,但也得节省着,自然也不愿意浪费到加强目力上,就让卢莫描述一下那洞里的情况。 “那是个蜘蛛洞!” 卢莫有些担忧了,因为他看到那洞里有一个超大个儿的黑蜘蛛,一条腿都两人高,现在那蜘蛛正在吸一个人的血! 它的口器中伸出一个透明的细管,那细管一头正刺入那人的脖子上,一包包鲜红的血被黑蛛吸入口中。 吸了一会儿,黑蛛就吐出一圈圈蛛丝将那人裹成了一个大大的白茧,挂在了后面一个蛛网壁上,然后又取下另一个白茧,蛛腿一划,白茧就破开露出了一个人。 黑蛛的细管再次从口器中伸出,刺入那人脖子上吸血,如此吸了好几个人它才似乎饱了,打了个嗝趴在蛛网上闭上了眼睛入睡。 卢莫这是第一次下山历练,之前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危险,还真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当下震惊的不行。 他把情况描述给云苏听,云苏倒是很淡定。 不过她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这应该是一只吸血毒蛛,不过一般的吸血毒蛛抓到猎物后就会本能的把猎物的血吸食干净然后再去找新的猎物,你刚才说的,这只好像在养着这些人,一次吸一点,只要人不死就是它的血源!” 云苏想了想,如此,那些失踪的人很大可能还是活着的。 不过事情虽然棘手,但他们现在至少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黑鬼卷走宗门弟子的目的了。 黑鬼是毒蛛的帮凶不大可能,因为若是帮毒蛛抓血源,直接把他们卷到洞里的蛛网上就行了,被蛛网黏住,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所以云苏想它们大概是帮苗风传信的,只是苗风没想到苗家人都已经不会捉鬼,而且也不懂得如何和鬼沟通了。 咳!那城主还特别胆小估计也是他和黑鬼们没想到的,要不然黑鬼也不会自己动手把宗门弟子卷来了,只是他们应该辨别不出来那些宗门弟子的修为高低,若不然也不会不仅没救出苗风,又搭进来这么多宗门弟子了。 007 云苏被困蜘蛛洞 “师奶,咱们怎么办?” 卢莫有些焦急,师妹肯定也在那些白茧里,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但是他们两个又不能直接冲进去,云苏到底实力如何他还不清楚,而他显然不是那毒蛛的对手! 云苏想了下,就拿下腰间的布袋,扯开袋子口,放出了之前在客栈后院装进去的那个黑鬼。 不过黑鬼飞出布袋,已经不是原来的黑乎乎泥巴模样了,而是一个清俊的高大男子。 清俊的高大男鬼见了两人后深深行了一礼,云苏还有心情转头对卢莫得瑟道:“我就说它身高八尺,宽肩窄腰大长腿,是个美男子吧!” 卢莫虽然惊讶又好奇师奶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现在也没心情问了,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师妹他们一个不小心就被吸干血了,师奶就不能正经点吗! 不过云苏也有很靠谱的时候,她带着卢莫和高大男鬼悄悄潜伏到洞口附近,让高大男鬼去引开那大黑蜘蛛,他们则进去救人。 高大男鬼很听话,飘飘忽忽就进了洞中,对那吸血毒蛛又踢又打,虽然它的身体像空气一样直接穿过了毒蛛,但所打之处,毒蛛的身体上就出现一个青印子。 没两拳就把毒蛛揍醒了,它的八只复眼唰的睁开,看见又一拳向它挥过来的高大男鬼后顿时火冒三丈,一下支起八条腿就朝高大男袭击了过去。 高大男鬼侧身躲开袭击,毒蛛似乎不能分辨出来眼前的家伙不是人而是鬼,八只眼睛中的愤怒很快就变成了兴奋,似乎把高大男鬼当成了它的又一个血库! 对于毒蛛的袭击,高大男鬼也不恋战,引着它出了洞口,往老林子深处疾飘而走。 高大男鬼在前面飘,毒蛛八只脚并用的在后面追,很快就看不见了。 “咱们快点,那大蜘蛛在这里如履平地,应该很快就会追上黑鬼。” 云苏招呼卢莫进洞,洞里几乎布满了蛛网,卢莫进去后一脚差点踩上,云苏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嘱咐道:“别碰蛛网。” 这些蛛网全部有手臂粗细,粘性也不是普通蛛网可比的,只怕粘上就和那些白茧一样撕扯不下来了。 卢莫点头,两人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那些蛛网,但来到被挂在白花花蛛网壁上的白茧跟前,抽出刀剑划了几下,那由蛛网结成的白茧却一点痕迹也没有。 “蛛丝太韧了,划不开!师奶,怎么办?” 卢莫又咬牙划了几下,还是一点用也没有,奇怪刚才看那毒蛛一下就划开了这白茧啊,于是就向云苏求救。 “用火!”云苏简单想了下就道,不过普通凡火肯定不行,就问卢莫,“身上有没有离火?” “哦哦,有!” 卢莫赶紧翻自己的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琉璃净瓶,琉璃净瓶中闪着一簇火苗。 “注意点火候,别把里面的人烤熟了。” 云苏提醒卢莫,卢莫点头,便拔开瓶塞,火苗蹿到他的指尖,他单手掐诀,指向他面前的一个白茧,斥道:“焚!” 火苗便听话的蹿到白茧上,果然刚才怎么砍也没有痕迹的蛛丝一烧就断,很快形成白茧的蛛丝烧完,里面就露出了一个男子。 “是柏水真人!” 卢莫之前在问道会上见过柏水真人,认了出后来赶紧将人扶了下来。 “他怎么了?” 卢莫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活着,不过柏水真人闭着眼,被救下来后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卢莫看到他胳膊和肚子上都有伤,就担心他是不是受伤太重了。 “你先救其他人。” 云苏从卢莫手里接过柏水真人,让卢莫先去烧另外的那些白茧,她则把柏水真人放到没有蛛丝的地方,检查他的伤势。 他胳膊上的伤还好,肚子上的看起来有些严重,应该被蜘蛛腿刺中了,不过他应该是被裹进白茧里后做了些措施,血止住了,而且已经结痂了。 现在还没醒,应该是被毒蛛吸血时,血液里染上了毒蛛的毒,好在毒蛛也不想让人死,吸血时应该注意着了,不然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毒死了,而不是毒昏迷了。 云苏给柏水真人喂了颗清毒的丹药,就让卢莫尽量快点,洞中的蛛网上能传来若有若无的气味,应该也沾有少量毒蛛的毒,虽然不致命,但能麻痹人使人无力。若是在洞中待的久了,就算救下了人他们怕也因为被毒素影响而走不出去了! 卢莫知道轻重,便加紧了救人速度。两人配和的很好,一个负责烧白茧,一个救下人后给喂丹药,很快,二十几个人就全给烧了出来,因为洞里放不下这么多人,还有几个被云苏转移到了洞外。 好在就在云苏和卢莫费劲扒拉的继续搬人时,最先被救出来的柏水真人以及几个伤势比较轻的都悠悠转醒了。 他们也加入了搬人行列,越来越多的人醒过来,就在他们搬最后三四个没醒的人的时候,树林里响起一阵骚动,是吸血毒蛛回来了! 毒蛛体型虽大,但行动却是很迅捷,八只脚踩着树干枝桠就如闪电一般袭击了过来,许是看到有人搬动它的粮食,它浑身都散发着戾气,踩过的树枝被它戾气和毒汁侵蚀的滋滋响! 眨眼之间它就闪到了洞口,好在几人都在洞口附近,几乎在毒蛛闪到洞口的同时,他们也背着人跑了出来。 但是跑出来的卢莫气急,因为就在刚才他们往外面跑的时候,一人为了先一步逃出洞口扒拉了一下云苏,结果就是那人确实第一个跑了出来,但云苏却被扒拉的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到了蛛网上。 008 云苏掉马甲 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他们都逃了出来,只有云苏被粘在了里面,而且那毒蛛的视线也准确锁定了云苏,戾气毒气四散! “师奶!” 卢莫着急大喊,把他师妹步月惊了一下,啥师奶?咋的才一日不见,师兄就认了个师奶? 云苏被蛛网粘着,面对毒蛛的攻击连躲也没法躲! “我师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卢莫恨恨的冲那人吼道,他们救了这人,而这人却不讲义气的为了先跑拿他师奶当垫脚石,卢莫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拳头。 “先救人!” 说话的是柏水真人,那拿云苏当垫脚石的是日月谷的弟子,他也剜了那弟子一眼,但看里面的云苏已经因为躲避毒蛛的攻击,一条胳膊也被粘住了,旁边的蛛网上滴上了毒蛛的毒汁,滋滋冒着黑气,他便先招呼大家救人。 不过他们刚醒来,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清除干净,再加上身上有伤,又被吸食了不少气血,根本无力和毒蛛对战。 几个回合下来,地上倒了一片,还有几个被蛛丝黏住挂在树上,上不去下不来。 一片混乱中,刚才那个扒拉云苏的弟子被毒蛛打的节节倒退,就在毒蛛高高扬起枝节一样,锋利又沾着毒汁的腿呼啸而至的千钧一发时,那弟子忽然扔出了个什么瓶子,那瓶子砸到洞口的云苏脚下嘭的炸开,是一瓶血! 他们和柏水真人来空宁城是为猎火光兽,兽是猎到了,谁知又遇上了厉鬼和毒蛛!那瓶血就是他分到的一些火光兽血! 本来还想拿回去炼药用的,不过现在能用来救命也不错! 但被挂在树上的卢莫已经气急败坏了,“又是你!你还是不是人!” 其他人也看的咂舌,那弟子为活命就转嫁危险,本就不道德,何况被他转嫁了危险的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确实有点使人怀疑其人品了! 那毒蛛被血液吸引,注意力立即转向云苏,八只复眼死死锁定了云苏! 而被毒蛛盯上的云苏望着脚下的一片血迹,嘴角直抽,暗骂我真是谢你大爷! 说时迟那时快,火光兽血气味浓郁,毒蛛被吸引,激发了本能,呼啸着就朝云苏这边扑了过来。 所有人都做好了看到云苏血溅当场的准备,但就在毒蛛长着倒刺的腿即将戳穿云苏之时戛然而止了。 被毒蛛呼啸掀起的疾风也在这一刻顿止,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举目望去,便见云苏双眸赤红,眼神凌厉,手执利剑挡住了毒蛛的攻击,那毒蛛的腿上有千斤力道,但对上云苏的剑,却寸进不得! 卢莫愣了愣,刚才有什么残影从他脚下闪过去了,现在才看清楚,是他刚才和毒蛛搏斗时掉下去的剑,那剑现在正被他师奶握在手中。 原来他师奶这么厉害的啊!之前师奶还骗他说她就是一个没有法力的凡人,切!果然师奶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云苏没事,卢莫是很开心的,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意识到了云苏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现在的情况跟在城门口遇见她时差不多,双眸猩红,似乎入了魔一般,不过是现在更加严重,她身上散发的魔息极其浓郁,隔这么老远,他们都感到战栗! 云苏化开了十一颗楔魂钉,法力回来了两层,但体内的魔魂少了桎梏,也活跃了起来,特别是感应到那抹熟悉的感觉,魔魂就更加兴奋了。 云苏把视线落在眼前的毒蛛身上,那抹熟悉的感觉竟然来自这大蜘蛛!它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魔魂。 这东西该不是魔魂的旧情人吧? 云苏如此想道,但脑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骂声,“呸!你才是这黑不拉几玩意儿的旧情人!” 这声音吓了云苏一跳,但她记得,这就是魔魂的声音,十年前那个蛊惑她杀光所有人的声音! 十年来云苏都没有化开过楔魂钉,本以为只化开十一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魔魂竟然苏醒了,还能和她对话!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本来她就被魔息缠绕一个不小心就会入魔,而魔魂又特别会蛊惑人心! 眼前的境况,她必须尽快解决! 毒蛛很凶猛,特别是开了灵智的,极难对付。但对于云苏来说,即使只是恢复了两层实力,对付起这只毒蛛也是绰绰有余。 然后在众人迷茫疑惑震惊的视线下,云苏在毒蛛的攻击中腾挪闪转,游刃有余,手中剑气凌厉,所过之处别说毒蛛的硬壳了,连空气都似被斩出了切面。 之前还是完胜的毒蛛此时被云苏虐的惨不忍睹,不过几招,它八条腿就断了三条,背上还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这丑八怪这么厉害呢!” 同样挂在树上的一个小白脸惊讶的目瞪口呆,他旁边还飘着一个黑乎乎的泥巴鬼,是刚才引开毒蛛的那位高大男鬼,应该是被毒蛛虐了一番,现在又没了人模样,黑乎乎的虚体也有些透明。 不仅小白脸惊讶,所有人都被云苏的战斗力惊呆了,她的招式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刚才救人时云苏只起了辅助的作用,主力是卢莫,所以他们并没有把云苏看在眼里,反而因为她丑陋的外貌,心里是有些轻视她的,这也是那弟子为何会三番两次为了活命而坑她了。 不过震惊之余却有一个人脸色异常严肃和凝重。 柏水真人静静盯着那个对付毒蛛的云苏,仔细辨别她的样貌,虽然她脸上长着疮,两条眉毛粗粗的连着,一边脸上还贴着块不大的膏药,但她的那一双眼,他不会看错的! 她就是严华! 柏水真人敢如此确定,自然不全是那一双眼,更是因为她的招式和周身散发出来这魔息! 十年前,他随三仙五尊讨伐严华,虽然最终因为他们这边伤亡惨重,还是被她逃脱了,但她这身魔息他绝不会忘记! 009 柏水真人剑指云苏 就在柏水真人回忆起以前的痛苦记忆时,毒蛛轰然倒地,他抬眸望去,便见眼前的洞口全是打斗留下的痕迹,有残破的蛛网,有横断的巨树,有滋滋冒着毒气的地面。 此时,云苏正踩在毒蛛身上抽出插在它头上的剑,而毒蛛已经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残腿断肢和被斩瞎的复眼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师奶!你没事吧!” 卢莫现在对云苏除了恭敬,又更多了崇拜,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云苏抽出剑,从毒蛛上跳下来,看了他一眼,就将剑扔了出去,剑气锋利的划过黏着他们的蛛网,蛛网便应声而断,从半空飘飘悠悠落下,被挂着的人也解脱束缚落了地。 卢莫捡起同样落地的剑,正要过去检查云苏的情况,但他前面的柏水真人却忽然也捡起了他的剑,对准了云苏! 柏水真人的这一举动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卢莫莫名其妙又义愤填膺,日月谷的人都跟他师奶过不去是不是! “柏水真人!您这是干什么!” 卢莫本来挺敬重柏水真人的,但此时对他的举动很不理解! 柏水真人便转头看向卢莫,冷笑问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当然知道,她是我师尊的母亲,我师奶!柏水真人就算与我师奶有什么仇怨也不该此时兵剑相对吧!刚才可是我和我师奶救的你们!” 卢莫说的理直气壮,但柏水真人却又冷笑了声,“我竟不知元卜玄仙还有个母亲,而他的母亲还是严华!” 严华这个名字被他说出来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除了那个小白脸苗风,他之前离开空宁城后就与世隔绝了,并不知道近百年来外界发生的事,也就更不知道严华是谁了。 云苏叹了口气,有柏水真人在这儿,她动用法力就已经有了被认出来的心理准备。 但其他人还是不敢相信,看看样貌丑陋的云苏,又看看苦大仇深的柏水真人,其中一个年长点的就不确信的问道:“柏水真人,您说的是子墟峰大弟子,十年前杀了子墟峰三百多口还一把火烧了整个子墟峰的那个严华?” “不是此魔头还能有谁!” 柏水真人冷眼看向云苏,回想起十年前,严华也是这般魔息缠身,双眸猩红,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被打倒在地的他,毫不留情的朝他挥剑,若不是师兄挡在他身前,他早已经死在了十年前严华的剑下! 但他活了,他的师兄却因此丧命!这个仇,他柏水此生必报! 可是、 其他人仍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眼前这人看起来也似乎很厉害,但严华可是那一代里公认的第一美人!当年她一袭粉衣灼灼其华,一颦一笑宛似骄阳仿若春雪,特别是她在竹林中的那一次舞剑,翩若惊鸿皎若游龙,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子,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丑八怪! 看众人不信,柏水真人就剑指云苏,冷声斥道:“严华!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眯眼冷笑,语气全是嘲弄,“是觉得无言面对被你杀了的平峰主夫妻,还是没脸面对那些像子墟峰弟子和我师兄一样枉死在你手中的无辜之人?” 柏水真人的脸上全是讽刺,他以前竟然还对此人动心过!他以为哪怕对方对他无意,但他们一起降魔伏妖共经患难,总归也算是朋友!但她呢,对他痛下杀手时却从未顾忌过什么情谊! “无辜?”云苏听到这个词就不由冷笑,“谁人无辜了?怎么?你们可以杀我,我就杀不得你们?” 010 云苏露出真面目 “像你这等恩将仇报之辈,难道不该杀吗?” 柏水真人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严华要杀了子墟峰那么多人,她明明最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 她本是个孤儿,是子墟峰外出游历的平黄将其带回子墟峰,抚育她长大,教给她术法,将她培养成了那一代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天子骄子。 而她向来也最是尊敬平黄夫妻,待平家人也如亲人一般,但却不知为何眨眼之间她就翻脸不认人了,不仅杀了平黄一家,还杀了子墟峰所有尊敬她崇拜她的弟子们! 当初,他奉命和师兄上子墟峰发问道会的帖子,但上了峰后看到的却是严华杀红了眼的一幕,她脚下尸体堆叠,利剑贯穿了平黄的心脏,鲜红的血滴顺着剑尖滴落,将满是血迹的地面渗的更加刺目! 他当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相信当时若不是严华已受重伤,他和师兄也逃不过她的剑。 之后随三仙五尊讨伐严华的时候他还是不信,在他们终于找到了严华后,他还站在严华身前挡住所有人的剑,想让严华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严华看他的眼神却很冰冷,冷的仿佛那些一起游历的情谊荡然无存。 严华也根本没有解释,只冷冷的丢出一句,‘杀就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不仅不解释,还剑指他师傅,说要连他师傅一块杀! 之后动起手来对他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重伤了不少人后,她见杀他师傅无望就将剑锋转向了他,是他师兄以命相救,他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也是那之后,柏水真人才对严华彻底死了心。这十年来他并没有放弃寻找严华,哪怕所有人都认为那次她重伤逃走后大概是死了,要不然不可能一直没有动静,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但他不这么认为,他一定要找到严华,为师兄报仇! 果然,她并没有死,而是隐藏了起来! “柏水真人,您是不是糊涂啦?我师奶怎么可能是严华呢!” 卢莫还是不相信,他虽然没有见过严华,但严华这个人他并不陌生,可以说他们这一代是听着严华的故事长起来的。 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和不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到她身上,她是千百年来的第一天才!她是人人羡慕倾慕的绝代美人!她凭一己之力扫清了屠魔榜上所有魔头,屠魔榜还曾因她一度闭榜! 但同时,她又是恩将仇报心狠手辣之徒!一手造成了子墟峰灭门惨案的毫无人性之辈! 卢莫不信云苏就是严华,若她就是那个残忍血腥的严华,又怎么可能帮他救了这些人呢! 柏水真人却是懒得理卢莫了,紧紧盯着云苏,云苏无奈,只好撕下了脸上的烂疮和胡子一系列伪装。 阳光透过树枝缝隙洒下来,卸下了伪装的云苏露出了真实面目,明眸皓齿,螓首娥眉,虽然肌肤没有以前那么白皙了,但一如既往美的叫人不禁神往。 只是以前见过严华的人还是看出了她和以前的差别,若说以前的严华是明艳的骄阳,现在则是暗藏锋芒的幽兰了,一样的长相,但那一双眼睛却映射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众人惊讶,最惊讶的当属卢莫了,虽然他没见过严华,但他师奶竟然真的是伪装的,哦不!也许她还真的不是他师奶! 卢莫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盯着那个美丽女子,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对方! 柏水真人看到严华的真实面容,十年前师兄死在他怀中的记忆再一次被勾起,心中充满了恨意。 “严华,今日我便叫你血债血偿!” 柏水真人放狠话,但却遭到了云苏的不屑一笑,“就凭你?” 不是云苏鄙视柏水真人,而是他们之间的实力相差确实太悬殊了,哪怕只是两层实力,云苏也能秒了对方。 柏水真人则是想起以前一起打怪他总是被救的那个,顿时羞恼,今日哪怕是死在严华手中,他也要报仇! “还有我们!” 除了那个之前暗算云苏的弟子瑟缩在灌木丛中,其他人都拿剑对准了云苏。 十年前子墟峰被灭的太惨烈了,严华已经成了所有正道的公敌,所有心存正义之人都不会放过她这个魔头的,哪怕会死在她手里,也觉不能让她再去祸害别人!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包括步月,她的直觉,对面女子的那一身魔息很危险。但卢莫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有点愣愣的闹不清眼前的境况。 不过对于云苏来说,别说这一二十个人了,就是再来百十来个,她也不放在眼里,然而就在这时,体内魔魂又开始挑事了。 “他们都想杀你呢~,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全部杀了吧!”魔魂的声音带着蛊惑,“而且这深山老林,最是杀人埋尸的最好地方,就算你把他们全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011 云苏的踪迹被发现 云苏皱了皱眉,好在八十一颗楔魂钉,她只化开了十一颗,魔魂对她的影响目前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不过时间也不宜过长,必须尽快将那十一颗凝结回去! 她把目光落在了看戏的那个小白脸身上,眨眼之间便已到了他身前。 她刚才把剑从毒蛛头上拔出来时带出来了一个扇形玉佩,吸引魔魂的正是那个扇形玉坠,而苗风出现在这里,云苏并不觉得是巧合。 于是在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云苏已经一把拎起他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消散,“想杀我,回去先修练个几十年再说吧!对了,麻烦各位转告空宁城城主,他家太爷我先借用几天!” 云苏虽然嚣张,而一二十个人也很义愤填膺,但云苏离开,他们还是不自觉松了口气,毕竟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不过柏水真人就目眦欲裂了,上前追了两步却根本捕捉不到云苏的一丝气息,满心都是不甘!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严华,却被她跑了,不知她又要藏到哪里去了! 然而就在柏水真人一拳砸到一旁的大树上时,现场又闪现出了一个人,众人忙转头看去,还以为是云苏去而复返,举剑成戒备状态,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玄灵宗的元卜玄仙。 凌霍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却没有看到那个想见的,不由双眉紧皱,看向一旁的卢莫问道:“人呢?” 卢莫被问的一愣,不过想到那个紫色流苏挂坠,他立马意识到师尊问的是谁,忙指着刚才云苏消失的地方,“跑、跑了!就在刚才!” 凌霍便立即闭上双眼释放神识,只在一瞬间,绵延百里的深山老林就全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但充满了各种气息的老林中却并没有云苏的气息。再往更远扩展神识,也依旧一无所获! 凌霍睁开了双眼,但脸色并不好看,柏水真人上前两步问道:“可有探到那魔头的去向?” 凌霍是玄灵宗的玄仙,是正道之人,他这么着急赶过来,柏水真人以为他也是要抓严华的,但却没想到对上的却是凌霍望过来的凛然视线,似乎对他喊严华魔头很不满。 凌霍静静盯着柏水真人,看似面无异样,但心中已经起了杀机。 十年来严华毫无踪迹,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但现在她忽然出现,还被这么多人看见。若是让他们出去,必然会将严华还活着消息传出去,那么严华就会再次引来一波追杀! 然而就在凌霍准备动手时,又有两个人闪现,出现在了他们中间。 “师傅!” 柏水真人看到其中一人后有些惊讶,他便是日月谷的法尊萧尹。 萧尹已年过半百,留着黑黑的胡须,他估计是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特别是看到柏水和凌霍,也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压下惊讶,看了眼和他一起出现的一个年轻男子,神色严肃道:“老玉川山字阁的执事何吕真人也来了,看来刚才真是严华现身了?” 那年轻男子点头,脸上也全是严肃,因为不严肃不行啊,严华是曾经在问道会上打的五尊避世不出的第一天才,之后更是在三仙五尊的围剿中都能突围而出还重伤了三仙五尊,虽然她也在那场围剿中受了重伤,但能全身而退其实力可见一般,这样一个魔头现世,弄不好将又是一场浩劫! “放置在山字阁中严华的照影石亮了,而且位置就是这里!” 何吕眉宇间映着担忧,现场并不见严华,应该是她已经离开了! 照影石是一种可以查看某个人位置的灵石,只需将那人的一滴血以一个咒语化入其中,每隔七天往灵石中注入一些法力就能一直维持着这个术法。 十年前严华也受了伤,三仙五尊的剑上都有她的血,所以当时几个大宗门都留有严华的照影石,但之后照影石一直没有动静,他们便渐渐的放松了对照影石的维持,到目前,也只有发布屠魔榜的老玉川一直维持着。 所以想到这里,凌霍就看了萧尹一眼,眸中含着一抹探究。 他可以理解老玉川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严华的踪迹,但为什么萧尹也在第一时间赶来?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大弟子死在严华剑下的仇? 柏水真人向他们讲述了刚才的经过,也确认了刚才严华确确实实在这里现身了。 听完,萧尹就和何吕对于苗风还活着虽然有点惊讶,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们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严华把苗风掳走干什么?” 无论如何,得去空宁城走一趟了。不过除了去空宁城,两人商议先把屠魔榜上严华的追杀令亮起来,过几天便是问道会,到时各个宗门齐聚,再商量如何围剿严华! 在他们商议时,凌霍见已经没法阻止严华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就先带着卢莫和步月离开了,根本没参与两人的商议。 “元卜玄仙还是这么我行我素。” 何吕无奈摇头,这位玄仙可以说是继严华之后的又一个天才了,十一岁才拜入玄灵宗,被玄灵宗宗主收作关门弟子,仅仅十年,他就已经修练到了玄仙境界。 只是天才似乎总与常人不一样,这位玄仙行事向来我行我素,虽然从来不和谁结仇,但也从来不给谁面子。 萧尹在意的看了眼凌霍离开的方向,在凌霍怀疑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严华踪迹的目的的同时,他也在疑惑凌霍为何会对严华这么在意。 012 杀气腾腾的凌霍 空宁城外,晨光熹微,染着微微凉意的空气被薄红日光照射,在小草上凝结出一颗颗小小的露珠。 凌霍带着卢莫和步月出现在空旷的郊野里,他回头看向两人,敛眉问道:“见到挂坠时为何不联系我?” 之前他们下山时凌霍就嘱咐过他们,只要见到玉坠就要立即通知他。 不过当时卢莫着急救师妹,还真的忘了通知师尊。 “当时、事出紧急.......” 卢莫有点结巴,师尊很少生气,虽然此时师尊语气上听不出什么,但他知道师尊越是生气时就越是平静,卢莫不敢抬头看凌霍,感觉周身都充斥着压迫感。 步月有些担忧,要是师尊知道师兄还喊那严华师奶,不知道山海洞的禁闭还压不压得住! “当时我被厉鬼抓走,师兄应是急于救我才忘了师尊的交代。” 步月想师兄到底是为了救她,于是替卢莫解释了下。但凌霍周身都散发着冷气,他找了严华十年,但还是差了这一步! “回去后自行去山海洞修行,什么时候到了真人境界什么时候再出来。” 凌霍声音冷冷,忽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师尊收徒,平时他们笨就笨点,但还算乖巧,他也就懒的管那么多,让他们按部就班的修炼。但现在怎么看着他俩,就很心累呢!连个厉鬼都对付不了,看来真得好好磨练磨练他俩了。 两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严厉的家长罚了也不敢吭声,乖乖的低着头,噤若寒蝉。 不过就在凌霍转身打算进去空宁城时,卢莫有点难以启齿的叫住了他。 “师、师尊,我......” 卢莫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他在外面给凌霍认娘的事说出来。凌霍皱了皱眉,不耐烦问道:“何事?” 卢莫咳了咳,心一横,早说早超生,于是说道:“我以为您让我们找的那个拥有挂坠的人是您母亲......” 凌霍的一双长眉又皱的紧了紧,眼中情绪复杂,往日种种浮现眼前,他心中微酸,就在卢莫以为他会更加生气时,凌霍只淡淡说了句,“她不是。” 从凌霍这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卢莫委屈的差点哭了,在百里老林中时云苏已经相当于承认了她就是严华,既是严华,那就不可能是他师尊的母亲了。 果然!那丑八怪又在骗他! 想起一路来他还一直师奶师奶的叫,卢莫就气急,那丑八怪真是占了他和他师尊的好大便宜! “师尊!您罚我吧!是我识人不清,竟然将那魔头认成了您的母亲,还一直师奶的叫她!”卢莫握紧了双拳,委屈又愤怒,“若各大宗门再次围剿严华,我定要加入,杀了那魔头!” 卢莫和严华现在可谓是公愤和私仇都有了,杀人的心异常强烈! 但卢莫的话刚落,就迎接了凌霍的冷冽视线,卢莫顿时哑声。 “若你加入,我便先杀了你!” 凌霍的目光冷冷,盯的卢莫双膝发软,仿佛被浩渺苍穹之中的巨大神祗冷冷盯着一般,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凝滞,似乎下一息,渺小如蝼蚁的他就会被碾成齑粉! 只是一霎那,卢莫的脸上就苍白的毫无血色,一旁的步月也被凌霍的杀气影响,身体无法动弹,大脑空白了一瞬。 等两人从凝滞和空白中反应过来后,凌霍已经抬步离开,往空宁城的城门去了。 卢莫和步月从那种恐怖的感觉中抽离,一下有点腿软,差点瘫下去,好在两人互相扶住了。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卢莫就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就算严华不是他们师奶,但以师尊对那个挂坠的在意程度,肯定也和严华的关系不一般啊! 两人赶紧跟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凌霍,同时内心对他们师尊和严华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奇了起来! 凌霍三人到了城主府时,萧尹他们也已经到了。 城主苗狄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之前失踪的那些,激动的他老泪纵横,可算是都救回来了,那仙人虽然相貌丑陋,但还真是厉害啊! 不过他在人群里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自家太爷,也没有看到那个长的很丑的仙人,脸上激动到颤抖的褶子就停了停,“敢问各位,我家太爷呢?” 他对这些宗门弟子很尊敬,说话也很客气。 萧尹和何吕对视了一眼,挺羞愧的,他们的人都回来了,却唯独漏了人家太爷。 “他被严华带走了。” 何吕对此感到很抱歉,要是他们能早点到就好了,不过想了想严华的实力,要是他们早点到,估计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严华?”苗狄不是宗门之人,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严华是谁,不过很快他就惊恐了,“那个杀了子墟峰三百多口的严华?!” 十年前,子墟峰惨案不仅轰动了各个宗门,连普通人也被震惊了,很长一段时间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儿都拿严华来说事。 “可是,她为啥抓我太爷啊?” 苗狄脸上全是疑惑,想不通啊。 不仅他想不通,何吕他们也想不通。 013 云苏脱困 “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想问问城主有没有什么线索。” 萧尹看向苗狄,期待他能提供点啥。苗狄也是一脸疑惑,他啥也不知道啊,就连见太爷都是在梦里见的,根本不知道他家太爷和严华有什么恩怨啊!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严华之前很想进他家太爷画室的事,如此如此一说,萧尹和何吕就皱了皱眉,严华难道是冲着画室中的那些厉鬼来的? 厉鬼怨气重,是魔头最好的养料,若是让严华吸食了那些厉鬼,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苗狄把他们带到画室后,他们发现画室中的画卷都还在,画中厉鬼也都很安静,似乎陷入了沉睡。 “城主,能否让我们把这些画带走?” 萧尹向苗狄说了下事情的严重性,苗狄也没有阻止的道理,而且他被吓怕了,巴不得有人赶紧把这些画都弄走。但当看到那些人拿画时他多少还是有些惋惜,这都是他家太爷辛辛苦苦捉的啊,这么些年都存放在这里,忽然一幅也没有了,还感觉空落落的。 临走时,凌霍注意到了书桌上一摞书中夹着的一张纸,那张纸只露出了一角,已经泛黄。 他抽出那张纸,因为被常年压着,很平展,而且没有接触空气,也比露出的那一角新些。 纸张上写着两行字,一行是:咸阴山,山之北,水之南,阳光不照,第二行是:山是哪座山?水是哪条水? 凌霍微微皱眉,苗风写这样一个地名,难道是想去这里?只是,咸阴山不是只存在于古籍中,现实中根本就没有这座山吗? 萧尹和何吕正要离开画室,但见凌霍站在桌前不动,就也过来看了眼他手中的纸。 “咸阴山?”何吕纳闷,“传说咸阴山是古时候的刑场,专门砍杀做恶之人,山上也因此尸体怨灵无数,而那些怨灵早就把那座山拖到了地狱之中。” 何吕说着抬眸,却正好看见萧尹有点异样的脸色。 “萧前辈,您没事吧?”他不由问道。 “哦,没事。”萧尹的脸色立即恢复正常,拧眉道,“我只是在想苗风是不是已经去过了这座山,若是他已经去过了还带出了不少怨灵,那严华带走苗风,目的是不是也是那些怨灵?” 他这话一出,除了凌霍,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如此,这些画室中的厉鬼没有被严华拿走就不难理解了,毕竟咸阴山的怨灵可比这些普通厉鬼强太多了,严华这是有了大西瓜就完全看不上这点小芝麻了啊! 有了这个猜测,一行人便也不在空宁城多耽搁,告别了城主,就各回各家去了。 出了空宁城,望着萧尹和何吕一行人离开,凌霍就吩咐卢莫和步月先回去,他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卢莫和步月疑惑的对望了一眼,不知道他们师尊要去哪里。不过两人虽然疑惑,却也不敢上前去问,只好望着师尊离开,他们则乖乖回玄灵宗。 —— 一个山脚下的溪流旁,云苏脸色苍白,正闭目休息。刚才她将那两层法力又凝结成了楔魂钉,虽然重新压制住了体内的魔魂,但魔魂的反抗还是给她造成了一些伤害。 苗风从溪边打了些水喝了,就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好奇的打量云苏。 云苏一直到下午才缓缓睁开眼睛,此时苗风已经从溪边抓了鱼在烤了,见云苏醒过来,就笑着调侃道:“你倒是会挑时候醒,我这鱼马上就烤好了。” 云苏看过去,就见苗风棍子上的两条大鱼被烤的黑乎乎的,忍不住嘴角抽了下,怀疑道:“这能吃?” “不仅能吃,还好吃的不得了。” 苗风对自己的烤鱼很有信心,把一条已经烤好的递给云苏。 “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云苏接过来,虽然有点难以下嘴,但一夜加一个上午没吃东西了,还真有点饿了。 她把被烤的黑乎乎的鱼皮揭了,里面的肉倒是白白嫩嫩的,鱼香味顺着烟气飘入鼻尖,云苏就咽了口口水。 没想到苗风还有这手艺! 云苏一边吃一边回苗风刚才的话,“好吃我也没钱。” 云苏过的潇洒,从来不留过夜财。之前她挣的步月那十两银子,大吃大喝了一顿剩下的在去城主府上时留给了客栈老板修窗户用。所以她现在是兜比脸还干净。 “没钱,拿别的东西抵也行。” 苗风抬眸看了眼云苏,眼中兴趣浓厚。 云苏用手指拨弄掉几根鱼刺,将那块没了鱼刺的嫩肉咬进嘴里,一边享受嘴里香气四溢,一边回望苗风,抽空答他,“一条鱼就想让本姑娘以身相许啊,你也太会做生意了。” 咳咳咳! 苗风被吓的卡住了根鱼刺,以身相许?他没说啊! 看了看云苏,她一个小姑娘说出这种话竟然还面不改色,苗风一整张脸都被鱼刺卡的涨红,好不容易把那根鱼刺咽下去了他就赶紧解释,“我是说你体内的魔魂!” 014 云苏查找线索 云苏看过去,勾唇一笑,鬼道天才不愧是鬼道天才,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入了魔所以周身才会有魔息,而苗风却能看出来是她体内的魔魂。 不过,云苏从善如流,“一条鱼就想让本姑娘用魔魂交换,你也太会做生意了。” 苗风:...... 咳、 “那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苗风真诚的望向云苏,云苏就纳闷了,问道:“你为什么想要魔魂?” 之前平黄想利用她复活古时魔尊,让她成为他的杀戮兵器来完成他的野心。但云苏看苗风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更不像有什么野心之人,为什么他也想要魔魂? “作为画鬼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古时魔尊的幽魂,和他做朋友!” 苗风很向往的描绘着自己的宏大志愿,但云苏听的呛了一声,而且体内还没完全沉睡的魔魂似乎也听到了苗风要和他做朋友的话,在完全沉睡之前挣扎着轻蔑的嗤笑了声。 呃,这! 云苏看向还很期待的苗风,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魔魂大概是挺不屑和他做朋友的。 “对了,你怎么会被困在毒蛛洞里?” 云苏转移了话题,说起这个,苗风就幽怨的叹了口气。 之前他在古籍中找到了咸阴山中有记载魔魂的信息,于是就背上画具离开了空宁城。据记载,咸阴山应在柜山山系中,但谁知道他一进到山系中就迷了路。 别说找咸阴山了,他在深山老林中兜兜转转不知遇到了多少危险,差点丧命的次数数不胜数。这次被困到毒蛛洞里也是因为之前遇到过一群食人虫受了伤,力不从心了,要不然也不会被毒蛛抓去。 “咸阴山?” 云苏低低念了下这个山名,这是第二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山名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座山?” 云苏微微拧眉,如果有,她是否也要去看看? “我觉得是有的。” 苗风肯定道,不过被云苏怀疑的看了一眼,他这个找了上百年都没找到地方的人有发言权? 被云苏鄙夷,苗风有点尴尬,给自己找补道:“那我从小方向感就不好啊,再说了那深山老林里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还花花绿绿的都是草树,没有一点分辨性,谁进去也得迷路哇!” 其实也不是没有问路的人,起码他遇到过一群野人,还在野人部落生活了一两年,教会了他们用火和一些其他生活技巧,他能更深入,也是因为多亏了这群野人给他指路。 “你见过这个吗?” 云苏掏出了从毒蛛头上拔出来的玉佩,玉佩是一个扇形的,上面雕刻着镂空的花纹。 苗风仔细看了会儿,就摇了摇头,不过他说道:“这上面的花纹好像是蛊雕的兽头。” 蛊雕这种古老生物也只在很少的古籍中出现过,但也仅限于文字描述没有图解,所以云苏看到这个花纹时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现在被苗风一说,她才想起来,“传说蛊雕似鹰,但头上长着角,这么一看,确实像。” 云苏越说双眉就皱的越紧,因为在传说中,蛊雕是魔尊娄危养的宠物,他长眠鹿吴山后,蛊雕也隐匿在了鹿吴山脚下的泽更水中守护着魔尊。 那么这个玉佩代表着什么呢?为什么能吸引魔魂? 云苏见苗风也说不出其他的了,就收起了玉佩,一边吃鱼一边思考要不要混入玄灵宗去看看,玄灵宗的藏书阁是最全的,也许能在里面的古籍中找到一些线索。 不过玄灵宗可不像空宁城那么随便,她翻一翻墙就进去了。 何况现在她行踪暴露,正道的那些家伙们对她虎视眈眈,她的行动就更加受了限制,也不知道再伪装一下还能不能蒙混过关了。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继续找咸阴山吗?” 云苏吃完了一条鱼,比之前有了些精神,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就问苗风。她要问的事都问清楚了,也没必要再带着他了。 但苗风憨憨一笑,“我跟着你。” 他去咸阴山就是为了找魔魂,现在都找到魔魂了,他还去咸阴山干什么。 云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过她笑了笑,建议苗风还是先回空宁城一趟。 说起空宁城,苗风就有点想揍人,他被困在山中,虽然不知岁月,但每当亲人离世他都有感应,每当那时他都会施展法术离魂去他们的葬礼上看望他们。 所以他是知道空宁城已经延续了好几代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被困蜘蛛网中时他再次施法离魂回去的时候,那穷孙竟然胆子比苍蝇还小!他都已经残血了,还得因为再次联系那小子浪费法力! 还有他的那些画中鬼朋友们,也不会为了救他把空宁城闹的满城风雨!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还真得回去一趟了,且不说揍不揍他大哥那穷孙吧,空宁城闹鬼这事他也得回去解释一下。 不过苗风纠结的看了眼云苏,“你、不会被他们抓住,或者被他们杀了吧?” 他虽然不了解以前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看的出来云苏是所有人的公敌,所以他怕他走后云苏就被抓了或者被杀了。 “这个......应该不会。” 云苏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这十年来法力没精进多少,逃跑的本事可是练出来了。 苗风还是不放心,拿下了自己斜挎的包,从里面倒出一堆东西,有奇奇怪怪的果子种子还有乱七八糟的鬼画符,全一股脑的给了云苏让她防身。 “我快去快回,你千万不能死!” 若云苏死了,那魔魂没了桎梏,不知道又要飞去哪里祸害百姓了。 苗风交代了云苏后,也不管云苏有没有回答就马不停蹄的跑远了。 望着苗风一会儿就没了的身影,云苏把那一堆东西收进腰间的乾坤袋里,就心情不错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所以说能在山里迷路了近百年的人脑子肯定不好使,这里到空宁城的脚程最起码也得三天,他以为她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等他回来吗? 015 在小院相遇 云苏沿着小溪来到了一个小院,小院坐落在一片桃林旁,此时正值四月暖阳,桃林呈现一片粉红色,微风拂过,将隐隐约约的清香送入小院中。 云苏站在院中,忽然有些感慨。 十一年前,她从这里路过去参加神剑宗举办的问道会,被一个从桃林里钻出来的男孩儿打劫了,当然,她一掌就秒了那男孩儿。 本着教育要从小抓起的理念,男孩儿被她打的挺惨,要不是看那家伙瘦不拉几还有病的样子,她下手会更重。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要司机报复她,男孩儿在后面悄摸跟了她一路,一直从问道会上回来再次走到这里,她实在不耐烦了就把男孩儿喊了出来。 谁知道男孩儿出来后就噗通双膝跪地,双眼亮晶晶的要拜她为师。 “唉~” 云苏在院中的木头桩子上坐下来,感叹自己真是个人善心美的好人。当时她看那男孩儿命不久矣的样子,还挺愧疚把人打的这么狠的,男孩儿又说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久病缠身命不久矣,云苏当时心中一可怜,就收留了男孩儿,还在这里建了个院子给他住。 只是当时不知道那男孩儿竟然如此特殊,平黄要找的人本来是他,只是不知道为何阴差阳错的找成了她。 所以当平黄开启大阵利用她的躯体复活魔尊时,他失败了。 云苏也是在那时知道了她收留照顾了一年的那男孩儿凌霍才是平黄要找的人,平黄却是到死都不知道,被她一剑贯穿心脏时他还不可置信的说他是完完全全按照羊皮卷上的做的,不可能失败! 那时她离开子墟峰后就来了这个小院,她记得当时凌霍看到她浑身是血还很担心,但她却在他迎过来的时候将剑刺入了他的左肩。 她本来是想直接刺入他心脏的,但对上他那一双充满了担忧和委屈的眼睛,终究还是没能下去手,剑就偏离了。 小院中,一朵开的正艳的桃花被微风送入小院,飘飘悠悠的落在了云苏的发间,云苏从回忆中回神,低眸看了眼发间的那朵桃花。 桃花鲜艳,清香宜人,而发丝却没有什么光泽,甚至有的还分了叉。 云苏不由苦涩一笑。 当年,她也如这桃花一样,是这天底下最耀眼的明珠,却不知命运捉弄,她一直都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到现在,虽然她挣脱了棋盘,却也落得了个人人喊打的结局。 也许是回到了有以前回忆的地方,云苏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阵感慨。 不过想起自己如今的境况,她很快收拾了下心情,把发间的那朵桃花摘下放到身前的木桌上,就起身去了她以前住的那间屋子。 不过此时她发现这座小院挺干净的,不像很多年没有住人的样子。 “难道有什么人见这里有空房子就住进来了?” 她嘀嘀咕咕的,完全不认为已经拜入玄灵宗的凌霍还会继续住在这里。 不过既然这里住了别人,不知道她以前放的东西还在不在了? 云苏看了眼房间里的摆设,跟以前一样,想着住进这里的人大概没住她这间房吧,不过人家倒是勤快,不住这间房还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云苏来到床边,在床底下摸了几下就拉出了一个木头箱子。 箱子没上锁,只设了一个简单的禁制,她身体里那点微末的法力还算给力,勉强解开了禁制。 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是以前她教凌霍法术时做的,有千里传音符、有简单的腾云卷轴,还有能机械端茶递水的小木偶。 云苏把这些小玩意儿扒拉到一边,露出了最下面压着的一个小木盒子。 蹲的有点累了,她干脆盘腿坐到地上,拿起木盒子嘿嘿一笑,“还好,还在还在。” 这里面是一颗海月石,海月石生于海底,是由一缕月光照进海底凝结而成,然后经海水千年冲刷凝炼的越来越大。 云苏这个木盒子里的海月石有鸽子蛋大小,已经是极其罕见的了,是她曾经在东海斩杀一条赤蛟时从它腹中所得。 海月石的包容性很强,是唯一一种可以存储法力的容器,不过当时她虽然在这里面存满了法力,但她那时强的可怕,根本没有敌手,也用不到这块石头,就扔给了凌霍玩。 看来凌霍现在也用不到了,云苏不客气的把海月石装进自己的乾坤袋里,以前看不上这东西,现在这东西对自己来说可成了宝贝! 她现在法力不济,有了这东西,再遇到毒蛛洞的那种情况时也不用化开楔魂钉来对敌了。 装了海月石后,云苏的视线落在那些小玩意儿上,咳!反正都是她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正装的开心的时候,门口的光亮一暗,云苏疑惑的抬眸看去,就见门口站了一个人,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门口的大部分光线,阴影直铺到云苏身上。 云苏尴尬了,好像这小院的现任主人回来了,她停下装东西的行为,咳了咳解释道:“那个,我、我不是小偷......” 但是那人却似乎根本没理会她的解释,径直朝她走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云苏有点慌了,这人一看就不好惹,他该不会真把她当成小偷了吧!她可以解释的啊! 就在对方一步步朝她逼近,她打算扔了东西跑路的时候,对方竟然在她身前蹲下来一双强有力的胳膊将她揽入了怀中。 “你终于回来了。” 含着委屈的声音在云苏耳边哽咽传来,云苏愣了一下,满嘴解释的话噎在唇边,有点懵,啥情况? 016 留下来 暖阳照进来,房间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窗外几声吱吱鸟鸣轻柔的传来。 “这、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吧?” 半晌,云苏才小心翼翼问道,心里哀叹这位要是神经病她可就难逃了,毕竟你不知道一个神经病能做出什么事来。 又过了一会儿,云苏才被松开,那人望着她,闪着泪光的眸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还别说,这人长的还挺好看的! 云苏在心里想道。 只是可惜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 在空宁城时听苗狄说严华进画室还要翻墙,凌霍就知道严华肯定身上的法力出了点问题,若不然以她的能力,进出画室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所以离开空宁城,他立即就来了这里,如果严华真的法力出了问题,她说不定会来这里拿海月石。 如他所想,她真的来了! 只不过云苏看向他,眼睛里全是陌生,凌霍湿漉漉的眼里充满了委屈,大姐大竟然完全没认出来他! 咳,大姐大是云苏以前让凌霍喊的,还说这样显得她很厉害。那时凌霍因为叫不出这么中二的称呼还挨了云苏的揍,硬是被云苏逼着每天喊她大姐大。 “姐姐,是我,凌霍。” 时隔十年,凌霍还是喊不出大姐大这种中二的称呼,他想喊华儿,但又怕被揍,只好折中喊了个姐姐。 不过他看到云苏破旧的衣服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和污秽,而她还神态自若的样子,那一点不适应很快就全变成心疼和愤怒了。 要知道他的姐姐可是有洁癖的,平时从来都是衣着不染一丝尘埃,哪怕和异兽搏杀时,她不惜多用些法力也要把要喷溅到她身上的血弹开。 元、凌霍?! 云苏愣愣看向对面的人,眼底逐渐染上慌乱,我去!她刚还想说怎么看着这人有点眼熟! 记忆一下回到之前她刺人家一剑的那一刻,云苏心中哀叹,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货现在是玄仙,自己可怎么逃? “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 凌霍见云苏的脸色白了几分,关心问道,就要上前替云苏检查伤势,被云苏制止了,“我没事,就、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有点太开心了......” 云苏皮笑肉不笑,但手已经悄悄摸向了乾坤袋,只要凌霍动手,她就用海月石开溜。 “真的没事吗?” 凌霍还是不放心,但云苏坚定的点头,还站起来蹦了两下,表面是给凌霍看自己真的没事,实际是想拉开和他的距离,好跑路啊! 但好像刚才盘腿盘的太久了,腿有点麻,还没蹦两下就差点栽倒了,被眼疾手快的凌霍扶住了。 凌霍也二话不说,直接把云苏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手中释放法力给她检查伤势。 云苏其实也没受什么伤,身上虽然沾了毒蛛的血迹,但当时完全是她在虐打毒蛛,全身上下恐怕也只有脚踝上那一点淤青了,是之前被苗狄用棍子打的,不过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凌霍在看到那一抹淤青时眸底染上了些冷色,在空宁城听到苗狄说的这段时,他就暗暗下了咒法,苗狄的那条腿起码得疼个一年半载。 凌霍的手掌在那片淤青上停留了一会儿,拿开时,那片淤青已经消失。 “姐姐,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凌霍的视线从云苏的脚踝上离开,小心翼翼又期盼的看向云苏,把云苏看的耳根有点红,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帅哥喊姐姐,怎么听怎么怪怪的。 云苏咳了咳,甩掉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凌霍的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呢? 好在见云苏一直不说话,凌霍自己先说话了。 “姐姐,你留下来,我会保护你的!” 凌霍期盼又坚定,十年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他的姐姐跌落神坛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 十年间他一边寻找严华,一边勤学苦练,如今,他已经成了玄仙,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云苏有点搞不清凌霍的脑回路了,但对上他的视线,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像在说谎,可是她记得这厮最是小心眼啊,再见面他不应该拿起剑还给她十剑八剑,然后再冷冷嘲笑她都是她自找的吗? 但,眼前情况和预想的严重不符啊! 云苏有点懵懵的。 不过,算了,云苏也懒得琢磨凌霍是咋想的了,既然凌霍是玄灵宗玄仙,那是不是她就可以借助这厮去玄灵宗了? “你若能护我周全,我也可以考虑留下来。” 云苏心里已经打起了小九九,但凌霍无所谓,只要云苏留在他身边,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当晚俩人在小院留宿了一晚,晚饭是凌霍做的,毕竟云苏的厨艺实在拿不出手。以前养凌霍时她做了一次碳烧排骨后凌霍就再也不让她下厨了,两人吃饭要不是凌霍下厨要么是云苏从外面买回来。 晚饭两人都吃了不少,云苏是吃到了久违的饭菜,胃口大开,至于吃完后凌霍是不是就要对她痛下杀手她也不管了,反正海月石在手,她开溜应该也不算很难。 凌霍则是终于找到了严华,严华还答应他会留在他身边,心情很好。 吃过饭凌霍去洗碗了,回来后却发现院中并没有云苏的身影,笑容当即就僵硬了,他将屋里屋外都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云苏,周身的空气顿时冷了好几个度! 他立即闭目放开神识去查,却在小溪边感应到了云苏的气息,当即闪身便来到了云苏身前。 正脱衣服的云苏被凌霍闪身带来的疾风刮的闭了闭眼,肩膀上的衣服也被刮的滑落了一半。 凌霍的视线落在云苏白皙的脖颈和光滑的肩膀上,焦急立即被羞窘替代,“我...我以为你......” 凌霍胡乱的躲避着视线解释着,云苏赶紧拢好了衣服,也有点不好意思,咳了咳道:“我就是来洗个澡,换个衣服。” 她见自己房间的床头还叠着她以前的几件衣服,就想着把自己这身带血的换下来,见凌霍在开开心心刷碗就也没打扰他,谁能想到他会找过来! “哦。” 凌霍红着脸离开,云苏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咋看出了几分狼狈的意思? 唉~ 云苏叹了口气,十年前这家伙也才十一岁,小身板弱的跟个小鸡崽一样。十年过去了,小鸡崽都长成大尾巴狼了,自己揍都不敢揍了。 017 没长个儿? 回到小院的凌霍脸红心跳的在树下坐下,同时还有点后怕,要是以前,他肯定已经挨揍了。 不过随即心中一酸,又满是心疼了。不知严华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身法力几乎全没了?没了一身法力,她这十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想起云苏脚踝上的那片淤青,凌霍握紧了拳头,白皙指节被他攥的咯吱响。 云苏回来时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手里摩挲着一根断簪正在出神。 “玉质不错,怎么断了?” 云苏抱着自己换下来的破烂衣服,好奇的看了眼凌霍手里的断簪后问道。 凌霍回神看向云苏,心中又是一酸,“姐姐不记得了吗?” 啊? 云苏对视上凌霍那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总想起鸡皮疙瘩。以前这家伙就爱哭鼻子,但那时候年纪小看着可爱啊,现在您老都玄仙了还委屈个龟毛啊!该委屈的是被你挟持的本人好不好! 云苏脑瓜子都快想秃了也想不起那断簪是啥情况了,暗骂自己真是多嘴,不过她机灵的转移了话题,“要不你还是先改个称呼?这姐姐我听着别扭。” 凌霍默默叹了口气,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 这是十年前他爬上百丈高的悬崖找到的一块玉石,想做个簪子在严华生辰时送给她的。但簪子做好了,严华再次回来,却是提剑刺了他一剑,他当时手里就拿着这个玉簪,在不可思议中玉簪就落了地,正好落在了一颗石子上,玉簪便应声而断。 凌霍看了眼云苏身后还湿润的长发,想那玉簪那么容易就断了,必然不是什么好玉,根本就配不上严华。 之前他还拿着玉簪睹物思人,现在人都回来了,留着这玉簪也没什么用了。 凌霍手上催力,两端半截的玉簪便瞬间化为齑粉,被黄昏的风一吹,啥也不剩了。 云苏看的咂舌,这咋说动手就动手啊! “姐姐想让我叫什么?” 凌霍一双盛满了温柔的眼睛看向云苏,语气也是耐心温柔的,但云苏已经不敢多做要求了,这家伙果然还是脑子有病吧,喜怒不定啊! “就、都可以,你想叫啥都行。” 云苏打着哈哈,凌霍还真的认真思考怎么称呼云苏了。 现在她正被正道人追杀,严华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至于大姐大,咳,他还是有点难以启齿。姐姐这个称呼严华又不喜欢听,喊什么好呢? 凌霍抬眸问云苏,“这十年来你用的什么名字?” 云苏看凌霍很认真的在问,就答道:“云苏。” “那我以后就叫你苏苏吧。” 凌霍笑道,云苏愣了下,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就叫云苏不行吗,叫苏苏是咋回事啊!唉~比喊姐姐还不适应...... 不过云苏也不想因为一个称呼和他争辩了,免得惹怒了这家伙,没人带她进玄灵宗事小,被杀就事大了! “对了,衣服还合身吗?” 凌霍又问云苏,看向她身上的衣服。 云苏也低头看去,“挺合身的啊。” 不过她奇怪道:“话说我十年了竟然都没长个儿啊。” 十年前她十六岁,现在二十六岁,以前的衣服她还以为会穿着短点,但总比穿着那身带血的强,却没想到还挺合适的。 云苏还以为是自己这十年吃的不好营养不良的原因,没想到凌霍轻笑了下,“不是你没长个儿,是我每年都会把你的衣服改大点,万一你哪天回来了也可以有衣服穿。” 云苏有点尴尬,只好笑道:“原来这样啊,那你想的还挺周到的。” 嘴上是夸奖,心里已经一片吐槽了,买几套衣服才多少钱,干啥改来改去的,不嫌累吗?刚才那上好的玉说毁就毁了,却连套新衣服都不舍得给我穿!呸!白眼狼! 不知道云苏心中所想,被云苏夸奖,凌霍心情愉悦,展开了一个笑容,眼巴巴的瞅着云苏,瞅的云苏笑容都凝滞了,“还、还有事?” 以前云苏夸奖他的时候都会揉揉他的脑袋,期待的凌霍见云苏有点迷茫,不由失落,“没事......” “哦,那我先去睡了。” 云苏感觉自己不能再跟这家伙待一块了,有点跟不上这货的脑回路了! “嗯。” 凌霍还想再跟云苏多待会儿,但又怕云苏累着,只好低低的嗯了声。 目送云苏回到房间,又看着云苏合上房门,凌霍的视线还紧紧落在门上,似乎企图透过屋门看到里面云苏的情况。 当然他不是偷窥男,只是唯恐云苏再一次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他的眼睛一时一刻也不想离开云苏。 这一夜,云苏以为自己会提防着凌霍而很难入睡,没想到躺到床上后却很快进入梦乡,一夜睡的安稳。 清晨的光线暖洋洋的洒进房间,云苏起床后伸了个懒腰,嗅了嗅鼻子,好香啊! 她推开门,发现凌霍正端着满着热气的汤从厨房里出来,一旁的晾衣架上还晾着她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你、你昨晚进我房间了?” 云苏有点结巴,昨天晚上她回房间的时候明明把衣服拿回房间了啊!云苏顿时有点后怕,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啊,要是凌霍进去不是拿衣服而是抹她脖子,她现在岂不是成了死人一个了! 凌霍把汤放到院中的桌子上,本来想邀功,但看到云苏好像有点生气,冷峻的一张脸上竟让人看出了几分委屈的意思,“你房间没上闩,我就进去了。” 啊、这! 云苏有点尴尬了,她睡荒野睡习惯了,昨晚还真的忘了给房门上闩! 不过想起以前在小院里住的时候她也没上过门闩,凌霍给她洗衣服也是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悄悄拿走。 云苏咳了咳,这么细细一想,人家凌霍的行为挺正常的,倒是自己好像有点应激了。不过十年不见,总有点陌生吧,凌霍这种还和以前一样的行为是不是才不太正常? “那、那就多谢了。” 云苏道谢,凌霍苦笑了下,“苏苏不必与我客气,当初我的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只是洗洗衣服而已,不算什么。” 这话说的云苏就更抬不起头了。 之前凌霍久病缠身,命不久矣,确实是云苏天天熬药,悉心照料,才把人救活了,还教他术法修行。但那不是后来她也给了人家一剑,差点把人杀了。 018 云苏如愿进入藏书阁 这天没法聊了,还是吃饭吧,云苏把注意力转移到早饭上,见云苏依旧喜欢他做的饭菜,凌霍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一大早上凌霍就收到了玄灵宗的消息,让他快点回去商议严华再度出现的事,不过他慢悠悠和云苏一起吃完了早饭,才带上云苏慢悠悠的回了玄灵宗。 当然,云苏不能就这么回去,在离开小院时,凌霍就挥手给她变了个样貌。惊艳型的长相变成了普通的小家碧玉型,不过凌霍看到的依然是云苏原本的样子。 凌霍这一挥手不仅改变了云苏的样貌,连她的气息也跟着变了。就算有人探查她的气息和法力也看不出什么。 “师尊,您可算回来了!” 玄灵宗灵云峰,卢莫和步月快步迎过来,但看到凌霍身后的一个陌生女子后愣了愣,这谁啊?不会是他们师尊新收的徒弟吧? “师尊,宗主他们已经在议事厅等候您多时了。” 步月禀告道,凌霍淡淡嗯了下,并没有立即去议事厅,而是带着云苏往里面走去。 凌霍贴心的给云苏安排好了住处,又免了步月关山海洞的禁闭让她照顾云苏,嘱咐了云苏等他回来并得到了云苏点头回应后才化成一道白光往主峰去了。 临走前还盯了卢莫一眼让他去山海洞受罚,卢莫望着师尊离开,看向师妹步月,不得不说,羡慕了啊! 整个灵云峰很大,但只有凌霍、卢莫和步月三人。凌霍喜静,所以一个人住在后峰,卢莫两人则住在前峰,能帮凌霍挡下不少琐碎事,这也是凌霍愿意收两个徒弟的另一个原因了。 但,云苏被凌霍安排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 送走了凌霍和卢莫,步月就对云苏充满了好奇,这可不是徒弟的待遇啊!特别是师尊竟然还免了她的禁闭专门让她照顾这女子!她、她咋照顾啊?! 步月有点麻爪,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云苏和步月大眼瞪小眼,云苏眨了眨眼,说道:“对了,听说玄灵宗的藏书阁是所有宗门里藏书最多的,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云苏想一个人去,但玄灵宗的藏书阁需得持弟子令牌才能进入,只好拉上步月了。 步月愣怔回答,“要、要不我们还是等师尊回来......” 等他回来还怎么跑路啊! 云苏拉上步月就走,要是一次性就能找到线索她今天就开溜了,还等什么师尊! “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呀,就随便溜达溜达呗!放心吧,我不是坏人,要不然你们家师尊也不能把我带到玄灵宗是不?”云苏又开启了忽悠大法,拉着步月往主峰的藏书阁去,“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是你家师尊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同父同母的那种哦!” “可是,看着不太像啊。”步月被拉着,有点怀疑的瞅了瞅云苏的脸。 这话说的,云苏埋怨她道:“你咋还以貌取人呢?那双胞胎都不一定长的像呢!何况你家仙尊是个修行之人,我就是个凡人,那肯定是有差别的啊,他长得比我好看点有啥奇怪的!” 步月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觉得云苏说的也没毛病,不过她又问道,“那你为啥要去藏书阁,我们就在灵云峰溜达溜达不行吗?” “嗐!涨涨见识呗,这好不容易来了躺大宗门,不来你们最有名的藏书阁来看看那不是白来了吗!” 云苏跟个没什么见识的凡人一样,满眼都是对大宗门的新奇和渴望。步月无法,也只好随了云苏,反正她的权限也只能在藏书阁外围看看,应该没什么事。 云苏和步月去了藏书阁转悠,主峰的议事厅,宗主和七位长老各个愁容满面,只有凌霍没事人一样,安安静静坐着,也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凌霍,你怎么看?” 宗主一把年纪了,早已有了退位让贤的打算,他最看好的就是凌霍,虽然凌霍的年纪是他一众弟子中最小的,但实力和天赋却都是最强的。 此时他见凌霍一直不说话,就点名问他。 十年前严华入魔,正道之人围剿她不成,就想从和她有接触的人入手。他们发现了凌霍的存在,从凌霍的记忆中,他们看到了两人相处的一年,当然也看到严华刺了他一剑,当时他们想严华果然是入魔了,连一个和她朝夕相处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不过她连养育她的平黄都杀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那时他们从凌霍那里找不到严华的行踪,只好离开,对于同样是受害人的凌霍也没有为难。反倒是后来玄灵宗大弟子樊胡路过那里的时候见凌霍可怜将他带回了玄灵宗。 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曾受过严华的恩惠,宗主问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凌霍。 “都听师尊的。” 凌霍回答的淡淡,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 白胡子宗主皱了皱眉,告诫他道:“严华已经堕入了魔道,手上还沾着那么多条性命,你虽受过她的恩,但当年那一剑也算还了,切莫因她误了自己!” “是,师尊。” 凌霍顺从答道,宗主还算满意,又继续和大家商议。 三年一次的问道会这次轮到了玄灵宗举办,也就是在五天之后,到时候各个宗们齐聚,必然要商议如何围剿严华。所以在这之前,他们玄灵宗作为第一大宗,对于这事得先有个章程。 019 藏书阁的密谋 藏书阁,云苏在一排排的书架上大概找了找,都没有记载咸阴山或者蛊雕的书籍。她抬眸看了看步月的方向,见步月已经在认真看一本书籍了,就勾唇一笑。 一开始步月对她看的还很紧,但云苏一直很老实,就是好奇的随便翻翻,见她也不惹事,步月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又看到一本讲解功法的,正是她找了多天都没有找到的,就翻看了起来。 近来她一直处于瓶颈期,过几天就是问道会了,她想这几天突破一下也好在问道会上能好好表现一下,谁知道一直找不到这本讲解,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一时心切,就疏忽了对云苏的看护。 云苏此时已经来到一处有禁制的楼层,人一靠近,便有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出现,将人隔离在门口之外。 云苏看了看薄膜上若隐若现的咒语纹路,看了两眼,她便有了头绪,小意思! 她拿出乾坤袋中的海月石,将里面磅礴的法力调动出一缕,化作一把钥匙插入一个纹路中。因为有人靠近而亮起来的金色纹路便逐渐熄灭,薄膜禁制也如烟尘般散去。 云苏勾了勾唇,解开了! 她收起海月石,轻轻推门进去,里面分上下两层,不过很安静,应该没人。 云苏先从第一层开始找起,她走过一排排的书架,眼睛在书架侧面贴着的信息上搜寻一些古书籍的信息,直到走到最后一排才看到相关的,当即便走进去翻查。 但看了好几本,都没有记载咸阴山或者魔尊娄危的。云苏放下手中那本,视线落在了旁边一本破旧到书皮都残破了的书卷上,正要拿起来看,忽然安静的阁楼里响起了吱呀的推门声,云苏屏住了呼吸。 进来的人似乎觉得这里没人,便轻声说话。 “丁师姐,咱们真的要这样做吗?要是被发现了......” “怕什么!到时候你只负责把凌师叔那两个徒弟引走,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也不会怎么罚你!再说了,我爹可是灵药峰长老,谁不给我点面子!” 凌师叔? 云苏想了想,该不是在说凌霍吧?这俩人要使阴招对付凌霍? 云苏想着就透过书架上的缝隙,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就见三四排书架之外,两个女子正探头探脑的在那片书架上找书。 “找到了!” 那个被喊做丁师姐的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欣喜的声音都有点提高。 云苏眯眼看去,就见那书的封面上写着秘药指南! 秘药指南? 云苏小小的脑袋上冒出了个大大的问号,这名字念着咋有点熟悉呢? 就在云苏疑惑的时候,那边那个丁师姐的跟班也有点激动,“有了醉情散,看凌师叔还不拜倒在丁师姐的石榴裙下!” 那个丁师姐也是得意洋洋,“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凌师叔不想背上欺辱女弟子的骂命,就得乖乖对我负责!” 两人脸上喜气洋洋的揣着书快步离开,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云苏。 而云苏已经睁大了眼睛,不得不说,有点震惊了! “呵!凌霍那小子艳福还真是不浅!” 头顶上一个声音响起,吓了云苏一跳,赶紧抬头看去,就见二层阁楼边缘处站着一个紫衣女子,此时女子的视线也从门口处收回,居高临下的望向云苏。 朱秦——! 云苏收敛起心中的惊讶,虽然朱秦这个玄灵宗弟子出现在玄灵宗的藏书阁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但乍然看见以前自己的死对头,云苏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且这一个两个的,今天的藏书阁是不是有点热闹了! 云苏在心中暗暗吐槽!同时心中也有点警惕。看朱秦这样子应该是早就在这里了,只是安静的没有发出声音而已,那自己刚才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你是谁?怎么看着有点面生?” 朱秦刚才一直在里面看书,虽然听到有人进来了,但也没在意。也就是刚才看完了书准备下来离开时,刚走到边缘的楼梯口,就听到了有人谈话,她就安静的站着听了会儿,然后也就发现了正好在她下面的云苏。 不过她没想过云苏是偷偷溜进来的,只以为云苏也是玄灵宗的弟子,毕竟他们玄灵宗藏书阁的禁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开的,除非持有对应权限的弟子令牌。 不过有权限进入这里的,至少也得是真人境界的,玄灵宗真人境界的她基本都相熟,倒是没见过此人。 她疑惑的看向云苏,越是看就越是觉得此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云苏虽然被凌霍改了样貌,不过仔细看还是有一分和以前相像的。 唯恐被朱秦看出来,云苏赶紧回答:“我、我是元卜玄仙新收的弟子,师尊他有事去了议事厅,所以就差我来替他找几本书。” 说是凌霍失散多年的亲姐姐这话骗骗步月还行,但朱秦心眼子多,被她多问几句就肯定能被她识破。 就这说是凌霍新收的弟子她都不信,问云苏道:“为何叫你一个新来的弟子来藏书阁,卢莫和步月呢?” 云苏老老实实答了,“卢莫师兄被关山海洞禁闭了,我和步月师姐一起来的,步月师姐在楼下看见了一本找了很久的功法,所以就让我来找书了。” 答的没什么疏漏,于是朱秦又问凌霍让她找什么书,云苏也老老实实回答了,朱秦听了,云苏说的那几本书也正对应凌霍的功法。 想她一个新来的弟子,如果没有凌霍的交代,也不会知道他们玄灵宗的秘诀功法,更不能解开禁制,于是朱秦也就信了。 不过她勾唇笑了下,“你们师尊十年前吃了严华一剑,如今严华都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她留下的醉情散还能用在你们师尊身上,两人也还真是缘分不浅呐!” 朱秦很乐意看严华和凌霍掐架似的,看好戏的离开了。 而留下的云苏就有点空白了,虽然朱秦离开,她还是松了口气,但朱秦这话啥意思?啥叫她留下的醉情散? 云苏正纳闷时,脑子里忽然就灵光一闪,想起了醉情散咋回事了! 020 秘药指南! 之前她养过一对白鹤,不过虽然那一对白鹤恩爱有加,但总是不产蛋。纳闷的云苏后来就发现雄鹤那方面有问题,咳!相当于人类的不举吧。 于是为了帮助小两口,云苏没日没夜的研究了三天三夜才研究出了醉情散,然后她就成功收获了一筐大白蛋。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那‘秘药指南’几个字熟悉了,云苏这时候才想起来那不就是她写的吗!里面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秘药方子,隔了这么多年她都忘了自己还写过这本书,倒是朱秦竟然还记得,果然最了解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对手! 不过这本书怎么被放到玄灵宗的藏书阁了? 虽然感慨加疑惑,但云苏更多的还是我大受震撼的表情,因为她研究出的那醉情散完全是针对牲畜来说的,她也没给人用过啊,那丁师姐拿去给凌霍吃,应该不会吃出什么问题吧?! 云苏看了看满眼的书架,良心被撕扯了一会儿,是回去阻止一下那丁师姐呢,还是留下来继续查咸阴山? 纠结了一会儿,云苏还是选择留下来。凌霍好歹也是玄仙,吃点乱七八糟的药应该也不会出啥事,顶多就是滚滚床单,而自己却是机会不多,能进一次藏书阁不容易,还是尽快办自己的正事要紧。 但她刚拿起那个残破的书卷,步月就着急忙慌的在外面喊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点出来,这里不是我们能进的!” 步月进不来,只能在门口小声且焦急的喊云苏。 她本来在一楼看功法看的正入迷,但朱秦师伯不期然的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还让她借了书带着人尽快离开,她这才想起来云苏,但四下看了下没看到云苏,被朱秦告知在楼上后,她慌张的就跑来了。 云苏没理步月,快速翻看了下手里的残破古卷,很快她翻到某一页后停了下来,这一页中有一段对咸阴山的记载。 大概内容是咸阴山是古时的一个刑场,老玉川所捕作恶者都会被押去咸阴山,或处决,或关押服刑。而古时圣贤、转身得道的那位三涧玄仙也曾被关押进去过。 云苏皱眉,再翻后面却是没说三涧玄仙因为何事被关押进去的,只记录了咸阴山的一个大概位置:山之北,水之南! 云苏继续往后翻,却再没有了! 外面步月还在焦急的喊她,云苏也只好放下书卷先离开。 —— 出了藏书阁,步月还在埋怨云苏怎么跑上面去了,云苏就随便诹了个理由,说就随便逛的就上去了。 “上面有禁制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步月纳闷,挠了挠后脑勺,那禁制没有相应权限的弟子令牌是进不去的啊。 云苏嘿嘿笑了笑,自己也颇为无辜,“我也不知道哇,就那么走进去了。” 这就是装成凡人的好处了,啥事咱都是一问三不知,嘿嘿! “那禁制很厉害吗?还有为啥要设禁制啊?书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云苏不仅一问三不知,还举一反三的向步月提问。步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把藏书阁的规矩详详细细给云苏说了一遍,免得她再闯祸。 不过,步月还是有些庆幸的,“朱秦师伯向来严肃,这次你误入阁楼,她竟然没有惩罚我们。” 云苏心虚的挑了挑眉,转移了话题,问步月道:“对了,你们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 步月想了想,说道:“师尊他们估计是在商议如何围剿严华的事,这是大事,应该会商议到很晚吧。” 严华本人,云苏:咳,好吧。 两人回到灵云峰后,就见一个女弟子在峰前的那片空地上左看右看,看到步月后就立即笑脸迎了上来。 “步月师姐,你们都去哪儿了?灵云峰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女弟子拉着步月的胳膊,表现的很热络。不过步月就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热络了,客气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花师妹,来灵云峰有什么事吗?” 云苏认出来这个花师妹就是藏书阁里密谋的那两个女子之一,来灵云峰估计是要支开步月和卢莫吧。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今天下山时猎到了一头风飞兽,正在灵药峰烤着呢,就想着我们平时受了不少步月师姐和卢莫师兄的关照,所以想请师姐和师兄过去聚一聚。” 灵药峰和灵云峰相聚最近,平时这个花师妹确实没少往灵云峰跑,不过都是跟着丁宣一起来的,目的嘛,缠着他们师尊呗。 灵云峰对这两人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所以步月不想去,拒绝了花师妹,就带着云苏往里面走。 但是还没走出一步,鼻尖就吸进去了一阵奇香,瞬间脑子就有点晕乎了。 “步月,看着我。” 花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步月不自觉的就听了她的命令,转身,呆呆的看向她。 “师尊?” 在步月眼里,花方已经成了她师尊。 “卢莫呢?” 花方学着凌霍向来冷淡的语气问道。 “师兄不是被您关禁闭了吗?” 步月呆呆地回答。 花方错愕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心中庆幸,关禁闭了好,反正不会碍事就行了! “跟我去灵药峰。” 花方命令步月后,又看向一旁的陌生女子,刚才她就疑惑了,灵云峰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还猜想难道是凌师叔新收的徒弟? “你也跟我一起去。” 她朝那陌生女子也发出了同样的命令,本以为这陌生女子会和步月一样听从她的命令,但没想到这陌生女子却回道:“我不想去。” 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嘲弄,竟是完全没有被她的蛊香迷住,花方不由看去。 但见那陌生女子双眸清明,正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这就是邀请不成,来硬的了呗? 云苏冷笑了下,用力捏了下步月的手腕,对花方道:“她也不想去。” 步月正在混沌中,不期然感觉手腕上一阵刺痛,人就立即清醒了过来,入目看到的没有师尊,而仍然是花方和云苏。 021 呵!当我不存在是吧! 步月不傻,她立即就明白了刚才那股奇香有问题,皱眉看向花方。 花方的脸迅速涨红,窘迫的结结巴巴,“那个,师姐,我、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灵云峰。 “这个花师妹,到底在搞什么?” 步月有些生气,云苏就问她那个丁师姐和这个花师妹到底什么来头。 说起这两人,步月就更气了。 丁宣,也就是那个丁师姐,她是现在灵药峰峰主丁邹长老的女儿。仗着丁邹是长老,她在玄灵宗很是嚣张,欺辱弟子是常事,还有就是经常骚扰她们师尊,虽然每次师尊都会冷冷把她赶走,但每天被苍蝇围着嗡嗡飞也是很烦啊! 至于那个花师妹,也是灵药峰的弟子,不过她就是丁宣的狗腿子,整天正在丁宣屁股后面给她办事,最是小人嘴脸。 步月这么一说,云苏就恍惚想起来了,以前她来玄灵宗的时候也见过丁邹几次,他好像确实有个女儿。不过那时候他女儿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对她还挺崇拜的,她每次来那家伙都会来找她围着她打转。 云苏想起这些就有点疑惑了,她记得灵药峰长老是药尊袁柳,丁邹只是袁柳的大弟子来着啊! 虽然疑惑,云苏也没问,怕步月问她咋知道这么多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啥都不知道的凡人。 不过云苏没问,步月就先自叹了口气,“要不是十年前围剿严华时药尊受了重伤,回来后就闭关了,灵药峰也不会让丁长老管家,哪里还轮到丁宣这么嚣张!” 云苏这才了解,好吧,又是她的锅。 说起这些,步月就嘱咐云苏以后躲着点这两人,免得没什么法力的她被那两人欺负了。 云苏点头答应下来,步月就忽然想起来刚才云苏竟然没有被花方的蛊香迷住,忙跟上了往峰内走去的云苏问她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哇,就忽然闻到了一股奇香,然后就看见你啥都听那花师妹的了,我见你要跟她走就赶紧拉住了你,然后你就清醒了。” 云苏依旧是一问三不知,咱是凡人,咱啥也不知道。 步月就纳闷,奇怪的看向云苏,云苏面不改色,然后又道:“也许是我体制特殊?” 大概吧,步月也只能这么想。 “咦!你咋知道丁师姐的?” 步月又有问题了,刚才只有花师妹来了,为啥云苏刚才问的她是丁师姐和花师妹的来头? 云苏就把在藏书阁看到的两人密谋说了。 “什么!” 步月顿住脚步,简直震惊加愤怒! “她们竟然要给师尊下醉情散!太缺德了吧!” “我现在就去找师尊!” 步月恨恨的瞪了花方离开的方向,抬脚就要往主峰去,但想起云苏,又转头让云苏跟她一起去,免得她一个人留下来她不放心,师尊可是让她照顾好云苏的。 云苏却是不想去,主峰议事厅里估计都是她的老熟人,能尽量避免和她们见面就避免,她才不想主动凑上去。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云苏建议道,“要是咱们离开了,灵云峰连个看家的都没有,万一她们偷偷潜进来做什么手脚呢。” 云苏这一说,步月也皱眉了,走也不是步走也不是,最后被云苏安抚的留了下来。 反正只要她们守住了灵云峰,不让丁宣有机可乘就行! —— 灵药峰,丁宣正把研制好了的醉情散收入小瓶子中,花方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怎么这么着急?把卢莫和步月支开了没?” 丁宣对花方这慌急慌忙的样子很有些看不上,瞥了她一眼后就问计划施行的情况。 花方却是有些支支吾吾,被丁宣不耐烦的打断,“到底怎么回事?” “灵云峰多了一个人,是她坏了我们的好事!” 花方见丁宣生气了,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云苏的身上。 丁宣疑惑,什么叫多了一个人? 花方就把邀请步月不成用蛊香又失败添油加醋的说了,反正都是因为那陌生女子搅局,要不然步月现在已经跟她回灵药峰了! “凌师叔新收的弟子?” 丁宣猜测道,花方也是这么想的,忙跟着附和,然后就遭到了丁宣的白眼,“没用!” 一个新弟子能有多厉害! 丁宣觉得是花方太废了,就装好小瓶子,带上花方去了灵云峰。 灵云峰仙云飘渺,半隐与云雾中,是一个鸟语花香灵气充沛的好地方,只是太清冷了些。 丁宣和花方穿过云雾,御剑而来。刚进入峰中,就被迎上来的步月拦住了。 “丁师姐何故又来叨扰?” 知道了丁宣的不怀好意,步月的语气也有些不善,上来就有赶人的意思。 丁宣挑了挑眉,溢出一丝不屑,“步师妹何故这么大的敌意?咱们作为老邻居,我来串串门不行吗?” 她推开步月径直就往里面去,嚣张气焰把步月气的跺脚。 “串也串过了,请回吧!” 步月赶紧追上去,开始赶人,心中暗骂这俩人真是阴魂不散。 丁宣也根本不理步月,把视线落在了里面正在啃苹果的云苏身上,见云苏虽然清秀,但和她相比还是差点意思,就先放心了几分。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问云苏,“你是谁?怎么在灵云峰?” “这是我们灵云峰的事,应该还用不着灵药峰的丁师姐管吧?” 步月上前两步挡在云苏和丁宣之间,唯恐云苏被丁宣欺负了。 丁宣笑了下,行!她不管! 却是在步月微微放松之际,转身就朝步月脸上猛洒了一把粉末! 步月没料到丁宣竟然光天化日的就暗算人,躲避不及,呛了几声人就软倒了下去。 虽然软倒了下去,步月也只是全身没有力气,脑子还是清醒,但说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珠还能转动,愤恨的瞪着小人得逞的丁宣。 丁宣不客气的踢了踢步月,确定她真的不能动了,就吩咐身后的花方,“把她拖下去。” 花方太废了,她不得不又多交代了一句,“别被人发现了!” 花方连连应答,就这么在云苏的眼皮子底下拖走了步月。云苏眨了眨眼,呵!当她不存在是吧! 022 云苏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正要动手时,云苏还是冷静了下。 首先,步月只是被用了软筋散,没有什么性命之忧,过几个时辰自然就恢复过来了。 其次她虽然有海月石,可以用一些法术,但海月石里的法力是用一点就少一点,每一点她都得用到刀刃上,显然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非用不可。 最后还是那句话,在玄灵宗,她能不惹事还是不要惹事。何况跟进入藏书阁不一样,这个丁宣一看就是有人撑腰不怕惹事的主哇,要是她受了委屈必然要去灵药峰告状了,云苏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综上,云苏在对上丁宣看过来的视线后,默默后退到了一边,“我什么也没看见,您请自便!” 那啥,当我不存在就行! “怂货!” 丁宣冷笑了下,她还以为这新弟子有多大能耐呢,不过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云苏被骂的扁了扁嘴,心中大叹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丁宣掏出小瓶子,把里面的醉情散倒入石桌上的茶水里,晃匀后又把茶壶在原来的位置上放好。 放好后丁宣就皱眉看向云苏,因为就在她刚才做那一系列动作时,旁边的云苏就蹲在那里咔嚓咔嚓咬苹果,扰的她心烦。 正啃苹果的云苏被盯的一愣,抬眸看了看丁宣,马上就懂了,“了解!我撤!” 说完云苏就马不停蹄的离开,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便有一人御剑而来,他落到院中后,径直就朝石桌上的茶水走去。 “凌霍小师弟的茶可是极品,用来解渴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说着时,丁宣来不及阻拦,口渴的那人倒了杯茶已经下肚了。 “只是这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他品了品,又看了看茶杯,怀疑道,“茶坏了?” 没坏,只是被加了点料而已! 云苏躲在走廊上的柱子后面看好戏,视线落在院中的那人身上——樊胡! 樊胡皱了皱眉,虽然味道有点怪,不过也不管了,他刚从沙漠中回来,口渴的很,便想再倒一杯,但被丁宣及时夺走了茶壶。 对上樊胡疑惑的视线,丁宣只好讪讪笑道:“这壶茶坏了,我再给师伯沏壶新的去!” 这时候把步月拖走的花方正好回来,看见院中多了一个师伯,吓了一跳。 “怎么感觉有点热?” 樊胡灌了一杯茶水,非但没有把从沙漠带回来的热气消下去,反而比在沙漠时更热了。 花方人有点傻,啥情况? 丁宣的脸就有点白了,一向端方有礼的师伯你啥时候变的手这么快了! 这可咋办呐! 丁宣看樊胡燥热的额头上都是汗,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心中有点害怕,虽然樊师伯也挺不错的,但她看上的是凌师叔啊! 她可不想和樊师伯那啥! “这茶、该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樊胡极力忍耐着,终于觉察到了什么不对。不过他还没有很慌,不就是点情药吗,他用法力逼出来就是了。 但丁宣为了赖上凌霍,竟然出这种阴招!他定要去丁师弟那里告她一状! 丁宣又害怕的后退了两步,要是让她爹知道了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肯定又要关她禁闭了!主要她真的睡了凌师叔还好,罚就罚呗,可人她还没睡到啊! 要不是她打不过樊胡,她都想杀人灭口了! 樊胡本来以为把药逼出来就没事了,但是闭目打坐了半天,药一点没逼出来,反而因为法力的催动,药劲儿越来越大了! “你到底用的什么药!” 樊胡几乎是咬牙切齿质问的,和丁宣一样,他也想杀人了! 丁宣还从未见过樊胡发脾气,咽了口唾沫,目光就落在了身边的花方身上,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不就让花方给樊胡解药得了。 说实话,花方挺想的,樊胡不仅一表人才,还端庄雅致,又是如今玄灵宗的法尊,要知道,整个玄灵宗也只有两位尊位,一个是闭关了的药尊,一个就是樊胡了。 要是攀上他,自己的前途可就一片光明了,她做梦都能笑醒! 但是想到朱秦,她浑身就打了个冷颤。 朱秦暗恋樊胡是整个宗门都知道的事,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用药睡了樊胡,大概会被她用手中利剑劈成两半吧! 想到自己血淋淋的那种惨状,花方连忙对丁宣摇头,“不行不行!” 丁宣又白了她一眼,真是没用! 然后两人的视线一致望向了不远处躲在柱子后面看热闹的云苏。 云苏对上两人的视线,僵硬了下,这俩人要干啥!不会是想让她给樊胡当解药吧! 云苏扔了苹果,转头就跑,但被丁宣几步踏风就追了上来。 “往哪儿跑!” “喂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啊!” 云苏被丁宣扯进了一个房间,被塞进柴房的步月听见云苏的叫喊,急的满头大汗,但却是无论如何手脚上也挤不出一丝力道! 云苏还没在房间里站稳,脸红的跟煮透了的虾一样的樊胡也被扯了进来,丁宣啪的给两人关上房门然后上锁,之后还在外面大喊,“樊师伯,我这会儿去喊朱师伯肯定来不及!您就先将就将就吧!” 将就?! 里面的云苏听愣了,想砸桌! 樊胡却是没管那么多,挥手扔出了个隔绝法阵,又哐哐哐封了自己几个穴位,就朝云苏拧眉道:“还不快过来给我解药!” 哈??! 云苏脑子有点僵,嘴都瓢了,“咋咋咋解?” 他他他不会要和她那啥吧! 云苏就纳闷了,十年不见,樊胡都这么开放了吗!让人那啥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她记得以前有一次樊胡被狐狸精迷了,他不是就算中了药,也宁死不从的吗! 眼见云苏裹紧了衣服,后退出老远,樊胡快气炸了。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他说的解药是男女之事那种吧! 樊胡的冷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严华,你不会以为我认不出来你吧?” 023 解药! 樊胡看向云苏,眼底藏笑,对!是冷笑! 云苏无辜的往左看了看,没人,往右看了看,还是没人。然后用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那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叫严华......” 樊胡一秒破功,冷笑全变成了无奈苦笑,打断了准备长篇大论自我介绍的云苏,“这个隔绝法阵整个玄灵宗没人能破开,除了凌霍。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云苏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主要跟樊胡装也没啥意思,他是不会把她交出去的,樊胡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交付生命的朋友。 何况,他若是有害她之心,十年前她从围剿中逃脱出来去见他那一次时,他就会把她交出去了。 “唉,又得浪费我的法力!” 云苏拿出海月石,樊胡就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在用海月石?” “法力尽失了呗。” 樊胡还想细问,但他现在已经忍耐的艰难了,声音都有点干涩,只好闭嘴。 海月石悬与两人之间的半空中,云苏手上催力,海月石中便逸散出暖白光线,光线逐渐将樊胡笼罩。 盏茶功夫后,云苏收起了海月石,笼罩着樊胡的暖白光线也变的稀薄直至淡去,樊胡的脸上也已褪去了潮红,恢复了正常。 阳光洒进来,将那一张脸映照的暖如白玉,樊胡缓缓睁开双眼,恢复清明后的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云苏的手腕探查她的玄脉。 所有修者的法力皆源于玄脉,但云苏曾经浩如烟海的玄脉现在却枯寂如黑洞,虽然其中还有一两丝法力在游走,但已和凡人无异了。 但他却发现云苏有八十一个穴位都被封住了,而那被封住的穴位之下还似乎有什么在隐隐的反抗。 “怎么回事?” 他不由凝眉,看向云苏。之前她虽然伤势很重,但以她的能力,闭关个一两年也就能恢复了,怎么却搞的这么狼狈! 之前在小院时,凌霍给云苏探查伤势,云苏动用了一丝法力隐藏了封穴位的事,她不想让凌霍知道魔魂的存在,但对樊胡却没有这个忌讳。 云苏抽回手,虽然没这个忌讳,但她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含含糊糊道:“当时伤势太重,只好先这样慢慢恢复。” 樊胡不太相信,但云苏不想说他也不逼她,叹了口气,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混吃等死,过一天是一天呗。” 云苏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向樊胡,有些纳闷,“我都这样了,你咋认出我的?” 她的样貌和气息都被凌霍改了,她真的好奇樊胡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樊胡笑了笑,他认出云苏,可不是从她的样貌和气息上,也不对,也看样貌了,不过样貌只占十分之一吧。他凭的是凌霍对云苏的在意程度,只严华重现和凌霍带人回来这两点,他就可以确定凌霍带回来的这人是严华。 所以樊胡解释道:“屠魔榜上严华的名字被山字阁点亮了,你回来了的消息现在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恰巧这时候凌霍从山下带回来一个女子,而仔细辨别这女子,竟然还有一分和你相似,你说我能不能认出你?” 云苏讷讷点头,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能这样想的话,为啥朱秦没认出我?” 云苏疑惑的问道。 樊胡还不知道云苏已经见过朱秦了,不过他也不担心这两人当场打起来,因为除了他估计没人会这么推理。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严华差点杀了凌霍,而凌霍这种乖张的性子应该对严华恨之入骨了才对,最起码是不会管她死活的。 但樊胡咳了咳,有点不自在。 云苏压眼看向他,通常这时候他就是心虚了。 “当年,你让我把凌霍带回玄灵宗,但凌霍全无求生意志,身上的伤口烂疮流脓了也不让我上药。我看不下去,就把你重伤了也冒险找我,让我救他并带他回玄灵宗教他修行的事告诉了他。” 樊胡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看向云苏,因为云苏当时是嘱咐了他不让他说的。 十年前,樊胡并不是路过那个小院的,而是云苏有求于他,让他带走凌霍。只是他怕被正道之人知道了再牵扯出云苏,就说是路过。 说起这个,云苏就有点恼火。 “所以我不是让你只教他好好做人,不让你教他修行术法的吗?为啥他现在变成了玄仙?” 嗯?樊胡疑惑,“我完全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啊!你当时不是说教他好好做人,当个好人,教他修行术法吗?” 樊胡带回凌霍后发现他是个好苗子,都没敢自己教怕耽误了他,就让他拜入了师尊门下,成了他的小师弟。 云苏:??? 几乎是同时,两人打了个冷颤,久远的记忆豁然回到眼前:好像当时他们处在一片竹林中,秋风扫地,一片萧索,云苏说那些话时正起一阵瑟风,竹叶哗哗,所以把她的‘不要’那两个字给哗没了? 所以‘不要教他修行术法’就变成了‘教他修行术法’? 不仅云苏,樊胡那张自持端雅的脸也白了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凌霍小师弟秉性纯良,乖巧懂事,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不过当他看了看云苏时,又有点不自信了。严华当初也是正义凛然嫉恶如仇的,谁又能想到她一夜之间屠了子墟峰满门呢! 024 云苏的绯闻男友 而云苏则是比樊胡好接受点,毕竟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凌霍成了玄仙。 不过她看向樊胡,还是有点一言难尽,“我以为你会很靠谱的。” 樊胡的脸又白了两分,他一向稳重,行事从无差池,但却把云苏的交代完完全全弄反了! “事已如此,你也不必自责,顺其自然吧。” 见樊胡脸色不好看,想的很开的云苏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好似选择那样一个天气,选择那样一个场地,托孤后消失十年的她完全没有责任一样! 樊胡收拾了下心情,认真的看向云苏,“为何不让我教他修行术法?” 这个嘛...... 自然是怕万一哪天魔魂从她身体里跑出来,被有心之人利用,用凌霍的躯体复活魔尊了! 云苏想到了萧尹,日月谷的战尊,他和平黄一样去过咸阴山,也和平黄一样从咸阴山带回来了复活魔尊的方法,并且也在实施复活魔尊的计划。 若复活魔尊真的无法避免,起码到那时若凌霍只是个凡人,说不定会因为躯体无法承受魔魂的力量而爆体,魔尊就依然无法复活。虽然这对凌霍来说很残忍,不过死他一个总比复活了魔尊死千千万万人强。 云苏叹了口气,凌霍应劫而生,生来就是和这天下苍生对立的,她若是狠点,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他的。 只是当时凌霍的眼睛是清澈的、无辜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背负的命运,他也在努力的活着,那时的他又何尝不是这天下苍生之一。 所以云苏去找了樊胡,让他把凌霍带回玄灵宗,不仅是想让樊胡教导他当个好人,更是因为玄灵宗主峰供奉着一柄古时留下的斩魔剑! 云苏凑近了樊胡,表情难得的严肃起来,“我不仅不让你教他术法,还想让你必要之时用斩魔剑杀了他!” 樊胡和云苏对视,确定云苏不是在开玩笑,不过他想不通,什么叫做必要之时?以云苏的严肃程度,似乎那个必要之时一定会来一样! 就在他想问个具体时,房间门被推开了。 凌霍一袭玄衣,站在门口,长眉锁目,看向房中的樊胡和云苏。 云苏:呃......尴了个尬,刚才她的那句话他不会听见了吧! “我、开玩笑呢!” 云苏赶紧解释,她事情还没查清楚,目前不想离开玄灵宗,不想得罪凌霍啊。 “嗯。” 凌霍没什么大反应,简单的嗯了声,倒是把视线落在了樊胡微微起皱的衣领上。 “大师兄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去议事厅,反而来此?” 与对待云苏的态度不同,凌霍的声音冷冷的。 樊胡顺着凌霍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自己已经整理过了,但还是有被抓扯的痕迹,想起刚才自己误喝情药,不由被气的红了红脸。 但看了看凌霍,他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愤怒压了下去。他怕把丁宣给凌霍下药但是被他误喝,丁宣还把云苏推进来给他当解药说出来,凌霍会半夜过去把人掐死! 之前他刚把凌霍带回来的时候,宗门里有人说严华的坏话,凌霍听不得,谁说就教训谁,他每天都被那些来告状的人烦的不行。 后来他找凌霍喝茶了几次,倒是没有人来找他告状了,但是总是有弟子莫名其妙的受伤,虽然没人知道是凌霍暗地里动的手脚,但他有一次看到凌霍深夜里从外面回来,衣角上还沾着血。 只要不涉及严华,啥事都好说,但只要涉及严华,凌霍的乖张性子就显现了出来,连一句坏话都听不得,更别说那严华给人当情药解药这事了,他只怕丁宣死的不够凄惨! “我听说你带回来了个女子,就好奇过来看看。”樊胡扯出一个笑,看了云苏一眼道,“看也看过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峰内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樊胡抬脚往外面走,但走了两步正要跨出门槛时,后面传来了凌霍冷冷的声音。 “大师兄,你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 凌霍盯着樊胡,眸深似海,晦涩难窥。 樊胡回望凌霍,凌霍很聪明,知道自己猜到了云苏的身份也不足为奇,但现在的他在取舍。 云苏在凌霍心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若是把凌霍带回来的女子就是严华说出去,凌霍会杀了他吧! 樊胡苦涩一笑,他关照了这家伙十年,竟然还不抵严华照顾他一年,呵!真是白眼狼! “自然,我和她是多年生死之交的朋友,我信她,自然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樊胡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背影愤愤,亏他还拿这家伙当亲弟弟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为了严华都生出了杀他的念头!可恶!可悲!可叹呐!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了,凌霍不是会为美色所迷的人,纵然严华皮相好,凌霍也不会被其所迷的,所以严华养凌霍的那一年,肯定还发生过什么事,才让凌霍对严华的感情如此深厚! 樊胡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了云苏和凌霍。云苏有点尴尬,刚才她说让樊胡杀了凌霍,这货真的不会介意吧? 云苏有点想哭,被一个曾经就想杀了他的人再次说要杀他,任谁都不会不介意的吧! 她想去追樊胡,反正借樊胡的令牌也能进入藏书阁,留在这里她怕被杀啊! 就在她想抬脚时,听见了凌霍问她,“苏苏和大师兄,是两情相悦吗?” 咳嗐嗐! 云苏差点左脚绊右脚,问题竟然是这个吗? 不过,她和樊胡两情相悦是什么鬼! 见她两眼迷茫,凌霍提醒她道:“竹林下的和曲舞剑,问道会上的双剑游龙,历练时的携手除妖,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曾经不是被人人称颂吗?听说曾经师尊还有意替大师兄向......” 曾经一个是风雅执剑的如玉少年,一个是明艳绝绝的天才少女,就只是站在一起就能让人联想出一部甜蜜恋爱曲,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曾留下过不少故事,就更让人忍不住把他们凑成一对了。就是玄灵宗宗主都有意替自己的大弟子向子墟峰提亲! 025 凌霍这颗恋爱脑,绝了! 只是如今的子墟峰已经被严华灭了,所以凌霍话到嘴边就止住了。 提起曾经和子墟峰,云苏也只是心中苦涩了一下,更多的是尴尬。 “这个......虽然事儿是有那些事,但我和樊胡就是好朋友,没有别人说的那种男女之情。” 之前云苏、樊胡、朱秦和柏水四人组团游历,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只不过她和樊胡的实力比较强,所以就经常被人凑成一对说事。之后朱秦还因此越来越看她不顺眼,不仅处处和她作对,连她说句话都要呛声,云苏自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每次都反欺负回去,好几次把朱秦气的偷偷躲起来哭,那什么和曲舞剑和双剑游龙就是那时候为了气朱秦做下的事。 “真的?” 凌霍深深的盯着云苏,云苏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啥。” 凌霍勾了勾唇,语气淡淡,“哦,那还挺让人遗憾的。” ? 云苏没明白,啥意思? 凌霍见她迷茫,就解释道:“佳话美谈的两位主人公其实并没有男女之意,岂不是令人遗憾。” 是吗?云苏看了看凌霍,心中吐槽你要是嘴角能往下压一压,我可能会相信你说的遗憾! 不过,云苏也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结,提起了当年刺他一剑的事。 之前云苏以为凌霍会记恨她,所以也不敢提这事。 不过刚才听樊胡的意思,凌霍非但没有记恨她,还因为她让樊胡带凌霍上玄灵宗这事挺维护她的。 虽然他们可能理解错了她把凌霍送入玄灵宗的意思,不过只要凌霍不记恨她,对她现在来说还是挺有利的,要是能趁此解开当年刺他一剑的梁子,那就更好了。 咳!虽然刺他一剑确实是她想杀了他,其中不存在什么误会,但云苏长嘴了啊,她可以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的把那说成是误会呀! “我知道苏苏也是为了我好才刺了我一剑的。” 忆起往事,凌霍衣袖下的手不由握紧,他只恨自己当时没有能力保护云苏! 但准备好了忽悠人的云苏:哈? 我、我还啥都没说呢? “当初你被所有人追杀,只有和我划清界限才能保住我,这些我都知道的。苏苏不是不要我了,是怕我受到伤害才那样做的。” 凌霍的身高高了云苏一个个头,此时是垂眸看着云苏的,深眸缱绻,盛满温柔的眼底是对云苏无尽的心疼。当时姐姐的眉是深深锁着的,她的眼眶湿润,看到他肩膀上流出的鲜血时眸中是不忍,当时的姐姐必然也是心痛的! 他当时不解,为什么姐姐明明不忍心伤他却还是深深刺了他一剑,为什么姐姐不再给他擦掉眼泪而是拔剑决绝的转身离开。 直到后来樊胡告诉他了一切,严华入了魔道,她剑杀了子墟峰所有人,整座子墟峰血流成河,而她已经成了所有正道之人的公敌。 凌霍才明白,严华是不想让他和她一样被人人喊打,过上颠沛流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生活。她只能以那样的方式划清和他的界限,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 事实也是如此,正道之人找到他后并没有对他多做为难,否则他怕要被逼迫说出她的下落而被折磨一番了! 云苏对视上凌霍的眼眸,有亿点心虚,对视也不敢了,眼神有点飘忽。 云苏可以厚脸皮,也可以啥感情也没有的当个大忽悠,但是面对如此赤诚的真心,云苏的脸皮都不好意思不回来了,骗一个如此信任她的人,造孽啊! 不过,云苏也不可能说出真相的,她心中缓了缓,就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啊。” 云苏装成被那些人逼的没有办法的样子,但心里已经感动的稀里哗啦了,啥也别说了,兄弟!你既然都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姐也只能顺着说了! ‘误会’解开了,云苏的胆子也大了,叹息一声把自己的无奈叹去,抬眸看向凌霍,把他的肩膀拍的梆梆响,像个老母亲一样颇为欣慰,“没想到十年前的小病鸡现在都长成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了!” 啪唧! 有人绊倒的声音传来,两人朝门外看去,就见门外面的台阶上四叉八仰的趴着一个人,正是被关禁闭的卢莫。 卢莫抬起头震惊的看向房中的两人,他那高冷师尊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笑,所、所以他刚才果然还是听错了吧,他师尊要是被人叫小病鸡,哪里还会笑,不一掌拍死那人已经是那人祖坟冒青烟了! “你怎么在这儿?” 凌霍收敛起嘴角的那抹笑意,蹙眉看向卢莫,他现在应该在山海洞中关禁闭吧! 卢莫赶紧爬起来,整理好衣服恭敬的把一个玉佩双手呈给了凌霍。 “弟子在山海洞中发现了这个,这个玉佩上能感受到若隐若现的魔息,和之前见到严华时感受到的差不多,弟子怕和那严华有什么关联,所以就擅自出了山海洞,还请师尊责罚!” 说着,卢莫就单膝跪了下去。 26 主打就是一个信任! 他本来在洞中练功,但一掌打下去就把一面洞壁打的晃了晃,晃了两下后就哗啦一声,洞壁上坍塌了一小块,那扇形玉佩就是裹挟着石块塌出来的。 凌霍接过玉佩,旁边的云苏就皱了皱眉,这个玉佩跟她从毒蛛身上得到的差不多,扇形的,其上有着吸引她体内魔魂的莫名熟悉感,只是这个玉佩上镂刻的花纹不是蛊雕兽头,而像是...... 云苏仔细看了看,像是一双翅膀! 不会又和那蛊雕有什么关系吧? 云苏皱着眉琢磨,旁边的凌霍打发走了卢莫,转头见云苏沉思的样子,就问她,“是你的?” 十年前云苏回到小院时身上就带着魔息,虽然时间已经很久了,但凌霍也还记得那魔息,确实和这个扇形玉佩上的很像。 云苏看了看被凌霍递到她面前的玉佩,又看了看凌霍,双眼真诚,点头,“我的。” 管他谁的,反正落到她手里就是她的了! 凌霍笑了下,就把玉佩又往前送了送,“给你。” 云苏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咱们现在相处都主打一个信任了吗? 云苏接过玉佩,勾唇一笑,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拿这东西干啥坏事的! “你是不是在查什么事?” 凌霍在云苏把玉佩揣起来后问道,云苏随口就道:“没有啊。” 这个世界上云苏最不想让其知道魔魂存在的,那就是凌霍了! 但这个世界上最是无条件信任云苏,最想护她安全的,也是凌霍了! 只是云苏回来后,身上就似乎包裹了一个壳,对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亲近了,凌霍唇角抿直,心底升起了些酸楚。 回到灵云峰后他虽然不在云苏身边,但他一直关注着云苏的气息,唯恐她再次消失。所以云苏去了藏书阁他是知道的,机敏如他,很快就猜到了云苏这次来玄灵宗是另有目的。 还有这个玉佩,既是云苏的,为何会遗落在玄灵宗灵云峰的山海洞中?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凌霍的一双深眸映出云苏的身影,他只希望云苏能多给他一点信任。 凌霍的眼睛太真诚,云苏有点不敢直视,不过她拍了拍凌霍的肩膀,展开了一个笑,“我相信!” 唉!她是相信凌霍是站在她这边的,但关键她不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啊! 两人聊了半天的天儿,才想起来被塞进了柴房的步月。 找到步月时,凌霍的脸就冷了下来,他挥手给步月解了药劲,就凝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虽然一直关注着云苏的气息,但也只是能知道她去过什么地方,并不知道灵云峰发生了什么事。 步月的激愤在看到云苏没事时消了消,不过被凌霍问起,她还是难掩羞愤! 羞的是她没有保护好云苏,竟然在自家峰内遭了人暗算!愤的是丁宣简直太无耻了,竟然为了赖上她师尊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步月一五一十把丁宣来下药的事说了,凌霍才知道刚才为啥樊胡的领口微皱了,周身气息瞬间冷的能冻死几头牛。 他回头看向云苏,唯恐云苏受了委屈。被凌霍和步月两双眼睛盯着,云苏赶忙摆手解释,“我们啥也没发生,他用法力把药解了!” 步月在这儿,云苏还没忘了维持自己凡人的人设,说是樊胡自己解的药。 凌霍一双长眉这才微微舒展,不过,他眼底的冰并没有消化。 不过云苏不想把事情闹大,反正丁宣也没有给凌霍下药成功,而且那药虽然被樊胡误喝了,这不是谁也没吃亏吗。 云苏没有查到更多线索的之前,在玄灵宗还是得苟着。 凌霍也知有云苏的身份在这儿阻着,这事不宜闹大,便也只好作罢。不过有仇不报不是他的风格,特别是云苏竟然被人拿来给人解情药,这事儿在他这里就不会轻易过去! 晚上,云苏在那里研究两块玉佩的时候,发现隔壁凌霍走了出去。 云苏也没当回事,只当他要去尿尿。不过她收起了那两块玉佩,一双眼睛就亮了亮,她倒是可以趁凌霍不在,去山海洞溜达溜达。 于是凌霍离开后,云苏也悄摸溜了出去。 山海洞在灵云峰后面的绝壁之间,传说是古时天斩魔尊娄危时插入的一柄剑造成的,那柄剑就是现在玄灵宗供奉的斩魔剑。 云苏来到绝壁之上,再往前踏一步便是万丈云海。 她往前探头看了看,差点被下面掀上来的风吹下去,吓的她赶紧后退了一步。 “这搞不好不得摔死?” 以前朱秦被关禁闭的时候,云苏过来嘲笑过人家,所以还记得山海洞的大概位置。 在边上找到了一条藤曼,她使劲儿扽了扽,挺结实的。 云苏比较珍惜海月石中的法力,所以就拽着藤曼爬了下去。 虽然没了法力,不过以前的身手还是在的,少说她现在也是个武中高手了,所以往下爬的过程并不是很艰难,纵然下面不断有风吹上来,但比起她爬雪山那次可谓是轻松了。 没一会儿她就到了山海洞洞口,她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先探头看了看里面,确定卢莫没在洞口附近才跳了进去。 山海洞几乎贯穿了整个灵云峰,洞壁全是焦黑色,不过它也不是笔直的,而是像树叶的脉络一样有很多细小的分叉,大一点的可以容纳两三个人并排进去,小一点的只有手指粗细。 云苏在里面逛了逛,正想着卢莫会在哪个支洞里时,在一个分岔口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右边的那个洞口里,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传来,就跟那扇形玉佩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浓。 云苏循着那抹熟悉感来到了一面洞壁前,这一面墙壁有一块坍塌,应该就是卢莫说的他练功打塌的那地方。 那抹熟悉的感觉就来自坍塌的洞壁中。 云苏在旁边捡了块趁手的石块砸了下洞壁,不过怕引来卢莫,她没用什么大力气,然而就是这轻轻一砸,就从洞壁里砸出了一道清脆的铃声! 027 卢莫喜提妄想症 云苏吓了一跳,于是也不管砸洞壁的声音会不会引来卢莫了,因为这铃声肯定会把人引来的。她拿起石头正要狠砸两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就见几道细碎的金光从洞壁裂缝中迸射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道清脆的铃声传来,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就破开洞壁飞了出来! 云苏的耳中灌入那一道金玲声,忽起一阵眩晕,看眼前那个金色铃铛都看出了好几个残影。 不好! 云苏想动用海月石,但为时已晚,天旋地转中她眼前场景一变,已不再是黑漆漆的山海洞,而是一片桃花林,桃花开的极艳,朵朵粉红在天地之间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桃花树下,落英缤纷,一人缓缓站起,云苏的位置在他后面,所以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只是在他的脚边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素衣染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应该是死了。 云苏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握着的金铃铛! “三涧!何必执着?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头顶上一道呵声传来,云苏抬头看去,便见凛凛天空中端立一人,那人丰姿绰约,背后华光万丈但不刺目,他垂眸低目望向桃树下的那人,目露怜悯但却庄严万肃,不容侵犯! 三涧? 云苏朝桃树下那人望去,这位难道就是在望海石上转身得道的那位三涧玄仙?! 但,云苏皱了皱眉,因为眼前的那位人人称颂的三涧玄仙正浑身散发出黑色的魔息。 随着他缓缓站起,身上溢出的魔息也越来越多,凛风渐起,桃红似寒冬中被冽风卷起的雪一般,一片片坠落! 随着旁边插着的一柄寒剑嗡鸣飞入三涧手中,他周身的魔息也已经浓郁的令人胆寒了。整片桃林也开始起了变化,所有的红花绿叶瞬间枯萎变黄,生机勃勃的树干也被魔息冲击变成了黑色。 整座粉色桃林眨眼之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一片鬼蜮! 三涧企图对抗上方的那人,但招招落于下风,甚至那人连武器都没用,用三涧的剑就把他斩落了下来。 “喂!” 云苏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晃了晃,便从寒剑裹挟着无尽威压将三涧斩落,并刺入灵云峰的场景中猛然回神! 就在云苏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的双眸赤红,周身魔息逸散! “你!” 刚才那个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是惊恐的,伴随着这声惊恐的还有拔剑声。 云苏忙闭目静心,收敛了一身魔息,再次睁眼,双眸又变回了正常的墨色。 她转头看去,就对上了卢莫握紧的剑! 云苏:...... 我是不是被抓包了? “严华?!你怎么在这儿!” 卢莫愤恨的瞪着云苏,虽然云苏的样貌变了,但这一身魔息,就是严华的! 在老林中消失后大家都在找她,却没想到她又乔装一番竟然闯入他们玄灵宗了! 卢莫忽然就想起了他在这里发现的那个扇形玉佩,再次看向云苏,所以她乔装来玄灵宗是找那个玉佩的? 卢莫还不知道那玉佩已经被凌霍给了云苏,还以为那玉佩在他师尊手中,忙转回身御剑逃遁而去!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根本不是严华的对手!所以他必须把严华乔装进入玄灵宗的消息告诉他师尊,还有那个玉佩,千万不能被严华抢走了! 云苏眼望着卢莫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残影,好像后面有啥不得了的东西在追他一样,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这玄灵宗也待不久了! 她蹲下身,把掉落到乱石中的金铃捡起来举到眼前看了看,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那金铃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月字。 月? 云苏皱眉,修真界道法万万,有灵道比如玄灵宗,有剑道比如神剑宗,有药道比如子墟峰,有符道比如日月谷,也有鬼道比如曾经盛极一时的二鬼城,一个是描鬼入画的空宁城,另一个就是以铃音御鬼的月落城了! 所以这个月字是那个女子的名字,还是月落城的意思? 云苏见再没有其他线索,就把金铃收入乾坤袋,叹了口气吐槽道:“又是老套的为爱入魔,又是老套的逆天改命。” 嗯......如果那个躺地上的女子是三涧的爱人的话。 云苏回到住处的时候,凌霍也刚回来,卢莫已经把步月喊了起来,步月打着哈欠问卢莫怎么从山海洞出来了,卢莫正要问她他们师尊去哪儿了,就见凌霍和云苏一起回来了。 看见云苏,卢莫瞬间如临大敌,剑又拔了出来,指着云苏对凌霍道:“师尊!她就是......!” 卢莫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霍挥手施了消声术。 “不是让你在山海洞修炼到真人境界才可以出来吗?” 凌霍双眉紧皱,刚才他虽然去办别的事了,但却是知道云苏去了山海洞,所以这是被卢莫发现了身份? 卢莫又张嘴说了一堆,但在云苏他们看来,他就像在给他们做无声表演一样。 卢莫急的抓耳挠腮张牙舞爪,被凌霍一句冷冷的闭嘴说出来后立即就消停了。 说实话,凌霍有点不忍杀卢莫,毕竟作为玄仙的他看卢莫这种小菜鸟实在太弱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 最终凌霍决定免了卢莫的禁闭,免得卢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从山海洞跑出来把云苏的身份泄露出去。 不过禁闭是免了,新的惩罚就是随身侍奉,简单来说就是凌霍走哪儿他得跟哪儿,就是凌霍在屋里睡觉的时候他都得蹲门口随叫随到。 可以,惩罚他接受,但是卢莫必须得把云苏就是严华这事告诉他师尊啊! 又是一阵张牙舞爪,凌霍直接扔过去一个术法,卢莫就双手垂直,全身僵硬,跟僵尸一样只能蹦了。 “师兄今天这是怎么了?” 步月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师兄最是害怕师尊,从不敢违背师尊的话,但今天他已经私自从山海洞出来两次了! 而且刚才这还比比划划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正疑惑着,云苏就揽着她的肩膀往里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她,“你听说过妄想症没?” 步月纳闷摇头,云苏就进一步给她解释,“得了妄想症的人脑子里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幻觉,但是得病的人呢并不觉得这些是幻觉,会信以为真,然后出现狂躁的情绪,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喏,就跟他这样式儿的。” 云苏指了指跟在她们后面蹦跶,还一脸焦急的卢莫。卢莫一愣,然后就更着急愤怒了,不过他的嘴也僵硬的跟死鸭子嘴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呐喊你才有妄想症!你才狂躁!你才莫名其妙!啊啊啊!!! 028 关于凌霍的售后问题 步月看了眼狂躁的卢莫,“可是,以前师兄挺正常的呀!” 步月想了想,还是没有回想出以前卢莫有出现过啥幻觉的异常行为。 “得了这种病的人大多时候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一旦受到什么刺激,又在狭小空间待的时间长了就容易发病。” 云苏像模像样的解释道。 “受刺激?”步月有点迷茫,“师兄之前被严华骗的很惨,最是听不得严华的名字,难道就是因为在山海洞发现了带有严华魔息的玉佩,才受了刺激?” 就在等步月这句话的云苏连忙点头,“八成就是!再加上又在黑漆漆的山海洞待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而且我听说这种病是遗传性的,你师兄家祖上肯定有得这种病的!” 有没有的,反正谁也不知道,就瞎忽悠呗。 云苏内心嘿嘿笑,但步月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师兄的二大爷好像就是得疯病死的!” 云苏上台阶的脚踩空差点趴下去,被凌霍和步月一人一边及时扶住了。 “没事吧?” 步月关心问道,云苏表情有点空白,收回手,笑回:“没事没事。” 还、真有啊! “你看吧,你师兄这肯定是和他二大爷一样得了病了,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谁给认成严华呢!” 云苏顺势就道。 步月则陷入了沉思,“听师兄说,他堂哥抓鱼的时候不小心淹死了,他二大爷就看谁都是他堂哥,最后还看见他堂哥站在水面上朝他招手,就也扑腾到水里淹死了!” 云苏一摊手,“你看吧!” 旁边的凌霍勾唇微笑,冷硬的眉眼线条也在夜色柔月下暖了许多。 后面的卢莫听着前面两人讨论他的家族病史,快气冒烟了,不是啊!她真的是严华啊!师尊师妹你们清醒一下啊! 第二天,云苏和卢莫在院中大眼瞪小眼,云苏往前两步,卢莫就在后面往前蹦跶两下,云苏往左挪两步,卢莫就也往左蹦跶两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云苏! 虽然目前他不能说话还四肢僵硬,没法揭穿云苏的真实身份,但他绝不会让她接近他的师尊和师妹而伤害到他们的! 于是乎,云苏继续往左,再继续往左,然后就扑通一声,不看路的卢莫蹦起来时被水池边的石头绊倒,整个人栽进了水池里。 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后归于平静,连一声惨叫也没有,云苏:...... 四肢僵硬的卢莫好像不能游泳呵! 正在云苏要下去救人的时候,一旁喝茶看书的凌霍手指一抬,水池里就哗啦一声飞出来一个人。 “师兄!” 步月正过来送饭菜,看到冲天而起又摔到草地上的卢莫,惊讶的喊了声。 好在卢莫除了被池水呛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卢莫浑身湿漉漉的,谁帮他换衣服这事就成了个问题。 云苏和步月都是女子,不方便,但两人看了眼若无其事吃饭的凌霍,唉,算了,不指望! 于是两人把卢莫搬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晒,搬过去后就也去吃饭了,吃完了饭还记得过来给卢莫翻了个面。 卢莫已经生无可恋了! 这辈子没脸见人了啊! 吃过饭,步月去了前峰练功,后峰院里就剩下了凌霍三人,就在云苏想着怎么借了凌霍的牌子去藏书阁的时候,樊胡来了。 樊胡看了看云苏,又看了看凌霍,问道:“昨夜灵兽峰的云翼虎发狂,跑去灵药峰撕掉了丁宣的一条胳膊,这事你知不知道?” 云翼虎平日乖巧的很,怎么会忽然发狂! 樊胡深知凌霍的性子,定然是他知道了丁宣下药的事! “本尊昨日到现在一直待在灵云峰,为何会知道他灵兽峰和灵药峰的事。” 凌霍漫不经心回道,甚至眼皮都没抬一抬。 樊胡嘴角一抽,本尊? 凌霍平时在他们这些师兄师姐面前都是自称我的,什么时候也没摆过玄仙的架子啊! 昨天是生出了杀他的念头,今天又对他摆起了玄仙的架子! 好好好! 樊胡被狠狠气到了,他转头看向云苏,“行事乖张,做事狠厉,你就是这样教他的!” 云苏无辜的眨了眨眼,“可你昨天不是还说他秉性纯良,乖巧懂事?” 樊胡一噎,脸都被憋红了。 凌霍是纯良乖巧,但若是谁惹了他,他是一点也不手软啊! 云苏又道:“再说了,我只教了他一年,但你教了他十年,有啥问题也不能找我吧。” 云苏很无辜,樊胡又被噎住了。 此时的两人就像自家小孩儿干了坏事,互相推拖责任的家长一样,樊胡气的闭了闭眼,罢了罢了,终究是他错付了! 见他气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云苏怕他被气的撅过去,就过来安慰他,“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丁宣行事之前就该想到这种后果。再说,她这是没成功,要是成功了,凌霍要么名声尽毁,要么搭进去一辈子,那时候凌霍找谁说理去?” “虽然如此,但是丁宣毕竟是他的同门小辈,就算要教训她也没必要断了她一条胳膊啊,还是右手,这让她以后如何拿剑?这不是相当于断了她的道途!” 樊胡也知道丁宣这事做的过分了,但是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 “她想毁了凌霍一辈子,凌霍就毁了她的一辈子,公平啊!” 虽然凌霍做的也有点过,但云苏还是能理解的,不能因为凌霍没有被丁宣暗算成功就认为丁宣不该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啊。 “再说了,你们玄灵宗修的也不是剑啊,能不能拿剑的也无所谓,反正修灵嘛,再让她修出来一条胳膊不就行了!” 云苏说着都觉得这事还是凌霍吃亏了,毕竟胳膊没了可以再修出来,要是凌霍的清白没了那是一辈子难忘的记忆啊。 樊胡无言了,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说修出来条胳膊就修出来条胳膊吗!以丁宣的资质,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修出来! 樊胡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啊! 以前还只有凌霍一个让他头疼,现在又来了个云苏!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不远处被放在石头上晒太阳的卢莫竖着耳朵听几人的谈话,咋一句没听懂呢? 丁宣被云翼虎咬了为啥要怪他们师尊?还有樊师伯看起来认识云苏的样子,那他知不知道云苏就是严华?还有云苏那话啥意思,啥叫她只教了他们师尊一年?严华和他们师尊到底有什么关系? 029 我记住了! 樊胡警告了两人,以后做事定要三思而后行! 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来灵云峰还有一件事,就问他们,“昨晚斩魔剑出现了异动,和你们两个有关系没有?” 昨天晚上斩魔剑不知为何嗡鸣震动了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应要飞离一般,但就在即将飞射出去的瞬间,它又偃旗息鼓,安静了下来。 凌霍和云苏都是一愣,云苏回想起了昨晚被金铃唤入的那个场景,眉头已是越皱越紧,世人皆知斩魔剑自九天而来,斩邪魔于绝壁,虽不见邪魔的身影,但想必已在斩魔剑下魂飞魄散,但却不知那柄剑正是邪魔的佩剑! 昨晚的异动,八成也和那个场景有关了。 云苏一抬眼,就见樊胡和凌霍都看向她,啊,这! “我昨晚就是不小心露了点魔息。” 云苏老实交代,樊胡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就是气急了,“这里是玄灵宗,你能不能安分点!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你还想被围剿吗!” 这个...... 云苏看向大石头上的卢莫,卢莫不能动,此时正极力转动着眼珠看向他们这边。 樊胡顺着云苏的视线看过去,...... 刚才太气了,竟然没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主要卢莫一点声响没发出来,而且他们正好在大石头的背面,不有意去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卢莫。 所以刚才他们的那些话这家伙全部听见了? 樊胡有点没反应过来,嗯?不对?云苏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樊胡看了看卢莫,又看了看云苏和凌霍,对于他们刚才的谈话全部被卢莫听到,俩人一点也不慌张,所以卢莫已经知道了云苏就是严华?! 后知后觉的樊胡捂脸,他就知道,云苏这厮不是个靠谱的! 在樊胡震惊卢莫已经知道了云苏的身份时,卢莫也超级震惊:所以他师尊、樊师伯竟然知道云苏就是严华!!! 在卢莫的万分震惊中,樊胡建议云苏道:“要不我先带你离开玄灵宗吧,先在外面躲一阵再说。” 躲可以,但云苏对樊胡说道:“斩魔剑不是斩魔剑,是魔尊娄危的佩剑!”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起魔尊,樊胡和凌霍都皱了皱眉。 云苏内心也是一阵苦涩,本来把凌霍送来玄灵宗,就是冲着斩魔剑来的,但现在却发现斩魔剑不仅不会斩魔,说不定还会成为他的助力! 云苏感觉自己就跟个大傻子一样,以为在帮凌霍摆脱他的命运,但没想到,却正相反! 要不是她让樊胡把凌霍带回玄灵宗,说不定凌霍也成不了玄仙,更不会离娄危的佩剑这么近! “能不能...毁了它!” 云苏说的有点心虚,且不说那剑好毁不好,就是真的毁了,樊胡会被逐出师门吧! 卢莫简直瞳孔地震,内心焦急,师尊啊!师伯啊!你们千万不要被严华蒙骗了啊!啥斩魔剑是娄危的佩剑,她就是怕斩魔剑把她杀了才编造这种谎言的! “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樊胡双眉打结,还在问云苏昨晚的情况,但凌霍双眼一压,记住了,严华想毁了斩魔剑! 云苏还是不太想把魔尊的事说出来,不过看了看卢莫和樊胡两人,唉,算了,好像她已经把状况搞的一团糟了,而且在玄灵宗行事,还是让他们知道一些更方便。 因为有凌霍在,所以云苏说起昨晚的事还是隐瞒了一些,只说了三涧在桃花林提剑成魔的场景,至于她和魔尊的联系一概没提。 但只这一点也足够樊胡震惊了。 三涧玄仙法力深不可测,一身剑术更是精绝天下,他建立的神剑宗是为数不多从古时延续至今的大宗门。 而且三涧玄仙的结局是以剑道飞升了,怎么又在桃林中提剑成魔了? 樊胡是越来越糊涂了。 几人正愁云笼罩的时候,朱秦御剑过来了,她叫樊胡离开,神剑宗的人来了,宗主让樊胡前去迎接。 “怎么了?” 听见神剑宗,樊胡和云苏的表情都有点怪,朱秦就纳闷问道。 “没事。” 问道会还有四天就要举行了,这四天内各个宗门会陆续到达,神剑宗距离玄灵宗最近,最先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虽然宗主最中意的弟子是凌霍,但这种打交道的事他没法指望冷脸王凌霍,所以还得看他沉稳的大弟子的。 樊胡随朱秦离开,离开前,朱秦看了眼从石头上咕噜滚下来的卢莫,好奇他怎么不用走的而是用滚的。 “我这弟子犯了错,正在受罚,让师姐见笑了。” 凌霍给朱秦解释,朱秦点了点头,但樊胡就差点绊了脚,我?不是本尊!他就觉得凌霍这家伙对他绝对有偏见! 望着两人离开,云苏又从樊胡的背影上看到了愤愤的情绪,表示不解。 但望着樊胡和朱秦离开,卢莫快哭死了,喂!回来啊!朱师伯!旁边站的这个就是严华啊! 他已经不指望凌霍和樊胡了,但唯一能指望的朱秦也在云雾中飞远了。 云苏看了看涕泗横流的卢莫,又把他提溜到了石头上,“乖,好好晒哈!” 卢莫要是能张嘴,肯定要呸云苏一口,再骂一句魔头你别嚣张! 第二天,整个玄灵宗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所有真人境界以上的弟子都被集结到了主峰的奉剑阁中,在奉剑阁的正中,往日立着的一柄铮铮寒剑,此刻碎成了几节散落在地上! 因为前天晚上斩魔剑出现了异动,所以这两天宗主都会来奉剑阁查看斩魔剑的情况。 今天早上他一推开门,就是眼前的境况了! “斩魔剑乃是九天之外的神器,且不说它的材质特殊,常人无法动其分毫,就是它剑身上携带的九天余威也不是轻易能被损坏的!” 宗主两条白色的眉毛打着严肃的结,扫过在场的众人,“但是,众位也看到了,斩魔剑碎了!” 先是严华现世,接着就是他们供奉了几百年的斩魔剑无故碎裂! 怎么想都是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众人看着那地上的碎剑,都是深锁双眉,但其中的樊胡看向了凌霍。 云苏在玄灵宗的行动受限制,而且她没了法力,就算要来奉剑阁也不会不被任何人发现。相反倒是凌霍,很有嫌疑! 030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们玄灵宗的玄仙进入奉剑阁还是轻而易举的,何况昨天云苏才说了要毁了斩魔剑,今天斩魔剑就碎了。他没有动手,云苏没有动手,那就只有这个小师弟了! 凌霍对樊胡的目光视而不见,缓缓开口,“神剑宗的人昨日到的,斩魔剑今日碎的,莫不是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樊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小师弟你这么血口喷人不太好吧! 不过宗主就皱眉默不作声了,其中一个长老就道:“神剑宗以剑闻名,向来对咱们玄灵宗拥有斩魔剑是耿耿于怀的,之前还几次向宗主提过用一些资源交换斩魔剑,不过宗主都没有同意,若是他们以此心存嫉恨,毁了斩魔剑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们若想毁剑,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吧,他们大可以在来之前毁剑,这样我们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去啊?” 又一个长老沉思了下说道。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思,过了会儿凌霍就道:“也许这就是他们的障眼法呢。” 他们觉得神剑宗的人不会这么傻,但若是神剑宗的人偏利用了他们这样的想法来办事呢。 宗主想了下,也觉得凌霍说的有道理,就吩咐弟子去请神剑宗宗主去议事厅,他则先带了长老们去议事厅等着。 离开奉剑阁的时候,樊胡路过凌霍身边时深深看了他一眼,凌霍回以微笑,依旧那么淡淡的、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斩魔剑碎裂真的跟他毫无干系,那姿态弄的樊胡都有点怀疑了,该不会真不是小师弟弄碎的吧? 议事厅,神剑宗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大概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多的样子,他正襟危坐,看起来挺威武的。 只是在听到玄灵宗宗主说了斩魔剑碎裂之事时震惊的从茶杯里抬出了头,“斩魔剑被毁?!” 他身后立着的两名弟子也是惊讶,他们这次来还带了不少好东西,打算再向玄灵宗说说换剑的事呢! 但看了看玄灵宗宗主和几个长老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神剑宗宗主就皱了皱眉,“你们怀疑是我们毁了剑?” 玄灵宗宗主就道:“各位没来之前斩魔剑好好的,各位来了之后就发生了这种事。而且神剑宗觊觎斩魔剑已久,得不到就毁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神剑宗宗主气出了冷笑,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他拍案而起,“我神剑宗虽然比不得你们玄灵宗这第一大宗,但骨气也还是有的,行事从来光明磊落!滕宗主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神剑宗三人义愤填膺,但玄灵宗宗主滕殷却没有说话,谁知道这三人是不是演的。不过看他们的表现,滕殷倒是已经倾向这事不是神剑宗干的了。 见滕殷不说话,神剑宗宗主就挥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卷赤色韧线,这卷赤线一出现,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龙威。 “滕宗主还记得那条作恶多端的赤龙吧?那条赤龙最后被严华所斩,这条龙筋就是她从那条赤龙身上抽下来的,是我们千辛万苦寻来的,本来想这次来的时候再向滕宗主提一提换剑的事!我们带着诚意而来,又怎么会在还没有说换剑之事前把剑毁了?” 神剑宗宗主气的脸上的肌肉都抖了。滕殷等人则是被神剑宗的大手笔惊讶到了,这世上龙这种生物少之又少,这么几百年下来就出现过那一条赤龙。 不过那条赤龙仗着自身威能,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他们正道人士派了不少人前去除害,但却都丧于赤龙口腹,最后是严华单枪匹马斩了赤龙的头,抽了赤龙的筋,还把龙肉烤来吃了! 不过那条龙筋据说被严华扔进了海里,神剑宗能找到,看来还真的颇费了一番周折。 神剑宗费这么大周折找到的龙筋还没有拿出来,定然不会现在就毁剑,就算要毁剑,肯定也是在他拒绝之后再行事的! 滕殷笑道:“看来是我误会小老弟了,还请小老弟莫怪,实在这斩魔剑意义重大,我才小心谨慎了些!” 本来还想用斩魔剑对付严华的,现在好了,斩魔剑没了! 误会解开了,神剑宗宗主也没有揪着不放,不过真的很生气就是了,被误会事小,可是斩魔剑被毁事大啊! 他们想了斩魔剑这么多年,结果还没拿到手里呢就被人毁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樊胡看了看凌霍,嘴角有点想抽抽了,亏他刚才还有点相信这小子了,原来又是装的! 樊胡觉得凌霍去演戏绝对能拿头奖,那办完了坏事就置身事外了,好像那坏事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一样,被人怼着脸说都能面不改色! 就像现在这样,诬陷神剑宗不成,他还能事不关己的坐在那里喝茶。 凌霍从主峰回到灵云峰的时候,云苏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和步月在厨房做饭,卢莫被他们当成了稻草人放在了厨房外面的一片菜地里。 云苏早上给凌霍要了令牌说要去藏书阁查点东西,一上午都是待在藏书阁的,不过再没找到更多的记载。 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听玄灵宗的弟子在讨论斩魔剑被毁了,她就纳闷了,谁干的? 现在正一边和步月一块做午饭一边讨论这事。 凌霍从外面回来,看到云苏在厨房,就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之前她给他做饭,他问她会做吗,云苏就骄傲的抬着下巴让他瞧好吧,还说她师娘说过小孩儿吃饭要各种营养都有。他当时还以为云苏很会做饭,但当看到她啥食材都往锅里切的时候,他愣了。最后他吃上了啥营养都有的一锅粥,里面的肉甚至还是生的。不仅有粥,云苏还贴心的给他炒了一盘菜,如果那黑乎乎的一盘炭烧排骨叫做菜的话。 想及往事,凌霍唇角溢出一抹浅笑,虽然他吃完那顿饭拉了三天肚子差点魂归西天,但那段时间却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了。 回忆和现在重叠,云苏正在灶台边上往锅里切菜,面对步月的质疑一幅要大展身手的样子。 凌霍:...... 031 师尊你是味觉失灵了吗!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把云苏拉走,甚至还有点怀念当初那一锅粥了。 太阳升到最高处时,凌霍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记忆中的那锅粥,但步月的表情就五彩斑斓了,特别是在看到她师尊喝了一口粥后还笑了下,步月就很想问一下师尊你是不是味觉失灵了? 不过云苏的厨艺还是有进步的,起码粥里的肉煮熟了。 “这是什么?” 凌霍从粥里夹出了一根小拇指大小的小腿儿,看上去有点像青蛙的腿。 “龟蛙啊,很有营养的!”云苏把自己碗里的两块都夹给了凌霍,“你身体弱,多补补!” 所以云苏是把一只龟蛙剁吧剁吧放进去了?凌霍忍住嘴角的抽动,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还真是,每次都有惊喜啊! 不敢下嘴的步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龟蛙碎块,又看了看她师尊的碗,她也很想把自己碗里的这东西夹给师尊啊! 咦?不过师尊身体弱吗?话说他师尊不是强壮的一拳能荡平一座山吗? 三人吃过饭,桌子上的菜(步月炒的)都吃了个干净,粥只有凌霍吃完了,云苏和步月一口没吃。 洗好碗,步月去了前面练功,凌霍在树下看书,云苏又去逗卢莫了,拿着一根草在卢莫鼻子上戳啊戳的。 不过虽然在逗卢莫,云苏时不时的就瞥凌霍一眼,在看到凌霍终于有点昏昏欲睡时,云苏勾唇一笑,龟蛙是很有营养不假,但跟蝴蝶草汁一混合,再加上她的独家厨艺,那就是最强的迷药! 她在玄灵宗查不到更多的东西了,而且再过两天就是问道会,各大宗门很快就会在玄灵宗聚集,她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凌霍这家伙对她看的很紧,只要他不去主峰,就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连她上个茅厕时间长了他都得让步月去看看她是不是掉茅坑里了。 云苏都怀疑就算那家伙去了主峰,是不是也远程对自己监视着。 所以要想溜,不给凌霍加点料不行哇! 卢莫看到云苏脸上那得逞的笑,顿时警铃大作,想喊醒师尊,但奈何嘴就是张不开! 严华她要干什么!她不会要杀了师尊吧!师尊!师尊!你醒醒啊! 卢莫在内心尖叫,云苏从他的眼里看懂了点他的意思,嘴角就勾起个邪恶的笑,跟个老妖婆一样桀桀冷笑,“你师尊是玄仙,我要是吃了他,定然实力大涨!到时候把你们都抓住,支起个大锅,把你们一个个都煮了!桀桀桀!” 卢莫:!!! 师尊!你快醒醒啊!师尊!!! 看他惊恐慌张的样子,云苏差点笑出来,不过怕吵醒凌霍,赶紧捂住了嘴,然后用口型给卢莫说了个拜拜就潇洒转身,往峰下去了。 步月在前峰打坐修行,正在全神贯注突破瓶颈,云苏从一边悄悄溜走,她也没有发现。 灵云峰周围全是绝壁,凌霍几个都是御剑飞来飞去的,但云苏就没这么方便了。不过玄灵宗每个峰都和互相用栈桥连着,特别是有长老坐阵的灵峰,有栈道直接通往主峰。 云苏便去了栈桥那里,主峰有通往山下的石阶,没什么法力的她只有去主峰走石阶下山了。 只是主峰人多,她不要碰见熟人才好。 来到主峰,正走到广场上时,远远的就见一队人走了过来,云苏停下脚步看去,那队人领头的是朱秦,后面跟着的一群人看穿着是老玉川的人。云苏认出了正和朱秦边走边说话的那个正是老玉川川主荀羊,荀羊后面的是几个阁的阁主,其中就有山字阁阁主何吕。 咳!还真是都是老熟人啊! 云苏悄悄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直到这些人走远了才敢出来,然后走的更加小心。只是在往下石阶的门楼处被看门弟子拦住了。 “这位师姐看着眼生,是哪个峰的弟子?” 云苏也不慌,例行检查嘛,于是掏出还没有归还给凌霍的令牌,“我是灵云峰的,奉玄仙之命下山买些东西。” 守门的两位弟子看了看那令牌,认出果然是他们玄仙的,就连忙恭敬的放了行。 望着云苏下山的背影,两个守门弟子有些纳闷,灵云峰啥时候来新人了? “两位师兄,她这是要去干嘛?” 一个女声传来,两个守门弟子回头看去,就见是灵药峰的花方,花方是丁宣的狗腿子,没多少人想看见她,于是两人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们只看令牌,不问事由!” 说完就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目不斜视的站起了岗。 花方吃瘪,脸色有点难看,若是往常她被这样下面子,肯定要嗤笑奚落对方一番,但现在她还在受罚中,也不敢太嚣张,就冷哼了声转身离开。 至于为什么受罚,还不是因为之前去灵云峰下药被樊胡误打误撞上了,当天他就去找丁邹告状去了,丁宣挨了鞭子后被罚了禁闭,念及花方只是个从犯,挨的鞭子少,还没有罚禁闭,就只罚了她看管灵药园。 只是樊胡也没想到,凌霍会让云翼虎撕咬掉丁宣的一条胳膊。 花方今天来主峰也是因为来给主峰送灵药,她勾唇冷笑,真是好巧不巧就让她遇上了灵云峰的这个新弟子! 要不是因为这个新弟子,她们也不会被罚的这么惨!到现在她的背上还疼呢! 灵药峰,山峰叠翠,清香宜人,到处都是花花草草,鸟鸣清脆,蝴蝶悠闲的在花草中飘飘落落。 但灵药峰也不全是如此悠闲惬意的,一个房间里传出劈里哐啷砸东西的声音。 虽然丁宣被发狂的云翼虎咬掉了一条胳膊,但丁邹被她给凌霍下那种下三滥的药给气狠了,并没有解除她的禁闭,除了必要的疗伤和饭食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里。 对此,丁宣是无比愤怒的,每天气的狠了,都要把房间里的东西狠砸一遍! 当外面传来敲门声时,丁宣一只手抄起一个茶盏就砸了过去,吼道:“滚!都给我滚!” “丁师姐,是我!花方啊!” 花方被嘭的砸门声吓的后退了一步,手里端着的药洒出来了些。 032 丁宣找茬 丁长老不允许有人靠近这里,在这个房间下了禁制,只有送药的时候才可以拿到解开禁制的牌子,所以她回来后硬是熬到了送药的时间才来。 “你来干什么!” 丁宣虽然消气了点,但还是满腔火气,要不是花方那么废,她至于会被樊师伯发现吗!至于被她爹罚吗! 感受到里面不会再朝门口砸东西了,花方才用牌子解开禁制进来。 她一进来就神秘兮兮的道:“丁师姐,你猜我今天去主峰的时候看到谁了?” 丁宣翻了个白眼,“爱谁谁!” 花方一噎,咳,只好不再卖关子,小心翼翼看了看外面,见没什么人就道:“我看到灵云峰那个新弟子一个人下山去了,师姐,咱们落到这么惨的境地全是那新弟子引起的!她独自一人下山,正是给她点教训的好时机!” 丁宣皱眉,想起那个咔嚓咔嚓咬苹果的新弟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她妨碍花方带走步月,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右袖管,眸中狠厉愈显,若不是被樊师伯撞见下药,她也不会被关禁闭,要不是在这破地方关了禁闭,她也不会被发狂跑来这里的云翼虎咬掉了一条胳膊! 她这条胳膊便让那新弟子的一条命来赔! 丁宣一腔怒火和恨意找到了宣泄口,抬眸看向左手腕上的一个玉石手串,眼中杀意更盛。这个手串是她崇拜的严华曾经亲手戴到她右手腕上的,她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从小戴到了大,但却被咬掉了右胳膊! 她被咬掉的是胳膊吗!不是!是被崇拜之人摸过的手!是再也没法戴这串玉石的右手腕! 丁宣看了看外面,没什么人,抬步就要往外走,被花方拉住了,“师姐,你去哪里!” “当然是杀人了!” 丁宣眸光狠厉,吓的花方缩了缩手,不过花方还是阻拦道:“不行!师姐你还在被关着禁闭呢!” 花方感觉事态有点失控了,她来告诉丁宣这事,也不是想让丁宣出马,而是想给丁宣要点好法器或者药,之前她的迷药对那弟子毫无作用,她怕自己没什么准备去了是自讨苦吃。 而且她也没想着杀人啊,但丁宣这明显是要把被关禁闭和被咬掉胳膊的仇都算在那新弟子身上了! 花方不提醒,丁宣都要忘了呢,她看向花方,笑意吟吟,“你先在这里被关一会儿,我下山杀了那贱人就回来。” 见花方还要说什么,丁宣就冷笑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告诉我爹是你教唆我给凌霍下药的!” 她知道花方不敢放她出去是怕被她爹知道了再受罚,不过花方若不听她的话,她多的是法子让花方受更多的惩罚! 花方心里泛出苦涩,有点后悔来告诉丁宣那弟子下山的事了,要真闹出了人命,不知道她又要受什么惩罚了。在玄灵宗,残害同门弟子是要以命相赔的啊!丁宣有丁长老给她周旋,但她可是啥背景也没有哇! “要不,师姐,你还是把我打晕吧。” 花方含着泪花真诚建议道,这样她就没啥责任了,可不是她私自放丁宣出去的,而是丁宣趁她不备把她打晕了跑出去的,如此她顶多也就是个看守不利的责任。 丁宣嫌弃的白了花方那没出息的样子一眼,她怎么收了个这么废又胆小的跟班啊! 丁宣抬起胳膊就朝花方的脖子上来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一下是带着不少嫌弃的,力道之大砍的花方脸上的肉一抽,翻着白眼就倒了下去。 丁宣从灵药峰直接御剑离开,她找到云苏时,云苏刚下了玄山宗那长长、长长的石阶,在山脚处扶着发软的双腿喘气。 云苏回头望了下那通向云端的石阶,擦了把汗,起身举起双手胜利式的呐喊,“玄灵宗的石阶!不过如此!” 丁宣落下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云苏的这声呐喊,不由嗤笑了声。 “一个只能靠走路下山的废物,有什么可神气的!” 云苏忙回头看去,就见丁宣站在她身后,正不屑的冷冷的盯着她。 清风拂过,旁边树叶轻轻摩擦,云苏打招呼道:“这么巧!你也下山啊!” 她看了看丁宣那被风一吹就晃晃悠悠的袖子,关心道:“受伤了就不要乱跑了,免得伤口再裂开,很疼的!” 说着就绕过丁宣离开,“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哈!后会无......” 话还没说完,丁宣就冷笑着拦在了云苏身前,“想走?” 云苏对上丁宣不善的目光,颇觉头疼,她想过遇到任何人,还真是没想到会遇上丁宣。不过看这架势也不是遇上的,而是丁宣大老远跑过来专门找她的。 “大姐,咱俩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你拦我干什么?” 云苏有点无奈,不过丁宣就冷笑了下,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近日无怨往日无仇?要不是你,我能成这个样子吗!” 云苏噎了噎,不过这也赖不上她啊,谁让丁宣给人下药的,自己都不带反省的吗! “今日,我就要让你给我的一条胳膊陪葬!” 丁宣说着就朝云苏袭击了过去,纵然她没了一条胳膊,但左手单手也能扔一些法术。 云苏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法力,只好边退边躲。 此时不远处正走来一群人,云苏还分出了心神看了眼那群人,然后就看到了前面的萧尹和柏水! 真是仇家多了到哪儿都处处掣肘啊! 云苏把注意力放回到处处紧逼她的丁宣身上,企图找个机会逃跑,她目前还不想和萧尹打上照面。 往这边过来的萧尹一行人也看到了打斗的两人,萧尹看了看那个被处处被压制的女子,双眉就微微皱了皱。 他后面的柏水看到以强凌弱,就有些不爽,眼见那女子快被逼入了一个死角,他上前就要帮忙。但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从灵云峰疾驰而来,在丁宣即将一掌打到云苏胸口的时候在两人之间掀起一道劲风,丁宣整个被掀飞出去。 033 可是您老这执行能力也太强了吧! 丁宣落地后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心口像被撕裂了一般,断臂处也氤出了血迹。 她看清来人是凌霍后,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凌霍竟然因为一个新弟子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她可是灵药峰丁邹的女儿! 她吐掉嘴里的血,目露狠厉,但对上凌霍的视线,立即仿佛置身一片冰雪天地中,彻骨的寒浸入心肺,似乎下一秒她就会从里到外被冻成冰棍。 一个玄仙的杀意不是她这个半吊子弟子能承受的,只是一息之间,她的嘴唇就被冻紫了,眉毛脸上起了一层寒霜。 “凌霍!你要残害同门吗!” 丁宣在心肺即将被冻上的一瞬间大声喊道,眼中再没有一点狠厉,尽是接近死亡的恐惧了。 但是那股寒意并没有停止,凌霍眸色深如渊海。云苏意识到他可能真会杀了丁宣,就赶紧上前道:“我没事,没必要杀人。” 凌霍看了眼云苏,才渐渐收起杀意,此时的丁宣差一口气就全被冻僵了。 “不是说去哪儿都要跟我说一声的吗?” 凌霍有点委屈,云苏竟然给他下迷药! 云苏挠了挠后脑勺,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嘿嘿笑道:“这不是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吗,我反正也不走远,下来转转就回去了。” 正在凌霍要再次交代云苏以后去哪儿都要通知他的时候,萧尹带着柏水以及后面的日月谷弟子过来了。 “拜见元卜玄仙。” 萧尹虽然年纪比凌霍大,但实力不如人,也只有老实参拜。 身后的柏水和一众弟子也一同行礼,凌霍也很有礼貌的回礼,不过声音冷了很多,“萧谷主远道而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派人迎接。” 几人寒暄客套了几句,萧尹就看了看凌霍身后的云苏和地上快成了冰棍的丁宣,凌霍就笑道:“让萧谷主笑话了。” 萧尹笑着摆了摆手,不过好奇的目光落在云苏身上,问道:“虽然我不常来玄灵宗,但大多数人也脸熟,这位姑娘是玄灵宗的新弟子吗?看着倒是眼生。” “是灵云峰新收的弟子。” 凌霍说完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萧谷主,随我上山吧。” 说着不着痕迹的挡了挡他看向云苏的视线,之前云苏在深山老林出现,几乎和他同时达到的除了何吕还有这个萧尹,凌霍就心生蹊跷了。 所以也就不愿让萧尹多和云苏接触。 刚下山的云苏就这么又和一行人上了山,好在是凌霍带着她御剑上去的,不然她要哭死。 上了山后,凌霍让一个弟子去通知了丁邹去山下找丁宣,当丁邹来到山脚下时,愣了愣。 草地上,丁宣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满眼惊恐的目视前方,似乎刚才那里站着很可怕的人一样。 阳光照射下来,在丁宣结出冰茬的头发上照出了冰莹莹的微光,丁宣浑身一动不能动,宛然一幅冻僵了的样子。 “宣儿!” 丁邹忙跑过去,用法力给丁宣解冻。 弄了半天,丁宣才被从冰茬中解救出来,她一看见丁邹就扑进了丁邹怀里大哭了起来。 “爹!你去杀了灵云峰的那个新弟子!凌霍竟然为了她要杀我!” 丁邹拍着怀里的女儿,斥道:“莫要胡说!你以后也休要再缠着元卜玄仙!” 他一个真人境界的化那冰都要半天,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是凌霍的手笔。凌霍虽然看着人畜无害的,又啥都不太计较的样子,但他的性格还是比较乖张的,这一次冰冻还给他女儿留下了半条命,但指不定下一次恼了他,他女儿就真的没命了! “爹!我就要你去杀了那个贱人!”丁宣挣脱丁邹怀中,目光怨毒狠辣,“不杀了她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凌霍何时对她下这么重的手过!她又何时丢过这么大的人!刚才她都看见日月谷的几个弟子都在暗暗的嘲笑她了! 丁宣的母亲在生她时去世,丁邹念她从小没了母亲,是以对她处处宠溺,她要天上的月亮他就绝不给她摘星星,渐渐的就把人养歪了。 丁邹叹了口气,但在他意识到这些时已经为时已晚了,丁宣不仅欺负同门弟子,还把严华那魔头的画像挂到屋里,天天把那严华当成她的偶像,还说什么子墟峰的人能死在严华剑下是他们的荣幸!都快把他气死了! 这也是他这次哪怕女儿断了条手臂他也要关她的禁闭了,他一定得把女儿的性子给掰过来! “好了!”丁邹斥道,面色严厉,“以后不许再把打打杀杀的放在嘴边!还有,玄灵宗禁止同门相残你忘了吗!若让为父再发现你欺压同门,决不饶你!” 丁宣被吼愣了,眼泪便夺眶而出,父亲从来都不跟她大声说话的,更别说看见她受了如此委屈了,竟然不顺着她反而还吼她教训她! 委屈、恨、怨毒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席卷了她的全部感官,她推开丁邹就站起来跑了。 “宣儿!” 丁邹还是目露不忍,也赶忙起身追了上去。 丁邹最终还是把丁宣带回了灵药峰,他说了些软话,当然还是没有免了丁宣的禁闭。 安抚好了女儿,丁邹就去了主峰找宗主,龙筋可续骨再生,他想用来给女儿重续胳膊。 但他已经私下去找过神剑宗的人了,神剑宗的人只有一句话:若想要龙筋,就拿斩魔剑来换!所以他来求宗主想想办法。 —— 灵云峰,云苏托腮望天,旁边的凌霍就把她的手从下巴上拿下来,又把她望天的头往下按了按,和他平视。 “在想什么呢?都一刻钟了,再望一会儿你脖子就要折了。” 凌霍看向云苏问道,云苏看了看他,皱了皱眉问道:“斩魔剑是不是你弄断的?” “嗯。” 在云苏跟前,凌霍没有否认,“你不是说斩魔剑其实是魔尊的佩剑,要毁了它吗?” 云苏沉默了下,是这样没错,可是您老这执行能力也太强了吧! 一旁,听到了两人谈话的卢莫惊讶的睁大的眼睛,他师尊竟然真的去把斩魔剑弄断了!!! 他怀疑的看向云苏,严华是不是对他师尊下了什么蛊?他师尊表面上看还是他师尊,但实际上已经是一具被严华操控的傀儡了?!! 034 废物 云苏就这么又在灵云峰苟了两天,本来还担心萧尹认出她来,但两天里倒是平安无事。 两天之后就是问道会了,玄灵宗热闹了起来,每个峰的弟子都斗志昂扬的,势必要在这次问道会上显显名声! 其实也不止玄灵宗的弟子如此,来参加问道会每个宗门的弟子都在等着大展身手。 “褚师兄,你准备的怎么样?咱们灵兽峰可都指着你呢!” 几个弟子结伴往问道会的主场走去,中间簇拥着一个长相还不错的青年,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那还用说吗!褚师兄可是咱们年轻一辈弟子中排名前三的,区区问道会,肯定会技压全场,扬名立万的!” “对!当年严华在问道会上一战成名,褚师兄也必然不输那严华!”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中间的那个青年褚师兄捧的眼底全是笑意,却还故作谦虚的让大家不要那么说,“虽然严华行为不端,但我这点实力跟她还是没法比的。” 几人正在说笑的时候,后面就传来一声讥讽的嗤笑,几人回头看去,便见是日月谷的几名弟子,为首的是柏水真人。 几人比柏水矮着一辈,虽然不满他刚才的讥笑,但也恭敬的行礼,“见过柏水真人!” 柏水把视线落在中间的那个被称作褚师兄的青年身上,冷笑道:“凭你也配和严华相比?” “柏水真人怎么说话如此不客气,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玄灵宗,柏水真人就不给玄灵宗点面子吗?” 被柏水鄙夷的目光看的羞窘,几个玄灵宗的弟子都有些难堪。他们也知道严华厉害,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可刚才不是气氛都烘托到那儿了,他们就是随便说说的啊。 其中一个弟子不服气的反驳柏水,就算知道他们在说大话,可在他们玄灵宗的地界儿,难道就不能对他们客气一点吗。 “是我说话不客气,还是你们想的美?” 柏水并没有要给这几人面子的意思,继续输出,“严华五岁习道,七岁看魍魉问影,十岁与骷髅问道,十一岁便斩了屠魔榜上的头号魔头,十五岁参加问道会,就越级打三仙五尊,更是将五尊打的避世不出。就你,还想和她比?” 柏水又是一声嗤笑,瞟了那褚师兄一眼,最后说出了最扎心的一句话,“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刚才被捧的飘飘然的褚师兄已经满面通红了,简直无地自容。不过自尊心作祟,他虽然实力比不上严华,但论做人严华还是输他一筹的,他梗着脖子看向柏水,在道德上压人,“柏水真人对严华如此推崇,难道忘了她是个杀人不眨眼,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了吗!还是说,柏水真人忘了日月谷的柏怀真人是怎么死的了?” 提起柏怀,柏水眼中一凛,盯的那青年不觉后退了一步,结巴道:“怎、怎么,柏水真人还想在玄灵宗杀我们玄灵宗的弟子不成?” 柏水看他这畏缩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剑。还有,严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记得比你清楚,我师兄是怎么死的,也用不着你一个废物提醒我。最后,严华是个魔头,而你,是个废物!” 柏水把青年逼的步步倒退,直到青年撞到一株大树才停下来,青年已经吓的腿有点软了,同时因为被骂废物而羞愤,而且好像说的还没啥毛病,一张脸便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女声从一边传来,众人转头望去,便见是朱秦。 玄灵宗的那几个弟子看见朱秦就跟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忙喊道:“朱师伯!” 柏水对朱秦还算客气,两人互相见礼,朱秦就道:“问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一起去吧。” 两人是老朋友了,柏水也不再为难这几个玄灵宗弟子,带着日月谷的人和朱秦离开。 离开前朱秦瞪了那青年一眼,刚才他们的谈话她多少也听见些,对于这青年的不自量力还是很无语的。不过虽然无语吧,这好歹也是自家宗门的弟子,就也让他们一起跟上了。 一行人来到灵土峰,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灵土峰峰顶平坦且很宽广,所以玄灵宗每次有什么大型活动都是在这里举办。 峰顶中央被空了出来当作了比试的场地,周围呈巨大圆形放着一排排桌椅板凳,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区域。 柏水和朱秦作别,带着身后的弟子去了日月谷所在的区域,此时他师尊萧尹已经到了,正在打量玄灵宗那边。 柏水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凌霍带着灵云峰的弟子在那边坐着,还以为他师尊看的是凌霍,就道:“若不是有弟子指名挑衅,尊位仙位是不能出手的,师尊不必担心。” 柏水说这些时内心是叹着气的,几大宗门中属他们日月谷最弱,一个仙位也没有,尊位也只有他师尊这一个。上一次的问道会他们就没拿到什么好成绩,这三年来在其他宗门跟前都抬不起头,这一次定要拿出个好成绩,一雪前耻! 见柏水来了,萧尹就收回了视线,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咱们日月谷犯了什么煞,天资好的都很短命,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沦落成了各大宗门垫底的。哪天啊得找空界玄仙算算。” 他说着话时看向了对面的一个光头白须和尚,那和尚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便遥遥点了个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柏水也看了过去,那边是古岩山的佛修弟子,不过虽是佛修,那空界玄仙却是最擅长算术,看人一眼就能知他的前世今生。当然,这种能力是对于普通人或者修为不是那么高的人来说的,要不然当初严华成魔他也不会没有提前看出来了。 035 丁宣上台 各个宗门的人都到齐后问道会就在玄灵宗的主持下开始,宗主滕殷开场白后便开始比试。 比试的规则也很简单,谁想打就上台,打赢了就继续车轮战,直到连赢了十个人后就可以下场休息,最后由这些赢家再如此继续比试,直到最后一个人胜出。 所以这其中就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了,如果上台打赢后,之后再对的九个人实力都不如你的话,那就可以很轻松的下场休息。但如果这九个人中有一个实力在你之上把你打败了,那就基本和这次的问道会告别了。 不过基于这种运气的成分,等选出了前十名后,所有落榜者皆可以上台挑战,只要能打败这前十名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挤掉那人代替他成为前十名之一。 不过能进入到前十名的,实力一般都不弱,虽然也有上台挑战者,但一般也打不过。 云苏百无聊赖的看着台上的比试,就像在看两个小孩儿过家家一样,很快就跑了神。 不期然的,眼神就和萧尹来了个对视,萧尹冲她一笑,云苏双眉皱了皱,就也扯了扯嘴角。 萧尹应该不会认出她来吧? 云苏正心中暗想的时候,从台上飞下来一个弟子,正落到她脚边。 云苏低头看去,见是玄灵宗的一个弟子。 云苏不认得,不过柏水就勾唇笑了笑,因为那被打下擂台的正是之前的那个褚师兄,而打败他的还正好是日月谷的弟子。 那日月谷弟子朝玄灵宗这边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看向那褚师兄,更是露着鄙夷之色。 灵兽峰长老看的重重哼了一声,这褚卫是他门下弟子,且实力还算不错,但为人太过急功近利了些,刚才的比试中若不是他用力过猛被钻了空子,这一场也不会输! 褚卫之前被柏水羞辱,满腔愤懑,就打算在这次问道会上好好表现一下。刚才有日月谷弟子上台,他正要挑日月谷弟子下手,就飞身上台,但没想到却是被对方打飞了出去! “林刁,你去!” 灵兽峰长老瞥了眼身后的一个弟子一眼,要让他把灵兽峰丢出去的面子给捡回来! 林刁颔首,但刚走出两步,旁边灵药峰便有一个人已经先他一步上了擂台。 “丁师妹?” 林刁看去,见上去的那弟子正是灵药峰的丁宣。 众人也看去,但见丁宣傲慢的昂着下巴,与之前她愤怒发疯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她又是那一幅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意气风发模样了。 “丁师姐的胳膊不是被云翼虎咬掉了吗?” 望着擂台上两条胳膊俱全的丁宣,有弟子惊讶出声。 云苏也愣了下,丁宣这么快就修出一条胳膊了?但看她的资质应该没有这么快吧,就算被丁邹砸各种灵药,起码也得十年八年。 不过很快云苏的双眉就皱的更紧了,因为她从丁宣身上感受到了一道龙的气息。 说起龙,她就想到了之前斩的那条赤龙,越是想双眉就皱的越紧,龙筋可接骨再生,若用龙筋倒是可以把丁宣的胳膊完美的接上。 但,那条龙筋不是被她扔到大海里了吗? 龙筋虽然是好东西,但那条赤龙太过狠辣且戾气很重,其身上的东西用在至圣之人身上都难免受其影响,更别说丁宣这个本来就戾气重的人了,有朝一日被赤龙的戾气完全控制都是有可能的! 当初她是想毁了那条龙筋的,但烧斩切都弄不坏。无奈,为了不让它流入到世人手中,她就将其扔入了大海。 云苏想不通,谁会那么无聊的去茫茫大海捞一根龙筋,而且就算捞怕也不好捞啊! 云苏想不通,是因为不理解神剑宗想得到斩魔剑的心情,神剑宗几乎各个都是剑痴,斩魔剑是九天之神剑,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梦中情剑,是日思夜想啊。 所以为了得到斩魔剑,他们不惜花费五年时间一点一点翻遍大海的每一个角落,只为找到这时所罕见的龙筋作为交换斩魔剑的货物之一。 虽然现在斩魔剑断了,但他们也愿意交换,只不过用来交换的东西就没那么多了,毕竟他们只是喜欢斩魔剑,又不是傻子,完好的斩魔剑和断成了几截的斩魔剑当然不是一个价格。 前天滕殷拿着断了的斩魔剑来和他们交换,他们当即就拿出了龙筋,当然也只有龙筋,他们准备的另外的东西是一件没拿。 本来滕殷不想换的,就算断了它也是斩魔剑啊,不是常剑可比的。但架不住丁邹的软磨硬泡,滕殷最终还是心软了,丁邹就丁宣这一个女儿,从小为了这个女儿操了不少心,这次更是都给他跪下了。 滕殷虽然没孩子,但几个弟子在他心里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试想如果他几个弟子有一个受了伤需要他求人,他也会跟丁邹一样毫不犹豫给人下跪的,呃,至于宗主的面子,先放一边。 何况,云翼虎无辜发狂咬了丁宣的一条胳膊,他这个宗主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只好叹息一声拿着剑去换龙筋了。 那条赤龙本来就恶,又被扒皮抽筋,戾气就更重了。不过他们已经提前让古岩山的佛修净化了那龙筋上的戾气,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滕殷也知道丁宣的性子,严厉嘱咐了丁邹好好管教她,丁邹也是连连答应。 丁宣虽然跋扈了些,但实力在年轻一辈弟子中还是不错的,属于中上等。加上她不似褚卫那般急功近利,且招招狠辣,很快就一脚把那日月谷弟子狠狠踢了下来。 嗯......又是踢到云苏脚边的。 云苏:...... 所以她这边是躺着比较舒服是吧? 云苏看了看那倒地的弟子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一点也不为他感到可怜,因为这家伙正是之前在毒蛛洞口三番两次为了活命而害她的那个! 你说这不活该吗这不! 丁宣居高临下的看向那日月谷弟子,哼道:“无耻小人,能力不行就老实在娘胎里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丁宣这就太嚣张了,人家日月谷的谷主还在这儿坐着呢,打赢了人也不能出口伤人呐,有点太不给人面子了。 036 脑壳有病 那日月谷弟子羞愤的脸通红,捂着胸口站起身,怒目瞪向台上的丁宣,“你说谁无耻小人!这就是玄灵宗待客的态度吗!” “为了自己活命,就三番两次的把救命恩人推出去,难道不是无耻小人?” 丁宣嗤笑了声,看向那日月谷弟子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垃圾。 那弟子本来就红透的脸此时又红了一层,想起了在毒蛛洞时的情况,但是当时这个丁宣并不在场,她是怎么知道的? 丁宣本来不知道,但今天问道会她被解除了禁闭,和丁邹一起来灵土峰的时候遇上了步月和卢莫。 当时卢莫一蹦一蹦的,就被这个日月谷弟子嘲笑了。卢莫干着急骂不出话,步月就和那弟子言语相击了几句,她听到了严华的名字,在那弟子被骂走后就过去问跟严华有什么关系。 步月对丁宣没什么好感,但恐丁宣纠缠,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告诉了她。 所以来了灵土峰后,丁宣就在盯着这个弟子了,见他在台上嚣张,岂能容他! “救命恩人?那严华也配?” 那弟子也毫不示弱,呸了声! 若是那丑八怪是别人他自然无话可说,但那丑八怪是严华,他能说的可就太多了! “说不定那毒蛛就是严华养的,那毒蛛抓人吸血也是她的授意!我利用那毒蛛对付她也是为民除害,伸张正义!” 云苏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妈呀!她见过无耻的,还真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但一抬眸看到大家都朝她望了过来,赶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对前面那日月谷弟子道:“不好意思哈,我刚才想到了一个笑话,没忍住。你继续,继续。” 那弟子瞪着云苏,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手指哆嗦的指着云苏和丁宣,“你、你们!” 丁宣白了云苏一眼,心中骂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怂。不过那弟子被云苏又气了一下,她还是很开心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还想再骂几句,但被丁邹呵斥了一声。 “宣儿!你伤势还未好全,休要胡闹!快下来!” 丁宣不服,待要争辩,丁邹已经不理他,转过头朝萧尹道歉了,“丁某教女无方,还望萧谷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丁邹虽然解除了丁宣的禁闭让她来参加了问道会,但已经提前嘱咐了她不要上台,她的胳膊虽然接上了,但还需要将养。要不是问道会上会有很多参悟的机会,他都不会让女儿来参加。谁曾想,女儿来了就给他惹祸! 她自己私底下崇拜严华也就算了,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那魔头,他怕女儿也要被当成魔头对待了,他们还没抓住严华呢,他女儿就得先死严华头里了。 萧尹笑了笑,大度道:“不过是小辈之间费些口舌,无妨。” 说完就叫回了那弟子,那弟子愤愤瞪了云苏和丁宣一眼,就低着头回了日月谷那边。萧尹也并无责怪的意思,看起来就是个脾气很好的中年大叔。 丁宣也下了擂台,站到了丁邹身后,不过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刚才那弟子身上,眸底藏着狠厉,这事儿,还没完呢! 还有那个怂货! 丁宣又看了看云苏,她也定要杀了这个贱人! 云苏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不由看去,就对上了丁宣那狠辣的眼神。云苏就对她笑了笑,面上笑着,心里却吐槽道这货怕不是脑壳有病吧? 037 三个黑衣人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比试继续,一直到天色近黑,才完成第一轮的筛选。 晚上,各个宗门在玄灵宗给他们安排的住处休息,明天再继续第二轮的比试。 是夜,安静的玄灵宗出现了三个黑衣人。 一个是从灵药峰飞出来的,去的方向是日月谷所住的灵水峰。 一个是从灵云峰飞出来的,去的方向也是日月谷所住的灵水峰。 还有一个是从灵水峰飞出来的,去的方向是灵云峰。 夜色中,寒风一吹,刮过一片厚厚的云层,云层将高悬的明月遮住,收起了清泠泠的月光,将整个玄灵宗都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云苏隐匿在黑夜中,悄悄潜入灵水峰,但却远远的看见一抹身影唰的掠过。 她朝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望去,皱了皱眉,那是日月谷弟子所住的地方。 是谁呢? 云苏想起了白天时丁宣看那个日月谷弟子的眼神,暗想该不是丁宣来杀人泄愤的吧? 云苏只是朝那边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虽然丁宣太过狠辣,但日月谷那弟子也未必就是好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也就不去参和他们之间的事了。 她一闪身,化为清风,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萧尹的房间外。 云苏恐被人发现,一路来都是调用了海月石中的法力隐匿了生息的。不过来到萧尹房外,她就皱了皱眉,因为她并没有在房间里感受到萧尹的生息。 她缓缓推开房门,里面果然一个人也没有! 云苏闭目感受整个灵水峰,都没有感受到萧尹的生息。 现在正是夜半,所有人都应该在自己房间里待着,他能去哪儿? 云苏退出房间,正打算离开灵水峰,日月谷弟子住的那边就起了喧哗。云苏抽了下嘴角,该不是丁宣被发现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衣人拎着个什么东西往这边飞来,后面还追着几个弟子,其中最前面的是柏水。 黑衣人一手捂着胸口,看来已经和柏水交过手了,不过却是技不如人被打伤了。 云苏看到她手里拎着的正是一个人,一个穿着日月谷弟子服饰的人,应该就是白天的那个。只不过那弟子胸前滴着血,人也昏迷了,像个小鸡崽一样被丁宣拎在手里。 云苏纳闷,这是要把人掳哪儿去? “她还有同伙!” 就在云苏好奇的当儿,柏水那些人已经看见了她,好在云苏也穿着夜行衣,蒙着脸,他们不知云苏的身份。 云苏就也不再多留,化身一道清风立刻在原地消失了,并没有理会丁宣的死活。 丁宣白天那眼神,能过来杀那日月谷弟子,想来也会对她下手,她是吃饱了撑的去救想杀她的人! 丁宣看到还有一个黑衣人时也有点诧异,不过又见那人原地消失,根本一点没有对她施以援手的意思,不由心中暗骂。 但也不敢停下,那个柏水可真是难缠! 本来她想把这弟子打晕掳走,好好折磨一番再杀死他,但谁知道柏水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逛荡,要不然她也不会被发现。 此时见后面追的紧,丁宣只得弃了这弟子再作打算,目前还是先脱身。 她来到山峰边缘,一个抛物线就把那弟子扔了出去,勾唇一笑,就这么摔死他也不错。随即就扔出了个高阶烟符,柏水几人被猝不及防的迷了眼,呛的咳嗽。 待烟雾散去,那黑衣人早就没了踪影。 “去救人!” 柏水带着几名弟子下山去救人,又派了两个弟子,一个去通知谷主,一个去通知玄灵宗宗主。 —— 此时云苏已经快回到灵云峰了,不过还没到就远远的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她展开神识,立即就感应到了萧尹的生息。 果然!萧尹认出了她,还跑来灵云峰来擒她了! 云苏勾唇冷笑,这次便要让他有来无回! 就在云苏打算加速前往灵云峰时,一个黑色身影从灵云峰蹿了出来,后面还追着一道白光。 黑色身影刚逃出灵云峰,没想到前面还有一个黑衣人拦路,立即停在了当空。 那道白光也停在了萧尹两丈之外,虽然云苏蒙着脸,但两人都认出了她。刚才她释放的神识都被两人捕捉到了。 不过萧尹倒是有些奇怪,因为刚才那道神识虽然是属于严华的,却很干净,没有丝毫的魔息缠绕其中。 “魔魂呢?” 萧尹也蒙着面,虽然他感觉对面的人很有可能已经认出了他,但他还是变了声线,皱起双眉问道。 如果魔魂还在严华体内,她的神识不可能不参杂一点魔息! 夜风划过,推走了遮月的那片乌云,清辉洒落,在云苏眸中映出冷色,她勾唇微笑,手腕翻转间清辉凝聚,在她手中凝结成一柄冷色长剑。 “那种东西,自然是绞成渣渣,送它去地府报道了!” 萧尹的一双眉皱的更紧,不可能!就算严华再厉害,也不可能把魔魂打散啊,那魔魂不是连九天之外的真神都拿他无可奈何! 不过没有时间给萧尹想更多,他现在面临的境况是前后夹击,前面的是已经不知道什么实力的严华,后面是玄仙境界的凌霍,他得考虑如何在这两人手底下逃过一劫了! 至于摇人,他不敢! 虽然各大宗门都齐聚玄灵宗,但他也不敢把叫人来,否则他夜半穿成这样来玄灵宗该如何解释? 云苏捏出个隔绝法阵,一则是防止萧尹逃跑,二则是怕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 虽然面上看起来云苏似一座大山岿然而立难以撼动,但她自己心里知道海月石中的法力是有限的,她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拖的越久她就越是杀不了萧尹。 不过她倒也不是很担心,这不是还有凌霍在,他总不能不帮自己反而帮萧尹去! 就在云苏以为萧尹会直接从她这里突破的时候,他却反身突击凌霍去了。呃......是欺软怕硬还是狡诈?或者二者皆有! 好在凌霍并没有因为听两人的谈话而放松警惕,在萧尹袭击过来的时候执剑来挡,直接把萧尹震飞了出去。 萧尹被誉为战尊,实力还是不错的,但可惜他对上的是凌霍这个高他一个境界的玄仙,一招落败。 往后倒飞出去还没稳住身形,云苏就已经来到了他身前,月光冷剑上携带的威压压的他喘不过气,四肢更是被这股威压压的无法动弹。 月光冷剑直接贯穿了萧尹的心脏,萧尹的瞳孔猛然紧缩,惊恐在这一刻放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他在云苏面前,就像个孩童一般毫无反抗之力,一剑都没来得及挥出,人就被一脚踢出去,撞到隔绝法阵的阵壁上吐出一口鲜血朝下面落去。 云苏冷冷看着萧尹往下面摔去,松了口气,总算把他杀了。 十年前,若不是三仙碍事,她就已经了结了这家伙,哪里还容得他活到现在。 记忆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幕,萧尹看似叫嚷的厉害,实则对战起来总是躲在别人后面,又见她卯足了劲儿想杀他,更是躲在三仙后面不敢冒头了。 她为了引萧尹出来,就把剑尖对准了柏水,她本来无意杀人,谁知道萧尹暗中动手把他身边的柏怀真人推出来替柏水挡了刀! 至于为什么柏怀死得,而柏水却死不得,是因为柏水和她一样,都是他们养在身边盛装魔魂的器具。 038 云苏消失 不一样的是,平黄和萧尹获得的信息是有差别的,平黄知道必须找那个应劫而生的人才能使魔魂完美复活,而萧尹并不知道。他以为任何人都可以,就选择了他的私生子柏水,当然,他把柏水是他私生子这事瞒的很好,几乎没人知道,甚至是柏水。 至于他为什么选择自己的私生子,云苏猜想大概觉得好控制吧。 眼看着萧尹坠落下去,云苏就收了阵法,眼看步月从灵云峰追了出来,云苏当即在原地消失。 “师尊!您没事吧!” 步月本来正在酣睡,忽然听见打斗声,就连忙警醒追了出来,就看见自家师尊和一个黑衣人站在半空中,还有一个人往峰下坠去。 但见她过来,那黑衣人就立即消失了。 步月朝刚才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凌霍便回她,“我没事,回去吧。” 正说着,凌霍就收到了滕殷的传音: 有人闯入灵水峰,日月谷出事了!现在一名弟子被抛入峰下,萧谷主也失踪了!速来议事厅! 凌霍看了眼脚下黑漆漆的虚空,萧尹已经落的没了踪影。他微微凝眉,更加确定了云苏有事瞒着他,萧尹来灵云峰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来找云苏的。 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苏看萧尹的眼神也并无恨意,萧尹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云苏的事,那为什么云苏一定要杀了萧尹呢? 刚才云苏只用了一招,云苏和人打架时虽然从不拖泥带水,但这一招击杀也足以看出云苏杀萧尹的决心。 凌霍满腹疑惑,没有立即去主峰的议事厅,而是先回了灵云峰。刚才云苏恐被步月看到,原地消失了,现在一定回了灵云峰。 但当他回到灵云峰,来到云苏的房间后,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云苏并不在这儿。 凌霍眉目一凛,立即放开神识查找,但方圆百里都没有云苏的气息! “咦?云苏去哪儿了?” 步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又在院子里找了找,都没有看见云苏,不由皱眉,看向凌霍,“不会被刚才的那两个黑衣人抓走了吧?可是他们抓云苏做什么?” 云苏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吗? 这时候卢莫也蹦跶了过来,听见自家师妹的蠢问题,不由翻给了她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被黑衣人抓走了!她肯定是畏罪潜逃了,那黑衣人说不定就是她! 昏黄的烛火将三人的影子在门口拉长,但很快就只剩下两个影子了,因为凌霍已经闪身消失,离开了灵云峰,乃至玄灵宗。 是的,他没有去议事厅!日月谷不管是死了谷主还是消失了弟子,跟他都毫无干系,他心里装着的只有云苏的安危。 只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云苏不愿意受他的庇护,反而要躲着他一般! —— 主峰议事厅,气氛沉闷,各个宗门的门主都在这里坐着,面色严肃。 他们已经派人去找了,但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不管是萧谷主还是那个日月谷弟子都没有消息,而且他们刚才也搜寻了一番,也并无找到什么黑衣人。 039 萧尹复活 “怎么不见元卜玄仙?是还在外面寻人吗?” 老玉川川主捋着自己的白胡须皱眉看向滕殷,其他人也都好奇的望过来,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看到玄灵宗的那位元卜玄仙。 话说滕殷也是奇怪呢,他已经几次给小弟子传音了,但一点回复也没有。 此时被他派去灵云峰查看情况的樊胡回来了,樊胡拱手道:“灵云峰弟子说他们峰中也失踪了一个弟子,而且也出现了黑衣人,小师弟应该是去追人了。” 樊胡双眉紧皱,凌霍和云苏都不知所踪,灵云峰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一下失踪了这么多人!” 神剑宗宗主拍了下桌子,他是个急脾气,最烦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事。 “看来现在也只有找到失踪的人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老玉川川主叹了口气,所有人都紧锁眉头,祈祷这事可别和严华扯上什么关系,他们现在还没对付她的主意呢。 十年前连三仙五尊带队的围剿都能让她逃脱,更何况现在虽然玄灵宗多了一位玄仙,但那一战之后有两位玄仙都不得不闭关了,也就是说现在他们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两位玄仙。五尊之中也有三位闭关,加上现在玄灵宗新添的一位法尊,可战的也只有三位。 若是现在和严华对上,他们的战力还不如十年前,别说擒住她了,说不定还要被她虐! 就在议事厅的气氛陷入沉闷的时候,灵云峰下,万籁俱寂的夜色里,树影幢幢,偶尔一两声虫鸣吱吱传来,更将这夜中的峰下衬的寂静。 一棵树下,萧尹因为高空坠落,金丝镶边的衣服被刮破了几处,头发也有些散乱。 他嘴角胸前都是血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正常人被一剑贯胸,又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现在必然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但他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忽然动了一下,心脏上被寒剑戳出的窟窿已经全部愈合,开始了轻微的跳动。 月光透过树枝缝隙洒落下来,萧尹的双眼缓缓睁开,眸中幽光浮沉,寒月清光下,可以看到他身上逸散出的丝丝魔息。 萧尹缓缓坐起身,他的肋骨断了两根,坐起来的时候疼的嘶了一声,惊的草丛里的虫鸣立即停了下来。 萧尹闭目打坐,想运功修复伤势,才发现他体内法力几乎全部用来修复心脏了,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来修复断了的肋骨了。 他环顾四周,这里人迹罕至,若是没人来救他,他自己应该很难走出去。 就在他观望周围环境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一个人影闪到了一棵树后面。 “谁!” 他警惕出声,紧紧盯着那棵树。 萧尹等了会儿,那边却是安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只不过那边两片颤动的草叶暴露了树后面那人的存在。 040 饶命? 萧尹凝目望去,借着从树枝缝隙中洒下来的月光,看到了颤动的草叶边没有被那人隐藏起来的衣服一角。 虽然只是一角,萧尹还是认出了那是日月谷弟子的服饰。 萧尹提着的心落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日月谷的弟子,但是日月谷的弟子,总比是其他什么猛兽妖怪的强。 不过他眸色还是凛了凛,既然是日月谷的弟子,却不敢出来,想必是看见了刚才他身上逸散出来的魔息了。 是的,他早就因为修练邪术而入魔了,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也因为修练的这个邪术,他才拥有了不死之身。 “出来吧。” 萧尹的眸光变的和平时一样柔和,对那边的人说道。 他敏锐的嗅到了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就知道那人必然受了伤。 虽然那人仍旧不敢出来,萧尹便也不着急,反正那人应该对他也没有多少威胁,于是便开始了闭目修练,不过还是分出了一缕心神注意着那边以及四周。 那树干后面的弟子正是被丁宣掳走又扔下来的郑屠,他被丁宣在胸口刺了一剑,不过幸好柏水真人来的及时,他被刺的不深,但却被打晕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树上了,本来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是修行之人,不死也得重伤。但他的命大,快落到地上的时候幽幽醒了过来,就赶紧施法缓缓的落了下来,这才没再伤上加上。 不过他走了很久都没走出去,似乎是迷路了。 正走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巨大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他就小心翼翼的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来了。 结果快走近的时候他发现这里躺着一个人,本来想上前查看,但却看到那人身上溢出了丝丝黑色魔息,他就没敢靠前。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高都没把那人摔死,那人竟然还坐了起来! 更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坐起来的那人竟然是他们的谷主! 这!谷主身上有魔息被他撞见,还不得杀他灭口啊! 郑屠有点慌,在树后面躲了半天也不见谷主那边有什么动静,就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朝那边看了看。 谷主倚着树干,在闭目打坐,似乎没在意他这边了。 郑屠就想悄悄溜走,但是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要去哪儿?” 那声音就像在自己身后一步的距离发出来的,郑屠立即就是寒毛倒竖。 哆哆嗦嗦转回身,就看到自己身后一步之外,萧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谷、谷主饶命!” 郑屠扑通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求饶。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谷主饶命啊!” 这么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萧尹嘴角的笑意僵硬在脸上,眸光逐渐冷了下来。 漆黑阴影下,只顾求饶的郑屠没看见萧尹的手中漫出了一缕黑色的魔息。那魔息犹如吐着芯子的游蛇,悄无声息的攀上了郑屠的脖子。 等郑屠感觉到脖子一凉时已经晚了,任他如何拍打也弄不下来那逐渐绞紧的魔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急速的流失,双眼圆睁,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任由那魔息贪婪的汲取他的生命。 萧尹冷眼看着郑屠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几息之内变成一具干尸,满意的收回了那道魔息。 魔息回到他身上的一瞬间,他魇足的闭了闭眼,感觉到断了的那两根肋骨正在逐渐修复,唇角阴恻的笑意才明朗了几分。 041 萧尹被救 萧尹的伤势修复的差不多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他也远远的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缓缓睁开双眼,瞥了眼草丛里的那具干尸,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便回身朝着那喊声的方向去了。 山峰脚下,树木茂盛,灌木也有一人高,有的上面还长着倒刺,柏水领着几个弟子走的艰难。 他们已经很深入了,但是却还是不见谷主和郑屠,柏水双眉紧皱,玄灵宗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找了,若是这里还没有,他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谷主!” “郑屠!” 柏水和几个弟子不甘心的又喊了几次,就在他们想要继续往里行进的时候,里面的灌木丛里忽然就闯出来了个人。 “我在这里。” 来人跌跌撞撞的闯出来,捂着胸口,声音微弱,几人一看竟然是他们的谷主萧尹,便都连忙迎了上去。 “师尊,您没事吧?” 柏水看到萧尹穿着黑衣,有些惊讶,但还是先关心了他的伤势。 萧尹脸色苍白,摆了摆手,“我没事。”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灌木丛,“郑屠在里面,只是......” 后面的话不忍再说,柏水便知不好,交代了几个弟子照顾好萧尹,自己则带上两个弟子跑去了里面。 跑进去没多远,他们就在草丛里看到了一具干尸,面容已经看不清了,但他身上的衣服却是日月谷的弟子服饰。 “郑屠!” 三人瞪着眼睛跑了过去,根本不敢相信这具干尸竟然就是昨天还活生生的郑屠。 “是邪魔干的!” 柏水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几个字,自从经历了严华入魔且不顾旧情还要杀他,以及师兄为救他死在严华剑下的事后,他就异常痛恨邪魔外道。 其他三人面对同门弟子变成这样,也是痛心疾首,能把一个人的精气吸光使其变成一具干尸,这种事也只有邪魔的邪术才能干出来了! 但是玄灵宗什么时候混进来了邪魔?! 三人虽然心痛,但还是忍着愤怒将郑屠抬了出去。 和外面的萧尹他们会和后,萧尹面露痛苦,攥紧了拳头不忍再看那干尸,对柏水他们道:“是严华。郑屠为了护我先离开,遭了毒手!” 严华! 几个弟子都是一愣,他们谷主说的是消失了十年的那个魔头严华吗?可是、她为啥会在玄灵宗啊? 愣了一下之后,所有人就都是震惊了,严华那么大一个魔头,来了玄灵宗,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柏水更是把手里的剑握的咯吱响,问萧尹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我现在就去追!” 萧尹虚弱的摆了摆手,“恐怕追不上了,再说追上了你也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还是先回去和各宗门商议一下再说吧。” 柏水这些年苦心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碰上严华,自己能有一战之力,但看现在这种情况,连他们师尊都败在严华手下,更别说他这个远远不如他师尊的了! 042 这不是很正常吗? 一行人回到玄灵宗主峰,萧谷主重伤,还有一个弟子变成干尸,所有人也都惊讶了。 “这是怎么回事?” 滕殷问道,心中隐隐有不好的猜测。那干尸一看就是邪魔外道干的,可是玄灵宗混入了邪魔他们竟然丝毫不知。 果然心中的不好猜测才刚刚升起,萧尹身后的柏水就质问道:“滕宗主,严华混进了玄灵宗,你们就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吗?” 亏得玄灵宗还号称第一大宗。 柏水此话一出,众人都震惊的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说严华?” 神剑宗宗主不相信的问道。 “就是严华。” 柏水十分信任自家师尊,当然,他也不认为师尊有骗他的道理。 现场陷入了一阵沉默,众人面面相觑,严华混入了玄灵宗?还打伤了萧谷主、把日月谷的一个弟子吸成了干尸?! 可是,为什么呢? “滕宗主,你们玄灵宗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柏水目光沉沉,和滕殷对视,滕殷就咂了下嘴,“什么交代?” 这无辜又疑惑的语气让柏水气急,“你们玄灵宗号称第一大宗,竟然被严华混入了都不知道,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滕殷就更无辜了,“有什么可羞愧的?你要说别的邪魔混入了我们没觉察到,我们应该羞愧那没问题,但混入的是严华,我们没觉察到不是很正常吗?” “你!” 柏水没想到滕殷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气到语塞。 其他人都低头咳了咳,唉,话说滕宗主说的好像也没毛病,严华啊那是,不能当成正常人看待。何况昨晚他们都住在玄灵宗,不是也一点动静也没发现。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滕殷还好心的劝慰柏水,“咱们现在要弄清的是严华混入玄灵宗的目的。” 这时便有人注意到了萧尹的穿着,问道:“萧谷主为何这身打扮?” 昨晚日月谷的人说有黑衣人掳走了他们的一个弟子,可是现在这萧尹竟然黑衣人打扮。 萧尹脸色苍白,听见有人问,便有气无力说道:“我昨日见灵云峰的那个新弟子有些眼熟,想来想去,觉得和严华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太确定,所以也就没和大家说。本来想着昨夜去探一探,没想到却被她发现了,她就想杀我灭口。” 萧尹说着还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才继续道:“我被严华打落到了峰下,遇到了郑屠,之后郑屠为了护我先离开,被严华、被她吸成了干尸!” 萧尹眼眶湿润,那表情很是痛恨自己作为一个谷主却保护不好弟子的无用,看的不少人都义愤填膺。 不过还是有些人并没有急着为他不忿,比如樊胡,严华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伤害别人的性命! “以严华的实力,别说一个日月谷弟子了,就是日月谷所有弟子加起来拦她,萧谷主也未必能逃脱吧?” 樊胡质疑道。 043 萧尹的阴谋 然而萧尹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好像是受了伤,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也是怕动静大了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现在各个宗门都在玄灵宗,要不然我怕已经死在她手下了。” 萧尹苦笑了下。 樊胡就皱了皱眉,云苏没有受伤,但她目前也只是依靠海月石中的法力,所以若是两人对战,倒也有可能让萧尹逃脱。只是萧尹说的她吸食日月谷弟子,樊胡是不信的。 樊胡不信,其他人大多数都还是相信的,毕竟严华曾经干过屠杀子墟峰满门的事,这样一个魔头,还有啥事是干不出来的! 那严华在问道会这个时间潜入玄灵宗是为了什么? 各个宗主互相看了眼,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忽然滕殷就打了个激灵,“斩魔剑!” 斩魔剑在问道会前两天无故碎裂,他们还纳闷呢,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严华折断的吧! 神剑宗宗主也想到了这里,和滕殷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颓丧,不过也无可奈何。 有不知道斩魔剑碎了的,就问是怎么回事,滕殷捋着白胡须忧心忡忡的把斩魔剑碎了的事说了,其他人听的骇然。 本来他们对付严华的筹码就不多,现在又少了一个! 而且严华消失了十年,这一回来就折断了斩魔剑,那为了报复他们十年前对她的围剿,下一个折断是不是就该是他们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都眉头紧锁了起来,柏水见他们在严华这件事上没个应对之法,便道:“严华的事暂且不提,昨晚有两个黑衣人潜入灵水峰,一个掳走了郑屠,一个企图对我师尊不利,滕宗主可有什么说法?” 滕殷倒是被他问住了,因为两个黑衣人他们一个也没抓住。 萧尹听了倒是说道:“其中一个应该就是严华,她去灵水峰估计就是想杀我灭口,也或者想一个个的将我们都杀了,只不过我的实力是各位宗主中最弱的,所以就先挑了我下手。” 萧尹说着时看向各个宗的宗主,众人紧锁的眉头皱的更紧,若真是如此,他们以后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神剑宗宗主就埋怨萧尹,“我说萧谷主,你既然觉察出了那弟子的不对之处,就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呀,不然,咱们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萧尹就叹了口气,“我当时也不太确定,不是怕打草惊蛇嘛,而且......” 萧尹说着就又懊恼的叹了口气,“是我低估了严华的实力。” 严华消失的这十年,萧尹除了忙着找她,就是钻研法阵,而且也研究出了一种专门压制魔气的阵法。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困住严华,好从她身上抽取魔魂。 但他还是失策了,在严华面前,他连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哪怕再给他多那么一点点时间,他就能扔出阵法将严华收入囊中了! 既然他自己不行,那就只能借助眼前众位的力量了。 萧尹内心打着小九九,老玉川川主忽然想起了凌霍,就转头问滕殷,“滕宗主,元卜玄仙还是没有回信吗?” 刚才樊胡说凌霍去追严华了,但严华是凌霍带上山的,他真的是被蒙在鼓里的吗? 不仅老玉川川主,其他人也怀疑的看向滕殷。 滕殷想为小弟子辩解,但好像堂堂一个玄仙被蒙骗确实说不过去。不过护犊子是这位宗主的特色,他冷哼道:“你们只当严华是那么好对付的?萧谷主就被她秒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徒儿不过是多追了一会儿你们就怀疑他了?那你们是让他停下来给你们回信呢,还是让他专心追人呢?” 滕殷话说的不客气,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几人都被他噎了噎。 樊胡内心暗暗叹气,他师尊这性子就是得罪人的性子啊,于是道:“大家放心,我们玄灵宗是不会和邪魔勾结的,也请大家多点耐心,等我师弟回了信,我们定然第一时间知会大家。” 樊胡这话说完其他人的面色才好看了点。但柏水看向樊胡的视线却有些不一样,樊胡也只当没看见。 这时候外面一个弟子又是蹦又是唔唔唔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都疑惑的看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 何吕纳闷问道,樊胡也看了眼蹦着急出了满头大汗的卢莫,笑道:“他是灵云峰的弟子,之前犯了错在受罚,现在......估计是知道他师尊去追严华了,着急吧。” 卢莫顿了下,他是挺着急的,但是着急的是他师尊和眼前的樊师伯都是被严华蛊惑了的啊! 不过他口不能言,大家也不知道他啥意思。而且大家也都觉得就算凌霍追上了严华,他一个玄仙对战严华也是危险,估计这弟子也是担心师尊吧。 大家一致的叹了口气,怎么就出了个严华这样的祸害呢! 步月本来是带卢莫过来看看师尊回来没,但见卢莫打扰了他们议事,就赶紧拉着卢莫离开。 望着他们离开,樊胡一点也不亏心,大家也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那另一个黑衣人是谁?严华还有帮手?” 古岩山的一位问道,把话题扯了回来。 帮手? 柏水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就觉得那两个黑衣人不是一路的,若不然他们快抓住其中一个的时候,另外一个根本不会消失的那么潇洒。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议事厅再次安静了下来,那能是谁? “你们日月谷咋得罪那么多人?一晚上招两个黑衣人!” 神剑宗宗主纳闷了,还带着那么点嫌弃。 柏水黑了脸,哼道:“若说得罪人,郑屠白天的时候只和玄灵宗的丁宣起了冲突,会不会是丁宣伺机报复,夜袭灵水峰呢?” 他看向滕殷和玄灵宗的几人,滕殷就牙痒痒,很想揍这家伙一顿了,咋感觉这小子今天特别针对他们玄灵宗呢! 丁宣是毒辣了些,但白天是丁宣按着郑屠打,丢脸的也是郑屠,丁宣有报复的必要吗? 滕殷就转头对丁邹道:“老丁,去叫丁宣过来,咱们玄灵宗若是有错,必然严惩!可若是被人污蔑,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滕殷对丁宣很有信心,不过丁邹却有点忐忑了。但宗主把话都放这儿了,他也只好去叫女儿过来,这时候也只能祈祷那黑衣人不是他女儿了! 044 云苏就是严华! 丁邹去灵药峰找丁宣去了。 这边步月带着卢莫重新回到灵云峰后,步月就托腮,对着一脸着急的卢莫思考了起来。 她这个师兄是不太靠谱了点,但以她对师兄的了解,她师兄这两天总是怪怪的。 但是师尊的法术她又不会解,于是只能靠猜了。 结合一下晚上的事,步月就道:“师兄,你是不是想说云苏?” 灵云峰出现了黑衣人,而且云苏还不见了,师尊又着急的去追,所以她想师兄这么着急想说的八成也和云苏有关。 卢莫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云苏她就是严华啊! “云苏是被黑衣人掳走的?” 步月进一步猜道,她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然而卢莫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狗屁的掳走,她就是! 不是? 那步月就不懂了,云苏没有被黑衣人掳走,那她去哪儿了? “你知道云苏去了哪儿?” 步月看了看自家师兄,卢莫又摇头。 步月就皱眉,她师兄不知道云苏去了哪儿,那他想说啥? 卢莫急的在原地蹦跶,平时她师妹脑子挺好使的啊,咋的现在这么笨了! 正蹦跶着,忽然就灵光一闪,对啊!他可以用脚印蹦出字啊! 卢莫说蹦就蹦,步月纳闷的看着他蹦跶,一开始还疑惑,等看出她师兄是在传递信息的时候就立即飞身到了屋顶往下俯看。 “云~苏~就~是~严~华......” 步月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卢莫用脚印写成的字念了出来,念完就愣了一下,然后双眼睁大,“云苏就是严华!” 步月震惊的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怎么可能!不会吧!她不是他们师尊的姐姐吗! 但就在她准备飞身下来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一道黑影从一棵树后面蹿了出去,“谁!” 步月连忙追了出去,但等她追到外面,那黑影早已经没了踪影。 卢莫从后面蹦着追上来,疑惑的看向步月,步月也纳闷,刚才就是晃了一下,难道是她看错了? 步月重新看向卢莫,双眉皱了又皱,严华不是个嗜血魔头吗?可是云苏一点也不像个魔头,看着就是个普通人啊! “师兄,你确定?” 步月怀疑的问道,卢莫就重重点头,他亲眼所见啊,还能有假!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步月还是难以相信,云苏不是他们师尊带回来的吗,若她真的是严华,师尊没道理不知道吧? 卢莫又唔唔唔了起来,想把自己在山海洞里看到的说出来,但张不了口,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折腾了大半夜,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就在步月纠结云苏是不是严华的时候,丁宣已经悄悄溜出了玄灵宗。 之前她从灵水峰回到灵药峰后,玄灵宗就热闹了起来。如果是正常人,估计就老老实实待在峰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了。 但丁宣她狠辣的不太正常,她勾唇一笑就趁乱悄摸跑来了灵云峰,想趁机杀了云苏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在灵云峰转了一圈儿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正要离开的时候就见步月和卢莫回来了,她就躲到了树后面的阴影下。 没想到却让她听到了如此炸裂的消息! 云苏就是严华! 怪不得她能不被花方的迷药蛊惑了!怪不得她虽然看着怂但却气度从容了! 045 柏水询问樊胡 之前以为云苏只是凌霍带回来的一个普通弟子,丁宣是怎么看怎么烦。 但是现在知道了云苏就是她的偶像,怎么想怎么觉得云苏简直太厉害了,亏得各个宗门还商议对付她呢,结果她偶像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都不知道,哈哈! 丁宣自知再回灵药峰说不定要被查出来,干脆就离开玄灵宗,去找自己的偶像去! 丁宣也没给自家老爹留个音信,就让他们以为自己也不见了吧,要不然她怕她爹兜不住说了实话。 丁邹这边在灵药峰找了一圈也不见自己女儿,急的满头大汗,他女儿到底是畏罪潜逃还是也被黑衣人掳走了?可是那黑衣人到底是谁,和他女儿能有什么仇怨啊! 丁邹回到主峰的议事厅,没错,是一个人来的。 大家奇怪的看向他,丁邹焦急道:“宗主,宣儿也不见了!” 滕殷皱了皱眉,丁宣也不见了? 柏水就嗤笑了声,“该不是畏罪潜逃了吧?” “你休要胡说!” 丁邹皱眉看向柏水,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万一不是呢,他也不能任由别人污蔑他女儿。 柏水就冷哼了声,本来他还不那么确定是丁宣,现在就确定了,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老玉川川主叹息了声,“唉,现在死了一个,失踪了三个,萧谷主又受了重伤,都是那个魔头闹的。如今的情况,也只有等元卜玄仙回来后再做商议了。” 好好的问道会闹成了这样子,死的死伤的伤,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的,也没心情比试了。 几个宗门的宗主安排了一些宗内事务后,就坐在议事厅等凌霍的消息。 樊胡出去给大家安排饭食,柏水就跟了出来。 来到一片没人的地方后,柏水就叫住了樊胡。 “樊胡!我有话问你!” 樊胡知道柏水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也知道柏水有问题要问他,他回头看向柏水,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那个云苏就是严华对吧?” 虽然是问话,但柏水的语气是肯定的。 樊胡没说话,他不想骗柏水,但柏水太激进了,他也不想把云苏的行迹透漏给柏水。 柏水勾唇冷笑了下,“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严华去了哪儿?” 议事厅的那群人还巴巴的等凌霍回来呢,真是可笑!人是他带回来的,他能不知道她就是严华? 凌霍这一去怕就不会回玄灵宗了。 柏水盯着樊胡,樊胡却摇了摇头,如实道:“我不知道。” 云苏离开之前并没有知会他,甚至他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去找萧尹。 “怎么可能,她既然让你知道她来了玄灵宗,离开的时候不会不告诉你。” 柏水皱眉,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以前他们一起在外历练的时候樊胡和严华就像有某种默契似的,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而他和朱秦就永远是被吊打被救的那两个,就像两个蠢货一样! 他们四人组,樊胡和严华永远都是鲜花,而他和朱秦就是衬托鲜花的绿叶。 想及这些,柏水不由自嘲的笑了下,“就算她没有告诉你,你很可能也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樊胡看向柏水,“以前我也许会知道,因为我们那时候经历的是共同的事。但现在,我们的经历不同,我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柏水,你难道不想想她去找你师尊真的只是想从你师尊开始杀了所有人吗?在你眼里,她就是如此嗜杀的人吗?” 樊胡不信严华是这种人,所以她找萧尹,定然有什么必须的理由,那么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柏水却对樊胡的这些话嗤笑了声,反问道:“她不是吗?如果她不是,子墟峰是如何血流成河的?如果她不是,我师兄又是怎么死的!” 柏水有点激动,他永远也无法原谅向他举起屠刀的朋友,也永远无法原谅杀了他师兄的严华! 然而樊胡虽然相信云苏,但柏水的这些问题他同样也无法回答。 “我信她不是。” 樊胡最终道,如此,两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柏水拔出了佩剑,指向樊胡,“那就打一场,我赢了,你就告诉我她的踪迹!” 樊胡的一双眉紧紧皱起,望着那对准自己,闪着寒光的剑尖,神色也严肃了下来,“柏水,你打不过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柏水话落,已经脚下用力袭击了过去,只是还未欺到近前,一道青光打来,柏水只得回剑来挡。 “柏水,他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和他打也无用。” 朱秦从两人后面的树后面走出来,刚才那青光就是她打出来的。 之前她见柏水在后面跟着樊胡,就也跟了上来,所以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在后面听见了。 046 苗风的唠叨 柏水愤怒的看向朱秦,“我不信!” 于是再次袭击过去,三人就这么打了起来,等议事厅的一群人赶过来的时候,柏水已经被樊胡一掌打出撞碎了一块大石头。 “柏水,你闹够了没有!” 樊胡皱着眉,柏水和他打,也不是非要从他里得到严华的去向,只是因为又错过了找严华报仇而乱发脾气。 现在引来了各个宗门的宗主,他怕柏水乱说话,于是出声呵斥。 柏水吐掉嘴里的血沫,在一众人的疑惑目光下愤愤转身离开。 樊胡和朱秦见柏水什么也没说,都暗暗松了口气,滕殷过来问两人,“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没什么,只是发生了些口角。” 樊胡随便说了个理由,滕殷就皱了皱眉,他这个大弟子最是情绪稳定,他可是很少和人发生口角的。 不过也没说什么,一群人又回了议事厅等凌霍的消息,只是离开时,萧尹状似无意的看了樊胡一眼。 樊胡本来注意力就多在萧尹身上,所以这一眼也没有遗漏。 他的直觉,这位萧谷主绝对有问题。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朱秦看向樊胡,想问严华的近况,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一来玄灵宗现在人多嘴杂,她怕隔墙有耳。二来也拉不下面子,以前两人总是斗嘴互相看不顺眼,她才不会关心那家伙!何况严华向来不会吃亏,她也没必要问。 “我和你一起去准备饭食。” 朱秦说道,樊胡望着柏水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两人便并肩离开。 四天后,清晨的露珠反射着淡红的晨光,城外郊野上两个人正踏着露珠而来,其中一个还骂骂咧咧。 “不是让你在那里等着我吗?怎么我一回来人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天?你知不知道我问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云苏无语的掏了掏耳朵,但也心虚的不敢说什么,唉,到底是她之前没等这家伙,被他念叨几句就念叨几句吧,何况她现在还有求于人。 苗风见云苏一幅放任状态,不管他如何叨叨,这丫头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不由心中更气!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丫头就是用完就扔,有用了再来捡,要不是这丫头有求于他,她会来找自己?指不定他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问破了嘴皮子找她呢! 哼!当他那么好脾气的是不是! 苗风拉住云苏,“你得给我保证,以后我没有得到魔魂之前,绝不会再把我丢下!否则,我可不会帮你去找月落城!” 保证这种东西云苏是拿来当饭吃的,于是就当即就态度良好的给下了个保证。 “我云苏在苗风没有得到魔魂之前,绝不会再丢下他,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苏的所有法力都化成楔魂钉困着魔魂,并不是只有简简单单成了普通人这么简单,每年的七月中旬她都得忍受楔魂钉带来得反噬,痛不欲生。 所以就算是不得好死这个词,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可以算是解脱了,这誓言就发的毫无心理压力。 苗风没想到云苏发誓发的这么利索,倒是被云苏给整的有点不会了,支吾了半天后咳了咳就扁了扁嘴,“最后再相信你一次!” 047 断梦城 两人来到城门下,望了望城门上的匾额——断梦城。 “断梦城?” 苗风念了下这个奇怪的名字,不明白这城为啥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断梦?怎么个断法? 这个云苏倒是听说过。 这十年来她为了寻找彻底杀死魔魂的方法走遍了大江南北,走的地方多了,故事自然也就听的多了。 她虽然没来过断梦城,但这断梦城的故事却是听说过。 相传这城本来不叫断梦城,至于叫什么,传闻中也没说。据说这城中有一位美丽的女子,绝美的那种,几乎每个男人见到她都会为她倾倒。 为了求娶这位女子,各处来的青年才俊们都快把城门门槛给踏破了,最后,女子父母为她选定了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好像是个剑修,年纪轻轻就在修士中有了响当当的名号。 但是女子却没看上那个厉害的剑修,而是看上了剑修的小师弟。不过剑修小师弟只是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无名小辈,比不得剑修有背景有名声。 所以女子父母不仅没有听取女子的想法,还很快给两人定下了婚期,然而在大婚前几天,女子和剑修小师弟私奔了。 不过,两人还是被抓了回来,剑修小师弟被废全部修为关进了地牢,女子在新婚之夜自断全身经脉准备赴死,但被发现救了回来。 然而虽然救了回来,但女子却不愿意醒来,而是在梦里和情郎幽会。 剑修不知道哇,以为是女子受伤太重,结果又是跑去北极找灵药又是赶去海底寻灵草的,回来后给女子重塑经脉,又炼药给对方服下,对方还是没动静。 这他就纳闷了,他炼的这灵药就是只有半拉魂的人都能醒来,为何未婚妻还是不见醒? 于是他跑去未婚妻的神识里去看了,本来想着看看未婚妻是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在发现未婚妻的神识和小师弟的神识连接起来,两人已经在神识里过成了一家子,连孩子都特么能打酱油了。 在他为救未婚妻奔波的消瘦无神的时候,这边却是花前月下岁月静好,他被绿了个彻彻底底。 恨从心起,他一剑劈碎了两人的神识,也劈碎了女子和小师弟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梦,所以这城从此后就叫断梦城了。 讲着故事,两人已经进了城,这时天色还早,街上的店铺很多还没有开门,不过街边有卖早饭的,刚出炉的包子和面汤冒着热腾腾的烟气。 “老板,来四个肉包子和两碗面汤!” 两人在一个摊贩的桌边坐下,苗风大咧咧冲老板吆喝,老板咧着大嘴应下,很快就把包子面汤端了过来。 “神识被劈碎,那女子和小师弟活不成了吧?” 苗风吸溜了口面汤,问云苏。 云苏咬了口包子,点头,“据说两人死后,剑修就疯了,最后不知所踪。” 苗风在吸溜面汤和大口咬包子的间隙抽空叹了口气,“情字伤人呐!” 云苏看了眼苗风,苗风虽然活了几百年了,但看上去比云苏还小,而且唇红齿白,小白脸似的。他说出这么感慨的话,还真是有点违和。 “对了,你知道月落城后来为啥没了吗?” 云苏看向苗风问道。 苗风就摇了摇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他们空宁城和月落城虽然都是捉鬼御鬼的,但是两城却是相距千里,平时也没什么来往,所以也不知道为啥月落城莫名其妙就没了。 这月落城就像是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一样,谁也找不到。后来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被灭城了,城门牌匾都被砸了。估计被后来人换了城门匾额,换了个名字也未可知。 云苏就叹了口气,如此的话,那可就难找了。 048 梁园 两人吃过饭,苗风就掏出个罗盘看了看,“就是这一带了。不过如果是换了名字,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一个城一个城的细查了。” 云苏又是一声叹息,这么查也太慢了,她现在露了行踪,不知道哪天就被正道人士抓了。 苗风就收起罗盘看了她一眼,“你说你小小年纪咋老是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还有啊,你就算易容能不能易的好看点,你这张脸我看着都少吃一碗饭!” 云苏怕被发现,又易容了,眯眯眼,大烂疮,谁看了都离的远远的那种。 云苏白了他一眼,“庸俗!” 嘿!你要是这么说,苗风可就不同意了,“你不庸俗你一路上看到个长的帅的就眼里放光?” 还特么有一次冲人吹口哨,害他差点跟着一起挨打! 云苏心虚了下,“那不是赶路太无聊,欣赏一下好看的人调节调节吗。” 这下换苗风翻白眼了,“你也知道好看的人能调节心情啊,所以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就算易容也搞的好看点啊。” “我怕我搞的好看了迷死你。” 云苏懒得和苗风多说,潇洒离开,留给对方一个自恋的背影。 苗风望着她的背影,其实,那抹背影在晨风中看起来有那么点萧瑟,不由就叹了口气,这人看着不着调的样子,但心里不知装了多少东西。 从玄灵宗到这里,一路奔波,两人都挺累了。而且反正到这里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两人就决定先休整一天。 两人找了个客栈住下,苗风睡大觉去了,一路上都没怎么睡床,又被云苏逼着日夜赶路,他一沾床就呼呼睡着了。 云苏却是闲不住,简单休息了下后就出了客栈在城里溜达,想打听打听有没有人知道月落城。 意料之中的,没人知道,不过云苏却打听到了这城里的一个禁忌之地——梁园! 街边一个卖菜的老大爷告诉她,梁园是断梦城很早之前的一位城主,这位城主温文尔雅,最喜欢读书写诗,还因此召集了不少当时名士,每日在梁园中宴饮作诗。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梁园中的人全不见了。 后来几任城主见梁园中景致很好,都住进了梁园,将梁园当作了城主府,但是每任城主住进去没几天,所有人都会消失不见,一夜之间成为空院。 再后来就没人敢住进去了,以后的城主就把那地方封了起来,不准人靠近。 云苏听完就来了兴趣,问了老伯那梁园的位置后就跟老伯聊了会儿就离开了。 梁园位于城北,光是一面墙就有了一条街那么长,想必里面占地不小。 来到大门处,云苏看到那气派的大门上贴着封条,虽然旁边没有人把守,但这条街空空荡荡,没一个人敢来,老百姓们都在前面那条街绕路走。 云苏又沿着墙走了会儿,看左右依然没什么人,就也不遮掩,大咧咧翻墙进去了。 墙内是一片竹林,靠着竹林的地方是一个荷花池,池上有桥有榭,现在荷花开的正好,景色倒是挺美。 049 万诗塔 再往远处瞧,能看到一些殿宇楼阁的屋檐,确实雅致。 云苏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塔下面,而塔的匾额上写着万诗塔。 “该不是存放城主和名士作的诗的塔吧?” 云苏嘀咕道,抬头数了数,塔一共九层,塔顶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么大一颗夜明珠,在晚上肯定跟个小太阳一样,但在梁园的传闻中并没有这个夜明珠的存在,好像大家都看不到它。 如果大家不瞎的话,肯定能看到,除非这颗夜明珠晚上的时候不会亮! 云苏抬头再次看了眼那个匾额,唇角挂上了一抹笑,“本人对诗不感兴趣,不过既然遇上了,不妨瞻仰瞻仰。” 说着就抬步迈上了台阶。 塔门虚掩着,上面结着蜘蛛网,但是云苏看到蜘蛛网断了几缕,厚厚的灰尘上还有一个手印,应该是最近有人进去过。 云苏伸手推开门,木门的吱呀声在安静的院中响起,这里除了云苏好像没有别的呼吸了,周遭是一片安静。 门被推开,荡起一阵灰尘,阳光照射进来,把扬起的灰尘照的纤毫毕现。 里面很暗,似乎窗户都被钉死了,除了门口的一片阳光,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云苏走了进来,发现地上的厚厚尘土上有一行脚印,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看来,真的有人来过。 云苏摸着下巴琢磨要不要进里面的黑暗中时,后面的木门嘭的自动关上了。那一片阳光被阻隔在外面,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云苏被木门关闭带起的风和灰呛的咳嗽了几声,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陷入了黑暗中。 她凭着感觉看了看门的方向,就在想,如果她去开门,能打开不? 然后又看了看相反方向的黑暗,又想,不然还是进去?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鬼怪? 过了半盏茶功夫,云苏还在原地纠结。黑暗中,一个和黑暗同色的影子都忍不住了,他见过害怕跑去扒门的,也见过强自镇定继续往里探索的,但是还没有见过站在原地在那里一直扔铜板的! 再说了,铜板就两面,这都扔了多少次了,早就该扔出个结果了吧! 就在云苏再一次扔了铜板,把手凑到眼前去看结果的时候,影子飘飘忽忽来到云苏身后,在她身边探出个脑袋幽幽问道:“正面还是反面?” “不知道,看不见。” 云苏似乎还沉浸在扔铜板中,没发现这忽然出现的东西他有问题,不咸不淡的回道。 但是这回的能把黑影气死,音调都拔高了,“你看不见你还一遍遍的扔?” 云苏这才发现多出了个除她以外的人似的惊吓跳开,“你是谁!” 终于看到了云苏脸上惊吓的表情,气急的黑影这才勾起了个兴味的笑,重新找回了主场。 黑暗的塔中寒意四起,黑影周身阴风乍现,搅成一个个巴掌大的黑色漩涡。 050 两根兄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出不去了,哈哈哈!” 诡谲森寒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然而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在黑影准备扑向云苏时,他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动不了了。 “哈哈哈哈!” 这次换云苏大笑了,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塔中,快把黑影的黑脸气绿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黑影气急败坏冲云苏吼道。 接着,云苏用行动告诉了他云苏对他做了什么,云苏用拇指和食指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整个黑暗的空间瞬间被照亮了,而光亮来源就是黑影以及他脚下的一个阵法。 不过确切的说,现在已经不能叫那家活黑影了,因为他发着光,云苏也看清了他的样貌。 “佛修?” 云苏的目光落在对方那光秃秃的脑瓜子上,但被说佛修好像是对方的逆鳞,他直接对云苏破口大骂,“你才佛修,你全家都是佛修!你看清楚了,老子是有头发的!有头发!” 云苏看过去,那人从自己光洁的脑门上搜罗出了两根头发,真的,两根! 那两根头发还被他视若珍宝的用一根丝带挽了个蝴蝶结系着,现在他正举着那两根头发咬牙切齿的给云苏看。 云苏了悟,“没有剃干净的佛修。” 两根兄眼角的肌肉抽动,头顶的火看样子快把他那两根宝贝头发都快烧着了。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两根兄咬牙切齿,怒火冲天,奋力之下挣脱了脚下的阵法,冲着云苏飞奔而去。 云苏也不着急,在两根兄飞奔到她一步之外时又打了个响指,被他照的亮堂堂的塔里瞬间又陷入黑暗。 两根兄的眼睛一幌顿时停了下来。 又一次响指响起时,他看到云苏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正站在通往二层的楼梯旁。 云苏冲他一笑,果然她猜的没错,这家伙吸收了塔顶夜明珠的灵力,夜明珠的照明功能也被他继承了。 她刚才扔硬币时悄悄在自己脚下布了个阵法,就是为了验证自己这个猜想。虽然两根兄挣脱了阵法,但阵法已经印在了他脚上,云苏可以用响指随意控制他的亮灭。 所以在两根兄再一次朝她亮起爪子冲过来的时候,云苏又打了个响指,亮光再起!两根兄就顿了一下。 云苏一边往二层跑,一边啪!啪!啪!打响指。 塔内一层,两根兄一边在后面追云苏,一边亮!灭!亮!灭! 跑!停!跑!停! 直到他崩溃,青筋暴起的仰天长啸,云苏、呃、还没有停下响指。 于是本来裹挟着幽冷阴风的厉鬼两根兄,现在成了一个忽明忽暗的咆哮体。 不得不说,云苏是个折磨人的高手,最后情况就演变成了五楼楼梯上,云苏坐在楼梯上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无聊的打响指,而两根兄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一明一灭。 “我、我认输。” 两根兄的眼快被幌瞎了,也累了,跑不动了。 051 灯神? 云苏的响指终于停下了,她吹了吹自己的两根手指,可怜她两根手指都快摩擦出火了。 望着云苏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两根兄恨不得掐死她,但是他没力气了,躺在木板上跟咸鱼一样只有喘气声。 “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苏走下来在两根兄两步之外蹲下来打量他,两根兄朝她翻了个白眼,“你才是什么东西!我是神!” 云苏不解,“什么神?灯神?” 两根兄的嘴角抽搐,他发现跟这个女子根本就没法聊天,句句话都是气死人的节奏。 他再次朝云苏投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幅云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是诗神!” 他一抬手,整个塔内都亮了起来,这次不是他这个光源了,而是塔内各个边角上放置的夜明珠。 云苏这才有空好好看一看塔内的情况。 塔是八角塔,内里也是八角形,到处挂满了字画,画各式各样,有正常的比如老翁垂钓,稚童数鸭,有奇奇怪怪的比如美女怒摔酒杯,糙汉露着肚脐跳舞。 字也是各式各样,有正常的比如诗词歌赋,字帖临摹,也有奇奇怪怪的比如章不成章,文不成文,以及连上面的字都缺胳膊少腿。 “这些都是你作的诗画?” 云苏回头问道,但原来躺着两根兄的地板上现在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人呢? 云苏纳闷,刚才她也没听见啥动静啊。 正纳闷呢,就感觉后面劲风一闪,她立即回身一个巴掌拍过去,拍过去之后她就后悔了。 如果是以前,她无人能敌,随便一巴掌就能把人拍的魂飞魄散。但是现在她体内可调动的法力微乎其微,一巴掌拍过去别说给人造成什么伤害了,恐怕还会被反杀。 本来十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利用阵法的药物作战,但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还是会忘了自己调动不出法力的事实。 不过云苏的后悔还没有维持一秒,这一巴掌的效果直接让她傻眼。 那自称诗神的家伙被拍的脑门朝下,直直在地板上砸出了个大洞,两根头发和绑着头发的蝴蝶结飘飘扬扬的挂在云苏手指上,两根兄至此彻底变成了光头兄。 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吗? 云苏望着手指上夸张的蝴蝶结,以及那两根被呵护的油光发亮的头发,无语中带着那么点愧疚。 在光头兄站起来时,云苏赶紧把手上的头发扔了出去,销毁证据,反正主打一个与我无关! 光头兄被刚才砸的那一下砸的眼冒金星,站起来时圆溜溜的脑袋上很快鼓起了个大包,比他的圆脑袋还锃光瓦亮。 不过这都不算啥,当他看到不远处自己的那两根宝贝头发时,他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之前那两根头发长在他头上的位置,摸了一会儿没摸到,望向地面上的两根头发,眼神逐渐幽怨起来,那真是他的头发! 又看了看那个蝴蝶结,确定了,就是他的头发! 在光头兄确认那地板上的头发是不是自己的时,云苏已经远远的躲开了。但当她看到光头兄的幽怨越来越重,凝聚成怨气,又化成实质性的黑暗时,她咽了口唾沫,妈呀!玩脱了! 052 凌霍追上云苏 好好的一个诗神被她逼成诗魔了! 明亮的空间忽然变的忽明忽暗,光头兄周身的黑暗逐渐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所有东西都像陷入了沼泽一般陷了进去。 云苏看的咂舌,这要是陷进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眼看黑暗马上就要蔓延到她脚下了,她赶紧跳开两步,来到阶梯旁往下面跑去,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光头兄的怒火,他本想把云苏吸引黑暗好好折磨一番,但现在眼见云苏要跑,他岂能放过。 脚尖点地,阴气猛涨,他亮出长长的指甲呼啸而来。在怒火加持下,他的实力大涨,速度也比刚才快了两倍不止,眨眼之间就袭到了云苏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云苏纠结要不要化开几颗楔魂钉时,一道玄衣闪过,只听利刃的破空声响起,身后光头兄的两手指甲被齐齐斩断,人也被玄衣主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凌霍! 云苏看见那一张冰冷的脸时,差点咳出来,她不是把人甩开了吗,怎么又追上来了?! 被玄仙踢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云苏看他刚才那一脚还是带着不少怒气踹出来的,光头兄飞出去后就倒地不起了,塔内的光亮也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云苏嘴角抽了抽,光头兄该不会被凌霍给一脚踢的魂飞魄散了吧? 云苏感觉到挡在她身前的人挥了下衣袖,接着整个塔内又重新亮了起来。她赶紧看向光头兄的方向,发现光头兄还没魂飞魄散,他正艰难的抬头想看看是谁把他踢飞的。 但凌霍却转身看向了云苏,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为什么躲着我?” 从灵云峰追过来,一路上他能感觉到云苏在故意隐藏气息甩开他,哪怕他跟她发了信息表明后面追的人是他,云苏依旧甩开了他。 云苏尴尬的挠了挠眉毛,“我这不是怕有人冒充你吗,你也知道,我仇家太多,不敢掉以轻心。” 堂堂玄仙的气息有几个人能冒充,哪怕同是仙人境界的也难以冒充,云苏就是站在顶端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这话根本就是借口。 不过凌霍沉默了下后并没有揭穿她,而是认真看向她,“我绝不会伤害你的,让我跟着你。” 语气里带着委屈和祈求。 他想不通,为什么云苏要躲着他,既然云苏可以跟樊胡坦白,那又有什么是不可以跟他说的呢? 难道在她心里,与她朝夕相伴了一年的自己还不足以让她信任吗!或者那一年她只是随便可怜了一个将死之人,自己从来就没有进入过她心里? 云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他这样子,直接拒绝怕他当场就要落下泪来了,但让他跟着也不可能,她只想让他离自己体内的魔魂越远越好。 只能之后再找机会甩开他了,于是转移话题,“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她看向魂体已经呈现半透明状的光头兄,问他,“之前进来的人呢?” 云苏进来的时候看到灰尘上有手印和脚印,在她之前肯定有人进来过,但现在塔内似乎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其他人了,肯定是眼前这位光头兄处理了那人。 053 塔下响起的铃声 光头兄抬眼看向云苏,眼中满是愤恨,但后面凌霍走过来,他就害怕的瑟缩了下,连忙回道:“在、在塔内的字画里。” 还真是神鬼怕恶人啊,云苏感叹了下,有凌霍在她后面,她就狐假虎威了起来,“把他们放了,要不然,哼哼,我让他把你屎打出来!” 说着,大拇指朝后面指了指。光头兄不怕云苏,但怕凌霍这个一脚把他踢掉了半条命的家伙,特别是此时凌霍还配合的往前了一步,面如冷霜,似乎只要云苏一声令下,他就动手真把光头兄的屎打出来! 光头兄看了看云苏,心里骂了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但他真的没能力把那些人放出来,只好苦着脸解释,“我只知道怎么把人弄上去,真的不知道怎么弄下来。而且,他们被粘上去这么久了,没水没吃的肯定早就死了,弄下来也无济于事啊,还得费心找地方埋呢。” 云苏点了点头,“说的挺有道理的。” 光头兄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卑鄙女人这么好说话,但脸上的笑还没扯出来,就见那女人看着他双眼放光,说道:“说说吧,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塔顶的夜明珠融为一体了?” 光头兄很想说关你屁事,但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冷面男子,迫于对方的淫威,只好老实交代。 他叫董不厌,曾是梁园第一位主人招揽来的名士,但梁园中名人墨客何其多。他纵然在家乡时文采出色,但来到这里也成了默默无名之辈。 梁园主人很喜欢宴饮,每每宴饮之时都会斗诗作画、弹琴吟赋。 他们作诗作画的方式很特别,用天下最好的笔最好的墨,把作好的诗想好的画着墨在美丽侍女的背上,再由大家一一观览评判,夺魁者不仅可以把诗画挂到这万诗塔内供后人敬仰流芳百世,还能得到园主赠的黄金万两,以及能挑选最美的侍女当侍妾。 许是想到了往日里的那些欢乐,光头兄的脸上都焕发了神彩,然而在云苏好奇的问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时,他脸上的神彩随即垮了下来。 刚才就说了他在梁园中是默默无名之辈,那些荣耀、黄金、美女都是属于别人的,和他没有毛线关系。不仅如此,他因为作的诗词歌赋不如别人,每次都是被嘲笑的那个。 但是面对那些好处,他只能看着,还要被嘲笑,试问,让他怎么能甘心呢! 于是他不分日夜的看书,废寝忘食的作诗作画,只希望能在一次宴饮上一鸣惊人拔得头筹。然而付出与成果却并不成正比,他不仅没有拔得头筹过,反而因为熬夜动脑,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直到他掉成了秃子也没有当过第一。 所以他黑化了。 一次月圆之夜,万诗塔前再一次聚集了宴会,他又成了被嘲笑的那个。他每次都是倒数第一,每次的倒数第一都会有惩罚,或是罚酒或是罚再作诗。而这次他们想出了个新点子,让他钻侍女的裤裆。 他心里充斥满了不甘与嫉恨,暗暗诅咒他们不是作诗作的好吗,那就全都变成诗画挂到万诗塔中去吧! 之后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得塔下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清脆又飘渺的铃声,那铃声仿佛能蛊惑人一般,他心中的恨越来越盛,直到把他整个人都撑爆了。 054 后怕 他爆体而亡,灵魂被因为吸收月华而光芒大盛的夜明珠吸了进去,等他醒来,就发现所有人都成了诗或者画被挂在了塔内,连那些侍女仆从也都没能逃脱,梁园中一夜之间空无一人。 之后每任城主住进来,都会来万诗塔内瞻仰前人诗画,听着他们夸奖崇拜那些诗画,他就嫉恨的双眼通红,干脆把那些人也都变成了诗画封在了塔中。 “是他们活该,是他们活该!” 因为回忆痛苦往事,董不厌的双眼通红,大吼大叫起来,眼看是要进入心魔状态了。 云苏看的无语,就这脆弱的心性,他不入魔谁入魔。 凌霍把云苏捞起来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直接一掌拍出,手掌携带着排山倒海的寒霜冷气打在董不厌头上,董不厌周身渐起的黑气顿时溃散,他变黑的眼睛也一下清明起来,脑瓜子嗡嗡的。 云苏在后面看的都替董不厌倒抽一口凉气,这一掌可真够狠的,侧目看向凌霍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由有些后怕。之前她教凌霍修炼时严厉的很,法术学不好不准吃饭,法术学的慢了还骂他笨蛋,好在凌霍的心性比这个董不厌坚定,不然要是他入魔了,照着这一个大逼兜把人揍懵的架势,自己现在是死是活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看向董不厌那光洁的脑瓜子,云苏还是叹了口气,你说这梁园园主没事搞什么招揽名士作乐啊,这下好了,把人卷的头发都掉光了(虽然还有两根是被云苏薅掉的,但两根对于一头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云苏直接给四舍五入了,全是卷掉光的),还把自己作死了。 云苏正想安慰一下光头兄,但忽然一阵铃声传来,云苏顿时一阵眩晕,那铃声似乎能侵入人的灵魂,使人混沌恍惚。 而且随着铃声越来越急促,云苏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被密密麻麻的针穿过,全是刺痛,似乎下一秒她的灵魂就会被针戳成筛子。 云苏赶紧咬破舌尖稳住心神,但体内的魔魂还是躁动了起来,与之前它遇到蛊雕时兴奋的躁动不同,此时的他似乎跟那铃声有着血海深仇一样,似乎要冲破束缚把那些铃声全部撕碎! 此时,两人身后的董不厌传来了一声惨叫,他半透明的魂体被铃声蚕食的更加透明了,在即将消散前,头顶投射下了一道白光,莹润的白光温暖怡人,将惨叫的董不厌吸了进去。 是塔顶的夜明珠! 云苏看向头顶,但白光已经消失,她只看到了黑黢黢的上一层木制地板。 凌霍收回目光,见云苏脸色越来越白,就掐了个诀,双指间形成一个法术图纹。他反手将法术图纹打下去,图纹直接穿过这一层的木质地板,又穿过下一层,下下一层,直直打入地下。 旋即,图纹在铃声来源处发出一声巨响,化成冷气白光在地底荡开,整个梁园都被震的晃了晃。 最近的居民都被震的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地动,在屋里的就赶忙抱着老婆孩子跑了出来,然而到了院中,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 太阳高悬,阳光澄澈,要不是枝头被惊飞的鸟儿扑棱着飞过,显示着刚才真的有震动,他们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发生幻觉了。 就在他们纳闷着要继续各干各的事的时候,一道轻微的铃声传了过来,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幻听,但接着又是一道铃声传了过来,比刚才的声音大了点,但却轻灵的入直接灌入灵魂,带着一种神秘古老的力量攫取人的心神。 此时,客栈的一间客房内,熟睡的苗风猛然惊醒,他动了动耳朵,铃声隐隐约约的传入耳中,他一个骨碌坐了起来,“月落城的金铃!” 055 小村庄 万诗塔内,云苏腰间的乾坤袋里铃音阵阵,刚才地底被凌霍压下去的那些铃声被唤醒,也开始继续响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汹涌。 云苏按住腰间乾坤袋,但里面的金铃却不受控制,依旧吵个不停。 此时的云苏已经脸色惨白了,她在极力压制体内躁动的魔魂,而且,被铃声影响,她心底被压制的那些滔天恨意也在一点一点复苏。 凌霍转头见云苏脸色不对,拉起她就想先出去再说,然而在接触到云苏手腕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猝不及防之下将他整个人吸了进去。 万诗塔的黑暗中,只剩下云苏一人,而此时的云苏紧闭双眼。 她现在要对抗的不止魔魂一个了,还有来自自己的恨和杀意。 在这种对抗中,她周身渐渐起了风,也渐渐蔓延出更加浓稠的黑暗,塔内的所有东西都在一点一点的被蔓延出来的黑暗吞噬。 刚才被夜明珠吸进去滋养的董不厌此时悠悠转醒,一种莫名危险的威胁席卷过来。他从夜明珠里往外观望,却看到塔内一女子被魔息缠绕,而那些魔息的来源却正是那女子。 董不厌看的目瞪口呆,他对那女人的感官一直是很弱,但会耍小聪明,所以现在看到那女子跟个大魔头似的,简直不可置信。 卑鄙弱小女爆改人间女魔头? 这就算是刚才的那冷脸男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吧! 这么想着,他就发现好像没看到冷脸男啊。他四下看了看,没发现那冷脸男,当即就变了脸色,老子的!不会已经被打死了吧! 董不厌默默缩回夜明珠内,祈祷那女魔头没发现他。 此时,凌霍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了天边血红的夕阳。 血红夕阳的笼罩之下是一个小村庄,凌霍举目望去,发现那小村庄鸡鸣犬吠,余烟袅袅,静谧又祥和。 他四下望了望,所在之处是一片郊野,脚下荒草里不时有蚂蚱跳过。 他紧蹙双眉,疑惑自己怎么忽然之间来了这里,云苏呢? 他没看到云苏,立刻展开神识探查,但也没发现云苏的气息。他的面上铺上了一层寒霜,不过,就在他想着如何出去时,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人。 他一看见那人,手就捏紧了,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次三番找云苏麻烦的丁宣。 和凌霍的冷脸甚至杀意不一样,丁宣看见他就很开心了。 “凌师叔,你怎么在这儿!” 丁宣眼睛一亮就跑了过来,但在看到对方眼里的寒霜时赶紧止住了脚步。 “凌师叔,是你救的我吗?” 丁宣小心翼翼又眼含期待的望向凌霍,她从玄灵宗出来后就一直南下,谁知道来到这里后好奇这个梁园,晚上悄悄溜进来打算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猫腻,但却遇见一个光头神经病,非问她这里的诗写的好不好,她看的懂诗?开玩笑,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就是臭狗屎。 没想到那神经病听她这么说了后先是哈哈大笑了一阵,又怪她对诗书不敬,一巴掌把她拍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她已经在里面走了一天一夜了。 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困死在里面了,毕竟她是偷跑出来的,没人知道她来这里了。没想到她和凌师叔这么有缘,竟然被凌师叔救了。 这么想着,丁宣的眼睛里都快冒起了粉色泡泡,但她很快想到既然凌师叔都来了,她爹不会也来了吧! 正要问呢,就听凌霍冷冷对她道:“不是。” 对方那一脸别来沾边,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刺的丁宣心酸又委屈,她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凌霍也没别人了啊,不是他救的自己还能是谁! 056 小云苏 还想问,但凌霍已经抬步离开。 丁宣收起心酸和委屈,化身不值钱的舔狗,快步追了上去。但凌霍释放的寒气逼的她只能跟在三丈之外。 两人进了血阳下的小村庄,但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却一个人也没有。 “这什么鬼地方啊!” 丁宣忍不住咒骂,她心性狠辣,连一个蚂蚱从她脚下经过都要被她碾几脚,这时候村口一棵歪脖子树下,一只被栓着的大黑狗朝他们凶狠的叫唤,她岂能忍,直接弯腰拾了个土块朝大黑狗狠砸了过去,大黑狗因为被拴着,躲闪不及正被砸中,疼的它龇牙咧嘴。 丁宣一看这死狗还敢朝她龇牙,又拾了个土块准备砸过去,凌霍凌厉的往后瞥了她一眼,寒意侵骨,丁宣立即老实了。 两人一直走到村尾,也没见一个人,但凌霍还继续往前走,因为两人都听到了前面山脚下的那个院子里有人声。 那座院子坐落在山脚,与小村庄隔了有一段距离,两人来到后发现这里果然有人。 这是一个土坯院子,四间土坯屋,院中一棵桃树,养着鸡鸭,看起来是一个平淡又幸福的家庭。 不过此时这家人忙的热火朝天,不停有人厨房西屋两头跑,一盆盆的水被送进去端出来,西屋里传出女人生孩子的疼痛喊叫以及接生婆加油打气的声音。 就在此时,一个女童从厨房里跑出来,满脸担忧的望向西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端着盆子出来,看到女孩儿后焦急问道:“苏儿,水烧好了吗?” 女孩儿忙点头,随着老人转回厨屋帮着从大锅里舀水,见状,院子里打水的老者忙过来接过女孩儿手里的水瓢,“苏儿,我来,你看着火就行。” 小女孩儿担忧的问两人,“爷爷奶奶,我娘、” “没事没事,你娘很快就生了。” 老妇人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发安抚,然后就对老者道:“老头子,你陪着苏儿。” 说完就赶忙端着热水进去了西屋。 老者提着捅往锅里又添了些水,就拉着小女孩儿坐在锅灶前看火,“苏儿别怕,有接生婆在,你娘没事的。” 苏儿? 凌霍听到这个名字后怔了下,所有视线都凝聚在厨房里,小女孩儿那张被灶火映照的小脸蛋上。 丁宣倒是没什么感觉,甚至都没有觉得里面传出来的疼喊声烦人,也没觉得这祖慈孙孝的画面有多刺眼,大概也是自己身世的原因,她对生孩子的孕妇和家庭也格外宽容些。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黑,月亮在一家人的忙碌中已经悄然升上夜空。 与之前村口栓着的那只大黑狗不同,似乎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发现他们两人,他们只顾自己忙碌着。 好在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一家人的忙碌。 “生了生了!是个男娃!” 所有忙碌的人都是一怔,接着都大大松了口气,在接生婆喊出母子平安后,所有人心里悬着的那口气才算彻底呼出来。 “我们云家有后了!有后了!” 在院中打水的老者瘫软了下来,端着水盆出来的老妇人也满脸欢喜。 凌霍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锅灶前烧火的小女孩儿身上,此时小女孩儿也跟着大人们笑了,然而变故却在这一刻发生。 一个青衫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化成一道青色残影杀了院中的两个老人,又进了西屋,接着是三道惨叫声传来。 凌霍和丁宣皆是皱眉,因为他们认得那青衫男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子墟峰峰主平黄! “他来这儿干什么?” 丁宣很疑惑,平黄堂堂一个峰主,为什么要杀这一家人,他们怎么看都是平常的普通百姓啊。 三丈之外的凌霍也是眉头紧锁,如果这个云苏就是严华小时候的话,那他明白了为什么严华为什么要杀了平黄了。 可是,严华嫉恶如仇,她绝不会滥杀无辜,如果想报仇,必然也只是杀平黄一个,不会屠戮子墟峰满门,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此时小云苏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跑了出来,她看到地上惨死的爷奶后小脸顿时煞白。 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她抬头望去,便见西屋的窗户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而那婴儿的啼哭声在那小小墨影被摔下去后戛然而止。 凌霍想冲过去捂住小云苏的眼睛,但他疾步过去却发现即使他站在小云苏身前,她的一双眼睛依旧瞪大了望着西屋的窗户,似乎他根本就是透明的。 这一猜想在平黄从西屋出来后得到印证,平黄也没有看到他,而是直直的透过他看向小云苏。 平黄一步步逼向小云苏,一直把小云苏逼到院子外面,这时凌霍还没有动作时,丁宣已经祭出仙剑袭击了过来,“狗贼!赴死吧!” 她倒也不是想救小云苏,而是讨厌平黄刚才杀了孕妇又摔死孩子的行为,还有她的偶像要杀的人,她也要杀! 但她的剑直直穿过平黄,没有对他造成一丁点伤害,反倒是差一点戳到凌霍身上。凌霍直接反手打出一道白光,丁宣被打得到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丁宣背疼,丁宣愤怒,就算她喜欢凌霍,他也不能总是这么不近人情啊! 但抬头望向凌霍那一张帅到掉渣的脸,算了,谁让他好看呢! 在她犯花痴的时候,凌霍一直盯着平黄和小云苏,凌霍大概明白了,既然这个小女孩儿是云苏,他们应该是在她的回忆中,他们无法干涉这里发生的事。 他望着平黄把手掌落在小云苏的头顶,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平黄手掌中泛出黄色光芒,将云苏笼罩进去,他抹除了云苏的所有记忆,缓缓说道:“你是个孤儿,从出生就被父母丢弃了,你一直当个乞儿流浪,因为偷了个包子被店家追着打,你撞到了我身上,我替你付了包子钱,给你买了新衣服,给你取名严华,并收你为弟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正在带你回子墟峰的路上。” 他在给小云苏替换记忆。 但犯花痴的丁宣在听到严华的名字时,眼里的粉红泡泡在一秒之内全部破裂! 她转头看向那个小女孩儿,严华! 她的偶像严华?! 所以她的偶像不是孤儿,平黄也根本就不是救了她偶像的人! 057 苗风赶到 丁宣满腔都充斥着愤怒,简直卑鄙!明明是严华的灭门仇人,却给人家替换记忆当人家的救命恩人,让人家对他感恩戴德!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不要脸之徒! 丁宣起身又拿剑戳向平黄,但徒劳无功,气的她破口大骂。 盏茶功夫后,平黄收回了手掌,小云苏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之前还满是惊恐与仇恨的眼睛里现在全是迷茫。 缓了会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扬起了个甜甜的笑,对平黄脆生生道:“叔叔,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平黄露出一个笑,与刚才他逼向小云苏时的阴险不同,此时却全然是儒雅温和的了。 “好,那平叔叔就等着小严华的报答喽。” “嗯!” 小云苏重重点头。 平黄把小云苏抱起来,笑道:“走累了吧,来,叔叔抱着你,咱们走的快点,天黑前得到下一个镇上,不然咱们两个可要露宿荒野了。” 轻松的话语显示出平黄的慈爱,但只有凌霍和丁宣知道他是怕小云苏看到院子里的血腥场面,将她背朝院子抱起来而已。 平黄抱着小云苏离开,他们没有经过村子,而是在存在外面绕着离开了。 丁宣看的目瞪口呆,她那个杀伐果决,一柄剑可战三仙五尊的大偶像,小时候竟然也这么好骗吗? 此时的凌霍望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捏紧了双拳,恨不能上前一剑杀了平黄,将小云苏从他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但显然他们只是在云苏的回忆中,根本无法参与现在发生的事。 想及此,凌霍就紧皱一双冷眉,既然他们现在在云苏的记忆中,平黄和小云苏看不到他们,他们也无法干涉这里的人和事,那村口的那只大黑狗是怎么回事? 那只大黑狗能看到他们,还冲着他们吠叫,丁宣还能捡土块砸那只大黑狗。 万诗塔内,云苏已经被浓重的黑暗包裹,黑色魔息充满了塔中,正在一缕一缕的往外弥漫。 空灵急促的铃音在魔息中肆虐,带着摧枯拉朽的撕裂与蛊惑使得魔息越来越多。 云苏的头很疼,像被插入了一万根银针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使得她连呼吸都是艰难的。不过曾经的第一天才,其毅力也不是能被轻易摧毁的。 她用仅剩的一丝理智不断的掐清心决,念清心咒,以消除脑海里那不断上演的血腥场面,以及心底不断升腾的恨意与杀意。 但铃音太多了,她很快意识到清心决和清心咒都不是长久之法。云苏从乾坤袋里取出了海月石,正要调取其中的法力帮助自己定住心神,就听到了苗风的声音。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破!” 声音由远及近,携着一股清风而来。 反正有苗风来救她了,云苏秉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收起了海月石,在理智即将被全部淹没时冲着破门而入的苗风大喊,“苗风,救我!” 苗风眼见云苏的眼睛即将全部变成猩红,知自己画阵已经是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他直接祭出自己的画笔朝云苏砸了过去,同时口中大喝,“散!” 058 你谁啊 那金色画笔朝着云苏的脑门直直砸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散,云苏猝不及防之下被砸的生疼,人都被带的朝后面仰倒了过去。 不过虽然疼,脑子倒是清明了起来。 在刚才苗风的一声破字下,铃音已经逐渐溃散了,此时那画笔的一点金色光芒没入云苏脑门,万诗塔内的魔息也迅速钻回云苏体内。 一会儿功夫,万诗塔内就恢复了原貌,云苏揉着脑门上的大包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发飙呢,一阵风卷过,现场多了两个人,凌霍和丁宣。 以凌霍和丁宣的视角,他们刚才在小村子里望着平黄抱着小云苏走远,场景切换,他们已经站在子墟峰的白玉台上了。 子墟峰盛产白玉,历来峰主便挑选了上好品种的白玉,在主峰的广场上全部铺上了这些白玉,广场也就改名叫做白玉台了。 白玉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还能吸取天地灵气供人修练,不少人都奔着能在白玉台上修练拜入子墟峰。 然而他们所在的场景里,虽然白玉台上聚集了不少弟子,但他们一个个的并不是平时在这里修练时的放松,反而都严肃着一张脸,全都望向白玉台的中央。 正当凌霍和丁宣要看过去时,却场景坍塌,一股推力把他们猛推了出去。 再站定,就是万诗塔中了。 “咋多了个人?”云苏看了看丁宣,又看了看凌霍,纳闷问他,“你刚才干啥去了?” 凌霍望向云苏,眼底有些湿润,心中也全是酸涩。以前的她很爱笑,他一直以为她的生活幸福美满,羡慕她有师傅师娘的疼爱。 但此时的他很想上前抱抱云苏,对她说以后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但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苗风走上前去有点担忧的问云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苏收回视线,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嘴角抽了抽,“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内心不由叹气,你说自己容易吗,就为了省点灵力,却要遭此毒手,唉,往日风光无限的天下第一竟然混成了这样,真是悲哀啊。 苗风也是生气,“你刚才那种情况,我要是下手轻点,估计现在我就不是人跟你对话,而是一个魂儿向你索命了!还有你咋不老老实实在客栈待着,我就睡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出来给我闯祸!” 眼看苗风又要发挥自己的嘴炮能力,云苏赶紧做暂停手势让他打住,“我头疼,求求你别念叨了。” 虽然苗风看起来年轻,但云苏觉得他果然已经是个老人了,爱念叨得特质很明显。 苗风看了看云苏的大包,本来化着一张奇丑妆容的脸现在更加惨不忍睹了。 得!先上药吧。 苗风从乾坤袋里掏药,但就在他低头找药的时候,凌霍已经走了过来,将手掌放到云苏额头的大包上,暖白的微光从掌心流出,云苏只觉得额头上一片清凉,疼痛也很快消减下去。 “你谁啊?” 苗风看了看凌霍,嗯,怎么说的,反正就觉得这小伙子长的可真好看,就是太冷了,站在他身边就跟站在一块冰块跟前似的,冷气直往身上窜。 059 丑老太婆 “你又是谁?” 凌霍还没见过苗风,此时也是皱着眉,语气冷冷。 苗风很不喜欢这个冷冰块,没好气道:“我叫苗风,是云丫头的朋友。” 云丫头? 凌霍多看了苗风两眼,对他的这个称呼很不喜欢,好像他和云苏多熟悉一样。 这时候身后传来丁宣的捧腹大笑,“哈哈哈,还丫头,不就是一个丑老太婆!” 嗯...... 这画风确实有点诡异。 苗风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只有二十左右的样貌。而云苏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她画着一个奇丑无比的老太婆妆容。 一个精神小伙儿喊一个奇丑奶奶丫头,这不知情的听起来,还真的有点起鸡皮疙瘩。 “你又是谁!” 苗风有点不耐烦,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丁宣叉着腰上前两步,神气的指了指凌霍,“臭小子你听好了,这位就是如今的三仙之一,玄灵宗的元卜玄仙!” 苗风被气的嘴角抽抽,竟然喊他臭小子! 丁宣又指了指自己,“我则是玄灵宗丁长老的女儿,你对我们最好客气点,否则打的你连你爹娘都不认识!” 云苏捂脸,苗风被打的爹娘都认不认识不知道,反正这玩意儿这么嚣张,她肯定得被打的连爹都不认识了。 苗风直接一个咒法砸过去,嚣张骂人的丁宣就成了阿巴阿巴,被施了哑术。 丁宣从小就是刺头,在同龄人这里还没吃过这种亏,现在成了阿巴怎能饶过对方,两人当即就打了起来。 云苏没工夫看他们打架,出了万诗塔,打算找找那些铃声的来源。 凌霍也紧跟了出去,苗风见此,忙冲云苏的背影喊道:“云丫头,等等我!” 他刚才虽然打散了铃音,但并没有彻底解决铃音,他唯恐自己不在云苏身边,她又会被铃音影响。 一个法术朝丁宣砸了过去,苗风就脱身朝门口跑去,但没想到丁宣险险躲了过去,还紧追两步过来扯住了他的胳膊。 “她姓云?她叫什么?” 此时的丁宣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在小村里那个女童的名字,那户人家姓云,女童好像被叫做苏儿。 苗风着急去追云苏,不想再跟丁宣纠缠,回答了她后就直接拽出胳膊跑了出去,“云苏!” 听到这两个字的丁宣愣了下,云苏! 云苏不就是被凌霍带回玄灵宗那个女子吗! 她看向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不是,她偶像啥时候变这么丑了啊! 不对,现在她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竟然逼自家偶像给别的男人解情药! 还有,在玄灵宗的时候她对云苏就没有一个好脸色,还想着把人弄死! 可是她万万也没想到,那个云苏就是她偶像啊! 丁宣现在想抽自己几耳光的心都有了,是了是了,怪不得花方的迷术对云苏无效,怪不得云苏能破解了樊胡的情药了! 因为云苏并不是一个啥也不会的凡人,而是曾经打的三仙五尊闭门不出的天下第一严华啊! 丁宣满眼激动,不过想起严华这个名字的来由,她不由又呸了声,什么严华,她偶像叫云苏! 060 顾孟 丁宣二话不说也追了出去,眼里的光快把被他挤到一边的苗风闪瞎了,苗风莫名其妙,有病吧! 不过还不等她扑向云苏,一阵令人眩晕的铃音就响了起来。不过有苗风和凌霍这两尊大神在在,云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两人同时出手,凌霍先用护身阵罩住了云苏,虽然他很想知道那天的子墟峰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想云苏涉险入魔。 正要对付那铃音时,见一道金光荡开,往后瞥去,便见苗风正祭出了金笔以咒卸音。 然而铃音实在怨气过重,就算是苗风也有点吃力,他的额间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但铃音却因为他镇压的力道,不减反增。 “废物!” 凌霍收回目光,低低斥道。正准备出手,却眸光一凛,冰冷的视线射向他们前面两丈远的地方。 那里铃音汇聚,丝丝铃音仿佛金线,形成了一个人形轮廓。此人温文儒雅,但一双眼睛却盛满了怨恨,紧紧盯着云苏。 怨恨之外,还有打量和审视,他盯着云苏看了会儿,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你不是洗月。” 艹!白日化形,这是只超级厉害的冤魂厉鬼啊! 云苏几人惊骇,不过几人还有点疑惑,洗月是谁? 然后就听那人又道:“可你怎么会有洗月的金铃?还有应宗的气息,你到底是谁?” 云苏听的皱眉,要说金铃,她知道,因为她乾坤袋里就有一个。听此人的意思,应该是那金铃的主人叫做洗月,可是应宗又是谁? “晚辈云苏,一介散修,并不认识前辈口中的洗月和应宗。晚辈斗胆,请问前辈是谁?” 云苏抱拳行礼,态度谦逊。 那人盯着云苏看了几眼,勾唇笑问:“你想知道我是谁?” 问话时,那人眼中怨恨愈浓,整个人形轮廓都阴森森的,仿佛下一秒就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云苏吞吃入腹。 云苏皱眉,随便一问而已,咋就发脾气了? “倒也不是很想。” 云苏扯出个笑回道,她现在实力不在线,就得夹起尾巴做人,特别是对面还是只很厉害的厉鬼。 但那人却来劲了,“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 “女娃,你听好了,本尊便是月落城第九十三代城主顾孟,与整个月落城,枉死与你手里的!” 说起死因,他怒火中烧,双眼充血。 但云苏几人都皱起了眉头,云苏连忙道:“前辈,你认错人了吧,我出生时月落城早就没了,我去哪里杀你们啊!” “你此生虽然没见过我们,可你身上有应宗的气息,定然是他的转世!” 顾孟懒得再多说,直接厉声呵斥云苏,“应宗,你灭我月落城三百一十八口,今日,便是我等报仇雪恨之时!” 便听铃音大震,苗风已经控制不住了。 顾孟抬手,身上轮廓金线光芒渐盛,阴气拔地而起,笼罩了整个梨园。 阴气在他手中化作根根利剑,剑尖对准了护身阵中的云苏。 几人都是眉头一紧,凌霍第一时间踏出一步挡在云苏身前,同时手腕反转,寒光冷剑祭出。 061 现场追星 顾孟唇角勾起冷笑,铃音便换了音调,凌霍只觉灵魂被什么东西在往外剥离,有一瞬间的眼黑。 也就是这一瞬间,顾孟已经欺身而至,周身利剑直指云苏。 梨园发出一声声兵器碰撞的锋鸣,顾孟的剑没有刺中云苏,而是被凌霍挽了个剑花将根根利剑挑转了方向,一声声锋鸣后根根利剑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但顾孟是厉鬼,那根根利剑本就是他身上的阴气所化,与他心意相通,互相变化。 根根利剑飞出去后立即调转方向,而眼前的顾孟也消失不见,转而化成了一根利剑。而刚才飞出去的一支利剑在云苏等人后面化成了顾孟。 同时铃音大作,地面也冒出缕缕黑雾,逐渐把万诗塔附近包裹了个结结实实。 万诗塔被黑雾笼罩,只能见一米之内的事物,凌霍想第一时间来到云苏身边,但黑雾中冲出一团团黑气向他缠了过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云苏几人就被黑雾隔离开了,虽然能通过声音判断出大概的方位,但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具体情况。 云苏皱了皱眉,他们今天算是遇上硬茬了。 云苏取出海月石,如此生死之际,也不是节省里面灵力的时候了。 然而这时,云苏却感应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确切的说不是她感觉到熟悉,而是她体内的魔魂感觉到熟悉,跟之前在蜘蛛洞时那种感觉一样。 难道这里也有蛊雕碎块? 不过不等她想更多,顾孟就破开黑雾,执剑刺了过来。 云苏险险躲过,也不再多想,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就是现在不行了,才如此狼狈,不然就是来两个顾孟捏一块也照样被她斩于剑下。 她立于黑雾中,明明黑雾是顾孟搞出来的,听他的调遣。但云苏周围的黑雾却搅动翻滚,在她手中凝聚成了一柄墨色利剑。 周身黑雾笼罩,手中墨剑冷冽,浑身的肃杀之气令人震颤。 顾孟双眉紧皱,双目赤红,眼前的这一幕宛如就是那天入魔的应宗,他剑指云苏,“还说你不是应宗转世!受死吧!” 受死吧! 黑雾中似有无数人的声音重叠,云苏能感受到,黑雾里面有不少冤魂。 顾孟和黑雾中的冤魂全都对准了云苏,一齐朝她袭击过来,招招针对要害。 不过全被云苏一招剑阵挡了下来。 这一招剑阵不仅挡下了全部的袭击,还将黑雾驱散,凌霍、苗风、丁宣全都看向剑阵的方向,丁宣看的是两眼冒光,“流光剑阵!” 据传古时孤月老人率弟子千余人渡海西行,却行遇凶兽,凶兽能翻江倒海,以食人为性。孤月老人与众弟子抵挡,却不敌,全部葬入凶兽腹中。 孤月老人心有不甘,怨魂在海上飘荡百年,终于研究出了此剑阵。他将意识分散到月光上,形成一人化千人的阵型,阵法严密凌厉,可攻可守,最终将凶兽斩杀海中。 因阵法使用月光,舞动起来光点成线,谓之流光剑阵。 后有一人渡此海时,孤月老人见他颇有天赋,就将流光剑阵传给了他。 此人便是老玉川第一任川主伏雨,他学会了流光剑阵后,心愿已了的孤月老人便散与天地间。伏雨给孤月老人及其千余弟子在海边设了衣冠冢,后来来到老玉川,便在那里依靠流光剑阵建立门派。 只是后来老玉川越来越不行,本来一人可用的流光剑阵传到他们手里,就只能真正的找来一千人同时才能启用了。不过哪怕如此,千人启用的流光剑阵在各门派中也是令人生畏的。 丁宣激动的看着眼前场景,她已经没心情管子墟峰的云苏为啥会用老玉川的剑阵了,光是千人才能启用的流光剑阵,云苏一个人就使用了出来就足以让她震惊、兴奋的了,不愧是她的偶像! 062 看到了什么 怨魂被云苏打散,顾孟也倒退数步,身形在太阳光下都有点透明了。 顾孟没想到对方这么强,他已经修炼成了鬼王,不惧日光,不惧阎罗,他以为自己就算不能轻易杀了对方,但也不会输的如此狼狈! 在身形被日光灼蚀之前,他转身在原地消失,万诗塔再次恢复安静。 “你没事吧?” 凌霍来到云苏跟前,云苏摇了摇头,抬眼就对上了丁宣闪着光的眼睛,呃......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你就是严华、哦不、云苏?” 丁宣上下打量云苏,见她容貌溃烂,还都是褶皱,不过她鬓角一点皮口往下垂着,想来是易了容。 云苏一时没有搭话,蹙了蹙眉,严华和云苏这两个名字放一块,难不成此人已经知道云苏和严华都是一个人,那就是她。 可是,丁宣是怎么知道的? 想起刚才在万诗塔内凌霍和丁宣都消失了一会儿,云苏就看向凌霍,难道是凌霍说的?不可能啊,凌霍应该不会出卖她吧,而且凌霍也不待见丁宣,就算要出卖她也不会把此事告诉丁宣才是啊。 见云苏怀疑,凌霍不由心酸,他总感觉云苏对他有偏见,但以前他们在桃林旁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我没说,我们只是.......” 想起在小村里看到的场景,凌霍有些心疼云苏,不知该如何开口。 然而不等他说完,丁宣就咋呼了起来,“苏苏姐,平黄那个不要脸的屠了你全家,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要是我我也会找他报仇,杀了他全家,屠灭了子墟峰!” 凌霍朝她凌厉的望去,云苏的伤口就这么被她大剌剌的揭开,真是多嘴! “你怎么知道?”云苏盯着丁宣,浑身并没有被勾起往事的心痛与狠厉,而是疑惑,“你们刚才去了哪儿?” “我们进了你的回忆,应该是你刚才将要入魔,我们被卷进去的。” 丁宣对自家偶像是有问必答,但云苏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她倒不是怕被看到那段往事而被同情,主要是害怕凌霍知道了魔魂的存在。 “你们,看到了什么?” 云苏瞟了眼凌霍,说这话时有点心虚。 又是丁宣跳起来回答,“我们看到平黄那厮在你母亲生产之时杀了你全家,还抹除了你的记忆,让你把他认作救命恩人,实在不要脸!” “还有呢?” 云苏又问道,丁宣想了想,又补充道,“哦,还有,我们又去了子墟峰,只是刚到,还没看到你屠灭子墟峰的英姿呢,就被推了出来。” 丁宣说着,甚是遗憾。 云苏却是偷偷松了口气。不过在旁的凌霍捕捉到云苏微不可察松气的表情,一双剑眉蹙的更紧,确定了云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免得等会儿那老鬼又跑出来。” 苗风见这几人还聊起来了,就过来催促。主要鬼王级别的顾孟真的不好对付。 刚才若不是云苏一招灵光剑阵,他们现在怕还在黑雾里困着。但云苏海月石里的灵力还能用几次流光剑阵?还是赶紧跑路的要紧。 云苏三人也觉得还是先离开比较好,丁宣把云苏旁边的苗风挤走,小心且激动的跟在云苏身边。 云苏大蹙眉头,话说以前还是严华的时候,她去玄灵宗,丁宣就喜欢来找她玩。不过那时候丁宣乖乖巧巧的,又特别有礼貌,她对这个小姑娘还挺有好感的,还在修行上指点过她几次。 然而此前去玄灵宗,她看到了丁宣的另一面,就不知道之前丁宣在她面前乖巧是装的还是后来才变了性格。 063 幻境 几人离开了梨园,只是走出来后发现外面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不管是街道格局,还是城内百姓的穿着,都与他们来时见到的不一样了。回头去看,宏伟壮观的梁园也不见了,后方是一片湖,微风拂过,湖面波纹荡漾。 “什么情况?” 苗风皱眉,他们难道入了什么幻境? 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城内出现了骚动。 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宅院里十几人冲天而起,在空中打斗。 打斗分成两派,十几人手执金铃,围着一人,那人手拿利剑,身上隐隐冒着黑气。两派打的很激烈,仿佛都要置对方与死地。 云苏很快意识到了现在在发生什么,因为他认出了那拿着利剑的人,正是之前在桃林幻境中见到的三涧玄仙。 难道他们看到的正是顾孟所说,应宗屠城的那天,而他口中的应宗,正是三涧玄仙? 云苏猜的没错,应宗的实力很强悍,很快就斩杀了那十几人,接着是那所宅院的所有人,再然后就是杀红眼的他屠杀城内所有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城内血气冲天,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丁宣和苗风直接吐了。 云苏惨白着脸色,这样的场景她在子墟峰见过,那是魔尊娄危占据了她的思想斩杀所有人的场景。 就在她紧蹙双眉的时候,那杀神一般的人重新进入刚才那所宅院,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女子。 云苏在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时愣了愣,那女子正是之前桃林幻境中被三涧抱在怀中的女子。 云苏梳理思路,一点点把事情从前到后拼接起来。如果她猜的没错,那女子应该就是月落城第一美人洗月了,那三涧玄仙,也就是应宗,他又是什么角色,是那个斩梦的师兄,还是那个和洗月情投意合的师弟? 三涧抱着那女子朝一个方向离开,幻境也逐渐破灭。 眼前的场景变回了断梦城的梁园门前,丁宣和苗风扶着墙根在吐,云苏和凌霍的面色也不是很好,一个比一个凝重。 云苏回身望向万诗塔露出的塔尖,此时晴空万里,塔尖上的夜明珠闪着微光。 顾孟被她重创,已经遁入地下,应该没有精力再把他们拉到幻境中了,那么刚才的幻境又是谁搞出来的? 而且把他们拉入到幻境中,却对他们一点伤害也没有,好像就只是为了让他们看到那些场景而已。 云苏和凌霍都有了一个疑问。 凌霍:“应宗屠了满城,那么后来又是谁来此建立了断梦城?” 既然能以断梦二字命名,想来应该是当时事件的知情者,可谁那么闲的慌,专门来此重建此城,取名断梦又是为了纪念谁? 云苏远远的望着那颗夜明珠,眼神幽深晦暗,喃喃道:“又是谁修建的梁园呢?” 从一开始她就感受到了那抹熟悉感,只是摸不清那熟悉感的具体位置。不过就在刚才幻境出现的时候,她终于锁定了那抹熟悉感的来源,就是万诗塔上的那颗夜明珠。 见云苏一直看那颗夜明珠,终于吐完了的丁宣抹了抹嘴来到云苏跟前,“你要是想要,我去给你取来。” 云苏看了丁宣一眼,“你确定你能取来?” 丁宣瞬间尴尬,且不说梁园地下有一众怨魂,那万诗塔内还有一个秃头老怪呢! 她可是连一个秃头老怪都打不过的。 064 丑吐了 不过丁宣没时间考虑自己能不能取来了,她虽然止住了吐,但胃里还在泛酸水,要不是为了跟偶像多说句话极力忍耐着,她还在吐呢。 这时候被云苏易容后那张脸盯着,顿时就忍不住了,忙跑到一边又哇哇吐了起来。 云苏:...... 云苏扯了扯嘴角,她这是把人丑吐了? 就在丁宣大吐特吐的时候,凌霍已经化成一道白光冲向了万诗塔顶端,眨眼的功夫又冲了回来,落地后伸出手,手掌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正安然躺着。 “给你。” 凌霍把手掌往云苏跟前送了送,云苏又是一阵嘴角抽搐,不是,咱要不要行动力这么强啊? 不过,送到跟前的东西,当然要了! 云苏接过夜明珠,仔细去看,还能看到夜明珠里一点黑色的影子,想来应该是那光头兄的魂魄了。 此时夜明珠内的董不厌瑟瑟发抖中,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点,尽量降低存在感。 在凌霍面前,云苏没有敲碎夜明珠看看里面有没有蛊雕碎片,而是把夜明珠放入了乾坤袋,对凌霍道:“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她这话问的凌霍一愣,云苏就解释道:“堂堂玄灵宗的玄仙,不坐镇玄灵宗,在外面瞎晃不好吧?” 其实就是赶人,不想让凌霍跟着她。 凌霍蹙眉,他确实接到了不少师尊的传音,但他并不会回去,心心念念的人没死,他当然是要护其左右。 “我没什么打算,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凌霍回答的认真,云苏就皱了下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随即恍然,她便笑道:“你放心,我一身法力已经全无,根本不会入魔了,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云苏认为凌霍是怕自己再次入魔伤害别人,他作为玄灵宗玄仙,自然担负着维护别人生命安全的责任。她救过他,所以他不杀自己,但也不会任自己为所欲为。 凌霍叹了口气,他发现云苏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只好道:“你法力全无,若是遇到其他修士会有危险,我跟在你身边可以保护你。” 云苏没有入魔前,一手拿下屠魔榜,入魔后又屠灭子墟峰成为所有正道的公敌。也就是说,如今的云苏,无论正道还是魔道,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若是以前大家都以为她死了,她还安全点,但现在严华显世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老玉川也把她挂在了屠魔榜的榜首。 不管是以前和云苏有仇怨的魔道修士,还是想替子墟峰报仇的正道修士,亦或是为了屠魔榜上的大额赏金想猎杀云苏者,又或者是想斩了这个天下第一而扬名的,都有可能随时出现找她的晦气。 他身边没有一个实力高强的人保护,仅凭她海月石里那点灵力,她如何对付这么多人。 云苏指了指苗风,“没关系,有他可以保护我。” 反正主打就是一个你离我远点。 凌霍瞥了靠着墙吐到快要虚脱的苗风一眼,对他不屑一顾,“他不行。” 苗风抬了抬眼皮,手抖指向凌霍,“你、你说谁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但面对他的质问,凌霍只冷冷丢给了他个轻蔑的眼神,把苗风气的不行,有这么对待老人家的吗!没礼貌! 云苏好说歹说,凌霍就是不走,搞的她也没办法,好吧,先这样吧,这家伙以前就是头倔驴,决定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几人离开梁园,去了现任城主府拜访。 堂堂一城城主,当然不是说谁想见就能见的,不过凌霍玄灵宗玄仙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065 第一任城主的由来 断梦城城主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云苏问起他断梦城的来历,他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断梦城第一任城主应该是从老玉川来的,因为他们的家族史上写着:自玉漉来,路遇荒城,遂居于此,三年,百废俱兴,人往来相聚,是以为城。为感念故人,城曰断梦。 老玉川分三玉四川五阁,玉漉就是三玉其中之一,是一个地名。所以城主从这一句推断他们祖先是从老玉川来的。 不过至于他感念的是哪位故人,上面就没写了。 云苏想,既然取名断梦城,想必感念的也就是神剑大师兄应宗、小师弟乌焦、月落城第一美人洗月三人其中一个了。 云苏又问了那梁园是谁建的,山羊胡城主就叹了口气。 第十五任城主好诗词歌赋,广招天下名士。其中就有个仙风道骨的修者慕名而来,他不仅拥有能填海搬山的法术,诗词也作的极佳,那城主便奉其为座上宾,对其敬重有加。 有一天修者找到那城主,说他夜梦金乌落于城东,城东必是风水宝地,若在那里造园修楼,必得金乌护佑。 那城主听后很是欢喜,立马就着人开始动工,梁园便因此建成。 说着时山羊胡城主又是一声叹息,“只是谁知没得金乌庇护,反而酿下祸端,葬送了一园人的性命。” 大家也都叹息,山羊胡城主接着道:“那修者还建议修建了万诗塔,一方面可以存放诗词佳作,一方面他又拿出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接引天地灵气,说是在此塔内作诗可文思泉涌。” 能不能文思泉涌,云苏不知道,但她知道人家那颗珠子刚被凌霍扣了,现在就在她的乾坤代里。 云苏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凌霍,那厮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愧疚感。 丁宣则是面容骄傲,好似云苏能看上对方的珠子是人家的荣幸,只有云苏和苗风面露尴尬之色。 纠结了下,云苏还是把珠子从乾坤袋里掏了出来,“那个,不好意思,我刚看这珠子挺好看的,不小心给扣了下来。” 山羊胡城主有点懵,看了看云苏手掌中那圆溜溜的夜明珠,又看了看云苏,结巴道:“你、你们进去那园子了?” 自从梁园出事后,也有几任城主舍不得那么大个有山有水有楼有榭的园子搁置而搬进去住过,但无一例外都不见了,生死无踪。 后来他们也请修士过来看过,但那些修士进去后也没出来过,所以后来就彻底搁置了,再没有人敢往那里去过。 他惊奇的看着这一行人,他们竟然进去了,还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不过,当他的视线落在凌霍身上时,脸上的惊奇才稍稍减退,这位可是玄仙啊!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好像也属正常。 山羊胡城主赶紧起身朝凌霍深深行了个大礼,激动道:“不知玄仙可否帮我们收服了那园中的邪物,我必大礼相谢!” 凌霍抬手阻止了山羊胡城主的大礼,道:“那园中邪物有两个,一个是之前城主招揽名士所化诗魔,现就藏身于这颗夜明珠中。” 说着指了指云苏手里的夜明珠,山羊胡城主脸色白了白,退了两步和云苏拉开距离,云苏:...... 066 月色 “另一个应是月落城怨灵所化,月落城善于御鬼,他们所化怨灵非同寻常,如果强压说不定会被反噬,最好的办法是化解他们的怨念。” 凌霍蹙眉,不过若是想要化解他们的怨念,就得找到灭了月落城的应宗,这都过去了不知多少岁月,他们去哪里找? 山羊胡城主听后难掩失落,想要留几人多住几天,云苏见这里找不到更多线索也不想多留,与其在这里,倒不如去老玉川碰碰运气。 她现在有点好奇建立断梦城的城主到底是谁,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修者又是谁?好似他的目的就是忽悠当时的城主修建梁园,那他修建梁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虽然要走,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当天晚上他们还是住了下来。 晚上,月光如水,云苏倚在窗边打量手中的夜明珠,从拿到这颗夜明珠时她就感应到那抹熟悉的感觉来自夜明珠内,难道这珠子里面藏了块蛊雕玉片? “想什么呢?” 凌霍从走廊过来,手里提着云苏爱吃的酱肘子和桃花酿。 云苏不着痕迹的将夜明珠收入乾坤袋中,接过凌霍递过来的酱肘子和桃花酿,肉香味、酒香铺面而来,云苏笑的开心,“人生一世,吃喝二字啊!” 见云苏吃的开心,凌霍也勾唇笑了笑,这张常年冰冻着的脸也因这一抹笑多出了些温度。 他顺着云苏的视线抬首望向黑夜中的那一轮明月,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内心如此宁静。 云苏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现在还是毁脸老人的装扮。然而现在也没什么外人,她也懒得装老人形态,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潇洒之气。 月色皎洁,夜风习习,两人都难得的觉得宁静。凌霍自然是找到了想守护的人,只要站在云苏身边便内心安宁,而云苏想大概是在桃林边住的那一年太安逸了吧,以至于如今安静的夜色中身边有凌霍陪着,便能想起之前的那份安逸。 “云姐姐,我给你带了云片糕,你尝尝,可好吃了!” 安静的氛围中忽然闯进来一道声音,丁宣拎着一盒点心跑了过来,直接略过凌霍,凑到了云苏身边,献宝似的把点心举到云苏身前,“我记得你最爱吃云片糕了,我特意去城中给你买的!” 云苏对丁宣态度的转变有点不习惯,前些天还扬武扬威的喊她贱人呢,这就云姐姐了?她也不记得以前对丁宣有过啥恩德啊。 丁宣把云苏手里的酱肘子拿到一边,把自己的云片糕塞进去,期待的看向云苏,“你快尝尝好吃不,要是好吃,明天走的时候我再去买些。” 盛情难却,云苏只好接过了塞过来的点心。但凌霍视线却落在被放到一边的酱肘子上,双眉微蹙,然后把云苏手里的云片糕拿走,又把酱肘子塞了进去,还用冷冷的目光看了丁宣一眼,“她不爱吃素。” 丁宣看向凌霍,内心有些纠结,她从第一面见到凌霍时就喜欢他,无他,因为他长的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她认定了的人,无论谁跟她抢都不行,必须是她的。 但是现在情敌变成了偶像,她要跟偶像抢男人吗? 067 云片糕 那是劫天教的老祖,一身实力,深不可测,不过很久已经没有出来了,有传闻,她已经成帝,当然,人们更倾向于,此人已经死去。 清舞的声音有着一股动人的磁性。带着一丝惊喜,传入慕容潇耳中。 大唐军规,擅离职守者,可是要斩立决的,苏麟此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过错。 陈三暗暗咬牙,真气蓄势待发,一旦云曦有所不敌,他便要出手相助,乘着钟林还没注意到他,突施暗算,二人联手,杀将出去,这也是他二人脱身的唯一机会了。 他没有动弹,脸上破裂,没有鲜血流出,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在他的皮肤下面蠕动,看上去狰狞恐怖。 他的心咯噔一跳,知道陆虎成必定是遇到了伏击。他与陆虎成的电话都是特殊定制的,可以知道对方所在的位置,刘海洋查了一下陆虎成所在的位置,离他只有两条街区那么远。 慕容潇骨掌之上燃着深黄色的地狱之火,将附近的水灼得沸腾,轻轻拂过恶灵骑士的骷髅头。 从不刷牙。也不知道刷牙,所以不但是一口黄牙而且牙齿有各种问题,气味像是什么呢?一百年历史的一条垃圾河在这种嘴巴前也敢自称清香扑鼻。 唐长安城,隋朝称之为大兴城,其兴建于隋朝,唐朝易名为长安城,为隋唐两朝的首都,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为宏伟壮观的都城,一度也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城市。 突然感觉到两只隐藏起气息的妖怪猛的以波涛汹涌之势朝自己涌来,只觉得就像是被人一拳擂在了胸口,一声闷哼,退后了两步,脸色微微一红,说不出话来。 王元平一听道:“不用了,叔,你忙你的,我去我同学那里借自行车回去就行了”。 杜珉只觉得这一下摔得他四肢酸痛,就和他以前学骑马一样,骨头缝里都疼,不能在涂天骄面前示弱,他咬着牙想要起来,但真的是一点气力也用不上,只得歇息一下,勉强坐起来。 “大道鸿蒙,天地初开,阴阳并存,生灵应运而生,其性本无善恶,但因命格有缺,故而诞生善恶……”天炎开口,脑海一片空灵,嘴吐真言,宛若一座座大山,压在野山心头。 进了宿舍,很多人都在宿舍门口那挤着,我看了眼都是高二的,堵着我们不让我们过,然后接过我们手中那个高二的人,进了宿舍。 沐七低下头,喝下杯中的温酒。显然,大哥没有虐待丰朝乐安侯的意思,酒色纯净,味道香醇,绝对是上等的美酒。 山刀营一向对陈任的命令,那是绝对遵从的,就在陈任的命令刚刚下达,山刀营就开始有秩序地向着后方撤退。而陈任却是驻马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了之前他的那番表演,杨任守着大军,愣是不敢追击。 言师眉头一皱,因为看到了这仙根的那一刹那,让言师想起了自己的神格,因为两者的相似实在是太多了。 然后我们大家互相打招呼告别,我和琪拉着手走在前面,弈哥和东哥俩人在后面不知道说着什么,我也没管那么多,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或许是因为刚才琪说的那些话,也或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 虽然没有一点儿证据,沐家兄弟却还是不得不怀疑,宫中除了问题。 叶帆苦笑,“还能怎么样,就算我现在去找她,无非也只是给她更多压力。我一直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反正现在,不管你们怎么说都有道理,我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没资格对你们的行为做出任何评判。 他没有一一为林成飞介绍,只是让林成飞行一礼,一起拜见这些人。 因为轻轻身上这条星空般的长裙,特别的美,再加上她头上的头纱遮住了脸,有些特别,不免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既然你这么想,那动刀吧!你死后,我会如你所愿,送你的孩子路来找你的。”乔铭赫轻描淡写的说道。 顾轻轻冲出去时已经晚了,贺哲被人扔下了海里,那激起的水花溅到了甲板上。 叶帆忙用手摸了摸自己腰间,“老婆,我这肾绝对不用补,已经够猛的了”。 “徐秀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才不跟他交往呢!!”慕沐沐着急地脸都火辣辣的。 艾儿曾经遭受过精神枷锁的控制,使得她脑海里终究有一些痛苦的印记。 时溪眉头微微一皱,一听就知道时苒不可能那么好心把如此昂贵的连衣裙白白送给她。 罗瑞尔嘴上求着饶,悄然运转吸血鬼家族的镇族秘法“血祭大法’,该法异常邪恶歹毒,只要被施放出的加了血咒雾气侵染,必如万鬼蚀身,浑身的精血一点一点的被炼化,最终凄惨死去。 苗圃拍了拍潘玮傑的肩膀,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去山上了,修炼,最近苗圃一直在疯狂修炼。 蒋元元见苏扬如此激动,看苏扬的样子又不像是故意嘲讽自己,于是、蒋元元与在场的所有人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姑娘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本以为叶辰只是学着聂远的口吻争一口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动手,虽然之前叶辰已经动了那些黑衣西装青年。 厉净泽推了之后的所有行程,专门留下来陪溪溪一起将琐碎的事情按时处理。 “什么!!”随着任长春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片惊愕,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但见唐柔就是搀扶着一个身影走出,正是许志国。 光芒之后,是穿着白色西装的厉净泽牵着身着白色长裙的许呤音,在万众瞩目中,像王跟王后加冕一般,一步步走向舞台。 068 来到老玉川 “沐师妹,这飞船很不错吧?我们灵丹门也只有三艘飞船呢,我第一次见这飞船的时候也很好奇呢。”孔羲的声音从沐秋身后传来,这飞船只需要放入灵石,然后启动阵法就行了,不需要人来驾驶。 阴暗潮湿的房间,尖锐刺耳的嘲笑,无边无际的黑暗……这一切的一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拖了进去。 李艳阳也是无奈一笑,不再解释,因为他不觉得自己的感情需要用钱多钱少来争取。 除非四国之皇,才能享受帝王的亲自迎接,想来,那马车上的主人的身份非常不凡。 期间,恢复玄仙实力的仙门众人暗地里也在找寻江东羽的下落,却始终没有线索,江东羽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干这个找工作感受感受香港打个赌大概都好好的好的好的大宝贝。 白洁虽然一直衣食无忧,但也曾经苦痛,感同身受不禁安慰她们,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无冤无仇,为何追我至此,对我出手?”江东羽微微喘息,这一拳可真是痛呢。 “回前辈,我来自云澜大陆,无意中传送到这里。”冷炎迟疑一会,还是决定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说谎。 当然,他还有一个别的称呼,算是与知言两字暂时撇开了关系——命轮第一。 “哼,说得轻巧,六安那么大一片地方,还有山脉纵横连绵,总不成连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出吧?”冯国彰抬杠道,挑衅的眼神看向段某人。 搜索完真辆车的车厢内外之后,韩峰并没有任何人有价值的信息发现。 “不止如此,根据以前的记载来看,曾经在讨伐比目海王的战役当中,陨落了三位星絮境强者,以及无数的通脉强者……”东瀛武士领头补充道。 “不会吧老大,咱们连北洋都没有投,难道要投奔安徽不成?”有亲卫忍不住惊呼出声,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河南都督张镇芳前不久可是派了使者过来‘招安’,白朗可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难道老大是想投奔安徽不成? 莫爸爸和莫妈妈一边聊着,一边感叹着,夜深了,也舍不得休息。 我和李晓雨坐在了ktv的右边,右边是唱歌的区域。李晓雨不仅仅人长得漂亮,歌声也极其优美动听。 梦瑶根本不肯放开我,扑过来,死死抱住我,一副根本不想松开我的模样。 “这样做,有些不太好吧?”王思量语气迟疑,神色间有些不太自然。 “够不够,交手了才知道”贺云城暴喝一声,手印接连变幻出一道道复杂的印决,最后那掌印瞬间掠出,宛如奔雷一般袭向兆宁。 是的,在经历了前后左右加上面的攻击后,这一次,从下面来的攻击也终于加入了套餐。 “如何算的,二百两银子,你这是黑店,为何想诳我银子?”紫薇很不合时宜的撑得打个饱嗝,赶紧捂着嘴,咽下了一个嗝。 虽然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但不代表他的直感不会遭受蒙骗,需要多方位进行侦查。 他还给她做了顿饭,怎么都没见到她有所表示!江锦言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嘲讽。 楚天意烧好热水,给俩儿子调好米糊糊;吹到温度适中后才给他们吃下去,看着他们吃饱喝足了,带着他们在院子里转了转消消食。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这一幕落在蔡建的眼里,清冷的眸光闪过一丝诧异,他抬眸捕捉到公子眼里闪过一抹犀利的精光,却让他无端猜测出了他的深意。 慕深没有说话,看着里面的男人,脚下像踩死一直蚂蚁一样的碾了又碾。 在成为坐骑之后,无论是鹫龟还是岩蜥们,都变聪明了很多,尤其是鹫龟,有时候狡猾起来连一般人都被耍的团团转。 可是事与愿违,这千面神君不仅没有死,还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如果当初玄机把千面神君直接弄死了,那后来的发展轨迹肯定会是另外一种的。 主不主动出来其实并不重要,而且以基里连科的性格,他会再次主动现身的可能性并不大。 “这是冷茗生前还没来得及试穿的衣服,你就先凑活着穿一下吧。”东方若打扮起人来超级认真,连一点点褶皱的痕迹都要细心的抹平。 “呵呵,没想到,你对我产生不了感情这事,竟然还救了我一命,七七,真是天意弄人。”黎辰听罢,却悲苦的笑了一声,神情悲伤而五味杂陈。 吕常皱了皱眉头,想要过去将此人拉起,被陈龙微微摇头阻止,只找个无人角落静坐下来。吕常知道主公不愿意节外生枝,皱着眉挤坐在陈龙身边。 “王爷……刚下人说南苑那边有烟火……”有人可能去南苑给童辛雅做吃的了。 许褚之勇,天下闻名,论武艺不如赵云、吕布,但胜在气势磅礴、内力精湛,又有火云刀辅助,所以能够在百万军中一往无前。若是单打独斗,夏侯兄弟自问也不一定是许褚对手。 到得椒房殿外,伏寿皇后早得了通报,亲自来到殿前椒房处迎接。陈龙看时,见伏寿皇后虽年轻貌美,但美眸满是惶恐和倦意,心中一叹,与魏延和诸葛亮、黄月英等人跪下觐见凤驾,伏寿皇后忙喊平身。 069 天上掉下来的湖 云苏以前不知道收敛,得罪过不少人。以前那些人碍于她弘扬的正义,当然也主要是打不过她,所以纵然内心恨她也只是忍着。然而现在云苏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还躲了十年才出来,定然实力也大不如从前,是以一个个的都巴不得踩她一脚。 云苏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以后更得低调点了。” 她现在全靠着海月石中的法力,实在不宜再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动手。 丁宣还没搞清楚那些人来老玉川干嘛,她站的太靠前,被一个纵马而过的人扬了一脸的灰尘,正在那里骂架,直到云苏他们进入客栈了,丁宣才急匆匆跟上来。 客栈里几乎已经满员,云苏他们本来想住一晚,但已经没有空房间了,几人只好吃了些热汤热菜继续赶路。 他们并不去山字阁,而是要去玉漉,所以过了老玉川的边界后渐渐的就少见和他们一样赶路的人了。 老玉川多平川细流,没了那些烦人的事,欣赏着路边的鸟语花香倒很是惬意。 两天后,几人来到了一个村庄,问了田间除草的一个老大爷,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玉漉地界儿了。 “咦,那个老婆婆干什么呢?” 苗风看向不远处的路边,那里坐着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婆婆,她佝偻着身体正在奇怪的比划着什么,好似她身边坐着什么人,他们正在交谈一样。 云苏他们顺着苗风的视线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老婆婆身边有其他人,便都有些奇怪。 田里的老大爷便道:“兰阿婆自从死了儿子和老伴后人就有些痴傻,总以为她儿子和老伴儿就在她身边呢,所以就总是对着空气说话。” 老大爷叹了口气,云苏便看了看苗风。苗风是专门捉鬼的,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更多东西,此时他便摇了摇头,低声对几人道:“那老婆婆身边很干净,没有鬼兄朋友。” 云苏便也叹了口气,看来那阿婆是真的神志不清了。 不过凌霍却皱了皱眉,他越过老婆婆看向了前面的一个湖泊,问老大爷道:“那是什么湖?” 老大爷看向那个湖泊就笑了下神秘兮兮道:“要说这湖,那可有不少说法。” 凌霍是玄仙境界,能让他注意的地方必然不是平凡地方,此时又听老大爷如此说,几人一下就来了兴趣,让老大爷说说都有什么说法。 老大爷也乐得和他们聊天,便停下手中的锄头,来到田边拿起水壶喝了口水,便津津有味的说起了那湖。 据老辈人说古时候他们这里本来没有湖,不过有一天这片天地上一秒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就雷霆交加,那滚雷闪电就好像发了怒似的要劈死谁一样,把这片土地下的人吓的以为谁家干了啥惹怒了上天的缺德事,纷纷脸色惨白的跪求上天收回怒火,他们愿意把那干了缺德事的人祭天。 他们也说干就干,一伙人拿着绳子就闯进了一户人家把那家人都绑了,因为这户人家可以说是村子里的恶霸,啥坏事都干,他们觉得肯定是这家人惹怒了上天。 平常时候他们不敢和这家人作对,但现在雷霆威压在头顶嚯嚯闪着,他们也不得不团结起来绑了那一家人。 就在他们想着如何将这家人祭天时,黑压压的天空中落下了一颗大大的水滴。 那水滴在降落过程中逐渐变大,等砸到地面上时就变的比村子还大了。不过好在它砸到了村子外面,要不然整个村子都要被砸穿了。 那水滴砸到地面上便成了一个湖泊,村民们见此就认为是上天要让他们把恶霸一家投入湖中溺死,于是就真的把那恶霸一家投入了湖中。 在他们把人投入湖中后没多久,天空中的雷霆竟然真的逐渐散去了,黑压压的天空又重新变成了阳光明媚的。 当然,以上说法只是那面湖的来历之一,另外还有好几种说法。 一是说天神屠龙屠到了他们这里,因为有人在那天看到过雷电中有一条黑色的巨龙身影,而那湖便是巨龙的一只眼睛被天神打掉了落下来形成的。 又说是天神娶妃路过他们村子上空时遭遇了妖魔了袭击,那鸾车上的新娘子还被击落了,那湖便是新娘子降落过程中流出的一滴泪,因为那天同样也有人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从空中掉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那湖里的水就从来没有干涸过,之前我们这儿有过三年大旱,但那三年那湖泊却是每天都满满的,也是因为那面湖,我们这一村人才没有被渴死饿死。” 老大爷开始抽起了旱烟,又接着说起了那湖的奇怪之处。 那湖不仅终年水量不减,水温也是终年寒冷,哪怕是烈日炎炎的酷暑,所以以前每到夏季,他们都喜欢来湖边上纳凉。 有人说那湖水冰凉是因为湖底下困着那恶霸一家的恶魂,是他们的黄泉之气才使得湖水终年冰冷。 也有人说那湖水是巨龙的眼睛,所以有神力,才使得湖水终年不减且冷若冰霜。 也有人说湖水不减是因为那天神妃子仍在湖底哭泣,等着天神迎接,而水冰寒是因为那位妃子的幽怨之气所染。 不过虽然说法不一,但可以确定的是那面湖都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苗风就抬头望了望天,天空蔚蓝,白云悠然,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湖从天上掉下来呢。 不过云苏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以前每到夏季你们就去湖边乘凉,现在不去了吗?” 说起这个,老大爷又叹了口气,他在裤腿上敲了敲旱烟,把里面的灰烬敲出来,又重新装填上新的烟叶,就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兰阿婆。 “不管那湖的来历到底如何,大家对那湖都很是敬畏的,这几百年了,大家从来都只在湖边纳凉,从来不敢下去游泳。 但是前些年,兰阿婆的儿子不听劝非要跳下去游泳,结果还没游上两圈,向来平静的水面忽然就起了漩涡,一下就把他拽了下去! 那之后,村里人就经常听到那湖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哭又像笑又像人在说什么话的。再之后兰阿婆的老伴儿就疯了,非说看到他儿子在湖面上召手让他过去,他想下水但被大家拦住了,谁知道他自己半夜里还是偷偷下去了,结果也没上来。 大家都说那湖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要不是恶霸一家的恶魂,要不是妖龙的妖力,再要不就是那个幽怨的天神妃子,反正没人敢接近那里了。” 老大爷说完便摇头叹息,“可怜了兰阿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唉。” “不让下去游还下去游,这不活该吗!” 丁宣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道。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在人家村人面前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何况,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听话的人? 云苏无语时,就见老大爷面色不好起来,也朝丁宣翻了个白眼道:“看你这姑娘长的水灵灵的,咋说话这么不中听。” 丁宣还要呛声,云苏怕两人打起来,那老胳膊老腿的大爷就太吃亏了,就赶紧拦住了丁宣。丁宣还是很给云苏的面子,闭上了嘴巴抱臂在一旁倚着树干眺望远方去了。 云苏看了看凌霍,问他能不能探查出那水底到底有什么。 凌霍闭目放开神识覆盖湖面,但却发现湖水下面有一层屏障,而且那屏障并不是泛泛之辈所制,他一个玄仙的神识竟然也能被隔绝在外。 “有屏障挡住了,探查不出,不过那屏障不简单。” 凌霍睁开双眼,看向云苏回道。 云苏想了想,能隔绝玄仙神识的,那屏障必然是玄仙之上的人弄出来的,但玄仙之上只有地仙了,再要么就是得道飞升,成为真正的天上之仙。 古往今来,云苏知道的唯一一位地仙便是三涧,纵然世人不知他是因为什么机缘进境为地仙的,但他最后一次露面时一掌轻松击退三位玄仙,如此实力,确实只有地仙才能拥有。 想到此,云苏内心是越来越迷惑了,他们是为追查第一任断梦城城主而来玉漉的,但怎么好像这里又和三涧扯上关系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看来得在村子里先住下来。 “大爷,我们想去玉漉城游玩,不过一路来风餐露宿有些累了,能不能在你们村子里住几天?” 云苏态度良好,淳朴的老大爷自然很是欢迎,远来就是客嘛。 不过他朝云苏后面的丁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还是年纪大的懂得说话,年轻人学着点,小心出门挨揍!” 说着就让云苏他们跟他走。 丁宣气的简直头顶冒火,“你什么眼神!谁年纪大了!我云姐姐肤白赛雪冰肌玉骨闭月羞花,哪里老了!” 如果老大爷这个年纪大说的是其他人,丁宣生气的点就会是谁特么会挨揍!但现在老大爷说的是云苏,丁宣的注意力就全在年纪大这三个字上了,如果不是云苏拦着,她怕是撸起袖子就是干了! 070 董不厌说梦话 其实吧,人家大爷说的也没错,因为云苏现在给自己化的就是老年妆,一张脸上全是皱纹加老年斑,嘴角旁边还被她恶作剧的粘了个大痦子,不仅老还丑。 老大爷就呵呵,“我看你才是什么眼神吧。” 丁宣简直头顶生烟,上前两步就要揪大爷衣领,被云苏拦住了,安抚她,“低调低调,咱漂亮咱自己知道就行了。” 丁宣很听云苏的话,也知道云苏的身份不宜暴露,但就是心里的气不顺。虽然没再直接去揪大爷衣领和他呛声,但暗暗拇指掐食指冲大爷的腿弹了下,一道细微蓝光冲大爷的膝窝刺过去,不过就在击中大爷膝窝时被一道白光击散了。 白光是云苏打出来的,云苏看向丁宣,丁宣就熄了熄气焰,拉着脸不再说话了。 一行人被大爷领着往村里走去,路过那老婆婆时,大爷让她回家去,老婆婆却并不理他,自顾和旁边的空气说话,大爷便叹息一声带着云苏他们继续往村里去了。 不过路过老婆婆时,云苏几人都留意了下她,但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那老婆婆一直望向那片湖泊,口里说着什么,只是听不太清,引的几人也都不由多看了那湖泊几眼。 日光下,微风拂过,吹起蓝色湖面上波光粼粼,湖边杨柳依依,大片不知名粉色小花薄如轻纱,脱俗清新。 当晚,云苏一行人在老大爷家住下,这位老大爷姓卢,在家排行老三,别人都喊他三爷。 卢老三家里人口也简单,虽然有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已经分出去过了,家里只有一个老伴儿,空房子还有两间,就让云苏他们住了。 “大妹子,你和这姑娘住这间,你们两个年轻小伙子就住另外这一间吧。” 卢老三指了指两间西屋,最高兴的是丁宣,虽然很烦这老头子喊云苏大妹子,但把她和偶像分在一间,她就原谅了他的眼拙吧。 不过凌霍就没那么高兴了,不过男女有别,他也没什么立场要求云苏和他一间。 卢大娘很热情,晚饭还加了两个菜。 吃过晚饭,各自入睡。不过月至中天时,云苏忽然睁开了眼,耳边传来低低的呓语,像是谁在说梦话。 她转头看了看丁宣,丁宣睡的很美,嘴角都是上扬的,所以不是丁宣在说梦话。 但这房间里,除了她和丁宣再没别人了,耳边那声音是谁发出的呢? 云苏仔细听了听就低头看向自己的乾坤袋,声音似乎是从她的乾坤袋里传出来的。 难道是那董不厌? 她这乾坤袋里能说梦话的也只有这位了。 那梦话声含糊不清,云苏竖直了耳朵才隐约听清说的啥,貌似是一首诗: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云苏就无语,真是诗魔了,做梦还在背诗。便不再管他,又重新躺下睡了。不过才闭上眼,云苏就恍然一惊,再次睁开了一双黝黑的眼睛。 今天路过那老婆婆身边时,那老婆婆嘴里嘟囔着什么,那时候听不真切,但现在董不厌的梦话在耳边,云苏就回忆起了,那老婆婆嘴里发出过‘露’、‘盖’、‘车’、‘翠’几个字的音。 那老婆婆该不会嘟囔的也是这首诗吧? 想到这一点后,云苏的睡意逐渐淡去,心中琢磨这首诗有什么寓意。 云苏之前听过这首诗,据说这是一位士子为一位歌妓作的,那歌妓才貌双绝却不幸早逝,为无数名流惋惜。 这首诗写了歌妓死后从墓中乘车出游的场景,画面既森寒诡谲又空灵飘渺,不知是亲眼所见还是发挥的奇特幻想。 可是,老婆婆为啥会念叨这首诗? 那老婆婆是个庄稼人,大概率是不懂什么诗词的,那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首诗? 还有董不厌,只是就这么凑巧的说了梦话,而且还梦话还是这首诗? 没有更多的线索,云苏一时之间难以想通,正打算从乾坤袋里掏出夜明珠叫醒董不厌问问,抬眸间就看到她们这房间的窗户上闪过了一个人影。 云苏皱了皱眉,总不能是凌霍他们谁出来起夜吧? 正纳闷时,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云苏便坐了坐正,卢老三家有茅厕,尿尿用不着去院外。 等了会儿,并不见那人影回来,云苏就起身悄声来到院外,便见外面月色清凉,树影斑驳,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朝村外走去,看身形,应该是卢老三。而且他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像醒着,倒向是梦游。 云苏正打算跟上去,旁边的屋门也被打开了。 那屋里住着凌霍和苗风,听见旁边的开门声,云苏顿了一下看过去,她还以为又是谁要梦游了,就对上了凌霍那一双清明的眸子。 071 夜半湖边 渐渐的沈亦宸也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竟然开始回应起了她的纠缠。 冷绝峰十分求稳,到了第七个高台才去留第二个标记,之前的所有标记统统放过,最后,当他们登顶时,海绵大宝贝才刚刚冲到第八个标记点,离终点还差了整整一条山道。 除了狼人外,宁远还收服了一千三百名成年的天鹅族战士,三千五百名的天鹅族平民。 等白童子这个分身出来,陆陆续续可以着手前往犬大将墓地,取出最后一片四魂之玉碎片的事了。 “笑话,这事都传开了,你还在这装疯卖傻,要不是你们试炼时在秘境三层猎杀过多,长老能下令关闭秘境?”公孙卓反驳道。 我与悪罗斯的约瑟夫签订乌拉尔河条约,世人都以为我实在羞辱约瑟夫,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虾将军彻底明白了,这里始终是陆地,是人类的国度,即使这次事件了结了,就不许身后再来人了?就算真凶来了,他也是来打仗的,他会大张旗鼓地自认凶手吗?那还是啥凶手?那是神经病,神经病说的话,谁信? “什么人,滚出来。”陈青梅冷冷的道,她现在可不怕,还能有什么比丧尸还可怕的。 在速度上,张嘉玥确实有些奈何不得它,可刚才与它战斗了半天,它的行动习惯已经完全被张嘉玥所掌握,剑过无痕,仅剩下的一条手臂也被斩了下来,那只绿毛怪首领大惊失色,转身就想逃走,身上再次绿光闪烁。 天庭,张慧柔所住宫殿内此刻正有一道光幕显示着仙魔界内的景象。 楚轩刚因为陈熙遥关心而升起来的开心,就被陈熙遥这话浇凉了。 保镖听闻,默默的让开了一条道,等着记者们上去的时候,病房里的东西已经恢复了原样,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薛朗从玄墨哪里听说,金嵘的余党已经铲除,其中并未发现虫儿时,一直心悸阵阵,他不惜错过玄墨的登基盛典,也甘愿留下,也想等林福儿苏醒后,问问虫儿的下落。 一追一逃之下,纵横了数百丈的距离,似乎下一刻,月思思便是会被穿胸而过。 只是如今赵老爷子逐渐放权,赵庭又是新手上任,这类事儿他是万万想不到会扯到自家身上,家里的那些老掌柜们就是知晓也不是那嘴碎的人,是男人难免风流,彼此心照不宣也便是了。 玄墨心系林福儿,却看出了端倪,不愿再进一步,金嵘恼怒,两人直接动起了手。 段嬷嬷一进门,便见两位夫人并三个姑娘齐齐起身。随后老太太便也由着身旁伺候的田妈妈扶着起了身。 巨熊的前肢还没有抡到张嘉玥的跟前,无数拳影已经犹如流星一般倾泻下来。 杜丽丽感觉咯吱窝底下一阵寒风,低头看时,雪白的棉花在风中摇曳,老大娘攥着半截棉布,愣了一下之后,恶狠狠的又冲过来,街上围满了路人,全都看向这一边。 宝马车速度减慢,彷徨犹豫,终究还是放弃了灭口,调转车头,向老城区外驶去。 他早些时候偷偷返回当铺,还没等开门,就被“人”疑似用锤子狠狠砸中后脑勺晕倒过去。 李越隐隐察觉,无论[超级异人系统],还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这一事件的真相都知之甚少。 祭祀场地三面环墙,足足有个四五米高,而墙壁的背后就是所谓的圣池。 对方主动打电话给你,什么都不说,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还很底气不足的样子,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这一问,其余的人都再次看向范宗,隐世家族不代表就个个都是闭塞的人,他们同样有智慧,还都是一些老江湖。 话音刚落,两双眼睛嗖的一下盯住楚凡,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说出了一个滚字。 西蒙根本不会问为什么,只要欧根下令,他就会立刻去执行,这是他很大的一个优点。 夏侯渊本想着今夜偷袭吕布的大营,可是看到吕布的大营如此之状况,立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能吕布就等着他去偷袭大营。 整整一下午时间,巧荔如同一名车间监理工一般在使用她家产品的流水线上转悠,观察每一个元件的贴片情况,是否又漏焊,是否有气孔,可是几近完美的出品率让巧荔放下心中的担忧与顾虑。 考试条例规定,若是考试人员在交战过程中提出投降或是求饶,考试就会结束,考试人员就会被视为不及格而被打道回府。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代表都已经投入战场准备作战了,只剩下拉什迪和王毅还留在指挥部里,远程指挥着部队的行动。 银角蜥蜴喜凉,它们大多在夜间活动,洞穴也有一个共同特点,所有洞穴入口全都朝向北方,这样就可以避免洞口被烈日暴晒,沈寒利用这个特点,从北往南开始搜索起来。 陈风一身黑色唐装,正襟危坐,不怒自威,带碧玺的左手压在太师椅的扶手处。 喵喵不耐烦的抓着穆勒的手,穆勒忍不住尖锐的猫爪,便放开了它,结果这喵喵跳出了穆勒的怀抱被风一吹,哆嗦一阵又跳回穆勒的手中。 上期的预告里,留下了段修予和顾颜沫的争执,导致第二期收视率,再创新高。 等拍完戏后,他们去换掉戏服,助理都急匆匆的跟了进去,苏茶看完下午的戏份,也没在场中停留,只给副导演打了招呼,叫着伏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