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才知老公是大伯哥》 第一章 你挂错号了 颜氏旗下的一家私立医院,等候区,盛夏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等着叫号,时不时抠弄着手指,传递她心内的不安。 “骨科,盛夏请到2号诊室等候就诊。” 听到自己的名字,盛夏浑身一激灵,深吸一口气,调整思绪,自己转动轮椅朝2号诊室去。 经过保安身边,见只有她一人,热心的问。“小妹妹,需要帮忙吗?” 盛夏一张标准的娃娃脸,明明大四了,给人的视觉效应更像是高中生。 “叔叔,不用了,谢谢叔叔。”盛夏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配上脸颊边的小酒窝甜美又迷人。 2号诊室外,盛夏抬头,看到墙壁挂着骨科主任颜楚的照片和介绍,不禁产生几许期待。 等前面就诊的人离开后,盛夏才转动轮椅进去。 “盛夏。”颜楚见盛夏独自进来,小姑娘又坐着轮椅,多嘴问。“家属呢?” “爸爸死了,妈妈改嫁,没有家属。” 颜楚一窒,手指敲了敲桌面:“有病历本么?” “也没有。” 盛夏将就诊卡放到桌面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颜楚,有审视,有打量,得出的结论,表姐的眼光真是毒辣,老公多金帅气,眼前这个被她盯上的医生更是妖孽。 不得不佩服,表姐在选男人这方面天赋异禀。 “摔伤还是扭伤?” 盛夏听见了,没理睬他,看帅哥又不犯法。 砰砰砰!颜楚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声音清润。“别犯花痴了,你是来看病,还是来看我?” “看你。”盛夏脱口而出,她没说谎,的确是来看他的。 颜楚一挑眉梢,耐着性子。“别浪费时间了,后面还有病人在排队,摔伤还是扭伤?” “颜医生,你捐精子吗?”盛夏语出惊人,白皙的脸颊泛上红晕,连耳尖也迅速泛红。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大学生,虽然总是跟室友百无禁忌的乱开黄腔,对一个陌生男人问出这种话,她还是会害羞。 颜楚脸色瞬间变得犀厉冷冽。 盛夏赶在这位帅气医生开口之前说道:“你开个价,不用考虑我的经济实力,只要你说个数,签下保密协议,精子到手后我立刻转账。” 她没有钱,但表姐有钱。 “滚出去。”颜楚冰冷的声音里夹着一股风暴,找他买精子,还开个价,她从哪儿得到的信息,他需要靠卖精子换钱? “颜医生,我是病人,我挂了你的号,病还没给我看,你不能撵我出去。”任务没完成,盛夏是不会离开。 “你挂错了号,应该去挂精神病专科。” 看样子利诱是不成了,盛夏咬了咬牙,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颜楚面前,抱着他的大腿。 “颜医生,呜呜呜,你是救死扶伤的天使,我求求你,发发天使的善心,求求我。”盛夏跪求哭泣。 盛夏突如其来的转变,颜楚有些发怵,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在他的裤腿上,一阵嫌弃,想要抽出腿,奈何盛夏却抱得更紧,死活不放开。 颜楚放弃了,见过无赖,没见过像盛夏这般无赖的。 “颜医生,你可怜可怜我吧。”盛夏哭泣着,继续卖惨。“结婚五年了,我和我老公都没有孩子,公婆开始对我施压,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找到你寻求帮助,公婆说了,今年我若是再不怀孕,他们就要换了我这个儿媳妇,颜医生,我很爱我老公,我不想跟我老公离婚。” 结婚五年?颜楚嘴角一抽,她的就诊卡上显示,二十二岁都没满。 “你结婚可真早。”颜楚讽刺道。 年龄对不上,盛夏一愣,这不是重点,忽略掉。“颜医生,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你挂错号了,我帮不了你,你该叫上你老公去挂不孕不育科。”颜楚抬头,揉了揉眉心,从医几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应付不了。 很多异性对他心生色心,想要跟他生孩子的异性也多,像盛夏这样大胆直明来意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用,他已经确诊了,死精。”盛夏揪着他身上的白大褂擦了擦鼻涕,表姐夫确诊后,表姐打电话向她哭诉,当时她是怎么安抚表姐的,她自己都忘了。 唉!可怜的表姐夫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了,没有子嗣,贺家的家业只有交给贺老二,人家结婚一年就给贺家生下个孙子。 “死精。”对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判了死刑,颜楚挑了挑眉梢,低眸看着盛夏。“借精生子,你老公同意吗?” “同意。”盛夏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颜楚。“他不能生,我表……我能生啊,我是他老婆,我生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这是什么逻辑思维?颜楚打量着盛夏,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小虎牙与小酒窝的加持显得甜美动人。 如果不是看了她的就诊卡,还以为她只是一个高中生。 颜楚起身,盛夏以为他要逃,或是将她丢出去,死拽着他的腿不松开。 “门没反锁有人进来,尴尬的只会是你。”颜楚低眸看着盛夏。 盛夏一愣,眨巴着眼睛望着颜楚。“这是同意吗?” 颜楚沉默,盛夏当他是默认,露齿一笑,放开了他。 颜楚并没去反锁门,他是男医生,她是女患者,门反锁了说不清楚。 一把将盛夏提起,盛夏惊呼一声,被颜楚按坐在他腿上。 “干什么?”姿势太过暧昧,盛夏两颊染上尴尬的红晕,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颜楚搂得更紧。 “捐精子。”颜楚眸子深处尽是恶意的戏谑,搂着她柔软娇小的身体,心里泛起一丝不容察觉的涟漪,因她扭着身子挣扎,身体的某处有了反应。 颜楚很是意外,素来坐怀不乱的他,居然对一个小姑娘…… 盛夏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变化,立刻停下挣扎,脸羞得爆红,急切的解释。“不是,你误会了,试管……我的意思是,我拿你的精子去做试管婴儿。” “我的孩子,只能从正常渠道出生。”颜楚温热的指尖暧昧地执起盛夏的下颚。 “理是这么个理……”盛夏暂时忽略掉害羞,据理力争。“不是,什么是你的孩子?你只是奉献了一颗精子,怎么就成了你的孩子?” “种都是我的,去哪儿说理,我都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等我归西了,他还是我的起灵人。”颜楚下猛药,一把将她抱起,按在了办公桌上。 第二章 改善社会生育能力 盛夏被他抵在桌上,吓得魂飞魄散,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将他推开,拔腿就跑,轮椅都丢弃了。 盛夏吓跑了,颜楚松了口气,整理几下衣服,压下那份莫名的悸恸继续工作。 保安见盛夏跑出来,心里更是佩服颜楚的医术,小姑娘明明是坐着轮椅进去,没一会儿就跑了出来。 盛夏没坐电梯直接跑楼梯,一口气跑到了门口。 门口,盛夏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确定颜楚没追上来,才敢弯着身子,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口喘气。“妈呀!吓死我了。” 紧绷的神经缓和几分,盛夏拿出手机,给乔柯打电话。 “夏夏,怎么样?拿到了吗?”乔柯急切的问。 “没有,姐,颜楚整个就是一变态。”盛夏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叙说了一遍,语气还很激动。 “不对呀,颜医生不是这样的人啊!” “乔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质疑我的人品吗?”盛夏怒吼。 “夏夏,别生气,我不是质疑你的人品,唉!算了,我还是在物色其他人,颜医生虽然万中挑一,事后他要跟我抢孩子,这是后患,这种事情要万无一失,夏夏,虽然事情没办成功,我还是要谢谢你。”乔柯说完便挂了电话。 “乔柯。”盛夏怒不可遏,气得她想摔手机。“居然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干嘛要找我帮忙,哼!下次不帮了。” 贺家是豪门,乔柯是豪门儿媳妇,娘家又没有背景支持,在贺家乔柯可以说是如履薄冰,结婚五年没孩子,即使是丈夫的问题,她也不敢大肆宣扬。 像找颜楚卖精子的事,即便是私下交易,她也不敢亲自出马,只能游说盛夏帮忙。 颜楚是颜家继承人,私下见不了,只能走正规渠道,挂号。 为此,乔柯还给盛夏买了一辆轮椅。 盛夏收起手机,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医院。 盛夏回到宿舍,宿舍里没人,都去上课了,为了帮表姐,她特意请了假。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悠远而恍惚。 八岁丧父,妈妈改嫁,奶奶将她带大,十五岁奶奶又去世,她被妈妈接走。 自那以后,她的个性就变了,被贴上叛逆少女的标签,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明明可以考所好的高中,却只考了所普通的高中,上了所普通的大学,选了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专业,殡葬。 三天后,住院部,骨科。 主任办公室。 盛夏打开门,没急着进去,头先探进,见颜楚在办公室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嗨,颜医生,我又来了。” 颜楚在看病人核磁共振的片子,深邃的眸光射向门口的盛夏,薄唇抿成一线,犀利如刀削的一般。“冬季再冷都不如见到你时的心冷。” “瞎说,我是我爸的贴心小棉袄。”盛夏脸上的笑容不减,也不等他请她进去,自己很主动,踏进办公室里,迟疑了几秒,还是将门关上。“现在是春季,可不是冬季。” “我拒绝得还不够彻底吗?”颜楚放下手中的片子,从门诊到住院部,他都是拒绝的,偏偏她油盐不进,真不知道她那股执着劲打哪儿来的。 盛夏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你有权力拒绝,我也有执着的权力。” 幽冷的寒气四溢蔓延,颜楚眯起眼眸一瞬不瞬地钉在盛夏身上,这是他的办公室,她却当成自己的家一般。 “你给我精子,我立马走人,保证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盛夏笑眯眯的保证。 “为什么非我不可?”颜楚薄唇开启,天下男人那么多,她为什么就缠上他。 盛夏犹豫了一下。“也不是非你不可。” 主要是换个人,表姐还是找她帮忙,与其不停的换人丢脸,不如就认定一个人。 颜楚就是那个倒霉人。 “既然如此,你另找他人。”颜楚重新拿起片子继续看。 “那可不行。”盛夏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继续游说道:“你看古有三顾茅庐,我这都第四次来找你了,诚意满满的,你怎么好意思再拒绝呢。” 颜楚不语,当她是空气,这些天被她缠的真是烦透了。 “不要这么吝啬嘛,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天使,吝啬不好。” 颜楚更无语了,这是吝啬的问题吗?这种事谁大方的起来。 见他不说话,盛夏继续说。“捐精是一种高尚行为。” “改善社会生育能力。”颜楚讽刺道,目光未从片子上移开。 这不,说话了,还以为他这一天都不理睬她了。 盛夏在沙发上葛优躺,优哉游哉的说。“不止改善了社会生育能力,更是拯救了我姐……我的婚姻。” “婚姻不是靠孩子来拯救。”颜楚越过片子,深邃的目光落到盛夏身上,完全没有坐姿,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没有孩子的婚姻是有缺陷的。”盛夏想到乔柯因为没有孩子而被她婆婆讥讽,一段感情,一段婚姻,可以不需要孩子来维持,婆媳关系是绝对需要孩子的。 许多已婚夫妻选择丁克,公婆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儿子是自己生的,不忍心说自己的儿子,却用最毒辣的语言来伤害儿媳妇。 身为一个女人,你可以不生孩子,却绝对要有能生孩子的身体。 突然,办公室里响起电话铃声,颜楚直接按了免提。 “颜主任,急诊会诊。” 颜楚被叫去急诊会诊了,以这几天的经验,没有几个小时是回不来的,盛夏没在办公室等他,而是去买了些零食和水果,医生和护士有空,她就找他们聊天,他们没空,她就跑去病床找病人及病人家属聊天。 到了中午,颜楚还没回来,盛夏肚子也饿了,准备去楼下饭堂吃饭,一位病人的家属帮她带了一份上来,她要给钱,家属不要,说是请她吃,谢谢她这几天陪病人聊天,盛夏也不客了。 吃饱喝足,病人及家属要午休,她还是去了一趟食堂,打了一份饭回到颜楚办公室。 颜楚带着满脸的疲惫回到办公室,见盛夏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茶几上放着的盒饭让颜楚目光闪了闪,内心深处莫名的悸动了一下。 第三章 被你气的大姨妈都提前来了 在急诊忙了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饿了,这个时间去食堂早就没饭菜了,准备回办公室叫外卖,没想到这丫头帮他买了一份饭菜。 颜楚坐在沙发上,拿起盒饭,饭菜早就凉了,不知是饿惨了,还是什么,颜楚没去打热,饭菜入口是凉的,他的心却暖了起来。 吃完饭,颜楚收拾干净,看着沙发上睡得正香的盛夏,她的睡眠可真好,午休都能沉睡。 迟疑了几秒,颜楚还是叫她叫醒。 “会诊结束了?”盛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颜楚坐在她身边。“我们聊聊。” “聊聊,好啊!聊什么?”盛夏坐直了身,一副认真对待的样子。 颜楚眸光微微一扬,缓缓说道:“聊你老公。” “聊我……咳咳咳……”盛夏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这个话题不好聊,她那有什么老公,心虚的说道:“我老公有什么好聊的。” “聊他死精。” “死精……咳咳咳……”盛夏又是一阵咳嗽,这话题也太尴尬了点儿,直接拒聊。“这样不好吧,背后聊别人隐私,戳别人痛处,会遭雷劈的。” “你老公是别人吗?”颜楚凝重的眉头紧锁起来。 盛夏不语,目光心虚的不敢与颜楚直视,低着头,搅着手指,有些后悔劝表姐坚持了。 唉!劝表姐放弃颜楚的是她,劝表姐坚持的也是她。 她也没想到这个颜楚太难缠了。 这都第四次来找他了,刘备找诸葛亮都才三顾茅庐,而她四次上医院,可见她的诚意,颜楚依旧无动于衷。 颜楚皱起眉头,眼底拂过一丝阴郁。“你二十二岁都没到,结婚五年……” “我们早婚,你有意见?”盛夏打断颜楚的话,语气不好了。 “我是没意见,法律有意见,我国的结婚标准,男的满二十二,女的满二十。”颜楚提醒。 “你是在给我科普婚姻法吗?”盛夏微眯起眼睛,好家伙对她起疑了吗? “免费的。” 还免费的,盛夏气的想咬人,不是聊死精吗?怎么扯到婚姻法了。 盛夏起身,沙发上一片暗红色…… 我的天哪,大姨妈不请自来了,盛夏直接蒙了,僵硬着身体,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反应了。 太尴尬了,盛夏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颜楚还坐在她旁边,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外裤上也有很明显的血迹,尤其是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牛仔裤。 啊啊啊啊,真的好尴尬,真的无法面对明天。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颜楚也很震惊尴尬,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盛夏此刻觉得,这世上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好想立刻从颜楚眼前消失,然后换个城市生活, 脸尴尬的爆红,盛夏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这个时候不能傻愣着什么也不做。 “你看吧,被你气的大姨妈都提前来了。”盛夏厚着脸皮说道,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颜楚薄唇抿起,一言不发,佩服盛夏指责他来化解尴尬。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我买卫生巾。”盛夏催促,这些天缠着他捐精,想了各种办法想要说服他,整得生理期都给忽略了。 “凭什么?”一个大男人去买女性用品,颜楚接受不了。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这么跑出去。”盛夏很不爽,拒绝捐精就算了,捐精还可以等一等,她的大姨妈能等吗?难道他不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她这是在威胁他吗?颜楚菲薄的唇角微抿,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丢脸的是你。” “那不一定,我会告诉你的同事们,我怀孕了,又流产了,你是孩子的爸爸,不想对我和孩子负责,逼着我做人流,我情绪一激动就有了流产的先兆。”盛夏挑衅道。 “你有病。”颜楚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盛夏这么不要脸的。 “你有药。” “没有。”最好死了算了,省得跑来医院烦他。 “如果你嫌麻烦,也可以找你的女同事借,只要你不怕事后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反正我是无所谓。”在这里工作的是他,又不是她。 “你觉得会有人信。”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几天我除了来医院缠着你捐精,趁着你做手术的时候,还去跟你的同事和病人及病人家属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只要我说他们就会信。” 盛夏得意极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聊天,天南海北的聊,渐渐就熟络起来。 “还有,他们问我跟你的关系,我可是以你未婚妻自居的,难道这些天你没觉察到他们看你的表情里满满的祝福吗?” 这些天她天天跑来医院,自然有人对她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说是颜楚的堂妹表妹的,估计也不会有人信,说是女朋友或是未婚妻,简直是深信不疑。 十分钟后,颜楚回来了,将黑色袋子丢给盛夏。 “裤子呢?”盛夏问。 “别得寸进尺。”颜楚挑眉,只让他买卫生巾,又没让他买裤子。 “我这是白裤子。”盛夏提醒。 颜楚很无语,迟疑几秒还是将身上的白大褂脱给她。“给。” “什么意思?”盛夏没接。 “你弱智吗?”他还不够明显吗? 盛夏嘴角一抽,问题是,这也是白色的啊!“你就没外套什么的吗?” “没有。” 盛夏接过,穿了起来,他的办公室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她只能去外面的共用卫生间,病房里有,但她不好意思去,在颜楚面前丢脸就算了,跑出去继续丢脸,没这个必要。 “穿上白大褂也不像个医生。”颜楚讽刺道。 “我本来就不是医生。”盛夏瞪了他一眼,将卫生巾放在口袋里,走出办公室。 盛夏去找护士借了一套病服,光换裤子穿着也不协调,等她处理好回来时,见她换了一身病服,颜楚挑了挑眉。 “你哪儿来的病服?” “找护士姐姐借的,怎么,你有意见吗?”盛夏瞪了颜楚一眼,将白大褂还给他,剩下的卫生巾放进背包里,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用湿纸巾将弄脏的沙发擦干净。 “你可以找人帮忙,为什么威胁我去帮你买?”颜楚微微寒了脸,狭长的眸子轻轻眯起。 第四章 相亲 “我高兴,我乐意,谁让你不给我捐精。”盛夏哼哼着,擦拭着沙发的动作愈加用力,仿佛她擦的不是沙发,而是颜楚的脸。 “盛夏,你若是再来医院烦我,我会派人调查你,然后把你找我捐精的事告诉你婆家。” 擦拭沙发的动作一僵,盛夏转头望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颜楚,这是被她烦透了。 盛夏深知,以他的能力,想要调查她轻而易举,她不怕他调查,她怕他查出需要他捐精的人是表姐,若是被表姐那个极品婆婆知晓,盛夏不敢想象会引发什么后果。 表姐本来就放弃了颜楚,是她说服了表姐,才没有让她去找其他男人。 颜楚太狠了,这招简直拿捏住了她的死穴。 盛夏愤怒的将湿纸巾丢在垃圾桶里,微微颤抖的手指着颜楚。“你……颜楚,我发誓,再也不来找你了,我如果再来找你,我……我老公拉屎掉茅坑里。” 反正她没老公,未来有没有谁知道。 看着盛夏拿起背包,愤怒离开的身影,颜楚愣了愣神,嘴角勾着复杂的苦笑。“当你老公真悲哀。” 再次不欢而散,这次盛夏是真的下定决心放弃颜楚了,为了说服颜楚捐精,盛夏特意请了假,信心满满以为在她缠人的工夫下迟早会将颜楚拿下,不曾想到颜楚会威胁她。 半月后。 盛夏上完课,准备去吃饭,一声语音提示音响起。 “夏夏,别忘了明天的相亲,是你表姐夫朋友的朋友介绍的,我了解了一下,比前几个靠谱。” 盛夏回了个ok的表情。 脑海里响起文以彤的话。“在你没结婚前,必须住在家里……是你奶奶的意思,你想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吗?” 为了逃离那个家,这个月她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这是第几次相亲了,她都记不清楚了。 “唉!眼看就要毕业了,结婚对象还没选中,是我的要求过高吗?要不要降低一下。”盛夏喃喃自语。 盛夏没请假,而是等下课后,抽时间去相个亲。 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颜梵等候已久,直到盛夏的身影出现。 “盛夏小姐,这里。”颜梵起身,朝刚走到门口的盛夏挥手。 他认识她吗?盛夏脚下顿了一下,朝颜楚走去。 颜梵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一张俊逸无双的脸,如一块天然美玉。 表姐挑男人的眼光,主打就是养眼。 两人穿着都很随意,并没有刻意装扮。 “你好,叫我盛夏就好。”盛夏礼貌的朝颜梵伸出手。 颜梵露出绅士般优雅的笑意,极具风度地握住盛夏纤白的小手。“你好,盛夏。” 盛夏的美,不是妩媚绝艳,而是清丽动人,她的五官精致,即使是素颜也清新甜美。 说真的,像盛夏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颜梵都不会回头多看一眼,怎么就入了他哥的眼呢? “我叫颜楚。” 盛夏一愣,僵硬的抽出自己的小手。“你叫什么?” “颜楚。”颜梵狭长的眸子中透出几分狡黠,问道:“盛夏,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盛夏摇头,尴尬的笑了笑,颜楚,眼前这个男人也叫颜楚,是巧合吗? 脑海里浮现出半个月前,她帮表姐找颜楚捐精的事,尤其是两人暧昧的画面,不自觉的脸颊泛起红晕,耳朵也有些发热。 盛夏有时候在想,若是她顺从了他,她跟颜楚是不是就……捐精成功了。 “你还认识其他叫颜楚的男人吗?”颜梵笑着问道。 颜梵的声音将盛夏惊醒,摇了摇头,摇掉脑海里那些暧昧的画面和假设的联想。 “不认识。”盛夏直接否认,有些心虚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犹豫几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是颜色的颜,楚国的楚吗?” “是,颜色的颜,楚国的楚。”颜梵双眸狭长,眼角微微上挑,含着一抹桃花般的笑。 盛夏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很诡异,带着算计般的诡异,他是表姐夫朋友的朋友介绍的人,尤其是表姐先帮她过滤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盛夏也不知道表姐是怎么跟表姐夫说的,以她对表姐的了解,绝对不会直接说,帮她找一家能干得过叶家的婆家。 叶家,很强大的存在,有些人绞尽脑汁想要与叶家攀上关系,她跟表姐却是个例外,有时候盛夏在想,如果表姐直接告诉贺家的人,她的小姨是叶夫人,在贺家就不会被排挤了。 表姐硬是没说,连她的枕边人都没透露过,也许是顾虑叶家没公开母亲的身份,不过,骄傲如表姐,不屑借助叶家的势力让她在贺家被高看。 得到肯定的回答,盛夏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的情况,我表姐夫朋友的朋友跟你说清楚了吗?” 人家叫颜楚,表姐夫朋友的朋友好不容易找来的人,她可不能因人家叫颜楚就弃之。 “说清楚了。”颜梵点头,睨了一眼窗户外面,端起咖啡优雅的泯了一口。 “你的意思呢?”盛夏问,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极品,长相出众,连动作都优雅,给她的感觉不是轻佻的慵懒,而是华贵的闲雅。 当然,她也不能确定,他在她面前有没有伪装自己。 颜梵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道狐狸般的狡黠,点头道:“我完全能接受。” 这也太爽快了,盛夏总觉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包括现在去领证?” 咳咳咳,颜梵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这姑娘也太心急了点。 不过,速战速决,他喜欢。 “看吧,不能接受吧。”颜梵的反应,让盛夏有些挫败。 相亲他能接受,领证他不能接受,而她要的就是领证。 “咳咳咳,不,盛夏,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能接受,我是太兴奋了,对,就是兴奋。”颜梵解释得有些急切。 “兴奋?”盛夏挑眉,表示怀疑。 “这样吧,明天,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去民政局领证。”颜梵说道,今天太仓促了,他还什么都没准备好,给他一天时间,一天时间他保证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明天。”盛夏犹豫了几秒,爽快答应。“好,就明天。” “记得带上身份证和户口薄。”颜梵叮嘱。 “好。”盛夏点头,盯着颜梵欲言又止。“那个……我……” 第五章 骨科 “你说。” “明天见。”算了,还是不说了,省得又把人给吓跑了,前面几次相亲失败都跟她学习的专业有关。 要么毕业换工作,要么换相亲对象。 盛夏还要上课,离开之前,颜梵拍了一张她的相片,理由是结婚照,盛夏很疑惑,结婚照不是领证的时候去民政局拍吗?颜梵说服她的理由是,民政局拍的不好看,他要把相片拿去找专业的人处理一下,保证她结婚证上的相片美美的。 盛夏离开后,颜梵翻出相册,里面有三张盛夏的相片,一张是他刚刚拍的,一张是爷爷发给他的,一张是杜姨发给他的。 杜姨发的那张很正式,标准的相亲相片,爷爷发的那张就有点一言难尽,是盛夏在医院门口打电话,显而易见是偷拍。 “未来的嫂子,小是小了点,不过,谁让我哥喜欢呢。”颜梵收起手机,结账走人。 盛夏刚走到学校门口便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吓得盛夏立刻打车去医院。 医院,急诊科。 “姐,这里。” “你这又是怎么了?” “呵呵,踢球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盛天佑努力对盛夏挤出一抹灿烂的笑,一张帅气的脸因疼痛而扭曲着。 “你还笑,活该。”盛夏瞪着盛天佑,同时也松了口气,故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红肿的右脚。 “啊!痛痛痛。”盛天佑也不隐忍了,哇哇大叫,一旁的医护人员看不下去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盛天佑抢先一步。“她是我姐,有事找她。” 盛夏很不想管他,这个堂弟对踢足球的热爱程度,她很是有意见,不歧视他的兴趣爱好,她不能理解的是,他那种玩命的踢法。 盛夏陪着他去拍ct,陪着他等报告出来,一直在盛天佑耳边唠叨,起初盛天佑还会敷衍的回答几句,最后沉默的听着她唠叨。 报告出来,拿给急诊科的医生看,确诊骨折了。 骨科,等候区。 “姐,姐,姐。”盛天佑连叫了盛夏三声。 盛夏怒瞪着盛天佑。“干嘛?” “姐,你在神游什么?脸这么红。”盛天佑好奇的问。 盛夏不仅脸红,耳朵也红,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没什么,做白日梦。” “是吗?”盛天佑显然不信。 “能换个医生吗?”转移话题,盛夏耷拉着脑袋。 一个星期,他坐诊一天,居然也能让他们碰到,这是什么孽缘? 不对,如果她没记错,今天好像不是他坐诊。 “姐,颜医生很好,骨科的权威,他的号很难挂,我都是走友情路才让他加的号。”盛天佑坐在轮椅上,轮椅是盛夏给他租的。 盛夏看着盛天佑,突然就不想管他了。 骨科那么多医生,谁的号不挂偏偏挂颜楚的号。 “友情路,你们很熟吗?”盛夏微眯着眼看他。 “久病成友嘛。”盛天佑摸了摸鼻子笑呵呵的说。 “盛天佑,你再这么玩命的踢球,你都坚持不到我毕业参加工作,你就要进殡仪馆了。”盛夏怒吼道。 盛天佑闭嘴了。 上午的号看完了,盛天佑才被叫进去。 “姐,愣着做什么?叫我了,快推我进去,颜医生的时间很宝贵。”盛天佑催促。 “催催催,催魂啊!”盛夏瞪了盛天佑一眼,盛天佑是除了她以外,奶奶最疼爱的孙子,现在他受伤了,叔叔和婶婶又不在,她不可能丢下他独自跑路。 盛夏推着盛天佑进去,盛天佑一见颜楚,一阵嘘寒问暖,盛夏错愕及了,每次见到她时都没见他这么热情。 看到站在盛天佑身后的盛夏,颜楚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公式化的口吻说道:“你的报告我看了,两个方案,一是手术治疗,二是保守治疗。” 盛夏。“手术治疗。” 盛天佑。“保守治疗。” “姐,我只是骨折,打石膏就行了。”盛天佑很有经验的说道。 “我觉得你有必要手术。”盛夏瞪着盛天佑,故意吓唬他说道:“最好是截肢的那种,对,就是截肢,颜医生,你手术,我签字。” “不是,姐……哥……不是,颜医生,你可不能采纳我姐的意见。”盛天佑抗议。 “截肢需要父母同意。”颜楚言下之意,盛夏不配签字。 “对啊,她只是我的堂姐,我父母还在,怎么轮也轮不到她签字,不是,我只是骨折,截什么肢?颜医生,我是病人,听我的,保守治疗,给我打石膏吧。”盛天佑深知堂姐是故意的,可内心还是慌了一下。 盛夏也不捉弄他了,沉默的站在一边。 颜楚开单,盛夏扫码交费。 打石膏对颜楚来说大材小用,本可以直接让他们去住院部打石膏,看在盛天佑是他的“常客”份上,亲自上手了。 “颜医生,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盛天佑热情邀请。 颜楚婉拒。“下次吧。” “行,下次让我姐请你。”盛天佑也不坚持。 盛夏不高兴了。“凭什么?” “凭我是你弟。”盛天佑朝盛夏眨了眨眼睛。 “哼!我不配。”请颜楚吃饭,盛夏拒绝,签截肢手术她不配,请颜楚吃饭她就配了。 他缺一顿饭吗? “轮椅推走。”颜楚指了指被他推到角落的轮椅,这轮椅是盛夏的,那天跑得太快,轮椅都忘了带上。 盛夏上去将轮椅推到盛天佑面前,扶着他换了辆轮椅,盛天佑坐的轮椅是租的,这辆是表姐买的,可以推回家。 “姐,我没说错吧,颜医生可好了,尤其是对我,简直就是特殊对待,看吧,看病送轮椅,看看这轮椅还是新的。”盛天佑一脸自豪。 盛夏望天,对盛天佑的自恋很是无语。 “看病送轮椅,做什么美梦呢?”这轮椅是她的,颜楚能不让她推走吗? 盛夏又不能说,以盛天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会暴露表姐让她找颜楚买精子的事。 等电梯的时候,盛天佑说道:“姐,我的就诊卡忘在颜医生那里了,你去帮我拿一下。” 盛夏瞪他一眼,对他丢三落四的毛病很有意见,盛天佑朝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盛夏深吸一口气,转身朝2诊室走去。 盛夏没敲门,直接开门而进,踏入诊室的瞬间,她就后悔了,映入眼帘是颜楚解皮带和扣子的动作,盛夏呆愣住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盛夏,对她的去而复返,颜楚也很意外,尤其是她没敲门直接开门进来,一时忘了反应,手下一松,裤子从他腰际滑落。 第六章 领证结婚 “啊!” 砰!关门声掩盖了颜楚拉着盛夏一起被绊倒的声音。 “呜呜呜。”盛夏瞪大双眼,一脸惊恐。 颜楚反应急速,在盛夏叫出声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同时也将门关上。 “不许叫。”颜楚铁青着脸警告,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盛夏瞪着眼睛点头,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颜楚松开手,得到自由,盛夏张嘴就要叫,声音还没出来,颜楚眼明手快,一记手刀劈向盛夏,直接把盛夏给劈晕了。 看着晕倒的盛夏,颜楚很是无奈,他只是想解开皮带擦药,腰上长了带状疱疹,俗称“蛇缠腰”,只是单纯的想擦药膏,去而复返的盛夏毫无征兆的闯了进来。 “哥。” 又一个不敲门直接开门进来,颜梵被眼前这一慕惊呆了,盛夏躺在地上,他的堂哥起身穿裤子,一副把人吃干抹尽后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样子。 “哥,你这也太生猛了点吧,人都给弄晕了。” 人没晕,他还不敢进来,早上他们才达成共识分开,这才多久,她就急不可待的来找堂哥了。 颜梵不明白,她想要结婚,直接找堂哥,为什么还要安排相亲?跟别的男人急不可耐的领证结婚? 难道是堂哥不愿意?堂哥果然还是没彻底放下鄄栖。 “闭嘴。”颜楚冷然掷声。 “哥,喜欢上了,直接把人娶回家啊!”省得我绞尽脑汁想要撮合你们了,这句话颜梵没有说出来。 颜楚薄唇紧抿,深邃的眼染上一层凉薄,他从哪儿得到的信号,他喜欢她了? 喜欢?哼!讨厌还差不多。 “找我什么事?”颜楚问,颜梵很少来医院找他,除非有事。 颜梵见他没将人抱起的意思,忍不住提醒:“哥,地上凉。” 颜楚抬眸,语气深冷玩味。“你怜香惜玉,你抱回家。” “我……”颜梵嘴角一抽,他是小叔子,抱堂嫂回家,抱回去被爷爷狂揍吗?哥好不容易要从鄄栖的感情中走出来,好不容易重新喜欢上一个女人,他若是敢抱回家,不被爷爷怀疑他跟哥抢女人才怪。“哥,这种玩笑咱不开。” “有事说事。”颜楚催促,他还没吃午饭,在李医生还没回来之前,他要继续坐诊,今天本不该他坐诊,李医生请了半天假,其他医生都没空,下午他才有一场手术,上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爷爷让我拿一些文件来你签字,还有你的身份证也给我。”颜梵声音很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心虚。 颜梵不是第一次拿文件来医院找他签字,以往他都会过目,而这次并没有,不知是不是受到躺在地上的盛夏的影响。 颜楚利落的签字并按指纹,他不知道的是,文件里掺杂了一张《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 签好的文件拿到手,颜梵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接过颜楚递来的身份证,颜梵妖孽般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开开心心的离开医院。 颜楚抱着盛夏出来,在电梯口找到等候的盛天佑。 “颜哥,我姐怎么了?”盛天佑担忧的看着颜楚怀中的盛夏,帮他回去拿就诊卡,怎么还被抱出来了。 “不用担忧,只是晕倒了,她的低血糖突然犯了。”颜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能告诉盛天佑,是他把盛夏劈晕。 她撞见他解皮带,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擦药膏,盛夏看他的眼神,显然是想歪了,不劈晕她由着她胡思乱想诬蔑他吗? “低血糖?”盛天佑眼中满是自责,堂姐有低血糖,身为堂弟的他,居然不知道。 “你把她带回去,等她醒来让她多喝开水。”颜楚欲将人交给盛天佑。 盛天佑自己转动轮椅退开。“颜哥,你看我都这样了,自身难保,根本照顾不了我姐,我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我爸妈来接我了,估计也快到了,我去楼下等他们。” “我送你们到楼下,正好把她交给你爸妈。”盛天佑坐在轮椅上,他直接把人交给盛天佑,颜楚也觉得不合适。 李医生来了,他也不需要坐诊,送他们离开后,他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饭菜,下午有场手术,午饭还是要吃。 “别,颜哥。”盛天佑抗拒,犹豫了一下,说道:“算了,我也不怕家丑不可外扬了,实话告诉你吧,别看我跟我姐的感情好,我爸我妈跟我姐命里犯冲,他们只会管我,不会管我姐的,对我姐,我爸妈可铁石心肠了,真的,我不骗你。” 招长辈厌恶,颜楚皱眉,低眸盯着怀中昏迷的盛夏,格外的安宁恬静。 不给颜楚拒绝的机会,电梯一开门,盛天佑就转动轮椅进了电梯,等待电梯门的时间,挥着手道别。“颜哥,我姐就交给你了,我爸妈来了,先走了,对了,轮椅,谢谢了。” 犹豫再三后,颜楚将盛夏抱回了住院部骨科,没将她抱到他的休息室,而是让护卫帮她找了个空床位。 不管什么理由,人是他劈晕的,不可能放任不管。 盛夏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满脑海里都是颜楚将她扑倒的画面。 “颜楚,你个死变态,我要杀了你。” 除了脖颈处痛,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盛夏松了口气,没被颜楚侵犯。 盛夏找颜楚算账,护士告诉她,颜楚在手术室,问候了颜楚祖宗十八代后才离开医院。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盛夏提前半小时来到民政局,十点颜梵准时来了。 几分钟后,两人领完证出来。 这就领证结婚了。 盛夏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对着结婚证拍了一张照片,看着结婚证上两人的合照,眼角一阵猛抽。 “这是p上去的吧?” “是啊!”颜梵大方承认,在盛夏怪异的目光下,解释道:“这是我十年前照的一寸照片。” “十年前?”盛夏再次被震惊了,结婚照需要p一张十年前的照片吗?还是一寸照片。 “这不是为了彰显年轻嘛。”颜梵有些心虚,担心盛夏看出端倪,一把夺走她手中的结婚证。 “这是你的照片吗?怎么看着不像你本人?”盛夏伸手去抢回结婚证,却被颜梵避开。 第七章 我是颜楚 “证件照,十个有九个不像。” “那是以前的像素。”盛夏又去抢,颜梵直接将结婚证撕了,盛夏一愣。“你干什么?这是结婚证,等需要用结婚证的时候还要去补办。” “等需要的时候你……我们补办就是。”颜梵将撕碎的结婚证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话锋一转。“我要出国了。” 盛夏没去翻垃圾桶,为了看清楚一张照片不值得,随口一问。“出差?” “避风头。” 盛夏脚下一个踉跄,避风头?她跟一个什么玩意儿领了结婚证啊? 盛夏打量着颜梵,这证领得是不是太草率了? “别胡思乱想,我可是良民。”颜梵失笑。“这个给你。” “什么?”盛夏接过。 “公寓地址和进门密码,你毕业后就搬进去住,如果你着急,现在也可以搬进去。”颜梵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我都安排好了,随时欢迎你入住。” “好,谢了。”盛夏也不客气。 “希望你们……算了,不说了,我走了。”颜梵给了盛夏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迈步潇洒的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盛夏有些失神,直到他开着车扬尘而去。 他们不是什么协议结婚,只是单纯的领证结婚,什么履行妻子或是丈夫的义务更是扯蛋。 她需要一张结婚证,毕业后不回叶家住,那么,他领证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之间的交流简单又直白,并没谈论领证后的事情,万一有一天,她谈恋爱了,想要结婚了,她就得先离婚,他出国了,她上哪儿去找他离婚呢?他们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盛夏懊悔没向他要个联系方式。 “算了,反正我需要的是一张结婚证,等他转角遇到真爱的时候,他自然会主动联系我离婚。” 盛夏将结婚证稍微处理了一下,觉得满意后,直接发朋友圈。 还高调的配了一行字,我结婚啦! 日上三竿,室友们都不在宿舍,盛夏起床,洗脸刷牙,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盛夏从卫生间出来,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是乔柯的来电。“姐。” “夏夏,我在医院,骨科。” 闻言,盛夏不淡定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是吧,乔柯,怎么你对颜楚的精子又执着起来了,不是跟你说了放弃,颜楚这个人太危险了,不是,你不是也同意放弃颜楚,重新物色其他人吗?乔柯,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不给乔柯开口的机会,盛夏接着又提醒道:“颜楚已经威胁我了,我如果再去烦他捐精,他就派人调查我,然后把我找他捐精的事告诉你婆家,他也说了,他不会捐精子给你去做试管婴儿,要在正常的情况下给你精子,姐,你可不能犯混,那可是婚内出轨,那可是背叛,你跟表姐夫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即使为了孩子,表姐夫有可能会原谅你的背叛,可你那个极品婆婆会放过你吗?事后还存有颜楚跟你抢孩子的风险。” 豪门的水很深,豪门儿媳妇难当。 对方沉默,盛夏叹口气,继续劝说道:“姐,表姐夫死精,无疑不是被判了死刑,借精生子的事一旦东窗事发,你的下场可想而……” “我是颜楚。” “颜楚?”颜楚的声音让盛夏一阵风中凌乱,她说了那么多话,多少进入了表姐耳中,多少进入了颜楚耳中? 暗骂表姐不厚道,居然把手机给颜楚。 “你姐粉碎性骨折,需要你来医院签字手术。” “什么?”盛夏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里扩散。 挂了电话,快速跑出宿舍,打车去医院。 医院,住院部,10楼骨科。 盛夏焦急的来到护士站询问。“小铃姐姐,我姐呢?乔柯。” “小夏,乔柯是你姐啊!别担心,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她的手术医生是你未婚夫。” “未婚夫?”盛夏一愣,猛然想起上次来找颜楚,以他夫婚妻自居。 唉!吹者无心,听者有心。 小铃护士见颜楚走来。“颜主任,你未婚妻来了。” 见颜楚要走,盛夏什么也顾不上,冲上前一把抓住他,急切的问道:“我姐怎么样了?” 目光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臂上,颜楚微微皱眉。“粉碎性骨折。” “粉碎性骨折。”盛夏倒吸一口气,一阵惊慌。“这么严重?怎么造成的?” 颜楚拉开盛夏拽着他手臂的小手。“问你姐。” “一定要手术吗?不可以保守治疗吗?”见他不愿意透露,盛夏也没执意追问。 颜楚眸光微微一扬,缓缓说道:“粉碎性骨折不手术一般不会愈合。” “什么意思?”盛夏凝重的眉头紧锁起来。 颜楚口吻公式化。“如果是单纯外固定,通常不能够很好地促进骨折愈合,在愈合之后还容易会发生畸形,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签字。” 目送颜楚的身影离开,盛夏白皙的脸颊渐渐冰冷,表姐粉碎性骨折,没有家属陪同,找她来签字,绝对跟贺家脱不了关系。 而在贺家处处针对表姐的人只有她那个极品婆婆了,表姐夫呢?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去医生办公室签完字,盛夏就急切的跑去手术室外等。 3个小时后,乔柯被推出来,一见乔柯,盛夏顿时火冒三丈,除了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全是淤青,尤其是脸上,原本白皙的脸上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看着触目惊心。 “姐。” “夏夏,让你担心了,放心,我没事。”乔柯虚弱的开口,努力挤出一抹牵强的微笑。 盛夏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帮着护工将人推进病房。 安置好乔柯,盛夏没忍住跑去找颜楚。 做完手术的颜楚有些疲惫,见盛夏进来,抬手揉搓着眉心。“你姐的手术很成功。” “你知道我不是要问这个。”盛夏拉开一旁的椅子,坐在颜楚对面。“在什么情况下能让人粉碎性骨折?” 盛夏不傻,在没见到乔柯之前,她还不敢断定,见到乔柯之后,她几乎可以确定乔柯身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了。 皮外伤就算了,左小腿粉碎性骨折,盛夏都不敢往下想了。 颜楚抬眸,犹豫了几秒,薄唇开启。“粉碎性骨折大多都是因为直接暴力造成的。” 第八章 家暴可以立案 “暴力?”盛夏美眸一震,滔天般的怒意袭上心头,一个念头呼之欲出,猛然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逼近颜楚。“你们的奸情被我姐的婆婆抓到了?” 颜楚嘴角一抽,一脸黑线,他都不认识她姐,哪儿来的奸情? 若非她在电话里滔滔不绝,他都不清楚这其中的原由。 挂他的号,找他捐精,原来她是受人之托。 结婚五年,她明明才二十二岁,怎么就结婚五年了。 想到上次在门诊她抱着他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如果不是在医院上班,他会直接把裤子脱下丢弃。 颜楚沉默不语,盛夏当他是默认,她在电话里说的话他听了不少,什么个情况他了然于心,也没什么顾及了。 盛夏靠坐在椅背上,自顾自的说道:“借精生子,我姐夫是默认的,我姐那个极品婆婆却不知自己的儿子死精,只会认定我姐婚内出轨,背叛我姐夫。结婚五年,我姐没生下一儿半女,不知遭受了她婆婆多少白眼,经常骂我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为了我姐夫那可怜的自尊,无论遭受什么,我姐都独自承受,有时候我都怀疑,看到我姐受尽屈辱,我姐夫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良心不会觉得痛吗?他不是深爱着我姐吗?” “你姐是被120送到医院的。”颜楚打断她的话。 不是被捉奸,盛夏松了口气,婚内出轨,可是过错方,盛夏最痛恨的就是不忠于婚姻的人。 “谁把我姐送到医院的?”盛夏问。 “我接手的时候没有家属。”颜楚白了盛夏一眼。 盛夏默了,若是有家属陪同,会给她打电话吗? “你可以报警。”颜楚提醒道,修长的手指习惯性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 “报警?”盛夏一脸茫然的望着颜楚。 “家暴可以立案。” 盛夏再次陷入了沉默,报警处理,没得到表姐的同意,她不敢擅自决定。 颜楚见她沉默,再次出声提醒:“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报警等于是同贺家彻底撕破脸,我不确定我姐能否舍得下跟表姐夫的感情,放弃这段婚姻。”盛夏有顾虑,她不是当事人,她只是当事人的表妹,有些决定她不配。 若是换成她,对家暴绝对是零容忍。 颜楚沉默不语,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若是继续相劝,只怕会惹人误会,届时,他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我去照顾我姐了。”盛夏木讷的走出颜楚的办公室,脑海里全是,她姐在贺家被家暴了。 施暴之人是贺老太太,还是表姐夫? 盛夏脸色愈加阴沉,如果说是贺老太太,婆媳矛盾激化,以她对表姐的了解,贺老太太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还手。 如果说是表姐夫,盛夏不敢想象,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堪一击,有爱情的婚姻也是坟墓吗? 回到病房,盛夏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乔柯,很是心疼。 麻醉药过了,疼痛让乔柯睡得并不安稳。 盛夏守了乔柯一夜,一夜无眠的她,精神状态不佳,脸色苍白,低垂的睫毛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眼眸。 盛夏给乔柯请了个护工,术后三天也不见贺家人露面,乔柯的老公也没打来一通电话,为了让乔柯好好修养,对乔柯怎么受伤的闭口不问。 在这三天里,除了照顾乔柯就是找颜楚。 主任办公室。 结束一台手术,颜楚回到办公室,一抹熟悉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因为要照顾乔柯,盛夏睡眠浅,易被惊醒,颜楚开门进来的瞬间,她就已经惊醒了。 “颜医生,手术结束啦?不好意思,等你等的睡着了。”盛夏坐起身,揉搓着惺忪的眼睛。 “说事。”颜楚脸上有着疲惫,那雍容华贵却丝毫不减。 盛夏咧嘴一笑,狗腿般跑去给颜楚倒了杯水。“颜医生,渴了吧,来,喝水。” 这场手术,他花了近6个小时,表姐手术时也只花了3个小时,可见这台手术有多难。 对颜楚的敬佩,盛夏不禁尤然而生。 颜楚微微挑眉,犹豫了几秒,伸手接过盛夏递来的水杯,优雅的喝了一口,等着盛夏接下来的话。 “颜医生,我姐很疼。” “……”这句“颜医生,我姐很疼”,颜楚听盛夏说了无数次了,每次她来找他,都是因为他姐很疼。“粉碎性骨折术后肯定会疼的。” 盛夏问:“我姐太疼痛了,有没有办法缓解?” “给她开了止痛药。”颜楚放下水杯,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盛夏继续问:“我姐还要疼多久?” 颜楚睨了盛夏一眼。“时间长短每个人都会不一样,一般术后一周疼痛会比较明显。” “你的意思是一周以后就不疼了?”这才三天,盛夏很心疼乔柯。 “一周以后会好一点。”不疼,这样绝对的话颜楚是不会说,也不现实,在骨科乔柯的情况算是轻的。 “我姐每天得吃两片止痛药,天天吃有影响吗?”盛夏担心乔柯吃多了止痛药会有影响。 颜楚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太阳穴,缓缓的开口。“吃的时间不长问题不大,一般术后都会吃止痛药。” “吃多长时间算长呢?”盛夏追着颜楚问,无疑是想得到他肯定的答案。 “这个没有确切的时间,术后的疼痛会逐渐减轻,吃药吃不了多长时间。”乔柯的情况算是轻的,只是吃止痛药,严重的患者得用上吗啡,这些话颜楚没对盛夏说。 “我怎么感觉我姐一点都没减轻呢?白天还好些,尤其是晚上疼痛尤为剧烈。”即使乔柯在她面前努力的忍着,盛夏还是能看出来她很疼。 盛夏都佩服自己的忍耐性,留在医院照顾乔柯,而不是提着刀去贺家。 “白天会分散注意力,术后第三天没那么快好,还要疼几天。”颜楚耐心的解释,身为医生,面对患者家属的担忧,他只能有耐心。 “颜主任。”小铃护士叫了一声颜楚,看向盛夏急切的说道:“小夏,你快回病房看看,出事了。” 第九章 我姐偷谁了 “什么?”盛夏震惊的一愣,随即猛然跑出去。 盛夏还没跑回vip病房,远远的就听见一道尖锐的谩骂声响起。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儿子为了娶你,不惜想要与我们断绝关系,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敢背叛他,真是够下贱,还准备生下野男人的种来让我儿子帮你们养,真是够缺德的,我儿子善良,你就心安理得的欺负他吗?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年你给我儿子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敢这么欺负我儿子,真当我们贺家好欺负吗?你这个贱婊子。” 乔柯看着贺太太那狰狞的面孔,心沉入了无底深渊,任由贺太太指着鼻子斥骂,没有反驳。 “你个老巫婆,你骂谁呢?”盛夏怒不可遏,自己都还没找上贺家,她居然还跑到医院来骂人了。 “我骂谁,你心里不清楚吗?还有你,你表姐背着我儿子偷人,有你的推波助澜,你缺不缺德啊!”贺太太一见盛夏扭曲着端庄的脸,愤怒的盯着她,贵妇形象荡然无存。 “我姐偷谁了?”盛夏娇小的身子挡在乔柯面前,生怕贺太太冲上来。 “一个叫颜楚的医生。”贺太太表情狰狞的几乎要将她给掐死,她只知道是个医生叫颜楚,其他的她就不得而知了,也没叫人去调查,若是调查清楚了,她也不敢贸然跑来医院。 颜楚。 听到自己的名字,颜楚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全身被一股冷厉之气所萦绕。 叫颜楚,又是医生,小铃护士和护工古怪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一旁的颜楚。 “放屁,颜楚是我的未婚夫。”盛夏脱口而出,双手叉腰,那叫个理直气壮。 颜楚嘴角一抽,深幽的目光看着盛夏,为了帮她姐,她真是什么都敢说,帮她姐来找他捐精就是例子,简直是毫无底线。 “表姐和表妹睡一个男,你们还真是效仿蛾皇女英,我呸!不知廉耻。”贺太太冷眼看着盛夏,越看越讨厌。“你如果不是她的表妹,如果不是我儿子娶了她,像你这种问题少女,我才不屑认识。” 颜楚关上门,将小铃护士关在门外,病房里只有他和盛夏、乔柯、贺太太、护工五人。 “你关门是什么意思?”贺太太转头怒瞪着关上门的颜楚,现在的她看谁都不顺眼。“怕别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伤风败俗的丑事吗?还想要维护她的体面,哼!我呸!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颜楚不语。 盛夏不想打扰乔柯休息,现在不是跟贺太太算账的时候,为了不影响乔柯情绪,盛夏压制住内心里翻滚的滔天怒火,深吸一口气,说道:“贺阿姨,颜楚是我的未婚夫,这是真的,我没有骗您,我向您保证,我姐没有背叛我表姐夫,我姐需要休息。” 贺太太是有备而来,拿出手机,播放的视频内容让盛夏愣住了,那是她第一次找颜楚任务失败,她打电话找乔柯抱怨,两人的对话被贺太太录下来了。 一个月前的事情,现在才暴发,是贺太太隐忍了一个月,还是这一个月里姐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盛夏懊恼极了,并非后悔打电话抱怨,而是她没有直接说出“借精生子”四个字。 尤其是乔柯那句“事后他要跟我抢孩子”,杀伤力极强,她的声音,乔柯的声音,两人的对话,简直是铁正如山。 视频内容,颜楚则是神色淡然。 躺在病床上的乔柯内疚极了,她可以解释清楚,可是她不能,这样会伤害到她的爱人。 贺杰洋是长孙,贺家指定的继承人,若是让二房三房的人知道,贺杰洋生不了孩子,不仅贺杰洋会失去继承人的资格,大房也会受到歧视排挤,无法在贺家立足。 护工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目光在乔柯、盛夏、颜楚身上穿梭。 “结婚五年没怀孕,原来是不想给我儿子生孩子,居然想着给野男人生,你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贱婊子。”贺太太讥诮的话里尽是鄙夷和嘲讽。 “我说了,我姐没有对不起我表姐夫。”盛夏忍无可忍,趁贺太太没有防备,一把夺走她手中的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 她是在毁灭证据吗?颜楚看着愤怒的盛夏挑了挑眉,在场五人,除去他冷眼旁观,乔柯这个病患,二比一的情况下,贺太太敢拿出手机播放给他们看,显然她是有备份。 “你……”贺太太对盛夏怒砸自己的手机,意外又不意外。“哼!砸吧,视频我早就发给我儿子了。” 闻言,盛夏松了口气,谨慎如贺太太,这样的视频她也不敢发到贺家的家族群里,更不敢闹得人尽皆知,毕竟对她儿子不利的事,她不会贸然行事。 不过,视频在贺太太手中,终究是隐患。 贺太太冷眼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乔柯,依旧是那令人讨厌的冷漠态度,越来越厌恶。 “永远都是死沉沉的一张冷脸,真不知道我儿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平民,居然还背着他偷人,低贱就是低贱,从骨子里渗透出的。”贺太太骂的口干舌燥,又补了一句。“不下蛋的母鸡。” 盛夏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才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全家都是不下蛋的母鸡。” “我儿子跟她结婚五年,五年了,连孕都没怀过,不是她的问题是谁的问题?”贺太太难得遇到与她互怼的人,以前无论她怎么骂乔柯,都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 “是你儿……” “夏夏。”乔柯虚弱的打断盛夏的话。 盛夏看着她目光里满是祈求,很是窝火,都这样了表姐还要维护着表姐夫可怜的自尊,表姐爱惨了表姐夫,表姐夫呢?也同表姐一样深爱吗? 盛夏表示怀疑。 贺太太恶毒的冷笑着。“你想说是我儿子的问题吗?可笑,你们的脸呢?跟我儿子生不出孩子,偷人也不见她大个肚,自己生不出孩子,嫁祸给我儿子,这个锅,我儿子不背。” “就是你们家的问题,是你这个巫婆的报应,活该这辈子没有孙子。”盛夏含沙射影的怼回去。 第十章 我都没发挥好 贺太太。“只要我儿子跟她离婚,在我的安排下,保证他们三年抱俩。” 盛夏。“做你的春秋大梦,跟我姐离婚,哼,无论你安排娶了谁都给你生不了孙子,还三年抱俩,我呸。” “你……”贺太太面目狰狞,眼中的恨意如洪水猛兽般涌向盛夏。“你这个嘴恶毒的臭丫头,看我不撕破你的嘴。” 两人打了起来,因乔柯受伤,盛夏心里本就有恨,也不惯着她,最擅长打架,贺太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妈……夏夏……”见两人扭打起来,乔柯一脸担忧,想要阻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旁的护工是盛夏请的,她只负责照顾乔柯,其他的事情她不参与,乔柯祈求的目光看向颜楚。“颜医生。” “这是医院,要打架去外面打。”颜楚冷然开口,却没上前阻止,这些天他被盛夏烦透了,盛夏心里窝着火,不让她发泄出来,又要来烦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了下来,贺太太被盛夏揍得鼻青脸肿,精心做的头发也被盛夏薅成了鸡窝头,贺太太毕竟是长辈又是乔柯的婆婆,盛夏虽然痛恨她,揍人时管控着力道,看着惨不忍睹,实则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相比之下,盛夏看起来要好些,秀发凌乱,白皙的脖颈被抓出了三道血痕,没有伤到脸,身上被贺太太掐了几把。 “报警,我要报警。”贺太太坐在地上撒泼,贵妇形象是彻底丢弃了。 “哼!”盛夏讥讽的看着撒泼的贺太太,不屑的丢过白眼。“报警,我好怕啊!我可是你眼中的问题少女,警察局我是常客。” 乔柯开口道:“妈,您要是报警处理,我就……” “你就什么?”贺太太眼一横,怒瞪着乔柯,严重的感觉到乔柯在挑衅自己身为婆婆的尊严。 “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妈,您心里很清楚。”乔柯脸色苍白而虚弱,清冷的眸子染上一抹坚定。 “你敢威胁我。”怒吼一声,贺太太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怒瞪着乔柯,脸色更加的难堪。 乔柯不语,态度却生硬。 “你……好,很好。”尖锐的嗓音异常的刺耳,贺太太看向盛夏,尖酸的讥讽着。“小小年纪就克死自己的爸爸,活该你妈妈丢下你改嫁,一点也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德,你爸妈没教你吗?哦,我差点忘了,真是有爸妈生,没爸妈教,你就是一个灾星,活该你没有一个温馨的家。” “妈。”乔柯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加惨白,眼眸更加的黯然无光。 “我有添油加醋吗?”贺太太羞辱的冷笑着。“没接受高等教育,只配读三流大学,没有你这个表姐的帮抚,毕业了也找不到好的工作,还有你,不是依仗着我儿子喜欢,一副非你不娶的样子,以你这样的家庭出身,这辈子都没资格进我贺家的大门。” 乔柯有护工照顾,颜楚把盛夏带去了他办公室。 “啊,疼,你不能轻点儿吗?” 颜楚给盛夏擦药,疼得她哇哇大叫,对她的抱怨,颜楚不理睬,给她一个活该的眼神,擦药的动作明显轻了许多,盛夏依旧不满意。 “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的?” “不是。”颜楚给她一个白眼,讽刺道:“知道疼了。” “我都没发挥好。”动嘴时她没有畅所欲言,动手时她没有大杀四方,盛夏可憋屈了。 “你缺心眼吗?”颜楚忍不住骂她。 “什么意思?”盛夏偏头,想要看颜楚的脸,却被他一个动作给制止。 指尖扣住她的下巴,盛夏清晰的感受到从他指腹上传来的温度,心脏跳动的速度在不可控制的加速,脸颊微微泛红。 “什么忙都敢帮。”颜楚放开盛夏的下巴,认真处理她脖颈处的抓痕。 “说清楚。”盛夏僵硬着身子,不敢再乱动了。 “捐精。”两个字颜楚从牙缝里迸出,消毒棉签狠狠的在抓痕处按了一下,痛得盛夏倒吸一口凉气,准备开口骂娘时,突然忍住了。 盛夏咬了咬牙。“我姐那个婆婆你也见识到了,我若是拒绝帮,她还能找谁?信得过谁?” “为什么选中我?”颜楚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拿出两根新棉签,轻柔的将她脖颈上多余的消毒水擦拭干净。 “不知道,我姐选的,我又不是我姐,我怎么会知道,想知道你直接去问她。”盛夏深知乔柯为何会选中颜楚,除了颜值还是颜值,当着颜楚的面,她可不会直说。 “不管什么原因,你姐的眼光是值得肯定的。”颜楚庆幸乔柯是选中他,以盛夏的个性,无论乔柯选中了谁,她都会执行得彻底,他可是深有体会,为了说服他同意捐精,她可是煞费苦心。 盛夏嘴角一抽,真自恋,臭不要脸,唉!谁让人家有这实力呢。 “好了吗?”盛夏见颜楚不往她脖颈上抹乱七八糟的药膏,颜楚嗯了一声,盛夏抬手准备要摸,颜楚眼明手快阻止。 “你干什么?” 盛夏一愣,眨了眨眼睛。“手痒。” “我看你是皮痒。”欠打。 颜楚放开盛夏,交待她怎么擦药,哪个药先擦,哪个药后擦。 交待完见盛夏从包包里拿出小镜子,偏着头查看脖颈上的伤,颜楚挑了挑眉,怀疑自己刚刚说的话她压根就没认真听。“我的话你听懂没有?” “颜医生,你说会留下疤痕吗?”盛夏答非所问。 “会。”颜楚有些气笑了,故意夸大其词的说道:“你是疤痕体质,不仅会留下疤痕,还会疤痕增生。” 盛夏照镜子的动作僵住了,眸子里染上担忧,微微扭头望着颜楚。“真的假的?” 只是几道抓痕,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吗? 还有,她怎么就成疤痕体质了?她怎么不知道呢。 “你该庆幸,她不是抓在你脸上。”女为悦己者容,颜楚不信盛夏是个例外。 “哼!不能够的。”盛夏傲骄的哼哼着,高傲的扬起下巴。“她抓伤我的脖颈,是我大意了,还想抓伤我的脸,哼!我会直接送她去见贺家的先祖。” 第十一章 劝姐离婚 颜楚给她一个白眼,盛夏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质疑我的话?” 颜楚不语,对她,他还是有些了解,为了她那个表姐,她是毫无底线,她表姐让她去灭了贺家,估计她也会义不容辞。 “颜主任,急诊会诊。”护士长急切的跑来。 颜楚神色一变,立刻起身迈步。 颜楚走后,盛夏敛起脸上的傲骄,神情复杂而忧伤。 渐渐冷静下来后,对乔柯的处境担忧不已,后悔吗?不,她不后悔。 贺太太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表姐,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表姐娘家没人了。 盛夏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出颜楚的办公室,回到乔柯的病房。 乔柯靠坐在病床上,没有聚焦的瞳孔呆呆地望着窗外,流泻而出的悲伤与痛苦让人无法忽略。 “盛小姐。”护工一见盛夏回来,顿时松了口气。 “阿姨……” “我懂。”护工打断盛夏的话,识趣的走出病房。 “姐。”盛夏走向乔柯,心痛的抱住她。 乔柯愣了愣,随即抱住盛夏的腰,将脸埋进她的胸前,声音微颤。“对不起。” “姐,有些事情很残忍,却必须去面对,你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盛夏说得很委婉。 乔柯沉默,道理她都懂。 盛夏犹豫了一分钟,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姐,你想离婚吗?” 乔柯浑身一颤,放开盛夏,错愕地望着盛夏。 盛夏的脸上有些许的无奈,乔柯的反应已经回答她了,离婚,显然乔柯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乔柯与贺杰洋没有苦苦纠缠的爱恨交织,只有婆媳矛盾,自古婆媳是最难相处的。 离婚两个字,着实将乔柯吓得不轻。“夏夏,我深知贺家嫌弃我的出生,可我与杰洋是真爱,杰洋为了娶我,不惜与贺家决裂……” “姐。”盛夏打断乔柯的话,有些气愤的说道:“爱情不是一个人生命中的全部,我从来不否认表姐夫对你的爱,可是,姐,你有细想过吗?表姐夫爱你真胜过爱他母亲吗?我也不是非要表姐夫爱你爱到放弃他的母亲,我只是觉得,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表姐夫很不地道。” “他有他的难处,他是贺家的继承人,若是让人知晓他死精,不仅伤了他的男性尊严,也会失去继承权,贺家几房都在盯着他。”乔柯急切的为贺杰洋辩解。 “哼!男性尊严?继承权?难道这些都比你重要吗?”盛夏发出灵魂拷问,对贺杰洋生不了孩子将乔柯推出去背锅很有意见。 乔柯无力反驳,婚前,贺杰洋为了她,不惜以他的命为代价,根本没有什么身外之物阻挠,婚后,他总能说服她妥协,她想要搬出贺家,贺杰洋说服她妥协了,婆婆处处刁难欺侮,他说服她忍让,贺家人不待见她,说服她隐忍,检查出死精,他说服她保密,甚至还说服她借精生子。 “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都要质疑你们俩到底是不是真爱了。”盛夏没有单方面质疑他们的爱情,而是质疑他们俩口子。 表姐夫若是真爱表姐,又怎么能接受她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表姐若是真的爱表姐夫,又怎么能接受自己肚子里孕育着其他男人的孩子,虽说只接受试管婴儿,可孩子不是俩人爱情的结晶,这样的孩子,他们俩真能坦然接受吗? “我爱他。”乔柯说的斩钉截铁。 盛夏哑然,本来还想游说乔柯放弃贺杰洋,劝她向前看,没准离婚后转角就遇到真爱了,一个真正适合她的男人。 盛夏沉思片刻,咬了咬牙,仿佛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姐,你可以告诉贺家人,你的小姨是现任叶夫人。” 乔柯猛然一愣,看着盛夏眼中的神色有瞬间的恍惚,错愕的开口。“夏夏,你疯啦?” “有叶家给你做后盾,你在贺家的地位如水涨船高,你那个势利眼的婆婆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如果想要继续维护表姐夫的男性尊严,将不能生孩子的锅背到底,贺家人也不敢对你恶语中伤。”盛夏笑着说道。 表姐舍不得离婚,这件事情得解决,而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利用叶家。 乔柯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的瞬间便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下逐客令。“夏夏,你回学校吧。” “姐。”盛夏挑眉,深知乔柯这是在拒绝她的提议。 她们母女之间有隔阂,可表姐跟母亲之间并没有,盛夏心里清楚,这些年表姐和母亲看似没有联系,实则他们经常联系,表姐也挺累的,不仅要隐瞒她,还得提防贺家人。 “夏夏,我这里你不用担心,相信我都会处理好的,倒是你,快要毕业了,小姨很快就要来找你。”乔柯说道。 盛夏垂下眼睫,结婚证发朋友圈,她设置了仅叶家人能见,结婚证本就是为叶家人领的,连乔柯都不知道她领证结婚了,盛夏犹豫了一下,不想让乔柯担心,选择继续隐瞒。 “姐……” “回学校,我累了。”乔柯打断她的话。 盛夏还想要说什么,见乔柯态度坚定,只好听话的离开。 盛夏心不在焉的走着,在电梯口与颜楚撞了个满怀。 “啊!”盛夏惊呼一声,开口就骂。“哪个没长眼睛的……咦,颜医生,怎么是你?呦!你这是怎么回事?” 颜楚身上的白大卦被鲜红的血染红了三分之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颜楚没说话,而是拽着盛夏的手腕朝公用卫生间走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盛夏被他拽着走,俩人身高距离差,颜楚腿又长,盛夏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若不是被他拽着铁定跌倒。 盛夏见他拽着自己朝卫生间走去,更不淡定了,准备开骂时,颜楚却放开了她。 “自己看。” “看什么?”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时,盛夏愣住了,刚才跟颜楚撞了个满怀,她的头直接扎进他的胸膛,额头和鼻子上都染上了血。 第十二章 毕业搬家 这要是走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吓坏路人。 盛夏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洗脸。 “会诊结束了?”盛夏随口问道。 颜楚低眸,目光落在她的头底。“结束了。” 盛夏感觉自己在说废话,如果会诊没结束会撞见他吗?“怎么样?” “人死了。”颜楚淡然开口,在医院工作见惯了死忘。 盛夏动作一顿,擦了擦脸上的水,抬头,与他视线相对。“死了?” “车祸,伤得太严重了,人还没坚持到拍ct就已经走了。”颜楚伸手,帮她关掉水龙头。 盛夏目光落到他染上血的白大卦上,可以想象出现场的惨状,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颜楚转身离去,盛夏立刻追上。“颜医生,等一下。” 颜楚并没停下脚步,盛夏急切的说道:“颜医生,我姐就拜托你多关照一下。” “你姐死不了。”对颜楚而言,乔柯的伤并不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要回学校了,我不来医院了。”盛夏说道,表姐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表姐的选择,虽然她不接受却也没办法,这是表姐的人生。 闻言,颜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盛夏。“你逃跑了,让我来面对你表姐的那个极品婆婆。” 愧疚油然而生,盛夏很是不好意思。“说真的,以我对贺太太的了解,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可我姐不让我来解决,也拒绝我的建议,我能有什么办法。” 颜楚不语,转身离开,这次盛夏没追上去。 三个月后,盛夏毕业了。 谁说殡葬专业不好了,盛夏就觉得很好,毕业后直接去殡仪馆上班,其他毕业生为找工作而纠结,她就没有这种烦恼。 “小妹妹,到了。”出租车师傅提醒正在玩手机的盛夏。 “哦,好的。”盛夏扫码付钱,抱着比她还长的毛茸恐龙下车。 盛夏望着眼前的老小区,眉宇间有些错愕,跟她领证的那个男人不是说是公寓吗? 盛夏并非嫌弃,只是很意外,她的相亲条件说得很清楚,家庭背景能够干过叶家。 “这是坐等拆迁吗?”小区位置极好,拆迁只是迟早的事。 盛夏抱着毛茸恐龙,拉着行李箱,走进小区,找到地址上的楼栋,八栋一单元501。 没有电梯,只有楼梯,盛夏艰难的提着行李箱爬楼梯,爬到三楼已经将她累得够呛。 “不行了,不行了,爬不动了。”盛夏气喘吁吁的靠在楼梯扶手上,她喜欢运动,酷爱挑战极限运动,提着重重的行李箱爬楼梯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借过。” 盛夏抱着的毛茸恐龙几乎霸占了整个楼梯过道。 这声音……熟悉,遇到熟人了,盛夏心中一喜,转过头,一见是颜楚,先是一愣,随即微笑道:“颜医生,怎么是你?” 看清楚是盛夏,颜楚也有些意外,自从上次她说不来医院了,还真是说到做到,原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毕业了?”颜楚扫了一眼一旁的行李箱。 盛夏一愣,显然没料到颜楚会这么问。“你怎么知道是毕业?而不是放假。” “这是放假的时间吗?”颜楚白了她一眼,他会知道她毕业,是乔柯说的,乔柯在住院期间贺太太来闹过很多次,均被他无情的请出了住院部,乔柯在出院之前跟他说过盛夏的事情。 盛夏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问道:“我姐住院期间,她那个极品婆婆有没有去医院闹,给你添麻烦?” “你说呢?”颜楚反问。 “呵呵!”盛夏有些不好意思,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啊!给你造成困扰。” “你住这里?”颜楚结束这个话题。 “不是……是……”要她怎么回答呢?难道直言,这是她那个领证老公的家,她那个名义上的老公可有可无,盛夏有些庆幸,他们领完证,他就出国了。“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刚搬来。” 租的,颜楚得出的结论。 “不错,有眼光。”颜楚赞许,这虽然是老小区,小区里的设施落后,但地理位置好,交通也方便,上班族首选。 盛夏嘴角一抽,他是在夸她选小区的眼光,还是在夸她选结婚对象的眼光? “让一让。”颜楚迈步,她抱着毛茸恐龙挡道,他真心不想挤过去。 盛夏又是一愣,见她一个小姑娘提着那么重的行李箱爬楼梯,身为熟人的他不该伸出援手吗? 盛夏微笑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助人为乐是快乐的源泉。” “想要我帮你,直说就得了。”还跟他整这么一句。“几楼?” “谢谢,五楼。”盛夏话音未落,彻底傻眼了,尤其是颜楚从她怀中抢走毛茸恐龙,对,就是抢,她还反射性的跟他拽了几下,力气没他大,眼睁睁地看着恐龙被颜楚抢走。“不是,那个,你不该是帮我提行李箱吗?” “太重。”颜楚阔步上楼。 目送他上楼的背影,盛夏一阵风中凌乱,太重,这理由没毛病啊!“颜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他的医德呢?他的绅士呢? “我不是男人,你找我捐精?”颜楚一句怼回去,怼得盛夏哑口无言。 “捐精?”三楼的住户正好门开,提着垃圾袋站在门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盛夏。 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门,故意的吧! 没脸了,没脸了,盛夏什么也没说,红着脸,低着头,提着行李箱爬楼梯。 五楼是顶楼,只有两家住户,颜楚提着毛茸恐龙等盛夏上楼。 看着手上的毛茸恐龙,很是嫌弃,女孩子的毛茸玩偶不该是那些温顺可爱的动物吗? 手机铃声响起,颜楚从口袋里拿出手,屏幕上显示的是颜二。 “说。”颜楚接起。 “哥,你老……我朋友到了吗?”颜梵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今天盛夏毕业,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盛夏就会搬去和堂哥同居,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同居,颜梵很期待他们夫妻俩生活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第十三章 你是颜医生的妹妹 “没有。”颜楚脸上表情一沉,在颜梵的游说下,他很不情愿妥协,同意让颜梵的朋友来他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颜梵开出的条件,无非就是颜梵坐镇颜氏,他继续在医院工作。 “哥,你要热情欢迎她,可别欺负她。”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后面这句颜梵没说出来。 颜楚喜欢安静,否则,他也不会搬出来独住,颜梵的朋友要借住,他是拒绝的,可他又拒绝不了颜梵的条件,颜楚很不理解,颜梵名下的房产很多,为什么非要安排朋友借住在他家。 “井水不犯河水。”热情,哼!不能够。 “哥,相信我,你会感谢我的。”颜梵坚信,堂哥是爱盛夏的,盛夏是除了鄄栖以外唯一能走近堂哥的女人,虽不知堂哥为什么不肯娶盛夏,伤了她的心,让她急匆匆找人相亲结婚,好在有他这个善解人意的堂弟,在他的帮助下,俩人成功领证结婚。 怕事后俩人冲动之下离婚,他还贴心的瞒着他们。 颜楚看着盛夏艰难的提着行李箱爬楼梯,速度真够慢的,他都等了好一会儿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颜楚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你朋友是男是女?” “女的。”颜梵很是无语。 “颜二。”颜楚危险地眯起利眸,颜梵口中的朋友,他一直以为是男的,女的,今天刚搬来,又是五楼,不是盛夏是谁? “哥,我这信号不好,喂……哥……你听到了吗?喂……哥……”颜梵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结束通话。 颜二,谁啊?盛夏抬头,见颜楚黑着一张脸在打电话,撇了撇嘴,尤其是见她最爱的恐龙在颜楚怀中抱着,顿时觉得她的恐龙被颜楚给沾染了。 心里想着,等洗澡的时候连带恐龙一起洗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盛夏,颜楚很想抬脚将她踢回去。 “我谢谢你。”盛夏郁闷极了,一把抢回颜楚抱在怀中的恐龙,见他挺拔伟岸的身躯挡住了门,抱着恐龙一个转身,利用恐龙将他挤开。“挡住门了,请让一让。” 颜楚见她生疏的输入密码,门打开后,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恐龙拉着行李箱进门,然后关门,将颜楚这个主人拒之门外。 颜楚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准备开门时,手机铃声响起,颜楚一见是医院来电,挑了挑眉,阔步朝楼梯走去。 盛夏站在玄门关,打量着房屋,三室两厅,简约的装修,家具……摆设整齐,处处透露出年代感,盛夏很怀疑,这真是他的房子吗?这装修风格是老一辈人喜欢的。 “好家伙,真是在坐等拆迁啊。”这老房子还给整个密码锁,有这个必要吗? 相比时尚气派的装修,盛夏更钟爱这样的装修,给她的感觉很温馨,像回到小时候跟奶奶住在一起。 他都走了几个月了,房间里很干净,家具上一点灰都没有,好似天天都有人住。 盛夏怀疑,他真住这里吗?直到打开鞋柜,盛夏相信了,他的确住这里。 鞋柜里放着的都是男人的鞋,没有女鞋,盛夏将恐龙放在一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双拖鞋,她是有备而来,换洗衣服,日用品她都带了。 盛夏换好鞋,拉着行李箱,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第一间卧室,显然是有人住,他们虽然领了证,是合法夫妻,盛夏可没想过履行什么妻子的义务,还好领完证他就出国了,盛夏希望他几年之内都别回来。 别人的领地,她不会霸占,即使那人不在。 第二间显然没人住,盛夏很满意,第三间都没看,直接决定住第二间。 肚子饿了,盛夏去厨房,厨房很干净,厨具整齐的摆放着,有些厨具都没开封,显然是新买的。 打开冰箱,里面只放有瓶装水,这水盛夏知道,却没喝过,太贵了。 “人都出国几个月了,还能指望冰箱里有什么食材。”盛夏喃喃念着,关上冰箱,拿着手机出门。 “小妹妹,你是新搬来的吧?”盛夏在四楼遇到一个老奶奶,老人家都很热情,逮谁都能聊上几句。 “是啊!我刚搬来。”盛夏笑着回答。 “住五楼?”老奶奶慈祥地柔声问,沧桑满布的手扶着楼梯,步伐跚跚。 “嗯。”盛夏点头。 老奶奶看上去非常的有亲和力,花白的头发简单盘在脑后,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绝世美人。 穿着蓝色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清丽的天蓝色,折射出华美的光泽感,高贵而典雅,旗袍上绣着一株梅花,彰显出与众不同的格调与风骨,粉色的包边勾勒,更带出一丝少女的风情。 奶奶还戴了一个古典的流苏吊坠,散发着浓浓的高贵典雅气韵。 盛夏想搀扶老奶奶下楼,想了想还是算了,并非她没有尊老的美德,而是有些老人可要强了,人老心不老,你扶她,她还不高兴。 “你是颜医生的妹妹?”老奶奶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五楼有两家住户,一家她知根知底,只剩下颜楚了。 盛夏嘴角一抽,笑着摇头。“不是。” 为什么要把她和颜楚扯在一起?老奶奶若是问,“你是颜先生的妹妹,”盛夏不会想到那个医生颜楚,只会想到是和她一起领结婚证的颜楚。 颜楚,颜楚,他们俩人她都见过,同名同姓,同住一个小区,同住一栋楼,同住一层楼,这都是什么缘分? “难道是女朋友?”老婆婆打量着盛夏,十几岁的高中生,忍不住劝说:“小姑娘啊!你要以学业为重,什么情情爱爱都不靠谱,你年纪小,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小姑娘啊,听奶奶一句劝,爱惜自己的身体,别伤了父母的心。” “奶奶,我已经大学毕业了。”盛夏很感动,没想到一个陌生老人能对她说出这番话,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去世的奶奶,鼻子里传来一阵酸痛。 第十四章 颜楚,你个变态 “啊!”老奶奶很是震惊,怎么看她都像一个高中生,怎么还大学毕业了呢。 “老奶奶,您慢点,注意脚下,我先走了。”盛夏叮嘱完,越过老奶奶快步下楼。 盛夏先在小区内转了一圈,又在周边熟悉了一下,还真别说,这老小区的地理位置还真好,除了交通方便,周边也有菜市场和大型超市。 家里什么都不缺,只缺食材,盛夏买了一袋米先搬回家,然后再出来买蔬菜、肉、面、油、盐、佐料。 等她买齐所有东西,已经很晚了,不想煮饭做菜,简单的泡了一碗泡面,吃完泡面盛夏就去卫生间洗澡,她享受着热水的冲洗,洗去一身臭汗和疲劳。 洗完澡,盛夏才想起,刚刚进来的太急了,忘了拿睡衣。 盛夏又想,反正家里就她一人,别说裸着出去,就是她在屋子里裸奔也没人管她。 盛夏开门走出卫生间,哼着小曲走了两步,听见门口有开门声,反射性转身看向门口。 盛夏和颜楚四目相对,盛夏片刻的傻愣后,小脸瞬间爆红,尖叫出声。“啊!” 盛夏想拿东西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可她手中什么也没有。“你个臭流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转过身去。” 颜楚也瞬间回神,迅速转身背对着盛夏,他也没想到回家就见这么香艳的一幕。 “你一个女孩子,借住在别人家,洗完澡都这么随心所欲吗?”颜楚声线很平稳,可他的心却有些不平静。 “颜楚,你就是一个臭流氓。”盛夏愤愤骂,转身快速钻进离她最近的房间,砰,关门。 进门后,盛夏一阵懊悔,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是她的房间吗? 颜楚转身,望着自己房间紧闭的房门,脸色阴沉了几分,犹豫了几秒,迈步来到门口。 砰砰砰!敲了三下房门。 “盛小姐,这是我的房间。”颜楚冷声提醒。 盛夏赤着身子抵着门,生怕颜楚会破门而入。 “你一个借住的,霸占主人的房间,适合吗?”得不到回应,颜楚耐着性子。 “谁霸占你的房间了?我只是……”惊慌失措下进错了房间,盛夏觉得自己霉运上身,这不是她的房间,没有换洗衣服,颜楚又在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尤其是想到第一次挂颜楚的号,找他捐精的一幕,差点,差点她就失身给他了。 听到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用想都知道她此刻正抵着门,颜楚觉得她缺心眼,直接将门反锁了,没有钥匙他也进不去,用自己的身体抵着门,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坏人。 “我房间里有摄像头。”颜楚故意捉弄她。 “啊!”盛夏尖叫一声,迅速朝床跑去,钻进被子里。“颜楚,你个变态。” 在自己的房间里安装摄像头,不是变态是什么? 盛夏能接受在客厅里安装,在卧室安装她就接受不了。 颜楚握着把门,微微用力往下按,如他所料,盛夏没有反锁。 听到开门声,盛夏紧张的心跳加快,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生怕颜楚上来强行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 “这是我的房间。”颜楚提醒。 等了几分钟,没什么动静,盛夏很不解,是她想太多了吗?还是她自信过了头,人家对她完全没有她想的那个意思。 盛夏犹豫几秒,慢慢地探出头,紧抓着被子的小手透露出她的戒备没有一丝松懈。 颜楚的手扶着门把,望着盛夏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 颜二怎么会认识盛夏? “你笑什么?”盛夏见颜楚黑眸中升起促狭的笑意,这分明就是嘲笑。 “你跟颜二是什么关系?”颜楚忍不住问。 颜二?盛夏一愣,正想问他,颜二是谁?突然想到了跟她领证的那个颜楚,他们都叫颜楚,为了区分,一个叫颜一,一个叫颜二。 “这房子是颜楚的?”盛夏问。 “是。”颜楚点头,这房子自然是他的,他像是那种会租房住的人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盛夏瞬间有底气了,什么尴尬,什么害怕,通通抛之脑后,抱着被子坐直了身,那模样有些小人得志。 “回避,我要穿衣服。”盛夏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房子不是他的,也不是她的,他们都是借住,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至少她跟他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这房子虽然是他的婚前财产,她比颜楚更有优先居住权。 这变化转换得也太快了,前一分钟还防着他,生怕他要把她怎么了,后一分钟就以女主人的姿态对他说话。 颜楚转身朝冰箱走去,盛夏立刻裹着被子跳下床,飞快跑回她的房间。 颜楚打开冰箱的瞬间傻眼了,这些食材都是她买的?忍不住朝盛夏的房间看了一眼。 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又放回冰箱里,来到客厅,坐在红木沙发上等盛夏出来。 几分钟后,盛夏穿好衣服出来,见坐在客厅里等她的颜楚,在这里的居住权,他们是该要聊聊。 “你跟颜二是什么关系?”颜楚又问,慵懒地翘着二郎腿。 盛夏一身运动服,乌黑的柔发垂于腰间,还在滴水,一张白皙的娃娃脸,干净得如同不染尘世的仙子。 这个问题让盛夏陷入了沉思,直说他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领证只是为了应付叶家,她连表姐都没说,领证的事,除了叶家,她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反正她最终目的达到了,离婚是迟早的事。 颜楚会这么问,显然他也没说。 犹豫再三后,盛夏望着颜楚。“朋友。” “女朋友?”颜楚不信,若真只是朋友关系,她至于思考这么久才回答吗? “大哥,我是女的,可不就是女性朋友吗?难道还是男性朋友吗?”说谎盛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俩人都说是朋友,颜楚隐约觉得俩人关系非同寻常,以他对颜梵的了解,颜梵没有单纯的女性朋友,颜梵交的女朋友都是些性感美艳型的尤物,像盛夏这样小家碧玉型的,他还真没见过。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盛夏问。 第十五章 颜楚,你个臭流氓 “兄弟。”颜楚回答。 颜楚所谓的兄弟,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盛夏却理解成了朋友之间的称兄道弟,俩人同名同姓,相识后深交成为兄弟也是一种上天恩赐的缘分。 “你要不要考虑搬出去住?”盛夏试探性的问,他们既然是兄弟,感情肯定比她这个相亲就领证的名义妻子更深厚。 人家又是先住进来,她后住进来,凭着一张结婚证撵人,先别说能不能把人撵走,这事做起来也不地道。 “凭什么?”颜楚冷笑一声,这是他的房子,她一个借住的,还想鸠占鹊巢。 “凭你有钱。”盛夏理所当然的道。 颜楚被她理所当然的理由气笑了,冷冷的起身朝冰箱走去,他要喝口水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盛夏也起身,跟在他身后劝说:“你有钱,你们颜家有钱有势,大别墅住着多惬意,这是老小区,除了交通便携,环境设施都陈旧,你就不要跟我抢……” “你再多说一句,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颜楚冷着脸,咬牙压抑住要掐死眼前人的冲动,她滔滔不绝劝说的话,他可是领教过。 盛夏识趣的闭嘴了,这不是医院,更不是公共场合,惹火了他,万一他把她给灭了,他是医生,尤其是骨科医生,剔骨分尸熟练着。 盛夏退后几步,与颜楚保持她以为安全的距离,她还年轻,可不想死,他的态度,她已经知晓了,说服不了他搬家,那么,只能她搬走。 今天太晚了,盛夏决定先住一晚。 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盛夏又忍不住问道:“颜医生,你真不考虑搬……” 颜楚直接将手中的瓶装水朝盛夏砸去,盛夏眼明手快关门。 砰的一声,瓶装水砸中门。 颜楚气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颜梵的号码,关机。 “居然关机。”颜楚阴冷的眼神有些骇人。 颜楚深呼吸着,将暴躁的情绪调整好,他是颜家孙子辈中最沉稳冷静的,情绪控制得很好,自从遇到了盛夏,她就有办法让他失控。 回到房间,见床单上的水渍,还有盛夏没有还回来的被子,颜楚差点又失控了。 咬着牙忍了,颜楚默默的从柜子里拿出新床单换上,被子他也不要了,又拿出新棉被套上被套,连同枕套也换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床单和被子,颜楚这才消气。 拿着换下来的床单,丢进洗衣机里洗。 颜楚回到卧室,拿起浴袍,想到盛夏的存在,将浴袍换成睡衣。 卫生间里,颜楚站在洗漱台前,冷眼盯着洗漱台上多出的漱口杯和牙刷,而他漱口杯里的牙刷,不翼而飞。 颜楚忍不住的再次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吼。“盛夏。” 鸠占鹊巢,她从搬进来开始就想着要将他撵出去。 这是他的房子,她一个借住的,凭什么呢?谁给她的自信啊? 如果不是知道她找他精捐是帮她表姐的忙,他会怀疑,她搬来跟他同住是为了近水楼台不安好心。 不管是近水楼台,还是鸠占鹊巢,她都别想得逞。 盛夏在房间里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咬牙切齿透露出他暴怒的情绪,这样的他,她敢出去查看吗?她才不想英年早世。 盛夏搬进来的第一夜,俩人都没睡好。 卫生间只有一个,半夜时盛夏就想上厕所,担心颜楚磨刀霍霍在门口守着,她没敢去卫生间,憋了半夜,实在是憋不住了,没死在颜楚手上,被尿给憋死,这也太丢脸了。 盛夏起身,开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没见颜楚的身影,盛夏松了口气,朝卫生间跑去。 打开卫生间门的瞬间,盛夏就石化了,她看到了什么?颜楚在尿尿。 “啊!”盛夏尖叫一声,立刻捂住眼睛转过身背对着颜楚。“颜楚,你个臭流氓,上厕所你为什么不反锁门?” 颜楚也被盛夏吓得不轻,差点把他吓得尿短路了。“你进门之前为什么不敲门?你的礼貌呢?” 怪她喽,想到昨天她以为家里就她一人,洗完澡就直接裸着身体出去,估计他也忘了她的存在,盛夏不与他计较,催促道:“你快点,我要上厕所。” “出去。”颜楚真是服了她,大大咧咧冲进来,见他在上厕所,不跑出去,还待在这里与他争辩。 盛夏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冲出卫生间,砰一声关门。 等颜楚出来,盛夏急不可待的冲进去,砰一声关门,还不忘反锁。 “搬家,搬家,必须搬家。”盛夏决定了,她要搬出去。 盛夏从卫生间出来,不见颜楚的身影,松了口气,脑海里浮出他上厕所那一幕,盛夏尴尬的想撞死。 昨天他看她的身体,今天她看他上厕所,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们命里犯冲不适合同居? 他不搬,她搬。 盛夏回到房间,收拾东西,等东西都收拾好,她犯难了。 坐在床边,看着微信里三位数的余额,昨天她以为住处解决了,买东西花了好几百,这些钱上哪儿租房。 盛夏想找乔柯帮忙,又想到贺家,她不想麻烦乔柯,让乔柯在贺家难做。 盛夏拿出手机给盛天佑打电话,响了三声接通。“天佑。” “姐,恭喜你顺利毕业了。”盛天佑祝贺。 “天佑,你有钱吗?”盛夏直接问。 “有,姐,你要多少?”盛天佑慷慨问。 “你有多少?”盛夏反问。 “一百多吧。”盛天佑有些不确定。 盛夏嘴角一抽,一百多还敢慷慨的问她要多少,她忘了,他也只是一个学生,生活费都是父母给的。 “姐,我给你一百。”盛天佑很大方,给盛夏一百,自己留几十块。 “我不要钱,我是想问你,钱够不够花,不够姐给你。”盛夏笑着解释,他只有一百多却愿意给她一百,盛夏很感动,又怎么能欣然接受。 “姐,你是我的最爱,是我的救星,我看上一双球鞋,我妈嫌贵不肯给我买,我亲爱的姐,你给我买吧。”盛天佑开心的说道,盛夏在这时候关心他钱够不够花,对他来说,无疑不是在雪中送炭。 第十六章 我是你的妈 “好。”盛夏爽快答应,她能拒绝,她拒绝不了,不忍心啊! 叮嘱了盛天佑几句,挂了电话,盛夏忍痛将微信里的钱转给了盛天佑。 盛天佑秒收,还不忘给她发了个可爱的表情。 “唉!”盛夏叹口气,对她这个堂弟,她也是无奈。 手机丢弃在一边,盛夏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钱没要到反而把自己微信里的余额给清空了。 回想几个月前,母亲来找她,这是她上大学以来,母亲第一次找她。 …… “有事。” “夏夏,有空吗?”文以彤声音温和。 “没空。”盛夏回答得决绝。 “夏夏,出来一起吃个晚饭。”文以彤声音依旧温和,对于这个女儿的冷漠,她习以为常。 “我说了,没空。”盛夏冷漠的拒绝。 “夏夏,没有别人,就我和你,我现在就在你学校门口,我等你,直到你出现。”文以彤态度坚定。 盛夏不想见文以彤,躲也不是办法,以她对文以彤的了解,铁了心要见她,有的是办法。 十分钟后,盛夏坐上文以彤的车,上车后就闭目养神,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意思。 拒人于千里的态度让文以彤很是无奈,盛夏能出来她已经很满足了,盛夏不想跟她说话,她若是强行嘘寒问暖,会让盛夏烦躁,愈加抗拒她。 文以彤带着盛夏去了一家高档餐厅。 用餐过程中两人都没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盛夏吃饭快,速战速决的那种,文以彤习以为常。 “饭也吃了,我走了。”盛夏声音里透着清冷,这是见到文以彤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等一下。”文以彤见盛夏要走,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切的拉住盛夏的手。 “放开。”盛夏冷漠的甩掉文以彤的手,对这个母亲的触碰很是反感。 “夏夏,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爸爸的死……” “与你无关吗?”盛夏打断文以彤的话,眸光中一簇火苗瞬间窜起,越烧越旺盛,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女人烧成灰烬般。“是谁狠心的丢下我们父女去追逐自己所谓的爱情?当初你但凡对我们有一丝丝的怜悯,我爸就不会死,你的爱情是建立在我爸的命上,这样得到的爱情,你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吗?对我爸的死真就没一丝丝的悔悟之意吗?” 面对女儿的指责,文以彤无言以对,美眸里染上浓重的心疼和愧疚。“夏夏,你爸的死是个意外。” “意外?哼!你丢弃我们,我如果不哭闹着找你,我爸就不会去找你,我爸不去找你就不会失足掉进河里,就不会被淹死。”盛夏几乎是用吼的,引来不少用餐人的关注,纷纷朝她们这桌投来异样的目光。 名声与形象,盛夏根本不在意,文以彤却不敢像盛夏这般放飞自我,她的顾及太多了。 “夏夏,你先冷静一下。”文以彤安抚道,结束这个话题。 她爸的死,盛夏除了责怪文以彤以外,更多的是自责,她以一种画地为牢的形式将自己囚禁在内。 提及父亲的死,盛夏根本冷静不了,也不想与她继续争吵,这样的争吵她们母女几乎是见一次吵一次,盛夏自己都吵乏了,所以自从她上大学后,就很少与文以彤见面,即使是放假她也不回那个家。 见到文以彤越过得幸福,盛夏越是恨她,越为父亲的爱感到不值得。 什么恶毒的话,什么诛心的话,盛夏对文以彤是完全不吝啬。 几分钟后,文以彤开口说道:“夏夏,还有几个月你就大学毕业了,毕业后你就回家住,我和你叔叔的意思是,你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不工作。” 这就是文以彤找盛夏的目的,自从盛夏上大学后就是放养式,主要是文以彤对她选读的专业气愤极了,很冷门的殡葬。 堵气大学四年不管她,眼看几个月后就毕业了,不得不插手管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盛夏言下之意,是不愿意回那个她所谓的家。 “在你没结婚前,必须住在家里。”在这件事情上,文以彤态度坚定,盛夏是女孩子,他们都不容许她独自住在外面,大学就算了。 “我不。”盛夏态度也坚定,那是他们的家,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早已经随着爸爸和奶奶的死没了。 “我是你的监护人。”文以彤提醒。 “我已经22岁了。”十五岁时奶奶死了,盛夏没有办法才跟文以彤走,现在她已经22岁了,她能养活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监护人了。 “你就是80岁,只要没结婚就必须听我的安排。”盛夏会拒绝,文以彤一点也不意外,对于这个女儿,她也很无奈,为了与她作对,能赌上自己的前程。 “我就不听。”盛夏一字一顿,听她的安排,不能够。 “是你奶奶的意思,你想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吗?”文以彤使出杀手锏。 盛夏哑然,奶奶是她的死穴,几次三番想要修复她们母女的关系,奶奶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临终遗言,让她听文以彤的话。 “信不信,我立刻随便拉一个男人去民政局领证。”“随便”两个字,盛夏特意加重音。 “夏夏。”文以彤皱眉,前程她随意就算了,婚姻她也要草率吗? 见盛夏朝旁桌用餐的男人走去,文以彤心头一紧,抓住盛夏的手腕,不顾她挣扎,强行将她拽出餐厅。 “你放开我。”盛夏愤怒的甩开文以彤的手。 “夏夏,婚姻不是儿戏,为了报复我,你已经毁了自己的前程,还想用牺牲婚姻来报复我吗?”文以彤后悔了,不该利用她奶奶逼她毕业后回家住。 “报复?哼!”盛夏冷哼一声。“对,我就是报复你,承受不了就别来招惹我。” 以前是她主动招惹,自从那件事后,已经不主动招惹她了,而是选择躲她,她们只要不见面,互相都安好,一见面谁也不好过。 文以彤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和颜悦色的说道:“夏夏,我是你的妈,不是你的仇人。” 第十七章 联系颜二 “你是我妈,我有选择吗?”盛夏质问,但凡她有机会选择,都不会选择当她文以彤的女儿。 “你最好打消随便拉一个男人去民政局领证的想法,否则,我不介意动用叶家的势力阻止。”文以彤警告,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任由她胡闹。 叶家,第一次争吵母亲用叶家震压她,盛夏怒瞪着文以彤,挑衅的说道:“叶家,哼!我好怕啊!” …… 盛夏独自沉浸在回忆里,一道开门声将她惊醒,猛然起身,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走出房间,见颜楚提着早餐在门口换鞋。 “你没去上班?”盛夏问,出来不见他的身影,她还以为他去上班了。 “今天休息。”颜楚提着早餐,朝餐桌走去。 盛夏见他买了两份早餐,识趣的跑去厨房拿碗筷。 两人安静的享用着早餐,仿佛两人住在一起许久了,未曾发生过不愉快。 用完早餐,颜楚收拾碗筷,盛夏毕竟是客人。 盛夏想帮忙,想了想还是算了,坐在餐桌前,左手托着腮帮,右手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等颜楚忙完。 “唉!都说嫁给会做家务的男人,这个女人一定会很幸福,很期待他未来找的伴侣会是谁?”盛夏忍不住感叹。 颜楚洗好碗筷,看着还坐在餐桌前的盛夏,直接问道:“你不搬走?” 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方便,可谁叫她没地方住,他又不肯搬走,在谁去谁留,或是同住在一起,他们需要达成共识,这事才能解决。 “我没地方去。”盛夏挫败的耷拉着脑袋,最重要是她没有钱,他明明有钱,也有地方搬,可他就是不搬。 “我有地方。”颜楚说道。 闻言,盛夏眼前一亮。“你同意搬了。” “是你搬。”颜楚言下之意,他给她提供住处,让她搬进去住。 听懂他话中的意思,盛夏小脸一垮,直接摇头:“我拒绝。” “盛小姐,别不识好歹。”颜楚微微挑眉,声音低沉而冰冷,拉开椅子坐下。 “无功不受禄,我跟你不熟,你提供的住处,我可不敢住。”盛夏一脸戒备的看着颜楚,他的身份,他提供的住处应该是极好的,可盛夏不接受。 “不敢?”颜楚傲然冷笑,讽刺道:“颜二给你提供的住处你就敢住了?” 颜楚自认,他比颜梵靠谱多了,至少,他不会安排她跟别的男人同住。 “这不一样,再说了,让我搬进来之前,他也没说清楚你住在这里。”盛夏郁闷极了,怎么说她也是他法律上的老婆,他让她老婆跟他的哥们住在一起,他安的是什么心? “听你的意思,是非赖住在这里?”颜楚浓眉微微紧锁,再次后悔答应颜梵让他朋友借住。 “非赖住?”盛夏不爱听了,什么叫她非赖住在这里?她跟他相比,她更有居住权,而且,她还是合法居住的那种。“颜医生,我没钱,也没地方住,你有钱,也有地方住,你为什么非要与我抢呢?” “我跟你抢?”颜楚气笑了。“到底是谁跟谁抢?没钱就应该被同情,没地方住就是弱者,就能心安理得的跟我抢,因为我有钱,我有地方住,我就得毫无怨言的妥协搬走,盛小姐,你确定自己不是在道德绑架?” 盛夏错愕的望着颜楚,先入为主,她唯一能反驳他的便是结婚证,以女主人的身份强行让他搬走,她是隐婚,她跟他领证是各取所需。 颜楚见她沉默,继续说道:“且不说这房子是谁的,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盛小姐,我真后悔答应颜二让你借住。” 借住?又是借住……等等,他住了一年多了。 盛夏瞬间恍然大悟。 她跟他领证是为了应付叶家,那么,他跟她领证又是为了什么? 盛夏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颜楚,他们不是哥们,他们是情侣。 怪不得,第一天相亲,第二天领证,他表现得比她还急, 他们的爱情不被家里人接受,为了应付家人,他只能找个异性结婚,领完证就逃去国外,给彼此时间冷静接受。 一个是老婆,一个是情人,安排他们住在一起,难怪他能安心出国。 昨天撞见赤裸的她,他那么淡定,原来不是她没有魅力,而是他喜欢男人。 颜楚一长相妖冶,颜楚二长相妖孽,他们俩居然是……唉!可惜,太可惜了,盛夏感到很惋惜。 她这是什么眼神?颜楚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此刻盛夏心中的想法。 “联系颜二。”人是他招来的,颜楚让颜梵撵人,颜梵有的是住处,她拒绝了他提供的住处,那么就让颜梵来。 “我联系不了他。”盛夏耸耸肩,知道他喜欢男人,她自在多了。“电话、微信我都没有。” “你不是他朋友吗?”颜楚神情一凛,眸色不由得暗下几分。 “朋友?”盛夏不解了,试探性的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颜楚微微蹙了下眉头。 盛夏愣了愣,看来他还不知道他们领证的事,盛夏庆幸刚刚没有用结婚证回击他,差点儿她就成了破坏他们感情的罪魁祸首了。 “朋友,呵呵,是朋友。”盛夏有些心虚。“你联系他。” 他不待见她住这里,她也不能接受他的存在,他们达不成共识,只好让他来解决他们之间谁留谁去。 盛夏心里几乎有了答案,搬走的肯定是她,他们之间是有真感情。 颜楚不相信她的话,既然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会没有联系方式,她是愿意联系,颜楚也不勉强,他联系就他联系。 联系不上,无论是电话,还是微信。 昨天还是关机状态,今天直接停止,连微信都弃了。 “他换号了。”颜楚剑眉微蹙,眼底难掩怒意,将手机丢在餐桌上,这是躲他躲得彻底啊! “这意味着什么?”盛夏挑了眉,明知故问。 颜楚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我们联系不了他,只有等他主动联系我们。” 第十八章 暂时住下 失联了?盛夏挑了挑眉,坐直了身,一脸期待的看着颜楚。“以你们这么深厚的感情,你能不能预判出,他什么时候会联系你。” “十天半月,一年半载。”颜楚给出答案,他跟楚梵是堂兄弟,感情也不错,却是那种有事联系,没事绝不联系。 盛夏嘴角一抽,身子软软地靠在椅背上,讽刺道:“看样子你们的感情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深情,国外美女美男多,你可要有心里准备。” “什么准备?”颜楚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看着话里有话的盛夏。 什么准备,自然是被抛弃的准备,盛夏白了他一眼,非要她直说吗?“你家颜二失联了,我们的问题怎么解决?” “我不可能搬。”在这个问题上,颜楚态度生硬。 “我搬。”盛夏不是妥协,而是有自知之明,名义上的陌生老婆怎么能争赢感情深厚的爱人。“但不是现在,等我工作了,赚钱了,我就搬走。” “你那个表姐有钱。”颜楚提醒,对他有防备心,她表姐提供的住处,她应该不会拒绝。 盛夏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我表姐身后是贺家,我跟贺太太干架你没瞧见吗?” 盛夏想,假如,她没跟贺太太闹翻,毕业后第一个找的就是表姐,这些年表姐没少接济她,她也接受的心安理得,虽然有一半她拿去与盛天佑分享了。 颜楚默了,想到乔柯那个极品婆婆,颜楚也觉得盛夏去找乔柯帮忙不明智。“像贺家这样的人少招惹为妙。” “我谢谢颜医生的忠告。”盛夏一副我谢谢你的样子。 说服不了表姐放弃婚姻,这些年表姐接济她,贺太太对她有意见,贺太太欺负表姐,她又看不下去,她也深知,她们发生冲突,表姐的处境难做。 表姐既然选择婚姻,继续在贺家隐忍,她能做的便是少去找表姐帮忙。 “工作的事需不需要我帮忙?”颜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是爱管闲事之人,担心盛夏拒绝,又说:“你刚毕业,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工作不是易事。” 她不是说等工作了,赚钱了就搬走,为了让她提前搬走,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谢谢,我工作的事不劳你费心。”盛夏婉拒。 她的婉拒,在颜楚眼中就是逞强。 “随便你。”颜楚起身,昨晚没睡好,他要回房间睡觉。 事情不算完美解决,好在她承诺有能力搬走就会搬走。 终于不用急着搬走了,盛夏松了口气。 “囊中羞涩啊!傲骨什么的都是那天上飘着的浮云。”盛夏感叹道,起身,伸了个懒腰,昨晚她也没睡好,也要回房间补觉。 盛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们算是和平达成共识,又推断出颜楚喜欢男人,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不轨之心了,彻底不纠结了,没一会儿便进入梦香。 盛夏睡醒已经是下午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不见颜楚的身影,见他紧闭的房门,猜测他在房间,是睡觉,还是做别的事,盛夏就不清楚了。 肚子饿了,盛夏去厨房做饭,食材她昨天就买好了。 大餐她是做不出来,简单的家常菜她还是会的,跟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放学回家见奶奶还在田地里忙,她就先做饭,然后写作业等奶奶回家炒菜,有时候作业写完,奶奶还没回来,她会炒菜,奶奶忙完回家就可以直接吃。 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日子清贫却幸福,后来奶奶去世了,她被母亲接去了叶家,她就再也没做过饭了。 砰砰砰!盛夏正在炒菜,敲门声响起。 她在炒菜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去开门,等颜楚去开,可颜楚没去,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颜楚,颜楚,颜楚。”盛夏一边炒菜,一边扭头朝颜楚房间的方向喊。“颜医生,有人敲门。” 没有回应,抽油烟机响声很大,她又关了厨房的门,她都听见敲门了,颜楚在房间里不可能没听见, “难道没在家。”盛夏挑眉,只好关了火,亲自去开门,送水员站在门口,脚边还放了两箱水。 送水员见一个陌生人来开门,明显愣住了,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是501没错,还是试探性的问:“请问,这是颜先生的家吗?” “对,是。”盛夏点头。 “不好意思,我送水一年多了,从来没见过除了颜先生以外的人。”送水员解释道。 “没关系,我也是昨天才搬来。”盛夏侧身,让送水员将水搬进屋。 “你是颜先生的妹妹吗?”送水员一边搬水,一边与盛夏聊天。 又是妹妹,这张该死的娃娃脸,昨天遇到的那个老奶奶也认定她是颜楚的妹妹,今天送水员也认为她是颜楚的妹妹,她就不配当他的女朋友吗?哪怕是误认,盛夏心里也好受点。 “对,是妹妹。”盛夏懒得否认,见送水员将两箱水搬进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盛夏问道:“还有事吗?” “480,谢谢。”送水员微笑道。 “什么?”盛夏石化了,别说480,她现在连80都拿不出。 “货到付款。”送水员保持微笑。 “货到付款?”还货到付款咧!盛夏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没买水。” “是,不是你买的水,是颜先生买的。”送水员依旧微笑。 “他买的水,你找他啊。”盛夏看向地上放着的两箱水,她知道这牌子的水不便宜,买一两瓶她还能接受,买两箱,这不是割她的肉吗? “你不是他妹妹吗?”送水员还是微笑。 “你给他打电话。”盛夏甩锅,别说她没钱,就是有钱,她也不会给,两箱水480,钱是烧来的吗? “打了,没人接。”送水员为难道。 “再打。”盛夏说。 送水员见她态度生硬,妥协道:“好吧。” 手机铃声从颜楚的房间里传出,却没人接,盛夏挑眉,这是睡死了吗?送水员无奈的看着她。 盛夏咬了咬牙,气愤的朝颜楚房间走去,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打开门不见颜楚的身影。 第十九章 我是入殓师 手机丢在房间里,人去哪儿了? “那个,你不是给他送水送了一年多吗,他的人品你应该清楚,要不,等他回来了,我让他把钱送去你们超市,或是让他微信转。”盛夏说道。 “我只是超市员工,不是老板,我做不了主。”送水员很为难。 盛夏没钱给,送水员没收到钱不肯离开,俩人正僵持着,颜楚这时候回来了。 “你回来的正好,你的水送来了。”盛夏话音未落,转身朝厨房走去。 他们的对话,他在门口就听见了,进房间拿出手机,送水员立刻拿出收款码,付完款送水员走人。 颜楚看向厨房,看着盛夏忙碌的身影,对她会做饭完全不意外,不会做饭买那么多食材做什么?买回来让他做吗? 半个小时后,饭菜做好,三菜一汤,盛了两碗饭,不见颜楚出来,盛夏挑了挑眉,饭菜都做好了,难道还要她亲自去请。 “唉!算了,不与他计较。”盛夏解下围裙,朝颜楚的房间走去,敲了两下。“颜医生,吃饭了。” 坐在电脑前的颜楚一愣,显然没料到盛夏会叫自己吃饭。 吃了的话到嘴边,颜楚咽了回去,合上电脑,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盛夏见他出来,嘟了嘟嘴,小声抱怨道:“不帮忙做饭就算了,吃饭还让人来请。” 餐桌上,俩人像吃早饭一样,谁也没说话,安静的吃饭。 盛夏做的菜,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只要不过分的咸,或是没有味道,颜楚都能接受。 颜楚吃了一碗,盛夏太饿了,吃了两碗。 “我做的菜不好吃吗?”盛夏问。 “能接受。”颜楚老实回答。 盛夏嘴角一抽,算了,不跟他较真,会气死自己的。 一个小时内吃两顿晚饭,颜楚能给面子吃一碗已经很不错了。 颜楚只吃了一碗,盛夏吃了两碗,显得她的食量很大。 “你洗碗。”盛夏说道。 颜楚微微掠眉。 “饭菜是我做的,你洗碗不是很合理吗?”盛夏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安排有什么对,俩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分担家务劳动,这样才能和睦相处。 颜楚起身,卷起衣袖,盛夏将碗筷收拾到厨房,剩下的洗刷交给颜楚了。 颜楚来到厨房,傻眼了,简直是一片狼藉,她还真是只管做饭,厨房里的清洁她是一点没做。 颜楚做饭,切完菜后,他会把刀和菜板洗干净,然后放回原位,炒完菜,他会把锅和铲洗了,用过的东西,用完后洗净放回原位,水槽里的残渣倒进垃圾桶里,擦净台面上沾的油渍。 盛夏却与他相反,所有用过的东西,用完后丢在一边,等吃完饭洗碗的时候才清洗收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颜楚跟盛夏的习惯就截然不同。 颜楚从厨房出来,见盛夏盘着腿坐在红木沙发椅上,拿着手机刷视频。 “你工作的事,真不考虑我帮忙?”颜楚坐在她对面的红木沙发椅上。 盛夏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对她的工作这么上心,在盛夏看来,他是在变相的撵人。 “不用。”盛夏想了想,又说道:“我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在纠结选哪个地方上班。” 颜楚起身,拿来两瓶水,一瓶给盛夏。 盛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盯着手中的水,这也太贵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颜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选一个最适合你的。” “青龙山,赛峨山。” 公墓?颜楚目光一闪,见盛夏脸上的表情严肃,不像是故意捉弄,薄唇紧紧地抿着。“你要去守墓?” “守什么墓?我是入殓师,我是去殡仪馆上班。”盛夏白了颜楚一眼,继续刷视频。 颜楚眼底划过了一丝诧异,抿了抿唇,却一个字也没说。 盛夏一张娃娃脸,五官精致,身高也不高挑,邻家小妹妹那种,如果不是他见过她的医保卡,他都觉得她只是一个高中生。 良久,颜楚开口问。“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盛夏一愣,她还以为他被自己给吓着了,关掉手机,一脸认真的看着颜楚。“我姐没告诉你?” 他知道她毕业,她没告诉过他,肯定是表姐说的。 “没有。”乔柯只是他的病人,在给她做检查的时候,说了些关系盛夏的事迹。 “殡葬。”盛夏手托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颜楚,这个专业在她相亲的时候,吓跑了很多相亲对象。 颜楚以此为由,强行让她搬走,也无可厚非。 “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殡葬以一个专业的形式出现在大学之中,主要与死人打交道,令很多人排斥。”盛夏悠悠道。 “你选择这个专业,我佩服你的勇气。”颜楚真心佩服,很少有女孩子会选择这个专业。 “你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盛夏有些激动,颜楚在听到她的专业后,表现出不一样的看法,这让盛夏很感动。 那是一种被接受,被认可的温暖。 母亲在得知她选择的专业时,情绪很是激愤,竭力反对阻止,叛逆期的她偏要与母亲作对,越是反对,她越坚持。 连表姐都觉得,她选择这个专业只是报复母亲,毕业后不一定会从事这方便的工作。 “我是医生,在医院工作。”颜楚提醒道,医院的太平间放着的就是尸体,他们工作的性质是相连的,抢救失败,接下来由她接手。“入殓师的工资待遇比较可观。” 她这个专业,毕业后很容易找工作,难怪她会拒绝他抛的橄榄枝。 盛夏笑了,不是敷衍,是发自内心。 “颜医生,我有选择困难症,你说,我是选青龙山,还是赛峨山呢?”盛夏问,颜楚不歧视她的专业,突然看他顺眼多了。 “青龙山。”颜楚果断的帮她选定。 “青龙山?”盛夏纠结了一下,看着颜楚眸光清明,问道:“寓意是什么?左青龙,右白虎吗?” 第二十章 姐,我拒绝 “还朱雀玄武咧!”颜楚白了她一眼,不想继续跟她聊下去,起身朝房间走去。 赛峨山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青龙山近一半,只需要半个小时。 颜楚帮她选青龙山,是从她的住处考虑,完全忘了,只是让她借住在这里。 第二天,盛夏早起,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馒头去厨房蒸热,又去卫生间洗漱,回到房间换衣服,简单的化了个淡妆。 背着背包,啃着馒头朝地铁站走去。 她要去赛峨山上班,颜楚建议她去青龙山,那是颜楚的建议,又不是她的选择,天生反骨的她,才不会接受别人给的建议。 假如昨晚颜楚建议赛峨山,估计今天她就会去青龙山上班,这就是她,反其道而行之。 第一天上班,大家考虑到盛夏是个小姑娘,没让她接触尸体,早早就让她下班。 不急着回家,盛夏没坐地铁,而是坐公交车。 手机响起,是乔柯的来电。 盛夏迟疑几秒,接起。“姐。” 自从上次后,她没联系乔柯,乔柯也没联系她。 “夏夏,你在哪里?”乔柯问。 “公交车上。”盛夏回答。 “我去找你。”乔柯说。 盛夏愣了愣,说道:“姐,还是我去找你。” “好,公司楼下咖啡厅,我等你。” 半小时后。 盛夏来到咖啡厅,找到乔柯,在她对面坐下。“姐,找我有事吗?” “夏夏,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乔柯将点好的咖啡推到盛夏面前。 盛夏低眸,盯着面前的咖啡,犹豫了一下,端起喝了一口,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她不喜欢喝咖啡,无论加多少糖,她都接受不了那味儿,乔柯喜欢,并且是那种不加糖的,每次乔柯约见她,几乎都选咖啡厅。 她不喜欢,乔柯却不知,苦涩一笑,久而久之的迎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怎么勉强,即使是喝下肚,心里也在排斥。 “上班、赚钱、养活自己。”盛夏放下咖啡杯,喝一口算是应付,她不会勉强自己喝第二口。 乔柯给盛夏一张名片,盛夏接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姐,这是?”盛夏一脸错愕。 “映雪,你喜欢的明星。”乔柯端起咖啡,优雅的泯了一口,接着又说道:“她的化妆师辞职了,我向她推荐了你。” 盛夏嘴角一抽,拿着名片的手微颤了一下,表姐这是要给她安排工作。“姐,我是入殓师,不是化妆师。” “有区别吗?”乔柯笑着问。 没区别吗?盛夏有些无语了,无奈的说道:“姐,入殓师服务的是死人,化妆师是给活人服务。” “无所谓,再说了,死人活人不都是人,区别在于一个会喘气,一个不会喘气,一个坐着化,一个躺着化。”乔柯说。 盛夏抚额,这区别还不够大吗? “这跟我的专业不匹配。”盛夏笑着婉拒。 “哪里不匹配不了?不都是化妆吗?夏夏,如果你真不能习惯,也没关系,困难是可以克服,为了能让你发挥好,我相信你让映雪躺着化,她也是没意见的。”乔柯继续游说。 上学选专业,乔柯可以由着她,参加工作就不一样了,真让她继续任性,去殡仪馆上班,以后找男朋友都难。 “映雪知道我的专业是入殓师吗?”盛夏问,她不相信一个大明星能接受一个学入殓师的化妆师。 “她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会化妆就行了。”乔柯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映雪是盛夏喜欢的明星,天天跟自己喜欢的明星接触,任谁都没有理由拒绝。 “姐,我拒绝。”盛夏不想多说了。 乔柯挑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不喜欢。”盛夏直言,正常情况下,接受表姐的安排是最明智的,可盛夏心里清楚,一旦受不了诱惑接受了,接踵而来便是叶家的介入。 乔柯咬着下唇看着盛夏,沉默了几分钟,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厚实的信封和一把钥匙。“工作你可以拒绝我,这个你一定不能拒绝我。” 盛夏苦涩一笑,依旧摇头拒绝。“姐,我不能接受。” 目测信封里应该有一万,钥匙是乔柯公寓的钥匙,无论是钱,还是钥匙都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乔柯这时候给她这两样,简直是雪中送炭。 “夏夏,别再任性了。”乔柯有些生气。 任性?这两个字刺激着盛夏,在他们所有人看来,无论她做什么都是任性。 “姐,为什么不是转账?”盛夏问,以前乔柯给她钱都是转账,这还是第一次取现金给她,这意味着什么,盛夏心里清楚。 乔柯一愣,眸光染上一层清冷,红唇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个字。 乔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端起咖啡想要喝,却发现咖啡已经喝完了,朝店里的服务生招手。“帮我续杯咖啡,谢谢。” “姐,为什么不是转账?”盛夏再次追问。 乔柯深吸一口气,开口。“因为……” “乔柯,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居然又拿我贺家的钱去接济你那个穷酸表妹。”一道愤怒中带着讥讽声响起。 乔柯整个人呆住了,相比之下,盛夏却淡然处之。 乔柯心里慌乱,却故作镇静。“妈,您怎么来了?” “哼!”贺太太冷哼一声,讽刺道:“我若是不来,我们贺家都会被你给搬空。” “妈,这是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乔柯提醒道,虽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万一有同事来呢?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她懂,贺太太也懂。 想到上次在医院跟盛夏殴打,尤其是盛夏那些恶毒的诅咒,盛夏是在诅咒她断子绝孙。 愤怒的火焰瞬间涌上心里,怎么都压制不了。 “乔柯,你是怎么跟我和杰洋保证的?”贺太太质问,目光带着鄙夷嘲讽如同利刃一般射向盛夏。“臭丫头,你还真盯着我贺家的钱了,三天两头来找你表姐要钱。” 盛夏挑眉看着贺太太,真是越看越欠揍。 “妈,您误会了。”乔柯欲解释,贺太太却不给她机会。 第二十一章 又跟谁打架了 “误会?”贺太太讥笑一声,手指着桌面上的信封。“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里面放着的是什么?报纸吗?” “钱。”盛夏抢先一步回答。 贺太太一愣,没料到盛夏会直接说出“钱”,连辩解都不辩解一下。“你的脸呢?嗯?上学时就找你表姐接济,现在你都毕业了,还来找你表姐要钱,你还真当我贺家是你的提款机吗?” “是啊,您老有意见吗?”盛夏眨巴着眼睛,一副嬉皮笑脸的欠扁样,为了气贺太太,特意将“老”字加重了音。 贺太太傻眼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盛夏这么不要脸的。“你的脸呢?” “在金钱的腐蚀下没了。”盛夏耸耸肩,与其拒绝,不如承认。 “你……”贺太太脸色扭曲,手颤抖的指着盛夏。 气死人不偿命,盛夏对一旁的乔柯说道:“姐,钱花完了我再来找你要。” 盛夏起身,拿起信封,当着贺太太的面打开信封,在她眼前晃了晃,准备装进背包里时,贺太太一把气愤的抢走。 “我贺家的钱,你休想带走一分。”贺太太将信封装进她的包包里,愤恨的对着乔柯警告道:“乔柯,你再敢拿我贺家的钱去接济她,我就是以死相逼也要逼着我儿子跟你离婚。” “妈。”乔柯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样警告的话显然她听过无数次,一脸愧疚的看向盛夏。“夏夏。” 盛夏回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这钱她本就不打算收下,刚刚也只是为了气贺太太。 贺太太见盛夏要走,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把背包拿来。” 她不相信乔柯只给盛夏一万,认定盛夏的背包里还有钱,在她的警告下,不转账了,直接给现金,这次是被她撞见了,她没撞见的时候呢? 这是要搜她的背包吗?盛夏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睁开了眼睛,眸光透着一丝阴戾,冷声道:“背包里没搜出你想要的东西,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搜我的身?” “妈,别太过分了。”乔柯清冷的声音里满是警告,当众要搜盛夏的背包,把盛夏当成什么人了,简直太过分了。 别说盛夏背包里没有钱,即使是有钱,乔柯也不允许她搜。 “你是在警告我吗?乔柯,谁给你的脸?”贺太太质问,她能容忍乔柯挑衅她身为婆婆的尊严吗? “夏夏,对不起,姐给你道歉,你先离开,我们下次再约。”乔柯对盛夏愧疚的说道,有上次在医院的经验,乔柯真担心她们会在咖啡厅打起来。 盛夏拧眉,对乔柯的道歉有些生气,这是在表姐的公司楼下,为了不让表姐难做,盛夏咬了咬下唇,朝乔柯点了点头。 “竟敢背着我贺家的钱逃,真当我是死人吗?”看着准备要离开的盛夏,贺太太眼一横,伸手迅速的抓向盛夏的手。 看到突然伸过来的手,盛夏下意识的躲闪避开,却撞到了身后正端着咖啡走过来的服用生。 “啊!”服务生惊呼一声,咖啡被撞的泼了出来。 “啊。”一声惨叫声瞬间响起,贺太太痛苦的跳动着,想要抖掉脖颈处的咖啡,剧烈的痛楚之下,还不忘扬起手,一巴掌扇向盛夏。“臭丫头,你竟然敢用咖啡泼我。”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贺太太那一巴掌打的太重,盛夏又没防备,嘴角微微的裂开,鲜红的血渗透出。 服务生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乔柯也瞬间回过神来,先上前查看贺太太。“妈,您没事吧?” 贺太太被烫,是个意外,盛夏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被贺太太打了一巴掌,她才没有直接还回去。 “滚。”脖颈处被烫得起了水泡,贺太太痛得想用手去捂住脖颈,可又担心弄破水泡,愤怒的瞪着乔柯。“打电话让杰洋下来,看看他娶的好媳妇。” 医院,贺杰洋在里面陪着贺夫人处理烫伤,乔柯和盛夏坐在外面等着,贺太太的惨叫声时不时从里面传出来。 “夏夏,对不起。”乔柯看着她红肿的脸颊,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姐,别道歉了,这是意外。”盛夏拉着乔柯的手。 乔柯反握住盛夏的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夏夏,你先离开。” 盛夏挑眉,摇头道:“我不离开,人是我烫的,她休想添油加醋的乱说。” 她可以不用跟来医院,可她不放心乔柯独自面对他们俩母子,她也想看看,贺杰洋的处理态度。 “放心,你表姐夫心里有数。”乔柯给盛夏一个安心的微笑。 盛夏默了,这就是贺杰洋的高明之处,在纵容他的母亲欺负表姐的同时,用他所谓的爱将表姐牢牢困住。 “姐,我去一下卫生间。”盛夏想要抽走自己的手,却被乔柯握得更紧,盛夏挑眉。“姐。” “我陪你。”乔柯说道。 盛夏笑着拒绝。“不用。” 乔柯没坚持,放开盛夏的手,盛夏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上完厕所,盛夏低着头洗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盛夏。” 盛夏一愣,抬头,望着眼前的人。“颜楚。” “真是你。”颜楚有些意外,目光锁定在盛夏红肿的脸颊上,皱了皱眉。“又跟人打架了?” 盛夏想反驳,可又觉得多余,转移话题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厕所。”颜楚给她一个白痴的眼神。 意识到这是厕所,盛夏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骨科不在这一层。” 颜楚拉着盛夏走,来到治疗室,找来一个冰袋递给盛夏。“敷一下脸。” 盯着颜楚递来的冰袋,盛夏鼻子一酸,很是感动。 “谢谢。”盛夏道谢,接过冰袋,往脸颊上一贴,顿时痛得她呲牙咧嘴。 “白痴。”颜楚瞪了她一眼,抢走她手中的冰冷,轻柔的帮她敷。“又跟谁打架了?” “什么叫又跟谁打架了?我没跟谁打架……嘶,颜楚,轻点,轻点,我疼。”盛夏痛得浑身一颤,想要躲却被颜楚按住了肩,根本不给她躲闪的机会,痛得她哇哇大叫。 第二十二章 乔柯,给妈道歉 “你还知道疼,打架的时候你有想过疼吗?”颜楚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愈加的轻柔。 “我都说了,没跟人打架。”他为什么就是不信呢?盛夏很不能理解。 她不想说,颜楚也不逼她,转移话题。“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颜楚知道,她一早就出门了,第一天上班,她的表现还是很积极。 “下班了。”盛夏说道。 “这么早?”颜楚显然不信。“你该不会没去青龙山报到吧?” “我是没去青龙山。”盛夏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我去的是赛峨山。” 闻言,颜楚挑眉,停下帮她敷的动作。“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没去青龙山上班,我去了赛峨山上班。”盛夏回答。 颜楚嘴角一抽,昨晚她让他帮她选,他帮她选了青龙山,今天她却去了赛峨山,她是在用排除法吗? 颜楚被她给气笑了,冰袋丢给她。“自己敷。” “自己敷就自己敷。”盛夏知道他在气什么,没顺他的意去青龙山上班。 颜楚起身朝外走,盛夏也起身跟在他身后,目光从颜楚身上越过,见治疗室外没有乔柯的身影,目光闪了闪。 “你进来做什么?是想要进来确认一下我有没有被烫死吗?”贺太太的声音从治疗室传出来。 听到贺太太的声音,颜楚停下脚步,盛夏却没停下来,撞在他后背上,手上的冰袋也被撞掉了。 “颜医生,你停下来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盛夏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 “你把她给烫了?”颜楚弯腰捡起冰袋,放在她手中。 “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盛夏轻轻地摸了一下红肿的脸颊,贺太太打她可是用足了劲儿。 “烫哪儿了?”颜楚问。 “脖颈。”盛夏回答。 “你该直接烫她的脸。”颜楚建议。 “啊!”盛夏错愕的望着颜楚,这是身为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吗?“下次,下次有机会,我直接烫她的脸。” “杰洋,这就是你不惜要与我断绝母子关系也要娶回来的女人,她背叛你,给你戴了绿帽子也要原谅……” “妈。”贺杰洋冷声的开口,打断贺太太的话。 贺太太咬牙,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要是让二房三房的人知道了也不光彩,可是,她就见不得乔柯一副有恃无恐的高傲样子。“好,这事妈就不提了,今天这事,你怎么处理?今天她敢用咖啡烫伤我,明天就敢用刀砍我,杰洋,你若是不好好管教管教她,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乔柯,给妈道歉。”贺杰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在贺太太的注视下,看着乔柯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冰冷。 让姐道歉?不问原因就直接判罪,盛夏忍受不了,尤其是贺杰洋的态度冷傲,强势的姿态根本不容拒绝。 盛夏欲冲进去,却被颜楚阻止,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想要你姐离婚,得先让她对贺杰洋死心。” 盛夏愣住了,错愕的望着颜楚,他怎么知道她想让表姐离婚? 不过,颜楚说得没错,想要让乔柯离开贺家,还必须是贺杰洋,只要贺杰洋把乔柯对他的爱挥霍干净,离婚只是迟早的事。 乔柯低着头,双手用力的攥紧,她还是被贺杰洋命令的口吻伤着了。 “道歉?哼!”贺太太冷哼一声。“她的道歉我受不起,等你们都去出差了,她在家里还指不定怎么报复我。” “我让你跟妈道歉,你没听到吗?”贺杰洋催促,今天的乔柯让他有些看不懂,以往只要他说什么,哪怕是过分的要求,她都会为了他,委曲求全的去做。 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乔柯默默的闭上双眼,不让人看见她眼中的受伤。 贺杰洋眉头紧皱了一下,冰冷的声音夹带着不悦的响起。“乔柯,道歉,认错。” 乔柯睁开眼睛,压抑住眼中酸涩的泪水,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妈,对不起,我错了。” “何必这么勉强,没人逼着你跟我道歉,跟我承认错误,你哪儿能有错啊,是我活该,活该被你烫伤。”贺太太得意的讽刺,只要她不逼着他们离婚,她的话儿子还是听从,只要分寸拿捏好,即使知道她是故意针对乔柯,儿子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妈。”贺杰洋皱眉。 “妈,您先休息,我去给您拿药。”乔柯在转身的瞬间,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下来,走出治疗室还不忘关上房门。 “姐。”盛夏叫道,一脸心疼的看着乔柯。 乔柯一震,脆弱的一面被盛夏看到了,抬手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朝盛夏挤出一抹微笑。“夏夏,你……颜医生,你也在啊?” “他是路过,见我的脸红肿,顺便拿了袋冰袋给我敷。”盛夏解释道。 颜楚低眸,无语的看着盛夏,她在解释什么?有必要解释吗?这是医院,他是医生,在医院里遇见不是很正常吗? 被她这么一解释,任谁都听得出有些欲盖弥彰。 “姐,你为什么不向表姐夫解释清楚呢?”盛夏转移话题,随即又补充道:“我先说清楚,我可不是偷听。” 乔柯苦涩一笑,他们的声音那么大,又没有关门,盛夏又不是聋子。“解释清楚什么?” “贺太太被烫伤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人是她撞的,当时表姐离得最远,盛夏很佩服贺太太,心安理得的推给表姐。 “你表姐夫心里有数。”乔柯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显得有些牵强。 又是这句话,贺杰洋心里哪儿有数了?盛夏撇了撇嘴。“姐,我先走了,你婆婆出来要是看见我,估计血压都要升高。” “好。”乔柯点头,早就让盛夏走了,是盛夏不肯走。“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盛夏嗯了一声,拉着颜楚急促离开。 目送她离开的背影,乔柯的心情很复杂,她心里清楚,盛夏有事一定不会给她打电话。 “颜医生,你什么时候下班?”等电梯的时候,盛夏问向一旁的颜楚。 第二十三章 我是颜家养子 颜楚看了一眼时间,薄唇轻勾。“今天没有安排手术,也不是我值班,现在下班也可以。” “医生下班都这么自由吗?”盛夏抬头,望着颜楚。 “我是例外。”颜楚回答。 盛夏抿了抿唇,人家有钱,身后又是颜家,有任性的资本。“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电梯来了,盛夏先进,颜楚随后。 盛夏想跟他一起回家,是想免费坐他的车,就算他不能提前下班,她也会等他下班。 乔柯给她的一万,最终落入了贺太太手中,早知道贺太太会突然出现,她就该直接拿钱走人,也就不会上演这么一出戏了。 俩人来到停车场,在颜楚的带领下很快找到车。 “这是你的车?”盛夏打量着眼前的车,很普通的车,价格在十来万。 “有意见?”颜楚眸光微微斜睨着盛夏。 “没意见。”盛夏摇头,随即又说道:“只是有些意外,你不缺钱,颜家更是富商,按理说你一个富三代不应该开一辆普通的车。” “应该开什么?几百万或是上千万的豪车吗?”颜楚深邃的眼眸中噙了一抹戏谑,车对他而言就是代步工具,豪车他也有,上班就算了,开着一辆豪车出入老小区,太耀眼了,没这个必要。 “富三代都喜欢收集豪车。”盛夏摸着下巴,开豪车上班太招摇了,这辆车就很不错,省去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盛小姐,你真的确定你们对我的调查很到位吗?”颜楚双手环胸,菲薄的唇上扬了一个邪魅的弧度,打趣儿的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夏的身子一僵,仰面望着眼前的人。 有关他的资料都是表姐给她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表姐特意吩咐她要认真对待,连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表姐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只为捐精成功,只是没料到,颜楚不按牌理出牌,不按她安排的套路走,捐精只能以失败告终。 颜楚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戏谑,微微俯身倾斜向盛夏。 随着他的靠近,盛夏反射性的退一步,一脸戒备的瞪着颜楚。“你想干什么?” 盛夏的反应,颜楚有些好笑,这里虽说是停车场,人流量没那么密集,监控可没少安装,他只是想戏耍她,她哪儿来的自信,认为他会对她行不轨之心,难道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故意戏谑她,给她留下了阴影。 她是自找的,挂他的号,只为找他捐精,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异性,着实吓了他一跳。 俩人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声清晰传入耳中,莫名的暧昧让盛夏面色泛起红晕,颜楚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薄唇开启,一字一顿。“我是颜家的养子。” 颜楚的话如一道惊雷般袭来,盛夏整个人呆若木鸡。 “我是颜家的养子,你很失望?”颜楚的声音里难掩的讽刺,丢下还处于呆滞状态的盛夏上了车。 盛夏被重重的关门声惊醒,猛然回神,刚才她误以为颜楚会对自己行不轨之事,他明明喜欢的是男人。 盛夏自嘲一笑,唉!自信过头了。 盛夏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上车坐到副驾驭位。 没等盛夏系好安全带,颜楚发动引擎,开出停车场。 等红绿灯时,盛夏实在是忍不住,问道:“颜医生,你真的是颜家的养子吗?” 表姐调查出的结果,颜楚分明是颜家的长孙,怎么就成了养子呢? 假的,颜楚冷睨她一眼,沉默不语,他是故意戏弄她的,还在纠结,他是颜家的养子,真有那么难接受吗? 颜楚怀疑,是颜二让她搬来和他同住,还是她别有用心,颜家长孙这个身份,医院里没几个人知晓,乔柯调查过他,盛夏是知情者。 她搬来和他住一起,其目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得知他只是颜家养子,失望了,接下来是不是会搬走? 他的沉默,盛夏当他是默认,瞬间觉得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也没那么大了。“难怪。” 颜楚挑眉。“难怪什么?” “难怪你要跟我抢住处。”盛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估计还是为了她那个领完证就逃出国的老公。 颜楚很是无语,那是他的房子,同意让她借住,她居然起了贪心,想要鸠占鹊巢。 “没有你想象中的有钱有势,颜家也不可能重视一个养子,你是不是很失望?”绿灯亮起,颜楚发动引擎,穿过十字口。 盛夏觉得颜楚有些莫明其妙,她又不是他的老婆,想要借着他的身份飞黄腾达。 “我失望什么?你的钱,会与我分享吗?你的势,会纵容我耀武扬威吗?得不到颜家的重视有那么重要吗?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再说,你现在的工作就很体面,也有助于你的爱情发展。”盛夏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是颜家的嫡亲,可有可无的存在,谁会关心你的性取向。 颜楚脚下一滞,眸光不免轻睨了眼坐在旁边的盛夏,刚刚那番话,是虚伪,还是真诚。 “颜医生,请认真开车。”盛夏提醒,她可不想英年早世。 敛起思绪,颜楚专注的注视前面,下一个路口遇到的是绿灯,接着一路绿灯直到快要到小区了。 “颜医生,右拐,我们去一趟超市。”盛夏开口,她要上班了,前天只是简单买了些东西,很多东西都没买齐,正好今天有颜楚,出钱出力,它不香吗? “你不早说。”颜楚冷睨了盛夏一眼,这是直行车道,能又拐吗?他的分多吗? “呵呵。”盛夏摸了摸鼻子,她也是临时决定的,毕竟,她没钱了,逛超市不在她的预计内。“下一个路口拐回来就行了。” 她拉着颜楚逛超市就不信,身为一个男人不主动买单,显然,盛夏是低估了颜楚的抠门,东西些是盛夏选的,颜楚全程只是陪同,他为什么要结账? 俩人在超市里僵持了十多分钟,最后决定aa制,盛夏没钱,颜楚帮她垫付,等她发了工资就还给他。 第二十四章 你做饭,我洗碗 盛夏有些郁闷,却欣然接受,吃人嘴软,拿人手软,aa制多好,没有金钱纠纷,他们才能和睦相处。 楼下,颜楚选了两袋重的东西提上楼,留给盛夏两袋比较轻的东西,盛夏见状,满意的扬起嘴角,这点身为男士的绅士风度还是保留了。 颜楚腿长,又是男人,即使提着两袋重物,甩盛夏很远。 他到家了,盛夏还在三楼,走走停停,像蚂蚁搬家般艰难的爬楼梯。 “小姑娘,需要帮忙吗?”一道熟悉又慈祥的声音响起。 “奶奶,是您啊。”盛夏露齿一笑。 老奶奶今天换了身旗袍,古典的旗袍装,不仅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更衬托出东方女人应有的优雅高贵气质。 “奶奶,您真漂亮,在旗袍的加持下,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盛夏毫不吝啬的赞美。 “小姑娘,你嘴儿可真甜,奶奶我喜欢。”老奶奶慈祥的微笑下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奶奶,可不是我嘴儿甜,我只是实话实说,岁月从不败美人,与其过度保养,不如自然老去。”盛夏说得真诚,夸老奶奶年轻,简直是浮夸,顺耳却不顺心,年龄就摆在面前。 “哈哈哈。”老奶奶开心极了,优雅微笑丢一边,放声大笑起来。“小姑娘,你真是越来越讨喜了,来,奶奶帮你提。” “奶奶,别,我能提动。”盛夏见老奶奶手伸向袋子,吓了一跳,赶忙阻止,她还以为老奶奶只是客气问,没料到居然真心想要帮她提。 这要是提出个好歹,老奶奶的家人不找她拼命才怪。 “没事的,你别看我年纪大了,我的力气可不小,轻轻松松就能帮你提上五楼。”老奶奶很执着。 盛夏抢先一步提起,快速上楼梯,中途都不敢歇,直到在四楼与五楼之间中间的楼梯处,盛夏坚持不住了,坐在楼梯上气喘吁吁。 “看吧,提不动了吧,年轻人不要那么逞强,有人要帮忙,大大方方让她帮,拒绝做什么?”随后跟上来的老奶奶挖苦道。 在四楼时,老奶奶没停下,继续往五楼走。 老奶奶不是住四楼吗?上次她就是在四楼遇到的老奶奶。“奶奶,您住几楼。” “五楼。”老奶奶回答,随即又说道:“你对面。” 邻居?盛夏又问。“您是跟家人住吗?” “没有,我独住。”老奶奶想了想,又改口。“也不算是独住。” 盛夏了然于心,老人家独住,子女偶尔来陪陪她,说好听点是陪,说不好听就是来确定您死了没。 老人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发生点意外是常事,现在年轻人的压力太大,无法专心照顾老人,而老人也理解年轻人的难处,为了不成为年轻人的负担,只要能自理都不会去给子女添麻烦。 “小姑娘,以后要买什么东西,你别傻呼呼地自己一个人去买,等颜医生下班,叫上颜医生一起去买,出钱还出力。”老奶奶说道。 盛夏嘴角一抽,她是叫上了颜楚,结果人家,钱出了一半,力也出了一半。 见老奶奶对颜楚的满意程度,医生嘛!老人家对医生的好感比对其他人的要深,如果她揭露颜楚的真面目,老人家只会觉得她是故意诋毁颜楚。 “好,下次。”为了不打击老奶奶对颜楚的形象,盛夏顺着老奶奶的话说。 老奶奶满意了,路过盛夏面前时,再次问道:“确定不让我帮忙。” “谢谢奶奶,真不用,我能行。”盛夏婉拒,面对老奶奶的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 “逞强。”老奶奶无奈的摇头,越过盛夏上楼梯。 直到见老奶奶进屋,盛夏才松了口气,提着东西上楼。 回到家里,盛夏将买回来的东西摆放好,颜楚只将东西提回家,之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出来。 砰砰砰!盛夏敲颜楚的房门。 颜楚在开视频会议,他虽然不坐镇颜氏,重要的会议他要参与,最终决定权在他手上。 “你写方案,我签字,散会。”结束会议,颜楚关掉电脑,起身开门。“有事?” “颜医生,在我还没有搬走之前,我们要约法三章。”盛夏说,她虽然上班了,离发工资至少还有一个月多,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彼此的生活习惯会受到影响,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声明。 颜楚很怀疑,这房子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 在他的房子里,约束他的行为,谁给她的权力。 砰!颜楚直接关门,拒绝之意很明显。 “喂,颜楚,你这是什么意思?”盛夏拍打着房门,约法三章有错吗? “你做饭,我洗碗。”颜楚突然打开门,话音未落又直接关门,他只能接受这个,其他的免谈。 盛夏眼皮跳了跳,停下拍门的动作,很想告诉他,生活上的琐碎事,可不单单是做饭洗碗那么简单。 盛夏犹豫了几秒,放弃游说他了,反正他们又不是常住,等她发了工资,有钱了,她立马搬走,犹豫一下,她的名字倒着写。 盛夏见时间还早,没急着做饭,拿出面粉和面。 她要蒸馒头,蒸很多馒头放进冰箱里,每天早上啃一个馒头去上班,至少也要三、四十个。 和好面揉到一定的程度,封上保鲜膜,放到一边等待发酵,盛夏去做饭。 简单的三菜一汤,西红柿蛋汤,红烧豆腐,青椒肉丝,土豆排骨,分量比昨天多,盛夏将菜分别装了些进饭盒里,放进冰箱,这是她明天的午饭。 菜端上桌,盛了两碗米饭,见颜楚还没出来,盛夏朝他房间的方向喊道:“颜医生,吃饭了。” 没有回应,也不见人出来,盛夏挑了挑眉,有些不悦,解下围裙,一边抱怨,一边朝他房间的方向走去。“真是个大爷,饭菜都端上桌了,喊还不理睬,还要人去请。” 砰砰砰!盛夏敲了三声,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开门。 “不会是猝死了吧。”盛夏直接拧开门,房间里不见颜楚的身影,盛夏愣了愣,叫道:“颜医生,你在房间吗?” 第二十五章 想当榜一大姐 没有回应,盛夏又去卫生间看,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颜楚不在里面,又去阳台找,也没人,她的房间,颜楚是不会进,还有一个房间,盛夏没有直接开门进去,敲了几下,没人应声,也不进去确认了,盛夏回到餐桌前,一阵抱怨。 饭菜都做好了,找不到人了。 她是先吃,还是等他呢? 他又去哪儿了呢?到底回不回来吃饭?烦,真是烦死了,出门也不说一声。 半个小时后,颜楚回来了,见盛夏耷拉着脑袋趴在餐桌上,餐桌上摆着饭菜,在等他吃饭,颜楚有些意外,又有些不那么意外。 “你去哪儿了?”盛夏没高兴的问。 去吃饭了,他能这么直接回答吗?颜楚想,他若真直言,估计盛夏会灭了他。 “外面。”颜楚来到餐桌前,端起盛夏盛好的饭,想说让她别做他的饭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吃饭。” 盛夏白了颜楚一眼,他回答了个寂寞。 吃完饭,盛夏去客厅玩手机,颜楚在厨房洗碗。 连着吃两顿晚饭,颜楚怕消化不良,出门散步去了。 盛夏没有饭后散步的习惯,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等颜楚散完步回来,见盛夏还在津津有味的看手机。 颜楚知道她在刷视频,很好奇什么视频内容能让如此着迷。 盛夏在看直播,直播内容是一个身材火辣的男人,妖娆的跳脱衣舞。 “想当榜一大姐?”颜楚悠然开口。 “啊!”盛夏被吓了一跳,没有藏手机,也没关闭直播,她是大大方方的看,又不是偷偷摸摸,完全没有被抓的窘态,只是她正看得入迷时被颜楚突然开口给吓着了。 “谁成为他的榜一大姐,他就陪谁睡觉。”颜楚剑眉微挑,嘴角邪魅的笑意多了一份讥讽,在他眼中,直播里的男人与挂牌接客的男妓没什么区别。 “什么陪睡?颜楚,你别诬蔑我的男神。”明明是见面,从颜楚嘴里说出来却成了陪睡,盛夏真是服了他。 “男神?”颜楚讽刺道:“你的审美还真是与众不同。” “颜楚,你看看直播间在线观看数量。”盛夏将手机放到颜楚眼前,不仅仅是她的男神,大到老奶奶,小到十几岁,有没有男女通杀,盛夏就不知了,谁也不能确定,捧着手机观看的都是女人,没有男人的存在。 “我借你钱,助你成为榜一大姐,你的男神就是你的了。”颜楚将她的手机推远,屏幕的光都闪着他的眼睛了。 “我说了,人家卖身不卖艺,不,不是,是卖艺不卖身。”盛夏是喜欢看他的直播,却从来不打赏,网络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适合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要是让她花钱打赏,还不如买个馒头啃。 “只要钱给到位,卖身卖艺,任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在颜楚看来,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颜医生,不,应该叫你榜一大哥,行家啊!”有钱就是任性,盛夏朝颜楚竖起大拇指。 颜楚嘴角一抽,一脸的黑线。 “你阔气,你自己打赏,我先声明,是你自愿打赏的,可别事后后悔,你打赏消费的钱,我可不会与你aa。”盛夏把自己的手机丢给颜楚,她要去揉面做馒头。 颜楚冷着脸,直接关掉直播,手机丢在茶几上。 颜楚回卧室拿睡衣去卫生间洗澡,有盛夏在就是不方便,再次后悔同意让她借住,没有她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拿着睡衣进卫生间,洗完澡直接回房间,穿不穿都无所谓。 盛夏蒸了很多馒头,用保鲜膜一个一个包好放进冰柜里冷冻,余下十个没包,找来袋子装了五个,剩下五个放在餐桌上,颜楚要吃就拿来吃,不吃她就放冰箱里保鲜。 颜楚穿着睡衣出来,见盛夏提着东西要出门,挑眉挑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给对门的奶奶送几个馒头。”盛夏回答。 闻言,颜楚精锐的目光一闪,快步来到盛夏面前,大手扣住她的肩。“你说什么?给谁送去?” 肩膀上传来一阵痛意,盛夏皱眉,大力想要挣脱,颜楚手下加重力道,听到盛夏呼痛,他才放开了她。 “颜楚,有你这么吝啬吗?不就是几个馒头,再说了,你只跟我aa了面粉的钱,馒头是我自己做的,我高兴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管不着。”盛夏快步跑了出去,等颜楚追上来时,她已经敲响了对面的门。 不知是老人家行动慢,还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敲门,等了好一会儿,老奶奶才将门打开。 见是盛夏,老奶奶慈祥一笑。“小姑娘,找我做什么?” “奶奶,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休息,我蒸了馒头,拿了几个来让您尝尝,还是热呼的。”盛夏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她也知道时间有些晚,老人家应该休息了,明早一早她要去上班,等下班回家,馒头已经隔夜了。 在吃食这个问题上,有些人是不会吃隔夜饭菜,现在这个点送来,吃宵夜吗? 老奶奶见她手中的馒头,眼前一亮,伸手想要去接,目光看向颜楚,他正双手环胸,懒散的倚靠在门边。“小姑娘,你的好意奶奶心领了,这馒头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 “奶奶,您明明很想要,为什么又要拒绝呢?”盛夏不傻,老奶奶见到馒头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惊喜与渴望,她明明很想收下,却又不敢收。 “我……” “她对面粉过敏。”颜楚迈步,走向她们。 “啊!”盛夏很震惊,对面粉过敏,居然有人对面粉过敏,真的假的? “臭小子,说什么对面粉过敏,用得着那么直接吗?你可以说我对馒头过敏。”老奶奶瞪着颜楚。 “我不这么说,下次她给您送包子怎么办?”颜楚将老奶奶扶进屋,老奶奶还不忘招呼盛夏进来坐一会儿。 盛夏还处在呆滞状态,老奶奶邀请她,她也进屋了。 屋里的装修和家具家电再次惊讶到她了,简直跟对面的一模一样。 这是买房送装修和家具家电吗? “外婆,您的降压药吃了吗?”颜楚质问。 第二十六章 想奶奶了 外婆?盛夏被颜楚这个称呼惊到了,老奶奶居然是颜楚的外婆? “吃……”老奶奶顺着颜楚的目光看向茶几上放着的药和水,灵光一转,立刻改口。“这不正准备吃,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你,这不急着给你开门。” 盛夏望天,她怎么感觉自己被老奶奶当枪使呢! “我进来需要敲门吗?”颜楚弯腰拿起水杯,换了一杯温热水,药和水杯都递给老奶奶,亲眼见她吞服才满意。 “小姑娘,随便坐,别拘束,当自己家。”老奶奶热情招呼,拉着盛夏的手,来到沙发上坐。 颜楚想叫她去休息,想了想放弃了,坐在她们对面。 外婆是知道盛夏的存在,几次三番的试探,他回答得模棱两可,外婆无非就是想确定,盛夏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您真是颜医生的外婆?”盛夏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亲外婆。”老奶奶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盛夏看向颜楚,他坚持不搬走的理由又多了一个,爱情和亲情牵制住他,盛夏有些懊悔自己的行为,值得庆幸,她没有利用那张结婚证强行让他给自己腾地方。 老人不愿意跟子女住,颜楚住在她对面,也算是对老人的照顾,这份用心良苦的孝心值得盛夏佩服。 “奶奶,时间不早了,不打扰您休息了。”盛夏笑着说道。 老人家睡眠浅,想拉着盛夏聊会儿天,考虑到盛夏明天要上班,只好作罢,来日方长,她又跟自己的外孙住一起,有的是机会聊天。 盛夏将馒头放进冰箱里,没关冰箱门,而是盯着里面的馒头发呆。 颜楚走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关上冰箱门,关门声瞬间惊醒盛夏。 “对不起,差点儿害了你的外婆。”盛夏愧疚的低下头,不安的搅着手指,她不敢想象,出门时没撞见颜楚会引发什么后果。 老奶奶那渴望的眼神,一定不会拒绝她送去的馒头,甚至还会偷偷吃掉,过敏严重是会死人的,老人家又上了年纪,想想盛夏都觉得后怕。 颜楚也有些心悸,说道:“到了外婆这个年纪,身体各方面衰退,尤其是消化系统,饮食方面要特别留心,外婆的自控力不行,面对她喜欢的诱惑,她会把持不住,需要有人制止。” 盛夏不知外婆的情况,蒸了馒头好心拿去跟外婆分享,差点儿酿成大错,他能指责她吗? 盛夏心虚的抬头,望着颜楚,从他眼中没看出一点儿责怪之意,可盛夏心里还是愧疚不已。 颜楚接着又说道:“这是很多老人家们的通病,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几天活头,想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肆意挥霍着他们剩下来的生命。” 他的话盛夏很赞同,忍不住说道:“我奶就是这样,明明上了年纪,很多东西该忌口,我奶总是背着我偷偷吃,身体不舒服也不说,说了我奶很多次,次次保证次次犯。” 不知是因老奶奶是颜楚的外婆,还是聊到老人家的话题,触动盛夏心底的某一处,自从她奶死后,这还是第一次盛夏平静的向一个外人聊起她奶的事。 盛夏深感无奈的接着说道:“叔叔和婶婶外出打工,姑姑又是远嫁,家里只有我跟天佑,我们又要上学,不能时刻盯梢着,直到那次我奶犯病……” 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盛夏说不下去了,鼻子酸痛,眼泪在眼眶里转,盛夏仰面,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思念的眼泪流出眼眶并不意味着你的懦弱。”颜楚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盛夏,她的眼泪,他可是领教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令他嫌弃。 此刻,在他面前说起她奶的事,触动了对她奶的思念情怀,强忍着眼泪的她令人我见犹怜。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盛夏望着颜楚,委屈地扁着红唇,眼泪无声地流着,抬手胡乱抹,越抹越多,哀怨地哭诉。“谁思念了,谁要哭了?我才没有思念,我才没有哭泣。” 越说越伤心,再也无法压抑深藏的思念,盛夏趴在餐桌上放声大哭。 颜楚傻眼的愣了愣,给她台阶下,她还真不客气。 安慰的话没有,他不是当事人,体会不了盛夏的心情,哭也是情绪的发泄。 颜楚没有离开,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等着她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哭声停止了,盛夏抬起头,看着桌面上一摊眼泪和鼻涕的混合,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颜楚看在眼里,上次她可是全弄在他的白大褂上。 盛夏抽出纸巾擦干净,发泄了一场情绪得到释放好受多了。 “真羡慕你还有外婆疼爱。”盛夏羡慕道。 “你想要,送你了。”颜楚大方道。 盛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颜楚。“这能送吗?你外婆知道了会恨你。” 颜楚无所谓的耸耸肩,盛夏才搬来三天,外婆对她的印象不错,他陪外婆吃晚饭时,外婆想要邀请盛夏一起用餐,被他给拒绝了。 “你外婆的饭菜谁做?”盛夏问,老人家要忌口,饮食要清淡才不会给老人家的身体添加负担。 “我安排。”颜楚说的是安排,并非是做。 盛夏会错意了,很意外。“你做?” 颜楚斜睨了盛夏一眼。“是我安排,安排人做好,一日三餐按时送到。” “外卖?”盛夏睁大眼睛,眉头一皱,不赞同的问道:“你怎么能给老人家吃外卖呢?” “不是外卖。” “不是在自己家做的饭菜,在外面做好了,叫人送到家里,不是外卖是什么?”盛夏打断颜楚的话厉声质问。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颜楚有些无从解释,外婆的饮食都是专门机构的营养师搭配,他想给外婆请保姆,外婆拒绝了,理由是她喜欢独居,哪怕是他这个外孙也不接受,接受他住她对面,陪她吃晚饭已是她的底线。 颜楚很不解,外婆喜欢热闹,也喜欢与人聊天,逮谁都能聊上几句,对谁都热情,唯独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外婆邀请盛夏进门,着实令他有些郁闷。 “你想要表达什么?”颜楚问。 第二十七章 她是入殓师 “你外婆的晚饭交给我,营养又健身,保你安心。”盛夏只能做晚饭,毕竟她开始上班了,反正她都要做两个人的晚饭,多做一个人的量也没什么,只是往后买菜要注意,以老人的健康为主。 “外婆同意,我没意见。”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颜楚没有直接拒绝。 想到自己在殡仪馆上班,又是入殓师,会令人忌讳,别说做饭了,去别人家里做客都会引起反感。 “算了,你当我没说。”盛夏耷拉着脑袋起身,垮着双肩,心不在焉的朝房间走去。 颜楚看出她的顾虑,却没有解释,他不是忌讳她的工作,他给外婆安排的是专业营养师,在饮食方面她并非专业,外婆年纪大了,容不得一点漏洞,他不敢拿外婆的身体健康给她练手。 盛夏这些天的生活很规律,上班下班、买菜做饭,饭菜做好等着颜楚回家吃饭,吃完饭回房间,颜楚洗碗收拾厨房,打扫家里的卫生。 “小颜,这些天我怎么没碰到盛丫头?我怎么感觉她在刻意躲着我呢?”外婆看着在给她配药的颜楚问。 颜楚看了外婆一眼,抿了抿唇,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能说,盛夏是在刻意躲她吗? “小颜,那次你们回去后是不是数落了盛丫头啊?唉!盛丫头也是好心,她根本不知道我对面粉过敏,何况,我也没打算要接受盛丫头的馒头,你也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事非要小题大做,小颜,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得改改,好不容易有个异性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你……” “外婆。”颜楚听不下去了,打断她老人家的话。“您要我说多少次,我跟她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她是颜二的朋友,是颜二让她来我这里借住。” “看吧,你的婚姻大事不只我一个人着急,连你堂弟都着急了。”外婆很佩服颜二,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她怎么就没想到直接给他安排一个异性同住呢? 在撮合姻缘方面,还得是颜二,脑子灵光着。 就是这颜二的眼光……唉!第一次见到盛夏,她还以为盛夏只是一个高中生,结果人家大学毕业了,这该死的娃娃脸误导着她,差点儿就搅黄了她外孙的姻缘。 颜楚保持缄默,默默地将药和水杯递到外婆手中,外婆认定的事,他解释都是多余。 他跟盛夏,她哪儿来的自信,认定他们是一对,因为他同意让盛夏借住吗? 外婆对药有些抗拒,碍于外孙盯着,只能硬着头皮将药吞咽。“盛丫头是个好姑娘,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外婆,想知道她为什么躲着您吗?”颜楚开口,菲薄的唇上扬了一个弧度。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数落她,让她对我退避三舍。”外婆白了颜楚一眼。 颜楚拿走外婆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几上,薄唇开启。“她在殡仪馆上班,她是入殓师。” “啊!”外婆愣住,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很是精彩。 颜楚回到家,餐厅里不见盛夏的身影,她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每次做好饭菜都要等他回来吃饭,这次盛夏特意晚些做饭,算准了时间,她才开始做饭,只是这次颜楚提前回来了。 他没回房间,去厨房想帮忙。 “今天这么早?”盛夏见到颜楚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会多陪会儿外婆。 “我帮你。”颜楚卷起袖子就要帮忙,却被盛夏拒绝了。 “不用,你去客厅坐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做好了。”盛夏将颜楚推出厨房。“我都要做好了,你进来帮忙,等会儿吃完饭谁洗碗?我可不想帮你洗碗。” 盛夏喜欢做饭,却不喜欢洗碗。 小时候跟奶奶住在一起时,她做饭,天佑洗碗,分工明确。 那时候天佑年纪小,洗碗的时候打碎了很多碗,奶奶想帮天佑洗,她却拦着不让,那时候她以为奶奶偏心天佑,现在想想奶奶估计是心疼天佑打碎的碗。 闻言,颜楚很是无语,她拒绝他帮忙是担心洗碗的时候他会拉上她,不就是洗碗收拾厨房,他是那种会推三阻四的男人吗? 饭菜做好,摆上桌,盛好饭,俩人在用餐时,门铃响起,盛夏离得近,起身去开门。 “奶奶,怎么是您?”盛夏见是外婆,很是意外,她搬来这里好些天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奶奶来敲门。 “盛丫头,不欢迎我吗?”外婆脸上是慈祥的微笑,拉着一脸惊讶的盛夏进屋,见颜楚坐在餐桌上用餐,苍劲的目光闪了闪,脱口而出。“你不是吃了晚饭吗?” “正在长身体,多吃点。”颜楚胡诌道。 外婆翻白眼,他是成年人,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吃两顿晚饭,撑不死你。” “奶奶,你吃饭了吗?”盛夏话音未落,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从奶奶话里的意思,颜楚是陪她吃过晚饭的,盛夏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天一到饭点就不见他的人,他明明吃过了,回来后一句不说,拿起筷子就吃,连着吃两顿饭,怪不得要下楼消食。 颜楚没说话,默不作声吃饭。 “盛丫头啊!你不会下班回家还要买菜做饭给他吃吧?”外婆问向盛夏。 “也不是只做给他吃,关键是我还要吃。”盛夏解释道。 “太辛苦了。”外婆拍着盛夏的手,眼中满是对她的心疼。 这不就是生活吗?下班后不就是柴米油盐吗?盛夏尴尬一笑。“不辛苦。” “盛丫头,别做了,下班后上我家吃晚饭。”外婆拍砖定案。 盛夏看向颜楚,人家正专注的吃饭,根本不给她一个眼神,目光回到外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外婆那个年代的思想就是这样。 “不是,外婆,不,奶奶,这不是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盛夏一着急,差点跟着颜楚叫她外婆了,她是颜楚的外婆,她一直叫奶奶,突然改叫外婆,颜楚对她又该有意见了。 第二十八章 担心她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殡仪馆上班怎么了?入殓师又怎么了?哪有那么多忌讳?至于让你这些天都躲着我走吗?等我死后,我要你把我化得美美的。”外婆的话让盛夏很是感动。 不仅是对她工作的支持,还有对她心灵的救赎。 “奶奶。”盛夏的声线有些哽咽,激动的情绪让眼眶开始泛红,如果她的奶奶还在世的话,一定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假如,盛夏的奶奶没死,盛夏的人生会被改变,她会以优越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根本不会选殡葬这个专业。 “哎哟!这怎么感动得还要哭了。”外婆布满褶皱的双手捧着盛夏的脸颊,心疼极了。 “奶奶。”盛夏扑进她怀中哭泣,老人家对她的慈爱总能让她想起自己的奶奶。 面对这一幕,外婆有些手足无措,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家的外孙,颜楚冷眼旁观,外婆只好拍着盛夏的肩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哭泣越来越小声,最后彻底没声了,外婆以为她的情绪稳定了,却发现怀中的人儿没动静。 “小颜,怎么办?她好像哭晕了。”外婆吓坏了。 颜楚也紧张起来,放下碗筷,上前查看。“外婆,别担心,她不是哭晕,她是哭累了,睡着了。” “睡着?”外婆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心疼的说道:“这也能睡着?这孩子该是有多累啊,我都说了,叫盛丫头一起陪我吃晚饭,你执意不肯,下班了还要买菜做饭,多辛苦啊!我不管,从明天开始,你看着安排,请不来盛丫头陪我一起吃晚饭,你也别来了,我不需要你陪,看着你就心烦。” 颜楚从外婆怀中抱走盛夏,送到她的房间,外婆跟在他身后,体贴的帮盛夏脱鞋盖被子。 俩人分房睡,外婆内心里有一丝丝的失望。 外婆想守着盛夏,却被颜楚请了出去。 下班回家不用买菜,不用做饭菜,直接去外婆家等着颜楚回家吃饭,这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吃过颜楚给外婆安排的饭菜后,盛夏没脸再说,她给外婆做晚饭了。 她跟颜楚相处得还算和谐,偶尔会向他抱怨工作,聊聊家常,当然,有时候也会发生点矛盾,每当两人出现分歧争吵时,外婆总会帮他们调和。 这样的小日子是盛夏向往的,老公有稳定的工作,家中老人身体健康,将来会有可爱的孩子,盛夏贪恋这种幸福的气氛,并且沉浸在其中,直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到账,盛夏才如梦惊醒,她是借住在颜楚家里,颜楚不是她的老公,外婆也不是她的外婆。 “盛夏,发工资了,你怎么还愁容满面呢?”换衣服下班时,同事忍不住调侃。 “呵呵,没有,第一次领到工资有些激动。”盛夏苦涩一笑,她发工资了,意味着她要搬家了,没有免费的晚餐,见不着奶奶,心里很是不舍。 “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激动。”同事直接拆穿。 盛夏笑了笑,没心情解释,偏偏在她郁闷纠结时,文以彤打来电话。 笑容凝结在嘴角,脸色阴霾下来,眼中泛起冷意和恨意,贝齿紧咬着唇,握着手机的手愈加用力,浑身仿佛凝聚了几千年的怨气。 “盛夏,你没事吧?”同事眼底有着隐隐的担忧。 “没事。”盛夏嘴角上依旧扬着微笑,同事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意。“我先走了。” 背上背包,拿着手机,盛夏阴沉着脸快步离开。 晚饭时间,外婆和颜楚在家里等盛夏吃饭。 “小颜啊!盛丫头怎么还没回来?”外婆眼中染上担忧。 “外婆,您要是饿了,您就先吃。”颜楚在看书,相比外婆的担忧,他淡定许多,盛夏又不是小孩子。 “盛丫头还没回来,我哪儿吃得下。”外婆白了颜楚一眼,几分钟后,她又不淡定了。“小颜,盛丫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外婆,她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您别担心了。”颜楚视线未从书上移开。 “臭小子,这都几点了,盛丫头还没回来,我能不担心吗?”外婆没好气的打了颜楚一下,从盛夏陪她一起吃饭开始,这还是她第一次晚归,每次吃晚饭都是她和盛夏一起等颜楚回来吃饭,第一次她和颜楚等盛夏回来吃饭,不免有些担心。 “外婆。”颜楚很是无奈,合上书放在茶几上,抱怨道:“我晚归时也不见您这么担心我。” “你能一样吗?盛丫头是女儿家,又刚入社会参加工作,万一……万一遇到变态怎么?不行,你给她打电话,别催促她回家,确定她是安全的就行了。”外婆见颜楚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怒了。“你倒是去啊!真是的,你想急死我吗?” “行了行了行了,我打,我打还不行吗?”颜楚在外婆的逼迫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内心里很是抗议,外婆又不是没有盛夏微信,自己不微她,偏要逼着他来微。 颜楚先给她发语音,却石沉大海般没回应,又给她发视频,没人接,见状,外婆更加担心了,推着颜楚。“打电话。” 颜楚嘴角一抽,有区别吗?在外婆的逼迫下,颜楚又打电话,结果显而易见。 “没接。”颜楚看向外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你不会再打吗?”外婆没好气的瞪着自家外孙,一次就放弃,怎么追得到女孩子? 颜楚无奈,只能听命行事,响了声几,对方接起,语气不友善。“你谁啊你?” 男性的声音,外婆只感觉心脏剧烈的收缩着,眯起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夺走颜楚手中的手机,苍劲的声音里透着威慑力。“我不管你是谁,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把我的盛丫头给我送回来,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信不信,我老太婆灭你满门。” 对方不出声了,不知是被外婆给震慑住,还是什么原因。 灭你满门?颜楚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自家外婆,抽走外婆手中的机手,外婆一愣,想要抢回来,颜楚却站起了身,两人的身高差距,外婆根本够不着。 “你姐跟你在一起?”颜楚问道。 第二十九章 你姐呢 听到“你姐”两个字,外婆愣住了。 “颜哥。”听出是颜楚的声音,盛天佑兴奋极了,惊讶的问道:“颜哥,怎么是你给我姐打电话?” 颜楚眸光一沉,他的号码,她到底备注的是什么?“你姐呢?” “我姐?”盛天佑看向一旁喝得烂醉的盛夏,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颜哥,我觉得你还是来一趟。” “没必要,我给你一个地址,你送……” “颜哥,我觉得你还是亲自来一趟。”盛天佑打断颜楚的话,给了颜楚一个酒吧的地址。 结束通话,颜楚的眸光掠过一丝阴鸷,他跟外婆在家等她回来吃饭,她却跟自己的堂弟在酒吧喝酒,她也是成年人,她想喝酒是她的自由,她就不能事先给外婆说一声。 “盛丫头还有个弟弟啊?她不是说自己是独生女吗?”得知盛夏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外婆安心许多,她也问过盛夏的家事,盛夏说得含糊其辞,外婆不傻,心里明白盛夏是不愿意与人分享她的家事,她又问起,盛夏不好拒绝,只能含糊不清的敷衍。 盛夏的爸妈只有她一个孩子,盛夏说得很清楚。 “堂弟。”颜楚将手机丢在一边,拿起茶几上的书。 “原来是堂弟。”外婆笑了,看着颜楚,苍劲的眼睛闪烁着精锐而狡黠的光芒。“你跟他很熟吗?” “谁?”颜楚明知故问,引来外婆的一记拳头。“熟。” 颜楚的回答,外婆很满意。“啧啧啧,都见家属了,在我面前还不肯承认你跟盛丫头的关系。” 颜楚翻了个白眼。“盛天佑酷爱踢球,却总是受伤,我是骨科医生,我跟他熟,是因为我是医生,他是病人。” “久病成友。”外婆得出结论。 颜楚默了,这话盛天佑也经常说。 盛天佑很健谈,别看他年纪不大,情商很高,比盛夏可爱多了。 “小颜,什么时候安排我跟你那个堂小舅子见面?”外婆问道。 “外婆,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跟盛天佑认识一两年了,跟盛夏才认识几个月。”颜楚言下之意,他是先认识盛天佑。 “原来是堂小舅子牵的红线,我更应该要见见他了,当面感谢人家给我的外孙介绍女朋友。”外婆越说越兴奋。 颜楚看着自家外婆仿佛吃了兴奋剂般的样子,除了无奈,就是无语。 “外婆,您自己吃,我去接盛夏。”颜楚起身,与其在家被外婆洗脑,不如去酒吧接盛夏。 “好好好,你放心去,我会好好吃饭,饭后一定记得吃药。”外婆满意极了,她的外孙总算是开窍了。 c市出名的酒吧。 灯光迷离而昏暗,透着魅惑的气氛,忧伤的音乐配上搔首弄姿的舞女,引起现场一片喧哗。 包厢里,盛天佑几度崩溃,无力的看着盛夏,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提着酒瓶,欢呼雀跃的唱歌,“世上只有妈妈好”,一遍又一遍,好似整个酒吧就只有这么一首歌曲。 她的歌声对盛天佑来说,简直是魔音穿脑。 颜楚走进包厢,脸色愈加阴沉,狭长的眼波掠过一丝惊疑。 外面忧伤的音乐,舞女搔首弄姿,包厢里是酒吧里不该有人唱的儿歌,盛夏身姿摇晃,几次欲跌倒。 “颜哥,你可算是来了。”盛天佑一见颜楚如见救星。 “怎么回事?”颜楚沉声问,夹着几分冰冷。 “我也不清楚,我姐来学校找我,说她发工资了要请我吃饭,我姐请我吃饭,我自然是高兴,推掉了足球训练,高高兴兴跟她走,谁知她带我来了酒吧。”盛天佑哭丧着脸,到现在一口饭没吃着,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又不敢离开,劝又劝不动,只能坐在一边干着急。 “她的样子像是第一次发工资高兴庆祝?”颜楚眸色冷凝,怎么看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盛天佑迟疑几秒,看了盛夏一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姐的母亲给她打电……唉!我姐那个妈啊!我也是醉了,丢下我姐跟我大伯走了,我大伯……走了就走了,走就别回来啊!” 盛天佑越说越气愤,那时候他年纪小,很多事情他不懂,他只知道,姐的妈妈不要她了,大伯也因此死掉了。 颜楚看向盛夏,目光深沉而复杂,她因对奶奶的思念而哭泣,对她母亲……仅仅只因接了一通电话就拉着盛天佑来酒吧买醉。 哼!她还真是人间清醒,知道酒吧不安全,还知道拉上一个人来保护自己。 “颜哥,那个,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课,我姐就交给你了。”盛天佑想要溜之大吉。 “明天是星期六。”颜楚冷声开口,想把人丢给他,理由还这么蹩脚。 “呵呵。”盛天佑笑得很是尴尬,摸了摸鼻子。“我饿啊,从中午到现在我一口饭都没吃,我还在长身体,饿肚子会影响长个。” 颜楚也没吃晚饭,可他却不觉得饿,估计是被盛夏给气饱了。 “你走吧。” “好的,谢谢颜哥。”盛天佑等的就是颜楚这句话,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忍不住问道:“那个,颜哥,你跟我姐是不是同居了?” 颜楚脸色有些冷沉,他要怎么回答?否认吗?可他们的确是住在一起,却不是同居。 颜楚的沉默,盛天佑当他是默认。 “姐夫,再见。”盛天佑开开心心的离开,更是放心将盛夏丢给颜楚。 姐夫?颜楚嘴角一抽,这身份转换,他不能接受,后悔没第一时间否认。 “天佑,过来,跟姐一起唱情歌。”盛夏的声音响起。 说是唱情歌却没有想换歌的意思,逮着这首歌唱,她不唱腻,听的人耳朵都起茧了。 没人理她,盛夏有些生气的转过身,迷离的视线找不着盛天佑的身影。“天佑呢?跑哪儿去了?” 颜楚的身影落入她的视线,盛夏愣了愣,视线有些模糊,颜楚的身影也在晃动,盛夏拍了拍脸颊。“幻觉了,幻觉了,我居然看见颜楚了。” 颜楚沉默不语,一个箭步,抓住盛夏的手腕,想要将她拽走。 第三十章 酒吧 “放开我,你个坏蛋,放开我,我警告你,我弟在呢,你要是敢非礼我,我弟踢不死你,我告诉你,我弟可是足球的,很厉害的,他要是踢你一脚,踢重你的重要部位,绝对让你断子绝孙。”盛夏一边挣扎,一边威胁。 颜楚的头有些痛,尤其是听到她威胁的话,他是抽了什么风才来酒吧找她?“你弟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不可能,我弟才不会把我交给坏人,天佑,天佑。”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盛夏理由都帮他找好了。“他去上厕所了,憋尿对肾不好,天佑,不着急,姐等你。” 颜楚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手下加重力道,盛夏呼痛,手中酒瓶直接朝颜楚砸去,颜楚见状,侧身躲,瓶底还是扫中了他的额头,痛意袭来,颜楚愠怒,狭长的凤眸里风暴涌起。 盛夏一鼓作气,反手又砸向颜楚。 面对盛夏的攻击,颜楚不得不放开她,盛夏脚下一个跄踉,酒瓶砸中颜楚身后的电视,砰的一声,电视坏了,酒瓶碎了,酒洒地上。 盛夏手中还握着瓶颈,一个转身,模糊的视线找到颜楚的身影,直接朝他插去,酒瓶被砸碎,犀利的碎片闪着刺眼的光。 她这是要他的命吗?颜楚闪身躲开,盛夏踩到酒水,脚下一滑,原本脚步虚浮的她根本站不稳,地上又有酒瓶的碎片。 “小心。”颜楚眼明手快,扣住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 眼见盛夏手中的碎酒瓶要扎进他的腹部,颜楚没将她推开,认命的闭上眼睛,没有预期的痛意,酒瓶落地声响起,颜楚睁开眼睛,盛夏的目光正迷离的望着自己。 “颜楚,真的是你啊?”盛夏问,从颜楚身上传来的温度,令她清醒了许多。 颜楚扬了扬嘴角,感情刚刚她是真的没认出他吗?如果她知道是他,她还会凶猛的攻击他吗?盛夏那毫不留情的攻击,着实令他有些伤心。 同时也庆幸,她即便是醉了,遇到危险下意识知道反击。 “我带你回家。”颜楚声音低沉,犀利的眉头紧锁起来。 “家?”盛夏嘟着嘴,挥了挥手。“我没有家。” 盛夏推开颜楚,去找酒喝,却发现都是空瓶,挑了挑眉,她明明点了很多酒,她可没喝那么多,这账对不上。 不是酒吧坑她就是天佑偷喝,所有的空酒瓶证实了,酒是天佑喝的。 “臭小子,居然偷喝我的酒,下次不叫他了。”盛夏抱怨着,她不知道,酒是盛天佑趁她忘情唱歌的时候退掉的,还让酒吧的服务生换成了空酒瓶,引来服务生怪异的目光。 正常人会选择倒掉,可他们不是富二代,这可是钱啊!盛天佑舍不得。 “盛夏,跟我回家,外婆担心你。”颜楚为了把她弄回家,连外婆都搬出来了,没有办法,盛夏的攻击力太强,刚才他就领教了。 “外婆”两个字,触碰到盛夏心底的那一片柔软,却没说动她,目光迷离而决绝,警告道:“别道德绑架我,我告诉你,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我要喝酒,还有你,别烦我,今天我不喝个痛快我就改姓。” 包厢里没酒,盛夏去外面,跌跌撞撞朝外面走去。 盛夏直接朝吧台走去,坐在调酒师的对面。“给我调你们酒吧里最烈的烈酒。” 调酒师见盛夏像个高中生,有些犹豫。 “我已经参加工作了,我都二十多岁了,不信吗?我给你看我的身份证,咦,包……我的背包呢?”盛夏没找着背包,想到她是从包厢出来的,又不想回包厢,对调酒师说道:“我的背包在包厢里,我懒得去包厢拿,你自己去拿,身份证就在背包里,在……反正在背包里,你自己找。” 颜楚阴沉着脸,拿着她的背包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没上前阻止。 调酒师深知与一个酒疯子是说不清楚的,看了一眼颜楚,在颜楚的沉默下和盛夏的催促下,调了一杯不算烈的酒送到她面前。 盛夏满意了,端起酒杯,仰头狂灌。 “再来。”盛夏将空杯还给调酒师。 调酒师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盛夏,询问的目光看向颜楚。“我是调,还是不调?” “我让你调。”盛夏不耐烦,她只是想喝酒,这个调酒师磨磨蹭蹭,不怕她投诉吗?“你是不是以为我没钱啊?我今天发工资,有钱,放心,我不会喝霸王酒。” 调酒师不理她,盛夏怒了,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调酒师不敢调了,他从颜楚脸上的表情看出的不是默认,而是杀气乱窜,盛夏的威胁,他不怕,他被颜楚脸上的表情震慑到了。 “小姐,我们酒吧没酒了。”调酒师觉得自己还是该说点什么。 “没酒?你骗谁呢?这些是什么?”盛夏口齿不清,指着调酒师面前的酒,品种太多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生意太火,客人预定了。”调酒师说。 盛夏瞪着调酒师,见他的目光不在她身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到颜楚身上,颜楚浑身散发着妖魔般的戾气,醉意朦胧的她都感觉到恐惧,不是说酒壮人胆吗? “没酒就算了,我去别家。”盛夏双手支撑着吧台起来,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有人挡住路。 “小妹妹,这是酒吧,不是图书馆。” “你谁啊?”盛夏眯着眼,醉醺醺地打量着挡她路的男人,目光太过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妹妹,你喝醉了,哥哥送你回家。”男人语气轻浮,朝盛夏伸出魔爪。 “滚开!”“家”这个字又刺痛着盛夏的神经,扣住男人伸来的魔爪,一个转身给男人一个过肩摔,干净利落。 砰!一声响动,引来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一个粗犷的男人,一个柔弱的小女生,柔弱的小女生把粗犷的男人摔倒在地上,痛得男人哀嚎,这一幕着实把人给惊讶了。 颜楚站在一边,以为她会像对付他一样,随手抄起一旁桌上的酒瓶朝调戏她的男人砸去,没想到她会直接给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第三十一章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别招惹姐,姐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盛夏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脚,才满意的走出酒吧。 颜楚跟在她身后,他来酒吧找她就是多余,外婆担心她更是多余,别说她清醒时,醉醺醺的她战斗力都这么强悍。 盛夏跌跌撞撞走在街道上,冷风拂过让她清醒了不少,胃涨得难受。 “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盛夏捂住嘴,跑向路边的垃圾桶,毫不顾及的抱着垃圾桶一阵狂吐,直到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 口中酸臭味儿刺激着她,盛夏扭曲着一张脸,一瓶矿泉水出现在她眼前,盛夏目光闪了闪,抬头望着颜楚,接过他递来的水。 漱完口后好受多了,最后盛夏还忍不住喝了一口。 颜楚看在眼底,纠结在心里,给她漱口,她居然还喝了一口。 “谢谢。”盛夏对颜楚道谢,吐过之后清醒了许多。 颜楚看着她,抿唇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颜楚开口问:“受什么刺激了?” “没啊!”否认得太快,盛夏目光有些闪躲,显然是在说谎。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你诉苦的聆听者。”颜楚有些生气,气意从何而来,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回去后外婆会问你,你最好想出一个说服她老人家的理由。” “外婆怎么会知道我去酒吧……”盛夏捂住嘴,颜楚能来酒吧找她,奶奶自然也晓得,瞪着颜楚抱怨。“真是的,你来酒吧找我就算了,让奶奶知道做什么?想损毁我在奶奶心中的形象吗?有这个必要吗?她是你的亲外婆,我和她只是志同道合的……” “盛夏,你喝酒喝伤脑子了吗?”颜楚打断她的话,接着又说道:“下班不回家,跑去酒吧买醉,也不说一声,外婆等你吃晚饭,久等不见你回,担心你出事,微信微信不回,电话电话不接,最后还是你堂弟接起。” 盛夏自知理亏,愧疚的低下头,鼻子酸酸的,有那么一个人在关心她,在担心着她,心头充斥着暖暖地幸福。 “对不起。”盛夏抬头,望着怒不可遏的颜楚,眼中满是歉意。 她不是故意的,在那种情况下,她没有选择躲起来,而是找盛天佑陪她去酒吧买醉,已经是对自己负责了,若是以前,她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在她看来,伤害自己就能报复母亲,奶奶死后,她被母亲接走,没少做出过激的事,会叫上盛天佑,是因为她在盛天佑身上能找到奶奶的影子,奶奶能阻止她做出偏激的事,不至于让她事后追悔莫及。 颜楚看着她的小脸因愧疚纠结成痛苦的样子,心脏微微一颤,一股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 颜楚掀掀眸,眸色一贯的冷淡。“你该对外婆说。” “放心,我会向奶奶负荆请罪。”盛夏说得坚定,有错就认,这次真的是她大意了,将奶奶抛之脑后。 “回家。”颜楚转身,迈步。 酒吧里听到“家”这个字,盛夏抵触情绪很大,此刻听到,盛夏又是另一种心情,温暖舒畅。 酒不是烈酒,啤酒喝了不少,调酒师调的那杯酒比啤酒还不如,跟果酒差不多,又吐了出来,没多少醉意了。 在酒吧里,她心情恶劣,又喝了酒,在气氛的渲染下,不醉都难。 盛夏屁颠屁颠地跟在颜楚身后,颜楚的车停在酒吧的马车边,显而易见被贴罚单了。 “呵呵,那个,钱我出。”盛夏看着颜楚手中的罚单很是不好意思,心里却在抱怨他,前面有停车位,他把车停在马路边,这片区又没规划停车位,高调的停在这里,不是找贴是什么? “扣你的分?”颜楚将罚单收起来,前面是有停车位,却停满了车,他当时想,直接将人从酒吧里带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等交警来,他们已经离开了,盛夏过激的反应不在他预料之中。 耽误时间,被贴罚单,全是盛夏的错。 “我没考驾照。”盛夏耸耸肩,钱她出,分她出不了。 颜楚冷冷地瞪着她,怨气十足的眸中满满阴森。 车内,盛夏有些困意,却没顺势闭眼,而是努力睁大眼睛。 “颜楚,我发工资了。”盛夏开口说,母亲的一通电话,本就心情郁闷的她,更是跌到了谷底。 闻言,颜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脏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有点闷痛,颜楚深邃的眸子眯起,妖冶的脸上裹着一层冷意。“所以呢?你打算搬走。” 听到“搬走”两个字,盛夏思绪紊乱,幽怨的目光看向颜楚,他就那么急不可待的想要让她搬走吗?不过,听他话中之意,搬走的决定权似乎交给了她。 盛夏有些惘然道:“我不想搬,我舍不得奶奶,舍不得免费的营养餐。” 舍不得奶奶,舍不得营养餐,对他却是避而不谈。 颜楚的心里很是不舒服,深吸一口气,迅速改变策略。 脸色变得复杂难测,随即,颜楚轻蔑的勾了勾嘴角,嘲讽道:“你确定你那点工资够今晚的消费。” “够啊,我的工资可不低。”盛夏很自信,到账信息都收到了,发了多少工资她心里有数,酒吧里她又没点贵得过分的酒,虽然啤酒是点了不少,这点消费在她承受能力范围内。 “你的是够,加上别人的就未必了。”颜楚说的模棱两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夏微眯着双眸盯着颜楚,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借着等红绿灯的时间,颜楚看向盛夏,戏耍她一翻的想法衍生,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忘了什么?”盛夏问,思考着颜楚的话。 “在酒吧里,临走前,你豪气的说了一句,今天的消费由盛姐买单。”颜楚语不惊人死不休。 轰!盛夏整个人愣住,瞳孔狠狠的一缩,氲染着一层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 “不可能。”盛夏不信,回忆着酒吧里发生的事情,思路有些混乱,所以,她是真记不起有没有说那句“今天的消费由盛姐买单”。 第三十二章 带她去海边 “喝酒的人,在醉的时候,会断片,清醒时是记不起醉酒时说的话,你是没喝烈酒,却也没喝假酒,醉是真的,现在醒也是真的。”颜楚眉心渐渐舒展开,嘴角抿成一道愉悦的弧线,邪魅惑人。 盛夏都快被他洗脑成功了,突然想到了什么,愁容惨淡中仿佛瞬间看到了明媚的阳光。 “手机?我的手机呢?我的背包呢?”盛夏四下找,却没找到。 颜楚不语,专心致志的开车,盛夏不知道,在他们一前一后走出酒吧,颜楚提着她的背包路过自己的车时,将她的背包丢进了后备箱里,那时,他的车已经被贴了罚单。 “停车,回酒吧,我的背包遗忘在酒吧了。”车内没找到,盛夏认定还在酒吧里。 背包在颜楚手中时,她醉意醺醺,她清醒时,背包已经不在颜楚手中了。 “是在酒吧里,却不是被你遗忘。”颜楚的话让盛夏孔瞳一阵紧缩,杀人诛心,说的就是颜楚。“你的钱不够全场买单,所有身外之物都抵给了酒吧。” 盛夏目光带着审视的盯着颜楚,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差点儿她就信了。“我的手机跟背包和包里所有东西都不值钱。” 开玩笑酒吧全场的消费,她连零头都付不起。 “你找我借了。”颜楚瞳孔里隐约闪烁着精明的算计。 “你借了?”盛夏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话来,看着他的眸光里满是幽怨。 “借了。”颜楚隐忍着笑,挑起眉梢,略带着讥讽的说道:“不然你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走出酒吧。” 盛夏咬牙,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我谢谢你。” “客气了。”颜楚隐忍得很辛苦。 盛夏杀他的心都有,她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看着她犯傻,不阻止就算了,还纵容着她,他是在帮她吗?不,他是在害她,害惨了她。 “我要去海边。”盛夏挫败的耷拉着脑袋,生活本就不易,在颜楚的帮助下,她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心情不好去酒吧里买醉,酒没喝尽兴,反而让心情愈加恶劣了。 “这么晚了去海边做什么?”颜楚不想去,夜晚的海风凉,容易感冒。 “你去还是不去?”盛夏问,随即威胁道:“你要是不带我去,借你的钱,我就不还了,反正现在这个世道欠钱的是老大。” 颜楚掉头,朝海边的方向开去,不是受她威胁,而是海边有平复心情,让人有诉苦的欲望,当然,也有让人轻生的冲动。 海边,盛夏张开双臂,闭着双眼,朝前面奔跑,享受着海风吹拂着面颊,参杂着特有的潮湿咸味,听着海浪翻卷声,好不惬意。 “盛夏,你是要跳海轻生吗?”颜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煞风景,太煞风景了。 盛夏停下奔路,睁开眼睛转头看着追上来的颜楚,没好气的说道:“你才要跳海轻生。” “不是要跳海轻生,你朝海里跑什么跑?”见她停下奔跑,颜楚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她会有轻生的念头。 盛夏嘴角抽了抽,她是朝海里跑吗?她只是想离海水近一点,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浪花都拍打不到。 盛夏索性坐下,捧起一把沙子,感受着沙子从指缝间滑落,颜楚盘腿坐在她身边,欣赏着她幼稚又可爱的动作。 玩了一会儿,盛夏不玩了,目光悠远的望向海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海浪荡起层层泡沫。 “你喜欢海?”颜楚问。 盛夏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喜欢海,一直都很喜欢。” “你在海边长大?”颜楚侧目凝视着盛夏,她的容貌不算倾城倾国,五官精致,那双熠熠清亮的大眼睛却是水光潋滟,尤其是她的笑容很美,酒窝的加持下使她更加有灵气,令他心里不禁为之悸动。 盛夏抱着双膝,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唇边漾起幸福的浅笑。“我的家乡没有海,却有河,小时候我跟天佑时常跑去河边玩耍,每次都弄得一身湿才回家,下场是被我奶狂揍,我奶不喜欢我跟天佑去河边玩耍,怕我们被淹死,小时候不懂我奶的担忧,她越是不让,我跟天佑越是要偷偷跑去河边。” “你们感情很好?”颜楚问。 “当然好,我无父……无母,他的父母又去外地打工,只有过年才回家一次,我们祖孙三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却很幸福。”盛夏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可惜,上天不待见她,那样的日子随着奶奶的离世而结果。 盛夏脸上带着微笑,眼眶里却溢满了泪花,假如……假如天佑的父母愿意接纳她,继续让她跟天佑生活在一起,或许她就不会被母亲接走了。 她永远忘不了,她被母亲带上车,天佑追在车后面跑,哭着求她别走,别丢下他,奶奶已经丢下他了,求她别不要他。 她哭得很伤心,舍不得丢下天佑,却又没办法,母亲是不会同意带天佑一起走,如同,天佑的父母不愿意她留下来。 盛夏迎面深吸一口气,压抑着那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悲痛,努力调整着情绪。 等情绪控制好后,盛夏转移话题,对颜楚说道:“颜楚,我暂时搬不了了。” “嗯。”颜楚轻嗯了一声,眉梢和嘴角都是浓浓的愉悦,他故意清空了她的工资,目的就是不想让她搬走,说服他的理由是,为了外婆,因为外婆喜欢盛夏,想要为外婆将盛夏挽留下来。 “下个月也搬不了。”盛夏试探性的说道。 “嗯。”颜楚又轻嗯了一声。 “下下个月可能也搬不了。”盛夏又说。 “知道,你要还我的钱。”颜楚点了点头,他若是再不开口表态,估计她又要说下下下个月了。“我不缺那点儿钱,你可以欠久点,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都行。” 盛夏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欠他的钱也还不了,深吸一口气,直言。“我不上班了,以后都不上班了。” “辞职了?”颜楚略带惊讶的问道。 第三十三章 你有病吗 “我被解聘了。”盛夏郁闷极了。 “为什么?”颜楚问。 盛夏沉默,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她那个妈。 有她妈的干预,别说殡仪馆工作了,她连环卫工人的工作都应聘不了,母亲是要对她赶尽杀绝,断了她所有的生财之道,赚不到钱,养活不了自己,逼迫她不得不回到叶家。 没有压迫就不会有反抗,母亲越是如此,她越不妥协。 “不知道,或许是觉得我胜任不了这份工作吧。”盛夏说得很委婉,她不想告诉颜楚关于她跟自己母亲之间的事情,她跟颜楚之间的感情,还不够让她卸下防备。 颜楚目光幽深,凝视着他,轻声问:“你害怕?” 胜任不了,不就是害怕吗?工作之前,她可是信誓旦旦说不怕,转念一想,颜楚觉得不对劲,如果真是害怕,工作第一天就被打回原形,她都发工资了,发完工资就害怕了,可能吗? “我才不害怕。”盛夏挺了挺胸,害怕,不能够。 “那有什么胜任不了的?”颜楚拢紧眉,盛夏愿意将自己对奶奶的思念展露在他面前,却不愿意聊关于她母亲的事情,甚至有些排斥,她是在排斥她的母亲,还是在排斥与他分享呢? “唉!”盛夏叹口气,胡乱说道:“或许是觉得我……八字犯冲,气焰太高,煞气太盛,会冲撞死者,让死者得不到安宁,无法往生极乐世界。” “这理由你自己信吗?”颜楚问道。 “不信。”盛夏低着头,手指在沙滩上胡乱的画着。 “你该不会是……变态的亵渎尸体被抓了个正着,所以被解聘了。”颜楚话音未落,盛夏抓起一把沙朝他撒去,颜楚躲闪不急,被她撒了一脸沙,有些还进了眼,想揉却又不敢揉眼。“盛夏,你要废了我的眼睛吗?” 盛夏看着颜楚难受的样子,没有半点的愧疚之意。“活该,谁让你有这种态度又恶毒的想法。” 颜楚愤然而起,朝停车的方向走去,车上有水,不能揉眼睛,只能用清水洗,盛夏犹豫了几秒,起身追上,担忧的想要去扶颜楚,却被颜楚冷漠的拒绝。 不会真伤了他的眼吧?盛夏害怕起来,快速跑到车面前,拿了瓶水和湿纸巾递给颜楚。 这次颜楚没有拒绝,这些都是他需要的。 沙子冲洗掉,见颜楚的眼睛还是红红地,盛夏担忧的问道:“还好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需要。”颜楚瞪了盛夏一眼,打开车门上车。 盛夏呆愣在原地,自我反省着,后悔用沙子撒他了,万一真伤了他的眼,害他成了个瞎子,她的罪过就大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车。”颜楚催促。 “哦。”盛夏回神,快速上车,还以为他会将她丢弃在海边呢!“你的眼睛还好吧?视线呢?有没有影响到你的视线?” 视线受到影响,盛夏会建议他不要开车,车祸害人又害己。 颜楚不理她,直接发动引擎,双眼还是有些刺痛,却不影响视线,还好他忍着没揉眼睛,否则就糟糕了。 一路无言,颜楚专注开车,盛夏闭目养神,养着养着睡着了。 等红绿灯时,颜楚忍不住看向盛夏,凝望着她的睡容,睡着的她很安静,她脾气火爆张狂,谁惹她,她跟谁干架,对外婆极为尊重又孝顺,又懂得逗外婆开心,估计是真将外婆当成她奶奶了。 回到小区,颜楚停好车,没叫醒盛夏,他下车去药店买眼药水,回来时才叫醒盛夏。 盛夏睁开惺忪的眼睛,望着颜楚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到家了。”颜楚转身迈步。 盛夏愣是一愣,随即回神,迅速下车,追上颜楚,见颜楚手中提着的袋里,里面装着一瓶眼药水,一脸的愧疚之色。“真不需要去医院吗?” “我是医生。”颜楚提醒道。 “可你是骨科。”盛夏很清楚,眼科医生跟骨科医生是有区别的。 颜楚不语,阔步上楼,盛夏跟在他身后有些气力,颜楚腿长,爬楼梯快,盛夏腿短,爬楼梯慢,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只有加快速度。 回到家,颜楚换了鞋,直接去卫生间,盛夏也想上厕所,被颜楚抢先一步,不好意思催他出来。 不是男女朋友同居,不方便就体现出了。 盛夏见茶几上放着一杯蜂蜜水,是她的杯子,蜂蜜水早已经放凉了,看向紧闭的卫生间,是他调的蜂蜜水吗?他们一起回来,显然是在他来酒吧找她时就调好了。 应该不是他,他没那么心细,尤其是对她,应该是奶奶。 心里又一次的融入了温暖的感觉,为了不辜负奶奶的好意,即使放凉了,盛夏也不嫌弃,端起杯子喝尽,甜滋滋的味儿从口中融进了心底。 沙发上,盛夏呼吸急促,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热流四处奔走。 好热,热得她难受极了,洗澡,她要洗澡。 盛夏起身,脚步跄踉朝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门被颜楚反锁了,盛夏打不开,拍打着门。“开门,快点开门,我要洗澡。” 听着盛夏的催促声和急促的拍打声,颜楚的眸光变的阴戾,脸上更是布满了阴霾,明知他在卫生间里,她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颜楚不想理会,盛夏却不死心,大有破门而入的气势。 门打开的瞬间,盛夏迅速冲了进来,无视颜楚的存在,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淋在她身上,令她打了个寒颤。 “你有病吗?”颜楚见状,上前帮她将凉水调成了热水。 舒服的凉意消失,被温热水取代,如烈火般灼烧着她的肌肤,盛夏很不满意,推开颜楚,又调成凉水。 浑身湿透的她,将她的曲线全部勾勒了出来,胸前因她身子的摇晃上下起伏着,极具诱惑,此刻的她美的叫人窒息。 盛夏还嫌水温不够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将体内积聚的热量全部释放。 “盛夏。”颜楚抓住她的手,指尖碰到她肌肤的瞬间,意识到她的异常。 她被人下药了? 是在酒吧吗?这药效也太慢了。 “我热。”盛夏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颜楚的手比凉水更能缓解她体内的燥热,直接将颜楚扑倒。 第三十四章 女流氓 翌日,日上三竿。 颜楚睁开眼睛,耳边传来盛夏均匀的呼吸声,稍稍地侧身,盯着她甜美的睡颜,昨晚的画片浮现在脑海,他可以拒绝她的热情,却纵容着自己陪着她一起沉沦在其中。 颜楚轻声叹息,被子下的手小心地伸出被褥,掌心覆在她泛红的面颊上,光滑白洁的肌肤,令他忍不住怜惜地摩挲。 “希望你醒来不后悔。”颜楚低喃着。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惊醒了颜楚,却没吵醒盛夏。 挥开脸颊上的大手,一个翻身抱住颜楚,腿习惯性的抬起搭在颜楚身上,她无意识的动作引来颜楚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知道她还没醒,颜楚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挑逗他。 考虑到房间外还有人在等着,颜楚极力控制住被盛夏挑拨起的情欲,塞给她一个枕头,小心翼翼起身,穿上睡衣出门。 外婆坐在客厅,玩着手机,见颜楚出来,笑容满面的开口。“我是不是来早了,打扰到你们了?” 颜楚微微挑眉,坐在外婆对面。“外婆,您很少会来我家,除非有事。” “酒后伤身,蜂蜜水养胃。”外婆笑容不减,今天的她心情舒畅,尤其是看到她特意为盛夏调的蜂蜜水被喝光了,心情更是愉快又美丽。 颜楚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盛夏的水杯,盛夏有个习惯,她的水杯不是放在餐桌上就是放在她房间里,很少放在茶几上。 “您在蜂蜜水里加了药。”颜楚不是问,是肯定。 盛夏没在酒吧被下药,而是回到家里,喝了外婆下药的蜂蜜水,他就觉得奇怪,如果是在酒吧里被下药,药效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回到家中药效发作了。 如果昨晚盛夏给他时间深思,他一定会想到问题所在,可盛夏没给他时间,俩人都沉沦在情欲中不可自拔。 “满意我的安排吗?”外婆笑着问。 颜楚对她很无语,外婆行事雷厉风行,只是这次外婆过火了,事后他们要怎么处理?如何面对彼此? 他跟盛夏不是夫妻,却有了夫妻之实。 “您这么算计,盛夏会对您失望。”颜楚说得很婉转,她是他的亲外婆,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跟盛夏却没血缘关系,惹怒了盛夏,以盛夏的脾气,翻脸都是轻的。 外婆笑不出来了,凝结在嘴角。“你会出卖自己的亲外婆吗?” “您打算瞒着她?”颜楚反问,这像外婆的品性,只管放火,不管灭火。 “酒后乱性,不是很正常吗?”外婆暗自决定,蜂蜜里下药这事,打死都不承认,只要她不承认,谁拿她也没法。 连理由都找好了,颜楚很是无语,说道:“她没醉。” 在酒吧里她是醉了,出了酒吧吐过后,她就清醒了。 “哼!我又没说她喝醉了。”外婆哼哼着,又说道:“没准她早就对你见色起心,碍于没机会对你表白,借着喝酒的劲儿对你做出点什么,很正常啊!” 颜楚彻底无语了,外婆分析的愈加离谱。 “对了,小颜,你跟盛丫头有采取避孕措施吗?”外婆问。 颜楚蹙了蹙眉,眸色暗了些,采取什么避孕措施?事发突然令他措手不及,何况,他一个人独居,又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家里备那玩意儿做什么? “看你脸上的表情,应该没有,没关系,怀上了就生下来,你们不想带的话,我帮你们带。”外婆都开始幻想帮他们带孩子的画面了。 “外婆,我不想打击您的积极性,先不说我们生不生孩子,即使我们愿意生孩子,您觉得孩子生下来后,您有机会帮我们带吗?”颜楚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朝厨房走去,打开水龙头,冲洗水杯,他帮外婆毁灭证据。 外婆很是挫败,颜家长子生下的孩子,她的确没资格帮忙带,颜老头绝对会抢走,像培养颜楚一样培养。 “24小时紧急避孕。”外婆将准备好的避孕药丢在茶几上,起身挫败的离开。 颜楚洗好杯子,从厨房出来,见茶几上外婆放的避孕药,眼角抽了抽,事后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还真是贴心,省得他下楼买了。 不知是昨晚累惨了,盛夏睡得很踏实,一觉无梦,直到自然醒。 盛夏睁开惺忪的眼帘,浑身酸痛,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了重组,一时间没多想,盛夏坐起身,被褥从她身上滑落,凉意袭来,盛夏打了个冷颤,低眸…… 盛夏傻眼了,她没有裸睡的习惯,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青紫的痕迹。 这不是她的房间,是颜楚的房间。 她怎么会睡在颜楚的房间里?昨晚的画面席卷入脑海,俩人热情的佣吻,还有…… 脸颊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从脸颊蔓延到了脖子处,羞赧的感觉让盛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她跟颜楚上床了,还是她主动的。 “酒后乱性吗?”盛夏喃喃自语,她也没醉啊?不对,她醉了,在酒吧里,她醉了,回到家里,她又醉了,只有在路上,在海边她才是清醒的。 在酒吧里,她醉了,全场买单。 回到家里,她又醉了,把颜楚给睡了。 “唉!酒,果然不能碰。”盛夏唉声叹气。 她跟颜楚荒唐一夜,她宁愿相信自己酒后乱性,也不会去怀疑她喝的蜂蜜水被下了药,她认定蜂蜜水是奶奶调的,奶奶是不会害她的。 想起颜楚说,他的房间里有摄像头,盛夏迅速钻回被褥里,腰更是酸痛的几乎不是自己的一般。 “该死的颜楚,我喝酒了,你又没喝,你就不知道拒绝吗?”盛夏捂在被子里抱怨。 她扑倒他,他顺从她,推开她不行吗? 他不是喜欢男人吗? “睡醒了就起来。”颜楚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声,盛夏身子一僵,神情变得有些惊慌,怒吼道:“颜楚,你个臭流氓,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事后相比颜楚的淡定,盛夏却慌张。 “流氓?”颜楚挑挑剑眉,眼底倏尔流露一抹精锐。“真正的流氓是你吧,女流氓。” 第三十五章 这证我领不了 听到女流氓三个字,昨晚卫生间那一幕浮入脑海,盛夏羞愧的无地自容,昨晚的她岂止是女流氓,尤其是…… 啊!没脸见人了。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盛夏是真不知该怎么面对颜楚,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却有了夫妻之实,她现在的身份是已婚,昨晚她算不算是借着酒劲婚外出轨?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出轨的对象还是她名义上那个老公的情人。 安排老婆和情人住在一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好了,现在出事了吧,活该被戴绿帽子。 “有必要吗?”颜楚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躲在被褥里当缩头乌龟的盛夏。“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做也做了,现在才知道害羞,不觉得晚吗?” “颜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头钻出被褥,盛夏瞪着颜楚两眼冒火。 颜楚深知,被褥里的她一丝不挂,想到昨晚她热情如火般缠着自己,幽深的瞳仁里染上了情欲,定定的瞅着盛夏。 盛夏满眼的惊恐,对上颜楚染上情欲的眸子,狼狈中显得有些愤愤,警告道:“颜楚,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否则,我……” “快起来,外婆等你吃饭。”说完,颜楚转身,走出房间,走得太急显得有些落荒而逃。 他若是不离开,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有了昨晚的经历,让他对盛夏身体的渴望失了免疫力,自控力超强的他,面对热情主动的盛夏,他居然失控了。 不得不承认,昨晚的体验真的很美妙。 颜楚走后,盛夏松了口气,回想刚才颜楚看自己的眼神,情欲,对,就是情欲,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情欲的渴望。 颜楚对她有情欲,这让身为女人的她自豪感满满。 不对,不对,他一个同性恋,怎么会对她有情欲?难道是,跟她做过后,发觉这种事还是要跟异性做更令他兴奋。 拍拍拍,盛夏猛然清醒,拍打自己的脸颊。“打住,打住,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龌龊,太龌龊了。” 这是颜楚的房间,没有她的衣服,昨天穿的全脱在卫生间了,他们是在卫生间做的,做了几次她自己都不清楚了,怎么回到颜楚的房间,她也不清楚。 盛夏裹着被褥下床,双脚刚踩在地板上,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盛夏再次将颜楚骂了一遍。 等盛夏穿好衣服从她房间里出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颜楚坐在客厅等她,见她出来,嘴角抿成一道愉悦的弧线。“过来。” 盛夏不想靠近他,俩人有了夫妻之实,又是在那种情况下,颜楚不够体贴,他但凡体贴一些,他就会刻意避开她,省得俩人见面彼此尴尬,颜楚如此淡定,尴尬的只有她,这让盛夏心里很是不平衡。 “你不是说,外婆在等我们吃饭吗?”让老人家等,很不礼貌,盛夏朝门口走去。 颜楚见盛夏走路的姿势怪异,除了心疼,还有懊恼。“过来吃药?” 吃药?盛夏停下脚步,看向颜楚,问:“什么药?” “24小时紧急避孕药。” 倏地,盛夏浑身一僵,一股莫名的冷意袭击而来,冷若冰霜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事后药都准备了,他还真贴心。 没有感情基础生下的孩子,孩子注定是牺牲品。 有父亲和母亲这个前车之鉴,她所生的孩子,绝对是爱情的结晶,否则,她宁愿不要孩子。 事后药,她自己会去买,由颜楚准备,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你不想要孩子吗?”盛夏试探性的问。 颜楚拿起准备好的药和水杯,起身靠近她,眸子散发出诡异的光泽,反问:“你想要吗?” 盛夏幽深的目光望着他,精致妖冶的脸,宛若上帝精心的杰作,完美得无可挑剔,盛夏有刹那的失神,但随即便恢复清明,接过他递来的避孕药,没用水直接吞咽下去。 “水。”颜楚真担心她会被药给噎死。 “谢谢,不需要。”避孕药已服下,盛夏欲转身走,却被颜楚抓住她的手腕,盛夏挑眉。“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聊聊。”颜楚没出卖外婆,避孕药是外婆准备的,盛夏却误会是他准备的。 孩子不在他预计内,至少两年内不会要孩子,昨晚是个意外。 “聊什么?”盛夏冷声问,她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你的户口薄在你身上吗?”颜楚问。 盛夏一愣,转头望着颜楚。“户口薄?你想要做什么?” “领证,结婚。”颜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 领证,结婚?盛夏满脸呆滞,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颜楚放开她的手腕,手中拿着的水杯也放在一边,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一字一顿,重复一遍。“领证,结婚。” 盛夏神情紧张,双手渐渐攥紧,胸口微微起伏着,随即苦涩一笑,语气轻浮。“颜楚,大家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你情我愿水到渠成,没必要领证结婚。” 领证,她敢吗?她不敢。 假如,她说的是假如,她挂号找他捐精那次,他真把她给怎么了,事后他说领证结婚,她会毫不迟疑同意。 “你不愿意?”颜楚眸色一暗,分外冷冽。 “不是不愿意。”盛夏很纠结,她要怎么解释呢?直接说出她的困扰,她跟别人领证结婚了,她是有夫之妇,昨晚她是婚内出轨。 他要是知道跟她领证的人还是他的情人,估计灭她的心都有。 “那是什么?”颜楚执着,她的纠结,他看在眼里,她未嫁,他未娶,她在纠结什么? 他为什么会有想要领证结婚的想法呢?难道是颜二失联了,赌气想要领证结婚报复颜二? 在找人领证结婚这方面,他们的眼光一致,都找上了她,只是颜二抢先一步。 “这证我领不了。”再领证,她就是重婚罪。 “为什么?”颜楚追问。 盛夏咬牙,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需要你负责。” 第三十六章 是你对我负责 颜楚右手从她肩上移开,修长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是你对我负责。” 闻言,盛夏猛然一愣,随即扑哧一笑,扬着黛眉,挑衅地对上颜楚深邃的黑眸。“昨晚是我情不自禁挑起的火,颜楚,我喝了酒,可你没喝啊!你若是不愿意,可以拒绝我,可是你没有,这说明什么?你对我的热情还是自控力不够,何况,你……” 盛夏羞赧得脸爆红,越说越没声了。 “何况我什么?”颜楚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深知她想要表达什么,微微俯身,温润的气息喷吐在盛夏的耳边,盛夏的身体瞬间紧绷,颜楚薄唇开启。“你不是很享受吗?” 轰!盛夏脑瓜嗡嗡作响,脸颊愈加泛红,白皙的耳垂也红了起来,盛夏猛然推开颜楚,不顾酸痛的身体,转身飞快地跑出去。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各怀心思,吃得心不在焉。 饭菜是专人送,用完餐自然会有人来收走,不需要他们洗碗,三人来到客厅,陪着外婆听黄梅戏。 “盛丫头,你什么时候叫你堂弟来家里一起吃个饭?”外婆开口打破安静,她更想问昨晚他们发生的事,还有他们事后处理的结果,却又不想让盛夏察觉到自己设计她,只好强装不知情。 盛夏一愣,对外婆的话有些意外,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叫他来家里一起吃个饭?” 外婆看着盛夏,笑得一脸慈祥,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 “外婆,吃药。”颜楚打断外婆的话,药和水递给她。 “我不吃。”外婆没好气的瞪颜楚一眼,真没眼力劲。 “外婆,等您吃了药,我要带她去医院看看。”颜楚说道。 外婆瞬间会意,笑得慈眉善目,接过药和水,利落的吞服,对自家外孙的贴心很满意。 盛夏以为颜楚只是为了让奶奶吃药,才会说要带她去医院,没想到颜楚真带她来了医院,尤其是带她看妇科。 盛夏趁颜楚跟妇科医生说话时,偷偷地溜出医院。 身上没钱,也没手机,又要躲着颜楚,漫不经心地走着。 “夏夏。” 听到乔柯的声音,盛夏愣了愣,抬头寻找乔柯的身影,乔柯在对面的车道上,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降下车窗朝对面的盛夏喊。 “夏夏,等我。” “好。”盛夏大声答应,她躲的人是颜楚,又不是乔柯,在这里遇到乔柯着实有些意外,同时,盛夏满是担忧,这是医院附近,她们在这里遇上,准没什么好事。 三分钟后,乔柯来了,停下车,打开车门,盛夏快速上车。 “姐,这里能停车吗?”盛夏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担忧的问。 “不重要。”乔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盛夏朝乔柯竖起大拇指。“有钱就是任性。” 乔柯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盛夏嘴角抽了抽,她能跟乔柯说,她的手机抵给酒吧吗?抓了抓头,随即找了一个理由。“手机丢了。” 乔柯拧眉,她怎么不信呢!“没事,走,我带你去买一部。” “我暂时还买不起。”盛夏倘然,她的情况,乔柯是知道的,缺钱缺钱缺钱,其实,她也没那么缺钱,没有什么巨额外债,颜楚例外,上没老,下没小,她只需要赚钱养活自己就行了,偶尔赞助盛天佑。 她有信心,也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和偶尔给盛天佑资助。 她的信心和能力,通通败给了她那个母亲,小时候狠心丢下她,不能丢彻底点吗?任她自生自灭不行吗? “见外了不是,姐有钱,姐送你。”乔柯宠溺的浅笑着,她很豪气,尤其是对盛夏这个表妹。 盛夏眉间蕴藏起一丝沉思,开口拒绝。“姐,还是算了,我跟你那个极品婆婆结怨太深了,她拿着显微镜盯着你,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与她斗智斗勇。” 乔柯本含笑的脸一僵,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接着,加深脸上的微笑,只是那笑令人感觉悲凉苦涩。 盛夏投给乔柯一个安抚的笑容。“姐,放心,我只是暂时没钱,等我有钱了,我立刻去买部新手机。” 乔柯沉默不语,等红绿灯时,乔柯看向盛夏,迟疑几秒,娇艳的红唇开启。“小姨给我打电话了。” 盛夏脸上的笑凝结在嘴角,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一路俩人各怀心思,直到乔柯停好车,拉着盛夏去了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不知是有前车之鉴,还是什么,乔柯没选靠窗的位置,而是找了个角落。 谁也不敢保证,乔柯那个极品婆婆有没有找人暗中跟踪她,只要她跟盛夏见面,收到消息立刻出现在她们面前。 盛夏搅动着咖啡,却没有想要喝的意思,良久,盛夏看向乔柯,她正优雅地喝着咖啡,乔柯长得很美,妖娆绝艳那种,怪不得表姐夫对她魂牵梦萦,如果没有婆媳矛盾,表姐会过得很幸福。 盛夏沉思许久,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姐,我已经被殡仪馆辞退了。” 乔柯抬眸,目光复杂的看着盛夏,沉默不语,小姨出手,快、狠、准,盛夏被殡仪馆辞退不意外,她只是难受,盛夏去殡仪馆上班,连她都瞒着,如果不是接到小姨的电话,她都不知道盛夏去殡仪馆上班了,还领工资了。 上次她给盛夏安排工作,盛夏拒绝了,估计那时候盛夏已经去殡仪馆上班了。 “夏夏,你不该拒绝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乔柯叹惜,现在小姨介入了,她想要给盛夏安排工作都难。 小姨明明还在国外,却能左右国内的盛夏。 盛夏冷嘲地扬起嘴角,眸光一转。“姐,你转告她,她要是对我步步紧逼,我赚不了钱,养活不了自己,我就去躺着赚钱。” “夏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柯呼吸一窒,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被盛夏的话吓得不轻。 “当人家的情妇,再怀个孕什么的,让她直接升级为外婆。”盛夏有些赌气的说,逼她回叶家,不能够的,她姓盛。 第三十七章 你跟踪我 “夏夏,别冲动。”乔柯劝说道,以她对盛夏的了解,逼急了真能干出。 “晚了,已经冲动了。”盛夏报复性的在乔柯面前,解下系在颈上的丝巾,拉低衣领。“看看这是什么,草莓耶!” 乔柯目光一滞,呼吸有些窒息,盛夏的脖子上、锁骨上……那些吻痕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之下,格外醒目,暧昧极了。 “夏夏,你……” “我跟人上床了。”盛夏直言不讳,乔柯没在她面前提起母亲,她不会在乔柯面前展露这一幕,更不会对乔柯说这番话。 乔柯呆愣震惊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喃喃的开口问:“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 “什么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上床不需要男朋友,只需要男人就行了。”盛夏的语气里满是自轻自贱,反正在母亲眼中她就是那种不自爱的不良少女,别说她只是当人家的情妇,她就是挂牌接客,母亲也不会感到意外。 以作贱自己来报复母亲,乔柯说她不值得,可是她不在乎,只要能给母亲添填,别说是作贱,就是作死也甘之如饴。 背对盛夏而坐的颜楚,听着她极端的话,颜楚妖冶的脸上裹着一层冷意,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他看见她上乔柯的车,一路尾随她们,跟着她们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甚至从她们身边走过,她们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是谁?”乔柯想知道是谁,她以为盛夏不会告诉,盛夏却反其道而行之。 “你认识。”盛夏眼角微微弯起,如同最璀璨的残月,赞许道:“姐,你眼光不错,他很好,长相好,身材好,尤其是床上功夫。” “颜楚。”乔柯震惊极了。 “对,就是他。”盛夏直接承认,对她来说,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方承认,反正母亲也会去调查,迟早会知道颜楚的存在,盛夏却不知,只要她想瞒着,颜楚有本事让她的母亲查不到一点想要的东西。 “他会娶你吗?”乔柯的语气平静下来,知道是颜楚后,反而让她冷静了。 她给盛夏介绍了那么多相亲对象,却没敢帮盛夏和颜楚牵线,颜楚不是她能招惹的人,却被盛夏招惹上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吧。 “不会,没有感情的俩人,谈什么婚姻?我不配。”前面的话,盛夏说得随意,后面的话却是真的,她是真不配。 到现在表姐都没提起她领证的事,显然母亲并没有告诉表姐,母亲是觉得没必要,还是压根不信那本结婚证是真的。 算了,母亲的心思,她还是别去猜了。 盛夏前面的话让颜楚脸色愈加的阴沉,后面“我不配”三个字,脸色才稍稍地缓和了,寡薄的唇瓣微微一勾,很好,她还有自知之明。 “夏夏,或许,你可以跟颜楚领证结婚。”乔柯建议道。 她是跟一个叫颜楚的男人领了证,却不是表姐想的那个颜楚,估计连表姐自己都忘了,表姐夫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中就有一个叫颜楚的男人。 “姐,你跟表姐夫情深四海,嫁进贺家都得不到尊重,我跟颜楚没有感情,嫁给颜楚,你觉得我们婚后能幸福吗?”盛夏质问,她没说颜家,是因为颜楚说过,他只是颜家的养子。 其实,他们的身份都差不多,一个是颜家养子,一个是叶家继女,想想还挺配的。 盛夏所说的不配,并不是他们的身份差距,而是,她跟别人领了结婚证,她现在的身份是已婚妇女。 乔柯沉默,她能说什么,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无论俩人感情有多深,都跨越不了豪门与竹门的差距。 假如,盛夏不是叶家的继女,而是叶家的嫡亲女儿,叶家与颜家,强强结合。 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了乔柯,盛夏眼中满是愧疚之意。“姐,我……” “夏夏,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乔柯脸上的笑容很是牵强,抓起桌面上的手机和车钥匙离开,步伐过快显得有些落荒而逃。 连单都没买,盛夏想开口叫住她,看着她急促的背影落寞而脆弱,顿时觉得有些心塞,直到乔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才小声说道:“我没钱啊!” 盛夏盯着眼前的两杯咖啡,很是苦恼,乔柯的那杯已经喝了一半,她的却没喝一口,她没喝过,让服务员退掉,不知道会不会被揍一顿。 “我有。”颜楚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 闻声,盛夏先是一愣,随即转头,错愕的望着坐在她身后的颜楚。“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颜楚起身,来到盛夏对面坐下,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沉思的目光打量着一脸错愕的盛夏。 气氛很压抑,也有些诡异。 “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盛夏重复一遍,她跟表姐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 “晚你们一分钟。”颜楚跟着她们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她们硬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几度怀疑,她们的眼睛是不是捐出去了。 “你跟踪我。”盛夏的嗓音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紧锁住颜楚的目光也变得冷冷地。 “跟踪?”颜楚脸色一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你却趁机溜走了,你身无分文又没手机,我不跟着你,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即使遇不到坏人,你怎么回家?靠你的双脚走着回家吗?” 面对颜楚的咄咄逼人,盛夏自知理亏,满腔的怒火才渐渐平复下来,他带她看妇科,尤其是在俩人有了夫妻之实,他不怕丢脸,她怕,不溜走,难道真要她脱光裤子,躺在冰冷的床上等着妇科医生检查吗? “看到我上了我姐的车,你就应该结束跟踪,我姐会送我回家。”盛夏说道。 “你姐会送你回家?哼!”颜楚冷哼一声,讽刺的质问道:“你姐呢?” 盛夏哑然,她被表姐给抛弃了,她的话戳中表姐隐藏在心底的痛,连账单都没结就丢下她离开了,她正苦恼怎么结账时,颜楚出现了,不可否认,颜楚的出现解救了她的苦恼。 第三十八章 当情妇 “偷听我们聊天就是你的不对,你的礼貌呢?你的教养呢?”盛夏的语气里夹着不依不饶。 “我是偷听吗?”颜楚冷声质问,随即补充道:“我是正大光明的听。” 盛夏张了张嘴,想反驳他的话,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这是公共场所。 “不是要当我的情妇吗?”颜楚慢条斯理的提醒道,他的音色低沉偏冷。 盛夏整个人愣住,瞳孔狠狠的一缩,他果然是从头听到尾,盛夏脸红的垂下头,又羞赧又狼狈。 “老婆这个身份不要,要情妇这个身份,你也是个人才。”颜楚嘴角嘲讽的勾了勾,他要带她去领结婚证,她却拒绝了,理由东拉西扯一堆。 她的苦恼,他不懂,她的纠结,他更不懂,她又解释不清楚,面对他的讥讽,盛夏恼怒,却又不能怒怼他。 “颜楚,我欠你多少钱?”盛夏转移话题,目前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钱,赚不到钱,养活不了自己,这才是她眼下的困境。 颜楚眸光闪了闪,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很多。” “很多是多少钱?几位数啊?”盛夏追问,对他模棱两可的敷衍很不满意。 颜楚伸出手,欲端起咖啡喝,指尖在碰到咖啡杯的瞬间,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咖啡,眉头一皱,大手朝对面那杯咖啡伸去,在盛夏惊愕的目光下,毫不客气的端起,优雅的泯了一口。 盛夏想提醒他,这是她的咖啡,虽然她没喝一口,可见颜楚端起她的咖啡喝,这也太暧昧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密了? 颜楚放下咖啡杯,看着盛夏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很多位数,我说了估计你会接受不了。” “在我能承受范围内你就说,不在我能承受范围内你还是不要说。”盛夏瞪着颜楚,没好气的说道。 颜楚沉默,低眸,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他不说话,盛夏也不说话,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颜楚抬眸,嗓音低魅,语调轻扬。“当我的情妇。” “情妇”两个字,刺得盛夏的心隐隐作痛,不知为何,从她嘴里说出风轻云淡,从颜楚嘴里说出,这种感觉很是不舒服。 估计这就是盛夏,自己可以毫无底线的作践自己,却不容许别人作践自己。 不知是想要报复母亲,还是什么原因,盛夏即使难堪气恼,却没有拒绝,语气轻浮而直接。“你给我钱花吗?” “给,满足你的一切。”颜楚淡淡地回答,心却在隐隐作痛,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该是金钱和肉体交易。 “好,我接受你的金屋藏娇。”盛夏答应得爽快,脸色却不太好看,像是在和谁赌气。 情妇两个字,被她含蓄的说成金屋藏娇,颜楚只觉得讽刺。 以他的势力和财力,金屋藏娇绰绰有余。 “需要签署什么协议吗?”盛夏问道,无论是达成什么关系,签一份协议对谁都有保障。 “没这个必要。”颜楚无所谓的耸耸肩,签署协议,亏她想得说来。 盛夏咬了咬下唇,他觉得没必要,她也没必要坚持,想想她跟那个相亲对象领证时也没签什么婚前协议,反正她一无所有,不需要什么保障。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养我,你外婆放心的交给我。”盛夏拍着胸脯保证,服务不了尸体,她就服务老人,保证将颜楚的外婆照顾好。 颜楚沉默,外婆喜欢她,想要撮合他们,外婆很明显,盛夏不知是装傻,还是真看不懂外婆的良苦用心。 结完账,颜楚带着盛夏离开咖啡厅,来到他停车的位置,颜楚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这服务让盛夏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才是她的金主。 车上,颜楚突然开口。“其实,你可以配。” “配什么?”盛夏被颜楚突如其来的话感到莫明其妙。 颜楚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斜睨一眼盛夏,眼底掠过一丝薄凉的冷笑。“没什么?” 盛夏察觉他话里有话,抱怨的嘟了嘟嘴,说话不说清楚,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困意催眠着她,盛夏也没心情追问,靠着车窗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睡着了。 等红灯时,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颜楚侧目,看着她的睡颜,她睡得似乎不安稳,时不时不安的动着,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为了报复自己的母亲,不惜作践自己,颜楚不敢想象,假如,她遇到的那个人不是他,她的遭遇将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纵容自己在恶劣的环境中沉沦,还是在恶劣中化险为夷? 她愿意与他分享她奶奶和天佑的事,却对自己的母亲闭口不谈,她的母亲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让她现在连提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母亲。 车开进小区,颜楚开着车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停车位,这个时间段想要找到停车位很不易,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停车位紧缺,颜楚最烦恼的就是在小区里找停车位。 有好几次为了能将车停在楼下,他给车主打电话,在金钱的诱惑下,车主高高兴兴开车离开,将停车位“让”给颜楚。 颜楚索性将车开到楼下,没叫醒盛夏,他下车去了药店,刚买完药,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 “喂?”颜楚接起。 “你怎么停车的?挡住我的车出去了。” “稍等,马上回来。”挂了电话,颜楚加快脚步。 他的车没停在停车位上,随便停在一边,自然会挡住其他车辆进出。 “怎么样?他怎么说?”盛夏被拍车窗声吵响,睡意惺忪的她,第一反应是遇到打劫了,准备叫颜楚时,却发现颜楚不在车上。 等她下车后,才得知是颜楚乱停车,挡住别人的车出不去。 车主叫她挪车,她又不会开车,车主叫她给颜楚打电话,她又没有手机,奶奶为了方便给她和颜楚,他们三个弄了个短号,颜楚的手机号她记不住,只记住了短号,可短号只能用她的手机,她又没手机,好在她在车里找到了一张颜楚的名片。 第三十九章 颜哥,我姐呢 “他说马上回来。”车主有些着急,他是来作客,公司有急事招他回公司处理问题。 “哦,那就好。”盛夏松了口气。 两分钟后,颜楚回来了,斥责的话车主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催促颜楚挪车。 颜楚停好车,上楼时盛夏忍不住问。“刚刚你去哪儿了?” “买药。”颜楚回答。 盛夏挑眉,停下脚步,看着颜楚,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你感冒了?” 颜楚嘴角一抽,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给你买的。” 盛夏很惊讶,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生病,给我买什么药?” “妇科。”颜楚提醒。 “妇科?”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颊瞬间泛红,瞪着颜楚,别扭地骂道。“神经病。” 她都忘了他带自己去看妇科的事,还没看她就偷跑了,她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真不愧是医生。 盛夏转身跑上楼,一口气跑上了五楼,进门换鞋回房间,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盛夏知道是谁,却不想理睬,偏偏颜楚不放过她。 “谁啊?”盛夏故意问。 “你的药。”颜楚站在门外,执着的要将药给盛夏。 “我不要。”盛夏抗拒。 “相信我,你需要。”颜楚说道。 “我不需要。”盛夏几乎是用吼的。 “我给你放在门外,你自己出来拿,怎么使用说明书上有写,看不懂你就来问我。”颜楚体贴入微。 盛夏无语到了极点,懒得搭理颜楚,直接将自己的头捂进被褥里,悔恨不已,暗暗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去酒吧买醉了。 晚餐时间,外婆见颜楚自顾自的用餐,脸色很不佳。“你不去叫盛丫头吃晚饭吗?” “她说她要减肥。”颜楚随口敷衍。 “胡说八道,她那么瘦减什么肥?谁给她安排的,你吗?”外婆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向颜楚。 “她被炒鱿鱼了,心情不好,不想吃饭。”颜楚换了个理由,出门前他叫了她,她不理睬,沉默就是不吃。 外婆一愣,苍劲而精明的目光锁定住颜楚。“真的假的?” 盛丫头被炒鱿鱼,她怎么就不信呢! “真的。”颜楚很是无语,何时在外婆面前,他说的话信服力打折扣了。 “理由呢?”外婆还是不信,这都工作一个多月了,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都没到就被炒鱿鱼了,为什么啊? “怀疑她猥亵尸体……外婆。”又莫名其妙被打,颜楚很委曲。 “叫你胡言乱语。”外婆又扬起手。 “是她自己说的。”颜楚急切的说道,外婆的手停在空中,颜楚抓住她的手,帮她放了下来,拿起一旁的筷子放到她手中。“外婆,吃饭。” 外婆拿着筷子,却没听颜楚的话吃饭,而是陷入深思。 吃完饭,颜楚放下筷子,看着自家外婆,从她脸上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她心中所想,无声的叹了口气。“外婆,盛夏工作的事情,您最好别介入。” 被自家外孙看穿,外婆并没生气,霸气的说道:“敢欺负我未来的外孙媳妇,我若是不出手,真当我未来的外孙媳妇身后没人撑腰。” 未来的外孙媳妇,听到这个称呼,这次颜楚没反驳。 “她找到新工作了。”颜楚说道,不说服外婆,他真担心外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什么?”外婆不淡定了,这才失业多久,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她怎么就不信呢!“什么工作?” “当我的情妇。”颜楚话音未落,一双筷子朝他飞来,颜楚眼明手快抓住筷子。 “姓颜的,你嫌我命太长,想要气死我吗?”外婆很愤怒,生平她最痛恨的身份就是情妇。 “是盛夏自己要求的。”颜楚很冤,他要跟她领证,她却拒绝了。 “不可能。”外婆不信,在她眼中,盛夏不是这种人。 “外婆……” “别跟我说话,滚出去。”外婆下逐客令,自家外孙的品性,她还是清楚的,虽然嘴上质疑,心里却是深信,颜楚的话太有冲击力了,她要好好冷静冷静。 “用完餐别忘了吃药。”颜楚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外婆吃药。 上了年龄,想要身体好,全靠药保。 颜楚回到家,盛夏还在当缩头乌龟,门外的药已经不见了,颜楚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意。 颜楚准备回房间时,手机响起,是盛天佑来电。 “有事?”颜楚接起。 “颜哥,我姐呢?手机手机不接,微信微信不回,我姐怎么回事啊?”盛天佑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你又骨折了?”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盛夏的手机和背包都在他手里,他却不知如何还给她。 “不是我,是我……唉!颜哥,我姐呢?你们不是同居吗?她现在在不在你身边?”盛天佑问。 颜楚目光锁定在那扇紧闭的房门,迈步走去。 砰砰砰!敲了三声,听见敲门声的不光只有盛夏,还有盛天佑。 堂姐夫进堂姐的房间还需要敲门吗?这是客气,还是疏远,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不该是住一个房间吗?盛天佑有些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情侣关系? “颜楚,你有完没完?”盛夏打开门,火气十足。 颜楚见她头发凌乱,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惺忪模样,手机递给她。“你堂弟找你。” 盛夏一愣,错愕的盯着颜楚递来的手机,一把抢了过来,斥喝道:“盛天佑,你有病吗?找我,你打他的手机做什么?” “姐,是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盛天佑委屈极了,如果不是联系不到盛夏,他会打颜楚的手机找她吗? 盛夏吸了口气,将怒火压制住,问道:“找我有事?” “姐,我爸妈来了。”盛天佑说道。 盛夏沉默一分钟,叔叔和婶婶来了,盛天佑给她打电话,意思很明显。 颜楚开着车,先去接盛天佑,然后去火车站。 接到人时,盛夏和盛天佑傻眼了,除了盛天佑的爸妈之外,还有盛天佑的表姐,比盛夏大两岁。 第四十章 姐的专坐 盛天佑的爸妈都在工地上干活,尤其是他的妈妈,因常年在工地上干活,明明不到四十的年纪,给人的视觉却像是五十岁了。 盛天佑把自己的母亲拉到一边,低声质问:“妈,怎么回事?您怎么把表姐也一起带来了?” “你表姐说来这里找工作,你跟盛夏都在这里,她来这里工作,你们互相也有个照应。”盛妈完全不觉得带上秦小玉有什么不对。 “妈,我是在这里读书。”盛天佑提醒,他只是在这座城市读书,毕业后会不会在这座城市工作都不知道。 “盛夏不是毕业了吗?”盛妈俯在盛天佑耳边,低声说道:“你表姐上网帮我查过了,殡仪馆上班的工资很高。” “妈,姐才毕业一个多月。”盛天佑很是痛头,对自己这个妈很是无奈,时常不给他生活费,逼着他向姐开口要,总说姐有个表姐嫁得好,还有姐那个妈,听说也是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她们都会给姐钱花,没钱了,向姐要。 “一个多月已经开始领工资了,她的工资又高,分一半给你花怎么了?”盛妈理所当然的说道。 盛天佑很是无语,分他一半花,凭什么啊?“妈,我只是她的堂弟,不是她的亲弟,她只是我的堂姐,不是我的亲妈。” “有区别吗?反正你们都姓盛。”盛妈反驳。 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颜楚剑眉微蹙,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意,明明只是侄女,偏要将她当亲闺女般压榨。 怪不得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他还觉得奇怪,开朗活泼的盛天佑居然一路上在沉思默想。 突然,喇叭声尖锐的响了起来,盛妈和盛天佑离得最近,受到惊吓的盛妈准备对车上的颜楚破口大骂,盛天佑及时阻止。“妈,他是姐的男朋友,我未来的堂姐夫。” 闻言,盛妈眼前一亮。“就是你说的那个医生?” “嗯。”盛天佑点头,见盛妈眼中流露出来的贪婪,盛天佑后悔了,后悔告诉她,姐找了个当医生的男朋友。 盛天佑做梦都想不到,昨晚他才说,今晚他的爸妈就来了。 “小楚啊!真是一表人才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听我家天佑说你是医生,工作真体面,我家盛夏真有福气。”盛妈一通彩虹屁夸赞。 盛天佑无语,远处正和盛爸嘘寒问暖的盛夏也沉默了,询问的目光看向盛天佑,他到底怎么介绍颜楚的? 颜楚佩服盛妈的转变,前一秒还想对他破口大骂,后一秒就毫不吝啬的吹捧他。 “天佑,你去帮你表姐把行李搬上车。”盛妈话音未落朝颜楚的车走去,直接来到副驾驶位,开门时却被颜楚抢先一步反锁了。“怎么回事,车门怎么打不开。” 盛天佑嘴角一抽,妈不会是想坐副驾驶位吧?“妈妈妈,副驾驶位您不能坐。” “为什么?”盛妈不解的问。 “姐的专坐。”盛天佑提醒,他以为盛妈能听懂,的确,盛妈是听懂了,却不按牌理出牌,转身朝远处的秦小玉招手,笑着说道:“小玉,快来,你来坐副驾驶位。” 秦小玉眼前一亮,还真听话的丢下行李箱跑来了,看着颜楚的目光,毫无掩饰的传递着爱慕之意,同时,嫉妒和不甘涌上心头,盛夏那个臭丫头,凭什么可以找到像颜楚这样优质的男朋友,她交过几个男朋友,他们连颜楚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颜楚冰冷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像她,秦小玉的身体猛的一颤,血液逆流。 如果盛夏没下车,估计此刻的颜楚会直接发动引擎,将油门踩到底。 这都些什么人啊? “妈,您干什么?”盛天佑要疯了,这撮合之意太明显了,低声警告。“颜哥是姐的男朋友。” “闭嘴吧你。”盛妈警告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转向颜楚时笑容满面。“小楚啊,开下车门,小玉坐了一天的火车,我们年纪大,又是在工地上干活,坐一天火车不算什么,小玉不同,一天火车坐下来人都虚弱了,你让她坐副驾驶位,副驾驶位坐着舒服,让小玉好好休息休息。” 颜楚鄙夷的冷笑,冷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累了,旁边有旅馆。” 盛妈完全不觉得尴尬,脸上笑容不减。“火车站旁边的旅馆太贵了,没必要浪费这个钱,何况,你们都来接我们了。” “妈,我给你们打车。”盛天佑一手拉着盛妈,一手拉着秦小玉,多了一个人,反正都要打车,他带着爸妈和秦小玉打车,让颜楚跟盛夏回家,他极度后悔听盛妈的话叫上盛夏来接他们了。 “打什么车啊?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盛妈对盛天佑的提议很抗拒。 “妈,您在电话里也没说表姐要来,多出一个人超载了。”盛天佑火气也上来了。 “多一个人,挤一挤就行了,你表姐又不胖,打车,亏你想得出来。”盛妈拉着秦小玉打开后坐的门,先将秦小玉推了进去,见盛爸还在跟盛夏聊天,催促道:“老盛,快点上车,再不上车,你的儿子就要丢下你走了。” “妈,超载被交警抓到了会罚款的,罚款的钱比打车多多了。”盛天佑以为只要提到钱,盛妈就会妥协,然而,这次他错了。 盛妈根本不听他的,罚款的钱是他们出,打车的钱却是她出,她会怎么选,当然是选罚款。“没事,看到交警,你提前下,等交警查完了,离远点你再上来,我们在前面等你。” 等盛爸上车后,盛天佑很是无奈,转身去搬他们的行李,总不能让盛夏一个人搬。 “姐,对不起。”盛天佑一脸愧疚的说道。 盛夏笑了笑,婶婶对她不好,叔叔对她却很好,尤其是叔叔没成家的时候,叔叔成家后,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在婶婶的影响下,想给她买什么东西,也只能偷偷地给她买,每次过年回家,叔叔都会偷偷地塞给她钱,虽然不多,盛夏却很高兴。 第四十一章 我姐跟颜哥住 盛天佑想自己去打车,想到自己那个妈,盛天佑放弃了,无论盛妈做什么,盛爸都默不作声,因为盛天佑跟盛爸,盛夏有顾虑,如果盛妈在车上大放厥词,他还能阻止一下。 盛天佑坐上车,盛妈为了能让他坐得舒服,死命的挤着盛爸,三个人的坐位,她和盛爸挤一个坐位,秦小玉和盛天估坐着完全不觉得挤。 “颜哥,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盛天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颜楚不语,见盛夏上车后心不在焉,声音温和的提醒:“系安全带。” “喔。”盛夏回神,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还真忘了系安全带。“好。” 等她系好安全带,颜楚才发动引擎。 开车了,盛妈松了口气,挪动了一下身体,挤向秦小玉,她挤过来,秦小玉朝盛天佑挤去,三个人的坐位,偏偏要挤四人,虽然体格都不胖,却也觉得挤。 “盛夏,你不应该来接我们,让天佑跟小楚来就行了,这样小楚也不会超载了。”盛妈说道,盛夏不在,小玉就坐副驾驶位了,以小玉的魅力定能将颜楚迷得神魂颠倒,秦小玉才是她的亲侄女,她跟秦小玉的感情又好,颜楚要是成了小玉的男朋友,她面上也有光,盛夏跟她又不亲,也不是她自己的亲侄女,自然离着心。 “她不来,我也不会来。”颜楚嘴角微勾,挑衅似的一笑。 如果不是盛夏,他会来接他们,切!他们是谁啊? 盛夏斜睨着颜楚,他是在维持她吗?心头一暖,被人维持着的感觉真好,以前无论婶婶怎么恶语中伤,她都只能默默承受,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跟婶婶吵,叔叔会为难,奶奶也会为难。 记得有一次,婶婶骂得太难听了,她忍不住怼了回去,婶婶就打她,叔叔维持她,说了婶婶几句,婶婶就吵着要离婚,还跑回了娘家,事后,她见奶奶偷偷抹泪,叔叔唉声叹气,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怼过婶婶了。 好在叔叔和婶婶只有过年才回家,过完年又匆匆忙忙离开。 盛妈还要说什么,却被盛天佑阻止。“妈,坐了一天的火车您不累吗?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了我学校附近,我就带你们去找家旅馆住下。” “旅馆?”盛妈不乐意了。“我不住旅馆。” “不住旅馆住什么?酒店吗?你们要是舍得钱,我没意见。”盛天佑说道。 “旅馆的钱我都舍不得,还酒店咧!你这孩子,我跟你爸找的都是辛苦的血汗钱,我们要节约。”盛妈想了想,看了一眼前面的盛夏和颜楚,说道:“这样吧,你回学校,我跟你爸和小玉去跟盛夏住。” 盛夏苦涩一笑,盛妈的决定,在她意料之中。 “我姐跟颜哥住。”盛天佑提醒道。 “我知道啊,我跟你爸随便打个地铺就行了,小玉跟你姐睡,至于小楚,他一个男人,没那么娇气,有沙发睡沙发,没沙发打地铺。”盛妈把话说得很死,有房间住最好,没房间住他们就打地铺,反正她怎么样都能睡。 “妈,你们能别给姐添麻烦吗?”盛天估越过秦小玉,拉了拉盛妈的衣袖。 盛妈不理会盛天佑,问向盛夏。“盛夏,婶婶这样安排,你没意见吧?” “婶婶,您还是听天佑的安排。”盛夏开口说道,她不想说话,被点名了,不得不开口。 她在颜楚家都是借住,现在是以情妇的身份才住得心安理得,房子不是跟她领结婚证那个颜楚的,而是眼前这个颜楚的,还是她旁敲侧击从奶奶口中得知的。 这是拒绝让他们住吗?盛妈脸色变了,却没有当场翻脸,说道:“我们打扰不了你们几天,等工地上开工了,我跟你叔叔就会搬去工地上住,小玉就和你们一起住,放心,小玉不会太打扰你们,等她找到工作,白天要上班,晚上才回来,你们住在一起,大家都有个照应,我跟你叔叔也能放心。” 盛夏苦涩一笑,这是要将秦小玉丢给她吗? “婶婶,工作没有那么好找,尤其是像秦小玉这样的,好工作对学历的要求很高,不要求学历的工作,我相信秦小玉也看不上。”盛夏说的很委婉,如果她没有记错,秦小玉初中都没有毕业,早早就进入社会。 如果没有奶奶,估计盛夏比秦小玉更早辍学,她是考上了重点高中后奶奶才去世,她被母亲接走,也是给她安排了一个重点高中,她如果肯好好读书,考上重点大学不是问题,可惜,叛逆期的她心中又恨极了母亲,在读书这条路上背道而驰。 “盛夏,你说这话不觉得过分吗?”秦小玉忍无可忍,为了给颜楚留个好印象,她默不作声,像个乖乖女般,长辈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听从。 “秦小玉,在社会上莫爬打滚这些年,人情冷暖你应该很清楚,什么工作适合你,你也清楚。”工作不分贵贱,盛夏不是在贬低她,只要勤奋努力,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值得人敬佩,秦小玉的人品不行,即使给她介绍工作,估计她也做不长。 秦小玉还想反驳,却被盛妈阻止,给她一个眼神,秦小玉瞬间会意,盛妈对盛夏说道:“小玉没什么学问,也没你这般好命,盛夏,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你让你表姐给小玉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工资多少也没关系,只要能让她自己养活自己就行了。” 盛爸要说话,却被盛妈阻止,在盛妈压迫的目光下,盛爸默默地转头望着车窗外。 “婶婶,我把我表姐夫介绍给她行不行?”盛夏语不惊人。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如果不是被安全带绑着,盛夏整个人都会朝挡风玻璃撞去,后面的四人均朝前面撞去,被坐椅背给弹了回去。 “抱歉,脚下打滑,错踩了刹车。”颜楚是被盛夏的话给惊住了,把她的表姐夫介绍给秦小玉,她问过她的表姐吗? 盛夏完全不觉得自己有说错话,婶婶很羡慕表姐嫁得好,婶婶是没有女儿,如果有女儿,估计都能通过她,将女儿塞给贺杰洋当小妾。 第四十二章 我们不结婚 “盛夏,你是认真的吗?”盛妈问向盛夏,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脑海里都开始幻想秦小玉嫁入豪门的场景。 “妈,姐是在跟您开玩笑。”盛天佑抚额,对自己这个妈很是无语。 盛妈有些沮丧,肥水不流外人田,在盛夏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外人,盛夏跟她那个表姐的关系很亲,怎么可能把她的表姐夫拿来与小玉分享,那么有钱有势的表姐夫,只会藏着掖着。 “盛夏,让你那个表姐随便给小玉安排一个工作。”盛妈说道,心里却在打小九九,只要把小玉安排在乔柯身边,接触到贺杰洋只是迟早的事,等小玉取代了乔柯的位置,该炫耀的人就是她了。 “安排不了。”盛夏说道,她都没找表姐给她安排工作,婶婶却让她找表姐给秦小玉安排工作,可能吗? “为什么?”盛妈不解的问。 “我不愿意。”盛夏直言不讳,她对婶婶本就不是言听计从,奶奶已经死了,至于叔叔和天佑,只要不太过分了,她都可以忍一忍,一旦忍无可忍,她会翻脸无情。 婶婶想同他们一起住,可能吗?盛夏没理睬,并不代表她默认,将人送到天佑的学校,通通赶下车。 “盛夏,我是你的婶婶。”盛妈气极了,这丫头真是翅膀长硬了,敢不听她的话了,转念一想,这丫头何曾听过她的话。 “你也知道你是她的婶婶。”一直沉默不语的盛爸开口讽刺。 “老盛,你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盛妈怒瞪着盛爸。 盛爸沉默,给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妈,我们还是下车。”盛天佑也忍不了了。 “下什么车?还没送你到学校,打车不要钱吗?”盛妈一把拽住盛天佑,生怕下一秒他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盛妈完全没有觉悟,他们能不能继续坐车,完全取决于开车的颜楚。 颜楚若是执意让他们下车,他们就得下车,他们是亲戚关系,他和他们却不是,载他们全是因为盛夏,只要盛夏开口,他立刻撵人。 “妈,不想下车,您就保持沉默。”盛天佑很不能理解,让她休息真的很难吗? 盛妈是沉默了几分钟,几分钟后,老毛病又犯了。“小楚,你跟我们家盛夏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个话题还算正常,盛天佑没有阻止。 颜楚沉默,斜睨着一旁的盛夏。 “我们不结婚。”盛夏直言,以她对盛妈的了解,盛妈会以长辈的身份让颜楚出彩礼。 “为什么不结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结婚,你们交往做什么?好玩吗?”盛妈不赞同的说道。 盛夏不语,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懒得跟她深究这个话题。 “小楚,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盛妈问向颜楚。 “家中老人太多,都没有退休金,每月还要支付药钱,压力太大,彩礼钱也没赞够,没房没车,她不愿意嫁,我能理解。”颜楚神情自若,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方向盘。 盛夏睁开眼睛,错愕的望着一本正经胡谄的颜楚。 盛妈瞠目结舌,从颜楚这番话中,她得出一个结论,颜楚的家境不好,庆幸的同时也惋惜,她很矛盾,想要盛夏嫁得好,又不想盛夏嫁得好。 “你是医生,工作体面,怎么会还没赞够彩礼钱呢?这车?”盛妈想了想,没赞够也能理解,家中老人太多的话,别说赞钱了,不欠钱已经很不错了。 “借的。”颜楚脸不红,气不喘。 借的?盛夏真想朝颜楚竖起大拇指。 “啊!”盛妈再次瞠目结舌,看向旁边的秦小玉,她还想要撮合小玉跟颜楚,看他的穿着,又开着车,还以为他很有钱,没想到车是借的,家中老人还多,想想盛妈就后怕了,还好颜楚没看上小玉。 穷人是不配有朋友的,颜楚在盛妈身上看到了,在他还没表露出自己很穷时,盛妈对他很热情,总想找他说几句,颜楚直言自己穷后,盛妈都不想搭理他。 到了盛天佑的学校,盛妈拉着秦小玉先下车,她想去跟他们挤,是想趁机撮合颜楚跟秦小玉,得知颜楚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有钱,还撮合什么? 回去的路上,颜楚忍不住感叹道:“你婶婶真现实。” 盛夏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颜楚说道:“我婶婶就那样,谁有钱,她就喜欢谁,不过,她能吃苦是真的,常年跟着我叔在工地上干活,有时候也会抱怨,抱怨归抱怨,干活却很卖力。” “干工地也能赚钱,一个月下来比普通上班族的工资高很多。”颜楚怎么看怎么觉得盛夏的婶婶生活过得很借据,说好听是借据,难听点就是抠。 “我又没说他们没钱。”盛夏白了颜楚一眼,接着又说道:“从我记事起,我叔就在工地上干活,娶了我婶后,两口子一起干,只有怀天佑的时候我婶才留在家中,生下天佑坐完月子,她就去工地上找我叔了,每年过年才回家一次。” “你知道他们存了多少钱吗?”颜楚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盛夏摇头。“别说我不知道,估计连天佑都不知道,不过,我能推测出他们大概存了多少。” “推测?”颜楚挑着眉梢斜睨一眼盛夏。 “从工地行情推测,很容易的。”盛夏自小跟着奶奶生活,村里的夫妻大多都是干工地的,每年赚了多少,回村后都会分享,只有婶婶不愿意与人分享,她以为她不分享就没人知道他们每年赚了多少钱,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 “你能推测出收入,支出呢?”颜楚问,收入可以固定,支出却固定不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知道貔貅吗?”盛夏脸上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 “知道。”颜楚点头。 “我婶就像那貔貅,只进不出。”盛夏的比喻很到位,想要盛妈出钱,还不如放她的血,从天佑生下来就丢给奶奶,也不出一分生活费,即使过年回家,她也不会给奶奶钱,不找奶奶拿钱已经很不错了。 第四十三章 你会娶二婚女吗? “喜欢存钱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在需要用钱的时候,她能拿得出钱来。”对钱,颜楚是没有概念的,他出生在颜家,物质条件优越,以前他体会不了缺钱时给人带来的困境,在医院上班后,经常见因为缺钱家人不得不放弃给病人治疗,他才体会到,钱不是万能的,没钱万万不能。 没有钱,你会失去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盛夏只笑不语,颜楚会说出这番话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盛妈,对自己的儿子都抠抠搜搜,除了必要的生活费,不会给天佑多一分钱,有时候还会找理由不给天佑生活费,让天佑找她,对天佑她也是有求必应,时不进接济他。 而她的钱呢?除了兼职赚的就是表姐给她的。 她读高中时做了许多荒唐的事迹,上大学后她就没做了,母亲不给她生活费,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她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就得去赚钱,她兼职的时间都不够,哪儿还有时间给她做荒唐的事。 “颜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盛夏转移话题。 “你问。”颜楚专注地开车,根本没注意到盛夏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等了许久她也没出声,挑了挑眉,睨了盛夏一眼。“什么问题让你这般难以启齿。” 盛夏深吸一口气,还是没直白的问,而是旁敲侧击。“他知道我们达成的协议吗?” “谁?”颜楚有些莫名其妙。 “颜二。”盛夏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看着颜楚的眸光里闪烁着火光,颜楚是故意装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呢? “颜二。”颜楚挑了挑眉梢,反问:“我们达成了什么协议需要他知道?” 盛夏深呼吸着,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我当你情妇的协议。” “我们有写协议吗?”颜楚问,他怎么不知道他们有写协议呢?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盛夏努力克制。“口头协议也算是协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家颜二知不知道?” “他不需要知道。”颜楚冷哼一声,盛夏是颜二送到他家借住的,借着借着好像偏离了轨道,这是颜楚没想到的。 “你们不是情侣吗?” 吱嘎……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瞬间响起,盛夏整个人朝挡风玻璃撞去,又被安全带给带了回来,盛夏双手紧紧拽着安全带,怒瞪着颜楚。“颜楚,你有病啊!”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开车时有他这样随意的吗? 还好现在路上没什么车辆,这要是在上下班高峰期,绝对造成连环车祸。 颜楚阴沉着脸将车停在了路边,眸色冷凝的瞪着盛夏,质问道:“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盛夏眸子里透出一丝紧张,戒备地看着他。“我有说错吗?你跟颜二不是情侣吗?” 颜楚双手握拳,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冷盯着盛夏,噙着邪冷的佞笑。“谁告诉你,我们是情侣?颜二吗?” 盛夏摇头,要她怎么回答,难道说是她从他跟她的谈话中得出的结论,那时候她以为房子是跟她领结婚证那个颜楚的,可后来从奶奶口中得知,房子的确是颜楚的。 难道是她误会了? 应该是她误会了,如果他们真是爱人关系,颜楚又怎么可能跟她发生关系? 这个认知让盛夏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对颜楚的取向,她还是很委婉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喜欢男人,也太暴殄天物了。 跟一个同性恋的男人发生关系,盛夏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膈应,宛如一副绝美的画染上了一丝瑕疵般。 “难道是我误会了,你们不是爱人关系?”盛夏望着颜楚的眸光中闪烁着光芒,问得小心翼翼,无论是从理论,还是从感情,盛夏都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丫头感情一直误以为他跟颜二是……那昨晚……怒意瞬间烟消云散,颜楚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你猜。” 这算是什么答案?盛夏眼中的光芒熄灭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故意赌气般。“这还用猜吗?你们就是。” 盛夏的脸颊突然被颜楚两根手指给掐住,被迫抬头迎视他的目光。“你猜错了,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兄弟关系。” “真的?”盛夏眼前一亮,他们不是恋人关系,她心里的罪恶感瞬间减轻了许多,她毕竟和颜二领了结婚证,他们又是兄弟,这对颜二来讲,杀伤力也不轻,不对,不对,她跟颜二又没真感情。 离婚,这个念头瞬间席卷而来。 盛夏一直以为,第一个想离婚的人是颜二,此刻,她突然就想要离婚了,甚至还有些后悔草率的与他领证结婚了。 “你误会我跟颜二的关系,所以抗拒跟我领结婚证?”颜楚问,盛夏拒绝跟他去领结婚证,着实打击着他的自尊心。 “是,也不是。”盛夏想点头,脸颊被颜楚控制住,心虚的她不敢与颜楚对视。 颜楚放开她,靠着椅背,叹息道:“是我草率了,婚姻不是儿戏。” 感情?他们之间还谈不上感情,感情不到位,婚姻如同一张废纸,能约束彼此的从来不是婚姻,而是感情。 婚姻不是儿戏,这句话刺痛着盛夏的心扉,迟疑几秒,还是忍不住问道:“颜楚,你对二婚有什么看法?” “二婚?”颜楚挑眉斜睨着她,见她神情紧张,不明所意。“我对二婚没什么看法。” 不是敷衍,他是真没什么看法,感情深陷时两人结婚,感情破裂时两人离婚,离婚后追求第二段甚至第三段感情,再次进入婚姻也很正常。 “你介意娶个二婚的女人吗?”盛夏问道,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不安的抠弄着。 “我的条件很差吗?”颜楚反问,他是颜家继承人,迟早会接手颜家,即使他们不干涉他的婚姻,如果他娶一个二婚的女人,估计会遇到他们阻止,当然,假如他对那个二婚女人是真爱,他也会为了娶她而与家族对抗。 不过,他不会去招惹二婚女人。 颜楚看似没回答,又好似回答了,盛夏咬了咬牙,沉默不语。 第四十四章 你会嫁二婚男吗 “你会嫁二婚男吗?”颜楚问向盛夏。 盛夏一愣,他总是用她的问题来反问她。“二婚男,我不会嫁,尤其是带小孩子的,孩子是他们之间的纽带,繁琐的事情太多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感情一旦受到影响,离婚只是迟早的事。” 颜楚笑了,她都有这样的顾虑,难道他就没有吗? “你笑什么?”盛夏皱眉,他是在嘲笑她吗? “没什么。”颜楚摇头,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盛夏没再说话,头抵着车窗,望着车窗外陷入沉思。 她离婚了就是二婚,颜楚态度很明显,他不会娶离过婚的女人,他们之间比那些露水情缘好些,至少,他们同居在一起,他给她钱花。 钱?盛夏又郁闷了,颜楚还真没正二八经给过她钱花,都是借给她的。 原本以为,毕业后参加了工作,日子会好一些,没曾想到,母亲会干涉她的工作,为了逼她回去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没毕业之前,母亲任她自生自灭是对她的仁慈,盛夏想,如果她找表姐给她安排工作,估计表姐会拒绝,在母亲的逼迫下对她只能爱莫能助。 回到家,颜楚去卫生间洗澡,盛夏则回到房间里,等颜楚洗完澡,叫她去洗,盛夏抱着睡衣,脸颊泛红进了卫生间。 盛夏以为今晚他们会发生点什么,身为情妇的自觉,她还是有的,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颜楚已经回房间了,盛夏站在他房门外纠结,是进他的房间,还是回她的房间呢? “如果他将门反锁了,我就不进去,如果他没反锁,我就进去。”盛夏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咔嚓一声,门开了。 颜楚没睡,靠坐在床头看书,见盛夏开门,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那个……我……现在睡哪儿啊?”盛夏垂着头,局促不安的搅动着手指。 颜楚没说话,身体往里挪了挪,给盛夏腾出一个位置。 盛夏迟疑几秒,随即迈步,她在别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情妇就要有情妇的自觉。 在他身边躺下,盛夏僵硬着身子,闭着眼睛,等着颜楚的临幸,等了许久,不见身边的颜楚有动作,盛夏微微蹙眉,这种被动的感觉太压抑了,她不喜欢,她喜欢速战速决。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忽然,盛夏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将颜楚压在身下。 颜楚嘴角一抽,这丫头还真是主动,他没动,手中还拿着书,玩味的看着她,他要看看她到底能主动到什么程度。 凝视着他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盛夏忍不住伸出手,指腹触上他的唇瓣,那温热又柔软的触感,诱惑着盛夏低下头,那微颤的唇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昨晚是在酒精与药物的推动下,盛夏才抛开了一切,此刻的她,极其的清醒。 颜楚心头一阵激荡,盛夏的吻只在他的唇瓣上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向他笔直高挺的鼻梁。 “你似乎很喜欢主动。”颜楚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手中的书丢弃在一边,大手搂着她纤细的腰。 盛夏一僵,趴在他身上,双手按在他胸膛上,微微撑起自己的身子,挑眉看着颜楚,反问道:“不是你喜欢吗?” 颜楚笑而不语,大手抚着她优美的曲线,慢慢往上移来到她胸前,盛夏迅速按住他的手,她的身子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了?”颜楚反问,手被盛夏按住,掌心下的柔软让他忍不住轻捏了几下。 那触电般的感觉传递开,盛夏这才注意到,他在捏她的胸,从视觉上看,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现在不仅脸颊泛红了,红晕延伸到了脖颈。 “做这种事,还是要男人主动。”颜楚一个翻身将盛夏压在自己身下,动情地吻上了她嫣红的唇,碾转地吻她。 盛夏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时,颜楚却放开了她,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下巴抵着她头底,闭上双眸,强忍着体内亢奋的渴念。 “怎么了?”盛夏弱弱地问,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箭在弦上却收箭了。 “我若是继续,明天你就真要去看妇科了。”颜楚不是不想继续,而是顾虑她的身子,昨晚太过疯狂,她又是第一次,今晚真不适合。 他没想到今晚盛夏会来他的房间,看着她打开房门,局促不安的样子,他不忍心拒绝,默认她上床,还以为她会害羞得扭头逃走,没想到她会直接爬上他的床。 单纯的睡觉也行,谁知她主动挑逗他,简直是在点火。 盛夏沉默了,躲在颜楚怀中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她就不该进来,真是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什么狗屁身为情妇的自觉? 也许是太累了,没一会儿,盛夏就在颜楚怀中睡着了,睡着的她是毫无防备的,她是安然入睡了,却苦了颜楚,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往床边挪了挪,他则起身去了卫生间。 6:30盛夏醒了,如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想将抱着睡的恐龙踢到一边,却踢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盛夏。”颜楚是被她给踢醒的,盛夏的生物闹钟是6:30,他的生物闹钟是6:00,昨晚没睡好,他想多睡一会儿,闹钟都调好了,7:00起床,没想到盛夏提前半小时醒了,醒了就醒了,还将他给踢醒,这就有点过分了。 “抱歉,我忘了你。”盛夏一脸歉意,她怎么忘了,床上不止她一个人。“几点了?” 她没有手机,应该是6:30,这个时间是她起床的时间,虽然不用去上班了,她已经习惯在6:30醒来。 “自己看。”颜楚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递给她。 盛夏接过,如她所想6:30,手机还给颜楚,他却没接,盛夏将他的手机塞在他的枕头下。“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7:30出门。”颜楚的时间很规律,在盛夏没出现之前,他6:00起床,晨跑一个小时,7:00洗漱吃早饭,7:30准时出门,自从和盛夏在一起后,他的时间就不规律了。 第四十五章 外孙媳妇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盛夏掀开被子跳下床,动作利落,跑出房间,盛夏才松了口气,第二次从颜楚的床上醒来,这次明显比第一次还要紧张。 早餐颜楚都安排好的,根本不需要她做,只要等他起床洗漱,然后一起去对面吃就行了。 盛夏洗漱好,换好衣服,因为没有手机玩,她只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7:00颜楚准时从房间里出来,去卫生间洗漱,换好衣服,见盛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还真能打发时间,没手机玩就看电视。 “盛夏,走了。”颜楚叫道。 “啊!哦,好。”盛夏看电视太入神了,都没注意到颜楚起床了,关掉电视,跟颜楚一前一后出门。 不知是她脸皮厚,还是像贺太太骂她那样,天生就是下贱胚子,才当颜楚的情妇第二天,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完全不觉得尴尬。 外婆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们来用餐,见俩人一起,脸上推满了笑,盛夏上班时,早餐时间他们很难遇到一起,盛夏比颜楚早出门,她如果饿了,会陪着盛夏一起吃早餐,如果不饿,她会让盛夏自己吃,她等着颜楚来一起用餐。 吃完早餐,颜楚去上班,盛夏陪着外婆看电视。 “盛丫头,陪外婆出去走走。”外婆在家里待不住。 “好的,奶奶。”盛夏关掉电视,陪外婆出门。 “盛丫头啊,你能别叫我奶奶吗?”外婆拉着盛夏的小手。 “啊?不叫您奶奶,那我叫您什么?”盛夏一脸茫然的望着外婆。 “叫外婆啊!”外婆说道,相比盛夏叫她奶奶,她更喜欢盛夏叫她外婆,颜楚叫她外婆,盛夏叫她奶奶,这是什么关系?外孙和孙女吗? “为什么?”盛夏问,因为母亲的关系,盛夏对外婆这个称呼有些抗拒。 “因为小颜叫我外婆。”外婆笑着说道。 “他是他,我是我,我就喜欢叫您奶奶。”盛夏嘟着嘴,外婆这个理由,她不接受,凭什么颜楚叫她外婆,自己就要跟着颜楚一起叫她外婆? “我喜欢听你叫我外婆,亲切。”外婆见她不愿意,也不生气,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叫外婆亲切,叫奶奶不是更亲切吗?盛夏想了想,妥协了。“好,外婆。” 外婆两个字叫出口,也没那么让她抗拒。 目的达到,外婆脸上的笑容愈加慈祥。“走,外婆带你去跳广场舞。” “啊!”盛夏嘴角一抽,跳广场舞,她这个年纪会不会不适合啊?她觉得外婆这个年纪也不太适合,想要劝阻,却被外婆拉着朝广场的方向走去。 广场上,一群大爷大妈正欢快的跳着,早上也跳广场舞,盛夏佩服他们的精力。 跳广场舞,盛夏兴致缺缺,外婆也不勉强她,让她坐在一边欣赏。 盛夏是真欣赏不来,坐在一边无聊的打磕睡,外婆真看不下去了,将自己的手机丢给盛夏玩,一部老年机,除了打电话,接电话,有什么玩的? 关键是,盛夏不会操作老年机,捣鼓了很久,盛夏才弄出一个俄罗斯方块,从先前的打发时间,渐渐地盛夏玩入迷了。 “老太太,您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啊?她不用上学吗?”有人忍不住好气的问。 “我的外孙媳妇,小刘,怎么样?漂亮吧。”外婆得意的介绍。 “外孙媳妇?”小刘一脸的震惊。“漂亮是漂亮,关键是太小了,她应该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吧?” “不小了,快二十三了,大学都毕业了。”外婆不怪小刘嫌盛夏小,刚见到盛夏时,她也觉得盛夏小,还劝盛夏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被男人给骗了。 “二十三,真的假的?”小刘怀疑,怎么看盛夏都不像是有二十三的人,说盛夏十三,她都信。 “娃娃脸嘛,你要是不信,我让她拿身份证给你看。”外婆说道,她可不想让自家外孙被冤枉成诱惑未成年少女的坏人。 “那倒不用。”小刘摇头拒绝,她又不是警察,看人家身份证做什么,老太太的人品,她还是清楚的,老太太的外孙,她也是见过的,欺骗未成年少女,前程毁于一旦,不值得。 “盛丫头,你过来一下。”外婆叫道,朝盛夏招手。 盛夏收起手机,起身来到外婆面前。“外婆,什么事?” “盛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阿姨。”外婆拉着盛夏介绍给小刘。 盛夏露齿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在两个小酒窝的加持下,笑容甜美的让人嫉妒,礼貌的叫道。“刘阿姨好。” “呵呵,你好,你好。”小刘笑得很尴尬。 “小刘,盛丫头是我的外孙媳妇。”外婆话是对小刘说的,犀利而苍劲的目光却落在盛夏身上,满腹肆意的算计。 盛夏一愣,显然没料到外婆会这么介绍她,不过,外孙媳妇这个身份,盛夏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不排斥。 “你们办婚礼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小刘笑着说道。 “他们早就领了结婚证。”外婆说道,言下之意,婚礼也办完了。 “啊!是这样啊?”小刘总觉得老太太今天有些针对她。 盛夏保持着微笑,沉默的站在外婆身边,她能说什么,她能拆外婆的台吗? 她是领了结婚证,却不是跟外婆的外孙领的,她能说吗?不能,她什么也不能说。 “好啦,你去玩吧,我再跳一会儿。”外婆利用完盛夏,便将盛夏丢在一边,虽然盛夏什么也没说,外婆还是很满意,不是说,沉默就是默认,盛夏对外孙媳妇这个身份不反感,努力撮合他们,领证只是迟早的事。 临近中午,广场上跳舞的大爷大妈才陆续回家,外婆也拉着盛夏心满意足的回家,俩人坐在客厅里聊天,12:00午餐准时送到,用过午餐,在盛夏的监督下外婆吃了药回到房间睡午觉。 等外婆睡着了,盛夏才离开。 颜楚上班,家中只有盛夏,看着宽敞的房子,盛夏觉得空荡荡地,电视也不想看,睡午觉算了,颜楚不在,睡哪个房间随盛夏高兴。 第四十六章 小颜的付款破 路过颜楚的房间,盛夏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颜楚的笔记本电脑上,盛夏犹豫很久,迈步朝笔记本电脑走去。 没有手机,她可以用颜楚的电脑登微信。 打开电脑,盛夏却没开机,又陷入了深思,她在期待什么?又在纠结什么?现在的她,谁也联系不上她,这样不是很好吗? 盛夏合上电脑,起身走出房间,回到她的房间,砰的一声关门,几分钟后,盛夏打开门,来到颜楚的房间,打开电脑,这次她没有迟疑,直接开机。 目光紧盯着显示屏,等待中的神情是紧张的,双手紧握,手心泛起细密的冷汗。 她想要知道,她跟母亲那通电话之后,母亲会不会再联系她,在她不接电话或是关机的情况下,会不会通过微信找她。 盛夏很矛盾,想要知道,又不想知道。 电脑是开了,颜楚设了密码,盛夏见状,松了口气,关掉电脑,起身离开,回房安心睡觉。 盛夏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人大力摇醒了。 “盛丫头。” “奶奶。”盛夏睁开惺忪的眼睛,外婆那张慈祥的脸映入她视线内。 “你这丫头,又叫错了吧。”外婆在盛夏的肩上轻拍了下,以示惩罚。“叫外婆,叫我外婆。” 盛夏坐起身,揉搓着眼睛,笑着抱怨道:“这不能怪我啊,叫奶奶叫了一个多月了,突然让我改口跟颜楚一样叫外婆,说真的,我还真不习惯,要不,我还是叫您奶奶吧。” “叫什么奶奶啊?叫外婆,多叫几次你就习惯了。”外婆才不同意盛夏又叫回奶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盛夏。“给,小颜的电话。” 颜楚?盛夏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她没有手机,颜楚想要找她,只能打外婆的电话,接过手机。“我是盛夏。” “你马上来医院。”颜楚说完就挂了电话。 “为什么啊?喂喂喂,颜楚……”盛夏火冒三丈,对着手机骂道:“说完就挂,什么人啊!没礼貌,咳咳咳,那个,外婆,我……” 当着老人家的面,骂人家外孙,不合适啊! “别顾及我,只要你心里痛快,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他就这样,欠骂。”外婆可不惯着自家外孙,扯掉盛夏身上的被褥,催促道:“盛丫头,快起来去医院。” “外婆,您知道颜楚叫我去医院做什么吗?”盛夏很好奇,不会又给她挂了个妇科吧?应该不会,昨天挂的妇科她中途都跑了,今天又挂,他钱多吗? “不知道,去了你就知道。”外婆转身朝衣柜走去,打开衣柜,在衣柜里一阵翻找,没找到她满意的,嫌弃的道:“盛丫头啊!你的衣柜里怎么都是些t恤和牛仔裤啊?” “不是啊,还有内衣内裤。”说着盛夏就拉开装内衣内裤的小柜,证明给外婆看不只是些t恤和牛仔裤。 外婆脸上倏地一下布满了黑线,暗暗决定,她要带盛夏去逛商场。 “女孩子要穿漂亮的衣裙,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出门。”外婆劝说,她对穿着极其苛刻,除了要合身舒适,还要精致华丽。 “外婆,我是去医院找颜楚,不是去相亲。”盛夏笑着说,对穿着她没什么讲究,漂不漂亮是其次,她追求的是穿着舒服,像外婆穿的旗袍,她就不喜欢穿,看着是好看,穿着也漂亮,可是不舒服啊! 走路要受限制,举止也要优雅。 上身白色t恤,下身牛仔洞洞裤,长发随意的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穿了双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潇洒。 只是,牛仔裤上的洞,那洞大的外婆都想找针线给她缝起来,膝盖下小腿露出一半,膝盖上大腿也露出一半。 “盛丫头啊,你真不要考虑换一身出门?”外婆问。 “这身不好吗?”盛夏问。 “不好。”外婆摇头。 “我喜欢。”盛夏呵呵笑。 “唉!你喜欢就好。”外婆不劝了。“路上小心,这个给你。” 盛夏看着外婆放在她手心里的二维码,目光闪了闪,看向外婆不明所意。“这是?” “小颜的付款码。”外婆说道。 盛夏眨了眨眼睛,不给她钱,给她付款码,真有颜楚的。 行吧,付款码就付款码,盛夏欣然接受。 “外婆,我走了。”盛夏朝外婆挥了挥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盛丫头,路上小心点。”外婆叮嘱,颜楚去上班,她都没这么叮嘱过他。 “知道了外婆。”盛夏心里暖烘烘地,这一幕像极了奶奶站在院长子,目送她去上学,对她千叮万嘱。 付款码没有收款码方便,盛夏拿着付款码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瓶水顺便套点现金,在套现的时候,出了点麻烦,尤其是老板看她的眼神,别说老板质疑她,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付款码不是在手机里,而是……唉!算了,颜楚的神操作,她是理解不了的。 在她再三保证下,超市里又有监控,老板才勉强同意套给她一百。 来到医院,盛夏直奔门诊骨科,却被告知,今天颜楚不坐诊,在住院部。 盛夏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她怎么忘了,一个星期颜楚只坐诊一天,今天明显不是他坐诊。 住院部,骨科,主任办公室。 “小楚啊!你看你,也太谦虚了,你都是主任了,随便给小玉安排一个工作,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盛妈笑容满面,差点她就被他给骗了,还真以为他只是医院里的一个普通医生,没想到人家是主任,权力大着。 颜楚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耐烦,微蹙了眉头,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公式化的开口。“医院招人有流程,你想要你的侄女来医院上班,你可以带她去……” “小楚,见外了不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什么流程啊,你直接给安排了就是。”盛妈打断颜楚的话,秦小玉初中都没毕业,面试什么?什么也面试不了。 别说护士了,护工都够呛。 “我没这个特权,我只是普通的工作者。”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他真心不想应付她,看了一眼时间,都过去半个小时了,盛夏怎么还没来? 第四十七章 找他安排工作 “怎么会没有特权呢?你可是主任啊!”盛妈压根不相信颜楚的话,她都打听清楚了,虽然是一家私立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医疗条件都是最顶尖的,还有就是医务人员,个个精英,招聘条件极其苛刻,一般的医学院毕业生根本进不来,她要是把小玉给弄进来工作,遇到一个条件好的医生,小玉就飞上枝头作凤凰了,她也能根着沾光。 秦小玉安静地待在一边,乖乖等着姨妈游说颜楚给她安排工作。 刚开始她是不愿意的,直到来到这里后,她想在这里工作,当不了护士,护工也行,只要能让她在这里工作,别说一般的医生和主任了,就是院长,她都有办法手到擒来。 别的本事,她是没有,色诱男人的本事,她可是学到了精髓。 别看现在颜楚对她冷若冰霜,只要给她时间,她有办法让他对她热情似火。 “我只是骨科主任,不是院长。”颜楚精致的五官蒙上一股骇人的戾气,她们一早就来医院了,比他还早,她们直接表明来意,应付了她们几句,他就去手术室了,从手术室出来,已经过了中午了,她们居然没走,甚至还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盛夏的功劳,她来医院游说颜楚捐精,以他的未婚妻自居,颜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沉默就是默认,大家对盛夏可热情了,主任的未婚妻,谁敢不热情。 盛妈带着秦小玉来医院,只需要说她是盛夏的婶婶,医生护士们当然会以礼相待,无论她怎么问,他们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道颜楚是骨科主任后,盛妈更加不会带着秦小玉离开了,不撮合他跟秦小玉好,也要让他给秦小玉在医院安排一个工作。 “小楚……” “婶婶。”盛夏打断盛妈的话,阴沉着脸走进来,看着颜楚的目光里满是歉意。 颜楚见盛夏来了,脸上的戾气缓和了许多,起身走出主任办公室。 “小楚,别走啊!你还没答应我给小玉安排工作呢!”盛妈见颜楚走了,想要追上去,却被盛夏阻止。 “婶婶。”盛夏厉声斥喝,脸上的神情阴沉。 在盛夏的斥喝声下,盛妈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料到盛夏会斥喝她,脸色一变,双手叉腰,泼妇的形象显露出,指着盛夏的鼻子骂道:“盛夏,你翅膀长硬了,敢跟我叫板了,你信不信……” “奶奶已经死了。”盛夏忍无可忍的吼出声,这一声吼有些失控,惊扰了外面的人。 还没走远的颜楚也听到了,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来,他能从盛夏的吼声中听出,她的情绪已经压抑了许久,接近要崩溃了。 一直强迫着自己隐忍着,她奶奶死了,她又被接走,对盛妈的不满只能压抑在心底,昨晚接他们的时候,无论盛妈说什么,碍于盛天佑和盛爸在场,盛夏依旧选择隐忍,此刻,盛妈来找颜楚,听到盛妈的话,盛夏压抑不了。 盛妈错愕的看着盛夏,多少年了,盛夏在她面前一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对,盛夏反抗过一次,那次很激烈,她甚至被气得回了娘家,直到盛夏的奶奶带着盛夏来娘家跟她道歉,她才消气了,从那以后,盛夏在她面前总是畏畏缩缩,时间太久了,久得她都忘了盛夏跟她对峙过。 “哼!”盛妈冷哼一声,质问道:“盛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奶奶死了,你就没什么顾虑了,对我和你叔叔还有天佑就六亲不认了,要跟我叫板了,盛夏,我告诉你,你姓盛,血液里流着和天佑差不多的血,你们是亲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跟我叫板,你奶奶是死了,她在天上看着呢!” 盛夏脸色惨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眸因怒火而黯然,双手颤抖着握紧成了拳头,亲人,现在跟她说亲人,盛夏觉得讽刺极了,她被母亲抛弃,父亲离世,婶婶可曾怜惜过她,时常背着奶奶骂她,她是灾星,克死了自己的父亲,活该被自己的母亲抛弃。 婶婶在用父亲的死母亲的抛弃攻击她时,从来不曾考虑过她的年纪,会不会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会不会给她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长大后心理会不会变得扭曲。 盛妈见她不说话,接着又开口。“盛夏,真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居然这么能伪装,你奶奶在世时,在她面前装成乖乖女,对我百依百顺,你奶奶现在死了,就要对我翻脸无情了是吧?谁给你的胆子?喔,我差点儿忘了,你亲妈嫁给了一个有钱人,表姐也嫁给了有钱,她们给你长脸了是吧?盛夏,别忘了,你是在谁家长大的,忘恩负义的东西,盛夏,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忘恩负义?哼!”盛夏冷哼一声,眼眶因愤怒而猩红,一字一顿。“十五岁之前,对我有恩的人只有奶奶,只有奶奶。” 最后四个字,盛夏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 婶婶在这里跟她谈恩,扯蛋!她配吗? “你的奶奶是我的婆婆。”盛妈提醒道。“如果不是我跟你叔叔去工地上干活,你觉得……” “你有给过奶奶一分生活费吗?”盛夏冷声打断盛妈的话,嗓音透着怒火,提醒道:“我和奶奶住的房子,是我父亲留下来的。” 盛妈语塞,若是真理顺了,盛夏十五岁之前还真跟她没什么关系,十五岁之后被她的亲妈接走了,更加与她扯不到边了。 她甚至在得知,盛夏的亲妈嫁得好,表姐也嫁得好,故意不给天佑生活费,怂恿天佑找盛夏要钱,天佑喜欢踢球,想买双好点的球鞋,她嫌贵不给买,却暗示天佑找盛夏买。 盛妈的想法很简单,盛夏是奶奶带大的,盛天佑是奶奶的孙子,他们都姓盛,是堂姐弟,盛夏有钱就应该给盛天佑花,盛夏若是再有良心点,有了钱,还要孝顺她跟盛爸,完全忘了,她在盛夏小时候是怎么对盛夏的。 第四十八章 又没吵赢 “我怎么没给,你们的生活费都是我给的,我跟你叔叔在工地上辛辛苦苦的干活,每天省吃俭用就是为了你们在老家过得好。”盛妈挺了挺胸,气焰嚣张,反正老太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说给了就是给了。 “呵呵。”盛夏被气笑了,她已经够不要脸了,婶婶比她还不要脸。“婶婶,您在说出这番话时,良心真的不觉得痛吗?” “盛夏,这里是医院。”秦小玉出声提醒,她不在乎盛夏跟盛妈吵架,她在乎的是在这里吵架,她已经决定了,要在这里工作,不能因她们的争吵而让其他人对她有看法,秦小玉拉了拉盛妈的衣袖,小声说道:“姨妈,冷静点,我们还要找盛夏帮忙,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她翻脸。” 经秦小玉提醒,盛妈瞬间恢复理智,小玉说得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跟盛夏闹翻,吵架她还从来没输过,这次就算了。 盛夏沉默了,上次因乔柯,她跟贺太太吵也吵了,打也打了,早已经在医院传开了,事后她是逃之夭夭了,至于颜楚,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这次她有顾虑了,她不得不考虑颜楚的处境,如果因她受到影响,她罪过就大了。 盛夏闭上眼,深呼吸几下,平复着汹涌的情绪,睁开眼睛看着盛妈,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们走不走?” “走,我们走,姨妈,快走。”秦小玉拉着盛妈离开。 “走什么走?他还没答应给你安排工作。”盛妈很不愿意被秦小玉拉着走。 “姨妈,安排工作的事不急,您还没看出来吗?盛夏的态度很明确,她不会让您缠着颜楚给我安排工作。”秦小玉小声说。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盛妈很不甘心。 “算了,怎么可能,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秦小玉很聪明,深知惹火了盛夏对他们没有好处,她还要利用盛夏帮她说服颜楚给她在医院安排一个工作,突然,一计上心头,秦小玉眼前一亮,俯在盛妈耳边低语。 听完后,盛妈有些苦恼。“这样行吗?” “我们先回去试探一下天佑就知道了。”秦小玉也没把握,盛天佑跟盛夏的感情比跟她好,她的话盛天佑不会听,只会听盛夏的话。 “也只能这样了。”盛妈有些垂头丧气,心里怨恨着盛夏,居然敢当场跟她翻脸,气死她了。 她们走后,盛夏并没有离开,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呆滞的凝视着窗外的阳光。 办公室的门被秦小玉离开时关上了,没人知道盛夏在里面做什么,有几个护士从主任办公室路过,即使好奇心满腹,也没人敢打开那煽门满足好奇心。 不知过了多久,门打开了,颜楚见盛夏保持着站姿一动不动,原本担心的眸光逐渐变暗,讥讽道:“怎么?又没吵赢?” 颜楚的声音瞬间将盛夏惊醒,敛起恍惚的目光。“什么叫又没吵赢?” “你啊!顾虑太多,跟谁吵架都不能随心所欲。”颜楚双手环胸,慵懒的倚靠着门,幽深的目光看着盛夏。“跟贺太太吵架,你顾虑自己的表姐,跟自己的婶婶吵架,你又顾虑着自己的叔叔和堂弟,吵架都放不开,太累了。” 睫毛微微一颤,盛夏望着颜楚,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反驳不了,紧紧地咬着下唇。 “吵架也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毫无顾虑的争吵,压抑的情绪才能够得到释放,畏首畏尾发泄个屁,添堵还差不多。”颜楚越说盛夏越觉得委屈。 她已经够憋屈了,颜楚还要说话刺激她。 颜楚妥协了,不忍再打击她,走到盛夏面前,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了,我请你吃火锅。” 噗!盛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挥开颜楚捏着她脸颊的大手,怒瞪着他,哼哼着。“哼!你还真以为,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吗?” “你就只能在我面前傲骄哼哼,看把你出息的。”颜楚讥讽道,又忍不住伸出手捏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很好,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颜楚,别捏我的脸,你还捏,不许捏。”盛夏挥开他的手,颜楚又伸来捏她的脸颊,为了躲避他霍霍自己的脸,盛夏索性扑进他怀中,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颜楚错愕一愣,僵硬着四肢,对盛夏的投怀送抱很是意外。 一股清爽的洗发水香气萦绕在鼻翼间,令颜楚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立刻变得神清气爽,同时,一丝异样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颜楚眼神有些惆怅,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盛夏的头。 盛夏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埋在他胸膛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蹭了蹭,闷闷的声音响起。“你只知道一套一套的说我,你呢?她们来医院找你,你如果不待见她们,直接叫保安赶她们出去就行了,为什么要打电话叫我来?” 颜楚低头,亲昵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稳重。“她是你的婶婶。” “她是我的婶婶,又不是你的婶婶。”盛夏郁闷的说道。 他话中的深意,她居然听不懂,颜楚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目光幽深地看着盛夏,质问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是真傻。”盛夏没好气的说道,她怎么可能听不懂颜楚话中的弦外之音,如他所言,她顾虑太多,吵完架后总觉得没发挥好,颜楚没将盛妈赶出去,顾虑着她。 盛夏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在颜楚的心中,还有这般的影响力。 “算了,你当我没说。”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淡淡的失落,颜楚放开盛夏,朝办公桌走去,她若是真傻,他跟她说不清楚,她若是装傻,无需他说清楚。 这就算了?盛夏咬了咬下唇,有些堵气,算了就算了。 “你的手机呢?”盛夏问道。 颜楚深知她要拿他的手机做什么,拿出手机,指纹解锁,直接拨打盛天佑的手机号,手机递给盛夏,一气呵成。 盛夏刚接过手机,对方已经接起。 第四十九章 看上你姐夫了呗 “姐夫,今天是什么美丽的心情,居然主动打电话找我聊天。”盛天佑调侃道,自从知道颜楚跟他的堂姐交往后,盛天佑就直接将他当成自己的堂姐夫了。 “我是你姐。”盛夏没好气的开口,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颜楚,见他目光专注的盯着电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天佑叫他姐夫,而他呢!居然没有意见。 见颜楚没意见,盛夏也没纠正盛天佑,当事人都没意见,她抗议个什么劲! “啊!姐,呵呵,我最爱的姐,找你最爱的弟弟有什么事吗?”盛天佑嘻皮笑脸的问。 “你妈带着你表姐来医院找颜楚,缠着他让给你表姐在医院安排工作。”盛夏直言。 “什么?”盛天佑很震惊。“这不是在瞎胡闹吗?我表姐又不是医学院或卫校毕业,她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为什么想到要去姐夫上班的医院上班呢? “看上你姐夫了呗。”盛夏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都不敢去看颜楚,生怕下一秒颜楚将她给活活掐死。 闻言,颜楚眸底不自禁地涌起一丝差异,抬头,看向盛夏,她正低着头,盛夏那声“看上你姐夫了呗”仿佛掺入了一抹甜蜜,他的心情也变得愉悦。 “她敢。”盛天佑反应很激动,他能接受颜楚成为他的堂姐夫,不能接受颜楚成为他的表姐夫。 “她有什么不敢的?”盛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补充一句。“你又不是不了解她。” 盛天佑哑然,沉默几秒,盛天佑开口问。“颜楚呢?” 颜楚?颜楚眉头一皱,不是姐夫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盛天佑叫他的名字,盛天佑都是叫他,颜医生、颜主任、颜哥、姐夫。 “应该……也许……可能……暂时还没被诱惑。”盛夏有些不确定,秦小玉的魅力摆在那里,她跟天佑聊起秦小玉时还调侃过,没有秦小玉色诱不了的男人,只有秦小玉不愿意色诱的男人。 听着盛夏的话,颜楚的脸色不由的阴沉下来,冷冽的目光几乎要将盛夏劈成两半,什么叫“暂时还没被诱惑”,在她心里,他就是这般低俗肤浅的人设?见色就起心,妖艳的美女,性感的尤物……他又不是没见过,他若是那种只看中美色的男人,会看上她吗? “呼!”盛天佑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还好还好,没被诱惑就好,美色当前,还得是我姐夫的定力好,姐,你要珍惜姐夫,可不能仗着姐夫爱你,你就肆意挥霍姐夫对你的爱。” 爱?他们之间有爱吗?盛夏很确定,他们之间没有,可又不那么确定,对颜楚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若说这是爱,好像又不是,若说……唉!反正她也说不上来。 “盛天佑,你跑题了。”盛夏提醒,给他打电话,可不是听他说教,他一个小屁孩,真当自己是情感大师吗? “姐,这有什么好纠结苦恼的,你直接告诉姐夫,秦小玉以前在夜场上班。”盛天佑停顿一下,接着压低声说道:“提醒姐夫,秦小玉有可能是艾滋携带者。” 盛夏错愕的说不出话,盛天佑这是杀人诛心啊!盛夏怀疑,盛天佑是不是跟秦小玉有仇,她可是他的表姐啊!秦小玉以前是在夜场上班,可是,艾滋携带者,这不是造谣吗? 以婶婶的个性,若是知道秦小玉有可能是艾滋携带者,会将秦小玉带在身边吗?肯定不会,估计会对秦小玉避而远之。 “天佑啊!这谣咱们不能造。”盛夏不赞同,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何况,这种丧良心的谣。 “我又没让你到处去传播,你只要跟姐夫吹吹枕边风。”盛天佑也意识到过分了,他跟秦小玉是没感情,也不能直接把人给毁了。 盛夏抬头,朝颜楚看去,目光对视,盛夏心虚的移开目光,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指腹正好将电话挂了,通话结束。 等盛夏反应过来,手机屏幕已经锁了。 她给盛天佑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责备他,不该把颜楚上班的地方泄露给他妈和他表姐,还有就是阻止他妈和他表姐再来医院打扰颜楚。 “怎么就挂了啊?我都还没说清楚呢!”盛夏低估着,将手机递给颜楚。“劳驾你解锁屏幕。” 颜楚接过手机,没听她的话解锁屏幕,而是收了起来。“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有说清楚吗?”盛夏茫然,她怎么不知道。 “至少我清楚了。”颜楚起身,脱下白大褂,换好衣服,拉着还处于呆滞的盛夏走出办公室。 一路上有不少的医生和护士跟他们打招呼,盛夏笑着回应,如果不是被颜楚拉着走,盛夏都会停下来陪他们聊会儿天。 等电梯时,盛夏拍了拍有些笑僵的脸颊。“脸都要笑僵了。” “谁让你笑,活该。”颜楚给她一个活该的眼神,在办公室里她苦着一张脸,出了办公室笑得可灿烂了。 “这是礼貌,礼貌你懂不懂?”盛夏瞪着他。“别人跟我打招呼,不笑,难道要哭丧着脸吗?” 颜楚不语,盛夏也不说话了。 电梯来了,里面没人,颜楚迈步,盛夏跟着走进去。 “现在不是下班时间,你又提前下班,这样好吗?”盛夏眸子里染上一抹担忧,提前下班,他真不担心丢了工作吗? “你有意见?”颜楚双手环胸,低眸看着她。 盛夏摇头。“我是没有,病人有,领导有。” 颜楚不语,病人他都安排好了,至于领导,没人会管他。 坐上车,盛夏闭目养神,养着养着睡着了。 “盛夏。”颜楚叫醒她。 “嗯。”盛夏惺忪的睁开眼睛。“到家了吗?” 盛夏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这也没到家啊! “下车。”颜楚解开安全带率先下车,盛夏跟着也下车,这是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颜楚带她来这里做什么?盛夏满是疑问。 颜楚走了几步,见盛夏没跟上来,挑了挑眉,停下脚步。“发什么呆?” 第五十章 忽悠她 “你这是要带我逛商场吗?”盛夏兴致缺缺,她不喜欢逛商场,除非要买东西,否则,她宁可在家里睡觉,乔柯喜欢逛商场,总是拉着她一起逛,给她买东买西,每次提着一堆名牌回宿舍,可羡慕死她们了。 东西她虽然不喜欢,却也不会浪费,愿意出钱买,她就转让,不愿意出钱,她就留着。 “你喜欢逛商场?”颜楚问,见她走来,伸手握住她的手,盛夏好像习惯被他牵着走,他的大手很温暖,包裹着她的小手,手心里的温度让她感到安心。 “不喜欢。”盛夏果断摇头。“我喜欢睡觉。” 颜楚笑而不语,看出来了,尤其是坐在他的车上,十次有九次是睡着的。 “不喜欢逛商场,你怎么买东西?”颜楚问。 “网购啊。”盛夏得意的说道:“网上的东西性价比高,省钱。” “你很缺钱?”颜楚又问。 盛夏想了想,回答。“十五岁之前缺钱,十五岁之后不缺了,考上大学,又缺了,在我表姐的支援下,我又不缺了,毕业后拒绝我表姐的支援,工作也没了,我又开始缺钱了。” 听着她的话,颜楚有些心疼的看着盛夏,她的遭遇还真是坎坷,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跟了我,你不会缺钱花。” 盛夏停下脚步,迎面望着他,目光复杂,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几十块钱。“这就是你说的不缺钱花?” 看着她手心里的几十块零钱,颜楚嘴角一阵抽搐,否认道:“这不是我给你的。” “这当然不是你给我的。”盛夏将零钱放回牛仔裤的口袋里,抱怨道:“这是我用你给我的付款码去超市里套的现钱,颜楚,真有你的,给我一张付款码,没有扫码枪,坐公交车,付款码没用,坐出租车,付款码也没用,颜楚,你是不知道,为了向超市老板套一百,我可是……唉!算了,这种心酸,你是体会不到的。” “你可以去商场消费。”颜楚提醒,他的付款码是给外婆的,外婆不喜欢用智能机,喜欢用老年机,给她付款码是方便她消费。 他知道盛夏没钱,叮嘱外婆给盛夏钱,他只是没有想到,外婆会直接把他的付款码给她。 “消费个屁,金额大点的话,我估计他们都能报警把我给抓走。”说着盛夏就来气,如果这个付款码在手机里,没人会怀疑她。 “外婆就是这样消费的,也没见有人报警抓她。”颜楚辩解。 盛夏瞪着他,没好气的说道:“外婆能一样吗?外婆是老人,又是老年机,被质疑时,只要说是我外孙的,没人会说什么,我能一样吗?我是年轻人,我说我手机丢了,或者说我用老年机,有人会信吗?你信吗?” “你是在提醒我给你买手机吗?”颜楚问。 盛夏一愣,随即怒不可遏。“买什么手机?手机才多贵,我要车,我要房,我要大钻戒。” 曲解她的意思,过分,她抱怨是提醒他,给她付款码过于草率了,完全没考虑过她拿着一张付款码去消费会引来什么后果。 买手机?哼!她缺手机吗?她缺,她还真缺。 这两天没有手机玩,是有些不习惯,没有手机也有没有手机的好处,那些想要找她的人,根本联系不上她,很是清静,没有烦恼,心情也美丽。 她抵押的不仅仅是一部手机,还有背包,包里有身份证,户口薄、银行卡…… 盛夏想,她要不要去酒吧把东西要回来啊? “你真想要这些?”颜楚问道。 “什么?”盛夏还没反应过来。 “车、房、大钻戒。”颜楚提醒。 盛夏脸色一变,瞪着颜楚,没好气的讽刺道:“我真的想要,你送得起吗?” 从颜楚开的车,盛夏推测出,颜楚在颜家不被重视,想想也对,颜家有血脉子孙,怎么可能重视一个养子。 颜楚皱眉,在她心里,他该是有多穷啊? 连她婶婶都知道利用他,他甘愿助她飞黄腾达,她居然质疑他的能力。 盛夏深呼吸几下,等情绪平复下来,望着颜楚问:“颜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一趟酒吧?” “去酒吧做什么?”又去买醉吗?颜楚冷冷的开口,眉宇之间隐藏着一丝阴郁和不快。 “去拿我的手机和背包。”盛夏有些闷闷不乐,她不想拿回手机,却想拿回背包,没有身份证,她哪儿也去不了,同时,她也担心,别人拿着她的身份证和户口薄去做违犯的事。 颜楚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情绪,紧握得手背上青筋突起,纠结的眸底暗涌浮动,直接拒绝。“没时间。” “你现在不是有时间吗?”盛夏不信,他都可以提前下班,才不信他会没时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 颜楚提醒道:“你是抵押在酒吧,你去,他们就能给你?” “我是抵押在酒吧,不是卖给酒吧。”盛夏隐约觉得颜楚有古怪。 “有区别吗?”颜楚问,目光看向另一处,闪烁着一抹难懂的情绪。 “没区别吗?”盛夏反问,接着又说道:“你给他们钱,他们自然就归还于我。” “我没钱。”颜楚直言。 盛夏错愕一愣,质问道:“不是要我拿着你的付款码去商场消费吗?不是要送我车吗?不是要送我房吗?不是要送我大钻戒吗?怎么?这会就没钱了?” “你不是也觉得我送不起吗?”颜楚怼回去。 盛夏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这些年的存款全给了酒吧,还欠了十几万,半年内要还清,否则,就要卖房了。”颜楚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啊?”盛夏震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胸口被愧疚和自责撞击着,对自己的荒唐悔恨不已。 酒吧买醉就算了,她还全场买单,那可是高档酒吧,一个晚上的流水账,盛夏都不敢去想。 盛夏感动的几乎要落泪,他的存款被她挥霍了,还欠下十几万,他没有因为钱而弃她不顾,这份诚挚又沉重的恩情,她铭心刻骨。 第五十一章 你想啃老 “颜楚,走,我们回家。”盛夏拉着颜楚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吃火锅。”颜楚拉住她,这丫头的心还真是软,轻而易举就被感动了,颜楚心里泛起愧疚,他这样骗她,真的好吗?他都不敢想象,谎言被拆穿,她会怎么跟他翻脸。 “吃什么火锅啊!我们要省钱。”盛夏天天啃馒头的心都有,心里捉摸着要不要退掉颜楚给外婆安排的营养餐,转念一想,外婆年纪大了,享受不了多久了,不能因为她,让外婆的生活质量下降。 “没事,火锅我们还是吃得起。”颜楚拉着盛夏朝电梯口走去,他的力气比盛夏大,盛夏拽不动他,只好任由着被他拉进电梯。 盛夏喜欢吃火锅,属于无肉不欢的那种,这次她却没有点肉,全是素。 颜楚有些嫌弃。“我们穷到连肉都吃不起了吗?” “吃素健康。”盛夏将烫好的青菜夹到颜楚碗中,颜楚执意要来这家餐厅,这里的东西贵得离谱,忍痛点了些素菜。 午饭都没吃,颜楚明明感觉到饿,看着碗中的青菜,一点食欲都没。 “荤素搭配才健康。”颜楚不是素食主义,每顿餐讲究荤素搭配,全让他吃素,他吃不下。 在颜楚的坚持下,盛夏才勉强点了几道肉。 盛夏能吃辣,颜楚吃不了辣,他们要的是鸳鸯锅,盛夏将点的肉全倒进了清汤锅里,素菜倒进了红锅里,颜楚见状,无奈的摇头。 他不该加那句“还欠十几万”,这下好了,她要带着他过借据的生活了。 经常听同事说,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吃火锅能医治糟糕的心情,盛夏心情不好,他就想着带她来吃火锅,让她的心情变得舒畅,她的心情有没有舒畅,他是不知道,反正,他的心情很郁闷。 回去的路上,颜楚趁着等红灯,对盛夏说道:“盛夏,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穷,不用降低我们的生活质量。” “都负债了,还不穷?”盛夏怀疑他对“穷”这个概念有误解。 颜楚语塞,感觉他们勾通有障碍。“外婆有钱。” “外婆有钱是外婆的。”盛夏不否认外婆有钱,从外婆的穿着打扮,说她是富老太太,盛夏都信。 外婆给盛夏看过她的手饰盒,里面的手饰价值不菲,尤其是衣柜里的旗袍,简直是眼花缭乱。 再次听到盛夏改口叫外婆,颜楚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暗暗佩服外婆的能耐,还真说服盛夏改口叫她外婆了。 “外婆比你想象中更有钱。”颜楚提醒。 盛夏盯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视。“你想啃老?” 颜楚一脸的黑线,他看起来像是啃老的窝囊废吗? 不对,啃老不是窝囊废,有本事啃老也是一种能耐,这句话颜楚保留在心里。 “外婆年事已高,花不了多少钱。”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 “所以呢?你要帮着她花。”盛夏讥讽道。“颜楚,你可别忘了,你只是她的外孙,外婆有儿有女,有自己的亲孙子,从法律上她的遗产怎么轮也轮不你这个外孙。” “外孙也有继承权。”颜楚想给她科普一下法律知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陪在外婆身边,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尽孝,原来是惦记外婆的遗产。”盛夏看着颜楚,满眼的不屑和鄙夷。 孝心被她说得居心叵测,颜楚无语了,被盛夏的话气得肝痛,遗产?哼!外婆那点遗产,他还看不上。 盛夏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激了,外婆身体健朗,怎么就扯到遗产了,盛夏敲了敲额头,真是被钱给弄晕头了。 一路无言,颜楚在生闷气,盛夏在自我反省。 到了小区,颜楚停好车,盛夏先下车,她却没有走,等着颜楚下车。 “颜楚,我反省了一下,我们不能将遗产挂在嘴边,会不吉利的。”盛夏说道。 颜楚赞同的点头。“所以呢?” “我们要自食其力,不能让外婆知晓我们缺钱。”盛夏属于人穷志不穷那种。 “我们”两个字,颜楚听着甚是悦耳,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她现在的身份是情妇,还是包养那种,她说这话,真不觉得丧良心吗?感觉就像是,他赚钱,她帮着他花,钱不够,还不准他开口找长辈支援。 “我没意见。”颜楚无所谓的耸耸肩。 五楼,外婆坐在门口等他们,见俩人回来,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怎么才回来?等你们吃晚饭。” 不给盛夏开口的机会,外婆拉着她的手朝屋子里走去,颜楚跟在她们身后,火锅俩人都没吃尽兴,陪着外婆又吃了些。 用完晚餐,颜楚在给外婆配药,盛夏拿着外婆的手机玩俄罗斯方块,外婆在看节目,她很喜欢这个节目,可惜,每个星期只播放一次。 “外婆,吃药。”药配好了。 “等一会儿。”外婆语气不友善,看节目时,她不喜欢被人打扰。 “外婆,节目重要,吃药更重要。”盛夏出声劝说。 盛夏的话,对外婆很受用,手一伸。“拿来。” 颜楚将药放在外婆的手心里,等外婆将药放进嘴里,才将水杯递上去,外婆接过,抱怨道:“什么药?太苦了。” “良药苦口。”盛夏笑着安抚,以前她会递给外婆一颗糖,颜楚说,老年人吃糖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外婆本身就有糖尿病。 外婆笑呵呵,拉着盛夏的小手,节目也无心看了,节目重要,她的外孙媳妇更重要,目光落到盛夏穿着的牛仔裤上,那个大洞很碍眼,有强迫症的她,看着抓心肝般的不舒坦。 “小颜,你带盛丫头去商场买几套衣裙。”外婆以命令的口吻说,她指定买衣裙,t恤牛仔裤盛夏的衣柜里太多了。 “外婆,不用,我有衣服穿。”盛夏拒绝,他们要省钱,她有衣服穿,买什么衣服? “有什么有?”外婆扯了扯盛夏穿着的牛仔裤,满是嫌弃。“你看看你这条裤子,都烂成什么样了,我都找不到这么大块布料给你补。” 第五十二章 试探你?我有病 盛夏愣住,看着外婆眼中的嫌弃,哭笑不得,解释道:“外婆,这不是烂,这是款式,这是潮流,这是乞丐装。” “小颜,现在商场还没关门,你马上就带她去买,多买几套。”外婆不听她的解释,也是一个急性子。 “我没钱。”颜楚直截了当说。 “你没钱?”外婆震惊的一愣,不解的目光看向颜楚,消化着他话中的意思,这小子又在耍什么名堂? “我的钱被她挥霍一空,现在负债……” “颜楚。”盛夏怒吼,打断颜楚的话,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警告,他们不是说好了,瞒着外婆吗?这才过了多久,他就背叛了。 盛夏难堪又心虚,都不敢看外婆,生怕外婆失望的骂她败家子。 颜楚沉默,气氛显得紧绷不已。 “没钱,不早说,你们没钱,我有钱。”压抑的气氛被外婆打破,起身朝卧室走去,没一会儿,外婆走出来,将一张银行卡放到盛夏的手中。“给你,随便花。” 盛夏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感动溢满整个胸腔,把她外孙的钱挥霍一空,她不该生气的指责痛骂吗?为什么反而给她一张银行卡,还要她随便花。 鼻子酸酸的,强忍着感动的泪水,盛夏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要。” 银行卡还给外婆,盛夏起身跑了出去。 “这丫头,脾气真倔。”外婆无奈地叹息,责备的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颜楚。“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颜楚将事情言简意赅叙说给外婆听,听完后外婆陷入沉思,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看来自家外孙是动心了。 外婆提醒道:“说一个谎就要说无数个谎去圆第一个谎,谎言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时看你怎么收场。” 颜楚沉默,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别来烦我,我老了,消化不了。”外婆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能让他们去领结婚证。 她这个年代的人,只相信婚姻才能稳固两人的感情。 颜楚回到家,盛夏坐在客厅里等他,一副要秋后算账的阵势。 颜楚假装没看见她,刻意从一旁绕过,盛夏却不放过他,出声道:“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颜楚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盯着盛夏。 “颜楚。”盛夏提高嗓门儿,盘腿坐在红木沙发上,双手叉腰,目露凶光。 看着盛夏那压抑不了的愠怒,颜楚浅浅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懒懒开口道:“外婆给你的银行卡,你不是没要吗?” “这是重点吗?”盛夏很无语,她好意思要吗? 颜楚轻声一叹,说:“长辈支援我们,是爱我们的表现,你拒绝她的支援,等于拒绝她对你的爱,她会很伤心。” 逻辑很清晰,完全没毛病。 啃老,啃得如此心安理得,理由如此冠冕堂皇,他啃就算了,还极力说服她一起啃。 “你不能仗着她对我们的爱,肆意挥霍她的养老钱。”盛夏劝说,她总觉得颜楚在挖空心思骗外婆的钱,这样是不对的。 “如果她愿意呢?”颜楚问,眼神让盛夏有些迷惑。 盛夏瞠目结舌,她竟无言以对,颜楚不要脸的程度已经登峰造极了。 “你怎么知道她愿意?”盛夏不死心,想要再努力一把劝颜楚悬崖勒马,别在惦记外婆的养老钱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颜楚嘴角微微的扬起弧度,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打着。“她若是不愿意,就不会给你钱,她给了,足以证明她是愿意的,你是肆意挥霍,还是爱心捐献,或是存着不用,她都没意见。” 颜楚的说服力,盛夏甘拜下风。 “颜楚,我怎么感觉你在给我灌输错误的观念。”盛夏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给洗脑成功了。 “外婆的钱,你可以接受。”颜楚说的极其认真,钱,他们从来不缺,她喜欢钱,给她便是。 “我不配。”盛夏小手一挥,她有自知之明,她是什么身份?跟外婆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外婆的钱,她配接受吗? “你配。”颜楚执拗。 “我配个粑粑,颜楚,别给我洗脑了,我意志薄弱,经不起你的连珠炮弹。”盛夏的反应有些激动。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他养情妇,让他外婆出钱。 正常人都会防着她惦记自己外婆的钱,颜楚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卖力的游说她接受外婆的钱。 盛夏突然意识到什么,面露骇然之色,微眯的眼眸中迸发出冷光。“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颜楚,你是不是故意试探我?故意用外婆的钱诱惑我?颜楚,你不觉得无聊吗?我只是你的情妇,不是你的老婆,你这样试探我的人品,有意思吗?” 颜楚讥讽冷笑,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试探你?我有病。” 他是真心想要她接受外婆的帮助,他在她面前的人设是穷,他若现在给她钱,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我也觉得你有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盛夏赞同他的话,正常人是干不出这样的事。“喂喂喂,颜楚,你干嘛?” “把病传给你。”嗓音深沉且富有磁性,颜楚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盛夏抗拒,不是抗拒他的吻,而是抗拒他的霸道,这是客厅,他们在聊如此严肃的话题,虽然聊得不是很愉快,突然被他压在身下,不反抗才怪。 她的抗拒,颜楚误解了,越来越霸道,深深的吻住她。 “颜……嗯……”盛夏拍打着他的肩,声音含糊不清,在他热情的深吻下,意识变得模糊。 空气稀薄,盛夏觉得快要窒息了,颜楚才放开她,让她喘息。 “我们是在接吻,不是在潜水。”颜楚抚摸着她泛红的脸颊,意乱情迷地说道。 他吻她时,她居然憋气,真不怕将自己给活活憋气吗? 盛夏喘息未定,目光里闪烁着焰火,他还好意思说,吻着她的唇,堵住她的鼻孔,她怎么呼吸? “起开。”红木沙发太硬,他又压在她身上,后背抵得生痛。 第五十三章 你们闹掰了 “我要你现在履行你的义务。”话音未落,颜楚又吻上她,这次不是唇,从额头到脸颊一路延伸到脖颈……在她身上落下炽热的痕迹。 义务?情妇还有义务吗? 容不得她多想,在颜楚的热情下,盛夏沉沦了,喃喃地应声,沉醉其中。 6:00颜楚幽幽转醒,昨晚顾及她的身子,他没有过分放纵自己。 颜楚低眸,幽深的目光看着怀中人儿,盛夏枕着他的右臂,已经麻木了,一点知觉也没有。 搂着她温软的身体,颜楚嘴角勾起,面容上是愉悦的满足。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放下戒备,全然信赖他,依赖他。 7:00颜楚要起床了,为了陪她多睡一会儿,晨跑都放弃了,小心翼翼地抽出麻木的右臂。 盛夏还是被他惊醒了,没有睁眼,细瘦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引来颜楚倒吸一口气,含糊不清的问道:“几点了?” “7:00。”颜楚的声音因盛夏挑起的情欲变得有些沙哑,大手在她腰间游走。 “你该起早上班了。”盛夏从不按牌理出牌,放开颜楚,抱着被褥一个翻身滚到一边继续睡觉。 凉意袭来,盛夏的话更是如同一盆凉水将颜楚浇了个透心凉,却依然没浇灭被她挑起的情欲,颜楚还想着放弃吃早餐的时间与她温存一下,而她呢?催促他上班。 看着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盛夏,无奈的叹息,颜楚起身,赤身走出房间,朝卫生间走去。 颜楚来到对面,外婆坐在餐桌前等他们吃早餐,见颜楚独自来,脸色一沉,质问道:“你们闹掰了?” “您想多了。”颜楚坐在外婆对面,优雅用餐。 昨晚他们聊得不愉快,做得却愉快,在盛夏身上,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么说你们聊得很愉快?那为什么盛丫头没跟你一起过来吃早餐?”外婆生怕两人相处不和睦,颜楚惹盛夏生气,负气之下盛夏一走了之。 “估计她不会吃早餐了。”颜楚说道。 “为什么……”外婆瞬间会意,脸上的阴霾也瞬间消失,压抑不住的笑意在眉宇间传开,却还是板着脸训斥道:“盛丫头还小,你给我克制点自己。” 颜楚满脸的黑线,嘴角微抽,这是他的亲外婆吗? “你们有要孩子的计划吗?”外婆问,苍劲的目光里闪烁着光芒,脑海里幻想着,抱着他们的孩子出去炫耀的画面。 “外婆,您刚刚才说她还小。”颜楚提醒,孩子,没有这样的计划。 “不小了,我生你大舅的时候才十九岁。”外婆说道。 颜楚沉默,外婆也太双标了。 “小颜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成家了,小区里跟你同龄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呢?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盛丫头不嫌弃你,愿意跟着你,而你呢?不给人家名分,给人家整个什么情妇,还欺骗人家装穷,你就作吧,总有一天,把自己作成孤寡老人。”外婆气愤的说道。 “我才二十八。”外婆后面的话,颜楚直接忽略。 “你才二十八?哼!你是二十八,不是十八。”外婆白了颜楚一眼,在她看来,男人满了二十五还没成家,就是大龄剩男。 颜楚再次无言以对,盛夏二十三,她嫌人家小,他二十八,她嫌他老。 临近中午,盛夏醒了,熟悉的酸痛传来,盛夏皱了皱眉,脸颊泛红,在心里将颜楚骂了一遍,毫无怜香惜玉,臭流氓。 忍着酸痛,盛夏起身去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盛夏傻眼了,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欢爱后的痕迹。 盛夏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许久才出来,回到她的房间里换衣服,找了一件白色t恤,在选牛仔裤时,盛夏犹豫了,最终找了条没有破洞的牛仔裤,穿破洞的外婆会嫌弃。 来到对面,盛夏指纹解锁,客厅里没见外婆的身影,盛夏去房间里找,没找到,阳台上也没有。 “外婆。”盛夏叫着,没有回应,外婆不在家。 盛夏见餐桌上还给她留有早餐,心中一暖,早餐已经凉了,盛夏拿去微波炉里加热,外婆跟颜楚都不在家里做饭,他们的厨房里,厨具却应有尽有。 用过早餐,盛夏下楼,广场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视线,盛夏没上前打扰外婆,而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欣赏。 “盛夏是吧?”一道声音响起。 盛夏一愣,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人,是刘阿姨,她印象很深。“刘阿姨,您好。” “你还记得我啊?”小刘很意外。 “当然,外婆介绍过的,何况,像刘阿姨这么美丽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记得。”盛夏笑着说,对印象好的阿姨,她从不吝啬夸奖。 “呵呵,你这小嘴真甜,上年纪了,脸上都长皱纹了。”小刘被盛夏夸得心花怒放。 “没有,刘阿姨,您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完全不见有皱纹,我们站在一起,估计别人会误会你是我姐姐。”盛夏这话就有些夸张,她顶着一张娃娃脸,给人的视觉高中生,她跟小刘站在一起,绝对是母女。 “夸张了,夸张了。”小刘有觉悟,不过,盛夏的话还是顺耳。“对了,盛夏,你真是老太太的外孙媳妇吗?” “是啊。”盛夏点头,外婆说她是,她若否认,不是打外婆的脸吗? “唉!”小刘一声叹,惋惜道:“可惜了,我还想着介绍我侄女跟老太太的外孙认识,想要撮合他们,没想到老太太的外孙已经有媳妇了。” 盛夏笑而不语,在她面前说这个,合适吗?看来这个刘阿姨也不是讲究人,瞬间对刘阿姨的印象改变了,后悔对她一顿夸奖。 “你们结婚多久了?”小刘问向盛夏。 “不管我们结婚多久,刘阿姨,您侄女都没机会了。”盛夏明明在笑,语气却变得疏离。 小刘不傻,听出弦外之音,却没有收敛,说道:“说真的,你跟老太太的外孙不合适。” 第五十四章 撞见表姐夫出轨 “合不合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合法。”盛夏目光犀利的看着小刘,她算是看出来了,刘阿姨不是来找她聊天的,是来拆散她跟颜楚,想要说服她离开颜楚,给刘阿姨的侄女腾地。 “合法有什么用?离婚的人多的是。”小刘不死心。 “你就是其中之一吗?”盛夏冷笑一声,冷眼盯着小刘,嘴角嘲讽的一撇。 “你……”小刘气愤,眸光透着一丝阴戾,指着盛夏,骂道:“小小年纪,心思歹毒,老太太的外孙真是瞎眼了才娶你。” 盛夏准备怼回去,外婆面带微笑走来。“盛丫头,你和小刘在聊什么啊?” “没什么。”盛夏微微一笑,上前扶着外婆。“刘阿姨觉得我配不上您外孙,正在义愤填膺说服我跟您外孙离婚呢!” “小刘。”外婆气愤的怒喝,苍劲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要将小刘给诛杀。 “老太太,别听她胡说。”小刘否认。 “小刘,今天我就跟你直说,你那个侄女,我外孙看不上。”外婆说的直白,她是真的生气了,小刘几次三番在她面前说起,想要介绍她侄女给颜楚认识,外婆每次都委婉拒绝,小刘的侄女,她是见过的,攀龙附凤那种,她能看得上吗? 昨天她才说,盛夏是她的外孙媳妇,今天小刘就耍幺蛾子,简直忍无可忍。 小刘难堪又气愤,当着众人的面,老太太完全不给她面子。 “盛丫头,我们回家吃午饭。”外婆恢复慈祥,拉着盛夏的手离开。 盛夏还处于震惊中,这是她第一次见外婆真正的发火,每次她对颜楚发火都是那种溺爱,外婆给她的感觉,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没想到发起火来威猛得吓人。 “刚刚吓着你了?”外婆拍着盛夏的手,声音慈祥而柔和。 “没有。”盛夏否认,吓是没被吓着,只是意外。 “放心,你是我的家人,我不会这么对你,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灭了他全家。”外婆也是一个护短的人。 盛夏心中一暖,很是感动,尤其是外婆那句“你是我的家人”,盛夏听着很暖心。 “外婆,您真好。”盛夏抱着她的手臂,脸颊亲昵的贴在她手臂上。 “傻丫头。”外婆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她耳不背,盛夏跟小刘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实在是忍不住,她才朝她们走去。 盛夏反击小刘的话,外婆听着很舒心,对自己别有用心之人,零容忍。 用午餐时,盛夏没吃多少,外婆睡午觉前,叮嘱盛夏出去玩,别整天窝在家里,顺便提醒她,颜楚的付款码随便花,别不舍,你不帮他花,别人会帮他花。 等外婆睡着了,盛夏才离开,她想睡午觉,起来太晚,根本睡不着,没有手机玩,电视也不想看,盛夏索性听外婆的话出门。 逛街?不喜欢,消费?舍不得,回家?睡不着。 盛夏坐公交车,去盛天佑的学校找他。 盛天佑在上课,盛夏没打扰他,站在学校门口等他放学,保安大叔叫盛夏到保安室等,他认识盛夏,经常来学校找盛天佑。 盛天佑人缘好,与谁都聊得来,大家都很喜欢他。 盛夏刚进保安室,一辆熟悉的豪车映入视线,眨了眨眼睛,仔细看着车牌号,确定这是表姐夫的车,车窗没降下,看不清里面的人,盛夏不敢确定,坐在车里的人是不是贺杰洋。 “又来了,唉!现在的小姑娘啊!不以学习为重,整天只想着谈恋爱。”保安大叔惋惜一叹。 闻言,盛夏心头一震,脸上闪过一丝的复杂之色。“叔,你认识车里的人?” “我不认识。”保安大叔摇头。“我认识他女朋友。” “女朋友?”盛夏惊呼一声,情绪过于激动。 “高三的学生,没几天都要高考了,还请假跑出去玩,也不知她家里人知不知道,班主任也不管管,请假就批,以前就算了,都这个节骨眼了,其他高三的学生拼命复习,都奔着重点大学去,偏偏她呢!完全不在乎,好像高考对她来说不重要似的。”保安大叔恨铁不成钢的说。 那个高三学生的成绩,盛夏不关心,她只想知道,坐在车里的人是谁?考虑要不要上前确认,一抹身影朝这里奔跑来。 “保安叔叔,给,这是我的请假条。”靓丽的女生穿着时髦,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完全不像是一个高中生。 看了一眼请假条,保安大叔一声叹,无奈地开门。 门一开,女生立刻朝豪车奔去,车门打开,盛夏看清楚坐在车内等候的人,脸色骤然一变,震惊的愣住。 表姐夫,贺杰洋。 女生上车后,立刻扑向贺杰洋,毫无顾虑给他一个深吻,贺杰洋的大手还在女生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盛夏简直傻眼了,直到车开走,她才猛然回神,迅速跑出去,朝一辆出租车跑去。 眼见贺杰洋的车快要消失在视线内,盛夏声音急促。“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看着前面的车,问道:“哪辆?” “在学校外停了一会儿的那辆豪车。”盛夏很着急,急切的想要知道,贺杰洋载着那个女生去哪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盛夏还是不相信,表姐夫和表姐很恩爱,她不相信表姐夫会背叛表姐。 “你说的是那辆啊。”司机恍然大悟,又说道。“我知道他们会去哪儿。” “你知道?”盛夏震惊的问,质疑司机的话,他是出租车司机,又不是侦探。 “这段路我经常跑,载过很多女学生去跟男人……咳咳咳,约会。”“上床”两个字被司机改成了“约会”,这样说显得含蓄。“刚刚那个女生我载过很多次,都是去同一个地方。” “带我去那个地方。”盛夏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最大面额的钱给司机。 司机看着五十元,嘴角抽了抽,气势是豪气,出手却小气,五十元,他也是醉了。 “不是,你谁啊?”司机想拒载,看她的样子,也是一名高中生,一个邪恶的念头袭来,司机劝说:“小妹妹,要以学业为重。” 盛夏深知司机误会了,说道:“车上的男人是我姐夫。” 第五十五章 盛夏呢 “姐夫?”司机吸了口凉气。“我更不能载你去了,万一你们情绪激动打起来了,无论你们谁受伤,事后我都有连带责任。” “你开不开车?再不开,我投诉你拒载客。”盛夏威胁。 在盛夏的威胁下,司机载着她去,他没有绕路,找了条最近的路,盛夏只给他五十,绕路他就亏了。 酒店,贺氏旗下的酒店,贺杰洋胆子不小,居然敢带人来自家酒店开房,真当表姐是摆设吗? 不愧是出租车司机,找的条路太近了,他们还没到,她都先到了。 盛夏没进酒店,而是躲在角落里,等了几分钟,贺杰洋的车到了,停在酒店门口,服务生上前接过车钥匙,将车开走了,不见那个女生的身影,盛夏很是茫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贺杰洋走进酒店,直接朝电梯走去,等他进了电梯,盛夏才走了出来。 盛夏心不在焉时,被人撞了,撞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穿着时髦的女生。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连连道歉。 盛夏呆若木鸡,刚刚的侥幸被撞得稀碎,听着女生道歉的话,盛夏只觉得讽刺。 “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吧?我还有急事,这个给你。”女生从包包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两张100元,塞到盛夏手中,转身跑进酒店。 两人相隔几分钟,一前一后进入酒店,不是开房是什么? 背叛,表姐夫真的背叛了表姐,不用抓奸在床,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盛夏看着手中的两张100元,第一次感觉到,这钱怎么那么刺眼呢! 盛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来到她的房间,抱着双腿坐在飘窗上,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 颜楚下班回家,客厅里没有盛夏的身影,这个时间应该在对面,和外婆一起等他回来吃晚饭,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幸福,颜楚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脱下外套,换了鞋去对面。 外婆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在给盛夏缝补那条破洞牛仔裤。 “外婆,您还真给她缝补?盛夏同意吗?”颜楚来到外婆身边坐下,目光却在四处寻找盛夏的身影。 “我要给她一个惊喜。”外婆有强迫症,盛夏很喜欢这条牛仔裤,这洞她是真心接受不了,趁盛夏出去玩了,她把裤子拿了过来,找了件旗袍,直接给剪了,缝洞。 盛夏这条牛仔裤不值钱,外婆的旗袍却值钱。 “我不觉得是惊喜。”颜楚勾了勾嘴角,惊吓还差不多。 “裤子又不是你的,你觉不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盛丫头觉得。”外婆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倒腾了很久,如果不是她对盛夏那份浓厚的爱,早就没耐心放弃了。“饭菜送来了,在餐桌上,你要是饿了,你自己去吃,我忙完了再吃。” “盛夏呢?”颜楚终于忍不住问。 “我让她出去玩了,不用等她,年轻人嘛!外面吸引她的东西多着,玩的忘了时间回家也正常,不用管,她又不是小孩子,有分寸,玩够了自然会回来。”外婆一副我很开明的样子。 颜楚脸上布满黑线,看了一眼窗户外,天色渐渐暗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他下班就回家,急切的想要见到她,而她呢?出去玩了,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吸引着她,这么晚了还不着家。 老的在家里忙,小的在外面玩。 颜楚起身朝餐桌走去,看着丰盛的佳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简单的吃了几口,叮嘱外婆吃完饭别忘了吃药,在外婆的保证下,颜楚才离开。 回到家中,冷冷清清地,颜楚心情沉闷,盛夏没搬进来之前,他都是独居,他喜欢清静,自从盛夏搬来后,家里热闹了,起初,他很反感,渐渐地适应了,甚至习惯这样的生活。 不见盛夏的身影,他反而心情阴沉不悦。 回到房间,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若是以前,他很嫌弃,根本接受不了,盛夏跟他的生活习惯背道而驰,比如,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叠被褥,盛夏却不是,起床她从来不叠被褥,用她的话来说,叠了晚上还在盖,多此一举。 他喜欢视觉整齐,盛夏却能接受凌乱。 颜楚无奈的摇了摇头,淡淡的笑意沿着唇角缓缓上扬,站在床边,弯腰将被褥铺整齐在床上,两个枕头也放好,枕头上还有一根长发丝,颜楚捡起发丝,幽深的目光盯着发丝看了许久,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盒子,将那根发丝放进盒子里。 颜楚打开电脑,虽然不需要他去颜氏坐镇,有些文件需要他处理,等文件处理完已经是深夜了。 “还没回来,真是玩疯了。”颜楚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窗户外。 她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她,颜楚考虑买部手机给她。 颜楚的情绪焦虑而低落,这么晩了,盛夏还没回来,担心她遇到困难,担心她出了意外,担心她……各种猜测让颜楚烦躁不安。 突然,一声响动从隔壁房间传来,接着是盛夏的惨叫声,颜楚猛地一震,迅速起身,阔步走出房间。 “啊!”盛夏从飘窗上摔在地上。 颜楚急切地来到盛夏的房间,打开灯,见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目光有瞬间呆滞,上前蹲下身体,看到她,他悬着的颗心终于落下。 灯光有些刺眼,盛夏用手挡住晃眼的亮光,微眯起双眸。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颜楚问,他没关房门,盛夏如果从外面回来,能听到开门声,从他回到房间就没听到响动。 “大概三四点钟。”盛夏有些不确定,适应了光亮,她才睁开眼睛与颜楚对视。 “这么早就回来了?”颜楚眼中波澜微涌,心底暗暗浮动着复杂情绪。“你一直在房间里?” “嗯。”盛夏点头,眉头紧皱。 “你怎么了?”颜楚这才注意到,盛夏隐忍着难受。 “腿麻了。”盛夏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稍微一动,双腿麻痛难以忍受。 “你从床上滚下来?”颜楚侧目,床很整齐,她睡过的床不可能整齐。 第五十六章 你姐呢 “我是从飘窗上摔下来的。”盛夏从回到家中就一直坐在飘窗上,盯着窗户外发呆,贺杰洋出轨,盛夏很气愤,乔柯深爱着贺杰洋,她的爱是卑微,为了贺杰洋,乔柯几乎把自己跌入了尘埃,她劝过乔柯离婚,只有离开贺家,乔柯才能做回原来的自己。 婚姻给乔柯带来的是不幸,贺家的光环只衬托着乔柯光鲜亮丽的外面,内在却已经深陷泥泽之中。 母亲为了追求真爱,抛弃了她与父亲,从而造成父亲的死,母亲的真爱是建立在父亲的生命上,乔柯为了爱贺杰洋,丢弃了曾经的自己,可换来的是什么?贺杰洋的背叛。 “你在飘窗上睡觉?”颜楚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严肃,她睡品不好,睡着了总喜欢翻来翻身,在床上睡他都担心她会摔下去,飘窗才多宽,不摔下来才怪。 “我没睡。”盛夏都快要纠结死了,哪能睡得着。 “那你怎么从飘窗上摔下来?”颜楚问。 “腿麻了。”盛夏指了指双腿,坐得太久,突然起身,人就从飘窗上摔下来。 “你在飘窗上坐了多久?腿还麻了。”颜楚的视线落在她的双腿上,修身的黑色牛仔裤包裹着她的双腿,这件牛仔裤倒是正常了。 “现在几点了?”盛夏反问。 “你不会是从下午三四点钟一直坐到现在吧?”颜楚的声音因情绪过于激动而高亢。 盛夏沉默,低着头,看着地板。 见她默不作声,颜楚深邃的眸子里情绪复杂,伸手想将她抱起。 “别碰我,痛。”盛夏反应很激烈,颜楚碰到她的腿像针扎般痛,拒绝颜楚抱她,伸手想要将他给推远。“等等,你等我缓缓。” 颜楚心里有气,才不惯着她,不顾她抗议将人抱起,动作却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床比地板舒服许多,盛夏靠着床头,颜楚体贴入微,在她后背塞了个柔弱的枕头。 “你受什么打击了?”颜楚坐在她身边,回到家不出声,也不开灯,晚饭也不吃,如果她不是从飘窗上摔下来发出响动,他都不知道她在家,害他担心不已。 没有她的身影,他心中焦急万分,像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样。 盛夏低着头,搅着手指,欲言又止,纠结了几分钟,开口说道:“我看到我表姐夫出轨了。” 闻言,颜楚一愣,随即讥讽道:“你至于吗?是看到你表姐夫出轨,又不是看到我出轨。” “颜楚。”盛夏抬头,怒瞪着颜楚。“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你居然跟我说笑。” 好吧,他不应该嘲讽她,贺杰洋毕竟是她的表姐夫,她跟她那个表姐的感情很好。“你捉奸在床上?” “没有。”盛夏摇头,随即又义愤填膺的说道:“他们去酒店开房了,颜楚,你知道吗?我表姐夫的出轨对象居然是……太恶心了,太可恶,太缺德了,颜楚,你是不在场,你不知道我表姐夫多有心机,他们在学校外亲密接吻,去酒店开房,一前一后,相隔几分钟,如果我没看到学校外那幕,即使在酒店遇到他们,我都不会怀疑他们是那种关系。” 颜楚静静地听着她的抱怨,大手伸向她的双腿,或许是因为麻木感过了,又或许是因为盛夏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轻柔地帮她捏腿,她都没反抗。 “那个女的居然还给我两百元钱。”盛夏想想就来气,太讽刺了。 “封口费?”颜楚随口一问,两百元封口费,会不会太少了。 “不是。”盛夏摇头,耷拉着脑袋。“她撞了我,急着去找我表姐夫,估计是怕我纠缠,浪费她的时间,急切的用钱来打发我。” 颜楚抬眸,看了一眼盛夏。“她从你表姐夫身上可不只才赚两百元。” “颜楚。”盛夏板着脸。 又不赞同他的话,颜楚无奈地看着她。 “她跟你表姐夫在一起不为钱,难道为感情吗?”颜楚讽刺道。“一个年轻姑娘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能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苗?” “真爱是没有年龄限制的。”盛夏不赞同颜楚的观点,钱是很重要,爱情价更高。 “你还相信真爱?”颜楚问得随意,却极其认真,审视的目光看着盛夏。 “不相信。”盛夏果断的回答,表姐和表姐夫是真爱,可结果呢?盛夏想,假如有一天,她的母亲被抛弃了,她心中向往的真爱将被彻底粉碎。 眼下看来,婶婶和叔叔才是真爱,他们结婚多年,孕育一子,吵归吵,闹归闹,不离不弃的陪伴却是真实的。 颜楚的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你姐呢?她知道吗?”颜楚问。 “不知道,我没告诉她。”盛夏摇头,这才是她最纠结的问题。 “女人的第六感觉很准,自己的枕边人有了异心,或许,她早就隐约有所察觉。”颜楚提醒,盛夏迷糊,乔柯却精明。 乔柯是个精明的女强人,像乔柯这样的人,合作伙伴还行,当妻子不行,太强势了,他娶的是妻子,而不是事业伙伴。 颜楚盯着盛夏,现在的她,一无事处,他却有些喜欢。 情人眼里出西施,颜楚是没动心,无论多优秀的女人,他都会打心底嫌弃,一旦动了心,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会视若珍贵。 盛夏茫然了,凝视着颜楚,问道:“颜楚,你说,我是告诉她,还是瞒着她呢?” “你问我?”颜楚没回答,反问。 “废话。”盛夏送他一个白眼,家里就他们,除了问他,她还能问鬼吗? “我不觉得你会采纳。”前车之鉴,颜楚提醒道:“上次你纠结去哪儿上班,叫我帮你选,我选了青龙山,第二天,你却去了塞河山。” 这是颜楚的心结,郁闷的心结。 盛夏眼角抽了抽,这事他还记恨着她,真记仇,她都失业了。 “这次不会,我保证,我发誓。”盛夏态度端正,见颜楚还不信,举手就要发誓,却被颜楚阻止,真怕她的誓言成真。 第五十七章 请假了 “她是你表姐,你们感情又好,你不知道就算了,这事你偏偏又知道了,若是隐瞒她,等她自己发现后,得知你早就知晓,对她来说是双重打击。”颜楚没有直说,而是提点,丈夫背叛,表妹隐瞒,再钻牛角尖,乔柯只怕会崩溃。 盛夏咬着牙,沉思默想一会儿,手伸向颜楚。“手机。” 颜楚起身,弯腰抱起盛夏。 “啊!”盛夏惊呼一声,被颜楚抱起,反射性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颜楚,你干嘛?” “手机在我的房间里。”颜楚抱着她,朝隔壁房间走去,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拿起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屏幕解锁后递给她,这次他没帮她拨号,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因为冲动,现在就给乔柯打电话。 不得不说,颜楚还真是了解她,拿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锁上,黑屏了,盛夏还在发呆,久久拿不定主意。 盛夏担心,乔柯知道后会跟贺杰洋闹,贺家人都向着贺杰洋,她害怕乔柯吃亏,受到伤害,上次贺太太因为误会乔柯背叛了贺杰洋,把乔柯打进了医院,小腿粉碎性骨折,若是再来一次,别说腿了,小命都有可能丢。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贺家。”盛夏思来想去,她要去贺家,有她在,他们敢伤害乔柯,她会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现在?”颜楚看了一眼窗户外,不赞同的说道:“太晚了,明天去。” “这事不解决,我一个晚上都睡不着。”盛夏是急性子。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睡着。”颜楚意在言外。 盛夏先是一脸茫然,随即反应过来,随手抓起一旁的枕头,毫不留情朝颜楚砸去,骂道:“色狼、渣男、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无耻至极。” 颜楚抱着盛夏砸来的枕头,很是冤枉,她不能因贺杰洋背叛她表姐,她就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咕噜一声响起,盛夏低眸,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你肚子在叫。”颜楚笑着提醒,晚饭没吃,这都几点了,她的肚子都抗议发出响动,别说盛夏饿了,颜楚也饿了,吃晚饭的时候心情不佳,没吃几口。 盛夏瞪着颜楚,用得着他提醒吗?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盛夏下床,朝厨房走去,她可不指望颜楚会给她弄吃的,他们约法三章,她做饭,他洗碗,在盛夏看来,颜楚不会做饭,如果会做饭,会餐餐吃外卖吗?咳咳咳,不叫外卖,是营养餐。 打开冰箱,里面除了水,还是水。 自从一日三餐都去外婆家吃,盛夏就没买过食材,偶尔买的水果都直接提到外婆家,盛夏感叹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此刻算是领教了。” 颜楚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慵懒的倚靠着门,目光锁定在盛夏身上,脸上表情邪魅而散漫。 “颜楚,你说外婆会给我留饭吗?”盛夏问向颜楚,早餐外婆都给她留了,晚餐应该也会留。 “不会。”颜楚很肯定,随后补充道:“她以为你会在外面吃了回来,再说,现在这么晚了,外婆早就睡了,外婆年事已高,睡眠浅,你忍心过去惊扰她睡觉?” 希望破灭,颜楚又道德绑架,盛夏只好打消去对面找吃的的念头,想到冰箱的冷冻柜里还有她上次蒸的馒头,盛夏眼前一亮,弯腰打开冷冻柜,却被颜楚阻止。 盛夏瞪着按住冰箱门的大手,不悦的开口。“你干嘛?” “我带你出去吃。”颜楚说,盛夏喜欢啃馒头,他可不喜欢。 “好。”盛夏欣喜一笑。 时间太晚了,小区附近的餐厅都关门了,颜楚建议开车出去,盛夏拒绝了,去超市买了两桶泡面,两颗卤蛋,两根火腿肠,回家泡泡面。 泡面,颜楚很嫌弃,见盛夏吃得香,勉强尝了一口,味儿太浓,勉强能接受,卤蛋和火腿肠颜楚是真心接受不了,见他挑出来,盛夏立刻将自己的泡面桶递上去,颜楚目光闪了闪,嘴角勾着愉快的笑意,将卤蛋和火腿肠放到盛夏的泡面桶里。 “卤蛋和火腿肠都是泡面的黄金搭档,这样才有灵魂,你还不吃,没品味。”盛夏吃得欢,两颗卤蛋,两根火腿肠,一桶泡面下肚,吃撑了。 盛夏靠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的抚着肚子。 颜楚善后,等他来到客厅,盛夏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是谁说,这事不解决,一个晚上都睡不着?”颜楚轻幽地叹息,吃饱就睡,她是猪吗? 颜楚坐下,盯着她安详而沉静的睡颜,唇角挂着和煦的微笑,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白洁的面颊,经过今晚,颜楚几乎证实了,他对她生出了情愫。 “嗯。”盛夏轻吟一声,像小猫般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或许是红木沙发太硬了,盛夏睡着很不舒服。 颜楚将她抱起,抱回房间,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褥,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澡。 翌日,盛夏醒来,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盛夏一怔,脸慢慢地热起来。 大清晨醒来,见一个男人盯着自己,盛夏很是不好意思,她睡着的时候,随即你盯,毕竟,她睡着了。 “醒了?”颜楚伸出手,帮她顺着脸颊上的发丝。 指腹传来的温度,盛夏一个激灵,慌乱地从床上坐起,见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和牛仔裤,他们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单纯的睡了个素觉,盛夏却感觉比赤身裸体时更让她紧张。 “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去上班?”盛夏随口问,掩饰内心的尴尬。 盛夏以为他会说,时间还早,结果颜楚来一句。“请假了。” “请假?”盛夏目露震惊,问道:“今天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请假,这还是盛夏第一次见颜楚请假,偶尔会提前下班,最多的是下班回家,一个电话召他回医院。 “你猜。”颜楚神情自若的看着盛夏。 “猜什么猜?我不猜。”盛夏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掀开被,下床走出去。 第五十八章 你要去相亲吗 等盛夏从卫生间里出来,见颜楚已将被子折叠好,放在床头,盛夏讪然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她还想睡一会儿回笼觉。 “怎么了?”颜楚问。 盛夏摇头。“没什么,我回房间换衣服。” 盛夏转身,朝她的房间走去,她人是搬来跟颜楚一起睡,衣服却没有搬到他的衣柜里。 盛夏换衣服时,才闻到自己一身汗臭,昨晚她没洗澡,也没换衣服,颜楚抱着她睡,也不嫌弃她,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盛夏去卫生间洗澡,整个人神清气爽,等她收拾好自己出来,颜楚一身黑色的西装,优雅的坐在客厅里等她。 颜楚上班也是穿西装,可不知为何,盛夏觉得今天的他,穿得特别正式,男人穿着正式,除了面试就是相亲,反正在盛夏的认知里就是这样。 他有工作,面试淘汰,只剩下相亲。 “你要去相亲吗?”盛夏忍不住问,目光微微闪烁,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钝痛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悄悄地在她心底盘旋。 颜楚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盛夏脑门一热。“祝你相亲成功。” “你希望我去相亲?”颜楚脸色阴霾,两眼渐渐冒出一股戾气。 盛夏难受地撇开头。“假都请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觉得我请假是为了去相亲?”颜楚起身,走向盛夏,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眼神锐利如同猎豹般盯着盛夏。 “不然呢?”盛夏不喜欢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感觉屈辱极了,挣扎着想要将下巴解救出来,颜楚执着的捏着,盛夏怒了,曲起膝盖毫不客气朝颜楚的腿间顶。 颜楚有先见之明,在盛夏曲起膝的瞬间,迅速放开她,一个闪身避开,盛夏的身手,他可是领教过,这要是被她踢中,断子绝孙。 “盛夏。”颜楚眯起眼睛,隐含警告戾色。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盛夏骂道,心情本就郁闷的她因猜测颜楚要去相亲,尤其是请假去相亲,心情更是跌入了谷底,还有些复杂的难受。 颜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冰冷,眼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给挖出来。”盛夏警告,抬手握拳,伸出食指跟中指,在颜楚面前弯曲了几下,作势要挖他的眼珠。 颜楚被她幼稚的动作给气笑了,转身朝门口走去,相亲?她还真是自信。 不过,他相亲,她生气,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也不是那么单纯。 颜楚和盛夏一前一后来到外婆家,外婆还没睡醒,早餐已经送来了,放在餐桌上,盛夏不见外婆的身影,外婆睡眠浅,早早就起床了,今天却还没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担心外婆出事了,盛夏脸色一变,准备朝外婆的房间跑去,颜楚一把将她拉住。 “颜楚,外婆可能出事了。”盛夏担忧的说道。 “外婆只是昨晚睡晚了。”颜楚说道,指了指红木沙发。 盛夏看去,目光闪了闪,这牛仔裤?盛夏走向沙发,拿起牛仔裤,这可不就是她那条破洞牛仔裤吗?洞已经被缝补好了,盛夏摸了摸,这旗袍布料的手感真好。 “外婆缝的?”盛夏明知故问,还真给她缝上了,这洞是有多碍外婆的眼? “外婆可是废寝忘食给你缝,你最好别辜负了外婆对你的爱。”颜楚提醒道,年轻人跟老年人的审美观点不同,颜楚也不确定,盛夏会不会觉得外婆这样的做法太偏执,让她难以接受。 旗袍布料配牛仔裤,这样的搭配……新颖。 “外婆的旗袍不便宜吧?”盛夏看着剪掉的旗袍很是惋惜,她这条牛仔裤是在直播间买的,几十块钱,外婆的旗袍很贵,摸着布料就像摸着人民币般舒心。 “吃早餐。”颜楚转身朝饭厅走去,将食盒里的早餐摆放在餐桌上。 盛夏放下牛仔裤,来到饭厅坐下,看了一眼早餐,早餐外婆喜欢喝粥,盛夏将粥碗放回食盒里,颜楚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优雅用餐。 “快点吃,吃完了去贺家。”颜楚催促。 盛夏猛然一愣,咬着筷子,一脸错愕的望着正在优雅用餐的颜楚。“所以,你请假是要陪我去贺家?” “不然呢?”颜楚用餐的动作一顿,白了她一眼。 盛夏顿时心花怒放,望着颜楚久久没有回过神,不是为了相亲,是为了陪她去贺家,她误会他了。 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儿踢中他的重要部位,愧疚填满胸腔,盛夏咬着筷子,望着颜楚欲言又止,对他说什么,说谢谢,还是道歉? 颜楚见她迟迟不动筷,问道:“你不饿吗?” 敛起思绪,盛夏夹起一个包子,放到嘴边啃,阴霾一扫而空,心情也愉快,看什么都顺眼多了,尤其是看颜楚。 用完餐,外婆还没醒,他们便悄悄地离开。 颜楚开车,盛夏坐在一旁喋喋不休,昭示着她的心情非常美丽。 撞见贺杰洋出轨给她带来的纠结,在颜楚请假陪她去贺家给治愈了,她已经想好了,贺杰洋出轨,她没有证据,仅凭她空口说是没有信服力,贺杰洋极力否认,贺家人又维持他,即便是表姐信,也起不了什么波澜。 她这次去贺家也并非想要贺家人给贺杰洋施压,而是不想表姐像傻瓜一般被蒙在鼓里,她也预测不出,表姐在得知贺杰洋出轨会有什么反应,是继续隐忍原谅,还是情绪暴发。 假如,表姐选择继续隐忍原谅,她尊重表姐的选择,带着颜楚默默离开,倘若,表姐情绪暴发与贺家人决裂,她会助表姐一臂之力。 群殴,她最擅长的领域。 到了贺家,盛夏才领教了什么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贺家别墅,盛夏和颜楚站在门外,盛夏盯着门铃,迟迟没伸出手。 “按。”颜楚催促,盛夏没理睬,颜楚挑眉。“我们都到贺家了,你还在迟疑什么?” 盛夏斜睨着颜楚,紧抿着红唇。 颜楚讥笑一声。“你不会是想打退堂鼓吧?” 第五十九章 保姆都不待见你 催催催,催魂啊! “谁想打退堂鼓了?”盛夏白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没一会儿,有人来开门。 “表小姐,怎么是你?”见到盛夏,保姆显然有些意外。 “我找我姐。”盛夏冷着脸,对眼前这个保姆没什么好印象,贺家上到主人,下到保姆给盛夏的感觉都是趾高气扬。 “表小姐,少夫人不在家。”保姆挡住门,没有想让盛夏进去的意思。 盛夏皱眉,这个时间段,表姐还没去公司,表姐的时间观念很强,她是算准了时间来的。 “少夫人都出差两天了,你不知道吗?”保姆问。 盛夏错愕一愣,出差了?她还真不知道,她知道表姐出差,还会来贺家找人吗? 整个贺家,只有乔柯欢迎盛夏,贺家人都不待见她,乔柯不在,保姆自然不愿意招待盛夏,直接关门。 吃了闭门羹,盛夏并没有生气,保姆对她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盛夏只是意外,乔柯出差,怪不得贺杰洋敢把人带到自家旗下的酒店开房。 盛夏拉着颜楚离开,直到两人坐上车。 “她的话你也信?”刚刚保姆对她的态度,颜楚看在眼里,不待见,不欢迎。 “她只是贺家的保姆,没必要为了阻止我进去撒谎骗我。”盛夏软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帮着乔柯骂人的词汇她都想好了,她还特意穿了一条舒适的牛仔裤,就是为了方便打架斗殴,她是做足了准备,却英雄无用武之地。 “你坑了贺家多少钱?”颜楚又问。 “什么意思?”盛夏觉得颜楚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什么叫她坑了贺家多少钱? “保姆都不待见你。”颜楚无比鄙夷。 盛夏明白了,傲骄一哼。“哼!她不待见我,我又待见她吗?如果不是我表姐嫁给贺杰洋,贺家的门槛儿,我才不屑踏进。” 看着她傲骄的小样儿,颜楚没继续打击她。“现在去哪儿?” 盛夏沉默地想了想,手伸向颜楚。“手机给我。” 颜楚拿出手机给她,盛夏没接,颜楚挑眉。“不是要手机吗?” 盛夏嘟了嘟嘴,没好气的开口。“屏幕都没解锁,手机给我有什么用?” “右手大拇指。”颜楚说,盛夏茫然,颜楚伸手,拉过她的右手,在她一脸茫然不知时,用她右手的大拇指解开了屏幕锁。 盛夏的反应由茫然转为惊愕,他的手机屏幕解锁,居然换成了她的指纹?他是什么时候设置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将他的手机送给她,这个想法令盛夏喜悦又期待。 盛夏接过手机,为了测验刚才是不是幻觉,待手机屏幕黑屏了,她又试了一下,结果证实不是幻觉。 “你是要把你的手机让给我吗?”盛夏忍不住问,她说的是“让”,而非是“送”,在她的想法里,二手的东西都是让,只有一手的东西才是送。 “想得美。”颜楚直接否认,继续说道:“我将指纹锁换成你的,是不想你总是找我解锁,麻烦。” 盛夏脸一黑,感动瞬间被颜楚的话浇灭,幽怨的说道:“有必要换指纹吗?直接告诉我解锁密码就行了。” “解锁密码太复杂,你记不住。”不是颜楚鄙视她,是她自己说的,她对数字不敏感,超过五位数的数字她就记不住,进门的开锁密码她就记不住,逼着他将她的指纹录进去,连进外婆家都是用指纹。 盛夏觉得颜楚的话没毛病,害她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他会把自己的手机让给她。 盛夏找到乔柯的手机号,这次没有迟疑,直接拨过去。 响了几声,乔柯接起。“颜医生,有事吗?” “姐,是我。”盛夏开口。 “夏夏。”乔柯有些意外,盛夏用颜楚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姐,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盛夏说道,深吸一口气,将她在盛天佑的学校门口,看见贺杰洋出轨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说完后,乔柯没出声,盛夏也无从得知手机那边的乔柯是什么反应,她能猜测出,乔柯绝对受到了打击,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我知道了,夏夏,我马上要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先就这样,这事等我回来再说。”乔柯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仿佛盛夏只是找她聊天般。 “姐。”盛夏还想要说什么,乔柯却挂了电话,盛夏想要再打,却被颜楚抢走了手机,盛夏怒了。“你干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她实情,剩下的交给她自己处理。”颜楚见盛夏满脸怒火,继续劝说。“无论是感情还是婚姻,只能是当事人自己处理,旁观者只能是旁观,干涉过多会疏远你们的感情。” “我姐愿意呢?”颜楚的劝说,盛夏听进去了,却故意用他惯用的话来怼他。 颜楚看着她沉默,一分钟后,颜楚说道:“你姐愿意就另当别论,可你姐愿意吗?” 盛夏无言以对,乔柯的态度很明显,如果乔柯愿意会挂她的电话吗? 另一边,乔柯压制住悲痛的情绪,仰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将合同推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叶总,这份合同我重新修改了。” “刚刚跟你通话的是谁?”叶夜看着乔柯,镜片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 乔柯一愣,清冷的目光迎上叶夜锐利的目光,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叶总,这是我的私事。” “乔小姐,跟我谈合作时接私人电话,这就是你的态度。”叶夜狭长的凤眸里射出的精光,森冷逼人。 “抱歉。”乔柯明明在道歉,却冷嘲地扬起嘴角。“叶总,我结婚了,请叫我贺太太。” “只是一个称呼,乔小姐何必在意。”叶夜神情一凛,眸色不由得暗下几分。 乔柯美眸一转,流光潋滟,有着清冷而高傲的耀眼光华。“我在意,很在意。” 叶夜双眸微眯,眸中寒光一闪。 “看来今天我们不适合谈合作,打扰了。”乔柯欲起身。 “你口中的夏夏,是盛夏。”叶夜不是问,而是肯定。 第六十章 我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乔柯心弦一紧,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叶夜,不置一词,等待他的下文。 “我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叶夜的声音在房间里荡漾,乔柯苦涩一笑,唇角的苦涩还没来得及收起,叶夜的声音又响起。“你小姨嫁给了我父亲,按理说,你也是我的表妹。” 乔柯神色紧绷,却是一言不发。 “跟我妹领证的那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叶夜问,盛夏毕业前,发了一张朋友圈,一张结婚证,还特意修了一下,除了性别是男,其他的都被她打了马赛克,根本不知道是谁,他派人去调查,却什么也没查到,显然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叶家的势力摆在那里,能与叶家抗衡的家族就那么几家,他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到底嫁给了谁? “什么?”乔柯无法冷静,盛夏领证结婚,比贺杰洋出轨更令她震惊,她是贺杰洋的枕边人,自己的枕边人有什么异常,她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因为她爱贺杰洋,所以不猜测,不刻意调查他,以她的能力,想要调查清楚贺杰洋有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轻而易举。 或许是因为爱,所以选择逃避,盛夏却直接对她说出贺杰洋出轨,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你不知道?”叶夜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她的反应不像是装的,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讽刺道:“你跟她在同一个城市,看来她的事情,你也不是很清楚,想想也对,贺家人都够你应付了,哪儿有精力去关心她的事情。” 叶夜深知乔柯在贺家的处境,乔柯在工作上的能力,叶夜是认可的,在处理感情方面,恋爱脑一个,豪门配竹门的婚姻,不被豪门婆婆欺负才怪。 贺家与叶家,贺家只能仰望叶家。 她的小姨嫁进了叶家,她明明可以借用她小姨的关系利用叶家,她偏偏硬是不懂得利用。 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只能出现在童话里,现实生活中的爱情也有,只是,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豪门婚姻想要长久,必须要有利益牵制。 当然,也有纯粹的爱情和婚姻,但是,在豪门家族中只是小概率。 叶夜嘲讽的话,乔柯觉得羞辱难堪,她的爱情和婚姻都被她经营得一团糟,盛夏领结婚证还瞒着她,乔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起身仓皇逃走。 “阿秋,阿秋,阿秋。”盛夏捂住口鼻,不受控制的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骂她啊? 坐在旁边开车的颜楚关心的问道:“感冒了?” “没有,估计是有人在骂我。”盛夏说道,心情舒畅了许多,颜楚不让她过多干涉乔柯跟贺杰洋的婚姻,她还有些不悦,想想颜楚说得也多,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的婚姻,她瞎掺和什么? 贺杰洋出轨,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她是一定要告诉乔柯,反正她是问心无愧了,剩下的只能让乔柯自己处理。 “一想二骂三感冒,你刚刚打了三个喷嚏。”颜楚分析道。 盛夏揉鼻子的动作一僵,质问道:“你就是这样判断感冒吗?这也太草率了,亏你还是个医生。” “我是骨科医生。”颜楚提醒。 “有区别吗?”盛夏反问,在她眼中都是医生,没什么区别。 颜楚沉默。 “颜楚,我们现在去哪儿?”盛夏问,原本的计划被打乱,盛夏感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想去哪儿?”等红绿灯时,颜楚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黑眸转动,瞥着盛夏。 “我想去的地方多了。”盛夏想了想,掰着指手。“比如,昆明、丽江、大理、香格里拉,西又版纳……” “你直接说你想去云南。”颜楚打断她的话。 “你想不想去?”盛夏望着颜楚,双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颜楚没有回答,调侃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盛夏翻了个白眼,她看起来是个想听假话的人吗? “废话没有。”颜楚也较真起来,望着那跳跃的红绿灯,等到绿灯,颜楚发动引擎。 “颜楚,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盛夏问。 “说。” “等我们把欠酒吧的钱还清,我们就去买一辆房车,你载着我和外婆去旅游,到时候就不只是去云南,我们可以去全国的旅游胜地,我们还可以……”盛夏说得津津有味,跟喜欢的人一起自驾游是她的梦想。 小时候想着带奶奶,可惜,奶奶过世了,现在遇到了外婆,她就想带外婆自驾游。 外婆帮她缝牛仔裤上的洞,盛夏很是感动,在外婆身上,她看到了奶奶的身影,小时候她的裤子破了是奶奶帮她缝好,她没机会给奶奶尽孝,外婆活着,虽然不是她的亲外婆,却可以给她一个尽孝心的机会。 颜楚没打击她的积极性,静静地听她滔滔不绝。 带外婆自驾游,他没有这种想法,外婆年事已高,途中万一出了意外,客死他乡了怎么办?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盛夏滔滔不绝的话。 手机在盛夏手中,本想把手机给颜楚,考虑到他在开车,盛夏正准备帮他接起,颜楚却连接了车载蓝牙。 “什么事?” “颜主任,120送来一个出车祸的外卖小哥,情况很不好。”对方的声音很着急。 “马上到。”颜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脚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半小时的车程,颜楚硬是十多分钟就到了医院,助理医生在急诊门口等候,一见颜楚立刻迎上去,颜楚下车,直奔急诊室,助理医生则上车,见坐在副驾驶座的盛夏,惊讶的愣住。 “你是?”助理医生问。 “我叫盛夏。”盛夏自我介绍,眼前这个俊雅飘逸的医生,她没见过,骨科的医生,她几乎都认识。 “你就是盛夏?”助理医生很震惊,急切的问道:“你就是老师的未婚妻?” 盛夏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缠着颜楚捐精那段时间,她在骨科就是以颜楚的未婚妻自居,还真别说,这个身份在骨科享有特殊待遇。 “真是闻名不如见。”助理医生感叹,他们都说老师的未婚妻年轻,这哪儿是年轻,整个就是小,像个高中生,当然,他并非嫌弃老师老,老师也年轻,只是……老师喜欢就好。 “你是?我在骨科没见过你。”盛夏回忆了一遍,记忆中还真没这个人,他叫颜楚老师,难道才毕业,也不像啊!眼前这个医生看起来比颜楚还年长。 “呵呵,我叫李文清,前段时间被安排出去进修了,昨天才回来。”李文清摸了摸鼻子,发动引擎,开着车朝停车场去。“未来的师娘,颜主任是我的老师,你叫我小李就行了。” 小李?盛夏嘴角抽了抽,她还真叫不出口,感觉有些冒昧。 “还是叫你李医生吧。”盛夏说道。 “未来师娘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李文清没意见。 “你也别叫什么未来师娘,叫我盛夏就行了,他们都这么叫我。”未来师娘怎么听怎么别扭,她这个年纪,被人叫师娘,感觉怪怪地。 “好。”李文清点头。 停好车,李文清把车钥匙交给盛夏,说了一句,便朝急诊奔跑去。 盛夏没下车,坐在车里睡觉,不知睡了多久,被敲打车窗的声音吵醒。 盛夏睁开惺忪的眼睛,透过车窗,她看到了秦小玉。 秦小玉见盛夏醒了,高声叫道:“盛夏,你给我出来。” 盛夏脸色阴沉,看到秦小玉,她的心情就不好,尤其是在医院看到秦小玉,很不想理睬她,盛夏伸了伸懒腰,慢吞吞地打开车门。 “这么热的天,锁着车门关着车窗睡觉,也不怕被憋死。”秦小玉语气很不佳,她心里有气,今天她打扮得美美地来医院勾引颜楚,去了骨科却被告知,颜楚今天请假了,她自然不信,她认识颜楚的车,也记得车牌号,特意来停车场找,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停车场终于找到了颜楚的车,颜楚想躲她,她就在他的车面前堵他。 让她意外震惊的是,盛夏居然在车上。 “秦小玉,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盛夏下车,这是地下停车场,地下本就阴凉,盛夏在车上睡觉也不觉得热,只是有一些闷。 “你怎么会在颜楚的车上?”秦小玉答非所问,双手叉腰,那气势活像是她才是颜楚的正牌女友,而盛夏则是那个对颜楚图谋不轨的坏女人。 “秦小玉,我跟颜楚是什么关系需要我提醒你吗?”盛夏语气不善,她没秦小玉高挑,身材也没秦小玉突出,穿着打扮也不如秦小玉。 如果说秦小玉是妖艳的梅花,盛夏就是清丽的雪莲。 “盛夏,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的自身条件能与我媲美吗?是,我承认颜楚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将来是谁的,谁又说得准。”秦小玉很自信,高傲得像只孔雀。 “秦小玉,你说得对,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盛夏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秦小玉,盛夏不得不承认,秦小玉的确很会装扮自己。 穿着低胸粉色短裙,将她的身材完全暴露无遗,尤其是白皙的乳沟若隐若现,勾人眼球,修长均匀的长腿极具诱惑,长相普通的她,在精心的妆容下妖娆风情。 相比之下,盛夏只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盛夏的化妆技术不佳,她擅长给死人化妆,却不擅长给活人化妆,也不知是不是职业病,每次她给自己化完妆,还不如素颜。 拼化妆技术,盛夏不如秦小玉,拼素颜,盛夏能甩秦小玉几条街,盛夏属于天生丽质,秦小玉想要惊艳,全靠妆容。 “是谁说,职业不分贵贱?盛夏,我警告你,别用我以前的职业来攻击我。”秦小玉脸色阴沉一片,她已经离开了以前工作的城市,意味着她想要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她并不后悔以前选择在夜场上班,夜场上班赚钱多,像她这样出生的人,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又不想下苦力,想要轻松赚钱,夜场是她最好的选择。 “你不招惹我,我就不会揭你老底,秦小玉,你我都并非善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不饶恕。”盛夏冰冷的目光中满是警告,她给盛天佑打过电话,盛天佑能阻止他的母亲,却制止不了秦小玉。 秦小玉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秦小玉想要勾引谁,盛夏并不关心,可秦小玉盯上了颜楚,盛夏就不会冷眼旁观。 “哼!”秦小玉冷哼一声,葱白的玉手拨了拨卷发,风情万种。“有本事你就告诉颜楚,我以前在夜场上班,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人多的数不清,那又如何?我只想跟他上床,又不会跟他产生感情,更不会想要嫁给他。” 秦小玉的目的简单纯粹,反而让盛夏不知如何反驳,人家只要上床,又不要感情,更不会让他负责,这样潇洒的女人,估计很多男人都喜欢。 “盛夏,我看上颜楚了,你最好时时刻刻盯着你的男人,别给我有可趁之机。”见好就收,秦小玉挑衅完盛夏,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秦小玉打不过盛夏,火点完就离开,留下来欣赏燃烧,容易引火烧身。 面对秦小玉的挑衅,盛夏气愤不已,忍无可忍,拔腿朝秦小玉冲去,秦小玉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加快脚步,盛夏穿着运动鞋,秦小玉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赢盛夏。 头发被盛夏一把给抓住,秦小玉头皮一痛,惨叫一声。“啊!” “敢觊觎我的男人,秦小玉,谁给你胆了。”盛夏拽着她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往后一个用力,将秦小玉拽倒在地上,盛夏骑在她身上,不顾秦小玉的惨叫,一顿输出。 “盛夏,住手,快住手,我是盛天佑的表姐,姨妈最疼我了,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姨妈,我姨妈会收拾你的。”秦小玉想用盛妈来阻止盛夏,她不提盛妈还好,提起盛妈,盛夏火气更旺,揍得更狠。 “告诉你姨妈,哼!你就是告诉天王老子,我今天也要教训你,真是给你脸了,我盛夏的男人你都敢窥视,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盛夏心里虽然有气,下手却留有分寸,没攻击秦小玉的要害。 眼见盛夏不受威胁,秦小玉开始反击,抓了盛夏几把,她就放弃了,她昨天才做的美甲,怕美甲抓掉,那可是钱啊! 秦小玉捂住脸,她还要靠这张脸魅惑男人,被盛夏抓毁容了,她找谁说理去。 盛夏打,秦小玉被打,盛夏发泄了一会儿,放开了秦小玉,互殴才有战斗欲望。 盛夏起身,见秦小玉还捂住脸躺在地上,踢了踢她的大腿。“行了,别装死了。” “呜呜呜。”秦小玉哇一声哭泣,浑身疼痛,指控道:“盛夏,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你报啊!”盛夏才不怕,派出所她又不是没去过。 秦小玉忍着剧痛,艰难的坐起身,找到一旁的包包,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没一会儿,警察和医护人员都赶到停车场,秦小玉狼狈的躺在地上,盛夏穿着整齐的站在一边,正常情况下,两个女人打架,只会是因为男人。 秦小玉装扮给人的感觉,风尘女人,而盛夏呢!一张娃娃脸,像个高中生,她们为什么打架,还真看不出端倪。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她打我,她要杀我,你们快把她给抓起来,我要告她,我要让她坐牢。”秦小玉一见警察,如见救星。 “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警察安抚,先将秦小玉交给医护人员,他们则将盛夏带回派出所。 盛夏很配合,乖乖跟着警察走。 秦小玉被带去急诊检查身体,秦小玉仿佛要置盛夏于死地般,在检查时,医生问她哪儿痛,她哪哪儿都痛,医生只好给她安排全身检查,派出所要她的检查报告,才能确定要不要给盛夏定罪。 打人,盛夏供认不讳,问其原因,盛夏却沉默不语。 秦小玉看似被打得很惨,却只是皮外伤,所有查检结果都证明,秦小玉是轻伤,轻伤构不成犯罪,警察以民事纠纷处理,让盛夏叫家属来派出所领人,盛夏却让他们等等。 别说她没有手机,也记不住颜楚的手机号,即便她能联系颜楚,这个时候,颜楚应该在手术室,根本不可能来派出所领人,外婆岁数大了,她自然不会惊扰外婆,表姐又在出差,只能等颜楚手术结束。 她揍的人是秦小玉,可不敢指望婶婶会来派出所领她,叔叔在婶婶的权威下,肯定不敢来派出所,盛天佑还没有成年,没有资格来派出所领人。 手术结束,颜楚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下午6:00。 “颜主任,你快去一趟派出所。”小铃护士急切的说道。 派出所?颜楚微微蹙了下眉头,跟在他身后的李文清抢先问:“出什么事了吗?” “颜主任的未婚妻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了。”小铃护士说道。 “什么?”李文清很震惊,脑海里浮现出盛夏那么娃娃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 听到盛夏被警察带去派出所,颜楚妖治的脸上笼罩一片戾色。 “她又打人了。”小铃护士说道,接着又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急诊那边传来的消息,只说,我们科颜主任的未婚妻因为打伤人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了,不过,颜主任,你放心,急诊那边出了检查报告,是轻伤。” “又打人?”李文清小心翼翼的看了颜楚一眼,他的脸色很不好,是因为未婚妻打伤人,还是因为未婚妻被警察带去派出所呢?“小铃,什么叫又打人?” 小铃护士白了李文清一眼,目光看向颜楚。 “你知道她打谁了吗?”颜楚冷声问。 “颜主任,你认识,秦小玉。”小铃说道,秦小玉是盛夏那个婶婶的侄女,上次盛夏那个婶婶带着秦小玉来骨科找过颜主任,今天一早,秦小玉又来骨科找颜主任,他们告诉她,颜主任请假了,秦小玉却不信。 说真的,骨科的医生和护士都不待见秦小玉,总觉得秦小玉接近颜主任目的不单纯。 得知盛夏把秦小玉给揍了,他们直呼活该。 “秦小玉。”颜楚一时没想起来,突然想起,盛天佑那个表姐,怒意涌上心头,眸底精光渗人,全身都弥漫起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颜楚将小铃和李文清吓得不轻,俩人均沉默不语,直到颜楚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他们才松了口气。 “小铃,什么叫又打人?”李文清追着问,执着的想要了解清楚。 小铃没理会,转身就走,李文清追在她身后。 颜楚来到派出所,映入视线,盛夏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抱着双膝,下巴放在膝盖骨上,低着头,目光呆滞,瘦小的身子显得格外孤单又落寞。 这样的她,让人心生怜惜。 颜楚没叫她,而是去了解情况,然后签字。 等颜楚签完字出来,盛夏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颜楚很怀疑,从她来到派出所,她是不是就这样坐着。 颜楚无奈叹息,来到她身边,大手落到她的头顶,手心传递的温暖,盛夏猛然一震,抬头,望着颜楚那一双满是关切的黑眸。 没有虚假,没有责备,没有嘲讽,只有关切的担忧。 “你来了。”盛夏露出一抹微笑,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从白天等到天黑,她还真害怕颜楚不管她,即使知晓他在手术,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难免会感到不安。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颜楚的嗓音出其的温柔,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般。 一个姿势坐久了,双腿已经麻木了,被颜楚这样抱着,针扎般的刺痛从双腿传来,盛夏却硬是忍着,靠在他怀里,贪婪的嗅着她熟悉的味儿。 想到了什么,颜楚放开盛夏,握住她的双肩,目光移到她的腿上。“坐了那么久,你的腿不麻吗?” 昨晚她坐在飘窗上,还因腿麻从飘窗上摔了下来,他碰到她的腿,她反应很激烈,哇哇大叫指责他。 盛夏吸了吸鼻。“麻,不过,我能忍。” 颜楚挑眉,曲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这就能忍了?昨晚你没忍。” 盛夏拉着他的大手,咬了咬下唇。“颜楚,带我回家。” 派出所她是常客,却不是这座城市的派出所,即使她很冷静,心理防线还是崩塌了,她并不怕秦小玉告,也不怕婶婶和叔叔责骂,她害怕颜楚丢下她不管,更害怕外婆对她失望。 “好。”颜楚弯腰将她抱起,走出派出所,一阵冷风拂过,凉意袭来,盛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颜楚察觉到了,问道:“冷吗?” “冷。”盛夏窝在他怀中缩了缩身子,反手抱着他,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颜楚将她抱得更紧,加快脚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车上,颜楚担心她冷,开了空调,热气吹来,盛夏很是无语,现在这个天气开空调,还是热风,他是不嫌热吗? 从派出所出来,盛夏是感觉冷,到了车上,她已经不冷了。 盛夏伸手,将空调给关了,颜楚不解地看着她。“你不是冷吗?” “现在不冷了。”盛夏回答。 颜楚看了她一眼,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你不问我原因吗?”盛夏闷闷地问道。 “你想说吗?”颜楚反问,她想说,自然会说,她若是不想说,他问也没用。 盛夏扭头,望着车窗外。“我把秦小玉给打了。” “你已经手下留情了。”她的身手,颜楚是领教过,她若是真打,秦小玉会只是轻伤吗? “唉!这该死的沾亲带故。”盛夏叹息,秦小玉怎么说也是盛天佑的表姐,她怎么能往死里揍。 “你要真把人给揍死了,我就领你不出来了。”颜楚说道,秦小玉若是真被她打死了,他能将人领出来,只是会有些麻烦。 “呵呵!”盛夏摸了摸鼻子,说道:“放心,我有分寸,杀人放火的事,我不会做。” 除非忍不住,这句话盛夏没说出口。 颜楚没说话,盛夏又问道:“你去看秦小玉没有?” 颜楚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我去看她做什么?” 盛夏沉默,想想也对,秦小玉是谁,配让他去看她吗? “颜楚,秦小玉看上你了。”盛夏说道,想到秦小玉自信满满地样子,简直是欠揍。 “这就是你揍她的理由?”颜楚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心情愉悦,因为秦小玉看上他,她就把人给揍了,看来她心里有他,霸道的不与人分享。 “她还挑衅我,在我面前叫嚣,你没看到她的嘴脸,可神气了,活像是只要她对你一勾手,你就会乖乖上钩,抛弃我,然后沉迷在她的美色之下。”盛夏越说越气愤,尤其是秦小玉最后挑衅的话,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在杞人忧天,我看不上她。”颜楚直言,盛夏怀疑,颜楚狂傲的说道:“我的眼光很高,想要入我的眼,秦小玉不配。” “秦小玉身材好,穿着性感,又会打扮自己,懂得捕获男人的占有欲,只有她不愿意色诱的男人,没有她色诱不成功的男人。”盛夏并非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实话实说,这些年秦小玉在男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 “恭喜她,在我身上她会踢到铁板烧。”颜楚的占有欲,只会是眼前人,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盛夏错愕一愣,意外又不意外,心里美滋滋地,嘴上却说。“真是不解风情。” 颜楚沉默,他若是解风情,她不被酸死才怪,秦小玉还没有实质行动,仅仅只是挑衅她,她都醋意大发将人给揍了。 “男人都喜欢欣赏美女,在美色的诱惑下,有几个男人能把持住自己,即使守得住心,身体应该会很诚实。”盛夏喃喃自语,秦小玉的态度很明确,只想跟颜楚上床,其他的她不奢望。 颜楚很是无语,她没指名点姓的说他,难道听不出她在指桑骂槐吗?他说得很清楚,她为什么就不信?“盛夏,自信点,她的美是经不起卸妆的考验。” 盛夏心里美得冒泡泡,他是在变相的夸她长得好看吗?盛夏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都说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现在的化妆技术,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你难道没听过,艳丽的妆容容易迷惑人想犯罪,一见素颜就让人想撤退。”相比化妆的美女,颜楚更喜欢素颜的她。 “噗。”盛夏忍不住笑了出来,秦小玉要是听到这话,估计会被气得不轻。 算了,结束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也没意思,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测,珍惜眼下就行了,至少,眼下颜楚的态度很明确,看不上秦小玉。 “外婆有给你打电话吗?”盛夏转移话题,吃早餐没等外婆,午餐也没回去陪外婆吃,现在晚餐都过了。 “你跟我在一起,回不回去陪她吃饭,外婆根本不在乎。”颜楚说道,他在家,她不在家,又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外婆才会担心她。 “我因打人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你能不能别让外婆知道。”盛夏一脸祈求的望着颜楚,她在外婆心中的形象是乖乖女,可不是暴力粗鲁。 “外婆喜欢的是你这个人。”颜楚无奈一笑,她还想着在外婆面前,隐藏自己的暴力,展露自己的文静。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说。”盛夏执着,在她看来,长辈都喜欢乖巧的晚辈。 “好。”颜楚答应,接着问:“想吃什么?” 手术做了近十个小时,他只吃了早餐,她被带去派出所,估计也没吃饭。 “随便。”盛夏摸了摸肚子,在派出所,警员问她要不要吃饭,她很傲气地回拒了。“我不挑食。” 颜楚带她去西餐厅,盛夏却说想吃中餐,颜楚一脸黑线,不是说随便?不是说不挑食吗? 今天只吃了早餐,看着桌上的美食,盛夏却没有食欲,也许是饿过头了,又或许是饿到最高境界了,反正盛夏不觉得饿,没吃几口她就放下筷子。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颜楚温和的目光看着盛夏,嘴角是促狭的浅笑。 “吃饱了。”盛夏摇头,她真心吃不下。 颜楚看她的样子,也没劝她,以为她是因为在派出所待太久了,被吓着了,她毕竟才刚毕业不久,打人是冲动,在派出所冷静太久,她也会感到害怕。 颜楚简单的吃了几口,他也没什么食欲,结账走人。 到了五楼,盛夏想去看外婆,却被颜楚阻止,盛夏也没坚持。 回到家中,盛夏才彻底安心了,家的温暖是跟颜楚给她的温暖不同,盛夏先去卫生间洗澡,等她出来了,颜楚才进去,等颜楚洗好出来,盛夏已经睡着了,眉尖微微蹙起,她睡得并不安稳,颜楚伸手,指腹抚着她微蹙的眉尖,想要抚平她的烦恼。 “晚安。”颜楚低头,宠溺的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吻,在她身边躺下,闭上眼睛。 翌日,盛夏醒来,她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不见颜楚的身影,这个时间颜楚早就去上班了,盛夏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换好衣服,盛夏去对面。 “外婆。”盛夏见外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有些意外,这个时间段外婆应该在楼下跳广场舞。 “睡醒了,饿了吧,快吃饭,应该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外婆欲起身。 “外婆,您继续看电视,我自己热。”盛夏赶紧阻止,哪能让外婆热。 “好,早餐都在餐桌上,你放进微波炉里热就行了。”外婆叮嘱。 “嗯。”盛夏看着餐桌上给她留的早餐,这也太多了,真把她当猪养吗?盛夏想喝粥,她没有热,端着粥碗吃了起来。 “都凉了,你怎么不热呢?会吃坏肚子。”外婆不悦的板起了脸。 “没事的外婆,现在这个天气,凉粥更好喝,何况,我的脾胃很好,不会吃坏肚子。”盛夏喝着粥,有些口齿不清。 “你现在年轻,身体素质好,还是要养好脾胃,不然上了年纪有你遭罪。”外婆劝说,想要阻止,却见她吃得欢,只好作罢。 盛夏吃饱,来到客厅陪外婆看电视,等着外婆将缝好的牛仔裤还给她,外婆却拉着她聊天儿,牛仔裤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提起,盛夏的目光在客厅里找了一遍,不见她的那条牛仔裤,外婆闭口不谈,她也不好意思问。 “外婆,您怎么没去楼下跳广场舞?”盛夏问,平时这个时间在家里是见不着外婆的,都是她填饱肚子去小区里找外婆,不是在跳广场舞就是在聊天。 “快要高考了,怕影响考生们复习,小区里禁止跳广场舞。”外婆回答。 盛夏了然一笑,外婆对她秘一笑。“我有礼物送你。” 外婆起身,朝她的房间走去,盛夏坐在客厅里,一脸期待的样子,心想外婆还是沉不住气,她的牛仔裤要粉墨登场了。 外婆的心思,岂是盛夏能猜出。 外婆将手藏于身后,神秘感十足,对盛夏说道。“盛丫头,闭上眼睛,不许偷看,也不许拒收。” 盛夏很听话,闭着眼睛,保证。“放心吧,外婆,无论您送我什么,我都不会拒收。” “真的?”外婆想要再确定。 “我保证。”盛夏就差举手发誓了,她误以为外婆擅自把她那条破洞牛仔裤上的大洞给缝好了,以为她会生气,才会谨慎,其实,对盛夏来说,亲情永远比物质更重要,一条牛仔裤而已。 别说牛仔裤便宜,即使牛仔裤价值连城,盛夏也不会惋惜。 “把手伸出来。”再次得到她的保证,外婆才放心了。 “好。”手腕处传来一阵凉意,盛夏睁开眼睛,手腕处多出一个玉镯,惊愕的望着外婆。“外婆,您……” 不是牛仔裤吗?怎么是玉镯? “你保证了的,不会拒收。”外婆提醒,欣赏着戴在她手腕上的玉镯,毫不吝啬的夸奖。“真漂亮,这玉镯真配你,气质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外婆,不行,这玉镯太贵重了。”盛夏说着就要取下玉镯,却被外婆阻止。 外婆按住她的手,说道:“礼物不在于贵重,而是心意,盛丫头,你难道要拒绝我的心意吗?” “不是,外婆,这玉镯我真不能收。”盛夏不敢收,金有价,玉无价,这玉镯无论是种水,还是飘花都是上乘,帝王绿翡翠手镯啊! 被母亲接到叶家的第二年,为了让叶家的人嫌弃她是败家子,简直是挥金如土,有段时间她迷上了盘玩玉石,从一窍不通到略懂一二,判断玉石的优劣,鉴定翡翠的品质,她还是很有天赋,叶家人想要拓展她的天赋,她却不玩了。 那时候处于叛逆期的她,加上对母亲怀恨在心,叶家人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甚至于叶家的对敌找上她,利用她偷取一份文件,她都义不容辞的答应,并且还成功了,害叶家损失了不少,事后只有母亲说了她几句,叶家人没指责她半句,为此她还很不乐意,负气之下离家出走,三天后被叶夜找到。 反正那时候她在叶家干的荒唐事,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 “盛丫头,你不收,外婆就要生气了。”外婆故意板着脸。 盛夏很无奈,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吗?亏心啊! “外婆,我收下了,颜楚会不高兴。”盛夏将颜楚搬出来。 “他敢。”外婆厉声斥喝,那霸道的气质,仿佛要将颜楚给活剥了。 第六十一章 怒揍渣男 盛夏沉默了,感觉不该将颜楚给搬出来,在外婆的坚持下,盛夏只能收下。 外婆在家里待不住,拉着盛夏去逛街,还没走出小区,外婆又嫌热,打了个出租车,去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城。 说白了,外婆就是想给盛夏买衣服。 外婆很大方,给盛夏买了很多东西,无论盛夏如何拒绝,外婆执意要买,她若是不要,丢了便是,如此霸道又豪横,盛夏只能妥a协。 外婆强势,盛夏再强势,两个强势的女人是不可能和谐的逛街,尊老爱幼,只能是盛夏妥协。 路过一家玉器店,盛夏停下脚步,目光里满是震惊。 “贺总,这件玉镯漂亮吗?”欧阳婧回眸,笑盈盈地看向身侧的贺杰洋。 “喜欢就买。”贺杰洋豪气地说。 “真的吗?贺总,你真好。”欧阳婧亲密的挽着贺杰洋的胳膊,微微垫脚,毫无顾虑的送上自己的香吻。 “今天你生日,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贺杰洋纵容地捏了捏欧阳婧的脸颊。 “贺总,你是知道的,我跟你在一起,根本不是贪图你的钱,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能和自己爱的男人一起过生日,我已经很满足了。”欧阳婧心头如同喝了蜜一样的甜。 “放心,我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贺杰洋宠溺地看着她。 “贺总,你真讨厌,这是在公共场合。”欧阳婧娇滴滴地扭了扭臀,故意小声提醒。“我们要小心点,万一被乔柯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忘了吗?她出差了。”贺杰洋明知欧阳婧是故意的,却很受用,欧阳婧是乔柯的秘书,怎么可能不知晓乔柯还在出差。 这次乔柯出差,谁也没带,尤其是没带欧阳婧这个秘书,正好给俩人在一起温存的机会。 “呵呵,我还真给忘了。”贺杰洋没拆穿她,欧阳婧加深了嘴角的微笑,心里却在讽刺乔柯,不是真爱吗?呵呵!还不是沉迷在她的美色之下。 她跟乔柯是闺蜜,明明她的家庭条件远胜过乔柯,她却被豪门拒之门外,乔柯却好命的嫁进了豪门,羡慕嫉妒恨的她,先是利用乔柯成为她的秘书,慢慢趁机接近贺杰洋,然后使出浑身解数色诱贺杰洋。 显而易见,她成功了。 乔柯结婚五年都没给贺杰洋生下一儿半女,只要她怀上贺杰洋的孩子,贺夫人一高兴,逼着乔柯跟贺杰洋离婚,她就能母凭子贵成功嫁进豪门,趁乔柯出差这些天,她要好好努力努力,说来也是天意,这几天刚好是她的容易怀孕期。 外婆顺着盛夏的目光看去,她的目光越过贺杰洋跟欧阳婧,看向柜台上的玉镯上,低眸,看着她送给盛夏的玉镯,显然柜台上的玉镯根本不够格与盛夏手腕上的玉镯媲美,纠结了几秒。 “喜欢就进去买。”外婆将盛夏拉进玉器店,一边走一边对着站在柜台后的店员说:“这玉镯我们买了。” 欧阳婧还在幻想自己母凭子贵,听到有人要跟她抢自己看中的玉镯,脸色一沉,扭头看去。 盛夏?欧阳婧一惊,条件反射的放开了贺杰洋。 贺杰洋也看见盛夏,瞳孔蓦然一缩,脸色骤变。 “盛夏。” 听到贺杰洋叫盛夏,外婆一愣,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盛夏的脸色很不好,挑了挑眉,担忧的问道:“盛丫头,你怎么了?” 盛夏没理会外婆,越过外婆,朝贺杰洋走去,几步之远处停了下来,冰冷地目光在欧阳婧和贺杰洋之间移动,嘲讽道:“表姐夫,婧姐,你们一个是我表姐的老公,一个是我表姐的闺蜜,趁我表姐出差的时间,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情,你们对得起我表姐吗?” 如果贺杰洋不是乔柯的老公,看到这一幕,盛夏都会误以为他们不是夫妻,就是情侣。 贺杰洋跟那个女生偷情,已经跌破了盛夏的三观,现在又被她遇到,贺杰洋跟欧阳婧偷情,欧阳婧还是乔柯的闺蜜,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 现在看来,贺杰洋和那个女生还算含蓄,和欧阳婧简直是肆无忌惮,两次撞见贺杰洋出轨,还不是同一个人,贺杰洋到底有多渣啊?表姐到底嫁了个什么玩意儿? “盛夏,你误会了,我跟贺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欧阳婧急切的否认。 “欧阳婧,你真当我是瞎子吗?你们不是那种关系,你亲他是什么意思?感激他给你买生日礼物吗?他捏你又是什么意思?猥琐你吗?”面对盛夏的咄咄逼人,欧阳婧无话反驳,求救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贺杰洋。 “盛夏……” “你闭嘴。”盛夏斥喝一吼,怒瞪着贺杰洋。“前天你才跟一个女生去酒店开房,今天又跟我表姐的闺蜜搅在一起,贺杰洋,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闻言,贺杰洋惊讶极了,他跟那个女生的事情,她居然也知道。 “贺总,你?”欧阳婧也很震惊,她一直以为贺杰洋只是跟她出轨了,没有想到还跟一个…… 外婆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盛夏,你表姐爱我。”贺杰洋提醒,接着又说道:“我跟欧阳婧……还有那个女生的事,你最好装不知道。” “呵呵。”盛夏讥笑一笑,冰冷的目光没有一点温度。“你觉得可能吗?我是乔柯的表妹,不是你的表妹。” “我说了,你表姐爱我,你若是告诉她,我出轨的事情,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贺杰洋冷哼一声,她都撞见了,他也不否认,唯一解决办法,说服盛夏隐瞒乔柯。 他居然出轨就不怕乔柯知道,只是以乔柯的性子,必然会跟他离婚,乔柯知道他太多秘密了,他怎么可能放她走,无论是用感情,还是用婚姻,他都要将她囚禁在贺家。 “贺杰洋,你还要脸吗?仗着我表姐对你的爱,纵容你的家人肆意伤害她就算了,还跟她的闺蜜暗渡陈仓,还出轨一个……贺杰洋,你还是人吗?不怕被法律制裁吗?”盛夏气极了,贺杰洋就是一个伪君子,不有脸,死渣男。 “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法律制裁我什么?”贺杰洋仿佛故意挑衅盛夏,一手搂住欧阳婧的腰,一手抬起欧阳婧的下巴,低头吻上她鲜艳的红唇。 爱他的人是乔柯,又不是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挑衅她,盛夏再次惋惜乔柯错付了真心,杀人诛心,她也会。“死渣男,活该你死精,活该这辈子你生不了……” 贺杰洋瞬间狂怒起来,推开欧阳婧,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扬起手朝盛夏的脸挥去。 啪的一巴掌,盛夏被打的懵住了,她没想到贺杰洋会直接给她一巴掌,毫无防备之下硬生生接下他一巴掌。 脸颊瞬间红肿起,火辣辣的痛传来。 “盛丫头。”外婆上前仔细查看着盛夏脸颊,原本白皙的脸颊红肿起,尤其是那五指印,眼眸里是苍老的心痛和担忧。 “外婆,我没事。”盛夏回神,想要对外婆挤出一抹安心的微笑,扯痛了嘴角,盛夏因痛而紧皱眉,她差点儿把外婆给忘了。 外婆心痛坏了,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转头看向贺杰洋,苍劲冰冷的眼眸里满是狂怒。“你敢打她,找死。” 当着她的面,打她的外孙媳妇,简直是在挑衅她的威严。 贺杰洋感受到了威胁,眼前这个明明只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太太,在她的目光下,居然令他胆寒颤栗。 “外婆。”盛夏真担心贺杰洋一脚将外婆给踢飞,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上前将外婆拉到身后,怒瞪着贺杰洋。“你居然打女人,我表姐是不是也被你打过。” “胡言乱语,打你是轻的。”此刻的贺杰洋掐死她的心都有,她还真是乔柯的好表妹,乔柯真是什么都跟她分享,连他死精的事情,乔柯也跟她说了,身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贺杰洋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死精的事情,若是让贺家人知晓,他将会失去继承人的身份。 “胡言乱语?哼!”盛夏冷哼一声,不屑的质问:“你敢说,你死……” “闭嘴。”贺杰洋又是一巴掌挥向盛夏,这次盛夏有防备,抓住他伸来的手,一个转身,一个过肩摔将贺杰洋狠狠的摔在地板上,干净利落漂亮至极。 外婆见状,目露惊愕,随即满意一笑,赞赏的看着盛夏。 店员们一脸震惊,显然没料到娇小的盛夏,会将贺杰洋这样的大男人给摔在地上,欧阳婧迅速反应过来,上前将贺杰洋给扶起,担忧的问道:“贺总,你没事吧?” 面子里子全被盛夏毁了,愤怒之下,贺杰洋朝盛夏出手,盛夏也不惯着他,贺杰洋是贺家长孙,指定的继承人,从小娇生惯养。 盛夏在农村生活,放学回家都会帮着奶奶干农活,被母亲接到叶家后,不好好学习,整天打架斗殴,叶夜特意给她请了个武术老师,起初她是抗拒的,渐渐地她接受了。 贺杰洋跟盛夏打,根本不是盛夏的对手,昨天盛夏对秦小玉出手留情,这次对贺杰洋完全没手下留情,贺杰洋被她揍在地上,晕死过去,店里的玉器也毁了很多,店员们怕出人命,报警了。 最终结果,贺杰洋被带去医院,欧阳婧陪着,盛夏被带去派出所,外婆想陪,盛夏拒绝了,外婆看了一眼地上毁掉的玉器,她要留下来善后,也没坚持要陪着。 等警察将盛夏带走,外婆立刻给自家外孙打电话。 派出所,昨天审讯盛夏的两个警察,很无语的看着盛夏。“怎么又是你?” 昨晚才被领走,今天又来派出所了。 “打人。”带盛夏来派出所的两名警察回答。 “又是打人?”更无语了。“你有暴力倾向吗?” 盛夏沉默,昨天打小三,今天打渣男。 “人交给你们,我们去医院看看,那个男的被打得很惨,我们赶到的时候,人都晕厥了,我们去了解情况。”将盛夏交给同事,他们便离开。 两名警察把盛夏带到审讯室,这次盛夏没有保持沉默,无论他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配合态度端正。 颜楚来到派出所,盛夏还在审讯室,颜楚要领人,警察不让,颜楚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手机给警察,警察拒绝,颜楚开免提,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让警察立刻站直了身,端正的听着。 最后,颜楚签字,警察将盛夏从审讯室带出来交给颜楚。 “颜楚。”盛夏很意外,她才被带到派出所十多分钟,颜楚就来了,她已经有心里准备,又要在派出所等上一天了。 见盛夏红肿的脸颊,颜楚骤然心脏紧缩,冰幽的眼底风暴弥漫,大手轻抚着她红肿的脸颊,小心翼翼,生怕将她给弄痛了。“他打的?” “不是我。”警察误以为颜楚口中那个“他”是自己,急切的否认。 “我是没防备才被他打了一巴掌。”盛夏没料到贺杰洋会直接给她一巴掌,一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的脸,太不绅士了。“不过,我把他揍惨了。” 颜楚看着她傲骄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头,黑眸一转,看着一旁的警察,脸色阴沉得令人可怕。“那个男人先动手,她只不过是自卫,你们抓她来派出所做什么?” 警察吓了一跳,无语的看着颜楚,她是自卫吗?好吧,她是自卫。“自卫过当致人死亡也是会被判刑。” “他死了吗?”盛夏有些害怕,害怕真把人给揍死了,反正她在揍贺杰洋时是往死里揍。 “没有,走,我带你回家。”颜楚担心吓着她,牵着她的手走出派出所。 “颜楚,你不怪我吗?”盛夏问道,昨晚才将她从派出所带走,今天她又因打人被带进派出所。 “放心,我会处理好。”颜楚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只要人没死,问题就不大,即使人真死了,会有些麻烦,以他的能力也能处理好。 盛夏望着颜楚,他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只是意味安抚她,盛夏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她不怕进派出所,也不怕被判刑,盛夏深知,她若真出事了,叶家不可能坐以待毙。 叶家继女这个身份,也是她的保护伞。 盛夏想到外婆,又不安起来。“颜楚,外婆是不是被我给吓坏了?” “你想多了,外婆的承受能力远胜过你的想象。”颜楚捏了捏她的鼻子,盛夏会有这个担忧,也不怪她,她毕竟不了解外婆。 盛夏回想当时的外婆,坦然自若,除了惊讶,完全没被吓着,外婆甚至见贺杰洋打她,冲上来护着她,想要打贺杰洋,还好被她阻止,外婆年事已高,可禁不住贺杰洋打。 “颜楚,这次我真给你惹麻烦了。”冷静下来后,盛夏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我打的人是贺杰洋,不像秦小玉没有背景,贺家人难缠得很,贺太太嚣张跋扈,极其护短,她的宝贝儿子被我揍了,肯定会誓不罢休。” 颜楚勾了勾嘴角,邪魅一笑,嗓音里夹着几分玩味。“怕了?” 盛夏摇头,狂傲又自信的说道:“不怕,你信不信,我敢单挑整个贺家,我只是担心,他们知晓你跟我的关系,你会受到牵连,他们去医院找你的麻烦。” “他们不敢。”颜楚笃定。 “因为你是颜家的养子吗?”盛夏问道,颜楚沉默。 养子这个身份,颜楚有些后悔骗她了,在没对她动心之前,颜楚防着她觊觎他是颜家人的身份,对她动心之后,观念就改变了,只要是她,是觊觎他这个人,还是觊觎他的身份,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我不是在讽刺你。”盛夏小声解释道,她刚刚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讽刺他。 “我知道。”颜楚揉了揉她的头,思考着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向她坦白,同时又纠结她反感他的欺骗。 他似乎总喜欢揉她的头,盛夏抬头望着颜楚,只见他菲薄的唇微抿着,一脸的沉思,幽深的眸光轻滞的看着远处。 来到车前,颜楚打开车门,等盛夏上车,帮她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从车头绕过来到驾驶位,发动引擎,一路上俩人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 回到小区,颜楚停好车,并没有急着下车,握住盛夏的小手。 颜楚目光深沉,对上盛夏漫不经心的目光,欲言又止。 “你是要对我说什么吗?”盛夏问道。 “盛夏,我们领证结婚好不好?”颜楚艰难的从口中溢出,眸子抱着一丝期望的看着她,上次他们发生关系后,他就说要跟她领证结婚,她直接拒绝了,再次提出领证结婚,颜楚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拒绝。 “啊!”盛夏一脸惊讶,尤其是颜楚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忍心拒绝,可是……盛夏苦恼的抓了抓头。“颜楚,我们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足半年,领结婚证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第六十二章 告白 “半年时间不短,有些刚认识就领证,婚后生活也甜蜜美满。”苦涩在心里不断的蔓延,她还是拒绝,颜楚理解不了,他们之间不谈情,不说爱,对彼此有感情这是真实存在的,每次他们在一起时都是真情流露,没有半点的敷衍和虚情假意。 “那是闪婚,婚后是甜蜜美满,是相敬如宾,还是磨合失败离婚分道扬镳,我……”盛夏说不下去了。 颜楚沉默。 “颜楚,我接受不了闪婚。”盛夏再次开口,毫无压力的说,嘴上说接受不了闪婚,做出的行动却是闪婚。 盛夏很懊悔,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呢?拒绝回叶家的办法有很多,她偏偏选择了用婚姻来抵制,现在好啦!遇到真正想要领证的人了,真是闪婚一时爽,后悔没商量。 “我们不是闪婚。”颜楚提醒,两个陌生人领证才叫闪婚,他们是陌生人吗?从认识到现在近半年,同居都快两个月了,在床上彼此配合也很有默契,在颜楚看来,他们的感情是循序渐进,水到渠成之后才决定领证结婚。 “颜楚,你不是真正的了解我,我也不是真正的了解你,你的过去,我的过去,我们都一无所知。”盛夏觉得自己能找的理由都快要找完了。 “婚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何况,我在乎的是你的现在,不是你的过去。”这理由颜楚完全不能接受。 婚后了解,了解透彻了,觉得彼此不适合,只能以离婚收场,这些话盛夏没再说出口,她害怕说出口后,颜楚会生气,更害怕颜楚不理她。 求亲失败,彩礼谈崩,轻则相爱的俩人分道扬镳重新寻觅良缘,重则两家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例子在村上演绎了很多。 “好吧,我承认,我是爱上了你,可是……你爱我吗?”这次换盛夏一脸期望的看着颜楚,等着他的回答。 盛夏终究还是自私的,不敢说出她早已领证的事情,又害怕颜楚生气离她而去,不能用婚姻绑缚,那么,她就用感情来绑缚他。 颜楚先是错愕一愣,随即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她爱上了他,她轻易就说出口,甚至还质问他,爱不爱她。 原本以为,她会否认对他的感觉,没想到她会大方承认,颜楚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深情地吻上她的红唇,甜蜜的情意在心中蔓延,盛夏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地回应。 缠绵而窒息的深吻结束,颜楚解开安全带下车,盛夏被他吻得神魂颠倒,目光迷离而深情的望着他的身影,直到车门被打开,颜楚帮她解开安全带,看着她的眼神深情缱绻。 欲又要吻她时,一道声音响起。 “颜医生,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盛夏猛然一震,瞬间清醒,刚燃烧起的情意绵绵被浇灭,一把将颜楚推开,活像是被人捉奸在床的小三。 颜楚猝不及防,差点儿跌倒,后脑勺却在车门上撞了一下。 从俩人的反应,还有他们脸上的表情,大妈是过来人,深知搅黄了人家的好事,愧疚又尴尬。“呵呵,你们小俩口的感情真好,不过,这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的人多,你们再迫不及待也要忍着回家,咳咳咳,到你们家了,关上门,就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了。” 颜楚和盛夏是夫妻的关系,在外婆的推动下,几乎全小区的人都知晓。 盛夏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尴尬了,如果不是大妈突然出现,她跟颜楚会不会忘乎所以,玩车震啊! 相比盛夏的尴尬,颜楚就坦然自若,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还和大妈打起招呼。“阿姨好,出门买菜吗?” “啊!”大妈被颜楚给整不会了,条件反射顺着颜楚的话说。“是是是,买菜。” 什么买菜?她明明是下楼扔垃圾。 大妈将手中提着的垃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火速上楼,大妈家在二楼,盛夏坐在车里都能听见大力的关门声。 盛夏愣住了,尴尬到无地自容的不该是他们吗?她怎么感觉反过来了,尤其是大妈急速的动作,显得有些落荒而逃。 “不是买菜吗?怎么跑回家了?”盛夏小声低咕。 “应该是忘记拿钱了,回家拿钱去了。”颜楚随口回答。 盛夏幽怨的瞪着颜楚,抱怨道:“都怪你,现在好啦,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盛夏深知小区里的传播力量,她跟颜楚在车上接吻的事,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盛夏不怕成为茶余饭后的主角,她是担心颜楚。 “下车,我们回家。”颜楚见她坐在车上,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催促她下车。 回家?盛夏想到刚才大妈的忠告,让他们回家……盛夏猛然摇头,身子朝驾驶位的方向倾去。“我想在车上坐一会儿,你自己回家吧。” 颜楚眉头一皱,他会纵容她吗?不会,她不肯下车,他就抱她下车。 “喂喂喂,颜楚,你干什么?”盛夏想要躲,车内的空间就那么大点,根本躲不掉。 “安静点儿,小心惊动别人,你想整个小区的人都来看热闹吗?”颜楚抱起她,用脚将车门关上,车都没锁抱着她直接朝楼梯走去。 盛夏立刻闭嘴,她心里很清楚,颜楚的话不是威胁,而是实事。 看热闹是刻入骨子里的传承,她就是其中之一,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要有人围上去,她就忍不住参与进去,哪怕只是看一群蚂蚁搬家。 盛夏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膛,只要她不露脸,遇到人了,没人知道她是谁。 颜楚低眸,看着怀中人儿幼稚的动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中满是宠溺的深情。 盛夏在他怀中快要睡着了,关门声将她惊醒,抬头,视线与颜楚对视一秒,感叹道:“这是我搬来的第一次不用自己爬楼梯就回家了。” 想到她刚搬来时,提着行李,背着背包,抱着她的小恐艰难的爬楼梯,途中与他相遇,她寻求他帮忙,他是帮忙了,抱着她的小恐就走,郁闷得她都快要自闭了。 “你想住电梯公寓?”颜楚将她放下换鞋。 “不想。”盛夏果断的摇头,她怕自己点头,颜楚转身去对面,找外婆拿钱买房,对于住处,盛夏不讲究,只要温馨就好。“我喜欢住这里,不喜欢爬楼梯。” “爬楼梯可以锻炼身体。”颜楚考虑着要不要装电梯。 盛夏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自从搬到这里,她就没出去运动了。 盛夏朝客厅走去,拿起摇控器放电视,颜楚则往冰箱走去,从冷冻室里拿出一个冰袋,又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毛巾包裹着冰袋,来到盛夏面前蹲下,轻柔的帮她敷红肿的脸颊。 “咝。”颜楚动作再怎么轻柔,盛夏还是感觉到疼痛。 “他打你,你就不知道躲闪吗?”颜楚心痛的开口,盛夏的身手,他是领教过,她能把贺杰洋揍进医院,贺杰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想要躲闪开,轻而易举。 “我只是没有预判到,我才说他死精,他就直接给我一巴。”盛夏小声说道,确切的来说,她只是没料到贺杰洋会打女人。 颜楚无语的看着她。“你都对贺杰洋人身攻击了,他能不打你吗?你这是挑战一个男性的自尊心,如同大庭广众指责男人不行。” “我说的是实事,又没有添油加醋,更恶毒的话我还没说出来。”贺杰洋给她一巴掌,直接把她给打懵了,酝酿好的恶毒话被打断。“颜楚,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在……呸呸呸,怎么会是我呢?不会是我,如果说别人在公共场合骂你不行,你会打她吗?” “不会。”颜楚果断的回答。 “这也能忍,海量啊!如此容忍之度,小女子佩服。”盛夏拱手,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行不行,你可以证实。”颜楚暧昧的说道。 拱手的动作一僵,脸颊泛红,盛夏放开,双手放在沙发上,手指在上面抠着。“如果是我呢?” “我会证实给你看。”颜楚回答。 盛夏郁闷了,她怎么感觉颜楚有些油盐不进呢? “你直接问,我会不会像贺杰洋这样打你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颜楚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宠溺地在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 “你会不会?”盛夏屏气凝神等着他的答案。 颜楚没有急着给她答案,放下冰袋,握住她的双肩,一脸认真的与她对视,薄唇微微张开。“我爱你,会纵容你的一切。” 盛夏僵硬着身子,神情有些紧张,心跳加速,这是变相的回答她在车上问他的问题吗?他的答案不是用深吻来传递给她的吗?即使他用行动回答了,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盛夏在意外的同时又欣喜若狂。 俩人交汇的目光里,情意蔓延,颜楚微微倾身欲吻上她的红唇。 “如果你不爱我呢?”盛夏煞风景的问。 与她的唇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彼此的呼吸混淆在一起。 在这样的气氛下,她非要执着这个话题吗? “不会。”颜楚受到挫折,情绪不稳定,盛夏欲大赞特赞他海量时,颜楚冷然绝然的声音又响起。“我会灭了你。” 笑意凝结在嘴角,盛夏又错愕,又失落,爱就纵容你的一切,不爱就将你灭口,盛夏庆幸,他爱上了她,否则,知道他太多秘密会被灭口。 盛夏在想,当时贺杰洋是不是也对她存有灭口之心,可惜,贺杰洋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揍得半死。 “哼!果然是天下男人都一个样。”虚荣心强,自尊心强,容不得半点被挑衅,还好色。 无辜被牵怒,颜楚觉得很冤。 “起开,离我远点儿。”俩人挨得太近了,处于烦躁的她,有些抗拒,盛夏抬起双手,抵在颜楚胸膛上,想要将他给推开,颜楚的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扣着她的脑袋,阻止想要逃离的她。 一手揽过她的纤腰,大力之下将她整个人给提起,俩人换了位置,颜楚坐在沙发上,盛夏坐在颜楚身上,俩人的姿势暧昧极了,盛夏还没反应过来,唇被颜楚吻住,盛夏略微挣扎,却换来他愈发激烈的深吻。 盛夏对他的吻是免疫的,推拒的手改为抱住他的脖颈,深情的回应着,俩人吻得意乱情迷,纯粹的吻已经满足不了彼此,仅存的理智也崩塌了。 “下次别穿牛仔裤。”颜楚因染上情欲声音有些急促沙哑。 “为什么?”盛夏有些不解。 “麻烦。”颜楚一脸的嫌弃。 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后,耳根子都泛红,没好气的说道:“干脆不穿得了。” “在家里,我没意见。” 激情结束,盛夏摆脱颜楚的禁锢,坐在沙发上,急促地喘气,起浮的胸前更是展露出迷醉的溢彩,落在颜楚眼中是一种蛊惑的噬魂魅力。 “这沙发该换了。”颜楚突如其来一句话,盛夏还没整明白,人就被他抱起,阔步朝房间走去。 一场欢爱,他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哪,盛夏也是无语了。 也不知颜楚是受了什么刺激,盛夏从一开始的热情回应,渐渐地体力不支任由颜楚折腾,浑浑噩噩地都不知道颜楚是什么时候放过她的。 激情之后,颜楚搂抱着盛夏柔软的身体,无力的瘫软在他怀中,颜楚妖冶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懊恼,对她,他总是失控。 “还好吗?”颜楚大手抚摸着她的香肩,关切的问。 “嗯。”盛夏虚弱无力的应了一声,蜷缩着身体靠在颜楚的怀抱里,他温暖的怀抱让她感觉到安心,想要卸下所有伪装和防备心依赖着他。 依赖?盛夏被这两个字给吓着了,依赖,小时候她依赖父母,因母亲的移情别恋导致父亲离世,她的依赖没了,她只能依赖着奶奶,后来奶奶也去世了,她不屑依赖母亲,更不屑依赖叶家的任何一个人。 此刻,她居然想要依赖颜楚。 盛夏抬头,迎上他炙热的目光,问:“颜楚,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颜楚肯定回答,那夜他以为她晚归,对她担忧不已,她是从什么时候走进他的心里,或许是她缠着他捐精,或许是她搬进来,或许是…… “你会出轨吗?”盛夏又问,表姐和表姐夫感情很深,婚后表姐夫都出轨了,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盛夏没那个自信能让颜楚对她死心塌地。 “不会。”颜楚依旧回答得肯定,不是随口敷衍,而是深思熟虑,外面的诱惑,他能坐怀不乱,她无意间一个举动,他都把持不住。 “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十句信一句都上当。”盛夏在他胸膛上有意无意的画着圈,纯粹的只是想动动手指,颜楚接受到的信号是诱惑。 “盛夏……别再点火了。”颜楚握住她的小手,仅存的理智提醒着她。 盛夏一愣,没想到自己无意的动作引来他误会。 “点火多没意思啊!我不喜欢点火,我喜欢放火。”盛夏故意说道。 “是吗?”最后一个字,颜楚故意拉长了音,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开玩笑的,呵呵,别当真了,我……我去上厕所。”仓皇失措的盛夏什么也顾不上,推开颜楚,揭开被子,房间里颜楚开了空调,冷意袭来,盛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脚刚踩在地板,虚弱无力,支撑不住她的身子。 “小心。”颜楚眼明手快,搂住她的腰,才让她避免摔倒。 这便是纵欲过度的代价。 “我要上厕所。”盛夏提醒,其实她根本不想上厕所。 “我抱你去。”她现在这个样子,想要走着去有点难,爬着去颜楚都觉得够呛。 “不用。”盛夏拒绝,他们从客厅到房间,她可不想在厕所又来一次。 厕所……想到厕所,盛夏脸颊泛红,他们第一就是在厕所发生的,还是她主动的。 盛夏推开颜楚,忍着难受的身子,跌跌撞撞朝卫生间走去,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身影,颜楚真担忧。 盛夏来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傻眼了。 这是她吗? 脸颊红肿,手指印还没消退,双唇红肿,被颜楚吻的,头发凌乱,白皙的肌肤上是…… 忽略掉身体,就这颗头,还有这张脸,她都很嫌弃,颜楚是怎么做到不嫌弃的?居然还拉着她…… “颜楚的审美观该是有多差劲啊?”盛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都不嫌弃,除非是真爱,还有就是为钱,颜楚比她有钱,那就是真爱。 “真爱?呵呵,想不到我的魅力这么大啊!”盛夏开始自恋了。 盛夏自认自己长得不丑,只是现在丑了点,等脸上的肿消退了,她又是那个充满青春活力,魅力四射的盛夏。 盛夏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走出厕所,回到她的房间换衣服。 盛夏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自从与颜楚发生关系后,每次从卫生间里出来,赤着身完全不觉得尴尬。 为了遮掩红肿的脸颊,盛夏还特意化了个妆,自认完美后,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来到颜楚的房间,床单被套已经焕然一新,阳台上传出洗衣机滚动的声音,卫生间也传出水声,显然颜楚在卫生间里洗澡。 “唉!还真是贤惠。”盛夏感叹道。 第六十三章 你脸上抹的是什么 起床叠被子的好习惯,她还真没有,自从她不上班后,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后也不叠被子,晚上睡觉,被子又叠好了,盛夏觉得颜楚有些多此一举,却也没说他,毕竟别人的好习惯你不拓展就算了还加以阻止,这也太不厚道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盛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卫生间的开门声响起,盛夏看去,愣住了,颜楚赤着身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了她一眼,淡定的朝房间走去。 裸奔,还带传达吗? 盛夏以为只有自己有这个习惯,不曾想到颜楚也同她一样,亏得只是他们俩住,这要是多一个人,多冒昧啊! 颜楚穿了一套家居服出来,黑发因刚洗了头有些凌乱,发梢上还在滴水,带着一丝狂狷,一张精致妖治的脸,万千人群中,属于一眼就忘不了,令人沉沦,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华贵,那是一种耀眼的光芒,令人心悸的魅力。 这样风华逼人的男人,她居然现在才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看着犯花痴的盛夏,颜楚坐在她身边,习惯性的翘起了二郎腿,深邃的眸子如漩涡,似笑非笑的看着盛夏。“上药了?” “上药?”盛夏一愣,随即羞赧和窘迫席卷而来,斥喝。“颜楚。” “想什么呢?我说你的脸。”颜楚捏了捏她的鼻子,暧昧的说道:“我有没有伤着你,我会不知道。” 盛夏瞪着他,刻意忽略掉他后面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的脸也没上药啊?” 他有给她药吗?难道上次的药,还能擦脸? “没上药?”颜楚蹙眉,问:“你脸上抹的是什么?” 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后才知道颜楚指的是什么,瞬间怒火中烧,双手叉腰。“你瞎眼了吗?看不出我化妆了吗?” “化妆?”颜楚在她没受伤的脸颊上拍了拍。“我还以为你擦了什么药粉,还想说你擦药的技术不行,擦得满脸都是。” 盛夏有些捉狂。“怎么说话的?不会说话别说。” “别人化妆,长相不佳的人,化妆后美若天仙,长相佳的人,化妆后锦上添花,而你呢?咳咳咳,盛夏,说真的,我建议你去卸妆,你这要是出去,别人会误以为诈尸了,有心脏病的会被吓死,从法律上来说,你把人给吓死了,也要负法律责任。”颜楚劝说。 盛夏怒不可遏,尤其是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想要灭了他。 “也不见把你给吓死。”盛夏没好气的说,同时,粉拳挥向颜楚。 “我心里承受力强,扛吓。”颜楚握住她挥来的拳手,她的手微凉,挑了挑眉梢,放在唇边啄了一下,从他唇瓣上传来的温度,盛夏只觉得有些火热,烫着微凉的手背。 盛夏沉默,他的话,她反驳不了,没化妆前,她的鬼样子他都能接受,化妆后,比起先前的她,简直不是好一点半点。 “颜楚,你真不觉得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吗?”盛夏忍不住问。 “有什么问题?”颜楚反问。 盛夏再次沉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会承认自己长相不理想吗?不会,无论是美,还是丑,自我感觉都良好,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丑。 “我这妆容真有那么难以接受吗?”盛夏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你自己觉得呢?”颜楚把玩着她的手指,别看她个头不是很高,手指白皙又修长,尤其是指甲,比那些做了精致的美甲好看。 “我觉得还好吧。”盛夏自认,她的化妆技术不好,这个妆容好不好看姑且不论,至少遮掩了脸颊上的红肿。 玩着她手指的动作一顿,颜楚见盛夏如此自信,也不好直接打击她的自信,委婉的说道:“不亏是入殓师。” 盛夏彻底怒了,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地瞪他一眼,无情的朝卫生间走去。 死人妆,他居然在嘲笑她给自己化了个死人妆。 卸掉妆,盛夏感觉清爽多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痛意传来,盛夏皱了皱眉。 真将妆给卸了,颜楚让她卸,她就卸,什么时候她如此听话了? 这要是在叶家,母亲让她卸,她还偏不卸,不仅不卸,还要跑出去吓人。 盛夏看着空空无物的手腕,目光闪闪,瞬间脸色一变,玉镯?外婆送给她的玉镯呢?从外婆戴在她手腕上,她就没取下过,玉镯什么时候不见了,盛夏完全想不起来。 “颜楚,颜楚,颜楚,完了,完了,完了。”盛夏心急如焚的从卫生间里跑出来。 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叫声,颜楚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怎么啦?” 盛夏抓住他的手臂,脸上血色尽褪,整个人神情紧绷着。“怎么办?我把外婆送给我的玉镯给弄丢了。” 闻言,颜楚松了口气,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她紧张成这样,满不在乎的说道:“丢了就丢了。” “什么叫丢了就丢了?玉镯耶!那可是帝王绿翡翠手镯耶!”盛夏真想一脚踢死他。 “帝王绿翡翠手镯又如何?”颜楚将她搂进怀中,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她居然知道是帝王绿翡翠手镯,看来她很懂玉。 以他对外婆的了解,她将玉镯送给盛夏,绝对不会告诉盛夏玉镯的价值,只当送出去了一件普通的首饰。 盛夏在颜楚的脚背上踩了一下。“你到底懂不懂玉?金有价,玉无价,外婆送给我的又是帝王绿。” “外婆告诉你的?”颜楚问,对她不痛不痒的踩,没有制止,也没有避开,看着卸了妆的她,即顺眼,又舒服。 “不是。”盛夏摇头,又踩了他一脚。“我都快要急死了,真要是丢了,卖房卖车卖你卖我也赔不起。” “外婆既然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丢了就丢了,赔什么赔?”颜楚轻描淡写的说道,手指挑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 盛夏见他处之泰然,严重怀疑他不懂帝王绿是什么概念,盛夏正准备给他科普一下,颜楚却放开了她,弯腰从茶几下面的抽屉柜里拿出了玉镯,趁她惊愕之际戴在她手腕上。 “不逗你了,玉镯没丢。” 凉意从手腕处传来,盛夏才感觉到了真实,松了口气,瞪着颜楚,怒不可遏。“你居然逗我玩,难道我的担心与害怕没展露在脸上吗?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在负罪感侵吞理智之下,做出让你后悔终身的事吗?” 面对她的灵魂拷问,颜楚不以为然,反问:“你要做出什么让我后悔终身的事?比如?” “比如跳楼,比如跳……嗯……” 颜楚低下头,用力的吻住了盛夏的唇,阻止她胡言乱语的话。 颜楚只是想惩罚她,吻着吻着就变了,缱绻地厮磨,缠绵悱恻。 许久之后,颜楚才放开她,紧紧地将她的身子楼在怀中,盛夏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胸膛上,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传入耳中,嘴角忍不住勾起甜蜜的微笑。 无论她的情绪处于什么状况,只要他吻她,她就会弃甲投戈。 “不许胡言乱语。”颜楚霸道的警告,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离死别,听到盛夏用她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心脏传来窒息般的痛意。 盛夏咬了咬下唇,在他怀中嗯了一声。 颜楚这才满意了,抚摸着她的头,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顺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你什么时候把玉镯从我的手腕上取下来的?”盛夏好奇的问,玉镯明明在她的手腕上戴着,颜楚什么时候取的,她居然完全没察觉,甚至还放进了茶几下的抽屉柜里,害她以为弄丢了,白担心一场。 颜楚揽着她腰际的大手一紧,亲昵的俯在她耳边,性感的薄唇开启。“在你……” 盛夏耳根发烫,脸颊上的表情是尴尬和羞赧,她后悔问了,这不是明罢着吗?他们在客厅里忘情的索取彼此,她深深地沉沦其中,他居然还分心的取下她手腕上的玉镯,还放进了茶几下的抽屉柜里,是该责怪他不够专心,还是夸赞他的体贴入微呢? 玉镯本就是易碎品,红木沙发又硬,万一大力之下磕碰坏了,她又该要追悔莫及了。 盛夏推开颜楚,朝颜楚的房间走去,坐在床边,取下玉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小心翼翼的将玉镯放在里面,先暂时就这么放着,她要去买个首饰盒,放进首饰盒里才不会碰碎。 “怎么不戴着?”颜楚倚靠着门边。 “我怕被抢。”价值上千万的玉镯,盛夏可不敢戴出去招摇,打心底盛夏最终的决定是要还给外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说服不了自己欣然接受。 “就你那身手,谁敢抢你?”颜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敢抢她的东西,不被揍得满地找牙才怪。 “这东西可开不得玩笑,小心谨慎为好。”盛夏小心翼翼地关上抽屉柜,生怕大力之下里面的玉镯碰坏了。 “你就不怕家里进贼。”颜楚故意调侃,嘴角的笑有些腹黑。 “不怕。”盛夏摇头,贼贼的笑容里划过一丝狡黠。“你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 “谁跟你说我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笑意凝结在嘴角,颜楚挑眉看着坐在里面的人儿。 “你啊!”盛夏不解。“不是你跟我说的,你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吗?” 每次他们欢爱时,想到房间里有监控,几次欲提醒他,可是在他高超的技术带领下,她跟着沉沦不可自拔,监控的事瞬间抛之脑后。 颜楚沉着脸回想,好像他是说过这句话,那次是他下班回家,撞见她洗完澡,在家里裸奔,见他回来,她惊慌失措之下躲进了他的房间,她难道听不出,他是故意乱说吗? “你在房间里放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需要安装监控来防御?”盛夏好奇的问。 颜楚扯了扯嘴角。“我骗你的,没有安装监控,整个家里都没安装什么监控。” “啊?”盛夏撇了撇嘴,庆幸的同时又担忧起,目光锁定在床头柜上。 “所以,还是戴在手上安全,以你的身手,保护好它绰绰有余。”颜楚继续调侃。 盛夏没理睬,他取下来时,她就完全不知情,戴在手上除了有被抢的风险,还有磕碰碎的风险,保险起见还是放在家里。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颜楚,你该不会惦记上了吧?”盛夏一脸戒备的看着颜楚,她能防备别人惦记,却防不了颜楚。 “切!”颜楚不屑,送她一个白眼,这玉镯他还真看不上,他也不缺那点儿钱,转身朝客厅走去。 “喂喂喂,你“切”是什么意思?”盛夏跟在他身后追问。 客厅里,盛夏靠在颜楚怀里看电视,颜楚在手机上看一份文件。 盛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德文?” “嗯。”颜楚回应。 “你看得懂德文?”盛夏很惊讶,会英文不奇怪,会德文就有些过分了。 “很意外吗?”颜楚笑着反问,楼着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 “你是医生,不是翻译官。”盛夏低语,一个骨科医生,连德文都学,也是令人佩服。 颜楚笑而不语,医生是不需要会德文,颜家继承人需要,颜氏不缺各各国家的翻译,但是翻译是翻译,他是他,你可以不精通,却必需要学。 他不说话,盛夏也闭嘴,为了不打扰他,特意把电视的声音调低,德文她略懂一二,颜楚看的那份文件与医学无关,是份商业利润报表。 颜楚看完后,手机丢在一边,双手搂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嗅着清爽的洗发水香,薄唇开启。“想不想学?我教你。” 学什么?德文吗? “不想。”盛夏直接拒绝,她需要学吗?完全不需要。 “我教你。”颜楚再次重复。 “你教我,我也不学。”盛夏拒绝地果断。 “为什么?”颜楚低眸,映入眼中是她乌黑的秀发。 “学以致用,我对翻译没兴趣。”盛夏并没告诉他,她会,她又没兴趣当翻译,会点皮毛就行了,没必要精通。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颜楚问,盛夏不语,不是在想他的问题,单纯的不想搭理他,颜楚又开口。“对尸体感兴趣?” 盛夏整张脸都黑掉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谁对尸体感兴趣了?我只是喜欢入殓师这个职业。” 盛夏说谎了,当初选择殡葬专业,纯粹是为了给母亲作对,若说她对什么感兴趣,十五岁之前,生活太借据,一心想着等她长大了就赚钱,赚很多钱给奶奶花,十五岁之后,叶家最不缺钱,还舍得给她挥霍,她就成了纨绔养女,兴趣就是四处闯祸和母亲作对。 自从她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决然来这座城市上大学,母亲对她失望透了,彻底不管她,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她才浪子回头告别了以前的生活。 盛夏有时候在想,如果叶家人依旧给她钱挥霍,母亲依旧顺从着她,她会不会变本加厉,更加的荒唐? “你为什么喜欢入殓师这个职业?”颜楚问,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个职业,当然,职业不分贵贱,只要喜欢,做什么都值得被尊重,颜楚只是奇怪,正常情况下,没有那个小姑娘会喜欢这个职业,除非有隐情。 如果盛夏只是单纯的喜欢,他会支持她,若是另有隐情,颜楚想要知情,没爱上她之前,颜楚不会想要知晓,爱上了她,他想要走进她的心里,想要了解她的过去,乔柯跟他聊过盛夏的过去,那时候的他没兴趣,乔柯又说得极其隐晦。 他得到的总结,母亲抛弃,父亲离世,从小跟奶奶和盛天佑相互依存,十五岁时,奶奶病故,她被她的母亲接走,她跟她母亲的感情不是很好。 “我母亲不喜欢。”盛夏实话实说。 颜楚一愣,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母亲……” “我饿了。”盛夏突然起身,头顶狠狠的撞到颜楚的下巴。 “啊!”剧痛传来,颜楚忍不住叫出声,捂住自己的下巴,他感觉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盛夏愣住了,见颜楚痛得额头都布满了汗,她的头顶也被撞痛了,可见刚才撞得有多狠,愧疚溢满心中。“你……有没有事?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颜楚话都说不出来,庆幸她只是撞着他的下巴,这要是撞着他的鼻子,不被撞断,也会被撞歪。 “颜楚。”盛夏紧张了,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出。“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别哭,我没事。”颜楚见她哭了,忍着剧痛安抚,盛夏有多能哭,他是领教过的。 “呜呜呜,你吓死我了。”盛夏指控着,眼泪怎么也收不住。 颜楚捧着她的脸颊,指腹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她,尤其是看着她红肿的脸颊,更是心疼极了。 第六十四章 贺夫人叫嚣 明明被撞痛的是他,反而他要安抚盛夏。 “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颜楚柔声说道。 现在这个时间段,午饭过了,晚饭还没到,饭菜肯定还没有送来,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出去吃,家里也没有食材。 “去哪里吃饭啊?”盛夏声音哽咽,委屈的望着颜楚。 “去……”手机铃声打断颜楚的话,俩人均低头,手机屏幕上显示,外婆,俩人同时一愣。“糟糕,忘记给外婆汇报了。” 老人家不知道他们已经回家了,有些着急,这不,坐不住了。 外婆家,客厅里,颜楚坐在一边,外婆跟盛夏坐在一起,看着盛夏红肿的脸颊,外婆心疼坏了,心里燃烧起熊熊烈火,灭贺杰洋全家的心都有,说出来的话却慈祥。“盛丫头,是不是很痛?” “外婆,别担心,已经不痛了。”盛夏笑着摇头,外婆年事已高,还让外婆为她担忧,心里很是不忍。 “你就别安慰外婆了,不痛才怪,都伤成这样了,那个杀千刀的,下次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非灭了他不可。”外婆愤懑。 “外婆,真的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伤不痛不痒,他可就惨了,现在还躺在医院,是什么个情况还不知道。”盛夏出手有多重,她心里清楚,早就想狂揍贺杰洋了,这次逮到了机会,她能手下留情吗? “他活该,盛丫头,你下手真轻,若是换成我,直接揍进阎王殿报到。”见贺杰洋给盛夏一巴掌,外婆是真的怒了,准备给盛夏报仇,却被盛夏拉开,不过,别看盛夏个子不是很高,小巧玲珑的,身手还是不错的。 盛夏会打架,着实让她很意外。 盛夏笑而不语,只当外婆在口头发泄,外婆帮她还贺杰洋一巴掌,她都害怕外婆会闪到腰。 第一次陪外婆逛街,不愉快收场,都怪贺杰洋那个渣男,还有表姐那个闺蜜,欧阳婧。 盛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那是一家玉器店,她揍贺杰洋时砸坏了很多玉镯玉佩那些东西,那可都是钱啊! 她被带去派出所,玉器店的老板也没有出面,显然砸坏了的东西得到了赔偿,贺杰洋被送去了医院,贺家人不可能赔,欧阳婧也赔不起,只有外婆了,在盛夏心中,颜楚也赔不起。 “外婆,是不是赔了很多钱?”因愧疚,盛夏问得极其小声。 “啊!什么?”外婆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笑了笑,拍了拍盛夏的肩。“别在意,没多少钱。” 外婆能告诉她,这家玉器店是她的吗? “外婆。”面对视金钱如粪土的外婆,盛夏愈加的愧疚,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承诺会还给外婆吗?外婆显然不会接受,把昨天外婆送给她的玉镯还给外婆,当是赔偿,估计外婆只会血压飚升。 外婆叹口气,拉着盛夏的手,说道:“盛丫头啊!外婆上年纪了,没几天活头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外婆死后又带不走,最后还是留给你们,提前花在你们身上,外婆也看得见,心里高兴着,唉!这样吧,盛丫头,那些赔偿,你就当是外婆给你的彩礼,这样你心里是不是舒坦多了?不会有负罪感了?” “彩礼?”提到彩礼,盛夏不仅只是愧疚了,还郁闷了,心里更加不舒坦了,垂下头,不敢看外婆,更不敢看颜楚,他们若是知道她跟别的男人领了结婚证,他们会不会将她踢出局啊? 盛夏暗暗决定,她要想办法联系到那个跟她领结婚证的颜楚,她要离婚,在外婆和颜楚知道她结婚前提前离婚,恢复单身后,她再向他们负荆请罪,届时,他们是原谅她,还是…… 盛夏没勇气往下想,她接受不了他们嫌弃她,不要她。 颜楚明确的说过,他不会考虑娶一个二婚,偏偏她就是二婚,还没有离婚的那种。 颜楚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却不是她的第一婚男人。 “外婆,我饿了。” “啊!”外婆一愣,见她沉思,还以为她在考虑跟颜楚结婚的事,没料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与俩人结婚的事宜完全不挨边。 又饿了?颜楚菲薄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下,脸色也变得阴沉,深邃的眸光锁定在盛夏身上,犀利中透着审视。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她不是闪烁其词,就是逃避问题。 颜楚不能理解,她未嫁,他未娶,他们的感情又水到渠成,结婚生子不是很正常吗?她也不像是那种始乱终弃的坏女人,她愿意与他谈情说爱,甚至是在床上缠绵悱恻,就是抗拒跟他领结婚证。 她是有什么苦衷吗? “外婆,我肚子饿了。”盛夏重复一遍,为了证明她没说谎,还特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不是刚吃了东西吗?”变相催婚失败,外婆很不甘心,她以为催促他们结婚,颜楚是难搞的那个,没想到颜楚没意见,盛夏却不愿意。 “消化了。”盛夏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只要能避开领证结婚的话题,向外婆分享她跟颜楚床第之间的事,她也是愿意的。 “这么快。”外婆看向自家外孙,嗯,他脸色不好,想想也对,他多优秀啊,长相出众,身材管理到位,能力又强,家境优渥,简直就是高富帅一枚,不是她自夸,觊觎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 在盛夏身上吃瘪,不受打击才怪。 “我消化好。”盛夏笑呵呵的说。 外婆无奈的叹口气,放开盛夏,起身去给她拿了个面包,这本就是给她准备的,在盛夏没来之前,家里是没有零食那些东西,自从盛夏来后,她准备了很多。 盛夏接过面包,又是面包,刚刚才啃了一个,现在又啃,盛夏感觉自己啃不了,可她又不得不啃,只好硬着头皮啃。 外婆跟颜楚不傻,岂会看不出端倪,颜楚担心她真啃完这个面包,她的胃受得了吗?想到她不愿意跟自己领结婚证,颜楚心中有气,自然不会出声阻止。 “盛丫头,去楼下帮外婆拿一下快递。”终究是外婆不忍心。 盛夏啃面包的动作一顿,这是支走她的节奏,好奇的目光在外婆和颜楚之间穿走,他们有什么秘密要商议? 被他们摒弃在秘密之外,盛夏心里泛起失落感,同时又松了口气,不用强迫自己啃面包了。 “好。”盛夏放下面包,起身出门,耳朵贴在门上,竖起朵偷听,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奈何,这门的隔音效果太强,她什么也听不见。 盛夏嘟了嘟嘴,心情低落的朝楼梯口走去。 “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外婆问向自家外孙,颜楚沉默,外婆猜测。“难道她不喜欢你?也不对啊!我看她看你的眼神里分明有情愫,难道是你们性生活不和谐,还是说你不……” “外婆,您能别瞎猜行吗?”颜楚黑着脸打断外婆的话,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再让她老人家猜下去,估计他都性无能了。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外婆想要弄清楚,只有弄明白了,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知道。”颜楚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盛夏的心思,他又猜不透。 “合法老婆不当,要当你的情妇,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外婆百思不得其解,不怪自家外孙不知道,以她的阅历也猜不透。“要不要调查……” “外婆。”颜楚打断外婆的话,低沉的嗓音多了一份严肃。“她会不高兴。” 外婆想想也觉得有些过了,不能病急乱投医,会适得其反。“算了,我不管了,是你娶她,又不是我娶她,你准备怎么对付贺家?” “贺杰洋是乔柯的老公,盛夏跟乔柯的感情很好,对付贺家,还得等乔柯先处理好贺杰洋的事。”颜楚说道,区区一个贺家,不难对付,难得是盛夏的态度,偏偏盛夏的态度取决于乔柯的决定。 “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可不是给人糟蹋的,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外婆态度明确,颜楚不出手,她就出手。 “外婆,您年纪大了。”颜楚提醒,抬手揉搓着眉心。“您最好还是先看盛夏的意思。” 外婆挑眉,陷入了沉思,没一会儿,外婆开口。“想办法让乔柯离婚,盛丫头在乎的人是乔柯,只要乔柯离开了贺家,盛丫头就没有顾虑了,你也能安心让贺氏成为历史。” 颜楚沉默,外婆的提醒是多余的,只是让乔柯离婚,颜楚没有把握,别人的感情,别人的婚姻,只有当事人决策。 如果乔柯嫁给贺杰洋是为了贺家的地位和财富,这好办,给乔柯安排一个比贺家,更有地位更有财富的家族即可,可若乔柯图的是贺杰洋这个人,这就难办了。 深陷爱情的女人是盲目的,无论贺杰洋出几次轨,只要贺杰洋事后对她甜言蜜语,轻易便会得到原谅,贺杰洋出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颜楚不相信乔柯不知情。 菜鸟驿站没在小区内,而是在小区外,盛夏拿了两个包裹,刚走到小区门口。 “盛夏。”一道暴怒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盛夏很熟悉,目光瞬间阴沉下来。 “小贱人,你果然躲在这里。”贺夫人怒不可遏,冲向盛夏,扬手一巴掌。 盛夏躲闪,反手一巴掌落在贺夫人脸颊,贺夫人被打懵了。 “盛夏,你居然打贺夫人。”追上来的欧阳婧义愤填膺指控,关心又担忧的问道:“贺夫人,您没事吧?” 贺夫人这才回神,原本端庄优雅的脸此刻变得狰狞。“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打我。” 盛夏冷哼一声,抬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却没落在贺夫人脸上,而是落在欧阳婧脸上,她的目标是贺夫人,欧阳婧为了表现,硬生生帮贺夫人挨了这一巴掌。 “啊!”欧阳婧惨叫一声,捂着脸颊。“好痛。” “小婧。”贺夫人担忧的叫道,欧阳婧为她挡了一巴掌,她很是感动。 “贺夫人,我没事,我不痛。”欧阳婧朝贺夫人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她越是如此说,贺夫人越是感动,转而对着盛夏,指控道:“盛夏,贺夫人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打长辈呢?你的家教呢?” “尊老爱幼是中华美德,她不配。”最后三个字,盛夏一字一顿,越看欧阳婧越心生厌恶,揍贺杰洋时就想连同欧阳婧一起揍了,亏她还是表姐的闺蜜,居然背着表姐跟贺杰洋搞在一起。 这才半天时间,贺夫人居然找到了这里,贺家还真是能耐。 “小贱人,看我不撕碎你的嘴。”贺夫人怒气冲天,想要冲向盛夏,却被欧阳婧拉住,她见证了盛夏有多厉害,贺杰洋被她揍得毫无招架力,她们就是联手也打不赢。 “贺夫人,不能动手,我们打不赢她。”欧阳婧小声提醒。 贺夫人愤怒的攥紧了手,上次在医院里,她跟盛夏打架,她就没占到便宜。“小贱人,没有想到你如此的恶毒,杰洋好歹也是你的表姐夫,你居然打伤他,还伤了他的……” 大庭广众之下,贺夫人不敢说出口,她的儿子失去了生育能力,医生告诉她时,她都要崩溃了,她还指望抱孙子,这下好了,她的儿子毁了,而毁他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小贱人。 “活该。”盛夏冷哼一声,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敢背叛表姐,不揍他揍谁? “盛夏,你还有良知吗?贺总现在还躺在icu病房里。”欧阳婧也好恨,尤其是听到医生说,贺总没有生育能力后,她死的心都有,她还想着怀上贺总的孩子,然后母凭子贵,利用孩子逼着贺总跟乔柯离婚,现在好啦,贺总没有生育能力,她怎么怀孕? “良知?你有良知吗?你跟我表姐是闺蜜,贺杰洋是我表姐的老公,你背着我表姐跟她老公在一起,你有考虑过我表姐吗?”盛夏不由的冷笑,看着欧阳婧的眸子里满是鄙夷。 “我跟贺总是真爱。”欧阳婧自知理亏,底气瞬间没了。 “真爱?”盛夏讥笑道:“你们是真爱,我表姐跟他又是什么?虚情假意吗?欧阳婧,你别忘了,他们才是合法夫妻,你的介入就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没有婚姻加持,欧阳婧不敢与盛夏争辩,小三是会被人唾弃,欧阳婧咬牙,即便是咬碎了一口牙,她也只能隐忍。 “我会让我儿子跟她离婚。”贺夫人的话无疑是给欧阳婧希望,她的儿子被盛夏给毁了,现在还躺在icu,给乔柯打电话,乔柯居然不接,继续打就关机,气死她了,敢不接她的电话。 “求之不得。”盛夏早就劝乔柯离婚,只是乔柯不听她劝。 “贺夫人,您说的是真的?”欧阳婧内心里是压抑不住的高兴,贺杰洋跟乔柯离婚了,她是贺杰洋再婚的最佳人选,只要能嫁进贺家,挤入上流社会,别说没有生育能力,就是性无能,她也愿意。 何况,现在的医学发达,治不孕不育症的专家很多,她就不信了,只要说服贺杰洋积极治疗,治愈还是很有希望。 “自己的老公都被她的表妹打成重伤了,她还有心情在外面出差,这样无情无意的女人,不离婚,留着在家里气死我吗?小婧,你回家跟家里人商议一下,等乔柯出差回来,我就让他们离婚,等我儿子康复后,我就带着他亲自登门向你的父母提亲。”后面的话,贺夫人故意说给盛夏听的。 如果是以前,欧阳婧这样的家庭,她看不上,现在她儿子被毁了,勉强能接受欧阳婧,不过,好在欧阳婧的家庭比乔柯好。 “贺夫人。”欧阳婧在心里乐开了花,她总算是熬出头了,有嫁入豪门的希望了。“贺夫人,请您放心,只要您能给我一个孝顺您的机会,我保证,我嫁给贺总后,一定会将您视为我的亲生父母般孝顺。” 看着俩人,听着俩人的话,盛夏只觉得恶心,不想继续待下去,转身欲走却被欧阳婧叫住。 “站住,我们的账还没算完。”欧阳婧见盛夏要走,斥喝一声,贺夫人给了她足够的底气,敢让她跟盛夏叫嚣。 盛夏的底气,来自于乔柯,现在贺夫人要让乔柯跟贺杰洋离婚,离婚后,乔柯不再是贺太太,没有贺家这个强硬的后台,乔柯什么也不是,盛夏又什么东西? “我表姐还没给你腾地呢!你就自觉的以贺太太自居了,如此急不可待,你就不担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吗?万一我那个表姐夫不听他妈的话,死活不跟我表姐离婚,你就鸡飞蛋打一场空。”盛夏厌恶欧阳婧,讽刺欧阳婧是不留余地的狠毒。 她不屑借助贺家耀武扬威,眼下却用来戳欧阳婧的心窝。 “你……”欧阳婧脸色一白,十拿九稳的事到最后也会出意外,当年贺杰洋为了娶乔柯与贺夫人对峙过,最后,贺夫人败下阵来,贺杰洋成功娶了乔柯,欧阳婧也没自信,贺杰洋到底会不会同意跟乔柯离婚。 第六十五章 我嫌弃你瘦 盛夏讥讽的看着欧阳婧,继续嘲讽。“小心黄梁一梦终是一场空,所以说,还是别太得意了,在我表姐面前,你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 “这次我儿子一定会跟她离婚,一定。”最后两个字,贺夫人从牙缝里迸出,盛夏是在讥讽欧阳婧吗?不是,盛夏是在讥讽她。 “是吗?这么自信,可我怎么感觉悬呢!”盛夏犀利的目光看向贺夫人,就是这个老太婆折磨表姐,如果不是她,也许表姐婚后的生活会很幸福,盛夏总感觉,贺杰洋出轨,贺夫人功不可没。 “悬什么悬?这次毫无悬念?”贺夫人笃定。 盛夏沉默,不与争辩,她也希望贺夫人这次能成功,表姐跟贺杰洋能顺利离婚,只有脱离贺家的苦海,表姐才能重获新生,表姐才二十八岁,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急,若是再蹉跎几年,表姐的青春就会葬送在贺家,表姐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了贺杰洋,浪费了她最好的年华,可不能再浪费青春了。 “贺夫人,打人是要受法律制裁,尤其是致人重伤会被判刑。”欧阳婧提醒,这才是她们找上盛夏的真正目的,贺夫人要让贺杰洋跟乔柯离婚,这是意外收获。 盛夏处处针对她,她就要置盛夏于死地,盛夏跟她那个表姐一样,没什么背影,只要贺家施压,盛夏不被判死刑,也要判重刑。 如果乔柯要救盛夏,她就能向乔柯提条件,甚至还能逼着乔柯跟贺杰洋离婚,贺夫人的保证,欧阳婧不敢深信,乔柯的保证,她信得过,只要乔柯执意要离,纵使贺杰洋不同意,她稍微劝一下,使出浑身解数将贺杰洋迷得神魂颠倒,贺杰洋最后肯定会同意跟乔柯离婚,这点自信和魅力欧阳婧还是有的。 “对,我要起诉你,我要请最好的律师,我要告得你牢底坐穿,小贱人,你给我等着,你的报应很快就要到了。”贺夫人在欧阳婧的提醒下也恍然大悟,她被盛夏打懵了,又被盛夏给绕进去了,这才是她找盛夏的主要目的。 盛夏太嚣张了,打伤了她的儿子,不仅不害怕,反而愈加嚣张,简直欺人太甚,真当贺家是摆设吗? “请便。”盛夏坦然自若,完全没有被她们给吓着。 她的话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贺夫人不甘心。“这次太匆忙,没把警察一起带来,等拿到我儿子的伤情鉴定报告,直接带警察来抓人。” “静候佳音。”盛夏话音未落,转身进小区。 “太嚣张了!”贺夫人气极,想要追上去,却被欧阳婧拉住,追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再被盛夏打吗?她们又打不过她。 “贺夫人,这次暂且先放过她,下次,下次我们带上警察,让警察用手铐直接将她铐走,到时候她就会害怕了,就会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就会害怕的哭着求我们。”欧阳婧劝说。 贺夫人皱眉看着她,看着欧阳婧红肿的脸颊,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收拾盛夏是迟早的事,眼下她儿子最重要,她要回医院守着儿子,儿子不孕不育的事要医院保密,若是让贺家其他的人知晓,老爷子就要换继承人了。 盛夏拿着包裹回来,颜楚见她心情不好,关心的问。“怎么啦?” 拿包裹还拿出情绪了。 盛夏望着颜楚,犹豫着要不要将在小区门口遇到贺夫人跟欧阳婧的事告诉他,想到贺夫人的威胁,盛夏果断决定瞒着。 不想扰了外婆的清静,也不想连累颜楚。 颜楚只是一个医生,颜家养子这个身份也不是万能的。 真到了绝境,她就求助母亲,只要她示弱妥协,母亲就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没有爱上颜楚之前,她就是死也不会向母亲求助,绝不妥协,爱上颜楚后,自尊与高傲,好像都没颜楚重要。 “我饿了。” 又饿了?又逃避问题,颜楚脸色一变,幽深的眸子里泛起愠色,抓起茶几上盛夏没啃完的面包,扔给她。“撑死你。” 盛夏接住,看着原本蓬松的面包被颜楚捏成一个小团,她又惹他生气了,还拿面包出气,面包多无辜啊! “你在生气吗?”盛夏明知故问,把玩着手中的面包。 “没有。”颜楚语气很冷。 “我不信。”他的样子分明是在生气,盛夏想了想,问。“需要我哄吗?” “需要。”颜楚大方承认自己所需,对上盛夏略微意外的目光,随后问。“你会吗?” “会。”盛夏果断的摇头,哄小孩都不会,更别说他一个大男人了。 颜楚哑然,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赌气不理她。 “但,我可以学,你教我。”盛夏态度诚恳,一副温恭自虚的样子。 “不会。”教她哄自己有用吗?她都没意识到怎么招惹他生气了。 不会就算了,盛夏也不勉强,目光环顾四周,不见外婆的身影,问向颜楚。“外婆呢?” “睡觉。”颜楚的语气不友善,这就放弃了,也太敷衍他了,再周旋一会儿,没准在她的执着下,他就妥协教她。 这个时间段不是外婆午休时间,现在睡觉,可见外婆没午休,是在担心她吗?盛夏鼻子一酸,让年迈的外婆为自己担心,心里感觉很惭愧 “我累了,先回去睡觉,吃晚饭不用叫我。”盛夏是真的累,心累,身累。 真丢下他走了,颜楚瞪着她离去的身影,脸色阴沉,眉毛拧在一起,像是要迸发出火来。 盛夏回到对面,倒床就睡,门铃响声都未将她吵醒,没人开门,送货员只好拿出单子,拨打上面的电话号码。 颜楚还在生闷气,手机响起,一见是陌生号码,直接挂了,这一挂把送货员给挂懵了,犹豫了几秒,货送员又打过去,一个号码打两次,颜楚接起,听完对方的话,颜楚阴沉着脸起身。 外婆对盛夏很大方,如果不是遇到贺杰洋这个意外,外婆的购买欲望不会轻易得到满足,即使中途被迫终止,也购买了很多东西。 颜楚回到房间,整齐的床上不见盛夏的身影,浑身上下蔓延着一股诡谲之气,冰冷的寒眸迸射出阴骇的光芒,不是睡觉吗?人呢? 想到了什么,颜楚转身走出房间,站在盛夏的房间外,握着门把的大手犹豫了一下,轻声地拧开门把,神色愈加深沉,目光如炬地锁着床上那抹身影。 抱着她的毛茸茸恐龙,盛夏睡得很香,颜楚走近,揭开薄被,在她身边躺下,合上双眼,没一会儿睡着了。 半夜,盛夏是饿醒的,饥饿感与美梦交战,饥饿感战胜。 盛夏看了一眼躺在她身边的颜楚,小心翼翼下床,拖鞋都没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轻声开门,轻声关门,生怕把他惊醒。 打开客厅内的灯,盛夏看着茶几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摆放的整整齐齐,有瞬间的蒙圈。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盛夏喃喃自语,在商场逛时,外婆要买这个要买那个,她记得当时明明婉拒了,怎么送到家了呢? 算了,不管了,现在是半夜,商场早就关门了,即便是要退货也得等明天。 盛夏来到餐厅,打开冰箱,冰箱里有颜楚给她留的饭菜,盛夏心里瞬间觉得暖烘烘地,她明明说了,晚饭不用叫她,他真没叫她,却帮她留了饭菜。 盛夏拿出饭菜去厨房,放进微波炉里加热,靠着灶台,盯着转动的微波炉发呆,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昭示着她的心情极好。 叮当,微波炉提示声响起,盛夏回神,打开微波炉,手就直接伸了进去。 “你想被烫伤吗?”不知何时出现的颜楚,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 盛夏一愣,随即露齿一笑。“你什么时候醒的?” 颜楚没回答,狠狠地瞪她一眼,将她拉到身后,戴上隔热手套,从微波炉里端出饭,放在灶台上,又端起菜碗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摘掉隔热手套,转身看着盛夏。 “不是你做饭,我洗碗吗?不能直接端出微波炉里加热好的碗,这点常识你都没有吗?”颜楚寒声质问,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没出来,反应不够快,她会被烫成什么样子。 面对颜楚的讽刺,盛夏自知理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十指脚趾头动了动。 碗端出来,剧痛之下,手一松,碗砸到脚,里面的饭洒脱在她的脚上,被烫伤的只有手跟脚。 看着她委曲的样子,颜楚不忍再说她。“去穿拖鞋。” 这个季节,半夜的气温偏低,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寒从脚底升,很容易着凉。 “我不冷……好的,我马上去。”在颜楚犀利的目光下,盛夏立刻顺从,刚迈出一步,她的拖鞋一只在厨房内,一只在厨房外。“所以,刚刚你手里拿着我的拖鞋。”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穿上。”颜楚催促。 盛夏一边穿拖鞋,一边小声抱怨。“手拿了我的拖鞋,手都没洗就热饭菜,真不讲究卫生,万一我有鞋气呢?” 听着她的抱怨,颜楚有些哭笑不得,提醒道:“是你自己的拖鞋。” “我自己的我也嫌弃。”盛夏怼了回去。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颜楚打开水龙头洗手,盛夏嘴角抽了抽,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来到餐厅等着颜楚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 没一会儿,颜楚先将饭端到盛夏面前,接着去端菜,他坐在盛夏对面,看着盛夏吃饭,她的吃相不优雅,也算不上狼吞虎咽,速度比平时要快。 “半夜吃宵夜,你不担心长胖吗?”颜楚帮她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吃这么快,真担心她噎着。 他认识的女人中,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洒脱,个个都端着仪态,尤其是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严格,别说吃宵夜,就是一日三餐都吃得极少, “我又没吃晚餐。”盛夏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不清的回答。 颜楚不语,是她自己不吃的。 盛夏咽下嚼碎的饭菜,端起水喝了一口,捧着水杯望着颜楚。“颜楚,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胖?” “我嫌弃你瘦。”颜楚回答,盛夏身上没什么肉,也没亏待她啊!养了快两个月了,一点也不见长肉,吃也没少吃。“盛夏,你也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在吃减肥药?” “没有。”盛夏摇头,吃减肥药,还偷偷吃,她需要吗?纵容吃减肥药,她也会光明正大的吃。 “偷偷吃减肥药的人都不会承认,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偷偷在吃。”颜楚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餐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盛夏挑眉,说道:“我是天选的吃货,无论吃什么,无论吃多少,身体不会长胖。” 颜楚笑而不语。 盛夏放下水杯,目光盯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声音幽幽然响起。“小时候生活借据,天佑都能吃得白白胖胖,我却是骨瘦如柴,村民们都怀疑奶奶亏待我,唾弃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毕竟,小孙子养得白白胖胖,大孙女却养得矮小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颜楚没出声打扰,听着盛夏说起她小时候的事,嘴角不经意勾勒出明显的弧度。 盛夏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面对村民们的挖苦与指责,奶奶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她对大孙女和小孙子并非一碗水端平,她更偏向大孙女,每次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我吃得也比天佑多,天佑都能长胖,我却长不胖。” 想到奶奶,盛夏鼻子一阵酸痛,她没机会孝顺奶奶,那她就对天佑好,对天佑几乎是有求必应,在别人眼中她就是扶弟魔,还并非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食欲受到影响了,剩下的饭菜,盛夏不想吃了。 “怎么了?”颜楚见状,不解的问。 “没食欲了。”盛夏没说她吃饱了,而是没食欲。 “我真没嫌弃你胖。”颜楚误以为是自己的话影响到了她的食欲。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盛夏不想过多解释,起身朝客厅走去,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购物袋发呆。 她是因为心情所导致食欲,颜楚没将她剩下的饭菜倒掉,而是放进了冰箱里,盛夏想一出是一出,等她心情美丽了,又饿了,想起自己没吃完的饭菜,他又给倒掉了,肯定会不给他好脸色看。 来到客厅,坐在盛夏身边,习惯性地将她搂在怀中,拿起一旁的摇控器,打开电视,找到她平时喜欢看的电视节目。 电视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盛夏无心看电视,而是看向颜楚,指着茶几上摆放整整齐齐的购物袋。“颜楚,以你对外婆的了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这些东西拿去商场退了,外婆会不会生气?” “不会。”颜楚抚摸着她的秀发,给了一个肯定答案。 “真的?”盛夏表示怀疑。 颜楚眉宇间是无奈地宠溺,捏了捏盛夏的鼻尖。“外婆既然送给你了,东西就是你的,任凭你怎么处理,她都没意见,只是,我得提醒你,这里面有些是限量款,即使拿回去退了,也不一定能全额退款,还有些商品一出柜台概不退货。” 盛夏低头,陷入沉思,奢侈品她退过,乔柯送给她的,限量款的奢侈品,乔柯没送过,她也没退过,自然没有经验,她又找不到接盘侠,陷入了苦恼中。 “外婆的购买力远超出你的想象,这些东西对外婆来说无伤大雅,你不用苦恼怎么处理,心安理得的接受就行了。”颜楚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秀发里,柔顺的发丝在他指间滑动。 又叫她心安理得的接受?盛夏翻了个白眼,他是外婆的亲外孙,可她不是啊!无功不受禄啊!叫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想要占外婆便宜的人很多,外婆偏偏刻意疏远他们,唯独亲近你,愿意在你身上消费,除了对我的偏爱,爱屋及乌之外,更多的是接纳你成为她的外孙媳妇。”颜楚低沉的嗓音里满满地柔情。 他前面的话,盛夏听而不闻,后面的话盛夏忽略不了,外孙媳妇这个身份,她是真的受之有愧啊! 她跟那个男人领完证后,那个男人就出国了,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颜楚有,可惜,颜楚联系不上,她也不敢让颜楚知晓此事。 表姐夫应该能联系上,毕竟,人就是表姐夫介绍的,可眼下她跟表姐夫结仇了,人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她能厚着脸皮去问,表姐夫能如实相告吗? 盛夏想,表姐会不会也能联系上那个男人呢?如果表姐能联系上,问题就容易解决了,即使威逼,她也要让他回国跟她离婚。 盛夏深吸一口气,离开颜楚的怀抱,坐直了身,一脸认真的望着他。“颜楚,我们的感情还不够深厚,领结婚证这件事,能不能别操之过急,等我们的感情发展到一定程度,我们再商议领结婚证的事,好不好?” 第六十六 贺氏身后是叶家 “不领证,我们现在同居算什么?”颜楚觉得,俩人的感情发展跟领不领证没关系,领完证后,感情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几次提及领结证的事,她都拒绝了,这让颜楚感到很挫败。 “不是不领证,是暂时不急着领证。”盛夏纠正,接着回答他的问题。“试婚啊!对,我们现在同居就是在试婚,万一我们在试婚的过程中渐渐发现彼此不合适,没有继续的必要,也省去了离婚的麻烦。” 颜楚沉默,俩人对视一分钟,颜楚重重地吐口气,揽过她的香肩,让她靠在他胸前。“好。” 这就同意了?对领结婚证的事,他不是很执着吗?这么轻易就被她说服了,盛夏反而有些意外。 他妥协了,盛夏松口气,转过身子,伸出双手亲昵的搂着他的脖颈,在他温柔宠溺的目光注视下,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唇,颜楚先是一愣,等他准备加深这个吻时,盛夏却放开了。 “颜楚,谢谢你。”盛夏本想说,“颜楚,我爱你”,话到嘴边,硬是被改成了谢谢。 这声谢谢不是敷衍,而是真心,谢谢他收留她,如果当时,他执意将她赶走,在她最困难时,拒绝收留她,她会恨他,恨他的冷漠无情,他们虽谈不上朋友,熟人却算得上,又有颜二在中间,收留她应该不算过分。 那时,高傲的她,不愿求助表姐,堂弟又帮不了她,他将她撵走,她就只能沦落街头。 没有他,认识不到外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没有交集自然没有缘分,没有缘分怎么能对他生出情爱? “谢我什么?”看着她的红唇,颜楚心猿意马。 盛夏望着他的眸子是深深的迷恋,轻柔的缓缓说道:“谢谢你收留我。” 闻言,颜楚目光一滞,心里泛起愧疚之意,说真的,起初,他是拒收的,因为联系不上颜二,她又是女孩子,总不能真让她沦落街头,他才勉为其难的同意让她暂住。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颜楚低哑的嗓音流动着无限的柔情和眷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长发。 “为什么?”盛夏凝望着他,房子是他的,房产证上是他的名字,想想那个男人真不是人,亏他还跟颜楚同名同姓,做人一点都不厚道,领完证后提供给她的住处却是别人的。 她的择偶标准,家境能干过叶家,那个男人的家境能干过叶家吗?盛夏怀疑,那时候表姐夫对她就有意见,电脑随机般给她物色,也许一开始,贺杰洋是有认真帮她过滤,一次又一次的相亲失败,他失去了耐心,在表姐的施压下,选择了相亲网站,敷衍了事。 “谢谢你据理力争。”颜楚指腹抚摸着她滑嫩的脸颊,幽深的眸子尽是情意。 “惭愧,惭愧。”盛夏暗想,颜楚当时不知她的处境,若是知道,估计不会这般说了。 “正常人,正常情况下,他们会选择离去。”颜楚口中的“他们”,没有限制性别。 盛夏皱眉,凶狠狠的瞪着颜楚,没好气的问道:“你这是变相的在说我脸皮厚吗?” “你的脸皮的确是厚。”颜楚话音未落,迎来盛夏的粉拳,颜楚将她的拳头握在心中,放在唇边亲吻。 “我就是脸皮厚,怎么?有意见吗?”盛夏哼哼着,她若不是脸皮厚,敢答应表姐找他捐精吗? 此时此刻,盛夏心里庆幸他拒绝了,如果他当时同意,真捐精了,他的精子跟表姐的卵子结合,表姐受精成功,十月怀胎,生下他的孩子,他跟表姐的孩子,盛夏想想都后怕,虽然他跟表姐没有夫妻之实,他们之间却有孩子,将来她跟颜楚在一起,看着他跟表姐的孩子,她会是如何一番心境? 不,不对,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他跟表姐之间的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有了这份约束,她不可能纵容自己爱上他。 “没有,完全没有。”颜楚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眼中是难以掩饰对她的倾心。“我喜欢你的脸皮厚。” 情人眼里出西施,没爱上之前,拿着显微镜找你的缺点,爱上之后,你所有的缺点都会成为他的偏爱。 “我也喜欢你的……一切。”盛夏双臂愈加抱紧颜楚的脖颈,毫不吝啬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 颜楚笑了,揽着她腰际的大手不由地一紧。 盛夏放开他的脖颈,捧着他的脸,红唇开启。“颜楚,有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颜楚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脑海却在迅速运转,他有瞒着她什么?有,不仅瞒了她很多事,还欺骗了她,比如,他是颜家养子的身份,再比如酒吧的事。 “你说。”颜楚有些心虚,看着她的眸光有些闪躲。 “颜楚……不对,颜二,你跟颜二是什么关系?”盛夏问,两个颜楚,她会弄混,跟颜楚一起叫那个“颜楚”颜二。 是这个问题,颜楚松了口气。 “兄弟。”颜楚给出肯定的回答,随即又提醒道:“这个问题你问过,我也回答过。” 盛夏咬了咬下唇,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自然是兄弟之情。”颜楚话音一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沉,在她腰间掐了一下,质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腰间传来痛意,盛夏却没呼痛,面对颜楚的质问,她有些闪烁其词。“没……没怀疑什么,你们是兄弟,自然是兄弟之情,我能怀疑什么?” “盛夏,你不擅长说谎。”颜楚习惯性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谁说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谎话连遍,并且脸不红气不喘,还不打草稿。”盛夏争辩,在颜楚充满威胁的目光下,盛夏越说越没声了,放开他的脸,低着头,搅着手指。“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怀疑你们是……同性恋。” 同性恋三个字,盛夏说得极点含糊,纵使如此,颜楚还是听清楚了。 怀疑他跟颜二是同性恋,这不可笑吗?他说过,他们是兄弟,就算他是同性恋也不可能对自家兄弟下手。 颜楚被她的话给气笑了,想要掐死她,又舍不得,对她真是又气又怜。 “我先申明,我只是怀疑。”盛夏求生欲还是很强。 “有区别吗?”颜楚幽深的眸子轻轻的眯着,薄唇微扬了个邪魅的弧度。“你心中的怀疑是什么时候被推翻?” “是……我记性不好,忘了。”盛夏可不敢说,她还怀疑过,他男女通杀,毕竟,如果他是同性恋,又怎么可能跟她发生关系。 “真忘了?”颜楚不信,盛夏点头。 “颜二是颜家人?”盛夏又立刻转移这个敏感的话题,虽然还是围绕着颜二,话题却正常多了。 “当然。”颜楚感觉盛夏在问废话。 “亲生的?”盛夏又问。 “亲生的。”颜楚肯定。 一个养子,一个亲子,取同一个名字,颜家人脑袋有包吗?盛夏又问:“你联系上他了吗?” “没有。”颜楚摇头,盛夏是颜二送到他面前的,他该好好感谢一下颜二,反正他不着急,等着颜二主动联系他。 这个回答让盛夏很失望,她还想着借着颜楚联系上颜二,让他回国跟自己离婚,颜二是颜家人,这让盛夏很意外,贺杰洋还真是给力,连颜家人都能说动跟自己相亲。 颜二是颜家人,盛夏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堪忧,她跟颜二的婚姻一旦暴光,她跟颜楚还有将来吗?颜楚毕竟是颜家养子,从身份上叫,颜楚是她的大伯哥。 这个身份太有冲击力了,盛夏需要静静,自我安抚那紊乱的情绪,推开颜楚,步伐虚浮朝房间走去。 颜楚还处于莫名其妙中,见盛夏进了她的房间,颜楚神色一沉,起身跟上,拧门把时才发现她居然上锁了,摆明了将他拒之门外。 砰砰砰,颜楚敲了三声。“盛夏,开门。” “我要睡懒觉,你起得早,我会被你吵醒,今晚我们分房睡。”盛夏闷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颜楚心头一颤,怔在门口,久久没有回过神,等他回过神,虽然没说话,身侧的双手渐渐攥紧,胸口微微起伏着,眸底精光渗人,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才没执意叫盛夏开口,转身回到他的房间,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已经习惯搂着她睡,突然她要跟他分房睡,心里堵得难受。 回想俩人的话题,是在他们谈到颜二是颜家人时,她的情绪才慢慢转变,难道她是在嫌弃他只是颜家的养子吗? 她想要颜家人的身份,他也可能给她。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不爱她时,只会唾弃她物质,鄙夷她爱慕虚荣,爱上她时,她想要的一切他都觉得理所当然,会竭尽全力给予满足。 医院,住院部,颜楚从手术室出来,回到办公室,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等候着他。 “楚少。”男人恭敬的叫道。 颜楚蹙了蹙眉,眸色暗了些,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抬手揉搓着疲惫的眉心。 “涛东,颜二呢?” 刘涛东一震,想到梵少的特意交待,他很是为难,一个是未来颜氏的接班人,一个是现任代理总裁,无论是那个,他都得罪不起。 “代理总裁在国外。”刘涛东说话也算圆滑。 “怎么联系他?”颜楚目光冷挑,几分讥意掠过唇角。 “都是代理总裁联系我们。”言下之意,他也联系不上。 “是吗?”颜楚音色极为冷厉,阴鸷地看着刘涛东,分外寒峭逼人。 刘涛东想逃,可任务没完成,他不能逃,只能硬着头皮,掷地有声的吐出一个字。“是。” 颜楚不语,眉梢带着几分讥诮。 “楚少,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刘涛东将茶几上放着的文件,恭敬的送到颜楚面前。 颜楚没有为难他,拿起一旁放着的笔,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名字,文件在进手术室之前他看过,没什么问题。 颜梵是代理总裁,有些重要的文件还是需要颜楚签字,以往都是颜梵亲自送来,现在颜梵逃到国外了,只能交给刘涛东。 见颜楚签字,刘涛东暗暗松口气,等颜楚签好字,拿起文件准备离开,却被颜楚叫住。 “刘涛东。” “楚少,还有什么吩咐?”刘涛东恭敬的问道。 “颜氏有跟贺氏合作吗?”颜楚问。 “贺氏?”刘涛东脑海里飞速动作,反问道:“哪个贺氏?” 不怪刘涛东茫然,姓贺的很多,榜上有名的却没几个。 “贺杰洋。”颜楚眸子一眯,掠过一丝危险。 “不认识。”刘涛东摇头,他是真的不认识,随即多嘴问。“楚少,您认识吗?” 颜楚精致的五官布满阴寒,如果不是盛夏,他还真不认识,像他们这样的顶级豪门家族,谁会去关心一个小家族的继承人。“贺辉。” “您说的是那个贺家啊!”刘涛东恍然大悟,贺辉是贺氏董事长,刘涛东自然知道,说道:“贺辉有三个儿子,我知道他们三个,却不知道贺杰洋,难道贺杰洋是贺辉的私生子?” “贺杰洋是孙子。”颜楚真佩服刘涛东的想象力,还给整出一个私生子,亏他想得出来,儿子辈没有,不知道往孙子辈想吗?他不是一向很精明吗? 刘涛东敲了敲额头,在颜楚面前,他压力山大啊!不怪他脑瓜子突然转不过弯。“颜氏旗下有一家分公司跟贺氏有合作。” 弄清楚颜楚口中的贺氏,即使只是颜氏旗下的一家分公司,刘涛东也知道有合作。 “取消合作,打压贺氏,直到破产。”颜楚考虑了一个晚上,最终的决定,接受外婆的建议,敢打他的女人,他就要整个贺氏陪葬。 “取消合作容易,打压贺氏也简单,破产就有点难办。”刘涛东有些为难的说道。 “原因?”颜楚低沉的声音寒冰九尺,颜氏想要一个贺氏破产,不是轻而易举吗? “贺氏身后是叶家。”刘涛东有些无力的说道。 “叶氏。”颜楚冰冷的眉眼散发着寒气,叶氏与颜氏并驾齐驱,也有利益往来。“叶氏会为了一个贺氏跟颜氏对峙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刘涛东摇头,随即说道:“感觉告诉我,叶氏跟贺氏的关系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颜楚冷漠的看着刘涛东,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打着。 “也许是叶夜看上了贺家的某个女儿,又或许是……” “说下去。”颜楚见刘涛东停顿,不悦的催促。 “每次跟叶夜签合约的人都是一个叫乔柯的女人,听说她是贺氏指定继承人的妻子,叶氏与贺氏的合作,也是她亲自拉拢的,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谈合作,尤其是像贺氏这样的小公司,除了美色诱惑,我想不出其他单纯的原因。”刘涛东说道。 刘涛东不知道贺杰洋,却知道乔柯。 颜楚眉心渐渐舒展开,勾唇邪魅一笑,以他对叶夜的了解,岂会被美色诱惑。 贺杰洋出轨,盛夏将人打进重症监护室,贺家势必不会放过盛夏,乔柯出差回来后,便会面临着选择,是选择姐妹深情,还是选择夫妻恩爱呢? 如果选择夫妻恩爱,她不护着盛夏,他来护着,即使是与叶家为敌,他也要贺氏破产,如果选择姐妹深情,那么贺氏也不需要他出手了,叶氏会首当其冲。 “你可以走了。”颜楚对刘涛东下逐客令。 “那贺氏呢?”刘涛东问,颜氏出手,有叶氏这个强硬的后台,让贺氏破产是有点难,却并非不可能。 “先按兵不动。”对付贺氏无需急于一时,贺家人若是再敢招惹盛夏,他会用更残忍的手段对付他们。 得到答复,刘涛东没敢多留,拿着文件离开。 颜楚下班回家,不见盛夏的身影,去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来到对面,晚餐已经送到,外婆在阳台上摆弄她的花花草草,盛夏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外婆的老年机玩得不亦乐乎。 没有智能机,老年机都能玩上瘾。 “在玩什么?”颜楚在她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腰。 “俄罗斯方块。”盛夏玩得很入迷,起初是没有选择,玩着玩着喜欢上了,她还想教外婆玩,外婆婉拒了。 手机对外婆来说,只有两个作用,打电话,接电话。 颜楚看着她玩,眼见快要满格了,突然又有了转机,周而复始,颜楚感觉她是故意的,玩的就是绝处逢生的刺激感。 “别玩了,饭菜都要凉了。”颜楚抽走她手中的手机。 “喂,颜楚,你干什么?手机还给我,这一局我还没玩结束。”盛夏伸手想要抢回,颜楚却站起身,身高差是硬伤,盛夏拽着颜楚的衣袖,站在沙发上,颜楚却将手机藏于身后。“颜楚,还给我。” “吃饭。”颜楚不给她继续玩,他不在家时,她可以随便玩,现在他回家了,他就不会让她继续玩,只顾着玩手机都不理睬他。 第六十七章 乔柯回来了 “外婆还在忙。”盛夏提醒,扑在颜楚身上,双手朝颜楚身后一阵乱抓,颜楚防止她跌落,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无论盛夏怎么抢就是碰不到手机,气得盛夏一把将颜楚给推开,站在沙发上双手叉腰,厉声道:“颜楚,我要生气了。” “手机重要,还是我重要?”颜楚问。 “手机。”盛夏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经过大脑。 “手机比我重要?”颜楚微眯着双眸,再次确认。 “对,手机比你重要。”盛夏赌气的说道。 砰!颜楚将手机砸了,盛夏愣住了,一脸错愕的望着颜楚。“你居然把手机给摔了,这可是外婆的手机。” 闻声,外婆从阳台上走进来讯问。“出什么事了?” “外婆,颜楚把您的手机给摔坏了。”盛夏指控道,好好的手机,说摔就摔,手机不花钱买吗? 外婆看着地上被摔坏的手机,没有一丁点的惋惜,无所谓的说道:“摔了就摔了,没事,明天让他赔我一部就行了。” “可是,外婆……” “叫他也给你买一部。”外婆打断盛夏的话。 “我不要。”盛夏拒绝,不是赌气,而是真心不想要手机,这段时间没有手机,谁也联系不上她,轻松又自在。 没有烦心事纠缠,盛夏都感觉自己能活到九十九岁。 “我们吃晚饭吧,忙了一下午,肚子都饿了。”外婆手上沾有泥土,去卫生间洗手,洗完手出来,盛夏跟颜楚还在大眼瞪小眼,无奈一笑,外婆上前,拉着盛夏的手,劝说:“盛丫头啊!手机玩久了伤眼睛,你看你都玩了一天,还没玩够吗?” 盛夏皱眉,有玩一天吗?外婆也太夸张了,上午她起得晚,吃过午饭她又回去睡了一会儿午觉,顶多玩了几个小时。“外婆。” “吃饭,我饿了。”外婆用盛夏惯用的话来堵她。 盛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从沙发上下来,跟着外婆朝餐厅走去,颜楚看着她负气的背影,无奈的叹息,弯腰捡起摔坏的手机丢进垃圾桶里。 盛夏在生颜楚的气,吃饭时不想理睬他,也不想看他,低着头默不作声扒饭,也不夹菜,外婆看不下去,夹了一块盛夏最爱吃的酱香牛肉放到盛夏碗中。 “别只顾着吃饭,尝尝今天这酱香牛肉特别好吃。” 盛夏愣了愣,对外婆说了声谢谢。“谢谢外婆。” 外婆吃得很清淡,尤其是晚餐,外婆只吃素,肉都是她跟颜楚吃。 外婆示意颜楚帮盛夏夹菜,外婆给颜楚找台阶,颜楚自然乐意下,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盛夏碗中,盛夏见是颜楚夹的,嘟了嘟嘴,赌气的夹起碗中的排骨,丢到颜楚碗中。 对,盛夏是用丢的,如果不是他们挨得近,估计盛夏还丢不准。 “盛夏。”颜楚叫道,声音温柔,很明显在示好。 “我吃饱了。”盛夏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起身准备去客厅,走了三步,盛夏停下脚步,转身瞪了颜楚一眼,哼了一声,回对面了。 听到关门声,确定盛夏真的走了,外婆见自家外孙坐在这里不动如山,她都着急了。“你怔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道歉。” “饭还没吃完。”颜楚一点儿也不着急,继续优雅的吃着饭,眼中迸发的眸光愈来愈暗,昭示着他也有情绪。 不让她玩手机,他有错吗?摔了手机,他承认自己武断了,可谁让她硬抢,他不摔手机断其念想,难道让她得逞。 “吃什么吃?饿一顿两顿,饿不死,姓颜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的外孙媳妇给气跑了,我就跟她一起跑。”外婆威胁,见颜楚还是不动如山,怒了,一把夺走颜楚手中的筷子,气愤的质问。“你是嫌我命长,想要气死我吗?” “外婆,注意血压。”颜楚提醒,他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在外婆动手打他之前,颜楚叮嘱。“别忘了吃药。” 外婆见颜楚离开,这才满意了,继续用餐。 客厅里,盛夏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摇控器,不停的换台,声音开到最大,简直是震耳欲聋。 颜楚挑眉,上前没跟盛夏抢摇控器,而是在电视机上关小了声音,盛夏故意跟他作对,按着摇控器,声音又开到最大。 颜楚无奈一笑,提醒道:“你在扰民,等会儿楼下的住户就要上来找你理论。” 盛夏哼哼着,颜楚的话,她听进去了,即将要高考了,她这样扰民,影响学子们复习,家长不上来找她才怪,可她就是不关,等颜楚自己关,可惜,颜楚仿佛猜中她心中所想,也故意跟她作对,只是看着她,就是不关声音。 俩从比耐性,若是平时,盛夏会与他对峙到底,现在是特殊时期,盛夏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缺德,将电视的声音关小。 客厅里安静了,颜楚满意了,来到盛夏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肩,想要将她搂在怀中,盛夏却躲开了,躲得远远地,仰面不看颜楚。 她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了,动不动就生颜楚的气,这样的盛夏,她自己都嫌弃。 “还在生气?”哄女人,颜楚是第一次。 “没有。”盛夏哼哼着,嘴硬不承认,她做出的动作却是生气的样子。 “我跟你道歉。”颜楚说道,花言巧语的话,他也不会,道歉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尤其是在他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情况下。 “我不配。”盛夏故意自嘲道。 “你配。”颜楚靠近她,盛夏却躲开,颜楚不放弃,盛夏执拗。“小心。” 眼见盛夏的身子要从沙发上跌落,颜楚眼明手快搂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心惊一场,盛夏也有些后怕,沙发虽然不高,万一遇了缘闪了腰,或是什么地方骨折了,她可不想躺在医院里。 “颜……嗯……”盛夏才开口,嘴被颜楚堵住,又吻她,他明知她对他的吻不免疫。 盛夏坚持着心里防线,这次她坚决不妥协,在颜楚高超的深吻下,盛夏破防了,抱着他的脖颈回应,颜楚心里愈加得意,窒息般的吻结束,颜楚抱起她朝房间走去。 贺杰洋躺在重症监护室第三天,乔柯回来了,下飞机没回家,而是直接去医院。 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家属随意探视,每次安排家属探视是有时间限制,乔柯来的不是时候,探视时间已经过,贺家人没留在医院,只有欧阳婧在医院,她可以回家,却趁机想表现自己,无论贺夫人怎么劝说,执意要留在医院。 欧阳婧见乔柯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赶来,目光里闪过一抹意外,心虚席卷而来。 这三天医护人员都以为她是贺杰洋的妻子,在贺夫人的默认下,欧阳婧都觉得自己才是贺杰洋的妻子,现在乔柯回来了,他的合法妻子回来了,她这个第三者是不是该识时务者为俊杰退场呢? “乔……乔柯。”欧阳婧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 乔柯一身职业套装,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欧阳婧,贺杰洋出轨,她虽然没有实证,但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贺杰洋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盛夏告诉她,贺杰洋出轨的对象是一个……虽然痛心却很冷静,让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贺杰洋跟欧阳婧会背叛自己,一个是她深爱的丈夫,一个是她最好的闺蜜。 啪!乔柯扬起手,给欧阳婧狠狠一巴掌。 “乔柯,你凭什么打我?”欧阳婧捂住被乔柯打痛的脸颊,目光狠毒的盯着乔柯,盛夏给了她一巴掌,现在乔柯又打她一巴掌,若是以前,她会哭着向乔柯求饶,现在有贺夫人给她撑腰,她不怕乔柯。 “欧阳婧,我拿你当最好的闺蜜,对你掏心掏肺,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乔柯冷声质问。 欧阳婧愣住了,贺夫人不是只说了,盛夏把贺杰洋打进了重症监护室吗?没说贺杰洋出轨她的事,乔柯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婧心虚,却不会立刻承认。“乔柯,你对我掏心掏肺,难道我没对你掏心掏肺吗?” “你所谓的掏心掏肺就是背着我,跟我的老公暗渡陈仓吗?”乔柯厉声质问。 如此挑明又直白,欧阳婧依旧否认,讽刺道:“你那个表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乔柯,你心里很清楚,你表妹不喜欢我,总是故意针对我,她这次故意在你面前造谣中伤我,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吗?” 听着欧阳婧狡辩的话,乔柯冰冷的声音从红唇溢出。“我表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她是不喜欢你,她是针对你,但是,莫须有的事情,她不会造谣。” 贺杰洋跟欧阳婧背叛她,并非盛夏告诉她的,而是颜楚。 事情的经过,颜楚言简意赅说得很清楚,比起她那个婆婆的添油加醋,她更相信颜楚的话,她了解盛夏,不可能莫名其妙打贺杰洋。 “以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欧阳婧冷嘲热讽。 “商场的监控,我看了。”乔柯话音未落,欧阳婧的脸色煞白。 监控,她居然看了监控,她人在国外出差,谁给她的监控,难道是盛夏,欧阳婧不觉得盛夏有这个能力。 不仅仅只是在玉器店内,从下车她就抱着贺杰洋的手臂,贺杰洋搂着她的腰,大手时不时挑逗她,俩人亲昵的互动堪比热恋中的情侣。 “欧阳婧,我今天来医院,不是找你算账,也不是来看他。”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她根本见不着,所有的事情,只能等他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才能解决。 辛苦维系的婚姻,造就的不是幸福美满,而是憋屈和痛苦,在国外,她得知这个消息,她悲痛欲绝,为了发泄悲痛,她自甘堕落,在酒吧买醉颓废,甚至还…… 无尽的黑暗磨灭她生命中希望的亮光,她想过一死了之,叶夜却告诉她,纵使她的肉身得到了解脱,她的灵魂呢?只会堕落在无尽的黑暗里,永生永世得不到救赎。 殉情,两情相悦的爱情因其他因素受到阻挠或是阴阳相隔,殉情才是美好,感情破裂,婚姻失败选择死来解脱,不是殉情,而是自杀。 “乔柯,识相的就跟杰洋离婚。”欧阳婧也不装了,拨了拨长发,姿态高傲,宛如胜利者般。“贺夫人已经表明态度了,等杰洋醒来就会让他跟你离婚,还有你那个表妹,恶意伤人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贺家是不会放过她。” “哼!”乔柯不屑的冷哼一声,眸光清冷疏离,冰冷又霸气的说道:“离婚,只能由我主动提出,我若是不离,别说贺杰洋跟贺夫人,即便是贺老,只要我不愿意,谁也逼迫不了我离婚。” 婚是要离,却不会轻易离,至于盛夏,有叶家护着,区区一个贺家能奈她何。 欧阳婧脸色苍白,气愤的瞪着乔柯,明明她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为何在乔柯面前她总矮一级呢?“乔柯,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杰洋已经不爱你了,他已经爱上我了,空守着婚姻,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乔柯冷若冰霜的斜睨着欧阳婧,红唇开启。“只要我不签字离婚,你永远都是被人唾骂的小三,这就是我们俩的区别,我是受法律保护,你却见不得光。” “你……你……”欧阳婧气极,吼道:“贺杰洋已经不爱你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乔柯声音很冷,目光更冰,贺杰洋出轨别人,她心中还存有一份希冀,出轨欧阳婧,绝不原谅,她对他的爱在两天前堕落颓废时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曾经许下过挚爱一生的愿望,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哈哈哈。”欧阳婧笑了,讽刺道:“乔柯,你当初嫁进贺家,果然是为了金钱和地位。” “欧阳婧,我不是你,需要依附着男人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不是我,贺家没有今天。”金融危机时,贺家受到重创,资金周转不足,面临着破产,是乔柯找上了叶家,在叶家的帮助下,贺家才起死回生,才发展到今天。 那时候她还没嫁进贺家,正因为是她拯救了贺家,贺老才同意她跟贺杰洋结婚,贺夫人无视她的功劳,歧视她家境不好,阻止不了她嫁给贺杰洋,婚后对她百般挑剔。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离开贺家,贺家不会受影响,受到影响的只会是你,没有贺太太这个身份加持,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欧阳婧根本不知贺家差点破产的事,贺家翻身后采取了措施,压下所有负面消息,乔柯安排欧阳婧进贺氏工作,是在贺氏最辉煌时期,她只知乔柯工作能力强,却不知乔柯拯救了贺氏。 乔柯见颜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丢下欧阳婧拉着行李箱上前。“颜医生,我们聊聊。” “跟我来。”颜楚迈步,乔柯跟上。 颜楚穿着隔离服,又戴着口罩,欧阳婧根本分不清楚是谁,还以为是贺杰洋的主治医生,乔柯找他是想了解贺杰洋的情况,她也想跟上去,可她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况且,她与乔柯反目,她现在跟上去只会自取其辱。 办公室里,颜楚已经换下了隔离服,乔柯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颜楚给她倒的水。 “颜医生,有件事我想问你。”乔柯一下飞机,她就给颜楚打电话,颜楚让她来医院,到了医院又给他打电话,颜楚让她在重症监护室外等他,欧阳婧在重症监护室外,乔柯怀疑颜楚另有用心。 不过,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贺杰洋,而是盛夏。 “问。”对乔柯,颜楚算不上冷淡,却也没热情。 “你跟夏夏领结婚证了?”乔柯问,叶夜说盛夏跟人领证结婚了,还有结婚证为证,结婚证盛夏做了处理,除了性别是男,还有领证日期,其他都看不见,日期却是在她住院之前,那时候盛夏跟颜楚已经认识了,同时盛夏还在不停的相亲。 所以盛夏到底跟谁领了结婚证,乔柯也不敢确定,联系不上盛夏,只好联系颜楚。 颜楚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冰鸷的寒芒,逼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多虑了,你跟夏夏同居了,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会不会娶她。”乔柯谨慎解释。 颜楚冷厉的眼眸渐渐眯起,射出疑惑的光芒,她刚才的问题,好似他已经跟盛夏领了结婚证般。 良久,颜楚才开口。“我提过领证的事,她拒绝了。” 所以,跟盛夏领证的男人不是颜楚,却跟颜楚在同居,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跟盛夏领证的男人到底是谁? 乔柯沉默不语,低着头,脸色凝重。 乔柯的反应,颜楚尽收眼底,她掩饰得很好,可颜楚还是从她细微的变化处看出端倪。 盛夏拒绝跟他领结婚证,并非像盛夏所说的那般,感情发展不够成熟,而是另有隐情,颜楚不想去猜测,他宁愿相信盛夏的说辞。 第六十八章 结婚证的事 “乔表姐一下飞机就风尘仆仆来医院找我,应该不只单纯的想知道,我跟盛夏领结婚证没有吧?”颜楚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幽深的眼眸如锋利的利刃般直刺乔柯。 乔表姐?这个称呼乔柯听着很别扭,颜楚话里话外的话,她很清楚。 “当然不是,我想见夏夏,我联系不上她。”抬头莞尔一笑,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射在她脸上显得明艳动人。 乔柯精心化了妆,卸下妆脸色很憔悴。 她不像盛夏,盛夏敢顶着一张毁容的脸出门,她却不敢,她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也要体面,当然,这两天在国外除外。 “见她做什么?找她算账吗?”颜楚言下之意,她若是想找盛夏算账,他是不会让她见着,重症监护室外她和欧阳婧的对话,他听见了,乔柯会如何处理她与贺杰洋的婚姻,他也猜不透。 算账,她是要找盛夏算账,领证结婚了,居然瞒着她,如果这次不是去国外找叶夜签合同,盛夏是不是要一直瞒着她? 她跟盛夏是表姐妹,感情极好,又在同一个城市,盛夏领证结婚居然是从远在国外的叶夜口中得知,太失望了。 “贺杰洋和盛夏,你最终选择谁?”颜楚直接问。 “当然是夏夏。”乔柯脱口而出,几乎没一丝犹豫。 她的回答,颜楚很满意,拿出手机拨外婆的电话,如他所料,是盛夏接的,昨天他摔了外婆的手机,今天一早他就派人送了一部新,当然,也是老年机。 “颜楚。”盛夏语气不佳,玩游戏中途被打断,任谁的心情都不美丽。 “又在玩游戏?”颜楚指责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没……”盛夏想要否认,又觉得没必要,敢作敢当的气魄还是有的。“才玩第一局,颜楚,你是不是在外婆家安装了监控啊?才玩第一局你就打电话来训斥我。” “安装监控?亏你想得出来,没得到外婆的允许,我敢擅自安排监控吗?”颜楚才不相信她才玩第一局,看了一眼时间,没有十局有九局,柔声叮嘱。“盛夏,别总盯着手机看,对视力不好,多陪外婆下楼走走。”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真罗嗦。”盛夏爽快答应,照不照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着颜楚对盛夏的宠溺,乔柯很意外,他们俩的感情发展太快了,远超出她的想象,盛夏跟颜楚在一起,乔柯并没告诉叶夜,也没告诉小姨。 “你姐出差回来了,她现在在医院,想要见你。”颜楚说道,盛夏沉默,等了近一分钟,没等到盛夏的回应,颜楚睨了坐在沙发上的乔柯一眼,问道:“你想见她吗?” 盛夏说了一个地址,是她跟乔柯常去的一家咖啡厅,乔柯拉着行李箱离开颜楚的办公室。 乔柯来到咖啡厅,盛夏比她早到,点了一杯乔柯最喜欢喝的咖啡,她则要了一杯白开水, “姐。”一见乔柯的身影,盛夏起身迎上,接过行李箱,放到一边。 乔柯先坐下,端起盛夏点好的咖啡,优雅的泯了一口,盛夏站在一边,心疼的看着乔柯,她的表姐憔悴多了,即使妆容遮掩得很好,盛夏还是从她眉宇间看出她的疲惫。 乔柯抬头,见盛夏站在她面前,开玩笑的问道:“怎么啦?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我脸上长出花了吗?” “姐。”盛夏抱住乔柯,鼻子酸痛,眼眶也酸涩,心疼的说道:“姐,没事的,你还有我。” 心里暖洋洋地,盛夏的怀抱有治疗作用,乔柯压抑已久的情绪得到释放,她没有抱着盛夏痛哭流涕,两天前她已经抱着叶夜发泄完了,拍了拍盛夏的腰,提醒道:“夏夏,你抱得太紧了,我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盛夏一愣,这才放开她,被人勒得喘不过气,她有经验,将颜楚惹火时,颜楚就会抱着她,勒紧得她都快要窒息了。 “姐,抱歉,是我的情绪过于激动了。”盛夏歉疚的说道,回到她的坐位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夏夏,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乔柯笑了笑,安抚盛夏。 “姐。”盛夏看着乔柯欲言又止,乔柯那句“我没事的”,在盛夏看来,乔柯只是在安慰自己,无论是哪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可能没事。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婚姻失败吗?没事的。”乔柯说得洒脱。 盛夏心里酸涩,乔柯是故作坚强。“姐,在我面前,你可以卸下伪装。” 除了婚姻失败,还有交友失败,盛夏在心里再次将那对狗男女骂了一通。 乔柯叹口气,说道:“错爱误一生,我算是幸运的,真的,夏夏,满打满算我跟贺杰洋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八年,八年时间验证了一段感情,五年时间验证一段婚姻,我才二十八,现在离婚最合适,真等到五六十离婚,那才叫悲哀。” 盛夏沉默,八年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 离婚要趁早,犹豫徘徊等于自残。 “姐,离婚,你真的想好了吗?”盛夏问,上次劝她离婚,她不愿意离,这次居然轻易就决定要离婚了。 看来还是颜楚说得对,想要表姐离婚,还得是贺杰洋。 爱情让人盲目,盛夏在乔柯身上看到了,无论贺夫人怎么欺辱,都动摇不了她的婚姻,贺杰洋出轨,还是和乔柯的闺蜜,如果不是彻底死心了,乔柯又怎么可能下定决心离婚。 “想好了。”乔柯深吸一口气,说道:“曾经深爱的人背叛我,婚姻给我带来的也不是幸福,而是屈辱的隐忍,为了爱情,我丢失了自己,将自己跌入尘埃,一忍再忍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出轨谁不好,出轨欧阳婧,友情与爱情的两重打击下,我没被击溃已经够坚强了。” 最后一句话,乔柯说得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叶夜,估计她已经…… 乔柯深吸一口气,都过去了,往后余生的她,不会纵容自己犯傻了。 “姐,你在国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盛夏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以她对乔柯的了解,这些幡然醒悟的话乔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出,正常秩序发展,此时的乔柯还深陷贺杰洋和欧阳婧背叛中悲痛欲绝。 从她告诉乔柯贺杰洋出轨没几天,贺杰洋跟欧阳婧的事情暴露也才四天,远在国外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幡然醒悟,除了被专业的心理医生开导,就是乔柯对贺杰洋的感情并不似她看到的那般深。 乔柯瞳孔一缩,身体轻轻一颤,在盛夏审视的目光下,极力掩饰着情绪,借着喝咖啡的动作,迅速调整好情绪,微微一笑。“我在国外很好,你是知道的,我的自愈能力很强,贺杰洋既然背叛了我,我放弃对他的爱,不爱了,自然就看开了,夏夏,难道你想看到哭天抹泪和悲痛欲绝的我吗?” “当然不是。”盛夏急切的说道,沉浸在悲痛中的乔柯,她不愿意看到,可这样的乔柯,盛夏还是担心。 爱情,婚姻,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吗? 乔柯笑了笑,不语。 盛夏抿了抿唇,问道:“姐,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乔柯苦涩一笑,泯了一口咖啡,手指在咖啡杯边缘轻轻地摩擦。“我跟贺杰洋离婚,没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盛夏不解,贺夫人几次三番发话,要她的儿子跟表姐离婚,有欧阳婧的存在,只要她们俩人合力,说服贺杰洋答应离婚轻而易举,除非表姐不离,可表姐不是已经决定离婚吗? 乔柯淡淡地说道:“贺杰洋的爷爷不会同意。” “啊!贺老爷。”盛夏恍然大悟,她怎么差点儿把贺老爷给忘了,贺家所有人都不待见表姐,贺老爷例外,如果不是贺老爷出面,当初表姐也不可能成功嫁进贺家。 盛夏没见过贺老爷几面,印象中贺老爷威严却不失慈祥,对表姐很好,对她也很慈善。 “姐,贺爷爷很喜欢你,只要你好好跟他说,我相信他不会阻止你离婚。”盛夏说道。 “唉!”乔柯叹口气,苦涩的开口。“夏夏,贺老爷……老谋深算如同狡猾的狐狸,他看中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给贺氏带来的利益。” “利益?”盛夏皱眉,说道:“姐,我不质疑你的能力,我只是觉得,你对贺氏的影响力会不会夸张了?” 乔柯低头,陷入沉思,当年她为了贺杰洋求助叶家的事,盛夏是不知情的,犹豫了许久,乔柯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贺氏与叶家有合作。” 盛夏瞳孔一缩,短短的几个字,如同惊雷,将盛夏炸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夏夏,对不起,这事我不该瞒着你,当年贺氏遇到危机,走投无路下我找小姨求助了。”乔柯将她拯救贺氏的事情,向盛夏叙说了一遍。 听完后,盛夏沉默不语,在乔柯还想解释时,盛夏开口了。“你拉拢叶家跟贺氏合作,换取了你跟贺杰洋的婚姻。” “是。”乔柯愧疚的点头,深陷爱情的女人自私欲是很强的,为了能和心爱之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她可以不择手段,隐瞒她与叶家的关系,这是她最后理智的防线。“对不起。” “姐,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那时候我也才被带到叶家没两年。”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乔柯的存在,也是那次,她在叶家第一次见到乔柯,从那以后乔柯就再也没来过叶家了。 她还处在叛逆期,母亲介绍,说乔柯是她的表姐,说真的,那时候她对乔柯没好感,跟母亲关系好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乔柯加了她的微信,每天都会发条微信给她,她都视而不见,直到她读大学,她跟乔柯的关系才慢慢走近了。 “我不该一直瞒着你。”乔柯愧疚的低下头。 “早说晚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盛夏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在她上大学时,乔柯才拉拢叶家跟贺氏合作,盛夏会很生气,是在她上大学之前,她没理由生气。“所以,你这次出差是去见她?” 乔柯摇头。“小姨没干涉此事,是叶夜。” “你去见那个疯批男人了。”盛夏曾得一下站起身,提起叶夜,盛夏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夏夏。”乔柯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的看着盛夏。 盛夏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算了,不提他了,影响我的心情。” 盛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道:“叶家是因你才与贺氏合作,你跟贺杰洋离婚,离开了贺家,叶家自然不会继续与贺氏合作,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都懂,贺爷爷肯定不会同意你跟贺杰洋离婚,到时候你怎么办?” “他能阻止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乔柯勾了勾嘴角,只要她执意离婚,没有离不了的婚。 “姐,婚姻不是儿戏,只要你下定了决心,我无条件支持你,必要时,你可以去求助你那个小姨,放心,我不会生气。”盛夏保证。 乔柯笑了,提醒道:“别忘了,我那个小姨是你的亲妈。” 盛夏不语,提起她的亲妈,她就不开心。 “夏夏,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乔柯说,这才是她找盛夏的主要目的。 “我的事?”盛夏挑眉,随即怒了。“叶夜那个疯批男人又给你灌输了什么?” “结婚证的事。”乔柯说,盛夏自知理亏,心虚的低下头,乔柯没打算放过她,问道:“你是不是跟人领结婚证了?” 盛夏咬了咬下唇,否认吗?否认不了,朋友圈里还晒着她的结婚证。 “嗯,领了。”盛夏点头承认。 “那个男人是谁?”乔柯吸了一口凉气。 “哪个?”盛夏装傻。 “夏夏。”乔柯微眯起双眸。 “颜楚。”盛夏说道。 乔柯有些生气了,说道:“我问过颜楚,他说你没同意跟他去领结婚证。” “你告诉他了?”盛夏情绪的激动,看着乔柯的眼中透着一股怨气,她都不敢想象,若是让颜楚知道她结婚了,颜楚会不会气愤的离她而去,想到颜楚离开,盛夏的心就隐隐作痛,不知从何时起,她承受不住没有颜楚的日子。 “没有。”乔柯摇头。“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你们有没有领证结婚,没有直接告诉他,你领证结婚的事,所以,夏夏,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盛夏松了口气,没告诉颜楚就好,虚惊一场,盛夏拍了拍胸脯。 “我说了,是颜楚,哎呀!不是那个颜楚,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有两个颜楚,他们同名同姓,巧合吧?我也觉得巧合。”盛夏这么说,她都不确定乔柯到底有没有听明白。 “夏夏,说详细点。”乔柯听懂了,却没怎么明白。 “跟我领证的那个男人,他也叫颜楚,是你们给我介绍的最后一个相亲对象,姐,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盛夏说道。 乔柯很惭愧,她清楚什么啊!人都是贺杰洋安排的,刚开始那些相亲对象她还算上心,都会去调查他们的背影,随着相亲失败,渐渐地她也失去了耐心,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放心的交给贺杰洋了。 贺杰洋物色好对象,她只需要联系盛夏,告诉她时间地址,剩下的她就不管了。 所以,贺杰洋到底给盛夏介绍了个什么玩意儿,俩人还一拍即合,连证都领了。 “我不清楚。”乔柯说道。 “我也不清楚。”盛夏无所谓的耸耸肩,又说道:“我们领完证,他就出国了,给我提供了住处,等我毕业就搬进去。” “那你为何还和颜楚同居?”乔柯问,她也给盛夏安排了住处,盛夏拒绝了。 “他提供的住处就是颜楚的房子。”盛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乔柯,甚至连她怀疑过两个颜楚是同性恋,毫无保留分享给乔柯,唯独她跟颜楚感情的事,她保留了,还有外婆的存在,她也没分享。 听完后,乔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盛夏,感慨道:“夏夏,你真是病急乱投医。” 乔柯的话,盛夏不反驳,她可不就是病急乱投医吗? “夏夏,以我对贺杰洋圈子的了解,他不可能接触到颜家人,更不可能安排你跟颜家人相亲。”乔柯说道,贺家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颜家对贺家来说高不可攀,但凡有一丝希望攀上颜家,只会留给自家人,绝不会介绍给盛夏这个外人。 颜楚的身份,是她拜托叶夜查到的,她没告诉贺杰洋,跟盛夏说了,不知颜楚是怎么说服盛夏,坚信他只是颜家的养子。 “所以,跟我领证的那个男人不是颜家人?只是巧合姓颜,巧合叫颜楚。”盛夏茫然了,是颜楚说的他是颜家人,颜楚没理由骗她,难道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颜二是颜二,并非是跟她领证的那个颜楚。 转念一想,盛夏又觉得,他们说的就是同一个人。 第六十九章 你到底骗了我什么 “你们的结婚证有带在身上吗?”乔柯问,只要拿出结婚证,她拍下照片,发给叶夜,让叶夜去调查,乔柯不知道的是,叶夜早就调查了,徒劳无功。 “没有了。”盛夏耷拉着脑袋,她现在有些头痛了,到底跟谁领证了? 这些天她还纠结颜楚莫名其妙成为她的大伯哥而苦恼,现在看来,她又白苦恼了。 “什么意思?”乔柯挑眉。 “领完证后,我们走出民政局他就给撕了。”盛夏无力的说道。 “你不是拍了照吗?”乔柯提醒。 “是拍了照,被我做了处理,除了知道他是个男人和领证日期,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盛夏做处理,初衷也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 “没有一张清晰的?”乔柯问,盛夏点头,乔柯又问道:“联系方式呢?” “没有。”盛夏依旧摇头。 “你……”乔柯都不知该怎么说她了,被她气得彻底无语了,婚姻当儿戏就算了,不指望对另一半知根知底,起码要知道跟自己领证的人是谁吧? “姐,别操心,我现在正想办法联系他,让他跟我离婚。”盛夏安抚道。 “有头绪吗?”乔柯问,盛夏摇头,乔柯叹口气说道:“就算联系上了,万一他不同意跟你离婚呢?” “不至于吧?他图我什么呢?”盛夏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离婚,他们不是协议结婚,而是单纯的领证,她的动机很明确,应付叶家,至于他的动机,盛夏还真不知道。 “你说他图你什么?”乔柯白了盛夏一眼,盛夏是叶家的继女,这个身份会引来多少家族觊觎,盛夏不清楚,乔柯很明白,只要能攀附上叶家,尤其是以亲家这个身份,简直可以用无所不用其极来形容。 盛夏不语。 “夏夏,你结婚的事,你最好瞒着颜楚。”乔柯提醒。 唉!盛夏是已婚,颜楚是未婚,乔柯对他们的将来堪忧。 盛夏保持缄默,她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是深坑。 每次颜楚提起领证的事,她都敷衍的很辛苦,随着时间推动,她对颜楚的情愫越来越浓烈,心里的愧疚就愈加深。 本来是想开导乔柯,现在好啦!她反而变得烦躁了。 与乔柯分开后,盛夏直接回家,来到她的房间,坐在飘窗上,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悠远的望着窗户外。 颜楚不放心她,提前下班,听到开门声,盛夏愣了愣,敛起眸光,收起复杂错乱的思绪,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好情绪。 颜楚鞋都没换,急切的来到她的房间,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落入视线,颜楚才松了口气,来到她面前,与她一起坐到飘窗上。 盛夏没动,因为她的腿麻了,又不想让颜楚知道,强忍着麻痛,朝颜楚露齿一笑。“这么早就下班了?” “跟你表姐聊得不愉快?”颜楚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幽深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宠爱之意。 盛夏牵强一笑,说道:“没有,我们聊得很愉快,我本来是想开导她的,结果她想得很开,完全不需要我开导,在她面前,我都有无用武之地的挫败感。” “盛夏,你有一个习惯。”颜楚惩罚般的在她脸颊上捏了几下。 “你所指什么?”盛夏的习惯有很多,颜楚突然莫名其妙问,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习惯。 “每次心情郁结时就会静坐发呆。”颜楚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腿上,深知她此刻的双腿早已经麻了,却在他面前强忍着,这样的她,让他又怜又气愤。 盛夏低头不语,颜楚无奈一叹,轻柔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拿起枕头放在盛夏身后,让她伸直了双腿靠在床头,这样能舒展麻痛。 “颜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盛夏低着头,不敢与颜楚的目光对视,她害怕颜楚从她的目光里看出端倪。 “那要看你是无意骗,还是刻意骗。”颜楚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有区别吗?”盛夏迷惑地迎上他的眸光。“都是骗,还分无意和刻意吗?结果不都是在骗吗?” “有区别。”颜楚抿嘴一笑,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下巴。“性质不同,你若是无意,我会原谅你,你若是刻意……” 盛夏屏气凝神等着他回答,颜楚却故意捉弄她,在紧要关头闭口不说了,盛夏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追问,害怕他的答案是她承受不了的。 “你到底骗了我什么?”颜楚话锋一转。 盛夏挥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大手,瞪着他,没好气的说道:“很多,十根手指都不够数。” “比如呢?”颜楚曲指,宠溺地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比如骗钱,比如骗色,比如骗……” 颜楚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盛夏,他不想她被糟心的事影响心情。 “你姐的决定是什么?”颜楚握住盛夏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他什么时候对贺家出手取决于乔柯的态度。 “离婚。”盛夏看着颜楚,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姐说,她跟贺杰洋的婚姻与利益挂勾,想要离婚没那么容易。” “只要下定决心,没有离不了的婚。”颜楚很清楚,叶家是乔柯拉拢与贺氏合作,乔柯一定离开贺家,贺氏想要继续与叶家合作,很难。 “我希望我姐早点离婚。”这是盛夏的真心话,避免夜长梦多,离婚要尽早,只有离婚,离开了贺家,乔柯才能做回自己。 颜楚指腹在盛夏的手指甲上刮着,问道:“明天要不要去医院?” “我去医院做什么?”盛夏挑了挑眉,随即又问道:“陪你上班吗?” “你想陪我上班,我是没意见。”颜楚抬眸,幽深的眸子里流溢着宠溺,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贺杰洋明天会醒来。” 盛夏目光一闪,惊讶的问道:“这么突然?不是伤得很严重吗?不是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吗?” 颜楚桀然一笑,缓缓开口。“你姐回来了,他该醒了。” 言下之意,贺杰洋什么时候醒来,取决于乔柯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我姐没回来呢?”盛夏问。 “他就不用醒来。”颜楚回答。 “我姐一直不回来呢?”盛夏又问。 “他就一直不用醒来。”颜楚回答。 盛夏抽走自己的手,下床在颜楚面前来回走动,几分钟后,盛夏停下脚步,站在颜楚面前,双手环胸看着他。“颜楚,听你的意思,贺杰洋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跟我没多大关系。” “嗯。”颜楚想了想,说道:“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盛夏哑然,人是她揍的,下手毫不留情,她预料到这次贺杰洋会在医院躺几天,进了重症监护室,还昏迷不醒那种,出乎她的意料,她还觉得奇怪呢!自己的武力何时突飞猛进了,能将人给揍进重症监护室了。 “我把人揍进医院,你顺手将人给整进重症监护室了?”盛夏问。 颜楚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嘴角抿起一抹笑容。“整进重症监护室都是轻地,如果不是考虑到你,我会直接让他去找阎王殿报到。” 盛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挂着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残忍,她以为叶夜够疯批了,没曾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颜楚,你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盛夏提醒道,心情很复杂,她宁愿失手将人给打死,也不愿颜楚为了她做出违背医学道德的事。 颜楚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医生不是神,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贺杰洋打了她,有那么瞬间他对贺杰洋起了杀心,冷静下来后,他将贺杰洋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里,贺杰洋就算是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他也可以安排一场医疗事故,让贺杰洋死得顺理成章,可人毕竟是盛夏打的,又是盛夏的表姐夫,于情于理盛夏都过不了心里那关,他也担心她承受不住舆论的谴责。 在玉器店里,外婆眼睁睁看着贺杰洋打了盛夏一巴掌,那时候外婆就对贺杰洋起了杀心,如果不是盛夏阻止,贺杰洋早已丧命在外婆手中,从监控上看似是盛夏护着外婆,只有颜楚心里清楚,是盛夏救了贺杰洋一命。 盛夏皱起眉头,眼底拂过一丝复杂,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害怕了?”颜楚声音柔和,手下一个用力,盛夏整个人被他带入怀中,颜楚提起她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紧搂着她的腰。 “颜楚,身为医生,要有医德。”盛夏还是忍不住开口,她深知颜楚是为了她,虽然感动,却不允许她接受。 “我不是贺杰洋的主治医生。”颜楚搂着她柔软娇小的身体,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一股浓郁的白兰花芳香袭入鼻翼,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颜楚低眸,三朵白兰花用白线串在一起,挂在盛夏胸前的钮扣上,完美还原白兰花香,这才是高级香氛。 认识盛夏这么久,没见她用过香水,总见她胸前挂着白兰花,外婆的阳台上种植了一株,四季都开着花,外婆种植花草是为了欣赏,盛夏却不是,只要是她觉得有用的,不是做成了干花就是泡酒,尤其是白兰花,盛夏好像特别钟情于白兰花。 “这样更不行,还会连累无辜。”盛夏劝说道。 “他打你。”颜楚闷闷地说道。 “我还手了。”盛夏微微偏脸,颜楚的短发扎着她的脸颊,不痛却很痒。 气氛很紧张,不知过了多久,颜楚笑出声,搂着盛夏的手紧了紧,开口道:“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贺杰洋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 穿上白大褂,他是医生,脱下白大褂,他就不是医生,真要置贺杰洋于死地,他会脱下白大褂,以颜家未来家主的身份。 闻言,盛夏并没松口气,从刚刚颜楚说话的语气,还有他脸上的表情,盛夏心里清楚,他不是在说笑,他是认真的。 不过,好在贺杰洋没有死,只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颜楚。”盛夏用脸颊撞了撞颜楚的头,示意他别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颜楚秒懂,抬起头看着她,盛夏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无论如何,别为了我,做出损毁你身份的事。” “你还真当真了,不是说了,逗你玩的。”颜楚想对她微笑,她却捧着他的脸,让他扯动嘴角都难。 “我也是逗你玩的。”盛夏拍了拍他的脸膛,又用力的挤压着,欣赏着颜楚变形的脸,扭曲又可爱,尤其是受到挤压那噘起的唇,盛夏忍不住亲了一口。“走,我们去陪外婆。” 盛夏放开颜楚,想从他腿上跳下,颜楚却不让她如愿,搂着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挑起了火,你就想逃之夭夭,那有那么容易。” 大手在盛夏腰间游走,触摸到敏感处,引来盛夏不由自主地轻吟,听着从她红唇里溢出的暧昧声,对颜楚来说无疑不是火上浇油。 “停停停,颜楚,听我说,外婆还在等我们吃饭。”盛夏理智还没沦陷,按住颜楚在她身上作乱的大手。 “吃什么饭?午餐时间还没到,这个时候饭菜都还没送来。”颜楚回答带着略微的情绪。 “可是我饿了。”盛夏还想说服颜楚。 又饿了?颜楚郁闷极了,怕她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单手按着床,撑着自己的身体,幽怨的目光看着身下的人儿。 盛夏见他还在犹豫,故意压低声线的抱怨。“快起来,我们去对面多陪陪外婆,你好不容易下个早班,不去对面陪外婆,尽想着……你的良心不觉得痛吗?” 用亲情绑架他,盛夏以为他就放弃了,不曾想到,没有让颜楚有一丝愧疚或是放弃之意。 妖冶的脸上带着笑意,被盛夏按住的大手微微用力一捏,左胸传来痛意,盛夏这才注意到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胸上,她还按着他的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阻止,反而像是在挽留。 脸颊瞬间泛红,一直蔓延致耳根处。 因染上情欲,颜楚的嗓音有些嘶哑。“盛夏,相比我们去陪外婆,外婆更喜欢我们的孩子陪着她。” “孩子?”盛夏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她还没满二十三,孩子对她来说太早了。 “对,我们的孩子。”颜楚的声音有着魅惑人心的迷醉。 只有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盛夏吃了避孕药,第二次他们采取了措施,盛夏对避孕套过敏,虽然很轻微,不需要就医,之后颜楚就没再用避孕套了,情到深处避孕套也显得有些多余。 在颜楚的诱惑下,盛夏仅存的理智也沦丧了。 火热的唇瓣吻上她的红唇,盛夏立刻缴械投降,搂抱着他的脖子,本能地回应,俩人的吻炽热又深情。 额头上溢出晶莹的汗珠,滑过颜楚精致的五官,从他刚毅的下巴上滴落在盛夏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宛如滚烫的水珠,让她忍不住的轻微地战栗。 激情后,盛夏窝在颜楚怀中睡着了,颜楚却没有睡意,低眸目光复杂的看着怀中人儿。 盛夏有事瞒着他,隐约觉得这事还很严重,她的手机和背包都在他这里,想要窥探是什么秘密,查看她的手机,应该会找到答案,可是,颜楚并未这么做,窥探出的秘密手段不怎么光明,他也不屑这么做,他想要她亲口告诉自己。 盛夏嘴巴很严实,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硬是被她敷衍了事。 颜楚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自语。“你到底在瞒隐我什么?” 正在此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盛夏受到惊扰,皱着眉头,在颜楚怀中动了动,颜楚反应也迅速,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迅速挂断。 小心抽出盛夏枕着的臂膊,揭开被子,轻脚轻手下床,走出房间前,还不忘拿起空调摇控器,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些。 盛夏睡醒,已经是半夜了,房间里不见颜楚的身影,若不是她身上的痕迹证明俩人欢爱过,盛夏都要怀疑颜楚没回来过,她只是做了个春梦。 盛夏裹着薄被走出房间,路过颜楚房间时,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漆黑一片,颜楚不在他的房间里,客厅里也是漆黑一片,盛夏去卫生间洗澡,穿上睡衣和睡裤,盛夏才朝餐厅走去,打开冰箱,如她所料,冰箱里放着给她留的饭菜。 盛夏拿到微波炉里热,靠着灶台胡思乱想着。 这么晚了,外婆都睡了,颜楚肯定不在外婆家,也不在家里,去哪儿了?医院吗? 吃饱喝足,盛夏没有睡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天亮了,颜楚也没回家,盛夏起身,去房间换衣服,看着镜中略微憔悴的自己,盛夏想了想,化了个淡妆出门。 精致妖艳的妆容,盛夏没有成功的案例,淡妆她还是会,涂个口红,画个眉毛,谁不会? 盛夏先去外婆家吃早餐,外婆起得早,在阳台摆弄花草,听到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盛丫头来了?” 第七十章 外婆帮她捯饬 “外婆早。”盛夏来到阳台,看着忙碌的外婆,年纪大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外婆笑了笑,说道:“难得今天你起得早,早餐在餐桌上,你先去吃,我弄完这株兰花就吃。” “好。”盛夏要去医院,昨天颜楚说的话,她可没忘记。 等外婆弄好,来到餐厅,盛夏已经吃饱了,见盛夏放下碗筷,外婆颇为意外。“吃这么快,你要出门吗?” “嗯。”盛夏点头,又说道:“去一趟医院。” “找小颜?”外婆落坐,盛夏将粥碗和筷子递给她。 “嗯。”盛夏没有否认。 外婆接过筷子,却没吃,而是看着盛夏,笑得极其的暧昧。“怪不得化了妆。” 盛夏摸了摸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化妆不是为他,昨晚没睡好,脸色不是很好。” “听说你表姐今天回来了,听说你那个表姐夫也恰巧在今天醒来,你去医院是给你那个表姐助威吗?”外婆问道。 “外婆。”盛夏很惊讶,昨天姐回来的事,她还没来得及跟外婆说,贺杰洋今天醒来的事,盛夏也没提起,难道是颜楚说的。 “别看外婆不怎么出小区,消息渠道还是很快捷。”外婆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盛夏朝外婆竖起大拇指,一脸的崇拜。 “既然是去助威,你这身装备得换,这妆容也不行。”外婆看着盛夏那身t恤加牛仔裤,很不赞同。“你信得过外婆吗?” 盛夏低眸,打量着自己的穿着,她觉得没问题啊! 在外婆的坚持下,盛夏换了身装备,外婆不仅给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还给她的头发做了个造型,看着镜中宛如脱胎换骨的自己,盛夏傻眼了,这是她吗? “相信外婆,这样的你,在气质上就能辗压他们。”外婆托着下巴打量着盛夏,总觉得不够完美,欠缺什么,突然,恍然大悟,转身朝房间走去,没一会儿,外婆出来了,在盛夏茫然的目光下,将一枚胸针别在盛夏胸前,这才满意了。 盛夏嘴角抽了抽,至于搞得这么隆重吗?她是去医院,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 “外婆,这样真的好吗?” “非常完美,相信我。”外婆拍了拍盛夏的肩,给予鼓励。“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外婆,放心,我可以。”盛夏赶紧拒绝。 “加油。”外婆也不执着,朝盛夏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惹得盛夏呵呵笑。 医院,住院部,骨科。 盛夏走出电梯,直接朝主任办公室走去,这个时间段医生和护士们都在忙碌,盛夏没跟他们打招呼,即使跟那些她熟悉的医生和护士们,他们都没认出她是谁。 主任办公室,盛夏握着门把,正准备拧开时,被恰巧路过的小铃护士阻止。 “小姐,你找谁啊?”小铃问道。 盛夏见是小铃,见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盛夏愣了愣,小铃居然没认出她是谁? 盛夏想要捉弄一下小铃,放开门把,手指从额头上一划,动作极具妩媚,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我找颜主任。” “你谁啊?病人家属吗?”在小铃护士的印象中,没有这样的病人家属。 “不是,我不是病人家属。”她是颜楚的家属,这句话盛夏没说。 “小姐,我们颜主任有未婚妻了,他们感情很好,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作践自己又破坏别人的感情,会遭报应的。”不是病人家属,小铃护士对她就不客气了。 盛夏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小铃护士值得深交,嘴上却说着挑衅的话。“你们颜主任,我要了。” 小铃护士怒了。“我的话,你是听不明白吗?我们颜主任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结婚?”盛夏茫然了,她怎么不知道,问向小铃护士。“谁说他们要结婚了?” “我们颜主任和他的未婚妻,他们的喜糖,我们科室的人都吃了。”小铃说道。 盛夏愈加茫然了,什么时候给他们吃喜糖了? 有,表姐住院时期,她买过瓜子糖果给他们分享,起初他们拒绝,她说这是她和颜楚的喜糖,让他们沾沾喜庆,他们就乐呵呵的收下了,并且还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没事,只要他们一天没结婚,我就有希望。”盛夏故意说道。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小铃护士有些生气。 “病人还等着,你再不去给病人输液,小心被投诉。”盛夏提醒,当着小铃护士的面,握住门把拧开,迈步进去,关门之前还对小铃护士说了声。“拜拜。” 查完房颜楚回到办公室,一抹身影突然扑进他怀中,颜楚先是一愣,随即大手扣住她的香肩,准备将人扯开,熟悉的气息让颜楚的动作僵硬住了。 “盛夏。”颜楚叫道。 盛夏攀住颜楚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脸膛上吻了一下,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笑着问:“你也认不出我了吗?” “怎么可能,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颜楚有些心虚,说实话,刚刚他还真没认出,与其说没认出,不如说很意外,盛夏在他面前,除了欢爱时什么也没穿,t恤加牛仔裤、可爱的卡通睡衣,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还真没见盛夏穿过裙子。 这话说得,盛夏气度大不与他计较,放开颜楚,想在他面前转个圈,因穿了双高跟鞋差点儿崴脚。“啊!” “小心。”颜楚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稳住她的身子。“谁让你穿高跟鞋的?” “外婆。”盛夏不穿高跟鞋,即使穿了,勉强能维持走路,想要做大弧度的动作,下场只会崴脚。“她说这样搭配才好看,颜楚,说实话,今天的我好看吗?” 颜楚握住她的香肩,认真的打量起来。 盛夏穿着浅绿色雪纺衣裙,不可否认,她非常适合穿浅绿色,一张可爱的瓜子脸,干净的没有一丝瑕疵,在精致的妆容加持下,简直美得醉生梦死,扎着软萌的丸子头,几缕碎发垂落,交织成很迷人的魅力。 素颜的她,美得不张扬,是那种内敛而宁静的美,精心打扮后,宛如一株罂粟,美丽而致命。 颜楚的视线锁定在盛夏胸前,那枚看似普通的胸针上,幽深的眸子里溢出一丝惊讶,转瞬便将惊讶隐藏。“胸针也是外婆给你的。” “这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觉得我美吗?”盛夏执意追问。 颜楚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美。” 盛夏挑眉,瞪着颜楚。“我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呢?” “你是在质疑外婆的化妆技术吗?”颜楚放开盛夏,抬手揉了揉眉心,昨晚做了两台手术,到现在都没闭过眼,嗓音里隐隐透着疲惫的倦意。 “外婆以前是化妆师吗?”盛夏好奇的问。 “不是。”颜楚摇头,外婆的化妆技术他是见过的,毫不夸张的说,化腐朽为神奇,令人脱胎换骨。 “那外婆年轻时候是做什么职业的?”盛夏问。 “外婆有跟你说起过吗?”颜楚反问。 盛夏摇头。“没有。” “那你还是问外婆。”言下之意,颜楚不会告诉她。 盛夏哼哼着,却也没有执意追问,盛夏伸出手,指腹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着的时候。”颜楚握住她在他胸膛上作乱的小手,她这是在勾引他,这是在医院,颜楚真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在办公室里要她。 盛夏一愣,微眯着双眸,没到晚餐时间他就已经走了。“去哪儿了?” “医院。”颜楚回答。 盛夏了然一笑,想想也对,除了医院,他能丢下她去其他地方吗? “昨晚没睡吗?”盛夏小手贴在他疲惫的脸上,很是心疼,没有他陪着,她睡到半夜就醒了,之后就没醒了,最起码她还睡了那么久,他却没睡。 颜楚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脸在她手心上蹭了蹭。“等我换衣服,我带你去贺杰洋的病房。” “好。”盛夏点头,她找颜楚,没想过他会陪她去,只是想来看看他,顺便问一下,贺杰洋被安排在哪个科室。 颜楚握着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放开她,脱下白大褂,拿起外套,牵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 俩人亲昵的动作引来很多医生和护士们的不满,颜楚是他们的主任,敢怒不敢言,趁颜楚不注意时,偷偷给盛夏警告的目光。 盛夏汗颜,他们宁愿相信颜楚渣,也没怀疑过她就是盛夏。 如果不是急着去贺杰洋的病房,盛夏还想捉弄他们。 泌尿外科。 盛夏嘴角一抽,错愕的望着颜楚,问道:“谁给他安排的科室?” 贺杰洋被她揍进医院,还进了重症监护室,不安排在骨科,也该是神经内科啊,肝胆胰脾……反正不应该是泌尿外科。 “他不是死精吗?男科更适合他。”颜楚拉着她的手,朝贺杰洋的病房走去。 贺杰洋的病房很热闹,也围了很多吃瓜群众。 “散开,散开,散开,你们都散开,影响到病人休息,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吗?”贺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听到负责,吃瓜群众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默不作声的离开。 等所有人散去,贺夫人才愤怒的将门关上。 “文成,这家医生不是欺负人吗?把我们的儿子安排在泌尿外科就算了,我们要vip病房,他们却说没有空床位,vip病房没有就算了,普通的单间都说住满了,我明明见走楼尽头那间单间根本没有安排病人住,我们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世家,儿子住院还不顺心,转院,我们要转院。”贺夫人情绪很激动。 “行了,你能安静一会儿吗?”贺文成斥喝道,从来到医院,她就没消停过,他的头都被吵痛了。 “贺文成,你什么意思?杰洋不是你的儿子吗?出了这样的事,你不心痛儿子就算了,还嫌弃我烦。”贺夫人怒瞪着自己的丈夫。 “那两个病人已经被你用钱让他们同意让出病房了,现在这个病房里只剩下杰洋了,你还要怎么样?”贺文成质问。 “我要转院。”贺夫人几乎是用吼的。 “转院转院转院,儿子的病情,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吗?”贺文成厉声质问。 贺夫人哑然,她深知儿子的病情一旦泄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她的儿子明明好好的,现在弄成这样,全是那个小贱人的错,幽怨狠毒的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乔柯。“都怪你,你个灾星,如果不是娶了你,我儿子能落到这个下场吗?” 乔柯双手环胸,站在窗户下,依旧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职业套装,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沉静的从容,脸上却有着一丝凝重。 乔柯转过身,迎上贺夫人幽怨的目光,不再是隐忍和懦弱,而是淡雅从容。“你儿子出轨,不打他,难道打欧阳婧吗?” “柯。”贺杰洋艰难的开口,浑身上下疼痛不已,即使用了止药痛,可还是痛,哪儿痛?他也说不上来,尤其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那几天,简直是痛不欲生,明明神智很清醒,可他就是动弹不得。 “我儿子是贺氏继承人,在外面有女人很正常,你跟他结婚五年了,连个蛋都没下,你不能生,还不让他去找外面的女人,让外面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乔柯,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存心想绝我们贺家的后吗?”贺夫人声音尖锐。 听到贺夫人骂乔柯,盛夏忍不了,想要拧开门冲进去,却被颜楚阻止。 “现在是你姐反击的时候。”颜楚在盛夏耳边低声说道。 盛夏一愣,想到乔柯昨天说的话,盛夏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我姐被那个老巫婆欺压这么多年都只是承受,从来没反驳过,纵使贺杰洋出轨欧阳婧让她对这段感情和婚姻彻底死心,我还是担心她习惯了承受。” “不是所有的事都习惯成自然。”颜楚抚摸着她的脸颊,她怼人是很厉害,眼下不是展露她实力的时候,而是乔柯。 “我们结婚五年,没生下一儿半女,是我的问题吗?嗯?贺杰洋。”乔柯问向躺在病床上的贺杰洋,看着他的目光由以前的深情到如今的疏离。 深爱一个人时,她可以爱彻骨,不爱时,她也能做到漠视。 “柯。”贺杰洋胸口一窒息,此刻的乔柯是他陌生的,以前对他有多爱,如今对他就有多失望,尤其是,贺杰洋从她的话中听出,生不了孩子的事,她不背锅了。 贺夫人激动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你的问题,难不成是我儿子的问题,乔柯,你脑子没病吧?我儿子的问题?哼!真是可笑。” 乔柯无视贺夫人的话,冰冷的目光锁定在贺杰洋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贺杰洋心虚,却又不敢承认,更不敢刺激乔柯,眼前这个乔柯是不受他控制的。 “你看我儿子做什么?”贺夫人想要冲上去,却被贺文成给拽了回来,贺夫人气极,向来偏向自己的丈夫,今天却极力的阻止她,没心情对峙贺文成。 贺夫人脑海里灵光一闪。“乔柯,实话告诉你,欧阳婧怀孕了,孩子是杰洋的,我的亲孙子,我不允许我的第一个亲孙子的身份被人唾弃,所以,离婚,你马上跟杰洋离婚,离婚后杰洋会娶欧阳婧,我的亲孙子只能是婚生子,这样的身份才配当贺家的继承人。” 闻言,盛夏在心里冷笑,讽刺道:“贺杰洋都还没有正式接管贺氏,八字没一撇的亲孙子就成了继承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亲孙子是谁的?”颜楚低眸,深情的目光看着怀中人儿,提醒着她重点。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的。”盛夏瞪了颜楚一眼,又说道:“不过,欧阳婧怀孕了,这让人很意外,贺杰洋死精,孩子绝对不是贺杰洋的。” 颜楚沉默,盛夏又分析道:“如果贺杰洋默认欧阳婧怀孕,或是他们精心策划,借精生子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当初借精生子的想法表姐也有,我还帮她实行了,只是没成功罢了。” 盛夏幽怨的目光落到颜楚双腿间,为了让他捐精,她可是里子面子都抛弃了,软硬兼施都没用,颜楚拒绝得很彻底。 “看哪儿呢?”颜楚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耳边暧昧的说道:“回家我给你慢慢欣赏。” “流氓。”盛夏脸颊泛红,狠狠地瞪着颜楚。“谁要欣赏了?” 颜楚搂着她腰的大手紧了紧,原本抬着她下巴的手改去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情地凝望着她因害羞而闪躲的眸光,温柔的吻印在她的眉间。 病房里,贺夫人的话,有人惊,有人愁,贺杰洋怕乔柯误会,急切地想要解释,可虚弱的他说话都困难,偏偏乔柯对他又是一脸冷漠,捉摸不透此刻的她在想什么,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贺老出现 “你说的是真的?”贺文成惊讶的问,毕竟在他看来,贺杰洋这次受伤,影响到生育能力是被盛夏打的。 影响生育能力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他正愁着怎么办时,欧阳婧怀孕了,这无疑不是让他看到了希冀。 贺夫人愣了一下,她是故意打击乔柯的,没想到自己的丈夫更上心了,不想让乔柯好过,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贺文成兴奋极了,激动的拍了下大腿。“派人……不,你亲自去接,把她接回家里养胎,既然怀了孩子,自然不能怠慢,多顾几个人,好生给我伺候着。” 贺夫人傻眼了,她胡诌的话,他怎么还当真了。“文成,这事不急,眼下的事更重要。” “对对对。”贺文成也赞同,原本不想管他们夫妻的破坏,现在儿子外面的女人怀孕了,他们大房又急缺一个孩子。“杰洋,等你身子好些,你们就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 “文成,你同意他们离婚了?”贺夫人很意外,每次她逼着他们离婚,他虽然没有制止,却也没赞成,现在他都赞同他们离婚了,贺夫人高兴极了。 “爸……妈……”贺杰洋很着急,这时候他们能不能别给他添乱了。 “欧阳婧怀孕了。”乔柯冷笑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冷漠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无情,贺杰洋看着她,明明还是那张脸,却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变了。“贺杰洋,孩子是你的吗?” “我……”贺杰洋想否认,父母还在,他又不敢否认,他死精的事,只有乔柯知情,而乔柯却告诉了她的表妹盛夏,想到盛夏,贺杰洋心里很窝火,那个女人居然打他,下手还如此狠毒。 他生不了孩子的事,不知道医生怎么跟爸妈说的,从妈的态度上看,误以为是被盛夏打的,这样也好,一旦不孕不育的事暴光,他可以顺理成章推给盛夏。 “自然是我儿子的,欧阳婧跟我保证了,除了我儿子,她没跟过其他男人。”贺夫人见贺杰洋难开口,误以为他是顾虑乔柯,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孩子是你的吗?贺杰洋。”无视叫嚣的贺夫人,乔柯看着贺杰洋,语气疏离而冷漠。 贺杰洋看着乔柯,脑海里浮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们读同一所大学,他大四,她大一,第一眼她就惊艳到他了,他对她展开穷追不舍的追求,没多久就成功追到她,他们相爱了,从清纯的大学生到如今的风华,几年时间的沉淀,让她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此时的她,又多了一份沧桑的睿智。 “是回答不出,还是不敢回答?”乔柯的声音并不高亢,声调很平稳,贺杰洋却觉得有振聋发聩的磅礴气势。 “柯,你一定要这样吗?”贺杰洋虚弱又可怜的望着她,眼前这个女人的美丽依然未减丝毫,妆容使她的五官愈加惊艳,愈加冷魅诱人。 他出轨并非不爱她,而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家中妻子再美艳动人,久了也有些腻,外面的女人正好可以解腻。 面对无助而可怜的贺杰洋,乔柯终究是狠不下心肠,眼前这个是她曾经爱入骨髓的男人,纵使他出轨背叛自己,她能下定决心离婚,却狠不下心将他的尊严践踏入尘埃。 乔柯深吸一口气,从包包里拿出她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丢到贺杰洋面前。“离婚吧。” 贺杰洋瞳孔一缩,难以置信的望着乔柯,颤抖着双唇,艰难的开口。“你要和我离婚?” 贺杰洋深知,是他对不起她,是他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可他爱她,她也爱他,只要他放下身段承认错误,求得她的原谅不是难事,离婚,他从未有过离婚的念头。 他们的婚姻来之不易,他是犯了错,却很珍惜,在他看来,她也应该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婚姻。 “对,签字,离婚。”乔柯态度生硬,简单的五个字,却如重锤般砸在贺杰洋的胸口处,痛得他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相比离婚协议,盛夏更希望乔柯拿出贺杰洋死精的诊断报告,离婚只是让她摆脱了婚姻,而死精的诊断报告却能让她报复这些年在贺家受到的屈辱。 “看来我姐真的爱惨了贺杰洋。”盛夏感慨道,乔柯的决定,她不会干涉,只会尊重却不认同。 颜楚不语,见她额头的几缕发丝有些凌乱,都要遮住了她的视线,抬手,帮她拔弄走遮挡着视线的发丝。 盛夏叹口气,喃喃自语。“想想也对,深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贺杰洋的出轨就不爱了,情伤是需要时间治疗,她没有屈辱的继续选择隐忍已经很不错了,离婚是放弃这段感情的第一步,勇于踏出第一步,值得让人佩服。” “你倒是很能自我安慰。”颜楚笑了笑,就她火爆的脾气,如果不是他阻止,早就冲进去揍人了。 她这个性,脾气一上来,她就冲动的揍人,战斗力还强,她是怎么顺利长大的? 动不动就因打人进派出所,秦小玉是真的轻伤,将人从派出所带出来很容易,贺杰洋却不是,为了把她从派出所带出来,他还利用了些人脉。 “颜楚,我们回家。”盛夏感觉自己无用武之地,继续待下去浪费时间,昨晚她又只睡了上半夜,现在想睡觉了。 “贺辉在来的路上,估计这会儿到楼下了,你确定要回家?”颜楚抚摸着她的脸颊。 “贺辉是谁啊?很厉害吗?”盛夏打着哈欠,她还真不知贺辉是谁? “你不知道贺辉是谁?”颜楚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那双灵逸动人的大眼睛宛如雨后晴空般纯净无瑕,还有坦然自若的神情,完全没有矫揉造作的心机。“贺杰洋的爷爷。” “贺爷爷。”盛夏猛然一怔,现在她才得知,贺爷爷叫贺辉,在贺家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私下她也不曾问过乔柯。 听到盛夏叫贺辉贺爷爷,想必贺辉对盛夏也不错,颜楚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贺辉老奸巨猾,他对盛夏好,并非爱屋及乌,而是他看中乔柯给贺家带来的利益,假如,当初乔柯没拉拢叶家跟贺氏合作,贺辉会成全乔柯跟贺杰洋吗? 盛夏低眸,脸上流溢出因烦恼萦绕的凝重神情。 乔柯主动拿出离婚协议,贺夫人很震惊,她还担心乔柯不肯离婚,见自家儿子一脸痛苦纠结的样子,乔柯要离,自家儿子不离,贺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催促。“儿子,你还犹豫什么?签字,离婚,让她滚出贺家,给欧阳婧腾地。” “妈,我不离婚。”贺杰洋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吼,虚弱无力的他,即使是吼,沙哑的嗓音也虚浮无力。 “为什么不离婚?你不是移情别恋爱上欧阳婧了吗?”贺夫人恨不得拿起离婚协议代替儿子签字。 “我不爱她。”贺杰洋脸色惨白,艰难地吐出简单的四个字。 “不爱她,你出轨她?不爱她,你跟她上床?不爱她,你让她怀上你的孩子?”贺夫人自己都忘了,欧阳婧怀孕,是子虚乌有的事。 “妈。”贺杰洋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闪着无助的灰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贺夫人的咄咄逼人,乔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贺夫人看着乔柯讽刺的笑,只觉得很刺眼,明明是乔柯高嫁贺家,即将要被贺家扫地出门,她却高傲至极,太气人了,搞得好像是她低嫁般。“你是在嘲笑我吗?” 乔柯不想理睬贺夫人,催促贺杰洋签字。“贺杰洋,我不爱了,签字吧。” 那句“我不爱了”,深深刺痛着贺杰洋的心,此刻的他虚弱又无助,想要解释,想要挽留,嗓子剧痛,吐出一个字都很艰难,看着乔柯的眼神里满是悲怆的绝望。 乔柯只觉讽刺,明明出轨的是他,背叛海誓山盟的是他,背叛婚姻的也是他,而此刻他宛如一个受害者般无声的指控着她。 “颜楚,怎么办?我忍不住了。”盛夏很想冲进去揍人,出轨的是贺杰洋,表姐决定离婚,贺杰洋还不愿意离,这是几个意思?想要拖着表姐吗?因为叶家吗?只是因表姐牵上叶家这条线,与贺氏合作,贺家就依附着叶家,若是让贺家的人知晓,表姐的小姨嫁进了叶家,估计会将表姐当财神爷一样供奉着。 “算算时间,他应该到了。”颜楚搂着她的腰,大手顺着她柔顺的秀发,安抚着她急躁的情绪。 盛夏抬头凝望着颜楚,脚步声响起,盛夏一愣,顺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贺老在管家的陪同下,杵着拐杖走来,擦亮的皮鞋踩在地板砖上,脚步沉稳,像烙铁般烙在盛夏的心头,她很清楚,贺老若是不赞同他们离婚,这婚不好离。 随着贺老的愈发走进,盛夏紧张极了。 盛夏推开颜楚,上前一步,微微一笑,礼貌的叫道:“贺爷爷。” “小夏啊。”贺老看着盛夏,笑容满面,明明是很慈祥的笑容,盛夏却觉得这笑容很诡异,渗透着算计,苍劲的目光落到颜楚身上。“这位是?” “我男朋友。”盛夏退后一步,挽着颜楚的胳膊,并没有要将他介绍给贺老的意思。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颜楚幽深的眸光闪了闪,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一抹弧度。 “长相不错,气质也佳,你们很般配。”贺老移开目光,看向盛夏。 颜楚身上散逸出来的强大气场,纵使是身经百战的贺老也感受到一股无形中的压迫力。 “谢谢贺爷爷。”盛夏道谢。 “您好。”颜楚礼貌却冷淡。 “年轻人,做什么工作的?”贺老笑着问。 “他在这家医院上班。”盛夏回答。 “这家医院上班?”贺老微微一愣,苍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讶,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颜楚身上。“年轻人有前途,是医生?” “是医生。”盛夏点头,男朋友优秀,她也很骄傲,医生这个职业,令人由心尊重。 “不错不错,什么科室?什么职位?”贺老看似随意,却极其谨慎。 “主……” “主要负责推病人进手术室。”颜楚打断盛夏的话,握着她小手的手紧了紧。 盛夏见贺老在听到颜楚的答案后,明显松了口气,他在试探颜楚什么? “小夏,你是带男朋友来看你表姐夫吗?”贺老转移话题。 表姐夫?盛夏只觉得讽刺,她将贺杰洋揍进重症监护室,贺老不可能不知晓。“不是,我等我表姐。” “别在外面等,走,我们进去。”贺老话音未落,管家上前几步,握住门把手拧开。 贺老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想要拉盛夏的手,却被盛夏躲开,以前表姐带她去贺家,贺老总喜欢拉着她的手,对她嘘寒问暖,那时候她感觉到贺老对自己是真心的关怀,此刻她感觉到的却是算计。 关怀一旦渗入了算计,那关怀就变了味儿,她也不屑这样的关怀。 贺老的手僵硬着,显然没料到盛夏会不给面子的拒绝,管家反应极快,扶着贺老僵硬在空中的手,缓解了尴尬。“老爷,我扶您。” “爸。”贺夫人和贺文成异口同声叫道,俩夫妻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显然没想到贺老会在这个时候来病房。 贺夫人暗叫不妙,贺老本就喜欢乔柯,对这个孙媳妇很满意,这婚还离得成吗? 当初也是他同意乔柯嫁进贺家,她被迫接受乔柯这个儿媳妇,有贺老的支持,刚开始她们婆媳相敬如宾,渐渐地她就越看乔柯越不顺眼,偶尔欺负乔柯,故意找乔柯的茬,贺老知道她们婆媳不和,却也没说过她什么。 所以,在贺老的默认下,乔柯的隐忍下,她变本加厉了。 “爷爷。”贺杰洋虚弱的叫道。 乔柯紧抿着红唇,目光没看向贺老。 “爸,您怎么来了?”贺文成起身,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会意,将贺老交给贺文成。 贺夫人也起身,想要同丈夫一起扶,目光触及到盛夏时,压抑不住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骂道:“小贱人,你还有脸来,我儿子被你伤成这样,我还没……” “闭嘴。”贺老气恼地低吼声,贺夫人心脏猛烈跳动。 “爸,就是她打伤了杰洋。”贺夫人怒不可遏,新仇加旧恨席卷而来,杀了盛夏的心都有。 “他不该被打吗?婚内出轨,不打他,打谁?嗯?”贺老最后一声“嗯”,带着威胁,这个蠢妇,文成当初怎么娶了她,贺老忘了,贺文成娶她,是他的意思,她与贺文成算是商业联姻。 贺夫人脸色瞬间苍白,红润的唇瓣也失了血色,两只手紧攥,倏然转首,朝着怒火朝天的贺老倔强道:“爸,杰洋是您的孙子,您的亲孙子啊,纵使杰洋婚内出轨有错在先,可也罪不至死吧,爸,您知道她下手多重吗?差点儿杰洋就被她打死了。” “打死活该。”贺老眉怒目愤,他没看躺在病床上的贺杰洋,他害怕自己心软,一旦对贺杰洋心软,他就会像他们一样同仇敌忾,发泄了心中的怒火,之后呢?怎么收场? 贺杰洋躺在重症监护室这些天,他一次都没来看过,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关心,而是他要以大局为重,叶家是乔柯拉拢的,他们一旦离婚,贺氏与叶家的合作就结束了,虽说这些年在叶家的帮助下,贺氏已经走上正轨,即使不与叶家合作,贺氏也能正常运转,却也只限于此,想要贺氏更上一层楼,还得倚仗叶家。 这些年他们过得太安逸了,忘了贺氏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颜楚握着盛夏的手,俩人十指相扣,在颜楚的提醒下,盛夏对贺老有了新的认识,若是以前,贺老这么维护乔柯,盛夏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可此刻,盛夏只觉得讽刺,贺老维护乔柯,并非是因为喜欢乔柯这个人,而是乔柯给他带来的商业利益。 估计在贺老心中,也是瞧不起乔柯的出身,想想也对,明明可以借助门当户对的婚姻让两家互利,为何要费尽心机培养出身平凡的乔柯。 乔柯拉拢叶家,估计贺老也始料未及。 “爸,到底谁才是您的亲孙子啊?”贺夫人怒火中烧的质问。 “小柯是我的亲孙媳。”贺老有些头痛了,这个儿媳妇太蠢了,总揪着杰洋被盛夏打的事不放,她的格局呢?贺家的前景发展重要,还是杰洋被打重要。 在贺老看来,贺杰洋只是被打成重伤,又没被打死,追究什么?何况,他的孙子不只有贺杰洋,即使贺杰洋真没了,他还有其他的孙子,只要贺氏不受影响,牺牲一个孙子也无妨。 孙子与贺氏,终究是贺氏重要。 “亲孙媳?”贺夫人怒极反笑。“爸,孙子才跟您血脉相连,孙媳只是一个外人,孙媳可以换,孙子却换不了,爸,欧阳婧怀孕了,是杰洋的孩子,杰洋的第一个孩子啊!” 第七十二章 帮叶家养孩子,贺家不配 “除了小柯,谁我都不认。”贺老掷地有声,态度生硬,目光看向乔柯,乔柯背对着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那个女人如果真怀孕了,看小柯的意思,若是小柯让她生下来,愿意抚养孩子,孩子生下来后给她一笔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这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杰洋和孩子面前,若是小柯不愿意让她生下来,安排她打掉孩子。” 闻言,盛夏只觉可笑,这样的安排,别说乔柯了,她都接受不了,老公出轨,还要她帮老公养孩子,真是可笑至极。 不能生孩子的是贺杰洋,又不是乔柯,只要乔柯想,完全可以自己生,有必要帮别人养孩子吗? “爸,那可是杰洋的第一个孩子,也许是最后一……那可是您的亲重孙啊!”贺夫人声嘶力竭。 “闭嘴。”贺老斥喝一声,吓得贺夫人一个哆嗦。“蠢货。” “你闭嘴吧。”贺文成给贺夫人一个警告的眼神,贺文成也是经历了商场的毒打,在贺老维护乔柯时,他就嗅到了端倪,贺夫人终究是妇人,商场上的弯弯绕绕自然不懂。 贺夫人还想为自己的儿子据理力争,在贺文成严厉又警告的眼神下,不甘心的闭嘴了。 贺老朝乔柯走去,站在乔柯身后,目光沉重又复杂,艰难的开口。“小柯,连看一眼爷爷都不愿意吗?” 盛夏暗忖,果然是老奸巨猾,这是要跟表姐打感情牌吗? 盛夏想出声,想到颜楚的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继续保持缄默。 她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来帮乔柯吵架争辩,而是保护乔柯,在他们出手打乔柯时,她先下手为强。 乔柯单薄纤瘦的身体微微一颤,转过身,目光复杂又淡漠,苦涩的开口。“爷爷。” “好孩子,受委屈了,别怕,有什么跟爷爷说,爷爷为你作主。”贺老看着乔柯的目光很慈祥。 “爷爷,我要离婚。”乔柯坚定的开口。 贺老明显没料到乔柯会直白的说出“我要离婚”,怔楞了几秒,也只是几秒,声音苍劲威严。“小柯,离婚这两个字,不要轻意说出口,会伤了夫妻感情。” 夫妻感情?盛夏在心里冷笑,贺杰洋都出轨了,夫妻感情早就被他伤得渣都不剩了,贺爷爷现在才提醒他们,不觉得晚吗?真应了那句,好饭不怕晚吗?我呸! 乔柯清冷的目光里染上坚定,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我要离婚。” “小柯……杰洋婚内出轨,是他的错,你深爱着他,他也深爱着你,爷爷见证了你们的爱情,也被你们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了,所以,当年不顾所有人反对,执意要你们结婚,小柯,杰洋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并不代表他不爱你了,你们能走到现在,有多艰难,你心里很清楚,就因为他犯了一次错,你就要与他离婚,放弃你们的爱情,放弃你们的婚姻,你不觉得惋惜吗?小柯,听爷爷一次,原谅他,原谅他一次好不好,就当爷爷求你。”贺老苦口婆心劝说。 乔柯垂眸,沉默不语。 贺老为什么会同意她嫁给贺杰洋,乔柯心里清楚,贺老心里更清楚,若不是她拉拢叶家与贺氏合作,只怕贺老会像所有人一样,对她弃若敝屣。 贺老现在不让他们离婚,也是因为叶家,以乔柯对贺老的了解,先礼后兵,现在对她以礼相待,若是她执意不听劝,接下来就该利用盛夏来威胁她。 因为叶家,不让她离婚,那么,她就利用叶家,迫使他不敢干涉她离婚。 “贺爷爷,您这话不对。”盛夏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爱情与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孙子出轨,可不只欧阳婧,还有一个……,还有没有其他女人,只需要一查,很容易知晓。” “小夏,你是小柯的表妹,劝合不劝离,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知道。”贺老压制着怒意,努力用慈祥的声音对盛夏。 贺杰洋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乔柯第一次发现。 “欧阳婧是表姐的闺蜜,他与表姐的闺蜜暗渡陈仓,伤害了友情,毁掉了婚姻,这对表姐来说是双情打击,可见他人品不行,这样恶贯满盈的人,我表姐若是不与他离婚,万一被牵连了,毁了名声就得不偿失了。”盛夏声音并不高亢,却让人听了想揍她。 颜楚低眸看着她,她身上带着高贵的气质,有着狡黠睿智,又多一份内敛稳重与从容,还是外婆有先见之明,给她装扮了一番。 往常穿着t恤加牛仔裤,让她看起来像个高中生,而此刻的她,有着豪门千金小姐的高贵气质。 “小贱人,你说谁恶贯满盈?”贺夫人忍无可忍,怒不可遏,还祖国的花朵,还摧残……听听这都用的什么词汇? “闭嘴。”贺老厉声一喝,将所有的怒意全发泄在贺夫人身上。“贺文成,管得住你老婆吗?管不住带着她给我滚。” “对不起,爸。”贺文成拉着贺夫人站在一边,目光警告又犀利的瞪着她。 贺夫人立刻闭嘴了,委屈又胆怯的站在贺文成身后,每次贺老发怒都会连名带姓的叫贺文成,如果这个时候贺夫人再挑战他的权威,下场会很惨。 颜楚妖冶的脸上布满了寒意,危险十足的眯着眼眸,看着贺夫人,幽深的双眸射出摄人寒茫,贺夫人迎上颜楚的目光,瞬间觉得一阵胆寒,迅速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他明明只是一个医生,周身强大的气场,令她不寒而栗。 贺老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掐死盛夏的冲动,声音苍劲有力。“他们深爱着彼此。” “那是以前,现在我表姐不爱他了,要与他结束这段可笑又可悲的婚姻。”盛夏讥笑道。 不可否认,他们以前是深爱着彼此,那也是以前,是贺杰洋不珍惜他们的婚姻,婚内出轨,又是出轨自己的闺蜜,无论有多爱,面对这样的背叛,乔柯也无法原谅。 “小夏……” “我怀孕了。”乔柯突然开口,声音很平静,却宛如一颗炸弹般,炸得所有人晕头转向,尤其是贺杰洋。 “你说什么?”贺杰洋脸色惨白,声音颤抖,涣散的目光错愕的望着乔柯。 盛夏笑了,无论乔柯怀孕是真是假,她都高兴,孩子是乔柯的,足矣,至于父亲是谁,根本不重要。 贺夫人与贺文成面面相觑,贺文成还好点,贺夫人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庆幸的同时又郁闷,庆幸在她儿子被诊断出不孕不育,乔柯怀孕了,这是天见垂怜啊!毕竟欧阳婧怀孕,是她故意打击乔柯的,子虚乌有的事,郁闷的是,这些年她总骂乔柯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这下好啦,人家怀孕了,这脸打得她生痛。 “太好了。”贺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孩子是俩人之间的牵伴,是夫妻之间的纽带,乔柯终于怀孕了,离婚的事更不可能了。“小柯,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安心养胎,孩子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先放一放,等生下孩子再说。” 盛夏看着他们的反应,很想问一句,你们都不关心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盛夏没有落井下石问,这得由乔柯来宣布孩子的父亲是谁。 “孩子不是贺杰洋的。”乔柯的声音依旧淡淡地,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 闻言,贺老面部抽了抽,愤怒的情绪涌上又瞬间被他压制住,在他看来,乔柯是在赌气,故意这么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贺夫人忍不住开口质问,她问出了贺老跟贺文成的疑问,所以没有斥喝她闭嘴。 “呵呵。”贺杰洋惨淡一笑,沉重地闭上双眸,悲愤在心里泛滥成灾。 她怀孕了,她怀孕了,她终于还是怀孕了,孩子却不是他的。 如果她是试管怀孕,他不会觉得悲愤,试管是他提议的,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精子,他们还没开始试管,所以,这次她怀孕,绝对不是试管。 她指控他婚内出轨,她现在怀孕了,何尝不是婚内出轨? 贺杰洋强压着内心的悲痛,声音冷得像冰。“谁的?” 盛夏心中悲凉,表姐还是选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明明是贺杰洋婚内出轨,明明是贺杰洋背叛了他们的爱情,无论表姐怀孕是真还是假,很不明智,等于把过错平均分摊,这还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若是以贺家人的角度,表姐才是那个人神共愤的罪魁祸首。 表姐的决定,她尊重,盛夏低头,把玩着颜楚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平整,比钢琴家的手还要好看。 “叶、夜。”乔柯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她没看贺家的任何一个人,复杂而纠结的目光锁定在盛夏身上。 她这是带着什么情绪的眼神?颜楚眉头一皱,乔柯明明说的是叶夜,落在盛夏身上的目光仿佛说的是他的名字般。 说真的,乔柯选择孩子的父亲的要求很高,先是选中他的基因,被他拒绝后,果断切换目标,没有随机选,而是选定了叶夜,以他对叶夜的了解,按理说叶夜会拒绝,她是用什么方法让叶夜同意,并且还成功怀上了,颜楚很是好奇。 “嘶。”食指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打断颜楚的思绪,低头,盛夏猛然抬头,头顶撞上他的下巴,剧痛席卷而来,颜楚感觉他的下巴都要脱臼了,痛得他眼眶都泛红了。 盛夏无心顾及颜楚,复杂的目光迎上乔柯纠结的目光,盛夏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敛起眸光,移到颜楚身上,抬手抚摸着他的下巴,心疼的问道:“痛吗?” 痛是肯定的,颜楚强忍着食指和下巴的痛,看着盛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寻思耐味的审视,乔柯说怀孕时,她没什么反应,乔柯说出叶夜的名字时,她的反应激动的反常,尤其是乔柯看着她的目光。 那复杂而纠结的目光,传递给他的信号,乔柯怀孕了,孩子是盛夏老公的。 叶夜?乔柯?盛夏?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颜楚搂着她腰际的大手紧了紧,幽深的眸光遮掩不住的晦暗,不敢继续往下深想,他害怕结果是他承受不了的。 她不说起,他不追问,她不提及,他不乱想,生活依旧如常。 叶夜两个字,不仅将盛夏轰炸得思绪紊乱,贺家人也呆若木鸡。 若是其他人,他们还能义愤填膺,甚至是找上门问罪,可是,叶夜,他们不敢,若说贺家是豪门,叶夜就是顶级豪门,他们也不敢得罪叶家。 假如,此时叶夜出现,指着乔柯说,这个女人我要了,估计他们都会双手奉上。 要他们离婚,别说贺杰洋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即使在重症监护室,他们也要将他的病床抬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姜还是老的辣,贺老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问道:“小柯,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叶总的吗?” 贺老是爷爷辈分的人,即使叶夜不在场,他也不敢像乔柯那样直接叫名字,这就是现实,辈分再高,也不如地位高,尊老爱幼是美德,却也要看身份地位。 乔柯敛起思绪,深吸一口气,看向贺老,冷嘲热讽的反问。“叶家凭什么要跟贺氏合作?” “小柯。”贺老一时竟无言以对,苍劲的眼底有一丝浑浊的沧桑。 是啊!叶家凭什么要跟贺氏合作?叶家是什么地位,贺家又是什么地位,如果不是乔柯,他从来不曾妄想过能与叶家合作,叶家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在贺氏即将要破产时,朝贺氏伸出援手。 利益诱惑,叶家不屑,那么只剩下美色诱惑,贺老只是很意外,叶夜是谁?叶家继承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对一个有夫之妇感兴趣,着实令人不解。 “叶家与贺家合作,是你陪睡换来的?”贺夫人脱口而出,震惊愤怒让她扭曲着端庄的脸。 贺家男人们对此心照不宣,贺夫人毕竟是个妇人,男人们羞惭出口的话,她轻易就说出。 陪睡两个字,狠狠的砸在贺杰洋心口处,是羞辱、是悲怆、是不甘,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悲痛和绝望。 “陪睡。”盛夏低语,她的声音很小,小声的没人能听见,颜楚离她最近也没听见,他是从她嘴唇看出,陪睡。 盛夏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一脸不屑,叶夜是谁?不过,能睡到叶夜的女人也能耐,至于乔柯,盛夏更不相信,她会为了合同去陪睡,别说那个人是叶夜,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 想要叶家与贺家合作,只需要乔柯一句话,贺家不知晓乔柯与叶家的关系,会这般误解也正常。 乔柯沉默不语,在贺家人看来,她就是默认。 “孩子不是杰洋的没关系,媳妇是他的,你是他的老婆,你生的孩子,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孩子就是我贺家子孙。”贺老开口,贺家人丁兴旺,不缺子孙,可以容纳一个没有血缘的重孙子,何况,这个重孙子有利用价值。 叶家的血脉,寄养在贺家,无疑不是牵扯叶家。 这是什么逻辑思维? “爸……” “滚。”贺老厉声斥喝,将憋屈的怒火全发泄出。 老爷子真的发怒了,贺文成将贺夫人拽出病房。 贺老又恢复平静,拉着乔柯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声音很慈祥。“小柯,让你受委屈了。” 盛夏佩服贺老的变脸速度,前一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后一秒就换上一张慈眉善目的表情。 “爷爷,这婚,我一定要离。”乔柯抽出自己的手,态度坚定。 贺老是她和贺杰洋离婚的最大阻碍,除了利用叶夜,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离婚要趁早,越拖越不易离。 “唉!”贺老叹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小柯,爷爷也是为你着想,听爷爷劝,叶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叶家的水很深,纵使你跟杰洋离婚了,你也不可能利用孩子嫁进叶家,叶家是不可能接纳一个二婚……” “爷爷。”乔柯打断贺老的话,她只想利用孩子离婚,其他的她并没有多想,尤其是嫁进叶家,她都不敢看盛夏的目光。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小柯,爷爷向你保证,杰洋会跟外面的女人断得干干净净,你也怀了别人的孩子,爷爷不要求你将孩子打掉,生下孩子,你跟杰洋一起抚养,你们的婚姻出现了点瑕疵,就当是对你们婚姻的考验,经历了考验的婚姻才是最美满的婚姻。”贺老继续游说。 盛夏觉得贺老那句“浪子回头金不换”,不仅只是在说贺杰洋,还有乔柯,他们俩人都背叛了婚姻,以他的逻辑就该谁也别指责谁,都原谅彼此继续经营他们的婚姻。 “帮叶家养孩子,你们贺家不配。”盛夏不屑的开口,反正最终结果是让表姐离婚,至于利用谁,得罪谁,有什么关系呢! 第七十三章 你认识叶夜 闻言,贺老恼怒,贺文成的媳妇拆他的台就算了,现在盛夏又来拆他的台,碍于盛夏是乔柯的表妹,他不能让她滚蛋,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慈祥的开口。“小夏,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叶家的水很深……” “不跳进去游一游怎么知道水的深浅。”盛夏打断贺老的话,故意气他。 叶家,她比他更了解,在她面前谈论叶家,他不配。 “你支持你表姐离婚?”贺老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散发着愤怒冷酷的气息。 “我不仅支持她离婚,我还支持她嫁进叶家。”盛夏气死人不偿命,提及叶家,因她的因素,乔柯有顾及,无法畅所欲言,那么就由她代劳。 “嫁进叶家,哼!”贺老冷哼一声,一脸的鄙夷。“你觉得叶家会接纳一个离婚的二婚妇?” “为什么不能?”盛夏反问,迟疑几秒,又开口。“叶家现任当家主母就是二婚。” 贺老哑然,叶家现任当家叶博宇,娶了个二婚妇,当年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叶博宇将那个二婚妇保护得很好,除了知晓是个二婚妇,其他的都隐瞒了,甚至不知道那个二婚妇是谁。 “情况不同,他们是真爱。”贺老也觉得自己的说词很牵强。 真爱?像一把利刃般扎进盛夏的心脏,他们的真爱是建立在她父亲的生命上,盛夏很想骂,去他妈的真爱。 盛夏深吸一口气,将愤恨压制住,欲开口怼贺老,乔柯抢先开口。“这个孩子,叶夜要,他不希望我以贺家儿媳妇的身份生下这个孩子,爷爷,这婚必须离。” 乔柯的话,有威胁,也有利诱,威胁是这婚必须离,利诱是贺家可以借此谈条件,贺家的条件,乔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无疑就是继续合作,至于趁热打铁要钱,贺文成夫妇会,但是贺老不会,贺老的目光没有那么浅,贺老的格局大着。 短暂的利益和长远的发展,贺老更看好长远发展。 “我要见叶总。”贺老说道,慈祥的目光下隐藏着老谋深算。 “好,我尽快安排。”乔柯爽快答应。 “叶总在国外。”贺老提醒,说服不了乔柯,现在对乔柯的态度,他也不需要伪装了。 这就是人性的贪婪,这就是深谋远虑的贺老,劝不降,他就退而求次,永远给自己留着一条退路。 乔柯笑了笑,高深莫测,朝贺老鞠躬,迈着高傲又自信的步伐,朝病房外走去,至始至终没看躺在病床上的贺杰洋一眼。 目送乔柯离开,贺杰洋悲伤的眸子里尽是凄然,无助而绝望的眼神让人心疼,仿佛灵魂深处是冰冻的死寂。 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给他,他是婚内出轨,她也婚内出轨,他出轨孑然一身,她出轨却怀孕了,同样都是婚内出轨,为何他就罪大恶极呢? 盛夏见乔柯离开,拉着颜楚也离开。 他们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贺老、管家、贺杰洋三人。 “爷爷。”贺杰洋苦涩而艰难开口。 “离吧,叶家不是我们贺家能对抗的。”贺老叹息道,贺杰洋出轨,被盛夏撞见,暴揍一顿,乔柯闹离婚,在他意料之中,只要他出面干预,闹一闹就算了,不会真的离婚,他只是没有料到,为了离婚,乔柯居然搬出了叶夜,以怀了叶夜的孩子为由离婚。 他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贺家的,也承诺会视她腹中孩子为贺家子孙,可惜,她不愿意,执意要离婚,他若是继续阻止,只怕会与叶家决裂,为了一个女人,与叶家决裂,这代价太大了。 他只能退步,也必须退步,乔柯与贺杰洋离婚,他也担心两人一旦离婚,叶家会终止与贺家合作,保险起见,即便是离婚,他也要与叶夜谈条件,也要保证离婚后叶家不能与贺家终止合作。 他要见叶夜,如果乔柯能安排他们会面,证明乔柯在叶夜心中有位置,那么,就别怪他狮子大开口,若是不能,证明乔柯在叶夜心中没有分量,那么,他见好就收,只要乔柯能拿到叶家与贺氏十年的合同,他就同意他们离婚。 十年的时间,足够他利用叶家慢慢将贺氏壮大,同时要慢慢将叶家剥离,届时,即便不与叶家合作,贺氏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他的良苦用心与未雨绸缪,希望贺家子孙不要辜负了。 “我不甘心。”贺杰洋沉重的闭上双眸,脑海里浮出他与乔柯初识的场景。 “不甘心又如何?是你自己犯的错,你自己得承受。”贺老看着自家孙子,苍劲的眸子里闪过浓重的心疼和愧疚。 “她也出轨了。”贺杰洋睁开眼睛,望着贺老的眸光里渗出点点希冀,他深知,只要爷爷阻止他们离婚,最终婚离不离,他不敢保证,至少可以拖延。 拖延是他唯一的办法,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出轨现在处于高峰期,乔柯一时不能接受,肯定不会原谅他,随着时间推移,出轨的事会被慢慢淡化,乔柯心中的怒火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减退,他把握机会趁胜追击,在他软磨硬泡的攻陷下,乔柯会妥协原谅他。 “她是为了贺家。”贺老无奈的开口,乔柯那句,“叶家凭什么要跟贺氏合作?”包含了太多的含意。 “爷爷。”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竟找不到辩解的词汇。 为了贺家,别说只是陪睡,就是生下孩子,生多少贺家养多少。 “行了,好好养伤,其他的事别多想,爷爷会帮你处理好。”贺老停顿一下,接着又开口。“等我与叶总会面了,谈妥了条件,你就跟她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别露出这种表情,在你受不住外面美色诱惑的那一刻,你就要有离婚的心理准备,否则,你就要管住自己的身,管住了自己的心,没管住自己的身,感情和婚姻破裂只是迟早的事。” 贺老不想跟他说这些,贺杰洋毕竟是贺家的长孙,他对贺杰洋这个长孙的期盼很高,尤其是在乔柯的辅助下,他已经决定将贺氏交到这个长孙手中,可惜,贺杰洋辜负了他的期望,对这个长孙很是失望。 出轨可以,无论出轨多少个女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处理干净,别留下把柄。 贺杰洋很失败,出轨都不能做到悄无声息,还让乔柯的表妹给撞见了,直接被她揍进重症监护室,丢光了脸,败坏贺家名声。 停车场,盛夏拉着颜楚的手跟在乔柯身后,直到来到乔柯的车前。 “要我送你们回家吗?”乔柯笑着问。 “不用。”在盛夏开口前,颜楚开口拒绝。 “想问什么?”乔柯也不废话,有颜楚在,她跟盛夏不能畅所欲言。 “你真要安排叶夜跟贺辉见面?”颜楚直接问。 “安排不了。”乔柯看向盛夏,又笑着开口。“叶夜不会听从我的安排。” 颜楚没继续问,同样看向盛夏。 两道目光,盛夏很不自在,抓了抓颜楚的手心。“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乔柯抿了抿红唇,开口说道:“爷爷老奸巨猾,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我能安排他与叶夜见面,他会趁热打铁,如果我没能安排他们见面,他会适可而止。” “比如?”盛夏问,对贺老她不了解,在今天之前,她对贺老的认知,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乔柯神秘一笑,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盛夏。“叶家与贺氏未来十年的合同。” 盛夏接过,却没有打开合同看,而是震惊的看着乔柯。“姐,你……” “商场打拼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我若是不提前运筹帷幄,早就被贺家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乔柯心虚的开口,遭遇贺杰洋背叛,她痛不欲生,根本没有精力和心情处理这段感情和婚姻。 合约是叶夜给她的,回来怎么处理离婚,也是叶夜教她的,她了解贺老,叶夜却更能精确的未雨绸缪。 可以这么说,贺老每走一步,都在叶夜预料之内,她可以强势离婚,告诉贺家人,她与叶家的关系,可是她不能,盛夏还在,盛夏的身份一旦暴露,哪怕只是叶家继女的身份,也会起来居心叵测之人的觊觎。 运筹帷幄之人恐怕不是你,这句话颜楚没有说出口,不是他质疑乔柯的能力,而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更相信幕后之人是叶夜。 “姐,合同在你手中,你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今天就把婚给离了。”盛夏将合同还给乔柯,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她喜欢速战速决。 “夏夏,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的贪婪,轻易就得到的东西,只会助长人性的贪婪。”乔柯收起合同,放回车内。 盛夏挑眉,很是不解。 颜楚曲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贺辉妥协,提出与叶夜见面的条件,你姐直接把合同拿出来,这婚不仅离不了,反而让贺辉肆无忌惮提出更过分的条件,你姐答应安排他跟叶夜见面,却没有办到,贺辉就要重新审慎,退步善刀而藏,提出叶家与贺氏未来十年的合同,多晾他几天,贺辉心里就更没底,毕竟叶夜是什么态度,谁也猜不出,到时你姐拿出合约,贺辉就会见好就收,让贺杰洋跟你姐离婚,拿到离婚证,你姐就将合同交给他。” 乔柯沉默,算是默认颜楚的说词。 “万一他不见好就收呢?”盛夏有些赌气,他们这是在给贺老挖坑,万一贺老反其道而行之,不跳进他们挖的坑呢? 十年?为什么笃定就是十年呢? “撕毁合同,叶家终止与贺氏的合作,婚也会离,只是时间会拖延很久,贺辉不会兵行险招。”颜楚捏了捏盛夏的脸颊,今天就给她上一课,让她知晓人心险恶。 “哼!”盛夏哼哼着,瞪着颜楚,他为什么老爱捏她的脸颊呢?这个喜好不好,得改。“兵行险招,绝地逢生,你们不是说他老奸巨猾,这个道理他应该懂。” 颜楚嘴角微微一勾,沉声开口。“他懂,可他没有魄力尝试,贺氏不容许他行差踏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不敢赌,适可而止是最稳妥的选择。” 这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强者可以选择退路,弱者却不能,退路只有一条。 盛夏微眯着双眸,讽刺道:“你不是只是一个医生吗?” 这些商场上的机巧善谋,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他好像很擅长,玩得很溜啊! “我还是颜家的养子。”颜楚提醒道,一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的样子。 闻言,乔柯忍不住多看了颜楚几眼,为他们的将来堪忧,他隐瞒了身份,盛夏何况不是,盛夏更厉害,连领证结婚的事都隐瞒了。 这婚能不能悄无声息的离还不知晓,若是提前让颜楚发现她结婚了,她要怎么解释?离婚的事,乔柯是半点忙都帮不上,盛夏自己都不清楚跟谁领证结婚了,只知道叫颜楚,她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叫颜楚的男人很多。 盛夏无语了,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人家是颜家的养子,颜家是能与叶家并驾齐驱的家族,纵使只是一个养子,也不会放任着野蛮生长,否则带回颜家养着干什么?放任着他在外面野蛮生长不好么? 叶家连她这个继女都能绞尽脑汁培养教育,只是她天生反骨,加上对母亲的恨意,他们越是想要重点培养她,便越是不如他们意,现在好啦!要学问没学问,要学历没学历,要本领没本领,有一技之长还被剥夺施展。 “夏夏,你们回家休息,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乔柯说道,颜楚在场,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让颜楚离开,又显得太刻意了,还不如让他们一起离开,找个合适的时间跟盛夏说清楚。 “姐,我不累。”盛夏真不放心乔柯,这不是失恋,这是结束一段婚姻,尤其是这段婚姻对乔柯来说来之不易。 “昨晚没睡吧?看看你,化了妆都遮掩不了你脸上的疲惫。”乔柯想去捏盛夏的脸颊,碍于颜楚在,这个想法立刻扼杀在摇篮里。 “有那么明显吗?”盛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抬头凝望着颜楚,若说疲惫,颜楚是真的疲惫,盛夏很心疼他,昨天上了白班,提前下班回来,他们又……嗯,他又去上夜班,都不知道他中途有没有睡一会儿。 乔柯不语,盛夏有妆容遮掩,颜楚什么都没遮掩,妖冶的脸上满是疲倦,昨晚他们俩人都干什么了? “姐,你怀孕了吗?”盛夏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这个疑问不弄清楚,她回去了也睡不着。 “没有。”乔柯摇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盛夏松了口气,没怀孕就好,她这一松气,乔柯跟颜楚的眼神都变了,乔柯压抑着复杂的情绪上车,颜楚也压抑着纠结的情绪拉着她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车内,气氛很诡异,盛夏偏着头,抵着车窗,陷入沉思。 颜楚开着车,紧攥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方,思绪紊乱而惘然。 叶夜这个名字,像一根刺般卡在他喉咙,咳不出,咽不下,难受极了。 等红绿灯时。 “盛夏。”颜楚开口,斜睨着盛夏,眸光有些恍惚。 “嗯。”盛夏敷衍的嗯了一声,她在想事情,不想理睬他。 “你认识叶夜?”颜楚凝望着她的那双黑眸一点一点收紧,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认识……不认识。”盛夏随口应声,意识到颜楚问的问题时,瞬间反应过来,想也未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声线冷了三分,颜楚嚼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盛夏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她急切的纠正反而让人觉得欲盖弥彰,颜楚不傻,岂会看不出端倪,认识就认识,他又不会说什么,她至于要否认吗?她越是如此,越是证明她心虚,认识叶夜,她心虚什么? “不认识。”盛夏瞪了颜楚一眼,刹那又心虚的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目光变得飘忽。 “真不认识?”颜楚继续追问,听似平静无波的声音,实则隐藏太多情绪。 “不认识。”盛夏执意不改答案,没迟疑一秒,仿佛稍有迟疑就出卖了自己。 对此,颜楚只有无奈苦笑,绿灯亮起,前面的车主却没开车,颜楚急躁的按着喇叭催促,眼神里浮上了隐忍的怒火,情绪都是那么的冰冷。 盛夏深知,她又惹火了他,认识叶夜并非罪大恶极,可她不想让他知晓她与叶家的关系,不是预防他借机起歪心,只是单纯的想与叶家划清界限,想想都觉得讽刺,母亲嫁给了叶博宇,她与叶家如何能划清界限? 除开叶家不谈,那张结婚证就是他们之间的炸弹,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秘密,两颗心无法做到心无芥蒂地坦诚相待。 第七十四章 我是专业的 若说不爱,那不可能,只是他们的爱还不够让彼此义无反顾的信任和依赖,可以做到上床,却做不到坦诚,也不是不坦诚,只是不敢坦诚,承受不起坦诚后的失去。 是谁说的,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见鬼的不在乎,她是俗人,没有那种豁达的情操,只要拥有她就像上瘾般想要长长久久。 “颜楚,我认不认识叶夜,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盛夏额头抵着车窗,让冰冷的凉意刺激着脑门。 颜楚眼底闪过一丝骇然,随即趋于了平静。“不重要。” “既然如此,你在纠结什么?”盛夏用指甲在车门上抠着,力道很大,发出响声,好似要将车门抠出一个洞。 颜楚斜睨一眼她幼稚的小动作,沉默的抿着薄唇,压抑着心头的情绪。 他纠结的并不是她认不认识叶夜,而是纠结她认识叶夜却在他面前不愿意承认。 尤其是在听到她表姐说孩子是叶夜的,她的反应很反常,这让他很好奇,她与叶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抠车门的声音停止,颜楚侧目,眼里一阵苍凉,她居然睡着了? “唉!”所有紊乱的思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惜。 车开进小区,这个时间段车位很多,大多都去上班了,就他们住的那栋楼下都有好几个停车位。 “盛夏。”颜楚叫醒她,一天一夜没闭眼,着实是累了,他又不想在车上将就,丢下盛夏独自上楼,太丧良心了。 如果他们住的别墅或是电梯公寓,他不会叫醒她,直接抱她回家,眼下抱着她爬五楼,颜楚不是没有那个自信,只是这样绝对累得够呛。 “嗯,到了吗?”盛夏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打开车门,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利落的跳下车,脚下一崴。“啊!” “小心。”颜楚反应极快,伸手去拽,拽着她的手腕,大力一扯,盛夏再次发出惨叫声。 “啊!” 胳膊被颜楚拽脱臼了,颜楚瞬间反应过来,手一松,盛夏整个人朝地面栽去。 “盛夏。”颜楚迅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快速下车,阔步绕过车头,想要扶起狼狈的盛夏,大手刚触碰到她的肩,换来盛夏哇哇大叫。 “痛,别碰我。”盛夏狼狈的趴在地上,胳膊被颜楚扯脱臼,脚也崴伤了,额头也撞破了,她都闻到血腥味了。 她明明只是崴伤脚,在颜楚的神助攻下,胳膊脱臼了,撞破额头了。 “忍着点。”让她继续趴在地上,颜楚于心不忍。 “别碰我,别碰我。”盛夏抗拒。 “我是医生,相信我的专业。”颜楚蹲在她面前,心疼的看着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懊恼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 “颜楚,你还是帮我打120吧!”盛夏祈求道,对于间接伤害自己的人,盛夏真心缺乏信任。 “相信我。”不顾盛夏的反抗,其实盛夏根本反抗不了,太痛了,动都不敢动,颜楚检查她的伤,确定只是脚崴伤和胳膊脱臼,额头只是撞破了皮,流了点血,伤口不深也不大,不需要缝针,颜楚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朝楼梯走去。 “你不带我去医院吗?”太痛了,保险起见,盛夏觉得她应该去医院。 “不需要。”颜楚抱着她上楼,低眸看着她。“去医院你也是挂我的号,浪费钱。” 钱,是好东西,提到钱,盛夏就不再坚持了。 颜楚一口气抱着盛夏上五楼,他都后悔叫醒她了,都是抱着爬楼梯,他宁愿抱着睡着的她,也不愿意抱着受伤的她爬楼梯。 指纹解锁,颜楚抱着盛夏,腾不出手,颜楚低眸看着怀中的盛夏。“开门。” 头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盛夏郁闷的开口。“开不了,我的右手根本抬不起来。” 为了方便,盛夏录了指纹,右手的大指拇,右胳膊被颜楚拽脱臼了,根本抬不起来。 “输密码,左手。”颜楚刻意提醒她,她的左手可以使用。 “记不住。”盛夏是真记不住,她对数字不敏感,稍微长点的数字,她就记不住,银行卡密码她都不敢设置太复杂了,就怕记不住,只有三次机会,不然就吞卡了。 数学她没有天赋,甚至可以说蠢笨,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时,数学每次都是高分,可见她有多用功,其他科目只要她听老师讲一遍,她几乎就懂了,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数学却不行,除了上课专心听讲,下课和放学后她会厚着脸皮请教数学老师,对于刻苦用功学习的学生,老师都会很有耐心,事无巨细的倾囊相授。 被母亲接到叶家后,彻底放弃了学习,助长着她的一身反骨。 “。”颜楚念出一串数字。 “什么?”盛夏没反应过来。 “密码。”颜楚知晓她对数字不敏感,特意将密码给改了,这样她还记不住,他就再改,改成123,就不信她记不住。 盛夏嘴角一抽,她感觉颜楚这是在对她智商的侮辱,这密码也太随意了,如果换成她,她会设置。 盛夏抬起左手,输入密码,握着门把拧开。 颜楚抱着她进门,抬脚将门关上,鞋都没换,直接抱着她来到客厅,轻柔的放在沙发上,他的动作像是在珍惜一件易碎的贵重品,盛夏只觉得可笑,拽她的那股狠劲呢?胳膊都拽脱臼了。 如果不是颜楚拽她,她会这么惨吗?不会,顶多只是崴伤脚。 怪他吗?可人家也是出于好心。 颜楚从电视墙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箱,将药箱放在茶几上,转身朝卫生间走去,没一会儿端着盆子出来,盆子里有水也有毛巾,还有一块毛巾颜楚搭在自己的肩上。 水盆放在地上,颜楚蹲下身体,一条腿跪在地板上,将毛巾拧得半干,擦拭着盛夏脸上的血迹,盛夏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衣服上也染上了血迹。 “不该是先治脱臼的胳膊吗?”盛夏问道,她的右胳膊这么垂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等会儿。”颜楚执意先帮她处理额头上的伤,人家是医生,盛夏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放着卸妆水,旁边的墙上挂着卸妆棉,你干脆拿来把我脸上的妆一起抹了。”盛夏说道,反正她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不指使他指使谁? 颜楚起身,朝卫生间走去,不仅拿了卸妆水和卸妆棉,连洁面乳一起拿来了,盛夏很是无语,却也没说什么,彻底摆烂了,闭上双眼,任由颜楚在她脸上倒腾。 脸颊擦干净,也洗干净,颜楚的衣袖湿了,盛夏胸前也湿了,布料贴着肌肤,若隐若现,像是在对他展开致命诱惑。 他是医生,面对赤身裸露的病人,他坦然自若医治,面对她时,他的理智会减退,压抑着体内的躁动,额头上的伤口先消毒,然后贴了张创口贴。 盛夏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吗? 颜楚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扯下来,整齐的叠好。“张嘴,咬着。” “什么?”盛夏睁开眼睛,看着颜楚递来的毛巾,她很能确定,这是搭在他肩上的那块。 颜楚见她一脸茫然,提醒道:“接胳膊。” 盛夏秒懂了,脸上的表情一滞,她能嫌弃吗?她能拒绝吗?她不能。 咬了咬牙,认命的张开嘴,一副赴死的样子。 “放心,没用过,新的。”颜楚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胳膊脱臼接上时会痛,哪怕只是瞬间,他也担心她咬伤自己的舌头,保险起见,还是给她咬块毛巾。 在毛巾触碰到她嘴唇的瞬间,盛夏微微偏头躲开了,看着颜楚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问道:“会很痛吗?” “不是很痛。”颜楚回答,若说不痛,他都不信,她会信吗? “不是很痛给我咬什么毛巾?”盛夏没好气的说道,痛,她不怕,那些年跟人打架斗殴,她也总受伤,大伤小伤她都受过,在母亲和叶家人面前,她总高傲的强忍着,哪怕是钻心般的痛,她都能紧咬着银牙死硬撑着,哪怕是痛晕,她也不吭声。 在颜楚面前,哪怕是小伤她也能将疼痛放大好几倍,娇情的连她自己都在心里唾弃,或许是她本来就怕痛,只是在他们面前她不服输的拼命忍着,在颜楚面前,她不想倔强的忍着,痛就是痛,她也需要安抚,需要呵护。 “怕你咬掉舌头。”颜楚夸张了。 “这么严重?”盛夏轻咬了几下舌头,果断的不多嘴了,张大嘴巴,紧咬着颜楚递来的毛巾,闭着眼睛,屏气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剧痛。 颜楚接骨很快,摸清脱臼处,迅速抬起盛夏的胳膊,干净利落迅速接好,疼痛盛夏感觉到了,却没来得及呼痛,疼痛就消失了。 “动一下。”颜楚提醒。 盛夏睁开眼睛,颜楚让她动,她有些犹豫,颜楚将她放在沙发上时,她就想动,可惜,失败了,动不了,在颜楚鼓励的目光下,盛夏试着动了一下,能动了,心中一喜,又大弧度的动了几下,确定真的能动了,盛夏大胆的抬起手,好了。 “我说了,我是专业的。”颜楚傲骄了。 “你要展露你的专业,至于拿我来试手吗?”盛夏瞪着他,她可不会夸奖他,更不会对他感激涕零,她的手脱臼就是被他给拽的。 颜楚不语,将她的手拽脱臼,他很自责懊恼,为了表达他的诚意和歉意,在药箱里找出两根夹板,将她的胳膊固定好,缠上绷带,又弄了条纱布两端系好,将她的胳膊穿过纱布,挂在她的脖颈处。 “有必要这样吗?”盛夏问道,脱臼已经接好,整这一出,他是几个意思,这样弄得她好似不是脱臼,而是骨折。 “伤筋动骨一百天。”颜楚开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我只是胳膊脱臼。”盛夏提醒道,还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至于吗?胳膊被他拽脱臼,她又没有真的责怪他。 颜楚不理睬,蹲下身体,单膝跪在地板上,握着她崴伤的脚,小心翼翼将高跟鞋脱下,脚踝处有些红肿,大脚趾处起了个水泡,颜楚目光沉了沉。“以后别穿高跟鞋了。” 盛夏也觉得她不适合穿高跟鞋,磨脚就算了,还不好走路,高跟鞋给她带来的自信优雅美,她无福消受。 颜楚按揉上她的脚踝,痛得盛夏脸色煞白,连连的倒抽着气。 “没伤到骨头,擦点药,休息几天,勉强能走路。”颜楚起身,抱起盛夏,换了个方向,颜楚坐在她旁边,将她的脚放在他腿上,从药箱里拿出云南白药气雾剂,打开里面有两瓶药,一瓶是云南白药气雾剂,一瓶是云南白药气雾剂保险液。 “先喷云南白药气雾剂保险液,间隔3分钟后,再喷云南白药气雾剂,一天使用不得超3次。”颜楚一边喷一边叮嘱,见盛夏不出声,抬眸看着她,质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盛夏点头,也不知是颜楚按揉,还是喷了药,盛夏感觉痛意缓解了许多。 难闻的药味弥漫开来,盛夏目不转睛的看着给自己喷药的颜楚,感叹找个医生老公真的很省钱,不是严重的问题,在家就能处理,怪不得当医生的男人都不缺追求者。 “颜楚,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见色起心?”盛夏感叹道。 “都?”颜楚眉头一皱。“把“都”去掉,你这种因一颗老鼠屎毁一锅粥的做法对我不公平。” “你对我,不是见色起心吗?”盛夏质问,接着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想跟我上床。” 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样子,颜楚有些无语,提醒道:“是你执意要跟我生孩子,我不忍拒绝,只能委屈自己成全你。” 妖言惑众,谁不会。 “胡说了吧,我要纠正一下,不是我要跟你生孩子,是我姐想要你的精子,给贺杰洋生孩子。”话音未落盛夏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要颜楚的精子,生贺杰洋的孩子,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缺德欠揍呢? 颜楚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抿了抿唇,没有接她的话。 “唉!”盛夏叹口气,又开口。“想到当初做的那些事,现在细想,真觉得荒唐,我跟我姐真是极品,一个敢想,一个敢干。” 这要是被叶夜知晓,估计那家伙会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得她脑袋开花。 “觉得荒唐还敢答应。”颜楚白了她一眼,同时也庆幸,乔柯选中的人是他,若是其他人,盛夏跟他就不会有任何交集,真正的过如陌路。 错过与她相识,不会有接下来的相知,更不会发展到相爱,想到她会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会搂抱着她,会亲吻着她,甚至是…… 窒息般的难受席卷而来,幽深的眸子愈发浓重,宛若海洋般暗潮汹涌。 “我姐的处境很艰难,我若是不帮她,她还能指望谁?”盛夏垂下眼帘,看着挂在胸下的手,她居然试着动了动手指,唉!颜楚真是的,没事把她的右手整成这样做什么?连她自己都错觉的以为伤得很重。 “如果你姐选中的是别人呢?”颜楚没好气,眼睛一瞪,杀气腾腾地看着她,答案他知道,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当然是……直接拒绝,除了你,我谁也不要。”盛夏话锋一转,在颜楚充实着杀气腾腾的目光下,她若是执意勇往直前,她就真成了勇士。 颜楚笑了,即便是知晓她是故意忽悠自己,他还是很满意,善意的谎言没理由拒听。 盛夏有些不解,精子不是捐给她,授精生下孩子的人也不是她,她只是出面游说,即使是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谢谢你姐。”颜楚说得诚心诚意,对乔柯的感激并非只是随口说说,而是发自内心。 “谢她做什么?”盛夏想靠着沙发,这坐姿靠着沙发很别扭。 “她将你送到我身边。”没有乔柯的安排,他们不可能相识,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却让他难忘。 “缘分这东西不好说,我们若是有缘,即使不是她,我们也会因天佑相识。”盛夏并非在否认乔柯的功劳,她只是在陈述事实,除去乔柯,还有天佑,天佑酷爱踢球,时常受伤骨折,也能成就他们之间相遇的缘分。 “不一样。”颜楚曲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他手上有药味儿,盛夏不喜欢闻,他这操作,她觉得鼻子上都沾上了,引来她不满抗议。 盛夏没反驳,她也知道不一样,他被莫名其妙要求捐精,除了怒火,还是怒火,而她呢?尴尬窘迫。 “洗澡,睡觉。”颜楚抱起盛夏,朝卫生间走去,盛夏很想说她不用洗,见颜楚那么积极,只好默许,反正俩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娇情太虚伪了。 洗好澡,躺在床上,颜楚搂着她,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窝在他怀中,听着平稳的呼吸声,盛夏深知,他是真的很累,明明下班就能回家休息,因为她,左耽误,右耽误,折腾到现在才能休息。 第七十五章 换组沙发吧 看着他疲倦的面容,盛夏很是心疼,想到自己的身份,那张结婚证像根刺般深深地扎在她心口处,追悔莫及啊! 早知他们会发展成恋人关系,当初她就不该跟相亲对象领结婚证,直接拉着他去民政局跟她领结婚证,他若是不同意,或是反抗,她就揍他,哪怕是打残了拽去民政局也好过现在的悔之晚矣。 后悔啊!悔着悔着,她也进入梦香。 俩人都累了,一直睡到半夜,才被饿醒。 饭菜在冰箱里放着,吃晚饭之前,外婆来过,见俩人搂着睡得香,没打扰他们,担心他们醒来饿,多留了些饭菜,等他们醒了热一热就可以吃。 盛夏很懂得享受,餐厅都没去,坐在沙发上等着颜楚伺候,饭菜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颜楚但凡换只手,她也能自己吃饭,偏偏选右手,她又不是左撇子。 吃饱喝足,回房间继续睡,躺在床上,颜楚没有睡意,盛夏却睡着了,她属于那种没心没肺,越睡得久越想睡,除非心中有事,她才睡不着。 第二天,日上三竿,盛夏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房间里没有颜楚的身影,盛夏以为他去上班了,起身想要下床。 崴伤的脚还不敢使力,右手又被夹板固定了,盛夏坐在床边,考虑着要不要将胳膊上的绷带给扯了。 “醒了?”听到响动,颜楚走进房间。 “你在家啊?”盛夏很是意外,这个时间,他为什么还出现在家里呢? “你受伤了,休假,三天。”颜楚弯腰将她抱起。 休假?还三天,盛夏很想说,没这个必要,只要将她的右手解开,自理完全没问题,给她一根拐杖,她都能下楼活动筋骨。 转念一想,颜楚把她的右手包扎成这样,是不是想趁机给自己放假。 客厅里,盛夏无聊的拿着摇控器不停的换台,颜楚坐在她旁边,在电脑前忙碌,直到有个视频会议,颜楚才拿起电脑回房间。 门口传来开门声,盛夏心一惊,想要喊颜楚,已经晚了,外婆进来了,见客厅里放着电视,盛夏的身体被沙子给挡住,只露出一颗后脑勺。“盛丫头,你在家啊?” “外婆。”盛夏苦恼的开口,她这个样子害怕外婆担心,她都不敢去对面,刻意避着外婆,没想到外婆来了。 “盛丫头,在家也不过来陪我,我还以为你……盛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外婆看着盛夏固定在胸前的手,慈祥的目光里染上担忧。 “外婆,别担心,我没事,真的,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您看,我动给您看。”盛夏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准备将挂在胸前的手取下来,却被外婆阻止。 “别动,别动,小心错位。”外婆被她的动作吓得不轻,赶忙制止,盛夏的动作,落入她眼中就是在逞强,坐在她身边,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盛夏的右手,心疼坏了。“谁把你伤成这样?贺家的人吗?” 外婆整个人身上几乎透露出骇人的杀意,昨天她去医院给她表姐助阵,还特意将她装扮了一番,像个小公主似的,难道是给她挑选的衣裙拖了后腿,在打架的时候影响到她发挥,盛夏的身手,她见过,贺家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她的外孙还在,怎么就能伤得这么重呢? 外婆百思不得其解,懊悔她出门前不该装扮,该让她怎么舒适怎么穿。 怪不得昨天她进门就闻着一股药味儿,看着他们搂抱在一起睡觉,便没有多想,没有惊醒他们,悄然无声的离开。 “外婆,不是您想的那样。”盛夏困惑,她要怎么解释?外婆的样子,真的吓着她了。 说她自己弄的,别说外婆了,连她都不信。 盛夏深吸一口气,实话实说,听完后,外婆先是一愣,随即大骂颜楚,身上那骇人的杀意隐藏了。 “小颜也是,他有毛病吗?小小的脱臼被他整成骨折似的,他不知道我年事已高,经不起吓吗?”外婆抱怨道。 “他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盛夏也是很无语,弄成这样严重影响她活动了。 闻言,外婆沉默了,沉思着颜楚是不是别有用心,她刚刚是不是拆了自家外孙的台啊? 这可不好,不是一个好外婆该干的事,她要支持自家外孙,无条件的给予支持。 “咳咳咳。”外婆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开口。“小颜是骨科主任,骨科界的权威,这是他的专业领域,我们要听从,不能怀疑他的能力,这是对他专业的尊重,嗯,他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一百天,盛丫头,没事的,咬咬牙,一百天很快就过去了。” “外婆。”盛夏错愕的望着外婆,外婆这转变,她反应迟钝跟不上外婆的节奏。 “盛丫头啊!这三天你就好好养伤,趁着养伤期间随意使唤小颜,别客气,也不用给我面子,将他当牛做马的使唤,我就不过来打扰你们了,你也知晓我的情况,年事已高,身体素质差了,别传染给我了,上年纪的人不好治愈,我走了。”外婆话音未落,起身潇洒的离开。 盛夏傻眼了,传染?传染什么?脱臼?崴伤?还是磕破的额头?破伤风吗? 盛夏心里明白,外婆并非嫌弃她,而是给他们机会过二人世界,外婆急着抱曾外孙呢!她被颜楚给整成这样,若是颜楚对她还有非分之想,也太不厚道了。 “颜楚,我渴了,我要喝水。” “颜楚,我饿了,我要吃饼干。” “颜楚,我要吃水果。” “颜楚,我要上厕所。” “颜楚,我腰酸,出来帮我捏捏。” “颜楚,我后背痒,出来帮我挠挠。” “颜楚……” 盛夏不负外婆所望,将颜楚使唤的淋漓尽致,无论颜楚在做什么,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都会出来伺候,然后回到房间继续淡定的开会,无视视频中引起的轩然大波。 盛夏不知道颜楚在房间里开视频会议,若是知道,绝对不会肆意使唤他,她所说的话,不仅颜楚听到了,视频对面的人也听得清楚。 盛夏想的是,家里就他们两人,无论她说什么,也只有颜楚听见。 故意扯开嗓门儿喊。“颜楚,我困了,出来陪睡。” “会议结束。”颜楚直接结束会议,合上电脑,抬手揉搓着眉心,再不结束会议,指不定盛夏还会喊出什么惊涛骇浪的话。 这是……陪睡去了,众人愕然。 颜楚走出房间,盛夏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啃着苹果,她没有那么多需求,只是单纯的想使唤颜楚,嗯……好吧,带着报复性的使唤。 颜楚没跟她说在房间里开视频会议,若是颜楚告诉她,她绝对会乖乖闭嘴,安静的不出声。 “躺着啃苹果,不怕噎着吗?”颜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换组沙发吧,这红木沙发太硬了,躺着不舒服。”盛夏嫌弃的开口,偶尔坐坐还行,坐久了就浑身不舒坦,别说是坐,就是躺久了,也会觉得浑身不舒坦。 “你知道这是什么木吗?”颜楚弯腰将她扶起,让她坐起身,他坐在她旁边。 上次俩人在沙发上做,他也动了换沙发的念头,太硬了,即使上面放着软垫,还是感觉到硬。 “什么木?”盛夏兴致缺缺,啃了一口苹果,后背靠着沙发太硬了,干脆歪着身子,又躺了下来,头枕在颜楚的腿上。 “金丝楠木。”颜楚低眸,睨了她一眼,靠着沙发背,展开双臂,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 “什么?”盛夏激动的差点儿从沙发上蹦起来,不用颜楚辅助,直接坐起身,习惯性的想要盘腿坐,脚裸处传来痛意,盛夏放弃了,曲着一条腿放在沙发上,崴伤的那条腿吊着。“真的假的?” “还想换沙发吗?”颜楚阖了阖眸子,唇角噙着笑意。 “不想。”盛夏果断的摇头,感叹道:“金丝楠木耶!中国特有的珍贵树种啊!土豪啊!” 盛夏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沙发,这才认真的欣赏,这华美的木质,这独特的香味,她居然以为是红木,简直是对金丝楠木的辱没。 颜楚被她夸张的表情给逗乐了,说她是小财迷呢,对金钱并没有那么执着,外婆送给她的贵重物品,虽然珍视,却不贪婪,说她不是小财迷呢!得知这组沙发是金丝楠木,她两眼发光。 或许,她追逐的不是钱,而是钟爱金丝楠木。 “你喜欢金丝楠木?”颜楚问。 “不喜欢,我喜欢金丝楠木的价值。”盛夏目光锁定在软垫上,突然发现软垫很碍眼,手欠的想要将其他扯掉,转念一想,软垫可以保护好金丝楠木,此刻在盛夏眼中,这不是沙发,而是金丝楠木。 闻言,颜楚菲薄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下,好吧!是他错了,高尚与俗气,她更接近于俗气。 “外婆有一串盘珠,取材于上等的金丝楠木。”颜楚意在言外的开口。 “我知道,外婆说那是念珠。”那是外婆的极爱,可以说是不离手,想盘的时候取下盘,不想盘就戴在手腕上。 “有区别吗?”颜楚嘴角的笑有些诡异。 “颜楚,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盛夏挑眉看着颜楚。 “你若是喜欢,只要你开口,外婆会给你。”颜楚唇线坏坏地一勾,那神情,那口气,着实地欠揍。 盛夏目光一滞,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喜欢。” 夺人所爱,会遭雷劈,外婆的极爱,别说她没兴趣,即使很喜欢,她也不会开口讨要。 “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代劳。”颜楚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气得盛夏有掐死他的冲动。 “颜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不喜欢,真的不喜欢,你可别自做多情的在外婆面前胡言乱语。”盛夏警告道,被颜楚这么搅和,心情都不好了。 “好好好,你不喜欢,我喜欢,我去向外婆讨要,然后转送给你。”颜楚坐直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盛夏气极反笑,没啃完的苹果塞进颜楚嘴里,狠狠地在他腰际掐了一把。“你去讨啊!最好将外婆所有的贵重物品都讨来送给我,我再拿去拍卖,赚的钱一分都不会分给你。” 颜楚啃了一口到嘴里的苹果,任由苹果掉落在地上,他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捏了捏她的脸颊。“生气了?好了,别生气了,逗你的,外婆可宝贝那串念珠了,很早就警告我们,别妄想打她那串念珠的主意,那串念珠在她在世时,是绝对不会送给任何人,只会当做遗物传承。” 遗物传承四个字,刺痛着盛夏的心,谁要是得到那串念珠就意味着外婆离世了,她不怕生离,她害怕死别,生离终有重逢的希望,死别任何希冀就不复存在。 八岁那年,她经历了生离死别,与母亲生离,与父亲死别,十五岁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她被母亲接走,生离后的重逢,与父亲却没有死别后的相见。 酸涩感在鼻尖缭绕,眼眶微微泛红,盛夏的声音有些哽咽。“颜楚,我们去对面陪外婆。” 外婆年事已高,见一面少一面,陪一天少一天,盛夏很珍惜有外婆在的时光,奶奶的离世是她的遗憾,她不想外婆也成为她的遗憾。 “外婆被她的孙子接走了,说是想孙子了,要陪她的孙子住几天。”颜楚说道。 盛夏很意外,抬头,错愕的望着颜楚,郁闷的开口。“这么突然?” “外婆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我已经习惯了。”颜楚言下之意,你也要习惯。 “为什么不道别呢?”盛夏抓了抓脑袋,外婆早不想孙子,晚不想孙子,在这个时候想孙子,不怪盛夏会胡思乱想。 颜楚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着开口。“外婆打了电话,说送别的气氛她受不了,所以就不当面跟你道别,还千叮万嘱要我照顾好你,少根汗毛她回来后都要收拾我。” 外婆的用意,颜楚心里清楚,第一次事后盛夏吃了避孕药,接下来他们都没有刻意避孕,反正他已经认定她,只要她同意,他们可以立刻去领结婚证,她暂时不愿意领证,也顺着她,至于孩子,不强求,也不拒绝。 怀上了就生下来,没怀上也不着急。 盛夏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凝视着他妖冶的容颜,犹如一泓清泉,流淌过她的心田,有着净化心灵的魅力,深入灵魂般的治愈神效,紊乱的忧思和沮丧的心神慢慢地安静下来。 情人眼中出西施,也可以出灵丹妙药。 “外婆走了,我们吃什么啊?”盛夏问道。 “你想吃什么?”颜楚反问,接着又开口:“我只会简单的小炒,过于复杂的菜肴,我不会,但是,我可以现学,至于味道我不敢保证。” “你打算自己做饭?”盛夏很惊讶,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颜楚,从她搬进来,她做了几顿饭,之后就一直吃外卖……嗯,好吧,不是外卖,是营养师搭配的营养餐。 外婆和颜楚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他们宁愿让营养师在外面搭配好营养餐送到家里,也不请一个保姆来家里做饭菜打扫卫生,打扫卫生请了钟点工。 盛夏很难想象,她贸然搬进来,又强势住下,颜楚是怎么说服自己容忍她的。 毕竟,当初她误以为这房子是跟她领证的那个男人的,他们有结婚证,住他的房子,她心安理得,还想要将颜楚给撵出去,现在想想,她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勇气可嘉啊! “维持现状也可以。”颜楚将选择权交给盛夏。 “还是你做。”盛夏拍砖定案,营养餐精致又美味,偶尔换一下口味也是可以的,颜楚做的饭菜,她想尝试一下。 “我们去买菜。”颜楚建议道,他们好久都没一起去买菜了。 “可以,先把这玩意给我弄掉。”盛夏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明明没有大问题,他非要给她包扎得像是有什么大问题似的。 “脱臼可大可小,还是细心养着,被拽脱臼一次,往后这条胳膊很容易就被拽脱臼了。”颜楚一本正经的开口,昨天才绑好,今天就拆了,怎么可能。 这理由冠冕堂皇的盛夏都找不到反驳,瞪着颜楚。“我怀疑你是趁机想要休假。” “自信点儿,把怀疑两个字去掉。”颜楚揉了揉她的脑袋。 盛夏无语了,有些生气的开口。“你自己去,我行动不方便就不陪你去买菜了。” 颜楚朝盛夏神秘一笑,起身将盛夏抱起,她以为他会直接抱她出门,却是朝卫生间走去,盛夏很是不解,她又不上厕所,抱她去卫生间做什么?难道是他要出门买菜,担心她独自在家上不了厕所吗? 他这未雨绸缪的预判力,盛夏也是醉了。 “出门上厕所不方便。”颜楚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去男厕,你会尴尬,去女厕,我会被当成变态。” 第七十六章 乔柯找她道别 盛夏彻底被颜楚这操作给整无语了。 她都说了,不出门,显然他是听而不闻。 算了,由着他折腾,反正累的人是他,听人劝,轻松一半,颜楚不听劝,活该受累,没必要心疼他。 颜楚抱着盛夏出门,下楼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路过的邻居见状,纷纷让开,同时关心询问,却满脑海疑问,她受伤的不是手吗?怎么还不能走路了? “颜太太,你这是……”在外婆的宣传下,几乎整个小区的人都知晓,他们是夫妻了。 “呵呵,胳膊骨折,脚也崴伤了。”盛夏汗颜,她能说实话吗?脱臼整成这样,会被鄙视的。 从四楼开始,一直到一楼,同样的话盛夏说了好几次。 颜楚轻柔地将她放到车上,系上安全带,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 超市不远,可以不用开车,估计颜楚是考虑到她的情况,提菜和抱她不能两全,开车就能。 到了超市的停车场,颜楚先下车,却不是绕过车头抱她下车,而是去了车尾,打开后备箱,盛夏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颜楚走来,很好奇他在车尾捣鼓什么? 没一会儿,颜楚推着轮椅走来,将盛夏抱下车,放到轮椅上。 这轮椅盛夏熟悉,是乔柯给她准备的,这轮椅不是给天佑了吗? “你什么时候找天佑还的?”盛夏好奇的问。 “他早就还了,一直放在后备箱,眼下派上用场。”颜楚推着盛夏,朝超市的方向走去。 盛夏无奈的摇头,这轮椅是她的,天佑却误以为是颜楚给他安排的,对此,他还在她面前炫耀。 这个时间段,超市的人并不多,颜楚推着盛夏完全没有阻碍,无论是买菜还是买其他东西,颜楚都很干脆利落,决定买什么,直接拿,没像盛夏那般比来比去,纠结半天也决定不了最终选择。 结账,走人,十分钟都没到,停车费都省了。 颜楚买东西是速度,盛夏买东西是磨蹭。 她有选择障碍,颜楚却没有。 到了小区,停好车,颜楚想先将盛夏抱上去,盛夏却让他先将东西提上去。 颜楚走后,盛夏坐在车上,玩他的手机,突然,车门被打开,盛夏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颜楚。 “是忘了什……”盛夏看清楚是三楼的杜阿姨,目光闪了闪,笑着问道:“杜阿姨,有事吗?” 杜阿姨是个热心肠,身材丰腴却矮小,矮胖矮胖的,很有喜感,肤色白皙,颧骨两边长了斑点,因肌肤太白皙特别明显。 杜阿姨谨慎的看了一眼身后,确定颜楚上楼了,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盛,昨天我都看见了。” 盛夏一愣,有些不解的问。“您看到什么了?” “颜医生打你,你要逃,他又将你给抓住,然后就把你从车上推下来,胳膊骨折,脚崴伤了,额头也磕破了,流了好多血。”杜阿姨小声的说道。 笑容凝结在嘴角,盛夏呆若木鸡,完全没有想到杜阿姨会这么说,一时忘了反应。 杜阿姨又说道:“小盛,报警吧,听杜阿姨劝,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千万别想着容忍,你的容忍只会助长他的变本加厉,放心吧,等警察盘问时,我会以目击者的身份给你作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杜阿姨是以什么视角看的啊?误会大了,这若是不解释清楚,肯定会在小区里传得沸反盈天,你传我,我传你,传来传去指不定传成什么版本。 颜楚家暴的形象一旦坐实了,想要扭转乾坤就难了,盛夏咽了咽口水,说道:“杜阿姨,您误会了,他没有打我,也没有把我推下车,我也不是骨折……” “小盛,你还年轻,杜阿姨是过来人,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听杜阿姨劝,别执迷不悟,会害你丧命的。”杜阿姨见盛夏灵顽不灵,有些恨铁不成钢。 “丧命?”盛夏心一惊,唉!怎么又扯到丧命了。“杜阿姨,严重了,严重了……不,不对,误会,误会了。” “小盛,你知道碎尸案吗?尤其是医生,分起尸来啊!那手法啊!哎哟!毛骨悚然啊!”杜阿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着盛夏的目光,活像是盛夏已经身首异处了。 盛夏抬手,揉搓着眉心。“杜阿姨,这社会还是光明的,没有那么黑暗,人性扭曲的人少,善良的人多,您真的误会了,颜医生真的没打我。” 盛夏解释道:“哎!是这样的,我在车上睡着了,颜医生叫醒我,我睡迷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打开车门就跳下车,然后崴伤脚了,颜医生想要抓住我,不小心就把我的手拽脱臼了,我呼痛,颜医生放手,我就跌倒在地上,磕破了额头,我受伤,颜医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却不是故意的,为了负责,他还特意请了三天假照顾我,所以,杜阿姨,真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碎尸案都给整出来了,盛夏若是不解释清楚,这误会就大了,估计颜楚都会被他们报警给抓起来。 “真的只是这样,真的是我看错了?”杜阿姨狐疑的看着盛夏,人命关天的事,可不能大意。 “真的。”盛夏坚定的点头,接着又说道:“命是我的,我很珍惜,颜医生真不是那种恶毒又扭曲黑暗的人。” 在盛夏的保证下,杜阿姨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劝说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杜阿姨,谢谢您的好意。”盛夏感谢道,不管什么起因,杜阿姨是为她着想,为她着想的人,盛夏都心怀感恩。 “是误会就好,不过,小盛,别怪杜阿姨多管闲事,现在的人憋着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也别委曲求全,夫妻不合,也别强行磨合,该离婚还是得离婚,离婚要趁早,才不会被伤得透彻。”杜阿姨说道。 盛夏笑着点头,她能说什么?微笑就对了。 “算了,我不说了,说多了也惹人烦。”杜阿姨挥了挥手,朝小区大门口走去,她在家里躲了一天,纠结了一天,就担心着颜医生是她想的那样,她若是出去多嘴,会被他给灭口。 盛夏是颜医生的妻子,她的保证,还是可信的,前提是没被颜医生威胁。 目送杜阿姨离去的背影,盛夏有些哭笑不得。 人言可畏啊!希望杜阿姨别出去乱传。 颜楚走来,见盛夏脸上古怪的表情,挑了挑眉。“怎么了?” “颜楚,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你的形象有可能会受到影响。”盛夏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杜阿姨会不会乱传,她也不清楚。 “说清楚。”颜楚弯腰将盛夏抱起,反脚一踢将车门关上,也没上锁直接抱着盛夏上楼。 盛夏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一遍,被人误会了,她以为颜楚会愤然而起,颜楚却淡然处之,仿佛她说的主角不是他。“颜楚,给个反应呗。” “你要什么反应?”颜楚问,别人对他的评价,他根本不在乎。 “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盛夏靠在他胸膛上,隔着布料她都感受到汗水,来回爬两次五楼,空手都会觉得累,更别说抱着她的颜楚了,盛夏想同情他,又觉得他不值得同情,都是他自找的。 “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也好,是罪恶滔天的凶徒也罢,谁在乎?”颜楚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吧,是她多虑了,人家的前途,人家的声誉,人家不在乎,她瞎操什么心。 回到家里,盛夏坐在客厅里玩手机,颜楚在厨房忙碌。 依旧是她喜欢的那个男神在直播,为了方便,盛夏还特意关注了,没知会颜楚,反正颜楚也不玩这个。 直播间里,礼物刷得跟不要钱似的,盛夏都羡慕嫉妒恨了,考虑着她要不要也玩直播。 盛夏正看得入神时,一条短信发来,盛夏手欠的点开。 楚,我想离婚。 盛夏神色一怔,盯着那条短信久久不能回神,楚,如此亲昵的称呼,她都没这么叫过他,我想离婚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盛夏的心五味杂陈,颜楚的手机里没保存这个号码,对方是男是女,她都不知晓。 盛夏有些后悔拿着颜楚的手机玩了,不是自己的手机,玩别人的手机有风险。 盛夏扭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喊。“颜楚。” “说。”颜楚推开厨房的门,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颗头,手里还拿着菜刀,很是滑稽。 “你出来一下。”盛夏朝他招了招手。 颜楚挑了挑眉,还是放下菜刀,来到盛夏面前。“什么事?” “短信。”盛夏举起手机,颜楚看清楚短信内容,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抽,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不重要。”冷漠的开口,颜楚转身,迈步朝厨房走去。 颜楚微妙的变化,盛夏看在眼里,心头忽然滋生出了一股酸涩的感觉,故意大声问:“谁啊?” 颜楚脚下一顿,瞬息万变着各种情绪,清幽的嗓音显得无比的冷漠。“不认识。” “不认识还特意发短信告诉你,想离婚了?”盛夏有砸手机的冲动,这条短信并没有什么杀伤力,颜楚随便敷衍一下就能蒙混过关,她也不会太纠结这条短信的内容,可他的反应,盛夏敏锐的觉察到猫腻。 “过路短信。”颜楚随口说道。 “过路短信?叫你楚耶!”盛夏提醒,这条短信明明就是发给他的。 颜楚双眸微眯,眸中寒光一闪,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盛夏,嘴角浮上淡淡的嘲讽,语气平淡的说道:“前任。” 盛夏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我饿了,快去做饭。” 盛夏坐直了身,脑海里翻江倒海,拿着手机的手紧攥着,手机在沙发上磨着,金丝楠木的沙发也不珍惜了,直播间的男神也不香了。 这该死的诚实,颜楚是否认的,在她咄咄逼迫下,他才吐出“前任”两个字。 盛夏很是懊悔,不就是一条短信,她还较真了。 饭菜做好,考虑到盛夏方便,颜楚将饭菜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他要喂盛夏,她却拒绝了,将吊挂在胸前的右手取了下来,左手端着饭碗,右手拿着筷子,绑着夹板,夹菜很吃力,扒饭容易。 看着她赌气的动作,颜楚无奈的摇头,没有阻止她,帮她夹菜,盛夏没有拒绝,却食不知味。 用完餐,颜楚收拾碗筷,在厨房忙碌,盛夏坐在客厅里自我修复,冷静地想清楚了,心情也美丽了,右手又吊了回去,继续心安理得的指使颜楚做事。 前任的事,盛夏没问,省得给自己添堵,颜楚也不想聊,俩人仿佛在无形之中达成了共识,短信、前任,石沉大海。 见颜楚从厨房出来,直接朝房间走去,盛夏忍不住叫住他:“颜楚。” “嗯。”颜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盛夏。 盛夏迟疑片刻,挥了挥手。“没事,你忙你的。” 盛夏今天才知道,颜家的养子也不是吃闲饭的,颜楚除了在医院上班,空余时间还要处理颜氏的事情。 “盛夏。”颜楚欲言又止,看着她的目光沉寂了几分。 “你说。”盛夏耐心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沉默良久,颜楚角嘴扬起一抹笑。“没事,有事叫我。” 颜楚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盛夏郁闷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他居然还关门,家里就他们俩人,摆明了就是在防她。 假期结束,颜楚回到工作岗位,盛夏在家里作天作地,说白了就是无聊,自从无意间看了颜楚的短信,盛夏就不玩颜楚的手机了,看电视一样可以打发时间。 胳膊上的夹板是盛夏自己扯掉的,崴伤的脚都好了,更别说是胳膊,盛夏庆幸,颜楚用的是夹板固定,而不是石膏,他若是用石膏,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取。 天气逐渐炎热,盛夏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饭菜做了几天,俩人都不做了,依旧是养营餐送上门,外婆没回来,一日三餐直接送到这里。 整天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睡不着就看电视,看一会儿就睡着了,盛夏都感觉自己要废了,颜楚也是纵容着她,完全没有想要劝她出去找工作,就这么养着她。 “外婆明明说只去孙子家住几天,结果都一个月了,也不见外婆回来,一个电话也没有,真是个无情的老太太。”盛夏躺在沙发上怅然。 门铃响起,盛夏挑眉,从她搬进来,除了送水员和送餐员,颜楚的亲朋好友一次也没来过,会是谁造访,不可能是送水员,水昨天就送来了,也不是送餐员,这个时间不是送餐时间。 盛夏打开门,震惊又意外的看着乔柯。“姐,怎么是你?” 乔柯看着盛夏,笑着问:“怎么?不欢迎我?” “不是,我只是很意外。”盛夏摇头,热情地挽着乔柯的胳膊,带着她进来。 “我联系不上你,给颜楚打电话,他给我这个地址。”乔柯说道,他们住在这个小区,着实让她很惊讶,进屋打量四周,嗯!这装修,这家具,透着年代感。“需要换鞋吗?” “不用。”盛夏拉着乔柯来到客厅,让乔柯坐下,她去冰箱里拿了瓶水给乔柯。“姐,喝水。” 乔柯是第一个上门坐客的人,盛夏很是热情。 “跟我还客气。”乔柯调侃道,接过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天气太热了,从车里下来,爬了五楼,是有些口渴。“住这里习惯吗?” “习惯啊。”盛夏坐在乔柯身边,习惯性的盘腿,看着乔柯欲言又止。“姐。” 自从上次在医院分别后,乔柯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打扰乔柯,心里很是记挂乔柯离婚的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乔柯笑了笑,从包包里拿出离婚证给盛夏开。“给你看。” 盛夏激动的接过,打开一看,离婚日期是今天,乔柯离婚成功就来找她分享,盛夏很是开心,抱着乔柯说道:“真的离了,可算是离了,姐,恭喜你摆脱贺家,走出婚姻的坟墓,重获新生。” 对渣男,盛夏不屑提。 “是啊!总算是离了。”乔柯如释重负,贺辉老奸巨猾,预判了叶夜的预判,预计十天之内会离婚成功,硬是拖了一个月,如果不是颜楚暗中相助,这婚只怕还没离,她又不想让叶夜回国,只能求助颜楚。 “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盛夏放开乔柯,往时不堪回首,要展望未来。 “出国,机票都买好了,今天就走。”换言之,乔柯来找她是来跟她道别的。 “找叶夜?”盛夏心中复杂的滋味说不出道不明,她不想乔柯去找叶夜,可她又没立场阻止。 “是投靠。”乔柯也不隐瞒。“他帮我离婚,我应聘他助理的职位。” 应聘是乔柯保留的体面,叶夜对助理的条件很苛刻,乔柯有自知之明,若不空降,她根本没资格参加应聘。 第七十七章 你在发烧 “人往高处走,姐,你这是不是爬得太高了?”从贺氏直接跳跃到了叶氏,这也太夸张了点,盛夏深知,乔柯要求很高,一般的公司她看不上,到叶氏上班,还是总裁助理,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你也觉得我胜任不了?”乔柯苦涩一笑。 盛夏一愣,解释道:“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质疑你工作能力,我是……哎!叶夜整个就是态度,你在他身边工作,我担心你。” “这么不放心,你帮我走一下后门,让他多点耐心关照一下我。”乔柯打趣地说道。 “好啊。”盛夏随口应,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乔柯已经拿出手机,拨打叶夜的号码,对方仿佛刻意在等电话般,响了一声,立刻接起。 “喂。”叶夜的声音很温和,宛如冬季里的暖阳,盛夏却感觉一阵冰寒,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乔柯不是来看她的,也不是来跟她道别的,更不是来分享离婚的喜悦,而是来给她挖坑的。 为了离婚,表姐到底承诺了叶夜什么? “夏夏。”乔柯叫了一声,将手机放到呆若木鸡的盛夏手中。 盛夏仿佛拿着烫手的山芋,在她还没做出反应时,叶夜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来。“盛夏。” 盛夏的反应很武断,直接将手机给丢出去,重重地砸在地板砖上,屏幕都砸裂了,乔柯吓了一跳,盛夏过激的反应在她预料之外,她以为只是接一个电话,盛夏不会反感,不曾想到,盛夏不仅反感,还很抵触。 “夏夏。”乔柯愧疚的开口。 “姐,飞机不等人,你还要赶飞机,外面天气太热了,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盛夏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捡起地上的手机,塞到乔柯手中,将她往门口推,乔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盛夏给推出去了。 砰!盛夏关门,将她隔绝在门外。 屋里的气温和外面的气温相差悬殊,只是站了几秒,乔柯额头上溢出汗珠。 “夏夏。”乔柯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 “别叫了,她不会理睬。”叶夜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乔柯一愣,低眸,看着手中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她还以为手机摔坏了。“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对盛夏,叶夜也很无奈。 “我若是走了,这座城市就只剩下她了。”乔柯很不放心,尤其是盛夏跟颜楚在一起,若是盛夏没乱领结婚证,有颜楚护着,她可以放心离开,结婚证一旦暴露,颜楚就有可能成为伤害盛夏的人。 “她不是还有个堂弟……” “她那个堂弟不靠谱。”乔柯打断叶夜的话,想到盛天佑,乔柯愈加不放心了。 “她的事,你别管。”叶夜冷漠的说道。 “你呢?”乔柯问,他让她别管,那么他呢?对盛夏,他真能无情的放任自流吗? “跟她同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颜楚?”叶夜反问。 乔柯目光一滞,迟疑几秒。“是。” 与其让叶夜去查,不如直接承认。 “跟她领证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颜楚?”叶夜又问。 “不是。”也是,不是跟她同居的那个颜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乔柯并没有告诉叶夜,盛夏这个当事人都说不清楚,更何况是她了。 “你想做什么?”乔柯隐约觉察到,叶夜不会无缘无故了解这些。 “你离婚耽误的时间太多,堆积的工作你自己来处理。”叶夜说完,结束通话。 乔柯盯着碎裂的屏幕,久久无法回神,她看不懂叶夜,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以叶夜的手段,要么沉寂,要么毁灭,这就是为什么盛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叶夜,叶夜就是盛夏的克星。 盛夏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将表姐给赶出去了,想到那么高温的天气,盛夏一阵懊恼。 “都怪叶夜那个变态,害我丧失了理智。”盛夏抓了抓头发,赤着脚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一股热浪瞬间席卷而来,外面已经没有乔柯的身影,盛夏咬了咬下唇,失望的关上房门,隔绝热气入侵。 叶夜对她的影响力很大,人在国外,相隔十万八千里,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盛夏都会感到心悸。 坐在沙发上,盛夏拿着摇控器,无意识的换台。 困意席来,盛夏躺下,最近,她总是嗜睡,在金丝楠木的香气熏陶下,盛夏放任自己进入梦香。 颜楚下班回来,映入视线,盛夏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睡觉,手里还拿着摇控器,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节目,室内的温度她开的很低,又没盖被子,沙发上的软垫也被她给扯了,在过低的温度下睡着,不感冒都算她身体素质好。 颜楚拿起一旁的薄被,轻柔地盖在她身上,小心翼翼抽走她手中的摇控器,关掉电视,没有电视的声音,屋里瞬间变得安静。 颜楚回到房间,打开电脑,颜氏有一个重要的项目需要他亲自监督。 处理完工作,天都黑了,颜楚来到客厅,盛夏还没醒,身上盖着的薄被已经滑落到腰际,颜楚在她身边坐下,手背贴在她额头上,温度过高,颜楚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担忧,握着她的双肩摇晃,叫道:“盛夏。” 盛夏迷迷糊糊的醒来,浑身酸痛无力,头也晕沉难受极了。 “你回来了?”盛夏开口,只觉喉咙干涩疼痛。 “你在发烧。”颜楚先将温度调高些,再去拿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甩了甩,体温计放到盛夏腋下。“量一下温度。” 眼皮很重,盛夏不想睁眼,浑浑噩噩地依偎在颜楚怀中。 五分钟后,颜楚拿出温度计,38度5,妖冶的脸上是担忧的神色。“高烧,我送你去医院。” “多少度?”盛夏抬起眼皮,目光涣散的望着颜楚。 “38度5。”颜楚将温度计放回药箱里。 “才38度5,没事的,家里有退烧药吗?吃点退烧药,捂一下汗,睡一觉起来我就没事了。”相比颜楚的担忧,盛夏很淡定。 别说只是38度5,上学的时候,她烧到了40度,整个人都烧迷糊了,还是寝室里的室友帮她买了盒退烧药,她吃了两颗,出了汗,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她又生龙活虎了,都没有耽误第二天的课程。 颜楚是医生,习惯备药,家里什么药都有,给盛夏喂了两颗退烧药,他还是不放心,执意要送她去医院,盛夏也执拗,说不去就不去,颜楚软硬兼施都没用,最后颜楚还是输给了顽固的盛夏。 将她抱回房间,盖上被子捂汗。 颜楚以专业的角度告诉她,发烧是不能捂的,盛夏却用自身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不过分的捂,适当的捂还是可以,两人争辩,最终还是颜楚妥协,生病的人最大,他能忤逆吗? 颜楚的低限是,如果体温不退,盛夏就是错的,要听从他的安排去医院。 盛夏答应的同时,抱怨了一句。“你就是医生,有必要去医院吗?” 颜楚很是无语,他是骨科医生,不是全科或是呼吸科医生。 “医生治病也要看检查报告,才能对症下药,盲目乱用药,只会耽误病情。” 盛夏不反驳,拉高薄被盖着自己的头,他不让她捂,她偏要捂给他看。 盛夏睡着了,也没睡着,反正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颜楚每隔十多分钟就要帮她量一下体温,折腾来折腾去,能熟睡才怪。 家里明明有体温枪,颜楚偏要用体温计,理由是腋下的温度最准。 直到盛夏的温度恢复正常,颜楚才放心,室内温度调到28度,盛夏出了汗,衣服枕头都湿了,担心她着凉,颜楚帮她换衣服,又换枕头,头发也湿了,如果不是担心打扰她睡觉,颜楚会拿吹风机将她的头发给吹干。 颜楚伺候了她一个晚上,直到凌晨5点,他才闭眼。 6点半,盛夏醒来,凝视着那张妖冶的侧脸,那精致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深知昨晚他没怎么睡,唇边漾起幸福的浅笑。 生病时,有人陪着,这感觉真的很好。 浑身黏糊糊难受极了,她想要去洗澡,揭开薄被,颜楚又给她盖上,动作似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盛夏又揭开,颜楚又盖上,周而复始几次,颜楚睁开眼睛,见盛夏醒着,松了口气,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没烧了。”昨夜烧退了,又烧了起来,颜楚都想抱她去医院,她还是坚持吃退烧药,反复发烧可不能大意。 “我好了,没事了。”盛夏拉下他贴在她额头上的大手,放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带着薄茧的手心,掌心的温度熨烫着她细嫩的肌肤。“身上黏糊糊地,我要洗澡。” “不行。”颜楚不答应。“你才退烧,这时候洗澡,万一着凉了,只会加重病情。” “不会的,我有经验。”不让她洗澡,她会难受死,盛夏不是医生,也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颜楚阻止不了她。 “我帮你。”颜楚妥协。 “好。”盛夏没有拒绝。 帮她洗澡时,颜楚就后悔了,她还在生病,对她有非分之想都是罪过,挑战他的自控力,折磨着自己。 盛夏洗完澡,颜楚让她先出去,他继续留在卫生间里冲冷水降温。 早餐已经送到,盛夏肚子饿了,却没有食欲,喝了碗粥敷衍,颜楚来到餐厅,见她几乎没怎么吃,挑了挑眉。“没食欲吗?” “我喝了碗粥。”盛夏趴在餐桌上,手指在桌面上画圈。 “等一会儿跟我去医院。”颜楚没逼她吃,见她精神不是很好,有必要去医院查检一下,她在生病,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他还真不放心她独自在家里。 “不去,外面太热了。”盛夏看了一眼窗户外,早晨的阳光也毒辣,光是看着她都不想出门。 “盛夏。”颜楚放下碗筷,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我对阳光过敏……我在生病,你不能逼着一个病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会影响心情,病人的心情尤其重要。”理由很蹩脚,可盛夏也没办法。 “生病就要去医院看医生。”颜楚声音柔和,狠不下心来逼她,只能劝说。 “你就是医生,不需要去医院,家里也有药,你上班之前帮我配点感冒药就行了,颜楚,你放心,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真坚持不住,我会去医院。”盛夏说完,起身朝客厅走去,拿着摇控器,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请假。”颜楚退步。 “颜楚。”盛夏板着小脸。 “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一起去医院,二是我请假在家里陪你。”颜楚人性化的让盛夏自己选择。 盛夏瞪着他,咬了咬牙。“我选第三个,你去上班,我在家里。” 颜楚脸色一沉,欲开口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颜楚说了一句。“马上到。” 盛夏得意的笑了,医院来电,肯定是有危险的病人,请假是不可能了,颜楚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责任。 “跟我去医院。”颜楚伸手去拽她,一副要强行将她带走的样子。 盛夏反应极快,掌心按着沙发,一个翻身后仰,翻越过沙发,避开颜楚伸来的手,在颜楚还没有下一个动作时,盛夏朝她的房间飞奔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利落的上锁。 颜楚冷笑一声,脸都绿了,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幽深的眸子里燃烧起熊熊火焰。 盛夏在房间里躲着,确定颜楚离开了,她才敢出来,没有颜楚,没人管着她,家里只剩下她一人,盛夏整个人都舒畅了。 以前手机不离手,但凡有点时间就玩手机,这都多久了,她都没用手机了,好像已经习惯了没有手机的日子,谁说现在的年轻人离不开手机,她就离开了,没手机,没烦恼,舒坦啊! 小腹传来隐痛,从昨天开始,她就觉得小腹隐痛,以为是生理期到了,结果证明不是,盛夏去卫生间,看着弄脏的小内内,盛夏目光闪了闪,回想着她的生理期是这个时候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反正她的生理期都不准。“这个月是推迟了,还是提前了呢?好像是推迟了,算了,不纠结了。” 盛夏处理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回到她的房间躺下,小腹隐痛,不像是生理期痛。“难道是生病的缘故?” 没过多久,盛夏又发烧了。 生理期发烧,有谁体验过? 盛夏烧得迷迷糊糊,还记得去客厅找药,退烧药、感冒药颜楚都给她搭配好了,放在茶几上,没有温开水,盛夏就用瓶装水,就连冲剂她都是用常温的瓶装水,先将冲剂倒进嘴里,再喝一口水,三次才将一包冲剂服用完。 颜楚若是看到这一幕,非掐死她不可。 盛夏捂着肚子,蜷缩在沙发上,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药箱颜楚也放在茶几上,盛夏在里面翻找,找到一盒止痛药,也没怎么看说明书,盛夏掰下两片吃了,苦味儿让她忍不住皱眉,端起瓶装水,仰头灌了一口才减轻了口中的苦味。 盛夏浑身酸痛无力,连房间都没回,直接在沙发上躺下。 颜楚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下午三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病人的生命体征正常,他才离开医院。 心里记挂盛夏,颜楚爬楼梯时,三步并做二步,爬到三楼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颜楚以为是李文清给他发微信,离开医院前,他将病人交给了李文清。 停下脚步,拿出手机,不是李文清,是叶夜。 颜楚是颜氏继承人,叶夜是叶家继承人,他们算不上深交,却彼此认识,从交换微信到现在,好几年了,他们从来没联系过。 叶夜突然主动给他发微信,感谢他助乔柯离婚吗? 颜楚勾了勾嘴角,点开微信,幽深的眼眸里流露出巨大的震撼和不可思议,滔天般的惊骇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不是感谢,而是一张结婚证,结婚日期打了马赛克,男方除了姓别,所有信息都隐藏了,只有女方的信息,盛夏,从照片上也能认出她,出生年月日,哪怕是身份证号都对得上。 盛夏的身份证和户口薄都在他手中,出生年月日,身份证号他都记得滚瓜烂熟。 颜楚大手缓缓攥紧,再攥紧,抿紧薄唇,眸子里风起云涌。 “叶夜,你这样会害了夏夏。”乔柯忍不住开口,叶夜这波操作,着实吓人,盛夏领证结婚的事,她还劝盛夏瞒着颜楚,这下好了,叶夜直接把结婚证发给颜楚了。 结婚证盛夏本就做了处理,叶夜又将领证日期隐藏,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只有小惩才能大诫。”叶夜薄唇勾出了邪魅的笑容,狭长的凤眸紧盯着手机屏幕,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这是小惩吗?你这是严惩。”乔柯很心疼盛夏。 “惩前毖后。”音调透着随意,但仔细听,便可以发现叶夜压抑的冷冽寒意。 第七十八章 他知道她结婚了 过多的指责对叶夜没效果,乔柯深知,她在叶夜面前能说上话,他决定的事情,她是说服不了他更改。“你在误导颜楚什么?” 叶夜不语,狭长的凤眸里溢出冰冷的光芒,脑海里浮出盛夏的身影,冷漠的脸上渐渐地变的柔和。 他查不出跟盛夏领证的那个男人是谁,隐约觉得,跟她领证的那个男人,是颜家的人,至于是谁?让颜楚去查。 盛夏蜷缩在沙发上熟睡,她是被烟味儿给呛醒的。 “咳咳咳。”盛夏捂着胸口一阵咳嗽,睁开眼睛,客厅里烟雾弥漫,盛夏第一反应是着火了,猛然坐起身,瞳眸中出现一道伟岸而高大的身影。 颜楚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瘦削峻挺的身影带着几分落寞,他在吸烟,脚边很多烟头,此刻的他显得如此的寂寥。 盛夏眸光有些恍惚,他到底吸了多少烟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盛夏知道颜楚抽烟,却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 屋子里开着空调,门窗都是紧闭着,他抽那么多烟,烟雾散不出去,全弥漫在屋子里。 “咳咳咳。”盛夏又忍不住咳嗽几声。 第一次听见她咳嗽,颜楚没有反应,直到第二次咳嗽,颜楚才做出反应,将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板上踩灭,打开落地窗让烟雾散出去,同时外面的热气也席卷而来。 盛夏压抑着咳嗽,忍着难受的身体,起身赤脚走向颜楚,从后面抱住了他,无视袭来的热气,脸颊贴在他后背上。“颜楚,发生什么事了?” 颜楚身形一僵,对她的爱,已渗透进了他的血液中,可她却在欺骗他,若说她没投入真情,他不信,他们的爱,并非一厢情愿,而是双向奔赴。 结婚证……颜楚沉重的闭上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是叶夜的恶作剧。 “盛夏,我们去领证结婚。” 盛夏心口一窒息,怎么又提起领证的事,他们不是说好了吗?同一个理由说多了说服微乎其微,因为喉咙痛,盛夏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薄。” “我有。”颜楚苦涩的开口。 盛夏嘴角一抽,说道:“你有是你的,我没有。” 静默许久,颜楚锋利的薄唇轻轻开启,哑声道:“你的身份证,你的户口薄,我有。” “什么意思?”盛夏放开颜楚,微眯着双眸盯着他的后背。“你不是说我的身份证和……” “骗你的。”颜楚打断盛夏的话,没转过身,依旧背对着她。 “你……”盛夏迟钝了,颜楚直白的诚实,令她费解。 “颜家养子的身份也是骗你的,我是颜家长孙,颜家的继承人,我有钱。”最后三个字,颜楚刻意加重音。 盛夏还没回神,信息量又接踵而来,砸得她晕头转向,彻底晕呼了。 良久,盛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受什么刺激了?” 迟滞的她,听到颜楚直白的说骗她的,被欺骗的感受很不好,她该生气,她该指责他,她该…… 此刻,她只觉得头重脚轻,什么过激的反应,悲怆的情绪,犀利的指控,涣散的意识让她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颜楚转过身,握住她的双肩,神情复杂,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锐利。“我已经跟你坦白了,你是不是应该也向我坦白。” 盛夏心口绞痛地一抽,颜楚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神,让她不由地紧张起来,心虚的开口。“坦……坦白什么?” “盛夏。”颜楚讥嘲讽刺的神色,隐忍的怒气,在他的周身慢慢扩散。“对我,你难道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对我,你真做不到坦白吗?盛夏,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位置?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嗯?” 面对颜楚咄咄逼人的指控,盛夏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双腿发软差点儿没站稳,背脊都溢出了冷汗,仰面迎上颜楚冷漠得近乎阴寒的目光。“很重要……很重要。” “既然很重要,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颜楚浑身散发出被欺骗的怒气,恨不得掐死她,冷冽的目光有着嗜血的杀气。 盛夏心里猛然一震,望着颜楚杀气四溢的目光,浑身发冷,一股不好的预感如藤蔓在体内迅速的滋生。 结婚证的事,说不清,道不明。 胆怯的她,依旧选择了逃避,她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深思,愚蠢的以为只要她咬死不承认,颜楚就拿她没办法。 “我没欺骗你的感情。”这句话盛夏说得很有底气,隐瞒结婚证是她的错,对他的感情,她不是虚情假意。 “盛夏。”颜楚猛然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目光释放出阴冷的寒光,声音冰冷近乎无情。“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盛夏从不是任人拿捏的人,即使生着病,即使浑身虚弱无力,即使脑袋昏昏沉沉,颜楚掐着她的脖颈,她做出的反应是扣住颜楚的手腕,趁其不备,全力一扭,颜楚吃痛,手下一松,盛夏趁机推开他,本想一个华丽转身,虚弱无力的双腿拖了后腿,狼狈的踉跄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才稳住脚步。 盛夏靠着墙,手捂着胸口,虚弱的喘息,看来她真的是病的不轻,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击,几乎耗了她半条命。 颜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差点儿折在她手里,下手真是狠,对他也那么狠,还大言不惭的说没欺骗他的感情,看向盛夏,冰冷的眼底满是嗜骨的苍凉,缓缓地走到她面前,盛夏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备,此刻的她,毫无防备的能力。 颜楚嘴角露出讥讽的冷笑,拿出手机,屏幕解锁,被处理过的结婚证瞬间出现,颜楚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给盛夏看。 纵使心里有准备,当颜楚把证据摆在她眼前时,盛夏还是被惊吓到了,惊恐地睁大眼,瞳孔急剧地收缩,整个人呆滞的愣住。 结婚证,颜楚居然有她的结婚证。 这是她处理后发到朋友圈……仅限叶家人能看的结婚证,盛夏但凡仔细一点,她就会发现上面的日期被处理了,不是她发到朋友圈的那张。 “你……偷看我的手机。”盛夏声音颤抖里却带着无比的委屈,没经过她同意,可不就是偷看吗?她欺骗了他,他又没欺骗她吗?她是无意欺骗,领证在先,爱上他在后,按理说她情有可原,他呢?他是蓄意欺骗,有目的性的欺骗。 他主动坦白,轻描淡写就过了,却紧抓着她的欺骗,在显微镜下面找她的错,对她兴师问罪。 “盛夏。”颜楚暴吼一声,双眸猩红,自控力极好的他,面对盛夏一二再,再而三的挑战底线,他彻底失控了。 盛夏颤抖的瑟缩了一下,这样的颜楚,她第一次见,胆怯和畏惧程度丝毫不输给叶夜。 盛夏眼中的畏惧,如同锐利的匕首一样扎在颜楚的心口上,她在怕他,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压抑着将她拥入怀中痛惜的冲动,颜楚深吸一口气,收回手机,退出结婚证的页面,点开拨号,在联系人中找到叶夜的号码,直接拨出。 响了两声,叶夜接起,却没开口。 “盛夏,认识么?”颜楚声音很平静,拳头攥的很紧,脸上满是阴郁。 盛夏望着他,目光涣散,心如刀割。 叶夜沉默片刻,冷声的开口。“目的?” “我们在同居。”颜楚蓄意的挑衅,他几乎是认定与盛夏领证的男人是叶夜,上次在医院,乔柯说怀了叶夜的孩子,盛夏的反应就不正常,他不是没怀疑过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盛夏爱过叶夜,他也能接受,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这点毫无疑问。 她的过去,他来不及参与,他只要她的现在和将来,他只是从不曾想过,他们已经领证结婚了。 叶夜沉默了几秒,声音里带着挑衅的冰冷。“让她接电话。” 盛夏整个人处于惊悚中,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脚底萌生,瞬间侵入四肢百骸,浑身犹如坠入冰窖。 手机递给盛夏,盛夏倔强的偏头,拒绝之意很明显。 颜楚开了免提,他们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盛夏,回家。”叶夜清越的嗓音,不失威严,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叶夜的话无疑不是将盛夏拉下地狱的深渊,颜楚冰冷的眸子散发着寒气,强压着胸膛里蓄积的怒火。 盛夏怒极,一把抢走颜楚递来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坚硬的地板砖都砸裂了,颜楚的手机也牺牲了。 颜楚突然,狠戾地掐着她的脖子,用了很大力,几乎要将她的脖颈捏断,他以为盛夏会反抗,他都预判了盛夏接下来反击的动作,这次,盛夏没有反抗,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苍白,令人怜惜。 盛夏不是不想,而是虚弱无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在盛夏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时,颜楚放开了她,失去颜楚的支撑,盛夏整个人顺着墙滑落,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咳咳咳。” 这样破碎的她,颜楚不是不怜惜,不是不心痛,可是,想到她的欺骗,想到叶夜的挑衅,他们有结婚证,他们是合法的,那么,他算什么?情夫吗? 颜楚蹲下,冰冷的目光能够将人刺穿,指尖指着她冒汗的鼻尖,冷冷说道。“他叫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剜着盛夏的心,也剜着他的心。 “咳咳咳……我……不回。”盛夏涣散的目光里染上坚定,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家出来,无论如何,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家,那不是她的家,是他们的家,漂泊这些年,她渴望有个家,颜楚能给她一个家,此刻看来,颜楚也不要她了。 “不回?”颜楚冷然一笑,幽深的眸子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嫌恶。“盛夏,你结婚了,却跟我在一起,你拿我当什么?情夫吗?你痛恨贺杰洋背叛婚姻,那么,你呢?你此刻又在做什么?骂别人时冠冕堂皇,自己却……” “我跟他的情况不同。”盛夏打断颜楚的话,他居然拿她跟贺杰洋那个人渣相比,他们的婚姻是以爱情为基础,她的婚姻不是,领结婚证的目的很纯粹,只要能联系上那个男人,她随时可以离婚。 她的婚姻是二婚,可她人却不是二手,他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要将她想得那般不堪? “盛夏,我不想伤害你,给彼此时间冷静,你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这是颜楚最大的退步,他们只有分开,才能冷静,让她继续在这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等她先回去把婚离了,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再说,若是她的婚离不了,他们之间彻底结束。 无论他有多爱她,也不会接受一个有夫之妇,他没有那么不堪。 “我不回去。”盛夏不明白,他为何要让她回去? 她的话,对颜楚来说又是另一层意思,不回去,怎么离婚?难道她不想离婚,想想也对,叶夜是谁,叶家的继承人,叶太太这个身份,只怕是个女人都舍不得放弃。 叶太太的身份,她要,他情人的身份,她也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盛夏,做人不能太贪婪,贪得无厌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颜楚目光狠戾而决绝,说完就要起身。 “颜楚。”盛夏抓住他的裤腿,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好不可怜。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滚。”颜楚瞳眸一眯,掠过一丝危险,精致的五官布满阴寒。 “结婚证的事,我可以解释。”盛夏的话,再次激怒颜楚。 结婚证的事,他要的是她处理态度,而不是解释,她的态度,他知道了,不愿意回去,不愿意离婚,这就是她的态度。 “滚。”仅存的一丝理智没让他做出过激的事情,抓住她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连拖带拽,直接给丢出去。 砰!大力将门关上反锁,一气呵成。 盛夏跌坐在门口,浑身剧痛,尤其是小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剥离,剧痛麻痹着她的神经,盛夏虚弱地拍打着门,颜楚将自己关进房间,那刺耳的敲门让他烦躁,打开电脑,戴上耳塞,连接耳麦,刺耳的歌声掩盖了敲门声。 四楼的邻居听到响动,上楼来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盛夏已经痛晕厥了。 “来人啊,来人啊,颜医生的媳妇出事了。”邻居是个老太太,这一幕让她方寸大乱,这个时间段,上班的上班,接孩子的接孩子,根本叫不来人。 老太太想要扶起盛夏,根本扶不动,她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尤其是这么热的天,盛夏身上没出汗水,连她这个怕冷的老太太在外面待一会儿都汗流浃背。 老太太拍了几下门,没人来开门,想想也对,这个时间颜医生在上班,家里肯定没人,颜楚的外婆又去孙子家了,老太太放弃拍门。 “颜医生的媳妇。”老太太拍着盛夏的脸颊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又去掐她的人中,还是没反应,探了一下呼吸,老太太松了口气。“还活着,还有救。” 老太太扶不动盛夏,没办法之下,只能拖,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吃力的将她往楼梯口拖。 别看盛夏娇小,年事已高的她,根本搬不动。 拖到楼梯口时,老太太脚下一滑,放开盛夏,迅速抓住扶梯,才稳住身体。 呼!老太太重重地呼了口气,差点儿啊!她这老胳膊老腿儿,若是摔下楼梯,还有抢救的机会吗? 盛夏就惨了,直接从五楼滚到了四楼与五楼之间的拐弯处,老太太吓了一跳,这要是摔死了,她罪过就大了,扶着扶手快速下楼查看,确定盛夏还有气,老太太瘫软的坐在地上,吓死她了。 “120,对,打120,瞧我这脑子,哎呀!真是老糊涂了,手机,我的手机呢?”老太太摸了摸手机,没有,在家里,老太太立刻起身下楼,回到家里找到手机,戴着老花眼,颤抖的手指按了很久,才按出120,立刻拨打。“120吗?出人命了,我们小区是……” 十分钟后,盛夏被抬上120,医护人员以为老太太是盛夏的家人,要求她上车,老太太拒绝了,说她只是邻居,还提醒医护人员,盛夏的老公在医院上班,有什么事让他们找盛夏的老公。 医护人员见她年纪大,又是邻居,去了也没什么用,没强求她上车。 医院,盛天佑带着盛妈来看急诊,盛妈昨晚上吃坏肚子,去药店买了药,吃了没什么效果,盛天佑带她来看病,挂的急诊。 化验了大便,打了个彩超,医生脸上的表情凝重,建议他们去挂专科,做近一步查检,盛妈拒绝了,觉得医生就是大题小做,开一堆没必要的查检,乱花冤枉钱,化验大便跟打彩超,她都不愿意,若不是盛天佑逼着她去做,她早就走了。 第七十九章 流产 在盛妈的强硬要求下,让医生给她开了点药。 “医院就是想赚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不就是吃坏了肚子,给我整这么多查检,我都说不来医院,你便要拉我来,看看,大几百又没了。”盛妈一边抱怨,一边心疼自己的钱。 “妈。”盛天佑想要辩解,这时一辆120开来,盛天佑拉着盛妈避开。“120来了,别挡道。” 盛妈一见120的车,又开始抱怨。“什么家庭啊?看个病叫什么120,120不要钱吗?若是换成我,只要有一口气,我就是爬也要爬来医院,坚决不会打120浪费钱。” “妈,120送来的,不是重伤,就是重病。”盛天佑摸了摸鼻子,他踢球骨折,每次都是坐120来医院,妈若是知晓,肯定会骂得他狗血淋头。 “什么重伤重病?只要不死……哎哟,儿子,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着她像你姐呢。”盛妈拍着盛天佑的肩说道。 盛天佑看过去,脸色一变,立刻紧张起来。“妈,您没眼花,她就是我姐。” 盛天佑立刻跑上去,却被医护人员拦住。“让开。” “她怎么了?”盛天佑担心的问,盛夏闭着双眸,脸色苍白的骇人。 “你是她什么人?”其中一个医护人员问道,没有家属跟随,她们正犯愁。 “她是我姐。”盛天佑回答道。 “跟上。”医护人员也不罗嗦。 “好。”盛天佑立刻跟上,盛妈也跟上来。 “你姐这是怎么了?”盛妈目光里染上一抹担忧。 “不知道。”盛天佑摇头,盛夏被推进急诊,护士就用帘子围了起来,有个护士上来问,盛天佑说道:“我不知道她的身份证号,医保卡我也不知道。” “手机号呢?”护士问。 “手机号我知道。”盛天佑报了盛夏的手机号。 护士立刻跑去电脑前,输入手机号,盛夏的资料立刻弹跳出来,护士庆幸,盛夏在他们医院建了卡,查了一下,信息显示,只挂了一次号,骨科,颜主任的号。 开了一堆查检单,让盛天佑去交费,盛天佑没钱,看向盛妈。 盛妈很不愿意,却还是跟盛天佑一起去交费,盛夏的脸色她看到了,着实有些吓人。 感觉自己成了冤大头,后悔跟盛天佑来医院了,他们不来医院就碰不到盛夏,碰不到盛夏,她就不用掏腰包。 她的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突然让她出这么多钱,无疑不是在割她的肉。 交费的人多,盛妈微信绑定的卡里没多少钱,只能乖乖排队,插队的资格都没有,在医院交费的人,谁都着急。 好不容易交完费,他们来到急诊,护士却让他们赶紧去住院部的妇产科,人已经送去了,两人面面相觑,很不解怎么给整去妇产科了。 “高烧,肺炎,从楼梯上摔下来,有流产的迹象。”从楼梯上摔下来是老太太说的,医护人员赶到时,人确实是躺在楼梯的拐弯处。 老太太怕担责任,盛夏是怎么从楼梯上摔倒,老人家说得模棱两可。 “流产……”盛妈激动的尖叫,随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妈,别罗嗦了,快去妇产科。”盛天佑担心害怕,拉着盛妈朝住院部跑去。 等电梯时,盛妈冷静了。“儿子,别慌,冷静,盛夏的男朋友呢?对,给她的男朋友打电话。” 盛天佑也意识到,该通知颜楚,立刻拿出手机,拨打颜楚的手机号,关机。 “怎么啦?”盛妈问。 “关机。”盛天佑回答。 “关……关机?”盛妈不淡定了,这个时候关机。“儿子,别慌,冷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届,他就在这楼上上班,我们去楼上找他。” “妈,姐夫不是那种人。”盛天佑有些生气。 “儿子,你还小,人心险恶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长着一张老实憨厚的脸,心肠却坏透了,什么缺德的事都做得出来,你姐,没准被人给骗了。”盛妈说道。 “妈,别妖言惑众了,我相信姐夫,他就是那种知人知面就知心的人。”盛天佑对颜楚的敬仰,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哼!”盛夏冷哼一声。“不信,我们走着看。” 上次盛妈带着秦小玉去找颜楚,逼着颜楚给秦小玉安排工作,盛天佑有些后怕,以他对自己母亲的了解,一言不合就翻脸,她若是翻脸不管不顾的撒泼,盛天佑不让她去找颜楚,让她去妇产科,他去骨科找颜楚。 盛妈不肯,盛天佑不妥协,盛妈只能妥协。 盛天佑去骨科找颜楚,没找到,一问之下才知道颜楚提前下班了,手机关机,又不知道他的住处,盛天佑只能灰溜溜的来到妇产科。 盛妈一见儿子的样子,深知他没找到人,讥讽的奚落一番,惹得盛天佑越加烦恼。 “什么?清宫?”盛妈尖锐的叫出声。 盛天佑一脸茫然地看着盛妈,流产这个词,他略知一二,清宫这个词,他是真的不理解。 一个高二的学生,自己都未成年,除了学习就酷爱踢球,不爱追剧,不爱刷视频,偶尔打游戏,清宫,他是真不知道。 “快签字。”医生催促。 “我签。”盛天佑接过医生递来的手术同意书。 “不能签。”盛妈拦住盛天佑,苦口婆心的劝。“我的傻儿子啊!你怎么什么字都敢签啊!儿子,听妈说,这字咱不能签,也不敢签啊!你姐跟她那个男朋友是个什么情况你都不知道,清宫手术你都敢签,万一出了什么况且,他们讹你一辈子。” “病人的情况很危险,高烧、肺炎,不能耽误了,若是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大出血,她这种情况一旦遇到大出血,只能摘除子宫保命。”医生有些头痛,遇到这样不配合的家属,她也没办法。 “我签。”盛天佑再无知,也清楚子宫对女人的重要性。 盛妈眼看阻止不了,说道:“我儿子未成年,他签字无效。” 她的话对医生有效果,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盛天佑。 “要看他的身份证吗?”盛妈问,随即又开口。“她的男朋友在骨……” “妈,姐夫提前下班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盛天佑打断盛妈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手术同意书递给盛妈。“妈,您是姐的婶婶,您签。” “我……我签。”盛妈眼皮跳了跳,瞪着自家儿子,他这不是在害她吗?真没见过他这么坑亲妈的儿子。“我只是她的婶婶,又不是她的亲妈,我签的字,人家医院不会认可。” “医院认可。”医生断了盛妈的路,理论上是不认可,可眼下没有办法,联系不到直系亲属,事有轻重缓急,可以破例。 “开什么玩笑?你们就是在找背锅侠,我儿子愿意当那个背锅侠,是他傻,我可不傻,这字,我不签。”盛妈反应很激烈。 最终,在盛天佑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盛妈含着泪,很不情愿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费用还得她出,身上装的现金花光,卡里也刷走一万,心疼的盛妈捶胸顿足,还要伺候盛夏,盛天佑是男孩子,不方便,请护工,盛妈舍不得。 出钱又出力,精明的盛妈,从未吃过这种亏,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盛夏昏迷了三天,盛天佑陪了她三天,盛妈伺候了她三天,抱怨声连连。 “天佑啊,你去楼上看看,看那个渣男负心汉有没有来上班。”盛妈催促。 “妈,没来。”盛天佑低着头,这三天他跑了无数次骨科,都没找到颜楚,也联系不上他,整得他都快没自信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玩失踪吗?玩失踪也要有个道德底线吧,他让我们盛夏怀孕了,现在盛夏出事了,他失踪了,他还是个男人吗?亏他还是一个医生,人品如此道德败坏,我都怀疑他这个主任的职位是怎么来的。”盛妈火气很旺,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能省则省,这几天花钱如流水般,花得她心肝痛啊! “妈,别这么说姐夫,我相信姐夫,他是爱姐的,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坚信姐夫……” “姐夫姐夫姐夫,他都抛弃你姐了,你还一口一个姐夫,天佑,你心疼点儿你姐吧。”盛妈怒不可遏的打断盛天佑的话,尤其是听到盛天佑叫颜楚姐夫,她觉得很刺耳。 抛开婶婶这个身份,站在同为女人的角度上,盛夏流产,颜楚失踪,盛妈就产生了共鸣,义愤填膺。 流产手术,她也做过,当天做当天离开,盛夏却不同,又是肺炎,又是高烧,加上流产,像个破碎的娃娃般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样的盛夏很令人心疼,向来心狠的她视财如命,这次也不得不掏腰包。 无论是盛夏的母亲,还是盛夏的表姐,她都没有联系方式,颜楚更狠,直接玩失踪,她若是再心狠的不管,只怕盛夏会真的没命。 “妈,姐夫没有您想的那么坏,这其中肯定有隐情。”盛天佑试图帮颜楚找理由。 “隐情?什么隐情?就是有天大的隐情,你姐流产的事,他也不能当缩头乌龟。”盛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真不知道颜楚给她的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妈,姐夫不知道。”盛天佑抓了抓头,不仅他联系不上颜楚,骨科的人也联系不上。“或许,姐夫临时出差了。” “你干脆说他出国进修算了。”盛妈瞪了盛天佑一眼,他还真会为颜楚找理由,临时出差,在这节骨眼,谁信啊!渣男就是渣男,不想负责就是不想负责, 盛天佑哑然,突然,他也不自信了。 “去接一盆热水,我要帮你姐擦擦身子。”盛妈命令道。 盛夏的情况不合适住多人间病房,给她安排vip,盛妈一听价格,果断的拒绝,勉强接受普通的单间病房。 盛天佑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拿盆,见原本昏迷的盛夏,此刻正睁着眼睛,盛天佑一愣,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双眼,惊讶的叫道:“姐,你醒了?” “醒了?”盛妈也激动起来,盛夏醒了,这就意味着离出院不远了,继续昏迷不醒,没准还会被转入重症监护室去,重症监护室的费用高的吓死人。“天佑,快,你快去叫医生。” 没一会儿,主治医生来了,给盛夏做查检,确定盛夏没生命危险了,叮嘱家属注意事项。 盛夏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目光涣散迷离,虚弱又憔悴。 “姐。”盛天佑叫了一声,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清楚,又顾虑着盛夏才醒来。 “你姐才醒来,医生都说了让她多休息,还不快去打水。”盛妈扯了扯盛天佑的衣领。 盛夏浑身难受,口干舌燥,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沉重的闭上双眸,昏迷前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浮现,尖锐的刺痛在心口蔓延开,凄楚的面容如同一朵花在瞬间枯萎。 盛夏是病人,她不提起颜楚,盛妈跟盛天佑很自觉,没在她面前提起颜楚。 第五天,盛夏的精神状态才好些,呼吸科的医生来给她查检,没有反复发烧了,炎也消了,建议盛夏多住两天院。 盛夏昏迷了三天,醒来的两天又浑浑噩噩,以为她在呼吸科,妇产科的医生来给她检查身体,她才知道,自己在妇产科。 医生叮嘱她做了清宫手术的注意事项,盛夏恍若被惊雷狠狠击中,呆若木鸡,直到医生离开,盛夏才呆滞着原本涣散的眼睛,看向一旁的盛妈,声音微颤。“我……怀孕……” “你流产了。”盛妈说话也直接。 “流……产……”盛夏痛苦的闭上眼,泪水从苍白的小脸上滑落下来。 “姐,你发高烧,又是肺炎,还从楼梯上摔下来,所以才……” “行了,别说了。”盛妈拍了一下盛天佑,打断他的话,坐在病床边,看着痛苦不已的盛夏,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跟盛夏的关系本就不好。“盛夏,流产是小月子,小月子坐不好,一样会落下病根,一旦落下月子病,很难根治。” 摔下楼梯,盛夏完全没有印象,怀孕,盛夏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她发烧,颜楚要带她去医院,她拒绝了,吃了退烧药,烧退了,反复发烧,她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感冒药,药物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即使不摔下楼梯,这个孩子也…… 这是她跟颜楚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全身各处的痛意更加尖锐,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血淋淋的在心口剜着,浑身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姐。”盛天佑心疼的抱住盛夏颤抖的身子,鼻子酸痛,眼眶也泛红。“姐,没事的,你还有我。” 盛夏没纵容自己放声大哭,压抑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颤抖的声音里夹着几许的期待。“他呢?” 若是以前的盛妈,绝对会趁机奚落一番,此刻的她,选择了沉默不语,在别人心窝处洒盐的事,她做了不少,若是此时她还落井下石,估计天佑会跟她翻脸。 “手机关机,也没来医院上班,我又不知道你们的住处,联系不上。”盛天佑苦涩的开口。 盛夏沉默,他的手机被她摔坏了,处于关机状态很正常,他没来医院上班,这让盛夏很意外,细想之下,又不那么意外,他不想上班总能找到理由请假,结婚证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即使得知自己流产,她都没怨过他,只是自责,痛恨自己不小心,痛恨自己连怀孕都没发现。 “天佑,打我手机。” “打你手机?”盛天佑不解,放开盛夏,见她点头,态度生硬,拿出手机拨号。“关机。” 一丝希冀落空,盛夏失望地垂头。 机场,颜楚和刘涛东一起走向机场的大门口,一辆豪车停在机场外,司机一见俩人,立刻迎上去,从俩人手中接过行李箱,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刘涛东打开车门,等颜楚上车后,关上车门,他才从车尾绕去另一边打开车门上车。 “楚少,送您去哪儿?”刘涛东问道。 “去医院。”颜楚闭目养神,她不在家,他也不想回家,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家里没有她的身影,他也待不住。 她还真是绝情,让她离开,她还真的离开了,原本他还以为她会去外婆家,结果呢?人家根本没去外婆家。 她回叶家了吗?会因为他,跟叶夜离婚吗? 这些天,颜楚想了很多,只要盛夏愿意为了他跟叶夜离婚,他就接纳她,二婚就二婚,只要是她,他不介意她二婚。 刘涛东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同时佩服颜楚的精力,这几天除了要照顾生病的颜老,还要坐镇颜氏,累得够呛。 “颜二还没联系上吗?”颜楚冷声问,他感觉自己被颜二给坑了。 “没有。”刘涛东有些心虚,无论是颜楚,还是颜梵,他都得罪不起。 第八十章 盛夏,回家 “是吗?”颜楚睁开眼睛,眼底流露一抹精锐。 他的声音不高,却震慑人心。 “楚少,这是您的新手机。”转移话题,刘涛东立刻将新买的手机双手奉上。 颜楚没接,目光锁定在手机上,想到盛夏摔坏的那部手机,盛夏摔手机的动作决绝,眼中有着狠厉,仿佛她摔的不是手机,而是叶夜,颜楚嘴角抿成一道愉悦的弧线。 刘涛东见状,吓了一跳。 颜楚来到骨科,还没走到办公室,李文清见到他了,叫道:“老师。” “有事?”颜楚停下脚步,李文清朝他快步跑来。 “老师,这几天您去哪儿了?”李文清问道。 “有事说事。”颜楚语气凛然,显然不想告诉李文清这几天他的行踪。 “您未来的小舅子找您。”李文清说道。 “天佑。”颜楚挑眉,随即问道:“他又骨折了?” 李文清嘴角一抽,什么叫又骨折了?“不是,老师,您不在的这些天,他一天来找您几次,问他什么原因,他又支支吾吾不说,看样子像是有重要的急事。” 想到他跟盛夏发生的事,颜楚以为他是为盛夏出头,找他兴师问罪,盛天佑和盛夏的感情好,盛夏会找盛天佑哭诉,颜楚一点也不意外。“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颜楚回到办公室,将卡放进新手机里,微信、短信、未接电话……尤其是未接电话,最多的是盛天佑的来电。 颜楚想了想,没给盛天佑拨回去,而是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起身去院长办公室,有一通未接来电是院长打的。 “我要出院。”盛夏目光呆滞的望着输液瓶,一点一点的滴落。 “不行。”盛天佑反对,劝说道:“姐,咱们听医生的话,多住两天,纵使有天大的事,也要顾及到自己的身体,你不是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医生就爱夸大其词,我看你姐这精神状态,可以出院了,你姐是小月子,你看看这医院,乌七八糟的,还不如回家坐小月子。”盛妈跟盛天佑的想法不同,盛天佑只考虑盛夏的身体,盛妈要考虑钱,盛夏已经花了她很多血汗钱了。 别说盛夏了,就是她的亲侄女秦小玉,她也舍不得在秦小玉身上花那么多钱,这钱她不会出,她可以先垫付,等盛夏出院,联系到颜楚,这钱得让颜楚出,对,就是颜楚出,女朋友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自己的女朋友做流产手术,他不出钱,谁出钱? “妈。”盛天佑瞪着盛妈。 “你瞪我也没用,是你姐要出院,又不是我强逼着她出院。”盛妈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失望,她一心为儿子着想,想给儿子多攒点钱,儿子却逼着她花钱,钱不是他赚的,他自然不心疼。 “天佑,去办出院手续。”盛夏坚定的开口,她不想在医院躺着,她想回家,可现在的她,还有家吗? “我不。”盛天佑不同意。 “我去。”盛妈自告奋勇。 “妈。”盛天佑恼怒,盛妈才不理睬,趁盛夏反悔或是被盛天佑说服之前,她得先将出院手续给办了。 主治医生不同意,盛夏坚持,盛妈极力游说,主治医生还是不妥协,气得盛妈想骂人,最终,盛夏自己拔了输液针,在盛妈的帮助下走出医院,盛天佑阻止不了,只好跟在她们身后。 盛妈要带盛夏去坐公交车,盛天佑不同意,直接叫来一辆出租车,扶着盛夏上车,盛妈气得捶胸顿足,在盛天佑的催促下,只能气愤的上车。 “姐,去哪儿?”盛天佑问向盛夏。 “这还用问,自然是去那个渣……她男朋友家。”盛妈抢先一步,碍于出租车司机在场,渣男被她改成了男朋友,家丑不可外扬。 盛妈有她的想法,将人交给颜楚,向颜楚讨要住院费,然后她走人。 “找家宾馆。”盛夏开口,她想说酒店,可她没钱,酒店的费用太高,婶婶肯定不会帮她垫付,宾馆费用低,婶婶勉强能接受。 盛夏还是低估了盛妈的吝啬,即使是垫付,她也不愿意。“找什么宾馆?找你男朋友。” “他不会见我。”盛夏低下头,搅着手指,鼻子酸痛,眼眶泛红,一滴泪水落到她手上,她是被颜楚撵出来的,这个时候去找颜楚,他一定不会见她,认定她欺骗他的感情,认定她是个坏女人,认定…… 班不上,手机关机,显然是躲着她,他就如此肯定,她会对他缠绕不休吗? 盛妈心口一阵窒息,声音微颤。“你们……你们真的分手了?” 盛夏不语,分手两个字,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颜楚是颜家继承人,他若是不想见她,想要见到他比登天还难,除非她回到叶家。 叶家?盛夏沉重的闭上眼,好不容易从叶家出来,自己又厚着脸皮回去,她是爱他,可她对他的爱,还没有深到让她为了他回到逃离的那个家。 “完了。”盛妈拍着大腿,想要哭天抹泪,他们若是分手了,她找谁要钱啊?她的血汗钱啊! 盛夏没钱,盛天佑也没有,住宾馆的钱,盛妈都不愿意付,她要将盛夏丢弃,盛天佑却威胁她,若是不管盛夏,他就不认她这个妈,面对儿子的威胁,盛妈没办法,只能将盛夏带到他们租的房子里。 盛妈租的房子不在市区,而是在郊区,两室一厅,秦小玉一个房间,他们夫妻一个房间,盛天佑是住校,租房的时候没考虑给盛天佑留个房间,盛妈想的是,即使盛天佑放假来住,就让他睡客厅的沙发,这沙发好,放下来就是沙发睡,虽然还没盛天佑长,将就睡还是可以的,就一两个月。 盛夏跟秦小玉一个房间,他们夫妻一个房间,盛天佑睡客厅,盛妈的安排很完美。 盛爸在工地上班,秦小玉也不在家,几天没回家了,家里乱糟糟地,盛妈进屋就开始收拾。 “妈,空调摇控器呢?热死人了。”盛天佑将盛夏扶到秦小玉的房间里,现在是高温,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你姐在坐小月子,开什么空调?你想让她落下月子病吗?”盛妈斥喝道。 “坐月子不能开空调吗?”盛天佑问向盛夏。 “我不知道。”盛夏摇头。 盛天佑满头大汗,盛夏却没出汗水,盛妈的话,盛天佑信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姐,你不热吗?” “我还好。”热是肯定的,她最怕热了,只要是夏天,她几乎不怎么出门,除非必要。 “姐,你先休息,我让我妈出去给你买只老母鸡回来给你炖汤。”盛天佑说道,小时候在村里,那家媳妇生了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会送些鸡蛋和老母鸡。 盛夏没说话,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到关门声,盛夏才睁开眼睛,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紧抿的唇尽是掩不住的悲哀,颤抖的双手放在腹部,只觉得彻骨的冷,锥心的痛,泪水涌出眼眶,盛夏不敢哭出声,泛白的双唇被贝齿咬的破败不堪,缓缓闭上眼晴,默默承受着伤痛。 “这男人啊!你可以交身,绝不可动心,一旦动心就会被伤害。”秦小玉的声音响起,看着盛夏的眼中,没有幸灾乐祸,也不见一丝同情。 盛夏浑身一僵,拉过一旁的空调被,将自己捂住。 “不就是流产,至于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吗?”秦小玉不擅长安抚人。“盛夏,说真的,我看不起你,不就是失恋有什么了不起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是,谈一次恋爱,你就想着托付终身,你傻不傻啊!” “闭嘴。”盛夏声音哽咽,她只想安静的自我修复,秦小玉偏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还尽说些风凉话。 “盛夏,别不识好人心,你上次揍我,我不计前嫌安慰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个态度对我,盛夏,我也是有脾气的。”秦小玉双手插腰瞪着将自己捂在空调被里的盛夏。 “出去。”盛夏也想发泄情绪,却不想发泄到秦小玉身上,此刻的她,只想找个男人发泄,盛天佑不适合,她舍不得揍他。 “叫我出去,盛夏,你有没有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秦小玉提醒道,盛夏不理睬,又开口道:“这么热的天,又没开空调,风扇也没开,把自己捂在空调被子里,盛夏,你想中暑吗?” 这时,盛天佑的声音响起。“喂喂喂,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出去,喂喂喂,你这是私闯民宅,我是可以报警的,站住,你给我站……” 随后上来的乔柯,气喘吁吁的开口。“天佑。” “乔柯姐。”盛天佑惊讶的叫道。“你不是在国外吗?” “她呢?”叶夜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闻声,盛夏浑身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里浸染的伤痛被愤恨取代,猛地扯掉空调被,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一旁的台灯,仿佛复仇者般冲出房间,手中的台灯朝叶夜砸去。 “夏夏。”乔柯惊呼一声。 “姐。”盛天佑也被吓傻了。 “盛夏。”叶夜眼明手快,接住盛夏砸来的台灯。 盛夏正想找人发泄,叶夜就来了,说真的,她最想揍的人就是叶夜,如果不是他,她跟颜楚还恩恩爱爱着,草率与人领结婚证是她的错,她会找机会向颜楚坦白,偏偏叶夜擅自将她的结婚证发给颜楚,杀她个措手不及。 流产的事,盛夏不自责了,全归于叶夜。 “叶夜,我要杀了你。”盛夏身手还是利落,终究身体虚弱,体力和身手都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即使是巅峰状态她也不是叶夜的对手,叶夜没有攻击,只是闪躲。 闪躲还要有技巧,既要躲开盛夏的攻击,还要留意她不会伤到自己,数招下来,盛夏体力不支,扶着墙气喘吁吁,苍白的脸上笼罩着浓浓的愤恨与杀意。 乔柯没阻止他们,静静地站在一边,盛天佑跟秦小玉呆若木鸡,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盛夏还有这身手,尤其是盛天佑,他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分开没几年,他们又重逢了,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小玉庆幸,上次盛夏打她,可不是这样打的。 “盛夏。”叶夜愧疚又心疼的开口,盛夏怀孕,在他意料之外,若是他知道盛夏怀孕了,他会斟酌,不会武断的把她的结婚证发给颜楚。 “去死。”盛夏恨死他了,顺手扯掉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狠狠地朝叶夜砸去,叶夜斜身躲开。 客厅里的东西,盛夏是抓到什么就砸向叶夜,客厅里砸完,她就去两个卧室里拿,卧室里砸完,她就盯上厨房,盛妈出去买菜了,若是看到家被盛夏给砸了,估计会心疼死。 所有的东西都砸了,盛夏也累了,气喘吁吁地靠着冰箱,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别说她了,在高温下,又没有空调,乔柯他们也汗流浃背。 “盛夏,回家。”叶夜再次开口。 回家两个字,又刺激盛夏了,抓起一旁的水果刀,瞪着叶夜的目光变的森冷恐怖。 “死也不回。”盛夏举起水果刀,朝自己的腹部插去,她伤不了叶夜,那么她就伤自己,让叶夜知晓她的决心。 “盛夏。” “夏夏。” “姐。” 几道惊呼声急切的响起。 刀光刺痛叶夜的眼睛,心脏一阵紧缩的剧痛,叶夜一个闪身,在水果刀即将要插进她腹部的瞬间,叶夜抓住了,鲜红的血顺着刀尖滴落。 盛夏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叶夜会徒手抓刀,目光呆滞地凝望着他,眸光里是灰烬般的空洞。 “啊!”买菜回来的盛妈,见到这一幕,发出尖锐的叫声,尤其是看到她的家被拆了,愤然而起。“挨千刀的,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吗?” “小姨。”秦小玉拉着盛妈走到一边,使了个眼角,暗示她不要说话。 “他谁啊?”盛妈低声问,她也被这场面给吓着了。 “不知道。”秦小玉摇头。 盛妈看向乔柯,乔柯,她是认识的,盛夏的表姐,乔柯却没看她,担忧的目光锁定在叶夜跟盛夏身上。 正在这时,盛天佑的手机响起,拿出手机,一看来电,盛天佑松了口气,立刻接起。“姐夫,你快来,我姐出事了,她跟一个陌生男人打起来了,都动刀了,我姐暂时没事,不过,我姐的情况也不好,姐夫,我姐……好好好,我发定位给你。” 挂了电话,盛天佑立刻将定位发给颜楚,随即对盛夏说道:“姐,姐夫要来了。” “颜楚。”盛夏喃喃念着,原本灰暗无光的眸子里瞬间点燃起光明,握着水果刀的手却不愿意松开,两人僵持着,也没人敢上前劝说,怕刺激到盛夏,让她又做出过激的事。 乔柯在担心盛夏的同时,也担心叶夜。 叶夜来c市了,从叶夜下飞机,颜楚就知道了。 颜楚心里清楚,叶夜是为谁而来。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本不该介入,可是,对她,他终究是放不下,他和叶夜都在场,逼着她做出选择,如果她选择叶夜,那么他就放弃,如果她选择他,即使叶夜不同意离婚,他都要带她走,无论什么代价,他都要叶夜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半个小时的车程,颜楚只用了十分钟,连闯了几个红绿灯。 颜楚随意将车停在楼下,阔步上楼,盛妈租的是三楼。 “姐夫。”盛天佑一见颜楚,如见救星。 颜楚妖冶的脸上笼罩着一抹阴冷的寒霜,尤其是眼前这一幕,让他瞳孔一缩。 地上全是尖锐的碎片,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全砸了,有一把菜刀插在沙发上,颜楚无视一片狼藉的屋子,从尖锐的碎片上踩过,来到盛夏面前。 颜楚看向叶夜时,幽深的眸子噙了几分嗜血的敌意,目光落到盛夏身上,变得温和,幽幽的开口。“盛夏。” 盛夏看着他,面容清瘦而苍白,疼与恨,在心里痛苦纠缠。 颜楚骨节分明的手,温柔抚摸着她神色黯淡的小脸,歉意的开口。“盛夏,我不该武断的将你赶走。” 明知道她没有住处,他还是狠心的将她赶走。 盛夏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指责他吗?他没有错,是她的错。 颜楚微微一笑,笑容里蕴含了太多的苦涩。“盛夏,听话,放手。” 颜楚不难判断出,刀,盛夏是要插向自己。 这个动作保持得太久,手都僵硬了,盛夏却没有听话的松开,愈加用力,看向叶夜,眸光中散发着狠戾的痛恨,只要她用力就能废掉叶夜的手,终究还是心软了,纵使她再痛恨叶夜,对叶夜,她也不能真的下狠手。 叶夜保持缄默,看着盛夏,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宠溺。 盛夏放手,乔柯立刻上前查看叶夜的手,水果刀并不锋利,伤口不深,却很长,盛爸跟盛妈在工地上班,受伤是常事,纱布和消毒液家里备着,盛天佑找出来给乔柯。 盛夏鼻子一酸,被积压的辛酸和伤痛尽数涌出,控制不住的扑进颜楚怀中哇哇大哭。 第八十一章 凭我是她哥 看着这一幕,叶夜苦涩一笑,盛夏在他面前总是充满了敌意,无论是受伤,还是受到挫折,总是一副高傲倔强,别说痛哭流涕了,他就没见过她流泪。 原来,她不是不哭泣,只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哭泣。 “她现在在坐小月子,你就这么放任她哭。”因为太多的愧疚,太多的自责,叶夜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什么?”叶夜的话,对颜楚来说,无疑不是一颗定时炸弹。 叶夜不语,详情他也不清楚,盛天佑最有发言权了,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言简意赅的叙说了一遍。 颜楚浑身被阴霾所笼罩,看着盛夏的眼中尽是心疼和自责。 他们的孩子…… 盛夏哭累了,在颜楚怀中睡着了,颜楚抱着她离开,叶夜跟上,乔柯离开前,给盛天佑一张银行卡,盛天佑不要,盛妈却笑容满面的收下。 到了小区,颜楚停好车,将盛夏抱下车,抱着她上楼。 “他们就住这个小区?”叶夜很是嫌弃。 乔柯停好车,说道:“颜楚的外婆住这里,听夏夏说,颜楚是为了方便照顾他的外婆。” “照顾外婆,哼!还真是孝顺。”叶夜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叶总,我觉得你的手有必要去一趟医院。”乔柯提醒,她现在的身份是叶夜的助理,他的身体状态,身为助理的她,理应操心。 “颜楚就是医生。”叶夜说道,打开车门下车,朝楼梯口走去。“他们住几楼。” “五楼。”乔柯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下,开口。“我不觉得他会帮你处理伤口。” “于理,我这伤是盛夏伤的,他既然爱盛夏,就得对我的伤负责,于情,我是盛夏的哥,有可能是他的大舅哥,他敢拒治吗?”叶夜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他若是晚了那么瞬间,受伤的就是她。 不惜伤害自己,也不愿意跟他回家,叶家对她来说,真有那么恐怖吗? 乔柯沉默,很想告诉他,夏夏连他这个哥都不认,更别说颜楚了。 来到五楼,大门是开着,显然颜楚也有意让他们进来。 叶夜进屋,打量着屋子,小区是老小区,也没指望屋内的装修能有多时尚。 乔柯是第二次来,拿起茶几上的空调摇控,将空调打开,这种高温,若是不开空调,不被热死也会中暑。 乔柯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给叶夜,一瓶自己喝。“叶总,喝水。” 叶夜没接,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口干舌燥了。 乔柯挑眉,随即反应过来。“抱歉,忘了叶总的手受伤了。” 乔柯拧开瓶盖,水递给叶夜。 叶夜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颜楚从房间里出来,见俩人在喝他的水,目光沉了沉,他们还真不客气,当自己家了,颜楚阴沉着一张脸走向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几乎喝了半瓶,才解渴。 颜楚看着叶夜,目光泛着幽冷阴戾的冷意,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离婚。” 叶夜狭长的凤眸里也满载着冷冽与阴翳,一字一顿的掷出来。“怎么离?” 谁跟她领的证,他都没查出,这婚要怎么离? “她的户口薄和身份证在我这里。”颜楚停顿一下,阴沉的目光看着叶夜,冷声问:“你的呢?” 离婚,迫在眉睫,趁叶夜来c市了,一定要在叶夜离开前,让俩人把婚给离了。 “她离婚,拿我的户口薄和身份证有什么用?等等,颜楚,你该不会以为跟她领证的男人是我吧?”叶夜狭长的凤眸微挑着看着颜楚。 “难道不是吗?”颜楚眉头一挑,隐隐还透出一丝凶残的戾气。 叶夜懂了,颜楚居然误会他跟盛夏的关系了,嘴角微勾,挑衅似的一笑。“不离。” 颜楚阴戾的冷笑了下,咬牙切齿的说道:“盛夏不爱你。” “这不重要。”叶夜无所谓的耸耸肩,颜楚欺负了他的人,他会让颜楚称心如意吗?“我会带她回家。” “叶、夜。”颜楚紧绷的下巴宛若刀削,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两人四目相视,彼此眼中的怒火和寒意瘆人。 乔柯站在一边,看着对峙的两人,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能将这里演变成修罗战场般,抿了抿红唇,乔柯忍不住开口。“叶夜是夏夏的哥哥。” 此刻的她,不是叶夜的助理,所以没称呼叶总,她是以盛夏表姐的身份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颜楚误会叶夜跟盛夏之间的关系,乔柯一点也不意外,从叶夜给颜楚发盛夏的结婚证,明显就是故意误导颜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叶夜这个当局者不自知,她这个旁观者心如明镜。 “你说什么?”颜楚震惊极了。 “乔柯,你是我的助理。”叶夜提醒,对乔柯拆他的台很不乐意。 “叶总,我是你的助理,同时,我也是夏夏的表姐,你是夏夏的哥哥,他是夏夏爱的人,无论你们谁受伤,夏夏都不愿意见到,除非你们不在乎夏夏的感受。”乔柯是真害怕他们打起来,同时,她的话也给足了叶夜面子,叶夜自然会顺着台阶下。 颜楚跟叶夜交手,毫无疑问,盛夏一定会和颜楚一起揍叶夜。 乔柯看着颜楚,说道:“我的小姨,也就是盛夏的母亲,她嫁给了叶夜的父亲。” 乔柯并没透露过多,关于小姨的事情,不该由她来告诉颜楚。 颜楚对上一辈的恩怨没兴趣,从法律的角度,叶夜确实是盛夏的哥哥,幽深的眸子里寒光闪烁着复杂的深意,同时也松了口气。 她跟叶夜之间的关系,她为何瞒着他,她若是早跟他说明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了, “结婚证是假的?”颜楚后悔不已,他不该被愤怒和嫉妒冲晕头,她要解释,他却不给她机会,明知她在生病,他还残忍的对她,从而导致他们的孩子没了,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受到了重创。 “结婚证是真的。”乔柯瞬间灭了颜楚的幻想,接着又说道:“颜楚,结婚证的事,你该问夏夏。” 他会问清楚,并且这次他一定会冷静,目光移到叶夜身上,一丝怨恨染上了幽深的双眼里,颜楚冰冷的开口。“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凝重的眉头紧锁起来,叶夜声音低沉如鬼魅。“结婚证发给你,是想让你查跟盛夏领证的男人是谁,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盛夏流产。” 流产两个字,如一把利刃般深深地扎在颜楚心口处,叶夜对付不顺眼的人,哪儿致命往哪儿攻击,半点不手软。 乔柯是知情的,对叶夜的话,虽然不赞同,却也没反驳。 颜楚和叶夜,她会偏帮叶夜。 愧疚和自责侵吞着他,沉重的悲怆压抑得颜楚喘不过气。 叶夜只是发给他一张盛夏的结婚证,没有犀利的挑衅,却让他犯下追悔莫及的错。 “我的手受伤了,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叶夜迈步,故意与颜楚擦肩而过,坐在沙发上,等着颜楚服务。 “凭什么?”愤恨的火焰浇灭了,被悔恨取代,面对叶夜这个间接者,颜楚真心想撵人,他让叶夜进门,是想跟叶夜谈谈,让他跟盛夏离婚,现在跟盛夏领证的人不是叶夜,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凭我是她哥。”叶夜得意洋洋,这就是身为大舅哥的优越感,可以随意指挥妹夫。“我可以决定你能不能跟盛夏在一起。” 威胁他,颜楚冷哼一声,不屑的开口。“她跟别人领证结婚你就没发挥到什么价值,甚至还查不到跟她领证的男人是谁。” 叶夜很想反驳,若非他们颜家人从中作梗,他会查不到吗?颜家,他也只是怀疑,没有笃定的证据。 文姨一句气话,想利用盛夏的奶奶逼她回家,不曾想到,盛夏宁愿随便找个陌生的男人草率的领结婚证,也不愿意毕业后回家,盛夏的决心,他再次领教了,宁愿捅伤自己,也不愿意跟他走。 叶夜冷笑一声,说道:“颜楚,你难道没听说过,女方的哥哥相助,你们领证是平坦路,若是女方的哥哥阻挠,你们领证就是弯路,等你们绕出弯路,不仅不能直上高速路,反而是另一条弯曲路。” 颜楚对他人身攻击,他会没有破解之法吗? “没听说过。”颜楚懒得理睬,迈步朝卧室走去。 “颜楚,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追悔莫及。”叶夜威胁,见颜楚不回头,也没停下脚步,起身欲跟上,却被乔柯阻止。 “叶总,我送你去医院。”乔柯说道,叶夜手上的伤,乔柯还是担心的,虽然伤口不深,却很长,只是简单的消毒,乔柯真担心会感染。 “去医院也是找医生,家里有医生,去什么医院?”叶夜也倔,颜楚越是不愿意,他就越要指定颜楚,在颜楚的挑衅下强迫症都滋生出来了。 “叶总,颜楚能跟你耗,可你的伤口耗不起。”乔柯提醒,颜楚的态度生硬,摆明了不给叶夜治疗,别说颜楚了,就是换成她,她也是不愿意的。 盛夏为何流产,他们暂时还不清楚,叶夜虽然不是直接导致者,却是间接导致者,因叶夜是盛夏的哥哥,颜楚放过他,却也不会善待他。 “放心,死不了。”叶夜抬手,看着被乔柯包扎好的手,真是丑,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叶夜不肯去医院,颜楚又不愿意处理,乔柯又担心他手上的伤,最后没办法,乔柯只能给她的一个医生朋友打电话,十分钟后,医生上门,乔柯热情接待,叶夜没再坚持等颜楚处理。 伤口处理好,医生让乔柯去楼下的药店买点消炎药,乔柯顺便送送医生,等乔柯买药回来,客厅里不见叶夜的身影,还以为他走了,结果人家去另一间卧室睡觉了。 盛夏悠悠地醒来,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大床,熟悉的被子,却不见熟悉的人。 盛夏失落的坐起身,如果不是这熟悉的环境,她都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 颜楚端着粥碗进来,见盛夏已经醒了,温和一笑,在床边坐下。“醒了,正好粥熬好了。” “颜楚。”盛夏望着颜楚,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晕染开来。 “我喂你。”颜楚宠溺得像是在诱哄一个撒娇的孩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送到盛夏嘴边。 看着近在咫尺的粥,还有颜楚对她的态度,盛夏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盛夏,你现在在坐小月子,哭对眼睛不好。”颜楚将勺子放回碗中,又将碗放到床柜上,轻柔的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盛夏在他怀中哭泣,熟悉的怀抱是她思念已久,她才不管什么小月子不小月子的,有委屈,有悲痛,这些天她压抑得太久了,在盛天佑他们面前,她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叶夜突然出现,她也只是发泄心中的愤怒,直到颜楚出现,她才彻底放纵自己的情绪。 颜楚放开她,大手捧着她消瘦的小脸,指腹擦拭着她的泪水,心疼的开口。“盛夏,别说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错得离谱,错得让人悔恨,但凡他冷静点,但凡他对她仁慈点,但凡他对她……大错已筹成,孩子已经失去,无论他们多自责,多悔不当初,也于事无补。 “不是,是我的错,是我欺骗了你。”盛夏哭泣着。 颜楚轻叹着拥着她,无奈地自喃。“不是你的错,你没有欺骗我,是我误会了。” 结婚证的杀伤力并没有那么犀利,真让他彻底失去理智,是叶夜那句,“盛夏,回家”。 结婚证只是起到了束缚作用,而“回家”两个字,让人破防的崩溃。 “误会?”盛夏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颜楚。“误会什么?” “跟你领结婚证的人是叶夜。”颜楚百感交集的情绪全化为了心酸。 “啊!”盛夏错愕的怔住,随即反应过来,抬手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激动的开口。“怎么可能,他可是……可是……” “我哥”两个字,盛夏终究没说出,对叶夜,她很矛盾,敌视他的同时,在心底早已接受了他的身份,她却倔强的不肯承认。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颜楚心头酸涩,庆幸叶夜是她的哥,而不是其他身份,虽然没有血缘,至少他们在法律上是兄妹。 “你知道什么?”盛夏一脸的茫然。 “你跟叶夜之间的关系。”颜楚抚摸着她的脸颊,才离开他没几天,她就如此消瘦憔悴,颜楚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盛夏撇开目光。 “兄妹。”颜楚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什么兄妹?他才不是我哥,我是独生女,我没有哥。”盛夏嘴硬着。 “他是你哥,挺好的。”颜楚淡淡地说,音色扬起几分暖意,哥哥这个身份,可以束缚着叶夜别起歪心。 “什么挺好?我说了,他不是我哥,他不是。”盛夏有些恼怒,她都说了,叶夜不是她哥,她是独生女,颜楚偏要跟她唱反调,还自顾自地说,“他是你哥,挺好的。” 挺好个鬼,她才没有像叶夜这样变态的哥哥。 “好好好,他不是,他不配。”颜楚揉了揉她的秀发,顺着她的话说,端起粥碗,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饿了吧,我喂你。” 肚子是饿了,这两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婶婶知晓她需要营养,却不舍得花钱买,天佑舍得,却不会买,再上她也没胃口,这几天全靠输液维持着。 盛夏张嘴,瘦肉粥的清淡充实着她的味蕾。“这粥……你熬的?” 颜楚一愣,不明所意,为了能让盛夏多吃点,心虚的点头。 盛夏又吃了一口,才开口说道:“不错,跟我表姐熬的口味一样。” 颜楚见她没有拒绝,又喂了她一口,才坦白。“就是你姐熬的。” 盛夏睨了他一眼,也没生气,问道:“我姐呢?” “外面。”颜楚喂了她一口,反问道:“要叫她进来吗?” 盛夏摇头。“不用。” 一碗粥见底,颜楚将空碗放到床柜上,盛夏吃饱了,有颜楚在,心情也美丽了,不知过了多久,盛夏别扭的开口。“他呢?” “谁?”颜楚反射性的问。 “叶夜。”盛夏瞪着他,没好气的说道,明知道她在问谁,还故意装傻,过分。 “在你的房间睡觉。”颜楚回答。 盛夏低头,咬了咬下唇,手指搅着薄被,犹豫几秒,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他……他的手没事吧?” “别担心,他的手没事。”颜楚揉了揉她的秀发,明明很担心叶夜,却要装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谁担心他了?我才没担心,我只是……”盛夏越说越没声了,她自己都找不出理由了。 人在悲伤的时候,遇到不想见的人,悲伤化为悲愤,理智尽失,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也很正常。 第八十二章 遇到前夫 “他的手会因此被废吗?”盛夏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房间里很安静,颜楚差点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叶夜的手,虽说不是什么钢琴家的手那么宝贵,若是因此被废了,丧失正常活动,说不愧疚那是假的。 “不会。”颜楚摇头。 “你给他处理了?”盛夏抬头,望着颜楚。 颜楚一愣,在盛夏的目光下,瞬间后悔拒绝给叶夜处理了,唉!他不该对叶夜怀恨在心,他要试着释怀,叶夜是他未来的大舅哥,他要对自己的大舅哥好点。 “我是骨科医生,他的手又没伤到骨头,你姐给他找了个专业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放心吧,他的手没事,伤口愈合后也不会影响活动。”女人心海底针,颜楚谨慎了几分。 “哦。”盛夏没再说什么,暗暗松了口气。 “要不要继续睡觉?”颜楚问道,盛夏摇头,颜楚又问。“你想做什么?” “颜楚,我想跟你聊聊。”盛夏凝望着颜楚,在医院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他们之间会发展成这样,是她没向他坦白,如果一开始,她就向他坦白,无论是她与叶家的关系,还是她领证的事,她不该瞒着他。 如果一开始她就告诉他,她已婚的身份,只怕他不会爱上她,只会排斥她,毕竟正常情况下,以颜楚的自傲,怎么能容许自己介入别人的婚姻,喜欢上一个已婚的女人。 所以说,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他们与那个孩子注定无缘,才会让他们失去那个孩子。 “好,我们聊聊。”颜楚迫切的想要知晓跟她领证的那个男人是谁,她现在的情况,他又不敢主动提及,只能耐心的等着,等她愿意告诉他。 冲动是魔鬼,他冲动了一次,并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次他不能重蹈覆辙。 “颜楚,孩子的事……对不起。”盛夏低下头,愧疚又自责,是她粗心大意,反复发烧,她又胡乱用药,她以为是月事,结果是流产的预兆,天佑跟婶婶都说,是她从楼梯上摔倒,才导致流产,她问过医生,医生的回答是她摔下楼梯之前就有流产的迹象。 何况,她不记得自己有从楼梯上摔倒,颜楚只是将她拽到门口,并没有拽到楼梯口,昏迷之前她也没去楼梯口,她又是怎么从楼梯上摔倒的? 听医生说,是四楼的老奶奶发现了她,才打了120。 盛夏想,等她出了小月子,她就买礼物去感谢四楼的老奶奶,老人家最忌讳了,是不欢迎坐月子的女人来家里做客。 “盛夏,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个孩子跟我们无缘,只要你没事就好。”事情已经发生了,安慰的话说再多也无用,颜楚比盛夏更自责,流产对女人来说,伤身又伤心。 他不该离开c市,虽然改变不了结果,至少有他在她身边陪着,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颜楚更痛恨自己,她拍门求救,他却无情的戴上耳塞,刺耳的歌声掩盖了她拍门求救的声音。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盛夏忍不住又哭了,颜楚拥着她,不停的安抚,却没有一点效果,哭累了,盛夏也睡着了,说好要聊聊,结果又聊不成了。 三间卧室,一间上了锁,盛夏跟颜楚一间,叶夜霸占了一间,乔柯没有选择,只能在客厅睡沙发。 她跟叶夜的行李箱在车上,上来的时候没想过叶夜会住下,乔柯只能去楼下的车上拿行李。 不确定颜楚的家里有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品,乔柯去附近的超市买。 “乔柯,真的是你啊?”欧阳婧挑衅的声音响起。 乔柯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锁定在贺杰洋身上,这是离婚后他们第一次见,离婚对贺杰洋并未造成多大影响,依旧神采飞扬,与一个月前的他判若两人。 乔柯怀疑,当初那个卑微的祈求她,不离婚的那个男人真是他吗? “乔柯,你不是出国了吗?”贺杰洋插出自己的手臂,上前一步与欧阳婧保持距离,再次见到她,他的心跳加速,即使是离婚了,他对她的爱,不减半分。 “杰洋。”欧阳婧有些生气,在乔柯面前,贺杰洋居然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他们没离婚,她还能理解,现在他们离婚了,她能容忍吗?上前一步,亲密地抱着贺杰洋的手臂。“杰洋,你忘了吗?你们已经离婚了,她现在是你的前妻。” 被欧阳婧公然点醒,贺杰洋俊逸的脸上神情有些不自在,尴尬的咳嗽一声,看着乔柯故作关心的问道:“他对你好吗?” 乔柯不想理会他们,迈步欲离开,却被欧阳婧抓住手腕,乔柯一愣,清冷的开口。“放手。” “乔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我们之间的友谊是地久天长的。”欧阳婧以胜利者的姿态睥视着乔柯,其实在乔柯面前,她永远是自卑的那个,好不容易在贺杰洋身上她战胜了乔柯,而乔柯转身就勾搭上叶夜。 不对,不是转身,叶夜是乔柯婚内出轨的对象,她还没跟贺杰洋离婚,便怀上了叶夜的孩子,为此,贺夫人没少在她面前唾弃乔柯。 欧阳婧很不甘心,她要绞尽脑汁用尽手段才能得到贺杰洋的青睐,而乔柯却能唾手可得,叶夜更是她高攀不起的存在,乔柯依旧能轻而易举得到,乔柯明明什么都不如她,命却比她好上千百倍。 “无耻。”乔柯清冷的眉梢带着几分讥诮。“友谊?还地久天长,欧阳婧,你是哪儿来的脸说出这番话,我将你当闺蜜,你是除了夏夏以外,我唯一掏心掏肺对待的人,结果呢?一边跟我做闺蜜,一边背着我跟他在一起,一边跟我吐槽贺家人,一边偷偷讨好贺家人,欧阳婧,你这样的人,不配当我的闺蜜。” “乔柯,我跟杰洋是真爱。”欧阳婧故作委屈的说道。 “真爱?”乔柯清冷的目光看向贺杰洋,手指着欧阳婧。“你爱她吗?” “柯,我爱你,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贺杰洋无情的将欧阳婧推开,欧阳婧脚下几个踉跄才站稳,贺杰洋伸手,想要去抱乔柯,却被她躲开了,扑了个空,贺杰洋神情里闪过一丝挫败。“柯,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只是接受不了我跟欧阳婧在一起,柯,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跟我复婚,我保证……” “贺杰洋。”欧阳婧气急败坏的吼,疯狂地朝乔柯冲去。“贱人,看我不撕毁你的脸。” “欧阳婧,你干什么?”贺杰洋也气愤,他太了解乔柯了,只要他示弱,只要他祈求,乔柯会心软,只要乔柯对他心软,说服乔柯同意跟他复婚不是难事。 有些女人只适合金屋藏娇,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下,欧阳婧就只适合当地下情人,偶尔私下偷偷见面当成调和剂,不适合名正言顺的娶回家,失了情调变得乏味。 而乔柯工作能力强,是个很好的贤内助,他们离婚没几天,他的工作缕缕出错,在贺氏的声望一落千丈,爷爷对他很失望,动了换继承人的念头。 贺杰洋想,只要他与乔柯复婚,在乔柯的辅助下,他继承人的身份没人可以动摇。 “贺杰洋,我才要问你,你想干什么?”欧阳婧歇斯底里的吼。 贺杰洋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婧,你先回去,让我跟柯聊聊。” 乔柯双手环胸,静静地站在一旁,像看跳梁小丑般看着他们,高挑的身影散发出一种清冷的傲气。 “我是你的未婚妻,她是你的前妻,你跟她有什么好聊的?”欧阳婧快要被气死了,他们都离婚了,他们之间不受法律保护了,她才是他的未婚妻,为何在乔柯面前,她永远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呢? “能聊。”乔柯红唇开启,露出一个妩媚而高傲的微笑,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比如,复婚。” 复婚两个字,贺杰洋仿佛看到了一抹希冀,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果然不出所料,乔柯还是爱他的,他就说嘛,当初他们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可能因他出轨就不爱了。 他是婚内出轨,乔柯也婚内出轨,他们两人都婚内出轨,他们扯平了,谁也不指责谁,谁也不怨谁,复婚,好好过日子,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复婚?”听到复婚两个字,欧阳婧气炸了。“乔柯,你还要脸不?既然想要复婚,当时何必离婚?离婚好玩吗?婚姻你当是过家家吗?” “欧阳婧,你给我闭嘴。”贺杰洋怒瞪着欧阳婧,眼看他跟乔柯有复婚的希望,可不能让欧阳婧给毁了。 欧阳婧才不理睬贺杰洋,对乔柯说道:“你不是勾搭上叶夜了吗?你不是怀上叶夜的孩子吗?叶夜是谁,比贺杰洋好千万倍,你好不容易勾搭上,放弃叶夜,你不觉得可惜吗?叶家是一百个贺家都比不上的存在,丢弃闪闪发光的金子捡暗淡的鱼目,只有傻瓜才会做。” “欧阳婧,你想死吗?”贺杰洋愤怒一吼,不顾欧阳婧的反抗,粗鲁的拽着她的手臂,招来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强行将她推上车,丢给司机一叠钱。“有多远给我载多远。” “贺杰洋,你混蛋。”欧阳婧想打开车门,司机上锁,发动引擎,猛踩油门,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司机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弄走欧阳婧,贺杰洋松了口气,绊脚石已经被他处理掉,现在没有人能打扰他跟乔柯了。 “柯。”贺杰洋看着乔柯,目光里满是深情,犯了错,受到惩罚后,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糟糖之妻不可弃,乔柯如一道光明,照亮着他的前程,欧阳婧就是一道灰暗,让他的前程受到重创。 果然在这世上,只有乔柯才配得上他,才有能力让他的事业扶摇直上。 乔柯将他眼中的深情尽收眼底,若是以前,她会毫不吝啬的回他深情,此刻,她只觉得虚假又讽刺,婚后他的日子过得太安稳了,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贺杰洋给她的感觉,不是失去后的追悔莫及,而是失去后不顺心的妥协。 “柯,我爱你,我们复婚吧。”贺杰洋展开双臂,等着乔柯激动的对他投怀送抱。 他的自信,来源于乔柯对他的深情,即使是被迫领离婚证那一刻,贺杰洋都不相信,乔柯不爱他了。 乔柯讥讽的冷笑,双手环胸,高傲的看着贺杰洋,质问道:“贺杰洋,你哪儿来的自信,我会同意跟你复婚?” “柯,你爱我,我爱你,复婚对我们谁都好。”在贺杰洋看来,乔柯就是矫情,端着架子,不肯投入他的怀抱,没关系,给足她面子,主动上前想要抱住她。 乔柯一个侧身躲开,再次扑了个空,贺杰洋不死心,又朝乔柯扑去,这次乔柯不惯着他,抬脚踹向他的胯下,乔柯穿着高跟鞋,她没有盛夏那样的身手,那一脚也用了全力,命中要害,痛得贺杰洋捂住胯下惨叫,瞬间冷汗淋漓。 “你……”贺杰洋颤抖的手指着乔柯,这女人下脚真狠,想要他继子绝孙吗?贺杰洋忘了自己死精。 “欧阳婧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既然离婚,就不会复婚,哼!复婚?亏你想得出来,复婚,你也配。”说完,乔柯冷傲的转身,踩着高傲的步伐离开。 洗漱品也不买了,直接回去问颜楚要,真没有备用的,她再下楼买,早知道会遇到贺杰洋跟欧阳婧,乔柯不会去超市买,在小区里随便找一家小卖部买了就是。 乔柯一手提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提着叶夜的行李箱上五楼,着实把她累得够呛。 乔柯见一个老人家在门口徘徊,确定这是颜楚的家,问道:“老奶奶,您是颜楚的外婆吗?” 颜楚的外婆,乔柯没见过。 老奶奶耳背,没理睬,佝偻着身子徘徊。 “老奶奶。”乔柯大声叫道。 老奶奶太沉思了,乔柯突然大叫一声,老人家吓了一跳,微颤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抱怨道:“年轻人,你这样吓老人家,会被你吓死的。” “对不起,奶奶。”乔柯也意识到自己太唐突了。 “没事,没事,我胆大,吓不死。”老奶奶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奶奶,您是颜楚的外婆吗?”乔柯又问道。 老奶奶摇头。“我不是,我是颜医生楼下的邻居,听说他媳妇出院了,我来看看。” 乔柯恍然大悟,抓住老奶奶的手,感激涕零的说道:“奶奶,谢谢您救了夏夏。” “夏夏?”老奶奶一脸茫然。 “颜医生的媳妇。”乔柯说道。 夏夏,她不认识,颜医生的媳妇,她认识,说真的,她并不知道颜医生的媳妇叫什么,大家都叫颜医生的媳妇。 “你是?”老奶奶打量着乔柯,这年轻人她第一次见,很漂亮,对漂亮的女人,无论性别还是年龄都有好感。 “我是颜医生媳妇的表姐。”乔柯说道,老奶奶是盛夏的救命恩人,乔柯很感激她,哪怕对老奶奶来说只是打了个120,举手之劳的事,对乔柯来说却是感恩戴德。 “原本是表姐啊!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老奶奶反握住乔柯的手,热情的乔柯不会了。 “奶奶,外面太热了,我们去屋里说。”乔柯说道,这么热的天,她里面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在这高温下,衣服湿了又穿干,穿干了又湿,香水与汗臭溶合,这味儿简直难以形容。 “好好好,我们去屋里说。”老奶奶拉着乔柯朝楼下走,乔柯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她是说进屋里说,可不是下楼啊! 老奶奶拉着她,乔柯又不敢挣脱,万一摔下楼梯,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在老奶奶的热情下,乔柯被迫去老奶奶家做客,水果零食全拿出来招待她,老奶奶见乔柯长得漂亮想帮她介绍对象,乔柯却说她结婚了,又离婚了,乔柯没说。 老人家的用意,乔柯心里清楚,无非就是想做媒。 听到乔柯说结婚了,老奶奶很惋惜,却不减热情,执意要留乔柯吃饭,还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媳妇,说家里来客人了,叫她多买点菜,乔柯却婉拒了,借口要照顾盛夏,老奶奶才放她离开。 五楼,乔柯站在门口,犯难了,她不知道密码,又不敢大力敲门,怕吵到盛夏休息,乔柯拿出手机,给叶夜打电话。 “你去哪儿了?”叶夜冷声问,他睡醒了,却不见乔柯的身影。 “开门。”乔柯擦了擦汗水。 叶夜打开门,冷冷地扫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乔柯。“你去哪儿了?” “楼下拿行李。”乔柯指了指一旁的行李箱。 叶夜扫了一眼,转身朝客厅走去,完全没有想要帮她提进来的意思,乔柯好脾气,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进门,叶夜却讽刺道:“我还以为你去国外拿行李了。” 第八十三章 所以,我跟谁领证了 “遇到了夏夏的救命恩人,被她请去家里聊了一会儿。”乔柯解释道,碰到贺杰洋跟欧阳婧的事,乔柯没说。 “是该提着礼品去拜谢。”叶夜说道。 乔柯不语,将她的行李和叶夜的行李推进卧室,他们的行李放在客厅也不合适。 “我们吃什么?”叶夜问道,午餐没吃,快到晚餐时间了,肚子早就饿了。 “冰箱里没有食材,叫外卖吧。”乔柯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坐在叶夜身边,拿着手机点外卖。 “她在坐小月子,你让她吃外卖?”叶夜不赞同,觉得乔柯这个表姐不称职,怎么也该给盛夏炖只老母鸡。 “我给她熬了粥。”乔柯没告诉叶夜,盛夏的餐食,根本不需要他们费心,颜楚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她只是不确定,颜楚有没有给他们安排。 “熬了粥,你这个表姐好伟大。”叶夜讽刺道,身上穿的衣服是汗湿了穿干的,味儿不好,没有换洗衣服,他还能将就,现在有换洗衣服了,不能再将就了,去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睡衣,手受了伤,洗澡不方便,碍于这是颜楚的家,叶夜没找人帮忙,自己去卫生间了。 叶夜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很久才出来,等他出来,乔柯也拿着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洗澡,里面穿的是乔柯帮他手洗的,外面穿的,乔柯丢进洗衣机里洗,这还是乔柯第一次洗男人里面穿的,她跟贺杰洋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帮贺杰洋洗过。 这是在颜楚家,叶夜的手受伤了,她不帮他洗,难道让颜楚帮他洗,乔柯不觉得颜楚会帮这个忙。 等着晾衣服,乔柯把家里的卫生搞了,门铃响起,乔柯在阳台晾衣服,叶夜饥肠辘辘地坐在客厅里玩手机,门铃响了,他也不去开门。 “叶总,应该是外卖到了,你去开门。”乔柯一边晾衣服,一边对叶夜说道。 叶夜起身,打开门,并不是送外卖的,而是送餐员。 送餐员没见过叶夜,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叶夜却不给他确定的机会,从他手中抢走餐盒,砰,关门。 “你点的什么外卖?这餐盒也太精致了。”叶夜忍不住开口,餐盒放在餐桌上,一一摆放好,看着这些饭菜,叶夜很是嫌弃,说好听点是营养餐,说不好听点是寡淡。“这点的都是些什么?盛夏品味重,她会吃这些吗?” “不是我点的。”乔柯来到餐桌前,这些饭菜的确适合盛夏,清淡有营养,还有这盅汤,很适合坐月子的女人食用。 看着这分量,别说四个人了,七八个人都吃不完,看来颜楚有准备他们的,乔柯立刻拿出手机,在外卖平台上操作了一番。 “夏夏在坐小月子。”乔柯提醒道。 叶夜冷冷地刮了她一眼,用得着她提醒吗?“饭菜要凉了,你去叫他们吃饭。” “我不去。”乔柯拒绝,这是颜楚的家,又不是她的家。 “你不去,难道让我去吗?”叶夜微眯着狭长的凤眸,盛夏见到他就炸毛。“你是她表姐。” “你还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乔柯也不服输。 “你是我的助理,我命令你去。”叶夜以身份压人。 乔柯不语,却也没听命行事,两人正僵持着,卧室的门打开,颜楚扶着盛夏出来,盛夏脸色依旧苍白,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像第一眼见到时的那么破碎而颓废,有了几分朝气而生机。 盛夏见到叶夜,瞳孔一缩,却没有仇视的敌意。 叶夜松了口气,盛夏没撵人,也没武力相向,这是默认他的存在。 “夏夏。”乔柯拉开椅子,颜楚扶着她坐下,在她旁边坐下,乔柯跟叶夜坐在他们对面,盛夏低着头,颜楚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叶夜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这些菜都不是她喜欢吃的,此刻她却吃得欢,一个人的口味儿真能随着环境而改变吗? 叶夜伤的是右手,只能用左手吃饭,显得笨拙。 身为助理的乔柯,对自己的老板还是体贴入微,帮他夹菜,就差没喂他了。 食不言,寝不语。 用完餐,盛夏回房,颜楚陪着她,叶夜也回房,乔柯收拾碗筷。 “他们什么时候走啊?”盛夏闷声问道,有叶夜在,她浑身不自在,防备心很重,就怕趁她不注意,叶夜一掌把她给劈晕,然后带她回叶家。 住在叶家那几年,盛夏都记不清被叶夜劈晕多少次了,只要她耍混,或是离家出走,只要是叶夜找到她,二话不多说,直接一掌将她劈晕,然后带回家。 对她,叶夜不会劝降,只会劈晕。 对此,她怄气得很,偏偏她又不是叶夜的对手,用武力解决问题,她是从叶夜身上学到的,暴力解决问题虽然不好,却很直接。 “只要你一句话,他们随时可以被清除。”颜楚会默认他们留下,完全是因为盛夏,一个是她的表姐,一个是她的哥哥,颜楚有远见,也有格局,将来他们会成为一家人,不能因一时的气愤把事情做绝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盛夏低头,不语,搅着手指,颜楚把发号施令的权力交给她。 她能吗?她能,却又不敢,叶夜那个变态太坏了,万一趁她落单时,将她劈晕带走。 盛夏不怕母亲的威胁,就怕叶夜的惦记,叶夜让她吃了太多亏,又不按牌理出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算了,让他们留下。”盛夏识时务者为俊杰。 颜楚见她委曲求全的样子,很是心疼,狂傲的说道:“颜家不惧叶家,我也不惧他。” 盛夏嘴角抽了抽,他不惧,她惧怕啊!颜楚没跟叶夜发生过正面冲突,没领教过叶夜的态度,她可是深有体会。 “不说他了,说起他我就胃疼。”盛夏揉了揉胃部,叶夜是真的会把她的胃病给气出来。 “好,不说他了,我们换个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结婚证的事。”颜楚看似无意却有意的说道。 结婚证的事,盛夏不躲避了,坦然面对。 “好,你问,我回答,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盛夏盘腿,坐直了身。 颜楚靠着床头,被她的样子给逗乐了。“没有那么拘谨。” 盛夏习惯这样的坐姿,催促道:“你快点问。” 颜楚抬手,修长的手指挑起盛夏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着。“为什么要急切的领结婚证?” 盛夏目光闪了闪,她还以为颜楚会直接问她,跟她领结婚证的男人是谁。“不想回叶家。” 闻言,颜楚眸光染上一层阴暗。 “我奶死后,我母亲就是我的监护人,大学毕业就要让我回到叶家,我自然是不愿意,我跟她发生了争执,我说我已经22岁了,不需要她管,她却说,我就是80岁,只要没结婚就必须听她的安排,我不听,她就说是我奶的意思,还指责我,想让我奶死不瞑目,我奶是我的死穴,临终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临终遗言,让我听母亲的话。”盛夏说得很平静。 以前,提起母亲,她的情绪很激动,提起奶奶,她的情绪也不稳定,对母亲,她是厌恶的憎恨,对奶奶,她是不舍的思念。 “在听话与你奶奶的遗言,你选择了随便拉一个男人去民政局领证。”颜楚不是在问,而是肯定。 盛夏有反骨,她不是绝路逢生,而是另辟蹊径。 盛夏的遭遇,他从乔柯口中得知一二,乔柯说得很隐晦,他也缺乏兴趣,若是在他爱上盛夏之后,乔柯向他说起盛夏的事,他一定会问详情,偏偏在他爱上盛夏之前,他也只是当成一个故事随便听听。 “不是随便拉一个男人去民政局领证,我是相亲了无数次,我那个前任表姐夫和我姐,可是帮我层层删选过的,因为我的职业是入殓师,吓退了很多相亲对象。”一次次相亲失败,盛夏都不自信了。 “怪不得你不继续缠着我捐精,原来是跑去相亲了。”颜楚的语气酸酸地。 “不是我不缠着你,是被你拒绝得彻底,你忘了吗?你都威胁我了,我若是不放弃,万一被……呵呵,颜楚,你老实交待,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你是不是对我见色起心了。”盛夏伸出手指,戳了戳颜楚的胸膛。 颜楚握住她的手,见色起心,真心没有,是被她纠缠得厌烦极了。“领结婚证,为什么我不是首选?” 颜楚有些郁闷,捐精缠着他不放,领结婚证却将他摒弃在外,还跑去相亲。 “你是我姐选中的人,我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吗?”朋友妻不可欺,乔柯看中的男人,盛夏就是再喜欢,也不会沾染。 “什么叫我是你姐选中的人?你应该说,我是你姐帮你选中的人。”颜楚纠正。 盛夏沉默,不与争辩,无论起因是什么,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 “盛夏,领结婚证,你就真没想到我吗?”颜楚不死心的追问。 “捐精你都拒绝得彻底,领结婚证你会同意吗?”盛夏反问道。 颜楚哑然,肯定不会同意,断她的念想,他会做出偏激的事,颜楚心虚又嘴硬的开口。“你可以说,没准我还真同意了。” 假如,捐精改领证,假如,他同意了,他们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现在跟她领证结婚的人就是他。 可惜,没有假如,她没有提起领证的事,跟她领证的男人另有其人。 盛夏看着他,他的话,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那时候他对她的态度,简直是恶劣到了极点,又怎么可能同意跟她去领证。 “那个男人是谁?”拐弯抹角这么多,颜楚总算是直接问出口。 突然,盛夏不忍心告诉他了,真相往往最伤人肺腑。 “颜二。”盛夏说得含糊不清,颜楚根本没听清楚,隐约只听见一个“二”字。 “谁?”颜楚问。 盛夏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咬着下唇,在他催促的目光下,盛夏深吸一口气,开口。“是颜二,我的大伯哥,你听清楚了吗?”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盛夏是一副赴死的壮志,她是顾及颜楚的感受,才没有直接告诉他,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就如他所愿。 在这段时间,颜楚给她的信息拼凑下,如果中途没有转折,跟她领证的男人就是颜楚口中的颜二,颜楚不是颜家养子,是真正的颜家人,颜二也是颜家人,颜楚年长,就是她的大伯哥。 颜楚瞳眸微睁,极为诧异,精致的五官如覆了一层冰。“颜二,颜梵。” 盛夏这声大伯哥,颜楚听得震耳欲聋,心碎一地,同时,庆幸是颜二,是颜二就好办,直接让他们离婚。 领完证就逃出国,颜二这是唱哪出啊?还将人丢给他,颜二又是玩哪出啊? “颜梵?”盛夏挑眉,陌生的名字。“谁啊?” “颜二就是颜梵。”颜楚见盛夏一脸茫然,握住她的双肩,质问:“你确定跟你领证的男人是颜梵。” 盛夏茫然的摇头,颜楚的话把她给弄糊涂了,什么颜梵?她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不是颜梵,是颜楚。” 这次换颜楚茫然不知所措了,盛夏深知他误会了,急促的解释道:“不是你,是与你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颜楚的眸光,掠过一丝阴鸷。 “是我前任表姐夫安排的相亲对象,我问过我姐,她也不知道是谁,现在去问他,估计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盛夏茫然的眸色一片慌乱,颜二是颜梵,跟她领证的不是颜梵,而是颜楚,却不是眼前这个颜楚。 越想越混乱,越说越不清楚,所以,她到底是跟谁领了结婚证? 颜楚掀了掀嘴角,却吐不出一个字,只是看着盛夏,很想痛骂指责她一顿,在她无辜又茫然的眸光下,一句重话颜楚都舍不得说她。 婚姻如此儿戏,贺杰洋一点也不靠谱,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她都敢直接跟人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说她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该告诉她人心险恶呢? “你是怎么认识颜梵的?”颜楚问,颜家人叫颜梵,颜二,盛夏还没接触他的家人,颜二这个称呼,她不一定知道是谁。 “我不认识。”盛夏抓了抓头,她的脑瓜子反应迟钝,被颜楚一阵折腾,盛夏都觉得自己快要短路了。 “真不认识?”颜楚不死心。 “我真不认识,我发誓。”盛夏举起手,欲发誓。 “好好好,不认识,不认识就算了。”颜楚阻止她发誓的动作,他不迷信,誓言这东西,还是少接触些为好。“谁让你搬来我家?谁给你的地址?” “颜楚。”盛夏说道,怕颜楚误会,又解释道:“不是你,是跟我领证的那个颜楚。” 颜楚有些哭笑不得,他岂会不知不是自己。 盛夏回忆了一下,又开口说道:“我们领完证,走出民政局,我拍了张照,结婚证就被他给撕了,他给了我一个地址,然后他就潇洒出国了,还说是避风头。” 颜楚的手机里没有颜梵的相片,他们的相片都在颜家,颜楚想了想,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让管家拍张颜梵的相片发给他,管家办事效率高,几分钟后,颜楚收到管家发来的相片,是颜梵上高中时的相片。 颜楚跟颜梵不喜欢拍照,小时候家里人还帮他们拍,上大学后,拒绝拍照,偷拍也不行,家里的相册里只有他们上高中时的相片。 “认识他吗?”颜楚给盛夏看颜梵的相片。 盛夏接过手机,左看右看都觉得陌生,完全没有眼熟的感觉,她只跟颜梵见过两次,又隔了几个月,即使颜梵本人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更何况一张高中时期的相片。 “不认识,谁啊?”盛夏望着颜楚反问。 “不认识就算了,不重要。”颜楚拿走手机,随手将手机丢弃在一边,盛夏是领证的女角,却一问三不知,只能从颜梵下手。 颜梵认不认识盛夏,颜楚不敢肯定,连带关系很复杂,但是,只要顺藤摸瓜总能理顺。 颜梵说,是他的朋友要来借住,到底是直接的朋友,还是朋友的朋友,谁也说不清楚。 颜楚凝重的表情,盛夏再糊涂,也看出端倪,摸了摸鼻子,问道:“所以,我跟谁领证了?” 颜楚很是无语,她跟谁领证,她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也是服她了。 “叶夜查了,查不到。”颜楚将叶夜搬出来,是想提醒她,这事不简单。 颜楚以为盛夏会沮丧,盛夏却得意的笑了,很是自豪的开口。“谁说贺杰洋不靠谱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就很靠谱,我的相亲要求是,能干过叶家,看吧,事实证明了。” “你就不担心,他把你给卖了,你还帮他数钱。”颜楚看着盛夏的眸子里盛满了疼惜,这样迷糊粗心的她,叶家人是怎么放心她在c市读完四年大学。 对盛天佑这个堂弟,她是有求必应,对乔柯这个表姐,她也是有求必应。 第八十四章 盛夏,我是你哥 “他没那个胆,我会揍得他满地找牙。”盛夏挥了挥拳头,她的武力值很高。 颜楚无奈的苦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谁的?”盛夏眨了眨眼睛,颜楚口中的那个他,她还真不确定是谁。 “跟你领证的那个男人。”颜楚耐着性子。 “没有。”颜夏摇头,在颜楚质疑的目光下,颜夏又开口。“真没有,我发誓。” 颜楚快要崩溃了,她在坐小月子,自己就是被怄死,他也不能凶她,不能骂她。“结婚证给我。” “我不是说了,被他给撕了。”盛夏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乔柯也找她要结婚证,盛夏考虑,要不要去民政局补办。 盛夏想事情太简单了,叶家都查不出,显然是有人刻意隐藏,即使盛夏拿着户口薄和身份证去民政局补办,也徒劳无功。 “你不是拍了照吗?”颜楚提醒。 “我稍微处理了一下,就是叶夜发给你的那张。”盛夏说道。 颜楚彻底无语了,这是稍微处理了一下吗?除了她的资料,男方的资料就只知道性别。 在盛夏身上,他得不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颜楚只能将希冀放在颜梵身上了,偏偏颜梵又玩失踪,根本联系不上他。 “颜楚,我这婚是不是离不了?”盛夏有些担心了。 “别担心,没有离不了的婚。”颜楚安抚,将她拥入怀中,很好,知道忧心了。 “万一离不了呢?”盛夏消极的开口,叶夜都觉得棘手,颜楚又能解决吗? “真离不了,就丧偶。”颜楚幽深的眼眸净是阴鸷,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决绝。 “丧偶?”盛夏抬头,凝望着颜楚,指腹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故意问道:“我死,还是他死?” “废话,自然是他。”她死,他才舍不得,颜楚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他爱她,经不起她的挑逗,她的身体需要好好养着,至少近一个月不允许他有非分之想。“盛夏,这事交给我,你不用操心,只需要养好身子。” “好。”盛夏点头,坦白了,她瞬间觉得轻松多了,秘密压抑得太多,整天小心谨慎,提心吊胆。 “你躺下休息,我去找叶夜聊聊。”在这件事情上,颜楚不拒绝叶夜相助,反正最后受益者是他。 “找他聊,聊什么?”盛夏挑眉,有些不高兴。 “怎么说他也是你法律上的哥哥……” “他不是。”盛夏打断颜楚的话,情绪没那么激动,在心里她已经妥协了,只是硬嘴不肯承认。 “好好好,他不是,他不配,我不找他聊了,陪你睡觉。”颜楚扶着盛夏躺下,他在她身边躺下。 盛夏躺下,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睡得太多了,没有一点睡意,颜楚顺着她的话,心里郁闷极了,她很矛盾,颜楚反驳她,她不高兴,颜楚顺从她,她也不爽。 “颜楚,你睡着了吗?”盛夏推了推身边的颜楚。 “没有。”颜楚侧头,看着她。“你睡不着?” “睡多了。”盛夏索性坐起身,对颜楚说道:“要不给我玩手机。” “不行。”颜楚沉声拒绝。“你在坐小月子,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盛夏耷拉着脑袋,又不高兴了。 “要不,我讲故事给你听。”颜楚说道。 “没兴趣。”盛夏拒绝,随即又开口。“我要听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颜楚嘴角一抽,她是三岁小孩子吗?还听白雪公主和七小矮人的故事,在盛夏期待的目光下,不会两个字硬是被颜楚改了。“好。” 颜楚拿出手机搜索,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颜楚清了清嗓子,声音悠然扬起。“从前……” 盛夏没有睡意,却也经不住颜楚的催眠,故事才念了一半,成功将她给念睡着了。 颜楚收起手机,小心翼翼下床,轻脚轻手走出房间。 乔柯在客厅里,抱着电脑,戴着眼镜,那玉葱般的素指在键盘上敲打着,颜楚出来,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专注的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 颜楚来到盛夏的房间,没有敲门,握住门把直接拧开。 “进门之前要先敲门,这点礼貌都没有吗?”叶夜讥讽道。 “这是我家。”颜楚提醒。 “这是礼貌,谁的家也不另外。”叶夜并没因寄人篱下而示弱,叶夜朝颜楚招了招手,说道:“你来的正好,这份文件你帮我处理一下。” “我不是你的助理。”想免费使用他,凭什么? “你想不想成为我的妹夫,你要是想,你在我面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在我面前刷刷好感,没准我还能助你。”叶夜将电脑放到一边,伸腿将一旁毛茸茸的恐龙勾过来,双腿舒服的搭在恐龙的头上。 盛夏很喜欢,抱着睡觉的恐龙,叶夜居然将他的臭脚放在恐龙身上,颜楚怒火中烧,一把拽走恐龙,将恐龙放到飘窗上,不给叶夜沾染。 “盛夏喜欢的东西,你最好别碰。”颜楚警告道。 “我当然知道盛夏喜欢,你知道是谁送给她的吗?”叶夜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得意之色,恐龙被抢走,也没有夺回的想法,悠扬开口。“我送的。” 恐龙是叶夜送给盛夏的,盛夏却极其钟爱,颜楚瞬间觉得恐龙有些刺眼了,明天他就去买一个更大的送给盛夏,取代恐龙在盛夏心中的位置。 “我那个继母,在我父亲的宠溺下,脾气很古怪,没那么好说话,偏偏她又是盛夏的母亲,虽然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恶劣,丝毫不影响她关心女儿的婚事。”叶夜意在言外的说道。 对于盛夏的母亲,颜楚并不了解,却知道叶博宇对他的现任妻子,可以说是宠妻魔,在高调秀恩爱的同时将她保护得及好,颜家人见过她的真容,颜楚却没见过。 “处理文件吧。”叶夜仿佛吃定颜楚,用脚将电脑踢向颜楚。 “你就不担心我做手脚?”颜家与叶家虽不是对立,两家都处于顶峰,旦凡有一家跌落神坛,另一家纵使不落井下石,也绝不会雪中送炭。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叶夜无所谓的开口,随即又补充道:“没有一个女婿会坑害丈母娘家。” “凤凰男女婿坑害丈母娘家的例子还少吗?”颜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夜,他只是右手受伤了,又不是残废了。 “你不是凤凰男女婿,我看得出来,你对盛夏是真心的,除开盛夏,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叶夜自信满满地说道,抬起受伤的手。“我这伤是为了救盛夏伤的,颜楚,你说我抱着电脑去找她,让她帮我处理文件,你猜,她会拒绝吗?” 颜楚脸色一变,眸光更沉了。 “吃饭的时候,盛夏时不时看向我受伤的手,颜楚,你说盛夏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叶夜又开口。 叶夜都注意到了,他坐在她旁边,岂会眼瞎,大家只是心照不宣。 叶夜将无赖发挥得淋漓尽致,颜楚都后悔来找他了,叶夜对付他,可以肆无忌惮,他却不能随心所欲对付叶夜,叶夜是大舅哥,这就是身为女婿的悲哀。 颜楚黑着脸,拿起电脑,盘腿坐在飘窗上,帮叶夜处理文件,见颜楚心不甘情不愿又不得不照做的样子,叶夜忍不住笑出声,妥协一次就会面临着次次妥协,叶夜得寸进尺,处理好一份文件,等着颜楚的是无数份文件。 叶夜趁机压榨颜楚,他几天的工作量,全让颜楚几个小时帮他完成,身为叶夜助理的乔柯累得够呛,一份又一份处理好的文件从叶夜的电脑发进她的邮箱。 凌晨5点,盛夏出来上厕所,上完厕所,盛夏没回房间,而是走向乔柯。 “姐,你这是睡醒了,还是没睡啊?”盛夏坐在乔柯身边问道。 乔柯一脸疲惫,朝盛夏苦涩一笑。“没睡。” “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劳逸结合。”盛夏劝说道,不顾乔柯的反对,夺走乔柯手中的电脑,放到茶几上。“你需要休息。” 盛夏并不无知,她虽然夺走了电脑,却没有关机,破坏别人劳动成果的事,她不会做,她只是想让乔柯休息,休息好了接着工作。 乔柯指了指盛夏的房间,盛夏立刻会意,起身拉着乔柯朝她的房间走去。 没有敲门,直接开门。 叶夜躺在床上,对颜楚发号施令,一见盛夏进来,叶夜立刻坐起身,暗叫不妙,他是不是太过了,盛夏都惊动了。 “什么情况?”盛夏问,见到叶夜,她没有逃之夭夭,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盛夏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我的手受伤了,颜楚在帮我处理一些紧急文件。”叶夜特意将“紧急”两个字加重了音。 乔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他自己信吗? 颜楚懒得反驳,合上电脑,将电脑丢给叶夜,在飘窗上坐太久了,腿都麻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强忍着麻痛走向盛夏。 “我姐要睡觉,你出去。”盛夏看着叶夜,用命令的口吻说,这是她的房间,她有权力让谁睡。 昨天他们怎么安排的,她不管,现在她精力充沛了,她就不允许,叶夜睡她的房间,乔柯睡客厅。 “盛夏,我是你哥。”叶夜话是这么说,很自觉的起身,拿着手机,抱着电脑,走出房间。 盛夏让乔柯好好休息,拉着颜楚离开,关上房间,隔绝打扰。 除了盛夏,他们三人都一夜没睡,颜楚回到房间,没一会儿睡着了,叶夜躺在沙发上,也睡着了。 不让她看电视,不让她玩手机,睡眠充足,盛夏现在精力充沛,怕打扰颜楚睡觉,盛夏来到客厅,叶夜看了她一眼,翻身继续睡觉。 一会儿门铃响,盛夏又时不时弄出动静,叶夜被折腾的都要捉狂了。 “你要吃早餐吗?”盛夏看向叶夜,神色迥异,这样和谐的相处,她很不习惯,宛如敌对多年的仇人,突然化解了仇恨和平共处,不是欣然和松懈,而是尴尬地窘迫。 “他们呢?”叶夜反问,短发有些凌乱的洒落在额头上,邪魅的凤眸里氤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妖孽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未睡醒的慵懒和疲倦。 “他们在睡觉。”盛夏喝了一口粥,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扰人清梦,太缺德了。 “我也在睡觉。”叶夜嘴角撑出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笑意凉薄,不指望她安静,至少不要刻意打扰。 “你跟他们不一样。”盛夏说道,叶夜漆黑的瞳仁,瞬时亮如子夜,盛夏一盆加冰的凉水泼来。“我忍不住就想欺负你。” “四年不见,你的胆儿肥了。”叶夜感叹,四年的时间,她的变化很大,以前她暴躁冲动,跟他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动手,现在还能调侃他。 “不是胆儿肥了,是我长大了。”盛夏苦涩的开口,现实与困境都能逼迫你成长,叶夜从来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可不知为何,对叶夜,她总有敌意。 或许说,对叶家人,她都是张牙舞爪,父亲的死,除了憎恨母亲,她也迁怒叶家,如果母亲不是跟叶博宇离开,父爱母慈,她会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们将爱情凌驾于生命之上,以前她不能理解,爱上颜楚后,她似乎懂了,若说理解原谅,她还做不到。 “是啊!长大了,懂事了。”叶夜声音有些沉重,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 盛夏低头,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懂事,什么样才是懂事了? 有些话题过于沉重,叶夜也没了睡意,起身迈步,在盛夏对面的位置坐下,看着丰盛又精致的早餐。“如果我没记错,这些都不是你爱吃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盛夏咬着勺子,看着对面的叶夜,放下偏见与迁怒,她和叶夜真能坐下来正常聊天儿。 “国外的工作,我已经交给别人了。”叶夜停顿了一下,迟疑几秒,问道:“你想跟我回a市吗?” “不想。”盛夏果断地摇头,随即又提醒道:“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会让你后悔。” 叶夜愣了愣,目光落到受伤的右手上,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后怕,以前他可以直接将人劈晕带走,现在不可能了,别说她防御能力加强了,颜楚就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他跟颜楚交手,叶夜都没那个自信能赢过他,将盛夏从颜楚身边带走。 想要盛夏回家,不可强行,只能让她自愿。 “等你姐睡醒了,我们就离开。”叶夜子夜般的凤眸里闪过一抹促狭。 “这么快?”盛夏很意外。 “怎么?舍不得?既然舍不得,你跟我们一起走,你也四年多没回家了,他们肯定很想你。”叶夜看着她那略显惊讶的表情,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 “我说了,我不走。”盛夏脾气上来了,重重地将勺子丢在碗中,碗里的粥都洒了出来。 “不走就算了,什么时候想家了,你就回家。”叶夜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口。“盛夏,受了伤就回家,别像这次一样,你要记住,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这次的事,因他而起,看着她受到伤害,看着她失去孩子,叶夜很自责,有些错一旦犯了,没有机会弥补。 颜楚,值得托付终身,叶夜虽然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 叶夜这句话仿佛戳痛了盛夏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鼻子一酸,为了掩饰情绪,盛夏胡乱地揉了揉鼻子,转移话题。“你跟我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叶夜故意装听不懂,也没有丝毫的心虚闪躲。 盛夏清丽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叶夜,倔强的紧闭嘴唇,不发一言。 叶夜唇角也勾出一丝深意,在盛夏倔强的眸光下,他妥协的开口。“我助她离婚,她做我助理。” 盛夏嘴角溢出一丝蔑视般的嗤笑。“你们的关系只是助理那么单纯吗?” “我们的关系怎么就不单纯了?”叶夜反问。 “我姐怀孕了,你的孩子。”盛夏语不惊人死不休,她是故意的,她在试探叶夜。 叶夜沉默不语,嘴角含笑,眼内却是一片冰凉。 盛夏接着说道:“上次我姐当着贺家人的面,公然说出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真的只是为了离婚吗?为了离婚,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明明婚内出轨的是贺杰洋,我姐这么说,她也成了婚内出轨的罪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愚蠢的事,我姐不会做,除非……” “除非什么?”叶夜打断她的话。 “除非是事实。”盛夏看着叶夜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叶夜就是千年的狐狸,她的道行不够,根本窥探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盛夏却不想轻易放弃,继续说道:“事后我姐也解释了,我却不全信,我姐深陷于贺杰洋的背叛而痛苦不已,你在她身边,我不信你能冷眼旁观,至于怎么开导让她走出情感的背叛,叶夜,身为当事人的你,我想你很清楚。” 第八十五章 你姐夫有钱 “我不清楚。”叶夜挑眉,笑还是那般邪魅好看。 “郎才女貌,孤男寡女,又身处异国,在气氛的熏陶下,酒精的推波助澜下,将道德束缚抛弃,做出不风尚的事,也属实正常。”盛夏说得很委婉。 叶夜苦涩的勾唇,直白的说道:“你至于吗?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跟你姐有没有上床。” 盛夏一脸窘迫,叶夜如此直白的说,反而把她给整懵了。 一个是她的继哥,一个是她的表姐,他们俩若是真走到了一起,她该叫他表姐夫,还是该叫乔柯嫂子呢? “郎才女貌,孤男寡女,你跟颜楚在一起,是在气氛的熏陶下?还是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叶夜饶有兴趣的问道。 盛夏脸颊泛红,怒瞪着叶夜,明明是她在兴师问罪,叶夜却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她能告诉他,她跟颜楚第一次在一起是在酒精的推波助澜下吗? 盛夏至今都不知道,她会理智尽失,并非酒精,而是她喝了加了料的水,而这料还是外婆加的。 她能防备酒吧里的猥琐坏男人,却防备不了家里慈眉善目的外婆。 “跟你聊天,我的脑袋被驴给踢了。”盛夏愤然而起,朝房间走去。 叶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调侃道:“怎么还生气了?回来回来,我跟你分享,我帮你解惑。” 砰!盛夏回应他的是暴力的关门声。 盛夏被叶夜气坏了,忘记颜楚还在睡觉,她暴力关门,颜楚被惊醒,猛然坐起身,一副没有睡醒的惺忪模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继续睡。”盛夏愧疚的开口,坐在床边,噘着的嘴透露出她很不爽的心情。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颜楚怎么可能放任不管,环抱着她的腰,下巴搭在她香肩上,声音是没睡醒的沙哑。“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去揍他。” 盛夏偏头,望着颜楚,看着他眉宇间隐隐透着疲惫的倦意,愧疚又心疼。“叶夜整个就是态度,你昨晚就不该去找他聊聊。” 颜楚也觉得很冤,面对叶夜的威胁,他只能妥协,任凭叶夜压榨,他还不敢有怨言,媳妇没娶到手,大舅哥的话在丈母娘面前起到关键作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能屈能伸,等他跟盛夏领结婚证了,看他怎么报复叶夜。 “嗯,不找他聊了。”有前车之鉴,非必要颜楚不会主动去找叶夜,那家伙真是将卑鄙刻入了骨子里。 “颜楚,我脑子不好使,我要不要考虑去深造?”盛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她明明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面对叶夜的祸水东引,她却只能落荒而逃,太憋屈了。 “谁说你脑子不好使了?叶夜吗?你等着,我去揍他。”颜楚不淡定了,盛夏想深造,他支持,以这个理由去深造,他不能接受。 “去揍吧,去揍吧。”盛夏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近墨者黑,颜楚跟盛夏在一起久了,人都变得暴躁了,能用武力解决的事,绝对不会多费口舌。 “你不阻止吗?”颜楚没放开盛夏,反而愈加用力抱着她,下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新冒出来的胡渣扎得盛夏的脖颈痒痒地,偏头想要躲闪。 “我阻止什么?叶夜一句大舅哥,你就会很没骨气的认怂。”盛夏很不给面子的开口,叶夜最擅长拿捏人的弱点,这些年她在叶夜身上吃了太多亏,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种。 叶夜这个人没有什么原则,只要效果显着,同样的招数屡试不爽,柿子越软越捏。 颜楚郁闷的放开盛夏,躺下望着天花板,妹夫遇到大舅哥的悲哀,这种憋屈的心情,盛夏是体会不了的。 如果没有盛夏,他会容忍叶夜,开玩笑,哼!叶夜敢招惹他,他会让叶夜回庐重新改造。 可惜,没有如果,他爱惨了盛夏。 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丈母娘,嫁谁不好,偏偏嫁给叶夜的父亲,让叶夜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乔柯也是被盛夏暴力的关门声惊醒,睡了三个小时,体力和精力都恢复到最佳状态,这就是乔柯,即使两天不闭眼,只要睡一两个小时,她就精力充沛。 乔柯走出房间,见叶夜坐在餐桌前发呆,忍不住叫道:“叶总。” 叶夜一愣,敛起思绪,狭长的凤眸冰冷的看着乔柯。“收拾行李,回a市。” “现在吗?”乔柯美眸里露出惊讶,国外的工作已经交接,他们根本不需要着急回a市。 叶夜眸光危险地眯起,森冷地开口。“怎么?你想留在c市?” 乔柯沉默,面容上带着几分凝重。 “乔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助理。”叶夜言下之意,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我不放心夏夏。”乔柯说出她的疑虑。 “你去说服她跟我们一起走。”叶夜左手撑着下巴,受伤的右手放在餐桌上,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 “叶总。”乔柯为难的开口,她的话,盛夏会听,却不会顺从,尤其是回叶家,乔柯有自知之明,她说服不了盛夏。 “没这个能耐就别瞎担心她,我们在这里打扰他们,他们未必待见我们。”叶夜勾了勾嘴角,这次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盛夏对他已经没有敌意了,接受他,接受叶家,只是时间问题。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乔柯转身去阳台。 乔柯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将房间让出来,让叶夜换衣服,乔柯趁机敲响隔壁的房门。 盛夏来开门,见乔柯穿戴整齐,目光闪了闪,有些不舍的开口。“姐,你们要走了吗?” 乔柯一愣,她是来向盛夏道别的,可是她还没说出口,盛夏却抢先一步。“你知道我们要走?” “嗯。”盛夏点头,又说道:“他说的,等你醒了,你们就离开。” 乔柯笑了笑,盛夏一把抱住她。“姐,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乔柯拍了拍她的后背,眼中流露出的更多是对她的担忧。“夏夏,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 “不行。” “不要。” 盛夏和颜楚异口同声开口。 颜楚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拖鞋都来不及穿上,赤着脚快步上前,一把将盛夏从乔柯怀中夺走,戒备而阴寒的目光警告的盯着乔柯。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乔柯尴尬的开口,见颜楚将盛夏护在身后,乔柯很想指责他,早赶什么了?他若是一直这么护着盛夏,会发生这种事吗?盛夏会流产吗? 流产,不仅是颜楚心中的痛,也是盛夏心中的痛,她不会为了打击颜楚而连同盛夏一起刺伤。 “姐,一路顺风。”盛夏将颜楚推开,上前又抱住乔柯,在她耳边低声道:“姐,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揍不死他。” 乔柯一愣,随即暖心一笑。“瞎说什么呢?” 送走乔柯和叶夜,盛夏开心极了,忍不住哼起小曲,对乔柯的那点不舍,全被叶夜的离开而取代,盛夏是真害怕,叶夜把她劈晕,然后带走。 叶夜没有强行将她带走,这就意味着她不需要提心吊胆了,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个城市生活了。 “他走了,你就这么开心?”颜楚在她身边坐下,溺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她除了开心,还有些小人得志。 “当然开心了,你不开心吗?”盛夏问道,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说叶夜是瘟神。 “开心。”颜楚笑了笑,叶家是真的很纵容她,叶夜离开前,除了让他别泄露盛夏的身份,还跟他说了一句话。 “不爱她了,请别伤害她,放她离开。” 他爱她,伤害谁也不可能伤害她,这次的事……嗯,是他的罪过,绝对不容许自己再犯。 叶家继女这个身份,越少人知晓,对盛夏来说越是安全。 颜楚突然理解,盛夏的身手为何如此好,保镖再多也不如自己有本领保护自己,像他们这些站在顶峰的家族,除了让人觊觎,也会树敌,敌暗我明,很容易被偷袭。 颜楚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颜楚面色凝重。 “怎么了?”盛夏问道,见他不接,催促。“你怎么不接?” “医院来电。”颜楚说道。 “医院的来电,你还不快点接,人命关天,你犹豫什么?”盛夏是急性子,直接帮他接了。 颜楚在家时,没有生命垂危的病人,医院是不会给颜楚打电话。 “颜主任……” “他马上来。”盛夏抢先一步开口,推着颜楚。“别磨磨蹭蹭了,快去医院。” “我给盛天佑打电话,让他来陪你。”颜楚也不浪费时间,回房间换衣服。 盛夏想说不用,又顾虑着颜楚担心自己分心,去门口将他的鞋从鞋柜里拿出来,车钥匙也拿在手中,等着颜楚换好衣服出来,时间就是生命,浪费一秒都有可能错失黄金抢救时间的良机。 送走颜楚,盛夏更无聊了,一会儿去卧室躺着,一会儿到客厅坐着。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起,盛夏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盛天佑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出现在盛夏的视线里。 “我最爱的姐。”一见盛夏,盛天佑就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松开,松开,全是汗。”盛夏很是嫌弃,拍打着盛天佑的肩膀。 “天气太热,我又不熟路,姐夫发的定位又是在小区里,楼栋和楼层都需要我自己找,我问了几个大爷大妈才找到。”被嫌弃了,盛天佑很委屈,扯着衣领闻了闻,好吧,汗臭味不好闻。 “快进来。”盛夏拉着盛天佑进屋,快速关上门,外面的温度和家里的温度简直是两个世界。 空调啊!在大夏天真是个救命般的存在,感恩发明空调的人。 “你来就来吧,还学人家提什么水果篮。”盛夏目光锁定在盛天佑提着的水果篮上,嗯,她的天佑长大了,都知道去别人家不能空手了。 “呵呵。”盛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耙了耙头发。“我不是想着,第一次来姐夫家,总不能空手来吧,不是说礼多人不怪嘛。” “他没那么讲究,何况,他是让你来陪我。”盛夏想说,颜楚是找盛天佑帮忙,转念一想,盛天佑是来陪她,这么说又不太合适。 “姐夫不讲究,我不能不懂事。”盛天佑想将水果篮给盛夏,又想到盛夏流产,她是病人,他怎么能让她提东西呢!“需要换鞋吗?” “随便你,你想换就换,不想换就不换。”盛夏双手环胸,懒散的靠着墙。 盛天佑想了想,他又不着急离开。“还是换吧,这大夏天的,我穿的又是运动鞋,我还是汗脚,捂在鞋里不舒服,只是,姐,你回避一下,我的脚味重,会熏到你。” “又不是没闻过你的臭脚。”盛夏白了盛天佑一眼,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凉拖鞋给盛天佑换。 盛天佑呵呵笑,在盛夏面前,他也没那么讲究,如果有颜楚在,他会有些拘谨,颜楚不在,只有盛夏在,随性多了。 盛天佑的脚是真的臭,盛夏忍不住捏住鼻子,眼中却没有嫌弃之意。“天佑,你这鞋不行啊!” “没办法,我妈又舍不得给我买双好点的。”盛天佑耸耸肩,拿起喷鞋雾,在他的鞋里一阵猛喷。 “没事,她不给你买,你姐我给你买。”盛夏手搭在盛天佑的肩上,对那个吝啬的婶婶,盛夏也是无语,婶婶又不是没存着钱,买什么都要货比三家,然后砍价。 “姐,还是你对我最好,还是你最爱我。”盛天佑抱住盛夏,一阵感动。 “行了,别煽情了,去卫生间洗一下脚。”盛夏推开盛天佑,他的脚臭味儿,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卫生间在哪儿?”盛天佑提起水果篮,环视四周,卫生间很好找,盛天佑迈步,将水果篮放在茶几上,朝卫生间走去。 盛夏坐在沙发上,在水果篮里翻找她跟盛天佑喜欢吃的水果,本想拿去厨房洗,盛天佑从卫生间出来,立刻制止。“姐,你想干什么?” “洗水果啊。”盛夏回答。 “放下,放下,我来。”盛天佑上前,抢走盛夏手中的果盘,说道:“你在坐小月子,我出门之前,我妈叮嘱了,你现在不能碰凉水。” 盛夏嘴角一抽,有那么夸张吗? 盛天佑拿着水果去厨房洗,出来见盛夏在看电视,盛天佑又开口。“姐,我妈说了,你现在不能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盛天佑,你是来陪我,还是来约束我的?”盛夏有些烦躁,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她现在只能吃饭睡觉吗? “那你看吧。”盛天佑也不执着,他还没成年,什么坐月子,什么月子病?他根本理解不了,问道:“姐夫让你看吗?” “不让。”盛夏接过盛天佑递来的香梨,狠狠的咬了一口。 “姐夫都不让啊!”盛天佑为难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看电视。”盛夏嚼着香梨,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样不好吧。”盛天佑犹豫,姐夫叫他来陪姐,是对他的信任,若是辜负了姐夫对他的信任,姐夫会对他失望。 “这香梨不错。”盛夏转移话题。 “真的吗?这水果篮我可是花了一百多。”盛天佑眼前一亮,买水果他也没有经验,全是卖水果的老板推荐。 “一百多?”盛夏挑眉,看了一眼水果篮里的水果,都是些便宜价格的普通水果。“你被坑了,这篮水果撑死不过百,你还花了一百多。” “啊!”盛天佑哭丧着一张脸,问道:“我现在找她退,还来得及不?” “她退不退给你,我是不知道,如果换成我,反正我是不退,这就好比在银行取钱,当面点清,离柜不负责。”盛夏笑看着盛天佑,对学生而言,一百多也是巨款。“行了,别哭丧着一张脸了,等你姐夫回来,我让他把水果钱给你。” “这样不好吧。”盛天佑不赞同,他买水果到姐夫家,让姐夫掏钱,还不如不买。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说是我要吃,我让你去买的。”盛夏笑着说道。 盛天佑一听,觉得靠谱,想了想,说道:“姐,我怎么感觉你像传说中的扶弟魔呢!坑姐夫的钱给自己的弟花,姐,当扶弟魔可不好。” 笑意凝结在嘴角,盛夏无语的看着盛天佑,扶弟魔?亏他想得出来。 “你姐夫有钱。”盛夏豪横的说道。 “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这是原则问题,嫁人不嫁妈宝男,娶妻不娶扶弟魔,姐,你没听说过吗?”盛天佑问道。 盛夏彻底无语了,张了张嘴,硬是吐不出一个字。 “姐……”盛天佑还想劝说。 盛夏狂傲一笑,霸气侧漏。“颜楚是不是妈宝男,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扶弟魔。” 还妈宝男,还扶弟魔?亏他想得出来。 盛天佑放弃劝说了,懒散的靠着沙发,环视四周。“姐,姐夫这房不错,给我呗。” 第八十六章 看她的病历 盛夏嘴角一抽,直接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香梨砸向盛天佑。“做什么美梦呢?” 上一秒还劝她不要当扶弟魔,下一秒就惦记这房子了。 接住香梨,盛天佑也不嫌弃,啃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开玩笑,开玩笑。” 盛夏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姐,这房子是姐夫租的,还是买的?”盛天佑问道。 “不知道,反正是你姐夫的。”盛夏也不清楚,是外婆给颜楚的,还是颜楚自己买的。 颜楚是颜家的继承人,有权有钱,能屈尊住在这里,全凭对外婆的孝心。 她以为颜楚孝顺外婆,是因为外婆有钱,现在想想,是她格局小了,颜楚自己就是富豪。 “虽然是老小区,地段好啊!房子宽敞,采光又好,比我爸妈租的那套好太多了,有这么一套房子,不愁娶不上媳妇,姐,你要对姐夫好点。”盛天佑说道。 盛夏默了,颜楚是富豪,想要嫁给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根本不愁娶不上媳妇。 她的格局小,盛天佑的格局就没打开。 “我住院的花费,等你姐夫回来,我让他转给你,你再转给婶婶。”婶婶爱财如命,这次愿意垫付她的医疗费,盛夏很是意外。 盛夏懂得感恩,婶婶没有弃她不顾,不仅垫付钱,还在医院照顾她。 盛夏不知道的是,盛妈是不想蹚浑水,是盛天佑威胁利诱的,她如果丢下盛夏不管,等她老了,生病了,盛天佑威胁她,也会丢下她不管。 请护理的费用很高,盛妈舍不得出钱,只能丢下工作,亲自照顾。 “姐,你不知道吗?”盛天佑问道,神情有些古怪。 “知道什么?”盛夏挑眉。 “昨天乔柯姐走的时候,给了我妈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你们走后,我妈就去查了,她却不告诉我,从她乐不可支的表情上,里面的钱肯定不少。”盛天佑有些不自在,盛夏是他的堂姐,他们的感情极好,盛妈却收了乔柯的钱,盛天佑让她退还,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盛夏一愣,还有这环节,拍了拍盛天佑的肩。“别有心里负担,我姐有钱,她既然给了婶婶,你就别说婶婶了,也别想着还给我姐,她给就收下。” “姐。”盛天佑总觉得亏心,这钱拿得很不厚道,害怕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以前我们没少花我姐的钱,这次怎么还不高兴了呢?”盛夏笑着说,乔柯给她的钱,有一半她花在了盛天佑身上,花得那叫个心安理得。 “姐,这次不一样。”盛天佑沮丧的耷拉着脑袋。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我姐的钱,都是我花了。”盛夏开导,盛天佑是禁不住的,在这件事情上,盛夏又不生气,影响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就豁然开朗。 电视放着,他们却没看,而是天南地北的聊,偶尔回忆过往,偶尔畅聊未来,盛夏跟盛天佑有很多话题聊,俩人只要钻到一起,嘴巴喋喋不休就没停过。 临近中午,门铃响起。 “姐夫回来了。”盛天佑兴高采烈的说道。 盛夏翻了个白眼。“你姐夫回来,会按门铃吗?送餐的来了,快去开门。” “外卖?姐夫给我们点外卖?”盛天佑很惊讶。 盛夏没有解释,催促他去开门。 盛天佑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盛天佑是陌生人,送餐员又不自信了,在空调房里待久了,是受不了外面的热浪,盛天佑拿手送餐员手中的食盒,说了一声谢谢,砰!关门。 盛天佑提着食盒,放到餐桌上。 “这是哪家的外卖啊?”盛天佑感觉食盒比食物更值钱,有一种买椟还珠的感觉。 盛夏走来,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取出,放到餐桌上,分量很足,她跟盛天佑根本吃不完,这次的汤是排骨山药汤。 早餐盛天佑没吃,早已饥肠辘辘了,面对美食的诱惑,盛天佑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盛天佑陪她聊天,心情舒畅,食欲大增,盛夏吃了半碗米饭,菜吃了不少,荤素搭配,汤里的排骨夹给了盛天佑,盛夏只吃山药,喝了半碗汤,肚子就饱了。 “姐,这是哪家的外卖?”盛天佑口齿不清的问道。 食不言,寝不语,没有这样的约束。 “不知道,你姐夫安排的,我只知道,这是他特意请营养师……” “营养师?”盛天佑很震惊,随即又一脸的羡慕。“姐,你看,姐夫对你多好,还专门给你请了营养师,做好了营养餐送到家里。” “你想多了,营养餐是他给他外婆安排的,我顶多算是沾了他外婆的光。”盛夏手肘抵在桌面上,双手交叉,下巴放在手背上,看着狼吞虎咽的盛天佑。 这才是男人吃饭的正常模式,叶夜跟颜楚被餐桌礼义束缚着,吃相极其优雅。 “外婆?姐夫还有外婆?她人呢?”盛天佑好奇的问,屋里没有老人的用品,也没有老人生活过的痕迹。 “她住对面,现在不在家,去她外孙家了。”盛夏有些想念外婆了,说好只去住几天,结果住了一个多月,也不来个电话。 “对面也是姐夫的?”盛天佑很震惊。 “不是,是他外婆的。”盛夏摇头。 “姐夫的外婆会将房子留给姐夫吗?”盛天佑问,他都快被盛妈给同化了,尽问些现实的问题,宛如,丈母娘关心女婿家的资产。 “颜楚只是外孙,人家有亲孙子。”盛夏这么说,盛天佑瞬间懂了。 他们是奶奶带大的,又生活在农村,在农村老一辈的思想观念很古板,虽然重男轻女的观念得到了改善,儿女双全的家庭,他们会将疼爱给女儿,财产只会留给儿子。 颜楚是外孙,想要继承老人家的财产,不太现实,除非老人家没有儿子,人家有孙子,会没有儿子吗?怎么轮也轮不到外孙继承。 “房子够住就行了,多了会出问题。”盛天佑感叹道。 盛夏微眯着双眸看着盛天佑,这小子不是长大了,他是被他妈给同化了,却没有他妈的贪婪,自成一派的那种。 吃饱喝足,盛夏让盛天佑自己玩,她不陪他了,她要回房睡午觉。 舒适的环境也好,恶劣的环境也罢,盛天佑都能适应,学校放假了,他在爸妈租的房子里,也是睡客厅的沙发,客厅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盛天佑也能安然入睡,这里有空调,就是沙发太硬了。 颜楚连着做了两台手术,一个患者是高速路上爆胞,另一个是高空跌落,两个都是从鬼门关抢回来,他只处理脊椎骨粉碎性骨折,其他地方由其他医生处理。 脊椎骨粉碎性骨折一般都比较严重,可能会损伤脊髓神经,可能会导致瘫痪,医院才会将他召回。 “李主任。” “颜主任,你要的病历。”妇产科主任将盛夏的病历给他。 “谢了。”颜楚接过。 “颜主任,其实,你想了解病人的情况,你可以用她的就诊卡在电脑上查。”李主任说道。 颜楚不语,李主任又开口。“颜主任,冒昧问一句,你跟她认识吗?” “认识,我的未婚妻。”颜楚说道,看着盛夏的病历,疲惫的面容变得阴沉恐怖,带着骇人的冷意。 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不为过,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还让她找不到他,愧疚吞噬着他,双眸闪烁着无限的懊悔与恼怒。 “啊!”骨科的人都知道盛夏是他的未婚妻,其他科的就不知,难怪李主任会很震惊。 颜楚压抑着滔天的悔恨,对李主任说道:“李主任,你去忙。” “那个孩子……”想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不对,称不上是孩子,只能算是胎芽,李主任很是惋惜。 在那种情况下,即便是知道是颜主任的孩子,她也无力保,不是她医术不精,而是……唉!算了,这是命,得认。 颜楚很早就离开了医院,车停在小区里,他在车里坐了很久,天都黑了,他也没下车。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夏,不知道她当时的情况,他还有理由说服自己,现在了解了她当时的情况,颜楚恨不得杀了自己。 口口声声说爱她,他却差点儿要了她的命,他是医生,她怀孕,他不知晓,她生病,他却由着她,没强行将她带到医院,如果,不顾她的抗拒,强行将她带到医院,即便是保不住孩子,至少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悔恨慢慢的侵蚀着他的神经,颜楚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路灯下妖冶的脸上笼罩着深深的悲恸,浑身泛着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吃完晚餐,盛夏和盛天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部新上映的恐怖片,为了营造恐怖的氛围感,他们还将所有的灯给关了。 吓死人不偿命的惊恐片断,两人看着完全没有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姐,这电影不行啊!”盛天佑忍不住开口抱怨。 “凑合着看,我开通了包月,花了钱的。”盛夏抱着抱枕,盛天佑想看足球赛,她不想看,盛天佑又争不过她,只能强迫自己陪她一起看电影。 “姐,姐夫怎么还没有下班啊?”盛天佑问了几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吃晚餐前,他就问盛夏,颜楚什么时候下班,盛夏说了个时间,是颜楚正常下班的时间,结果颜楚没回家,到了晚餐时间也不见颜楚回来。 他们没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餐,而是给他留了饭菜,晚餐结束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也不见颜楚回来。 “别管他,下班了他自己会回来。”盛夏说道,相比盛天佑的着急,她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我还要回家。”盛天佑急着回家,又说道:“时间晚了就没公交车了,坐出租车又太贵了,赚钱不易,能省则省。” 盛夏看着他,一脸的惊讶,这样懂事的话,以前的盛天佑是断然不会说,也不会感慨赚钱不易,更不会省钱,有多少钱花多少钱,婶婶扣着给他生活费,没钱了,他就找她要,她就找乔柯要,完全不懂得勤俭节约。 “我们的天佑长大了,懂事了,真好。”盛夏一脸的欣慰,伸出手揉搓着盛天佑的短发。 “姐,发型,我的发型都被你给弄乱了。”盛天佑哇哇叫。 “行了,你回去吧。”盛夏挥了挥手,盛天佑着急回家,她也不好挽留,她还想说让盛天佑住下,见他完全没有想要留宿的意思,盛夏就不开口了。 盛天佑年轻气盛,又放暑假了,他又特别好动,在家里闲不住,他能在家里陪了她一整天,也是难为他了。 “姐夫没回来。”盛天佑可不敢走。“姐夫特意打电话让我来陪你,在姐夫没回来之前,我可不敢走。” “别把他的话当圣旨般,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回去吧。”盛夏说道,盛天佑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 “姐,有件事,我想问你。”盛天佑转移话题,不想看电影,他就陪盛夏聊天,反正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等着盛夏为他解惑。 “你问。”盛夏斜睨他一眼。 “昨天那个男人是谁啊?”盛天佑终于问出口了,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却不是傻子,能看出点端倪。 盛夏一见那个男人就大大出手,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盛天佑都不知道他姐还有这样了得的身手。 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除了颜楚以外跟盛夏关系不一般的男人,这个话题太过于敏感,纵使盛天佑好奇心泛滥,他也没问出口,此刻,他真的忍不住了。 盛夏一愣,看着盛天佑的眸光有些闪躲,叶家的事,她不想让盛天佑知晓。 “一个朋友。”盛夏敷衍道。 “男朋友?前男友?”盛天佑惊呼出声,差点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姐,你什么时候瞒着我交的男朋友?” “瞎说什么呢?不是男朋友,也不是前男友,只是单纯的朋友。”看着盛天佑的反应,盛夏有些哭笑不得。 “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叛了姐夫,跟你那个男朋友藕断丝连了。”不怪盛天佑有这种想法,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不可见得的佼佼者。 如果不是颜楚足够优秀,他都想说服盛夏,弃了颜楚,选前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脚踏两只船的下惨是翻船。 “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佩服,佩服。”盛夏翻了个白眼,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姐,你……”盛天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直接问。“你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那个男人的?” 闻言,盛夏彻底怒了,将抱在怀里的抱枕砸向盛天佑。“盛天佑,在你心中,你姐我就是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坏女人吗?” “你不是道德败坏,你是经不起诱惑。”盛天佑接住抱枕,两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与其纠结着选其一,不如贪婪的全要。 “盛天佑,诱惑你个大头鬼,他是我哥,是我哥。”盛夏怒不可遏,第一次,她亲口承认了叶夜是她哥,在盛天佑善解人意的逼迫下,她承认了。 “啊!”这个意外,盛天佑有些接不住,错愕而震惊的看着气急败坏的盛夏。“大伯母现在那个老公的儿子?我靠!儿子都长得这么妖孽,那个男人肯定也不差,难怪大伯母会抛弃大伯……” 盛天佑越说越没声了,很是懊悔,他怎么能揭姐的伤痛呢? 有些往事不能深聊,聊一次伤一次,会把人弄得伤痕累累,盛天佑闭嘴了,目光锁定在电视屏幕上,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瞄向一旁的盛夏。 盛夏出奇的平静,若是以前,谁要是敢在她面前提及这些事,她一定会翻脸。 “姐,我……” “专心看电视。”盛夏面无表情的打断盛天佑的话,她不需要安慰,她知道怎么自我修复,只要给她时间,让她安静的待着,这次盛夏没有选择安静的环境,听着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恐怖尖叫声,她却异常平静。 “好,看电视。”盛天佑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哪儿来的那么重的好奇心,不就是两个男人,无论盛夏跟谁在一起,她都是他的堂姐,无论怀谁的孩子,他都是孩子的堂舅。 话赶话,居然就失了分寸,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在家里聊得不愉快,楼下的颜楚也倍受折腾。 眼见越来越晚,颜楚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哀戚渐渐的隐去,取代的不是愉悦,而是阴霾。 颜楚下车,迈步,上楼。 门外,颜楚深吸一口气,将所有负面的情绪掩饰,拍了拍脸膛,输入密码。 电视机的声音很大,掩盖了开门声,他们目光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内心里却各自纠结着,颜楚都站在他们面前了,两人才瞬间回神。 颜楚并不知道,他们聊天把心情给聊郁闷了,误以为他们看电视太入神了。 “姐夫。” “颜楚。”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第八十七章 外婆回来了 盛夏反射性的将手中的摇控器塞到盛天佑手中,盛天佑反应也快立刻关了,这配合默契,简直是绝了。 没有电视的声音,屋里瞬间安静,也变得漆黑一片。 两人的反应让颜楚哭笑不得,但凡他们在听到他输入密码或是开门之前将电视给关了,他都不会拆穿他们,他们偏偏看电视看得入神,他都站在他们面前了,他们才做出反应,此地无银三百两,有必要吗? 漆黑一片,谁也看不清谁脸上的表情,颜楚去开灯,屋子瞬间被照亮,颜楚来到盛夏面前,无奈的叹息。“你还在坐小月子,看电视对眼睛伤害很大。” “我没看。”盛夏心虚的否认,脸上是被抓捕的窘迫,嘴却很硬。 盛天佑很想附和,在颜楚犀利的目光下,他果断的放弃了睁眼说瞎话的念头。 颜楚揉搓着眉心,沉敛幽深的目光看向盛夏。“盛夏。” “我真没看。”盛夏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手指着盛天佑。“不信你问天佑。” “呵呵,姐夫,我姐说没看那就没看吧。”盛天佑尴尬一笑,看着盛夏的态度,只要嘴够硬,请律师打官司也会赢,他能说什么? “喂喂喂,盛天佑,什么叫我说没看那就没看吧?我本来就没看,是你要看,我只是……”盛夏脑海里灵光一闪,说道:“我只是在听。” 盛天佑无语的看着她,很想问她,这话,你信吗?“姐夫,没看多长时间,我们只看了一会儿。” “天佑,很晚了,你去房间休息。”颜楚对盛天佑说道。 盛天佑一愣,很想说,他想回家。“姐夫。” “我要上班,你姐在坐小月子,有你陪着她,我才放心。”颜楚斩断盛天佑想要回家的路,刚刚的事告诉他,盛天佑不靠谱,再不靠谱,盛天佑也是盛夏的堂姐,他们感情又好,即便盛天佑管束不了盛夏,至少可以陪着她,不让她在家里无聊。 有盛天佑陪着,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这任务,这信任,他能辜负吗?不能,他不能,盛天佑想了想,说道:“姐夫,你给我打电话,叫我来陪我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住下,没带换洗的衣服。” “等会儿,你把你的尺寸发给我,我给你安排。”颜楚说道。 这是要给他置办新的,盛天佑心动了,呸呸呸!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盛夏是他的堂姐,别说陪了,就是照顾她,他也义不容辞。 “姐夫,这怎么好意思呢。”盛天佑抓了抓头发,笑得很憨厚。 “他是你姐夫,他有钱。”盛夏特意将最后三个字加重了音。 “姐夫,姐,晚安。”再客套就虚伪了,盛天佑乐呵呵的朝房间走去,他是第一次进卧室,这是盛夏住的卧室,卧室里摆放着的都是盛夏的东西,盛天佑怀疑,他们是不是分房睡。 想到盛夏是在另一个房间睡的午觉,盛天佑又觉得他的怀疑有些多余。 盛天佑回房后,颜楚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了,一把抱住盛夏,将脸埋在她脖颈处。 他不让她看电视,她却偷着看,盛夏还以为他会对自己说教一番。 脖颈处有些湿润,盛夏猛然一怔,他在哭,意识到他在哭,盛夏被吓着了,僵硬着身子,抬手轻拍着他的肩,担忧的问道:“颜楚,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很苍白,此刻,除了说对不起,颜楚不知该说什么。 盛夏不傻,自然了然于胸,张了张唇,却吐不出一个字,安抚的话发挥不了效果,还不如沉默。 有些伤痛,语言是治愈不了,只能交给时间,慢慢淡忘,慢慢走出阴霾,才能根治。 两人在客厅里抱了很久,他们是怎么回的房间,是怎么睡意的,他们都不清楚。 盛夏醒来,已经不见颜楚的身影。 盛天佑习惯了早起,比颜楚还早,颜楚上班前,叮嘱了他几句。 “姐,你醒了?”盛天佑见盛夏出来,立刻将电视关掉。 “起这么早,他呢?”盛夏见盛天佑穿着昨天那身,她很是佩服他,如果换成是她,只要出了汗,将就一天还行,第二天继续穿,她可受不了。 说她有洁癖,又太严重了,她只是接受不了不换衣服。 “谁?姐夫吗?他上班了。”盛天佑起身,朝餐厅走去,将食盒里的早餐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姐,快来吃早餐。” 看着盛天佑勤快的样子,盛夏都错觉了,到底她是客人,还是他是客人。 “你不吃吗?”盛夏见盛天佑没动筷子。 “我吃过了。”盛天佑笑呵呵的说道,摸了摸后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昨晚你给姐夫留的饭菜,他没有吃,我就热来吃了。” 盛天佑饭量大,又酷爱动作,消化很快,半夜他就饿了,考虑到这是颜楚家,他就忍着,天还没亮,他就忍不住,出来找吃的,打开冰箱,见给颜楚留的饭菜没吃,他就热来吃了。 “估计在外面吃了。”盛夏有些不确定,想到昨晚颜楚的反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颜楚昨晚就流泪了,盛夏心里酸酸地难受,吃了几口,她就没食欲了。 “姐,不吃了吗?”盛天佑问道。 “不吃了。”盛夏摇头,盛天佑还想劝,盛夏却起身回房间。 盛天佑见她回房,以为她要睡回笼觉,将吃剩的早餐收拾到冰箱里放着,等他饿了,他吃,浪费粮食可耻。 来到客厅,打开电视,继续看足球赛。 盛夏回房,没睡觉,而是坐在飘窗上发呆。 “姐姐姐,你睡了吗?”盛天佑站在门外,他没有直接开门进去。 敛起思绪,盛夏拍了拍脸颊,深吸一口气。“没睡。” “没睡就出来,刚刚有人送来了很多东西,都是些名牌,我都不敢拆开看。”盛天佑说道。 盛夏一愣,想到昨晚颜楚说的话,起身开门,盛天佑见她出来,立刻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客厅。 “姐,你看,这么多东西。”盛天佑兴奋的指着那些精致的购物袋,茶几上摆放不下,有些还放在地上。 盛夏看了一眼,都是男装,大到外套,小到袜子,颜楚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盛夏想到上次,外婆拉着她去逛商场,也是满满的一大堆。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任性,花钱如流水。 “这都是你的。”盛夏笑着说道。 “我的,都是?”盛天佑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没做梦吧?” “没有。”盛夏捏了捏他的脸,用了很大力,痛得盛天佑哇哇大叫。“都是你的尺寸,你不是想换鞋吗?你看看,都不用我了,你姐夫给你安排了。” 盛夏还想着,等她坐完小月子,她就拿着颜楚的付款码,带着盛天佑去商场给他买鞋,多买几双,让他换着穿。 “真的都是我的?”盛天佑还是觉得不现实。 “你换上试试,我帮你参谋参谋。”盛夏随手提起一个购物袋塞给盛天佑,他也没多看,转身兴高采烈去房间,没一会儿,盛天佑又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盛夏问道:“怎么?不合身吗?不应该啊!都是你的尺寸。” 盛天佑不语,重新提了个袋子去房间。 盛天佑换了一身又一身,有些是搭配好的,有些是盛天佑搭配的,搭配完不完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顺眼,他身子高,又强壮,皮肤偏黑,跟颜楚一样,天生的衣架子。 盛天佑还未成年,身高比颜楚矮不了多少,他觉得自己的身高会超过颜楚,他还有长的机会,颜楚却没有了。 颜楚给他安排的服装,都是青少年流行款式,尤其是鞋,全是运动鞋,一分价钱一分货,上脚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盛天佑试得欢,盛夏却有些兴致缺缺了。 开门声响起,盛夏以为是颜楚回来了,却不是颜楚,而是外婆。 “盛丫头。”外婆风尘仆仆的进来,慈祥的目光里满是心疼。 “外婆。”盛夏站起身,错愕不已,外婆走了一个多月,突然就回来了。 外婆什么也没多说,心疼的将盛夏抱在怀中,苍劲的目光里溢满了怜惜,她才离开多久,他们就出事了,她让他们过二人世界,他们却……外婆很惋惜,却无力改变。 “奶奶,您忘了表哥的话吗?”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外婆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放开盛夏,拉着她的手。“盛丫头,他叫杜俊逸,我的大孙子,也是小颜的表弟,小逸,叫表嫂。” 杜俊逸长相俊朗,不似颜楚那么妖冶,也不似叶夜那么妖孽,杜俊逸是那种沉稳干练的俊朗,眉宇之间,英气逼人,有大将之风的霸气,也有内敛其身的沉稳。 “表嫂。”杜俊逸脸上的笑很温和,声音也温润,很是顺耳。 “你好。”盛夏礼貌微笑,她没叫杜俊逸,他是颜楚的表弟,难道她叫他表弟吗?她若是跟颜楚领了结婚证,身份在那里摆着,她叫得出口,她现在还没离婚,跟颜楚的关系不清不楚,叫杜俊逸表弟就有些过分了。 “表嫂真……可爱,跟表哥很般配。”杜俊逸真心夸赞盛夏跟颜楚般配。 盛夏穿着随意,五官精致,却是张娃娃脸,脸颊边的酒窝很迷人,素颜的她让人看着很舒服,看惯了精心妆容加持的美女,盛夏这张素颜令人眼前一亮,没有妆容的加持也能让人惊艳,这才是真正的美。 盛夏给人的感觉就是小,像邻家小妹妹。 颜楚会喜欢她,杜俊逸在意外的同时又不那么意外。 “是吧,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我没骗你们吧。”外婆拉着盛夏的手,想到她的遭遇,眸光又暗然失色。 颜楚太不靠谱了,这次的事外婆对他失望透了,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外孙,她就带着盛夏离开他。 杜俊逸笑了笑,保持缄默,其实,般不般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颜楚喜欢。 他明明只比颜楚晚出生一个小时,却总感觉辈分都低了一辈。 “叮当,看看这套怎么样?”盛天佑突然蹦了出来,以滑稽的姿势展露自己。 三人同时一愣,错愕地看着盛天佑,盛夏抚额,盛天佑这姿势太丢脸了,别说他是她的堂弟。 “哟,来客人了啊?”盛天佑站直了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露出灿烂的笑容。 “盛丫头,他是?”外婆问向盛夏,并没有怀疑盛夏的人品,正常情况下,在自己外孙的家里,看到除了外孙以外的男子,而且外孙又不在家,只有外孙媳妇在家,有所怀疑也正常。 “我堂弟……” “是天佑啊!”外婆打断盛夏的话,放开盛夏的手,走向盛天佑,拍了拍盛天佑的肩。“不错,不错,小伙子真是壮实。” 这是唱哪出啊?盛天佑一脸茫然的看向盛夏。 “颜楚的外婆。”盛夏说道,外婆反应过快,根本没给她介绍的机会。 盛天佑恍然大悟。“原来是外婆啊!呵呵,外婆,您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外婆,您真漂亮,气质真好,外婆,您有六十吧?” 盛夏再次抚额,没脸看盛天佑,这小子的嘴啊!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杜俊逸唇角微微上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外婆被盛天佑给逗乐了,顺耳的话谁都爱听。“小伙子嘴真甜,我都八十多了。” “啊!”盛天佑一脸的震惊,认真的打量着外婆。“外婆,您说笑吧,您怎么看都不像有八十,顶天了六十。” 外婆拉着盛天佑坐在沙发上,盛天佑毫不吝啬猛夸,外婆很爱听,无论是她的孙子,还是她的外孙,内敛稳重,木讷寡言,像盛天佑这么透彻纯真,又健谈的,只有颜梵那小子。 杜俊逸跟盛夏插不上嘴,索性保持缄默,盛天佑说不累,外婆听不累。 盛夏庆幸,盛天佑跟外婆没有血缘,他们若是有血缘,估计外婆的养老钱都会在盛天佑花言巧语下,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颜楚只上了半天班,没到中午,他就回来了,家里没有电视机的声音,只有欢声笑语。 “小颜,下班了。”外婆只是看了一眼回来的颜楚。 “表哥。”杜俊逸叫了一声。 “姐夫。”盛天佑也叫了一声。 听到盛天佑叫颜楚姐夫,外婆心里乐开了花,心里愈加喜欢他了,他是盛夏的家人,目前她见到的第一个亲家,外婆肯定要区别对待。 盛夏没出声,只是看了颜楚一眼,颜楚跟外婆打了声招呼,朝杜俊逸点了点头,便朝卫生间走去。 洗完后,走出卫生间,颜楚走向盛夏,在众人一脸茫然的目光下,拉着盛夏回房间,然后关门。 “颜楚,你干什么?外婆他们还在外面。”颜楚拉着她的手,她跟着他走,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被他拉到房间,盛夏才反应过来。 家里有客人,还有长辈,丢下他们回到房间,还关上房间,这不是明摆着嫌弃他们吗? “心情不好?”颜楚从她身后抱着她,下巴搭在她肩上。 “没有。”盛夏摇头,她那有心情不好。 “外婆回来,你不高兴?”颜楚问,她问了他几次,外婆什么时候回来,说她想外婆了,他才打电话让外婆回来,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外婆。 只说了他害得盛夏流产,差点儿让她丢了命,颜楚保留了,不是怕承受外婆的怒火,而是考虑外婆年事已高,有些事她老人家能接受,有些事她老人家接受不了。 外婆满心期盼着盛夏怀孕,怀上了又流产了,原以为外婆会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外婆却没有骂他,一句重话都没说他,反而还开导他,甚至还叮嘱他别总是在盛夏面前提前流产的事,这个孩子与他们无缘,这是命,得认,可以在心里缅怀,却不能表露出来,盛夏见了会难受,会自责。 “没有不高兴,我只是……”盛夏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不解释了,问道:“外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你说想她了,我就打电话让她回来。”颜楚放开她,握着她的双肩,转过她的身子,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颜楚,你不该这样,外婆没有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盛夏捧着他的脸,看着这张妖冶的脸,感慨万分,有些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颜楚不语,什么原因他心里清楚。 “颜楚,外婆是回来看我,还是回家不走了?”盛夏问道,外婆风尘仆仆,显然没回家,也没有行李,她那个孙子也没离开,上次他来接外婆,外婆都没让他们认识一下,这次还介绍了。 “看你。”颜楚停顿一下,沉思了几秒,接着又说道:“下午就要走,或许……” 有些事颜楚终究还是隐瞒了下来,盛夏心思单纯,不该被尔虞我诈的阴谋所扰。 颜楚不说,盛夏也不追根究底的问,不知情就可以无忧无虑,没有贪婪的欲望就没有患得患失的苦恼。 第八十八章 他是你的表哥 “我出去陪外婆聊天。”盛夏放开颜楚,转身打开,走出卧室,她把外婆让给盛天佑,是因为她以为外婆回来了就不会走,她有的是时候跟外婆相处,现在得知,外婆下午就要走,她要珍惜跟外婆待在一起的时间。 颜楚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盛夏的身影,幽深的眸光眷恋情深似海,嘴角微微的扬起弧度。 “外婆,我想您了。”盛夏坐在外婆左边,抱着外婆的左臂,亲昵的在她的手臂上蹭了蹭。“外婆,您也太狠心了,明明说只去两三天,结果呢?走了一个多月。” 上次没有送别,这次她不会留遗憾。 “盛丫头,对不起,计划赶不上变化,外婆也不想,外婆也想你。”外婆一脸的慈爱,怜惜的抚摸着盛夏的脸颊,遭了罪的盛夏,愈加清瘦了,脸颊上都没多少肉了,外婆很是心疼。 盛夏心里泛起苦涩,是什么样的变化让外婆回不了家?盛夏扬起一抹甜美的笑。“算了,原谅您了。” “呵呵,我们盛丫头真是大度,外婆很喜欢。” 盛天佑坐在外婆右边,盛夏坐在外婆左边,盛夏腻歪着外婆,盛天佑却与她保持着肢体动作,他毕竟不是外婆的血缘至亲,该疏远的还是要疏远。 杜俊逸看着这承欢膝下的温馨画面,这是在他们的家族里不曾有过的画面,老,就要尊着,幼,就要爱着。 而这份尊老爱幼谁又是真心呢? 颜楚朝杜俊逸使了个眼色,杜俊逸立刻会意,两人来到阳台外,杜俊逸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 颜楚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烟瘾犯了?” 杜俊逸一愣,笑了笑。“你要吗?” “我家禁止吸烟。”颜楚掠起冰冷的眸,犀利的好像直接穿透杜俊逸的心房。 杜俊逸嘴里含着烟,打火的动作僵硬住了。“阳台也不行吗?” “不行。”颜楚的声音更冷了一分,眸子锋利如刀子,只要杜俊逸敢点燃,他就敢把杜俊逸从阳台上丢下去。 “我烟瘾犯了。”杜俊逸不死心,刚刚在客厅里,他的烟瘾就犯了,考虑到开了空弹,盛夏在坐小月子,奶奶又年事已高,盛天佑未成年,他忍着没在客厅里吸,现在来到阳台了,没有顾虑了,他可以吸了,偏偏颜楚不让。 “忍着。”颜楚一字一顿无比清晰,霸气十足。 杜俊逸掠眸,诧异的眼神盯着颜楚,不可置信,对峙几秒,杜俊逸妥协,将嘴里刁着的烟放回烟盒里。 “我记得你也是要抽烟。”杜俊逸说道,只是没有他的烟瘾大,颜楚的自控力很强,有时候杜俊逸都怀疑,颜楚是真没有烟瘾,还是刻意强忍着。 “你记错了。”颜楚说道。 “表哥,我抽的第一根香烟是你给的。”杜俊逸提醒道。 颜楚想了想。“戒了。” “我信。”杜俊逸不反驳,以颜楚的定力,别说是烟瘾,就是毒瘾,只要他想,都能戒掉。“为她吗?” 有时候他们抽的不是烟,而是寂寞,受了感情伤,烟是最好的灵丹妙药,一旦真的动情,为了一个女人下定决心戒烟的男人也有,只是不多。 “你有意见。”颜楚幽黑的眼底寒芒一闪。 “没有,完全没有。”杜俊逸立刻摇头,就颜楚这阵势,他敢有意见吗?非灭了他不可。“表哥,我很好奇,你怎么就爱上她了呢!她应该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很了解我吗?你来告诉我,我喜欢什么类型的。”颜楚微眯着双眸危险的看着杜俊逸。 杜俊逸慵懒的靠在阳台的护栏上,转动着手中的烟盒,这家伙,锋芒尽露却狡诈深沉。“了解你,谁又能真正的了解你颜楚。” 颜楚不语,眸光透过落地窗锁定在盛夏身上,幽深的眸光瞬间变得柔情温和,盛夏抱着外婆的手臂亲昵地靠着,盛天佑这张嘴太能忽悠了,毫无底线的夸,将外婆夸得眉飞色舞,她都插不上嘴,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盛夏抬头,隔着落地窗四目相视,颜楚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让她一愣,随即毫不吝啬地给颜楚一个飞吻,搅乱一池清水,便迅速移开目光。 杜俊逸见状,忍不住笑出声。 颜楚深眸蓦地一鸷,看向杜俊逸,寒星四射。“笑什么?” “没……我在笑吗?你看错了吧。”杜俊逸止住笑声,只是那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后了,轻咳一声,说道:“邻家小妹妹与邻家大哥哥,萌生兄妹之情的多,萌生男女之爱的少。” “需要我帮忙吗?”颜楚转移话题。 “不需要。”杜俊逸想也未想,直接拒绝,随即又开口。“这是我们家族的事,我能处理好。” “她是我的外婆。”颜楚提醒道,事关外婆的事,身为外孙的他,做不到冷眼旁观。 “小姑在天有灵,是不希望你插手杜家的事。”杜俊逸叹口气,有颜楚相助,他如虎添翼,可惜,他不能接受,外婆也不会同意。 颜楚低眸,不语,想到他那个去世多年的妈,她的长相都快要淡忘在他的记忆里了,她临终前的话他却记忆犹新。 母亲是受到外婆的牵连才会丧命,父亲深爱着母亲,至今也无法原谅外婆,杜家与颜家恩断义绝,斩断了一切与杜家的商业合作,杜家发生家族内乱,也不知是看在去世的母亲份上,还是考虑到他跟杜家的关系,父亲没有趁火打劫。 良久,颜楚开口。“杜俊逸,保护好外婆。” “我会的。”杜俊逸浓眉渐渐紧锁起来,抬头望着天空,却被烈日的光刺痛了眼,杜俊逸也倔,咬牙瞪大双眼与阳光对抗,几秒他就败下阵来,眼泪都出来了。 颜楚看着他幼稚的行为,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说道:“不想要眼睛,先去医院把眼角膜捐了。” “谁不想要眼睛了?”杜俊逸抗议,他只是低估了太阳的光。 颜楚直接不理睬,推开落地窗迈步,嗯,还是空调房里舒服,他才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他都感觉汗流浃背了。 颜楚都进屋了,杜俊逸也没继续在阳台待着,他不怕热,也不惧高温,40度的高温,纵使不开空调,他依旧能安然入睡,却也不拒绝享受,天热,空调制冷,天冷,空调制热。 颜楚来到盛夏身边坐下,看着能说会道的盛天佑,他完全不惊讶,毕竟他见识过。 杜俊逸却是相反,觉得盛天佑很呱噪,烦透了,偏偏对奶奶很受用,看看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如果她的子孙们都像盛天佑这般能说,估计死都瞑目了。 盛夏放开外婆的手臂,挪了挪屁股,朝颜楚靠近,低声问道:“你们在阳台上聊了什么?” “家常。”颜楚熟练的搂着她的腰,碍于外婆跟杜俊逸在场,盛夏有些抗拒,颜楚却当众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盛夏脸颊瞬间泛红,在长辈面前,如此轻浮,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在她快要炸毛时,见他们的目光根本没在她和颜楚身上,盛夏这才松了口气,警告的瞪了颜楚一眼。 “真的只是聊家常?”盛夏不信,双眸里满是狐疑地瞅着颜楚。 “真的,我跟他不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颜楚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尖。 杜俊逸拿着手机,看似注意力在手机屏幕上,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颜楚那句不熟,他很有意见,却选择了保留,好吧,颜楚说不熟,他们就不熟。 “聊家常把人给聊哭了。”盛夏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听见了,两人一前一后从阳台进来,她就注意到杜俊逸不正常,眼睛红红地,他还时不时揉搓,显然是哭泣过。 “谁哭了?”外婆看着他们,一脸好奇地问。 砰!杜俊逸没拿稳手机,手机落在地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杜俊逸很淡定,双眼泛红,显然是被阳光给射伤了。“别看我,我没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盛夏说道,相比杜俊逸的嘴硬,盛夏更喜欢颜楚,昨晚颜楚在她面前就流泪了,也没见他嘴硬的否认,哭就哭,有什么好否认的。 开心笑,伤心哭,这很正常啊! “你伤心什么?我还没死,你伤心个什么劲啊?”外婆直逼杜俊逸,在场所有人就他的眼睛是红的,流过眼泪的迹象。 “奶奶,我没伤心。”杜俊逸很冤,求救的目光看向颜楚,他是阳台上唯一的目击者,颜楚能帮他佐证。 “他想妈妈了。”颜楚冷不丁的开口,他不是猪队友,他不坑杜俊逸,他只会踩扁。 “颜楚。”杜俊逸脸色一沉,咬牙切齿。 “叫什么颜楚?没礼貌,他是你的表哥,直呼兄长名,国学课你是怎么学的?”外婆随手抓起抱枕朝杜俊逸砸去。 “奶奶。”杜俊逸接住抱枕,忍不住抱怨。“他只是比我先出生一个小时。” “就是比你先出生一分钟,他也是你的兄长。”外婆气呼呼的说道。 如果外婆凶的对象是颜楚,盛天佑会出声维护,外婆凶的是杜俊逸,他又不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冷眼旁观。 盛夏很愧疚,她只是好奇,没曾想到局面就恶向发展了。 杜俊逸不敢反驳了,也不敢抱怨了,幽怨的瞪了颜楚一眼,弯身捡起手机。 “你还敢瞪他,今天我真要好好教训你,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尊重兄长。”外婆抄起茶几上放着的一把水果刀,盛天佑和盛夏见动刀了,若是再不阻止就要见血了。 “外婆。”两人异口同声叫道,盛夏抱住外婆,盛天佑小心翼翼抽走外婆手中的水果刀。 “外婆,冷静,冷静,他是您的亲孙子。”盛天佑安抚道。 “天佑啊!还是你心善啊!正因他是我的亲孙子,我才要好好教导。”外婆气得吹胡子瞪眼。 盛天佑嘴角一抽,这是教导吗?“外婆,教导是可以的,动刀就严重了。” “严惩才能大诫,俗话说,棍棒之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人。”外婆说道。 “动刀就要出人命。”盛天佑提前,他安抚外婆,盛夏将水果刀拿到厨房里,等她出来时,外婆已经被盛天佑安抚成功。 午餐时间到了,午餐也送到了。 盛夏想提醒他们吃午饭了,外婆却站起身,动作优雅的抚平着身上的旗袍。“我们该走了。” “走?”盛夏一愣,也跟着起身。“这么快?” 颜楚说了,外婆只是回来看看她,不是说下午走吗?午饭还没吃,怎么就急着要走了? “他想妈妈了,何况,儿行千里母担忧,估计,他妈也在想他。”外婆心里酸酸地,握着盛夏的手,她舍不得盛夏,可是她必须远离盛夏,有女儿的前车之鉴,她绝对不会让盛夏重蹈女儿的覆辙。 保护盛夏,远离盛夏,不见面,不联系,就是对盛夏最好的保护。 盛夏错愕一怔,这理由太绝了,她竟无话反驳。 杜俊逸泛红的眼眸中折射出几丝不耐烦,催促道:“奶奶,您快点,我妈还等着我回家陪她吃饭。” 迟早都要走,不如早离开。 盛夏冷冷地斜睨杜俊逸一眼,催催催,催什么催?妈宝男,我呸!活该娶不上媳妇。 杜俊逸很想瞪回去,在颜楚充满危险的眸光下,杜俊逸冷哼一声,转身迈步,朝门口走去,颜楚是兄长,有奶奶偏帮,他是讨不到便宜。 盛夏跟外婆依依不舍,杜俊逸这次没催了,站在门口,耐心的等着她们话别,颜楚失去耐心了,将外婆怀中的盛夏拉出来,抱在自己怀中。“外婆,路上小心,俊逸,开车小心点。” “好的,表哥。”最后两个字,杜俊逸是从牙缝迸出。 “天佑,下次外婆回来,来外婆家作客。”外婆对盛天佑说道,随即又看向颜楚。“照顾好她,盛丫头,外婆走了。” “外婆。”盛夏鼻子一酸,眼泪溢出眼眶,不舍的望着外婆。 看着眼泪摩挲的盛夏,外婆心疼又难受,眼眶泛红,外婆戴上墨镜,一滴凝结的泪珠悄然溢出眼眶,转身迈步,潇洒离开。 “外婆。”盛夏声音哽咽,想要追上去,颜楚却紧抱着她,看着她因为分别而难受,他后悔了,不该让外婆回来看她。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外婆脚下一顿,却没有停下脚步,怕自己狠不下心离开,加快步伐离开。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吃午饭,中午的太阳最毒辣,没有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出门,从出门到坐上车,外婆都没遇到一个熟人。 一辆普通的轿车,在车群中完全不起眼,杜俊逸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坐的外婆,调侃道:“奶奶,我都怀疑,她才是您的亲孙女。” 当年奶奶离开杜家,走得那叫个潇洒决绝,都没跟他们任何一个人道别。 如果不是看到奶奶跟盛夏难舍难分的样子,杜俊逸依旧相信他的奶奶冷血无情。 “她真心待我,我真心待她,你有意见?”外婆取下墨镜,抽出一张抽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活到她这个年纪,有什么看不开的,死别她都经历了,还怕生离吗? 盛夏不懂克制情绪,伤心了,她会哭,开心了,她会笑,没有矫揉造作,很是真实单纯,这样的盛夏,叫她如何不疼爱,如何不以真心对待? 亲眼见到她的女儿死在自己面前,除了滔滔的仇恨,和为女儿复仇的决绝,她硬是忍着一滴眼泪没流,见盛夏对她不舍的哭泣,触动了她内心最软的一处,她忍不住落泪了。 “没有。”杜俊逸摇头,他敢有意见吗?想了想,忍不住说道:“奶奶,我也爱您啊!” 外婆无视孙子的表达爱意,问道:“这次我们秘密回来,有人察觉吗?” “奶奶,我办事,您放心。”杜俊逸拍着胸脯保证。 “对你,不是不放心,这次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丝破绽都不能露,我不想盛夏重蹈你小姑的覆辙,因我,已经让小颜失去了母亲,我不想再因我,让他失去爱人。”外婆眼里浸染着无尽的伤痛。 面对女儿的死,那种悲痛欲绝,那种无力自责,折磨得她几乎崩溃,若不是想着为女儿复仇,估计她会以死求解脱。 女儿的仇,她是报了,可那又如何?她的女儿永远也回不来了,永远亏欠小颜,让他失去了母爱。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小颜牵连进来,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们。 “奶奶……”杜俊逸想安抚,却又不知如何安抚,人死不能复生,让奶奶节哀吗?这不是在戳奶奶的心窝吗?“奶奶,表哥想帮我。” “你同意了?”外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一团怒火在眼中跳跃,苍劲的目光里迸射出冷厉的寒芒。 “没有。”杜俊逸摇头,又说道:“我拒绝了。” 第八十九章 是那个杜家吗 “你以我为借口拒绝他?”外婆松了口气,以她对颜楚的了解,只要颜楚开口了,就已经做了决定,以她对杜俊逸的了解,他是说服不了颜楚放弃,除了杜俊逸告诉颜楚,是她不同意。 “不是,我利用了小姑。”杜俊逸说道,他们深知小姑是因奶奶而死,自从小姑死后,他们很少在奶奶面前提及小姑。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倏地攥紧,痛意袭上心头,外婆缓缓闭上眼晴,默默承受着锥心般的痛,无所谓,只要能说服颜楚放弃助杜俊逸的念头,利用谁都无所谓。 杜家的水太深,像杜家这样阴暗的家族,颜楚远离为好。 “你做得好。”外婆难得夸奖这个孙子。 闻言,杜俊逸瞳孔之中迅速的跃过了一抹惊诧,利用小姑拒绝颜楚帮助,原以为奶奶会生气,没想到奶奶会赞同,杜俊逸苦涩一笑。 “俊逸啊!这次的事解决了,我还能回去吗?”外婆睁开眼睛,苍劲的目光悠远地望着车窗外飞越而过的景象。 “当然能。”杜俊逸肯定的说道。 “唉!”外婆叹口气。“我年事已高,这次的事……唉!即便命硬不死,估计也会丢了半条命。” 对老人而言,半条命无疑不是垂死边缘,外婆活到这岁数,早就看淡了生死,如果用她的死换他们的平安,她甘之如饴。 “奶奶,别说丧气话,您会长命百岁。”杜俊逸不是盛天佑,说不出违心的话,奶奶八十高龄,夸不出像六十的话。 长命百岁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奶奶真能长命百岁,也能再活二十年,二十年说长不说,说短也不短。 “长命百岁。”外婆喃喃念着,突然笑了,看着开车的孙子,说道:“算命的说,八十是我的坎,越过去了我就能活到八十一。” 杜俊逸嘴角一抽,遇到红绿灯时,差点儿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八十是坎越过去了能活到八十一,这越不越都没多大区别啊!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杜俊逸转头,看着自家奶奶,无奈地说道:“奶奶,神棍的话,您也信。” “为什么不信?人家最擅长算命,小区里很多人都找他算命。”外婆说道,她不信命,会去算命,是被小区里一起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拉着去的,她要溶入他们的日常生活,就要随波逐流。 小区里的人都知晓,她满了八十,听完算命先生的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个精彩,想要反驳算命先生的话,可又对算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那叫个纠结,只能劝说她,叮嘱她今年小心点。 算命先生,说真的,她不信,她坚信,我命由己,不由天。 “准吗?”杜俊逸问道。 “嗯。”外婆想了想,回答道:“有些准,有些不准。” “瞎猫都有撞到死耗子的时候。”鬼神之说杜俊逸都不信,更别说什么算人命,定人生死,反正杜俊逸不信。 外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盛夏很是郁闷,坐在餐桌前,用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面对餐桌上,营养又丰盛的菜肴,她却没有食欲,人的心情,真能影响食欲。 “姐,浪费粮食可耻。”盛天佑忍不住开口,对外婆的离去,他没什么感觉,他第一次见外婆,感情都没有培养出来,能有什么不舍? 颜楚没说她,体贴入微,夹了块肉放到她碗中。 红烧肉,盛夏喜欢,很多女的为了保持身材,拒绝吃肥肉,肥肉太油腻,也吃不了肥肉,盛夏例外,瘦肉她就不喜欢,喜欢吃肥肉,当然,吃肥肉,她也要吃半肥半瘦的那种。 盛夏用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红烧肉,没有想吃的欲望,索性放下碗筷。“我饱了,你们慢慢吃。” “姐,你一口都没吃,怎么就饱了。”盛天佑不信,又说道:“早餐你就没吃多少,午餐若是不吃,你的身体……” “吃你的饭,我困了,我要睡觉。”盛夏打断盛天佑的话,不管他们了,起身朝房间走去。 目送盛夏离开,直到她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姐夫,你就这么纵容她?”盛天佑看向颜楚。 颜楚不语,优雅地吃饭,她心情不好,是不接受劝的,见他不说话,盛天佑也不说了,两人默不作声的用餐。 “你慢慢吃。”颜楚放下碗筷,起身回房。 盛天佑看着没怎么动的菜肴,他们不吃就算了,他吃,反正他饭量大,真吃不完,放冰箱里,饿了他热了吃。 盛夏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地板上,玩着一只玩具青蛙,按一下青蛙的尾部,青蛙就会向前跳,小孩子才会玩的玩具,不是盛夏买的,而是她在小区里捡到的,捡了很久了,那时候外婆还在跳广场舞。 盛夏只是觉得无聊,才突然拿出来玩,落入颜楚眼中却变了味儿,看着小孩子玩的玩具,又想到盛夏流产,尖锐的刺痛在心口蔓延着开。 “盛夏,地上凉,你现在不适合坐在地上。”颜楚压抑着悲戚的痛,蹲下身体,伸手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自认对她好的事,好像都背道而驰了,上次不想伤害她,强势的将她丢弃在门外,结果酿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这次他让外婆冒险回来看她,不仅没让她的心情舒畅,反而让她更郁郁寡欢了。 “颜楚,你太过小心翼翼,我的身体我清楚,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说完,盛夏继续玩青蛙,又不是冬天,大夏天的,坐会儿地板怎么了? 颜楚很心疼,对她,他不敢大意了,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怎样一场劫难,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没有看过她的病历之前,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流产,单纯的做了清宫手术,高烧、肺炎、流产……妇产科和呼吸科会议。 她在生死边缘徘徊,他却不在她身边。 “盛夏,听话。”颜楚将她抱起,将她放到床上,转身捡起地上的青蛙,放到盛夏手中。“在床上也能玩。” 盛夏无语了,颜楚的强势,她是见识过的,她不能故意跟他唱反调,他会当真的,他都不放心让她独自待在家里,叫来盛天佑陪她,若是跟他唱反调,估计他会请假,直到她出小月子。 盛夏将青蛙放在床上,在尾部按了几下,床太软了,青蛙没跳,只是动了动,像是垂死挣扎般。“看到了吧,在床上玩不行。” “不是不行,是质量太差了,弹跳力度不够,明天我给你重新买只,买只质量好的,保证在床上也能跳。”颜楚坐在床边,很是嫌弃的看着青蛙。 盛夏挑眉,她看起来像那么幼稚的人吗?还重新给她买只,她需要吗?她只是无聊。“去菜市场买几只活的,活蹦乱跳的那种,放在家里满屋跳跃,跳累了还能抓来煮了吃。” “青蛙不好吃。”颜楚说道,深知她在赌气。 “我喜欢。”盛夏皮笑肉不笑。 “好,满足你。”颜楚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长发,盛夏以为,他只是随口敷衍自己,等到了吃晚餐的时候,盛夏才知晓,他当真了。“不是困吗?睡觉。” 颜楚搂着她躺下,能这样搂着她睡觉,真好。 盛夏窝在他怀中,却没有睡意,睁开眼睛凝望着颜楚。“颜楚,外婆家是不是出事了?” 颜楚低眸,将她眼中的担忧尽收眼底,谁说她没心没肺,粗心大意,他都没说,她就能察觉到端倪。“嗯,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她都察觉到了,若是敷衍,或是骗她,只会让她更担忧。 “很难解决吗?”盛夏问道。 “杜家平静了这些年,杜俊逸都快要废了,是该弄出点事来考验他的能力了,生活太过安逸,会让人变得颓废,丧失应变能力。”颜楚说道。 “杜家?”盛夏挑眉,问道:“是那个杜家吗?” 杜家,一个古老的家族,盛夏不是很了解,却也知晓杜家的存在,一个极其复杂的家族。 “嗯。”颜楚点头,抚摸着她的秀发。“怕吗?” “怕?”盛夏蹙眉,说道:“有什么好怕的?” 盛夏在农村长大,奶奶死后,被接到叶家,在叶家生活了几年,该领教的,她领教过,该体会的,她体会过,该见识的,她见识过。 颜楚愣了愣,随即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倒是忘了,你是叶家的继女,岂会像那些无知少女般。” 叶家的继女,这个身份盛夏不愿意承认,可她的确就是。 “你会帮他吗?”盛夏又问道,自己母亲家的事,颜楚责无旁贷,他跟他那个表弟的关系好不好,盛夏不知道,她只知道颜楚跟外婆的感情很好。 “我会,我也说了,他拒绝了。”颜楚说道。 “为什么啊?”盛夏不理解,逞强也要看时候,颜楚主动要帮忙,杜俊逸没理由拒绝。 外婆是杜家的人,怪不得那么有钱,怪不得颜楚让她心安理得的接受外婆送给她的贵重物品。 “估计他是想在外婆面前表现,只有在逆境才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这次的事他解决了,得到外婆的认可,下任杜家家主就是他。”颜楚看似说得很清楚,实则模棱两可,这其中的厉害与危险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盛夏想了想,觉得颜楚的话没有毛病,又问道:“杜家现在的家主是谁啊?” “杜俊逸的父亲。”颜楚回答。 盛夏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了。“为什么要得到外婆的认可?直接得到他爸的认可就行了,对了,他爸有几个儿子?” 颜楚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杜俊逸是独子。” 杜家的关系错综复杂,直属血脉稀薄,旁系却是枝繁叶茂,家主的位置,并非直属血脉继承,而是有能力者居之,这也是杜家内乱不休的原因,只要是杜家人,都可以觊觎,不说别人,颜楚都有资格去争一争。 因为他母亲的死,颜家与杜家决裂,杜家内乱,颜楚才被排除在外,对手太多,谁也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去预防恨杜家入骨的颜家人。 杜家的内幕,盛夏不了解,也没兴趣深入了解,她只是关心外婆才会多嘴问。 外婆的身份不简单啊!隐瞒了她这么久。 盛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颜楚。“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觉了。” “睡吧。”颜楚将她圈在自己怀中,下巴放在她头顶,几天没洗头了,味儿有些重,他却不嫌弃。 盛夏早就想洗头,颜楚却不让,对此,盛夏很是郁闷,亏他还是医生,医院都提倡科学坐月子,身为医生的他,不普及就算了,还约束着她,何况,她也不是生了孩子坐月子,她只是流产,非要给她整一个坐小月子来管束她。 盛夏是真的困了,没一会儿便睡着,听到平稳的呼吸声,颜楚小声叫道:“盛夏。” “嗯。”盛夏睡着了,听到颜楚叫自己,她还是嗯了一声。 “没事,睡觉。”颜楚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确定她睡沉了,颜楚才放开她,轻脚轻手下床,拿起电脑,走出房间。 客厅里没有盛天佑的身影,客厅很热,窗户和落地窗都开着,盛天佑回房之前将空调给关了,客厅里没人,开着空调费电。 “这小子,我缺这点电费吗?”颜楚忍不住吐槽,将电脑放在茶几上,先把空调打开,接着去关窗户和落地窗。 颜楚打开电脑,开始办公,也试着联系颜梵,仿佛有意躲着他,消失得彻底。 14:00,颜楚准点开视频会议。 15:00,盛天佑午睡醒来,穿着短裤短袖出来,见颜楚坐在客厅里,目光闪了闪,突然窜到颜楚面前。 “姐夫,你在做什么?”盛天佑好奇的问。 素来淡定从容的颜楚也被吓了一跳,盛天佑风风火火的性子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以前盛天佑对他是膜拜敬佩,却又努力克制着本性,尽量展露他能接受的一面,自从得知他跟盛夏在一起后,好家伙,原形毕露了。 偶尔见面还行,相处久了颜楚有些招架不住。 或许是年少轻狂,盛天佑给人的印象,不是富家的纨绔子弟,而是单纯的不靠谱,但他对盛夏这个堂姐却是掏心掏肺的好,盛夏对他这个堂弟几乎是有求必应。 好在盛天佑还算有分寸,从不曾对盛夏提过分的要求,盛夏给予他最多帮助就是钱,在颜楚看来,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什么大事。 “开会。”颜楚抬手,揉了揉眉心。 “医学讨论会吗?”不怪盛天佑会这么问,他只知道颜楚医生的身份,其他的他就不得而知了,也从没想过,颜楚除了医生这个身份,还有其他的身份。 盛天佑的圈子很小,除了学习就是踢足球,又不爱参加社交活动,他接触的人群中,医生就是很利害的存在。 “不……”颜楚才吐出一个字,盛天佑就打断了。 “嗨!你们好,我是你们颜主任的小舅子。”盛天佑主动跟电脑屏幕上的几人打招呼,颜楚是骨科主任,骨科界的权威,有资格跟他讨论的医生不是权威也是翘楚,他踢足球很猛,总是受伤骨折,先跟那些人混个熟脸,以后他若是又受伤了,颜楚又正巧不在,他们会看在他是颜楚的小舅子份上,对他多关照点。 盛天佑叫的那声“姐夫”,已经将屏幕前的几人给整懵了,他们还处理惊愕状态,盛天佑又自称“小舅子”,偏偏一旁的颜楚又默认。 他们的楚少,他们未来的掌舵人,真的结婚了,颜家没有官宣,显然是隐婚,是上次那个指挥他们楚少做这做那的那个女人吗?他们还以为是同居女友,不曾想是他们未来的总裁夫人。 这惊天内幕,他们有幸知晓,却不敢肆意宣扬,颜家都没官宣的消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越俎代庖。 “小舅子好。”几人异口同声,那叫个默契。 盛天佑愣住了,屏幕上的几人对他的态度是恭敬,他们是高不可攀,骨科界的翘楚,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何其有幸被他们恭敬对待。 “呵呵,那个……我……” “方案待定,会议结束。”颜楚话音一落,合上电脑。 说词还没酝酿出来,就被颜楚扼杀在摇篮里,盛天佑看着颜楚,忍不住说道:“姐夫,你这样单方面的结束会议,这样很不尊重他们。” “你想认识他们?”颜楚眸光幽深的看着盛天佑。 “想啊!”盛天佑很纯粹,只想受伤了被关照。 “想要跟他们深入交流,你就要好好读书,努力考个好大学,然后去颜氏应聘。”颜楚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放在沙发上。“颜氏招聘很严格,每年都会招应届生,名额有限,要求也苛刻,类似于海选,淘汰很残酷,但是,一旦成功进入颜氏,待遇优越,只要你有能力,升级空间很大,展露才华的机会很多。” 第九十章 已婚,配偶是盛夏 所以很多人绞尽脑汁都想进颜氏发展,想要进颜氏,走后门是行不通的,只能靠自己的真本领。 盛天佑觉得颜楚的传递信息有误,说道:“姐夫,应该是这样,好好读书,努力考上医大,然后去他们工作的医院应聘,说真的,我对学医没有兴趣,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颜楚挑眉,像看傻瓜般看着盛天佑,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话,他在跟盛天佑说颜氏,盛天佑在跟他说医学,他们聊的话题完全不是一个。 盛天佑一挥手,狂傲的说道:“没这个必要,踢个球,受个伤,不就能与他们深入交流了。” 这骨气,这气魄,如果盛夏在,揍不死他。 “你真觉得我刚刚在开医学讨论会?”颜楚问道。 “难道不是吗?”盛天佑反问。 颜楚眼角一抽,他要怎么说呢?算了,他说得清楚,盛天佑能听清楚吗?不是怀疑盛天佑的智商,而是……好吧,他对盛天佑的智商不自信。 “是。”颜楚不想跟盛天佑继续聊了,会影响到他的智商。“我去看你姐醒了没。” 颜楚起身,拿起电脑,朝房间走去。 盛天佑打开电视,观看足球赛。 颜楚见盛夏没醒,也没叫醒她,放下电脑和手机,轻脚轻手走出房间,去卫生间了。 盛夏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盛夏伸手去摸,没摸到手机,睁开惺忪的眼睛,见手机放在电脑桌上,盛夏揭开被子下床,颜楚的电话,她不想接,准备拿起手机去找颜楚,来电显示是颜二,盛夏猛然一震,怀疑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确定是颜二,盛夏立刻接起。 “你在哪里?”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盛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谁啊?”颜梵一时没听出盛夏的声音,怀疑自己打错了,再三确认了号码,确定自己没有打错,是哥的手机号。 “盛夏。”盛夏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 “是你啊。”颜梵恍然大悟,笑呵呵的调侃道:“这才多久,你跟我哥的感情都发展到他允许你接他的电话了吗?” “少废话,什么时候回来离婚?”盛夏无视颜梵的调侃,急切的想要他回来离婚,当初冲动之下领的结婚证,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跟颜楚的第一个孩子,就因为她隐瞒结婚的事,孩子没了,虽然她跟颜楚都有意不提及,也没表露出扼腕般的惋惜,可那份扼腕般的痛却深深地折磨着他们。 离婚?颜梵愣住了,安排他们住在一起,难道他们之间没培养出感情,不应该啊!他哥长相妖冶,身材比例又完美,同住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不是正常发展吗? 好吧!他承认他哥不解风情,除了鄄栖,对异性有些排斥。 “这婚一定要离吗?”颜梵有些挫败的问道。 “离。”盛夏坚定又果断。 “别这么武断,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颜梵说道。 “离婚。”盛夏一字一顿,字字清晰,考虑个鬼,她要离婚,迫不及待的那种。 颜梵还想劝说,他不在国内,他们到底是把感情培养出来了,还是结怨已深,他都不清楚,精明如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盛夏越是急着要离婚,越是证明她跟颜楚的感情,他的思路只是被盛夏要离婚的态度给整短路了。 “我哥呢?麻烦你把手机给我哥,让他接听电话。”颜楚话音未落,颜楚开门进来。 颜楚见盛夏情绪激动,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心咯了一下,鄄栖又给他发短信了吗?他不是已经将鄄栖的手机号拉黑了吗? 颜楚还没开口,盛夏直接把电话给他。“他让你接电话。” 颜楚一见是颜梵的来电,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同时,情绪也不稳定了。 “颜梵。”颜楚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浑身都散发着愤怒冷酷的气息。 “哥,她要离婚,你们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颜梵也不废话。 “颜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颜楚声音里充满愠怒,捉摸着颜梵话中的深意。 “哥,这都听不出。”颜梵声音里略带讽刺。 “颜二。”颜楚怒火高涨。 “跟她去民政局领证的是我……” “立刻,马上,现在,给我滚回来。”颜楚骤然大喝,妖冶的脸扬起一股风暴。 在颜梵暴怒之下,颜梵直接挂电话,气得颜楚想要杀人,愤怒之下,颜楚有些失控,滔天怒火的情绪一时宣泄不出,直接将手机给砸了以泄心头之恨。 盛夏错愕地望着狂怒的颜楚,惋惜地看着砸毁的手机,上次是她将他的手机给砸了,这次是他自己砸了,上次是叶夜激怒了她,这次是颜梵惹怒了他。 砸手机还带传染吗? “那个……其实……我……”盛夏想要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颜楚深吸几口气,调整着情绪,缓和平静后,颜楚看着盛夏,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无奈。“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你怎么知道?”盛夏一脸惊讶,感慨道:“读小学的时候,村里的学校,老师有限,一个老师兼任几门课程。” 颜楚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捏了捏盛夏的鼻尖。“我不知道,我是在讽刺你,能将梵认成楚。” 盛夏磨牙,梵和楚,她能认错吗?不能够的。 何况,她跟他相亲的时候,他自我介绍就是颜楚,她还特意确认了一遍。 “是颜色的颜,楚国的楚吗?” “是,颜色的颜,楚国的楚。”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结婚证,她也看清楚了,就是颜楚,绝对不是颜梵。 如果不是跟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人不是颜楚,她都怀疑,跟她领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颜楚。 颜梵也承认了跟她去民政局领证,名字却是颜楚,在颜楚充满讥讽和质疑的目光下,盛夏瞬间不自信了,难道真是她听错了,也眼花看错了。 那个字不是楚,而是梵。 “要不,我们去一趟民政局。”盛夏提议道。 “走。”颜楚也是行动派,什么小月子,什么忌讳,通通抛之脑后。 盛天佑在看足球赛,见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盛天佑欲关电视,又见两人换了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盛天佑好奇的问道:“姐,姐夫,你们要出门吗?” “散步。”盛夏回答。 “民政局。”颜楚回答。 回答没有统一,两人面面相觑,盛夏眼中是指责,颜楚眼中却是无奈。 “到底是散步?还是民政局?”盛天佑问,心里却偏向颜楚的答案,这么热的天,散什么步,有毛病,民政局,盛天佑心里乐开了花,问道:“你们是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吗?” 盛夏沉默,颜楚也不语,去民政局除了办结婚证和离婚证,还可以去确定结婚对象,转念一想,不一定非要去民政局,派出所也能查。 民政局有些远,派出所很近,他们这个小区就有。 颜楚拉着盛夏,急切地出门。 两人沉默,盛天佑当他们是默认,颜楚是他崇拜的偶像,他们领结婚证后,就是他正经八百的姐夫了。 派出所。 “补办户口本。”颜楚将两张身份证交给工作员。 工作员接过,看着两张身份证上不同的地址,公式化的开口。“抱歉,补办不了,户口本的补办只能在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办理,外地的派出所只对公民的户籍状况有浏览权,没有操作权,你们需要补办户口本,必须去户籍地派出所办理。” “帮我们浏览一下。”颜楚说道。 工作员很不解,在颜楚的坚持下,只能满足。 “你们夫妻急着补办户口本是感情破裂要办理离婚吗?”工作员多嘴一问。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满眼震惊。 虽然他们都有些猜疑,被证实后也震惊不已。 看着他们的反应,工作员一脸茫然,颜楚突然将他的电脑转向他们,婚姻状况,已婚,配偶不是别人,正是盛夏。 离开派出所,回到家中,盛天佑没在家,也不知他去哪儿了,此刻两人的心情,根本无心关心盛天佑的动向。 坐在沙发上,两人久久不能回神,心情复杂又愉悦。 折腾了半天,两人早已是夫妻,是什么样的操作,让颜楚人在家中坐,却与盛夏领了结婚证。 “怪不得。”盛夏开口,被人耍了,没有气愤,反而是庆幸。“颜楚,你说一开始安排我和他相亲,是不是就是一场算计?” 是谁的算计?颜楚不可能,她跟他都被算计在其中,贺杰洋没那个本事,估计贺杰洋只是被当了枪使,颜梵,绝对是颜梵。 颜楚沉默不语。 “他以你的身份跟我相亲,拿着你的身份证跟我去民政局领证结婚,怪不得他不敢跟我拍结婚照,他还防着我认出你,拿了一张你年轻时候的证件照。”盛夏想到结婚证上的那张不和谐的相片,她就想要吐糟,以前不在乎,现在心里堵得慌,她现在的相片,配上颜楚以前的证件照,简直是结婚证上的一大败笔。 “证件照?”颜楚挑眉,随即问道:“有多年轻?” “反正年轻到足够我认不出你。”盛夏斜睨了他一眼,其实,只要给她时间细究,她一定看出端倪,颜梵却没给她时间,也没给她机会,直接把结婚证给撕了,然后丢进垃圾桶里。“颜楚,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上签字,还自愿把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呢?” 盛夏记得,所有需要签字的,他都提前签了,在民政局他几乎没拿笔,虽有疑问,她却选择了沉默。 “他如何算计的你,就是如何算计的我。”颜楚说道,颜梵找他签字,找他拿身份证,其实,她也在场,只是被他给劈晕了。 若是在没爱上盛夏之前,发现颜梵胆敢算计他的婚姻,他会让颜梵后悔投胎,现在发现,他反而有些感激。 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婚姻,都只有他。 她是他的老婆,名正言顺的那种。 他们之前不清不楚的关系,折磨得他都快要捉狂了,尤其是得知她已婚,而他成了她婚姻中的第三者,倨傲狂妄的他,居然莫名其妙当了小三,简直是奇耻大辱,对她,他又舍不得放手。 不爱,你的一切与我无关,爱了,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老婆。”颜楚突然叫了一声。 听到这称呼,盛夏愣住了。 “老婆。”颜楚又叫了一声,看着她的眸光里满是深情。 “哈哈哈。”盛夏忍不住笑出声,说道:“你别这样叫我,听起来怪别扭的。” 闻言,颜楚的脸都黑了,他还想着让她叫声老公来听听,他深情的叫她老婆,她不回以深情就算了,居然还讥笑他,颜楚很受伤。“盛夏。”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听着正常点。”盛夏捧着他的脸,用力搓了搓,看着他妖冶的五官在她的手心下变了形,盛夏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颜楚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拉了下来,紧握在手中。“老婆,我们是夫妻,叫名字太生疏了,老婆,叫声老公来听听。” 第一声老婆叫着是有些别扭,多叫几声就习惯了。 盛夏想了想,叫道:“颜先生。” 叫颜楚,他不高兴,他的前任叫他楚,她绝对不会跟着他的前任一起叫,小颜或是小楚都不合适,思考之下,盛夏觉得叫他颜先生就很好。 “老婆,听话。”颜楚还不死心。 “天佑呢?他去哪儿了?”盛夏转移话题。 颜楚还想游说,开门声响起,盛天佑提着蛋糕回来了,口中还哼着小曲,心情美丽极了,见坐在客厅里的两人,盛天佑很是意外。“姐,姐夫,你们这么快就领证回来了吗?” 民政局在哪儿,他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觉他们的速度有些快。 “你去楼下买蛋糕了?”盛夏看着盛天佑手中提着的蛋糕,很奇怪的蛋糕,一半水果,一半巧克力,水果是盛天佑喜欢的,巧克力是她喜欢的,盛夏想,盛天佑不知道颜楚的口味,如果他知道颜楚的口味,有三分之一会做成颜楚喜欢的口味。 现在的蛋糕店都这么内卷了吗?顾客怎么满意怎么来。 “庆祝你们领证。”盛天佑准备将蛋糕放进冰箱里。 “别放冰箱这么麻烦了,我们现在就庆祝。”盛夏说道,早餐没吃什么,午餐也没吃什么,现在肚子饿了,盛天佑的蛋糕买的及时。 “你确定?”盛天佑问道,出门前他热了饭菜吃,肚子还撑着,蛋糕是吃不进去了。 “她现在不能吃凉的。”颜楚开口,蛋糕没进冰箱,盛夏还能吃,一旦进了冰箱,盛夏就不能吃了。 盛天佑恍然大悟,敲了敲脑袋。“看我这记性,被你们领证的事高兴过了头,差点儿忘了我姐现在在坐小月子。” 盛天佑将蛋糕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从蛋糕盒里拿出来,插了一根蜡烛,盛夏见状,问道:“为什么只插一根蜡烛?” “因为你们第一天领证。”盛天佑说道。 盛夏一怔,看向颜楚,见颜楚沉默,盛夏张了张唇,吐不出一个字。 托颜梵的福,她跟颜楚领证好几个月了。 “姐,你要记住今天的日子,往后每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盛天佑看着盛夏,认真的说道。 盛夏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结婚纪念日,说真的,她真忘了是哪天了。 “点蜡烛,点蜡烛。”盛夏催促道。 盛天佑也想点,可惜,他没有打火机,这不是他的家,颜楚这个主人在,论不到他去翻找。“姐夫,打火机。” “去厨房点。”颜楚提议道。 闻言,盛天佑跟盛夏都愣住了,点蜡烛去厨房点,至于吗? “你不是吸烟吗?”盛夏言下之意,颜楚吸烟,有打火机。 “戒了。”颜楚回答道,想要彻底戒烟,不仅远离烟,打火机也要丢掉。 “我去点。”盛天佑拿起备用蜡烛,朝厨房走去,打开燃气灶,点燃蜡烛,刚走出厨房,空调风正好给吹灭了。 盛天佑一愣,转身回到厨房,点燃蜡烛后,这次盛天佑护着火苗,小心翼翼来到客厅,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点燃,吹灭手中的蜡烛,丢进垃圾桶里。 “姐,姐夫,恭喜你们领证,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两人道谢,这仪式感满满啊。 “快许愿。”盛天佑催促。 盛夏手指交叉,握拳放在下巴下,闭上双眸,虔诚许愿。 “姐夫。”盛天佑看向颜楚。 太幼稚了,颜楚拒绝,盛天佑也不勉强,他姐一个人许就行了。 “好啦。”愿望许好,盛夏睁眼,盛天佑让她吹蜡烛,盛夏吹灭蜡烛,盛天佑一阵掌手,又是一堆祝福词输出。 盛天佑切蛋糕,先给盛夏切了一块巧克力蛋糕,问颜楚要什么口味的,颜楚拒绝了,他不爱吃甜食,盛天佑很饱,还是给自己切了一块。 “许的什么愿?”颜楚问向盛夏。 盛夏嘴里吃着蛋糕,有些口齿不清的回答。“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第九十一章 三年后 “你说出来,没准就会灵。”颜楚提醒道,只要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或是月亮,他都能让她实现。 盛夏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 “是愿望,又不是秘密,有什么不能说的。”颜楚见她嘴角沾有奶油,抽出一张纸巾,轻揉地帮她擦拭。 盛夏愣了愣,还是没分享,手中的蛋糕吃完,盛夏觉得还可以再吃点,自己切了一块,巧克力和蛋糕偏少,奶油却很多。 “少吃点奶油,会腻。”颜楚挑眉,不赞同她吃过多的奶油,又甜又腻,真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爱。 “尝尝?”盛夏问,颜楚张嘴欲拒绝,一陀奶油塞进他口中,甜腻的味儿瞬间席卷着他的整个口腔,颜楚蹙眉,盛夏见他要吐,立刻阻止。“不许吐。” 在盛夏的强势下,颜楚将奶油吞咽了,盛天佑递给他一瓶水,颜楚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才缓解了甜腻感。 盛夏咬着勺子愧疚地看着颜楚,她是不是太过分了?逼着他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盛夏开始自我检讨了。 蛋糕吃太多了,晚餐盛夏吃不下了,连餐桌都没上,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她阔别以久的身份证、户口薄、手机…… 餐桌上,盛天佑望着那道清淡的美娃,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低声问道:“姐夫,你喜欢吃美娃吗?” “不吃。”颜楚回答,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吃。 “不吃你还安排美娃?”盛天佑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 颜楚幽深的目光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说道:“你姐要吃。” “不可能。”盛天佑情绪有些激动,颜楚挑眉看着他,盛天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又小声提醒:“我姐不吃,也不待见别人吃。” “真的?”颜楚怀疑,是盛夏让他买青蛙,还说炖着吃,现在想想,她在说气话,他却当真了,还误解了。 颜楚端起美娃,去厨房倒掉,庆幸盛夏没来餐桌,不然又影响她心情了。 用完餐,颜楚回到房间,盛夏在玩手机,见他进来,盛夏将手机丢弃在一边,笑呵呵地望着他,做贼心虚啊! 三年后。 盛夏在厨房做饭,颜楚下班回家,见厨房那抹忙碌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三年前,盛夏坐完小月子,她就提议以后他们的饭菜,由她安排,外婆离开了,也不需要安排什么营养餐了,家常饭菜更适合他们。 颜楚推开厨房的门,盛夏在炒菜,颜楚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上,看着锅里的海虾。“做什么好吃的?” 三年了,盛夏的厨艺没有长进,除了几道家常菜能吃,其他复杂的菜肴试一次失败一次,对此,盛夏很是郁闷,她都是跟着视频里的教材做的,放佐料的步骤都一样,食材她选的是最新鲜的,做出来的效果却差强人意,屡试下来,盛夏怀疑,视频里做出来的菜到底好不好吃。 看着有食欲,不一定好吃。 而她做出来的,看着没食欲,也难吃。 “油焖大虾,快去洗手等着吃饭,我这要出锅了。”盛夏催促道。 颜楚看着锅里的虾,人家做的油焖大虾,虾是红的,她做的……嗯,是糊的。 做海鲜,盛夏没有天赋,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屡试屡败她却屡试不爽,准确的来说,做菜,她没有天赋。 颜楚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亲了一下。 “颜先生,你干什么?我的虾要糊了,出去,出去,别打扰我做菜,不然又失败了。”盛夏将颜楚推出厨房。 颜楚脸上是微笑,很想告诉她,已经糊锅了,已经失败了。 盛夏见真糊锅了,不是想着关火,而是接了一碗水倒进锅里。 盛夏炒菜的秘诀,油不够,水来凑,锅糊了,水来救,佐料没把控好,水又成了和事老。 颜楚看着一锅黑暗料理即将要出锅,嘴角抽了抽,很想让她别尝试新菜肴了,就她那几道家常菜,即便是天天吃,他也不会嫌弃,吃腻了说服自己继续吃,真吃不下了,说服她出去吃。 等水烧开,盛夏将虾铲到盘里,分量很足,铲了三盘。 “没有其他菜吗?”颜楚问,无论是餐桌上,还是厨房,均没摆放除了油焖大虾以外的菜肴。 “三盘还不够我们吃吗?”盛夏反问,处理虾,她就处理了很久,不擅长的她,在虾身上就耽误了很多时间,还有时间弄别的菜吗?没有。 “够。”颜楚笑了笑,去盛两人的饭,分量是够,能不能吃,他就不知道了。 餐桌上,两人端着饭碗,盯着三盘油焖大虾,谁也没先动筷子。 “我帮你剥虾。”盛夏放下饭碗,没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只虾,虾是盛夏挑选的,又肥又大,处理得很干净,尤其是虾线,只需要将壳给剥了,虾剥好,放到颜楚碗中。“快尝尝。” 颜楚嘴角抽了抽,在盛夏期待的目光下,夹起剥好的虾,放进口中,虾,难以下咽,颜楚却觉得无比幸福,自己爱的人,为自己洗手作羹汤,味道是其次,那份心就让人感动而幸福。 “怎么样?好吃吗?”盛夏一脸期待的问道。 “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颜楚说道。 盛夏一听这话,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又一次失败,她并没有气馁,想着下次再接再厉。 “处理虾很麻烦,容易伤手,你想吃油焖大虾,下次我做给你吃。”颜楚说道,他也没做过,但是,只要她想吃,他可以学,成果不敢保证,绝对不会糊锅。 盛夏还没说话,她的手机响起,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电话,盛夏接起。“雪儿,有事吗?” “小夏,吃饭了吗?”李雪儿问道。 盛夏回答道:“还没呢。” 她和李雪儿是小学同学,初中也是同班同学,初三奶奶就死了,她就被母亲接走,她和李雪儿就没联系了,两年前,在大街上,她们碰到了,李雪儿认出她。 都说女大十八变,盛夏都不知道李雪儿是怎么认出她的。 李雪儿的变化很大,又喜欢化妆,盛夏就没认出她。 李雪儿是自报姓名,又说了些她们小时候的事,盛夏才知道她是谁。 “出来,我请你吃饭。”李雪儿邀请道。 盛夏看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的三盘吓,目光移到颜楚身上,迟疑了几秒,问道:“可以带家属吗?” “你老公吗?可以,当然可以。”李雪儿很热情,盛夏结婚了,第二次见面,盛夏就跟她说了。 颜楚没有拒绝,很乐意跟她去蹭吃蹭喝,颜楚想先收拾碗筷,盛夏却说等吃完饭回来再收拾,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等她出来,颜楚已经把碗筷洗好了,厨房简单收拾一下。 盛夏做完饭菜的厨房跟打了仗似的,洗脸和换衣服的时间,根本不够收拾。 海边的露天餐馆,这家餐厅的菜色在c市很出名,深受大家喜爱,尤其是节假日的生易爆满,到饭点的时间段很难找到空位,李雪儿因为是常客,经理预留了视野最开阔的位置。 “小夏。”李雪儿一见盛夏的身影,起身朝她挥手。 盛夏拉着颜楚朝李雪儿的方向走去,介绍道:“雪儿,这是我的先生,颜楚,她就是我的老乡,李雪儿。” “你好。”颜楚态度虽疏离却不失礼貌。 “你好。”李雪儿礼貌的微笑,打量了一眼颜楚,对于帅哥,只要不是她的,她都没什么兴趣,会打量颜楚一眼,只因他是盛夏的老公,如果他跟盛夏没关系,即便是擦肩而过,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在李雪儿看来,帅不能当饭吃,当然,她找老公的前提也是要看长相,长得太抱歉了,即使有钱,她也不会看在钱的份上而勉强自己。 李雪儿个性很古怪,她的人生格言,搞钱搞钱搞钱,努力搞钱。 钱,她很喜欢,为了赚钱,她可以付出劳动,却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或是婚姻。 “你是不是又赚了钱?”盛夏拉着颜楚坐下,调侃着李雪儿,这两年来,李雪儿约见了她无数次,除了吃饭,还是吃饭,逛街,两人都不爱。 “我相亲了。”李雪儿说道,将菜单递给颜楚。“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颜楚接过,盛夏跟李雪儿要聊天,他接下点菜的任务,点了几道盛夏喜欢吃的菜,便将菜单给服务生。 “什么时候相的?相中了吗?”盛夏问,颜楚给她倒了杯水,盛夏端起喝了一口。 “上个月相的,各方面的条件也不错,感觉还可以,正式交往了半个月,昨天去他家了。”李雪儿说道。 “交往半个月就去他家了。”盛夏有些惊讶,相亲认识的,才交往半个月就去男方家里,盛夏觉得进展过快了。 颜楚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她还好意思嫌别人进展快,她也不想想自己相亲的时候,第一天相亲,第二天就领证,颜楚无比庆幸,颜梵先一步算计他们,若是颜梵晚一步,估计她就跟另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领证了。 “男朋友妈妈给了个红包,我回家后打开,一百元和一把钥匙,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约你出来解答。”李雪儿说道。 一百元,属实小气了,盛夏又不能直说,看李雪儿的样子,钱多钱少无所谓,重要的是那把钥匙,盛夏想了很多理由,甚至连送房都想到了,李雪儿正沉浸在盛夏编织的美梦中。 颜楚来了一句。“一百元配一把钥匙,你配吗?” 颜楚的话,宛如一盆加冰的凉水将李雪儿浇了个透心凉。 盛夏错愕的望着颜楚,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靠!”一言惊醒梦中人,李雪儿愤然而起。“小夏,我先走了。” 李雪儿账都没结,找男朋友一家算账。 “雪儿。”反应过来的盛夏欲追上去,却被颜楚阻止,盛夏一巴掌落到颜楚肩膀上,指责道:“你瞎发什么言?” “我有说错吗?”颜楚反问。 盛夏语塞,颜楚的分析比她的胡乱猜测更有说服力,李雪儿那个男朋友的妈,如果看中了李雪儿,不会只给她一百元,钥匙更放得莫名其妙,没有给钱,单纯的一把钥匙又是另一层意思。 “下次雪儿再约我吃饭,我不带你了。”盛夏后悔带他出来了。 “说实话还有错了。”颜楚有些受伤,他只是忍不住说了句实话,她就后悔带他出来了。 “实话也不能说出来。”盛夏瞪了颜楚一眼。“刚刚那句话,你就不应该当着雪儿的面直说,我们回家后,你可以跟我说,我再转给雪儿,对雪儿的冲击力就没那么大。” “好。”颜楚答应,他只在乎盛夏,其他人均与他无关,他才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用完餐,两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颜楚没开车,他们坐出租车来的,颜楚计划着饭后,他们散步消食。 天气正常,每天晚餐后,他们就会下楼散步。 热闹的大街上,两人十指相扣,他们穿着情侣款的运动装,连运动鞋都是情侣款,盛夏依旧是顶着一张素颜出门,白白净净很是甜美,颜楚平凡的穿着下,丝毫不损他那张精致又妖冶的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颜先生,你太能招蜂引蝶了。”盛夏忍不住抱怨,老公太妖艳,怎么办?她都嗅到危机感了。 “颜太太,有人觊觎你的老公,证明你眼光不差,你该引以为傲。”颜楚笑看着盛夏。 盛夏一愣,凝望着颜楚,这逻辑思维,没毛病。“颜先生,你是在夸赞我,还是在夸耀你自己?” 颜楚抬起另一只手,指腹拂过她鬓边的长发。“夸赞你,顺便稍微夸耀一下我。” 盛夏张了张吐,望着颜楚,十几秒后,盛夏才娇嗔的开口。“臭不要脸。” “帅哥,给女朋友买束花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盛夏低头,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有些破旧,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放着桶,桶里放着许多玫瑰花。 “不是卖花的小姑娘吗?怎么换成了卖花的老婆婆呢?”盛夏好奇地看着颜楚,小声的低语。 颜楚扬眉一笑,捏了捏盛夏的鼻尖。“卖花的小姑娘长大了,变老了,这有什么好奇的。” 这解释似乎很合适,盛夏没反驳,花还是玫瑰花,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经历了岁月蹉跎,人变老了。 “帅哥,婆婆我今天第一次卖花。”老婆婆虽然岁数大了,听力非常好。 闻言,盛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想从颜楚的脸上看到一丝尴尬和窘迫,可惜,颜楚淡然自若。 颜楚淡然地看了桶里的玫瑰一眼,眸光落到老婆婆身上,薄唇开启,问:“老人家,您是在做慈善活动吗?” 老婆婆皱眉,却望向盛夏。 盛夏笑了笑,手从颜楚手中抽走,蹲了下来。“老婆婆,您赚来的钱是要捐给贫困的山区吗?” “胡说八道什么?我自己都缺钱花,哪儿有钱捐给贫困的山区,我自己就是贫困户。”老婆婆不耐烦了。“你们买不买?买就给钱,不买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别打扰我卖花。 这态度?盛夏惊奇地瞪大眼,她是卖花,还是倚老卖老? “老婆婆,您这态度不行,您要微笑,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才能招揽生意。”对上了年纪的老人,盛夏总能生出一种情怀,看着年迈的老人,盛夏想起外婆,看到外婆,她又想起自己的奶奶。 盛夏对别人,或许没什么耐心,对老人,她特别有耐心,即便是对她恶语中伤,她也能忍让,除非那个老人太坏了,不值得她尊重,她才会反击。 “我是卖花的,不是卖笑的。”老婆婆语气不友好,像是故意在针对,再次催促。“你买不买。” 颜楚没有盛夏那般好脾气,就老婆婆这态度,谁买谁王八蛋。 “我买。”盛夏说道。 颜楚嘴角一抽,一脸黑线,好吧,他收回那句“谁买谁王八蛋”的话。 盛夏从桶里抽出一支红玫瑰,放在鼻翼间嗅了嗅,玫瑰浓郁的香味瞬间侵占着她,盛夏对浓烈的香味有些过敏,远远地闻还能接受,凑近了闻,她接受不了,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哈欠,哈欠,哈欠。”盛夏对着玫瑰花喷的,花瓣都被喷掉了两瓣,盛夏迅速将玫瑰花移开,离她的鼻子远远地,揉了揉几下鼻子,才得到了缓解。 看着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沾上了水珠,衬托之下玫瑰愈加显得妖艳,盛夏深知,这不是水珠,而是她喷出来的口水,这下好了,玫瑰花被她沾染了,不想买都得买了。 颜楚看着她的窘态,柔情的目光情意绵绵地看着她,温柔的深情好似漩涡般,将她整个人侵吞。 盛夏感受到一道炙热又深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眸直视着颜楚深情的眸色,心中涌动的情丝使她的心跳加速,幸福与甜蜜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第九十二章 陪雪儿去相亲 “十元。”老婆婆出声道。 盛夏回神,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他们结婚快四年了,在颜楚炙热又深情的目光下,她还是会感到娇羞,尤其是他们还身处在大庭广众之下。 “老婆婆,十元一朵,太贵了,便宜一点。”盛夏开口。 老婆婆一愣,估计第一次遇到像盛夏这种买玫瑰花都要讨价还价的人。 “玫瑰花,十元一朵,说便宜也不便宜,说贵也不贵,取决于男人对女人的情意,他愿不愿意为你花这个钱来营造浪漫的气氛。”姜还是老的辣。 利用颜楚对她的感情来道德绑架,正常情况下,正常人的反应,立刻掏腰包,毫不含糊。 然而,无论是盛夏,还是颜楚,他们都不是正常人,自然不会做出正常人的反应。 “婆婆,我感觉您在坐地起价。”花被盛夏污染了,买走是肯定的,只是这价格上盛夏不能接受。 在盛夏看来,今天不是情人节,一朵玫瑰花十元,这价格过高了,不是她舍不得十元,而是钱要花的她心甘情愿。 在菜市场买菜都要讨价还价的人,买玫瑰花不讨价还价,她就不是盛夏。 “我这价格童叟无欺,几十年了,我卖玫瑰花一直都是这个价格,不信你问问周边的那些商贩。”老婆婆气焰嚣张。 “您不是说,今天是您第一天卖花吗?”盛夏质问。 “我……我有说这样的话吗?我说,漂亮的年轻人,你可别欺负我年纪大了,诓骗我老人家。”老婆婆怒视着盛夏。 “我诓骗您?”盛夏很震惊,老人家倒打一耙,盛夏想据理力争,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人家毕竟年迈,万一被她气出个好歹,她罪过就大了。“微信?支付宝?” “美丽的年轻人,你逗我老人家玩呢!我这年纪,会弄什么微信吗?还支付宝咧!通通没有,我只收人民币。”老婆婆气焰嚣张,左一声漂亮的年轻人,右一声美丽的年轻人,对盛夏很受用。 “五百,连桶一起。”盛夏朝老婆婆伸出手。 老婆婆看着盛夏张开的五根手指,混浊的目光瞬间明亮。“成交,微信?支付宝?” 老婆婆将挂在胸前,藏在衣服里的吊牌扯出,一面是微信的收款码,一面是支付宝的收款码。 见状,盛夏很是无语,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付钱,老婆婆却将牌一歪,盛夏怎么扫也扫不准,无奈的提醒。“老婆婆,您手拿稳一点。” 老婆婆下颚指指一旁的颜楚,用眼神示意盛夏。 盛夏抬头,望了一眼颜楚,硬是没明白过来。 “俏丽的年轻人,让男朋友付钱。”老婆婆小声提醒。 盛夏瞬间懂了,老人家是在为她着想。 “婆婆,他不是我男朋友。”盛夏故意停顿了一下,在老婆婆惊愕的目光下,又开口说道:“他是我的老公,我们结婚快四年了。” “啊!”老婆婆很意外。 盛夏笑了笑,扶正老婆婆手中的付款码,扫码付钱,颜楚提桶走人。 回到家中,盛夏将玫瑰花瓣全拽了下来,足足有半桶玫瑰花瓣,提到阳台上晒,晒干后放起来泡玫瑰花茶喝。 外婆家里阳台上的花草,盛夏照顾得很好,无论什么花,只要开花了,盛夏就把花摘掉,花瓣晒干,然后放好,泡茶喝。 “盛夏,想喝花茶,我们可以直接买。”颜楚来到阳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什么花她都敢泡,有没有毒啊!能不能泡来喝啊!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在网上查,网上说可以,她就信以为真,颜楚真担心有一天,她喝出问题来。 “买什么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盛夏不赞同,家里又不是没有现成的,外婆都栽种好了,她只需要浇水,修剪枝叶,偶尔施肥,坐等开花,何乐而不为。 “盛夏,今天是第七天。”颜楚提醒道。 “什么第七天?”盛夏没听懂他话中之意,抬眸,迎上颜楚溢满情欲的目光,盛夏一愣,这眼神她太懂了,也瞬间明白他话中之意了。 “老婆,这玫瑰花的花瓣还可以用来泡澡,不如,我们一起泡花瓣浴。”颜楚提议,蹲下身,捧起一把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 “喂喂喂,放下,别糟蹋了我的花瓣。”盛夏见状,脸色一变,拍打着颜楚的手,将花瓣从颜楚的魔爪中拯救出来。“泡什么花瓣浴,这是我晒干了泡茶喝的。” “老婆,不是什么花都能晒干了泡茶喝。”颜楚再次劝说。 “放心,我百度过,确定没问题,我才会晒干了泡茶喝。”盛夏根本不听劝,生命只有一次,她岂会不珍惜。 颜楚还想劝说,盛夏却一副听而不闻的样子,颜楚放弃了。 “老婆,我帮你把花提回家,你是不是该给个奖励?”颜楚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盛夏反问。 “你说呢!”颜楚炙热的目光里满是情愫,他不忍了,抱起盛夏,朝房间走去。 在这个夜晚,颜楚的表面迥然不同,他先满足她,在她意乱情迷时,才满足自己的需求。 他们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婚后的生活平淡又幸福。 翌日,盛夏在厨房钻研鱼,今天她准备给颜楚做水煮鱼片,鱼她是从客厅的水族箱里抓的,鱼的品种她不知道,只知道是颜楚买回来的,买回来半个月了,今天她发现这条鱼好像不太行了,趁鱼自己死掉之前,她先把它杀了。 手机铃声响起,看清楚来电显示,盛夏擦了擦手,接起。“雪儿。” “小夏,我妈从老家来了,还带了个男的来跟我相亲。”李雪儿说道。 盛夏挑眉,从老家带了个男的来跟李雪儿相亲,看来李雪儿的母亲对李雪儿的婚事很着急,才二十五六岁,着什么急啊!盛夏忘了,她与李雪儿同岁,她都结婚三年多了,李雪儿还没男朋友,她的母亲能不着急吗? 尤其是李雪儿告诉自己的母亲,盛夏都结婚了,她的母亲更着急上火了,李雪儿都后悔将盛夏结婚的事告诉她的母亲了。 “你不喜欢老家的那个男的?”盛夏问道。 “不喜欢,你也认识。”李雪儿犹豫几秒,说道:“刘浩泽。” “刘浩泽。”盛夏认识,经常欺负女同学,尤其是李雪儿,扯过盛夏的头发,第一次忍了,第二次也忍,第三次还忍,直到第四次,盛夏忍无可忍,狂揍了他一顿,被请了家长。 奶奶来到学校,她以为奶奶会骂她,结果,奶奶不仅没有骂她,还鼓励她,还教她遇到霸凌就要反击。 “小夏,我有点害怕他,你陪我一起去见我妈和他好不好?”李雪儿祈求道,小时候被刘浩泽欺负得留下了阴影,李雪儿不敢与他见面,更不想与他相亲,又不敢拒绝母亲,只能求助盛夏。 “地址。”盛夏也仗义。 如果说,刘浩泽是李雪儿的阴影,盛夏就是刘浩泽的阴影。 地址发给盛夏,盛夏以最快的速度到。 一家高档餐厅,李雪儿早就到了,却不敢独自进去,在外面等着盛夏,直到看到盛夏的身影,李雪儿才松了口气。 “小夏。”李雪儿迎上去,抓住盛夏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害怕。 “你抖什么?冷吗?”盛夏担忧的问道。 “我不冷,我是害怕。”李雪儿声音有些微颤,强势如她,遇到克星,她也会害怕。 “别怕,等会儿你随意发挥,你只管应付你妈,刘浩泽你交给我,他要是敢乱来,我打的他满地找牙。”盛夏狂傲的说道。 李雪儿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有盛夏在,她可以无视刘浩泽的存在。 李雪儿与盛夏走进餐厅,李母拉着刘浩泽起身。“浩泽,她们来了。” “阿姨。”盛夏礼貌的叫道。 “妈。”李雪儿叫得有些敷衍。 “盛夏吧,十年不见,你都没什么变化,听说你婶婶一家也在这里,什么时候他们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李母热情的拉着盛夏的手。 “好呀。”盛夏爽快答应,目光看向一旁的刘浩泽,皮肤黑黝黝地,长相俊逸,少了小时候那种幼稚痞坏,现在的他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 盛夏怀疑,眼前这个人,真是小时候那个坏坏的刘浩泽吗? “盛夏。”刘浩泽憨厚一笑,有些害羞的摸了摸后脑勺。 盛夏看向李雪儿,李雪儿则是一脸无奈,越憨厚老实的人越是可怕。 “盛夏,忘了吗?他是刘浩泽,小时候你们一个班读书。”李母笑着说道。 “盛夏,十年没见,你都没什么变化。”刘浩泽笑着说道。 “呵呵。”盛夏尴尬一笑。“十年没见,你的变化挺大的。” “是吗?”刘浩泽笑得更欢了。 “别站着叙旧,我们边吃边聊。”李母拉着盛夏坐在她旁边,安排李雪儿挨着刘浩泽坐,她是想撮合刘浩泽和李雪儿,从她们进来,刘浩泽就没看李雪儿一眼,目光一直在盛夏身上,李母心里不爽,却又不能表露出来,用眼神责怪李雪儿,带盛夏来做什么? 李雪儿低头,避开李母责备的目光。 “盛夏,你老公呢?怎么没带他一起来?”李母问道,看似在问盛夏,实则在告诉刘浩泽,盛夏结婚了。 闻言,刘浩泽的目光瞬间黯然失色。 “盛夏,你结婚了?”刘浩泽问道。 “结了,快四年了。”盛夏回答,李母言外之意,她岂会不懂。 “啊!你才二十五,都结婚快四年了。”刘浩泽失落又震惊。 “我结婚早,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盛夏笑着说道,准确来说,大学还没毕业,她就急不可待的把证给领了。 “孩子呢?你们的孩子多大了?”李母问。 听到孩子两个字,盛夏心口一痛,眸光瞬间黯淡,压抑着痛意,扬起一抹微笑。“我们还没有生孩子。” “为什么不生?是不能生,还是不想生?是你不想,还是你老公不想?你们查检了吗?是谁的问题?”李母一连串的问题砸向盛夏,没有生孩子,心里有些窃喜,结婚早有什么用,要生孩子,没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结婚快四年了,都没有孩子,显然是有问题,私心的李母,希望是盛夏有问题,人就是这样,你可以过得好,却不能过得比我好。 “妈。”李雪儿斥喝一声。 “雪儿,不是我说你,你跟盛夏是同岁,人家都结婚快四年了,你呢?从你大学毕业,没少给你安排相亲,没有一次成功,这样也好,你与他们都没有缘分,我看你和浩泽就很有缘,同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多好啊。”李母数落着李雪儿的同时还不忘撮合他们。 “妈,饭菜都凉了,吃饭。”李雪儿很是无语,有刘浩泽在场,有些话她不好意思直说。 “阿姨,这道水煮鱼很好吃,您尝尝。”刘浩泽笑容满面,给李母夹菜。 “好好好,浩泽有心了,懂得体贴人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男人,嫁给你,婚后一定会很幸福。”李母笑眯了眼,看刘浩泽的眼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呵呵,阿姨,您过夸了,我没有您说的那般好。”刘浩泽呵呵笑,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脑勺,余光瞄向盛夏。 “不是阿姨过夸,是你太谦虚了。”李母见刘浩泽瞄着盛夏,脸上的笑凝结在嘴角,刘浩泽可是她看中的女婿,她特意把他从老家带来,是来跟雪儿相亲,可不是来跟盛夏相亲。 看刘浩泽的样子,雪儿没看上,看上了盛夏,好在盛夏结婚了,婚后没有孩子,婚姻就不稳固,万一盛夏也看中了刘浩泽,愿意为了刘浩泽离婚,而刘浩泽也不嫌弃她是二婚,她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白忙活了一场,给她人做嫁衣,回村后她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李母见自己的女儿低头猛吃,瞪着她的眸光里满是幽怨,没事把盛夏带来做什么? “雪儿啊!别只顾着自己吃,帮浩泽夹菜。”桌子下,李母踢了李雪儿一脚。 李雪儿不理睬,装聋作哑。 “雪儿。”李母见李雪儿不听自己的,气急败坏,又踢了李雪儿一脚。 “妈,别踢了,再踢我的脚都要废了,大家都认识,喜欢吃什么自己夹,客气虚伪,抱歉,我不会,何况,自己的筷子给别人夹菜,多不卫生啊!多招人嫌弃啊!”李雪儿的话加深了李母心中的怒火。 刘浩泽见盛夏盯着水煮鱼,夹了块鱼片准备放到盛夏碗中,听到李雪儿的话,果断的放弃了,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盛夏盯着水煮鱼,并非有多想吃,而是她打算给颜楚做水煮鱼。 盛夏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刘浩泽欺负李雪儿,十年不见,刘浩泽的变化很大,不单单是外貌,连品行和个性都变了,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却斯斯文文地,盛夏都感觉她来得有些多余,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盛夏,别只是坐着,动筷子啊!”李母压抑着怒火,笑着对盛夏说。 “嗯,好。”盛夏端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尝了尝,味道不错,等会儿她一定要去请教一下厨师。 “盛夏,到底是你老公不能生,还是你不能生?”李母老调重弹。 盛夏一愣,听着李母的话,嘴里的鱼肉瞬间不香了。 与长辈相处,不是催婚,就是催生,李母给她的感觉,不是在催生,而是幸灾乐祸。 “阿姨,我们都没有问题,我们不是不能生,而是暂时不想要孩子。”盛夏笑着说道。 “怀上过吗?”李母问,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怀过。”盛夏点头。 “为什么不生下来?”李母追问。 盛夏想了想。“没有缘分。” “是自己流掉的,还是去医院流的?”李母追根究底。 “医院。”盛夏很不想深聊,李母却不放过她。 “怀上了,又不要,为什么啊?流产,对女人的身体伤害很大,你们年轻人啊!总是不听老人言,做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等你们上年纪了,身体的损伤就会……” “妈,吃菜。”李雪儿听不下去了,夹了块肉塞进李母嘴里。 “李雪儿,你嫌弃别人夹菜,我就不嫌弃你吗?”李母将嘴里的肥肉吐了出来,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女儿。 “我是您生的,您嫌弃我,合适吗?”李雪儿质问。 李母哑然,盛夏放下筷子,想要找借口离开,贺杰洋和贺杰溢走了进来,坐在了他们旁坐的位置。 “杰溢,我们去包厢。”贺杰洋冷眸扫了盛夏一眼,盛夏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两人都假装不认识彼此。 贺杰洋三年前与欧阳婧结婚了,听说他们婚后还生了个儿子,是不是贺杰洋的种,大家心知肚明,否则,贺杰洋不会失去继承人的身份,贺杰洋不能生的事,贺家人都知晓,却都心照不宣,欧阳婧生的儿子,无非是给贺杰洋留的体面。 “不用,大哥,这里有空位,我们坐这里。”贺杰溢说道。 第九十三章 喜欢盛夏 贺杰溢,贺家三房的幼子,深得贺老爷的喜爱,贺家目前没有内定继承人,也不会遵循长幼有序的制度,有能力者为之,目前的贺家急需需要一个真正有能力的接班人,贺老爷目前在重点培养贺杰溢这个幼孙。 贺杰溢出现,李雪儿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紧握着手中的筷子,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低眸扒饭。 旁桌的贺杰洋眉心微蹙,略略抬起眼眸瞥了李雪儿一眼。 跟他一起吃饭的贺杰洋目露惊讶,他们圈子里认识的都是些名媛,将优雅矜持矫揉造作发挥得淋漓尽致,像李雪儿这般粗俗吃相的还是头次遇见。 李雪儿的反应,盛夏尽收眼底,是贺杰洋跟贺杰溢出现后,李雪儿才变得不正常,盛夏却不知,是因贺杰洋,还是因贺杰溢。 “噗。”李雪儿吃得太急,一口饭菜喷出,有些饭还喷溅到了旁桌。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素质啊?”贺杰洋当场发怒,吃相粗俗就算了,还喷饭。 贺杰溢眼眸变得阴翳深沉,从他们进餐厅,他就看到她了,餐厅里那么多空位,他偏选她的旁桌,针对性很明显。 “咳咳咳。”李雪儿喷得太用力,呛着了,不停的咳嗽,脸都憋红了,想怼回去,却力不从心。 “对不起,对不起,小女不是故意的,我让服务员给你们换,想吃什么随便点,算我的。”李母一边给李雪儿递水,一边向贺杰洋和贺杰溢道歉。 李母态度温和诚恳,旁边坐着盛夏,有前车之鉴,贺杰洋不敢招惹,也没再说什么,服务员们立刻上前处理。 盯着桌上重新上的菜,两人都没了食欲。 “你认识她?”贺杰洋低声问。 “不认识。”贺杰溢想都没想的否认,脸色却愈加阴沉。 “不认识?”贺杰洋挑眉。“我怎么就不信呢,刚刚她喷饭的动作,显然是对着你来的。” 贺杰溢眉头一挑,沉声道:“我怎么感觉她是针对你。” “我吗?”贺杰洋愣了愣,看着还在咳嗽的李雪儿,他不认识她,余光又看向盛夏,盛夏正好看着他,贺杰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迅速移开目光。 李雪儿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咳,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一口,喝得太急呛着了,又是一阵咳嗽。 “雪儿。”李母眼中满是担忧,目光看向刘浩泽,见刘浩泽正低头吃饭,李母的心都要凉了,看来刘浩泽对她的女儿真没那个心思,又白忙活了,她很不甘心。 盛夏本来还想着找借口离开,眼下她想要留下来看好戏,何况,遇到贺杰洋了,她若是现在找借口离开,贺杰洋会以为是她怕他,才急着要离开。 怕他,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只会鄙视他,他跟欧阳婧结婚三年,他和表姐离婚也就三年,刚离婚没多久就急不可待的将欧阳婧娶回家。 “妈,我没事。”缓和过来,李雪儿深吸一口气,很是懊悔,早知道自己会被呛得这么惨,她就不该草率的朝贺杰溢喷饭了。 “你啊!吃个饭都能被呛着,还连累旁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李母责备道,眼中对女儿的关怀却不减。 算了,刘浩泽对雪儿没有意,雪儿对刘浩泽也没有情,这场她精心安排的相亲,算是失败了。 “浩泽,我对你很满意,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李雪儿突然问向刘浩泽。 “咳咳咳。”刘浩泽被呛得不轻。 原本准备放弃的李母,闻言眼前一亮,希冀的署光再次被点燃,莫非,她猜错了,雪儿对浩泽有那个意思。 盛夏诡异的目光却是看向贺杰溢,说真的,贺杰溢隐藏得太深,她一丝端倪都看不出。 贺杰溢一直在国外,盛夏在贺家没见过他,他们都不认识彼此。 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啊!你看看你,吓着浩泽了。”李母眉开眼笑,帮刘浩泽倒了杯水。“浩泽,喝水。” 刘浩泽接过,狂灌了一口。“谢谢阿姨。” “谢什么谢?这么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李母笑容满面。 “呵呵。”刘浩泽尴尬极了,目光看向盛夏。 盛夏心咯了一下,瞪了刘浩泽一眼,故意没好气的提醒道:“你看我做什么?你的相亲对象是雪儿。” 盛夏的声音不高,却能让旁桌的人听清楚,她的话对李雪儿来说,无疑不是神助攻。 李雪儿感激的看了盛夏一眼,问向刘浩泽说道:“我对你很满意,你呢?” “满意,满意,满意,当然满意。”李母急切的开口。 “妈,您满意没用,要他满意。”李雪儿看着刘浩泽,步步紧逼。 刘浩泽又喝了一口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汗水都吓出来了,一开始李雪儿明明就没看上他,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浩泽,你说啊!别顾虑,雪儿都表态了,你就大胆的说,”李母催促,她都要急死了,再罗嗦下去,雪儿后悔了怎么办? “雪儿,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了解了解。”刘浩泽开口道。 “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你还想了解什么?”李雪儿问道,余光却瞄向贺杰溢,见他正优雅用餐,对他们的话听而不闻,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话虽如此,但是……雪儿,别拿我开玩笑,我们……”刘浩泽吞吞吐吐,他不傻,李雪儿根本没看上他,他对李雪儿也没那个意思。 他会跟阿姨来,只是得知盛夏在这里,打着与李雪儿相亲的旗号来见盛夏,估计爸妈知晓了会揍死他,如果盛夏没结婚,爸妈会支持他,可惜,盛夏结婚了,即使盛夏离婚了,爸妈也不会接受二婚的盛夏。 “我们不合适吗?”李雪儿朝刘浩泽露出一抹她自认魅力十足的笑。 “不合适。”刘浩泽直言。 “哪儿不合适?”李雪儿不死心的问。 “嗯,性别不合适。”刘浩泽随口敷衍,这个理由岂止是敷衍,简直是彻底斩断别人的念想。 盛夏咬着手指,才忍住没笑出声。 贺杰溢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笑。 李母呆若木鸡,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她的女儿看上刘浩泽了,想要跟刘浩泽结婚,而刘浩泽没看上她的女儿,还找那么一个理由拒绝她的女儿,他若是真喜欢男人,色眯眯地看着盛夏做什么?人家看上了盛夏这个有夫之妇。 哼!太欺负人了,回去后她要找刘家人说聊斋。 李雪儿哑然,他喜欢男人,他们的确是性别不合适,她也不强人所难,目光落到贺杰洋身上。“你呢?也喜欢男人吗?” 贺杰洋暗叫不妙,从李雪儿和刘浩泽的对话中,他也听了个明白。 笑容凝结在嘴角,盛夏见李雪儿盯上了贺杰洋,目光瞬间暗淡,这李雪儿真是疯了,什么人都敢招惹。 “雪儿。”盛夏开口制止。 “滚。”贺杰溢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刀锋般骇人,浑身充满摄人的寒戾之气。 “你激动什么?我又没问你。”李雪儿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贺杰溢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 李雪儿无视贺杰溢,看着贺杰洋。“你想跟我生孩子吗?” 盛夏抚额,无语的看着李雪儿,她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冒,想要生孩子找谁不好,偏偏找贺杰洋。 生孩子,是贺杰洋心中的痛,死精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生自己的孩子,李雪儿的话,对他来说就是讽刺,挑衅着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贺杰溢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像李雪儿,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有病吗?” “你有药吗?”李雪儿不怕死的怼上。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雪儿。”盛夏起身,走向李雪儿,扫了一眼愤怒的贺杰洋。“雪儿,选男人要擦亮眼睛,尤其是选你孩子的父亲,更要慎之又慎,他,老男人,还渣名在外,婚姻出轨,出轨对象不分年龄,毫无下限,离婚后没几天又娶,人品恶劣。” “啊?”李雪儿一脸的尴尬,她也是晕头了才会做出此举,都怪贺杰溢,每次见到他,她都会失了分寸。 “盛夏。”贺杰洋愤然而起。 “想打架吗?我的前任表姐夫。”盛夏气场全开,她才不管谁先招惹谁,反正她就是看贺杰洋不顺眼,见一次打一次也不为过。 威胁十足,贺杰洋瞬间蔫了。 盛夏这声前任表姐夫让所有人震惊不已,尤其是李雪儿和贺杰溢,乔柯跟贺杰洋的事,盛夏没跟李雪儿分享过,因为叔叔和婶婶的关系,盛夏的表姐嫁进了豪门,这事村里人都知晓,离婚了,这消息没传入村子。 乔柯跟贺杰洋的事迹,贺杰溢是知晓的,也知道乔柯有一个表妹,打架很猛,曾经把贺杰洋打进了重症监护室,贺家人还不敢追究她的责任,父母还提醒过他,遇到乔柯那个表妹,千万别与她硬碰硬,即使不幸遇到了也要绕道而行。 贺杰溢忍不住多看了盛夏几眼,五官精致甜美,脸颊边两个小酒涡,非常甜美悦目,整个人蓬勃又自信,气质也亮丽。 听到打架,刘浩泽立刻起身,站在盛夏旁边,体型五大三粗的他,即使什么也不做,往这里一站也会让人倍受压力。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用餐不愉快了。”李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贺杰洋和贺杰溢道歉,拉着李雪儿和盛夏离开,刘浩泽见他们离开,去前台结账。 走出餐厅,李母双手叉腰,指着李雪儿数落。 “盛夏,你住哪里,我送你。”刘浩泽来到盛夏面前,献殷勤的开口。 “你送我,你熟路吗?”盛夏看着刘浩泽,听李雪儿说,刘浩泽是从老家来的,以前在哪儿发展,她也不清楚。 “呵呵,不是有导航。”刘浩泽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他是第一次来c市,怎么可能熟路,明知盛夏结婚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表现自己。 “我老公来接我。”盛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算算时间,颜楚应该快到了。 “盛夏,你们感情好吗?”刘浩泽问道。 “很好。”盛夏回答,随即微眯着眼睛看着刘浩泽。“刘浩泽,你是不是喜欢我?” 面对盛夏直白的问,刘浩泽愣住了,摸着后脑勺,耳根发烫,皮肤太黑,看不出有没有红脸,他没有否认,直接承认。“呵呵,被你看出来了。” “废话,我又不傻。”盛夏白了他一眼,提醒道:“我已经结婚了。” 刘浩泽苦恼了几秒,说道:“可以离婚。” “刘浩泽,你想死吗?你知道我为了嫁给他,有多不容易吗?离婚,去你大爷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盛夏抬脚朝刘浩泽踢去,刘浩泽闪身躲开。 她跟颜楚的婚姻,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反正就是让人很纠结。 刘浩泽压抑着心酸,笑呵呵的开口。“呵呵,别激动,开玩笑的。” “别拿姐的婚姻开玩笑,否则,姐踢死你。”盛夏警告道。 “不敢了,不敢了。”刘浩泽投向,看了一眼还在痛骂李雪儿的李母,对盛夏说道:“盛夏,我第一次来c市,你不尽尽地主之谊吗?” “刘浩泽,我们只是认识,并不熟悉,我凭什么尽地主之谊?”盛夏质问道。 盛夏的话让刘浩泽有些伤心,问道:“知根知底都不熟悉,还要怎么熟悉?我不管,我第一次来c市,人生地不熟,我们是老乡,你不能不管我,今晚我就要住你家,你老公若是爱你,他不会将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乡拒之门外。” “住我家,做你的春秋大梦。”盛夏拒绝,别说刘浩泽,就是李雪儿,她都不会带到家里住。 盛夏懒得理他,转身就走,都不去跟李母和李雪儿道别了。 “盛夏。”刘浩泽见她要走,伸手去抓她的肩。 盛夏可不容忍他,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香肩,抬手扣住他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狠狠地将刘浩泽摔在地上。 “啊!”五大三粗的刘浩泽被看似弱不禁风的盛夏狼狈的摔在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见状,李母和李雪儿都愣住了,坐在餐厅里用餐的贺杰洋跟贺杰溢看到这一幕,贺杰洋暗暗松了口气,幸亏他刚刚认怂了。 “浩泽,盛夏,你们……哎呀。”李母跑向刘浩泽,将刘浩泽扶起,担忧的问道:“浩泽,你没事吧?” “盛夏。”李雪儿来到盛夏面前。 刘浩泽幽怨的看着盛夏。“盛夏,我受伤了,你要对我负责。” 颜楚的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叫道:“老婆。” 听到颜楚的声音,盛夏没看刘浩泽一眼,欢愉地朝颜楚跑去,颜楚下车,等着盛夏扑进自己怀中。 盛夏踮起脚,主动吻他,面对她突然其来的热情,颜楚先是一愣,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感觉她快要窒息,颜楚才意犹未尽放开她。 牵着她的手,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并没立刻上车,幽深的眸光看向刘浩泽,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警告戾色。 盛夏也看着刘浩泽,危险十足的眯着眼眸。 刘浩泽接收到他们夫妻传递而来的警告,直到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苦涩一笑。 “那个男人就是她的老公吗?”李母问道。 “是。”李雪儿点头,看了刘浩泽一眼,说道:“帅气又多金,很是优秀,听盛夏说,他在医院上班。” “在医院上班就很了不起吗?”刘浩泽不屑的说道。 “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在医院上班了不了得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盛夏的老公,他们很恩爱,你对盛夏别有想法,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李雪儿提醒道,都不是傻子,她才不相信刘浩泽喜欢男人,无非是拒绝她。 真当她看上他了吗?这辈子她可以嫁给任何一个男人,唯独不是刘浩泽。 “哼!”刘浩泽冷哼一声,他现在浑身都痛。 “妈,您是回村,还是在这里玩几天?”李雪儿问向李母。 “浩泽,你的意思呢?”李母问向刘浩泽,他们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 “我现在需要去医院。”刘浩泽说道,现在回村,他不甘心。 “妈,他是成年人,我们不用管他。”李雪儿拉着李母离开,显然也不想管刘浩泽。 “雪儿,我跟浩泽是一起来的,你把他丢下,很不厚道。”李母不忍心。 “妈,您是跟我走,还是跟他走?”李雪儿给李母选择。 李母想了想,说道:“跟你走。” 李雪儿满意了,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 餐厅里,贺杰溢敛起眸光,看向贺杰洋。“大哥,大嫂……前任大嫂的那个表妹,你了解多少?” “你突然问她做什么?”贺杰洋挑眉,显然不想跟他聊盛夏。 “接她的那个男人,你认识吗?”贺杰溢又问道,他们这个坐位视野很好,将外面尽收眼底。 第九十四章 你在吃醋吗 “认识,叫颜楚,她的男朋友。”贺杰洋并不知盛夏和颜楚结婚的事。“在医院上班。” “颜楚?姓颜?”贺杰溢喃喃自语,又说道。“大哥,我在b市见过他。” “b市?”贺杰洋挑眉,随即又说道:“或许是去b市出差。” “我在颜氏的总公司见过他,颜氏的高管们对他很恭敬,大哥,他姓颜。”贺杰溢提醒,他在颜氏的总部上了半年的班,虽然只是站在远远地,他的眼力很好,记住了颜楚的长相。 能进入颜氏的总部,他的能力是肯定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颜楚却是高高在上的统领者,两人之间的差距让他有些自卑。 离职回到贺家,他要带领贺氏走向辉煌,超越不了颜家,也要像叶家那般与颜家并驾齐驱,让自己成为像颜楚那样的统领者。 可惜,事与愿违,这三年来,叶氏虽然没有撤资,却也没有注入资金,公司亏损,股东退股,资金周转不开,贺氏面临危机,他如何能力挽狂澜,像当年的乔柯一般拯救贺氏。 “你想说什么?他是颜家的人吗?不可能,杰溢,他在医院上班,只是一个小小的骨科主任。”贺杰洋根本不相信颜楚是颜家的人,接着又说道:“他若是颜家的人,不在颜氏上班,屈尊在一家医院,当一科主任,体验生活吗?” 贺杰溢沉默,他也有些质疑,颜氏的代理总裁是颜梵,“代理”两个字,有多种解释,至于是哪一种只有颜家人才知晓。 颜楚开着车,突然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盛夏装傻。 “被你过肩摔的那个。”颜楚提醒,斜睨一眼盛夏,居然跟他装傻。 “喔,你说的是他啊。”盛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摸了摸鼻子,笑呵呵地望着颜楚,问道:“你在吃醋吗?” “我吃他的醋?哼!”颜楚冷哼一声,傲娇的说道:“我脑袋被驴踢了,就他那长相,我甩他几条街。” “是是是,你最强,你最行,你天下无敌。”盛夏顺着他的话奉承。 “他是谁?”颜楚也执着,盛夏越是不说,他越是想知晓。 盛夏抚额,满足他的好奇心。“我们一个村的,雪儿的母亲带他来跟雪儿相亲,小时候他总是欺负雪儿,给雪儿留下了阴影,雪儿有些害怕见他,打电话叫我来给她助阵。” “他欺负过你吗?”颜楚问道。 “欺负过,不过,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我还被叫了家长,我奶奶很护短,尤其是得知是他先欺负我,当着老师的面教我,对校园霸凌要零容忍,我老师当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个精彩。”盛夏得意的说道。 看着小人得志的盛夏,颜楚忍不住笑了,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他们相中了吗?”颜楚随口一问,对他们相亲的事,他没有兴趣,盛夏身在其中,他才多嘴一问。 “没有,他好像相中了我。”盛夏回答,坦然自若的让颜楚觉得她缺心眼。 在自己老公面前,坦然地说别人相中她了,她真不担心自己的老公吃醋吗? “自信点,不是好像,他就是相中你了。”颜楚说道,刘浩泽看盛夏的眼神,如同他看盛夏的眼神,他对盛夏流露出来的深情毫无遮掩,而刘浩泽流露出的情愫有些克制的隐晦。 “他知道我结婚了。”盛夏吐了吐舌头,臭不要脸的想,自己太有魅力了,难免不招人觊觎。 “知道你结婚还对你死缠烂打。”颜楚停顿一下,接着又开口。“人长得不行,眼光却很好。” 这是在变相夸她吗?盛夏摸了摸脸颊,问道:“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想挖我的墙脚,也要看他有这个本领。”这点自信,颜楚还是有的,除非盛夏眼瞎了,否则绝无可能抛弃他跟人私奔。 盛夏默了,没告诉颜楚,刘浩泽刚刚要她带他回家,还以老乡的名义道德绑架颜楚,不会将他拒之门外。 以颜楚的自信,她要是真将刘浩泽带回家,颜楚肯定会热情招待,与他小酌几杯,然后从刘浩泽口中套出她小时候窘迫的事迹。 每次颜楚找她聊她小时候的事,她灌输给颜楚的信息都是乖巧懂事的形象,颜楚不信,却又找不到验证人,盛天佑是她的堂弟,自然是偏向她,在颜楚面前,只会分享她好的一面,绝对不会分享负面。 “对了,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碰到贺杰洋了。”盛夏说道。 “你揍他了?”颜楚挑了挑眉,很好,还有时间和心情吃饭,看来贺氏的危机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危机。 “我揍他做什么?他又没招惹我。”盛夏白了颜楚一眼,在他心中她就那么暴力吗? “吃饱了吗?”颜楚只关心她。 盛夏摇头。“没饱,我只尝了一口鱼。” 她还想着找厨师请教做水煮鱼,李雪儿闹这么一出,请教做水煮鱼的事被她抛之脑后了。 “你今天想吃鱼?”满足,必须满足。 “我想给你做水煮鱼。”盛夏说道,她不上班,在家里待着无聊,都说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偏偏她在厨艺上没有天赋,又不想承认,变着花的学做菜,做出来的菜连狗都嫌弃。 “水煮鱼我最擅长,回家我来做。”颜楚自告奋勇,做菜他也不擅长,与盛夏比,他就擅长了,他做的,至少能吃,盛夏做的,难以下咽。 三年了,他吃了太多盛夏做的黑暗料理,好在他身体好,肠胃也给力,才没有吃出问题。 其实,无论是什么,只要煮熟了,吃进肚子里一般情况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会拉肚子。 盛夏做的菜,都是煮熟的,佐料掌控不好,味道差强人意,难以下咽。 回到家,颜楚一边卷衣袖,一边朝厨房走去,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尤其是水槽里躺着的那条金龙鱼,颜楚苦涩一笑,半个月前他买回来的,价值十几万。 “盛夏,这鱼?” “哦豁,这鱼我还没杀,它就自己死掉了。”盛夏站在一边,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鱼,死透了,都硬了,懊恼的说道:“出门的时候,我忘了把它放回水族箱了,还能吃吗?” “不能。”颜楚将鱼丢进垃圾桶里,问道:“还有其他食材吗?” 盛夏摇头。“没了,我今天都没去菜市场,冰箱里只有蛋和西红柿,是想给你做西红柿蛋汤。” “不做西红柿汤了,做西红柿炒蛋。”颜楚建议。 “西红柿炒蛋,我最擅长,我来做。”盛夏没打肿脸充胖子,西红柿炒蛋是她擅长的家常菜之一。 颜楚没跟她抢,退出厨房,盛夏做菜时,是不喜欢旁边有人指挥。 盛夏先用电饭锅煮饭,西红柿和蛋都很好处理,盛夏把菜都炒好了,饭还没煮好,只有一个菜,盛夏想了想,又做了个蛋花汤,饭还没煮好,盛夏解下围裙,拿着手机出门。 颜楚在房间,听见关门声,出来查看,不见盛夏的身影,颜楚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你去哪儿?” “楼下买凉菜,你想吃什么?”盛夏问道,她才走到三楼,颜楚的电话就打来了。 “买你喜欢吃的。”颜楚说道。 “好。”盛夏说完,挂了电话。 颜楚坐在客厅里等她,她下楼买凉菜也不叫他。 十分钟后,盛夏回来了。“颜先生,我买了北京烤鸭和卤鹅。” 颜楚起身,从盛夏手中接过,摆放在餐桌上,盛夏去厨房盛饭,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用餐,欢声笑语。 用完餐,颜楚收拾厨房,盛夏拖地,等俩人忙完,颜楚拉着她去洗澡,俩人从卫生间恩爱到房间,热情似火。 激情结束,盛夏累坏了,没一会儿便在颜楚怀中睡着。 颜楚抱着她,很是满足,像这样平平淡淡过日子才最幸福。 第二天,盛夏起晚了,颜楚已经去上班了,早餐放在餐桌上,吃过早餐,盛夏换了衣服出门,去菜市场买菜。 路过公园门口,见里面围了一群人,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看热闹的习惯是自小得到了奶奶的正传。 盛夏见一位大妈牵着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忍不住问道:“大妈,那边是什么情况?” “正宫手撕小三。”大妈义愤填膺的说道。 “啊!”盛夏惊讶的叫了一声,见大妈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可见很痛恨小三,估计是顾及小女孩才没有继续看热闹。 “小姑娘,选男朋友要擦亮眼睛,选结婚对象更要小心谨慎。”大妈忍不住劝告。 盛夏笑了笑。“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大妈打量着盛夏,一脸的不相信。 “是啊!结婚快四年了。”盛夏说道。 “还快四年了?”大妈惊呼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要么晚结婚,要么早结婚。” 晚结婚的多,像盛夏这样早结婚的,现在少之又少。 盛夏挤进人群,只见正宫占上风,逮到小三,直接对小三暴力相向,薅小三头发,怒砸其头,甚至蛮力扒掉小三的上衣,扯下她的内衣,逼小三当街裸露。 人越聚越多,大家都来凑热闹。 正宫更大声狂骂:“皮肤白了不起啊!身材好了不起啊!胸大了不起啊!屁股大了不起啊!” 对这一幕,盛夏习以为常,以前跟奶奶一起的时候见多了,比这更精彩的她都见过。 有时候盛夏在想,同样是小三,文以彤的命就很好,原配退位让贤,叶家又将她保护得很好,至今都没对外界暴光她的身份。 “同人不同命。”盛夏感叹一声。 现场正宫对小三打得激烈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只见一群人朝这里冲了过来。 另外一边也有一群人冲了过来,盛夏暗叫不妙,这已经不是正宫与小三的撕打了,演变成了群殴。 两人都摇来了人,小三被狠揍羞辱,小三的家属见状气愤极了,正宫的家属情绪也高亢,双方殴打起来,双方谁也不认识谁,见人就打,也不管有没有打错人,连围观的市民也受到了波及,场面那叫个激烈啊! 终于有人报警,并维持现场秩序。 女人为难女人的下场,最后,都被警方带走,其中包括盛夏。 派出所里,几十号人,分三派,一派是正宫,一派是小三,一派是市民。 盛夏就是市民一派,被挤进人群被迫参与群殴。 正宫与小三一派带下去调解,市民一派等着家属来领走。 市民一派陆续被领走,只剩下盛夏。 盛夏没给颜楚打电话,而是给李雪儿打电话。 李雪儿在上班,她也仗义,翘班来派出所领盛夏,虽然姗姗来迟,好在来了,没放盛夏的鸽子。 “雪儿,谢谢你。”从派出所出来,盛夏对李雪儿道谢。 “说什么谢谢?跟我还客气,外人吗?不过,小夏,你怎么不给你老公打电话呢?”李雪儿好奇的问,正常情况下,盛夏该给她的老公打电话,而不是给她打电话。 “他忙。”盛夏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开口,打人进派出所,见义勇为进派出所,颜楚都能接受,看热闹,还是看正宫手撕小三的热闹,盛夏都不好意思让颜楚知晓。 “医生嘛,救死扶伤为重,没事,还有我,只要你一个电话,无论我有多忙,无论我身处何地,都会丢下一切,义无反顾飞奔而来。”李雪儿拍着盛夏的肩,仗义执言。 “你着急回公司上班吗?”盛夏问道。 李雪儿摇头。“不着急。” “快到中午了,走,我请你吃饭。”以往总是李雪儿请,这次盛夏想请她。 说来也惭愧,这两年来,盛夏一次都没请李雪儿吃过饭。 “你是家庭主妇,又没有收入,还是我请。”李雪儿体贴的开口,盛夏没上班,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过。 盛夏深知,李雪儿误会了,并没有解释什么。 众人眼中,颜楚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想吃什么?”李雪儿问,盛夏还在想,李雪儿提议。“吃火锅怎么样?” “可以。”盛夏没意见。 李雪儿是开车来的,载着盛夏去了一家有名的火锅店,午餐时间还没到,店里没有客人,服务员们却在等候,见她们进来,立刻热情迎上。 等着上菜的时间,盛夏忍不住开口。“雪儿,你跟贺杰溢认识吗?” 听到贺杰溢的名字,李雪儿心口一痛,低垂的眼睫,遮掩不住瞳眸中的晦暗,淡淡地开口。“认识,你也认识他吗?” 盛夏笑了笑,摇头又点头,李雪儿一脸茫然。“算认识,又不认识,我认识他大堂哥,只听过他的名,没见过他的人。” “昨天跟他一起用餐的那个男人?”李雪儿问,想到自己昨天的窘态,肠子都悔青了,她居然说要跟那个男人生孩子,是个陌生人就算了,偏偏是盛夏的前任表姐夫,她会做出此举,只是想要气贺杰溢。 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的做法幼稚又可笑。 “嗯。”盛夏点头,目光是讽刺的讥笑。“彻头彻尾的渣男,可恶至极,我表姐离开他,只会过得更好。” 深情的付出,五年的婚姻,隐忍了五年,换来他的背叛,活该死精,活该这辈子生不出孩子。 李雪儿正准备义愤填膺,与盛夏一起痛骂渣男时,盛夏却又说道:“不说那个渣男,说起来就来气,影响心情,影响食欲,雪儿,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雪儿愣了愣,苦涩的开口。“说了,只会影响心情,影响食欲。” “不会吧,他也是渣男,贺家的男人都渣吗?”同一种基因,遗传给后代子孙也说得通,这样一想,盛夏不觉得奇怪了。“贺家的男人还是远离为好。” “小夏,喝酒吗?”李雪儿问道,因贺杰溢,她的心情不好了,想要借酒浇愁。 什么搞钱,什么上班,通通抛之脑后。 “不喝。”盛夏果断的摇头。 “为什么?”李雪儿不解的问,现在这世道,不喝酒的女人很稀有。 “我酒品不好。”盛夏承认自己的酒品不好,却不承认自己的酒量不好,她又没受感情伤,也没受到什么打击,喝什么酒? “没关系,喝醉后无论你做出任何滑稽的事,我保证绝不会嘲笑你。”李雪儿保证道。 盛夏想了想,直言不讳。“我会酒后乱性。” 语不惊人死不休,李雪儿愣住了,震惊于盛夏的直言不讳,酒后乱性,这嗜好太……特殊,男人酒后乱性,她能理解,女人酒后乱性? “好吧,你有老公,为了幸福的婚姻,不可随心所欲,我能理解,没关系,你不喝,我喝。”李雪儿也不执意劝盛夏喝酒,毕竟盛夏这理由太特殊了,稍微不慎,幸福的家庭就毁于一旦。 “你也不能喝。”盛夏说道。 “为什么啊?”李雪儿不解。 第九十五章 天佑把人带到她家 “我应付不了喝醉的人。”盛夏是真的应付不了,喝醉酒的人会做出疯狂之举,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人。 “放心,我千杯不醉。”李雪儿挥了挥手,很是豪爽,这些年为了赚钱,应酬陪客户吃饭,酒量一点一点的练就起来,说她千杯不醉是有些夸张了。 “没有谁会千杯不醉,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喝多了伤身,又何来千杯不醉,盛夏不赞同。 李雪儿不语,打工人的心酸,盛夏不懂,突然,李雪儿羡慕盛夏了,不用工作,有人养着,说真的,起初得知盛夏在家当全职太太,李雪儿心里还有些看不起她,自己赚钱自己花,肆意又洒脱。 靠男人养的女人是最无用的,最没有尊严的,花钱也不能随心所欲,看看盛夏身上穿的这身,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两百,而她身上穿的全是名牌,这就是靠老公养和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区别。 “小夏,你就不考虑上班吗?”李雪儿问道。 “不考虑。”盛夏摇头,她还在跟母亲对抗,无论她找什么工作,只要她拿出身份证,没有哪个单位敢应聘她。 “为什么不考虑?”李雪儿追问。 盛夏端起面前的水杯,泯了一口。“找不到工作。” “不可能,怎么说你也是大学毕业,只要你肯吃苦,对工作要求别太过分了,不可能找不到工作。”李雪儿不信。 “我是真的找不到工作。”盛夏说道,毕业近四年了,只工作了一个月,母亲就对她施压,想要逼着她回叶家,她也是倔强,宁愿当颜楚的情妇,也不向母亲妥协,现在她从情妇转正为妻子,有颜楚这个坚强的后盾,盛夏更不会妥协了。 “你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李雪儿问,想着帮盛夏安排工作。 “殡葬。”盛夏话音未落,李雪儿震惊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什么?”李雪儿不信。“你骗我的吧!” “我真是入殓师,要看我的毕业证书吗?”盛夏问道。 见盛夏一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李雪儿吃惊的咽了咽口水。“你大学学的真是殡葬专业?为什么啊?你一个女子为什么会选这个专业?你家里人不反对吗?你接触过尸体吗?你不害怕吗?” 李雪儿一连串的问题砸来,盛夏并没有一一回答。“大学毕业后,我在殡仪馆上了一个月的班。” “大学毕业后,你不是直接领证结婚了吗?”李雪儿不解。 “结婚证是大学还没毕业我就领了。”盛夏想到领证的场景,她也太糊涂了,跟她去民政局领证的是一个人,结婚证上又是另一个人,她硬是没发觉。 “这么着急?是你着急,还是你老公着急?”李雪儿问道。 盛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着急。” 真是她着急,急不可待的那种,也正因如此,她才被人算计了。 “因为你怀孕了。”李雪儿不是问,而是肯定,盛夏流过产,理所当然以为盛夏是因为怀孕,所以才急切的大学没毕业就领了结婚证。 盛夏沉默,目光里多了一层悠远的思绪。 “你老公不支持你在殡仪馆上班,所以这些年你才在家里当家庭主妇。”说真的,得知盛夏是入殓师,李雪儿有些毛骨悚然。 盛夏笑了笑,保持缄默,她不想跟李雪儿深聊这个话题。 这时盛夏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盛天佑,盛夏接起。“天佑。” “姐,你怎么不在家?你在哪儿?”盛天佑问道。 “我在外面,天佑,你去我家了吗?”盛夏问,听盛天佑的话,他人应该在家里,提醒道:“天佑,今天是星期三。” 不好好在学校读书,去她家做什么? “姐,你快回来,我有惊喜。”盛天佑神秘的说道。 “知道了。”盛夏挂断电话,对李雪儿愧疚的说道:“雪儿,我弟来了,我得回去了,不能陪你吃火锅了。” “没事,火锅改天吃也行,你快回家吧,别让你弟等太久了。”李雪儿体贴的开口。 盛夏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 回到家,打开门,除了盛天佑,还有刘浩泽,盛夏脸色一变,手指着刘浩泽,质问盛天佑。“盛天佑,你带这玩意儿来我家做什么?”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姐,你忘了吗?他是刘浩泽,小时候……” “盛天佑。”盛夏愤怒的打断盛天佑的话,脱掉脚上穿着的鞋朝盛天佑砸去。“你不好好在学校读书,旷课来我家就算了,你还把他带来,你的脑袋被门给挤了吗?” “姐姐姐,别发火,这怎么回事啊?”盛天佑闪身躲开盛夏砸来的鞋,看着怒火中烧的盛夏,他有些懵。 “盛夏,别发火,冷静冷静。”刘浩泽开口道。 “我冷静个屁,你,哪儿来回哪儿去,我家不欢迎你。”盛夏冷着脸,直接下逐客令。 “盛夏,你跟你老公分房睡吗?”刘浩泽笑容满面,他们的房间,他都参观了,三间卧室,一间上了锁,另外两间,一间的衣柜里放着男人的衣服,一间的衣柜里放着女人的衣服,意识到他们分房睡,刘浩泽高兴得差点儿忍不住手舞足蹈。 盛夏气极,灭了刘浩泽的心都有,不请自来就算了,还擅自参观他们的卧室。 “刘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姐和我姐夫感情很好,没有分房睡。”盛天佑对刘浩泽很敬重,姐被接走后,刘浩泽对他很照顾,在别人眼中,刘浩泽无赖又混蛋,其实他这个人满仗义的,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就会掏心掏肺对他好。 盛天佑接到他的电话,得知他来c市,不惜旷课也要招待他,尽地主之谊。 刘浩泽提议找盛夏,盛天佑想也未想就要给盛夏打电话,想要约她出来,刘浩泽却阻止了,理由是想给盛夏一个惊喜,轻而易举就说服盛天佑带他来盛夏的家里。 “立刻,马上,给我滚。”盛夏怒吼。 “盛夏,来者是客,你奶奶没教你待客之道吗?”刘浩泽脸皮厚着。 盛天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我奶教的,不请自来,当野狗打。”盛夏想将刘浩泽踢出去,与他肢体接触她都不想,转身朝厨房走去,提着把菜刀就出来。 刘浩泽不怕,笃定盛夏不敢真的砍他。 盛天佑见动刀了,吓了一跳,赶忙阻止。“姐姐姐,不至于,不至于,刀放下,我马上带他离开。” 见盛夏动容了,盛天佑拿走她手中的菜刀,放回厨房,连拖带拽将刘浩泽拽了出来。 “天佑,你放开我,别拽了,手臂都要被你拽脱臼了。”刘浩泽五大三粗,盛天佑虽然高,却没有刘浩泽粗犷,刘浩泽不顺从,盛天佑拽着他很吃力。“盛夏,我喜欢你,我还会再来。” 砰!盛夏大力将门给关了。 “刘浩泽,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跟你绝交。”盛天佑威胁道,听着刘浩泽说喜欢盛夏,盛天佑吓得不轻,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天佑,那个男人我见过,不适合你姐。”刘浩泽拍着盛天佑的肩说道。 “胡说,我姐夫很优秀,他和我姐是天造地设的夫妻,在这世上,除了他,没有人更适合我姐。”盛天佑反驳。 刘浩泽揽过盛天佑的肩,说道:“天佑啊!除了他,怎么会没有适合你姐的男人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是,我就知道有一个男人非常非常适合你姐。” “谁?”盛天佑挑眉,压根不相信刘浩泽的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啊!”刘浩泽拍着自己的胸膛。 “刘浩泽,弄了半天,你对我姐存有这种心思,亏我还把你当哥们,你居然利用我,绝交,必须绝交。”盛天佑一把推开刘浩泽,怒瞪着他。 盛天佑很是懊悔,不该听信刘浩泽的话,把他带到姐和姐夫的家里。 “天佑,别这样,你不觉得我更适合你姐吗?我们知根知底,又是青梅竹马,尤其是,她要是嫁给了我,她又回到了小时候长大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姐是你的,无论嫁给了谁,他都是你的姐夫,与其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当你姐夫,还不如我当你的姐夫,我们是哥们,我的为人和人品,你真清楚不过了。”刘浩泽试图说服盛天佑。 有盛天佑这个小舅子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不愁说服不了盛夏离婚。 “刘浩泽,别白日做梦了,我的姐夫,我只认颜楚,除了他,我谁也不认。”盛天佑态度生硬。“我警告你,别招惹我姐,更别妄想破坏她跟我姐夫的感情,和他们的婚姻,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跟我绝交吗?天佑,别糊涂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能成为你的姐夫,对你的任何要求,我保证有求必应。”刘浩泽就差举手发誓了。 “走走走。”盛天佑不想继续跟他争辩,只想拉着他离开。 这次刘浩泽没有反抗,由着盛天佑拉着他下楼,目光紧盯着对面那道门,摸了摸下巴,问道:“天佑,这是谁的家,我想租下,如果房东要卖,我也愿意买。” 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在盛夏的对门住下,慢慢攻陷她。 “别妄想了,这是我姐夫的外婆家。”盛天佑顺着刘浩泽的目光看去,只是看了一眼,大力拽着他下楼。 闻言,刘浩泽有些失落,瞬间又点燃起斗,盛夏的对门拿不下,没关系,楼下也行,即使这栋楼都没希望,他也不会放弃,他就不信了,他有钱,在这个小区就租不到房子。 盛夏坐在沙发上,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道:“刘浩泽,你个王八蛋,居然敢利用天佑,让天佑把你带到我家里来,天佑也是,缺心眼吗?什么人都敢往我家里带。” 气愤的同时,盛夏又好奇,以她对天佑的了解,他虽然不靠谱,却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把人带到她家里来,刘浩泽是怎么说服天佑的? 能说服天佑,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交友是天佑的权力,他与什么样的人深交,盛夏不会制止,可是,与刘浩泽深交,盛夏心里有些抵触。 手机响起,盛夏敛起思绪,拿起手机,颜楚发来微信视频。 “颜先生,才下手术台就给我发视频,有这么想我吗?”视频接通,盛夏见颜楚还穿着手术服,忍不住调侃。 哇噻,还是她家颜先生好看,一见他这张妖冶的脸,心情瞬间舒畅。 “你又进派出所了。”颜楚不是问,而是肯定。 盛夏一愣,挑了挑眉,下意识否认。“没有。” 派出所的事,她并没打电话告诉他,他是怎么知晓的? “老季给我打电话了。”颜楚抬手,揉了揉眉心。 盛夏默了,老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三年前抓捕嫌疑人时,腿受了伤,因错失金黄抢救时间,为了保他的命,骨科医生们会诊,截肢保命,家属却不愿意签字截肢,在机会几乎为零的风险下,颜楚承受着巨大的风险,保他命的同时,尽可能保腿。 最终结果,颜楚成功保住了他的腿,老季和家属对颜楚感恩戴德,这些年盛夏总是惹祸,不是见义勇为,就是见义勇为,多次进出派出所。 有一次他去派出所领人,遇到了老季,得知盛夏是他的妻子,只要盛夏被请进派出所,待遇就变了,对她很是照顾。 “我没碰到老季啊。”话音未落,盛夏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 “热闹好看吗?”颜楚问道,看着盛夏的眸子里满是宠溺,他颜楚的老婆,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肆无忌惮,无需考虑后果,自有他承担。 他的老婆就是要宠。 “一般般。”盛夏举着手机,脱掉拖鞋,盘腿而坐。 “下次别麻烦别人,你有老公,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你需要帮助,只许给我打电话。”颜楚霸道专行,对盛夏弃他,给李雪儿打电话,心里很不爽。 盛夏嘴角动了动,他这是在吃醋吗?男人的醋他不吃,吃女人的醋,唉!算了,颜楚的心思还是不要猜了。 “好,知道了。”盛夏耷拉着脑袋,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美丽?”颜楚问,每次跟她接视频,她的小嘴喋喋不休,有说不完的话,什么都与他分享,楼下哪家邻居的狗生狗宝宝,她都能与他分享。“谁招惹你了?” “天佑。”盛夏想了想,愤愤地骂道:“天佑那个缺心眼的,不在学校好好读书,居然旷课,把刘浩泽带到我们家来,还说给我惊喜,惊喜个屁,气死我了,我拿着刀把他连同天佑一起赶出去了。” “刘浩泽?”颜楚皱眉,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陌生。 “昨天雪儿的妈从老家带来给雪儿相亲的那个。”昨天颜楚问她时,盛夏并没有说出刘浩泽的名字。 “没相中她,相中你的那个男人。”颜楚脸上挂着笑,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居然胆敢挑衅上门,很好,有胆量。 “是啊!你还夸赞他有眼光。”盛夏提醒道,郁闷极了。 颜楚沉默,他有这样夸赞过吗?好吧,他承认,是夸赞过。 “颜先生,你说杀人犯法吗?”盛夏突然问。 “犯法。”颜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算了,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犯法的事,咱不考虑。”有叶家护着时,盛夏进出派出所是打架斗殴,有颜楚护着,进出派出所是见义勇为,唉!说白了,还是因打架。“颜先生,晚餐想吃什么?” “随便……”随便两个字脱口而出,话音未落颜楚就见盛夏变脸,求生欲极强的他,立刻改口。“青椒炒肉,西红柿炒蛋,土豆丝,红烧茄子。” 这四道菜是盛夏最擅长的家常菜,与其尝试她的黑暗料理,颜楚宁愿吃她做的家常菜。 “好,糖醋排骨,满足你,晚餐我给你安排上,包君满足,我现在就去买食材,你安心上班,回家就有你喜欢吃的菜,颜先生,爱你哟!来,亲一下。”盛夏对着手机啵了一声,然后挂断。 颜楚看着黑屏的手机,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她根本就不会听他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问他呢? 糖醋排骨?唉!每周她都会做,三年了,这道菜一点长进都没有,不是糖放多了就是醋放多了,要么就是火太猛糊了,唯一算成功的一次,煮太久了,都骨肉脱离了。 那次也是最惊险的一次,锅里在烧着,她给忘了,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睡着了,好在她水加得多,他回来的及时,水刚好烧干,先关火再叫醒她,颜楚都不敢想象,若是他晚回来,她又没醒,估计就要着火。 家里烧了没事,万一她被烧伤了,他不心疼死。 李文清见颜楚在前面,小跑向颜楚,见他拿着手机发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忍不住问道:“老师,又在跟师娘聊视频吗?” “嗯。”颜楚敛起微笑,淡淡地嗯了一声。 第九十六章 你就是盛夏的老公 “老师跟师娘的感情真好,好羡慕你们。”李文清一脸的羡慕,随即又问道:“老师,你跟师娘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颜楚在医院公开他跟盛夏领了结婚证的事,三年了,同事们迟迟没等来他们办婚礼的消息,红包都包好了,却没有机会送出去,小两口不办婚礼,他们怎么送红包。 “你很闲吗?”颜楚冷冷斜睨一眼李文清。 李文清吓了一跳,反省着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怒了老师。 “30床的病人交给你了。”颜楚冷声说完,迈步离开。 “老师……”李文清叫住颜楚。 “怎么?不想服从安排?”颜楚声若寒霜。 “不……不敢。”李文清站直了身,他想说,老师啊!30床的病人,他没那个自信啊!压力山大啊! 等颜楚走远后,李文清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都怪这张嘴,在老师面前,多什么嘴啊!人家小两口办不办婚礼,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其他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有人问道:“李医生,你打自己做什么?” “我欠打,你有意见?”李文清在颜楚面前是条虫,在其他同事面前就是一条龙,没办法,谁叫颜楚是他的老师呢! “吃炸药了?说话这么嚣张。”不怕李文清的小铃护士瞪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小铃,等等我。”李文清敛起嚣张的气焰,狗腿子似的朝小铃护士追去,没办法,谁叫他喜欢人家小铃护士,想要追她。 “啧啧啧!真是一物降一物。”众人纷纷感慨。 刘浩泽与盛天佑分开,无视盛天佑的警告,刘浩泽来到医院,坐电梯到骨科。 盛天佑就是单纯,轻而易举就能套出话,他们在盛夏家中等她回来时,他问了很多盛夏老公的事,盛天佑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与盛夏老公交谈,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盛天佑这个神助攻,抱得美人归是迟早的事。 来到骨科,刘浩泽直接去护士站。“护士美女,请问一下,你们颜主任现在在哪儿?” 美女这两个字,对女人很受用,即使五大三粗的刘浩泽给人有危险的压力,人家有礼貌,又会说话,虽然体型粗犷,这张脸还是挺帅气。“我们颜主任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 “请问,你找我们颜主任有什么事吗?”另一个护士问道。 “私事。”刘浩泽神秘一笑,从外套的口袋里抓出一把棒棒糖。“护士美女们,请你们吃棒棒糖。” 护士们均一愣,显然没料到,一个粗犷的男人口袋里会装着棒棒糖,哄骗小孩子的吧,还好他们的颜主任不是小孩子,否则,他们会怀疑他的目的不单纯。 不能怪他们多想,而是刘浩泽的体型,虽然看似憨厚老实的样子,这样的人更危险,尤其是露在外面的脖颈处还有纹身。 “他找颜主任做什么?颜主任不会出事吧?”告诉刘浩泽颜楚在办公室的小护士担心的问向另一个护士。 “现在是法制社会,应该不会出事。”被问的护士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我们要不要叫保安上来?”小护士问道。 “暂时不要,我们先看看情况。”护士说道。 颜楚的办公室,刘浩泽不知道在哪儿,他没有耐心去找,他有嘴,遇到医生和护士他就礼貌的问,很快就找到颜楚的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刘浩泽在门外徘徊,并非认怂,而是纠结,他是直接开门进去?还是先礼貌的敲门? 对医生和护士们,他可以礼貌,可是对颜楚这个情敌,他真礼貌不起来。 刘浩泽吸一口气,提醒道:“我是来说服他跟盛夏离婚的,不是来威胁他跟盛夏离婚的,以礼相待,即便他不识趣,我也要先礼后兵。” 砰砰砰!刘浩泽曲指,敲了三声,没等颜楚让他进,直接开门进去。 反正颜楚让不让他进,他都是要进的。 颜楚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病人的ct报告,30床的报告,颜楚心里清楚,李文清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接手像30床这样的病人,把30床交给李文清,他也只是随口说说。 “颜楚。”刘浩泽曲指,在颜楚的办公桌上敲了几声。 目光从ct报告上移开,颜楚见是刘浩泽,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冷盯着他道:“有事?” “你就是盛夏的老公?”刘浩泽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颜楚,昨天距离太远了,他也没怎么看真切,近看之下,小白脸一个,怎么看怎么觉得颜楚跟他没得比。“盛夏的眼光不行啊!怎么会看上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弱不禁风?还小白脸。 颜楚阴冷的双眼里迸发出阴历之色,刀刃般绝冷的薄唇紧紧抿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傲的气息。“在我家被我老婆赶出来,现在又跑来医院在我面前叫嚣,我老婆这该死的魅力,什么蝇营狗苟都觊觎。” 颜楚左一句我老婆,右一句我老婆,刘浩泽很是窝火。 “你配不上她,给不了她幸福,我劝你识趣点,跟她离婚。”刘浩泽也不废话。 “我配不配得上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爱我,我爱她,她嫁的人是我,我们是合法夫妻。”颜楚阴鸷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冷气蔓延。 刘浩泽咬牙,吸一口气,挑衅的开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青梅竹马,我们两小无猜,我们亲密无间,我们指腹为婚,我们……” “你真当她没跟我分享过她小时候的事吗?”颜楚听不下去了,即便清楚刘浩泽在胡说,他也不愿意自己的耳朵继续被荼毒。 刘浩泽嘴角一抽,是个人都会相信自己老婆的话,而不是相信一个情敌子虚乌有的编排。 情敌,刘浩泽抬高自己了,颜楚根本没将他当成自己的情敌,刘浩泽不配。 “我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如果不是她奶奶去世,如果不是她那个不要脸的妈,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带走,盛夏现在就是我的媳妇,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刘浩泽说道。 他们是一个村的,小时候盛夏专心学习,根本不与村里的小朋友们玩,他对盛夏也没什么想法,大家都是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盛夏是从什么时候走进他的心里呢?嗯,好像是盛夏揍他的时候,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揍,还揍得特别惨。 说真的,当时的盛夏太凶暴了,揍得他都反抗不了。 从那以后,他就特别崇拜盛夏,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盛夏很孤傲,根本不理他,能让盛夏关心的人,也只有盛天佑,所以,他改变战略,跟盛天佑做朋友。 他跟盛天佑还没有深交,盛夏的奶奶就死了,后来就被她妈接走了。 他对盛夏的崇拜,随着长大,变成了爱慕,带着执念的爱慕。 农村的男人结婚都早,像他这样的年纪,孩子都生了几个了,而他,依旧单身,家里人着急,给他安排相亲,一次次的相亲,一次次的失败。 他家里条件好,对他钟意的女子很多,可惜,都入不了他的眼,只因他心里有盛夏。 得知盛夏在c市,趁着李家与刘家想撮合他跟李雪儿的机会,他来c市与李雪儿相亲,李雪儿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把盛夏带来了,意外之喜啊! “她可不喜欢你,她爱的人是我。”颜楚提醒,喜欢与爱,还是有区别的。 “我们是分开太久了,她对我有些陌生。”刘浩泽的理由太牵强,连他自己都不信服。 “她对你,不是陌生,而是厌烦。”颜楚深知,能让盛夏直接出手的人,除了敌人,就是厌恶的人。 颜楚的话,刘浩泽深受打击,昨天盛夏给他一个过肩摔,现在他还觉得腰痛。“我不跟你掰扯这些,只要你同意跟她离婚,什么条件你随便提。” “你有病吗?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跟她离婚。”颜楚冷若寒潭的眸光像一把利剑射向刘浩泽,口气真狂,条件随便提,刘浩泽有这个资本吗? 颜楚都没狂傲的让他,只要不去打扰盛夏,什么条件他随便提。 颜楚的自控力比盛夏好,刘浩泽动口,他便动口,刘浩泽动手,他便动手,盛夏却不是,惹毛了她,直接动手。 刘浩泽长得五大三粗,盛夏轻易就能将他撂倒,在他面前,刘浩泽更没什么战斗力。 “我家有钱。”刘浩泽傲娇的抬起下巴,在村里有钱就是大爷,刘浩泽完全忽略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哼!”颜楚不屑的冷哼一声,在他面前说有钱,简直是自不量力。“不好意思,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缺钱?你哪有脸说出这句话,你若是真不缺钱,你会让她住老小区,电梯公寓都买不起,在我面前充有钱人,哼!告诉你,我家在村里是最有钱的,我们家盖的是几层楼的别墅,我跟盛夏婚后,她愿意回村,我们就回村生活,她愿意留在城里,我就给她在城里买房,房本上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刘浩泽狂傲的说道。 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他都不屑争辩,在他面前炫耀,像跳梁小丑。 颜楚沉默,刘浩泽自以为他是折服在金钱之下,男方愿意给女方买房,并且房本上只写女方的名字,在村里是很少见的。 在刘浩泽眼中,颜楚只是一个打工仔,家庭条件也一般,他家是做生意的,他又是独子,这辈子他什么也不干,继承的家业也足够他挥霍。 这也不怪刘浩泽,盛天佑根本不知颜楚的真实身份,家庭条件一般,家中还有老人,常年吃药,负担很重,这悲惨的身份还是颜楚自己塑造的,得知盛夏跟颜楚领证了,气得盛妈抱怨了几个月。 彩礼钱一分没给,两人就领结婚证了,也不见他们说办婚礼的事,盛妈也不想他们办婚礼,这样他们就不用给红包,身为盛夏的叔叔婶婶,红包给少了会被说闲话,多包点盛妈又舍不得。 “老师。”李文清跑了进来,神情担忧,急切的说道:“30床出事了。” 颜楚立刻起身,冲出办公室,对医生来说,时间就是病人的生命。 “颜楚。”刘浩泽也跟着跑了出去。 30床是骨癌,颜楚想保他的腿,眼下保腿不现实,能保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颜楚进了手术室,刘浩泽在手术室外等他,还没有说服他同意跟盛夏离婚,刘浩泽是不会轻易放弃。 刘浩泽又没有病人的家属那般有耐心,等了一个小时,彻底失去耐心了,来日方长,今天不行,明天他再来。 饭菜做好,盛夏将菜摆放在餐桌上,青椒炒肉,土豆丝,糖醋排骨,青菜豆腐汤,三菜一汤,标配。 盛夏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平时这个点颜楚已经回家了,今天却还没回来。 此时,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盛夏眼前一亮,兴高采烈地跑去门口迎接。 开门进来的不是颜楚,而是盛天佑,盛夏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姐。”盛天佑笑呵呵的叫道。 “哼!”盛夏哼哼着,转身不理他,盛天佑擅自将刘浩泽带到家里,盛夏看着他就来气。 “姐,还生我气呢!我错了,我向你道歉。”盛天佑狗腿子似的抱住盛夏的手臂,摇晃着,以撒娇的方式说道:“姐,我向你保证,绝无下次了,姐,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姐夫会心疼。” “盛天佑,你脑子进水了吗?”盛夏揪住他的耳朵,无情地扭转。 “啊!姐姐姐,痛痛痛,手下留情啊!我错了。”盛天佑痛得哇哇大叫,懊恼的求饶,在他再三保证下,盛夏才消了气,放过了他,盛天佑轻揉着耳朵。“痛死了,差点儿耳朵都被你给扯掉了。” “扯掉了活该。”盛夏瞪盛天佑一眼。 盛天佑四周看了一眼,没见到颜楚的身影,问道:“姐夫呢?还没下班吗?” “不知道。”盛夏解下围裙,丢在一边,颜楚有没有下班,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现在还没回家。 “在等姐夫吃饭吗?”盛天佑看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的菜,目光锁定在那道糖醋排骨上。“姐,这道是什么菜?怎么看着这么古怪呢!” “排骨,不认识吗?”盛夏讽刺道。 “排骨我认识,姐,你做的什么排骨?”盛天佑好奇的问,黑糊黑糊地,真看不出做的是什么。 “糖醋排骨。”盛夏说道,随即又说道:“卖相是不好,味道应该还不错。” 盛夏自己也不确定,她没尝过,她做菜时有个习惯,不喜欢尝味道,放佐料全凭感觉,佐料合适,味道就合适。 像盐她就拿不准,要么咸了,要么淡了。 “糖……糖醋排骨。”盛天佑很吃惊,看着那道糖醋排骨,咽了咽口水,岂止没有卖相,盛夏不说,他不会想到是糖醋排骨,他还以为是黑炭排骨。 “想尝一块,我去拿筷子,给你尝尝。”盛夏说着就要去厨房拿筷子。 “姐姐姐,不用,等姐夫,我们等姐夫回来一起吃。”盛天佑抓住盛夏的臂膊,他想离开,不知道姐会不会生气。 盛天佑很怀念颜楚安排的饭菜,换成盛夏做的饭菜,他都不想来这里蹭吃蹭喝了。 “也好。”盛夏想了想,不执着让盛天佑尝试。 盛天佑拉着她朝客厅走去。“姐,做饭炒菜很辛苦,油烟闻多了,对呼吸道不好,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姐夫又不嫌弃你好吃懒做。” “你到底想说什么?”盛夏被盛天佑按在沙发上坐着,盛天佑站在她身后,给她捏肩。 “一日三餐,继续让姐夫安排。”盛天佑说道,不仅是他想,姐夫也想,姐夫不说,只能让他这个弟弟来说。 “你姐夫都不嫌弃我做的饭菜,你反而嫌弃,盛天佑,滚滚滚,我家不欢迎你。”盛夏怒了,辛辛苦苦做的饭菜被嫌弃,是个人都会不高兴。 “误会了,误会了,姐,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嫌弃,你炒的菜远胜那些一级大厨,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我是心疼你,不想让你那么辛苦。”盛天佑解释道。 “你若真心疼我辛苦,别辜负了我的辛苦,饭菜给我吃完了。”盛夏以命令的口勿说道。 “好,保证完成任务,等姐夫回来,我和他一起吃,保证不会浪费。”盛天佑保证道。 盛夏满意了,突然问道:“天佑,你读大几了?” “大二。”盛天佑不明所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口问问。”盛夏说道,盛天佑的成绩并不突出,他并非考上c大的,而是以体育特长生破格录取。“你跟刘浩泽的关系很好?” 闻言,盛天佑帮她捏肩的手一僵,想了想,说道:“奶奶死后,你也离开了,爸妈又去打工了,我独自在家生活,刘哥对我很照顾,姐,留守儿童在村子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被校园霸凌多数是留守儿童,有刘哥的庇护,我才没被他们欺凌。” 第九十七章 颜楚偷听 留守儿童,校园霸凌,这些字眼刺痛了盛夏的心。 很难想象,她离开后,盛天佑是怎么独自生活的,叔叔和婶婶要外出打工,奶奶又去世了,她也被母亲接走了,没有刘浩泽,天佑会被欺负得很惨。 刘浩泽在村里很出名,仗着家里有钱,无法无天,没人敢招惹他,说他是恶霸也不为过。 盛夏想不明白,刘浩泽欺负人出了名,为何偏偏护着天佑? “天佑,我知道那几年你过得很苦。”盛夏心疼的开口,十岁的孩子,独自生活,岂是一个“苦”字能表达出的心酸。 她原本以为,奶奶死后,她走了,婶婶会留在家里照顾天佑上学,谁曾想到,婶婶没有留下来,依旧跟叔叔一起去了工地,依旧是过年才回家,独留天佑在家中,天佑才十岁,婶婶和叔叔怎么就那么放心呢? “姐,我不苦,没有人管束,挺自由的,真的,挺好的。”相比盛夏的心酸,盛天佑很坦然。 “天佑。”盛夏的手覆盖在盛天佑的手背上,不让他继续给自己捏肩,让他坐在她身边,说道:“天佑,我一直没问你,你独自在家中是怎么生活的,天佑,我现在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姐,我独自生活得挺好的,真的。”盛天佑低着头,没看盛夏。 “天佑,我想知晓详情。”盛夏坚持的说道。 盛天佑抬头,迎上盛夏的目光,想了想,开口道:“起初什么也不会,饭也不会做,菜也不会炒,屋子也不会收拾,生活一团糟,总是想起奶奶和你,每每想到你们,我就会哭。” 盛夏的目光闪烁着心痛,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盛天佑接着又说道:“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我会恐惧,我会害怕,我会思念你们,只要天黑了,家里的灯就一直亮着,每间屋子都亮着,有时候我害怕的连厕所都不敢上。” “天佑,对不起。”盛夏声音哽咽,透着无限的哀婉惆怅。 “姐,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当时的情况,你也没办法,奶奶临终前,就是让你跟你妈走,你也不可能带着我一起走,我爸妈也不会同意,他们也没有错,为了赚钱,过上好日子,他们只是对我太过放心。”盛天佑苦涩的说道。 盛夏眼眶里溢出泪花,咬着下唇,看着盛天佑。 “姐,我承认,刚开始我是不太适应,慢慢地我适应了,也习惯了,生活步入了轨道。”盛天佑不想说,可盛夏偏要听,没办法,他只能满意她。 抽出一张纸巾,盛天佑擦掉盛夏眼角的泪水,十岁那年哭太多了,好似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现在的他,不会动不动就哭泣,哭只能发泄情绪,改变不了任何事。 盛天佑想了想,又说道:“刘浩泽的出现,仿佛一道光亮,驱散恐惧,驱散黑暗,他的爸妈也不在家,但是,他的爸妈给他请了保姆,照顾他的生活,他会先送我去学校,然后再去他的学校,放学了,他会在学校门口等我放学,带我回他家,陪他一起吃饭,有时候我会在他家过夜,有时候他也会在我家陪我过夜。” 盛夏没出声,静静地听着。 盛天佑又说道:“姐,那个时候我觉得很奇怪,明明他上课时间更早,却有时间先送我去学校,他明明晚放学,却能准时在学校门口等我放学,后来我才知道,他上课迟到,放学早退,在别人眼中,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 盛夏本想劝盛天佑远离刘浩泽,不要与他深交,听完盛天佑的话,盛夏果断的放弃了。 对盛天佑来说,刘浩泽是兄长,是在他无助的时候给予恩惠的恩人。 她可以讨厌刘浩泽,他若是对她纠缠,她可以暴揍他,但是天佑不行,因她之故,天佑敌对他,天佑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听完这些,盛夏也明白,为什么盛天佑会将刘浩泽带到她家里来,盛天佑对刘浩泽是没有防备的,更不清楚刘浩泽对她心怀不轨。 “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喜欢你。”盛天佑愧疚的说道。 拍了拍盛天佑的肩,不想他有心理负担,盛夏以调侃的语气说道:“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喜欢我,证明你姐我很优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听着盛夏臭不要脸的话,盛天佑松了口气,问道:“姐,他喜欢你,你不生气吗?”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生气的?”盛夏背靠沙发,翘着二郎,翘起来的脚晃动着。 “姐,说真的,你见到刘浩泽的反应,真的吓死我了,尤其是你去厨房拿刀,我被吓得心跳都差点儿停了。”盛天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悔,盛夏拿刀,他有心理阴影。 “你擅自把他带到我家,我能不生气吗?下次别这样了,要带人来我家,你要提前说一声,我好有心里准备。”盛夏说道,她又不知道盛天佑与刘浩泽之间的关系,如果事先知情,即便做不到热情款待,至少也不会拿刀撵人。 “我保证没有下次。”盛天佑就差发誓了,这次的教训,他是真的不敢再带刘浩泽来姐和姐夫的家里了。 盛夏满意了,摸了摸盛天佑的头,夸赞道:“真好,我们家天佑真乖。” “别摸我的头,发型都被你乱弄了。”盛天佑抗议,感觉盛夏在摸小狗似的,随即又担忧的问道:“姐,刘浩泽喜欢你,姐夫若是知道了,他会不会很生气?尤其是生我的气,毕竟,人是我带到你们家里来的。” “不会。”盛夏笃定的说道。 “为什么?”盛天佑反而忧心忡忡。“这种事都不生气,要么深爱,要么不爱,深爱,是对伴侣的信任,不爱,是无所谓。” 盛夏一巴掌拍向盛天佑的后脑勺。“瞎说什么呢!别怀疑你姐夫对我的感情,他对我情根深种,他的老婆被人喜欢,证明他眼光好,也证明我优秀,何况,是别人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别人。” 盛天佑摸了摸被盛夏拍痛的后脑勺,又问道:“姐,你会背叛姐夫吗?” “我爱他,我不会。”盛夏斩钉截铁的说道。 “姐夫会背叛你吗?”盛天佑又问。 “不会。”盛夏坚定又自信。 “这么自信,姐,你又不是姐夫,你怎么能肯定姐夫不会背叛你,姐,你整天待在家里,我都感觉你要与社会脱轨了,外面的诱惑那么多,那些居心叵测的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万一姐夫禁不住诱惑,被人勾引成功了,你怎么办?”盛天佑有些杞人忧天。 “不会的。”盛夏挥了挥手,盛天佑的话,她听了,却没往心里去。 颜楚背叛她,说真的,她没往这方面想过,他们虽然是……嗯,闪婚,可是他们的感情根深蒂固。 突然,想到贺杰洋跟乔柯,他们的感情是经历了考验才踏进了婚礼的殿堂,五年,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五年就走到了尽头,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况且,贺杰洋出轨的对象不只是欧阳婧。 瞬间,盛夏不自信了,她也像盛天佑那般问过乔柯同样的问题,那时候的乔柯也同她这般自信,斩钉截铁说贺杰洋不会背叛她,可结果呢?贺杰洋不仅背叛了,出轨的对象还是她的闺密。 “姐,我是说万一。”盛天佑的话,让盛夏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有贺杰洋跟乔柯的前车之鉴,盛夏会很自信的说,没有万一,贺杰洋跟乔柯的案例在那儿摆着,容不得她忽视。 见盛夏开始沉思,没有自信的反驳他的话,盛天佑松懈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太残忍了,让她在无忧无虑的世界中不好吗?非要逼着她面对残酷的现实。 盛天佑想了想,说道:“姐,我也不相信姐夫会背叛你,可有些事情谁又说得准,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万一姐夫爱上别人了,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你,以目前你的情况,我很担忧。” 没有工作,经济不独立,现在的盛夏,给盛天佑的感觉,像菟丝花一般依附着颜楚,万一有一天,颜楚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不知坑害了多少婚后的女性。 良久,盛夏才开口说道:“他要是敢背叛我,我会暴揍他一顿,然后收拾那个小三,然后与他离婚。” 盛天佑嘴角一抽,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姐,我是想让你有预防的心里准备,最好是找份工作,让自己经济独立,赚多赚少都无所谓,钱是女人永远的保障,乔柯姐就是最好的例子,经济独立,即便是离婚了,她仍然活得风声水起。” “你想让我分他的财产?”盛夏问道,颜楚的财产,不好分啊!何况,颜楚的财产,她才不稀罕。 盛天佑有些无语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盛夏,他是这个意思吗?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姐,分再多的财产,那也是姐夫的,不是你自己赚的。” “我才不稀罕他的财产。”盛夏傲娇的哼哼着。 盛天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离婚后呢?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家找妈妈。”这话盛夏说得是气话。 他们聊得太投入了,都没注意到颜楚回来了,从一开始他们聊这个敏感的话题时,颜楚就回来了,静静地站在门口,他也想知道盛夏的想法。 盛夏那句“回家找妈妈”,颜楚内心深处瞬间惶恐起来,盛天佑不知情,颜楚却很明白,盛夏一旦回到叶家,尤其是离婚后回到叶家,他想要在见到她,以他现在的身份几乎不可能,除非他回到颜家。 “姐。”盛天佑瞬间觉悟了,他姐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这些话本不该由他这个堂弟说,应该是她那个表姐乔柯,偏偏乔柯跑去a市专心搞事业,无心顾及她。 “你闭嘴吧,继续听你妖言惑众,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事无成的废物了,成为弃妇是迟早的事了。”盛夏斥喝道,她明明可以无忧无虑的过日子,盛天佑偏要给她制造焦虑,弄得她都开始杞人忧天了。 “忠言逆耳。”盛天佑觉得自己很冤,他是为她着想,他一个大二的学生,为她的感情担忧,他容易吗? 在盛天佑心中,颜楚才是真正的优秀,至于他姐……好吧,他姐也很优秀,只是,她的优秀跟颜楚的优秀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说直白点,外面觊觎颜楚的女人很多,而盛夏目前只有刘浩泽一人喜欢。 “还忠言逆耳咧!哼!我都说了,离婚了,我就回家找妈妈,你不乐意,难道你要我离婚后,直接奔向刘浩泽吗?”盛夏没好气的说道。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盛天佑深感无力。 “行了,别说了,活在当下,珍惜眼……前,颜先生,你回来了。”盛夏扭头,便见到站在门口的颜楚,起身朝颜楚奔去,扑进颜楚怀中,给他一个香吻。“颜先生,上班辛苦了。” 颜楚微微一笑,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见盛夏弯腰要帮他拿拖鞋换,立刻阻止道:“老婆,我自己来。” “好,换了鞋去洗手吃饭。”盛夏也不坚持,转身之际,小脸瞬间垮了下来,颜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跟盛天佑畅所欲言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真是的,回来了也不出声。 “姐夫。”盛天佑起身,有些尴尬地看着颜楚。 “嗯。”颜楚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朝卫生间走去。 盛天佑迅速冲到盛夏面前,低声问道:“姐,姐夫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盛夏瞪盛天佑一眼,抱怨道:“我都说了,不要说了,你还喋喋不休的畅所欲言,这下好啦,被你姐夫听到了。” 颜楚偷听,不是一次了,三年前,她跟乔柯对话,他可是听得津津有味,上次她们的话题还算比较正常,而这次,他们的话题就敏感了,尤其是还会影响到他们的夫妻感情。 “不会是从头听到尾吧?”盛天佑心想,完了,姐夫肯定会误会他,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给他们的婚姻制造危机。 “有可能。”盛夏也暗叫苦,尤其是,她还说了一句,离婚后直接奔向刘浩泽,明明是一句讽刺的话,颜楚若是曲解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有可能,是肯定,你刚刚没看到姐夫对我的态度,可冷淡了,完了,姐夫肯定对我有意见了。”盛天佑哀叹道。 “活该。”盛夏怒瞪着盛天佑,都是他挑起的,被他给连累了,她找谁说理去。 “姐,现在怎么办?”盛天佑求救的看着盛夏。 “不知道。”盛夏还想着自我补救,才没心情管他。 “姐,要不我先溜了,等姐夫心情好了,把这事给淡忘了,我再来找姐夫解释。”盛天佑此刻只想着逃之夭夭。 “不行。”盛夏才不放他离开,闯了祸就走,让她独自面对颜楚,太不仗义了。 “姐,你们是夫妻,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姐夫那么爱你,才舍不得打你,我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事还是我挑起的,姐夫心中的怨气不会对你发,他会发泄在我身上,姐,我的亲姐,我最爱的姐,你就饶了你弟我吧,让我走吧。”盛天佑祈求道。 “不行。”盛夏才不会放这个罪魁祸首离开。 盛天估趁盛夏不注意,以百米速度冲到门口,鞋都没换,关门之际,朝卫生间大声说道:“姐夫,我老师发现我旷课了,打电话来叫我回学校,姐夫,不陪你跟我姐吃饭了,我先走了。” 砰!关门,一口气跑下楼。 盛夏骂盛天佑不仗义,颜楚从卫生间出来。 餐桌上,两人默不作声,盛夏的目光时不时偷瞄颜楚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太淡定了,真实情绪又被他隐藏了,盛夏什么也窥探不出。 颜楚放下碗,见盛夏还在吃,静静地看着她吃,等她吃完,他洗碗。 以往他看着她吃,她觉得幸福,现在他看着她吃,她倍感压力。 扒完最后一口饭,盛夏起身,拿起他的碗筷。“你上班辛苦了,我来洗碗。” “盛夏。”颜楚按住她的手,从她手中抽走筷子,拿走碗。“我洗。” “没事,今天我来洗。”盛夏想抢回来,颜楚却不让。 “你不喜欢洗碗,我洗。”颜楚说完,起身朝厨房走去。 “我突然就喜欢了,你上班辛苦了,我来洗。”盛夏跟上,颜楚突然停下脚步,盛夏直接撞上他的后背。 “啊!”闷哼的痛吟,鼻子都撞痛了,眼眶里泛起泪花,盛夏揉着撞痛的鼻子。 颜楚转身,看着泪眼摩挲的她,眼中快速的闪过心疼,关心的话到嘴边硬是改成了警告。“我不想再听你说这句话。” 第九十八章 自我反思 “什么话?”盛夏吃疼地皱眉,茫然的望着颜楚。 颜楚看着她,不语。 盛夏想了想,问道:“我来洗?” “盛夏。”颜楚的表情中多了一份严厉的警告。 不是这句,盛夏又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我突然就喜欢了。” 颜楚悠悠地叹息。“我上班不辛苦。” 即使辛苦,即使疲惫,只要回家看到他,他就不觉得辛苦,不觉得疲惫。 盛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句,回想一下,从发现他回家到现在,她说了三次,以前她从没说过,今天是因为她心虚啊!还有盛天佑的点拨。 丈夫下班回家,身为妻子的她,说他上班辛苦了,不是很正常吗?妻子体贴丈夫的艰辛,丈夫理解妻子的不易,这不是恩爱夫妻相处的模式吗? 颜楚的艰辛是真的,她的不易…… “你不喜欢听?”盛夏低着头,眼中带着忧虑和不安,她都不敢与他直视,心虚啊! “不喜欢,尤其是很不喜欢听你说。”颜楚的语气里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奈。 盛夏像个做错事的小朋般,乖巧的点头。“好,我记住了。” 颜楚叹息一声,无奈的看着盛夏,语气软了下来。“你去客厅看电视,我洗碗收拾厨房。” 盛夏想说,她拖地,想了想,算了,心情不好,拖什么地。 盛夏没听颜楚的话,手机都没心情玩,还看电视,去房间拿睡衣洗澡。 颜楚收拾好厨房,盛夏正从卫生间里出来,看都没看颜楚一眼,回到她的房间,颜楚都听到了反琐的声音。 这是生气了?颜楚妖冶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该生气的不是他吗? 颜楚回房间拿睡衣去洗澡,没有盛夏陪着洗,颜楚洗澡很快,十分钟不到,他就洗好了。 去客厅拿钥匙,打开盛夏房间的门,盛夏坐在飘窗上,听到开门声,先是一愣,随即扭头,见颜楚扬起手中的钥匙摇晃着,盛夏耷拉着脑袋,开口道:“我在自我反思,你能不能别打扰我。” “与其自我反思,不如我来开导。”颜楚走到她面前,盛夏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坐的位置。 颜楚坐下,长臂温柔的揽过盛夏的腰,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轻柔的吻落在盛夏的额头上。“老婆,为何事烦恼?” “颜楚,你会嫌弃我好吃懒做吗?”盛夏闷闷地开口。 “不会。”颜楚挑眉,话锋一转,眼神锐利了几分。“谁说你好吃懒做了?” 盛夏抬头,望着颜楚,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这还用谁说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要工作没工作,家务活也做不好,饭菜也做得一塌糊涂,说她是家庭主妇,她还不够格,盛夏想,他们现在没有孩子,如果他们要是有了孩子,养好孩子,教育好孩子,她都没这个自信。 “我缺你吃穿了吗?”颜楚问道。 “这倒是没有。”盛夏摇头。 “你是我老婆,老公养老婆,合情合理合法。”颜楚幽深的眸子里溢满狂傲之色。 盛夏深知,颜楚有狂傲的资本,别说只是满足她的吃穿,就是肆意挥霍他也能满足她,人这命啊!小时候跟奶奶一起生活,日子过得拮据,被母亲带到叶家后,说她挥金如土也不为过,离开叶家,消停了几年,现在又被颜楚接手,她这命啊!真好啊! 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让她如此好命。 盛夏将头靠在他胸膛上,怅然若失地喃喃。“一个人嫌弃我没工作,经济不独立,可能是一个人的错,两个人……” “绝对是两个人的错。”颜楚打断盛夏的话,以前她没这样的觉悟,乔柯知晓她的身份,不会对她说这些,除了盛天佑,能与她聊得来的人,只有李雪儿。 李雪儿的话,盛夏不会放在心上,盛夏的觉悟是来自盛天佑的话。 “三个人呢?”盛夏没好气的问。 “三个人的错。”颜楚回答。 一个人嫌弃你,可能是一个人的错,两个人都嫌弃,连盛天佑都说她,那么,她就该反思一下自己了,正自我反思着,颜楚就进来打扰她,美其名曰开导她,这是开导吗?这是纵容她,继续让她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 盛夏推开他,坐直了身,两人对视了几秒,盛夏有些生气地质问:“我就没错吗?” 颜楚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铿锵有力地说。“没有,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错,即使错,也不承认,只要不承认,自己就没错。” 这是什么逻辑? 盛夏眼睛瞪得圆圆的,静默几秒,无力的说道:“颜楚,你这样会让我在自欺欺人的路上越蹦越远。” 颜楚一声轻叹,带着无奈和痛惜。“盛夏,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盛夏低眸,喃喃自语,想了想,抬眸,凝望着颜楚,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想上班。” 经济独不独立是其次,她想找份工作,盛天佑都说她与社会脱轨了。 颜楚将她拉回自己怀中,轻拥着她。“好,青龙山还是赛峨山?” “我妈对我还没有解禁。”盛夏垮下了脸,无力的说道,言下之意,没有公司和单位会应聘她。 颜楚不语,这事不好处理,丈母娘的态度在那里摆着,她们是血缘至亲,关系再恶劣,只要盛夏妥协,她们就是相亲相爱的母女,他若是为了帮盛夏安排工作,得罪了丈母娘,她们和好后,他就里外不是人。 “颜楚,要不你给我安排一个工作。”第一次盛夏开口找颜楚安排工作,乔柯要给她安排工作,被她高傲的拒绝了,乔柯安排的工作是化妆师,可她是入殓师。 颜楚目光带着沉思看着眼前的盛夏,良久,出声提醒道:“你有工作。” 盛夏一怔,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她有工作吗?没有啊!“我有什么工作?” 颜楚唇角微微上扬,宠爱的揉了揉她黑亮的头发。“我的情妇。” 盛夏气极,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怒道:“什么情妇?我是你的老婆。” 情妇,历史有些悠久,他不提醒,她都要遗忘了。 这家伙,什么老黄历都翻出来。 “你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情妇,老婆是你的身份,情妇是你的工作。”颜楚修长的手指执起盛夏柔软的下巴,幽深的眸如星辰般闪耀,闪过一丝揶揄。“你现在可以开始你的工作。” “颜楚,你混蛋。”盛夏恼羞成怒,一脚将颜楚踹下去。 “啊!”颜楚跌落在地板上,夸张的发出惨叫。 盛夏先是一愣,随即回神,从飘窗上跳了下来,蹲在颜楚面前,神情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啊!老婆,我的老腰。”颜楚痛苦的惨叫。 伤到腰了,问题严重了,盛夏懊悔极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更是愧疚又自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动吗?” “动不了了。”颜楚故意说道,这次不吓吓她,下次一言不合又踹他,这次是将他从飘窗上踹下来,下次呢?万一下次踹中了他的重要部位,直接给他踹废了,他们就没有性福了。 “这么严重?我打120。”盛夏更紧张了,慌乱的四周找寻。“手机,我的手机呢?” “盛夏,盛夏。”颜楚见她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抓住她的手。“冷静,不用打120,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确定?”盛夏不放心,她宁愿相信自己那一脚的威力,也不怀疑颜楚是故意在捉弄她。 “我是医生,我是权威,相信我。”颜楚的话,信服力很高。 “好吧。”盛夏放弃拨打120了,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坚持吗?还是不放心的提醒道:“颜楚,别硬撑,有问题要及时告诉我,我好送你去医院治疗。” “放心,为了你,我也要珍惜我的身体。”颜楚保证,伸出手臂,等盛夏扶他。 闻言,盛夏心头被暖暖的热流填满,不由感动的红了眼眶,吸了吸鼻。“我扶你。” 盛夏吃力的将他扶起,颜楚整个人的重量全交给盛夏,负担过重差点儿将她给压趴下。 床就在眼前,颜楚以认床为理由,坚持让盛夏扶他去他们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不是盛夏的房间了,而是客房,叶夜睡过,乔柯睡过,盛天佑是常客。 与其说是盛夏的房间,不如说是盛天佑的房间。 盛夏将颜楚扶回房间,累得够呛,躺在床上气喘吁吁,颜楚躺在一边,心疼地看着她。 盛夏偏头,两人四目相视,颜楚脸上露出深情的笑容,盛夏眉角眼梢都含着柔情和幸福,当然,还有担忧。 休息了一会儿,盛夏翻身而起,见她要走,颜楚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好不容易把她骗回房间,颜楚才不会放她离开。 “我去客厅找药,帮你擦药。”盛夏想将手腕从颜楚的手中抽走,颜楚却紧握着不放,手下一个用力,将盛夏一把拽了回来,一个翻身,将娇小玲珑的她压在身下,盛夏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颜楚,你骗我。” 不是不能动吗?不是痛苦的惨叫吗? “老婆,我没有骗你。”颜楚叫冤。 “你这还叫没骗我,颜楚,起开。”盛夏精致的脸上染上了怒容。 “我说了,躺一会儿就没事了。”颜楚情不自禁地低头,动情地吻上了她温润的唇,盛夏在生气,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他。 盛夏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刚刚还一副快要残废的样子,不可能躺一会儿就生龙活虎了,除非他在骗她。 她就说嘛,明明没用全力踹他,怎么可能将他踹得快要残废的样子。 她的漠然,颜楚有些挫败和沮丧,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脸埋在她颈间,声音因染上了情欲而低哑。“老婆,我是医生,我是权威,相信我。” 又是这句话,盛夏忍无可忍,怒喝一声。“颜楚。” “老婆。”颜楚抬头,见她因怒气而咬下唇,心头一阵激荡,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去,拥着她,深情碾转地吻她。 在他的深吻下,盛夏妥协了,随着他一起沉沦,两人深深融合在一起,激情结束,她已经筋疲力尽,几乎动弹不得,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没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颜楚看着她安详沉静的睡颜,听着她细匀的呼吸声,想到她跟盛天佑的对话,整个人身上都被阴霾笼罩着。 背叛、离婚……只是想想,他就感觉一阵心痛,眼中升腾起浓浓的忧郁。 不会的,他们之间不会发生背叛和离婚的事,他不是贺杰洋,她也不是乔柯,他和盛夏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绝无可能。 6:40,小区里早起的已经早起,晚起的依旧沉睡。 “盛夏,我爱你。”刘浩泽拿着喇叭,站在楼下,朝着颜楚和盛夏卧室的窗户喊。 刘浩泽这样示爱的方式,不是浪漫,而是扰民。 尤其是对楼层低的住户,初中和高中的学生已经在用早餐,有些已经出门了,小学生还没醒,尤其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在沉睡,刘浩泽这一嗓门儿,睡眠浅的全被惊醒。 “盛夏,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刘浩泽一首老鼠爱大米唱得深情又自我陶醉,五音不全的他,对别人而言,简直如魔音穿脑。 颜楚从浅睡中醒过来,一瞬间,眸中风起云涌。 刘浩泽提前做了措施,五楼以下,每家每户他送了钱的,即便从美梦中惊醒,也没人出声警告,小朋友被吵醒,哇哇大哭,家长温柔地安慰,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盛夏,我对你的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盛夏忍无可忍,从床上蹦起,跳下床,准备冲向窗户,才迈出一步,颜楚就将她抱住。“你干嘛?” “我忍不了了。”盛夏像炸了毛似的,这个刘浩泽,太过分了。 “小区里知道你叫盛夏的人很少。”颜楚提醒道。 盛夏怔了怔,她明白颜楚的意思。“可是,有人知道啊,若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可以忍一忍,刘浩泽都挑衅上门了,我若是不及时阻止,只会让刘浩泽变本加厉。” “你想怎么阻止?打开窗户,朝他破口大骂,然后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他示爱的对象是你。”颜楚说道。 “盛夏,我爱你,嫁给我吧,我给你买车买房,车房都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盛夏,嫁给我吧,我给你买大钻戒,给你买很多很多首饰,给你买名牌包包和名牌衣服,给你买昂贵的化妆品,盛夏,最重要的是,只要你嫁给我,彩礼给你。” “你听听,他还在下面喊,越喊越过分了,我非灭了他。”盛夏怒不可遏。 “大清晨扰民,没有一人出声,显然是被刘浩泽贿赂了。”相比怒气冲天的盛夏,颜楚冷静自若,昨天刘浩泽就用钱诱惑他跟盛夏离婚,以刘浩泽的个性,用钱能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用脑子。 盛夏一点就通,推开颜楚,跑去卫生间,接了盆水,打开窗户,确定楼下只有刘浩泽,一盆水毫不迟疑的泼下去。 “盛……啊……”刘浩泽见盛夏打开窗户,心里一阵狂喜,接踵而来的是被泼了个透心凉。 盛夏双手叉腰,活像一个泼妇骂街的样子,骂道:“吵什么吵?家里的小孩都被你吵醒了,你给的十万,老娘退还给你。” 十万?显然刘浩泽没下血本,小孩子哄不好,有些住户已经有怨气了,一听十万,才给他们几千,给十万的都忍无可忍,几千算个屁啊! 于是乎,各种不满的谩骂声响彻起,脾气暴躁的甚至下去撵人,人多势众隔壁又是派出所,刘浩泽以扰民被送去派出所。 果然,解决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激化,盛夏满意了,关上窗户,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被刘浩泽闹这么一出,谁还能睡得着,盛夏索性起身,去厨房给颜楚准备早餐。 颜楚去阳台给刘涛东打电话,刘涛东搂着媳妇睡觉,手机响起,拿起手机,看都没看,怨气冲天。“谁啊?大清晨打电话来。” “我。”颜楚低沉如鬼魅的声音响起。 “楚少。”刘涛东霍然起身,吵醒了妻子,他的妻子脾气不好,在她发怒前,刘涛东捂住手机,低声道:“别说话,我老板。” 他的妻子脾气暴躁,却并非不懂事,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楚少,有事吗?”刘涛东恭敬地问道。 “把刘浩泽遣送回他老家。”颜楚命令道,刘浩泽影响不到他跟盛夏的感情,却影响到了他跟盛夏的生活,像刚刚的事,他不想再来一次,并非感到危机,而是烦。 “刘浩泽是谁?”刘涛东问。 “他现在在我住的小区的派出所。”颜楚说完就挂了。 颜楚去卫生间洗漱,换好衣服出来,盛夏把早餐也做好了,西红柿鸡蛋面,颜楚一大碗,她一小碗。 “颜……” “盛……”两人同时开口。 第九十九章 盛夏,有时间吗 “你先说。” “你先说。”再次异口同声。 盛夏沉默,颜楚放下筷子,说道:“我让人送刘浩泽回他的老家了。” 盛夏一听,怔了怔,说道:“腿长在他身上,这次你让人送他回老家,他还可以再来。” “他来不了了。”颜楚说得肯定。 “你让人打断了他的腿?”盛夏心想,这太残暴了,她也想收拾刘浩泽,却从没动过废他腿的念头。 若是在盛天佑告诉她之前,颜楚让人废了刘浩泽,她只会拍手叫好,在盛天佑告诉她之后,盛夏不淡定了,不是担心刘浩泽,而是担心盛天佑。 “老婆,在你心中,你老公我就这么暴力吗?”颜楚笑了笑,以暴制暴,刘浩泽对他,并非采取暴力手段,而是金钱的诱惑,刘浩泽是哪儿来的自信,认定他缺钱。 “那你为什么说他来不了了?”盛夏松了口气,刘浩泽在盛天佑最难的时候施予援手,因她之故让盛天佑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这不是盛夏想要的结果。 “他犯了事,被遣送回去,他若是再来,c市不欢迎他。”颜楚言下之意,c市将刘浩泽列入黑名单。 “犯事?”盛夏错愕的望着颜楚,问道:“你说的扰民?” “这还不够吗?”颜楚反问。 盛夏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这个结果她是满意的,在没伤害刘浩泽的同时,还将他安然无恙的送回家,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来c市打扰她了。 颜楚拿起两人的碗筷去厨房洗,盛夏只是做早餐,厨房并没有弄乱,颜楚很快就收拾好出来,见盛夏还坐在那里发呆,颜楚催促道:“去洗漱换衣服。” “啊!”盛夏回神,一脸茫然的凝望着他。 “你不是想上班吗?”颜楚问道。 盛夏抓了抓头,郁闷的开口。“你不是不愿意帮我安排工作吗?” 听着她的指控,颜楚无奈的说道:“不是不愿意,我是害怕得罪丈母娘。” 盛夏望着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的情绪有些心酸,无比委屈的说道:“你害怕得罪她,就不害怕我难过吗?” “所以,我宁愿得罪丈母娘,也要讨你欢心。”颜楚唇角上扬起淡淡的弧度,痴痴地看着她,目光里透着深深的眷恋。 “你丈母娘可厉害了,她不仅能让叶夜的母亲退位让贤,还能捕获叶夜父亲的心,更绝的是她能让叶夜像孝顺自己的母亲一样孝顺她。”盛夏没有夸大其词,实话实说。 文以彤的人生是成功的,前夫爱她却选择成全,哪怕代价是丧命,现任丈夫深爱她,视若珍宝,现任丈夫的妻子给她让位,继子又听她的话,唯一败笔就是生了她这个天生反骨的女儿,忤逆不孝说的就是她。 颜楚深知文以彤的传奇,能让叶夜接受的继母,没有高明的手段,他是不信的。“没办法,你才是我的心尖宠,为了你,得罪丈母娘就得罪了,大不了事后负荆请罪。” 听到负荆请罪,还有颜楚一副英雄为爱赴汤蹈火的样子,盛夏忍不住笑出了声。“负荆请罪,没有那么严重,最多不过她逼着我们离婚。” “盛夏。”颜楚厉声斥喝,幽深的眸光变得锐利。 听到“离婚”两个字,颜楚心里泛起一抹苦涩,更多的是锥心的刺痛。 盛夏一愣,颜楚很少用这般锐利又严厉的语气斥喝她,咬了咬下唇,无比委屈的开口。“凶什么凶?我又不听她的。” 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的盛夏,颜楚一阵懊恼,握住她的双肩,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拥入怀中。“别总把离婚挂在嘴边,会不吉利。” “迷信。”盛夏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小手在他腰际掐了一下。 “盛夏。”颜楚无奈的叫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盛夏想要推开颜楚,他却愈加用力抱着她,盛夏挑眉,提醒道:“你上班要迟到了。” “快去洗漱换衣服。”颜楚恋恋不舍的放开盛夏。 盛夏踮起脚,在颜楚的唇上啄了一下,欢快的朝卫生间跑去。 十分钟后,盛夏收拾好自己,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挽了一个丸子头,白色卫衣配浅色牛仔裤,青春靓丽,精致的五官,美丽的容颜,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只是简单的涂了个口红,她是上天眷顾的宠儿,属于那种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天生丽质。 颜楚换好鞋站在门口等她,盛夏与其他女人不同,捯饬自己要一两个小时,盛夏速度很快,最慢十分钟她就收拾好自己。 换好鞋与颜楚手牵手出门,走到三楼,正巧遇到三楼的杜阿姨送孙子上学。 “杜阿姨,早。”盛夏笑着打招呼。 “小盛,颜医生,你们这是出门吗?”杜阿姨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对自己的孙子说道:“小聪明,叫叔叔阿姨。” “颜叔叔好,盛阿姨好。”小家伙听话又乖巧。 “小聪明真乖。”盛夏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胖乎乎的脸颊,软软地,肉肉地,手感真好。 “盛阿姨,楼下的那个叔叔是在向你求爱吗?”小家伙很单纯,有什么疑问直接问。 盛夏一愣,错愕地看着小家伙,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懂什么,显然是听家里人讨论,然后耳濡目染。 “小聪明,胡说八道什么?”杜阿姨扯了扯小家伙,严厉批评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求爱不求爱,快,跟盛阿姨道歉。” 小聪明吓着了,哇哇大哭。 “小聪明,别哭。”见小家伙哭,盛夏有些手足无措,她也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见杜阿姨没有要哄的意思,求救的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颜楚。 “哭什么哭?再哭关小黑屋。”颜楚的声音带着骇人的威胁和冰冷。 一听关小黑屋,小家伙哭得更加厉害了。 盛夏瞪着颜楚,他这是在哄吗?明明是在恐吓和威胁,盛夏后悔了,怎么会想到找颜楚求救。 “颜医生,有你这么吓唬小孩子的吗?”杜阿姨责问道,随即将孙子抱起,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柔声安慰。“小聪明乖,小聪明不哭了,颜叔叔坏,我们不理他,奶奶带你去买棒棒糖。” 杜阿姨抱着小聪明越过颜楚和盛夏,一边安慰一边下楼。 “都怪你。”盛夏在颜楚的手背上掐了一下,在小区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爷大妈们,他们添油加醋的传播力可强悍了。 刘浩泽在小区里整这么一出,还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盛夏这个名字,一传十,十传百,绝对会成为小区住户们的茶余饭后的话题。 “是他奶奶吓哭的,我是按照你的意思安慰。”颜楚很冤。 盛夏抬起粉拳在他臂膊上捶了一下。“你这是安慰吗?你明明是在吓唬他,还关小黑屋,颜楚,我真是服你了。” 小朋友都哄不好,真没用。 颜楚不语,牵着盛夏下楼,她不会哄,让他来哄,他哄不好,她就责怪他。 昨晚颜楚回来晚了,楼下没有停车位,车停在另一栋楼的楼下,一路上有很多人朝他们纷纷投来古怪的目光,颜楚跟盛夏两人的脸皮都挺厚,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的原则,坦然自若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到两人坐上车。 颜楚将车开出小区,盛夏还是松了口气,骂道:“这个刘浩泽,他就是个祸害。” 颜楚斜睨了气呼呼的盛夏一眼,笑着开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他想当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又不是你。” “他想破坏的是我们的家庭。”盛夏侧目望着颜楚提醒,幸亏颜楚让人将刘浩泽给送走了,这个家伙也是够疯癫的,明知她嫁人了,还公然向她求爱,小三被他当得如此光明正大,也是个人才。 刘浩泽没什么出色的本领,只是仗着家里有钱,只有他想不出的事,没有他做不出的事。 “他没这个能耐。”颜楚妖冶的脸上泛起狂傲之色,刘浩泽根本不够格当他的情敌,不过,刘浩泽做的事真能给他添堵。 盛夏不语,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谁的实力雄厚就体现出来了,颜楚一个不高兴,将人遣送回去,让他在她面前消失,刘浩泽就没这个能力让颜楚在她面前消失。 良久,盛夏开口转移话题。“颜楚,你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你想做什么工作?”颜楚反问。 “我有选择吗?”盛夏反问。 颜楚想了想,问道:“你想进颜氏吗?” 闻言,盛夏吓了一跳,进颜氏,盛夏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她没这个能力进入颜氏,即使是空降,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职位,她都胜任不了。“颜氏招入殓师吗?” “不招。”颜楚回答得果断。 “你不会给我安排打扫卫生的工作吧?”盛夏心想,这个职位不劳心却劳力,苦,她能吃,只是,打扫卫生的工作,她这个年龄,会不会太年轻了? 跟大妈们抢工作,盛夏有些于心不忍,也会遭受大妈们的鄙视。 “不会。”颜楚说道,他宁愿说服她继续待在家里,也不会给她安排打扫卫生的工作。 盛夏松了口气,她突然想下车,不想工作了,情妇就情妇吧,虽然不体面,好歹算是一份工作……呸!算个屁的工作。 手机响起,盛夏见来电显示是叔叔,目光闪了闪,这些年叔叔很少给她打电话,除非有事,盛夏接起。“叔叔。” “盛夏,你有时间吗?”盛爸问道,声音有些着急。 这不是废话吗?谁都知道这些年她没有工作,她若是没时间,那谁有时间? 还真别说,今天她还真没时间,颜楚要给她安排工作,颜楚在医院上班,现在又是去上班的路上,颜楚给她安排的工作,绝对是在医院上班。 在医院上班,盛夏有些排斥,她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在医院上班,除了护工就是清洁工。 唉!本事没有,对工作还挑三拣四。 “叔叔,有什么事吗?”盛夏问道。 “盛夏,是你婶婶,她……唉!盛夏,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一趟我们租房这里。”盛爸说道。 拒绝的话,盛夏说不出口,如果是婶婶找她,她会找借口拒绝,是叔叔找她,事关婶婶,说真的,她不想去。 盛夏想了想。“好,我现在过来。” “盛夏,你要快……路上小心。”盛爸说完挂了电话。 盛夏咬了咬下唇,对颜楚说道:“颜楚,我叔叔找我,我去一趟,靠边停车,我坐出租车去。” “时间还早,我先送你过去。”颜楚说道。 “一来一回,你上班会迟到。”盛夏不想让他送,不想因为她,让他上班迟到。 “迟到就迟到。”下个路口掉头,颜楚根本不给盛夏拒绝的机会。 盛夏见状,也不坚持了。 他们租的房子在郊外,颜楚上班的地方在市区,方向相反。 半个小时后,颜楚停车,盛夏下车前叮嘱颜楚。“开车小心点。” “嗯,有事打我电话。”颜楚提醒,盛夏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目送他的车离开,盛夏才上楼。 盛爸在门口等着,一见盛夏,如见救星。“盛夏。” “叔叔。”盛夏见一脸担忧和害怕的盛爸,目光闪了闪,急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婶婶……”盛爸欲言又止。 “我婶婶怎么了?”盛夏问道。 “她……她肚子痛,拉血了。”盛爸声音有些哽咽,神情尽是担忧。 “拉……拉血?”盛夏的目光里也染上了一丝担忧,跟着盛爸快步进屋,来到他们的房间,见盛妈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蜷缩着身子,时不时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叫声。“婶婶。” 听到盛夏的声音,盛妈捂着肚子转过身,虚弱又消瘦,脸色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虚弱的开口。“盛夏来了。” 盛夏吓了一跳,担忧的问向盛爸。“叔叔,婶婶这样多久了?” 盛爸本就担忧恐惧,声音颤抖的说道:“半个月了。” “拉血呢?”盛夏继续追问,拉血可不是小问题。 盛爸想了想。“也有半个月了。” “什么?”盛夏惊呼出声,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不去医院?” “你婶婶不去。”盛爸苦恼的开口。 “为什么不去?”盛夏问。 “你婶婶怕花钱,说她只是肠炎,吃点止痛药和消炎药就好了。”盛爸也很无奈,盛妈很强势,她坚持不去医院,他就没办法。 盛夏倒吸一口凉气,肠炎会严重到拉血吗?就算是肠炎,也要去医院。 “止痛药和消炎药吃了半个月了,眼看越吃越严重,她又不让我给天佑打电话,我没有办法,只能给你打电话,盛夏,你婶婶不会出什么事吧?”盛爸害怕的问道。 盛夏不语,这种事情她敢保证吗?别说她不是医生,即便她是医生也不敢保证。“秦小玉呢?” “小玉的话,你婶婶也不听,谁要是说送她去医院,她就跟谁翻脸。”盛爸真没办法了,只能求助盛夏。 盛夏了然,婶婶视财如命,秦小玉这些年也没赚什么钱,除非秦小玉出钱,否则,说服不了婶婶进医院。 盛妈会让盛爸给盛夏打电话,无非就是觉得盛夏有钱,不,盛夏没有钱,颜楚有钱,就算颜楚没钱,乔柯有钱,只要盛夏开口,乔柯就会给盛夏钱。 “去医院。”盛夏说道。 “我不去,我只是肠炎,多吃点止痛药和消炎药就好了。”听到“医院”两个字,盛妈就来精神了。 “止痛药和消炎药您都吃了半个月了,有效果吗?”盛夏质问。 “药效还没发挥出来。”盛妈嘴硬的说道。 “半个月了,药效还没发挥出来,婶婶,你吃的是西药,不是中药,即使是中药,药效也发挥了。”盛夏有些头痛,婶婶不是病急忌讳医,而是单纯的不想花钱。 “上次天佑就带我去医院看了,诊断出肠炎,给我开了一堆的检查,花了我不少的冤枉钱。”盛妈咬牙忍痛抱怨道。 盛夏抚额,没好气的开口。“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三年前吧?” 也正是那次他们在医院,正巧遇到了被120送到医院的她,如果没有遇到他们,她连签字的人都没有,有天佑在,婶婶才没有弃她不顾,盛夏心里很感激,若不是他们,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盛爸静静地站在一边,眼中满是担心和不安,他没有趁机劝说,他心里清楚,盛夏不承担医药费,盛妈是不会妥协。 “叔叔,你简单的收拾一下,我打120,我们送婶婶去医院。”盛夏对盛爸说道。 “好。”盛爸立刻去收拾。 “我不去,死也不去,120来了,我也不会去。”盛妈态度生硬。 “我出钱,行不行?”盛夏也是被逼急了,花颜楚的钱,她愿意花在盛天佑身上,花在盛妈身上,盛夏是不愿意的,所以这些年,她给盛天佑买很多东西,却从来没给盛妈买过一件衣服,叔叔也没买,可是,事有轻重缓急,给盛妈治病,这个钱,盛夏还是愿意花。 第100章 盛妈得绝症 听到盛夏说出钱,盛妈见目的达到,也没有再坚持了。 她是真的快要挺不住了,止痛药的药量加大,却管不了多长时间,肚子痛浑身都痛,有时候痛得她连死的心都有。 能坚持挺到现在,全凭她的意志死撑着,人要是进了医院,花钱就如流水般,三年前她就领教过,好在花在盛夏身上的钱,乔柯加倍还给了她。 天佑大二了,毕业后要找工作,要买房买车结婚,彩礼就是一大笔支出,还要生孩子养孩子,现在养一个孩子花费很高,她要帮天佑存钱。 “盛夏,别打120,我们坐公交车去。”盛妈说道。 盛夏很是无语,120的费用盛妈都舍不得。“婶婶,钱,我出。” “你有钱,也不能浪费,颜楚赚钱也辛苦,你表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盛妈体贴入微的说道。 盛夏想笑,很好,婶婶也是个明白人,她没有工作,她没有赚钱,她拿出的钱,不是颜楚的,就是乔柯的。 “婶婶,要不,120的费用您出。”盛夏故意说道。 盛妈脸色一变,苍白的面庞不知是因痛苦,还是因盛夏的话而扭曲。 “婶婶,别当真,我跟您开玩笑的。”盛夏说道,婶婶是病人,若是因她的话,让婶婶病情加重,她就罪过了。 闻言,盛妈松了口气,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叔叔,收拾好了吗?”盛夏催促。 “收拾好了。”盛爸感激的看着盛夏,对这个侄女,他是亏欠的,大哥死的早,自从娶妻后,他就没帮衬过家里。 “背包给盛夏,你回工地上班。”盛妈虚弱的开口,钱对她的影响力很大,可以让虚弱无力的她瞬间精神抖擞,盛夏出她的医药费,不用她出钱了,自然就没战斗力了。 盛夏愣住了,这要求属实有些过分,钱她出,还要她出力。 “不行。”盛爸拒绝,说道:“你都这样了,我哪儿有心情上班。” “我怎么样了?又不是得绝症快要死了,我们还要存钱给天佑买车买房,你不好好赚钱,还要不要你儿子结婚了?”盛妈质问道。 盛夏沉默,她可以给盛天佑买东西,也可以给盛天佑零花钱,像买车买房和结婚这些大事,她就爱莫能助了。 盛爸还想说什么,盛妈却威胁道:“你去上班,我去医院看病,你若是不去上班,我就不去医院看病,在家里等死算了。” “盛夏一人带你去医院,我不放心。”盛爸担忧的说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是你的侄女,你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信不过吗?”盛妈质问。 盛爸看了一眼盛夏,见她并没有生气,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要曲解我的意思呢?我是担心在医院盛夏一个人忙不过来。” “有什么忙不过来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更不是残废,再说了,上次也是天佑一个人带我去的医院,也没见天佑忙不过来。”盛妈的目的很简单,盛爸去上班赚钱,盛夏带她去医院看病。 盛夏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提到钱,盛妈就来精神,盛夏都怀疑,她是真病,还是装病。 “叔叔,您安心上班,婶婶交给我。”盛夏开口道。 “盛夏。”盛爸愧疚的看着盛夏。 “你看,盛夏都这么说了。”盛妈说道。 “盛夏,有事给我打电话。”盛爸妥协了,和盛夏一起将盛妈扶下楼。 盛妈没让盛夏打120,盛爸叫来一辆出租车,扶着盛妈上车,叮嘱了盛夏几句。 盛夏想送盛妈到最近的医院,盛妈又不干,非要去颜楚工作的医院,说真的,盛夏有些抗拒,她不想给颜楚添麻烦。 盛夏带盛妈看急诊,正巧是三年前给盛妈看病的那个医生,对盛妈,那个医生还有点印象,听了盛夏的话,脸色凝重,问道:“三年前,我让她去做个结肠镜检查,你们没带她去吗?” 盛夏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医生的话,而盛妈只顾着捂着肚子痛得哎哟哎哟直叫。 “你带她去肛肠科,今天于副主任出诊,你带她去找于逼主任,我给他打电话。”医生说道。 在医院看病,若是让你排队等候,你的问题不大,若是让你插队,你的问题就严重了,盛夏压抑下心头阵阵的惊恐和慌乱。“谢谢医生。” 盛夏扶着盛妈去肛肠科,找到于副主任的诊室,盛夏礼貌的敲了敲门,扶着盛妈进去。 于副主任见她们进来,问道:“吴从春?” “是。”盛夏点头。 “扶她到床上躺下,我给她查检。”于副主任说道。 “喔,好。”盛夏将盛妈扶到旁边的床上躺下。 于副主任给盛妈查检,一会儿后,表情凝重的对盛夏说道:“通过肛门镜检查,排除痔疮,我给她开结肠镜检查。” “好。”盛夏机械化的点头,医生怎么安排,她怎么照做。 盛夏用颜楚的付款码交费,颜楚收到付款通知,见收单机构是医院,立刻给盛夏打电话,接通后听了盛夏的阐述,颜楚的脸上难得也有了凝重之色。 有颜楚帮忙,盛妈很快安排检查,还安排了ct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盛妈交给护士照顾,颜楚带着盛夏来到于副主任的诊室。 “于副主任。”颜楚将检查结果给于副主任,结果他看了,他是骨科医生,不该由他来告诉盛夏。 “颜主任。”于副主任看向颜楚,见颜楚点头,于副主任对盛夏直言道:“直肠癌,晚期。” 直肠癌,晚期,盛夏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整个人都懵了。 她心里清楚,婶婶的问题很严重,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盛夏。”颜楚担忧的叫道,搂着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可以手术吗?”盛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于副主任摇头。“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周围各个器官。” “她还能活多久?”盛夏问道。 “最多一个月。”于副主任回答。 盛夏倒吸一口凉气,婶婶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她怎么告诉天佑和叔叔呢? “谢了。”颜楚拍了一下于副主任的肩,带着盛夏离开。 给盛妈吃了镇痛药,药效很好,只是吃了两颗,盛妈现在感觉不痛了,见盛夏和颜楚出来,问道:“什么病?是不是肠炎?” 盛夏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直肠息肉。”颜楚平静地开口,他是医生,深知如何说才能骗过患者,还能让患者接受,盛妈的情况,若说是肠炎,估计她自己都不信。 “要手术吗?”盛妈问道,明显松了口气,还好是息肉。 “暂时不需要,吃一段时间的药,一个月后再复查,若是息肉还在,再安排手术。”颜楚的话说得天衣无缝。 “我就说嘛,在医院看病,还得靠熟人,今天如果不是你,估计不知道会给我安排多少检查,没准还会直接给我安排手术,吃药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挨上一刀,痛就算了,花费还不少。”盛妈笑嘻嘻的说道。 盛夏心头微微的有些的苦涩,盛妈对颜楚的话深信不疑,而颜楚偏偏就在骗她,有时候善意的谎言真的很有必要,若是直接告诉盛妈,她最多只能活一个多月了,死亡给人带来的恐惧,估计会把她给吓死。 有些人总抱怨活着累,还不如死了算了,若是真到了死亡边缘,突然就不想死了。 “准备去哪儿?”颜楚看向盛夏。 “当然是回家,看完病不回家做什么?”盛妈抢先一步回答,她还想着过几天,身体好些了,她就去工地上班,都半个月没上班了,少赚了很多钱。 “我送你们。”颜楚说道。 “不用,你回去上班,今天让你破费了。”盛妈拒绝,在她看来,赚钱是最重要的事。 颜楚看着盛夏,他有些不放心她。 盛夏深吸一口气,扬起一抹微笑,对颜楚说道:“你回去上班,我送婶婶回家。” 颜楚想了想,也没坚持,抚摸着盛夏的脸颊。“你在婶婶家等我,我下班后来接你。” “好。”盛夏点头,送婶婶回家后,她也不放心把婶婶独自丢在家里,也不敢现在给叔叔打电话,把婶婶的病情告诉他,叔叔在工地上班,万一出了意外,天佑怎么办? 盛妈心情好,盛夏陪着她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当然,是盛夏出的钱,盛妈不让她出,盛夏坚持,盛妈笑呵呵的妥协。 盛妈给盛天佑打电话,让他放学回家吃饭,盛天佑拒绝,他约了同学放学后踢球,盛妈说你姐跟你姐夫都在,盛天佑很吃惊,立刻改变了主意。 中午只有盛妈和盛夏,她们简单的吃了碗面,盛妈回房间休息,盛夏坐在客厅里发呆,想着要怎么样把盛妈的病情告诉盛爸和盛天佑。 正在盛夏纠结时,秦小玉回来了,一身性感的穿着,浓妆艳抹,见盛夏坐在客厅里,秦小玉一脸震惊。“盛夏,你怎么在这里?” 盛夏没回答,看着秦小玉,心里有了算计。 “盛夏,你这是什么眼神?”秦小玉有些后害,想想这些年她都安分守己,没招惹过盛夏,更没去诱惑颜楚。 “秦小玉,我们去外面聊聊。”盛夏说道,婶婶的病情,不能在家里说,万一被婶婶听到了,问题就大了。 “我跟你不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秦小玉拒绝,她不敢跟盛夏单独相处,盛夏这个人的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会揍人。 盛夏扬了扬拳头,威胁道:“你去不去?” “你保证不揍我。”秦小玉提条件。 盛夏挑眉,问道:“你没招惹我,我揍你做什么?” 看来那次她把秦小玉揍出了阴影,都过了几年了,秦小玉还害怕她,盛夏不知道,她不是把秦小玉揍出了阴影,而是盛夏跟叶夜交战那次给她留下了阴影,盛夏这个人太狠了,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打不过,刀就捅向自己。 秦小玉跟盛夏来到楼下,盛夏直接说道:“今天我带婶婶去医院检查了,检查结果,直肠癌,晚期……” “什么?”秦小玉惊叫一声,不淡定的骂道:“盛夏,你有病吧,诅咒我小姨得了直肠癌。” “你大声嚷嚷什么?我没告诉她,她的病情,骗她说是直肠息肉,你这么大声,让你小姨听见了,你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盛夏低声骂道。 秦小玉捂住自己的嘴,见盛夏一脸认真的样子,秦小玉有些心慌,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这种事,我能瞎编造吗?”盛夏白了秦小玉一眼。 秦小玉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她泪流满面地看着盛夏,声音在颤抖。“不能手术吗?” “不能,转移了。”盛夏摇头,若是能手术,她就让颜楚给婶婶安排住院了,还会带婶婶回家吗?说直白残忍点,婶婶是回家等死的。 “我小姨还能活多久?”秦小玉哽咽的声音透着无限悲痛。 “最多一个月。”盛夏眼睛酸涩着,淡淡的惆怅感觉涌在了心底,她跟盛妈没感情,跟盛爸的感情也随着盛妈的自私而淡了,她跟盛天佑感情深,医生给盛妈判了死刑,生命进入倒计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她没有悲痛欲绝的不舍,只有对盛天佑的担忧。 秦小玉的母亲死得早,盛妈很心疼她,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对待,她们的感情深,得知盛妈最多只能活一个月,秦小玉蹲下身体,抱着双腿伤心的哭泣。 盛夏站在一边,没有出声安慰,哭是发泄情绪最好的办法。 路过的邻居见秦小玉哭得悲痛欲绝,关心的问道:“小玉,你这是怎么了?” 秦小玉哭不成声,没理睬邻居。 “她失恋了。”盛夏开口。 “你是?”邻居看向盛夏,没见过她。 “她的朋友。”盛夏跟秦小玉的关系,说亲戚,又算不上亲戚,说朋友,又不是朋友,因盛天佑,她们的确沾了点亲。 “又失恋了,唉!你是她的朋友,你安慰一下吧。”邻居没停留,离开了。 邻居走后没多久,盛妈下楼了,听到秦小玉的哭声,快步下楼,见秦小玉蹲在地上痛哭,盛夏站在她旁边,盛妈护短了,斥责道:“盛夏,你又欺负我的小玉了,小玉比你大,她是天佑的表姐,也算是你的表姐,你怎么总是欺负她呢?” 盛夏没有解释,见盛妈将秦小玉抱在怀中,说真的,她是羡慕的,怪不得秦小玉得知盛妈得了绝症,伤心痛哭,她就哭不出来,伤心落泪也要感情到位。 “小姨。”秦小玉抱着盛妈痛哭流涕,想到她的小姨要离开她了,秦小玉哭得愈加伤心了。 “这是怎么了?”盛爸下班回家,在楼下就见到这一幕。 “你怎么下班了?”盛妈挑眉,不高兴的看着盛爸。 “今天只有半天的活,我本来不去,是你硬要我去。”盛爸一脸的无奈,看着哭得痛不欲生的秦小玉。“小玉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了?被你这个好侄女欺负了。”盛妈拍着秦小玉的肩,心疼坏了,认定是盛夏欺负了秦小玉。 盛爸更无奈了,一个是他的亲侄女,一个是他老婆的亲侄女,无论帮谁都是错。 “小玉,别哭了,告诉小姨,她是怎么欺负你,小姨给你作主。”盛妈说道,盛夏带她去医院看病,又帮她出医药费,她很感激盛夏,可是,欺负她的小玉,她不答应。 “小姨……”秦小玉哭得更加厉害了,浑身都在发抖,她的小姨,她可怜的小姨,一个月后,她就再也见不着小姨了,再也得不到小姨的关心了,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哭泣。 “小玉,别哭了,小姨都要忍不住哭了。”盛妈心疼的说道,她最见不得秦小玉哭。 看着这一幕,盛夏是心酸,盛爸是无奈。 “哟!这是在哭丧啊?”盛天佑调侃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是你的表姐。”盛妈斥喝道。 听到“哭丧”两个字,盛夏心中百感交集,看着盛天佑,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天佑,你怎么也回来了?现在是上课时间。”盛爸挑眉,儿子的成绩本就不怎么好,又总爱旷课,盛爸很不高兴。 “是妈打电话让我回来吃晚饭的。”盛天佑说道。 “臭小子,我打电话是让你回来吃晚饭,不是让你回来吃午饭的。”如果不是秦小玉抱着她,盛妈会揍盛天佑一顿。 “天佑,旷课不好,老师是不喜欢旷课的学生。”盛爸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没有旷课,我请了半天假。”盛天佑说道。 “请假?”盛爸挑眉,随即担忧的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盛天佑点头,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不舒服,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盛夏心咯了一下,这就是母子连心吗? “这是心脏的位置,天佑,不行,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盛爸说道。 第101章 我怀个屁的孕 “检查什么?老盛,你看他的样子,像是生病的样子吗?他就是不想上课,借口请假玩,你还真当真了。”盛妈骂道,动不动就去医院,真当医院是他们家开的吗? “对了,盛夏,你婶婶是什么病?”盛爸问向盛夏,医院果然是治病的地方,他的老婆去医院之前,痛得要死要活的,去了趟医院,现在又精神抖擞了。 有盛妈在场,一时盛夏不知如何说,先给他们希望,然后给他们绝望,这对他们来说很残忍。 “我妈又怎么了?”盛天佑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做了肠镜,直肠息肉。”盛妈抢在盛夏前面说道。 盛夏不语,是盛妈说的,可不是她说的。 “直肠息肉?”盛天佑和盛爸异口同声,盛爸担忧的问道:“什么时候手术?” “做什么手术?手术不要钱吗?人家小楚说了,暂时不需要手术,吃一段时间的药,一个月后再复查,若是息肉还在,再安排手术。”盛妈说道。 “真是这样吗?”两父子半信半疑,最后,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盛夏。 盛夏沉默,颜楚是善意的谎言。 “人家小楚是医生,你们连他的话都质疑,尤其是你天佑,平时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左一声姐夫,右一声姐夫,你连你姐夫的医术都质疑,他会对你失望的。”盛妈训儿子。 被戳到软肋,盛天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刚刚颜楚给我打电话,他要加班,让我自己回家,这里坐车不方便,我先回去了。”盛夏出声说道,婶婶的病情,秦小玉比她更适合告诉他们父子。 “这样啊!我买了那么多菜,想要招待一下你们,上班重要,没事,下次你们有时间,你带小楚来家里,我好好招待你们。”盛夏要走,盛妈也不挽留,她对盛夏没感情,只有压榨。 说直白点,好吃好喝,盛妈不会想到盛夏,出钱出力,盛妈第一个想到盛夏。 “妈。”盛天佑不高兴了,盛夏要走,盛妈不挽留,甚至还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你吼我做什么?是你姐夫加班不来,又不是我不让他来,是你姐要走,又不是我让她走。”盛妈的脾气也上来了。 见盛天佑要跟盛妈吵,盛夏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天佑。” 盛天佑很郁闷,盛妈跟他说,盛夏和颜楚在,他才请假回来吃晚饭,现在颜楚不来了,盛夏又要走,他请个屁的假。 “姐,我送你。”盛天佑说道。 “天佑,好好陪陪婶婶。”盛夏意在言外。 可惜,盛天佑没听出盛夏的弦外之音。“有表姐陪着,我妈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儿子陪,姐,我们走。” “天佑。”盛夏欲言又止,想了想,私下告诉天估也行。“好,我们走。” “不行,你们不能走。”秦小玉双眼红肿,妆容也哭花了,哭成了个大花脸,狼狈又滑稽。 盛天佑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毫不留情的嘲笑。“秦小玉,你能不化这么浓的妆吗?” 浓妆艳抹的秦小玉真丑,还是他的堂姐好看,他很少见盛夏化妆,偶尔化个淡妆,偶尔涂个口红,他的堂姐天生丽质,怪不得将姐夫迷得神魂颠倒。 秦小玉没理睬盛天佑的嘲笑,轻轻地推开盛妈,想要起身,蹲太久了,双腿麻了,跌坐在地上,见盛天佑拉着盛夏走,秦小玉不管不顾朝盛夏扑去,抱住盛夏的腿,死活不让她离开。“盛夏,你不能走。” 知道小姨病情的人就她和盛夏,盛夏若是走了,她要怎么告诉姨父,天佑就算了,天佑跟盛夏走了,盛夏自然会告诉天佑。 “她是你的小姨。”盛夏提醒道。 “小姨是我的,姨父是你的。”秦小玉红肿着双眼瞪着盛夏,要瞒着小姨,还要告诉姨父,对秦小玉来说很难,别说姨父了,就是她听到这个噩耗,她都接受不了。 “什么你的我的,秦小玉,你发什么神经病?放开我姐。”盛天佑上前,想要将抱着盛夏腿的秦小玉拉走。 “盛天佑,你个臭小子,秦小玉是你叫的吗?她是你表姐,臭小子,你也太偏心了,盛夏这个堂姐,你一口一声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厚此薄彼的儿子。”盛妈骂道。 最终,盛夏没走成,回到家里,秦小玉寸步不离的跟着盛夏,就连上厕所,秦小玉都守在门外,看着反常的秦小玉,不知情的三人一脸莫名其妙。 秦小玉的自控力很差,即使回到家里,她都时不时偷偷抹泪,众人看在眼里,关心的询问,秦小玉的理由是失恋了,盛爸等人不信,他们又不是不了解秦小玉,会因为失恋落泪吗? 盛夏在厕所里,秦小玉守在厕所门外,盛妈在厨房忙碌,盛爸在喝茶看电视,盛天佑抱着手机不知在跟谁发信息。 秦小玉想了想,跑去厨房不知在盛妈耳边说了什么,只见盛妈脸色一变,怒瞪着秦小玉,而秦小玉一脸的委屈和胆怯。 对秦小玉,盛妈狠不下心肠说教,低声问道:“你确定了吗?” 秦小玉摇头,抱着盛妈的手臂,撒娇的开口。“小姨,你陪我下楼去买。” “现在?”盛妈挑眉,她还在做饭。 “小姨,现在时间还早,买了回来您继续做饭,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秦小玉抱着盛妈的手臂撒娇,这招对盛妈很管用,屡试不爽。 盛妈疼爱秦小玉,除了是她的亲侄女,秦小玉会对她撒娇,而盛夏只会疏远她,她也喜欢不起来。 说服了盛妈,秦小玉对着厕所喊道:“盛夏,我跟小姨出门了。” 盛夏站在厕所里,望着小窗户,她从这里跳出去,比她们先到楼下,然后,在秦小玉眼皮下逃之夭夭。 “姐。”盛天佑声音有些哽咽。 盛夏愣了愣,打开厕所的门,见盛天佑泛红的眼眶,一脸哀伤,神色间尽是掩不住的悲痛,盛夏勉强地笑。“什么事?” 盛天佑眼角瞄了一眼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的盛爸,拉着盛夏进了秦小玉的房间,关门落锁,举起手机给盛夏看,屏幕上是盛妈的诊断报告,盛妈的所有检查报告,盛夏都交给了颜楚,并没有带回来。 盛夏心底有万千情绪流窜。“你姐夫发给你的?” “姐夫说,直肠癌,晚期,多处转移,不能手术,最多只能活一个月,姐,这是真的吗?”盛天佑布满血丝的眼填满了悲痛。“姐,我妈真的只能活一个月了吗?” “天佑。”盛夏将他的悲痛看在眼中,心底多了几分惆怅。 生离死别,她小时候就经历了,和母亲生离,和父亲死别。 “姐,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盛天佑抱着盛夏哭泣,他没有像秦小玉那般嚎啕大哭,盛天佑哭得很隐忍,他的父亲还不知情,还坐在外面的客厅里。 秦小玉莫名其妙的哭,盛夏欲言又止的纠结,盛天佑不是看不出端倪,能让秦小玉痛哭流涕的人只有盛妈,盛天佑怀疑盛妈的病情,他给颜楚发信息,颜楚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实情,还将盛妈的检查报告发给他。 盛夏没有安抚,也没有阻止,任由他抱着自己闷声哭泣。 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即将要失去至亲的悲痛是摧毁人精神支柱的。 “天佑,秦小玉拖不了你妈多久。”盛夏提醒道。 盛天佑浑身一僵,盛夏又开口。“天佑,你可以悲痛欲绝,也可以痛哭流涕,甚至可以怨天尤人,却不是现在,除非你想让你妈知道她的病情,然后大家抱在一起痛哭” 盛天佑放开盛夏,坐在床边,双手捂住脸,双肩颤抖,还是压抑不住的闷声哭泣。 几分钟后,盛天佑抬头,看着盛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一字一句地道:“姐,我不想让我妈在家里等死。” 在家里等死?是多么的残忍和沉重。 “你需要我做什么?”盛夏问道,心里很清楚,她能给予的帮助无非就是金钱,盛天佑想要给盛妈治疗,缺的就是钱,恰好她不缺钱。 盛妈现在的情况,治疗是没有希望,只能缓解癌痛,减轻她死前承受的痛苦。 身为儿子的盛天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家里等死,而不做任何努力,穷苦人家因没有钱,只能选择在家里等死,也承受不了人财两空带来的后果,这是残酷的无奈。 “借我钱。”盛天佑用的是“借”,而不是向她“要”,姐不是妈的女儿,没有义务倾家荡产般给妈花钱,何况,姐小时候,妈对她并不好。 盛天佑心里更清楚,这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他要坚持不留一丝遗憾的给母亲治疗,就要花很多很多的钱。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万万不能,关键时刻,钱可能保命,可以延长寿命。 “好。”盛夏心酸的点头,第一次,盛天佑开口向她借钱,以前都是直接向她要。 天佑长大了,懂得承担责任了。 “姐,借你的钱,我会还你。”盛天佑向盛夏保证。 “嗯。”盛夏点头,凝视着盛天佑,见他浓眉紧锁,随即又说道:“支持分期还款。” 盛天佑强忍住心中悲痛,叮嘱道:“姐,别告诉我爸,我害怕他承受不了。” “好。”盛夏答应,这是天佑的决定,她尊重。 盛妈和盛爸很恩爱,若是知道盛妈的病情,盛爸肯定接受不了。 盛天佑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悲伤的情绪,他们在房间里待太久,会让盛爸起疑。 打开门的瞬间,看着门外的盛爸,盛天佑和盛夏都愣住了,盛爸微微抽搐的脸部肌肉显露了他此刻的痛苦,眼眶泛红溢出悲痛和绝望。 “盛夏,我们回来了。”秦小玉高声叫道。 盛妈不知秦小玉在提醒盛夏,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秦小玉,怀疑秦小玉是不是有病。 秦小玉尴尬的笑了笑,见客厅里没人,盛夏和盛天佑在她的房间里,盛爸站在门外,盛天佑见她们回来,立刻转过了身,盛爸背对着,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秦小玉深知,盛夏告诉他们了。 “你们在小玉的房间里做什么?”盛妈好奇的问道,迈步朝他们走去,才迈出一步,秦小玉拉住她。 “小姨,我饿了,您快去厨房做饭。”秦小玉推着盛妈,朝厨房走去。 “我的烟没了,我下楼去买烟。”盛爸说完,逃难似的逃出家。 “天佑。”盛夏见状,扯了扯盛天佑的衣袖,这个时候,她怎么放心让叔叔独自出门。 “爸等我,我陪你。”盛天佑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追了出去。 “这俩父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反常。”盛妈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一根青瓜出来,对他们俩父子一前一后出门并没多上心,低声对秦小玉说道:“小玉,他们走了,你快去厕所测试。” “嗯,好,小姨,我有经历,您不用管我,安心做饭。”秦小玉说道。 “你这孩子,你妈死得早,你爸又不管你,你后妈也不善待你,我若是不管你,你可怎么办?我那个苦命的姐姐会死不瞑目的。”盛妈叹息道。 盛妈的话,成功让秦小玉破防了,虽然没有放声痛哭,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滴又一滴的从她眼角滑下,泪流满面地看着盛妈。 她的小姨得绝症了,快要死了,在这个世上唯一真正关心她,疼爱她的人也即将要离开她了,秦小玉越想越伤心,哭得不能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别哭了,多大点事儿,若是真怀上了,你不想要,我陪你去医院打掉,你若是想生下来,别有什么顾虑,你养不起,小姨帮你养,放心,小姨有钱,养得起你和你的孩子。”盛妈霸气的说道。 秦小玉受不了了,跑回房间,趴在床上,捂在被子里,闷声痛哭。 盛夏一股苦涩的滋味涌上了心头,婶婶在她面前,吝啬得跟铁公鸡似的,对她的侄女就很大方,看病都舍不得自己掏钱,居然豪气得要帮秦小玉养孩子,盛夏仰起头,逼退眼中那股酸涩的液体。 “盛夏,你帮婶婶开导一下小玉,我做饭给你们吃。”盛妈对盛夏说完,转身回到厨房。 盛夏现在离开,没人挽留,也没人阻止,可是,她又不想离开,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吃盛妈做的饭菜。 盛妈的厨艺很好,盛夏却很少吃,小时候他们过年回家,都是奶奶做饭,盛妈不会做饭,却总是嫌弃奶奶做的饭菜没她做的好吃,她做的好吃,却又不做,除非秦小玉来了,只要秦小玉说一句,想吃她做的饭菜,她会立刻乐滋滋去厨房,满足秦小玉的要求。 托秦小玉的福,他们才能吃到盛妈做的饭菜,不可否认,她做的饭菜的确比奶奶更胜一筹。 盛夏坐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捂在被子里哭泣的秦小玉。“你怀孕了?” 秦小玉揭开被子,泪流满面的望着盛夏,盛夏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心生同情,没好气的骂道:“我怀个屁的孕。” 盛夏了然,秦小玉是为了带走婶婶,给她制造机会让她把婶婶的病情告诉天佑跟叔叔,秦小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佩服。” 秦小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验孕棒,丢给盛夏。“我跟小姨去药店买的,别浪费了,你拿去验一下,看你怀孕没有。” 盛夏盯着验孕棒,一阵无语。“你自己留着,我不需要。” “盛夏,你们结婚也有三年多了,三年前你流过一次产,这三年来也没见你怀孕,你们是不是有避孕?”秦小玉问道,趴着太难受,秦小玉翻身坐起,她跟盛夏关系不好,从来没坐在一起聊过家常。 “没有。”盛夏摇头,没见颜楚用过避孕套,她也没吃避孕药,对要孩子的态度,她和颜楚态度一样,有了就生下来,没有也不强求。 三年了,她没再怀孕,盛夏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因为那次流产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三年了,她跟颜楚的夫妻生活也正常,没理由怀不上孩子,除非,她有问题,若说颜楚有问题,盛夏自己都不信。 “没有避孕?”秦小玉想了想,说道:“那就是夫妻生活不和谐。” “你想太多了。”盛夏白了秦小玉一眼。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盛夏,你要不要考虑换个男人试试?”秦小玉提议道,这些年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间,换男人的速度都可以赶上换衣服的速度了。 “秦小玉,你想找死吗?”盛夏怒斥道,换男人,亏秦小玉想得出来,也只有秦小玉能想出,秦小玉交往的男人,只交身,不交心,盛夏跟她不同,秦小玉的思想是开放的,盛夏的思想是保守的,盛夏爱颜楚,她是交身又交心,怎么可能会背叛颜楚,背叛婚姻。 盛夏最痛恨便是背叛,她既然选择了颜楚,又怎么可能背叛颜楚。 第102章 妈,我爱你 秦小玉缩了缩脖子,感慨道:“想想也对,你跟颜楚是领了结婚证的,你若是换个男人试试,你就是背叛,背叛婚姻的女人,是会被唾弃的,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盛夏不语,她跟秦小玉的观念不同,无论有没有结婚证束缚,只要是真心爱上颜楚,认定了颜楚,即便没有婚姻,也不会背叛颜楚。 这辈子除了颜楚,她不会再接受其他男人。 “盛夏,你想要孩子吗?”秦小玉问道。 盛夏低眸,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说真的,她想要,她跟颜楚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想生下她与颜楚爱情的结晶。 可惜,怀不上,她也不能强求。 “盛夏,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还年轻,身体真出了问题,只要你积极接受治疗,还是有希望的。”秦小玉劝说道。 盛夏默了,瞪着秦小玉,这是认定她有问题吗? 其实,秦小玉会这么想,并不是没有原因,若是盛夏跟颜楚在一起后,不曾怀过孕,有一半的问题出在颜楚身上,偏偏盛夏怀过,只是流产了,之后就没再孕上,毫无疑问,绝对是盛夏的问题。 “你瞪我做什么?你瞪我,我也给不了你孩子。”秦小玉有些害怕,盛夏这个人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要揍人。 盛夏看了一眼门口,提醒道。“秦小玉,你是不是操心错了对象,你该操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小姨。” 说到小姨,秦小玉又伤心了,泪水涌出眼眶。 有前车之鉴,盛夏没关门,盛妈在厨房里忙碌,关了厨房的门,又开着抽油烟机,根本听不到她跟秦小玉声音。 “盛夏,我小姨真的没有一丝希望吗?”秦小玉泪如雨下的问道:“真的只能在家里等死吗?” 盛夏不语。 “盛夏,借我钱,好不好?”秦小玉可怜兮兮地看着盛夏。“小姨那么疼爱我,她是除了我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家里被病痛折磨,最后痛苦的死去。” 秦小玉结交了很多朋友,可是,能借钱给她的,没有一个,她跟盛夏的关系也不好,盛夏会不会借钱给她,秦小玉也没这个自信。 “好,我借。”酸楚的感觉再次的涌了上来,盛夏看着秦小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赏,盛妈对秦小玉很好,盛妈得了绝症,秦小玉并非只是悲痛和伤心,还有想要给她治疗,即使治疗没有效果,也要减轻她的痛苦。 秦小玉没有钱,也没想要放弃,而是找她借钱。 大家都是明白人,盛妈对盛夏不好,盛夏有钱,他们并没有用婶婶这个身份对她道德绑架,逼着她出钱,而是选择找她借钱。 “真的?”秦小玉难以置信的看着盛夏。 “我借你,支持分期还款。”盛夏说道。 “谢谢。”秦小玉感激的说道,随即又自责又懊悔,低声说道:“小姨的病,是拖出来的,但凡对她上点心,强硬将她带到医院,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病拖严重了,人也拖垮了,失去了治疗的机会才想到送她去医院,更讽刺的是,送小姨去医院的不是我,而是你。” 盛夏沉默,病人自己不重视,也没引起家人重视,农村人对待疾病的态度,小病拖,大病扛,重病等着见阎王。 “盛夏,谢谢你,不是因你错钱给我,而是你愿意带小姨去医院,真的,我很感激你,我们都知道,小姨对你……” “咳咳咳。”盛夏见盛妈从厨房里来,正朝她们这里走来,咳嗽几声提醒秦小玉。 秦小玉瞬间会意,立刻闭嘴了,胡乱擦了擦眼泪,她的视线看不到厨房,盛夏坐的方向,视线正好对着厨房,她敢毫无顾虑跟盛夏忏悔,就是见盛夏时不时注视着厨房。 “怎么样?怀上了吗?”盛妈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验了,虚惊一场。”秦小玉回答道,随即看向盛夏。“小姨,不信您问盛夏。” 盛夏牵强的笑了笑,心头阵阵的苦涩,悄无声息地拿起验孕棒,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 “真没怀上?”盛妈有些惋惜,她在秦小玉这个年纪,天佑都能打酱油了。“算了,没怀上也好,你还没结婚,生个孩子出来,这叫什么事儿,单亲妈妈没那么好当,对了,盛夏,你跟小楚结婚也有几年了,趁年轻赶紧要个孩子。” “好,我们会努力。”难得盛夏顺着盛妈的话,这让盛妈很意外,动了动嘴却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厨房走去。 盛妈把饭菜做好了,秦小玉和盛夏帮忙把炒好的菜摆放在桌上,碗筷都摆好了,盛妈一边解围裙,一边看向门口。 “这两父子今天是怎么了?下楼买烟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们在家里等着,我下楼去看看。”盛妈说道。 “小姨。”秦小玉叫住盛妈,说道:“打电话,对,打电话。” “好,我给你姨父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吃饭了,顺便叫他在楼下买点饮料回来,盛夏,你想喝什么?我让你叔叔买回来。”盛妈看向盛夏。 盛夏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这还是第一次婶婶问她的意见,说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小姨问你话,你愣着做什么?”秦小玉推了推呆滞的盛夏。 “随便。”盛夏回神,吐出两个字。 盛妈挑眉,显然对“随便”两个字不满意,有一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挫败感,转身回房拿手机拨盛爸的电话。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盛夏和秦小玉同时看向沙发,暗叫不妙,盛爸没带手机。 “手机都不带。”盛妈抱怨一声,挂掉后给盛天佑打,响了几声,盛天佑才接起。“你们跑去哪儿了?真是的,饭菜都做好了你们也不回来,还真是两个大爷,我辛苦把饭菜做好,还要找你们吃饭,对了,你姐要喝饮料,你姐喜欢喝什么你就买什么,快点,不然不等你们吃饭了。” 闻言,盛夏的目光闪了闪,是她要喝饮料吗? 盛妈的心情很好,她也担心自己会得什么绝症,检查结果却只是小问题,说真的,听到直肠息肉的瞬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她甚至还怀疑过直肠癌。 “妈,我爱你。”盛天佑突然开口说道。 盛天佑的声音从盛妈的手机里传出,盛夏和秦小玉都听见了,盛夏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和惆怅。 盛妈先是一愣,随即对着手机,大声骂道:“盛天佑,你神经病啊!” 盛妈挂了电话,还忍不住骂骂咧咧。 盛妈生下盛天佑,出了月子就将他丢给奶奶,这么多年来,没给过盛天佑多少母爱,盛天佑跟她也不亲,跟她的感情还没跟盛夏的感情好,突然听盛天佑来这么一句,“妈,我爱你,”盛妈没觉得感动,只觉得莫名其妙。 十分钟后,盛爸和盛天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颜楚。 盛爸依旧乐呵呵的样子,盛天佑依旧阳光开朗,情绪很平静,只是两人的眼眶泛红,显然是悲痛欲绝的哭过。 “小楚,你不是要加班吗?”盛妈见到颜楚有些意外。 颜楚不明所以的看向盛夏,盛夏起身走向颜楚,说道:“忘记说了,他不加班了。” 盛夏拉着颜楚坐下,盛天佑和盛爸也来到餐桌前坐下,盛妈见两人的眼眶红红地,问道:“你们的眼睛怎么了?” 秦小玉的眼睛红肿,她是哭了的,他们呢?盛妈不觉得他们两父子也是哭的。 盛爸低着头,不语,盛天佑解释道:“楼下的小朋友们在玩沙子,他们扬沙子时,我和爸正巧经过,沙子就洒进我们的眼睛里了。” 盛夏看向盛天佑,这理由也太蹩脚了,你妈会信吗? “楼下的那些小朋友玩得也太疯狂了,他们是遇到你们,若是遇到了我,我非教训他们不可,你们的眼睛没事吧?要不要滴眼药水?”盛妈担忧地问道。 盛夏一愣,这是信了? “不用,姐夫给我们看了,他说没事。”盛天佑说道。 “没事就好。”盛妈松了口气。 盛夏看了一眼颜楚,很想说,他是骨科医生,不是眼科医生。 盛妈招呼大家吃饭,盛夏端起她和颜楚的碗去盛饭,盛天佑倒饮料,颜楚不喝饮料,盛夏也不喜欢,给颜楚拿了瓶水,水是她买的,买的时候盛妈还嫌贵,还说了她几句,没办法颜楚只喝这种瓶装水。 餐桌上,谁也没说话,盛爸喝着闷酒,他本就沉闷,他的反常并没引起盛妈的怀疑,反而是盛天佑让盛妈起疑,时不时瞄他一眼。 盛天佑开朗,爱说话,突然变安静了,能不让人怀疑吗? 吃完饭,秦小玉帮着盛妈收拾,盛爸坐在门口抽烟,盛天佑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百度上查关于直肠癌晚期患者的病例。 “天佑,我们要走了,你要回学校吗?”盛夏问向盛天佑。 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盛天佑看了一眼厨房盛妈的身影,摇了摇头。“姐,我想多陪陪她。” 盛夏了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盛天佑虽然还在读大二,也要担起为人子的责任。 “有事打电话。”颜楚拍了拍盛天佑的肩,盛天佑的心情,他懂,盛天佑比他幸运,至少还给了盛天佑一个月时间的陪伴,而他呢?只给了他抱着母亲遗体的机会。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怀中,那种冰冷绝望的悲愤,那种痛到窒息的无力。 “嗯。”盛天佑点了点头。 盛夏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了想,迈步朝厨房走去。“婶婶,我们走了。” 盛妈停下洗碗的动作,看向盛夏。“要走了吗?好,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们了。” 盛夏没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秦小玉,转身迈步。 “叔叔,我们要走了,咳咳咳……”盛夏受不了烟味儿,被呛得一阵咳嗽。 盛爸见状,立刻将烟给灭了,站起身一脸愧疚的看着盛夏。“盛夏。” “叔叔,别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伤肺。”盛夏看着地上的烟头,半小时都不到,叔叔就抽了这么多烟。 “我平时不怎么抽,今天是……”盛爸说不下去了,眼眶湿润,脸上的表情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盛夏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叔叔,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婶婶。” 盛爸没说话,盛夏也不多说了,拉着颜楚离开。 坐在车里,颜楚并没有开车,看着一旁的盛夏。“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强忍着。” 盛夏有多能哭,颜楚领教过,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拒绝捐精,她就抱着他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第二次哭得稀里哗啦是想她的奶奶,第三次…… 盛夏偏头,看着颜楚。“我没有强忍着,我是真哭不出来。” 颜楚沉默,显然不信她的话。 “我没骗你,我是真哭不出来,我跟婶婶没什么感情,如果她不是天佑的妈,我估计都不会搭理她,至于我叔叔,说真的,也没什么感情。”盛夏说道,她跟天佑的感情,是儿时的陪伴,相互依存。 她是爸死,妈不要,天佑是有爸妈,却如同没有爸妈,分离一年,过年的一个月相处,能培养出什么深厚的感情? 颜楚伸手,握住她的手。“天佑说要跟你借钱。” 盛夏点了点头。“嗯,不只是天佑,秦小玉也要跟我借钱。” “盛夏,我们有钱。”颜楚言下之意,天佑要多少,他们给多少。 盛夏心中暖暖的,颜楚说的是“我们有钱”,而不是“我有钱”。 “颜楚,对她,我没有义务。”盛夏提醒道,随即又说道:“检查费,我可以出,治疗费,你心里很清楚,治疗费就是无底洞,对你来说,只是小钱,可是对天佑来说,说是巨款也不为过。” 颜楚的手轻柔地拍拍她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温柔地开口。“老婆,你决定就好。” 颜楚会甘愿当冤大头,并不是因为盛天佑,而是盛夏,盛夏跟盛天佑感情好,盛妈又是盛天佑的母亲,盛天佑不会不管自己的母亲,而盛夏对盛天佑又做不到冷眼旁观,他是担心盛夏有顾虑,所以才先开口。 “安排婶婶住院治疗,天佑会找你帮忙。”盛夏说道。 “他说了。”颜楚说道。 盛夏不意外,婶婶的病情就是颜楚告诉天佑的。“会安排手术吗?” “不会。”颜楚回答,见盛夏挑眉,颜楚解释道:“手术对她没有帮助,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什么意思?”盛夏不解。 “癌症患者都是痛死的,手术后伤口的疼痛加上癌痛,她只会更痛苦,她除了其他器官移植,还有骨转移,化疗都做不了,即使是住院,也只能减轻她的疼痛。”颜楚说道。 “天佑的意思呢?”盛夏问道。 “除了手术,接受一切治疗。”颜楚说道,想了想,又说道:“一开始天佑坚持手术,无论我说什么,执意要手术,最后还是你叔叔开口劝,天佑才妥协。” 盛夏陷入沉思,盛天佑明知最后结果,人财两空,他还是执意要治疗,不想留有遗憾。 “瞒着她治疗吗?” 颜楚摇头。“瞒不了多久,她会越来越痛,所有的症状会出现,现在的人并不无知,有很多癌症患者承受不了痛,会要求医院让他们死得体面,患者的恳求会遭到家属的拒绝,谁也不愿意签字,他们宁愿看着患者被病魔摧毁,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不会签字当那个结束亲人生命的刽子手。” 盛夏沉默。 “你婶婶拖到现在才去医院检……”颜楚透过后视镜,见到盛妈的身影,提着垃圾袋,下楼扔垃圾,颜楚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盛夏透过后视镜,看着越来越远的盛妈,眸光有些恍惚。 “大多农村人因为没钱,生病了也只好能忍则忍,实在忍受不了了,成了不治之症的时候,才会想起要去医院。”盛夏在农村长大,见多了小病拖成重病,去医院也晚了。 “农村经济条件有限,以及对疾病防控方面的意识不高所导致。”颜楚斜睨了盛夏一眼,说道:“你不是说,你婶婶有存款吗?” “我婶婶是有钱,但是吝啬,对自己都吝啬,如果这次若不是我说我出钱,她还坚持不去医院检查。”盛夏感叹道,想到婶婶说帮秦小玉养孩子,苦涩一笑,她对所有人都吝啬,唯独对秦小玉大方。 颜楚紧握着方向盘,唇角勾了勾。“吝啬也要有限度,显然你婶婶毫无限度,盛夏,你说,爱财如命的她,若是得知自己的病情,她会接受治疗吗?” “不会,明知是人财两空,她会回家等死,或是为了不拖累他们,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使是死,她也会给天佑赚一笔钱,找个倒霉蛋。”盛夏不是在危言耸听,以她对婶婶的了解,真干得出来。 颜楚沉默了。 盛夏侧目,凝视着开车的颜楚,迟疑几秒,提醒道:“开车小心点,不然会被人当成那个倒霉蛋。” 第103章 找她借钱 颜楚嘴角一抽,斜睨了一眼盛夏,见她认真的表情,脱口而出。“不会吧,我可是你的老公,不带这样坑我的。” “我不是说她,我是说别人,你的真实情况,他们一家不知情,在我婶婶眼中,你只是勉强能解决温饱的打工人,家里老人多负担过重,她认定我能拿得出钱,是因为我表姐,在他们眼中,我表姐就是有钱人,即使离婚了,曾经也是让他们羡慕的豪门儿媳妇,离婚后肯定分了不少钱,我表姐对我又大方,只要我开口,她就会给我钱花。”盛夏悠悠地说道。 颜楚的目光沉了沉,说道:“你少说了一句。” “什么?”盛夏挑了挑眉,不解的看着颜楚。 “给不起彩礼钱。”颜楚有些郁闷,又不能抱怨,他是自作自受,第一次见到她婶婶时,她婶婶就问过他的家庭情况,记得他的回答是,家中老人太多,都没有退休金,每月还要支付药钱,压力太大,彩礼钱也没赞够,没房没车。 盛夏忍不住笑了,拍了拍颜楚的肩,极其狂傲的说道:“我不要彩礼,我只要你。” 这话很中听,颜楚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老婆,你婶婶一家,真不知道你是叶家继女?” 笑意凝结在嘴角,盛夏盯着他,咬了咬下唇,目光悠远地看向车窗外。“知道,村里人都知道,我妈抛弃我和我爸跟一个姓叶的男人跑了。” “姓叶跟叶家,还是有区别的。”颜楚说道。 “当然,他们只会以为是寻常姓叶的人,不会联想到那个叶家。”盛夏慢悠悠地说道,不说别人,连她都是,若不是奶奶死后,母亲将她带到叶家,她都不知道母亲二婚的男人那么有权有势有钱。 颜楚没再开口,深知说起她母亲的事,她有些抵触。 因为盛妈的事,安排工作的事先放一放,盛夏哪儿也没去,在家里等着,等盛天佑来找她,等秦小玉的电话,等了三天,盛天佑没来找她,秦小玉也没给她打电话。 盛夏盘腿坐在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是找她借钱吗?他们不是要给婶婶治疗吗?都三天了,没一个人联系她。 门铃响起,盛夏起身去开门,见站在门外的盛天佑,一脸的挫败,盛夏愣了愣,叫道:“天佑。” “姐。”盛天佑抱着盛夏痛哭流涕。 泪水将盛夏的衣领打湿,盛夏没理会,轻拍着他的手背,两人的身高差,盛天佑又带着情绪,勒得盛夏难受死了,忍了一会儿,忍不住了,盛夏推着他。“放开,放开,你要勒死我吗?” 盛天佑沉浸在悲痛中,对盛夏的话听而不闻,愈加用力的抱紧她。 “盛天佑,你放开我。”盛夏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抬脚狠狠地踩上盛天佑的脚背,盛天佑吃痛,放开了她。 “姐。”盛天佑泪流满面,委屈又可怜的看着她。 盛夏喘息未定,退后一步,微微皱眉。“行了,别哭了,你都读大二了,遇事就哭鼻子,一点男子汉的气魄都没有。” 盛天佑没有大男子主义,被盛夏嫌弃,委屈的开口。“他们走了。” 闻言,盛夏浑身一震,误解了盛天佑话中之意,惊愕地问道:“叔叔殉情了?” 盛夏的话让盛天佑愣住了,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姐,你误会了,不是殉情,是走了。” 走,不是死的意思吗?盛夏抬脚,踢向盛天佑的小腿。“你能说清楚点儿吗?” “我爸带着我妈还有表姐走了。”盛天佑委屈极了。 盛夏将盛天佑拉进屋,关上门,拉着他来到客厅,将他按坐在沙发上,转身去给他拿了瓶水,拧开盖子递给他。“先喝口水,调整一下情绪,再慢慢说。” 盛天佑接过,仰头喝了一半,盛夏又将抽纸丢给他,盛天佑接住,将水瓶放在茶几上,抽出三张纸巾擦眼泪和鼻涕。 盛夏侧目,看着湿润的衣领,上面还沾有黏黏地鼻涕,盛夏很是嫌弃,眼泪就算了,鼻涕她是真的接受不了,转身回房间换衣服。 被嫌弃了,盛天佑又受到打击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盛夏换好衣服出来,见盛天佑的样子,犹如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姐,你也嫌弃我。”盛天佑抬头,脸上笼罩了一层哀戚。 盛夏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在盛天佑旁边坐下。“能控制住情绪了吗?” 盛天佑吸了吸鼻,点了点头。 “你说,我听。”盛夏说道。 盛天佑看着她,说道:“姐,还是你问,我说。” 盛夏想了想,问道:“你爸带着你妈还有你表姐走了,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个,盛天佑又伤心了,说道:“那天你跟姐夫离开后,我爸让我回学校,我不愿意,我爸却说,他要跟我妈聊聊,我以为我爸是想,在说服我妈接受治疗的同时,又瞒着她的病情,我就回学校了。” 盛天佑捧着脸,陷入深深地懊悔中,盛夏静静地听着,即使他突然不说了,也没有出声催促。 “姐,我爸太过分了,我离开后,他就把我妈的病情告诉她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学校找我,让我带他们出去玩,我带着他们玩了三天,向来一毛不拔的人,突然变得大方了,我喜欢什么,她就给我买什么,都没讨价还价,姐,我太大意了,对他们的反常没有沉思。”盛天佑自责的说道。 “明明说好,只玩三天,三天后,我们就带她去医院治疗,我都跟姐夫说好了,他也帮我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我将人带到医院,可是……他们走了,把我丢下了,带走了秦小玉,姐,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在这个时候,他们丢下的依旧是我,带走的依旧是秦小玉,姐,凭什么啊?我才是他们亲生的。”盛天佑情绪很激动,除了担忧,还有被抛弃的悲哀。 听着盛天佑的声声指控,盛夏苦涩的扬起嘴角,拍了拍盛天佑的肩,苦涩的开口。“天佑,这是他们的决定。” “他们的决定?”盛天佑重复的喃喃地念着,随即怒不可遏的吼道:“他们的决定是错的。” 人命关天,他们却如同儿戏般。 盛夏叹息道:“天佑,你妈爱财如命,明知最后是人财两空,你觉得她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治疗吗?” “我们可以瞒着她。”盛天佑说道。 “瞒?能瞒多久?你妈不是三岁小孩,你别忘了,你大姨就是肝癌去世的。”盛夏提醒道。 盛天佑哑然,颜楚也提醒过他,无论接不接受治疗,都瞒不了她多久。 尤其是进了医院,即使避免她与其他患者接触,给她安排vip病房,一堆的检查,还有身体出现的症状,除非她装傻,否则瞒不住。 “我妈强势了大半辈子,为什么得绝症了,还这么强势?”盛天佑质问。 盛夏想了想,说道:“这次你妈不是强势,而是为你着想,她不希望你为了治她的病而倾家荡产。” “钱没有可以再赚。”在盛天佑看来,钱财是身外物,亲情最重要。 “天佑,赚钱的艰辛,你没体验过,叔叔和婶婶在工地上赚的都是血汗钱,他们深知赚钱的不易,他们省吃俭用存钱,是为了你,他们不想你跟他们一样,在社会底层讨生活,天佑,说真的,他们会丢下你走了,我一点也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他们的速战速决。”盛夏说道。 她想的是,婶婶被安排进医院,然后得知自己的病情,拒绝一切治疗,不管不顾吵着要出院,她只是没有想到,叔叔的决定会这么快,当天晚上就把病情如实告诉了婶婶。 颜楚的话,盛天佑听了,却执意要治疗,叔叔听了,他们这一辈的人,有他们的想法,盛天佑不想留有遗憾,可他们也不想给盛天佑增添负担,盛天佑还在读大二,因母亲的病而负债累累,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如果婶婶的病,花钱能换来健康,他们会花这个钱,可是婶婶的病,花再多的钱都不可能让她康复,体面的死,悄无声息的死,被病痛摧残到死,对他们而言,都是死,没有什么区别。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都是为了我,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将我丢给奶奶,他们出去赚钱,是为了让我生活得好,可是,他们从来没给过奶奶我的生活费,奶奶死后,将我独自丢在家里,根本不关心我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会不会被人欺负,上高中后,得知你跟我在同一个城市,又将我丢给你,每个月只给吃饭的钱,还提醒我,没钱了就找你,他们从不考虑,你也在读大学,现在得绝症了,不接受治疗就算了,还丢下我,他们走了,他们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从不考虑我的感受。”盛天佑抱怨道。 盛夏沉默,真正的家人,互帮互助,遇到困难不离不弃,而不是打着为你着想的旗号,将你摒弃开。 这次,他们的决定真的伤到了盛天佑。 盛天佑向盛夏抱怨过后,情绪没那么激动了,看着盛夏说道:“姐,我要去找他们。”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盛夏问道。 “不知道。”盛天佑摇头,随即又说道:“不管他们去哪儿了,我都要找到他们,而不是等着他们联系我,临死之前想见我这个儿子一面。” 盛夏见盛天佑的眼中满是坚定,这个时候若是劝他以学业为重,估计他会跟她绝交。 “我打电话给你姐夫,让他帮你查他们去哪儿了。”盛夏建议道,盲目寻找如同大海捞针,给盛天佑的时间也不多。 “姐,姐夫只是一个医生。”盛天佑提醒道,在他看来,颜楚的能力,治病救人,而不是寻人下落。 “天佑,永远别怀疑你姐夫的势力。”盛夏说的是势力,而不是能力。 盛天佑思考着盛夏的话,莫非,姐夫还有另一个身份? 手机在一旁充电,盛夏拿起手机,拔掉充电线,找到颜楚的手机号直接拨打,响了两人,颜楚就接起,快得让盛夏都怀疑,他是不是在等她的电话。 盛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让他找人,颜楚说了一句,盛夏就挂断了。 “你姐夫说,落叶归根。”盛夏说道。 “他们回老家了。”盛天佑松了口气,随即起身。“我现在就坐车回老家。” “我陪你。”盛夏也起身,家里遇到这种事,她不能置身事外,反正她也不上班,有的是时间。 “姐,我长大了,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了。”盛天佑拒绝。 “天佑,我不放心。”盛夏是真的不放心盛天佑独自回老家。 “姐。”盛天佑执意拒绝,盛夏见状,也没再坚持。 “有事给我打电话。”盛夏叮嘱道。 “好。”盛天佑点头,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直到盛夏送他到门口,盛天佑才尴尬的开口说道:“姐,我没钱。” “我知道,等会儿转你。”盛夏深知盛天佑没有钱。 “姐,我走了。”盛天佑说道,朝盛夏挥了挥手。 “嗯,路上小心,有事打电话。”盛夏再次叮嘱,目送盛天佑下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内,盛夏才关门,来到客厅,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盛天佑转账,在输入金额时,盛夏有些犹豫。 盛天佑几乎是秒收,一看金额盛天佑差点儿把手机给丢了,手指指着上面的零一个一个地数着。 “个,十,百,千,万,十万……”加上前面的1,一百万,盛天佑惊愕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盛夏给他转账一百万,盛天佑立刻给盛夏打电话。 盛夏见是盛天佑打来的,深知他为何事,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起。“天佑。” “姐,你是不是转错了?”盛天佑急切的问道。 “没有。”盛夏继续揉搓着眉心。 “姐太多了。”盛天佑不敢收,不是一百,是一百万,一百万咧!“姐,我马上转……” “天佑。”盛夏打断盛天佑的话,说道:“你现在用钱的地方多,如果你说服了婶婶接受治疗,这笔钱就是你的底气。” “姐。”盛天佑心里清楚,钱在手,他才有底气坚持他的决定,才有底气据理力争。“姐,谢谢,我会还你的。” 盛天佑没问她,这么多钱是从哪儿来,是颜楚给的也好,是找乔柯要的也罢,反正他会还给她。 “好,支持分期。”盛夏笑着说道,给他转账,转多少,她也很纠结,转多了,他会有压力,转少了,又担心他不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多转点,钱多好办事。 挂了电话,盛夏开始打扫卫生,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了,盛夏去阳台晾衣服,最后一条裤子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见验孕棒在洗衣机里,外面的包装盒已经被水泡坏了,盛夏目光闪了闪,晾好最后一条裤子,盛夏弯腰,从洗衣机里拿出验孕棒。 坐在沙发上,盛夏盯着手中的验孕棒发呆,直接丢了,有些可惜,花钱买的,虽然不是花她的钱。 “验一下,算了,没这个必要,还是验一下,反正又不会少块肉。”盛夏说服了自己,拿着验孕棒朝卫生间走去。 十分钟后,盛夏失望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没怀上啊! 盛夏坐在沙发上,如同霜打的茄子蔫蔫地。 “难道真是我的问题,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盛夏喃喃自语。 秦小玉的话,盛夏听进去了,还深深地陷入沉思。 午饭盛夏都没心情做,肚子很饿,她却不想吃,先是坐在沙发上,后来躺了下来,再后来她就睡着了。 颜楚下班回来,见她又在沙发上睡觉,还没盖被子,眸光沉了几分,沙发上有薄被,她就是不盖,这种天气睡着了很容易感冒。 自从那次生病流产,她的身体素质很差,天气变化稍不注意她就会感冒,吃药效果不好,需要输液。 颜楚本想将她抱回房间睡觉,刚刚碰到她,盛夏就醒了,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颜楚那张妖冶的脸映入视线,盛夏有瞬间的懵,随即反应过来,翻身坐起。“你下班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再沙发上睡觉,困了就回房间睡,你怎么总是不听呢!”颜楚坐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盛夏抓了抓有些乱的长发,沮丧的解释道:“我没想睡觉,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睡着了。” “你体质不好,在沙发上睡觉,很容易生病,吃药,你嫌药苦,打针,你又怕痛,输液,你又抱怨液体滴的慢。”颜楚一声轻叹,带着无奈和痛惜。 盛夏低头,抠着指甲,颜楚都嫌弃她的体质差了。 其实,从小她的体质就差,小时候三天两头吃药,有人还背着说她是药罐子,奶奶为了调理好她的身体,哄骗她喝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草药, 第104章 你是盛老大 十岁后,她的身体才慢慢好了,没有时不时生病,后来到了叶家,叶夜给她请师傅,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她强身健体,而不是为了让她打架斗殴时处于不败之地。 “怎么了?”见状,颜楚将她搂在怀中,轻拥着她。 “我还没做饭,我去做饭。”盛夏推开颜楚,起身朝厨房走去。 “我帮你。”颜楚起身,跟上。 “不要你帮忙,每次都越帮越忙。”盛夏拒绝。 “瞎说,我什么时候帮倒忙了?反倒是你,我都不好意思说。”颜楚反驳,她做饭时,他在一旁帮忙,帮着帮着,直接丢给他,她罢工了,而他做饭时,她在一旁帮忙,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指挥,胡乱指挥一通,他不听她的,她就翻脸。 只要是他们一起下厨,没有一次是和谐的。 “你做,我不做了。”盛夏哼哼着,转身回到沙发上,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看着电视,等着吃饭,不香吗? 见目的达到,颜楚笑了笑,打开冰箱,笑容瞬间凝结在嘴角,看向坐在客厅里拿着摇控器不停换台的盛夏。“老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盛夏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糟糕,我忘记去买菜了。” 颜楚翻了个无语的白眼,关上冰箱,弯腰拿起旁边放的瓶装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盖上瓶盖,将瓶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上。 “点外卖吧。”盛夏建议道。 颜楚走向盛夏,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嘴角微微一勾,问道:“你中午吃的什么?” “面。”盛夏想也未想,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不敢告诉他,中午她没吃,怕他生气。 “面?你确定?”颜楚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一丝压迫感涌上她的心头,盛夏点了点头,硬嘴的说道。“确定。” “早餐我们吃的就是面,面被我煮完了,我还提醒你,买菜的时候记得买面。”颜楚沉声说着,眸中是被欺骗的愠怒。 盛夏愣住了,早餐他们的确是吃的面,颜楚有提醒她,买菜的时候记得买面吗?盛夏回想着,她怎么不记得。 “我记错了,早餐吃的面,午餐我吃的……蛋炒饭,对,就是蛋炒饭。”盛夏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 “家里有米吗?”颜楚厉声问道。 “米也没了吗?”盛夏脱口而出,见颜楚眼中浮上了隐忍的怒火,盛夏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言多必失啊! “你中午没吃。”不是问,而是肯定,颜楚还不了解她,独自在家中时,对饮食她很敷衍,就算家里有剩饭,她也不会炒蛋炒饭,只会开水泡饭。 她不是懒,她是嫌麻烦,像她这样的年纪,别人独居的生活要多精致有多精致,她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我不饿。”盛夏话音未落,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盛夏懊恼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颜楚无奈的揉揉眉间。“我给你煮鸡蛋面。” “不是没面吗?”盛夏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情绪激动的跳了起来,站在沙发上,双手叉腰,指着颜楚。“你诈我。” “你还有底气叫嚣。”颜楚不满地捏住她的下巴,微微蹙眉,即便很生气,看着她的眸光里都透着宠溺。“喂饱你,再跟你算账。” 盛夏瞬间像漏气的皮球,蔫了。 十多分钟后,两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做好,颜楚端上桌,盛夏饿极了,没等他叫自己,欢愉地来到餐桌前,闭着眼睛闻了闻。“哇塞!真香。” “快吃。”颜楚把筷子递给她。 盛夏接过,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碗面很快被她吃完,连面汤都喝了一半,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上次为了表现抢着洗碗,被颜楚给说教,这次盛夏学乖了,不跟他抢了,抢也抢不赢,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是颜楚煮的面,厨房没弄乱,只需要洗碗,不需要收拾厨房,很快就从厨房出来。 颜楚来到客厅,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腰,盛夏顺势靠着他,在颜楚开口前,盛夏先认错,态度极其端正。“我错了,我改。” “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我安排。”颜楚态度坚定,不容人拒绝。 盛夏抬头,见颜楚强硬态度,目光闪了闪,推开他,站起身。 “随便。”说完,盛夏朝卧室走去,不买菜,不做饭,更闲了。 这是生气了,颜楚目送她进了卧室,进了他们的卧室,没有生气,她若是真生气,她会去她的卧室,然后落锁。 颜楚起身,朝卫生间走去,见垃圾桶里的验孕棒,瞳仁一缩,眸光掠过一丝阴鸷。 颜楚弯腰捡起,见只有一条杠,紧绷的神经也慢慢地缓和下来,将验孕棒丢回垃圾桶内。 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洗了把脸,在冷水的刺激下,让他可以更加清醒,看着镜中的自己,颜楚掀起嘴角,是他太过紧张了。 来到房间,见盛夏趴在床上玩手机,颜楚脸色一沉,提醒道:“盛夏,你才吃了饭。” 盛夏哼了一声,不理睬。 “我们去楼下散步。”颜楚建议道,吃过晚餐,他们都会下楼散步,此刻看盛夏的态度,显然是不想去。 “不去,没心情。”盛夏拒绝,连理由都找好了。 “不散步也行,我们来运动。”颜楚话音未落,盛夏从床上蹦起,跳下床,穿上拖鞋。 盛夏笑眯眯地挽着颜楚的胳膊,拉着他朝外面走。“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散步。” 盛夏深知,颜楚所谓的运动是何意,天都没黑,现在就开始运动,要运动到什么时候啊! 盛夏觉得,颜楚很双标,她做这个伤身,她做那个伤身,他纵欲就不伤身。 换好鞋,两人手牵手下楼,老夫老妻了,也不怕邻居笑。 这个小区的住户,大概有三分之一是上了年龄的老人,不是一个时代的,思想观念差距很大,比如说,在路上碰到你边走边吃,会嫌弃你好吃,在路上见情侣牵手,会露出鄙视的目光,若是思想开放的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会被骂伤风败俗。 “颜医生,小夏,你们又下楼散步。”二楼的邻居,李伯笑着说道。 “是啊,李伯。”盛夏笑着回答。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李伯打趣的说道,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一脸的羡慕,他家儿子和儿媳妇,两天小吵,五天大吵,吵得家里鸡犬不宁,要不是有两个可爱的孙子,他都要劝他们离婚。 “呵呵。”盛夏笑了笑,她能说什么,李伯的老伴死了几年了,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又不好,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正在此时,屋里响起尖锐的声音,是李伯的儿媳妇。“离婚,我要离婚,你个窝囊废,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 李伯的儿子也骂道。“离就离,谁怕谁,你个泼妇,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你嫌我赚不了大钱,我还嫌你花钱大手大脚,一天就知道买买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买回来,家里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你花。” “姓李的,你说这话不丧良心吗?我怎么花钱大手大脚了?我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买的东西都是家里人要用的,你要用的,两个孩子要用的,你爸要用的,姓李的,你扪心自问,我对不起你们家吗?自从我进到你们家,我给自己买过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在你们身上花钱从不手软,唯独对自己吝啬,多少年了,我都没给自己买过新衣服了,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李伯的儿媳妇哭泣的抱怨。 听着儿子和儿媳妇又开始争吵,李伯尴尬的看着盛夏和颜楚。 盛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有些讽刺,会让人觉得她在幸灾乐祸,自从她搬到这里来,听过他们无数次争吵,总是闹离婚,却又一直没离婚。 “李伯,我们去散步了。”说完,盛夏拉着颜楚离开。 “好。”目送他们离开的身影,李伯一脸的羡慕。 盛夏在这里住了三年多,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几乎都认识她,她的名字没多少人知晓,要么叫她颜医生的媳妇,要么叫老太太的外孙媳妇,叫她小盛的很少。 遇到的大爷大妈都跟盛夏打招呼,却没几个跟颜楚打招呼,盛夏给人的感觉,甜美可爱,很好相处让人想要靠近,颜楚给人的感觉,高冷孤傲,拒人于千里外让人忍不住想要退避。 “你的人缘真好。”颜楚忍不住开口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盛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她有这个信心,过不了多久,她会让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改掉对颜楚的称呼,从原来的颜医生改成小盛的老公,或者老盛家的女婿。 呵呵,想到小区里的人叫颜楚,老盛家的女婿,盛夏心里就乐开了花。 “自恋狂。”颜楚曲指,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幽深的眸子里漫溢着温柔的宠溺。“招长辈们喜欢,挺好的。” “除了我自身的魅力,还有外婆的推波助澜,我刚失业的几天,外婆天天带我去看她跳广场舞,还把我介绍给那些大爷大妈们认识,他们对我可热情了,可喜欢我了,甚至有些还想把自己的孙子或是外孙介绍给我。”盛夏得意的说道。 “我记得外婆对外介绍,你是她的外孙媳妇。”颜楚微眯着双眸,看着得意洋洋的盛夏,心里很是不舒服。 “那是后来,刚开始不是。”盛夏想了想,又笑着说道:“估计外婆见我太有魅力,太招人稀罕了,嗅到了危机,才见人就说我是她的外孙媳妇,颜楚,你能娶到我,你要感恩外婆。” “是是是,如果不是外婆,我这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颜楚顺着她的话说。 盛夏挑眉,说得这么不情不愿,怪不得不招长辈喜欢。“其实吧,也并非全是外婆的功劳,你那个堂弟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 她这个人,是外婆推给他的,她的婚姻,是被颜梵算计的,他们相识,是乔柯的功劳。 在他们三人的助力下,她跟颜楚就是敌人,也有喜结连理的一天。 “你还不了解我吗?知恩就报,我等他出现,好好感谢他。”最后一句,颜楚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颜二让他得偿所愿,他很感激,算计他的婚姻,这笔账他也记下了。 颜二该庆幸,他爱上了她,若是不爱,颜二会死得更惨。 盛夏凝望着颜楚,怎么感觉他不像是要感谢,像是要报复呢!是她太敏感了吗?报复性的感谢,盛夏同情颜二一秒,等他出现,她也要好好跟他说说聊斋。 盛夏抬头,望着天空,有些怅然若失,说道:“三年了,外婆走了三年,三年没联系,我想她了,颜楚,你说外婆什么时候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颜楚说道,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天空。 敛眸,盛夏瞪着颜楚,他回答了个寂寞。“外婆了无音讯,你就不担心她吗?” “盛夏,有时候没有音讯反而是好处。”颜楚捏了捏她的脸上,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外婆不让他插手,他又孝顺,自然要听外婆的话。 盛夏哑然,有音讯传来,外婆却没回来,这就意味着外婆出意外了。 盛夏想问,外婆还能回来吗?话到嘴边,她又咽下了几欲出口的询问。 “对了,我给天佑转了一百万。”盛夏转移话题,钱是颜楚的,他们是夫妻,她有支配权,他也有知情权,一百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或许对颜楚来说只是小钱。 钱给了天佑,她一声不吭,真就成了扶弟魔。 天佑说借,盛夏心里清楚,这笔钱若是真花了,天佑无力偿还,至少现在的天佑无力偿还,至于以后,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盛夏没跟颜楚说是借,是想让他有心里准备,这笔钱有可能会打水漂。 “嗯。”颜楚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他的钱,他愿意给她花,至于她花去哪儿,给谁花了,他不会过问。 盛夏见他这态度,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在不乎是一回事,她说不说又是一回事。 这时颜楚的手机响起,颜楚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盛夏斜睨了一眼,问道:“医院打来的?” “是李文清。”颜楚回答道。 盛夏默了,有区别吗?李文清是他的学生,私下不会打电话找他这个老师聊天。“你接电话,我去对面的小卖部买水。” 小手从颜楚的大手中抽走,盛夏迈步朝对面的小卖部走去。 拿水时,盛夏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没有颜楚的身影,又被叫去医院了,盛夏苦涩一笑,这就是医生,有严重的病人,你就要随叫随到,盛夏已经习惯了,只拿了一瓶水,结账时被人插队了。 “老板,来包软华子。”男子刁着烟,头发被染成五颜六色,她熟悉地混染,上高中的时候,她的头发也是染成这样,他穿着一套洞洞牛仔,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性感的美女,活脱脱的地痞流氓的样子。 这男人她熟悉,她离开a市到c市读大学,从大学到现在,7年多了,他硬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盛夏突然不想面对自己荒唐的高中生活,有些后悔来小卖部买水了,盛夏正纠结着,她是放下水离开小卖部,还是转身继续挑选东西。 “请稍等,这位顾客先。”老板也是有原则,盛夏是熟客,面对地痞流氓的压力,他没有妥协。 盛夏一愣,这老板……唉!本来男子没注意到盛夏,被老板这么一说,男子危险的眯着双眸看向盛夏。 盛夏没有躲,坦然自若的迎上男子的目光,7年了,盛夏自我感觉自己的变化很大,男子应该认不出她,她能认出男子,全是因为她熟悉的装扮,但凡他穿着正常点,她也认不出他。 “老板,我们可是站在她前面。”男子怀中的美女娇滴滴的开口。 老板想说,站在前面有什么用,人家先到,他这里的顺序是先来后到,他们是插队。 “等会儿,你别说话。”男子朝美女做了个静音的手势,将她推到一边,取下嘴里刁着的烟,递给美女,美女接过,很自然的放到嘴里吸了一口,踮起脚将烟雾吐向男子,红唇潋滟,目光含情,十足的诱惑,余光挑衅的瞄向盛夏。 “咳咳咳。”男子被烟给呛着了,咳嗽了几声,脾性火爆的一巴掌拍向美女。“滚开,发什么骚?” “何哥。”美女被打懵了,捂住脸颊,委曲地跺了跺脚。 “滚滚滚。”男子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走近一步,弯着腰盯着盛夏的脸,左审视右审视。“我们见过吗?” 盛夏没说话,她的声音没变,只要一开口,男子准能认出她。 男子摸了摸下巴,试探性的问道:“你是……盛老大。” 第105章 你认错人了 盛夏心一沉,还是被他认出了,却硬嘴的开口。“不是,你认错人了。” “你果然是盛老大。”男子兴奋极了,激动的双手握拳,因太过激动握拳的手都在颤抖,她没出声之前,他还不敢笃定,她一出声,他就确定了,人变化很大,声音却没变。 “老板结账。”盛夏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对老板说道。 “我来,我来。”男子狗腿子似的,掏出手机,扫码。 盛夏没有阻止,她现在只想离开,远离这个人。 密码输完,付款失败,余额不足,男子一愣,神色间充满惊异,尴尬的收起手机,对一旁的美女说道:“你来付款。” 美女很听话,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盛老大,盛老大,等等我。”男子立刻追上,盛夏没停下,反而加快脚步,男子个高腿长,几下就追上盛夏,挡在盛夏前面,拨了拨头发。“盛老大,你没认出我吗?我啊!何思运啊!” 盛夏越想逃离何思运,何思运就越缠着她。 “天黑了,我该回家了。”盛夏说道。 何思运一愣,挑了挑眉。“我们以前可是夜猫子,什么天黑就回家,我们可不是听话的乖乖宝宝,我们……” “我出门前翻看了黄历,今日不宜叙旧。”盛夏打断何思运的话。 听到“叙旧”两个字,何思运眼前一亮。“盛老大,你认出我了,呜呜呜,盛老大,高考结束后,你去哪儿了?我几乎找遍了整个a市也没找到你,我甚至都偷偷混进a大找你了。” “就我们俩的成绩,考得上a大?”盛夏讽刺道。 “呵呵。”何思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们俩人的成绩就是加起来,也考不上a大。“我不是急着找你嘛!” 盛夏无语的看着他。 “盛老大,来,久别重逢,抱抱。”何思运展开双肩,朝盛夏扑去,盛夏却在他扑向自己的瞬间后退一步,何思运扑了个空,愣了愣,不死心又朝她扑去,这次盛夏退了两步,何思运见盛夏眼中有排斥与疏离,他很受伤,哀怨的叫道:“盛老大。” “抱歉,我现在有点性别歧视,尤其是对异性的肢体触碰有些反感。”盛夏说着抱歉的话,却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若是别人,她早就揍人了,她跟何思运高中三年的情分可不是假的。 其实,她在叶家也就生活了三年多,恰恰是这三年多,改变了她人生的轨道。 这理由?谁他妈的接受,何思运很受伤的问道:“也包括我吗?” 在何思运看来,他是例外的,盛夏可以排斥任何异性,唯独不会排斥他。 “对,也包括你。”盛夏毫不迟疑的点头。 何思运捂住胸口,指挥道:“盛老大,你太伤我心了,读高中的时候,我们俩可是铁哥儿们,我们可是有同床共枕的友谊,你现在居然反感我的肢体触碰。” 盛夏抚额,她记得那次,她跟母亲起了冲突,她离家出走,找何思运诉苦,他们就去酒吧买醉,酒精的刺激下,加上情绪的加持下,他们俩硬是凶残的把人家酒吧给砸了,酒吧老板将他们送进了派出所,叶夜派人到派出所领人,因来人不是叶夜,她自然不怕,趁那个人不注意,他们就溜了,然后去酒店开房了。 虽然是孤男寡女抱在一起睡觉,但是他们的友谊是纯粹的,对彼此都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睡觉,睡到凌晨3点,被叶夜抓“奸”在床,他们的反应很激烈,尤其是他,为了护她,被叶夜狂揍了一顿,若不是她阻止,他的小命就没了,也是那次她见识到了叶夜的凶残。 也是那次,她知道了叶夜的底线,只要她不跟异性上床,无论她做什么,叶夜都不会发飚,其实,她想过找一个男的来挑战叶夜的底线,这个想法只是萌生了几秒,几秒之后就胎死腹中。 她虽然做事癫狂,但是她懂得自爱,为了报复母亲,她可以胡作非为,却不会糟践自己的身体。 盛夏庆幸当初没有放纵自己挑战叶夜的底线,否则,现在的她,根本没资格爱颜楚,她虽然污点很多,但是她的身体是干净的。 “保持距离,我才能跟你好好叙旧,否则,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盛夏警告道,阔别7年,再次见到,何思运会放她回家睡觉吗?估计会啤酒小龙虾整起,来个畅所欲言,来个不醉不归。 何思运深受打击,他需要冷静一下,在身上一阵乱摸,才想到他没烟了,一旁的美女见状,立刻递上自己的烟,却被何思运给推开。“滚滚滚,我家盛老大闻不得烟味儿,口香糖呢?给我口香糖。” “吃完了。”美女回答道。 “吃完了,你不知道买吗?去,给我买口香糖。”何思运推了一把美女,美女很委屈,幽怨的目光看向盛夏。“你看盛老大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让她去买吗?” “不敢。”美女低下头,不情愿的朝小卖部走去。 盛夏很无语,买什么口香糖,她又不跟他接吻。 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爱,他们之间是铮铮铁骨哥们情。 美女很快买来口香糖,何思运嚼了两片,嚼了两次,对着手心哈了口气,用鼻子闻了闻,确定没烟味儿了,他才满意了,蹦到盛夏面前,转着圈打量着盛夏。“盛老大,你的变化很大,差点儿我都没认出你来,不过,这7年来你都没长个吗?” 身高是盛夏的硬伤,本来个就不高,又不穿高跟鞋,那个美女的身高跟盛夏差不多,但是,美女穿着恨天高,显得比盛夏高很多。 其实,盛夏也不矮,她属于中等,只是她身边的人都长得高挑,尤其是盛天佑,她就显得矮小。 “不是担心你见到我后认不出我,所以就没长。”盛夏说道。 这理由让美女忍不住笑出声,何思运警告的瞪她一眼,看向盛夏时,又是讨好的笑容,问道:“你有一米五吗?” “滚,姐一米六。”差点儿,这句话盛夏没说,她是真的差点儿,穿上鞋她就有一米六了。 “真有一米六吗?”何思运怀疑,不过没关系,他对她的膜拜并非因她的身高,她长得高矮影响不到他对她的追随,伸手想要去搭她的肩,盛夏又躲开了,何思运被伤得透透地。“盛老大,不给抱抱,勾肩搭背也不行吗?” “不行。”盛夏给出肯定答案。 何思运委屈又受伤,却感慨道:“想当年,教导员总骂我们是两个怙恶不悛的惯犯,总是拿着显微镜盯着我们,犯了点小错,他对我们都必须严加惩处。” 好汉不提当年勇,对高中三年的自己,盛夏思绪很复杂,后悔吗?若是给她机会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如此。 奶奶把她养成了乖巧懂事的乖乖女,交给母亲后她就成了一身反骨的叛逆少女,变化天壤之别的她,不知父亲和奶奶在天有灵,是感到欣慰,还是死不瞑目? “年少无知,难免会误入歧途,何思运,我们现在长大了。”盛夏见何思运的装扮,好吧,她说错了,长大的是她,他还停留在高中时期。 何思运看着她,她对他的影响力很大,说是她将他带入歧途的也不为过,想当年,他也是听话的乖宝宝,却硬生生被盛夏给带偏了,也不知她当初是存的什么心,他明明走得是佛道,她偏偏拉他入魔道。 “盛老大,你还记得许嘉烨吗?”何思运突然问道。 盛夏一愣,却淡然的摇头。“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学校的校草,你忘了吗?你喜欢校草,我喜欢校花,你帮我追校花,我帮你追校草。”何思运提醒道。 “你记错了,我不喜欢校草,你喜不喜欢校花,我就不清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内,盛夏目光闪了闪,颜楚站在小卖部左边停放的面包车旁边,被面包车挡住了视线,站在小卖部里是看不到他的,出了小卖部若是看向面包车就一定会看到。 他没去医院,盛夏庆幸,她拒绝了何思运热情的拥抱,她和何思运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估计又是从头听到尾,回想她跟何思运的对话,挺正常的。 唉!他总是这样,静静地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然后静静地等着你发现他的存在。 “不喜欢,不喜欢你还想跟他睡觉?”何思运大声质问,他有情绪了,他们重逢,他激动的想要抱抱,她冷漠的拒绝了,理由还那么让人想揍她。 “谁……谁说我想跟他睡觉了?”盛夏反驳,因为何思运说的是实话,她有些心虚,她都不敢与颜楚对视,害怕颜楚看出她的心虚。 “你。”何思运指着盛夏,明明就是她说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连这个也不愿意承认。 盛夏见颜楚朝他们走来,心跳不断地加快,该死的何思运,不带这样坑害她的,她都给他暗示了,他硬是没看出来,他们的默契呢?想当初他们可是默契十足,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了然于心。 “别胡说,别冤枉我,老公,别信他,他胡说八道。”盛夏越过何思运,朝颜楚走去,颜楚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老公,这还是颜楚第一次听到她叫自己老公,虽然她的目的不纯,颜楚心里还是很高兴。 盛夏顺势靠在他怀中,小鸟依人,何思运见状,不淡定了,不是性别歧视吗?不是对异性的肢体触碰有些反感吗? 好啊!她不是反感异性,她是反感他。 何思运打量着颜楚,好吧,比他正常。 若说何思运是地痞流氓,颜楚就是谦谦君子。 “老公……”何思运停顿了一下,挑衅的看着颜楚,故意惊讶的问道:“不是姘头吗?” 听到“姘头”两个字,颜楚眸色阴沉,戾气狂飙。 盛夏也不淡定了,警告的瞪了何思运一眼。“什么姘头?不带这么说瞎话的,我们可是领了证的,我们是合法的夫妻,老公,我不认识他,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何思运无视她的警告,故意夸张的说道:“盛老大,你真结婚了?天啊!盛老大,你真金盆洗手了,真洗心革面了,痛改前非跟人结婚了?” “喂喂喂,注意用词,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整得我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盛夏站直了身,嘴硬却没有底气,那时候的她,说她十恶不赦都谦虚了。 “你难道不是吗?”何思运质问。 “我不是,我是良民。”盛夏嘴硬的狡辩。 “你?还良民,盛老大,别开玩笑了。”在何思运看来,她和良民就不挨边,又感慨道:“唉!真怀念我们上高中的日子,打架斗殴,坑蒙拐骗,嫖娼……” “你认错人了。”盛夏打断他的话,打架斗殴,她认,坑蒙拐骗,她不认,还嫖娼,嫖个屁的娼。 “盛老大,我还以为你会死不改悔,没想到啊!连你都结婚了,对了,盛老大,你不是喜欢美女吗?”何思运心情沮丧,盛夏结婚,他没有意见,她不该为了她的老公而疏远他。 她是浪子回头了,他呢?还在原地浪着。心里不平衡啊! “滚滚滚,谁喜欢美女了,我只是喜欢看美女。”盛夏偷偷看了颜楚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这个颜楚,到底几个意思啊? 不带她离开,不阻止何思运,也不说话,就这么淡然处之的站着。 “对对对,喜欢校花,想睡校草。”何思运见颜楚脸上的神色淡然,这还不生气,忍者神龟啊!“话说,你睡到校草了吗?” 这天真的没发继续聊下去了,盛夏对一旁的美女说道:“他犯病了,请你把他送回精神病院。” “啊!”美女啊了一声,见何思运被内涵神经病也没生气,她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地待着。 盛夏见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抬头,凝望着颜楚,露齿一笑,说道:“老公,我困了,我们回家。” 颜楚低眸,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头动容,抬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宠爱之意。“好。” 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何思运震惊的同时也欣慰,震惊盛夏会结婚,欣慰盛夏结婚了。 何思运摸了摸被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原本,放不下过去的人是他,连盛夏都找个人嫁了,他也应该找个人娶了,目光看向一旁的美女,何思运打了个冷颤,她当情人可以,当老婆不行。 “何哥,去哪儿?”美女见何思运转身就走,踩着恨天高跟了上去。 “理发店。”何思运回答,跟过去说拜拜,首先要将头发给染回来。 “烟还没买。”美女提醒。 “不买了,我准备戒烟。”何思运说道。 “戒烟?”美女停下脚步,错愕的望着何思运的背影,烟有那么容易戒掉吗?她不抽烟,受到他的影响,她学会了抽烟,有了烟瘾,他却告诉她,他要戒烟了,太讽刺了。“何哥,因为她吗?她结婚了,她有老公,你也看到了,她的老公比你……” “比我正常,比我优秀?”何思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美女。“她要是找个老公不如我,我都要鄙视她。” “何哥,你的爱太伟大了。”美女说道。 “什么意思?”何思运挑眉。 “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而是放手。”美女说道。 何思运嘴角一抽,骂道:“你有病,胡说八道什么?老子跟盛老大是哥儿们的感情,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爱情。”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美女苦涩一笑。 “其他人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跟她就是。”何思运潇洒转身,心情舒畅的去找理发店了。 颜楚一路都没开口,他不说话,盛夏也没说话,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回到家里。 “颜楚,你在生气吗?”盛夏试探性的问道。 “我生什么气?”颜楚反问,嘴角挂着别有深意的浅笑。 颜楚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盛夏有点浮躁,遇到这种问题,她喜欢速战速决,温水煮青蛙对她来说是折磨。“我跟他是高中同学,那时候的我住在叶家,叛逆期的我,做事有些荒唐。” “有多荒唐?”颜楚忍着笑,一脸严肃的看着盛夏,这就沉不住气了,她不是很能耐吗? “嗯。”盛夏想了想,抓了抓头发,说道:“比你想象的要荒唐。” “说来听听。”颜楚饶有兴趣的说道。 “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但是,绝对没有坑蒙拐骗,尤其是嫖娼,我发誓,绝对没沾染过。”盛夏保证道,虽然进派出所是常客,触犯法律的事,她没做过,她也是有原则的。 颜楚没告诉她,他调查过她,高中三年,除了学习成绩不好,其他都正常,显然叶家做了手脚,修改了她的个人档案,将她的污点全都抹掉了。 “你跟你那个同学……” 第106章 你有点愤世嫉俗 盛夏打断颜楚的话,急切的说道:“我们是哥们,我们是姐妹。” 颜楚不语,他不怀疑她的话,何思运看盛夏的目光里不是爱慕,而是崇拜,以前他们是如何相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盛夏懂得避嫌,何思运也懂得分寸。 何思运那句,“我们可是有同床共枕的友谊”,这句话颜楚听进去了,心里很不舒服,值得庆幸,何思运没来这么一句,“我们可是有同床共枕的情分”,友谊和情分是有区别的。 “睡成功了吗?”颜楚突然问道。 “什么?”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 “校草。”颜楚幽深的眼眸都变得黯淡了,没有什么光泽,纵使清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想到她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睡觉,他心里就不舒坦,哪怕只是睡觉,她将何思运当成哥们,那个校草可不是,何思运说得很清楚,她想睡校草,他想睡校花,他帮她睡校草,她帮他睡校花。 “没有,我保证,我发誓。”盛夏觉得她发誓是多余的,她有没有睡成功,他不清楚吗?除非他怀疑她做了处女膜修复,显然盛夏理解的“睡”,和颜楚说的“睡”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没睡成功?”颜楚问道。 盛夏抓了抓头发,知道结果就行了,偏偏他还想听经过,说道:“何思运好不容易把人给弄晕了,收到他的信息,我还没到,叶夜就先到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叶夜就把我给劈晕了,然后把我带走了。” 颜楚突然发现,叶夜这个大舅哥挺好的。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想的,高中时期,不想着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的大学,尽将心思花在歪门邪道上,叶夜也是,怎么会纵容着你跟他深交?我好好的一个老婆被他提前给带坏了。”颜楚数落道,曲指在盛夏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盛夏吃疼地一咧嘴,瞪了颜楚一眼,说道:“你想错了,不是何思运把我带坏了,而是我把何思运给带偏了,人家一个三好学生,硬是被我给弄成了,品德败坏的学生,这一败,败了十年。” 颜楚想到何思运对盛夏狗腿子般的样子,左一声盛老大,右一声盛老大,何思运的确带不动她。“思运,人家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对他的期望很高,思运思运,永远好运,却因你,成了厄运。” 盛夏沉默片刻,有几秒的愧疚,不是对何思运,而是对何思运的父母。“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的期盼,何思运意志薄弱,在我的攻势下,很快就弃甲投戈,那时候的我,就好比下雨天自己的伞坏了,也要撕毁别人的伞,让别人也一起被淋湿,颜楚,你说我是不是心里扭曲?是不是很坏?” 颜楚心里一阵心酸,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其实,你可以不用撕毁别人的伞,你可以到别人的伞下一起打伞,这样也不会淋湿。” 盛夏不语,那时候的她,是不会听人劝导,怎么给母亲添堵怎么来,母亲想要望女成凤,她就偏偏变成山鸡,一个人干坏事,太孤单了,她要找个人对她鞍前马后,所以就拉何思运下水了,想想何思运遇到她,还是挺倒霉的。 “为什么要撕何思运的伞?”颜楚问道,像她们这些叛逆少女,拉帮结派都是同性,很少有异性。 为什么会选中何思运?盛夏想了想,很愧疚的说道:“因为他成绩好,老师们的宠儿,父母的骄傲,同学们的榜样。” 将优秀的人拉入泥潭,也是一种挑战,失败了,不会气馁,成功了,成就满满。 “你有点愤世嫉俗。”颜楚说道,若非今天遇到何思运,她不会主动跟他说起。 “我不是有点,我就是。”盛夏大方承认,她从污泥中爬出来,就要染你一身泥,想想都觉得心里扭曲。 “盛夏。”颜楚心疼地将她抱紧,经历过父亲离世,母亲抛弃,相依为命的奶奶又在她羽翼未丰满时离世,被母亲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所有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连同她的母亲对她来说也陌生。 尤其是看到她的母亲现在过得很好,家庭又美满,而她父亲的家,可以用家破人亡来形容,能不被刺激到吗?心理能平衡吗? 心里扭曲了,又处于叛逆时期,对她母亲的怨恨又根深蒂固,才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 盛夏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说道:“我改邪归正了,颜楚,你会嫌弃我吗?” 7年了,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何思运,她都忘了,高中时期的她有多叛逆。 盛夏感觉现在的她,像温室里的花,被颜楚养在温室里呵护了三年。 颜楚没回答,用行动告诉她,低头,深深的吻住她,带着霸道,带着惩罚,她不该有这样的疑问,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盛夏先是一愣,随即抱着他的脖颈,热情的回应。 颜楚将她抱起,阔步朝房间走去。 盛夏被他放到床上,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时,盛夏余光瞄见窗帘没拉,拍着颜楚的后背,提醒:“颜楚,窗……窗帘没拉。” 颜楚懊恼的低骂一声,忍着想要立刻要她的欲望,起身去拉上窗帘。 盛夏也没闲着,颜楚去关窗帘时,她已经快速脱掉身上的衣服,颜楚转身,见赤身的她,充满情欲的黑眸,定定的瞅着盛夏,似乎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你发什么呆啊?快来,我都准备好了。”盛夏急切的开口,一副比颜楚还猴急的样子,她还摆了个自认很诱惑姿势,朝颜楚抛了个媚眼,勾了勾手指,极致的诱惑。 颜楚顿感口干舌燥,熟悉的情潮疯狂的涌入大脑,盛夏妩媚的风采,让他深深着迷,瞬间化身为饿狼扑向盛夏。 昨晚太疯狂了,临近中午盛夏还在睡觉,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睡梦中被吵醒,盛夏的情绪很不好,伸手去摸手机,胡乱摸了一通,没摸到手机。 手机铃声停了,房间里又恢复安静,盛夏满意了,继续睡觉,没一会儿,手机又响起,盛夏拉高被子捂着头。 “啊啊啊。”盛夏坐起身,抱着头一顿猛揉搓,原本就凌乱的头发被她揉搓得像鸡窝般。 发泄了一通情绪,盛夏睁开惺忪的眼睛,顺着铃声找,才发现她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盛夏抱着被子,趴在床上,伸出手,捡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颜楚,盛夏接起。“颜楚。” “别睡了,起床去开门。”颜楚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自己开。”盛夏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没有睡醒。 “我在医院上班,我怎么开?”颜楚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是红姨,她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她就给我打电话。” “红姨。”盛夏一愣,瞬间清醒了。“我马上去开门。” 盛夏手机一丢,也没挂断,揭开被子就要下床,冷意袭来,盛夏一愣,低头一看,懊恼的骂了一声,打开衣柜,随手拿起里面穿的和一套睡衣。 她的衣服正一点一点从她原本那个房间移到颜楚的房间,用不了多久,她的衣服就要占领颜楚的衣柜,衣柜就那么大,她和颜楚的衣服又多,她的衣服搬进来了,颜楚的衣服就得搬走。 穿好睡衣,盛夏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梳顺着头发,打开门,红姨提着餐盒,素雅柔和的脸上挂着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少夫人。” “红姨,怎么是您亲自送餐啊?”盛夏笑着问,红姨是营养师,外婆的饭菜就是她做的,再安排固定的人送来,外婆没回杜家前,她也只见过红姨亲自送过一两次,停送了三年,现在继续送,第一天居然是红姨亲自送,盛夏有些受宠若惊。 “我若是不亲自来,饭碗就保不住了。”红姨明明在笑,笑容下却隐约的不悦和愠色。 “啊?”盛夏愧疚极了,叫道:“红姨。” “开玩笑的,小李今天有事,请假了,别人楚少又不放心,只能我送来。”红姨目光里带着深意的打量着盛夏,又开口说道:“才睡醒吗?早餐没吃吧?少夫人,要吃早餐,经常不吃早餐胃会出问题,楚少也是,怎么不叫醒你起床吃早餐呢?” 盛夏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发,窘迫的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说,昨晚他们纵欲过度,今天她不想起床。 红姨看着她的窘态,了然于胸,越过盛夏提着餐盒进屋,眼底的厌恶情绪一闪而过,将餐盒放到餐桌上,看了一眼吃了一半的早餐,将早餐收拾到一旁的空餐盒里,又将午餐从餐盒里拿出来。 “你们夫妻感情好,这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少夫人,快过来吃午餐。”红姨说道。 “好,我先去洗漱。”盛夏朝卫生间走去,洗脸刷牙梳头,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见红姨坐在餐桌前,眸光闪了闪,盛夏来到餐桌前坐下,端起碗筷开始吃。“红姨,您吃了吗?” 红姨知道盛夏话中之意,自嘲一笑,说道:“佣人是没资格同主人一起用餐。” “佣人?”盛夏看着红姨,一脸的疑问,不是营养师吗? 红姨并没因佣人这个身份感到自卑,反而是以身为颜家的佣人为荣。“老太太住在这里,楚少担心有人会趁机在老太太的饮食里动手脚,所以将老太太的饮食交给了我。” “这么谨慎,为什么不直接让您在家里做呢?”盛夏不解的问道,在外面做好了送到家里来,中途稍有不慎也会给人可趁之机,只有在家里做才最稳妥。 “老太太不喜欢。”红姨眼神黯淡了几分。 盛夏默了,外婆的确不喜欢。 盛夏低头继续吃饭,红姨帮她夹菜,说直白点,红姨在伺候她吃饭,弄得盛夏很是拘谨,明明可以吃两碗的她,在红姨的帮助下,减了一半,吃完一碗,她就没食欲了。 等盛夏吃完,红姨没多留,收拾好餐桌,提着餐盒离开。 盛夏也没有出门的欲望,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刷视频,刷了一会儿视频,盛夏想了想,给盛天佑发去视频通话。 第一次盛天佑没接,盛夏心一沉,担心出什么事了,又给他发去,这次盛天佑接了。 盛天佑阳光灿烂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气喘吁吁的开口。“姐。” “天佑,你这是在哪儿啊?”盛夏好奇地问道,听着那边传来闹哄哄的声,还有叫卖声。 “我们在赶集。”盛天佑回答道,被人挤来挤去,手里拿着的手机有些晃动,盛天佑转换了一下摄像头,让盛夏看人来人往的街道。“姐,你看,熟悉吗?” “嗯。”盛夏嗯了一声,这是镇上,小时候奶奶经常带着她和天佑去镇上赶集,变化很大,她还是能认出。“天佑,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们一家人。”盛天佑笑着说道。 此时的盛天佑跟昨天早上来找她时的盛天佑截然不同,盛夏不知是欣慰,还是心疼。 “他们呢?”盛夏问道,在视频里,她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我被挤散了,正到处找他们,你就给我发视频来了,街上太吵了,给他们打电话,没有一个人接。”盛天佑的语气带着几分抱怨。 盛夏笑了笑,她给他发视频,第一次他也没接。 “天佑,快过来,我们在这里,小姨买了很多小鸡仔和小鸭仔,快把背蔸拿来,姨父背小鸡仔,你背小鸭仔。”秦小玉的声音响起。 “听见了。”盛天佑大声说道,将摄像头转换回来,对着屏幕上的盛夏说道:“姐,我去找他们了,回家我再给你发视频。” “好。”盛夏点头,盛天佑朝她挥了挥手,结束通话。 盛夏想关心他们的情况,眼下看来,他们都很好,化悲痛为力量,珍惜眼前,挺好的。 颜楚提前下班,见盛夏穿着一件白色的洋装,梳着丸子头,还涂了口红,清纯又柔美,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美得几欲吸走人的魂魄。 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有一种内敛而宁静的美。 “你这是要出门吗?”颜楚好奇的问道,在家里她是怎么随意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穿,她很少穿裙子,外婆给她买的一堆衣裙,她只穿过两三套,剩下的标签都没拆,在衣柜里静静地等着她宠幸。 盛夏见是颜楚,还伸长脖子看他身后,没见到其他人,盛夏像泄气的皮气,蔫了。“怎么是你?” 颜楚挑眉,这话问的,这是他家,他下班回家,见到他,她不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就算了,反而是这副欠揍的样儿。 颜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指腹挑起她削尖的下巴,语气很不友善的质问:“你在等谁?” 盛夏望着他,眨了眨眼睛,露齿一笑,红唇开启:“红姨。” 颜楚一愣,显然没料到她等的人是红姨,露出满意的笑意,低声柔语。“肚子饿了?” “没有。”盛夏摇头,她是真没饿。 颜楚笑了,宠溺地捏捏她的下颚。“没饿你还一脸期盼的等她来。” 盛夏挥开他的大手,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质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一脸期盼的等她来了?” 颜楚坐下,将她搂在怀中,有些吃味的指控。“老婆,你等我回家,可是穿着睡衣,你等红姨来,居然把外婆给你买的洋装都穿上了。” 粉拳在他胸膛上轻捶了一下,盛夏郁闷的说道:“我是想拯救中午给红姨留下的邋遢形象。” “邋遢?”颜楚挑眉,低眸看着怀中人儿,厉声问:“她说的。” “没有。”盛夏摇头,手指在颜楚胸膛上画着圈,她是有些反应迟钝,却不是笨蛋,红姨看她的眼神里带着隐晦的嫌弃。“颜楚,以后送餐能不能别让红姨亲自送来?” “你不喜欢她?”颜楚问。 “不是我不喜欢她,是她不喜欢我。”盛夏说道。 颜楚挑眉,冷厉的眸中跳跃着一股火焰。“她说的。” “不是,我看出来的。”盛夏低着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很微妙,是不是真心喜欢你,能感觉得到,外婆就是真心喜欢她,而红姨,一口一声少夫人尊敬的叫着,可是心里却是嫌弃。 估计在红姨眼中,嫁给颜楚,她高攀了。 盛夏隐约觉察到,红姨的身份不是佣人那么简单,至于营养师,无非是因为外婆,颜楚强加给她的身份。 颜楚沉默,他能忽悠她,说她看错了,红姨其实很喜欢她吗? 红姨虽然没说出来,颜楚察觉得到,红姨对他娶了盛夏意见很大。 颜楚眸光深邃,缓缓说道:“红姨是我母亲从娘家带到婆家的,她的身份看似是我母亲的陪嫁,实则是我母亲的小姑。” 心骤然一震,盛夏抬头,凝望着颜楚满是错愕。“你母亲的小姑?那不就是外婆的小姑子,红姨跟外婆同辈,红姨的辈分这么高吗?” 第107章 她配不上你 妈呀!这那是什么姨啊!这分明就是姑婆。 单单是红姨这个身份,盛夏在她面前都拘谨,现在变成了姑婆,她该卑微成什么样。 颜楚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道:“她是我外公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祖父,跟一个外面的舞女所生的女儿,我外祖父老来得女,对她极其宠爱,却因她母亲的身份,受到家族的歧视,无法让她认祖归宗,她只年长我母亲几岁,又与我母亲投缘,我母亲嫁到颜家时,让她以陪嫁的身份跟我母亲一起到了颜家,现在除了外婆和我,还有杜俊逸,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盛夏想了想,说道:“你外祖父是老来得女,又极其宠爱,怎么可能会因为她母亲的身份不够高贵,受到家族的歧视,就不让她认祖归宗。” “我外祖母不让。”颜楚说道,这才是重点,家族的歧视算个屁,决定权在正妻手中。 “理解,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干。”盛夏理解万岁,自己的老公背叛就算了,还给整出个孩子,但凡强势点的正室都不会容纳小三的孩子。 那一辈的人,思想观念跟现在的人不同,现在的人,只要发现老公背叛自己,绝对是离婚,没有选择离婚的都有着利益的牵扯,而那一辈的人,宁愿用手段去伤害小三和小三的孩子,也不会伤害自己的老公。 所有的错,都是外面女人的错,她的老公是没有错的。 “你不会遇到这种问题。”颜楚笃定的说道。 盛夏望着她,心里哼哼着,现在不会,以后会不会,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谁又说得准。 “你外祖母不接纳她,为什么会同意她以陪嫁的身份同你母亲一起到颜家?”盛夏问道。 “我外祖母去世了。”颜楚回答道。 死了,好吧,死了就管不着后人做的事了,只是,他们这么做就不担心她死不瞑目吗?盛夏说道:“你外祖母去世了,唯一阻止的人都死了,就没人反对了,你外祖父就可以让自己的女儿认祖归宗了,为什么没让她认祖归宗?是你外公不同意吗?尊重自己母亲的遗愿,不同意也能理解。” “不是。”颜楚摇头。 “那是为什么?”盛夏问。 颜楚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我外祖母死后没一个月,我外祖父也去世了。” 盛夏嘴角一抽,还有这操作,问道:“你外祖父死前都没给你外公留下什么遗愿吗?” “有,照顾好红姨。”外祖父是真的疼爱他这个幺女,杜家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想要他的幺女平安,唯有离开杜家,当初想让幺女认祖归宗,是想让幺女身份尊贵,不受人欺凌,渐渐地他发现,再尊贵的身份都不如平安活着。 事实证明,外祖父是对的,红姨是杜家的人,却因没认祖归宗,将她排除在外,母亲是杜家的滴系,即使出嫁了,也被人惦记,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认祖归宗呢?”盛夏也执着,对红姨有没有认祖归宗很上心,其实,只要动脑筋想,就会知道红姨有没有认祖归宗,可盛夏就是想听颜楚说。 “没这个必要了。”颜楚眼神有些黯淡,造化弄人啊! “红姨呢?她也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吗?”对红姨,盛夏不了解,正常逻辑推理,红姨应该是想认祖归宗。 “不知道。”颜楚摇头,抚摸着盛夏的脸颊,玩味的勾着嘴角。“她来了,你自己问她。” 盛夏一愣,抓住颜楚抚摸着她脸颊的大手,放在嘴边,发泄似的在他的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跟红姨八字不合,跟红姨相处,她有些犯怵。 颜楚挑眉,看着右手虎口处她留下的牙印,目光闪了一下,淡淡一笑的开口。“你属狗的吗?” “对,我就是属狗的。”盛夏瞪了他一眼,推开颜楚,刚站起身,就被颜楚拽到怀中,坐在他腿上,盛夏挣扎着想要起身,颜楚愈加用力抱紧她。 “别乱动。”颜楚提醒道。 盛夏真不敢动了,她太了解他了,他的情欲是经不起她挑的。 颜楚搂着她有些僵硬的身子,露出无奈的微笑,拿出手机,当着盛夏的面给红姨发微信,编辑的内容是,我老婆不想见到你,换个人送餐。 “颜楚。”盛夏斥喝一声,在他发之前,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迅速将编辑好的内容给删除,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瞪着颜楚。“你想害我吗?” “老婆,你冤枉我了,是你不想见到她。”颜楚捏了捏盛夏气鼓鼓的脸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居然害怕跟红姨相处。 看看她的穿着,他就没这种待遇,在他面前,她是毫不在乎自己邋遢的形象。 “是我不想见到她,我承认,但你也不能直接告诉她。”盛夏挥开他捏着自己脸颊的大手,不是捏她的鼻子,就是捏她的脸颊,还有就是她的下巴,这个习惯不好,得让他改掉。 她是大人,不是小孩子,在盛夏的印象中,只有大人才会捏小孩子的脸颊和鼻子。 “你要我撒谎?”颜楚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抬向唇边,盛夏以为他也要咬她,迅速将自己的手抽走,藏在背后,颜楚一愣,看着她的反应,还有防备的目光,好笑的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也会咬你吧?” 难道不是吗?盛夏不语,只是戒备地看着他。“反正你撒谎也不用打草稿,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不要提到我就行了。” “不让我提到你。”颜楚喃喃自语,想了想,问道:“难道你要我说,是我不想见到她吗?老婆,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姑婆,我这样说,会伤她的心,我母亲死后,都是她代替我母亲照顾我。” “你的母亲死了?”盛夏很震惊,她跟颜楚在一起,颜楚没跟她说起过家人的事,她的事情反而被颜楚挖得差不多了,外婆也没跟她提起过关于颜楚母亲的事情,她一直以为,颜楚的双亲活得好好的,颜楚只是一次都没带她回去看过他们。 丑媳妇见公婆,颜楚不提,她更不会主动提,她很满意现在跟颜楚的生活,突然有公婆的介入,说真的,她担心自己应付不过来,更害怕出现婆媳矛盾,从古至今,婆媳矛盾都存在着。 只是,颜楚的母亲死了,这让她很震惊。 “死了,我读高中时她就死了。”颜楚闷声说道。 “怎么死的?”盛夏忍不住问。 颜楚神情紧绷着,似乎在压抑着无尽的悲伤和无奈,将脸埋进盛夏的颈部,闷声说道:“病死的。” 母亲的真正死因,颜楚隐瞒了,太过残酷,也担心她会害怕,不是她接触中的未成年人之间的打架斗殴,而是成年人世界里的生死博弈。 “病死?”盛夏瞬间想到婶婶,婶婶也是绝症,生命进入倒计时,过不了多久,天佑也要面对母亲病死的现实。 绝症,有钱也无回天乏术,颜家有钱有势,治不好他母亲的病,盛夏有些懂了,怪不得颜楚会劝天佑。 他就是例子,他也是医生,见多了得绝症而死的患者,得了绝症,这是命,得认命。 医院只治病,治不了命。 “你学医是因为你的母亲吗?”盛夏问,颜楚不语,盛夏当他默认,无比心疼地抱住他,哑声喃道:“想妈妈就哭,哭出来心情就好了。” 悲伤的气氛下,颜楚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想妈妈就哭,母亲死在他怀中,他悲痛欲绝,却没有流一滴泪,他被仇恨和悲痛侵吞着,复仇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如果不是红姨,他会化身为魔,走上复仇那条不归路,搭上整个颜家与杜家那些旁枝不死不休。 父亲做事够果断,母亲死后,立刻趁机与杜家决裂,老死不相往来,同时,也保全了他,因为他血液里有一半的血是杜家的,斩草要除根,即使是外姓人,也不可能放任他独善其身,唯有决裂。 门铃响起,盛夏愣住了,迅速放开颜楚,推着他的胸膛。“快去开门,红姨送餐来了。” “老婆,你坐在我腿上,你要我抱着你去开门吗?”颜楚被她小心谨慎的样给逗乐了。 “啊!”盛夏啊了一声,赶忙从他腿上跳下来,坐在沙发上,整理着微乱的裙子,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没问题。 背脊挺直,裙摆下的双腿紧紧合拢,坐姿端庄,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时不时抠弄着手指,泄露出她的惴惴不安,尤其是得知红姨是颜楚的姑婆,颜楚的母亲去世后红姨像母亲一般照顾着颜楚,盛夏就更紧张了。 颜楚见证了,盛夏由御姐变成淑女,不能让红姨出现在她面前了。 颜楚迈步,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红姨提着餐盒站在门外,见是颜楚,美目里闪过一丝意外。“楚少。” “红姨辛苦了,以后让小李送,您不用亲自送。”颜楚伸手去提餐盒。 红姨却没给他,而是退后一步,伸出去的手僵硬在空中,颜楚挑了挑眉,脸色一沉,阴鸷地看着红姨。“红姨。” “她不想见到我。”不是问,而是肯定。 颜楚不语,算是默认。 红姨笑了,笑容中满是苦涩。“她不喜欢我?” “红姨,您喜欢她吗?真心的喜欢。”颜楚问她的同时,也提醒着她,不是因盛夏是他的妻子这个身份,而不得不尊重盛夏,他要的是她对盛夏真心诚意的喜欢,像外婆对盛夏的那种喜欢,不带一点敷衍。 红姨咬牙,在颜楚犀利的目光下,她无处遁形。“不喜欢,她配不上你。” “我爱她。”颜楚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楚,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不配。”红姨改了对他的称呼,改叫小楚,有用辈分压迫的意思。 “红姨,外婆喜欢她,至于您喜不喜欢,不重要。”颜楚说得很委婉,说白了,他喜欢谁,爱上谁,红姨没资格干涉。 “你外婆年事已高,难免不会犯糊涂。”红姨说道。 颜楚神色更冷了,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很是吓人。“红姨,您越界了。” “小楚,我是为你好,我是你的姑婆,我会害你吗?你母亲将你交给我照顾,就是不想你……”红姨想要苦口婆心劝,颜楚却不给她机会。 “一日三餐不劳您费心,我会派人送您回b市。”颜楚话音未落,直接关门,任由红姨在外面拍打着门。 盛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起身走向颜楚,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着他后背。 红姨不喜欢她,理由却是觉得她配不上他。 别说红姨了,盛夏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颜楚身份尊贵,能力出众,而她呢?要本事没本事,要能力没能力,要学历没学历,一事无成啊! “老婆,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买菜。”颜楚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拉到前面,抱在怀中。 他喜欢抱着她,软软地抱着很舒服,也喜欢她抱着他,却更喜欢抱着她。 抱着她,为她遮风挡雨。 “好。”盛夏点头。 “老婆,以后又要辛苦你买菜做饭了。”颜楚愧疚的开口。 盛夏一愣,抬头望着他,问道:“一日三餐你真的不安排了?” “她不喜欢你,我怕她趁机药死你。”颜楚说出他的担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其他人,他敢继续用,可是,她是红姨,身体里流着杜家人的血液。 杜家人铁腕作风,手段冷酷,狠毒是刻入骨子里的,红姨心思玲珑,做事滴水不漏,就像披着一层油纸,他不敢拿盛夏来试探红姨的那一丝善良的人性。 “药死我?”盛夏心咯了一下,情绪没有什么起伏。“不至于吧。” “人心隔肚皮,难测啊!小时候你奶没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吗?”颜楚问,她是奶奶带大的,若是将奶奶换成妈妈,估计盛夏会跟他翻脸。 “她是你的姑婆耶。”盛夏还是不相信,红姨会药死她,换言之,她不相信,一个人会因为不喜欢你就弄死你,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犯法,是要蹲大牢的。 “我不质疑她对我的忠心,我质疑她的人品。”红姨不会害他,却会害盛夏。 盛夏不语,陷入了沉思,隐约觉察到,嫁给颜楚,仿佛被颜楚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她以前完全触及不到的世界。 “今天太晚了,明天跟我去医院,我让人给你安排体检。”颜楚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体检?”盛夏挑眉,提醒道:“今年的体检我做过了。” “午餐是她送来的,你独自吃的。”颜楚越想越觉得,真的有必要让她检查身体。 盛夏一脸错愕的望着他,被他脸上紧张和认真的表情给整懵了,问:“颜楚,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颜楚反问。 “不像。”盛夏摇头,随即又说道:“她若真给我下毒了,你明天才带我去医院,你不觉得晚吗?” “慢性的,不晚。”颜楚曲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万一是急性呢?”盛夏没好气的问道。 “若是急性的,等我下班回来,就是给你收尸了。”颜楚见她现在精神焕发,活蹦乱跳,才推到明天,如果他回来,即使没有死,她精神恍惚,体力虚浮,他会等到明天吗?立即就送医院抢救了。 盛夏默了,懒得跟他继续争辩,他歪理一大堆,她甘拜下风。 颜楚将她关在门外,红姨很是气愤,更伤她心的是,颜楚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对她冷漠又无情,伤心又失控的她,狠狠的拍打了几下门,便放弃了,提着餐盒离开。 颜楚是她带大的,最了解他的人就是她,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力改变,但是,她例外。 她的话,颜楚是听的,但在娶盛夏这件事情上,颜楚违逆了她,刚刚颜楚的做法更是伤害到了她,这对她而言,简直是忤逆。 红姨将餐盒丢进垃圾桶里,抬头望向五楼,柔和的表情在狰狞之下扭曲成丑陋,眸光里满是滔天的嫉恨。 红姨坐上车,并没有开车离开,复杂的目光锁定在副驾驶位上放着的一部新手机上,仿佛在作一场意念的战斗,最终,红姨拿起手机盒,从盒子里拿出手机,放了一张新卡进去,拨通一组号码。 “我是杜红。”红姨自报姓名,对方沉默,显然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你回来吧。” “您考虑清楚了?”对方的声音难掩激动。 “深思熟虑。”杜红一字一顿,心里滋生的嫉恨吞噬着她,假如,颜楚听她的话,跟盛夏离婚,她不会走这一步,她可以容许颜楚娶妻生子,却不会容许他爱上谁,颜楚这样的人,想要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断情绝爱,才不会有软肋。 “不后悔?”对方试探性的问道,语气因激动显得急促。 第108章 你谁啊 “鄄栖,少废话,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哆嗦什么?”杜红语气不友善,即使是她主动打电话给鄄栖,让鄄栖回来,她也不会示弱,鄄栖这个女人,她是了解的,夸几句就沾沾自喜,一旦示弱会以为自己在有求于她,只有强势才能更好的掌控鄄栖。 “红姨,别生气,我只是奇怪,三年前,我苦苦哀求您,您却冷漠拒绝,还说了很多伤人的狠毒话,对我很是不屑,唾骂我的人品,把我拉黑了,今天居然主动打电话来,让我回来,红姨,说真的,我……” “她配不上小楚。”杜红打断鄄栖的话。 “您觉得我配得上,还是您眼光好。”鄄栖夸赞道。 “你也不配。”杜红冷哼一声,接着又说道:“但是,她不如你,如果在你和她之间做选择,我宁愿你跟小楚在一起。” “这是我的荣幸。”鄄栖态度谦卑而懦弱,却不忘提醒道:“只是,红姨,背叛楚,可没好下场。” “鄄栖,注意用词。”杜红厉声斥喝,目光里没有一丝愧疚之色,因为在她心里,她这不是背叛,她这么做是为颜楚着想,无比坚定的说道:“这辈子就是死,我也不会背叛他,我只是在他误入歧途时让他迷途知返。” “包括他的婚姻?”鄄栖问。 “对,包括他的婚姻,小楚的母亲死前将他交给我,我有资格帮他选择适合他的伴侣。”换言之,鄄栖也不适合,目前杜红只能利用鄄栖让盛夏主动跟颜楚离婚,等两人离婚后,鄄栖这颗棋子也将会被她遗弃。 颜楚恢复单身后,她再安排她觉得适合颜楚的女人跟他结婚,然后生子,她帮他们带孩子,然后再掌控他们的孩子。 “红姨,选中我,您的决定是对的,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鄄栖真心诚意的说道。 “我拭目以待你的表现。”说完杜红挂了电话,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将手机里的卡取出,手机丢弃掉,卡也被她掰毁丢弃,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半个小时后,盛夏和颜楚出现在商场,买了些蔬菜和肉,还有虾,买的最多的是零食,不是那些垃圾食品,而是颜楚觉得放心吃的零食。 以前他不让买,是想着她吃了零食就不吃饭,午餐他不在家,她要么敷衍,要么不吃,与其不吃,不如让她吃零食。 结完账,颜楚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盛夏的手,朝停车场走去。 车开到小区门口被拦下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朝他们的车走来,盛夏一脸茫然的看向颜楚。“这是几个意思?” 颜楚凝视她片刻,幽深的目光缓缓收回,锁定在朝他们走来的保安身上,淡淡问道:“你不认识他?” 盛夏一愣,顺着颜楚的目光看去,惊讶的发现,小区大门口的保安换人了。“呀!不是赵大爷,哇塞!我们小区居然招到一个年轻保安,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人太没上进心了,年纪轻轻地就找份保安的工作来提前养老,这年轻人不行啊!我鄙视他,颜楚,我猜他肯定没娶到老婆,但凡结了婚的男人,背负着要养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老婆的责任,鞭策着他努力奋斗赚钱养家。” 闻言,颜楚侧眸看着盛夏,妖冶的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盛夏看着颜楚脸上古怪的表情,还有欲言又止,难道他不赞同她的话,解释道:“职业不分贵贱,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值得尊重,我没有看不起保安这份职业,我是鄙视那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地跟大爷抢保安的工作,大爷们上了年纪没得选择,他年轻啊!选择多多。” 颜楚依旧保持缄默,修长的手指敲着方向盘,玩味地勾起唇角。 保安走上来,敲着车窗,盛夏挑了挑眉,按下车窗,问道:“有事吗?” “今天我拦下了二百七十辆车,可算是找到你了。”保安情绪有些激动。 这声音貌似有点耳熟,一时盛夏也想不起来,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悠闲的颜楚,又看向保安。“你谁啊?” 保安按住胸口的位置,很是受伤,大声质问:“你把我忘了?” “你认错人了吧?”盛夏皱眉。 “太伤我心了,你……哎哟!我这颗心脏啊!你把我忘了。”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把你忘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我警告你,你说话给我小心点,我老公在,你的话要是让他误会了什么,影响我们夫妻感情,我揍得你满地找牙。”盛夏威胁道。 “盛老大。”何思运气得跺脚。 盛老大,只有何思运会这么叫她,盛夏错愕一愣,目光紧盯着何思运打量,这家伙跟昨天遇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何思运。” 盛夏打开车门下车,何思运退后一步,张开双臂,一副快到我碗里来的样子。 盛夏抬手,取下他的帽子,原本五颜六色的头发不见了,还修剪成了平头,目光闪了闪,问道:“你五颜六色的头发呢?” 昨天她能一眼认出他,全靠他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这不,五颜六色的头发不见了,她就没认出他。 “剪了。”何思运骚包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问道:“怎么样?现在的我,帅吧?” “帅,天下无敌的帅。”盛夏愣愣地点头,将帽子给他戴回去。 昨天的何思运就是混社会的地痞流氓,今天的何思运就是出入社会的青年才俊,这变化天壤之别啊!这反差让盛夏一时都无法接受。 “盛老大,你这话,我爱听。”何思运取下帽子,头凑向后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何思运抬手,拨了拨头发,自信满满。“果然是天下无敌的帅。” 盛夏嘴角一抽,何思运将不要脸发挥得淋漓尽致,人自信是好事,过度自信就不好。 “何思运,你这是?”盛夏上下指了指何思运。 何思运明白盛夏的意思,戴上帽子,整理了一下着装,朝盛夏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尊敬的业主,往后你的安全,我负责。” 盛夏吞了吞口水,问道:“保安的工作?” “对。”何思运点头,随即又问道:“怎么,不好吗?” “挺好的,有前途,好好工作。”盛夏微微一笑,违心的说道。 颜楚然地一翘嘴角,刚刚还嫌弃他,吐槽他没有上进心,现在违心的夸赞,真是难为她了。 “你是这里的业主,我就来应聘这里的保安,盛老大,我对你的追随是义无反顾的。”何思运立刻表忠心。 盛夏笑不出来了,何思运的话让她有压力,昨晚跟颜楚聊后,对他心生愧疚,除开何家,何思运学习成绩好,考个好大学不是难事,毕业后能找份好工作,前途无量,因为她,何思运早早就混社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现在下定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目前也只能找份保安的工作养活自己。 “何思运……” “滴滴滴……”刺耳的车鸣声响起。 “催什么催?找揍吗?”何思运积习难改,遇事反射性就会像地痞流氓那套,暴力解决问题。 见何思运要冲上去揍人的样子,盛夏提醒道。“何思运,你现在是保安。” 何思运一愣,想起经理的话,业主是天,业主是地,业主是他的衣食父母。 看大门的任务,对车辆,不是开门,就是收费,态度要端正,何思运立刻端正自己的态度,对后面催促的车辆说道:“她没有交费,你稍等。” 听到他这理由,盛夏抚额,这不是找骂吗? “你神经病啊!你第一天上班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进小区要先交费。”后面车辆的主人骂道。 “你敢骂我。”何思运又要揍人。 “抱歉,我们马上走。”盛夏对后面的车主歉意的说道,回到车上,颜楚开车前,盛夏对何思运说道:“你辛苦了。” 颜楚的车开进小区,后面的车也跟着进小区,并没有刁难何思运,自从赵大爷看大门后,第一次进小区,他敢按喇叭催促,赵大爷年事已高,行动也不利索,别说进小区,就是出小区,眼见上班要迟到了,他都不敢按喇叭催促赵大爷,就怕把赵大爷送上西天,那叫个憋屈啊! 小区看大门的保安,还是年轻人好,不仅可以按喇叭,还可以骂他,不用那么憋屈,心情就舒畅。 回到家,颜楚提着东西进厨房洗手作羹汤,盛夏提着零食袋到客厅,放到茶几上,来到厨房,见颜楚在穿围裙,盛夏上前接下他的工作,帮他系上带子。“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你去客厅看电视,饿了就吃点零食垫肚子,别吃太多,一会儿还要吃饭。”颜楚握住她的双肩,把她往厨房外面推,推出厨房后,颜楚放开她,立刻关上厨房的门。 盛夏来到客厅,脱掉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她却没看,而是玩手机,她喜欢看的男神在直播,盛夏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小时后,颜楚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朝坐在沙发上的盛夏叫道:“老婆,吃饭了。” “喔,来了。”盛夏将手机丢在一边,穿上拖鞋,起身来到餐桌前,四菜一汤,白勺虾,炒牛肉片,爆炒肉丝,炒青菜,豆腐汤,颜楚做的菜,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盛夏闭上眼睛,嗅了嗅。“哇塞,好香啊!” 盛夏的手朝炒牛肉片伸去,颜楚正好端着两碗米饭出来,见状,挑了挑眉,斥喝道:“你洗手了吗?” 盛夏吓了一跳,赶忙收回手,朝厨房跑去,打开水龙头冲洗手。 中午没吃饱,盛夏也没听颜楚的话,吃零食垫肚子,早已饥肠辘辘的她,端起碗筷就吃,颜楚没急着吃,帮盛夏剥虾,一盘白勺虾全进了盛夏的肚子里,颜楚一只也没吃,本来盛夏可以吃两碗米饭,吃了一碗她就饱了。 坐在沙发上,摸着肚皮,一脸的满足。 洗好碗,收拾好厨房,颜楚来到客厅,在她身边坐下,盛夏躺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腿上,颜楚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秀发。“等一会儿,我们下楼散步。” “好。”盛夏闭着双眸,抓住颜楚顺着她秀发的大手,放到她的额头上,颜楚笑了笑,指腹熟练而轻柔地按压着她的额头。 手机铃声响起,盛夏红唇开启。“手机。” “遵命,老婆。”颜楚笑了笑,眼里盛满了对她的宠爱,伸手拿起手机。 “谁啊?”盛夏没睁开眼睛。 “陌生号码。”颜楚挑了挑眉。 “过路电话,不用管。”盛夏说道,又催促道:“继续。” 她不想接,颜楚也没帮她接,陌生号码不重要,也没有拒接,将手机丢在一边,任由铃声响,直到响声结束,没几秒又响起,颜楚看了一眼,说道:“还是那个号码,要接吗?” 打一次是过路电话,第二次就不可能是过路电话了。 “接吧,你接。”盛夏依旧闭着眼睛。 颜楚接了,按了扩音。 “盛老大,我饿了,给我送点饭菜下来。”何思运的声音响起。 盛夏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抢走颜楚手中的手机,质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盛老大,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想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很难吗?”何思运反问道。 他在小区当保安,想知道她的手机号的确不难,不知从何时起,物业有事都是联系她,颜楚在医院上班,做手术的时候,物业有急事要找他,根本联系不上,她不上班,平时又在家里,只要物业有事找她都能联系上。 “盛老大,快点,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何思运催促道。 盛夏看了一眼颜楚,见他没有任何的情绪表示,盛夏开口道:“点外卖。” “盛老大,我第一天上班,没发工资,哪儿有钱点外卖。”何思运苦闷的说道,七年没见,他们以前的交情现在连一顿饭都换不来了吗? 盛夏想了想,问道:“你没上班之前就有钱吃饭,上班之后就没钱了吗?” “我在a市时,我爸妈还会给我钱花,我不顾他们的反对,来到c市后,他们就不给我钱花了。”何思运说道。 啃老?何思运只比她大两个月,二十五了,的确不该继续心安理得的啃老。 盛夏还没说话,何思运又开口说道:“盛老大,除了你,我在c市举目无亲,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c市?”盛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揉了几下,被一只大手取代,盛夏愣了愣,抬眸看了颜楚一眼,转过身,又躺了下来,枕在颜楚的腿上。 没钱的日子,她领教过,甚至被逼到穷困潦倒,如果不是颜楚,她要么乞讨,要么回叶家,因为有颜楚,她才没有穷途末路,她现在安逸的生活,是颜楚给她的。 “一个月前。”何思运说道。 一个月前,盛夏眉头微蹙,这就意味着何思运在c市的一个月没工作过,想到昨晚那个美女,没钱还能泡到美女。 “没钱吃饭,有钱泡妞。”盛夏讽刺道。 “谁说是我泡妞,明明是她泡我。”何思运理直气壮的说道。 盛夏默了,愈加鄙视他了,不仅啃老,还吃软饭,这就是性别的区别对待,盛夏是女人,她啃老就没人说她半句,颜楚养着她,理所当然,而何思运,会被人唾弃。 “你让泡你的那个美女给你送饭。”盛夏说道,何思运现在上班了,过度时期,反正已经养了他一个月,多一个月也无所谓。 如果是盛夏赚钱,凭着他们以前的交情,还有心中对他的愧疚,只要何思运发话,别说管他的饭,只要他一句话,绝对两肋插刀。 眼下的情况是,颜楚赚钱养她,她拿着他的钱帮衬天佑就算了,若是帮衬何思运,虽然她跟何思运之间只有哥们情,没有男女之情,颜楚是她的老公,他会没有想法吗?别说他了,连她都有那种拿老公的钱在外面养小白脸的觉悟思想。 没结婚之前,你可以任意妄为,结婚之后,你就要顾虑重重,这就是婚姻的束缚。 “我们分手了。”何思运说得很欠修理。 “分手?”盛夏想骂人,人家养着他,找到工作后就跟人家分手了,这不是过河拆桥,他是河没过就拆桥了。 渣男,臭渣男。 “你都嫁人了,为了你的老公,你甘愿洗手作羹汤,我自然也要娶人,为了我的老婆,我要承担赚钱养家的责任。”何思运有觉悟,有责任。 何思运这翻话,让盛夏背负更加沉重的罪恶感,他是因为她嫁人了,才想要娶人,昨天那个美女,一看就知不是一个会安分过日子的女人,何思运若是真心想要结婚生子,那个美女的确不适合。 盛夏坐起身,转过身与颜楚面对面,迟疑几秒问道:“颜楚,还有剩饭吗?” 第109章 叶家破产了吗 “有。”颜楚点头,抿唇一笑,揉揉她柔顺的黑发,起身朝厨房走去,从厨房里提出一个餐盒,这个餐盒盛夏认识,她装饭菜去上班的地方吃,用的就是这个餐盒。“早就准备好了。” 盛夏错愕的凝望着颜楚,激动的开口。“颜楚,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颜楚笑而不语,昨晚他就让人调查了何思运,现在的何思运,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肯定会找上盛夏。 盛夏对盛天佑是亲情,对何思运是哥们情,外加愧疚,何思运若是赖上她,颜楚不觉得她会狠心对他。 “等着。”盛夏说完,挂了电话。 两人手牵手来到大门口,何思运从保安亭内蹦出来,颜楚见餐盒递给他,何思运看了一眼盛夏,从颜楚手中接过。 “这个给你。”何思运将大门的摇控器给盛夏。“帮我看着,我吃饭。” 盛夏接过,何思运端着餐盒进保安亭,他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 小区内的车辆,车牌号都进了系统,进出根本不需要盛夏开门,只有外来车辆,这个时间段也没有什么外来车辆。 几分钟何思运就吃完饭了,拿起水杯,接了一杯水喝,还问盛夏要不要喝水,盛夏直接摇头拒绝,保安亭内没有一次性杯子,她要喝水,只能用何思运的水杯,别说颜楚在,即使颜楚不在,她也接受不了。 “你呢?”何思运问向颜楚,一视同仁。 颜楚菲薄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下,拒绝之意很明显。 “不喝算了。”何思运也不勉强,将水杯放下,收拾起餐盒,去物业处洗餐盒。 “以前你们共用过水杯吗?”颜楚突然问道。 盛夏一愣,随即猛然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过。” 颜楚长臂一伸,搂住盛夏纤瘦的身体,薄唇开启。“老婆,转点钱给他吧。” 盛夏抬头,皱着眉头凝望着颜楚,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说道:“颜楚,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天佑就算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何思。 “我不想你做饭给他吃。”颜楚捏了捏盛夏的鼻子,她做的菜再难以下咽,也是为他而做,做给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颜楚心里不舒坦,盛天佑就算了,何思运不行。 无论是盛天佑,还是何思运,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他又没开口问我借,我若是主动借给他,我欠他的吗?”最后一句话,盛夏有些心虚,她不欠何思运的,对何思运只是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何思运的发展会很好。 颜楚不语,他已经表明了态度,接下来她会怎么做,他都不会干涉。 何思运洗完餐盒回来,将餐盒还给颜楚,目光看向盛夏,说道:“盛老大,真看不出来,你的厨艺比我想象中好太多。” 盛夏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误会了,不是我做的,是他做的。” 何思运一愣,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左看右看,颜楚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会下厨的男人,比如,他就不会。“你老公是厨师吗?” “不是,他是医生。”盛夏说道。 “医生?”何思运挑眉,当着颜楚的面,也不避讳。“你怎么会嫁给一个医生?” “嫁给医生不好吗?生病了不用去医院,多省钱啊!”盛夏将头靠在颜楚胸膛上。 “他是妇科医生?”何思运问,见盛夏脸色一变,何思运又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感情她得病,就一定是妇科病,才会找一个妇科医生吗? “老公,我们回家。”盛夏瞪了何思运一眼,拉着颜楚离开,何思运见状,一脸的莫名其妙,走了两步,盛夏又拉着颜楚回来。“加个微信。” 何思运一听加微信,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盛夏说道,扫完后,看着何思运的头像,盛夏的脸色又不好了,后悔加他的微信了。 何思运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与一个同样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女子,头挨着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两人都是那种夸张的爆炸款式的发型,何思运的头发偏短,她的头发偏长,她又化着浓妆艳抹的妆。 盛夏眼角瞄了一眼颜楚,他的目光同样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见他没什么反应,盛夏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认出照片上的人是她。 “我借你一万,有钱了就还我,支持分期还款。”盛夏一边说,一边转账。 “借?”何思运看着盛夏,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之间用“借”太伤感情了,想想高中时期,盛夏有钱,可以说是挥金如土,带着他一起挥霍,出入各大娱乐场所,有一年给他过生日,盛夏豪掷上千万。 “不需要你写借条,有转账记录。”盛夏言下之意,你是赖不了账的。 “叶家破产了吗?”何思运忍不住问道,给他转账一万,还是借给他的,说真的,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一万的确是小钱,父母不给他钱了,现在他连十块都拿不出。 保安的工资也低,一万差不多要他四个月的工资,他能不能坚持到发工资都还是个未知数,何家虽说不像叶家那样的顶级豪门,也算是有钱人,经营一家连锁酒店。 何家有今天,何思运功不可没,因他结交了盛夏,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带着盛夏去他们家开的酒店高消费,在盛夏的消费与支持下,三年时间,硬是把酒店做成了连锁酒店。 何家对盛夏是感激涕零的,毁了儿子的前途,换来了何家的今天,若是盛夏没离开a市,何思运想,别说只是国内连锁酒店,做成国际连锁酒店都有可能。 “我现在不需要叶家养,现在是我老公养我。”盛夏怒瞪了何思运一眼,对何思运提起叶家,她心里不舒服。 何思运想说,你找的这个老公不行啊!经济条件不如叶家,见盛夏怒了,话到嘴边何思运识趣的改口说道。“借就借吧,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些还你,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没能力还你,我就回家找我爸妈,让他们还你。” 这就是富二代的优势,无论他们有多没本事,爸妈永远是他们的退路,只要他们妥协回家,向爸妈认错,爸妈就会无条件的原谅他们,然后给予一切资源来辅助他们。 “出息。”借他一万,他要找他的爸妈还,盛夏很不想鄙视他。 保安这份工作,估计他是心血来潮,他是干不长的,目前除了养活自己,没有其他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盛夏拉着颜楚离开,路上遇到王大妈。 “小盛,今天新来的那个年轻保安是你们的什么人啊?”王大妈好奇的问道。 盛夏一愣,想了想,笑着回答。“远房亲戚。” “是远房亲戚啊!”王大妈很惊讶,接着又问道:“是你们介绍来小区当保安的吗?” “不是。”盛夏摇头,说道:“我们也是见他在小区里当保安才认出了他。” “是这样啊!呵呵,看在他是你们远房亲戚的份上,我们小区里的人一定会对他多加关照。”王大妈笑着说道。 “谢谢王大妈。”盛夏笑着道谢。 “不用谢谢,我们同住一个小区就该相互关照。”王大妈豪爽的挥了挥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不跟你们聊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盛夏拉着颜楚,给王大妈让路,待王大妈走后,盛夏拍了拍脸颊,对颜楚说道:“颜楚,我感觉何思运干不长。” “不好说。”颜楚揽过她的肩,何思运身上那股执拗劲儿丝毫不输给盛夏。 受盛夏的影响,他能在一条路上坚持到现在,这份执着若是用在正途上,绝对能脱颖而出。 “颜楚,要不你像对付刘浩泽那样,随便找个理由让人将何思运遣送回a市。”盛夏说道,她对何思运的了解,也只是高中时期那三年,在盛夏看来,反正何思运都会回到何家,不如早些送回去。 “何思运跟刘浩泽的情况不同。”颜楚说道。 “有什么不同,何家有钱,刘家也有钱,不同的是,一个在a市,一个在农村。”盛夏此刻无比庆幸,她当初没拉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下水,对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捷径,她坏心地将这条捷径给堵死了,待懂事后踏入了社会想要翻身就难了。 何思运现在看似糟糕,但是他有退路,普通家庭的孩子就没有。 转念一想,能进入贵族学校读书的人,家里没钱没势,如何有能力安排自己的子女进入贵族学校? “想知道何思运为什么来c市吗?”颜楚凝视着她,声音干净如清泓甘泉,在盛夏的耳畔荡漾。 盛夏唇角扬起一抹苦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估计是为了寻我。” 刘浩泽来c市是为了她,何思运亦是,一个为情,一个为爱,为情是哥们情,为爱是男女之爱。 “他又不知道你在c市。”颜楚抬手,亲昵地轻刮她的鼻梁,还真是自恋,以为何思运来这里是为她,她与何思运重逢,真是意外。 对颜楚的话,盛夏有些莫名其妙,一脸茫然的凝望着他,直接问道:“不为寻我,那是为什么?” 幽深的眸中升起促狭的笑意,颜楚扬起的嘴角多了抹揶揄的意味。“跟他的妹妹闹矛盾了,他才离开出走。” “妹妹?”盛夏惊讶地一声轻呼,问道:“亲妹妹吗?” “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颜楚笑着说道。 “何思运不是独子吗?”盛夏挑了挑眉,何思运是独自,何家对他的期盼很高。 “估计是大号练废,又整了个小号。”颜楚调侃道。 盛夏心虚地撇了撇红唇,大号练废,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妹妹多大了?” “四岁。”颜楚话音未落,盛夏不淡定了。 “四岁?何思运二十五,足足大人家二十一,跟一个四岁大的小屁孩都能闹矛盾,还因此离家出走,我也是服他了。”真的不是为了寻她而来,盛夏松了口气。 颜楚不语,何思运闹矛盾的对象是四岁的妹妹,盛夏呢?她的对象是自己的母亲。 第二天,盛夏还在睡梦中便被颜楚挖醒,颜楚说要带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并非只是说说,他是认真的,盛夏都忘了。 体格检查,化验检查,辅助检查,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完,在颜楚的带领下,盛夏没排队,若是她自己,估计一个早上都检查不完。 “饿不饿?我带你去吃早餐。”颜楚的体贴和温柔都给了盛夏。 “检查完了,你不用陪我,安心去工作。”盛夏凝望着颜楚,体检的时候,他全程盯着,就怕错过了什么,盛夏想说他太紧张了,她跟红姨无冤无仇,只是因为红姨觉得她配不上颜楚就加害她,有些不现实,无论是法律拘束,还是人性良知,盛夏觉得红姨不会因此而挑战法律。 “我先陪你去吃早餐。”颜楚坚持,他想带她去外面吃,盛夏却要去医院里的员工餐厅去吃,颜楚只好带着她去员工餐厅。 抽了盛夏很多管血,颜楚想帮她补回来,逼着她吃了两颗鸡蛋,盛夏不爱吃水煮蛋,被逼着吃也只是勉强吃蛋白,蛋黄给颜楚吃。 从餐厅出来,颜楚问盛夏。“老婆,你是回家,还是等着我一起下班?” 盛夏偏头,望着颜楚,反问道:“你是想要我回家,还是想要我等着你一起下班?” 等着他下班,他才上班,意味着她要在医院待一天,因三年前的事,她对医院有些抵触,如果颜楚想要她等他下班,她还是可以克服抵触情绪。 她在骨科等他,又不是在妇产科,她在他的办公室等他,又不是在病房等他,想想还是有区别的。 “老婆,我不想勉强你。”颜楚抚摸她的头发,和煦地笑容下渗入着对她的心疼。 “等你下班。”盛夏挽着他的手臂,脸颊贴在他手臂上,他明明很想让她等他下班,却还是照顾着她的情绪。 “老婆真好。”颜楚握住她的手,微微抬高,低头吻向她的手背。 盛夏一愣,接着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脸颊泛红,提醒道:“这是在医院。”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无论在哪儿,我吻你都是合法的。”颜楚狂傲的开口,他只是吻了她的手背,她就害羞成这样,他若是吻她的唇,她是不是会挖个地洞钻进去。 “被人看到了对你的影响不好,尤其是被你的同事们看到。”盛夏环视四周,路人都是陌生人,颜楚又没穿白大褂,没有引人注意。 “看到就看到,我们夫妻情深,他们只有羡慕的份,有什么影响不好的。”颜楚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 盛夏却将手背在背后,在小区里手牵手秀恩爱,那是他们的家,秀什么都无所谓,这是医院,是颜楚工作的地方,手牵手秀恩爱就算了,亲吻就有些过了。“你没听说过吗?秀恩爱,死得快。” “胡说。”颜楚在她鼻梁上轻柔地刮了一下,手心朝上在盛夏的面前摊开。“给不给我牵?” 盛夏见他一副你不给我牵我们就僵持在这里的样子,很是无奈,环视一下四周,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颜楚这个上班的都不着急,她这个不上班的反而着急得不行。 “颜楚,你幼不幼稚?”盛夏没好气的质问,见颜楚还是一副欠揍的样,盛夏妥协了,将自己的手放到颜楚手掌里。“牵牵牵,给你牵,行了吧?满意了吧?但是,不能像刚刚那样了。” “好。”颜楚爽快答应,妖冶的脸上是坏坏的笑意,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朝住院部走去。 两人手牵手来到骨科,同事们见状,尤其是女同事,看着盛夏一脸的羡慕。 他们的颜主任,孤僻傲慢冷得像冰,永远是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尤其是对女同事,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此刻他们的颜主任,居然褪去了一身千年不化的寒霜,亲昵地牵着爱妻的手,眼神放柔的看着爱妻。 “老师……呀,师娘来了。”李文清目露惊讶,婚后盛夏很少来骨科。 师娘这个称呼,盛夏有些陌生,不过,还满顺耳的,盛夏想将手从颜楚大手中抽出,颜楚却愈加紧握,盛夏抬眸,用眼神提醒他,这是骨科,大家都认识他们。 颜楚低眸,见她一副急于摆脱自己的样子,唇角不悦地下撇。“老公牵老婆的手,犯法吗?” 盛夏无语的看着他,李文清摸了摸鼻子,笑呵呵的说道:“呵呵,不犯法,老师跟师娘伉俪情深,令人羡慕不已。” “呵呵。”盛夏尴尬的笑了笑,牵手是不犯法,只是有点难为情,尤其是在他工作的地方,婚后的她,有些拘束,婚前的她,尤其是痴缠着他捐精的那段时间,她是恨不得当着他所有同事的面,往他怀里钻。 按理说应该是,婚前拘束,婚后肆意,为何到她这里就给整反了呢? 第110章 颜主任结婚了 “老师,病人已经推进手术室了。”李文清提醒道。 颜楚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舍的松开手,拍了拍盛夏的肩。“你自己打发时间,我去工作了。” “不用管我,这里我熟。”盛夏给颜楚一个安心的笑容。 颜楚和李文清朝电梯口走去,盛夏去护士站想找小铃护士聊天,奈何他们太忙了,只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盛夏在护士站站了一会儿,看着大家都在忙碌,她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四处游荡。 盛夏见前面一个坐轮椅的美女,不知轮子被什么卡住了,美女怎么用力推都推不动,家人也不在身边,这边是vip病房,很少有人经过。 盛夏上前,关心的问题。“美女,需要帮忙吗?” “轮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我推不动,你帮我看看,谢谢。”美女没有拒绝盛夏的好意思。 盛夏蹲下身,检查轮子,没看到什么卡住了轮子,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看着美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应该是你的轮椅出了故障。” “又出故障,什么破轮椅,才买多久就出了两次故障了。”美女抱怨道。 听着美女的抱怨,盛夏抬头,认真的打量着美女,刚刚美女的脸被她飘逸的长发给拦住了,盛夏没看清楚她的长像,现在看清楚了。 她长得很美,精心施过妆容,风华绝代,穿着深v领的红色短裙,领口开的很低,乳沟若隐若现,仿佛要吸走人的魂魄。 盛夏怀疑,她真的是病人吗? 修长均匀的长腿勾人眼球,左小腿上打了石膏,推翻了盛夏的怀疑,都打上石膏了,不是病人是什么? 病人将自己打扮得惊艳四射,穿着又极具诱惑,看病只是顺便,勾引谁才是真实目的。 来医院勾引,无非就是看中医院里的某个医生,盛夏猜想,哪个医生如此幸运被这么一个大美女看上? “对了,我叫鄄桢,你叫什么名字?”鄄桢抬头,看着盛夏自报姓名。 她们是陌生人,她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对方想要认识她,显然是想找她帮忙,盛夏想了想,说道:“盛夏。” “盛夏。”鄄桢喃喃念着,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这个名字不好听,不过,也不能怪你,爸妈给取的,不好听你也没办法,不像我的名字,鄄桢,很好听,一听就知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长辈都说我的名字好听。”盛夏也不示弱,怼了回去。 “所以你的爸妈才给你取这个名字。”鄄桢说道,随即又说道:“长辈喜欢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要听长辈的话,才能避免走弯路。”盛夏说道。 “走弯路有什么不好的,弯路才能考验你的真本事,父母铺垫的直路,只能证明你是一个听话的傻子。”鄄桢不屑的说道。 盛夏默了,这话没毛病,靠父母只能靠一时,靠不了一世。 “盛夏,帮我一个忙,上次我的轮椅出故障了,是颜主任帮我修好的,你去帮我把颜主任叫来。”鄄桢说道。 好家伙,看中的人是她的老公,盛夏站起身,双手环胸,微眯着双眸看着鄄桢,叫她这个老婆把自己的老公叫来给她诱惑,这是什么世道啊! 盛夏很想把鄄桢给消灭掉,转念一想,这是对颜楚的考验,如果颜楚意志薄弱,见色就起心,她可以消灭掉一个小三,后面还会有小四小五……等着她消灭,这种事情要从源头解决,而颜楚就是那个源头。 鄄桢身材高挑又均匀,性感的同时又不暴露,打扮恰到好处,没有花枝招展的俗气。 这样的鄄桢,别说颜楚,就是她,如果是一个男人,她都会被鄄桢诱惑成功。 颜楚帮鄄桢修过轮椅,颜楚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在鄄桢面前,他是把持不住自己,还是单纯的怜惜鄄桢是个病患?盛夏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对鄄桢说道:“颜主任在手术。” “在手术?”鄄桢挑眉,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盛夏点头,又说道:“并且肯定。” 鄄桢美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对盛夏说道:“你推我去主任办公室等他。” 盛夏挑眉,说道:“你的轮椅坏了,我怎么推你去?” “你推吧。”鄄桢说道,她要盛夏帮忙,语气不能恶劣或是霸道。 盛夏想了想,走到鄄桢身后,轻轻用力推,轮子动了,好家伙,原来是控制了刹车,就这伎俩颜楚都会上当吗? 有心上当,纵使再低级的伎俩也甘之如饴。 盛夏推着鄄桢朝主任办公室走去,路过的医生和护士们见状,目露震惊之色,看着盛夏欲言又止,只能叫一声打招呼。 “颜太太。” “你结婚了?”鄄桢惊讶地扭头望着身后推着她的盛夏,一张娃娃脸,长得甜美,笑起来颊边还有小酒窝,她没有化妆,清新脱俗很是赏心悦目。 “结了。”盛夏笑了笑,心想,你诱惑的对象还是我的老公。 “天啊!你成年了吗?”鄄桢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我二十五了。”盛夏笑着回答,一脸人畜无害。 鄄桢看着她,盛夏就是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天真无辜善良而且绝不会是坏人,十分干净的脸。“二十五了,我的天啊!我还以为你未成年,对了,他们怎么叫你颜太太?” “严厉的严。”盛夏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早就想好了,如果遇到的医生和护士叫她颜太太,她就用严厉的严来来敷衍鄄桢。 “原来是严厉的严,吓死我了,如果是颜色的颜,我都怀疑颜主任就是你的老公。”鄄桢松了口气,不看盛夏了,拍了拍胸脯。 盛夏在心里冷哼,不用怀疑,颜楚就是她的老公。 “你老公是谁啊?”鄄桢问道,医生和护士都认识她,她的老公应该是这里上班的医生。 “你想认识我的老公?”盛夏反问。 鄄桢一愣,盛夏在内涵她,高傲的开口。“我对结了婚的男人没兴趣,我在追求颜主任人,整个医院就颜主任出色,医术超群,长得又帅,身材又好。” “据我所知,颜主任结婚了。”听着鄄桢夸赞自己的老公,盛夏心里很是得意,在别人眼中如天神般存在的男人,被她给驾驭了,能没有自豪感吗? “无所谓,结婚了还可以离婚。”颜楚结婚了,这不是秘密,整个医院的人都知晓,鄄桢会不知道,结婚了又如何,结了可以离,她有这个自信,只要她努力,颜楚会被她征服,沉沦在她的魅力之下。 这也太双标了,别的男人结婚,鄄桢就不屑沾染,颜楚结婚,鄄桢就无所谓,盛夏在心里鄙夷她。“据我所知,颜主任很爱他的老婆,夫妻感情很好。” “那又如何?”鄄桢很是高傲,完全没有身为小三的不耻。“夫妻感情再好,也经不起平淡日子的蹉跎,整天面对同一张脸,同一具身体,会觉得腻的,会感到厌烦,夫妻之间一旦心生厌烦就会出现裂痕,婚姻有了裂痕,离婚只是迟早的事,外面的诱惑那么多,即便我不涉足,也会有其他人涉足,颜主任这般优秀,与其让别人捡便宜,不如我捡这个便宜。” 盛夏很想一巴掌拍死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轰轰烈烈的爱情,是经得起平淡日子的考虑,这过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如果是真爱,又怎么会对枕边人感到厌烦。 正妻与小三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正妻想要的生活是平淡,小三想要的生活是激情,激情结束还是归于平淡,所以,最终的生活就是平淡。 盛夏沉默不语,身份不同,理念不同,说再多也徒劳无益。 盛夏不说话,鄄桢也不说了,人家结婚了,她们的立场不同,她说出这翻话,盛夏没有义愤填膺的痛打她,只是冷眼旁观,她也不敢奢望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赞同自己的观点。 盛夏将鄄桢推到主任办公室,随意丢到一边,她走向沙发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刷视频。 鄄桢见盛夏不识趣,不仅不离开,反而坐到沙发上玩手机,眉头一皱。“盛夏,谢谢你推我到主任办公室,你可以走了。” 走?怎么可能,她还要留下来看戏,盛夏的目光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开口说道:“我有事找颜主任。” “什么事?有我的事重要吗?”鄄桢问道。 “没有。”盛夏抬眸,看着鄄桢,说道:“你当我不存在,等颜主任回来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鄄桢眸中波光潋滟,却是隐隐的怒意,有盛夏在场,她能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强忍着怒意,柔声对盛夏说道:“盛夏,我跟颜主任要深入交流,你在场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深入交流你们的,我在一边玩我的手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盛夏说完,目光又回到手机屏幕上,她离开了,怎么看好戏? “你在场,我无法淋漓尽致的发挥。”鄄桢耐着性子说道。 发挥?哼!发骚还差不多。 不过,她在场,会不会影响到鄄桢的发挥,盛夏不知道,绝对会束缚着颜楚露出本性。 颜楚的本性是什么?色,绝对有,盛夏验证过,颜楚是经不起她诱惑的,经不经得起其他女人的诱惑,这就是未知数了。 其实,盛夏是信任颜楚的,她只是想知道,有她在场,颜楚会怎么对其他的女人。 “你坐的沙发,我们要用。”鄄桢的耐心被瓦解了,见盛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很是气恼,她有一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觉悟,早知道就不向盛夏求助了,她该独自滚动着轮椅来主任办公室等颜主任。 如此明确的暗示,盛夏看向鄄桢,看来鄄桢不了解颜楚,这是他上班的地方,他就是再急不可待,也不可能在自己上班的地方跟异性发生点什么。 “沙发让给你。”盛夏起身迈步,鄄桢以为她识趣的要离开,却见她走向颜楚的办公桌,坐在颜楚的椅子上,转动着椅子,背对着她,盛夏整个人被椅背给挡住了。 鄄桢忍无可忍,欲开口骂盛夏时,门外响起颜楚的声音,鄄桢一愣,现在将盛夏撵出去已经来不及了,鄄桢深吸一口气,算了,就当盛夏不存在,反正她也被椅背给挡住了。 “骨癌手术后不是就完全恢复了,术后的护理也是非常重要的,让病人多休息,减少骨癌部位的运动,多给病人补充营养,促进其尽快康复,发现异常要立刻告诉医生。”颜楚叮嘱道。 “谢谢颜主任。”家属声音哽咽。 颜楚看着家属,说道:“你们家属要多安慰和鼓励病人,给患者生活上的帮助和情感上的支持,让病人能正视截肢的事。” “好。”家属声音里难掩悲痛。 颜楚没再多说什么,目送家属离开,握住门把拧开,办公室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不见盛夏的身影,颜楚挑了挑眉,跑哪儿去游荡了? 盛夏没出声,听到颜楚的声音,手机就调成了静音。 颜楚眸色一暗,分外冷冽,整个办公室仿佛结了一层冰,无视鄄桢的存在,颜楚迈步朝办公桌走去。 “颜主任。”鄄桢叫住颜楚,见他听而不闻继续迈步,不能让他发现盛夏的存在,鄄桢暗骂,盛夏就是故意的,找盛夏帮助,是她今天做得最错的决定,鄄桢无视打了石膏的脚,朝颜楚扑去。“啊!我的腿,好痛。” 颜楚停下脚步,幽深的眸光沉冷,唇角泛起丝丝寒光。 鄄桢狼狈的趴在地上,低胸的领口因她趴着,胸前的春光完全暴露无遗,又因她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着,更添了致命般的诱惑,本来就穿着短裙,又没穿安全裤,若隐若现,诱人心驰荡漾。 盛夏浑身一僵,紧紧地握住手机,不用转过身,她也能猜出,此刻的鄄桢绝对是春光乍泄,想到颜楚目不转睛的盯着欣赏,无名的怒火席卷而来,盛夏深呼吸着,努力压制住转身的冲动。 “颜主任,救我,我好痛。”鄄桢求救的目光望着颜楚,她是真的痛,面容因痛而极度扭曲着。 颜楚是医生,她是患者,于情于理,颜楚对她都不可能冷眼旁观,只有真的弄伤自己,才能真的得到男人的怜惜。 鄄桢都预想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颜楚来扶她,只要颜楚碰到她,她就顺势往他怀里钻,孤男寡女,干柴遇到烈火,他们之间发生点什么就水到渠成。 想象是美丽的,现实是残酷的。 颜楚眯起的眸光掠过一丝狠厉,嫌恶地移开目光,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善意。“滚出去。” 闻声,盛夏眼前一亮,颜楚没有趁机英雄救美,心中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鄄桢一愣,看着颜楚那明显带着嫌恶的眼神,推翻了她的预想,他不该是嫌恶的眼神,该是满是怜惜的眼神。“颜主任,我的腿,好痛,你快帮我看看。” 颜楚薄薄的唇冷抿,妖冶的脸上分外冷漠,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李文清的电话。“立刻马上来我办公室。” 这是摇人分享吗?盛夏忍住笑意,老师就是老师,不仅对徒弟倾囊相授,美色当前也不忘与徒弟分享。 李文清本来就是要来办公室找颜楚,接到颜楚催促的电话,不敢耽误,小跑而来,主任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李文清站在门外,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幕若是被师娘给看到,老师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鄄桢对颜楚存有什么心,他们都知晓,只是心照不宣。 李文清警觉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没看到盛夏的身影,松了口气,脱下白大褂,盖在鄄桢身上。“鄄小姐,你没事吧?” 春光被挡住,鄄桢很是气恼,尤其是白大褂上还有一股汗味,鄄桢很是嫌弃,这是李文清穿的,若是颜楚穿的,别说汗味了,就是一股屎味,她觉得也是香的。 “臭死了,拿开。”鄄桢很是嫌弃。 “鄄小姐,我是男人,身上有汗味很正常,我们男人是不屑像你们女人这般,喷香水来掩盖身上的汗味。”刺鼻的香水味儿,李文清都有些受不了,与其闻刺香的香水味儿,宁愿闻消毒水和血腥味儿。 别说他们了,盛夏这个女人都受不了,她都是极力强忍着,才没打喷嚏,鄄桢身上本来就喷了香水,盛夏也没有想到,鄄桢一进办公室,拿出香水,对着空气一阵猛喷,呛得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把她弄出去。”颜楚的脸色难看之极,等李文清把人弄走后,他要用消毒水清理一下办公室,然后出去找盛夏,带着她去吃饭。 现在这个时间,午餐都过了,也不知道盛夏有没有去吃午饭。 早餐吃得晚,估计盛夏没去吃午餐,等着他一起吃。 第111章 姐,我妈死了 李文清犯难了,怎么弄走?拽出去,这是医院,他是医生,鄄桢是病人,将人抱到轮椅上推出去,鄄桢连他的白大褂都嫌弃,对他这个人,肯定也是嫌弃的。 人家的目标是老师,可不是他。 “鄄小姐,你是让我扶你到轮椅上,还是抱你到轮椅上?”李文清将选择权交给鄄桢。 “滚,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鄄桢威胁道,嫌弃的扯掉李文清盖在她身上的白大褂,丢弃在一边,慢慢坐起身,以一个妖娆的坐姿坐在地板上,整理着身上的裙子,该藏的地方藏着,该遮的地方遮着。 她是给颜楚看的,李文清在场,她才不会便宜李文清窥视自己的身子。 “老师。”李文清看向颜楚,鄄桢是想让老师扶或是抱,他碰一下就要告他性骚扰。 “自己解决。”颜楚脸色一沉,冷厉骇人,她不走,他走,颜楚一边迈步,一边拨号,刚走到门口,盛夏的手机在办公桌后响起,颜楚猛然转身,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办公桌后的椅背上。 李文清也看过去,说老师没洁癖,又像有洁癖,不让人坐他的椅子,连院长都没坐过那张椅子,敢坐这张椅子的人,除了师娘,没有别人。 盛夏只将视频的声音调了静音,没将手机铃声调成静音,她没想到颜楚会给她打电话,铃声突然响彻起,盛夏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机给丢出去。 安静的办公室里,手机铃声还在响,若说鄄桢的香水味儿刺鼻,盛夏的手机铃声就是刺耳,盛夏做了一下深呼吸,淡定地在手机屏幕上一划,铃声瞬间停止。 盛夏转过椅子,笑眯眯地看着颜楚,朝他挥了挥手。“颜主任,手术结束啦?” 颜楚看着盛夏,眸光变得柔和,她居然在办公室里,却不出声,还躲了起来,她带着什么目的,颜楚不是不清楚,生气吗?说真的,是有点。 “师娘。”李文清惊呼出声,目光在盛夏与颜楚之前来回穿梭。 “你叫她什么?”鄄桢不淡定了,李文清是颜楚的徒弟,鄄桢住院第二天就知晓,李文清叫盛夏师娘,这就意味着,盛夏嫁的人是颜楚,因气愤胸脯剧烈起浮。 “我叫她师娘,你有意见吗?”李文清看向鄄桢,佩服她的勇气,当着师娘的面诱惑老师,他这个师娘的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揍人,因揍人进出派出所的次数,他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你骗我。”鄄桢漂亮的脸因愤怒扭曲着,显得有些狞狰,看着盛夏的目光里溢满了怒火。“什么严厉的严?盛夏,你就是一个骗子。” “我见你推不动轮椅,上前给予你帮助,你却故意控制着轮椅的刹车,谎称轮椅出了故障,让我帮你找颜主任,你说颜主任有经验,他帮你修过轮椅,我告诉你,他去手术了,你让我推你到他的办公室里等他,我也满足你了,一路上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你现在指控我是骗子,你不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忘恩负义吗?”盛夏开口说道。 人是她推到他办公室里的,颜楚没什么情绪,幽深的眸光静得如一池水,无波无浪,却又深不可测。 “他们叫你颜太太,我问你,你的解释是,严厉的严,不是颜色的颜。”鄄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盛夏耍得团团转。 “我若是承认,是颜色的颜,你对我的老公就没有非分之想了吗?”盛夏质问道。 鄄桢沉默,不会,即便盛夏表明身份,她不仅不会放弃,反而会用犀利的言词攻击她。 盛夏转动着手中的手机,接着又说道:“你那番谬论,我听得真切,真是可笑,一个想要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为自己找的理由还那么的冠冕堂皇,你偏偏还自觉很高尚,简直是可耻。” “你骂谁可耻?”鄄桢恼羞成怒。 “骂你。”盛夏的语气也严厉起来,寒声道:“怎么?我骂错了吗?你不想勾引有妇之夫?你不屑当小三?明知他结婚了,明知他们夫妻情深,你偏要下贱的涉足进来,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盯着一个有妇之夫不放,鄄桢,你但凡选一个没结婚的目标,我都会高看你一眼。” “你……”鄄桢气极。 盛夏起身,走向鄄桢,蹲下身。“我扶你到轮椅上。” “滚。”鄄桢气得不行,怎么可能接受盛夏的搀扶,此刻的她,已经将盛夏视为情敌。 “你拒绝我扶,想让他扶吗?”盛夏看了一眼李文清,目光回到鄄桢身上,提醒道:“别妄想我老公会扶你,别说我在场,即便我不在场,我老公也不会搀扶你。” 小腿上打了石膏,这样坐着的确难受,她又穿着低领短裙,春光乍泄,给除了颜楚以外的男人看,鄄桢是抗拒的。 让李文清搀扶,不如让盛夏搀扶到轮椅上。 “我不会感激你。”鄄桢妥协,朝盛夏伸出手。 “谁稀罕你的感激,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待在我老公的办公室里。”盛夏将鄄桢扶起,鄄桢仿佛故意整她般,将身体的重量全交给盛夏,鄄桢高挑,盛夏矮小,盛夏有些吃力,搂着鄄桢腰际的手一滑,两人都愣住了。 盛夏的手伸进鄄桢的低领里,她没穿内衣,贴了胸贴,胸贴都被盛夏弄掉了,没掉出来,而是滑落到鄄桢的裙子里,盛夏的手没有任何遮挡物地按在她的胸上,没有内衣的加持,她的胸都如此挺拔,盛夏低眸,看着自己的胸,她的胸就没鄄桢丰满。 盛夏趁机捏了捏,嗯,很柔软,手感不错。 鄄桢一个激灵,美眸瞪圆,一脸惊愕地看着盛夏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 李文清错愕一怔,嘴角凌乱的在抽蓄,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师娘居然在捏鄄桢的胸,余光瞄向老师,颜楚的视线不在这边,只见他的眉角微微的抽蓄了一下,李文清不确定,颜楚有没有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鄄桢瞬间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吼。“盛夏。” 盛夏吓了一跳,手一松,鄄桢重重的摔在地上,李文清有机会英雄救美,想到鄄桢的警告,李文清果断的选择冷眼旁观。 “啊!好痛。”鄄桢痛得脸色都变了,如此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摔痛了,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无动于衷。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太重了,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等着别人来搀扶。”盛夏说着抱歉,眸中却不见一丝抱歉之意。 盛夏朝颜楚走去,颜楚伸出手,盛夏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到他手中。 “饿了吗?”颜楚握着她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嘴角扬起和煦地微笑。 “有点。”盛夏眯眼一笑,这次的考验他通过了,盛夏的心情很美丽。 “想吃什么?”颜楚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的面颊,拂开鬓边的碎发,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深情。 “随便。”心情好,吃什么都是美味。 颜楚带着盛夏离开,在离开前,颜楚让李文清处理好,不单单只是处理鄄桢,还有他的办公室。 护士和医生们见颜楚和盛夏恩爱的牵着手,顿时松了口气,盛夏把鄄桢推进主任办公室,着实吓了他们一跳,想要提醒盛夏,又担心盛夏误解,坑害了他们的颜主任,这种事情,旁观者最好沉默。 过了午餐时间,员工餐厅已经没有饭菜了,住院部斜对面还有餐厅,里面什么都有。 颜楚点了几道盛夏喜欢吃的菜,菜还没有上,李文清来了。 如果是其他同事,见到颜楚和盛夏一起用餐,他们会识趣的找其他位置,李文清是颜楚的徒弟,胆子要大些。 “老师,师娘。”李文清笑呵呵地坐到颜楚旁边的位置上,颜楚和盛夏是面对面坐,餐桌又是长方形,不是正方形,他可不敢坐到盛夏旁边。 盛夏看着李文清,以为颜楚会撵人,然而,颜楚却是起身,坐到了盛夏的身边,盛夏一愣,这是默认李文清同他们一起用餐吗? 颜楚都同意了,盛夏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人家一口一个师娘的叫着。 “处理好了?”颜楚冷声问, “我让她的主治医生给她办了转院手续。”李文清一边回答,一边给自己倒杯水,颜楚带了两瓶水,李文清就没帮他们倒水。“保证在我们骨科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这句话李文清是对盛夏说的,医院那么大,科室那么多,他能保证在骨科看不到鄄桢的身影,在其他科室,他就不敢保证了。 “嗯。”颜楚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对李文清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转院?她同意吗?”盛夏忍不住问道,鄄桢对颜楚的态度,可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今天她在场被颜楚冷漠无情的拒绝,鄄桢一定会将失败怪罪在她身上,不会相信颜楚是真的对她没兴趣,重整旗鼓后继续开展她的魅力诱惑。 “她同不同意不重要。”李文清喝了一口水,抱怨道:“我是真的看不起鄄桢的做派,将自己打扮成天仙般的尤物,对自己的姿色过度自信,享受着男人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唾弃着男人们对她的美色垂涎欲滴。” 盛夏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李文清,他这番话确定没带报复性的情绪吗?盛夏可没忘记,鄄桢嫌弃李文清碰她,甚至威胁他,碰她一下,她就告他性骚扰。 “她长得的确很美。”盛夏说道。 “所以你趁机捏她的胸。”李文清冷不丁的开口。 盛夏一愣,尴尬又窘迫,她去搀扶鄄桢时,趁机捏了一把她的胸,居然被李文清给看到了,颜楚呢?他有看到吗? 盛夏抓了抓头发,说道:“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只是喜欢欣赏美女,可没那方面的嗜好,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你老师可以佐证。” “你捏她的胸。”李文清执意地抓着盛夏的小辫子不放手。 “我只是想证实一下,她的胸是天然的,还是后天的。”盛夏解释道,余光瞄向旁边的颜楚,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盛夏略微紧张的心稍稍松了下来。 她只是捏了一个女人的胸,又没捏除了颜楚以外男人的胸,她心虚个什么劲。 “证实了吗?”李文清问道。 “没有。”盛夏摇头,因为她也不知道,天然的是什么样,是什么手感,后天的又是什么样,又是什么手感。“说起胸,你们男人不是很喜欢吗?我见你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胸看,你能看出她的胸是天然的还是后天的?” “冤枉,师娘,不带这样冤枉我的,我可没盯着她的胸看。”李文清喊冤。 “没盯着她的胸,你怎么可能会看到我捏她的胸?”盛夏问道。 李文清默了,他敢当着老师的面说他是盯着她的手吗?算了,还是让她误会自己是盯着鄄桢的胸看,这样不会影响到他们师徒情。 “别说她了,挺晦气的,吃菜吃饭。”李文清见菜上齐,招呼盛夏吃饭,过度热情的他,换来颜楚警告的目光。 他的老婆,他会照顾,需要李文清上赶着献殷勤吗? 李文清闭嘴了,低眸扒饭,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吃相不似颜楚优雅,盛夏不怎么饿,没怎么吃,颜楚给她夹菜,盛夏侧目看着他。“不合胃口?” “不是,不太饿。”盛夏看着桌上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奈何肚子不饿,不怎么想吃。 “现在不吃,下午就要饿。”颜楚说道。 盛夏想了想,端起碗筷,吃了半碗便放下碗筷,颜楚知道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没再劝她。 没等李文清吃完,颜楚就拉着盛夏离开餐厅,颜楚让盛夏去办公室休息,他去病房看看患者。 颜楚回到办公室,盛夏蜷缩着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老师。”李文清推开门,看了一眼沙发上睡着的盛夏,对颜楚小声说道:“39床的ct报告出来了,结果和老师料想的一样。” 颜楚接过ct报告,看着片子,妖冶的脸上带着凝重的忧虑。 “老师,接下来怎么办?”李文清问。 半响,颜楚才沉声说道:“截肢。” “高位截肢。”李文清惊呼一声,无比惋惜的目光看着颜楚,问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语气有些沉重。“截肢保命。” “我去安排。”李文清不敢耽误,对患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颜楚看了盛夏一眼,拿着ct报告走出办公室。 盛夏睡得正香,被手机铃声吵醒,揉着惺忪的眼坐起身,颜楚的外套从她的身上滑落,在落到地上的那一瞬盛夏迅速抓住,放到一边,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见是盛天佑来电,盛夏目光闪了闪,接起。“天佑。” “姐,我妈死了。”盛天佑哭得太过伤心,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盛夏却听清楚了。 “什么?”盛夏震惊极了,难以置信的问道:“医生不是说可以活一个月吗?这还不到十天,人怎么就死了。” “车祸。”盛天佑沉重而悲痛的吐出“车祸”两个字。 车祸?一丝复杂的情绪从盛夏眼底溢出,跟她预想的一样,婶婶到死也要给天佑赚一笔,找一个倒霉蛋结束生命,人性的扭曲真的很可怕,自己得到了解脱,家人沉浸在悲痛欲绝中,那个无辜的倒霉蛋更是沦陷在深深的自责中,也许会成为他这一生的阴影。 她并不是很了解婶婶,真正了解婶婶的人是叔叔,她都能预想到的事情,叔叔不可能没想到,却依旧让悲剧发生了,叔叔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推波助澜的怂恿者?还是冷眼旁观的漠视者。 安慰的话过于苍白,追根溯源又不是时候,盛夏深吸一口气,说道:“天佑,我现在就回去。” 没给盛天佑开口的机会,盛夏挂断电话,立刻给颜楚打电话,没人接,挑了挑眉,又打了一次,结果一样,盛夏想,颜楚应该在手术室,起身穿鞋,一边走,一边给颜楚发语音。 “颜楚,婶婶死了,我回去一趟。” 盛夏跑出住院部,一辆出租车开到她面前停下。“美女,去哪儿?” “顺城……”盛夏还没说详细地址,司机一听顺城,果断的绝客。 “美女,抱歉,我不跨市。”司机连市都不跨,更别说跨省。 “车费加倍。”盛夏用金钱诱惑。 “抱歉,这不是钱的问题。”司机歉意一笑,开车离开。 盛夏皱眉,这年头还有跟钱过不去的出租车司机,准备叫网约车时,一辆私家车停在她面前。 中年妇女按下车窗,慈眉善目的看着盛夏。“妹子,刚刚听到你说要去顺城,我们夫妻正好也要去顺城,你若是不害怕我们夫妻是坏人,你就上车。” 盛夏眼底掠过一丝戒备,见这对中年夫妻都长着一张慈善的面孔,从面相上看不像是坏人,盛夏犹豫了几秒,还是坐上了车。 第112章 遇到坏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坐上车后,把车牌号发给了颜楚。 盛夏不怕遇到坏人,反而是坏人害怕遇到她,他们若是对她图谋不轨,她会让他们领教她的厉害。 “妹子,你是顺城人吗?”妇女热情的跟她聊天。 “是。”盛夏的户籍还在顺城农村,当初母亲想将她的户籍迁到a市,她死活不同意,母亲才放弃了迁户。“大姐,你们也是顺城人吗?” “我是,他不是,他是本地人,当年我来c市打工,认识了他,我们相恋没多久就有了孩子,我们就结婚了。”妇女笑着说道。“妹子,你也是来c市打工的吗?” “我没上班。”盛夏诚实回答,并没有因她没上班就觉得自尊而低人一等。 “没上班啊?”妇女扭头,打量着盛夏,笑了笑。“你在上大学?” “我大学毕业三年多了。”盛夏笑着回答,这该死的娃娃脸,总让人误以为她还是个学生。 “大学毕业三年多了都没上班,谁养你啊?”妇女很惊讶。 “我老公。”想到颜楚,盛夏的眼中漾满幸福的笑意。 “啊!你结婚了?”妇女更加震惊了,目光看向开车的男子,男子给她一个眼神,妇女瞬间会意,继续和盛夏聊天。“妹子,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震惊你结婚早,现在的年轻人,只想着玩,很少有像你这么小就踏入了婚姻。” “我大学还没毕业就领证了。”虽然说这结婚证领得中途有些糟心,结果却是让人欣喜若狂的,盛夏在心里很感激颜梵,他是她和颜楚的月老。 “妹子,你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妇女问,屏气凝神等着盛夏的回答,盛夏的答案,取决于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医生。”盛夏回答,颜楚的身份,她连天佑都没说,自然不会如实告诉一个陌生的大姐。 “医生?”妇女暗自松了口气,笑容满面的说道:“医生这个职业好,救死扶伤很伟大,妹子,你有福气啊!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盛夏摇头,孩子触动她心底的伤痛。 “结婚三年多都没孩子,是你们不想要孩子,还是不能生呢?”妇女直言不讳,结了婚就要生孩子,否则结什么婚? 孩子是一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存在,继承你的姓氏,延续你的血脉。 “不能生。”孩子的话题,盛夏有些抵触,随口敷衍。 “是你不能生,还是你老公不能生?”妇女继续追问。 “是我。”盛夏目光看向车窗外。 不能生,还不上班,迟早被老公嫌弃,然后落个离婚的下场,这些话妇女没说出口,以暗示的形式说道:“不能生育的女人,要么离婚,要么搞事业。” 盛夏不语,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咳咳咳。”妇女还想继续,却被一旁的老公制止,给妇女一个眼神,妇女立刻了然于胸。 “妹子,你回顺城是做什么?”妇女转移话题。 “奔丧。”盛夏言简意赅。 妇女一愣,这个话题又没选好,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妇女吐出两个字。“节哀。” 安静了半个小时,妇女又开启了她的聊天模式,这次她没套盛夏的话,而是跟盛夏聊自己辉煌的事迹,从出生聊到长大,聊到上学,聊到工作,聊到家庭,尤其是分享他们的爱情故事,很是曲折。 盛夏起初没什么兴致,有一种被强迫灌输的挫败,听到他们的爱情故事,盛夏来了兴致,听得津津有味,妇女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水杯,拧开杯盖,猛灌了口水,还将水杯递给盛夏。 “妹子,喝吗?” “谢谢,我不渴。”盛夏婉拒,陌生人的水不能喝,何况是陌生人的水杯,她更不会喝。 妇女也没勉强,盖上杯盖,水杯抱在怀里,继续分享她的爱情故事。 到了服务区,盛夏上完厕所,去服务区的超市里买了一箱水和许多吃的。 午餐没怎么吃,现在很饿。 妇女上完厕所,见盛夏买这么多东西,上前帮她提。“妹子,买这么多东西是想拿回家吗?” “不是,我们在路上吃。”盛夏言下之意,也有他们的份,坐他们的车,虽说她会给他们车费,她也应该表示一下,何况,她也饿了,总不能她在车上独享,不与他们分享。 “那就谢谢啦,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妇女笑着说道。 回到车上,妇女又要开始她的畅所欲言时,盛夏却问道:“大姐,车上有充电器吗?” 盛夏的手机电量不足百分10了,今天一天都没给手机充电,在车上她都没敢玩手机。 “有。”妇女将一根数据线给盛夏。 盛夏接过,见是安卓的,目光闪了闪,问道:“有苹果的吗?” “没有。”妇女摇头。 “那算了。”盛夏将数据线还给妇女,想着等下个服务区她去买个充电宝。 走得太突然,她什么也没带,只带了手机。 还没到下个服务区,妇女接到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说她的母亲快不行了,让她快点回去,等着见她最后一面,不然她的母亲会死不瞑目的。 挂了电话,妇女悲痛欲绝的哭泣,她的老公不停的安慰,盛夏却选择了沉默,不知哭了多久,妇女催促她的老公开车快点,眼见服务区从盛夏视线飞逝而过,她硬是没好意思叫他开进服务区,也来不及了,服务区都过了。 到了顺城,下高速路,天已经黑了,盛夏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妹子,到顺城了,你的老家在哪儿?”妇女因哭得太久,声音有些沙哑。 “永安镇,刘家村。”盛夏回答道,想叫他们靠边将她放下就行,想了想车费还没给,得找个店买充电宝,充一会儿电,手机开机后才能将车费转给她。 又想到妇女那么着急回家见自己的母亲最后一面,会浪费时间跟她一起去买充电宝吗? “永安镇,刘家村?刘家祠堂的那个刘家村吗?”妇女有些激动的问道,见盛夏点头,妇女又说道:“太巧了,我是永安镇,马家村的,你不用下车了,我们顺路。” “你是马家村的?”盛夏很意外,她知道马家村,秦小玉就是马家村的,刘家村的隔壁。“你认识秦小玉吗?” “秦小玉?”妇女挑了挑眉,摇头说道:“不认识,我认识秦贵。” 秦贵?盛夏想了想,秦小玉的父亲叫什么来着,好像就是叫秦贵,又好像不是叫秦贵,姓秦就没错。 “你认识盛耀祖和吴从春吗?”盛夏又问道。 “不认识,马家村没有姓盛的,姓吴的有,我认识的人中,没有叫吴从春的,我不认识的人中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们刘家村有姓盛的,叫什么盛光宗,好像他有个弟弟,是不是叫盛耀祖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盛光宗是因为他的老婆跟人跑了,听说他去追老婆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还留下一个女儿,唉!造孽啊!小小年纪,母亲跟人跑了,父亲又死了,可怜啊!”妇女感慨道。 很意外,这次盛夏从别人口中听到父亲和母亲的事,居然没有悲痛愤怒的失控,反而很平静,仿佛在听别人的事迹般。 同时,盛夏瞬间卸下对他们夫妻的戒备,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单纯的巧遇,并非预谋的计算。 想想也对,她是突然接到天佑的电话,突然决定回顺城,若非巧遇,谁会谋害她。 从顺城到镇上要一个小时,从镇上到村里要半个小时,到镇上的马路没有那么平坦,有些颠簸,本来就有些困倦的盛夏,放下了戒备,靠着车窗睡着了。 盛夏从一阵阵的哭声中醒来,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大概七八个年轻妹子蜷缩在角落里哇哇痛哭。 盛夏的脑子有瞬间的短路,这是什么情况? 盛夏动了一下,发现手脚被绑住,双手反绑在身后,用得是扎带,估摸着用了四五根扎带绑着她的手腕,双脚用的是麻绳绑着,估计扎带太短了,绑不了双脚才用麻绳绑着。 盛夏再愚钝也知道遭遇了什么,原来,在车上她不是睡着了,她是被迷晕了。 “唉!”盛夏叹口气。“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这就是轻信陌生人的下场,这就是上陌生人车的下场。” 戒备了一路,防备了一路,结果到了顺城,说到刘家村和马家村时,盛夏都没有放下戒备,直到那个女人说出她父亲的名字,她就瞬间卸下了防备。 这是巧合,还是预谋? “别哭了,吵死了。”盛夏斥喝一声。 哭声瞬间嘎然而止,八人不约而同看向盛夏,随即又一脸恐惧的哭泣。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们要想办法逃。”盛夏借着微弱的灯光环视四周,偌大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扇铁门,窗户都没有,显然是专用来关人的。 “他们是人犯子,他们要把我们卖进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给那些单身汉当老婆,做他们传宗接代的工具。”其中一个胆子还算大的小姑娘哭泣道。 她们来自不同的城市,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有些为了找一份轻松工薪又高的工作,有些是跟父母赌气,有些是跟男朋友吵架,才被坏人盯上,给坏人可趁之机,她们虽然年轻,却也不傻,防备意识也强,可惜,她们还是低估了坏人的智商,几番试探下来,成功落败。 盛夏就是鲜明的例子,坏人的手段与应变能力,让你防不胜防。 “别哭了,我带你们逃出去。”盛夏霸气的说道。 “真的?”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般,期盼的目光看着盛夏,瞬间就泄气了,又伤心害怕的哭泣。 “又哭什么?别不信我的话,我说能带你们逃出去就能带着你们逃出去。”盛夏保证道,可惜,她的保证并没有效果。 盛夏但凡是个男人,她们都会抱有一丝希冀,可惜,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你们谁过来把我脚上的绳子给解开?”盛夏问道,她被绑成这样,想要带着她们逃出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多人,唯独将她绑住,显然是知道她会打架。 穿红衣裙的女子,擦了擦眼泪,起身走向盛夏。“我帮你解。” “谢谢。”盛夏道谢,多看了穿红衣裙的女子几眼,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像她们一样被吓破胆,还是有几分胆识。 绑着盛夏双脚的麻绳她能解开,绑着盛夏双手的扎带,她解不了。“需要剪刀或者刀才能弄断。” 盛夏无语的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要太天真了,她们是要拿去卖钱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剪刀或是刀,坏人还担心她们受不了恐惧自杀了,她们只有活着才能卖钱,死了一分钱都卖不了,还要处理她们的尸体。 双手被反绑着,盛夏想要起身有些艰难,女子扶了她一把,盛夏才站起身。 她回老家奔丧,也能遇到坏人,还被坏人给暗算了,叶夜要是知晓非嘲笑死她不可。 颜楚呢?看到她发的语音了吗?给她打电话,手机又关机,他是担心她,还是不担心呢? 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尖锐的东西,盛夏将希望放到铁门上,走前查看,惊喜的发现,这不是纯铁门,而是在木门上包了层铁片,很快找到接口,盛夏转过身,用指甲抠着接口处那一角,由于看不到,手指被锐利的铁片划伤,微微皱眉,盛夏没有放弃,忍着痛意,直到抠起了一角。 盛夏微微蹲低身子,扎带在抠起的那一角铁片上磨着,没一会儿,五根扎带被尽数磨断,原本白皙的手腕上也划出了几道口子,渗出血。 盛夏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在意,见她重获自由,众人并未多高兴,她们根本不相信盛夏能带她们逃出去。 砰砰砰!盛夏对着铁门一阵猛踢。“开门。” 众人见状,脸色吓得苍白,眸子里溢满了惊恐,她们宁愿被关在这里,也不愿意与坏人接触,她们出了这个房间,要么被卖掉了,要么被那些人蹂躏,然后再被送回来。 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众人颤抖着身子,纷纷躲到了角落里。 “干……啊!”男子一开门,刚开口咆哮,盛夏抬脚,毫不留情朝他双腿间踢去,痛得男子捂住下身嗷嗷叫。 听到男子的惨叫声,众人纷纷看去,惊愕极了。 “出什么事了?”另外两个魁梧大汉闻声而来,盛夏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踢开门,朝两人攻击,动作行云流水,出手又快狠准,专攻他们的要害,虽不能要他们的命,却也能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震惊不已,看守她们的三个壮汉,几下就被盛夏给撂倒了,此刻,她们终于相信盛夏能带着她们逃出去了。 “哼!就这点本事。”盛夏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吩咐她们去找绳子把人绑起来。 在绑人的同时,有人从他们身上摸出手机交给盛夏。 盛夏接过,报了警,天还没亮,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警察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她们,解救了所有人,先将他们带回派出所,问完话才将她们一一送回家。 这是团伙作案,警方追查很久了,奈何他们太狡猾,多次追捕都没什么收获,这次他们倒霉的遇到了盛夏,才成功解救了所有人,抓获的三人也没什么有用的价值,他们只负责看守,其他的一概不知,根本问不出主谋是谁。 警方只能根据三人提供的线索,找到那个将人送到他们手中的享哥,然后再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抓到主谋。 所长派人送盛夏回刘家村,天刚亮,农村的老人们起床都早,坐在自家的院子里,一见警车,各种猜想,连村长都惊动了。 见警车停在盛家的院子外,都不淡定了,盛家现在在办丧事,尤其是消息传到了刘家,刘浩泽的父母立刻跑来盛家。 “你们家在办丧事吗?”警员有些意外。 “我是回来奔丧的。”盛夏说道。 “这丧奔得有价值。”警员说道,奔丧都能遇到坏人,还帮他们抓捕了三名罪犯,解救了八名受害者。 盛夏见披麻戴孝的盛天佑一脸悲痛的走了出来,打开车门下车。“天佑。” “姐,我没妈妈了。”盛天佑憔悴的脸上满是悲伤,双眼红肿,抱着盛夏痛哭流涕。 盛夏心疼地抱着悲泣的盛天佑,那句“我没妈妈了”,盛夏心底涌上一阵酸楚,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安慰。 突然,盛天佑的哭声嘎然而止,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警车,放开盛夏,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姐,你怎么把警察带来了?” “太久没回来了,忘了回家的路,警车免费。”盛夏低声说道,并没将实情告诉盛天佑。 “是这样啊。”听到盛夏的解释,盛天佑松了口气,打量着盛夏,头发微乱,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有些脏,忍不住问道:“姐,你掉沟里了吗?” 第113章 随礼一百万 “嗯,掉沟里了。”盛夏点头,拉着盛天佑进院子,在进入灵堂之前,秦小玉点燃三支香递给盛夏。 盛夏接过,向盛妈的灵位拜三拜,进入灵堂,先将纸钱放在香炉中点燃,跪在棉被上,双手捧着香,向盛妈的灵位拜三拜,将香插在香炉中。 盛夏惊讶地发现,为婶婶守灵的人,不只是盛天佑和秦小玉,还有刘浩泽。 天佑的妈妈死了,刘浩泽为她守灵,他们的感情超出她的想象。 刘浩泽的态度极其的虔诚,似乎还带着忏悔。 忏悔?等等,天佑说婶婶是出车祸死的,车祸?那个倒霉蛋不会是刘浩泽吧? 整个刘家村,刘家最有钱,的确是不二人选。 只是,婶婶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有考虑过天佑跟刘浩泽的关系吗?有考虑过事后他们要如何面对彼此吗? 任务完成,警员也没多留,开着车离开,中途遇到刘家人和村长,见警车离开,刘家人上前拦住。 警员见状立刻踩刹车,按下车窗,一脸愠色的看着刘家人。“有事?”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刘家村的村长,请问一下,我们村谁家报了警?”村长上前问道。 警员挑了挑眉,说道:“没人报警,我是送盛夏小姐……” “盛夏。”刘妈惊呼一声。 “她犯什么事了?”村长问道,他是村长,关心每个村民是他的责任,盛夏虽然跟她的母亲离开了,但是户籍还在他们村上。 想到所长的交待,主谋没抓到,不能外泄露,会给盛夏小姐乃至整个刘家村招祸。“她太久没回来了,忘了回家的路,到派出所寻求帮助。” “这个盛夏,忘了路该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去接她了,至于这么麻烦你们吗?回头我要教育她一番。”村长松了口气,拉着刘爸和刘妈让开,目送警车离开,刘爸和刘妈悬着的一颗心才真的落下。 了解清楚情况,盛家也不去了,各回各家了。 9:00开始,村民们陆续而来帮忙,尤其是刘家人,简直是当自家的丧事办理,盛妈的娘家人对刘浩泽撞死了盛妈,耿耿于怀,见刘家人这态度,怒火也熄灭了,若是盛妈是健康的,他们会让刘浩泽杀人偿命,可他们心里清楚,盛妈得了绝症,活不久了。 霹雳拍啦,鞭炮声响起,身为孝子的盛天佑要出去迎接客人,有时候这个客人没迎接到位,那个客人又来了,盛天佑实在是忙不过来,秦小玉和盛爸会帮忙去迎接。 鞭炮声,喧哗声,盛夏坐在灵堂内,脑袋瓜子嗡嗡响。 在霹雳拍啦的鞭炮声中,有一位客人脱颖而出。 他没有放鞭炮,而是请了唢呐队。 从村头就开始吹响,看着他们朝这里走来,村民们都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他们这个村办丧事,很少请唢呐队,都以鞭炮为主。 听着越来越近的唢呐声,盛天佑看向盛夏,盛夏看向秦小玉,秦小玉看向盛爸,盛爸看向他的大舅子。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们吴家这边的亲戚不会请唢呐队。”请人吹唢呐不要钱吗?请一人吹唢呐的费用高,更何况是唢呐队,还是鞭炮更有性价比。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刘浩泽,他们家有钱。 “不是我。”刘浩泽开口。 想想也是,他一直守着灵堂,除了吃饭上厕所,他几乎没离开过灵堂,盛爸劝他回家休息,刘浩泽拒绝了,盛爸让他上楼躺一会儿,他也拒绝了。 盛爸对刘浩泽很愧疚,他却阻止不了盛妈的决心,选择刘浩泽,只因刘家有钱,这样换来的钱,他们能花得安心吗? 盛夏探出头,想要看是谁,村民们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人,只能听声。 “你不去迎接吗?”盛夏看向盛天佑问道。 “是不是上我们家来的都不知道。”盛天佑说道,他也不知道该迎接,还是不该迎接。 “村里还有别家在办丧事吗?”盛夏又问道。 “没有。”盛爸回答道,随即对盛天佑说道:“天佑,不管是不是,你先出去迎接,迎错了也不丢脸,万一是,我们失了礼数会得罪人的。” 盛天佑起身,走出去迎接,见盛天佑去迎接,负责点鞭炮的人为难了,人家吹的是唢呐,他们用鞭炮声迎接吗? “老盛,要点炮?”负责点鞭炮的人问向盛爸。 “不点。”盛爸回答道,是不是到他们这里来的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点?点。”说话的人是盛妈的母亲,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昨天收到女儿的死讯,伤心过度的她晕倒了,得知女儿得了绝症,她几乎哭瞎了双眼,还没接受女儿得绝症的现实,噩耗又传来,她的女儿出车祸了。 儿子儿媳担心她出事,不让她来,她怎么能不来,昨天来到盛家,趴在女儿的棺材上哭晕了好几次,眼泪流干了,现在都流不出眼泪了。 昨天一早,盛妈就死了,她的家人悲痛欲绝,嚎啕大哭,情绪稍微平静后,盛天佑才打电话通知的盛夏。 如果昨晚盛夏能赶到,也能看到嚎啕大哭的场面,经过一晚的沉淀,大家都没有那么激动了,伤心依旧伤心,却没有嚎啕大哭了。 “老盛。”负责点鞭炮的人看向盛爸。 “听我丈母娘的。”盛爸说道。 霹雳拍啦的鞭炮声响起,老人家满意了,盛妈的强势也是老人家教育出来的。 盛天佑走出院子,看着唢呐队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目光闪了闪,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猛眨了几下眼睛,确定没有眼花,朝唢呐队飞奔而去。“姐夫,姐,是姐夫。” 盛天佑的声音被鞭炮声掩盖,盛夏根本没听到盛天佑的声音。 “姐夫。”盛天佑有些激动,说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姐夫会来,妈对姐不好,她们之间没有感情,妈死了,姐不回来,他也不会怪她,打电话通知姐时,他犹豫了很久,还是爸鼓励他打,姐回不回来是一回事,他打不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到姐回来,他很高兴,见她是独自回来,他就知道姐夫不会陪着姐回来,有小小的失落,现在看到姐夫来了,以这种方式出现,太让他意外震惊了。 “节哀。”颜楚将欲朝他跪下的盛天佑扶起,盛天佑见颜楚提着一个黑色的包,从他手中接过,还挺沉的,装的什么呀? “姐夫,你怎么不是跟我姐一起回来?”盛天佑好奇的问道。 “我在手术室,你姐没等我。”颜楚声音一贯的清冷,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眸中却跳跃着一股火焰。 “啊!”盛天佑啊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应该……我姐应该是太担心我了,才着急着赶回来。” 盛天佑带着颜楚进院子,院子里围着的村民们纷纷让开,让唢呐队进来。 盛夏一见是颜楚,惊讶之余是复杂的情绪。 “小楚。”盛爸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真是你们家的亲戚?”大舅哥问向盛爸。 “我们家盛夏的老公。”盛爸回答道。 “盛夏的老公?”大舅哥挑了挑眉,看向盛夏。“你真的结婚了?” “嗯。”盛夏对盛妈这个哥哥没什么好感,准确的说,她对盛妈的娘家人都没好感,碍于盛爸在场,这又是盛妈的灵堂,盛夏敷衍的嗯了一声。 得知是盛夏的老公来了,刘浩泽心里溢满苦涩。 “姐,姐夫来了。”盛天佑大声喊道。 听盛天佑叫颜楚姐夫,村民们开始打量着颜楚,小伙子长得不错,就不知能力行不行,他们看中的能力就是赚钱。 来到灵堂,盛天佑随手将手中提着的包放在外面,盛夏拿起三支香点燃,递给颜楚,颜楚接过,双手捧着香,向盛妈的灵位拜三拜,将香插在香炉中。 “小楚。”盛爸很欣慰,他能来,足以证明他有多重视盛夏。 盛夏能找到好归宿,哥和母亲在天有灵也会很欣慰。 “叔叔,请节哀。”颜楚对盛爸说道,朝盛夏伸出手,盛夏一愣,这是婶婶的灵堂,这样不适合吧! 颜楚才不管那么多,迈出一步,抓住盛夏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指尖被划破了,盛夏庆幸颜楚没注意到,手腕处也划破了几道口子,盛夏穿着外套,长袖刚好可以遮挡住手腕处的伤口。 “谁写礼金?”颜楚问道,盛夏指了指旁边,颜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牵着她走出灵堂,提起门外盛天佑随手丢的包,来到写礼金的人前,将包放在那人面前。“随礼,一百万。” 听到一百万,所有人不淡定了,包括盛夏,错愕地看着颜楚,要不要这么豪啊! 盛天佑更是风中凌乱,一百万,姐夫包里装的是一百万,他居然随意丢在门外。 负责写礼金的是队长,安排村民做事的也是他,一手好字,为人正直,村里无论是红白事都找他写礼单,写了大半辈子,估计是第一次遇到随礼一百万。 队长惊讶的看了颜楚一眼,拉开黑包的拉链,看着里面的百元大钞,一捆十万,足足有十捆。 “姐夫。”盛天佑想要上前阻止,随礼一百万,太多了,别说一百万,就是十万他都嫌多,随一万就足以给姐长脸了,他的大舅,他母亲的亲哥,随礼二千,目前是除了刘家以外随礼最多的。 “天佑。”盛爸拉住盛天佑,给他使了个眼色。 “爸。”看着盛爸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盛天佑单纯,不谙世事,看不懂盛爸眼中的深意。 盛爸将儿子眼中掠过的失望看在眼底,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悲凉,俯在盛天佑耳边,低声说道:“天佑,我并非贪图一百万,而是场合不对,事后还给你姐夫,而不是现在拒收。” 听完盛爸的解释,盛天佑愧疚的看着他。“爸,对不起,我误会您了。” 盛爸欣慰地拍了拍盛天佑的肩,心里无比庆幸,天佑不是他们带大的,母亲将天佑教导得很好。 队长立刻拉上拉链,当着众人的面写在礼单上,又当着众人的面,将包交到盛爸手中,一百万现金,他可不敢保管。 盛妈的娘家人,贪婪的目光在颜楚和盛夏之间徘徊,心里在谋算着什么。 听到颜楚随礼一百万,心情最复杂的是刘浩泽,在c市他用钱砸颜楚,用钱让颜楚跟盛夏离婚,现在在刘家村,在他的地盘上,颜楚用钱打他的脸。 一个敢随礼一百万的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吗? 鞭炮声,唢呐声,喧哗声,颜楚只觉得头疼欲裂,拉着盛夏离开,来到村头才安静了。 村头停着一辆迈巴赫,盛夏知道这辆车,价值一千多万,叶夜也有一辆,如果不是车牌号不对,盛夏会怀疑,这是叶夜的车。 “这车不会是你的吧?”盛夏凝望着颜楚问。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颜楚很豪爽。 盛夏翻了个白眼,明知她不会开车。“你开这车来,装b吗?” 颜楚笑而不语,他让刘涛东开车来医院,刘涛东就开了这辆车,一天做了两台手术,又是大手术,尤其是得知她出事了,无论是精力,还是心情,他都不适合开长途,只能让刘涛东送他。 颜楚来到车前,曲指敲了敲开窗,刘涛东睡着了,瞬间被惊醒,扰人清梦,宛如挖他的墙脚,怒气冲天。 “那个王……王……楚少。”刘涛东看清楚是谁后,怒火瞬间熄灭,打开车门,恭敬地看着颜楚,目光又落到盛夏身上。“少夫人。” 盛夏朝他笑了笑,她认识他,见过几面,每次见面都是刘涛东拿着文件来找颜楚签字。 “你去转转。”颜楚说道。 刘涛东一愣,这是山清水秀的农村,他不喜欢旅游,欣赏不来这样的风景,他只喜欢喧闹的城市,出入各大娱乐场所。“楚少,你是认真的吗?” 颜楚冷厉眸光一扫,冷漠说道:“农村的空气好,风景也好,你会找到打发时间的乐趣。”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涛东立刻消失在他们面前,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人生地不熟的,我上哪儿转啊?” “你让他去转,不担心他走丢吗?”盛夏看着刘涛东的背影问道。 “颜氏不养无能之人。”颜楚狂傲的说道,拉着盛夏上车。 她被迷晕后醒来,折腾到现在都没闭眼,在颜楚在身边,盛夏放松了身体,睡意袭来想要靠着他睡一会儿。 “盛夏,你没话对我说吗?”颜楚的声音响起,他知道她很疲倦,不仅是她,他也疲惫,带她来这里,除了想让她休息,更想她与他分享,她发生的事。 盛夏愣了愣,咬了咬下唇,犹豫几秒,问道:“为什么随礼一百万?” 闻言,颜楚想要掐死她,他是在跟她说钱的事吗?低眸凝视着她,眉宇如浸过一层霜水,口气冷厉。“你是怎么来到刘家村的?” 盛夏心咯了一下,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不应该啊!红唇一抿,毫无心虚之态。“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坐的车。” “为什么不接电话?”遇到这种事,她不想着跟他分享,还想着隐瞒,颜楚真想扒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没电了。”盛夏没说谎,是真的没电了。 “手机呢?”颜楚妖冶的脸上裹着一层寒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丢了。”她醒来就没发现手机,盛夏心想,肯定被他们拿了。 “丢哪儿了?”颜楚语气陡然升高。 “丢……不知道,知道丢哪儿了,还能丢吗?”盛夏抬头,对上颜楚惊悸又痛惜的眼眸,他不会什么都知道吧? 颜楚见她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盛夏太眼熟了,是她的手机,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颜楚送她的礼物。 盛夏低头,不敢看颜楚,思绪紊乱,喉咙发干,勉强的吐出几个字。“我怕你担心。” “你什么也不说,我才担心。”颜楚紧紧地搂着她,他是真的被她吓着了。 明知他在手术室,接到天佑的电话,等他几个小时的耐心都没有,打了两次电话,发一条语音,然后就独自离开,陌生人的车她都敢坐,真是胆大,还算她有戒备心,将车牌号发给了他。 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猜想是没电了,过了一个小时,还是关机,隐约察觉到她出事了,他动用了一切势力,很快得知那对夫妻是红姨安排的人,想到红姨的手段,他吓得心魂俱裂, 庆幸的是,红姨并没有想要她的命,只是让他们将盛夏给卖了,脱离了红姨安排的人,那些坏人根本不是盛夏的对手,他还是担忧不已,直到确定她安全了,被派出所安排的人安全送到刘家村,紧悬的心才得到片刻的喘息。 “没有下次。”盛夏认错态度端正,看着颜楚扁扁嘴,接着又开口。“我有经验,知道怎么脱逃,怎么全身而退。” “你哪儿来的经验?”颜楚妖冶的脸猛然一沉,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第114章 你姐夫租的车 盛夏吸了口气,说道:“在叶家三年,我被绑架过无数次,从一开始的胆怯害怕,渐渐地习以为常,从一开始的一次次获救,到后来我有能力自救。” 出身豪门,尤其是像他这种顶级豪门,有人俯首听命,马首是瞻,也有人居心叵测,他从小就被丢进杜家的训练基地苦练,一年回不了几次家,直到他读高中,只有放假和寒暑假才去基地,后来母亲去世,颜家与杜家决裂,他才没去杜家的训练基地了。 “叶家的防御真失败。”颜楚抚摸着盛夏的秀发,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心疼,那时候的她,遇到被绑架该是有多害怕和无助。 盛夏想说,不是叶家的防御失败,而是她给了绑匪可乘之机。“有些绑我的人是叶夜安排的,其目的是为了练就我的胆识和应变能力,多次被绑架,我都分不清哪些是叶夜安排的,哪些是真正的绑匪。” 无论是叶夜安排的,还是真的绑匪,看起来都是凶神恶煞。 “在逆境中绝处逢生,的确能达到事倍功半的效果。”颜楚与叶夜不谋而合。“叶夜对你都这么上心,对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呢?” 想到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盛夏的心情就低落起来,习惯性的用指甲抠着颜楚的手心,忘了她受伤的指尖,原本愈合的伤口裂开了,又流血了。 血腥味儿颜楚太熟悉了,哪怕只是一点,他也能闻到。 颜楚脸色一沉,放开盛夏,握住她的手腕。 “啊!”盛夏吃痛的惨叫一声。 颜楚的脸色越加阴沉,幽深的眼波掠过一丝惊疑,握住她手腕的大手松开,盛夏趁机将双手藏在身后。 “藏什么藏?你的手怎么了?”颜楚沉声问,音色极为冷厉。 “呵呵,我的手没事。”盛夏心虚的开口。 “没事你藏什么?拿出来。”颜楚浑身上下散出一股阴冷的煞气,长袖的遮掩下,他不清楚她哪儿受伤了,不敢贸然抓着她的手察看。 盛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饿了。” 又来了,每次逃避问题,她都是轻飘飘一句,“我饿了”,他就妥协了,屡试不爽。 这次颜楚没惯着她,眸光沉冷,暴吼一声。“忍着。” 盛夏错愕的一愣,可怜兮兮地看着颜楚,哀怨的指挥道:“你凶我。” 第一次“我饿了”三个字,对颜楚失效了。 “拿出来。”颜楚眸中滑过一丝阴鸷,态度绝对冷狠。 盛夏眸光紧紧地盯着他,斟酌着他眼中的情绪,在气势上她是战胜不了颜楚的,他是无底限的纵容着她,一旦对上他的强势,她若是遇强则强,颜楚会利用身体的优势逼着她求饶。 盛夏认输了,委屈地交出她的双手。“给你。” 颜楚强势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没有跟他硬碰硬,他爱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可万一他失去了理智,做出失控的事情。 轻柔地握着她的双手察看,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的指尖划出几道口,渗出的血凝结了,最严重的是左手的大拇指,指甲跟肉有些裂开。 盛夏见颜楚心疼的目光锁定在她左手的大拇指上,忍不住开口。“没事的,还没有我剥蒜时裂开的严重。” 颜楚瞪着她的眸中满是戾气,盛夏果断的闭嘴,盛夏跟大蒜犯冲,剥一次指甲裂开一次,事后痛得她哇哇大叫,不让她剥,她不乐意非要剥,最后,颜楚说他吃蒜会过敏,严重点会休克,盛夏自然不信,却再也没买过大蒜了。 盛夏也不喜欢吃蒜,她喜欢剥蒜,一种颜楚无法理解的癖好。 “还有哪里受伤了?”颜楚给她坦白从宽的机会。 “没……有吧。”盛夏很没骨气。 颜楚拉高她的衣袖,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有几道伤口,伤口并不深,颜楚除了心疼还有懊恼。 “这就是你说的全身而退?”颜楚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凝重。 盛夏很想问他,这还不叫全身而退?对她而言,没缺胳膊少腿儿就是全身而退。“这些都是小伤,你若是不来,等我回去伤口都愈合好了。” “你是在责怪我?”颜楚仔细的检查着伤口,不红不肿,有些渗出了血,应该是他刚刚捏了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歉意。 “没有。”盛夏否认,她敢责怪他吗?右手从他大手中抽走,指腹抚平着他眉宇之间的皱褶。“是我自己弄断扎带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他们伤不了我。” 颜楚皱眉,他岂会看不出,若是他们弄伤她,会这般轻松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愚蠢。” “当时的情况,我别无选择。”盛夏想了想,幽幽开口。“她们都吓破了胆,其中一个帮我解开了绑住脚的绳子,已经很不错了,扎带她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偌大的房间里找不到利器,我只能在铁门上想办法,庆幸只是包着一层铁片。” 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刚靠双脚,根本解决不了三个大汉,弄不好还会落到他们手中。 颜楚将盛夏抱在怀里,心痛地问道:“怕吗?” “不怕。”盛夏摇头,不是安慰颜楚,而是真的不怕。 颜楚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低低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训斥。“盛夏,你奶奶没教过你,陌生人的车不能坐吗?” 盛夏抬眸,凝望着颜楚,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紧绷。“一路上我对他们有戒备,她给的东西,我都拒绝了。” “后来又怎么放下了戒备心?”颜楚很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就她那点戒备,他们若是真要她的命,分分钟就把她给解决掉了。 盛夏闷闷地说道:“她知道我父亲的名字,还知道我母亲抛弃了我父亲,我父亲去追我母亲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这是秘密吗?”颜楚打断盛夏的话。 盛夏愣了愣,摇头道:“不是。” 颜楚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盛夏呆滞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心顿时凉了一半。“他们不是随机抽,他们的目标就是我。” 颜楚不语,现在反应过来了,不算太笨。 “靠。”盛夏连粗话都出口了,说道:“回想一路,她天南地北跟我聊天,分享她的成长,分享她的阅历,分享她的工作,分享她的爱情故事,还有那通电话,一个母亲临死前想要见自己的女儿最后一面,一句死不瞑目就让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悲伤的哭泣,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我都能感受到她即将要失去母亲的那种悲伤,整了半天,她是在我面前演戏,目的是瓦解我的防备。” 盛夏深受打击,她不是遇人不淑,而是对她图谋不轨,如果不是颜楚提醒,她硬是没看出端倪。 “他们是受了专业训练的,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不是你的错。”颜楚不忍心对她落井下石,柔声安抚。 “为什么啊?我没上班,没有工作上的利益冲突,与人相处,我都是秉承着以和为贵,对待诱惑你的女人,我也是海量的和颜悦色,至于我,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感情纠纷,怎么会与人结怨呢?”盛夏想不通,想不透,想不明白。 颜楚嘴角凌乱的在抽蓄,她确定说的是她自己,颜楚想说什么,抿了抿唇却没说话。 “颜楚,你说为什么?”盛夏直接问颜楚。 被指名点姓的问,颜楚不能再保持缄默了,想了想,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的老婆,绑架了你就等于拿捏了我。” “是这样吗?”盛夏皱眉,表示怀疑,如果他的身份是颜家继承人,绑架她拿捏他,她信,可是,他的身份是医生,一个普通的科室主任,绑架他的老婆,拿捏他什么?治病救人的时候少收点钱吗? 钱又不是给他的,是进了医院的账户。 颜楚不语,并没告诉她,真正的幕后主谋是红姨。 “那两个人呢?”盛夏问,他拿回她的手机,人应该落到了他的手中。 “交给派出所了。”颜楚见盛夏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揉了揉她的秀发,转移话题:“村里有药店吗?” “村里没有药店,镇上才有药店,不过,村里有小诊所,你问这个做什么?”盛夏挑眉看着他。 “你带路,去小诊所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颜楚说道。 “不去,这点小伤就去诊所,会被笑掉大牙的。”盛夏拒绝,农村长大的孩子,没有那么矫情。 “那就去镇上买药。”颜楚又说道,盛夏还是不去,这次颜楚没顺着她,拿出手机给刘涛东打电话。 车开到镇上,颜楚和盛夏都睡着了,刘涛东又不敢叫醒他们,车停在药店门口又太过招摇了,颜楚只说去药店,又没说买什么药。 一个小时后,颜楚醒了,盛夏没醒。 “楚少,买什么药?”刘涛东问道。 “碘伏,棉签。”颜楚说道。 刘涛东嘴角一抽,问道:“还有吗?” “没有。”颜楚握住盛夏的双肩,小心翼翼将她的身子放平,让她舒服地枕在他的腿上。 刘涛东下车,朝药店走去,买了碘伏和棉签回到车上,将碘伏和棉签交给颜楚。“楚少,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村。”颜楚用蘸了碘伏的棉签,轻柔地擦着伤口消毒,盛夏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颜楚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楚少,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刘涛东提议,昨晚就没吃,今天早餐也没吃,午餐还是没吃,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楚少也没吃,他就不信楚少会不饿。 颜楚没说话,低眸看着盛夏。 “回去让天佑安排人给我们做点吃的。”盛夏说完,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侧躺着,又补了一句。“我们随礼一百万,不能白随了。” 刘涛东嘴角一抽,一百万对楚少来说,小钱。 在颜楚的默许下,刘涛东发动引擎,朝刘家村开去。 这次车没停在村头,而是直接停在了盛天佑家的院子外面。 上千万的豪车,在有些村民眼中和一辆普通轿车没什么区别,都是四个轮子,刘浩泽在虔诚守灵赎罪,盛天佑从厕所出来,见院子外停了辆豪车,这是他认识,深知价格,尤其是见盛夏跟颜楚从车上下来,惊愕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天佑。”盛夏朝盛天佑招手。 盛天佑走向他们,盛夏还没开口,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姐,这车?” “你姐夫租的车。”盛夏说谎脸不红气不喘,这是她一路上能想到的最好说词。 “真的假的?”盛天佑半信半疑,目光看向颜楚,只见颜楚笑而不语,这是默认,盛天佑见刘涛东从车上下来,问道:“他呢?” “租车配送司机。”盛夏自我觉得,她的解释合情合理,盛天佑还想问,盛夏却推了推他的肩。“行了,天佑,安排人给我们做点吃的。” “好。”盛天佑立刻去安排。 刘涛东犯难了,他是随礼,还是不随礼呢?人家在办丧事,又是少夫人的婶婶,他没来就算了,问题是他跟楚少来了。 “他去哪儿?”盛夏见刘涛东跟着盛天佑进去。 “随礼。”颜楚回答。 “啊!”盛夏很意外,想要去阻止刘涛东,却被颜楚拉住,盛夏抬头,望着颜楚。“他跟你一起来的,你随礼一百万,他没必要随礼。” “老婆,他是他,我是我。”颜楚唇角扬起一抹笑,眸光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嘴角掠过一丝邪气。“他的工资可不低,年薪几百万。” 闻言,盛夏果断的放弃了,人家年薪几百万,也不缺三瓜两枣。 刘涛东走向写礼单的队长,露齿一笑,问道:“叔,可以微信或是支付宝吗?” “你可以转账给老盛,或是天佑。”队长笑着说道。 “叔,要不,我扫给你,你也好对账。”刘涛东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放到桌面上,推到队长面前。“叔,请笑纳。” 年轻人真懂事,看在烟的份上,队长爽快答应,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指纹解锁,点开微信,点开收款码。 刘涛东在输入金额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本来想随一千,想了想会不会显得小气了,少夫人可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刘涛东又多输入一个零。 队长很震惊,随礼一万,有颜楚的一百万在前,刘涛东这一万,算是小儿科,老盛家的盛夏这些年都结交了些什么人啊?还有她那个随礼一百万的老公,一看就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饭菜做好,颜楚跟刘涛东都是第一次接触坝坝宴,尤其是在村民们的围观下,两人显得有些拘束,盛夏拿起筷子开吃,她是真的饿了,刘涛东见状,也拿起筷子开吃,味道很不错,颜楚也不拘束了,入乡随俗。 盛天佑见他们的神色略见疲惫,低声对盛夏说道:“姐,等一会儿你带姐夫和司机师傅去休息。” 司机师傅?刘涛东不谈定了,他可是助理,好吧,他现在就是司机师傅。 盛夏看了一眼旁边那栋老式楼房,目光有一丝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盛天佑顺着盛夏的目光看去,说道:“我回来的第二天,我和表姐还有我爸就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 盛夏早就注意到了,这么多年没住人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她以为他们只处理了院子,没想到他们连房子里也打扫了,隐去苦涩,微笑道:“天佑,谢谢你。” “姐,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姐,谢谢你能回来。”盛天佑目光里带着感激,带着酸涩。 当时决定打扫时,他心里想的是,无论姐回不回来,他都要打扫干净,那是他们祖孙三人相依为命的家,有他儿时的美好记忆,相比住在爸妈建的新房里,他宁愿住大伯建的老式楼房。 “说什么胡话,她是我婶婶,她去世了,我能不回来吗?”盛夏白了盛天佑一眼。 盛天佑将钥匙给盛夏,盛夏接过,带着颜楚和刘涛东去隔壁。 颜楚没见到他请来的唢呐队,忍不住问向盛天佑。“唢呐队呢?” “我外婆说太费钱了,没必要一直吹,打发他们回去了,让他们下葬那天再来。”盛天佑说道。 颜楚微怔,无语的看着盛天佑,他是先付款,从他请他们那天起一直吹到下葬,当然,晚上不用吹,会扰民,他们给打发回去了,算了,这样也好,安静。 颜楚阔步,追上盛夏。 盛夏打开大门,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盛天佑用了熏香,因常年没住人,熏香也遮盖不住霉味。 刘涛东最有眼力劲,立刻进屋,打开门窗通风。 盛夏看着熟悉又阔别以久的家,儿时的记忆浮入脑海,父亲去世时,她太小了,记忆都模糊了,如果不是墙上挂着父亲的遗像,她都记不起父亲的长相了。 父亲的遗像旁边,挂着奶奶的遗像,而奶奶的旁边是爷爷的遗像,望着三人的遗像,盛夏目光有些涣散,带着浓浓的悲伤与惆怅。 “盛夏。”颜楚握住盛夏的手,痛惜地看着她。 第115章 觊觎颜楚 “我没事。”盛夏勉强压下心中排山倒海的酸涩,朝颜楚扬起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爷爷去世时,我还在我妈的肚子里,我爸爸去世时,我又太小,不太懂事,只是沉浸在被我妈抛弃的悲痛中,我爸下葬那天,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没有爸爸了,至于我奶……” 盛夏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她跟奶奶的感情很深,她几乎接受不了奶奶的死。 奶奶的遗像拍得很好,很是慈祥。 颜楚牵着盛夏的手,来到三张遗像下,颜楚松开她的手,双手合十,对着遗像拜三拜。 “爷爷、奶奶、爸、您们放心,我会照顾好盛夏。” 没有多余的言词,一句“您们放心,我会照顾好盛夏”,这是颜楚对他们的承诺。 盛夏鼻子一酸,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她却没让眼泪流出来。 楼下三间屋,楼上两间屋,楼下一间厨房,一间储存粮食,一间奶奶生前住,楼上盛夏和盛天佑一人一间。 院子旁边建有两间猪圈,旁边是厕所,屋里是没有厕所的。 屋子打扫得很干净,楼上的两间屋里没有换新床,却换了新床单和被子,铺垫在床上的不是床垫,而是新的棉絮,足足铺垫了四床棉絮。 在置办新棉絮和床单被套时,盛天佑跟盛妈的意见有分歧,盛妈的建议是用旧的铺垫,盛天佑不同意,他有钱,自然不会采纳盛妈的意见,有钱就是任性,虽说是盛夏借给他的钱。 “哇!”刘涛东惊呼了一声。 刘涛东的惊呼声是从奶奶的屋子里传出来,盛夏跟颜楚同时一震,他不会是见到她奶了吧? 两人同时看向墙上挂着的遗像,奶奶慈眉善目,不像是会吓唬人,两人又面面相觑,颜楚牵着盛夏的手朝奶奶的屋走去。 “大呼小叫什么?”颜楚冷清的嗓音扬起。 “楚少,古董耶!”刘涛东一脸的震惊,瞠目结舌,手指着眼前的床。 “长寿床,我奶睡的。”盛夏见上面除了灰尘,还有蜘蛛网,上面的雕花是梅兰竹菊,估计天佑他们嫌雕刻太复杂,不好擦洗,只打扫了房间,没有擦洗床,这是奶奶生前住的房间,即使她回来,也会住她的房间,不会住奶奶的房间。“你想睡吗?” 刘涛东立刻摇头,颜楚斜睨他一眼,对盛夏说道:“这是你奶的床,他跟你奶非亲非故,他敢睡你奶的床吗?万一惹你奶不高兴,半夜把他带走了,他可是有老婆和女儿的人。” “噗。”盛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不会的,我奶很慈祥,最好客了,不会半夜把他带走,只会半夜来找他聊天。” 刘涛东无语的看着这对调侃他的夫妻俩,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古床,我见过,这张古床并不值钱,我只是震惊,这房子荒废很多年了,村民们居然没人打这张古床的主意。” “整个刘家村,没几张古床,盛家的古床不见了,很容易调查到,毕竟这么大一张床,想要不惊动村民很难,村民们更不会傻到盗盛家的古床。”盛夏说道。 “拔步床有,床中床,罩中罩的说法,可惜,这古床不是金丝楠木。”刘涛东感叹道。 盛夏翻了个白眼。“若这古床是金丝楠木,我奶死后,我婶婶早就卖掉了。” 关上房门,盛夏带着他们上二楼,左边的房间是天佑的,盛夏让刘涛东住,她跟颜楚住她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墙上贴有很多奖状,奖状是从幼儿园开始到初中,看得出来,那时候的盛夏学习成绩斐然。 盛夏坐在床边,看着颜楚欣赏她的奖状,百感交集的情绪激烈而心酸,若非家庭变故,她不会从学霸变成学渣。 “家庭和环境真能毁掉一个人的未来。”颜楚感慨万端。 盛夏苦涩一笑,并没接颜楚的话。 “盛夏,后悔吗?”颜楚转身,无比心疼的看着她。 盛夏摇头,揶揄的笑着。“我遇到了你,不后悔。” 颜楚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着,叶家会将她培养成天之骄女,她会在a市发展,而颜家在b市,他在c市,他们会在c市相遇吗? 颜楚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里面还挂着盛夏15岁之前穿的衣服。“你的衣服还在,书本怎么没有?” 对一个爱学习的人来说,她会将自己用过的书本保存好,房间里和书桌上都没有书本。 “估计是被我婶婶给卖掉了。”盛夏耸耸肩,学霸会保存好用过的书本,可惜,她已经不是学霸了,而是学渣,对于一个学渣来说,又怎么会保存好书本。 颜楚关上衣柜的门,来到盛夏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腰,盛夏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三天后,盛妈下葬,悲泣声伴随着唢呐声响彻起,天上飘着细雨,下雨天地上打滑,对抬棺的人来说是一种挑战,盛爸和盛妈的母亲在家里,安排了人陪着他们,刘涛东负责陪盛爸,而盛妈的母亲由盛妈娘家的一个亲戚陪着。 下葬很顺利,早上九点就结束了。 盛夏带着颜楚去了她奶的坟前,然后是她父亲的坟前,十点左右,盛夏接到盛天佑的电话,说有一个小朋友,在跟其他小朋友追逐玩耍时摔倒了,小家伙哭闹不止,还不许大人碰她的手臂,怀疑是摔到骨头了,颜楚是骨科医生,让颜楚回去看看。 盛夏不敢耽误,拉着颜楚回去,下雨天地上太滑了,如果不是颜楚拉着她,盛夏都要摔到沟里去。 “姐,姐夫。”盛天佑见他们回来,顿时松了口气。 “天佑,我还是送妞妞去医院。” “丽姐,相信我,我姐夫很厉害。”盛天佑说道。 “可是……”丽姐有些犹豫。 “呜呜呜。”妞妞哭太久了,声音都哑了。 “妞妞。”丽姐心疼不已,不再犹豫了。“妞妞乖,妈妈送你去医院。” “丽姐,就算现在开车到镇上也要半小时,先让我姐夫看看妞妞的情况。”盛天佑劝说道。 在场除了盛天佑,没人相信颜楚的医术,有人纷纷催促丽姐为了孩子着想,赶快带去医院看,也有人劝丽姐让盛天佑的姐夫先看看,不行再送医院。 有人质疑颜楚的医术,盛夏心里不爽,颜楚却完全不在乎,蹲下身体,检查小家伙的手臂,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小家伙就哇哇大哭。 “没有骨折,只是脱臼。”颜楚说话间,已经将小朋友的手臂接好,哭声嘎然而止,小朋友不哭了,却不愿意配合颜楚的指令抬起手,刘浩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颜楚。 颜楚没有迟疑,接过棒棒糖,微微举高,看着妞妞,说道:“吃棒棒糖吗?” 小朋友是经不起糖果的诱惑,点头如捣蒜。“吃。” “自己拿。”颜楚对小孩子还是挺有耐心,盛夏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楚,如果他们的孩子没有流掉,应该有两岁多了。 妞妞想抬左手,左臂却被颜楚按住,想了想果断的抬起右手,拿手颜楚手中的棒棒糖,在颜楚脸膛上亲了一下。“谢谢叔叔。” 颜楚一愣,显然是第一次被这么软软糯糯的小朋友亲。 见状,众人松了口气,丽姐也庆幸听了天佑的劝,没有执意带妞妞去医院。 “妈妈,叔叔给我的棒棒糖。”妞妞扯着软糯的嗓音说道。 丽姐笑逐颜开,擦拭着小家伙脸上的泪水。“妞妞有谢谢叔叔吗?” “谢了,还亲了叔叔。”妞妞笑眯眯的说道,棒棒糖给丽姐,让丽姐给她打开。 “我们家妞妞真乖。”丽姐接过妞妞递来的棒棒糖拆开,给妞妞后,抱起妞妞,感激的看着盛夏和颜楚。“盛夏,谢谢你老公。” “不用谢,都是邻居。”盛夏笑着说道,她并不认识丽姐,应该是她离开后,嫁到这个村的。 看着小家伙一脸幸福的吃着棒棒糖,刘浩泽心里苦涩,棒棒糖是他的,大家都看着他将棒棒糖给颜楚的,小家伙却只对颜楚说谢谢,好吧,棒棒糖不值得一提,颜楚可是接好了小家伙手的功臣。 刚才颜楚的操作,他看在眼里,不就是按着小家伙脱臼的位置,然后利落的抬一下手臂,动作简单易学,他都看会了,很不屑的看着颜楚。 村民们得知盛夏的老公是医生,还是骨科医生,村民们纷纷缠着颜楚给他们治病,原本颜楚计划是等盛妈下葬后,他就带着盛夏回c市,硬是被村民们给缠住了,多留了一天。 盛夏不是医生,她又帮不上忙,看着院子里排队等着颜楚看病的村民们,盛夏笑了笑,奶奶在天有灵,看到她的孙女婿这么受村民们爱戴,肯定很欣慰。 “盛夏。”刘浩泽站在一棵大树下朝盛夏招手。 盛夏挑眉,看向颜楚,见他认真而专注地给村民们看病,难怪会有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盛夏思虑片刻,朝刘浩泽走去。 刘浩泽挪动一下身体,让出一个位置给盛夏靠,这棵树很大,足够两个人靠,小时候她和天佑就喜欢靠这棵树,喜欢靠着树蹭痒,听奶奶说,这棵树是爷爷的爸爸种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盛夏站在一米以外,看着刘浩泽,问道:“有事?” “不敢跟我一起靠这棵树,是害怕你老公生气吗?”刘浩泽讥讽道。 “刘浩泽,我们都在村里长大,深知村民们的闲言碎语,我是无所谓,这次走后,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盛夏说道。 “你是在担心我。”刘浩泽眼前一亮。 盛夏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落叶归根,不说天佑,我叔叔迟早会回来养老。” 刘浩泽心里掠过一抹失望,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悲苦。“天佑的妈,是我撞死的。” “你真够倒霉的。”盛夏不是嘲讽,而是感叹。 “是啊!真够倒霉的。”刘浩泽苦涩一笑,他撞死了天佑的妈,村民们都知天佑的妈患了绝症,活不久了,被他撞死了,并没有谴责,只是悲悯。“我想不通,我跟天佑是哥们,她为什么会选中我。” “因为你家有钱。”盛夏直言,婶婶爱财如命,刘浩泽家有钱,不选刘浩泽难道选一家没钱的吗? 刘浩泽不语,他们家有钱,他就有罪吗? “我撞死了天佑的妈,往后我跟天佑该怎么处?”刘浩泽几乎遏制不住心头的悲痛。 “该怎么处就怎么处。”这是婶婶造的孽,却要他们来承受,婶婶的作法太偏激,只想着钱,完全不管他们之间的哥们情,她是解脱了,一走了之了,活着的人呢? 有了先例就会有人效仿,只要得了绝症就找刘家人寻求解脱。 盛夏转身,迈步,她不擅长安抚人,刘浩泽找她,找错人了。 “盛夏。”刘浩泽又叫住她。 盛夏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老公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吗?”刘浩泽问道。 盛夏转身,挑眉。“不然呢?” “一个普通的医生能开得起一千多万的迈巴赫吗?”刘浩泽手指着停放在一边的迈巴赫。 “租的。”盛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租的?”刘浩泽笑了,提醒道:“盛夏,我不是天佑,没那么好糊弄,我让我的朋友查了,这辆车的车主就是颜楚。” 盛夏沉默,颜楚是谁,除非他故意让你查,否则,无论刘浩泽那个朋友有多能耐都不可能查到。 颜楚让刘浩泽查到这辆车的车主,无疑是在提醒刘浩泽,别继续以卵击石。 在得知这辆车的车主后,刘浩泽也瞬间明白了,他何为去不了c市了,因为颜楚不让。 颜楚身份可疑,他并没有告诉盛天佑,也没对盛天佑说这辆车就是颜楚的,他跟天佑之间的哥们情有了裂缝,若是他对天佑说,只会让天佑觉得他在编排颜楚,天佑母亲的死,他不是受害者,他却是倒霉者,天佑不会跟他翻脸,为了盛夏,天佑会跟他翻脸甚至是决裂。 盛夏不语,转身迈步。 刘浩泽恼火,一拳打在树上,受到震荡树叶掉落了几片,手背被粗糙的树皮弄破溢出血,剧痛之下,刘浩泽没呼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盛爸和盛天佑在招呼客人,天佑的外婆和大舅拉着秦小玉上了二楼。 “外婆,大舅,您们想要问什么?”秦小玉坐在床边,这是她的房间,布置得很精致,都是小姨给她布置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小姨买的。 小姨对她,胜过母亲,小姨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像小姨这般待她好了,秦小玉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 外婆见秦小玉哭,想到她可怜的女儿,老人家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大舅提醒道,小妹儿了,他也很伤心,却不会像她们这般动不动就哭天抹泪。 “对对对,正事要紧。”外婆吸了吸鼻,接过儿子递来的纸巾,擦拭着眼泪。“小玉,外婆问你,盛夏那个老公是什么来头?” 闻言,秦小玉停止哭泣了,抽出一张纸巾,擦着眼泪。“外婆,您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用问这么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他是什么来头。”外婆说道,苍老的面容上满是贪婪的算计。 秦小玉心咯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在医院上班,骨科主任。” “还有呢?”外婆挑眉,目光犀利,仿佛要看穿秦小玉。 “没有了,我就知道这么多。”秦小玉摇头。 “小玉,你小姨现在死了,我和你大舅才是你正真的亲人。”外婆提醒道。 “外婆。”秦小玉挑眉,外婆和大舅对她都不怎么好,从小就踏入社会,虽说不上阅人无数,也有些经验,岂会看不出外婆眼中的贪婪和算计。 “一个医生,敢随礼一百万,敢开价值一千多万的豪车?”大舅冷哼一声,显然是偷听到了刘浩泽跟他朋友的对话。 “大舅,天佑说了,那辆迈巴赫是租来的。”秦小玉说道。 “租来的?哼!”大舅又冷哼一声,说道:“她骗天佑的,到底是她老公的,还是租来的,她心里有数。” “是他的也好,是租来的也罢,大舅,这跟我们没有关系。”秦小玉停顿一下,又提醒道:“他是盛夏的老公。” “小玉,明天你小表妹就回来了,你跟天佑回c市,带上你的小表妹,带着她去c市发展,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外婆拉着秦小玉的手说道。 “外婆,去c市发展是假,您们是想让小表妹勾引颜楚才是真。”秦小玉直言不讳说出他们的目的。 在他们向她打听颜楚时,秦小玉就猜到他们的目的。 “小玉,嘴巴放干净点,她是你的小表妹,什么勾引不勾引?颜楚若是真看上你小表妹,只能说明,颜楚……” “颜楚是渣男。”秦小玉打断大舅的话,嘲讽道:“大舅,一个渣男,他可以弃了盛夏,就能弃了小表妹。” 第116章 我的命比你的好 “秦小玉,你存心想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大舅怒了,一个箭步,扬手就给秦小玉一个耳光,秦小玉脸颊上瞬间多出五根手指印。 “老大,你干什么?”外婆斥喝一声,责备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提醒道:“这是盛家,不是在我们吴家,你小妹才下葬,你就打她最疼爱的侄女,你想让你小妹死不瞑目吗?” 吴家人都知晓,盛妈最疼爱秦小玉,胜过疼爱自己的亲儿子盛天佑,又最护犊,别说打秦小玉了,就是对秦小玉说一句重话,她都要跟他们翻脸。 “妈,您听听她说的什么?梅梅还没嫁给颜楚,她就盼望着梅梅被颜楚抛弃。”大舅怒不可遏的指着秦小玉,真想再抽她一巴掌。 秦小玉没哭,也没捂着脸,只是用倔强又平静的目光看着大舅。 “秦小玉,你这是什么眼神?”大舅抬手,又想打秦小玉,却被外婆阻止。 “大老,你出去,我来跟小玉说。”外婆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这是刘家村,可不是他们吴家村,若是闹大了,他们讨不到便宜。 大舅很气愤,却又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狠狠的瞪秦小玉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 外婆回到秦小玉身边,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颗鸡蛋,鸡蛋是早上的,她没有吃,现在派上用场了,剥了壳,在秦小玉红肿的脸颊上轻轻地滚着。 “小玉啊!你也别怪你大舅,你大舅就这脾气。”外婆劝说道。 秦小玉抬眸,凝视着外婆,看着她慈祥的目光里不是怜惜,而是算计。“外婆,小表妹是介入不了盛夏跟颜楚的婚姻。” “小玉,梅梅跟你不同,你介入不了,不代表她介入不了,梅梅懂得自爱,她现在还是冰清玉洁。”外婆说道。 秦小玉听着外婆内涵自己的话,心口传来一阵闷痛,她只是外婆的外孙女,年幼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再娶后,对她又不重视,唯一待她好的小姨也离开了,而小表妹是外婆的亲孙女,嘴巴又甜,长得也漂亮,深得大舅和大舅妈的喜欢,无论是教育,还是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他们对小表妹的期盼很高。 总想着小表妹能像盛夏的表姐那般嫁入豪门,靠着婚姻跨越阶层改变命运,豪门,哼!真有那么好吗?他们可知,盛夏的表姐已经离婚了。 秦小玉自嘲一笑。“是啊!小表妹冰清玉洁,知书达礼,而我呢?换男人如换衣服,甚至多次堕胎,我的身体已经肮脏得我自己都嫌弃,外婆,这样的我,您真的放心将小表妹交给我吗?您不担心我把她带坏吗?” “梅梅不会,即使她跟你在一起,她也会出污泥而不染。”外婆急切的说道,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懊恼不已,握住秦小玉的手,解释道:“小玉,外婆不是这个意思,外婆没有嫌弃你,在外婆心中,你也是最好的。” “外婆,何必呢!嫌弃就嫌弃,何必说些违心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有自知之明。”秦小玉抽出自己的手,虚伪的关心,她不需要。 外婆皱眉,看着秦小玉对自己的疏离,心里很是不屑,外姓人就是外姓人,跟她亲不了,秦小玉如此,盛天佑亦如此。 “小玉,那你小表妹的事?”外婆试着问。 “外婆,我爱莫能助。”秦小玉起身,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无论是盛夏,还是颜楚,您们都招惹不起,看在亲情的份上,我提醒您们,别飞蛾扑火,只会自取灭亡。” “秦小玉,我们才是亲人,撮合了梅梅跟颜楚,你就是我们吴家最大的功臣,你大舅和你大舅妈会感激你,你看到了吗?像下面那辆豪车,只要你想要,梅梅就会说服颜楚送给你,盛夏能吗?不能,除开盛家,你跟盛夏没有任何血缘亲情。”外婆也失去耐心了。 秦小玉笑了,亲人?小姨死了,她就不奢望有什么亲人了。 “外婆,我不会帮您们。”秦小玉直接拒绝,小姨死了,大舅的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没回来,现在怀疑颜楚是隐形富豪,小姨都下葬了,才想急切的把小表妹叫回来,不是为了小姨,而是为了颜楚,真是可笑,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亲人。 小姨平时待大舅的儿子和两个女儿也不薄,却对盛夏很刻薄,接到小姨的死讯,盛夏都从c市赶回来了,大舅的儿子和两个女儿却没有,真是讽刺。 秦小玉迈步,在即将要走到门口时,外婆怒不可遏,手中的鸡蛋直接朝秦小玉砸去,砸中秦小玉的后脑勺,鸡蛋剥了壳,并没砸痛,鸡蛋都砸碎了,头发上还染有蛋白和蛋黄。 心痛吗?不痛,本来就没有期盼,又怎么会痛呢? “秦小玉,你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怪不得你妈死后,你爸和你那个后妈都不待见你,如果不是你小姨,如果不是我们吴家,你都不知道堕落成什么样了。”外婆恨恨的骂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尖酸又刻薄。 “堕落?”秦小玉冷笑一声,转身,犀利的目光看着气愤的外婆。“我已经堕落到了粪坑里,您还要让我堕落成什么样子?拉我一把的从来就不是你们吴家,只有小姨,也只有小姨一家可以骂我是白眼狼,你们吴家,不配。” 秦小玉说完,愤然离去,留下外婆一脸震惊错愕,估计是第一次被一个晚辈忤逆。 刘涛东在与爱妻聊视频,趴在二楼走廊的围墙上,围墙还不到他的腰间,撅着屁股趴在围墙上很是滑稽,他让爱妻欣赏着周边的景色,他的爱妻酷爱旅游,即使没有他陪同,他的爱妻也会独自去旅游,被这里的景色深深吸引了。 抱怨他没带她一起,刘涛东三寸不烂之舌,没一会儿就把爱妻给哄好了,女儿吵着要看爸爸,爱妻将手机给了女儿。 盛夏上楼就见刘涛东抱着手机跟他的女儿聊天,父爱泛滥。 小家伙一见盛夏,朝着厨房,奶声奶气的叫道:“妈妈,不好了,爸爸跟一个漂亮的阿姨在一起。” 盛夏愣住了,她上来的不是时候,想着要不要原地消失。 刘涛东瞬间反应过来,警觉的目光看了一眼楼下帮村民们看病的颜楚,急切的解释道:“小米粉,误会了,她是爸爸老板的老婆。” “妈妈,爸爸跟他老板的老婆在一起。”小米粉又奶气奶气地朝厨房吼。 盛夏抚额,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糟糕。 “小米粉……”刘涛东索性不解释了,直接结束视频,妻女误会了,他能解释清楚,颜楚若是误会了,他的下场会很惨。“少夫人,别介意,我这个女儿……唉!” “童言无忌,你的女儿很可爱。”盛夏微微一笑,小孩子的话,她不会放在心上。“你的女儿叫小米粉是吧?很好听。” 盛夏想说很随意,可又觉得这么说不妥。 “小名叫小米粉,是我老婆取的,我老婆怀她时喜欢吃米粉,生下孩子,见是个女孩,我老婆就给她取了小米粉这个小名。”刘涛东笑着说道。 “大名呢?”盛夏问道。 “刘子瑜。” “好名字。”盛夏夸赞,接着又多问了一句。“你取的?” “呵呵,不是。”刘涛东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爸花钱找人取的。” 盛夏笑而不语,老年人都有些迷信,城里的大爷大妈们还算收敛,农村的大爷大妈很是热衷,什么仙婆仙姑…… “少夫人,您跟楚少也该考虑要个孩子,楚少年纪也不少了。”刘涛东说道,盛夏流产的事,他不知情,他只知道他们领证快四年了,正常情况下,孩子都有一两岁了。 孩子是盛夏心中的痛,自从三年前流产后,这三年来她和颜楚都没避孕,可就是没怀上,盛夏觉得今年催生的特别多,尤其是小区里的大爷大妈,现在连刘涛东都开始催生了。 刘涛东可不敢催生,今天是盛夏恰巧见到他与女儿聊视频,聊到孩子,顺便提醒他们是时候考虑要孩子了。 “如果我生不了孩子,会是什么后果?”盛夏突然问道。 “啊?”刘涛东愣住了,完全没料到盛夏会问他这个问题,想了想,问道:“少夫人,您……真是您的问题吗?” “八九不离十。”盛夏回答道。 刘涛东汗颜,都八九不离十了,估计就是她的问题,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呢?看了一眼楼下的颜楚,刘涛东选择安慰。“少夫人,别担心,也别有心理负担,现在医学很发达,治疗不孕不育症的专家很多,退一步说,即使治愈不了,您跟楚少还可以选择试管,我听说试管婴儿很好,生双胞胎的几率很大。” 盛夏苦涩一笑,如若不是无法正常生,谁又会选择试管。“听你这意思我是非生不可。” “楚少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是颜氏的接班人,如果没有后代,谁又接他的班?”刘涛东的话很残忍,却是事实。 盛夏沉默,趴在围墙上,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孩子,必须生,无法正常生,试管也要生,试管生不了,退位让别人给他生孩子。 爱情会败给现实,婚姻会败给孩子。 乔柯和贺杰洋的婚姻也是败给了孩子,若是他们有孩子,贺杰洋会出轨吗?贺家人会嫌弃她吗? 贺家都期盼贺杰洋能有子嗣,更别说颜家了。 刘涛东没再多说什么,拿着手机去他住的房间里继续视频,女儿误会了,他要向爱妻解释清楚,这种事情不能拖,会拖出问题,越早解决越好。 “在想什么?”秦小玉的声音响起。 盛夏一愣,收敛起感伤的情绪,看向秦小玉,见她左边脸颊上的手指印,挑了挑眉,问道:“谁打你?” 秦小玉在盛夏旁边,也趴在围墙上,看了一眼旁边院子里的那抹身影。“我大舅。” 盛夏顺着秦小玉的目光看去,落在大舅身上,触及到盛夏的目光,眼神立刻由警告换成随和,转身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吴家的亲戚。“他无缘无故打你做什么?” 秦小玉也没拐弯抹角,直言道:“他怀疑你老公是隐形富豪。” “怀疑?”盛夏冷哼一声,讥讽的目光看向穿梭在人群中的大舅,估计已经确定了,颜楚这辆迈巴赫太显眼了,她说是租的,也只有天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这能怪谁,都是颜楚装b惹的祸,开他平时上班开的那辆车来,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是隐形富豪,这其中也有随礼一百万的功劳。 “他是吗?”秦小玉问道。 目光移到秦小玉身上,这次回来,盛夏感觉秦小玉变了,应该说自从得知婶婶生病后,秦小玉就变了。 以前她跟天佑还调侃过,若是秦小玉能从良,母猪都能上树。 “如果我说,他是,你会绞尽脑汁诱惑他吗?”盛夏笑着问道。 秦小玉愣了愣,自嘲一笑。“我可不敢,我惜命。” 曾经,她是想诱惑颜楚,还没靠近颜楚,盛夏就暴揍了她一顿,想到盛夏将贺杰洋揍进重症监护室,她可不敢再挑战盛夏。 为了男人,丢了小命,不值得。 “秦小玉,你变了。”盛夏忍不住说道。 “盛夏,你知道小时候我为什么总是针对你吗?小时候我们的遭遇差不多,你是死了爸,我是死了妈,你是妈跟人跑了,我是爸娶了后妈,有了后妈亲爸都能变成后爸,尤其是后妈生了个儿子,我爷爷奶奶又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如果不是小姨,我的童年会更惨。”秦小玉幽幽地说道。 盛夏沉默,说起后爸,也许是爱屋及乌,叶博宇待她极好。 无论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无论她如何破坏叶家的名声,无论她如何挥金如土,无论她如何挑战他们的底限,她做的那些事,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感到无力和崩溃,叶博宇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对她的纵容,盛夏都怀疑,他到底是她的后爸,还是她的亲爸。 秦小玉看着盛夏,接着又说道:“而你呢?你奶奶最疼爱你,她对你的疼爱胜过天佑,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我就要被嫌弃?而你就能得到奶奶的疼爱,同样是奶奶,为什么你的奶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为什么我的爷爷奶奶有?” 盛夏依旧保持缄默,她的奶奶很慈祥,像颜楚的外婆那般慈祥,一个慈祥的人,怎么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秦小玉又说道:“现实逼迫,我十五岁就踏入社会,你十五岁时,你奶奶死了,盛夏,说真的,得知你奶奶死了,我心里很高兴,小姨待你不好,你奶奶死了,没有人护着你,你会走上跟我一样的路,可惜,你没有,你奶奶为你安排好了后路,你被你的亲妈接走了,那一刻,我才深深的觉悟了,你跟我不一样,你有退路,而我没有。” 盛夏不否认,奶奶为她安排的后路是极好的,只是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烂。 “秦小玉,你信命吗?”盛夏开口问道。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秦小玉回答道,以前她总想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小姨的事告诉她,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我的命比你的好。”盛夏说道。 秦小玉看着她,若是以前,她会觉得盛夏是在她面前炫耀,现在心境不同,她只觉得盛夏是实话实说。 秦小玉感叹道:“是啊!你的命比我的命好太多了。” “你死妈,我死爸,你有后妈,我有后爸,你后妈对你弃如敝履,我后爸对我视如己出,你有爷爷奶奶,我只有奶奶,你爷爷奶奶对你视如草芥,我奶奶对我视若珍贵。”盛夏越说,秦小玉的脸色越惨白,她不是在炫耀,她是在戳秦小玉的心窝。 这天儿没法继续聊了,秦小玉转身欲走,盛夏又开口说道:“我也堕落过。” “堕落?”秦小玉一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盛夏。 这就是人,你与她分享你的喜悦,她不屑一顾,你与她分享你的悲惨,她兴致勃勃。 “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盛夏问道。 “废话。”秦小玉白了盛夏一眼,说道:“整个刘家村的人都知晓的事,你还多此一举问我。” 盛夏苦涩一笑。“背负着这样的恨,我能在我妈二婚的家庭,心无芥蒂地幸福生活吗?” 秦小玉想说,若是给她富裕的生活,她能,即使不是真心待她,只要满足她的金钱欲望,她就能。 “你是怎么堕落的?”秦小玉问,这才是她最关心的,想要从盛夏身上找平衡,可惜她错了,盛夏所说的堕落与她理解的“堕落”是不同的。 “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挥金如土,盛夏没说,只怕在秦小玉心中,挥金如土不是堕落,而是享受。 “就这些?”秦小玉有些失望,这是堕落吗?她怕是对堕落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没跟一些狐朋狗友去夜店消费?没跟异性开过房吗?没乱搞男女关系吗?” 第117章 偷偷开溜 盛夏嘴角抽了抽,夜店真没去过,她去的都是些高端的娱乐场所,至于乱搞男女关系,还真没有。 她跟何思运开过房,也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也没发生,像哥们一样躺着,主要是没躺多久,叶夜就来了,何况,她对何思运没那种想法,何思运对她也没那种龌龊的思想。 至于那个何思运帮她安排的校草…… 盛夏在心里感谢叶夜的八辈祖宗,若不是叶夜,她就真的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所以说,人和人是不能比的,秦小玉想跟她比,只会自找打击,她有心堕落,叶夜不让。 盛夏的人生轨迹,妈跑了,爸死了,奶奶养着她,奶奶死了,将她交给了亲妈,亲妈管束不了她,让她的继子叶夜管,离开叶家,乔柯接手她,乔柯还没放手,颜楚又将她接手了。 盛夏想了想,她还真没有孤军奋战的经验。 她这命啊!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秦小玉直白的问。 盛夏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颜楚。” 这天儿彻底没法聊下去了,秦小玉迈步朝楼梯口走去,刚走到楼梯口,秦小玉想起她来找盛夏的目的,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走向盛夏。 “你们什么时候走?”秦小玉问道。 盛夏挑眉,看了一眼忙碌的颜楚。“本来预计婶婶下葬后就走,眼下看,下午都走不了。” “吴梅明天到。”秦小玉说道。 “吴梅?”盛夏一脸茫然。“吴梅是谁啊?” “我大舅的小女儿。”秦小玉说道。 秦小玉不说是她大舅的小女儿,盛夏还真想不起是谁。“你小姨今天下葬,她明天到,回来奔丧吗?人都下葬了,还奔什么丧?” “她不是回来奔丧的。”秦小玉目光看向楼下院子里的颜楚,认真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尤其是像颜楚这样的男人,秦小玉很羡慕盛夏嫁给了颜楚,尤其是婚后颜楚对她极好。 “她是冲着颜楚来的。”盛夏不是问,而是肯定,秦小玉没有明示,暗示太明显了,她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 “怕吗?吴梅可不像我。”秦小玉提醒道,接着又说道:“我外婆和我大舅希望我能助吴梅一臂之力,事成之后,许诺我,楼下那辆迈巴赫给我。” “你答应了?”盛夏看向秦小玉,别说一个吴梅,就是十个吴梅,她也不放在眼底,来一个她灭掉一个。 唉!老公太优秀,老婆会很累。 “我又不会开车,我要那辆迈巴赫做什么?当陪嫁吗?”秦小玉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不过,说实话,若是我真能用迈巴赫当陪嫁,想要娶我的人应该会很多。” “那样的话,我敢保证,那些人想娶的不是你,而是迈巴赫。”盛夏眼中没有鄙夷,多了一丝怜悯,需要靠着物质才能将自己嫁出去,也是可悲。“你拒绝了他们,所以你大舅才打你。” 秦小玉摸了摸脸颊,还是有些痛,她却不在意。“你们带天佑和姨父回c市,你们正好五个人,没超载。” “你呢?”盛夏抬手,将秦小玉发丝上沾的蛋黄和蛋白弄掉。 “小姨死了,我不去c市了。”秦小玉声音有些哽咽,c市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换个城市生活,换一种心情,秦小玉没奢望她能遇到什么真爱,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遇到真爱。 她不去c市,外婆和大舅想要借助她,让吴梅攀上颜楚的希望就破灭了,他们又不敢把主意打到天佑身上,若是让天佑知晓他们存着这种心思,当场会跟他们翻脸。 秦小玉离开后,盛夏拿出手机,给盛天佑打电话。 盛天佑见是盛夏的来电,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盛夏朝他招手,示意他上来,盛天佑没有犹豫,屁颠屁颠上楼。 “姐。”盛天佑来到盛夏面前。 “等会儿我们要回c市了,你跟我们一起吗?”盛夏问道。 “等会儿就要吃饭了。”盛天佑说道。 “趁着吃饭时间,我们就走。”盛夏看了一眼楼下的颜楚,意思很明显。 盛天佑秒懂,对盛夏说道:“姐,我想在家里多待几天。” “好。”盛夏笑了笑,尊重盛天佑的决定。“我就不跟叔叔道别了,天佑,你帮我跟叔叔说一声。” “好。”盛天佑点头,想到颜楚随礼的一百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交给盛夏。“姐,这是姐夫随礼的钱,家里放这么多现金不安全,我拿去银行存了,我跟我爸都觉得,这钱,我们不能收。” 盛夏挑眉,看着盛天佑递来的银行卡,并没有接,说道:“这是你姐夫随的礼,你现在还给我算什么意思?” “姐,太多了。”对盛天佑来说,这是巨款,他能收得心安理得吗?若是一千或是一万,他可以收,哪怕是十万,他也收下,可这是一百万,一百万啊! “随礼,随多少,你姐夫并没有与我商量过,天佑,这不是我的决定,你姐夫随的礼,你现在还给我,我若是收下了,你姐夫会怎么想我?村民们又会怎么想我们,高调的随礼,事后又将礼金收回,故意在村民面前炫富吗?”盛夏冷着脸质问。 面对盛夏的咄咄逼人,盛天佑小声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姐夫不说,我爸不说,没有人会知晓。” “没有不透风的墙。”盛夏提醒。 “那怎么办?”盛天佑苦恼的抓了抓头。 “礼金退还给我,我收下,从今往后,我们不来往了。”盛夏威胁道。 盛天佑错愕的看着盛夏,指控道:“姐,你为了一百万要跟我断绝关系。” “退还是不退?”盛夏质问。 “不退了。”盛天佑果断的收起银行卡,为了一百万跟姐绝交,太不值得了。 目送盛天佑离去的背影,盛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小样儿,我还制不了你。” “拾金不昧啊!你弟这气节?佩服佩服。”刘涛东从房间里钻了出来,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无论是盛夏和秦小玉的对话,还是盛夏和盛天佑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等他们去吃饭,我们就走。”盛夏说道,没提醒他收拾东西,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关门锁好,他们就离开。 “我们不吃了饭走吗?”刘涛东想,他也是随了礼的,他也习惯了吃坝坝宴,刚开始他还担心卫生,后来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无论是洗菜、切菜、炒菜,都是在大家眼皮底下完成,卫生绝对有保障。 “我们要是吃了饭走就走不了了。”一传十,十传百,等吃过饭,估计隔壁村的都会收到消息,跑来这里找颜楚治病。 颜楚是骨科医生,村民们硬是把他当成了全科医生,甚至有几个妇女找颜楚看妇科病,再继续待下去,估计会有怀孕的人来找颜楚接生。 吃饭时间到,所有人都去吃饭了,盛夏来到颜楚面前,在他耳边低语。 颜楚眼前一亮,看着盛夏问道:“你确定?” “快去,我们在车上等你。”盛夏朝刘涛东使了个眼色,刘涛东先上车,刘涛东在村民眼中,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颜楚起身,去厕所。 盛夏慢吞吞朝车走去,有些村民还提醒她过来吃饭,盛夏让他们先吃,她去车里拿点东西,小时候待盛夏好的大爷大妈还贴心的帮他们占了两个位。 刘涛东坐在车里严阵以待,等颜楚钻进车里,发动引擎,脚踩油门,开着车扬尘而去。 这波操作把村民们给整懵了,尤其是排队等着治疗的村民们,他们还想着,快点吃,争取排在前面,结果人跑了。 村民们都喜欢占便宜,尤其是现在看病贵,好不容易来了个免费看病的医生,半天时间都没有,人就跑了。 纷纷责备盛家父子,怪他们父子不早点告诉他们,盛夏的老公是个医生,也有人知晓,却将颜楚当成了庸医,根本没放在心上,若不是早上颜楚接好了妞妞的手,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医术。 “秦小玉。”大舅脾气暴躁,愤然而起,要去找秦小玉算账。 “老大。”外婆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推着身边坐着的儿媳妇。“小翠,你快去看看,这可是盛家,你小妹才下葬,别让他惹出什么事儿出来。” “好,妈,您别担心,我去看看。”舅妈安抚完外婆,起身朝自己的老公追去。 盛爸带着盛天佑给每桌的客人敬酒,盛夏他们走了,他并不意外,天佑事先跟他说了,他刚丧妻,心中对他有抱怨,却又不敢说出口。 秦小玉在房间里,大舅一脚踢开房门,剧大的响动,引起村民和亲朋好友的好奇,外婆立刻出声。“估计是楼上房间的门倒了,大家别多心,吃好喝好。” “天佑,你上楼看看。”盛爸对盛天佑说道。 “好。”盛天佑快步朝屋内跑去,直奔二楼。 大舅抬手就给秦小玉一巴掌,连扇三巴掌,第四巴掌时,舅妈余光瞄见盛天佑,立刻上前阻止。“老吴,你干什么?” “这个天杀的……” “咳咳咳。”舅妈向他使眼色,夫妻多年,大舅瞬间会意。“天佑,你不在楼下给客人们敬酒,跑上来做什么?” “大舅,您打表姐做什么?”盛天佑冷声问。 “她该打。”大舅火气很大,尤其是被一个晚辈冷声质问,觉得很没面子,大舅个子不高,又发福了,挺着个啤酒肚,他只到盛天佑的肩,从身高上盛天佑就将辗压他。 “我表姐做了什么就该被您打?”盛天佑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若是以前,他不会维护秦小玉,得知母亲得了绝症,她哭得悲痛欲绝,秦小玉对母亲的精心照料,他看在眼底,没有枉费母亲对她的疼爱,她和母亲之间的感情,不是单方面付出,而是双向付出。 “她……” “老吴。”舅妈打断他的话,抓着他的臂膊往外拽。“老吴,别说了,小妹才下葬,楼下还有亲戚等着你陪他们喝酒。” “大舅想让我帮他的小女儿吴梅,破坏你姐和你姐夫的婚姻。”秦小玉直言不讳。 “小玉。”舅妈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盛天佑提高了音调,声音里充满怒潮。“大舅,我表姐说的是真的吗?” “天佑,别听小玉胡说,小玉是因为你妈死了,她太过伤心,有些神智不清,胡言乱语。”舅妈解释道。 “我敢起誓,我若是胡言乱语,我小姨就死不瞑目,舅妈,您敢用您那三个儿女的未来起誓吗?”秦小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反正她问心无愧。 舅妈哑然,她不敢,她不相信什么誓言,却也不会拿自己的三个儿女起誓。 “秦小玉,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大舅愤怒的推开舅妈,扬手朝秦小玉冲去。 还没冲到秦小玉面前,盛天佑将他制服。 “啊啊啊!痛,盛天佑,放开我。”手被盛天佑反制在背后,大舅痛得大叫。 舅妈在一旁着急不已,劝说道:“天佑,放开,他是你的大舅,你妈才下葬,你这样对她的大哥,你妈……” “死不瞑目吗?我妈生前最疼爱的就是表姐,大舅打她,我若是不阻止,我妈才会死不瞑目。”盛天佑打断她的话。 “啊,痛痛痛。”大舅痛得呲牙咧嘴,额头上都溢出汗了,忍着痛意,说道:“盛天佑,盛夏是你的堂姐,梅梅是你的表姐,颜楚跟盛夏离婚,娶了我们家梅梅,颜楚依旧是你的姐夫,有梅梅向他吹枕边风,颜楚只会对你更好,给你买车买房,只需要梅梅一句话。” 盛天佑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都怀疑这才是姐急着离开的原因。 盛天佑护着她,秦小玉很感动,挑衅的看着他们,说道:“大舅,堂姐和表姐是有区别的,用您跟外婆的说法,表姐是外姓人,堂姐跟自己才是一个姓,外姓人永远不可能是一条心。” “秦小玉。”大舅斥喝,对秦小玉恨得咬牙切齿。 “小玉,你就别煽风点火了。”舅妈瞪着秦小玉,同样恨得咬痒痒。 盛夏和颜楚的婚姻,盛天佑零容忍,无论是谁,想要破坏他们的婚姻,他就跟谁急,丝毫不给吴家人面子,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大舅和舅妈赶走,还放下狠话,盛家和吴家老死不相往来,气得外婆当场晕倒。 到了顺城,盛夏他们找了家饭店吃饭,吃完饭没多停留,开着车直接上高速。 车上,盛夏除了睡觉还是睡觉,颜楚打开电脑办公,刘涛东专心开车,偶尔与颜楚交谈工作内容。 到了c市,送他们到小区,刘涛东又开车回b市,他的家在b市,颜氏的总部也在b市,他的老板在c市当医生,可怜他啊!这几年在b市与c市之间往返,以前还有梵少,有些重要文件由梵少亲自送到c市让楚少签字,自从梵少去国外了,苦命的他接下了梵少的工作。 回到家里,盛夏换了鞋,朝卫生间跑去。 颜楚跟在后面,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又弯腰提起他的鞋和盛夏的鞋放到柜子里,关上柜门,来到客厅。 盛夏从卫生间出来,见颜楚坐在沙发上,问道:“饿不饿,想吃什么?” “过来。”颜楚朝她招手,盛夏迟疑几秒,迈步走向他。 “干嘛?”盛夏准备在他旁边坐下,颜楚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腰,一个用力,盛夏跌坐在他腿上。 “再问一次。”颜楚轻搂着她,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在鬓边的长发,温柔地拨至耳后。 盛夏坐在他腿上,换了个姿势,亲昵地搂着颜楚的脖子。“想吃什么?” 颜楚在她红润的唇上啄了一下,凑在盛夏的耳朵边,蛊惑地诱着。“想吃你。” 盛夏瞬间秒懂,这几天颜楚很老实,即便两人每晚都躺在一张床上,气氛不对,环境也不允许,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刘涛东在旁边的房间里,稍微有点动静,隔壁房间都能听见,刘涛东跟他的老婆视频,她都能听见他老婆的声音。 “洗澡。”盛夏脸颊泛红。 “一起。”颜楚抱起盛夏,朝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两人深情的吻着,待一切就绪时,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盛夏来例假了。 这也太突然了,让两人措手不及。 “它……怎么办?”颜楚幽深的眸子满是情欲,定定的瞅着盛夏。 盛夏脸上一燥,看着颜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样子,这是她的错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那个……我……你自己冲个凉水澡。” 盛夏想要逃,才迈出一步,颜楚将她捉回来,搂着她的腰,声音因忍着情欲有些沙哑。“老婆,这个天气,冲凉水澡会感冒。” “没事,家里有药,我会照顾你。”盛夏拍了拍他的脸膛,说得没心没肺,等着他感冒,然后她体贴入微的照顾他。 颜楚搂着她,将脸埋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老婆,我有个办法,可以不用冲凉水澡。” 第118章 偏方 “什么办法?”盛夏虚心请教,她觉得颜楚憋着坏,她又没有证据。 “你知道。”颜楚臭不要脸的说道,结婚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提这样的要求,这次是意外,在她老家时,娇妻怀中抱,他又要努力克制自己,现在回家了,好不容易可以放纵了,欲火被挑起,遇到她来例假了,若是在情欲被挑起之前,得知她来例假,他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颜楚,你个流氓! “我可以拒绝吗?”盛夏低眸,看着自己的手,不是没摸过,颜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她是没摸过的。 “你说呢?”颜楚在她的脖颈处种下草莓,她肌肤如雪,细若凝脂,稍微用点力都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在颜楚强烈要求下,盛夏妥协了,开启了她人生中的又一个第一次。 结束后,颜楚得到了释放,极其满足。 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她会狠心的将他弃之不顾。 然而,盛夏不知道的是,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你妥协一次就会妥协第二次,然后次次妥协。 颜楚就像是如来佛祖,盛夏就是那个孙悟空,孙悟空本领再强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指山。 两人换上睡衣,盛夏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刷视频,颜楚也用手机在处理一份文件。 文件处理好,发给刘涛东。 颜楚放下手机,看着盛夏。“饿不饿?” “不饿。”盛夏没好气的瞪了颜楚一眼,她的手现在还感觉酸痛,她都郁闷饱了。 “我去给你煮碗红糖姜汤。”颜楚指腹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红糖家里有,姜也有,只是不怎么新鲜了,老姜只要没坏,新不新鲜没关系,没一会儿,颜楚端着一碗红糖姜汤从厨房出来。 “快喝,我在凉水里放了一会儿,温度刚刚好。”颜楚将碗递给盛夏。 盛夏也没矫情,接过碗,喝了半碗,颜楚让她喝完,盛夏也听话,喝完了将空碗给他。 一碗红糖姜汤喝完,盛夏觉得肚子有些胀。 洗好碗,颜楚来到客厅,在盛夏身边坐下。“躺下,我给你揉揉。” 盛夏睨了颜楚一眼,脱掉拖鞋躺下,头枕在他的大腿上,颜楚挑了挑眉,握住她的双肩,往前拉了拉,这下不仅只是头部,连肩膀都压在他的大腿上。 大手穿进睡衣里,放在她平坦的腹部,轻柔地揉着。 颜楚的手很温暖,手心的温度刚刚好,在他的按揉下,舒服多了,盛夏闭上双眸享受着。 “颜楚,我们生个孩子。”盛夏突然开口,没有睁眼,整个人神情紧绷着,似乎在压抑着纠结的情绪。 心头不受控制地一震,揉着她腹部的大手僵硬了一秒,颜楚缓缓地勾起唇角。“要孩子,不着急,我们还年轻。” 他不想要孩子,盛夏内心深处满是失落,睁开眼睛,在灯光的照亮下,颜楚妖冶的脸上荡漾着微笑,幽深的眸子里注满了对她的温柔和宠溺。 若是没与刘涛东交流过,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他的宠溺,能将她黯淡的情绪驱逐殆尽,有些现实问题不容她逃避。 “我是还年轻,可你不年轻了。”盛夏想了想,又说道:“二十五岁,花季般的年龄,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最宜生孩子,体力优,精力优,产后恢复又好,完美中的完美,颜楚,错过了二十五岁这个阶段就是错过了一辈子。” 人这一生中,只有一次二十五岁。 颜楚的心田裂开一道缝,盛夏后面的话,他没怎么听,耳边回荡着盛夏这句“我是还年轻,可你不年轻了”。 “我怎么就不年轻了?”颜楚脸上的神色,郁闷和纠结。 盛夏一愣,感情她说了这么多,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进去了她那句“可你不年轻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打击一个人的自尊心就要打击彻底,半途而废,不是盛夏的行为。“你都是等着奔四的人了,可不就是不年轻了。” 奔四?这不是造谣吗? 颜楚沮丧又郁闷。“我怎么就等着奔四了?盛夏,我三十一的生日还没过。” “你奔上三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奔四。”盛夏说得一本正经,颜楚听得欲吐血。 “老婆,你这跨越会不会太夸张了?”颜楚有些哭笑不得,十年啊!她在他的年龄上,几乎跨越了近十年。 如果他是三十六,按四舍五入的算法,他勉强能说服自己接受,可他三十一的生日都没过,她就直接说他等着奔四了,这搁谁,谁能接受。 “你到底要不要孩子?”盛夏没耐心了,谁要跟他纠结年龄的问题,她是在跟他说要孩子的问题。 “生不了,我都四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生不了孩子。”颜楚这话多少听着有些赌气的成分。 盛夏翻身坐起,盘着腿与颜楚四目相视。“男人四十如一朵花,最宜生孩子。” “多少岁都生不了。”颜楚彻底摆烂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夏微眯着双眸看着他,他居然不想跟她生孩子,属实有些过分,假如,真是她的问题,她一定会积极配合治疗,治疗没有效果,她也愿意接受试管,若是试管也拯救不了。 放弃吗?离婚吗?或是她大度点,让别的女人给他生个孩子,孩子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牵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会成为他的依靠,靠着靠着,他就靠向孩子的母亲了,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她呢?孤独终老。 所以,她的决定是,要么给他生孩子,要么离婚。 “我不孕不育。”颜楚说得风轻云淡,好似不孕不育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 “啊?”盛夏做梦都没有想到,颜楚会来这么一句,风中凌乱中她想到了什么。“你如果真不孕不育,三年前,我流掉的那个孩子,是我偷人怀上的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对她的质问,颜楚有的是理由。“三年前,我没患不孕不育,三年后,工作压力,精神压力,各种压力之下,我就废了。” 盛夏目瞪口呆的错愕着,感动得无以复加,颜楚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如果三年前,她没有怀孕,颜楚这么说,她或许会相信。 盛夏更加确定,真正不能生的是自己。 苦涩闪过眼眸,盛夏鼻子一酸,吸了吸鼻,扬起一抹微笑,笑容却很是牵强。“颜楚,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知道,真正不能生的人是我。” 颜楚挑眉,幽深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安慰她,也没有说服她,起身迈步朝房间走去,十几秒后,颜楚手中拿着一张纸出来,递给盛夏。“你自己看。” “什么?”盛夏接过,诊断报告,颜楚的诊断报告,生育能力为零,她突地瞪大眼,惊愕的目光看向颜楚。“你……” “老婆,我不能生,你会嫌弃我吗?”颜楚抱住呆若木鸡的盛夏,将头埋在她颈部,那摸样有一种纯真的可怜,让人心生怜悯。 盛夏鼻尖都有点酸涩,心中复杂的滋味说不出道不明,她可以怀疑他的话,可是这张诊断报告呢?上面的日期是两年半前的,那时候的她,根本不为生孩子而烦忧。 若是最近的日期,她会怀疑这张报告的真实性。 她不孕不育,只是自己的猜测,颜楚不孕不育,不是猜测,而是医学证实了。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真的是他的问题。 “压力之下影响生育,不是只针对女性吗?”盛夏闷声问道,颜楚不孕不育,说真的,她接受不了,比她不孕不育更难以接受。 颜楚抬头,看着盛夏。“谁说只是针对女性?无论是医学,还是心理学,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男人有一半的责任。” 盛夏不反驳他的话,没有男人,女人又怎么生孩子?棒着他的脸,无比心疼的开口。“颜楚,我们积极配合治疗,现在的医学在治疗不孕不育症很成熟。” “好。”颜楚答应,接着又沮丧的开口。“万一治愈不了,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盛夏保证道,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她不是罪人,所以她可以毫无压力跟他在一起。 得到满意的答案,颜楚笑了,紧紧地搂着她。“老婆,你真好。” 盛夏复杂的心情里有多了一丝的懊恼,确定是他的问题后,她居然自私的松了口气,压抑着烦闷的心情得到了解脱。 为了照顾颜楚的自尊心,盛夏没再提生孩子的事,却每天变着花样给颜楚熬偏方,有些偏方她是在网上搜刮的,有些偏方她是向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旁敲侧击要的,小两口结婚几年了,没见盛夏怀疑,他们都猜测是盛夏的问题。 盛夏坦然自若找他们要不孕不育的偏方,坦然面对自己不孕不育的事,为她的勇气鼓掌,有些热心肠的大爷大妈碰到颜楚,提醒他别给盛夏太大的压力了,心理负担太大,生孩子就更困难了。 颜楚却狂傲的告诉他们,不是盛夏的问题,是他患了不孕不育症。 这才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其他男人患上不孕不育,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了,他呢?恨不得昭告天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颜楚不孕不育的事很快传到了b市的颜家,愁坏了颜楚的爷爷。 颜老和贺老不同,贺老得知贺杰洋不孕不育,果断的换掉继承人,颜老得知颜楚不孕不育,丝毫没动摇他的决定。 颜楚是下任颜家继承人,雷打不动,除非颜楚死,否则,他就得继承颜家。 对长孙的关心,颜老可是很上心,为颜楚的子嗣,他也要尽绵薄之力,治疗不孕不育的偏方和药,从b市寄到c市,盛夏时不时收到颜老寄来的东西。 盛夏拿着东西,心中百感交集,若是问题出在她身上,在这种压力之下,她肯定承受不住,选择放弃她与颜楚的婚姻。 “老婆,下次收到这种东西,直接给扔了。”颜楚无言问苍天,这三个月他被逼着喝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汤药,他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要废了。 “这是你爷爷对你的爱。”盛夏苦涩一笑,努力了三个月,白废。 “我不需要这种爱。”颜楚拒绝,心里想着要怎么劝盛夏放弃对他的治疗。 盛夏沉默,复杂的看了颜楚一眼,将买回来的菜放到厨房。“颜楚,你煮饭,我去给你抓药。” 颜楚嘴角一抽,想要阻止,又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盛夏拿着爷爷新寄来的偏方去抓药了。 颜楚抚额,在医院有同事和病人的家属关心他,时不时将偏方塞进他穿着的白大褂口袋里,下班后他都将偏方给丢进垃圾桶里,回到家他又逃脱不了小区里大爷大妈们的关心,无论他们给盛夏什么,盛夏都给他尝试,完全不担心会不会吃死人。 烦得颜楚都想换工作,搬家了,偏偏在b市的爷爷还要插上一脚。 同时,颜楚庆幸当初自己的未雨绸缪,这事若是发生在盛夏身上,她一定扛不住。 颜楚拿出手机,给颜梵打电话,响了几声,颜梵接起。“哥。” “什么时候回国?”颜楚问。 “你接手颜氏的时候。”颜梵回答得也痛快,哥什么时候接手颜氏,他就什么时候回国,去他妈的代理总裁,他撂挑子不干了。 “有女朋友吗?”颜楚转移话题。 颜梵一愣,哥从来不关心他的感情,事出反常必有妖。“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跟我搞这种话题导入。” “找个女人,生个孩子,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给我。”颜楚说道,颜梵抗拒婚姻,想要颜梵结婚,不太现实,生孩子不一定要结婚,尤其是孩子给他,是不是婚生子根本不重要。 闻言,颜梵沉默了片刻,说道:“哥,很不巧,昨天跟朋友踢球的时候,球正好砸中了我的重要部位,医生千叮万嘱,十年内不能碰女人,生孩子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哥,你找颜三吧,哥,医生来查房了,不跟你说了,挂了。” 颜梵会这么说,显然是知道颜楚不孕不育的事。 颜楚脸都绿了,颜二居然拒绝他,理由还这么奇葩。 颜楚没给颜三打电话,结果一样,何必去找不痛快。 找颜家的兄弟生个孩子给他,这条路行不通,他要另辟蹊径。 盛夏去抓了几包中药,中医看了她的药方,提醒她这药有些凶险,让她把控好药量,不然会出事,盛夏想,药方是颜楚的爷爷寄来的,爷爷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孙子。 小区大门口,何思运叫住她。“盛老大。” “什么事?”盛夏看着他,她还是低估了何思运的意志力,猜想他只干得了一个月,都三个月了,何思运依旧没有想要辞职的意思。 “这个给你。”何思运也没有遮掩,毕竟小区里的人都知晓颜楚不孕不育,盛夏四处为他寻求偏方。“很灵验的,保证一夜七次。” 盛夏眼角一抽,怒瞪着何思运。“我老公不孕不育,又不是不举。” “有区别吗?”何思运问。 “没区别吗?”盛夏反问。 何思运一挥手,说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药很灵验,我妈说了,保证能让你三年怀两。” “真的假的?”盛夏心动了,所有人给她偏方时都没敢保证三年怀两,只说灵验,事实证明,一点都不灵验。 “应该是真的,我妈不会骗我。”何思运瞬间不自信了,他自己又没有尝试过,什么都是他妈说的。 “应该?”盛夏挑眉,不抱希望了,他母亲的偏方,她更相信颜楚爷爷的偏方。“算了,我还是用这个偏方。” “什么算了?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我是不会害你的,虽说我自己没有尝试过,你就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有效果呢!”何思运强行将药塞给盛夏。 盛夏也心存侥幸,何思运的药,她收下了。 回到家中,颜楚还在厨房忙碌,盛夏也钻进了厨房,拿出熬药的罐子,熟练的熬药,刺鼻的中药味儿不仅让颜楚皱眉,盛夏自己都捏住了鼻子。 在颜楚怪异的注视下,盛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强忍着作呕,认真而专注地熬药。 “盛夏,吃饭。”饭菜做好,颜楚叫盛夏吃饭。 “你先吃,我一会儿吃。”盛夏熬着药,中医又叮嘱过她,这次她特别上心,以前她拿着药方抓药,抓药的中医都没叮嘱过,盛夏觉得,这次爷爷的偏方特别的靠谱。 “吃饭。”颜楚一脸严肃,盛夏不理睬,颜楚来到她面前,威胁道:“吃饭,否则我把这个罐子给砸了。” 第119章 前女友 “你敢。”盛夏瞪着他,她费心费力给他抓药,辛辛苦苦给他熬药,他居然想砸药罐子,她能同意吗? “你看我敢不敢。”颜楚手伸向药罐,盛夏见他来真的,立刻抓住他的手,将火关最小。 “我吃。”盛夏拽着他来到餐厅,心里惦记着厨房里煎熬的药,她吃得很快,几次差点儿噎着,一碗米饭吃完,放下碗筷,又钻进了厨房。“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颜楚见状,一脸的无奈。 盛夏担心自己忘记时间,特意设置了闹铃,闹铃响起,盛夏立刻关火,倒出半碗药,放进一旁的凉水里冰,待温度可以后,端出药碗朝颜楚走去。“温度刚刚好,快喝。” “你确定要我喝?”颜楚看了一眼碗里的汤药,微微的皱起了眉,看着盛夏的目光幽深而复杂。 盛夏对上他幽深难测的眸光,问道:“不给你喝,我熬着玩吗?” 颜楚移开意味不明的目光,没有再多说什么,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盛夏满意了。 “我去洗澡。”盛夏暧昧地抿嘴一笑,朝卫生间的方向走了三步又停下,转身看着颜楚,目光里满是痴心绝对的深情,邀请道:“要一起吗?” 颜楚眸光一怔,薄唇一抿,婉拒道:“我要洗碗。” 盛夏挑眉,不是被拒绝后的窘迫,而是没料到颜楚会拒绝她,在这种事情上她很矜持,她很少主动,按理说,她主动邀请,他应该是受宠若惊,然后化身成恶狼将她给扑倒。 “那好吧。”盛夏也不勉强,去房间里拿睡衣,刚走进卫生间,准备关门时,厨房里传来响动,盛夏朝厨房看去,见颜楚倒在地上,吓得三魂七魄都出窍了。 “颜楚。”盛夏快速朝颜楚跑去,跪在地上抱起颜楚,让他靠着自己,拍打着他的脸膛,神情满是担忧和害怕。“颜楚,颜楚。” 颜楚没反应,口吐白沫,盛夏吓傻了,怎么回事啊? 理智还没有完全丧失,盛夏放开颜楚,跑去找手机,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才想起她的手机在厨房,又回到厨房,拿起手机拨打120,很快将颜楚送去医院。 盛夏将颜楚当小白鼠,逼着他喝了各种偏方,颜楚硬是坚持了三个月,现在总算出事了。 这次发生的事,对颜楚来说是好事,盛夏放弃寻偏方了,颜楚爷爷的偏方都不可信,其他人给她的偏方更不敢用了。 这次的事件让盛夏知道,孩子虽然重要,却不及他重要。 颜楚在医院住了三天,在盛夏细心照料下,颜楚出院了。 他们的生活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盛夏也想通了,对生孩子也不执着了。 “姐,姐夫呢?”盛天佑提着水果篮来看颜楚,却不见颜楚的身影。 “上班。”盛夏白了盛天佑一眼。 “姐夫不是才出院吗?”盛天佑言下之意,颜楚会在家里休息一天。 盛夏不语。 “姐,别折腾姐夫了,你们真生不了孩子,去领养一个。”盛天佑劝说道,他老早就想劝她了,又不敢劝,趁着这次出事,他才敢劝。 “不折腾了。”盛夏觉悟高,不用盛天佑劝,她也放弃了。 盛天佑深知,这次的事真的把她吓得不轻,没有雪上加霜,坚持自己的想法。“姐,我还是建议你们去领养一个孩子,等姐夫回来,你跟他商量一下。” “我会考虑。”盛夏说是会考虑,其实她根本不会考虑,领养的孩子,不是自己生的,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盛夏没跟小朋友接触过,体会不了孩子给一个家庭带来的喜悦,一旦真心接纳一个孩子,会深深地喜欢上,无关血缘。 “姐,等会儿我要去兼职,不陪你了,走了。”盛天佑起身,朝门口走去。 盛夏坐在沙发上,没有送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惆怅而伤感,婶婶死后,天佑长大了,以前的天佑,缺钱就找她,根本不会想到兼职赚钱,现在的天佑,有时间就去兼职。 叔叔没来c市,留在老家种地,秦小玉也没来c市,听天佑说秦小玉在顺城找了份工作,天佑要上学,他们走后第三天,他就回到了学校,借她的一百万,天佑还给了她,颜楚随礼的一百万,天佑收下了,留给了叔叔。 刘家赔偿了一百五十万,叔叔和天佑都没要,天佑的外婆收下了,刘浩泽撞死的是她的女儿,她收下赔偿金,叔叔和天佑也没说什么。 手机响起,盛夏敛起思绪,拿起手机接起。“雪儿。” “盛夏,有时间吗?”李雪儿问道。 瞧!李雪儿问得,明知她没上班,还客套的先问她有时间吗?不用给颜楚搜刮偏方,煎熬药了,她现在,有钱有时间。 “有。”盛夏等了几秒,没等到李雪儿接下来的话,挑了挑眉,问道:“有事吗?” 李雪儿有些迟疑,说道:“我怀孕了。” 盛夏懂了,怪不得李雪儿会迟疑,她在李雪儿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她生不了孩子,难道就不待见别人怀孕吗? “恭喜。”没有情绪,盛夏诚心诚意道贺,转念一想,李雪儿没有结婚,多次相亲失败,没有男朋友,她却怀孕了,孩子是谁的?“雪儿,我……” 盛夏想解释,可又不知如何解释,索性沉默,耐心的等着李雪儿接下来的话。 良久,李雪儿开口。“盛夏,你能陪我去医院吗?” “好。”盛夏答应,误以为李雪儿不想要孩子,李雪儿没有男朋友,怀孕的事不敢让家里人知晓,在c市能帮李雪儿的人,只有她。 医院,妇产科,盛夏赶到时,李雪儿已经在等候。 “盛夏,这里。”李雪儿一见盛夏,起身朝她挥手。 盛夏走向李雪儿,目光锁定在她的腹部,李雪儿穿着休闲又宽松,根本看不出端倪。 “你怀孕多久了?”盛夏随口一问。 “三个月。”李雪儿回答。 盛夏错愕一愣,算算时间,她跟李雪儿也有三个多月没见了。“都三个月了你才发现,雪儿,你也太大意了。” “不是才发现,怀孕一个多月我就发现了,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陪我产检,我第一次产检,有些紧张。”李雪儿说道。 不是做流产手术,而是产检,盛夏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雪儿。“我还以为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雪儿,你为什么不让孩子的父亲陪你产检?” “他不知道。”李雪儿脸上的笑容瞬间黯淡了几分。 “他不打算娶你吗?”盛夏挑眉询问。 “我……配不上他。”淡淡的苦涩快速的涌了上来,在盛夏面前,李雪儿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 盛夏看着李雪儿,她的眼底有一种意蕴流淌着,竟似伤楚。 想到上次李雪儿的母亲安排她与刘浩泽相亲,中途出现的两人,那时她就隐约察觉李雪儿跟贺杰溢之间的暗涌。 “孩子是贺杰溢的?”盛夏试探性的问,李雪儿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从李雪儿脸上的震惊,盛夏得到了答案。“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李雪儿苦涩一笑,说道:“我跟贺杰溢是在b市认识的,那时候的贺杰溢只是颜氏的一个普通职员,我是颜氏的设计师,他在十七楼,我在二十楼,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人,却因电梯故障被困十多分钟,我们有了交集,然后我们相爱了。” 颜氏?盛夏很意外,贺杰溢跟李雪儿居然在颜氏工作过。 “他说过会娶我,我都准备要带他回老家见我的父母了,机票我都买好了,临行前的晚上,他却向我提出分手,然后他就辞职了,我发疯似的找他,他却离开了b市,我由于情绪激动,我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院后,我也辞职了,来到c市发展。”李雪儿说道。 以前贺氏的继承人是贺杰洋,贺老对贺杰洋的期盼很高,贺杰洋和表姐离婚了,又得知贺杰洋生不了孩子,贺老放弃了贺杰洋,将所有的期盼都转移到了贺杰溢身上,要将他培养成继承人,贺杰溢的婚姻由他安排,贺杰溢会向李雪儿提出分手,盛夏一点也不意外。 李雪儿想要嫁给贺杰溢,除非她能像表姐那般,可惜,李雪儿不是表姐,表姐能找上叶家,看在母亲的份上,叶家会助表姐一臂之力,即便表姐身后没有强大的娘家支撑,她能力出众,贺老接受了表姐。 李雪儿没有表姐那样彪悍的能力,也没有嫁进顶级豪门的小姨或是小姑,即使是怀上了贺杰溢的孩子,贺老也不会接受她。 像贺老这样的老狐狸,催人泪下的爱情感动不了他,亲情也不会让他妥协,他只看中利益,谁能助贺氏更上一层楼,他就接纳谁? 显然,李雪儿不行。 “雪儿。”盛夏不知该怎么说,感情的事,旁观者是帮不了忙的。 “我爱他,盛夏,我真的很爱他,在c市没有遇到他,我能克制住对他的爱,可是,老天让我们相遇了,只要碰到他,所有的理智都沦丧了,他也明确的告诉过我,他不会娶我,可是我不在乎,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相处,我也满足。”李雪儿双手捂着脸陷入深深的纠结。 盛夏不语,李雪儿又说道:“人性是贪婪的,尤其是对求而不得的事,贺杰溢不娶我,我就要生下他的孩子,孩子会成为我精神的支柱。” “你的父母会同意吗?”盛夏是在问,也是在提醒。 “不会。”李雪儿摇头,目光里染上坚定。“无论他们同不同意,我都要生下这个孩子。” 盛夏想了想,说道:“贺家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 媒体早就爆料,贺家与段家联姻,两家算是门当户对,段家不是省油的灯,不会接受贺杰溢有私生子,段家不会做什么,段家会逼着贺家做,逼着贺老拿出真心想要与段家联姻的诚意。 “我不会让贺家的人知道我怀孕的事。”李雪儿说道。 “你来医院产检,贺家和段家就已经知晓你怀孕了。”盛夏说道,贺杰洋让贺老失望了,贺老又怎么可能容许贺杰溢让他失望,以前他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贺杰洋身上,至于贺杰溢,他根本不重视,自然也不会关心他的婚姻,若是那时候,贺杰溢跟李雪儿领证结婚…… 盛夏讽刺一笑,老奸巨猾的贺老估计会逼着他们离婚。 李雪儿咬牙,母爱的光辉在她身上绽放。“无论是贺家,还是段家,我都不怕,我相信,我能保护好我的孩子。” 盛夏见李雪儿眼中除了母爱,还多了一份坚定的力量,没再多说什么,她们都没领教过,人性的扭曲有多可怕,道德的沦丧有多可怕。 “等孩子出生,我就是孩子的干妈。”盛夏忍不住抚摸着李雪儿的肚子,如果这辈子真生不了自己的孩子,多认几个干女儿和干儿子也是不错的。 “好。”李雪儿也爽快,余光瞄见一抹熟悉的背影,李雪儿脸色一变。“盛夏,你看这人的背影像不像你老公?” 盛夏顺着李雪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盛夏瞳孔一缩,背脊瞬间发凉。 “他扶着的那个大肚子女人是谁?”李雪儿眼中满是怒潮。 “雪儿,你看错了,不是颜楚。”相比李雪儿的怒容,盛夏冷静许多。“雪儿,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走,我扶你去上厕所。” “盛夏,他就是颜楚对不对?走,我帮你手撕狗男女。”李雪儿拉着盛夏准备朝里面走去。 “雪儿,我扶你去厕所。”盛夏的力气比李雪儿大,李雪儿又怀孕三个月,顾及腹中孩子,不敢与盛夏硬来。 “盛夏,你在怕什么?我认识的盛夏可不是这样,你可别忘了,你才是他的合法妻子。”李雪儿提醒。 “我怕你肚子里的孩子。”盛夏极力隐忍着,深吸一口气。“虽说你已经三个月了,胎儿稳固了,还是要小心谨慎,我有流产的经验,听我的,不会错。” 李雪儿哑然。 在李雪儿上厕所的时候,盛夏给何思运打电话,今天何思运休息,问他想不想接私活赚外快,陪一个孕妇,一天一千。 保安的工资不高,何思运还欠盛夏一万,当下就答应了,以最快的速度,火速赶来医院。 十分钟后,何思运来了,盛夏将李雪儿交给何思运,送两人离开,她则回到妇产科。 1号诊室依旧是鄄栖在就诊,鄄栖这个名字,盛夏没听过,颜楚不是多事之人,陪一个孕妇来妇产科,他和这个孕妇之间是什么关系? 盛夏思绪有些漂浮,直到见颜楚出来,去了一个角落里接听电话。 盛夏的目光死死盯着颜楚,一张妖冶的脸,一身黑色西装低调又奢华,华贵的气质肆意流露,浑身带着妖孽的魔力,令人情不自禁的沉沦一生。 他没有穿白大褂,意味着他没有上班。 他不是在上班吗? 见颜楚挂了电话,准备回1号诊室时,盛夏拿出手机,响了几声,颜楚接起。 “颜先生,在哪儿呢?”盛夏语气很平静,脸上挂着笑,眼神里浮出一抹伤楚。 颜楚微微挑眉,犹豫了一下。“医院,上班。” 医院是医院,却不是上班。 “颜先生,你猜我在哪儿?”没给颜楚回答的机会,盛夏的声音再度扬起。“医院,妇产科。” 闻言,颜楚猛地回头,两人四目相视。 “颜先生,你总说我满嘴跑火车,听十句九句上当,颜先生,你一个骨科医生,在妇产科上班吗?”盛夏戏谑的问道。 颜楚身子僵了一下,迈步准备朝她走去。“盛夏。” “楚,医生说宝宝一切正常,预产期是下个月18号,但是,宝宝有可能提前,楚,我好期待宝宝的到来,你呢?是不是跟我一样期待宝宝的到来?”鄄栖脸上溢满了喜悦。 楚,叫得还很亲昵,她都没这么亲昵的叫过他。 等等,叫他什么呢?楚,颜楚的前任,对,就是颜楚的前任,看过她给他发的信息。 楚,我想离婚。 短信内容,她现在还记得。 盛夏打量着鄄栖,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雪纺长裙,妖艳无比,凸起的肚子更让她妩媚动人。 颜楚清贵绝尘,鄄栖清冷似妖,两人很匹配。 连盛夏自己都觉得,他们才是一对佳偶。 “颜先生,不解释一下吗?”盛夏眸子里浮上了隐忍的怒火,居然瞒着她,陪前女友来产检,如果不是李雪儿,她还发现不了。 肚子都这么大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下班回家,对他前女友的事,他硬是一个字没说。 “盛夏,你先回家。”颜楚薄唇轻抿,声音没有高低起伏。 没有解释,对她是不屑解释吗?盛夏微眯着双眸看着颜楚,回家,回个屁的家。 “楚,你们认识吗?”鄄栖看了颜楚一眼,目光落到盛夏身上。“你也怀孕了吗?你老公呢?怎么不陪你来产检呢?” 第120章 楚不爱你 盛夏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一双美丽的眼睛,莹亮清澈,她没有鄄栖高挑,在身高上她就落败了。 盛夏的目光在颜楚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笑,笑不及眼底,泛着几分的冷意,讽刺道:“我老公啊,他不是人,转角遇到爱了,正陪着其他女人产检,不是所有人来妇产科都是产检,我是来打胎的。” 鄄栖不傻,自然听出盛夏是在内函自己,也明白她跟颜楚之间的关系,颜楚结婚快四年了,一次都没带她回过b市,鄄栖不相信,颜楚是真的爱她,若是真爱,为什么不带她回颜家? “盛夏,别胡说。”颜楚挑了挑眉,来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现在不解释清楚,回家后就解释不清楚了。“老婆,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她不是孕妇?她不是你的前女友?你没陪你的前女友来妇产科产检,是我眼花了?还是我认错自己的老公了?”盛夏打断颜楚的话,咄咄逼人。 她不想伤心,她不想愤怒,她不想……看到颜楚带其他女人做产检,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其他女人诱惑颜楚,她能无动于衷,甚至是冷眼旁观,可是鄄栖不同,她是颜楚的前女友,前女友意味着,意味着他们曾经相爱过,甚至还在床上交流过。 “你就是楚的妻子,你误会了,我跟楚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鄄栖急切的解释道,看着颜楚亲昵的搂着盛夏的腰,心里嫉恨的发狂,她挺着个大肚子,让颜楚扶她,他都不乐意,甚至还打电话将她交给其他人,让别人来陪她产检。 还好她机智,装肚子痛,一副等不了的样子,他才勉强扶着她来产检,他扶着她时,她故意靠近他,他都有些排斥的躲开, “你没老公吗?你的老公死了吗?我老公是骨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医生。”盛夏心中的怒火熄灭了,在颜楚搂着她时,她就不生气了,前任与现任,他没有因前任怀孕,而偏向前任。 若是刚才颜楚靠近鄄栖,盛夏会转身走人,甚至还会为了一时痛快,对颜楚提醒出离婚,她不会揍鄄栖,她是孕妇,盛夏不敢揍她,承担不起一失两命的谴责。 鄄栖愣住了,没料到盛夏会这么说,无比委屈的看向颜楚,见颜楚眼中只有盛夏,心里泛起浓郁的忧伤与愤恨。 “我离婚了。”鄄栖哽咽着,抬起头,努力的不让眼中委屈的泪水落下来,那倔强的模样令人心疼。 “你的婚姻不幸就想着破坏我的婚姻吗?”盛夏质问。 “我没有。”鄄栖急切的想要解释清楚,可又一副解释不清楚的样子,抬手擦去眼角委屈的泪珠。“我们是巧遇。” “哼!”盛夏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有些是纯粹的巧遇,有些巧遇是人为的刻意安排。” 颜楚是骨科医生,她在妇产科产检,这都能巧遇上,谁信啊? “楚,她误会了,你快帮我解释。”鄄栖求助的目光看向颜楚。 “我不是妇产科医生,我帮不了你。”颜楚口气中带着疏远,同时也提醒着鄄栖,生孩子的事,别找他帮忙。 “楚。”鄄栖的模样凄楚又委屈。 颜楚没多看鄄栖一眼,搂着盛夏离开,目送他们的背影,愤恨和不甘积压已久,一时找不到宣泄,双手用力的攥紧,犀利的指甲陷入掌心里,她却浑然感觉不到痛。 “盛夏,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楚跟你离婚,让楚重新回到我身边,让你看着我们幸福,届时,你只有羡慕嫉恨。” 在这个世上,除了她,没人能配得上楚。 走出门诊大楼,盛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颜楚的眼神很平静,却透露着疏离和清冷。“你回去上班。” “盛夏,我可以解释。”颜楚深知她在生气,这些年她对靠近他,想要诱惑他的女人向来很宽容,宽容得他都怀疑,她到底在不在乎他。 “我想听的时候,你不解释,现在解释,晚了,我不想听。”盛夏赌气的说道。 “老婆。”颜楚伸手去抱她,却被盛夏躲开了,他身上沾有香水味儿,她很不喜欢,都到了孕晚期还喷香水,真不知道鄄栖是怎么想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盛夏突然问道。 “不是。”颜楚立刻否认,有些受伤的看着盛夏。“我不孕不育,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你的,你还陪着她产检。”盛夏斜睨着颜楚,别的男人不敢正视自己不孕不育的事,颜楚不仅敢正视,更敢大声说出来。 她旁敲侧击向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寻求偏方,他们都认定是她的问题,她也没有解释默认了下来,结果颜楚偏要还她清白,霸气的说是他不孕不育,如此敢于承担,佩服佩服,纷纷朝他竖起大拇指。 “老婆,我说我和她真的只是巧遇,你信吗?”颜楚委屈的看着盛夏,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觉得很委屈,鄄栖站在他面前,他都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第一次扶她去产检,还被盛夏抓了个正着。 颜楚都有些怀疑,盛夏是不是在医院安插了眼线,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巧遇?哼!”盛夏不屑的冷哼一声,反问:“你信吗?” 颜楚不语,他清者自清,问心无愧,可是鄄栖呢?她带着什么目的接近他,颜楚不傻,也不愚钝,心如明镜似的。 盛夏见颜楚沉默,催促道:“你说啊,怎么不说了?来来来,我听你狡辩。” “老婆,你是不是在吃醋?”颜楚幽深的眸子里溢满了喜悦之色,不给盛夏否认的机会,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重地堵上她的红唇。 盛夏懵了一下,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想要挣脱,颜楚却托住她的后脑勺,深情缱倦吻着她,盛夏本想咬他,唇上会留下咬痕,他要上班,不难猜测是她咬的,她的形象会受到影响。 盛夏抬脚,狠狠地踩在颜楚的脚背上,颜楚吃痛,放开了她,得到自由,盛夏立刻跳开一步,一脸警戒的看着颜楚。 看着她戒备的目光,颜楚幽深的眸子掠过一抹受伤。 “这是医院。”盛夏低声提醒,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见颜楚不接,盛夏再次出声提醒。“电话。” 颜楚没接,铃声嘎然而止,几秒后铃声又响起,这次颜楚接了。 “说。”声音从薄唇溢出,寒冰九尺。 盛夏一愣,看着颜楚的目光有些恍惚,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颜楚对她也是这般冷漠无情,他们在一起近四年了,颜楚将深情给了她,将温柔给了她,将宠爱给了她,让她都忘了颜楚还有冷酷无情的一面。 不知对方跟他说了什么,颜楚挂了电话,闭上双眸,调整好情绪。“老婆,你先回家。” 盛夏见颜楚不是朝住院部走去,而是朝停车场,刚刚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 鄄栖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走向盛夏。 盛夏见她走来,转身迈步,直觉告诉她,远离这个叫鄄栖的女人。 “盛夏。”鄄栖叫住盛夏,见她不理睬,鄄栖有些急了。“盛夏,等等。” 盛夏依旧不理会,加快脚步。 鄄栖挺着个大肚子,根本追不上盛夏的步伐,索性不追了。“盛夏,我们谈谈。” 不熟,没什么好谈的,盛夏停下脚步,招来一辆出租车,鄄栖见状,有些急了,急切的说道:“你知道楚为什么不带你回颜家吗?” 这句话对盛夏有效果,打开了车门,却没有坐上车。 “美女,你到底上车还是不上车?”司机催促。 “抱歉。”盛夏关上车门。 在医院这种地方,不愁拉不到客人,司机还没开车就有乘客上车。 鄄栖笑了,胜利者的姿态,迈着高傲的步伐朝盛夏走去。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鄄栖招来一辆出租车,扶着肚子先坐上车,见盛夏站在外面没想上车的意思,鄄栖一笑,挑衅的开口。“怎么?怕我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吗?盛夏,我这个样子能伤害到你什么?你伤害我还差不多。” 盛夏想了想,还是坐上了车。 “去哪儿?”司机问道。 “月儿湾。”鄄栖说道。 盛夏以为鄄栖会带她去找家咖啡厅,然后开启两人的聊天模式,乔柯每次找她都是约她去咖啡厅。 鄄栖不是乔柯,盛夏了解乔柯,却不了解鄄栖。 鄄栖将盛夏带回家,她住的公寓二室二厅,空间不是很大,一间卧室,一间书房。 “我租的。”鄄栖说道。 盛夏挑眉,有问她这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吗? “我有钱,鄄家也有钱,可我不想在c市买房,我家在b市,我在b市有几处房产,我来c市只是暂住,楚什么时候回b市,我就跟他一起回b市。”鄄栖言下之意,她会在c市,全是因为颜楚,同时也提醒着盛夏,颜楚迟早会回b市接手颜氏。 “巧了,我也不是c市本地人。”盛夏看着鄄栖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挑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颜楚要回b市,她会跟着他一起去b市。 她不是c市本地人,在c市也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至于外婆,三年来了无音讯,她老人家还会不会回来都不一定。 在c市她并不是没有收获,她收获了爱情,收获了婚姻。 “我知道,你是顺城人。”鄄栖笑了笑,拿来两瓶水,一瓶自己喝,一瓶给盛夏。 盛夏接过,却没有打开喝,而是拿在手里,瓶装水跟颜楚喝的是一个牌子的,盛夏的脸上有着复杂的沉思。 “怎么不喝?担心我在水里下药吗?盛夏,你也太警觉了,这可是瓶装水。”鄄栖脸上的笑容很优雅。 盛夏不语,倒是不担心鄄栖给她下药,鄄栖的目的不在这里,真正的目的是借着水提醒她,鄄栖与颜楚曾经是恋人,即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们也相爱过,有共同的习惯,比如……这水。 鄄栖看着盛夏盯着水发呆,脸上的笑容愈加优雅,见目的达到,鄄栖趁胜追击。“我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水,推荐给楚,我记得刚开始楚不喝,见我喜欢,慢慢地也喜欢上了,就只喝这个牌子的水,我们分开多年,他还喝这个牌子的水吗?” 盛夏心里有些堵,无论是家里,还是医院的办公室,甚至是车上的后备箱里,都放着这个牌子的水。 一开始是颜楚买,后来她接下买水的任务,原来,她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水是因为他的前女友喜欢。 鄄栖给她添堵,她也要让鄄栖郁闷。 盛夏脸色诡异的一变,眸光微凝,平淡的说道:“不知道,我没见他喝过这个牌子的水。” “……”鄄栖微微蹙了秀眉,眸光里不免浮上淡淡的嘲讽,盛夏的话,她不信,她只是没有证据证明盛夏在说谎。 盛夏淡然的笑了笑,语气却十分的傲慢。“以前他爱喝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跟我一样喜欢喝自来水。” “自来水?”鄄栖挑眉,满脸狐疑。“你居然给他喝自来水,他不可能喝,我不信。” “还是没烧开的那种。”盛夏谈笑风生,将瓶装水放到茶几上,嫌弃的看了一眼,又说道:“多方便啊!水龙头一开水就来了,水杯都省了,直接用嘴接着喝。” “不可能,楚是有教养的。”鄄栖反驳,言下之意,盛夏没有教养。 盛夏也不生气,反驳道:“瓶装水也没见你倒进杯子里喝,用嘴喝瓶装水就有教养,用嘴喝自来水就没有教养,鄄栖,你是觉得瓶装水上档次,还是觉得你自己高人一等?” 鄄栖顿时有一种被盛夏拿捏的挫败感,她是想借着水来打击盛夏,没想到却被盛夏反击了。“习惯成自然,一个人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即便是因某些因素而改,那也不是真心想要改掉,久而久之会厌倦。” “无所谓,改不了一世,改一时也是好的。”盛夏暗下决定,这个牌子的瓶装水她要换掉,她不会变态的逼着颜楚喝自来水,她会去挑选一款自己喜欢喝的水,然后强迫颜楚喝,不就是强迫,谁还学不会似的。 前任是过去,现任才是眼前,要珍惜眼前人。 “你配不上楚。”鄄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 她配不上颜楚,红姨也说过,现在鄄栖又说,她们还真是不谋而合,红姨是颜楚的姑婆,鄄栖是颜楚的前女友,红姨是长辈,跟颜楚的关系,不是母子胜似母子,她可以忍受红姨,而鄄栖这个前女友,她凭什么要容忍。 “可我觉得,他配不上我。”盛夏更想说,她配颜楚,绰绰有余。 “呵呵。”鄄栖笑了,质问道:“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楚配不上你?” 盛夏起身,懒得搭理鄄栖。 鄄栖卸下所有的伪装,吼道:“楚不爱你。” “他不爱我,爱谁?爱你这个前女友吗?”盛夏质问道。 鄄栖双手扶着肚子,挺直了腰,自信满满的开口。“当然,楚爱我,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我。” “他爱你。”盛夏冷笑一声,讽刺道:“他爱你,为什么不娶你?” “因为……因为……”鄄栖有些难堪,更难以启齿。 “因为什么?”盛夏看着她闪躲的目光,不想去猜想,她若是想知道,直接回家问颜楚。 颜楚有前女友的事,他没有瞒着她,关于他跟他前女友的事,他也不曾告诉过她,她也不屑知道,如果鄄栖不出现,她依旧不会上心,现在鄄栖出现了,看鄄栖的态度是想要插足他们的婚姻。 前女友,怀着孕的前女友。 “滚。”鄄栖失控的吼。 盛夏有瞬间的懵,是她自愿来这里的吗?“我的脑袋被驴踢了,才跟着你来这里。” 鄄栖住在五楼,盛夏看着跳跃的数字。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盛夏迈步,还没进电梯,手臂被人拽住,盛夏挑眉,看着一脸惊恐的鄄栖,盛夏懵了一秒,这又是要唱哪出啊? “盛夏,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会离开他,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马上回b市,我求你,我给你跪下。”鄄栖脸上的表情是卑微和怯弱,放开盛夏的手臂,扶着肚子有些艰难的跪下。 盛夏一脸茫然的看着鄄栖,被鄄栖这波操作给整石化了。 电梯门关上,等盛夏回过神去按电梯已经晚了,电梯下去了,停在了四楼,另一部电梯停在了七搂。 “神经病。”盛夏骂了一声,鄄栖不顾自己的肚子,喜欢跪就让她跪着,惹不起孕妇,她还躲不起吗? 放弃等电梯了,盛夏朝楼梯走去。 鄄栖扶着墙起身,美艳的脸上露出诡谲的阴笑,一边抚摸着高挺的肚子,一边迈步朝楼梯口走去。 “宝宝,别怪妈妈心狠,要怪只能怪你的爸爸不是妈妈爱的男人。” 第121章 颜楚,我是被冤枉的 她要回到颜楚身边,她要和颜楚破镜重圆,任何人,任何事,均不能阻止,人阻,她杀人,佛阻,她灭佛。 盛夏是行动派,去超市挑选水,这次她将任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不选对的,只选贵的,口味不重要,价钱在那里摆着,口味不可能会差。 盛夏一口气买了十箱,让送货员分开送,送四箱去颜楚的办公室,六箱送到家里,办公室和家里没喝完的水也让送货搬走自行处理,车被颜楚开走了,等颜楚回来,让他搬一箱去车里。 颜楚回到家,盛夏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颜楚渴了,去拿水喝,见家里的水换了,目光闪了一下,还是拿起一瓶,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换水了?”颜楚来到她身边坐下,妖冶的脸上有着晦暗不明的笑。 “嗯,换了,你不喜欢吗?”盛夏注意力依旧在手机屏幕上。 “想换就换,没有什么不喜欢,你喜欢就好。”颜楚嘴角微微的勾着,笑意流淌。 手机丢弃在一边,盛夏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他。“你不想知道我什么突然换水吗?” 颜楚想说不重要,又担心她觉得自己在敷衍,捏了捏她的鼻子,问道:“为什么?” “我去你前女友家了。”盛夏说道。 颜楚挑起眉宇。“你去她家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是送她回家,你信吗?”盛夏捧着他的脸,用力的搓了搓。 “你没那么无聊。”颜楚不信,他看得出来,盛夏不喜欢鄄栖,即使鄄栖是孕妇,她也不会热心肠的送鄄栖回家。 盛夏放开他的脸,换了个姿势,头靠在他肩膀上。“颜楚,你以前的眼光不行,你那个前女友的人品不行。” 鄄栖最后那一波操作,盛夏只觉得莫名其妙,卑微的求饶,甚至还下跪,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盛夏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颜楚沉默,默认自己的眼光不行。 盛夏见颜楚不太想跟她聊关于他前女友的事,盛夏想了想,也放弃了,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我认了一个干儿子,也许是干女儿。” 颜楚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听到她的话,手指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有那么瞬间,他误以为鄄栖与她相谈甚欢,她要当鄄栖腹中孩子的干妈。 “你高兴就好。”颜楚幽深的眸子里荡漾起柔和的宠溺,只要不是鄄栖腹中的孩子,认谁当干儿子他都没意见。 “你没意见吗?”盛夏抓起颜楚放在腿上的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颜楚的手很好看,如同钢琴家的手,她没看过他拿手术刀的样子,在脑海里幻想着他拿手术刀的样子。 “没有。”颜楚笑了笑,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梢。 “我是干妈,你就是干爸,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盛夏将他的手指送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下。 颜楚看着她幼稚的动作,薄唇轻抿。“我们干儿子或是干女儿的父母是谁?” “母亲是李雪儿,生父是贺杰溢。”盛夏直言,本就没打算隐瞒颜楚。 颜楚了然一笑,抚摸着她秀发的手改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要我出手护着李雪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豪门深四海,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太多了。 贺家和段家商业联姻,李雪儿这个时候怀了贺杰溢的孩子,无疑是挑衅段家,贺老绝对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弃与段家联姻,他要给段家一个交代,李雪儿可以留,孩子绝对不能留。 “你不愿意吗?”盛夏微眯着双眸看着他。 “愿意。”颜楚拒绝谁,也不会拒绝她。“只是……老婆,你不觉得有个人比我更适合吗?” “谁?”盛夏问。 “叶夜。”颜楚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盛夏陷入沉思,贺杰洋娶乔柯,叶家护着乔柯,李雪儿怀了贺杰溢的孩子,叶家护着李雪儿,叶家跟贺家还没完没了了。 “老婆……” “我考虑一下。”盛夏打断他的话。 “别考虑太久,贺家和段家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考虑。”颜楚提醒。 推给叶夜,他也有私心,自从三年前叶夜和乔柯离开后,盛夏就没联系过叶夜,偶尔会跟乔柯联系,换言之,颜楚就没见她联系过叶家的任何一个人。 颜楚想要试着修复她与丈母娘的关系,第一步让她先与叶夜联系,血缘至亲也要常联系,不联系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变淡。 盛夏在沉默不语时,颜楚忽然爆出一句话。“老婆,我饿了。” 盛夏看着他眸光深味不明,尤其是他嘴角还扬着不怀好意的坏笑,那句“你想吃什么”,硬是被盛夏改成。“我去给你煮面。” 记得上次,还是上上次…… 他也说,我饿了。 她问他,想吃什么。 他回答,想吃你。 然后……她被折腾得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盛夏最擅长西红柿鸡蛋面,冰箱里只有鸡,没有西红柿,今天她忘记买菜了,在超市里只顾着买水,没有买菜,等她回到家发现没买菜,又不想出门,想着今晚随便凑合一下。 “颜楚,你是吃煎蛋还是荷包蛋?”盛夏问向坐在客厅里的颜楚。 “西红柿鸡蛋面不该是配煎蛋吗?”颜楚有些奇怪,以前她做西红柿鸡蛋面的时候,从来没问过他的意见。 “没有西红柿,只能做鸡蛋面。”盛夏拿了四个鸡蛋,关上冰箱的门,转身进厨房。 “煎蛋。”颜楚果断的选择煎蛋,荷包蛋盛夏煎不好,要么里面的蛋黄没熟,要么煎焦,煎蛋就不会。 半个小时后,颜楚见盛夏还没做好,起身朝厨房走去,看着盘子里煎焦的荷包蛋,盛夏依旧没听从他的意见,依旧是用了排除法,颜楚懊恼一笑,他该说荷包蛋。 “老婆,要我帮忙吗?”颜楚问。 盛夏手里拿着面,等着锅里的水烧开,回头,见颜楚挺拔的身姿慵懒的斜靠在门边。 盛夏小嘴一撇,瞪了他一眼。“不用,水马上就要开了,再等一会儿。” 煎蛋的时候,他不来帮忙,现在等着水开,他来问她要不要帮忙,太没有诚意了。 “老婆,有进步,你看,这荷包蛋煎得……真好。”颜楚违心的夸奖,走进厨房,从身后抱着她。 “必须的。”盛夏脸上泛起幸福的甜笑,放柔了身体,后背贴上颜楚温热的胸膛,脸颊在他的脸膛上蹭了蹭。 颜楚忽然收紧环着她的手臂,脑袋埋在她的颈部,唇瓣贴着她的脖颈,起初是细细地吸吮,慢慢变成啃咬,痒痒地,麻麻地,让盛夏想要闪躲。 “颜楚,水开了。”盛夏提醒。 颜楚放开她,盛夏松了口气,颜楚关火,拿走她手中的面,放在灶台上,转过她的身子,手撑在了橱柜上,将她困在自己和橱柜中间,低头,重重地堵上她的红唇,深情缱倦地吻着她。 “嗯……”盛夏双手攀上他的肩,什么矜持,什么娇羞,抛之脑后,热情地回吻。 吻已经满足不了两人,颜楚抱起盛夏,急切地朝卧室走去,轻柔地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放到床上,染上情欲的眸光有些迷离,颜楚准备压上去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盛夏身体一下僵硬,瞬间将迷失的她惊醒。 她在厨房煮面,怎么煮到床上来了? “颜楚,电话。”盛夏的语气带着颤音。 “不接。”颜楚黑眸里充满情欲,定定的瞅着盛夏,摆明了欲求不满。 “时间就是生命。”盛夏提醒,她也想跟他继续,可是人命关天,因这种事耽误了抢救的黄金时间,她就罪过罪过。 唇角不悦地下撇,满足情欲和接电话之间,在盛夏的催促下,颜楚不得不选择接电话,电话在客厅,转身朝客厅走去,同时门铃声响起,盛夏坐起身,整理一下被颜楚弄乱的衣服,拍了拍脸颊,去开门。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盛夏从他身边经过时,见颜楚神色有些的凝重。 盛夏打开门,瞬间愣住了,门外两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警服。 “请问,你是盛夏女士吗?”其中一个问道。 “我是。”盛夏愣愣地点头,最近她没见义勇为,也没有莫名其妙卷入打架斗殴中,在这三个月内,她就没揍过人,忙着寻找偏方,给颜楚熬药,不孕不育没治明白,反而把颜楚给毒倒了。 “有人控诉你,故意谋害鄄女士及她腹中孩子,请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警员公式化的开口。 鄄女士?鄄栖。 盛夏脑海里嗡嗡作响,呆若木鸡。 派出所她是常客,人是她揍的,架是她打的,她心甘情愿跟他们去派出所,这次她什么也没做,她没伤害鄄栖,更没伤害鄄栖腹中的孩子,她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一个孕妇动手,非除她忍不住。 显然,面对鄄栖的挑衅,她忍住了。 “我不去。”盛夏直接拒绝。 “盛夏女士,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警员耐着性子说道。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盛夏狂傲的质问。 “盛夏女士,你若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就要对你强制执行。”警员将腰间挂着的手铐取下,交给了一旁的协警。 手铐,盛夏不怕,又不是没被铐过,尤其是她高中时期,经常与手铐打交道,以前的她不在乎,现在的她有顾虑了,若是被铐走,众目睽睽之下被带上警车,在小区里肯定会传得沸反盈天。 “无凭无据,仅凭她一张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盛夏质问。 “人证物证俱在。”警员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盛夏重复着警员的话,挑了挑眉。“哪儿来的人证?哪儿来的物证?” 她这个当事人都没做的事情,怎么就有人证和物证了? “强制执行,把她给铐上,带回派出所审问。”警员失去耐心了。 协警拿着手铐靠近盛夏,脑海里飞速运转,她是反击,还是顺从呢?她若是揍他,她算不是袭警? 盛夏没有作出决定,手臂被人抓住,然后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颜楚,我是被冤枉的。”盛夏凝望着颜楚,在这个时候,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我知道。”颜楚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安抚的吻。 以前盛夏被带进派出所,他都不在她身边,总是遗憾,这次他在,他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她带去派出所吗? “你是谁?”警员问。 “她的老公。”冰冷的声音从颜楚的薄唇中溢出,没有一点的温度。 “有人控诉你的妻子,故意谋害鄄女士及她腹中孩子,请你劝她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警员又公式化的开口。 盛夏望着颜楚,急切的说道。“我没有。” “我相信你。”颜楚柔声安抚,看向警员眼眸的光寒意逼人,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我陪她一起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于是乎,夫妻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警车,虽然没带手铐,也让邻居们浮想联翩。 何思运并不知警车里坐的是盛夏,警车离开时,他还敬了个军礼,直到有个大妈来向他打听,他们夫妻到底犯了什么事被警察带走了,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何思运是盛夏的远房亲戚,所以来找他打听内幕。 得知盛夏被警察带走了,何思运一点也不担忧,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有些纳闷,不是说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吗?怎么又重操旧业了? 何思运纳闷的同时又郁闷了,重操旧业不带上他,反而带上她的老公。 颜楚和盛夏被带到派出所,颜楚直接亮出身份,上面的领导都惊动了,所长更是将那两个带他们夫妻来派出所的警员和协警骂了个狗血淋头。 招惹谁不好,招惹上颜家人,虽然颜家在b市,c市也不敢招惹颜家。 物证,电梯里监控拍到的。 “盛夏,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会离开他,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马上回b市,我求你,我给你跪下。” 然后的画面是,鄄栖放开盛夏的手臂,扶着肚子艰难的跪下,接着电梯门关了,最后就是盛夏从楼梯口出来,走出大门,没有逗留走出小区。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120来了,没一会儿将鄄栖抬上120的车上,那鲜红的血刺痛了盛夏的眼睛。 人证,负责清扫那栋楼的清洁工阿姨。 清洁工阿姨叙述的有板有眼,若网在纲,有条不紊,盛夏都怀疑,是不是事先安排周详,才显得有条不紊。 楼梯处没有安装监控,没有拍到盛夏将人推下楼梯的画面,仅凭清洁工阿姨的话,构不成铁证,鄄栖被抢救回来了,只是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憋得太久,120赶到时,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借着上级施压,所长以证据不足,将人给放了。 回到家,思绪还有些混乱,盛夏忍不住开口问。“孩子的情况……” “送得太晚,孩子错失了抢救机会。”颜楚坐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 “可惜了。”盛夏沉重地叹惜着,鄄栖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楚,医生说宝宝一切正常,预产期是下个月18号,但是,宝宝有可能提前,楚,我好期待宝宝的到来……” 盛夏心头忽然滋生出了一股淡淡地酸涩感觉,不惜以伤害自己,伤害孩子来嫁祸于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颜楚,你说这是一场意外,还是……”盛夏说不下去了,会再次颠覆她对母爱的认知,她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爱情,抛女弃夫,从而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而鄄栖……盛夏沉重的闭上双眸,比她的母亲还残忍,压根不给孩子出生的机会。 “时间算得很准,孩子错失了抢救的机会,但是她没有,同时也嫁祸给你。”颜楚低沉的嗓音很平静,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电梯里监控拍到的加上清洁工阿姨的证词,鄄家施压,如果盛夏不是叶家的继女,不是他的妻子,在那样的物证与证人下,她只会百口莫辩,转念一想,如果盛夏不是他的妻子,鄄栖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嫁祸她吗? 鄄栖千算万算,算漏了他对她的信任,别说不是她做的,即便真是她做的,那又如何?他爱她,接受她的一切,无论她是阴险狡诈,善良也好,恶毒也罢,他都爱她。 鄄栖更算漏了,即便没有他,她也不能将盛夏打入万丈深渊,盛夏身后还有一个叶家护着,鄄家与叶家不是一个级别的。 “如果真下定决心不要孩子,为什么不早点打掉孩子?她都是孕晚期了,这个时候放弃孩子,她舍得吗?”她才怀孕一个多月,孩子就意外没了,她都伤心不已,鄄栖孕晚期,孩子就快要生了,盛夏很不能理解。 无论什么原因,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不配为母。 颜楚大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宠爱之意明显,轻幽地叹息。“她的无情,我见识过。” 第122章 舆论暴力 盛夏眼睫微微地颤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话语中浓烈的酸味。“是喔!我怎么忘了,她可是你的前女友,你是被抛弃的一方,颜楚,老实交待,你对她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颜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若是对她余情未了,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就马不停蹄赶去医院了,还会陪着你去派出所吗?” 盛夏没被安抚到。“就算你对她没有余情未了,她可是想跟你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哼!”颜楚不屑的冷哼一声。“破镜怎么可能重圆。” “牺牲肚子里的孩子,并且嫁祸给我,一石二鸟。”越想越堵心,盛夏曲指在颜楚的胸膛上弹了一下,她用了力,颜楚吃痛,隔着布料都被她给弹红了。 颜楚握住她的手,她发泄情绪可以,只是,他经不起她的挑逗,本来两人就情到深处想要深度探索彼此,结果被迫停止,还被请到派出所喝咖啡,还是因鄄栖的事,颜楚心里就窝了一把火。 “当初我对她用情并不深,却是以……”颜楚淡淡的开口,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第一次颜楚向她叙说他跟前女友的感情史,听到他说对鄄栖用情不深,盛夏心里一阵窃喜,突然停了下来,这不是在吊她的味口吗? 满足她的好奇心,不能彻底满足吗?满足一半,更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却是以什么?”盛夏问。 颜楚妖冶的脸上有着复杂的沉思,迟疑几秒,开口。“以结婚为目的交往。” 盛夏目光一滞,以结婚为目的交往,这是对感情和身体的负责,冲着结婚交往的情侣,若是他们之间没发生过关系,她是不信的。 她不是在满足好奇心,她是在找虐。 “既然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为什么你们又分开了呢?”盛夏的语调泛着酸味。 “面对外界的诱惑,我的不解风情,订婚那天,我被她抛弃了,她跟着她的真爱出国了。”颜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带着几分的温柔。“吃醋了?” “切!”盛夏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我是你的老婆,吃你前女友的醋,我有病。” 好吧,她确实有病,她确实在吃醋,但是,在颜楚面前,她傲娇的不承认。 “偶尔吃吃醋,对身体有益。”颜楚幽深的眸子中荡漾起宠溺。 “你想吃醋,厨房里有一大瓶,自己去拿。”眼看颜楚的大手双要捏她的鼻子,盛夏羞恼地一手拍开。“别捏我的鼻子,捏坏了你赔吗?” “我有钱,赔得起。”颜楚又要去捏,盛夏不让,不停的闪躲,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看着那肉眼可见的反应,盛夏一窘,脸颊羞赧得爆红。 “流氓。”盛夏一把将颜楚推开跑回卧室。 颜楚坐在沙发上没动,这是他的错吗?是她挑逗起的。 她只管放火,却不管灭火。 颜楚起身,准备找她灭火,手机响起,颜楚挑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医院的短号。 “喂?”颜楚接起。 “颜主任,我是产科的护士长。”护士长说道。 “找我有事?”颜楚明知故问。 护士长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鄄栖。“病人醒了,想要见你。” “我是骨科主任,不是产科主任,见我对她的病情没有帮助。”颜楚根本没打算去医院,昏迷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去,现在醒了,他更不可能去了。 “病人说,你是她的……朋友,她有话想要对你说。”护士长硬是将鄄栖说的前男友改成了朋友,颜楚结婚了,整个医院都知道,如果她不改,万一颜太太在他身边,她这么说会造成误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如果不是看着鄄栖可怜,又刚痛失孩子,她才不会帮鄄栖打这通电话。 “我太太受了打击,我要陪着她。”颜楚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手机丢在沙发上,去房间找老婆灭火。 护士长收起手机,看向鄄栖欲言又止。 鄄栖脸色苍白,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问道:“护士长,怎么样?他什么时候来?” “颜主任不会来。”护士长叹口气,很同情她,没有家人在身边,遇到这种事情,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受到了重创。 “为什么?”鄄栖很是受伤,闪着泪花的眼中被失望填满,却倔强的祈求。“不可能,不会的,我痛失孩子,他不可能放任不管,护士长,我求你,帮我再给他打电话。” “颜太太受到了打击,颜主任要在家里陪自己的太太。”护士长说道,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老婆,颜主任的决定,护士长感到欣慰。 颜主任是骨科主任,不是产科主任,他来了对鄄栖的病情没有帮助,来是情分,不来是本分,为了前女友,不顾妻子的感受,很不明智。 鄄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惨白,眼睛里闪着两团血红的光芒,声音颤抖的指控。“她害我痛失孩子,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他不来医院看我,不给我一个说法,居然在家里陪老婆,呵呵,她受到打击了,真是可笑,她就是一个恶魔,她是杀人犯,她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是犯罪,我要告她,我要她给我的孩子陪葬。” “鄄女士,别激动,控制好情绪。”护士长安抚,颜太太脾气不好,人品却是极好的,她出手狂揍的人虽然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三年前,颜太太流产,那次颜太太才是九死一生,那个时候产科的人都不知道她是颜主任的妻子,她也没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待医生和护士们都是客客气气地,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颜太太会推一个怀孕晚期的孕妇下楼梯,说真的,她不信,如果真是颜太太推的,肯定是对鄄女士忍无可忍。 “护士长,我求你,你帮帮我。”鄄栖将希望寄托在护士长身上。 “鄄女士,我真帮不了你。”护士长很为难。 “杀人偿命,我要她给我的孩子陪葬……”鄄栖像疯癫了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句,眸子里满是愤恨。 护士长见状,皱起眉头,忍不住说道:“鄄女士,凡事都要证据,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孩子是胎死腹中……想开点,养好身子……” “滚。”鄄栖怒吼一声,身体太虚弱了,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护士长不与她义愤填膺,反而帮盛夏说话,不配让她费心博取同情。 “颜主任很爱颜太太。”护士长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鄄栖气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盛夏早晨七点才睡着,颜楚缠着她做了几次,身体都要透支了,她却没有睡意,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鄄栖和那个孩子,孩子在鄄栖肚子里,没见过孩子的样子,她就幻想,画面最多的是血淋淋…… 翻来覆去,折腾得颜楚也睡不着,他却闭着眼睛,盛夏误以为他睡着了,颜楚很想一掌将她劈晕,又舍不得。 他不是叶夜,叶夜能毫不留情将人劈晕,他却做不到。 直到早晨七点她才睡着,颜楚见她睡着,起身下床,去客厅拿手机准备给刘涛东打电话。 手机没电了,颜楚嘴角抽了抽,拿起茶几上的充电器,插进电源插座里,充了一会儿,颜楚开机,很多未接来电,没有理会,直接拨通刘涛东的电话。 “楚少,你可算是给我打电话了。”刘涛东几乎是秒接。 刘涛东告诉他,鄄栖求盛夏的话,还有下跪的视频,盛夏走出去的视频,鄄栖被抬上120的视频,还有那个没出生就死掉的孩子…… 在媒体、网络、社交平台,公共场合……发酵,还有对盛夏的指责和谴责,谩骂和诅咒简直是沸沸扬扬。 刘涛东说完,等着颜楚做出决断,颜楚却沉默不语,刘涛东失去耐心了,直接问:“楚少,压吗?” “叶家有动静吗?”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眼底迸射出凌厉的寒芒。 “没有。”刘涛东心想,这关叶家什么事?楚少是担心叶家借着此事推波助澜,将少夫人推向万劫不复吗?少夫人跟叶家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让叶家如此趁火打劫。 “为什么要压?”颜楚语气沉稳而平静,心里有着算计。 刘涛东挑了挑眉,这都不压,怀疑楚少对少夫人的感情有几分真了。 鄄栖是楚少的前女友,当初两人差点儿就订婚了,她走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回来了,难道楚少对她余情未了,刘涛东很想提醒他已婚的身份。 论身份和背景,学历和见识,少夫人根本没资格跟鄄栖比,但是,少夫人品行好。 “人是她推的吗?”声音深厚而低沉,颜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打着,幽深的眸中布满了寒意。 “没有实锤的证据。”刘涛东说道,没有少夫人推人的视频,推人的视频看似重要,实则也不重要,往往想象力效果更显着。“大家都臆测……” 不说别人,他看到这些后都怀疑人是少夫人推的。 “臆测?哼!”颜楚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臆测不是证据,法官不会因臆测谁是凶手就判定他死刑。” 刘涛东哑然,想了想,提醒道:“楚少,舆论暴力可以毁掉一个人。” 颜楚不语,心里很清楚,即便盛夏是无辜的,一旦利用这种具有广泛的传播力,影响力和凝聚力,她就要承受舆论的压力,有人在一旁煽动,有人摇旗呐喊,就是想弄死人才开心。 盛夏睡了两个小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手机没放在枕头下,盛夏习惯性的往枕头下摸,没摸到手机,睁开惺忪的眼睛,见手机在床头柜上,抱着被子滚到床边,伸长手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雪儿。” “盛夏,你在哪儿?”李雪儿急切的问道。 “我在家里,雪儿,怎么了?”听着她急切的语气,盛夏眼中染上一抹担忧。 “盛夏,你没事吧?”李雪儿担忧的问道。 “雪儿,你是出什么事了吗?”睡意没了,李雪儿是孕妇,有贺家和段家虎视眈眈的盯着李雪儿,盛夏是真的担心贺家和段家对李雪儿做出残忍的事情,鄄栖折腾这么一出,李雪儿的事就给耽误了。 盛夏已经考虑清楚了,她听从颜楚的意见,让叶家护着李雪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她还没想清楚该怎么跟叶夜开口。 “盛夏,不是我出事,是你出事了?”李雪儿说道。 “我出事?”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了几秒才明白李雪儿话中之意,笑了笑,说道:“这事连你都知道了。” 李雪儿愣了几秒,问道:“你没看手机吗?现在媒体、网络、社交平台全是对你的谴责和谩。” “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盛夏打趣的问道。 “你把一个孕晚期的女人推下楼梯,因被人发现得晚,送医不及时,差点儿一失两命。”李雪儿说道,孕晚期了,想想都觉得窒息。 鄄栖求她的话,还有下跪的视频,她走出去的视频,鄄栖被抬上120的视频,盛夏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相片,那个没出生就死掉的孩子,脸上多了分沉思和凝重。 “盛夏。”没得到回应,李雪儿叫了一声。 “我在。”敛起思绪,盛夏抬手揉了揉眉心。 李雪儿试探性的问道:“盛夏,是你吗?” “你觉得呢?”盛夏反问,李雪儿特意打电话给她,除了关心,还有对她的质疑,说真的,李雪儿怀疑,她并没有失落感,李雪儿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她对普通朋友的要求很低。 她对颜楚的要求很高,昨天颜楚若是接到电话弃她去了鄄栖的身边,他们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痕,庆幸颜楚没有,而是留在她身边,她没有解释,他坚定不移的相信她。 “盛夏,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李雪儿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对盛夏并非是深信不疑,鄄栖是颜楚的前女友,盛夏是颜楚的老婆,前女友挺着大肚子回来找前男友,这无疑不是挑衅现任老婆。 昨天她离开后,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出事的地点不是医院,而是鄄栖的家,盛夏去鄄栖家里做什么? 鄄栖是孕妇,无论发生什么矛盾,盛夏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不相信盛夏能做不出泯灭人性的事,对一个孕妇出手。 “我没推她。”盛夏淡淡地说道,李雪儿信也好,不信也罢,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我信你。”李雪儿说道。 “谢谢。”盛夏说了声谢谢结束通话。 她被舆论暴力了,叶家没一人给她打电话,乔柯也没有,盛天佑跟她在同一个城市,也没打电话来关心她,何思运在小区里当保安,他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他们并非不关心她,而是信任她。 没有她推人的视频,即便有,那又如何? 盛夏将手机丢到一边,起床去卫生间,见颜楚在客厅里,目光闪了闪,怀疑自己看花眼了,这个时间颜楚应该去医院上班了,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眼,问道:“你怎么还没去医院上班吗?” “我不放心你。”颜楚合上笔记本电脑,朝盛夏招了招手。 盛夏没朝他走去,而是去了卫生间,上完厕所,简单的洗漱,头发随意扎起。 盛夏来到颜楚身边,颜楚将她搂入怀中,盛夏顺势靠着他胸膛。“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又不是我推的,我问心无愧,你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 颜楚抚摸着她的秀发,盛夏面对此事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老婆,我翻看了黄历,今天我们不宜出门,会有血光之灾。” “你担心他们朝我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吗?”盛夏抬眸,笑看着颜楚。 颜楚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你错了,不是我们有血光之灾,是别人有血光之灾。” “你担心我大开杀戒?”盛夏也学着他的样子,捏了捏他的鼻子。“放心,我是良民,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我是担心我大开杀戒。”颜楚看似在说笑,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没有在说笑,他是认真的。“盛夏,你怕吗?” “怕?怕什么?舆论吗?”盛夏笑了笑,又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怕舆论,颜楚,你放心,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坚强,你也别为了我强势压制,这种事情,又没有铁证,掀风鼓浪只有一时,一旦采取了压制手段,只会让人觉得我心虚,我叶家继女这个身份又没有暴光,你的身份也没暴露,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或是明星,发酵不了多久热度就会减退,时间久了,连茶余饭后的话题都算不上。” 颜楚犹豫了几秒,说道:“我什么也没做,叶夜做了。” “什么?”盛夏一个激灵,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他添什么乱?” 第123章 你是我的老婆 这个时候叶夜该冷眼旁观,对她来说就是风平浪静,叶夜代表着叶家,叶夜一旦维护她,所有人都会臆想她与叶夜之间的关系,叶家一旦渗和进来,舆论会持续发酵,热度不会减退,她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一分钟前,你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一分钟后,被豪门婚礼惊变取代。”颜楚妖冶的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他和大舅哥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都没想要强制压下,而是想着另辟蹊径。 他还在犹豫不决时,叶夜已经出手了。 “啊!”盛夏错愕又震惊。 媒体、网络、社交平台……不在是鄄栖求盛夏的话,鄄栖下跪的视频,盛夏走出去的视频,鄄栖被抬上120的视频,那个没出生就死掉的孩子的相片,被豪门婚礼惊变取代。 媒体纷纷爆料这场婚变,是什么原因导致叶家和颜家联姻失败,有人拍到叶夜和颜小姐的视频,两人一起出入机场,一起去酒店,第二天早上,两人又一起离开酒店,前阵子看起来很恩爱的两人,是什么原因让两人突然变成怨偶? 叶家和颜家都是顶级豪门,两家联姻算是强强结合,一个小时前,爆炸两人联姻,一个小时后,又爆料出联姻失败。 有人爆料,叶夜跟他身边那个助理关系暧昧,让人家怀孕了,又不想对人家负责,颜小姐情何以堪?那个助理肚子里的孩子命运将会如何? 叶夜辜负的女人很多,什么豪门千金,什么公司职员,什么明星……这次叶夜招惹到了颜家,颜小姐还曾为了他寻死觅活,舆论一边倒,纷纷同情颜小姐的遭遇,义愤填膺地谴责叶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残酷的批判叶夜的人品。 盛夏看着这些铺天盖地谴责和辱骂,心里很难受,骂道:“全他妈的扯淡,叶夜是很变态,可他的人品不错,若说叶夜打女人,我信,若说叶夜玩弄女人的感情,打死我都不信。” “万一是真的呢?”颜楚笑着说道,看似盛夏很排斥叶夜,其实盛夏是很依赖叶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估计盛夏自己都没发现,她早已经接受了叶夜。 “不可能。”盛夏冷冷地吐出三字,微眯着双眸看着颜楚。“那个颜小姐是谁?” “哪个颜小姐?”颜楚明知故问。 “颜楚。”盛夏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 “不是颜家的人,我故意误导他们以为是颜家的人。”颜楚抬起她的下巴,她为了叶夜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是颜家的人,盛夏挑了挑眉,又质问道:“那个颜小姐是谁?” “我不认识,叶夜找的,我只需要默认那个女人是我们颜家的人。”颜楚低头,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一下,叶夜为了她,做到这份上,她真的只是叶家的继女吗?颜楚表示怀疑。 盛夏垂眸,脸上染上了复杂的沉思。 病房里,鄄栖坐在病床上,眼眸变得阴暗充满怨气,情绪失控的嘶吼。“啊!” 她还幻想着,盛夏被社会舆论的唾沫淹死,这才多久,她的幻想就破灭了,她花巨资请的水军也没发挥到什么作用。 叶家,该死的叶夜,什么时候不传出婚变,这个时候传出婚变……不对,颜小姐,颜家有女儿吗? 鄄栖拿出手机,拨通杜红的手机,杜红没接,鄄栖又拨,杜红还是没接,鄄栖继续拨,拨了无数次,杜红都没有接,鄄栖恼怒,杜红是什么意思?河没过就拆桥吗? 鄄栖气得想砸手机,这个时候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鄄栖一愣,接起,讽刺道:“红姨,您还真是小心谨慎。” “鄄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听?”杜红劈头盖脸的质问。 “红姨,叶夜这个时候传出婚变是什么意思?”鄄栖直接问,在杜红面前,她要收敛脾气,颜楚的态度很明显,不愿意跟她破镜重圆,想要颜楚离婚娶她,只有杜红能助她一臂之力。 鄄栖庆幸,杜红不喜欢盛夏,若是杜红也喜欢盛夏,没有人帮她,仅凭她一人之力想要回到颜楚身边谈何容易。 “我怎么知道。”杜红很郁闷,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只需要坐收渔翁得利,偏偏杀出个程咬金,让她功亏一篑。 鄄栖气极,有杀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翻腾的怒火,柔声说道。“红姨,我不相信巧合,您查一下,盛夏与叶家是什么关系?” “不用查,盛夏与叶家没关系。”杜红不屑的开口,盛夏若是与叶家有关系,她会瞧不起盛夏吗? “红姨,您心里清楚,颜家没有女儿。”鄄栖提醒道。 “哼!”杜红冷哼一声,说道:“那个女人是姓颜,却不是颜家的小姐。” “现在大家都误以为那个女人是颜家的小姐。”鄄栖再次提醒,这次她有些压制不住怒火。 “默认她是颜家小姐的人是楚少。”杜红说道,颜家四房都是独自,颜家的其他旁枝生的也是儿子,颜家好似被下了诅咒般,生不出女儿,只能生出儿子。 颜楚默认那个女人的身份,哪怕是个私生子,那也是颜家小姐。 “红姨……” “鄄栖,你纠结那个女人的身份有用吗?”杜红打断鄄栖的话。 “我要弄清楚……” “弄清楚后呢?”杜红又打断她的话,接着又说道:“她的身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夜,他是叶家的继承人。” 鄄栖沉默片刻,左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不甘心的问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白牺牲了吗?” “怎么?后悔了?”杜红反问。 “没有。”鄄栖急切的开口,她不后悔牺牲孩子,她只是不甘心,孩子的牺牲没换来她想要的结果。“现在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杜红的话,鄄栖有一种她想要撂挑子的错觉。 杜红一旦撒手不管,鄄栖就彻底没希望了,这次她明明是受害者,经历了死里逃生,还舍弃了肚子里的孩子,颜楚一次也没来看过她,还陪着盛夏这个凶手,他们以前的情分,他真的一点都不顾念吗? “红姨……” “你先养身体,这段时间你随意发挥,切记,别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或是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会联系你。”杜红说完便挂了电话。 气得鄄栖将手机给砸了,杜红的态度,鄄栖怀疑,她是不是真心在帮自己,杜红让她随意发挥,颜楚不来医院看她,她要怎么发挥? 无论是悲痛欲绝的对颜楚哭诉,还是悲愤填膺的对盛夏痛骂,也要他们人在场,他们人不在,她找谁悲痛欲绝的哭诉?她找谁悲愤填膺的痛哭? 心情不佳,盛夏不想下厨,颜楚自告奋勇下厨,十多分钟后,荷包蛋煎好,一人两个,配一杯牛奶。 盛夏喝完牛奶,盯着杯子发了几秒的呆,放下杯子,看着颜楚说道:“颜楚,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我请了假。”颜楚说道,言下之意,他不去医院,虽然叶夜的热度掩盖了她的热度,此刻出门还是很危险。 “你不去医院,我自己去医院。”盛夏也执着,无论颜楚去不去,反正她是要去。 “这个时候你去医院找她做什么?”颜楚挑眉,不赞同盛夏去医院找鄄栖。 “她演戏,总要有人给她当观众,否则,她的戏就白演了。”盛夏说道,趁热要打铁,做事情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我陪你去。”颜楚才不放心她独自出门。 “你可以陪我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进她的病房。”盛夏提出条件,说白了,她不让鄄栖看到颜楚,有颜楚在场,鄄栖的说词就不一样了,说鄄栖狡猾也狡猾,说鄄栖狠毒也狠毒,一个连自己腹中孩子都可以利用的女人,已经不是狠毒了,而是没有人性。 鄄栖是孕晚期,孩子可以出生,她却剥夺了孩子出生的权力,硬生生赌上自己的性命让孩子胎死腹中。 “好。”颜楚同意。 “这么爽快。”盛夏有些意外,打趣的问道:“你就不担心我对她做出点什么吗?” 颜楚不语。 “她可是你的前女友。”盛夏笑着提醒。 颜楚白了盛夏一眼,狂傲的说道:“你是我的老婆。” “不是都说,失去的才是最珍惜的,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盛夏像是对颜楚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颜楚不想跟她说话,衣袖卷到手肘,收拾碗筷去厨房,盛夏双手撑着下巴懒散地趴在餐桌上,望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谁说越是成功的男人越不会下厨? 这个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又帅,身材又好,能力出众,出身还好,又会赚钱,疼爱老婆,这样一个完美无可挑剔的男人,鄄栖是瞎眼了吗?抛弃他跟其他男人跑了。 以防万一,盛夏戴着口罩出门,小区里的人都认识,戴没戴口罩都一样,盛夏的人品,大家都很清楚,推孕妇下楼,导致孩子死了,他们是不信的,除非让他们见到盛夏推孕妇的铁证。 小区里没人刁难盛夏,出了小区呢?臆测盛夏推人的占百分之九十,无论谁是正宫,谁是小三,怀孕的是鄄栖,出事的也是鄄栖,失去了孩子的人也是鄄栖,偏向鄄栖的人多,弱者能激起大家的保护欲望。 医院,停车场,颜楚停好车,在盛夏下车之前将她拉住。 “干嘛?”盛夏不解的看着颜楚。 颜楚从车里翻出一个鸭舌帽,一副墨镜。“戴上。” 盛夏愣了愣,挑着眉,问道:“有必要吗?” 她都戴了口罩,颜楚还要她戴帽子和墨镜,有必要伪装成这样吗?盛夏觉得不伪装还好,只是戴个口罩,不会引人注目,若是戴上帽子和墨镜就难说了。 “以防万一。”颜楚帮她戴上帽子和墨镜,盛夏没有拒绝,若是她这样能让他安心,她愿意配合他。 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盛夏挑了挑眉,没好气的说道:“我是心平气和找她聊天的,不是找她杀人灭口的。” 颜楚翻了个白眼下车,鄄栖陷害她,她心里有怨气,鄄栖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死了,她们之间能心平气和聊天吗? 颜楚还没来得及帮她开车门,盛夏自己开门下车,以前她矫情坐在车里等着他开门,给他展露绅士风度,现在没这个必要,她急着去住院部找鄄栖,她要问问鄄栖,为什么以牺牲孩子为目的的陷害她? 没人认出盛夏,她这样装扮回头率很好,盛夏没与颜楚高调的牵手秀恩爱,有些医生和护士是认识颜楚的,不难猜出他身边的人就是她。 “保持距离。”等电梯时,没有多少人,盛夏低声提醒要靠近她的颜楚。 颜楚很是无语,电梯来了,盛夏迈步进电梯,颜楚犹豫了一下,放弃进电梯了,盛夏见状,很满意。 到了产科,盛夏有些压抑,她对产科有阴影,深吸一口气,没去护士站询问鄄栖的病房,来之前颜楚就跟她说了鄄栖的病房。 vip病房。 盛夏礼貌性的敲了敲门,握着门把拧开,鄄栖苍白的脸颊上挂着眼泪,凤眸阴冷而狰狞,听到敲门声,鄄栖瞬间将自己掩饰好,可怜又虚弱,默不作声的流着眼泪。 见不是医生或是护士,鄄栖一愣,眼中满是惊恐。“你是谁?你想要对我做什么?这儿是医院,随时都有医生或是护士进来查房。” 盛夏在心里冷笑,居然没认出她,想想也对,她跟鄄栖又不熟,她又伪装成这样,鄄栖一时没认出她也正常。 盛夏取下墨镜和口罩,鄄栖见是她,凤眸闪了闪,目光越过盛夏看向她身后,没见到颜楚的身影,目光里难掩失望。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你害了我的孩子,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鄄栖声嘶力竭的吼,情绪是一副濒临崩溃的样子。 盛夏双手环胸,一副看你表演的样子。 都说母爱伟大,盛夏在鄄栖身上看到的不是伟大,而是残忍和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狠毒的决心。 “盛夏,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我要告你,我要你给我的孩子陪葬。”鄄栖血红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愤恨的指挥着。 盛夏冷眼看着鄄栖,嘴角嘲讽的一撇,她流产的第二天可是昏迷不醒,鄄栖从楼梯滚落,压到了肚子,胎儿活活憋死在肚子里,按理说,鄄栖的情况比她严重多了,昨天才出事,昨晚就醒了,今天鄄栖就中气十足的指控她的罪责。 盛夏还以为,来医院会见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鄄栖。 一抹阴戾浮上眼角,鄄栖声泪俱下。“盛夏,你太残忍了,你太恶毒了,我都跪下来求你了,我也答应你,我会离开楚,我会离开c市,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呢?楚怎么就娶了你这样残忍又恶毒的女人?” “颜楚没来医院。”盛夏开口说道。 闻言,鄄栖脸上的表情一僵,咬了咬唇,双手握紧,指骨泛白。 盛夏的话,鄄栖不信,盛夏肯定是故意这般说,目的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备,从而露出马脚,然后在颜楚面前将自己洗白。 “我都答应你了,我会离开楚,我会离开c市,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呢?”鄄栖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 盛夏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有耐心的等着她,深知鄄栖这些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说给颜楚听的,可惜,颜楚没来,她告诉鄄栖了,鄄栖不相信。 说得太多,嘴巴都干了,鄄栖终于相信盛夏的话了,颜楚是真的没来。 杜红让她随意发挥,现在她有发挥的机会了,发挥得很好,此刻却显得她在盛夏面前有多么的可笑。 鄄栖眯起丹凤眼,目光变得尖锐起来,质问道:“是你不让楚来看我?” “是。”盛夏坦然自若的承认。 “你……”盛夏的回答无疑不是践踏她的自尊,鄄栖再也无法容忍了,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动不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盛夏都不知被她杀死多少次了。 “鄄栖,若是论起恶毒,我真不如你,虎毒不食子,而你呢?”盛夏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哼!”鄄栖冷哼一声,冷佞的笑容在她的眼角绽放,一字一顿。“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是吗?”被鄄栖执意陷害,盛夏也不恼怒。“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我不清楚,但是,你清楚,听说是个男孩,你却无情的剥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你说,他会不会怨恨你这个狠毒的母亲呢?” 鄄栖血红的眼睛里布满了愤恨,若非被逼到了绝境,她无计可施之下,才会狠心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说她是凶手,盛夏就是推波助澜的帮凶。 鄄栖咬紧牙关,执意将脏水往盛夏身上泼。“你说得没错,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你才是那个凶手。” 第124章 带她回b市 “你还真以为谎言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理吗?”盛夏冷笑一声,没有被陷害的愤愤不平,眸中只有平静似水的淡然。“我来医院找你,你该不会觉得我是来套你的话,然后自证清白,哼!鄄栖,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在乎,相信我的人,不需要我证明什么,不相信我的人,我也不屑解释。” 鄄栖在盛夏眼中不见一缕怒火,盛夏的话,她还是不信,认定盛夏是在套她的话,然后录音,盛夏说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吗?“你这么说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是我自欺欺人,还是你自欺欺人?”盛夏质问,没给鄄栖开口的机会,又说道:“纵使所有人都臆测我是凶手,颜楚从不曾臆测过我,其他人怎么想我,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颜楚的想法,你同我一样,也只在乎他的想法,可惜,让你失望了。” 鄄栖柳眉微挑,眼底射出锋利的寒芒。“我不信,我了解楚,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在证据面前,楚只会相信证据。” “证据?哼!有我将你推下楼梯的视频吗?没有,我根本没推过你,何来的视频?鄄栖,说真的,你挺着个大肚子跪下的样子真的很卑微。”盛夏冷清的嗓音里是难掩的讽刺。 鄄栖嘴角旋起冷笑,不将自己卑微的跌入尘埃,如何换来同情和怜悯。 “颜楚对我说,你的时间算得很准,孩子错失了抢救的机会,但是你没有,同时也嫁祸给我。”盛夏没有挑衅,只是叙说。 鄄栖心口一窒息,被颜楚不留余地的剖开她伪装的面具,窘迫到无以复加,她不相信,盛夏一定是在骗她。 可是,他们在一起时,他对她始终维持着一份疏离,颜楚看盛夏时眼中深情缱绻,颜楚从不曾用深情缱绻的目光看过她。 让她一度没有自信,甚至怀疑,当年,他有真心爱过她吗?有真心想要娶她为妻吗? 她冒着生命危险,牺牲了肚子里的孩子,换来的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鄄栖很不甘心,利用舆论只是针对盛夏,迫使盛夏在舆论的压力下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要盛夏死,颜楚丧偶,她离婚,她和颜楚才能破镜重圆。 所有人误会盛夏,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她要颜楚误会,她要颜楚为了她与盛夏争吵,夫妻之间一旦有了争吵,感情破裂,离婚只是迟早的事,只要她稍加怂恿,他们离婚会提前。 想象是丰富的,现实是骨感的,颜楚都不来医院看她,见不到颜楚,她如何挑拨他们的感情,如何离间他们的婚姻。 “鄄栖,你真有了解过颜楚吗?”盛夏问道。 鄄栖一愣,瞬间又得意自信起来,开口。“当然,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了解他,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更没有人比我更配她。” “爱他?”盛夏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讽刺道:“爱他,当初你还狠心的抛弃他?” 听着盛夏的嘲讽,鄄栖眼底寒芒迸射出来,犀利尖锐宛若冰棱,转念一想,是她抛弃了颜楚,不是颜楚抛弃她,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鄄栖故作幽叹一声。“年少无知,难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我现在意识到错了,也知道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我现在离婚回来找楚,弥补我当初犯下的错,我爱楚,楚爱我,盛夏,识趣点你就跟楚离婚。” “离婚?”盛夏冷笑一声,语气渐渐加重。“婚姻不是儿戏,我们领证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要么不领证,一旦决定领证,我们就不会离婚。” 盛夏说谎了,她和颜楚的结婚证是怎么领的,她心里清楚,颜楚心里清楚,鄄栖却不清楚。 婚姻不是儿戏,她居然说得毫无压力,当初草率的领证结婚,她就是冲着事后领离婚证为目的。 “我现在回来了,你们可以考虑离婚了。”鄄栖说得那叫个理直气壮。 “鄄栖,你真当自己是一碟菜吗?”盛夏唇角漾着嘲讽的讥笑,准备给鄄栖致命一击。“颜楚对我说……” “闭嘴。”鄄栖斥喝一声打断盛夏的话,颜楚对她说……鄄栖很不想听。 盛夏会听她的话吗?自然不会,说道:“当初他对你用情并不深,却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 用情不深,并非意味着不爱,只是不够爱,却愿意娶她,鄄栖却放弃了。 鄄栖口口声声说颜楚爱她,向别人炫耀的同时也自我催眠着,她跟颜楚在一起,颜楚对她的感情付出了几分,她心里清楚,但凡颜楚对她付出了一半的感情,她会离开他吗? 她爱颜楚,更享受前夫全心全意的爱,那种眼里心眼满是她,前夫将她宠成公主,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并且纵容自己沉沦其中,颜楚从未给过她这种感觉,她爱的男人和爱她的男人,她选择了爱她的男人,与颜楚订婚,她选择了与他结婚。 婚后她很幸福,甚至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轰轰烈烈的爱情一旦归于婚姻的平淡,她就开始怀疑生活,怀疑婚姻了,由公主被宠成女王,过程很享受,结果却不尽人意,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腻了,乏味了,想要追逐其他东西,尤其是求而不得的爱情。 “所以说,我为他离婚是对的,他真正想娶的人是我。”牺牲孩子,鄄栖死也不会松口,咬定是盛夏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不能松口,也不敢松口,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承受不想他的怒火。 “他是想要娶你,可惜,你自己放弃了,鄄栖,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回头,他对你的爱若是情深四海,又怎么可能放弃你,你对他而言,并不是非你不可,他放你离开,成全你的真爱,现在你……” “你取代不了我,以前取代不了,现在取代不了,将来依旧取代不了。”鄄栖怒吼,打断盛夏的话,眼神冷戾起来。 “取代你什么?取代你在他心中可有可无的位置吗?”看着她疯癫的样子,同情心若是用在她身上,盛夏都觉得浪费。 “他爱我。”鄄栖不会向盛夏示软,更不会承认颜楚已经不爱她了。 “你说他爱你,他就爱你吗?”盛夏嘲讽道。 “对,我说他爱我,他就爱我。”鄄栖躺在病床上,盛夏坐在椅子上,在气势上就输给了盛夏。 “鄄栖,你信不信,在你住院期间,我能让他不踏进你的病房一步。”盛夏站起身,突然觉得她来这里是错的。 “腿长在他身上,他又在楼上上班,你阻止不了他来看我。”鄄栖妖媚的丹凤眼中立即喷射出一道火光,不让颜楚踏进她的病房,哼!盛夏凭什么这么自信。 “他若是管不住自己的腿,我就打断他的腿。”这句话盛夏在说气话。 “你敢。”鄄栖怒吼。 “哼!”盛夏当着鄄栖的面,拿出手机,拨通颜楚的电话。“你在哪儿?” “骨科。”颜楚回答。 盛夏开了外音,听见颜楚的话,鄄栖立刻开始自己的表演。“楚,求我,她要害……” “你怎么还在那里?”颜楚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颜楚,我跟她打赌,在她住院期间,你不会踏进她的病房一步,如果我输了,我就吃屎。”盛夏笑着说。 颜楚沉默,鄄栖苍白的脸上瞬间露出得意之色,盛夏也没催促,耐心的等着。 在两人的期待下,颜楚开口了。“老婆,我现在请假,我们去云南度蜜月。” 笑容凝结在嘴角,鄄栖的眸光渐渐变的阴戾,双手紧紧地攥起,颜楚是在戳她的心窝。 盛夏加深了脸上的笑容,无论颜楚是随口说说,还是认真的,此时此刻,颜楚很给力,想着回家后给他奖励。“老夫老妻了,度什么蜜月。” “老婆,这些年我都挺忙的,我们都没出去度蜜月,上次你不是说,想自驾游去昆明、丽江、大理、香格里拉,西又版纳……” 听到颜楚亲昵的叫盛夏老婆,鄄栖心口处又被捅了一刀。 盛夏一愣,她是说过,那时候她的计划里还有外婆,都好几年的事了,他若是不提醒,她都忘了。 “老婆,快出来,我在电梯里等你。”颜楚又说道。 “好。”盛夏一边通话,一边走出病房。 鄄栖脸色愈加惨白,脸颊上挂着眼泪,气的狰狞而扭曲,瞪着盛夏离开的背影,满心的不甘心,颜楚有时间,却不愿意来产科看她。 盛夏说不让他踏进她的病房一步,她想的是,盛夏能管束住颜楚,却管束不了她,等她身体好些,能下床活动了,颜楚不来产科看她,她就去骨科找他,现在好了,颜楚为了不见她,请假带着盛夏去度蜜月了。 她心里好恨,他们曾经是情侣,在盛夏面前,他一点薄面都不给她。 盛夏刚走到电梯处,电梯就到了,电梯里只有颜楚一人,见盛夏只戴着口罩,挑了挑眉。“帽子和墨镜呢?” 盛夏迈步走进电梯,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帽子和墨镜扬了扬。“这里。” 这是颜楚给她的帽子和墨镜,她才不会留给鄄栖。 “戴上。”颜楚拿走她手中的帽子和墨镜,先帮她戴帽子,戴墨镜时,盛夏抗拒了。 “帽子可以戴,墨镜就算了。”盛夏拿走墨镜,放进颜楚外套的口袋里。 颜楚拉低鸭舌帽,帮她调整一下口罩才满意了,电梯到了,颜楚牵着她朝停车场走去。 “我们去哪儿?”盛夏问道。 “换一辆房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游。”颜楚回答。 “你是认真的?”盛夏有些意外。 “当然。”颜楚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什么时候骗过你?” “……”盛夏很想反驳,他敷衍她的事还少吗?骗她的事少吗? 去云南旅游,盛夏很高兴,滔滔不绝的聊着云南的旅游胜地,以前她的计划里有外婆,三年多都没见到外婆了,外婆也不跟她联系,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如果说是度蜜月,不宜带外婆了。 颜楚肯定是想到了这一层,不说是旅游,非要说是度蜜月。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到换车的地方,颜楚接了个电话,度蜜月的计划泡汤了。 “老婆,我们不能去云南度蜜月了。”颜楚愧疚的开口。 希望落空,若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要么不给她希望,给了她希望又给她失望,盛夏咬了咬下唇,她能指责他吗?不能指责,想要知道原因应该不过分吧!“为什么?” “爷爷生病了。”颜楚说道,妖冶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担忧。 “啊!”盛夏很震惊,担心的问道:“严不严重?爷爷没事吧?” “我们回去了就知道。”关于爷爷的病情,颜楚并没有告诉她。 “b市?”盛夏问,颜家在b市,颜楚说的我们,他是要带她回b市,她和颜楚结婚多年,颜楚一次也没带她去过b市,颜楚不提,她也不好意思要求,她想得很开,颜楚愿意带她回颜家,她就跟他去颜家,不愿意带她回颜家,她也不强求。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跟他在c市生活,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颜楚的爷爷,她没见过,聊过电话,有几次爷爷给颜楚打电话,颜楚让她接的,第一次她还有些紧张,慢慢地她就不紧张了,只是觉得爷爷的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你不想跟我回b市吗?”颜楚斜睨了一眼盛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如果盛夏说不愿意,他也不会逼她。 “愿意啊,我为什么不愿意?”盛夏没有勉强,她是真的愿意,爷爷生病了,身为长孙媳的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跟颜楚回b市看望他老人家。 颜楚神色有些凝重,犹豫几秒,薄唇开启。“盛夏。” “嗯。”盛夏嗯了一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爷爷接受了你,我担心……”他那个父亲,他们在c市生活,父亲没来c市打扰,颜家的人都没来c市打扰过他们的生活,现在他要带她回b市,有此事情就要去面对,面对父亲和那个继母的刁难,他担心她会受到打击。 盛夏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担心什么?颜家是龙潭虎穴吗?” 颜楚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夸张,我是担心我父亲为难你,还有我那个带着伪善面具的继母。” “你不用担心他们,只要他们别太过分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说服自己容忍他们,但是,他们若是过分了,挑战了我的底线,我就不会忍了,你是了解我的,我若是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盛夏说完,还抡起了拳头比划了几下。 颜楚笑了,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一只手忍不住伸去揉了揉盛夏的脑袋。“我不是担心他们,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盛夏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我的战斗力你还不清楚吗?他们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待见我,不能招惹我,一旦招惹我,我会给他们颜色看看。” “他们如果敢欺负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忍让,你想揍谁就揍谁?揍不赢,我帮你揍。”颜楚眼中满是纵容的宠溺。 盛夏笑而不语,她也是随口说说,他们是他的父亲和继母,继母就算了,儿子和儿媳妇揍父亲,大逆不道啊!是会落下话柄受人谴责。 他们没有再说话,车里响起轻柔的音乐声,盛夏心里有事,想将音乐声当成催眠曲,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昨晚她和颜楚折腾到很晚,明明很累,可她就是睡不着,清晨好不容易睡着了,没睡多久就被李雪儿的电话吵醒,到现在她都没闭眼,想要睡一会儿,因颜楚带她去b市,要与颜家人见面了,有点兴奋,有点紧张,还有些胆怯。 颜楚话中之意,她清楚的知道,除了爷爷,他的父亲不待见她,至于他那个继母的态度,根本就不重要。 盛夏想,若是颜楚的母亲没有死,她应该会喜欢自己,外婆就很喜欢她。 爷爷生病了,应该是重病,否则,也不会叫颜楚回b市。 盛夏想着想着,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上高速公路了。 “到了服务区叫我。”盛夏习惯性的将额头抵着车窗。 “好。”颜楚点头,睨了盛夏一眼,她睡不着,想着找她聊天,见她闭着眼睛,颜楚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聊天的念头。 一路沉默,服务区到了,颜楚缓缓的开进服务区。 “盛夏,服务区到了。”盛夏刚睡着,却被颜楚叫醒了。 颜楚打开车门走下车,迎着阳光,朝洗手间走去,盛夏睁开惺忪的眼睛,透过车窗,望着颜楚峻挺的背影,这个男人是她的,贴上了她的标签,谁要是敢窥视,就跟她急。 盛夏拍了拍脸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开车门下车,朝卫生间走去。 上完厕所,洗了把脸,盛夏回到车上,颜楚还没回来,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他上厕所不是很快吗?” 第125章 颜楚的爷爷 没一会儿,颜楚拎着一袋子食物回来,盛夏懊恼的挑了挑眉,她怎么忘了去超市买吃的呢?上次回顺城的时候,她都在服务区买了,这次居然给忘了。 她对颜楚的依赖胜过她的想象,只要有颜楚,他会给她安排好一切,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颜楚上车,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拍了拍盛夏的头。“在想什么呢?” “我说我在幻想你上厕所的样子,你信吗?”为了证实她的话,盛夏赤裸裸的目光落到他的双腿间。 颜楚嘴角抽了抽,学着盛夏骂他的样子,打趣道:“臭流氓。” “你该骂我女流氓。”盛夏被颜楚学自己的样子给逗乐了,收回视线,系上安全带。 “吃点东西。”颜楚将袋子交给盛夏,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开着车离开。 盛夏将袋子放到腿上,里面的东西全是她爱吃的,水已经换成了她选中的那个牌子,有时候细节很重要,后备箱里她放了一箱水,显然颜楚是知道的,他只买了一瓶水,意思太明显了。 他是想告诉她,无论他有多喜欢,无论他有多习惯,只要她不喜欢,习惯不会成为自然,他随时可以改。 盛夏很开心,脸上扬起明媚的微笑,拿起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将手里的水递了过去。“颜楚,你要喝吗?” “喝。”颜楚嘴上说喝,却没伸手接。 见他不接,专注地开着车,盛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嫌弃水是她喝过的,他又不是没喝过她喝过的水,现在才嫌弃有意思吗? “我开着车。”言下之意,颜楚要她喂自己。 盛夏一愣,挑了挑眉。“你又不是没有单手操控过方向盘。” “高速路上不容大意。”颜楚睨了她一眼,他就要她喂,他开着车,她坐在一旁,喂他一下怎么了?他的要求过分吗? “来,老爷请张嘴,奴家伺候你。”盛夏故意吊着嗓子,颜楚眼角抽了抽,配合盛夏张嘴。 盛夏挪了挪身子,瓶口送到颜楚嘴边,颜楚微微的仰起头,喝了几口,喉结上下滑动着,性感流露,惹人遐思,盛夏看入了神。 一瓶水盛夏只喝了一口,颜楚被逼喝了很多口,见盛夏还不拿开,颜楚往后让了让,水顺着他的下巴从脖颈流到胸膛,打湿了一片,衬衣紧贴着他结实精瘦的胸膛,透出令人心悸的魅力。 “你喂牛喝水吗?” “我不是故意的。”盛夏猛然回神,一脸饱受惊吓,看着他打湿的胸膛,愧疚拢上了眉头。 “没事,故意的也没事。”颜楚完全不在乎,湿衣服穿着很不舒服,但是,是他的老婆打湿的,不舒服也舒服。 盛夏收回手,盖上瓶盖,瓶子放进袋子里,抽出几张纸巾,帮颜楚擦拭。 “老婆,湿都湿了,别再擦了,再擦下去就擦出火了。”颜楚提醒道,他在开车,又是在高速路上,稍不注意就会丧命。 盛夏反应也快,立刻停止,在位置上坐好。“那个……我……车上有备用的换洗衣服吗?” “没有。”颜楚摇头,没事他在车上放着备用的换洗衣服做什么? 他们是临时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游,还没有出发,旅游泡汤,必须得赶回b市。 “那怎么办?”盛夏问。 “没事,湿着就湿,一会儿就穿干了。”颜楚无所谓的说道,没打湿多少,若是半瓶水全倒,他就真要湿身了。 “穿湿衣服不好。”盛夏想了想,总不能让他脱掉吧,高速路上有摄像头,若是拍到他赤着上身开车,会被交警带回去教育的。 “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脱了吧?”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颜楚嘴角笑容不由的加深了几分。 “你还是穿干吧。”盛夏愧疚地扭头看着车窗外。 “昨晚你都没睡,闭上眼睛睡觉,到了我叫你。”颜楚大手温柔的揉了揉盛夏的头,盛夏扭头,盯着他的大手,不能单手操控方向盘,害怕不安全,他这是做什么?腾不出手来拿水,却可以腾出手来揉她的头。 颜楚就是双标,活该穿湿衣服。 昨晚她没睡,他也没真正的睡着,早上她还睡了一会儿,他却没有,忙着处理舆论。 盛夏看着颜楚妖冶的脸上透露着一丝的疲惫,暗自决定,等他们回到c市,她就去学车考驾驶证。 盛夏睡得昏头昏脑,在车上可以小睡一会儿,不宜久睡。 不知过了多久,盛夏有些晕头转向,睁开眼睛,视线有些迷糊,见颜楚在排队过收费站,瞌睡瞬间没了,问道:“到b市了吗?” “没有。”颜楚侧目,看了盛夏一眼,etc都排了一会儿队,又不是旅游旺季。 “没到你还下高速?”盛夏不解的问。 颜楚不语,过了收费站,他就弃车了,他这操作,盛夏都懵了。 直到盛夏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还有站在旁边等着他们的刘涛东。 “楚少,少夫人。”刘涛东打开车门,等着他们上车。 “嗨,又见面了。”盛夏朝刘涛东挥了挥手。 等两人坐上车,刘涛东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开车直接上高速。 颜楚是真的累了,上车靠着盛夏就睡着了,盛夏瞬间明白他为何要换车了,他快要坚持不住了,盛夏低估了颜楚的意志力,如果她不在车上,颜楚不会换车,她在车上,他就要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意外。 颜楚上车就睡,是不想说话,盛夏还想向刘涛东了解一下爷爷的病情,见颜楚在睡觉,怕打扰他,盛夏放弃问了,她又不是医生,问清楚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盛夏头一扭,靠着颜楚继续睡觉,养精蓄锐才能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透过后视镜,刘涛东看着这对夫妻上车就靠着彼此睡觉,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能睡好才怪。 少夫人推孕妇,导致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颜家长孙媳的身份没暴光,一旦暴光,叶夜的婚变也压制不住。 刘涛东百思不得其解,叶夜为什么要帮少夫人呢?用他的舆论掩盖少夫人的舆论。 楚少不解惑,他也不敢主动问。 到了b市,颜楚没带着盛夏回颜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老严啊!几点了,他们怎么还没到啊?”颜老在病房里踱来踱去。 “老爷,您别心急,接到消息,楚少和少夫人已经到b市了。”老严笑着安抚,他是颜老的心腹,也是颜家的管家。 “你说那个臭小子会不会带着我的长孙媳回颜家了?”颜老不放心的问,颜楚第一次带盛夏来看他,颜家人太多,他担心盛夏会有压力,将所有人都赶回去了,他们若是不来医院看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应该不会。”老严也不确定,如果是别人,他敢保证,是楚少,他不敢保证,梵少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楚少敢,梵少他们不敢招惹的人,楚少敢。 “给他打电话。”颜老越想越生气,在孙子辈中,颜楚是最不听他话的,却是最孝顺的。 “老爷,还是再等等吧。”老严劝说,他都打了几次了,楚少没什么耐心,若是再打,老爷病情加重还好……呸呸呸……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一愣,交换了一下眼神,颜老将拐杖交给老严,准备躺回床上,颜楚牵着盛夏的手打开门。 “老严,帮我一下,我浑身没劲。”颜老声音虚浮,完全没有刚刚的中气十足。 “啊!好。”老严上年纪了,反应有些迟钝,等他反应过来,颜楚已经看穿他们了,颜老暗骂老严是猪队友。 老严跟了他几十年,两人的默契十足,早不掉链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爷爷。”盛夏尊敬的唤道,推了推颜楚,示意他去扶老人家上床。 “浑身没劲,您还下床活动?”颜楚抱怨归抱怨,还是上前帮着老严扶他,盛夏也没闲着,将一个枕头垫在颜老身后,想要他舒服的靠着。 “长孙媳。” “是您。”看清楚颜楚的爷爷,盛夏震惊极了。 …… 四年前。 盛夏在路上走,突然停了下来,前面十来米远处躺着一个老人,他犹豫几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的老人扶不起。 转身,一条大狗站在后面,盛夏脸色一变,恐惧由心而升,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小时候被邻居家狗咬过几次,留下了心里阴影,盛夏很害怕。 前面老人挡路,后面有狗等候,左边施工被围,右边马路护栏,见其他路人从老人身边经过也没停留,盛夏咬了咬牙,抬起头望着天迈步。 越靠近老人,盛夏心里莫名升起不安。 “小丫头,你为什么不扶我?”老人声音苍劲而雄浑。 盛夏很想置之不理,奈何老人抓着她的裤脚,僵硬着身体站着不敢动,生怕一个不注意老人就升天了,届时,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小丫头,你一看就是爱心爆满的善良人,为什么不扶我?”老人继续追问。 盛夏望天,她怎么就爱心爆满了?她都望天走假装没看见,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我怕被灵魂拷问,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扶他?” 老人一时语塞,小丫头的警觉性还挺高。“不是你撞的,你也可以扶扶,我不是那种讹诈的老头子。” “别人不也没扶您啊!”盛夏双手合十鞠躬,苦着一张小脸祈求。“老爷爷,我求你,放我走行吗?”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老头子完全没有放人的意思,无论盛夏怎么苦苦哀求,他就是不放她走。 盛夏有种掉入陷阱的不安,后悔今天出门前没翻看黄历。“老爷爷,您不要逼我,我若是狠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小丫头,你也别倔,老头子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老头子一副我是老人你敢动我试试的样子。 惯犯?不是随机那种,是看人不顺眼逮谁的那种。 盛夏望天,她今天是衰到家了。 盛夏心一狠,眼睛一闭,头朝地上撞去,那速度快得老头子硬是没反应过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盛夏挑中了目标,硬是撞在了那块凸起的花岗岩石角上,顿时,头破血流。 “小丫头。”老头子傻眼了,她也是个狠人,狠起来能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呜呜呜,破相了,我还没交男朋友,这就破相了,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啊?以后想要结婚都只能找个丑八怪将就过了,呜呜呜。”盛夏捂着伤口哭泣着,确实撞狠了点。 “小丫头,别哭,别慌,别幻想以后了,也别用手捂伤口,你的手上有细菌会感染伤口,前面就是医院,我送你去医院,我大孙子缝合伤口的技术堪称一绝,保证伤口不会留下伤疤。”老头子安抚。“你放心,即便留疤了,你的婚姻我负责,保证给你介绍一个帅气又多金的老公,绝对不会让你因为疤痕嫁个丑八怪,将就自己的婚姻。” “真的?”盛夏表示怀疑。 “我保证。”老头子就差举手发誓了。 两人并没有达成共识,盛夏趁老头子一个不注意,趁机跑了。 …… 盛夏脑中一片混乱,她碰到的那个老头子居然是颜楚的爷爷。 “你们见过?”颜楚退开一步,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见过。” “没见过。” 两人异口同声。 盛夏看着颜老,挑了挑眉,她都承认了,他居然不敢承认。 “应该……可能……见过吧。”颜老心虚的开口,这样的颜老,若是被其他人见到,非跌破眼镜不可,曾经他可是叱咤商界的强者,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威严肃穆,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颜楚问向盛夏,长臂一伸,搂着盛夏的腰,在老人面前,他也毫不忌讳的秀恩爱。 “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盛夏没拒绝,搂着就搂着,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爷爷只去过c市一次,四年前,我们还没认识彼此。”颜楚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颜老,目光回到盛夏身上。 盛夏想了想,踮起脚,在颜楚耳边低声说道:“他讹我……” “他讹你?”颜楚打断她的话,声音没把控好。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讹你了?”颜老叫冤。 “没成功。”盛夏小声低估着,她还是坚信他居心不良,如果不是她狠心自残,真就成了冤大头了,现在看来,的确是她想太多了,不是坏人变老了,他真不是坏人。 他可是颜楚的爷爷,颜家的掌舵人,能看得上她的仨瓜两枣吗? “什么叫没成功?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素来只有他倚老卖老冤枉别人,现在盛夏让他领教了被冤枉的滋味儿。“小丫头,不带你这么冤枉老人的。” 颜老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却又解释不清楚。 “少夫人,您真的误会老爷了,老爷真没想要讹你,老爷是想测试你的人品,看你够不够格当他的长孙媳。”老严忍不住出声帮颜老解释。 “对对对,就是老严说的这样。”关键时刻,还得靠老严,颜老感激的看了老严一眼,不愧跟了他这么多年。 盛夏摸了摸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爷爷,您对我蓄谋已久。” 一路上她就紧张,想着见到颜楚的爷爷,她该说什么,现在得知颜楚的爷爷是四年前她遇到的那个老人家,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她却记忆深刻。 不仅记忆深刻,她的额头上还留下了疤痕,很淡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见她如此轻松,颜楚松了口气。 “我都不认识你,我怎么对你蓄谋已久?”颜老白了盛夏一眼,又说道:“我是随机的,扶我的人中,你是最……” “咳咳咳。”老严咳嗽一声提醒。 “特别的。”颜老硬是改了口,盛夏的戒备心很重,无法绕道而行,也要望着天,假装没看见。 “为什么是我?”盛夏问道,现在看来,颜梵算计她的婚姻,后面推波助澜的人就是颜老,如果没有颜老的授意,颜梵敢算计颜楚吗? “对你负责。”颜老理所当然的说道,盛夏撞向花岗岩石,除了觉得她心狠,还有些心疼,他想带着她去找颜楚缝针,明明说得好好的,一个没留神,她就跑了。 “您对她做了什么需要负责?”颜楚目光紧紧的盯着盛夏。 “她没告诉你?”颜老有些意外。 颜楚受到打击了,爷爷这话多少有些气人,盛夏不是什么事都与他分享,尤其是没认识他之前的事,有时候需要他旁敲侧击,她才会说一些。 “我不知道那个想讹我的老头是你的爷爷。”盛夏凝望着颜楚,甜甜地展开笑靥。 “我都说了,我没有想要讹你,你怎么就是不信呢?”颜老有些沮丧,一开始他就说了,只是没有表明身份。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盛夏摸了摸鼻子,看着颜老,笑得很不好意思。 颜楚捧着盛夏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老婆,你还没告诉我,爷爷对你做了什么需要负责?” 第126章 你堂哥堂嫂 盛夏想了想,抬手指着额头上的疤痕。“看到了吧?” 疤痕,颜楚是知道的,在她的额头上,一个圆形的疤痕,很淡很淡,他还以为是她小时候磕碰的。“爷爷打的?” “臭小子,在你心中,你爷爷我就是这么暴力的人吗?”颜老怒火中烧,抓起一旁放着的水果盘朝颜楚丢去。 老严抚额,这还不暴力吗? 颜楚搂着盛夏的腰,闪身躲开,盛夏看着地板上滚落的水果,又看了一眼颜老,才看着颜楚解释道:“误会了,不是爷爷打的,是我自己撞的,不过,是被爷爷逼的,我被爷爷缠着脱不了身,我无计可施,只能用头去撞花岗岩石,我想着意思一下,吓唬一下爷爷,让他知道我狠起来对自己都狠,结果,撞到花岗岩石角了,力道又没收住,我就惨了。” 颜老很郁闷,为什么要说是他逼的呢? 颜楚抿唇一言不发,眼睛紧紧的盯着颜楚额头上的疤痕,她狠起来的确对自己都狠,她用自残的方式,他很不赞同。 “以后不许伤害自己。”颜楚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目光幽怨的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颜老。 盛夏抬头,看着他暗沉阴郁的脸色,抬手用指腹抚平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头,笑道:“不会了。” 颜老忍不住开口辩解。“我都跟她说了,我大孙子缝合伤口的技术堪称一绝,保证伤口不会留下伤疤。” “为什么不带她来找我?”颜楚冷睇了颜老一眼,看向怀中的人儿,满是心疼。 爷爷带她来找他缝合,他对她又是另一种印象,他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印象不会深刻,毕竟,她当初挂他的号不是为了看病,而是找他捐精,他把她吓跑,她依旧不放弃,纠缠了他很多天。 “不是我不带,我们明明说得好好的,她却趁我一个不注意,跑了。”颜老郁闷的说道。 颜楚挑了挑眉,问向盛夏。“为什么要跑?”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大孙子是你。”盛夏推开颜楚,在长辈面前,搂着她的腰就算了,亲密的抱在一起就有点过了。 “知道是我,你就不跑了?”颜楚问。 盛夏笑了笑。“知道是你,我也会跑,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更不相信爷爷是好人,万一他是坏人,带我去一家黑诊所,我就完了。” “什么黑诊所?我说得很清楚,带你去医院,医院。”颜老重复“医院”两个字,黑诊所,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防备心很强,值得点赞。 颜楚指腹抚摸着她额头上淡淡的疤痕,吐槽道:“那个医生的缝合技术一般,都留疤了,如果是我,不会让你留疤。” 疤痕是圆形的,淡淡地不影响她的容颜,若是稍微修饰一下,会让她艳丽四射。 “没事,在额头上,又不是在脸颊上。”盛夏无所谓的说道,打架斗殴,她也总是受伤,医生是叶夜找的,缝合技术很精湛,最严重的一次,缝合了十针都没留下疤痕。 她跑掉后,随便找了家小诊所,额头上只缝合了一针都留下了疤痕。 “小丫头,我没骗你吧,我说了,即便留疤了,你的婚姻我负责,保证给你介绍一个帅气又多金的老公。”颜老得意极了,看着他们婚后幸福,成就感满满。 谁说包办的婚姻注定是悲剧?只要三观正,有婚姻束缚,没有感情没关系,相处久了,挖掘出彼此的优点,感情就培养出来了,感情一旦培养出来,婚姻自然而然就幸福了。 “跟我去领证的人可不是她。”盛夏提醒。 颜老并不知道她跟叶家的关系,却接纳她成为他的长孙媳,颜家的长孙媳意味着什么,盛夏心里很清楚。 “有什么关系呢?结婚证上是你跟颜楚的名字,至于我那个二孙子,我大孙子没时间,二孙子代替大孙子去跟你相亲,代替大孙子跟你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合情合理。”颜老笑着说道。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他只想让颜楚娶妻生子,豪门世家千金,太矫揉造作了,他很不喜欢,他不看中家庭背影,他看中人品。 盛夏默了,这还合情合理? “我去洗手间。”盛夏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老严想叫住盛夏,病房里有洗手间,见颜楚没出声,老严也识趣的闭嘴。 “那丫头不错,你要好好待她。”颜老一脸严肃的看着颜楚。 颜楚不语,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香梨削皮。 老严将拐杖放到一边,捡起果盘和地上的水果,好的水果放到果盘里,摔坏了的水果丢进垃圾桶里。 颜老见颜楚不说话,又开口说道:“我亲自暗访过,大学期间她勤工俭学,她命不太好,八岁丧父,她妈改嫁,她奶将她带大,十五岁她奶又去世,她回到她妈身边,唉!继女的身份估计在她妈的二婚家里也不好过,否则,上大学期间也不会勤工俭学。” 颜楚削水果的动作一顿,爷爷说得是暗访,而非派人去调查。 叶家对盛夏很好,盛夏却将叶家闹得鸡犬不宁。 “她有一个表姐时常接济。”颜楚意在言外。 颜老瞪了颜楚一眼。“贺家那种小门小户,自私又自利,她那个表姐能帮衬多少?她那个表姐自身都难保,这不,离婚了,不过,说真的,她的能力真的很强,叶夜的助理,可不是谁都能应聘上。” 颜楚不语,乔柯的能力,他也认可,如果不是被叶夜捷足先登,他会让乔柯进颜氏工作,在颜氏历练几年,等他回来接手颜氏,直接让她成为他的助理。 “对了,我还要提醒你,她还有一个堂弟,他们的关系特别好,她若是在帮衬她那个堂弟,你可不能有意见。”颜老提醒道。 “知道。”颜楚应了一声,颜老却觉得他在敷衍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爸……” “不重要。”颜楚打断他的话。 颜老挑眉。“臭小子,我话都没说。”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颜楚睨了颜老一眼,继续削皮。 “你心里有数就好。”一个是长子,一个是长孙,他们父子关系恶劣,颜老夹在中间也很为难,见颜楚削好皮,颜老伸手去接,颜楚却将香梨分开成四块,放进了旁边的空盘里。 颜楚又拿起一个香梨继续削皮,颜老脸色一变,居然不是给他削的水果,手僵硬的停在空中。 “楚少。”老严提醒,颜楚抬头,看向老严。 老严使了个眼色,颜楚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爷爷,爷爷的脸色很不佳,目光锁定在爷爷僵硬在空中的手上,瞬间会意。“我老婆喜欢吃香梨。” 老严嘴角一抽,想要抽自己的嘴巴,他真是多嘴。 颜老脸色愈加阴沉了。“你老婆喜欢吃,我就不能吃吗?” “不是。”颜楚想了想,放下削皮的水果,端起盘子,起身走向病床。 “哼!”颜老冷哼一声,扭开头,他也是有脾气的人,本就不喜欢吃水果,见颜楚削水果,误以为颜楚是削给他吃的,想着吃点,成全一下他的孝心,结果人家根本不是削给他吃的,人家是削给自己的老婆吃的。 老严在一旁着急,想要提醒他,见好就收。 颜楚想,爷爷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颜老想,只要大孙子给他台阶他就下。 盛夏回来了,颜楚端着盘子,转身朝盛夏走去,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老婆,给。” 盛夏接过,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又拿起一块塞到颜楚嘴里,俩人正吃得香,颜老哼哼着,说道:“夫妻俩是不能分梨吃的,寓意着分离。” 颜老以为他们会懊恼,将梨吐掉,谁知俩人听而不闻,该怎么分享就怎么分享,一意孤行,气得颜老后悔装病让他们回来了。 盛夏没有盛天佑健谈,也没有刻意讨好颜老,她是怎么跟外婆相处的,就怎么和颜老相处,真诚对待就行了。 吃过晚饭,颜老让老严回去,盛夏和颜楚留下来照顾他,老严不放心,颜老却说,一个是他的大孙子,一个是他的长孙媳,他们会害他吗? 说害太严重了,老严只是担心他们照顾不好颜老。 颜老却说,有医生和护士,根本没指望他们照顾他,只要陪着他就好。 大半夜,颜梵从国外赶到医院,风尘仆仆。 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爷爷……” “嘘!”颜老做了个静音的手势。 颜梵轻轻关上门,轻脚轻手来到颜老面前。“爷爷,什么情况?” 病人在沙发上坐着,病床却被霸占了。 “他们累了,别吵醒他们。”颜老小声的说道,沙发太小,只能睡一个人,病床勉强可以挤两人,他大方的把病床让给他们,他睡沙发。 长孙媳是拒绝的,大孙子却欣然接受。 “他们?”颜梵挑眉,质问道:“谁啊?” 谁的脸这么大啊?敢让爷爷把病床让出来给他们睡。 “你堂哥和你堂嫂。”颜老低声说道。 颜梵愣住了,随即眉心渐渐舒展开,勾唇一笑,邪魅惑人。“他们也回b市了?” “我重病,他们能不回来看我吗?”颜老白了颜梵一眼,又说道:“你不也从国外回来了。” “呵呵。”颜梵摸了摸鼻子,抱着颜老的手臂。“爷爷,我怀疑您在装病。” “自信点,去掉怀疑,我就是在装病。”颜老大方承认,他们结婚快四年了,颜楚一次也没带盛夏回来过,他没耐心了,本想去c市看他们,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决定让他们回来看他,他都一把年纪了,来回奔波身体吃不消。 颜梵可怜兮兮的说道。“爷爷,我哥修理我的时候,您可要保护我,我是听您的命令行事,您可不能冷眼旁观。” 颜老拍了拍颜梵的肩,说道:“你哥重感情,尤其是亲情,放心吧,对你,他还舍不得下死手,顶多揍你一顿泄愤,你身强体壮,扛揍。” 颜梵苦着一张脸,抱着颜老的手臂撒娇。“爷爷,你孙子我,细皮嫩肉,不扛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颜老叹息着,拍着颜梵的脸,手感真好,这家伙把自己的脸保养得很好。 二孙子这张脸比女人还好看,每次见到颜梵,颜老就感慨,为什么是孙子,而不是孙女,如果颜梵是他的孙女,那该多好啊!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儿子这一辈没有女儿,孙子这一辈没有孙女。 只能将希冀放在孙子辈,谁要是给他生下一个曾孙女,他名下所有遗产都留给曾孙女,当然,除了颜氏的股份。 他是迫切的想要一个曾孙女,却不会因为曾孙女而动摇大孙子的根基,如果曾孙女是大孙子生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爷爷,您这话说得就对我很不负责了。”颜梵抗议,爷爷这是要过河拆桥吗?不厚道,太不厚道了。“爷爷,我是授您的意,才跑去c市算计他们的,爷爷,我可是在冒险,但凡我哥警觉一点,我就要露馅,我哥若是知晓我敢算计他的婚姻,当场就会灭了我。” “我让你去,你就屁颠屁颠跑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我让你娶妻生子,你甩都不甩我,躲在国外不回来,这次我如果不是装病,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回国?”颜老质问道。 颜梵无辜死了,听爷爷这话,想让他自独扛,后悔死了,上次爷爷就重病,他硬是没回来,他怀疑爷爷是装病,结果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哥都从c市赶回来了,他就更不敢回来了,爸妈告诉他,爷爷的病情稳住了,他才心安理得的继续待在国外。 这次又病了,爷爷年事已高,唯恐出什么意思,留下追悔莫及的遗憾,所以,他赶回来了。 “爷爷,我爸是您的亲生儿子吗?”颜梵怀疑,他肯定是爸妈的孩子,爸是不是爷爷捡到的孩子,他就不知道了。 颜老怒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他和老婆生了四子,长子出生,众星捧月,二子出生,不稀罕了,三子出生,失望极了,四子出生,彻底失望,他们想要一个女儿,结果全是儿子,还想着继续生,在怀五胎时,出了意外,孩子胎死腹中,老婆也命在旦夕。 他就放弃了,老婆虽然捡回了一条命,身体却受了损,无法再生育,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爷爷,您真偏心,我就没见您这么打过我哥。”颜梵抱怨,摸了摸被爷爷打痛的头,别看爷爷上年纪了,打他的力道一点儿也没减,发型都打乱了。 颜老默了,他的确没打过颜楚。 颜楚身体里流着一半的血液是杜家的,杜家人与颜家人结合生下的孩子,浑然天成的冷傲气势,不怒而威的铁血魄力,如同王者般的尊贵强霸,令人不容置喙。 小的时候就没打过,现在长大了,更打不下手了。 颜老都没把握,他打颜楚,颜楚会不会还手。 儿子们和孙子们,除了颜楚,他谁都打过,尤其是颜梵,打习惯了自然就顺手了。 他的教育理念,棍棒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人。 “爷爷,您保护我,我满足您的一切条件。”颜梵诱惑道。 “一切条件?”颜老心动了,问:“包括听从我的安排娶妻生子?” 他这个二孙子天生反骨,看似最听他的话,却又最不听他的话,他能想方设法安排颜楚的婚姻,却安排不了颜梵的婚姻,同样的招数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灵验了,代替相亲,代替领证,他用过一次,颜梵肯定心生戒备。 说白了,颜梵的话,他信不过,颜楚能做到一诺千金,颜梵上一秒承诺你的事,下一秒他都有可能后悔,都着了他几次道了。 “对,娶妻生子。”颜梵点头。 他有他的想法,哥想让他生个孩子,孩子交给哥,他吓得不轻,他防备得了爷爷,却防备不了哥,他算计了哥的婚姻,哥算计他生个孩子,与其让哥带着报复性的给他安排一个女人,还不如交给爷爷,至少爷爷会筛选一下。 “你爷爷我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想娶妻生子,你让你父母给你安排,他们很热衷你的婚事。”颜老不想做徒劳无功的事,如果颜梵真想娶妻生子,他很乐意帮他安排,颜梵的话,他信不过。 “爷爷,您变了,您不爱我了,您不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了。”颜梵捂住胸口的位置,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家爷爷。 颜楚坐起身,看了一眼沉睡的盛夏,小心翼翼下床,低声说道:“我来爱你,我来关心你的婚姻大事。” “哥……哥……不不……”颜梵都结巴了,颜楚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他压力山大。“哥,吵醒你了。” “你该庆幸吵醒的是我。”颜楚看向颜梵,看似平静的目光,有种令人无从遁形的锋芒。“我们出去聊聊。” 第127章 我们的家 “哥,我们……” “颜二。”低声,颜楚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眸色也不由得暗下几分。 “聊,必须出去聊。”识时务者为俊杰,颜梵起身,走在前面。 颜老目送两个孙子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为二孙子掬了一把同情泪。 听见关门声,盛夏睁开眼睛,坐起身下床。 “长孙媳,你醒了?”颜老看着盛夏,一脸慈祥。 “爷爷。”霸占了爷爷的病床,盛夏很不好意思,虽说爷爷在装病,可爷爷毕竟是老人。“爷爷,我扶您到病床上去。” “不用,上了岁数睡眠少,躺着也睡不着,你睡吧。”颜老笑着说道。 “那我陪您坐着,聊会儿天。”盛夏坐在颜老身边,睡了两三个小时,精神焕发,继续睡也睡不着。 在医院陪床,很难沉睡,颜梵开门,她就醒了。 “爷爷,您吃桔子吗?”盛夏问道。 “吃。”颜老点头,其实,他不吃桔子,见盛夏一副想吃的样子,他若说不吃,估计她也不好意思吃。 “我给你剥。”盛夏拿起桔子剥,颜老吃了三瓣,真不想吃了,剩下的盛夏吃了,还又剥了一个。“爷爷,您不担心他们吗?” “担心什么?担心大孙子揍二孙子吗?我不担心,我那个大孙子我了解,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二孙子往死里揍。”颜老言下之意,只要不揍死,他就放任不管。 盛夏不语,吃着桔子。 “爷爷,颜楚那个继母好相处吗?”盛夏突然问道。 “继母的存在意义不大,你不该关心她好不好相处,你该关心他的父亲好不好相处。”颜老纠正,大儿子二婚那个老婆,他不想多说什么,反正不如颜楚的生母。 继母的存在意义不大?盛夏在心里重复着他的话,脸上闪过复杂的思虑。 她的母亲就是二婚,是叶夜的继母,得到了叶夜的尊重,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 算了,她纠结什么婆媳矛盾,颜楚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那个继母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待。 “好不好相处?”盛夏问。 “不好相处。”颜老回答得果断。 盛夏愣了愣,又问道:“有多不好相处?” “很不好相处。”颜老回答。 “……”盛夏哑然,感觉自己问了,又感觉自己没问,感觉爷爷回答了,又感觉爷爷没有回答。 “他们好不好相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颜楚伉俪情深,你只需要清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人是他选的,婚姻也是他安排的,大儿子再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这么多年,大儿子得知颜楚结婚了,心里很气愤,却不敢去c市找他们的麻烦,颜老这个父亲可不是当假的,关键时刻,他的话就是圣旨,哪怕是大儿子也不敢违抗。 “爷爷,您觉得我配得上颜楚吗?”盛夏有些沮丧,她有自知之明,不接受叶家继女这个身份,她根本配不上颜楚。 “配,当然配,你和颜楚是绝配。”颜老肯定的说道。 盛夏笑了,除了叶家人,估计也只有爷爷和外婆觉得她配颜楚。 瞬间盛夏自信了,她配颜楚,绰绰有余。 “爷爷,您能接受试管曾孙吗?”盛夏突然又问道。 “什么?”颜老跟不上盛夏的节奏,这跨越太大了。 “您果然接受不了。”盛夏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老一辈人的思想观念不同,有些古板,接受不了她也能理解。 “不是,等等,你们准备去做试管?”颜老想要弄清。 “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盛夏又拿起一个桔子剥,吃了三个桔子,吃不下了,又想剥东西,将剥好的桔子放到果盘里。 “试管。”颜老喃喃念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试管生的孩子,是颜楚的孩子吗?” “必须是。”盛夏回答得肯定,别人的孩子?想想她都接受不了,除了颜楚,她不愿意为其他男人承受十月怀胎的艰辛。 她不是表姐,却能理解表姐,贺杰洋死精,试管都做不了,颜楚呢?他只说不孕不育,又没说清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不孕不育,死精不可能,她怀过孕。 盛夏百思不得其解,颜楚有能力让她怀一次孕,没能力让她怀第二次,期间他又没受什么伤,怎么就不孕不育了? 她流过一次产,身体受了损伤,按理说是她的问题,怎么就成了他的问题了? 颜老松了口气,是颜楚的孩子,他能接受,若是其他男人的精子,他接受不了。 “颜楚同意做试管吗?”颜老问。 “不知道,我没和他商量,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他同不同意。”盛夏摇头。 颜老想告诉她,不用和颜楚商量,颜楚肯定不会同意,听说试管很遭罪,颜楚舍得为了要个孩子让自己的老婆遭罪吗?“其实,要孩子,也得看缘分,我就想要个女儿,结果生了四个儿子,我放弃要女儿了,想要个孙女,结果全是孙子。” 盛夏眼皮抽了抽,他确定不是在向她炫耀吗?别说女儿了,她连儿子都没有。 “上次我寄给你的偏方,你用了吗?听说很灵验,有成功的案例。”颜老说道。 盛夏默了,别提还好,一提她就火冒三丈,差点儿要了颜楚的命,想想她就觉得后悔。“爷爷,别找什么偏方了,太不靠谱了。” “怎么了?”颜老问,听完盛夏言简意赅的述说,颜老怒不可遏。“我要找她秋后算账。” “爷爷,谁给您的偏方?”盛夏随口一问,颜楚没有真出事,她也不想追究,反正她已经放弃偏方了。 “颜楚的继母。”颜老垮着脸回答,想到颜楚那个继母,他就要郁积。 “啊!”盛夏震惊又错愕,瞬间觉悟,难怪颜楚会说他那个继母带着伪善面具。 她给的是偏方吗?她给的是毒药。 借爷爷的手寄给她,借着她的手给颜楚喝,然后毒死颜楚。 给爷爷的是偏方,她收到的也是偏方,无论是抓药的环节,还是熬药的环节,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都是那个刽子手。 怪不得抓药的时候,药店的那个老中医叮嘱她要管控好药量。 她让颜楚喝药的时候,颜楚有些犹豫,还问她。“你确定要我喝?” 记得她的回答是。“不给你喝,我熬着玩吗?” 现在想想,颜楚知道药有问题,却还是当着她的面喝了,她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盛夏不由恼怒的咬着牙,颜楚明知她被人当枪使了,却不提醒她。 颜楚和颜梵回来了,颜梵脸上挂了彩,丝毫不影响他精致的五官。 “老婆,你醒了?”颜楚走向坐在沙发上的盛夏,颜老见状,识趣的起身,回到病床上躺着。 沙发太小,坐俩个人空间有剩余,坐三个人刚刚好,坐四个人就有些挤了。 “嫂子。”颜梵站在原地,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盛夏抬头,凝望着颜梵,三年多没见了,颜梵的长相,她忘了,若是再见到,她还是能认出,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跟她相亲,跟她去民政局领证的男人。 “颜二。”盛夏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哎。”颜梵应声,颜家人都叫他颜二,她是哥的老婆,他的嫂子,叫他颜二也正常。“嫂子,你不会怪我骗你吧?” “不会。”盛夏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站起身朝颜梵走去,一个回旋腿把颜梵踢倒。 颜老愣住了,一脸惊愕的看着盛夏,她个子不高,娇小玲珑,却能一脚将颜梵踢倒,他的二孙子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战斗力不如大孙子,却也没那么菜。 “啊!”颜梵惨叫一声,重重的倒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还是哥对他温柔,只是给了他一拳,盛夏上来二话不多说,直接给他一脚,毫无防备的他被她踢倒了。 “咳咳咳。”颜梵咳嗽了几声,狼狈的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抱怨。“嫂子,这就是你说的不会?” “抱歉,踢错人了。”盛夏说着抱歉,看着颜梵的目光里却没有一丝歉意,她踢的就是他。 “踢错人了?你原本是打算踢谁?”颜梵坐了起来,看向病床上的爷爷。 颜老回神,缩了缩脖子,他也觉得盛夏是想踢自己,毕竟他才是那个幕后主使,估计盛夏是见他年事已高,不忍心对老人动手。 “踢他。”盛夏手指着颜楚,她被他的那个继母利用了,他不制止,心中的怨气,急着找人发泄,她爱颜楚,舍不得踢他,踢颜梵,她可是毫无压力。 这理由颜梵觉得很牵强,他坚信她想踢的人是爷爷。 “老婆,我也是受害者。”颜楚起身,朝盛夏走去,伸手想要去搂她,盛夏一个闪身躲开,颜楚一愣,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犀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爷爷。 颜老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夫妻前一秒还恩恩爱爱,下一秒就翻脸了。 “你哥不错,眼光真好,谢谢你。”盛夏真诚的向颜梵道谢,精明如颜楚,想要在他眼皮底下作文章,很不容易,尤其是事后还想瞒天过海。 颜梵怀疑自己听错了,盛夏在向他道谢,不该是秋后算账吗? 颜老郁闷了,她这是区别对待啊,他才是幕后主使,盛夏没向他说一声谢谢,反而向颜梵说谢谢,没有他在幕后策划,颜梵能执行得这般顺利吗? “爷爷,颜二在医院陪您,我们先走了。”盛夏拉着颜楚离开病房。 “爷爷,什么个情况?”颜梵站起身,扶着老腰朝沙发走去。 “不清楚。”颜老一脸茫然,看着颜梵,说道:“你哥这个老婆的脾气不稳定。” 颜梵脱掉鞋,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感慨道:“我记得她是一个挺文静的小女生,婚后变化怎么这么大啊?” 盛夏的回旋腿太御姐范了。 颜老不语,盛夏给他的印象,不是文静,而是狠,一个对自己都狠的人,绝对是个狠人。 走出病房,盛夏就放开颜楚,凭着感觉走,颜楚跟在她身后,深知她在生气,为什么生气,他却不得而知,他和颜梵离开后,爷爷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爷爷是喜欢她的,不可能对她说出过分的话,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盛夏走出医院,却不知往哪儿去,只是机械化的往前走。 凌晨两点,路上没有行人,连车辆都很少。 “盛夏。”颜楚叫道,盛夏不理睬,继续往前走,颜楚一个箭步,走在她前面,挡住她的路,握着她的双肩,担心的问道:“老婆,谁惹你生气了?” 盛夏紧咬着下唇,眼底泛起泪花,只觉得全身发冷。 “老婆。”颜楚紧紧的将盛夏搂在怀中,担忧的问道:“老婆,是不是爷爷对你说了什么?” 盛夏突然发狂,一把推开了颜楚,眼中噙着泪,声音哽咽的骂道:“颜楚,你混蛋。” 颜楚再次将她搂进怀中,抱得很紧,防止盛夏再次将他推开,这次盛夏没有推开,双手抱着他的腰,在他的怀中哭泣。 “老婆。”颜楚手足无措,不明原因,不知如何安抚。 盛夏哭了一会儿,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泪眼朦胧的望着颜楚,指控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不能喝,为什么还是喝了?颜楚,你要是真出事了,我怎么办?” 颜楚瞬间明白她在生什么气了,捧着她的脸颊,指腹擦拭着泪痕。“老婆,正因如此,我才敢喝,你的药量没管控好,却也不够要我的命。” 颜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若是不喝,他若是不出事,她会放弃吗?只要她不放弃,就会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万一呢?万一要了你的命呢?”盛夏漾满泪水的美眸,后怕的望着他。 “不会的。”颜楚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一路往下从她的鼻尖掠过,直到吻上她柔软的唇,贪婪的吸吮着。 盛夏纤细的手臂环上颜楚的脖子,只觉得被他吻得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来,尤其是她的双腿,虚浮无力,若不是颜楚搂着她,肯定跌倒。 十指穿过颜楚浓密的黑发,盛夏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颜楚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摸充满占有,碰到她的敏感部位,盛夏只能颤抖,任由他挑起体内的热情。 “滴滴叭叭。”刺耳的车鸣声响彻起。 盛夏猛然被惊醒,这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车上,他们在马路上。 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颜楚推开,却推不开,颜楚放开她的唇,紧搂着她的腰,他不敢放,他若是松开,以她现在的状况,肯定站不住。 “嘘。”吹了声流氓口哨,开着车扬尘而去。 盛夏想,这个时候还在马路上飚路,不是纨绔子弟,也是小混混,他们在马路上接吻,估计在别人眼中,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颜楚与盛夏目光相对,盛夏娇喘不已,脸上一阵燥热。“都怪你。” 颜楚笑而不语,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的吻细碎的落在她的脸颊。 “颜楚。”盛夏微微偏头躲开,这可是在马路上,万一情到深处失了控,脸就丢大了。 “老婆。”颜楚鼻中呼出的热气故意吹在她的耳边,盛夏心头一阵激荡,意乱情迷。“我们回家。” “回家?”盛夏一愣。“回哪个家?” “想什么呢?”颜楚曲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孔,提醒道:“我们现在在b市。” 盛夏吐了吐舌头,现在回c市,好像不太现实。 景湾别墅区,住在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别墅周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色彩搭配适当,修剪有当,优美中透着恬静,令人赏心悦目, 微风拂过,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颜家?”盛夏问道。 “不是,是我们的家,老婆,欢迎你回家。”颜楚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一下。 “我们的家?”盛夏凝视着颜楚,轻咬樱唇,心中溢满感动。 她第一次来b市,无论是b市,还是a市,甚至是c市,她都没有家,b市的家和c市的家都是颜楚给她的。 至于a市,那是叶家,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在顺城,在刘家村。 “楚少。”红姨带着春婶出来迎接,见颜楚把盛夏也带回来了,红姨目光闪了闪,还是叫了一声。“少夫人。” 看到红姨,盛夏有些头痛,还是礼貌的叫道。“红姨。” “楚少,少夫人。”春婶恭敬的叫道。 盛夏礼貌的笑了笑,抬头凝望着颜楚,红姨不待见她,没指望红姨会向她介绍。 “春婶。”颜楚牵着她的手走进别墅。 “春婶,好。”盛夏向春婶问好,她能感受到,春婶对她的恭敬是真的恭敬,红姨对她却是虚伪的敷衍,还是毫不掩饰的那种。 盛夏向她问好,春婶顿时受宠若惊,恭喜的叫道:“少夫人……” “楚少饿了,去给楚少准备饭菜。”红姨打断春婶的话,语气里带着命令。 第128章 拨弄兰花 春婶一愣,瞬间意识到,红姨不喜欢少夫人。 红姨很气恼,颜老重病,身为长孙的颜楚一定会回来,加上老爷子的生辰也快要到了,她只是没有想到,颜楚会带着盛夏一起回来。 他们结婚近四年,颜楚一次也没带盛夏回来过,她还心存侥幸,现在居然带回来了,肯定是要见颜家人,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见了颜家人,无疑是肯定了盛夏的身份,得到了颜家人的认可,接下来就是公开盛夏的身份,颜家长孙媳的身份一旦公开,想要拆散他们就难了。 该死的鄄栖,真是无用到了极点,枉费心机为鄄栖筹谋,舆论暴力半点都没伤害到盛夏,更没有离间到他们夫妻感情。 “楚少饿了,去给楚少准备饭菜。”盛夏耳边回荡着红姨吩咐春婶的话,这是不给她饭吃的节奏,红姨的隐藏身份是颜楚的姑婆,明面上却是颜家的佣人,她是颜楚的老婆,好歹也算是女主人,红姨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唉!继母还没见,红姨就摆了她一道。 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盛夏选择了沉默。 “不用,你们去休息,我们在医院吃过了。”颜楚前面的话是对春婶说的,后面的话是说给红姨听的。 果不其然,红姨脸色一变,颜楚带盛夏去医院见了老爷子,老爷子对这个长孙媳满意吗?应该不满意,老爷子是谁?在商界运筹帷幄几十年,手腕果断铁血,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乡野丫头做他的长孙媳? 颜楚牵着盛夏上二楼,来到主卧,颜楚就急不可耐的吻盛夏。 盛夏有些郁闷,没心情跟他身体交流。“颜楚,别……” “老婆,我想要。”颜楚声音有些沙哑。 “郁闷着,别招惹我,否则,我跟你急。”盛夏推开颜楚,无视满眼情欲的他,打量着房间,房间很宽敞,摆设很简单,除了床和两个床头柜就是衣帽间,落地窗旁边放了一张单人沙发。 盛夏准备将自己抛进单人沙发里,刚做好预备姿势,颜楚先她一步,长臂一伸,圈着她的腰,带着她一起滚到了床上。 深深的吻住她,带着不容她拒绝的霸道。 “颜楚,你这样我会生。”盛夏娇喘不已,红唇吐出威胁的话,因娇媚的声音听进颜楚耳中不是威胁,而是诱惑。 “老婆,我想……。”颜楚俯在她耳边哑声呢喃。 对上他眷恋迷醉的双眸,盛夏没被他诱惑成功,更没容许自己沦陷在他深情的漩涡中。“我困了。” “没事,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不冲突。”颜楚轻柔地啃咬着她柔腻细嫩的肌肤,沿着她修长的颈项一路而下。 “冲突,冲突很大,你这样,我怎么睡?”一阵酥麻,盛夏呼吸急促,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水。 “做完我们一起睡。”颜楚俯在她耳边辗转诱惑。“老婆,我爱你,好爱你。” 盛夏眩晕的凝望他,毫不保留的回应着他的爱。“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她的回应,颜楚很满意,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老婆,我知道你因什么影响心情,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保证你在b市期间不会再见到她。” 盛夏一愣,眨了眨迷离的目眸,有这么明显吗?心虚又愧疚,含糊不清的说道:“可是……” 盛夏心里清楚,红姨不仅仅是颜家的佣人,不仅仅只是他的姑婆,他的母亲死后,红姨对他很照顾,不是母亲胜似母亲,他们之间有割断不了的亲情。 爱情和亲情最难取舍,盛夏不想他为难,可是,红姨不待见她,骄傲如她,也不可能去讨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再怎么卑微的讨好也徒劳无功。 颜楚的吻在她脸上绽放,没有深吻,只是品尝,意乱情迷地看着她,问道:“老婆,你相信我吗?” “嗯。”盛夏喃喃地应道,雪白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借着臂力主动送上香吻。 “老婆。”颜楚不再强忍着。 房间内春色旖旎,两人沉醉其中。 太阳升起,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到床上,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室内一片暖洋洋。 “哥。”敲门声突然响起。 “焚少,楚少和少夫人昨晚凌晨两三点才从医院回来,您就别打扰他们睡觉。”春婶劝说道。 “现在都中午了,就是早上睡下,现在也睡醒了。”颜焚不听劝,继续敲门,还故意大声问道:“哥,你醒了吗?” 盛夏被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眼,含糊不清的问道:“谁啊?” “不用管他,继续睡。”颜楚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搂着她,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 盛夏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哇!看这阳光应该是中午了。 “别睡了,快起床。”盛夏拍着他的胸膛催眠。 “不起。”颜楚很少懒床,此时此刻,他就是不想起床,只想抱着她睡觉。 “你不起,我起,你放开我。”盛夏推着,却推不开,小脸一垮,威胁道:“颜楚,你放不放?” “哥,嫂子,别睡了,快起来吃午饭。”颜焚也执着,不叫醒他们不罢休。 “滚。”颜楚忍无可忍,厉声一喝。 “哥,嫂子,我在楼下等你们吃饭。”颜焚不敢继续挑衅颜楚了。 “老婆,人走了,我们继续睡。”颜楚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耳垂是她的敏感部位,盛夏有些受不了的躲开。 “别睡了,我饿了。”盛夏拍了拍他的脸,人是走了吗?明明是下楼了,还在楼下等他们吃饭。 颜家人她只见了爷爷和颜梵,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明显不是颜梵。 那句“我饿了”对颜楚有效果,睁开眼睛,看着盛夏幽深的眼眸漾满温柔和情愫。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盛夏伸手,蒙住颜楚的眼睛,昨晚他们已经够疯狂了,可不想再温存一番。 颜楚拉下她蒙住自己眼睛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突然将她抱起,抱着她跳下床,朝浴室走去。 “啊!”盛夏惊呼一声,抱着颜楚的脖颈,警觉的盯着颜楚。“你想干什么?” “洗澡。”颜楚魅惑的吐出两个字。 跟颜楚一起洗澡,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洗澡,盛夏半推半就又和他做了一次。 盛夏想多泡一会儿,让颜楚先出去,几分钟后,不见她出来,颜楚敲了敲浴室的门。“盛夏,别泡太久了。” “知道了。”盛夏起身,拿毛巾擦干身子,站在浴室里犯难了。 她穿什么啊? “盛夏。”见她不出来,颜楚又催促。 “我穿什么啊?”盛夏问道。 颜楚打开浴室的门,他穿戴整齐,盛夏却赤着身,鲜明的对比,让盛夏一阵窘迫。 “出来。”颜楚吞咽了一下口水,故作淡定的开口。 盛夏脸都黑了,她这样子,是想让她裸奔吗? 颜楚见她不动,走进浴室,拉着她来到旁边的衣帽间。 三分之一是男装,三分之二是女装,每个季节的都有。 盛夏一脸惊讶,问向颜楚。“你确定是我的?” “这是我们的房间,除了你的,还会是谁的?”颜楚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将她往里推。“我在外面等你。” 高档的衣裙,盛夏看都没看一眼,看向一旁的t恤和牛仔裤,看来颜楚是懂她的。 颜楚见她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出来,进衣帽间给她拿了一件外套,帮她穿上,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笑意直达眼底。“走,下楼吃饭。” 来到楼下,只见春婶一人,盛夏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人呢?” “焚少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春婶笑着回答。 颜楚拉着她来到饭厅,标准的三菜一汤,都是她喜欢吃的。 “少夫人,若是不合您的胃口,我重新做。”春婶对她是恭敬的,红姨对她不恭敬,楚少直接将人调走了。 楚少为了少夫人,红姨都可以舍弃,她敢对少夫人不恭敬吗? “不用,我不挑食。”盛夏是真的饿了,端起碗筷开吃,吃得津津有味。 春婶见状,松了口气,想要抓住少夫人的心就要抓住少夫人的胃,她还想着好好表现,展露一下她高超的厨技,结果楚少一个电话,让她做三道家常菜,春婶顿时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食不言,寝不语。 有外人在,盛夏谨守餐桌礼仪。 吃完饭,盛夏去院子里欣赏花花草草,颜楚跟在她身后,院子里兰花居多,盛夏忍不住问道:“这些花是谁照顾的?” “红姨。”颜楚不想骗她。 听到红姨两个字,盛夏小脸垮了下来,失望的抿着唇,如果是春婶,她就向春婶请教养花的经验,是红姨就算了。 颜楚真没骗她,说不让红姨出现在她面前,红姨就真没出现在她面前,她跟红姨两看两生厌,还不如不见。 “对了,焚少是谁啊?”盛夏随口问道。 “颜四。”颜楚回答。 “你四叔的儿子?”盛夏又问,爷爷有四个儿子,她是知道的。 爷爷那一辈,没有计划生育管制,只要你能生能养,想生多少就生多少,轮到四个儿子生孩子了,除了大儿子,其他三个都遵守计划生育,只生了一个儿子,现在计划生育放开了,孙子辈一个都没生。 别说生孩子,除了颜楚,其他几个孙子婚都没结。 “不是,是我二叔的儿子。”颜楚伸手想要去摘下一朵兰花,却被盛夏阻止,颜楚郁闷极了,她可以辣手摧花,他就不行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颜二是你几叔的儿子?”盛夏又问道,以前她不关心这些,现在她要弄清楚,不然见到他们就要出洋相。 在c市逍遥自在的生活了几年,现在跟颜楚来到b市,盛夏倍感压力。 被鄄栖讥讽,颜楚不带她回b市,不带她见颜家人,是不爱她的表现,她虽然没向颜楚抱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坦,现在颜楚带她来b市了,她反而感到有压力。 “三叔。”颜楚见盛夏蹲下身,闭着眼睛,闻着兰花香,花很娇艳,可他觉得自己的老婆比花更娇艳,盛夏不爱打扮,她若是打扮起来,绝对是天仙下凡。 “你四叔的儿子呢?”盛夏抬眸,睨了一旁站着的颜楚一眼,颜楚本就比她高很多,他站着,她蹲着,她怎么有一种颜楚在牵狗的觉悟呢! 颜楚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低眸凝视她良久,才缓慢开口。“你猜。” “我猜个粑粑,我不猜。”盛夏抓起一把兰花盆里的土壤朝颜楚丢去,居然跟她卖关子。 颜楚没躲,任由脏兮兮的土壤洒在他衣服上,见盛夏摆弄着兰花,没有打算再丢他一把土壤,曲指弹了弹沾在衣服上的土壤。“颜婪,见着了叫他颜三。” 颜楚是长孙,是长子的儿子,颜梵是三叔的儿子,颜婪是四叔的儿子,颜焚是二叔的儿子,这排序太混乱了,他们结婚生子的时候都没考虑过长幼有序吗? “听爷爷说,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盛夏一边摆弄着兰花,一边提醒颜楚。 “不重要。”颜楚眸色有瞬间的纠结。 又不重要?盛夏挑眉,抬头,凝望着颜楚。“我想知道。” “颜彬。”颜楚说道,无论有多纠结,只要她想,他都会满足。 阳光有些刺眼,盛夏快速低下头,继续摆弄兰花。“哪个宾?” “彬彬有礼的彬。”颜楚回答。 摆弄着兰花的手一顿,盛夏一个没注意将整棵兰花给扯了起来,盛夏愣住了,求救的目光看向颜楚。 春婶走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冲上来,看着盛夏手中的兰花。“少夫人,这棵兰花……” 颜楚犀利一扫,春婶瞬间闭嘴了。 “这棵兰花怎么了?”盛夏好奇的看向神情着急担忧的春婶,不就是一棵兰花,无论多名贵,她也赔得起。 赔?盛夏皱眉,她凭什么要赔?别墅是颜楚的,种的花花草草就不是颜楚的吗? “快要死了,我正准备出来处理掉。”春婶挤出一抹牵强的笑,这棵是红姨最喜欢的兰花,红姨离开前还特意叮嘱过她,被少夫人拔了,红姨不在,她又不懂栽培兰花,重新栽回去,不知道这棵兰花会不会死掉? 蹲太久了,双腿受不了,盛夏站起身,将手中的兰花丢给春婶,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说道:“那你处理掉吧。” 春婶接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见颜楚和盛夏进屋,她才敢重新栽回去,一边栽一边祈祷,千万要栽活,不然她没法跟红姨交代。 “那棵兰花是红姨的。”盛夏不是问,而是肯定。 颜楚沉默,算是默认。 “怪不得春婶紧张成这样。”盛夏笑了笑,完全没有愧疚之意,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无心之失,估计不会有人信,只认定她是故意跟红姨作对。 估计在春婶心中,颜楚因她,将红姨调走,人都走了,还摧残红姨留下来的花。 “你不觉得那棵兰花很熟悉吗?”颜楚笑着问道。 “外婆家的阳台上种了很多棵。”盛夏会盯上那棵兰花是有原因的,不然院子里那么多品种的花花草草她不摆弄,偏偏摆弄那棵兰花,她跟那棵兰花没有仇,也不会因红姨不喜欢她就故意针对红姨的兰花,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亲切。 “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兰花。”颜楚说道,提起母亲,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那棵兰花不会是你母亲生前栽培的吧?”盛夏一个激灵,看着自己沾有泥土的双手,她的罪过大了。 “不是。”颜楚摇头,敛起思绪,笑看着盛夏。“你紧张什么?我母亲生前栽培的兰花全被外婆拿走了,只留下一棵,没有在这里,在颜宅,留给我父亲的念想。” 盛夏并未感到轻松,反而愈加觉得压力山大,怪不得外婆很宝贝阳台上的那些兰花,精心的照料着,外婆离开后,她接手照料,照料得很随意,偶尔浇浇水,开花了她就摘掉,他明明看到了,却不阻止她。 盛夏庆幸,在她敷衍又懒散的照料下,那些花花草草还顽强的活着,盛夏不知道的是,有专业的人上门照料,不然早就死掉了。 “我去换衣服,等会儿我带你回颜宅。”颜楚说道。 “回颜宅?”盛夏挑了挑眉,想到住院的爷爷,忍不住问道:“不去医院看爷爷吗?” “爷爷已经出院了。”颜楚迈步朝楼梯走去。 “这么快?”盛夏跟在颜楚身后,他这身都上不了台面,她这身更上不了台面了,颜楚换衣服是因为衣服脏了,盛夏却误会了。 “本来就是装病,我们都回来了,他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颜楚见盛夏跟在身后,停下脚步等她,牵着她的手上楼梯。 “知道他是装病,你还着急赶回来。”盛夏没有抱怨,只是随口说说,去云南旅游也不是他们提前的计划,只要离开c市,去云南也好,来b市也罢,都差不多。 第129章 颜宅 “原本不知道,回来后见他的精神状况才知道。”颜楚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没几天我们也要回来,现在只是提前回来了。” “什么意思?”盛夏不解的问题。 “爷爷八十大寿。”颜楚说道,见盛夏突然停下脚步,颜楚微微蹙眉。“怎么了?” “爷爷八十大寿,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盛夏质问道。 “这还没提前?已经提前了好几天。”颜楚轻轻地揉着她的长发,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才几天时间,够准备什么礼物?”盛夏瞪着颜楚,b市她人生地不熟,上哪儿给爷爷准备礼物。 “你就是爷爷最好的礼物。”颜楚指腹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亲吻着她的红唇。 “滚。”盛夏一把将颜楚推开,红着脸走进房间,先去浴室洗手,然后去衣帽间挑选衣服。 颜楚都换好衣服了,盛夏还没选好。 “老婆,不用纠结,平时怎么穿就怎么穿,你喜欢就好,不用勉强自己。”颜楚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暧昧的搭在她肩上。 颜楚的话,盛夏心动了,她本就有选择困难症,也不想穿得太束缚,她穿着以舒适为主,第一次见颜家人,盛夏还是想穿着得体,又不想太勉强自己,正在苦恼的纠结着,颜楚来了这么一句,无疑不是将她给解救了。 盛夏转过身,微微推开颜楚,见颜楚的穿着,脸色瞬间阴沉。 一身黑色修身西服将他颀长的身形衬得越发挺拔,低调又奢华,衬托出他倨傲而尊贵的气质,精致的五官妖冶又邪魅,令人一见倾心。 “你穿着正式,却怂恿我随意,你确定不是在坑害我吗?”盛夏冷着脸质问。 “老婆,你想要我做什么?”颜楚忍着笑,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她。 他还不了解她吗?一身反骨,你若建议她穿着正式,她偏要唱反调,怎么随意怎么来,不接受反驳,更不听从建议。 盛夏哼哼一声,微眯着双眸。“给我安排一个造型师。” “我去楼下等你。”颜楚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离开房间。 造型师已经在楼下等候,见颜楚下来,起身叫道:“学弟。” “学姐,我老婆不喜欢被束缚,以舒适为主。”颜楚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学姐了解的点头。 “谢了。”颜楚道谢。 学姐笑了笑。“你我的关系,道谢太见外了。” “学姐。”颜楚叫住她,犹豫几秒,开口说道:“我老婆脾气不好,请多担待。” 学姐上前,拍了拍颜楚的肩,霸气的说道:“学弟,你太小看你学姐我了,这么跟你说吧,好几年前,我遇到一个脾气特别臭的客人,她还是一个高中生,我被高价请去给她做造型,在我职业生涯中,印象最深刻,很漂亮的一个高中生,脾气又臭又倔,折腾得我都怀疑人生了,差点儿都放弃了,宁愿赔违约金,也不想帮她做造型,最后还是她哥出面,将人给劈晕了,第一次,我的客人是躺着做造型的,弄得我都觉得自己是入殓师。” 好几年前?高中生?脾气又臭又倔?她哥?劈晕?在这些字眼的组合下,颜楚脑海里浮出盛夏的身影。 “在a市?”颜楚试探性的问。 “对,就是在a市。”学姐点头。 “叶家?”颜楚又问。 “学弟,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学姐惊讶的问道,她记得没跟他分享过,毕业后他们很少见面,他在c市当医生,她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国家奔波,只去过c市一次,工作结束,她就去见了他一面,然后赶飞机去其他城市。 “没有。”颜楚摇头,说道:“我猜的。” “猜的?”学姐挑了挑眉,显然不信。“这么准,我建议你去买注彩票。” “学姐,我老婆在等你,她没什么耐心。”颜楚指了指二楼,言多必失,万一学姐知道是盛夏,转身走人,他还要重新联系造型师。 现在的盛夏,已经不是当年的盛夏,现在的盛夏有多听话,他不敢保证,绝对会配合。 说白了,以前的盛夏怨恨她的母亲,叛逆加反骨,怎么可能会乖乖配合。 “找我给她做造型,是你最明智的决定。”学姐提着化妆箱,热情澎湃朝二楼奔去。 颜楚站在楼下,想了想,迈步上二楼。 盛夏坐在沙发上等,凝神的注视着落地窗外,景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镀了一层金,盛夏脸上漾着恬静的微笑。 “砰砰砰!”学姐礼貌的敲门。 盛夏一愣,敛起思绪,知道是造型师来了,颜楚进房间是不会敲门的。“请进。” 学姐拧开门,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犹豫着该怎么称呼她,是该叫学弟媳,还是叫少夫人,考虑到她并不知道自己是颜楚的学姐,该敬称一声少夫人。 “少夫人。” 盛夏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盛夏已经忘了她,她却对盛夏记忆深刻。 学姐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震惊、错愕、悚难以置信。 砰!化妆箱从学姐手中滑落,发出一声巨响。 化妆箱的质量很好,并没有摔坏,里的东西也没摔出来。 盛夏一脸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有那么吓人吗?” 颜楚站在学姐身后,挡住她的退路,一副逼良为娼的气势。 学姐看着盛夏,只觉全身鸡皮疙瘩竖起,毛骨悚然,转身见颜楚这架势,学姐顿时恼羞成怒,质问道:“她就是你的老婆?” 颜楚点头,自豪感爆满的开口。“对,漂亮吧?” 这跟漂亮有关系吗?学姐深吸一口气,又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刚刚才知道,你自己说的,我推断出的。”颜楚耸耸肩,事先他还真不知道,如果不是学姐说,他都不知道盛夏跟学姐认识。 见盛夏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显然是把学姐给忘了。 “你老婆是叶家的继女。”学姐要疯了,盛夏的身份,她是知道的,她是少数人中有幸见过叶家继女的人,叶夜警告她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 当年,叶家想要公开盛夏继女的身份,高价请她去给盛夏做造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叶家只公布有个继女的事,并没有暴露继女的长相,大家都在猜想那个幸运儿的庐山真面目。 她有幸见过,叶夜却威胁她忘掉,忘掉谈何容易,盛夏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记在脑海里却不敢言传。 她谁都没有说过,这次是颜楚话赶话给说出来了,她想着颜楚也不是多事之人,又事隔多年就没那么谨慎了。 颜楚默认。 这是默认,学姐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问。“颜家何时与叶家联姻了?” “颜家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学姐,我希望你保密。”颜楚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中透出警告之意。 她是他的学姐,他尊重她,若是她挑战了他的底线,他也不会看在学姐的份上放过她。 学姐瞬间后悔来这里了,颜家人都不知道盛夏是叶家继女的身份,她敢出去宣扬吗?别说颜楚不会放过她,叶夜就要将她灭口。 “你学姐我,是多嘴之人吗?”学姐白了颜楚一眼,审核的目光在颜楚和盛夏身上游走,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就娶了这个小魔女?” “学姐,她是我的老婆,请注意称呼。”颜楚拢紧眉,淡淡地看着她,声音不高,却震慑人心。 小魔女都不让她叫,在她心中,盛夏就是小魔女,为了小魔女,颜楚警告她,威胁她,看来她这个学弟真的爱惨了小魔女。 当年,她在给盛夏做造型的时候,她就在想,谁要是娶了盛夏,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没想到娶盛夏的人是颜楚。 “辛苦费加倍,否则你另请高明。”学姐趁火打劫,她来这里,不是白来的,颜楚给了钱的,看在钱的份上,勉为其难给盛夏做造型。 这是要坐地起价,盛夏有意见了,颜楚却抢先一步同意。“可以。” “成交。”学姐立刻拿出手机,笑眯眯的看着颜楚。“微信还是支付宝?”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只要颜楚钱给到位,她很乐意效劳。 “微信。”颜楚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只付了定金。“结束后再付尾款。” “奸商。”学姐骂了一句,收起手机,弯腰提起化妆箱,房间里没有梳妆台,只能将化妆箱放到床头柜上,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盛夏,犹豫了几秒。“站起来。” 学姐以为盛夏不会听她的指令,见盛夏站起身,学姐美眸里闪过一抹惊讶,当年她在跟盛夏做造型的时候,让盛夏站着,盛夏偏要坐着,让盛夏坐着,盛夏偏要躺着,让盛夏眯眼,盛夏偏要睁眼,主打就是一个唱反调。 “转一圈,我看看。” 盛夏转了一圈,没有多转半圈,弄得学姐都觉得自己小人之心。 学姐托着下巴,深思的打量了盛夏一分钟,随即得意的一扬眉,自信的仰起削尖的下巴,斜睨着一旁的颜楚,问道:“衣帽间呢?” 颜楚抬手,指向衣帽间,学姐迈步走进衣帽间。 盛夏朝颜楚勾了勾手指,他微笑着走近她,习惯性的搂着她的腰,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老婆。” 盛夏踮起脚,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颜楚,我感觉你学姐对我有敌意,我是不是得罪过她,可我不记得见过她,应该不是我的问题,是不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颜楚不解的凝眉看着盛夏,问道:“我能有什么问题?” “她是不是爱慕你?”盛夏小声的问道。 “你看她看我的眼神里有爱慕之意吗?”颜楚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拂到耳后,她宁愿怀疑问题出在他身上,也不愿回忆一下她们是否见过。 “没有。”盛夏摇头,掩饰得再好眼神却骗不了人,学姐看颜楚的眼中真没有爱慕之意。“那是为什么?” “她嫉妒你长得比她漂亮。”颜楚笑了笑,深情地凝视着她,让盛夏不自禁脸颊泛红,见学姐从衣帽间出来,盛夏腼腆地推开他。 学姐睨了两人一眼,她嫉妒?哼!笑话。 “我负责帮你精致的穿搭,你只管美丽就好。”学姐将挑选好的衣服和裤子递给盛夏。 盛夏接过,却没急着换,说道:“衣服不在于贵,自己喜欢就好。” 学姐睨了一眼颜楚,看着盛夏,说道:“七分靠打扮,衣服占一半,不管你是否承认,女孩子最惊艳的出场方式就是穿的好看。” 盛夏不反驳,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还是认同的。 柔软的丝质上衣搭配宽松的裤子,简易又潮流,舒适又时尚,配上一双小白鞋,让她感觉自由又自在。 盛夏的睫毛又卷又翘,学姐并没在她的睫毛上花时间,精致的五官在淡妆的衬托下,惊艳夺目,轻而易举就可以蛊惑人心。 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几缕发丝垂在两颊处,让整张小脸增添着一抹柔美。 颜楚也被她惊艳到了,毫不吝啬赞美。“老婆,你真漂亮。” 盛夏美眸顾盼间,华彩四溢。“你学姐的搭配,我很喜欢。” “我可是专业的。”学姐自豪地扬起唇角,几年前盛夏若是这般配合,她一定会让盛夏惊艳全场。 佩服颜楚御妻有术,小魔女都驯化成小娇妻。 红唇微微的勾着一抹笑,盛夏看着学姐,道谢。“谢谢。” “别跟我说谢谢,你老公给了钱的。”学姐收好化妆箱,提着化妆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提醒道:“学弟,别忘了付尾款,老爷子八十大寿,还可以找我,这次给你们友情价,我保证你老婆,不一定浓妆艳抹,但一定光彩照人。” 颜楚带着盛夏来到车库,看着停放的几辆豪车,盛夏一点也不意外,叶夜也喜欢买车,车库里大多都是叶夜的车。 目光被一辆布加迪豪华超跑吸引,盛夏指着车,看向颜楚。“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辆车去年才上市,还是限量款。” “你没记错。”颜楚伸手,习惯性地想要揉她的脑袋,看着她精美的发型,手停在空中,学姐才帮她弄好的发型,他若是给她揉乱了,会不会挨揍? “你去年可没离开过c市。”盛夏提醒道。 “买车不需要本人,钱到位就行。”颜楚收回手,放进口袋里,他看上什么车,只需要发张图片给刘涛东。“老婆,要不要考虑去考驾照,这些车随便你开。” “不考虑。”盛夏瞪了颜楚一眼,诱惑她去考驾照,她才不受诱惑。 对考驾照,盛夏很矛盾,有时候突然想去考驾照,有时候突然又不想去了,比如,他们来b市,见颜楚撑着疲倦开车,她就想去考驾照,现在她又不想去了。 坐上布加迪,盛夏感觉没什么特别,跟坐普通车没区别。 颜宅,园林式风格,充分体现了自然美的主旨,在设计构筑中,采用因地制宜的景色,园林中曲折多变,充满诗情画意,适合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哥,嫂子。”颜梵出来迎接,热情的朝他们挥手。 颜楚冷睨了他一眼,没理睬他。 “颜二。”盛夏礼貌的应声。 颜梵邪魅一笑,颜楚的冷漠并没有浇灭他对盛夏的热情接待。“嫂子,大家都在等你。” “等我?”盛夏挑眉,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是啊!等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颜梵打量着盛夏,毫不吝啬的赞美。“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第一次见盛夏,t恤配牛仔裤,青春又靓丽,昨天见她,也是t恤配牛仔裤,套了一件外套,她似乎很喜欢简单的穿着。 第一次与颜家人正式见面,还以为她会穿着隆重,不过,丝质上衣搭配宽松的裤子,很适合她,非常完美。 “谢谢。”盛夏说了声谢谢,疏离又不失礼貌。 偌大的客厅内,以颜老为中心,儿子和儿媳妇们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边,见他们进来,颜老立刻露出慈祥的微笑,朝盛夏招了招手。 “长孙媳,过来,到爷爷这里来坐。”颜老看着盛夏的目光里满是慈祥的笑,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 “爷爷。”盛夏有些紧张,手心里都溢出汗了,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颜楚带着她朝颜老走去,颜梵找了个位置坐下。 颜楚牵着盛夏的手,居高临下的站在颜老面前,颜老原本打算,颜楚坐他右边,盛夏坐他左边,他坐在他们中间,颜楚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很不满意他的安排。 僵持了几秒,颜老妥协了,杵着拐杖起身,挪动一下位置,颜楚满意了,拉着盛夏坐下。 众人见状,纷纷保持缄默,老爷子对颜楚的宠爱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盛夏。”颜老改口了,刚刚叫盛夏长孙媳,是提醒众人,她是他认定的孙媳妇,不允许任何人为难她,现在叫她盛夏,顺口又亲切。“第一次来b市,习惯吗?” 第130章 颜楚的继母 入乡随俗,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盛夏心里这么想,却没这么说,笑了笑,回答道:“习惯。” “习惯就好。”颜老加深脸上的笑,嘘寒问暖后步入正题。“盛夏,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叔和二婶。” 盛夏欲起身,却被颜楚制止,盛夏皱眉看向颜楚,晚辈向长辈打招呼,不该是晚辈站起身吗? “不用这么拘谨,我们颜家没那么讲究。”颜老笑着开口,他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指责她不懂礼数。 “二叔,二婶。”盛夏叫道。 二叔俊朗非凡,二婶端庄优雅,拿出一个红包,给盛夏的见面礼,盛夏起身接下并且道谢。 “这是三叔和三婶。”颜老介绍。 “三叔,三婶。”盛夏叫道。 三叔温文儒雅,三婶典雅沉静,也给盛夏准备了见面礼。 “这是四叔和四婶。”颜老介绍。 “四叔,四婶。”盛夏叫道。 四叔器宇轩昂,四婶绝代风华,同样给盛夏准备了见面礼。 孙子辈颜老没亲自介绍,让他们自我介绍,盛夏认识颜梵,他就没自我介绍。 颜家人除了颜楚的父亲和继母,还有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盛夏认识完了,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记住了谁,又忘了谁,盛夏自己都不清楚。 对颜楚娶盛夏,他的三个叔叔一点也没意见,又不是他们的儿子,娶谁都与他们无关。 老爷子这一辈,人丁兴旺,生了四个儿子,到了儿子这一辈,受计划生育影响,除了老大,每个儿子只生了一个孩子,到了孙子辈,计划生育放开了,他们连婚都不结,还指望着传宗接代。 颜楚是结婚了,结婚近四年了,却又没生下一儿半女,现在又传出颜楚不孕不育,老爷子整天愁眉不展。 老爷子把颜楚和三个儿子叫去了书房,客厅里只剩下盛夏和三个婶婶,还有三个堂弟。 “盛夏。”二婶坐到盛夏身边,拉着盛夏的手,想跟她聊天。 “……婶。”盛夏尴尬极了,这是几婶来着?她给忘了,三个叔叔,三个婶婶,一时她也分辨不出谁是谁。 “我是二婶。”二婶看出盛夏的窘迫,一点也没生气。 “二婶,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盛夏尴尬的笑了笑。 “正常,突然给我介绍这么多人,我也记不住。”二婶体贴入微的说道,美艳的脸上是优雅的笑容。 “对对对。”三婶和四婶异口同声附和,同时自我介绍着。 “我是三婶。” “我是四婶。” “三婶,四婶,我记住您们了。”盛夏努力将三人的面容记住,三个叔叔们先不管,先把三个婶婶给区分了。 “盛夏,你和我们颜楚是怎么认识的?”二婶好奇的问道。 聊天能使两个生疏的人变的熟络,女人与女人之间聊八卦,长辈与晚辈之间要慎聊,二婶将话题引入到盛夏跟颜楚相识、相知、相恋,最后修成正果,喜结良缘。 三婶和四婶也好奇,两人对视一眼,坐到盛夏身边,颜二、颜三、颜四,三兄弟不好意思移坐位,却都竖起了耳朵。 盛夏犹豫一下,回答道。“我们在医院认识的。” “医院?”二婶挑眉。“骨科?你受伤,还伤到了骨头。” 盛夏沉默,她不是去看病,而是找颜楚捐精,她能与她们分享吗?不能,太丢脸了。 颜梵邪魅风华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他去医院找哥签字的时候,还撞见过她与哥的好事。 盛夏余光瞄见颜梵脸上的笑,眉头一皱,这是什么笑? “你们认识了多久就领证了?”三婶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把盛夏给难倒了,认识的时间,她忘了,领证的时间也给忘了。“大概……也许……问颜二,他清楚。” 瞬间,众人看向颜梵,祸水东引,颜梵很冤,他清楚什么?他不清楚,他只清楚他们领证的时间。“嫂子……” “我跟颜楚的结婚证是被你给撕掉了。”盛夏打断颜梵的话,接着发出灵魂质问。“我有冤枉你?” “没有。”颜梵一脸无奈,结婚证是他撕掉的,那是有原因的,他能说出原因吗?他不能,他跟爷爷秘密进行的事,爷爷不说,他敢说吗? “二哥,你撕掉哥和嫂子的结婚证做什么?”坐在他旁边的颜焚用手肘撞了撞颜梵。 三婶起身,走向自己的儿子,抬手一巴掌打在颜梵肩膀上。“你撕掉他们的结婚证做什么?” “爷爷担心他们离婚,给我下达的任务,撕掉他们的结婚证,防止他们偷偷离婚。”颜梵胡谄,还将爷爷给搬出,众人果断的不多嘴了。 只要是老爷子参与的事情,无论好坏,他们只能服从。 盛夏佩服颜梵的应变能力,这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她如果不是当事人,都被他忽悠成功了。 “盛夏,你们婚后……” 她们问一句,盛夏敷衍一句,实在是敷衍不过去,她就装记性不好,盛夏的目光时不时望向二楼,颜楚什么时候下来解救她啊?再这样尬聊下去,她都要崩溃了。 她不擅长与长辈聊天,尤其是颜楚的长辈,每说一句话,她都要深思熟虑,生怕说错话把人给得罪了。 如果是天佑,肯定能应付自如。 “嫂子,你喜欢钓鱼吗?”颜梵突然问道。 钓鱼?不喜欢,不过,此时此刻,盛夏只想结束尬聊。“喜欢,非常喜欢。” “我也喜欢,走,我带你去钓鱼。”颜梵邀请道。 “好。”盛夏立刻同意,准备起身,意识到什么,看向三位婶婶。“二婶、三婶、四婶,我想去钓鱼。” “去吧,池塘里你三叔昨天才买了很多品种的鱼放在里面。”三婶笑着说道,他们的儿子爱好钓鱼,得知儿子要从国外回来,他爸特意买了很多品种的鱼放进池塘里,等着儿子回来钓鱼玩。 显然被解救的不仅仅是盛夏,她们也不喜欢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她们怎么说也是主人,盛夏第一次来颜家,除了热情接待,她们敢将她晾在一边不搭理吗? 按理说,该热情接待她的人是大哥家,盛夏是他们的儿媳妇,可是,他们还没回来,只能由她们接待。 “嫂子,你不喜欢她们吗?”颜梵问道。 “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有不喜欢她们,我只是不习惯这种气氛。”盛夏就像是翱翔在天上的鹰,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被关进一个华丽的笼子里,太憋闷了。 “爷爷八十大寿那天,他要公开你颜家长孙媳的身份。”颜梵说道。 盛夏一愣,停下脚步,陷入沉思。 颜家长孙媳的身份一旦公开,这意味着什么,盛夏心里很清楚。 颜梵见她没跟上来,停下脚步等着她,也没打扰她沉思默想,这是哥的责任,哥必须得担起。 “一定是他吗?”盛夏苦涩的开口。 “对,非他不可。”颜梵给出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颜家不只颜楚一个孙子,盛夏见他们不比颜楚差,有能力接下重任。 “因为他是颜家长孙。”颜梵笑着说道,他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庆幸,庆幸自己比颜楚晚出生,其实,就算他比颜楚早出生,颜家的重担也不会落到他肩上,他不是长子所生。 盛夏哑然,她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眼下看来,平平淡淡的生活即将要结束了。 “还钓鱼吗?”颜梵转移话题,还有一个原因没告诉她,因为颜楚的母亲是杜家人,颜家只能是颜楚继承,杜家那边才会息事宁人。 “钓,为什么不钓?”盛夏迈步,走在了颜梵前面,与其回去跟她们继续尬聊,不如拿着鱼竿盯着鱼池发呆。 颜梵背着钓鱼装备,带着盛夏来到池塘,今天的太阳有些大,盛夏坐在遮阳伞下,等着颜梵弄鱼竿,挂好鱼饵,甩出去,然后将鱼竿交到盛夏手中,简直是一条龙服务。 帮她弄好了,颜梵才弄自己的。 颜梵看了一眼盛夏,问道。“嫂子,你会游泳吗?” 盛夏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不会,怎么了?” “没事。”颜梵笑了笑,他本想去对面钓,盛夏不会游泳,他果断的放弃了,在盛夏旁边钓。 人是他带出来的,他就要平安将她带回去,万一她不小心掉进池塘里淹死了,他怎么向哥交待,怎么向爷爷交待? 盛夏没什么耐心,一会儿扯一下,一会儿动一下,要么就唉声叹气,要么就盯着池面发呆,要么就摇晃着手里的鱼竿。 颜梵的钓鱼技术很菜,他只是喜欢钓鱼,却没什么天赋,十钓九空,又受到盛夏的影响,池塘里很多鱼,他们硬是一条都没钓到,他都看到有几条鱼游到水面上挑衅。 颜梵深吸一口气,不停的自我催眠,不受她所扰,没一会儿,颜梵发现,盛夏那边安静了,侧目看去,嘴角一阵抽搐,盛夏拿着鱼竿,头靠在遮阳伞的杆子上睡着了。 颜梵心一惊,这杆子经得起她靠吗? 颜梵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余光瞄见颜楚朝这里走来,兴奋地朝颜楚挥舞着手。“哥,我们在这里。”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却没将盛夏吵醒。 颜楚走来,看都没看颜梵一眼,脱下外套盖在盛夏身上,坐在她身边,轻柔地扶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盛夏睁开眼睛看了颜楚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颜楚低头,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抽走她手中的鱼竿,鱼饵都没了,重新钩上鱼饵甩出去。 “哥,我建议你带嫂子回去睡,这儿风大,睡着了容易感冒。”颜梵建议道,他们两口子在这里即使不秀恩爱,也会影响到他钓鱼。 颜楚想了想,鱼竿一丢,起身弯腰将盛夏抱起离开。 盛夏醒了,在颜楚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本想继续醒,猛然想起,这是颜家,睡意彻底消失了,在颜楚的胸膛上拍了几下。“颜楚,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了不好。” “醒了?”颜楚笑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醒了。”盛夏点头,颜楚将她放下,脚下没站稳差点儿跌倒,颜楚搂着她,稳住她的身子。 “小心点,你急什么?”颜楚挑了挑眉,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盛夏瞪了颜楚一眼,将外套还给他,整理一下微乱的衣服,颜楚接过外套,披在她身上,盛夏挑眉,拒绝道:“我不冷。” “披上。”颜楚很强势,不容她拒绝。 盛夏咬了咬下唇,没有再拒绝,有一种冷叫做颜楚觉得你冷你就冷。 “颜楚。” “哥。” 男子五十七岁,成熟稳重,女子四十岁,端庄娴淑,少年十岁,纯真可爱。 盛夏循声看去,一家三口沐浴在阳光下,画面幸福又温馨。 “他们是?”盛夏隐约猜到他们是谁,这里是颜家,三人穿着贵气,除了颜楚的父亲和继母,还有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没见过之外,其他人她都见过。 “我爸跟他的老婆和儿子。”颜楚拢紧眉,淡淡地望了他们一眼。 望着颜楚淡漠的面容,盛夏忽然觉得很心酸,自己的母亲死了,自己的家似乎也没了,颜楚好像一个外人,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他们没动,她和颜楚也没动,气氛诡异而压抑。 曾安蓝端庄一笑,踩着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他们,站在盛夏面前,加深笑容,亲昵的开口。“盛夏吧,真漂亮,颜楚的眼光真好。” 盛夏不由心惊,颜楚给她打了预防针,不然她会被曾安蓝伪善的笑容所骗,想到曾安蓝利用爷爷借她的手想要加害颜楚,盛夏心里就燃烧起一把怒火。 偏方丢了,药渣也倒了,她没有证据。 口说无凭,只会让人觉得她故意针对颜楚这个继母,栽赃嫁祸。 “谢谢,阿姨,你的眼光也真好。”盛夏露齿一笑,虚伪,她也会。 曾安蓝一愣,显然没料到盛夏会趁机讥讽自己,她是怎么嫁给颜孝顶的,外人不清楚,颜家人心知肚明,起初还对她冷嘲热讽,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大家才慢慢接受了她。 当年,颜老之所以会妥协让她进门,是因为颜孝顶放弃了继承颜家,由他的长子颜楚继承。 继承颜家与她,颜孝顶选择了她,如同江山与美人,选择了美人,按理说她该高兴,可是人性是贪婪的,要么别让她得到,一旦让她得到了,她就会变得更加贪婪。 颜孝顶这个男人,她要,颜家,她也要,同样是颜孝顶的儿子,凭什么颜楚可以继承,而她的儿子没有资格? 因为她的身份没有颜楚生母尊贵吗?哼!身份尊贵又如何?颜楚的生母已经死了,她还活着,为了她的儿子,她就要为他努力争取。 颜楚是她儿子的绊脚石,她会想方设法除掉。 “盛夏,你嫁给了颜楚,我是颜楚的继母,也算是你的半个婆婆,你第一次来我们颜家,身为半个婆婆的我,一定会热情招待你,视你如亲生女儿般对待。”曾安蓝伸手,想要去拉盛夏的手。 盛夏退后一步,牵着颜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疏离的开口。“阿姨,你的厚爱,我无福消受。” 这是公然向她宣战吗?曾安蓝美眸一震,冷意一闪而过,端庄美丽的面容笑意不减。“颜楚不接受我这个继母,你是他的妻子,你刻意疏远我,我能理解,没关系,时间能证明一切,总有一天,你们会真心诚意的接纳我这个继母。” 曾安蓝有本事在颜家站稳脚,该卑微的时候绝对卑微,该示弱的时候绝对示弱,野心与贪婪都隐藏得很深。 “哼!”颜楚不屑的冷哼一声,牵着盛夏离开,路过颜孝顶身边,只是疏离的叫了一声。“爸。” “爸。”盛夏也跟着叫了一声。 “嗯。”颜孝顶淡淡地嗯了一声,一脸严肃,儿子对他的疏离,他已经习惯了。 自从爱妻死后,他们父子俩,很少心平气和的闲聊过,尤其是他再娶后,生下了小儿子,别说聊天,连面都很少见。 儿子怨恨他再娶,他是男人,爱妻死的时候,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可能因爱妻死了,他就清心寡欲,他最爱的人是颜楚的母亲,他娶曾安蓝并非因为爱,他不爱她,娶她只是因为她能满足他的身体需求。 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不爱你,不会跟你上床,男人不爱你,身体却很真诚,无爱有性即可。 “哥,嫂子。”颜彬胆怯的叫了一声,目光看向盛夏,他都不敢看颜楚。 颜楚冷睨一眼颜彬,吓得颜彬缩了缩脖子,想要找庇护,见父亲一脸严肃,果断的放弃了,求救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母亲。“妈。” 看着小儿子窝囊的样子,颜孝顶脸色沉寂,他是长子,从来都是他血脉压制弟弟们,没体验过被血脉压制。 见颜楚牵着盛夏离开,颜彬才松了口气。 “你吓着他了。”盛夏忍不住开口。 第131章 血脉压制 颜楚不语,他疏离父亲,针对继母,却从来没针对过颜彬,他在c市,很少回b市,必须回b市,除了爷爷生病就是颜氏需要他回来坐镇几天,很少与颜彬见面,颜彬很怕他,小时候见到他就哭,好似被他欺负了。 颜彬也十岁了,见到他没被吓哭,胆战心惊的样子透露出心底对他的畏惧。 “颜楚,你是不是打过他?”盛夏抬头,凝望着颜楚,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个会打小孩子的恶人。 “没有。”颜楚摇头,打小孩子,他还没那么闲,颜彬只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又不是他的儿子,他才不会没事找事管教。 盛夏摸了摸下巴,感叹道:“血脉压制。” 颜楚笑而不语。 “窝囊废。”颜孝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他对曾文蓝没有爱,对小儿子的要求很高,没有一个父亲不期望自己的儿子成龙。 “老公,颜彬才十岁。”曾文蓝上前,将颜彬护到身后,丈夫对她没有爱,她也不奢求他的爱,只要他能给她富裕的生活,让她以颜家长媳的身份出席活动,受那些阔太们称誉,她的虚荣心就会得到满意。 “慈母多败儿,你就护着他吧,颜楚十岁时就能独当一面了,你看看你生的这玩意儿。”颜孝顶越看越气愤。 “老公,颜楚是颜楚,颜彬是颜彬,颜楚从出生那刻起,他就是颜家继承人,老爷子和杜……”“杜”这个字是颜孝顶的禁忌,曾文蓝见他脸色瞬间阴沉,立刻改口,委屈的说道:“颜楚是老爷子亲手培养,能力自然卓绝,看看我们的颜彬,老爷子有多区别对待,你又不是不知道,颜彬出生,老爷子看都没看一眼,甚至连名字都不屑为他取。” 颜孝顶沉默不语,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对小儿子的亏欠。 老爷子取名很讲究,儿子辈是他取的,顶天立地,长子叫颜孝顶,二子叫颜孝天,三子叫颜孝立,四子叫颜孝地,寓意他的儿子们出类拔萃顶天立地。 四个孙子也是他取名,颜楚、颜梵、颜婪、颜焚,没有什么寓意,单纯的就这么草率。 到了颜五,这个小孙子,按理说他是最小的,该万千恩宠于一身,由于他的生母,老爷子不满意,若是一个孙女,老爷子的态度会不同,他有四个孙子,没有一个孙女,物以稀为贵,可惜,曾文蓝的肚子不争气,偏偏给他生了个孙子。 老爷子期待孙女,名字都取好了,颜梦,寓意好啊,梦想成真,结果却是梦想破灭。 颜孝顶想要投其所好,给儿子取名颜梦,结果被老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理由让曾文蓝咬牙切齿,梦字跟他长孙的楚字犯冲。 颜梦是女孩子的名字,给她的儿子用,曾文蓝心里有抵触,老爷子反对,她也不敢忤逆,颜孝顶也不上心,名字就由她来取,给儿子取名颜彬,多多少少带着挑衅的味儿,以为老爷子会发雷霆之怒,谁知老爷子根本不在乎。 不是他期盼的孙子,所以才不重视。 “是你的肚子不争气,你能怨谁?”颜孝顶言下之意,曾文蓝没能给老爷子生个孙女。 曾文蓝咬牙,委屈极了,生儿生女是她能决定吗?女孩对老爷子来说,不单单只是孙女,而是宛如打破了诅咒般。“老公,我们再生一个,这次我有预感,一定会是个女儿。” 颜孝顶被曾文蓝疯狂的想法给吓着了,瞪着她警告。“收起你愚昧的想法,我都五十七了,再过三年,我都六十了,还生什么生?不嫌害臊吗?” “老公,我才四十,虽然算是高龄产妇,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老公,为了你,我不惧风险。”曾文蓝上前一步,抱着颜孝顶的手臂,朝他妩媚一笑,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像三十出头,风情万种。 颜孝顶看着曾文蓝,她虽没有颜楚母亲那般风华绝代,却也是迷人至极,生一个女儿,有那么瞬间他心动了,想到自己的年纪,那股心动被荒谬取代。“生什么生?荒唐,都是当爷爷的年纪了。” 甩开曾文蓝,颜孝顶转身迈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曾文蓝卸下伪装的面具,神色和眼神,情绪都是那么的冰冷。 “妈。”颜彬叫道,这样的母亲,他并不陌生,曾文蓝时常在儿子面前卸下伪装。 “儿子,你要记住,你是颜家人,你是颜家长房的小儿子,你有资格和权力跟他争。”曾文蓝拉着颜彬的手,看着眼前这张酷似丈夫的儿子,她生的这个儿子长得极像丈夫,颜楚却不像,颜楚长得像他的母亲。 “妈,我不敢。”颜彬胆怯的开口,别说争了,他就是看到颜楚都害怕。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敢了。”曾文蓝抚摸着儿子细嫩的脸颊,她的儿子才十岁,还是一个孩子,对未来与前途都懵懂无知,没关系,她的儿子不懂,她懂,她会时刻在他面前耳提面命。 曾文蓝深信,在她的督促下,她的儿子长大后,会去争,会去夺。 颜彬很想说,长大了他也不敢,他都不敢面对颜楚,又怎么有胆量跟颜楚争? 颜楚带着盛夏来到他的房间,颜楚本想让她休息,她却没了睡意,对这个房间充满了好奇,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颜楚小时候住的房间,并没有儿时的气息,房间里的装饰和摆设都焕然一新。 “我们今晚要住这里吗?”盛夏问道。 “你想住吗?”颜楚反问。 盛夏想了想,很诚实的摇头。“不想。” “晚点我们回景湾。”颜楚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床上。“睡一会儿。” 两人躺下,望着天花板,盛夏一点睡意都没有,钓鱼的时候,太过无聊了,瞌睡就来了,强撑了一会儿眼皮,她就放弃了,放任自己闭眼睡觉,没睡一会儿,他就来了。 “颜楚,日子不在于富裕,过得舒心就好。”盛夏开口说道。 颜楚侧头,看着旁边的盛夏,犹豫几秒,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盛夏侧目,与颜楚对视,他的身份摆在哪儿,她能让他为了她,放弃颜家继承人的身份吗?自私也要有限度,盛夏心里很清楚,只有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突然,盛夏觉悟了,难怪红姨会觉得她配不上颜楚,在红姨眼中,她和颜楚就是竹门配豪门,门不当,户不对,她又没有什么能力,她嫁给颜楚,给颜楚带不来帮助,反而会拖累他。 “盛夏,对不起。”颜楚愧疚的开口,她想要的平淡生活,他却给不了她。 盛夏坐起身,想要去抓脑袋,想到自己的发型,放弃抓脑袋了,为了不弄乱发型,刚刚躺着的时候,她可小心翼翼了,发型弄乱了,她弄不好。“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平平淡淡生活了近四年,我知足了,你有你的责任,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你背负的责任。” 颜楚也跟着坐起身,将她搂抱在怀中。“爷爷过寿那天,他要当众宣布你的身份,盛夏,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心里清楚,你还有时间考虑,我不想你为了我勉强自己。” “考虑什么?考虑跟你离婚吗?”除了离婚,盛夏想不出其他逃离的办法。 听到“离婚”两个字,颜楚眯紧眸子,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戾气。 盛夏心咯了一下,颜楚不爱听她说离婚,哪怕只是随口说说,他也不接受,盛夏思考着该怎么化解,敲门声突然响起。 砰砰砰! “我去开门。”盛夏松了口气,无比感谢此时此刻来敲门的人,感谢他八辈祖宗,门打开,见站在外面的人,盛夏愣了愣。 “嫂子。”颜彬低着头,看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你是颜五?”盛夏低头,看着胆小如鼠的颜彬,颜家子孙不都是顶天立地吗?她怎么感觉颜五例外呢? “是的,嫂子。”颜彬搅着手指,有着十岁的身体,胆子比三岁小孩还小。 “有事吗?”盛夏笑逐颜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颜彬低着头,不敢看她,有些浪费笑容了。 “我找我哥,爸叫哥去书房。”颜彬依旧看着自己的脚,明知他胆小,明知他不敢见哥,父亲还要让他来叫哥,美其名曰是锻炼他的胆子,增加他们兄弟之情。 颜楚站在那里,单手随意的插在西服裤口袋中,幽深的眸子如千年古井一般,眉宇之间透着倨傲矜贵的气质。 “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颜楚故意问,颜彬只有十岁,即使是父亲说了,他也未必听得懂。 颜彬一震,有些受宠若惊的抬头,只是看了颜楚一眼,瞬间又低下头,胆小的摇头。“没有,爸没说。” 盛夏看在眼里,瞧!把人家孩子给吓得,这该死的血脉压制。 “你陪你嫂子,我去书房。”颜楚浑身上下在不经意间渗透着霸气,吓得颜彬胆战心惊。 “啊!”颜彬胆怯又震惊,幼稚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却又不敢直视颜楚。 盛夏看着他们,猜想着颜楚是不是欺负过颜彬,颜楚说没有,她怎么就不信呢! “你不愿意陪你嫂子?”颜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眼前的弟弟,目光如炬。 “没……没有。”颜彬摇头,他敢说不愿意吗? 颜楚满意了,修长的手指抬起盛夏的下巴,低头,欲吻上她的红唇,盛夏先是一愣,随即推开颜楚,低声提醒。“在孩子面前,你收敛点。” “怕什么?他又不敢看。”颜楚还想亲,盛夏怒了,抬起脚朝他踢去,这是敢不敢看的问题吗?颜五才十岁,在孩子面前接吻,教坏了孩子怎么办?虽说不是他们的孩子,好歹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颜楚闪身躲开,没有执意要吻别,对盛夏柔声说道:“等我,一会儿回来。” 颜彬幼稚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嫂子居然敢踢他哥,简直是颠覆了他的想象。 “颜五进来。”盛夏朝颜彬勾了勾手指。 颜彬犹豫着,直到颜楚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他才吸了口气,迈步进屋,进屋后他完全不拘束,盘腿坐到了床上。 盛夏错愕地看着他,好家伙,他只畏惧颜楚,根本不畏惧她这个嫂子,颜楚不在,他就原形毕露了。 盛夏来到床边坐下,看着判若两人的颜彬,问道:“你很怕你哥?” “怕。”颜彬点头,看着盛夏,反问:“你不怕吗?” “不怕。”盛夏摇头,笑了笑,在颜彬面前挥了挥拳头。“我怕他作甚,惹火了我,我揍得他满地找牙。” 颜彬才不信她的话,得意的说道:“我哥很厉害,二哥三哥四哥都打不赢他。” “他打过你?”盛夏问,她没和颜楚交过手,不清楚颜楚的身手,那次在酒吧,她喝醉了,根本不记得跟颜楚交过手。 “没有。”颜彬摇头,哥打过二哥三哥四哥,却没打过他。 颜楚说没打过,颜彬也说没打过,看来是真的没打过。“没打过你,你还怕他。” 颜彬沉默,他对颜楚的畏惧是与生俱来,他见着爷爷都不怕,就是怕颜楚。 “嫂子,你有手机吗?”颜彬突然问道。 “有。”盛夏拿出手机,递给颜彬。 颜彬接过,翻转了一下。“解锁密码?” “。”盛夏告诉他密码。 颜彬愣了一下。“这么简单。” “好记。”盛夏笑了笑,见颜彬解锁,盛夏的手机里没有他想要玩的游戏,迟疑了几秒。 “嫂子,介意我下载东西吗?”颜彬问。 “除了病毒软件,随便你下载什么。”盛夏耸耸肩,她想的是,颜五是小学生,他能下载什么,无非就是学习软件,还在心里感慨,趁着陪她的时间他都想着学习,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然而,当看清楚他下载的是什么,盛夏脸都绿了,好吧!她错了,现在的孩子,有几个是自主学习的。 颜彬盘腿坐在床上玩王者荣耀,盛夏坐在床边看他玩,颜彬还让盛夏帮他把风,让她去门口望风。 于是乎,盛夏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一边帮颜五望风,一边怀疑人生,颜五在颜楚面前胆小如鼠,在她面前胆子可肥了,玩着她的手机,霸占她的床,还将她赶到了门口,看着颜五天真无邪的脸,她还狠不下心肠拒绝。 盛夏见颜焚朝这里走来,咳嗽了一声提醒,颜彬正玩得尽兴,收到盛夏的提醒,手机立刻按掉,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盛夏咋舌。“不是你哥,是你四哥朝这里走来。” 颜彬一听是四哥,顿时松了口气,跳回床上,继续玩王者荣耀。“除了我哥,其他人不用理会。” 这气魄,盛夏在心里鄙视他。 颜焚回他的房间,见盛夏坐在门口,上前来打招呼。“嫂子。” 颜焚身穿一身白色的手工西服,全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精致的五官俊美如斯,令人目眩。 “颜四。”盛夏笑容可掬,看着他有些心虚,颜焚来景湾别墅找颜楚,她跟颜楚在睡觉,盛夏庆幸,他们睡觉有反锁门的习惯,不然颜焚闯进来,她就尴尬了。 “嫂子,你怎么坐在门口?”颜焚好奇的问道,见盛夏指着屋内,颜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颜彬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了然一笑。“家里只有哥的手机他才不敢玩,嫂子,我哥呢?” “你大伯叫他去书房了。”盛夏有些郁闷,望风很无聊,早知道颜彬要玩她的手机,她该让颜楚留下手机。 “你坐在门口给颜五望风。”颜焚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调侃道:“连嫂子都敢利用,颜五这小子胆儿长肥了,他就不担心事后哥找他秋后算账吗?” “四哥,来一局。”颜彬看着焚邀请。 “奉陪。”颜焚丢下盛夏,与颜彬一起开黑。 十分钟后,颜梵和颜婪也来了,五对五,他们少一人,盯上了盛夏。 “你们别看我,我不会。”盛夏拒绝,不想与他们四兄弟玩游戏。 “没关系,我们四个带你。”颜梵说道,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你只是凑数,不需要技术含量。” “我没有手机。”这个理由够完美,盛夏的确没有手机,手机在颜彬手上。 “简单。”颜彬跳下床,手机还给盛夏,屁颠屁颠朝楼下跑去,没一会儿,拿着一部手机上来。 于是乎,盛夏依旧坐在门口,他们四兄弟霸占着她跟颜楚的床,五人一起打排位。 盛夏会玩,高中时期玩得很疯狂,大学时期偶尔玩,毕业后就没玩了。 他们四兄弟舒舒服服的霸占着床,而她只能坐在凳子上,坐久了心里有怨念,趁着等复活的时间,盛夏站起身,活动四肢。 扶着腰扭动着身体时,见颜楚走来,盛夏心一惊,想要提醒他们,已经晚了。 第132章 爷爷送她礼物 “怎么在外面?”颜楚挑眉看着她,踏上三楼,便见她坐在门口玩手机。 “颜楚。”盛夏大声叫道。 床上的四人如惊弓之鸟般,立刻关掉手机,争先恐后的跳下床,颜楚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 他的四个兄弟,在他的床上玩手机,而他的老婆,被他们赶出来守门。 “哥,我鱼竿忘了收,我去收鱼竿。”颜梵找借口离开。 “我去帮他收。”颜婪追上颜梵。 “哥,我去辅导颜五写作业。”颜焚拎着颜彬的衣领,拎着他去隔壁的房间。 颜彬很害怕颜楚,偏偏他的房间在颜楚旁边。 看着落荒而逃的四人,盛夏很是无语。 颜楚目光一沉,讽刺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盛夏迎上他的目光,耸了耸肩。“我向来很听话,你难道没发觉吗?” “一个小屁孩都能指使你,你还引以为荣。”颜楚无奈地一挑眉,看着她的眼神宠溺而温柔,修长的指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什么小屁孩子?他已经十岁了。”盛夏反驳,随即又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只畏惧你。” 颜楚在时,颜彬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颜楚不在时,他敢和颜梵他们打闹。 “走,我们去跟爷爷说一声,我们回景湾。”颜楚牵着盛夏的手去一楼,颜老年事已高,上楼不方便,房间在一楼。 忙碌的佣人们见两人,纷纷恭敬招呼。“楚少,少夫人。” 砰砰砰!颜楚敲门。 “爷爷。”颜楚叫了一声。 “进来。”颜楚拧开门,颜老坐在单人沙发上,见到他们,面容上露出一抹慈祥。“盛夏,过来。” 颜楚放开她的手,盛夏来到颜老面前蹲下。“爷爷。” 颜老一脸慈爱的看着盛夏,伸出手说:“扶我起来。” 颜楚一愣,爷爷很要强,只要能走,他就拒绝别人搀扶,用爷爷的话说,能坐着,他就不会躺着,能走动,他就不会坐着。 爷爷过几天八十,身体很硬朗,上次重病之后才用上了拐杖,在这之前他都是健步如飞。 上了年纪的老人,最害怕的就是重病或是受伤,即使治愈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盛夏起身,搀扶着颜老站起,有盛夏搀扶着,颜老弃掉了拐杖,让盛夏扶着他来到床前,坐在床边,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将钥匙交给盛夏。 盛夏没接,而是看向颜楚,见他点头,她才接过钥匙,却不明所意。“爷爷,这钥匙是做什么的?” “保险箱的钥匙。”颜老笑着回答,微微弯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抽屉柜里拿出一个迷你保险箱,颜老将保险箱交给盛夏。“送给你。” 盛夏嘴角一抽,第一次遇到有人送保险箱给她,想也未想,直接拒绝。“爷爷,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贵重什么?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颜老笑着说道。 盛夏还是拒收,爷爷是什么身份,他收藏在保险箱里的东西,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吗?“爷爷,我真的不能收。” 外婆随便送给她的玉镯就是帝王玉,她拿着如烫手的山芋,指不定保险箱里放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盛夏不贪财,她若是贪财,凭着外婆对她的疼爱程度,外婆收藏的宝贝都会被她忽悠到手。 “里面的东西都是你奶奶的,你奶奶临终前特意交代我,要亲手交给她的长孙媳。”颜老执着将保险箱交到盛夏手中,盛夏又不敢不接,怕保险箱掉落在地上。 “爷爷。”颜老的话,盛夏不信,奶奶去世得早,颜楚都没出生,又怎么可能知晓颜楚是长孙,万一是孙女呢?“奶奶的东西对您肯定很珍贵,我更不能收下。” “的确,对我来说是很珍贵,她们都惦记着这个保险箱,我现在给了你,她们就不会缠着我索要了。”颜老停顿一下,压低声对盛夏说道:“尤其是颜楚的那个继母,为了得到这个保险箱,她缠了我很久,都快疯魔了。” 闻言,盛夏不再推辞,心安理得的收下。“谢谢爷爷。” 不为别的,颜楚的那个继母想要,就不会让继母如愿以偿,继母绞尽脑汁想要得到的东西,爷爷却送给了她,郁闷死那个继母。 见她收下,颜老满意了,颜楚见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爷爷,我们要回景湾别墅。”颜楚开口。 盛夏看着颜楚挑眉,保险箱到手,他们就要闪人,这也太不厚道了,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感觉她就是冲着保险箱来的。 “你们不吃晚饭吗?”颜老苍劲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失落,显然他想让他们留下,不愿意留宿也要吃了晚饭离开。 “不了。”颜楚摇头,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和煦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柔和悦耳。“我老婆社恐症犯了。” 盛夏盯着颜楚,瞳孔慢慢收缩,目光里流转着微微的慌乱,不带这样坑她的,她那有什么社恐症? 颜楚想要离开,为什么要拿她当借口? “臭小子,想走就走,用不着找这么蹩脚的理由。”颜老不信,自己的孙子自己了解,正因为了解才没有强迫他们住下。 盛夏心里欢呼,爷爷英明,没有听信谗言。 颜老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别说你们了,我都不愿意跟他们坐在一起用餐,如果不是看在颜五的份上,早把他们赶出颜宅了。” 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小孙子,为了一个他不待见的儿媳妇,他就厌弃他们,太不值得了。 颜楚不语,双手环胸,慵懒的倚靠着门口,脸上有着复杂的沉思。 颜老看着自己的孙子,满是沧桑的目光里有着愧疚之意。“颜楚,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我若是不点头,曾安蓝进不了颜家的门,取代不了你母亲的位置。” 这话题过于敏感,盛夏识趣的不出声,尽量让自己成为隐形人。 颜楚蹙了蹙眉,眸色暗了些。“我母亲去世后,我没指望他会为了我母亲孑然一身,他会再娶,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那个女人不是曾文蓝也会是别人。” “可你不喜欢曾文蓝。”颜老苦涩的开口,别说颜楚不喜欢,他也看不上,偏偏他的大儿子就非要娶她。 前儿媳妇死了,儿子为她守寡,他也不愿意,他是希望儿子再娶,可是再娶的女人也要他们都喜欢,至少娶一个能让颜楚接受的继母,可偏偏儿子娶了一个颜楚接受不了的继母。 “除了我母亲,无论我父亲娶谁,我都喜欢不起来。”颜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迈步走向盛夏,拉着呆滞的她离开。 目送他们离开的身影,颜老眼底有伤痛、落寞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们前脚离开,老严后脚进来,关上房门,拿起拐杖走向颜老。“老爷。” “老严,你有没有看出来?他对盛夏用情很深。”颜老接过老严递来的拐杖,杵着拐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身影。 “楚少和少夫人伉俪情深,这是好事。”老严欣赏的说道。 颜老摇头,不赞同。“这并非好事,如果颜楚只是颜家的子孙,这是好事,可他的母亲是杜家的人,他身体里流着的血液有一半是杜家人的,老严,我害怕啊!我害怕盛夏重蹈他母亲的覆辙,让颜楚跟他的父亲一样,承受丧妻之痛。” “老爷,您这是在杞人忧天,何况,少夫人的身手不错。”老严说道。 “颜楚的母亲身手差吗?”颜老攥紧拐杖,苍劲的眸光里溢满了寒意。“楚颜的母亲身手强悍,却寡不敌众惨死。” 老严哑然,沉默几秒,开口。“少夫人不是杜家的人,楚少是颜家的人,少夫人不会被杜家人盯上,楚少和少夫人没有孩子,就算杜家人想要斩草除根,他们除的也是……” 楚少两个字,老严没说出口。 “杜红联系上了杜家三房。”颜老说道。 老严背脊发冷,惊出一身冷汗。“杜红要害楚少。” 颜老摇头。“颜楚是杜红带大的,颜楚的母亲死后,他们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她害谁,也不会害颜楚。” “她的目标不会是杜俊逸吧?”老严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楚少就好。 “杜家的争斗,杜红不会参与,杜红不喜欢盛夏,她与杜家三房合作,对付的目标是盛夏,至于她给杜家三房的承认,无非就是颜家的财力支援。”颜老说道。 “杜红可没本事掌控颜家的财力。”老严不屑的说道。 “她不需要掌控颜家的财力,她只需要颜楚对她言听计从。”颜老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杜红的话,颜楚是听的,盛夏是个例外,为了盛夏,颜楚疏远了她,她岂能容许盛夏的存在。” “少夫人岂不危险了。”老严开始担忧了。 “我和他父亲商议出了一个办法。”颜老朝老严勾了勾手,老严立刻附耳过去,颜老在他耳边低语。 听完后,老严陷入沉默,低声问。“楚少同意吗?” “同意。”颜老点头,颜楚不同意,他们也不敢实施。 “少夫人呢?”老严又问。 颜老叹口气。“她演技不好,事后再告诉她实情。” 老严也叹口气。“少夫人肯定会伤心死,事后希望楚少别追妻火葬场。”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颜楚看着盛夏,见她抱着保险箱,手里拿着钥匙,想打开又不想打开,一脸好奇和纠结的样子。 “爷爷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想打开就打开,有什么好纠结的?”颜楚笑着说道,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 “你不好奇吗?”盛夏瞪了颜楚一眼。 “有什么好奇的?奶奶留下的东西,无非就是珠宝首饰。”绿灯亮,前面的车动了,颜楚发动引擎,准备穿过十字口,没注意到一个小孩子挣脱妈妈的手,突然朝对面奔跑。 “大宝。”小孩子的妈妈推着婴儿车,见大宝闯红灯,心急如焚,放开婴儿车不管不顾的追上去。 “滴滴叭叭!” 刺耳的车鸣声瞬间响彻起。 颜楚反应也迅速,快要撞到孩子的瞬间,猛踩刹车,盛夏眼见要撞到挡风玻璃又被安全带给拉了回来,手上的钥匙掉落,却紧紧地抱着保险箱,保险箱才没有掉落。 小孩子跌坐在地上,显然被吓傻了。 “你没事吧?”颜楚看着盛夏眉宇间染上担忧。 “我没事。”盛夏摇头,催促道:“快去看看那个孩子有没有撞到。” 颜楚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盛夏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抱着保险箱下车,颜楚也不敢确定有没有撞到孩子,害怕给孩子造成二次伤害,蹲在小家伙面前,关心的问道:“小朋友,有没有撞到你?” 小家伙目光呆滞的望着颜楚。 “小朋友,叔叔问你话,他是医生,你要诚实的告诉他。”盛夏也蹲下,一脸担忧的看着小家伙。 “大宝。”孩子的妈妈跑了上来,她被一辆车给拦住了,晚了他们一步来到小家伙身边。 “妈妈,呜呜呜。”小家伙见到自己的妈妈,哇一声哭了出来,扑进妈妈的怀中,小家伙被吓得不轻。 “大宝,快告诉妈妈,有没有撞着。”妈妈抱着小家伙,后怕又担心。 “呜呜呜,没有。”小家伙边哭边摇头。 闻言,颜楚和盛夏松了口气,孩子的妈妈也松了口气,轻柔地拍着小家伙安慰,看向颜楚和盛夏满是愧疚。“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孩子。” 孩子的妈妈也是明事理的人,自己的孩子突然闯红灯,虽说孩子不懂事,身为家长的她也有责任,看管不到位。 “没关系,孩子没事就好。”指责的话,盛夏说不出口,孩子的妈妈都自责不已,她若是火上浇油,显得有些过分了。 好心人将婴儿车推来,小家伙在婴儿车里睡得很香,完全不受外界所扰,孩子的妈妈朝好心人道谢,又对盛夏说了声对不起,在交警的护送下,她牵着大宝,推着二宝过马路。 盛夏心酸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妈妈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太不容易了。 回到车上,下个路口等红绿灯,盛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钥匙掉了,在车上找了一遍,没找到。 “找什么?”颜楚问。 “钥匙,保险箱的钥匙不掉了。”盛夏不死心,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没掉在车上,会不会掉在了刚刚那个路口?” “掉了就掉了。”颜楚满不在乎。 盛夏瞪他一眼。“钥匙掉了,保险箱就开不了,前面掉头,我们回去找。” “你确定现在回去能找到?”颜楚问,盛夏沉默,她也不确定,颜楚又开口。“别到时候钥匙没找到,影响到了交通,造成交通堵塞很容易引发交通事故。” 为了一把钥匙引发交通事故,这个责任盛夏承担不起,苦着一张小脸。“那怎么办?” “想要开保险箱不一定非要钥匙,拿着保险箱去消防队,找消防员暴力打开。”颜楚深知盛夏不会同意,才建议她拿着保险箱去消防队,别的保险箱他不敢肯定,这个保险箱消防员的工具绝对开不了,想要打开这个保险箱,除了钥匙,没有其他办法。 “暴力打开。”盛夏挑眉,很不赞同,里面是什么,她都不清楚,万一是贵重物品,又易碎,这么精致的保险箱,她都有些爱不释手,保险箱她都舍不得被摧毁,更别说里面的物品了。“还是算了,下次见到爷爷,我问他还有没有备用钥匙。” “随你。”颜楚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漂亮弧度。 钥匙丢了,盛夏也不纠结要不要打开保险箱了,抱着保险箱,指腹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颜楚,b市有海吗?”盛夏突然问道。 “有。”颜楚斜睨她一眼,问道:“想去吗?” “想。”盛夏点头。 颜楚笑了笑,必须满足,前面掉头。 半个小时后。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射向那点琐碎的乌云上,火烧云层次分明,颜色由西向东逐渐变淡,颜楚牵着盛夏的手走在柔软的沙滩上,找到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坐下。 听着浪涛拍岸声,盛夏正陶醉地欣赏着美丽的夕阳,舒心又惬意。 “冷吗?”颜楚脱下外套,披在盛夏身上,海风微凉,担心她感冒。 盛夏没有拒绝,拢了拢颜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夕阳的霞光洒落在她身上,脸颊染上红晕,令人遐想。 “盛夏。”颜楚看着她,欲言又止,他想将他们的计划告诉她,可理智却阻止了他。 “怎么啦?”盛夏将头靠在他肩上,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有心事,他不说,她不问,他愿意说,她洗耳恭听。 “盛夏,你相信前世今生吗?”颜楚幽深的眸光悠远看着海面。 “不相信。”盛夏摇头,回答得很诚恳,前世注定,今生缘分,她信个鬼。 “那你相信有来世吗?”颜楚的声音渐渐暗哑,搂着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 第133章 外婆眼光真好 盛夏笑得很恬静,侧目凝望着他的侧容,颜楚长得极好看,却不像他的父亲,颜五长得像父亲,她没见过颜楚的母亲,猜想颜楚的母亲肯定是倾城倾国的大美女。 “也不信。”盛夏感觉自己有些煞风景,她该顺着颜楚的话说,没准还能聊出什么意外收获。 这天聊得,盛夏尽往死胡同里聊,颜楚的智商高,情商却低,找不到化解之方,索性不聊了。 盛夏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你爸叫你去书房,你们聊了很久,都聊了些什么?” 颜楚一愣,低眸看着她,忍了这么久,总算是忍不住了,勾起嘴角。“也没聊什么,聊了些关于公司的事情,我要接手公司了,总要提前交接一下。” 盛夏心一颤,拉着颜楚的手,指尖抠着他的手心。“我们是不是不能回c市生活了?” “接手颜氏后,偶尔可以去c市小住几天。”颜楚说的是“去”,而非“回”。 心酸慢慢地在体内膨胀,盛夏从读大学起,她在c市住了近八年,c市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是她迷茫人生中的转折点,她在c市大学毕业,事业没发展起来,却收获了爱情,收获了婚姻。 盛夏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颜楚,或许她就妥协了,回到a市了。 颜楚在c市给了她一个家,一个平平淡淡却幸福美满的家。 无论是b市和a市,她都不喜欢,a市的家,家不像家,b市是颜楚的家,也不是很和谐,不可否认,颜家的整个大家庭是和谐的,因颜楚的父亲娶了曾文蓝,生下了颜彬,颜楚的小家就不和谐了。 都说有后妈就是后爸,颜楚的父亲,盛夏只叫了一声,没有交谈过,盛夏也不清楚,颜楚的父亲对她这个儿媳妇是个什么态度。 红姨都觉得她配不上颜楚,颜楚的父亲应该也觉得她配不上他。 至于颜楚那个继母,她的身份越平平,继母越是顺心。 “偶尔小住也不错。”盛夏露齿一笑,眼中是心酸后的释怀。 “盛夏。”颜楚苦涩的叫道,她的退步和妥协,令人心疼,他们的计划一旦实施,b市她是待不下去,让她独自回c市,他又不放心。 “嗯。”盛夏嗯了一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想不想回a市小住几天?”颜楚试探性的问道。 “不想。”盛夏没有迟疑,她一心想要逃离a市,现在成功了,让她回a市,小住几天也不行。 颜楚想要游说。“老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你们是血缘至亲,不可能……” 盛夏打断颜楚的话,质问道:“颜楚,你是不是跟她联系了?” “没有。”颜楚否认,他联系的人是叶夜,不是丈母娘。 “颜楚,这个话题,我不想继续,你若是继续这个话题,我会跟你翻脸。”盛夏用力推开颜楚,差点儿把他给推下去,指着他的鼻子警告。 “老婆,你就是跟我翻脸,我也必须继续。”颜楚话音未落,盛夏的拳头迎面而来,颜楚没有避开,大手包裹着她的拳头,往怀里一扯,盛夏跌进他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紧紧地抱着她。“老婆,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 盛夏停止挣扎,美眸里染上怒意。 “爷爷八十大寿,叶家也会来祝寿。”颜楚紧紧地抱着她,下巴贴着她的脸颊。 盛夏一愣,完全没料到爷爷八十大寿叶家会来祝寿,颜家子孙们都回来了,她原本以为只是家宴,想想也对,八十大寿,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家宴,他们这是要给爷爷大摆筵席。 “你给叶夜打电话,让他礼到人不到。”盛夏霸道的说道。 “老婆,我不敢。”颜楚为难的说道:“老婆,丈母娘家,身为女婿的我,敢让他们礼到人不到吗?” 盛夏也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无视发型了,抓了抓脑袋,苦恼的问道:“我不想见他们,怎么办?” 听颜梵说,爷爷还想趁机公布她长孙媳的身份,她必须出席,叶家可以不用出席,反正除了颜楚,没人知晓她的身份。 “这个简单,你可以无视他们的存在。”颜楚握住她抓脑袋的手,这么用力抓,真担心她把头皮抓坏。 盛夏更不开心了,颜楚说的是他们,显然不只一人出席,叶夜喜欢独来独往,母亲和叶叔可是形影不离。 盛夏握拳,在他的胸膛上轻捶了一下。“怎么无视?来,你教教我,怎么无视他们的存在?” “老婆,我教不了你,你只能自己捉摸。”颜楚失笑,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老婆,你要记住,他们是你的家人,是你可以依靠的后盾,你和她是血缘至亲,没有那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盛夏不傻,隐约感觉到颜楚不单单只是想修复她们的母女关系,颜楚将她往叶家推,他的目的是什么?借着爷爷公布她长孙媳的身份,暴露她是叶家继女的身份吗? 颜楚是想让所有人知晓,她盛夏配他颜楚绰绰有余吗? 叶家与颜家联姻,强强结合。 “我想依靠的人。”盛夏停顿一下,接着又开口,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只、有、你。” 颜楚浑身一震,体内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注视着她的目光里有复杂、炽热、痴狂…… 有那么瞬间,他想要带她离开,回到c市继续过他们平淡的日子,现实问题他必须面对,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是他放弃就可以放弃吗?为了她,他愿意放弃,可是他们不会放过他。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惜,他退不了,只能前进。 与其站在下面戒备,不如站在高处睥睨。 “盛夏,为了我,暂时回到叶家,你愿意吗?”颜楚握住她的手,深情又认真。 盛夏愣住,心里清楚,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沉思一会儿,盛夏开口。“难道只有叶家继女的身份才能与你匹配吗?” “盛夏。”颜楚心痛的开口。“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与你的身份无关。” “你父亲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对不对?”盛夏苦恼一笑。 颜楚沉默,他父亲的意见,他从不采纳,父亲是接受盛夏也好,不接受也罢,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他要与父亲合作,伤害她,他一百个不愿意。 只有将她交到叶夜手中,他才安心,等他把所有的隐患清除,他就去接她回来。 “盛夏,你相信我吗?”颜楚问道。 “深信不疑。”盛夏一字一顿。 颜楚满意了,扬起笑容,低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紧紧地搂着她,陪着她一起看海。 盛夏余光瞄见一对情侣,正在深情拥吻,男人的手都伸进女人的衣服里,两人的投入程度令她咋舌,很想提醒他们,这是海边,不是他们的家。 除了他们,还有一家三口在海边追逐着玩,远远地还有几对情侣。 谈情说爱,海边很浪漫。 “只走身,不走心。”盛夏忍不住吐糟。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颜楚立刻收回目光,男人把女人的衣服都推到了胸前,露出腰部,盛夏津津有味的欣赏着。 “别看了。”颜楚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好看吗?”盛夏笑着问,颜楚摇头,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盛夏却不放过他。“她的腰细,还是我的腰细?” 女人与女人比较,无非就是比,谁的腰细,谁的胸大,谁的屁股翘,谁的大长腿。 “不知道,我没看到。”颜楚嘴也硬。 盛夏哼哼着,摆明不相信他的话。“只要眼睛没毛病就能看到。” “我的眼睛有毛病。”颜楚求生欲极强。 “什么毛病?”盛夏追问。 “近视眼、散光、白内障。”颜楚说道,盛夏默了。 一对情侣从他们面前路过,男人问女人。“宝贝,冷吗?” “冷。”女人娇羞的回答,男人很绅士,脱下外套给自己的女友穿上。 盛夏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一脸羡慕。“他们的感情真好,好羡慕哦。” “羡慕什么?我的外套也在你身上。”颜楚捏了捏她的鼻子,感觉那个男人在效仿他,看到他的外套在盛夏身上披着,才问自己的女友冷不冷,然后把外套脱给自己的女友,借鉴他,她还一脸羡慕。 盛夏低眸,看了一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食指戳着颜楚的胸膛。“记得在c市,我们第二次去海边的场景吗?” “不记得。”颜楚果断的摇头,不是不记得,而是记忆深刻,那次他们还闹得不欢而散。 盛夏半眯起美眸看着颜楚,带着坏坏的腔调。“真不记得?” 颜楚感受到她来自腔调的威胁,握着她的手,唇角噙着浅笑,讨好的认错。“老婆,我错了。” “哼!”盛夏扭头,撇开目光,高傲的哼哼着,那次她记忆深刻。 …… 他们在海边散步,入夜后的海风很凉,她穿着单薄,他穿了外套,问她?“冷吗?” “冷。”盛夏点头,还以为颜楚会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脱,忍不住问:“就这样?” “你想怎样?”颜楚反问。 盛夏眉头一皱,说道:“不是我想怎样?而是正常逻辑,你不该主动点吗?” “主动什么?”颜楚问。 装傻,好样的,盛夏也拐弯抹角,直言道:“把外套脱给我,这还用我来提醒吗?” “脱给你了,我会冷。”颜楚摆明没这个意思,盛夏气极,不脱外套给她,关心她冷不冷做什么?问着好玩吗? “你是男人,扛冻。”盛夏耐着性子,没跟他翻脸。 “我要上班。”颜楚的理由,令她捉狂。 “你要上班,我就不上班吗?”盛夏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不能感冒,会传染。”颜楚说道。 盛夏噎了一下,问。“我就能感冒,就不会传染吗?” 颜楚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医生,面对的是病人,你是化妆师,面对的是死人。” 盛夏给整懵了,思路清晰,完全没有毛病。 …… 颜楚见她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立刻讨好的开口。“老婆,情有可原,那时候我又不爱你,外套脱给了你,我会感冒,何况,我们回家后,也没见你感冒。” “你眼瞎吗?回家后,我吃了感冒药预防,才没有感冒。”盛夏抡起拳头,暴力的打在他胸膛上,颜楚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拳,盛夏愣住了,她用了蛮力,以为他会躲,谁知他不躲。 “咳咳咳。”颜楚咳嗽了几声,感觉都要内伤了。 “你怎么不躲?”盛夏怒吼一声,心疼极了,挑起他的衣服,果不其然,胸膛上红了一块,现在是红印,明天就会变青。 “老婆要揍老公发泄情绪,老公怎么能躲。”越是躲,她揍得越起劲,结结实实受她一拳,还会换来她的愧疚和心疼,心中积聚的怒火也会瞬间消散。 盛夏瞪着他,她不只一次两次对他抡起拳头,以前他都巧妙的躲开,这次他却不躲了,心虚,对,一定是心虚。 “老婆,你老公我要暴光了。”腹部凉意袭来,颜楚提醒道。 颜楚瞪了他一眼,放下挑起的衣服,老调重弹。“不爱我,还跟我上床。” “老婆,我冤枉,难道你忘了,是你酒后强了我,事后你还不愿意对我负责。”颜楚一脸委屈的看着盛夏。 盛夏脑袋瓜子有瞬间的懵,好吧,她承认,他们的第一次是她强了他,事后他要跟她去民政局,被她给拒绝了。“颜楚,你现在委屈给谁看,以前你不知情,情有可原,现在你明知我领了证,你要我跟你去民政局领证,我敢吗?我可是二婚。” “老婆,如果当时,我们去民政局了,发现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们的结果会如何?”颜楚抱着盛夏,脸贴着她的脸颊。 盛夏认真的想了一下。“你不爱我,我不爱你,我们的婚姻被算计了,怒火中烧,立刻将结婚证换成离婚证,然后分道扬镳。” 颜楚沉默,不反驳她的话,那时候的他们,离婚是肯定的。 没有感情基础,可以因为责任而领证,一旦发现有人算计他们的婚姻,无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离婚是必然的。 颜楚庆幸,他们爱上了彼此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婚姻被人算计了。 “老婆,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颜楚转移话题。 “什么秘密?”盛夏兴致缺缺,她对秘密不感兴趣,见颜楚想说,她才会问。 “其实……我们第一次……唉!还是算了。”出卖外婆,颜楚觉得不地道。 好奇心被挑起,他突然不满足了,盛夏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极了,揪住他的衣服威胁道:“颜楚,你过分了,不带你这样捉弄人的。” 颜楚吸了口气,说道:“我们第一次在一起,你不是醉酒,你是被下了药。” 盛夏一愣,松开颜楚的衣服,狂傲的挥了挥手。“不可能。” 下药?谁给她下药?酒吧里的人吗?她是醉了,却并非神智不清,给她下药,不能够。 至于颜楚,更不可能了,没这个必要,他若是想要她,对她说一声,没准她就同意了,就他这长相,只怕是个女人都会被迷惑。 颜楚不语,好吧,她说不可能,那就不可能。 “谁那么缺德给我下药?”盛夏终究还是信了,借着醉酒对颜楚见色起心睡了他,有这个可能,前提下,她要醉酒,她是喝了酒,也是醉了,出酒吧后,狂吐后清醒了许多,他又带着她去海边吹了海风,越加清醒了。 啤酒能有什么后劲?吐出来就没事了。 记得那时候的她,一个字,热,两个字,很热,可不就是被人下药的症状吗? “外婆。”颜楚果断的出卖外婆。 “不可能,我都没见到外婆,她怎么给我下药?”盛夏不信,慈眉善目的外婆,不可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儿。 “回家后,你是不是喝了一杯水?”颜楚问道,见盛夏点头,颜楚又说道:“外婆在水里下了药。” 盛夏咬着手指,一脸的不可思议,事隔近四年,颜楚没必要忽悠她,他们的家,除了外婆,别人是进不来的,指甲抠着下巴,盛夏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什么啊?” “撮合我们。”颜楚解惑。 盛夏眼皮跳了跳,外婆不轻易出手,外婆一出手绝对擒拿。“看来外婆不喜欢温水煮青蛙,她喜欢开水烫青蛙。” 这比喻?颜楚也是醉了。“外婆是急性子,没什么耐心。” 盛夏赞同他的话,感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将外婆视如亲外婆,外婆却将我往自家外孙怀中推,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外婆的眼光真好。”颜楚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他们感情升温,少不了外婆的推波助澜,盛夏感觉,外婆和爷爷合谋,一人责任他们的婚姻,一人责任他们的感情。 其实,他们并没有合谋,他们是不谋而合。 第134章 姐,你真怀孕了 “颜楚,我想外婆了。”盛夏靠在他胸前,抓着他的大手玩。 颜楚沉默,低眸,看着她抠弄着自己的指甲。 “颜楚,等爷爷过完八十大寿,我们就去看外婆。”盛夏建议道,外婆走了三年多,这三年多来没联系过她,她又联系不了外婆,问过颜楚几次,他也没办法联系外婆,她不信,颜楚肯定能联系上外婆。 颜楚保持缄默,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颜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盛夏抬眸,凝视着他,颜楚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盛夏却兴奋的说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夜幕降临,颜楚带着盛夏离开海边,回到景湾别墅。 春婶准备好饭菜,盛夏本就饥肠辘辘,经不起菜肴的诱惑,来到餐桌前坐下,保险箱放在一边,拿起碗筷就吃。 “洗手。”颜楚夺走她手中的碗筷。 “洗什么手?又没有外人,你没听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盛夏想要夺回来,奈何,她的身高是硬伤,只要颜楚高举起,她就拿不到,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识趣的去厨房洗手。 春婶看在眼里,眉眼间都是笑意,欣慰的看着他们,夫妻感情好,身为佣人的她都为他们感到高兴。 颜楚放下碗筷,去厨房洗手。 吃饱喝足,盛夏放下碗筷,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颜楚放下碗筷,抽出一张抽纸,优雅的擦了擦嘴,盛夏伸出手。“给我一张。” 颜楚又抽出一张,递给盛夏。 盛夏接过,擦了擦嘴,见春婶收拾碗筷,想了想,夸赞道:“春婶,你的厨艺真好。” 春婶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有些受宠若惊看向盛夏。“谢谢少夫人夸赞,合少夫人的胃口就好。” “春婶,你会做糖醋排骨吗?”盛夏问道。 “会。”春婶点头。 “什么时候教教我呗?”盛夏看了颜楚一眼,委屈的说道:“我做的糖醋排骨,他不是嫌弃这里就是嫌弃那里,可难伺候了。” 冤枉,天大的冤枉。 颜楚沉默,不反驳,也不解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高兴就好。 “啊!”春婶除了惊讶,无法与盛夏义愤填膺,颜楚是顾主,给她发工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自己的顾主。 “老婆,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颜楚起身,拉着盛夏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的保险箱。”盛夏挣脱颜楚的手,转身抱起保险箱,跟着颜楚上二楼。 房间里,盛夏犯难了,保险箱放哪儿啊? “别纠结了,爷爷送给你的东西,没人敢拿。”颜楚出声。 “你忘了,爷爷说过,你那个继母惦记这个保险箱都疯魔了。”盛夏不防别人,就防着曾安蓝。 “她不敢来景湾别墅。”这是他的地盘,别说他回来了,就是人在c市,曾文蓝也不敢踏入这里。 “万一,突然,来了呢?”盛夏见曾安蓝的样子,只要是看中一样东西,绝对会不择手段,曾文蓝都敢利用爷爷,借她的手害他,还有什么是曾文蓝不敢做的事? “老婆,这是我的地盘,她不敢来。”颜楚郑重其事的重复道。 “她不敢来,万一她利用别人呢?”盛夏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又说道:“一个连爷爷都敢利用的人,还有什么人是她不敢利用的?” “真不放心?”颜楚问道,见盛夏点头,颜楚拉着她的手,朝书房走去,带着她来到一个比她矮不了多少的保险箱面前。“放里面你就放心了。” “你确定?”盛夏摸了摸保险箱,再看看自己抱着的保险箱,这大小太悬殊了。 “我确定,并且肯定。”颜楚保证。 “密码?”盛夏问。 颜楚拉着她一阵作操,将她的指纹录入,并没有告诉她密码,密码太复杂,说了她也记不住。“试试你的指纹开锁。” 盛夏伸出食指,颜楚刚刚录的指纹,保险箱开了,见保险箱里没放别的,只放了一些文件,盛夏深知,能放进保险箱里的文件绝对不是普通的文件,将迷你保险箱放进去,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盛夏转身朝房间跑去,没一会儿,拿着一个盒子回来,颜楚无语的看着她,盒子里放着外婆送给她的玉镯。 回b市前,她特意回家拿了玉镯,他们不在c市,担心玉镯放在家里不安全,带在身上她才放心。 盛夏将盒子放进保险箱里,关上保险箱的门,这才满意了。 “老婆,我们回房睡觉。”颜楚从身后抱着她,脸贴着她的脸,亲昵的磨蹭着。 “睡什么睡?刚吃饱就睡,猪吗?”盛夏在他的手背上拍打了几下。“我睡不着,要睡你自己睡。” “老婆,睡不着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做别的事。”颜楚突然将她抱起,抱着她猴急的朝房间走去。 盛夏抗议,颜楚低头,吻住她的嘴,堵住她的抗议声。 忍了这么久,现在在家里,他还会继续忍吗?显然不会。 翌日,盛夏还在美梦中被颜楚叫醒。 “老婆,起床。”颜楚修长的手指拨开覆在她额前的头发,指腹轻柔地抚摸着她白皙的小脸,顺着下巴、脖颈、锁骨直到停留在胸前。 “别闹。”盛夏挥开他作乱的手,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颜楚目光停留在她光洁的裸背上,原本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暧昧的痕迹,昭示着他昨夜的疯狂。 “老婆,别睡了,我们要去机场接人,要迟到了。”颜楚握住她圆滑的香肩,微微用力将她转向自己。 盛夏依旧没睁眼,颜楚情不自禁地低头,动情地吻上她的唇,大手也没闲着。 盛夏猛然惊醒,一把将颜楚推开,强撑起惺忪的睡眼。“不是要去机场接人吗?不是要迟到了吗?” 十分钟后,两人穿戴整齐,手牵手下楼。 “楚少,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春婶见两人下楼,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上餐桌。 鸡蛋配牛奶,这营养搭配得极好。 盛夏不爱吃煮鸡蛋,即使吃,她也只吃蛋白,蛋黄给颜楚吃,荷包蛋煎得很完美,盛夏吃了两个,喝了杯牛奶,她就吃饱了。 见颜楚还在慢条斯理的享用,盛夏忍不住出声催促。“不是要去机场接人吗?不是要迟到了吗?你能吃快点吗?” 颜楚睨了盛夏一眼,拿起一颗煮鸡蛋,慢条斯理的剥壳。“迟到一分钟也是迟到,迟到半小时也是迟到,不着急。” 盛夏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在桌面上抠着。“颜楚,你不觉得自己很双标吗?” 她睡懒觉,他硬是将她弄醒,硬是将她从床上挖起来,去机场接人,轮到他了,他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享用早餐。 “有吗?不觉得。”鸡蛋剥好,颜楚将蛋白给她,蛋黄自己吃。 盛夏看着他递来的蛋白,犹豫了一下,接过放进嘴里嚼。 颜楚喝了杯牛奶,抽出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走吧。” 盛夏起身,见盘子里还有一颗鸡蛋,拿起放进口袋里,颜楚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牵着她朝车库走去。 到了机场,颜楚停好车,他们没下车,坐在车里等,盛夏忍不住问道:“我们接谁?” “你猜。”颜楚神秘一笑。 盛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的亲戚朋友,我又不认识,我猜什么?” “你认识。”颜楚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认识?”盛夏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他的手臂,激动的问道:“外婆,是接外婆吗?” 爷爷八十大寿,身为亲家的外婆,按理说要来祝寿,转念一想,颜楚说过,因她母亲的死,杜家和颜家水火不相容,爷爷八十大寿,外婆怎么可能会来祝寿。 是外婆的几率微乎其微,不是外婆,那又是谁呢?盛夏还真猜不着。 “你想太多了。”颜楚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外婆若是来祝寿,先别说颜家欢不欢迎,外婆前面的努力会付之东流。 虽然清楚的知晓不会是外婆,盛夏还是有些失望。 没一会儿,盛夏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目光闪了闪,怀疑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盛夏惊讶不已,打开车门,激动的跳下车,朝那抹身影奔去。 “姐。”盛夏兴奋的叫道。 “夏夏。”乔柯穿着宽松连衣裙,妖娆风情,见盛夏狂奔而来,嘴角勾起妩媚的微笑,张开双臂迎接盛夏。 盛夏准备给乔柯一个热情的拥抱,见她隆起的肚子,有点懵,迅速刹住脚步,目光锁定在乔柯隆起的腹部,满脑子的问号。 “姐,你真怀孕了?”盛夏错愕地望着乔柯。 “是啊!我真怀孕了,夏夏,快恭喜我。”乔柯面露微笑,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母爱的光辉在她身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恭……恭喜。”盛夏见乔柯独自一人,精致的容颜布满愠怒,质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乔柯脸上的微笑不减,妖艳的红唇开启。“是……” “乔柯,都让你等我,拿行李的时间你都等不急……盛夏。”叶夜推着行李出来,目光从盛夏身上掠过,看向她身后的颜楚,讥讽一笑。“哼!时间观念真到位。” 不早到,也不晚到。 “叶夜。”盛夏感觉自己要晕倒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三年前,她就敏锐的觉察到他们有问题,三年后,孩子都给整出来了。 这三年来,每次她跟乔柯联系,旁敲侧击问他们的情况,乔柯的回答滴水不漏,她硬是找不出破绽。 她们多久没联系了?有大半年了吧。 颜楚很有眼力劲,上前从叶夜手中接过行李,有求于大舅哥,他可得好好表现,往后追妻路上不求大舅哥助他一臂之力,但求大舅哥不要从中作梗。 叶夜和乔柯也不急于向盛夏解释,给她时间缓冲,扶着乔柯朝颜楚的车走去。 “走吧。”颜楚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牵着盛夏的手,盛夏还处于懵逼状态。 车内的气氛很诡异,盛夏不开口,他们三人都很有默契地沉默不语。 颜楚认真开车,盛夏思绪万千,乔柯有些担忧,叶夜坦然自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盛夏终于忍不住了,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叶夜对乔柯很是照顾,难得看到他温和的一面,叶夜给她的印象是冷酷无情,他小心翼翼的照顾乔柯,是因为他爱乔柯,还是因为乔柯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呢? 这个孩子是意外降临,还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乔柯欲言又止,目光看向身边的叶夜。 “很久。”叶夜回答。 盛夏咬牙,有揍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道:“很久是多久?我要一个准确无误的时间。” 叶夜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九年零三个月十七天。” 这么精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九年零三个月十七天,他们在一起近十年了,盛夏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近十年啊!那时候乔柯还没有跟贺杰洋结婚,她跟叶夜在一起,婚内出轨都算不上。 等等,近十年,贺氏面临危机,是乔柯拉来叶氏投资,贺氏才起死回生。 叶家与贺氏合作,并非因文以彤是乔柯的小姨,是因为乔柯出卖了自己,换来了叶夜投资贺氏。 “姐,你们都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嫁给贺杰洋?”盛夏郁闷的问道。 被点名问,乔柯看了一眼叶夜,微微一笑,坦然回答。“那个时候我不爱他,我爱的是贺杰洋。” 盛夏扭头,看着叶夜,等着他开口,叶夜狭长的凤眸亮若星辰,有着邪魅的味道,送她一个妖孽的微笑,沉默不语。 “哼!”盛夏不满的冷哼一声,目光看向乔柯,不忍心道德绑架她,却还是抱怨了一句。“睡一个,爱一个,姐,这样不好。” 睡一个,爱一个,叶夜的脸都黑了。 颜楚忍住笑意,专注开车,从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他忍得很辛苦。 乔柯看了一眼看开的颜楚,他是夏夏的老婆,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说道:“贺杰洋是贺家继承人,贺氏面临危机,看着他愁眉不展,我不忍心冷眼旁观,我想到找小姨,又考虑到小姨是二婚,不想因贺氏的事去麻烦小姨,我想到了叶夜。” “想到我,是我的荣幸。”叶夜看着乔柯,眉心渐渐舒展开,勾唇一笑,邪魅惑人。 乔柯娇羞地一嗔。“以前你可不觉得荣幸。”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叶夜心虚的反驳。 “后来呢?”盛夏催促,好奇心被乔柯挑起,得不到满足很痛苦。 乔柯又开口。“我找到叶夜,说明来意,他没有拒绝,答应助贺氏,却提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盛夏急切的问,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虽然猜到叶夜提出的条件,盛夏还是想听乔柯说。 乔柯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陪他睡一晚。” “流氓,人渣,叶夜,你还是人吗?趁人之危。”盛夏忍不住骂道,那时候她也在叶家,乔柯为什么不找她,不过,那时候她跟乔柯不熟,即使找到她,她也不会帮忙。 “我是商人。”叶夜提醒道。 “哼!奸商。”盛夏没继续义愤填膺骂叶夜,对乔柯说道:“姐,你也真是,他让你陪睡,你就答应陪他睡吗?” 乔柯摇头,苦涩一笑。“我没有立刻答应,告诉了贺杰洋,那时候贺杰洋很痛苦,考虑了一个晚上,却游说我同意,并且再三保证,他不会嫌弃我,只会更爱我,更呵护我,更珍惜我,会娶我,他的话,我信了。” 为了他,为了贺氏,她答应了叶夜的条件。 她的第一次给了叶夜,用她的第一次换来了贺氏的起死回生,如愿嫁进贺家,嫁给了她深爱的男人。 “渣男,过分,太过分了,姐,我都怀疑,贺杰洋是真的爱你吗?”盛夏又骂起了贺杰洋。“那次揍他还是揍轻了,我该揍死他,为了拯救贺氏,居然让自己爱的女人去陪男人睡觉,贺氏是他的,凭什么牺牲你,凭什么不是他去陪睡?” “他倒是想,问题是,你哥愿意吗?”颜楚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盛夏一愣,脑海里浮现出,叶夜和贺杰洋在一起的画面,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画面太惊悚不敢继续。 叶夜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邪冷的笑意。“颜楚,你确定要得罪我?” “对不起,我错了。”颜楚充分发挥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颜楚,你被他抓到了小辫子吗?”盛夏见颜楚认怂的样子,觉得很丢脸。 “老婆,他是大舅哥,得罪你的娘家人对我没好处。”自尊与颜面,颜楚果断选择老婆,此刻在叶夜面前他有多认怂,后面他追妻的路上才不会出现绊脚石。 “出息。”盛夏白了颜楚一眼,她都没承认叶夜是她的哥,他反而先承认叶夜是他的大舅哥了。“姐,你继续。” 乔柯很无语,盛夏若是不打断她的话,她都说完了。 第135章 叶夜,你无耻 乔柯看着叶夜,显然接下来的话,她是想对叶夜说。“新婚之夜,贺杰洋没碰我,那时候我就知道,贺杰洋嫌弃我,可我依旧爱他,贺杰洋也爱我,毋庸置疑,我们的婚姻有爱却无性,这样的婚姻我坚持了五年,直到发现贺杰洋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才结束。” 结婚五年,她没怀孕,除了贺杰洋查检出死精,更重要的原因,贺杰洋没碰过她,或许是自尊心,或许是羞于启齿,她连盛夏都没说过。 找人捐精婴管,这个疯狂的决定,除了给贺杰洋留体面,也是为了给自己颜面,还有公婆给她的压力。 盛夏震惊错愕,难以置信。“五年无性婚姻,真的假的?姐,你长得貌美如花,身材又好,你们又是夫妻,同床共枕,贺杰洋是柳下惠吗?” “他嫌弃我。”乔柯唇角上掠过一抹悲凉,一闪而逝,她并不觉得难堪,贺杰洋没碰过她,离婚后她才有勇气跟叶夜在一起。 “贺杰洋才不是柳下惠。”叶夜嘴角扬起桀骜冷笑,乔柯不知道的是,不是贺杰洋嫌弃她,而是不敢碰她,婚前叶夜找过他,警告他,乔柯是他叶夜的女人,他若是敢碰她,会让贺氏成为历史。 “什么意思?”乔柯挑眉,离婚后,她和叶夜在一起,没在叶夜面前提及过贺杰洋和她的婚姻,这次是盛夏问,她想借机告诉叶夜,她虽然是二婚,人却不是二手。 她有长达五年的婚姻,她和贺杰洋深爱彼此,若说他们之间只有爱没有性,别说叶夜不信,连她自己都不信。 以前她不屑澄清,叶夜也不会信,现在她想澄清,叶夜信也好,不信也罢,她只想澄清事实。 “你们结婚前,我找过贺杰洋,我叶夜的女人容不得他沾染。”叶夜邪魅的凤眸里闪过一抹促狭,嘴角溢出一丝蔑视般的嗤笑。“显然,贺氏与你,他选择了贺氏。” 乔柯愣一愣,突然,妩媚一笑,笑靥如花,醉人不已。 盛夏彻底无语了,默不作声的坐好,目光悠远地盯着车窗外。 乔柯和贺杰洋颠覆了她对爱情的向往,叶夜刷新了她对权力的认知。 有钱能使鬼推磨,权力能站上巅峰,有钱有权可以左右你的人生,出卖身体,出卖爱情,甚至是婚姻。 突然,盛夏目光犀利的看向开车的颜楚,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颜楚被她盯得心里发慌。“老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害怕。” “噗!”叶夜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挑着眉一脸戏谑的看着颜楚,学着盛夏的口吻。“出息。” “如果有一天,需要用我来换颜氏起死回生,你会换吗?”盛夏问道。 “不会。”颜楚想也未想,直接给出答案。 “真的假的?”盛夏怀疑。 “我可以发誓。”颜楚态度绝对虔诚。 盛夏信了,一扫阴霾,笑逐颜开。“老公,我爱你。” 听到盛夏叫自己老公,颜楚心花怒放。“老婆,我也爱你。” 叶夜看着他们秀恩爱,忍不住泼冷水。“颜家是顶级豪门,不会轻易出事,一旦真出事,那就是毁灭性的,谁又能拯救得了?即便是叶家相助也无济于事,更别说一个女人可以换取颜氏的起死回生。” “你闭嘴。”盛夏怒斥一声,扭头怒瞪着叶夜。“叶夜,我跟你有仇吗?” “有。”叶夜戏谑一笑,说道:“深仇大恨的那种。” “颜楚,我不想看到他,停车,赶他下车。”盛夏话音未落,颜楚停车了,盛夏正感慨他听话时,才发现已经到家了。 “不用你赶,我自己下车。”叶夜打开车门下车,从车尾绕过去,准备帮乔柯开门,她却没给他表现的机会,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叶夜只好扶着她。 盛夏没下车,坐在车里,很是郁闷。“他们住我们家吗?” “你不想让你表姐住?”颜楚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盛夏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不想让叶夜住。” 颜楚复杂的思绪化为一声幽叹,帮她解开安全带,说道:“老婆,委屈你忍几天,爷爷寿辰结束,他们就会离开。” 盛夏一愣,凝视着颜楚,问:“叶夜是代表叶家来给爷爷祝寿?” “嗯。”颜楚点头,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所想,得知丈母娘可能会来,她心里有些抵触,现在知晓丈母娘不来了,心里有些失落。 压抑着复杂的情绪,盛夏抱怨道:“我姐怀孕了,他带我姐来给爷爷祝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乔柯是你的表姐,住在我们家里理所当然,别人不知道你跟叶家的关系,叶夜来b市住我们家,有些解释不通,乔柯是叶夜的女人,肚子里又怀着他的孩子,他和乔柯住在我们家里就顺理成章了。”颜楚解释道。 “来b市一定要住我们家吗?”盛夏不是不欢迎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怎么待见叶夜,除了三年前在c市,她就没和叶夜和平共处过。 “你姐怀孕了,你放心她住在酒店吗?”颜楚笑着问,盛夏果断的摇头,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了,别纠结了。” 颜楚和盛夏进屋,春婶在热情接待叶夜和乔柯,尤其是颜楚告诉她,乔柯是盛夏的表姐,春婶更热情了。 她去买菜,还特意问乔柯喜欢吃什么,乔柯不挑食,让她随便买。 叶夜跟颜楚去书房,盛夏和乔柯在楼下的客厅里,乔柯靠坐在沙发上,盛夏蹲在她面前,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尤其是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还踢了她几脚,盛夏顿时笑得眉飞色舞。 二楼,楼梯口,看着客厅里温馨的一幕,两个男人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盛夏很喜欢孩子。”叶夜嘴角带着浅淡笑意,三十多岁,长辈着急了,催婚又催生。 颜楚不语,盛夏有多喜欢孩子,他心里清楚,每每想到那个与他们无缘的孩子,心里就扼腕长叹。 “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叶夜问,什么时候要孩子取决于颜楚,而不是盛夏,叶夜心里有些不痛快,要孩子明明是两个人的事,颜楚却单方面的决定,还忽悠盛夏,偏偏那个傻丫头还深信不疑。 颜楚保持缄默。 叶夜怒了,冷哼一声,讥讽道:“我倒是忘了,你不孕不育。” “叶夜,你找死吗?”叶夜嘲讽的话落入盛夏耳中,瞬间炸毛了,准备冲上去与他决斗,却被乔柯阻止。 “夏夏,他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乔柯拉住盛夏,将盛夏的手放到她隆起的腹部上。“小家伙很喜欢你,你多摸摸他。” 感受到小生命的奇迹,怒火瞬间消失了,盛夏抱着乔柯的肚子,耳朵贴上去。 “小宝贝,我是……”盛夏抬头,望着乔柯,一脸纠结。“姐,是姨,还是姑啊?” “是姨。”乔柯很懂盛夏。 盛夏笑了,曲指在乔柯的肚子上弹了一下,乔柯傻眼了,没想到盛夏会弹自己的肚子,盛夏也愣住了,她刚刚做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口,不见叶夜的身影,暗暗松了口气,叶夜若是看到她弹乔柯的肚子,绝对会认定她是故意报复他虐待他的孩子。 “姐,对不起,有没有伤着孩子?”盛夏紧张的问道。 乔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没伤着。” “姐,你别骗我,如果伤着了,你要告诉我,我好送你去医院。”盛夏还是不放心。 “别紧张,我真没事,孩子也没事,没你想的那般脆弱。”乔柯拉起盛夏,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放心,有事我会说,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盛夏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刚刚真是吓死她了,无意之中她怎么会弹乔柯的肚子,万一出事了,她就是罪人。 他们不怪她,她也会恨死自己。 “夏夏,帮我削个苹果。”乔柯指着茶几上的水果。 “好。”盛夏拿起水果刀和苹果削皮,几下就削好了。“要切成块吗?” “不用,苹果要拿着啃才有灵魂。”乔柯接过盛夏递来的苹果,啃了一口,她喜欢吃苹果,怀孕后就更喜欢了,一天要吃好几个。 “姐,你跟他领证了吗?”盛夏随口问道,见乔柯啃苹果,她突然也想吃,她不爱啃苹果,拿起一个桔子剥皮。 乔柯嚼苹果的动作一僵,看了一眼楼上,回答道:“没有。” “没有领证,你还给他生孩子?”盛夏挑眉,将桔子皮重重的丢进垃圾桶里。“是叶夜不愿意,还是……你小姨不同意?或者是你小姨父反对。” “我跟叶夜在一起,小姨和小姨父都没意见,是我自己的原因。”乔柯不是盛夏,长辈的话,她会听,但凡小姨和小姨父反对,她也不会容许自己怀上叶夜的孩子,即便是怀上了,她也会想办法打掉。 “你的原因?”盛夏不解,分了一半桔子给乔柯。 乔柯接过,却没有吃,拿在手里,继续啃苹果。“我配不上他。” “配不上他?简直胡扯,怎么配不上他了?姐,你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配他,绰绰有余。”盛夏霸气的说道。 乔柯笑而不语,心里的苦涩只有她懂,盛夏对叶夜有意见,在盛夏眼中,叶夜如同粪坑里的石头,而她则是娇艳的花朵。 她和叶夜有云泥之差,盛夏只会觉得,她是云,叶夜是泥,其实乔柯心里清楚,叶夜是云,她才是泥。 “姐……” “夏夏,我有些困了,客房在哪儿?”乔柯打断盛夏的话。 盛夏挑眉,放下桔子起身,将乔柯扶起,扶着她上二楼,安排乔柯住进客房,叮嘱乔柯几句,离开客房,去书房找叶夜算账。 书房的门反锁了,气得盛夏火冒三丈,对着房门一阵拳打脚踢。 颜楚开门,腿上硬是被盛夏踢了一脚,忍着痛意,问。“老婆,出什么事了?” “你们在书房密谋什么?”盛夏质问道,大白天的,两个大男人在书房,居然反锁门。 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老婆,我们没有……” 叶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打断颜楚的话。“密谋国家大事,防止你偷听泄密。” 他不出声还好,听到他的声音,盛夏怒火中烧,推开颜楚,朝叶夜冲去,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你为什么不跟我姐领证?” “重要吗?”叶夜寡淡的声音带着薄凉,狭长的凤眸中夹着一抹轻佻。 盛夏的胸脯剧烈起浮着,被叶夜气得说不出话,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目光里满是怒火,谁也没有说话,书房很安静,气氛凝重而僵硬。 “不重要吗?”盛夏怒极反笑,松开他的衣领,愤怒的推了他一把。“叶夜,你到底爱不爱我姐。” “不爱。”叶夜整理着衣领,不爱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没有一秒的迟疑,盛夏的肺都要气炸了,做了几次深呼吸的动作,转身关上书房的门,她虽然很气愤,理智还是有的,以防万一乔柯从客房出来,听到叶夜无情的话,她该多心痛。 在盛夏看来,叶夜让乔柯怀孕了,他们之间就有爱,一开始他们之间是交易,男人和女人之间,擦发爱情的火花很容易,睡着睡着就睡出了爱情,他们在一起近十年,有五年时间乔柯被婚姻束缚着,乔柯离婚后,一直跟着叶夜,三年多了,现在乔柯怀孕了,盛夏理所当然觉得他们爱上了彼此。 如果不爱,贺杰洋跟乔柯结婚,叶夜会威胁贺杰洋不许碰乔柯吗?难道只是单纯的觉得乔柯是他的女人,自私自利的霸占着她,不许别的男人沾染,哪怕那个男人是乔柯名正言顺的老公。 乔柯也是,如果不爱叶夜,她跟贺杰洋离婚后,会投奔向叶夜吗? “不爱,你还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盛夏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叶夜嘴角噙着邪冷的佞笑,盯着她的眸光幽深的看不见底,很拽的吐出两个字。“习惯。” 该死的习惯,盛夏全身上下戾气暴发,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不爱,你还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眸底复杂的情愫被他巧妙的掩藏起来,叶夜寡薄的唇瓣微微一勾,漫不经心的说:“我需要一个孩子来应付我爸,恰好她想生孩子。” “叶夜,你无耻。”盛夏骂道。 叶夜凤眸微挑的看着盛夏,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我还卑鄙。” “你……”盛夏忍无可忍,冲着叶夜发怒,抬腿朝叶夜踢去,叶夜一个闪身,盛夏刹住,硬生生踢到了办公桌上。“啊!” 她用了多大力,此刻她就有多痛,自作孽啊! “老婆。”站在一边看戏的颜楚,见状上前扶着她,眼神里满是心痛和担忧。 盛夏是真的疼,额头上都溢出冷汗了。 叶夜心情复杂的看着她,庆幸自己躲开了,又有些后悔躲开,被她踢中,痛的人是他,她却不会痛。 “脚趾头肯定断了。”盛夏感觉自己阴沟里翻船,脚趾头传来剧痛,她这一脚用了多大力,她心里清楚,她是发了狠,冲着要踢废叶夜的狠毒。 叶夜不是颜楚,怎么可能乖乖等着她踢,她在叶夜身上,何时讨到过便宜。 她也没发狠踢过颜楚,叶夜总有本事将她的理智摧毁。 颜楚冷睨了叶夜一眼,抱起盛夏,将她放到椅子上,脚上的拖鞋都滑到脚踝出,可见她这一脚有多用力。 原本白皙的脚趾,除了小趾都有些红肿,以他的经验丰富,应该没断,以防万一,颜楚刚碰到她的脚趾,盛夏就浑身发抖,牙齿颤抖着。“别碰,痛。” 脚在颜楚手中,剧痛之下,盛夏不敢大力挣脱。 “我要检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盛夏,我是骨科医生,相信我的专业。”颜楚安慰道。 “你的专业能让我不痛吗?”盛夏痛得紧咬着牙齿,见叶夜靠近,那眼神她太熟悉了。“你想干……” 叶夜一掌将她劈晕,动作利落,颜楚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盛夏就被他给劈晕了。 “叶夜。”颜楚瞳孔狠狠的一缩,看着叶夜的眼神犹如淬了毒的冰。 叶夜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检查吧。” 颜楚检查她的脚趾,确定没伤到骨头,才彻底放心了。 盛夏悠悠醒来,不只脚趾痛,后颈也痛,颜楚见她醒了,温柔的将她扶起,让她舒舒服服靠着床头。 盛夏试着动了动脖颈,痛意传来,顿时怒火中烧,怒骂道:“该死的叶夜,太混蛋了,太不要脸了,太卑鄙了,太无耻了,我要找他算账。” 颜楚很是心疼,坐在她身边,大手伸向她的脖颈,轻柔地揉着。“你打又打不过他,他又不让着你,还是别去找他算账了。” 盛夏瞪着颜楚,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还是她的老公吗?“他太过分了,这口气我咽不下,颜楚,你去帮我报仇雪恨,揍得他满地找牙。” 第136章 早餐风波 颜楚愣了愣,幽深的眸子闪着深深浅浅的光芒。“老婆,你哪儿来的自信,我能打赢他?” 盛夏眉头一皱,问道:“你打不赢他吗?” 颜楚凝视她片刻,微笑着摇了摇头,很没骨气的认怂。“打不赢。” 见颜楚窝囊的样子,盛夏有些恨铁不成钢。“自信点,你们又没打过,你怎么知道打不赢他?万一你打得赢呢?” 颜楚低头,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嘴角微微一勾,淡淡的说道:“老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去挑战他,只会是送人头。” 盛夏彻底无语了,也不搭理他了,躺回床上,拉高被子,气鼓鼓地生闷气。 颜楚看在眼里,目光复杂的变幻几许,渐渐趋于平静,在她身边躺下,紧紧的拥着她。 午餐时间,叶夜和乔柯坐在餐桌前等着两人下楼用餐,春婶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招待他们,考虑到乔柯是孕妇,都以清淡为主。 “春婶,辛苦了。”乔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对春婶说道。 “叶太太别这么说,都是我分内之事。”春婶开心极了,少夫人的表姐真好相处。 叶太太?乔柯一愣,显然没料到春婶会这么称呼自己,眼角瞄向一旁的叶夜,见他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坦然,春婶称呼她叶太太,他根本没当回事,苦涩一笑,对春婶说道:“春婶,叫我乔柯,亲切。” 春婶瞬间会意,笑了笑。“好,表小姐。” 乔柯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要不叫她叶太太,叫什么都无所谓。 颜楚抱着盛夏姗姗而来,叶夜眼角一抽,有这么夸张吗?记得以前每次将她劈晕,醒来后生龙活虎找他决战,喔,他忘了,这次她还伤了脚趾。 “夏夏,你这是怎么了?”乔柯眼中满是担忧。 颜楚将她放到椅子上,盛夏冷睨了叶夜一眼,微笑着对乔柯说道:“踢混蛋没踢中,踢到桌子了,伤到了脚趾,没什么事,不影响走路,是他,非要借机抱着我在你们面前秀恩爱,估计他是为了向你们证明,他有多爱我。” 颜楚不语,叶夜也沉默。 乔柯何其精明,猜想因没领证的事,盛夏找叶夜兴师问罪,两人闹得不愉快,甚至还动手了,叶夜没惯着她。 她和叶夜之间,并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乔柯没多说什么,说也说不清楚,还不如不说。 “姐,孕妇要多吃虾,补钙。”盛夏将面前的整盘虾推到叶夜面前。 叶夜看了一眼盛夏推到自己面前的虾,她的意思,他懂,却不愿意配合。“我不缺钙,不用补钙。” 盛夏气恼的瞪过一记白眼。“我知道你不缺钙,你缺的是心,虾是给你吃的吗?自作多情,我是给我姐吃的,让你给她剥。” “她有手,自己会剥。”叶夜话是这么说,手却很诚实,拿起一只虾开始剥壳。 盛夏见叶夜的动作,怒火消退了,他并非无可救药,只是这张嘴又硬又毒。“我姐的手娇贵着,剥不了,再说老婆不是你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你不给她剥,难道指望我给她剥吗?” “她是你姐,你帮她剥虾,你不愿意吗?”道德绑架叶夜也会。 盛夏咬牙。“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我受伤了。” “你伤的是脚趾,不是手指。”叶夜提醒。 看着他们为了剥虾而互怼,乔柯忍不住出声。“我自己剥。” “剥什么剥?”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三人的目光均看向她,盛夏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姐,他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要用,物尽其用。” “好。”乔柯点头,客套和推辞,只会让盛夏怒火飚升。 盛夏火爆的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很难控制住局面。 这顿饭吃得很不和谐,气氛诡异而压抑。 “哟!都吃上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春婶,帮我拿碗筷。”颜梵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在颜楚旁边的空位坐下。“哥,嫂子,叶总……表姐。” 乔柯的身份很尴尬,她是叶夜的女人,怀着叶夜的孩子,叶夜却没给她名分,不能叫叶太太,好在她还有一个身份,盛夏的表姐。 “颜总。”叶夜眸光微微斜睨颜梵一眼,继续剥虾,将剥好的虾放进乔柯的碗里,乔柯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起,蘸了点酱油,放进嘴里,优雅的嚼着。 “叶总,我现在已经不是颜氏的代理总裁,请别叫我颜总,叫我梵少。”颜梵客套又疏离,他不知道叶夜是盛夏的哥,他若是知道,会跟颜楚一样叫叶夜一声大舅哥。 叶夜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他习惯性的邪魅笑意。“梵少。” “你来做什么?”颜楚冷声问。 “来你这里蹭吃蹭喝,哥,嫂子,你们不欢迎吗?”颜梵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们。 “不欢迎。”颜楚。 “欢迎。”盛夏。 两人异口同声。 “还是嫂子好。”颜梵无视颜楚的冷漠,感激的看了盛夏一眼,又开口。“太久没吃春婶做的饭菜,十分想念,看看这满桌的菜肴,都是我爱吃的,今天沾表姐的光了。” 春婶笑容满面将碗筷放到颜梵面前,颜梵先是对春婶的厨艺赞不绝口的夸赞一番,才拿起碗筷开吃。 食不言,寝不语,都没再说话,直到结束。 坐在客厅里,春婶将洗好的水果端上来,除了乔柯拿了个苹果啃,他们都没吃水果。 “爷爷知道嫂子的表姐来了,设宴为亲家接风洗尘,让你们今晚回颜宅吃晚饭。”颜梵说道。 乔柯啃苹果的动作一顿,纠结的目光看向叶夜。 叶夜婉拒。“颜老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设宴就不麻烦了,她有孕在身,需要静养,等颜老寿辰那天……” “叶总,我爷爷设家宴是为嫂子的表姐接风洗尘,不是你。”颜梵打断叶夜的话,言下之意,他没有资格拒绝,这是家宴,不是商业宴席。 他已经不是颜氏的代理总裁,也不知道叶夜是他哥的大舅哥,根本不怕得罪叶夜。 看着叶夜吃鳖的样子,盛夏心里乐不可支,很想趁机同仇敌忾的怼叶夜,想到去颜宅吃饭,会见到颜楚的继母,盛夏就有些排斥,正愁怎么婉拒,颜楚开口了。“我老婆受伤了,回去不了。” “嫂子受伤了?哪儿受伤了?”颜梵不信,他受命而来,一个人都请不动,爷爷会怀疑他的能力。 “脚趾。”盛夏伸出受伤的脚。 颜梵这才注意到,盛夏的四根脚趾红肿,刚刚放下碗筷,他就去外面抽烟,回来时他们已经坐在客厅里,他根本不知道盛夏是颜楚抱到客厅。 “真受伤了。”颜梵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拿出手机,对着盛夏受伤的脚趾拍了张照,发给爷爷,还发了段语言。“爷爷,嫂子的脚趾受伤了,行动不方便,接风宴取消。” 任务完成,颜梵去钓鱼,临走前还邀请他们同去,只是没有一人愿意,一个受伤,一个孕妇,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颜梵也只是随口一问,没真想让他们陪同。 “这就取消了?”盛夏有些怀疑,印象中爷爷很执着,并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你表姐怀孕,在爷爷意料之外,你受伤,也在爷爷意料之外,能不取消吗?”颜楚心里有些愧疚,他也没想到乔柯怀孕了,给叶夜打电话时,他还特意交待,让叶夜带上乔柯,当时叶夜没有表态,现在想来是考虑到乔柯是孕妇才没有立刻答应。 如果事先知道,他不会提这种要求,万一乔柯出了什么意外,他就是罪人。 “这伤受得还真是及时。”盛夏感叹道,看着红肿的脚趾,试着动了动,痛意传开,盛夏不敢动了。 “颜宅是龙潭虎穴吗?”乔柯问道。 “颜宅不是龙潭虎穴,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应付颜楚的那个继母。”盛夏是真不擅长跟一个伪善的人相处,她怕自己忍不住揭穿曾文蓝伪善的面具。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揭穿,颜家都是些什么人,跟人精似的,谁又看不穿曾文蓝呢?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曾文蓝喜欢演戏,他们就陪着她演,谁让颜孝顶娶了曾文蓝呢! 颜孝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曾文蓝的身份能不跟着水涨船高吗? 即便心里很鄙夷,表面也得敬着她。 “曾文蓝。”乔柯一双美眸如水般地凝视着叶夜。 同样是继母,叶夜跟文以彤就能和睦相处,颜楚跟曾文蓝关系很恶劣。 叶家将文以彤保护得很好,外界只知叶博宇离婚后娶了个二婚老婆,对他那个二婚妻的女儿视如己出,却从来没暴光过她们母女,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而颜孝顶丧妻后娶了个小娇妻,婚礼奢华又隆重,婚后带着她高调出席活动,曾文蓝的名字,几乎是人尽皆知,外界传言,颜孝顶对他再婚的小娇妻才是真爱,对前妻也有爱,有几分真就不得而知, 同样是二婚,叶博宇将爱妻藏起来,出席必要的活动,身边的爱妻都戴着口罩,而颜孝顶带着爱妻在公共场合大秀恩爱,令人羡慕嫉妒恨。 “你看我做什么?我的继母又不是她。”仰上乔柯的目光,叶夜眸光轻抬,存了几分狂傲。 敛起目光,乔柯谁也不看了,继续啃苹果。 “你凶我姐做什么?她是孕妇,你不知道吗?凶一个孕妇,很能耐吗?你的继母要是她,信不信分分钟秒杀你。”盛夏见不得乔柯受叶夜的气,尤其是乔柯肚子里怀着叶夜的孩子,叶夜的态度却是,只要孩子,不要乔柯。 如果生产时,遇到了难产,医生问叶夜,保大还是保小,盛夏都不怀疑,叶夜一定会毫不迟疑的选择保小。 “我凶了吗?”叶夜很冤,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很寻常。 “哼!你没凶吗?”盛夏哼哼着。 叶夜不与她争辩,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不疾不徐的问道:“我凶了又如何?” 盛夏怒了,手指着叶夜,看向颜楚。“颜楚,你看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太气人了,帮我揍他。” 颜楚无力又为难,这两人见面就敌视,说不上三句就开怼,他如何放心让叶夜带她去a市。 颜楚眯起眸子,唇角桀骜的挑起,对叶夜说道:“叶夜,跟我出去一下。” 见颜楚起身迈步,叶夜却坐着没动,嘴角冷漠的嘲讽一笑。“你在命令我?” 颜楚脚下一顿,冷睨一眼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我在求你。” “求人可不是你这样的态度。”难得有拿捏颜楚的机会,不刁难他,叶夜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颜楚眉头一挑,犀利的眸光一闪而过,警告道:“叶夜,别太过了。” 叶夜狭长的凤眸微眯了下,见好就收,太过了会适得其反,习惯性的曲指弹了弹裤腿,起身迈步跟在颜楚身后。 目送他们离开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内,乔柯想了想。“我还是跟去看看,万一他们打起来了,我好阻止。” “姐姐姐。”盛夏见乔柯欲起身,迅速起身单脚朝乔柯跳去。 “夏夏,你小心点。”乔柯见状,惊出一身冷汗,盛夏伤了脚趾,移动一下都是颜楚帮她,颜楚不在,她居然单脚跳,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姐,你别动,别扶我,你可是孕妇。”盛夏见乔柯欲起身扶她,立刻出声阻止,快要跳到乔柯面前,盛夏停下了,扶着沙发,慢慢移到乔柯面前坐下。 “夏夏,不用对我小心翼翼,我是孕妇,不是残废。”乔柯不喜欢被人过度保护,在叶家,小姨对她的照顾可是无微不至,他们越是如此,她越觉得有压力。 “孕妇比残废金贵多了,出了事,残废一条命,孕妇可是一失两命。”在乔柯面前,盛夏说话没什么禁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吉利的话,她会说,不吉利的话,她也会说出口。 鄄栖为了嫁祸她,不惜牺牲肚子里的孩子,盛夏表面看似不在乎,心里却留下了阴影。 乔柯微微一怔,忽略掉盛夏的话,问道:“夏夏,你不担心他们吗?”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叶夜很欠揍。”盛夏心里清楚,他们是打不起来的,这次颜楚对叶夜的态度,简直颠覆了她的想象,隐约觉察到他们在密谋什么? “夏夏,叶夜对你很好。”乔柯笑着说道。 盛夏不语,她不否认叶夜对她的好,她深陷舆论,是叶夜用自己的舆论掩盖了她的舆论,叶夜对她是真的好,怼她也是真的怼她,劈晕她时也毫不迟疑,毫不手软。 “我跟他八字不合,他对我好,我只会觉得他别有用心。”盛夏嘴硬的说道。 “你啊!”乔柯无奈的摇头,想了想,问道:“对了,夏夏,鄄栖是谁?她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你?” “鄄栖啊!”盛夏灵动的眼珠转了一下,缓缓说道:“颜楚的前女友,当年抛弃颜楚跟别的男人走了,现在离婚回来想要跟颜楚复合,我的存在就成了她的绊脚石,说服不了我就想毁了我。” “还真是颜楚的前女友。”乔柯不意外,网上的视频她看了,从鄄栖卑微祈求盛夏的话,不难猜测出她是颜楚的前任,她会问盛夏,是想看看盛夏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她前夫是谁啊?能让她当初放弃颜楚跟他走,应该比颜楚还要优秀。” “不知道,我没问过颜楚,颜楚也没主动告诉我,管他是谁,反正我不关心,经过这次的事后,鄄栖最好别招惹我,她要是继续招惹我,我会揍得她满地找牙。”盛夏扬了扬拳头,目光里满是凶狠。 “我感觉她婚后不幸福,若是婚姻幸福美满,会想要吃回头草吗?”乔柯感慨,她的婚姻坚持了五年,最终的结果还是离婚。 “不一定,有些人的思想就是扭曲,一味追求刺激与得不到的,变态的总想要挑战,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得到了又弃如敝屣。”盛夏觉得鄄栖很可笑,在颜楚与她的前夫之间徘徊,干嘛不另选目标呢?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前夫,都是她曾经得到过的男人。 如果是她,绝对不吃回头草,回头草再好吃,她也不会吃。 “颜楚是什么态度?”乔柯问,无论鄄栖有多疯狂都不重要,关键是颜楚。 “很明确啊!”盛夏回答道。 乔柯默了,颜楚的态度的确很明确,若非如此叶夜不会放过他。 “可惜了那个无辜的孩子。”盛夏惋惜道,摊上鄄栖这样的母亲,给他在肚子里孕育的机会,却剥夺他出生的机会。 “怀着孕,她老公也同意离婚,这婚是怎么离的?”乔柯不解。 “谁知道啊,不聊他们了,姐,我们聊你肚子里的小宝贝。”盛夏忍不住抚摸着乔柯的肚子,感受到手心下的小家伙动了一下,盛夏惊奇的哈哈大笑。“姐,小家伙在跟我打招呼。” 第137章 不离婚,那就丧偶 “估计不喜欢刚刚的胎教。”乔柯笑着说道。 “啊!”盛夏呆愣住了。 “开玩笑的,他在肚子里能听懂什么?”乔柯又陪盛夏聊了会儿,有些犯困,盛夏让她上楼休息,乔柯想陪着她,实在是太困了,上楼去休息。 客厅里只剩下盛夏,春婶在厨房忙碌,盛夏拿着手机刷视频,先是坐着刷,然后躺下,最后睡着了。 春婶忙完,见盛夏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还在响,春婶没叫醒她,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拉开拉链就成了小薄被,盖在盛夏身上,小心翼翼抽走她手中的手机,视频里是几个俊美的男人在跳妖艳的舞,春婶目露震惊,赶紧将手机给关掉。 盛夏在客厅里睡觉,春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回房间睡午觉。 睡梦中盛夏被痛醒,受伤的脚趾被人捏住,反射性想要收回自己的脚,那人却紧抓着她的脚趾。 “啊……”盛夏痛得叫出了声,猛然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后,错愕的一怔。“红姨。” “醒了。”杜红素雅的眉眼间是半嘲的冷笑。 盛夏很想骂娘,杜红捏着她受伤的脚趾,这都不被痛醒,要么没疼痛神经,要么是死人。 强忍着痛意,盛夏双手撑着沙发,缓缓坐起身,指着杜红捏着她脚趾的手。“红姨,我有脚气,你这样捏着我的脚趾,脚气会传染到你手上。” “受伤了?怎么受的伤?”杜红低眸,嘲讽的目光锁定在盛夏红肿的脚趾上,捏着她脚趾的手愈加用力,好似要捏断她的骨头。 剧痛传来,盛夏没呼痛,紧咬着银牙强忍着,额头溢出薄汗,杜红越是想让她求饶,她越倔强的死撑着。 “怎么不喊痛?怎么不大声叫救命?叫救命也无济于事,颜楚和叶夜出去了,家里只有春婶和你表姐,对了,你表姐还是一个孕妇,要不要我帮你喊救命,让你表姐下楼来救你?”杜红阴笑着俯视她。 盛夏胸口一窒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里闪过一丝惶恐,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你心知肚明。”杜姨冷笑一声,盛夏越是不敢大声,她越是得意,盛夏怕惊动怀孕的表姐,其实她也怕,盛夏怕乔柯出事,她也怕乔柯出事,毕竟乔柯是孕妇,肚子里怀着叶夜的孩子,与叶家为敌很不明智,可惜,盛夏不会读心术,看不懂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少夫人。”春婶开门出来,她住在一楼,她这个年纪的人,很容易被惊醒,她被盛夏的叫声惊醒,见到红姨,目光一怔,惊讶的叫道:“红姨。” 杜红迅速起身,快速来到春婶面前,春婶还没反应过来,一掌将春婶劈晕。 “春婶。”盛夏惊呼一声,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地的春婶,红姨这身手,她完全不是对手,就这速度她就甘拜下风。 杜红与春婶共事多年,并没有对春婶下狠手,只是将她劈晕,担心地板凉,杜红还贴心的把盖在盛夏身上的薄被扯走盖到春婶身上。 杜红来到盛夏面前,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丢给盛夏,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签字,离婚,离开颜楚,离开颜家。” 看着“离婚协议”四个字,盛夏只觉得可笑,抬头,嘴角微勾,挑衅似的一笑。“颜楚知道吗?” “这重要吗?”杜红诡谲的阴笑着。“鄄栖回来了,颜楚爱的人是鄄栖,不是你,识趣点主动给鄄栖让位。” 盛夏得意一笑。“颜楚爱谁,用不着你代劳告诉我,以前他爱谁,我不清楚,现在他爱的人是我,红姨,鄄栖是他的过去,我是他的现在,乃至将来。” “呵呵,将来?哼!”杜红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鄙夷的冷笑。“你配吗?颜楚的身份,娶了你,你只会拖累他。” 自信与骄傲沿着唇瓣蔓延,盛夏张狂的开口。“我配不配他,不是你说了算,我觉得配,我就配,倒是你,红姨,你只是一个佣人,有什么资格……” “闭嘴。”戳中杜红卑微的自尊,她是杜家嫡系一脉,却因私生女的身份,无法认祖归宗,以前她并不在乎,现在她在乎,若是当初认祖归宗,她就是杜家千金,身份尊重,而非陪嫁的身份在颜家当佣人。 杜红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向盛夏,盛夏早有防备,扣住杜红的手腕,翻身跃起,朝杜红的胸口踢去,杜红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胸口被踢中,身子趔趄了下。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献丑。”杜红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鄙夷和狠决。 盛夏的确不是杜红的对手,她只勉强接了杜红三招,便被杜红制服,将她按在地上磨擦,杜红手粗暴的抓住了盛夏的头发。“我不想对你出手,是你逼我的。” 头皮传来一阵剧痛,盛夏没有喊痛,她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杜红让她见识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哼!我的脚趾受伤了,我若是没受伤,你未必是我的对手。”输人不输阵,盛夏嘴硬的说道,认输,她不会,尤其是在不喜欢她的人面前。 武力不足,胆子来凑。 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盛夏。 杜红阴冷一笑,余下一只手拍打着盛夏的脸颊。“就你,即便没受伤,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杜红拍打着她的脸颊并未用力,却让盛夏觉得屈辱极了,还不如一巴掌呼死她。 “你就得意吧,我是看在你是颜楚姑婆的份上,才对你手下留情,就你三脚猫的功夫,我分分钟秒杀你。”打不赢杜红,过过嘴瘾,盛夏才觉得输得没那么难堪。 杜红笑的猖狂而得意。“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对你没好处。” 杜红起身,脚踩在盛夏背上,盛夏挣扎一下,杜红脚下愈加用力,挣脱不开,盛夏索性不挣扎了,杜红见她识相了,不屑的冷哼一声,拿起沙发上的离婚协议,从茶几下的抽屉柜里拿出一支笔,笔塞到盛夏手中,紧抓住盛夏握笔的手,逼迫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盛夏自然不愿意,杜红就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写。 一笔一划,极其的扭曲,勉强可以看出是盛夏两个字。 “先不说颜楚会不会签字,这样的字迹,民政局认可吗?”盛夏觉悟的知道,与杜红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她,妥协不用吃皮肉苦,倔强的她又岂会向杜红妥协。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到杜红,盛夏清楚的知道,她强不起来。 “颜楚会不会签字,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自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签字,至于民政局?”杜红想了想,抓住盛夏的食指,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划破盛夏的指腹流出血,杜红将她流血的手指按在签好的名字上。 盛夏吃痛的看着杜红这波操作,杜红就是一个疯子。 杜红放开盛夏,任由她狼狈的趴在地板上,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达到目的,杜红准备离开,盛夏突然翻身跃起,趁其不备,抢走杜红手中的离婚协议。 杜红一愣,显然没料到盛夏会抢走离婚协议,目露凶光,威胁道:“还给我,否则我要你的命。” “还给你,做梦。”盛夏挑衅一笑,当着杜红的面,撕掉离婚协议,她这一撕,杜红前面的努力全徒劳无功。 “盛夏。”杜红睚眦具裂,脸上表情狰狞无比,目露凶戾之色。“找死。” 此刻,杜红对盛夏起了杀心。“不离婚,那就丧偶。” 吊打盛夏的兴致都没有,杜红抓起地上的水果,猛然朝盛夏攻击去。 一招毙命,速战速决。 盛夏心一惊,暗叫不吵,完了,这下彻底激怒杜红了,她都出现了幻觉,奶奶和父亲在向她招手。 闪躲的机会杜红都吝啬给她,呆若木鸡,刀尖即将要插进她心脏处的瞬间,杜红手中的水果刀被踢飞,听到水果刀落地声,盛夏才猛然惊醒,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背影,显得是那样伟岸而高大。 “颜楚。”盛夏声音微颤,此刻她才意识到恐惧。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杜红。”颜楚双手握拳,瞪着杜红的目光里是狠戾的光泽,仿佛地狱的修罗一般。 第一次颜楚直呼她的名字,连红姨都不屑叫了,杜红心头一凉,瞳仁不断收缩,失望地瞪着他。“为了她,你对我……” “她是我最爱的人。”颜楚打断杜红的话,提醒着杜红,盛夏是他的最爱,无关妻子的身份。 颜楚的话,盛夏心头一暖,前面倔强死撑换来的伤都值得,嘴角扬起一抹笑,想要与他并肩站,刚迈出一步,却因为身体虚弱,腿一软,一条有力的手臂将她搂住,不是颜楚,而是叶夜。 “叶夜。”盛夏抬头,只见叶夜剑眉微蹙,薄唇紧抿,狭长的凤眸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恐怖,这样的叶夜,她没见过,胆大包天的她,也有瞬间被吓着了。 “颜楚……”叶夜欲言又止,压抑着满腔的怒意,抱起盛夏,朝二楼走去。 盛夏还没回神,等她回过神,叶夜已经抱着她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叶夜,你放我下来。” 叶夜停下脚步,盯着盛夏,张了张薄唇,指责的话还是没说出口,杜红是谁,盛夏怎么可能是杜红的对手。 “叶夜,你放我下来。”盛夏再次开口。 “你受伤了。”叶夜剑眉紧蹙起。 “小伤。”在盛夏看来,没有缺臂膊少腿儿都是小伤。 “盛夏。”叶夜浓眉微微锁紧,冰冷的脸颊紧绷。“小伤?差点儿小命都没了。” “不是还差点儿吗?”盛夏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放她下来,叶夜不理会,盛夏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楼下对峙的两人。“红姨身手很强悍,我担心他。” “与其留下来看他被杜红吊打,不如回房间眼不见为净。”叶夜故意说道。 “我不。”盛夏拒绝。 “你又不是杜红的对手,又帮不了他的忙。”叶夜继续游说。 “我是没战斗力了,但是你有啊,你可以去跟他并肩作战,你们两人肯定能打退她。”盛夏说道,叶夜的身手不错,颜楚的身手她就不知道了,反正颜楚给她的感觉,她都能将其打趴下。 “我傻吗?杜红视颜楚如己出,我若是参战,杜红舍不得对颜楚出手,只会对我下狠手,万一我不敌,我的下场岂不是很惨。”叶夜话虽这么说,还是将盛夏放下,扶着她坐在楼梯上,他坐在她旁边。 “你看她脸上的表情,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她这样像是会对颜楚手下留情的样子吗?”盛夏指着楼下,颜楚背对着她,看不见颜楚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杜红脸上的表情。 叶夜不语,盛夏没瞧见颜楚刚才的表情,那才叫恐怖。 身体里流着一半的血液是杜家人的,果然够冷酷够绝情。 “盛夏。”叶夜叫道,盛夏扭头,凝视着他妖孽入骨的容颜,叶夜抬手,抚摸着她的头,悠悠一叹。“盛夏,听哥一句劝,跟颜楚离婚,只有离开他,你才能安身立命。” “滚。”盛夏挥开他抚摸着自己头的大手,用一种充满叛逆而决绝的目光看着他。“我就要跟他在一起,即便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也甘之如饴。” 叶夜盯着她苍白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却平添一份傲然。“假设,我是说假设,有一天颜楚不想跟你一起生活,想要跟你离婚,你是选择潇洒的离婚,还是死乞白赖的纠缠着他不离?” 离婚?盛夏心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痛,她从来没想过颜楚会跟她提离婚,他们的感情很稳定,看他对鄄栖的态度,鄄栖的存在也影响不了他们的感情和婚姻,离婚几乎不可能。 叶夜见她用沉默的方式逃避,无奈的叹口气,叫道:“盛夏。” “别说话,我头痛。”盛夏额头抵着扶手,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的两人。 两人对峙,杜红妥协,敛起凶残的目光,恢复她以往对颜楚的温和,良苦用心的劝说道:“小楚,她配不上你,她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成为你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弱点。” 颜楚妖冶的脸上仿佛凝冻上了一层寒霜,冷冷地开口。“我母亲和我父亲算是门当户对,可我母亲的结局是什么?” 杜红心疼地走近他,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颜楚后退一步躲开,手僵硬在空中,杜红并不觉得尴尬,缓缓收回手,说道:“你母亲是例外,她是杜家千金,即便是嫁进颜家,也摆脱不了她杜家千金的身份,颜家保护不了她,你父亲也保护不了她,可你不同,你姓颜,只要你不报仇,只要你不参与杜家的争斗,你就能安然无事。” 颜楚冷笑一声。“红姨,您心里很清楚,这次杜俊逸若是失败,杜家家主移主,杜家面临重新洗牌,等杜家重整旗鼓后,我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我的生母是杜家嫡系千金,斩草都要除根,即便我冷眼旁观,真能独善其身吗?” 杜红哑然,杜家人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嫡系一脉,令旁系血脉,羡慕嫉妒恨,臣服的同时又不甘心,暗中运筹帷幄着想要取代。 “我更不能让她成为你的弱点。”杜红会支持鄄栖,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颜楚对鄄栖的感情不是爱,当年颜楚在订婚宴上被鄄栖抛弃,对鄄栖的背叛离开,颜楚不痛不痒,而盛夏不一样,颜楚看盛夏的眼神里满是深情。 像颜楚这样的身份,不该被爱情和婚姻束缚住,不该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情,一旦动情,他就有了软肋,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杜红给他安排的人生轨迹,结婚生子是必然的,可以结婚,却不能有爱,生子的目的也是为了后继有人。 “我是他的弱点。”盛夏喃喃自语,以前她很自信,若是有人说她是颜楚的弱点,她会很不屑的反驳,跟杜红交手后,自信心被粉碎了。 叶夜看着挫败的她,违心的话说不出口,不可否认,盛夏的确是颜楚的弱点。 颜楚眸子一眯,盈起一股萧杀之意,冰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您不该招惹她,不该伤她,不该逼迫她,更不该想要杀她。” 杜红眼眸微微一震,咬牙切齿。“小楚,我是为你好。” “红姨,记住您的身份,别再越界了。”颜楚冷声警告,盛夏是他心尖上的人,杜红又是他敬重的人,这次盛夏没出事,若是真出事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杜红。 身份两个字,刺痛了杜红的心,厉声说道:“你母亲临终将你托付给我,你的事……” 颜楚鄙夷的冷笑,冷冽的嗓音打断杜红的话。“别再打着我母亲临终将我托付给您的旗号,干涉我的感情,红姨,我母亲信任您,才将我托付给您,不是让您以此为理由伤害她的儿媳妇。” 第138章 颜楚动怒 “儿媳妇?哼!”红姨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你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接受她这样的儿媳妇,你若是执意不听我的劝跟她离婚,你母亲会死不瞑目。” 颜楚幽深的眸子里已弥漫起风暴,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用轻视的语气说道:“您若是继续一意孤行作出伤害盛夏的事,我母亲才会死不瞑目。” 杜红静默几秒,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口处,两眼怨毒的盯着坐在楼梯上的盛夏。“你不离婚是吧?那我就让你丧偶。” 原本情绪已达到了盛怒的边缘,在听到杜红这句话,怒意在颜楚妖冶的脸上刹那升腾,眼睛更是充满危险地眯了起来。“您敢。” “为了你,她的命,我要定了。”杜红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一抹狠毒浮上眼角。 颜楚没给她机会冲上二楼,盛夏看着楼下打斗的两人,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渐渐地担忧变成震惊与错愕,在颜楚犀利的攻击下,杜红有些吃力。 盛夏看出来了,杜红不是颜楚的对手,颜楚的身手太飚悍了。 叶夜见状,完全不意外,杜家人无论男女,能打。 “为了她,你居然跟我动手。”杜红失望又心痛,颜楚从出生就是她帮着带,两岁之前,都是她带着颜楚睡,在别人眼中,她是颜楚的奶妈,颜楚从出生就是喝奶粉,一口母乳都没喝,说她是奶妈也不过分。 颜楚的母亲死后,她怜惜他失去了母亲,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今天他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跟她动手,手下半点情面都没留,太令她心寒了。 “我告诫过您,别招惹她,别招惹她,您要动她就要付出代价,任何人,我都不许伤害她。”招式愈加凌厉,颜楚看着杜红的眼神仍是不含一丝温度的冰冷。 楼下的打斗声,惊动了房客里的乔柯,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看不到楼下,只见盛夏和叶夜坐在二楼的楼梯口。 “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乔柯好奇的问。 听到乔柯的声音,两人同时一震,异口同声,带着命令的口吻。“回房间。” 乔柯停下脚步,看着叶夜眼神阴鸷骇人,还有一脸紧张的盛夏,咬了咬红唇,乔柯转身回到房间,见她关上房门,两人才松了口气。 “啊……”一声惨叫声响彻起,杜红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容满是震惊之色。“你……” 颜楚目光凌厉,薄唇轻启。“我连她半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您居然想要杀她。” 杜红握紧拳头,狰狞的脸变得铁青,怒吼道:“她该死。” “红姨,她是我的命。”颜楚一句话抛出掷地有声,石破天惊,幽深的眸子寒霜尽染,仿佛也要把杜红冻成冰。 杜红目光震慑,脊背寒气直窜,望着颜楚的眸光中满是不甘和怨恨,他居然说盛夏是他的命。 可笑,太可笑了,她算什么?这些年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痛惜他失去了母爱,她像母亲一个给他关怀,尽可能满足他缺失的母爱,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他对她下狠手,他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叶夜微微一愣,眸子低垂,看着盛夏错愕而震惊的表情,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迟疑几秒,悠然的开口。“看来他真的很爱你。” 盛夏不语,她从来不质疑颜楚对她的爱,那句“她是我的命”,沁入心扉,让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精神重新集中。 颜楚没要杜红的命,对杜红,他下不了狠手,只废了她一条腿,颜楚本就是骨科医生,废她腿的手法很奇特,治好了不影响她走路,却会影响她的战斗力。 颜楚打了120,十分钟后,120将痛晕的杜红抬上救护车送去医院治疗。 “你有把握打赢他吗?”盛夏低声问向叶夜。 “没有。”叶夜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腿,刚刚他看得很清楚,颜楚废杜红腿的动作干净利落,半点没留情面。 “可他说,他不是你的对手。”盛夏左手抠着右手的手心,陷入了沉思,她没见过颜楚出手,现在见识到了,太恐怖了。 她的身手在杜红眼中,三脚猫的功夫,估计在颜楚眼中,三脚猫的功夫都算不上。 叶夜眸光不经意撇了一眼上楼的颜楚,狭长的凤眸微眯了下,菲薄的唇上扬了一个邪魅的弧度。“他谦虚了。” 在颜楚面前,他顶多能自保,想要伤颜楚分毫,他没这个自信。 叶夜起身,迈步朝客房走去。 见叶夜丢下她走了,盛夏想叫住他,见颜楚走来,张了张嘴一个字没吐出,抿着唇瓣,抬头仰望着他。 颜楚站着,她坐着,可不就是只有仰望他的份。 颜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死死的盯着盛夏,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盛夏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流露出的不是关怀,而是秋后账算。 “你不是她的对手,为什么要与她硬碰硬?”颜楚双眸闪过一丝寒冷的精芒,在危险的时候,在不敌对方的时候,他希望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颜楚了解杜红,一开始杜红不会对盛夏起杀心,除非盛夏挑衅她。 “她拿着离婚协议让我签字。”盛夏低下头,冷静下来,她也有些后怕。 “你顺她的意签字……” “我不签。”盛夏打断颜楚的话,抬头倔强的望着他。 许久,颜楚像是妥协般,蹲下身体,温柔的吻落在她额头上,柔和而深情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就是签字了,没有我的签字,这婚也离不了,我们的婚姻,我们作主,岂是她能左右得了。” “我就是不签。”盛夏固执倔强得颜楚有掐死她的动作,偏偏他又爱惨了她。 “你跟她硬碰硬的结果如何?还不是签了。”颜楚将她抱起,朝房间走去。 盛夏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得意的开口。“她抓着我的手,逼着我写的,尤其是她当着我的面,欣赏自己的胜利果实,她这么挑衅我,我能容忍吗?哼!我趁她不注意,抢走离婚协议,我也当着她的面撕掉了,挑衅她。” “你挑衅她的结果,她要你的命。”颜楚都不敢想象,如果他晚一步,刀就插进她心脏了,杜红是冲着一刀毙命,根本不会给她抢救的机会。 “不是没成功吗?”盛夏侥幸的开口,若说不怕,那是假的,她怕得都丧失了反应,那一刻,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降临。 “如果成功了,我现在抱着的就是你的尸体。”回想那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颜楚的心像被绞紧,窒息般的难受,如果她出事了,他该多悲痛绝望。 盛夏吐了吐舌头没辩驳,颜楚说的是事实。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颜楚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伸手欲脱她身上的衣服,盛夏一愣,迅速回神,拍掉颜楚的大手,双手护住胸前,一脸愠怒地瞪着他。“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跟我欢爱。” 颜楚挑眉,怒斥一声。“盛夏,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丧心病狂吗?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看伤啊?她误会了,盛夏一脸窘迫,尴尬的笑了笑。“我……我没受伤。” 颜楚不信。“红姨是什么身手,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 见识到了颜楚的身手,盛夏瞬间不自信了,任由颜楚脱,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很多处淤青,有些是他昨晚留下的暧昧痕迹,杜红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伤痕,盛夏都没怎么跟她打,三招就将她打趴下。 颜楚认真的检查着,确定没伤筋动骨,悬着的颗心才放下。 “我没骗你吧,我都说了,我没受严重的伤。”盛夏露齿一笑,杜红捏她受伤的脚趾,扯她的头发,划破她的手指,她没让颜楚知晓,太丢人了。 颜楚瞪她一眼,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起身离开房间,没一会儿提着药箱进来,轻柔的帮她上药。 看着她愈加红肿的脚趾,颜楚心疼又自责,小心翼翼帮她上药。 划破的手指,先消毒,然后缠上创口贴。 血腥味儿颜楚太熟悉,盛夏根本瞒不了。 处理好伤口,上完药,颜楚起身,去衣帽间找了套睡衣,帮她换上。 “红姨的身手怎么这么厉害?”盛夏忍不住问道,假如,红姨像外婆和爷爷一样喜欢她,接受她成为颜楚的妻子,凭着红姨与颜楚的关系,她一定会孝顺母亲一样孝顺她。 可惜,没有假如,红姨不喜欢她,逼着她跟颜楚离婚。 颜楚睨她一眼,一边扣着睡衣的扣子,一边说道:“红姨的生母身份虽不好,却是杜家嫡系一脉,太外祖又极其疼爱她这个幺女,怎么可能将她当废材养,杜家嫡系子孙,只要年满三岁,都会丢去杜家的基地,我母亲学什么,红姨就学什么。” “那你母亲厉害,还是红姨厉害?”盛夏好奇的问道。 “我母亲在武学上很有天赋,红姨虽然没有天赋,却勤能补拙,勉强可以与我母亲打个平手。”扣子扣好,颜楚紧紧的将盛夏搂在怀中。 “你母亲这么厉害啊!”盛夏窝在颜楚怀中,幻想着颜楚母亲干架的样子,她没见过颜楚的母亲,怎么幻想也幻想不出他母亲的面容,只能幻想出飒爽的英姿。 “厉害有什么用,身手再强悍,一颗子弹毙命。”母亲惨死的画面再次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上,被凌迟了太多次,渐渐有些麻木了。 盛夏心口一痛,心疼的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没抢救吗?” “子弹正中心脏。”颜楚苦涩开口,那些人是要她的命,怎么会给她抢救的机会。 盛夏哑然,差一点,她也正中心脏,她死了,他会悲痛欲绝,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会淡忘她,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再婚,再婚后,他会深爱着他的妻子,至于她这个前妻,偶尔会想一下。 “颜楚,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死了,你会不会……” “我会疯。”颜楚打断她的话,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的秀发。 盛夏愣了愣,抬头凝望着颜楚,对上他灼热的痴迷眼神,盛夏伸出手,抚摸着他干净的下颚。“疯了可不好,疯了就不会有女人愿意嫁给你了。” “所以,为了我不成为孤寡老人,你一定要惜命,该认怂时就要认怂,别再固执倔强,识时务者为俊杰,命才会长。”颜楚拉着她抚摸着自己下巴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好,你的话,我记住了。”盛夏笑着点头,指尖描绘着他完美的唇形。 颜楚满意了,捧起盛夏的脸,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叮嘱道:“你睡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不要。”盛夏抱住他的腰,不肯松手放他离开。“你陪我睡。” 不忍心拒绝她,颜楚点了点头。“好。” 别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今天的事真的吓着她了。 颜楚抱着她躺下,拉过被子盖上,盛夏蜷缩着身子窝在他怀中,闭上眼睛,却没有睡意,脑海里全是杜红拿着水果刀朝她心脏刺的画面,身子压抑不住的微微颤抖。 颜楚感受到她的不安,什么说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盛夏紧绷着的身子才渐渐松懈。 等盛夏睡着了,颜楚才小心翼翼放开她,轻脚轻手离开房间。 来到客房外,颜楚敲门,叶夜开门,目光从叶夜身上掠过,看向房间里的乔柯。“姐,盛夏受了惊吓,现在睡着了。” “姐?”叶夜皱眉,颜楚比乔柯大,居然叫乔柯姐,显然是跟着盛夏叫,为了盛夏,什么傲骨尽弃,嘲讽的问道:“什么时候叫我大舅哥?” 颜楚甩都不甩叶夜,乔柯起身,善解人意的开口。“我去陪她。” 他就是这个意思,颜楚看着乔柯道谢。“谢谢。” 乔柯微微皱眉,经过颜楚身边,停下脚步,提醒道:“我是她的表姐。” 颜楚沉默,目送乔柯的身影进了主卧,才转身迈步朝书房走去,叶夜想了想,迈步跟上。 来到保险箱前,颜楚当着叶夜的面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叶夜。 叶夜接过,打开扫了一眼,狭长的凤眸里噙了一丝戏谑的笑意,缓缓开口。“考虑清楚了?” “嗯。”颜楚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保险箱内盛夏放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 “不后悔?”叶夜合上文件,顺着颜楚的目光看去,还没等他看清楚,颜楚已经关上了保险箱。 颜楚冷然一笑。“我若是死了,这份文件才能发挥它的效果,我若是活着,这份文件等于是废纸。” “你若是死了,先前你那句“她是我的命”,以我对盛夏的了解,她会殉情。”什么是杀人诛心,叶夜领教到了,颜楚没说那句话,即便是死了,盛夏只会伤心悲痛,却不会为他殉情,偏偏颜楚说了那句话,盛夏还听见了。 殉情两个字,颜楚心口一窒息,他不怀疑叶夜的话,以盛夏的脾气和个性,真能为他殉情,没爱上盛夏之前,他不畏惧生死,爱上盛夏后,他懂得惜命,害怕死亡。 颜楚冷睨一眼叶夜,调侃道:“有劳你帮我们夫妻找块风水宝地合葬。” “合葬?不,我不会将你们合葬,颜楚,我向你保证,绝对会将你们分开埋,你埋在b市,她葬在a市。”叶夜的表情里是绝对的认真,一副只要他们敢死他就敢将他们分开埋的样子。 “你不会让她为我殉情,我也不会让她为我殉情。”颜楚笃定的说道。 “一个一心想要寻死的人,你我是阻止不了的。”叶夜叹口气,即使是寸步不离守着她,也会有疏漏的时候。 “你没办法,不代表我没办法。”颜楚迈步,朝办公桌走去,坐在椅子上,打开抽屉柜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思考着要不要拨号。 “你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叶夜有些不理解,杜家的事,颜楚明明可以独善其身,偏要插手,插手就插手,偏偏还没有胜算了把握,这跟千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想到颜楚与杜红的对话,叶夜又瞬间理解了,杜俊逸若是失败,颜楚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他的生母是杜家嫡系千金,斩草都要除根,想要置身事外,又想要独善其身,除非杜俊逸赢利了。 “我就是有办法。”颜楚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颜楚深吸一口气,安全起见,一切等爷爷生辰后再说,手机放回抽屉柜里关上,起身走出书房,叶夜跟在他身后。 乔柯坐在床边守着盛夏,见颜楚回来,识相的起身离开。 乔柯回到客房,见叶夜坐在床边发呆,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乔柯趁叶夜不注意拿走他手中的文件。 第139章 李雪儿出事了 “乔柯。”叶夜脸色一沉,看着乔柯拿走文件,却没有抢回来。 “这是什么文件?”乔柯好奇的问道,她是叶夜的特助,并没因她怀孕耽误工作。 叶夜抬手,揉了揉眉心,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警告。“你最好别打开看。” 乔柯一愣,唇角微扬了个娇媚冷然的弧度。“我是你的特助,我很好奇,什么样的文件是我不能看?” “我不想说第二遍。”冷酷的丢下警告的话,叶夜起身,冷漠的走出房间。 乔柯愣住了,关门声令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紧攥着文件,理智战胜了好奇心,默默地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 盛夏睡得并不安稳,陷入梦魇…… 杜红举着刀,冰冷的刀插进她的心脏,盛夏被吓醒了。 “不要。”猛然坐起身,盛夏惊出一身冷汗,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恐惧席卷而来,盛夏抱着双腿蜷缩着,瑟瑟发抖。 以前她经历的都是打斗,生死搏斗从未经历过,哪怕她被多次绑架,那些绑匪都只是单纯的求财,不会伤人性命,杜红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盛夏。”颜楚闻声从卫生间冲出来,借着微弱的光线,见盛夏抱着双腿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惊慌而担忧冲上去抱住她。“盛夏,别怕,我在。”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驱散着恐惧,盛夏伸出双手抱住颜楚,指控的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你去哪儿了?我……我梦到红姨杀……” 看着盛夏恐惧的表情,颜楚无法抑制住心痛,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怕,没事了。” 盛夏没再说话,像缩头乌龟一般躲在他怀里。 受了惊吓,真的不适合睡觉,睡着了会陷入梦魇,再次受到惊吓。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哥,嫂子,吃晚饭了。”颜梵的声音响起。 盛夏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又低眸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 颜楚微微一笑,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低声说道:“别担心,没得到同意,他不敢贸然进来。” 颜楚的话,盛夏信,别说颜梵,即使是她,进别人夫妻房间,尤其是夫妻俩人都在房间里,她也不敢直接拧开门进去。 “哥,嫂子。”没得到回应,颜梵又叫道。 “听到了。”颜楚对着门口说道。 颜楚的语气很不友善,颜梵摸了摸鼻子离开。 颜楚放开她,起身去衣帽间拿了套睡衣,她身上的睡衣已经汗湿了,准备帮她换上,盛夏的睡衣都很保守,还带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怎么了?”颜楚见盛夏不配合她帮她换睡衣,脸上的表情是抗拒。 “有外人在,你让我穿睡衣。”盛夏口中的外人指的就是颜梵,叶夜却不是,以前在叶家,只要是在家里,她都是穿着睡衣在叶夜面前晃悠。 颜楚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一下,眸子里满是宠溺。“你想穿什么?” 是他疏忽了,只想着怎么舒服怎么穿,没考虑到家里还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其实,穿睡衣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性感的睡衣,保守得都可以穿着下楼拿快递。 盛夏推开颜楚,起身下床,赤着脚一瘸一拐朝衣帽间走去,颜楚坐在床边等她,盛夏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装出来,颜楚见状,上前搀扶着她。 “这套怎么样?”盛夏问道。 “很漂亮。”颜楚毫不吝啬的赞美。 盛夏白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他是在敷衍自己呢?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就是穿乞丐装,他也会赞不绝口。 红肿的脚趾连拖鞋都穿不了,先前还能勉强穿拖鞋,被杜红捏了之后,穿不了了,颜楚抱起她,走出房间朝楼下走去。 盛夏见楼下已经被收拾好,恢复如初,若不是愈加红肿的脚趾,还有些痛的头皮,贴着创口贴的手指,被杜红踩痛的后背,她都要怀疑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路过客厅,盛夏瞄了一眼茶几,茶几上依旧摆放着水果,却不见水果刀,水果刀再次给颜楚留下了阴影,不敢为了方便削水果将水果刀放在水果盘里。 见颜楚抱着盛夏走来,叶夜面无表情,乔柯露出微笑,颜梵目光锁定在盛夏受伤的脚趾上,比他拍照时更红肿了,调侃又暧昧的说道:“嫂子,你的脚趾在我哥精心的照料下,似乎更加红肿了,嫂子,我哥是怎么照顾你的?” 盛夏尴尬一笑,她能说实话吗?顾及杜红是颜楚的姑婆,盛夏选择了笑而不语。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颜楚冷眼一扫,满是警告。 颜梵识趣的闭嘴,他敢调侃颜楚,却不敢挑衅颜楚,挑衅颜楚,对他只有坏处,颜楚的报复心太强,不会顾念亲情。 颜楚将盛夏放到椅子上,看着餐桌上摆放的菜肴,不同品种的鱼,不同的作法。“今天晚餐是鱼宴吗?” 颜楚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菜肴,目光落在盛夏身上,问:“不喜欢吗?” 盛夏摇头,笑着回答。“喜欢,我喜欢吃鱼,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孕妇要多吃鱼肉,你一定要多吃点。” “好。”乔柯笑着点头。 盛夏看向颜梵,问道:“这些鱼都是你钓的?” 颜梵一愣,迎上盛夏的目光,心虚的开口。“当然,厉害吧。” 颜楚斜睨颜梵一眼,讥讽一笑。“能耐,你在鱼塘里能钓到深海鱼。” 盛夏愣了愣,这才注意到,有几道是深海鱼,要么出海捕捞,要么去海鲜市场买,半天时间出海捕捞不现实,只有去海鲜市场买。 “呵呵。”颜梵露出尴尬的笑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我买的,鱼没钓到总不能空手而归。” 颜楚白他一眼,怼颜梵几句的欲望都没有,颜梵爱好钓鱼,钓鱼的技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给三岁小孩一根鱼竿,小家伙都能钓上来鱼,颜梵却钓不到,十钓九空,鱼竿一根比一根贵,鱼却没钓到几条。 吃到一半,颜梵的手机响起,出去接电话,然后就没回来了。 晚饭结束,叶夜陪着乔柯出去散步,盛夏也想出去散步消食,考虑到受伤的脚趾,盛夏打消了散步的想法,颜楚陪着她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盛夏闻到身上有汗味儿,让颜楚抱着她回房间,她要洗澡。 除了食指,身上没有破皮的伤,盛夏觉得她自己就能洗澡,颜楚不放心,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帮她洗,怜惜她受了伤,又受到了惊吓,颜楚只想纯粹的帮她洗澡,一番折腾下来,颜楚被弄得欲火焚身,还要强逼着自己压制住对她的渴望。 帮盛夏洗完澡,颜楚自己冲了个凉水澡。 盛夏坐在沙发上看直播,见颜楚出来,立刻关掉直播,一副做贼心虚的看着颜楚。 颜楚无语的看着她,他的颜值和身材辗压直播间那个男人几条街,盛夏不欣赏他,反而欣赏手机里的男人,心里很是窝火。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颜楚拿着吹风机来到她面前。 “什么他好看,还是你好看?”盛夏装傻,刷视频看美男跳舞,看美男直播,是她的爱好,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单纯的爱好。 颜楚不语,拿着吹风机插进电源插头,来到盛夏身后,吹风机的声音响起,热风吹拂,盛夏调了个舒服的坐姿,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颜楚帮她吹头发,只要颜楚在,洗完头后都是他帮她吹干。 颜楚低眸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温柔和宠爱,大手在黑发间穿梭,动作极其娴熟。 几缕发丝打结,手指微微用力,疼痛传来,盛夏反射性的按住头,痛叫出声。“啊!” 颜楚一愣,以前帮她顺着打结的发丝,她都没这么矫情。 关掉吹风,颜楚幽深的眸子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盛夏忍着痛意,摇了摇头。“没事,继续。” 杜红拽着她的头发,很是用力,现在头皮还痛意,刚刚颜楚正好扯到那个位置,她才忍不住叫出声。 颜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放下吹风机,小心翼翼顺开打结的发丝,看着手指上的几缕发丝,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的发质很好,没有脱下的现象,洗头发和梳头发会掉落发丝,却没有此刻这么多。 “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颜楚来到她面前,蹲下身体,与她平视。 看着颜楚手指上挂着的头发,数量有些多,盛夏暗叫不妙,杜红没将她的头发拽掉,颜楚帮她吹头发却扯掉了些,盛夏有些后悔等着他给自己吹头发。 盛夏揉了揉头皮,无所谓的说道:“解释什么?掉头发不是很正常吗?” “你管这叫正常?”颜楚当着她的面,耐心的一根一根的数,盛夏只觉得有些晕眩,要不要这么较真啊? “别数了。”盛夏一把抢走颜楚手中的发丝,粗鲁的揉搓成一团,在颜楚的视线下,准备丢到落地窗外,奈何,发丝太轻,即使是揉搓成一团,也没丢出去。 “她扯了你的头发。”颜楚不是问,而是肯定,自责和心疼如潮水般涌上心里。 皮肉伤他可以检查到,头皮上的伤有头发遮掩,她不说,他根本发现不了。 盛夏心里一阵紧张,握紧他的手,犹豫一下。“颜楚,别这样,我没事,她是拽了我的头发,早就不痛了,刚刚……” 颜楚抿唇一言不发,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盛夏越说越没声了。 颜楚反手握住她的手,胸腔里充满着愧疚,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他不该大意,明知红姨不喜欢她,明知红姨的手段,他还是疏忽了,给红姨可趁之机,伤害了她。 这里不是c市,这里是b市,这里是景湾别墅,红姨住在这里,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他让她离开景湾别墅,以红姨的性子,绝对会算到盛夏身上,本就不喜欢盛夏,现在又怀恨在心,怎么会不报复盛夏。 “伤我的人不是你,拽我头发的人也不是你,想要我命的人更不是你,你说什么对不起?”盛夏瞒着就是不想让他担忧愧疚,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怎么算也算不到颜楚的头上。 颜楚废了杜红一条腿,只怕杜红更怨恨她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颜楚愧疚地开口。 盛夏想说,她不需要他保护,她有自保的能力,杜红却让她领教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她毫无自保之力。 “颜楚,你再不帮我吹干头发,我就要感冒了。”盛夏转移话题。 颜楚松开她的手,回到她身后,重新拿起吹风机,这次颜楚极其小心翼翼。 头发吹干,关掉吹风,颜楚拔掉插头。 “颜楚。”盛夏看着他,欲言又止。 “嗯。”颜楚嗯了一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盛夏犹豫几秒,还是问出口。“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帮鄄栖吹头发啊?” 听到鄄栖两个字,颜楚神色忽然紧绷,低眸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正等着他回答的盛夏,拿着吹风机朝卫生间走去,将吹风机收进抽屉后出来。 在盛夏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颜楚唇角微微上翘。“帮她吹头发的前提,我们要先住在一起,我和她又没住在一起过,怎么帮她吹头发?” 盛夏愣住了,颜楚是在间接告诉她,他和鄄栖没同居过吗? 原本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瞬间变成了喜悦,盛夏笑逐颜开,人性是贪婪的,盛夏也不例外,得知颜楚跟鄄栖没同居过,对颜楚的要求变得更高,她甚至私心的想,颜楚没跟鄄栖上过床。 但是,她心里清楚,没同居过,并不代表就没发生过关系。 手机铃声响起,盛夏吓了一跳,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何思运,盛夏接起。“喂?” “盛老大,你在哪儿?”何思运急切的问道。 “我在b市。”盛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和颜楚是突然离开c市,谁都没说。 “b市?你去b市做什么?”何思运问。 “我老公是b市的,过几天他爷爷八十大寿。”盛夏说道,随即又说道:“有事说事。” 何思运迟疑了一秒,说道:“李雪儿出事了。” “什么?”盛夏不淡定了,李雪儿怀孕了,她若是出事了,意味着什么,盛夏都不敢往下想。“出了什么事?严重吗?她肚子里的孩子……” 有没有事,盛夏问不出口,李雪儿的身体比孩子重要。 何思运说道:“车祸,挺严重的,孩子没了,李雪儿勉强捡回一条命,人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 “医生说什么?”盛夏急切的问,脑海里浮现出电视剧里的内容,孕妇出车祸,送到医院抢救,孩子没了,大人没事,却因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有可能醒不过来。”何思运说道。 盛夏呼吸一窒,问道:“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植物人。”何思运残忍的吐出三个字。 “植物人?”盛夏倒吸一口凉气,比她想象中的严重,挂掉电话,盛夏望着颜楚,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盛夏,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回去也无济于事。”颜楚深知她心中所想,她和李雪儿没深交,却比普通朋友的关系要好,尤其是李雪儿怀孕,她想要护着李雪儿肚子里的孩子,因他们回到b市,几乎忘了李雪儿,盛夏又没表明态度,他也没安排人暗中保护李雪儿。 这才几天,贺家和段家就对李雪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手了,贺杰溢和段小姐的婚礼在下个月举行,李雪儿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贺家和段家会想方设法除掉李雪儿肚子里的孩子在盛夏意料之中,现在看来,两家的目标不单单只是李雪儿肚子里的孩子,他们是连李雪儿都容不下。 “都怪我,都怪我优柔寡断。”盛夏自责的开口,懊恼的敲着自己的额头,她让颜楚护着李雪儿,颜楚提议叶夜最合适,她不该犹豫不决,她该立刻做出决定,不想找叶夜帮忙,她该告诉颜楚,他才好安排人保护李雪儿。 其实,她也安排了人保护李雪儿,只是何思运太不靠普了。 颜楚握住盛夏敲着额头的手,说道:“盛夏,别自责了,自责也没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袖手旁观,二是帮她报仇。” “帮她报仇。”这次盛夏当机立断。 “好,我来安排。”颜楚将她拥入怀中,下巴习惯性的想抵着她的头顶,想到她的头皮被扯痛了,微微一侧,脸膛贴着她的脸颊。 李雪儿人在重症监护室,盛夏即便是回c市,也见不着李雪儿,单枪匹马挑战贺家与段家也不现实,车祸是意外,还是贺家与段家推动,还需要调查清楚,其实根本不需要调查,绝对是贺家与段家推波助澜。 翌日,颜老在老严的搀扶下来到景湾别墅,他早早就来了,春婶在准备早餐,颜楚和盛夏还没起床,叶夜去晨跑,乔柯在房间里看育儿书。 第140章 爷爷的担忧 都说一胎照书养,二胎照猪养,乔柯是第一胎,肯定是要照着书养。 叶夜晨跑结束,汗流浃背的回来,见坐在客厅里的颜老,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意外,叫道:“颜老。” “你是叶博宇的儿子,叶夜。”颜老眼睛里闪烁着苍劲的光,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叶夜,过来,陪我聊聊家常。” 叶夜没有拒绝,也没坐到颜老身边,而是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叶总,喝水。”老严递给他一瓶水。 “谢谢。”叶夜接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半瓶,晨跑的时候流汗太多,是渴了。 颜家与叶家没什么交情,颜老想找叶夜聊家常,长辈问一句,晚辈答一句,浪费时间又敷衍,颜老直言不讳问:“你是我长孙媳的那个表姐的男朋友?” 这身份?叶夜也是醉了,盖上瓶盖,将水放到茶几上。“颜老,您还是叫我叶夜。” “我长孙媳那个表姐怎么样?好相处吗?”颜老问道。 叶夜狭长的眸子微眯了下,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邪魅的笑意。“好不好相处要看与谁相处。” 颜老眯起浑浊却锐利的眼睛,这算什么回答?“听我二孙子说,她怀孕了,人家都怀了你的孩子,你却没有娶她,叶家的家教挺成功的,怎么感觉你例外了。” “她怀孕,我娶不娶她,这跟叶家的家教无关。”又来一个催婚的,盛夏催婚,叶夜能理解,颜老催婚,叶夜不能理解,颜老是颜楚的爷爷,又不是他的爷爷,关心他的婚事,闲得慌吗? “莫非,你想对她始乱终弃?还是说,你想去母留子?”颜老停顿一下,接着又开口,带着威胁。“叶夜,我劝你考虑清楚,她是我长孙媳的表姐,我那个长孙媳的脾气不好,你若是敢欺负她的表姐,她一定不答应,肯定会跟你死磕到底,她是我颜家的长孙媳,她的事就是我颜家的事。” 这是要帮乔柯强出头的意思,叶夜想,若是他告诉颜老,盛夏是他的妹妹,颜老会不会震惊,会不会意外,会不会后悔对他这个态度?“颜老,您那个长孙媳的脾气,我很清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颜老挑眉,看着叶夜苍劲的目光变得锐利。 叶夜这话,多少有些暧昧,令人遐想的空间很大。 “颜老,我出了一身汗,我去洗个澡。”叶夜曲指弹了弹裤腿,优雅的起身,迈步朝楼梯口走去。 目送叶夜离开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他们视线内,颜老隐约察觉出端倪。“老严,叶夜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小子精着,猜不透。”老严摇头。 “我怎么感觉他对盛夏的心思不单纯。”颜老微眯着双眸,回想叶夜的反应,他在说起盛夏的表姐时,叶夜没什么反应,他在说起盛夏时,叶夜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虽然很细微,可还是没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尤其是叶夜上楼看他的一眼,那抹诡异又莫测的邪魅笑意。 突然,颜老恍然大悟。“他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老爷,恕我愚钝。”老严没颜老想得那么复杂。 “老严,亏你跟我多年,这还没看出来吗?叶夜是借着乔柯的幌子,他对盛夏别有用心,完了,完了,颜楚摊上叶夜这个情敌,婚姻要摇摇欲坠了,颜楚这个大傻子,让叶夜住在家里,这不是明摆着引狼入室吗?”颜老情绪有些激动。 盛夏这个孙媳是他看中的,若是被叶家抢去了,颜家会成为笑柄,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叶博宇离婚娶二婚女,叶夜没结婚,却有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如果娶了盛夏,盛夏就喜当妈了,孩子都不用自己生了。 老严嘴角一抽。“老爷,您会不会多虑了?” “不行,我一定要提醒颜楚这个大傻子,别到时候老婆被人抢了,他才后知后觉。”颜老起身就要上楼。 老严拉住他,提醒道:“老爷,楚少和少夫人还没醒。” “老婆都要被抢了,他还睡觉,心真够大的。”颜老有些恨铁不成钢。 老严抚额,劝说道:“老爷,一切都是您的猜想,万一您猜错了,人家叶总对少夫人没那个意思,岂不是就尴尬了,老爷,沉住气,等一会儿暗中观察,看看叶总是不是真的对少夫人存有不该存的心思,如果是假的,虚惊一场,如果是真的,您再提醒楚少也不迟。” 颜老想了想,觉得老严说得有理,他没有证据,仅凭自己的猜想,颜楚那小子不一定信。 颜老又想,他要是找到证据,那就是实证,届时才防备就晚了。 颜楚还有一个劫在等着他,度过了,家庭美满幸福,度不过,老婆就是别人的。 叶夜回到客房,看了一眼看书的乔柯,朝卫生间走去,没一会儿,叶夜洗好澡出来,衣服裤子乔柯已经帮他搭配好,叶夜的身材极好,只穿着内裤出来,透着一股勾人魂魄的诱惑,足以迷倒万千。 乔柯媚眼含春,羞得从脸烧到脖子根。 “衣服和裤子我已经帮你搭配好了,放在床上,你自己穿,我去楼下看看春婶做好早餐没。”乔柯找理由离开。 凤眸潋滟,叶夜睨了一眼整齐的摆放在床上的衣服裤子,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潇洒恣意。“颜老来了,你确定要独自下楼面对他?” “颜老?”乔柯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目露惊讶之色。“颜楚的爷爷?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他的孙子家,我怎么知道他来做什么?”叶夜随手将毛巾丢到一边,拿起衣服和裤子穿上。 乔柯见他湿漉漉的头发,朝卫生间走去,才走了一半,停下脚步,这里不是他们的家,客房里没有吹风机。“我去找夏夏拿吹风机。”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叶夜叫住她,穿戴整齐,没有下楼,在房间里等颜楚跟盛夏,叶夜拿着手机处理文件,乔柯继续看育儿书。 “明知长辈在楼下,我们躲在房间里,真的好吗?”乔柯的目光从书上移到叶夜身上。 “他是颜家的长辈,不是叶家的长辈。”叶夜冷漠说道,这里是颜楚的家,不是他的家,他也是客人,没有义务帮颜楚陪着长辈。 听叶夜这么说,乔柯沉默不语,目光回到书上。 昨晚失眠了,日上三竿,盛夏还没醒,昨天受了惊吓,颜楚担心她醒来不见他,她会恐惧,留在房间里等她醒。 乔柯是孕妇,肚子饿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放下育儿书,穿上拖鞋朝门口走去。 叶夜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手机屏幕上,专注的处理文件。 乔柯来到楼下,美艳的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颜老。” “哎。”颜老慈眉善目的打量着乔柯。“你就是盛夏的表姐乔柯?” “是的,颜老。”乔柯笑着回答,不卑不亢。 “表小姐。”老严叫道,迎上乔柯带着询问的目光,老严又开口。“我是颜家的管家,表小姐叫我老严就好。” “好的。”乔柯笑着点头。 “乔柯。”颜老看着端庄优雅的乔柯,很是喜欢,一脸和蔼笑意,拍拍身边的空位。“你是孕妇,别站着,坐到我身边来,我们聊聊家常。” “好的,颜老。”乔柯微微一怔,从容不迫来到颜老身边坐下。 颜老见她听话,愈加喜欢,叶夜就没听他的话,面对他的热情,叶夜有些疏离,令他喜欢不起来。“你是盛夏的表姐,别颜老颜老的叫我,客气又生疏,叫我爷爷。” “好的,爷爷。”乔柯落落大方的叫了一声。 颜老看向乔柯的肚子,浑浊的目光里满是喜悦,说道:“看你这肚子,应该有六个月了吧。” “嗯,六个多月了。”乔柯点了点头,低眸,看着高隆起的腹部,母爱的光辉在她美艳的脸上闪闪发光。 “真好,叶夜那小子真有福气。”这是颜老的真心话。 乔柯笑而不语。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颜老问。 乔柯目光闪了闪,笑着回答。“我们没打算结婚。” 颜老皱眉,看向老严,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颜老有些苦闷的问道:“为什么没打算结婚?你们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着想,你们就应该结婚,非婚生子即便是叶家承认孩子,孩子也会被人说成是私生子,像叶家这样的豪门,私生子是会被人戳脊梁骨,尤其是叶夜娶了除了你以外的女人,他们若是生下孩子,你生下的那个孩子的处境会很恶劣。” 言者有心,听者有心,乔柯抚摸着肚子,陷入沉思。 颜老见乔柯有些动容,他的话效果显着,趁热打铁。“乔柯,你是一个有智慧的女人,懂得如何取舍,懂得如何把握机遇,更懂得如何争取,不为自己,为你腹中的孩子,你也应该为孩子去搏一搏。” 乔柯感激的看着颜老,认真的说道:“谢谢爷爷告诉我这样,我会考虑的,爷爷,我先去吃早餐,一会儿陪您聊。” “好,我等你。”颜老笑着点头,点到为止,说多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乔柯起身,朝餐厅走去,春婶见状,拉开椅子,扶着乔柯坐下,端来特意为孕妇准备的营养早餐。 “谢谢春婶,辛苦了。”乔柯道谢,看着春婶为她准备的早餐,丰盛又营养,可见春婶有多费心。 春婶笑呵呵,又去给乔柯端来一杯热牛奶。 处理完文件,叶夜下楼,路过客厅,他还是跟颜老打招呼。“颜老。” “嗯。”颜老冷淡的嗯了一声,他都不想搭理叶夜。 叶夜看出来了,颜老对他的敌意,显然是不欢迎他住在这里,谁在乎呢!他住在妹夫家,又不是住在颜宅,根本不在乎颜老给他脸色看。 叶夜来到餐桌坐下,端起早餐,优雅进餐。 颜老坐在客厅里,暗中观察叶夜和乔柯,得出的结论,叶夜对乔柯的态度,摆明了只要孩子不要老婆。 老人家忧心忡忡,担忧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楼上。 颜楚火急火燎下楼,见爷爷坐在客厅里,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爷爷很少来景湾别墅,随口叫了一声,对餐厅里的叶夜说道:“叶夜,帮我照顾盛夏,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考虑到乔柯是孕妇,盛夏交给叶夜照顾才稳妥。 “颜楚。”颜老斥喝一声,颜楚这个决定,急坏了他。 老严也皱起眉头,显然是不赞同颜楚让叶夜照顾盛夏。 在场除了乔柯,谁都比叶夜更合适。 盛夏行动不方便,在房间里还行,若是她想要下楼,除了叶夜,谁能抱她下楼,让她自己一瘸一拐下楼梯,万一从楼梯上摔下来呢? 快速吃完早餐,叶夜迅速上楼,看着叶夜急不可待的样子,气得颜老都想要原地去世。 “老严,快扶我上楼看着。”颜老急切的开口。 “这……”老严有些迟疑。 “这什么这?颜楚那个大傻子缺心眼,我是他的爷爷,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戴绿帽子。”颜老用拐杖敲打着地面。 “家里这么多人,叶夜应该不敢做出出格的事。”老严说道。 “人多有什么用?一个孕妇,一个佣人,外加我们两个老人,盛夏就是叫救命,我们救得了她吗?”颜老质问道,越想越觉得危险。 “老爷,您要相信楚少,他将少夫人交给叶总照顾,应该对叶夜很放心,何况,少夫人深爱楚少,又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楚少的事。”老严分析道。 “我是相信颜楚,相信盛夏,我不相信叶夜。”颜老执意要上楼守着。 “爷爷,您坐一会儿,我去楼上看夏夏醒了没。”乔柯自告奋勇的说道。 两人一愣,面面相觑,颜老松了口气,乔柯的确比他这个老头子更合适,对乔柯慈祥一笑。“好,如果醒了,你就告诉她,我在楼下等她。” “好。”乔柯点头,扶着肚子上楼。 目送乔柯上楼,颜老摸着下巴,得意的开口。“看来我的话,乔柯是听进去了,她上去了,我就放心了。” 叶夜爱不爱乔柯不重要,重要的是乔柯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当着乔柯的面,叶夜就不敢胡来。 孕妇上厕所的次数比较多,乔柯没去主卧,回到客卧上厕所。 盛夏睡醒了,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想往颜楚怀里钻,都快要钻到床边了也没碰到颜楚。 “你再往那边滚就要掉下床了。”叶夜出声提醒。 盛夏愣住了,僵硬着身子,这是叶夜的声音,盛夏睁开眼睛,抱着被子猛然坐起身,凌乱的头发遮挡视线,盛夏胡乱的扒开前面的头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叶夜,懒散的翘着二郎腿,一张妖孽的脸,令人沉沦,狭长的凤眸里有几分狡黠。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颜楚呢?”盛夏揉着惺忪的眼睛问。 叶夜薄唇上勾,邪魅的笑着。“约会去了。” “滚。”盛夏抓起枕头朝叶夜砸去,这家伙说话真是欠揍。 叶夜接住盛夏砸来的枕头,站起身,将枕头放到沙发上,拉开落地窗的窗帘,阳光瞬间折射进来,刺目的阳光让盛夏忍不住闭上眼睛。“看看外面,日上三竿了,盛夏,不是我嫌弃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睡懒觉的习惯。” 盛夏说不出的委屈和心酸,十五岁之前,她的习惯很好,早睡早起,她也能像他们一样,早起晨跑,农村的空气很清新,尤其是早上的空气,虽然路不好,只要天亮,她就会围着家门前的田野跑一圈。 十五岁之后,住进了叶家,三年时间,什么坏习惯都养成了,直到上大学,她才慢慢改掉,毕业后,她只工作了一个月,在母亲的赶尽杀绝下,她抱着颜楚这棵大树不撒手,颜楚养着她,宠着她,整天不务正业,没事找事做,实在是找不到事做,她就睡觉。 与她同龄的人,有些为了养家糊口,拼命工作赚钱,有些为了爱情,放弃了梦想回归家庭相夫教子,有些执意的追逐梦想,努力提高自己让自己实现财富自由,而她呢?提前过上退休的生活。 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命比命真的能扼腕长叹。 工作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不如命好。 她占了两样,嫁得好,命也好。 “改不了,习惯成自然。”有颜楚在,盛夏想要改掉睡懒觉的习惯,谈何容易。“叶夜,你有毛病吗?我睡懒觉碍着你什么事了?” “对,我有毛病,你有药吗?”叶夜眼角微微上挑,凤眸子噙了几分令人看不懂的情绪,这辈子能毫无底线的纵容着一个人,也不枉此生。 “没有,我不是医生,颜楚是医生,想要吃药,找颜楚去。”盛夏低眸,检查着身上的睡衣,不是很乱,微微整理一下,对叶夜说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又不是没见过你穿睡衣的样子。”叶夜白了盛夏一眼,还是迈步走出房间。 第141章 盛夏试探爷爷 盛夏揭开被子,看着红肿的脚趾,根本没有消肿的迹象,连同脚都有些肿了,她都要怀疑颜楚给她用得过期药膏,试着动了一下,钻心般的疼痛传来,盛夏皱了皱眉,强忍着痛意,昨天她还能勉强一瘸一拐,今天不行了。 颜楚不在,盛夏不想叫叶夜帮忙,咬了咬牙,赤着脚,单脚朝洗手间跳去。 没有颜楚帮她,盛夏龟速洗漱梳头,靠在衣帽间,盛夏很是纠结,她想穿裤子,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趾,可以想象穿裤子的过程肯定是折磨。 思量之下,盛夏选了白色修身雪纺连衣裙,温婉雅致,方领长袖连衣裙非常简单,仅有几个扣子,设计方案上尽管简易,可是却十分的时尚潮流,并且十分显高,有空气之美。 乔柯见叶夜站在门口,微微挑眉,问道:“夏夏呢?” 叶夜睨了她一眼,回答道:“换衣服。” “你有告诉她,颜楚的爷爷在楼下吗?”乔柯问道,有长辈在,穿着睡衣见长辈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叶夜狭长的凤眸微眯了下。“没有。” 乔柯无奈的摇了摇头,握住门把准备拧开,门却从里面打开,见盛夏的穿着,乔柯微微一愣,叶夜也愣了一下,很少见盛夏穿裙子。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盛夏单脚站着,有些吃力,摇摇欲坠。 “夏夏,你很漂亮。”乔柯赞美道,盛夏是天生丽质,不需要妆容加持。 “怎么不穿鞋?”叶夜视线在盛夏赤着的脚上。 盛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的脚,穿得了鞋吗?” “受伤的脚穿不了,没受伤的脚也穿不了吗?”叶夜迈步进屋,拿起一只拖鞋,没帮她穿上,而是将拖鞋给乔柯,抱起盛夏朝楼下走去,乔柯拿着拖鞋跟在他们身后。 见叶夜抱着盛夏下楼,颜老的脸色很不佳,想到盛夏的脚受伤了,脸色才有些缓和。 “爷爷。”盛夏见颜老在,很是惊讶。“爷爷,您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告诉我?” 颜老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乔柯,他的叮嘱,她没带到,也没生气,笑容满面的看着盛夏。“早上来的,颜梵说你的脚趾受伤了,严不严重?怎么伤的?有没有伤到骨头?” 颜老一连串的关心问候,盛夏都不好意思了,怎么伤的?她能实话实说吗?不能,太丢脸了,伤势加重,更没脸告诉爷爷。“爷爷,别担心,我没事,没伤到骨头,颜楚检查了,在您寿辰那天,不会影响我走路。” “没伤到骨头就好。”颜老松了口气,执着追问。“怎么受的伤?” “嗯。”盛夏想了想。“下楼梯时,不小心崴了一下。” 叶夜看着怀中人儿,听着她的理由,嘴角抽了抽,这理由也太蹩脚了,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崴了一下,只会伤到脚踝,她伤的是四根脚趾,说是被人踩的,还会有人信。 实话实说,踢他没踢中,踢到桌子,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唉!”颜老叹口气,说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下次一定要注意脚下,没伤到骨头还好,伤到骨头就麻烦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好的,爷爷,我记住了。”盛夏乖巧的点头。 见叶夜还抱着她,颜老苍劲的目光沉了几分,脸上却是慈祥的微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盛夏,来,坐到爷爷身边。” “抱我过去。”盛夏对叶夜说道。 叶夜甩都不甩他们,抱着盛夏朝餐厅走去。 “叶夜。”颜老怒不可遏,这变脸的速度,盛夏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的激动了,颜老缓和语气。“叶夜,你要抱她去哪儿?” “吃早餐。”叶夜冷漠的回答。 颜老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满腔的怒火,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被一个年轻人气得差点儿失控,这要是传出去,晚节不保啊! 都是他那个缺心眼的大傻子孙子,引狼入室还不自知,他出去办事,还放心的将老婆交给一个觊觎自己老婆的男人照顾。 乔柯没跟去餐厅,将盛夏的拖鞋放在地上,坐在沙发上陪颜老。 颜老不想乔柯陪自己,想让乔柯去餐厅盯着叶夜跟盛夏,给乔柯暗示,他又担心乔柯看不懂,给乔柯明示,他又顾及盛夏在场,太为难了。 上了年纪的人,还要操心大孙子,守护大孙子的婚姻,劳心又劳神。 盛夏是真的饿了,拿起包子就啃,她也会包包子,她弄的馅不好吃,面也发不好,蒸出来的包子不松软,春婶蒸的包子就很好吃,盛夏吃了两个。 叶夜坐在她旁边,给她剥鸡蛋,蛋白给她,蛋黄自己吃了,颜老见状,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连盛夏不吃蛋黄都清楚,尤其是他把蛋黄给吃了。 乔柯吃早餐,他坐在她身边,只顾着自己吃,根本没照顾乔柯,盛夏吃早餐,好家伙可会献殷勤了,照顾的无微不至。 “老严。”颜老气得咬痒痒。 “老爷。”老严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提醒着他,有乔柯在,冷静冷静。 “爷爷,您怎么了?”乔柯看着古怪的颜老。 “没事,我牙痒。”颜老按了按后槽牙的位置,意在言外的说道:“叶夜对盛夏挺上心的,照顾得无微不至。” 乔柯看了一眼坐在餐厅的两人,笑而不语,叶夜对盛夏很好,对她的关心远远超出了对叶冰,那个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你不觉得奇怪吗?没有什么想法吗?”颜老见乔柯如此冷淡,他都怀疑先前对乔柯说的话,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心。 “没有。”乔柯摇头。 颜老欲言又止,最后沉闷的叹口气,指望乔柯是指望不上了,叶夜照顾盛夏,乔柯觉得理所当然,太恐怖了。 盛夏吃饱了,叶夜抱着她来到客厅,想将她放到离颜老远的位置,盛夏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叶夜无奈一笑,只好将她放到颜老身边。 “爷爷,中午想吃什么,我让春婶给您做,春婶的厨艺卓绝。”盛夏献宝似的说道。 “好,我不挑食,春婶做什么,我就吃什么。”颜老看着她受伤的脚,浑浊的目光里满是心疼,颜梵是怎么拍的?这分明更严重。 叶夜拿起盛夏的拖鞋,来到盛夏面前,蹲下帮她把拖鞋穿上。 颜老心脏又受到了暴击,这是拖鞋,放到地上,脚一伸就穿上了,需要他献殷勤帮忙穿吗?叶夜是故意的,故意挑衅。 “叶夜,叶家要破产了吗?这么清闲。”颜老咬牙切齿的问道。 叶夜刚想怼颜老,手机响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去外面接电话。 “盛夏,他心术不正,离他远点。”颜老提醒道。 盛夏一愣,看着颜老,问道:“爷爷,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哼!一个觊觎他长孙媳的男人,他如何喜欢得起来,颜老拉着盛夏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叶家的水很深,不宜深交。” 叶家的水很深吗?盛夏并不觉得,相比颜家,抛开和文以彤的矛盾,盛夏更喜欢叶家的那种氛围感,其实颜家的氛围也很好,可惜,因颜孝顶娶了曾文蓝,一颗耗子屎毁了一锅粥。 “爷爷,您会同意自己的孙子娶叶家的女儿吗?”盛夏试探性的问。 “不会。”颜老几乎是脱口而出,叶家的女儿叶冰,才十多岁,配颜梵他们太小,配颜彬又太大,他几个孙子的年纪没有跟叶冰匹配的,叶家还有一个继女,那个继女的年纪,除了颜彬,谁都合适。 如果叶夜没对盛夏存有歪心思,或许他会拉着叶夜,帮他的三个孙子与他的继妹牵红线,姻缘这东西很奇妙,只要有人牵红线,撮合成的几率很大。 “叶家和颜家联姻,强强结合,多好啊!”盛夏试图说服颜老。 “叶冰太小,我没有与她适龄的孙子。”颜老见盛夏食指上还贴着创口贴,目光一沉,手指也受伤了,这丫头也太不爱惜自己。 听到叶冰的名字,盛夏眼皮跳了跳,记忆里的叶冰就是一个小屁孩,只要她在家里,叶冰就缠着她,姐姐姐姐的叫她,因对母亲的恨意,连同跟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也喜欢不起来。 近八年没见了,叶冰也该十五岁,小姑娘长成大姑娘。 “据我了解,叶家还有一个继女……” “咳咳咳。”乔柯被盛夏的话给呛着了,叶家的继女不就是盛夏吗? “姐,你没事吧?”盛夏担忧的问道。 “没事,刚刚不小心被口不呛着了。”乔柯尴尬一笑,老严递给乔柯一瓶水,乔柯接过,道谢。“谢谢。” “众所周知,叶博宇对那个继女视如己出,保护得太好,没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有人说,她倾城倾国,也有人说,她奇丑无比。”颜老看向乔柯,她是叶夜的女人,她应该见过叶家那个继女。 “爷爷,您别看我,我……我也没见过。”乔柯心虚的开口,低下头,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她都不敢看盛夏,就怕颜老从她看盛夏的眼神里看出端倪。 颜老想,叶夜对乔柯的态度,估计连叶家都没带回去过,人家的态度很明确,去母留子,乔柯是个好女人,年少无知被贺杰洋骗嫁进了贺家,贺杰洋又不珍惜她,在外面胡作非为,背叛了婚姻,乔柯与他离婚,脱离了贺家,又栽倒在叶夜手中。 逃出狼窝,又入虎口,这命啊!太令人揪心了。 “爷爷,您会嫌弃她的身份只是叶家继女吗?”盛夏又试探性的问。 “叶家继女这个身份,胜过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颜老肺腑之言。 “这个身份配颜家呢?”盛夏继续试探性的问,其实她并不看中身份,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想要知道爷爷的想法,爷爷能看中她,也不会有门第观念。 叶家人做了手脚,爷爷即使调查她,也查不到她在叶家三年的事,查到的结果只会是,她八岁丧父,妈妈改嫁,奶奶将她带大,十五岁奶奶又去世,她被妈妈接走,正常上高中,高考不如意,考了所普通的大学,专业是殡葬,正常完成学业。 “配。”颜老给出肯定答案,别说叶家继女,连盛夏嫁给颜楚,他也觉得配。“但是……” “但是什么?”盛夏有些紧张的看着颜老。 颜老想了想,有些为难的开口。“她若是长得倾城倾国,颜梵或许会接受她,她若是长得奇丑无比,颜梵那个臭小子就是颜控,绝对看不上她。” 盛夏摸了摸脸颊,她这长相应该还好吧,等等,爷爷说谁?颜梵,盛夏脑袋瓜子嗡嗡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算了,不说了,爷爷的态度,她已经知晓了。 颜楚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盛天佑。 看到盛天佑,盛夏觉得自己眼花了,出现了幻觉。 “姐。”盛天佑叫道。 “天佑。”盛夏震惊的叫道,随即质问道:“你跑来b市做什么?” “姐,我最爱的姐,见到你最爱的弟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来个热情的拥抱呗。”盛天佑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张开双臂,等着盛夏朝他奔赴而来。 盛夏坐着不动如山,只是震惊的望着盛天佑。 “姐,你不爱我了。”盛天佑见状,捂住胸口的位置,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盛夏翻了个白眼,微微抬起受伤的脚。“你看我这样,路都走不了,怎么爱你?怎么来个热情的拥抱?” 见盛夏红肿的脚,盛天佑心疼坏了,冲到她面前蹲下。“姐,怎么回事?脚趾怎么肿成这样?” “他踩的,帮我报仇,揍他。”盛夏指着站在颜楚身后的叶夜。 颜楚推着行李箱,沉默不语,叶夜站在颜楚身后,单手随意的插在西服裤口袋中,邪魅不羁。 颜楚说有事出去一会儿,没想到他是去接盛天佑。 颜老皱眉,她不是说下楼梯时,不小心崴了一下吗?怎么又变成踩的了? 他是好爷爷,拆长孙媳的台不好。 顺着盛夏手指的方向看去,盛天佑看着颜楚,无比纠结了一下,对盛夏说道:“姐,姐夫一定是不小心的。” 叶夜妖孽的脸上表情诡异,想要笑又憋住,导致嘴角抽搐了一下。 颜楚似笑非笑的看着盛夏,叶夜站在他身后,说真的,他也不敢肯定,盛夏指的是他,还是身后的叶夜。 而盛天佑的反应,让他心情有些复杂,宁愿相信是他踩的,也不怀疑是他身后的叶夜,尤其是盛天佑还帮他想好了说词。 “不是你姐夫,是他。”盛夏朝想一巴掌呼向盛天佑,他们的默契呢? 盛天佑又看向叶夜,盛夏跟他说过,叶夜是她的继哥。“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算了。”盛夏挥了挥手,她没真想让盛天佑帮她揍叶夜,盛天佑不是叶夜的对手,叶夜连她都不惯着,怎么可能对盛天佑手下留情。“你怎么跑来b市了?” “参加足球赛。”盛天佑来b市参加足球赛,很早他就报名了,盛夏是知道的,来到b市,他就给盛夏打电话,说他去b市参加足球赛,他并不知道盛夏来b市了,电话是颜楚接的,让他在车站等,颜楚来车站接他,他才知道,他们也来b市了。 盛夏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 “姐,你跟姐夫为什么来b市?”盛天佑好奇的问道,一路上他只顾着跟颜楚分享他以往的足球赛,没问他们为什么来b市。 “爷爷八十大寿,我们回来给爷爷祝寿。”盛夏看向一旁的颜老。 盛天佑看了一眼颜老,又看向乔柯,盛夏口中的爷爷,他以为是叶夜的爷爷,听说大伯母再婚的老公挺有钱的,这可是别墅,没钱谁住得起。 大伯母抛弃大伯,大伯为了追回大伯母才发生了意外丧命,这是大伯母二婚的家,盛天佑想不通,姐夫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姐夫,我不喜欢这里,送我回酒店。”盛天佑站起身,与其住在这里,他宁愿跟队友一起住酒店。 盛天佑这态度,盛夏很意外,见到外婆,盛天佑可健谈了,可热情了,花言巧语的把外婆哄得心花怒放,见到爷爷,怎么连叫都不叫一声?这区别对待令盛夏咋舌。 这小子太没礼貌了,颜老看向老严,用眼神询问,他有得罪过这小子吗? 老严摇头,面都没见过,怎么得罪? “天佑。”盛夏只觉得莫名其妙,天佑这小子,自从婶婶死后,他的变化很大,懂事得令人心酸。 “姐,跟我一起回酒店。”盛天佑脸色很不和谐。 好家伙,他不喜欢住这里就算了,还想拐走盛夏。 颜老看懂了,不是他得罪了这小子,而是颜楚得罪了这小子,也不对啊!这小子姐夫姐夫的叫着,对颜楚这个姐夫很是满意,为什么突然要拐走他的老婆呢?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酒店?”盛夏看着盛天佑,一脸茫然。 第142章 叶家女儿 “这里住着不舒心,太压抑了。”盛天佑回答道。 “胡说,我住着很舒心,没觉得压抑。”盛夏抬头,小心的看着一脸阴沉的颜楚,想到颜楚的身手,她都为盛天佑捏把冷汗,生怕颜楚控制不住一巴掌呼死盛天佑。 盛天佑目光复杂的看着盛夏,突然,盛天佑释怀一笑。“姐,你觉得舒心就好,没觉得压抑就好,姐夫,送我回酒店。” “盛天佑,你给我站住,别跟我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盛夏怒喝一声。 盛天佑深吸一口气,他也不顾虑了,看了一眼颜老,对盛夏说道:“姐,我不能指责你,毕竟,大伯父死了很多年了,奶奶也死了很多年,随着时间的沉淀再深的恨也淡忘了,何况,人要往前看,不要被困在过去,你能放下芥蒂原谅大伯母,这是好事。” 盛夏呆若木鸡,盛天佑这番话更让她莫名其妙了,这小子抽什么疯? 颜楚与叶夜对视一眼,盛天佑误会了,误以为这是叶家,误以为爷爷是叶夜的爷爷,难怪他对爷爷和对外婆的态度天壤之别。 “姐夫,我们走。”盛天佑走向颜楚。 颜楚抬手,揉了揉眉心,对盛天佑说道:“天佑,这是我家。” “啊?”盛天佑愣住了,他知道颜楚不是自来熟的人,也并非贪财的人,不会因为姐的后爸多有钱而攀附。 “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爷爷。”颜楚又重复一遍,这次拉上了颜老。 颜楚的话,盛天佑深信不疑,这才舒缓了面容,在颜楚耳边低声问道:“姐夫,你的家不是在c市吗?难道那个家是你租的?” “不是租的,是我的。”颜楚有些头痛,叶夜是他的大舅哥,盛天佑是他的小舅子。“我是b市人。” “你不是c市人吗?”盛天佑错愕的问道。 “谁告诉你,我是c市人?”颜楚反问。 盛天佑默了,没人告诉他,他是猜的,这也不能怪他,颜楚在c市工作,外婆又在c市,谁会怀疑他不是c市人?又没看过他的身份证。 “还要送你回酒店吗?”颜楚问道。 盛天佑摸了摸鼻子,尴尬的摇头,这误会大了,他刚刚又那样说姐,他若是执意回酒店,姐会跟他翻脸。 “呵呵,姐,误会了,误会了。”盛天佑转身,蹦到盛夏面前蹲下,抱着盛夏的腰,祈求道:“姐,我最爱的姐,我错了,原谅你最爱的弟弟呗。” “撒手。”盛夏恼火,他居然以为这是叶家,居然误以为爷爷是叶夜的爷爷,还阴阳怪气跟她说出这番话,太伤她的心了,她都没释怀,别说叶夜的爷爷早就去世了,就算没有去世,她也不会带着颜楚去参加寿辰,更别说还让颜楚带盛天佑回来。 不对,她根本不知道盛天佑来b市,颜楚去接他了。 “不撒,你原谅我,我就撒手。”盛天佑耍起无赖来,也是让人醉了。 “撒不撒?”盛夏语气里满是威胁。 “不撒,就不撒。”盛天佑才不受她威胁。 盛夏抬起没受伤的脚,朝盛天佑踢去,还没踢到他,盛天佑就撒手,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哎哟的叫。“我都没踢到你,盛天佑,你想碰瓷找错了对象。” 但凡她踢到他了,盛夏都信了他夸张的表演。 盛天佑无视众人,躺在地上不起来,将无赖发挥得淋漓尽致,盛夏都没脸看他,太丢脸了,好在家里没有外人。 “盛天佑,够了,立刻给我起来。”如果爷爷不在,盛夏不会管他,他高兴在地上躺多久就多久,爷爷在场,太丢盛家人的脸了,尤其是在场只有她和盛天佑姓盛。 “原谅我,我就起来。”盛天佑说道。 盛夏妥协了,咬牙切齿。“我原谅你了。” “真的?”盛天佑问。 盛夏点头。“真的。” 见好就收,盛天佑翻身跃起,坐在盛夏身边,头靠在她肩膀上,抱着她的手臂。“姐,还是你最爱我,最疼我。” 盛夏垮着肩,斜睨一眼抱着她手臂的盛天佑,无奈又无语。 盛夏娇小玲珑,盛天佑高大挺拔,他靠着盛夏,这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天佑。”颜老出声,他真心看不下去了。 盛天佑一愣,纠结了一秒,放开盛夏,坐直了身,一改刚才的态度,恭敬的叫道:“爷爷好。” “小伙子真壮实。”颜老夸赞道。 “爷爷,呵呵,刚刚误会了,对您不敬,对不起,我错了。”盛天佑认错态度端正。 “没事。”颜老很是大度,犯了错,知错能改,就怕知错不改。 于是乎,盛天佑发挥他的长处,滔滔不绝跟颜老聊起天,跟外婆聊天,盛天佑一个字,夸,猛夸,往死里夸,夸得外婆心花怒放,跟颜老聊天,盛天佑也夸,却是点到为止,夸过头了会让人觉得他浮夸。 盛天佑聊天很有水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有他在场,气氛就不会尴尬。 用过午餐,乔柯犯困,叶夜扶着她上楼休息,盛夏起来的晚,没有倦意,颜楚却抱着她上楼,颜老也乏了,要回颜宅,点名让颜楚送他。 “爷爷,再见。”盛天佑将他们送上车。 “天佑,爷爷寿辰那天,你带着你的队友们来参加。”颜老邀请道。 盛天佑愣了愣,摸了摸后脑勺。“爷爷,不好意思,您寿辰那天我们正好要参赛。” “这样啊!没事,比赛重要,爷爷祝你们拿到冠军,等你们拿到冠军,爷爷摆宴给你们庆贺。”颜老承诺道。 “好,谢谢爷爷。”盛天佑道谢,颜老的话,他没放在心上,只以为颜老是客套话,不能当真,拿冠军,他有势力,也有信心,他们报名参赛就是冲着冠军。 目送他们离开,盛天佑打量着别墅,不禁咋舌。 “姐夫家到底多有钱啊?能买得起别墅。”盛天佑喃喃自语,不行,他要去找姐问清楚。 盛天佑来到二楼,房间的门都关着,他也不知道盛夏住在哪个房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在哪个房间。 打电话问,考虑到盛夏的脚受伤了,即使在电话里告诉他,他也不一定知道是哪间。 一间一间的找,准能找到。 第一间,敲门,没人应声,盛天佑拧开门,确定没人住,又去敲第二间。 “请进。”乔柯的声音响起。 盛天佑拧开门,看着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看书的乔柯。“乔柯姐。” “天佑。”乔柯有些意外,问道:“找我有事吗?” 盛天佑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乔柯姐,我不找你,我找我姐,我不知道我姐住哪间。” “自己找。”砰!叶夜冷漠的关上门,盛天佑对叶家有意见,他对盛天佑也没好脸色。 “叶夜,他是夏夏的堂弟。”乔柯提醒道。 “那又如何?”叶夜声音一贯的冷厉,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不如何?”乔柯继续看书。 叶夜来到床上,抽走她手中的育儿书,霸道的命令道:“睡觉。” 乔柯愣了愣,却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 盛夏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直播,敲门声响起,听敲门声她就知道是谁在敲门,语气很不友善。“滚进来。” 盛天佑拧开门,探头探脑,看着盛夏笑呵呵。“姐,是我。” 盛夏很不想搭理他,一个目光都没给他,愠色的开口。“有事?” “姐,我们聊聊呗。”盛天佑笑得阳光灿烂,迈步进来,房门半掩,来到盛夏面前,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感慨道:“环境优美,这个小区真好,有钱真好。” 盛夏白了他一眼,这是别墅区,环境能差吗? “姐,你不是想当扶弟魔吗?眼下机会来了,让姐夫在这里给我买套别墅呗。”盛天佑开玩笑的说道。 “好啊,一套别墅哪能够啊,我让你姐夫把整个小区买给你。”盛夏顺着他的话接,吹牛又不用打草稿,谁不会似的。 盛天佑呵呵笑,脑海里幻想了一下,踩在盛夏的肩膀上吸颜楚的血,想想都觉得卑鄙。“姐,这套别墅肯定很贵吧?” “不知道。”盛夏抬眸,斜睨了盛天佑一眼,想了想说道:“你姐夫的婚前财产。” 颜楚的婚前财产很多,回想一下,自从他们结婚后,颜楚就没买过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对,买过,只是没告诉她。 盛天佑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盛夏红肿的脚趾,很是心疼,肿成这样,她那个没血缘的哥下脚真重。“姐,姐夫家到底多有钱?” 这次盛夏没有忽悠敷衍他,很认真的问道:“天佑,你知道颜氏吗?” “知道。”盛天佑点头,以前不知道,上大学后就知道了。“我们学校,有很多学姐学长们毕业后都想去b市的颜氏应聘,听说颜家是顶级豪门,有些学姐们还幻想着嫁进颜家,还听说这一辈的颜家儿郎,五人只有一人结婚了。” “你姐夫姓什么?”盛夏问道。 “姓颜……”盛天佑蓦地抬头,惊愕的望着盛夏。“我靠!姐,姐夫不会是……” “他就是。”盛夏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盛天佑震惊不已,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的姐夫不是有钱,而是超超超超极有钱,颜家就是财富的象征。“我……我姐夫是老几啊?” “老大。”盛夏说道。 “我靠!继承人。”盛天佑彻底不淡定了,蹭的一下跳跃起。 姐夫是颜家人就算了,居然还是颜家的继承人,他能不震惊吗? 盛天佑震惊之后是担忧,目光复杂的看着盛夏,这泼天的富贵,姐能接住吗? 盛天佑忧心忡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盛夏都看不下去了。“盛天佑,想要散步去小区里散去,别在我房间里散步。” 盛天佑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来到盛夏面前蹲下,视线与她平视,握住她的手,盛夏被他的反应给弄懵了。 “姐,离婚,我们回顺城,我们回老家。”盛天佑一脸严肃认真。 盛夏皱眉,抽出一只手,摸着盛天佑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没发烧啊!“盛天佑,你抽什么疯?” “姐。”盛天佑挥开盛夏贴在他额头上的手,劝说道:“姐,长痛不如短痛。” “盛天佑,你有病吧?”盛夏感觉这家伙病得不轻。 “姐。”盛天佑苦口婆心的劝说:“颜家的继承人啊!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份和家族支撑,姐,你在颜家会过得卑躬屈膝,单凭姐夫的爱不足以支撑你,一旦姐夫不爱你了,或是移情别恋,姐,你的下场会很悲惨。” 盛夏算是听明白了,得知颜楚的真实身份后,天佑这是觉得她配不上颜楚。“天佑,杞人忧天会催人老,乖,听姐一句劝,你还小,别……” “姐。”盛天佑打断她的话。“乔柯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贺家对我们来说就是豪门,与颜家相比就是小门小户,乔柯姐能力出众,没有家族支撑,她在贺家尚且艰难度日,最后离婚收场,更别说你在颜家了。” 乔柯的艰辛,盛夏心里很清楚,深吸一口气。“贺家是贺家,颜家是颜家,颜楚也不是贺杰洋,天佑,你不是对他很满意吗?你不是……” “我满意的是他骨科主任的身份,而不是颜家继承人的身份。”盛天佑再次打断盛夏的话,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颜楚的真实身份,他不会支持他们结婚,他会阻止他们结婚。 “我爱的人是颜楚,他是骨科主任也好,他是颜家继承人也罢,我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盛夏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我相信他,他不会移情别恋。” “姐,你糊涂啊!”盛天佑想了想,冷笑一声。“姐,你别忘了,他有一个前女友,站在他那个前女友的角度,你就是他移情别恋的人,他能让鄄栖成为他的前女友,也能让你盛夏成为他的前妻。” 诛心啊!盛夏哑然,她居然反驳不了盛天佑,第一次,她没说赢他,盛夏怀疑,以前她怼得他哑口无言,他是不是故意让着她,真要论起口才,在盛天佑面前,她甘拜下风。 “不是他抛弃了鄄栖,是鄄栖抛弃了他。”盛夏弱弱地开口。 “有区别吗?”盛天佑斥喝一声,吓了盛夏一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凶狠,盛天佑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意,朝盛夏露出阳光般的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盛夏沉默,她现在说什么,盛天佑根本听不进去,她说一句,他怼一句,索性不说了。 盛天佑语气缓和了许多。“姐,离婚吧,咱们配不上他,我们回家,回老家找个忠厚老实,门当户对的好男人再嫁,好不好?” 不好,盛夏没说出口,保持缄默。 盛天佑当她是默认。“嗯,姐,刘浩泽喜欢你,我觉得他就很不错,知根又知底,尤其是我们还是同村,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多好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盛夏依旧保持缄默。 盛天佑懂了,她不是默认,她是在无言的抗议。“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刘浩泽,没关系,我们又不是非嫁不可,你想再婚就再婚,不想再婚就算了,没事的,我赚钱养你,养你一辈子。” 感动吗?感动个屁啊!盛天佑这是在卯足劲说服她离婚,颜楚只是颜家继承人的身份,盛天佑都想拉着她退避三舍,若是知晓颜楚的生母是杜家千金,盛天佑估计会带着她躲藏起来。 不过,生命中能有一个人掏心掏肺对你好,全心全意为你着想,也不枉此生。 “姐,你考虑几天,比完赛给我答复,是离婚跟我回c市,还是执意留在他身边,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盛天佑没逼她。“姐,我还是回酒店住。” 盛天佑走出房间,见叶夜站在门外,两人四目相对,盛天佑没跟他说话,继续迈步。 “需要送你去酒店吗?”叶夜开口,听了他们的对话,他对盛天佑刮目相看。 “不用,我跟你不熟。”盛天佑冷漠拒绝,看着叶夜,他有些膈应。 叶夜没勉强,目送他离开的身影,心底暗暗浮动着复杂的情绪。 见房间里的盛夏陷入沉思,脸上的神色千变万化,叶夜犹豫一秒,迈步进去,站在盛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他吗?”盛夏抬头,目光纠结的凝望着叶夜。 叶夜冷哼一声,薄唇扬起邪魅的弧度。“你那个堂弟不知你的身份,我还不知你的身份吗?我们叶家的女儿,配他颜楚绰绰有余。” “叶家的女儿。”盛夏喃喃念着,苦涩在嘴角蔓延开。 叶家的女儿,这个身份太沉重,她不能认,也不敢认,有一种认贼作父的卑劣,她害怕对不起死去的父亲和奶奶。 叶夜斜靠在落地窗边,目光遥望着外面的风景,淡淡地开口。“盛夏,你知道我真正想娶的人是谁吗?” 第143章 兄妹 盛夏愣了愣,瞪着他,他想娶的人,绝对不是姐。“不想,我对你的事,没兴趣。” “可我想告诉你,怎么办?”叶夜移开目光,落到盛夏身上,眸光里存了几分狂傲和看不懂的情绪,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我想娶的人是……” 最后一个字,叶夜没说出口,用口型告诉盛夏。 轰!瞬间盛夏只觉天塌地陷,脑海里一片空白,盛天佑的话,让她陷入纠结,叶夜的话让她失去了反应。 怀疑自己听错了,盛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翻滚的思绪。“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叶夜来到她身边蹲下,握住她的双肩,狭长的凤眼里流露出疯狂的态度。 盛夏呆若木鸡,震惊、愕然、难以置信。 她一直觉得,叶夜对她是兄妹之情。 “叶夜,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盛夏怒不可遏。 叶夜目光一滞,狭长的凤眸里噙了丝戏谑的邪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盛夏,我们也算是知根知底。” 什么知根知底? 叶夜的话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认识,盛夏一双漂亮的眼睛怒瞪着叶夜。“叶夜……” 握着她双肩的大手愈加用力,叶夜看着情绪激动的盛夏,神情凝重,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叶夜悠然说道:“我向律师咨询了,像我们这种情况……。” “疯了,疯了。”盛夏打断叶夜的话。 感觉自己都词穷,顾不得什么伤,手脚并用挣扎。 叶夜见她接近疯狂般的挣扎,担心她伤到自己,将她紧锁在怀中,提醒道:“盛夏,别激动,小心碰到脚上的伤。” “叶夜,放开我,放开我。”盛夏恕吼。 强有力的双臂将她的身子紧紧钳住,体力的悬殊,盛夏根本挣脱不开,她也不是叶夜的对手。 颜楚去送爷爷回颜宅,盛夏真的怕了,以前不知叶夜的心思,现在她清楚的知晓,她害怕叶夜失去理智。 求救也无济于事,乔柯是孕妇,春婶在楼下,她们根本阻止不了叶夜,尤其是乔柯,她若是发生了意外,一失两命的风险。 盛夏急了,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泪水侵湿叶夜胸前的衣服,烧伤着他的心,叶夜猛然一震,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流泪。 在他面前,她可倔强,可有傲骨,一副流血不流泪的样子。 他见过她痛哭流涕,却没在他面前哭过。 “盛夏。”叶夜胸口一酸,放开她,看着泪流满面的盛夏,心疼极了,抬手想要帮她擦眼泪,盛夏却趁机推开他,她使出全力,叶夜没防备,跌坐在地上,盛夏不顾受伤的脚趾,踩在地上就要逃。 剧痛之下,盛夏没坚持住,跑了两步就跌倒。“啊!” “盛夏。”叶夜想要抱起她,盛夏却在地上滚了几圈避开他,深知无法凭自己的力量逃出房间,惊恐地看了叶夜一眼,倔强的爬到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叶夜想娶的人是她,对她来说是残酷的。 面对强势的叶夜,她早已溃不成军。 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盛夏,叶夜不曾见过,以前盛夏对他的态度,即使是飞蛾扑火,她仍然强势的以自取灭亡的方式与他对峙,现在盛夏是害怕他,那种畏惧是从骨子里渗透出。 “盛夏……” “叶夜,别过来,我警告你,颜楚多厉害,你心里清楚,你若是……颜楚会杀了你。”盛夏打断他的话,心里祈求颜楚快点回来,她真的害怕,面对杜红想要杀她,她都没此刻这般畏惧过。 她不了解杜红,因为无知,她胆大包天,她了解叶夜,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惧怕。 还有一个原因,杜红是女人,女人给女人带来的伤害无非就是皮肉伤,叶夜是男人,一个对她存有歪心思的男人,男人对女人的伤害,不仅仅是皮肉伤,而是心灵深处的诛杀。 叶夜看着蜷缩在墙角,因恐惧而颤抖的盛夏,决绝而冷漠。“盛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滚……”滚字脱口而出,盛夏后悔了,这个时候她不能挑衅叶夜,想到颜楚的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认怂不丢人,压抑着对他的嫌恶和畏惧。“叶夜,我求你,你先离开好不好,我求你。” 求?叶夜惊痛的看着她,她何曾对他用过“求”这个字。 天啊!他做了什么,让她对他憎恶到如此地步? 她的强势,她的傲骨,她的倔强,通通抛弃了。 他告诉她这些,目的不在于此,对他那份心思早就被父亲无情的摧毁。 “盛夏,冷静……” “我是你妹,你却……叶夜,你让我如何冷静?”盛夏没怒斥,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能刺激他,她要拖延时间,等着颜楚回来。 心跳沉重如锤击,叶夜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妖孽的脸上染上苦楚,孤寂而心酸。“盛夏……” “叶夜,我嫁人了,我爱颜楚,我不会跟他离婚。”盛夏坚定的开口。 叶夜苦涩一笑,这跟她嫁没嫁人无关,也不是因为颜楚,他若是能娶她,不会放她离开a市,他娶不了她,才任由她逃离,与颜楚相识,嫁给颜楚。 叶夜拿出手机,盛夏见他靠近自己,心底渐渐发凉。“叶夜,你站住,不许靠近我。” 叶夜听而不闻,一边迈步,一边在手机上操作。 “叶夜,我求你,离我远点,你……叶夜,你再走一步,我死给你看。”盛夏威胁道,见叶夜一意孤行,随着着靠近自己,她都要绝望了,抱着双腿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看看这个,看完后你就不会怕我了。”叶夜蹲在她面前,手机递给她。 盛夏没接,只是一脸惊恐的望着他,犹豫了许久,才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叶夜递来的手机,没看手机屏幕,而是戒备的望着叶夜。 叶夜见状,心酸再次涌上心头,站起身退后几步,与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盛夏这才敢看手机,盛夏瞪圆眼睛,震惊的愣住了。 鉴定日期……很久。 “盛夏,我们是兄妹,所以,盛夏,你不是叶家的继女,你是叶家的女儿,你的亲生父亲不是盛光宗,而是叶博宇。”叶夜心里清楚,若是继续瞒着她,以她的脾气,对叶家的排斥,他是带不走她的。 她宁愿跟盛天佑回c市,也不会跟他回a市叶家。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不是真的,叶夜,你是骗我的。”盛夏情绪愈加激动,彻底失去理智了,手机重重的砸向叶夜。 叶夜没躲,砸中额头,额头瞬间起了个包。“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重新做亲子鉴定,或者,你跟我爸做亲子鉴定。” “滚。”盛夏厉声怒吼,颤抖的手指着门口,目光里有着决然的抗拒和恨意。 叶夜没逼她,突然告诉她真相,她接受不了也正常,弯腰捡起手机,迈步离开,关上房门,叶夜没有离开,而是守在门口。 颜宅,颜楚停车,等着颜老和老严下车,透过后视镜见两人没动,颜楚转头,看着颜老,提醒道:“爷爷,到了。” “老严,你先下车。”颜老对一旁的老严说道。 “是。”老严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并未离开,而是站在一边。 “颜楚,叶夜对盛夏的心思不单纯。”颜老直言不讳。 颜楚挑眉,问道:“爷爷,您到底想说什么?” “叶夜觊觎你老婆。”颜老没好气的说道。 “嗯。”颜楚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反应?”颜老很不高兴,人有觊觎他的老婆,他居然没什么反应,是他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轻敌。 叶夜是谁,叶家下任继承人,叶家和颜家旗鼓相当,叶夜绝对是个强悍的情敌,身为爷爷的他都着急不已,他这个当事人还处之泰然。 “爷爷,我该有什么反应?”颜楚反问。 “他觊觎你的老婆。”颜老又重复一遍。 颜楚抬手,揉了揉眉心,唇角微一扬,冷然一笑。“荒谬,无稽之谈。” 颜老深深凝视着颜楚淡定自若的面容,心里为他着急。“颜楚,我是你爷爷,我会骗你吗?叶夜对你老婆存有心思,你安排他住在景湾别墅,你是在引狼入室。” 颜楚不语,难得搭理爷爷,爷爷不知道盛夏和叶夜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告诉爷爷。 颜老又说道:“尤其是,你去接你老婆那个堂弟,你居然还让叶夜照顾你老婆,颜楚,你缺心眼吗?你不是在给叶夜制造,在你老婆面前献殷勤的机会吗?你是没看到叶夜对你老婆,唉!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你的老婆,我都怀疑她是叶夜的老婆。” “爷爷,您是在庸人自扰。”颜楚转回头,幽深的眸光看了一眼车外的老严,催促道:“爷爷,老严在等您。” “你……”颜老气急败坏,有些恨铁不成钢。“哼!不听老人言,离婚在眼前。” 颜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打开车门,老严上前扶他下车,刚关上车门,颜楚就开着车扬尘而去,气得颜老用拐杖敲击地板。 “老爷,您暗示楚少了吗?”老严问道。 “哼!岂止暗示,我都明示了,他居然不信,还说我是在庸人自扰,气死我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颜老气愤的骂道。 “老爷,息怒,您要相信楚少,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老严安抚道。 “隐情?什么隐情?墙角都快被人挖走了,还隐情,哼!不管他了,气死我了。”颜老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对策。 他看中的长孙媳,被叶家给抢去了,他的老脸往哪儿放。 颜楚回到家,直奔二楼,见叶夜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外,额头上还起了个包,微微挑眉,冷声质问:“发生什么事了?” 叶夜冷睨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将手机递给他,颜楚一愣,接过手机,低眸,神情一变。“这是?” “你不识字吗?”叶夜嗓音清冽,妖孽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识字。”颜楚笑了,毕竟……拍了拍叶夜的肩。“谢了,大舅哥,给我看这个。” “哼!”叶夜不屑的冷哼一声,神情复杂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别高兴得太早,你能接受,你老婆可接受不了。” 笑意凝结在嘴角,颜楚眸光一沉,音色极为冷厉。“你给她看了?” 叶夜不语,默认。 “叶夜。”颜楚骤然大喝,妖冶的脸上瞬间扬起一股风暴,一拳狠狠地挥向叶夜的下巴。 叶夜猝不及防,身形略微不稳,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妖艳至极,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你还是先进去看看她。”叶夜提醒。 理智在大脑中渐渐回拢,颜楚幽深的眸子气愤地眯起,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看这样,叶夜不是在添乱吗? 颜楚开门,见盛夏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心头一窒,慌忙冲进去,蹲在她面前,将她抱在怀中,心疼的开口。“老婆。” 熟悉的怀抱,盛夏再也压抑不住,在颜楚怀中痛哭流涕,颜楚紧紧地搂着她,没给她语言上的安抚,现在对她来说,安慰的话太苍白。 看到这一幕,叶夜默默地关门,迈步离开。 盛夏哭了很久,哭累了,睡着了,颜楚抱起她,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去卫生间拿来毛巾,小心翼翼擦着她的脸,又找来药膏涂抹在她红肿的脚趾上。 晚餐做好,颜楚和盛夏没下楼吃饭,叶夜不知去向,盛天佑回酒店住,只有乔柯在用餐,她也没有食欲,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强逼着自己吃。 主卧发生的事,她是知道的,动静太大,怎么可能不惊动她。 乔柯没有出面,深知有些事情她出面,只会适得其反,有些真相盛夏该知道,只是,叶夜有些操之过急了。 “表小姐。”春婶叫道,乔柯太入神,春婶推了推乔柯的肩,又叫了一声:“表小姐。” 乔柯立刻回神,敛起思绪,笑看着春婶,问道:“春婶,有事吗?” “表小姐,你没事吧?”春婶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乔柯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微,说道:“春婶,我真没事,你去忙你的。” “表小姐,你真没事?”春婶还是不放心,见乔柯点头,春婶又叮嘱道:“有事叫我。” 盛夏睡得并不安稳,颜楚守着她,心疼的低头,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紧皱的眉心。 手机铃声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的刺耳,颜楚拿起盛夏的手机,立刻挂掉,没一会儿,手机又响起,颜楚见是陌生号码想也未想挂掉,关机。 将盛夏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他的手机又响起,颜楚挑了挑眉,刚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手机,铃声嘎然而止,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 此时此刻,谁的电话他也不想接听,只想守着她,手机没电了,电还是要充,颜楚刚给手机充上电,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考虑到盛夏在睡觉,只敲了一声,颜楚起身去开门,见乔柯拿着手机站在门口。 “有事?”颜楚冷声问。 “抱歉,打扰了,我小姨来电,想让夏夏接电话。”乔柯说道。 颜楚一愣,他刚刚挂了丈母娘的电话,盛夏连她母亲的电话号码都没存,可见她对她母亲的怨恨不浅。 颜楚关上房门,接过乔柯递来的手机,低沉的噪音响起。“我是颜楚,盛夏的老公,她睡着了。” 听到颜楚的声音,文以彤愣了愣,声音轻柔。“我知道你,我是盛夏的妈。” “嗯。”颜楚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自若,心里却略微紧张,第一次与丈母娘通话,能不紧张吗? “叶夜都告诉我了。”文以彤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客套的嘘寒问暖,对于颜楚这个女婿,她是满意又纠结,颜楚是颜家继承人,颜家与叶家门当户对,可颜楚的生母是杜家人。 有这么一句话,想要家人安,远离杜家人。 颜楚是颜家人,身体里一半的血液是杜家人的,她的女儿又偏偏嫁给了颜楚,以她对盛夏的了解,她越是棒打鸳鸯,盛夏越是跟她对着干。 文以彤后悔了,她不该为了逼盛夏回家,利用盛夏的奶奶威胁她回家,宁可草率领证结婚,也不愿意回到叶家。 更是佩服贺杰洋,给盛夏安排相亲,安排到颜家人身上了,文以彤不傻,贺杰洋没这个能耐,除非颜家人利用了他。 “嗯。”颜楚又淡淡地嗯了一声,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丈母娘,他是真不知该说什么,她们母女深情,他还能奉承几句,她们母女关系恶劣,叶夜又在这个时候告诉了盛夏的真实身份,盛夏现在是什么态度他都不清楚,与其惹老婆不高兴,宁可先得罪丈母娘。 “你让她回叶家,我告诉她一切。”文以彤温和的声音里有着无奈。 “好。”依旧是淡淡地一个字,颜楚自己都觉得敷衍,考虑到是和丈母娘通话,他又补了一句。“我会转告她。” 第144章 我是盛家的女儿 沉默几秒,文以彤又担忧的问道:“她还好吧?” 戳心窝的话,颜楚没说出口,也没回答她的问题,他们都了解盛夏,得知这样的真相,她能好吗? 结束通话,颜楚将手机还给乔柯,问道:“叶夜呢?” “不知道。”乔柯接过手机,摇了摇头,清冷的目光里弥漫着一抹晦涩。“他出去了就没回来。” “哼!”颜楚冷哼一声,幽深的眼底充斥着冷戾,讽刺道:“他倒是很清醒,惹了祸就躲开。” 还打电话给丈母娘,然后丈母娘将重任交给他。 乔柯苦涩一笑。“他也是无计可施,想让夏夏跟他回叶家,他只能告诉夏夏真相。” 颜楚不语,乔柯说的是实话,盛夏脾气火爆,又倔强如牛,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事情,你若是勉强她,她的反抗会愈加激烈。 充分的展现了,没有压迫就没有反抗。 “天佑呢?”颜楚问,他送爷爷回颜宅,回来后就没见到盛天佑的身影。 “天佑没跟你说吗?”乔柯有些意外的反问。 “说什么?”颜楚挑眉。 乔柯笑了笑。“他回酒店住。” 回酒店住?颜楚神色一沉,不仅没让他送,还没告诉他,以他对天佑的了解,不像是天佑会干出来的事,除非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他没心情过问盛天佑的事,手握住门把,颜楚准备拧开,乔柯叫住他。“颜楚。” “有事?”颜楚看着欲言又止的乔柯。 乔柯想了想,微微一笑,摇头。“没事。” 乔柯的事,颜楚没兴趣探索,她愿意说,他就听,她不愿意说,他不会追问。 打开门进去,关上房门,将乔柯隔绝在外面,乔柯站了一会儿,才迈步离开。 盛夏醒了,双眼红肿,神情呆滞,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盛夏。”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沉重,颜楚坐在床边幽深的眸子满是怜惜。 盛夏没理睬,过了许久,盛夏才转动眼珠,看向颜楚,想要说话,口干舌燥,喉咙干痛,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颜楚起身,去楼下倒了杯温水上来,扶着盛夏坐起,让她靠在他怀中,喂她喝水。 温水浸润着喉咙得到了舒缓,颜楚又喂她喝了一口,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双臂紧抱着她,脸膛贴着她的脸颊。 “我不是盛家的……”声音哽咽,喉咙却像突然被卡住般说不下去,盛夏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破碎的神情从眉心扩散,鼻子一阵酸痛,眼眶里溢满泪水。 “盛夏,无论你是盛家的女儿,还是叶家的女儿,你都是我颜楚的老婆。”握住她的双手,颜楚低头,吻着她的眼角。 盛夏闭上沉重的双眼,眼泪夺眶而出,头靠着颜楚胸膛。“我是盛家的女儿,只能是盛家的女儿。” 颜楚心疼的看着她,顺着她的话接。“好,你是盛家的女儿。” 颜楚顺着她的话,并没让她如释重负,心里的痛楚与不甘也没得到舒缓,沉闷的开口。“父亲和奶奶对我那般好,尤其是我奶,对我是入骨般的疼爱,我怎么会不是她的亲孙女呢?” 颜楚紧握着她的双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揉着。“长辈疼爱晚辈,不一定非要有血缘。” 盛夏睁开眼睛,凝望着颜楚。“没有血缘加持,如何义无反顾全心全意不求回报的付出?” 父亲去世的早,幼时的记忆已模糊,与她相依为命的是奶奶,陪伴她的是盛天佑,奶奶疼爱她胜过天佑。 奶奶这个年代的人,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很难得,她还不是奶奶的亲孙女,奶奶有自己的亲孙子,奶奶却给予了她毫不留情的疼爱。 突然,盛夏坐直身,脸上的神情是义愤填膺的怨恨。“她骗了我父亲,骗了我奶。” 颜楚放开她的手,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擦拭着她的泪痕。“盛夏,如果你父亲爱你母亲,你母亲将你留给你父亲,是留给你父亲的念想,你父亲发生意外去世,而你就是你父亲留给你奶的念想和精神支柱,哪怕你不是亲生的。” 那句“哪怕你不是亲生的”,重重的敲击着盛夏的心扉。 亲子鉴定,她和叶夜是兄妹关系,铁证如山摆在面前,她若是执意钻牛角尖,只能证明她在逃避,她在自欺欺人。 “我是盛家的女儿。”盛夏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是,你是盛家的女儿。”颜楚没逼着她接受现实,却也没纵容她逃避现实。“无关血缘。” “滚。”盛夏怒视着他,一把将颜楚推开,“哪怕你不是亲生的”,“无关血缘”,总是神补刀,戳她的心窝,他就不能顺着她的话,与她一起义愤填膺吗? 是,他是有顺着她的话,顺着顺着就逆转。 “不滚。”颜楚又将她搂入怀中,无视她脸上的怒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颜楚,你是不是打心里高兴我是叶家的女儿?”盛夏抬头,怒视着他,他的身份,盛家的女儿配他,寒门配豪门,叶家的女儿配他,门当户对。 “我打心里高兴,你跟叶夜是有血缘的兄妹。”颜楚真心话,她是盛家的女儿也好,叶家的女儿也罢,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爱的人是她,又不是她身后的家族,她跟叶夜是有血缘的兄妹,无比庆幸。 盛夏哑然,想到叶夜的话,有种胆战心惊的心悸。 回想她在叶家三年,她与叶夜相处的模式,没有和谐的画面,对峙、挑战、争斗、劈晕…… 她以为叶夜不待见她,总是刻意针对她,别说叶夜不待见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异父异母的妹妹,她对叶夜也没好脸色,应该说,她对叶家人都没好脸色。 叶家对她,爱屋及乌,她对叶家,恨屋及乌。 “叶夜呢?”盛夏问道。 “出去了。”颜楚回答。 “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我要问清楚。”盛夏以命令般的口吻说道,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听他说。 “我估计他也不知道详情。”颜楚摸着她的头发,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意,叶夜给他看的亲子鉴定报告,不是盛夏跟叶博宇的,而是盛夏跟叶夜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让叶夜偷偷去做亲子鉴定? 颜楚不想去深想,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叶夜是盛夏有血缘的哥哥。 盛夏不语,低眸,目光沉重而复杂,指尖抠着手心。 “对了,刚刚你母亲打电话来。”颜楚小心翼翼的开口,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的反应若是激烈,他就不说了,给她缓冲时间,等她冷静后再告诉她。 闻言,盛夏僵硬着身子,心脏仿佛被人揪住,难受极了。 “说什么?”盛夏的声音有些清冷。 颜楚松了口气,说道:“她说,让你回叶家,她告诉你一切。” 盛夏沉默,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颜楚紧搂着她,心里清楚,她在纠结什么。“盛夏,接受叶家女儿的身份,并不意味着你就放弃了盛家女儿的身份,你奶临终前,她让你母亲来接你,她是将你还给你母亲,还给叶家,你父亲和你奶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希望你和你母亲……” “颜楚,我饿了。”盛夏打断颜楚的话,终究还是选择逃避。 颜楚一愣,没有继续说,将她抱起走出房间。 “楚少,少夫人。”春婶见颜楚抱着盛夏下楼,立刻去厨房将饭菜端出。 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菜肴,都是她爱吃的,肚子很饿,她却没有食欲,春婶做的饭菜很好吃,她却食不知味。 吃了几口,盛夏就放下筷子,春婶见状,担忧的问道:“少夫人,饭菜不合您胃口吗?” 盛夏摇头,努力朝春婶挤出一抹微笑。“没有,你做的饭菜很好吃,是我没胃口。” 春婶看向颜楚,见颜楚也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她受过专业训练,主家的事,不好奇,不打听,不多嘴,默默地收拾碗筷。 接连好几天,他们都是分开用餐,可忙坏了春婶,乔柯一日三餐很准时,偶尔会吃夜宵,盛夏和颜楚是饿了才会下楼吃,起得又晚,吃了早餐就不会吃午餐,有时候不吃早餐,直接吃午餐,叶夜从那天离开后就没回来,去向不明。 明天是颜老的寿辰,没有选择在酒店办寿,而是在颜宅办。 颜老的寿辰临近,不知是各自太忙,还是什么原因,颜家的人都没来景湾别墅打扰他们的生活,连颜梵都没再来过。 “颜楚,我的脚明天能正常走吗?”盛夏看着还有些红肿的脚趾,这几天在颜楚的照料下,肉眼可见的消肿。 如果不是杜红捏她的脚趾,还有被叶夜逼得她不顾受伤的脚趾逃离,她的脚趾早就好了,早就能下地正常走路了。 “相信我,我说能就能。”颜楚保证道。 盛夏动了动脚趾,已经不痛了,走路有些痛,还是在没穿鞋的情况下,若是穿上鞋,在鞋子的束缚下,盛夏不知道会不会很痛,会不会痛得连走路都要一瘸一拐。 “明天就是爷爷的寿辰,你不回颜宅帮忙吗?”盛夏问道。 “颜家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需要我帮忙,再说了,你受伤了,我要照顾你。”颜楚没告诉她,爷爷的寿宴都是颜家长媳操办,其他儿媳妇们都是辅助,儿子们都不插手,更别说孙子辈了。 盛夏默了,她受伤还成了他当甩手掌柜的借口。 “送给爷爷的礼物你准备好了吗?”盛夏随口问,颜楚办事,她很放心。 颜楚抬眸,关掉手机,反问道:“不是你准备吗?” 盛夏眼睛蓦地瞠大,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没准备?” “你是长孙媳,颜家下任当家主母,爷爷的礼物自然是你准备。”颜楚放下手机,走向盛夏,温柔的将她抱起,自己坐了下来,盛夏坐在他腿上。 盛夏握拳,在颜楚的胸膛上轻捶了一下。“我准备什么?这些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有没有准备礼物,你还不清楚吗?” 颜楚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啄了一下。“是啊!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我有没有准备礼物,你还不清楚吗?再说了,我要照顾你,哪儿有时间去准备礼物。” 盛夏压抑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爷爷是八十大寿,礼物不该是提前好几个月就准备吗?” 颜楚看着盛夏,嘴角噙着笑意,反问:“你提前准备了?” 盛夏气呼呼的瞪着他。“我提前准备什么?我都不知道今年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你没准备,我也没准备,现在怎么办?明天就是爷爷的寿辰。” 颜楚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薄唇开启,吐出两个字:“凉拌。” “颜楚。”盛夏怒了。 “逗你玩的。”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颜楚笑得更欢,曲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送给爷爷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真的?”盛夏松了口气,也不怪他逗自己。“什么礼物?” “你。”颜楚宠溺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满是真挚深切的深情。 盛夏一愣,眉头一皱。“颜楚。” 颜楚笑了笑,下巴搭在她的肩上。“你就是我送给爷爷最好的礼物。” “颜楚,我是认真的,不是在跟你闹着玩。”盛夏在颜楚的腿上掐了一下,她算哪门子的礼物? “我没跟你闹着玩。”颜楚在她颈部蹭了蹭,痒痒地,盛夏忍不住缩了缩脖颈,颜楚亲吻着她的雪颈。“爷爷什么也不缺,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也不喜欢收藏古董,唯一投其所好就是满足他的愿望,盛夏,我娶你就是他的愿望。” 人已经娶到手,婚后又幸福,愿望实现,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 这也行?盛夏怀疑,却又无话反驳,颜楚说得没错,爷爷什么也不缺,礼物还真不好送,若是寻常人家,直接送钱,多实在,爷爷缺钱吗?显然不缺。 “盛夏,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颜楚突然转移话题,看着她的目光里是染上情欲的贪婪。 盛夏心头一紧,自从那个孩子流掉后,三年多来,颜楚从来没对她说过要孩子,盛夏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指尖描绘着他好看的唇线,苦涩的开口。“我倒是想要孩子,问题在于,你不是不孕不育吗?” 颜楚抓住她的手,轻咬着她的指尖,极致的诱惑。“恭喜你,老婆,在你不懈努力的偏方下,治好了我的不孕不育。” “真的吗?”盛夏眼中充满了惊喜,颜楚的不孕不育被她治好了,真的假的,那些偏方真有奇效吗? “真的。”颜楚郑重的点头。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盛夏急切的说道,当初他用医学证明他不孕不育,现在她要用医学证明他的不孕不育真的治好了。 “老婆,没这个必要。”颜楚脸上的笑意加深,看着盛夏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你确定吗?”盛夏捧着他的脸,心头一阵激荡。 颜楚没有回答,情不自禁低头,吻住她的红唇,深情地拥着她,碾转地吻着她。 外面阳光明媚,房间里爱意流泻,两人深情的缱绻缠绵。 激情结束,盛夏筋疲力尽,手指都不想动,枕着他的手臂,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听着平稳的呼吸声,颜楚却没有睡意,低眸深情地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修长的手指拨开遮掩着她面容的发丝,因激烈的运动,头发都汗湿了,指腹抚摸着她细腻的脸颊。 “老婆,我爱你。”颜楚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幽深的眸底有着浓郁的深情。 “我也爱你。”盛夏睡着了,听到颜楚说爱她,迷迷糊糊地回应。 颜楚一愣,以为她醒了,见她没醒,忍不住勾起嘴角,幸福又满足。 “颜楚。”盛夏恶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眼神里满是惊恐,大汗淋漓。 颜楚也醒了,睁开眼睛,见盛夏赤着身坐着,胸脯因呼吸急促而起浮,白皙的肌肤上因他过于疯狂留下了暧昧的痕迹。 目光异常炽热,颜楚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澎湃坐起身。“老婆。” “颜楚。”听到他的声音,盛夏情绪激动,整个人扑入他的怀中。 “做恶梦了?”颜楚紧紧地搂着她,这几天她总是做恶梦,总是发呆,他知道她的心事,也尝试着开导,效果不是很好。 “嗯。”盛夏嗯了一声,抬头,迎上颜楚深切的目光,犹豫了几秒,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我梦见你……” “老婆,梦是反的。”声音有些暗哑,颜楚幽深的眸子带着深深的爱恋,能将她吓醒的梦,绝对不是好梦。 “可是……”梦境很真实,真实的让盛夏惧怕。 “老婆。”颜楚怜惜地捧起她的脸,指腹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摩擦着。“午餐时间快到了,我们洗个澡,然后下楼吃饭。” “嗯。”盛夏点头,浑身是汗,很是不舒服,她也没有睡意了。 第145章 旗袍 颜楚抱起她朝卫生间走去,盛夏舒舒服服泡澡,颜楚简单的洗了个澡,找了套运动服穿上,床单被套也换了,见盛夏还没出来。“盛夏,好了吗?” “好了。”盛夏赤着脚,扶着墙出来,翘着脚趾,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站在衣帽间,盛夏见颜楚穿运动服,她也找了套运动服,跟颜楚是情侣款,从衣帽间出来,见焕然一新的床单被套,想到大白天她跟颜楚就忙着生孩子,脸颊瞬间泛红。 盛夏坐在沙发上,颜楚拿着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温柔地帮她吹秀发,吹到半干颜楚就关掉吹风,拔掉电源,将吹风机放到卫生间。 还没到午餐时间,春婶在厨房忙碌,乔柯还没下楼,盛夏拉着颜楚去花园。 盛夏拨弄着花花草草,感觉春婶挺辛苦,做饭打扫卫生,还要照顾这些花花草草。 叶夜回来了,见两人在园里子,目光闪了闪,走向两人。 “哟!大舅哥回来了。”颜楚的话多少有些讽刺,叶夜消失了几天,还以为他要明天才露面,毕竟爷爷的寿辰是明天。 盛夏拿着小铲,拨弄着土壤的手顿了一下,经过几天的沉淀,面对叶夜时,她已经能心平气和了,无论叶夜以前对她存有什么心思,有些鸿沟他迈不过去。 “哥。”盛夏叫了叶夜一声,她接受不了她不是盛家女儿的事,却能心安理得接受叶夜这个哥哥,若是叶夜没说出想要娶她的想法,得知她的身份,她不会叫叶夜哥,这声哥叫出口,是对叶夜的提醒。 听着盛夏叫叶夜哥,颜楚很是意外,妖冶的脸上闪过深沉而复杂的情绪。 叶夜却是惆怅和苦涩,尤其是见盛夏脖颈处那抹刺眼的吻痕,心酸慢慢的在体内膨胀,复杂的滋味说不出道不明。 “盛夏,你姐找你。”叶夜低沉的嗓音中有着一贯的狂侫,眸底呈现一丝狡黠。 拨弄着土壤的手一顿,盛夏侧目,抬头,凝望着叶夜,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他才从外面回来,门口都没踏进,怎么知晓姐找她。 “老婆,去吧。”颜楚神补刀。 这两人有病吧? 盛夏又看向颜楚,他脸上是和煦的微笑,盛夏想了想,默默地放下小铲,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泥土,迈步进屋。 待盛夏离开后,叶夜嘴角肆意上扬,看着颜楚的目光冷得骇人,声音不高,却震慑人心。“你所说的办法,就是让她怀孕?” 颜楚默认。 叶夜两眼冒火,浑身上下散发着冷若冰霜的气息,一个箭步冲向颜楚,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却刻意压低了音。“颜楚,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颜楚沉默不语,任由叶夜揪住衣领。 叶夜气愤不已,却又压制住揍他的冲动,颜楚揍他,盛夏不会心疼,他若是揍颜楚,盛夏会跟他拼命。“你让她怀孕,你没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了,她怎么办?” 颜楚缄默,他承认自己很自私,那又如何?对她,他做不到大度,即使是死,他也要绑缚着她。 颜楚吸了口气,压下那股紊乱的情绪,幽深的眸子散发出诡异的光泽。“明日后,我就要正式接手颜氏,全力助杜俊逸,直到他铲除异己,期间杜家的旁枝会盯上我,我所在乎的,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会想方设法摧毁,叶夜,盛夏交给你了,保护好她。” 叶夜神情一凛,眸色不由得暗下几分,放开颜楚的衣领,抚平着被他拽出来的折皱。“颜楚,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明日借着你爷爷的寿辰,我公开她叶家女儿的身份,你是叶家的女婿,你的事就是我们叶家的事。” 闻言,颜楚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叶夜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摇头失笑,抬手,揉了揉眉心。“叶夜,我已经赌上了颜家,不想再赌上叶家。” 叶夜狭长的凤眸里射出精光。“叶家与颜家联手,绝对辗压杜家。” 颜楚微微蹙了下眉头,妖冶的脸上笼罩一片戾色。“杜家的人心狠手辣,我不想盛夏重蹈我母亲的覆辙,叶夜,你懂吗?我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 “万一失败了呢?她又承受得起失去你的痛苦吗?”叶夜低声质问。 颜楚沉默不语,他的下颚却绷紧几分。 乔柯下楼,见盛夏郁闷的坐在客厅里剥大蒜。 “夏夏。”乔柯坐在盛夏身边,拿起一颗蒜就剥。 盛夏见状,没有阻止,她剥蒜是发泄情绪,估计乔柯以为她是在帮春婶剥。“姐,叶夜回来了。” 乔柯剥蒜的动作一顿,叶夜回没回来,对她没什么影响,担忧的目光看向盛夏。“夏夏,你……” “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盛夏打断乔柯的话。 “嗯。”乔柯点头。 “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盛夏急切的追问。 乔柯眸光一片黯然,瞬间被她压制住,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微笑。“夏夏,这重要吗?” 盛夏想说重要,乔柯早就知晓,却瞒着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姐。” “一年前,我告诉她的。”叶夜低沉的声音霸道的响起。 乔柯脸上的微笑不减,心底却一阵苦涩的心悸。 盛夏心弦一紧,一言不发,继续剥蒜,现在更需要剥蒜发泄情绪了,她剥的不是蒜,她剥的是叶夜身上的皮。 颜楚看着她幼稚的动作,幽深的眸子里情绪复杂,薄唇紧抿。 次日清晨,颜楚支起上半身,目光温柔又深情地凝视她,盛夏睡得很沉,他都不忍心叫醒她,设置闹铃再次响起。 颜楚没关掉,任由闹铃响,盛夏被吵醒了,抱着被子翻身背对着他,嘀咕道:“关掉,我要睡觉。” 颜楚轻笑出声,大手握住她圆滑的香肩,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指腹将她脸颊上的一缕发掠到耳后。“老婆,不是我设置的闹铃。” “关掉。”盛夏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颜楚很听话,拿起手机,关掉闹铃,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老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嗯。”盛夏嗯了一声,今天是爷爷的寿辰,为了早起她昨晚特意设置了闹铃,蓦地坐起身,睁开惺忪的眼睛,责怪的开口。“都怪你。” 昨晚吃了晚餐她就上楼,想着早睡早起,颜楚偏不如她意,拉着她折腾到半夜,美其名曰是为了生孩子。 生孩子她是很热衷,愿意配合他,可是,生孩子也要循序渐进,颜楚急不可待的样子像是要一步到位。 三年多时间都没再怀孕,昨天才决定要孩子,是努力一天就能怀上吗?来日方长,真不知道他在着急个什么劲。 “是是是,是我的错。”颜楚打趣的说道:“老婆太诱人,我意志薄弱,把持不住失控了,是我的问题。” “讨厌。”这话说的,盛夏都羞答答的,推开颜楚,朝卫生间走去。 颜楚揭开被子,起身准备朝卫生间走去,手机响起,脸色一沉,看清楚来电,手机都没拿起,任由手机不停的响着,朝卫生间走去,见盛夏赤着身站在镜子面前,颜楚从身后抱着她。“老婆。” “颜楚。”透过镜子,盛夏甜美的面容上满是怒潮。“你看看你的杰作,我怎么穿性感的礼服?” 昨天种在她脖颈处的草梅擦了药膏已经消了,除了脖颈,锁骨以下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颜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谁告诉你要穿礼服?” 盛夏一愣,透过镜子茫然的看着身后抱着她的颜楚。“不穿礼服穿什么?” “旗袍。”颜楚说道。 “旗袍?”盛夏脑海里浮出外婆穿旗袍的样子,外婆穿旗袍的气质简直是绝了,垮着肩有些沮丧的说道。“我不是外婆,也没外婆那种端庄的气质,我驾驭不了旗袍。” “别说丧气话,自信点,我老婆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颜楚鼓励。 自信过头会贻笑大方,盛夏耷拉着脑袋。“非穿旗袍不可吗?” “其他宾客,我不知,爷爷的寿星,颜家的女人都会穿旗袍。”颜楚说道。 穿衣不能自由,盛夏心里多少有些抵触情绪,也不是说她不喜欢旗袍,穿旗袍对身材要求很高,气质也要佳,身材好,气质不佳,旗袍穿上身也会减分。 “无一例外吗?”盛夏还想垂死挣扎。 “目前没有。”颜楚停顿一下,转过她的身子,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宠溺。“你如果执意不想穿,你可以开先例。” 开先例?好大一顶帽子啊!盛夏戴不了,算了,不纠结了,破罐子破摔。 叶夜晨跑回来,见三人坐在餐桌上用早餐,叶夜一边擦着汗,一边来到餐厅,看了一眼颜楚,目光落到盛夏身上,嘲讽道:“难得起早用餐。” 盛夏不搭理他,继续剥鸡蛋,蛋白她吃,蛋黄给颜楚。 春婶将叶夜的早餐端上桌,叶夜说了声谢谢,优雅的用餐。 门铃响起,春婶去开门,学姐提着化妆箱进来。 “楚少,少夫人”学姐见叶夜跟乔柯也在,显然有些意外。“叶总,乔特助。” 叶夜点了点头,乔柯笑着叫道:“钟小姐。” “学姐,稍等一会儿。”颜楚说道。 “好。”学姐点头,坐在客厅等。 听到颜楚叫学姐,叶夜跟乔柯都有些意外,盛夏端起牛奶一口喝光,放下杯子,抽了张纸巾擦嘴。 “学姐,我们上楼。”盛夏对学姐说道,学姐微微一笑,提起化妆箱跟着盛夏上楼。 颜楚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将他颀长的身形衬得越发挺拔,设计简洁大方,非常合适,给人一种稳重端庄的感觉。 尤其是颜楚那令人难忘的精致五官,一双夺魂的冷魅眼眸,优雅有型的鼻型,绝美坚毅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浑身散发着令人摄魂夺魄的光辉 他晚上来,却比盛夏先换好衣服,坐在床边耐心的等她。 见颜楚穿着中山装,盛夏瞬间明白,为什么让她穿旗袍。 这个男人,上天的宠儿,天长的衣架子,无论穿什么都令人惊艳。 一个小时后。 挽起发髻,淡妆加持,水墨晕染成画,旗袍温婉如诗,具浓浓的中国风采,传承着一种艺术与文化的经典,让盛夏在水墨画里朦胧而淡雅。 两件套的设计,简约而流畅,合体的曲线,凹凸着她的韵致,下身是墨绿色的半身长裙,飘逸中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飘逸柔美,穿在盛夏身上,绰约优雅,活出一种诗意人生。 随着盛夏的走动,旗袍裙摆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让她婉约到极致, “颜楚,好看吗?”盛夏没照镜子,在颜楚面前转了一个转。 她以为的旗袍是外婆穿的那种美艳绝伦,约束着你走路都要迈着莲花步那种,颜楚的学姐给她搭配的旗袍,完全没有那种束缚感。 颜楚笑而不语,起身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来到衣帽间,让她站在仪容镜前自己看。 看着镜中的自己,盛夏都被自己给惊艳了,摸了摸脸颊,满是疑惑。“这是我吗?” “如假包换。”颜楚俯在她耳边低语,忍不住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颜楚,你是属狗的吗?这么爱咬人。”盛夏瞪了颜楚一眼。 听着她的话,学姐笑了笑,帮盛夏换衣服时,看到盛夏身上留下的暧昧痕迹,她都忍不住惊愕,他们在床上是有多疯狂啊!尤其是颜楚颠覆了她的认知,人前正人君子,床上恶虎扑羊。 “这次给你们友情价,打八折,一会儿记得转给我。”学姐提起化妆箱踩着高跟鞋,迈着潇洒的步伐,手握着门把,没有拧开,转头对着衣帽间,红唇开启。“友情提示,我不支持售后,你们最好克制。” 拧开门,走出去,还贴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 她不支持售后,但是她可以提供二次服务,第一次打八折,第二次打五折,颜楚有的是钱,不赚白不赚。 “啊啊啊,颜楚。”盛夏想要原地爆炸,太丢脸了,颜楚的学姐帮她换衣服,尤其是看她的目光,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心里不停的默念着,不尴尬,不尴尬,只要她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颜楚的学姐。 “害羞什么?我们是夫妻,夫妻恩爱,床上和谐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学姐是没结婚,但是她有男朋友,又不是不谙男女之爱的小姑娘。”颜楚笑着调侃。 “滚。”盛夏不想跟他说话,将他推出衣帽间,臭不要脸的说道:“你出去,别打扰我欣赏自己天仙下凡般的美丽。” “我也要欣赏自己风华绝代的英姿。”颜楚被她推出了衣帽间,又走了进来,站在仪容镜前,毫不吝啬对自己一顿猛夸。 论不要脸,盛夏自叹不如。 一袭黑色西服穿在叶夜笔挺颀长的身上,霸气和矜贵完全展露出来,身体慵懒的靠在门边,妖孽又邪魅。 勾魂摄魄的凤眸,如桃花的唇瓣微微上扬,带着邪魅狂狷的魔力,仿佛看一眼就能沉沦一生。 学姐停下脚步,站在叶夜面前,笑容满面。“叶总,需要我为乔特助服务吗?友情价,八折。” 叶夜邪魅一笑,浑身上下透露着狂肆霸气。“不需要。” “叶总可不是吝啬的人,当年……” 叶夜凤眸微眯,眸中寒光乍现。 学姐顿时吓出冷汗,立刻识趣的闭嘴,叶夜的钱,说容易赚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主要看他愿不愿为谁花钱。 “打扰。”学姐迈步离开。 打开门乔柯从里面出来,她没怎么打扮自己,孕妇装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冷艳动人却不失温婉娴淑。 “钟小姐刚刚跟你说什么?”乔柯随意一问。 “推销。”叶夜冷漠的吐出两字,见颜楚牵着盛夏走来,叶夜扶着乔柯下楼。 颜楚开车,盛夏坐副驾驭位,叶夜和乔柯坐在后面。 颜宅,宾客陆续而来,热闹不已,颜家人都在忙碌接待宾客,身为下任主母的盛夏理应该应接不暇,由于颜家没公开她的身份,今天她又化了妆,没人认出她,落个清闲。 颜家的男人们都穿着中山装,女人们都穿着款式不同的旗袍,盛夏穿的也是旗袍,大家都在猜测她的身份。 叶夜是叶家人,被人缠着脱不开身,叶家很少举办宴席,非必要的宴席,叶家又是礼到人不到,想要巴结的人无从下手,今天颜老八十大寿,叶夜亲自出席,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卯足劲缠着叶夜。 “姐,累不累?”盛夏陪着乔柯,她只来过颜宅一次,对颜宅,她也不熟悉。 乔柯是叶夜的特助,顾及她怀孕,没人敢利用她巴结叶夜,乔柯跟叶夜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 乔柯摇了摇头,摸着肚子,看着盛夏,微微一笑。“习惯吗?” “不习惯。”盛夏摇头,岂止是不习惯,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爷爷的八十大寿,她都想要逃之夭夭了。 第146章 你会跟我哥离婚吗 “夏夏,颜楚的身份摆在那里,你嫁给了他,现在他又回到颜家继承家业,往后他会带着你参加各种各样的宴席。”乔柯说道。 盛夏沉默,她不喜欢,颜楚不会勉强她,但是,她不能不懂事。 “姐,我扶你到楼上去休息。”盛夏说道。 “这样好吗?”乔柯有些顾虑。 “你是孕妇,又是我姐,有什么不好的。”盛夏不迷信,至于其他颜家人,谁在呼呢! “算了,夏夏,我不累。”乔柯拒绝。 在盛夏的坚持下,乔柯妥协了,扶着乔柯上二楼,盛夏犯难了,这里她也不熟悉,回想着颜楚的房间,是哪一间呢? 佣人们都在忙碌,颜家人也在迎接宾客。 “姐,等一会儿,我给颜楚打电话。”盛夏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嫂子。”颜彬朝她走来。 盛夏见他,如见救星,收起手机,等着颜彬。“颜五,你哥的房间是哪一间来着?我给忘了。” 颜彬抬手一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盛夏默了,颜彬见她还一脸茫然。“算了,我带你去。” 盛夏扶着乔柯跟在颜彬身后,乔柯低声问道:“他是?” “颜楚同父异母的弟弟。”盛夏低声回答。 乔柯了然一笑,没多说什么。 “嫂子,这就是我哥的房间。”颜彬停下脚步,并没帮她开门。 “谢了。”盛夏道谢,握着把门,拧开房门。“姐,你进去休息。” 为了不打扰乔柯休息,盛夏没留在房间里,跟着颜彬去他的房间,打量着颜彬的房间,舒适的学习课桌,摆放了很多学习资料。 望子成龙是每个当父母的心愿,看看这些学习资料,盛夏咋舌。 “嫂子,手机借我玩一会儿。”颜彬说道。 盛夏没有犹豫,拿出手机给颜彬。“你玩游戏,你爸妈同意吗?” “不同意。”颜彬拿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组队打王者荣耀。 “不同意你还敢背着他们玩游戏。”盛夏感慨,现在的孩子,很难管教,在颜楚面前,颜彬胆小如鼠,没在颜楚面前,颜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们没时间管我。”颜彬酷酷的说道。 这个时候,也只有颜彬跟盛夏清闲,颜彬年幼,不需要接待客人,盛夏是因为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颜彬正在团战,电话打进来,见是手机号码,颜彬直接挂了。 “谁的电话你直接就给我挂了?”盛夏挑眉,挂她的电话,很不礼貌,其实,她也不生气,电话挂了就挂了,她只是觉得颜五玩游戏太上瘾了。 颜五是颜家人,长大后无论有没有出息,生活的品质也优渥,人生的轨迹也是一帆风顺,说白了就是不为赚钱而忧心,他若是出生普通人家,在该努力学习的年龄沉迷于游戏,长大后踏入社会就要吃苦耐劳。 “陌生号码,估计是过路电话。”颜彬无所谓的说道,专注的玩游戏。 盛夏默了,这是她的手机,无论是谁的电话,对颜五而言都是陌生号码,当然,颜楚除外。 电话又打来,来电是颜楚,颜彬吓得一个激灵,立刻退出游戏,手机还给盛夏。“嫂子,是我哥,嫂子,别出卖我,拜托,拜托。” 遇到克星了吧,盛夏很想讽刺颜五,想了想还是算了,跟一个小屁孩较什么真。 手指轻轻一划,盛夏接起。“颜楚。” “你在哪儿?”颜楚声音有些低沉。 “我在房间里。”想到她将乔柯安置在他的房间里休息,担心颜楚去房间找她,又补充道:“我把我姐安排在你的房间里休息,我在颜五的房间里。” 颜彬想哭,说了不出卖他,还是出卖他了。 “他拿你的手机玩游戏。”颜楚不是问,而是肯定。 盛夏看向一旁胆战心惊的颜五,没有接颜楚的话,而是转移话题。“找我有事吗?” “没事。”颜楚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没看到你,有点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需要人分分钟盯着我,颜楚,不用管我,你忙你的。”盛夏抓了抓头皮,心里暖烘烘的,颜楚都忙得无分身法术,居然还时刻注意着她。 “手机给颜五,我跟他说几句。”颜楚说道。 盛夏一愣,看着颜五,手机递给他。“你哥让你接电话。” 颜彬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不敢接,又不得不接,小脸纠结成一团,颤抖的伸出手,接过盛夏递来的手机,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微颤。“哥。” “陪着你嫂子。”颜楚尽量用最温润的声音对颜五说,落入颜五耳中,还是怕得要命,颜五对他的畏惧是从骨子里渗透出,他的声音是温和,还是凌厉,颜五都惧怕。 “好。”颜彬声音颤抖。 盛夏看着颜彬的样子,这孩子吓得不轻啊! “手机给你嫂子。”颜楚抬手,揉了揉眉心。 “好。”颜彬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直接丢给盛夏,盛夏还没反应过来,没接住手机,她坐在床边,手机落在床上,没有摔坏。 盛夏拿起手机,放在耳朵旁接听。“还有事吗?” “没有。”颜楚回答。 “没有事就挂了,颜五还在打团。”盛夏的贴心,颜五却觉得是催命符。 盛夏没给颜楚再说话的机会,话音一落,挂了电话,手机给颜彬。“给你。” “嫂子,打团固然重要,你接哥的电话更重要,为了让我打团,你挂哥的电话,我的下场会很惨。”颜彬苦着一张小脸,接过手机。 “你哥揍过你?”盛夏笑看着颜五,小家伙变脸速度真是快。 “没有。”颜彬摇头。 “没揍过你,你怕他做什么?”盛夏好奇的问道,血脉压制真有那么恐怖吗? 颜彬睨了盛夏一眼,小嘴里吐出三个字。“眼神杀。” “眼神杀。”盛夏喃喃念着,她承认,颜楚的眼神杀的确是很厉害,她领教过,找他捐精,他就用目光凌迟着她。“的确,挺恐怖的。” “我哥也对你用过眼神杀吗?”颜彬很意外,他们是恩爱的夫妻,哥看嫂子的眼神柔情似水。 “废话。”盛夏白了颜彬一眼。“他对我又不是那种一见钟情,我们第一次见面……算了,还是不说了,会吓着你。” 盛夏并非怕吓着颜五,而是考虑到少儿不宜。 颜彬也没追问,颜楚的事,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没有手机玩,静坐对盛夏来说也是折磨,躺下睡觉又担心弄坏发型,结束一局,颜彬又开局,在等待中看了一眼百般无聊的盛夏。 “嫂子,问你一个问题。”颜彬说道。 “嗯。”盛夏嗯了一声,对颜彬想要问的问题没什么兴趣,一个十岁的小屁孩,能问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 “你会跟我哥离婚吗?”颜彬直言不讳。 盛夏一怔,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这不该是一个十岁小屁孩能问出的问题,盛夏想了想,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颜彬不懂拐弯抹角,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偷听到我爸妈的谈话,他们说,我哥会跟你离婚。” 离婚两个字,刺得她心口隐隐作痛,盛夏揉了揉胸口的位置,笃定的说道:“你哥不会跟我离婚。” “可他们说,我哥一定会跟你离婚。”颜彬一脸认真的看着盛夏,这个嫂子挺好的,他挺喜欢,哥有换嫂子的想法,他很不开心,却又不敢找哥。 这么自信?盛夏想了想,追根问底。“为什么?” “我哥的前女友回来了。”颜彬小心翼翼看着盛夏,以为她会很生气,甚至于暴跳如雷,然而,盛夏的反应太平静了。 盛夏笑了笑,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见过他的前女友,长得很漂亮,可惜,人品不行,构不成威胁。” “嫂子。”看着心大的盛夏,颜彬都为她着急。“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别太自信了,人品行不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哥爱她就行了。” 盛夏脸部有些僵硬,他还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小屁孩,对什么情情爱爱都这么早熟吗?“你哥以前或许爱她,现在你哥爱的是我。” “你确定吗?”颜彬古怪的看着盛夏。 “确定。”盛夏点头,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看着自欺欺人的盛夏,颜彬很是纠结。“听我妈说,当年我哥很爱鄄……” 鄄什么来着?颜彬一时忘了。 “鄄栖。”盛夏笑着提醒。 颜彬皱眉,又说道:“我哥很爱鄄栖,我哥为她办的订婚宴很隆重,而你和我哥,结婚近四年,他却没为你办婚礼,我妈说,因为爱,所以想给最好的,因为不爱,所以就敷衍。” 盛夏哑然,这话多少有些扎心。 以前她不在乎什么仪式,穿不穿婚纱,办不办婚礼,她根本不在乎,现在、突然,该死的在乎了。 “嫂子。”颜彬看着盛夏的目光里染上担忧。 “哎。”盛夏机械化的应声。 “嫂子,我哥跟你离婚,你会离吗?”颜彬问。 盛夏不语,假如,颜楚真动了离婚的念头,是她不离就能不离吗?何况,离婚就意味着不爱了,对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纵使她爱到深入骨髓,她也会放手,与其卑微的祈求,不如骄傲的放手。 昨晚他们还在疯狂的造人,转天就翻脸无情要与她离婚,这可能吗? 这些话若是颜梵,或是颜家任何一个人对她说,半个字她都不信,偏偏是颜彬,一个十岁的孩子,除了实事求是的转述,不会添油加醋的造谣。 “我出去一下。”盛夏起身。 “嫂子。”颜彬迅速冲向盛夏,抓住她的手,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嫂子,你该不会是去找我哥对质吧?”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盛夏拍了拍颜彬的手背,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盛夏前脚刚离开,曾文蓝后脚就来到儿子房间。 “我教你的都告诉她了?”曾文蓝摸着颜彬的头顶,看着儿子的目光里满是宠爱。 “嗯。”颜彬沮丧的低着头,突然,抬头,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妈妈,我很喜欢这个嫂子,您能不能让爸爸劝劝我哥,让我哥不要跟她离婚。” 闻言,曾文蓝目光里闪过一抹黯然,蹲下身子,握住颜彬的双肩。“颜彬,你喜欢她没用,关键是你哥不喜欢她,你哥真正爱的人是鄄栖,颜彬,相信妈妈,你哥离婚,娶了她,她会对你更好,你也会更喜欢她。” “妈妈。”小家伙没动摇,先入为主,他没见过鄄栖,她跟颜楚分手时,他都没出生,盛夏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嫂子,他喜欢盛夏这个嫂子,面对母亲给的诱惑,他很难移情。 “颜彬,无论你哥娶谁,都是你的嫂子,只要待你好,娶谁有什么区别呢!”曾文蓝劝说道,见颜彬还想反驳,故作生气的看着他,颜彬只好闭嘴,默默拿起手机,继续玩游戏,曾文蓝满意了,叮嘱了他几句便离开。 走出别墅,盛夏茫然了,颜宅那么大,她上哪儿找颜楚,想打电话问,可手机给颜彬玩了,现在回去找颜彬拿手机,估计她都找不着颜彬的房间。 “盛夏。”曾文蓝走向盛夏。 盛夏转身,看着朝她走来的曾文蓝,目光里闪烁着敌意,考虑到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盛夏没与曾文蓝翻脸,而是虚伪的笑着,礼貌的叫。“阿姨。” 曾文蓝上前,亲昵的拉着盛夏的手,盛夏很是抵触,想要将手抽出,曾文蓝却愈加用力,两人拉扯时,鄄夫人朝这里走来。“颜夫人,这位是?” “鄄夫人,她是……”曾文蓝一时不知如何介绍盛夏的身份。 鄄夫人?盛夏挑眉,停止与曾文蓝拉扯,目光落到鄄夫人身上,华丽而名贵的礼服,穿在鄄夫人身上成熟风华,她的长相与鄄栖有几分相似,年纪比曾文蓝还年长。 鄄夫人……鄄栖的母亲。 盛夏冷冷一笑,挑衅的开口。“我是颜……” “亲家,走,我们去找我爸和我老公商量一下颜楚和鄄栖的婚事。”曾文蓝紧张的打断盛夏的话,放开盛夏,拉着鄄夫人离去。 目送她们的身影离开,盛夏有些恍惚,曾文蓝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爷爷也深陷其中吗?将爷爷牵扯进来离间他们夫妻感情,曾文蓝还没这个胆子,除非爷爷知情并且默认。 爷爷对她的满意程度超出她的想象,她能感觉得到,爷爷是真的很满意她,并没有假意欺骗,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她就是颜楚娶的那个女人?”鄄夫人低声问。 “鄄夫人请放心,颜楚会跟她离婚。”曾文蓝保证道。 “你做的了颜楚的主?”鄄夫人在心里冷哼,表面对待曾文蓝极为和善,谁都是人精,谁都是自私的,曾文蓝有儿子,鄄夫人对她有防备,谁都知晓颜楚与曾文蓝这个继母不和,为了能让鄄栖嫁进颜家,与曾文蓝合作又何妨? 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敌人都能瞬间化敌为友。 “我是做不了,但是,我老公做的了,我公公做的了。”曾文蓝想了想,又说道:“盛夏的身份低贱,鄄栖的身份高贵,只有像鄄栖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颜楚,何况,鄄栖与颜楚有感情基础。” 曾文蓝的话,鄄夫人很顺耳,温婉一笑,却苦恼的开口。“可惜,我们家鄄栖是二婚。” 曾文蓝拉着鄄夫人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颜楚离婚后,也是二婚,二婚配二婚,绝配,谁也嫌弃不了谁,何况,你们手中还握着一张王牌,那可是如同老爷子的命啊!” “的确。”鄄夫人笑了,那张王牌简直是绝杀,心底却又打起了另外的主意,等颜楚娶了鄄栖后,她一定要提醒鄄栖,多多防备曾文蓝这个继母,曾文蓝没有儿子可以忽略掉,可是曾文蓝有儿子,为了能独占颜家的一切,必要时可以除之。 曾文蓝会答应与鄄家合作,无疑不是觉得鄄栖比盛夏好掌控,尤其是她助鄄栖嫁给颜楚,鄄家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表面都要对她这个继母极其尊重。 两人明明是和颜悦色,心里却满腹算计。 远处叶夜与颜楚并肩而站,看着狼狈为奸的两人,眼神里满是不屑,鄄家不该招惹颜楚,更不该妄想算计颜楚。 “你那个继母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计划?”叶夜忍不住问。 “不知,她不配。”颜楚幽深的眸子冷冰冰盯着两人。 叶夜妖孽的脸上扯出一抹不算笑容的笑容,同样是继母,他就能与继母和平共处,颜楚却与继母水火不相容。“鄄家若是知晓你要掺和杜家的争斗,不知道后不后悔与你那个继母合作?” 杜家人的手段,残酷毒辣,专攻人的软肋,为了保护盛夏,颜楚想方设法想要将盛夏推开,即要大张旗鼓,又要顺理成章,若是杜家人不知颜楚娶了盛夏,颜楚可以悄然将盛夏推开,偏偏杜家人知晓,尤其是杜红还知道,颜楚深爱盛夏。 第147章 我会离婚 颜楚视杜红如母,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却没料到,杜红为了拆散他和盛夏,与杜家三房合作。 颜楚正苦恼该如何跟盛夏分开,鄄家人突然站出来为他排忧解难,颜楚也毫不犹豫的利用他们,看在以前他跟鄄栖交往的份上,他没想过利用鄄家人,是鄄家人给了他机会。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颜楚身上有一种绝冷的狠酷,即使脸上挂着笑,只要盛夏不在,那笑也是那种极冷酷的笑,仿佛来自地狱里阴森的戾气。 “这代价对鄄家人来说是毁灭性。”叶夜感叹,别说鄄家人,即便是叶夜,估计也会脱一层皮。 闪婚有风险,要么闪了个穷小伙,要么闪了个富二代,而颜楚就是一个危险分子。 知根知底的婚姻,才最有保障。 “让她签下离婚协议,你就带着她离开。”颜楚万般不舍,却又不得不舍。 “我让她签,开什么玩笑?我的话,她根本不会听。”叶夜冷笑一声,没那个自信。 颜楚不语,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银戒,这银戒是盛夏买的,十块钱买,在地摊上买的,还是假的,都有点掉色了,颜楚却极其钟爱。 伤害盛夏,他舍不得,与她的生命相比,伤害了她,他还有机会挽回,一旦丧命,他就彻底没机会了。 宾客云集,颜老杵着拐杖,站在露天搭起的高台上,曾文蓝站在他身边,手握话筒。“感谢大家……” “别感谢了,直奔主题。”颜老打断曾文蓝的话,颜家站在今天这样的位置上,根本不需要什么虚伪的客套话来奉承。 “爸。”曾文蓝有些意外,随即端庄一笑,对着下面的宾客说道:“看来我爸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大家宣布喜讯。” 喜讯?大家完全不意外,今天老爷子要借着生辰,对大家宣布长孙媳,颜楚结婚了,大家都知晓,纷纷猜测是被舆论暴力的那个女人吗? 四周张望都没看到那个女人,对那个女人的长相,大家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在网上甚至都找不到她的照片了。 颜家出后了,是保护那个女人,还是保护鄄栖,各抒己见。 甚至有人猜测,是鄄家的鄄栖,毕竟,当年两人可是举办了隆重的订婚宴,可惜的是,鄄栖没来,而是跟一个男人跑了。 颜楚被抛弃后,离开了b市,去了c市。 现在鄄栖离婚回来了,鄄家人的态度很明确,赞同鄄栖与颜楚复合。 盛夏站在角落里,被忽视得彻底,见叶夜扶着乔柯走来。 “夏夏。”乔柯低声叫道。 “姐,你怎么下楼了?”盛夏幽怨的看了叶夜一眼。 乔柯笑了笑。“寿宴开始,我不下楼,有失礼貌。” “你怀着孕,爷爷能理解。”盛夏拉着乔柯的手,保护着她,乔柯现在的情况,不宜往人多的地方去,万一发生意外,追悔莫及。 叶夜就不该带乔柯来参加爷爷的寿宴,她想不明白,叶夜又没跟乔柯领证,走哪儿都带着乔柯,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爷爷理解归理解,我却不能不懂事。”乔柯给盛夏一个安心的微笑,拍着她的手背。“放心吧,有你在,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盛夏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啊!这是叶夜的孩子,按理说该是叶夜保护,怎么推给她了,她顶多是孩子的姑姑或是表姨。 “姐,我还是扶你回房间。”盛夏的保护就是带着她远离人群。 “夏夏。”乔柯拉住盛夏,环视一眼四周,问道:“颜楚呢?” “不知道。”盛夏摇头,想到颜楚,她就无比的郁闷,说道:“从来到颜宅,我就没见到他了。” “正常,爷爷八十大寿,他是长孙,又是颜氏继承人,被人缠着抽不开身,夏夏,你要理解他。”乔柯劝说着。 “嗯。”盛夏点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我理解。” 叶夜穿着黑色西装,纤尘不染,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瞬看着她们,心里为盛夏担忧不已,面容却冷静得不露半分异样神色。 “今天借着我的寿辰,我要公布一件事,我流落在外面的曾孙回来了,我要带着我的曾孙认祖归宗。”颜老苍劲的声音浑厚有力。 曾孙?现场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不是公开你的身份吗?什么时候跑出来一个曾孙?”乔柯有些激动,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看着盛夏的目光里染上一抹担忧。“夏夏。” 曾孙两个字,着实刺痛着她,盛夏目光呆滞的望着台上一脸慈祥的颜老,计划有变,爷爷却没有事先通知她。 她第一次来颜宅,大家对她热情接待,这次来到颜宅,不知是大家都忙着接待宾客,还是她想多了,大家都刻意疏远她。 哪怕避无可避的碰见,也只是客套的打招呼。 想到颜彬的话,盛夏的心里很不舒服,她想要找颜楚问清楚,却找不到颜楚,这种感觉很沉闷。 见鄄栖牵着一个大约十岁的孩子上台,鄄栖笑靥如笑,将小泽推向颜老。“爷爷,小泽,叫曾爷爷。” 颜老杵着拐杖,低头盯着小泽,浑浊的目光里满是欣喜,浑厚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小泽。” “小泽,听话,他是你的曾爷爷,快叫曾爷爷。”鄄栖见小泽不说话,又推了推他。 “曾……曾爷爷。”小泽低着头,有些怯懦的叫了一声。 “哎,好好好,小泽真乖。”颜老欣慰的摸了摸小泽的头顶,笑容满面的朝台下的颜楚和颜孝顶招手。“你们快上来。” 盛夏个子不高,她又站在角落里,顺着颜老的目光看去,在人群里她也看不到颜楚的身影,直到颜楚跟颜孝顶一前一后上台,心口一窒息,盛夏差点没站稳,叶夜扶住她,目光里染上担忧。 这才开始,她就承受不住,她要如何承受接下来的暴风雨? 心里再次将颜楚狠狠骂了一遍,他不是爱盛夏吗?为了盛夏,他就不能自私点吗?不掺和杜家的事,因他母亲的死,颜家与杜家决裂,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杜家,杜家的人不会招惹他。 转念一想,一旦杜俊逸失败,斩草除根,颜楚就是下一个目标。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夏夏。”乔柯满脸焦虑,担心的看着盛夏。 “姐,别担心,我没事。”盛夏为了不让乔柯担心,逼着自己挤出一抹笑,对扶着她的叶夜开口。“叶夜,你带我姐离开。” “你要命令我?”叶夜冷声问,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她现在才是最让人不放心的,他的存在是带她离开,乔柯的存在是谨防她失控,乔柯是孕妇,利用乔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乔柯来说很残忍,却没有办法。 如果告诉乔柯实情,为了盛夏,乔柯也是愿意的。 “我在求你。”此刻,盛夏丢下了高傲,目光却紧盯着台上那一幕,刺眼极了。 “夏夏。”乔柯抓住盛夏的手,这个时候让她离开,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绝对不会丢下盛夏。 “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不适合继续待下去。”盛夏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即将要暴发的情绪。 “我们一起离开,你离开,我离开,你留下,我留下。”乔柯态度坚定。 盛夏见乔柯态度生硬,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她现在离开,说真的,她做不到,她为什么要离开?她凭什么要离开?她是颜楚的老婆,合法的老婆,他要给她一个交待。 昨晚他们还柔情蜜意,情深四海,今天感情就变了吗? “小泽,这是你的爸爸,这是你的爷爷。”颜老拉着小泽的手,向她介绍着颜孝顶跟颜楚。 鄄栖静静地站在一边,美艳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微笑,不爱她了,又如何?娶妻了,又如何?孩子往老爷子面前一推,一切就能回到原点,颜楚就会回到她身边,即使是二婚,凭着孩子,她也能母凭子贵。 况且,颜楚跟盛夏离婚,他也是二婚,两人都是二婚,她就不需要卑微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颜家的人对感情专一,没有离婚,只有丧偶,颜孝顶是丧偶,再娶曾文蓝,老爷子也同意。 颜楚若是跟盛夏离婚,打破了颜家的优良传统,颜楚不孕不育几乎是人尽皆知,恰好她生下了颜楚的儿子,颜楚唯一的继承人,颜老是不会放任颜家的血脉流落在外,而鄄家的条件,想让孩子认祖归宗,颜楚必须离婚娶她,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鄄家以孩子做威胁,老爷子会如何选,他们很有把握。 “爸,等一下,这孩子长得不像颜楚。”颜孝顶一脸严肃的开口。 鄄栖心里一慌,瞬间被她压制住,一脸坦然自若,从包包里拿出一张亲子鉴定。“这是小泽跟楚的亲子鉴定。” 颜孝顶接过,鉴定结果,百分之九十九是父子关系。“谁能证明这张鉴定书是真还是假?” “我能证明。”杜红的声音响起,她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人群,两名颜家下人,将轮椅抬到台上。“楚少的头发是我给的。” 众所周知颜楚和杜红的关系,杜红的话,没人质疑。 “谁又能保证中途没被掉包?”颜孝顶又问。 “我。”曾文蓝站了出来,看了一眼台下的宾客,说道:“我和鄄夫人一起,在我们的监督下,保证中途没被掉包。” 曾文蓝的话,绝对没人怀疑,她是颜楚的继母,两人水火不相容,曾文蓝若是想动手脚,只会让孩子不是颜楚的,曾文蓝是有儿子的人,她比谁都希望颜楚没有子嗣,颜楚没有子嗣,她的儿子很有希望成为颜氏的下下任继承人。 杜红和曾文蓝佐证,小泽是颜楚儿子的身份几乎是坐实了。 盛夏看着这一幕,颜孝顶看似在质疑,实则是在坐实小泽是颜楚儿子的身份。 颜楚不孕不育本就是假,尤其是见颜楚沉默不语的站在一边,默认着这一切,小泽真是他的儿子吗? “夏夏。”乔柯担忧的叫道,抬眸,看着叶夜,见他泰然自若,颜楚跟鄄栖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护妹狂魔的他,真不动怒吗? “姐,我没事。”盛夏露齿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低声说道:“其实,无论是,还是不是,根本不重要,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婚姻,在我们认识之前发生的事,我不会膈应,若是在我们婚后,鄄栖抱着孩子,说是颜楚的,我就不会原谅他。” 婚后背叛与婚前的事,她还是能区分开。 盛夏瞬间懂了,颜楚为什么避着她,颜家人为何疏远她。 “夏夏。”乔柯看着盛夏强颜欢笑,很是心疼,颜楚跟鄄栖有一个儿子,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夏夏,别强忍着,你这样我很担心,我找他们算账,让颜家人给你一个交代。” “姐。”盛夏拉住乔柯,笑得没心没肺。“喜当妈,多好啊!” “夏夏。” “你愿意喜当妈,人家愿意吗?”叶夜冷不丁的开口。 “叶夜。”乔柯有些生气。“颜家人这般欺负夏夏,你居然冷眼旁观,尤其是颜楚,沉默不语是什么意思?是默认,还是无言的抗议?” 叶夜沉默。 乔柯又开口。“在那个孩子身上,我找不到与颜楚一丝相似之处。” 乔柯这句话真正的用意,是想告诉盛夏,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亲子鉴定不一定是真,杜红又如何?曾文蓝又如何?盛夏的态度才重要。 “都说,女儿像爸,儿子像妈,像不像颜楚不重要,重要的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叶夜低眸看着盛夏。 乔柯被他的话气得说不出话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落井下石,他真的不担心盛夏被石头给砸死吗? 颜楚站在台上,努力压制住看向盛夏的冲动,他不敢看她,不敢看她对自己的失望,更害怕看到她悲伤的表情。 “楚。”鄄栖走到颜楚面前,颜楚没有立刻否认小泽的身份,让她看到一丝希冀。“我与前夫离婚,正是因为前夫怀疑小泽不是他的孩子,他背着我带小泽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是小泽真不是他的孩子,他才会跟我离婚,楚,小泽是你的儿子,对不起,如果当初,我若是知道,我怀孕了,我就不会离开你,对不起,楚,看在小泽的份上,你原谅我行不行?” 颜楚幽深的眸子少了那份凌厉,却变得阴翳深沉。 他没有表态,沉默不语,加深了她的不安,嗓音里搀和乞求。“楚,算我求你,别这样,小泽真的是你的儿子,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带着小泽去医院重新做亲子鉴定。” 鄄栖是害怕的,小泽是她最后的王牌,颜家承认小泽的身份,若是颜楚不肯承认,即便被迫承认选择漠视,她就只成功了一半。 她想要他离婚,他想要他娶她,这才是她想要的。 他说,他爱盛夏,她不信,像颜楚这样的男人,除了她,没有哪个女人配得到他的爱。 “栖儿,带着小泽走,颜家不承认小泽的身份,我鄄家承认,在鄄家的庇护下,小泽一样前程似锦。”见女儿卑微的乞求颜楚,鄄父看不下去了。 乔柯在心里一阵不屑,鄄栖生下的孩子,一定是鄄家的,是不是颜家的,那就不一定了。 “我们颜家承认小泽的身份。”颜老开口,浑厚而响亮的声音里带着一诺千金的气势。 “想要小泽认祖归宗,颜楚必须离婚娶我女儿。”鄄父气势磅礴,难得他在颜家可以硬气一次。 “爸。”鄄栖看向自己的父亲,当着众人的面使眼色,善解人意的说道:“我尊重楚,他若是愿意为了小泽离婚,我乐见其成,若是不愿意为了小泽离婚,我也尊重他的选择,当年抛弃他的人是我,我不求你放下芥蒂原谅我,我只希望余生他能幸福。” “我的傻女儿,他余生幸福了,你怎么办?小泽是你的儿子,十月怀胎,又将他养这么大,你真的舍得将他还给颜家吗?”鄄母声音哽咽,心疼自己的女儿。 “舍不得也舍,我不想逼他。”鄄栖声音里也有些哽咽,此举触动着很多女性,尤其是那些为人母的夫人们。 “颜楚会离婚。”颜老表态。 闻言,鄄家人心里一阵窃喜,老爷子表态了,这事就稳妥了。 “爷爷。”鄄栖突然跪在颜老面前,眼睛泛红,感激的开口。“爷爷,谢谢您,但是……” “我会离婚。”冷然掷声,一直沉默的颜楚开口了。 盛夏望着他,瞠目结舌,他刚刚说什么?“我会离婚”,他是认真的吗? 她说服自己接纳他与鄄栖的儿子,他居然在考虑他们的婚姻是否继续,太讽刺了,他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在纠结该如何跟她说。 想到颜彬的话,盛夏突然意识到,离婚不是突然决定,而是深思熟虑。 鄄栖心里乐开了花,却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喜悦,担忧的开口。“盛夏呢?楚,你想跟她离婚,她会同意吗?” 第148章 我不签 颜楚双眸微眯,眸中寒光一闪,随即趋于了平静。 杜红没说话,只是看着颜楚,她心里没底,颜楚为了盛夏,废了她一条腿,在孩子的逼迫下,颜楚会与盛夏离婚吗? 她的腿被废,说不怨,那是假的,她怨气冲天,却不是对颜楚,而是对盛夏。 看在颜楚的份上,她让盛夏签字离婚,是对盛夏的仁慈,是盛夏辜负了她的仁慈,非要逼着她与曾文蓝合作。 “哥。”颜梵忍不住出声。 “闭嘴。”颜孝立立刻阻止自己的儿子,将颜梵拉到一边。 “爸,您干什么?”颜梵很不高兴。 “你没眼力劲吗?”颜孝立在颜梵小腿上踢了一脚,低声说道:“你真以为今天的一切是突然发生的吗?你爷爷和你大伯早就商议过了。” 颜梵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如果没有爷爷的授意,鄄家人能来颜宅参加爷爷的寿宴吗?鄄栖在订婚宴上抛弃了哥,颜家没打压鄄家,却也没再和鄄家来往,颜宅,鄄家人和狗不许踏入。 “这对我嫂子不公平。”颜梵低声说道,他在为盛夏打抱不平,他们的结婚证是他帮哥领的,鄄栖和盛夏,他偏向盛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泽。”颜孝立说道,大房的事,二房和四房都冷眼旁观,三房绝对不能雪中送炭。 “子嗣真有那么重要吗?”颜梵喃喃自语。 “二房、三房、四房的子嗣不重要,大房的尤为重要。”颜孝立郑重的说道。 颜梵深深皱起眉头,眼中忧郁与担忧无法散去,冷漠的冷眼旁观,他做不到,可是,爷爷已经倒戈了,没有爷爷相助,他什么也扭转不了。 颜楚迈步走下台,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盛夏,每迈一步都如灌入了铅一般沉重,所到之处宾客纷纷让路。 盛夏掠起眼眸投向他,看着他慢慢走近自己,思绪混乱。 “盛夏。”颜楚停下脚步,低眸冷漠的看着她,眸色沉淀了又沉淀。 众人猜测,她就是颜楚的妻子,即将要成为前妻。 “有事?”盛夏的声音苍白无力,就好像在做着垂死挣扎。 颜楚一脸严肃,凝着眼眸看着她,心口一阵阵绞痛。“我们离婚吧!” 他终究还是说出口,盛夏骇然呆住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口口声声说……此刻却站在她面前说,“我们离婚吧”。 昨晚他们还在床上缠绵悱恻,今天他就向她提出离婚。 “为什么?”盛夏幽红的眼睛,突然有些涩痛。 颜楚看了站在台上的小泽一眼,目光又回到盛夏身上,冰冷的嗓音格外的刺耳。“她带着孩子回来,我要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 叶夜在心里骂娘,太墨迹了,太拖拖拉拉了,这理由也太敷衍了,别说盛夏不信,连他都不信,颜楚是谁,会为了一个孩子就抛弃自己老婆的男人吗? 颜楚就是当医生太久了,铁腕手段都逊色了,若是换成他,直接一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丢给她,让她签字离婚,然后他带着她离开。 叶夜不知,颜楚对别人可以冷酷残忍到极致,对盛夏,他需要说服自己狠下心肠,而对盛夏,他真的狠不下心肠。 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半分,此刻却要逼着自己伤害她。 “我可以视他如己出。”盛夏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望着台上的小泽,他是鄄栖和颜楚的孩子,若不是爱颜楚入骨,她又如何能勉强自己接纳。 颜楚骤然愣住,看着卑微的她,他的心痛得扭绞在一起。 盛夏的话,瞬间让鄄栖感到心慌,如果盛夏接纳了小泽,以目前两人的感情,她就在给盛夏做嫁衣,儿子交出去了,不能让颜楚回心转意,她也要得到颜楚的人,得到颜家长媳的身份。 鄄栖来到小泽面前,趁众人不注意,狠狠的挣了一把小泽的臂膊,小泽吃痛,瞬间痛哭流涕,鄄栖立刻展露自己的母爱,抱住儿子安抚。“小泽,别伤心,别哭了,你爸爸会要你,你也将有一个新妈妈,相信妈妈,你的新妈妈会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善待你。”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自己的妈妈,妈妈,我们走,我不要在这里。”小泽反应很激动,在鄄栖怀里挣扎。 “小泽,不可以这样,你忘了,你妈妈才出院,身体经不起你这般折腾。”鄄母将小泽从鄄栖怀中拉开,她是真心的心疼自己的女儿,鄄栖本该在月子中心坐月子,不顾自己的身体,非要来颜家,她又劝不住。 按理说,鄄栖还在坐月子,颜家人是不会欢迎她,估计是看在小泽的份上才让她来颜宅。 “外婆,我们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小泽哭得很伤心,让人心疼极了。 看着小泽的反应,盛夏受打击了,真如叶夜所说,她愿意接纳,人家未必肯接纳她,后妈难当啊! 颜楚幽深的眸子滴血般幽红,冷冽的声音寒骨。“盛夏,小泽接受不了你。” 盛夏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悲凉,吸了吸鼻。“没关系,我对小朋友很有耐心,我可以慢慢等他接受我。” 叶夜磨牙,对小朋友很有耐心,她对叶冰都没耐心,更别说其他小朋友了。 盛夏的话像鞭子一般抽打着他,明明痛得无法呼吸,颜楚却不敢呼痛,不能再犹豫了,再不决断,他真害怕自己会带着她离开,或是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 颜楚狠狠咬牙,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签字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纸紧紧地握在手中不敢交出去,颜楚是背对着台上的人,他们从他的背影根本看不出他纠结的痛楚。 “颜楚。”盛夏却看出了,他并不是真心想要与她离婚。 只要他不拿出离婚协议让她签字,她就既往不咎,接纳小泽的存在,与他幸福的继续生活,心里有了裂痕,即便是修补好了,也会有痕迹,即使勉强生活,如何能幸福? “盛夏。”叶夜开口,无视乔柯警告的目光,提醒道:“孩子的存在会提醒着你,颜楚和鄄栖的过往,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个孩子,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断得彻底,孩子将会是他们的牵伴,将他们从遥远的距离,一点一点的拉近。” “叶夜。”乔柯听不下去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难道真要看到颜楚和盛夏以离婚收场吗? 盛夏不爱颜楚就算了,盛夏爱颜楚,颜楚也爱盛夏,不该为了一个孩子放弃感情,放弃婚姻。 婚姻不宜,且行且珍惜。 将乔柯无视得彻底,叶夜接着又开口。“因为孩子,他们会时常见面,因为孩子,他们会有一致的目标,而你呢?你和颜楚之间的感情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出现裂痕,裂痕会越来越大,慢慢出现分歧,慢慢走向毁灭。” “你闭嘴。”乔柯清冷的目光里染上薄怒,拉扯了一下叶夜的手臂。“盛夏,别听他妖言惑众,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姐都支持你。” 终究,颜楚还是将离婚协议递给盛夏,细心的人会发现,颜楚只递去了离婚协议,却没有将笔递给她。 对这段婚姻,他是舍不得。 盛夏瞳仁一缩,寒意从她身上每个细胞散发出来,凝望着颜楚,泪水从眼眶里缓缓流出,神色间尽是掩不住凄凉,勉强忍住心中悲痛。“你是认真的吗?” “对不起。”颜楚并没有说出冷酷的话语,他的道歉更伤盛夏。 “对不起。”盛夏不停的重复着,眼泪犹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脚下虚浮,颤巍巍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婚姻,一句对不起就能结束吗?” 颜楚鹰眸攸地一紧,不语,盛夏胡乱的擦着眼泪,冷笑一声,情绪看似激动却极其冷静。“颜楚,我告诉你,我不签,死也不签,签字离婚成全你们,哼!笑话,凭什么啊?我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你们一家三口呢?颜楚,我告诉你,我就耗着你,只要我不签字离婚,她就休想嫁给你,她生的孩子就是私生子,你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给予他亲爸亲妈的疼爱,做梦,我们是合法夫妻,他就只配得到亲爸后妈的疼爱,当后妈我没经验,但是我会虚心请教,尤其是向你继母请教,我保证,会好好的疼爱他,会给他极致的宠爱。” 叶夜暗叫不妙,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曾文蓝躺着都中枪了,尤其是众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心里将盛夏恨得牙痒痒,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像盛夏这样不要脸的人。 颜家众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朗,正常逻辑,但凡有点自尊的人都不会继续纠缠,签字离婚走人,颜楚不是吝啬的人,不会让她净身出户,给她的补偿费绝对够她挥霍到死。 颜楚努力压制住想笑的冲动,他怎么忘了盛夏的脾气,拿着离婚协议的手僵硬在空中,你越是逼着她签字,她越不会签字。 哄骗她,更不行,有哄骗签离婚协议的案例吗? “盛小姐,听说你堂弟在b市参加决赛。”杜红开口。 轰!杜红的话,盛夏脑袋瓜子嗡嗡作响,颜家人不会逼她离婚用天佑威胁她,颜楚更不会,杜红会。 她与杜红交过手,想到她撕掉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杜红就想要她的命,天佑是她的软肋,天佑的安危与她的婚姻,如果必须做出选择,她会选择离婚。 当年,母亲的爱情是建立在父亲的命上,如果她的婚姻会让天佑丧命,这样得到的婚姻,她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吗? 杀人诛心啊! 论卑鄙,她不如杜红,论残忍,她也不及杜红。 “你倒是挺关心我的堂弟。”盛夏讥讽一笑,颜楚和叶夜都没帮她,叶夜就算了,天佑跟他不熟,死活与他无关,颜楚呢?天佑一口一声姐夫的叫着,他真能纵容着杜红对天佑下手吗? 今天杜红能出现,意味着什么,盛夏心里很清楚。 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颜楚与杜红没有血缘,却亲如母子,上次他为了她,几乎与杜红决裂,她甚至以为在他心中,她最重要。 眼下看来,她错了,错得离谱,他可以惯着她,也可以换掉她。 “盛小姐,有关你身边的一切,我都很上心。”杜红柳眉微挑,嘴角旋起邪佞冷笑,尖锐的目光看向乔柯,碍于叶夜在场,她没用乔柯威胁盛夏。 乔柯跟盛天佑不同,盛天佑没人护着,乔柯却有,与叶家为敌,不明智。 “是吗?呵呵。”盛夏笑了,笑得苍凉又悲愤。“我弟若是出事,我就报复在他身上。” 盛夏抬手,指着颜楚。 谁还没有软肋,杜红的软肋就是颜楚。 叶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颜楚,真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自信,她伤得了颜楚,转念一想,她还真伤得了。 “你敢。”杜红的眸光变的阴戾,脸上更是布满了阴霾。 盛夏弹了弹指甲,狠绝的开口。“敢不敢,我们试试就知道,你伤我弟一分,我就伤他十分,你动我弟一条腿,我就动他两条腿,你动我弟一条手臂,我就动他两条手臂,你要我弟的命,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听着她挑衅杜红的话,深知她是故意的,颜楚还是觉得很扎心。 “就凭你,哼!”杜红冷哼一声,看着盛夏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你若是敢动盛天佑,叶家与你势不两立。”乔柯清冷的嗓音响起。 乔柯提到叶家,众人纷纷看向一旁的叶夜,尤其是颜老,看着叶夜的目光很是复杂,唉!配合他的大傻子孙子演戏,盛夏肯定对他失望透顶了。 他认定的孙媳,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孩子而更正,眼前这个孩子,打哪儿看都不像是他颜家的种。 “叶家,哼!就凭你。”杜红并不觉得,叶夜会为了乔柯得罪颜家。 “就凭她。”叶夜邪魅一笑,他开口无疑不是将盛天佑纳入叶家的保护伞中。 他口中的“她”,众人想到的是乔柯,实则,叶夜口中的“她”,是盛夏。 杜红挑眉,犀利的目光看着叶夜。“为了一个女人,得罪颜家,值得吗?” 叶夜冰冷的凤眸犀利的盯着杜红,低沉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你一个保姆,作得了颜家的主吗?” 杜红哑然,她作不了,尤其是叶夜那一句“你一个保姆”,她是保姆吗?的确,她就是保姆。 杜红双手紧紧地攥起,瞪着叶夜的目光里满心的不甘。 这个时候,颜楚若是肯开口为她说一句话,她就有底气与叶夜对峙,她毕竟是杜家嫡系,虽然这个身份别人不知,颜家人心知肚明,她相信叶夜一定也知晓。 可惜,颜楚让她失望了,别说一个字,一个目光都吝啬给她。 老爷子在场,他不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尤其是曾文蓝。 叶夜从颜楚手中抽走离婚协议,打开随意扫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递给盛夏,见她不接,叶夜抓着她的手,将笔塞到她手中。“签字。” “我不。”盛夏执意不肯签,想要将手中的笔丢掉,叶夜却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开。 “他不爱你了,他要跟你离婚,盛夏,别犯……傻,你拴住他的婚姻,拴不住他的爱,你折磨的不是他们,而是你自己,为了一个男人,丢失自己的尊严,不值得。”“贱”字叶夜不忍心用在盛夏身上,硬是改成了“傻”。 “我……”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男人随处可见,听话,签字。”叶夜放开她的手,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狭长的凤眸里满是溺爱。 看着叶夜对盛夏亲昵的动作,众人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情况?盛夏的表姐是乔柯,乔柯是叶夜的特助,怀了叶夜的孩子,叶夜却没有想要娶她的意思,即使叶夜娶了乔柯,成了盛夏的表姐夫。 此刻,叶夜对盛夏的关心,不该是身为表姐夫的行为。 颜楚收回手,放进裤子的口袋里,紧攥成拳头,压抑着内心里的真实情绪,淡漠的扬起嘴角,孤傲而冷然。 “叶夜,别逼她。”乔柯不忍。 “缘分已尽,就该放手。”叶夜冷漠的开口,不逼她能行吗?怪不得颜楚会说,让他说服盛夏签字离婚,颜楚没将事情做绝,没说出绝情的狠话,没将盛夏伤透心扉,事后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挽回。 盛夏紧握着笔,冰冷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颜楚,想要窥视他的内心,奈何,颜楚掩饰得太好,没看出一丝端倪。 缘分已尽,真是可笑,她和颜楚的缘分尽了吗? 颜楚一定有事瞒着她,叶夜是知情人,这次叶夜来b市,颜楚对他的态度转变惊人,私下两人总是嘀咕,密谋着什么。 离婚若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她不该拖他们的后腿,演戏是吧?好啊!她陪他们演。 “你确定不爱我了?你确定要和我离婚?”盛夏没有因悲伤过度而声嘶力竭,冷静得有些过分。 第149章 演戏 颜楚没迟疑一秒,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爱了,离婚。” “考虑清楚了吗?我一旦签字,我们就结束了婚姻关系,以后我嫁你娶,互不干涉。”最后四个字,盛夏特意加重了音。 “深思熟虑。”颜楚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看着她决绝的态度,听着她特意加重音的四个字,颜楚心痛的无以复加,他太了解她了,为了报复他,她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颜楚更害怕,她不给他时间,草率的进入第二段婚姻。 为了脱离叶夜,她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为了报复他,她再次拿婚姻当儿戏。 盛夏讥笑道。“好一个深思熟虑,好,很好,颜楚,你好的很。” 叶夜趁机递上离婚协议,这次盛夏没有丝毫迟疑,利落的签字,笔和离婚协议丢给颜楚,潇洒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 “夏夏。”乔柯扶着肚子,迈步追上。 叶夜狂傲一笑,对着宾客们说道:“吾家有女已离婚,欢迎各位适龄男青年上a市叶家提亲。” 叶夜话音未落,激起千层浪,众所周知,叶家的女儿叶冰只有十五,叶家还有一个继女,莫非,盛夏就是叶家的继女。 “盛夏是叶家的继女。”鄄栖低喃,脸色一变,眸光微抬,看着盛夏离开的身影,眼眸中浮上一抹阴戾之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盛夏就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乡野村姑,怎么可能是叶家继女?” 叶家与颜家一样顶级豪门,虽只是继女,因是叶家继女,胜过她这个鄄家千金好几倍。 “栖儿。”鄄母握住鄄栖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提醒着她冷静,这个时候她若是失控,只会丢了鄄家的颜面。 鄄母提醒,鄄栖瞬间恢复冷静,理智也瞬间回笼。 颜老紧攥着拐杖的手微微放松,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叶夜对盛夏好,颜楚那小子一点也不着急,无论他怎么暗示或是明示,还说他是在杞人忧天,原来颜楚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是什么运气啊?他看中的孙媳,居然是叶家的继女。 盛夏是叶家继女,杜红得意的笑容凝结在嘴角,她看不起盛夏,只因盛夏没有家族背景,一个村野丫头怎么配得上颜楚,所以,她想方设法执意要拆散他们,她也看不上鄄栖,利用鄄栖无法是想拆散盛夏和颜楚。 叶家的女儿,哪怕只是继女,杜红也是满意的,突然,她后悔了,后悔拆散他们。 有人忧,有人愁,有人喜。 此刻,最高兴的人非过于曾文蓝,颜楚得到叶家助力,对她而言,无疑不是雪上加霜。 呼!曾文蓝重重地吐了口气,好在盛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颜楚当众逼迫盛夏离婚,狠狠的打叶家的颜面,纵使颜楚现在后悔,叶家也不会再要他这个女婿。 “叶总,刚刚与楚少离……”男子将“婚”字硬是吞咽回肚子里。“那位小姐与您是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问出部分宾客们的心声。 “我妹。”叶夜桀然一笑,语气藏不住的狂傲,又补充一句。“同父异母。” 宾客们倒吸一口凉气,叶家继女的身份已经让人跌破眼镜,继女变成正牌千金,即使是二婚,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继女的身份,正牌千金的身份,区别还是很悬殊。 有血缘的妹妹,颜老更放心了,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叶总,我跟你去叶家提亲。”颜梵突然开口,吓得他的父母都想直接掐死他。 “颜二。”颜孝立警告的看了颜梵一眼,笑着对叶夜说道:“叶总,别当真,犬子是开玩笑的。” 三婶上前,拉着颜梵,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疯了吗?盛夏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结束她与你哥的婚姻,你这时候求娶,你知道后果吗?叶总没公开她的身份,没有人会多想,只会觉得你觊觎自家嫂子已久,趁着他们离婚,立即求娶,名声虽不好听,却也不会狼藉。” 颜梵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时他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是受命于爷爷,爷爷的意思是,只要盛夏与哥离婚,他就厚着脸皮求娶盛夏。 他是颜家的人,又是颜家二少,他求娶的人,没人敢跟他争,爷爷的动机,他猜测得出,毕竟,算计他们的婚姻时,他和爷爷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无缝。 见儿子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二婶又苦口婆心,低声劝:“偏偏在叶夜公开之后,大房、二房、四房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三房,尤其是老爷子,老爷子生性多疑,最忌讳就是兄弟为了家产争斗,这就不是觊觎自家嫂子这么简单了,而是惦记颜家继承人的身份。” 颜梵见叶夜转身,顿时急了,将自己的母亲推到父亲怀中,急切的说道:“叶总,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是认真的。” 叶夜鸟都不鸟他,颜梵更着急了,脱口而出。“我入赘也行。” 闻言,叶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颜梵的目光是不屑,甚至还带着鄙夷。“狗和姓颜的免谈。” 颜梵嘴角一抽,一时即无语了。 叶夜转身,迈步。 “咳咳咳。”颜老轻咳嗽几声。 “爸,您没事吧?”曾文蓝担忧的开口,伸手想要搀扶,颜老却用拐杖将她隔离,当众驳她的面子,曾文蓝心里很恨。 “爸。”颜孝顶睨了曾文蓝一眼,上前搀扶着颜老。 “我累了,扶我回房休息,你们继续招待宾客。”颜老说道,见颜梵还呆若木鸡,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颜梵立刻回神,看向颜老,收到爷爷的暗示,颜梵立刻朝叶夜追去,一边奔跑,一边语不惊人。“叶总,等等我,只要你让我入赘叶家,我可以改姓,以后我就叫叶梵,哇塞,多好听啊!比颜梵好听多了,我们生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姓叶,叶家在你我的繁殖下,保证让咱爸咱妈子孙成群。” 看着没脸没皮,毫无底线的儿子,颜孝立两夫妻老脸都丢尽了。 颜楚如雕塑般僵直的身体,死死盯着盛夏消失的方向。 “楚少,老爷叫您去他的房间。”老严来到颜楚面前说道。 “嗯。”颜楚敛起思绪,抬手揉搓着眉心,转身迈步。 颜家人继续招待宾客们,该做事的做事,聊天儿的继续聊天儿,一切恢复得井然有序。 “真没想到那个卑贱的女人居然是叶家的女儿。”鄄母忍不住抱怨道。 “鄄夫人,她是叶家的女儿也好,是乡野村姑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跟颜楚离婚了。”曾文蓝笑容满面,她是真的开心,拆散盛夏和颜楚,没有叶家相助,颜楚如同错失一臂。 “她只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他们并没有办离婚手续,没有领离婚证,他们在法律上还是合法夫妻。”鄄母提醒道,万一颜楚后悔了,不离了,他们就前功尽弃。 “鄄栖,你可要抓点紧。”曾文蓝又看向鄄栖旁边坐着的小泽。“你要好好擅用小泽,别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 “好。”鄄栖点头,随即又开口。“阿姨,催促楚办离婚手续,您也要费点心。” “自然。”曾文蓝微微一笑,她比鄄家人更希望颜楚尽快办离婚手续,只是签了离婚协议,恐生什么变故,只有办了离婚手续,才稳妥。 “红姨呢?”鄄栖抬头,四周望一眼,没见到杜红的身影,心里很不安。“阿姨,红姨不会倒戈吧?” 鄄栖心里清楚,杜红费尽心机拆散他们,是她觉得盛夏配不上颜楚,现在叶夜公开盛夏的身份,现在的盛夏配得上颜楚了,真害怕杜红会倒戈。 “应该不会。”曾文蓝也不敢肯定,杜红这个人,没什么原则,只要杜红觉得对颜楚有利的事,她就会义无反顾去落实。 “万一她倒戈了怎么办?”鄄母问道,拆散盛夏和颜楚,杜红起了关键作用。 曾文蓝和鄄栖均沉默,她们还真拿杜红没办法。 颜楚来到颜老房间,老严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过来。”颜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颜楚迟疑一秒,来到颜老身边坐下,看着神思恍惚的颜楚。“她真是叶家的女儿?” 颜老不确定,颜楚与叶夜有没有达成什么协议,叶夜为了保护盛夏,故意说盛夏是叶家的女儿。 “嗯。”颜楚点头,喉咙干的发涩。 “不是继女?”颜老又问,叶家有一个继女,他是知晓的。 “嗯。”颜楚又点头嗯了一声。 “真是同父异母?”颜老继续问。 “嗯。”颜楚依旧点头嗯一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颜老有些生气,这么大的事,颜楚居然瞒着他,害得这些天他寝食不安。 回想自己对叶夜的态度,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颜楚苦涩一笑。“您上次生病住院,我从c市赶回来,她出事了,叶夜去了c市,我回到c市,误会她与叶夜的关系,后来叶夜才告诉我,她是叶家的继女。” “上次生病住院。”颜老想了想,瞳仁一缩。“几年前你就知道了,为什么瞒着我?” “她的身份,越少人知晓越少。”颜楚说道。 “臭小子,连我也包括。”颜老很受伤,用拐杖戳了戳颜楚的小腿。“不对,你说的是继女的身份,那她叶家女儿的身份,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天前。”颜楚回答。 “几天前?”颜老皱眉,随即冷笑一声,提醒道:“又是叶夜说的,那小子狡猾得很,他的话不能全信,万一他忽悠你呢!从法律上,他的父亲娶了盛夏的母亲,他们算是兄妹关系,但是,你别忘了,他们没有血缘。” “有亲子鉴定报告。”颜楚说道。 “亲子鉴定报告可以造假。”颜老停顿一下,接着又开口。“小泽跟你的亲子鉴定结果是父子关系,小泽是你的儿子吗?” 颜楚薄唇抿起,妖冶的脸在光线的作用下有几分冷艳。“鉴定报告上的日期是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颜老震惊又意外,几天前做的,有造假的可能性,很多年前就不可能造假了,没有造假的动机和目的。“看来他们真是亲兄妹,这下我算是彻底放心了,叶博宇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为什么对外宣称是继女呢?” 颜楚沉默,他知道什么原因,却没想告诉爷爷。 颜老侧目,见颜楚布满血丝的眼填满了悲悸,眼中闪过淡淡的悲悯,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颜楚的手背。“想做什么你就去做,爷爷支持你,盛夏那边你也无需担心,爷爷已经让颜二去盯着,让他厚着脸皮与叶家死磕到底,只要有异性靠近她,见一个灭掉一个。” “爷爷。”颜楚低眸,看着爷爷布满皱纹的手,极力压抑的情绪终究浮起,模糊了视线。“因我,赌上整个颜家,您会怪我吗?” 颜老苍劲的目光逐渐坚定。“你母亲是杜家嫡系千金,因她之死,你父亲与杜家决裂,这么多年来,杜家与颜家井水不犯河水,是因为杜家家主是你的舅舅,还有你外婆,现在你外婆也……唉!杜俊逸那小子在没有任何支援下咬牙坚持了近四年,在杜家,他腹背受敌,你若是不助他,还有谁敢助他,何况,他若是倒下,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又怎么容得下你的存在。” 斩草要除根,杜俊逸是草,颜楚就是那根。 “爷爷。”颜楚不想矫情,可是面对爷爷的体谅,他很是愧疚。“爷爷,对不起。” 颜家是几辈人付出的努力,才让颜家有了今天的地位,因他一人,颜家有可能会颠覆。 “别说对不起,你若是真觉得愧疚,你就更要全力以赴,你几个叔叔那里,我会跟他们说清楚,我们是一家人,他们会理解的。”颜老并没给颜楚太大的压力,杜家是强敌,不容小视,他们成功的几率真的很小。 有时候压力并不能成为动力,有可能成为阻力。 “离婚协议给我看看。”颜老转移话题。 “爷爷。”颜楚有些迟疑,眼神复杂的看着颜老。“还是别看了。” 颜楚越不想让他看,颜老就越好奇,越想要看,见爷爷执意要看,颜楚从口袋里拿出离婚协议给他。 颜老接过,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太小了,看不清楚。“我的老花眼镜呢?” 颜楚见眼镜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去拿,颜老接过他递来的眼镜戴上,看清楚盛夏的签字,错愕一愣。“这是?” 颜楚无奈一笑。“我和叶夜瞒着她,她却敏锐的洞察一切,她在配合着我演戏。” 颜老愣了愣,随即狂笑。“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孙媳。” 颜老满意极了,盛夏身份平凡,他都不嫌弃,现在盛夏的身份变了,叶家与颜家门当户对,怪不得那丫头旁敲侧击的问他,愿意与叶家成为亲家吗? 他还以为她说的是叶冰,他嫌弃叶冰太小了,没想到她说的不是叶冰,而是她自己。 看着离婚协议上,盛夏写的“滚”字,颜老忍不住吐糟。“盛夏这字写得真不咋地,叶家是怎么培养她的?” 在盛夏身上,他没看到大家闺秀的端庄,也没有矫揉造作,盛夏身上是洒脱,外加粗俗,不像是叶家培养后代子孙的作风。 “散养,任她野蛮生长。”颜楚勾了勾嘴角,叶家倒是想培养盛夏,可惜,盛夏不配合,不仅不配合还唱反调。 “啊!”颜老很意外,想到盛夏十五岁之前都是在乡下长大,按理说,只要盛夏刻苦,也会见成效。 颜老将离婚协议还给他,颜楚接过,当着颜老的面撕毁。 颜老说道:“她们一定会利用小泽,催促你尽快办离婚手续。” 签字的离婚协议不算离婚,只有办了离婚手续,才算真正的离婚。 “早就准备好了。”颜楚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 颜老眼角一抽。“什么时候准备的?” “决定回b市之前。”颜楚回答。 “你还真是深谋远虑。”颜老感叹道。 颜楚不语,离婚证放回口袋里,起身离开,他前脚离开,老严后脚进来。 “老爷。”老严叫道。 “打火机。”颜老浑浊的目光锁定在颜楚撕毁的碎纸片上,曾文蓝心思缜密,这要是被她看到,准能猜出端倪。 老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颜老接过,将碎纸片烧毁,烟雾弥漫,颜老被呛着了,忍不住咳嗽几声。 颜楚上楼,没回他的房间,去了颜彬的房间。 没敲门,直接开门,颜彬不在房间里,盛夏的手机放在学习桌上,颜楚进去,拿起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离开。 他不是来找颜彬,他是来拿盛夏的手机。 颜楚离开颜宅,在去颜氏的途中,被一辆豪车拦住,车他熟悉,他买的,给杜红了。 刘涛东停车,转头看着颜楚。“总裁。” 颜楚接手颜氏,身为助理的他,不能再叫楚少了,得叫总裁。 第150章 没离 颜楚不想理睬,有些事得说清楚,考虑到杜红行动不便,颜楚打开车门下车,杜红也被人从车上抱下来,放到轮椅上。 这条路通往颜宅,山路崎岖,很少有人经过。 站在马路边,颜楚无心欣赏风景,冷声质问。“后悔吗?” “后悔。”杜红点头,她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您会后悔只是因为她是叶家的女儿。”颜楚沉声说着,幽深的眸子里浮上了隐忍的怒火,如果盛夏不是叶家的女儿,她不会后悔,甚至会对离婚后的盛夏落井下石。 杜红的作派,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杜红很受伤,颜楚在她面前,即便是做不到无话不谈,至少会向她说明盛夏的真实身份。 颜楚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我对您说过,她配得上我。” 杜红无言以对,他是说过,在那种情况下,他又没直接说明盛夏的身份,她以为他深陷深网,情人眼中出西施,盛夏就是乞丐,估计他也觉得她配得上他。 “小楚……我……”杜红悔悟。“你该跟我说明。” 颜楚冷淡的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的风景,冷漠的嗓音显得无比的嘲讽。“如您所愿,我们离婚了。” “没有,你们没有离婚,她只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你们还没办离婚手续,不算离婚了,小楚,安排我跟她见一面,我跟她说清楚,我跟她道歉。”杜红急切的开口,语气很是激动。 杜红心里清楚,盛夏若是普通人,只要她想,就有办法见着盛夏,可盛夏是叶家的女儿,她想要见盛夏,有叶夜阻挡,她根本见不着盛夏。 “说清楚?道歉?红姨,您说得清楚吗?道歉有用吗?”冰冷的声音从颜楚的薄唇中溢出,看着杜红的目光里更是没有一点的温度。“在您对她动了杀心,叶家人就不会让您见她,在您用盛天佑的命威胁她离婚,她就不会见您。” 拍,杜红懊恼的甩了自己一巴掌,颜楚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制止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调查清楚就拆散你们,更不该……” “够了。”颜楚打断杜红的话,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离婚手续我已经让律师去办了,我跟她,没有可能了,小泽是我的儿子,过些天爷爷会设宴公开小泽的身份,小泽会住在颜宅由我父亲和爷爷培养,鄄栖是小泽的生母,又是我曾经的恋人,她会和小泽一起搬进颜宅。” “小楚,她不配。”杜红抓住颜楚的手,急切的开口。“小楚,鄄栖为了别的男人抛弃过你,她会离婚回来找你,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你,而是她那个老公待她不好,她才离婚回来找你,小楚,听红姨一句劝,鄄栖配不上你,还有小泽,他不……” “我爱她,我会娶她。”颜楚再次打断杜红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会娶她,并不是因为小泽,即使没有小泽,我也会离婚娶她,她才是我的真爱。” 杜红震惊、错愕、质疑。“你爱的人不是盛夏吗?” 颜楚冷笑一声。“我以为我爱的人是她,事实证明,我爱的人是鄄栖,她没回来就算了,她回来了,这次我一定会抓紧她,不会再让她离开我。” 杜红身体一软,颓然地瘫坐在轮椅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颜楚。 他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想要杀盛夏那天,他也是斩钉截铁告诉她,他爱盛夏,盛夏是他的命,此刻,他又斩钉截铁说他爱的人是鄄栖。 “别妄想动鄄栖和小泽,否则,我会杀了你。”颜楚冰冷的警告。 杜红微微蹙眉,眼眸微凝,问道:“你爱的人真是鄄栖?” “是。”颜楚阴厉的眸子寒意瘆人。 杜红信了,颜楚为了盛夏,只是废了她一条腿,为了鄄栖母子,警告要杀她,在他心中,熟轻熟重已经很清楚了。“好,我知道了,不会动他们母子。” 颜楚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杜红,抿了抿薄唇,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车走去。 微风拂过,吹乱她的头发,杜红看着颜楚离开的背影,萧瑟而冷清,幽然轻叹一声。“小楚,这次我不会再做出错误的决定,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们母子。” 颜楚脚下一顿,没停下,也没回应杜红的话。 颜楚回到车上,刘涛东发动引擎,开着车离开。 颜楚拿出盛夏的手机,在手中转动着,透过后视镜,刘涛东认识这部手机,是少夫人的手机,试探性的问。“总裁,你真要和少夫人离婚吗?” 转动手机的手一顿,颜楚抬眸,凝视着前方,妖冶的脸紧绷着,阴郁着一股寒气。 “呵呵。”刘涛东呵呵一笑,立刻解释道:“总裁,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 刘涛东好奇,颜楚满足他的好奇心,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直接丢给刘涛东,惊得脚踩刹车,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彻起。 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离婚证,刘涛东吸了口气,打开一看,姓名、姓别,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颜楚的相片均对得上,眨了眨眼睛,摸了摸上面的钢印,离婚证不像是新出炉。 目光锁定在上面的日期上,明天的日期,离婚证还能提前办吗? “这是假证吧?”刘涛东感叹,这离婚证办得真有水准,太像真的了,如果不是上面的日期是明天的,他都不会怀疑是假的。 “现在是假的,到了明天就是真的。”颜楚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窥探不清。 刘涛东愣住了,他有一种知道得太多会被灭口的觉悟,合上离婚证,双手还给颜楚,见颜楚接过,放回口袋里,刘涛东才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开车,淡定的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刚刚犯困,停车清醒了一下。” 颜楚没打扰他自我催眠,拿着盛夏的手机犹豫了许久才解锁,盛夏没保存叶夜的手机号,却有叶夜的微信。 点开微信,找到叶夜的微信,修长的手指编辑着内容,只有三个字。“在哪儿?” 没一会儿,叶夜回消息。“机场。” 机场两个字,让颜楚差点儿破防,速度真够快,说离开就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叶夜发了张图片,是颜梵欠揍的脸,叶夜又发来消息。“他是你安排的?” 颜楚迟疑几秒,回消息。“不是。” 叶夜发了个吃惊的表情。“他不会真觊觎自己的嫂子吧?” “爷爷安排的。”颜楚回消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够狠,够绝。” 颜楚忍不住扬起嘴角,没再回消息,叶夜也没再发消息,颜楚将手机关机,放回口袋里,看向车窗外,思绪悠远而恍惚。 机场,休息室,叶夜冷酷的站在一边,乔柯坐在盛夏左边一脸担忧,颜梵坐在盛夏右边一脸纠结,盛夏阴沉着脸坐在他们中间剥大蒜。 颜梵感觉,盛夏剥的不是大蒜,剥得是他哥身上的皮。 “嫂……”叫嫂子好像不合适,颜梵在叶夜警告而危险的目光下,改了对盛夏的称呼。“盛夏,别剥了,你看,你的指甲都裂了。” 盛夏听而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剥大蒜。 “夏夏。”乔柯也想劝,此刻的盛夏根本不听劝,想了想,看了叶夜一眼,乔柯捂嘴干呕。“呕……” “乔特助,你没事吧?”颜梵问道,斜睨一眼站在一旁的叶夜,不动如山,女人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他居然能做到视若无睹。 “没事,大蒜味儿太重,我想……呕。”乔柯捂住嘴,一阵干呕。 盛夏一愣,停下剥蒜的动作,起身迈步。 “去哪儿?”叶夜抓住她的手臂。 盛夏抬眸,眼中一片清冷,淡漠的开口。“厕所。” “我陪你。”叶夜放开她。 盛夏迈步,没拒绝,也没同意。 “还真陪她去?”颜梵郁闷的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庆幸叶夜是盛夏的哥哥,叶夜若是哥的情敌,绝对是劲敌。 乔柯停止干呕,淡定的收拾着蒜子。 “你是装的?”颜梵看着乔柯挑眉。 “不然呢?”乔柯睨了颜梵一眼,抚摸着肚子,她也是利用腹中的孩子。 盛夏一遍一遍洗手,叶夜站在一边看着,洗手液都用了一半,盛夏还觉得没洗干净,白皙的手都被她搓红了,叶夜看不下去了。 “别再洗了。”叶夜阻止她继续洗。 盛夏冷冷地看了叶夜一眼,没跟他作对,转身离开,叶夜无奈的叹口气,跟在她身后。 从颜宅离开,盛夏就没开口说一句话,神情不是悲伤,而是冷淡,对谁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a市,叶家。 叶博宇五十七,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像四十岁,温文儒雅,睿智精明,喜怒不形与色,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文以彤五十二,看上去非常年轻,白皙的脸上完全没有中年妇女衰老的痕迹,乌黑的头发精致的盘着,穿着华丽的旗袍,风华逼人,身上没有金银首饰的点缀,手腕上只戴了玉镯,素雅而高贵。 夫妻俩站在门口,有紧张,有期待,时不时伸长脖子望。 “老婆,要不,我们回屋等。”叶博宇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见不得他的妻子受累。 文以彤瞪了叶博宇一眼,回屋她也坐不住,自从盛夏离开叶家,跑去c市读大学,在盛夏毕业前,她去c市看过盛夏,结果是不欢而散,她利用盛夏的奶奶逼盛夏回叶家,盛夏却草率领证结婚拒绝回叶家。 “老婆,放松,别紧张,别担心。”叶博宇温和一笑,握住文以彤的双肩,轻柔的捏着,她太紧绷了,想让她放松。 “我没紧张,我没担心。”文以彤否认,声音却有些微颤。 “老婆,叶夜能将她带回来,意味着她……” “她是回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文以彤打断叶博宇的话。 “她是我们的女儿。”对于盛夏这个女儿,叶博宇也很无奈,因为愧疚,对她无底线的纵容,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极尽满足,用父亲的话说,盛夏这个女儿,他们是彻底给养废了。 在父亲眼中,盛夏是反面教材,是叶家家教的一大败笔,可那又如何?他叶博宇的女儿,即使是废材,也是叶家的宝贝。 父亲虽然嫌弃,却也疼爱她,临死前还惦记着她,想见盛夏最后一面,可惜,那丫头太倔了,对父亲没有感情,硬是拒绝回来见她爷爷最后一面。 “可她不想做我们的女儿。”文以彤苦涩的开口,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初她离开盛家,带着盛夏一起离开,盛夏或许就不会怨恨她了。 盛家对她有恩,他们又是真心疼爱盛夏,她可以走,却不能狠心的带走盛夏,留下盛夏,是为了报盛家的恩情。 看到熟悉的车辆,文以彤突然没勇气了,转身进屋,看着她凄凉的身影,叶博宇很是心痛。 车停在叶博宇面前,叶夜打开车门下车。“爸。” 叶博宇见颜梵下车,挑了挑眉。 盛夏扶着乔柯下车,盛夏没看叶博宇,低着头,叶博宇是她的父亲,生物学上的父亲,又阔别以久,太生疏了。 “叶叔。”乔柯叫道。 “回来了。”叶博宇朝乔柯笑了笑。 “叶叔。”颜梵叫道,叫叶董,不合适,他是哥的老丈人,叫叔就很合适。 叶博宇看着颜梵,直接问道:“梵少光临我叶家所谓何事?” 颜梵挺直脊梁骨,直言不讳。“入赘。” 闻言,叶博宇僵硬的唇线微微动了一下,目光如炬看向自己的儿子。 叶夜直接无视,颜梵的厚脸皮他领教了,父亲能否将人拒之门外,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能。 盛夏扶着乔柯进屋,叶夜跟在她们身后,颜梵想跟上却被叶博宇拦住。 “叶叔。”颜梵一副不明所意的看着叶博宇。 “梵少,你颜家是欺我叶家无人吗?”叶博宇冷酷的轮廓上泛着一丝阴郁。 “叶叔,别叫我梵少,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您叫我小梵就好。”颜梵笑呵呵的开口,无视叶博宇的冷脸。 “颜梵。”叶博宇犀锐的目光带着凌厉的气息。 “叶叔,我改姓了,请叫我叶梵。”趁叶博宇不注意,颜梵跑进屋,叶博宇迅速反应过来,伸手去抓,没抓到,眼睁睁看着颜梵进屋。 盛夏没看文以彤一眼,直接回房间,女儿对她的疏离,文以彤习以为常,拉着乔柯嘘寒问暖,叶夜跟她打了声招呼也上楼,见颜梵也来了,文以彤有些意外,来者是客,她还是热情接待,还给颜梵安排了客房。 盛夏回到房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她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抱膝坐在飘窗上,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空洞而悠远的望着外面,思绪恍惚又混乱。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盛夏听而不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盛夏,是我。”文以彤温婉的声音响起。 盛夏一愣,敛起忧伤的思绪,将脸埋在膝盖上。 “盛夏,我可以进来吗?”文以彤问得小心翼翼,她承诺过,只要盛夏回来,她就告诉她实情,往事压得她快要崩溃了,尤其是这次盛夏受伤回来,她不能等了,一刻都等不了。 良久,盛夏才开口。“进来。” 叶夜的房间在盛夏对面,他房间的门半掩着,他又站在门后,听到盛夏的声音,松了口气,自离开颜宅,她就没开口说话,他还担心她是不是受到打击失语了。 得到女儿的同意,文以彤才敢开门进去,见盛夏坐在飘窗上,文以彤犹豫几秒,来到飘窗前。 “盛夏。” 盛夏看着窗外,没应声,等着文以彤接下来的话。 见她没有排斥,文以彤忍不住伸出手,握住盛夏抱着双腿的手。“你真的离婚了?” 盛夏僵硬着身子,对文以彤的触碰,不是反感,而是复杂,以前只要文以彤碰到她,反应很激烈,像瞬间炸毛,烦躁又愤怒。 盛夏抬头,对上文以彤温和的目光,心酸慢慢地在体内发酵膨胀。 盛夏想说,离了,说出去的话却是。“没离。” 文以彤愣了愣,签了离婚协议,没办离婚手续,的确不算离婚成功。“盛夏,你不是在孤军奋战,你身后是叶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叶家对她的维护,对她的纵容,盛夏心知肚明,以前她以为他们是爱屋及乌,事实真象她不是继女,她是和他们有血缘的至亲。 “我……”盛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眼眸澄澈干净。“我真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吗?” 第一次在文以彤面前,她可以做到心平气和提起父亲。 以前她将父亲的死当成一把尖锐的利刃,每每都往文以彤心口处扎,什么话恶毒,她就说什么,什么事能伤到文以彤,她就做什么,主打就是折磨文以彤。 第151章 你真要入赘 文以彤微笑着开口。“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女儿,无关血缘。” “无关血缘。”盛夏喃喃自语,这样的话,颜楚也对她说过,想到颜楚,盛夏心口一窒。 “盛夏……” “您爱我爸吗?”盛夏打断文以彤的话。 文以彤没有犹豫一秒,摇了摇头,盛夏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凝固,怒火席卷而来,在盛夏发怒之际,文以彤开口。“我对他,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不爱他,您嫁他。”盛夏嘲讽一笑,笑意很冰冷,似乎要将文以彤冻结成冰。 亲情?太讽刺了,谁会嫁给自己的亲人。 “因为你。”文以彤的话,瞬间将盛夏的怒火浇灭。 因为你,三个字像是沉重的枷锁将盛夏牢牢地绑缚着。 “我离开你爸……你叶叔,晕倒在路边,是你爸救了我,送我去医院,才发现我怀孕了,那时候我对你叶叔是又爱又恨,执意要让医生帮我流产,是你爸不顾我的疯狂阻止了医生,盛夏,你爸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你……”没机会出生,文以彤没说出口。 盛夏不语,没认识颜楚,她不懂爱,你若是深爱一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很难接受另一个人。 “在你爸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我放弃了流产,我怀孕的事,我想告诉你叶叔,可惜,你叶叔没给我机会,他们一家三口出国了,我也死心了,跟着你爸离开,去了刘家村,为了给你上户口,我和你爸商议假结婚,直到你叶叔找来,盛夏,我爱他,一直都爱他,我尝试着跟你爸在刘家村平平淡淡共度一生,可是,我做不到。” 文以彤很自责,盛光宗的死,虽说是意外,却是因她而死,若是她没跟叶博宇离开,盛光宗就不会发生意外。 盛夏依旧不语,爱和不爱,区别真的很大。 文以彤又开口。“我原本的计划,先跟你叶叔离开,然后再回来接你,你父亲的死,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盛夏,我不敢啊!我执意离开,害你爸发生意外,我害怕自私的带你走,会伤害到你奶奶。” 盛夏深知,文以彤告诉她这些,真正的目的,是想告诉她,她没有被自己的母亲抛弃,盛夏会怨恨文以彤,除了父亲的死,还有就是狠心的抛弃了她。 亲情与爱情,她义无反顾选择了爱情,抛夫弃女是她的心结,根深蒂固的心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结被一点一点的瓦解了。 “我奶知道我不是我爸的女儿吗?”盛夏问道。 “知道。”文以彤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从一开始,我和你爸就没有瞒着她。” 盛夏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奶奶一开始就知道,却对她很好,对她的疼爱更胜亲孙子盛天佑。 突然,盛夏释怀了,不恨了,不怨了,如果文以彤欺骗了奶奶,她不会释怀,不会原谅,因为文以彤欺骗奶奶,奶奶以为她是爸的女儿,是她的亲孙女才会待她极好,无私的给予她疼爱,若奶奶知道她不是爸的女儿,不是她的亲孙女,还会疼爱她吗? “盛夏。”文以彤担忧的看着她,除了在她奶奶的葬礼上见盛夏哭过,后来她就没见盛夏流过一滴眼泪。 “让我静静。”盛夏带着哭泣声说道,文以彤和叶博宇的缠绵爱情故事,她没兴趣听,她只想弄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女儿,文以彤到底有没有欺骗爸和奶。 文以彤迟疑一秒,痛惜的看了她一眼退出房间。 听到关门声,盛夏将脸埋在膝盖上,没有放声大哭,无声的抽泣。 叶博宇站在门外,见文以彤出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跟她说清楚了?” “算是说清楚了。”文以彤有些不确定,说清楚了,又像没说清楚。 “她有听明白吗?”叶博宇又问道。 文以彤摇头。“不知道,情绪过于平静,她想要静静,我就出来了。” “情绪平静。”叶博宇眸色纠结而复杂,抚摸着下巴。“不应该啊!以她的脾气,整个家都有可能被她拆了。” “老公,我很担心,她这次回来,变化很大,以前我只要碰到她,她的反应很激烈,刚刚我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挣脱,也没有抵触情绪。”以往的经历,只要她与盛夏独处,便会发生大战。 “老婆,别太过担心。”叶博宇没跟盛夏交谈,无法帮她排忧解难。 “老公,别急着逼她接受你,我怕适得其反。”文以彤心生愧疚,盛夏是他的女儿,却叫他叶叔。 别说叶博宇了,盛夏就没叫过她一声妈,盛夏叫他一声叶叔,叶博宇很是心满意足,至少盛夏会叫他。 “我知道。”叶博宇点头,揽过她的肩,将她搂进怀中。 颜梵自来熟,谁都能聊上几句,对异性很绅士,说他没有连累感,尺度他又掌控得很到位,尤其是对乔柯,照顾周到,却没有暧昧,单纯又清澈。 乔柯犯困,没精力陪他,上楼休息,钱婶忙着准备晚餐,颜梵想帮忙,被钱婶拒绝了,颜梵也不执着,他是厨房白痴,没有执着的资本,只会给钱婶添乱,无聊之际,抓着叶冰养的狗也能打发时间。 盛夏看着院子里跟狗玩耍的颜梵,目光微凝,敛起思绪,拍了拍脸颊,想要站起身,双腿麻木,好似没有知觉,微微一动,剧烈的麻痛瞬间传开,盛夏咬牙忍着,不敢动了,许久,才得到舒缓。 盛夏打开窗户,对楼下的颜梵叫道:“颜二,你上来。” 颜梵抬头,脸上旋开绚烂的笑容。“好的,嫂子。” 颜梵屁颠屁颠来到盛夏房间,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进去。 “你真想入赘?”盛夏看着他,直言不讳。 “啊!”颜梵惊愕的愣住,见盛夏泛红的眼睛,显然是哭过,忽略掉她敏感的话题,关心的问道:“嫂子,你哭了?” “别叫我嫂子,我跟你哥已经离婚了,不是你的嫂子了,鄄栖才是你的嫂子。”盛夏声音里带着急躁的情绪。 颜梵无言以对。 “你真想入赘?”盛夏又问一遍。 颜梵很想回答,不想,他又不是凤凰男,需要入赘借助女方的势力飞黄腾达,想到爷爷的千叮万嘱,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想。” “一个月后,我们举办婚礼。”盛夏语气坚定认真。 一个月后,还婚礼,颜梵错愕一愣,他的使命,灭掉上叶家求娶的男士,婚礼不在他的使命内,爷爷若是知道他跟她举办婚礼,非来a市灭了他。“一个月太着急了,我还没心里准备。” “你是入赘,你要什么心里准备?”盛夏冷哼一声。 “正因我是入赘,才需要心里准备。”颜梵想,放出他要入赘叶家的消息,让那些想要上门求娶的人止步,何乐而不为。“这样吧,半年,半年后,我入赘叶家,至于婚礼,你想怎么举办,我们就怎么举办。” “好,半年后。”盛夏赞同,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就给颜楚半年时间。 这么爽快?颜梵有一种入坑的觉悟,草率了,他不该定半年期限,他该定一年期限。 于是呼,颜梵以入赘的身份,合情合理住在叶家。 晚餐时间,众人坐在餐桌上等,文以彤叫盛夏吃晚餐,盛夏没有理睬,她也摸不准盛夏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要不,我去叫夏夏。”乔柯开口,她的话,盛夏是听的。 文以彤叫过了,目前叶博宇不合适,叶夜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毕竟盛夏总是跟叶夜唱反调,文以彤和叶博宇的目光看向颜梵。“你去。” 盛夏同意颜梵入赘,她的决定,文以彤和叶博宇都支持,在他们眼中,盛夏和颜梵就是未婚妻和未婚夫的关系,由颜梵这个未婚夫去叫,太合适不过了。 “好的,叶叔、文姨。”颜梵刚准备起身,盛夏下楼,来到餐桌前,坐在颜梵旁边,端起碗筷吃饭。 叶夜见她肯吃东西,松了口气,今天她只吃了早餐,午餐一口也没吃,他还担心她不会吃晚餐。 食不言,谁也没说话,安静地吃着饭。 心情影响食欲,盛夏只吃了几口,放下碗筷,离开餐桌,上楼回房间。 深夜,盛夏起床,没开灯,走出房间,走向对面的房间,轻轻地打开门,走进去关上门,像幽灵般站在叶夜的床前。 若是以往,盛夏在打开房门时,叶夜就会被惊醒,浅眠的他,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今晚他睡得特别沉,在b市他就没睡过一晚好觉,回到a市,回到家里,卸下所有戒备,安然入睡。 在叶家,乔柯有自己的房间,没跟叶夜睡在一起。 叶夜翻了个身,模糊的视线隐约看到床前站着一抹身影,素来淡然从容的叶夜也被吓得一个激灵。 猛然起身开灯,看清楚是盛夏,叶夜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膛安抚着狂跳的心脏。“盛夏,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要这样吓死我?” “我梦游。”盛夏轻飘飘吐出三个字。 梦游?鬼才信,叶夜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之气。“梦游来我房间干什么?” 盛夏沉默,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叶夜一阵烦躁。 真的要将他逼疯了,当年,亲子鉴定,他做了三份,一份是盛夏与父亲的,一份是他与父亲的,一份是他和盛夏的。 盛夏是父亲的女儿,他期盼着自己不是父亲的儿子,可事实证明,盛夏是父亲的女儿,他也是父亲的儿子。 “不说话,你就给我游回你的房间去。”叶夜指着门口,让她哪儿来回哪儿去。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盛夏开口。 叶夜敛了敛嘴角的笑意。“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见她在离婚协议上写了个“滚”字,就已经猜想到她觉察出端倪,她反应也敏锐,没有拆穿颜楚,而是配合颜楚将戏演下去。 “他……他会有危险吗?”盛夏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叶夜。“别敷衍我,也别骗我,他的事,我想听实话。” “九死一生。”叶夜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沧桑暗哑。“这就是实话,对上杜家,绝对是九死一生,那一生的希冀还是他跟杜俊逸里应外合,没有商量,没有密谋,全靠臆断,还有考验他与杜俊逸的默契。” 默契?哪会有天衣无缝的默契。 盛夏脸上慌乱的情绪是那么的明显,转身就往门口跑,叶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迅速,在盛夏开门之前抓住她。“你想做什么?” “我要回b市,帮不了他,我也要陪着他。”盛夏很激动,死,她也要陪着他一起死,她爽快的跟叶夜回a市,只是想解开心中的结,让文以彤亲口回答她的问题,她的亲生父亲是叶博宇,还是盛光宗? 叶夜脸色一沉,狭长的凤眸里酝酿一股风暴。“陪?怎么陪?陪着他一起死吗?盛夏,你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我提醒你,他借着颜老的寿辰跟你离婚,是为了保护你,你是他的软肋,他一旦助杜俊逸,杜家的人就会攻击他的软肋。” 盛夏猛然挣扎,挣脱不开他的钳制,盛夏急了,张嘴咬住他的手背,她越咬,他越用力,他越用力,她咬得越狠,尝到了血腥味,叶夜的手背上没什么肉,牙齿都咬到了骨头,最终,盛夏妥协了,松开了。 “叶夜,我求你,让我回去,回到他的身边,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盛夏祈求道,泪水从她眼眶里无意识的滴落,仰面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叶夜。 “盛夏。”叶夜神色清冷,见盛夏的手因血脉不通已经变了色,他不敢松开,害怕他一松手,她就趁机逃掉,又担心她的手因他抓得太紧有什么闪失。 最终,叶夜松开,盛夏没跑,无视手背上的伤,叶夜扶正她的身体,心疼的劝说。“颜楚的身手,杜红的身手,你见到过,尤其是杜红,你还领教过,杜家的人,身手在颜楚之上的很多,在众多高手面前,你如何自保?” 叶夜的话很扎心,却是实话,盛夏反驳不了。 “你一旦落入他们手中,等于捏住了颜楚的命脉,还能拿捏叶家,杜家内乱争斗这些年,财力物力耗尽,他们需要财力支援,利用你威胁叶家,让叶家无条件给予他们财力上的支援,你觉得叶家拒绝得了吗?叶家在财力上支援他们,颜家在财力上支援杜俊逸,颜楚和杜俊逸的胜算就更小了。”叶夜分析道。 “呜呜呜。”盛夏失控的哭出声,叶夜心痛的抱住她,盛夏捶打着他的胸膛,哽咽着声音责怪。“都怪你,都怪你。” 他公开了她叶家女儿的身份,杜家人不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会利用她威胁叶家。 “盛夏,听哥的话,留在叶家,他才能专心与敌人博弈,你若执意回到他身边,九死一生的机会都没有,绝对是……”“死”字叶夜没说出口。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破防了,盛夏在叶夜怀中崩溃痛哭,这是叶夜第二次见她哭得悲痛欲绝,。 第一次在c市,她痛失孩子,在颜楚怀中痛哭,这次因为颜楚,在他怀中痛哭,每次都跟颜楚有关,叶夜只感觉眼眶一阵酸涩,排山倒海般的情绪涌上了胸口。 他后悔了,不该放任她离开叶家,不该在她读大学期间对她不闻不问,更不该…… 悔之晚矣。 叶夜收敛起心底酸涩复杂的情绪,低沉的嗓音中有着一贯的狂妄。“别哭了,你老公还没死,提前给他哭丧,吉利吗?” 哭声嘎然而止,压抑不住的抽泣让盛夏整个人微颤,这就是区别,她情绪崩溃痛哭,颜楚会紧紧地抱着她,即便不会给予言语上的安抚,也会默默地守着她任她发泄,而叶夜呢?她才发泄一会儿,他就失去耐心了,用恶劣的语言攻击她。 看着强忍着哭泣泪眼朦胧望着他的盛夏,叶夜抬起手,指腹擦着她脸上的眼泪,心痛的解释道:“盛夏,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诅咒他的意思,你要对他有信心,哪怕是九死一生,他也能险象环生。” 这话很中听,盛夏推开叶夜,用衣袖胡乱的擦着泪水。“我当然对他有信心。” 这就被安抚了?叶夜苦涩一笑。 盛夏的视线落到叶夜手背上,两排牙印清晰可见,血还没凝结,滴落在地板上,清楚的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狠。“你的手?” 这是她第二次弄伤他的手,上次是手心,现在是手背,上次是刀伤,现在是咬伤。 “没事。”叶夜淡淡地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却调侃的补了一句。“明天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盛夏神色一沉,懊恼的说道:“我真是犯贱才关心你。” 叶夜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看着盛夏,低沉的语气里带着指控:“你咬的,不该关心吗?盛夏,我记得你不属狗。” 盛夏冷着一张脸,不想搭理他,推开挡路的叶夜。“让开,好狗不挡路。” 第152章 佛珠是我外婆的遗物 “等一下。”叶夜抓住她的手腕,盛夏疑惑的着他,叶夜思量几秒,说道:“颜楚说,如果被你察觉出迹象,让我把一件东西交给你,看完后你就能理解他的决定。” “什么东西?”盛夏急切问。 “颜楚这个人,走一步算两步,是个首饰盒,里面装着什么,我也没看。”叶夜放开她,朝床头柜走去。 “首饰盒?”盛夏猜想着会是什么,见叶夜从抽屉柜里拿出首饰盒,盛夏目光闪烁着疑问,外婆有很多这种首饰盒,心跳加速,眼神中期待的光芒一点一点褪去。 叶夜将首饰盒交到盛夏手中,见她目光呆滞的盯着首饰盒,没有想要打开的意思,叶夜看着盛夏,问道:“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其实,很容易猜到,首饰盒里多半装的是首饰。 盛夏拿着首饰盒,指尖反复的摩擦着上面雕刻的“杜”字,没有勇气打开,沉思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将首饰盒打开。 一串佛珠,盛夏瞳眸倏地暴睁,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瞬间呆滞。 这串佛珠她太熟悉了,外婆从不离手,颜楚对她说过,外婆不会将佛珠送人,只会作为遗物…… 遗物,外婆没了。 怪不得颜楚会改变决定,怪不得颜楚会让叶夜将此物转交给她,怪不得他会笃定她能理解他的决定。 外婆什么时候没了?佛珠什么时候到颜楚手中?连串的疑问铺天盖地如潮水涌来,盛夏浑身抽搐。 回想她跟颜楚在一起时,他的情绪掩饰得太好,她硬是没发觉一丝端倪,如果不是颜楚突如其来的离婚,让她察觉出不对劲,她还被蒙在鼓里。 外婆没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瞒着她。 叶夜见是一串佛珠,还想调侃几句,又见盛夏失魂落魄濒临崩溃的模样,让他瞬间警觉起来,担忧的叫道:“盛夏。” “颜楚,你混蛋,呜呜呜,你混蛋,呜呜呜……”悲痛欲绝的情绪瞬间崩溃暴发,盛夏蹲下身子,抱着首饰盒痛哭流涕。 看着她一边痛哭,一边不停的骂颜楚混蛋,叶夜懵了。 颜楚这是几个意思?问题在这串佛珠上,盛夏是打开了首饰盒,看到了里面的佛珠才情绪失控暴发。 “盛夏。”叶夜蹲下,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盛夏反应很激烈。 “滚,别碰我。”盛夏声嘶力竭怒吼,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沉浸在悲痛欲绝中,不停的骂道:“颜楚,呜呜呜,你混蛋,你混蛋,呜呜呜…… 叶夜着实被吓得不轻,先前痛哭,他知道她因何哭泣,对症下药安抚,此刻他茫然不知所措。 动静太大,整个别墅的人都惊醒了,纷纷来到叶夜的房间。 看着痛哭流涕的盛夏,看着手足无措的叶夜,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乔柯怀着孕,不敢上前安抚盛夏,颜梵的身份虽是赘婿,安慰盛夏,他还是有思虑。 “盛夏。”文以彤上前想要抱住盛夏,刚碰到她,盛夏反应激动将她推倒。 “滚,别碰我,滚。”盛夏歇斯底里的吼,吼完继续痛哭,这样的她,支离破碎的令人心痛不已。 叶博宇冰冷而犀利的目光看向叶夜,显然将叶夜当成罪魁祸首了,忍无可忍给叶夜一拳,痛心疾首的怒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股腥甜涌了上来,蔓延在叶夜的嘴里,他紧咬着牙齿,血顺着嘴角流下,脸上的血色尽褪,叶夜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薄唇微扬,自嘲一笑。“她是我妹,我能对她做什么?” “叶夜。”叶博宇见他自嘲的笑意在血丝的衬托下显得悲戚,他真是被气糊涂了,失了理智,他从来没看穿过叶夜,却肯定儿子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叶夜庆幸,这是在他的房间里,不是在盛夏的房间里,若是在盛夏的房间里,他就真的百口莫辩。 “叶博宇,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孩子呢?”文以彤责备的看了一眼叶博宇,温柔的目光落到叶夜身上,担忧的问道:“叶夜,你没事吧?” 叶夜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文姨,我没事,您还是……” “夏夏。”乔柯急切的叫道,打断了叶夜的话。 见盛夏晕倒,叶博宇抱起她,冲出房间。 叶博宇、文以彤、颜梵三人将盛夏送去医院,叶夜没去,乔柯想去,文以彤不让,乔柯是她的侄女,肚子里又怀着叶夜的孩子,不能出意外。 乔柯下楼,没一会儿,提着药箱来到叶夜房间,消毒水碰到伤口的瞬间,因痛叶夜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手。“很痛吗?” “没事。”叶夜浓眉紧锁,脸色阴沉,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戾气。 “你对她说了什么?她这般咬你。”乔柯问道,他的事,她不想过问,事关盛夏,她才忍不住问。 “没说什么。”叶夜没告诉她,颜楚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瞒着她,对她也是一种保护,盛夏跟颜楚的关系,颜楚都瞒不住,更别说他了。 关键是那串佛珠,盛夏情绪失控是因佛珠,颜楚叮嘱过他,劝不住盛夏时才将首饰盒给她,他劝住了她,却将首饰盒给她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 乔柯抬头,睨了叶夜一眼,他不说,她也没执意追问。 “咬得有些严重,建议你去医院。”乔柯提醒道,她只能帮他简单的消毒,收起药箱,看着叶夜,欲言又止。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不用担忧我。”叶夜冷漠的开口。 休息?乔柯心中万分苦涩,她是多没心没肺才睡得着。“好,那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如果伤口太痛,我还是建议你去医院看看。” 乔柯起身,走到门口,叶夜突然叫住她。“乔柯。” 乔柯停下脚步,没开口说话,静静地等着叶夜接下来的话,她能力出众,人前光鲜亮丽,在叶夜面前,她卑微得将自己跌入尘埃。 叶夜没看乔柯,背对着她,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等孩子出生,我们就领证。” 乔柯神智为之一震,灼痛感在心口处一点一点蔓延,渗入四肢五骸,眼里泛起泪花,乔柯仰面,没让泪水溢出眼眶。 领证,他是在给她名分,按理说她应该感恩戴德欣然接受,可是,她也有她的骄傲,用孩子换来的婚姻,她不屑。 她是二婚,可那又如何?在婚姻上,她并不觉得自己卑微。 她可以再婚,也有孤老的资本,更有离开的底气,她并不是非叶夜不可。 “再说吧。”乔柯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开门走出房间,高傲又洒脱。 听到关门声,叶夜转身,盯着房门的目光里带着愠色,再说吧,是什么意思? 叶夜没心思去深究,拿起手机,犹豫几秒,拨打盛夏的手机。 他以为颜楚会关机,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颜楚没关机,响了两声,颜楚就接起。“说。” 叶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明月,凤眸里复杂的光芒不停的闪烁着。“佛珠……” 叶夜才吐出佛珠两个字,颜楚就急切的打断他的话。“你给她了。” “嗯,给她了。”叶夜嘴角扬起牵强的笑意,迟疑的开口。“她看到佛珠情绪失控,颜楚,我是不是给早了?” “佛珠……”颜楚没指责叶夜,他已经给盛夏了,过多的责斥也无济于事,他人在b市,盛夏在a市,他也不敢冒险偷偷跑去b市看她。“佛珠是我外婆的遗物。” “遗物?”犹如激起了千层浪,叶夜眸光一沉,妖孽的脸上瞬间浮起暗色,额头的青筋暴跳,咬牙切齿从牙缝迸出。“颜楚,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遗物,怪不得她见到佛珠的瞬间会失控,情绪暴发,哭得悲痛欲绝。 盛夏跟颜楚的外婆相处时间不长,感情却很深厚,得知外婆死了,她能淡定吗? “我以为你没那么快给她。”颜楚无力又无奈,以叶夜的说服力,轻易就能说服盛夏,佛珠让叶夜转交给盛夏,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若是真出事了,佛珠由叶夜转交给她,对她来说才安全。 弄巧成拙,叶夜也不推卸责任,踌躇几秒,问道:“现在怎么办?” 颜楚沉默片刻,笃定的说道:“她会去c市。” “她预判了你的预判,赌气不去c市呢?”叶夜抬手,揉搓着眉心,盛夏总喜欢唱反调,帮她铺平通往光明的道路,她偏要走弯路。 “她会去。”颜楚依旧笃定。 结束通话,颜楚关机,躺在床上,没有睡意,脑海里全是盛夏的身影,幽深的眸子里有思念,更多的是担忧。 佛珠,外婆的遗物,得知外婆离世,她该多崩溃?此刻,她最需要的人是他,而他却不在她身边。 “盛夏。”颜楚紧攥着手机,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叶夜也没睡意,拿起车钥匙,离开房间。 医院。 盛夏因情绪激动哭晕,没什么问题,人醒了就可以带她回家。 叶博宇、文以彤、颜梵守在病房等盛夏醒。 当年的事,文以彤如实告诉了盛夏,她很平静,情绪激动显然是因其他事,叶夜有分寸,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唯一的可能性,是颜楚。 颜楚在寿宴上当众跟盛夏离婚,叶博宇心里很不爽,颜家人敢这般糟践他叶博宇的女儿,简直没把叶家放在眼里。 颜梵是颜家人,叶博宇越看越碍眼。“你回b市。” “回不了。”颜梵拒绝,他的任务是在叶家当卧底,任务没完成,他不能离开。 “颜楚伤害了我的女儿,他们已经离婚了,我叶博宇的女儿,绝对不会第二次嫁进你们颜家。”叶博宇冷声表明态度。 “所以,我入赘你们叶家。”他们已经接受他入赘的身份,突然又变卦了,颜梵很是苦恼,嫂子这情绪崩溃的不是时候啊! 叶博宇薄唇勾起不屑的冷笑。“想入赘我们叶家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我对颜家的人反感透了,绝对不会同意你入赘叶家。” “叶叔,您不能因我哥就否决我。”就是死缠烂打他也要留在叶家,颜梵看了躺在病床上的盛夏一眼。“叶叔,实不相瞒,我对您的女儿倾慕已久,我还和她相过亲。” “相亲?”文以彤神情一震,与叶博宇对视一眼,差异的目光看向颜梵,问:“什么时候?” “几年前,在c市,那时候她大学没毕业,她心悦我,我倾心她,我们一见钟情,她想闪婚,我也乐意,我们就商量第二天去民政局领结婚证。”颜梵半真半假的说道,见叶博宇疑惑的目光,颜梵又说道:“叶叔,您若是不信,派人去c市调查。” 跟盛夏相亲的人是他,跟盛夏去民政局领证的人也是他,很容易查到,结婚证上的男人就没那么容易查到。 “既然如此,盛夏为什么嫁给了颜楚?”文以彤问,颜梵心思深沉,表面功夫很到位,她窥探不出真假。 “因为……因为……”他敢如实说吗?他们若是知道他和爷爷算计了盛夏的婚姻,他们夫妻二人非当场灭了他。“我哥看上了她,将我遣送出国,叶叔、文姨,在我哥强权压迫下,我惶恐啊!不得不妥协,我最近才回国,看着心爱的人成了我的嫂子,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的心啊!不过,天见垂怜,我哥的初恋带着他们的儿子回来了,我哥为了初恋和儿子跟她离婚,我的机会来了,这次我一定会抓住机会不放手,叶叔,文姨,您们放心的将女儿送给我吧,我保证……” “爸,文姨。”叶夜打断颜梵的话,颜梵敢说,他们敢信。 一见叶夜,叶博宇胸口堵得慌,也无心赶颜梵走,寒声问:“你来医院做什么?” “叶夜,你来医院,乔柯呢?”文以彤不放心乔柯。 “文姨,别担心,家里有钱婶,有事她会打电话。”叶夜狭长的凤眸看向病床上的盛夏。“她没事吧?” “放心,没事,醒了我们就可以带她回家。”文以彤说道。 叶夜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的问道:“佛珠呢?” 佛珠可是颜楚的外婆留给她的遗物,重要程度不用说,万一遗失了,后果不敢想象。 “在我这里。”文以彤从包包里拿出首饰盒,认真的看了看。“这东西很重要吗?” 叶夜一把夺走,文以彤一愣,叶博宇见状,明显不高兴,正想出声斥喝他,却被文以彤阻止,朝他使了个眼色。 对于叶夜这个继子,她视如已出,叶夜也很尊敬她,后妈能得到继子的尊敬,也算是合格的后妈。 “爸,文姨,你们回家休息,我和颜梵在这里等她醒。”醒来后,她是回家,还是去c市,叶夜就不敢保证了。 对叶夜的安排,颜梵很满意,面对叶博宇,他有压力,脑细胞都死了很多。“大舅哥说得对,您们上年……长辈,您们是长辈,熬夜身体会吃不消,我们是晚辈,熬夜不会有问题,尤其是文姨,熬夜容易长皱纹。” 叶夜鄙视他,很想提醒他,乱拍马屁容易拍到马腿上。 叶夜守着盛夏,叶博宇有点不放心,有颜梵在,他就放心了,突然,他看颜梵顺眼了。 等盛夏走出悲伤,重新迎接新的感情,她若是能接受颜梵,他就不反对,姓颜就姓颜,前夫的堂弟就堂弟,只要盛夏能幸福,他不纠结了。 “老婆,医院里要不了那么多人,我们还是先回家,女儿就交给他们年轻人照看。”叶博宇对文以彤说道。 “可是……”文以彤不放心。 “一个是赘婿,一个是儿子,女儿交给他们照顾,我们应该放心。”叶搏宇说道,盛夏也没事,只要醒了就能回家,他们留在医院也只是等她醒来。 赘婿?颜梵嘴角一抽,刚才还冷漠的撵人,这才过了多久就接受他了,叶博宇的转变速度也是醉了。 在叶博宇的劝说下,文以彤同意了,离开前叮嘱了叶夜几句。 “你刚刚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叶夜冷不丁的说道。 颜梵唇角微微抽搐了下,警觉的看着叶夜,问道:“什么意思?” “你说我发给颜楚,会引来什么后果?”叶夜看着颜楚,嘴角扯出腹黑的笑容。 威胁?绝对是威胁。 颜梵耸耸肩,完全不受叶夜威胁。“能引来什么后果?我哥为了初恋和儿子跟她离婚,以我对我哥的了解,只要是他放弃的就不会有一丝留恋,你该不会还想着我哥跟她破镜重圆吧?大舅哥,破镜如何能重圆?” 叶夜不知,颜梵是知情,还是被蒙在鼓里,颜梵这个人,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看似毫无心机,实则机灵狡诈,叶夜嘴角一抹轻蔑与嘲讽闪过。“你真的了解你哥吗?” 了解?了解个屁,颜梵却嘴硬的说道:“兄弟嘛!自然比外人更了解。” “是吗?”叶冷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守着她,我烟瘾犯了,出去抽支烟。”颜梵结束话题,离开病房。 第153章 回c市 叶夜阴沉着脸,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的盛夏,脸色苍白无血色,狭长的凤眸里溢满了担忧。 与颜楚生离,与外婆死别,她如何能承受?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睡梦中,盛夏回到了c市,有她,有颜楚,有外婆,还有她和颜楚的女儿,平平淡淡的生活,幸福又温馨。 梦终究只是梦,醒了梦就破灭。 清晨,盛夏睁开眼睛,情绪很平静,没有悲痛欲绝的哭泣,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目光空洞而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毫无生机像个破碎的娃娃。 “盛夏。”叶夜低沉的嗓音中蕴涵着担忧。 听而不闻,盛夏的眼珠都没转动一下,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拒绝着外界的干扰,叶夜还想叫她,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盛夏猛然坐起身,看着叶夜,急切的问道:“佛珠呢?” “在这里。”叶夜立刻将首饰盒交给她,盛夏接过,打开,看着佛珠,心中悲凉。 盛夏拿出佛珠,紧紧地握在手中,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视线,上次一别,竟是永别。 这是外婆生前最爱之物,从不离手,外婆给了她,一定会珍视。 盛夏吸了吸鼻,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对叶夜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回c市。” “好,我陪你。”叶夜点头。 盛夏一愣,她以为叶夜会阻止,没想到叶夜居然爽快答应。 除了b市,无论盛夏想去哪儿,叶夜都不会阻止她。 叶夜早就买好机票,等着盛夏醒来,颜楚说,她会回c市,不得不说,颜楚是了解她的,还好他提前准备了。 叶夜打电话跟叶博宇说了声,他和颜梵陪她去一趟c市,叶博宇没有阻止,他也阻止不了。 一路无言,盛夏不想说话,叶夜跟颜梵不敢说话。 c市,机场外叶夜安排了车等候,司机将车钥匙交给叶夜。 叶夜让颜梵开车,c市颜梵比叶夜熟,颜楚在c市工作时都是他亲自来c市找颜楚签字。 半小时后,到小区了,何思运见陌生的车辆,没开门而是上前查问。 “这个小区的治安什么时候提升了?连保安都换成年轻人。”颜梵感叹道,每次来c市,他都会在哥家住几天,这个小区的治安很差,保安都是些大爷,动作很慢,他都不敢按喇叭催促,就怕送走一个。 颜梵不认识何思运,何思运也不认识颜梵,两人四目相视一眼,何思运准备盘问登记时,叶夜按下车窗,何思运瞳孔一缩,宛如老鼠见到猫,立刻开门,迅速转身,背对着叶夜。 何思运很害怕叶夜,因为盛夏,他被叶夜狂揍过,牙都揍掉了两颗,现在见到叶夜,他的牙还隐隐作痛。 招惹不起,不敢招惹,根本不敢招惹。 “你们认识?”颜梵看向叶夜,忍不住问道。 “不认识。”叶夜冷漠的否认。 “切!”颜梵不信,看了一眼何思运的背影,吓得瑟瑟发抖,满脑子的问号,叶夜有那么吓人吗? “还不开车。”叶夜催促。 颜梵开车进小区,何思运转过身,看着远去的车辆,拍着胸重重的吐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盛夏打电话,手机关机。 “关机?”何思运挑眉,又打,还是关机,放弃了,抚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盛老大跟她的老公去b市了,叶夜来c市做什么?” 这个时间段,楼下有停车位,颜梵开车的技术很好,一下就停好,盛夏打开车门,急不可待朝楼梯跑去,一口气跑上五楼。 她没回家,来到外婆家,冲向阳台,看着阳台上栽种的花花草草,明明才离开几天,她却觉得恍如隔世。 鼻子酸痛,视线模糊,恍惚之间,看到了外婆,在阳台上优雅的捯饬着盆栽,见到她来了,慈祥的朝她挥手。 “盛丫头,你不会下班回家还要买菜做饭给他吃吧?” “盛丫头,别做了,下班后上我家吃晚饭。” “盛丫头,餐桌上给你留有早餐,饿了吧,快去吃,别饿坏了肚子。”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殡仪馆上班怎么了?入殓师又怎么了?哪有那么多忌讳?至于让你这些天都躲着我走吗?等我死后,我要你把我化得美美的。” “盛丫头,快去吃早餐,一会儿我带你去楼下跳广场舞。” “盛丫头,陪我去逛街,我们去消费,用小颜的付款码。” “盛丫头,你和小颜要好好的。” “盛丫头,过来。” 外婆和蔼可亲朝她招手,盛夏伸出手,刚迈一步,外婆的身影就消失了,沉沦在回忆里的盛夏也被惊醒,蹲下身子,抱着双腿,脸埋进双腿间闷声哭泣。 她都不敢去想,外婆是怎么死的,死前外婆经历了什么,外婆很爱美,很注重体面,外婆说过,等她死后要把她化得美美的。 看到这一幕,颜梵受到了感染,转身离开,不是他心肠硬,而是受不了。 外婆不是他的亲外婆,每次他来c市,外婆都热情接待,完全没将他当成外人。 要么独自静静地缅怀外婆,要么和盛夏一起抱头痛哭。 叶夜没离开,他不能离开,也不敢离开,他要守着她,防止她做傻事,对颜楚的外婆,他没见过,更没相处过,无法与其产生共鸣的情感反应。 盛夏哭了很久,不知是哭累了,睡着了,还是又哭晕了,反正叶夜将她抱到对面。 颜梵坐在客厅里,见叶夜抱着盛夏进来,敛起悲悸的情绪,站起身问道:“她又哭晕了?” “嗯。”叶夜抱着她朝她和颜楚的房间走去。 “不用送医院吗?”颜梵跟在他们身后。 叶夜不语,将盛夏放到床上,帮她把鞋脱掉,盖上被子,退出房间。 “我们去对面。”叶夜冷声说道。 “我们去对面做什么?”颜梵一脸茫然。 “睡觉。”叶夜狭长的凤眸里血丝满布,精致的五官被一层疲惫覆盖,从昨夜被盛夏吓醒到现在他都没闭过眼。 “睡……睡觉?”颜梵脊背窜上一股惊悚的凉意,退开一步,一脸惊恐的看着叶夜。“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正常男人。” 叶夜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眼底尽是鄙夷。“白痴。” 颜梵皱起眉头,眼底拂过一丝阴郁,难道是他误解了。“你去外婆家睡,我在我哥家睡,那个房间就是我的。” “你想死,你就留下来睡那个房间。”叶夜意在言外。 颜梵眉头一皱,看着叶夜问道:“什么意思?” “哼!”叶夜冷哼一声,给颜梵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走出房间。 颜梵冥思苦想几分钟,叶夜不是危言耸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丢下盛夏,绝对有隐情,除非…… 颜梵惊出一身冷汗,缩了缩脖子,很没骨气。“大舅哥,等我,我还是决定跟你一起到外婆家睡觉。” 入夜,盛夏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瞬间失神,分辨不出是做梦,还是现实。 盛夏抬头,房间里漆黑一片,看不清抱着她的人是谁,那人的长相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摸着浓黑犹如墨染的剑眉,慢慢往下移,摸着那宛若雕刻而成的高挺鼻梁,还有那绝美的唇形,刚毅的下颚,淡淡的胡渣有些扎手。 “老婆。”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哑。 “嗯。”盛夏嗯了一声,如果是梦,她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一阵酸麻的感觉从手臂传来,颜楚艰难的动了动,想要起身开灯,察觉到他的意图,盛夏一个翻身趴在他身上。“别开灯。” 她害怕,害怕开了灯,他就会消失。 颜楚将脸深深的埋藏在她的秀发之中,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他们分开才两天,他却感觉恍如隔世,没有她陪伴,度日如年。 熟悉的气息很真实,真实得的让盛夏觉得,这不是梦,可是,如果不是梦,他为何会出现? 他人在b市,怎么可能来c市,何况,他也不知道她回c市了。 “老婆。”颜楚又叫了一声,盛夏愣住了,颜楚捧起她的脸,亲吻着她的唇,深情又缠绵,盛夏没回应,只是呆愣着。 他的吻太真实了,真实的可怕。 突然,盛夏咬住他的唇,颜楚因痛闷哼一声,尝到血腥味儿,盛夏瞬间松开,一把将他推开,伸手去开灯,灯光之下,颜楚消瘦的脸显得憔悴,薄唇被她咬破溢出血,盛夏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忐忑,试探性的叫道:“颜楚。” “嗯。”颜楚应了一声,摸了摸被她咬破的唇,她还是喜欢咬人。 盛夏眨了眨眼,又拍了拍脸颊,错愕惊讶。“颜楚,真的是你,我没做梦。” 颜楚坐起身,靠着床头,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微笑。 “颜楚。”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盛夏呆呆地凝视着颜楚。 “嗯。”颜楚心疼的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啄了一下。 盛夏没再说话,眼神只是静静的打量他。 突然,盛夏化身为恶狼般扯着颜楚身上的衣服,动作粗鲁又急切,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颜楚笑出声,调侃而揶揄的声音响起。“老婆,别急,慢慢来。” 盛夏很少主动,很是矜持,这次她放开了,主动又热情,颜楚配合她,先是被动,然后主动,思念与深情让他们一发不可收拾。 她真的没做梦,真的是他,真真实实的存在。 激情结果,盛夏趴在颜楚胸膛上,气喘吁吁,颜楚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落在她雪背上,紧紧地拥着她。 盛夏一天没吃,肚子都发出抗议声,颜楚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我去给你煮碗面。” “好。”盛夏点头,抱着被子滚到一边,颜楚起身,慢条斯理的穿衣服,盛夏见他没穿睡衣,而是穿回脱下来的西服,动了动唇瓣却没说话。 等盛夏穿着睡衣出来,颜楚已经将两碗面端上桌,简单的鸡蛋面,盛夏很饿,大口大口吃,在颜楚面前,她不需要注意形象,展露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颜楚见状,微微一笑,他吃相优雅,与生俱来的,没因跟盛夏在一起就被她同化。 盛夏先吃完,支着下巴看着颜楚吃,见颜楚放下筷子,和以往一样,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等他洗好出来,盛夏忍不住问。“你还会走吗?” 颜楚一愣,没有立刻给她答案。“盛夏。” “你会走,是不是?”盛夏鼻子一酸,眼眶里溢出泪花,朦胧的视线看不清楚颜楚的脸。 她多希望他说,这是我们的家,他不会走了。 为了她,他私自的放下一切责任,陪着她在c市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惜,盛夏深知,他不能自私,外婆死了,他更不可能独善其身。 “天亮之前,我就会离开。”颜楚艰难的开口。“我是偷偷回到c市,除了叶夜,没人知道,连刘涛东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回来?”盛夏指甲在桌面上抠着,用一种心寒悲痛的眼神看着他。 “我担心你。”颜楚沙哑的声音泛着苦涩的味道,叶夜提前将佛珠交到她手中,无疑是告诉她外婆的死讯,她不回c市就算了,她回了c市,冲动取代了理智,偷偷冒险回到c市,迫切的想要见她一面。 外婆的死,他想亲自开导她,亲自安慰她。 这次见面,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他不惧怕死,他害怕自己死后,她该怎么办? “担心我。”盛夏喃喃念着,一阵悲痛从胸口爆发出来,猛地让她落下眼泪。 “盛夏。”颜楚来到她面前,蹲下身体,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 “颜楚……”声音哽咽,盛夏望着他,心抽紧的痛,神思恍惚。 “盛夏,外婆有东西留给你。”颜楚拉着她起身,盛夏以为他会带她去对面外婆的家,颜楚却带着她来到那间上了锁的房间,她在这里住了近四年,一次也没踏进过的房间。 当年,颜楚妥协,让她住下,警告过她,不许她靠近那个房间。 正常人的反应,越是神秘越好奇,显然她不是正常人,越神秘,越不好奇,越想避开。 后来,她和颜楚相爱了,有了感情和婚姻的加持,她都没想过借机窥探房间里的秘密。 颜楚从口袋里摸出把钥匙,用钥匙打开房间的门,没有特别之处,也没有想象中堆积如山的宝贝,衣柜和床,外加一张梳妆台,还有一个卫生间,这间卧室应该是主卧。 盛夏一次也没进来过,也没见颜楚进来过,房间里却没有灰尘,干干净净。 “这是我妈的房间。”颜楚说道。 “啊!”盛夏很是意外。 “房子是我妈买的,我妈死后留给了我。”颜楚拉着盛夏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衣柜里放着的不是衣服,而是首饰盒,堆满了整个衣柜。 “这是?”有些首饰盒盛夏见过,在外婆的房间里见过,有些盛夏没见过。 “这些是外婆留给你的,这些是妈留给你的。”颜楚笑着开口,又说道:“我特意区分开,首饰盒上刻有“杜”字,是外婆的,我妈的首饰盒上有些也刻有“杜”字,有些刻有“颜”字,盛夏,“颜”字并非代表着颜家,而是我妈的名字,杜颜。” “杜颜。”盛夏念着,原来婆婆的名字叫杜颜,颜楚没说过,她也没问。“很好听。” 颜楚将钥匙放到盛夏的手心里。“盛夏,让叶夜帮你把这些东西带到叶家。” 盛夏一愣,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钥匙,凝望着颜楚,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你们离开后,我会让人把五楼卖掉。”颜楚说道,不仅是卖这里,连同外婆的家,他也要卖掉。 “你要卖掉我们的家?”盛夏一脸惊愕,眼眶里氤氲一片,模糊了视线。 “嗯。”颜楚侧过头,逼退眼眶的液体,他舍不得,却不得不卖掉,以防万一。 盛夏感觉到他在安排后事,也在斩断后路。 心底涌起的酸涩感冲出眼眶,变成了泪水,盛夏用力的擦去泪水,此刻在颜楚面前,她突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软弱,却还是不甘心。“颜楚,一定要这样吗?” 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她,这个家对她有多重要,他不是不知道,他不是来安慰她的,他是来不留有余地摧毁他们在c市的家。 颜楚心痛的将她搂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盛夏,杜家人很快就会查到,外婆生前住在这里,这些东西都是外婆从杜家带出来的,她却没带回杜家,他们需要这些东西。” 想到叶夜的话,盛夏瞬间懂了,杜俊逸有颜楚给予财力和物力上支援,那些人没有,外婆的首饰都很贵重,落到他们手中,可以减轻财力上的压力,真是可恶,主意都打到外婆的首饰上了,真是黔驴技穷了吗? “这些首饰,外婆连她的亲孙子都没留给他,他们又凭什么觊觎?”盛夏义愤填膺。 颜楚眼眸变的幽深而森冷,冷冷说道:“是啊!除了你,谁也不配。” 第154章 搬家 盛夏没有推辞,外婆的遗物,婆婆的遗物,不留给她,留给谁?全世界只有她最有资格继承。“杜家旁枝惦记外婆的遗物,曾文蓝惦记妈的遗物,他们还真是一丘之貉。” “你怎么知道曾文蓝惦记妈的遗物?”颜楚有些意外,他记得自己没告诉过她。 “我就是知道。”盛夏没告诉他,是爷爷说的,爷爷虽然没直说,也没点名道姓,她稍微推断就能猜测出,颜家除了曾文蓝,没有人会生这种贪婪之欲。 “盛夏,留给你的时间不多,要尽快搬走。”颜楚提醒道。 “好,我会尽快,保证人去楼空。”最后四个字,盛夏加重了音。 听到她的保证,颜楚松了口气,他还担心她为了赌气跟他唱反调,抚摸着她的头发,犹豫几秒,颜楚开口。“盛夏,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外婆在天有灵,不愿意见到,她希望你幸福,每天都开开心心。” 她重情重意,谁真心待她,她就加倍真心,外婆待她极好,外婆没了,尤其是她没见到外婆最后一面,遗憾又悲痛。 得知外婆没了,又那么突然,情绪瞬间土崩瓦解,故作坚强逞强的理智都没有。 “外婆死得安详体面吗?”盛夏的声音有些哽咽,也有些颤抖。 安详?体面?她是为救杜俊逸而死,死无全尸。 “安详体面,风光大葬。”颜楚担心她接受不了,没告诉她残酷的实事。 盛夏眼底嚼着泪和笑。“安详就好,体面就好,外婆特别讲究,死前没受罪就好,外婆年事已高,算是喜丧,放心,我不会伤心难过。” 盛夏不傻,外婆若是喜丧,颜楚会掺和杜家的争斗吗? 颜楚用善意的谎言不让她伤心,她就用善意的谎言让他安心。 “颜楚,全力以赴,我在叶家等你来接我。”盛夏说道。 眼眶里堆积着液体,颜楚仰头,深吸一口气,让泪水全部倒回。“好,等我。” 天没亮,颜楚离开了,天亮了,盛夏去外婆家叫醒叶夜和颜梵,让叶夜联系搬家公司,她要搬家。 昨天还精神恍惚,乌云迷雾,哭晕倒的她,今天她就变了,精神焕发,还想要搬家。 盛夏是真的搬家,只要是家里能搬走的,她几乎都搬走,大件床沙发衣柜,小件锅碗瓢盆。 外婆和杜颜留给她的贵重物品,装了两大箱,放进后备箱,她只叮嘱叶夜轻拿轻放,并没告诉叶夜里面装的什么。 东西都是她收拾,叶夜和颜梵只负责搬。 外婆家的东西,盛夏只搬走了那些花花草草,其他的一样都没动。 颜梵慵懒的靠在车门上,看着跟搬家公司交涉的叶夜,抬眸看向五楼,见盛夏还没下来,他有些担心,受了情伤的女人,做事很疯狂。 见叶夜走来,颜梵忍不住吐槽。“急急忙忙从a市跑来c市就是为了搬家吗?” 这个家对哥来说是特别的,盛夏却将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如果哥没授意,事后被秋后算账的就是他们。 叶夜冷睨他一眼,沉默不语。 颜梵想了想,警觉的看了一眼四周,靠近叶夜,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昨晚我哥是不是来过?” 叶夜依旧保持缄默。 “怪不得。”颜梵勾了勾嘴角,盛夏的转变太夸张,他和叶夜左右不了她的情绪,除了哥,不会有别人。 言多必失,颜梵没再多说什么,耐心的等盛夏下楼。 最后看了一眼她和颜楚住了近四年的家,盛夏不舍得关上门,深吸一口气下楼。 二楼遇到大妈,目光复杂的看着盛夏。 “大妈。”盛夏打招呼。 “小夏,这是要搬家吗?”大妈明知故问。 “嗯。”盛夏点头,朝大妈挤出一抹微笑,落到大妈眼中就是强颜欢笑。 “你和颜医生……” “我们离婚了。”盛夏笑着说道,爷爷寿宴上发生的事,早就被媒体暴光,大肆渲染她和颜楚离婚的内幕。 他们结婚近四年,没生下一儿半女,颜楚的初恋带着他们的儿子高调出席,有亲子鉴定证明,颜家人立刻让他们的儿子认祖归宗,颜楚对初恋余情未了,初恋又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为了初恋和儿子,毅然决然跟她离婚。 “小夏。”大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大妈,我要走了,我哥和我未婚夫在楼下等我。”盛夏朝大妈挥了挥手告别。 听到“未婚夫”三个字,大妈着实震惊不已,才结束一段婚姻,立刻又迎来一段新感情,简直是无缝衔接。 年轻人的世界,上了年纪的她,不懂啊! 见盛夏下楼,叶夜打开后座的车门,盛夏坐上车,关上车门,叶夜从车尾绕过,打开车门上车,颜梵见他们都坐在后排,嘴角抽了抽,他又得充当他们的司机。 颜梵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直接去机场吗?” “你有买机票吗?”叶夜问。 颜梵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看着叶夜。“机票不是你订吗?你该不会没订吧?” “不坐飞机,我们开车回a市。”盛夏开口,后备箱全是贵重物品,坐飞机会很麻烦。 颜梵吞咽了一下口水,开车回a市,还是他开车。“嫂子,你是认真的吗?” 没有外人在场,颜梵依旧叫盛夏嫂子,求生欲望满满。 嫂子?听到颜梵对她的称呼,盛夏和叶夜都看向他,却也没说什么。 砰砰砰!有人敲车窗,盛夏见是何思运,按下车窗,没等何思运开口,盛夏直接开口。“我要回a市,你要回吗?” 何思运看了一眼叶夜,目光回到盛夏身上,问道:“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盛夏摇头。 “我回。”何思运爽快回答,他留在c市,是因为盛夏,现在盛夏要回a市,他也没必要留在c市,他对盛夏的追随是义无反顾的。 他没坐后排,坐副驾驭位。 “你会开车吗?”颜梵问道。 “会。”何思运点头。 颜梵笑了,何思运会开车,他们轮流开,他就不会那么辛苦。 “你是?”何思运不认识颜梵。 “盛夏的未婚夫。”颜梵觉察到,何思运害怕叶夜,跟盛夏之间关系非浅,以防万一,只要是异性,他就不能掉以轻心。 “盛老大,你真离婚了?”何思运错愕而震惊。 “离了。”盛夏很平静,好似离婚的人不是她。 “你们不是相爱吗?你们不是很幸福吗?”何思运急切的问道,他是真心觉得,盛老大跟颜楚很般配,只是没想到,颜楚是个负心汉。 颜梵斜睨一眼何思运,问道:“你没刷视频吗?” “我以为是假的。”何思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奇的说道。 颜梵默了。 “盛老大,你老公颜楚,真是颜家继承人吗?”何思运问道,一个科室主任,摇身一变成了颜家继承人,这身份转变悬殊。 “真是。”盛夏想了想,提醒道:“前夫。” 听到“前夫”两个字,叶夜看了盛夏一眼,昨晚颜楚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可惜了。”何思运惋惜道。 盛夏不语,叶夜沉默,颜梵开车。 可惜,可惜什么?何思运想了想,与其惋惜,不如义愤填膺。“薄情寡义,为了初恋和儿子抛弃你,颜楚太不是人了,这样的负心人早离早解脱,盛老大,姓颜的没一个好人,以后遇到姓颜的人,遇到一个揍一个。” 盛夏依旧不语,颜梵有意见了。“兄弟,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合适吗?” “你该不会正巧也姓颜吧?”何思运看着颜梵。 “哼!”颜梵冷哼一声。“真的很不巧,我叫颜梵。” “颜梵。”何思运皱眉,这名字很耳熟,突然想起来了。“颜家二少,颜梵,你是梵少。” 颜梵笑了笑。“对,就是我。” 他名声大振,何思运没见过颜梵,却知道颜梵的事迹。 “颜楚是你……” “我堂哥。”颜梵发动引擎,开车离开。 何思运倒吸一口凉气,盛老大跟颜楚离婚,颜梵又成了她的未婚夫,盛老大是报复颜楚吗?以他对盛老大的了解,绝对干得出来,见叶夜都没意见,何思运也没多说什么。 思绪万千,纠结不已。 “何思运,李雪儿的情况怎么样了?”盛夏突然问道。 “她的父母已经将她接回家了。”想到李雪儿,何思运心生愧疚,盛老大将人交给他,他却没将人看好。 “她醒了?”盛夏眼前一亮,在李雪儿这件事情上,是她大意了,她不该优柔寡断,她该当机立断。 她深知贺老和段家容不下李雪儿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想到他们连李雪儿都容不下。 “没醒。”何思运摇头,又说道:“医生说,她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醒来,c市不是她的家,她的父母商议后,不顾医生的反对,坚决帮她办了出院手术,带她回老家治疗,盛老大,我阻止不了她的父母,我也没资格阻止,我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关机。” 盛夏了然,她的手机在颜楚身上,昨晚颜楚也没将手机还给她,即使她接到电话,又能如何?她也阻止不了,李雪儿没结婚,她的父母就是她的监护人。 贺家和段家都在c市,李雪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李雪儿能不能醒来,回顺城治疗对她的父母来说比在c市方便太多。 “要对付贺家和段家吗?”叶夜突然开口问。 贺老老奸巨猾,利用乔柯跟贺杰洋离婚,十年之内,叶家不能单方取消合作,贺家不纠缠乔柯,更不能招惹叶家人,否则,叶家不仅要取消合作,还会打压贺氏。 贺家遵守合同,没纠缠乔柯,对叶家人更是敬而远之。 “要。”盛夏冷笑一声。“不是现在,贺家和段家想要联姻,我就毁了他们联姻。” “你姐怀孕六个月了,不易操劳工作,是该留在家里待产。”叶夜扬扬嘴角,浅浅地微笑带着闲雅,如夜空中的皎月清辉。 盛夏冷然一笑,斜睨着坐在她旁边的叶夜。“你想表达什么?” 叶夜翘起二郎腿,摆足了高傲的姿态,不疾不徐的说道:“她在家待产,职位就空出,盛夏,我觉得你可以上任。” “你的特助,我可上任不了。”盛夏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乔柯是什么学历?她又是什么学历?乔柯是什么能力?她又是什么能力? 即便是破例空降,她也要有能力,难道能力不足,身份来凑吗? “你能上任。”叶夜笃定。 “叶夜,我是叶家大小姐,你让我当你的特助,你觉得合适吗?”盛夏没有能力,脸皮再厚,她也说不出屈才两个字。 “总裁的位置让你,我给你当特助。”叶夜狭长的凤眸子里噙了几许深思,菲薄的唇角挂着邪魅的笑意。 盛夏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脸颊边有浅浅的梨涡,明媚如花。“总裁的位置让我,你不怕我把叶氏折腾破产吗?” “你坐上总裁的位置上,我就能将你扶稳。”叶夜坚定的开口,只要盛夏同意,他立刻让位。 盛夏哼哼着,狂傲的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挂名总裁,她不屑,她若是有能力,有实力,又是事业型的女强人,或许她会尝试,可惜,她没有野心,尝试的兴趣都没有。 昨晚盛夏没怎么睡觉,没多久就靠着叶夜睡着了,颜梵和何思运换着开车,等他们回到a市已经天黑了。 搬家公司先到,叶夜提前给叶博宇打了电话,叶博宇叫人特意在一楼腾出一个房间放这些东西,花花草草放到三楼的阳台上,三楼的阳台上全是叶冰栽种的玫瑰花,为了放盛夏从c市搬回来的花花草草,文以彤命人将玫瑰花给移植到楼下的园子里。 两大箱的贵重物品,叶夜和颜梵搬到盛夏的房间里。 “叶夜,帮我去买个特大号的保险柜。”盛夏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这些东西放在房间里,真的不安全,她不是防叶家人,她防的是居心不良的人,小心使得万年船,以防万一她要谨慎点。 “有必要吗?”叶夜挑了挑眉。 “有。”盛夏坚定的点头。 叶夜想了想,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现在?” “对,现在。”盛夏态度生硬。 叶夜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四个大汉,将一个特大号的保险柜抬到她房间,盛夏满意极了,这个保险柜比颜楚书房那个保险柜还要大两个号。 盛夏设置了两个解锁方法,一个是指纹解锁,一个是密码解锁。 打开箱子,盛夏将首饰全放进保险柜里,这些都是外婆和颜楚的母亲留给她的遗产,她要小心翼翼保存着。 外婆留给她的佛珠,盛夏也放进了保险柜里,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不能戴出去招摇,万一被杜家人看到,颜楚前面所做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进来。”盛夏关上保险柜的门,满意极了。 叶夜开门进来,见盛夏在收拾纸箱,目光闪了闪。“让我来,别被纸箱划破了手。” 盛夏没拒绝叶夜帮助,放下纸箱让叶夜收拾。 叶夜一边整理纸箱,一边问道:“昨晚你们和好了?” “嗯。”盛夏点头。 “哼!”叶夜哼了一声。“我还以为颜楚会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盛夏,他当众逼着你签离婚协议,你这么快就原谅他,不觉得憋屈吗?” 盛夏看了叶夜一眼,感慨道:“多少人因为赌气而失去了最爱的人,其实,一个拥抱,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因为倔强和面子,一转身却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叶夜眸光一沉,似笑非笑的看了盛夏一眼。“对颜楚,你倒是人间清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夏微眯着双眸看着叶夜,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讽刺的话。 叶夜将纸箱整理好,站起身看着盛夏,说道:“文姨将你带回叶家,因为赌气,荒废学业,赌上了自己的未来,拒绝文姨的拥抱,对文姨说的对不起,听而不闻,倔强的与文姨唱反调,决然离开a市去c市读大学,大学毕业前更是为了拒绝回叶家,草率领证结婚,盛夏,你那时候就不怕转身成了一辈子的遗憾吗?” 面对他的指责,盛夏垂下眼帘,当初,她对母亲怀恨在心,对母亲的拥抱很反感,对母亲说的对不起很抵触,她若是不倔强,不赌气,听从母亲的安排,努力学习,以斐然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毕业后甚至会被安排出国进修,她的生人将改写,她还会遇到颜楚吗? “不怕。”盛夏坦然回答。 “看来亲情和爱情,你更看中爱情。”叶夜自嘲一笑。 盛夏默不作声。 一个月后。 媒体爆出,古老的杜家毁了,无论是旁枝,还是嫡系,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连根拔起,杜家彻底成为了历史。 叶夜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在书房与叶博宇商议。 “颜楚那小子够果断,够狠毒,够决绝。”叶博宇惊叹。 第155章 他来了 叶夜不语,颜楚此举,出乎他的预科。 叶博宇又开口。“联合警方,趁杜家内乱,对杜家赶尽杀绝,不知他的母亲在天有灵,是赞成,还是责备。” 叶夜开口。“我以为颜楚会给杜俊逸财力物力上支援,助杜俊逸稳坐杜家家主的位置,却没想到颜楚反其道而行之,趁着杜俊逸与杜家旁枝两败俱伤时,他与警方合作趁虚而入,杜家家主被誉为整个亚州地区的黑道教父,利用杜家人的身份,很多旁枝手脚都不干净,早就被警方惦记上了,碍于杜家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没有连根拔起的信心,没人敢动杜家,颜楚在这个时候向警方抛去橄榄枝,警方肯定不会拒绝,合力将杜家连根拔起。” 叶夜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如此强大的杜家,毁在颜楚手中,可见他有多强悍,杜家是他母亲的娘家,尤其是杜俊逸是他的表弟,出手毫不留情面,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 叶博宇想了想,说道:“庆幸,他是我的女婿,不是我的敌人。” 闻言,叶夜一愣,目光古怪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提醒道:“爸,盛夏和他离婚了。” “离婚?”叶博宇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开口。“离婚证呢?” 叶夜哑然,离婚协议上盛夏都没签自己的名字,只是写了个滚字,颜楚准备了假的离婚证,却没给盛夏,假离婚证盛夏都拿不出来。 “他什么时候来叶家?”叶博宇问道。 “爸,颜楚可不会入赘叶家。”叶夜提醒道。 “颜梵吵着闹着要入赘我叶家,他是真心想要入赘吗?叶夜,我还没老糊涂,你们在我眼皮底下耍把戏,我不揭穿你们,还陪着你们一起演,真当我像你文姨那样被你们蒙在鼓里吗?”叶博宇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样子。 叶夜沉默。 “颜楚有说什么时候来a市吗?”叶博宇问。 “没有。”叶夜摇头,没有敷衍,颜楚真没说。 “他是盛夏的丈夫,是我叶家的女婿,你身为大舅哥,要好生给我招待,别给人家摆脸色。”叶博宇警告道。 “哼!”叶夜不屑的冷哼一声,姜是老的辣,他也不差,冷不防的说道:“颜楚认我这个大舅哥,认不认您这个岳父还待定。” “滚。”叶博宇厉声斥喝。 盛夏躺在床上,刷着视频,杜家毁了,网上爆出的视频都是经过处理的,不知被官方过虑了多少遍。 杜家如此强大的存在,肯定经历了一场血腥拼搏,颜楚是在幕后运筹帷幄决战千里,还是在现场以身犯险拼死搏斗? 盛夏躺着刷视频,刷着刷着她就会睡着,此刻,她却毫无睡意,越刷越精神,每刷到有关杜家的视频,她很认真,就想从中看到颜楚的身影,听着对视频的解说,版本花样百出,一段视频和一张图片,全凭一张嘴。 盛夏刷得太入迷,完全没察觉到一抹身影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老婆。”声音低沉而沙哑。 盛夏猛然一震,从床上弹坐起,迅速按开灯,灯光下,盛夏看清楚了他的脸,这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一个月的想念,一个月的期盼。 “颜楚。”盛夏的声音因激动而微颤。 “老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颜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张阔别一个月的容颜,深刻进脑海里。 盛夏凝望着颜楚消瘦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一双眼深深的凹陷下来,那沉重的黑眼圈让盛夏很是心疼,下颚周围冒出了胡渣,形象有邋遢。“你……” “老婆,我累,想睡觉。”颜楚都不清楚,自己有几天没闭眼了。 杜家人被抓,他并没有松懈,与杜俊逸清点人数,确定了好几遍,没有漏网之鱼,他才彻底放心了,让杜俊逸自己善后,他坐私人飞机来a市,在飞机上也没休息,处理文件。 盛夏往里面挪动,腾出位置让颜楚躺下,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见他疲惫不堪,盛夏心疼坏了,什么也没问,让他好好休息。 颜楚躺下,外套都没脱下,抱着盛夏,闭上眼睛睡着了。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盛夏难受极了,他多久没睡觉,这么快就睡着了。 颜楚一身风尘仆仆,没换衣服,也没洗澡,汗臭味儿很重,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盛夏还是第一次在颜楚身上闻到味儿,她却一点也没嫌弃,窝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进入梦香。 7:00,颜楚醒来,盛夏还没醒,看着思念入骨的人儿,颜楚满足的笑了,身上的汗臭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这么臭,她居然没嫌弃。 颜楚放开她,小心翼翼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盛夏翻了个身,伸手一摸,旁边的位置是空的,盛夏一愣,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做梦,汗臭味儿提醒着她,不是做梦。 卫生间传出水声,盛夏愣了愣,坐起身,看向卫生间,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颜楚。” 颜楚在洗澡,没听到盛夏的声音。 除了颜楚,没人敢跑来她的房间里洗澡,盛夏揭开被子下床,赤着脚朝衣帽间走去,颜楚的鞋和衣服裤子都整齐的放在衣帽间里。 颜楚洗完澡出来,见盛夏给他准备好的睡衣,给她一个温暖如春的微笑。“我老婆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一点也没夸大其词,第一次他洗澡,盛夏帮他准备睡衣等候。 “快过来穿上,别着凉了。”盛夏提醒道,颜楚腰际围着浴巾,她还以为他会光溜溜的出来,暗暗有些失望。 颜楚是想光溜溜出来,考虑到这是叶家,不是他们的小家,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如果是在他们的小家,他可以整天光溜溜陪着她。 颜楚穿睡衣,盛夏去卫生间里拿吹风机,颜楚站在床边,盛夏站在床上帮他吹头发。 c市家里的东西,盛夏全搬回来了,颜楚的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里,换洗的衣服裤子整齐的放在衣帽间,如果他不是第一次来叶家,颜楚都怀疑,他们在叶家生活过。 头发吹干,盛夏关掉吹风机,颜楚拉着她,坐在床边。“我让你搬家,你搬得很彻底。” 盛夏笑了笑,指甲抠着他的手心。“搬家嘛!当然是要搬得彻底点,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整个五楼都搬走。” “你啊!”颜楚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外婆家里的东西,除了花花草草,你却一件也没搬走。” “我倒是想搬,叶夜提醒了我,我们离婚,去我们c市的家里搬走所有东西,别人只会觉得我在报复,若是连同外婆家里的东西都搬走,意思就变了,用脚趾想都知道我目的不单纯。”盛夏头靠在颜楚肩上。 “的确。”颜楚赞同,微微偏头,脸贴着她的头顶。“离开时我忘了提醒你,等我想起,已经晚了,还好叶夜提醒了你。” “想知道叶夜是怎么说服我的吗?”盛夏问道。 “洗耳恭听。”颜楚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深深地看着盛夏。 盛夏深吸一口气,说道:“叶夜说,我是外孙媳妇,你又和我离婚,杜家的人不可能会想到,外婆会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一个外孙媳妇,她的东西,没留给杜俊逸,就是留给了你,你又和我离婚了,杜家人就臆断,那些东西你会送给鄄栖,我若是动了外婆家的东西,即使目的很单纯,杜家人都不会觉得单纯,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就不同,除了我,还有其他照料。” 颜楚笑而不语,叶夜分析得透彻。 盛夏想了想,坐直身,抬头,凝望着颜楚。“所以,鄄栖母子被你推到风口浪尖,被杜家人惦记上了。” “嗯。”颜楚点头,犹豫几秒,说道:“杜家人抓走了鄄栖母子威胁我,可惜,鄄栖不是你,小泽也不是我的儿子,他们抓走了他们母子,根本威胁不了我。” “你没救他们?”盛夏问,想到鄄栖为了陷害她,不惜牺牲腹中的孩子,这样的女人不配为人母,至于小泽,孩子是无辜的。 “自然要救,只是不会被他们抓着鼻子牵着走。”不救,会露馅,一旦露馅,他当众逼她签离婚协议就没意思了。 杜家人还会转移目标,对盛夏下手。 “他们母子得救了吗?”盛夏问道,这些没人爆料出,如果颜楚不告诉她,她根本不会知晓。 “得救了。”颜楚笑容微冷,容色暗沉。 盛夏自嘲一笑,酸溜溜的开口。“也是,你出手救人,岂会救不出。” “人不是我救的,是红姨救的,为了救他们母子,红姨牺牲了自己。”颜楚苦涩的开口,杜红的死,他很自责,如果他没有废掉杜红的腿,从那些人手中救出鄄栖和小泽,对杜红来说很容易。 杜红牺牲自己救了鄄栖和小泽,更是给杜家人吃了定心丸,能让杜红出手救人,绝对是他深爱的人,盛夏这个前妻就更安全,尤其是叶博宇带着盛夏和颜梵高调出席宴会,对颜梵这个赘婿极其满意。 “红姨……”“死”字,盛夏说不出口,杜红不喜欢她,故意针对她,逼着她签离婚协议,甚至想要她的命,杜红对颜楚是忠心。 “盛夏,红姨后悔了。”颜楚目光温柔的看着盛夏,将手指插入她的黑发中,爱怜地抚摸着。 “后悔?”盛夏讥笑一声。“她后悔,并非喜欢我,也不是因为你有多爱我,让她爱屋及乌,她会后悔,是因为叶夜公开了我的身份,是因为她觉得,叶家女儿的身份才配得上高不可攀的你。” 颜楚哑然,盛夏的话,他反驳不了,盛夏说的是实话,红姨追悔莫及,的确是因为叶夜公开了她叶家女儿的身份。 颜楚不想在她面前说杜红的事,他和杜红之间的感情宛如母子,杜红想要盛夏的命这也是真的,不能因为他和杜红之间的关系,让她强迫自己对杜红伤害她的事释怀。 杜红的事,盛夏也不想深聊,转移话题,问道:“毁掉整个杜家,是你一开始的计划吗?” “不是。”颜楚摇头,说道:“我原本的计划,不是颠覆杜家,而是助杜俊逸稳坐家主的位置,时间会很久,至少要一年时间,杜家人绑架了鄄栖和小泽,让我改变了计划,杜俊逸稳坐家主的位置,会有漏网之鱼,也担心有人假意服从他,暗地里报复,我不怕他们报复我,我害怕他们伤害你来报复我。” 盛夏很感动,保护她,将鄄栖母子推到风口浪尖,对鄄栖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对小泽有点儿。 人是自私的,尤其对待感情,颜楚尤为自私,也是鄄栖给了他利用她的机会,如果鄄栖远离他,不妄想与他破镜重圆,又怎么可能被他心安理得推向风口浪尖。 颜楚接着又说道:“想要杜绝后患,唯有彻底灭了杜家,灭了杜家很容易,我可以借助警方的力量,时间就缩短了。” “灭了杜家,妈和外婆姑且忽略,杜俊逸呢?他会同意吗?他不会恨你吗?”盛夏问道,死去的人可以忽略,活着的人呢?杜家是杜俊逸的家,颜楚这个疯狂的决定,无疑不是毁了他的家。 “他早就想逃离,却碍于他的身份,肩上挑起的责任,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我此番决定,他乐见其成。”颜楚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没有杜俊逸里应外合,纵使我联合警方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摧毁整个杜家。” 杜俊逸,盛夏只接触过一次,其实,她并不关心这些,她真正担忧是害怕他们兄弟相残,颜楚的话告诉她,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他现在人呢?”盛夏问道。 “善后。”颜楚将下巴搭在盛夏肩上,嘴巴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老婆,我饿了。” 盛夏浑身一僵,别转过头,试图避开颜楚深情的目光。 低垂的眼眸闪烁着挣扎,盛夏犹豫几秒,伸出手,解开衣扣。 颜楚见状,愣住了,幽深的双眸瞬间充满情欲,定定的瞅着盛夏。 解开一颗纽扣,第二颗也解开,直到第三颗,颜楚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解纽扣的动作,盛夏一脸茫然。“不是饿了吗?” 颜楚闭上眼睛,将眸子里的情欲遮掩住,睁开眼睛,说道:“老婆,我是肚子饿了。” 闻言,盛夏错愕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接踵而来是满眼的狼狈,尤其是对上颜楚清澈的眸光,说不出的尴尬。 “我去给你煮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盛夏慌乱的站起身。 “老婆。”刚迈出一步,颜楚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回来,盛夏跌坐在他怀中,颜楚低头,在她红唇上啄了一下,提醒:“老婆,你确定要这样走出房间。” 盛夏微微一惊,低眸,胸前一片春光,慌忙扣上扣子。 盛夏下楼,叶博宇和叶夜去公司了,客厅里只有文以彤和乔柯,钱婶在厨房忙碌,不见颜梵的身影,盛夏忍不住问道:“颜梵呢?” “回b市了。”乔柯笑着回答,接着又反问道:“他回b市,没告诉你吗?” “没有。”盛夏摇头,她和颜梵又不是真的未婚妻和未婚夫的关系,颜梵的去向,从来不会让她知晓。 见颜楚穿着一身运动服下楼,乔柯和文以彤一点也不惊讶,显然是知晓昨夜颜楚来了叶家。 昨晚叶博宇告诉了文以彤实情,对颜楚这个女婿,文以彤很满意,一个全心全意为女儿着想的女婿,她自然是满意的。“颜楚。” “妈。”颜楚恭敬的叫道。 盛夏心中震动,眉头一皱,看着颜楚,叫得还真是顺口,目前为止,她都没叫过文以彤一声妈,也没叫过叶博宇一声爸,高兴时叫一声叶叔,不高兴时叫都不叫一声,她就没叫过文以彤。 无论她高兴,还是不高兴,别说叫妈了,文姨都没叫过一声。 估计盛夏叫文以彤文姨,文以彤只会更失落,叫文姨,还不如不叫。 “哎。”颜楚这一声妈,叫得文以彤心花怒放,趁热打铁,文以彤笑脸相迎,朝颜楚招手。“颜楚,过来,陪妈聊聊。” “好的,妈。”颜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第一声妈叫得很僵硬,第二声妈叫得才顺口,他以为文以彤会以丈母娘的身份故意刁难他,没想到她会欣然接受他这个女婿。 幸福的笑容漾在盛夏的唇边,转瞬,笑容尽失,声音里带着愠怒。“你不是肚子饿吗?怎么?现在不饿了吗?” 颜楚走向文以彤的脚步停下,他深知盛夏不想他接近丈母娘,一边是老婆,一边是丈母娘,这两个女人,他似乎都得罪不起。 “你们先吃早餐。”文以彤善解人意的开口。 颜楚果断迈步,跟着盛夏走向餐桌。 钱婶将早餐端上桌,问向盛夏。“大小姐,姑爷有什么忌口吗?” 盛夏睨了颜楚一眼,对钱婶说道:“钱婶,他不挑食。” 第156章 姐,我就是叶冰 “对,钱婶,我老婆说得对,我不挑食。”颜楚看着盛夏,幽深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拿起一颗鸡蛋剥,蛋白放到盛夏碗中,他吃蛋黄,钱婶本想提醒颜楚,盛夏不吃蛋黄,见颜楚动作熟练,估计对盛夏的喜好,他比她更了解。 颜楚来找她了,盛夏心情很好,食欲也变好了,颜楚是真的很饿,钱婶准备的早餐,他都吃光了,盛夏没吃完,颜楚自然而然接过帮她吃,充分执行着光盘行动。 钱婶见颜楚还吃盛夏的剩饭,加深嘴角的笑意,这个姑爷真好。 “我明天要回c市一趟。”盛夏说道,睨了坐在客厅里的乔柯一眼,看着颜楚,又开口道:“机票都订好了。” “我陪你。”颜楚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你不忙吗?”盛夏问,回 c市一趟,她没告诉任何人,想要偷偷回c市,机票都只订了一张。 “是挺忙的,我让颜二回b市了,我想陪你在a市住段时间。”颜楚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盛夏,在她欣喜若狂的目光下,轻轻的用手抚摸她的脸颊。“趁这段时间好好跟岳父岳母建立起深厚感情。” 盛夏脸色一垮,故作生气的哼哼着。“他们对你很满意,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跟他们建立深厚感情,我觉得也没这个必要,颜楚,要不我们去c市办完事,直接回b市。” “回b市不着急,我要在a市待一段时间。”颜楚深知她在说气话,她已经放下芥蒂了,只是碍于面子,加上还有些心结,不肯叫叶博宇一声爸,对文以彤也没彻底释怀,至今不愿意叫她一声妈。 “公事还是私事?”盛夏暗暗松了口气,回到b市,她不仅要面对曾文蓝,还要面对鄄栖,与其面对她们,她宁愿留在a市,颜楚决然了杜家的事,他又没入赘叶家,怎么可能陪着她留在a市。 颜楚的家在b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颜楚,她就要去b市生活。 其实,只要两人相爱,去哪儿生活都一样。 “为公事,也为私事。”颜楚嘴角妖娆的笑意更浓了。 颜楚的话,总是滴水不漏,盛夏不纠结了,拿出手机,帮颜楚订机票,盛夏的机票是昨天预计,没有挨在一起的座位,盛夏问他意见,颜楚自然不满意,让盛夏别操心了,机票的事交给他。 “颜楚,今天你有安排吗?”文以彤温柔的声音响起。 颜楚一愣,看向盛夏,只见她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悦,接近讨好丈母娘,老婆明显不悦,他又不能忽略丈母娘的存在。“妈,我今天没有安排。” “叶冰回来了,你可以帮我去机场接她吗?”文以彤询问道,担心在盛夏的压迫下颜楚拒绝她,又说道:“今天公司有重要会议,她爸和她哥抽不出时间,乔柯又约了产检,我要陪她去医院做产检。” “好,我去。”颜楚应允,丈母娘都这般说了,他能拒绝吗? 文以彤本想说谢谢,转念一想,丈母娘安排女婿做事,理所当然,说谢谢太见外了,接机时间告诉颜楚,叮嘱他路上小心,便扶着乔柯出门。 颜楚嘴角荡出一抹迷人的笑容,看着盛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家里又不是没有司机,为什么要安排你去接她?”盛夏抱怨道。 “夫人是想大小姐多跟小姐接触,她是在制造机会让你们姐妹俩培养感情。”钱婶忍不住出声,夫人的用心良苦太明显了,大小姐不是当局者迷,而是故意装傻。 “我跟她八字不合,培养不出感情。”盛夏故意口是心非。 钱婶笑而不语,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盛夏没有驾驶证,没有属于自己的车,车库里大多都是叶夜的车,叶夜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车,车钥匙都放在房间里,盛夏去叶夜的房间里拿车钥匙。 “给,车钥匙。”盛夏将钥匙给颜楚。 颜楚接过,看着钥匙上的车标,感觉有些扎心,这辆车他也喜欢,下手晚了一步,被叶夜抢先买走,为此他还郁闷了很久。 “怎么了?”盛夏见颜楚盯着钥匙发呆,神情有些古怪。 “叶夜没有其他车吗?”颜楚问。 “有。”盛夏想了想,挽着颜楚的手臂。“车钥匙是我随手拿的,你不喜欢开这辆吗?没关系,我重新去拿。” 颜楚拦住她,摇了摇头。“不用,开哪辆都一样。” 盛夏带着颜楚来到车库,看着车库里停放着的豪车,颜楚感慨万端,他和叶夜的喜好很相似,他喜欢买车,叶夜也喜欢,他喜欢盛夏,叶夜也喜欢,喜欢的车,叶夜还能与他争一争,喜欢的人,叶夜却没有资格。 颜楚无比庆幸,盛夏跟叶夜是兄妹。 a市,颜楚不熟,盛夏也不熟,开启导航。 等红绿灯时,颜楚斜睨着盛夏,见她不知从哪儿拿出纸板和一支油性笔,在纸板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字,叶冰。 颜楚嘴角渐渐的抽蓄了,问道:“她是你妹,你不认识她吗?” 盛夏睨了颜楚一眼,将油性笔收起,纸板丢到后排,说道:“女大十八变,我对叶冰的记忆,一个小屁孩跟在我屁股后面追着,姐姐姐姐的叫着,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越是嫌弃她,她越是热脸贴我的冷屁股。” 叶冰对她的纠缠,盲目又执着,满腔的热情。 按理说,叶冰跟她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她们该姐妹深情才对,对叶冰,她就是喜欢不起来,估计是因母亲的原因,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颜彬十岁,你妹比他大五岁,十五岁变化应该不是很夸张。”颜楚说道,他和颜彬也很少见,无论隔多久回到颜家,见到颜彬,他也能认出。 “自从我离开a市,去c市读大学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你丈母娘安排你去接她,她哪儿来的自信我能认出她。”叶冰今天回来,不会改变,颜楚不一定昨晚就来a市,他们是临时抱佛脚的安排,还是蓄意已久,盛夏都不想去深究。 “你不是准备了牌子吗?”颜楚笑着说道。 盛夏默了。 他们提前到了两个小时,颜楚将车停在停车场,两人手牵手,在机场周边转悠。 有颜楚陪着,他们又阔别一个月,感情浓烈,两人亲昵的腻歪着,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颜楚和盛夏站在人群里,颜楚举着纸牌,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入盛夏的视线,那一头五颜六色的长发,编了无数的小辫子,浓妆艳抹,脚踩运动鞋,穿着破洞牛仔裤,装饰夸张的牛仔外套,里面搭配露肚脐的吊带。 这……活脱脱年轻时的她。 “不是叶冰,不是叶冰。”盛夏自我催眠着。 “你在说什么?”颜楚低眸,看着喃喃自语的盛夏。 盛夏的声音很小,现场又很吵,颜楚一手举着纸牌,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护在怀中,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盛夏摇头,看向那抹熟悉的身影,嘴角划过一丝无奈的笑容。 叶冰崩到两人面前,没给盛夏和颜楚反应的机会,直接将盛夏从颜楚怀中拉出来,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颜楚怒了,想要将叶冰拉开,见盛夏没有反抗,而是一脸纠结复杂的表情。 颜楚见到叶冰的第一眼,以为她是何思运的妹妹,直到叶冰放开盛夏,笑容满面的望着他。“姐夫。” “她是叶冰?”颜楚问向盛夏,装扮自由,叶冰这装扮,说真的,他欣赏不来,叶家的女儿,不该是那种文静恬淡吗? “应该是吧。”见颜楚嫌弃的样子,盛夏都不敢告诉他,以前的她就是这样子。 高中时期的她,颜楚是知道的,她在叙说时,说得含蓄,现在好了,让他亲眼见识到了。 她能一眼认出叶冰,不是因为叶冰的长相,而是叶冰模仿她高中时期的装扮。 “姐,我就是叶冰。”叶冰开心极了,姐和姐夫来接她,比哥或是爸妈来接她,更令她开心。 姐对她没有敌意,也没排斥她,果然想要靠近姐,就要与姐同步。 只是,现在的姐,已经不是高中时期的装扮了。 盛夏没脸看了,拉着颜楚快步朝停车场走。 “姐,姐夫,等等我。”叶冰跟在他们身后追着跑。 “盛夏,你妹还拉着行李箱。”颜楚提醒道,他们是来接人的,他又是姐夫,不帮小姨子提行李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想到叶冰只有十五岁,她刻意模仿自己,无疑不是在讨好她,为了讨好她,叶冰真是煞费苦心。 停下脚步,等着叶冰,颜楚伸手,从叶冰手中接过行李箱。“行李给我。” “谢谢姐夫。”叶冰道谢,毫不吝啬夸赞。“姐夫,你真帅,我姐的眼光真好。” 颜楚笑而不语,一手拉着行李,一手与盛夏十指相扣。 叶冰跟在他们身后,像大功率电灯泡,叶冰对盛夏的热情,从骨子里渗透出,无论盛夏对她多冷淡如冰,她对盛夏热情似火。 “姐。”叶冰上前,挽着盛夏的手臂。“姐,我好想你。” 盛夏被颜楚和叶冰夹在中间,很是不习惯。 停车场,颜楚将行李放进后备箱,见叶冰拉着盛夏坐进后排,微微挑眉,在盛夏即将要关上车门的瞬间,颜楚抓住车门。 “姐夫,怎么啦?”叶冰问道。 “你姐晕车,坐副驾驭没那么难受。”颜楚的理由蹩脚,却有效果。 “姐,我记得你以前不晕车。”叶冰还是放开盛夏的手,没执意让盛夏陪她坐在后排。 盛夏不语,任由颜楚拉着她下车,坐进副驾驭前,忍不住低语。“幼稚。” 颜楚开车,叶冰拉着盛夏喋喋不休与她分享趣事,完全没因与盛夏长时间没见面而生疏。 “学生要以学业为重。”颜楚忍不住开口,叶冰这身装扮怎么看怎么像是令学校头痛的问题学生,又碍于叶冰是叶家的女儿,学校领导对她有意见,又只能憋屈的选择保留。 “我是学霸。”叶冰说道。 “学霸?”颜楚看向盛夏,显然不信。 “她真是学霸。”盛夏看着颜楚,微微一笑。 “就读那所高中?”颜楚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叶冰,学霸不会这么装扮自己。 “大学的学业我都学完了,费了老大劲才得到父母的应允得以出国深造。”叶冰自豪的说道。 叶冰智商爆表,尤其是在学业上出类拔萃。 盛夏和叶冰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在遗传基因上,俩人是相同的,唯一就是后天培养,盛夏的智商不如叶冰,叶冰却是她的舔狗。 颜楚默了。 他们没直接回叶家,盛夏带着叶冰去了理发店。 “姐,你要做头发吗?”叶冰问道。 “你把头发染回来,太撞色了,看着我犯晕。”盛夏很难想象,当年的她,叶家人是怎么接受的。 叶冰愣了愣,挑起一缕小辫子。“姐,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盛夏直言。 叶冰没再多说什么,走进理发店,让理发师把五颜六色的头发染成黑色,盛夏本想拉着颜楚去四周逛逛,他也很长时间没理发了,择日不如撞日,顺便理个发。 盛夏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发尖都有些发叉了,也顺便修剪一下。 叶冰妆也卸了,头发也染回来了,顺眼多了。 等他们走出理发店,午餐时间都过了,三人饥肠辘辘,颜楚建议找家餐厅用餐,盛夏赞同,叶冰没意见。 颜楚对a市不熟悉,看向叶冰。“你是a市人,安排我们去哪儿用餐。” 叶冰看向盛夏,问道:“姐,安排我们去哪儿用餐。” 吃喝玩乐,盛夏是行家。 “何思运家开的酒店就在附近,要不我们去那里用餐。”盛夏提议道,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颜楚和叶冰异口同声。 盛夏带着他们来到何家酒店,经理一眼就认出盛夏,她可是他们酒店里的财神爷,热情接待他们。 没给他们菜单,直接安排满满一桌。 “姐,会不会太奢侈了?”叶冰看着满满一桌菜,十个人都够吃,他们才三个人。 盛夏汗颜,每次来何家酒店,哪怕只有她和何思运,都是安排满满一桌,铺张又浪费,近九年没回a市了,没想到经理还能认出她,女大十八变,她显然没什么变化。“吃吧,剩下的我们打包。” “盛小姐。”听到“打包”两个字,一旁的经理惊愕不已。 “我结婚了,请叫我颜太太。”盛夏眯眼一笑。 “啊!你结婚了?”经理更震惊了,脱口而出。“你不是喜欢我们老板的儿子吗?” 盛夏看了颜楚一眼,对经理说道:“经理,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何思运了?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哥们。” “可是……” “他是我老公,我们结婚四年了。”盛夏指着颜楚,打断经理的话。 真是晕头了,带颜楚来什么何家酒店用餐,在何家人眼中,她就是喜欢何思运,若非喜欢,怎么舍得在何思运身上花钱。 那时候的她,只想着挥金如土,何思运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经理惋惜的叹口气,盛夏结婚了,何思运还单着,他要向老板汇报,别让何思运继续等盛夏了。 吃饱喝足,盛夏结账走人,她没打包,没心情打什么包? 回到叶家,叶冰扑进文以彤怀中,母女情深,盛夏看着这一幕,心里泛酸,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谁都渴望母亲的疼爱,文以彤是很想弥补对她的亏欠,可惜,她不给文以彤弥补的机会。 “我姐呢?”盛夏问道。 文以彤一愣,盛夏在问她,盛夏很少主动跟她说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放开叶冰,对盛夏温柔的开口。“在房间里休息。” 意料之中的答案,盛夏有些别扭的开口。“产检?” “一切正常。”文以彤笑着回答。 “正常就好。”盛夏真找不到话跟文以彤聊,拉着颜楚上楼。 等他们上楼后,叶冰才开口,说道:“妈,我姐对您的态度转变很大。” 记忆中妈跟姐说不上两句话就要争吵,她们要么不见面,要么就是争吵。 “是啊!”文以彤摸了摸叶冰的头,欣慰的开口。“我安排你姐夫去机场接你,她没有反对,让我意外又高兴。” “妈,您不知道,接到您的电话,得知姐夫和姐要来机场接我,我简直难以置信。”叶冰亲昵地抱着文以彤的手臂。 回到房间,盛夏就开始收拾行李,看着她将两人的换洗衣服放进行李箱里,幽深的眼眸中蕴涵着无限的深情。 “老婆。”等盛夏收拾好,站起身,颜楚上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亲密的放在她香肩上,迷醉的摩挲着她滑嫩的雪颈,故意在她脖子上吹吐出热气。 盛夏缩了缩脖子,弄得她痒痒的,心里却一阵阵的激荡在心间流淌。 “颜楚,别,痒。”盛夏强抑制住砰砰乱跳的心。 “老婆,这个月生理期有没有来?”颜楚低哑的嗓音流动着无限的柔情,好听又魅惑。 第157章 没怀上 “好像是推迟了。”盛夏想了想回答,突然想到了什么,盛夏瞳孔一缩,心跳慢了半拍,声音有些激动。“该不会怀上了吧?” 颜楚心跳也加速,却表现得极其淡定,转过盛夏的身子,两人面对面,颜楚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磁性。“老婆,要不我们测试一下。” “好,我们现在就去买验孕棒。”盛夏说风就是雨,拉着颜楚就要出门。 “老婆。”颜楚拉住盛夏,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验孕棒。 盛夏错愕的望着他,震惊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们都在一起,没见他进过药店。 颜楚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机场,男厕所,捡到的。” 盛夏眼角一抽,侧目复杂的看着颜楚。“这东西在男厕所捡到,会不会太离谱了?” 男人需要验孕棒吗?在女厕所捡到还有说服力,在男厕所捡到,离谱的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还有,捡什么不好,捡到验孕棒,验孕棒他都敢捡,佩服! 盛夏拿着验孕棒去卫生间,颜楚想陪她一起进去,盛夏拒绝,让他在外面等候,几分钟后,盛夏拿着验孕棒出来,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给,看吧,一条杠,没怀上。” 颜楚接过验孕棒,淡淡地看了一眼,丢进垃圾桶里,指腹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噘起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安抚道:“没关系,没怀上就没怀上,我们继续努力。” 盛夏眸光沉重的凝望着颜楚,心情无比郁闷。“颜楚,是不是我的问题?我是不是生不了孩子?” 颜楚心疼的将盛夏揽入怀中,大手抚着她如瀑的发丝,沉缓的声音里夹杂着无限的疼惜。“别胡说,别瞎猜,你的身体没有问题……” 盛夏打断他的话。“一开始我就怀疑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我们夫妻生活和谐,次数也频繁,四年了,除了怀过一次,我就再也没怀上,你拿出检查报告,证实问题出在你身上,我信以为真,现在想想,你就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没问题,有问题的人是我,你不想我有心里负担,故意伪造了你不孕不育的检查报告。” 在这个问题上,颜楚出乎意料的执拗。“我没有伪造,检查报告是真的,盛夏,相信我,你的身体没问题,每年我都安排你体检,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我会不知道吗?” “颜楚,事实证明,我怀不上。”盛夏将脸埋在他胸前,闷闷不乐。 对于生孩子,她也并非执着得非生不可,她只想生下两人爱情的结晶,没能生下他们的孩子,她会很遗憾。 颜楚需要继承人,起初她想要生个儿子,后来她又想,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女儿也行,她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执意想生儿子,除了可以子承父业,还有就是她的私心,女儿太操心了。 现在好啦,还纠结生儿生女,她连孕都怀不上。 “生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怀不上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孕不育。”颜楚的声音里充满了笃定和张狂。 屎盆还执意往自己头上扣,盛夏真是服他了。“你不是说,你的不孕不育被我用偏方治愈了吗?” “我是骨科权威,又不是治愈不孕不育的专家,我说治愈了就治愈了吗?事实证明,没有治愈。”颜楚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 失策啊!那次他以为她怀上的几率很大。 盛夏不信,在颜楚怀中拼命地摇头,声音有些哽咽。“颜楚,你不要骗我,是我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我不会因此就自卑,沮丧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吵着闹着要离开你,或是退而求……呜……” 颜楚低眸,封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喋喋不休,一手锢着她的纤细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他的吻带着狂野的惩罚。 盛夏呼吸困难,粗暴火热的吻带着致命的威胁,柔情似水的吻带着渴望的诱惑,只要是他,她都放任自己沦陷其中。 直到她快要窒息,颜楚才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急促的喘息声在她的耳畔响起,让盛夏的心脏狂跳,脸颊泛红,眼睛也微红,看着颜楚近在咫尺的脸。 颜楚呼吸有些急促,深吸一口气,急速跳动的心脏慢慢地平息。“老婆,我们不纠结孩子的问题了,二人世界挺好的。” “颜楚,你幼不幼稚。”盛夏很不满意他逃避问题。“二人世界是挺好的,选择丁克的夫妻,随着年龄增长,男人会后悔选择丁克,男人后悔有退路,只要有钱,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给他生孩子,而女人呢?年龄大了,生不了孩子,女人是没有退路的。” “老婆,我们不是丁克。”颜楚反驳。 丁克?从未想过。 盛夏自嘲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是啊!我们不是丁克,那些选择丁克的夫妻,是能生孩子,却不愿意生孩子,我们是生不了孩子,被迫丁克。” 颜楚看着她,眼底有深深的无奈,捧起盛夏的脸,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老婆,你太悲观了,我们现在不能生,不代表我们一直不能生。” 眼底的落寞被一抹哀伤取代,盛夏心底有万千莫名情绪流窜,说道:“颜楚,如果真是我的问题,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讳疾忌医,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哪怕最后接受试管我也坦然接受。”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颜楚幽深的目光凝注在盛夏的脸上,犹豫几秒,点了点头。“好。” 盛夏一愣,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挫败的开口。“真是我的问题。” “谁说是你的问题?我说了,是我的问题,我说好,是赞同你的观点。”颜楚解释道,紧紧的搂着她。 盛夏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了那么多又回到了原点,稍稍退离他的怀抱。 盛夏暗下决定,等从c市回来,她就让文以彤带她去医院,她知道文以彤认识一个治愈不孕不育症的专家,不会告诉颜楚,让叶夜或是叶博宇拖住颜楚,有颜楚在,她去了也白去。 “老婆。”颜楚握住她的手。 “睡觉。”盛夏抽出被他紧握的手。 颜楚看了一眼窗外,这个时间段,午睡有些晚。 盛夏站在床边,这才注意到,床单被套枕套换了,转头,见颜楚朝门口走去,盛夏眉头一皱,问道:“你去哪儿?” “反锁。”颜楚将房门反锁。 盛夏抚额,房门反锁了,两人即使只是单纯的睡觉,估计在他们眼中也变得不单纯了。 她想单纯睡觉,颜楚会同意吗?忍了一个月,昨晚他太累了,想要与她做点什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睡了一夜,精力体力都充沛,又顾及这是叶家,加上肚子又饿,没与她缠绵悱恻,现在,他若是还忍,他就真成忍者神龟了。 颜楚拉上落地窗的窗帘,窗帘是全遮光,房间里瞬间变暗,盛夏站在床边,颜楚直接将她扑倒,窗外阳光明媚,房间里热情似火。 乔柯肚子饿了,下楼找吃的,钱婶准备了乔柯喜欢吃的蛋糕,坐在客厅里吃蛋糕。 叶冰下楼,坐到乔柯身边,忍不住摸了摸乔柯高隆起的肚子。“表姐,小家伙是叫我小表姨,还是叫我小姑啊?” 乔柯一愣,吃蛋糕的动作一顿,笑看着叶冰。“随便。” 同样的问题,盛夏也问过她。 “不可能随便,以我对我哥的了解,绝对会让小家伙叫我小姑。”叶冰笑了笑,叶夜有多霸道,叶冰深有体会。 同样是他的妹妹,叶夜对她和对盛夏,态度截然不同。 乔柯没反驳,继续吃蛋糕。 “表姐,吃这么多蛋糕,你不担心长胖吗?”叶冰惊讶的问道,乔柯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严格,控制得极好,蛋糕很容易让人长胖。 “钱婶做的蛋糕可以放心吃。”乔柯低声浅浅的笑了出来,看向一旁盯着蛋糕垂涎欲滴的叶冰。“要吃吗?” “要。”叶冰点头,她才十五岁,只要不暴饮暴食,不需要刻意减肥。 乔柯分了一半给叶冰,尝了一口,赞不绝口。“还是钱婶做的蛋糕好吃,比外面蛋糕店买的好吃多了。” “这次回国,你准备待几天?”乔柯问道。 “看心情。”叶冰嚼着蛋糕,口齿不清的回答。 乔柯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叶冰,别总是缠着你姐。” “为什么?”叶冰皱眉,她就喜欢缠着盛夏,小时候她缠着,盛夏很反感,现在她明显感觉到盛夏接受了她,趁热就要打铁,她要跟盛夏培养浓烈的姐妹情。 “你姐夫会不高兴。”乔柯直言,颜楚和盛夏小别胜新婚,正你侬我侬,叶冰缠着盛夏,不是电灯泡是什么? 叶冰一愣,回想从机场起,颜楚就明里暗里跟她抢姐,叶冰纠结了几秒,突然问道:“表姐,颜家有未婚的男人适合我吗?” “没有。”乔柯直接断了叶冰的念想,不是敷衍她,而是实话,颜家的未婚男人,要么太大,要么太小,真没有人与叶冰适龄。 “可惜了。”叶冰惋惜道:“我还想着,等我从国外深造回来,嫁进颜家陪我姐,没有跟我适龄的人,太可惜了。” 这就是叶冰与盛夏的不同之处,盛夏为了报复文以彤,牺牲未来,赌上婚姻,叶冰想要缠着盛夏,却是理智的,不会为了盛夏而做出疯狂的举动。 若换成以前的盛夏,没有适龄的人,没关系,比她大的,她不嫌弃,比她小的,她也能接受,主打就是给文以彤添堵,牺牲一切。 “表姐,你都怀孕七个月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哥结婚?”叶冰目光落到乔柯高隆起的肚子上,孩子都快要生了,两人还没结婚,她都有些着急了。 乔柯嘴角划过无奈的笑容,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着急。” “还不着急,孩子都快要生出来了。”叶冰说道。 乔柯不语,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嫁给叶夜,叶夜应该娶她,毕竟他们之间有孩子,为了孩子,叶夜就该娶她,她也该嫁给他。 孩子可以绑缚婚姻,却绑缚不了爱情,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婚姻的围墙就会崩塌。 其实,有深厚的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也不一定坚不可摧,她和贺杰洋长达五年的婚姻就是例子。 叶博宇和叶夜下班回来,叶冰一见两人,起身扑进叶博宇怀中。“老爸,我想您了,您想我吗?” “想。”叶博宇抱住叶冰,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疼爱,她是他和以彤正大光明在一起后生下的爱情结晶,他也非常疼爱盛夏,却没有像叶冰这般纯粹,对盛夏的疼爱中多了愧疚之意。 他亏欠盛夏,想要弥补,哪怕明知盛夏踏上一条不归路,他也不敢严厉阻止,只能纵容着她。 “哥,你呢?”叶冰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向叶夜。 “幼稚。”叶夜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鄙夷。 “哥,我才十五岁。”叶冰不满,只要没成年,做出幼稚的举动又何妨? “哼!”叶夜冷哼一声,目光投注在叶冰身上,讽刺道:“你也知道自己才十五岁。” “哥。”叶冰跺脚。 叶夜视而不见,迈步朝二楼走去,没看坐在客厅里的乔柯一眼,乔柯深知,叶夜在生她的气,昨晚,叶夜来她房间,再次提出,等生下孩子,他们领证结婚,被她果断的拒绝了,理由很充沛,却触碰到叶夜的底线。 “爸,您看我哥。”叶冰跺脚。 “你哥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叶博宇放开叶冰,揉了揉她的秀发,见爱人不在客厅里,挑了挑眉,问道:“你妈呢?” “不知道。”叶冰转身,回到乔柯身边坐下,继续吃蛋糕。 “小姨出门了。”乔柯开口。 叶博宇看向乔柯,说道:“今天你小姨陪你去医院产检,结果如何?” “一切正常。”乔柯回答道。 “嗯。”叶博宇欣慰的点头。“正常就好,下次产检让叶夜陪你去,他是孩子的父亲,最该陪你去产检的人。” 乔柯笑了笑,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叶夜愿意陪就陪,不愿意陪也不勉强。 叶博宇让叶冰陪乔柯,他去了书房。 叶夜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显然是没有要出门的打算。 站在盛夏的房间外,犹豫了很久,叶夜才敲门。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颜楚睁开眼睛,看了眼怀中人儿,没被敲门声吵醒,颜楚放开她,小心翼翼下床,穿上睡衣睡裤,打开门见是叶夜,挑了挑眉,冷声问道:“有事?” 颜楚对叶夜的态度,转变有些大,让叶夜顿时觉悟,颜楚这是过河拆桥。 叶夜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促狭,说道:“颜楚,我后悔了,颜梵想入赘叶家,我该撮合撮合他们,没准在我的撮合下,他们就真成了。” “是吗?”颜楚眼底掠过一丝薄凉的笑意。“你有心撮合,也要看颜二敢不敢接受。” 叶夜默了,颜梵是受命而来,说得天花乱坠,有贼心,也没贼胆,何况,颜梵还没贼心。 “老丈人找我。”颜楚不是问,而是肯定。 叶夜下班回来了,叶博宇肯定也回来了,他和盛夏在房间里,叶博宇不好意思来敲门,只能让叶夜来敲门叫他。 “你还真是未卜先知。”叶夜讽刺道。 “巧了,我也想见老丈人。”颜楚无视叶夜的讽刺,这需要未卜先知吗?很容易就猜测出。 丈母娘那关,他已经通过了,老丈人这关还没过,其实,只要盛夏爱他,坚定的选择他,丈母娘和老丈人的态度根本不重要,碍于他们是盛夏的父母,身为女婿的他,要给予尊重。 “过河拆桥,好样的。”叶夜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而精锐的笑。“颜楚,我提醒你,桥拆得太快,有适得其反的危险。” 颜楚嘴角微勾,挑衅似的一笑。“大舅哥的提醒,我记住了,劳驾,带路。” 叶夜眯起狭长的邪眸,捕捉到颜楚的刻意,唇角挑起,转身带颜楚去书房。 盛夏醒来,见颜楚不在房间里,眉头一皱,起身穿上睡衣睡裤,穿上拖鞋走出房间。 楼下,叶冰陪乔柯在聊天,不知叶冰说了什么,逗乐了乔柯。 “姐。”叶冰见盛夏下楼,欢愉的起身,朝盛夏扑去,抱住她。 “撒手。”盛夏拍着叶冰的手臂,她是真受不了叶冰对她的热情,她很不能理解,叶冰为何如此黏她?小时候就算了,现在叶冰也十五岁了,她们很多年没见了,正常情况下与叶冰擦肩而过,她都认不出叶冰。 “姐,你脖子上有草莓耶!”为了想看清楚,叶冰抬手,拂开遮掩住她脖子的秀发,原本白皙的脖子上草莓印很醒目,又问了个白痴问题。“姐夫种的?” 这不是废话吗?盛夏很想送叶冰一个白眼,想到叶冰才十五岁,少儿不宜,推开叶冰,继续用头发遮掩住,又拉了拉衣领。“想吃草莓让你妈给你买。” 第158章 彻底释怀了 “姐,你忘了吗?我对草莓过敏。”叶冰苦着一张小脸,她虽然只有十五岁,身高却比盛夏高。 盛夏不想搭理她,来到乔柯身边坐下,摸了摸她高隆起的肚子,羡慕又嫉妒,又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忧伤的神情。 手机铃声响起,盛夏和乔柯同时看向叶冰。 “姐,你陪着表姐,我接个电话。”话音未落,叶冰转身,朝楼上跑去。 收回眸光,乔柯看出盛夏的焦虑,低声问道:“没怀上?” 盛夏抚摸着乔柯肚子的手一僵,脸上表情黯淡了几分,摇了摇头。“没有。” 晶莹的美眸中,滑过淡淡的失望,乔柯看着盛夏忧伤黯然的瞳眸,伸出手,拍了拍盛夏的手背,安慰道:“没事,你们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何况,孩子要随缘,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盛夏笑了,笑容深处的苦楚渗透出来。“姐,我结婚都四年了。” 乔柯美眸里漾着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悠远。“你在你这个年纪,也为要孩子而愁肠百结,盛夏,我的心里压力比你大,公婆施压,尤其是婆婆,明着暗着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尤其是结婚多年,老公即使与我同床共枕,却不肯碰我。” 盛夏没打断乔柯的话,静静地听着,乔柯心里的委屈,心里的苦楚,她是清楚的,尤其是被那种隐而不发的情绪给折磨得几乎崩溃,现在乔柯怀孕了,终于可以一洗雪耻。 乔柯接着又说道:“我是正常人,做不到无性繁殖,直到贺杰洋检查出死精,我才没那么纠结了,贺杰洋碰不碰我,他们都生不出孩子,人前贺杰洋体贴入微,人后贺杰洋对我很冷淡,渐渐地我习以为常,我爱他,为了他,有爱无性的婚姻我也能接受。” 盛夏沉默,真正爱一个人,毫无原则,毫无理性,在没爱上颜楚之前,她不理解乔柯对贺杰洋的爱,她一直觉得,贺杰洋是以爱为名,用婚姻束缚着乔柯。 乔柯除了得到贺杰洋的爱,婚姻却是一败涂地,公婆那般欺侮她,为了贺杰洋,选择隐忍,贺杰洋却视而不见,牺牲原则用卑微换来的婚姻,真的值吗? 假如,她和颜楚的婚姻是这样,即使深爱颜楚,她也会放弃婚姻,当然,若是颜楚维护她,她就不会放手,两人携手同心,可以战胜一切妖魔鬼怪。 乔柯又说道:“贺杰洋在外面有人,我是知道的,贺杰洋宁愿在外面金屋藏娇,也不愿意碰我,对我的打击很大,为了拯救贺氏,他说服我跟叶夜上床,上床后他又嫌弃我,谁都可以嫌弃我,唯独他不行。” 乔柯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那个时候我们相爱,即使是受叶夜威胁,他也应该跟我说清楚,可是,他没有,对我闭口不谈,他在外面滥情,我在家里伤心,支撑着我们的婚姻,除了是我对他的爱,还有他外面的那些女人没暴光,那时候我就想,只要他藏着掖着,不被任何人发现,我就坚守着我们的婚姻,一旦发现,只能离婚。” 盛夏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姐。” 乔柯愣了愣,看着盛夏递来的水杯,笑着接过。“说了这么多,是有些口干舌燥了。” “姐。”盛夏坐下,有些局促的看着乔柯。 乔柯喝了口水,捧着水杯看着盛夏。“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盛夏吸了口气,问道:“姐,你还爱他吗?” 乔柯黛眉一皱,随即漾出一抹笑容,说道:“夏夏,你不只一次两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姐,你的回答会始终如一吗?”盛夏目光直直的看着乔柯,想要从乔柯的脸上看出一丝异样的端倪。 “始终如一,不爱了。”乔柯回答得肯定。 她不爱贺杰洋了,或许是她移情别恋,爱上叶夜之后,或许是他们洞房那夜,贺杰洋丢下她,让她独守空房,又或许更早,为了拯救贺氏,他说服她,并且以婚姻为承诺让她陪叶夜上床。 他履行承诺,娶了她,乔柯自己都不清楚,他们的婚姻坚守了五年,除了对他的爱支撑,更多的是她对他的执念。 “你爱叶夜吗?”盛夏趁热打铁追问。 乔柯眸光闪了闪,没有给盛夏答案,想将水杯放到茶几上,高隆起的肚子不起身根本放不到,见乔柯欲起身,盛夏立刻阻止。 “我来。”拿走乔柯手中的水杯,盛夏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姐,你爱我哥吗?” 乔柯阖着眸,微微一笑,心底却牵起了一阵苦涩的心悸。“我配不上他。” “胡说,我姐这么优秀,拿着显微镜都找不到,你配我哥,绰绰有余,若硬说你们不配,我觉得是我哥配不上你。”盛夏霸气的说道。 乔柯睁开眼睛,忍不住笑出声,话锋一转,附和着盛夏说。“对,姐配他绰绰有余。” 盛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清脆而悦耳,她还在为怀不上孩子而苦恼,还有闲情操心乔柯跟叶夜的事。 “姐,你要不先跟我哥领证。”盛夏建议道。 乔柯摇头,抚摸着肚子,感受着手心下的小生命。“不领,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姐。”盛夏还想劝说。 “我困了。”在领证结婚这件事情上,乔柯态度生硬,能敷衍就敷衍,能逃避就逃避,敷衍不了,逃避不了,她就借口躲避。 “我扶你上楼。”盛夏起身。 “不用。”乔柯拒绝。 盛夏目送乔柯的身影,几次欲言又止,她想告诉乔柯,明天她要去c市,搅和贺杰溢与段小姐的婚礼,想问乔柯要不要去c市,考虑到乔柯怀孕七个月,她也不敢带乔柯去c市,别到时候报复一时爽,万一动了胎气,或是发生什么意外,她就是罪人,追悔莫及。 文以彤回来,见盛夏独自坐在楼下的客厅里发呆,文以彤来到她身边坐下。 盛夏看了一眼文以彤,不恨了,也不怨了,却做不到母女情深的相亲相爱。 气氛很尴尬,也有些压抑。 想要修复她们之间的关系,一方要厚着脸皮主动靠近,盛夏对文以彤很冷淡,别说主动接近她,不排斥她的靠近,她就谢天谢地。 “盛夏。”文以彤开口。 “嗯。”盛夏冷淡的嗯了一声。 文以彤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没话找话。“女婿呢?” 女婿?盛夏嘴角一抽,叫得顺口又亲切,故意赌气。“不知道,估计出去觅寻真爱了。” 文以彤一愣,不敢置信地眨着美眸,不是震惊盛夏说的话,而是惊讶盛夏说话的语气。 “盛夏。”因太过激动,文以彤的声音微颤。 盛夏垂眸,内心里挣扎了许久,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有些僵硬,有些含糊不清。“妈。” 文以彤呆若木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都怀疑起自己的听力,盛夏虽然叫得含糊不清,可她还是听清楚了,自从她离开后,就没听到盛夏叫她一声妈。 盛夏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真是疯了,她都强迫自己迈出第一步了,人家还不领情。 “不喜欢我这样叫您就算了,以后不叫了。”她接受不了,盛夏自己也不习惯。 “别。”文以彤急切的开口,抓住盛夏的手,鼻子酸痛,眼眶里闪烁着泪花。“盛夏,妈妈喜欢,妈妈是太高兴,太兴奋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才没应声。” 盛夏心情复杂的看着激动的文以彤,她的手很柔软,很温和,跟颜楚握住她手时的感觉不同,颜楚握住她的感觉,是力量,是爱情,文以彤握住她的感觉,是温暖,是亲情。 原来,这就是被妈妈疼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暖和,很容易让人贪婪的想要沦陷。 “妈。”盛夏又试着叫了一声,第一声别扭又僵硬,第二声冲破了枷锁。 “哎。”文以彤立刻应声,泪水如倒塌的堤坝,止不住的流淌着。 文以彤再也不隐忍了,再也不克制了,激动的抱住盛夏,泣不成声。 她等盛夏叫一声妈,等得太久了。 “盛夏,对不起,对不起。”文以彤抱着她,懊悔又自责。“我错了,当年,我该自私的带走你,不该顾及那么多,不该考虑那么多,即便是受到良心的谴责,我也不该将你留下,用你来报答盛家给予我的恩情。” 盛夏没挣扎,任由文以彤抱住她,看着忏悔道歉的文以彤,目光里有着软化,彻底释怀了,没有迟疑,抱住文以彤,脸埋进文以彤的脖颈,闷声开口。“我接受您的对不起。” 文以彤愣住了,停止哭泣,放开盛夏,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声音颤抖。“你……原谅妈妈了?” 盛夏也放开她,看着泪流满面的文以彤,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优雅,有些狼狈,有些令人心疼。“嗯,我原谅您了?” “盛夏。”文以彤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激动地握住盛夏的手。 楼上,看着和好的母女,叶博宇红着眼眶,露出欣慰的笑容。 移开目光,叶博宇看向站在一旁的颜楚,他心里很清楚,盛夏会原谅爱妻,身为女婿的颜楚功不可没。 叶博宇抬手,拍了拍颜楚的肩,说道:“当年,她将盛夏接到叶家,盛夏怨恨她,总是跟她争吵,唱反调,起初,她还有耐心哄着,耐心教导,渐渐地她的耐心,在盛夏冷淡倔强的态度下,总是做出一些出其不意的疯狂事被磨灭了,她也强势对盛夏,遇强则强,盛夏的反抗愈加激烈,她也倔强的不肯服软。” 想用强势让盛夏屈服,事实证明,她错了,她们母女关系愈加恶劣,几乎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难以修复。 叶博宇又说道:“我跟她谈了很多次,在盛夏的事情上,我们有分歧,谈一次争吵一次,怕影响夫妻感情,更害怕盛夏为了与她对抗,做出让我们追悔莫及的疯狂事。” 颜楚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叶博宇的话,以盛夏的脾气,自毁一千,也要灭你八百,没有她做不出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事。 叶博宇说道:“她妥协了,放手了,盛夏拒绝我们的安排,执意要去c市读大学,还是殡葬专业,她不再反对,由着盛夏自毁前途,却也发出狠话,不再给予一分钱,任其在c市自生自灭,大学毕业前,她去c市找盛夏,想利用盛夏的奶奶逼她回叶家,结果弄巧成拙,盛夏宁愿相亲草率领结婚证,也不愿意妥协回叶家。” 颜楚依旧保持缄默,叶博宇告诉他这些,其目的他懂,承诺在书房已经说了。 叶博宇迈步下楼,颜楚跟在他身后。 “老婆,盛夏。”叶博宇叫道。 文以彤见颜楚跟在叶博宇身后,放开盛夏,抽了张纸巾擦泪水。 “你们怎么一起下来?”文以彤声音哽咽,看了一眼颜楚。“让你见笑了。” 颜楚笑而不语,这种气氛下,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合适,坐到盛夏身边,习惯性的搂着盛夏的腰。 丈母娘泣不成声,盛夏却眼眶都没红,她并非心硬之人,相反她的心很软,看电视剧都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我跟女婿聊了一会儿。”叶博宇坐在文以彤身边,深邃的目光看向女儿和女婿,两人感情深,他也乐见其成。 听到叶博宇叫颜楚女婿,文以彤擦泪水的动作一顿,这么快就接受了颜楚这个女婿,看了颜楚当众逼盛夏签离婚协议的视频,是谁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她拦着,他都要冲去b市灭了颜楚。 叶夜带女儿回来,女儿心情不佳,是谁义愤填膺痛骂颜楚? “聊什么?”文以彤问。 “他们的婚礼。”叶博宇回答。 文以彤一愣,纸巾丢进垃圾桶里,看向颜楚,一脸严肃。“你们虽然结婚多年,却没办婚礼,你们不打算补办婚礼吗?” “没这个打算。”盛夏直言,以前不想办,现在更不想办。 “盛夏。”文以彤想要游说,叶博宇却阻止,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拉着文以彤上楼。 客厅里,只剩下盛夏和颜楚,搂着她的腰,极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老婆,你穿婚纱一定很美。”颜楚拂开她遮掩着脖颈的秀发,看着上面他留下的痕迹,极其暧昧。 “你干嘛。”盛夏立刻拍掉颜楚的手,紧张的看了一眼楼上,重新用头发遮掩住。“少儿不宜,家里有未成年。” 颜楚垂下密而卷的睫毛,扬起玩味似的笑,这毕竟是叶家,叶冰又才十五岁,的确是未成年。 “颜楚,我有一个想法。”盛夏说道。 “什么想法?”颜楚问,盛夏看了一眼二楼,俯在颜楚耳边低语,颜楚一愣,看着她,问道:“你确定?” “确定。”盛夏认真的点头。 “我考虑一下。”颜楚没给她肯定答复。 “哼!”盛夏推开颜楚,有些生气。“你考虑吧,慢慢考虑,认真考虑。” 晚餐结束,各自回房间,盛夏坐在床上玩手机,颜楚在电脑前专注的处理文件。 盛夏放下手机,走出房间,站在叶夜的房间门口,踌躇不前。 突然,房门打开,叶夜见站在门外的盛夏,微微挑眉,突然开门,盛夏吓了一跳,瞪了叶夜一眼。“幸亏我没心脏病,不然会被你给吓死。” 叶夜双手环胸,慵懒的靠着门边,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之气。“偷偷摸摸在我的房间门口徘徊,你又憋着什么坏?” “你才憋着坏。”盛夏怼了一句,想到来找他的目的,盛夏深吸一口气,见叶夜换了衣服,问道:“你要出门吗?” “不明显吗?”叶夜看着她反问,他回家换了睡衣,现在又换了衣服,不出门,换着衣服好玩吗? 盛夏不乐意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叶夜的肩膀,说道:“你也是即将成为父亲的人,该收收心了,别总是夜不归宿,要跟孩子树立好的榜样。” 叶夜低眸,看着戳着他肩膀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叶冰都不敢这样戳他,盛夏却敢。“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教?” 盛夏一愣,以什么身份?同父异母的妹妹吗?他爸的话,他都不听,更何况是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盛夏故意忽略他的问题,将叶夜推回房间,她也进去,以防万一关门之前,她还探出颗头,警觉的看了一眼外面。 叶夜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沉声的叹息着,看着盛夏,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盛夏想了想,咬了咬牙,低声问道:“叶夜,你听说过怀孕抑郁症吗?” “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产后抑郁症。”叶夜凤眸里闪过一丝促狭,怀孕抑郁症,亏她想得出来。 他知道她想跟他说什么事,无非就是乔柯的事。 盛夏叹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先有怀孕抑郁症,才会有产后抑郁症,无论是哪一个,都很危险,叶夜,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夜凝视着盛夏,嘴角划过无奈,低沉的嗓音中有着一贯的狂侫。“不懂。” 第159章 请天佑吃早餐 “叶夜。”盛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夜,精明如他,岂会听不懂,除非装听不懂,直接问道:“你到底爱不爱我姐?” “不爱。”叶夜几乎没犹豫一秒,脱口而出。 盛夏气极,跺了跺脚,压抑着怒火质问道:“叶夜,你到底爱谁?” 话音未落,盛夏就后悔了,想到叶夜说的话,盛夏就想抽自己几巴掌,生怕叶夜直言不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管我爱谁?少掺和我的事,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叶夜眼角旋起一抹邪冷。 盛夏慢慢的纾解自己紧皱的眉心,是她想太多了。“我姐移情别恋了,爱上你了。” 叶夜轻瞥了盛夏一眼,嘴角掠出嘲讽而不屑的笑容。“所以呢?” “叶夜,你真的很欠揍耶!我告诉你,我姐爱上你了,你却轻描淡写的问我所以呢。”盛夏很是气愤。 “来来来,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叶夜态度转变,一副谦虚请教的样子。 “领证结婚啊!这还用我来告诉你吗?我姐爱你,又怀上你的孩子,你肯定也不讨厌我姐,你若是讨厌她,就不会让她怀上你的孩子。”盛夏分析道。 “说完了吗?”叶夜冷声问道。 盛夏愣住,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夜,想从他的表情里窥视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可惜,她没有火眼金睛,道行也没叶夜高,一无所获。 叶夜拎着盛夏的衣领,将她赶出房间,等盛夏回过神来,房门已经关上,气得盛夏怒火中烧,对着叶夜的房门一阵拳打脚踢。 盛夏窝了一肚子气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猛拽着枕头发泄。 “谁又招惹你了?”颜楚合上电脑,起身走向盛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幼稚的动作。“老婆。” “是叶夜招惹我了,你去揍他。”盛夏放下枕头,跪坐在床边凝望着颜楚。 叶夜欠揍,真的很欠揍。 颜楚笑而不语,坐下,将她搂在怀中,心里很清楚,是盛夏主动去招惹叶夜,结果被叶夜反杀了。 “颜楚,我的话,你是不是不听?”盛夏咬牙切齿,戳着他的胸膛。 “听,怎么会不听。”颜楚握住她戳着自己胸膛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我让你去揍他,你为什么不去?”盛夏生气的嘟着嘴。 “去,我当然要去。”颜楚说道。 “别嘴上敷衍我,要去快去,早揍他,我早消气。”盛夏推了推他的胸膛。 “好,老婆,我现在就去,等着我凯旋归来。”颜楚笑着说道,放开盛夏,起身走出房间,没一会儿,颜楚回来了,为难的开口。“叶夜不在他的房间里。” “还真出门了。”盛夏跳下床,跑向落地窗,拉开窗帘,借着路灯的光亮,盛夏看着叶夜的身影走出院子,打开大门走出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中,盛夏气愤的拉上窗帘。“他没开车,他这是要去哪儿?” 迎上盛夏怪异的目光,颜楚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老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跟踪他吧?我对a市不熟,别倒时候人跟踪丢了,我也丢了,你还要费心费力找我。” 盛夏白了颜楚一眼,她没这种想法,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躺下。“早点睡,明天一早的飞机。” 贺杰溢与段小姐的婚礼,明天十二点在贺氏旗下的酒店举行,如果贺老和段家没对李雪儿赶尽杀绝,她不会破坏贺家与段家的联姻。 她是李雪儿肚子里孩子的干妈,身为干妈的她没有保护好未出世的孩子,很是愧疚,她不会让伤害孩子的人逍遥法外。 孩子没出生,又是车祸,交警判定是意外,肇事司机承担一切,将贺家与段家摘除得干干净净,法律制裁不了他们,她就制裁他们。 躺在床上,窝在颜楚怀中,盛夏却没有睡意,试探性的问道:“颜楚,你睡着了吗?” “没有。”颜楚低眸,看着怀中人儿,动来动去,他能睡着才怪。 “我也睡不着。”盛夏说道,想到明天她就能给李雪儿和孩子报仇,激动的难以入眠。 这一天,她等了一个多月,明天总算可以全力以赴的发泄了,想想都觉得痛快淋漓。 “要不我们造人。”颜楚建议道,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盛夏,大手也不安分起来。 “不行。”盛夏拒绝,白天才做了,晚上又做,这也太频繁了,纵欲过度会伤身,况且,她被折腾的筋疲力尽,明天她肯定起不了早。“纵欲会耽误事,明天我要去c市披荆斩棘。” “不会耽误事,到时间我叫醒你。”颜楚诱惑道,亲吻着她的耳垂。 “颜楚,别。”盛夏缩着脖子躲避,她担心自己受不住颜楚的诱惑,半推半就下跟着他一起沦陷。 “老婆。”颜楚捏了捏她的胸前。“想要对付贺段两家,不需要你明天跑去c市,只要你同意,我一个电话就能让贺段两家一夜之间破产,让他们明天的婚礼不能如期举行。” “我要的不是结果,我要的是过程,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为自己犯的错悔不当初,纵使放下高傲的自尊,卑微的祈求,却依旧无法扭转乾坤的那种挫败感。”盛夏不想给他们一个痛快,就想要好好折磨他们,她要践踏他们引以为傲的身份, 除了帮李雪儿和未出世的孩子报复,盛夏还想帮乔柯出恶气,让贺家人知道,不是乔柯配不上贺家,而是贺家高攀不起乔柯。 如果不是顾及着乔柯怀孕,她真想带着乔柯一起去,狠狠地出口恶气,尤其是尖酸刻薄的贺夫人。 闻言,颜楚心徒然收紧了,庆幸当众逼她签离婚协议时,她看出了端倪,若他真将她伤透了,事后就真的要追妻火葬场了。 趁颜楚呆愣之即,盛夏突然推开他,坐起身。“颜楚,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现在?”颜楚眉头紧皱,问道:“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确定。”盛夏郑重其事的点头。 颜楚沉思数秒,看着盛夏的眼神,浓到化不开的宠溺。 于是乎,两人起床换衣服,颜楚一手提行李,一手牵着盛夏的手,悄然无声离开叶家。 他们没去机场,开走了叶夜的车,现在明天早上就能到c市,路上没耽误时间,他们还可以在c市吃早餐。 颜楚叫了两个资深代驾,酬金丰厚,是他们辛苦两三年的酬金。 两人怀着感恩戴德,认真负责小心翼翼轮流开车,他们要服务好金主。 深夜,高速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开夜车危险系数是司机本身,疲劳驾驭很容易发生事故,所以,颜楚叫了两个代驾。 躺在舒服的床上,盛夏睡不着,坐在车上,盛夏靠着颜楚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暖洋洋的,盛夏蜷缩着身子头枕在颜楚腿上,睁开眼睛,动了动酸痛的身子,盛夏皱眉,在车上睡觉真不舒服。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盛夏坐起身,颜楚也醒了,她的头离开他的腿上,腿都被她枕麻了。 “到c市了?”盛夏问道,见颜楚点头,不见代驾的身影,问道:“他们呢?” “走了。”颜楚回答。 “走了?”盛夏眨了眨眼睛,问道:“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回去?” “我开。”麻痛减轻,颜楚动了动腿。 盛夏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车,双手叉腰,仰面闭着双眸,呼吸着新鲜空气。 “颜楚,今天星期几来着?”盛夏问道。 “星期六。”颜楚下车,倚靠着车门,看着盛夏扭动着腰的动作。 “星期六。”盛夏想了想,建议道:“我们去找天佑,请他吃早餐。” “好。”颜楚赞成,关上车门,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好。”盛夏不扭腰了,坐上车,颜楚关上车门,抬脚绕到驾驶座那边,扯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见盛夏没系安全带,颜楚帮她系上。 盛夏用手指梳理着微乱的头发,本想将头发扎起来,想到脖子上的草莓,她差点儿忘了,披头散发是用来遮掩脖子上的草莓。 “给天佑打电话。”颜楚提醒道。 包包在后面,盛夏拿不到。“我的手机在包包里。” “用我的。”颜楚单手掌控着方向盘,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盛夏接过颜楚递来的手机,没有立刻拨打,反而盯着手机发呆。“怎么了?” 盛夏咬了咬下唇,看着颜楚。“用你的手机给他打,我估计他不会接。” 盛夏更想说,以她对盛天佑的了解,他应该把颜楚的手机号给拉黑了。 颜楚还没有当众逼着她签离婚协议,只是知道颜楚的身份,盛天佑就劝她跟颜楚离婚,尤其是得知颜楚为了鄄栖母子跟她离婚,对颜楚的意见就更大了。 颜楚又掏出一部手机递给盛夏。“打吧。” 盛夏眼皮跳了跳,这部手机她太熟悉了,这是她的手机,颜楚就是用她的手机跟叶夜联系,多亏颜楚速战速决,但凡拖延个一一年半载,估计杜家人就会起疑了,想要查出颜楚在用她的手机号跟叶夜联系很容易。 为了配合他,她没补办卡,而是重新换卡,换手机。 盛夏接过,这次没有犹豫,拨通盛天佑的手机号。 “你谁啊?”盛天佑语气很不友善。 “你姐。”盛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听到盛夏的声音,盛天佑愣了几秒,惊讶的问道:“姐,你的手机找到了?” 盛夏斜睨一眼颜楚。“嗯,找到了。” “姐,手机留下,卡毁掉吧。”盛天佑说道。 盛天佑的意思,盛夏懂,这个号码,颜楚有,她在a市重新办的电话卡,颜楚没有,盛天佑是不想颜楚联系她。“那个……天佑,我来c市了,你有吃早餐吗?我来找你,请你吃早餐。” 上次她来c市,走得太匆忙,天佑又在b市,他们都没见上一面。 “还没吃,姐,你在哪儿,我直接去找你。”盛天佑说道。 “还是我去你学校接你。”盛夏说道。 “姐,你是一个人吗?”盛天佑问道。 盛夏看着颜楚,心中不由一阵纠结。“不是,两个人。” “叶夜?还是颜梵?”盛天佑问,叶夜是姐的哥,颜梵是姐的未婚夫,还是颜楚的堂弟,无论是叶夜,还是颜梵,盛天佑都不待见他们。 叶夜就算了,他是姐的哥,血缘摆在那里,颜梵是真心接受不了,身份太尴尬了,前夫哥的堂弟,真不知道姐是怎么想的?看到颜梵,不觉得膈应吗?更奇葩的是叶家人,就非要跟颜家人结亲吗? 多亏是入赘,这要是出嫁,这该多尴尬啊! “都不是。”盛夏抬头,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不说了,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就到了。” “姐。”盛天佑被盛夏那句“都不是”,吓得不轻,盛夏不想听他说教,直接挂了。 “天佑对我意见很大?”颜楚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天佑对他这个姐夫很满意,知道他的身份后天佑对他的态度转变太悬殊,他都怀疑天佑是不是仇富。 “是挺大的。”盛夏点头,没有否认,在爷爷寿宴前,天佑就开始疏远颜楚。 颜楚郁闷极了,平时他待天佑也不薄,更不吝啬,缺什么,他给什么,只因他的身份,天佑就叛变了。 他是颜家继承人,盛夏是叶家千金,抛开深厚的感情不谈,门当户对,强强结合,堪称最强组合。 c大,学校大门口,盛夏远远就见盛天佑徘徊的身影。 车停在盛天佑面前,盛天佑看着眼前的豪车,车牌是a市的,上面的数字更是有钱人的象征。 盛夏按下车窗,对盛天佑说道:“天佑,上车。” 见到盛夏,盛天佑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见驾驶座上的人是颜楚,笑容瞬间凝结在嘴角,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哇噻!豪车啊!”有两名同学勾肩搭背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上前搭着盛天佑的肩,低声问道:“天佑,你认识他们?” 盛天佑脸色不好,想说不认识,他们是问路的,却被盛夏抢先一步。 “同学,你们好,我是天佑的姐。”盛夏朝他们挥着手,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我是天佑的姐夫。”颜楚也不甘示弱。 听到颜楚自称姐夫,盛天佑脸色更阴沉了,有同学在场,他又不敢反驳,姐是姐,姐夫不是姐夫,私下会被同学们议论。 “姐,姐夫,好,我们是天佑的同学,也是室友。”两名同学勾着盛天佑的肩,一副哥儿们好的样子。 “你们还是室友啊,这感情好,吃早餐了吗?一起,我请客。”盛夏热情邀请。 “谢谢姐的邀请,不用了,我们吃过了。”一名同学婉拒。 另一名同学拍着盛天佑的肩,说道:“天佑,快上车,别让姐和姐夫等太久。” 一名同学推着盛天佑,一名同学帮他打开车门,在两人的完美配合下,盛天佑坐上车,关上车门,异口同声说道:“姐,姐夫,再见。” “再见,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盛夏笑着朝两人挥手。 “好,下次有机会,你提前跟天佑说一声,我们饿着肚子等姐请我们吃饭。”同学客套的说道。 “一定。”盛夏笑容满面,心里却在想,下次还有没有机会来c市。 看着远去的车,两名同学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感慨道:“天佑的姐和姐夫真有钱,平时天佑抠抠搜搜,只要有时间就去打工赚钱,跟拼命三郎似的,还以为他家里多困难,没想到他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姐和姐夫。” “你看到车牌没?”同学问道。 “看到了,a市的牌照,那串数字牛b啊!”另一个同学回答道,接着又说道:“天佑的命真好,我要是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姐夫,我肯定紧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手,然后要车要房要工作。” 车上,盛天佑一句话也没说,颜楚专注开车,盛夏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跟盛天佑解释她跟颜楚的事。 上班高峰期,颜楚开着车找停车位,在附近找了一圈,硬是没找到,如果不是知道颜楚的身份,盛天佑都会怀疑,他开着豪在这里转圈是故意装b。 这里有家早餐店,以前盛夏跟盛天佑经常来吃,经济实惠,是一条小食街,周边的小区大多都住着普通的上班族,又是上班高峰期,整条街的生意火爆,在这个时间段,想要找到停车位很难。 开小车的少,大多都是骑摩托车和骑电瓶车。 “老婆,你跟天佑先下车,我进小区看看。”颜楚停下车,对盛夏说道。 盛天佑非要在这里吃早餐,载着他们转来转去,何时才能吃上早餐? “好。”盛夏没意见,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关车门前看着颜楚叮嘱道:“开车小心点。” “好,放心吧。”颜楚给盛夏一个安心的微笑。 第160章 冤家路窄 关上车门,盛天佑已经下车了,朝早餐店走去,盛夏追在他身后。“天佑,等等我。” 盛天佑腿长,盛夏腿短,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盛天佑突然停下脚步,盛夏直接撞上他的后背。“啊!” 后背传来痛意,可见盛夏撞得不轻,盛天佑立刻转身,看着盛夏的目光里染上担忧,急切的问道:“姐,你没事吧?” “没事。”盛夏揉了揉酸痛的鼻子,眼眶里泛起泪花。 “眼泪都出来了,还说没事。”盛天佑从背包里拿出纸巾,递给盛夏。 盛夏接过,擦了擦眼角,又擦了擦鼻子。“我是撞到鼻子了,帮我看看,鼻血撞出来没。” “鼻血没撞出来,撞红了。”盛天佑说道。 盛夏松了口气,说道:“撞红了没事,只要没撞塌就好。” 鼻子撞塌了,她就要去就医,会影响她的计划。 “姐,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盛天佑终于忍不住了。 “他是我老公,我不跟他在一起,我跟谁在一起?”盛夏反问道。 “姐,你们离婚了,他现在是你的前夫。”盛天佑提醒,颜楚抛弃了她,以他对姐的了解,不是一个为了感情而死缠烂打的人,尤其是对一个伤害过她的男人。 “我们没离婚。”盛夏说道。 “没离婚?”盛天佑皱眉,不信她的话。“姐,他为了初恋和孩子,在他爷爷的寿宴上,逼你签下离婚协议,你难道忘了吗?” “他是有苦衷。”一时盛夏又解释不清楚,又不想把杜家的事告诉他,盛天佑的世界里不该有这些,想了想,说道:“天佑,相信我,我们没离婚,我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却不是我的名字,何况,我们没办离婚手续,天佑,在法律上,我们是夫妻,从来没离过婚。” 盛天佑有些懵。“好吧,我相信你们没离婚,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姐,他跟别人有儿子。” “儿子不是他的。”盛夏说道。 盛天佑一愣,挑了挑眉,问道:“亲子鉴定有假?” “假的。”盛夏点头。 “为什么啊?”盛天佑问,有钱人的世界,他彻底不懂了。 盛夏深吸一口气,看着盛天佑,说道:“天佑,这样跟你说,你姐夫为了保护我,故意当众演这么一出戏,我为了让他安心去处理他的事,配合他演戏,现在事情都处理好了,所有的危险也解决了,我们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盛天佑陷入沉思,盛夏的话,他听懂了,没追根溯源问详情,看着盛夏,一脸严肃又认真的问道:“姐,你很爱他?” “嗯,很爱。”盛夏点头,没犹豫一秒。 突然,盛天佑笑了,说道:“你现在的身份,你们在一起,门当户对。” 盛夏是叶家的女儿,不是大伯的女儿,刚开始他还有些纠结,后来接到她打来的电话,他就不纠结了。 盛夏是他的姐,有血缘也好,没血缘也罢,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改变,同时,盛天佑在心里为她感到高兴,盛家的女儿,配颜楚有些牵强,叶家的女儿,配颜楚很合适。 盛夏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盛家的女儿也好,叶家的女儿也罢,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配不上颜楚。” 盛天佑见状,长臂一伸,搂着盛夏的肩,奉承道:“我姐就是自信,万丈光芒般的存在。” 盛夏笑了,在盛天佑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可不是,姐就是女王。” “女王,你想请弟弟我吃什么早餐?”盛天佑配合道。 “随便点,敞开肚皮吃,不仅管饱,还可以打包。”盛夏狂傲的说道。 “阔气,爽快,我喜欢。” 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走进早餐店,店里的早餐每样都来了一份,他们没等颜楚,开始狂炫蛋炒饭。 心情好,食欲好,吃什么都美味。 颜楚来到早餐店,盛夏吃饱了,盛天佑还在吃,颜楚坐在盛夏旁边,幽深的目光落到盛天佑身上。 盛天佑抬眸,看了颜楚一眼,尴尬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段时间,他没少说颜楚的坏话,想到颜楚对他的好,盛天佑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颜楚没跟姐在一起时,他崇拜颜楚,巴结颜楚,讨好颜楚,颜楚对他的态度,疏离又冷淡,自从颜楚跟姐在一起后,他以小舅子的身份没少压榨颜楚。 他不贪心,将姐的幸福放到第一位,他但凡贪心,不顾及姐的婚姻,对颜楚要车要房,估计颜楚也会给。 盛夏看出盛天佑的纠结,微微一笑,侧目,凝望着颜楚,问道:“你想吃什么?” 颜楚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目光锁定在盛夏吃了一半的蛋炒饭上。“吃饱了?” “饱了。”盛夏摸了摸肚子,以前她的饭量大,不知从何时,她的饭量小了,吃多了撑得胃难受,吃少了也不觉得很饿。 颜楚自然而然拿过她吃剩的蛋炒饭,自顾自地吃,盛夏一愣,颜楚不是第一次吃她的剩饭,却是第一次在外面吃。 “颜楚。”盛夏小声提醒。 颜楚听而不闻,盛天佑愣了愣,继续低头扒饭。 颜楚不是在节约,颜楚是在秀恩爱。 只有情到深处的夫妻,丈夫才不会嫌弃妻子,吃妻子的剩饭,在盛天佑的记忆里,父亲就没吃过母亲的剩饭,母亲更是出了名的节俭,也没吃过父亲吃剩的饭。 颜楚是除了他以外不嫌弃姐的人,小时候他没少吃姐的剩饭,每次吃饭,奶奶帮他们盛满满一碗饭,姐吃不完,总是偷偷将剩饭倒进他的碗里,或是直接跟他换碗,奶奶不知道,总以为她吃完了。 蛋炒饭吃完,颜楚又吃了碗粥,喝了碗豆浆,包子、饺子、油条这些,颜楚没吃,盛夏让老板打包,盛夏还没付款,盛天佑先付了,盛夏没跟他抢。 她的天佑长大了,自从婶婶死后,天佑就突然懂事了。 “姐,我还要去打工,不陪你了,我先走了。”盛天佑说道,他是突然接到盛夏的电话,她来c市又没提前告诉他,时间上没安排好,陪她吃早餐,还是他牺牲了休息时间。 盛夏也有事要做,将打包好的早餐给盛天佑。“好,路上小心,别太辛苦了,要劳逸结合。” “好,我知道。”盛天佑接过早餐,目光移到颜楚身上,犹豫了几秒。“姐夫,我走了,照顾好我姐。” 颜楚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庆幸,有松懈,用力的点头,声音有些走调。“嗯,我会照顾好她。” 面对丈母娘和老丈人,颜楚都没这般小心谨慎,他深知,盛天佑在盛夏心中的位置,分量远胜叶家任何一个人。 盛天佑没再多说什么,颜楚一诺千金,他还是信得过。 “天佑。”在盛天佑转身之际,盛夏叫住他。 “姐。”盛天佑看着盛夏,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天佑,你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别为了打工赚钱耽误了学业,缺钱给姐打电话,姐有钱。”自从婶婶去世后,天佑就开始自食其力,没找她要钱花了,盛夏还有些不习惯,更多的是心疼。 盛天佑自力更生是好事,可他毕竟还是学生,盛夏希望他安心学习,毕业后踏入社会,努力工作赚钱养家。 盛天佑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满满的幸福感。 “姐,这辈子能做你的弟,真好。”最后两个字,带着哭腔,盛天佑迅速转身,红着眼睛跑走。 “这辈子能做你的姐,真好。”盛夏低喃。 假如,当年文以彤自私的带她走了,她与盛家这边的感情就淡如水,与盛天佑之间就没有感情,盛夏庆幸,当年文以彤没有自私的带走她,在盛家这十五年,生活得借据,却是幸福的。 “这小子。”颜楚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敛起思绪,盛夏抬头,望着颜楚。“我跟他解释清楚了,他心中有愧,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你。” “心中有愧?”颜楚幽深的眸光缓缓收回,低眸,凝视盛夏片刻。“在你面前,他是灌输了多少我负面的……” “你身为他的姐夫,你要有度量,别跟他计较。”盛夏打断他的话,手指戳着他的胸膛。 颜楚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握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放至唇边,轻啄一下。“宰相肚里能撑船,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计较。” “倒也不用这么夸张。”盛夏咧嘴一笑,挽着颜楚的胳膊。“车停在哪儿?” “前面小区里。”颜楚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去前面的小区。 叶夜这辆车,车本身就耀眼,配上车牌更是耀眼夺目。 刚走进小区,颜楚的手机响起,是李文清来电。 李文清的来电,只要是下班时间,十次有九次是召颜楚回医院。 现在的颜楚,已经不是骨科主任了,遇到复杂又难做,风险系数高的手术,李文清会打电话向颜楚求助,人命关天,即便颜楚人在b市,他也会耐心的讲解。 “说。”颜楚接起。 “老师,记得小睿吗?”李文清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紧绷。 小睿,怎么可能不记得,骨癌患者,他们的建议是截肢保命,以绝后患,他却坚持保命又保腿,手术很顺利,却有术后转移的风险,得到家属的同意,冒险一试。 颜楚幽深的眸光里有瞬间的恍惚,抬手揉了揉眉心。“说事。” “转移了。”李文清直言。 颜楚神色一沉,剑眉紧蹙起。“这么快?” “是啊,远比我们预计的快。”李文清嗓音弥漫着一丝无力。“截肢保命,人已经推进手术室了。” “我马上来医院。”颜楚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哪怕是垂死挣扎,他也想试一试,若最终结果只能是截肢保命,只要是拼尽全力,惋惜却不会遗憾。 “老师,来不急了。”李文清遗憾的说道,远水救不了近火,老师人在b市,从b市赶到c市,这段时间谁来承担风险。 “我现在在c市。”颜楚说道。 李文清大喜,激动的说道:“等你。” 结束通话,颜楚看向盛夏。“老婆,我要去一趟医院。” “去吧,去吧。”盛夏善解人意。“人命关天,你去做你的,我自己去婚礼现场,不用担心我,我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何况,贺家的人,没人是我的对手。” 颜楚没让盛夏陪他去医院,他不知道小睿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必须截肢保命,他不会参与手术,若是还有一线生机的可能性,他就会亲自手术,手术时间很长,会耽误去婚礼现场。“万事小心,别做让我后怕的事。” “知道了。”盛夏纤柔的双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颜楚立刻俯低身体,盛夏的吻落在他双唇上。 颜楚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柔地回吻,两人没有眷恋的深吻,时间不允许。 颜楚开着车去医院,盛夏打车去酒店。 时间还早,婚礼没开始,盛夏在酒店周边闲逛。 不知是什么孽缘,她居然碰到了贺夫人、贺杰洋和欧阳婧,贺夫人牵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小男孩子,贺杰洋跟欧阳婧走在她身后,画面很温馨。 “盛夏。”欧阳婧见到盛夏,眼睛蓦地瞠大。 贺夫人和贺杰洋同时看向她,两人的心情因贺段两家联姻沉重而烦闷,见到盛夏,情绪更是复杂难懂。 “冤家路窄。”盛夏忍不住感慨。 “盛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欧阳婧厉声质问,体内被一种仇恨的怒火吞噬着。 “这话问的。”盛夏摇了摇头,看着欧阳婧,讥讽道:“这是你家吗?还是说这里是你的地盘?” “这里就是我的地盘,我们贺氏旗下的酒店就在这里。”欧阳婧嚣张至极。 “你们贺氏旗下的酒店在那边。”盛夏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酒店。“想耍威风,去酒店里耍,你们的酒店,你们的地盘,你们的员工,即使你狂犬病犯了,也没人敢暴力阻止你,但是,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贺氏的继承人与段氏的继承人喜结连理之日,你若是破坏了他们的婚姻,心狠手辣的贺老,会不会置你于死地呢?” “你……”欧阳婧气得不轻。 贺夫人的脸色更是难堪极了,以前盛夏身份低贱,她可以随意践踏着盛夏的自尊心,现在盛夏的身份变了,叶家的女儿,多令人羡慕嫉妒恨的身份。 以前盛夏身份低贱都敢在她面前嚣张,现在盛夏身份高贵了,更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盛夏,别以为你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叶家的女儿,我就会怕你,我呸!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贺夫人一脸的不屑,心里却很是不舒畅,盛夏居然是叶家的女儿,叶家的女儿啊,对贺家来说简直是高不可攀。 “你怕不怕我,我不知道,贺老一定怕我。”盛夏冷冷一笑,清冷的眉梢带着几分讥诮。 “怕你?哼!”欧阳婧冷哼一声,挑衅似的一笑。“爷爷是什么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岂会怕你一个小辈。” “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吧。”盛夏看着贺夫人,讽刺的问道:“贺夫人,这样的儿媳妇,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个屁。 贺夫人脸色惨白,欧阳婧真是让她失望透底,办事能力一点都不如乔柯,在事业上乔柯可以将杰洋扶摇直上,欧阳婧却只会拖杰洋的后腿,娶乔柯,杰洋成了贺家继承人,娶欧阳婧,杰洋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贺杰溢成了贺家的继承人,真是呕死了。 “爷爷不是怕你,爷爷是忌惮叶家。”贺杰洋忍不住出声。 盛夏看向贺杰洋,神情里藏不住的狂傲与霸气,冷笑的问道:“有区别吗?” “有。”欧阳婧抢答,打量着盛夏,目光里满是鄙夷,唾弃道:“盛夏,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女,有一个下贱的妈,破坏人家婚姻的小三,谁知她使出了什么卑鄙手段,逼着人家正妻离婚,你妈才带着你嫁进了叶家,真不知道叶夜是怎么想的,自己的亲妈不孝顺,跟后妈和睦相处。” 欧阳婧以为,盛夏会恼羞成怒,为了维护自己的妈跟她不顾形象开撕,谁知盛夏极其冷静,扬了扬手机。“你说的话,我录音了,等我回到a市,我就放给我爸听,我爸可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他若是听到有人这样唾骂我妈,不知道他是拍手叫好,还是为爱妻怒发冲冠。” “你……”欧阳婧脸色瞬间苍白,她没料到盛夏会来这么一招,叶博宇宠妻是出了名的,这段录音若是被叶博宇听到,别说她的下场很惨,还会牵连到贺家。 欧阳婧冲向盛夏,想要抢夺她手中的手机,盛夏抬腿,狠狠的朝冲来的欧阳婧踢去。 “啊!”欧阳婧惨叫一声,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胸脯更是被盛夏踢痛了。“痛,好痛。” “妈妈,呜呜呜。”小家伙被这一幕吓着了,尤其是看到有人欺负自己的妈妈,吓得哇哇大哭。 第161章 破坏婚礼 “宝贝,别哭,妈妈没事。”欧阳婧顾不得疼痛,爬起身,将小家伙小小的身子搂在怀中安抚。 贺夫人没出声,孙子不是亲孙子,对他的疼爱也没几分。 贺杰洋也没动,帮别人养儿子已经够大度了,能指望他对孩子付出多少父爱,不缺他吃,不缺他穿,不虐待他,就是个合格的便宜爸爸了。 听着小家伙的哭声,盛夏心软了,大人之间的深仇大恨与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 盛夏看了一眼贺夫人,又看向贺杰洋。“后悔吗?” 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贺杰洋痛苦的表情里,带着数不尽的殇。 他的苦楚,他的痛苦,他的纠结,岂是旁观者能体会。 他爱乔柯,在叶夜的威胁下,他娶了乔柯,却又不敢碰她,他需要发泄,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出轨一次,尝到了甜头,他就收不了身。 乔柯的身体也不干净,他们的身体都脏了,可他们的心是干净的,是纯粹的,盛夏揭露他出轨,乔柯不但不谅解,还执意跟他离婚。 “你是叶家的女儿,她是你的表姐,她与叶家有这层关系,你们居然瞒着我们,你们太阴险了。”贺夫人忍不住开口。 盛夏轻蔑的目光斜睨一眼贺夫人,冷笑一声。“你们一直觉得我姐嫁进贺家是高攀,是飞上枝头当凤凰,殊不知,不是我姐配不上你儿子,是你儿子高攀不起我姐。” 贺夫人被盛夏怼得哑口无言,盛夏现在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她得罪不起,心里怒涛涌动,她却只能屈辱的忍着,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这么憋屈。 “盛夏,你姐没你想的那么干净。”贺杰洋讽刺道。 盛夏一愣,深知贺杰洋言外之意。“我姐只有叶夜一个男人,而你呢?贺杰洋,你睡过几个女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贺杰洋脸色一沉,难堪极了,咬牙切齿。“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连这种事她都与你分享。” “小贱……盛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姐只有叶夜一个男人?我儿子呢?她和我儿子结婚五年,她……”贺夫人越说越没声了,从贺杰洋难堪的表情,她接收到一个信号,无性婚姻。 错愕、震惊、不可思议。 “儿子……”贺夫人声音颤抖,心疼自己的儿子,怪不得儿子会出轨,五年啊!不出轨会被逼疯,她可怜的儿子啊!太屈辱了,太欺负人了。 盛夏没打算揭露这种隐私,是贺杰洋逼的,这种事,无论对谁,都不怎么光彩。 “呵呵。”贺夫人笑了,笑声凄凉,有些疯癫。“表哥和表妹,他们真敢在一起,叶家的家教真令人佩服,就不担心他们生下的孩子会畸形吗?” “贺夫人,我提醒你,我哥是我爸跟他前妻生的,不是我妈生的,我哥跟我姐没有丁点的血缘关系,他们生下的孩子,不会畸形,相反,就我哥和我姐的优质基因,他们结合生下的孩子,绝对是优质宝宝。”攻击乔柯腹中的孩子,盛夏绝不容许。 贺夫人哑然,盛夏的话,她反驳不了。 “从法律上,他们就是表兄妹。”欧阳婧见缝插针,丝毫不放过一丝朝乔柯泼脏水的机会,乔柯身份卑微时,她都嫉妒得快要发疯了,现在乔柯的身份远胜于她,尤其是还怀上叶夜的孩子,乔柯怎么会这般好命? “从法律上,他们可以结婚。”盛夏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她都怀疑,欧阳婧到底有没有法律常识。 别说乔柯,就是她,若是没有血缘,叶夜连她都敢娶。 想想盛夏就觉得叶夜太疯狂了,那个时候,在法律上,她和叶夜是异父异母的兄妹,怎么会对她生出这种心思? 想到乔柯嫁给叶夜,欧阳婧就嫉妒不已,却嘴硬的说道。“他们结婚,只会被人唾骂。” “谁敢?”盛夏眼眸骤然凝聚,张狂又霸气。 欧阳婧红艳的双唇微颤着,看着嚣张狂傲的盛夏,叶家是顶级豪门,叶夜的身份地位更是让人望尘莫及,他与乔柯的婚姻,即使会受人笑柄,又有谁敢当面讥讽,只会恭维的祝福他们。 乔柯居然能与叶家攀亲,更气愤的是,勾搭上叶夜,还怀上叶夜的孩子,真是气死她了。 尤其是盛夏,上辈子拯救了银河,这辈子命超级好,身份尊重,嫁的老公还是颜家继承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颜楚为了初恋和他跟初恋的孩子跟她离婚了。 盛夏身后是叶家,纵使离婚,她也不需要怜悯,她是签下离婚协议后,叶夜才宣布她叶家小姐的身份,众人只会叹惜,颜楚弃了明珠,捡了鱼目。 更让欧阳婧憋气的是,她还不敢拿盛夏离婚来攻击,或是唾弃,只会自取其辱,叶家的女儿,低嫁,嫁妆可扶摇直上,高嫁,嫁妆可锦上添花。 “盛夏,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贺杰洋问道。 盛夏眼眸闪烁一下,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破坏婚礼。” 盛夏也不担心贺杰洋告诉贺爷,让他们提防她,那种明知她的目的,却又无力阻止,咬牙切齿的憎恶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享受着报复的快感。 “破坏婚礼?”三人面面相觑,心底顿时萌生出一道曙光,大房这些年因贺杰洋跟乔柯离婚,老爷子取消了贺杰洋继承人的身份,让三房的幼子继承贺氏,又因贺杰洋无法生育,没少遭受二房三房的白眼。 贺杰洋娶了欧阳婧,她也生了个儿子,对于这个儿子,大家心知肚明,却心照不宣,这是受到老爷子的压力,给他们大房留有的最后一点颜面。 “你跟杰溢没结什么怨?盛夏,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破坏他们的婚礼?”贺杰洋是真想不明白,因乔柯,与她结怨的不是三房,而是大房,她要报复也是报复大房,难道是不想贺段两家联姻,这也不可能,贺段两家联姻跟她有什么关系? “记得李雪儿吗?”盛夏反问。 “李雪儿。”贺杰洋猛然一震。 “贺杰溢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贺夫人几乎是脱口而出。 “呵呵。”盛夏笑了,却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危险笑容。“原来,你们都知道她的存在。” “听说,她怀孕了,出了车祸,孩子没了,她成了……”植物人三个字,贺杰洋没说出口。 “她怀了贺杰溢的孩子,贺杰溢又与段小姐订婚了,老爷子很看重贺段两家联姻,段家可以容忍贺杰溢婚前在外面养女人,却绝对不会容许那个女人怀孕,更别说让她生下孩子,老爷子很果断,在曾孙与段家,他选择了段家,唉!老爷子的手段的确是残忍了些,安排了一场车祸,孩子没了,人也成了植物人,唉!也是可怜。”贺夫人故作惋惜的叹息。 盛夏脸上洋溢出诡异的笑容,眸底涌出蚀骨的愤然,贺夫人这是想借刀杀人,她还指望他们去告发她,现在看来,他们只会助她一臂之力。 在利益面前,敌人的敌人,果真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想借我的手,对付三房的人,你们就不担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盛夏提醒,贺家的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二房的人还在虎视眈眈盯着。 贺夫人自嘲一笑,说道:“你错了,我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母亲,痛失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无疑不是毁灭性的打击,纯属是不赞同老爷子赶尽杀绝的残忍手段,并没有其他不良的居心,何况,如今的大房不过是苟延残喘,早已丧失了斗志力。” 痛失孩子,盛夏深有体会,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妈,她的目标真的只是破坏婚礼吗?”贺杰洋看向贺夫人问道。 “李雪儿只是她的朋友,为了朋友,她都可以两肋插刀,乔柯是她的表姐,乔柯嫁进贺家,我们是怎么对待乔柯,她心里很清楚。”贺夫人说道。 “妈,您的意思是,她要对付我们大房和三房,若是如此,二房就真的渔翁得利了。”欧阳婧情绪有些激昂。 贺夫人看着欧阳婧,骂道:“愚蠢,她是要毁了整个贺家。” “毁了整个贺家?”欧阳婧倒吸一口凉气,她才嫁给贺杰洋没几年,富裕的日子还没过够。“哼!毁了整个贺家,就凭她吗?” “对,就凭她,就凭她身后的叶家。”贺夫人伸出手指,戳着欧阳婧的头。“猪脑子,真是晕了头,才同意让杰洋娶你进门。” 贺夫人真不是一个善茬儿婆婆,无论她如何卑微的讨好,人家根本不领情,总是鸡蛋里找骨头,对她恶言相向更是家常便饭。 “要告诉爷爷吗?”贺杰洋问道。 贺夫人想了想,说道:“先跟你爸商量一下,让你爸做决定。” 只是针对三房,只是单纯的破坏婚礼,他们就当没碰到过盛夏,显而易见,盛夏的目的没那么单纯,无论他们如何暗中争斗,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他们要拧成一股绳团结起来力往一处。 盛大的婚礼,排场阵势大,几乎轰动了整个c市,贺段两家在c市也有些地位,连政界的高官都被他们请来为两个新人送上祝福。 十二点,婚礼准时举行。 新娘的父亲将新娘交到新郎手中,听着令人感动的婚礼誓词,催人泪下的结婚誓词,盛夏只觉得极其讽刺。 他们喜结连理,李雪儿却要痛失孩子,成为植物人。 是李雪儿的错吗?李雪儿是错了,错在爱上贺杰溢,错在没有快刀斩情丝,错在怀了贺杰溢的孩子,错在不该想要生下孩子。 贺杰溢是她的劫,她逃过一次,上苍却又安排他们重逢,面对贺杰溢的纠缠,她没有立即抽身,而是沉沦其中,从而导致悲剧。 大大的屏幕上,播放着两人幸福又甜蜜的拍婚纱照,突然,画面一转,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急促响起,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中抽搐,肇事司机仓皇跑来,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脚下一崴,双腿重重的跪在女人腹部,顿时惨叫声响彻起,双腿间流淌出鲜红的血,妖艳又刺目。 这才是给李雪儿致命般的一击,毒辣又残忍,赶尽杀绝,不留后患,这段视频,盛夏看了无数次,看一次,自责一次,后悔一次,她不该优柔寡断,更不该掉以轻心。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为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声讨,也有人指责谁这么缺德,在人家婚礼上放这段晦气的视频。 新娘的父母惊慌的站起身,厉声质问。“谁干的?敢破坏我女儿和女婿的婚礼,不怕得罪贺段两家吗?” “关掉,关掉,快关掉。”贺老杵着拐杖,急切又烦燥的大声命令。 盛夏沉浸了许久的愤恨,一瞬间被点燃了。 “谁敢?”冰冷而狂傲的声音从盛夏的红唇中溢出,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贺老。 寻声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盛夏身上。 有点眼熟,有人很快就认出她,惊讶的出声。“上次舆论的主角,将孕晚期的孕妇推下楼梯,导致孩子胎死腹中。” “楚少的前妻。”也有人惊呼出声。 “叶家的千金。”也有人爆出。 “叶家的千金不在a市,跑来c市参加婚礼。” “看样子,她不是来参加婚礼,她是来破坏婚礼。” “出车祸的那个女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猜测盛夏的来意。 “我认得她,她是贺大少前妻的表妹。” “听说贺大少那个前妻,离婚后跟了叶少,天啊!叶少是她的哥,表姐和自己的哥在一起,这是什么奇葩关系?” “叶少是她的哥,贺大少的前妻跟叶少可没沾什么血缘,从理论上,他们是可以在一起,从感情上,就有点让人……呵呵,你们懂的。” “叶少是怎么想的?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偏偏跟一个离婚女人纠缠。” “二婚妇更有味儿,有其父就有其子……” “嘘,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众人顿时闭嘴,叶家不是他们敢当众议论的,私下议论都要谨防隔墙有耳。 “小夏。”贺老快速恢复镇定,朝盛夏露出慈爱的笑容,招了招手,慈祥的开口。“小夏,过来,到爷爷这里来。” 盛夏脸上是清冷的神色,以前她都被贺老的慈眉善目给迷惑了,慈爱的形象深入她心,总以为他是真心待姐,诚意待她。 “小夏,你能从a市来c市参加我孙子的婚礼,爷爷很高兴,也很欣赏,你没有因自己成为了叶家千金就变得薄情,你如此重情重意,不枉我当初真心诚意的待你好。”贺老布满皱纹的脸上堆积的慈祥笑容愈加慈祥。 这是在跟她打亲情牌,同时提醒着她,以前他是如何待她好,果然是老奸巨猾。 “贺老,我特意从a市来到c市,可不是来参加你孙子的婚礼。”盛夏冷声说道。 “你是来看爷爷,小夏,你能惦记着爷爷,爷爷心里很高兴。”贺老故意忽略掉盛夏的冷漠,继续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盛夏想吐,她的脸皮已经够厚了,贺老的脸皮更厚,比城墙都厚。 她的来意,不是很明朗吗?贺老却故意歪曲,她不信,贺夫人没将她的目的告诉贺老。 “贺老,我朋友出车祸后,我就该出现在你面前。”盛夏说道。 “她是你的朋友?”贺老故作惋惜的问道。 李雪儿跟盛夏的关系,贺老早就知晓,那时候的盛夏不是叶家的女儿,她的老公颜楚也不是颜家的继承人,如果他们的身份提前暴光,他不会动李雪儿,至少,不会用那么残酷的手段。 “我是她腹中孩子的干妈。”盛夏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贺老心咯了一下,苍劲的目光里满是震惊之色,段家父母也是面面相觑。 段小姐却满是不屑,贺杰溢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悲凉。 “贺老,你在动她之前,可有顾及过她腹中的孩子?”盛夏目光犀利,仿佛想要看穿贺老的心。“对自己未出世的曾孙下毒手,你可有一丝怜悯,没有,你没有,但凡有一丝怜悯,你也干不出丧心病狂的事。” 贺老也不否认,盛夏敢来婚礼上指控他,显然是调查清楚了。“丧心病狂?哼!是她自找的,她活该,哼!我有曾孙,她肚子里的曾孙,我不稀罕。” 李雪儿肚子里的孩子,他不稀罕,李雪儿的身份太普通,也没乔柯那么有能力,更不能像乔柯那般拉拢像叶家那样强大的合作商,只是怀了杰溢的孩子,杰溢是贺家现在的继承人,他不可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杰溢娶李雪儿,更不能让李雪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杰溢的绊脚石。 为了贺家与段家的联姻,他只能将绊脚石给挪开,不可否认,他的手段是太过残忍,可那又如何,是李雪儿不自量力纠缠杰溢,就要付出代价,在李雪儿和她腹中孩子的事情上,贺老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你不稀罕。”盛夏喃喃念着。 第162章 出气 突然,盛夏微微一笑,看着贺老,肆意又张扬。“你不稀罕,我稀罕,你害了我的干儿子或是干女儿,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 “自己结婚多年生不出孩子,却惦记别人肚子里的孩子。”段小姐讽刺道,这是她的婚礼,盛夏在她的婚礼上闹事,尤其是还为了那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她如何能忍。 “是啊!我自己生不出孩子,可不就稀罕雪儿肚子里的孩子。”盛夏坦然自若,想利用她生不出孩子来攻击她,即使段小姐诛心成功,她也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反而会趁机表达出她对李雪儿腹中孩子的重视。“我与雪儿商量过,孩子出生,随我姓叶。” 最后一句,“随我姓叶”,激起千层浪,姓叶意味着什么,大家心如明镜,段小姐的脸色更是瞬间惨白,难堪至极。 “你到底想怎样?”段小姐怒不可遏的质问。 “很简单。”盛夏停顿一下,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我要贺段两家为我的孩子陪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贺段两家陪葬,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叶夜与我贺氏签定了十年合约。”贺老提醒。 盛夏扬起嘴角,绽放出一抹妖艳如罂粟的笑,清冷的声音更是冷彻骨。“让贺段两家破产,不需要叶家出手。” 贺老冷笑一声,浑浊的目光犀利无比。“没有叶家,你什么也不是。” 盛夏阖着眸,冷声显得漫不经心。“贺老,你要不要猜猜,在叶夜心中,是跟你签定的合约重要,还是我这个妹妹重要?” “小夏,你知道叶总跟我签定的是什么合约吗?”贺老问。 盛夏不语,她不知道,也不重要,对付贺段两个,现在不需要叶夜,颜楚回来了,她原本的计划就改变了。 “看你的样子,叶总是没告诉你这个妹妹,难怪你敢口出狂言,看在叶总的份上,今天的事,我不与你计较。”贺老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 如果盛夏不是叶家的女儿,贺老有的是手段对付她,度量大也是因为他害怕得罪叶家。 盛夏冷笑一声,迈步朝台上走去,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盛夏抬脚,狠狠的踢向贺杰溢胯下。 “啊!”惨叫声响彻,贺杰溢捂住双腿间,痛得在地上打滚。 “哼!不稀罕是吧,那就断子绝孙。”盛夏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 “杰溢。”三房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两夫妻快速冲到台上。 段小姐也反应过来,趴在贺杰溢身上,心疼又害怕。“老公,你没事吧?” 看着痛苦不堪的贺杰溢,在场的男士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盛夏那突然如其来的一脚,仿佛踢中他们的命根子般。 “打120,快打120。”段家父母急切的叫道。 现场乱成一团,有人心疼,有人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大房和三房的人,暗中祈祷,盛夏这一脚最好直接将贺杰溢踢废,尤其是二房,贺杰溢若是废了,老爷子就只能指望二房为贺家传宗接代。 他们二房的孙子,小学都快要毕业了。 贺杰溢的父母还没跑到儿子面前,盛夏就抬脚将两人踢下台,摔倒在地的两人硬是爬不起来,还是在二房夫妻的搀扶下才站起身。 盛夏的身手,贺杰洋领教过,尤其是见盛夏一副上来一个她踢下去一个的样子,在场多数是贺段两人的亲朋好友,合力可以将盛夏打倒,可是,他们不敢,盛夏是叶家的女儿,他们不敢伤她,谁也承受不起叶家报复。 “报警,报警,快报警。”贺老杵着拐杖愤怒的开口。 盛夏没阻止他们报警,她这身份进了派出所,只怕派出所的人都会头痛,看向贺老,目光冷冽。“心疼了?你的小孙子只是被我踢了一脚,你就心疼成这样,那时候的李雪儿该有多痛,该有多无助,该有多绝望。” “你……”贺老声音竟有些颤抖。 台上,除了吓傻的司仪,就只有盛夏、段小姐、贺杰溢。 贺杰溢因剧痛而扭曲着脸,段小姐趴在贺杰溢身上哭泣,盛夏转身,走近他们,伸出手抓住段小姐的领口,想将她从贺杰溢身上拽开。 嘶!段小姐身上的婚纱被盛夏撕裂,段小姐懵了,盛夏也愣住,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华丽布料,这婚纱的质量不行啊! 她发誓,完全没有想要撕掉婚纱的想法,更没想过用这种方式羞辱段小姐。 “啊!”后背传来的凉意,瞬间将段小姐惊醒,紧攥着胸前的布料,趴在贺杰溢身上,后背的春光她护不住,拼命护住前面。 “贱人,你如此羞辱我的女儿,我要报警,我要告你,我要请最好的律师,我要让你坐牢。”段家父母愤怒的骂道,看着女儿受辱,气愤又恼怒。 段小姐有段家护着,贺杰溢有贺家护着,李雪儿呢?李家是寻常人家,他们护不住自己的女儿,他们护不住,她来护。 盛夏丢掉手中的布料,抬脚将段小姐从贺杰溢身上踢开。“滚。” “啊!”段小姐惨叫一声,滚到一边,胸前的布料也歪了,春光乍泄,段小姐恼羞成怒,理智被愤恨吞噬。“贱人,我要杀了你。” “女儿,别冲动。”段家父母心痛万分,他们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是盛夏的对手。 段家父母不管不顾冲到台上,段父脱下外套披在女儿身上,段母紧抱着女儿哭泣,盛夏并没有为难他们,锐利的目光紧锁住贺杰溢,冷声问:“你可有一丝悔恨?” “没有。”贺杰溢盯着盛夏的目光里满是愤怒,强忍着胯下的剧痛,咬牙切齿。“是她犯贱,是她……啊……” 盛夏抬脚,狠狠的踢向贺杰溢,眼眸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你不招惹她,她就不会犯贱,贺杰溢,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杰溢。”三房夫妻担忧不已,想要冲上台,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现在站都站不稳,求救的目光投向贺老。“爸,救救杰溢。” 拐杖重重的敲打着地板,贺老苍劲的眼底有一丝浑浊的沧桑。“盛夏,我才是幕后主使,你要报复,你要泄愤,找我,杰溢根本不知情,他是无辜的。” “无辜?哼!”盛夏冷笑一声。“他才是罪魁祸首。” 盛夏对贺杰溢一阵拳打脚踢,欧阳婧吓得缩了缩脖子,暗暗发誓,从今往后,她不敢再招惹盛夏了,若是不小心碰到,她要绕道走。 这女人太暴力,太恐怖了。 “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段小姐看着盛夏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狠劲,突然笑了,笑声凄怆又疯癫。“我从小就喜欢他,只因他不是贺氏的继承人,我爸妈看不上他,不允许我跟他在一起,直到他成了贺氏的继承人,我爸妈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我深爱着他,他却不爱我,他爱的是那个贱女人。”段小姐凄凉的声音里满是不甘,接着又说道:“贺段两家联姻带来的利益,但凡有野心的人都拒绝不了,杰溢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深知娶谁才对他有帮助。” 盛夏停手了,看着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抽搐的贺杰溢,耳边回荡着段小姐的话,他爱的人真是李雪儿吗?她不信,如果他爱李雪儿,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伤害李雪儿吗? “哈哈哈,爱情在利益面前,真的不值一提。”段小姐疯癫的笑着。“孩子又如何?李雪儿能生,我也能生,我却不容许李雪儿生下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只能由我来生,我给李雪儿钱,让李雪儿打掉孩子,然后离开,李雪儿拒绝了,执意要生下孩子,不知李雪儿可有后悔?” 贺爷爷出手,绝对是片甲不留。 “女儿,别说了。”段母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他们错了,不该妥协,不该赞同这桩婚事,什么贺段两家联姻?什么共赢?都不及她的女儿重要。 “妈,救他,我救您,救他。”段小姐哭泣着祈求。 “女儿。”段母很为难。“她是叶家的女儿,我们得罪不起叶家。” 贺老与叶夜签了十年合约,如同握着免死金牌,段家没有。 “哈哈哈,报应,报应啊!哈哈哈。”段小姐笑得愈加疯癫,他们用身份欺压李雪儿,现在盛夏又用身份欺压他们。 “你爱李雪儿吗?”盛夏问向贺杰溢,他被她揍惨了,没指望他会回答她的问题。“你爱个屁,爱一个人是纯粹的,不会因利益而放弃她,更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你不爱她,你爱的是自己,你爱的是利益。” 贺杰溢沉默,没力气反驳,也不想反驳,她说得对,也不对,他爱李雪儿不假,却没深到为了李雪儿放弃一切。 贺老没继续阻止,任由盛夏发泄,只要让她泄愤了,就不会惦记贺氏。 他有先见之明,乔柯要离婚,只要他不点头,她和杰洋的婚就离不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乔柯和杰洋的婚姻,能拖一个月,却拖不了一辈子,他提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叶夜居然同意了。 十年合约,即便不注入新的资金,十年内不能撤资,只要贺家不招惹叶家的人,叶家就不会动贺氏。 “老婆。” 颜楚一身黑色西服,将他颀长的身形衬得越发挺拔,身上发出强大的气场,令人不容忽视,单手随意的插在西服裤口袋中,一步一步宛如王者亲临。 “楚少。” “颜总。” 有人窃窃私语,猜测颜楚的来意,他们可不觉得,贺段两人有能力请动颜楚来参加婚礼,唯一的可能性,盛夏,颜楚的前妻。 前妻……也是妻。 贺老的心,莫名的慌了。 颜楚那声“老婆”,叫的是谁?盛夏吗?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他和叶夜签了十年合约,若是此刻出现的是叶夜,他不会感到畏惧,偏偏来的是颜楚,想到颜楚的手段,杜家是颜楚母亲的娘家,不顾念一丝亲情大义灭亲,如果颜楚要对付贺家,一百个贺家都承受不住。 颜楚没理会众人,有着睥睨群雄的尊傲,像是与生俱来的王者。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盛夏,贺老心胆俱裂,他与叶夜签了十年合约,可没与颜楚签什么合约,跟颜家更没攀上什么交情,如果颜楚为了盛夏对付贺家,贺氏就真的要完了。 “老婆。”颜楚来到盛夏面前,自然而然搂着她的腰,握着她的小手查看,原本白皙的手,因猛揍贺杰溢有些红。“老婆,伤着手没?” “你怎么来了?”盛夏抽出手,甩了甩,无所谓的说道:“没受伤,刚刚揍人太猛了,手有些痛。” 颜楚满眼心疼,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老婆,我都说了,对付贺段两家,我只需要一个电话,你非要亲自跑来c市,亲自揍人,看吧,手都揍痛了,下次别这样,你要揍谁,直接告诉我,我来揍,你站在一边欣赏。” 贺段两家暗叫不妙,颜楚话中之意太明显了。 “老公,你真好。”盛夏踮起脚,温柔地在他妖冶的脸上印上一吻。 看着夫妻深情,秀恩爱的两人,众人脑海里满是疑问,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感情这婚离了个寂寞! 没人敢多嘴问,无论是叶家,还是颜家,都不是他们敢招惹的。 “颜总……”贺老出声。 颜楚侧身,幽深的眸如千年古井一般,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台下的贺老,低沉的声音寒冰九尺。“几年前,贺杰洋打了我老婆一巴掌,我就准备动贺家,看在我老婆那个表姐的份上,我没动贺家,你却剥夺了我干儿子或是干女儿出生的机会,贺辉,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贺老感觉到无尽的恐惧,浑浊的目光里满是万念俱灰,一切,全完了。 眼前一黑,晕倒了。 “贺老。” “爸。” “爷爷。” 贺家乱了,段家也自危,贺家早就得罪了颜楚,段家却与贺家结亲,段家父母悔得肠子都青了。 离开酒店,盛夏迷离的眸光悠远的望着车窗外。 “想去哪儿?”颜楚开口问。 盛夏想回家,那个属于他们的家,想到颜楚将五楼卖掉了,心里又些难受,却没表露出来,敛起思绪,盛夏侧目凝望着颜楚,露齿一笑。“随便。” “回a市?”颜楚试探性的问。 盛夏垂眸,沉思几秒。“回b市吧。” 颜楚目光闪烁,几次欲言又止。 盛夏看出他的纠结,问道:“怎么啦?” “我们还是回a市。”颜楚建议道。 “回a市。”盛夏喃喃念着,突然,明媚一笑,调侃道:“颜楚,你该不会也是想入赘吧?” 入赘?颜楚真没想过,即使为了盛夏,他愿意入赘叶家,爷爷和父亲能同意吗? 颜楚一脸为难的看着盛夏。“盛夏……” “鄄栖和你那个便宜儿子,你该不会还没处理好吧?”盛夏故作煞有介事的问道。 颜楚薄唇微抿出笑意,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紧。“处理好了。” “那你还顾虑什么?”盛夏侧目,又看向车窗外,在c市住了近十年,已经习惯了c市,却没有什么留恋,外婆没了,五楼也卖掉了,表姐去了a市,她在c市也没深交的朋友,也没闯出一番事业,明年天佑也要毕业了,也不一定会留在c市工作。 她快二十六了,除了婚姻,她是一事无成。 颜楚沉默,他顾虑很多,一时不知如何说明。 颜楚想回a市,盛夏想回b市,意见不统一,颜梵一个电话打来,爷爷病危,两人果断回b市。 一路上盛夏都不担心,上次爷爷也是病危,却是装病,为了让他们回b市,盛夏想,这次也是,目的为了让他们回b市。 然而,等他们到了b市,盛夏就害怕了,除了曾文蓝,颜家所有人都在医院,这次爷爷是真的病了,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颜楚和爷爷的四个儿子去了院长办公室,盛夏将颜梵拉到一边,一脸凝重的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颜梵装傻。 “颜二。”盛夏眸光里瞬间染上怒意,抬脚踢向颜梵的小腿,索性挑明了。“爷爷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颜梵迟疑几秒,低声说道:“被我哥的后妈气的。” 后妈?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蓦地,想到了谁。“曾文蓝。” “嗯。”颜梵点头。 “她做什么了?能把爷爷气得病危?”盛夏很好奇,除了颜梵,她与颜家人没接触过多少次,跟曾文蓝也只见过两三次,直觉告诉她,曾文蓝的野心很大,可惜,虽然嫁给了颜梵的父亲,却没将颜家长媳妇的身份发辉到极致,几个弟弟和弟媳们能与她和睦相处,却得不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敬重。 当“大嫂”可不是那么容易,杜颜能让众弟弟和弟媳们敬佩,除了杜家支撑,她的处事能力远胜曾文蓝。 不仅仅是先入为主,杜颜真诚待人,曾文蓝却是心怀叵测。 颜梵看着盛夏摇头,说道:“详情我不清楚。” 第163章 就不该娶你 盛夏没继续问,曾文蓝的事,她真没兴趣,若非牵扯到爷爷,才不会多嘴问。 颜楚等人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凝重,盛夏心慌了一批,爷爷的病情不容乐观,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都进重症监护室了,病情能不严重吗? 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里,不能陪护,医生又不让探视,众人留在医院也无济于事,颜孝顶是老大,让所有人离开医院,该干嘛干嘛。 老严坚持不离开,颜孝顶没强迫他,叮嘱他注意休息,别伤了身子。 众人离开,只留下颜楚、盛夏、老严三人。 “楚少,少夫人。”老严开口,盛夏和颜楚均看向老严,只见老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交给颜楚。“楚少,这是老爷房间里保险箱的钥匙。” 爷爷这一辈的人,不信任密码锁,只相信传统的钥匙。 颜楚接过,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声问道:“她就是为了里面的东西把爷爷给气倒?” “是。”老严点头。 “哼!”颜楚冷哼一声,紧攥着手中的钥匙,幽深的眸里已弥漫起风暴。 老严叹口气,浑浊的目光里满是沧桑。“老爷想看到的是,颜家人和睦相处,荣辱与共。” 颜楚目光凌厉,薄唇轻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颜家人都懂,她却不懂。” “她不是不懂,她只是太贪心。”老严犹豫几秒,又开口。“您没接手颜氏,人在c市,她就在暗中布局,甚至于暗中与杜家旁枝合作,老爷和大少不揭穿她,是因一切在他们的掌控中,这次您擅自……大义灭亲,又没提前与老爷和大少知会一声,杜家被连根拔起,着实震惊,她也狗急跳墙……唉!隐患啊!老爷当初就不该同意让她进颜家的门。” 盛夏静静地听着,侧目,看着颜楚沉思的凝重神色,盛夏伸出手,握住颜楚的手。 颜楚一愣,两人侧目而视,薄唇微抿出笑意,反握住她的小手。 “爷爷不会有事。”盛夏坚定的开口,心里却没底,爷爷的身体情况她不清楚,爷爷年事已高,这次能不能挺过来,谁也没把握,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在爷爷身边,不会像外婆那样留有遗憾。 盛夏低眸,看着手腕上戴的佛珠,她不信佛,这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她要随身佩戴。 “嗯,爷爷不会有事。”颜楚郑重点头。 “楚少,您们一路赶回来,也累了,您带少夫人回家休息,这里有我,您们放心吧。”老严说道。 “好。”颜楚拉着盛夏起身,带着她离开医院。 颜楚没带盛夏回景湾别墅,而是去了颜宅。 曾文蓝将老爷子气进重症监护室,颜孝顶没有私下处置她,而是当着三个弟弟和三个弟媳们,还有颜梵和颜婪的面。 “你要跟我离婚?”曾文蓝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 盛夏脚下一顿,离婚? 颜楚拉着她进屋,盛夏愣住了,这阵势丝毫不输给第一次她来颜家的时候,只是这次爷爷不在场。 气氛太压抑,见到他们进来,谁也没招呼谁,颜楚浑身充满摄人的寒戾之气,拉着盛夏坐下。 离婚,最受伤害的人是孩子,盛夏目光找寻着颜彬的身影,没找到,猜测着颜彬会不会在楼上,盛夏有些庆幸,他们离婚,避开了孩子。 “曾文蓝,我就不该娶你。”颜孝顶追悔莫及。 “颜孝顶。”曾文蓝幽怨的眼神瞅着他。“我爱你,我给你生下了颜彬,为了你,我让爸改遗着,我有错吗?他们任何人都可以怨恨我将爸气病了,但是,你不能,我是为了你。” 盛夏脑海里全是“改遗着”三个字,她对“遗”字很是敏感,外婆的遗物给了她,颜楚母亲的遗物也给了她,爷爷的遗着,不会又是将所有的东西留给她吧? 转念一想,盛夏又觉得自己多虑了,老严将爷爷房间里保险柜的钥匙给了颜楚,显然是所有东西都留给了颜楚。 爷爷将自己的东西留给大孙子,也没什么问题,曾文蓝让爷爷改遗着,就因颜楚不是她生的,她有意见了,逼着爷爷改遗着,导致爷爷被她气到进了重症监护室。 盛夏看向众人,见他们对“遗着”没什么反应,静静地旁听,遗着,他们真的不在乎吗? 盛夏不知道的是,颜家只有长子才能继承家业,颜楚的其他三个叔叔在别的领域拓展,在他们各自的领域里都是佼佼者,风云人物般的存在,有他们在,谁敢动颜家,这就是颜老的格局。 颜孝顶抬手,揉搓着眉心,那一双疲惫的眼眸更加的黯淡,冷声质问:“曾文蓝,你哪儿来的脸让我爸改遗着?” “你是长子,爸的遗产,理应由你继承。”曾文蓝理所当然的说道,遗产由颜孝顶继承,她的儿子才有希望,若是由颜楚继承,她的儿子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哼!”颜孝顶冷冷一哼,脸上的表情满是鄙夷,看着曾文蓝的眸光满是轻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爸同意让我娶你,但娶你的条件,放弃继承颜氏,直接由颜楚继承。” 瞳仁不断收缩,曾文蓝恨恨地瞪着颜孝顶,颜楚在c市这些年,老爷子宁愿让颜二当代理总裁,也不考虑颜孝顶,曾文蓝气愤不已,颜孝顶在颜氏做牛做马,只是在为颜楚做嫁衣。 在没生下颜彬之前,她认命,有了颜彬以后,她不甘心了,为了儿子,她也要博一博,争一争。 “我后悔了。”曾文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后悔?后悔什么? 盛夏忍不住看向曾文蓝,后悔嫁给颜孝顶吗?还是后悔答应爷爷的条件? 为了娶她,放弃继承权,盛夏想,颜孝顶是爱曾文蓝的,美人和江山,颜孝顶选择了美人,他若是不娶曾文蓝,他就是颜家当家,颜楚想要继承,还得等他百年之后。 盛夏又忍不住看向颜楚,见他神情淡然,完全没有为自己的母亲感到悲哀。 “后悔?哼!”颜孝顶冷哼一声,深邃的眸子锐利的盯着曾文蓝,寒声质问:“曾文蓝,你哪儿来的勇气说出后悔两个字?” 曾文蓝咬了咬牙,压抑着内心里翻腾的惧怕之意。“我是你的老婆,我的勇气来源于你。” 好大一顶帽子戴在颜孝顶的头上,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理所当然,颜孝顶被曾文蓝给气笑了。 “哥,我还有事,先离开了。”颜孝天起身,带着妻离开。 “大哥,我也有事,先离开了。”颜孝立也起身,带着妻离开。 “大哥,我没事,我去帮二哥或是三哥。”颜孝地随心所欲,没有带妻儿,朝两人追去,还不忘高声叫道:“二哥,三哥,等等我。” 颜婪抚额,二伯和三伯是什么身份?他爸是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怎么帮?这不是瞎胡闹吗? 颜孝天没将自己的儿子颜焚带进自己的领域,而是将颜婪带进了自己的领域,颜孝立也没将自己的儿子颜梵带进自己的领域,而是将颜焚带进了自己的领域,颜孝地带着颜梵混黑白两道,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让颜梵当代理总裁的原因,因为他闲,颜焚最忙,在军营里几年才回一次家。 颜婪默默起身,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 颜梵见状,纠结了,他是离开,还是留下? “颜彬快要放学了,我去接他。”颜梵起身,找了个很绝的理由。 盛夏错愕的望着颜梵离开的身影,各自都找理由离开,她是不是也该随波逐流? a市,她不熟悉,颜宅,她也不熟悉,盛夏心一横。“颜二,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盛夏以为,颜楚会阻止她,毕竟,她是大房的人,谁知,颜楚说道:“去吧。” “啊!”盛夏愣住了,一脸茫然的望着颜楚。 “让颜二送你回景湾别墅。”颜楚笑着说道,盛夏在这里不自在,他不想勉强她留下。 “嗯,好。”盛夏起身,恐颜楚会后悔般,飞快朝颜梵追去。 颜梵在外面等着她,盛夏跑的太快,到了颜梵面前,她都刹不住脚,还是颜梵抓住她的胳膊才拉住。 “嫂子,你跑这么快干嘛?”颜梵取笑道。 “你说呢?”盛夏白了他一眼,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颜梵了然一笑,说道:“曾文蓝将爷爷气进重症监护室,二伯和四叔还有我爸,不可能善罢甘休,大伯要给他们一个交待,大伯要跟她离婚,确实出乎意料。” 盛夏抬头,望着颜梵,问道:“他们会离婚吗?” “会。”颜梵笃定的点头,又说道:“大伯一言九鼎,要么不说,一旦说出口就会落实。” “离婚。”盛夏低喃,站直身,抬头,望着天空。“就为给他的三个弟弟一个交待?” 婚姻不是儿戏,颜孝顶与曾文蓝结婚多年,又有一个十岁的儿子,盛夏心里对离婚有些反感。 一个多月前,颜楚为了保护她,跟她离婚,心里很是气愤,她想要的婚姻,除了美满幸福,还有就是同甘共苦。 如果不是外婆的死,她不会轻易原谅他,外婆的死,让她深刻的体会到,珍惜眼前人,一旦错过,便追悔莫及。 只要颜楚平安无事,她就既往不咎。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颜梵不确定的说道,随即看着盛夏问道:“嫂子,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敛眸,盛夏皱眉看着颜梵。“不是去接颜彬吗?” “颜彬是住校,星期五放学才会去接他回来。”颜梵笑着说道。 “住校?”盛夏有些意外。“颜彬才十岁,上小学都住校吗?” “颜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会自食其力,尤其是次子,更要自谋出路。”颜梵眸光轻抬,存了几分狂傲。 盛夏哑然,颜彬的确是次子,盛夏看着颜梵,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可不是次子。” “我是三次子的独子。”颜梵说道。 盛夏彻底默了,所以说,投胎是个技术活。 颜家对次子的要求高,对长子的要求更高。 盛夏不想留在颜宅,颜梵送她回景湾别墅,他没下车,目送盛夏进了别墅,他才开着车离开。 “少夫人。”春婶见到盛夏,满眼震惊。 “春婶。”盛夏笑着跟她打招呼。 “少夫人,您……”不怪春婶见到盛夏震惊,她现在的身份是颜楚的前妻。 “春婶,有吃的吗?我饿了。”盛夏摸了摸肚子,她是真的饿了,今天只吃了早餐,到现在她一滴水都没喝。 “我去给你做。”春婶转身朝厨房走去。 “春婶,煮碗面。”盛夏说道。 “好。”春婶应声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一碗素面端上桌。 “少夫人,将就吃点,等一会儿我出去买菜。”春婶说道。 盛夏盯着素面发呆,春婶担心她误会自己势力,离婚前,大鱼大肉,离婚后,素面一碗,解释道:“少夫人,我不知道您回来,偌大的别墅只有我一人,您们离婚后,楚少很少回来,偶尔回来住,也不会在家里吃,我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买一次菜要吃几天,今天吃完了,鸡蛋都没剩一颗,打算明天去买,没想到您今天就回来了。” 那么意外,那么突然。 “春婶,你误会了,我不是嫌弃。”盛夏端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 春婶看着盛夏,几次欲言又止,盛夏吃完面,她也没急着去洗碗。 “春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盛夏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春婶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问道:“少夫人,您跟楚少离婚了,您……” “我们没离婚。”盛夏笑着打断春婶的话,并没多解释。 “啊!”春婶一脸惊愕,看着盛夏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盛夏斩钉截铁。 春婶豁然一笑,没有追根究底继续问,什么隐情,什么苦衷,这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没离婚,盛夏依旧是少夫人,这就够了。 盛夏的话,不需要颜楚证实,她深信不疑。 “少夫人。”春婶看了一眼外面,天都黑了,又笑着问道:“少夫人,想吃什么?明天我去买。” “我不挑食,只要是你做的菜,我都喜欢。”盛夏笑着说,春婶的厨艺摆在哪里,做什么都好吃。 春婶笑容满面,端起碗筷去厨房洗,等她从厨房出来,盛夏已经上楼了。 盛夏回到房间,拿起睡衣去洗澡。 盛夏感觉疲惫却没有睡意,拿着手机,窝在沙发上玩手机,颜楚回来,她已经睡着了,手中还拿着手机。 颜楚走近她,蹲下,拿走她手中的手机,视频里几个美男在跳舞,颜楚的脸都黑了,都说男人喜欢看美女跳妖艳的舞,女人喜欢看美男跳妖娆的舞,他是男人,他就不喜欢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盛夏却很喜欢。 看着眼前这个他爱入骨髓的女人,颜楚无奈的摇头,退出视频,将手机放到一边,抱起盛夏。 盛夏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看了颜楚一眼,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含糊不清,嘟喃:“回来了。” “嗯。”颜楚嗯了一声,抱着她转身,朝床走去。 盛夏没再多说什么,颜楚轻柔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盛夏眼睛睁开一条缝瞅了颜楚一眼,便放纵自己沉沉睡去。 颜楚洗完澡,躺在她身边,见她睡得沉,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闭上眼睛。 7:00盛夏醒了,颜楚不在床上,盛夏坐起身,揉搓着惺忪的眼睛,对着浴室的方向叫道:“颜楚。” 没人应声,盛夏愣了愣,又叫道:“颜楚。” 还是没回应,盛夏皱眉,喃喃自语:“这么早,他去哪儿了?难道是去医院了?” 盛夏猛然清醒,揭开被子下床,跑进浴室洗漱,换好衣服,急匆匆离开房间,跑过书房,颜楚看着飞奔而去的身影。 “盛夏。”颜楚叫道。 闻声,盛夏停下脚步,一步一步后退,退到书房门口,她才停下,看着坐在书房里的男人,目光闪了闪,露齿一笑,走进书房。“你在这儿啊?” 关掉电脑,颜楚起身,走向盛夏,搂着她的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颜楚问。 “呵呵。”盛夏呵呵笑,搂着他的脖子。“我以为你去医院看爷爷了。” “爷爷在重症监护室,探视是有固定时间。”颜楚在她鼻尖上轻刮了一下,眼中满是爱意。 “你也例外吗?”盛夏仰视着颜楚。 颜楚笑了笑,说道:“对,我也例外。” “可是……” “我不是医生,我是家属。”颜楚打断盛夏的话,接着又开口:“我的领域是骨科,爷爷不是摔伤。” “爷爷……严重吗?”盛夏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若是不严重,爷爷会进重症监护室吗? “爷爷会没事。”颜楚紧紧的将盛夏圈在怀中,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爷爷年事已高,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否则,父亲也不可能会跟曾文蓝离婚。 怕盛夏担忧,颜楚没告诉她实情。 第164章 怀孕 盛夏脸贴在他胸膛,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坚定的开口:“对,爷爷会没事的。” 颜孝顶跟曾文蓝的事,盛夏没兴趣,他们是离婚也好,不离婚也罢,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别说曾文蓝不是她的婆婆,即便是她的婆婆,她也不会过问。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饿不饿?”颜楚问。 “嗯。”盛夏点头。 “走,下楼吃早餐。”颜楚牵着盛夏的手走出书房。 见两人下楼,春婶笑容满面。“楚少,少夫人,早餐都准备好了。” “春婶,辛苦了。”盛夏笑着开口,春婶只觉得很暖心,盛夏对她很尊重,她感觉得到,不是敷衍,而是真心诚意。 看着桌上的早餐,盛夏却没有食欲,味里一阵翻腾,紧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作呕。 “想吃什么?”颜楚问道。 盛夏扫了一眼鸡蛋牛奶,面包和包子,都不想吃,目光锁定在瘦肉粥上。“粥。” 春婶拿起碗,准备给盛夏盛粥,却被颜楚阻止。“我来。” “好。”春婶笑了笑,将空碗递给他。 颜楚接过,盛了一碗,放到盛夏面前,看着眼前的瘦肉粥,说真的,盛夏依旧没食欲,却还是端起粥碗吃了一口。 “呕。”盛夏忍不住,捂住嘴起身朝卫生间跑去。 “盛夏。”颜楚猛然起身,跑向卫生间,见盛夏抱着马桶呕吐,因没吃东西,只是干呕,颜楚弯腰,轻拍着她的后背,春婶也来到卫生间,手里拿着一瓶水,等盛夏干呕结束,春婶将水递给她。 盛夏接过,喝了一口,漱口,颜楚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目光中布满担忧。 “少夫人,您是不是怀孕了?”春婶笑着问,她都在脑海里幻想,伺候盛夏怀孕,孩子呱呱落地,伺候盛夏坐月子,帮他们照顾孩子。 盛夏愣住了,怀孕?她吗?不可能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颜楚猛然一震,灼灼的目光锁定在盛夏平坦的腹部。 “走,我们去医院。”颜楚的声音急切,急切中又带着压抑不住的微颤。 盛夏第一次怀孕,是他大意了,只顾着发泄心头的怒火,从而忽略她的身体状况,才导致悲剧发生,这次无论有没有怀孕,他都要小心谨慎。 “没……没……应该没有吧。”盛夏也有些茫然,两天前才验过,结果是没怀上。 “验孕棒不一定就准。”颜楚不给盛夏犹豫的机会,抱起她阔步朝门口走去。 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盛夏坐在椅子上,搅着手指,局促不安,颜楚去拿检查报告,盛夏的目光焦急的看向颜楚离开的方向。 颜楚明明只去了几分钟,盛夏却感觉他去了几个小时。 见颜楚拿着报告回来,盛夏站起身迎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怀上了吗?哎呀!我怎么忘了,你的领域是骨科,走走走,我们进去问医生。” 颜楚神情复杂的看着盛夏,他的领域是骨科,怀没怀孕的报告单,他还是看得懂,这个女人也太小看他了。 “愣着做什么?走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突然,盛夏的期盼也没那么浓烈了,怀上了,她欣然接受,没怀上,虽然有失望,却能坦然接受。 反正她想好了,等爷爷好转后,她就回a市,彻底检查一下,如果真是她的问题,有治愈的希望,她就积极配合治疗,若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她就采取措施,接受试管,如果试管都没希望,她就彻底放弃,不再执着生孩子。 颜楚又不是独自,他们生不出孩子,颜家也不会绝后,她也不会有心里负担。 “老婆。”颜楚抱住盛夏,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语气很是激动。“老婆,恭喜你,你怀上了,你要当妈妈了。” 盛夏一愣,僵硬着身子,脑海里一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推开他,迎面凝望着颜楚,声音颤抖。“你……真的?” “真的。”颜楚郑重点头。 “啊!”盛夏难掩激动,抱住颜楚的脖子,往下用力,踮脚在颜楚的唇瓣上咬了一口,还不忘问道:“痛吗?” “傻瓜。”颜楚无视唇瓣上传来的痛意,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宠溺,真挚深切又包含着无限的深情,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没做梦,这是真的,你怀孕了。” 得到颜楚的肯定,盛夏还是不敢深信不疑,想到验孕棒上一条杠,颜楚的专业是骨科,可不是妇产科,以防万一,盛夏拉着他去问医生,直到听到医生恭喜的话,盛夏才深信不疑。 怀孕一个月,那次在c市怀上的,盛夏高兴极了,比在b市怀上更令她喜不自禁,c市那个家,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可惜,颜楚把那个家给卖掉了。 惋惜归惋惜,只要他们都安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走出诊室,盛夏嫣然一笑,睁着明媚的大眼睛,攀住颜楚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颜楚一愣,想要加深这个吻时,盛夏却先一步离开。 “恭喜你,颜先生,你要当爸爸了。”盛夏因为情绪激动,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喜悦。 “恭喜你,颜太太,你要当妈妈了。”颜楚搂着她的腰,低哑的嗓音饱含着无限的柔情。 盛夏怀孕,颜楚并没有大肆宣扬,才怀孕一个月,胚胎与母体的连接尚不稳定,可能导致妊娠不稳,等三个月后,胎儿稳定了,才告诉颜家人。 至于叶家人,颜楚将决定权交给盛夏,她的想法跟颜楚一样,等三个月后再告诉叶家人。 爷爷重病,父亲与曾文蓝离婚,鄄栖母子被鄄家人接走,她们有没有后招,谁都不敢保证,这个时候,盛夏最适合回a市叶家,爷爷重病,她在这个时候回叶家,盛夏不愿意,更不想和颜楚分开。 爷爷重病,颜楚不可能陪着她住在叶家,会落人话柄。 颜楚带着盛夏回家,春婶见状,迎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怀上了吗?” 盛夏侧目,望着颜楚,他们决定先瞒着所有人,春婶在不在其中呢? “嗯。”颜楚点头,春婶要安排盛夏的一日三餐,春婶又不傻,又住在一起,瞒不住春婶。 “天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春婶很是激动,少夫人怀孕了,楚少有后了。 “春婶,盛夏怀孕的事,先别声张。”颜楚叮嘱。 春婶一愣,随即了然于胸,说道:“放心吧,我懂,楚少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少夫人,和少夫人腹中的宝宝,少夫人,想吃什么?我马上给您做?” 盛夏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这可不行,早餐您都没吃,您怀孕了,营养得跟上,”春婶说道。 盛夏苦笑,说道:“春婶,真不用麻烦,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吃。” “这……”春婶看向颜楚。 “不想吃就算了。”颜楚没勉强她,月份还小,不需要什么营养。 “好吧。”春婶没有再坚持,却忍不住又说道:“看少夫人的样子,妊娠反应有些大,唉!三个月之前,会吃苦头。” 妊娠反应大,会吃苦头,盛夏不理解,后来她就验证了,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吐什么,甚至有时候不吃也会吐,胃里总是一阵翻腾,吐又吐不出来什么,被折腾得难受极了。 颜楚心疼不已,却又不能为她分担,看着她日渐消瘦,春婶也跟着着急上火,变着花样的做美食,看着就有食欲,盛夏吃进去,在胃里停不了一分钟,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胆汗都吐出来了,整个人虚弱无力。 “妊娠反应怎么会这么大?”春婶担忧的问道。 颜楚脸色阴沉,抱起虚弱的盛夏,看着她被折腾得够呛,放弃孩子的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里。“盛夏,要不……” “颜楚。”盛夏眸光里染上怒意,她知道颜楚想说什么,更清楚颜楚的想法,孩子与她,他会选择她,这个孩子她期盼了许久,好不容易怀上,因妊娠反应严重就放弃孩子,绝无可能。 “盛夏,你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 “闭嘴。”盛夏斥喝一声,却因虚弱声音没有一丝震慑力。 “楚少,想个办法,这样下去,少夫人的身体受不住。”春婶很着急,很担心,五天了,一点好转都没有,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去医院。”颜楚脸色愈加阴沉,抱起盛夏。 “我不……呕……”盛夏又是一阵干呕,胃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吐不出来,想要挣扎,四肢无力,整个人软绵绵,窝在颜楚怀中,虚弱的开口。“颜楚,你要是敢一意孤行,我会恨你,我会跟你离婚。” 很好,居然用离婚威胁他,颜楚幽深的眸子暗涌浮动的波澜,越发的阴沉,薄唇一抿,冷冷道:“住院,保胎。” 听到“保胎”两个字,盛夏才松了口气,如果颜楚执意不顾她的抗议,坚决让医生给她流产,现在的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虚弱无力,逃不掉,更无力挣脱。 “颜楚,我能坚持。”盛夏幽幽地开口,妊娠反应严重,因人而异,有人因妊娠反应严重,危害到了身体健康,不得不选择放弃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会咬紧牙关坚持下去,绝对不会同意放弃孩子。 颜楚沉默不语,带着盛夏去医院,在医生的安排下住院。 妊娠反应很正常,除了输营养液,医生也不敢乱用药。 输营养液也是一种折腾,刚开始还行,后来因液体多了,手都输肿了,昨天的液体没输完,今天的又开始排队。 盛夏没崩溃,颜楚先崩溃了。 “盛夏,太受罪了,我们还是放弃。”颜楚说道。 输了营养液,盛夏的精神好了很多,冷睨一眼颜楚。“不要。” “盛夏。”颜楚很心疼,左手肿了,换右手,右手肿了,左手还没消肿,又换左手。 “颜楚,我想我爸妈了,送我回a市。”盛夏说道,看着她受罪,颜楚总劝她放弃孩子,为了孩子,即便舍不得,她也决定与他分开一段时间。 等三个月后,胎儿稳定,妊娠反应轻减,她再回到他身边。 颜楚看着坚定决然的盛夏,顿时愁眉不展,这个时候送她回a市,他能安心吗? “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颜楚妥协。 “你发誓。”盛夏心头一喜,住院这些天,呕吐没那么频繁,已经适应了胃里的翻腾,只要是转移注意力,没有乱七八糟的味儿,偶尔会干呕,已经好太多了。 “我发誓。”颜楚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问道:“需要听誓言吗?” “那倒不用。”盛夏笑呵呵的摇头。 看着她肿胖胖的双手,颜楚忍无可忍,去医生办公室找盛夏的主治医生。 医生的回答,等盛夏能吃点东西,营养液就会减少,目前腹中胎儿还算正常。 住了一个星期,盛夏出院了,回到景湾别墅,春婶见他们回来,高兴坏了,看到盛夏肿胖胖的双手,目露惊愕,问道:“这是怎么了?” “春婶,别担心,没事。”盛夏旋开绚烂的笑容。 “春婶,你去给她做一道辣子鸡。”颜楚说道,扶着盛夏坐在沙发上。 春婶眼前一亮,兴奋的问道:“不吐了?能吃下东西了?” “吃辣的不会吐,其他的还是会吐,尤其是油腻的。”颜楚将“油腻”两个字加重音。 “酸儿辣女。”春婶脱口而出,古怪的目光盯着盛夏平坦的腹部。 “儿女都一样。”盛夏笑着说道,只要是她跟颜楚的孩子,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喜欢。 春婶解释道:“少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少夫人,您若是真的生个女儿,绝对会被颜家人宠上天。” 颜家不缺儿子,缺女儿,颜老有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四个儿子生的孩子也都是儿子,女娃娃在颜家太稀罕了。 “随缘。”盛夏说道。 春婶在厨房忙碌,颜楚也没闲着,用毛巾帮盛夏冷敷。 春婶只做了一道菜,辣子鸡,那是真的辣,颜楚都不敢吃,盛夏却吃得津津有味,还赞不绝口。“春婶,还是你做的饭菜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春婶笑呵呵,见盛夏没吐了,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做辣菜,她太擅长了,见一旁的颜楚吃着白饭,春婶很是不好意思,问道:“楚少,要不我去给你炒个菜。” “不用。”颜楚拒绝。 春婶也不执着,现在主要照顾对象是盛夏。 吃了半碗饭,盛夏饱了,放下筷子,接过颜楚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嘴巴都辣红了,颜楚眉宇间染上担忧之色,问道:“真不辣吗?” “你尝尝。”盛夏提议,很辣,她却很喜欢,辣可以缓解呕吐。 “不敢。”颜楚摇头,只是看一眼辣子鸡,他就觉得辣,哪儿敢尝试。 盛夏笑了,又喝了一口水,真的很辣。 春婶正准备收拾,颜梵来了,手上提了个桶,桶里有一条鱼,见还没收拾的餐桌,问道:“你们这是吃早餐还是中餐?” 早餐,太晚,中餐,太早。 盛夏没搭理他,颜楚挑眉,冷声质问:“你来做什么?” “我钓了一条鱼,你们有口福了,午餐让春婶做一道清蒸鱼。”颜梵将桶递给春婶。 春婶接过,目光看向盛夏,顿时有了主意,这鱼很新鲜,等盛夏饿了,她就给盛夏做一道麻辣鱼。 “你确定这鱼是钓的?而不是市场里买的。”不怪颜楚会怀疑,就颜梵钓鱼的技术,十钓九空。 “当然。”颜梵很得意。 真是他钓的,所以面对颜楚的怀疑,他一点也不心虚。 “哥,这几天你们去哪儿了?我来好几次你们都不在家,问春婶,她又闪烁其词。”颜梵坐下,看了一眼餐桌上春婶还没收拾的辣子鸡,放这么多辣椒,该有多辣啊! “医院。”颜楚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哦。”颜梵哦了一声,并没有多想,爷爷在重症监护室,有探视时间,但是哥不一样,哥还有一个身份是医生。 盛夏看着颜梵,这就被敷衍了,不再多问几句吗?她还想看看自己住院的事,颜楚会怎么忽悠他。 “这段时间,公司的事交给你。”颜楚说道,公司交给颜梵,他很是心安理得,反正又不是一次了。 “啊!”颜梵一脸震惊,震惊之后是幽怨,又要把公司交给他,问道:“为什么啊?” “小别胜新婚,这段时间我要陪我老婆。”颜楚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威慑力。 这理由简单又直接,颜梵抗议。“哥,我能力不足,无法胜任。” “颜、二。”颜楚眸色冷凝,冷厉如刀。 威胁?绝对是威胁。 “我考虑一下。”颜梵拖延,这次他不会妥协,小别胜新婚说服不了他,又不敢直接拒绝。 公司是哥的,他坐镇公司的时间比哥都多,他都要怀疑,到底他是继承人,还是哥是继承人? “多久?”颜楚问道。 第165章 乔柯早产 “1天。”颜梵回答。 “不行。”颜楚不答应,说道:“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太短。”颜梵苦着一张脸,一个小时不够他跑路。 最终,颜梵妥协了,能处理的事,他处理,处理不了的事,得颜楚自己处理。 盛夏嗜睡,回房间睡觉,颜楚在书房,颜梵在楼下等着吃饭。 春婶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眼见午饭时间都快要过了,春婶却没有要做饭的意思,颜梵饿了,起身来到院子里。 “春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颜梵问。 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春婶抬头,看了颜梵一眼,反问:“我忘了什么?” “做饭,你看看时间,午饭时间就要过了。”颜梵提醒道。 “哦。”春婶哦了一声,继续修剪花枝,完全没有想要去做饭的意思。 “春婶,我哥苛扣你工资了吗?”颜梵问道,做饭都不上心,太反常。 “没有。”春婶摇头,接着又说道:“少夫人还在休息,等少夫人饿了,我再去做。” “春婶,我饿了。”颜梵说道。 “等一会儿。”春婶说道。 在颜梵三寸不烂之舌下,总算是说动春婶放下剪子,去厨房做饭,颜梵坐在客厅里玩着手机等着吃饭。 结束视频会议,颜楚揉搓着眉心,起身走出书房。 颜楚来到卧室,盛夏还没醒,手机铃声响起,盛夏皱眉,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颜楚挑眉,拿起盛夏的手机,本想挂掉,见是丈母娘来电,颜楚没敢挂,立刻接起。 “妈。”颜楚压低声叫道。 听到颜楚的声音,文以彤愣了数秒,开口问道:“颜楚,盛夏呢?” “她在睡觉,妈,有什么事跟我说。”颜楚担心吵醒盛夏,拿着手机出去接。 文以彤又迟疑了几秒才开口:“乔柯生了。” “生了?”颜楚很意外,算算时间,乔柯怀孕还不足八个月。 “早产,是个男孩,孩子……在保温箱里,情况不是很好,相比孩子,我更担心乔柯。”文以彤嗓音依旧温柔,可却听的出里面蕴涵的担忧。 “为什么会早产?”颜楚忍不住问。 文以彤又犹豫了几秒说道:“她跟叶夜起了争执,情绪激动导致早产。” 乔柯是理智的,无论什么争执,情绪都能自我控制,她跟叶夜的感情纠缠,若是叶夜能让她情绪失控,不太容易。 “妈,真是如此吗?”颜楚问。 这次,文以彤陷入沉默,沉默得太久,久到颜楚都以为文以彤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叶夜跟乔柯的感情纠葛,他没有兴趣,会多嘴问只是因为盛夏。 一个是盛夏的表姐,一个是盛夏的哥哥。 “妈,盛夏……” “叶夜推了乔柯。”文以彤打断颜楚的话。 颜楚一愣,乔柯怀着孕,叶夜推她,以他对叶夜的了解,叶夜会冲动,却极其冷静,他们在争执什么?让叶夜失去理智推乔柯。 “妈,您想要我们做什么?”颜楚直接问。 “盛夏的话,乔柯会听。”文以彤没有直说,颜楚却懂她的意思。 文以彤是想让盛夏回a市开导乔柯,如果盛夏没怀孕,妊娠反应不严重,他会立刻同意,甚至是亲自送盛夏回a市,盛夏现在的情况,情绪由为重要,他不敢冒险。 “妈,盛夏怀孕了,一个月,妊娠反应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吐什么,胆汁都吐出来了,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营养液,今天才出院。”盛夏怀孕,颜楚不打算瞒着文以彤。 他把盛夏的情况告诉她,无论她如何选择,他都不会同意盛夏回a市。 “真的?”文以彤难掩激动,他们结婚四年了,自从盛夏流产后就没再怀孕,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啊! “妈,盛夏现在的情况,不能去a市,妈,抱歉。”颜楚说道。 “我理解,颜楚,照顾好她,乔柯早产的事,先别告诉她。”文以彤说道。 丈母娘没有执意让盛夏去a市,颜楚很欣赏,结束通话,颜楚回到卧室,盛夏已经醒了,见颜楚手中拿着自己的手机,盛夏脸色一沉。“手机的辐射伤不了孩子,可以适当玩一会儿手机。” “你自控力差,你的手机我收着,放心,我不会一刀切,会让你适当的玩一会儿。”手机放进口袋里,颜楚坐在床边,将盛夏扶坐起。 盛夏沉默,算是默认颜楚的做法。 “几点了?”盛夏问。 “快三点了。”颜楚回答。 “难怪。”盛夏摸了摸肚子,她都感觉饿了。 颜楚笑了笑。“走吧,春婶应该把饭菜做好了。” “好。”盛夏用手当梳子,抓了几下头发。 颜楚牵着她下楼,一见颜梵,脸色一沉,冷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哥,嫂子,你们可算下来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颜梵抱怨道,率先坐在餐厅里等,餐桌上摆放了三道素菜,一道青菜没放辣椒,一道虎皮尖辣,一道麻辣豆腐。 对无肉不欢的颜梵来说,很是嫌弃这三道菜,不过,没关系,还有一道鱼,他叮嘱过春婶,做青蒸鱼,他吃鱼就行。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颜梵傻眼了,看着一大盆铺满辣椒的麻辣鱼,瞳仁猛然一缩,刺鼻的辣味儿刺得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哈欠,哈欠,哈欠。” “少夫人,快尝尝。”春婶想让盛夏多吃点鱼,特意只给盛夏盛了半碗米饭。 “好。”看着麻辣鱼,盛夏垂涎欲滴,端起碗筷,夹了块鱼肉,眼前一亮,朝春婶竖起大拇指。“好吃,春婶,太好吃了。”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春婶笑呵呵,前几天盛夏狂吐特吐,变着花样给盛夏做,盛夏吃了就吐,她看着难受极了,辣就辣吧,只要盛夏吃了不吐,无论多辣她都能做。 看着盛夏吃得欢,颜楚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微笑,端起碗筷,鱼太辣,他真心不敢动筷子,麻辣豆腐勉强能接受,虎皮尖辣他不敢吃,只吃青菜和麻辣豆腐。 “春婶,我的清蒸鱼呢?”颜梵问。 “少夫人想吃麻辣鱼。”春婶笑着回答。 “……”颜梵。 所以说,一开始春婶就没打算做清蒸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提前告诉他,鱼要做成麻辣鱼,他就不会等着吃饭,不回颜宅吃,他也会去外面吃。 见盛夏吃得香,麻辣鱼没有白做。 “我吃什么?”颜梵问,哥能吃点辣,他是一点辣都不敢吃。 颜楚斜睨一眼颜梵,将没放辣椒的青菜推到他面前。“这个不辣,吃吧。” 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青菜,颜梵很是嫌弃,苦着一张脸,说道:“哥,我不是小白兔,我不吃青草,我要吃肉。” “想吃肉,回颜宅吃,我家没有。”颜楚声音一贯的清冽,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盛夏咬着筷子,很是愧疚的看着他们,以前颜楚也不沾辣,饮食清淡,她以为他是顾及外婆,后来她才知道,颜楚吃不了辣,在她的威逼利诱下,颜楚可以吃辣,却是微辣,春婶做的麻辣鱼是特辣,变态辣的那种,颜楚不敢吃。 颜二以赘婿的身份,钱婶很照顾他,吃不了辣,特意给他做了几道清淡的菜,叶家人都喜欢吃辣,变态辣还是没尝试过。 “春婶,帮颜二倒一碗白开水。”盛夏对春婶说道。 春婶立刻会意,倒了两碗白开水,一碗给颜楚,一碗给颜梵。 盛夏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碗里洗,洗好后放到颜楚碗中。“给。” 颜楚看着碗中的鱼肉,犹豫了几秒,在盛夏期待的目光下,放进嘴里,即便洗过,还是很辣,这种辣不在他承受范围内。 “怎么样?还辣不辣?”盛夏问道。 颜楚没有回答,硬着头皮将鱼内咽下,随即一阵猛咳。 “咳咳咳。”颜楚的脸都憋红了。 颜梵递给颜楚一瓶水,颜楚接过,猛灌了几口,才缓解辣味。 “哥,吃不了辣,咱们别勉强。”颜梵劝说道。 “真有这么辣吗?”盛夏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辣味充实着口腔,很美味,很享受。 “嫂子,我严重怀疑你有没有胃觉。”颜梵看着都觉得辣,暗暗下决定,以后娶老婆,一定要娶一个吃不了辣的女人。 叶家人能吃辣,却是正常的辣,春婶这道麻辣鱼显然是变态辣,太恐怖,太恐怖。 盛夏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吃。 “哥,我们出去吃,我请客。”颜梵对颜楚说道。 “滚。”颜楚沉声,音色极为冷厉。 颜梵有一种自讨没趣的觉悟,摸了摸鼻子,嫌弃的看了餐桌上的菜一眼,起身离开。 a市,医院。 啪!叶博宇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叶夜脸上。 “老公,你这是干什么?”文以彤斥喝一声,见叶博宇又扬起手,赶忙阻止。“别打了,叶夜不是小孩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动什么手?” “老婆,别阻止我,臭小子,气死我。”叶博宇从未打过叶夜,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叶夜。 “这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文以彤劝说,她心里清楚,乔柯是她的侄女,叶博宇是想给她一个交待。 “这是意外吗?老婆,你就别维护他,是不是意外,他心里清楚,乔柯是孕妇,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无论乔柯说了什么,他怎么能推她。”叶博宇气愤不已,别说乔柯肚子里怀着叶夜的孩子,即便是个陌生的孕妇,也不能推孕妇,一失两命的危险。 他们只知道叶夜与乔柯发生争执,乔柯从楼梯滚落,叶冰说,听到他们起争执,她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叶夜伸出去的手没收回来,又见乔柯从楼梯滚落,理所当然以为是叶夜推了乔柯。 如果不是叶夜推乔柯,他的手为什么伸出去?何况,叶夜也没有否认。 叶夜低着头,面对指控,他不有解释。 “好在没铸成大错,这事就算了。”文以彤说道,孩子在保温箱里,儿科的医生说,送医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孩子太小,在保温箱里多待几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 乔柯也没生命危险,只是冷静得让人担忧,无论她说什么,乔柯都没反应,她给盛夏打电话,想让盛夏回来开导乔柯,盛夏怀孕了,妊娠反应又严重,别说颜楚不放心让盛夏回来,她也不放心。 盛夏这暴脾气,万一为了乔柯跟叶夜起了冲突,发生什么意外,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叶博宇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滔天的怒火,以命令的口吻对叶夜说道:“给盛夏打电话,让盛夏回a市,现在只有盛夏的话,乔柯才听得进去。” “不用了。”文以彤急切的开口,在叶博宇不解的目光下,文以彤又开口:“我打过了。” 叶博宇一愣,看着文以彤,小心翼翼问道:“盛夏不回来吗?唉!看来盛夏对你还没真正释怀,老婆,你打,盛夏不一定会回来,叶夜打,她一定会回来。” 想到盛夏以前总是跟文以彤唱反调,叶夜拿出手机,还没拨打,被文以彤阻止。 “叶夜,别打。”文以彤说道,随即又说道:“盛夏怀孕了。” 叶夜拿手机的手一抖,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薄唇紧抿。 “老婆,你说什么?盛夏怀孕了,真的假的?”叶博宇有些激动,女儿流过一次产,差点儿要了她的命,这事他是知道的,他们想去c市看女儿,可又不敢去,只能让叶夜去c市。 那次流产后,盛夏就没再怀孕,他们着急啊!却又不敢过多参与。 “颜楚亲口说的,怀孕一个月,妊娠反应比我还严重,在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营养液。”文以彤说道。 叶博宇眉宇间染上浓郁的担忧,文以彤怀盛夏时,他没在她身边,文以彤怀叶冰时,妊娠反应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几次劝她放弃孩子,她都冷着脸拒绝,盛夏比她还严重,叶博宇都不敢想象,盛夏有多遭罪。 “不行,快,给颜楚打电话,别让盛夏来a市。”叶博宇急切的说道,人都是自私的,侄女与女儿相比,女儿更为重要。 “不用,乔柯早产的事,我让颜楚暂时别告诉盛夏。”文以彤说道,她也自私,在颜楚告诉她,盛夏怀孕了,妊娠反应严重,她就放弃让盛夏回a市开导乔柯。 侄女固然重要,女儿更重要,尤其是,女儿怀孕了。 “对对对,暂时别让盛夏知道,那丫头脾气火暴,才一个月,胎儿不稳定,万一情绪激动出了什么意外……呸呸呸!我在胡说什么,我的外孙,怎么会……不可能,不会的。”叶博宇有些语无伦次。 看着曾经叱咤商界的叶博宇,在商场上的手腕,铁血果断,精明稳重,此刻因自己的女儿怀孕而语无伦次,若是被商界的对手知晓,不知会作何感想。 vip病房,乔柯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却没有睡意。 叶夜走进病房,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狭长的凤眸郁结着阴鸷,神色复杂难辨,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乔柯。 乔柯没睁眼,深知进来的是叶夜。 “别再装,我知道你没睡。”叶夜冷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气。 乔柯依旧没睁眼,对叶夜的话,听而不闻,她不想见他。 “乔柯,我们谈谈。”叶夜挑起一侧唇角,噙着半嘲的冷笑。 这次乔柯睁开眼睛,密睫微抬,望着叶夜,脸色苍白,看似虚弱,语气却十足,无血色的唇瓣开启:“叶夜,孩子已经生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 “我说过,等孩子出生,我们就领证结婚。”叶夜提醒。 “结婚?”乔柯冷笑一声,两眼怨毒的盯着叶夜,说道:“叶夜,我也说过,我不会跟你领证结婚。” “你、会。”叶夜一字一顿,字字犀利,浑身充满摄人之气。 “我、不、会。”乔柯一字一顿,从牙缝迸出,苍白的脸没了往日的妩媚,却平添一份傲然。 他们纠缠了近十年,她累了,真的很累。 她后悔了,当年,为什么会为了贺氏找上他?又为什么会被贺杰洋说服同意叶夜的要求?贺氏跟她何干?那时候她是深爱着贺杰洋,为什么会为了爱情而妥协? 她错了,错得离谱。 假如,当初她冷眼旁观,贺氏破产,贺夫人还会觉得她配不上贺杰洋吗?若是她没招惹叶夜,跟贺杰洋是一对平凡夫妻,他们会不会幸福? 可惜,没有假如,她招惹了叶夜,跟叶夜纠缠不休。 命运就是这么难捉摸,她爱上了叶夜,因为爱他,所以想给他生孩子,可是,叶夜不爱她。 叶夜想跟她结婚,不是因为他们有孩子,不是因为责任,而是爱而不得。 她只是叶夜退而求次的选择罢了,她也有她的高傲,这样的婚姻,她稀罕。 在爱情的世界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她,不仅动心动情,她还无法自拔的爱上他,输得彻底。 “乔柯,你现在很虚弱,我不想跟你争吵,等你出院,我们就去民政局。”叶夜目光阴鸷,他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告知她,他的决定。 乔柯也不想争吵,为了领证结婚的事,他们分歧太大,谁也倔强不妥协,她说服不了叶夜放弃,叶夜也说服不了她同意。 她的心已经沉沦了,靠着傲骨支撑着她最后的自尊,自尊若是崩塌了,她在叶夜面前就一败涂地。 乔柯闭上双眸,在内心里挣扎一番,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叶夜的眸中一片清明,极其冷静的问道:“叶夜,你爱我吗?” 乔柯看似冷静,实则内心慌乱。 他们纠缠近十年,尤其是她离婚后,表面她是叶夜的特助,能力卓然,暗中她是叶夜的地下情人,不对,地下情人都说好听了,说白了,她就是叶夜的床伴。 守着内心,不谈情,不说爱,久而久之,她的心被叶夜攻陷了,尤其是,叶夜还茫然不知。 叶夜被乔柯问得猝不及防,身子趔趄了下,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错愕,第一次,乔柯问他,爱不爱她。 “不……”“不爱”两个字,欲脱口而出,只吐出一个“不”字,叶夜犹豫了,将“爱”字咽回去,嘴角微微上扬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不疾不徐的反道:“你呢?爱我吗?” “爱。”乔柯声音坚定,没有一丝迟疑,“爱”字就脱口而出。 叶夜一愣,深睨着乔柯,她目光虽然清冷,却毫不掩饰对他的情愫,没有一丁点遮掩,坦坦荡荡。 乔柯嘴角始终都是翘着的,情绪也没显得高涨,不依不饶,咄咄逼人道:“我爱你,你呢?爱我吗?” 叶夜嘴角微微上扬,狭长的凤眸里噙着戏谑的冷笑,缓缓反道:“乔柯,扪心自问,你真正爱的人,真是我吗?”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要么不爱,要么深爱,乔柯对贺杰洋,便是深爱。 即便现在不爱了,曾经也深爱过。 他不信她?乔柯放弃了,无论她如何表明爱意,他不信她,说再多也徒劳,眯起眼眸,苍白的脸颊渐渐冰冷。 “你不爱我,我不爱你,没有爱情的婚姻,摇摇欲坠,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叶夜,这样的婚姻,我不要。”更不稀罕。 你不爱我,我不爱你,刚刚还斩钉截铁说爱他,现在又不爱了,还真是善变。 叶夜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下,嘴角的笑越发的邪魅,说道:“婚姻除了爱情加固,相敬如宾也能经营……” “叶夜,我不想重蹈你母亲的覆辙。”乔柯打断叶夜的话,被子下的手因激动握起拳头。 叶夜哑然,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没有爱情,父亲另有所爱,母亲也另有所爱,他们却生下了他,婚姻也没维护几年,他们是和平离婚,母亲追寻真爱,父亲娶到真爱。 “叶夜,孩子已经出生,放我离开,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离开的想法,愈加浓烈,乔柯早就在计划离开,因早产,计划提前。 第166章 妊娠反应严重 “我们之间有孩子,如何能做到无瓜葛?”叶夜冷声质问,为了孩子,他愿意娶她,给她名分,她却不稀罕,起初,他以为乔柯是欲擒故纵,现在,她是真的彻底回绝。 “我不要孩子。”不要孩子,不是乔柯狠心,而是没办法,要么离开,要么留下,她有能力养育儿子,却没能力带走儿子,叶家是不会容许她带走儿子。 为了儿子留下,她不愿意。 “不要孩子?哼!”叶夜冷哼一声,质问道:“你舍得吗?” 乔柯不语,舍不得儿子,却必需舍弃,无爱的婚姻,最终结果是离婚。 婚姻,她真的是怕了。 乔柯以为,只要不见儿子,她就能潇洒离开,她却低估了,孩子这个诱饵对一个母亲来说是毫无抵抗力的。 孩子轻而易举就能激发出母爱,为了孩子,她最终还是妥协。 气氛很压抑,文以彤和叶博宇来到病房,叶夜转身走出病房。 “叶夜。”叶博宇叫住他。 叶夜脚下一顿,却没停下脚步。 “叶夜。”叶博宇怒不可遏,迈步朝叶夜追去。 文以彤没阻止,看了一眼输液瓶,坐在病床边,见乔柯的身子压抑不住的颤抖,给乔柯掖了掖被子,担忧的问道:“乔柯,很冷吗?” 乔柯睁开眼睛,看着文以彤,摇了摇头。“不冷。” 文以彤想问她,不冷为什么颤抖?又想到刚刚叶夜在病房,估计又是被叶夜气的,对叶夜,文以彤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叶夜不是她生的,不痛恨她这个后妈已经很好了。 “乔柯,你老实告诉小姨,是不是叶夜将你推下楼梯?”文以彤问道。 乔柯一愣,挑了挑眉,反问道:“谁说是叶夜将我推下楼梯的?” “叶冰。”文以彤说道。 叶冰?乔柯紧皱着眉心,叶冰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看着文以彤,乔柯说道:“小姨,叶夜没推我,我是脚下踩空才跌倒,从楼梯上滚落。” 文以彤松了口气,没有问详情。“不是他推的就好。” 想想也对,以她对叶夜的了解,不可能丧良心推一个孕妇。 “小姨,我想离开。”乔柯突然说道。 “离开?去哪儿?”文以彤问。 “去哪儿都行。”乔柯只想离开,至于去处,她也不知道。 文以彤沉默,审视的目光看着乔柯许久,才忍不住问道:“乔柯,你是不是爱上叶夜了?” 乔柯没有否认,她的心思,小姨很清楚。 文以彤伸出手,握住乔柯的手。“叶夜很好,值得你托付终身。” 乔柯眼中失落闪逝,眼睑微垂,苦涩一笑。“小姨,他不爱我。” “他爱你。”文以彤直言不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看得出来,叶夜是爱乔柯的,只是不肯承认。 乔柯摇头。“他不爱我,他爱的是……” “乔柯。”文以彤打断她的话,深吸一口气,说道:“他们注定无缘,以前,他爱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爱你,乔柯,相信小姨,我看得出来,叶夜是爱你的,若说他不爱你,我不信,他若是不爱你,他就不会将你留在他身边,他若是不爱你,他就不会让你怀上他的孩子,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乔柯,难道你就真感受不到他对你的爱吗?” 乔柯扬嘴一抹苍凉的笑。“小姨,他不爱我,他对我,只是占有欲,至于孩子,他需要继承人,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女人给他生下继承人。” “傻孩子,占有欲也是爱,若不爱,何来占有欲?继承人是谁都可以帮他生,他却让你生,乔柯,相信小姨,若没有爱,何来孩子?”文以彤怜惜的抚摸着乔柯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乔柯情绪有些激动,此刻的乔柯,仿佛钻进了死胡同里,有人给她指引方向,她却拒绝了,执意将自己困在里面。 “乔柯,冷静,别激动,伤口会裂开。”文以彤吓得不轻。 “小姨,帮我,我要离开。”乔柯突然抓住文以彤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般,目光里满是祈求。 凭她一己之力,她逃不掉,若是小姨助她一臂之力,逃脱的几率很大。 文以彤没答应,目光很是纠结。“你要离开,舍得孩子吗?” “舍得。”乔柯斩钉截铁的点头。 文以彤愣住了,没有一个母亲会舍得自己的孩子,担心乔柯过于激动让伤口裂开,文以彤深吸一口气,安抚道:“乔柯,你再慎重考虑一下,若是依旧执意要离开,我帮你。” 得到文以彤的承诺,乔柯满意了,松开她的手,闭上眼睛,伤口很痛,毫无睡意,闭着眼睛,疼痛更清晰。 文以彤守着她,看着乔柯,心疼又无奈,她担忧乔柯得产后抑郁,想叫盛夏回来开导,不曾想到,乔柯动了离开的念头。 “乔柯,其实……” “小姨,我累了,想睡觉。”乔柯打断文以彤的话,态度很显明,不想听文以彤劝,一旦动了离开的念头,她就急切的想要逃离。 文以彤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了。 颜楚是彻底将盛夏当废物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老婆,水放好了。”颜楚的声音在浴室响起。 “来了。”盛夏放下育儿书,这本育儿书还是乔柯留下的。 穿上拖鞋,盛夏起身,为了防止盛夏摔倒,房间里铺上毛茸茸的地毯,见盛夏走来,颜楚起身,扶着她。“慢点。” “颜楚,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点?”盛夏都觉得他太过小。 “你现在是孕妇,小心谨慎准没错。”颜楚说道,盛夏流过产,那次流产的经历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他还不在她身边,这次他要杜绝一切后患。 盛夏翻了个白眼,提醒道:“我才怀孕一个多月。” “三个月之前,尤其重要。”颜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婆,你没听人说吗?” “说什么?”盛夏一脸茫然。 颜楚犹豫,考虑着要不要跟她说。 “别跟我玩沉默,也别跟我玩深沉,这样的胎教不好。”说话说一半不说,很考验人的耐心,盛夏的耐心本就不好。 “有些人第一胎流掉了,后面怀孕困难,即便怀上二胎,也很容易流掉。”颜楚说道。 盛夏心情瞬间阴沉,这是在射影她吗?她就是第一胎流掉了,四年都没再怀孕,若说他们夫妻聚少离多,怀不上,可以找理由,偏偏他们在一起,夫妻生活也和谐,她就是没怀上,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他不往好处想,专往坏处想。 “我只听说过,频繁流产会引起后面怀孕困难,或是习惯性流产。”盛夏没好气的说道,随即还问道:“我有频繁流产吗?” 颜楚果断闭嘴,帮她把衣服脱掉,扶着她进浴缸。 盛夏舒服的躺在浴缸里,颜楚帮她洗头,她现在都不敢埋着头洗头,会吐。 洗好头,帮她戴好干发帽。 “颜楚,要不要一起泡澡?”盛夏闭着眼睛,没看颜楚脸上的表情。 “不要。”颜楚拒绝,他对她没抵抗力,只能搂,不能碰,自找折磨。 盛夏睁开眼睛,看着颜楚,笑得没心没肺,继续邀请道:“没关系,一起泡吧。”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颜楚冷着脸,转移话题,问道。“刷牙吗?” “当然要刷。”盛夏说道,刷牙对她来说是受罪,稍微不注意就会呕吐,以前早晚刷牙两次,现在只刷晚上一次。 颜楚起身,漱口杯里装满温水,牙刷上挤上牙膏。 “你自己刷,还是我帮你刷?”颜楚问道。 “废话。”盛夏白了颜楚一眼,颜楚帮她刷,刷一次吐一次,她自己刷也会吐,却不是刷一次吐一次,盛夏伸出手,接过颜楚递来的牙刷。 刷着刷着,胃里一阵翻腾,来势凶猛,根本压制不住,盛夏都没机会起身跑向马桶,趴在浴缸边缘一阵猛吐。 “呕……”盛夏吐得昏天黑地,晚餐她吃得多,这下好啦!白吃了。 颜楚幽深的眸子里溢满心疼,蹲下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呕……”盛夏一边吐,一边抬手,想要将颜楚推开,他不拍还好,越拍越止不住的想吐。 “我不嫌弃你。”颜楚脸色很不好,她孕吐严重,他会嫌弃她吗? “不是……呕……别拍……呕……越拍越止不住……呕……”胃里清空,吐不出东西,却止不住干呕。 盛夏说得含糊不清,颜楚却听懂了,拍着她后背的大手,改去握住她的肩。 盛夏吐得都虚脱了,无力的躺在浴缸里,浴室里弥漫着刺鼻的酸臭味,这味儿盛夏受不了,又止不住的干呕。 “呕……” 好在盛夏只吐在浴缸外,没吐到浴缸里,颜楚将她从浴缸里抱起,阔步走出浴室,关上浴室的门,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房间里也有酸臭味,没有浴室严重,颜楚打开落地窗和门散味。 怀孕后,盛夏对气味很敏感,很多气味都会引起呕吐,空气清新剂的味儿也接受不了。 “好些了吗?”颜楚蹲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脸担忧。 “嗯。”盛夏虚弱的点头。 颜楚起身,去衣帽间拿来一套睡衣,帮她换上,抱起她放到沙发上。“你先坐一会儿,我收拾了浴室再帮你吹头发。” “你收拾?”在颜楚转身之际,盛夏抓住他的手,一脸惊愕,浴室里被她吐得有多脏,她心里清楚,别说颜楚,就连她自己都嫌弃。 “不然呢?难道要你收拾?”颜楚抽出自己的手,无视盛夏震惊的目光,朝浴室走去。 盛夏张了张嘴,没叫住他,心里涌动着甜蜜,她以为颜楚会叫春婶上来收拾,她还心生愧疚,没料到颜楚会亲自收拾。 他真的不觉得恶心吗? 这种意外,只能发生一次,明天晚上刷牙,她要先刷牙再洗澡,以防万一,刷牙的时候她要蹲在马桶边刷,还要准备一个桶放在浴缸边,万一洗澡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吐,她可以吐在桶里,好清洁卫生。 半个小时后,颜楚才收拾好浴室,也洗好澡,穿好睡衣,拿着吹风机出来。 “颜楚。”盛夏愧疚又感动,想问他,是不是很恶心,转念一想,这不是帮他复盘吗? “怎么了?”颜楚问,来到她面前。 盛夏坐在沙发上,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声音有些哽咽。“颜楚,你真好。” 颜楚笑而不语,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开。 颜楚插上电源,拿掉干发帽,打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吹到半干,关掉吹风机,拔掉电源,拿着吹风机去浴室放好。 见颜楚回来,盛夏将育儿书递给他。“还是你看吧,我真心看不进去。” 颜楚接过,却没看,而是随手一丢。“看不进去就别勉强。” “都说一胎照书养,二胎照猪养。”盛夏笑着说道,以前她喜欢看书,现在她不喜欢,喜欢玩手机,颜楚以她怀孕为由,控制她看手机的时间。 她不用赚钱养家,又没什么事做,手机也没收了,这时间要如何打发啊? “别纠结怎么养,等生下来再说。”颜楚见盛夏挪了挪身子,瞬间会意坐下,以前他跟盛夏坐在沙发上有些挤,现在感觉不挤,他们两人都瘦了,尤其是盛夏,因怀孕,瘦得更明显。 “提前未雨绸缪,出生了才不会手忙脚乱。”盛夏抓过颜楚的手,习惯性的抠弄着他的手心。 “未雨绸缪固然好,但是,过分未雨绸缪会产生焦虑。”颜楚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心疼的抚摸着她日益消瘦的脸颊。“老婆,想吃什么?” “不想吃。”盛夏摇头,刚吐完,胃里空空,却没有食欲。 颜楚还想劝,手机响起,不是他的,是盛夏的。 盛夏欲起身,却被颜楚阻止。“我去拿。” 盛夏以为他会将手机拿给她接,没想到颜楚拿起手机,见来电显示是叶夜,颜楚拿着手机,去外面接。 盛夏坐在沙发上,风中凌乱,很想提醒他,这是她的手机,他接她的电话,还背着她接。 “说。”颜楚冷漠的吐出一个字,叶夜推乔柯,导致乔柯早产,说真的,他不信。 听到颜楚的声音,叶夜狭长的凤眸里划过一抹失望,问道:“我妹呢?” “有事说事。”颜楚的声音陡然一冷。 “盛夏怀孕了?”叶夜问。 “嗯。”颜楚淡淡地嗯了一声。 “恭喜。”叶夜低沉的声音中一点感情都没有。 颜楚转身,见盛夏没跟来,迈步朝书房走去。“恭喜你,喜得贵子。” 叶夜沉默数秒,突然问道:“颜楚,当初你怎么忽悠盛夏跟你领证结婚的?” 忽悠?这次换颜楚沉默了,他和盛夏是怎么领证的,叶夜会不清楚吗? “我想跟乔柯领证结婚。”叶夜又说道,低沉的嗓音弥漫着一丝无力。 “你被她拒绝了。”颜楚不是问,而是肯定。 他们儿子都生了,才考虑领结婚证,乔柯拒绝叶夜,颜楚还是很意外,按理说,乔柯愿意给叶夜生孩子,他们之间有感情,想到盛夏问叶夜的话,还有叶夜的回答,乔柯拒绝似乎也没那么意外了。 “她想离开。”叶夜站在窗户下,目光悠远的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 颜楚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叶夜,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乔柯宁愿舍弃孩子也要离开你。” “我什么也没做。”回想两人的争执,他要跟她领证,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叶夜被她拒绝得心烦意乱,他们就发生了口舌之争。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她才想要离开你。”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他跟盛夏在一起,多数都是他照顾盛夏,叶夜跟乔柯在一起,都是乔柯在照顾叶夜。“老婆是娶回来宠的,不是娶回来当保姆使唤。” “我没当她是保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没娶乔柯。 “对,她不是保姆,她是你的特助。”颜楚说道。 叶夜有些恼怒。“你到底有没有建设性的办法?如果没有,你把手机给盛夏,我让盛夏帮我想办法。” “大舅哥,容我提醒,乔柯是盛夏的表姐,她跟乔柯的感情胜过你这个哥哥,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只会帮乔柯离开你,不会帮你说服乔柯同意跟你领证。”颜楚更不想叶夜跟乔柯的事让盛夏忧心,怀孕头三个月,情绪很重要,他不想盛夏因他们的事着急上火。 叶夜沉默,颜楚的话,他反驳不了。 “叶夜,我是爱莫能助,但是,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想办法。”颜楚说道。 “谁?”叶夜问,他也是病急乱投医。 “颜二。”颜楚说道,颜二鬼点子多,又有经验,尤其是颜二跟爷爷一起狼狈为奸,简直是事倍功半,他们可是有成功的案例,他跟盛夏的婚姻就例子。 “颜梵?”叶夜挑眉,想到颜梵,怀疑的问道:“他靠谱吗?” “其他事我不敢保证,干涉别人婚姻的事,他很靠谱。”颜楚极力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