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盛唐》 序：女神送我走一程 “这块地，我们是志在必得的！”面对在蜂拥而来的记者，我站在hk土地交易所的台阶上侃侃而谈地道。 “请问……”记者们急着提问，我摆摆手，和助手们走进交易所里。 在交易所大厅的座位找了个位置，环顾四周，都是老对手，老相识了，有李家的、有郭家的、有吴家的、陈家的……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能够有机会与这些带了传奇色彩的地产界大佬们同台竞价！ 与相熟的人寒喧几句，我坐下来，闭目养神，静待即将到来的土地拍卖激战。 …… 我洋名叫做“理查曼”，英文写法是richman，中文意思就是“有钱人”，呵呵，这是我胡侃的。 我是一个海龟，建筑专业博士学历，我家老头是个泥水佬出身的包工头，他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为他带来了无数的业务，拆迁、建房，他有点钱，却被人家嘲笑他没文化、没品味，他一怒之下，把还在流鼻涕在地上打沙子的我送去英国公学里读书。 他送我出去的时候，他还不是顶顶有钱的那一种，算是个二流富翁。等到我回国时，他的事业突飞猛进，成为大土豪，他有点后悔地说：“早知是这么一个形势，老子我也不会送你这个混蛋出去读书了！” 我老子的公司里有好些博士、硕士撑场子，哈哈哈，就连我爹泥腿子出身的都是工程学硕士了，野鸡大学的文凭很容易能拿到手嘀，如今谁还敢笑话他没文化？虽然他连个高数是什么都不清楚。 他之所以后悔，原因是：“当他蹲在椅子有滋有味地喝着本地出的乡下米酒，我则用指头夹着葡萄酒杯轻轻晃着杯中血红的酒液，我们的习惯已经格格不入了。” 他骂我是假洋小鬼子，我则回敬他是土包子一个。 当然啦，说说而已，我们的父子感情是深厚的。回国后，我搞起房地产，那个赚钱赚到手都抖的产业。 在他的引领下，我结识了很多人，而且我也很会做人，加上我的努力，不久后，我自己的公司就象祖国的神舟飞船般一飞冲天。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一栋栋大楼拨地而起，都是我设计、我建造、我卖出，买楼人欢欣鼓舞的样子，我阵阵自豪油然而生！ 大概一个星期前，我还呆在大鹏湾边的写字楼里，坐在真皮沙发上批改文件时，秘书轻轻地走进来，送上一杯热咖啡，低声道：“汪顾问来了！” 我精神一振，张目叫道：“快快有请！” 年过半百，童颜鹤发，头发梳得极为精神，穿着唐衫的汪顾问被小秘带进来时，我亲自迎上，请他坐下，甚至比对我老子还要热情三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汪顾问是是我的运财星，万万得罪不得！ 很多人对我重用汪顾问非常疑惑，我想对他们说的是如果大家都象汪顾问这么样给公司带来丰厚利润，那我也会对他们客气有加。 汪顾问是中文系毕业，对易经非常有研究，照我来说，汪顾问很有当“神棍”的倾向，因为他神神秘秘，每言必中！ 易经之易字由古文日与月组成，日为阳，月为阴，充分地提示了其深奥的哲理。 易经是国学，博大精深，汪顾问在易经研究属于教师爷的级别。 他结合易经，对经济、社会、文化与生活进行综合的研究，硕果累累。 之前他只作学术研究，但被我特聘为顾问后转向经济，在经济领域上无愧他千万元级的顾问费用。 例如他说本市东南是旺地，我刚在东南买进大量地皮，结果阿公话哉全球五百强企业之中有五十家要来本市东南设厂，我炒地皮赚的钱足够填满一个游戏池。 当我想更进一层楼，他就说好多地产商身上的金链断了，又说今年不是牛年，牛在街上跑。 我已经信他到十成十，听了他一番话，我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抽身，在地产业撤退，往正奄奄一息的股市里大力注资。当时地产业很兴旺，地产界的一帮契弟笑我有钱不会去赚，笨死啦。 谁笨？！老子看你们仆大街！过不久阿公收紧地产政策，说什么首付加高，利息提升，弄什么“十条”“八条”反正不知道有多少条，进行清算，许多地产商资金链被打断。同期股指创出历史新高，当我把我赚的钱用地磅来称的时侯，听说好几个地产商跳入珠江口浸水凉快去了。 接下来，汪顾问说hk好，东方之珠hk好！ 他说好，我立即集结军团，冲进了东方之珠里。 结果斩获甚丰，居然在竞争空前激烈的东方之珠站稳了脚跟，成为鼎鼎有名的地产商，被港人称为猛龙过江！ 人们猜测我的背景，没想到我其实就是个商人，有个好顾问而已。 汪顾问所言必中，对于这么一个高人，你们说我能够得罪他吗？` 如今他坐在我对面，仔细打量了我一阵，脸上忧色重重。 我心中有些发毛，见他不再看我后，我动问道：“顾问，有何见教？” 他长叹一口气道：“昨晚我帮你算了一下运，今天来见了你，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紧张地问道：“顾问，你有什么话就快快说出来吧。不要憋在肚子里” 他再叹一口气说道：“人算不如天算，早做打算最合算！” 从他的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交给我道：“来，你看看吧。” 我打开来，拿出的第一份东西是一本简装版书，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大唐正史”； 第二份东西则是一本印得有点油油（质量差），书名为《西藏秘宗大手印》 我倒！ （注：我闲来没事做去搜一下，发现这本书是大学某位不得志教授出的书，印刷二千本，属于他自买自销的产品；第二本则是三无产品，作者佚名，属于学了没用的东西） 汪顾问紧紧地盯着我道：“这是我无意中路过旧书店时，心血来潮，觉得与我有缘，就买了下来。” 看我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他郑重其事地将这本书交给我道：“你最好这几天里背熟它们，会给你带来无比的好运！” 生意人讲的是一个“运”字，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象幼稚园的宝宝听阿姨话般接过来保证道：“ok！” 接着，他在包包里掏啊掏，取出一粒玉道：“带着它护身吧，它同样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thankyou！” 汪顾问告辞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希望你通过此劫，如果能过得去，天下你有！” 说得我心中有点毛毛的，搞不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事。 …… 一星期以来，都没什么事发生，我尽力加强了安保，深居简出，小心谨慎，若不是这次hk地政总署拍卖土地关系重大，我甚至想去大堡礁度假不理事了。 拍卖师的声音传来，我睁开双眼，准备搏杀！ …… “即将拍卖的官地是d-16地块，总面积为二万平方米，总价值为4亿6000万，每次加价为100万！” “4亿6100万！” “4亿6200万！” “4亿6300万！” …… 争夺d-16地块的行情并不热烈，参与者只有一些中小型的地产商，而大鳄们无一出价。 他们一来嫌这个地块的面积不大，二来嘛，他们知道我是已经把它当成了囊中物！ d-16地块小是小了点，关键是它左右两边都是我开发的房产区，d-16地块相当于是麻将里的卡窿！ 它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得到此地块后，与左右两边联成一线，综合开发，利益广大。 而别人拿来的卡窿牌，开发收益不大，对他说来说没必要与我开战，除非想恶心我。 看来真的有想恶心我，那人是个美女耶！ 居然是个陌生的番鬼妹，五官端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样貌不错。 别人眼中的性感美女，我眼中的罗刹魔女。 因为她紧紧跟着我去开价，寸步不让！ 我出到5亿7400万了，她还跟，就我和她还在竞价------这样的开价非理性，对她而言来搞土地开发的话，必定亏本，我开发则要靠旁边的地块去帮补，利润大为减少，让我肉痛不已。 我的助手紧张地与外界联络着，很快这个妞的资料呈现在ipad上：潘多拉，女，二十岁，英国人，三天前到港…… 资料不多，也不全，看着她的相片，长相不错，笑容明媚，但不知怎么一回事，我有种想放弃竞价的感觉。 d-16地块有什么吗？ 我记起那里是个旧居民区，有些搬空了的楼房，还有一个废弃的小教堂，没有什么啊！ 最终，我还是以6亿6600万的高价买下d-16地块，将她击败！ …… 深夜，我返回寓所，打开房门，开启灯源，顿时我楞住了。 因为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子，就是之前与我竞价的那位潘多拉！ 她怎么进来的？ 要知道这里保安严密，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监控，没等我想个明白，她站起身，拿出一张支票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这里是6亿元，买你一个承诺！”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不要开发d-16地块！”潘多拉说道。 “为什么？”我惊奇地问道。 “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的是你收钱后就不开发d-16地块得了！”潘多拉不耐烦地道。 “我拒绝！”见她那高傲的样子，我心中有气，不假思索，立马拒绝。 很快我就为这话付出了代价，以至我后来反思，我应该答应她的！ 话一出口，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少女违反了科学常理，居然浮在空中，离地有半米！ 魔术？魔法？还是特异功能？ 她双眸射出可怕的红光，身穿一套紧身的黑甲，颈间挂的项链，蓦然放大，竟是一颗颗小小的骷髅头！ 此刻的她怒气勃发，头发飞扬，隐见电光飞闪，她的身后，本来应该是房间的环境，却变成了无限幽深的黑暗！ 玩什么飞机？哦，明白了，她有特异功能-----膜拜中，女神，求你收我为徒吧。 我张大嘴得个窿。 啊喔，呢会大剂，看来要仆街了！ 喂，有没有搞错，死鬼妹捞过界，这是中国道教管辖的地方，至少与佛教也有关系，三清在上，阿弥陀佛在上，快快赶跑她。 “求求，菩萨保佑我！” 临急抱佛脚，看来平常我没有与三清和佛家打好关系，他们都不理我！ 少女杏眼含煞，灼灼地盯着我。 她嫣红双唇轻启，说出的声音却令我的脑袋轰然作响，神经剧痛！ “卑微的人类，居然不答应我的要求，罪不可恕！” “好让你知道，d-16地块的小教堂，就是我神族来到地球的联系点，你若是开发d-16地块，会破坏我神族神圣的地方！”潘多拉讲出了原因。 神族？神圣之地？妹纸，你早说嘛！ “我答应，我答应！”我一个劲儿地道。 “迟了！我是女神潘多拉，绝不允许你沾污神的荣光！” “不过呢，我是女神，不可以轻易杀凡人，我就送你一程，随便去到什么地方吧！看你的运气啦！”她邪邪地一笑道。 接受少女正义铁拳的制裁！ “轰！” 重重的一拳，击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身上带的护身玉，碎成粉末！ 我眼前火冒金星，只觉得自己极速飞车般投入了一条黑漆漆、两边偶有点光的隧道！ …… 隧道貌似到了尽头，一个光明的出口就在不远，我身不由己地加速、加速，向着出口坠去。 啊！………… 第一节 后世永诀 “小宝，小宝……快醒来，快醒来！”有人在叫魂咧。 “谁，谁，谁……在叫？” 声音似远似近，阵阵魔音穿脑，我猛地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迎面而来是一位中年大叔憨厚的脸，满脸皱纹，双眼透出了浓浓的焦虑和关怀之意。 “他是谁啊？”我的脑海中出现问号，再一看，我的ma啊！ “咦，我怎么变小了？”小手、小脚儿、小身板，小小人。 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着，从来没有见过的，是洗得发白的褂子，古香古色，土里土气！ 脑袋昏沉沉的我撑起了身，环顾四周。 中年大叔的衣服，是一身古装，我自己身处一个破烂的庙宇内，无论是结着蜘蛛网的破落山神像，还是墙上花纹，我是学建筑专业出身，匆忙一瞥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完全不类现代建筑。 唐朝的建筑！ 梦回唐朝？ 再加上还有一位深情向我呼唤着“小宝”的中年壮实大叔，这一切表明，偶现在做梦！ 我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默念道：“恶梦消退，恶梦消退！” 然而中年大叔的声音不依不挠地在耳边轰鸣，我用力地用自己的小手一掐大腿，是痛嘀！ 无奈睁开了双眼，再度撑起小身板，问道：“大叔，你是谁啊？” 一脸的惊愕出现在大叔的脸上，带着无限的伤心道：“我儿，我是你爹爹冯大宝啊！” “what？！” 冯大宝很是伤心地抹了抹眼泪，叹息道：“都是爹对不住你，没保护好你，结果醒来就连爹爹都认不得了，还说什么胡言？！” 他是我爹？我是他儿子？ 老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我轮回了，或者是我……穿越了？ 穿了，真的穿了！就那么的穿了？ 穿越穿成了这个样子？人家要不就是投身于皇帝家庭、要不起码是王爷、大官、富翁，个个王八之气一发、虎躯一震，即时能够花差花差，美女争着投怀入抱，哪象我？身在这破庙中，身边还有一个穿破衣服的“爹”？ 忽然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回不去以前，和以前的生活永远诀别了？ 我的那个小小身体，立即觉察出主人的情绪，于是本能的反应就是……哭！ 冯大宝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当他看到我小嘴一扁，哭出声来，他倒如释重负地道：“能哭就好，能哭就好。” 可以在他看来，我太过冷静了，现在才是应有的反应。 可是看我越哭越伤心的样子，他不由慌了手脚，手足无措。 哭着哭着，突然间我的脑袋一阵剧痛，我再度晕了过去。 朦胧之中似乎许多景象在晃动，思绪在心底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我清楚了这具身体是谁，他就是冯小宝，今年十一岁，大唐陇州人氏，什么年代不知道，反正只知道当今天子姓李，小宝的母亲不知所踪，在小宝的脑海中没有母亲的印象，他从小跟着父亲冯大宝走江湖，靠耍拳棍、卖跌打药、大力丸为生。 今天上午两父子到扶风地界卖药，因为没有拜对“码头”，得罪了当地流氓周某，他带人来砸场子，混乱中小宝被人用力一推，头撞到墙边，结果晕迷过去，一直没反应。 醒来后我就成为小宝！（以下称呼将“我”改为冯小宝） “天哪！”冯小宝再次在心底里惨嚎起来，这等的事儿都有发生，真是太没天理了！ “潘多拉！”脑海中，冯小宝竖起中指来！ 等冯小宝再度醒来，天差不多黑下来，冯大宝忙碌着，一堆火舔着一个小陶罐，透出香气，他正在煮麦粥。 看冯小宝醒过来，呆滞着脸看着他，冯大宝高兴地道：“来，爹给你擦个脸！”一块湿水粗布擦过来。 他笨手笨脚的，很粗的布，擦得冯小宝“娇嫩的”小脸都痛，可是冯小宝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和浓浓的爱意。 粥扑扑地响着，煮沸了，冯大宝去舀粥，递给冯小宝道：“吃吧。” 手托着粗糙的大碗，冯小宝偷眼一觑，这一碗粥已经是火上小陶罐的三分之二量了！ 觉得鼻子发酸，潜意识令冯小宝第一次喊出了：“阿耶（爹）！” 冯小宝似乎回复了正常，冯大宝喜悦地道：“我儿，快趁热吃了吧。” 粥可真香，冯小宝很饿了，大口大口地吃完，冯大宝拿过碗，将陶罐里的粥再舀上，又递给冯小宝道：“再来！” 现在冯小宝已经继承了所有记忆，知道这陶罐里的粥就是他们父子俩晚餐的定量，急忙道：“阿耶，我饱了。” 冯小宝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发现目前的这副身体个子高、骨架大，身体有力，再摸摸自己的脸蛋皮肤，弹性很好！只是嫌瘦了一点、黑了一点。 心中稍安，有了底子就不怕，至于瘦，等长大只要当了朝中大官，就不会瘦了。（当了大官基本上都可以吃得肥头猪脑的） 信步走出庙门，原来是座在半山际的山神庙，只见野外黑漆漆一团，远处只有廖廖几点灯火。 天上星光灿烂，没有后世的灯光连天上星光都遮蔽掉的情景，夜间空气清新芬芳，凉风袭人，听取野外天簇阵阵，虫声一片，偶尔鸟叫，好一派环保氛围，要是让那些绿色分子看到了，只怕他们喜得要尿裤子。 心中一阵苦笑，要绿色环保有什么用？我宁愿要后世的喧嚣，我要汽车、飞机、游艇，我要大商城、互联网……甚至一些看似普普通通的东西：原子笔、visa卡、可口可乐、手机、电视……现代化的一切，都将与我永别了。 别人是前尘永别，我是后世永诀！ 悲从心来，冯小宝无力地抱着头坐地。 身后有人拍他，絮絮叨叨地道：“小宝啊，注意外面有狼呀！” 我的天，还有狼？一脸无奈的冯小宝唯有老老实实跟着他回到庙中，冯大宝把门用石头给顶上了。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夜夜笙歌，不过半夜都不睡觉的冯小宝，大约在晚上七八点时分入床睡觉。 所谓的“床”，不过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干草，扎得冯小宝衣服外的肉肉生疼。 篝火渐灭，地上传来微弱的响声，借着余火，冯小宝睁大眼睛一看：“啊喔，老鼠也！” 好大的一只老鼠，肥头猪脑也似！ 墙边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跑了出来，冯小宝随便抓起一块东西丢出去，那只老鼠仅仅是跳开，他甚至还看到它鄙夷不屑的目光，吱吱吱，讨厌！ 带着老鼠在自己脸上爬的恶梦，冯小宝度过了穿越后的第一个晚上。 第二节 辛酸的穿越生活之遇狼 好梦正甜，梦到那个鬼妹，啊，她双眸放出勾魂摄魄之光，张开了她的诱人红唇…… 吐出一只老鼠，直扑他的面上！ 哇，冯小宝惊叫一声，醒了。 啊，原来是他的便宜爹爹，正在摇他的身子，叫他起床！ 向外张一张，透过山神庙的半边窗口，天时估摸是凌晨时分，外面还是满天星斗的时候，一阵浓烟喷来，把冯小宝给呛着了，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看见冯大宝回到红泥小炉边忙碌着，正在煮粥。 唉，那小米粥第一次吃起来不错，现在也觉得味道一般般。 有得吃算不错了！还挑剔个啥？！ 吃完了，稍事休息一会，拿出药锄和篮子、口袋，准备好馍，上山采药。 穷人的孩子没得享福的，只有拼命工作。 沿着山间小路，我们出发了。 越走越远，渐渐入山的深处。 天色朦胧亮，天地渐展它的姿容。 孕育了华夏最为灿烂的汉唐盛世的“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其南面就是有着许许多多美丽传说和故事的秦岭。这座巨大的山脉横亘于中国中部，呈东西走向，其中万丛山峦起伏不定，峻岭险峰层层不绝，惊险山径更是令人裹足不前。 真正是绿色环保，而且人迹稀少，在后世，哪怕你在荒山野径也能发现人的踪迹。 那崇山密岭之间瀑布连连、水潭不断，绿得醉人、清澈见底，游鱼溅水，端的是景色怡人，不过冯大宝无心观赏，催促小宝加快脚步，赶在露水未尽时弄点药材。 这药材的采集有讲究的，有露水和没露水的药效是不同的。 山高天寒，走得小宝浑身热气腾腾，身体和脚却没有什么事，它的旧主人明显走惯了，如今换上新主人，并无不适，轻松自如，长时间跋涉也视同家常便饭。只是走上两小时，小宝觉得不耐烦，可是他也没办法，nowork，nomoney啊！ 总算找到了一处茂密山坡地，其上停步，拿起药锄和篮子口袋，捋起袖子，开始干活。 秦岭是药材的宝库，广泛散布着天麻、猪苓、黄姜、枣皮、绞股蓝、桔梗、金银花、秦党、百合、柴胡、黄精、茯苓、板栗、山茱萸、猪苓、秦岭四季豆等等，这处山坡地明显地没有人来过，原汁原味，药材多，不计其数，每走几步就有发现。 药材多是好事，意味着收入多，也是坏事，忙个不停，忙得连腰也无暇伸直！ “辛苦劳作，每日做不停！” 小心地采药，根据需要，将见到的药材或摘叶，或掘根，或采茎……或者整株掘起，放到篮子里，小宝做得自然而然，该怎么做，完全一目了然，看来融合了以前的记忆了。 采的药材，有自己做药的、卖给药店的，或者是食用。 这不，在一处山泉边，冯大宝拉着小宝，将一堆野生的黄精、茯苓、山药之类的东西洗干净剥皮后，两父子大嚼起来。 这些东西在后世价格不菲，价高不算，还假货遍地，骗你没商量，而现在随便吃。 须知野生与人工种植那不在同一价位上！ 吃着甜丝丝的茯苓，小宝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营养一般般的身体为何这么身轻脚健，原来是那些东西大补呀！ 吃下去全身充满了力量，身体异常舒畅。 他活动一下身体，追了上去。 吃东西的短暂快乐过后，又得埋头苦做，采摘药材，不得停过手。 间中只是喝点水和吃几块馍得到休息。 太阳越升越高，将它的光亮慷慨地酒遍四方，也把劳作的人们晒黑、晒热。 山间蒸汽挥发，劳动的人渐觉郁闷，全身都是汗水。 唉，累啊！ 小宝用力地捶捶自己的酸麻的脚，无奈地摇摇头。 中午之后就往回赶路，须抢在太阳下山之前把一部分药材卖出去，要知道，在当时太阳一下山后，所有店铺都关门了。（也不尽是这样，如果需要早点加工的药材多的话，那就这样子，否则就在下午后才下山，把药带回山神庙里，隔得二三天去一趟镇上药材铺。 背着药材往回走，收获不错，人就累坏。 冯大宝背走了大部分的药材，小宝背一点点，看见前面那个背着沉甸甸如小山般药材的汉子，小宝的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来到大唐，随遇而安，他，就是我的父亲了。 他加快脚步赶上，从药材里抽出一大把给自己背上。 去到镇上，民风纯朴，倒不怕药材店收购药材时行大欺客，只是社会物价便宜，卖药材能够有点钱，但得钱不会很多。 今天的收入还算行吧，冯大宝高兴地在镇上打了二角酒，割了半斤酱肉回山神庙里进食。 采药回来时还弄了一些野菜，用热水过过，然后放点盐，加上稀饭，就是一顿很好的晚餐了！ 汤汤水水，小宝把酱汁舔干净，心中呜呜：“我的鲍参翅啊，何年何月才能重享你们？！” 累了一个白天，吃过晚饭，就能够休息了吗？ 且慢！ 冯大宝要开炉熬药了，加工药材，炮制成跌打用的狗皮膏药和补身用的大力丸。 药材是今天采的，狗皮是镇上一名屠户帮留出来的，条件是做好了药送他一点。 这一弄起来，整座山神庙臭气药味浓浓，小宝扇风点火，切割药材，用药钵捶烂中药，总而言之，还是象白天般忙个不停！ 一直做到半夜才停火，弄出一批狗皮膏药和大力丸，整个人都给累惨了！ 然后呢，第二天的凌晨，又起来周而复始啦！ 此后几天，天天如此的作息表，差不多每个晚上最多只能睡四个小时，象老爹（冯大宝）一晚只睡二三小时。 因为上回惹怒混混，结果东西都被弄没了，如今要做回来。 小宝毕竟年幼，高强度的劳作让他脚酸手疼，每天都是累到一落“床”就睡着了。 大概在三天后，他们照常进山。 离山神庙越来越远，走到中午时分才开始采药，预计当晚不回山神庙，就在路上留宿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宝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认药、采药，一点都不含糊。 为了提高效率，小宝和大宝渐渐分开了，各自找药材采去。 差不多到了日落时分，抓紧太阳下山多找一点。 正在忙着，忽然觉得身边有动静，扭过头一看，小宝喜道：“好漂亮的一条狗狗！” 不知何时，有条狗溜达到了他身边，那条狗长得个头高大，极有精神，威风凛凛，皮毛油光水靓，小宝平生是个爱狗之人，以前他养过好些名犬，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它的皮毛。 狗狗哼了几声，小宝觉得叫声很奇特，难道那时期的土狗是这么叫的？而且小宝发现狗狗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耶。 觉得它有点傻乎乎地看着自己，小宝天性发作，摸起了狗头，把它的毛扯乱，拧开它的狗嘴，将它当成玩具般和它亲热，那狗笨笨地任他为所欲为。 笨狗！小宝拍着它，呵呵而笑。 “小……宝！”传来了冯大宝惊惶的声音。 小宝孩子天性，招呼冯大宝道：“爹，你看好漂亮的一只狗狗也，我们收养它好不？” 冯大宝摇摇头，一脸的惊慌样儿。 两父子的眼神对上了，小宝看见冯大宝神情紧张地道：“小宝，你慢慢地过来，正对着它，慢慢过来，来，来耶耶的身边！” 虽然觉得奇怪冯大宝的话，不过小宝知道他绝不会害他，就依言过去。 到得冯大宝的手臂范围，冯大宝一把伸出手，把小宝揽到怀中，好紧，好紧！ 看他差点没喜极而泣的样子，小宝惊问道：“阿耶，你这是怎么啦！” 冯大宝低声道：“傻孩子，这哪是狗，这是狼啊！” “什么？！” 两父子恐惧地看着那只被小宝认成狗的狼，它似乎不怎么把两个人放在眼中，绕了两父子一圈，低叫两声，就蹿进了树林深处，此时，天差不多全黑了。 它放过了小宝！ 第三节 辛酸的穿越生活 两父子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小宝还不识厉害，冯大宝告诉他道：“前两天，我们去的杨各庄遭遇野狼入侵，有个小孩被狼把他的内脏都掏空了……” 想到可怕处，吓得小宝打了一个寒噤！ 冯大宝又教他怎么认狼和狗，这个小宝倒记起辨子国纪晓岚的笑话：”上竖（尚书）是狼，下竖是狗！“聊作一笑，差点是惨笑。 这条狼为什么放过小宝呢，据大宝说它的肚子非常鼓，跑起来很缓慢，可能吃得过饱了，又或者是小宝的大胆让狼感到新奇吧，毕竟以前人类见着它要不是人类夹着尾巴跑就是它夹着尾巴跑，哪会象小宝这么大胆摸它抓它甚至是掰开它的狼嘴！ 这个地区弄得差不多了，就告别了山神庙，移动到邻县去采药、制药，不过由于扶风县打了一点底，不必很紧张采药，但又有另一桩麻烦，那就是冯大宝要教小宝学习武艺。 嗬嗬，会有什么秘技吗？no，小宝根据他先前融合的记忆，原主人并不喜欢练武，那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日日不辍，每天扎个四平大马，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然后将招式反反复复地练来练去，苦啊！ 练出来的功夫如果是一击必杀或者万人敌就不枉辛苦，可是小宝却知道，他老爹的功夫是有点威力，仅此而已，敌上二三个可能不在话下，但如果来上十条家伙，那唯有落荒而逃，换言之就是强身健体的功效而已。 以前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腐朽生活，小宝对于练拳也是敬谢不敏，小身板终日劳作，每日做不停，怪累的！ 然而也很难偷懒，他老爹一丝不苟地教他，板起了脸，虽然生活什么都顺着他，可是练功却抓得很紧，稍一不对，就扬起蒲扇般的手，小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扎马，扎马，脚打抖，汗湿湿，姿态不能动。 全身气血上涌，眼冒金星，可是还得坚持，或者是受罪。 冯小宝受过伤，他没穿过来之前更是生活忧渥，扎马是对他的意志的巨大锻炼，或者是摧残。 天哪天哪，为什么人家穿过来是骑马子，小宝是扎马步呢。 好不容易熬过去，冯大宝开恩说行了，小宝如奉纶音，他的下一句话让小宝拉长了脸：“休息一会，等下我教你来打拳！” 于是就打拳，一个招式来回打了十趟，二十趟，还是n趟，小宝也记不清了。 练了些什么也记不起，到中午是一团软泥的躺在草堆上哼哼哼，连饭也不想吃了。 冯大宝见到这种状态，取出了一瓶药油给儿子揉了起来，药油抹上去又凉又辣，不过对于酸痛的肌肉来说是件好事。 疲倦过来，小宝就睡着了，看着儿子稚气的脸，大宝满足地笑了。 这一睡直到晚上，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他们哪有什么钱住在好地方，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就在大树下歇息，山蚊子异常猖獗，使劲进攻进攻再进攻。 山区蚊子又毒又狠，平时见人不多，遇到能够改善生活时还不起劲呁，咬上一口你就能够升起个c-cup的隆起了。 你有军用帐篷吗？你有便携式蚊帐吗？都没有，那你有没有驱蚊油和和灭蚊器，也没有，咱有巴掌，啪，一手血！ 不仅如此，为了防备狼们，必须点起篝火来守夜。 大宝是个好父亲，他除了教小宝练功夫，还在附近采药、制药、捡柴火，晚上来守夜。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冯小宝识得八荣八耻，哪能让自己的便宜父亲二十四小时运转，那么他守上半夜，大宝守下半夜。 半夜时分，下了一场透雨，又急又快，水流哗哗作响，头上的参天大树不顶用，倒水般的雨水将两父子淋个湿透，篝火自然是熄灭了。 又冷又怕，怕狼们来个雨中偷袭，小宝被父亲紧紧地抱在怀中，又冷又湿，两父子坐困愁城直到天明。 带有防水油布，然而盖在了做好的药物上，这时分，药比人金贵。 天亮了，雨停了，但火种没了，又得去附近的农家里借火，可不是开着宝马而是开动11线车去。 m的谁说野营是好的我就和他急！ ………… 野外过了几天，积蓄了相当的药品，就得进城卖药了。 进城，古代唐朝的城是怎么样的，冯小宝还是很期待的。 唐朝的城池啊……虽然是座小城，但街道非常热闹，如小宝所想像的，房屋古色古香，整齐林立，唐朝的建筑，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他面前，小宝初时喜得两眼放光，旋即泄了气。 作为建筑工程师出身的他，见到如此多的古建筑，简直是老鼠跌入米缸，给他好好研究一下，从材质、建筑原理、用途等等方面，多方位全角度阐述论证，只怕无数的论文、殊荣会滚滚而来……问题是：发表论文给谁看？ 想到此关节，真想痛哭一大场！ 勉强收拾情怀，不再想用放大镜去看唐砖，不再审视建筑群，不再想什么论文，不再做着白日梦，仔细走路，别撞着人！ 他随着父亲冯大宝向前移动，街道上的人流穿棱，热闹非凡，不愧是大唐盛世，人们生活安定，怡然自得。街道旁很多小贩子都在自己的摊前不停地吆喝叫卖，而众多的唐朝玩意让小宝目不暇接，琳琅满目的商品满街都是。 哎，玉石、陶瓷、器皿、书籍（有纸张甚至秦汉时期的竹简也比较多）、钱币……哪怕是一块唐砖，都是文物，满街头的文物在走路，要搁在现代，那可是不得了，值多少钱哪！ 问题是：你还能回去卖文物吗？ 深呼吸，平静！ 冯小宝抬头，环看四周，眼光淡然，他不再以一个看客的角度，而是以一个参与者身份思索着：“如何更好地在唐朝活下去！” 他与冯大宝一路走着，冯大宝东张西望，寻找合适的地方，终于，他找着了一个十字街头侧边，地方够大，人流也算多（建筑物过于密集和太多人其实不适宜做生意，一开场，大家围拢过来，阻塞交通，只怕官府就会来人清场了），父子俩放下行囊，冯大宝先帮着小宝把东西放下，然后一声“看着”，径直去找人沟通去了。 地方虽大，都有主儿，高至天下是皇帝老儿管着，低到一条街道，就有“兄弟”靠之发财，大宝是个老江湖，熟头熟路，到得人家地头上，得“拜码头”，亦即是交纳“陀地费”，取得营业资格。 他没离开多久就回来了，也是的，走江湖来拜码头，多大的事儿？帮会里的小头目处理即可。 脸色较为轻松，此行算是顺利，对方没有难为他，收下钱就抬手放行 两父子把地摊铺下，药物整齐地排好，再插上两面小旗“祖传秘方”、“济世治人” 冯大宝把锣一敲，“当”地响彻全场，熟练地吆喝起来道：“各位走过、路过的朋友们，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我和我父亲大人来到贵宝地卖密方，祖传三代的密方啊！有病的来治病，没病的来补身，有钱的你捧个钱场，没钱的你捧个人场喽！” “当当当，当当当！” 阵阵惊天动地的锣声响过，渐渐吸引了街道上的人们围拢过来。 古时候的人类娱乐缺乏，可没有现在的网络满天飞、电视都没人看的格局，就算是看书，也属于读书人的特权，普罗大众能够看场戏都算是难得享受，有人来表演，自然受欢迎。 见到观众越来越多，冯大宝作个示意，小宝抖擞精神，一连三个筋斗翻了出场，最后一个是空心筋斗，落地时稳稳当当！ 没错，就是连续三个筋斗，动作娴熟，一气呵成，观众们不吝给予掌声：“好！” 事实上冯小宝都不知道自己能翻出这么漂亮的筋斗，全凭身体的条件反射，自嘲道：“我这都能上奥运会夺得金牌了！什么李小双李大双李宁姓李的统统一边凉快去！” 心中不无悲哀，他之前可是食脑一族，商场如战场，虽不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也是“眉头皱一皱，计上心来”，哪知道现在是动作快过头脑，如果再长出肌肉来，那就是肌肉男啦！ 落地后他也不含糊，就手拉开架势，连耎了三套拳，自然喽，都是他父亲传授的野拳，不成章法，却也有点卖相，所谓的花拳绣腿也，拳打如风，脚踢有力，看得人们眼花缭乱，觉得这位小哥年龄虽稚，但还有点水平嘛！ 停了拳脚，人们一迭声地叫好后，冯大宝和小宝父子俩趁势卖药。 他们走江湖，拳脚功夫不过是个引子，关键是卖药。 冯大宝出场了，高声叫道：“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 “我左手拿的是狗皮膏，右手举的是大力丸，走尽天涯为济世，踏遍江湖为救伤！” 他高举狗皮膏展示后道：“狗皮膏药对于腰酸脚软，筋骨疼痛有良效……”（以下省略n字），他口水四溅，滔滔不绝地大谈特讲狗皮膏药的好处，还撕开一块狗皮膏药，着小宝拿着，飞也似地跑到观众边让大家细看，嗅嗅，浓郁的药香四溢，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好货，作不得假。 结果，“给我来一块！”“我要十块”！“我也要！”…… 观众很给面子，用来盛钱的铜锣上很快积聚了一小堆铜钱。 大宝负责给药，小宝负责收钱，他点数，找零，动作娴熟，毫不含糊。 心中暗暗苦笑：“哎，堂堂的大公司董事长成了出纳！” …… 卖了一会狗皮膏药，大宝飘身下场。 大伙儿看他耍了一通棍棒，他的棍法堂堂正正，有规有矩，攻击时有处猛兽出笼，防守时有如铁壁，算是有些章法，不是平常的三脚猫功夫。 然后他又打了三趟拳，其中一套是小宝之前练过的，父亲与儿子一比，冯大宝那明显高出了一筹，沉稳有力，出拳刚猛，在江湖里也算二流末三流前的水平，总而言之就是有点水平，若有识货的观众看得，都会点头。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大家看冯大宝的功夫较有章法，不象是江湖骗子，如此就方便冯大宝下一步的推销了。 只见他沉声说道： “古话说的好哇！ 病来如山倒，药到自安康。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老病新伤 风花雪月催人老，名缰利锁断忠良， 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夺命的无常。 气能封喉，财不壮胆， 吃喝嫖赌福难至，坑蒙拐骗寿不长， 有病及时就诊，无病尽早提防。 我这就有神力丸，一丸服下，壮骨强筋，气壮如牛，包你心想事成，无所不能！……” 小宝在旁边听着老实巴交的父亲的吆喝，口滑如簧，饱蕴哲理，充满了说服力，不禁得暗自佩服。 他们父子俩不同于走江湖卖艺赚钱的，他们在拳脚棍术表演后并不收钱（以示高出卖艺收钱的一筹），而是推销药物为生，涉及到营销方面，冯大宝还是蛮及格的。 所谓的神力丸其实就是大力丸，亦即是秘药，在过往是江湖骗子们用来骗钱之用，往往是无本生意，最常见就是用面粉做的，吃下去不好不坏。但小宝知道，他家的大力丸真材实料，乃用到狗肾、鸡肾、枸杞子、黄精、黄精、茯苓、山药等等以祖传的配方配制而成，纯中药制剂无副作用。 以现代药理判断：其作用是调理身体免疫能力、提高身体素质。同时也提高个人功能。 食后精神百倍，身体强健，小宝不久前不过是吃过半粒，当晚就梦到后世的名模女友，醒来后发现裤裆处湿了一大片！ 他拿着开封蜡丸的大力丸展示给观众们看，只见得有龙眼大小，粒粒硕大圆润，黝黑有光，卖相不错，兼且药气浓郁，嗅一嗅，精神大振，药效显著，青年的能当众举旗致敬，年迈的则准备升旗。 那边冯大宝将自己宽厚的胸膛拍得蓬蓬作响狂打保票，声明吃过神力丸，就象他这么魁梧有力，充满肌肉！而且另有的功效，包保家里的那位又喜又怕！ “来来来！” “给我三丸！”“给我十丸！”…… 场面热烈，于是大力丸也卖出了不少。 和狗皮膏药相比，大力丸适用的人群更广，而且成本差不多，价格更高。 隔一会儿功夫，小宝再度下场，这次他用上了棍棒展示功夫。 等他练了几下，冯大宝飘身下场，和小宝对打起来。 父子俩使出浑身解数，边卖艺边推销，等到曲尽人散时，清点收入，药物几乎卖光，除去大堆的铜钱，甚至还有几块银锞子，足足价值三千钱（三贯）！ 要知道唐朝的物价水平，三千钱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了。 小宝已经融合了身体旧主的知识，知道这趟发达了！ 取出一个布袋，正要装钱时，从街边旮旯头里过来一个鼠目獐脑的人，施施然将他的手伸过来！ “你想干什么？”小宝叫道，让他更是惊奇的是冯大宝将钱一分为二，将稍多的那份装入了布袋，递给那人，还点头哈腰地道：“多谢贵兄弟们的捧场！” 那人傲慢地点头，当仁不让地接过钱袋。 此情此景，小宝哪还不明白对方是收“陀地费”的帮派兄弟！ 啥都不用做，就将他们的收入截取过半，猛过后世刮民党时期的“万税万税万万税！”多多矣！ 要知道，今天他可是费了很多力气，流了很多汗，是第一次耶！第一次耶！本想着有一个丰厚的收成，现在收入减半，未来一段日子也不过是糊口而已！ 他的脸涨得通红，急怒之下，一下子晕了过去！ …… 女神潘多拉mm咬牙切齿地笑着：“小面面，你把猪角弄得这么惨，很多读者不满意，小心偶一拳把你送回原始社会和母猩猩做伴！” 某饼面无饼色？地道：“不敢，小的按姑奶奶您的吩咐办，马上让他进入资本主义！” 左哄左骗，潘多拉mm才转怒为喜，扔过一堆推荐票，差点没把小面面给压得更扁！ 第四节 穷人翻身记（一） 等到重新醒转，张目四望，简陋的床和柜，哦，是在一间小客栈里。 门被推开，冯大宝手拿一个托盘进来，埋怨道：“你这孩子，这么急着干啥，他们拿钱去就拿钱去了，花钱买个平安，也就罢了！” “嗯，爹！”小宝用力地点头，不管他服是不服，钱已经给了别人了，再也追不回来了。 “来，吃吧！” 托盘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大块的驴肉，油光腻腻，浇头是香葱和麻油，极是诱人。 刚刚有点收入，小宝又晕过去，冯大宝可是下了本钱，不单止住店，还买来大碗的肉面。 好吃的东西面前，父子俩不再说话，全力对付面食，很快地将它们全部吃光光。 冯大宝收拾好碗筷，吩咐小宝道：“你先躺一会吧。” 待他走后，小宝平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眼珠子猛转，他在想着心事。 丝丝苦笑浮在他稚气的脸上，表现的是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 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而是市井劳苦大众的子第，一没靠山二没本钱，怎么办？ 决不能让自己沉沦下去！ 决不！ 小宝捏紧了拳头，在心底里发出了呐喊。 后世自己是人上人，今世也要成为人上人！ 就象后世的企划策略，小宝开始冷静地盘算起自己的筹码来： one、身体是本钱，这副身体不错，从小吃到大的各种绿色环保的滋补药材为他提供了强健的体魄，虽说是走江湖，维生艰难，他的父亲冯大宝也尽其所有为他供应了相对充足的营养，底子好得很！ 而且，不断地练习拳脚，扎马步，让他身轻如燕，肌肉充满弹性，年龄不大，力气不小。 搁在后世，做个午夜牛牛不错，绝对是头牌。 有这样的体魄去从军，是个很好的选择，指挥万骑，气吞万里如虎，塞外飞驰，打得草原民族鸡飞狗跳。 咦，不对！ 说拳脚，道拳脚，冯小宝的脑海里电闪石火，想起了后世的那一天，仿佛历历在目。 …… 仙风道骨，穿着唐衫的汪顾问走进来，打量着自己，一脸忧色，说道“昨晚我帮你算了一下运，今天来见了你，证实了我的想法。” “顾问……” “人算不如天算，早做打算最合算！”他递过来两本书：《大唐正史》、《西藏秘宗大手印》。 大唐正史！ 冯小宝蓦然坐直！ 这鸟史实质是某大学叫兽借鉴了《唐史演义》（主编者为宋朝的欧阳修宋祁等）后进行加加删删所著，其主要章节照抄。 小宝的记忆力好得很，清楚地记着“……第022回使天竺调兵擒叛酋征龟兹入穴虏名王；第023回出娇娃英主升遐；第024回武昭仪还宫夺宠褚遂良伏阙陈忠；第025回下辣手害死王皇后遣大军擒归沙钵罗……” 文字在脑海中闪现，历史长河仿佛就在他面前流淌！ 他知道了历史！ 历史大势的走向，尽在所背熟的《大唐正史》，只要顺应历史，他就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 大唐！ 武后！ 小宝的眼睛一片炽热，还有什么比先知更重要！ 至于他的参与会不会改变历史？根本不用忧虑，历史的走向有着它巨大的惯性，不是区区一个人就能够轻易改变的。 何况，要是他能够作出改变，那他的力量会强大到何等地步！ 必将是站在了权力的顶峰！至少也是接近! 不过，现在的小宝仅是个无名小卒，知道未来又如何？好比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哪怕是知道明天股市大涨，也拿不出钱来买股发财一样。 因此，他必须增强实力。 《西藏秘宗大手印》？ 冯小宝叠坐在床上，双手依照记忆打出一个个的手印： “独钴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 与手印相对应的是那一段段的经文咒语： “金刚萨埵心咒！”“降三世冥王心咒！”“金刚萨埵法身咒！”“金刚萨埵降魔咒！”“金刚萨埵普闲法身术！”“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大日如来心咒！”“摩利支天心咒！” 一段段生涩的经文有如神如般被他念出来，他知晓并领会这些咒语吗？ 当然不！ 他会功力大进，达致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状况吗？就象寇仲和杜子陵这两个大唐双虫吗？ 当然不！ 可是在练过手印，念出了咒语之后，他感觉到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仿佛体质增强了、智慧提高了、耳更聪眼更明了（如果是老人的话，可以加上腰不酸腿不疼了）的种种感觉！ 《西藏秘宗大手印》对自己真的有好处，冯小宝明悟。 为什么在之后一世不起作用，在他穿了之后起作用，或许是穿越时带来的福利，又或者是这一世没有污染，天地灵气没有流失。 他似乎看到了汪顾问那双看透世情睿智的目光穿越了宇宙空间看着他，他居然为他准备了这两件宝，难道是他看出了他要穿了吗？！ 应该不会吧？ 可一转念，想起女神潘多拉，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有这两本书，等于开了金手指啊。 颓然倒回床上，就算有金手指也好，目前自己是个走江湖卖药的。 有多大的肩膀挑多大的担，今后无论是从政、从军，也得从走江湖开始。 那么，当务之急，至少也得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 正在胡思乱想中，门被推开了，冯大宝领着一名医生进来，要给他看病哩！ 小宝先是被打晕，之前又晕，晕了再晕，令到冯大宝担忧，他可是冯大宝的心头肉！怕他落了后患，兼且手头有些钱，咬咬牙，请了医生来诊断一下，买个心安。 那个医生是个中年大叔，姓张，说话细里细气，带着一身药气地在小宝床沿坐下，施展起“看闻问切”的技能来，打脉、看舌头什么的。 小宝目前状况一流，脉搏跳动强劲有力，哪来个病！ 反倒是被小宝看出了医生有病，他看医生双眸无神，中气不足，貌似…… 事实他猜测得不错，这位张大夫刚纳了房嫩模小妾，旦旦而伐，十八萝莉腰带剑，就算是大夫又如何，不一样被杀得丢盔弃甲，大败亏败。 张大夫给小宝看过“病”，没病也硬留下一个清凉饮的药方，声明“……以枙子清上焦之热，黄柏清下焦之热，黄芩清血中之热……茯苓能升清降浊，通达胃气……三剂饮过，小郎必可行动如前矣！” 看大夫摇头晃脑地鬼念叨，冯大宝一脸诚惶诚恐，小宝的嘴一撇，暗骂道：“你这龟儿子才有病！乱开药方，搁在后世，小心医闹，你戴钢盔坐装甲车上班！” 开过药方，给了诊金，小宝提议道：“阿耶，我听张先生这么一说，觉得好多了，我们没什么报答人家的，就送三丸神力丸给他，好么？” 冯大宝只要得他好，哪有什么舍不得的，遂送出三丸的神力丸。 听他对神力丸的介绍，张大夫起初带着一点也不信的神色，但当他剥开药丸上的蜡，不过嗅了一嗅，就变得半信半疑了，再将药丸舔了一舔，马上眼神炽热起来！ 小宝心里暗自发笑，故意大声道：“阿耶，这里的生意这么好，我们可以再摆上三日摊，就先在这店里住下，你看可好？” 听到他的提议，冯大宝倒是有点犹豫。 他们父子走江湖，一般很少有住店这么“奢侈”的享受，都是野外露宿或者借住于土地庙山神庙这些地方，但看到儿子亮晶晶的眼眸子看着他，心里一软，应允下来。 冯大宝送张大夫离开，顺便去执药，小宝再次躺回床上，眼睛直直地望着梁上，轻念出一句恶俗的话：“时代的巨轮已经起航！” …… 夜晚，城东头张大夫家里，他取过一丸神力丸，端详片刻后以温水吞服。 须臾，药力自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流令得他精神大振！ 张大夫大喜，就那么曲着身子，向小妾的房间摸去。 半晌后，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拢人清梦…… 第五节 穷人翻身记（二） 第二天的天色尚早，小宝父子俩还在房间里洗脸时，有一个人闪进他们的房间里。 冯大宝定睛一看，竟是张大夫，他不禁讶道；“张先生，你……” 这张大夫道貌岸然地道：“某是来看看小宝恢复得怎么样的！” 来意一说，冯大宝是个走老江湖的人，哪还不知道他言不由衷！ 也就虚与委蛇地道：“小宝恢复得不错，昨夜还出去打了三趟拳！” “那就好，那就好！”张大夫拈须欣慰地道：“不过呢，他小小年纪，就两次晕迷，还得多多观察，小心为上。” “先生说得极是！”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来扯去，听得小宝都不忍卒听。 张大夫固然狡猾，冯大宝貌似忠厚，实际上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也不含糊得了，要不然怎么走江湖呢。 言辞中的交锋，谁先开口有落下风的嫌疑，毕竟等于开口求人。 张大夫不住地往大力丸上扯，冯大宝智珠在握，胸有成竹，就是不接这个茬。 最终张大夫失了耐心，说明来意道：“昨天某（我）给某的病人试用了贵宝药神力丸，确有功效，就不知道你们有多少神力丸呢？某想购进一批，。” 冯大宝伸出三根手指道：“现有三百丸！” “价格？” “一丸十文！”冯大宝喜气洋洋地道。 他的喜就是张大夫的怕：“什么？！”张大夫失声道。 冯大宝的出价令张大夫大吃一惊，换作是小宝也要惊呼“what？！” 当时物价，一斗米仅值三五文钱，一丸药居然要二斗米来换，这是仙丹不？ 要知道，昨天卖艺时散卖也不过一丸二文而已！ 成批买不但没降价，居然提价五倍，你冯大宝吃撑了吧？ 张大夫凝目盯住冯大宝，后者木然着脸，淡淡地道：“不二价！” 张大夫见冯大宝一脸坚持的样子，只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不怒反笑道：“你穷疯了你啊！” “就这个价格，少一文都免谈！” 两个男人斗鸡眼似地互瞪着，谁都不肯让步，但毕竟是卖方市场，张大夫口气软下来道：“这三百丸药，某也不是能够短时间卖完，给你这么多钱，万一卖不完，某要亏本了。” 冯大宝不以为然地道：“哪会呢，给他们一天吃一粒，卖给十个人的话，旬月吃完！” 他告诉张大夫道：“某这药货真价实，功效显著，绝亏不了你的。” “那也是，那也是！”张大夫喃喃地道，他对冯大宝的话确信无疑，因为他已经将三粒神力丸统统下肚了！ 为何这么快？昨天他接到药后，回家不久吃下第一粒，当晚第二粒，今早来了个第三粒，通宵达旦都在折腾他的小妾。 “这么说你接受了？”冯大宝询问道。 “好！” 两人击掌为誓，定下交易。 一粒十文，看似张大夫吃了大亏，实质上，他准备的售价是一粒三十文！ 这批货将要面对的是县里的高端用户-----老爷们，他们不缺钱，别说一粒三十文，三百文都有人出得起，只要是有效的话。 张大夫作为医者，自然掌握了一批老爷们的身体状况，他们手控靓女资源，天天做新郎，一夜七次郎，身体都虚了，面对靓女，有心无力。 张大夫也有增长雄风的药方，只不过是没神力丸那么有效而已。 而神力丸属于标本兼治的绿色环保药品，既能强身健骨，也能增长功夫，这，可是经过张大夫的亲身体验的。 交易达成，张大夫不经意地问道：“……神力丸的药方……若能……” 冯大宝手一摆，说道：“祖传秘方，不得传授！” 他抬出“祖传”两字，当时人最崇敬祖宗，不可以轻夺别人的祖宗基业，张大夫也就罢了。 而且这类“祖传秘方”往往是口口相传，叫冯大宝去写药方，不识字的他未必能够写出来，若是强逼他，只须在执药、炮制方面留上一手，那药效可就谬之千里了。 话说回来，遇到的张大夫算是斯文君子，倘若遇到流氓，则另当别论。 …… 张大夫离开后，不久他家的小厮就将铜钱送来！ 交割完药丸，点过铜钱，望着桌上的一堆钱，冯大宝如在梦中！ 看着手舞足蹈的父亲，冯小宝淡然一笑，有的是与他年龄不同的成熟与自负。 这不过是第一步！ 做过此单生意，从此，冯大宝父子俩每到一地，除了公开摆摊卖药，还联系地方上的大夫，请他们代售神力丸。 推销的方法无一例外，先送人三丸，确定有效了，再谈生意，这就是先免费再收费的营销策略。 由于神力丸的功效摆在那里，试用过的大夫，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洽谈生意。 冯大宝一丸十文的售价令他们惊叹，可是卖方市场，独一无二，不愁他们不就范。 结果冯大宝父子俩的生意好得很，根本不怕没有销路，甚至与邻近的几家大夫达成了长期供货的协议。 这么一来，冯大宝父子俩的手头渐渐宽裕起来，住的地方好了，吃的东西好了，穿得也好了，正合小宝的计划：先让自己好过一点。 …… 私底下，冯小宝劝说大宝道：“阿耶，现在我们在市场上卖的药，和卖给大夫们的药，都是一个样，可是卖给大夫的药，还贵上十倍，孩儿觉得，怎么都不正常啊！” 冯大宝嘿然道：“大夫都卖给老爷，对于那些老爷们，就应该狠狠地砍他们！” “然而我们的生意毕竟是靠他们照顾，老爷们如果不高兴，那我们就会有麻烦的！”小宝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个……” 听小宝这么一说，冯大宝觉得有理。 你药品一个样，卖给百姓是二文，卖给老爷是十文，当老爷们是凯子啊？ 可如果和老爷们一样的价，百姓岂能吃得起？ “你说怎么办？”冯大宝向儿子问计道。 当初冯小宝神来一笔，先送神力丸再谈其它，打开销路，冯大宝对于儿子就另眼相看了。 “简单，将卖给百姓的药丸缩量不就成了！” “怎么？”。 “卖给老爷的价钱是十文，只要将老爷的量分成五份，每份二文，以后卖给百姓不就成了！” “哦！” 要知道，古时风气相当纯朴，讲究的是童叟莫欺，药一向是这样子了，还缩量？冯大宝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但被小宝一说，也就明白了。 “但我们都是这么卖给老百姓的，一变药量的话？”冯大宝有点迟疑地问。 “阿耶你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卖给大夫的量已经占了大头，老百姓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省下来的能够卖给老爷们，更何况。”冯小宝得意洋洋地道：“别人一听老爷们都吃这种药的，他们会不吃吗！” “好孩子，你说得不错啊！” 冯小宝笑而不语，他在后世学的营销技术多着呐，缩量对对药效有影响，导致对声誉造成影响。本来最好的是包装术，包装上十几层，一盒套一盒，大盒里有小盒，小盒再有小小盒，大家的量都不变，卖给高端客户的包装特别精美，让他们觉得有面子，可惜现在他们既无财力也无人力进行包装，而且售价的大头也给大夫们拿去了，卖给老爷们的售价一粒在三十至五十文波动哩。 可惜，可惜！ …… 天色未明，炉火熊熊，浓郁的药香气弥漫山岭。 冯大宝督促着三个雇工炮制药材，他们父子俩暂时安定下来，在邻近县城的外镇租房子住下。 药材的来源已经转为收购，少去自找。 又请了三个雇工，负责药材的清洗、分拣和粗加工，大部分的工作由他们完成。 还请了个婆子，烧饭兼洗衣。 为这个婆子，父子俩起了不大不小的争执！ 按冯大宝平时一个铜钱恨不能掰成两半来花的性格（他倒对儿子大方得很），自己做饭，自己洗衣，又不是什么大老爷，要人来伺候！ 哦，好儿子，你不想做饭，不想洗衣，好啊，那我这当爹的为你做饭，帮你洗衣！ 爹是为你好，攒下来的每个铜钱，都留着给你娶媳妇用。 他的话完全不符合小宝的理念，在小宝看来，各司其职，各尽所能，资源调配方为上策。 面对着他爹的激烈反对，他也不与他爹强辩，搞定他爹的方法和之前如出一辙：试用！ 声明一下：“试用婆子来烧饭兼洗衣，一个月后再说，就算浪费，也不过浪费一个月的工钱。” 一个月后，冯大宝只字不提先前的约定，婆子就一直干下去了。 果然，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如此一来，很多东西外包，生活与之前颠簸流离大不一样，他们甚至还养了三条土狗看家。 雇工们都是白天干活，晚上离开，包餐不包住。 只有到了晚上，父子俩一起动手，把整理好的药材变成药品。 确实是祖传秘方，传子不传女的！ 冯大宝一早起来，看到一切都井井有条，大为满意。 让他更满意的是他的儿子。 耳边传来了阵阵的吆喝声，不用他督促，他儿子小宝在起劲地打拳呢！ 第六节 穷人翻身记（三） 冯小宝精赤着上身，起床后先做完热身运动，就扎起马步来，足有一个时辰。 四平大马，讲究的是一个平衡，在头顶、肩膀放盛水茶杯，水不能溅出。 下盘功夫很重要，马虎不得。 待到太阳升起，练上一会拳脚，就短暂休息一下，去吃个早饭。 肉粥加馍！ 煮得酽实的肉粥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可是地主老财的早饭！ 小宝喜欢吃肉，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冯大宝真是不惜代价了，他自个儿生活简朴，但对于儿子有求必应。 看到儿子大口大口地喝着稀饭，冯大宝笑逐颜开：“慢点，慢点，别烫着了。” 吃完早餐，再作休息之后，冯小宝开始练起拳棍功夫来。 他打得非常认真，一丝不苟，虎虎生风！ 这关系到日后自己的卖相，未来有机会出将入相，岂可大意！ 他手法灵法多变，左右翻打，将面前的木桩打得砰砰响，如果有人与他同穿，就会认出，他正在练习的是： 咏春！ 咏春拳是南拳之一，集内家拳法和近打于一身的拳术，它立足于实战，具有招式多变、运用灵活、出拳弹性，短桥窄马、撞发寸劲为主要特点，李小龙曾经跟随咏春宗师叶问学习过咏春拳。 练过咏春拳，他招式一变，大开大阖，高举高打，正是北派的劈挂掌和谭腿！ 劈挂掌，擅长中、远距离克敌制胜，讲究放长击远，远则长击，近则抽长，可收可放，可长可短，迅猛快捷。 谭腿，左右对称，气势连贯，腿法多变，回环转折进退顺畅，手、眼、身法、步协调一致，融内、外功于一体。 劈挂掌和谭腿十分合适长腿长臂的冯小宝，而咏春灵活多变，小宝练来已得三昧。 他在后世属于有钱人，有钱人最为怕死，除了保镖护身之外，有毅力的还专门拜师学艺，所谓穷文富武，他们有钱，哄得师傅开心，开办小灶，就算不得真传，也学了七分功夫，即打人的功夫。 事实上，市面上流行的拳法腿术，大部分是花拳绣腿，看似好看，实际上有姿势没有实际，健身而已，离技击差得远矣。 关键是打人的功夫不可以轻传，国家讲法制，你一出手就打断人骨，一起腿就殴得人吐血，要吃官司的，打人的要吃牢饭，教会打人的也少不了挂络，何苦来哉！ 结果武林一团河蟹横行，打人的功夫是各大门派的真传弟子得到十成，有心的地主老财学了七分，其余人等统统都是打酱油。 冯小宝就学到了打人功夫，他出身南国，精擅咏春，仗着手长腿长，学会北派的劈挂掌和谭腿，闲暇时分将拳腿功夫反反复复地操练，力求形成条件反射，对方一沾身就用咏春，一远离就给他一记劈挂掌和谭腿！ 拳脚功夫完毕，就练家传的棍术。 野套路，小宝对此不甚满意，可是没有什么机会学到更好的招术，只能勉强练着。 差不多练了一个上午，好了，收功。 收功怎么离得开太极呢，慢吞吞的太极耍出来，中正安舒，柔和缓慢，迈步如猫行，看得一边的冯大宝都为他着急，不明白这种拳法有何用途。 小宝练拳，旁人不可围观，大宝是小宝的老子，当然有权力观看，事实上，小宝的举止行动与之前的他大相径庭，但小宝想出了一个很好的托词。 他说第一次晕迷时，灵魂出窍，正好某路神仙出巡，大队人马前呼后拥，见着小宝，神仙惊奇地问：“此不是帝君么，怎么流浪至此？还不归位！” 神仙亲自用手一推，小宝方才能够醒来，而且从此之后，智慧大增！ 对小宝的话，愚昧的冯大宝信了个十足。 若不是神仙的仙手，小宝怎么能够表现出如此高的智慧呢？别无解释！ 关键是这孩子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如假包换。 小宝的其它记忆比方说家传的拳棍和制药，熟悉无比，人不可能是假的。 因此冯大宝就信了小宝的话，问是哪路神仙这么好心，小宝口称是“关公！” 关公就是关羽，三国刘备的好基友，由于他的忠义，对他的崇拜始于南北朝，到了唐代，在小宝得势后，关公的香火大盛，至于目前，人们或闻其名，拜他的香火还不流行。 对于关公提过的“帝君”，乃至于关公之事，爷子俩此后再没提过，只是小宝有时会嚷嚷说他是将来娶公主的人，阿耶你得准备好多好多的彩礼。 旁人听得，只道是小孩子开玩笑，不知天高地厚。 …… 见到小宝打完拳收势，冯大宝拿过一条干毛巾道：“来，擦擦汗！” “好的阿耶！” 他擦着汗，冯大宝好奇地打量着咏春木桩，比划一二后就此罢手。 小宝想教他父亲也学咏春，被大宝拒绝。 他年纪大了，拳路早就固化，再去新学拳术，事倍功半，没此必要。 中午时分，父子俩共进午餐。 吃的是面条，当然，是加了肉末和各式野菜的面条，红的绿的黄的颜色好看，营养丰富，滋味更是一流。 小宝是饿了，吃得如虎似狼，想以前不久一天到晚都是吃着干硬的馍的时候，恍如隔世。 …… 吃过饭，小宝径直去睡午觉了。 说真的，冯大宝觉得他儿子真是太奢侈了：一天三餐吃肉，请雇工照料生活，居然还睡午觉！ 穷人哪有什么余睱去睡午觉？ 他们要不停地劳作，中午顶多打个盹也不错了。 好在是他的宝贝儿子，要是雇工，早被他敲破头都有份。 多年来不睡午觉的习惯让冯大宝看不惯儿子，一如既往地，儿子说服他的办法就是试行一下睡午觉：“阿耶，你试试嘛！” 冯大宝一个激灵，不敢去试。 万一去试了，他也爱上了午觉，麻烦就大了。 …… 下午起床后，小宝穿戴整齐，前往县城里的张大夫的诊所里做学徒工。 与张大夫订立了长久供货合同后，两家关系变得亲密，冯大宝打蛇随棍上，硬着脸皮请张大夫收小宝当学徒。 张大夫思忖片刻后即答应下来，从此小宝能去张大夫的“回春堂”学习。 不过他不用每天都去，只需要去两个下午和两个全天，其中全天是回春堂最忙的时候去帮忙，那两个下午则是最不忙的时候，他有空去请教张大夫。 至于一周内的其它时间，有两天雷打不动，和父亲上山采药，以免荒废了采药技能。 采药又起争执，天，这小子居然要雇佣驴车去帮助运药！ 之前采药靠双手，运药靠双腿，这小子倒好，采药用手，运药回来就不肯用腿，不把钱当钱. 迟早这小子连药也不肯去采了! 父子反复争执的结果是冯大宝依了儿子，因为儿子说要早去早回，早点休息身体好。 貌似是个理，这还不算，小宝变本加厉，说一周内要有一天由他自由支配，什么都不用干，他要休息！ 听到他的话，冯大宝简直两眼发直，要不是小宝说出来时脸色非常的平静和认真，只怕他要大义灭亲，先*死这个败家子再另外生一个，以免将来被他败光家产无脸见祖宗。 好在即便是小宝的休息日，上午他照样练功，顶多下午休息一下，但也是拿出书本来看，背诵所学知识，冯大宝才好受一点，没有上火。 看着冯大宝臭着脸的样子，小宝心忖要是自己要双休日的话，说不定自己会有人身危险！ 想到后世那些老板听闻员工要加班费、要医疗保险、要国家节假日、要双休日时尖叫起来的神情，冯大宝目前的样子就与他们非常相像了！ …… 现时，冯小宝已经知道地处凤州（今陕西凤县），这个地方好啊，地处关中宝鸡西南，到得宝鸡顺渭河可入西京（西安）。地连陕甘，以处入川孔道，北依秦岭主脊，南接紫柏山，古栈道贯通全境，故有“秦蜀咽喉，汉北锁钥”之称，其矿藏丰富，山药众多。 走在拥挤的县城里，仿佛有种后世逛商场的感觉，属于这个世界带给他后世美好的记忆，小宝喜欢逛街。 可惜的是没有开胸装和露背裙，至于热裤、露脐装同样踪影全无，更不用说比基尼了。 太可惜了！ 冯小宝心忖日后得掌大权时，必定成立时装设计总公司，把后世的时装全面推广！ 让我大唐女子的美貌播于四海！ 说真的大唐的女子长得不赖，水灵灵的，鲜嫩欲滴，素颜及格率远超后世，可惜没有好时装，暴殄天物！ 什么，大唐女子特有的开胸装？杨贵妃胸前伟大？ 拜托，得看地方，小地方民风保守，谁敢这么穿出来？有啊，*院里卖的女人！ 小宝并不忌讳逛*院，但他绝不会把自己的童子身交给那里的女人，要交货，也得找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漂漂亮亮女孩子才行。 一路走着，人群渐渐渐少，他走进了一处大堂里，见着堂上的张大夫，躬身一礼，微笑道：“张先生好！” 第七节 药店学徒 张先生点点头道：“来了，先去后堂帮忙，刚进了一批药材。” “是！”小宝转身出堂，望着他的背影，张先生若有所思。 这个小学徒乃可造之材也，东西一到他手里，没有学不会的，学识是一日千里，贯通融汇，且能举一反三，若肯定下心来，必成杏林高手。 且为人诚实勤劳，礼貌待客，嘴巴很甜，推销药品几乎没有落空的。 可惜的是他心不在此，顶多是学一技之长而不会以此为职业，不然授其衣钵，乃是美事。 …… 回春堂乃前堂后厂的形式，所谓的厂实际上指的是加工场地，就设在后堂，当小宝步进后堂里，小小的院落里挤了十数人，开四口锅，干得热火朝天，数名伙计正在炮制中药。 中药炮制是根据中医中药理论，按照医疗、调配和制剂的不同要求，对中药所采取的各种加工处理技术。炮制就是要保留有治疗作用的成分，去除无效甚至是有害的成分，便于服用，提高疗效，许多中药都要经过炮制才能够起作用。 见到小宝到来，大伙儿齐声欢呼，都说救星来了。 他打声招呼，系上围裙，赶紧上去帮忙。 铁锅炒药！ 中药炮制中的炒法是将药物置于炒锅内，用中火加热，标准是翻炒至药面焦黄。 这里要懂得控制火候和手法，火大了，动作慢了，容易焦。火小了，长时间焗着药材会影响药性 火炭热力迫人，小宝手握铁铲，用力地翻动。 药气不好闻，热气更不好受！ 随着铁铲翻动，热浪滚滚，药气愈发浓郁，每一铲动，扑面而来，熏人欲呕欲昏！ 做药店学徒不是那么好做的，首先是做苦力，得将大把大把的中药扛进库房、扛进扛出，作辨别、清洗、晒干和预加工等等准备工序，这些活儿当然得由学徒去完成，接着就是重要的中药炮制，师傅教过后，除了名贵中药，大部分的工作由学徒们来做。 中药炮制是中医长期临床用药经验的总结。炮制工艺的确定应以临床需求为依据。炮制工艺是否合理、方法是否恰当，直接影响到临床疗效。中药的净制、切制、加热炮制与加辅料制均可影响临床疗效。 加热是中药炮制的重要手段，其中炒制、煅制应用广泛。许多中药经炒制后，可杀酶保苷，如芥子，牛蒡子等；煅制常用于处理矿物药，动物甲壳及化石类药物，能使质脆易碎，而且作用也会发生变化。如白矾煅后燥湿、收敛作用增强。血余煅炭后能止血。川乌、草乌加热煮制后，其毒性显著降低，保证了临床用药安全有效。 中药经辅料制后，在性味、功效、作用趋向归经和毒副作用方面都会发生某些变化，从而最大限度地发挥疗效。 可以说，每一个步骤都有学问，要加热火力是多少、加热多长时间、翻炒的手法等等，制药师傅可没有这么多时间仔细教的，顶多是说一说而已，更有“留一手”的坏毛病，学得多少，这就看中药学徒眼明手快和悟性了。 他们得从基础的中药炮制：蒸、炒、炙、煅，以及制作丸、散、膏、丹开始学起。过去民间有“靴帽茶药，四大苦行”的说法，提的就是这四种行当是辛苦活儿。要知道在过去炮制药材、制作成药不像现在有各种机械，不管酷暑三伏还是寒冬腊月，都在院子里手工操作，炒药手上烫出水泡、被熏得双目发赤都是常事。 不说别的，就拿中药饮品的“切片”来说，要切得厚度均匀，刀功必不可少！ 而想练出手活稳重，出刀精细，练得腰酸背疼手麻是很正常的。 除了粗重活儿，中医学徒得学大量的医书，分三步走，首先，背诵浅显的入门医术，大夫把一些简单处理的段落告诉给学徒，也就是一些初级的教材，内容不一，先行背诵。其次，得背诵大本医书，例如内经、难经、伤寒论等名篇，并听师傅讲解。 《黄帝内经》分《灵枢》《素问》两部分，为古代医家托轩辕黄帝名之作，为医家、医学理论家联合创作，一般认为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在以黄帝、岐伯、雷公对话、问答的形式阐述病机病理的同时，主张不治已病，而治未病，同时主张养生、摄生、益寿、延年。是中国传统医学四大经典著作之一(《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它是我国医学宝库中现存成书最早的一部医学典籍。它是研究人的生理学、病理学、诊断学、治疗原则和药物学的医学巨著。在理论上建立了中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脉象学说”“藏象学说”等，足足有九九八十一篇。 《难经》原名《黄帝八十一难经》，3卷。原题秦越人撰。“难”是“问难”之义，或作“疑难”解。“经”乃指《内经》，即问难《内经》。作者把自己认为难点和疑点提出，然后逐一解释阐发，部分问题做出了发挥性阐解。全书共分八十一难，对人体腑脏功能形态、诊法脉象、经脉针法等诸多问题逐一论述。 《伤寒论》是一部阐述外感热病治疗规律的专著。全书10卷，东汉张仲景撰于公元3世纪初。张仲景原著《伤寒杂病论》，在流传的过程中，经后人整理编纂将其中外感热病内容结集为《伤寒论》，另一部分主要论述内科杂病，名为《金匮要略方论》。 …… 将书籍背熟，那时候可没有人手一本的印刷品的便利，一本医书售价高，学徒们往往要自行抄录。 学徒的第三步，跟师临诊，学习开方。并看医案。这是正规的学习中医步骤，老中医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医案是大夫的最大秘密，有病情分析、诊断的依据和开药的药方，所谓“法不轻传”，可以去看医案的学徒，基本上接近于大夫的徒弟，属于师生关系，而不是学徒了。 换言之，当中药学徒，必须文武兼备，武的是指要有力气，扛包要大包上，炒药要能出大力，要有体力，能持久工作；文的是识字，古时候的繁体字和文意生涩难懂，文盲多，智力不高者（往往是四肢发达之辈）看得两眼晕花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即便能看得懂医书，理解其意，大段大段的篇幅背下来，也令人生畏。 诸多学徒中，冯小宝的能耐最大，他力气大且不算，还相当的灵巧，能够举重若轻，动作快，炮制药材成品率高。 他的刀功非常厉害，切片每一片都厚薄均匀，炒制药材恰到好处，用师傅的话来说他的快准狠已得三味，手很稳，天生合适吃这碗饭。 为人勤奋，遇活第一个上，从不偷懒。 以他的知识面，虽然简体字和繁体字有很大的不同，可是汉字的体系属于“红花白藕青荷叶，简繁本来是一家”的范畴，在经过他灵活的大脑转化后，小宝把繁体文章整段整篇地背下来，不在话下，也由此学会了分辩繁体字。 若不是他懂得韬光养晦，不把他倒背如流的事情说出来，大伙儿会将他当怪物来看待：“一个走江湖的子弟，都没有开蒙（进学），就可以断文识字，岂不怪哉！” 在经过短时间的学习后，冯小宝就可以帮上很大的忙了，这样的学徒谁不喜欢！ 大夫、制药师傅都给他开小灶，待他是有问必答，别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顶多是一句“仔细看着”而不会有什么讲解。 他后来据上，隐为学徒中带头大哥身份，可是没什么人妒忌他。 因为他识做人，嘴巴甜且不算，能说会道，还施以小恩小惠，乐于助人，或者指点别人几句，大家干活累了，买些烧饼分给大家（他在家里拿钱，冯大宝又唠叨了，说他败家），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就不好意思了。 关键是他放出些少声气，大家都知道他心志不在此，也不会在此地开堂执业，不来竞争。 这么一来，谁也不想与他作对，都想着给自己留条路，多个朋友。 …… 当中药学徒辛辛苦苦，还对人陪尽笑脸，小宝所为何来？ 学一技之长，为将来防身是必须的，更重要的是小宝的远大志向，他要利用中医，建立起城市的医疗保健体系，为将来从军作准备……呵呵，扯得有点远啦，现在嘛，他得努力学习。 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炮制中药，中药药用部分需要净选、特别注意分拣，除去药物中的泥沙、夹杂物以及霉败品，尤其对于变质中药如虫蛀、发霉、变色、走油的中药等不可用，有用的药材则分离其不同的药用部位，做到一丝不苟，以期最大发挥其药效。制成药剂时用到的各种辅料尽量统一标准，放入药剂的辅料如酒、醋、盐、蜂蜜等，在当时没有什么标准可言，往往专门采卖某家店铺的进货。要知道同一味中药，经过添加不同的辅料炮制后起的作用各异。此外，炮制中药和制成中药制剂时的火侯都很重要，过热不可，加工的时间短了也不行，这里面不是看看就可以学到的。 实习看病时经历的症状，对应的医案（他还没出师，先作出初步判断，由大夫作最后决定）等等，一一记录下来。 没有谁知道，被众人公认为聪慧的小宝，回家作了多少的笔记，往往从药铺一回到家，就开始作笔记，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 接下来就是背书，在家里除了习武、吃饭与睡觉三件事之外，不停地背书，就算是以他的超人智力和记忆，他从不懈怠。 这是他后世的为人处世，不高估自己，不小看事物，解决小事，也要以苍鹰扑兔、牛刀杀鸡之势去做去办，确保成功。 事实上，他做得不错，他背下的医书，在几十年之后还能记得清清楚楚，派上用场。 …… 且说小宝足足忙了两个时辰方才停工，已是暮色四起，院子里难看清楚了。 饶是小宝体力过人，也觉得相当疲劳，心忖道：“虐待童工啊！” 他并不知晓他的出生年月日，那是他父亲忘记了，不过他肯定是在少年时期！ 换作后世，数名象他这般的半大孩子都在吃力地劳作，早被劳动部门找上门，报纸曝光了啦。 停工后，与众不同地是他作了一套柔软体操来松懈筋骨，不用说，那是他后世带来的，他则推说走江湖时看到的，反正没人出来认版权。 本来太极也不错，可是作为敲门砖，未来用在豪门贵族身上，法不可轻传，别人现在跟他学柔软体操他是非常乐意去教。 有人送来了晚餐，学徒和伙计围拢在一起吃吃喝喝。 冯小宝吃得很斯文，甚至他还将属于自己定量的馍送给一些大胃口的伙计吃。 如此的高风亮节赢得了大家的进一步称赞，不过没有谁知道他根本不担心他吃不饱------回家后他有夜宵吃，还是很丰盛的夜宵，当然他不会对任何外人说，以免引发大家对土豪的嫉恨。 夜宵！ 小宝的爹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字眼时几乎要暴走了！ 走江湖时风餐渴饮，经常是一日两顿，有时一天吃一顿饭，最惨的时候连饭也吃不上！ 听听，这个败家子，居然一天四餐，地主老财也没他这么奢侈！ 不行，我得教训教训他，让他清醒过来！ 冯大宝蒲扇般的大手扫向冯小宝的脸蛋时，他不闪不避，目视父亲，冷静地道：“神仙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冯大宝的手停住，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越发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好在再怎么变，他都是他的儿子！ 从此小宝就有了夜宵。 第八节 跛豪 夏去冬来，冯小宝度过了他穿越后的一年光阴。 他生活得非常充实，习武、学医、上山采药是他生活的主旋律，一天四餐充足的营养让他一天剧烈的消耗得到充分的补充，人也越发地高大，在同辈人中如鹤立鸡群，格外醒目。 他们不再流浪，在镇上找了铺面，前店后家，收来药材，家里加工药材，他们家的生意以批发给医药铺为主，散卖为辅，有点收益，因为他们的生意没有做大，仅局限于附近县镇。 “最关键是没有医保！”冯小宝如是说。 当时没有医院，也没有中药房，只有象诸如回春堂之类的社会药店经营中药饮片、制剂等，老百姓的购买能力相当弱，中药的业务量不大。 很多的老百姓吃不起药，得了病只能自己扛着，或者自己弄些草药来治治。例如周树人的《药》文章里所述的官府行刑杀人后，用沾血馒头去医肺病，那是穷人所为，换作富家，能吃得上中药，一般不会用沾血馒头。 说白了，死囚的血能有多么好？ 象后世有了医疗保险、公费医疗，这些好政策促使医药业发展，更重要的是惠及了老百姓有病敢去看。 即便如此淡的市道，加上药店的严重克扣，仗着神力丸的功效显著，也还是支撑起小宝的一日四餐和父子生活无忧，略有盈余。 在“神力丸”出售的区域内，富户们都流传着“神力丸”的种种传说，说此药用过后，能够让人身骨强健不算，还会让男人雄风大振，持久力强，威力强劲，可称为《神仙丸》。 所谓“暖饱思*欲”，富人们吃饱穿暖，生活不愁，空闲时多做xxoo的运动，“神仙丸”无疑成为了他们的救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神仙丸”有此功效，以讹传讹，越传越玄，仿佛包治百病，难免引来了觎觑者。 …… 离小宝家十里外的宝满庄，庄主姚文豪，是当地豪强，大户人家，向在城里居住纳福，偶然来庄上度假。 他年不过四旬，骨架庞大，气度自威，双目灼灼有神，其治家如治军-----曾在军中服役，直到他与敌作战时膝盖上中了一箭，箭创好后变成跛子，自此退出现役，返乡创下诺大基业。 他性烈如火，脾气暴躁，手下奴仆稍有过错，即军棍打下，乱棍打死也年有数人，如此家规严整，奴婢仆从规行矩步，战战兢兢打醒十二分精神做事。 宝满庄很大，有假山连片，花港鱼池，池上建屋为最美，起名为“月轩”，夏夜凉风习习，赏月自有乐趣。庄内又有温泉，流入鱼池，冬天不冻，临窗观之，烟气腾腾，仿如仙境。 时过晌午，月轩里一片静寂，一名文士站立，望出窗外，那里可以望见远处层峦叠嶂上布满了白雪，景色颇可一观。 文士年过三十，或许是读书多，颇有一种温文而雅的气质，可惜是脸上那双吊睛三角眼，细长的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受。 门响，文士回身，行礼道：“学生见过东家！” 来者正是跛豪，用根金属杖支撑着进来，微微一笑，抬手道：“曾二郎不必客气，坐！” 两人就坐，面向窗外。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曾二郎侧脸一看，是个丫环，眉清目秀的美少女萝莉也，与屋外白雪相比美的雪白肌肤隐约带着艳红，少女脸蛋清甜可爱，腰肢如杨柳纤纤。 见到此姝，曾二郎不由得身体一震！ 他知道主家家规甚严，不敢多看，扭头望回窗外。 萝莉低眉顺眼，端着茶具，放到桌上后，先默不作声的冲茶，斟茶给两个男人一人一杯道：“阿郎（主人）、曾先生，请用茶。” “好！甘十二娘，你抬起头来！” 被称为甘十二娘有点不解地抬起头来，刹那间，曾二郎眼前一亮！ 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啊！ 年轻、可爱、鲜嫩、水灵灵的，简直是无比伦比！ 可以说，大户人家养的美婢，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来得美丽，她们不用过重的劳作，吃的营养丰盛。当然，这等货色，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得起的，往往是权贵的玩物。 “你下去吧！” “是！” 甘十二娘离开后，跛豪只字不提她，而是取出一个小盒往曾二郎处一推道：“二郎请看！” 是一盒药，六只蜡丸装，包装得有点俗气，印有“神仙大补丸”俗气的名字。 “这是？”曾二郎动问。 “这是壮*药，某可以告诉你，非常有用，真的很有用！”跛豪悠悠地道：“本地的郎中都在推销，一盒三百钱！” 曾二郎“哦”了一声，这价钱可不便宜。 初唐时期，钱还是很值钱的，通货膨胀尚不严重，一斗米都值不了几个钱。 “市面上类似的药品也都有，但药效均不如它好。” 跛豪继续道：“某派人打听，原来他们都是去城外的冯记药铺取的货！” “冯记药铺，由冯家父子俩经营，是外地人，原本走江湖卖药的，卖的就是神仙丸和狗皮膏药，狗皮膏药没什么，神仙丸却还是药效不错，他们与附近各处的大药铺有合作关系，药铺帮他们出货，生意不差。” 听着跛豪的话，曾二郎没吱声，心忖东家莫非想打此药的主意？那有什么，去买就是了，三百钱虽然贵，但东家也不至于吃不起。 岂料跛豪道：“某想的是药方！” “药方？”曾二郎颇为惊奇，要知道时人敝帚自珍，对于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轻易不肯脱手，大家也很少打这方面的主意，毕竟丢掉祖上东西“不孝”的大帽子无论对于买方和卖方都具备杀伤力。 出卖祖业，卖的人是不孝，买的人是逼人不孝，传出去是双输！ 这就是当时的社会舆论，千夫所指，除非万不得已，没人会出卖祖业。 看出他的疑惑，跛豪解释道：“你知道我认识京城的贵人的……” “是了！”曾二郎有点明白了，他作为跛豪的师爷，也曾受命代写书信给京城贵人，知道对方豪门，乃跛豪过往的上司，联系紧密，每逢年过节，老爷夫人公子小姐生辰，跛豪都有礼物奉往京城。 “今年是贵人大寿，某想啊，他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东西没用过？什么东西没吃过？为送这份礼物啊，某绞尽脑汁，正巧听说他喜纳第十五房小妾，某就明白该送什么礼物了！” “神仙丸的药方！” “对！”跛豪沉声道：“某去搜集，派了管家与冯家接洽，想重金购买药方，结果被拒绝了！” 他右手指上竖道：“我给他一百万钱！” 曾二郎心忖人家当然不肯，谁会放弃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跛豪继续道：“我派人和冯家谈，就说我不会将药方外传，只是自用，我还是给他们一百万钱！” “没有接受？” “对！” 曾二郎不解地问：“这条件很好啊，对方居然不肯接受？”曾二郎觉得此价码还算不错的，却不想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出售祖业是极大的不孝。 “是的，没有接受！”跛豪猛地一拍桌子，眼泛杀气地道：“你去，将药方给我弄来！” “遵命！” 第九节 圈套 冯家父子位于镇上的店面不怎么大，位置偏远，生意不咸不淡，毕竟他们生意以批发为主，而且加工药材的味道不怎么好，影响他人，住远一点为上，省得大家吵架。 中午时分，冯小宝正在睡觉，外面一阵喧哗声将他吵醒。 “你家的药丸害死人了！赶快偿命！”有人，正站在他家药铺门口大声喊着。 他的大嗓门立刻引来众多的围观者。 “这是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也刚过来吗！” 八卦果然是人类的天性，如此偏远的街道上一下子聚集了大堆人过来围观，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冯小宝冲到店铺时，看到冯大宝正与一群人对峙，店外的地上有块门板，放着一位老头，已经挂掉了。 那群人为首的是个年轻人，他高举神仙大补丸的药盒，口水四溅地道：“……我家阿耶（爹）就是吃了你家的药丸，结果去世了！他死得好惨啊！他还没享多少年的福，就……” 那个年轻人身边的数条大汉高呼道：“人命关天，偿命，一命还一命！” 他们人多势众，声音响亮，声传数街，以至于更多的人过来凑热闹。 听着他们的话，周围街坊邻居们和行人一片喧哗声：“原来是吃了他家的药才死掉的啊！” “他家的那个药，老头子吃了，还不就是快活似神仙，吃过后就去做神仙了！” “哈哈哈！” 阵阵的哄笑声，对方怒目而视，冯大宝走惯江湖，知道绝不能惊慌失措，他沉着地问道：“请问你的药丸是在哪买的？” “城里《百草堂》买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百草堂》确实进有货，冯大宝点点头，然后说道：“百堂堂没有说过此药的禁忌吗？” 不待年轻人回答，冯大宝先给出答案了：“年轻人一天最多一丸，中年三丸，老人半粒，多了就有危险，只要按量吃，绝对不会有问题！店里的大夫没说吗？” 年轻人不耐烦地道：“说了，按量吃药，但我阿耶出事了！” “绝不可能！我家的药都是经过精心配制的，之前没有一个人出事，怎么就单单你阿耶出了问题？”冯大宝充满信心地道。 “可就是出事了！”年轻人怒道：“你们必须赔偿！” “那是你们没有按照医嘱吃，而且你家阿耶在家里吃了多少，谁知道呢？”冯大宝推得个干干净净道。 双方都有道理，旁边有好事者出主意道：“见官，见官！” “对！见官！”年轻人附和道：“你们跟我们去见官！” 见官？ 话音刚落，就有官方人士到来----里正刘三，那是一个貌似忠厚的中年人，穿着唐朝的裤褶服式，戴幞头，身穿圆领、右衽、长仅及膝的窄袖袍衫，腰束革带，足登软皮靴。 唐朝在地方一级设有里正一职，以百户为一里，五里为一乡，每里置里正一人，负责掌管地方事宜。 能够穿得起这种衣着的自然是有点身份或者家境有钱的，诸庶民敬畏地让路。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三问起来。 “我叫杜沉，家在城里的回玉坊，这位官人，事情是这样的，我家阿耶吃了他这里的药，结果不幸……”那个叫杜沉的年轻人挤出几颗眼泪道。 “是吗？”刘三听过后，不置可否，又问起冯大宝的解释，他自然是矢口否认，认定是对方吃错药所致，说多几句，那个杜沉听得即吵闹起来，他带来的几条大汉跟着异口同声，推波助澜，双方你来我往，争执不下。 “事涉人命，滋事体大，既然你们都各有道理，我呢，觉得你们还是一起见官去吧，让官府来断个明白！”刘三似乎不偏不倚地道。 官府！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会有明镜高悬，可惜镜上光明不会照耀庶民。 冯大宝眼中精光闪过，向着诸人道：“好，那就见官府去，我先交代一下，大家稍等。” 刘三不为已甚，温和地道：“请吧！” 冯大宝拉着儿子退到店里，低声说道：“儿子，阿耶说什么，你都不要惊，不要怕！听阿耶的话，照做即可！” 冯小宝用力地点头，听他爹说道：“他们是一伙的！” 冯大宝见多识广，虽然对方之间没有多大紧密联系，可他善于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不对之处，破绽百出。 那位杜沉太过于冷静了，若真的是他家里出了事，他带上这么多人手，是来吃素的？ 激愤之下，暴怒起来，什么事还做不出来？早就冲来打个落花流水！ 只有有所图的情况下，怕事情不可收拾，才会如此克制。 真实的苦主绝对不会多想，一言不合即时开打，打过后再见官。 那些大汉明摆着听人之命，只会鹦鹉学舌，根本不象是苦主家里请来的同仇敌忾的帮手！ 不仅是那些大汉，还有一些形踪可疑的家伙在人群外游荡，让冯大宝看出来了。 至于里正刘三，来得太巧，一出事就来，而且非常淡定，显然有备而来。 这样给冯家装圈套，给冯大宝的答案已经是呼之欲出：他们很可能是之前想取得他祖传药方的势力派来的，想通过官方势力，正大光明地得到药方。 冯大宝很容易地得出了事情的真相，来者不怕，冯大宝表示没有压力，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逼急了，他只要将药方改改，可以让对方食药后慢性中毒！ 可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儿子，对方拿冯小宝来威胁他的话，那就有大麻烦了！ 所以他给儿子的要求是：“走！走得越远越好！” 他相信儿子远走高飞之后，一定可以生活得很好，最近一年来小宝给他的印象大不一样，好似受过一次伤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若不是他对之前的什么都熟悉，冯大宝要请巫师来给他驱邪了。 冯小宝低呼一声道：“阿耶！” 被冯大宝止住，严厉地道：“听阿耶的话！” “记得阿耶房间的那个柜子，专门给了锁匙给你的，还记得吗？”冯大宝紧紧地盯着儿子道，要将儿子的面孔记在心里。 “记得！” “去吧，打开柜子，把钱带走！走！”冯大宝抓住儿子的手，几乎捏得他生痛， “嗯！”小宝轻声地应道。 冯大宝离开儿子，走出店门道：“走，我们去见官！” 于是在杜沉的骂骂咧咧下，冯大宝和他们一起出发，往县城里去了。 外面还有很多人，冯小宝火速将店铺封上，杜绝外面视线，然后冲去房间，用锁匙打开了柜子。 里面有个背包，包里有上五百铜钱，还有一批银豆子！ 唐朝使用开元通宝铜钱，即方孔圆钱，十文重一两，一千文为六斤四两，五百铜钱有上三斤二两，斤大约相当于700克左右，二斤多吧，又重又不方便。 唐朝人花钱以铜钱为主，少用金银，金银往往是用于赏赐、馈赠，此外也用作祭礼，同样起到支付的作用，但不用于流通，交易时甚至还使用布帛。 但银子这种贵金属还是有它的作用，民间的用途很广，很受欢迎，用于保值、打造首饰、大家族用来铸器等等，既体面又起到积累家产之用，银子是硬通货！冯大宝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走江湖有江湖道，想方设法地兑换了一批银豆子，作未雨绸缪之用。 走江湖的人一直有种不稳定感，银豆子现在派上了用场。 冯小宝紧急地作了收拾，取了些衣服打包裹，一些银豆子放在衣服里，再取些随身携带，匆忙外出。 “冯家大郎，哪去？”一出后门，即有早已经等着的两位泼皮迎上前来。 冯小宝低下头，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果然，是有企图的！ 他抬起头来，挤出畏惧的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泼皮们呵呵笑道：“我们是你的亲哥哥，跟着我们，有你乐呵乐呵的！” 他们一左一右，向着冯小宝一起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大家接触，类似于“桥手”，冯小宝即时有“感觉”，对方仅是准备将他制服，并不是用力伤他。 而且对方的力量不强，不是打手。 想来对付小孩子，哪用出动专业打手。 小宝学习咏春拳，最讲感觉和反应，咏春拳认为用眼睛看到后再作反应较双方接触后“感觉”之反应慢，因为从眼看到要经神经线传上大脑，然后大脑下达命令去作适当反应，然而桥手相接之感觉反应乃是走捷径的经由脊骨神经而发出，所以反应较快。 所以等到小宝出招时，两个泼皮根本是措手不及，没到到小宝招法快如闪电，转眼间他们已经是脸面、头颈和身体连中数拳，又重又狠，打得蓬蓬有声，他们是成年人，却经受不起一个未成年少年的攻击！ 劲发六合，力从地起，发劲在腰，出招在膊，是为咏春！ 天旋地转，转眼间两人仆街。 咏春第一次发威，轻胜两个泼皮，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给ko，等到他们的同伙赶来时，地上只得他们在痛苦的呻吟，而冯小宝的踪迹已渺。 安坐酒楼里发号施令的曾二郎听说冯小宝走脱的消息，就不能安定了，气得他摔杯在地！ 在他的计划中，冯小宝是最重要的一环，其重要性还在官府之上！ 只要捉着他，以此威胁冯大宝，包保他乖乖地将祖传药方的秘密吐出。 现在走脱了小宝，大宝只怕不易屈服。 就看官府的威力和唬住大宝（伪装成小宝被捉的样子），希望成功获得药方。 曾二郎派出人手去追寻冯小宝！ 第十节 程家援手 冯小宝匆忙而逃，离开了小县城（其实是城外），投东而去，他不是茫无目的，他要去长安！ 只有去到长安，才有可能实现人生价值，那里是魔都，机会多多。 至于冯大宝，只要冯小宝不落入那些人手里，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药是别人卖出的，使用方法已经讲明，他毕竟不是直接面对病人的，第一责任人是《百草堂》，没道理不抓大夫而抓他。 对方想得到药方，用了一明一暗的手段，明的是抓冯大宝见官，暗的是捉冯小宝逼冯大宝就范，现在暗的方面无用，单用明的手段就大打折扣。 只要冯小宝不在对方手中，冯大宝与他们打官司，不会吃很大的亏。 小宝逃得越远，冯大宝就越安全！ 冯小宝离开县城，路上买了些胡饼和硬实的馒头作旅途充饥之用。 胡饼是用烤炉烤制的大饼，它是汉代自西域传入，在唐代极为流行。胡饼中有一种胡麻饼，烤制时在饼上撒了一层芝麻。白居易在《寄胡麻饼与杨万州》一诗中曾对胡麻饼赞美道：“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出新炉。寄与饥馋杨大使，尝看得似辅兴无?”短短四句诗，就把胡麻饼的风味特点及受欢迎程度生动地写了出来。 路上先吃胡饼，再吃硬实馒头，算是先甜后苦。 他顺着官道走，所谓的官道其实就是后来的国道，是各城市之间往来的主干道，其实不怎么样，要看当地官府和士绅的心态以及钱力，差的话官道就是一条宽大一点的泥土路，只有重视的地方才会铺设石子路。 凭借着扎实的身体素质，走得飞快，除非对方骑上快马来追，否则休想赶得上。 那些什么快马追击，不是这么容易的事，马和马上一位骑士的培养费少不得。 人吃马嚼，养马不易，养战马更难，劣马吃草只是能活，还得有精饲料才有力气干活，而战马养起来更是麻烦，除了饲料，还得照顾到无微不至，养一匹战马的费用都可以养十个士兵， 但偏偏这回冯小宝走了眼，对方还真的派出了十数位骑士四处追辑，其中这一路，就有三位精干的骑士追来！ 打他家药方主意的跛豪在军中呆过，回来做生意，以马队运货，护队的人马全按军制进行培养，能打能杀，端得是厉害。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次曾二郎图谋的是大事，既然小宝走脱，那就派骑士追了他回来！ 曾二郎派出人马，区区一个小孩子，一小队人马，三位骑士对付他，够矣！ 马蹄声起，冯小宝没有什么经验，直到马蹄声大响时才回头望去，即时感觉到来意不善。 三位骑士，均为精干的裤褶服式，头戴幞头，身穿圆领、右衽、长仅及膝的窄袖袍衫，腰束革带，足登长靴。 他们跨刀背箭，蹄声如雷，哪怕是区区三骑也声势惊人！ 气势汹汹而来，目光如鹰隼注定冯小宝，仿佛小宝就是他们的猎物。 想不到少少三骑，已经让人惊愕，散发出浓烈的军中气势，冯小宝如果是前身的江湖子弟，只怕惊得身酥骨软，生不出一丝一毫反抗逃跑的念头。 冯小宝则不然，他见识过那么多视频大场面不是白看的，一见对方来势，比较一下双方实力： 他们是成年人，自己还是未成年人，虽然有上三分的咏春拳脚功夫，但成年人的力量岂是自己所能比拟的，他们可不是力气卖少见少的泼皮，何况还有三件之多。 他们有刀有箭有马，自己有什么？ 赤手空拳pk武装到牙齿的骑士？跑！有多快跑多快， 他撒腿就跑，离开平路，直向山上跑去。 青天白日之下，离城不远，大路上有往来客商行走，听那三名骑士叫道：“大家不用惊慌，我们是城里张家大户的，捉拿逃奴！” 原来如此！有了借口，其他人犯不着理会冯小宝。 他往山上跑去，那时期的山林覆盖率高，如果多树，骑士们本应是“逢林莫入”，但近着城边的树林多被砍伐成柴，变得稀疏，山势也不算高耸，小宝跑着，骑士们看着山势不险，照旧在后面赶马而追。 小宝快跑，骑士们却不急着追上，此乃他们追猎策略，待到猎物力尽无力反抗之时，任其宰割。 慌不择路，绕树而行，小宝不禁回首一望，惊见骑士拈弓搭箭，顿时浑身汗毛都炸了！ “嗖嗖嗖！”风声响起，急闪时，二箭插在身边地上，一箭正中背脊，象被重拳打中，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哎呀呀，我中箭了！”冯小宝初时脑袋一片空白，不过等他回过神来，往后一摸，无流血，无破损，定睛一看，原来箭上无头！ 开玩笑，他是个小运财星，人家哪舍得杀他，吓吓他呗。 如果是普通小盆友还真的被吓得脚软走不动路，可是我们的冯小盆友却被一箭给射醒了。 不能再往山上跑了！ 荒野山岭，天高皇帝远，人家逮着你，怎么圈叉圈叉都无人知晓。 你喊吧喊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你。 初时冯小宝想入林而遁，此计不售，如何脱身？ 稍一抬头望去，远处山高林密，若去到哪里，或有机会逃生。 前提是还有力气到达！ 只怕到得那边，那 电闪石火之际，冯小宝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嫁祸江东！” 往人多的地方去，让其他人为他挡祸！ 他提气纵跳，象颗弹丸般往山下冲去，冲向大路！ 原本跟在后面的三骑反倒落在下方，拖开了距离-----上山容易下山难，四条腿的战马下山时重心向前，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唯有勒紧缰绳，小心为上，如此就速度慢了。 等他们好不容易下得山来，见小宝已经向前（离开县城）跑出了三百米许，边跑边大叫道：“山上强盗下山了，大家小心啊！” “强盗逼迫良民，烧杀掳掠，无恶不做！” ”大人欺负小孩子啊，不要脸皮啊！“ …… 这小子造谣，等我们抓到你，好好招呼你一顿！ 不能杀你，打你是木有问题嘀。 三位骑士恨得牙痒痒地，赶马急追上去时，赫然见到那小子不逃了。而且他身边一堆人看似不那么好惹的样子，不禁让他们心里齐齐“格登”一下。 今天是小宝的幸运日，遇到贵人啦！ …… 洺州平恩程家的商队收药经过此地，他们可不怕事儿。 在唐朝，程家满门忠烈，一脉相传的军人之家，稍远一点的程名振为唐太宗时期的将领，曾追随唐太宗讨伐刘黑达叛军，官拜管州都督府长史，后又历任洺州刺史、右骁卫将军，平壤道行军总管、东夷都护、晋、蒲两州刺史，算得上是地方大员，军中大将，。 程名振已故，赠右卫大将军（三品以上高官，少将军衔的级别），谥曰烈（有谥号表示朝廷看中，只有朝廷方可给臣子谥号）。 其子程务挺不堕家风，从小跟随父亲东征西讨，勇力骁果，固有父风，是实打实的一线将领，凭借战功而军中地位牢固，受到重用。 他既然久在军中经营，军中需要的物资也是肥水不流别人田，自行筹措，用得放心，不用担心质量，自家也有进益，乃两全其美之策也。 唐朝行府兵制，府兵用到的装备除重兵器与战马由国家供给残虐，其他的均应自筹，府兵个人自备的资财主要是随身七事及粮食，七事应指服、被、资、物、弓箭、鞍辔和器仗，其中用到的药材，由程务挺的叔伯兄弟程务通主持事务，带着程务挺的儿子程齐平在关中山岭搜罗物资，正见着冯小宝大呼小叫而过。 冯小宝是看着人来吆喝，见到他们程家这队人马是人强马壮，哪还不主动贴上去。 程务通老于世故，就算有十个小宝绕着他堵着他耳朵叫喊也能不动声色，但程齐平却觉得新鲜。 他乃官二代，被程务通带着帮办事务，瞧着新鲜，冒冒失失地叫道：“小兄弟，过来这边！” 程家乃军中世家，有了资本之后，对于“忠君爱国、保民平安”的正能量教育抓得极紧，开玩笑，掌握军权的人，你家族不重重地表示出忠于朝廷的态度，只怕三日两头就给撸没了官职。 程齐平其实也大不了冯小宝几岁，他是读书读傻了，居然出面干预。 只有象程务通这样的老江湖才会做得面面俱到，不惹事生非，但他没做干预，因为让程齐平见识世情，方能更好地成长。 有他出面就好！冯小宝大喜，赶快过去与他们会合，招呼一声，两下一瞧，顿起惺惺之心。 大家年纪相差不大，而冯小宝在躯壳里容纳着一颗成熟圆滑的灵魂，三两句话下来，就恭维得程齐平眉开眼笑，心里对他的好感多上一层，不到短短时间即以兄弟相称。 冯小宝穿来已有一年，将养得不错，有气势有姿势，待人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别说程齐平，就连程务通也有三分赞叹，觉得侄子出面干涉不冤。 远处三骑过来，程齐平对冯小宝道：“冯兄弟，看我的！” 他举弓搭箭，一箭射出，落在三骑面前，即时让他们止步。 他们见到商队严阵以待，地道：“我们是河州张记车马行的，这小子是我张记的逃奴，现正追拿归家。” 既然出来做坏事，不会往主家上牵扯，三骑确实在河州张记车马行的名份上。 冯小宝口齿伶俐地道：“你说我是逃奴就是了，我还说你是拐子手，专门捉小孩子卖钱呢！” 他的话引发程家一阵哄笑和追来三骑的愤怒：居然敢说我们是拐子手！ 强盗给说成拐子手，这是对他们的羞辱！ 但冯小宝的话很快让他们无力反击，因为他将城里的事务、风景、人物说得头头是道，明显是本地土著，哪象什么逃奴。 程务通微叹一口气，终究站出来道：“三位请退吧，我们是洺州程家商队，置办军中物资……” 他亮出名头，终究让追兵含恨而退。 对于程家，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冯小宝感恩在心，日后自有相报之机。xh:.254.198.194 第十一节 长安，我来了！ “别人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我是身上没几贯，孤身入长安！”冯小宝坐在船头自嘲道。 两边青山绿草，徐徐退后，小宝心旷神怡！ 他得程家商队相助，但人家毕竟不是他的保镖，也没义务助人为乐，所以冯小宝很识趣地跟随商队离开城市后，请求离开。 程齐平不谙世事，不知道如何安排，反倒是其叔程务通送佛送到西，派了两位随从，以快马送他到最近的渭水渡口，搭快船往长安去！ 小宝不会骑马，由随从带着，双人一马，径直离开。 望着他们的背影，程齐平由衷地感谢道：“还是叔父安排妥当，这样冯兄弟就可以安全到达长安了。” 程务通点点头道，反赞侄子道：“你的眼光不错，此子非池中物也，结个善缘也好！” 他老于世故，侄子与冯小宝谈论之时，他冷眼旁观，即时看出小宝的不凡，当机立断，甚至还叫粗心的侄子给小宝留下了程家在长安的地址（程家是高级将领，家族在长安有住所，以便让朝廷放心）。 不帮就不帮，一帮帮到底！ 他们当然不清楚，这次程家对小宝有救命之恩，未来小宝救回他程家一族！ …… 坐上了一条快船，与船家约好三十贯的船资，以最快的速度送他去长安。 船资非常贵，但花得值得。 只要一入长安，就是龙入大海，任其他人排查十年也不一定找他不着，何况天子脚下，岂是什么人都跑来撒野的？ 现在是快跑，跑得越快越好。 这点看出小宝的现代人方式，只要有命在，那就什么都有。 对方的威胁尚在，逃得越快越好，钱神马的都是浮云。 船只渐渐远离，渭水滔滔，一路向西，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呼吸着清润的空气，看着岸边黄泥与稻草盖起的房屋，不时有壮观高耸的宫观，远处一座座巍巍青山，映入眼帘的景物透着阵阵纯净和古朴，和协地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小宝心情大爽，欣然地道：“这就是唐朝啊！” 他不用操心行动，静下心来，考虑经过得失： 还是根基浅薄了一点，以致被人欺负，意图强抢药方！ 立足，要有根基！ 韬光养晦，广交朋友，万一有事，一呼百应，要是重遇之前的事，街坊朋友们齐上，岂会怕他人。 要做到社会和自身都要硬朗，拳脚功夫重要，骑马要会骑，兵器要会用，还要学会射箭，如此方能出人投地。 他是被箭射怕了，挨过一箭，哪怕是打掉箭头，也是痛苦入心，遂痛下决心！ 小宝并不担心未来的赚钱之道：他掌握了大量的建筑知识，还有各方面的知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 仅拿一个方面的内容来说：六味地黄丸！ 制成的药丸可是大杀器啊！六味地黄丸在后世是一种广泛使用的方剂，由宋代太医钱乙所著《小儿药证直诀》卷下“地黄丸”方。该方删减医圣张仲景著《金匮要略》中的肾气丸药方当中的附子与桂枝：熟地黄八钱，山萸肉、干山药各四钱，泽泻、牡丹皮、白茯苓（去皮）各三钱。上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丸，空心温水化下。中医学认为，六味地黄丸具有滋补肾阴的功能，适用于肾虚、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消渴、遗精等症。 瞧瞧上面介绍，就知道生猛了，小宝记得药方，是因为以前常吃此药（嘿嘿，夜夜笙歌嘛，不补补哪行啊），他记忆力又好，记得清清楚楚。 要不然，小宝辛辛苦苦去学什么炒药？！闲得没事做啊？ 他有家传渊源（尽管是半拉子），又去当上制药学徒，想的是未来制出六味地黄丸！ 贪财！贪财！贪财！ 其实，他家祖传的“大力丸”也给他改良过了药方，药效相对提高，但仅此而已，他很清楚他现在的形势，六味地黄丸现在是万万不能露面的。 宜缓缓图之，等到他有足够的实力保住自己的东西后，才会慢慢浮出水面！ 眺望远方，小宝充满了信心：我的未来不是梦！ …… 他在船上食宿，晚上停船，船家煮了米粥，蒸了河鱼，再到岸上扯两把野菜洗洗后烫过，绿色环保，小宝吃得津津有味。 船家是对憨厚的中年夫妻，姓马，待他非常热情：他的言谈举止，他给的船资高，还有两名骑士送他来，显示他的不凡。 小宝抱着入乡随俗的观念，多了解，多交流，与他们照样是相谈甚欢，了解渭水情况，听他们讲渭水通往长安，是长安对外重要交通方式，人们在岸边种植庄稼，果树，收获累累，这马家父妻河边生于此长于斯，先是做渔民，后来做起运输。 多年的经验，看他们船行得又快又稳，小宝居然向他们请教起行船之术来！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多学点知识，好处多多。 不要让自己闲着！ 看水流，找风向，控制船舵…… 年轻就是好，学东西记得快，加上他的头脑与众不同，是“成年人”，理解力超强，不一会儿就学得似模似样，自己掌起舵来！ 凉风吹来，冯小宝居然禁不住唱起《让我们荡起双桨》！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儿歌？哈哈，聊作一笑！ 他的开心乐观感染了船家，为他打起了拍子。 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小宝不清楚，若干年之后，才发现这一次的渭水之行，让他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思虑之行，后来的许多行动，均是出于此次的思虑。 日后之果，今日之因！ …… 就这样，一天后，小宝看到了远处岸上那壮观的城市！ 长安！ 长安位于渭水南岸，隋开皇二年（582）在汉长安城东南建新都大兴城，入唐后改称长安，仍为都城，仅作了局部修建和扩充。唐长安城周长达35.56公里，面积约84平方公里，是现在西安城面积的9.7倍，汉长安城的2.4倍，北魏洛阳城的1.2倍，隋唐洛阳城的1.8倍，元大都的1.7倍，明南京城的1.9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公元447年所修君士坦丁堡的7倍，公元800年所修巴格达的6.2倍，古代罗马城的7倍。至盛唐，长安为当时规模最大、最为繁华的国际都市。 即便是远望，长安的建筑群让也让人惊叹，之前看到的是大面积的茅草屋，现在却是雕梁画栋，高大的房屋比比皆是，成片延伸，蔚为大观！哪怕是见过后世大都会的冯小宝，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感动、感叹！ 长安！ 他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长安，而不是考古的记录片。 这个时间段里，地球上许多国家和地区还在落后蛮荒之际，我们的祖先已经建设出了世界级的大都会，我们的文明领先世界一千年！ 眼前的这座城市，是唐人智慧的结晶，是唐人辛勤的劳动成果，哪怕是后世的许多落后国家，也比不上我们唐朝的长安！ 今天，我来了，未来将因我的到来而不同，虽然我现在还是个小case，但今后的我，将把唐朝的荣耀带向世界！ 冯小宝充满了豪情壮志，气势勃发，决心不负人生这一回的穿越！ 船行速度放慢，越来越多的船只向这座城市聚集，满载着人与货物，一片繁华繁忙的景象。 与船家告别，登阶上岸。 码头区上人声鼎沸，人们纷至沓来，他们的衣着打扮除了正宗唐人，不乏衣着与众不同的少数民族和外国人，各种语言在耳边响起，路旁一叠叠的货物整齐排列……冯小宝贪婪地看着眼前的这幅众生图，眼泪有点不争气地流下来，旁人都有点奇怪地望着他。 他擦干眼泪，融进了人流中。 长安，我来了！ 第十二节 紫气东来 冯小宝的离开后世是以匪夷所思的方式，而他到来今生的长安所发生的事情让他都有点觉得天方夜谭的感觉。 他初到贵境，人生地不熟，对长安的其他人来说他属“路人甲”的角色，本应无人招呼，却在路边有一名道士，向他致意道：“这位小郎，小道玄清有礼了！” 道士非常年轻，可能刚过二十，长相有如林志颖，颇为帅气，身材挺拨，很是青春阳光，肤色白净，与冯小宝一比，有点象白雪黑炭般分明（因为劳作，小宝有点黑），而且他身材很高，冯小宝引以为豪的身高也压不过他。 他面带笑容，眼神温润如水，从容淡定，遇到如此人物，让冯小宝差点起了自惭形秽之心！ 冯小宝回了一礼道：“道长有礼！” “小郎辛苦了，请教尊姓大名？” “不敢当，我叫冯小宝！”冯小宝直截了当地问道：“道长有何见教？” “家师观有紫气东来，特命小道前来迎接未来人！”玄清从容道。 如春雷在耳边炸响，冯小宝听闻对方揭示自己老底，倒抽了一口凉气！ 倘若是在无人之处，只怕冯小宝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他深深吸气，强自镇定心神，问起一个问题道：“你师傅是谁？” “家师李淳风！” 听着他的话，冯小宝无话可说。 李淳风，牛13哄哄的牛鼻子，唐代著名的天文学家、历算学家，官至太史令，信仰道术、易理，他的主要成就是他是第一个给风定级的科学家，注解的《周髀算经》和《古算十经》是世界上最早的数学教材，他有两桩奇事让世人把他当成神仙一级的人物。 《推背图》是中华预言第一奇书，传说它是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下令当时两位著名的天相家李淳风和袁天罡编写的，李淳风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没想到一算起来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竟推算到了唐以后中国2000年的历史，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才罢了，而他写下的东西就是《推背图》。 这《推背图》推算出唐宋元明清的朝代交替大事记，从唐代历史一直到近代无不中的，准确无误，以致于后来的统治者震恐，将其列为禁书。 李淳风的另一桩奇事是与袁天罡受皇帝李世民的旨意去看某地风水，两人分头进行，回来都向皇帝禀告找到了龙穴，一个说他在地上丢了个铜钱，另一个说他在地上钉了根钉子，皇帝派人去一看，发现钉子正钉在了铜钱中间孔里，两人的看风水的能力可见一斑。 李淳风的名头对于冯小宝是如雷灌耳，因为他公司的汪顾问属于研究易理的高手，而李淳风则是易理的祖师爷一级的人物，当玄清讲出他是李淳风派来迎接他，冯小宝心里有种一万匹草泥马在心头跑过的感觉。 后有汪顾问，前有******，都知道他是穿来的？ 冯小宝心里有种荒谬的想法：“难不成自己也要来研究一下易经了？”要不然总被别人算来算去的。 好在对方是好意，没派差役来迎接他，否则冯小宝成为一位悲摧至极的穿越者了。 …… 小半个时辰后，冯小宝与玄清在临河边的小酒铺里吃茶言欢。 不吃酒肉，上的是素菜，也不甚精致，权当给冯小宝接风。 “来，敬你一杯！”玄清首先举杯道。 “请！”冯小宝学着他的样子回道。 两人对干一杯茶水，玄清言笑兮兮，首先介绍自己，原来他是李淳风的关门弟子，李淳风已经垂垂老矣，早不收徒弟，但不知道为何，见到玄清之后，就收下他为最后一个徒弟。 冯小宝乘机问李淳风安，打探他的情况，玄清深叹了一口气说：“算命者算不到自己的命，家师年迈，体弱多病，只在观中静养，已经少见客人了！” 他对师傅一语带过，同样是简单问了一下冯小宝的经历之后不再多问，转而介绍当朝情况，这正是冯小宝所急需的资料。 现在的年号是乾封三年（推算起来是公元668年），皇帝李治因久病不愈，命太子李弘监国，但……实权掌握在……皇帝身边人的手里。 玄清说得话焉不详，但冯小宝却是理解地点头。 玄清继续讲解，在显庆四年（659年）四月，皇帝身边人与皇帝达成共识：将朝廷重臣长孙无忌、于志宁、韩瑗、来济等人削职免官，贬出京师。至此，皇帝皇权大振！ 可惜好旻不长，显庆五年（660年）十月，皇帝风疾发作，头晕目眩，不能处理国家大事，只能让皇帝身边人处理朝政，而这位身边人非等闲之辈，巾帼不让须眉，她挫败了皇帝想要废掉她的想法，和皇帝一齐临朝听政。合称二圣。 之后她于麟德三年（666年）正月初一，和皇帝一起封禅泰山，充当亚献（一般封禅的时候先由皇帝初献，公卿当亚献），而且还给百官赐爵加阶，使百官对她感恩戴德，她的声名为此远扬，地位巩固。 见到冯小宝这等成熟的样子，玄清心忖他真的是未来人啊！ 师傅推算未来，而未来之人知道历史！ 他不禁想起二个时辰前师傅叫他进静室面授机要的情形，师傅端坐蒲团，见着他只是感慨，说收了他为徒弟之后却没什么时间教到他什么，真是误人子弟啊！ 玄清大惊，急忙扑倒师傅面前说道：“师尊在上，我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学到学不完，受用不尽啊！” “呵呵呵，受用不尽！”师傅轻笑道：“天底下哪有什么受用不尽的，但现在还真的有件受用不尽的事儿，你附耳过来！” 听着师傅讲出天机：“下午渭水码头，有东来的紫气，未来人驾临，你去迎接他吧！” 紫气东来！未来人！ 二个时辰后玄清对冯小宝讲出的紫气东来和未来人令他虎躯一震！ 而二个时辰前的玄清听到师傅的话是心头大震！ 紫气东来典故，最著名的是东周时期的函谷关守将尹喜看到了东来的紫气，尹喜有慧根，知道意味着圣人的到来，他在函谷关等待着，等来了老子！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这段令道者们刻骨铭心的文字，出自《道德经》！ 老子是《道德经》的作者，****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他创建了“道”！被道教尊为教祖，是为圣人！ 圣人出动，惊天动地，所到之处有紫气。 而李淳风说出紫气东来，那岂不是到来的是圣人级的人物？ 当时玄清听到此话的震惊，不逊于冯小宝听到他的话时的震惊！ 还是未来人？ 李淳风未作讲解，让玄清自行理解，其解有二：他是以后时期来的人，或者他带来了未来！还是兼而有之？ 孰是孰非，已不重要，关键是找到他，从此受用不尽！ 那么他会是谁呢？ 紫气东来，玄清的师傅可以观测或者是算出，但玄清可办不到。 看出他的疑惑，李淳风给了个贴士：“他很年轻！” 就这样，在千百人中，玄清找到了冯小宝！ 挺拔的身高，他的气质实在让人不得不引起注意，当然，李淳风的提示也很关键。 …… 饭后，玄清引冯小宝进入了长安城！ 唐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皇城三大部分构成，总面积八十多平方公里。外郭城平面长方形，东西长近十公里，南北宽近九公里，周长达三十七公里。每面有三座城门，除南面正门明德门为五个门道外，其余皆为三个门道。 长安城以宽达百多米的朱雀大街为中轴线，十一条南北向的大街和十四条东西向的大街，把外郭城划分为一百多个整齐划一的里坊，是为有名的坊市。 走在唐朝乃至于世界上最繁华的大街上，景象让冯小宝应接不暇， 魔都长安果然名不虚传，人流如鲫，货物如墙，尤其是建筑群高大宏大，气魄雄浑，整齐而风格多变，既有金碧辉煌的宫室，也有精巧的屋舍，亭台楼阁古风古韵，大气非常，让建筑出身的冯小宝在心里对唐人的智慧赞叹不已，他的大半心思都落在建筑上，几乎走不动路。 走啊走，天色将黑，玄清引冯小宝到了一处名叫“无为”的道观安身。 那里地方不大，也不奢华，但很干净整齐，观主正是玄清，其他人，则没了，现在增加了冯小宝一个房客。 砖木结构的客房陈设简单，窗口一张条桌，条桌上放着一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外壳褪尽颜色的锡制烛台和一圈茶杯加茶壶，桌前一把竹椅，再有一张云床和木柜就这么多东西了。 铺的是草垫！ “这是大唐商务套间啊！”冯小宝喃喃地道，度过了他到达长安的第一个夜晚，他睡得非常踏实。 第十三节 临门不入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冯小宝保持了良好的生活习惯，很早就起床锻炼身体，没想到玄清比他起得更早，已经端坐在堂上坐早课了。 听到小宝弄出来的声响，玄清微微点头。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勤奋的人总会有收获，让旁人对他也有信心！ 公用厕所、自个儿到井边打水洗脸，小宝深切表示好想后世方便的生活设施！ 变革的动力来源于生活的逼迫，为了抽水马桶，为了不让别人的米田共熏着自己，为了拧开笼头就有水，一定要努力努力！ 他开始在堂前练拳，练的是自家的花拳秀腿和一些常规运动，活动一下身子，目前周边形势不明，自然不会将自家的重要拳法展露出来，但长久不操练，拳法生疏，小宝心忖得找个地方，制个木人桩去练咏春。 殊不知观内地方窄小，什么都一览无遗，玄清看着他做的广播体操和俯卧撑，顿时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未来人？玄清深深地思索着。 …… 太阳升起，有人送来了早餐，却是一位热情的胖大嫂，她衣着朴素，却精神十足，声音声亮，为人爽朗！ 她向着玄清鞠躬致意，玄清亦欠身回礼。 “这是胡大娘！胡记早餐店的老板娘！”玄清介绍道。 原来他接受善信的供奉，送来的是馒头加上一点咸菜，味道还不错，小宝照吃不误，让玄清又是点头：欲成大事，岂可讲究生活。 其实玄清要吃胡饼也可以，但玄清楞是要馒头够矣。 两人都是年轻人，风卷残云一般将十个馒头吃个干净，然后大眼瞪小眼。 半响，玄清问道：“小宝，你可有什么打算？” “大哥，我打算先卖药，再作其它！”冯小宝决定重操旧业，再徐图打算。 两人相识一个下午，即成好友，称呼大不一样，以兄弟相称。 听着他的打算，玄清眼中精光闪过，摇头道：“不是很妥当！” “为何？”冯小宝不解地问道。 “因为……”玄清眼中闪过精光，大拇指上翘道：“天子已移驾洛阳！” 原来如此！ 唐朝时期实行的是两都制，即长安与洛阳均为都城，起初以长安为主，但自麟德二年(665年)开始高宗皇帝与武后就长期居留在洛阳，除了国家大典之外，很少回到长安。 换言之洛阳已经变成了统治中心，长安徒有虚名而已。 洛阳成为唐帝国的统治中心，是武后的手尾，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需求。 武后常驻洛阳，是因为她上位的经历过于血腥，她把王皇后和萧淑妃残忍折磨陷害致死后，心里有鬼，好象是王、萧的鬼魂在宫中作祟，经常在梦中出现王皇后和萧淑妃披头散发、血流满面、张牙舞爪的影子，使她惶惶不可终日。 为了逃避良心的谴责，她需要换一个新环境，那里没有鬼祟，无疑洛阳就满足了她的需求。 另外还有一个啼笑皆非的原因，是因为天下不太平，从长安到洛阳的路途上时有强盗出现，这些强盗牛13得紧，连官兵也不放在眼里，凡官兵到了，他们就骚扰不已，或拦路截车，或挖地为坑，或暗箭伤人。就连高宗要去洛阳休养，路途都难保平安，只好用盗贼头目与官兵一路同吃同住来保驾，才可平安到达。有一回高宗去洛阳，就是请万年县监牢中一位盗贼保驾的。天子行幸，竟由盗贼头目途中保护，皇家颜面全无。 或有人说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强盗猖獗，剿之便是了，岂能任他们胡来？但高宗时期又与他老子唐太宗时期不同，唐太宗手下群雄毕集，开国将领云集，谁敢动他们，他们就打谁，而高宗统治时期则是将星凋零，武力值严重下降，且他的内政统治又比他老子差，最明显的是高宗时期的米价贵过唐太宗，内政一差，盗贼蜂拥而来，杀之不尽。 而且那时期的生产力有限，道路交通逊色，开发有限，你看就算是****，在改革开放之前道路两旁都是树荫，树林路边无灯，到得晚上黑灯瞎火，强盗们做了坏事往山林里一钻，加上天黑，上哪找他们去？ 再有是长安的人口众多，而粮食转运不易，长安经常饥馑，有时就连皇宫内都吃不饱肚子。高宗就曾率百司禁军等人四次到洛阳“就食”，洛阳则不同，风调雨顺，积蓄充实，粮食和物资的储备较为充足，四面的运输条件也都便利，还有运河这条大动脉，很容易将长江以南的稻米及其它物资运送到洛阳，物资充足，加上洛阳能攻能守，战略地位优越。 皇帝皇后都洛阳，玄清知晓冯小宝根底，自然为他打算，只见冯小宝通天之后，方有玄清受用不尽！ 他缓缓道：“朝廷以洛阳为重，百官相从，家师在洛阳有个老君观，我们可以去那里落脚！” 开玩笑，李淳风最讲风水，洛阳王气大盛，他也早早在洛阳占了个坑。 “去洛阳？”冯小宝问道。 “正是！”玄清点头道，然后问起来：“我先带你去参观一下长安城……” “不用不用！”冯小宝摆摆手道：“以后有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立即就走？” “正是！” 玄清听冯小宝的话，有种对他刮目相看的感觉。 他知道冯小宝是头一回到的长安，居然不被长安的繁华所迷惑，须知长安是大唐最繁华的地方，多年下来的经营，哪怕是朝廷重心设在洛阳，豪门大族们依旧呆在长安的为多，毕竟长安的荣华富贵享受是任何人都难以抗拒的，而且机会也多，可以说迷花了大家的眼睛！ 冯小宝居然不受长安的迷惑，初来乍到，说去洛阳，说走就走，让玄清嘀咕：“他……还真的是来自未来？” 听冯小宝话题一转道：“尊师若有空闲，我想拜见一下！” 开玩笑，如此大能，准确地预见到他的到来，岂可不见上一面，请他指教一二，说不定省下许多功夫，少走许多弯路。 可惜他的愿望落空，玄清说师傅年老多病，只是静养，从不见客。 当然！冯小宝想请李淳风指教，别人谁不想啊，皇帝更想啊，李淳风自然怕的是泄露天机过多，麻烦多多，唯有托病不出，谁都不见，象这回指点玄清，是他破例关照自家小徒弟，没多少人能有这么的福气。 听说李淳风不见他，冯小宝深感遗憾。 玄清说道：“我立即去联系一下，我们马上走！” 他出门而去，半个小时回来说道：“正好有一支商队出发去东都，我们跟着走！” 小宝衣着轻简，玄清也是动作神速，打了一个包袱，与小宝就此出发！ 冯小宝走的或许是对的，在凤州县城里谋夺他祖传药方的土豹子跛豪派出的追兵于一天后到达长安，本来揪不起什么风雨，不想跛豪识得的贵人对此甚感兴趣，派出人手四处搜索，他乃地头蛇，倘若冯小宝一直呆在长安，保不准被他们发现，但他早早离开，留下的踪迹极少，任由别人再怎么的能耐也找不出来。 …… 玄清找上的那支商队是栗特人的商队！ 栗特人原居地在葱岭西的河中地区，早在南北朝时期建立了康、安、米、曹、石、何等城邦，汉文称为照武九姓，这些国家位居亚洲腹地的中心，当横亘欧亚大陆的丝绸之路贯通时，诸国因之致富。 他们最擅长经商，多豪商大贾，创立了源自阿拉美字母体系的拼音文字，一般称为栗特文，其文化水平很高，绘图、音乐、舞蹈都非常发达。 作为外族，他们在唐朝遇到了好时机，唐朝皇室虽是汉人，却有胡人的血统，因此对外族不算歧视，而且唐朝对汉人推行重农抑商，严禁汉人从事国际贸易，从而为栗特人创造了独霸丝路贸易财源的有利条件，其富有是普通汉族商人难于望其项背，就算是世代官宦大族也难以比得上他们有钱。 栗特人的成功之处还在于善于投附一定政治势力，并取得一定政治地位，从而有利于商业活动的开展，他们为人圆滑，擅长下注，例如玄清，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道长，名声不显，找到的栗特人商队首领名叫康采恩，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身着白衣，香油抹发，一丝不苟，手指上尽是闪耀的戒指，身上披着粗长的金链，腰带上更是闪闪发光，著名的栗特人“万钉宝钿金带”是也！即在革带上装饰以各种珠宝，上佩刀剑，最厉害的是他的腰间带有鱼袋，他还是大唐的官员！ （ps：鱼袋表示他有朝廷的官职在身，按制，官员们挂着鱼符以显示自己的官员身份，鱼符状如鱼，分左右两片，上面有孔，用来系挂。“鱼符”是官员特有的“身份证”，普通老百姓还没有这份待遇。“鱼符”上面刻有持符官员的姓名、官职、任职衙门、官阶等。鱼符的材质因官阶的高低而不同：亲王、三品以上的高官用的鱼符是金子做的；五品以上的官员用的是银质鱼符；六品以下的官员用的是铜质鱼符。为了方便官员们出门办事携带鱼符方便，朝廷还专门为官员们定做了一种装鱼符的“鱼袋”，而且要求是“符不离袋、袋不离符”。） 可是有钱有势的康采恩对上还是白身的玄清，却是恭敬有加，抢先打招呼，说有幸与道长同路，深感荣幸。。。听听，明明是玄清去麻烦他，却说成了是他康采恩的幸运。 甚至玄清起初不介绍冯小宝出来，只说是他的伙伴，康采恩还是对冯小宝再三致意，丝毫没有失礼。 照他的说话：“（玄清）道长非常人也，做得道长的同伴亦非常人也，万万不可怠慢。” 这么做无疑给人深深的好感，所以栗特人的成功绝非侥幸。 当然栗特人也不是下贱，叫做有眼光，如果玄清不是一代奇人李淳风的弟子而是一般纨绔，只怕康采恩是客气但不会是亲热了。 事实上，康采恩识得玄清，也给玄清的道观送上供奉，今天玄清找他帮忙，他是大喜过望而不怕麻烦。 只要双方交往下去，联系越来越紧密，自然会有回报的！ 栗特人从来都是放长线钓大鱼，只要你有投资的价值，现在嘛，冯小宝已经列入了他们的观察名单上，只看他日后的表现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四节 上洛（一） 马铃声声，商队起步。 栗特人果然是财大气粗，商队使用的是膘肥体壮的马匹去运输货物，可以用作大唐二流部队的战马了，马拉着货车，一辆接一辆，百多辆的马车，首尾相连，颇有气势。 就连玄清和冯小宝，也分得一辆马车（不运货）坐上去，省去了长途跋涉之苦。 事实上，商队首领康采恩对玄清青眼看重，若不是玄清反对，只怕连侍女都派给了他们！ 那可是上身只穿着抹胸，纱巾掩体的性感惹火娘们------两件，坐在康采恩的车上，是在后来大家吹牛时康采恩说出来说玄清不要，冯小宝则大叹可惜。 从长安到洛阳有上八百里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冯小宝看道路状况，离城近的还好一些，平整宽敞，但离城远一些，则到处坑坑洼洼，坑里积水，马车走起来是一摇三晃，坐在马车里左右摇晃不算，还上下跳动，有次冯小宝差点碰到了车顶！ “这里是御道，官府每年都要修路，但修来修去都修不好！”玄清微叹一口气道。 冯小宝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任何朝代的官府都是这么修路的，要是修出了坚如铁石的道路，哪还有经费去花差花差啊。 道路两边的景致是青山绿水，从隋朝到唐朝，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之前战争的痕亦已经消失。 但哪怕是大唐盛世，城外还是很落后的，田地不多，房子落后，人口稀少，关键是科技落后，以后大有可为。 也有不少地方光秃秃，黑漆漆的一片很难看-----山火袭过，那时没有什么救火设备，火灾是常事。 见冯小宝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根本不象是个年青的少年，玄清情不自禁地问道：“小宝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人口与粮食的问题！”冯小宝随口回答。 “愿闻其详！”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少年，玄清才不会听他忽悠，但冯小宝顶着紫气东来、未来人的名头，玄清就认真听了。 “历朝历代的兴衰都与土地有关，经历大乱-----大治----大乱----大治的循环，大乱之后，人口死得多了，土地变得多了，没有矛盾。然后人口增多，官府贵族和地主老财占据的土地也越来越多，而且他们往往不用交税！朝廷在贵族和地主那边收不起税，对农民的盘剥越重，结果矛盾越来越深刻，到最后矛盾激化，农民起来造反了！” “造反成功与否，人口都会减少，矛盾减轻，国家得到一段的太平时期，之后，再来循环！” “可有解决之道？”玄清问道。 “我有多策可解。”这问题太简单了，冯小宝有大把的后世资讯可以解答。 “愿闻其详！”玄清正想听听这位小圣人的讲法。 “第一就是发展农业，例如将农业的亩产提高到三千斤！”冯小宝来个蛤蟆张嘴-----好大的口气道。（唐朝的一斤为700克，三千斤差不多等于后世的二千斤，亦即为一吨，但古代的亩也与现代的亩的面积有所不同） “三千斤！”玄清以极为怀疑的眼光瞅着冯小宝，认定他在吹大牛皮。 要知道古代的农业技术极为落后，汉代亩产栗约合40市斤，唐代平均亩产栗一石约合113市斤，三千斤？！ 冯小宝并没有阐述如何亩产三千斤，讲出第二个解决之策：“发展农业，还要发展工业与商业，互通有无” “工业与商业？”玄清理解为：“是手工业和商业吗？” “是的！”冯小宝应道，但对于如何发展，同样没有展开来说，径直说起第三策：“发动战争，对外夺取更多的土地，以安顿我汉民！” 玄清对于冯小宝的疑团增大了，他也有所涉猎各方面资料，反驳道：“我朝东面是大海，北方苦寒，与北方民族争战，难以得胜，西方则是大漠，南方丛林，瘟疫流行，去者十不存一，我汉民已经发展到达极致了！” 见他怀疑，冯小宝透风道：“我们要是能够制造出一种能够日行千里的铁马呢？这种铁马能够行驶在轨道上，风驰电掣，日行千里，那多远又能奈我何？” 他抛出铁道的概念，满以为能够以未来人吓古人，岂料玄清瞠目结舌，手指着他，一副吓着的样子。 “怎么啦？”冯小宝好奇地问道。 “家师……”玄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家师闲情逸致，曾经给马匹、飞鸟、游鱼都算上一卦，说未来有铁马、铁鸟、铁鱼，均能够胜原主一筹，都可以装人，速度非常快，快得惊人，象铁鸟能够日行万里！但为什么这么快，家师算不出来！” “啊啊啊！”这回轮到冯小宝惊讶了！ “李淳风这么牛13啊！居然连铁路/汽车和飞机、轮船都可以算出来啊！”冯小宝佩服地想。 而玄清对冯小宝的疑团没有最大，只有更大，他看出冯小宝貌似知道铁马、铁鸟、铁鱼的资料哩！ 要知道李淳风是个神人，他算得出铁马、铁鸟、铁鱼是神仙级别的本事，冯小宝，真的是圣人和未来人吗？ 玄清陷入了深思中。 …… 冯小宝先与玄清清淡，很快冯小宝的注意力给来回奔驰的一群骑士给吸引住了。 他们是商队请来的保镖，不是镖局，可以叫做刀客、游侠儿或者是武林绿林豪杰。 为首一位刀客，叫做郭陆权，四方脸，相貌堂堂，气势豪迈，说话声如洪钟，一看就是做带头大哥的料，他骑的马匹是匹大宛马，跑起来马尾马成一条直线，很是拉风。 他身上带刀，马上挂锤，刀插在刀鞘里看不到什么，但锤子成紫黑色，那不是自身的颜色，而是杀得人多将锤子染的。 郭陆权的同伙是个独眼龙，一条刀痕自瞎掉的眼睛而过，虽说只有一只眼，但他的目光锐利，看你的眼睛就象针刺一般！ 他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杀气，凝如实质，策马而过，让闭目养神的玄清睁开了眼睛，让冯小宝觉得寒气森森！ 冯小宝之前接触过的泼皮的气质逊毙了，追杀他的三位骑士的气质和那个独眼龙相比，亦是不如。 除了首领们，还有一群刀客，谁的气质都不比上他们！ 至于第三个刀客首领，让冯小宝眼前一亮，因为他是位三十多岁的中青年，吸引冯小宝的不是样貌，而是他背了把大弓！ 弓箭耶，冯小宝表示好想学！ 他先前被人追杀，挨了无箭头的一箭，虽说没有受伤，却印象深刻，很想学会用弓箭，但有机会时看看能否请教一下！ 后来知道独眼龙叫做徐独眼，名字不清楚，大家都叫他徐独眼，而执弓的叫做唐执玉，三人祖籍长安，都在丝绸之路上混，护送商队出入境内外，这次结伴回长安省亲，栗特人康采恩知晓了，他出得起大价钱，结果三人还没休息上几天，就为康采恩保镖。 枯燥的路途，一天无事，中午这餐饭，大家吃干粮，只有到了晚上，才结下营盘，点起篝火。 冯小宝是如何设置营盘的，首先选好位置，然后打下一圈木桩，再用绳子，把一根根木桩连接起来，再将马车赶进圈子里，马车屁股统统向外，马匹则松开，牵走去饮水喂食，再在圈子里支起了帐蓬，木桩有个缺口，算是营门，派人驻守，他们七手八脚，动作非常快，冯小宝看他们拿出一叠竹子，很快搭起了一个三米高的小型了望台，两人站上去，四处了望，加上周边的巡逻刀客，俨然一座似模似样的营盘便拔地而起。 设立的帐篷也是讲究，大金主康采恩在最中心，他的帐蓬最大最豪华，旁边是三位刀客和玄清，外一圈则是商队车马伙计，最外围是刀客们。 …… 有栗特人的营地永远是最热闹的，营火点起来了，乐器的弹奏声响起来了，丰盛食物的味道让人们的口水流得哗哗的。 康采恩极为好客，邀请了玄清和冯小宝外加三位刀客首领一起吃饭！ 他的饭菜冯小宝一看就很是喜欢，因为栗特人以麦面和羊肉为食，慧琳《一切经音义》云：胡食者，即铧锣、烧饼、胡饼、搭纳等事。” 铧锣，即油焖大米饭，类似于新疆著名的羊肉抓饭，以大米加羊肉、葡萄干和洋葱做成。 康采恩的抓饭，油好----香味浓郁，米靓----南方上等好米，肉鲜------他居然以一辆马车运送活羊，现宰的羊！葡萄干绝对是西域产的----西域光线足，葡萄光合作用强，甜味上乘！ 所以制作出来的抓饭，味道好，量又大，让冯小宝和三位刀客大块朵颐，吃得满嘴是油，满意极了。 烧饼即新疆那边的馕，在面粉中加少许盐水和清油、和匀、揉透、稍发，即可烤制成馕，它易于制作、便于携带、久存不坏，适合旅途的优点。 玄清不吃抓饭，但烧饼还是吃的，加上香茗，很合适玄清。 附提一句，康采恩知道玄清要来，出发前特别订购了用死面（未经发酵的面）和清油（栗特人更喜欢用羊油）做成的烧饼，相当有心！ 烧饼则加上胡麻，类似未来的北京烧饼，味道也不错。 还有一篮水果和葡萄酒，实在是丰盛的一餐！ 而且主人也好客，冯小宝吃得越多，康采恩越是高兴，大夸冯小宝赏脸、识吃！ “我们栗特人的讲法，能吃的人一定能干活，吃得多，才能够干得多！”康采恩如是说。 冯小宝则在心里嘀咕：“实在话，栗特人的饮食，还真的是合适远程行动，将来的远征军的饮食，会有它的一席之地！” …… 吃饭的好处多多，冯小宝迅速地拉近了与康采恩的关系不算，还与三位刀客攀谈起来。 独眼龙的话不多，郭陆权则因冯小宝的年龄而不怎么理他，只有唐执玉不因冯小宝的年少而轻视他，反倒是好脾气地耐心作答。 “想学射箭哪……”看着冯小宝渴望的目光，唐执玉微笑起来，仿佛记起了他年少时学箭的岁月。 “要学的东西很多哪！”唐执玉讲解道：“先不要射，先练动作，执弓在手，举弓、瞄准，有空就做！” “比方说，有那么一条规则，切忌放空，否则这么做很伤弓，把弓拉开，不能放，而应该缓缓放弦。” “注意姿势，我以前一站姿势就是一天！” “但有的东西不可持久，拉弓开来就得速射，精准度会随着你的肌肉僵持而下降，瞄得越久越射不准。” “急不来，从小弓练起，慢慢加大力度，不要怕丢脸，所以年少用小弓很合适，不怕丢脸，再大了，用小弓会挨人笑的，早学早好！” …… 唐执玉讲解了不少的常识，当然他的秘诀，不会轻易说出来。 即使如此，也让冯小宝上了一堂弓箭的常识课，之前他什么都不会的。 他告退去方便一下（康采恩先行去查看商队安营情况了），郭陆权微哼道：“干嘛对他讲这么多呢？” “此子，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唐执玉话题一转道：“你看过康采恩做过亏本生意吗？” “没有！”郭陆权承认道。 “这不就是了！”唐执玉说道：“康采恩都对他这么客气，我自然也不能够失礼啦！” 第十五节 上洛（二） 唐执玉的说法并不引起共鸣，无论是郭陆权还是独眼龙都不敢苟同他的佐证材料，他们认为康采恩是一贯而来的待人客气，不代表什么。 相对于郭陆权和独眼龙看走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唐执玉却上了心，他用一个弓手的锐利目光，观察着冯小宝，在大家的交往中知道他的许多情况，最终他得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夜，平安无事，只有野狼的嚎叫和夜枭的的怪啸。 并没有什么夜袭，当时国人营养不全，不少人夜盲-----缺乏维生素，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晚上看不见路，岂可搞什么夜袭。 …… 第二天的路途，起初很平静，中午时分，有两骑过来窥伺，随后每隔十里，都有骑马的或者骑驴的不明身份人士从路边树林里出现，在商队前后左右晃荡，制作恐怖气氛。 这证明是有效的，栗特人的商队徒然紧张起来！ 康采恩有点担忧，他这批货物价值巨大，乃名贵的金银器具和宝石、精美的用具等等，为此他特意请来了丝绸之路上的三匹狼（即郭陆权三人）作保镖，还请了长安城里有势力的黑道担保，却没想到这批货物实在令人觊觎，他们尾随着商队，象狼群一样观察着商队，一旦有可乘之机，即行扑出！ 康采恩曾经在郭陆权和唐执玉的护翼下亲自上前，试图与那伙人沟通、拉关系，但他们置之不理。 当天晚上，当商队宿营，大部分人都睡下后，营地外时而马蹄声大起，时而怪声连连，通宵达旦地装神弄鬼！ “此乃疲兵之计也，不理他们，继续睡觉！”唐执玉见着冯小宝有点紧张的样子，安慰他道。 那边营帐里的康采恩，早就鼾声如雷，睡得死沉了。 说他不担心是假的，但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剩下来的事就交给专业人士来办。 他对丝绸之路上的三匹狼有信心，也不怕他们不尽力，更不怕他们内外勾结-----栗特人可是对他们知根知底的，真要是发生这了档事子，自然有其它的栗特人为他讨回公道。 其他人等，玄清作息正常，貌似不受干扰的样子，冯小宝好奇地问他“你不怕么？” “怕什么呢？”玄清道长满不在乎地道：“我师傅没说过我近期会有什么血光之灾！否则他会提醒我的。” 拜托，我知道你师傅牛叉，也不用一天到晚放在嘴边嘛。 至于郭陆权等人，他们根本不在意外面的吵闹，回营帐倒头就是呼呼大睡。 不是他们神经大条，而是夜战不怎么好打的，营地有警惕性高的狗狗，值夜的刀客们戒备深严，还有他们的卧具枕头是特制的，可以用于听音，听到远方的声音，而人少走路和人多走路的声音是不同的。 部分经验老到的刀客、商队伙计基本上不受外来的影响，睡眠充足，那些经验不多的新刀客还有伙计们则睡得不好，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只只的猫熊眼，呵欠连天地收拾营帐。 猫熊眼队伍当中有冯小宝，他初来乍到，哪能够这么快适应这种刺激的环境，年轻的身子骨又贪睡，睡眠不足搞得他精神糟糕，好在他白天出发时不用赶车，睡在马车里补眠。 这么几天都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睡了醒来，醒来再睡，到得第四天白天，出发不久，商队就停止了前进。 冯小宝努力睁开眼睛，却不见玄清（他们的马车是在队伍中间，紧跟着康采恩的马车），等他爬起来后，玄清出现了。 “怎么回事？”冯小宝问起来 “他们把路给拆了！”玄清苦笑地摇头。 “什么？”冯小宝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有人将路给挖出一条大沟，横亘道路，商队的伙计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填补着道路，玄清已经跑上前去看个究竟。 “那我们要不要帮忙呢？”冯小宝迟疑地问道。 “哪用呢！”玄清嘿然道：“刚才康老爷还直个向我道歉，说耽搁我们的行程了，我们要是上去帮忙，岂不吓坏了他。” “康老爷真不错啊！”冯小宝感动地道。 “是不错！”玄清心忖康采恩难不成看出了什么，有点客气过头了！ …… 人多力量大，很快填补了沟壑，商队重新出发。 冯小宝的马车路过那条沟，再走了一个之字形，在路的一边过了另一条沟。 “哇，他们这么强，一下子挖了两条畸形的沟！”冯小宝看两条沟一条是左宽右窄，另一条是左窄右宽，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唯有这么填补了。 一路上都是沟，新沟、旧沟，接二连三，整条路被挖得零零碎碎，商队的伙计们填补忙得不亦乐乎。 要说明的就是路上挖沟是强盗对付过路人的好办法，连官府都不例外，如皇帝出巡，强盗也不是来抢劫，只是挖沟，皇帝走走停停，多不爽啊！ 填补的工作都是商队伙计在做，刀客们袖手旁观，他们知道不久他们也会被派上用场。 如是到了第六天的下午，当天整整填补了十条沟！ 冯小宝与玄清坐在马车上东倒西歪，坐都坐不舒服，索性下了马车走路。 白天劳作，晚上照样吵闹，商队的伙计们的气色很差，累得直喘大气。 见手下气馁，康采恩手指稍远处的一座稍为平整宽敞的丘陵道：“今天提早一点，就去那边安营扎寨吧！” 能早点休息，大家欢欣鼓舞，唯有郭陆权一看那处形势，脸色即变。 过了最后一道沟壑之后，刀客们在他的号令下，约摸五十骑结成了厚阵，向着丘陵缓缓驶去。 另外的二十骑押住阵脚，指挥商队马匹聚集成团，马车朝外。 康采恩经验老到，哪还不知道那处有蹊跷，即时召集心腹伙计，将自己护定。 他的那些伙计，把身上袍子一抛，亮出了一身耀眼盔甲！ 加上锋利的刀剑，严阵以待，康采恩招呼道：“玄清道长、冯家大郎，一起来吧！” “好！”玄清应道，与冯小宝一起过去。 冯小宝则在心里想道：“过去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们的防护力量最强，坏处是那里就象磁铁般吸引着强盗的进攻。” 过去加入康采恩后，他问道：“需要什么兵器吗？” 冯小宝在装载兵器的马车里取了一截哨棒，他家传有几路棒法。 玄清取了一把闪亮的单刀，舞了舞，貌似有几分手熟的样子！ “不是说出家人戒杀生吗？”冯小宝嘀咕道。 “戒杀生，也不能够让人杀了呀！”玄清告诉他道：“我们出家人行走路途，遇到强盗，照样要反抗。” …… 他们准备反抗的强盗已经在丘陵背面集合，为首一位，是个满脸麻子，手执一柄巨大的砍马刀的家伙。 他叫李大麻子，是这条道上的好汉，带头大哥之一，听闻栗特人康采恩要往东都送一批异常值钱的货物，心生歹意，召集了上百亡命之徒，欲干一票大的。 需要什么过硬的理由？不需要！ “兄弟们！抢了他们的货物，三辈子也享用不完！”李大麻子鼓动道。 “干了！”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走！”李大麻子当先打马冲出，上百坐骑蹄子动地，转过丘陵，居高临下，如水银泻地般冲将下来！ 他们手持明晃晃的横刀、打头的有数把槊（重型长矛），气势如虹。 表面看来，强盗们以逸待劳，又占据高处，优势明显。 但郭陆权、徐独眼和唐执玉在丝绸之路刀口上讨食，什么场面没看过，见状相视一笑。 先出手的是唐执玉，他亮出了他的大弓，小宝不识货，别人却知道这是二石大弓！ 一石为一百二十斤，二石弓足有二百五十多斤，已经相当可观，不是一般箭手做得到的。 他搭上三枝箭，不过是稍稍瞄准，手指一松，弓弦震颤，三箭如流星赶月般飞出！ 快若闪电，顿时对方三骑的战马惨嘶声中，一头栽倒！ 擒王先射马，唐执玉都是射马，不是射人，命中率高。 打头的三骑被射倒，马匹轰然倒地，带着主人翻滚而下，灰尘弥漫中，后面二骑闪避不及，径直撞上，俱都滚成一团！ 唐执玉绝不留用，接连二批，每批三箭射出，箭不虚发，九匹马被射倒当场！ 强盗们居高而下冲锋，难以挡格，反成了绝佳的箭靶子，被箭损九骑，连锁反应，后面至少有五六骑撞到了前马，马匹可没有刹车，纷纷人仰马翻，从高处摔下来，好运的头破血流，不好运的颈项摔断，反正还没交战，足足十五骑失去了战斗力， 其他人要避让他们，队形大乱，速度徒降，锐气顿挫。 相反，见到唐执玉轻松建功，刀客们欢声如雷，郭陆权抓起铁锤，大喝一声：“杀啊！”当先杀出！ 徐独眼不过是慢了一步，持把大砍刀，怒目圆睁，跟着郭陆权杀将而出。 至于唐执玉，他收好了大弓，取过一把短柄马枪，双腿一夹，马匹冲向敌阵。 …… 冯小宝胆大，他爬在马车顶上，看着不远处双方交战。 马刀翻飞，两马交错而过时候，马刀从下向上撩去，一条胳膊飞到天上，鲜血如喷泉般四溅！ 又或者一刀砍在了对方身上，马上就是一条大豁口，鲜血被带起，甩得老高才落下。 有的人不好运，给对方一刀斩过，头颅搬家！ 更有甚者，一刀而下，巨大的冲力将身体上身斩开…… 双方只一个照面，就有三十余骑落马。 “当！” “啊……！” “轰！” 惨叫声、兵器的交击声，沉重堕地声，构成了残酷的冷兵器交战的乐章！ 生命如朝露，瞬间即逝！ 第十六节 上洛（三） 冯小宝观战，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不是拍电影，不是打游戏，这是真实场景，只要一下子，就gameover了！ 他一骨碌地跳落下地，背靠着车轮，直个喘大气，闭上眼下，眼前怎么也去不掉鲜血扑面而来的感觉。 有人叫道：“小宝，小宝！” 冯小宝睁开眼睛，见是玄清在叫他，担忧地望着他问道：“你还好吧？” 冯小宝勉强道：“好，我很好！” “小心！”玄清伸手拉他，两人退到了马车圈的深处，与康采恩会合一起。 因为强盗们到来迅速和道路限制，马车圈的保护只得一个半弧，刀客们并不能够完全阻止强盗的进袭，可能有漏网之鱼冲进来，须得当心。 …… 李大麻子手持长槊冲锋，因为兵器够长，有可能挡箭，所以没受到唐执玉的照顾，因此他毫发无损地冲到刀客面前。 一槊捅出，首先与郭陆权的铁锤交锋，两下对阵，火星四溅，大家都是马上一震。 双方的马术很好，双手不用握着缰绳，只用双脚和马镫便能够控制着马匹。 然后李大麻子再与徐独眼刀枪相交，徐独眼的斩马刀威力非凡，长槊徒劳无功。 大家马匹冲向前，李大麻子接连两回都杀不了人，颜面无光，仔细看去，见着背弓的那位箭手，不禁狞笑一声，将马头一拍，直取唐执玉。 长槊横扫千军，不想唐执玉的短柄马枪使得生花，遮上挡下，丝毫不见含糊。 李大麻子用惯长槊，势大力沉，锋芒犀利，刺中必亡，扫中必伤。每抡一槊，啸声大作，隐带风雷之声。 而唐执玉枪法细腻，仗着目光凌利，找着对方枪路，每每封格挡阻，泼水不进！ 远处的冯小宝再爬上马车顶上观战，见李大麻子与唐执玉交战，精彩迭出，不由大声叫好。 你以为是在看大戏啊？ 一骑强盗向他驶来，于马上甩出一把呼呼作响的马刀！ 马刀在半空中飞旋而来，小宝的木棒打去，竟然打空！ “哎呀！” 有如扬子江心失足，惊出他一身冷汗时，旁边及时出现一柄弯刀，往下一柱，马刀撞在弯刀上，火星冒出。 冯小宝被康采恩的同族保镖救了一命，他用浑浊的汉语道：“大人叫我看着你的，这里，危险！” 跳下马车的冯小宝对康采恩感谢不尽，他呵呵一笑道：“冯家大郎对战斗有兴趣的话，我族在洛阳设有武馆，教习我族族人战斗，我可以推荐你进入武馆练习！” “多谢了！”冯小宝不置可否，没明确表态，康采恩也不在意。 外面打得如火如荼，算起来强盗刀头上舔血，胜过护镖的刀客一筹，可是郭陆权与徐独眼却又强过强盗们不少，冷兵器的战斗是将领作用胜过兵，这一增一减，反倒是强盗们落了下风。 你看徐独眼不知何时给人撞了下马，下马后生猛异常，起手处，斩马刀使得狂风呼啸，化为一个巨大锯轮盘旋飞舞，斩马劈人，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一路杀去，就是一路的鲜血和残肢断骸，刀客们士气大振，跟随着他，滚滚向前，所向披麾！ 郭陆权亦是强悍无比，势如猛虎，他的铁锤重击之下，把马匹砸得轰隆倒地，将人砸成肉饼！ 刀客们士气大振，跟着他后面，席卷战场。 强盗中最有战斗力的李大麻子与唐执玉斗在一起，唐执玉杀不了李大麻子，却可以给他制造麻烦，如果说李大麻子是棵大树，那么唐执玉就是纠缠在树上的蔓藤，紧紧地缠着他。 他要走时，唐执玉就疾攻他，他来攻时，唐执玉就守得密不透风。 见着徐独眼和郭陆权屠戮自家兄弟，李大麻子又走不开，直到强盗中的一位首领，手执陌刀的家伙找上了徐独眼。 两刀相交，砍出大量火花。 他们相持不下，然而郭陆权却是无人可制，接连三个稍有实力的强盗首领，都死在了他手里。 李大麻子心中一急，他与唐执玉两杆长枪“叮当”乱响着敲击在一起，难以脱身，索性双臂发劲，抡枪如棒，如同孙悟空敲打牛魔王的脑袋一般地一枪枪劈将下来，重重砸下。 如此蛮力不及他的唐执玉硬挡了十枪（棒），哪怕他使尽全身力气，用出各种技巧卸力，也给砸得手臂酸麻，虎口迸裂，唯有叹息一声，退避一边，让迫不及待的李大麻子拨马径奔郭陆权而去。 嗬嗬，两大高手干将起来，打得砰砰有声，你追我逐，一个想发挥一寸长一寸强的威力，一个则拼命近身作战，都是积年老手，进退颇有法度，打得声响惊人，一时都难以取胜。 唐执玉与李大麻子大战一场，手臂震颤，弓箭使不得，兵器用来仅能自保。 刀客与强盗们战得难分难解，部分强盗觑了个便，杀向了马车圈里的康采恩！ 关键时刻还是自家族人靠得住，“杀！”四位栗特武士身披重铠，左手大盾右手弯刀，迎着两位强盗而去。 强盗的马刀砍在了盾牌上被弹起，下身却给弯刀一刀砍进！ 转眼间，就在冯小宝面前，血光大盛，两名强盗就此了账。 又有三名强盗飞奔过来，给栗特武士们如法炮制，纷纷砍倒在地。 尸体倒了一地，鲜血汨汨流成了小洼，浓洌的血腥气强烈地刺激着冯小宝，哪怕他有现代人的灵魂同样受到强烈的精神冲击，年轻身体的反应更是让他忍不住吐了出来！ 他大呕特呕，玄清在后面拍他背脊，他倒好，居然面不改色。 冯小宝吐得连黄胆汁都给出来了，喘着大气地问：“道长，你精神很大条啊！”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坚强！” “以前见过死人，一个重犯被官府判决剐刑，师傅带我去看过……”玄清耸耸肩道。 剐刑就是千刀万剐，把罪犯一片片割开，论血腥程度胜过面前的景象，玄清有了免疫力，但冯小宝很想问他那次他什么反应？ 玄清真是个机伶的家伙，展颜一笑道：“我比你更不堪，回去一天都吃不下饭！你现在呕吐，我回去后路过一间肉铺时，看到里面的猪被宰，结果和你呕得差不多！” 如此，冯小宝心理平衡了，康采恩也来凑热闹，笑嘻嘻地道：“这次看过怎么杀人，下次你们亲自下场，看看还吐不！” 他这等家伙，早就见惯杀人场面，早无所谓了。 我呸呸呸！ 事实证明，康采恩前世应该是乌鸦，嘴巴绝对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他说大伙儿要亲自下场，只听得远片一声沉闷的号角声，从丘陵的另一侧，又有百骑强盗转出杀至！ 对方是生力军，这下刀客们齐齐面上变色，他们的三个首领，郭陆权与徐独眼都战对方不下，唐执玉缓歇，且孤掌难鸣，其他人也战得有些力尽，这仗如何打得下去？不少人都首鼠两端，意欲脚底抹油。 冯小宝再次偷偷爬到马车顶观察，看到了令他惊奇的一幕：强盗来了援兵，已方同样来了强手！ 从商队后面，出现了三十余黑衣骑士，不穿盔甲，旋风般冲来，这不是先前跟在商队后面的另外一支商队么？ 冯小宝想不出什么来由，他们冲到了丘陵边，全都弓箭在手。 势如追风，目似流电，满开弓，紧放箭！ 三十余箭齐出，就有数十骑强盗落马！ 三轮箭射，强盗倒下一片！ 新来的骑士并不与强盗接战，只顾放箭，一时间嗖嗖声大响。 冲前的强盗往往首当其冲，箭枝尽向他招呼，将一名恃勇攻来的强盗的身上插得密密麻麻。 强盗们光挨射却近不得身，急得他们哇哇大叫！ 看骑士们控马、取箭搭弓、拉弦、瞄准、放出，行如流水，轻松自如，堪称是动作优美，看他们打仗，令冯小宝看到心旷神怡，忍不住大声叫好。 玄清也爬到马车顶上观察，惊奇地道：“这是左屯军啊！” 原来如此，过来的是朝廷正规军！ 见冯小宝木然不解的样子，玄清解释给他听。 原来，太宗皇帝精选勇士组成北衙七营，后来陆续更名为左右屯营、左右羽林军等，其中左右龙武军和左右羽林军统称羽林亲军，设羽林大将军，为皇帝之最亲信，地位远高于诸卫大将军，而太宗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号称“飞骑”，挑选其中骁健善射者百人名为“百骑”，武后再扩大为“千骑”，其弓马娴熟，非同小可。 为何朝廷的皇帝亲军帮私人出力？ 讲起来还是康采恩神通广大，他这次运送货物价值高昂，岂可不多备一手，凑巧一批左屯军公干到长安后准备折返洛阳，康采恩通过关系找到带队长官，与他们一谈，结果二全其美，皆大欢喜。 左屯军出手，可以得一笔外快，若有强盗来，他们出手，起到练兵的作用，还可以得到助民美名，何乐而不为之。 至于不与栗特人商队走在一起，那也是避嫌，否则会被弹劾皇帝亲军为私人用，罪名非同小可。 与左屯军一起的商队，运的是朝廷用品，左屯军顺路押运，名正言顺，谁都找不出什么为难的理由。 左屯军商队跟在栗特人商队之后，强盗们光顾着栗特人，结果给左屯军将他们打了个正着！ 用箭？ 这等高大上的玩艺儿不是谁都能够玩的，要有钱有闲，训练一名合格的弓箭手不容易，至少要三年，弓骑手更是难，五年都不止，所以游牧民族对上农耕民族，先天上就有优势。而强盗们玩箭没那时间，并且带着弓箭上街，目标相当大，容易引起注意，导致有失的可能。 能够成建制出来射箭的弓骑手只能是官府！ 出来抢劫的强盗们见势不妙，呼哨声大起，转眼间四散而逃，他们熟悉地形，逃得飞快，转眼间逃得一干二净。 今天有够精彩，刀客、强盗、官军依次出场，冯小宝还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第十七节 进老君观 左屯营弓骑兵的英姿给冯小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壮哉，我大唐骑兵，在唐太宗----高宗年代里，大唐的兵力还是很强大的！（尽管有时也给强盗在路上挖沟搞得皇帝也要付买路钱，但有一种说法是有官员上奏给高宗说要严峻立法，清剿路上强盗，要严打！高宗仁厚，说国家的子民做强盗，是执政者的过错，执政者先要修德，再修理强盗！因此强盗们逃过一劫，否则以当时********机构之力，岂容强盗猖獗。） 他先前看到死者众多导致状况不佳，但吐啊吐啊就好了，从一堆尸体旁边经过，泰然自若的样子，居然令到玄清、康采恩及唐执玉望着他时，齐齐若有所思的样子！ 危机解除，刀客们知道是官府的人，虽然被他们救了，但对官府素无好感，遂只顾忙于救治已方伤号，打扫战场。 康采恩请了玄清一起上前招呼官军，冯小宝则没去凑热闹，在旁边看着（目前你算老几啊），见康采恩向着一位骑士拱手道：“多谢刘校尉援手，救命大恩，必有重报！” 那将军三十出头，短小胡子，精明强悍，跳下马来与他们见礼道：“他们是贼，我们是官，打他们理所当然，份内之事，不必客气！”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康采恩说道：“这位是朝廷左屯营军的致果校尉（七品衔）刘付成大人！” “这位是本朝太史令李大人的徒弟玄清道长！” 那位刘校尉是天子亲军，起初有点倨傲的样子，但听得玄清的名头，马上脸上带笑，满面春风地道：“原来是玄清道长，幸会幸会！” 这下可发达，既救了大富翁，又救下朝中奇人李淳风的弟子，不枉出手一遭。 人家对你有救命之恩，玄清唯有连声道谢，欠下的因果，有机会再还了。 双方寒暄一阵，刘付成在众目睽睽下，不好过于久留，乃告辞而去。 后面的车队陆续驶来，将战场打扫一番，结下营盘，此处刚刚死掉不少人，哪怕清理过后但康采恩见得惯之类的场面，天色将黑，也不另找地方。 自有郭陆权过来讲述双方交战结果：“我方死伤四十二人，其中死掉三十四人，伤残五人，只有三人没什么大事！” 这次来打劫的都是剧盗，出手狠辣，手头又准，兵器尽往要害奔去，因此仅三个幸运儿，而护镖的刀客才八十员，已去一半矣！ 冯小宝在旁边听得真切，对于冷兵器交战的残酷性有了更深的体会。 “不过！”郭陆权见惯生死，他哀悼已言伤亡，窃喜强盗受损更重。 “贼子们被我们砍死了六十九骑，有四十二骑给官军射死，总共他们死掉了一百一十一人！” 没有强盗俘虏，伤重掉地的尽皆被捅死，大家开战，一撕破脸后不再留情。 按照先前与康采恩的约定，出战要给奖金、已方死掉的人有抚恤金、杀掉的贼子看人头数也有奖金，官府里还额外有奖，外加打扫战场得到的马匹和金银等外快，做了这一票，郭陆权有上数十万钱的收益，不是小数目，在丝路上可不是这么好赚。 旁边有人点头附和他的话，乃康采恩派去的验收的亲信，表示郭陆权所言不假，康采恩遂将数目记下，待到洛阳即行给钱。 现在即使是有钱也不会这么早给钱，万一他们收钱后跑掉呢，万一又有另外的强盗来，刀客们有了钱不肯这么卖命。 对于刀客们的心理，康采恩早就熟悉在心了，他的信誉很好，刀客们也不怕他赖账。 …… 此后数天里行程顺利，他们一战打出了威名，强盗们损失惨重，不敢再来拦截他们。 一路过来，冯小宝看出路边依旧有不少强盗，有骑着马装备精良的，也有附近的村落的刁民兼职客串做强盗的，不过他们都不敢惹栗特人的商队，除了护镖的刀客们凶悍之外，还有朝廷精锐官军护送，惹不起啊。 其实强盗很少抢官军，但官军过路照样得给过路费，否则强盗也不来打你，谁跟官军打是笨蛋，只是挖沟，恶心你，搞得你不爽得了。（康采恩出发前给黑道的几位大哥付过上过路费，只是李大麻子贪财坏了规矩） 没有了强盗的麻烦，不几日就到达洛阳。 东都洛阳，城池坚固，旗帜飘扬，虽然暂时比不上长安，但也相当可观了。 进入城中，但见人流如鲫，车马如流，洛阳的街道没有长安朱雀大街那样宽阔大气，却也是整齐庄严。百姓的房屋居舍也是和长安一样的里坊布局，宛如棋盘。城市的中央是洛水横贯而过，将洛阳分割成两北两块。其洛水北有二十八个坊，一个市，洛水南有八十一个坊，两个市。 栗特人的商队庞大，兼有刀客，不能入城，只在城外庄园卸货，冯小宝玄清遂与康采恩和刀客们告别分手。 玄清留了他老君观的地址，康采恩也留下他在洛阳的联系点地址（长安的地址玄清有），至于刀客们，唐执玉记下玄清（冯小宝）的地址，只不过他家的地址没说，只说要找他的话去长安城的某处酒馆，但不一定找得着他。 唐执玉不是小气，他是有故事的人，得保护他家人，双方毕竟还不是知交，即便是很熟的人，他也一般不说出他家地址，。 …… 玄清引路，带着冯小宝去他的老君观，位于洛水南岸那边的“修善坊”，靠近“南市”。 去到哪里，中式的殿堂楼阁，山门比较小，虽然是白天也是门户紧闭。 玄清上前打门，不久后门里传出苍老的声音问“谁啊？” “是我，玄清！” 很明显对方听过他的名头，马上打开了门户，一位老苍头避路侧迎道：“见过玄清道长！” “这是张伯！帮我们看守山门！”玄清介绍道，又讲给张伯听道：“这位是冯家大郎，是我的好友，与我同住！” “是是是，道长，怎么……”老苍头问起来，意思是暂住还是长呆，暂住的话就简单了，基本不用做什么，长呆则要开启殿门迎接善信到来，那得作许多准备。 “我奉师命前来主持此观！”玄清讲道。 “哦！”老苍头把身伏得更低了，现在玄清可是观主，他乃李淳风弟子，这观是李淳风的，玄清在观里说一不二。 进入山门，正对门口有一座石质影壁，上面镌刻着老子炼丹图，绕行其后便是第一进院落，正殿为三清殿，供奉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配殿则为灵官殿和财神殿，供奉灵官和财神爷-----灵官赶邪驱鬼，财神爷给大家送钱，如此方便善信，否则光是高高在上的三清，善信们怕他们不一定肯聆听他们的祈祷，而灵官和财神爷则草根多了，满足善信们的世俗要求。 老苍头逐间打开殿门，引他们瞻仰参观 各殿都是泥塑雕像，三清殿内老君端坐其中，面容慈善，别两位尊者分列左右，神态安祥，旁边墙上壁画则画有仙班环绕，气氛安静祥和。 灵官凶神恶煞，可令小儿啼哭，财神爷则脸上带笑，和气生财，在殿内同样也有壁画，都画着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神话故事。 无论塑像还是壁画，都是面孔生动，描绘细腻，但有些色彩陈旧，有上一些年份了。 玄清与冯小宝逐殿上香，老苍头旁边侍候，他偷偷地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两人是分列左右一齐上香，而不是玄清以观主身份独居中路。 冯小宝肯定不会与玄清争，而玄清则礼遇冯小宝，因此两人平等，即刻让老于世故的老苍头知道如何对待冯小宝了！ 看过各殿，走出中间院子，三清殿前有件大大的石质长条香案-----没什么灰炽，因为不开放无人烧香，台下有炉，平时放燃炭可以方便善信们点香。 无论是殿堂与地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显然张伯很用心。 地方不大，一览无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边角落上还有钟楼和鼓楼，冯小宝没去看，以后有大把时间。 离开第一进院落，穿过一处小门，那里是生活区域，有道士、居士住房、静室、客房、厨房、斋堂等，生活工作设施齐全，天井里还有一个水井，可以取水之用。 老苍头简单介绍后，玄清笑问：“小宝，你住哪里？” “客房吧！”冯小宝应道。 得他这么一说，玄清心里有数：“小宝并不是我道中之人也！” 但他也不生气，毕竟冯小宝顶着紫气东来和未来人的名头，特别中人行特别之事，不入道教不算什么。 反正他与冯小宝的因果已经接下，且冯小宝不是奸诈狡猾之人，玄清已经将他的为人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他微微一笑道：“好，你住这间，我住那间！” 他指定的客房是最大最好的，用来招待重要善信，而他住的道士住房不是最好的，但有个特点，两套住房相距最近，方便两人在一起交流。 “这哪使得啊！”冯小宝再傻也知道主间和次间的区别，连忙推辞，但玄清不容置疑，就那么定了下来。 再看后院，有上三亩地用来种菜，还有一个三十多平方的小水塘和十多间房子，以上就是老君观的整体情况了。 两人先归自己的房子休息一下，老苍头打来水，供玄清洗脸，同样还给冯小宝也打来水，但冯小宝说以后不必，他自个来。 玄清洗过脸，老苍头拿出一个账本，他略识文字会记账，里面记载的是往来的账目。 没有主持不开香堂（平时不接待客人），靠外来支持，当然不会是大鱼大肉供养，账目非常小，一清如水，玄清稍稍看过后，写了一个贴子道：“张伯，你持我之贴到那里取一万钱来，然后按过去做过的购买相应的物资，择吉日开香堂！” 他看看老苍头，然后道：“你找两个帮闲的，要年轻能做事的良家子弟，以后来帮忙！” 得到他的吩咐，老苍头欢喜地应道：“是！” 他做事当然不敢贪什么，但他可以叫自家亲戚来帮忙，给他们一条出路，以李淳风的来头，谁敢不给他徒弟的手下一点面子！ 至于冯小宝，他那间房间很大哦，有卧室、起居室，虽说设施一般，但胜在够大，ok，俺可以在里面安上木人桩了！ 第十八节 逛南市 玄清带了对冯小宝说了他出外办事，你请随意，带着老苍头出门，留给冯小宝一条锁匙方便他出入。 冯小宝出门随意乱逛，见着“修善坊”是平民区，内里的唐人建筑、唐人男男女女来往，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耶，我要那个东西……” 一家子，夫妻两人带了个儿子路过，小朋友兴奋地叫着、跳着，夫妻俩应着，慈爱地看着他，冯小宝的眼睛跟着他们走，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子里。 他眼神失焦，楞楞地看着他们的方向，眼泪突地流了下来！ 他想家了！ 想另一个时空的家，但印象渐行渐远。 想这个时空的家，他曾经把他的感情倾注在他这一世的父亲冯大宝身上，一定程度上也是自己欺骗自己，我有家，我还有亲人，然而造化弄人，转眼间…… 冯小宝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但是经历之前的强盗劫路，行人卧于野，人命贱如泥，不由地触动了他心灵的软处。 亲情！ 何处还有亲人？东都繁华，与我何干哉！ 哭过后，人终究得面对现实，他擦干眼泪，向路人请教，往洛阳南市而去。 为什么要去洛阳南市呢？ 人总是要生活的，他有什么？他能做什么？ 他与玄清的接触中，知道玄清的为人，肯帮忙，但不扯着脸到处为他张脸说：“哎，这位是紫气东来的圣人啊，这位是未来人啊！” 那冯小宝会死无葬身之地！ 玄清，不会出手强撑他，会顺其自然，顶多在适当时机助他一臂之力。 因此冯小宝得靠自己，他首先得养活自己。 你说你制水泥，造钢筋，建马路？ 少来，谁赏识你，谁给你风投（风险投资），关键问题是：你能够保得住你的成就吗？ 你自个儿（相信李淳风、玄清不会暴他，你看李淳风怎么都不肯见他可见一斑）露了 别把古人当成了软柿子，人家科技水平不如你，但人家的厚黑、手腕和实力胜你不知道多么倍。 因此，在没有适当的机会时，低调为上！ 所以冯小宝计划走回老路，卖药为生，慢慢有了点根基后，再弄出“六昧地黄丸”来，会发财的！ 洛阳南市！ 唐代的洛阳，商业超发达，有南、北、西三市。南市即为隋的丰都市，占据两个坊的面积，“其内一百二十行，三千余肆，四壁有四百余店，货贿山积”。西市即隋代大同市，周围有四里，“其中有邸一百四十一区，资货六十六行”，商业较前代更为繁荣。 所以冯小宝去到南市，发现人山人海，货物堆积如山，各种口音在此交杂，地方口音，外国口音，七嘴八舌，热闹非凡。 他为此感染，兴致勃勃地融入了人流中。 来自世界各地奇珍异宝，来自本国各地的土特产，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冯小宝的money有限，贵重东西是想都不用想了，但美食还是可以品尝一下的。 唐朝的主食，以饼为主，蒸饼、煎饼、胡饼、汤饼等等，煮得热气腾腾，煎得香喷喷，引人垂涎。 肉食以羊肉为主，有羊肉汤、肉饼、烤羊肉等等，滋味远扬，各间羊肉铺子前都是人头拥拥，客流量极大。 牛肉在集市上踪影全无，那时期牛是农家宝，农业机械不发达，农活主力是牛，所以吃牛是大罪，想吃牛除非是被吃的牛自己想不开躲猫猫死掉了才可以吃，主动宰牛那会吃官司的！ 牛肉肯定有得吃，但不会公然发售，只有熟客才可以尝到滋味。 猪肉不多，吃的人亦不多，很羞涩地呆在一边角落处开档口经营。 唐朝那时期养的猪，吃的东西太杂，农村很多地方都把猪养在厕所边上------猪吃什么呢？所以唐人把猪肉叫做脏豚，冯小宝之前就闹过笑话。 鸡鸭鹅肉？在唐朝不算肉类，非主流，鱼肉不少，而打猎得来的猎物，如鹿、兔子、野猪、野禽则随时可见，深受欢迎。 生鱼片广受欢迎，唐人大量使用淡水鱼制作生鱼片，用鲈鱼做成鱼鲙是唐人最喜欢吃的美味之一，但现代人出身的冯小宝对它敬而远之----太多寄生虫了，又不是深海三文鱼！ 蔬菜类？后世人常吃的西红柿、土豆、青椒、红薯、洋葱、辣椒、玉米统统在这里吃不到，比方说土豆，还在南美安第斯山区等着冯小宝派遣远洋舰队来发掘呢。 能吃到的蔬菜叫做秋葵，后世很偏门的蔬菜，南方部分省市还有得吃，据说能做药用。 连大白菜都少见，人们说它“品相不好看！” 所以说蔬菜不甚丰富，好在冯小宝是食肉动物，对蔬菜不感冒。 …… 讲起来唐朝菜肴的做法单调，基本上是煮、蒸、烤老三样，炒什么的与唐人讲起来那是两眼茫茫----一定程度是缺铁，没有铁锅，因此冯小宝哟，未来的铁锅和炒菜等着你的到来啊！ 他中午吃的是杂禽烤，作法是将山雀、野鸡、野鸭、大雁什么的野禽乱七八糟烤来吃，那时期的野生鸟类的美味绝对一流！ …… 民以食为天，冯小宝打着饱嗝，满足至极。 然后他去考察药材行，那可是药材一条街，浓郁至极的药味可以熏得人打喷嚏，药店的街招一面接一面，人们在那里拣药、称药、切药……忙得不亦乐乎。 冯小宝逐间进店，寻找需要的药材，店家热情地招呼他，哪怕是不买也不生气，所有的店铺都一样，显示了良好的涵养。 让冯小宝又惊又喜的是他制作“大力丸”需要用到的药材这里都可以找到，存量也非常大，只要他开工，就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大力丸。 “狗皮膏药”所需要用到的狗皮同样也找到了，虽说狗也算是人类朋友，但人类最认的朋友是“开元通宝”，只要有了开元通宝，狗皮不怕找不着。 而且配药用到的器皿应有尽有，已经成行成市，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供应不到的。 洛阳南市，果然名不虚传！ 冯小宝今天收获巨大，除了制药需用之物可以收齐之外，他还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可以在那里卖艺卖药。 南市西南处，有一个类似“北京天桥”的公开的、自由的卖艺场所，面向普罗大众，集文化娱乐和商业服务为一体，既有文化又有商业，齐头并进。 只要你在地上画个白圈儿（用石灰），作为演出场所，就能够开场表演了。 那里有弯弓射箭，玩弄刀枪的武戏，也有吹笛弹琵琶的文戏，也有变魔术爬竿和耍猴戏等丰富多彩的玩艺，非常热闹，有的精彩的地盘上围观的人众里三层外三层，小孩子要骑在父亲头上才能够看得到！ 冯小宝还惊奇地发现此处管理一流，有差役执勤，秩序良好，算得上冯小宝见识过的地方管得最好的。 …… 逛完南市，冯小宝踏着照在地上的夕阳阳光欣然而返，之前的不爽早不翼而飞。 他带了四个胡饼回老君观，预备给玄清和老苍头作晚餐，没想到他们也吃过了，亦准备了两个胡饼给他！ 大家亮出胡饼，相视一笑。 然后玄清拿出一个竹牌给冯小宝，正面是“修善”的篆字，背后则是地十六七八字样。 冯小宝不解其意，听玄清道：“我今天去找了修善坊坊正，给你作了告身（记录），算是修善坊的人了！” 原来如此！ 玄清帮了冯小宝一个大忙，相当于为他落户口，开出居住证，而不是黑户了！ 否则，没户口的人一不小心给收容起来，躲猫猫捉迷藏喝水都会有麻烦呢。 这个大忙帮得厉害啊，冯小宝长身而起，深深道谢。 玄清避席，摆手道：“不用谢了，你我兄弟，份内之事也！” 老苍头沏了茶，冯小宝与玄清对饮。 玄清问起冯小宝今天的经历，知道他去逛了南市，他沉吟道：“小宝，你今后意欲何为？” “制药卖药先吧！”冯小宝回答道。 “好，我老君观的后院正空着，还有些房子，在那里也可以用来制药！” “这怎么使得！”冯小宝惊叫道。 他穿来有一年多，哪还不知道物价，虽说当时物价尚算便宜，可是洛阳的房屋地价就象后世那样----贵不可言！ 天底下的魔都居住大不易，冯小宝连忙推让，玄清把脸一板，佯怒道：“小宝，你这是嫌我的地方小么！” “哎，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冯小宝向玄清拱手道：“多谢，多谢！” “你算一下你今天说‘谢’字多少个了，听得我耳中老茧都起啦！” “唯今之计，只得一个‘谢’字耳！”冯小宝敬他道。 “请！”玄清回道。 第十九节 立足（一）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冯小宝骨子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既然决定重操旧业，第二天就南市进行大采购，购买了两架子车（人力车）的药材和一架子车的制药器皿和装药用的瓶瓶罐罐。 再在老君观后园里找了房子，打扫干净后，将药材放好，整修出两间屋子，接了烟囱，预备作热加工之用。 接下来的开工，由老苍头张伯出面，雇请当地的两位身家清白的健妇（中年妇女），一曰张氏、二曰白氏，她们负责清理药材、切药材、捣碎和炼蜜。 买回来的药材，必须经过清理，去掉不好的烂根残枝和腐败变坏的部位，以免影响药效。 然后使用切刀把药材切细，用石臼加杵棒把药材捣碎。 再就是炼蜜了，中药制剂想要好吃就得用蜜丸，而且蜜里含糖量高，抑制了药材中细菌的活动，用利于保存。 炼蜜的目的在于附去杂质、杀死微生物、蒸发水份和增强粘性，因为蜜中往往含有少量的蜂蜡、微生物和死蜂灰尘等杂质，用手工的方法很难去除，因此得将蜂蜜置于铜锅内，加热到沸腾后，挥尽表面浮沫，再用纱布过滤，再用文火加热浓缩去除多余水份，直到用手捻之略有粘性和能够拉丝。 北方的蜂蜜水分少，南方的蜂蜜水分多，最好的蜂蜜来自西域，水份最少，最是合用，可是价格最贵，冯小宝精选了北方的蜂蜜。 冯小宝教会她们方法，然后指导她们做工，两妇炼出了第一锅合格的欣喜地道：“多谢小郎教会了我们这些技艺。” 这些是枯燥的体力活，我们的小宝同志自然委托她们来完成了。 也不算什么，冯小宝笑而不语最重要的工作是合药，则置于屋内，四处封实，不让人看到了。 祖传秘方，若是大家族，干脆把一块地方封了，做工的人与外面接触不到。 他用称子称出相应份量的药材，将它们置锅内，文火炒至颜色加深之后，加入适当的炼蜜（通常比例是4：1，药4蜜1），速度翻动，使蜜与药植物拌匀，炒至不粘手里，取出待温做成龙眼大的药丸即可。 蜜炒药材时，一般用文火，以防药材焦化。 所以说炒药是个细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待到一颗颗药材凉透之后，再加上蜡壳密封保管，一颗“大力丸”就做好了！ 同时，开火熬制狗皮膏药，不过，仅此一次，只做了一回，因为气味太浓郁了，在城市里加工，影响邻里。 之前他都是在城外的野地里、空旷处进行，现在则不能了。 他每天按部就班，早上起来健身运动，约摸三天，在南市的竹木制器店已经将他的木人桩运来，供他在室内练习咏春拳。 然后吃过早餐（由张氏买来），就开始工作，中午吃饭休息、下午再做，晚上也做到八九点，时间过得飞快，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连续工作了一星期。 他擦了擦抹了把头上的汗水，颇有成就感的看一大堆的药丸，颇有一种农民伯伯在秋收时望向自家那一堆粮食的感觉，而且冯小宝觉得自己也确实看到了无数开元通宝向着自己飞来，这感觉还真不错！让冯小宝很是有成就感，想来这大概就是劳动的快感了吧。 但确实也太累了，往日有冯大宝一起帮忙，而且冯大宝做了主要的工作-----蜜炒药材，现在什么都一个人来做，特别辛苦！ 哎，什么时候咱能够成为万恶的奴隶主，收购到一些奴隶，这样就可以不劳而获，把时间分配给更加重要的工作中去了。 在唐朝，万恶的封建社会里依旧存在着奴隶，如客曲、部曲和奴婢等就是奴隶类属，例如婢女是可以被随便买卖的（甚至到了宋朝，大词人苏东坡将被自己搞大肚子的小妾卖给别人……）打杀婢女，只需要报请官府，就可以无理由杀死她们。 部曲来自从东汉到三国，天下大乱，农民只能依附大家族，壮丁编为大门第的武力，叫做“部曲”或者“客曲”，他们比奴隶有更多的人身自由，基本上拥有家庭（奴隶则要主人同意才可以组建家庭），在经济劳作上，部曲用三分之二时间为地主耕作，另外时间则努力于地主分配的一块自用地以自给（奴隶则什么都是主人的，主人供其衣食），部曲还有替地主服劳股的义务，以部曲为兵，或者干脆就是奴隶兵。 一旦拥有部曲，几乎就对他们生杀由心，在死亡的阴影下，自然就不怕他们会将冯小宝的祖传秘方泄露出去。 目前想想得了，你还是深藏功与名，专心制你的药吧！ 冯小宝忙过这七天，接连喜事到来。 是玄清的喜事，但也可以算作是冯小宝的喜事。 第一件事是玄清的老君观正式开启山门，迎接香客的到来！ 老君观开启山门，是修善坊里一件宗教大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到老君观随喜，烧香拜圣人。 同时，也在洛阳城里引发一起的反响。 玄清是一代奇人李淳风的关门徒弟，李淳风自知泄露天机过多，遂为人处世极为低调，近年来又因多病，几乎不在世俗面前露面，但大家对李淳风的兴趣有增无减。 今天，他的徒弟公然露面，主持老君观，而且老君姓李名耳，唐皇室也姓李，认李耳为先祖，尊崇道教，两个方面的原因，是以许多大家族也派了家族弟子（有头有脸的高官不来，毕竟地位不对等，除非是李淳风开香堂）或者府里有地位的管家管事之类 是日，人头拥拥，香火鼎盛！ 放在三清殿前空荡荡的香案，一日积满灰炽。 看到盛况空前，老苍头张伯对于老君观有极深的感情，忍不住喜极而泣！ 当天的活动其实很简单，就是烧烧香，拜拜三清而已，因为人多，也做不了什么，结果当天的香火收入就达三十万钱！ 大概换算价为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10000文铜钱，亦即有300两白银的收入，这个数字绝对不低！而当时的米价是斗米300文，能换1000斗米，1斗米的重量约有现在的6.25公斤，得到6250公斤大米，收益实在不错。 钱是玄清的，冯小宝则收获了人脉。 他站在玄清身边招呼香客，俨然半个主人一般，他负责收取名贴，再接收供奉。 于是冯小宝认识了修善坊最有钱的四个老板，认识了坊正，还认识了居住在修善坊里的数位朝廷小官的家属，最高品阶有六品官！ 搁在以前，别说从六品，想见七品的县令冯小宝都没有任何希望（除非他告人或者人告他）。 外加许多大家族子弟和管家管事，接到的名贴都让他接到手软。 还有好些热心的街坊，他们虽然没有官方背景和势力，但有的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有的腰大膀圆，颇有勇气；有的是王婆卖瓜，擅长说三道四，谁敢惹到她，她给你来个舌挑万夫，打遍天下无敌手…… 一下子就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让他忍不住长叹，若在之前与冯大宝在一起时，认识这么多人，谁都不敢轻易动他们！ 目前，他只是与大家寒喧， 之后，他将供奉一笔笔记下来，嫌汉字数字一二三麻烦，遂直接使用了阿拉伯数字，等玄清看到这么清晰的账目时，听小宝一讲解，让他眼前一亮！ 阿拉伯数字直到公元13到14世纪才传入中国，直到20世纪初才广泛使用，冯小宝现在用上，玄清的目光厉害，一眼就看出阿拉伯数字的用途，更信他是未来人和紫气东来的圣人了。 玄清开山门是第一件喜事，第二件喜事就是冯小宝开始在南市卖药。 他挑了药丸，兴冲冲地去到南市的天桥地区摆摊去也！ “当当当……”锣筐敲起来，吆喝起来：“哎，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快来瞧一瞧啊，小宝路过贵宝地，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大家身体安康，我这药丸小归小，作用可大呐！” 听到他的声音，人流聚起来，逛天桥的民众最喜见有新鲜玩艺儿出来，很快就围拢了一批人。 见着一群黑压压的人头，小宝镇定了一回心神，毕竟这回是他的头一回独立摆纲，他抖擞精神，上场连翻了十个筋斗！ 够卖力的，然而，掌声稀稀拉拉的。 接着又打了家传的三路拳，耍了一回棒，拳法严谨，棒法虎虎生风，自认为打出了水平。 然而，观众们捧场不多，表现是叫好声不热烈，掌声不多。 帝都的民众，眼刁得很，什么没看过，什么没见过？ 冯小宝的半拉子水平，拳棒又不是什么名家，比他厉害的人大把大把，就想用这点水平，搏得我帝都人民的赞赏，省省吧。 果然，烈火见真金，天桥把式，一看就知，想糊弄我大帝都百姓，不是这么容易的。 冯家拳棒在小县城里受到欢迎，在帝都则不然，比他厉害的人大把。 看到大家的反应，好在冯小宝还有预案，他赶忙请了两位力士，帮忙打下了一根木桩，粗有海碗，高有米五， 然后他以木桩为攻击对象，施展出北派的劈挂掌和谭腿！ 劈挂掌大开大阖，掌风强劲。 谭腿凶悍，如铁锄耕地，踢在木桩上砰砰有声，地面震荡。 这是真功夫耶，关键是之前没见到过，挑剔的帝都观众们这回满意了，不吝热烈的掌声！ 见暖了场，冯小宝开始说唱道： “小宝今日下昆仑（他吹嘘自己），来到宝地卖密方。 有病的来治病，没病的来疗伤。 哎---有钱的你捧个钱场，没钱的你捧个人场喽-~-~-~-！ 瞧一瞧，看一看！ 我左手拿的是狗皮膏，右手举的是神仙丸。走尽天涯为济世，踏遍江湖为救伤。（听着的大伙儿见这个半大孩子这么吆喝，都笑将起来） 这狗皮膏药能治跌打，对于腰酸腿麻，筋骨不便最有好处，大家看看，闻一闻！（他撕开包装，让观众看到内里材质是货真价实，再让他们闻一闻，使他们知道药味浓郁） 大力丸食后精神百倍，身体强健，小宝今天来，与大家结个善缘，一文不收，送给大家，大家回去试过之后，觉得好的，明天小宝再来，就赏脸给个成本价吧。” 冯小宝施展出先予后取，先吃了再付费的营销策略，想的是大家贪小便宜拿回去试用后，发现药效显著，第二天不求着喊着拿着开元通宝上前！ 岂料我大帝都的民众是这么好伺候的，就不至于许多走江湖的老把式都在天桥翻船折戟了。 当冯小宝给大家分发大力丸时，没想到免费的东西，大家都都几个伸手的，拿者寥寥无几！ “你给我，我就要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给我什么东西，我就吃了，吃下去吃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小伙子，你这套不灵的，有的人连送三天，你才送一天，水平太差！ …… 听着各方声音，小宝巨汗啊，想不到帝都百姓的眼界如此之高，这么难伺候，严重怀疑他的信誉，他急中生智，大叫道：“谁给我拿一条公狗和三条母狗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节 立足（二）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汪汪汪……” “哈哈哈……” 场地上方回荡着狗的疯狂吠叫声和人们的狂笑声！ 冯小宝这回出名了，大大的出名了，他的神仙丸（大力丸）成为当天的营销明星，人们把他所有的存货一扫而光！ 情形是这样的： 有好事者依他之言，真的给他找来了一条公狗和三条母狗来。 那条公狗毛发不好，牙口缺少，精神蔫蔫，答拉着脑袋，看上去垂垂老矣，岂料被好事者帮冯小宝将它的嘴巴撬开，塞了十颗大力丸进肚后，接下来就是一幕精彩的“妖精打架”了。 只见那条公狗服食了大力丸，即时精神大振，原本懒洋洋的精气神不翼而飞，眼睛中露出了疯狂的神情，它看着三条母狗，低吼一声，向它们扑去！ …… 狗狗打架，人们看了一场精彩的狗打架大戏，哄笑声大起，大叫道：“干干干……” …… 热闹的气氛甚至惊动了南市差役，听闻此处喧哗大起，遂过来看个究竟。 见到这样场景，差役觉得有违观瞻，就站出来想干涉，岂料不过说了：“喂，那个小孩，你停下来……”，就给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们给轰得连话都给吞了下肚！ “人家小孩子讨生活不容易，你来管什么！”（同情心泛滥的说法） “狗打架你也管啊，以后路上狗打架，猫打架，乌鸦打架，麻雀打架和鱼打架，你要是不管的话，你就是狗*养的！”（说这些的人够阴的） “大唐律可没说过不许狗当街打架啊，找得出哪一条说不行的？”（看来那人肚里有点墨水） …… 在其它地方，老百姓是不敢与官府差役叫板的，所谓民心如铁官法如炉，普通老百姓惹不起官府。 而在帝都，官多得要命，如果在朱雀大街上砸十个人，有三个是当官的，有三个准备当官的，还有三个有当官的亲戚、朋友，当官的在老百姓面前没有丝毫的神秘感，都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 们只要不是明摆着违法，帝都的老百姓照样敢跟差役叫板------也不是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也管，不让老百姓乐呵乐呵，剥夺老百姓的乐子，老百姓们不答应！ 差役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 他们回去禀报南市市令刘仁明，此人，乃大唐名相刘仁轨族弟，生性刚直，敢搞黑/社/会欺行霸市的统统捉，敢漏税偷税也给抓，造假伪造的同样抓，南市给他治理得井井有条， 听闻差役们的报告，刘仁明倒是有肚量，微微一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百姓喜欢看，就让他们看呗，只要不是男女当众**就行了！” 冯小宝得刘仁明宽厚，逃过了一劫，眼下正收钱收得手软。 …… 那条公狗大展神威，杀败三条母狗，杀到最后，三条母狗居然哀哀的叫着，畏惧地躲开它的追击，人们的笑声更大了。 通过了狗狗打架，验证了神仙丸的药效，见到场面热烈，冯小宝立即宣布：“药效加强版一丸二十文，普通版一丸五文，一天内，无论是加强版还是普通版，青年不超过三丸，壮年不超过五丸，年老者不得超过一丸，少年不得服用！” “不是说先送一天药吗？”有人不忿地问道。 “是啊，是准备送的啊，但你们不要啊，不要送的，那就买的呗！”冯小宝耍赖地道。 “小孩子，说话不算数的，长不大的哦！”有人教训冯小宝道。 “俺已经够高了！”冯小宝自豪地展示他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得意洋洋地道：“就是吃了俺家的神仙丸！” “你x的，吃你的神仙丸还能够长高啊！” “对！”冯小宝闪动着他的晶眸，很真诚地道。 面对着他的无耻，人们很是无语，纷纷用铜钱砸他： “给我来三丸试试！”“给我来十颗！”“我要八颗！”…… 当天准备的一千丸药丸（加强版和普通版对半），均价十二个半，全部卖光光，得钱12贯。 不要看钱不够玄清开山门时多，玄清开山门是一次性生意，不会天天都这么多，而冯小宝只要打开了销路，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南市，很可能生意坐大，天天12贯的话，很快就可以赶上玄清的总收入。 由于洛阳是药材的集散地，产量大，冯小宝的成本低，低至只有三成，足有七成的暴利！ 人们争购热烈，就连冯小宝的狗皮膏药也给卖个精光！ 连续三天，冯小宝都在南市摆摊，每回都卖掉了一千药丸！ 第一天买下神仙丸的百姓，回家试用过后，让家里那口子家外另一口子或者什么口子又喜又怕，小宝的绿色环保小药丸确实货真价实，尝到甜头人们第二天再来，见了冯小宝的面就给他递开元通宝，一抢而光！ 南市繁华，人流量大，信息传得快，冯小宝一出摊就给大家清盘。 产量告急！ 药丸供应不上来！ 这下冯小宝可忙乎了，白天黑夜都得加班加点地干活做药丸，还得找时间和玄清一起，依照上回玄清开山门时收到的贴子，逐一找上门去，进行回礼。 除了这些有财有势的人，玄清还随机地抽取了来烧过香的十家普通人家进行回拜。 玄清送给他们的回礼都是一张保家宅平安的符箓和一束开过光的香，可谓礼轻情义重。 符箓，是道士的看家本领，冯小宝曾经看过玄清画符，他按步就班，一曰静口静身和静心；二曰再诵，祝笔，祝墨祝纸；三曰清静；四曰提气意想画儿符；五曰注意画法符头符脚符胆的下笔，收笔；六曰画好后，喷水一口，喷入精气神；七曰把符合与掌心存想加持；八曰送师（送走神灵）。 实际就是鬼画符，冯小宝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玄清在画什么，不过玄清画的时候很庄重很严肃，而且画完之后精神上很疲倦，貌似有点真本事的样子。 收到他平安符的人无一都表现得很欢喜，再三道谢。 玄清如果是骗子的话，那他未免也是骗术了得了。 应该是真的吧，如果换之前来自科学世界的冯小宝会对此嗤之以鼻，但给潘多拉一拳劈到唐朝这么离谱的事都亲身经历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见到他探头探脑的样子，玄清微微一笑，画了一张平安符给冯小宝道：“收好了，值上十贯钱的！” “我倒！” 想起自己千辛万苦，起早贪黑地搓丸子，费尽口水，用干汗水，也不过是十二贯钱，人家在书桌前站站，写写画画，片刻后就有十贯钱进账。 果然，做体力活的搞不过脑力活的。 …… 冯小宝跟随着玄清四处回拜，玄清对各家客人的回报不小，他给各家看家居风水，对大门、方位、物品摆设、树木等等逐一剖析，务求天人合一，人与天地河蟹，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家居不过是作了一种简单的改变，把东西摆在妥当的位置，马上格局大不一样，呈现出一派阳光正面清新爽朗、欣欣向荣的风格。 简直有种脱胎换骨的的感觉！ 他真的有本事啊，冯小宝震惊了，他x的，好象当初遇到了他的顾问汪大师那样子，汪大师也是个风水高手，他主持过的楼盘设计，充满了生气，给人感觉非常好，想不大卖到难！ 依汪大师之言：“风水学，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而是让人们在自然中生活得更好，身体健康，身心愉快。” 玄清，就是我在这一世中的汪大师吗？！以后再做楼盘生意时，绝对少不得他！ 冯小宝有种想与玄清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的冲动！好在目前与玄清的关系不错，即使不是兄弟，也以兄弟相称。 不愧是兄弟，玄清力撑着，带着他，每到一处都说是自家好兄弟，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他哈！ 人们看在玄清面上，也就对他客气有加。 之后，在路上遇到时，大家与冯小宝互相致意，渐渐熟悉。 冯小宝知道人脉的重要性，对每一个人笑脸相迎，热情地打招呼，展示出青春阳光的一面，对老人家帮帮提提东西，见着小朋友给买颗糖，见着师奶主妇也来叨叨家常------哎呀，张姨，你买的三头水鸭子好生猛啊，在哪里买的？我叫我家佣妇也去买，哦，是在南市的野禽行第一六七档，行，就派她去！ 遇到同性，同龄的大家拍拍胸膛，约定有空一起去玩。 不多时，他就结识了一堆小伙伴们，以后出入有队。 遇到年长的，谈上一会儿，适时送上家里出产的《神仙丸》-----哎，什么钱不钱的，值得了几个钱，拿去用着，是小宝的荣幸！ 不到一个月，街坊们都喜欢上了这位阳光少年，夸他识事，脾气好，长相俊秀，能挣钱，这样的小伙子，打着灯笼也难找。 有道行的玄清道长都说他是兄弟啦，果然是兄弟！ 而且知道他家里没有翁姑，他人又长进，能来钱，长相相当好，因此一些生有小家碧玉的家庭，传出风声，要招他为婿！ 冯小宝是个有故事的人，自家知道自家事，表示目前不考虑此事，留待有用之身，将来卖个好价钱。。。嗯，卖给谁？你小子想做牛牛狼狼？ 虽说结亲的事儿不成，但他初来乍到，迅速得到了街坊们的全面认同，虽说玄清功不可没，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是他自己的成功！ 大家认同他之后，也就会关照他，这不，之前见过面的修善坊里四大富翁之一的黄老板见着他，热情相邀，请他一起喝上几杯。 冯小宝心领神会，马上应允。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一节 掉馅饼了 黄老板叫做黄年广，年过五旬，保养得非常好，留有三缕长须，他进过学，曾经也参加过科举考试，不成，转而经商，大获成功，是个儒商。 他做丝绸生意，在南市有很大的铺面，生意做得极大。 只不过他为人低调，衣着一般，并无贵重装饰，然而他从容、淡定的气质让冯小宝见面曾相识-----那是成功男士的风范，冯小宝在另一世见得多了。 成功男士有许多种，有的暴发户，唯恐大家不知道他有钱，而象超级富翁，待人谦逊有礼，气质是淡淡然、汨汨然，黄老板与他人非常相象。 因此冯小宝之前见着他时倍加恭谨和曲意逢承，黄老板看他很是顺眼！ 这个顺眼很重要，人家才肯关照他，托他一把，否则，做大买卖的人会这么闲着拿时间去陪他和拿出真金白银去助他！ …… 路边的小酒铺设施简陋，酒也寡味，但黄老板不在意，冯小宝更不在意。 黄老板热情斟酒，冯小宝抢过酒壶----不过谁也没喝几杯。 他不说话，冯小宝也不说话。 对他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沉着，黄老板点了一个赞之后，也不打马虎眼，直入正题道：“冯大郎，你卖的《神仙丸》，我已经用过，确实真才实料，效果不错！” “多谢夸奖，祖传秘方，靠的是祖宗赏的一碗饭！”冯小宝拱手以示尊崇祖先。 “嗯，黄某不才，也靠着祖业为生！”黄老板亦赞成道，然后他双眸一凝：“冯大郎，可想把生意做大？” “请赐教！”冯小宝恭敬地道。 “那好，黄某在商言商，直说了吧！”黄老板也不跟他什么客气的，直言不讳地道：“冯大郎你每天劳作，所获不多，且很辛苦。” “大郎你将来前途万里，岂可长久做这等碌碌之事！” 一句话引发冯小宝的共鸣，是啊，他来到这里，岂可做锱铢必较的商人，穿越者天生的歈命是：清穿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造反不造反的是以后的事，可也得早做准备啊。 你天天忙着赚钱，没空看书识事，没空练武，甚至没空陪陪小伙伴们-----将来造反时没有什么比相熟的小伙伴们更可靠的？ “没有固定商铺，别人想买你的好药，也得等你出来，如此丢掉了许多生意。” “另外，你在玄清道长的老君观后院加工药丸，这个……黄某以为不妥，毕竟玄清道长的地方是个庄严神圣之地，搞得气味不佳（他这是客气话，其实是乌烟瘴气，制药时气味飘到前院，人家在上香耶，结果搞得身体有反应，未免太离谱了），影响老君观善信们进香，也影响邻里关系（气味飘到邻居家中），甚是不好。且那里狭窄，不利生意做大，而且地处闹市，你加工保密亦是不利，容易泄露祖业秘密！” 他说得不错，冯小宝沉重地点头，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拿老君观后院作加工场所确实不妥，玄清是兄弟，不说二话，但冯小宝自家知道自家事，制药少了，没甚意思，制药多了，气味浓重，对老君观造成严重影响！ “不知……”冯小宝试探地问道。 “黄某现在南市尚有一间小商铺，店面不大！”黄老板比划一下，迎客的店面长度才一米五，摆张柜台和进出的小门勉勉强强！ 确实不大，可别小看了，在大唐洛阳南市拥有一个店面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在北上广的北京王府井大街、上海的城隍庙和广州的上下九里有一个店面，那是寸土寸金，租金高企，关键是你有钱也买不到！ 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谁也舍不得出卖。 “另外，黄某在城外有一小庄，可用来制药！” 南市商铺，城外小庄，这么好康的事，冯小宝知道黄老板必有下文，果然，他取出了一份文书，说是与冯小宝合作的合同。 冯小宝学习的简体字，穿越后诈说自己读过一些书，识字，大唐用的是古文，但华夏文明一脉相传，冯小宝的知识面很容易地转成了古文，仅为识字而已，如要他引经据典，就力不从心了，毕竟不是从小学起，而且他志不在此，不走文职仕途。 “啊！”他看过合同，心怦怦跳，因为这份合同非常优厚！ 黄老板以南市商铺和城外小庄入股，合作生产、销售神仙丸和各种药剂，除去必要的开支后，利润他八小宝二，过得五年，利润分成为他七小宝三，再过五年，利润分成为他六小宝四，最后的五年，利润分成为他五小宝五，大家对半，一直持续，代代相传。 过得十五年，南市商铺和城外小庄过户变成冯小宝的私产！ 同时，经营销售过程中，黄老板有义务为冯小宝摆平各种黑白两道上的麻烦，以优惠价格借贷给冯小宝，且不得干涉他的经营方式和不得占有他的祖传秘方。 当然，为了保证黄老板的利益，黄老板要求一年纯利不得低于二万贯，否则将推迟将南市商铺和城外小庄过户给冯小宝的时间，如果连续三年都没有纯利二万贯，则合同取消。 “啧啧啧！”冯小宝看过合同，感觉到黄老板对他真是太好了，太体贴了！ 固然冯小宝的祖传秘方不差，但南市商铺和城外小庄是优质资产，不与冯小宝合作，照样有大把的合作机会，而且这类资产往往是租，不会卖。 至于一年纯利不得低于二万贯算不得什么，生产扩大了，以《神仙丸》的药效和将来弄出的《六昧地黄丸》，一年十万贯利润都打不住。 “天上掉馅饼啊！”冯小宝感慨地道，看来穿越之主的金手指在闪闪生辉。 他看黄老板不似作伪，冯小宝也带眼识人，貌似他是真心与冯小宝合作的。 其实黄老板作出这个决定也是再三考虑过，很少人象他这样给予他人这么优厚的条件的，他起初也是想以合作的方式，即南市商铺和城外小庄还是他黄老板的，不过户给冯小宝。 最终他看好冯小宝的未来，冯小宝的样貌和作派给他以极大的信心，又有玄清的帮衬-------此子非池中物也！不做就不做，一做就做得爽利、痛快！ 锦上添花哪够得上雪中送炭，而且宜早不宜迟，将来可能有其他老板也看中冯小宝，到时他的选择余地大，反倒是主客易位，不象现在，黄老板抛出的橄榄枝是一枝独大。 因此他下了大本钱，让冯小宝感动得不得了！ 见到他满脸热诚地看着自己，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黄老板微微一笑道：“盖十三郎，你带冯大郎去看过南市商铺和城外小庄，再带他到我店铺那里找我！” “是！”一名黄老板带着的年青从人站出来道。 …… 这盖十三郎是黄老板手下的伙计，看似精明强干的样子，而且他是黄老板的心腹，已经知道他与冯小宝的交易。 按照黄老板所讲的，盖十三郎先带冯小宝出城，看过城外小庄，再回南市看店铺，最后到南市黄老板的店铺那里作最后决定。 城外小庄，从修善坊出发，经过永丰坊、正俗坊和仁和坊，出长夏门之后，到达城外十里地，就是黄老板的小庄。 为方便计，他们雇了辆驴车，加快速度。 从官道转入乡间小径，连片的青青原野，阡陌不断，说是小庄，其实不小，约摸有上三十亩之地，有流水经过，水质清澈，长长水草碧绿丰盈，河里浮鱼，引起大群的野鸟争吃，扑腾中水花四溅，牛只在河边悠闲地吃草，田地上种有庄稼、小丘陵青青草，一派浓厚的乡村风光。 还有一个农庄，屋舍虽然有些旧，但最近才翻修过，它的四周圈着高大的树木，从河边引了条小沟流经农庄里。 如此好的地方，听盖十三郎说只要冯小宝签下字据，此处就可以归他任意使用了！ 盖十三郎叫道：“老古，老古！” 听他讲老古一家人乃此庄的看门人，算得上的黄老板的部曲。 临近农庄，狗叫声响起，一位高大的中年农民出来道：“我近个儿听见喜雀在树上叫，原来是盖十三郎来了。” “喜雀叫的不是我，而是这位冯大郎！”盖十三郎微笑道，径直将黄老板的意思与老古讲了。 听得老古一楞一楞的：这位冯大郎，不会是黄老板的女婿吧？！ 很少有人以这么优厚的条件与人作生意的！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弄得老古手忙脚乱的，又想沏茶，叫老婆出来招呼，他们想讨好小宝，又不知道如何得他欢心。 一盖十三郎好笑道：“别弄其它东西了，我们看看屋舍就走！” 结果令冯小宝十分满意，庄子里有笔直的道路，整齐的屋舍，屋子不少，足够人住宿和制药之用。 绝大部分的屋子都空着，打扫得十分干净，那是老古一家人负责的，还算上心。 最漂亮最大的屋子则上锁，盖十三郎说是黄老板平时度假来住留有物品在内。 “这庄是小了，而且邻近的地皮也买不到，我主家（黄老板）买了更大的农庄，有这里的五倍之大，条件更好，这里也就少来了。”盖十三郎透露风声道。 看完城外小庄，驴车原路返回，往南市而去。 农庄不小，而南市店铺则小得可怜，截面一米半，深度七米，现在黄老板用它来经营小吃，但由于小，尽管有些人来，而且位置普通，不是中心地带，生意不咸不淡。 “用来做高价值的生意就不错！”冯小宝心忖这倒是很好的药店，反正他卖的种类也不多（目前才两种），正合适经营。 盖十三郎引他回黄老板的店铺里，那可是有二十五米的截面的店铺，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见回黄老板，冯小宝表示他愿意签下这份合同。 这么好的条件不签，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第二十二节 准备开业 黄老板端的是神通广大，竟然请动了南市市令刘仁明来作证明，郑重其事，再请了南市里的三位有头有脸的大掌柜及修善坊里五位德高望重的街坊一起来作证明，连玄清道长也给惊动了，放下事务，亲自过来给冯小宝撑台子！ 这么多人的见证下，双方及证明人签下文书，一式两份，大家各自保存。 黄老板吹干合同上的笔墨后笑道：“这可是传家宝啊！” 南市市令刘仁明知道了情况经过，拈须笑道：“原来是上****狗狗打架的冯大郎啊！” 有人不明其意，刘仁明遂将事情说了，冯小宝才知道他欠了市令的人情，连忙致谢。 刘仁明手一摆道：“罢了，日后你只要好好经营，勿卖假药，依法纳税就是还了本令的人情！” 他告诉冯小宝道：“黄七郎（黄老板）在此经营，已有三十年，向来为南市的经营模范，本令十分钦佩黄七郎为人，所以才给他作个证明，你既然也到南市经营，多向黄七郎学习学习！” “是是是！”冯小宝连声称是。 其实不止是黄七郎守法经营，南市的守法经营户不少啊，也不见刘仁明这么关照他们，关键是黄七郎是个读书人，对上了同为读书人的刘仁明的眼。 既然双方宣布合作成功，黄老板备下薄宴，款待各路证明人，刘仁明吃过三盏酒，匆匆告辞而去。 他与其他人等，都带走了冯小宝的神仙丸十盒！ 席间，修善坊里另一位大老板高八郎，大胖子一个，给黄七郎敬酒道：“其实我也看中了冯家大郎的生意，但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这么狠，高某自愧不如啊！” 听到他的话，黄七郎暗呼一声侥幸！ 众论纷纷，都道是冯小宝占了大便宜。 等到以后，大家才知道黄老板做了一笔多么好的生意！ …… 吃过饭，玄清与冯小宝结伴而回，玄清由衷地恭喜冯小宝道：“小宝你喜获店铺和农庄，日后鹏程万里了！” “还不是多得兄弟你的帮衬！而且做生意只是立足而已……”冯小宝在玄清面前直白道。 玄清会意的点头，南市不过是个立足点，决胜还得在庙堂之上！ “那么，你可要搬出去住？”玄清问道。 “哪呢，莫非是道长急于把我的地方出租了？”冯小宝开玩笑道。 玄清被他给逗乐了：“本道长一张平安符就有十贯钱，岂会在意这点点租金！” 冯小宝暂时不想搬出去，是想与玄清继续交往，他们才相识不久，一下子分开，这情分很容易就淡掉。 玄清，可是他在这一世的顾问汪大师，将来许多事务都靠他来帮忙。 而且玄清对他颇有善意，这么好的人，这么有用的人，还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牢牢抓住他，冯小宝就是个傻蛋。 多在一起，加深感情。 再者，他不可能住在南市，市归市，是用来经商的，坊还坊，是住人的，虽然南市有也有人住着，除非是大店铺，而住城外农庄，更不方便，当面做生意不方便，交往不方便。 因此冯小宝还住玄清的老君观里，只是他所有的制药器材全都搬出到城外农庄，老君观的后院，冯小宝打算用来习武之用。 …… 接下来的数日里，冯小宝忙了个四脚朝天，所忙的是南市店铺装修、城外农庄整治成为作坊，还有最重要的请人与买人！ 南市店铺装修，将原本的店面改造，取名为“神仙坊”打出“百年字号，祖传秘方”的招牌，从门口到柜台的墙上由黄老板请来高手画匠画出“神仙丸”的功效特征作用，乃广告画也！ 画得人物栩栩如生，面目特征明显，服药前和服药后进行对比，让买家了解神仙丸药效起到很好的作用。 这样的画匠要价不低，还有钱也不一定能请来，人家业务量多，也挑客，还是冲着黄老板的面子。 店面干净整洁，准备的条凳古拙大方，让众人一见，感观十分的受用。 而城外制药作坊则充分利用了各间房屋，原本黄老板的东西已被取走，大屋归冯小宝居住，准备好各间帮工和佣人住的房子，还有牲口房用于喂养牲口，以便运输。 对房子整修，建立通道，设立库房区----初步处理区-----深加工区和成品区，井井有条。 增购了各种制药用具器皿，使用石碾去磨细药材，应用了更大的铜锅和石臼进行加工处理。 最后差请人了，负责卖药的-----冯小宝与黄老板商量过之后，找来了二位年方二八的少女萝莉，一个叫黄十九娘，一个叫王十七娘，负责推销药品，一位主要负责卖药，另一位主要负责记账。 以年青漂亮的萝莉去卖这方面的药，黄老板还是第一次听闻，暗凛这小子楞是要得，这样也能想出来。 至于城外庄院，请了一位驴夫，负责养驴和运输兼搬运，再有四对胡人的中青年夫妇负责制药，属于有卖断契约的部曲和婢女，冯小宝对他们有生杀大权，他成为了奴隶主！ 只有这样才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药方的外泄，冯小宝不可能再事必躬亲，必将药方交给他们负责制药。 之前请的健妇不肯到城外工作，也就算了，胡人更可靠。 原本的庄客老古留用，负责打扫卫生和整治环境，他家的卖契也转交给了冯小宝！ 黄老板派出了手下的精兵强将----即见过面的盖十三郎为冯小宝打点一切，建立账本，买进人手。 他只是提出建议，帮忙去做，在买人时更是三缄其口，任由冯小宝决定。 他们去到城西市的人贩子那里购买人口，那里的人市还真的是畸形的繁荣，有本国的婢女和部曲类，更多的是胡人，此间的胡人是个统称，有来自朝鲜半岛的新罗温柔小妹子，有正统的吃奶宰羊的胡人，还有金发碧眼的大胸脯胡姬，还有昆仑奴…… 各国声调，各式人种，看得冯小宝眼花缭乱，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盖十三郎明显是受了黄老板的吩咐，在人手方面绝不插言，以免万一出事后，将来遭受怀疑。而冯小宝没有经验，哪里能够找出什么好的？ 不过他看到了栗特人的店铺，上前找到栗特人的老板，亮出之前的商队康采恩名头，那康采恩在栗特人的圈子里有点名气，对方一听，马上给小宝找来了四对较为驯良的胡人夫妇，价格非常优惠，让冯小宝满意而归。 栗特人不怕冯小宝扯虎皮当大旗，知道冯小宝的地头，若他真的骗了他们，以后他就上了黑名单了，什么好处都不会给他落下。 小宝初始哪有什么钱啊，无论是买东西买人和装修用的钱，启动资金是黄老板提供的，否则根本做不了。 最后请了一位管家，看上去憨厚的中年人，由玄清的老苍头介绍来的，叫做张叔，身世清白，家庭地址知道得清清楚楚，不怕他跑路。（这老苍头存在感很强，找人时好象无所不能的样子，或者冯小宝要一个三条腿的洗衣妇，老苍头也能够找来） 人找齐了，冯小宝召集大家来，分派任务，立下家规。 目前计有管家一名、做销售的两位萝莉，做杂活的老古夫妇、驴夫一名，还有胡人夫妇四对，合计十一人，统统属年纪不到二八的冯小宝管辖了！ “本家从事制药行业，倘若有人把药方传出去，按家规是打死了事！” 冯小宝已经迅速进入奴隶主角色，浑不将人命当一回事了。 听到他的宣布，所有的下人都理解地点头！ “这药呢，是入口的，谁要是不用心，不上心，让别人吃药吃出了毛病，给某惹来了麻烦，轻则杖责，重则打死，你们仔细听好了！” “是！阿郎！” 讲过最重要的两条家法，再宣布其他家法，比方说不许偷盗、不得争吵打架、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进的不要进（例如制药间）等等。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冯小宝宣布工钱报酬，与市场接轨，也没有给多，但有一条就是逐年提升工钱，干得越久，收入越多。 工作时间也与市场接轨，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不搞什么特殊化。 冯小宝有许多的想法，但得慢慢来，而且一开始给的好处多了，以后可怎么办？ …… 忙忙忙，反正都是一个忙字，在起初忙过装修后，冯小宝足足有一个月呆在了农庄里，忙于制药，教会胡人夫妇制药，将里里外外的事务熟悉。 你别说，看人挑担不出力，自己干活重千斤，别的家主处理事务，一呼百诺，顺顺当当，好不威风。 自己做起来，才知道艰辛！ 早上起来，去到南市买药材，小宝就发现了弊端，都是管家张叔负责，虽说他为人不错，但银钱过手，须得两人在一起为好！ 因此黄老板处找来了一位账房先生，负责记账和南市对账（两部账，销售一部账和进货一部账）。 买到了药材后，进行处理，制药，教会四对胡人夫妇，其中四个人属拉牛上树，只能够从事简单工作，另外四个进行最复杂的制药。 不停地教他们，总结经验与方法，口水都说干了，小宝恶劣地想打人了！ 让他们试试新做的家法棒？小宝用力地甩头，拼命地想把这种诱人的想法给赶出脑袋。 接连一个月的苦干，产量从低到高，终于屯积了一批药丸和狗皮膏药。 万事俱备，只待开业！ 第二十三节 铜钱滚滚来 洛阳南市偏西北方处新开一家药店，为神仙丸专门店，店名取为引人遐思的“雄起！” 它的店面不大，放的药品也不多，当天的开业引发许多人关注，盖因那里的药品货真价实，效果显著，而且还半价销售。 目前主打三类药品，分别是《神仙丸》药效加强版，一颗五十文！《神仙丸》普通版，一颗十文！狗皮膏药二文一贴！ 这样的价格是经过了充分的市场检验，不怕卖不出去。 之前冯小宝在外地小县城里由大夫代销《神仙丸》，一颗三十文，卖得很好。 现在一颗五十文，那是看得起我大帝都的百姓，他们给少了还真的不好意思，有损我大帝都颜面，所以一颗五十文。 为了多谢大家惠顾，第一天的销售价格减半，但限购十颗，如果给足五十文一颗，也还是限购十颗。 店面上禁忌写得大大的：壹天药量青年不超过三丸，壮年不超过五丸，年老者不得超过一丸，少年不得服用，若连服七天，则要停止，停药两周。 所以二十颗药丸能吃上近七天，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请暂时歇息，按要求服用。 大家来到店面，看到的是画功精湛的广告画，收拾得干净顺眼的环境（由玄清看过的风水）和明眸皓齿的两只萝莉，在那里起劲地向大家推销这样的药品，引发大家的种种不良念头。 话讲回来，帝都人见多识广，这样的阵仗见识不少，想让他们痛快掏钱，痛宰一顿是不可能的！ 关键是大家口口相传，都知道药效真实，不怕他们骗人，他们才会给钱。 长长的购买队伍让南市差役出动来维持秩序，自然，来的差役都得到了一盒《神仙丸》普通版（十颗），皆大欢喜。 小小的店铺里销售热烈，铜钱丁丁当当地掉落钱柜里，很快就积满了一柜！ 然后运出去，交给黄老板的人手接手处理。 冯小宝的力量有限，过多的铜钱无法保管更难保护，直接送到黄老板的店铺去交由他处理，他有足够的渠道可以处理这些铜钱，冯小宝也不怕黄老板贪了他的钱，黄老板此人还是极有职业道德的。 当天的生意好得吓人，卖出了近八千颗药丸，早一个月前屯积的药丸，今天是要多少送多少来。 收入达百贯之多，就连狗皮膏药也给卖掉了五百贴之多。 大获成功让冯小宝和黄老板笑逐颜开，举杯相贺。 第二天恢复正常售价，收入也有80贯，第三天有60贯，之后稳定在40-60贯，在此区间内波动，平均有50贯一天的收入。 凭借着南市强大的辐射力，除了帝都百姓的需要，还有各地客商们的鼎力支持，如给过冯小宝优惠的栗特人奴隶主到此一次进货一万颗！ 据他们说这小小药丸好，易带，好储存，价值大，运到西边的大食国，那里的男人可娶四妻，四张嘴嗷嗷待哺，正用得着。 足足一万颗，哎油，大爷，小本经营，没准备那么多啊！ 对方的回答粗暴而直接，一颗给你六十文，做不做生意？ 起初冯小宝还想给人家打九折的，哪知人家给他加20%售价，当下冯小宝就跪了！ 冯小宝赶忙赶回城外小庄，督促他的奴隶们给他好好干活，把他们累个半死。 人家给他加多20%的售价，而他给手下加了10%的奖金，再就是栗特人奴隶主以优惠价格卖多四对奴隶给他，同时冯小宝增加了两名护院。 除了栗特人，各地商人也不时到冯小宝的小店进货，他们可不会拿七天的药量，而是拿上七十天甚至七百天的药量。 所以“神仙丸专门店”的收入靠着每个月的批发生意，收入丰厚，预计年收入达二万贯，减去各种支出，一年纯利上万贯不在话下。 按照双方利润分配是黄八冯二的约定，冯小宝可得二千贯。 二千贯多不多呢？ 来，我们见识一下唐朝官员的薪酬，如居长安大不易的白居易白乐天，为校书郎（科级干部），俸钱万六千，相当于16贯（1贯是1000钱），一年就有192贯；升官当了左拾遗，岁愧俸钱三十万，即300贯；当他官居二品时月俸百千（100贯），一年就有1200贯。 冯小宝现在的收入比二品官还要多了，当然，人家二品官搞搞灰色行当的收入，肯定多过他，但得冒风险，哪象冯小宝睡觉睡得开开心心。 终于，温饱不成问题，而且收入稳定。 帝都的消费能力空前强大，冯小宝一个小小药店就纯利上万贯，更不论那些商业巨头，拿与冯小宝做了大买卖的栗特人奴隶主来说，堪称是资财巨万，日进斗金，冯小宝在他们面前不过是小case。 半年后，“雄起”药店的生意更加兴旺，实现销量翻倍，利润倍半！ 他这个奴隶主足足拥有了三十个奴隶和十个护院，带出去是人强马又壮。 做到这一切是因为感觉到羽翼丰满的冯小宝正式推出了《六味地黄丸》！ 药方选自宋代太医钱乙所著《小儿药证直诀》卷下“地黄丸”方，该方删减医圣张仲景著《金匮要略》中的肾气丸药方当中的附子与桂枝，为：熟地黄八钱，山萸肉、干山药各四钱，泽泻、牡丹皮、白茯苓（去皮）各三钱。上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丸，空心温水化下。 其功效为适用于肾虚、头晕耳鸣、腰膝酸软、消渴、遗精等症，能调养身体，治病强身。 这下可好，《神仙丸》有损身体，而《六味地黄丸》却是补回亏损。 玄清道长听闻他两种药丸的介绍后，半晌道：“究竟是矛利害，还是盾利害，互相矛盾啊！” 冯小宝则高明地回答道：“一阴一阳，一黑一白，是为八卦！” 究竟是哪个厉害就不说了，只知道黄老板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嘴地道：“雄起！雄起！” 冯小宝记得《六味地黄丸》的药方，是因为他在另一位面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记得药方，且该药方很简单，到达唐朝后他也有点药理知识，将药方写出来，进行试炼，做小白鼠的自然是他的那些奴隶们。 《六味地黄丸》前身是《肾气丸》药方，《六味地黄丸》功效能“滋阴补肾”，而加了附子与桂枝的《肾气丸》功效是补肾助阳，如此《六味地黄丸》的问世，填补了中医学的一个重要方面，受到了广泛的尊崇，随着牌子打响，很快行销全国各地。 过多数月，《六味地黄丸》在皇宫出现， 他的店面虽小，每日顾客络绎不绝，批发量很大，靠的是批发发财。 与《神仙丸》相比，国内批发《六味地黄丸》多，而《神仙丸》则往销往国外的多，尤其是栗特人，更是上万的药丸进货，据他们说卖到国外，在大食国里竟然占领了市场，那里的人每回办事前都嚼上数粒的《神仙丸》来助兴。 自然，铜钱滚滚来。 有了钱的冯小宝是喝水不忘挖井人，他绝不吝啬，首先，他参与出资将玄清的“老君观”给修葺一新。 此事是他提议的，真正出资的大头是黄老板这位真正大富翁，同时资助的还有修善坊的各位街坊，依贫富量力出资，有钱的给多一点，没钱的去义务帮工。 再有李淳风的同僚，但出资的少，不是他们给不起，而是他们得知消息太迟。 作为李淳风弟子的玄清，其实真要去修葺“老君观”，他只要去豪门大族里转上一圈，包保修二间“老君观”的钱都拿得到。 但他从没有打过这种主意，因为会产生很大的因果！ 人家给你重大赞助，将来有求于你，求你推算命运，甚至求你逆天改命，你就推托不得，要知道，你是真的有法力的，只是动用这种法力，搞不好天谴落你身。 别人想给玄清钱，是要求着给，他爱要不要的，如精明的黄老板知道玄清的为人，不会开口说我来帮你修观吧，提都不会提。 所以他很给冯小宝面子，真的很给面子。 当冯小宝说感谢玄清两师徒，欲表心意，唯有修观时，他点头同意了。 别人说想帮他修观？他甩头就走，他可不想欠人因果。 而同意冯小宝，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因果，多一桩少一桩无所谓啦。 墙壁重新粉过、地面重新铺过、神像重新油过、屋顶换过新瓦，修葺一新的老君观再启新篇章。 …… 咚咚锵，咚咚锵……因装修而闭让一个月，重开山门的老君观客似云来，盛况更胜之前。 这次开山门不仅仅是简单的烧香，而是有极为新奇少见的 因为老君观除掉旧有的三清主殿和灵官、财神副殿之外，在入门的影壁上多了一位少年英武的神灵----李哪吒！ 哪吒在道教的头衔为中坛元帅、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等，俗称太子爷，三太子，对于其角色的记载源于元代《三教搜神大全》，真正成名于后世家喻户晓的《封神演义》和《西游记》（明代），哪吒来源于印度与佛教，也可能是古波斯。 这位神灵的出现在《老君观》，来源于冯小宝，盖章确定的是玄清，冯小宝说有这么一位神灵啊，将《封神演义》的大略说了一遍（他记不全，写不出），听得玄清为之神往！ 因此……李哪吒形象就上到了老君观入门的影壁上，成为新的护法神，旁边有他的生平介绍，这也是李哪吒最详尽的介绍。 哪吒是殷商末年陈塘关总兵李靖的第三个儿子，为灵珠子投胎转世…… 冯小宝的真心话是他弄出了李哪吒的形象来，是他想跳《电音三太子》！ 电音三太子来自台湾，顾名思义就是用电子音乐加上几位（通常3位）三太子的大神像在庙会时去跳舞，起初被老一辈的信众骂说不伦不类，但因为其形式活泼，充满动感，因此大受欢迎，能够大量增加信众。 一定程度上，冯小宝是电音三太子的拥趸，很喜欢这个节目，甚至自己也会跳上几圈。 他到达唐朝后念念不忘，有机会，就把电音三太子搬到了今天老君观的开观仪式上。 没有电音，那就人手吹奏弹响，锣鼓喧天中取名为“霹雳三太子！” 三太子人偶外形是俊秀飘逸，鲜艳的颜色，这是冯小宝花了大价钱做的，加上选用了动感十足的音乐去吹奏，最后是新奇的舞步，左右腾挪，成功地将原本严肃的宗教仪式转化为活泼的流行文化，人人喜欢，个个爱看！ 玄清看着冯小宝领头，踊跃跳舞，大家看得目不转睛，纷纷拍手叫好，有种异常奇妙的感觉。 一个神灵，在他的引领下诞生了。 无论如何，李哪吒是从他这里走出来的，这里是李哪吒信仰的祖庙！ 他曾与冯小宝探讨过这么做好不好，毕竟突如其来一位神灵，是野神乎？ 冯小宝说不用担心，看过他跳过《三太子》舞蹈的，如果还反对他，那他真的服了！ 他跳的《三太子》真心话的不错，动感十足，为道教的老瓶装新酒，除了好看，还有互动，能够吸引到许多年轻人，玄清注意到许多年轻人都在注意这个舞蹈，甚至有的人开始跟着学跳！ 三太子一出，不同泛响！ 第二十四节 实力节节升 玄清想得一点不错，从老君观走出来的“三太子”让老君观成为了“三太子”的祖庙，随着他确认三太子的神位，让道教内产生很大的争议-----毕竟跳出一路神仙来，没有大德之士力撑，也无民间基础，是否妥当。 但有识之士看好“三太子”的前途，他们敏锐地看到了它能够吸引信众，以往说起道家信仰，都是晨钟暮鼓，香火缭绕，示众的神像肃穆能让小儿止啼，以至于年轻人认为过于严肃，过于玄妙而难以亲近，如道家典籍的“道可道，非常道”有多少人能够知晓其含义的？ 难以亲近，敬而远之，佛道两家都存在着难以吸收年轻人的问题。 而《霹雳三太子》动感十足，形式新颖，大受年轻人的欢迎，无疑对于吸引更多善信有极好的作用。 最终，道教各大德之士达成协议：不作干涉，任其发展。 这里又要看到有无后台的作用了，如果玄清不是一代奇人李淳风的弟子，只怕难以让大家难以达成共识，争论之下保不准玄清要承担责任，正如《西游记》里所讲的没后台的妖怪都下地狱了，有后台的妖怪都上天（成仙）了。 …… 冯小宝心情愉快，大跳特跳《霹雳三太子》舞蹈，欢快的舞步衬托他的心情，结果跳得比后世的专业舞者还要好看！ 人见人爱，车见车载，个个叫好。 一曲跳完，他就悠然的退居幕后。除了每周不定时到店里和庄里看看，其余的时间都投入了人生大计中去-----增强实力！ 为造反而时刻准备着！ 要讲到那时的人们干活还是挺讲道义，或者是慑于主家的实力，主家不算非常慷慨，但给予他们的待遇还行，如唐人帮工到年底会有一笔不小的花红，而奴隶也有一点收入，关键是主家承诺，辛苦十年后，可以给予他们自由！ 无论是请的帮工还是奴隶，都很卖力地工作，不用冯小宝多费心。 凭借着源源不断的收入，冯小宝终于有了体面，也有了时间，有钱有闲，做他想做的事。 晨起运动，锻炼身体，老君观的后院作了装修，把墙头抬高，重铺地面，设置运动器械如多组哑铃、沙包沙袋等，再有枪棒兵器。 冯小宝除了身体素质的锻炼，还频繁进入洛阳各家武馆处，进行拳脚练习，学习枪棒和弓箭之术，还有骑术。 从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唐朝已历三世，对外战争一直不断，军人的地位高，民间武风炽热，冯小宝以开元通宝开路，无往而不利，加入城里两家著名的武馆“神武”和“力行天下”，分别学习军阵战斗技艺和 “神武”武馆，馆主张大军，是大唐郯国公张公瑾的族人，其堂兄张大安乃张公瑾第三子，现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所以后台非常硬朗，能请来较好的师傅，能进入此馆者非富即贵。 冯小宝在此间武馆主要学习军略（军事知识)，如孙子兵法、六韬等。 他先在初级班学习，半年后，就升入了高级班里。 一是开元通宝开的路，但开元通宝不是万能的，如果不是因为冯小宝有优秀的成绩，也轻易挤不进勋贵子弟、豪门大族子弟簇立的高级班中。 请来的先生水平很高，有军中将领，有退伍勋将，还有一些文武全途的文官/将领。 唐朝是个有容乃大的朝代，在选拨文武官员时，并不拘泥入仕的出身，六品以下的文武官员可交叉参与文、武二选，而高级文武官员的选拨更是灵活，视时势需要而定。 有的武官者，很可能是满腹经论，上场考进士毫不怯场，因此他们的讲课精彩胜过那些大老粗的军官，更具归纳性和全面性。 而大老粗军官的实用性也不差，如何冲锋、如何设伏、如何退兵都很有实用性。 冯小宝听得津津有味，以他有着后世的理论和眼光，理解能力也强，每次考试都是前十，很容易地升入了高级班。 可惜武略课还是不多，不轻易外传，更多的则是兵器的使用及马术的学习，最后是步战与马战。 长枪、横刀（佩刀）、陌刀、环首刀等唐军常用的武备，再有斧铖、狼牙棒、金瓜锤等等，反正刀光剑影，对于武力狂来说，那是得所其哉。 冯小宝在武馆开始了他的兵器之路，进行了系统的训练与学习。 首先是基本功，学习使用唐刀，传说中的每日挥刀一万次到来了！ 他先是练刀的姿势、劈砍练刀，每天挥刀一万次，汗流如水！ 因为他岁数有点大了，也不是从小练起，师傅要他勤练不停，争取赶上先行者。 冯小宝虽然比别人晚上一些时间，但理解力是成年人，记忆力是少年，简直是开挂，进步神速！ 跟着师傅学习，感受到如何将力量信中到刀锋前沿去劈砍，能够可省很多力气。 控制力道，掌握唐刀重心，每把刀的重心不同，有经验的刀手拿刀在手，就知道如何使用它们。 之后开始练速度，方法是“一百张纸”，就是用一百张纸抛洒在空中，要在纸飘下来以前把它们都斩断成两截，当然一开始斩得不多，后来就越砍越多。 练多了以后就发现越来越顺手而且不吃力，几个月之后一百张纸能砍下大半。 “一百张纸”除了刀砍，还可以用枪刺，在纸飘落下地时用枪把它们刺穿。 之后，就用铜板来练习，在面前丢出铜板，挥刀如风，砍落铜板，这比纸可难多了。 只要勤加练习，照样可以取得成效。 但是！冯小宝只是练基本功和粗浅的刀术，暂无机缘练得真功夫。 法不轻传啊！ 唐朝立鼎不过三世，大将出身的豪门大族众多，他们家传有上好的刀法，对于冯小宝这等吊丝，只能够仰望羡慕的份儿。 他们不缺钱不外卖，冯小宝有钱也学不来，只能够学到一些下乘的招式。 没有好的刀法，但是冯小宝也有他的思路想法，那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天下的从多武功里，只有“快”找不到克制它的方法，当出招的速度快到极致时，不需要复杂招式（招式复杂反倒会降慢速度），只需要简单一招就可以克敌制胜。 因此冯小宝往快、狠、准的方向发展，练得次数多，速度熟练，形成条件反射，快到极点，疾砍敌人的颈、胸要害之处，撩刀划过下体之处，再就是出刀准确，不花无谓之力。 如此练上一年，以致于和一些家传厉害刀法的人进行比试，人家还没拉开架式，冯小宝的刀子已经放在了他们的颈上！ 主要练刀和枪，发现时间不够用，其余的兵器玩玩而已。 …… 另一个学习的重点是“射箭！” 先是练习站立姿势，然后学习开弓的姿势，包括头、手臂、脚、连拉弓时手碰下巴的位置都有讲究，姿势非常重要，姿势到位，手稳了自然能够提高，还能够省力，在武馆里学习的好处是有师傅时刻看着姿势，一错就纠正，而自学时，错了都不知道。 所以这钱花得值，受过系统训练和野路子截然不同！ 拿弓箭在手，进行“稳定”和“用力”的训练，坚持天天练。 近距离拉弓对靶进行瞄准和射击。 距离从近到远，弓力从轻到重。 他练的以基本功为多，同理不会有上乘箭法轻传出来。 所以冯小宝还是来“一招鲜，吃遍天”，如刀枪的使用做到“快、狠、准”，出箭快，射得快，射得准，专射要害。 冯小宝参加“力行天下“武馆主要是练拳脚，接受武馆的系统培训，多人一起练，更有兴趣。 先练力量，方法简单但很有效，蹲个马步，扎四平大马，然后平步一个坛子，最开始坛子是空的，站一会儿。 之后坛子放沙，扎马的时间加长。 反正不断加重量和加时间，循序渐进，便有进步。 再结合自己的哑铃、引体力上、仰卧起坐、俯卧撑，当然少不得长跑，进行耐力训练。 攻击沙袋，增加出拳威力，脚踢木桩 然后学拳练脚，这下冯小宝其实可以虐很多人了。 因为他有劈挂掌、潭腿，加上咏春，属于远近合适，拳脚齐施的功夫。 通过与人过招，形成自家的功夫，发力流畅顺达，力量展现极为充沛，攻击力强大！ 有了自已的功夫，其实他到“力行天下”主要是与人切磋，很快地“力行天下“武馆里他小有名气。 平时训练和与人交手，损伤难免，武馆的好处是有好大夫，专治跌打损伤，每天运动完毕，由大夫（花钱就行）进行治疗，减轻痛楚，加快恢复的速度。 通过接受系统的训练，日练早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除开激烈运动之外，还注重心性平和，主要是练习太极拳和《西藏秘宗大手印》。 此两套功法一为动功一为坐功，相得益彰。 太极拳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避实就虚，借力发力，白天习练了进攻性刀枪拳脚功夫后，晚上再以太极拳舒缓其戾气，心境平和，有益身心健康。 而《西藏秘宗大手印》这套功夫非常神秘，它不是武功，乃佛家的修证方法，虽说不让他成为武林高手，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处，仿佛智慧提升了，感觉敏锐了，直接的好处是记忆力好、理解力好，这样的感觉非常微妙，自觉收到不少益处。 晚上除开太极拳和大手印，冯小宝花费了一些时间去看书。 一来复习军略知识，二来看杂学，看看唐朝的科技进展，了解唐朝科技树的知识体系。 对于考取进士的典籍和激发粉丝尖叫的诗歌类，冯小宝唯有放弃。 日子天天这么过，忙碌不停，在诸多合力之下，冯小宝体魄坚强，力道强劲，反应敏捷，他目光坚定，脚步有力，在实力上做好了准备。 第二十五节 小宝学骑马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我年入二千贯，胜过一品官，以为自己很有钱，岂料在这里，才发现自己是个穷人！”冯小宝深切地怨念。 眼前的动物，睁着栗色大眼睛，桀骜不驯地踏动蹄子，它的力量、速度和健美，让冯小宝为它着了迷。 没错，这是一匹纯白无一根杂毛的白马，跑起来象一阵风，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是那个时代的超跑！ 它的价值为三千贯！ 这个价格怎么说呢？如唐军骑兵入伍，官方会发给他们二万五千钱（25贯），给他们自个儿去市场上买马，能够买一匹过得去的马，训练后可以上战场。 三千贯一匹马，那是顶尖的马儿价格。 冯小宝很想要它，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它落入了一个打扮得如同孔雀般河东富豪子弟的手里，暗骂一声：“暴殄天物，可惜了！” 他想骑着它上战场，而那些子弟则用来炫耀和沟女，这匹白龙马唯有终老于平庸中。 他在“神武”武馆里学会了骑马，在他的后世，他也玩过马匹，去过一些俱乐部，但不是很感兴趣，毕竟马匹的使用有限，你可以开着超跑随处跑，而马匹不可能跑到商业大街上去溜达。 但在今生，马匹就是大家的跑车，上等马匹就是超跑，因此你非得学会骑马！ 在开始学习的时候，武馆会提供一些温驯的马匹供大家骑乘，以它们为练习对象，练习上马和下马的动作，然后开始骑着它跑动，先缓后快，先短距离再长距离，先坦途再复杂地形，逐一练习。 看看，基本上共有六种态势，注意每种态势时人在马上的姿势，懂得控制马力，就是学习的重点，不同态势有不同的操作，骑马师傅是这么说的： “骑马时第一要点是不要怕，你怕了，你骑的马更怕，因为它们不知道它们背上的笨蛋会将它们带到什么样的境界！” 听着他的话，大家哄笑起来。 “在骑马时找到马的运动规律，不同的马匹有不同的特性，有的马喜欢一下子跑快，有的马是跑得快但耐力不行，有的要从慢到快，懂得找出它们的规律，随着马的运动而运动！嗯，怎么找出它们的规律？多骑马就成了！” 大家说：“这不是废话吗！” “脚镫一定要套在脚掌前部，不要脚跟，这样如果坠马的话，人与马可以快速分离，不会被脚镫挂着，掉地好过被马拖着。“ “切记马匹是来跑的，不是来玩的，平时不要在马背上互相递东西，更不要互相打闹，尤其是你高速跑动时，这样的动作很危险，有的马匹很敏感的，旁边不熟的人向着它递来东西，它以为是对它攻击，受惊一下子跑快了，那主人的麻烦就来临了！” “跑动时要踩实脚镫，把屁股微微抬起，身体随着马起伏的节奏上下运动，这样就不会磨损身体，速度越快，身体站起来越高使臀部和马鞍完全脱离开来。但到了马下 “马匹，长时间急驶是会伤到它们身体的！策马狂奔看上去很爽，但万一马受惊了，那基本上只好求神仙保佑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 “马匹奔跑，最危险的是路上的洞，一踩进去很容易会断马腿，所以主人要特别当心，万一在路上踩进洞里，有三种可能，一是马匹断腿，二是马匹能够跳出洞来，但这种可能性和马匹会上树差不多；第三种就是主人帮助它，训练之前它躲开或者跳出坑洞，就算是马匹这里就涉及到与马的契合性。” “如何增加与马的契合度？多骑马就成了！”师傅木然着脸道。 …… 他说了很多，教冯小宝逐一进行实习，一些基本动作，更是要充分领会。例如如何接近一匹马，马其实是种敏感的生物，接近它时动作一定要缓慢，否则马匹就会发颠。 通得抚摸马、懂得看马的状况、上马前做好准备、进行上下马，下山时不能跑，懂得处理马受惊和踩进洞里的处理方法……等等。 骑马看上来很拉风，实际上想要骑好马得花许多的时间。 所以说穷文富武真的不错，冯小宝花了足足一百贯来学习骑马。 讲到武馆的学骑马，有点象后世的驾校，一个师傅带上几名学员，大家轮流上马来学，而师傅要紧跟着，除了教导学员之外，重点得不让学员们发生危险。 学习骑马，冯小宝算是“高龄”了，如贵族子弟，往往在很小的时候会收到一匹小马驹，不是用做宠物，而是伴随着他们长大，成为他们的伙伴，他亲力亲为地养它，从中熟悉马性，长大后什么马都能够轻易上手了。 为了追赶时间，冯小宝的一百贯是他选择了一对一的教学！ 一个师傅和一匹马专门教他，不用等待，提高效率。 等到骑上一段时间，他就充分体会到马匹如车了。 “永远不要松开你的缰绳！”师傅是如此教导的。 用马缰绳控制着马头，训练过的马匹懂得领会骑马者的意图，随着马缰绳的松紧而提速或者放缓，受马缰绳的左右扯动而改变方向，要它向左就向左，要它向右就向右。 这是武馆里训练过的马匹，至于自己想要训练马匹，那得另外交钱。 一对一教学，三百贯！ 提供最好的师傅，最易学最安全的马匹，学习野骑（野外场合）和训马和养马、还有打马球！ 在马场的学习和野骑是不同的范畴，在马场学习很少发生危险，而在野骑时，以冯小宝的身手，都多次坠马，最危险的一次是马匹受惊，他在山林中奔跑，结果马匹听到狼的叫声，本来非常温驯的马匹被吓得它发了疯，冯小宝赶快跳离，结果摔了个鼻青耳肿，但也好过拦路的树干将他给骨头都给撞爆。 他逃过一劫，那匹马却一头撞在树上，剧烈的撞击让马头都凹陷了，当场挂掉！ 冯小宝的师傅是个契丹人，汉名叫做何长丰，懂得说汉话，脾气很好，黝黑的面孔上尽是笑意。 他的技术，就象他与马是一体的，人马合一！ 在他的淳淳教导下，冯小宝学会了野骑和训马。 野骑非常爽，时而在草原上奔驰，信步游缰，驰骋在那一方绿毯上，仿佛天地就在脚下。或策马而过丛林，听着林涛如海，穿山越岭。再到达湖边，沿着湖岸，马蹄溅水花四射，更深入湖里时，马匹游水，湖面上只见马头和小宝的上半身了，简直把马当船来用了。 然后在湖边宿营，吃着刚打上来的煮鱼和炸虾，看着月亮在湖上升起，惬意到让人陶醉。 当然，这是野骑美好的一面，另一面是不时的坠马，经常遇到危险！ 训马很有必要，人家训出来的马匹永远不会与自己心灵相通，永远做到不人马合一的地步。 “想要把一匹野马训练成自己的好马，既要温柔，又要强硬！”契丹人何长丰说道。 “温柔是指当马匹对你驯服时，你要温柔地对它，抚摸它，轻声对它说话，让它感受你的气息！” “当骑到马上，它开始反抗时，绝对不能够退缩，越退缩越危险，一定要比它更强大，才能够训服它！” 他们来到马场，由何长丰选了一匹黑色烈马，筋强力壮，叫做黑马，花了冯小宝的一百五十贯！ 比起普通唐军骑兵的25贯通用马匹，一百五十贯的马匹算是好马了，好到一见着冯小宝下场，它的耳朵收缩、紧张不安踏动蹄子，当冯小宝第一次跳到马背上时，它就剧烈地上下跳动起来！ 不到三分钟，冯小宝掉下马去，摔得他咬紧牙关，眼神都定住了！ 人多面前，不能失礼，唯有强忍！ 一次次地摔下来，真的象电影上的西部牛仔般跳上跳下，不亦乐乎！ 何长丰就在他的附近，紧张地注视着他与马的状况，不时发出提示，教他如何应对。 他呆在马背上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最终，当黑马累得精疲力尽，怎么也摆脱不了马上的人时，它屈服了。 然后在何长丰的指导下，学习如何安抚马匹、如何喂马、如何给它洗澡……这些活儿有点烦琐，可是必需的，而且收获巨大。 残阳西下，冯小宝策马飞奔，他热血，他激情，在马背上尽情挥洒着他的青春！ …… 冯小宝交纳的三百贯铜钱学习的项目中最有趣的当然是马球。 马球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上，用马球杆击球入门，亦叫“击鞠”，始于汉代，在唐朝风靡一时，。 唐朝皇帝在马上得天下，知道马的作用，战争年代马匹参战，和平年代用马也不可检懈，马匹用来打马球，说起打马球，皇帝也疯狂！ 唐朝19个皇帝有11位爱打马球，马球成为了皇室贵族的最喜欢的运动，全国上下球场林立，打球成风。 皇帝喜欢打、贵族喜欢打，就连女人也以打马球为乐！ 这样的背景下，你不会打马球，你就out了，别想挤到上层！ 教冯小宝打马球的还是何长丰，他的水平不算高，但胜在稳妥，确保安全。 “首先要注意安全，人安全，马安全！” “注意选择马匹，你这匹黑马，就不合适上场！”何长丰说道。 “为什么？”冯小宝问起来。 “上场的马匹最讲脾气温顺，否则场上其他的人与马变幻不定，脾气暴躁的马匹最容易受惊，又或者过于激情，你一边打球一边注意控制它，办不到！” 听到他的讲解，冯小宝明白了，不得不换马！ 在马上持鞠杖击球，往来驰逐，左右开弓，把球击向球门！ …… 冯小宝在马上泡了许久时间，讲好的马上砍杀和射箭呢？ 答案是冯小宝暂时没钱了，“神武”武馆教这些杀人技艺，单对单教学，要价五百贯！ 你不如去抢！ 武馆说：“包教会，不教会免费再学！” 好熟悉好亲切的广告词啊。 冯小宝还真的是没钱了，他药店的启动资金是靠借黄老板得来，是要还的，当然，黄老板说用股份抵押也成，冯小宝并不急进，因为他有大量的知识面要消化，时间非常紧张，忙不过来，也就不开辟新的阵地了！ 看，学习骑马就有这么多的门道，培养一名骑兵果真不容易！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二十六节 家父信息 清晨时光，洛阳南市就象一个巨人苏醒过来，焕发出巨大的活力。 趁着客商没有到来之前，各家店铺打扫卫生，运输货物，清除污物，来来去去，一派繁忙景象。 “雄起”药店。 两只年方二八的萝莉，黄十九娘和王十七娘，按时上班，打开店铺门，仔细地擦洗柜台，打扫地面，弄得异常干净。 因为她们年轻的东家喜欢看到整齐和干净！ 她们非常勤奋地工作，因为她们比较喜欢它们从事的职业，收入不差，每月固定收入为4贯，与其它店铺伙计相比不算多不算少，但是，她们还有千分之二的提成！ 卖得越多，收入越多，值得让她们努力奋斗，她们工作年余已小有一笔积蓄。 在唐朝，女人一样可以拥有资产，她们家族只收取她们一半收入，另一半归她们所有。 她们日用不多，节余不少，算得上小富婆了，而且她们青春美丽，引人觊觎，日常开店，时有青年俊朗的小后生过来想招蜂惹蝶，想泡她们，但她们不为所动，因为她们打着她们东家的主意。 她们的东家，年少多金，身强体壮，让她们暗自怀春。 正想着他，就听到鸾铃响起，那是东家来了！顿时她们精神大振。 冯小宝骑着他的黑马，缓缓而来。 黑马不耐烦地摇晃着它的脑袋，试图挣脱缰绳。 在城里它总是不得爽快，顶多是小跑，速度快不起来。 冯小宝又不是什么豪门大族敢在城里策马狂奔，撞着人是要赔钱的哦。 一定程度上，他也是个商人，商人以和气生财，是发家致富的不二法则，越是嚣张，越挣不来钱，一定要低调！ 下马将它拴在路旁的拴马柱上，冯小宝进到店里，与两只萝莉打了个招呼。 他身穿一身打马球的装束，头戴黑幞头（轻便帽子），身着白色窄袖袍，精致的鳄鱼皮带上有块碧玉十分醒目，踩着一双黑牛皮短靴。 显得非常精干强悍，发达的肌肉将窄袖袍崩得紧紧的，充分显露出力量，让两只萝莉没来由地阵阵心跳加剧。 黄十九娘殷切地送上刚泡上的香茗，冯小宝谢过小呷一口意思意思。 两只萝莉，大献殷勤，争着汇报店铺经营情况-----冯小宝有三天没到店了。 对于她们的心思，冯小宝心里十分地清楚，只要他愿意，两只萝莉统统收进来都没有问题，但目前暂缺心思。 一来每天地学习、锻炼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非常繁忙，他在花大力气追赶失去的时间，没时间来谈情说爱；二来萝莉们想找高端，冯小宝同样也想啊！ 早早收进两只萝莉，爽是爽了，名声传出去，白富美可就不喜欢了！ 他看过账本，静坐一回儿，先是自家的城外庄院送来当天做买卖的药丸，萝莉们去接应，点数记账。 然后等来了合作伙伴黄老板派出的送钱小队，日常需要用的零钱由黄老板负责送来，还有返还昨晚的收钱大柜。毕竟铜钱沉重，运输时萝莉们无力拿得动，也怕抢，而黄老板派出两名粗壮汉子就轻松完成此事。 这次来的人多出一位盖十三郎，他是黄老板手下的得力伙计，精明强干，能力很强。 两人见面后点点头，然后并臂而出，离开店铺。 望着他们的背影，两只萝莉觉得他们之间有点气氛紧张的情形。 ……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直到进入了南市的“顺来”酒楼的雅间，他们点了茶，叫上胡饼和羊奶。 坐定后，呷过羊奶和吃了只胡饼，盖十三郎心忖难怪自家老板这么看好冯小宝，他还真的沉得住气啊。 他昨夜才回到洛阳，今天一早就来找冯小宝告知情况，言入正题：“我去了凤州，你阿耶已被判决流放渔阳（今北京地区）去了！” 渔阳！ 以那个时期来说，渔阳到洛阳，可谓是关山迢迢，往来不便，冯小宝目前是鞭长莫及，不可能坐上飞机或者高铁去和他相会。 他脸现悲痛之色，心里却有种轻松的感觉。 说到底今生的父亲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与他在一起固然有父爱，但同样有不自在的地方，怕露馅，还有顶替人家儿子雀占鸠巢的不安。 大家不见面也好，他可以自由地发展，不受亲情的约束。 原来他到达洛阳，渐渐站稳脚跟后，乃求黄老板派出人手，前去找寻父亲冯大宝的消息。 之前，他哪有什么面子去求人，求人家趟入一个可能会波及甚至是危及他人的事务。 只有双方联系紧密了，对方（黄老板）才可能为他趟混水。 他派出盖十三郎前去，结果看到的是药店原址已经变为他店（小宝是租的），问起来周围邻居，盖十三郎佯称是眉州客商，见过《神仙丸》，据说之前是这里卖出来的，慕名而来，岂料。。。 时隔老远，事情早就淡了，邻居毫无顾忌地讲起冯大宝的事儿，毕竟对于小县城来说是件不大不小的新闻。 邻居的八婆们说得眉色色舞，说起冯大宝的药丸弄得人家得马上风挂掉，结果给关进字大牢，县令判决卖药的大夫军前效力二十年，判决冯大宝流放渔阳十年！ “想要去渔阳，目前不方便！”盖十三郎告诉冯小宝，黄老板认识渔阳的一个大老板，但他可能一年后才到洛阳，到时再去求他，等他返回渔阳时方可为冯小宝找寻亲人。 “也唯有这样了！”冯小宝叹息道。 盖十三郎斟酌着语句地道：“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的！” “请讲！” 盖十三郎说道：“此事颇有疑点！” 他拿出一张纸来，乃抄录的审讯经过，原告杜沉，乃县里的一个著名的泼皮，之前没听说过他爹的什么信息，一下子冒出了一个爹来，结果吃神仙丸挂掉；杜沉的“爹”也没经过仵作验尸，却给县上主簿符满宁认定死因，赞扬杜沉不解剖其父是“孝”，孝子的话必定是真的，之后被县令齐春芳采信。 而在盖十三郎调查的过程中，曾二郎和跛豪的关系被挖掘出来。 盖十三郎遂将他调查来的跛豪的事情说了，特别指出的是：“他的后台是李勣！” “他（跛豪）出身于李家家丁行列，入伍后追随李家……” 李勣！ 即野史中的徐茂功，神话中的人物！史实为大唐英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早年从李世民平定四方，后来成为唐王朝开疆拓土的主要战将之一，曾破******、高句丽，其出将入相，深得朝廷信任和重任，他原名徐世绩，后因功而被赐姓李，。 冯小宝也有所耳闻李勣的事情，因为李勣的孙辈李敬忠，他是见过的！ 见识过他的为人，那小子很吊啊，眼高过顶，非常牛气！ 开国国公，朝廷柱石，这等的庞然大物，冯小宝根本就惹他们不起！ 他神色黯然，盖十三郎拍拍他的肩头，同样是无话可说。 他倒也不担心对方找上门来，对于他们而言，他不过是个小人物，而且李勣年迈，多在长安就养，不来洛阳，对冯小宝来说是件好事。 杜沉！ 符满宁！ 刘春芳！ 曾二郎！ 跛豪！ 还有李家！ 冯小宝咬牙切齿，目光凌厉，一时间让盖十三郎有种错觉：“这小子象个大人啊！”（其实他的灵魂就是成年人！） …… 盖十三郎与冯小宝一边吃早餐，一边将了解到的事情讲述出来，末了道：“黄七郎（黄老板）邀你今晚去他家吃饭！” 商人之间多去市集酒楼吃饭，到家中聚餐，乃通家之好也，许是黄老板得知冯家之事，怕冯小宝不乐，特意请他到家吃饭，给予他家庭温暖。 冯小宝接受了黄老板的好意。 与盖十三郎告辞后，冯小宝晃晃荡荡往“力行天下”武馆而去。 “力行天下”武馆门前有****露肚的力士把守，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旁人过来，都避开而行，而这些家伙见着冯小宝来，却是笑脸相迎，头目连忙上前，亲自为他牵马！ 这小郎君是富非贵，出手大方，但天底下的有钱人多了，不是有钱就能够让武馆打手们折服，光有钱不能打的少爷们被武馆打手们视为“水鱼”（挨宰），关键是冯小宝很能打！ 这家伙力量强得不象样，象人形猛兽。 他还很灵活，跳动起来象只猴子。 他自身也有家传武术，数一数二的拳脚功夫。 力大，高敏和高明的套路，是任何一个对手的噩梦！ 有人照料马匹，冯小宝不用操心此事，一路登堂入室，径入训练场。 时间很早，训练场上已经热火朝天，那里分为大场和小场，大场是多数学员在一起练基本功，而小场则是类似冯小宝之流既有钱又有本事的家伙们的vip专场，不与旁人混杂在一起，当然，他们得花钱。 大场上人数众多，大家一起呼喊，发拳出腿，动作整齐，步调一致，气势十足！ 这样的气氛很好，好过一个人傻练，冯小宝加快脚步。 在他的专用位置上，沙袋、木桩一应俱全，他换上短衣，活动一下身子后，向着沙袋和木桩猛烈进攻！ 朝木桩“砰、砰”猛踢，再绕着沙袋左右开弓！ 他的力量异常强大，打得木桩的声音响亮，打得沙袋大幅荡动，惹得附近的人们都望向他这边来。 其他人等，没有几个够他的动静大的，哪怕是拳大如钵，腿粗如树的家伙都比不上他！ 学过拳脚套路和没学过是不同的，有拳脚套路的，出招发力绝不浪费，大部分力道都落在打击的目标上，因此冯小宝哪怕是力气不如别人，但攻击力已达至上乘！ vip专场有专人照料，一是不让别人打拢，二来他们停下后就上前照料，按摩放松、药油抹涂舒筋活脉什么的。 两个少年，皆虎背熊腰，目如朗星，锦衣紫袍，不受阻挡，径入冯小宝的专场。 他们傲睨自若，视旁人于无物，但望向冯小宝，却目光柔和，而冯小宝听他们招呼一声“冯大郎！”也停止拳脚，微微一笑道： “程二十一郎、杨七郎，你们好！“ 程十一郎，姓名为程伯喜，卢国公程知节的孙辈是也！ 而杨七郎，姓名叫做杨成献，乃大唐左翊卫将军杨德清之七子也。 第二十七节 小宝的朋友圈 程知节，唐朝开国大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封卢国公，代袭，其孙子程伯献，袭爵广平郡公，终于镇军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当然是后来之事，目前与他同辈的程十一郎程伯喜乃同宗兄弟也。 左翊卫乃唐朝军队十六卫之一，负责拱卫中央，左右翊卫设上将军各一人，从二品，大将军各一人，正三品，将军各二人，从三品，而上将军、大将军万众瞩目，一举一动皆引人观瞻，反倒不可轻动，因此杨德清的官位不低，乃实权人物。 这杨德清是以边将起家，曾在大唐对突厥的战争中获立功勋，最近二年才调回中央任职。 程伯喜、杨成献皆是冯小宝精心选择的朋友！ 他们为人阳光，是青春勃发的少年郎，而他们的家世，能够在未来给予冯小宝相应的帮助。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冯小宝的朋友的！ 想成为世家子弟的朋友就是自己成为土豪，展现自己的经济实力，表现出自己对他们不怀什么企图----我有钱，不用借助你们势力。还要在“力行天下”的这种地方，让他们尝尝自己的拳脚功夫的厉害！ 程伯喜先祖是程知节，有很厉害的家传功夫，而杨成献同样本事不小，都很厉害，然而他们两个人合起来，打不过一个冯小宝！ 他们不信邪之余，挨打多几次之后，心服口服，结交成为好朋友！ 不是男人之间打着打着就成为好朋友的，有不少男人心眼小，挨打之后黑暗心思萌生，想的是如何踩低对方，哪怕用龌龊手段也在所不惜，这样的男人，万万不可成为朋友。 程伯喜和杨成献则一心一意追求武学，有冯小宝这等的高手可以学习，不打不相识，结交成为好友。 他们到来，就见到冯小宝在那里猛干，程伯喜叫将起来，直呼其名：“小宝，你早上吃多了？” 冯小宝一言不发，向着他们勾勾手指！ “岂有此理！”程伯喜与杨成献齐声怒喝，先后下场。 肩撞脚踢，拳来掌往，旁边的人无聊地数数，看他们能过多少招。 程伯喜先来，他以勇力著称，不料与冯小宝连拼三拳之后，即时颓废下来，无力再战！ 冯小宝一拳比一拳重，打得程伯喜气血翻腾，连退三步站定，手臂震颤发抖！ 他退出战斗后，马上有人过来为他放松筋骨，舒筋活络。 这就是武馆vip的好处了，专人照顾，练习时有纠正姿势，打架时有人查漏补缺，打完后有人帮忙按摩、修补身体，因此进步快，不易出错，恢复得快。 杨成献没想到程伯喜这么快就败了，不过他也并不慌张，挥拳猛向冯小宝打去。 他的杨家十八道散手功夫对敌时有如怪蟒缠身，对方力大时他即时借力卸力，抵挡对方进攻，待对方力竭时马上着力抢攻，往往令敌人进退两难。 没想到冯小宝一力破百会，劈挂掌一出，力道大得让杨成献脸色为之一变！ 他不是没挨过劈挂掌的威力，岂料今天的力量大得惊人！ 他m的，一拳接过，如遭重锤轰击，杨成献觉得喉咙有种发腥的感觉，深切体会到程伯喜的感觉，忍不住怪叫一声道：“小宝，你吃了多少颗你家的大力丸？” “不多！”冯小宝干笑道：“一颗搞定你！” “去去去，大概是拳头大的一颗吧！”杨成献恼火道，他连接三拳，手掌发麻，急以咏春拳抢入中路，贴身近战，务必求得打断冯小宝的发力。 没错，杨成献会咏春拳，经过其父同意，他与冯小宝相互交换武功，冯小宝习得杨家十八道散手功夫，而杨成献学会咏春拳。 至于程伯喜，则将精妙的家传崩山劲功夫传给冯小宝，学会了劈挂掌。 双方交换基于对等的实力，没有实力完成不了交换，各取所需，程伯喜有力气，打出劈挂掌是如虎添翼，而杨成献手法灵活，学咏春正得其所，唯有冯小宝得天独厚，既力大又敏捷，什么都成，让程杨两人大为羡慕。 大家作了交换之后，相当于同门师兄弟，关系更进一层。 且说杨成献用上咏春，果然克制冯小宝于发力之前，劈挂掌力大的一面是出招慢，哪怕是冯小宝出招速度快过他人三分也还是跟不上咏春的急风暴雨般攻击。 “闪电拳！” 咏春拳里的快攻一旦施开，冯小宝就有麻烦，见势不妙，冯小宝也使出了相同招式，你用咏春，我也用咏春！ 同样招式，大家见招拆招，杨成献就傻了眼。 人家是咏春之祖，速度比他快，招式比他熟，力量比他大，因此杨成献完败！ 给冯小宝贴身一撞，用上的是程家的崩山劲，杨成献飞跌出一丈之外，摔了个四脚朝天。 倘若是冯小宝的敌人那就有难了，对上杨成献，冯小宝收回了大部分力道，他只跌不伤。 练到现在，冯小宝已经能做到收发自如，控制力量。 杨成献一骨碌地站起来，欢喜地道：“太爽了！” 程伯喜恢复过来，场上打不过冯小宝，场外就来拍人家肩膀道：“你小子，一天到晚就吃你家的大力丸，这么厉害，我将我姐姐介绍给你，她可是只母老虎，只有象你这样的人才可以降服她！” 杨成献打开他的手道：“去去去，先来后到，我家妹妹正合适小宝，她温柔斯文，要是你姐，把你和他都给管住了，你们没活路，我也没人陪了！” 冯小宝装傻道：“可不可以两个都娶啊！” “你想得美了！”程伯喜、杨成献各出拳脚，三人又打了起来！ …… 打过一阵子，他们停下来作身体恢复，然后休息后做起了身体素质训练。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中午，三人去了南市一家私伙饭店里吃饭，一人一斤烤羊肉，加上一堆胡饼，三人大吃大喝起来 他们在包厢里吃饭，店伙计再送来一些肉饼，名义上是羊肉饼，但实际上是牛肉饼！ 牛在唐朝属于禁吃品，普罗大众吃了牛肉就有罪，分分钟捉起来，但对于有钱有势者完全不是问题，这里是私伙饭店，属于会员制，不是熟客不能进来，安全系数高，可以供应牛肉。 因此小宝三人常吃牛肉，牛肉的好处多多，对于强身健体特别有作用，以致于他们的身体发育充分，胜于同辈。 吃过饭埋单，这回是程伯喜出钱，也可以看出相交的程度-----轮流埋单，不用冯小宝总是出钱。 他们各自归家，冯小宝则在武馆里找了间房子睡午觉，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别人可羡慕死了，得工作不停，但小宝却知道，睡觉是对身体的最好修复，按时睡觉，有益身心健康。 下午，又作了一段时间的训练，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冯小宝洗了个澡，整理好衣着，路上买了些礼物，往修善坊而去。 黄家在修善坊的院落不小，足足有普通人家的五套之宅之大，其装修简朴，小处却见大气，而且家具器皿摆放、独具匠心，建筑座向独具匠心，显得开阔清幽，给人以一种欣悦感------这是给玄清看过了风水的家宅，就着原处改动不多，格局截然不同。 既然邀请冯小宝吃饭，黄老板（黄七郎）提早下班，在家里等着。 他的妻子，人到中年，温柔大方，说话得体，象冯小宝的长辈般关心着他，令他如沐春风。 就黄老板、黄妻和他们的一个小儿子一起陪冯小宝吃饭，其他人等，如黄老板的妾室和庶出子女，不出来上台陪客人。 黄老板的大儿子，在店铺里从小做起，已经能够独挡一面，目前在长安的东市开了分店，不在此处。 他的二儿子，是个读书人，亦在长安求学。 他的小儿子，叫做黄善保，比冯小宝稍小，不喜做生意和读书，自小就喜欢耍刀弄枪什么的，因此与冯小宝颇为相得，目前和冯小宝都在“神威”武馆里学习。 小儿子一般都比较受宠，上有两个兄长分别继承家业和读书走仕途，所以黄善保生活较为自由，父母只要他不学坏，任他开心就好。 黄老板一家人这么对待冯小宝，乃通家之好也，黄老板认冯小宝为子侄辈。 菜式不多，四菜一汤，但很精致，黄夫人不住地招呼冯小宝多吃一点。 席间只是闲谈，黄老板不会人多之前讲起小宝的伤心事来。 他与小宝都是生意人，吃饭速度看情况而言，要陪客人就久，自家人一起吃饭就快。 很快吃过饭，佣人收拾好餐桌，一位年轻、高挑的萝莉，施施然拿托盘送茶上来！ 她颜值可打九十分，身材过米六五，在同龄人中算是高的了，吹弹可破的白皙、细腻肌肤。一白遮三丑”，光洁、白皙的皮肤闪耀着室内，为她赢取更多一份的关注，冯小宝的目光不可抑制地跟着她转动。 黄夫人笑眯眯地道：“这是小女十二娘！” “黄十二娘，你好！” “冯大郎，你好！”萝莉羞涩地道。 她送上茶来，再不多说一句话就退下，冯小宝心中暗叹，他完全明白了黄老板好意，这应该是黄家中最优秀的女孩子，想的是介绍给他为妻！ 之前他曾经说过要娶白富美，其中之一的条件是要高个子的女孩子，黄老板就找来最高的女儿，看他怎么着。 他知道冯小宝家门不幸，为安慰他，欲与他结亲。 可惜冯小宝只能辜负黄老板的好意，黄十二娘是白富美啊，他打的是高端主意，黄家虽然有钱，却无势，冯小宝过得两年，很可能找贵女结亲，借亲家之力，送他上青云，少奋斗二十年！ 毕竟在古代，还是当官给力，而在后世，当官的渐渐成为高危职业，发财越来越难。 …… 结亲的事情不会在人多时提起，万一人家不允，岂不是很没面子！ 因此只有在黄老板的书房里，他与冯小宝独坐时，才提起来：“小宝，我家十二娘，你觉得如何？” “小宝唯有说声抱歉，她不是某的菜！” 被他拒绝，黄老板也不生意，莞尔道：“不是你的菜，小宝你时有标新立异的语言，令人耳目一新哪！” “不敢当！” …… 又谈了一会时事和生意经，冯小宝知道黄老板有饭后算（生意）账的习惯，就告辞而去。 离开书房，给黄善保截住，问道：“你要做我姐夫吗？” 冯小宝摇摇头，黄善保脸色一变，一个弓步冲拳打来！ 虎虎生风，倒有三分本事。 冯小宝哪会怕他，反手一格，拨往一边，回敬一拳！ 两人就那么砰砰蓬蓬地打了起来，旁人不惊，知道他们闹惯了。 …… 回到老君观，见着玄清，他正在喝茶，他知道冯小宝的家事，动问起来：“怎么样了？” 冯小宝遂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通，玄清意味深长地道：“福兮祸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听得冯小宝心中一跳！ 然后看他排开三枚大钱（铜钱），正而八经地为冯小宝的家父算起卦来！ 看他以赌神的手法将大钱翻来覆去地算来算去，最后一拍桌子，给出结论道：“你父亲前半生颠沛流离，一是他的命，一半是你的命太硬，影响到他！” “那……” “现在不受到你的影响了，他的生活将会安定下来，成家立业，日子过得不错！” “还会给你带来二个弟弟！”玄清笑道：“恭喜了！” “呃！” 玄清是位神棍，一般神棍对人说话都是神神化化，不会说肯定性的语句，而是似是而非。 如三个举子去找神棍算算今科考中几人，神棍只竖一根手指，解释却有：“只中一个”、“一个未中”、“一起中”、“一定能中”。。。反正怎么解释都通。 但玄清和小宝就不玩虚的，直截了当地肯定性地说出来，那应该是真的！ 冯小宝的不安遂不翼而飞，给玄清这么一算就高兴起来。 得，相见争如不见，就自由地在洛阳飞翔吧！ 第二十八节 卖药冲突 岁月匆匆，唐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总章二年（年号），时为公元669年，那一年的大事件有： 日本（倭国）派河内鲸等人来唐，贺唐平高丽，遣唐使之来，表明唐灭百济、高丽迫使日本承认唐在辽东半岛的势力，十一月，日本使节并献方物。 同三品始入衔：即官位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成为副相身份，那一年二月，两个幸运儿张文瑾为东台中书侍朗，李敬玄为西台侍朗，均以三品衔入宰相行列。 再有徒高丽民入内、改瀚海都护府为安北都护府等。 是年，国有灾荒，人皆称国殇之兆，六月，日有食之，古人迷信，皆以为不祥之兆，果然，到得十二月，李勣卒！ 李勣有大功于国，更有大功于立武后（高宗欲立武后，诸大臣阻之，李勣说此为陛下家事，何必问外臣，高宗遂立武后），深得高宗和武后信任，他的挂掉，对于朝廷是巨大的损失，而对于某人来说，这是件庆幸的事儿。 这一年，一个改变大唐走向的人悄悄地浮上了历史长河的水面。 …… 地处洛水一侧，喧闹的洛阳北市，那是大唐的财富集中地，人多货多钱多，人多是来的人多，人种多，俊秀的公子哥儿和漂亮的美女成群结队，加上什么胡人黑人统统有，漂亮的胡姬在店门口揽客，而黑黑的昆仑奴则成队而过。 货物堆砌如山，铜钱抖动的声音终日不绝于耳。 北市与南市一样，有个人性化的管理是划出部分地头充当自由市场，官府不收取费用，当然那些地方是位置不太好的，但一成为自由市场，上演天桥把式，那块地方就给盘活了，马上人多起来，带动人流物流丰盛起来。 阳春三春，雪化了，风暖了，北市的自由市场上，人头拥拥，大家满怀着希望，充满了憧憬，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发财。 冯小宝也是期待发财的人群中的一位，他已经选好地头，堆出了一个有一人高的药丸堆，准备献艺卖药。 他的助手是。。。黄家三郎黄善保！ 黄家冯家属于合股做生意，黄善保出街卖药，他老娘认为丢黄家的脸，而黄老板却支持，说他也是小时候就开始跑街做生意，他大哥也是如此，怎么到了小儿子就丢脸了？ 得到他老爹支持的黄善保就彻底地放了羊，与冯小宝一起到北市卖药。 小伙子有热情有力气，冯小宝叫做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他有点怨气地道：“为什么不做我姐夫啊！” 冯小宝的回答是：“太熟了不好下手！” 他在南市有店铺，北市却无分店，想要生意扩大，还须不停地努力。 到洛阳以来，他不停地增强自身的素质，努力提升自己的财富，再没有以前的什么休息日可言，只恨时间不够用！ “当当当！”铜锣敲起来（黄善保在敲着，他热情高涨，起劲地敲，吵得冯小宝都给捂上了耳朵！），吆喝喊起来，听冯小宝的悦耳声线呼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弟我们两个初到宝地……” 观众中有熟识的人就哄笑起来：“冯大郎，你还初到宝地，你都生根了！都发芽了！还初到宝地个p！” “是啊是啊，少罗嗦，快快卖药！”其他人迫不及待地道。 他们等着的是折价出售，原来冯小宝每回来北市卖药，都是半价出售给大优惠（药材的利润很高，半价一样有不少的利润），当然每人购买有限量，但便宜一半，加上药效确实好，谁不想啊，因此他每回来北市都有大批拥趸。 结果人一多，国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更多的人拥来，围了个水泄不通，是天桥把式中比较受欢迎的场面。 熟人们想的是早早黄善保买了药走人，可是冯小宝哪能这么简单了事，他得招呼新客人，亮出把式给他们瞧瞧嘛！ 于是他与黄善保开始表演，黄善保出场连翻了十个筋斗，很不错了，他毕竟有点娇生惯养，头昏沉沉的。 然后冯小宝出来，他翻了二十个筋斗！ 不喘不昏，观众连声叫好！ 马上向他这边丢来的铜钱丢了一地！ 冯小宝早早申明说只是献艺，不收钱的（卖艺则收），但还是有不少人扔钱给他。。。男男女女都有，除了年轻的男的没有之外，年长的男女丢钱，小媳妇儿、年轻的女孩子也丢钱给他！ 不知不觉中，小宝长成了一位白净英俊高大的年轻人！ 他非常强壮，亮出沙袋和木桩后，他打得砰砰有声，力量强大，引得小女生痴迷的目光紧紧地跟着他。 然后他与黄善保演练拳法，操作军器，耍得不亦乐乎。 黄善保使一口横刀，按着步法进退使刀，快到极点，变出一团银光，只见刀影不见人身，人人叫好。 冯小宝则用一条黑色大棍，先找人称称有多重，结果三个壮年男子上前来一掂，就知道厉害了。 八十二斤金属制的军器，岂同小可。 他将棍一挺，打横就是一弹，打地生烟，使出棍法来，如条墨蛟飞舞，举重若轻，运动随心，舞到妙处，将棍用力往地上一戮，结果立定了，入地有一肘之多。 大家叫好声中，冯小宝手指竖立的大棍，豪气万分地道：“吃了我的药丸，就象它这么坚硬！” 人们哄堂大笑起来，又是雨点般地扔铜钱过来。 等到冯小宝和黄善保开始半价卖药时，人们踊跃购买，原本堆成小山的药丸化作充满大钱柜里的铜钱！ 冯小宝每月到北市卖药，一直在培养着北市生意，引得北市的人流到南市购买，也确实是货真价实，药效显著，声誉很好。 黄善保还是第一回出街卖药，也是头一回见过自己赚来这么多钱-----到北市散卖的药丸，不入公账（即不用和黄老板分钱），而冯小宝大度，他出力最多，却与黄善保对半分利润。。。对半出售药丸，对半分钱。。。对半好啊，黄善保喜欢对半！ 他看着钱堆笑得合不拢嘴，正如玄清所讲的：“福兮祸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走开，走开！”一大群泼皮，足有十三人粗暴地推开人群，走进场地来。 为首一人，国字脸，膀大腰圆，倒有几分豪迈气势。 他的手下，也多是打手模样，样貌精干，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冯小宝迎上前拱手道：“吴三郎，冯某有礼了！” 来的正是本地的泼皮头子吴光新，他看到冯小宝收益丰厚，就跳出来想摘桃子了。 吴光新是北市的新晋大哥，无论是南市北市，玩天桥把式的官方对他们统统不收税，是一项便民福利。 南市秩序搞得好，市令刘仁明铁腕治市，在他的管治下，什么黑色的社会，欺行霸市难成气候。 而北市新近换了一个市令，也是姓刘，叫做刘成勋，但此刘不及彼刘远甚，结果黑色社会瞅准风声，应时而起。 其实小宝知道规矩，也曾送上拜码头的礼金费用，而吴光新初任大哥，各行各业的经验缺乏，不知道冯小宝的药丸值钱，只收了十分之一的市规价。 拜码头费用有收十分之一、四分之一、三分之一和二分之一之数，视对方生意好坏而定，有的生意很好很暴利的就收得多，有的苦哈哈挣上点蝇头小利就不应收多，如果收得多，万一逼得人家走投无路，闹出事端也是不好。 吴光新派有个泼皮监视冯小宝的收益，一见到他这么受欢迎，就知道不对头，马上报告吴光新，顿时他勃然大怒：“你生意这么好，却只交十分之一，这不是坑劳资吗！” 岂有此理，敢坑大哥，这让大哥的脸搁哪去？ 他不说他自己没眼光，而是把火气洒在冯小宝身上，怪冯小宝不自动坦白。 因此到来后，他宣布要收取保护费为四分之三！以后你们来，都收四分之三！ “四分之三！” 冯小宝惊愕了，而黄善保的脸涨红了。 “没错，就是四分之三！”吴光新得意洋洋地道，他这是坏事变好事，借事来立威，同时收取丰厚的铜钱，一举二得。 “你不接受？”吴光新嘿嘿冷笑道，向前逼近一步，他背后八名兄弟齐紧而上，而另外五名兄弟则开始驱赶人群道：“散了，散了！” 黄善保捋紧了拳头，冯小宝左右为难，他倒不在意今天的收入，关键是以后呢？ 每次来都给四分之三，要不就做白工，要不就得放弃好不容易开拓的北市市场。 还是中庸之道吧，冯小宝赔笑道：“吴三郎，冯某之前没讲清楚，是冯某的不是，原以上等进上（给皇帝）的六味地黄丸十盒赔罪，以后收取三分之一费用，三郎看可好？” 他叫黄善保道：“去拿出十盒六味地黄丸来！” 见黄善保磨蹭，冯小宝提高声音道：“去！” 他们带有十盒上好的六味地黄丸用作给关键人物，现在派上用场。 取来后冯小宝拆盒剥开一丸，再与普通药丸拆开对比，展示给吴光新看，果然药味更浓，颜色更好。 岂料给吴光新一巴掌将药丸打在地上，斥道：“别想打发叫化子一样打发走劳资，今天的收入，我们收取四分之三，不给的话，就全部没收！” “啪！” 回答他的是冯小宝将还在手里的药盒往他的面上扔去，愤然道：“m的给脸不要脸！” 没等吴光新及时反应，也根本反应不过来，鼻梁、喉头和肚子连中三拳！ 咏春拳近距离爆发，冯小宝出手也重，一拳将他的鼻梁给打断，鼻血溅飞，阳光下格外鲜红！ 击中喉头，冯小宝收了手，否则一拳就可以打断他的气管！ 尽管如此，他“咳咳咳”透不过气来。 重拳击肚，吴光新马上倒地，早餐统统给吐出来。 他身后的八名打手怒火升起三丈，没想到大哥居然瞬间被人ko，他们大叫道：“好胆！” 话没说完，就收到了冯小宝和黄善保的凶悍打击！ 只听得身体遭到重击的声音连串，跟着是人的惨叫声，片刻之间，八名打手通通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场外鸦雀无声，敬畏地看着冯小宝和黄善保，冯小宝击倒六个打手，黄善保则分得二个，其实是一个半，因为那个打手给冯小宝也渗了一脚。 不打则已，一打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统打翻在地！ 第二十九节 命中的邂逅 见到自己出手的成果，冯小宝表示满意！ 厚积薄发，这些年来的辛苦，得出了丰硕成果。 打架有窍门，对方人多，最忌缠斗和久斗，人家人多手脚多，你才两手两脚，缠斗起来，被一个对手缠着，其他人就能够害你了。 久斗也是麻烦，体力再好，人家人多，能够休息回气，打久之后，你必不利。 所以对上人多，击其要害，闪电战为主，绝不拖泥带水，不可缠斗。 此外，打架时有两种，一种是敌我矛盾不突出，只以击倒为主，让敌失去战斗力，象现在就是这样，另一种就是生死之战，必务下死手，打残或者打死对方，针对不同情况有不同的攻击方式和力道，这些都是武馆里“内门”弟子才学得到的，什么地方是人的要害，用多大力道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有丰富的经验，普通武馆弟子学不到，学到者也不得外传。 冯小宝凭借着铜钱开路，再以自己优秀的表现成为入室弟子，得授打人秘诀，初次上阵，大显神威，打得对方人仰马翻，却一个不死，一个不残，只在地上唉唉叫着。 打了人的冯小宝没走，郎声道：“这几个猪狗（唐朝骂人的话），某好意给他们好处，岂料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某只好成全他们，等官府过来，请大家给某作个见证！” 见闹出事来，围观的人只得少部分走掉，大部分的人留下来，大叫道：“某（等）愿作见证！” 泼皮算个啥？我大唐帝都人民表示做污点证人无压力。。。呸呸呸，俺们是正正当当做证人。 在人群外围处喧哗传出来，官府来人了。 一位官儿带着一群差役冲进来，看他的面相，倒是仪表堂堂，只是眼睛是三角眼，显得有点坏水。 也确实坏水，一进来就大喝道：“本官北市市令刘成勋，你们好大的胆子，当街打人，破坏法纪，气焰嚣张，左右，与某押他们回去，细累审查！” 好嘛，一来就扣了大罪名，而且聪明地不在这里审，只要进了他的官衙里审问，如何黑箱操作不就任他为所欲为了吗！ 帝都百姓见多识广，哪还不知道他的伎俩，纷纷出言讥笑、无情揭露他的黑幕。 市令的官不大，而而围观的观众岂是一般百姓，有的有当官的朋友或者亲戚、有的是当官的退休，有的纯粹就是官！ 听到人们潮水般的讥讽声，而冯小宝又持不合作态度，并不束手就擒，手下的差役犹豫不敢动手，刘成勋挂不住脸，方要强令差役上前动手擒拿冯小宝和黄善保，一位黄衫中年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女子向着刘成勋亮出一物，让他稍为看清楚之后即收，刘成勋认出了，啊了一声，听她讲道：“刘市令，事情的经过，我家主人都看得清楚，她就在上面。”手指邻近的“馨越楼”二楼。 馨越楼是一家二层酒楼，以经营羊肉菜肴为主，可惜二楼的窗户均已放下，不知道她所讲的家主在哪里。 “所以，不要再小题大作了，以免丢人现眼！”那位女子劝道。 “是是是！”刘成勋连声称是。 这时挨打的泼皮们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检查一下，身体各处均无大碍，中年女子向着冯小宝道：“你也对他们作出了惩罚，他们有的也受了伤，就给些钱给他们疗伤吧！” 给钱好啊！冯小宝一听就高兴了，爽快无比地取来十贯铜钱就往吴光新那里送去。 然而一个要给钱，另一个不肯要，吴光新手捂着流血的鼻子，愤然道：“想这么就算了，没门！” 是啊，一旦他收下钱，等于承认此事了结，将来再来寻仇，道义上过不去。 他不肯收没关系，黄衫女子向着刘成勋道：“刘市令，你看……” 恶人还须恶人磨，刘成勋颜面无光，只想走人，斥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了，快快收下！” 吴光新委屈万分地收钱，给钱的给得高兴，收钱的哭丧着脸，倒是稀奇。 此间事务了结，大家逐渐散去，冯小宝向黄衫女子拱手致谢道：“多谢姐姐主持公道，请问贵主上贵姓和姐姐贵姓？” 黄衫女子抿嘴一笑道：“我是陈十四娘，我家主嘛，你想致谢的话，你现在不方便，这么多东西需要收好。。。” 其实这是客气话，冯小宝卖艺和打架，一身臭汗，如何能够见她的贵主上呢。 黄衫女子悄声道：“下午你可以去伊水边的绿柳山庄，报上名字，就可以见到我家家主了！” “好，一定前来拜访，多谢你家家主！”冯小宝与她告别，收拾东西。 回去的时候给黄善保取笑，叫嚷说他佳人有约，冯小宝双手一摊道：“现在谁知道是什么人啊，说不定是位老太公在等着我呢。” 说归说，其实冯小宝还是有点期待着见面，毕竟是老太公的话，就不会在意他身上臭不臭了！ …… 初春下午，阳光温暖不热，冯小宝一身打马球的短打精强装束，策马找到了绿柳山庄。。。其实是有老洛阳告诉他怎么去的。 山庄中心处是小山，依山而建有亭台楼阁，回廊曲径，山庄布局有山门，正殿和后山，依山而建，迭迭而上，造型幽雅别致，面积足有三百亩之多，冯小宝的小庄与之相比，乃城市与农村的比较了。 庄门处令人肃然起敬，上有牌匾“敕造绿柳山庄”，这可是皇庄！ 有数位家丁把守，虽然他们长得粗壮结实，但并不凶恶，脾气温和，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这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或许此间的主人是个谦谦君子，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他上前通报了名字，显然家丁已经接到通知，马上恭敬地道：“请小郎君跟我们来！” 冯小宝进入山庄，果然好景致！ 伊水象条银带般绕过小山，绿柳沿河轻垂柳条，随风摇曳，又有一条银龙（桥）飞越，青砖白墙，殿堂金黄，繁花仙锦，树木林立，园内门景、小桥流水、长廊、池塘、真山、假山、房屋错落有致，曲径通幽，一步一景，令人惊叹不已！ 这庄，大概值几十万贯吧！ 冯小宝的小庄值上几万贯，人家比他的大，比他的漂亮多了，没法比啊。 …… 终于见到了正主儿，一位盛装丽人！ 大唐的顶尖美女，成熟得象颗水蜜桃，丰润多汁，引人遐思。 五官和身材有胡人的轮廓，大眼睛，高鼻梁，线条分明，棱角清晰，体态欣长丰硕；那皮肤又如汉族女子的皮肤一样细腻、柔滑，光泽诱人，两方面的优点合二为一，那份姿色是一等一的。 “我是千金公主！”她轻声道。 哟！冯小宝就待向她行大礼参拜。 作为李唐治下的子民，冯小宝必须表示出尊敬。 但被她着陈十四娘给止住道：“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庙堂，乃是家居，随意即可。” “我是冯小宝！”冯小宝有样学样地道，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咆哮奔腾而过！ 他看过的大唐史料上记载，千金公主是唐高祖李渊19个女儿中的第18个女儿。这位公主可算是高祖的幺女，但年龄却比武后小几岁，她两次下嫁，两次成寡妇。虽说她是高祖之女，但由于生母身份低微，在皇族中从没受到重视，也没享受好待遇。不同于其他公主的是，她年青时就对武后寄以友好的情意，对武后的一切都带有衷心的敬佩与向往。内心里，也是因为她在李氏宗族中孤立无援，自然地靠向武后寻求保护。 可以说她非常有眼光，看到了武后的未来，成为了武后的闺蜜！ 武后这等超级大boss，等闲女性做不了她的闺蜜，只有大唐公主才有资格。 史料曾经记载，千金公主曾邂逅一位叫做冯小宝的家伙。。。呃，现在我是冯小宝，遇上了千金公主？！命中的邂逅？ 是真的历史？ 说真的冯小宝不在乎谁家贵女，他真要愿意，有数家贵女等着与他结亲，他已经脱颖而出，才具显现，乐意招他为婿的贵族大有人在，他们看好他，当然可以嫡女不一定有，但庶出贵女还是有大把的希望的。 但她们比得上千金公主吗？ 她的背后，可是有捷径通往武后！ 脑海中思绪如电闪石火，满肚子的密圈，向着千金公主深施一礼道：“上午的事，小宝多谢公主了！” “其实我要多谢你才对！”千金公主浅笑道。 谢我作甚？冯小宝有点糊涂了，之前没有什么交集。 “六味地黄丸！”千金公主给出了答案道。 她说出缘由，原来她身体有恙，就是服食了六味地黄丸才好，算起来她无意中欠了冯小宝一个人情。 所以说好药治万人，活万家，其功德无与伦比！ 千金公主道：“我今早在馨越楼吃早餐，看到你在楼下献艺卖药，一打听，原来是六味地黄丸的东家啊，想不到你这么年轻！”（罢了，写白话文，通俗一点的我我我，不写某某某了） “那是祖传药方！全靠祖宗保佑，方能制出此等药丸！”冯小宝说谎话不打草稿地道。 “我听说过你在南市有个店铺，专门卖药，你家的药丸子可与众不同啊！”千金公主微微笑道，她是****，自然敢讲，黄花大闺女经过冯小宝的店面只怕要绕道而行。 “混碗饭吃罢了！”冯小宝应道。 “你这碗饭可不是普通的米饭，而是山珍海味啊！”千金公主意味深长地道：“人人都说黄老板做了一笔好生意，给家里做了一个金饭碗。” 哦哦，看来她打探过我的消息啊。。。冯小宝心忖道。 “纳尼纳尼，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泥饭碗而已。”冯小宝干笑道。 “泥饭碗！”千金公主被他给逗笑了，风情展现，妩媚诱人，冯小宝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望向公主，炽热！ “你这样的泥饭碗给一个给我好不好？”千金公主说道。 “公主说笑了，您昌皇家贵女，用的可是金饭碗和玉饭碗，我等草头百姓，自然是泥饭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时金饭碗和玉饭碗还不如泥饭碗呢！”千金公主感慨地道。 “公主英明！”冯小宝拍她的马屁道。 第三十节 打野猪 两人闲谈，侍女送上一批干果，有葡萄、无花果、核桃、杏干等，基本上都是西域出的“胡果”。 现在新春，哪有什么新鲜水果，都是干货。 这些东西在后世不罕见，但在此时属于上等小零食，冯小宝得千金公主相邀，亦不客气，落落大方地吃了起来。 从吃相中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千金公主心忖道：“他吃得自然而然，看起来平时没少吃，应该是他家的药铺很赚钱！” 她将冯小宝从后世带来的从容当成了今生的吃得多，能吃这么多，还不是赚钱赚得多才能够吃得多！ 能赚钱，能打，又那么年轻！ 尽管年轻，却人高马大，一表人才，气质超群。 而且，他刚才显现的眼神。。。千金公主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本来以为他年轻不懂事，看来，人很不老实啊！ 突地，公主的心乱了！ 然后，她身上一阵莫名的燥热！ 怎么办？难道？ 她站起来说道：“本宫倦了，陈十四娘你陪着他，请他多坐一回儿，多吃点！” 千金公主吩咐完毕，就匆匆忙忙而去，有点象逃难一般！ 正主儿不相陪，冯小宝也无意逗留，多坐一回儿也就告辞而去！ …… 一连三天，再无讯息，冯小宝心有沟壑，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并不刻意追求，照样按部就班，觉也睡得很香。 实在不行，他还有不少备胎呢。 然后在当天晚上，冯小宝刚回老君观，就见到见过面的绿柳山庄的庄丁在等着，他送来一份小笺：千金公主邀他明天前往绿柳山庄一行，帮忙打野猪！ 邀请去打野猪？这等稀奇古怪的事都有？ 冯小宝好奇地翻动着那份喷香的小贴子，娟秀有笔峰，看公主的字还是挺不错的。 有有有，还真的是有，庄丁说野猪冬天无食，春天到来，哪还不到处吃喝找补，问题是它们吃喝，人类倒霉，农民伯伯辛苦种下来的庄稼，往往一夜间被破坏殆尽，损失惨重。 绿柳山庄是观赏型山庄，但也种菜和有御米田、还有新栽果树，它的外围有篱笆和围墙，却防不胜防，野猪跑进来破坏，往来冲突，将景致破坏，吃菜拱树，把米田大肆破坏，所以每年都要打野猪。 野猪肆虐，是当时生产力不发达，人类对自然环境开发不够，而且攻击力也不强。。。哪象现代化的打猎是一枪一个，跑得老远都能打死，来多少死多少。 现在嘛，出了城市就是荒山野林，野兽们有大把的机会躲起来去休养生息，等到山里吃食匮乏就来找人类做粮仓。 庄丁讲道：“公主说了，她备有上好的兵器和弓箭，若小郎君有自己用熟的兵器，带去无妨，用她那里的也行。” “好，明早准到！”冯小宝应允下来。 等他离开后，冯小宝找邻居了解一下，老人家们经验丰富，告诉他打野猪要慎重： 与其它野兽相比，野猪繁殖得快，相对价值不大。。。就是吃猪肉，在唐朝猪肉不值钱，不同于大伙儿热衷于打虎，既可扬名，又有不小的收益。。。虎皮很值钱，虎骨能泡药酒，名利双收。 至于狼，人类有消灭它们的必要，见了就要杀。狼性凶残，比如一窝鸡如果有一百只，一只狼杀鸡只能吃掉十只，但它会将剩下的全部咬死，而且对人类有很大的威胁，你不惹它它都会来惹你。 再有，野猪的凶猛甚至胜过老虎和狼，平常的野猪怕人，也不主动招惹人类，但一旦受伤不死的话，它们会疯狂地报复，对人类和狗追杀不休，见物咬物、嘴撞、口咬和獠牙捅，务必将对方置于死地才罢休，其速度之快，报复之狠，在凶兽中首屈一指。 价值不大、不主动攻击人但人伤它就凶猛反击、所以山民见着它们往往是大家各走各路，相安无事，轻易不惹（打）它，夜里顶多是敲盆打锣吓走它们。 …… 第二天是第二次见着千金公主，她给他来了个制服诱惑：贴身猎装勾勒出美妙的曲线，凹凸有致，有着青涩小女生所没有的丰腴肉感，持刀背弓英姿飒爽。 见着冯小宝也是带弓挎刀，带了他八十二斤军器，千金公主娇笑道：“小宝，这回要靠你了，希望你能够帮我省点钱。” 省钱？ 原来春季到来，野猪造反，以致于猎人生意繁忙，价格高企不算，还经常有行无市，找不着好的猎人去打野猪。 “之前我有一个不错的猎人每年帮我打野猪，没想到他进山打老虎受了伤，无法帮忙。其他人等，要不忙要不找不到好的，只有靠你了。”千金公主抱怨道。 “公主放心，我让它们有去无回！” 话说回来，千金公主是皇族之尊，武后闺蜜，真的缺乏人手帮她打野猪吗？ 找不来猎人，只需要叫上军队，军队会乐意为她服务，武后也不会不支持。 事实是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想自个儿打野猪玩了。 “庄里来了两头野猪，到处破坏，赶都赶不跑，气死我了！”千金公主跺脚道。 她稍一动弹就胸前伟大动荡不休，近距离的视觉冲击难以抵挡，冯小宝情不自禁地看看她之后再看看自己的手。 千金公主居然知道了他的意思，杏眼一瞪道：“注意了，野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明白！” …… 他们找到了第一头野猪，嗬嗬，一块新耕的五分地的米田里，秧苗全给破坏了，有一头大野猪大摇大摆地躺着休息呢。 野猪与家猪相似，但更粗壮，四肢粗短，身上有硬的针毛，眼前这头的皮呈棕黑色，是黑野猪，两支锋利的长大獠牙翻起有十公分高，毛深皮厚，虽然看起来有点瘦，但眼睛血红，它的大门牙，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一副狰狞可怖的模样，见着人来也不害怕。 “独行野猪最不好对付！而且还是老野猪！”千金公主如是说，经常有野猪到山庄来“作客”，她也总结出经验了。 十多个庄丁大声吆喝，敲锣打鼓，逐渐向野猪逼近。 但那家伙，哼哼连声，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望向大家，颇有轻视之意。 是的，从它的眼里看得出来！ 噪声大作，吵闹不堪，冯小宝和千金公主都要捂紧耳朵。 然而，野猪风轻云淡，还轻松自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老野猪皮！难怪这么牛叉！”（指另一时空的辫子国祖宗） 文的不行只好动武了，冯小宝取出了一张一石弓，让千金公主眼前一亮，因为普通士兵开五斗弓，一石弓是军头才能够开得了，至于两两石弓的要不是大将，要不是神箭手。 千金公主的弓也让冯小宝暗暗叫好，因为是六斗弓！ 她拉弓如满月，比起普通士兵还强上一点呢。 冯小宝屏气凝神，弯弓搭箭，瞄准了野猪耳根处，那是它的薄弱之处，一箭射出！ 令人震惊的是弓箭撞在野猪身上，掉落在地，没有射进去！ 那头野猪挨了箭，马上进入狂化状态，看看四周，即时选中了方向，四蹄翻飞，向着冯小宝冲去。 此时千金公主的箭枝也发出，射中野猪的背脊，竟然火星四射，仿佛射在了装甲上一般！ 冯小宝还是非常的镇定，搭出了三箭在弓上，连环射击！ 全部射中野猪的脑门，全数反弹！ 这可是相当强劲的一石弓！ 千金公主也射出了第二箭，更逊，毫无反应。 连箭都射不倒的野猪，刀枪不入的野猪，这不是成精了吗？庄丁们吓得魂飞魄散，但见到野猪冲向女主人，唯有硬着头皮上前阻拦。 首当其冲的是四把叉，用力叉顶，简直是螳臂挡车，轻松折断。 再就是四面盾牌组成的盾墙，给象小坦克般冲来的野猪一撞，真的是不堪一击，尽皆连人带盾一起撞飞。 千金公主抓紧时间，来多第三箭，但手颤了一下，射在猪身上，箭不知落哪去了，简直给它挠痒痒一般。 冯小宝看着野猪到来，放弃弓箭，拿起了军棍。 野猪逼近，蹄子动地，冯小宝双手执棍，照着猪头一棍打出！ 一股诺大的力量传来，冯小宝虎口破裂，这正面一击何等厉害，野猪也是挫了一挫，黑色皮质上隐隐约约有鲜血冒出。 受了伤的野猪更加疯狂，凶猛彪悍地向着冯小宝加速冲来。 这回可以看出冯小宝高敏的好处，他腿长就步伐大，加上身体灵活，轻盈一闪，就让野猪落了个空。 然后是一棍打在野猪身上！ 野猪更是愤怒，掉准方向，再接再厉。 冯小宝又再闪过，军棍再落在野猪身上。 每次野猪冲锋都是如此，冯小宝的军棍准确地打在野猪身体上的同一位置，那里下面是它的心脏。 棍棍入肉，通通有声。 所有人都退到一边看冯小宝轻松自如地对付野猪，千金公主更是看得双眸异彩涟涟。 如是十几棍之后，野猪的身体变慢，口里不停地呕出血来，再也不能找冯小宝去冲撞，它满地打滚，之后停在地上，不断地抽筋！ 冯小宝上前连续三棍，还是找准心脏位置，那头野猪狂吐鲜血白沫，流成了一汪小血潭，四蹄再踢蹬数下后，就此嗝屁。 后来发现，这头野猪在山林打滚，身上沾了许多松脂，结果沾了上许多砂石，一层接一层地加上去，形成一个硬壳，简直好象穿了装甲一般，难怪箭都射不进去，射中大的砂石连火星都给冒出来。 宰猪后只见野猪的心脏位置尽成了稀烂状，硬生生地给冯小宝“摧心”而死，不是普通的蛮力所能够办得到，甚至有点接近于“内功”的范畴，显示了冯小宝精确打击能力。 千金公主很是无聊，杀猪时也去看个究竟，结果看到了这个景象，对于冯小宝的力量有了很直观的认识。 这是一位强壮有力的男孩子！ 第三十一节 大收获 干掉一头野猪，再找另一头，却怎么也找不着。 左找右找也找不着，让冯小宝感叹山庄够大。 还是山庄的狗带路，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有三头野猪！ 先前打死的那头野猪后来剥出了过四百斤的肉，而这三头野猪比它小，但后来称出来两头也有三百斤和一头一百斤的肉。 看起来象是一家子，庄丁们还是先制造噪音，试图将野猪赶跑。 即使是先前打死一头野猪，但没必要打死其它的，赶跑它们了事。 人类试图礼送野猪出境，来了个围三阙一，没想到野猪们动了，却不向着人类希望它们逃走的方向而是胡乱找了一个有人的方向，向他们冲去。 那边的庄丁们不敢阻挡，赶快退开，眼睁睁地看着野猪们不紧不慢地从他们让出的路上经过。 然后侧边一箭射到，这一箭疾若流星赶月，一箭就给领头的最大的野猪来了个两耳对穿。 箭头左耳近右耳出，带出一抹血浆，精准得要命！ 这一箭正是冯小宝所射！ 大家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在战斗中的男人最迷人，千金公主看着他从容射箭后弓弦震颤，他再次取箭上弓，专注瞄准的样子，她脸上浮现的笑容，让同去的陈十四娘这么评价：“就象小妇人看着她晚归的夫君般。。。” 野猪虽大，受了此箭，可能中了要害，立即倒地不起，只是四肢抽筋。 另外两头野猪发觉“家人”受了攻击，别看人类骂它们“猪一样笨”，其实它们一点都不笨，即时找准了冯小宝的方向，往他奔来。 冯小宝和千金公主一人瞄准一头，齐齐放箭。 得，都给它们身上的“装甲”给抵御住了！ 上回打死一头野猪都这么困难，这次是两头，哪怕比起上一回的大野猪要小，可它们齐齐杀到，足以令人顾此失彼。 冯小宝再次弃弓，他大喝一声，取军棍迎上前去。 从千金公主开始，大家都在担心他怎么样同时对付两头野猪？ 结局让她们大吃一惊。 冯小宝轻松地胜利，取胜比上回还要容易。 他就是拿军棍打腿，一棍一腿，十数棍下去，八条猪腿全给砸断，它们嚎叫连天，却无能为力地软倒在地，任由人类宰割了！ 凭技术击倒两头野猪，冯小宝默默地感谢街坊张大伯，凭借着阅历，他告诉了他如何对付野猪，这是冯小宝做人成功之处。 他举重若轻，貌似很容易的样子，但一般人根本做不来！ 普通的猎手和军人都做不到。 要有步法避野猪锋芒，绕到侧边，用高明的眼力和准确的手法给它们一下子，棍棍中腿，岂是普通人所能为？！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俩野猪失去了战斗力，冯小宝不再出手，千金公主试射三箭，二箭弹开，一箭钉上，给野猪增加痛苦，没能够取它们猪命。 冯小宝笑将起来，哪怕她是公主也照笑不误，结果给千金公主嗔怪地给他一脚！ 不轻不重，不疼不痒。 陈十四娘是过来人，看到此情景哪还不知道她的公主如十八年华时给情哥哥的一脚！ 公主意犹未尽，再来一脚，这回冯小宝避开。 公主一看，居然不受脚，这还得了，反了你啊，我是公主耶，是君，君要臣挨踢，你就应该乖乖站着挨！ 作为现代人的冯小宝哪会真心敬畏她，在后世的“公主”都是挨大男人用大家伙侍候的 他们忙于打闹，庄丁们一拥而上，用铁锤一一将三头野猪锤杀，如此大获全胜。 …… 四头野猪能剥出过千斤的猪肉，山庄有屠夫，再紧急从邻近村落找来更多的屠夫，将野猪剥皮、开膛破肚、取肉。 和家猪相比，野猪肉肉质鲜嫩香醇，风味浓郁，更为瘦肉，乃是野味，还是受到大家的欢迎。 千金公主着选出最好的肉来，叫来公主府上的长史，着他立即送往宫中，说是给皇后娘娘尝个鲜！ 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送进宫里。 “我打的野猪，给武媚吃肉了！”冯小宝与武则天的第一次交集，尽管是间接的。 千金公主亲自写笺，分肉送给亲朋好友，忙乎个不停。 至于冯小宝，则给厨师弄出来的肉味给迷住了！ 他们在做酱猪肉！ 作法是将野猪肉切块，放进凉水里泡上个把小时，再煮一会儿，然后放进野鸭汤、香料、盐粒、酱油后煮上一个多时辰即可。 以今人眼光看来，做法还不够精细，但在此时已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在等待酱野猪肉的同时，将野猪肉切给细条，腌制后烤来吃，鲜美无比！ 味道好极了，更美妙的是千金公主在身边，一起吃肉，一起喝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液喝下去。 少妇玉颊飞红，如午后的伊水沐浴在阳光下，明艳照人！ 情人般的呢喃，你帮我烤一条，我给你喂一条，吃得不亦乐乎。 本来就好吃，心情愉快之下，一直吃到酱猪肉做好，然后再吃。 吃得多误事！ 所以吃到肚圆鼓起，什么都做不成了，冯小宝差点都上不得马，太饱了！ …… 第三次见着千金公主时，是冯小宝主动来拜访，公主在庄园内半山腰的爱晚亭见他，她斜倚在软塌上，玉体横陈，美妙的曲线毕现。 他带有回礼----烟熏野猪肉，来之前已经做好，一来就可以吃，他的马程快，送来进还是热的。 本来千金公主吃野猪肉已经吃到想吐了，然而这种别致的野猪肉还是让她胃口大开！ 她惊喜地问道：“怎么做的？” “你嗅到了什么味道？”冯小宝笑问。 “果树的清香！”千金公主品尝道 “对极了！就是用果树来熏制的！”冯小宝耸耸肩道。 为了弄这些烟熏肉，冯小宝将他小庄里的高大果树给足足砍伐了三棵，熏了三天三夜，管家老头心疼得要命。。。果树产果，年年都有，砍了太可惜了。 冯小宝的态度是舍不得果树套不住某公主的胃啊！ 目前看起来效果不错，某公主吃了还要拿，要问制法。 冯小宝早就准备好了，献宝般地将写好的烟熏肉制法交上来，方法是先腌制后再用树枝熏制……千金公主看后大为动容。 因为唐朝基本上是煮、蒸、烤老三样，吃来吃去早吃腻了，每一新增加的菜式都受人欢迎。 烟熏式制法别具一格，尤其合适富贵家庭制作。。。它需要大量的盐和果树树枝，在古代，盐可是奢侈品哦，果树则象牛一样受到保护，果树可以源源不断地给人类提供水果，供人吃还可以换钱，普通人家哪舍得用它们来熏制烟肉。 冯小宝则表示还可以用松柏树枝来熏制，降低成本；最不花钱的干脆用阳光来晒，也是可行的；要是图省事，放进厨房里受饭菜热气熏陶，一样成烟熏肉。 他一口气讲了数种方法，听他讲道：“我现在的做得还不够火侯，要是做成了肉片色泽是金黄色，透亮透亮的，那就是无上的美味了！” “啊，听得我都流口水了！”千金公主向往地问道：“你是怎么样学来的？” “我是与父亲走江湖时学来的！ “这是你与父亲走江湖里学来的制作方法？看来。。。”千金公主美目流转道：“还有制药，你给本宫的惊喜不少啊！” “嘿嘿，以后公主你还会有更大的惊喜呢！”冯小宝既不客气也不老实地道，双眸热切地看着眼前的美艳****，听她腻声地道：“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呢？比如？” 回答的是冯小宝抓住了她的手！ 旁边侍女们见到公主没有叫来刀斧手来侍候时，统统聪明地低着头退出亭外！ 受此鼓励，冯小宝的动作更大了，却给千金公主轻打他的手，止住他道：“小孩子别调皮！” 千金公主的经验太丰富了，一句话就象点燃了鞭炮，让“小孩子”逾加兴奋，她那娇弱无力的抵抗哪能够止住实际上强大到力能搏杀大野猪的“小孩子？” 亭外春光明媚，亭内则是春情泛滥！ 第三十二节 准备做肥皂 千金公主成熟性感的风韵是那些十几岁的女孩子们身上所不具有的，让冯小宝对此深深着迷。 而冯小宝近年来用长跑、哑铃、做俯卧撑和吃进去牛肉羊肉加上练拳使刀得来的强壮体魄也同样迷住了千金公主，甚至有种过去白活了的感觉！ 反正就是折腾、起劲地折腾，折腾到无力为止！ …… 山顶“紫气东来”楼高有两层，推窗可见太阳央央升起，视野广阔，景致极好，呆在里面那是王侯般的享受。 冯小宝与千金公主正在共进早餐，晨光熹微，尽情享受着这美好时光。 他们相处已有一星期，花前月下，山庄一步一景，都留下了他们欢乐的身影。 但冯小宝心中始终有一种紧迫感，因为穿越不造反，菊花套电钻，但造反可不是想想得了，需要自身素质过硬，增强各方面实力。。。智力，体力，财力等等。 一天到晚沉浸在感情快乐，不做其它，那会误大事的，会遭天谴的。 事实上，三日不练功，马上会自知。 过去一天到晚都在运动，锻炼身体，不过是荒唐一星期，就感觉到气短力拙了。 所以他昨晚收心养性，早早休息，今天起了个大早，做了运动，洗过澡后来吃早餐，精神爽朗。 看到他这么精神十足，千金公主真的爱煞他了，恨不得咬他一大口！ 他们愉快地吃着早餐，冯小宝引入话题道：“我随父亲行走江湖，颇有些见识，愿与公主分享！” 千金公主喜道：“愿闻其详！” “肥皂！” “肥皂？是什么？”公主迟疑地道。 “用来清洁、消毒！” 冯小宝滔滔不绝地讲了肥皂的好处，千金公主用力地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在古代制造肥皂，有点恶俗，但有其必要性和实现的可能，是必须的。 必要是冯小宝喜欢干净，作为从小受到卫生教育的他很难容忍目前的卫生状况，事实上，在他的周围，使用皂角（天然的去污剂，有点类似肥皂）和澡豆（一种人工的清洁剂）的频率是最高的，但冯小宝还是不满意。 此外，男女在一起，想要持久，还有要利益。 大家交织在一起的利益最持久。 并且，肥皂的出现是“消毒”的一个重要环节，他将来想要进行的“医院”建设环境少不得它。 所谓做生不如做熟，冯小宝有个中期策划，想在医院和卫生方面有所作为，而作为一种好用的消毒剂，肥皂有它的重要位置。 介个肥皂制法，冯小宝依稀记得，这已经足够，真正要弄出肥皂，进行科学研究，他不用做，他只需要数铜币、锻炼身体和把妹即可。 别看千金公主是个女性，做事起来风风火火，说走就走，马上吩咐准备行装，前往她的另一处山庄。 千金公主还有一座山庄，居然有三千亩之多！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地主婆，那是她历年来苦心经营得出来的成果，除开皇家赏赐，再不断买进周边地区，面积越来越大。 她的山庄离本地有五十里，再带上两位侍女和十名庄丁，统统骑马。 她的马匹是匹栗色花马，健壮如龙，至少价值五百贯以上！ 一名庄丁跪在地上，她踩着他的背上马。 见着冯小宝拉着缰绳用力上马，千金公主娇笑一声道：“来，我们比比看，先到十里外者，今晚烤肉全由他负责！” 她说归说，也不等冯小宝就拍马起步，将冯小宝抛在后面吃尘。 冯小宝很是无奈：女人都是这么蛮不讲理的，难道不是吗？ 十里之约，结果是冯小宝拍马难及，使出吃奶的力量都赶上不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头戴帷帽，帽垂纱帷，身穿胡服猎装，策马驰骋的英姿永远留在冯小宝的记忆里，可惜不能拍照留下永恒的印象。 公主的马术颇高，作为大唐女子往往擅长骑马、打马球和跳舞，这些都是对身材培育有良好作用的运动，所以我大唐女子的美丽和健康是其他任何一朝代难以比拟的。 有唐一朝，出身于母亲精擅骑马、打马球和跳舞的子女，运动方面绝对一流，而运动在那年年代，往往可以转为战争方面的准备。 为何唐朝直到后世还有唐人街，因为唐朝强大，之中唐朝女子的开放性和进步性冠于任何封建朝代，在唐之后的女性地位是一代不如一代，宋朝受程朱理学的毒害，以至于金兵破汴京时，那一个个娇怯无力的后妃们受尽了羞辱！ 换作大唐女子，男人挡不住敌人了，女子们还可以骑上马匹逃跑！ …… 他们匀速前进，二个小时即到达山庄。 入口处是个山口，有数位武装庄丁看守，见到家主到来，恭敬相迎！ 山庄被七座丘陵小山包围着，既有田园，人们在农田和果林里劳作，也有郁郁葱葱的森林，随着马匹的深入，见到中间的那座小山挂了几条瀑布，如银龙般落下，注入山下的一处深潭，再流出一条小河，滋润灌溉附近的农田。 “这里都是我的！”千金公主马鞭指道。 “真大啊！”冯小宝由衷地道，三千亩地的地主婆啊，今晚我要好好地斗地主婆！ “可惜现在买地不容易了！”千金公主叹息道。 之前荒地很多，后来因近着洛阳，越来越多的权贵富豪往四处扩张，方圆百里的好地都给占没了。 山庄前有个热闹的村庄，那里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是千金公主的佃客！ 佃客又称佃户，是完全失去土地，租借地主土地的农民，唐代佃客的身份是庄主的私属，可免官府的课役，不受官府剥削，人身依附在庄主上，附注于主人的户籍上（没有独立户口本，办不了身份证），终年为主人耕种田地，从事杂役，以至于何戈作战。 他们没有人身自由，除非主人放他们为自由民（城市居民类型），否则连迁移走动的权利都没有！ 不经主人同意，离开所在地方，等同于逃奴，受到法律的追捕！ 千金公主对他们有生杀大权，放在这里做肥皂，完全做到保密没有问题。 …… 依山修建的山庄叫做“绿林山庄”，与绿柳山庄截然不同，没有多少人工斧凿，完全沉浸在一片绿色中，溪流潺潺流过，小鸟叫声叽叽喳喳，天然环保。 “不错嘛！”冯小宝惊喜地道。 “太荒凉了，我不怎么来，每年春耕开始和秋天收租各来一次。”千金公主发表不同意见道。 “那是你不会享受自然生活。”冯小宝不以为然地道。 千金公主笑而不语，心忖这乡野出身的穷小子怎么不羡慕大城市的繁华，倒是一奇。 三千亩地是她挣来的家业，但她压根儿不喜欢这里，长安与洛阳的吃喝玩乐样样齐全，且种类繁多，多好！ 她当然不知道冯小宝后世来自千万人级别的大城市，眼光高企，长安与洛阳的繁华在后世大城市面前还是不够班啊！ 看着冯小宝兴奋地在山径上走动，千金公主默默地想着他的奇特之处：与尊贵的大唐公主相交，他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千金公主感觉到他待她的态度非常平等，与众不同。 所以她是被他征服，而不是她玩弄他！ 这就是她对他着魔的地方，作为女人，本性不是侵略，而是被征服，被强有力地蹂躏！ 千金公主讨厌那些对她唯唯诺诺，怯弱无能的男人。 征服一位大唐公主，那是王侯所为，他虽为布衣，千金公主却感觉到他的胸怀宽广，可行舟船！ 不止是心胸广阔，关键是他有自身实力匹配，若无实力，空有雄心壮志，就是矮子穿大衣般可笑。 他有强力，看他轻松击杀连积年老猎人都头疼的大野猪，能开一石弓，他智珠远照，制出良药、现在又准备与她合作制肥皂！ 凭借着女人的敏感，千金公主感觉到他将来还会给她带来更大的惊喜！ 一个卖药出身的小郎君，出身低下，怎么可能培育出这样的能耐？ 对于冯小宝的过去，千金公主派人进行调查，发现他到达洛阳时不过是位穷小子，呆上几年，就一飞冲天！ 突然间，千金公主感觉到他摸不透。 冯小宝停了下来，等待因为若有所思而慢行的千金公主，他满面笑容，手向她伸出来！ 朝着他展颜一笑，千金公主将他的手交到了他的手里：不管他怎么样，这么阳光的男孩子，只要她不负她，他必不负她！ …… 眼前一堆老头壮汉还有一些仆妇，纷纷向高坐主位的千金公主行礼，他们战战兢兢，面前的女人可是能够决定他们生死的家主！ 千金公主一身盛装，脸沉如水，接受他们的参拜，听取他们的汇报。 冯小宝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她对他温柔相向，现在看到的是她的另一面：她大气凛然，那些人连咳嗽一声都不敢。 这些人都是佃农里的头目，负责组织耕作生产。 与别家地主不同的是，因为家主是女的，特别提携些仆妇也能够上场。 大家见着家主，陪尽小心，对她身边的英俊小伙子虽然好奇，但不敢多问，谁知道拍马屁会不会拍到马脚上。 能够干活的仆妇当然不会有漂亮的美女，好在冯小宝并不热衷于沟女，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他在旁边听她们的对答，很快就了解了山庄的基本情况：都是一家一户，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生产力不高。 看他们衣着简朴，但补丁不多，且脸上气色过得去，应该是千金公主待他们还不算严苛。 听着无聊，突然来了一个惊喜：……去岁收粮多，共酿酒二百五十坛，今年可出酒一百八十坛…… 哦，千金公主还有个酒坊啊！ 但仅此而已，她收上的粮食部分留用，部分都用来了酿酒，再无其它出产！ 难怪她听着冯小宝要做肥皂来赚钱，立马出动，说做就做！ …… 千金公主听完汇报，勉励几句，责骂几句，家主的风范显露无遗。 然后她遣散众人，独留下一条粗壮大汉姓施九郎和一位中年精干仆妇姓丁十一娘，与他们商议。 施十九郎四十出头，生得高大魁梧，标准的武夫身材，相貌威猛，脸上带有两道明显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身份已经是公主部曲，私人武装家丁头目。 而丁十一娘乃是酒坊负责人，专门组织生产，粗识文字，管理水平高。 侍女拿出地图，赫然是地盘示意图，画出了千金公主的地盘位置分布。 “我现在要做的生意，必须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千金公主淡淡地道：“敢来刺探者和出卖机密者，一概埋在果林里！” “活埋？！” “是！”施九郎和丁十一娘理所当然地点头称是，唯有冯小宝微吃一惊，才体会到一个公主的身份可不简单，这可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也！ 在她的地方，不经官府审讯，就剥夺了人命。 要感谢公主的手下留情！ 你在她面前玩弄后世的平等自由，公主娘娘不埋了你，真的是很给面子给你了！ 经过选择，在一处三面临山只得一处出口的山谷里设立肥皂作坊，那里造有一些房子，因为那里有温泉，不过千金公主没去过几回，房子丢荒了。 温泉好啊，可以节省加热的经费呢。 千金公主断然下令道：“立即修整道路，砍柴烧成灰，同时继续修建房间。” 施九郎和丁十一娘接收指令后退出，千金公主向着冯小宝道：“明天运送油脂还有用具到来，我们就可以进行试验了！” “那今天呢？”冯小宝问起来。 “你说呢？”公主嫣然一笑地道。 两人眼神如钩，紧紧地缠在一起，然后手挽着手，一直进到了密林里、小溪边。。。 第三十三节 造肥皂 从洛阳出发，运送油脂和用具的车辆，直到中午才到。 油脂。。。就是动物脂肪，大部分是猪油，少部分不知道是什么油，反正都是肥油。 在山庄里是搜集不来什么动物油，因为佃农贫困，一来没多少牲畜，二来杀掉牲畜得到的油榨来有用，就连油渣都可以用来吃，甚至是难得的美味。 只有洛阳，才可以提供稳定的、大批的油脂，那里每天屠宰大量的牲畜。 施九郎做事非常妥当，车队抵境后，马上请原来赶车的坐下休息，他派本地人着手赶车入库，如此保证机密。 冯小宝和千金公主到得山庄温泉处，但见烟雾弥漫，本地的植株格外旺盛。 去到温泉，砌了仅是一处不到五平方的池子而已，再盖上一个棚在顶，设施简陋，令人有点失望。 丁十一娘早派人进行了打扫，接过车队后，将用具安装在适当的位置上。 同时，已经听到了锯木声和打钉的声音，人们在热火朝天地新建房间。 然后十数位师傅和仆妇，切割肥肉，用柴烧火开始熬油。 如此，油熬出来，柴火燃烧完，就是草木灰。 最简单的肥皂是油：草木灰=1：5的比例，将草木灰加水、搅拌、过滤、澄清，取液体即可成碱。 之后将油脂和碱加水加热，盛在一起不断搅拌后得出皂体。 这只是一个粗胚，还需要更多的工作，最终得出好用适用的肥皂。 数小时之后，得出了象绿豆糕一般的稀糊状。 样貌可疑，卖相不佳，一位师傅将手弄油了，使用膏体擦拭，清洗后，油没了，手非常干净！ 千金公主和冯小宝也跟着尝试，洗过的手非常干净！ 试验大获成功！ 当然，这批“肥皂”实际上很原始，但毕竟跨出了第一步！ 千金公主满面笑容地道：“太棒了！” “该怎么奖励我呢？”冯小宝笑问。 “你说呢？”千金公主抛个媚眼给他！ “等到了温泉洗澡时，你来侍候我！”。 “好啊！”千金公主娇笑道。 他们在那里调笑，别人可不敢笑，低头做事，根本不敢多看！ 只有冯小宝这等呆货，才不知道公主、家主的可怖，惹到她，杖毙活埋诸如此类，她做起来全无心理负担！ …… 当天一直呆在温泉，师傅们不断地进行试验，改进存在问题，确保稳定的生产流程之后，再来改进工艺，提高产量，降低成本，非常忙碌。 例如第一批肥皂的用过后手干，那是碱放多了，有烧手的感觉，就调整份量，让皂水更加温和。 但如果放少了碱，就会有油脂析出，抹在手上越抹越脏。 多次尝试，失败反反复复地调整，不断地调整，将油、水、碱水，草粉、精油等手动搅拌，一搅就是几个小时。 师傅们非常地认真，总体而言，这年代的人都比较纯朴，做工勤奋，不说二话。 他们的环境非常恶劣，碱、热水、沸油，加热的大锅热气腾腾，高温烟雾弥漫，人们顶着热气用力地揽拌，原料要大桶大桶地运输，需要体力和忍受力。 而公主和大爷需要去帮忙吗? 不需要，我们是高贵人物，简单地看过，打道回府了！ …绿林山庄… 两人好得蜜里调油，发生了第一次争吵。 “你一成股份，我六成，二成给我的一位好朋友，一成给能够提供帮助的人！”公主娘娘是这么决定的。 “我两成股份，你四成五，二成给你的一位好朋友，一成给能够提供帮助的人，剩下的用作员工奖励！”冯小宝如是说，他非常聪明地没有修改“二成给她的一位好朋友”这项提议，并且对于能够提供帮助的人也给予肯定。 有半成股价给员工，是因为习惯成自然，给予员工股份，员工更加同心同德，努力做好企业。 两人开始争执，果然，一涉及利益，再亲密的男女都会吵架。 “我承认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肥皂，你确实重要！但是你想吃二成干股，这也太过分了，事实上你这么做，变成了干股足有五成五，地是我出的，人是我找的，流动资金是我的钱，你一下子空手套走两成，天底下没这回事！”千金公主不住地摇头道。 “而且！”她冷笑道：“居然要给半成给什么员工，他们连名字都没有，我给谁？”（佃户哪有什么人权！） 冯小宝倒是从善如流地道：“那就不用给了，建立考核机制，按照工作能力和成绩发奖金！” “这我倒不反对！”千金公主耸耸肩道。 “那么我的两成股价……” “我不同意！”千金公主斩钉截铁地道。 她如此强硬让冯小宝非常恼火，马上扩军备战，然而千金公主岂会怕他，果断应战！ 千金公主成熟美态远比一般少女更为风骚撩人，她面如秋月，体态丰腴，乌黑秀发如云，娥眉不画而翠，樱唇朱红，双眸秋水盈盈，充满性感的魅力。单是看到她的眼睛你都会咽口水，再让她雪白圆润玉臂绕到颈上的话，再硬的心也变绕指柔！ …… 两人都没什么力气之后谈回正事，冯小宝才讲完他的内容道：“我两成股价……” 见千金公主杏眼圆睁，冯小宝的手指放在她唇间止住她发声道：“我两成股份，一成干股，算是技术入股，另外一成则我给钱！” “给钱！”千金公主缓和下来，被冯小宝讥笑她道：“一听到给钱就两眼放光，这么财迷的公主！” “哎，公主也要吃饭，也要花钱的！”千金公主冷笑道：“我总股本值两万贯，你一个月内弄来二千贯，否则我就取消你的这一成的股份，按我说的办！” “这么狠心啊，借我二千贯行不？”冯小宝涎着脸问起来。 结果惨遭千金公主用力咬他手指：“我咬你手指不是真的，你是在做梦！做梦我给你两千贯！” “哎，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冯小宝无耻地道。 “滚一边去，我不认识你！” 双方调笑，但千金公主知道冯小宝必定会给两千贯，因为这是作男人的担待！ 他既然说得出口，相信他可以筹措出这笔钱来。 …… 笑够闹够之后，千金公主问道：“你要两成股价，其中的一成干股，虽然技术是你出的，但还是不够，你的体现你的价值来！” 结果冯小宝的的答复是：“哎，你双重压榨我啊！” “我问你怎么是双重压榨你了？”千金公主奇道。 “我头上要给你出主意，身上给你榨汁，不是双重压榨还是什么！”冯小宝应道。 “我压压压！”千金公主怒火上升，即刻对他进行压制，冯小宝与她扭打起来。 …… 两人手脚纠缠着，冯小宝给出中肯意见：“要建立一个养猪场！” “养猪场很臭的！”千金公主皱眉道。 “但它能够挣来铜钱，就不那么臭了！”冯小宝迅速地进入了奴隶主身份道：“何况，臭的又不是我们！” “那倒是，那倒是！”千金公主喃喃地道。 两人都是聪明人，建立养猪场好哇，一举三得，宰猪得来的肉可以做烟熏肉，燃料提供草木灰；肥油为肥皂用油；有了养猪场，当地人的营养会有所提高----就算给他们猪油渣都受到欢迎。 “其二，有臭的就有香的，我们要建立一片鲜花场，专门种植鲜花。” 他一说千金公主就明白，猪屎作肥料可以养花，养出花来，既可卖，又能够加进肥皂里，成为香皂，专门给人沐浴之用。 “我们要购进何首乌，它可以乌发养颜的，还有人参……用做药皂，不过这是长远之计了，暂缓！” “至于销售，作为一种新产品，我们可以先给人试用，比如说做成小包装的一片，到处派送，给大家用过都感觉到好，我们的铜钱就会滚滚而来……” 他滔滔不绝，却没注意到千金公主根本不在听他说什么！ 促销方面他是小家子气了，没想到二成的干股给千金公主的一位“好朋友”换来的是她金口一开：“我就用牡丹花香皂！” 一句话顶万千块小香皂的促销，她说出的话就是时髦！ …… 他们在绿林山庄呆了三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四处游玩，只有在临离开前才第二次到达肥皂工场视察。 业务主管丁十一娘带了一位样貌猥琐的老头儿来参见主人，老头儿名叫“程老倌儿”，没名字，先前养羊，人家叫他程倌儿，几十岁一直没成立家庭，老了人家就叫他做程老倌儿，他后来加入酿酒工场做帮工，也无甚出彩之处，但这次倒是大大露脸了！ 他见了容光照人的公主，看了一眼，急忙低头，不敢再看， “他做了什么吗？”千金公主皱眉问道。 “回主人的话，他往皂水里加盐，让皂体分离出来，留下的是污水！”丁十一娘禀报道。 呈上几块新制的肥皂，块状，颇可一用了。 旁边冯小宝听得，暗赞道：“人才啊！” 最初象“绿豆膏”的稀糊肥皂其实含了大量的杂质，用它洗手可以，用来洗身体，那等于将杂质抹身上！ 用了盐水，就可以将皂体与污水分开，上层即为干净的肥皂， 怕千金公主不明白其中意义，冯小宝说道：“程老倌儿做得不错，公主，当得重赏！” “好，赏他十贯铜钱！”千金公主爽朗地道。 “至于丁十一娘，你不贪功不昧，同样赏你十贯铜钱！”千金公主宣布道。 喜得丁十一娘与程老倌儿连连道谢！ 冯小宝甩来一句道：“去弄些鲜花香油香精，加进肥皂里，成为香皂，用来洗涤身体。那些污水别乱倒，里面可以提供一种叫甘油的东西，用来冬天擦在手和脸上，不怕干燥！” 啊！ “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归纳总结出肥皂和香皂的加工流程，写得详细，做得好了，你家主人不吝重赏！”冯小宝交代道。 “是！”丁十一娘连忙应道。 第三十四节 卫生标准 冯小宝失踪多时，回到朋友们的身边，落得好大的一堆埋怨！ 荒唐造成后果，他与好友程伯喜和杨成献在一起pk，水平严重下降，招式不熟、力道不足，险些给他们打翻在地，费尽力气才取胜，累得象条死狗般地躺在地上吐舌头喘大气！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程伯喜大笑，一笑就呼痛，吡牙咧嘴，他的脸颊挨了冯小宝重重一拳，打得乌青。 不过，他也爽了，冯小宝肚子中了他一脚，虽说及时卸力，飞速暴退，但程伯喜的力道同样厉害，打得他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小宝，说说你到哪里花差花差了？”没想到杨成献虽身为阳光男，内里却是八卦婆，双眼闪闪放光地追问道。 “偏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冯小宝得意洋洋，嘴都翘上了天，然后他开始听杨成献一一分析： “能够把你这杆枪磨成绣花针，绝非等闲女子！” “你看你的脸都尖了。。。”原本是圆脸，居然因夜夜笙歌变尖了，有吗有吗？冯小宝疯狂地找镜子。 “看来你花费了很多力气，普通的小女孩子哪堪你这头猛兽的力量，所以必是成年妇人！” “只有一个！”杨成献竖起一根指头道。 程伯喜不爽地道：“为什么就不能两个呢，两个成年肥婆，可以搞定他这个人形猛兽，雪。。。”他说的话大声点，脸上又痛了。 冯小宝在旁边对程伯喜讲：“你说错话了，你说错话了！” “小宝很专一，为人坚定不移，岂会来多两件！”杨成献坚持他的理论：“就是一件！” “他的目光很挑剔，连老程（他家袭爵国公）的漂亮姐姐都不要，所以这个妇人一定很漂亮，而且身份高贵！” “并且！小宝有点道德，不会找有夫之妇，必是单身的高贵女子，应该是皇族，年龄不能太大，这样的女人。。。想来，只有一位！” “谁？”不单程伯喜，就连冯小宝都极是好奇地等着答案。 “千金公主！”杨成献缓缓道。（看着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样子，杨成献才不会告诉他们说执金吾见着冯小宝和千金公主混一起后与同僚谈起此事来） “哇哇哇。。。”程伯喜张大嘴巴，拼命地发出惊叹，连脸痛得他扭曲都忘记呼痛了。 冯小宝：“……”已是无话可说！ 半晌后才道：“将来，你是我的参谋长了！” “我是参谋长，那你是什么？”杨成献反问道，他与小宝交往，知道什么叫做参谋长的角色。 “我是元帅！” “那我呢？”程伯喜问起来。 “你是我的先锋！” “好啊，好啊，做先锋好哇，好东西我先抢光，靓女全是我的，肥婆留给小宝！”程伯喜大喜道。 “就算是肥婆也是女的，你们留给我什么呢？”杨成献想知道这两位损友会有多么好的心思。 结果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道：“留给你的是无牙的婆子！” “丢！”杨成献恼火地道：“我决定做运粮官得了，我吃肉你们吃马粮！” 类似元帅、参谋长和先锋的话，冯小宝三人有时会谈起，杨成献和程伯喜对于小宝的位置并不争执，他们虽是官宦之家，但知道冯小宝的本事后，隐约认他作了老大（其实是他揍惯了他们）。 …… 关于他肥皂厂的两千贯股本，冯小宝没找杨成献和程伯喜想办法，也不去找黄老板，只要他一找黄老板，应该两千贯不难拿到手。 他找了修善坊里先前说过想投资他的高八郎，大胖子一个的高八郎同样是位大富翁，他专营茶叶，生意非常大，有好几座出上好茶叶的茶山。 黄老板慧眼识人，给出优惠价格投资在冯小宝身上，让他开药店，高八郎说他也想过，但还没有付诸行动就给黄老板抢了一个先。 听说冯小宝想向他借贷二千贯用来做生意，高八郎眉头都不皱一下，极爽快地答应下来，还将利息降了一厘。 目前市面上借贷利息为一分二，即冯小宝要给一分一，分三年还清，前二年每年还五百贯，第三年还一千贯。 去借钱的人爽，借出钱的人更爽，并且马上有了回报，冯小宝说一个月后将订购他二百贯的茶叶籽油！ 茶叶籽榨油，可以做上等的香皂。 二千贯不是小数目，冯小宝再强悍也一个人拿不动，他请高八郎将铜钱送到千金公主府里，顿时高八郎两眼亮如光灯，扯住冯小宝道：“二千贯够不够，再给多你两千贯！” 瞧，以前是人找钱，现在是钱找人了。 冯小宝摇头，不肯再借钱，高八郎还不高兴呢。 他说下次要钱时尽管找他！还说要留他吃饭，冯小宝推了，说以后再说。 …… 消息传得很快，让黄老板知道了，十分不爽，质问冯小宝为何不向他借钱呢，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利息可以减少二厘！ 咳，我就是因为太熟，所以才不好意思的！冯小宝如是说。 “黄七郎，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再借钱的话，我无以为报，只好做你家女婿了！”冯小宝开玩笑地道。 “做我家女婿不好么！”黄老板微哼道。 “好，只不过下一回轮回，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够报恩得尽啊！”冯小宝陪笑道。 黄老板嗤之以鼻：“你现在住道观里，又不信佛（佛家说有轮回，报上一世的因果）。” …… 他晚上回到老君观里居住，玄清一看就笑了：“恭喜小宝了！” “何喜之有？”冯小宝佯装不知地问道。 “小宝你红鸾星动，乃是人生喜事发生，而且面相中官禄之位震动，你现在还不是官，必是有一笔钱到手了！” 冯小宝庆幸玄清是他的朋友！ 否则什么都给人知根知底了，若是敌人的话，那就麻烦。什么都会给他针锋相对，克制得死死的。 …… 回到洛阳的冯小宝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日常生活，锻炼运动为主，拳脚功夫、马术、兵器，然后看看药店生意，与朋友们聚会，再不时到千金公主府上作客。 千金公主的府第在洛水边的上林坊，不算奢华，位置也比较幽静。 她在皇族里为人谦和，也极少仗着“她的好朋友”之势为所欲为，因为她的好朋友其实处境不容易，毕竟她上面还有丈夫唐高宗，下方则是文武百官以有色眼睛看着她的执政，等着她犯错。。。高宗久病，长期有头痛和眼睛毛病，对于皇帝来说真要命，眼睛用来看奏折，头脑用来作决定，当既不能看也不能想时，他只得将国政委于皇后，但给一个女人管着，听她的吩咐，文武百官谁会心服口服？！ 所以千金公主的生活淡泊，经常宅在家中，冯小宝来陪她，她就很高兴。 冯小宝同样很高兴，因为整个府第里除开外围的男性护卫，内宅就他一个雄性动物，大唐公主的荒唐劲儿似乎不在此间公主府第里上演，对此冯小宝表示欣慰。 他们的肥皂生意一直在推进，在绿林山庄的丁十一娘主持下，不断试验制作方法，力求得出最佳配方。 绿林山庄里的养猪场建立起来了，养猪一千头，手笔不算小。 凭借着千金公主的颜面，请来了三位老猪倌（应该是从其他权贵里买来的），加入了她的绿林山庄，身份一样是佃农，他们被分配土地，为千金公主养猪之后，土地收入只交一成。 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他们这些专业人士进行处理，反正养得好有赏，养不好就罚。 冯小宝跟着千金公主视察养猪场，看到一排排整齐的猪舍，他指手划脚，颇有后世那位最幸福的八零后、太/阳之子到处视察养鱼场虾塘水产公司糖果厂等，指导专家干活的意气风发。 他的叽叽喳喳令到三位老猪倌十分无奈，他们知道冯小宝不会养猪、但又不得不听，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句：“小白脸、面*、*货” 挨了这么多冯小宝没打一个喷嚏，显然他的命够硬，连三个老头都克不动他。 “要建立一个饲料场，精心选择饲料喂猪，不要让猪吃不合适的东西，我们的猪肉将来是要进上的，岂能让它们吃不干净的东西！用好饮料来喂猪，例如青饲料、油渣、豆饼、花生饼还有酿酒的酒槽、兽骨磨粉、米糠等，它们长得快、也不易得病。” 一位老猪倌抗辩道：“可是之前我们都是这样养猪的，能够节省……” 他的话立即遭到了冯小宝的反驳道：“以前还以前，现在还现在！” 旁边的千金公主帮他道：“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此话一出，三位老猪倌不出声了。 冯小宝趁胜追击，讲起了卫生：“做到内外有别，外人不可以随便进入猪场，以后象我们这种人来的，都要换过衣服，送东西来的止步于外，不得进入猪场！而你们从外面回来，进入猪场时，也得洗澡、换衣服！要讲究卫生，凡是与猪接触前，一定要用肥皂洗手。每天冲洗猪场，把猪和猪场洗干净，而余水不得随便排放。。。” 洗澡！洗手！ 好奢侈的东西，听得老猪倌们面面相觑。 还是千金公主帮他讲话道：“对，就用我们出产的香皂肥皂，凡是我的产业。。。”她顿了一下道：“是我们的产业。。。” 她吩咐丁十一娘道：“凡是我们的产业，都执行同一卫生标准，你制定章程！做到内外有别！每天清洁与消毒” 丁十一娘不动声色地应道：“是！” 不久后，她提交了《猪场卫生执行标准》，经过冯小宝修改后实施，内容是每天打扫周边环境、每天打扫猪场，喂猪用具清洗、人员卫生、饲料、给水卫生、消毒等。 由她负责主持制定的《***卫生执行标准》成为了千金公主旗下产业的卫生执行标准，之后，向社会各界推广，饭前便后手成为了个人卫生最起码要求，而各种产业仿照《卫生执行标准》成为了时尚。 作为首倡者，千金公主成为了“卫生之母”载入史册，而真正的创作者丁十一娘则泯于史海烟云中。 丁十一娘的能力其实非常强，她不过是听了冯小宝的只言片语，便整合了千金公主旗下产业的运转流程，例如酒厂出的酒槽喂给猪吃，而猪排放的粪便放入“沼气池”里，产生的沼气用来加热肥皂，沼气余泥则用来给庄稼及鲜花加肥，如此降低成本。 “沼气！” 当冯小宝提出这个概念时，听得大伙儿都是一楞一楞的， “沼气是我之前在乡村遇到的……”听冯小宝这么说，大伙儿都很想知道哪里的乡村啊！ “他们沤肥在密闭的池里，就会产生沼气，能够点燃，余泥是优质肥料！”以上就是不负责任的冯小宝介绍沼气来由的话，怎么样的做法，冯小宝不需要亲力亲为，忙乎的都是手下人，而他则贪天功为已有，“沼气”的发明者头衔当仁不让地戴到他的头上。 做个万恶的奴隶主真是幸福！ 第三十五节 高端销售 除开养猪场，再开办了一个鲜花场，在温泉附近的山谷里种植鲜花。 这些鲜花主要用在香皂上，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用来服侍的花农与帮工才十来个人左右而已。 …… 在经过了三个月的试验后，千金公主和冯小宝再度到达绿林山庄的肥皂厂，此时产品生产工艺术成熟，正式定型生产。 丁十一娘详细介绍了生产流程，先是将油脂和碱进行皂化，再加盐进行盐析，然后取出皂液放在铁箱中，再切割、压字、晾干后装箱包装装好。 千金公主和冯小宝鼓掌叫好，观看做好的产品，形成了肥皂、香皂和硫磺肥皂三大类。 肥皂是基本产品，品牌名称就取名为“清洁”！让大家一看就知道有什么用，可用来洗手和洗衣服。 香皂则是在肥皂中添加了鲜花成份，主要桂花香味，用于洗澡，它的生产质量要求最高，品牌名称为“一百年润肤”，大言不愧，这是冯小宝给起的名字。 还有一种茶油茶叶香皂，使用茶油添加进肥皂加工中，再添加了茶叶成分而形成。 再有是硫磺肥皂，在肥皂中添加了硫磺成份，名为“洛阳”，闻起来有硫磺酸酸的气息，产品介绍是有利于皮肤病治疗，能去屑止痒，兼具润滋爽洁功能。 仅三种产品，一来时间仓促，二来要留有余地，最有机会的是香皂，目前就两种，将来还可以发展更多种类的鲜花香皂。 看，生产流程中有一个是“压字”，就是将三类肥皂放在打字模具内打压印字，字迹娟透却极大气，笔峰峥嵘，那是吃了千金公主二成干股的“好朋友”所写！ 她不需要做什么，就是题字，即获得两成干股作为回报，叫做脂粉钱。 当时她题字后，还打趣千金公主道：“。。。你为千金公主，真是一字千金！” 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获得她的题字，她也岂在乎两成的干股？！若不是千金公主是她的闺蜜的话。 …… 以千金公主的能耐，加上预留的一成干股分给“给能够提供帮助的人”，自然无往而不利。 冯小宝又发现了千金公主是名不虚传的白富美，她居然在洛阳南市、北市都拥有店铺，长度都有十米以上，而且都是繁华地带。 平日她不显水露水，没想到置办了如此多的产业。 要知道，两市店铺相当于在北京王府井、上海城隍庙和广州上下九那里的店铺，那里是帝国商业的中心地带，日进斗金，冯小宝不过在南市有个一米五的小铺面已经让他衣食无忧了。 之前她没作经营，只是吃租金，现在收回店铺，大力经营肥皂生意。 将店面重新设计装修后隆重开业，开业那天，盛况空前，一如当时夏天时令这么火势。 到来庆祝致贺和准备购买的人群络绎不绝，南市、北市为之堵塞。 不过，这热闹与冯小宝无缘，因为千金公主与冯小宝均没到场，千金公主要低调，连带着冯小宝也不能露脸。 毕竟一位公主抛头露面去做生意，御史弹劾的奏折让她的好朋友也抵挡不住。 千金公主高价聘请了一位积年的老掌柜名为万千里去主持卖场，他老而弥辣，早在开业前着人到处派出广告，宣传肥皂香皂，营销策略就是“眼看为实”，那些推销的业务员带着水壶和肥皂，当着大家的面：弄脏自己的手，再用肥皂洗手，清水去之，干干净净！ 然后说：“宫里都在使用它们喔！” “我们的品牌，还是宫里的那位主儿题的字！” 无论是使用它还是题字都是事实，在洛阳皇宫，百官朝见前的休息地方，悄然地准备了一个洗手池，引水来洗手，旁边银盒里放着肥皂，说是给大家清洁之用！ 百官们先行试用，用过之后，嘿，非常干净，使用也方便！ 而且下朝之后，太监在旁，笑眯眯地给百官（免费）送上一箱肥皂和一箱香皂，不要不行！ 而内宫各处，也分发下肥皂、香皂供她们使用。 洗衣服，干净！ 洗身体，干爽！ 于是，在吃了千金公主二成干股的“好朋友”和拿了一成干股“给能够提供帮助的人”的支持下，兼且功效明显不是吹牛，肥皂、香皂全面占领了高端市场！ 一时间，上朝的文武百官，身上都是一股茶叶香味，而贵妇千金，则是桂花香味，泾渭分明，因为男性使用者不好意思用桂花香味的香皂。 这是开业前半个月的事情，等到开业那天，百官派出管家致贺，城中富豪派人前来洽谈业务，加上看热闹贩，南北两市的店铺人流如水，不得不请市令派人维持交通秩序。 店伙计们应接不暇，取货收钱收到手软。 到得晚上，店铺里堆积到屋顶的肥皂、香皂、硫磺皂给售卖一空，连皂角都卖没了！ 换来的是铜钱堆成小山！ 一根肥皂一个铜板，香皂五个铜板，成本仅为百分之三十（人工价非常少，全是她的奴隶做的，而奴隶给点钱就打发走了。。。千金公主以少收他们家里的地租为谢），暴利！ 开业三天，则是暴卖！ 那万千里老掌柜经营手段高超，之前在宫里给文武百官送出的肥皂、香皂，附带一个凭证，用些凭证，只需要在开业三天期间到南北两市店铺里，就能够买一送一！ 宫里都在用着，与宫里保持一致，是最起码的政治觉悟嘛！ 有他们的仆人到来购买，这是最好的广告。。。宫里在用，文武百官在用，其他人等赶时髦的怎么能够不用呢。 洛阳城里，人群中的高端分子，要不是桂花香，要不就是茶叶香叶，身上的衣服也是这些香味。。。他们用香皂来洗衣服者。 所有的营销策略都是万千里老掌柜独力作出，不需要冯小宝帮忙。 他先前说要切块小肥皂免费发送给人使用的策略可笑至极（他甚至想送到青楼那里，以为那里人多），万千里老掌柜大走高端路线，以高端带动全社会，大获全胜！ 每天的肥皂卖讫，绿林山庄的肥皂厂日夜开工，通往绿林山庄的路上，运送柴火和肥油的车辆不绝。 …… 冯小宝坐在案前，案上有座古琴。。。抚琴？得了吧，他才没有这么高尚风雅和时间。 千金公主慵懒地半躺在榻上，与冯小宝一起听取女管家陈十四娘的汇报。 此为千金公主的内室，只有女性和亲密的男性才可以进入。 “……开业三天来，我们的销售额每天都有三百贯，之后稳定在二百贯左右，利润约为七成！” 利润非常高，是因为没有竞争，同时南北两市的店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否则光是屋租就至少吞噬了利润的二成以上。 “目前用作的肥油随着我们收购量增加而稳步提价，目前还不明显，以后难说！” “倒不用担心，我们的猪场里的猪正在养着，到时可以平抑肥油价格，我们制作的成本不会升高。”冯小宝说道：“而且我们要作全面核算，将各个产业的成本和收入进行核算，有的地方哪怕是亏了，其它方面赚了，只要总体是赚了就行！” 千金公主交代陈十四娘道：“公子说的话，你全听着了？” “是！就按照公子所讲的去办！” 冯小宝得千金公主采纳已言，却脸无得色，不禁反省这次的营销过程，他原本主张先免费后收费，给大伙儿免费试用。岂料万千里老掌柜审时度势，利用千金公主的资源，大走高端销售，粗暴直接，一气呵成，占领市场！ 因此，勿要以为古人水平有限，他们在特定的环境下，所作出的决定符合环境的特点，后世的方法不一定能在今世使用！ 听陈十四娘继续汇报道：“（绿林）山庄那边传来消息，不时有人来窥伺，他们打跑了七人，（活）埋了三人！” 这是有人看到肥皂暴利，就想来刺探商业机密，这是冯小宝深恶痛绝的，唯有长叹：“可惜没有专利法！” 肥皂制造并不是什么高科技，有心之人推敲和试验之后，将来制法难保，只能够推迟这个时间，同时推陈出新，占领市场，这里就可以看到冯小宝所讲的“产业链”的好处，别人即使进入肥皂市场，没有产业链，成本只怕高过冯小宝的品牌，难以与冯小宝竞争。 知道绿林山庄那边告急，千金公主立马决断，完全是巾帼不让须眉状。 “一是重赏，重赏肥皂厂里的员工，主持的丁十一娘得到了一百贯的重赏，其余主管有三十到五十贯的赏金，普通员工有数贯到十数贯。” “二是提升护卫队的人手、装备（兵器和狗、马匹），提高薪酬，着他们加强防备。” “三是给佃农们发放猪油渣和酒槽、送上酒肉，以收买人心，同时着他们提高警惕，发现外来者报告的有赏，捉来出首的有重赏，而敢包庇者则严惩不贷。” 三管齐下，将绿林山庄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 不仅如此，千金公主还加速了先前停顿的购地进程，先前她想购买周围的地皮，但嫌贵没买，这次只要可以忍受的价格，统统买下，以扩大生产经营地盘。 她还训令着扩大生产规模，成立“研发部门”以开发新产品，改进工艺，以作未雨绸缪长远之策。 另外，香皂肥皂和硫磺皂少卖给外国人和外族，优先占领本国市场，现在是独门生意，不必开拓远方市场，本国市场大着呐。 …… 见千金公主运筹帷幄，他甚至帮不上什么忙，冯小宝暗忖：“千万不要小看古人啊！” 千金公主忙于做生意，他没兴趣插手，生意的事儿暂告一段落。 生意这事儿，保的是让人活着。 而学习新知识，则能让人进一步发展，他忙于更重要的事情，有好东西砸到头上，他能学到高精深的马上兵器了。 第三十六节 使槊 冯小宝的能力体系上有很大的欠缺，如果说拳脚功夫已无须他求，步兵战斗能力也有一定火候，站着射箭也行，马术过得去，上马战斗力能力则严重的不足。 武馆教过一些粗浅的在马上使用兵器的技艺，但很有限，乃大路货，使用起来，顶多做个校尉不错了。 马上战斗能力的高端知识，属于登堂入室的范畴，学会后贯通融入，可以做将军！ 两者的区别，让天下武士趋之若鹜。 有传承与教导和自我摸索，前者占有优势，好比玩“三节棍”，这种奇门兵器玩起来很容易自伤，有人教你学习怎么样控制力道，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怎么样去耍，起码能减少许多自伤的可能，没有人教乱玩一气，三节棍砸破自己的头完全有可能。 马上战斗能力的培养，打得多了，军人做久后，有了悟性，自然可以学会，但需要时间，有长有短，难说成效，一百人军人能有一个自学成才成为将军都算不错了。 将门世家不乏马上战斗能力的真传，学习后可以节省这样的时间，他们成为将军的可能性比普通将士要高。 冯小宝与程伯喜、杨成献交好，就是看中他们两家的家传马上功夫。 程伯喜家祖程知节，即大名鼎鼎《隋唐演义》里的混世魔王程咬节，实际上不是贩卖私盐出身，而是将门世家出身，擅长玩高富帅的“长槊”（槊跟枪矛类似，长度更长，头较钝，枪身很粗，很重），一种冲阵的重型兵器，敢用它的人无一不是有数的高手，如唐太宗李世民就是此中好手，程知节好友秦叔宝，隋末单雄信也是玩槊的。 杨成献家传的枪术不错，核心枪法乃“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 但冯小宝从来不说想要人家教他们如何学习程家的长槊和杨家的枪法，而程伯喜、杨成献也不会随便乱教他，哪怕是好朋友。 法不外传，法不轻传！ 之前他们拳脚功夫的交换则不同了，大家作了交换，冯小宝用劈挂掌换走程家崩山劲，用咏春换了杨家散手，谁都不吃亏。 之前，冯小宝想学程杨两家马上兵器不得门而入，他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大开方便之门，教他不传之秘？ 既没钱（他那边赚钱本事算不得什么）又没势，有点习武天才，但天下的天才多着呢。 现在嘛，程杨两家不约而同，齐齐放出声气，愿意收他入门，教他学槊习枪之术！ 之所以天上掉馅饼，还是多得了“肥皂”开路！ 程杨两家都有消息渠道，知道近日风头大盛的“肥皂”是冯小宝与千金公主交好，千金公主没什么个人实力，关键是她的背后，站着皇后武则天！ 可想而知，冯小宝有了这条通天之路，将来前途难以估量。 他与自家子弟相善，有这层渊源之在，程杨两家大开方便之门，将来冯小宝出将入相，用着他家的槊（枪）术，能够不对他家感恩戴德？ 即使程家对皇后武则天牝鸡司晨背地里有种种看法，也不妨碍他们两边下注。 …… 得到程家的允许，冯小宝自然是欣喜万状，早早准备好了拜师礼物，前往程家。 这一去，是回长安，老国公府在长安。 从洛阳再回长安，精神有点恍惚，冯小宝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是如何孤零零凄凄惶惶到达长安的，现在嘛，旁边有好兄弟程伯喜相陪，前去国公府里拜师入门，虽不是非常的风风光光，但也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我是卢国公程知节的门下弟子！” 哈！俺成了程咬金的徒孙！ 程伯喜与他同路，见他笑逐颜开的样子，也跟着开怀，不过他说道：“你比以前开心多了，以前看你总觉得你有心事在身的样子，现在好象少了许多！” 听得冯小宝一惊，所谓旁观者清，冯小宝有许多秘密，一直压抑不得开释，现在有喜事才稍稍开心。 他点点头，心忖确实要放下心事，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到目前的开局还是不错的，基本上心想事成，将来自己努力一把，必能一飞冲天！ …… 再入长安城，自有一番感慨，尤其是程家国公府地处崇仁坊，乃长安中央偏西位置，是贵胄们聚居地。 那里朱门豪宅林立，庭院森森，香车美人，名马豪奴，往时的冯小宝可不想踏足此地，穷人去富人区干嘛呢。 现在嘛，朱门大开，程府启中门迎接冯小宝前来拜师，这是很荣耀的时刻，他如果将来再无新的成就的话，一生就止一次得进中门而入了。 尽管郑重其事，但主客不多，程家并不准备大张旗鼓地行事，不想弄得尽人皆知。 程家家主程怀默，袭爵卢国公，样貌类似于其父程知节，但程知节外貌粗犷，而程怀默则线条柔和了许多。 见证的陪客就一个，好友尉迟宝庆，乃鄂国公尉迟敬德之子也。 再有程家子侄辈数人见礼，然后程怀默亲自带了冯小宝，去到上任卢国公程知节的旧居“念慈堂”瞻仰。 那是一处旧式建筑，与周边富丽堂皇的殿堂楼阁是格格不入，据程怀默说此乃程知节老家旧貌，晚年程知节怀念家乡，就在国公府里建了家乡住址旧貌居住。 进去里面，家居简朴，正堂处有程知节的画像，乃相貌堂堂，威武之大将军也！ 于是拜了九拜，燃香祝祷。 画像旁边有一杆长形的奇形兵器，正是马槊，乃程知节用过的，已经染成黑紫色，不知道用来杀了多少人。 马槊，重型的骑兵兵器，类似于枪，长有四米，槊的前端类似短剑，长达60cm，可以砍可削，这就是它与枪的区别之一。（短剑式）刃部下有留情结，给战马高速冲锋时不至于贯穿对手（方便拨/出），刃部下连铁杆一体锻造，铁杆外再包韧木或者竹，使用虫胶鱼鳔胶和猪皮胶胶合后，再刷以大漆封闭保持不至于脱水开裂，外部再缠麻绳、浸入桐洞，干透后涂以生漆，再裹葛布，待干透后再涂生漆，足有二十斤重，非猛将不可用。 做一杆槊，忒够麻烦，数年不成，材料也难寻，造价惊人，对持槊武将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 穷文武富一点没错，穷人吃不起肉，没肉吃就身体难以达到使槊的要求，冯小宝要不是这几年到了洛阳后天天吃肉的话，也达不到要求，就算想学也学不来。 汉唐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普通军人根本不会用，所以后世小说说程知节出身不好的说法不可信。 就在正堂处铺下大红地垫，冯小宝给程怀默恭敬上酒，送上礼物，行过拜师礼！ 程怀默还了一柄亮晶昌的匕首，锋面如水，冯小宝后来发现它削铁如泥。 程怀默训示了一段话，首先勉怀先辈们忠君卫国，勇于战斗，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的事迹，然后着大家都要学习此等精神。 众人唯唯，冯小宝更是慷慨激昂地大发感慨，说自已将来必会继承先祖余烈，奋百战之师雄威，建不世之勋也！ …… 学习用槊，不象其它兵器，它天生是马上武器，步行在地上是学不会的，唯有上马学习。 第一次持槊上马，马背上颠簸不止，结果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头重脚轻，左摇右摆，就连马匹也走得乱七八糟的，它很不爽地发出了阵阵的嘶叫：“老兄，你玩哪套？” 所以别说战斗了，你先把槊在马上拿得顺溜了，再说其它！ 教导冯小宝的不是程怀默，而是程知节手下的一个老家将，名叫程贵，程怀默唤他为叔，他追随程知节三十年，也能够使槊 “持槊而行，关键在于抓住中心点（重心），中心是不断变化的，使用的力气也要不断适应它，方能够不顾此失彼。”程贵唠唠叨叨地道。 在他的指点下，逐个讲解要点后，冯小宝仅一个小时就已经能够持槊策马跑得稳当了。 相比之下，一起跟着学习的程伯喜的马匹跑得歪歪扭扭的，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程贵老怀大慰，对程怀默道：“国公技艺是后继有人啊！” 趁热打铁，程贵精神大好，即教冯小宝如何使槊： “持槊中段，两端各2米，以护持两侧和自己战马，此时可低速格斗，刺远处目标时持槊末端，用于高速冲锋。” “要想槊使得好，控制其回势很重要，你试试看！” 冯小宝持槊与程府一名使单刀骑士对冲（不同线），两骑相交，槊刀相撞，他没有把单刀骑士打下马，反倒给槊的惯性加上马匹的颠簸合力下，险些堕马！ 而程伯喜也与单刀武士对冲，被打得左右晃荡，比冯小宝要好不少，因为他马术从小练起，胜过冯小宝。 程贵呵呵而笑，一一指点冯小宝和程伯喜： 控马，马术很重要，一匹有灵性的战马对于将领来说等于生命的一部分，它可以领会主人的意思，在即将兵器相交时，改变马向，往敌人方向过去，这个时机不能太早也不可太迟，如此对撞时可以帮助主人加大冲击力的同时还在冲撞后给力量弹回原本的轨迹上。 扭腰的姿势、摆手的力道非常重要，关系到卸去冲击力，控制好马槊，以免自己给长槊带下马！ 程贵不烦其厌，让冯小宝花了许多时间去学习如何适应兵器对撞后控制好马槊的技巧，先是刀，后是枪，还有对方是步战等等，最后是他与程伯喜来了个槊对槊。 以他的能耐，一天打下来，也是手麻腰酸，下马后连手都无法动弹了，就连夹马的大腿也因为冲击力而麻麻的。。。别说是人，马匹都受不了，他换了三回马。 好在有家将立即给他上药油，用力搓揉腰肢手臂和大腿。 旁边的程伯喜比他更不堪，累得几乎不能动弹了。 如此的训练足足过了七天后，程贵说明天再教你们一天，就可以出师了！ “我们还没有学习如何进行战斗呢？！”冯小宝不好意思说，程伯喜惊奇地问道。 “使槊战斗？”程贵怪笑道：“你以为马战是你来我往啊，机会只有一次，实际上就是对捅，看谁捅得着对方！” “对捅好哇，用槊动作小、操作容易，速度快，距离远！”程贵说出了使槊的真谛！ …… 马匹加速，持槊向着稻草假人来了个透心凉，然后感受到接触到“留情结”时即时回拨。 “不要用手力去拨，是用来改变方向，用马匹的冲击力带槊跑，顺势而为！”程贵的教导至关重要，有师傅和没师傅真格是不同的！ “明白！” “杀！” 看着远处两哥俩使槊冲得不亦乐乎，程贵向程伯喜感慨地道：“有些人天生是吃这碗饭的，这小子，力气大，反应灵敏，学得快，用上马槊就象天生就会一样，真是怪胎一个！” 他说得没错，那小子有成年人的理解领会能力，又有年轻人的记忆力，果真怪胎一枚。 第三十七节 用枪（跪求收藏与推荐） 在程府呆了一个月返回洛阳，随身装了五把普通槊作练习用，并且程府开始打造一把上乘的马槊准备给他用，精心打造，预计三年后收货！ 三年的光阴，先不论物价，人工费可想而知。 穷文富武绝对没错，你以为师门这么大方送你六把槊？ 冯小宝的拜师礼单为：“拜师钱一千贯！上好香皂和肥皂各十箱，上好六味地黄丸、大力丸各一千丸！”还有其它礼品若干。 人家是开国国公耶！ 拜入国公门下，这拜师礼少得了，少了你不怕丢脸，人家国公就地开革你出门！ 为了这份拜师礼，冯小宝欠债累累，又欠下了做茶叶生意的大胖子高八郎三千贯！ 他先前欠了二千贯，再欠多三千贯，高八郎依旧是笑眯眯的，不怕他借多，不用他有担保，还给他优惠呢。 千金公主与他关系亲密，也有钱，但冯小宝不会找她借钱的，事涉男人脸面。 说实在话这份拜师礼还是嫌不足，但程府知道冯小宝财力不足，通情达理地接受了。 所以说，别以为你靠药店和卖肥皂赚了点小钱就以为自己成土豪了，实际上与豪门世家比起来，远远不够班！ 同样的礼单出现在左翊卫将军杨德清府上，与程府低调过程相比，杨德清大事铺排，请了许多同僚和亲朋好友来作见证，搞得热闹非凡！ 大家立场不同，程府作为李唐朝廷的勋贵世家，对于武媚上台有着天然的警惕性，他们维护李唐正统，怕武媚造反，但在目前状况下，既不能过分得罪武媚，也不可与她关系太深。 至于杨德清纯属武媚提拔的武将，他当然不怕与武媚方面牵涉过深。 众目睽睽下，冯小宝跪低叩拜杨德清，行拜师大礼！ 杨德清受了礼，回了一把圆月弯刀！ 听他讲道：“这是本官在西域时从敌国王子缴获来的，锋利无比，砍人如砍柴，本官现在送给你，希望你忠君保国，用此弯刀砍下敌人头颅……” “喏，我必不负师傅期望！” “我肃州杨家出身草莽，得陛下提拔于军伍，参加过吐番、西域之战，杨家用枪，刺杀敌酉，臣蒙陛下赏识，晋为左翊卫将军……”杨德清痛诉家史，不外乎是杨家能打，一路忠君爱国，是以朝廷不吝厚赏，冯小宝既入我门下，当得发扬光大我门下优良传统云云。 他讲得比起程怀德要多，冯小宝唯有硬着头皮听下去。 耐心是有回报的，杨德清亲自教他学枪！ 哪怕是军务繁忙，杨德清抓紧一切时间，手把手地教冯小宝。 学枪可以在地上学，首先是站枪姿！ 柱枪而站，人身如枪，笔直向上！ “我杨家练兵，不敢讲自己很行，但还是不错！这里面就有站枪姿的功劳！”杨德清缓缓地道。 咦咦，这不是后世站军姿的同类法则吗！ 站军姿好哇，站过军姿有军人仪表不算，还有潜移默化的军人服从性教育，冯小宝默默地记下过程。 站了三天枪姿后，杨德清问他之前可有学过枪法。 有的！冯小宝抖擞精神，将之前的“刺一百张纸”的招式施放，就是在空中丢纸，以长枪点刺落纸。 看到他手法稳健，速度快捷，显然下了一番苦功夫，杨德清大喜道：“基础不错，我们可以省下许多时间，来，我现在教你杨家锁喉枪！” 他手执长枪，挽了个枪花，向着草人的咽喉处连连点出，瞬间就是数十枪！ 他讲道：“锁喉枪有二变有不变。” “千变万变，中心不变，向着敌人要害处刺去！” “人身上要害很多，头部是要害，咽喉是要害，人胸膛是要害，锁喉枪向着咽喉而去，因为它的攻击点可放大，可上可下，可以刺头刺胸，这就是锁喉枪之二变！” 为什么要刺喉咙呢？听他讲解原理道：“人的头部有眼睛，眼睛看物体袭来，身体就会本能地反应，所以头部遇袭时反应最灵活！” “身体往往披着铠甲，能够抵挡袭击，而且身体肉多，刺中了不一定会死。” “说来说去，唯有喉咙处不长眼，也难以装厚重的装甲，而且相当致命，是为人体最薄弱的环节，锁喉枪专往此处下手！” “锁喉枪难练之处是攻击的目标小，枪头需要始终指着它，不断地调整位置。”杨德清作出示范，一一演练枪法动作和步法。 这就是不传之秘，冯小宝打醒十二分精神，仔细记着，认真领会。 只见杨德清枪头颤动，有如毒蛇吐信，瞬间连点木人七下。 他收枪柱地，那木人的颈部才一声脆响后掉落。 “怎么样，我杨家枪的招式与程家槊招式如何？”话一出口，杨德清之后后悔莫及！ 冯小宝张大嘴，呆呆地道：“程家没教过我槊招式……” 两人面面相觑，杨德清心忖道：“程家这龟儿子的，居然教小宝用槊不教招式，明显是留了一手！” 那边冯小宝也在想：“程家这龟蛋的，居然教劳资用槊不教招式，明显是留了一手！” 两边都在痛骂：“·#%￥—*” 程家留了一手一点没错，槊确实有招式，持最长段是捅，但持其中段时则可攻可守，程家没教！ 毕竟，冯小宝只是展示出发展前境，真要是有点能耐了，程家还可以给他来个“升级版”嘛。 无论如何，冯小宝不敢对程家有什么怨言，人家还是把最重要的东西教了给他，他能够在马上带槊走、使得动，初窥用槊的技术，而普通军士，带上槊连马都不会骑了！ 杨德清烦恼自己为何这么多话，否则就可以留几手给子孙，现在话已挑明，留几手。。。似乎，算了，看好这小子的造化吧！ “我杨家枪共有七十二路，讲究眼快、手快和步快，枪法细腻，****要害，前三十六路乃不变，着重刺喉！你看仔细了！” 看杨德清将三十六路锁喉枪放出，端的是百鸟朝凤，枪枪锁喉。 “后三十六路乃二变，看似锁喉，实际上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刺头和刺心！” 枪尖寒光闪闪，前指咽喉，却枪势一变，扎向木人之心，端的是狠辣非常！ 杨德清毫无保留，将要点尽数解释。 冯小宝学得很快，记得清楚，理解透彻，貌似一个星期就学会杨家锁喉枪。 “年刀月棍当时枪！”见冯小宝有些得意的样子，杨德清告诫他道：“但是！另一个说法是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 “枪乃百兵之祖，枪是好学，但难精，你现在学会了，不等于你上阵就能够杀人，下一步是找人给你喂招！” …… “来！”一名满脸横肉的军士手执横刀下场，与冯小宝对峙。 冯小宝的长枪，似模似样，来了个毒蛇吐信，接连刺喉。 人家夷然不动，单刀拨枪，每每都看准枪势，将枪尖打歪。 旁边杨德清指点道：“你注意到他的眼睛了吗？他就看着你的枪头，你每次出枪动作大，他轻轻一拨，费力不多，打下去你必败无疑！” 见冯小宝迟疑不敢出枪的样子，杨德清却又道：“不要停，就算输了，也可以熟悉枪法！” 如此冯小宝绕着军士左左右右中中地腾挪刺出，不断地熟悉枪法，对方只守不攻，光顾打开枪头而已。 等到冯小宝的动作稍大，之前攻守之势为五五分成，现在攻势七成守势三成，一往无前时，那名军士凶相毕露，用力一拨，力度极大，小宝身不由已，长枪高高荡起，空门大开！ 他急走疾避时，人家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颈子上！ “郁闷！”冯小宝道：“我想再学了他的单刀了！” “你的眼光不错，这是我左翊卫的‘兵王’，叫做杨得彪，他那口刀可是百人斩了，是我的亲兵头目，若不是你话，我都不派他出来的，连杨成献我也没让他来！”杨德清道。 原来如此，败得不冤啊。 “谢谢！”冯小宝连声道谢。 杨得彪冷冷一笑道：“你步法不稳，枪法不准，动作不快，力道不匀。。。若不是将军吩咐我陪练，我三刀就取了你性命！” 批得冯小宝大汗淋漓，先前的自得荡然无存！ “继续！”杨德清讲道。 …… 冯小宝与杨得彪对练了一个星期，他的进步是每日可见，步法越来越稳健，枪法越来越准，动作飞快，力道变幻莫测！ 当七天后，杨得彪不再留手，与冯小宝展开对攻，枪来刀去，他着力抢攻，力图抢近冯小宝身边，他的单刀渐渐封不住冯小宝毒蛇吐信般的攻击，久守必失，唯有近身，发挥短兵器的作用，方有取胜机会。 冯小宝沉着应战，长枪决荡翻飞，步走枪转，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与对方适当距离，发挥出最大的攻击力！ 双方精疲力尽，最终战成平手。 等练多一个星期，杨德清派遣不同兵器的军士作陪练，让冯小宝在实战中更加贯通融会杨家枪。 这样的训练足足二个月，要不是自练枪法，要不是对练，反正每天都在忙碌不停，冯小宝几乎停止理会他的生意，顶多与朋友们聚聚，最多是陪陪千金公主。 每隔五天就休息二天，这两天他还得练回他的拳脚功夫、兵器基本功和槊等。 知道冯小宝在训练，千金公主非常支持他，每天都做了大肉和滋补汤派人送往将军府，确保他的营养（这个词她也学会了）供应充分，保证高强度训练的需要，还亲自给他按摩，手掌抹上药油来擦拭他身体各处，助他活血化淤，舒筋活络。 美人情深，让他学枪更是充满了动力，学得越发上心，令到杨德清惊奇之余，对他充满了信心。 开始想着的留一步，已经不作任何保留，悉心尽数传授。 杨德清这么训练冯小宝，连杨成献都妒忌道：“你才是他的亲儿子，我都没得他这么用心来传授枪法的！” 所以，冯小宝给师傅叩头时那一个虔诚是他过去不敢想象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来到前世，自由平等的精神早就浸透了他的灵魂，他的膝盖是不弯的，但现在给杨德清叩头，完全是毕恭毕敬，心甘情愿！ 心灵是相通的，冯小宝的为人是杨德清完全一清二楚，知道他的心思，大为欣慰，教得更是用心！ 每个人都在不断地变化，初时杨德清抱着投机的心理，但看到冯小宝如此的争气，就将他当成了衣鉢传人！ 一个肯教，一个认真练，步战日趋纯熟，就上马操练！ 第三十八节 授艺（跪求收藏与推荐） “马上战斗与步战不同！”杨德清娓娓道来：“你还得注意控马、周边敌人和已军形势。” “骑在马上，不象步战，步战可以随心所欲，进退由心，而马匹难控，所以说一匹好战马等于骑士的半条命，战斗中很难给战马更多的指示信息，全靠马的灵性！” 杨德清叹息道：“战马难训却容易死，骑兵实际上有很多时间都花费了训马上，上阵之后，往往又得训练新马！周而复始，骑兵最忙的。” “你得时刻注意周边形势。”杨德清严厉地警告道：“不要以为自己能够单骑破千，在无必要的情况下，要确保你的战友掩护你的侧翼还有后背，有兄弟们在时，永远，永远不要孤身作战！” “那些孤身作战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确实，单骑踹阵，貌似慷慨豪爽，恣意飞扬，但这类人挂掉得最快、最多！ 所以战斗最讲队列，左右背后得到战友的掩护，最不济受伤都可以退入已阵中，而如果脱离已方阵列太远，会给数量优势的敌人包夹格杀，除非你是三头六臂，否则难以在应接不暇的战斗中保命。 杨德清展颜一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以千破单骑，前面的人一百张弓一起射出，将单骑射成刺猬！” “我也喜欢！”冯小宝附和道。 “英雄所见略同也！”杨德清抚掌大笑。 杨德清对冯小宝影响巨大，他不止教了他枪法，还在潜移默化下，冯小宝学了很多兵略，例如他讲究重兵压境，有条件就以多打少，没条件就创造条件以多打少。 …… 马上交战确实不容易，很容易顾此失彼，要不是马撒着欢儿跑（没控制），要不是想刺喉咙，结果枪刺过头（给马颠簸的），更有甚者，马匹有空看风景吃地上草，反正情况千奇百怪。 以他的怪胎级的理解领会能力，也花了三天时间才让马匹跑得顺，之后骑着马匹刺木人，枪法不论，才知道控制跨下的马匹去听话，就象控制着它去跳芭蕾舞这么艰难！ 先是挑一个木人，然后一路上都有木人，要一一刺中，随着杨德清的口令，操纵马匹跑快跑慢，快时出枪只有一次机会，开始时往往攻击失的，刺空气去了。 只有练得多之后，加上杨德清的指点，才摸索到门路，快马飞奔而过，一枪锁喉！ 等到刺杀准确后，不止要刺喉咙，那进攻点单一，还要刺其它部位。 “注意挑枪！”杨德清吼叫道，他着人挂上了一扇猪肉在柱子上，冯小宝策马而去，瞄准猪肉上的红圈，一枪扎了进去！ 姿势潇洒无比，却给杨德清连声叱骂。 因为用力过度，长枪深深地扎了进肉里，拨不出来，猪肉绑得非常紧，哪怕是冯小宝的牛力都无法拨出，他赶快弃枪，否则人马都有危险。 早在刺杀前，冯小宝已经知道了马上枪刺的秘诀： 杀敌不能刺透，而是斜着刺划过去，不用扎出一个窟窿，枪头斜着刺莉过去，借着马力破甲，刺入敌人身体里，腰力和臂力恰在此时到好处让枪头往边上一划，造成一个很深的长条血槽，放血不止，连带着把内脏给搅了，顺便造成离心力，把敌人尸体给甩开。 不能够扎敌一个窟窿，那会将敌人尸体挂在枪上，导致战马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人仰马翻！ 锁喉枪有个好处就是刺杀敌人喉咙，不存在扎进去出不来的问题。 再有一种就是在枪头下面加装一些刀片或者小刺，刺进敌人身体时，火速旋转枪身，刺的洞就大，容易拨出来。 说起来容易练起来难，冯小宝第一次扎猪，因为马匹突地提速，以致于算盘打错，扎得过猛。 先是找稻草人和木人，扎猪肉，再就实战步兵，然后斗骑兵。 一层层打上去，冯小宝表示日子过得很充实！ 杨德清既然决定收他作衣鉢传人，当然不吝施教，除了教授枪法，还教他使用唐军装备。 如唐刀刀法，为军中专门杀人刀法，分扫、劈、拨、削、奈、掠、斩、突共刀中八法，招式简单实用，异常狠辣，刀刀取命，武馆根本学不到！ 使用杨德清所赠下的弯刀，用来骑马劈杀不错，弯刀能拖刀快速复位，砍人后带起来容易，值得深入学习。 再有陌刀，哈哈，这个我喜欢！ 陌刀者，古之斩马刀也，长七尺、刀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重有十公斤，力士持之，以腰力旋斩挡者皆为齑粉！ 它单挑能力异常强大，宽大、锋利的陌刀给敌人带来的威慑胜过非常多的武器-----劈头分半，斩首飞出，破肚出背（刀尖在背后冒出），拦腰一刀就是腰斩，砍人四肢有如劈蔗，爽不？ ***时一群暴力家伙们举着陌刀如墙而进，然后一起劈杀，好吧，那是鬼见愁，骑兵绕路远远跑开！ 冯小宝大笑着，挥刀如风，把面前的木人砍成碎片！ 他学枪法还有点不易，学起刀法来却有如神助，一学就会，一会就精，一精就砍得遍地木片。 杨德清和杨成献看得目瞪口呆，杨德清有点迟疑地问儿子道：“你说他合适当步兵校尉还是骑兵将领？” 杨成献沮丧地道：“他什么都行，不服不行！” 人比人真tmd的是气死人，杨成献用锁喉枪精细无比，程伯喜玩马槊虎虎生风，叫他们两人对调，就捉瞎了，他们个人素质条件不同，而冯小宝用枪玩槊样样精通，现在用起陌刀渐趋出神入化。 除开兵器，还要玩玩盾牌，如何使用盾牌，挡住敌人的箭枝和抵挡敌人兵器的攻击。 令人遗憾的是说起弓箭，杨德清不算高手，且没有过多时间，唯有暂缓。 …… 作为真正意义的拜师，杨德清教导其步战、马战还有行军备战、军队组织编成、兵法、作战方略、列阵作战等等方方面面的军队知识。 “简单说说吧，我朝军队野战重点可分两大类，有马和无马，有马时，如太宗皇帝，最喜探究敌阵薄弱之处，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亲自上阵，率万骑踹之，一举破敌！ 遥想太宗皇帝，亲率万骑，遮山蔽地，敌方大溃！”杨德清摇头晃脑，不胜感慨！ 开国皇帝的赫赫威风，令人向往，而今上高宗皇帝，则体弱多病，缩于深宫之中，虎父犬子，令人惋惜。 “无马时，陌刀列阵，如潮似水，滚滚向前，无坚不摧！”伴随着他的描述，冯小宝似乎看到了军阵鼎盛，举刀而进，敌方丧胆的景象。 “不过，敌人往往也不是傻的，敢跟我陌刀阵对战者要不是疯子，要不是傻子，聪明人全跑喽！” “那得找寻机会，逼敌出战！” “不错！”杨德清讲起军中轶事：“军队里有骂阵兵，选取嗓大气足的军士，每进攻一地，学习当地土语，然后问候对方领主的祖宗十八代，骂得越是粗俗越好，骂不起作用的话，则送对方以女人衣裙。。。” 忒够无耻，谁都很难克制得住怒火，开城门出战，对上唐军那恐怖的陌刀阵。 “哈哈哈哈哈！” …… “再说到普通军士，他们不必要学得太多，我们将军也不能够教他们太深奥，很多人连左右都分不清，极少有人象小宝你这么一学就会的，小宝你真的是天生玩兵器的！”杨德清如是说。 说得冯小宝汗颜，连声逊谢。 “军中笨蛋士兵很多，笨到你想杀了他们，当然不能这么做，想要他们知晓事情，那就只有打了！”杨德清冷酷地道：“打得他们有记性，打得他们记得住！” 当时没有义务教育，文盲率超高，民智没开化，士兵中榆木脑袋为数不少，教会他们别抱希望，唯有用打来增加记性，皮鞭、军棍是常备军品，打士兵是军常便饭，拳打脚踢是常事。 “噢噢！”冯小宝还是头回知晓这等回事，听得津津有味。 “普通军士往往只教他们两样，一是刀法，学来近战防身，二是枪法，列阵对付骑兵或者冲锋。刀法是刀中八法，简单实用不讲花哨，枪法。。。嘿嘿，实际上就是刺杀，只有三式，就是一劈、一掀和一刺，如此而已，哪会象你所学的这么繁杂！” 他讲起战阵用枪的用法，队伍排列密集，无法机动，不象单挑时前后左右腾挪自如，全靠集体协作，大家一起动作，劈即是从上往下，拿枪档棍来耍，一掀则从下至上，挑起敌军兵器或者人，一刺则是刺杀敌人或者马匹。 仅此三式，军士们练好了，一起刺出，百枪齐进，任你武林高手，天大本事，在此枪阵前也得饮恨！ 一个普通士兵对上一个武林高手，武林高手必胜，一千名普通士兵对上一千名武林高手，很可能是普通士兵取胜。 步兵确实好训练，骑兵则花钱不少，只有脑袋灵活、身体有条件的士兵才能当骑兵、弓箭手和陌刀兵。 …… 冯小宝跟随杨德清习武半年，直到冬天来临之后才渐渐不去将军府而自行练习，他勤奋练习，当瑞雪纷飞时依旧习练不停。 他现在已经搬到了公主府里居住，里面有个小校场，千金公主用来练习打马球，如今方便他来练武。 年终相近，各行各业盘点，冯小宝也在检点自己习武所得，发现这半年来学的东西很多，让他脱胎换骨，杨德清说他当个校尉已经不成问题。 有此能耐，一靠自己，二靠杨德清，杨德清会练兵，会教人，从他身上所得远远胜过了另一个师傅程府所得。 程府名头很响，可惜已是二代，初祖打江山，后人享受，无复初祖之勇。 而杨德清却是当打之年，久在军中，武艺一流，军务娴熟，是以冯小宝受益甚多。 杨德清也受益非浅，除了收获一个好徒弟之外，再就是他升官了！ 朝廷有旨：“。。。杨德清忠于朝廷，练兵有方，勤于王事……故晋为怀化大将军！” 怀化大将军，武官散官名称，为正三品，而杨德清的左翊卫将军为从三品。 升散官官阶，很大程度上是朝廷准备提拔他担任实职三品的信号，因为散官升了，实职也就可以升了。 从将军到大将军，是一个巨大的飞跃，许多武将就止步于将军一级，而担任大将军，有机会出任一个作战方面的主将，如行军总管、行军元帅，前途无量！ 这是冯小宝对杨德清的回报，当然他杨德清属武后提拨的高级武官，武后得千金公主推荐，顺水推舟，助杨德清上青云，换作其他体系的武官，就不会这么痛快了。 当然，冯小宝不说是千金公主的功劳，而杨德清也不会将感谢挂在嘴里，毕竟靠徒弟的女人去升官讲出来不甚光彩，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和小宝在一起，要不发财，要不就升官呵！ 第三十九节 过年（跪求收藏和推荐） 爆竹声声辞旧岁！ 冯小宝绕有兴趣地看着爆竹在他面前爆开，那是一只只的竹筒、竹竿，扔进火堆中，然后发出一声声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就是唐朝的爆竹！ 真正意义的火药爆竹是到了宋朝之后的事，现在嘛，只有这种山寨爆竹了。 看来，火药枪是任重道远喽！ 春去冬来，时间飞快，又是一年辞旧迎新时，冯小宝欣然地与好友们欢度春节。 哦，唐朝春节没有火药爆竹，没有压岁钱! 但非常非常的热闹，年味十足。 唐朝人的春节文化非常丰盛，有燃放爆竹、祭祀祖先、洒扫庭院、停市休业、贴换桃符、张灯结彩、除夕吃年夜饭守岁等待天亮等等，到了过年时分，街道人群稀少，哪怕是最繁华的南市北市都能够用手指点得出人数，人人都往家里赶，以求与亲人们团聚，少在街上流连，中华民族从古至今，千百年就是这么过春节的！ 冯小宝到达唐朝，与他便宜阿耶过春节，有家时过节还是很有节日气氛，而在洛阳，算起来，千金公主是他的“亲人”，不过她首先是大唐的公主，是皇族，所以她的春节无法和冯小宝一起过，她与其他的皇子皇孙，皇亲国戚加上文武百官都在皇宫里过春节。 唐代宫廷守岁风俗十分盛行，除夕夜里，负责祭祀和礼仪的官员太常幸卿会带领手下官吏们，领着数千皇家歌舞乐团的男女队员们，在大殿前表演傩舞，类似一种驱除邪魔瘟疫的迷信活动或者是古老相习的一种风俗，每当傩舞跳起来，宫里点燃了巨烛，焚烧起沉香，使黑夜亮如白昼。 这是一个盛大的礼俗，皇族成员和文武百官均有份参与，千金公主既是皇族，又与后宫之主相善，这等重要时节不可缺席，因此冯小宝只好自个儿过节了。 但他也不寂寞，因为他在老君观里做义工，由玄清主持，修善坊有钱人捐助钱财，冯小宝也捐了十贯钱，请人做了丰盛的年夜饭，请来修善坊的孤寡老人一起过节。 并且修善坊里的一些善信也带着家人，到老君观里同吃年夜饭，大家其乐融融！ 老君观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铺设宴席，摆好椅子。 每席都有各式各样、味道鲜美的素宴，大叠迭高的胡饼，还有干果、花生瓜子等零食，满满当当。 冯小宝亲自在观门迎接陆续到达的人们，他热情招呼，扶老携幼，引着他们入席。 然后给他们斟茶递水，剥花生瓜子，服务周到。 到了开席时更是给老人们布菜送饼，忙个不停。 而且他与老人们对答从无不耐烦的样子，还给老人们交流谈起各种见闻，老人们耳背，他说得大声给他们听。 他算小有资产，并且背靠大树，但为人谦和，乐于助人，在给老君观添加香火钱，给修善坊里捐钱给物、参与做善事从不落人后，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有一颗善良的心！ 人的名声很重要，冯小宝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努力营造良好名声，如此阳光、快乐、积极向上，善良等等正面的标签统统贴到了他的头上。 “希望你始终如一！”玄清道长观察着他，默默地想道。 “喜欢做善事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这样的人不支持他还支持谁呢！”玄清心忖着。 在除夕的夜晚，冯小宝看见玄清在吃胡饼，随后，他友好地笑着，向他点头致意。 两人相互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是夜，洛阳大雪，冯小宝在公主府里与千金公主守岁。 他们轻声交谈，千金公主说起宫里傩舞盛况：“皇帝皇后亲临，诸皇亲国戚和百官齐至，大开宴席，文臣们高声颂诗应景，火树银花不夜天，尽展我大唐丰足年华！” 外面寒风呼啸，两人围着火炉絮絮私语，火光映照出公主娇靥如花，容光焕发，让冯小宝爱之不胜！ “看什么看啊！”千金公主娇羞地道。 “看你实在太漂亮了！”确实，她保养得好，心情又愉快，想不漂亮都难。 “你也很好啊！”冯小宝一直发育，身高足有一米八六了，不断地运动和营养充分，加上生活有序（按时睡觉，不搞夜夜笙歌），让他上身肌肉呈倒三角形，犍子肉看得千金公主心花怒放，忍不住伸手抚摸那强健的肌体。 她轻轻一拉，冯小宝就势滚入她的榻上。 …… 长夜茫茫，冯小宝见千金公主有些无聊，提议道：“我们下围棋吧！” “不了！” “为什么呢？” “你这个臭棋篓子，没意思！” 千金公主是下围棋个中高手，她有空有闲经常下，而冯小宝没时间，会下围棋但水平不高，不杀个势均力敌的用什么好玩，千金公主不想欺负他。 “那。。。”冯小宝眨巴一下眼睛道：“我们来下五子棋！” “五子棋是什么？” 所谓五子棋，就是在围棋棋盘上，哪一方先把五颗棋子连成一条线就是胜利。 这规则简单，千金公主饶有兴趣地投入了与他的厮杀中！ 冯小宝一边下棋，还分心吩咐侍女使用硬纸，去制作akq12345678910四种花式和大鬼小鬼。 没错，冯小宝在制作扑克！ 后世地球人都会的扑克，不拿来玩玩，岂不是笨蛋！ 等到五子棋下得有些腻了，扑克也造好了，冯小宝告诉千金公主道：“这个叫做千金牌，是我献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又是你在走江湖时看到的？”千金公主的话不是嘲讽，而是冯小宝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时，总是这样的借口，让人很是无语。 “不不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送给你！希望你开心！”冯小宝贪天功为已有，将“扑克”变成“千金牌”。 “来吧！” “这是一副卡片，我们可以叫它作牌。”冯小宝将这副简陋的纸片扑克牌放在桌上轻轻一抹，就将一整副牌的正面呈现在了千金公主及叫来的两位年轻漂亮的侍女的面前：“这一副扑克牌，则是代表着规则与秩序，从a到十，从j到k，加上大小鬼，这就是这正副牌的全部了，规则简单，明确。但是游戏方法又众多。” “抢分！” “除大d！” 于是巴尔详细的讲解了扑克牌的几种基本玩法，首先是两人之间玩的“抢分”——大家五张牌对打，然后是趣味无穷的“斗地主”了。这些规则简单而又有趣的牌类游戏让千金公主赞叹不已，她和侍女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游戏。 大家玩了几把后，冯小宝提议道：“这样闷玩没什么意思，赌*钱的话也不好，有违河蟹，不如。。。” “怎么？”千金公主问道。 “玩大家都有，又不伤到彼此间利益的游戏。”冯小宝不怀好意地道。 “好啊好啊！” …… 一个小时后，千金公主和侍女们栗栗发抖，窘迫地左掩右盖，冯小宝则呵呵大笑。 她们在打牌时大败亏败，将衣服全部输光光了！ 冯小宝没有动手动脚，不过看着她们的样子，贼笑个不停，使千金公主恨得牙痒痒的！ …… 单对单斗不过冯小宝，等到她们互递眼色，想合作对付这个无良分子时，冯小宝适时转移方法，推出了两副牌，大家来玩“拖拉机”（升级）！ 冯小宝将规则讲出来，教她们应该如何打法。 听他说得这么有趣，千金公主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想一试身手。 “为什么两对（连着的牌）叫做拖拉机，三对（连着的牌）叫做火车，四对（连着的牌）叫做飞船呢？拖拉机、火车和飞船工是什么？”千金公主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在……”冯小宝说谎话不打草稿地道。 “那是你在走江湖在乡下看到的！”千金公主早就听得耳熟无比，都背出来了：“你在乡下看的东西真多啊！”她讥讽道。 而冯小宝脸红都不一点地道：“那当然啦！” “无奇不有的乡下！”千金公主评价道。 “扑哧！”听得一位侍女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她来自农村，农村哪会有冯小宝所讲的肥皂、沼气和拖拉机、火力还有飞船！ 好在千金公主被他先入为主，否则将他当小白鼠般来严刑拷打，小宝危矣！ 他们玩个不停，直至天亮，千金公主感慨地道：“这个除夕是我过得最快活的一个除夕了！” 一语成真，明年的除夕，就不是她与他一起过了！ …… 天快亮，雪停了，洛阳城各处忙碌起来，各间豪宅的佣人们在辛苦地扫着门口积雪，而官府组织的人力也在清扫主要大街上的积雪。 公主府的楼高，可以看到一簇簇灯笼点亮了黎明前地黑暗，冯小宝在窗前静静观看，千金公主走到他身边。 “也不多睡一会！”千金公主问道。 “够了，我很精神！”冯小宝回答，手指外边道：“需要这么辛苦卖力吗？” “当然，因为文武百官要上朝给皇帝朝节！” 千金公主手指皇城所在方向，那里的光明照亮了夜空！ “一片彩霞迎曙日，万条红烛动春天！”天色拂晓，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加上来朝的“百蛮”和“万国”，齐聚洛阳乾元殿，向皇帝皇后庆贺新春佳节，有皇太子的、诸公的献寿礼仪，中书令代表地方上贺表，黄门侍朗奏祥瑞吉兆，户部尚书上各地朝贡，礼部尚书奏诸蕃的贡献。 声声高呼的“万岁”，传遍了大朝的广袤疆域，皇帝举手，万民俯首！ 千金公主讲述皇朝威风，听得冯小宝悠然向往，思绪如潮，到最后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做皇帝！” “曾经有一次造/反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老天爷说：‘我要讲四个字：我要造反！’如果需要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次就成功’！” …… 要是千金公主知道他脑袋里打着这种主意，只怕她会着公主府武士将他五马分尸，除非他造/反成功后封她为皇后！ 第四十节 护法神 过春节除了官方的热闹，民间同样热闹非凡。 冯小宝开了一家小药店，店虽小但生意不差，又有后台，因此得到南市药行业的承认，参与“传坐”。 此乃洛阳市里的风俗，每岁元日以后（就是春节期间），各个业者依次互相邀请饮食，称为传坐。 通俗点就是各个行业的老板们相互请吃，今天到东家、明后到西家，后天到你家，大摆宴席，海吃胡喝。 想要得到邀请，必须得到同行业者的承认，还要有钱，人家请你吃干的，你请人家喝稀的，当然不成，必须对等。 国人向在酒桌上和饭桌上增进感情，准备有胶牙饧、柏叶酒、屠苏酒等传统的食品和饮料，按礼是长者后饮，结果小宝年幼，每每给大伙儿起哄，狂灌他不已。 感情深，一口闷，冯小宝来者不拒，每杯喝干，左一杯右一杯，统统干掉，人们大呼痛快！ 他们惊讶于冯小宝的惊人酒量，而冯小宝暗忖：“小样！这等酒水简直当糖水来喝！” 唐朝有“烧酒”就是蒸馏酒，但不普及，而且蒸馏的水平也不高，酒的度数不高，对于之前酒精考验的战士冯小宝来说，喝酒的本事也带到了唐朝。 悟空，你又欺负妖精了！ 小宝，你又欺负唐人了！ 他喝得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酒风就是人品，令到大伙儿对他青眼有加！ 其中有三家超级药商如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均给他留下亲笔写下的名纸，即名片也，留有姓名地址，持有名纸可以直接上门找他们洽谈业务，或者做生意时亮出他们的名纸，别人即会对他刮目相看。 这象征冯小宝打进了药行业的高端市场，之前他与父亲在小县城里卖药，过节可没什么同行邀请他-----外乡人，又不是重要的药材商，同行们没当他们是一回事。 除开同行业者的传坐，还有朋友们的“传座”，亦叫年酒和春酒，各家备足酒菜，招待亲朋好友，反正找着机会去大吃大喝。 冯小宝也参加过黄七郎（药店大股东）和高八郎（大债主）家里饮宴，再到程府和杨家混吃喝喝后，就与杨成献结伴出游（程伯喜已回长安国公府）。 春日到来，洛阳城里倾城出动，大家出游或者探亲访友，街道人流如鲫，大家谈笑风生，互相招呼致意。 各家食肆爆满，大唐的子民们尽情享受美食。 老君观里香客云集，香火鼎盛，锣鼓喧天，比起许多道观寺庙来得热闹，因为这里特别之处在于它是哪吒三太子的祖庙，这里有霹雳三太子的表演！ 三位表演者，冯小宝、杨成献加上黄善保，都是年轻人，活力十足，彼此间情投意合，观众前大跳霹雳三太子！ 说起来杨成献是高官之子，但他在冯小宝面前从不敢摆谱，连带着对商人之子黄善保相善，三个人很合得来。（还有程伯喜也是如此） 他们不以跳舞为贱，盖因唐人好舞，跳舞跳得好，粉丝多多。杨成献跟着冯小宝跳霹雳三太子，名气比起他是高官之子还要高。 什么？你是左翊卫将军之子，左翊卫将军算老几？ 哦，你是老君观霹雳三太子的舞者，失敬失敬！ 冯小宝、杨成献加上黄善保踊跃跳舞，他们豪华新颖的戏服，不同凡响的舞蹈，吸引了大量的道教信众，老人们开心，中年信众有信心，而年轻人看得只想跟随一起跳，老君观几乎给挤爆了，当天的香火费达一千贯之巨，收钱的道人收到手软！ 老君观已经扩容，原本就玄清一个道士，现在多了三个挂单的道士！ 圆圆的身躯，华丽的刺绣装扮，飞扬的后背靠旗，在重低音的节奏下旋转、跳跃，脚踩七星步的哪吒三太子，亲切可爱，带给了人们快乐，他们的表现胜过了所有的道观，各佛家寺院更在哪吒三太子面前败退！ 玄清面带笑容，陪着两位道范高尚，仙风道骨的道长一起观看霹雳三太子表演，当中一人，乃终南山老子庙（不是寺院）观主陈青主。 此人非同小可，因为终南山老子庙乃大唐开国皇帝李渊于立国后七年亲至该庙谒拜老子，大唐皇帝姓李，而老子亦姓李，所以便尊老子为始祖，自称为老子后裔，特别尊崇道教，以道教为首，儒教次之，佛教最后。 另外那位道长同样牛13，乃道教发祥地龙虎山天师道的传度师张伯端，传度师为举行箓科仪的主持者，在天师道里地位不低。 看着霹雳三太子跳得热烈，而信众空前火爆的情形，陈青主点头赞叹道：“哪吒三太子是我道教护法神，可为孩童守护神，旅者守护神，入其神位，享受香火，四时祭祀，就按你观里影壁上的生平传扬四海吧！” 哪吒生平：乃陈塘观李靖之子也，太乙天尊之徒，杀龙王之子，结果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成莲花化身，保周朝征讨商朝，最后得道飞升。。。 张伯端赞叹道：“善！” 两位大佬的认可，意味着从官方层面确定了这里就是哪姹的祖庙，玄清再为矜持也有小小的激动，将来不管怎么样，他将在道教历史留下他来过的痕迹！ 他微握一下拳头后，恭敬地道：“三太子必会为我教兴旺而保驾护航！” 张伯端深吸一口气道：“不错，三太子必定会为我教兴旺而保驾护航！” 说出此话，玄清心中一跳，完全明白了张伯端的意思！ 三位道士都是有道行之士，哪还不知道目前牝鸡司晨，客星犯于紫薇，反客为主，李唐江山摇动，连带着道教的日子将来也不好过。 但多了三太子这个变数，就让道教有了缓冲之余地。 果真如此，日后武mm上位，大力拨高佛教地位，将次序颠倒过来，佛为第一，儒为第二而道教。。。道教受到迫害，却受祸害不烈，因为三太子在背后和稀泥和得不亦尔乎，大力提倡佛儒道乃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都是一家人了，自家窝里斗有什么好玩，有种的跟劳资出西域打绿绿大食去，于是三太子踩着滑板带队，大伙儿一窝蜂跟着他杀奔西域，不流自家人的血，专流绿绿大食的血。 经三太子这么一闹，武mm居然就高高举起，轻轻放过了道教。 否则以她上位要正本清源，很可能搞坏了道教的。 道教得保元气，首先感谢玄清在长安渭水前与三太子的邂逅，可见其师李淳风道行之深，算法无穷，慧眼识人，此乃后话了。 …… 两位道教大佬正式确认了哪吒地位后，张伯端指出道：“贫道看这霹雳三太子甚好，弘扬我道教文化，传承道家思想，过年后，贫道派十个人来学习一下！” “不错，贫道也派八个人来学习，不知这位小宝……”陈青主问道。 “小宝没有问题！”玄清微笑道：“他非常乐意传授霹雳三太子的神舞，非常热心地他们成立了一个神社，专门教授霹雳三太子，愿学者无任欢迎！现在洛阳已已有八支舞社，长安也有二支，这是短短不到一年内的事儿！” “不错！不错！”张伯端和陈青主齐声称好，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玄清殷切地问道：“一会可要单独见见小宝？” 出人意料地，陈青主摇头道：“不必了，不必请他来！” “这……”玄清迟疑了，难道不应该双方见个面，亲近亲近？ “他到来之时，贫观远观其相貌，不是忘本之人，与他多说无益。而且其人身有傲骨，为人极不不简单，不信权威，骨头峥峥……”他轻声道：“就算是皇帝在他面前，他哪怕折腰心却不折！” 玄清微一思忖后道：“陈观主好眼光啊，玄清拜服！” 陈青主看冯小宝是一针见血，而玄清也不是道行不够，而是灯下黑，没想到冯小宝这等傲气雄鹰！ …… 上午跳过霹雳三太子，轮到其它节目表演，按照安排，中午老君观有素宴招待，冯杨黄三家伙全是食肉动物，冯小宝还好一点，知道吃素的好处，顺其自然，吃吃素也没什么，但杨成献和黄善保哪会跟你吃草吃叶，跳过舞后，享受了大家的欢呼，换了衣衫，拉着冯小宝离开老君观，往南市的昭武楼而去。 昭武楼，来由是“昭武九姓”，乃栗特胡人康、安、曹、石、米、史、何、穆等九姓也，他们久居西域，族人在洛阳南市开店，经营胡食，其胡饼（馕）相当正宗，尤其加了羊肉的胡饼更是冯杨黄三位食肉动物的至爱，常到南市的昭武楼开餐食之。 昭武楼的胡食做得好，吸引食客无数，都要排队等候了。 栗特人生意做得好，关节通天，有钱有势，门前三五壮汉巡逻，所有人都乖乖排队。 见到冯小宝三人不排队，大摇大摆地进店里，上到楼上，马上靠窗好位置的三位顾客站起来让位给他们坐下！ 嘿嘿，既知昭武楼食好人多，准备去吃，大少爷们吃喝图的就是开心和省心，黄善保早早安排人手去占位置了，他们随意点上一些羊排，慢慢剔骨吃肉，昭武楼再强横，也不敢赶吃得慢的客人离席，何况一看到冯杨黄三家伙乃是熟客，吃的东西尽是点贵的来吃，先前的不满早抛九霄云外。 冯小宝们点了一堆羊肉胡饼和羊奶加上一盘蔬菜，但没有点酒，开始大嚼起来。 他们吃得开心，整间楼面的食客们统统开心，有的专吃吃食，有的边吃边谈，有的光顾喝酒，有的食客之意不在食物上，在乎店家的妹子上------昭武楼请的侍女都是胡女胡姬，她们高鼻深目，眼珠多不是黑色，长得身上凹凸毕现，身材火爆，令人食指大动，而且胡姬们开放，也不避开大家的目光，于是调戏的、被调戏的，男人呵呵大笑，女人惊叫和娇笑，气氛更加热烈。 还有的人在开台打牌。 除夕之夜冯小宝“发明”的千金牌，千金公主头脑灵活，马上召集工匠，连赶了三天三夜的工，制出大量的纸牌，长安和洛阳两都拼命派发，皇宫内外、公卿世家、文武百官，富豪等等，统统收到了纸牌作为新春礼物。 礼轻情义重，纸牌玩法新颖有趣，恰逢新春佳节，两都揪起了打牌热！ 邻桌四个胡人，边吃边打牌，打牌这没什么，偏偏冯小宝们听到他们用唐话说：“……这副牌叫做千金牌，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据说是大年夜里，千金公主和她的面首一边打牌一边打赌，赌的是身上的衣服，那次千金公主赌输了，输得光光的！” “啊！” “大唐千金公主长得可真是漂亮，脱/光的话，她的面首好眼福……哈哈哈！” 不堪入耳的声音，冯小宝脸色铁青，如果描述事实是假的也没什么，嘴巴生在人家身上，要允许人家yy，可偏偏是事实！ 这等秘事传出公主府外，这还得了！ 恼怒之下，一壶羊奶给他扔到了邻桌上，羊奶和碎片迸飞中，紧跟着就是大打出手！ 杨成献和黄善保自然都跟他在一起，大伙儿一起学打斗，学来就是来打人的！ 三打四，尽管四位胡人剽悍强壮，却不堪三位好哥们受过的专业训练，而且人家突袭，给他们三拳两脚，尽中要害，纷纷挨击倒在地！ 战斗结束得很快，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四位胡人已经在地上痛呼惨叫了。 见到楼面上其余胡人蠢蠢欲动，冯小宝出了一口气，出言道：“请店家来！” 店家老板出来，是位大胖子，脸色不善地看着冯小宝，冯小宝直截了当地道：“他们嘴里对大唐公主不敬，我们教训教训他们！你们谁愿意作证吗？” “我们愿意！”即时旁边邻桌的几名汉人刷地站起来肯作证，胡汉之争，他们可不怕事！ 店家知道事实真相后，遂对冯小宝笑脸相迎，暗骂挨打的四位胡人笨蛋，这可是大唐的天下！ 他们在公众场合公然谈论大唐公主，出事后连店家都要吃上挂络。 因此店家还得承冯小宝的情，没将事情扩大，万一冯小宝闹到官府处，店家麻烦不小。 冯小宝们被给免单待遇，四位胡人挨打了也是白打，还被店家教训了一痛。 出了此事，冯小宝们也就散了，他独自去到公主府，找到千金公主，讲述此事，听得千金公主脸色大变。 查，立即查！ 结果查出当晚侍候的一位侍女口风不严，看到打牌新颖的玩法，忍不住与外面的人当作谈资来谈论，传出公主府外。 从此公主府里这位侍女再无踪影！ 但“千金牌”的轶事，则永远流传，许多男女在一起时，都在玩冯小宝和千金公主玩过的纸牌游戏…… 第四十一节 学以致用（一） 春天来了，人们睡觉睡醒了，野猪发情了，万物生长了。 冯小宝再到绿柳山庄里帮助打野猪，这次他有经验了，有“装甲”的野猪专门打断四肢，没有“装甲”的野猪则用箭爆头（用箭相对安全），结果无往而不利，整整干翻了十几头野猪，然后做烟熏肉，许多熟人得到惠赠。 嘿嘿，升级之后打小怪是一打一个准啊。 他们的药丸、肥皂生意一直很好，或者在其余地方有伪造假冒的同类产品，但长安与洛阳两都的市场，只有他们的品牌，千金公主的闺蜜如果连在两都都罩不住的话，那她也白做大唐帝国的女主人了！ 光是两都市场，足够照顾到冯小宝和千金公主的生意，让他们赚到盘满钵满。 冯小宝并没有花很多心思在商业生意上，他现在与程伯喜、杨成献忙着学以致用哩，先是做起了商队保镖，过了一阵风餐露宿的生活，打跑了二支拦路强盗（但没杀人），得到一些野外经验。 然后加入官军，参加了围剿渑池新都山强盗的战斗中！ 这一年，横亘洛阳----长安之间的强盗界里发生了一则大新闻，这是一个著名的事件：一位告老还乡的老京官带着他丰厚的行囊和新纳的小妾在渑池新都山遇劫，老京官挂掉，身上没有血迹，但挂掉就是挂掉了，行囊和小妾统统给抢走。 对官府来说，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而对于强盗们来说同样是件破坏规矩的事情。 盗亦有道，不应该想做就做，什么都能做。 例如少惹官府（当然官府也要尊重他们），毕竟官府手控暴力机器，强盗也不是怕官府（怕的就不会连官府都敢抢），而是嫌麻烦。 不得抢光光，顶多抢一半，抢光光了，大家都不走这条商路，强盗们喝西北风去！ 所以渑池新都山强盗做得好大事，犯了忌讳，引发了官府的严重反应，官府决定，剿了他们！ 任务交给渑池府兵，出兵五百征讨，不料新都山强盗有点牛b，将府兵打得大败，五百兵丁死伤过半，搞得官府颜面全无，渑池府兵骑虎难下！ 官家的威严不容亵渎，公文私信来去，官方人士忙于调兵遣将。 其中有渑池府兵的副长官左果毅都尉陈安之写信向老长官杨德清求援，请他派出外援前来助战，正好杨德清对冯小宝的训练到了此阶段，需要实战，马上作出决定，派冯小宝、杨成献、程伯喜加上亲兵杨得彪、杨得勇五人充当雷霆救兵，参与剿灭新都山强盗。 出战之前，杨德清召集冯小宝、杨成献、程伯喜开会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们去打仗，记住不要逞强，不要耍威风，有十分力就出十分力，注意配合，记住，保住性命为上……！” “是！”冯小宝三人称是。 杨德清絮絮叨叨地说来说去，也不嫌口水多，趁他喝茶水稍息时，杨成献低声抱怨道：“他比我老妈还要啰嗦！”接着又妒忌地道：“他跟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这么多，都是讲了几句就叫我滚，究竟你是亲生的还是我是亲生的！” 你m的这也能计较啊，冯小宝怒道：“胡扯，再说说等我们回来时我就去搞了你家小妹，搞大她的肚子去，我就绝对是亲生的。。。半子！” 旁边程伯喜则叫道：“我家姐姐年方十八，喜欢弄刀弄枪的，搞得都没有婆家，你快快去搞了她罢！” 哪有这样出卖自家姐姐的！冯小宝、杨成献齐翻白眼。 见他们以bs的目光看着他，程伯喜悲愤地道：“我姐管得我太严了，回家晚了都挨骂，交什么朋友都给她说，我弄多点钱她都抢过来说帮我存着将来娶媳妇！长这么大她就管了我这么大！” 悲惨，有一位严厉的姐姐，可怜的娃！难怪他很洁身自爱，是因为钱都给老姐没收去了！ 冯小宝、杨成献都同情他，程伯喜的话适得其反，冯小宝聪明地决定绝不理会程家这妞，以免惹火烧身，以后也给管了，那就不能随便花差花差去了！ 接着杨德清又嘱咐杨得彪、杨得勇道：“这次出战，你们的任务是保住三位少爷的安危，不必多理其它事！” 因为冯等五人是以个人名义参战，功劳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此次出战首要保命，再论练兵。 杨得彪就是先前教导过冯小宝的持刀兵王，而杨得勇同样也是兵王，他用棒较多，两人都是****。。。步兵，皆为久经战阵之士，有他们当保镖，冯小宝应该打不过也能够跑得掉。 得到杨德清吩咐，两杨连忙应了。 …… 冯小宝去收拾行装，千金公主以她身份之尊，也不用其她人帮忙，亲自给他打点装备： 长枪一条、圆盾一面、弓一把，箭50支，圆月弯刀一把，匕首一枚，以上这些是兵器。 这次是攻山，不是破大阵，使用马槊派不上用场。 他没穿唐军的明光甲，那玩意儿保护性能不错，可炫光闪耀，太过吸引“火力”，是将军们穿的，在大阵上大家都穿没什么，而小规模的战斗穿上去太过拉风，成为攻击的“吸铁石”。 现时穿的护甲是鳄鱼皮制，主件将上身包得严严实实，护膝、护臂和头盔一应俱全，既坚固也轻便，无论在马上还是马下都相当灵活，由洛阳高手匠人精心打造，造价不菲，还有行无市，毕竟当时杀鳄鱼不容易，它们可是水中霸主！ 千金公主花费千金为冯小宝购置鳄鱼皮甲，是在冯小宝开始由杨德清教授时就开始预备了。 所以有位关心你、懂事的温柔大姐姐的好处是那些小妞所不能比的！ 穿上铠甲后冯小宝又强壮了不少，如同斯巴达三百勇士一般威武。 千金公主耐心地给他系好甲具，轻轻地道：“多多保重！” “好！你放心好了！” 然后他们出门，在府前她严厉地对十位家奴道：“好好保护他，他要是有什么的话，你们也不要活着回来！” “是！” 他们都有家人控制在千金公主手里，要是冯小宝建功立业，他们也会跟着沾光，而冯小宝挂了的话，他们十人唯有同死，否则他们的家人会倒大霉的，因此他们必定尽力保护冯小宝。 这十位家奴均为强壮之士，也有人参加过战阵，恭声称是。 冯小宝参战还有不少“零碎”，如什么皮带、马孟（喂马）小刀子、钳子、锁头、药袋、盐袋、火石、解结锤、磨刀石，衣服、帽子，毯子、粮食等，重要的随身携带。 所有人都是双骑，一匹骑乘，一匹托运自己的装备和给养。 冯小宝享受了一把家奴伏地，他踩背而上的威风后，拱手向千金公主告别，就此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千金公主的眼角稍湿，低声道：“此去为一别，君将鹏程万里，一飞冲天……” 他非池中鱼，千金公主有种感觉：“他越跑越远，她终将失去他！” …… 与杨成献等人会合后，大家相视一笑，都是一式的轻便皮甲和强壮家奴，打起来跑得快，逃得也快。 他们起程往渑池而去，同道中人还真多，有豪门子弟，还有洛阳的游侠儿，都是雄纠纠气昂昂之辈，大家齐聚渑池。 豪门子弟看似风光，但袭爵的只有嫡子嫡孙，还要是长的才行，另外的蒙皇恩荫官的也不多，位置有限，而豪门的家长们又能生，嫡出的不少，庶出的更多，都要求出路，打仗也是其中一路。 程伯喜和杨成献路上遇到了好几起熟人，大家互打招呼，他们有豪门子弟和游侠儿，唐朝的游侠儿风气甚盛，如诗圣李白就是其中一员，好剑任侠，游侠儿以“言必行，行必果”，“轻生死，重然诺”以及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等等的优良风格，现在官府有麻烦，且占着道理，游侠儿在行动！ 簇簇人群，拥入了渑池东边府兵大营，里面开了十张台子，书吏在台边给各位热心参战的“志愿者”登记，做好了统一契约文书，相当于合同，简单明了，规定所有“志愿者”自筹食宿，生死自理，与官府无关。按割来强盗人头来作报酬，官府给予证明书及赏银，当然功劳是官府的，府兵中有人升官的好事轮不到志愿者。 尽管条款不公平，但有赏金和得出证明，赏金为十贯钱一个人头。 高还是低了呢？ 有个对比指标，唐朝京官的月俸如下：某时期一品官十一贯、二品官九贯，说来十贯一个人头真的不低。 之所以这么高，因为官府想快刀斩乱麻，结束这场贼打兵的闹剧，搞得越久，丢的面子越多，所以支出的奖金从高拨出。 且有商人赞助-----他们要杀一儆百，想尽快打通商路。 打强盗有名有利，志愿者趋之若鹜，人员还真不少，冯小宝们也签下契约。 杨成献眼珠一转，请大伙儿先行休息，他则去找父亲的旧部本地府兵左果毅都尉陈安之去了解情况得了。 大营里乱七八糟，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冯小宝和程伯喜本质有点乖宝宝特性，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处，加上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雏，结果给人家当成了软柿子来捏。 来自长安的豪强唐天宁，身体粗豪，脸容可怖，带了一帮兄弟帮衬，混道上的。 道上兄弟们说有钱也有钱，说没钱也没钱，他们得吃喝玩乐，挥霍无度，到打仗时弄得有一半兄弟还是布衣。 见到类似乖宝宝的两个后生带着一群人，最喜欢这种乖乖牌了！他们衣甲装备齐全，虽说他们的手下不乏勇士，但信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唐天宁决定和他们“碰一碰”，看看有什么油水可拿。 想肇事很容易，道上兄弟们经验丰富，他们与冯小宝的人手撞在一起，一匹瘦驴上托着的酒坛架子倾斜，四个酒坛撞碎在地上，劣质酒液的辛酸气味四溢，让人们皱眉避开。 道上兄弟们一拥而上，疯狂叫嚣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啊！” 呃，明明是我们站着不动，他们走过来撞我们的。 冯小宝很是无语，深切怀念对付碰瓷利器-----行车记录仪！ “撞倒我们的酒坛，我们的酒是长安著名的桃花源酒居出品，一坛一百贯！” 我呸，还一坛一百贯，倒贴送给我们都不要！ 程伯喜脸涨红了------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劣的酒呢。 “明明是你们先来撞我们的！你们的酒值一百贯？是你们的醋值上一百贯吧，哪家出的醋啊，我们去长安关照一下他的生意！” 瞧后面这句话讲得，听众大笑。 冯小宝的家丁头目康大和程伯喜的家丁头目胡大当仁不让，站出来与他们讲理，两个头目阅历丰富，胆气过人，哪怕他们什么道上大哥。 双方争执起来，旁观者无人过来劝和，官府的人也是看看就走开！ 游侠儿任性，官府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让他们自个儿闹去。 更多的人围观过来，康大胡大与对方吵得更凶了。 唐天宁冷笑一声道：“今天你们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四百贯，少一个铜板，你们别指望走出这里！” 他一声号令，所有的兄弟们齐齐拨刀出鞘，动作整齐划一，凶悍之气有如实质，冲得四周观众退开，而首当其冲的康大胡大只觉得针刺扎身！ “说得好！”冯小宝排众而出，淡淡一笑道：“说这么多无用，我方出五人，你方出五人，大家檑台赛，生死决战，你看可好！” 话音一出，道上兄弟们尽数熄火！ 第四十二节 山大王们 冯小宝讲话导致峰回路转，唐天宁怂了，不敢接茬，丢下二三句门面话，灰溜溜地夹起尾巴和兄弟们一起离开。 在他们背后则是康大胡大带领手下和一些胆大的失望观众发出的阵阵嘲笑声。 冯小宝微笑，正正好打中了道上兄弟们的脉门。 看过许多黑色帮派电影，他们快意恩仇，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看似豪迈拉风，其实是个错觉。 大哥们组织人马去欺负一下弱小可以，但要去打可能导致重大伤亡的群架、pk和斗殴的话，预计到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结局，他们会思考再三，往往打不起来： 打之前得发安家费，买到装备，找到逃跑的水路等，样样需要钱。 打完之后的安置费、医药费、得花钱摆平政界人士、警察和报社媒体等等，钱花得象哗哗的流水般，万一收益不佳，收支不平衡，那干脆不打岂不更好。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钱的问题，要是亏本生意，那不如直接拿钱去花差花差！ 此为正理，古今通用，唐天宁想唬人，岂料冯小宝不上当，直截了当地来大家上檑台来生死决战，他想着他、杨成献和程伯喜加上两个兵王，五人有极大的把握五局三胜，唐天宁也不是傻子，丢面子就丢面子，好过还没弄到奖金就与人打得落花流水，自家还得赔上汤药费，而且檑台赛必赌，赌输的话连布衣都没得穿了。 人群渐渐散去，杨成献才回来，看到貌似剑拨弩张的样子，他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听康大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通，杨成献微怒道：“我知道他，唐天宁，长安豪强，等有机会一定要炮制他！” 他家父是左翊卫将军，等于今天的北京卫戍司令部的师长，自然要对两都的势力分布有所了解，而杨成献有机会接触这些情报资料，认出唐天宁。 冯小宝没息事宁人劝阻杨成献，给人闹上前来不还以颜色，不符合夫子所讲的“以直报怨”！ 听杨成献将从左果毅都尉陈安之那里获得的情报讲出来：“新都山强盗有一千三百人！” 我倒，不是小数目了。 “但实际可战之兵约为六百！” 啊啊啊，老杨你讲话一截一截讲是便秘不？ 杨成献：“我还没讲完……” “新都山强盗共有七位大王，均为多年剧盗，分别是“蛇矛”张永平、“鬼斧”丘申阳、“大力神将”田市、“双手刀”田安定及“飞羽郎”司马常加上“三手将”洪小水，最后是带头大哥夏扶摇，这家伙使用马槊，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其余各位大王也各有绝技，官府屡剿不胜，乃长安洛阳道上最厉害的一股强盗！” 听到他们如此烫手，程伯喜倒抽了一口凉气，唯有冯小宝大笑道：“厉害又如何，箭射出头鸟（他想说枪打出头鸟，但当时没有火药枪，而长枪是射不了鸟的），这次这么多豪杰来，单是我们五人，就有可能敌住他们五个大王，其它人呢！” 一想也是对啊，七位大王听起来很厉害，但洛阳长安的将门世家子弟、游侠儿都不是吃素的，而且人多势众，可敌七位大王的人甚多，怕他们作甚！ “所以这回，新都山强盗摊上大麻烦了！” …… 他的话很正确，新都山强盗窝里，七位大王以夏扶摇为首，左右分坐，听取山下来人的汇报，他们对于渑池府兵大营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因为报名的名单抄录有一份送到山上，冯小宝的大名赫然在列，当然他不入强盗们的法眼中。 自古以来兵匪一家，抄录一份名单是小意思，但名单中的人名，让强盗们脸色有点沉重。 “长安、洛阳两都的豪强有黄豹黄虎两兄弟、北市的陈成定、南市的田都加上吴莴、成安、王葵、唐天宁……”这一连串的人名，都是道上知名人物，更有许多将门世家子弟，蜂拥而来，他们有家传武艺，带来的豪奴护身，许多豪奴本事大得都可以当校尉，这么多的人手，区区七位大王能够螳臂挡下！ 六位大王都将目光投向高坐上首的大王夏扶摇脸上，当初要不是他力主劫了那位老京官岂会闹出这么多的事端，虽说大家分的钱不少，但夏扶摇拿得更多，而且老京官漂亮的小妾现在收在他房里，他得到的好处最多。如今大敌将至，这新都山的天要落下来，他不出来力撑讲不过去。 夏扶摇身躯高大，双目微蓝，鼻梁高高，一看就有胡人血统在里面。 他有点来历，乃中原大族子弟强*胡女奴隶后生出的混血儿，也受到了文武两方面的培养，识字，能使槊，可惜母亲地位不高，连带着他在族里混得不如意，索性出道上混，混来混去成了山大王。 见大家脸色惶惶，夏扶摇心里其实也在怕，这么多人压到寨前！ 但他绝不能说出怕字，说出来山寨即时分崩离析，仗都不用打了，恐怕还有人将他给缚了，送给官府！ 强盗们可以共富贵，但绝不会共患难！ 他从容地道：“山下之敌看似不少，实际上我将他们视为土鸡瓦狗，破之不成问题！” “彼虽众，但渑池府兵先前败过，胆气已丧，这次联同各处游侠儿作战，他们不把游侠儿顶在前面，岂不笨蛋！ 所以此战，府兵不足为患。 再到游侠儿，看似人多势众，武力高强，但两军打仗绝对不同于打架！” 夏扶摇嘿然道：“军中令行举止，讲究配合，游侠儿没有队伍与配合，只讲个人勇气，遇到成建制的我军就是一个死字，要不然我训练兵马做什么！且游侠儿等三心二意，是为钱卖命，而没钱卖什么命！” 他分析来攻的二方实力，大家渐渐鼓起了信心，想想，嘿，真有胜利的机会哦。 夏扶摇出身不凡，家族里传有练兵之法，按军制练出五百精兵，是他们牛气所在。 而且，夏扶摇给大家定下了作战策略：“首先，派出我方大将前往府兵大营处，杀上一阵，以寒敌胆！” “其次，我方可在‘洪流峡’伏击敌军，此战若成，可折损敌三成兵力。” “再次，当敌推进到我新都山下，我有三关可守，节节阻击，待敌师老疲倦，遂行冲杀，至少损敌至五成以上！” “此时，我方再给出部分财物，算作交代，对方有了财物，又攻不下去，自然退兵，我新都山必可安度此事！” 他讲话有理有据有节，让其余六位大王精神大振！ 最终大家讲和，若是死撑下去，毕竟官府实力摆在那里，最终只怕难逃寨破人亡结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里，而且没了山寨，无法作威作福，他们之前爽惯了，当然希望能够保守山寨。 见大家信心已起，夏扶摇环顾诸人道：“谁人敢打第一仗！” “我来！”“飞羽郎”司马常慨然而起道，看他绰号，就知道是弓箭手了，不仅弓箭了得，马术也精，乃弓马娴熟，远攻+骑术，进可攻退可逃，他是最合适人选！ “小妹愿作接应！”“三手将”洪小水亦站起来道。 司马常年过三十左右，生得相貌堂堂，因练弓箭而气质超群，算是强盗窝里的美男子。 而洪小水的名字虽俗，道上名声却是响亮，因为她擅使飞石和飞刀！ 专门暗算人，对方一个不慎，着了道儿，头上挨记飞石，就一世英名尽毁，因此，无人敢轻视她是个女将。 司马常当先锋，洪小水作接应，两人并肩而出，别人暗骂一声“歼夫银妇”，唯有吞下羡慕的口水。 洪小水中人之姿，但长年练功使得身材火爆，前挺后突，充满了诱惑力，在强盗窝里引人垂涎，正常无比。 …… 渑池府兵大营地处北边城外，背靠护城河，前有一条大街，因为府兵屯聚于此而繁华，买卖士兵装备和吃食的生意最为兴旺，一下子拥来这么多人，食宿自理、装备自备，那些店铺的生意好得很。 是日九点左右，太阳照得大家身上懒洋洋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 冯小宝一众也占据了一家大店面在吃早餐，按行军制度，应该三更造饭五更吃完，天亮行动，只在营内解决，但毕竟不是真正军伍，他们三个家伙，一定程度上是大少爷作派，吃喝玩乐适度，既玩也乐，每到一个地方吃吃喝喝，吃过地方美食乃是必然，连带着手下都有口福。 此店店面为“一品面”，它做的烩面相当可口，精华全在汤，店家肯下本钱，汤用上等嫩羊肉，劈开羊骨（露出骨髄）一起煮上二个时辰（4小时）以上，加上中药，骨头油都熬出来了，烫底白白亮亮，犹如牛乳一般，下面时，锅内放原汁肉汤，将面拉成薄条入锅，佐以各种乱七八糟的配菜，实在鲜美无比，初春吃它乃浑身冒汗，暖流涌身，令人精神大振。 此面关键是下料足足，炮制时间长，当然价格高企，算是上等美食，路过的人嗅到气味，无不垂涎三尺，m的凭什么他们吃得这么好，我们还在啃干粮，但见是动辄要打生死檑台战的好哥儿们，就息了闹事之心。 因此人在江湖，避让不得，若是怂了，只怕溃不成军，什么都会给人欺负到头上。 程伯喜深吸了一口气，将泥碗里烩面的汤汤水水一干而尽，还意犹未尽地道：“奶奶的，想绑了店家回府里做面去，家里的叔叔伯伯只怕要称好！”！ 顿时吓得店家一跳，大少爷们做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在程伯喜无人附和，否则店家麻烦临身。 他的面前堆了八个泥碗，冯小宝有六个，杨成献胃口稍小，也有五个。 至于其他人等，一个兵王加二个家丁头目一桌（还有一个兵王和一个头目在大营里守着营地），每人有三个碗，他们想吃多的话，自掏腰包，但他们不傻，不会做这等事。 其他人则一人一个碗，都是少爷们给钱，虽然不够，但胡饼和馒头管够。 反正等级分明，冯小宝才不会说所有人坐一起，劳资来请客。 这次“军费”他出了大头，占三分之二，另外两人出了三分之一，本来他们说要分摊，冯小宝说他出三分之二就决定下来了。 在他的小团体里，他已经确定了老大的身份，别人不服不行。。。因为打不过他，他力大胜过程伯喜，动作快于杨成献，你想想，力大加高敏，这等怪胎谁遇上了都呼头痛。 三位大少爷吃得爽快之时，只听得远处有人大呼道：“强盗来了，新都山强盗下山了！” 街那头三十余骑风驰电掣，悍然冲来！ 第四十三节 出战 顿时街上鸡飞狗跳，场面大乱，各处店家求着爷爷告着奶奶，急着关门闭户……他们不怕新都山强盗，怕的是店里的客人！ 怕他们乘火打劫，至于新都山强盗，他们一般不会打劫本地店家，不是盗亦有道，良心发现，而是天底下的黑帮各有各的管辖地，本地黑帮，收取本地店家的保护费，至于你新都山强盗，收的是长安洛阳道上的铜钱，不可杀过界。 否则休想再有这边游侠儿在府兵大营里登记完，那边的名字已经摆到了新都山强盗大王们的面前。 店家想请店里客人离开，本地人精明，一出店外就消失在各处小巷里，而那些外来的游侠儿，脸薄的出到大街上，脸厚的则死皮赖脸躲进店里，店家说多几句，就挨揍开来！ 躲在店里是正确的，街道上的游侠儿，很快地跟着新都山强盗打了起来！ 新都山强盗打头的俊朗将领，正是“飞羽郎”司马常，率领精心培养的三十弓骑兵，沿着街道向府兵大营推进，沿途出来阻挡的游侠儿，多被放箭射倒！ 司马常更是箭不虚发，箭枝呼啸而出，箭出必倒人！ 这里就看出散兵游勇和成建制官兵的区别，若是官兵，必定会聚集在军阶最高的军官旁边，列阵迎敌，有了军阵，街道能有多大，岂会容强盗区区三十骑横冲直撞，而游侠儿各自为战，顶多是相熟的人手聚集一起应战，结果给司马常人马一晃而过。 冯小宝所在的面馆老板央求冯小宝们离开，程伯喜跃跃欲试，杨成献则冷静地道：“彼势头正猛，我等不易直挡其锋！” 这话程伯喜也清楚，冯小宝道：“起盾牌！” 手下就在面馆里竖起了防护盾牌，十几面盾牌将大家保护得严密，不为别的，只为挡箭，那箭可是防不胜防的。 店家求了几句，惹得程伯喜牛眼一瞪道：“再啰嗦的话就请你去洛阳享福，专门给劳资做面去！” 无奈的店家只得退下，好在司马常骑兵瞬间而过，才不会来攻打有盾牌防护的此处，因此店铺无兵乱之祸。 程伯喜好事，拿起了弓箭，给冯小宝按下。 目前大伙儿还没有正式开战，没必要先在人家那里挂上号。 一道人影街道中立，横眉冷对冲来的司马常。 他方天画戟在手，头戴金冠，身披红披风，穿着明光甲，样貌不凡，有如三国中吕布一般，正是长安有名的游侠儿“小吕布”吕英布。 大家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吕英布思慕吕布英姿，处处学习吕布，现在他挡道欲得一战，显他“小吕布”威风。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两军对战，人家才不和他来枪对枪，就着马上飞箭，一枝接一枝射来，吕英布也有几分真本事，用画戟上下左右遮挡，力保不失，司马常的人马训练有素，哪怕是驶过他身边都有人“关照”他。 他拼命挡格，奈何左右箭枝齐枝，只得怒吼一声，让出路来，失去了杀敌之机，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骑兵冲过。 蹄声走远，冯小宝走出店外，看着他们的背影往府兵大营而去。 街道中心地带空无一人，站在街道外面的都贴墙自保，沿路倒毙了至少十数人，看装束都是游侠儿，给箭枝射倒，有的还没死，倒在地上抽筋。 可怜他们抱着发财的美梦而来，转眼间美梦成空！ 司马常骑兵旋风般地冲到了府兵大营门口，营门紧闭，他弯弓搭箭，一箭就门楼上的“唐”字军旗给射了下来！ 射下军旗看似轻松，实际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射军旗射的是绳子，绳子在空中飘荡不定，且滑溜，马匹颠簸，在马上能射断绳子是军中一流弓箭手了。 同去的新都山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司马大王威武！司马大王威武！司马大王威武！” 连喊三声，耀武扬威打马从另一路离开。 …… 听着寨外强盗们的叫声，寨内的游侠儿心态各异，有心惊的、有胆寒的、有谨慎的，而长安黄豹黄虎两兄弟带有五十人，算是比较大的队伍了，马匹装备十分齐整，眼见区区数十骑强盗就敢上门，不由大怒。 黄豹高呼道：“贼至矣，谁与我们兄弟俩出外杀敌！” 连叫几声，有洛阳北市的成安对左右道：“此乃壮士也，我当助之”，遂带二十骑与他们兄弟五十骑会合，开了寨门，冲出去追杀司马常。 …… 经此一闹，在大营外的人陆续归营，冯小宝一众也回到大营内，不久，见着去追敌的人马回来。 去时和回时人一个不少，但气势暴跌，有如股指遭遇了跌停板一般。 人们指指点点，因为回来的人有够狼狈。 黄豹的头盔不在头上，有也套不上，因为肿起了一个大包，这还走运，若无头盔挡着，否则这一下很可能头骨都爆掉。 他的兄弟同样没了头盔，眼角处乌青。 他们兄弟俩头盔护甲一应俱全，算是好的，手下七八员没有这么待遇，都是头上肩上手上身上各带伤痕，有个家伙最倒霉，手给打折了。 一问，原来他们追击司马常，司马常固然是神箭手，黄豹黄虎也有真本事，箭来就挡，没受伤害，直到他们遇到了“三手将”洪小水。 女将生猛啊，日不移影，飞刀飞石来无影去无踪，连打一十二位游侠儿，打得他们叫苦不迭，个个带伤挂彩，幸得成安一众，举着小盾上前，小心翼翼抵档几记飞石飞刀后，司马常及洪小水从容不迫地退走，成安也不敢追赶！ 黄豹黄虎是有名的豪杰，都吃了不大不小的亏，他们丢丑，不说出具体详情，但也听得人们面面相觑，方才知道新都山强盗名不虚传，不过是两个大王，就将有数的游侠儿弄得狼狈不堪， …… 经新都山两位大王一闹，渑池府兵折冲都尉孙行申知道事情不可久拖，他本想等多的人来，决定当天下午整军，明天一早出兵！ 下午时分，军营里鼓号大振，军旗飘扬，人气旺盛，一洗早上的晦气。 营中高台处，渑池府兵折冲都尉孙行申、左果毅都尉陈安之和右果毅都尉徐文奉等大员悉数出席，被邀请上台的正是先前新都山大王点过数的黄豹黄虎两兄弟、陈成定、田都、吴莴、成安、王葵、唐天宁、吕英布等人，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杨成献也在台上，已方有三十五人之多，也有点实力，不上台哪行。 他虽然年轻，但他父亲的面子摆在那里，帝都的实权人物，他是官二代，上台也当得。 但他不敢骄傲，与人交谈时言必称我是被我家大哥派来的，我家大哥武艺胜过我多多，我上台只是听他的话而已。 孙行申讲话，首先感谢大家到来，为国为军出力，必可打破新都山，将强盗捉拿归案云云。 他讲了一通大道理后，然后宣布赏额：一个首级十贯钱，打仗期间宿自理，食物由军队提供！ 之前说食宿自理，现在增加了一点好处，此为商人们提供的赞助，他们可真是有钱，私底下出了一千贯要大头领的人头，八百贯收其余六位山大王人头。 右果毅都尉徐文奉宣布整军，目前外来参战人员为800人左右，设立4个团（每团200人），分别由黄豹黄虎为一团校尉，陈成定、田都为二团校尉，吴莴、成安为三团校尉，王葵、吕英布为四团校尉，冯小宝的30多人分在四团里。 校尉其实是一个头衔，并无实际管辖权，主要是协调官府与游侠儿之间联系。 知道这些家伙们为的是名与利，府兵头目也不多说，马上进行简单的操练，其实就是行军，队伍不要乱，按秩序行进，他们不需要进行打斗训练。 练到下午五点左右，发下酒肉和胡饼聚餐，大家认识彼此，增进感情。 由于冯小宝这队人马人强马壮，杨成献是将军之子，程伯喜为国公后代，却以冯小宝马首是瞻，因此黄豹黄虎两兄弟、陈成定、田都诸人也都与冯小宝结识，谈上几句话。 先前那位想讹诈冯小宝的唐天宁知道他的背景后，讪讪地过来道歉，说不知者不罪，请求原谅则个。 唐天宁见机得快，也没给大家造成实质性的危害，因此冯小宝喝了他递来的陪罪酒，前事就此揭过。 …… 天亮时分出兵，就在营门口处有热气腾腾的胡饼与馒头，出来一个就派发一个，是官府发的免费早餐。 而冯小宝们除了领取早餐之外，还准备了烟熏肉，如此营养充足，打仗时有力气！ 四个团加上殿后的折冲府二个团，合计一千二百人，队伍沿着官道，一路向西而去。 唐朝对军队管得严格，府兵的调遣、指挥权属于朝廷，凡发兵10人以上，除紧急情况外，都要有尚书省、门下省颁发的皇帝敕书和铜鱼符，州刺史和折冲都尉勘契乃发，这次出兵得到了中央允许，由右果毅都尉徐文奉带队。 冯小宝的第四团在队伍后面，再后面就是官兵。 他看那些府兵，呃，还不如自已的家丁部曲训练得好、装备得好。 府兵是隋唐兵制，在乡为农，在军为兵，实行兵农合一、寓兵于农的制度，战时出征，资装自备，这种性质有点类似后世的“民兵”，比起豪门大族的部曲是比不上，唯一的好处是整体配合胜过散兵游勇。 部曲人少，走精兵之路，单兵作战能力强。 走上三十余里地后，就到了‘洪流峡’，那是一个山隘口，以下雨天经常有洪水冲下来而闻名。 地势是官道南北折向，路东侧有块高地，靠北侧则是一溜小山坡，官道南端有一道悬崖，这种地方十分合适打伏击。 新都山一众大王当然看好此地，两百强盗在北侧小山坡，带队者乃“蛇矛”张永平和“双手刀”田安定，一百执弓箭强盗由司马常带队在东侧高地准备，另有五十弓骑兵由“三手将”洪小水作接应。 计划是来犯之敌进入伏击圈后，先由司马常乱箭齐发射乱他们队列，再由“蛇矛”张永平和“双手刀”田安定率队冲杀一轮，之后撤退，由洪小水作掩护。 冯小宝一众渐渐进入了伏击圈里…… 第四十四节 洪小水遇敌 军队行军应该有尖兵和斥侯去侦察前方敌情，但游侠儿又不是真正的官兵，且无隶属关系……这世界轮不到你来管我！ 他们的队伍勉强保持着队列，但队形松散，精神轻松，许多人甚至有踏春而游的感觉。 倒是冯小宝三人，由三十名家丁前后两队保护，队伍一直非常紧密。 至于真正官军折冲府兵……前面有四个团的炮灰，我们还要派什么尖兵和斥侯？ 这样的状况下，进入了伏击圈里，第一个团有一半人过了高地边的官道时，只听得一声梆子响，高地上冒出了一百弓箭手，朝着山下道路乱箭射出！ 首当其冲的是第一团的后一半和第二团的前一半，飞速坠落的箭枝嗖嗖地往下落，立即射倒一片！ 不是任何人都带有盾牌，对于一些人来讲盾牌不够拉风，嫌其累赘，游侠儿带弓持剑，何等潇洒，带什么盾牌这等明显指出我怕死的东西？ 有此想法者立即被弓箭无情地射倒。 其余人等忙不迭地取过盾牌，抵挡射来的箭枝。 高地上的弓箭手呈扇形扫射一通后，得到了对方死伤五十余人的战果和队形大乱的效果。 “杀啊！”小山坡上强盗们健步如飞，呼啸而下。 “是蛇矛张永平和双手刀田安定！”识得的人叫喊道。 游侠儿这方有小吕布吕英布高仿吕布，强盗中也有蛇矛张永平走燕人张翼德之路数，手执蛇矛，身跨黑马，凶神恶煞，胡子刚硬如针，有几分张三哥的能耐。 只见他骑马一马当先冲下山坡，蛇矛径往惊魂未定的人群中捅去。 用力一挑，已经将一名倒霉蛋给挑飞出十米远之外，沉重落地，力量惊人。 再左一矛右一矛，或挑飞或刺杀，所到之处无三合之将，杀得不亦乐乎。 双手刀田安定是双持弯刀，其双刀左右盘旋，他脸容冷酷，动作流畅，优美潇洒，却收割了一条接一条的人命。 只见他一头撞进人群中，正是得所其哉，四周都是人，双刀随便砍出都有命中。 他绝非砍杀，双刀伤敌的同时还随意保护自己， 强盗们各执长枪，冲下来时乱七八糟，但到了平地神奇般组成军阵，他们人人手执长枪，背负横刀，排成一列列，举枪而刺。 “杀！” 果然，成建制的队伍所到之处，凌乱的游侠儿成排给刺倒！ 强盗们在前进，区区二百人却气势如虹，游侠儿的队伍纷纷后退，从坡顶到坡脚下，路上的人或躺或卧，全是他们的尸体，血水象小溪一般地流下来。 其实强盗们人少，只要最前面的第一团的百人队回援即可夹击强盗，但给高地上的司马常率弓箭手给射住，无法帮忙，急得第一团黄豹黄虎兄弟们跳脚。 第二团死伤惨重，弓箭搞掉五十多人，战斗中死伤百人，连两个临时校尉陈成定、田都均告负伤，陈成定挨了一记蛇矛要不是他闪得快，只怕一条胳臂给卸了下来，而田都则右胸中了一箭，好在护甲不错，箭射不够深入，拨箭之后已无大碍，但战斗力大减。 第三团在吴莴、成安的统领上组成队形，勉强敌住了强盗们的冲锋，但他们没有受过密集队形，动作稍大，阻着自己，碰着别人，很不自在的同时还给强盗们有可乘之机。 好在强盗们的优势是暂时的，因为第四团从侧面上来，准备对强盗们进行包抄。 在王葵、吕英布的带领下，冯小宝一众也夹杂其中，策马径奔对方后方。 只听得一声尖利的鸣镝，声传十里，是高地上的司马常见势不妙，放出撤退的信号。 于是，众目睽睽下，土匪们转身就跑，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只顾拼命地道，腿上生风，普通马匹都追不上他们。 “岂有此理！” 岂能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游侠儿奋力追赶，起初他们担心高地上的强盗弓箭手，没想到只箭不发，原来他们抢先撤退了-----在山地攻防战中，弓箭手价值最高，他们才不会留下掩护，万一给后面两个团的府兵举盾粘上来，死上几个都令强盗们心痛。 弓箭手的作用在于据险而守，还要有步兵的配合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这点强盗们不傻。 打掩护的还是“三手将”洪小水，她带着五十余骑斜斜地插进强盗们与游侠儿之间，也不接触战斗，只顾放箭，游侠儿们到来就跑。 受到箭击，游侠儿队伍大多停止了追击，只有吕英布自忖其勇，白马加速，直冲强盗！ 没想到他来速这么快，而且他连接三箭，前出的一名强盗惊觉双方距离过近时，已被吕英布一戟刺下！ 游侠儿这边士气大振不到一分钟，就见到吕英布拨马狼狈而逃，这么快的转变让所有的人都转不过弯来，瞠目结舌。 他受到了“三手将”洪小水的重点照顾，只见她手臂甩动，三块飞石快如箭，疾如电般打出！ “三手将”不是指她有三只手，而是她出手快，看上去就象有三只手同时发石一般打出。 吕英布奋勇力挡，挥戟拍碎两块飞石，第三块飞石已经来不及挡去，他在马上一个大伏身，飞石擦头而过，强烈的杀气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他习武多年最危险的接近！ 也带走了他的勇气，见到对方扬手欲出，吕英布拨马就闪！ “这马子好辣啊！”杨成献双眸放光道，瞧瞧她打了多少人，连打黄豹黄虎兄弟们十二人，在打吕英布之前还打了另外三个人，总共十六人没一个在她面前讨得了好的。 马子，来自于冯小宝的语言，被大家所接受。 杨成献色授魂与，目光盯着洪小水矫健如雌豹的身体，他的目光是如此的专注，甚至让洪小水惊讶地望向了他们这边！ 小杨子你不成了！程伯喜嘿嘿笑道：“近朱则赤，近墨者黑！” 大家都是好友，哪还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是在笑杨成献向冯小宝看齐呢，杨成献也不着恼，目示冯小宝道：“做了她？！” “做了她！”冯小宝点头道。 先前司马常过来，冯小宝们没出手，不是低调，现在司马常、洪小水踩着诸豪杰上位，他们去踩踩洪小水上位！ “好咧！”杨成献一马当先，其他两人同样不甘示弱，三骑齐追而出。 他们后面的家丁与兵王们紧紧跟上，既不能抢主子风头，也不能让主子落在危险中。 别人退了，他们这么带种，游侠儿大队齐声为他们喝彩打气。 而见是三个毛头小伙子，洪小水有点轻敌，手甩处，三颗飞石几乎不分先后，分打他们三人。 然后三个毛头小伙子不约而同，冯小宝和杨成献用枪，程伯喜用了宣花斧，将飞石轻松拍飞或者迸碎！ 轮到洪小水拨马就跑！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人家一队人马追来，至少有六七骑能够马上射箭，固然洪小水的五十余弓骑兵比起他们要多，但五十余弓骑兵有点分散（其实是大意了），双方嗖嗖箭来箭往，空中长箭乱飞。 结果冯小宝一队人有三骑给射了下马，但均无生命危险，而强盗给射下了七人，不管死了没死，落马后他们都给冲将过来的冯小宝队伍统统斩首，七十贯铜钱入手！ 见此情况，强盗们作鸟兽散，分散而逃，你都不知道追哪一个。 冯小宝们当然只追着洪小水，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有再次发石头打人。 她不攻击当然有她的理由，她在等。 等待是美德，等待等来了攻击良机。 冯小宝三人之中，杨成献和程伯喜的马匹最好，但程伯喜比杨成献要重，所以杨成献跑在最前面，程伯喜第二，冯小宝的马匹不给力，比不上他们两人，毕竟他是小小的暴发户，内涵不足。 距离拉开不好，没兄弟们的掩护就容易身处险地，这话是他老子说的，结果当儿子的不当一回事。 杨成献遭遇了洪小水闪电般的攻击！ 尽管他早已有备，但竭尽全力的结果是长枪拍飞一块飞石，低头避开第二块，然后第三块打在肩头上，虽然护甲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洪小水女流之辈打出的石头，力道大得出奇，让他右手疼痛得无法动弹，长枪不得不交由左手执着。 暂时失去一只手的战斗力，他的马匹缓慢下来，程伯喜超越了他，即时招致洪小水的凶猛飞石攻击！ 别看程伯喜有点肥胖，动作却很灵活，见到对方出手，他来了个蹬里藏身，石头没有一颗打中他。 但他的马匹却因主人而倒了大霉，替主人挨了一记飞石，打得它三尸神暴出，狂野地乱跳乱跑，程伯喜无法控制它，不知跑哪去，程府家丁立即从大队中分开去跟随他。 追击洪小水的任务落在了冯小宝的身上，他能够对付得了洪小水吗？ 三记飞石，分次打出却快到如一起飞来，打向冯小宝！ 对于别人是难题，但对于冯小宝还真不是个问题！ 没几个人知道他除了勤学苦练之外，睡前还在练习《西藏秘宗大手印》！ 这大手印并不让他变成神仙，让不是让他单骑破千，却让他有的素质有向超人发展的趋势，那就是精神好了、反应灵敏了、感觉能力强了等等，对于“八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加上末那识（意识）与阿赖耶识（藏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促进作用。 因此大家看到了到目前无人可挡的三记飞石，给冯小宝挥动长枪，空中乱点一气，好象轻描淡写一般，尽数击落！ 飞石快，他的动作更快。 见飞石不奏效，三道银光腾空而起，快得如同三道银线，射向冯小宝。 飞刀！又见飞刀！ 其实是一种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的银镖，真可比拟小李飞刀，来无踪去无影，旁人见着它们出现，齐齐生起一种无力感……这怎么应付啊？ 却见冯小宝轻舒猿臂，头一道银线落在了冯小宝手里，立即打出，与第二道银线空中相撞，齐齐落地。 第三道银线又落在他的手里，别人那不可能应付得来的飞刀，被他接下，轻松易过借火。 他笑道：“还你！” 银线闪现，速度还快过洪小水一筹，打在她马匹腿上，马匹连人带马，轰然倒地，被马身压着腿，急切间动弹不得。 “好！”人们发出了震天价的叫好声。 第四十五节 谁的麻烦？ 正所谓上得山多终遇虎，洪小水一直恃着三手飞石绝技在长安洛阳道上没什么人敢惹她，终究踢上了铁板。 见到洪小水落马，杨成献肩伤奇迹般地好转，他打马直取洪小水。 她有亲信在旁边，哪还不赶快冲来救援。 然后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人或者马匹纷纷倒在了洪小水的身边。 冯小宝干脆下了马，立定在地，一箭接一箭射出！ 他马上射击能力很差，但在地上的弓箭射得相当准，指哪打哪，劲大箭快，令人防不胜防，连射八箭，就有五人三马（即八骑）给他射倒在地！ 固然强盗们惊骇，而他这一方也很惊讶。 轻弓好说，强弓能够连续射箭有时一个小时不到十多枝，因为越强的弓越难拉紧弓弦，连续拉了二十下手就酸了，这小子的弓力不弱（一石弓），短短时间内就是八箭，犹有余力，准确得要命，火力输出惊人。 别人不成他行，如此冯小宝踩着别人肩膀上位，大大出名了。 强盗们不敢再来，他们集中十数骑，与冯小宝对射，试图阻止。 “上盾牌！” 家丁们竖起盾牌，箭射盾牌上蓬蓬响，他们用不着接多久，因为游侠儿大队上前，与强盗们的强处在于机动性，岂能够与大队对战，无能为力之下，唯有撤退。 打跑了强盗，谈不上胜利。 这次死了差不多上百人，带伤的也不少，他们之间相识者不少，见到朋友们挂掉，有的哭了，更多的则面现悲戚。 而强盗若无冯小宝们出手，他们杀下山坡这期间死上十多人而已，冯小宝一众杀掉十五个强盗，入手一百五十贯，重要的是捉到了一位大王，价值八百贯哦。 洪小水倒运，给马压着，她猝发力强，但女流之辈力气毕竟不足，等她差不多能够脱身时，杨成献已经逼上前来，他连同他的手下，七手八脚地将她拖出来，然后杨成献愉快地拿出一条绳索，亲自动手，将她给绑了个结实，头颅昂起，披散头发，两胸突突，颇有后世东瀛作派，纯属无师自通。 他见冯小宝策马而来，假意问道：“兄弟你说怎么处置她？” 冯小宝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哪会与他争抢，遂说道：“她是你的了！” 洪小水被冯小宝射倒，属于他的俘虏，是他的“私产”。 他让度出所有权，杨成献大喜道：“谢谢兄弟了！” 他手抚过洪小水下巴道：“你要是归顺我，我保你无事！” “小弟弟，你不成，你旁边的兄弟还可以！我毕竟是他给打倒的，你行不行的？”洪小水见惯大场面，反调戏他道，还给冯小宝抛了个媚眼。 可惜令她失望，冯小宝理都不理她。 所谓先入为主，人家有千金公主这位温柔大姐姐，哪看得起洪小水这点蒲柳之姿。 “行不行，你很快就知道了！”杨成献才不会纠葛她的话，到时就让她知道他行不行！ 至于冯小宝，方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杨成献读的书最多，哪知居然是个斯文败类，居然性好人妇！ 看来这娃的心理明显扭曲了！ 现在还不明显，等到以后的随着他的地位不断提升，闹出的事儿让冯小宝都为之头痛。 …… 继续整队出发，死掉的伤掉的人自有随军民夫帮助处理，运回渑池大营，余众继续出发。 再无强盗阻挡，行军顺利。 他们不知道强盗中的司马常听说洪小水遭难，立即就要点起兵马前来报复，给老大夏扶摇喝止住，说人家就等着你来！ 司马常来不了，否则路上两方又有得打。 游侠儿大队到得新都山下，但见山势倒不是很高，约有五百米，四周陡峻，难以攀爬。 从山脚到山腰再到山顶共有三关，名义是“关”，其实只是三道城墙，不算很高，大概十米左右吧，占地面积不算很大，正面约摸有二百米不到。 因为简陋，关名就是“第一关”“第二关”“第三关”。 强盗窝抗拒不了大军，话说回来，倘若强盗不是做了大事，引来大军，凭借三关，官府根本奈何他们不得。 天色已黑，大家暂时歇息，大家的前面是府兵扎营，他们营垒细致，不怕强盗出击攻打。 若无他们间隔，万一强盗们袭营 后面是各处来的豪杰和游侠儿，篝火点起来，后方也送上来大筐大筐的胡饼充当食物，大家热热闹闹地吃起来，象冯小宝这些有钱的，则烧水煮饭做汤，确保生活愉快。 虽说胡饼好吃，但还是营养均衡为好。 刚刚吃完，有客人来拜访，冯小宝三人闲情逸致，一起接见他。 来者是位中年黑胡子商人，自我介绍是康安达，有胡人血统。 他一开口，即令冯小宝三人肃然起敬，原来他是此次行动的金主，是赞助的商人，来给大伙儿送钱的。 十五个首级，妥妥地一百五十贯铜钱送上，一点没有含糊！ 金主总是令人尊敬的，冯小宝们对他笑脸相迎，要茶上茶上好茶热情款待。 “另外，那个女匪首，我们开出的价码是八百贯一个人，她是第一个被捉到的，我们愿意加多五十贯，希望能够把她转让给我们！”康安达提出要求道。 诚心价，价格不低，但给杨成献拒绝了。 康安达没想到这么高的价格都给人拒绝，他为难地看着冯小宝道：“冯大郎，您看？” “我兄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冯小宝不假思索地道。 “那么，我们可以三天后再接收她，怎么样？”康安达折衷道，心忖给上三天时间，他们应该玩腻她了吧。 “不行！”杨成献再度拒绝道。 康安达很是失望，但有礼貌地告辞。 目前他还不敢得罪他们，他们三个少年别看年纪小，却颇有实力，老牌的游侠儿都比不上他们，将来的战斗，还是得依靠他们出力。 他离开后，杨成献稍有不安，毕竟因他的关系，他们与八百五十贯擦肩而过，不是小数目了。 程伯喜大咧咧地道：“钱财排第二，兄弟论第一！” 再看冯小宝，他若有所思地道：“这事儿，透出阵阵的古怪呢！” “古怪，有什么古怪吗？”杨成献问。 “确实古怪！”冯小宝此行觉得可疑之处甚多。 无论如何古怪，至少大家得到了好处，冯小宝出名，大家有了奖金。 冯小宝待康安达离开后对杨成献意味深长地道：“兄弟，夜长梦多啊！” 得到他的提醒，杨成献即往关押着洪小水的他的营帐而去。 然后，营账里传出了阵阵让人睡不着觉的声音！ 听到那些声音，程伯喜无聊地问冯小宝：“你说你师傅知道他乖乘儿子出外一趟，居然暴露出这等嗜好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老杨一定很欣慰，他儿子长大了！”冯小宝耸耸肩道。 程伯喜摇头道：“我想他这个嗜好在将来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 “或许吧！”冯小宝很乐观地道：“我赞同你的看法，但他带给别人的麻烦更大！” 于是他下断言：“当他带给别人的麻烦大于别人带给他的麻烦时，那就不是麻烦！” …… 第二天一早，府兵与游侠儿队伍分居左右，往第一关下涌去。 强盗们居然也出动了三百人，在关下列阵，背城而战！ 大王们全员到处，夏扶摇一身明光盔甲灿然，气质有如大唐将军，相比之下，对面的敌人反倒成了盗匪一般。他身边有“蛇矛”张永平、“鬼斧”丘申阳、“大力神将”田市、“双手刀”田安定。 “飞羽郎”司马常则在关上率弓弩手预备，有一百多名弓箭手，二百名弩手。 之前夏扶摇不让他单独出战是对的，没有他在关上掩护，任夏扶摇一身是胆，也不敢开关出战。 他不让司马常出战，而司马常也对他这次出战有保留，认为干脆死守关卡不更好，何必交战？！ 当面对敌，敌人有机会杀死他们，而据高临下，对方仰攻，挨杀的机会更大。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擒了七妹（指洪小水），有机会替她报仇吗？”夏扶摇这么说令司马常无话可说，遂派人约战。 大家两阵对圆，夏扶援细观双方两边对伍，府兵军容整齐，但不够强壮，而游侠儿虽然强壮，个人突出，却队形不整，装备得五花八门。 相比之下，强盗的三百人组成的一个方阵，人数虽少，装备普通，但气势比起对阵更象军队。 “草莽之中依旧有人才啊，可惜了！”右果毅都尉徐文奉说上一句，拍马上前，与同样前出的夏扶摇对话。 “夏扶摇，如今我军大集，四方豪杰都在此，你还不束手就擒，以免自误！”徐文奉冠冕堂皇地道。 夏扶摇答非所问地道：“豪杰？又到了收割豪杰的时候了吗？行，你放心好了，我们会配合的！” 配合个p！徐文奉一听后即拨马而回，大声对大伙儿宣布道：“新都山强盗不听劝阻，大家准备进攻！” 夏扶摇的话，正是为什么朝廷不出动大军，而由商人赞助豪杰和游侠儿来打强盗，好似有点儿戏的真实原因！ 侠以武犯禁，虽说唐朝武风炽热，不禁兵器，但当游侠儿过多，“热得烫手”时，朝廷就会伸出一双看不见的手来进行调节。 例如象现在组织大家围剿强盗，或者招募人手戍边啊，反正就是想办法消耗掉过多的武力。 而游侠儿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但里面有甜蜜的诱饵，就一个愿挨一个愿打了，游侠儿也要吃饭的嘛！ 现在夏扶摇当场挑明，徐文奉立即想要进攻。 “且慢！”夏扶摇大喝道：“打之前，我想知道是谁捉了我七妹洪小水的！” “是我们！”冯小宝三人众上前自豪地道。 第四十六节 猥琐流打法 见到三位轩昂正气的少年郎，夏扶摇赞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他与洪小水一起多年，哪还不知道三手将的厉害，出手快逾闪电，那些老英雄大豪杰没几个能够在她手里讨得了好的。 居然三位少年将洪小水多年英名给毁于一旦，他们的力量已经胜过许多英雄了！ “敢问三位小郎大名？” “我叫冯小宝！他是程伯喜，乃开国程公之后，他是杨成献，乃左翊卫将军之子。”冯小宝讲道。 程杨两人都有后台，而冯小宝居中，夏扶摇再赞一声说，问道：“我那七妹你们现在将她给怎么样了？” “正在关押，等着与你们团聚！”冯小宝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好好！”夏扶援连说三个好字后道，问右果毅都尉徐文奉道：“你想怎么打？” “斗将，斗将，斗将！”游侠儿队伍中齐声喊道，开玩笑，我们是游侠儿，不是军队，求的是名与利，有什么比当众斩杀强盗来的名声高呢？ 说起来，打强盗就是刷声望，声望比起铜钱更重要，有了声望，就有了铜钱，有铜钱，不一定有声望！ “好！”右果毅都尉徐文奉从善如流地道：“斗将！” …… 吕英布头一个出场，但见他白马银戟，来回奔驰几下，姿势拉风骚包，不愧有“小吕布”的称号。 对方强盗也识趣，出来的是骑将，“蛇矛”张永平也，他见猎心喜，立即请战，得到了夏扶摇的允许。 于是乎两位三国英杰的后来者大战起来，吕英布胜在年轻气盛，动作攻势凌厉，而张永平经验丰富，招熟力沉。 “喝，吃我一戟！” 吕英布大力一挥，来了一式横扫千军。 力气很大，速度飞快。大戟在空中划过，快到戟身杆子上微微呈现出一种弓形。 重重地击打在蛇矛身上！ “啪！” 张永平连人带马稍退，立即反击，蛇矛一抖，犹如巨蟒翻身，变得凌厉无比，无孔不入，吕英布使尽浑身解数去迎敌，左接右格，杀得他大叫道：“痛快！” 只见得一个将画戟使得有如雪花纷飞，另一位则蛇矛如蛟矛如蛟龙出海，兵器的交织声不绝于耳，杀气外溢，隔得老远都感觉到阵阵森寒气息（上前为他们掠阵的兄弟们感受）。 张永平出道稍早，手段高明，但吕英布动作敏捷，戟法精准， 两人战足一百合，渐渐疲软，但依旧咬牙坚持，双方在场的高手们都知道这样打下去，哪怕是胜者也很可能导致身体受损，甚至靠宬永久性的伤害，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因此吕英布方面的好友要求阻止他们打下去，右果毅都尉徐文奉心里暗感遗憾，还是下令鸣金收兵。 可惜没有流血，无论是游侠儿的血还是强盗的血，他都需要！ 那边夏扶摇也下令退兵，双方同时敲锣。 张永平狞笑一声道：“今天放过你，下次没这么好机会！” 吕英布同敬道：“且与你休战，下次必取你的狗命！” 斗双方打得都精彩，吕英布一举成名！ …… 新都山强盗方面跳出了一个双刀将，正是“双手刀”田安定，他头发蓬乱，面相凶恶，腰长脚短，手臂长长，极象头大猩猩，跳将出来大叫道：“冯小宝，你给我滚出来！” 他们与对方的最大仇恨是洪小水被捉，不报此仇，枉为同伙，最好就是能够生擒冯小宝，来走马换将。 是叫我吗？冯小宝对自己手指点点。 而游侠儿中的大哥们则眼反反，因为对方这么点名，使得大哥们不能出战，不能出名哩。 他们中间的龌龊心理：田安定快快解决掉那个少年郎，我们大家来为他复仇。 名声这东西很奇妙，冯小宝擒了三手女将洪小水，成全了他的名气，让许多游侠儿老大颜面无光，让他们的名声严重受损，他们唯有冯小宝败了，他们再从中得利，回收名声。 冯小宝出战，持亮银枪（枪头银色）vs田安定。 他缓步上前，隔着田安定十米处停止了脚步，虽然脸上稚气未尽，气势却渊停山立，远非普通的毛头小伙子可言。 田安定的眼睛微微收缩，作为积年剧盗，他打得仗多，识得看人，对方的气势和他在以前战过的一些高手有得比，让田安定有点不安，难道对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 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无论对方是什么，他都得战下去。 双腿发力加速，平地生烟，田安定一刀在前一刀在后，以肉搏的姿势凶悍地往冯小宝杀去， “当！” 冯小宝一枪刺出，给田安定将枪头用刀荡开，方欲欺上前去，发挥短兵器的近战能力，岂料冯小宝侧移一步，拉开距离，又是一枪，直刺对方咽喉。 他在学枪法时知道不要轻易言退，后退永远比不上前进的速度，因此可以来战术转进，侧移继续攻击，以长击短。 一寸长一寸强，只要双方保持距离，短兵器休想占到长兵器的优势。 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冯小宝不断地侧移，拉开与田安定距离，虽然田安定竭力追赶，但怎么都无法挨近到冯小宝的身边。 冯小宝在逃吗？不在逃，而是不断地侧击，反正枪头不离田安定的要害。 我不是避战，我是在转进攻击！ 旁边观战的杨成献与程伯喜幸灾乐祸地笑开了：“就让你尝尝小宝高敏的厉害！” 以前他们与冯小宝的对战，尽挨他的欺负，说起来就是满腹辛酸泪啊！ “啊！”田安定加速跳起，一刀疾砍冯小宝。 开战至此，冯小宝连退三步，方才退避他的进攻。 双方距离继续拉开，田安定没再追击，持刀而立，冷笑道：“你就只会逃吗？” “老兄，你太慢了，你是老寒腿吗，跑不快？”冯小宝嘿嘿笑道，继续他的疑似猥琐流的打法，只与他保持距离，反正就是不让他双刀接近，而他在与对方的远距离接触中，渐渐熟悉使用手中那杆枪。 人们嘘声大起，无论是强盗还是非强盗，有志一同，对于这种打法深恶痛绝，他们要看杀个痛快淋漓的场面，而不是目前这种粘乎乎的儿戏般的打斗。 但，冯小宝采取了最适当的战斗，“双手刀”田安定近战能力相当强，若让他双刀近身，就算是朝廷的将军也有麻烦，冯小宝虽说是天纵之才，也有个发展适应的过程。 又战多十个回合，田安定大感不耐，而冯小宝的步法枪法渐渐熟，更加活跃地出击，田安定挨枪刺的机会越来越多，场面上越发占优。 看着他光挨打不能够反击，有时他试图加速追击，但人家跑得比他更快。 久战不利，田安定心萌退意。 当他退后两步时，冯小宝精神了，枪使得有如绕树蔓藤，紧紧地缠着他，每退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稍一不慎，即被刺中。 田安定大怒，双刀一拍，飞身而上，然后再落入了方才那种窘境，打又打不着，等他想退时，跑也跑不快。 “是男子汉的就堂堂正正地战个痛快！光逃不打，”田安定火大了。 “我还没成年，还没有进行成年宣誓！”冯小宝脸皮其厚地道。 他的首战居然打成这样子，其实他也想打得光彩一点。。。但起初真要是硬桥硬马与对方打斗，很可能被他给喀嚓了，对方手快，但脚短，正是他的软肋，冯小宝有此明悟。 练习与真p是不同，陪练者力道有所保留，攻击也不够凌厉，而真p时对方有如毒蛇，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对方咬中，丢掉的是自己的命！ 所以猥琐流打法迫不得已，场面难看，但有效，剧盗田安定貌似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哩。 冯小宝有三快，为腿快、手快和脑袋快，田安定在他面前象头笨熊，他也不是这么逊，倒霉的是遇到的是冯小宝。 他的心里被怒气堵塞，他的力量渐渐衰弱，出招和步伐放慢，他自己不知道，旁观者清，夏扶摇皱起了眉头，低声吩咐“鬼斧”丘申阳准备上前接应。 而冯小宝这边的杨成献也与程伯喜对视一眼，预作准备。 …… 田安定又退，糟糕的是被冯小宝看出了是真退。 之前田安定做些手脚，退而不乱，等冯小宝一旦追来，立即暴起想翻盘，岂料冯小宝全将他给看穿了，就算看不穿也仗着腿快跑得快，田安定占不到什么便宜。 他这一真退，战意消退，彼伏此起，冯小宝气势徒增，站定了枪如疾风般刺出！ 战场上光芒四射，冯小宝的枪使得简直有如出海蛟龙，杀气四溢，给人的感觉是平地生风，直上青云，哪还有之前猥琐流打法的半点痕迹！。 如旭日初升，刺破黎明前的黑暗。 似乳虎初啸，山林惊悸。 枪化万千灵蛇，盖头劈脑地往田安定罩去，在他的猛攻下，田安定左支右绌，刀法变得零乱不堪。 可怜的他浑身冒汗，给杀得汗流浃背。 “不好！”夏扶摇看出不妥，急令丘申阳上去接应，对面的杨成献也与程伯喜也跳将出来接应自家兄弟来者。 双方援兵还在接近的过程中，冯小宝枪如电射，捅颈而来。 田安定勉强运刀抵挡，一刀斩在空中，竟然劈空。 只觉得胸口一凉，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点银色离去。 冯小宝收枪，淡淡地道：“我只会逃吗？” 第四十七节 双方斗将 无论是敌我双方，都不能置信地看着冯小宝取胜，一时间整个战场静寂。 他毕竟是个半大少年，哪怕有成年人的思维，但取胜之后，万众瞩目之下，精神也难免处于一种亢奋状态，熏熏然，陶陶然，感觉到有点头晕目眩，他想表现自己，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豪情壮语，最终，他讲了一句让他终生后悔的话：“双手刀田安定已被洛阳冯小宝讨取！” 他举拳高呼，战场上回荡着他清脆响亮的声音：“双手刀田安定已被洛阳冯小宝讨取！” “讨取？！” 来自后世岛国的流行语言让大家先是一呆后想想：“嘿，讨伐强盗，取其性命，还真的是讨取啊！” 大家记下了这个词语，以后随着冯小宝的名头越来越响亮，讨取两字被频频提起，成为时代的“强者语”，反倒是始作俑者只字不提！ 他语说出三秒后，飞快地向着田安定尸体奔去，那不是尸体，是八百贯一大堆的铜钱，i心八百贯！ 丘申阳哪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飞快地向他冲去，厉声大叫道：“小子，你别跑！” 跑，我干么要跑啊，我有兄弟！ 冯小宝真切觉得兄弟带来的好处，因为杨成献程伯喜赶到，将丘申阳给中途截住。 二打一，无人有意见。 丘申阳成名甚早，两个年轻小伙子对上他，大家想应该不算过分吧。 然后打起来，丘申阳发现确实过分了。 程伯喜来了个三板斧，劈脑袋、鬼剔牙和掏耳朵，实际是下劈、横抹、斜挑及击刺等用斧精华，关键是程伯喜斧法熟练，不假思索地使将出来，蛮有威胁力的。 他在大显神斧功的同时，正大光明，动作强烈，吸引眼球，而杨成献阴得很，鬼鬼祟祟地专刺丘申阳要害，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砍头一个就刺脚，一个切左另一个就攻右，相当默契。 丘申阳给两小子吓了一跳，若不是他是双手斧，两件兵器，能够同时挡这挡那的，一件兵器还真对付不来。 但话回来，人毕竟不是双核计算机，能够同时工作应付两年兵器，因此丘申阳打得束手缚脚，有种“一卡一卡”的感觉。 每当他想冲击这个，这个就死守，而另一个则猛攻，反正一攻一守，弄得他攻也不是，守也不成。。。人家长兵器，他短兵器，一昧守的话会重蹈田安定旧辙。 固然俩小子远不及冯小宝这等变态，既大力又高敏，大力可以重挫对方攻势，让对方动弹不得，高敏让对方追不上他，俩小子比不上丘申阳，一对一，绝对是丘申阳胜利，问题是对方来了个二打一，结果丘申阳顾此失彼， 岂有此理！丘申阳暴怒，发动冲锋，他鬼斧的招式阴险，对方却是沉着就付，反正兄弟帮忙，就算打错了也有补救的机会。 他们打得和和美美，丘申阳难占上风，他成名甚久，却拿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下，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俩小子，难道是好基友么？ “自古英雄出少年！”大家都在说新都山土匪头子夏扶摇的话太对了：“自古英雄出少年！” 少年出来，老人家受罪，你看丘申阳打得多苦啊。 对上一等一凶人丘申阳，杨成献程伯喜觉得相当轻松，至少要比对付冯小宝容易。 他们与冯小宝打斗，一对一时受够了冯小宝大力高敏之苦，怎么打都打不过他，你跟小宝比力气，人家和你玩高敏，你来耍高敏，人家和对比力气，因此在经验丰富的杨德清的教导下，两人习练一套合击技，合击冯小宝，一攻一守，或者同时攻击，方能够与冯小宝斗上一斗。 有冯小宝给与他们对练，他们的合击技精进纯熟，今天派上用场，打丘申阳觉得比对上冯小宝要轻松。 …… 夏扶摇看得皱起了眉头，洪小水遇擒、张永平战平，田安定被杀，现在丘申阳又被两个p大小子给敌住，难取上风。 战局有点不利啊！ 看看已方，还剩得他本人和大力神将“田市”，而对方豪杰如林，个个急不可待地想踩着他们上位！ 或许，此战有些鲁莽了。 强盗与游侠儿打斗，强盗没有胜利的机会，游侠儿也会损失不小，他们打生打死，得到利益的只有朝廷。 先前他自信膨胀，认为已方七大高手横行无忌，也确实是有水平，仅三手将洪小水就打得游侠儿们狼狈不堪，没想到出来一位冯小宝，杀田安定，擒洪小水，俩兄弟敌住丘申阳，江湖代有能人出啊，他仿佛看到了新一代的豪杰正踩着他们肩头上位呢。 见丘申阳作战陷入僵局，夏扶摇微叹一口气，下令鸣金收兵，如此不啻认输。 杨成献程伯喜虽心有不甘，但他们不如冯小宝，丘申阳虚晃一招，摆脱战斗，退回已阵。 大力神将“田市”轻拍丘申阳肩膀道：“兄弟，看我给你报仇！” 他手执一把狼牙棒，跳出来大呼道：“我乃大力神将田市也，谁敢与我一战！” 其块头非常大，身高近两米，臂粗腰圆，如小山般横亘在人眼前。 豪杰中长安人田都膀大腰圆，见猎心喜道：“让我田都来！” 他用的兵器是把陌刀！ 因此豪杰们都让了他，给他迎战田市。 大家精神一振，看着陌刀对狼牙棒，这下可好看了。 两人都是力大雄浑之辈，力战型将士，打将起来，砰砰蓬蓬，声音震撼，观战心惊，听着心跳。 陌刀凶悍，砍中就是骨肉分离。 狼牙棒威力大，劈下就是血肉模糊。 所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尽力相拼，有如火星撞地球，兵器溅起的火星溅飞如似打铁铺般好看煞人。 “good！”冯小宝忍不住掉了一句英文，这等比拼实在让人看到过瘾。 剧斗中红光迸现，两个人中倒了一个！ 大家定睛一看，田都的一个头没了，竟然给田市狼牙棒来了个铁锤砸西瓜，捣个稀巴烂，连割首级都办不到。 田市举拳高呼，学冯小宝的话还以颜色道：“田都已被新都山田市讨取！” 好一个讨取，豪杰中的吴莴与田都熟悉，奋勇当先，冲出去为他报仇。 ”你是何人？“田市问道。 “长安吴莴，特来取你性命！”吴莴厉声道：“切莫忘记了！” 他惯使一口偃月刀，那口刀舞将起来，如雪花飞舞一般，真使得风雨不透，一刀刀尽往田市身上招呼。 不必死拼，一沾即走，田市的狼牙棒虽然厉害，但吴莴不和他硬拼，仗着身法灵活，只顾寻找田市的破绽攻击。 田市虽有一身牛力，派不上用场时，又有何用。 见到吴莴场面占优，大家点头：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克一物。 正当豪杰方以为已方必胜时，田市一棒砸出，被吴莴侧身一闪，反手一刀，来势有如奔雷闪电，田市回棒不及，只得把身一绕，用棒杆招架，挡住偃月刀，左遮右挡。 吴莴见他已无还手之力，着力抢攻，不料田市取出身上带着的一颗铜制小飞锤，暗地里投出。 吴莴光顾进攻，没想到这么大个家伙居然会使暗器，猝不及防之下，额头中锤。 眼前无数星星在闪！ 打得额头凹陷一个坑，马上失去战斗力，给田市当头一棒，让他步了田都后尘，头颅给敲个稀巴烂，大家作声不得。 “哈哈哈，长安吴莴已被新都山田市讨取！”田市狂笑道，辉武扬威地道：“谁还敢来送死！” …… 长安另一位豪杰唐天宁，亦即是先前与冯小宝有过争执的家伙，擅长趋利避害，见到田市连战两将，可能体力衰竭，以为有可趁之机，遂喊出一声道：“让我唐天宁取你狗命！” 两下交手，田市的狼牙棒威力不减半分，棒棒生风，而唐天宁用矛，颇有特色，长矛幻出千百道虚实难测的幻影，狂风般往田市攻至。 唐天宁的矛法下过一番苦功，时而千百道幻影，虚虚实实，令人难以跟踪追缉，时而化为一道致命矛影，如同电闪激射，一矛之下，令人难挡其锋。 但不管他怎么办，好一个田市，东砸一棒西敲一下，总能在千百道矛影中找着长矛真身，将长矛封住。 两人硬拼，唐天宁连退三步。 唐天宁的矛法精妙，田市仗着经验丰富，眼光独到，实行以拙制巧，导致唐天宁打错算盘，以为对方消耗力气不小，岂料自己费力更多，战到五十余合，田市一棒击出，唐天宁借势飘远，姿势优美，但大家心凉如水。 果不其然，唐天宁虚晃一招，脱离战圈，不发一言，羞愧地躲进了人群中！ 他不跑不行，觉得脚颤手软，战下去必定不妥。 “哈哈哈，还豪杰呢，是猪狗吧！” “三个打一个都打不过，长安洛阳的兄弟们，你们还得学多三十年啊！” “有种你别跑啊！算你跑得快，要不然轮到你被讨取了！” 已方连胜三阵，一洗之前败北之晦气，强盗们发出了阵阵奚落的笑声。 …… “这！”游侠儿豪杰们倒抽一口凉气。 比力气的比过，灵巧型的战过，还有招式精妙的也战他不下，还能够派谁出去？ “我去杀他！”有人叫道。 大家侧脸望去，居然是冯小宝，再次自告奋勇应战。 “好！”右果毅都尉徐文奉关切地问：“有把握吗？” 在他奉朝廷密令，对豪杰们和强盗遂行“收割”的任务，但有的人是不能够轻易死掉的，如将门子弟，如冯小宝之类，他们来刷声望，不得有失。 “我必定取他狗命！”冯小宝充满信心地道。 他这一出阵，用的兵器是一位豪杰的大板斧，借来的兵器，斧身大得有半张桌子，很是笨重，斧的原主乃是力士，不是战将，只有几手斧法，根本不敢上场（只能唬人）。 冯小宝持斧在手，舞上几下，就有所心得体会，让识货的行家暗暗称奇：这是真正玩兵器的高手啊，天赋异禀，什么兵器都可以使得上手。 至于夏扶摇更是心惊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看出了不祥之兆。 …… 冯小宝上得阵，不急于交战，坦然道：“你已经连战三场，让你休息一会！” “不用休息，我照样可以杀你！”田市高吼道。 “那好，我们来战！”冯小宝持斧而上。 “来来来！” 大板斧与狼牙棒猛撞一起，一股冲击波向四周飞出，带动灰尘滚滚。 大家各退一步，力气上居然平分秋色！ 两下一交锋就有如此威势，大板斧和狼牙棒不住碰撞，重击之下，不但释放出耀眼的火星串串，更产生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这是力量的对战，对近处观点的人们来说这种震撼感极为强烈。 冯小宝不走高敏之路，与对方硬碰硬，正中田市下怀，他或高举猛砸，或横扫千军，冯小宝则寸步不让，亦步亦趋，对方怎么打，他也怎么打。 远比第一场田市打田都来得精彩，杨成献程伯喜带头鼓掌，所有的人都在喝彩，大家为各自一方面打气。 战到三十余合，田市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喘着粗气，脸上殷红如血。 反观冯小宝，步履稳定，力道不减半分。 “当！”的一声巨响，田市挨了冯小宝一记力劈华山，倒跌二丈开外，摔了个四脚朝天！ “不好！”夏扶摇急令鬼斧上前接应时，却见冯小宝收斧，毫无追击之意。 原来他装13地道：“你（田市）已战三场，我胜之不武，随你去吧！” 田市一楞，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冯小宝拱拱手，赶快回阵。 田市死里逃生，要知道冯小宝的高敏是出了名的，他要杀田市，只怕田市逃脱不得 冯小宝放过田市，豪气干云，无论是豪杰方面还是强盗方面，都对他的气度称誉有加，独有杨成献程伯喜暗暗偷笑：“如果没有人在旁边时，你田市试试看喽！” 身边的人最清楚你，杨成献程伯喜与冯小宝在一起接触得多了，都知道冯小宝那家伙最喜欢趁他病取他命，要是他们三兄弟三人在一起，对上落单的田市，别说冯小宝打得过他，他会招呼杨成献程伯喜一起上！ 以牛刀杀鸡，以众凌寡，这等事情冯小宝说他最喜欢做的。。。介个也是左翊卫将军杨德清经常教导的，冯小宝奉之为信条。 他战胜了田市，气焰高涨，就势手指处道：“夏扶摇，出来一战！” 第四十八节 不是我杀的 冯小宝杀热了身体，借势挑战boss，发出挑战，其势容不得夏扶摇不战。 夏扶摇脸沉如水，手执乌黑长矛，缓步而出。 他不用马战，大家步战打得更是痛快淋漓尽致。 冯小宝也丢了斧头，不敢大意，用回惯用的亮银红樱枪。 游侠儿一边的嗡嗡声象蜂巢，议论纷纷，此战冯小宝若是能够保命，就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夏扶摇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没有看错你！” “多谢夸奖！”冯小宝才说出一句话来。 夏扶摇继续道：“遇上我，你就到此为止了！看矛！” “看枪！” 夏扶摇！身穿明光铠，威武不凡，手执乌黑粗长长矛，矛身前端紫黑，那是杀人沾血多所致，煞气深重。 冯小宝则是一银色长枪，枪长一丈，通体亮银打造，枪头犀利如同匕首，红缨闪闪，他身穿鳄鱼皮制护甲。 两人一交战就打得精采迭出，夏扶摇黑矛如墨蛟蹈海，可刺可砸，便有翻江覆海的威力。 而冯小宝银的亮银枪，精悍机敏，百变如灵蛇。再配上锁喉枪法，奇招无穷，攻势如潮。 他们骤进骤退，枪枪致命，不离对方要害，矛矛夺魂，尽往对方身上招呼得无微不至。 一时间兵器交击声和劲气破风声弥漫全场。 打得难分难解。 起初冯小宝有点拘束，稍处下风，但越打越是熟练，原本凝滞的招式渐渐圆润成熟。 这在平时是练不出，必须生死之战方才有所领悟。 夏扶摇浑不是滋味，开始他以为对方水平逊色他一点，想凭借着这点取胜，没想到对方不断成熟，好象是他喂招助冯小宝成长一般！ 岂有此理！ 俺绝不甘心！ 剧战中夏扶摇向着冯小宝面门处双手用力一掷，长矛脱手而出，迎面打向冯小宝。 没想到他会撒手，这招出人意料，冯小宝匆忙间持枪护住面门，长矛被枪挡住反弹而回，夏扶摇就手一抄，一个旋转侧身，用力猛刺！ 冯小宝亮银枪挡着，被力道送出一丈开外，立足不定，对方长矛又至，颇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 强盗方面采声如雷，游侠儿方面则大叫“小宝加油！” 危机时刻冯小宝闪身躲开，急退三步一个转身，待对方追来时“回马枪”射出。 枪，乃百兵之王，而这回马枪术是战场之上最为出奇不意的杀手招，往往在对方占据上风时被回马枪出其不意，反败为胜。 枪势急如一道银光，直射夏扶摇胸膛！ 好在枪矛不分家，夏扶摇是用矛的高手，对于各种枪法都稔熟在胸。虽然冯小宝枪势飞快，但夏扶摇长矛柱地，往后一倒，将亮银枪险之又险的躲了开来。 冯小宝枪势已尽，无力追击，夏扶摇得此良机，重整旗鼓，两下再战过。 …… 枪来矛去，针锋相对，平分秋色。 冯小宝觉得此战收益良多，他力大、高敏加上耳目灵便，乃天生的战场宠儿，夏扶摇力气比不上他，步法也不如他，冯小宝却战不下他，他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保持不败。 夏扶摇懂得力道的应用，攻敌时力气用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而冯小宝则是蛮力一味死战，浪费得多。。。这是要打得多才会控制住力量的使用，急也急不来。 夏扶摇的目光独到，冯小宝的许多招式使出来，他都能够料敌在先，早早拦截，半路截杀，冯小宝一枪还没有刺出，他已经在适当的位置上恭候大驾，如此不让冯小宝得势，这也是需要经验的积累。 冯小宝心中心好，夏扶摇则心里郁闷，他已经使尽招式，还有意设下破绽，但对方大力和高敏让他哪怕是处于不利，皆可挽回，实在不利时脱离战圈再行战过，从头开始！ 冯小宝一方为他打气喝彩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他们看到冯小宝居然力敌大boss，他才多少岁耶，就力战多年剧盗不败，谁都会为他拍掌，向他欢呼！ 先前与冯小宝有过争执的唐天宁更是庆幸不已，没想到他这么棘手，好在当初没有接受他的五场生死檑台赛邀斗，否则后果堪忧。 冯小宝得大家鼓励，信心百倍，勇气大增，舞动亮银枪，红樱急转，枪花如龙绕柱般的翻涌，杀气冲天！ “绝不能让他得逞！我绝不能让他踩着我的肩膀上位！”抱着这样的不屈信念，夏扶摇使尽吃奶的力气，黑矛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力，不仅冯小宝无法建功，一不小心，都有危险。 正当大家看得心旷神怡，都觉得从两人大战中得到好处时，战斗嘎然而止。 “嗖！” 那是冯小宝背对强盗阵营，从强盗人多的旗门处，飞出一枝暗箭，直射冯小宝肩膀处！ “暗箭伤人，不要脸！”人们斥骂起来，就连强盗也不例外！ 战斗美学超越了阵营的限制，大家不分阵营，异口同声，一起谴责。 箭枝临身，人们惊呼声中，冯小宝象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看到”来箭，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他将腰一折，以二十二世纪杀人网络的经典向后弯腰式避子弹法躲过了来箭！ 人们惊得目瞪口呆：他的腰是用弹簧造的吗？ 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暗箭贴着冯小宝的额头飞过，一箭插在了夏扶摇胸膛！ 虽有重甲，但来箭劲暴，贯胸而入！ 夏扶摇长矛柱地，怒目圆睁，望向已方旗门处的飞羽郎司马望。 你m的暗算人我不反对，但拜托你射准点好不好！ 司马望则长弓坠地，不能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万万没想到暗箭不但没有伤到痛恨的敌人，还射中了亲爱的大哥身上！ 瞬间后，他发出痛悔万分的一声嗥叫：“不！” 他本在关上准备，但见到关下冯小宝与夏扶摇大战，想起三手女将洪小水，他一时间按捺不住，偷偷下关，隐于已方人多旗门处，偷放暗箭。 射的是冯小宝肩膀，想的是他中箭受擒，如此与对方走马换将，换洪小水回来。 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冯小宝庆幸不已，他受过听风辩器的训练，哪怕在战斗中也保持着时刻的冷静，听到后面弓弦响起，感觉到背后杀意，他逃过一劫。 出人意料的一幕，别说强盗们楞住，冯小宝这边的杨成献程伯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说：“新都山强盗大王夏扶摇被洛阳冯小宝讨取？”还是说“新都山强盗大王夏扶摇被新都山强盗讨取？” 他们迷惑，冯小宝则头痛。 此时夏扶摇中了此箭，立即动弹不得，杀他还是不杀他好？ 冯小宝脑袋风车般急转后，想想还是名声要紧：如果他是正大光明地战败夏扶摇，那上前杀死他很恰当。 但对方是被他们自伤，这么上前杀他，只怕名气有损，搞不好被人说是他勾结强盗杀了夏扶摇呢。 这说法虽然匪夷所思，但什么话讲不出来呢。 想想后冯小宝扔下一句门面话：“你非败在我手，饶你一命！” 他径直退开，而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开出的赏格是夏扶摇首级一千贯，他中箭虽说是冯小宝所致，但他毕竟没死啊，不算冯小宝的功劳。 如今夏扶摇失去战斗力，众人贪图一千贯，哪还能够控制得住！ “冲啊！” “杀啊！” 为了一千贯，冲啊！杀啊！ “为大王报仇！”蛇矛张永平大呼道，将马一拍，那马泼溜溜地冲在最前面，第一时间将夏扶摇拖上了马背，然后调转马头，转向逃跑。 “别跑！” “留下人来！” “留下一千贯！”游侠儿们怒吼道。 不跑才怪，张永平才不会傻到与一群见钱眼红的疯狗对p，跑得更快了！ 他冲回已阵，强盗们也跟着跑，而侠儿们狂热地猛追。 等跑到一定距离时，只听得关上一声梆子响，乱箭齐发！ 祸从天阼，府兵和游侠儿们疯狂地冲来了，被射倒了，一个接一个。 起初他们被赏金冲晕了头脑还不自知，继续冲锋，随着被射倒的人越来越多，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渐渐地收住了脚步：“哎，人都到哪去了！” 新都山有三大出名，一是强盗头目出名，七大首领，凶悍强大；二是强盗队伍训练有素，打起仗来有如正规军队般令行禁止，不象其他强盗窝里的乌合之众，战斗力比较强；三是弓箭手得力，由于飞羽郎司马望的能耐，很是训练出一批弓箭手来，射得稳准狠。 有此三大出名，新都山才有底气犯下大案，结果让冯小宝们一战成名，新都山强盗成为了他们的踏脚石。 …… 乱箭齐射之下，游侠儿们死伤各一百之数，顿时潮水般地退回！ 强盗们本有腹稿，趁对方受到箭击时返身杀回，扩大战果。。。这是背城而战的精华之一，但大首领生死未卜，官府的府兵们一直稳住阵脚，想想还是算了，也就放过了游侠儿。 双方各自收兵，府兵首领右果毅都尉徐文奉飞报渑池府军：“我军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夏扶摇命不长矣，田安定被杀，洪小水遇擒，其余贼首各自丧胆，可速速调兵，攻克新都山！” 府兵们一直按兵不动，毫无损失。 游侠儿和强盗均愁云惨淡，游侠儿死伤不少，死伤者没什么抚恤金的！强盗这边则折了三个大王耶。 最开心的当然是冯小宝这边，方才进攻强盗，他们按兵不动，没受什么箭射无人手折损。 杀掉田安定，进账八百贯，关键是冯小宝杨成献程伯喜三人组打出了名声！ 夏扶摇被抢救回来时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说起来飞羽郎司马望的箭厉害啊！ 司马望失魂落魄，想死的心都有。 没人责备他，知道他心里够难过的了。 夏扶摇挨到半夜，一命呜呼，遗命由“鬼斧”丘申阳接掌大首领之位，认为丘申阳机智多谋，或能够带领强盗们走出困境。 祸不单行，等到上午十时许，官府方面出阵，除右果毅都尉徐文奉率领的四百府军，还多出了由渑池府兵折冲都尉孙行申、左果毅都尉陈安之带来的六百府兵和新加入阵营的三百游侠儿，总共千多人，把关外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人强马壮，士气高涨，之前死掉的人员对他们毫无影响。 强盗们人员损失并不大，但魂不附体……刚刚挂掉的大首领把许多强盗的勇气也一起带走了。 见到一张张或麻木或严峻的脸孔，反正没有什么生气，这仗还怎么能够打下去！丘申阳在关上大皱眉头。 第四十九节 破关 “不知大人如何破关？”有人问道。 “此事易耳！”渑池府兵折冲都尉孙行申手拈胡须，蛮有把握地道，反问大家：“诸位可有良策！” “打造攻城器械，强行硬攻！”有暴力分子说道。 “挖掘地道，可以进关，亦可以毁去关墙！”也有人老成持重地道。 “可以劝降，如今我军大集，敌人丧胆，正合适劝降！” 各献良策，七嘴八舌。 …… “都有道理！”孙行申微笑道：“冯大郎可得良策？” 他对冯小宝另眼看待，十分看重。 “小子年轻无见识，没有什么计策！”冯小宝哪还不知道自家出的风头够多，懒得出声。 话是这么说，无人敢bs他，只因他一战成名天下知“自古英雄出少年”！ “大人可有良策？”有人问道。 “好说了！”孙行申神秘地道：“明天三更造饭，五更出兵，很快破关！！” …… 等到天刚蒙蒙亮，谜题解开，孙行申的攻城方法居然是调集了三千民夫，挖泥装袋，在六百弓箭手的掩护下气势汹汹而来！ 民夫们背着一袋袋泥土，也有的用小推车推着一车车的袋装泥土，更有的赶着马车运送一大车的袋装泥土。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五百弓箭手齐齐放箭，如雨般淋在了关墙上！ 关墙窄小，容不下多少人手，五百弓箭齐射，射得墙头变刺猬，首先撂倒了大意的强盗，再射得其余的强盗们只能用盾牌顶在头上，听取箭声一片。 趁正面的强盗们无还手之力，民夫们热火朝天地将袋装泥土投于关墙外，堆出一条上墙头的斜坡。 关墙高十米左右，三层顶，能有多高？也无护墙河，三千民夫人数不少，人背马送，一人一袋泥土，轻轻松松地堆到顶！ 尽管强盗从城墙内里、侧边射箭，但受到府兵的压制导致准头不行，民夫们受伤的不多，而且他们也有干劲，因为他们伤亡是有抚恤金的！ 到顶后不管了，民夫们撤下，战斗的事情交给了游侠儿。 府兵们不跟游侠儿抢奖金，他们只负责支援，游侠儿在各位豪杰的带领下，奋勇冲击关墙！ 他们如水流般涌上墙头，上去容易，后援不断，很快就将关墙上的强盗或杀死或赶跑，占领了整段关墙。 强盗四首领，只得大力神将田市驻守墙头，结果给黄豹黄虎两兄弟双战他，将他硬生生地逼下了关墙。 游侠儿占领关墙，同样的命运落在了他们身上，飞羽郎司马望率领弓箭手排在关墙下，朝着上面放箭。 他回复正常，强压情绪，尽力而为。 顿时射得关墙上的豪杰叫苦连天，拿过墙头上强盗的盾牌去抵挡。 好在府兵也上来一些朝下放箭，进行压制，空间划空而过的劲箭你来我往，大家射得不亦乐乎。 游侠儿顶着城内的弓箭扫射，槌城而下，当然落下时给射死了一些人。 落到地上后就有强盗们上前招呼他们，双方大战起来。 …… 关里杀声震天，箭枝在阳光下飞过闪着光芒，强盗们与游侠儿们“玩得”很开心呢。 冯小宝三人组没有上去一起“玩”，他们在树下打扑克，美其名为把机会留给更多的人！ “黑桃2！”冯小宝甩出一张牌后，再丢五张牌“45678”，过完所有的牌，杨成献程伯喜苦着脸，他们这局又输了，无奈将面前的铜子推出去，冯小宝的面前堆了一堆钱。 “不爽不爽！”杨成献输得最多，不住地摇头道：“我们去打仗吧！” “去个p！不是你提议先不打仗的吗？”程伯喜out了他。 “说打扑克的是你，说不打扑克的也是你，玩由得你，不玩由不得你！”冯小宝冷笑道：“打！” 原来杨成献出主意说大家先打扑克，再打仗，让别人打打先。 冯小宝无可无不可的，反正新都山三位大王的殒落都与他有关，名声刷得足足，早打迟打又有何妨。 而且战场上打扑克，想想都有趣，为什么不打呢。 真正军阵，军纪严明，哪能象现在这么随便，想打什么就是什么。 想当年，咱的首战，咱将战场当游乐场来打扑克，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打住打住，你不是主将，仗是别人打的。 至于程伯喜，杨成献不解地问道：“你也输了不少，为什么还打下去呢？”他鼓动道：“我们两票对一票，那么小宝也会和我们一起上战场，毕竟没人陪他打扑克了。” “独个输，不如众个输也！”（独乐乐不如众乐乎的杜撰）程伯喜闷声道。 接下去的三盘，冯小宝和杨成献齐齐杯具，程伯喜几乎将他们一张牌也出不来！ “可不可以去打仗而不是打扑克？”冯小宝郁闷地道。 “你问他！”程伯喜好脾气地道。 “不行！”杨成献脸上浮出迷人的笑容道。 “为什么他m的不可以？”冯小宝怒道。 “因为独个输，不如众个输也！”杨成献笑容可掬地回答道。 “你这叫做损人不利已。”冯小宝评价道。 于是强盗们与游侠儿们打得如火如荼，他们三个人也玩牌玩了一个上午！ 最终的结果是程伯喜大赢，冯小宝勉强保本，而杨成献则大输。 然后扎下营帐，吃过饭睡中午觉！ 真是好享受，他们派出一火（十个）人去打探军情，以骑传通报，情报流水价地报来。 “我军攻下第一道关墙！” “我军在墙内广场与强盗大战！” “我军将强盗迫上第二道关墙！目前双方正在争夺！” 于是不打牌了，大家往第一道关墙而去。。。不是参战，而是观战。 第一道关墙上双方死伤人员（强盗都死）已经清理搬下墙头，只留下战斗过的痕迹，看关下的房子，街上还有长垒，多有破损，尸体不少，还不及清理，显然经历了一场激战。 望向第二道关墙，那是百个台阶上平地起了一处三米高三米宽的垛墙而已，并不甚高，较易攻破，争斗异常激烈。 喊杀声回荡在新都山的上空。 空中长箭乱飞，府兵在军官指挥下，密集成群向垛墙后射箭，而强盗则还以颜色，居高临下地劲射。 游侠儿疯狂地向上死攻，而强盗凭借着以高压低的地形优势，奋不顾身地向攻上来敌人痛击。 双方如同两股相互冲激的潮水，一股汹涌向上，另一股则反撞向下，在垛墙上溅出血的浪花。 死伤人员渐渐增多，尸体交叠，有的地方堆至与垛墙同高，游侠儿们踏着死人的尸体冲锋，血水顺着台阶流下，很快台阶都变成了紫黑色，阳光下血腥之气令人晕眩。 尽管场面激烈，冯小宝们并没有头脑激动地参战，他们只在第二道关墙下进行火力支援-----射箭。 唐朝军制，弓箭主要分为长弓、角弓、梢弓、格弓等几类，长弓步兵用、角弓装备骑兵，梢弓和格弓为皇朝禁戒军或狩猎所用。 冯小宝马弓技术不好，遂用长弓，不够拉风，但威力更强，他从箭囊中取出一枝箭，接着搭在弓弦上，慢慢拉开，瞄准了一个目标。 手指轻放，弦声震动，一道银光闪过，一个正在奋力拼杀大吼大叫的强盗居然被一箭入嘴，大张着的嘴里多出了一截翎羽，尖锐的箭簇贯穿了后脑勺和皮盔，鲜血顺着箭尖缓缓滴落，他颓然倒下。 正在强盗侧边与他打斗的游侠儿大喜，一刀割下了强盗首级，丢给关墙下的同伴，这可是十贯铜钱！ 冯小宝在关墙下不断地找寻机会，连续射杀了七个强盗，那些强盗在乱战中被杀，在得势时被杀，让那些对战的游侠儿喜出望外，真是天降横财啊。 至于杨成献程伯喜也都择机射杀强盗，他们几乎箭不虚发，尽了一番心意。 弓箭好是好，可惜不是军队，对于弓箭支援，军队算功绩，而游侠儿资金只论人头，因此弓箭支援往往是府兵，他们乱射齐射可以，但要“定点清除”则力不从心，若大家在战斗中他们帮忙射箭，只会越帮越忙，射中自己人的机会多过射中强盗机会。 象冯小宝三人能够乱战中箭射敌军，在军中至少是校尉级别了。。。战斗中机会一纵即逝，只有强弓才可以抓住战机，能够用上强弓的都是军官。 他们三人在关墙下杀得不亦乐乎，也经常看到对面射出暗箭，射杀已方在关墙上的游侠儿，看来那边的“同行”也在行动呢！ “射！” 三人集中一起，弓箭狂射，杨成献程伯喜还要有回气的时候，而冯小宝想射就射，发箭连续不断，有时一处关墙区域的强盗都给他射杀殆尽！ 游侠儿人多势众，士气旺盛，又有冯小宝等箭助，战至下午三点，第二道关墙告破。 …… 剩下第三道关墙，那里接近山顶，地势险要，面积狭小，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加热，加上强盗们云集，只怕会有一场硬仗，因此官府少歇，不继续攻打下去，养精蓄锐等明天一早攻关。 至于冯小宝等，在看到第二道关墙被破后悄然下山，离开了新都山。 第五十节 伏路截杀 山路上，家丁们站高眺望，警戒四周，而冯小宝三人照样在打牌，只不过地方改在了黄河边上的一条道路上，距离新都山不远。 日头渐高，冯小宝甩出一张a后随意地问道：“你们说第三关攻破了吗？” “应该破了，本来不会这么好破，但强盗们发现头目都不在时，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程伯喜道。 “难说，说不准强盗们会负隅顽抗，毕竟他们一个头颅值十贯钱呢。”杨成献反驳道。 程伯喜冷哼道：“敢赌不？” “怎么个赌法？” “算啦算啦！”冯小宝和稀泥道：“第三关打成怎么样我们不管，伯喜你的情报确切吗？” “当然！”程伯喜蛮有把握地道。 古时说起情报可没有现在卫星、无人机、窃听器等等的便利，全靠人力去了解情报，实地勘查。 程伯喜虽是庶子，但他毕竟是程家的人，他既然要搞新都山强盗，那不搞就不搞，一搞就要把娃往死里整！ 此乃世家作派，程家既然出手，就不容有失。 因此程家伸出触角，四处查控消息，也是新都山强盗倒运，朝廷既然选中他们作为“收割”的对象，风头火势之下，各道上兄弟自然识趣地给予那些豪门大户们以方便。 所以当游侠儿大队出动时，他们的资料到达了新都山强盗手里。 但新都山的情报，同样也到达了程伯喜的手里，从中了解到： 新都山为何这等牛13，所恃从哪来？ 他们会怎么对付官军？ 新都山强盗万一兵败，他们会乍地？ 答案是他们很可能走黄河河道边上的这一条路逃跑！ 并不是有人直接告诉程伯喜说强盗们可能走这一条路，而是程府人员自行推断，所以冯小宝们就在此守候。 而能逃跑的，都是匪首，加上他们多年积蓄。。。嘿嘿，这可是精华部分。 三关上游侠儿们打生打死，冯小宝则在这里守株待免起来。 当然，情报是情报，也有可能是假的，看运气罢了，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差。 这一带道路荒芜，野外的虫鸣鸟叫声很是旺盛，中有一声高仿真的枭叫，倘若不是心有定见，还真听不出来。 冯小宝一众听到后都精神起来，有人来了！ …… 不多时，道路上出现一群人，约摸二十多个人，背着大包，神情匆忙而来。 冯小宝看到中间有好些熟人哩“蛇矛”张永平、“鬼斧”丘申阳、“大力神将”田市、“飞羽郎”司马望。 还有两个健妇扶着一位少妇，她丝巾蒙脸看不清容貌，但体态婀娜，曲线美好。 能够在逃难中都带着她，显然不同凡响哩。 冯小宝念头一闪即过，手指司马望，再点回自己，然后指着张永平给杨成献、丘申阳给程伯喜，至于田市则暂时不理。 杨成献和程伯喜清楚各自对手后，大家在草丛中一起弯弓搭箭，瞄准他们。 那“飞羽郎”司马望果然高明，一被锁定，即时感觉，望向道右这边冯小宝的方向，大叫道：“小心！” 伴随着他声音的是三声弦响，三支箭飞出。 司马望和丘申阳都躲开了暗箭，张永平将身一偏，箭射在左肩膀上，他怒目圆睁，望向来箭方向。 没等他骂出“无胆鼠辈，居然敢暗算爷们”，却见对方十多人站直了身体，十多张弓同时发射。 吓得他没空骂人，仔细挡箭，以防有失。 …… 冯小宝连射三箭，只射杀了一个人，而其他人的弓箭也没多少奏效，顶多伤得二三个。 对方既然能够逃脱下了新都山，俱是精英，岂会这么容易被对方干掉！ 看他们顶着箭枝就要冲过路口，冯小宝将弓一抛，将地上的亮银红樱枪用脚一挑，抓在手上，径直杀出！ 加上杨成献、程伯喜，两个兵王和二十个家丁，一起冲锋。 “杀啊！” “*他m的啊！”冯小宝方面呼喊着冲杀出来。 “是你们！”仇人眼见，分外眼红，张永平将肩膀上弓箭用力拨出，大步迎向冯小宝。 见他咬牙切齿的凶悍模样，冯小宝稍慢，让杨成献、程伯喜冲上前，听他吩咐道：“伯喜，你对付张永平，成献，杨得彪，你们对付丘申阳，杨成勇，你对付田市！” 所有人都依令行事，至于冯小宝，他找上的是“飞羽郎”司马望。 司马望是弓箭手，远程攻击兵种，在玩游戏时，第一该死的是他这种职业和魔法师！ 他们的攻击力最强，又能够暗箭伤人，不首先杀掉他的话，只怕受他危害。 所以冯小宝优先对付他，冯小宝有种感觉，只有他这种高敏份子才可以对付飞羽郎，就象只有他才可以对付三手女将洪小水一般，普通人真对付他们两个人不来，换作是杨成献、程伯喜去，万一有失，只怕会令他抱憾终身。 舍我其谁哪！ 两边其他人乒乒乓乓交起手来，冯小宝直冲司马望。 …… 司马望望着冯小宝，手中弓举起。 他进入了以往心静如水的境界，先前的负面情绪已经被他很好的隐藏下来，眼前只有敌人。 箭在弓上，连续射出！ 八支箭，象一条线般射来，连绵不断，那箭啸声竟无一点的杂音，好象一箭射出！ 冯小宝叫声好！ 还真不是盖的，倘若其他人来对付司马望，没有什么胜算。 司马望的箭术高强，但冯小宝也不是吃素的，高敏特性显现出来，亮银枪左右晃点，一一将八支箭击落！ 见箭枝无效，司马望并不气馁，脸上微现笑容，他看看周围，撒腿就跑！ 冯小宝愕然，司马望居然不管其他人的死活，而是自行跑路了？！ 怎么办？冯小宝稍一踌躇，立即拿定主意，弓箭手必须死！于是他把脚一跺，追下去了。 …… 其他人打得开开心心哩。 程伯喜对战张永平，张永平没用马上冲锋的大矛，而是一柄短矛，尽管如此，起初时也将程伯喜杀得********！ 毕竟一个是成年人，经验老到，体力颠峰。 程伯喜还不算真正成年，力气稍逊，经验也不足，岂是老强盗对手。 好在，张永平用力稍大，臂上箭伤鲜血迸出，血溅数米！ 冯小宝三兄弟的弓箭威力甚大，大家在练箭时谁都不肯落后，冯小宝固然技高一筹，但杨成献程伯喜不服气啊，水平高不过你，弓的硬度不能差过你，因此大家都是一石弓，一箭射去，铁板射穿，只要射中不管是谁都有麻烦。兼且张永平从山上下来，没穿重甲，中箭后强行拨箭，肩膀受伤非浅了。 程伯喜眼前一亮，斧头尽向张永平的左肩上招呼。 张永平挡上几下，扯动伤势，动作不由地慢了下来，对程伯喜的压制力大减。 如此程伯喜就利用人家身体的不爽利，专攻张永平左肩。 张永平非常恼火，而新一任新都山大哥丘申阳则比他更是不爽。 他的武艺要比杨成献高出许多，杨成献虽有家传枪法，可丘申阳“鬼斧”的名头不是白来的，那是杀了不知多少豪杰而来的。 因此杨成献在他手下能走出三十招就很不错了，十多招将杨成献杀得p滚尿流，杨成献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杨得彪！ 兵王杨得彪！ 杨得彪让杨成献见识一下高手的厉害之后加入了战团，即时将战局扭转！ 有的人天生是武痴，杨得彪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乃杨府家将，一直追随杨成献父亲杨德清在阵上讨活，立下的功勋难以尽数，只要他愿意，中级的校尉官职是妥妥的。 可他甘当杨府家将，一心只求武道，不理俗事，说当军官忙碌，烦心事多，哪有空练武！当然杨德清也没亏待他，是以校尉的待遇供养着他。 杨得彪出手就非同小可，刀光犀利，凶煞之气锐不可挡！ 挡过数招，丘申阳眼现骇然之色，他识货得很，你m的这等高手，居然是家将打扮，他几乎以为是哪里来的校尉跑来找他麻烦了。 有杨得彪正面挡着了丘申阳，杨成献再度演绎上回与程伯喜合击丘申阳的场面，他们都是杨家出身，知根知底，配合默契，打得他叫苦不迭。 至于杨成勇对付田市，“大力神将”田市的攻击力强大，只是挨过冯小宝克制，又是丧家之犬，杨成勇是兵王，经验丰富至极，只是牵制游斗，处于不败境地。 将斗将，兵对兵，冯小宝等人的二十个家丁（还有十个家丁要守着三手女将洪小水及赏金、马匹等不能参战）对其他的强盗，对方是强盗中的精英，十分精锐，合力一冲，把道路冲开，家丁们无法阻挡。 冯小宝追击司马望远去，杨成献等人则对张永平丘申阳和田市占不到上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且战且退，稍一进逼，对方以田市为首，来个反冲锋，已方无人可挡，反倒是队列被田市冲散。 正在烦闷之时，听得鸾铃声响，一队骑士旋风般地冲来，为首一将叫道：“杨成献，你家兄弟哪去了？我们帮你们，对半分成，你看可好？” 第五十一节 女箭神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来者乃“小吕布”吕英布是也，他这一票人马是马队，没参与攻山，见到上午打第三关时强盗们凌乱，不见大王们出来迎战，立即醒悟，找了个可能的方向追去。 不止是他，还有好几队人马也醒悟得早，也各处找寻，吕英布好运气，首先追到。 “对半分成！”杨成献稍退，脱离了战斗后与吕英布讲价道：“我七你三，不干拉倒！” “嘿嘿，要是没有我们来帮你们，你们休想取胜，我们这么帮你们，对半分成很应该！”吕英布自以为得逞地道。 似乎吃定劳资了？杨成献冷笑道：“对半分成，你想都不要想，我七你三，你愿做就做，不愿做的话，我立即退兵，让你来打！” “你是想等我们打个两败俱伤来捡便宜？”吕英布想不到对方这么干脆，还以为杨成献想来渔翁得利哩。 “你想哪去了！”杨成献大义凛然地道：“我兄弟追击司马望去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在我眼中，他们（这伙强盗）比不上我兄弟的安危重要！” “你若是有意，我七你三，我们快刀斩乱麻，把事情结束，我好去寻我兄弟，你若不允，那我就让开让你打，我立即去寻我兄弟去！”杨成献不耐烦地道。 吕英布看了他足足三秒后，见他一副坦然的样子，又见强盗们偏离大路，准备上山，遂当机立断地道：“好，你七我三，做了！” 他不做不行，真要是杨成献退开，吕英布吃不下强盗们，到时连根毛也拿不到，七三分成，也能够获利不少。 …… 两下合兵一处，齐攻强盗，形势逆转。 “来来来，我们再来战过，让我们看看是张飞厉害还是吕布厉害！”吕英布对手臂受箭伤已经染红的张永平大叫道。 “呸！”回答他的是张永平的唾弃，严重bs他的为人。 他有马他无马，他无伤他有伤，他养精蓄锐他体力消耗不少。 吕英布会脸红吗？他心安理得得很呢，挥动方天画戟，刺、抹、砍、扫招式打得有声有色，张永平竭力抵挡，不多时左边身体都给左肩伤鲜血染红！ 他情况不妙，“鬼斧”丘申阳更是危险，他对上杨成献和程伯喜的双剑合璧本无胜算，加多了一个杨得彪！ 如果说杨成献和程伯喜是正大光明的攻击，经验不足，丘申阳尚有一定机会，那么杨得彪就是阴险毒辣的代名词，对丘申阳“问候”得无微不至，什么戳眼、砍头、勾屁股的招数统统使出来，丘申阳那个苦法难以描述。 情况最好的应该是“大力神将”田市，但也不轻松，因为与他对战的“兵王”杨得勇威力尽开，一条棒儿使得呼呼作响，一进一退，颇有法度，杀法严密，田市急切间拿他不下。 毕竟杨得勇是当得校尉的人，大唐前期的校尉还是值钱的，真才实料，一个山贼大王能够与他对战，实力不逊。 其他人等，家丁、吕英布的骑士和强盗们打成一团，他们有骑兵和步兵，步骑合作，步步进迫，强盗们渐显颓势。 …… 冯小宝追杀司马望，司马望数度放箭，要不给冯小宝挡住，要不就是躲过，没有一箭可以奏功！ 他有如此身手，司马望都要给他点一个赞！ 司马望自习得箭法已来，能够躲他箭枝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这次的对手眼明手快，稳稳地抵抗了他的弓箭攻击。 但司马望不是浪得虚名，冯小宝看似轻松自如，实际上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这可是二石硬弓，力量劲爆，射速快，稍一不留神就很可能中箭，绝非儿戏！ 两人没有上山，而是沿大路一追一逃。 这里是黄河故道，一边黄河巨流如潮，声响喧哗，激起水雾甚至映出河边一道彩虹，景象迷人，但他们无心观赏，他们在进行着生与死的历程！ 双方都是高敏，跑步的速度快，冯小宝一时间也赶不上司马望。 路上行人渐渐增多，他们惊讶地看着冯小宝和司马望，大部分人都聪明地没有上前询问。 这是对的，有两个不长眼的游侠儿跳出来，还没说上两句话，就给司马望射死！ 奈何不得冯小宝，杀他们是易如反掌！ 冯小宝追在后面，心里暗暗发愁。 他固然牛13，司马望也不是吃素的，大家跑了半个时辰，他居然还很有体力，方才接他一箭，手臂生疼。 追久必失，万一给他跑掉，惹上一个神箭手敌人，不知道哪里射来一箭，想想都会头皮发麻。 正在焦急时，马蹄声响起，一骑旋风般地驶来，那是一匹少见的胭脂马。 胭脂马，顾名思义就是红马、胭脂色的马，为古代名马，产于西域，吕布骑地就是此种马，他的赤兔也名赤兔胭脂马，其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顶，高八尺斯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至于眼前的这匹胭脂马，即使不是赤兔马，也神骏至极，冯小宝学过“相马”，即使不是个中高手，也看出此马的精气神一流上乘，体态流线型，跑动轻盈似有一层“气垫”随它跑动，非一般的好马，在马市拍卖很可能有三千贯到五千贯的高价！（冯小宝的马匹才区区一百五十贯） 它托着一位女骑士在冯小宝身边飞驶而过，冯小宝赞道“好马！” 既赞马好，也赞马上的女骑士，她象侠女般戴帽蒙脸，身穿骑装，娇躯曲线随着马匹的跑动而嚣张地向世人展现，她策马在冯小宝身边一闪即过，留给他的花瓶式背影，美得让冯小宝心里狂跳不已。 更让冯小宝惊艳的是她在马上搭弓拈箭，英姿优美绝伦，向着司马望射去！ 司马望的头皮发麻，这是他的警觉。。。被极具威胁力的攻击锁定了！ 他不假思索，回首就是一箭！ 女骑士也是一箭射出，两箭齐齐带着慑人的啸叫，撞在一起！ 再接再厉！ 双方的第二箭，都在空中相撞，然后坠落，双方弹飞的距离差不多，显然弓力相差无几。 冯小宝在旁边看得惊呆了！ 箭枝空中相撞这等低概率的事情居然常见到如同市集上的大白菜，实在令人不得不服。 见对方也是神箭手，司马望大喝一声，奋起神威，用力一箭射出！ 对方同样回敬一箭，两箭再度相撞，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 应该是女骑士的箭头质量较好，大家箭头撞在一起，动能强劲，结果女骑士的箭将司马望的箭给一剖为二，司马望的箭分两半掉落，女骑士的箭则再飞出一段距离后才插入地上。 冯小宝看到下巴都要掉了，太生猛了吧！ 要不是亲眼目睹，是听说这种事情的话，他不会相信，概率小，不可能。 司马望则心头一沉！ 遇到强敌了！ 女骑士并不停留，而是策马飞射，在马上一箭箭地射向了司马望。 司马望毫不示弱，举弓回射。 冯小宝看得眼花缭乱，他看到了一出精彩迭出的弓箭对射：左右开弓、蹬里藏身，反手射箭、连珠箭等等和一些冯小宝不识得的弓箭技艺，都给他们一一使出来。 这回没有再来箭撞箭了，两人躲闪对方的箭枝，想办法射中对方，箭来箭往，空中嗖嗖的尖啸声不断。 突地！ 司马望动作一窒，停顿下来。 他箭袋已空，没有箭枝了！ 这次出来总共带了五袋箭（每袋十支），可惜没骑马，否则翻倍。 冯小宝追杀他，他射了差不多一袋箭。 还余四十支，问题是他的对手骑了马。。。他骑马会带十袋箭，那么人家骑马也有十袋箭，都是“标配”了。 那女骑士感觉到压力一下子松懈下来，哪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马上放出大招。 一弓上三箭，三支箭呈品字形射出，几乎同时施放！ 司马望取出护身刀，身形一扭，挥刀劈斩，刀法飞快，在电光火石间把三箭磕飞。 然而又来三箭！ 司马望如法炮制，再度磕飞三箭。 再来三箭！ 这次有先后，就在司马望凝神欲挡时，后发而先至，最后的一箭加速越过了前二支，显然最后一箭的力道最大，来势奇快。 司马望心神微乱，别看他抵挡两波箭好象很轻描淡写的样子，实际上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如战士大战一场这么累，人家的箭不是吃素的！ 眼下生变，令他一时间措手不及，挥刀挡格。 第一箭，最厉害的一箭，用力挡下，箭上巨力传来，他几乎用了浑身之力才将箭枝压下，余力用刀面挡住了第二箭，可是第三支箭，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了。 一道乌光，插在他胸膛上！ 冯小宝在旁边看得真切，有种世界停滞的感觉，貌似大片上主角受创之后的情形，莫非司马望是剧情的男主？ 然而流水滔滔，青山留不住，黄河向东流，一切回复正常。 司马望仰面倒下，不知道他的眼中是否会看到了那些死在他箭下的人？ 他玩惯弓箭，死在他箭下的人不知几几，许许多多的人应该是无辜的，结果，他的下场是死在箭下，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望着司马望，冯小宝叹道：“真是何苦来由！” 不知咋地，冯小宝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善泳者溺于水，玩火者必****，此乃人生正理。 冯小宝扪心自问：“通往王座的道路上必将是白骨累累，从而戾气丛生，因果巨大！” “或许我应该一手做坏事，一手做好事！”他默默地想道。 蓦地身上一紧，他看到射死司马望的女箭神将弓箭对准了他！ 不是吧？！ 第五十二节 小宝春天来了 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女箭神瞄准他，向他发出了致命的三箭！ 冯小宝怪叫一声，亮银枪轮转，将箭枝击落！ 又来三箭！ 箭力强劲，啸声可怖，令人心魂难定，精神受到影响，更加难挡。 若不是冯小宝意志坚定不受影响，力大加高敏，少一样都难挡来箭，而且还很轻松的样子。 最后三箭！ 如同方才要掉了司马望性命的三箭，原本末尾的一箭倏然加速，攻势足以穿墙，之前看司马望勉勉强强挡着，冯小宝则比他从容许多。 亮银枪将那黯然销魂的一箭击落，然后，冯小宝单手持枪，另一手将第二支箭给接着，再将这支箭用力打出！ 箭打箭！ 手力比不上弓力，没将第三支箭给打飞，但碰歪它还是可以的。 第三支箭斜斜地插落在旁边地上。 莫名其妙挨了九箭，箭箭夺命，普通人早就挂掉，好弓手司马望都给射死，冯小宝很是不爽！ 然而如一盆冷水泼出，冯小宝的满腔怒火尽皆熄灭，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占据优势的。 女箭神脱下蒙脸的雉帽，露出了令人惊艳的面孔，她年龄不到双十年华，那俏丽的瓜子脸上拥有精致的五官，淡扫峨眉，清水一般的双眸带着一抹难得一见的海水蓝，纤巧挺直的琼鼻，还有红润润嫣红的小嘴。每个部位本身都令人赞叹，加上欺霜盖雪的肌肤，放到一起更使人目眩神迷。 她身穿骑装，其紧身的设计，秀出美人儿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胸前那巍峨山峰，更秒杀无数人。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女箭神，想不到她这么妖艳的娇躯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之强的力量，实在令人惊叹。 冯小宝不是没见过许多漂亮的少女，但象女箭神这样既漂亮又有勇武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因为练功的少女接触阳光多，肌肤可称为健康的小麦色，不会很白，如此就美中不足。而那些白嫩少女往往又过于娇怯，眼前的少女居然又白又靓，实在少见！ 就不知道她是如何保养的？ 少女跳下马，等待走过来的冯小宝挨近，她落落大方地说道：“冯家大郎吗？你好，我叫唐甜，排行十一！” 姓唐，又擅长弓箭，冯小宝福至心灵，大声说道：“你是唐执玉的妹子！” 唐执玉，在丝绸之路讨活的游侠儿，祖籍长安，曾经护送栗特人的商队，与冯小宝相识，对冯小宝另眼看待，甚至有点。 唐甜赞叹道：“对！” 她嫣然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可以当齿模的那种。 近着来看，更是不得了，足足一米七身高啊，高挑的身材，曲线优美，白肤、美颜、胸器、细腰、大长腿！ 声音珠圆玉润，甜美动人，气质飒爽，加上身高，对普通人颇有压迫感，天哪，这还让人活的吗！ 这等女孩子，搁在后世，绝对是网红、超模，身价杠杠的。 冯小宝接触过成熟妇人，现在面对与他同龄的美少女，心里霍霍跳动！ 听唐甜娇滴滴的声音问道：“他（司马望）怎么算呢？” 他定了一下神，拱手道：“既然是唐十一娘射死的，当然是我的战功！” “好！”唐甜亦不矫情地道：“麻烦你将他的头砍下来吧！” 她取出一个装有石灰的布囊，原来已经准备好的，看来她不欲污了自己的手。 冯小宝取过司马望的护身刀，将司马望斩首，放进石灰布囊里。 “至于他身上的战利品，全都属于你所有！”唐甜识趣地道，帮冯小宝整理战利品： 一柄大弓，古代造弓忒够麻烦，冬天准备材料（干材，就是做弓身的木头），春天煮牛角（六材之一），夏天治筋，秋天用胶、漆、丝把上面三种材料合起来，冬季固定弓体，检查漆纹是否有剥落，合格的话，下一年春天再上弦，如此一把弓完工。 司马望的二石大弓更不得了，此弓精心打造，材料上乘，你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可惜弓太硬了，冯小宝或可开得了，但没上好的弓法，用起来也怕不熟手。 再收获金饼十个，一条玉腰带，俱为于阗美玉，还有一小盒明珠，因为要逃命，所以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多。 冯小宝高高兴兴地将它们收起来，扔过那盒明珠给唐甜道：“见者有份啊！” 其实是财物中最贵重的东西，他想讨她的欢心呢。 唐甜微笑地收下，她的回报很快来了，与冯小宝往回行，没有骑马丢下小宝在她后面吃尘，而是大家一起步行！ 这架势就是与他谈心了！ “你很厉害啊，司马望接不下我的九箭，你接下来了，平时怎么练的？” “就是这么练的呗！”冯小宝手舞足蹈，将他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经历一一分说，既练蛮力，也练长跑，一系列他自己设计的运动训练方法讲了出来。 其实这是他的不传之秘，在不断地完善中，他已经写出了一本小册子，将来练兵用！ 也不对别人说，唐甜是第一个听到的！ 显摆嘛，当然要对未来的马子显摆。 很幸运地，唐甜识货，听得懂他说的东西，大加赞赏地道：“你这套方法很系统很完整，实行的可能性很大喔！” “哪里哪里，还有许多要完善的地方。”“我自己练得还行吧！”冯小宝稍有几分得意地道。 然后冯小宝问起唐甜是怎么练得如此上乘的箭法（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唐甜怎么能保养得这么好！但这个问题过于私人也就留待日后再问），唐甜也回答他，一样是天才是来自苦练，她家是弓箭世家，一直有弓箭传承，父兄叔伯都是玩弓的好手！其实她家有胡人血统，正因为是胡人血统，所以正统汉人对技艺的“传子不传女”传统态度没有作用，唐甜由父兄教授，练出了一手好弓法！ “光练还得实战啊，你应该上过场子吧？”冯小宝问。 他看唐甜的箭法，都是战斗类型，讲究快与狠，绝非温室花朵可言。 果然没错，唐甜十四岁开始去丝绸之路混，三年后才回来，现在差不多是十七岁左右吧！ “和我差不多一样大！”冯小宝想着，两人年龄差不多呢。 “我在西域跟随叔公一起给商队护镖，我们杀野狼、杀沙盗，杀游牧，有时还要与官军打仗。” “官军？” “是的，路上各国的官军，有的边远地区，官就是贼，贼就是官！”唐甜淡淡地道。 “呃！”看来唐甜见过世面的啊，可以不好骗哦。 两人愉快地交谈，彼此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 唐甜不愧是带着个甜字，声娇音美，令人如沐春风，你看我们的小宝和她走在一起，脚上象踩了弹簧似的！ 冯小宝脑袋里转着不可告人的圈叉圈叉的主意，而唐甜也在默默地思索。 早之前，冯小宝不知道她，她知道冯小宝！ 她之所以知道冯小宝是她哥哥唐执玉的大力推荐，推荐什么呢，推荐冯小宝做她的夫婿！ 原来，唐甜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非常美丽，尤其是她的身高，还有她的箭艺！ 哪怕放到营养高度丰富的后世，女孩一米七的身高都傲视群雄，给大部分的男孩子以极大的压力感，在唐朝更不用说了！ 更离谱的是她的箭术，那是一射一个准，从六岁那年开始，她拿着小弓。展露出射箭的天赋后，得到家族的大力培养，之后箭术突飞猛进，那些叔伯兄弟赞不绝口，越发教得上心，他们高了兴，却没想到唐甜却越来越难嫁了！ 人高颜美有胸有腿，没几分本事的男仕都怕hold不住她. 后世的女硕士女博士难嫁，而今世精通杀人之技的唐甜，mygod！那是要逆天的难嫁。 她光是长得漂亮点或许都有人家想收她，可是她一箭可以射穿墙，手上沾过人命的，谁敢惹她？谁不怕死？ 更何况她还不怕难嫁地说谁想娶她，接得住她连珠九箭再说！ 大伙儿瞧瞧，连珠九箭连精通箭术的司马望都给败下阵去，她给出的这个要求，几乎将她未来出嫁之路给堵死了。 得，她还想嫁不？ 唐甜回到长安之后，家里立即意识到这个问题，普通人家不敢招惹她，而好的世家，她又难嫁进去，毕竟人家讲究门当户对，而她唐家不是世家大族。 好在天无嫁不出之路，唐甜有位好哥哥，未雨绸缪，推荐了冯小宝，说认识这位冯大郎，觉得他有前途。 但说起他的实迹，并不什么抢眼，属于“明日之星”的类型，所以不入唐甜法眼，只是心中留个底。 有缘千里来相逢，这次朝廷讨伐新都山强盗，广发英雄贴，招募游侠儿来打仗，唐甜也与族兄同来，没想到战场上见到冯小宝大放异彩！ 顿时令唐家人对他刮目相看，唐执玉的眼光实在是惊人！ “哥哥，真的没看错人啊！”一直没有谈过情的唐甜动心了。 冯小宝们没参与攻山之战，而唐甜也一直尾随他们，然后出手！ 最终冯小宝接下她的连珠九箭，得，唐甜带有胡人血统，丝毫不作矜持，立即除下雉帽，与冯小宝相见。 冯小宝哪知此间来由，马上色迷心窍，食指大动。 普通人不敢招惹这等高妹，来自后世见惯了网红名模的冯小宝可识货了，哪还不想着飞擒大咬！ 至于她那精准箭艺，得，咱家小宝也拥有强大的武力，正好匹配，不怕不怕，管她x的，日后再说！ 因此郎有情，妾有意，两人谈得入巷，与杨成献程伯喜会合时，唐甜按冯小宝的介绍，巧笑倩兮地与他们杨程加上吕英布打招呼，顿时让他们都惊呆了。 搞不通冯小宝去追杀司马望，杀来杀出杀出一位极品美女来。 “三清在上，最大的收获居然是冯小宝！！”程伯喜喃喃地道。 但当他们知道是唐甜搞定了司马望，她开得两石大弓之后，大伙儿都以异样目光望着冯小宝，佩服他的勇气，这等美女就让他自个儿去消受吧！ 第五十三节 分赃 且说冯小宝收获美女，杨成献程伯喜和吕英布等人也得到美女。 吕英布战张永平，张永平中箭负伤，吕英布毫无心理负担地对他大打出手，张永平对战无力之后加上嘴炮，大骂吕英布无耻！ “这年头的无耻人多哩，我们有同志！” 那边，杨成献程伯喜加上杨得彪三个合击“鬼斧”丘申阳，以众凌寡，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哩。 人无耻则无敌，吕英布的方天画戟使得亚赛于出海恶蛟般，处处往张永平要害招呼。 几乎在他将张永平刺杀的同时，丘申阳也给杨得彪一刀砍得溃不成军，被杨成献程伯喜两件兵器加身。 “大力神将”田市见不是路，虚晃一招，摆脱了杨得勇，逃入山林之中，成为了七位大王中唯一的逃生者。 但他未来之路难说，因为他体形巨大特别，最是好认，只怕难逃官府和游侠儿的追杀。 从新都山上逃出的来的强盗，约摸有一二个也逃掉了，所有的人都死光光，除了这位妩媚的少妇！ 她那遮脸的面纱被拿掉，露出的是一副妖妖娆娆的脸蛋，虽说有点儿狼狈，但无减几分她的容光。 应该是事件的起因，那位被杀掉的老京官的小妾。 她长得女人味十足，程伯喜捅了一下杨成献道：“你说我要是把我的童子身给她破了，怎么样？” “你还有童子身吗？”杨成献冷笑道：“你不是给昭武楼胡姬给破掉了童子功了吗！还是给” “去去去！”程伯喜打得如意算盘，意思是说他要是弄了她，兄弟们当然不能跟他抢啦。 杀光强盗，缴获都给集中起来： 差不多人均背有二三十个金饼，总共得到500个金饼，每个约有半斤重（五两），总重有2500两黄金，1两黄金兑换10两白银，那么价值25000两白银，差不多25000贯铜钱。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想想强盗头子夏扶摇的人头价值1000贯，而金饼就值25个夏扶摇了，能够在洛阳城里买上三四处豪宅。 洛阳城里居不易，房价高企，所以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一点都不错，冯小宝辛辛苦苦一年卖药，也不过挣到这个数，而今打一仗就有了！ 长安洛阳道上的油水丰足，新都山强盗有钱呢，可惜最终打水竹篮一场空，白白为别人打工。 除了金子，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价值五千贯以上！ 嗯，还有人头赏金，道上规矩，谁杀的归谁，不列入分配。 最后就是老京官的小妾，听她自称是杨氏。 三万贯的金饼和珠宝，闪耀着迷人的光芒，也照出了大家贪婪的目光。 倘若不是地处大道，或许有旁人在侧，走漏风声，保不准杨成献程伯喜和吕英布要火并了。 如何分配？ 听吕英布道貌岸然地说：“我三你七，这位杨氏我觉得很合适我，值上一百贯，算入我的收益中！” 一个女流之辈，“战友”说要她，也不算非常漂亮，吕英布先说，程伯喜无可无不可的正想应允，被杨成献反对道：“你看中她，我也看中她，我就喜欢的是这种成熟类型的，你给的价码低了，算上三百贯，入我们的账！” 无论是吕英布还是杨成献，都没将杨氏当成人来尊敬，而是一个物品，她只是个小妾，并无多少人权，如果是被劫京官的正妻，那又不同。 其实杨成献要她是有点不经意，没想到吕英布始终坚持着要她，这下杨成献有点狐疑了！ 在冯小宝三人组里，一定程度上杨成献充当了狗头军师、参谋长的角色，想的东西多，吕英布这么一坚持，杨成献也就不肯放手了。 双方争执不下，远处又有数位游侠儿过来，甚至有二三个游侠儿停在不远处，望着他们的东西垂涎欲滴！ 夜长梦多，好在冯小宝回归，他听过原由，马上感觉到内中猫腻，冲着吕英布道：“吕英布你想跟我抢吗？” 实力决定一切，吕英布不得不说：“不敢！” 如果冯小宝没来，吕英布还敢与杨成献火并，但冯小宝在，吕英布敢打他们那是送死。 “那不就结了，她按500贯收入，归我们所有！”冯小宝断然地道，如此总价值高了，分配给吕英布的钱也会增多，籍此平息吕英布的不满情绪。 “那，冯大郎，借一步说话！”吕英布低声道。 冯小宝招呼杨成献与程伯喜同至，吕英布面有难色，冯小宝不耐烦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他们是我的兄弟，有什么请说吧！” “在我说之前，你们得保证我将来有三成的收益！”吕英布如是说。 冯小宝脸色一变道：“那就不必说了，现在我们赶快分钱！” 吕英布不死心地道：“你还不知道有什么就拒绝了我的提议，殊为可惜！” “该我的还是我的！”冯小宝冷哼道。 他没有商量的余地，吕英布唯有叹了一口气，暗呼可惜！ 可惜到手的鸭子飞走了，可惜自己实力不够。 …… 双方按比例分钱，金饼好说，珠宝难以计算，而时间很紧，只能够用一个笨方法，将一个人蒙了脸，让他随意去分，此乃天注定，与人无由。 快快地将钱分完，冯小宝获得了，斩下了强盗们的首级，吕英布提议道：“那个张永平，我愿意六百贯卖给你们，而其它人等，我以八贯一个卖给你们。” 强盗头子一个首级价值八百贯，普通强盗首级一个是十贯，他减价抛售，就是落袋平安！ 交由冯小宝去获得奖金，而吕英布快走为吉。 程伯喜叫将起来道：“那……不如我们半价给你去奖金得了！” 他的提议，冯小宝和杨成献并无异议。 大伙儿收得许多金饼，对于首级奖金不太放在眼里，都想早点变现，快快撤退，离开这个大旋涡。 吕英布陪笑道：“你们实力强过我，又有背景强过我，你们不怕，我倒是怕啊，给个面子吧！” 程伯喜冷哼道：“我们比你更怕呵，毕竟我七你三，我们的钱多过你的，比你怕得多了！” 大家都说怕怕的，“给个面子吧！”吕英布再度求道。 终究是冯小宝给了他面子，还是按六百贯和八贯的价钱数金饼，凑够数，交给吕英布。 吕英布将东西打包后，道谢了，一声告辞，匆忙离开，也不再回新都山大营了。 立即旁观的游侠儿有数骑跟着他们而去！ 祝吕英布童鞋一路走好， （今个儿起每天两更，请大家多多点击、收藏和推荐，谢谢！） 第五十四节 路上冲突 看押着洪小水的另一队人马与冯小宝们会合，大家骑上了马，他们有辆小马车运送洪小水，将杨氏也一并关进小马车里运送。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程伯喜问道。 杨成献答出：“一种方法是我们分出人手，将首级送往新都山大营领赏，我们立即返回洛阳；另一种方法是我们一起回新都山大营领赏。” 他分析道：“第一种方法我们大队安全度高，但小队则存在危险！” “小队确实很危险，三个首级值上二千四百贯，很多钱了，值得其他人做上一票了！” “介个……” 商量的结果是大家一起回新都山大营领赏，主要对自己有信心，分散人手更危险，也不想不告而辞，毕竟他们也有半官方的背景，怕谁来者！ 于是返回了新都山大营，看到山上黑烟袅袅，官府烧掉山上的强盗营垒，战斗已经结束。 算起来游侠儿还是收获不少，尽管强盗头目们将最值钱的金饼给带走了，但银块、铜钱加上珠宝都留下来，也差不多值上三万贯，破掉新都山油水充足，近千的游侠儿攻山，人均数有三十贯，当然有的人拿得多，有的人拿得少，有的人保存了性命，有的人死掉，就是一幅众生图。 本次行动的赞助商，那位中年黑胡子商人康安达在府兵大营内设帐，按首级兑换奖金。 普通首级都是他手下办理奖金，如强盗头子首级奖金则由康安达亲自接待。 冯小宝与程伯喜一起去，还有唐甜来凑热闹，她与冯小宝肩并肩而行，两人身高匹配，气场同样强大，非常登对的样子，程伯喜嫉妒地道：“我都成了陪衬了。” 营帐内首级堆放，气味血腥，唐甜谈笑自如，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倘若其他人还真的不敢招惹唐甜，亏得是冯小宝不当一回事。 唐甜见他毫不嫌弃自己，心中暗喜。 本来他们不从新都山下来，首级有可疑（杀良冒功），但取出了“鬼斧”丘申阳、飞羽郎司马望、蛇矛张永平的首级后，他们是头面人物，个个识得，顿时营帐内一片惊叹声！ 康安达感慨地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他爽快地二千六百多贯（有二百多贯是其他强盗的首级奖金）兑现，然后不经意地问道：“不知道你们有否见到过一个小娘子，她是苦主（遇劫京官）的家人，他家里想请她归家……” “没有，我们没有见过！”冯小宝说谎话不打草稿，面不改色地道。 康安达微笑地道：“有就说一声，我们愿出五百贯赎她回来！” “没有！”冯小宝矢口否认道。 “应该有吧！” 康安达不置可否，旁边有人说道：“你们出去一趟，回来多了两个女子，难道……” “啪！”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鞭声，缠在唐甜腰间的一条黑黝黝皮鞭瞬间伸直，象毒蛇吐信般打在那个多话者的头上，轻盈地将他的帽子给打飞，而人没有伤着！ “她是我带来的侍女，怎么，有意见吗？”唐甜淡淡地道。 她露了精妙一手，无人敢有意见了。游侠儿嘛，一言不合，快意恩仇，除非他们也想打，否则免开尊口。 康安达赶紧排解道：“啊，误会，误会！” 望着他们离开，康安达的心腹不忿地道：“我们去查证过，她（杨氏）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阿郎将他们轻易放过？” 康安达摇头道：“我们不能拿他们在这里怎么样，一个是千金公主娘娘的相好，一个是实权将军的儿子，另一个是国公府的庶出，在这里闹起来不好收拾。” “这里，不行……”康安达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嗯！” 与此同时，杨成献也拜访了府军要人，得到左果毅都尉陈安之（熟人）的接见，简要说说情况，得到的感慨同样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别人想不到办不到的事情，都给三个小子给办到了，得到的名声、金钱收益最多。 “可惜你兄弟冯小宝没将夏扶摇当众斩首，这一千贯没了。”陈安之惋惜地说道。 “那谁拿到手呢？”杨成献问道。 “暂时还没有谁拿到手，应该是扔下了山涧，现在好些人在寻找他的下落！” 一千贯的头颅，值得大家辛苦奔走了 大家闲聊几句，杨成献送上****礼物，府兵三百贯，陈安之的上司二百贯，左右果毅都尉各一百贯。 有钱的金主待遇是不同的，陈安之亲自送他们出营门，悄悄地道：“路上小心！” 得他提醒，杨成献心中一凛！ 然后兄弟们回合，说起两边的情形，程伯喜道：“那个杨氏（京官小妾）很可能身上带有秘密，吕英布要她，康安达也要她。” “不必节外生枝，我们带她回洛阳再说！”冯小宝淡定地道：“人在我们手里，等回到洛阳，什么秘密都拿得出手！” …… 路上小心是对的，等冯小宝准备踏上归家之途时，给长安道上的兄弟们百多人给堵着了道路。 以黄豹黄虎两兄弟为首，质问道：“是你们截获了丘申阳司马望张永平他们吗？” 拿首级公开领过奖金，此事抵赖不得，冯小宝爽快称是。 黄豹阴沉着脸道：“我们兄弟们打生打死，吸引了大部分的强盗力量，你们坐享其成，拿走了所有东西，讲不过去！” 他的兄弟们也齐声道：“对，讲不过去！”他们贪婪地盯着冯小宝们丰厚的行囊，打着为死去兄弟们争利益的名义来争吵。 倒也不能够完全怪他们贪心，确实死了许多人，不为他们争取多一些利益，下回没人跟他们混了。 冯小宝拉下脸道：“你待怎地？” “道上规矩，一半分成！” 一半？！他不如去抢得了，谁叫他们笨啊。（其实也不笨，黄豹黄虎分出了人手，主要是没找对道路） 冯小宝怒极反笑道：“得，这里是府兵大营门口，你们作起贼来了，既然你们要做贼，那我们就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冯小宝们齐呼，气势高企，将对方百人都给压了下来！ 他们兵器在手，怒目而视，只待厮杀。 长安道上的兄弟们骑虎难下，同样兵器出鞘，执着在手，准备攻击。 他们等待着黄豹黄虎下令，可是他们两兄弟倒好，居然龟毛了。 黄豹黄虎心神不定，脸色苍白，进攻的指令始终不能够发出。 终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冯小宝队伍中间的那个女将身上，她箭搭三支在弓上，瞄准了黄豹。 而在她身边，另有一位中青年弓箭手，同样箭搭三支在弓上，瞄准了黄虎。 被她锁定的黄豹高举右手，迟迟不能落下，身上汗水似水流下，对于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来说，很少见。 黄虎也不敢轻举妄动，场面僵持。 第五十五节 路遇打劫（一） 不能下达进攻的命令啊！ 作得刀头上舔血之辈，他很清楚只要他手往下落，脑袋也会跟着落，他会遇到很大的麻烦，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的脑袋疯狂地运转：“我该怎么办？” 答案是无解，他进攻的话，性命有危险，不进攻的话，鼓动了一批人来，无所事事，名誉彻底到地！ 进也难，退也难！ 至于冯小宝，也在头痛，他主动攻击的话，得罪的人会很多，不打的话，人家挡着路哩。 最终僵局由渑池府兵折冲都尉孙行申出来破解，他策马到两支剑拨弩张的队伍中间道：“咳，你们做什么呢，刚刚打下新都山匪巢，还没来得及庆祝，就来窝里反了！” “都把兵器放下！”孙行申威严地道。 大家给了他面子，将兵器放下，孙行申道：“黄豹黄虎，你们把道路让开吧！” 黄豹无声作个手势，长安道上的兄弟们将道路让开，冯小宝三人齐声向孙行申道谢后，匆匆忙忙离开。 孙行申直到看着他们远去后才回营，以他的立场而言，游侠儿之间的争执自已解决，他不想多事，但涉及冯小宝三个人，有点后台背景，只好出来排解了。 而道上兄弟们等黄豹黄虎的解释，黄豹擦了擦身上一把汗水，苦涩地道：“他们是唐家弓！” 原来如此！ 兄弟们就不责怪他们了，因为唐家弓在道上非常出名。以经营牧场、护镖为主业，精擅弓箭，一族人都很出名，其家训更出名，是“子孙不得出仕”，没人在官府里做事，但官府却很喜欢他们。 他们卖的马匹多又好不算，还经常在官军中教授箭术，等于军中教练，许多将领的成长都与他们有关，因此虽然无人出仕，但军队里的人脉广布，不容欺凌。 给唐家弓瞄着，不穿心也爆头，黄豹没打成，大伙儿也不怪他。 …… “驾！”冯小宝一队人马离开新都山，跑上一段路之后才缓行，程伯喜恭维道：“嫂子厉害，嫂子威武！”杨成献也跟着起哄道。 唐甜偷看了冯小宝一眼后道：“你们乱说什么啊！” “甜儿，谢谢你了！”冯小宝亲热地道，他也算长了见识，什么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弓箭搭上，黄豹黄虎楞了不敢动手！ “那是他们太逊了，换作你的话，我真拿你没办法！”唐甜逊谢道。 “他们生活得太好了，心境变了，怕死了！”另一个姓唐的，与唐甜一起来的唐执令轻蔑地道。 “有道理！”冯小宝等一起颌首。 “走吧！” 此时大白天，他们在官道上赶路，渑池到洛阳约百公里左右的路程，不过是跑上了二十公里，路边的小山丘涌出了上百骑！ 他们衣着普通，轻型装备（刀和矛），俱穿软甲（硬甲在路上很明显，这里毕竟是大唐的中心地带，一队重装骑士出动，引人注目，官府想不捉他们都不行），个个蒙脸，来意不善！ “不差嘛！能一下子征集这么多人手，哈哈！”冯小宝赞叹道。 已方无人跟着他笑，杨成献和程伯喜比他紧张多了，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捏紧手中兵器。 对方不由分说，就长矛平伸，开始了冲锋！ 马蹄动地，喊声连天！ 冯小宝、杨成献和程伯喜率二十骑迎向蒙脸军，杨得彪、杨得勇率余众护着财物车驾，至于唐甜和唐执中，则弓箭在手！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嗖嗖嗖！ 第一道银光飞来，正中蒙脸军一位骑士的额头，他头上多了一支箭，翻身落马！ 然后是一箭接一箭飞来，或射人射马，中者立倒，从无例外！ 所谓临阵不过三矢，两军对冲顶多是放得三箭就接触在一起了，但唐甜和唐执中则是每人五矢，乘二，则蒙脸军有十骑倒下，战斗力削减了十分之一。 “杀啊！” 冯小宝手中亮银枪刺出，快如闪电。 与他打对冲的骑士没想到他来势这么快，动作慢了一点，只听得噗的一声响，亮银枪已经贯穿他的胸口。 冯小宝动作飞快（慢的话他会失去平衡），手腕用力一抖，将那个倒霉孩子的尸体甩了出去，还撞倒后面的另外一位骑士。 他首个建功，程伯喜抖擞精神，同样砍倒对冲的一位骑士，倒是杨成献与敌人对拼不分胜负。 冯小宝沉着御马，从蒙脸骑士的缝隙中一路冲杀过去（马匹对撞看上去很爽，但那是影视片中场景，战斗中首要保存马匹，因为乱战中没了马匹，失去速度，只能任人宰割），亮银枪左右翻飞，幻出一道道、一抹抹的枪影，只听得声声的惨叫响起，鲜血飞洒，他一路杀过，马前无一合之将，连续被他杀倒七八人！ 至于程伯喜也砍倒二三个，杨成献发威，刺杀了四五人！ 貌似杀得爽了，也就仅此而已，对方稳住了阵脚，冯小宝三人固然厉害，可惜他们的手下一般，对手也一般，但对方有人数优势。 当中有数位身手矫健骑士，分工合作，紧缠着冯小宝三人，至于冯小宝的手下，对方遂行分割包围之策，往往以二打一，夺得作战主动权。 两相比较，对方明显地有经验得多了。 参加新都山战斗时没死人，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却有四五个冯小宝的手下落马阵亡！ “m的！杀杀杀！”冯小宝杀得有点窝火，因为对方三四个人配合默契地合作攻击他，他虽然枪术一流，可几把兵器同时打来，也难招架啊。 同样地，杨成献和程伯喜也陷入了窘境。 算起来，这是他们真正的马上首阵，之前虽有多次的演练，讲究队形配合，没想到冲杀起来时就什么都顾不得了，队形散乱，落入了各自为战状态。 好在不利局面之前也有想过，解决办法亦有。 “跑起来！”冯小宝一挟马腹，找了个对方队形空档处跑出包围圈，顺路再杀掉了两位蒙脸骑士。 一对一，冯小宝还真的不惧任何人。 然后一路跑开，一位追得紧的骑士给冯小宝的回马枪刺于马下，对方不敢紧迫。 杨成献和程伯喜也不约而同地奋力跑起来，脱离敌人的合围。 这么做的后果是已方的骑士没有强力支撑，在对方合击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而且，约摸三十多骑，向着杨得彪、杨得勇保护着的财物和马车冲杀而来！ 第五十六节 路遇打劫（二） 比起冯小宝们的鸡手鸭脚，杨得彪、杨得勇则有经验得多了。 他们指挥所有人下马，格毙座骑，让马尸变成一个临时的防护墙，而中心处则是洪小水、杨氏（都给捆起来）另有两名侍候她们的雇来的仆妇。 还没打已经情景惨烈残忍，马匹都是骑士们的伙伴，彼此间感情深厚，难以下手，杨得彪、杨得勇做起来没有心理负担，大声斥喝他们快点，慢的话他们来帮忙击杀马匹。 等到对方三十多骑冲来，试图以“跨栏”的形式冲过防护墙时，就是杨得彪、杨得勇大显身手的时候。 他们矮身专门杀马，取的尽是要害：马头、马颈、马腿肌腱！ 兵王耶，人体要害他们清楚，马匹的结构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杀得准确无误，没有一刀一棒落空，路过他们的马匹立马变得三残四缺，一匹接一匹轰然倒地，倒在地上抽筋，又不能立即死掉，群马的惨嘶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落地的马匹增加防护墙的高度和厚度，对方更难攻进。 随马而落的骑士们情况恶劣，陷入了两杨的猛烈打击里，惨叫声中，纷纷给宰掉。 两杨指挥的其他人全部盾牌护身，抵住对方兵器攻击，卸掉马匹的冲击力。 冲来的骑士有点大意，以为骑兵打步兵不成问题，没想到高手隐藏在不起眼的队伍中，两个兵王率领一群乌合之众，一下子就干掉了他们一半人！ 于是增加人手，不再是骑兵冲突（也跳不过死马防护墙了），约摸二十多人下马集中一起冲锋。 可是骑士变步兵之后，骑惯了马下地就变得笨手笨脚。对方防护墙同样起作用，好不容易爬过来，杨得彪、杨得勇的攻击势如雷霆，来一个就杀一个，来一双就砍一双，他们一个用棒翻飞舞动，发出呼呼风声，另一个使刀不动声色，难以捉摸，合击之下，来犯之敌往往饮恨而亡。 至于其他的盾牌手，对方一跳过“墙”，即时被盾牌逼上，地方闪避不力，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双方鏖战成了一团，两杨的指挥下，已方不落下风。 …… 在官道的边上，有十几个蒙面骑士在观战。 他们先是看到冯小宝的骑兵几乎被消耗干净，换来的成果是二十骑干掉他们十骑，先被弓箭射倒十骑，再有被冯小宝们杀掉近二十骑，进攻两杨出人意料地死掉了二十骑，一下子就不见了六十骑！ 实际上还有五十个人（马死不代表人亡），二十多人进攻两杨，十多人观战，那么还有近二十人围攻冯小宝们，算起来还是有很大胜算。 咦，不对啊，为什么围攻冯小宝的人马在飞快地减少，不断地落马？！ 定睛一看，唐甜和唐执令在外围逐个点名，射杀已方骑士！ 他们箭无虚发，连珠夺命。 蒙脸骑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竭尽全力或躲或挡，都逃不过那致命的一箭！ 一个个惨叫着落马坠地，唐家弓箭大显神威，片刻间就射杀了十多个骑士。 围攻冯小宝们的骑士们胆战心惊，冯小宝即时发威，手起枪落，连杀三人！ 杨成献和程伯喜也同样建功，齐齐击杀一人。 …… “岂有此理！”观战的十几个蒙面骑士看得心火大冒，发现对方有反败为胜的可能，连忙向着冯小宝三人冲去。 这是他们的聪明之处，首先拿下冯小宝们，不要想着搞得定两唐，他们只在外围游斗，敌一挨近就跑远放风筝，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两杨仗着马尸防护墙急切难下，反倒是武力最高的冯小宝们有可乘之机。 “真的？” 冯小宝一声忽哨，三人齐齐下马，放跑马匹，设成一个品字形进行防御。 蒙面骑士聪明，冯小宝也不傻啊，他们马力已疲（不是什么良马），干脆下马步战，其他事情，交由唐家弓来处理，这是最好的应战法子。 对方向着他们冲锋，冯小宝直挡其锋，面对着对方骑兵，冯小宝没有原地站着，而是勇猛迎上前。 到中游击水，舍我其谁！ 枪头闪光，鲜血飞溅，冯小宝连破两骑！ 他投胎的冯小宝底子打得深厚，之后学习得法，训练有素，身体强壮，力大无穷，柔韧性也高，手快脚快心快，出手有如战场上的王者，只见他踏步旋身，枪头吞吐，又击倒两骑。 那些落地的骑士们，给杨成献和程伯喜一人分一个，斩菜刺瓜般杀得干干净净。 战斗中渐渐有了默契，合作杀敌，只眨眼的功夫，又有五人倒在血泊之中，令得那些蒙脸骑士们心惊胆战，作梦也没想到，已方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给对方反败为胜。 没错，反败为胜，压倒骆驼背脊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唐家弓，他们连续射杀了对方三十余人！ 从不跟人正面战斗斗，就是放风筝，这次射不倒你没关系，转战其它地方，只要对方一个疏忽，立有箭头临身之祸。 太恐怖的战斗力了，两张弓的蓬蓬声中，一个个生命如风中之烛，转眼即逝！ 敌人想追杀他们也不成，他们开设马场，马匹精选出最好的，供应自家人，想想吧，冯小宝的马匹一百五十贯，而唐甜的马匹价值为四千五百贯（有人出价想买她的），唐执令的马匹也值二千五百贯，一分钱一分货，他们策马如风，四处转杀，箭枝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扯呼！扯呼！” 一名看似头目的蒙面骑士高呼道，首先拨马离开。 然后是，两道寒光几乎不分先后击中了他，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射飞离马！ 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一动不动了。 谁叫他这么醒目，唐家弓不重点照顾他才怪呢。 余下的蒙面骑士肝胆欲裂，纷纷逃离。 有十余骑一道走，结果倒霉了，唐家弓追着他们而去，你一箭我一箭地发射，跑上百步，十余骑尽数被她们射倒于地！ 太生猛了！ 大家看得无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冯小宝则是血气上冒：“我要与她比马双射！”（比翼双飞） 战斗基本上结束，两杨率众跳出马匹防护墙，将没死的蒙面骑士伤员全部屠戮，一个不留！ 他们杀死了已方二十人，岂能够再留他们。 至于他们的来历，冯小宝表示不想知道，杀光了事。 知道得越多，越多烦恼，不如不知，其实也知道，要不是想打劫已方财物，要不就是出在杨氏身上，她带有什么秘密吗? 第五十七节 女人的麻烦 官道一战，死尸遍地，血气弥漫。 此地离新都山不远，位于游侠儿们陆续回洛阳必经之路，还有的得知消息赶来，看到惨烈的一幕，俱都默默无语！ 他们看着兵王率人打扫战场，他们精疲力尽，人数稀少，不成队列，却无一个人敢趁火打劫。 只有在他们打扫过战场后，一些不要的东西才给捡漏的人拿到手。 冯小宝三人聚在一起，然后。。。程伯喜在那里大呕特呕！ 经历了大场面，程伯喜战斗的时候没什么，打完之后不适应，他呕过之后，见冯小宝和杨成献在瞪着他，丢脸啊！ 多少年之后，冯小宝和杨成献都这么嘀奚落他：“嘿，初哥，你的初夜不怎么样啊！” 唐家弓两兄妹返回，都神情如常，面不改色！ 程伯喜和杨成献对视一眼，眼望向冯小宝时充满了佩服！ 这等猛女他都敢上，不得不服啊。 或许也只有他才敢上，万一两人争执时，她怒而射他，他可以接下她的箭，普通男人，那就等死吧。 冯小宝三人齐齐向他们拱手道谢，程伯喜夸张地道：“嫂子，我们膜拜你！” “什么是。。。膜拜？”唐甜疑惑地问道。 膜拜是冯小宝在“乡下”听到的新词，在他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些新奇名词，接近他的人渐渐跟着也乱讲起来。 “就是对你很佩服的意思！”冯小宝怕程伯喜狗嘴吐不出象牙，抢着解释道，然后热切地问起来：“你们唐家的弓术收徒弟的不？” 唐家弓快马硬弓真是了得，冯小宝心思思了。 唐甜还没回答，她堂兄唐执令抢答道：“我们唐家弓只传家人，不收徒弟。” “这样啊！”冯小宝有点失望，岂料唐执令再说道：“女婿也可以传的……” “呃！” 唐甜扭怩，冯小宝傻笑，程伯喜跟着瞎起哄道：“错过了这村没那店啊，小宝你心动不如行动！……” …… 杨得彪、杨得勇匆忙打扫了一下战场，收获了五十多匹马和近二百贯的财物，也检查到自家财物没有损失，不敢耽搁，立即向冯小宝们汇报，然后重新装马，准备出发。 作为“重要资产”的洪小水和杨氏，洪小水对于打斗场面司空见惯，而杨氏居然也很淡定的样子，而那两名侍候她们的仆妇连路都走不了。 程伯喜惊奇地道：“你不怕么？” “怕又有什么用！不如不怕！”杨氏答复道。 “不错！”程伯喜苦笑道：“打仗时我不怕，打完了我都吐了，被人笑死了。” “你敢打都不错了！”杨氏微微一笑道，从这个少年眼里看出了对她这个少妇的不良企图！ 不知怎么一回事，程伯喜打过此仗，身上有股邪火在熊熊燃烧。 或许杨氏可以帮到他吧！ …… 重新上路，死掉的从人们有二十余人，雇三辆大车将他们给运回去。 “往哪走？”杨得彪请示道。 “先去（千金公主）绿柳山庄！”冯小宝沉吟道。 他们浑身血气，进去洛阳不方便，先到公主皇庄休整一下，那里防守严密，不怕游侠儿们硬闯， 一直赶路，路上再无敌人，事实上这次事情突发，对方匆忙召集的人手不够精锐，否则冯小宝们岂能够逃出生天，哪怕是唐家弓，对方也有高手能够对付。 到得绿柳山庄，今非昔比，道路加宽（冯小宝的意思），持弓带盾的卫队巡逻，一见到他们骑马过来还带着兵器，卫队列阵准备。 好在冯小宝算是半个主人，取出千金公主的令牌后，得以放行。 山庄两个总管施九郎和丁十一娘齐齐出来迎接，他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施九郎听说有游侠儿跟来，他拍胸膛打保证道：“我们平均每个月都活埋了五个人当花肥，不怕他们来，来多少我们就埋多少！” 所谓游侠儿也怕弓箭，绿柳山庄的卫队强大，有成建制的弓箭手，正是对付单个游侠儿良好方法。 他去保卫检查，丁十一娘忙着安顿他们，她是内政好手，安排住处，准备饮食、检查伤势等等，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吃过一顿丰盛的热饭，冯小宝三人聚在程伯喜的房中一起商量事情。 首先是分赃，总不多有二万一千贯的银子，平均分人均分掉七千贯，首级奖金则是谁杀的归谁。 “好吧，其它没什么大事，就说说那个京官小妾杨氏非常可疑！”冯小宝开门见山地道。 “没错！”杨成献同意道：“先是吕英布想收她，接着是商人康安达想买她，再就是长安道上兄弟拦路，我怀疑也是因为杨氏的缘故，最后是官道一战，我认为还是杨氏的原因！” “将她叫来，询问一下，那不就结了！”程伯喜认为不必伤脑筋地道：“我们想什么都是白搭！” “得，老程你说得不错！”冯小宝指出道：“这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是的，小宝说得好。”杨成献赞同道。 “什么？！”程伯喜惊道：“我哪会审问人啊。” “我们不可能三个人一起去问的，又不是搞三堂会审。”冯小宝说道：“此事你责无旁贷！” “是极是极！”杨成献不住地道。 “为什么是我！”程伯喜抓狂道。 “肯定是你！”冯小宝笃定地道。 见程伯喜鼓起牛眼来看着他们，杨成献好笑地道：“小宝有了嫂子，我得到了三手将洪小水，这位杨氏不就是你的菜了吧。” “这叫做有难同当，有女分开来泡！”冯小宝点评道。 貌似有点道理的样子啊，不是他老程还会是谁呢？程伯喜不再反对。 看来冯杨两人早有计较，难怪会直接到程伯喜的房里商量，他们两个一起出房，杨成献对冯小宝道：“你有麻烦啊！” “是的，我有麻烦了！”冯小宝微叹一口气道。 “唐家女不是这么好惹的，现在你与她牵涉不深，若是拒绝，不会有什么后果。”杨成献分析道：“但你与唐家女交往下去，就要考虑到与公主的关系了！” “我不想放手！”冯小宝得陇望蜀地道。 “甚至。。。放弃公主？”杨成献询问。 冯小宝回答得含糊其词：“或许吧！” “其实。。。有解决之道。”杨成献斟酌地道：“公主其人，较为文雅，对你是比较忍让！而唐家女，也不象是娇纵之人，较识事体，如此就好办！” 其实不是千金公主对人都容忍，而是冯小宝特别有本事，千金公主非常卖面子给他。 “你想说什么？”冯小宝身在局中看不清，征求兄弟意见道。 “王不见王！”杨成献回答。 “王不见王？”冯小宝问道。 “就是她们两个不见面，或许可行！”杨成献献计道：“另外，暂时不要明确化，就是说不要娶她，等等看。” “有道理，我试一下！”冯小宝点头。 第五十八节 山庄夜话（一） 且说程伯喜接受了质询杨氏的任务，遂派人传杨氏到他房中。 绿柳山庄安排有健妇监视杨氏，将她带来后暂时退出。 “请坐！”程伯喜道。 “谢谢！”杨氏袅袅娜娜地坐下。 她脸上不施脂粉，也无首饰，穿着是从山庄仆妇里借来的粗布衣裳，这等条件下依旧有股难以尽言的媚力。 美人近在咫尺，程伯喜突地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赶紧给自己灌了一杯茶。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程伯喜暗暗念叨着。 刚才分钱的时候，杨氏作价500贯，分到了程伯喜的账上！ 兄弟们的心意，程伯喜心知肚明，不可辜负兄弟们的美意啊。 杨氏好笑地看他一直不说话，坐在那里局促不安的样子，她主动地道：“谢谢你们将我从匪巢那里救出来。” “呃，你在那里没受什么虐待吧？” “没什么虐待！”杨氏微笑地道。 当然没什么虐待，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有好处的，有的只是那一种女人们都喜欢的虐待！ “不过在山上没什么自由，也没什么乐趣，一天到晚看来看去的就是山。” “那就好，那就好！”程伯喜啁喃地道，问起来：“你的家人呢？” 家？ 杨氏露出了迷蒙的眼神，似乎想到了家，最终她定下眼神淡淡地道：“我已经没有家了！” 原来她出身江南，起初家庭和和美美，她也读过一些书，有点知识，岂料父母离开之后，两个兄长去当兵一去不复返，结果家业被吞，她也给舅舅卖掉，卖给那个到江南公干的老京官。 “说起来呢，他对我还是很好的！”杨氏讲起老京官，老夫少妻，红袖添香夜读书，她在书房里陪他，很受宠爱。 老京官的正妻已经不在，儿子也长大成人，老京官只和她过日子，也算幸福。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经过新都山时给强盗抢了上山，老京官应该是气死的吧！ “那么，你过去的那位（老京官），有没有对你讲过一些什么事情吗？” “没有！”杨氏回答道：“我就在书房里陪他读书而已。” “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程伯喜不死心地问。 “没有呢！”杨氏再三矢口否认。 …… 两人絮絮叨叨谈话，此时灯火点燃，灯下看美人，又是孤男寡女，越看越美。 杨氏的美貌当然不及唐甜，但她另有优势。 唐甜美则美矣，美得过分，有如夏天中午的太阳般咄咄逼人，那么杨氏则象秋天的晨风般轻爽，女人味十足，这对于男人更有吸引力。 不知不觉中，程伯喜鼻息咻咻，眼睛通红，口水不住地往下咽。 他血气方刚，上午又打了一仗，火气极旺！ 杨氏好笑地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突地想逗逗他，手腕轻掠过他手掌。 有如火星扔进火药桶里，程伯喜大力地一把将她扯向了自己！ …… 冯小宝与杨成献闲聊一会儿后杨成献去找洪小水，冯小宝自然去找唐甜啦。 程伯喜见着杨氏的感觉，与冯小宝见着唐甜时的感觉一样，不过。程伯喜被杨氏的似水柔情所融化，而冯小宝则贪婪于唐甜的身体。 实在是身材劲爆啊！ 就连那个有胸有腿的张雨琦都比她矮上几公分呢（张是一米六几），张雨琦都比不上她！ 唐甜住在客房里，设施齐全，她堂兄住她隔壁，没和她在一起。 “有事吗？”唐甜落落大方地道。 “和你游览一下山庄！”冯小宝道。 “好的！” 于是冯小宝带着唐甜夜游山庄，山庄夜色另有一番景致可供观赏。 和陪别的女孩子不同，唐甜穿着骑装，身戴弯刀和短剑，冯小宝都没带兵器！ 英姿飒爽，但这么着与他拍拖。。。呃，俺在追求一个以色列女兵吗？（以色列女兵也是枪不离手，逛街都是如此，顶多是子弹不上膛） 也幸亏是冯小宝，后世的经历让他见惯不怪，本朝的男同胞们则对唐甜敬而远之了，你想想啊，和她谈着谈着，她不爽的话，刀剑可就在身边，随手可拨！ 见冯小宝不住地打量她的装束（看多几眼），唐甜微微一笑道：“我唐家规矩，任何时候都要兵器在侧，而弓手则弓不离身，我和你一起有堂兄帮我看着弓箭，否则我也要把弓带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呢？”唐甜偷偷地看着他，询问他对她的观感。 她这么着非主流，其实是胡人作派，只有胡女才会这么装束，汉女不会上街都佩刀带剑的。 可是她想改也改不了，唐家家规严厉，哪怕唐甜在家受宠都不例外，违反家规动辄关上几天禁闭，粗茶淡饭，既使有争议说这么做让她难嫁也不作改变！ “你是一个以色列女兵！”冯小宝快快地道。 “什么？”唐甜没听清。 “我是说任何一样东西，存在都有它的合理性。”冯小宝一本正经地道，问起来：“是不是你家马场经常遭遇战斗呢？” “是的！以前经常打，十年前还打得厉害，后来打少了，都给我家里人杀光光了，我们家就转向了西域，做起了商队生意来。” “所以，祖宗定下这条规矩，是为了保子孙的命啊！”冯小宝夸夸其谈地道：“我们要理解，要接受，然后寻求未来。” “你接受？”唐甜眼前一亮地道。 “当然接受！”冯小宝微笑地道：“因为我不怕你的刀剑！” “来！”他做了一个黄飞鸿的动作，拉开架势道。 姿势优美少见，唐甜眼睛越发闪亮，有如夜空里的星星，却死活不肯跟他过招。（怕万一失手，将他给打跑了） 冯小宝也不坚持要过招，他是在拍拖耶，拍着拍着就打起来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一路闲谈，他们在半山亭坐下休息，冯小宝简要地谈了谈与千金公主的合作：“我们在这里做肥皂……” 唐甜从小包里取出了一块小包装的香皂来问：“是这个吗？” “是的！” “它很有用啊，我随身都带着它，我们用它来洗衣服，洗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你们的产品啊！”唐甜叫道：“不过，它们卖到我们那里，好贵啊！” “以后你都不用担心它贵了，你用的话是免费，你们家……”冯小宝马上道：“你们家可以做我们在你们那片地区的总经销了！” “太棒了！” 第五十九节 山庄夜话（二） “这个山庄的景色很美呢！它是公主别府？”唐甜问道。 “是的！”冯小宝小心地讲道：“我跟公主……很熟！” 熟到什么程度呢？熟到她身上的秘密都知道。 “哦！”唐甜应了一声，问起来道：“公主为人怎么样呢？” 打探敌情哩，肯打探是件好事，如果连问都不问了，那就危险了，她可能会放弃冯小宝。 “公主的为人是不错的，也不仗势欺人，我和她在一起，她都基本上是让着我！”冯小宝说着，想想公主确实也是不错啊，对他没发过什么脾气，十分容忍，以公主之尊，实在难得！（其实是他现代人的作派迷惑了公主，他对她不卑不亢，公主感觉到他真是如此不将她完全放在心上，人总有点贱格，公主也下贱了） 所以，争取脚踩两条船！ 两人在半山亭里谈论着，谈各自的情况，白天匆忙，没什么时间说，现在就有时间了。 “你们家的牧场很大吗？” “是啊，我们家牧场在凉州，骑马跑上三天三夜都不到边！” 吓，原来是白富美啊，失敬失敬！ 不仅白富美这么简单，唐家在凉州势力很大，大唐的军马每年都从他们那儿购进大量军马，虽是胡人出身，他们却是大唐的坚定子民，他们也不和外族勾搭，因此他们兼并牧场得到了大唐军方的支持。 “凉州的情况好吗？” “难说！”唐甜说道：“我们以前经常和突厥人打，近年来突厥消停了许多，但朝廷……与吐蕃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我们家筹措了大量马匹支前……” 唐军与吐蕃大打出手是本年度大事，唐将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率军十万攻吐蕃，军资耗用巨大，唐家牧场也贡献了大量马匹。 唐家马匹大量出栏，钱经常收不上（唐军财政紧张），若不是有西域经商所得去帮补，唐家也难以维持。 家里的事暂时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冯小宝将什么肥皂的总经销权给唐家，也不无小补，时人用肥皂搞卫生的不流行，却难挡香皂附身香气，用起来也方便，许多向往中原文明的胡人都喜欢用，用香皂洗身可以去除身上的羊骚味，可惜在凉州很难买到，毕竟出产还是少，连长安洛阳两都都有短缺。 正在谈着，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内总管丁十一娘与人带夜宵来了。 茶和精致的小点心，嘿不错啊。 冯小宝吃上一个奶酪糕，啧啧称赞。 “公子喜欢就好！”丁十一娘殷切地道：“我们派人去了洛阳，学习膳食和制作点心，前段时间才回来，公子还是第一个尝试到的。” 以前千金公主少至，一年顶多一二次来，所以山庄没什么压力，饮食做得超级难吃，做饭的大厨是杀猪的屠夫兼职。 后来千金公主和冯小宝不时到来，两个狗男女都是讲究美食之辈，山庄饮食也得更新换代了。 “嗯，这些是什么呢？”冯小宝看一个托盘里的册子动问道。 “这里是账本！”丁十一娘说道：“公主交代过，公子也是老板，账目要向你汇报！” “得了，你直接说重点吧，我没空看！”冯小宝忙着沟女，没多少空闲时间看账本。 “好的！”于是辛十一娘讲了收益，差不多每天一百贯的纯利润呢！ “我们已经把洛阳的肥油包下了一半，还买了三座柴山！”说起生意兴隆，丁十一娘两眼放光，眉飞色舞。 “她搁在后世是一流企业的ceo啊！”冯小宝感慨道，问：“那些废料都处理好了吗？” “是的！”丁十一娘赶快道：“我们把废料填埋，同时在上面种树，砍掉的柴山，也都补种回树苗，有木材树和果树，经常照料，生长可以。” 这些都是按照冯小宝的意思办理，千金公主不作干涉，她能够听得进意见，所以冯小宝对她的好脾气甚有好感，想的是脚踩两条船呢！ 谈了一回生意，冯小宝随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丁十一娘稍一犹豫，还是说出来道：“公主买了三千五百亩地！” “哦！”冯小宝吃惊地道：“公主好大的手笔啊，人家肯卖？” “是的，地买回来了，但干旱加霜虫，难有收成，却要向朝廷交纳粮食。”丁十一娘讲出山庄遇到的麻烦道，这是她与千金公主都在发愁的东西。 今年是大唐的咸亨九年，天下灾荒频仍，去年水旱天灾，今年一样大旱和霜虫，百姓饥管状困顿，生活艰苦，而朝廷也跟着苦，他们要赈济灾民，当时的生产力不发达，交通也不便利，哪能够象现在有大量的粮食迅速运到，安顿灾民。 一定程度上，武则天在洛阳办公，就是因为长安缺粮！ 而土地干旱让地主都不得不卖地，千金公主的三千五百亩是这样背景得来的。 “土地有麻烦吗？” “缺水，还有蝗虫！”丁十一娘禀道。 确实是大麻烦，缺水不能够种庄稼，蝗虫吃干净农家收获，对农业危害极大！ 讲起来丁十一娘不应该将这档子事说给冯小宝听，但她也难啊，一介女流，执掌内府事务，那可是足足六千五百亩的土地要打理！外似风光，实际上如履薄冰，多少人看她不顺眼，多少人说着她的闲话。 千金公主是皇族，高高在上，有时很难交流，能够跟她说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要灭虫，她的生活只是听报告，看结果！ 但若得不到她的明确指示和支持，丁十一娘也难办事。 反倒是冯小宝地位超然，而且也懂很多乡下的事务，若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公主也无二话，别人也惹不起冯小宝。 “缺水啊？”冯小宝不解地道：“做做水利工程不就结了吧！” “至于蝗虫，灭蝗不就得了？” “是的！”丁十一娘差不多要热泪盈眶了，要做水利工程啊，但不可能叫公主去看地方的吧，而没公主压着的话。 “有难处？”冯小宝善解人意地问。 “他们说地龙不可轻动，祖宗风水！”丁十一娘说道，再添一把火道：“他们还说蝗虫是天上派来的……” 冯小宝一听就火了：“不可轻动个p，这地盘是公主的，公主的地方，几时轮到他们来话事！” 冯小宝心知肚明，这年头世人愚昧，百姓不敢轻动风水，对于蝗虫认为是天降灾难，不敢也不能够招惹。而有知识的士大夫们则干脆认为是统治者修德不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那么统治者就应该通过祭祀天地，承认失德并加强修养，甚至杀几个“替罪羊”的形式来求得上天的谅解，然后灾害就会消失。 近年来这种说法越发流行：武mm执掌朝政，牝鸡司晨，男性官员看不过眼，有了灾荒，尽往武mm身上扯，对于救灾。。。嘿，他们心里恨不得它们来得多一点，来勤一点呢！ 哪怕是武mm三头六臂，可事情得靠男性官员去办啊，他们不尽心，灾荒越发严重，而百姓得不到正确指引，生活越发艰难。。。灾荒导致米价越来越高，米价高，老百姓难，朝廷也就难了。 冯小宝对于丁十一娘打的算盘也清楚，但终究是他相好的地方，也为她尽上一点心力吧！ 丁十一娘告辞而去后，冯小宝与唐甜谈了许久，各自安歇。 是夜，山庄的上空回荡着两股奇怪的声响，再就是狗吠鹅叫声音。 第六十节 唐甜喜欢小鲜肉 天还蒙蒙高，冯小宝已经起床，开始锻炼身体。 拳脚功夫、刀法枪术、基本身体素质运动，每一样都认真完成，这世界没有枪支弹药，只有中国功夫，是他立命存身之本。 俺只要有了身体，就什么都有！ 当唐甜找到他时，他正在精赤着上身，热火朝天地做着掌上压：“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 唐甜见着有趣，帮他数数：“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 有点奇怪的运动，他做得很起劲呢，数着数着，唐甜突地脸上一红！ 冯小宝那巨大、丰满且有形的肱二头肌展现在她眼底下时，对于那个时代的女性简直是超必杀！ 在后世，媒体发达，女性即使没亲眼见过，也从媒体上看过，有免疫能力。 但现在冯小宝依据未来战士阿诺舒华辛力啤健身计划所打造出山峰一样的肱二头肌、有如盔甲一样的胸肌和腹肌、背脊倒三角形的逆天身材展现在唐甜面前，之前没有什么人搞过健美运动，对她视觉的冲击力简直是无与伦比！ 一时间她脸色酡红，呼吸急促，数数都差点数不下去。 冯小宝在后世很注意身体健康，除了耐力的长跑与游泳之外，去健身馆练肌肉是家常便饭，他由专业教练指导下依照阿诺舒华辛力啤的健身计划进行锻体。 阿诺舒华辛力啤在电影里扮演未来战士，是出名的电影明星，其发家史追溯到他19岁那年（1966年）在德国举行的欧洲健美锦标赛上，获得“欧洲先生”称号，同年参加国际健美比赛，他第一次获得了“宇宙先生”称号，人们送他一个绰号是“奥地利橡树”！ 后来他到美国发展，是1970、1971、1972、1973、1974、1975和1980的“奥林匹克先生”，被健美界誉为王中王。 之后参演电影，大获成功，拍出多部经典。 但他起家的本钱就是健美，出有《施瓦辛格健身全书》及其它资料，对健身进行系统指导，讲解他健身的动作、组数、次数和训练方法，冯小宝学习到家。 他来到唐朝，继续健身流程，打造出空前强健的体魂，远远超越了唐朝任何一位力士。 因为他们没有阿诺舒华辛力啤的指导！ 在冯小宝的老巢里，有土法打造的健身器械，助他塑造每一块肌肉，打造出终极身材。 古代不象现在，现代的有钱人可以用钱玩出许多的花样，一定程度上淡化了肌肉的作用（但也有许多运动员娶得美娇妻），而在这里，有钱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肌肉作用很强大。 瞧千金公主殿下对冯小宝百依百顺，能否认那一身肌肉的作用吗？ 一看到他那身肌肉，公主就神乱意迷，乖乖投降啦！ 唐甜见过男人的身体，平时在演武堂上男性脱了上衣去运动很正常，她闯荡江湖也见过男性袒露身体，不会怕男性以身体去吓唬她。（例如说你再追来时我就脱衣服了） 唐家家训：弓箭始终不离敌人要害，管他三七二十一！ 别人脱衣服让她怕，他们挨箭瞄准，比她更怕，谁怕谁啊。 可是冯小宝那块块隆起的肌肉，让她……忍不住下手去摸了！ 只要她乐意，小鲜肉就属于她的了！ 感受到他运动的澎湃力量，好强壮、好有力啊，简直是天神的躯体！ 唐甜绝非发花痴，却无力抵挡冯小宝的肌肉秀。 她忘记了数数，开始是轻轻地摸，后来是整片肌肉摸下去！ 手感超好！ 她心神失守撑不住，摸得冯小宝也撑不住了，干脆熄火趴地，唐甜才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冯小宝重新站好，含笑道：“你可以摸一辈子！” 唐甜脸红了又红，低头不语！ 既然她来了，当然以她为重，冯小宝简单地做了一些运动之后，暂且收手。 早有丫环等候一侧准备服侍，唐甜笨手笨脚地来帮忙哩。 “晚上睡得好吗？”冯小宝随口问道。 唐甜摇头道：“不好！” “不好？”冯小宝才注意着她的黑眼圈，先是一征，随即醒悟过来，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唐甜轻轻给了他一拳，冯小宝脸上抽筋，貌似有点小力！ 唐甜一批人都住客房区，冯小宝住的是主人区，两个区域不同，问题是客房区有杨成献与程伯喜在搞什么样xxx呢，声响喧哗，吵得有点心事的唐甜睡不着觉。 带着唐甜去吃早餐，与杨成献与程伯喜会合，还有唐执令，五人共桌。 看杨程两家伙精神开朗，胃口大开地大吃大喝，一看就知道夜来消耗不少。 冯小宝一见面就对他们来“可喜可贺”，三人打成一团。 感觉到他们兄弟情深，唐甜面带笑容。 了解一个人，还要看他与周围环境的互动，与其他人的交往，没有兄弟的人想成功就很难，一个好汉得三个帮啊。 山庄两位总管施九郎和丁十一娘一起过来侍候，施九郎报告了当晚捉到两个游侠儿非法入境，统统埋了！ “公子的鹅防和狗群实在是对付夜行人的不二法子！来多少就捉多少”施九郎恭维道。 “怎么有鹅防和狗群？”杨成献与程伯喜听得新奇，连声询问。 原来山庄建立了一套防范体系，其中就有养鹅当哨兵，鹅天生机敏，遇到响动会高叫示警，不熟悉的人被发现后，马上鹅叫起来，引起山庄卫队的警觉。 “不仅能捉人，而且还可以防蛇！” 野外蛇多，有时会跑到人类居住地方，鹅长长的脖颈和铁喙与蛇斗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鹅防是冯小宝的提议，施九郎负责实施，他讲起鹅卫兵的好处来，展开来讲可以讲上三个小时。 而山庄有大量油脂和肉多，因此养起了狗群，对它们进行训练后，卫队带着狗群巡逻，什么夜行人都难逃它们的鼻子和耳朵，发现外人就一拥而上，黑暗中狗群令人防不胜防，咬得来犯之敌往往是遍体鳞伤。 恶狗横行，这一年来把山庄守得密不透风，保守了山庄秘密。 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的油脂肉食，养不起很多的狗，一条二条派不上大用场。 杨成献与程伯喜也说要学习学习，而唐甜听后则星眸闪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 饭后由丁十一娘领路前去正堂里议事，其他人不方便参与，结伴赏玩山庄风景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独有唐甜自告奋勇地道。 “好！”于是唐甜以侍卫的身份同去。 “某等参见公子！”堂上就冯小宝一个人坐着，其他人有庄头、佃农小头目、管事等等，全部站立，哪怕是白发苍苍的老庄头也不例外。 大家身份不对等，堂前岂有他们的位置。 堂上鸦雀无声，因为千金公主曾经有言：“公子即公主，他说出的什么，就是我说出的什么！” 见大家恭谨，冯小宝满意地道：“好吧，把东西抬出来！” 大家站到一边，把一个大盘托出来，今人都会很熟悉的。 沙盘！ 第六十一节 山神与地龙（一） 沙盘这个大杀器啊，我辈穿越之主岂可不用！ 简单易行，无高深技术含量，能够让世人惊讶、妹子尖叫，关键是俺们动动嘴皮子，做沙盘分分钟是别人的事！ 沙盘放在堂中，冯小宝足足等了五分钟，满足地饱览众人惊讶的表情，他们忙着在沙盘上找位置：“这是村子”，“这是西山”，“这是温泉茶场”（它是在冯小宝来了之后才做起来的茶场）“肥皂厂在那！”…… “这是本地区的地形图，大家看仔细了！”冯小宝说道，然后着丁十一娘开讲：“我们西山有条河流，加上温泉茶场流下的温泉，水流汇聚成湖，所以西边不缺水！而中部呢，都是山和森林，东边的，有上三千亩地，其中二千五百亩是新卖给我们的，因为缺水，收成不好，所以卖给我们主子，但缺水的问题依旧！” 大家看着她拿着教鞭指指点点，情况一目了然。 “公子，情况就是这样了！”丁十一娘向冯小宝禀报道。 “都听清楚了？”冯小宝问道。 “是的！” “丁十一娘，你将你的想法与大家说一说！”冯小宝吩咐道，他知道丁十一娘想用他来压服诸人，但他也不是这么好用的！ 由丁十一娘亲口说出来的东西，日后成功了，就是冯小宝的功劳，失败了，就是丁十一娘的过错。 丁十一娘也很明白，但她无奈冯小宝，唯有抖擞精神讲述道：“我们从西山湖里挖出一条沟渠，经过东山口，流到东边，然后沿中部挖一条沟渠，利用水车将水提升而上，此为大事，各家各户齐出劳力，” 那个时期已经有水车了，相传为汉灵帝时华岚造出雏形，经三国时孔明改造完善后在蜀国推广使用，隋唐时广泛用于农业灌溉。 她在沙盘上规划出路径，大家都清楚。 “怎么样？”冯小宝问起来。 如果无人反对，那就通过了。 当面不说，背后再说，是为背主，可明正言顺地治罪！ 大伙儿面面相觑，丁十一娘紧张地看着大家，双手手指绞在一起，没有了血色。 有家主支持和无家主支持是不同的，倘若她在普通议事会议（没有家主在场）提出来，只怕会场上七嘴八舌的，她早给人顶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有人站出来道：“此事不可行！” 那是一位有点斯文的中年男子，穿着较为光鲜体面，脸色也较其他人油水多，大声反对道。 “汝是何人？”冯小宝掉书袋道。 “他是公主奶娘的郎君，叫做简三郎！”丁十一娘小声道，眼睛甚至有点红了。 仇人眼见，分外眼红！ 简三郎读过几年书，有点文化（但没考过官试），他地位相对超然，公主当然给面子给她奶娘，他有地吃租，还在肥皂厂里领了一份干薪，小日子过得不错。 人闲就是不好，什么事情他都喜欢插上一手，问题是他想的东西不切实际。 一定程度上，千金公主带眼识人，知道他文不成武不就的，只养着他不用他管事，可他没这个自觉，什么都想管，管不了就乱说，尤其是他看丁十一娘不顺眼，常说什么牝鸡司晨，哪有女人来打理这么大生意的，应该是男人来管！ 一些别有用心分子奉承他，拿他当大旗，他也越发地自我感觉良好，把丁十一娘气到人后要哭！ “哦，原来是奶公啊！”冯小宝又掉出一个新名词，皮笑肉不笑地问：“奶公有何见教？” 于是简三郎洋洋大言起来，不外乎是：“东山口有山神，中部山岭有地龙，动工触犯神灵和影响风水，岂可乱来！” 他一挑头开口，会场大乱，人人争相发言，一边倒地说不能够触犯山神，更不可触动地龙，以免地龙翻身，风水大乱，影响大家！ “得！”冯小宝问道：“山神？真的有山神吗？” 他言语好生无礼，一些老头儿直个说罪过罪过。 “有山神的！”一位言词清楚的青年给推出来解释山神的事迹，原来东山口山神是头大野猪！ 呃，大野猪？又要打野猪啊，俺都成了杀猪专业户了，冯小宝自嘲道。 是的，大野猪！青年说起大野猪来，有大把大把的事迹，它弄死了五个猎人！刀枪不入，箭射不穿！ 它为害农田，猎手们组织人手去捕杀它，结果根本动它不得，反倒给它杀死五个猎人，致残三人，马给顶死了二匹，猎狗也死了好几只！ 放在地上的捕兽夹和挖好的陷阱，它可以绕路而行，不入圈套；一米高的捕猎网，它一跳而过；阻路的鹿岩，硬生生给它刨开一条路；这不是成了精吗？ 人们向它祈祷，无一不灵，无一不准，有人还梦到它向他们显灵，说它是山神！（以讹传讹的） 大野猪的事迹听得冯小宝满脸带笑，那位靓靓的女孩子笑得简直是人比花娇。 他们不当山神一回事，佃农们却是害怕，充满了忧虑，怕他们触怒山神，他们拍拍屁股走路，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老农！ 真是越担心越来什么，冯小宝道：“‘山神’我们立即去看一下怎么一回事，至于中部山岭地龙，我请洛阳城里老君观的‘玄清’道长来看过，由他来查勘风水，保证不触怒地龙，就这么定了！” “万万不可啊！”简三郎连连摆手道。 他慷慨激昂地道：“山神只可敬，不可亵渎，哪怕是动一下什么念头，山神都会知道，到时降祸给我们，我等岂有生路！” “地龙就在地下，动一动土地，它就知道，到时地龙翻身，山岭变动，我辈难逃大劫也！” “是啊是啊！”堂上的愚民又来一边倒地赞同他的意见。 他们气势浩大，丁十一娘和几个赞成她意见的人哪敢作声，几乎要哭丧着脸了。 无可理喻！ 冯小宝朝天翻翻白眼：“我终于明白他们（穿越之主）为什么要搞义务教育了！” “什么？”这次唐甜听得很清楚，听清了“他们”，他们是谁啊？还有什么是“义务教育？” “呃，意思是说官府让老百姓们认字，好象皇帝要各地建立学宫，以便让老百姓们进学。”冯小宝搪塞道。 道理上说，民不可使知之，让老百姓愚昧可能对于统治更好，但有时太过愚昧，那什么都办不成。 要是这里的老百姓不修水利，没有收成，岂不是千金公主和他的麻烦！ 现在已经有麻烦了，土地要交国粮，交不出的则由地主出钱买粮上交国家，千金公主倒贴了不少，她买地要了一大笔钱、买粮也要钱，冯小宝听丁十一娘说公主现在银根短缺，冯小宝吩咐从他的新都山收益里里支持了二千贯给公主。 但这么做，他就少了二千贯的花用哦，间接原因就是老百姓的愚昧。 唐甜冷眼旁听，悄悄对冯小宝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仗要一仗一仗地打，先搞定那个‘山神’再说。” “就依你的，听老婆的话会发达啊！”冯小宝嘻笑道，给唐甜说着“贫嘴”照他身上一拳，打得他脸上抽筋！ 第六十二节 山神与地龙（二） 东山口是中部山岭上的一个口子，是人们通过它进行东西两地的往来的近路，如果不走它，则要兜一个大圈。 虽有便利，不过它道路险阻，而且有山神！ 在山口下冯小宝发现了一座小庙，那是祭祀山神的庙，只有山神牌位但无神像，貌似香火很旺哦。 与冯小宝一起的当然少不得一群损友，程伯喜、杨成献一起去看热闹，至于唐甜和唐执令更加少不了，带上弓箭同去。 和他们一起的则是两位猎人，以及一些看热闹的人们。 刚才在堂上山庄里所有的头面人物都给勒令跟来，冯小宝要让他们看看与“山神”相比，他才是老大。 那位“奶公”也在人群中，倒没说什么，满脸不屑之色，显然等着看冯小宝的笑话。 在山路上走上一阵，没见到什么大野猪。 好在冯小宝早有定计，施九郎飞调了一群猎狗，五六十只一起出动，满山遍野地进行搜索，而大爷们则开台喝茶看风景，嘻嘻哈哈，简直当成春游。 不到半个小时，有人跑过来飞报道：“发现了山……野猪，它咬死了我们两条狗！” “走！”冯小宝跳起来道。 在一片小树林下丰美的草丛中，看到了那头大野猪，足足一人高的黑色怪物，巨口獠牙，瞪着鲜红的眼睛，四肢粗如柱，简直有如魔兽中的怪物般。 好大的个头，它长得如同小山一般，是有史以来见到过最大的，可称为野猪王了，难怪人们称它为山神。 一群猎狗正与它对峙得热闹，狗们叫得声嘶力竭，人们竭力拉着猎狗，否则它们会冲过去与它拼命。。。野猪王身边有三条猎狗的尸体，来迟一步，又死多一条猎狗， 冯小宝们到来，打量着野猪王。 五张弓拉开，中间冯小宝和程伯喜、杨成献，两边则有唐甜和唐执令！ 在他们前面则是山庄警卫队，蹲下身体，一排五人，蹲成二排，十把长矛指向野猪王的方向，仿军队应对骑兵冲锋之阵。 其他人等，连同猎狗，都离远到达更加安全的地方。 “你来数一二三，我们放箭！”冯小宝吩咐一位猎人道：“大家准备好了！” “一、二、三！放！” 三支箭嗖嗖嗖地射出来，尽数命中要害，可惜有姿势没实际，统统弹开！ 没有一箭射进肉，都落到了地上。 只得冯小宝和程伯喜、杨成献射出箭，两边唐甜和唐执令没有发箭。 那头野猪挨箭后大怒，立即蹶开蹄子，屁股生烟，向着冯小宝们冲撞而来！ 地都在抖哦，搞得连弓箭上的箭头都跟着漂移了。 它吨位极重，说不定有四五百斤了。 倘若给它过来撞了，人会被撞扁的吧。 冯小宝三人的第二批箭射出，一石硬弓可穿土墙铠甲，再次徒劳无功，野猪王刀枪不入，希望它不是天下无敌吧。 见此情况，冯小宝们干脆不再浪费时间，都拿起了兵器：冯小宝用铁棒预备敲猪腿，而杨成献持枪程伯喜使斧。 就在野猪王越来越近，大家清清楚楚地看到它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而那最前面持长矛的部曲有好几个的脚都在抖，他们有的人见识过野猪王刀枪不入的情景，好生恐怕，手上的矛在野猪王面前根本无用。 让他们逃跑更不敢，敢弃家主而逃那是死罪，自己死掉不算，还连累家人，现在他们只能祈祷自己好运气。 眼看野猪王越跑越近，事先没有口号，两支箭离弦而出。 真准！ 两支箭分别射进了野猪王的左右眼睛里，没有一箭落空！ 冯小宝在学习使用弓箭时，共有三种情形，一种是静对静，弓箭手与目标都不动，此时最容易命中；第二种是静对动，弓箭手不动，目标移动，命中难度居中，讲究提前量；第三种则是动对动，最难命中，其技能相当复杂。 唐甜和唐执令是静对动，攻击难度中等，但命中眼睛这么小的目标，难度已不逊于动对动了。 那头野猪王中箭，眼前突然变成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顿时狂性大发，速度提高了30%！ 没有谁再有动作和声音，都看着它狂奔而来。 它跑着跑着，慢慢地跑歪了方向，自十个矛手（二排）和冯小宝五个人的左边跑了过去，然后它重重地碰倒了一株碗口粗的树！ 接着它在周围大发雷霆之怒，到处冲撞，撞得尘土飞扬，树倒石歪，撞得不亦乐乎。 冯小宝打个手势，所有的人蹑手蹑脚地离开，到得更高的一层平台上，瞎眼的野猪王再不可能寻路冲得上来后，大家才放声大笑，弹冠相贺！ “这就是山神啊！”冯小宝嘲笑道，喝令：“摆酒，准备中午餐，我们喝个痛快！” “不等宰猪肉吃么？”程伯喜憨敢地笑问。 “我们回去，你慢慢在这里等吧！”冯杨齐声道。 跟来的大伙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山神”在地上发颠，浑不是滋味，有的人龌龊心理，希望山神降下灾祸给那些不敬它的人，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野猪王渐渐失去了力量，走路越发地歪歪扭扭，而那些伤了它的人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最终野猪王轰然倒地，只在地上喘大气。 人们向它投掷石头，它又奋勇跳起，左右冲突。 等它趴下休息时，又投掷石头，它又来颠上一颠，如是几次后，再也无力动弹。 几个猎户与胆大的青年过去，用麻绳将它的四肢缚在粗壮的青杠上，大功告成！ 曾经的山神----野猪王风光不再，被运回去后人们给它开膛破肚，因为其肉为大老粗，冯小宝们尝试一点滋味没吃多少，倒是佃农们家家都分了一点野猪肉，没人再敢说它是山神，个个都吃得很香！ 借着搞定野猪王之势，见人也齐，冯小宝大声宣布道：“明天开工，开挖穿戴东山口的水渠，并且平整道路！” 他也不再搞什么迷信，强推开工，那位“奶公”简三郎急叫道：“万万不可，这么做会触怒地龙的！” “山神劳资都搞定了，地龙算什么，给劳资做工！”冯小宝不以为然地道。 第六十三节 你是面首 “请公子收回成命，放我辈一条生路！”简三郎义正辞严地道。 一群愚民也跟随着乱嚷一气，仿佛冯小宝这么做会带来天大祸患。 “那头大野猪确实是山神！地龙也存在！”冯小宝话题一转道，人们不明白他起初对野猪是山神这种讲法嗤之以鼻，对地龙也不以为然，现在满口子赞成？！ “皇帝是天子，公主则是天女了！”冯小宝缓缓说道，人们当然说他讲得对。 经历了多年皇权教育，人们早就信服皇帝是天子，群臣都是天上星宿下凡， “天女之命，山神和地龙也得服从啊！”冯小宝大讲迷信道：“天女大过山神与地龙，我们动工是奉了天女之命，山神不服从，所以我们能够废之，否则也杀不死它！地龙不听话，一样除掉！” “我讲得有道理吗？”冯小宝嘿然道。 “公子说得有道理，说得不错！”外总管施九郎带头赞成，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 话很对啊，天子天子，天帝之子，天女是天帝之女，肯定大过地方神灵，就象一个小王爷小郡主都大过地方官一样。 转眼间风势大变，跟随简三郎的人变得寥寥无几。 他见势不妙，双膝一软，向着冯小宝下跪哀求道：“公子，不要触怒地龙，否则必受天谴！” “地龙大不过天女！地龙也得听天女的！”冯小宝冷冷地道：“丁十一娘，明天早上开工，按名册出劳力，不来的家庭，除其名！” 除名，从佃户名册上除名，则不能再种地主土地，而邻近地主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不会收留被除名佃户，失地的佃户往往沦为流民，朝不保夕，生活悲惨！ 冯小宝除掉山神展示了他的武力，又以天女之命大于山神和地龙给大家一个台阶，大部分的人就从善如流了。 见到大家信服，冯小宝趁热打铁，吩咐大家跟随着他，去到西山湖边去。 去做什么，他也没说，大伙儿都很好奇。 西山湖，是千金公主地盘中最大的湖流，由多条河流、溪流及西山温泉汇聚而成，湖水清澈，景色不差。 在湖边、河岸边上都有一片片的沙地，上有稀疏的草丛。 那里，已经看到有成群的虫子在爬，捉到一只来一看，蝗虫！ 目前还不成气候，但一簇簇，一群群在地上爬行，沙沙的声音不高，却令人头皮发麻。 “从今天起，尽力捕杀蝗虫，以免造成灾难！”冯小宝发布命令，立即引致大部分的愚夫蠢妇们下跪道：“万万不可！” 冯小宝怒道：“作甚不可？” “蝗虫，是王虫，上天之虫啊！” “捕之不吉，杀之不祥！” 又是简三郎施施然地道：“公子，蝗虫乃天降灾难，是上天对我们的示警，请公子收回成命！” “嗯嗯？”冯小宝眼睛朝天，心忖你都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受过红朝太祖‘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圣谕教导的我等红小兵，有什么不敢做，有什么不敢干的，连日月都敢来换新天，蝗虫算根毛啊。 “天上降下来的灾难，只能顺之，不可逆之！”简三郎煞有介事地道，其余人等频频点头，认为他说得有理。 “这天下太太平平的，皇上圣明，百官贤能，哪有什么灾难，你倒是说说看！”冯小宝冷笑不止。 他的话语有圈套，要是简三郎乱扯到武mm牝鸡司晨头上，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将简三郎拿下。 简三郎还不是很傻，不接话题道：“此非我等山野村夫所能够知道的……” 冯小宝无语：“那你又说！” “蝗虫兴起，唯有在地里设祭、焚香、祝祷，祈求灾祸得免，方为上策！”简三郎自以为是地道，老百姓们更是频频附和。 人们窃窃私语：“公子说要来灭蝗，我等若是听之，将来加重灾祸，公子无罪走路了，我等更受蝗虫之苦也！” “是啊是啊！” 所有的老百姓都跪将下来哀求，冯小宝头痛：“硬来？！民心向背，不可不慎啊。” 杨成献不愧是好兄弟，免费看了这么久的戏之后，跳出来助拳道：“诸位听我一言！” 大家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讲述道：“贞观二年六月牙，京畿旱蝗，我朝太宗皇帝在苑中掇蝗祝之曰：‘人以谷为命，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但当蚀我，无害百姓！’太宗皇帝遂取蝗吞之！” 冯小宝一听就哭笑不得：这等‘好兄弟’是帮忙还是帮倒忙？难不成要劳资生吞蝗虫？直接生吞？就算是最能吃的广南东路人士也不敢这么做，他们至少要油炸才行。 杨成献大声叫道：“太宗皇帝吃下蝗虫，若是天上之虫，吃之会不祥不吉，可是太宗皇帝之后平安无事，皇朝永固，所以我们当灭蝗，当除蝗！” 人们又是阵阵耳语，反对的声音渐小，毕竟皇帝诏命，岂可违反！ 虽然内心惴惴，人们毕竟不敢反对皇权。 “既然无人反对，那么就做了！”冯小宝满意地道：“丁十一娘！” “有！”丁十一娘上前领命。 “立即安排人手，专业除蝗，既要除掉成虫，也要在河滩沙地上寻找虫卵；此外，去洛阳买回一批鸡鸭，沿河啄食，既可除虫，又可养大它们，省下饲料钱。” “如此人除成批蝗虫，鸡鸭除零星蝗虫，那些帮公主家里养鸡养鸭的，可以叫做‘鸡司令’和‘鸭司令’！”冯小宝恶搞道。 “公子英明！” 丁十一娘说公子英明，那个则认为“公子不英明’，请公子收回成命。 又是简三郎，他见势不妙，再度哀求，叩地有声，其情可悯。 见冯小宝不理他，径直吩咐管事们准备灭蝗事宜，当他是透明，简三郎血贯瞳仁，气往上冲，戟指怒骂道：“你不过是公主帐里的面首，，跟着公主，是你的福气，本应修身立德，诚心为公主办事。你却仗着公主宠爱，胡作非为，先是杀了山神，欲触怒地龙，现在又来灭蝗，桩桩件件，得罪上天，你引灾祸给你不要紧，害了公主和我等老百姓，你的罪过大了，祸不远矣！” 一言既出，旷野俱寂。 第六十四节 红楼故技 喂，老兄，当面揭人老底，没有道德啊。 这位仁兄他是有勇气呢还是太傻了呢？ 冯小宝眼中射出凶光，雷霆之火在酝酿中，站在他身旁的丁十一娘双膝一软，跪下求情道：“请公子宽恕简三郎胡言乱语之罪，他也是一时情急，精神迷乱而已……” “是吗？”冯小宝拉长了声音道。 “请公子手下留情！”丁十一娘连声恳求。 冯小宝突然有点好奇：“他一直反你，你却为他求情？” 丁十一娘很老实地道：“我也不想的！” “不想的？还帮他？”冯小宝大奇道。 “公主有过吩咐，说他读书读得傻了，不谙世情，说话容易惹是生非，要我看着他，他若有事，我也失责！”丁十一娘实话实说，然后再三求道：“请公子饶他一命。（好好惩罚他）” 冯小宝大笑道：“既然公主有言在先，那就饶他一遭罢了！” “不过……”冯小宝浅笑道：“他诽谤家主，按罪处置，可以杖毙！但有公主之言，则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大家拉长耳朵，听冯小宝有什么惩罚给他。 “看他年老体弱的，动刑不方便，既然他嘴臭，就给他塞一嘴马粪罢了！”冯小宝轻描淡写地道：“这里有新鲜的马粪，立即喂他！” “冯小宝！”简三郎跳将起来惊天动地地大叫，直呼其名。 “冯小宝，你这个面首，你不是人！”他怒吼着，给施九郎一把按住道：“你这猪狗犯了死罪却只被塞上一嘴马粪，留得性命，你还不多谢公子，还敢多言！” “左右，与我动手！”施九郎下令道，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按住简三郎，有人捏住他鼻子（不能吸气只能张嘴），就有人用荷叶什么的包了一团冯小宝马队刚掉落的马粪，取笑道：“新鲜马粪来了！”满满地塞了他一嘴！ “冯小宝，你……”还没被灌前，简三郎狂怒道。 “恶！”被灌后他再无声息矣。 “哈哈哈！”冯小宝杨成献加上程伯喜放声大笑，他们都是主子，见到此等奴才敢诽谤主子，当然同仇敌忾， 其他百姓等忍俊不禁，但见到“奶公”这样身份都受到非人的惩罚，心中无不凛然！ “做得不错！”唐甜在他耳边道：“我们马场也是这样惩罚那些不听话乱讲话的老人！” “竟有此事？！”冯小宝诧异道，他这么处置是有典故的： 《红楼梦》里有一情节，焦大（初代国公爷的跟班，曾在死人堆里救出初代国公，没焦大就没国公）喝醉了于大庭广众叫骂：“这府里只有一对石狮子是干净的，一众爷们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唬得众人将他关柴房里，满满地塞了一嘴马粪！” 冯小宝依瓢画葫芦，自以为处置得当，心中不无得意，岂料游牧民族权贵们n年前就这么对付那些恃老卖老的老家伙，那些老家伙犯上不大不小的事，打又打不得，处死更不成，主子光挨骂又不爽，最合适的处罚就是喂他们吃马粪！ 以后他们想多话时三思而后行，否则马粪侍候。 …… “奶公”的下场大家有目共睹，冯小宝的威严彻底树立。 简三郎被灌了马粪，完成了惩罚，坏人是施九郎，好人也是施九郎，他叫人找水与简三郎洗漱，简三郎大呕特呕，呕到连黄胆水都没了，一条性命丢了半条。 丁十一娘担忧地问：“公子，要不要找人看着他？” “不必！”冯小宝反驳道：“我们人手不够，哪有人去照顾他，叫他家里人去照顾他吧！” 丁十一娘怕他出事，冯小宝根本不怕，简三郎挂掉更好。 事实证明坏人祸害千年，不用担心他。 简三郎回到家中后不久，立即出发往洛阳城去找公主告状，而丁十一娘则早早派人去向公主禀报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冯小宝下达挖沟和灭蝗命令，具体操作则由丁十一娘实施，冯小宝只作偶像和看结果就行。 下午，大集诸人，进行灭蝗仪式，过程是搜集一批活虫，冯小宝亲自带头弄死几只，然后大呼“蝗虫蝗虫，无食我谷！”（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傻） 之后山庄里的各个头目一个个上前弄死几只蝗虫！ “投名状！” 大家都弄死了蝗虫，大哥不说二哥，再无二话。 接着在山庄又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主持挖沟仪式，唐甜和唐执令继续在山庄里。 而杨成献和程伯喜则中午饭后带队离开，返回洛阳城，随身携带了洪小水和杨氏，事先与冯小宝讲好，她们两人暂时放置在冯小宝于城外的制药小庄里。 杨成献和程伯喜虽是官二代，但没什么钱，没有购买宅子，而冯小宝也无宅子，他借住老君观后院，不方便给其他女眷居住（唐甜倒是可以），因此这样安排。 …… 开挖沟渠，是件大事，冯小宝起初不当一回事，但在丁十一娘及乡老、庄头们的苦劝下，由丁十一娘上午派去洛阳府报信的部曲里安排一人去请老君观的玄清前来主持此事，同时延请千金公主同来主持。 公主不至，玄清极给面子，当晚即到，与冯小宝夜话谈心。 玄清选了吉时，乃上午八点左右时分，山庄所有佃农云集一起，看玄清跳大神！ 他设下香坛，祭祀地龙，坛上香烛檀香点燃，再发下令牌，画出符箓，鼓乐齐奏，以安民心！ 其实是做给民众看：道士可通幽明，他与地龙神灵沟通，取得它们谅解，得到‘开工批文’，老百姓放心开工！ 如此就排解了冯小宝强势开工的不良影响，民心遂安。 此事冯小宝也得到教训，虽说他涉险过关，但只是对方“造反”的水平不高，倘若闹事者多一些头脑，只怕冯小宝有麻烦。 …… 道士作过法后，冯小宝亲自扛锄头开挖了第一块泥土，即被摆上香案上，接受供奉！ 然后佃农踊跃开工，开挖沟渠。 每一户做工的民众都得到了一块野猪肉。。。除开野猪王，昨天又找多三头野猪来杀，唐甜出手，一射一个准，野猪的硬皮对于二石弓箭不起作用。 分猪肉，有猪肉吃，百姓们非常高兴。 …… 冯小宝正坐在工地边上笑看众人动工，却见到二匹马急驶而来，一路叫道：“公子在哪，公子在哪？” 有人引他们过来，接着他们下马，见着冯小宝，急急禀道：“昨夜（制药）山庄遇袭，我方死伤十人之数以上！” “什么？！” 第六十五节 天大秘密 冯小宝带上唐家兄妹急急脚返回，他们得知事情经过： 杨成献和程伯喜返洛阳，先将洪小水和杨氏安顿在冯小宝的城外小庄，他们各自归家，而两个兵王杨得彪和杨得勇中留了杨得勇把守山庄，这安排不可谓不稳当。 没想到第二天凌晨时分，一队黑衣人大叫着新都山强盗全伙在此，他们明火执仗，杀进山庄！ 报信的人中有一个是山庄里的护院，他惊魂未定，回想起此事早上的事儿还犹有余悸。 “他们手执火把，破门而入，见人就杀，凶残无比。我们护院上去迎战，全给戮死，我若不是被吩咐守着她们院子（洪小水和杨氏），上去迎敌也必死无疑！” “他们找到她们院子，杨大哥上前迎战，给他们几个人缠着，杨大哥不能取胜，无法力敌，唯有到处乱战。” 这策略对头，对方如此凶恶，实力胜人，杨得勇只能游斗，不可给他们合围，否则也难逃一劫。 “那么怎么解决黑衣人的，是杨成献设下了伏兵还是另有人来救援？”冯小宝急问道。 “都不是！”报信人出乎意料地道：“是洪二夫人出手，打跑了所有来犯的黑衣人！” “洪二夫人飞石连打十四位黑衣人，没有一个落空，黑衣人就全跑啦！” 洪小水？ 冯小宝敏锐地反应到对洪小水的称呼“洪二夫人”，杨成献这小子行啊，将洪小水收为已有，作了他的二夫人！ 他是将军之子，不能收贼婆洪小水为正妻，是为二夫人。 之前洪小水遇擒，落入了杨成献手里，这小子不到二十岁，洪小水过了三十，徐娘风韵犹存，结果被杨成献也不嫌口味重，将她圈叉圈叉了，历二晚之后，洪小水居然从了他，否则也不得发还兵器。 那伙黑衣人打着新都山强盗的名义，以救“洪大王”为名闯将进来，结果应该被救的“洪大王”迎上前去，一石一个，出手快如闪电，打得他们鸡飞狗跳，头爆面破相，骨折肩乌黑，狼狈而逃！ “洪小水果然了得啊！”冯小宝赞叹道，当初洪小水在新都山那是威风八面，无人可敌，若不是冯小宝高敏过于常人，真拿她不下。 黑衣人所为何来？ 为救洪小水，这个说出来鬼才信，应该又是杨氏，杨氏有什么吗，冯小宝不禁想起玄清的话。 “此乃天意！”玄清没跟他一起，还在山庄忙碌，但他听完曾对冯小宝道：“小宝你新都山此行有惊无险，福泽绵远，目前收获仅为小得，更有大得，但此大得只能天受之，你若受之，福泽转祸矣！” 他意味深长地道：“不要贪图所得，风物宜放长远！” 玄清师从大唐高人李淳风，讲出来的东西必有其道理。 一般神棍讲话是神神化化，摸棱两可，而玄清与冯小宝交情深厚，已将未来之事讲得异常清楚明了！ 杀强盗得名声，取得不少金子只是个小得？ 还有大得？大得离谱，不可轻受，冯小宝得将它送于“天”，这大唐的天，是朝廷，还会有什么大得？ 会有什么大得呢？ 难道是杨氏带着的秘密？会是什么样的秘密让玄清认为是“大得”？ 冯小宝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探个明白。 ……… 马匹一路奔驰，往冯小宝的城外小庄而去，远远地望见山庄前有一群人，骑近一看，嗬嗬，原来是杨成献率领一队人在门口与官差对峙！ 冯小宝们骑马到达，下马后先与杨成献打声招呼后问官差们：“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来围我家？” 一位中年黑须官人，排众而出，道貌岸然地道：“是冯大郎吗？本官是洛阳法曹参军裴宗朝，今早你家遇贼，死伤十余数，乃是大案！本官受朝命管辖司法，不能不管！” 法曹参军又叫司法参军，掌议法断刑，正是命案该管官员。 他说得明正堂皇，冯小宝应了声：“哦，先是贼，后是官来了？” 听得裴宗朝心中一跳，强硬说道：“人命关天，本官须当严查，你来得正好，请你府内所有的人均到洛阳府衙，走上一遭，还请冯大郎同去。” 他对冯小宝讲道：“冯大郎，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此处发生命案，须当查明，而且新都山强盗洪小水藏匿你府，其罪行是罄竹难书，本官捉拿其归案，以正视听，你不可自误。” 然后规劝杨成献道：“杨少将军，你率人对抗官府，情节严重，即使是你父亲，也吃罪不起，万一给朝廷知道了，你父亲必受罪责，好在目前你没犯下大错，只要你让开道路，我可网开一面，不将此事上报！” 杨成献冷哼一声道：“我先与冯大郎商量一下！” 原来山庄出事后，杨成献和程伯喜双双带领人马赶到，急派人报知冯小宝，想等他回来商议，没想到官府来人迅速，打着查案的名义要求封府，查探作案现场，带走一干人等。 杨成献知道冯小宝的制药工厂有大秘密，而对方明显针对的杨氏更有天大的秘密，否则对方接连出招？ 吕英布想买杨氏、康安达也想买、中途百骑劫杀，到府后凌晨杀来，再到官府官员赤膊上阵！ 想来都是心惊！ 杨成献不敢让官差进府，他率众堵门，有两个兵王护持，官差不敢轻举妄动，但这么做也不是个法子，毕竟对抗官府，事情麻烦！ “程伯喜呢？他在哪里？” “他在里面！”杨成献手指向里顶顶。 “他缩在里面做什么啊？”冯小宝的话音刚落，就见到程伯喜从里面出来。 冯小宝的锐目扫过他，发现他虽然表面强自镇定，却手颤脚抖，处于一种异常的状态。 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激动成这个样子？ 众目睽睽下，程伯喜将冯杨两人扯进了大门，到了门后，大家都看不见也听不到时，他才轻声道：“杨氏刚才说了那个老京官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冯程两人各用力抓住了他一个手臂催他快说，程伯喜用力地喘出一口大气道：“是金子，在莱州有大量的金子！ 第六十六节 献给朝廷 今晨贼子们攻府，当着杨氏的面前杀死两个丫环，头骨分离，鲜血甚至溅到了杨氏的脸上，场面残忍血腥。加上先前听到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万簌俱寂中听得清楚，显然死了不少人。 明显是因她而起的杀戮给杨氏精神上极大的冲击，她没疯过去都算得上她神经大条了。 因此程伯喜规劝她，说的话给她听进去了。 “你看看死了多少人，你的丈夫（老京官）连同他的仆役们死了； 新都山的强盗们，若他们知道事情因你而起导致新都山被破，他们会甘心吗！ 我们回洛阳路上死掉了二十人； 我们这庄子今晨又死伤十人。 不知道还会因你而再死多少人呢？” “你若信得过我，就把事情讲给我听，我会尽力帮助你，再，和你好好过日子！” “老杨（杨成献）都收了洪小水做二夫人，我想我也可以，从此让你过上安稳日子！” “你能够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程伯喜恳切地问道。 “好吧，我说！”杨氏终于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老京官在工部做事，任职为工部里的一个员外郎，职官位不高，却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机密资料，例如黄金矿脉。 工部每年都接报大量的资料，说这里那里有什么矿石发现，有可能有矿脉，这时需要工部人员分辩真伪后再上报朝廷。 这些资料绝大部分都是无用的，毕竟当时的探矿业并不发达，当中有不少人拿黄铜矿当黄金上报，这类的事情比比皆是。 时有人报来说莱州（位于山东招远、龙口一带）捡到黄金矿石，老京官祖籍离莱州不远，申请说交由他去查验，顺便可以回乡祭祖。 工部给了他这个面子，在他辞官前最后出了一趟官差，到莱州查验此事，回朝后说并无重大发现，黄金矿石乃偶然现象，不必再理。 每年都有大量的资料涌来，朝廷也无多少力量去再三求证查验，遂采信了他的说法，不再理会。 但真相是：莱州的山里确有黄金矿脉！ 老京官向朝廷隐匿下此事，当然想是的自家开发，自己发财。 作为他身边人，杨氏也知晓此事。 可惜老京官福缘浅薄，在向朝廷辞官后还没走之前，一时高兴，喝醉了酒后吐真言，说发现有黄金啊，以后就发达了。此话让家里的一个仆役听到了。（这是杨氏回想后认定的） 仆役认识道上兄弟，道上兄弟一听，居然有黄金？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在经过新都山时，强盗下山抢劫（本来很少抢官的），没想到老京官一个激动，嗝屁了。 因此杨氏就成为替代品，严重怀疑对象，询问是否知道黄金矿脉此事。 杨氏不傻，知道说出去后她的未来吉凶难说，就坚决否认。 没等新都山强盗从她口里得到资料，府兵+游侠儿的队伍就打上门来，据杨氏说，很可能是新都山强盗想独吞这个资料，又或者因老京官死掉没能上交资料引致幕后黑手出动官兵前来攻打新都山！ 能够指使官军前来围剿，引发战争，大量铜钱支援，能耐不小啊！ 之后的事情众所周知：回洛阳路上遇埋伏、今晨庄子被攻打、官府上门，一切的一切，都与一个幕后黑手有关，他想得到莱州黄金矿脉资料！ “杨氏知道莱州黄金矿脉的位置吗？”冯小宝问起来。 “知道！”程伯喜毫不犹豫地取出了一张帛图，由杨氏画出了莱州黄金矿脉的位置！ （注：山东莱州地界的黄金在后世得以开采，仅莱州地区总储量达2000吨左右，是名副其实的中国黄金储量第一地区） 掌握了这个天大秘密没让冯冯杨程三人喜上眉睫，都是忧心忡忡。 “我们能怎么办呢？”冯小宝缓缓道。 “一种是交给我程家，由我程家出面，又或者给千金公主……”程伯喜提议道。 大家知根知底，能够动用的力量有多少都明明白白。 但是能够动用黑白两道的幕后黑手会善罢甘休吗？ 交给程家或者千金公主，冯杨程三人又能够拿到什么利益呢？ 大家彼此对视，冯小宝断然道：“不要多想了，我们把这个秘密交给朝廷，交给皇上和皇后！” 杨程二人惊讶地看着他，随即杨成献展颜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得到这个天大秘密，冯杨程三人均无力自行开发，这也是为什么程伯喜与冯杨分享的原因，如果他自己有能力开发，那事情很难说。 既然无力开发，只能够引进外援。 杨家不可能，势力只在军方，也不是大族。 而程家呢，程伯喜是庶子，不是长子嫡孙，家族分给他一点好处都算对得起他了，至于冯杨，根本无力与国公对抗，不对等。 那么给千金公主，她既无权也无力………不如献给朝廷！ 冯小宝想起了玄清的告诫“不要贪图所得，风物宜放长远！” 既然自己不能够独立开发，那么出卖这个信息，卖给最强大的势力，从而得到最大的利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老滨，莫非王臣！ 献给朝廷！ “对，献给朝廷！”三人达成一致！ …… 前门，杨成献、程伯喜与官差们对抗，后门，冯小宝带上了杨得彪和杨得勇离开，去洛阳找千金公主，请她出面。 冯小宝请了唐甜、唐执令去看着杨氏，虽说杨氏画出了矿脉分布图，但难保还有其它秘密，所以她的安危很重要。即使洪小水出手救过杨氏，但其心难说，她可能明白一定程度上就是杨氏带给新都山的灾厄。 而且，冯小宝要贯彻王不见王的原则，只能够将唐甜留下。 …… “驾！”冯小宝与两个兵王策马夺路狂奔，他们跑过了乡间小路，进入一处市镇，离洛阳城门不远。 “夺夺夺！……”一大把的暗箭飞刀什么的从路边诸人放出，尽是打马。 于是，冯小宝的黑马，价值一百五十贯，经历新都山之战都毫发无损的黑马，连同两杨的马匹，统统都给射倒。 “我的马啊！”冯小宝夸张地叫道。 因为在市镇上，所以马速不能快，三人安全地滚鞍落马。 一大群人持枪棒刀剑涌来。 杨得彪和杨得勇不发一言，当先开路，先将冯小宝给送出，然后与他们缠斗。 奇怪的是那伙人也不怎么用力拦截冯小宝，让他轻松突围。 这么做是有道理的，王对王。 街道的尽头，一位老年刀客正柱刀等着冯小宝的到来！ 见着他，冯小宝深吸一口气道：“金刀刀王！” 第六十七节 金刀刀王 他的刀，是把金刀，金光灿烂，仿佛有点庸俗。 若将他归入暴发户的行列中，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此人家世显赫，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江夏王李道宗的宗族一脉相传，叫做李景隆。 他擅使陌刀，刀法凌厉无前，是一等一的战将，其一十六岁从军，镇守边关四十载，长期在外作战，因功而封河西县侯、以左武卫大将军退职，用陌刀砍下的外族人头不计其数，外族小儿听闻他的名字也不敢啼哭，人称“刀王！” 晚年回到洛阳居住，避朝廷之忌不理朝政。但退而不休，热心提携后进，是冯小宝拜师学艺的“神武”武馆的总教头之一，曾当众表演金刀刀法，因此冯小宝识得他！ 冯小宝想拜他为师，可惜当时小宝名声不显，家世不好，而且来得时间也短，挤不进拜师的行列中。（之前排队的人家多，插不进队）。 没想到今天遇着老刀王阻路，想怎么着？。 冯小宝不敢怠慢，以师礼向他致敬道：“景隆公，小宝有礼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李景隆已到花甲之年，却声音洪亮，恍如铜锣，大声地赞道：“我见过你！但没想到你成名这么快，想当年，我象你这么小的时候，还在军营里涮马割马草呢！” “景隆公过誉了！”冯小宝苦笑道：“景隆公不是找我来说旧事的吧！” “当然不是！”李景隆不住地摇头道：“有人以天大的人情出面，托我将你拿下，我也没法子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冯小宝理解地道。 “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李景隆深为赞同地道：“你这么小，我这么老，我打你吧，人家会说我以大欺小，为老不尊！” “9494！”冯小宝连忙道，暗忖老头你既然有此认识，赶快让路吧。 可是他小看了老头脸皮之厚，听他讲道：“上阵无大小，老的不中用，小的一样可以杀人，而且你已经有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名声，可以与我一战了！” 靠，说来说去还是要打啊，冯小宝将枪一指，说道：“且慢！” “怎么？认输了？认输我就砍你喔！”老刀王虎目生威地道。 “不敢，倘若我赢了一招半式，烦请景隆公告诉我是谁想找我的麻烦？” “你还想赢一招半式，真是作梦！看刀！” “来吧！” 金刀刀王李景隆双眸一凝，手舞金刀，光线首先射在了冯小宝的眼睛上，照得他眼都花了。 “我讨厌土豪金！”冯小宝嘟嚷一句，错步闪开光线，反手一枪刺出。 两下一接上手，冯小宝立知老刀王绝非浪得虚名，他刀法凶悍，片片如雪，无所不至。 “锵锵锵锵！” 冯小宝的的枪法犀利，但不知咋地，开战后不即被压制，老刀王的金刀四面八方杀至，上下左右斜砍平斩往下往上掠来，照顾得无微不至，杀得冯小宝应接不暇，叫苦连天。 自学枪法以来，冯小宝充满自信，认定自己的锁喉枪+大力+高敏是无往而不利，不怕任何人，也确实在啼声初试的几场战斗中占尽优势，赢得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美誉。 但与老刀王开战，就知道自己如井底之蛙，小看了天下英雄。 老刀王老而弥辣，挥刀织网，牢牢地网住冯小宝，他刀法凶狠，每每逼得冯小宝不得不力挡，导致枪法攻势凌乱，而且老刀王步法精湛，占尽先机，冯小宝的高敏总是被老刀王破解，徒劳无功。 刀对枪，重刀之下，冯小宝相当吃力，对方总有办法逼得他不能不挡，否则双方交换，对方一刀砍他为两半，而他一枪未必刺中人家要害。 组织不起枪势，受到老刀王的全面压制，冯小宝骇然地发现自己引起为傲的力量上不能占优，对方大刀沉重，刀法圆润，力量美学尽展无遗，好象毫不费力的样子，重刀一旦发动威力，冯小宝只能够速退！ 老刀王虽老，力气不衰，步法依旧灵便，兼且街道狭窄，冯小宝无法彻底发挥高敏速度好处，拉不开距离。 开战后不久，他即陷入窘境，占不到丝毫上风，直给杀得浑身冒汗，以前的好整以暇荡然无存。 老刀王在各个方面压制住冯小宝，不到三十合，冯小宝身躯僵硬，因为一把金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完败！ 意料之中没有砍下，老刀王问道：“知道你败在哪里吗？” 不等他回答，老刀王给出答案道：“小杨（杨德清）的枪法精则精矣，但格局太小！” “锁喉枪重点攻击一个点，既不能攻击一个面也防御不了一个面，所以小杨讲究侧面由他的部下护翼，形成箭头冲锋。你小子呢，也不错，能够在战斗中靠移动攻击转变攻击方向和保护自己。” 老刀王欣赏地道，他目光如烛，与他交战后即看出他的弱点。 杨德清传授枪法本身确有重弊端，单打独斗尚可，阵战则有极大缺陷，杨德清也曾坦言此弊端，冯小保想出以高敏不断移动方位，转移攻击位置的作战方法，也收到了实效，可惜遇上高手，即给识穿，进而攻破。 人家花了这么多口水意欲作甚？冯小宝一时福至心灵，虚心请教道：“敢问景隆公怎么样去解决它（枪法弊端）呢？” 老刀王收刀，淡淡地道：“等你有空时可去上休坊找我吧！” 上休坊老刀王的家，这是要收他进门吗？冯小宝又惊又喜，行礼高叫道：“多谢景隆公！” “走吧！前路小心！” 老刀王提醒他一句，望着他离开，路边有人闪现，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四方脸，向着老刀王行礼后问：“师傅，就这么放过他，只怕……那边不好交差啊！” “如此筋骨，百年未见，只须给我调教三年，必成我大唐一流战将！”老刀王答非所问地道。 “哦，那么恭喜师傅了，我们不久后有个小师弟了！”问老刀王的人乃他的三徒弟石一文，听着师傅的话，即刻道喜。 他知道师傅见猎心喜，既然打算收冯小宝进门，则“那边”的要求可以置之不理，不能够要求师傅砍徒弟的嘛！ 以赢得一位大唐战将的利益，自然胜过了其它的利益。 冯小宝单独前行，觉得街道大异寻常，街道太安静了，没什么人来往，生意也不见有人做？ 答案很快出现，行到街道尽头，那里又有一个刀客等着他！ 第六十八节 新都山余孽 对方身穿黑衣，三十岁许，他的脸上有条刀疤，样貌凶恶丑陋，手执双刀，刀尖指地，寒光照人。 “他很危险！”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冯小宝眯起眼睛打量他一二后，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 黑衣刀客嘶哑着声音问道：“新都山双刀将田安定是你杀吗？” “正是冯某！” “好，我是他兄弟田安宁，特来取你性命，你见到田安定之后，切勿忘记我的姓名，告诉他你是我杀的！” “原来是新都山余孽，说那么多干什么，就让劳资送你去见你兄弟吧eonbady！” “你说什么？”对方一时不理解他说什么。 “我说傻瓜看枪！”冯小宝大笑着出枪。 田安宁勃然大怒，与冯小宝两人乒乒乓乓地大战起来！ 两条人影倏进倏退，兵器“叮当”乱响着敲击在一起，刺眼火花四下里乱冒，杀成一团！ 与田安定相比，田安宁的刀法更是凶厉，双刀乱捅乱杀，往往奋不顾身，常见有以命换命打法，充满了血腥惨烈之势； 倘若是一般人，给他这么落力抢攻，往往会手忙脚乱，应付来刀法，才发现对方已经欺近身来，刀势一展，立即危殆。又或者是见势逃开，结果一溃千里，再难组织攻势。 好个冯小宝，时而急退，时而疾进，枪法始终不乱。 “当！” 刀枪相交，两道人影分开，大家摆出甫士，冯小宝执定亮银枪牢牢指定田安宁，田安宁则双手舞刀平行在身前。 冯小宝对付金刀王不来，但对上田安宁倒是不怵。 “难怪田安定被他拿下，果然有点本事！”田安宁暗暗想着，双刀一挥，再度攻上。 他先抢攻十余招，起初是他逼着冯小宝退，等到刀势一颓，轮到冯小宝逼他退。 但田安宁退而不乱，慢慢地将他引到一座双层楼下，然后田安宁双手刀法施展，一挡亮银枪，再尽力一刀砍上，往对方脖颈而去。 刀势凶险，冯小宝枪势已尽，唯有退让。 恰在此时，从二楼楼顶跳下一黄衣人，刀光闪亮，如一片金云压下，落点取的是冯小宝退无可退的位置。 另一边田安宁抓紧时机向前冲，双刀不管不顾，只朝冯小宝砍下！ 两下夹攻，看冯小宝为之奈何！ 眼看得手，狂喜在田安宁眼中迸发：“小子，你死定了！” 又恰在此时，弓弦声响过！ 隐在二楼楼顶，想暗算冯小宝的家伙作梦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方的箭来得快如闪电，他跳下去暗算人猝不及防，被一箭射个正着，如一袋米般沉重掉落。 埋伏的人手不起效，反给人家干掉，而且对方是神箭手！ 田安宁一惊之下，刀势微滞，冯小宝立即抓到机会，枪法大展！ 刺、点、劈、扫、拦！ 旋转缠绕，如游龙飞舞翻腾，快速猛劲，枪枪不离田安宁要害，将他杀得步步后退。 地势一变，两人打出了街道尽头，外面道路两边尽是田野，开阔舒展，远处望见洛阳城门。 阳光普照，冯小宝豪情大发，枪势加紧三分，枪头疾掠而去，田安宁拼命抵挡。 然而与事无补，亮银枪撅胸而入，一枪穿心！ 收枪回防，冯小宝左手剑指，右手执枪，漠然地注视对方。 田安宁看着胸口喷出的鲜血，仰面倒上，双眸留下的影像是是远处过来的一抹丽影。 唐甜！ “谢谢你了！”冯小宝诚挚说道。 “不用谢，你也应付得来。”唐甜轻笑道。 冯小宝战不过金刀王是理所当然，对方乃大将之才，战不过是理所当然，而田安宁是校尉级别，即使是加上暗算者，冯小宝照样有几分胜算。（否则田安宁有把握的话也就不用设埋伏了） “不能这么说，起码金刀王我就打不过他，你也不给他一箭？” 唐甜白他一眼道：“他光有杀势，却无杀意，我干嘛要给他一箭！” 这么有眼光啊，老手哦，看来在其它方面也都不好骗，冯小宝遗憾地想着。 唯有打老了仗的老手，才会知道有杀意和无杀意。 “我看到了两杨，他们没什么事。”唐甜告诉他道。 “那就好。” 拦截杨得彪、杨得勇的人马其实是金刀王的徒孙辈，打起来后，经验丰富的两杨即知对方有有杀势无杀意，只想着拦住他们而已（道理很简单，不攻杀两杨的要害就是了），心知肚明之下，双方打得热闹，均都无伤。 “岂有此理，我的一百五十贯的黑马啊！” 虽然人无事，可惜辛苦训练出来的马儿遭殃，钱是其一，花费时间去训马。 “我们家牧场在洛阳有卖场，到时带你去找几匹好马！”唐甜不愧是白富美啊，大咧咧地就说几匹好马，喔喔，求bao养！ 她是骑马而来，她骑自个儿的马，还带来另一匹马，是唐执令的坐骑。 好个精灵的妹纸，为什么不是就一匹马呢，如此我们并骑不好么？ 看来bo大无脑的标签也无法给她贴上了，冯小宝大叹可惜，乘上了唐执令的马匹，他的马见过冯小宝，有所认识，又有唐甜的安抚，才让冯小宝顺利骑上。 经历了前后两波的阻敌后，他们一路无阻的到达洛阳城门，把门将士认识冯小宝，他常走此路，给将士们赏赐的铜钱给得不少，他与唐甜毫无阻碍地进城。 城内不再有截击，一来对方也不是万能的，飞快地调配出两路阻敌都算不错了；二来如果在城内大打出手，造成的影响恶劣，会逼得官府为了向朝廷交代，不得不对付他们。 他们顺利地到达了公主府，一问，公主就在府里。 于是冯小宝去见公主，而唐甜则打道回府了。 公主府他是硬进硬出，听侍女说公主在偏殿议事，遂往偏殿而去。 进得殿门，看到里面的人，冯小宝一乐：“嘿，这不是奶公吗？” 奶公简三郎跪在公主面前，痛诉被冯小宝派人塞了他一嘴马粪之事，想背后告人黑状，却没想到给冯小宝当场捕获。 他坐驴车一早赶路，而冯小宝则马匹急驶，是以双方无差多少时间，一前一后进府。 第六十九节 河东裴家 “公主你好！”冯小宝出场道。 简三郎闻声往后一看，见是冯小宝，不禁脸色大变，他才想到刚才为什么公主与侍女笑口兮兮的样子，好在冯小宝没当他一回事，而公主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简三郎连滚带抓爬地离开，千金公主微笑道：“你在山庄做得好大事情啊！” “这是小事，我连提都不想和你提一下！”冯小宝将亮银枪往她放向一势，公主轻盈地接下。 别将大唐公主想得过分不堪，她打惯马球，身手矫健，而且接过枪之后，讲出此话：“你与人动过手？” 冯小宝明白她的意思，是问：“真正打过？” “是的！”于是冯小宝简略地说了他家小庄上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以及发现黄金的事情。 冯小宝先前在新都山的战斗，由于都是胜仗，自然向千金公主报捷，在绿柳山庄处置的事情，也有急报向千金公主诉说，其实在简三郎来之前，千金公主也都知晓。 甚至连唐甜的事情千金公主也知晓，因为冯小宝身边出现的一个靓靓的女孩子，闯进她的领地，她岂能不紧张？不过暂时没有发作。 但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今天发生的事情千金公主吃惊，所以“奶公”简三郎所讲的事情根本是小事一桩，这对男女提都不提一下。 “你说金刀王李景隆出手，明着阻路，实着指点你？” “是的！” “他说欠人人情才帮忙，但实际上是帮倒忙？” “对极！” “然后遇到了新都山的余孽，给你杀了？” “是嘀。” “起因是朝中有人，连同黑帮（该名词专利权属于小宝）想要图谋莱州黄金？” “正是！” “你欲将莱州黄金的所在位置献给朝廷？” “没错！” 一连串的提问后，得到明确答复，千金公主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莱州黄金是真的有很多？” 话出口后她就哑然失笑，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不是真的话，那“对方”动用了如此庞大的力量，岂会是无的放矢？ 后来经过杨氏回忆，应该是老京官的仆役偷听了老京官的话说黄金巨量，得之富可敌国，其实就一句话（地点不知），引致大动干戈，实属不可思议之事。。。但，确实朝廷在莱州开发得到了许多黄金。 “好，我立即摆公主仪仗，去你小庄里接了杨氏，然后进宫！” “事不宜迟，立即行动！” …… 此事摆到台面上，千金公主请动金吾卫，增加了她的护卫之后，施施然摆驾出城门。 去到冯小宝的城外小庄里，来得正好，因为小庄被围得洛阳府官兵们密不透风，倘若不是卢国公府连同李景隆派来的一百个家丁及门人及时增援，杨成献和程伯喜几乎抵挡不住压力了。 援军由李景隆联系，他久在军中，杀伐果断，一旦决定收冯小宝为徒弟，知道他现在难处，即时为他策划，亲自去到卢国公府出面商讨，如此两边同时派出援兵，就减轻了任何一方的压力。 “对方”不是好惹的，可是李景隆与卢国公府同样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地位超然，只要不是涉及谋反，天大的事情都能平息，百人队急行军赶到，到得小庄前面一站，官府意欲强攻的企图成为泡影，哪怕是再多的人马，再大的理由，也得等。 这一等，等来了千金公主。 那位洛阳法曹参军裴宗朝，见了公主倒是不慌不忙地讲了事由，指出此事他责无旁贷，必须请小庄里的相关人员去官府过堂审问。 有唐一朝，按朝廷制度，公主皇子皇孙尊贵，所有官员要保持对他们的尊重。但就事论事，公主皇子皇孙不可直接干预政事和民事，以国法为第一，尤其这类人命大案更是敏感，如果在幕后运作，没有把柄可捉，相对安全，但直接介入，诸多人证在场，朝廷的御史台不会放过公主，同样，负责的官吏更不会被放过。 当着千金公主的面，裴宗朝落落大方地道：“非下官不肯通融，死去如此之多人，下官非得过问不可！” “不错，裴参军执法严厉，公心耿耿，令人钦佩！”他既然扯，千金公主也跟着他在扯，然后话锋一转道：“但兹事体大，已经不是官府能够处理的了，本宫将禀报朝廷，裴参军可跟随前来，去到宫室，自有寺人（太监）传出旨意，给你一个交代！” “公主既有此说，相信必是真的，既然如此，那下官带人回去，公主到时请宫里派人给下官一个准信即可！”裴宗朝微微一笑，笑得有点勉强地道。 …… “小宝，你上车来！” 随着公主一声呼唤，冯小宝上得千金公主的宝马香车上，听公主相告道：“裴宗朝是河东裴家的人！” 河东裴家！ 庞然大物一般的河东裴家，自古为三晋望族，是中国历史上声势显赫的名门巨族，裴氏家族自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至隋唐而盛极，出过大量的宰相、大将军等高官，中等官职更是不计其数，还与皇室联姻，可谓将相接武，公侯一门，其家族人物之盛，德业文章之隆，乃一等一的名门望族。 仅本朝已来，裴家子孙杰出者有裴寂，是唐朝开国功臣，被任命尚书右仆射，爵封魏国公。 裴寂已故，又有裴炎，目前上升势头正旺，迟早拜相，也确实在后来武mm临朝称制时执掌大权；还有裴行本，历官礼部尚书、行侍中，官运亨通，势力不小。再有裴行俭，是裴行本的兄弟，为朝中大将。 还有不少做官的，反正裴氏盘根错节，真要是他们做的，完全做得出，也有能力办得到！ 换言之，辗压小宝是妥妥的。 冯小宝脸上变色地道：“不一定是裴家吧？” “然确是他们！”千金公主脸色也不太好地道。 “裴宗朝是裴家的得力干将，而你说过攻打新都山时有康安达，那是裴家的外围商人，再者，只有裴家才可以使得动李景隆（金刀王），好在他老人家帮你，亲自出面找到卢国公府，两家共抗裴家，助你一臂之力。” “郁闷！”冯小宝有够郁闷，如果是裴家出手，很难报仇的！ 第七十节 廷见结果 见他有点不甘心的样子，千金公主劝小宝道：“此事交给朝廷，谁都无话可说，你也不必再生事端了” 确实，真若是裴家出手，以千金公主+卢国公府+李景隆的势力，照样敌不过裴家，斗下去冯小宝没好果子吃。 将黄金矿脉交给朝廷，则小宝是朝廷功臣，裴家若不善罢干休，继续出手，那就是打朝廷的脸，想来裴家也不会这么傻，从此大家罢斗，相安无事。 冯小宝记下这笔账，决定静观其变。 …… 千金公主见着杨氏，首先表明身份：“我是大唐千金公主，我能带你进宫见皇上与皇后！” 凑巧，杨氏远远见过千金公主，认识她！ 认识就好说了好多，她没有抵触，千金公主详细地询问了那个老京官隐瞒黄金矿脉的事情。 “没错，他隐瞒了莱州黄金的真相！“杨氏肯定地道。 她讲述黄金矿石的形状，讲述了老京官检验黄金矿石的真假，讲述了黄金矿脉的分布图，比起程伯喜问她时的位置多了50%的范围！ 果然，她有保留，算是聪明，万一程伯喜负她，那就得之不多，搞不好亏本。 还有没有保留呢，难说！ 于是，千金公主带着杨氏，在金吾卫的保卫下回洛阳，立即进宫！ 天色已晚，但消息报进宫里，顿时千重万重宫门为她而开。 是夜，千金公主和杨氏得蒙皇后武则天召见，并宿于宫内。 …… 她们见皇后的事务第二天才见分晓（要召见工部官员进见和对质），冯小宝第二天也非常忙碌，他与他的两个兄弟在城外小庄设祭，给那些为他们而战死的三十余人祭祀！ 尽管冯小宝精神有够大条，也脸色严峻，毕竟是三十多条人命，人命关天！ 他有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那么多具棺材摆在面前时，也抿紧嘴巴，庄严上香。 “通往王座的道路上白骨累累！”冯小宝喃喃地道，人家还以为他在念经。 他代表程伯喜和杨成献宣布，阵亡者每家一百贯的抚恤金，受伤者五十贯----八十贯不等，帮助解决家庭困难，例如安排成年子女做工（他有产业，倒是能够大言不愧）、未成年子女每年发给米油盐与铜钱，直至成年！ 当时的人很纯朴，给东家贡献了儿子或者丈夫，东家如此仁义，他们要给冯小宝他们叩头呢。 冯小宝们哪敢当啊，连忙闪避，如此，他们的名声就传开了。 给伤亡者家庭以较高补偿是冯小宝的力主，当时人命不值钱，哪怕是有用的部曲家庭也顶多发给一些铜钱作为抚恤金了事，小宝毕竟来自后世，后世人命金贵，因此小宝的观念以人为本，不想成全了他的名声。 …… 忙碌一个白天后，冯小宝三人齐至公主府打听消息，她讲述了廷见的情景。 “昨晚皇后召见了我们，今天早朝后又召见我们及工部官员，下午工部官员和户部官员已经出发前往莱州，依照杨氏所画地图进行查找矿脉！” 仅皇后接见了她们，因为今上即高宗李治长期有头痛与眼睛毛病，一思索事情就头昏眼花，因此不理实务，只在后宫静养，有确切消息再听奏，朝政大权归皇后掌管。 “杨氏见到皇后之后，立即画出了一张地图，标明矿脉的位置还有矿脉的估计产量，比我们之前看到的要大一倍以上！” 哦哦，又打埋伏啊，见着皇后之后才放出真地图，冯小宝和他的小伙伴们表示无语。 “皇后听了杨氏奏报，十分高兴，说派官员去查验之后，对你们必有重赏！” 确实让上心大悦，因为朝廷用度艰难哪， 曾几何时，皇帝李冶和皇后武则天结合之后，永徽五年（公元654年）是丰收年，洛州一带栗米每斗才两钱半，米价低，人们生活成本也低，活下去容易，多子多孙！ 到得乾封元年（公元666年）改铸乾封泉宝，以一当十大钱，造成商贾不通，米帛升价，又因连年对高丽、吐蕃、及突厥用兵，农事不振（男人都去打仗了），又天灾不断，引起物价飞涨，关中一带斗米竟达三四百钱，反正米斗百钱。 拿今年来说，开春后就有各州陆续报来灾害，而且又准备与吐蕃大战，钱就象流水般地使出！ 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天子富有四海又如何，甚至他家里的资金都比不上长安市上的富商巨贾多------国税一收上来，立即支出，搞得狼狈不堪，如： “上以关中饥馑，米斗三百，将幸东都（洛阳）”（《资治通鉴》卷203记载） “关中先水，后旱蝗，继以疾疫，米斗四百。两京间死者相忱于路，人相食”。（水灾旱蝗导致耕田者不易为，是以千金公主因做生意得当，有了一些流动资金，一举拿下数千亩地） 现在听闻有莱州有大量黄金，听杨氏煞有介事地奏报，皇后当然高兴啦，有人送金子给你你会不高兴？ 千金公主给皇后上奏，说起老京官携杨氏在新都山遇劫，冯小宝三人在新都山强盗手里救出杨氏，得知黄金之事，立即以国家朝廷为重，果断上报！ 冯小宝与千金公主关系不同一般，千金公主不遗余力为他们张目，结果皇后闻报后，大加赞扬道：“诸卿忠心为国，朝廷必不负也。” 她声明说等待莱州黄金得到证实之后，朝廷不吝重赏。 事实上，千金公主见皇后时，将数次裴氏的幕后黑手都归为新都山强盗，从不说朝中有人搞事，此乃她的聪明之处。 打蛇不死，必被蛇咬，连皇后花了多年功夫都搞不定的关中望族，千金公主不想淌此混水，且大家不撕破脸之后，有皇后说日后封赏的旨意，想来裴家也会偃旗息鼓，不再为难。 朝廷既然介入，静待工部勘探结果了。 冯小宝听千金公主讲述廷见，又见程伯喜在旁坐立不安，不禁好笑，乃问起千金公主道：“杨氏何在？” 回复是：“已留宫中，任职女官矣！” 原来杨氏有家学文学功底，谈吐斯文，从容不迫，皇后甚喜，留之后宫当起女官来者！ 见到程伯喜脸色不爽的样子，千金公主这才着人呈上杨氏所写短信一封，伯喜拆开来看，大意有三：一是皇后相留，岂能不从？（其实是为人质了）二是对他有所欺诈，内心有愧（真正地图多了许多）。三是残花败柳，无颜见君。故此，请君不必相思！ 程伯喜看过书信，惆怅不已，又见事了，遂与杨成献告辞离开。 （小宝和他的小伙伴们见到有的人光看书也不收藏与投票，他们表示惊呆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十一节 唐执令的预感 他们离开后，千金公主笑口兮兮地道：“听说小宝你斩‘山神’，习农事、吃蝗虫，做得好大事！” “哪里哪里！” “小宝你农事这么精，先是有沼气，施肥很有作用，现在又造水渠，我都没想到啊。”千金公主这么说了。 “咳，都是我之前在乡村遇到的……”此话不知道说了几遍，冯小宝千篇一律，连借口都懒得找，实令公主摇头无语，但对于冯小宝的能力又有新的认识。 同时，对于小宝的为人也增添新的看法。。。千金公主派出的家将阵亡后，家庭得冯小宝抚恤，许以重酬，他们除了感谢小宝，还到家主---千金公主府里叩谢，是以千金公主知晓此事 在其他人看来，冯小宝接近“武夫”一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习武，拳脚功夫和武器使用了得，除此之外，做生意是他的本行，他读得书少，不会咏诗作对，貌似武略有余，文韬远远不足。 但随着对冯小宝的了解，肥皂一出，千金公主立知其智谋非同小可！再有沼气、开渠、灭蝗、还有其它，特别是沙盘，让公主知道，小宝之智，浩若渊海！ 显露的只是冰山上的一角，千金公主真的很好奇，究竟他的智谋从哪来？ 他每每都说俺之前在乡村遇到的，好厉害的乡村啊！ 千金公主也有农庄，怎么都不遇到过呢？ 文武俱备，武力智力双强，千金公主还真的没遇到过这等牛人，是以她对小宝接近唐甜只字不提，而对山庄里的“奶公”简三郎所提之事亦不过问，好言抚慰简三郎，着他勿惹小宝。 …… 在冯小宝与千金公主谈论时，也有人谈论到他。 在小宝的城外小庄里，唐甜居正室安寝。 古人礼节甚重，一个大宅院里，妻妾能够住在哪里都有礼节规定，正堂正室，只有当家主妇才可以住进去发号施令，而冯小宝安排唐甜住进去，居心昭然若揭。 唐甜乃胡女血统，大刺刺地住了进院，其间宽敞明亮，设施齐备，当中一个“马桶”，让她觉得非常吃惊。 马桶边的厕纸，让她更是好奇！ 用过之后，唐甜觉得很是方便，加上洗沐时用的水塔、香皂与肥皂的使用，家中的婢女说都是家主（小宝）的发明，唐甜就知道这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除了有拳头，还有脑。 开玩笑，小宝穿来之后，岂可不作发明，一些简单发明如马桶简单易行，纸张在唐朝亦有应用，哪怕贵了但小宝也用得起，为什么不用来改善生活呢。 但他不作推广，只在家里用，仅得亲近他的人才跟着学。 而他家因为制药关系，最讲保密，婢女仆役均不敢对外乱说。 唐甜使用过后，对小宝的感觉如同千金公主一样：究竟他的智谋从哪来？ …… 夜来约七点多，还早着呢，婢女说唐甜堂兄唐执令来访，乃请见。 他进到内间正堂，见着里面的桌椅，小小的吃惊：“他（小宝）明明是汉人，坐着却彻底胡化了！” 唐朝主客之间都是跪坐，不象后世大家坐在椅子上，双腿着地，其实不是跪坐的胡床----马扎，在唐代开始流行，毕竟坐在椅上舒服，只不过华夷之辩（你坐胡床就是胡人作风了，跪坐是汉人最传统最正规的坐法）的存在，导致没能公开地普及。 冯小宝的外间客厅依汉制，大家跪坐，内宅则彻底“胡化”，跪坐哪够坐椅子上安逸！ 不仅是椅子，冯小宝有以前记忆来的模板，又有钱，请人打造出来的桌椅与众不同，乃太师椅也，甚至还有三张摇摇椅（平时是三兄弟一起摇），让人眼前一亮！ 堂妹坐在摇摇椅上，微微摇晃，唐执令亦坐下，摇上几下，觉得很是舒服！ “想不到冯大郎此间……如此胡化啊！”唐执令感叹道。 完全标新立异，对于汉制的跪坐彻底摒弃，那（太师）椅座位很宽敞，面积大，难道用来盘坐的？（唐代主要有三种坐法，分别是跪坐、盘坐（和尚打座）和垂腿坐（胡人坐法）） “不，小宝是彻头彻尾的大汉族思想！”唐甜摇头道。 “哦？！”唐执令小吃一惊。 “我与他闲聊谈过，他……也没说多少，但流露出来的乃是一统外族，只讲汉话的主意！”唐甜绝非波大无脑之女，相反思维如她的箭般敏锐。 “嗯！”唐执令也不管这些，告诉她道：“今天我去了解了一下冯大郎的事情。” “怎么样呢？”唐甜露出关切的表情。 “其人武艺高强，远胜同辈；善能挣钱、制药、肥皂收入甚多；宅心仁厚，喜做好事；而且舞艺高超，其霹雳三太子是世间新潮的道舞，时人说乃道之护法神神降！还与李神仙（李淳风）的弟子玄清相善……”唐执令滔滔不绝地道，将他所了解到的东西一一尽述。 他在人前沉默寡言，但为妹子筹划，则是话多。 听起来是褒奖，能来钱，功夫好，身体壮，为人不错，什么优点都有哦。 唐甜与堂兄之间不用客套，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看法吗？” 唐执令谨慎地道：“他条件太好了！” “你妹妹也不差！”唐甜这么回他。 确实，唐甜是白富美，弓术强悍，与冯小宝相比，大有半斤八两可论，乃是匹配。 “他。。。与千金公主相善！”唐执令抛出炸弹道。 “公主已老！”唐甜沉默了一下道。 正是如此，唐甜看待事物如她的箭术般精准！ 男人嘛，把妹讲究四个字“年轻漂亮”！ 唐甜年轻，条件优渥，对自己充满信心！ 公主又如何？照样射翻她！ “只怕未来，他招惹来的恐怕不止公主！”照唐执令看来，他的眼力也很准，认为冯小宝相当复杂，未来充满变数。 “到时再说！”唐甜不以为然地道。 那时期，不到双九年华的唐甜，骄傲自信，如牡丹花般绽放，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见无法说（shui）动唐甜，唐执令微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他的预见是对的，只不过没想到冯小宝招惹来的庞然大物，让唐甜与唐执令瞠目结舌。。。这冯小宝也太能整了吧！ 第七十二节 买马记 冯小宝在公主府里呆上一天，又跑回城外小庄，与唐甜一道，去到城外西边的马市，寻览良马。 马市上人头拥拥，马匹的嘶叫声与人声鼎沸，马匹来回奔驰，令人看得热血沸腾。 此处不止是马市，还有牛羊猪，生意兴隆。 售马场分开了一处处的栅栏，栅栏里面牵着马匹，中有过道，看中的马匹，可以到圆形的训马场里训马和试乘。 马场上购销两旺，出栏量很大。 它管理十分完善，马市市令专门派有一批衣着鲜明的差役，四处巡视，遇到老弱病残马匹即行检查，以免发生马瘟。 唐甜依旧蒙脸，领着小宝一路穿过人群，到得一处较大的栅栏那里，那里聚着一批人和三四位客人，正对着几匹马评头点足，她对着一个矮子亲热地叫道：“六叔！” “噢，原来是小甜甜啊！”唐六叔迎上前来。 他这样称呼，让冯小宝不禁莞尔，唐甜一脸无奈。 听唐甜道：“六叔，我领了一个好朋友来买马！他是冯大郎！小宝，叫六叔！” “六叔你好！”“冯大郎你好！” 大家寒暄几句，唐六叔人矮眼睛小，但眼中寒光逼人，他打量着冯小宝的体魄，满脸堆笑地道：“正好有一批新马到来，就让六叔领你去看看！” 唐家的马匹有两类，一种是西域那边的骏马，例如来自日后土库曼的阿哈尔捷金马，古时称为“汗血”马是也，亦可称大宛马，一等一的好马。再有一些中东地区贝都因人养的阿拉伯马，比较秀气，马速快；另一大类则是蒙古马。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是矮小，有耐力，耐粗饲的代名词，但用在战斗中是良好的消耗品，大唐的骑兵只要有可能都会领养两三匹一起出动。 既然是唐甜的“好朋友”，唐六叔即行见真章，唤人领来了一匹大宛马！ 只见得它，通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雄骏如龙，有如“照夜白”，端的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但小宝摇头，它不合适他！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骑乘这类骏马的，如果冯小宝是位国公爷，骑它招摇过市会令人夸他们人马合一，正好匹配。 而冯小宝呢，地位不高，不可以一天到晚与人打架的。 做人要懂得分寸，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而且这等好马，价值昂贵，养它的成本也高。 合适自己的才是对的！ 见到冯小宝不贪不占，唐六叔露出欣赏的神色，再让人拉出六匹马，颜色五花八门，有枣红马、素月马（白马黑蹄）、灰马、花毛马、青马和黑马，都是良种马，价格中等水平。 他一匹匹介绍，娓娓道来，讲起它们的血统和优点，缺点也说，当冯小宝是子侄辈来对待，等于教导他吧。 最终冯小宝以三百贯买下了一匹花毛马！ 花毛马，马肩和马身两侧布满3种不同的色彩，像一匹用碎布缝制设计精美的被面，马额上两眼之间有一颗红点，小宝给它取名为“一颗星”。 耐力可以，马速出众，它的实际价格至少值五百贯！ 四个人拉着它下了驯马场，冯小宝对它说起了“马话”，与它打招呼。 “马话”是一种低沉的咕噜声，仿佛是对马施展魔法，使它完全安静下来，每次片刻功夫，这声音有点象“霍----霍”声，从胸腔深处发出，马就渐渐安静下来，其他人绷紧绳索不动达几秒钟，马就这样呆着，瞪着眼睛向走近的人看去。 冯小宝慢慢地接近它，慢慢伸手抚摸它的马头，托了一巴掌的炒黄豆去喂它。 嗅到香气与咸味，它吃下去了。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保证，慢慢地抚摸着马，然后从跪地的马夫背上一跃而上，跳到马背上！ 一颗星微微骚动，但给冯小宝再度摸上了额头后安静下来，然后它开始小跑，轻盈灵动，甚至很快就明白了冯小宝的一些简单指挥命令。 “这马好有灵性啊！”冯小宝下鞍后赞不绝口，感谢唐六叔。 “找到一匹好马是你的运气，恭喜恭喜！”唐六叔也为他高兴道。 冯小宝入手第二匹马！ 唐六叔极是好心，问道：“好马还须会养，你家里有好马夫吗？” “没有！” 于是唐六叔叫道：“小六唐！” “哎！”人群中一位十五六岁的瘦高个少年跑出来，听他的声音不类汉调，样貌也类似胡人。 “六叔，怎么好意思捏！”唐甜急道，冯小宝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唐六叔吩咐少年道：“以后你就跟着冯大郎了！” “是！”小六唐低头道。 “不好啊！”唐甜反对，但唐六叔摆手道：“听六叔的话，就这么定了。” 原来是卖马附送马夫啊，好马不好找，好马夫也不容易找，好马养不好就成劣马，而好马夫可以确保马匹不掉价。 这唐六叔是大马贾，送出的马夫应该差不到哪去，冯小宝先是推托，然后欣然笑纳了。 确实是好马夫，据唐甜说唐家按排行，例如唐六爷，他的马夫就称小六，然后加个唐字，乃是一等马夫，要是唐七爷的贴身马夫则叫小七唐，如此类推，要是小六唐老的话则叫老六唐。 “那么你的马夫叫什么呢？” “我排行十一，马夫叫做小小十一唐！” “呃，这么叫法啊。” 唐家以弓马起家，没马就没有一切，因此马夫得到了“唐”字的尊称。 这些马夫都是唐家的部曲，人身权利被唐家控制，因此唐六爷才能够将他转让给冯小宝。 想不到少年小六唐年龄不大，能够得此名字，养马的功夫应该差不了。 唐甜说唐六爷之前的老六唐已经升为马场管事，因此一年前才找来了小六唐，没想到这么快就转手了。 回去路上，唐甜说他们唐家一年出栏马数超过了五千匹，若以均价五十贯来算，就是25万贯以上的大生意了。 “以后你再有需要，你就可以找唐六叔要马了！”唐甜给他引了道路，以后有需要就能够直接找唐六叔了。 “好极了！” …… 骑着一颗星回到了城外小庄，给它洗涮、喂食等，认真地做了一次，唐甜帮他打下手，手法娴熟，显然白富美也是养马行家。 “你很熟悉养马啊。”冯小宝问道。 “那当然，弓骑不分家，不会养马，不通马性就射不好箭！”唐甜回答。 “弓骑。。。有空你教我弓骑好吗？”冯小宝打蛇随棍上道。 “好啊！”唐甜爽朗地道。 第七十三节 想增添人手 好马饲养忒够麻烦，除了日常打理，还要晚上喂食，冯小宝哪来这么多时间，其实还是要靠马夫。 实在话，冯小宝目前的池小（养不了大鱼），对于一个小六唐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但他相当温顺，并无怨言。 “我唐家以军法治家，直系子弟触犯律条照打不误，奴仆胆敢违逆，那是直接打杀！” “哟喝，你挨打过了屁股没有？”冯小宝好奇地问道。 唐甜白他一眼道：“没呐，不过挨关过禁闭！” 原来是问题少女一枚啊！ 不止是问题少女，以后他去西域就知道唐甜在西域泡了区区三年功夫，就留下了女罗刹的名声！ 一张弓射得 他们谈着，看小六唐在细心地切着马饲料，唐甜下定论道：“你院内需要增加人手了！” “没错！” 挨人进攻，导致冯小宝折损好些人手，需要补充。 …… 召募人手不是件容易事，要能打，要忠心，还不能够太笨。 冯小宝的名声已经远扬，他要招人会有人来，结果招来了六个较为满意的游侠儿充当护院。 他们是自由身，受雇佣，冯小宝花钱而已，结果唐甜瞥了一眼他们之后道：“你需要部曲了！” 部曲不同于部下，部下有自由，部曲则自由受限，主人对他们有一定的人身处置权，接近于奴隶身份。 唐甜说出此话不足为奇，毕竟是封建社会，大家族都拥有相当大数量的部曲，部曲不一定被人鄙视，甚至得到的物质利益胜过普通武者，生活比普通武者更风光，主人还是懂得既要马儿跑得快，也要让马儿吃草的道理。 部曲往往更得主人信任，因为部曲也明白没有谁会再信任一个背叛过的部曲！ …… 洛阳南市偏北处人流极大，因为那里是“人市”，专做人肉生意，大量的人口在此间倒买倒卖，生意超好。 灾荒与战乱往往带来的人肉生意好做，此乃至理。 出售的“货物”种类繁多，有广受唐人欢迎的昆仑奴与新罗婢，来自朝鲜半岛上的新罗婢女相当于后世的菲佣，受过专业训练，温柔斯文，对主人那是百依百顺，而昆仑奴则是黑人，个个体壮如牛，性情温良，踏实耿直，贵族豪门不备上几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世家巨室！ 还有大量被俘的胡人出售，唐朝与胡人经常发生剧烈的碰撞，之间的战争频繁，被俘后的胡人是没有人权的，当然可以当成物价来出售。 而唐人中间也存在奴隶，唐代社会阶层被划分为良人与奴婢，奴婢是社会最低的贱民，部曲也好不了多少，人身依附于主人。 奴隶买卖兴旺，在南市那个地方店家密集，许多的“货物”直接摆在店门吆喝，嘿，这店面的新罗婢女个个貌美如花似玉，镇店之宝果然名不虚传！ “哎，要什么好名声呢？！”冯小宝暗暗痛骂自己虚伪。 人之常情：“身边带上几名大汉，没事在洛阳城里溜达溜达，招摇过市，调戏一下过路的小娘子。回家后让新罗婢女捏捏肩捶捶背，晚上明个被窝，一天一换，享受一下封建生活，多好！” “噢，还不算好，这家店铺出售胡姬，哇，高鼻深目，蓝眸眼睛如蓝宝石，身材高大，胸前两陀肉可以让人窒息，哎呀呀，就让我死在她们身上吧！” 要什么面子呢？穿来就要享受封建生活！ 可惜他要面子哩，看别人过得多爽啊。 现在更不成了，唐甜武装到牙齿，搞不好小宝都不一定打得过她，那就没什么力量来保护所谓的新罗婢女和胡姬了。 而且，唐甜要处置家里可能的她们是易如反堂。。。昨天买马是唐甜出面，今天买人还是唐甜出面，熟头熟路！ 要是她趁他不在家时把新罗婢女和胡姬统统卖掉，那可是欲哭无泪，算了吧，别想新罗婢女，别想胡姬了！ “掌柜的，有什么好货吗？” 唐甜叫唤的那个掌柜的是人市里较为面积大的一间掌柜，那家伙素衣尖顶虚帽，腰带上装饰各种耀眼的珠宝，上佩刀剑，穿着长筒革靴，他是个栗特人。 长相狡黠，带着商人特有的笑容，留了一撇小胡子，约摸四十来岁，唐甜叫他为米尼米老板。 奴隶生意是栗特人的重要业务，作为文明行进的的我们唐人，怎么可能做售卖人口的不良生意呢，当然每个栗特巨贾的背后都有唐人世家大家族的支持，那就不必多说了！ “原来是唐十一娘！与这位……冯大郎（来自唐甜的介绍）需要什么‘货物’吗？”米尼米殷勤相问。 “战士！” “要什么类型的？昆仑奴？胡人？还是（汉人）部曲？” “都看看吧！” “好勒！”米尼米没叫店里的管事作陪，而是亲自陪他们前往后院挑选。 他那间后院到处搭棚，囚禁了一个个的奴隶，有男有女，有少有中年的，就是没有老年人！ 女的看守较松，有的女奴甚至能够自由活动，而男的则看守严密，强壮的守卫队带狗巡逻，毕竟这里是大唐的中心地带，奴隶生出什么事端来，会给商家带来大麻烦。 米尼米先将唐甜与冯小宝带到了囚禁着昆仑奴的木栅前，准备让他们仔细挑选。 唐代居然有黑人了，可能是亚洲近赤道那边较黑的人种，又或者真的从非洲卖过来的黑人奴隶吧，冯小宝也懒得理。 然后他们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位高大壮硕的主顾骂骂咧咧地从他们身边经过离开，作陪的管事不住地道歉。 “这是怎么回事？”唐甜问道。 “咳，我家里的昆仑奴米七百六十四又在给我惹麻烦，羞辱主顾了！”米尼米耸耸肩，无奈地道。 昆仑奴没有人权，姓名都懒得给他们起，米尼米就让他们都姓米，以编号为名字。 冯小宝与唐甜都有点好奇：“昆仑奴羞辱主顾？” 不是说昆仑奴都很好脾气吗，怎么会羞辱主顾，而奴隶主们居然让他这么做，不想做成生意了？ 第七十四节 增添人手 带着好奇心，当冯小宝与唐甜见到那位昆仑奴米七百六十四同志时，不禁为之惊叹。﹤ 这家伙别有本钱呢！ 他长身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凶恶狰狞，其拳大如斗，腿柱如象腿，全身黑得如炭，肌肉结实如橡树。 米尼米介绍道：“他说想要买走他，除非打得过他，否则休想得到他的忠心！” “打得过他？” 听得唐甜捂住嘴巴，很是无语。 此等人形猛兽，主人要打得过他，只怕一百年也卖不出去吧。 冯小宝却感兴趣地问：“要怎么样与他打斗才算赢呢？” 米尼米出人意料地道：“随便！” “随便？” “不错，是随便，我跟他说了，既然他要求与人争斗，那么争斗方式应该由人家提出来，方为公平！” “不仅争斗方式随便，作主人的还可以叫手下人下场代劳，可惜无人胜利。” 话虽然如此，争斗方式还是以力气为主，毕竟在力气上胜过他之后，才可以得到他真正归心。 这米尼米倒也有趣，冯小宝讲道：“好啊，我也来试试，我与他掰手腕！” 掰手腕？ 冯小宝将规矩讲了，那就是两人坐着，手臂较力，将对方的手臂压到桌面上为胜。 听完后，大家都感兴趣，正好院子内有石桌和右椅，遂叫了米七百六十四过来准备与冯小宝比划一下。 听闻又有人来挑战有名的米七百六十四，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了十多个看热闹的主顾老板，围起了好些人。 近距离见着米七百六十四，大家惊叹他的强壮，对比一下双方的手臂粗细，没什么人看好冯小宝。 “下注吗？”米尼米询问道。 唐甜随手放出两块金饼，不愧是白富美。 而米尼米老板的回敬是四块，一赔二，若他胜了，他收走两块金饼，而他输的话则送出四块金饼。 他与其他人赌不起来，因为大家都买米七百六十四胜利。 事实上，他纵容米七百六十四这么做，一定程度上是他生活无聊，想给生活添加乐子，对于他这种大富翁来说生活一成不变，没什么意思，米七百六十四弄点新花样不错嘛。另一方面则是通过打赌赢了不少，每一位与米七百六十四争斗的人当然是赌他自己胜利，结果统统输掉，米尼米斩获不少。 总有不少相信自家实力的笨蛋，而且敢买米七百六十四的人都非富即贵，米尼米通过打赌早已经收回了成本还有多。 只有等到没人再来赌时，他才可能强行卖掉米七百六十四。 冯小宝做好热身运动，把手臂活动开来。 他干脆脱掉了外袍，露出的手臂上肌肉群让人们眼前一亮！ 有许少人暗暗后悔没买冯小宝胜利，说不定有较小机率胜利呢。 冯小宝与米七百六十四坐好，手腕搭在一起！ “预备，开始！”米尼米紧张地叫道。 “喝！”冯小宝一声大喝，手臂上肌肉暴起，瞬间已将米七百六十四的手臂压到了石桌上！ 太快了，快到大家都不及反应，无论是看的还是场上的米七百六十四。 大家目瞪口呆，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掰手腕靠的是爆力，猛然力， 平时练习可以手握哑铃，让手腕力使哑铃上下晃动，其它部位不能够参与运动。 这里有大量的练习，算是冯小宝的技巧，对方不适应，自然是冯小宝胜利。 当然喽，打铁还需要自身硬，还需要冯小宝有力气，否则再有技巧也无用。 “小宝胜利了！”唐甜宣布道。 讲好的一盘即胜，米尼米倒也洒脱，爽快认输道：“意想不到，意想不到啊！好，你们可以带他走了。” “那多少价钱呢？”冯小宝问道。 “谈什么钱不钱的，他是打赌的物品，你胜利就带走！”米尼米斩钉截铁地讲道。 “如此多谢米老板了！” 米尼米做事干脆，立即拿出了米七百六十四的奴隶契约，将他的所有权过户让给了冯小宝，还恭喜冯小宝胜利，气度之大，不愧是做大买卖的商人！成功绝非侥幸。 一个昆仑奴，还需要其他的吗？ 不不不，一件就好了，太多的黑鬼带出家门出霆显得太高调了。 而且黑鬼虽然单p能力强大，***往往讲究配合，加上兵器的操作，这些方面他们就差过其他人了。 …… “怎么这批胡人我看得很眼熟啊？”在胡人奴隶的栅栏前，唐甜叫起来道。 “还不是你家卖给我的！“米尼米诧异地道。 原来如此！ 这唐家，做的生意可以嘛，贩肉生意向来利润丰厚，冯小宝在旁边听得清楚，对唐家更是充满了信心。 “你要不要呢，我可以原价奉还！”米尼米很有诚意地道。 “不了！”唐甜拒绝道。 他们在关押胡人的栅栏里经过，他们有的凶残，有的强壮，还有的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叫道：“买我吧，我是射雁手！” 射雁手，那可是弓箭大家，往天空中射下一头雁，冯小宝都觉得有压力。 听上去蛮有诱惑的，但唐甜一个不好，真的只是看看而已，让冯小宝增长见识。 她偷偷地讲给冯小宝听，只有世家大族才吃得下胡人奴隶，他们桀骜不驯，较难调教，想让他们服服贴贴，要不是逃跑要不是反抗，世家大族有足够的人手与手段，冯小宝嘛，则还是免了吧。 “等你以后家大业大了，整个部族的胡人你都可以吃得下！又或者是胡人的小孩子从小养起，目前我们还办不来。” 听过她的解释，冯小宝才知道了胡人奴隶不好收，那些什么虎躯一振，胡人归心，除非你是大家族的代表又或者大官才行。 那么剩余的选项是汉人部曲了，米尼米老板极给面子，带着他们一排排栅栏经过，一一介绍。 人数很多，冯小宝几乎看花了眼，觉得这个好那个也好，好在他有唐甜。 在她的指点下，冯小宝买下了十二位憨厚老实的棒小伙子及他们的家庭，亦即十二户家庭，成为了他的第一批部曲。 家庭中的中青年可以为他上阵打拼，而小孩子及妇女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例如帮忙制药。 封建社会好哇，买人是合法的事，能不能购进一些新罗婢或者胡姬？冯小宝厚着脸皮，讲出道：“甜儿，你在家内需要新罗婢女服务不？” 唐甜哪还不知道这家伙见了新罗婢和胡姬之后心就野了，遂迎头痛击他道：“我的两个婢女很快就到来与我会合，诸事由她们打点，不需要其她人帮忙。” “至于你嘛！”唐甜笑眯眯地道：“我给你安排了她们来服侍你！” 随她手指处，是新购进的部曲中的两个相貌平平的少女。 冯小宝觉得自己好可怜喔！ 第七十五节 十三罗汉 冯小宝的美婢胡姬美梦破灭，好在他也想得开，到时回报在唐甜身上得了！ 回到家之后，安顿了新买的奴隶，开始检查他们的能力。 米七百六十四改名为阿壹，他一拳就打爆一堵墙，一拨就是一株树，端的是威力非凡！ 令人称奇的是他居然会一点汉语，沟通没有大问题。 当小宝好奇地问起他为什么能够学会相对于野人来说级难懂的象形文字（汉语）时，阿壹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神色，不堪回！ 唐甜说得一点没错，那些 “他力量很强，但弱点也很明显！”唐执令评价道。 “请讲！”冯小宝知道唐执令是唐家精心训练出来的精英子弟，眼界水准不同泛响， “他的敏捷有待训练，这里面分两个方面来讲，一是有可能改观，那么你就了，大力加敏捷，对于任何敌人都是个麻烦。另一方面如果不能够改观，则他身披重铠，冲锋陷阵，作为攻坚箭头使用，一样有他的可取之处。” “第二个重点是你要有招式教他！” “招式？”冯小宝连忙问道。 “不错！”唐执令解释道：“他现在如野人打架，毫无章法，浪费了！”（阿壹：人家本来就是野人嘛） “明白！”冯小宝眼珠一转，即时想起了金刀王李景隆，他老人家曾经要他前去拜师的哦！ 金刀王手里肯定有招式可言，找他没错！ 打定了主意之后，冯小宝继续检视十二个棒小伙子，个个膀大腰圆，精力充沛且勤恳肯干，服从命令。 他们所在的家庭成员的平均年龄都较低，亦即是能够为万恶的奴隶主冯小宝多做贡献。 十二户家庭算是优质资产，他们原主要不是无法战胜天灾地祸，资金周转不灵，也不会将他们的所有权转让出来。 冯小宝将六户家庭放在他的城外小庄帮助制药，以满足其欣欣向荣的制药产业的需要，他的六味地黄丸和神仙丸供不应求，需求量很大。 再有六户家庭放在了千金公主的肥皂厂那里帮忙，反正人尽其用，小孩子也可以用来帮助糊纸盒嘛。 而十二个小伙子则集中在城外小庄进行训练，他开始按照他的训练大纲打造真正隶属于他的精锐部队！ 先是队列训练、身体素质训练，再就是器械训练等等。 所以冯小宝非常忙碌，大部分事务都亲力亲为，训练包括阿壹在内连同十二小伙子的十三罗汉。 那些请来的佣兵，冯小宝顶多是让他们教教器械使用，还有学习一些他们的经验之念，也不上他们插手十三罗汉事务。 唐甜也助他一臂之力，教习他们开始练箭。 除了战斗方面，还请来了先生，对他们进行识字教育，实际是脱盲学习，为了节约成本，还包括了十二户家庭中的一些小孩子一起来听课。 对十二个家庭的小伙子的待遇，是在社会上平均薪酬上加多一成，这一成算是“奖励工资”，如果达不到训练要求则扣除。 再有一笔资金，是奖励他们识字达到一千字、二字字和三千字后的奖励，只要通过考试，就有奖金。 很少有这样的奖励，冯小宝没说什么，靠的是他们自己争气。。。识字能打，这是军官的训练科目。 对于他们，冯小宝有极高的期望，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争霸游戏中需要有足够人手的帮助，冯小宝兴味盎然，当作训练nbsp;他带上了唐甜及阿壹，一队人马按金刀王李景隆所言的地方，一起前往上休坊侯府登门拜访。 而在之前，他先去见了杨德清（杨成献的父亲，左翊卫将军），诉说李景隆之事，得到了杨德清的同意！ 原来李景隆也跟他打过招呼，说想要见见冯小宝，杨德清遂对冯小宝道：“你是军方系统合力培养出来的。。。” “小宝永志不忘！”冯小宝连忙道。 …… 金刀王府位于上休坊，门牌写着“敕造河西县侯府”，府门朝外面大街开！ 只要是老洛阳，就会明白府门朝外开的家宅非同寻常，这是权势的象征！ 普通升斗小民家在坊内，门朝里开，受到宵禁的严格管理，开坊门方可出入，一到晚上关闭坊门，大街上又不许流连，回晚了无家可归是小事，给金吾捉着就有麻烦。 门朝外开，只有高官显宦家庭箸能够被官府同意这么做，他们不受坊门开关的限制，自由了许多。 权势=自由，越大的权势越自由，小小的一个坊门朝向尽显无遗。 金刀王府与众不同，门前无台阶，而是一条直道通向里面，府门朱红，把门的是数名身穿猎装，趾高气扬的弟子。 府门大开，人们马匹、马车进进出出，很是繁忙的样子。 府里传出的一阵阵喧哗声，但不见人影，站在府门前看进里面中间是条青砖铺成的道路，尽头是一处气宇宏伟大殿，乃侯府中殿，但殿门没开。 把门弟子见着冯小宝年龄虽然不大，但气场极大，还带了一名高挑的女孩子，她背着弓箭，气场同样不弱。 尽管那些人见惯了名门子弟，可是面前的这么小公母还真的让他们对照之前，哪怕是皇子皇孙和郡王世子和国公嫡传都有许多比不上他们！ 在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名强壮的昆仑奴，也是平生罕见的。 跟随着他们的还有十二个少年，人人带棒夹枪（都用布包着），虽说还没长成，人数也不多，但是朝气蓬勃，队列整齐，令行禁止，步履如一。 他们没穿官衣，也无豪华服饰（唐甜也是如此），却是不凡。 嗯，眼尖的弟子看到被十二个少年牵的两匹马，一匹绝对是名马，另一匹也有些价位不是普通人能够问津的。（为示尊敬，没有骑马到府前） 把门弟子不敢怠慢，上前问道：“请问小郎……” 冯小宝也不言词，自有十二个少年之一的队长的周宇上前回答道：“我家主人是修善坊老君观里的冯大郎，特来拜访李老侯爷！” 以往冯小宝直接说话，但给人劝过后，就来贵族作派，他尊人卑，由手下代答即可，只有身份相同的他才需要说话。 贵族作派更严重的则是连地都不下的，常言道“至尊不沾地”，出入都有地毯铺设。 “老侯爷不方便见客……”此乃婉转，没有预约，岂能够想见就能见到家主。 周宇讲道：“你去找到老侯爷禀报，他绝对会见我家家主的！” 见他这么笃定的样子，把门弟子想想后，还是拿着冯小宝的拜贴进去禀报。 果然，接报后冯小宝一行得到允许，请他们进府！ 第七十六节 过府 过了府门，左边有个小殿，殿前是小广场，那里停放了不少车马，右边则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通向另一座的右殿，路的两旁放满盆景，让人惊异的是跪了近百人，大部分是少年，神态恭谨地向着右殿，冯小宝一众给引路经过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向他们瞧去，很是认真。 陪同弟子自豪地介绍道：“这是跪门！” 他解释道：“想入我家老侯爷座下入门者，必须跪足十天以示诚意，此乃心性的磨练，通过跪门后，才有可能入老侯爷门墙！” 金刀王李景隆，德高望重，在军队里人脉广布，得他推荐者至少有个小军官可当，可以说是半只脚进入了军官行列中，而且在唐朝每次对外战争之后，因为军官死得太多，老爷子的门人成批成批地补充进军队中当军官，军队从来没驳过老爷子的面子！ 老爷子忠君爱国，教导有方，他的侯府几乎等于预备军官学校，出来的都是合格人才，不需要多少陪训就能上岗，又是自己人培养出来的，军队当然乐意接受。 有了这条通天捷径，因此想拜在他门下的少年不计其数，受点苦头不算什么。 冯小宝点点头，心忖跪门者要不是吃喝撒拉呢，那又怎么办？ 当然人家跪门这么严肃的事不可以用此等小事相询，他们绕过右殿，继续往里前进， 在中间大殿后面有座面积很大的广场，至少五百条好汉在此习武练功，或拳脚功夫，或者舞刀弄枪，之前听到的喧哗声由此而响。 经过他们中间的道路，感受到力量挥洒，齐声呼喊，震耳欲聋，貌似挺壮观的样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冯小宝和唐甜根本不当他们一回事，这仅是外门弟子，习的是几手力笨拳和粗浅功夫。 内门弟子在广场另一头的大殿上，此乃演武殿也，比中殿大上了一倍。 冯小宝与唐甜、阿壹步上大殿台阶，来到最高一级台阶上，整座演武殿情况一览无遗。 演武殿分殿外殿内，大殿宽广可容百人在里面一起舞刀弄枪，殿外密密麻麻待满了弟子，翘首望着殿中央里的两名弟子刀棒对打。 殿里靠墙前有二十多张圆凳，少见的都是石制。。。坐的都是粗人，再好的木凳也很快坐坏。 圆凳上坐满了人，显得是身份较高的人物，有的是弟子打扮也有不少是军人装束，他们的后面又站了数十人，认真地观看场中弟子打斗。 而在殿里最靠墙的正中建了一层看台，只放了十一张木制椅子，墙上阵列着各种兵器，老爷子的金刀 全是凳椅，大家垂腿坐，老侯爷胡化得紧啊。。。若让他听得这等语言，他会呸声出口，坐在椅子上出手打人方便咧。 木制椅子上只坐了三个人，当中那张坐着不正是李景隆老爷子么，他望向小宝，脸上浮现笑容。 另外两张椅子一个坐着年轻人，二十来岁，英气勃勃，大世家弟子的傲气油然而生。 另张椅子是位中年人，虽然穿着便装，却显露出将军的气派，不怒而威，他一拍椅子扶手道：“停！” 场上打斗的人停止，听他分派道：“你们两个还真的是找对对手啊，一个下盘不稳，一个出手无力，小孩子过家家么，上到战场上一个回合就挂掉！” “给我滚回去一个练下盘，一个练力量，半个月后再来！” 两个弟子羞愧而下，大家听陪同的弟子大声地报上了冯小宝的名字来，顿时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当中不乏带有满满恶意的目光！ 冯小宝分辩出来，心里微生奇怪，他都没有见过他们，怎么会有人恨他呢？ 他上前给李景隆行个大礼，李景隆点点头，却不与他招呼，首先问到的是：“那是那位黑心鬼米尼米的米七百六十四？” 看上去阿壹很有名，世家大族若不是怕别人说他们占人便宜，早就出手打伏阿壹，赢了过来。 得到冯小宝的肯定回答，“正是，他现在是我的仆人，叫做阿壹！” “阿壹。。。是个可造之才，可要好好地看好了！”李景隆没多说，毕竟是区区的一个昆仑奴，连人权都没有，虽说他也看好这个昆仑奴，但昆仑奴就是昆仑奴而已，难道不是吗？ “好了，小宝你来了！我来介绍一下吧！” 他手指椅上的青年道：“崔家的崔玉秀，好好的书不念，也想去啃兵食，咳，什么样的人都有啊，看来是读书读得人傻了！” 李景隆不住地摇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冯小宝却是一惊：崔家！ 大唐第一世家，比李世民家族还要牛！ 自南北朝以来，崔家就是世家大族，在隋唐初期更是四大家族之首，他们与其它世家强悍到隋唐皇帝要推行科举，就是因为世家的势力太大了，即使是科举制下的唐朝，崔家也出了23位宰相，各级官员更不计其数。 所说，唐太宗时期有人编了一本《氏族志》，亦即是当时的百家姓，把崔家列在第一，唐太宗一看就怒了，把我这皇帝放哪了？于是他下旨重编《氏族志》，李家第一，他皇后长孙家为第二，崔家排第三。 可这么强推，世家大族依旧看不起李家，甚至皇帝想跟崔家通婚都不一定能够得到崔家的允许，反正崔家就是这么牛掰。 庞然大物一样的崔家，出了一个崔玉秀，也算是天纵之才，书读得好，也算能打，一心想走文武俱备之路，出将入相，演绎一代传奇！ 他与冯小宝微一颌首，眼光是斜望下看，他看穿冯小宝的底细！ 措大就是措大，世家大族子弟的气质不是先天俱来，是后天不断地培养，所以冯小宝的言行兴止，就让他知道冯小宝是个渣。 那位出声评点弟子的中年人叫做柯文龙，边区将军，是李景隆的第二弟子，回乡探亲，顺便帮师傅调教一下子弟们。 两人点点头，相对其他人，柯文龙没什么架子，对冯小宝有点和善，这善意可以看出来。 李景隆发话道：“现在，小宝到此，你们没什么话要跟他谈谈吗？” 武者谈谈的代名词是“过上二招”，马上不少人跃跃欲试，有位青年第一个站出来道：“我韩节愿向冯大郎讨教！” 第七十七节 入门 这架来得莫名其妙，貌似还有好些人想跟他打。 不过看到李景隆和柯文龙脸上微现的笑意，冯小宝有点明白了。 原来李景隆与冯小宝斗了一场，念念不忘，回去说：“如此根骨，百年未遇，我要收他为关门弟子！” 此言一出，身旁的亲近子弟们就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脚。 李景隆共有九个亲传弟子，其中老大病亡，老三和老七战死，其余六个弟子中有三个当了将军，一个转文职，还有二个没出仕，在他身边操持事务，最年轻的九弟子田耀权也有三十多岁了。 他一直没收新徒弟，新拜进门的都是他的徒孙，最大的也有三十多岁了。 没想到一个不到二九年华的小子可能成为他的十徒弟，大家的师叔？ 这还得了！ 谣言在亲近子弟圈里流传说若冯小宝上门，能够将他打倒，则可以取代他成为景隆公的十弟子！ 于是李景隆满意地看到了上层弟子们中勤奋程度大增，个个厉兵秣马，等着冯小宝上门 现在他来了，即刻有人上前挑战，出来的是韩节，乃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韩节昂然而出，他用的兵器是盾牌加弯刀！ 针对冯小宝可能的精妙枪法，韩节动过一番心思，他不但冲出来上镜快，而且兵器是精心准备过的。 盾牌掩护身体，对方枪法再好，他不与他打，而枪破不了盾牌，他手执弯刀逼上前去，就算打不赢，也燥皮燥皮他，让他出丑！ 他打的如意算盘，可是不到三分钟，冯小宝就让他知道他的想法如肥皂泡般一捅就破！ 冯小宝从阿壹手里的布袋取出亮银枪，与韩节致意一下后，即刻展开猛攻。 他用盾牌，以为他是美国队长咩？ 是正面持盾逼上来，想把他给迫退？ 冯小宝就教他什么叫作侧面进攻。 不退，绕着他兜圈子。 冯小宝的侧击让所有的人知道了他的高敏绝对是真金白银，本来对方原地旋转快过绕他兜圈的人，岂料冯小宝几圈绕下来，动作如同猿猴灵活无比，速度快过了韩节不算，一旦出枪，韩节即刻不保。 他勉强抵抗了几枪之后，顾得了上顾不了下，给冯小宝在他脚踝上一敲，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他胜得轻而易举，更增李景隆二代弟子中精英弟子的战意。 在他们群情沸腾中，一位脸上有络腮胡子，充满了军人气质的汉子站出来，马上其他人都不再争吵谁先上了。 田耀汉，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 他的战力几追一代弟子，由他出战，若他败了，二代弟子统统翻边站，不用再打了。 田耀汉用的是大关刀，乃李景隆正宗嫡传，刀锋生寒，出刀凌厉异常，竟象不留任何余地！ 一些弟子惊呼出声，心头砰砰乱跳，想象万一给此刀砍着，那是九死一生了。 冯小宝出枪则疾若电光，枪头绽放如花蕾盛开。 兵器相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田耀汉砍不动冯小宝，暗自吃惊。 大关刀沉重，用力砍下力道极大，对方却应付自如，轻轻松松地接下，还反击如潮，枪枪不离他的要害！ 他凝起全部心神，一声暴喝，关刀疾劈而下！ 冯小宝不避不让，正面迎击，枪头迎上关刀。 当的一声爆响，往往演武场上一圈风暴袭出，近前的人都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头。 冯小宝运枪如风，枪头不离田耀汉的头顶、喉咙和腹部。 同样的刀法，不一样的结果，田耀汉比不得老刀王用起刀来那个炉火纯青，目光也远远不及老刀王，占位不能料敌先机。 压制不得冯小宝，他的枪法自然逞威，锁喉枪枪枪要命，逼得田耀汉步步后退，他不甘心地连声吼叫，可是给冯小宝抢得上风，就不容易翻盘。 见到大家的大师兄给打成这样子，演武殿上鸦雀无声，诸子弟先前的不服俱都烟消云散。 柯文龙微叹一口气道：“停手！” 大家停下来，都能够分辩出高低，田耀汉不断地喘息，显然消耗了大量精力，而冯小宝则很快平静如初。 “拿刀来！” 柯文龙取过田耀汉的大关刀，低呼一声道：“来！” 刀出气势如龙，威猛无俦！ 柯文龙用的刀法与田耀汉相差无几，可是力量却大上三分，灵活却快上三分，一把刀在他手里舞得生蛟龙闹海，刀法圆润，转折似羚羊挂角，毫无凝滞之意，砍人如行云流水，刀刀分肉。 田耀汉看得心旷神怡，收益巨大。 他有大量的机会见识祖师爷和师叔们的刀法，但自己打过一场，看师叔再打一场，感触更深，才知道同样的招式，应该这样砍下去，才能够收到最强的杀伤效果。 柯文龙将军级水平的攻击能力，冯小宝居然也能够应付得来，因为他与李景隆对战后败北，痛定思痛，他毕竟来自后世，掌握的资讯多多：怎么样对付水平更好的高手呢？ 后世大把例子，最明显的是五千年老龙斗二百五的白头鹰的“不对称打法”，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做什么，我不必跟你起舞，我只要发挥出我的攻击力即可。 所以冯小宝不与他比招式，尽力发挥出锁喉枪枪法，一旦觉得压力大，马上跳开，重组攻势。 两人刀来枪去，冯小宝竭尽全力，勉强与柯文龙战成平手！ 不过看柯文龙嘴角上的笑意，明显的是手下留情，也是，他大过人家一倍以上岁数，还是将军，以大欺小的事情可不象他师傅李景隆这么厚脸皮能够当众做出来。 “好了！”李景隆低呼一声。 柯文龙与冯小宝齐齐停止，冯小宝恭敬地道：“多谢柯将军指导！” “你不错，你现去出去就能杀吐蕃人，我在你这样的岁数，是被吐蕃人杀！”柯文龙夸奖道。 “不敢当！”冯小宝连忙道。 李景隆站起来，虎视诸门徒道：“我欲收他为第十弟子，可有不服？” 大家无人应声，李景隆欣然道：“好，小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第十弟子了！” 冯小宝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下叫道：“师傅！” 第七十八节 唐甜底细 冯小宝这次上门准备充分，已经备下了拜师钱一千五百贯！上好香皂和肥皂各十五箱，上好六味地黄丸、大力丸各一千五百丸！还有其它礼品若干。 他上一次拜师杨德清是一千贯，李景隆在军中地位高过杨德清，是以加了百分之五十。 李景隆为人豪爽，说择日不如撞日，当天就大排筵席，庆祝收徒。 有点匆促，无非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而已，大家手忙脚乱，冯小宝微觉奇怪。 后来才得知那天到访的崔家崔玉秀到访侯府，软硬兼施，想拜进李景隆门下，成为他的第十徒弟。 李景隆不傻！ 他清楚世家对李唐皇朝是把双刃剑，用得好是皇朝助益，用得不好就是皇朝的蛀虫！ 他之所以在军中地位超然，不受朝廷疑忌，是因为他收的都是寒门子弟为多，如他九个弟子无一世家子弟，一些世家子弟想进门来，他都劝他们去他挂职的神武武馆里了，那里三教九流，在军队里无甚影响。 崔玉秀想拜师，李景隆避之不及，但崔家来头太大，他不好明拒。 小宝上得门来，正合心意，李景隆公开宣称冯小宝是他的第十弟子，关门弟子，从此封门！ 崔玉秀在场，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小宝对手，所以没有下场。 但他给抢了弟子名额，肯定不爽，所以冯小宝躺枪是必然的。 …… 武夫的宴会肯定是最热闹的，都能喝酒，喝得不亦乐乎，冯小宝作为新晋师叔，自然是众人重点照顾对象。 他来者不拒，杯杯喝干，碗碗见底，只当是喝糖水。 开玩笑，后世他是酒精考验的战士，现在的酒还不是蒸馏合格的浓缩酒。。。要不要发明合格的蒸馏酒呢？ 答案是需要，要向酒精进发，酒精很有用，但不是现在。 “十师叔，我敬你三杯！”第二代弟子的大师兄田耀汉，态度友好地向他敬酒。 如果他说“小师叔”或者叫什么其它的，那么就是不服气，现在叫十师叔，是很合适的称呼。 田耀汉真的服气吗？当然不服气！ 不过他接触冯小宝之前，给柯文龙叫去提醒了他道：“小宝与你不同，他未来的道路。。。很可能不用靠刀枪，一下子晋为大将军！” “这是你师祖说的！”柯文龙告诉他道。 “师祖真的这么说啊？”田耀汉吃惊地问道。 “没错！”柯文龙明确答复。 “我知道怎么做了！”田耀汉沉默了一回道。 就有了他带头向冯小宝敬酒，又逐一向冯小宝介绍各个主要师弟，非常热情。 他会做人，冯小宝自然投桃报李，好言相向，碰杯大碰特碰，其乐融融。 冯小宝一路喝过去，喝完一轮回到主桌上，最重要的人物有四人，分别是李景隆、柯文龙、小宝和唐甜。 主位是李景隆，柯文龙坐他左边，冯小宝坐他右边，旁边自然是唐甜。 所以说非常匆促，李景隆的其余弟子都不在场哩。 席间，“你是凉州唐家的孩子吗？”李景隆问唐甜道。 “正是！”唐甜回答道。 “你叔公祖唐正明还活着吗？”李景隆又问道。 “活着呢，每天都要骑上几圈的马，一天不骑就身体不爽利，会生病！”唐甜说。 “唐正明这老家伙还活着啊，想当年，他送我三百匹马，助我大破契丹人，那一仗杀得人头滚滚落地，我抢了那个部族，还了他九百匹马，他可快活了，说这种生意要得，还给我找了另外三个部族，我们一路抢过去，杀过去，杀人放火抢牲畜抢女人。。。啊一转眼就是十年过去了！”李景隆得闻老朋友消息，又喝了酒，酒后吐真言。 听得大家一脸黑线，这位祖师爷是强盗祖宗啊。 唐甜连忙站起来道：“原来侯爷是叔公祖的朋友，我失敬了。” “咳，坐下坐下，你们唐家本来是胡人的，应该是回屹人（维吾尔族前身）吧，后来举族投靠我李唐，得赐名为唐，以前哪来这么多的礼节，我告诉你，保持胡人作风最好，那些文人礼节，扭扭怩怩的，他xxx的我一听就不爽。” 哦哦，冯小宝知道唐家的来历了，李唐皇朝，被赐名为唐。 “大唐****礼仪，我家族谨遵不缀，此乃我族能立足之本也！”唐甜不敢附和地道。 如果不遵奉大唐礼仪，还是胡人风气，岂能够得到朝廷信任。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省得我这十徒弟说我欺负小朋友了！”李景隆转而问起：“对了，你的汉话说得比我还要好，好象我是胡人一样了，怎么学的？” “族学里教的，专门请了三位长安来的先生来教！” “长安去凉州，他们肯去？”李景隆不大相信地问。 “请请就去了呗！”唐甜干巴巴地道。 在与冯小宝一起时，唐甜相当地温柔斯文，但很少说到家里的“业务”（确实不大光彩）。 从李景隆的言谈中，揭了唐家不少老底，难怪她长得如此漂亮，却这么难嫁了！ 事实上，唐家绝非善茬，黑白通吃，是当地一霸。在凉州杀胡人，在西域抢胡人商队，当面是人，背后是强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有一条一直遵守，不得擅杀汉人。 并非天条，而是目前汉人中央王朝强盛，对于唐家这些依附的胡人部族有强大的威慑力，唐军同样有不少象李景隆的人物，在边境对胡人做尽坏事，唐家当然怕啊。 草原上今天这个部族兴起，后天这个部族灭亡，而唐军只要皇朝不灭，就有可能卷土重来，聪明的部族不会招惹唐军的。 “你的箭法怎么样？”唐甜一直弓不离身，李景隆知道她家弓骑一流，问起她的水平来。 “我是紫带九段！”她展示出三条紫色小带。 “嗬！”李景隆象重新认识她一样道：“你居然是紫带九段啊！” 他讲给柯文龙听，柯文龙也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冯小宝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忙追问。 唐家的箭法分为九段，一至三段为青带、四至六段为红带、七至九段为紫带，大致对应的是静对静、静对动和动对动阶段，而紫带九段是胡人中的射雕手级别，而且是在奔驰的马匹上射下天空中自由飞行的大雕！ 难怪她这么难嫁了，原来是博士后，还是米国长春藤大学毕业的！ 第七十九节 学习刀法 管唐甜是不是射雕手，是不是黑道家族，反正她向着他就行了，冯小宝有足够自信心。 李景隆对唐甜很感兴趣，问个不停，问起她的父母，原来唐甜的父亲正是族里第一武者唐长安！ 敢用这等逆天的名字，唐长安是族里乃至于凉州第一条好汉，打遍凉州无敌手，就算放在唐朝也能够排得上号。 至于唐甜之母，乃是小妾，正是唐家“请去”的一位教书先生的女儿，因为生得漂亮给唐长安强纳了进帐，生下唐甜。 唐甜得天独厚，她有母亲的美丽，有父亲的武力（而不是相反），她外祖父是教书先生，难怪口音这么好，在长安城里也有亲戚！ 她的底细被揭露后，唐甜偷偷地望冯小宝，担心他怂了不要她。 泡不泡呢？冯小宝不过是纠结了三秒钟，就决定继续泡。 唐甜有背景好啊，越强大的背景越好，否则某位公主就会将她给打杀了。 千金公主绝不象她外表般这么温柔，她终究是大唐公主，手里控有杀人的资源，如果唐甜是小家碧玉，轻则被送走，重则成为失踪人口！唐甜是凉州大阀之女，大唐公主固然厉害，也不一定能够逃过远处射来的一箭！ 有足够的吓阻力，现在冯小宝一周时间是分开来陪这陪那，居然相安无事，好象千金公主和唐甜都默认了对方的存在一样。 没想到拜过一个师傅，还附带着知道了唐甜许多底细哩。（过往她光说她家是卖马的） …… 正式拜进金刀王门下，一周五次，李景隆传受他刀法。 唐刀里单手刀的“血战天下”刀法，招式简单而威力大，此刀法最合适与人争斗，军中相拼。 又可细分为单手刀、双手刀，或者是单打独斗和群战。 大关刀的“破阵刀”，专用于军阵，乃金刀刀王的刀法精华所在，不传之秘，只传嫡系弟子。 其刀法繁杂，各个流派的都有，取其精华。 大关刀沉重，刀法除了招式，关键是如何集中力量攻击敌人，遇敌阻挡时又怎么样去轮转刀身，周而复始，不断地给敌人施加压力。 不见文字，口口相传，李景隆告诉他说法不可轻传，传人首重道德，以免乱用刀法，伤害无辜。 再就是陌刀刀法！ 陌刀亦是长柄双手刀之一，类似汉朝斩马剑的放大型号，用于对付骑兵，砍杀效果极佳，冲锋陷阵类似今天的坦克！ 李景隆展露过陌刀的用法，两人有会与心，同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昆仑奴阿壹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给李景隆与冯小宝同指着道：“不就是你了！” 阿壹：“……” 除了他之外，冯小宝十二罗汉中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叫做魏文通的，同使陌刀。 李景隆肯教两人陌刀，是因为他们都是冯小宝的部曲，私人所有，受到他的约束。 阿壹与魏文通都有灵性，知道这是改变他们自身命运的重要时刻， 大家练刀，抽刀劈砍，呼喝连声，刀风飒然。 …… 冯小宝异常忙碌。 他要学习刀法，打熬身体、练习骑射、刀箭功夫。 李景隆传授他刀术：“单刀看手，双刀看走！” 单刀流和双手流是不同杀法，人手持单刀看手法，舞得生花，双手各持一刀时讲究步法，不断地转换方位，发挥双手刀的威力。 冯小宝双手持单刀，作了个大上段，然后用力砍下，大开大阖，刀光绕身，舞成一团。 接着是双刀的学习，使用双刀最讲究步法，走位不能够走错，需要同时兼顾两把刀的位置，或防或守，要不是双守和双攻，来不得半点马虎。 景隆公要求严格，冯小宝每个动作都要做到丝毫未错，否则他拿刀背打人，辣辣生痛。 但他能够打的机会也不多，因为冯小宝领会得非常快，他一讲过要诀，片刻就能够领会，很快就做对，领会能力超强。 持刀姿势、步法方位，发力方法，尽按要求做到，真的是丝毫无错！ “小子这tmd不是人啊！”李景隆一时高了兴，用起冯小宝所讲的tmd三字母经说道。 仅一个上午，他教，小宝学，进展异常顺利，没有丝毫的阻滞，一套双刀刀法学完，惊觉“学完了？” 而李景隆自己及他的徒弟们当初学这套刀法时，最快的那个徒弟也用了一个星期！ 他说小宝不是人，意思是神仙之流，小宝时忖你要是思维理解力是成年人，记忆力是骚年，学什么都无往而不利啊！ 所以，他当务之急就是学习，用了大量的时间学习文韬武略，学习兵器的使用是他的重中之重，赶上别家的孩子，他尽管天资过人，却起 早摸黑练功，毅力大得惊人，进展之快，令身边的朋友们震惊！ 一定程度上，千金公主、唐甜、玄清、他的师傅们和他的朋友们看得起他，看好他，就是看中了他的这种状况。 没有谁不想与一位天资聪明却一心求上进，潜力无穷的家伙打好关系！ 你就算打低他，他也能够东山再起！ 所以有钱的借钱给他、需要他们面子就给他面子，千金公主和唐甜两位天之骄女，知道彼此的存在，却都默认了目前状况。。。她们就算不要他，抛弃他，也不一定能够找到比他更好的，而他要找靓女，却是容易无比。 事实上，千金公主的闺蜜圈里的一些贵妇和贵女，知道冯小宝的名声后，暗暗问起千金公主还要不要他，不要的话就转手给她们！ 她不要她们要，千金公主纠结后就维持现状了。 冯小宝象象海绵吸水般地飞速地学会了李景隆的刀法，动作规范，渐渐地李景隆都不用再教他，只是纠正他的错误。 然后错误都不用指正了，冯小宝使刀使得那个好，李景隆也不一定比得上了！ 晨操时当众演练一遍，刀法如行云流水，玩得那份洒脱，沉重地打击了所有弟子：“这不是人啊，这是妖孽！” 二代弟子中的大师兄田耀汉彻底服贴，暗暗庆幸自己听了柯文龙师叔的话，早早与冯小宝（他是一代十弟子）打好关系。（田耀汉岁数比小宝要大）。 而曾经与冯小宝战过一场的二代弟子韩节，不以败为耻，而给自己脸上贴金道：“当初俺还与十师叔战过第一场，得他指点……” 李景隆老怀大慰道：“这徒弟收得好哇！” 第八十节 八味地黄丸 冯小宝发现自己的生活永远是忙碌状态，兵器、拳脚功夫上学习新的，复习旧的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他一脚踩两船，固然是爽，可得花时间去浇灌鲜花啊，要陪她们吃饭、游玩，别将她们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npc，她们是有血有肉的真人，玩的是真人游戏！ 再有朋友间的结交也要在一起，吃吃喝喝少不了，最后才是生意，这不，与他合作的黄老板急如星火地过来找他道：“兄弟，你怎么惹上了崔家？” “崔家？” “对！”黄老板告诉他缘由，制药准备支出铜钱去购进原材料，结果到得市集上一问，一部分的原料给人全买光了！ 没原料怎么制药？ 不仅如此，市面上还出现了“八味地黄丸”，在六味地黄丸的基础上加多两种药材，据说功能更好，药效更是显著。 是不是这个效果反正不知道，知道的是则是六味地黄丸的生意不好做了，因为做八味地黄丸生意的“安仁堂”是洛阳城老字号，金字招牌！ 这世道没有专利法，黄老板不能够告他们侵权。 他有些人脉，一去调查，糟糕了！ 背后搞他们的居然是崔家，世家大族崔家！ 庞然大物一般的崔家子弟出将入相，权柄重却不搞贪污，名声极好，那是因为有家里生意的帮补。 他们生意横跨各行各业，实力雄厚，收益巨多，崔家要弄冯小宝一间小小的药材铺，那是易如反掌！ 甚至连家主都不知晓，而是崔玉秀轻飘标地说的一句话，想巴结他的管事们就搞起来了。 黄老板自知不是自家惹的事（否则崔家直接来搞他的丝绸生意），必是冯小宝的手尾了。 惹了崔家，黄老板背后的势力也表示爱莫能助，顶多是与崔家联系看看，对方肯手下留情了。 拿出一盒“八味地黄丸”，包装精美，药效说得天花乱坠，涵盖冯小宝六味地黄丸的不算，价格还低了三成！ 老百姓们一看，貌似药效更好，价钱更低，还更好看。。。而且吃起来口感更好，冯小宝自制药材，哪里比得上安仁堂老字号会制的药材口味适中。 于是六味地黄丸的生意大受影响，本月营业额骤隆，还是靠着一些不差钱的熟客帮衬，才有点生意做做。 “崔家啊！”冯小宝咬咬牙，崔家还真m的惹不起啊！ 遇到崔家，普通人只能够低头，要不让出生意份额要不干脆停业。 冯小宝凭什么与他们斗？唯有抓紧千金公主！ 想想家有贤妻，果然不错！ 千金公主与他合伙做肥皂生意，甫一开始就将干股给了宫里的那位女主人做脂粉钱，又给了部分的官员，开业后生意暴利，无人敢抢她的肥皂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冯小宝也从中得益不少，也省了多少的麻烦！ 甚至还在于千金公主的与宫里那位女主人的脸面，对方搞冯小宝的药材生意，顾及到千金公主，没使出腌臜招数，例如来个医/闹什么的，足以让冯小宝狼狈不堪。 对方动用到经济手段是给面子了，那手段起效慢花费大，好处是大家不用撕破脸，有回旋余地。 反正大家族的手段多着，幸好俺有千金公主。 “有人罩着和无人罩着的是不同的！”被崔家一压上门来，生意的小船说翻就要翻了？ “无妨！”冯小宝安慰黄老板道，写了一份批条，请他派人去千金公主的山庄仓库里取原料，他已经备下了一年的份量！ 本来想作扩大生意之用，没想到用来救急。 作为一个现代来的生意人，生意业务他非常熟，备下一年份量，有备无患，同时准备扩大生产之用，他有意扩大生产，没想到歪打正着。 他想想后，找着千金公主说起他小药店之事，千金公主一听就笑开了：“崔家怎么能够这么做，药丸进口的，也不怕吃死人么！” 很快地，宫里派人冯小宝的小药店送来御制牌匾“六味地黄丸！”下方落款是一个“武”字！ 千金公主与武mm关系甚密，帮她题个字是举手之劳。 算是她私人帮忙，但谁敢当这是私人行为！ 冯小宝观武mm的字，娟秀中有大气，类似男人，可见其为人性格刚强。 得字后冯小宝正而八经，大事铺排，鼓乐吹奏，鲜花铺路，请来了相熟的老板作见证，将牌匾挂了上去。 是武mm的字，一字值六百贯！六味地黄丸六个字的润笔费是三千贯！ 此乃友情价，除开武mm的闺蜜来求，其他熟人只怕要上万贯，有钱也不一定能拿得到。 冯小宝看着牌匾徐徐上架，心生感慨。 有了这块牌匾，宫里御医每月指定从此药店执药进宫，有御医的字据证明，此乃天底下最正宗的“六味地黄丸！”是进上的，其余的n味地黄丸都是假货！ 道理上说“八味地黄丸”也有一定功效，糊弄老百姓可以，真要进宫，他们就怂了。 正宗一出，“安仁堂”名气不下地也差不多了，大家都知道它们弄出的假货，加上千金公主出面，写了贴子送到崔家，说明原由，写得客客气气，只问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啊？ 武mm的字一出，崔家也如先前想搞黄金的裴家一样，不欲生事，回复说“此乃小儿辈的玩笑也，已作责罚，请勿挂在心里！” 不久后，八味地黄丸销声匿迹，药市上六味地黄丸的原料供应回复。 崔家本来不是这么好说话，甚至其他势力也敢一斗，无奈冯小宝的最后面站着武mm！ 武mm对于世家大族的敌意颇深，她是李唐家的媳妇，为了李唐家的长治久安，不需要太多太大的世家。她是武家的女儿，武家与世家大族相比，有种自卑感，武mm的父辈是商人做生意的给世家大族瞧不起，遭人笑话，都说她是商人之女，武mm记在心里。 权力在手武mm，也不能够随心所欲，不给她找到借口最好，否则她宣布罩着的人，世家大族还来整他，得，不是送借口给武mm吗！ “想不吃软饭，还是要吃啊！”冯小宝心忖连吃两个美女的软饭了，武mm，注定要与她发生纠葛了。 第八十一节 她们也忙 冯小宝很是忙碌，虽不致于冷落了千金公主和唐甜，也不可能时时陪着她们。 千金公主生活早有规矩，会会客，听听生意经是她日常生活之事。 贵妇的生活圈里她是如鱼得水，打打马球，喝喝茶，出外游玩……日子就这么过了。 相比以前，多的是生意上花费的时间多了许多。 她买进了大量土地，需要打理耕种农事。 作为大唐嫡系皇族，交纳国粮就是对大唐最好的支持。 家大业大，虽说管事的很得力，但许多事情还得她出面，如冯小宝起头建水渠，然后撒手不管，千金公主坐镇山庄，近一个月没回来，使得水渠稚形大致成形。 还有灭蝗，也是小宝挑的头，见没什么监督，有人偷懒不做，结果千金公主挟雷霆到来，当众打了十几人，所有的人就老老实实了。 肥皂厂的生意很好，扩大生产，支出需要千金公主批准，她得视察生产，实地解决问题，没她点头是不行的。 最近又有单大生意，她帮助冯小宝的药店度过难关，冯小宝投桃报李，讲起了蒸馏酒的事务来。 “我千杯不醉，你是知道的啦！”冯小宝问她道。 “是的哦！” “我以前曾经在……”冯小宝回忆地道，千金公主抢着说：“……曾经在一个乡村里喝过一种酒，这种酒很醇正，你喝过这种酒，其它的酒都喝不醉了！” “你怎么把我的话都说完了？”冯小宝惊奇地问。 千金公主翻翻白眼，心忖小样，早就知道你身上有几根毛了！ “欲得好酒，必须蒸馏，还有过滤！”冯小宝又来夸夸其谈。 “你会做吗？”千金公主斜着眼睛问他道。 “不会……”冯小宝心虚地道。 “好！”千金公主也不说他，一副‘我就知道你是个大炮王’了然在心的表情，冯小宝怒了，狠狠地用大棒讨伐了了她一阵，弄得她求饶也不放过她！ …… 冯小宝说蒸馏酒的方法不甚明了，说等于不说，但他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蒸馏酒之后必得高度酒！ 科学进程，有时令人很绝望，很无力，不知道路在哪里，哪里是终点尽头。 前人早对于浊酒不感冒，也想到过蒸馏浓缩的方法，可惜做来做去，做不成功，不知道哪里有尽头，做着做着，往往就停工了。 而冯小宝指明了方向，指出了终点，他说绝对有高度酒，是醇酒就足够了。（大唐市面上也有一些蒸馏出的所谓醇酒，也有点高度数，但那个味道不敢恭维）， 千金公主以扩大生产为名，购买了三家小酒铺。。。因为粮食升价，它们无力经营倒闭，其中一家小酒铺也从事蒸馏酒的工程，当然没有成功。 连同酒铺的蒸馏器具和师傅都转让给千金公主，不用从头开始，千金公主只是吩咐他们试验蒸馏出高度酒的方法，明确告诉他们说有高度酒的就行了，努力是他们的事，坐享其成是她的事。 果然，奴隶主都是万恶的。 …… 千金公主有点小忙，唐甜也给自己弄点忙碌，她得李景隆推荐，进入“春芳苑”担任仕女马术师傅！ 隋唐时期，胡风大盛，女子不呆家中，出外游玩，跳舞、骑马、打马球成为贵妇贵女们的日常生活之一，但也不是所有的官宦家庭都能够置办得起马匹，一些官员在中央与地方之间来来去去，哪有什么机会置办这些行头？ 有热心的贵妇是位国公夫人，她办起了这家“春芳苑”，专门方便那些未出婚的贵女们进行学习交流与交际，内容有跳舞、骑马、打马球、射箭、品茶等等，增加少女们各种知识，扩大她们的生活圈子。 虽说唐朝开放，但不会给男人白白占便宜，这家春芳苑管理非常严格，只收未成年少女，教授的师傅要求是女的，或者是经过担保的老头子（原则是过五十岁，家世清白），服务生也统统是女性，接待的是年轻女孩子，做粗活的是成年仆妇。 由于管理严格，学习内容众多，因此春芳苑受到欢迎，唯一的麻烦是师傅难找，确切的是好师傅难找。 师傅嘛，找找还是有的，但好师傅就是这么好找了。 春芳苑的发起人眼界高心性高，一心想找些好师傅，真正教些东西给那些未成年贵女。 为此，贵族圈里热心公益的李景隆老侯爷没少给她打拢，不时请去授课。 可是李景隆自家的武馆也红花兴旺，老侯爷哪有什么时间去跟一群小娘们讲马经？ 现在好了，唐甜一来，知道她暂时没事可干，老侯爷即时将她推荐进了“春芳苑”担任仕女马术师傅！（也是老侯爷心细，知道冯小宝的那档破事，唐甜进**********而不是少妇俱乐部，避开千金公主） 她能骑能射，强项实际是射箭。 不过春芳苑里射箭是小众，仕女们知道一下就成，马术是春芳苑的主打。 教她们骑马，竞速和打马球，唐甜一来二往之后，很快就熟悉流程，凭借着她的本事，成为春芳苑的金牌女教练，春芳苑对她给出了大价钱聘请她。 “教她们简直是太容易了！”唐甜觉得这钱来得容易，一个月三十贯，不算少了。 少女们需要教给她们多复杂的东西？唐甜胜任有余，她固然比不上那些吃盐多过她吃米的老头子，可是在**********却是游刃有余。 仅管贵女中不少是刁蛮女，唐甜不过是骑上马，奔驰如风，用箭连射三个红心，用马球棒连破七次大门后，即时她的威望建立起来。 她让少女们知道，她座骑值四千五百贯，她们的父辈也不一定买得起，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春芳苑上上下下都知道来了一位美女教练，她不仅美丽，水平也高，是匹胭脂虎！ 胭脂虎好哇，别人惹不起，世家大族子弟最喜欢的就是调教胭脂虎！ …… 冯小宝到“春芳苑”去接唐甜下班去吃饭，他来得稍晚一点，结果远远见到了一位公子爷正在纠缠着唐甜哩。 第八十二节 雄斗 春芳苑贵女有不少，男人禁足，但禁不住男人的心。 那些少女可是优质资产，谁不想泡上她们？！ 如崔家这位三公子崔成秀，他排行老三，是嫡子（正妻所生），家业由大哥二哥支撑，他压力不大，又是幼子，得家中宠爱，也就专营起红楼贾宝玉的业务来。。。只在女孩子中间打滚。 凭借着家世和爹娘给的好皮囊，崔成秀无往而不利，与好些贵妇贵女们打成一团。 他到春芳苑来是追着朝中一位尚书之女，没想到见着尚书之女的女师傅，惊为天人，顿时什么尚书之女给他丢一边去了。 那妞皮肤一流，身材劲爆惹火，颜值高企，大长腿！而且气质超群，再听里面的仆妇说她弓骑娴熟，本身也有匹几千贯的名马，家世绝对不差！ 白富美不就是专门等着给世家大族子弟来xx的么，吊丝来来逆袭？我辈名门大族子弟必须替天行道，不让这种破事发生！ 美女对于世家大族子弟来说是不稀罕，但胭脂虎确实少见，带着一头出去，其余同辈们统统甘拜下风，多有面子和多光彩啊。 至于据说是河西县侯李景隆老爷子介绍来的，崔成秀撇撇嘴：“那老家伙，过气了，怕他怎地！” 他不知道冯小宝与唐甜的关系，也不关心家族事务，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就家族发出预警，不要在生意招惹冯小宝。 …… 对于崔成秀这类的公子哥儿，唐甜是不假颜色。 她根本看不起这些草包，没了家世，他们什么都不是！ 想成为她的男朋友，打得过她才行。 在春芳苑门口附近，崔成秀自我介绍，热情相邀，遇到的是唐甜冷冷的拒绝，然后策马离开。 有豪奴想阻马前进，给她一鞭抽走，结果给她跑掉。 “好泼辣的女子，不过我喜欢！”崔成秀自以为是地道。 他进不去春芳苑，不过他的信息能够进入，请里面的女服务生送上吃食及首饰，结果尽给退还。 又在春芳苑门口堵门，拦截唐甜，这回冯小宝到来。 有位勇武有力的牙将拦在了唐甜马前，唐甜在马上一马鞭抽过去：“让路！” 那牙将粗壮结实有如铁塔，马鞭抽在他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 唐甜的马匹虽然神骏，但早早给拦着无法发力冲出重围，见到她受困，旁边豪奴笑嘻嘻地道：“唐十一娘，我家公子诚意相邀……” “滚开！”唐甜微怒道。 崔成秀在一旁拍打扇子，故作潇洒地道：“唐十一娘，我在春色满园那里订了一桌酒席，请十一娘赏脸了……” 正当他想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去游说唐甜时，一骑过来，寒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老公，他不让我离开！” “什么，竟敢拦我娘子，你好大的胆子！”冯小宝与唐甜现在关系不同一般，早就老公娘子般地乱叫一气了。 对方人高马大，象一片云遮着崔成秀，他先是一惊，旋即看冯小宝不起。 小宝的马很一般，崔成秀识马看出来的。 小宝的装束很普通，没有官衣，饰物也是一般。。。他欠债累累，有的钱也投入了再生产中，无钱装点自己，他也不是真正的生意人。。。如果真正生意人很讲究衣着饰物。 关键是他身上没有世家大族子弟的那种气质，虽然他看上去很高傲，可是世家大族子弟气质是崔成秀一眼可以分辩出来，换言之他们不是同类人。 知道对方是吊丝或者暴发户之流，崔成秀哪当他是一回事，懒洋洋地道：“十一娘，你选择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唐甜含情脉脉地看着冯小宝道：“他很强！”然后她邪恶地道：“不信你们两个打打看！” 闻言后两个男人反应迴异，冯小宝哭笑不得，而崔成秀脸色难看。 男人最忌说他不行，尤其是当众！特别是美女说的！ 崔成秀恼火了，他打量着冯小宝强壮得有如人形猛兽的身体，对比一下自己被酒色淘空的单薄身材，果断地道：“一起上，打他！” 单打独斗是不行啊，但俺有大把人手啊，干嘛和你单对单呢！ 他再强壮又怎么样？看我把你打趴下，唐十一娘还敢说他强吗！ 不管怎么样，只要打赢就成，崔成秀美滋滋地想着，作着美梦。 …… 听着崔成秀的话，冯小宝自马上飞身而下。 对方豪奴蜂拥而来，冯小宝首先肩膀子挨了对方一拳，见状崔成秀大喜道：“快，打……”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话音未落，打中冯小宝的豪奴已经飞跌出一丈开远，捧着肚子在哎哟哎哟的，他给冯小宝一脚将他踢飞！ 然后冯小宝冲入豪奴群中，如虎入羊群，七八个豪奴或中拳或挨脚，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甚至连他怎么出招都不知道！ 崔成秀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他的豪奴们躺卧一地，人人痛苦连声。 但仅是皮肉伤，无人伤残。。。起码无断骨。 见此情况，那位挡着唐甜的牙将脸上露出了慎重的神情：“对方是个会家子啊呀！” 一人打群架最忌缠斗和久斗，对方完全清楚这个套路，动作神速，解决战斗。 牙将大步上前，冲着冯小宝胸口挥拳打去。 冯小宝右手一格，反手拳就捣在了他的鼻子上。 鼻子要害遇袭，牙将退后一步，脸现痛苦之色，他强忍着再来飞起一脚，岂料给冯小宝抢上前去，他这一脚还没打实已经给冯小宝托着他的腿，用力一送，牙将腾云驾雾般地飞出了数米，沉重落地！ “啪啪啪！”唐甜拍掌。 牙将一骨碌地爬起来，见主子脸现不悦之色，心中惶恐。 刚才的交手，牙将完全明白对方已经手下留情，否则早就打断他鼻梁了！ 能够格开他拳头，力量大过他，还是高敏，此仗怎么打？ 他有见识，压根儿不想招惹这种对手，但更不能够惹怒主子，情急之下，他抽出了腰刀。 “锵！” 第八十三节 事情挑明 用兵器是示弱的标志，表示打不过了要借助器械，唐甜摇摇头，崔成秀脸色不好看但没阻止。 反而是冯小宝绝不掉以轻心，对方用兵器，他原则也用兵器，兵器对兵器。 近身旁有兵器绝对用兵器，徒手空拳夺刀危险性太大，少来玩这套，除非逼不得已，反正安全第一！ 他回马边取了唐刀，冷笑一声，旋风般地冲向那个牙将，而那个牙将却是磨磨蹭蹭，高下之比，一目了然。 “乒乒乓乓！”两人兵器相交，打上几合。 那名牙将拳脚功夫不成，刀法却有两手，他有自知之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保守龟缩防御，守得实实的。 冯小宝有刀在手，心中大定，他相对安全，想熟识自己学过的刀法，用它与陌生人的交战，就不急于求胜。 正要逐一演练刀法时，却听到有人叫道：“住手！” 一群巡逻的执金吾在一名火长（十夫长）的带领下飞快冲来，这还了得，帝都里当街用兵器战斗，没有王法啊？ 有唐一朝对于兵器管制不这么严格，但带着兵器是一回事，当街使用兵器又是一回事 他们冲到交战的双方面前，两人已经停战，冯小宝手指连指牙将及崔成秀道：“他先动手的！他们是一伙的！”（那些被打倒的豪奴们已经相互扶持着 喔喔，官兵来了啊！官兵不就是豪门的狗腿子么！崔成秀精神大振，折扇一合，上前道：“我是崔家……” 那火长不耐烦地对他道：“管你什么吹家还是垂家，你们在城里先动手，跟我们走一趟！” 等等，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崔成秀的笑容凝结！ 那火长向着冯小宝关怀备至地道：“冯大郎，你没事吧？” 见到崔成秀黑着脸皮的样子，冯小宝几乎要笑出声来：”呵呵，你也有今天啊！“ 那位火长叫做孙越，先前曾护送千金公主出城去冯小宝的小庄，认得冯小宝，知道是位贵人，几乎是便宜驸马爷，来头大得吓人！他却不识得崔成秀，先入为主之下，急着讨好冯小宝，当然对他不假颜色！ 崔成秀还没亮出名头就给人打断，还要当他是犯罪嫌疑人给拉走，脸色黑得象锅底了。 要说到唐甜的心地善良，主动出声道：“行了，这位长官，我们也没什么的，一个小误会而已，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唐甜出声，冯小宝即刻明白，她是想保护那位好心的火长，与他打斗的应该是位公子哥儿，崔家的，m的又是崔家！ 算了，还是直接说个清楚吧。 “你是崔家的人？“他问道。 “那当然，我是崔家二十三郎崔成秀！”崔成秀趾高气扬地道。 哎，没有了崔家，你什么都不是！冯小宝微笑道：“那么崔二十三郎你仔细听好了，我叫冯小宝，是南市‘神仙坊’药店的老板！” 药店老板？一个小小的药店老板，哎，神仙坊，这名字有点熟！ 崔成秀很快地想到了，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那间春/药店的老板啊，你家的药不错（成秀吃多了）……” 又对唐甜道：“难不成就是他吃药让你爽透了？……” 冯小宝才不管他说什么，自个儿再道：“前阵子，有间安仁堂药店弄了份‘八味地黄丸’想跟我的店打檑台，但不知道咋地，就不再供应下去了，这个原因呢，你回家问问你家大人吧，他们会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话已经点明，冯小宝向那个火长孙越摆摆手道：“你们回去吧！” 孙越不算傻，得冯小宝提醒，仔细一看崔成秀，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勉强笑道：“既然你们误会解除，那就算了！” 他即时撤退，而冯小宝唐甜并骑离开。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崔成秀脸上阴睛不定！ “你说他明天还会再来吗？”冯小宝无聊问唐甜。 “不会！”唐甜笃定地道。 “我也觉得是！”冯小宝如是说，但第二天下午，他依旧去接唐甜，结果真的没见着崔成秀。 世家子弟欺软怕硬，探知对方底细后，就会聪明地避让。 此后再没有这等事务生，因为唐家来人了。 唐甜的堂兄唐执令一向充当唐甜保镖，已经离开了洛阳。 唐家里的两位婢女和八位豪奴找上门来，都是骑马，还带来了三头骆驼。 她们是在唐甜急赴新都山时拉下的（唐甜和唐执令是好马），古代又不象现代有电话，好不容易才联系到赶来。 两婢女一个叫容容，年二十多岁左右，长得体态丰腴，是汉胡混血，容貌过得去，可惜，已婚！ 再有十几岁的小丫环叫做秀秀，虽说未婚，却不甚漂亮。 于是，冯小宝兔子想吃窝边草的愿望落空，乖乖地陪着唐甜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吃到窝边草的！ 她出入都带有四位豪奴，哪怕与冯小宝出去拍拖也一样。。。她淡淡地道：“他们如果不该看的看了，那么挖他们的眼睛出来！”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我喜欢！ …… 冯小宝忙得不开可交，几乎将几个月前的事给忘记了，结果让千金公主叫去道：“明天下午，皇后娘娘召见你们三位！” “啊！”冯小宝才记得起这档子事来，楞了一下道：“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穿件好点的衣服去就行啊！”千金公主轻描淡写地道。 “那要行什么礼仪吗？” “你见了皇后，自称为臣，称呼皇后为皇后殿下，由于是在偏殿接见，你们不必多大礼节，行一稽即可。”（稽礼：拜头至地也） “ok！” 冯小宝将消息转告给杨成献与程伯喜，两人激动得不得了啊，看他们手颤脚振的样子，冯小宝很是惊奇，无法想象他们不怕凶残的贼寇，去见一个女人却这么激动。 他们反问道：“你不激动么？” 冯小宝答曰：“山野村夫，不识好歹！” “哦！”杨成献反应很快地道：“你是说我们连村夫也不如啦？” “那是你说的，我什么也没说！”冯小宝得意洋洋地道。 “瞧你这得瑟的样子，明天就知道你见到皇后殿下后是怎么样子！”程伯喜不服气地说道。 “那就走着瞧！”冯小宝不当一回事地道。 第八十四节 后世与前尘 大权在握的皇后娘娘召见！ 进大唐洛阳宫！ 对于大唐真正子民来说，是一种难得的荣耀，无论是程伯喜还是杨成献的家人都叮嘱再三：万万不可在宫中失礼。 唯有千金公主却对冯小宝没说什么，她跟他在一起久了，知道他心雄万夫，藐视权威，貌似有点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气势，这也是吸引千金公主的方面之一。 所以她只是提醒他注意一下礼节就成了，多说无益，相信这胆大包天的家伙在皇后面前会镇定自若，不会失礼。 洛阳宫！ 它为隋唐时期洛阳皇宫，隋时称紫薇宫，显庆二年（公元657年，现为670年），高宗皇帝正式定洛阳为东都，隋唐时洛阳宫面积达4平方公里之巨，相当于六个故宫大小。 整个宫城呈倒凸状，城垣高四丈八尺，宽度在十五至十六米左右，夯层厚八至十厘米，内外皆包砖，在这座固若金汤的宫城之内，有殿、台、馆三十多所，殿堂相峙，楼台林立，它们大都面南坐北，高低相间，沿中轴线展开，次序井然，错落有致。 主要建筑有，宫城正门是隋代就起名的则天门（正好是武则天之名，所以注定是武mm当政了），再进永泰门、乾元门，有豪华气派的乾阳殿，高一百二十尺，东西三百四十五尺，南北一百七十六尺，绮丽非常，是皇帝处理朝政的重要殿宇，许多政令都从这里发向全国。 乾阳殿为大朝（百官汇集）时使用，再有许多美仑美奂的宫殿，难以一一尽数。 皇后武则天在瑶光殿里接见三位于国有功的少年小臣子，瑶光殿，是洛阳殿北有九洲池，其地屈曲，像东海之九洲，居地十顷，水深丈余，鸟鱼翔泳，花卉罗植。 池中有洲，洲中有瑶光殿，为隋代所建立，武后常到此游玩，她若在此处接见臣子，表示她心情大好。 冯小宝三人加上千金公主，在宫内寺人（tj）的带领下一路走来，准备进入瑶光殿，经过一株参天大树时，突然平地起了一股怪风，一时间居然昏天黑地，飞沙走石！ 诸人均觉不适，冯小宝更有一股恶寒自身体之处油然而生，顿时手足俱寒，前行不得。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恶风不过是波及千金公主，她反倒是诸人之中适应最快的，站稳后惊讶地看到向来健壮如牛的冯小宝摇摇欲坠，道道黑气缠身，似有阴魂鬼怪围绕。 他脸色苍白如纸，顶门处有一道血印，甚是恐怖！ 二个引路寺人早给恶风吹得不知所措，而杨成献及程伯喜则恢复得很快，奇怪的是冯小宝是他们当中最强大的，怎么受的的影响也越大？ 看到他们关切地眼神，过来握着他的手，冯小宝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我这是怎么啦？ 他强自镇定，坚定心神，来自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翻出了一段语言，英文喃喃而出，那是他当年看过的《天国王朝》电影里的骑士誓言，记忆犹新： 虽然学过很多长篇大论，煌煌巨作和受过许许多多的教育，但多则不一定有用，此时此刻，不要记得太多，只要简单的这段英文。 “bewithoutfearinthefaceofyourenemies. bebraveanduprightthatgodmaylovethee. speakthetruthalways，evenifitleadstoyourdeath. safeguardthehelplessanddonowrong. thatiset.”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 果敢忠义，无愧上帝！（god指上帝，亦即为神，可引申为上天） 耿正直言，宁死不诳！ 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这就是我的誓言！永志不忘！ 我冯小宝在通往王座的道路上也执着此誓，说到做到！ 若违此誓，就让我死在这瑶光殿的树下罢了！ 冯小宝以微弱的声音念出大家都不懂得的英文，他们还以为是哪一处他们不识得的胡语，这也难怪，大唐时期，与胡人的交流融汇是相当剧烈的，许许多多胡语出现，又消失，多不胜数，甚至千金公主胡思乱想“别是他那个姓唐的小妞教给他的胡语吧？” 说也奇怪，冯小宝念过后，怪风平息，风和日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且冯小宝精神大振，似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原本看到的黑气缠身和血印俱都不翼而飞，现在的他神采飞扬，更胜往昔。 “小宝你没事吗？”千金公主抓着他的手急问道。 “没事，我哪有什么事呢？”冯小宝握紧双拳，摆了一个“我很强壮”的甫士。 见他没事，于是大家前行。 他们不知道，这瑶光殿，若无冯小宝穿来，就会在若干年之后，一个姓薛怀义的大和尚因为骄恣不驯，胆大妄为，以致于这座宫殿的女主人密选宫人有力者百余人埋伏殿前，诱其前来，执之于瑶光殿树下，由建昌王武攸宁率壮士将其打死，送到白马寺焚尸造塔。 这位薛大和尚，在没出家之前，叫做冯小宝！ 就许后世来的冯小宝穿越而来，就不许前尘的冯小宝那暴虐、不甘、仇恨、愤怒的灵魂来作祟吗！ 历史已经改变，但冯小宝作不到那份誓词，很可能死在瑶光殿树下，谁说得准呢？ 穿越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然而穿越是为了造反吗？ 是为了让国强民富，老百姓过上好生活！做不到者，也要菊花套电钻！ 所以冯小宝的任重道远哪。 后来出宫后，千金公主追问殿前值守的武士和宫女，他们都说没看到什么瑶光殿树下的怪风，见到的是他们好好的，再三追问，他们一口咬定，千金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当作灵异事件了。 小宝没进过皇宫，为什么皇宫中树下怪风只缠着他呢？ 她再去查过，冯小宝说的语言不象是胡语，或有见多识广的人说那是极西的语言，但无实证。 不是胡语，极西之语，小宝怎么会那里的语言呢？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有的东西怕较真的，千金公主多事，偷偷找来了几位高僧大德询问，俱言此乃业障！ 业障，人的罪孽，佛家讲究前世业今世还，那人明显是前世的业障找上他了。 不过大德们听说那人（冯小宝）在业障缠身时能够顺利脱身，俱宣佛号不止，其中有位高僧更是引述了道世大和尚的《法苑珠林》道：“如是神呪，具大威力，能受持者，业障消除！” “大师怎么解呢？”千金公主急问道。 “此人能够消除业障，平安无事，乃根行深重，与我佛家有缘（这话很熟啊），他是有大智慧，大德行、有大威力者！”大和尚说完，热切地请求公主引见那人！ 听过讲解，貌似小宝很牛掰啊。 牛掰到令公主之心，也有所顾忌和转变了。 第八十五节 眼神相对 金碧辉煌的瑶光殿上，千金公主打头，冯小宝、程伯喜、杨成献共四人齐向皇后行大礼！ 先是千金公主报名参见，接着是他们三个。 “臣冯小宝（程伯喜、杨成献）参见皇后殿下！”（有唐一朝，无官身的老百姓见帝后也能称臣而不是草民，唐朝是一个极度开放与文明的朝代） “平身，赐座！”武则天吩咐赐座，应该是很高兴见到他们，否则也不会在她放松的殿堂里见他们。 她当然高兴啦，有人给她送来了大钱，是她的运财星，怎么能不好好地对待他们？ 且这帮小子，一定程度上算是“自家人”，属于自己方面的势力，所以从小就得笼络他们，将来好为她卖命。 大家坐下，冯小宝大胆地望向了武则天。 正好武则天的眼神也望向他！ 两人眼神相对，是火星撞地球！ 武则天掌控天下大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她高高在上，没人高得过她，她压制万民，管治天下，权柄在手，一怒可流血千里，伏尸百万！ 男人们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都对她唯唯诺诺，朝中的文曲星和一身是胆的大将军也不例外，从无例外。 令她震惊的是，她看到的是火一样的眼神，看出了冯小宝对她赤果果的**！ 更让她恐惧的是：她的身体居然对冯小宝这种眼神有了反应！ 这是一个强壮的男子与一个强力女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是权威受到挑战后的剧烈反应！ 武则天战栗了，怎么可能，一介草民，居然象太宗皇帝那样的富有侵略性和占有的眼神！ 武则天一生一世只给一个男人征服过，那就是太宗皇帝！ 开国皇帝，杀伐由心，他征服了国家，也征服了武则天。 哪怕是她现在的丈夫李治，是被她征服，而不是他征服她！ 一时间，武则天捏紧了御座上的的把手！ 她心神微乱，有一种冲动，想吩咐人来，将他推出宫门斩！ …… 冯小宝终于亲眼见到了中国历史上最强的女人，她身穿大红绣金衣裙，上穿短襦，下着长裙，佩披帛，加半臂（即短袖），头顶金灿灿的凤钗。 武则天的样貌是眼睛大而有神，颈项圆润，方额角宽脸庞、眉梢下弯，认真算起来，颜值过得去，算是个美人但不是绝色美女（否则太宗皇帝也不会召她进宫，确切的是她符合唐朝男人的审美观），这是小宝的公道话。 但她体态丰盈，胸前伟大，冯小宝的锐目可以测出足有36d！ 后来亲手量过，皇后的身高有一米六七，高大挺拔，身材惹火之极，难怪可以搞定两代皇帝！ 身材好不算什么，关键是她的身份，她的气质，英气勃勃，透出男人雄风的非常女人，如果能够*她的话。 无君无上只敬天地的冯小宝属外来人，对于大唐的帝后毫无尊敬之心，想的是不堪入耳的设想，目光显露出自然是不太恭敬的样子。 尽管他收敛得快，立即低头，可是他很清楚，他对于大唐皇后的企图，让皇后都看在了眼里！ 皇后会怎么对待他呢？ …… 见到了冯小宝的不敬眼神，武则天先是愤怒！又觉得新奇。 现在没有谁敢这样看她，一直没有过。 现在这个少年居然敢以这种眼神看她，是他傻了呢，还是被她迷住了？ 武则天有种冲动，想立即下旨将他给砍了！ 敢对皇后不敬？ 但理智让她住手，是她召他来的，要奖励他向朝廷报告有黄金的事情，给国家作了重大贡献。 只因他看了她一眼，就杀他的头，太荒谬了。 而且要杀他的头，是她胆怯了？害怕了？ 武则天微微失笑：“我怎么会害怕一个地位低下的少年，不过，他确实长得英俊，很强壮啊！” …… 她回复平静，掌权皇后的气势充斥整间殿堂，启金口道：“三位小卿家现黄金矿藏，上交朝廷，其心可嘉！” 武则天用了“小”卿家的说法，其实是讲给冯小宝听的，你这乳臭未干毛没长齐的小孩子，居然想打阿姨的主意，须知道你小！ 年龄小，身份低！ 冯小宝听出了，撇撇嘴，暗忖劳资人小胆不小，本钱更不小，不信阿姨你来试试看！ 他那不服气的脸容给武则天看个正着，又有种想砍他的冲动！ 后来她有空回想起，难道自己是在害怕吗？ 害怕他？害怕他真的征服了她？ 害在令她好笑，她会怕他？ …… “许工部，你来说吧！”武则天下旨道。 “是！”于是工部尚书许世恩就把事情讲了一通：工部派员到得莱州（今山东，再三勘探查找，结果真的现了黄金大矿藏！ 矿脉明显，储量丰富，是富集的金矿区。 许尚书展示出一大盘黄金矿石和一盘金饼耀花了大家的眼睛，都是莱州黄金，不久前找到和提炼出来的。 “朝廷已经将莱州的地产交易冻结，由工部在国有土地上全力勘探，边找边投产，好消息不断传来……”许尚书眉开眼笑，动作夸张，仿佛立即有大把大把的黄金进账入国库里。 “小卿家只记朝廷，不作私谋，进献黄金，有功于国，该当奖励！”许尚书代宣皇后口谕道。 从此，冯小宝、杨成献和程伯喜从此成为了大唐的“将仕郎”，不再是白身，成为了大唐官员的一分子。 将仕郎，文散官名，唐为文官第二十九阶，即最低一阶，从九品下。 此乃奖励他们将黄金上交国家的酬功，属文事，故给文散官。 但在官府行文中，只是不提黄金之事，只是奖励他们在新都山杀贼冠述功得来。。。那就是奇了，杀贼是武事应该给武散职，却给文散职？ 干货是各有赏赐金饼十块，一块为五两，御制金饼，有钱也买不来！ 换言之是花不出去的，哦哦，能不能够折现呢？ 要是其他人知道冯小宝的想法，真是啼笑皆非，得皇家赐金子是十分荣耀的事，平时供在家里，别人看了只有羡慕两个字！ 谈完了正事，进入闲聊阶段，武则天询问三位“小”卿家平常忙碌些什么，以示关心之意。 嗯，难怪那家伙这么强壮，一天到晚就是练拳脚和玩兵器，武夫一枚！ 武则天再问另外人，也都是差不多这等经历吧，尽皆为武夫。 可是天下，还真的是需要武夫！ 武则天想起了大唐最近的两件武事，一是唐将薛仁贵率军十余万讨吐蕃；二是唐将高侃进击高丽，天下未平，武夫当用啊！ 吐蕃势大，大唐出击，未有胜算；而高丽造反，大唐地方官吏尽给其拨，虽派大军镇压，战况回报言不利。 一时间皇后有点恍惚，说话心不在焉，冯小宝不象其他人这么守规矩，虽不再敢多看皇后，那么就看风景呗。 第八十六节 学习骑射 瑶光殿临水，从殿上往下看，各处的殿阁、水系、小岛、波岸、小桥、亭子，果然是好景致，风景如画，往来的人如人在画中。 他悠闲地观赏风景，此时武则天收回心神醒来。 他从容自在的样子给武则天看到了，暗暗称奇。 到来的人谁不战战兢兢，至少正襟危坐，哪象他这么挥洒自如？ 突然间，她对他产生了兴趣。 据千金公主说他最喜欢习武，先后得蒙左卫将军杨德清（人们旧称左翊卫，实际是左卫）、卢国公府还有河西县侯收为弟子，传授武艺，他得蒙三方青眼，是他的本事，须知他没什么后台。 他说他不爱读书，可是那些搞作，就算是饱读诗书的人也做不出。 肥皂、沼气、六味地黄丸，嗯，还有最近千金公主送来的“沙盘”！ 肥皂是皇后参有股子，一直在稳稳当当地吃利，而“沼气”，经过工部检验，觉得甚为精奇，可用来点灯和加工食物，还可用来沤肥给农作物添肥，不污染环境，一举多得，值得大力推广。 千金公主经营农庄，用过沼气觉得好，就向武则天推荐，武则天已经开始了小范围的推广。。。当然专利费没给冯小宝。 再有“沙盘”，一看到送来的沙盘，武则天就知道它有用了，已经派人着手制作洛阳及关陇地区的沙盘了。。。这次同样没给专利费给冯小宝。 然而，沼气和沙盘真要是起大作用，对于农事有促进作用，对于国防军事有好处，武则天扪心自问，这笔奖赏得出的，留待日后吧。 还有，他会跳霹雳三太子舞蹈？嗯，有空让他们进宫跳一下吧，据说是神舞！ 最后，他确实强壮啊，还非常的英俊！ 想到这里，武则天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又有了反应！ …… 当天皇后心情超好，欢声笑语，近傍晚时赐宴，着千金公主作陪（皇后没陪）。 出宫后，三个少年都非常的高兴，年纪轻轻就有了官身，那是一些豪门世家子弟得萌祖辈容光方可做到的，还是嫡系才成！ 意犹未尽，去了千金公主府里续杯庆祝，至夜来尽欢而散，千金公主派人持她的金牌送他们过宵禁归家。 第二天消息传出来后，冯小宝的朋友们都非常高兴，虽说官身很低，可是人家年轻啊，前途未可限量，还是皇后亲自提拨，简在后心，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冯小宝遂连同杨成献程伯喜三人开宴庆功，朋友们都很给脸，纷至沓来，与他觥筹交错。 一如既往地，冯小宝来者不拒，千杯不醉。 他们声明不收礼，是他们请大家，感谢大家支持。 不用大家掏钱，谁不高兴，好话一筐筐，热情有加。 冯小宝虽说酒力过人，但喝得开心，确实多了，他醉眼看着客人们，不知不觉中，咱也有些实力了！ 左卫将军、卢国公府、河西县侯与他关系密切，是官面上支持他的人，当然还有千金公主，此次黄金上交国家，若给其他人来操办，只怕他的名字不一定能够上达天听，给一国至尊知晓。 皇后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简在后心，对他的前途极有好处。 再有玄清这类的玄门高人，他们平时不显山显水，关键时助你一臂之力，象冯小宝从江湖而来，要不是他担保，岂可以在帝都轻易立足并入籍！ 还有如黄老板、高八郎这类的生意人，他们有足够的财力为他提供支持。 接着是所居修善坊的左邻右舍，不要小看这些升斗小民，你的名声靠他们来为你传播，给你作担保，如官府要提拔你，问起周围居民，个个为你伸大拇指，名气就出来了，所以冯小宝哪怕对他们也是客气有加。 …… 朝廷赐官余波渐平，又无正式职事官分派，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冯小宝与唐甜关系突飞猛进，干柴烈火，郎才女貌，实际上两个非常匹配，都是漂亮的，强有力的，天然的磁场吸力强之又强，走在了一起，自然而然地突破了最后一步。 唐甜皮肤白嫩幼滑如同丝绸，本来已经是一白遮百丑了，偏生得她五官标致，轮廓分明，眼瞳还有一点海水蓝，又身材高挑，前挺后突，大长腿，冯小宝不痛宰了她就没有天理了！ 自然喽，唐甜让他尽享艳福，难得的三天胡闹，冯小宝乐不思蜀，几乎忘记了世间一切！ …… 既然关系不同寻常，冯小宝趁机补上短板：“动对动箭术！” 箭术可主要分为三大类，分别是“静对静”、“静对动”和最难的“动对动” 静对静相对简单容易，那就是弓箭手与目标都不动，认真瞄准，命中率很高。 静对动是弓箭手不动，目标移动，此时要打提前量，估计对方位置，开始讲究天赋了，当然也有的弓箭手经过长期的训练之后可以达到比较理想的命中率，例如冯小宝之流。 冯小宝有射箭天赋吗？ 有一点，但这点远远比不上唐甜，她确实是射箭天才，指哪打哪，而冯小宝则要依靠计算，当然，他年轻脑袋灵活，计算得快。而且准备率高，因此静对动命中率有所保证。 “动对动？” “要在马上射箭，其实还是要经过两种训练，嗯，你所讲的动对动很形象！”唐甜告诉冯小宝道：“首先应该是动对静！” “在马上射箭射中静止目标，尽量保持身体平衡与弓箭稳定，上下颠簸时其实很难命中目标，至于你看到有时那些箭手在跑动得厉害时射中目标，那是甩箭，讲究感觉，即使是这样，也有很多次不能够命中的！” 实在话，马上射箭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马上颠簸严重影响准头，就是在飞驰的马上双手执弓就对骑术有极其高的要求了。 甚至无法靠眼睛去瞄准，能够依靠的只有感觉，所以除了天赋，还需要大量的练习。 为什么游物民族相对高的命中率？他们从小就开始骑射，练到极致时人马合一，所以在马上飞奔中，能够以极高的准头射箭。 冯小宝依她所教，首先习练动对静的马上射树桩，不断地练习，提高命中率，提升自己的感觉。 再到一定程度后开始习练马上射移动目标，开始时是叫人有规律的摇动目标，对它们进行射击，随即是无规律的运动目标，逐步提升。 “骑射嘛，你得看好你的马，它四脚离地时，你才能够放箭，否则它踏在地上你很难射得准。” “骑术尤其重要，你得学会不用缰绳控马。” “为了加大射箭力道，得将弦线拉至耳朵旁边放箭，但得小心，弹射的弦线可以割断耳朵！” 第八十七节 模范山庄 游牧民族的骑射是从小练起，不断熟悉，直到成年，即为一个优秀的弓骑手。 而冯小宝直至现在才奋起直追，哪怕是他理解力好，记忆力，身体素质超群，反应速度快，几乎什么技能点都是max，但也追赶得很辛苦。 从小练起到长大是先天，长大后再练则是后天，先后天的区别，表现出本能反应的快慢， 难怪游牧民族骑射这么精准，弓箭已经浸透到了他们的血液中！ 冯小宝边练边叹气，他已经条件够好了，练了一个月后，唐甜说他目前的水平连一个普通的游牧民族的弓骑手都不如。 只有练练练，没有二话。 …… 冯小宝城外小庄只得三十多亩，跑马不成，勉勉强强溜马而已。 他的马匹算是好马，一起步就要停蹄，对马很不好。 马必须跑，跑久才可见马力，它天性就是跑，不跑不利于养马。 因此冯小宝经常在他的小庄和千金公主的几千亩绿林山庄这座大庄来回，自小庄出发，到大庄停止，她那个大庄地方用来骑射足够大矣。 一来二往后，山庄的人们渐渐熟悉了他，尊奉他的号令行事。 千金公主共有两座山庄，一称绿柳山庄，二称绿林山庄，绿柳山庄以风景为优势，而绿林山庄则是她的米粮基地。 山庄的打理不是件容易的事，两位总管事丁十一娘和施九郎分掌绿林山庄的内外事务，十分忙碌，关键是他们难以从千金公主处得到直接的指引，毕竟她的知识层面不太行，你让她打马球骑马衣服首饰她可是头头是道，但农事则逊色多了。 所以冯小宝在绿林山庄呆着，丁十一娘经常请见，不时以问题相询，冯小宝起初随意指示，渐渐地代千金公主管起农庄事务来。 他会管理农庄吗？ 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词也会吟，冯小宝有后世经验，遂将新农村建设搬了出来。 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齐和管理文明。 首先要发展生产，生产不发展，没有钱粮，什么都是空。 因此冯小宝主持下，首先请来了十个老农，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知名种粮大户，成立一个农事顾问组，他当然不搞什么科技委员会这类的大名堂，该顾问组主要就农事提出建议，更好地进行农事。 冯小宝不搞长官意志，所有的决定都经过大家的讨论。。。对于种田，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一些皮毛，整个流程要多加了解和学习。 不过不妨碍他使用一些通用的手段。 例如他买来了一些牛、马匹，去帮助犁地，凭借畜力去提高种田的速度。 乡村里请来了一个铁匠，为大家打造农具。 由于都是公主的佃户，牲畜和马匹的支出不怕吃亏。（如果是个人分田到户，这么做就是补贴他们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双管齐下，种田的速度大为提升，效率提高了。 然后就是水利工程，灭蝗运动加上沤肥，帮助农田抗击灾害，提高产量。 自从冯小宝搞定了什么山神和地龙后，大修水利，水渠向田间延伸，水车成为了绿林山庄田园诗歌的重要组成部分。 水渠注意上下两面，做好硬底，防止泄漏，加上盖板，防止蒸发，人们使用石板、泥板和木板进行工作。 其实最合适的是使用水泥板，但在冯小宝没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的发明之前，他不会召唤这个大杀器的。 是年洛阳地区大旱，土地龟裂，颗粒无收，农民伯伯欲哭无泪，朝廷赈济无力。 虽然有了莱州金矿，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矿区从建成到投产需要时间，朝廷还为吐蕃和高丽战事花费了大量粮草和金帛，国库空虚，导致法帮助自家子民。 朝廷的作法是令百姓往诸州逐食，即离开家乡，到有粮食的地方去。 而绿林山庄凭借着建立好不久的水渠，稳稳地抵抗了旱灾。 大旱往往带来蝗灾（水多时蝗虫不喜欢），当是时，蝗虫铺天盖地而来，天空为之黑暗！ 蝗虫一起，绿林山庄的所有成员，从老到小，无一例外，全部进入了紧急状态-----灭蝗！ 他们驱赶鸡鸭鹅去食蝗； 冯小宝着人买来了大量的家禽去食蝗，让它们尽情地吃个够。 他们早上起来就去捕蝗，扑打蝗虫，那时蝗虫翅膀上有露水，飞得不快，容易被打杀 入夜后也不停息，在田间点燃火堆，等飞蝗看到火光飞下来，就集中扑杀，教它们来多少死多少，然后运走掩埋。 许许多多的田庄，农民不敢打杀蝗虫，坐看蝗虫消灭了一切绿意，就口粮没了，经济作物没了，而朝廷又难以赈济，唯有背井离乡！ 而绿林山庄在蝗起之前已经对它们可能栖息的地方进行了清除，本地起蝗不多，都是外地飞来，招致山庄民众的迎头痛击。 没日没夜地大战了十多天之后，杀死蝗虫无数，撑死了三分之一的食蝗鸡鸭。。。它们没白死，小宝慷慨地将死掉的它们分发给民众！ 蝗灾退去，绿林山庄减产一半，但起码民众可以保住了饭碗，不至于流离失所。 然后赶快补种，追回损失！ 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各处务农的亲朋好友因为乏食而不得不离开家园的惨事，见着冯小宝骑马而过时，都给他下跪叩头，感谢他的活命之恩。 冯小宝听闻他们对他的感激涕零，念笑道：“救你们的其实是你们自己！”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大家就去肥皂厂打工，获取报酬，生活得以维持。 肥皂厂的生意一直很好，虽说洛阳地区遭灾，但洛阳长安城的富豪生活仅是受到一定影响而已，而且国家的资源都向两都倾斜，肥皂不愁销路。 人们生活水平得以保持，相比周边的困苦，人们怡然自乐，笑容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每年都从肥皂厂里留取少许利润，冯小宝用它们来修路与种树、修建污水沟。 修各家厕所、修公厕、修沼气池、做好禽畜住所。 专门请人去打扫街道、收集垃圾运走，填埋； 规定村规民约，例如不得赌博、不得偷窥、不得无所事事…… 民众还是很贫困，许多钱都是小宝出了，但他们得出工出力。 冯小宝在绿林山庄强推新农村建设，移风易俗，提倡新生活，依靠的是皮鞭和关禁闭给他们长记性、再狠一点的就是枷号。。。把人关在小笼子里公然示众。 此时，我们无坚不摧的“城/管”的雏形出现了，穿着制服的城/管部队在绿林山庄里现身，执行纠正人们不良行径活动！ 城/管虽勇，但有一点，绝不能够出人命，冯小宝再三叮嘱，谁敢弄出人命，谁就得负责任！ 第八十八节 美容院 千金公主三个月没到绿林山庄，结果等她到达的时候，简直不敢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来错了地方。 环境优美，山庄前有水塘，建了亭子，修葺整齐的堤岸边上绿树成萌。 道路宽敞，往时道路上水、沙、屎尿并存，臭气熏天，千金公主都不敢久呆，车驾快快而过。 现在大道用石子铺上，村庄则铺石板路，十分干净，见着路旁有人不断做着保洁，绿林山庄内管家丁十一娘介绍道：“我们重新设计过了道路，牲畜不得走大路，不得散养家禽。” 虽然还是茅草屋，但有数家从肥皂厂打工得利的民众开始建设木屋、石屋和砖屋了。 不仅是外表光鲜，内里精神也不错，千金公主一路经过其它地方时，普罗大众皆有菜色，而她的庄园的民众还是脸上有油光的！ 在村口处，立有两块大碑石，立下了村规民约，千金公主之前也看过，但只有看到了目前她庄园变成了什么样子后才有更深的体会。 “小宝胸有锦绣啊！”千金公主夸奖道。 “咳，这是我以前在其他乡村里看到过的……”冯小宝又来了，千金公主不禁翻起了白眼！ 当晚，为了感谢冯小宝的辛苦，千金公主尽展手段，和他乐上了一晚！ …… 一直以来，冯小宝非常好奇唐甜的肌肤超好。 想想啊，一位天天爬跌滚打的女陆战队员的肌肤是嫩白如鸡蛋白，白里透红，这合理吗？ 可偏偏户外运动够多的唐甜就能够逆天地肌肤如玉，粉嫩如婴儿！ 冯小宝一再追问，她只是笑，楞是不说。 但生活在一起，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冯小宝知道了她的保养秘方！ 那是带来的骆驼中的母骆驼，由她的婢女去挤，挤出来之后倒在布上，然后敷脸。 冯小宝眼睁睁地看着，大概十多分钟后，拿开敷脸布，唐甜脸上晒得架深颜色的脸回复白皙，嫩滑如缎！ 简直是仙丹妙药啊，简直是魔法！冯小宝冲进她的闺房大叫道：“我也要！” 唐甜分给他一条奶布，他敷到脸上，隔了十多分钟取下后，哎呀呀，他是面如冠玉，而唐甜则是面如桃花，两脸合映，相映成趣。 “这骆驼奶很强大啊！”冯小宝惊叹道，要是他经营起骆驼奶漂白的生意来，能够挣到好多贵妇的铜板了。 “不容易得到！”唐甜真聪明，一眼就看透他眼前冒的无数小星星是什么东西。 她告诉他道：“不是任何骆驼都有此功效的！” “只有大漠深处的野骆驼产的奶才有此功效，其余的骆驼奶都不成。而且骆驼不同于奶牛，它们不会乖乖地配合，你得用哄还得用强力确保挤到奶，有时甚至挤不到！ 再有，带的野骆驼是母子，母骆驼只有嗅到小骆驼的气味才会产奶，挤奶时也不能够多挤，一天产量很少，无法形成规模！” 原来如此，不得推广啊，可惜，可惜！ 不过，冯小宝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笑对唐甜道：“我送你一个业务吧！” “什么业务？” “美容院！” …… 春芳苑里的金牌女教练唐甜的人气在贵女圈中颇高。 她骑射功夫了得，打马球顶呱呱，关键是人生得扎实标致出众，就算女性也难挡她的魅力。 有时她女扮男装，穿起男性的衣服时，英俊飘逸，用贵女们的话来说：“快快娶我吧！”都争着嫁他哩。 当她在众贵女中间分发一张张香气扑鼻的“人之初”的美容试用卡时，很快就发掉了三十张！ 她要做的广告超简单：“想知道我为什么有这样的肌肤吗？跟我来吧！” 于是下午时分，她们到设在春芳苑里新开设的“人之初”美容院里体验。 那里有十张美容床，十二位（买来的）新罗婢列队等候，她们就是美容院里的技师。 两名勇敢的贵女躺到床上，接受技师的服务。 “首先是清洗面部！”新罗婢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 她们使用了热腾腾的面巾对面部进行清洁，是为蒸汽洁肤。 再有使用了淡盐水、白醋还有苹果酸来进行清洗面部。 当然，用到什么东西，都不会说出来！ 或许别人也知道，但“人之初”会不断地推陈出新。 然后进行面部按摩，用热毛巾进行热敷，使用了牛奶、豆浆，还有米汤也可以 再就是黄瓜天然面膜，此时黄瓜亦叫胡瓜，从西域传进来了，切成一块块敷脸上！ 如此就可以了，但是！ 美容院使用了特制的黄瓜面膜，方法有多种，一是黄瓜加入牛奶蜂蜜和鲜花药油调匀敷脸；二是黄瓜打碎后加入鸡蛋白，徐徐加入面粉调呈类糊状！ 为了保密，不公开调制，只是后台调好后送来使用。 当然，秘密迟早保不住，会让人知道。 知道也无妨，很幸运地，我们的小宝同志在后世为了沟女，恶补了一些天然面膜知识，加上一些保健用药膳，即使是卖少见少，一年推出一件，足够十年吃老本了。 十年之后，他们还需要这些小玩意儿吗？ 两位贵女经过“保养”，显得荣光焕发，肌肤比之前漂白了一些，照着铜镜，无不大喜！ 不用多说废话，马上有大半人进行办卡！ 很高卡士，八贯铜钱十次服务，但贵女们有钱啊，而且往美丽上投资不会手软。 没带钱来的则说明天来办！ 等到明天办了卡，另外没有接到邀请的贵女就不爽，过来质问为什么不给她们发卡？看不起她们么？ 消息传得很快，唐甜为什么这么 唐甜连忙搪塞，说只带了这么多，以后补上！ 很多人都得到了试用卡，试用后，觉得满意，春芳苑三百多名贵女大部分都办了卡。 如此，唐甜拥有了自己的私人产业，她家在长安也有据点（她外公家都在那里嘛），于长安开设了分店，然后在重要城市陆续开设连锁店，形成了规模。 千金公主听说后，很是不爽！ 因为她偷偷地去试用过一回，觉得相当不错，人也变白了一点，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给她一份，大家都是他的人，厚此薄彼，不公平！ 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冯小宝将美容院的秘密托盘交出，千金公主大悦。 她立即给了皇后一份，然后在她家里开设了私人美容院，供自己和亲密的闺蜜受用。 不过，她除了给皇后一份，再没有公开给其她人，极有分寸。（如此就不会侵犯到唐甜利益） 第八十九节 妇婴保健院 冯小宝嘿嘿笑道：“你生气个啥啊，我这是怕她（唐甜）闷，弄点东西给她耍耍，那不过是小玩意儿，你想要的话，我让你玩大的！” “哟，玩什么啊？”千金公主一听就来了兴趣，她知道冯小宝胸有绵绣，如果她看过《机器猫》的话，就会知道冯小宝象机器猫一般不断地往外掏干货出来。 她想知道是什么，然而冯小宝偏不说了。 好贼子，以为不说想让老娘来求你？！ 不说？千金公主知道这贱人的弱点，抓住他用她的嘴巴用功一阵子后，冯小宝的嘴巴也就开口了：“妇婴保健院！” 妇婴保健院？！ 冯小宝解释了妇婴保健院的含义，简而言之，就是让做母亲和她的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医院”。 医院的概念，给冯小宝提示出来，那就是提供“一站式”服务，孩子从出生前的体检到出生和出生后，都由“妇婴保健院”保证顺利。 当然，冯小宝也搞不来什么现代化的设备设施，他是一种“捏合”。 请来了会看胎安胎的老中医，最好的稳婆（接生婆），训练一批新罗婢当护士，由千金公主出面，在洛水边岸的“玉鸡”坊租了一块地皮，修整地皮，装修房屋，开办“妇婴保健院” 接待的都是家庭为中产阶级以上的产妇，住单间贵宾房的为100贯，住6人间的则是30贯。 以“修善坊”里的冯小宝的邻居，丈夫从事果子批发生意，有点小钱，因为是邻居所以打了九折，住贵宾房。 当天一辆轻便舒适的马车去她家中接她去到妇婴保健院，有一位“女护士”陪伴她，可以不用她家人陪伴。。。这是她丈夫激赏的地方，因为他独自来洛阳做生意，生意忙碌，老父母年迈在乡下，难找到人来陪伴。 进入了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即有一位穿着现代“护士”制服，配有工号、头戴帽子的漂亮女“导医”上前接待她（其实与她同来的护士也可以带她去），用地道的洛阳话笑问“敢问娘子，我能够帮助你做些什么？” 她拿出了她的医疗证明----一张有双方画押的羊皮纸，护士立即查阅资料，高兴地道：“赵十娘，欢迎你的到来！” 然后由她的专属女护士送往十号诊房的“牛大夫”那里进行检查，赵十娘一看就心安了，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夫，而她的专属护士全程陪同，还有房间里一位女护士都在。。。确保男女大防。 牛大夫给她来望闻问切，访问她的各种情况。。。在赵十娘丈夫与医院签订的合同里有保密的条款，医院有必要对她的资料进行保密，不得泄露，否则会被追讨。 这位牛大夫是位老御医，在宫里给贵妇看病，近年来因为宫里皇后一后独大，皇帝多病，贵妇们凋零，他就离开太医院，自行诊疗，但一个人打理生意不容易，因此受了千金公主之聘，到妇婴保健院坐堂。 他经验丰富，给赵十娘开了安胎药，还给她推荐了安胎的食谱，由专属女护士给她执药打包，于是赵十娘高高兴兴地在专属女护士的陪同下坐马车原路返回。 此后每隔十天，都有马车接她出入妇婴保健院。 到得快要生产的那些日子，日夜有女护士到她家里相陪，马车随时待命。 开始痛起来了，马车就送她去妇婴保健院。 当时夜晚漆黑，巡路的执金吾见到马车上的标记，挥挥手即放行，赵十娘和她的丈夫还是头一回享受到这等贵宾待遇呢！ 妇婴保健院灯火通明，给进入此间的产妇夫妇带来了更大的希望。 从入门到进入产房一路灯火亮堂堂，它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前途。。。灯光设计专门由冯小宝提出来，别看这小小的细节，给产妇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支撑！ 而且一群人围着她，坚定她的意志，鼓励她，告诉她有了她们的支持，就一定能够顺利地生出了一个乖宝宝！ 灯火和人群的心理暗示作用，温暖到她的心，对于产妇是一个极大的帮助，让她知道她不是孤军奋战，有许多人在帮助她。 灯火与人群无论是100贯产妇还是30贯产妇都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意志很重要，心情开朗对于产妇有更大的成功率！ 送到产房，里面铺设的被子全部用肥皂清洗过，然后太阳暴晒，接着打包装好，里面放了香料。 要用的时候再重新打开包裹，放产妇上去。 轮到“稳婆”出场了，她和她的助手们在上岗之前，都要沐浴更衣，然后用肥皂仔细清洁手部，然后走上岗位。 “努力！” “再加一把劲！” “深呼吸，用力，你是行的！” …… 与外面的“稳婆”相比，妇婴保健院里的“稳婆”有更多的鼓励语言。 同时，在她接生时，她的手只放在产妇上，不得接触其它东西。。。除非是肥皂碱水盒。 她出汗都会由旁边护士擦去，反正不得接待额外的东西。 大家都在努力，但是可能生活太好了，胎儿位置不好！ 在古代是件比较恐怖的事，此时，一件经过了消毒的银制器械送到了稳婆手里。 产钳！ 产钳的发明是助产的巨大飞跃，有了产钳，能够让以前一些难以出生的婴儿得以出生。 接生的“稳婆”杜婆婆虽然是头一次使用产钳实战，但手法稳当轻柔，使用产钳轻轻一拉，就让婴儿离开了母胎！ 杜婆婆的成功绝非侥幸，她经历过训练，妇婴保健院专门用仿造了皮制子宫和玩偶来进行各种方位的训练，她也参与了制作皮制子宫。 给婴儿轻轻一拍，他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叫，来到人世！ 听到婴儿的声音，做父亲的激动得不得了！ 收尾工作确保清洁卫生，赵十娘在单间里坐月子，讲究卫生，精心照顾，提供良好的膳食，等到孩子满月时，赵十娘母子身体健康，身心俱佳地带着孩子出生后不久的画像离开！ …… 千金公主开办的妇婴保健院开办成功！ 主要是唐人接受新鲜事物的容纳性大，千金公主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在洛阳，有钱人多，舍得花钱。 其实妇婴保健院使用的科技绝大部分都没有脱离当时的实际，产钳的使用算是“高科技”了，成功的最大助力是“清洁卫生”，其实有许多婴儿的夭折都来源于病菌病毒感染。。。主要是清洁消毒不到家。 但在妇婴保健院里，清洁消毒是重中之重，环境好，减少了大量的病菌病毒！ 妇婴保健院对于产钳的使用没作保密，任由它流传出去，但其她“稳婆”使用产钳后的总体成功率仅是提高了一点，不象妇婴保健院这么有效。 她们做不来妇婴保健院产钳是用高纯度的银子打造，再确保消毒。 这种消毒形成了制度，事实上妇婴保健院的成功建立在“制度化”上，以制度来确保成功，如此开设的任何分院按照制度办事，都能够保证婴儿出生比较高的健康率。 因为在大城市里多间分院的开办，婴儿出生成功率比较高，民间开始流传千金公主是“送子娘娘”，人们争相请她传授经验，而妇婴保健院真正的确立人冯小宝则不为人所知，他也不想人家知道。 千金公主在多人面前默认是她的功劳，但在知心朋友面前，她不敢不说实话，还是老实交代出此事是冯小宝的手段。 第九十节 千金见武则天 大唐总章三年（公元670年）三月一日，因天下大旱，故赦天下，改元咸亨。 这一年，千金公主的生活不错，洛阳长安地区大旱加蝗虫，她农庄的水渠加上灭蝗，让她的损失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是洛阳农村地区足额交纳皇粮的庄园！ 而且她的佃户还保留了足够的粮食让他们能够生存下去，对比周围农庄的凄惨，佃户们跪下向她一再叩头。 虽然她自个儿得到的粮食所剩无几，但她的肥皂厂再有妇婴保健院的生意红红火火，她已经不需要再用粮食为发财大计，也是冯小宝早就告诉她的“无须从土里刨食” 她觉得还好，但她的闺蜜，武mm武则天则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之中，因为改元了也没用，改什么年号老天爷一样不给脸。 天下大旱，土地歉收，民众乏食，粮价飙升到百钱斗米以上，一些地方甚至三四百钱一斗米，之前最便宜的米价不过是十几文呢。 吓，民众还怎么生活？ 买不起粮食，甚至粮食也买不到。老百姓寄希望于朝廷，得到的只是朝廷的一些诏书，要他们到各州逐食。。。意思是朝廷管不了啦，让他们流亡，自行找吃的。 结果路人倒地，人相食，这等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给御吏上奏，朝廷见不是法子了，到得十月，诏令曰“听收养男女”，为：雍、同、华州贫困之家，年十五以下不能存活者，听任人收养为男女，代收养人驱使役用，然规定不得作奴婢。 此乃朝廷无能为力之下的无奈之举，虽说规定不得作奴婢，然而真实情况是老百姓妻离子散，勉强过活。 朝廷的钱粮跑哪去了？ 一来大灾带的税粮减少，二来朝廷在打两场大仗，一打吐蕃，二战高丽。 吐蕃就是由古代藏族在青藏高原上建立的政权，那位娶得大唐文成公主的干部（松赞干布）是实际立国者，最终是亲家变冤家，与唐朝大打出手。 本年四月九日，大唐以历史上大大出名的右威卫大将军薛仁贵，加上左卫员外大将军阿史那道真，左卫将军郭待封率军出击吐蕃，结果兵败大非川，十万大唐精锐将士死伤惨重，仅仁贵、阿史那道真，郭待封等少许人逃出生天。 大非川之败，十万精锐尽丧，损失干净，加上先前西域遭遇吐蕃攻击，朝廷罢安西四镇，在西域的统治动摇、吐谷浑、鄯善、且末之地，俱被吐蕃占有，大唐的形势大窘！ 吐蕃占据大非川后，居高临下，可攻大唐的鄯州、河州、凉州等地，那里是大唐的军马主要来源地，不容有失！ 九月，大唐诏令左相姜恪为凉州道行军大总管，预备出击吐蕃，这扩军备战，就将朝廷的银子大量吞噬，好象无底洞一般。 坏消息不止一桩，唐灭高丽，高丽人造反，大唐派兵镇压，战事旷日持久，耗费钱粮无数，直到几年后才平定高丽。 败仗消息频传，得有人负上责任，武则天是秉政的皇后，不找她还找谁？ 哪怕她做得再好，官员们当面不敢说，背后皆称“牝鸡司晨，于国不利！” 众说纷纭，他们说得爽呢，武则天极为烦闷，后来她真正当家后，任用酷吏，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报复！ …… “啪！” 武则天随手将一份报告丢到了案上，气愤难平，在殿里走来走去，头上的金步摇乱晃。 “皇后殿下，千金公主进见！” “请！” 皇后对千金公主比较客气，因为两人身份接近，且千金公主向来讨好她，是最早投靠她的人之一，且乖巧，没给皇后带来什么麻烦。 千金公主进到殿里，向她见礼毕，武则天勉强笑道：“你的庄园完全交纳了皇粮，是洛阳地区交纳皇粮表现最突出的庄园了。” “大灾之后为朝廷出一份力量，是我们应该做的！”千金公主淡然一笑道。 “据本宫所知，你交的皇粮是实打实的，而有些庄子交的皇粮，是他们买来的粮食！” 所谓的拆了东墙补西墙就是一些想出彩的庄园老板的作法，他们用钱买来粮食，向朝廷交纳皇粮，自然是表现突出，藉此讨好朝廷。 公开来皇后要表扬他们，私底下则问起千金公主有什么窍门来实打实地交够了皇粮？ 第一个窍门，建立水渠！ 这窍门好哇，建立水渠虽说有许多民众说怕惊扰地龙，但支持者也有不少，一些地方官甚至是修建水渠的狂热信徒，在地方任上就大修特修水利，朝廷主要是找出会修水利也不贪污的家伙来重用。 第二个窍门，灭蝗。 “你们真的是消灭蝗虫？”武则天惊奇地道。 “是的！”千金公主肯定道，说出了方法道：“我有三法！” “愿闻其详！” 是“家禽防治”、“人工扑打”和“夜间火焚”，灭掉蝗虫不知道多少斤。 听得武mm瞠目结舌地道：“不是说蝗虫是天上下的灾祸吗，你动它们，你不怕么？” 她迷信其实千金公主也迷信地道：“我也怕呵，但。。。此事都由小宝主持的！” “你的宝贝冯小宝？”武则天玩味地问。 千金公主与冯小宝的关系武则天也有所耳闻，千金公主大方地承认道：“正是！” “他力主灭蝗，蝗虫可灭，我们消灭了大量蝗虫，也没什么麻烦！” 听到她的话，武则天长叹了一口气。 灭蝗，想法诱人，但武则天知道不可行！ 好些士大夫都在吓唬她说蝗虫是天降灾祸，逆之不吉！ 武则天呢，也是迷信的，她首鼠两端，有点想仿效千金公主的做法，但知道一旦她颁旨，只怕与士大夫们pk互掐，等到冬天蝗虫都给冻死了也不会有个结果！ 她再叹一口气，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只能够听之任之。 见到她极不开心的样子，千金公主扯开话题，说起了生意经来。 “哦，肥皂厂利润翻番，还有你的‘妇婴保健院’也挣来了不少利润，三个月就达到一万贯？”武则天替千金公主开心。 肥皂厂的生意武则天知道一些，而‘妇婴保健院’不太清楚，就由千金公主来解说情况。 第九十一节 参观妇婴保健院 “你是说你办的‘妇婴保健院’里的婴儿出生率比起其它地方高出了三成？”武则天非常吃惊地问。 当时医学水平低下，孕妇生产危险性极高，生下孩子死亡率颇高，没想到妇婴保健院居然有这么高的出生率。 成功绝非侥幸，妇婴保健院其实也没使用多少高科技，它牢牢地抓住了清洁卫生这一信条，总医院派出巡查，到各分院再三检查，不能够按照制度办理的统统要进行整改。 除此之外，妇婴保健院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轻易招收十五岁以下的小孕妇”！ 所有入院孕妇都经过年龄检查，若是年龄太小，妇婴保健院就会千方百计地搪塞她们，坚决不肯招收她们进院。 “床位不够！”是一个常用的借口。 若是客人指出你们明明有床位？！则医院一点都不脸红地道：“哦，例行清洁消毒，总医院要进行检查，所以床位停用！” “说没床位，那为什么别人还能住进去？” “哦，她以前预约的！”反正医院没有预约也说有预约，总而言之，拒收十五岁以下的小孕妇。 当时的人结婚得早，而小孕妇没有没有发育成熟，导致危险性更大，那时期的医学技术，无法解决许多问题。 经过筛选的特定人群自然是成功率更高！ 千金公主当然不会将此规定讲出来，她只择好的来讲解，听得武则天津津有味，毕竟她也是多个孩子的母亲，也经历过数次生与死的分娩经历，若有所思地道：“本宫当初要是有‘妇婴保健院’就好了，天下有多几间‘妇婴保健院’就好了！” 那她当初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大唐的子民们可以出生多一些。 在落后的封建社会里，人力很有用处，多生些大唐子民，对于国家的好处是显而易见。 “皇后殿下，欢迎您到妇婴保健院去视察情况。”千金公主见到武则天烦恼于其它事，想让她开心开心，发出邀请道。 “好！”武则天高兴地道。 她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吩咐车驾准备。 皇后摆驾‘妇婴保健院’去参加视察，皇家仪仗、护驾兵马塞了一条街道。 行人好奇地问是怎么一回事？人群中早有准备的“托”马上大打广告地道：“因为这家妇婴保健院的婴儿出生率是大唐第一，所以皇后御驾前来视察！” “哦，皇后亲临，什么是妇婴保健院？”有行人不识道。 这回不用“托”，热心的街坊对他进行了科普的讲解，让他明白到什么叫做妇婴保健院。 听到街坊们的介绍，大家知道了 …… 在千金公主的导引下，下午时分，皇后参观了妇婴保健院。 里面传统的中式风格布置得简洁雅致，修剪整齐的绿化，整齐划一的医生护士套装！ 最引人注目的灯具，密密麻麻分布很广，一些灯具是金属打磨后反光，千金公主说一到晚上，这里就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到有孩子出生的夜晚，灯火都给点亮，我们专门设有点灯工这一职位。”千金公主解释道。 武则天若有所思地道：“灯火照亮了孩子们到来的路途，让他们顺顺利利降世，好啊！” “皇后殿下英明！” 妇婴保健院主要开设了儿科和妇产科，清洁明亮，老中医精神矍铄，护士妹妹精神抖擞。而在产房里外，武则天见到了干净的衣包、用来煲器械的炉子还有消毒专用的水池！ 好象没那么神秘，却创造了多三成的成功率？ 当她说出了这个疑问时，千金公主告诉她道：“我们没有保密，所有的流程大家都知道，我们要让这些技术向整个社会推广。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学到手，做得到。”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一个体系的胜利！”千金公主告诉她道。 “体系？” “对，是体系！”千金公主肯定地道。 “是他说的？”武则天出人意料地动问。 “正是！” 得到千金公主的回答，武则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炽热的火一样的眼睛盯着她，还有那具肌肉发达，力量爆标的身躯！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哪？ 他敢灭蝗，做了许多士大夫不敢做的事情。 那些士大夫坐看蝗虫吃光庄稼，尽在那里说着风凉话，让大唐的子民流离失所，让帝后都吃不下饭，而他们却在家里喝酒吃肉。 他击杀新都山强盗，得到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美誉！ 肥皂厂的投产，妇婴保健院都是他一手导演的，这等造福天下的事业，绝非一介武夫所能为之。 他的品格高尚，将莱州黄金和盘托出，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武则天有她的情报渠道，说民间流传着冯小宝是道家护法神，乃“老君观”里的霹雳三太子李哪吒转世，那李哪吒能降魔护法，是童神，孩童的保护神，正好对应上妇婴保健院，要不然，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好做，专门建立了妇婴保健院？ 思索着冯小宝的种种，突然间武则天觉得身体又有了反应！ 她心虚地夹紧了双腿，有点机械地随千金公主前行。 而千金公主在一片芳香中敏锐地嗅到了一些气味，她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 正在参观着，听到了外面一阵阵的喧哗声，千金公主有点生气，而武则天倒是比较淡定的样子。 很快去了解情况的武则天的心腹杨寺人回来禀报道：“外面有一家子想进来，他家媳妇快要生了！” “这……”千金公主有点为难，但武则天则欣然道：“此乃吉兆也，快快让她进来生了！” 千金公主心忖万一是难产呢，那是什么兆？ 好在送进来的一看是刘家的青年媳妇，之前生过两个孩子的，那就好说了。 隔着一定距离，第一次不穿宫衣在外，穿起了白大褂的武则天兴味盎然地看着稳婆与护士们忙碌着，不知道是否因为皇后气运很强，不一会儿，那家媳妇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 听到孩子的哭声，武则天脸上绽开了笑容，她依护士所教，亲手将那位幸运的新生儿裹上了襁褓。 皇后的手法熟练，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 新生儿被赐名为刘业，送出新钱十千！ 他的父母感谢不尽，惊喜交集，居然有皇后给他们的孩子接生，连连叩头不停。 …… 视察过妇婴保健院，武则天心情很好，欣然提字：“妇婴保健，希望所在！” 从此，妇婴保健院正式取名为“希望”！ 大唐的希望，人类的希望！ 第九十二节 小宝与皇后 等待婴儿降生的时期，武则天传了户部尚书袁公瑜前来接收千金公主送出的整套接生秘方和妇婴保健院的运行机制！ 袁公瑜，陈郡扶乐人也，在655年武则天被高宗立为皇后，袁公瑜即向皇后输诚表忠心，此后官运亨通，现在户部尚书（财政部长），他略略翻看一下那套资料后即兴奋地道：“此乃功德无量之事也！若能推行成功，我大唐子民户籍数必可大增！” “臣为皇后娘娘贺！得此良方！”袁公瑜正而≧ 武则天的脸上露出笑容，她也知道这是事实，完全清楚妇婴保健院的重大作用！不过她还是追问袁公瑜该当如何推行“妇婴保健院”。 袁公瑜有上几分能耐，想了一下立即上奏：“皇后殿下可诏令各州‘稳婆’接生时须当遵守妇婴保健院的消毒方法！以三年为期！” “三年内，在各州府建立起一座妇婴保健院。” “十年内，主要州县均建立起一座妇婴保健院。” “均为官办，徐徐而行，正好各地也要加强‘学宫’建设，可同时进行，文教和子民出生均为头等大呈！”袁公瑜从容上奏道。 他所讲的是今年五月，朝廷诏令诸州、县孔子庙及学馆或破坏、或未建者，有司应立即营建修缮，使老百姓有学习和祭祀先师之所。 将学宫与妇婴保健院并列，这是很高的高度，妇婴保健院是皇后下旨推行的，必给皇后带来更多的荣耀。 越来越多的子民出生于国有利，子民的顺利成长，自然会感谢皇后。 “袁尚书乃老成谋国也！”武则天大悦道。 对于说给就给了资料的千金公主，武则天越看她越顺眼，肥皂为她挣来了脂粉钱，妇婴保健院也不保密，还交纳足够了皇粮！ 千金公主不是力撑她还有谁在力撑她！ 为人君者，讲究赏罚分明，袁公瑜真是个聪明人，看到皇后这架势，千金公主不方便自陈，他当仁不让地站出来的道：“皇后殿下，臣以为，千金公主所上交的妇婴保健院资料对于提高我大唐子民出生率有大作用，是利在千秋的大功业，该当重赏！” “那袁卿家认为如何赏赐呢？” “公主食邑为三百户，可加多一倍！”袁公瑜不假思索地道。 “不错，就按袁卿家所奏的的办理！”武则天同意道。 “千金谢过皇后殿下的赏赐！”千金公主立即大礼拜谢。 食邑六百户不仅是加多了收入的问题，还表明了皇后对自己的态度，如崔家来对付小宝、裴家来抢黄金，结果都在她那儿止步，因为他们都知道她与皇后的关系密切，说话有力，不可轻易得罪 …… 视察了妇婴保健院，千金公主察言观色，貌似武则天游兴很高，还是宫外好，回到宫里，看不完的奏折，听不尽的坏消息。 “皇后殿下，请驾幸我家，做个保养，正好臣妾用着一个方子，可以一试。” “甚好！”难得皇后凤心大悦，吩咐摆驾千金公主府！ …… 帝后去臣子府里，在高宗李冶没有生病之前也时常有之，唐朝开放，皇帝到臣子家中坐坐或者臣子在皇宫里喝茶，君臣之间关系密切。 但高宗生病在皇宫里静养，君臣到家互动减少，如皇后几乎不到男性臣子家中，但她与千金公主的关系人所周知，摆驾千金公主府也不被人奇怪。 千金公主府当然比不得皇宫奢华，但环境优雅，气氛温馨，颇给武则天一种放松的感觉，有时她在宫里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公主府里三层小楼飞檐翘角，轻巧秀丽，名为月榭。 在月榭第三层，不用任何人侍候，只有千金公主相陪，武则天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摇椅上轻摇，享用着香茶与精制的小点心，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还是到你这里好！”她感叹地道。 “你帮助我不少，也不求些什么，也不来我耳边聒噪！”武则天用你我相互称呼，彻底地放下了众生面前的伪装面具，不用待人客客气气。 她的脚翘到摇摇椅扶手，摊开手脚，放肆得不得了，哪有一丝半毫一国之母的仪表。 “身为皇族，从国家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应该再索取什么！”千金公主笑容可掬地道，举起茶杯向武则天示意，也不说什么“敬你”，武则天自然而然地应和，两人对饮一杯。 她身为一国皇后，代表皇帝秉政，压力之大，实难描述。也幸亏是她，否则早给逼疯了。 无论她做什么，做得再好，总有人说三道四，在皇宫也有看不完的奏折，还有一双双警觉的眼睛，充满了阴谋气氛，每天都有表情严肃的大臣一个个道貌岸然地向她奏事，事实上武则天完全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一个德行，有的强抢民田有的强抢民女，有的贪污受贿，有的卖官、有的渗透控制科举……而武则天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有时她想想都要疯了，恨不得着武士手将他们推出宫门斩！ 与千金公主交往的好处就在这里，她乖巧不烦人，还时有惊喜给武则天，所以武则天不介意有时帮她解决一些小麻烦。 “你不是说有什么新保养方子吗？”武则天催讨问道，想到又得到了千金公主的好处。。。美容，做spa还是千金公主送来的，甚至她主持训练好了美容技师，每天给武则天作保养，觉得效果相当不错！ “有啊！”千金公主得意地送上新方子：珍珠粉面膜！ 方法是将苹果、黄瓜、梨子去皮后做成果泥，加入面粉、水和珍珠粉调制而成，千金公主微笑道：“能够清凉镇静呢！” “还是你知我啊！”武则天眉开眼笑地道，突地来了一句：“是他献上的方子？” “正是！”千金公主轻轻拍掌，从楼下上来一人，他光彩夺目，任何人与他站一起，都有自渐形秽之感，人中龙凤就是送给这样的人。 冯小宝！ “你？！”武则天吃惊地问千金公主。 “由他来给你做保养吧！” “什么？！”武则天失声道。 “你太累了，也太辛苦了，就让他好好来服侍你吧！”千金公主嫣然一笑，起步下楼。 留下了武则天与冯小宝！ …… 傍晚时分，皇后鸾驾回宫，内侍们见着皇后娘娘容光焕，气场暴增三成以上，仿佛经过了补充一般，有用不完的精力！ 而千金公主府里的冯小宝则在大吃大喝，仿佛消耗了许多的力气一般！ 第九十三节 李淳风仙去 后人都非常好奇冯小宝与女皇武则天的关系，靠谱的说法是冯小宝是女皇的御用美容师。 但许多人不肯相信，证据指出为“女皇临幸，小宝迎驾，女皇大悦，小宝甚累。”这可是正史上的记载！ 做美容会做到很累的程度？ 倒是一奇，不过官方一口咬定此乃事实！ 野史上有有无数乱七八糟的、富有散性的阐述，例如《小宝与武则天不得不说的故事》、《后皇前后》、《御用美容师冯小宝》、《小宝与则天女皇的***》、《小宝*女皇》、《两皇之战》……不过官方从来没有承认过！ 除此之外，有一个间接的证据，先前，冯小宝与千金公主有着不同寻常的友谊关系，但在皇后驾临公主府之后，从此冯小宝与千金公主之间相敬如宾，生意照做，友谊长存，但越过友谊的关系，没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就此事，小宝没说什么出来，而千金公主始终保持沉默。 冯小宝与武则天的关系，没有当事人的承认，知情人也缄默不语，也没有真正事实记录下来，最终消失在史海烟云之中，成为了一个悬案。 …… 小雪飘散，天空昏黄，洛阳往长安的官道上，六骑在奋力奔驰着。 他们尽是好马，而且一人双马，急着赶路。 为两骑，正是冯小宝与老君观的道长玄清！ 玄清乃大唐一代奇人李淳风的正式弟子，受师命于渭水边上接着了冯小宝，同入洛阳，是他最早的赞护人。 冯小宝对李淳风真的是十分好奇，那真的是上知五千年下知三千年的大神级人物也！ 单是玄清去接他时，一句话说“紫气东来，家师命我前来迎接圣人！” 冯小宝已经彻底服贴，他曾经想去拜访李淳风，但玄清说李淳风身体不好，只在静养，早不见客多时了。 谁都不见，无论是帝后和公卿将相。 不过，昨天玄清派人找他来，说与他一起去长安，见李淳风的最后一面。 这位大神，终于要蒙天召唤，回归天庭了！ 来送信的人，负责召集李淳风的弟子回归，同时说李淳风愿意见冯小宝一面。 因此，两人一大早就冒雪赶路。 虽是好马，玄清的马术不错，冯小宝更象个游牧民族，随从是冯小宝向唐甜借的豪奴，都是凉州好汉马术可观。 但下雪路滑，足足用了两天才到达长安，没进长安城里，而是绕过长安城，到达西边，他在西出阳关的道路边上有个小观，一代奇人就在那里度过了他最后的岁月。 小观门户紧闭，挂在小观前的两个灯笼，随风飘荡，闪耀着颤震的淡淡光亮，其兆。。。 玄清滚鞍下马，拉动门环，叩响山门。 忽地一震，停了下来，征了片刻！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觉得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他不禁回一看，冯小宝脸色难看，神色严峻地看着他。 冯小宝也感觉到了！ 两人对望之后，玄清手上用力，将山门拍得山响，忍不住悲叫道：“师傅，师傅！” 门打开了，一位厚实的黑须中年道长现身，玄清见了他，急叫道：“玄正师兄，师傅……” 来者正是玄清的二师兄玄奇，他眼眶微红，神色平淡地望着玄清和冯小宝两人。 玄清毕竟年轻，虽有慧根，但修行还不到家，他口唇微动，说不出话来。 玄奇低宣一声道：“无量寿佛，玄清、小宝，快快进去吧！” “是！”玄清急冲而入，心情激动之下，脚下一滑，却给冯小宝一把给扯住，两人一起冲过了三清殿，到达后面静室。 那里已经聚集了好些道士，都是二代弟子，其中有些人比起玄清岁数还要大，见面得叫玄清为师叔，就象冯小宝在金刀刀王李景隆的道场一样。 玄清身为一代弟子哪怕他是最小排位的也有资格直面师傅，两人进入静室，看到的是云床上静卧着一位清瘦的道士，寂然不动。 一代神人，带着无数的智慧与秘密，辞别大唐花花世界！ 而静室的空地上，跪着了五位道长，个个神色悲伤。 “不！”玄清仿佛浑身失去了力量，要靠着冯小宝的扶持才能一步一步地往云床而去。 师傅呵师傅！ 你竟不等玄清回来！ 然后他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两行清泪如打开了笼头般流下！ 冯小宝在他身边，也跟着跪下。 他很少服人，而且来自科学世界，对于神神化化的东西不感冒，但对李淳风，敬佩到五体投地！ 人家见都没见他一面，就凭空算出他的根脚来，算出他的到来，想想。。。好在李淳风不想害他，否则，满腔雄心壮志都成空！ 排在众人之前的是大师兄玄正，他告诉玄清道：“师傅已于半个时辰前仙去了！临行前说你半个时辰后必定到来，所以我们也就在此等你！” “啊！” 玄清脸上悲伤更盛，师傅啊师傅，半个时辰都不肯多等一下，让玄清见他最后一面。 以李淳风这等奇人，活多一个半个时辰的算是什么大事，阎罗王见了他都得给面子，可就是不肯等多半个时辰，说走就走！ 玄清问道：“师傅可有遗命？” 玄正竖起三根指头说道：“一是着我等紧闭观门，静诵黄庭参两卷。” 玄清身躯微微一颤，李淳风这等安排弟子们，此乃避祸啊！ 未来道门必有风险，李淳风预见到了，早早安排。 道门之风险，玄清玄奇等人，认定应在“武”字！ “二是着你主持洛阳老君观！”玄奇讲道。 主持洛阳老君观，乃有所为有所不为也，诸弟子避祸，而玄清却在洛阳这个漩涡中心中要与不知道哪来的敌人努力周旋，鸭梨山大啊。 “三是有一封书信给。。。这位小宝兄弟的！” 玄清与冯小宝同辈而交，因此玄奇也认小宝为兄弟。 信递过去，冯小宝接信。 后来的玄奇对外宣布了李淳风的仙去消息，顿时悲声大作。 道长们忙于办事，冯小宝抽空拆信一看，信曰：“过去人致未来人！” 第一列话就让冯小宝心跳不已！ 信并不长，大意是说大唐江山未来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到达了最繁盛阶段后，就会由盛转衰，再不可起！ 又一句话吓住了冯小宝，李淳风说若冯小宝不出手，将会演变出“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的局面，一不可收拾。 没错，就是这句话。 来自中唐未来白居易同志的《长恨歌》的段子，描述了唐玄宗宠幸杨贵妃正爽，安禄山造反的情景，现在给李淳风堂皇地写在了他的遗书上。 李淳风你剽窃后人诗句啊! 冯小宝是未来人呵，虽说诗词不太通，但白同志的《长恨歌》委实出名，这“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的段子冯小宝是拜读过的，有所记忆，历史真事。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最后李淳风请冯小宝为苍生着想，凭心去做，必可让大唐百世流芳，一举破除他的《推背图》的未来历史！ 李淳风曾作《推背图》，推算未来历史。 但现在来多了一个未来人，推背图。。。就不一定有效了。 不是李淳风错了，他一样没错，因为他算到了冯小宝的到来！ 他还算出，如果没有冯小宝，则中国的历史将会是周而复始，往复展。 而一旦冯小宝出手，将会是单行道，一条线走下去！ 冯小宝手抓着书信，一股雄心壮志，非我莫属的情绪在胸怀激荡。 既然李淳风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去做吧。 未来，因我而改变！ <第一卷完> 第九十四节 功名军中取 咸亨二年初春，春寒抖擞，还很冷的时候，一道很不显眼的诏书下发，声明朝廷的三位将仕郎冯小宝、杨成献和程伯喜响应朝廷号令，自告奋勇，在洛阳和前往凉州募兵，共得五百精骑，奔赴吐蕃前线，参与战事！ 五百精骑！ 骑兵天生就高过步兵一等，精骑表明不用训练就可以上阵，更是难得。 因此三个小伙伴升官了，文散职均为文林郎，九品，之前的将仕郎为从九品，升了半品。 他们还很年轻，升得过高不是件好事。 奇怪的是募兵得升文职？ 其实是莱州金矿喜获丰收对他们的酬功，一定程度上，莱州金矿缓解了朝廷用度，莱州金矿的产量稳步提升，户部尚书袁公瑜这老小子消息灵通得很，一再上奏莱州金矿的重要作用，非得奖励冯小宝三人不可，结果他们就继续升文散职，朝廷的借口是他们宣谕胡人有功！ 意思是说劝说胡人当差，为朝廷出力，是件美事。 别小看文散职，灵活得很，可以名正言顺地做起职事官来，是入仕的重要关口。 因为带兵的关系，三人同时得到了武官的职事官位，为下镇副，从七品！ 身挂文武职衔，虽然有点引人注目，但并不为过， 唐朝以文臣行武事者众，而武将转文职也不少，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现在的左相姜恪为凉州道行军大总管，筹备对吐蕃战争，所以冯小宝三人都是文武兼备，低级职务，没啥了不起的。 其实，杨成献和程伯喜也是莫名其妙，他们年纪轻轻，得到武职事官实权喜出望外，居然还有文散职？！ 那些家族的嫡系，现在还不如他们呢，虽说将来他们袭爵地位更高，那是将来，现在嘛，是杨成献和程伯喜在家族年轻一代里排名靠前！ 过得数年之后，他们俩才明白是托人洪福啊。 …… 把时钟调回到上年冬天，冯小宝自长安归来后，秘与千金公主商量，如何快快上位？ 千金公主将自己裹成一只肉粽，满足地呷着香喷喷的羊奶，微笑道：“以前看你这么淡定，忙这忙那的，就是不想当官，现在这么想当官了？” 冯小宝作了一个弯弓射大雕的姿势后道：“我武艺的最后一环给补上了！” “能射雕了？”千金公主问道。 “不，射了鸟！”冯小宝回答道，确切地是射到了飞行的鸭子，三天前打猎时射到的。 “一边去！”千金公主不是说他射鸟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而是打掉他伸向她的魔手。 “摸一下都不行啊！”冯小宝不满地道，以前想怎么摸都成，现在怎么都不成。 “不行就不行！”千金公主认真地道：“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有发财的生意门路找我，我帮你看着场子，其它的事情，去找你的那位姓唐的小妞去！” 她翻脸如翻书，“你真狠心！”冯小宝耸耸肩道。 他冷笑道：“你肚子的孩儿是我的，将来你怎么向孩儿解释你把做父亲的给丢一边去？” 千金公主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建成妇婴保健院后，触动心灵，找冯小宝努力，要了一个孩子！ 却声明不需要冯小宝理会，她找了一个喜当爹的男人来接手，孩子不关冯小宝的事！ 这等离奇古怪的事情在那个年代里只有大唐公主才做得出来，不过冯小宝很佩服千金公主的自保之策，自从他成为了皇后的御用美容师之后，千金公主就再也不和他在一起了，每次都有侍从跟随，正经得不得了。 难怪以后高宗挂了之后，武则天坐朝，千金公主虽为大唐皇族，却能够一直独善其身，稳稳地保住身家性命，享受荣华富贵，绝不简单。 就拿孩子的事来说，她虽然说与冯小宝再无瓜葛，但藕断丝连，哪能够放得下，将来该合作一样合作，母凭子贵啊！ …… 冯小宝与千金公主商量的结果是想得高官，功名在军中取！ 文官升职循规蹈矩，按资排辈，十分僵化。 你想搞什么变革，弄纸造钢铁做水泥什么的，别想得这么多，现在还轮不到你。 文官升官最快的永远是皇家子弟、门阀核心和科举名教中人，冯小宝什么都挨不了边，还是省省吧。 什么，你是皇后的御用美容师？ 得，一说出来，皇后绝对说你是假冒的，而皇帝还没死，他的刀还很锋利，问问你的脖子洗了没？ 因此文官别想了，倒是想得军功不难，目前左相姜恪为凉州道行军大总管，大举征兵，招募勇士，准备对吐蕃作战。 还有高丽战事旷日持久，都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杀吐蕃人杀高丽人，冯小宝根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所以参军入伍是好办法，但得仔细策划。 大唐府兵制，每军府辖4-6团，团200人，有时300人为团，团设校尉，每团有两旅，旅为100人，每旅设2队，队50人，队正，每队5火，火10人，设火长。 你带上十来人，做个火长？ 得，那是炮灰，十个人投到吐蕃和高丽战场上，连个回响都没有。 你武艺高强，一人能包打天下，只在作梦之中。 军中最讲配合，单是一个后勤事务，足以让大英雄都折腰了，总不能够大英雄自己去背粮食吧。 所以折腾就要来大的，弄两团人马出来吧！一大一小，大的300人小的200人，正好500人。 带上500人去参军，任何一家主将都另眼看待。 世家子弟为什么这么容易升官？家世太占便宜了，他们本钱大啊，带上几百号人去立脚点，立功容易多了，手下的功劳尽算在主将头上，长官能不快吗？ 100万赚另一个100万容易，从0赚100万则难呐。 不不不，500人，是什么样的人？500步兵吗？千金公主负责搞定500人马的编制，他们将以合法身份出场，如果没有这个编制，你冯小宝一下子啸聚500军出来，想造反吗？ 冯小宝的谋划当然不会瞒过身边的另一位亲密人士，唐甜一听他准备打吐蕃，立即声明，代表赞助800匹马匹，组建500骑兵！ 唐甜绝非头脑发热，笃定唐家肯定支持。 国仇。。。大唐大非川之败，任何一位有点地位的唐人都得表示出切齿之恨，原来胡人，后来被赐名为唐的唐家，必须有所表示。 家恨。。。未来的、可能的家恨，吐蕃占据大非川，骑兵随时南侵，攻入凉州是一天马程！ 真要是进入凉州，唐家就要与吐蕃人死战，损失更大。 当时冯小宝怀疑地看着唐甜道：“你有800匹马？” “那当然！”唐甜胸脯一挺道：“人家嫁妆是3000匹良马，1万头羊！” i心白富美！ 第九十五节 众筹 有了唐甜支持，马匹的问题不难解决，接下来是人手和资金，如何招够5oo壮士？还有军资如何筹备？ 唐朝府兵制度有其先进性和落后的一面，府兵制创立以后，规定三年一拣点以补充缺额，其服役期限为二十一岁至五十九岁。服役期间，府兵本身免除课役，但军资、衣装、轻武器（弓箭、横刀）和上番赴役途中的粮食、均须自备。每一火（一火十人）还得共备供运输的马六匹（或用驴），即所谓“六驮马”。自备资装对于农民是沉重的负担，但对于有能力从洛阳里取兵的家伙来说一点都不是问题。 他请来杨成献程伯喜两兄弟，再向洛阳里认识的富户如黄老板、高八郎、三家级药商有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相识的大奴隶主米尼米和栗特巨商康采恩等人了贴子，想来个众筹。 结果有份到贴子的人统统来了，这么有空啊？看得起俺一个小子，俺受宠若惊哪。 众商人中，黄老板高八郎与冯小宝关系密切，力撑他没有问题，而相识的大奴隶主米尼米和栗特巨商康采恩只是点头之交，不算有深厚交情，没想到一贴子就来了。 却不知大老板的成功绝非侥幸，带眼识人是一门必须掌握的技能。。。这小子白手起家，生意虽小却不缺钱花，功夫从无到有，名气打响，连他与千金公主的友谊关系也给人扒出来，令人佩服！ 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搞定大唐公主的！ 目前虽说是将仕郎一位，低得不能再低，可人家是皇后亲点的，有多少个是皇后给来的？ 现在冯小宝低微，大商人们齐至，给他来个雪中送炭，胜过将来锦上添花。 当时雪花飘飘，大老板们6续到达会议的现场。。。云丰大酒楼，那是千金公主的物业。 云丰大酒楼高有三层，一楼接待散客、二楼是雅座、三楼则是更高卡士的会议间，大家在此汇聚，商讨事情。 冯小宝在三楼楼梯处延客，见着大老板们到来也不惊讶，他们早有信儿回报说要来的。 请来的大部分都是冯小宝相识的，杨成献程伯喜方面来的则是小猫小狗两三只，沦为了配角。 杨家的基础薄弱，请不来多少助力。。。这也是杨成献父亲杨德清对冯小宝很好的原因，他得增加自家的筹码。 至于程伯喜，他乃庶出，争不到多少资源。 开玩笑，主庶之争，都给了你庶出，主支怎么办？ …… 云丰大酒楼宽敞的大厅里，大家坐在一起，除了冯小宝三人，加上老板们，还有公主府的长吏、金刀王（河西县侯）的总管等。 看冯小宝向大家拱手道：“欢迎大家的到来！感谢大家支持与捧场！” 人们纷纷说应该的，应该的！ “我与杨成献、程伯喜三人有意响应朝廷意旨，招募壮士，到前线征讨吐蕃。” “目前我已经得到朝廷兵部之令，允我组建三团府兵（一团2oo人），官府批文在批！”即刻有冯小宝的一个罗汉上前展示批文，盖有官府的大印，确切无疑。 “这位是凉州唐家的唐十一娘！她代表唐家赞助我这三团人八百匹河西马！”冯小宝请出唐甜道。 此话一出，人群中就是一片嗡嗡声。 来者都知道许多的事儿，河西马与草原马相比，河西马更高大、冲劲更强、负重更多，弱点就是难养，对后勤压力大。 八百匹河西马，大手笔啊！ 以一匹一百贯来算，也值上八万贯了！（普通草原马有二十五到五十贯，更便宜的也有，但不堪军阵之用） “大家有不少人认识我，我也不多说废话！”唐甜站起来，直爽地道：“我代表唐家，赞助冯大郎八百匹河西马！” 她展示了画过押的捐马凭证。 先声夺人！八百匹河西马的筹码砸下，大伙儿全都热烈起来了，不能让一个娘们把一群爷们给甩脱了。 “好的，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请啊！”冯小宝高叫道。 黄老板与冯小宝关系最为密切，先站起来道：“各位，唐十一娘先给大家作了个示范，我等岂能落后，我捐一万贯！” 一万贯！ 别看唐甜的八百匹马不少，但那是实物，黄老板的一万贯是真金白银，绝非小数目。 高八郎立即跟进道：“我也捐一万贯！” 三位大药商有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同样慷慨地捐出了一万贯每人！ 相识的大奴隶主米尼米和栗特巨商康采恩，对视一眼，相互一笑，康采恩站起道：“我们两个人每人一万五千贯！” 话一出来，大家为之侧目，论起来他们与冯小宝不算是很亲密的关系，没想到这么给力！ 两个大胡商神闲气定，他们远比许多人知道更多的内幕，如康采恩就知道冯小宝怎么来的“将仕郎”！ 小宝打通了皇后的关系，连威风凛凛的裴家也在他手底下吃瘪，这等猛人还是少年都这么着，舍得痛下血本去支持。 栗特人善于挣钱，但他们宣称他们更善于相人！ 看准潜力股，重金砸下去，把他砸个头昏脑涨，那就枉为栗特人了。 有了八万贯打底，然后是杨家的、程家的“朋友们”还有冯小宝的街坊们，例如一位叫做“曹三郎”的老翁，在南市有三个铺位出租，平时不显山显水，衣着普通，却捐出了三千贯！附带的条件是带他的孙子曹八出身。 如此捐款数目不断上升，到了十万一千贯之后停止。 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若果不是背靠洛阳，才能够调集出如此庞大的资源！ 有了钱，下一步是人力征集。 冯小宝自身找来了五十个人，那是他的子弟兵，来自洛阳地区，许多人的家庭都跟冯小宝有交集，例如曹八，宗九。（老君观的老街坊之子） 千金公主府又给了冯小宝一百壮丁！ 她的一百壮丁不得了啊，足有八十人都是强悍之士，根本不象普通府兵！ 在调遣他们的时候，看到他们熟练地上马，挥动兵器轻松加愉快，识货的人都暗自嘀咕：“此乃久战之士也！” 他们成批人在所有的人中素质最高，尤其是他们的领范无伤，国字脸庞，目露凶光，随身一股血煞之气，凶悍犀利，勇力绝伦，在军队里绝对是将军级别的人物，居然投身于冯小宝这等小队伍里？ 冯小宝竟从哪里弄来了这等宝贝？！ 第九十六节 来多一个团 黄老板在到达云丰大酒楼之前打定的主意是赠三千贯到五千贯的幅度，视大家情况而定。≧≥≧ 但见到这群骄兵悍将在楼下戒备，对冯小宝毕恭毕敬之后，给的钱立即翻倍。 因是正是大家族惯用的伎俩，将现役军人，打老了仗的军人派进新组建的队伍中，归新人指挥与使用，这等人手投入战场上，想不胜利都难！ 正规军里他们是兵，但新部队里他们胜任军官的职务，小部队以他们为骨干，瞬间扩展为大部队！ 但让功成名就的正规军离开军队，下的成本绝大，只有世家大族的嫡系才值得这么做。 冯小宝是什么人，黄老板是非常清楚的，就算千金公主助他，也办不到让那些将士放弃正规军转投他。 冯小宝有了不得的助力啊。。。黄老板马上下了大本钱，其余人等，同样识趣，统统加足筹码！ 三团人，每团二百人，冯小宝已得一百五十人，再有五十人是唐甜的人手补缺，即成一团。 另外两团人则逊色多了，杨成献只得三十五人，不过两个兵王杨得彪、杨得勇亦从军中退役，加入了这团里，而程伯喜则有五十余人，两团人马均不足数，遂经过关系，调入府兵补足，但不可避免地兵员素质下降。 人马齐备后，进行物资补给，因为资金充足，所有人都配备了半身铠、精良的弓箭、制式的环刀，装备好，精神就上去了。 按照冯小宝的说法，给每位将士下了丝绸制的衣服，套在身体上。 冯小宝以前在论坛上看到过的穿上丝制衣服，中箭后只要不被击穿，容易被丝衣带出来，姑且一试。 这生意肯定给了黄老板，他家做的就是丝绸，不给他还给谁？ 茶叶的生意是高八郎的，军士们携带的补给中有茶叶，对于大伙儿的健康很有用。 军用药材生意自然是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的，什么诸葛行军散、跌打榜酒诸如此类的东西基本上由他们包干，冯小宝也捞得了一笔小小的生意：狗皮膏药是他家的。 再到兵器、帐蓬、衣服、装甲、粮食，也给大伙儿包干殆尽，就算不是他们的业务，也由他们七拐八弯的朋友们分食。 人家赞助了你，你得返点给他们，天公地道。 将来你的事业盘子大了，先前慷慨赞助你的人肯定要分一杯羹，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 过完春节一个月后，春天气息已经临近。 在扫过积雪的校场上，近六百人（缺五十个人）排出了密集的方阵，让三位未来的统兵大将冯小宝、杨成献和程伯喜心潮起伏！ 这是自己的军队了！ 近六百人排开阵容相当可观，操练起来更是令人热血沸腾。 近六百名身体结实士兵，飞地舞动闪闪光的唐刀，时而防卫，时而出击，练兵场夯实的土地，由于近六百双脚的冲击和跳跃，出低沉的声响，壮观景象。 第一次操练不过是整整队，练练拳脚和普通刀法而已，也就是这一次操练，冯小宝看出了门道来。 他那一百五十人最是精锐，五十名洛阳的良家子是经过挑选，例如有他的“十三罗汉”，还有曹八、宗九之类的游侠儿以及金刀王派来的四个内门入室弟子和十个外门弟子。 三团人里冯小宝这团的武力值最高，但看了这一百五十人的演练后，冯小宝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冯小宝看来看去，最终明白了，这支队伍里，没有他的烙印！ 想想看，一百五十人，过半是积年老官兵，他们的动作早已成形，虽说对冯小宝言听计从，哪怕是悍将范无伤也对冯小宝恭敬有加。。。不听从不行，让他们解甲归田，变成府兵的中使有言，一切只听冯小宝的言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范无伤家族庞大，开枝散叶，因这次官变民，朝廷封赏他家世职，但得看他对冯小宝怎么样，是阳奉阴违还是老实遵令？ 不是冯小宝带出来的兵，格格不入，冯小宝的意志无法贯彻而下！ 相比之下，杨成献和程伯喜已经开始参照着冯小宝的练兵方法操练新兵，尽管笨拙，但一举一动都跟随着他们的指令行事，操练日久，将来必定会如臂使指，得手应手。 反而冯小宝哪怕是一时逞威，未来必定会后继乏力，难以为继。 知道情况后，冯小宝于会操结束后，跑到千金公主那里，要求加多一个团的兵力给他！ “你就不是折冲府了吗？”千金公主笑吟吟地问道。 折冲府兵力，上等12oo人，中1ooo人，下等为8oo人，冯小宝们原有三个团，加多一个团的兵力就变成了下等的拆冲府了。 下等折冲府，长官为折冲都尉，从五品官！ “别了！”冯小宝摆摆手道：“官就不要升了，先把兵力加够给我再说！” 官职骤升不一定是件好事，升得越高跌得越重，年纪轻轻升上去，给人严重bs。 只有依靠人头，外族的人头，得到的官职才是实打实的。 “你想要多一个团，我不会出面的！”千金公主轻声道。 冯小宝脸色徒变，岂料千金公主来了个转折道：“今天下午，她来作美容保养，你自个儿跟她说吧！” 原来如此！ 于是，下午时分，当她摆驾千金公主府作客时，冯小宝作为她的御用美容师，着实出力了一把！ 两个小时过去后，她脸色如桃花盛开，艳光妖娆，果真保养得不错！ 冯小宝让她欣悦，立下大功！ 壹天后，冯小宝得到了兵部新出批文，为他订身打造，成立嵩阳县折冲府，为下府，兵员四个团共八百人，归冯小宝节制，也从此时起，他的小集团正式宣布他是领的地位。 嵩阳县即嵩山少林寺所在的登封县，直到武则天在中岳嵩山祭天之后，大功告成而改名为登封县，现在还叫做嵩阳县。 它是一个小县，本无资格成立折冲府，现在成立的嵩阳县折冲府也不算正式成立，没在兵部里备下名字，只是给了个名份。 冯小宝成为领，杨成献和程伯喜是服气的，一是他们打不过他，二来冯小宝说要编制说要就有，而且，官府还赞助了他三万贯的军费！有钱就是大爷，冯小宝自然得意洋洋，没想到还没过得三分钟热度，就有唐甜跑来找他道：“送给你的马群给人截了！” 冯小宝霍然起立：“敢抢我的马，谁这么大胆！” 第九十七节 武三思 从凉州输送的八百匹河西马分两批输送，头一批四百匹已经发送，即将送达，结果就在风凌渡等待过河时给拦截了。 对方强行征用四百匹好马，说用到抗吐蕃前线，他们十分强势，连唐家拿出了兵部的批文也视若无睹，甚至连自已是谁都不说一声，几乎是当街强抢了。 同去管事交涉无果，急报洛阳唐甜处，于是冯小宝一众、唐甜、加上杨成献，赶忙出发。 赶往大非川的大道只得一条，路上有兵粮站提供粮草，是以大家走下去，终究会碰一起。 冯小宝众人一路急行三天（晚上不行动），最终在长安边上的大兴县将这批官军截住，差一点让他们进入了长安城，那就是雨滴入池塘，长安城这么大就比较难找了。 路上嘛，他们的目标很大，有上千匹马，远远胜过普通官军，起动喧嚣，道路痕迹明显。 近前一看，这支军队至少有二个团（共四百人），他们的体格强壮，衣甲鲜明，装备精良，一打探，居然是是右卫。 右卫是大唐十六卫之一，中央禁军，确实有牛气的资本， 那们带队长官diao得很，眼睛朝天，看人也斜着眼睛，他如此傲慢是因为他姓武！ 武三思！ 并州文水人，荆州总督武武士彟之孙，现任皇后武则天的侄子，后来武周时的红人，红得不得了，官右卫将军累进至兵部、礼部尚书，并监修国史，之后武则天封武三思为梁王，当然那是后话了，但无论如何，现在他相当不好说话。 同去的范无伤亮出了右骁骑卫的身份腰牌也说不上话，官职比武三思低，对方的身份是普通人不敢硬来的。 至于杨成献，连话都不敢去说！ 他父亲是左卫将军，右卫与左卫之间有心病，两边的士卒有空就打打架，联系一下彼此间感情，而左右卫的将领面和心不和，非常正常。 他一个衙内，岂敢与右卫将领套关系，人家可不鸟他。 武三思当街坐在马上，高高在上，将范无伤的腰牌扔到了地上，不屑地道：“骁骑卫又怎么啦，叫你家大将军来吧来找本官吧……” 感觉到范无伤的气血往头上涌去，冯小宝轻轻拍打他的肩道：“交给我吧！” 贴身的十三罗汉中的一员名唤马功的，用锦缎包了一物上前，向武三思道：“我家主人说了，让你认一认这块东西是大还是小！” “什么东西，拿过来！”武三思 他将那物送上，右卫的一个骑军接住，把它呈成武三思。 不过是打开来看上一眼，武三思触电般地包回它，他身如遭雷轰！ 他浑身发抖，滚鞍下马，马都不敢骑了，步行过来，满面堆笑地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想起右骁骑卫的一位好朋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他前倨后恭，大家都有点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他姑母之前随身携带的羊脂白玉佩！ 实在话，武三思对他姑母畏之如虎，因为武则天当政初期，深知四周强敌虎视眈眈，皇帝还在位，臣子们就等着她的笑话，事情闹大的话，再来一次废后也不是不可能，一切荣华富贵付诸东流！ 所以她对家人约束严厉，耳提面命，武三思畏之如虎。 出外后，他的军纪也算良好，唯独见到这四百匹马，由不得他两眼不发直！ 良马是骑兵的生命，他此去大非川，想的是建功立业，好马可以助他飞黄腾达！ 既然这批马都是军用的，武三思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普通人还真不敢得罪他，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姑母随身玉佩居然在那个英俊小子的手里！ 这意味着什么？ 姑母身处深宫，玉佩绝不可能自己流失，只有她赐予臣子，对方居然得此赐予，他。。。 平生不怎么做坏事，一旦做坏事就给捉着，武三思哀叹自己流年不利。 冯小宝与武三思两人通了姓名，互相打量对方。 武三思刚刚二十出头，相貌俊美，然而三角眼却显出了他一肚子的坏水。 他见到冯小宝颜值高企，身体强壮有如人形猛兽，却又仪态从容，温润如玉，武三思顿有所悟。 当下道左设帐，两下畅谈。 说起来两人都是同一系统的，武三思有心结交，冯小宝无意追究，相谈甚欢。 武三思首先给冯小宝道歉，然后不住地套话，但冯小宝实际年龄还大过他，岂会让他知道些什么，只含糊地说在千金公主府上认识一位贵人，送他这块玉佩！ “这玉佩岂能够轻易送出的！”武三思心忖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能够说出口的。 他姑母贴身的东西，别人偷也偷不着，抢也抢不到，只有她心甘情愿地给，她不给，别人不能抢。 能得到一国皇后贴身用品，嘿，她与冯小宝的关系可想而知了！ 而且冯小宝得到四个团的编制，专门为他组建一个府兵折冲府，哪怕是临时性的，事情都非同小可了。 任何朝代当政者对于军队管理都很严厉，如本朝府兵要调动十员以上远出，均需要兵部下令，折冲府的校尉无权动兵，但现在冯小宝并无此限定，声明归他调用！ 武三思呢，头脑相当聪明，对冯小宝曲意逢承，夸奖冯小宝年轻有为，将来必为朝廷栋梁！ 冯小宝呢，瞬间就定下了与武三思相处的策略：目前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两人说得入巷，就差烧黄纸斩鸡头结拜为兄弟了。 武三思把胸膛拍得蓬蓬响道：“大郎啊，将来卫府里，有什么搞不定的统统来找我！” “多谢三思大哥了！”冯小宝客气地道。 “就冲着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共同进退！干！”武三思高兴地道。 “干！” 等冯小宝回途时，不但四百匹马失而复得，还多了一万贯的军费，是武三思送的，他老兄起初还想送三万贯，这家伙不差钱啊。 冯小宝化缘，是向朋友们化的，而武三思则是向各地官府化的，身为执政皇后的侄子，又扛着为国打仗的正当旗号，各地官员哪还不卯足劲儿向他进贡！ 冯小宝要通知朋友们来帮忙，武三思则是商人们自动上门！ 因此武三思不差钱，他给冯小宝送上三万贯，冯小宝推辞，最终只肯要一万，武三思觉得他可以交往。 没有谁会喜欢贪钱的朋友的。 大家如老朋友般分手，武三思甚至还向范无伤道歉，可谓是曲节下交了。 第九十八节 小宝治军 一万贯中冯小宝取出了一百贯，作为对范无伤的奖励，补偿他受到的委曲，其余的充当军费。≥ 而杨成献则是羞愧，方才他怂了哦。 冯小宝安慰他道：“不能怪你！换作我要不是心有所恃，早就跑开，留待以后报复了！” 他双眸一凝道：“对方敢硬抢四百匹好马，又不将兵部公文放在眼里，绝对是权贵所为！我们实力不行，避之则吉，将来对战各个部族也是如此，保存实力为上，切莫忘记了。”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对方是石头，我方以卵击石，智者不为也！” “遇强辄走，遇弱而击，高原、草原民族最擅长此伎俩，所以我辈对付他们的话，万万不可以他们有回复之机。。。死去的部族人最为安全！”冯小宝扯到了部族问题上，预示着他未来之路将会是充满了血腥！ …… 带领四百匹马回来，加上八百人，立即开始了紧张的操练。 冯小宝新得二百人，素质不错，均是棒小伙子，他手上的实力急剧升为三百五十人，考虑过之后，他从新兵中选出了二十人，再将二十老兵送到新兵一百八十人那里补缺担任火长，为一团人，取名为四团。 另外的人马则是新兵二十人、自己熟悉的五十人，六十个老兵，千金公主送的二十兵丁，预备再有五十唐家人马，组成另外一个团，取名为一团。 程伯喜的人为二团，杨成献为三团。 对于军队力量分配，冯小宝独领两团，无论杨成献和程伯喜都没有意见，钱大部分是他出的，人马是他带来的，加上他是三兄弟中最能打的，冯小宝在团队的领袖地位确定！ 一团主要是练习进攻，因为当中老兵多，对他们的条条框框不多，只要求他们讲究配合，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即可。 这团人优先配给了河西马，早早练习马战。 知道一团的重要性，程杨两人没与他争。 同时，因为渗杂了部分新兵，得给新兵加料，俾使他们尽快成才，按冯小宝的想法，一团是教导团，担负起培训新军官的任务，但目前没打过仗，只能将新兵直接训练成为新军官。 在四团的训练上冯小宝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从队列、马术、兵器、弓箭………等等都是他手把手教起来，从最简单的站军姿、队伍行进、兵器操练、弓箭瞄准……他一样样教过去，不厌其烦，从中积累带兵经验。 说起来，这批新丁的素质不错，但蠢得象一头头的牛！ 一百八十个新丁，就是一百八十头蠢牛！ 冯小宝是这么想他的士兵的，有时他想啊，牛可能还聪明过这些士兵。 最简单的是左右不分，当冯小宝看到训练了三天后还有起码三分之一的新兵转错了方向，叫他们向左他们转右，向后转是前后两人相对，他很是无语。 后世幼稚园的三岁小朋友只怕还清楚过他们。 许多的训练指令，说起来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对着那些新丁们说多少遍都听不进去。 好在他有范无伤，他狞笑一声道：“大人，就交给我来办吧！” 范无伤的方法就是一个字：“打！” 用皮鞭来让新丁们增长记性，稍一不对就是皮鞭伺候，对于现代文明人的冯小宝起初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很快就习以为常，见到不对的统统皮鞭过去！ 现在他非常封建，彻底地入乡随俗，他的上马是踩背而上！ 就是奴仆们跪在地上，由他踩着上马！ 人权，开玩笑，与整个社会上格格不入，俺可不想做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目前冯小宝的人权好，除了朝中高官和皇亲贵戚，已经站在了大部分的肩膀上，他现在讲什么人权！ 等劳资做了皇帝，再将人权赏赐给大家吧！ 随身带着执法队，不听话的家伙就一皮鞭过去！ 民智未开，脑袋是越用越灵活，所谓熟读唐诗三百，不会作诗也会吟，读得数理化多，再傻也傻不到哪里去。 大唐民众没多少人读书，可以想象那些文盲的愚味程度，他们不长记性，难以理解口令，说是白费口水，唯有皮鞭，痛到肉里，见效快，方是对付笨蛋的好方法！ 于是皮鞭抽、军棍打，反正军营里终日鬼哭狼嚎！ 不过打归打，冯小宝严禁打成严重伤害，肉刑不能造成不可逆转的身体损害。。。这是冯小宝的底线，他打人，顶多是二十鞭。 鞭打士兵，让他很快建立了将领的威严（他们不服就要挨打），还居然让他得到了一个“治军宽厚”的好名声！ 范无伤说了，其余将军带兵，打死打残士兵那是家常便饭，现在这群士兵遇到冯小宝这样长官，还真是好命。 他啧啧连声，想当初他也没少挨打。 有小宝这样的长官，士兵们运气真好。 冯小宝打得少，甚至没有谁受重伤，已经算是很宽厚。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范无伤专门告诫过老兵们，因此老兵哪怕是拳打脚踢，皮鞭相向，也注意收手，控制力道， 大浪淘沙，打过几轮之后，士兵中很快分出了高下，聪明的人未讲先知，中等人提头晓尾，下等人越讲越痴！ 因此聪明的人当参谋来培养，中等的人可以做军官，下等人只能当士兵了。 冯小宝对周围的人开玩笑说：“象我这样的人，又聪明又懒惰的，是天生要做统帅的！” 大家以之为然。 “又聪明又勤快的，那是可以做参谋和军官！” “又傻又懒的人，做士兵！” “又傻又勤快的人，大家得提防点他们！”冯小宝如是说。 “为什么？” “防止他们搞破坏啊，他们越是勤快，破坏越是厉害啊！”冯小宝大笑道。 众人恍然大悟，也跟着笑。 冯小宝再看到一群笨蛋都不知道他说的内涵，只是跟着傻笑，差点没骂出口：“笨蛋一筐筐！” “没读过书就是笨蛋，难怪古代人听说有什么读书人来投就是倒履相迎了。” 冯小宝组建他的军队，加上了他的烙印。 训练中有站军姿，更多的队列、行进，至于其余的训练还是照搬之前军队的，毕竟后世对于冷兵器训练冯小宝可没有什么经验。 成立了参谋部和教导团。 就参谋部的作用，冯小宝是这么对他的军官们说的：“历史上许多统帅不需要别人出主意，而是自己思考问题，自己下定决心，周围的人只是执行他的命令而忆，但这种帅才很难出现过，太宗时期有不少，都是打仗打出来的，但现在嘛……” “在大多数情况下，军队将领们需要顾问！” “参谋部要给长官提供军事情报，拟定和组织实施作战计划，指挥并部署协调军队行动！”冯小宝确定了参谋部的功能。 大家是这么想的：“冯大是想给自己找到合法偷懒的理由。” “现在才几百人，冲上前去很快见底了，好比一个铜板还想掰成两边用？还成立参谋部？” 看到军官中一些人不以为然的样子，冯小宝淡淡笑道：“你们以为我将来只能指挥八百人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 第九十九节 唐家来人 冯小宝这话非常够力度，所有听到的人都振奋起来。≥ 还有什么比跟随着这样的长官更让人要努力跟上冯小宝的步伐呢？他们要奋向上！ 他们知道冯小宝所言非虚，自建军以来的种种行径，普通人做不来的，跟着小宝干，有前途。 因此参谋部的建立未来广阔，成为参谋部的参谋，那可是开山鼻祖。 参谋部掌印，参谋长是冯小宝未来的军中三杰-----荆东灵浮出了水面。 此人为范无伤的同僚，长于归纳，精于计算，管理得井井有条，以他的地位，本不用转职，但他讨厌军中生活的平淡，遂转职投入冯小宝的队伍里，没想到冯小宝给他一个惊喜！ 荆东灵曾为军中长史，掌判诸曹、五府、卒伍、军团之名数，器械，车马之多少，小事得专达，每岁秋，赞大将军考课。 算是军中幕僚长，对于情报、参谋等有不少的认识，但象冯小宝这样专门成立参谋部的作法是头一回。 目前有二十名斥侯归他所管理，他手下的小班子是三位帮他出策献策的参谋和五位制图员！ 参谋部里本末倒置，真正参谋不多， 正如大家所想的，这些少人马，要多少参谋来指点江山呢？ 三个参谋加一个参谋长，权当练练手。 反倒是冯小宝非常看中制图，声明一到地方，即要搜罗地图、制定地图、画出当地的地形图。 “地形从无到有，就算我们不打仗，也要在主要的战略方向上配备良好的地图！” “把地图当成我们军人生命的一部分，如果受到围攻，烧掉自己的军旗与地图，军旗和地图万万不能够落入敌手，任何一个指挥官丢掉了军旗和地图，都要受到严惩，丢去军旗与地图的单位则取消番号！” 冯小宝的话，后来成为大唐帝**队重点军规，要象爱护自己的眼珠子般爱护军旗与地图。 冯小宝的执着令大家觉得惊奇，但人人信服他，程伯喜与杨成献对他是信任，他们知道冯小宝与众不同，而范无伤和荆东灵则听从他的命令，没必要为这条军规而与冯小宝闹不愉快。 经历了一个月短训后，嵩阳县折冲府军团进行长途拉练，一团骑河西马，二三团各得一百匹河西马，至于四团则是普通马匹了。 通过长途拉练，各人熟悉骑术，骑过一段长途，就象开小车般，开得多了，很快就可以掌握跨下的马匹。 时而长途行进，时而短程冲锋，冯小宝的四团，每一火有一位合格的军官带领，马术学得很快，而在一团的一些新丁们，在老兵们的带领下，更是进步飞快。 一团与众不同，每到晚上，都要求进行学习文字。 冯小宝这么规定他们：“军官必须识字！” 提升军职，会识字可以得到加分，同时有补贴。 万恶的“四级”考试被冯小宝引进了，他又给这个朝代添加了新的内容。 四级考试，学会五百个汉字过一级，学会千个汉字过二级，学会千五个汉字过3级，学会二千个汉字过四级，通过相应的考试后，分别得到二贯、四贯、六贯和十贯的奖励！ 于是冯小宝的兵士开始苦b的学习文化知识的辛苦中，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宁可在操场上跑步三圈不乐意学上三行字。 …… 长途拉练的终点是凉州，他们到达凉州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之际，草原返青，绿芽初绽，无边无际，让人心胸开阔。 他们在凉州里的一个大湖旁边扎下营地，唐家的人闻讯赶来。 为三人，均是年青之辈，长得极是英俊，虎背熊腰，眉目生得相似，皆为高鼻深目，样貌有异于中原汉人。 “杂交优势！”冯小宝赞叹不已，知道他们是汉胡杂交，样貌可以秒杀大部分同龄男人。 至于范无伤和荆东灵则微微皱眉，他们不象冯小宝们这么无见识，看他们三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打量着他们，寻找他们的弱点。 同类！ 他们三个人应该杀了不少人吗？ “唐执北、唐执西、唐执南！”唐甜介绍道：“都是我的叔伯兄弟们！” “大家好！”冯小宝们热情招呼道，心忖有西南北，有没有东呢，还是东西南北中白（板）（财）呢？ “好，大家好！”唐家三兄弟还算热情地道。 他们带来了另一批的四百匹河西马还有一千头羊，都是免费的哦。 羊不值钱，唐甜说不算她的嫁妆，河西马倒是嫁妆，提前预支，所以冯小宝决不可能负她，否则对方贴人贴马，脸往哪搁，负她将会是死仇了。 除了马羊，还有五十名骑士和挑战！ 唐执北手臂轻舒，弓箭自然而然地到达他的手上，指向了冯小宝！ 顿时大家楞住了，唐执西笑道：“没什么的，主要是我们唐家想看看他是否有保护十一娘的能力！”（唐甜排行十一娘） 旁人暗汗，唐甜还需要人去保护，她那张弓等闲无人可以近得她身边。 …… 冯小宝与唐执北两骑分别驶向草原的两边，相距百步，然后唐执北勒住了马匹，见他停下，冯小宝也跟随着停下。 两人弓箭在手，冯小宝向着唐执北瞄准，拉弦至耳边，尽力放出一箭！ 嗖！嗖！ 小宝箭出，唐执北同样射出一箭。 他放箭比冯小宝迟，却后先至，两箭在五十步距离迎上。 观战的人们看到两箭快如疾光电影，在空中相遇，精准对撞！ 蓬！冯小宝的箭给唐执北的箭给一箭剖成两半，掉落地上，简直是神乎其技！ 空中双箭对撞，不是巧合，而是唐执北目光如电，捉着了冯小宝的箭路，以箭破箭，冯小宝自承办不到！ 不仅如此，唐执北的箭再向前冲了三十步才停止，插在地上！ 冯小宝暗吸了一口凉气，却见唐执北收弓回袋，示意结束了。 两人并骑在一起时，唐执北赞赏道：“不错，以新手而言，已经是一流箭手的水平了！” “不过，你不是天才神箭手，十一娘倒是，你想跟上她的水平，就要多射！多上阵多射箭！勤能补拙！”唐执北目光如炬，指点他道。 “谢谢执北兄了！”冯小宝心服口服地道。 第一百节 训练军团 “控制马，看好你们马匹的状况，要象清楚你自己的呼吸般清楚你马匹的起落，不不不，不要看着，注意感受它们的震动！” “注意观察距离，等进入了射程后，准备好，举弓上箭，就在马匹腾空的时候，在它不震动得厉害的时候，射！” 冯小宝带队，不断地出指令，他先箭，跟随的五十骑一起射箭！ 嗖嗖嗖嗖。≧。。 箭枝纷纷落在了固定靶上，然后绕着固定靶转圈，一轮轮地攒射，这是四团的骑士们在练习。 另外一个场上，一团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是老兵和唐家兵为主，一追一逃，追击的向前放箭，而被追击的则转射反射，回马箭！ 他们是实战了，虽说使用的是无头箭，但射在身上无甲位置上同样疼痛，战马若是吃箭则会乱蹦乱跳，难以控制，让马上骑士阵阵手忙脚乱。 唐家兵是唐家送给冯小宝的奴仆和部曲！ 唐甜的嫁妆有马牛羊等牲畜，还有奴仆，作为嫡女，附送的奴仆至少为三千人的部族。 他们有胡有汉，大部分是胡人，基本上都是合格的骑士，弓马娴熟，以一个叫做头顿的胡人领带头，正好与荆无伤的唐朝老兵打成一团，双方都卯足了劲头想压倒对方，冯小宝大喜，有竞争才有会进步嘛。 四团的部分骑士则在场外观看一团的两批人交战，从中汲取经验，这两批人经常轮换追击和被追击的角色。 除了四团还有二团的骑士也在观看战斗。 等一团的人马停止对抗，休息过后，一团与四团、一团与二团的人马各分为甲乙两队，开始追击和被追击的训练！ 肯定是一团人马占优，但是，二团、四团人马奋起直追，也给一团人马一定的伤害！ 打上一个上午，结果出来了，参谋人员禀报道：“追击十里，四团回马放箭十轮，射中了一团二十六人与三十一匹马，四团则有十一人中箭。” “追击十里，二团回马放箭八轮，射中了一团二十六人与二十九匹马，二团则有十五人中箭。” “四团胜过二团啊！”程伯喜是二团长官，羡慕地道。 没法比，四团里每一个火长都是老兵，将本火（十个人）打点得头头是道，他们有经验会带兵，自然进步快。 看大伙儿练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杨成献策骑过来，高兴地道：“再练多一个月，我们的骑兵应该能够派上用场了！” “我的三团刚才射击 他们到达凉州，在大草原上已经训练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是起早贪黑，不停地骑射！ 什么都不想，满脑子就是骑马、射箭和刀砍、冲阵！ 许多人的大腿都给磨损了，磨出了老茧，从马上摔倒下地，只要骨头不断，擦擦药油、粘上狗皮膏药再上马。 为此，冯小宝不惜成，他也不玩什么站军姿下地列阵作战，除了必要的身体素质训练，就是不间断地训练弓骑！ 每个人都有三匹马轮换策骑，使用精良弓箭，以老带新，不断地练习、对抗。 为了更快地进步，冯小宝提升了对抗性，他丧心病狂地指令部队进行排队枪毙，两队相对，相互对射！ 有点类似于老毛子的风格，老毛子在训练士兵时让士兵躲在战壕里，坦克就从他们的头顶开过去！ 中箭者都给无头箭射痛得龇牙裂嘴，为了让对方先尝到痛苦的滋味，大家深深地领会了弓射手的“快准狠！” 出手要快，射得要准（不准射来干什么？）射得要狠，尽往要害奔射，要不射马，要不射人的要害！ “不要乱射，要控制恐惧！不要怕，冷静以待，射倒对方！” 排队枪毙玩得多了，每个人的眼神很是不对，看别人就象狼一样，随时随地找寻人家的薄弱之处。 不惜血本，为了适应高强度训练，军队的伙食待遇相当好，馒头与馍管够管饱，每顿都能够吃到羊肉！ 摔伤用坏的马匹不断，拉坏的弓弦是成筐运走，用掉的药油和狗皮膏药不计其数。。 两个月下来，士兵们不仅适应了军队生活，个个变得身体强壮，更促进了作战能力。 要说到这批军人的素质顶呱呱，虽然在非人的训练下，居然淘汰率还不到5%。 “看来，文盲的好处是耐练啊！”冯小宝感叹地道。 在新兵们对于弓箭和马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仅用了一个月），开始了对抗训练，各团分队，互相扮演追击与反追击的角色，相当于实战，在对抗中，更加容易现训练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更在两队中形成一种良性竞争。 谁都要面子，谁也不想输！ 而且胜负不是无关紧要，胜利者有好的待遇，失败者则是受到惩罚，例如： “谁输了就给对方的战马洗刷喂食。” “赢的那队是肉多馍少，输的那队是肉少馍多！” 为了面子，为了吃肉，为了不让自己劳动，各队之间都想尽办法，使尽力气，今天你赢了，明天我们要赢回去！ 激烈对抗下，哪怕是一团的老兵们，对上二三四团的新兵，一不小心，居然给新兵们揪翻在地，输了！ 当一团的老兵们给新兵涮马时，嘲笑声大起，一团的老兵们脸上火辣辣的，结果在第二天的战斗训练中几乎全胜！ 如此训练，大家的水平不断提升，正如下棋要找高手来下，与高手下得多，也成了高手。 冯小宝的理论非常地多，例如他的口号是“训练是不流血的战斗，战斗则是流血的训练！”简单为“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一切向实战看齐，训练中军士们不仅天天在体力上接受不断的考验，精神上也受到种种的折磨和欺凌，无穷无尽的弓箭射击、体力锻炼、马上拉练，冲锋战斗，睡眠只能够保证基本需要，有时练到累得不行，回来倒头睡觉，然而突然传来命令：“紧急集合！” 稍一不从，军官就是拳打脚踢，皮鞭相向，实在是不堪回的折磨！ 然而，铁蹄狂奔，人腾马欢，嵩阳县折冲府军队在脱胎换骨地蜕变中。 第一百零一节 双箭合璧 在军队里，无论是新丁还是老兵都训练得非常刻苦，而冯小宝、程伯喜还有杨成献非常忙碌，除了带队上阵，还要复盘，讨论战斗得失，设计第二天的训练作战方略。 小小的参谋部被他们支使得团团转，记录训练得失，实现长官们的作战计划。 没有文职，所有的人的个人训练不能被拉下，在战斗中每一分的力量都要使上，现在冯小宝的实力还很弱，不可以象米帝般有专业的面包师。（指米帝没有兼职，他们需要吃面包时专门找个面包师，而冯小宝要吃面包则是军士兼职，他一样要进行军事训练，战斗中不可能分出人手去保护炊事员的） 冯小宝除了身体素质锻炼、兵器、弓骑之外，重点是弓箭的配合对射，他与唐甜合作，唐执北、唐执西、唐执南这三位唐家兄弟就是专门为他而来，完成他弓箭的训练！ 否则以唐家三兄弟如此人才，哪会有空一起跑来为他忙乎。 “战斗压制！” 唐执北与唐执西两人相互配合，不断地走位，令人眼花缭乱，弓箭接二连三地射出，连续不断！ 每一时刻，总有一枝箭射在充当活动靶子的唐执南身边！ 唐执南眼明手快，灵活得象只猴子，接箭接得不亦乐乎。 “同时攻击！” 但见两箭不分先后，同时杀到！ 一取左肩，二取右腿！ 再来就是一箭爆头，一箭射肚！ 几乎同时杀到，防不胜防！ 这下连唐执南都抵挡不住，不得不闪避让开，不敢硬扛。 “你攻我守！” 但见唐执北执刀骑马凶猛而上，唐执西连续射击，掩护着唐执北冲向唐执南，在唐执南应接不暇时，唐执北的进攻有很强的主动性，他策马上前，一刀将唐执南劈得连人带马倒退五步！ 精彩的战斗情景让冯小宝猛拍手掌，听唐执北讲解要点道：“步法非常重要，离开敌人的攻击，不能够阻隔队友的攻击线，同时队友之间也不能够分离。” 他与唐甜先进行步战的步法配合，在唐家三兄弟的指导下，学习与唐甜步法配合，既要分开，又不能够远离。 初时非常的别扭，要不走不到位，要不就挡了唐甜的箭路，要不就是唐甜站在他面前挡他的箭路。 要是用上弓箭时就闹笑话了，只怕没射到敌人就自己将把唐甜来了个背心凉。 他手足无措，步法别扭，唐甜则远比他要来得好，毕竟她已经完成了相关的训练。 不断练习，不断总结，一天后，冯小宝渐渐领会三昧，渐渐地走顺了步法，与唐甜的走位开始默契，也有一定的连续性了！ 他擦了一把汗，觉得自己射得不怎么样好，腼腆地笑笑。 殊不知唐家三兄弟加上唐甜在内心都非常地震撼！ 当初为了练好这套步法，最快上手的唐家兄弟也要三天，而冯小宝一天就达到了他的水平！ 成年人的理解力加上年轻人的记忆力，让他无往而不利。 步法稍有进展，就要进行弓箭的配合。 “你必须清楚十一娘的箭、箭频率，两人相互调整，保持相同的度，不断地射箭，压制对方，同时让彼此有个短暂休息和回气的时间！” “来吧！”冯小宝向唐甜伸出手道，她嫣然一笑，两人并肩而立，你一箭我一箭，调匀度，之后，开始走位射击！ 初时顾得了脚上顾不到手上，要不走错位置，要不就是放箭胡来，又或者干脆是放箭无力。 唐家兄弟很有耐心地教他，让他先走好位，之后试射，最后才是真正用上弓箭。 三天后，冯小宝与唐甜左右穿插，左右开弓，弓箭呼啸而出，连绵不断，箭箭不离固定靶。 再来多三天，两人的配合已经很可观了，一个射头，一个射腿，一个射左手，一个射右手，要不同时放，要不就一枝接一枝地来。 唐家兄弟们对望一眼，强压下心中的骇然！ 他们达到冯小宝这种状况，至少要上半个月时间！ 起初他们给唐家长辈们派出这个任务时，不太乐意，心忖唐家双箭合璧奇功岂是普通人能够学会的，那个冯大郎是何方神圣，值得三位唐家大爷去教他？ 不过看在唐甜的面子上，三人还是偕同齐至。 没想到冯小宝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这下三位唐山大兄兴趣来了。 唐执南身法最是灵活，跳到场中代替了固定靶，冯唐两人的箭枝向他招呼而去。 起初他仗着手法灵活，来一枝箭收一枝箭，随收随扔，有时甩箭打飞来箭，好不潇洒自在，但当冯唐两人渐渐熟悉作战步法之后，弓箭如风，分射两方，他就渐渐招架不来，左支右绌。 “行了，步射可以了，就来骑射吧！”唐执北见势不妙，怕唐执南出丑，连忙阻止。 骑在马上同样进行配合，还要举弓射箭，实施战斗压制，冯小宝有种双人马术表演的痛苦感觉。 冯小宝与唐甜两骑先是正面射，然后被唐家兄弟们在后面赶着，冯唐两人来回马射。 一个月之后，以冯小宝、唐甜一组，唐家兄弟们为另外一组，二对三地进行对抗训练！ 冯小宝大叫不公平：“我们是新手耶，你们三个已经练了多久了？还比我们多一个人来打？” “不公平？”唐家兄弟们齐齐冷笑道：“说不定将来你们要两个打一百个，还说什么不公平！” 这话极是有道理，冯小宝老老实实地挨箭了。 二打三，弓箭你来我往的，初时冯小宝挨三唐射得够惨，而唐甜则不怎么挨箭。 被射得多了，压力之下，冯小宝的箭术突飞猛进！ 之前唐家人所教他的战斗压制，二对二时，冯小宝唐甜组合足以对抗唐家二兄弟了。 练多一个月时，冯小宝唐甜二打三，不落下风。 两人配合默契，精心制造战机，遂行局部优势作战之法，尽一切可能形成形成二打一或者是二打二，反正双方骑马追逐，打不过就逃，这点深得游牧民族特长精华。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嵩阳县折冲府军队可堪一战，而冯小宝与唐甜的关系紧密无比，他们白天黑夜都在一起，白天训练对战，晚上相亲相爱，真正地融为了一体！ 唐甜暗自高兴，还是多得了三位兄弟们的支持！ 第一百零二节 作客唐家堡 夏末的大草原上绿草如毯，成片的野花开遍，给大草原增添了无限容光。 ≦ 在这片绿海中，冯小宝、杨成献、程伯喜，带着三十六名老兵，还有唐甜、唐家三兄弟，一同前往唐家老巢。。。唐家堡。 沿路可以看到一个个蒙古包，成千上万肥壮的羊群、马群和牛群在悠闲地吃草，条条河流象银带，座座湖泊象珍珠，好一派草原风光。 “已经是我唐家的地方了！”唐执南自豪地道。 冯小宝注意地看到路遇的牧民们的气色不差，态度也好，见到他们热情招呼，显然唐家管理的还行。 唐家牧场之大，正如唐甜所讲的，三天跑马也跑不到边！ 一路上见到的牛羊马群数不胜数，还见到了出名的唐家铁骑兵和轻骑兵纵队来回巡逻，让人感受到唐家实力的强大。 事实上，在大唐的势力向西展，进入凉州时，唐家本是胡人，第一个迎接唐朝大军的到来，得赐唐姓，让他们赚大了。 狐假虎威，唐家假借唐朝的名义攻伐诸胡，吞并他们的牧场，地盘越来越大，是凉州最大的地方势力，甚至出了凉州地界，侵入了许多游牧民族的地方。 他们占据的地盘大，又产马，还有铁矿出产，弓骑优势，实力非同一般。若不是他们立下家规，不得入朝为官，并且向唐朝中央表示恭顺，愿一心为大唐养马，几乎招致大唐中央的警惕。 养马是件技术活，中央自行组织养马，养得差且不算，数量也上不去，还有种种的弊端，唯有唐家养的马，膘肥体壮，出栏量又大，实在有他家的可取之处。 唐家虽不为官，但凭借着好马送达到朝廷和宰相家里、将军家中，有马就搞定一切，又精擅弓骑，实力雄厚，地方官轻易不敢得罪他家 …… 第四天，他们望见远处的雪山下的一座巍峨的巨堡，如一头巨兽俯视地方，这就是唐家堡！ 冯小宝与玄清道士是好友，也曾学过一些风水之术，观巨堡依山而建，借助山势，镇压四方，气势冲天，煞是惊人。 近到唐家堡，可见到雪山上的一条冰河流下，河水清澈凉爽，饮之甘洌。 唐家具备了同时代相当强的技术力量，冯小宝见到了水力磨坊、引水水车和道道沟渠。 那里的人相当多，前面是部族子民聚居地，热闹非凡，差不多有上几万人！ 街道车水马龙，生意兴隆，唐家控制下的地盘牛羊马生意是大头，还有铁矿、药材、青盐三巨头，都是好生意，而唐家人多需要的东西也多，有买有卖交易量很大。 不仅如此，唐家还插手西域丝绸之路的买卖，挣来的钱可想而知。 嗯，地方脏了一点！ 若不是冯小宝一众骑在高头大马上，路上的牛羊马拉出来的脏东西足以让他们寸步难行。 路烂、屎尿遍地！ 唐家三兄弟是见惯不怪，而唐甜却是难堪。 她曾经跟随冯小宝去过千金公主的绿林山庄，那里治理得相当好，尤其是路面干净得令人指，就算是唐朝两都都比不上绿林山庄的路面状况。 有对比，唐甜觉得羞愧，遂暗下整顿的决心，打算引进“城管！” 此为后话，他们进入了唐家堡， 唐家堡只有唐家人才能够居住，深沟厚垒，城墙上那里有护城河还有吊桥，三座正门，平时只开左门，这次中门大开，迎接娇客上门！ 说起来唐家没有男女之分，女儿的嫁妆还丰厚过儿子的彩礼，如唐甜出嫁是三千匹好马，嫡子彩礼才二千五百匹好马！ 更何况这回上门娇客非同一般人比。 看起来，唐家非常重视这位娇客，来迎接冯小宝的足足有一千骑，城门两边摆满了看热闹的骑士，兵器簇簇，个个都是杀过人的好汉，血煞之气深厚，目露凶光，旁人看来，简直。。。是进了强盗窝一般！ 唐甜又有点患得患失，没想到冯小宝啧啧称赞道：“家有重宝，只有强兵，方能卫之！” …… 冯小宝给唐甜带他去拜会了唐家各个亲威，唐父上一辈的的几位老祖宗，叔叔伯伯，还有各个兄弟，加上七大姑八大姨，弄得头昏脑涨，觉得一辈子见过的亲友团也没这个唐家多。 所有的亲戚加起来，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饮宴，喝酒吃肉，热情款待，宴会多到杨成献和程伯喜没义气地将他丢下，借口军务繁忙，群龙无，先行告辞！ 留下冯小宝在那里笑脸迎人，杯杯喝干了事。 …… 城堡最高处，是建立在一座山峰上，可以眺望城堡下方的大平原，无阻碍地看到周围的雪峰，景色美得令人陶醉。 此处是城主别府，出人意料地，修建得完全中式化，亭台楼阁样样俱全。 就在正厅里，冯小宝正与一位男子对饮葡萄酒。 那男子英俊得绝无瑕疵的脸庞里，嵌着一双海水蓝的眼睛，如果将他当成了普通人，那就大错特错，他与冯小宝坐在一起，仿如两头人形猛兽坐一起，都有强大的武力，那男子立地可开三石硬弓，坐马用二石硬弓，说射人左眼绝不会落在右眼。 正是唐家家主，唐正明！ 唐正英亲切地问道：“小宝这些天来，住得可好？” 他带眼看人，马上清楚双方是同一类人，英雄识英雄，惺惺识惺惺，所以他看冯小宝非常顺眼，对于唐甜与冯小宝的事是大力支持。 “好，非常好！”冯小宝欣然地道。 安排他住的地方是座唐朝园林，小桥流水，推窗见雪山，景色不错，美中不足的是原本伺候的尽是一流侍女，结果给唐甜统统赶走，还将管事臭骂了一顿，只派给他一些相貌普通的侍女来服务他，可惜，可惜，原本那些侍女颇有几个姿色出众的。 想想杂种优势，那些二毛女，生得都非常漂亮，妖妖娆娆，然而母老虎在侧，奈何！ 听冯小宝说好却又有点遗憾的样子，唐正英微微一笑，显然也知道唐甜大雌威之事！ 然后冯小宝话题一转说道：“唐家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有点惶恐！” “嗯？” 第一百零三节 小宝的回报 双方所给的不对等，冯小宝知道自己有钱，但发现老是拿不到多少现钱，他这次毛脚女婿上门，带了三千贯的礼物，不算少了，却没想到唐家如此有钱，诸亲戚们热情洋溢，还了他五千贯的财物，什么马匹、牛羊收了不少，还有玉石珠宝、茶叶铁器等等，价值昂贵，所以冯小宝于心不安。 唐家阳盛阴衰，拉出去就是一排的和尚头和稀稀拉拉的女儿家，唐甜是家主的女儿，又争气，弓骑娴熟，所以深受唐家人喜爱， 他有一个折冲府要养，给不出许多的礼物，但他后世的知识让他能够付出比财货更宝贵的东西！ “我蒙贵府上不弃，四处参观，见到贵府富足，百姓安乐，实乃人间乐土也！” “小宝不才，愿为贵府大业添砖加瓦，特送上如下方略，作为礼物。” 第一件！ 熏马肉，灌马肠！ 此件礼物是冯小宝在后世到新疆旅游时见识到的，来自哈萨克族牧民的制作方法，也不难做，如今却珍而重之地当成第一件大礼，在目前绝不寻常。 民以食为天，冯小宝这件礼物解决了唐家的一个大难题。。。马肉的食用。 马肉是游牧民族经常食用的肉食，是他们食谱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唐家，每年选马时，总有一些马匹不能够充当骑乘马匹甚至驮马，被淘汰下来，还有养多的马、冻死的马，不在少数。 但马肉在在煮或炒会有泡沫产生，且会发出恶臭，因此有很多人不喜欢马肉的味道而敬而远之，但凡有其它肉吃就不会吃马肉。 因此食用马肉往往要用蘑菇、牛蒡以及香菜加上大量的姜和胡椒来调味，去除马肉腥味，宜用清水漂洗干净，除尽血水后煮熟食用。 总而言之，马肉相比于牛羊猪，加工不易，味道让人受不了。 但马肉来源广泛，不可轻弃，当时的生产力也不可能浪费，于是哈萨克民族独辟蹊径，在每年11月底到12月份，是哈萨克族牧民熏肉的旺季。他们在这个时候，要挑选一些膘肥体壮的牛、马、羊宰杀后供过冬食用。为了使这些肉能较长时间的保存，他们采用了多年积累的熏肉方式储存。熏肉时，先将肉剁成块，撒上盐，搭在木架上，四周是土块墙或是用其它东西遮挡一下下面用松枝柴烟来熏，直到熏干，即成熏肉。哈萨克族牧民最拿手的要数做马肠子了，马的精华在肋骨，挑选好二至三岁的膘肥马驹宰杀后，取其马肠，用水洗净，将马的肋条切成条肉，撒上盐和作料等，再将马肉切成碎肉和块肉，用调料拌匀，塞进三尺多长韧性较好的马肠内，两头用竹签扎牢，制二十余天便成，久不变质。 除用肋骨肉****外，还用碎肉和块肉来****，也可以用熏的方法来做马肠子，相对成本较高一点。 现在冯小宝将熏马肉和灌马肠的制作方法和盘托上，不仅如此，冯小宝还送上食法：将熏马肉、灌马肠清洗干净，放入锅中加入冷水，然后大火烧开后，改用小火慢慢熬煮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出锅后放凉，将其切成薄片，是饮酒佐餐的佳品。 味道一流，风味独特，解决了马肉食用味道不好的大问题。 冯小宝参观唐家，敏锐地发现了唐家对于马肉食用加工的不科学，立即送上新食法，结果令到唐正明大悦。 不仅如此，还急就章制作了一些熏马肉，不惜工本，用最好的肉和最良好的松枝制作，得出的熏马肉那是味道浓郁、色泽艳丽、芳香四溢，整座大厅香气缭绕！ 可看可食用，有部分的熏马肉已经烹制好，呈在碟子上，唐正明试尝一片，嚼动起来，嘴里有一股松油和马肉的清香，慢慢咀嚼，越嚼越香，味道极美。 他边吃边想：这是唐家从没见识过的食用方法，无疑可以大大促进唐家的肉类生产，除了自家食用，旅者能吃，最大的客户只怕是军方，正准备攻打吐蕃的军队单是伙食费就是耗资巨大，等着我唐家的熏马肉哩。 军人需要大量的肉食，但肉价贵难以支撑，肉价贵是因为少，那时期的生产力还是不足，唐家的马肉多且便宜，制成熏马肉还有灌马肠，便宜能吃，价格适中，必受军方欢迎！ 唐家马肉来源丰富，熏马肉，灌马肠的调料也不难，唐家自有盐矿，虽说胡椒贵了一点，但给军方提供的熏马肉，灌马肠也不必要这么多的香料嘛，给盐给他们吃已经不错啦！ 如果熏马肉，灌马肠的制法让唐正明眼前一亮，那么冯小宝的第二件礼物让他坐不住了，立即唤下人去请三位实权长老有唐正常、唐正礼和唐正安到来一起议事！ 炼焦！ 确切的是土法炼焦，冯小宝参观唐家，唐家也不敝帚自珍，连铁矿也给冯小宝看到了，那里有上等的铁矿出产，尴尬的是燃料缺乏。 使用木材加热熔化铁矿，凉州是苦寒之地，树木生长缓慢，哪有多少的森林？ 而且唐家也有知识，对于“水土保养”非常清楚，如背后大雪山上的树林，下有严令，不得轻易折取一枝，不得牲畜啃光草皮。 因此木材不足，从远处运木材来不现实，运出铁矿。。。那时没有卡车和铁路，水道不顺畅，也运不出多少。 凉州是块宝地，除了铁矿，还有煤矿。 煤矿能够加热，唐家牧场已经广泛地使用了煤矿石用于烧火，减少了木材使用。 但煤矿里杂质太多，直接用煤矿去加工铁矿石导致铁质很差，不堪使用。 因此唐家空有大铁矿，产量一直上不去，生铁生意不温不火。 现在嘛，冯小宝道破天机：土法炼焦！ 方法是将煤经过洗选去掉石头和泥土，留下高品质的煤矿石，再堆放在窖里，四周顶底都用耐火砖密封，让其点燃，经过一段时间后煤气全部烧完，不再冒烟，就得焦炭。 使用焦炭加工铁矿，据冯小宝说效果比用木头加工温度高，且无煤矿石的杂质，成功率高，产生铁料优质。 方法与熏马肉，灌马肠一样，似乎很简单，也没有什么高科技，就是别人想不到，冯小宝偏偏想到了！ 唐家几位大佬暗暗震惊不已，这冯小宝委实厉害，不过是在唐家转上几圈，就找到了二件对于唐家大大有利的事情解决之道。 起初唐家一些人对于冯小宝不太服气，毕竟他吊丝现象严重，有点武力值和小钱，顶多算是一个高素质白领人士，怎么有资格迎娶白富美？ 现在冯小宝两件礼物奉上，都对唐家有利在长远之用，不得不服！ 第一百零四节 左相姜恪 冯小宝会炼焦吗？不会！他只会方法，可有方法就足够了，唐家有足够的力量将方法变成现实。 至于冯小宝告诉他们的炼焦工作环境恶劣，还会造成环境污染，他们一点都没有在意。 炼焦是奴仆们做的，环境污染，那就放远一点，不在主城附近得了。 冯小宝告辞之后，唐家大佬们密密地商量了一通后，就冯小宝所讲的两件事分派职司，按冯小宝所讲的做好保密工作（集中人手开发，控制人手流动，外围严密警戒），很快开始动工。 从此草原某处炉火彻夜通红，黑烟遮天蔽日。 而在矿场周围，自有铁骑带着狗群日夜巡逻，擅入者统统杀掉，藉此保守秘密。 唐家把持铁矿生产，打造兵器，大赚特赚，若干年之后，凉州给弄得乌烟瘴气，此为后话了。 作为回报，唐家又送出了二百骑士充当冯小宝的奴仆，但不入正军，算是给他打杂和充当后备。 同时还承诺将来，给他准备一万骑的马匹，供他使用！ 唐家非常看好冯小宝，这小子有点象诸葛亮般多智近似妖，看过唐家 …… 天为房、地作席，天气由炎热转凉，正是出兵打仗时。 嵩阳县折冲府的大纛高高竖起，军成！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八百精骑不是小数目，因此来自兵部的批文落下，冯小宝为嵩阳县折冲府的权折冲都尉（最高长官），程伯喜和杨成献分别为权左右果毅都尉。 权的意思是代行职责，现在冯小宝们属于功职未显，唯有设置暂代职务。 八百壮士成四个方阵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冯小宝面前，此时此刻，他心潮起伏，终于迈出了这一步，是吃粥还是吃饭，靠自己和靠兄弟们了。 “一团校尉范无伤出列！” 范无伤应声而出，冯小宝亲自给他授旗，军旗上写着嵩阳县折冲府壹团的字样，冯小宝严肃地道：“给军旗增添荣誉！” 范无伤的回答是：“人在旗在，我等必给军旗增添荣耀！” 然后是程伯喜给二团授旗，由校尉单虎接旗；杨成献给三团授旗，由校尉张庆接旗，最后是冯小宝的四团，冯小宝授旗，由校尉蔡君豪接旗。 冯小宝在四个团面前发表了热情洋溢讲话，对大家大谈国仇家恨，讲到大非川之败，十万唐军一朝尽丧，如果不对吐蕃加以扼制，则大唐危矣，我等大唐子民该当奋起。 他奋臂出袖，大声呼喊道：“大唐万岁，消灭吐蕃！” 军人们跟随着他呼喊：“大唐万岁，消灭吐蕃。” 声音在草原上回荡，久久不能平息，冯小宝把手一挥：“出发！” …… 上千骑兵上路，倒有一番声势，他们在大唐境内行进，当然没有谁不长眼睛去阻滞他们，征集军粮被给也很方便，不几日功夫，到达征讨吐蕃的大营所在地，也是左相姜恪帅帐所在地。。。河州。 为了防备吐蕃人，大唐本土（非安西都护府）的防御线从阳关起，经沙州、肃州、鄯州、河州、洮州和岷州一线，其中河州是姜恪驻地。 理论上冯小宝的部队去哪一个州都能打击吐蕃，一些不求上进怕危险的家伙甚至躲去了凉州、原州、秦州等（二线）从事后勤支援任务，反正都有功劳可拿，至于冯小宝，人强马壮，信心爆棚，自然是凑到姜恪面前听用了。 河州一带，军营并不甚多，倒是粮食营地非常多。 此地游骑兵来往穿棱，戒备深严，冯小宝大队骑兵到来，立即引起注意，哪怕他们有兵部公文，满嘴的洛阳京师口音，都是正宗汉人模样，也给十里外止步，主将三人被引见大帅。 左相姜恪，是大大的历史名人，是秦州上邽（甘肃天水）人，天水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有诗为赞：“天水夸英俊，凉州产异才。系从尚父出，术奉武侯来。大胆应无惧，雄心誓不回。成都身死日，汉将有余哀。”说的正是三国时期蜀国大将军姜维，而大唐左相姜恪正是姜维的后人，祖父姜远曾为秦州刺史，父姜宜谊为左武卫大将军。 现时大唐朝政中，姜恪为待中，阎立本为中书令，姜恪为左相，立本因善绘事（画画）而为右相，时人评论说：“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 姜恪知兵，接报说下州嵩阳县折冲府派府兵前来参战，嵩阳县其实连个下州都算不上，只属州县，但听闻有足足一千骑（连冯小宝的奴仆也算上），还是河西马居多，人均二三骑，这么豪奢的队伍十分少见，既然朝中禁卫军也不过如此，居然是下州折冲府？！ 接报后姜恪为之动容，立即抽空接见。 “冯小宝（程伯喜、杨成献）参见大总管！”三位少年英豪见姜恪后行军礼道。 大总管姜恪现在军职是凉州道行军大总管，生相儒雅，然而眼中精光电闪，智珠远照。他虽以文臣行武事，却分派有方，指挥得当，在薛仁贵兵败后姜属往前线收拾残局，短短时间就稳定了局势，再与吐蕃军相持，唐军不落下风！ 帅帐属官验看过冯小宝部队的兵部批文，确切无疑，再听着三人洛阳口音，冯小宝有”自古英雄出少年“美誉，程伯喜是卢国公后人，杨成献是军中子弟，讲述他们得朝廷恩许建军，百姓厚赠资助，子民们踊跃从军，往凉州训练三个月，皆为弓骑，可堪一战时，姜恪拈须微笑：“皆吾大唐之千里驹也，我心甚慰” 他又考究冯小宝三人兵法，皆头头是道。 问起冯小宝三人军中之事，一一分说，娓娓道来。 他们治军虽然只得三个月，却是实打实的带兵训练作战，一丝不苟，已有经验，在同龄人中实属凤毛麟角。。。没有多少个年青小子能够象他们这么好命，如此年青就能带上几团人作战！ 说起来也算得程伯喜、杨成献跟随着冯小宝得大便宜，皇后及千金公主一心推冯小宝上位，程伯喜、杨成献也跟随着水涨船高。 冯小宝深谙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也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军务对程伯喜、杨成献绝无保留，大家轮换指挥部队，从中汲取经验，因此程杨两人同样熟悉军务。 听得他们三人的话或许有些幼稚，但已经难以可贵，更主要的是三人毫无世家大族子弟的臭脾气，谦虚谨慎，能听得进别人的话，还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姜恪极是欢喜，不禁道：“少年强则我大唐强，有此等少年，十年后必成军中支柱，我军后续无忧也！” 第一百零五节 进军青海湖 这么高的评价，冯小宝三人大惊，纷纷表示当不起啊！ 姜恪呵呵一笑，顾左右道：“你们听过就算，不必记心里。” 虽是随口说说，却是声调含煞，却让左右齐齐一凛，恭声称是。 又谈了一回，姜恪微有倦容，却谈兴不减，他的左右中有人向冯小宝递眼色。。。冯小宝知机，连忙道：“以后有机会，再来聆听大总管教诲，今天……” “嗯！有空再谈吧，来人，取地图来！” 地图摊开，冯小宝三人马上作出反应，凑近身子一起看地图。 不错嘛，知道地图的作用，此乃姜恪的感觉，许多军人不习惯看地图，对地图的认识不到家。 冯小宝吃惊于地图制作得算是精良了，比起自家的还要来得好。 他重视地图的作用，不代表自家人制作地图能行，而姜恪的手下众多，制作地图自然胜过冯小宝的小队伍。 “这是西海！” 冯小宝很清楚地知道此乃青海湖也！ 青海湖又名“措温布”，藏语中为“青色的湖”，国人亦叫其为西海。 “去岁我军兵败，吐蕃中一些胆大的部族越过大非川，进至西海，在那里放牧牛羊，那里水草丰茂……所以，本相下令！” 冯小宝三人连忙恭敬领命，听姜恪吩咐道：“嵩阳县折冲府沿西海边上扫荡吐蕃部族，不得有误！” “是！” 此乃美差，吐蕃主力不在大非川一带，而在河州、洮州和岷州附近与唐军主力对峙，双方不时爆发出千人队以上的战斗，变成了小型的绞肉机。 “你们打算如何战斗呢？”姜恪问起来道。 “愿听大总管安排！”冯小宝连忙道，如果是一般将领，必要回复，现在姜恪对他们喜爱，这么问乃是提点，直接问他就成了。 “冲上去放箭，敌众就跑，敌少则战！”姜恪面授机要。 冯小宝大喜道：“多谢大总管教诲！” 三少年郎告辞出帐，姜恪目光幽深，仿佛看到了未来而预言道：“日后灭吐蕃者，必为小宝也！” 左右皆惊，他们知道冯小宝等很被姜恪看重，但没想到居然给出了这等评价！ 那个给冯小宝递眼色的是军中录事参军姜咨，乃姜恪的子侄辈，听得姜恪的话，乃说道：“伯父春秋正盛，皇帝皇后一力支持，明年发兵，伯父可建不世功业也！” 结果给姜恪一句“你不懂！”给顶了回去，反倒吩咐姜咨道：“你可带上粮草前去慰劳嵩阳县折冲府兵，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 姜咨有点不服气，但不敢不听伯父的话，遂带了羊酒前去嵩阳县折冲府兵里****，他也识趣，知道伯父给的机会，不可轻易浪费，好言相向，而冯小宝等人自然落力逢承他，大家其乐融融。 期间姜咨问起冯小宝可有什么需要？ 地图！ 得，地图不可轻出帅帐，但我们可以照抄几份给你们。 “呃，能否所有的吐蕃地图都给我们呢？”冯小宝狮子大张口，递了个眼色，立即手下送上了十盒珍贵的六味地黄丸。 并不是看在六味地黄丸份上，而是看在伯父份上，姜咨慨然道：“好，你们派人去等着！” 冯小宝大喜过望。 …… 领受命令后，冯小宝一众往青海湖而去，骑兵马快，很快进入了湖区范围。 青海湖七八月间平均气温也只有十五度左右，行动需要穿上夹衣，入夜后更冷，但此时是青海湖最美之时，环湖数千亩油菜花竞相绽放，碧波万顷的湛蓝外围散布着金灿灿的亮黄，环绕湖边的高山和山岗上的野花五彩缤纷，如绸似锦，见到牛羊膘肥体壮，点缀其间。 风景好哇，正是旅游的好时光，而我们却准备大煞风景，准备给这片土地添加血红色的地毯，经过鲜血的浇灌，来年它的景致将更加美好！ 人马如龙，卷着烟尘，滚滚环湖。 …… 斥侯三人一组散出，往前方呈扇形出动去侦察。 “我是西斯，黑暗面的力量正侵蚀银河系！”冯小宝见着他的斥侯远去，不禁乱扯道。 等斥侯回来，他将给这片土地带来血与火！ 旁边唐甜问道：“你说什么呢？” “哦，没说什么！”冯小宝搪塞道。 “你说你是西斯，西斯是什么？银河系又是什么？黑暗面的力量是什么呢？”唐甜好奇宝宝地追问。 “嗯，我是银河系银河帝国派来的原力西斯，我肩负着黑暗的使命而来！”冯小宝照样胡扯一气道。 听得唐甜不知所云地眼眨眨！ 他们正驻马湖边的一个小山包上，身边跟随一火人（十个），个个面板板毫无表情，乃精心训练出的亲卫队，另有队长昆仑奴阿壹，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乃洛阳马市买到的北方森林血统马种，又大又笨的那种，只有这等马才能够托得动昆仑奴。 不过，别把马主也当成了傻大个，阿壹手里的拿着的那把又长又利的砍马刀可不是吃素的，普通将士都用不动它！ 山包下一片忙碌，嵩阳县折冲府兵正在扎营，饮烟升起来，军士们赶着造饭。。。没敌情时，能吃到热饭就吃热的，这点冯小宝做得很好，他的军队伙食永远是最好的。 “我们回去吃饭吧！”冯小宝看个没完没了，唐甜却觉得无聊，有什么好看的，她以前在草原上看多了，凉州草原上的湖虽说远远比不上这片海子，但景色很相似。 “好的！”冯小宝和她打马下山包，其余人等跟进。 策骑进营，军士们目送他，对他敬礼，冯小宝大模大样地把那戴着雪白丝手套的手摆一下就算了。 冯小宝从黄昏里轻轻冒着蓝烟的营火旁边走过，进到白色的长形帐蓬里，里边坐人的地毯前摆着盛物的地毯，摆放着牛肉干（朝廷禁止杀牛，但在牧区里牛肉干不少）、熏猪肉、新鲜的羊肉抓饭还有散发着轻香的好茶，甚至还有一个水果篮！ 在普通军人的餐桌上见不到这等好货，这顿他们吃到了新鲜的羊肉抓饭，菜谱上有熏猪肉的配给，但牛肉干是不会给他们吃的，劣茶有，好茶没他们的份，更不用说珍贵的水果篮。 即便如此，冯小宝的军士吃得普遍比其他军队要好。 带兵的方式有多种，有的是官兵有煲同捞，一起吃饭，冯小宝则奉行“保持距离，保持神秘”的那一种带兵方式，不搞官兵一致的那套，不在一个锅里捣食，他与高级军官们吃得是最好的，能够同席的只有他们三兄弟、唐甜，还有校尉级别的带队长官。 “大家坐吧！”冯小宝说罢，大家都坐下来 …… 饭饱肉够，军官们正喝茶吃水果度过一天中最后的光明时间，太阳已经西沉，天空中血色一片，是不是在预示明天的情景呢？ 斥侯赶回来了，禀报道：“在我们前方有二小一大的部族，都是吐蕃人，离我们有二十里许！” “很好，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去杀吐蕃人！”这是正式的军令！ 第一百零六节 首战 第二天一早，冯小宝、唐甜带上一团，先出！而程伯喜则是二团跟进，二团里还有三四团的军官们跟着，他们是观摩战斗，看经验相对丰富的一团怎么打仗！ “前方是一个有三十二个帐的部族营地，差不多16o人！（一帐平均五人来算）”范无伤召集主要军官介绍敌情道。 “都尉有令：我们的作战方式就是射箭，第一旅（百人队）冲锋，绕着营地放箭，第二旅在后面警戒，不要主动出战，光是射箭就行了！” “喏！”众军官领令道。 …… 大唐骑兵在山麓边上显露了踪迹，看到下方一处近着部族营地，当骑兵们策马而下时，部族营地生了骚动。 人乱狗叫，他们倒有几分胆色，虽说人少，却也敢聚众反击，无论老少，只要能够上马的都上马，带着弓箭和马刀迎战大唐骑兵，甚至还有女的也。。。这就是游牧民族的恐怖所在。。。。全民皆兵，再有二骑匆匆离开，应该去往后面的部族报信。 范无伤也不管他们逃跑的两骑，安排了五十人在后面等待着漏网之鱼，他这旅（百人）以二十五人的正面向前突击，分成了四排，以中前进。 冯小宝也夹在其中，听从范无伤的吩咐，他并不因为自己是最高长官而剥夺了范无伤的指挥权。 四团一起参战，那他就是指挥官，现在他与唐甜都是参战的普通士兵。 双方都是百骑，吐蕃人打马冲来，近着，见到吐蕃人，他们辫，身着皮衣毛带，有的穿着披风、披肩。乱七八糟。 将近百步！ 吐蕃人先放箭，但箭力虚弱，都落在了唐军面前，无人受伤。 在最右翼的范无伤沉着的打量前方地形和估算着双方的距离，约摸差不多的时候，他的手一挥，旁边的旗手即时举旗，先转向 “转向，转向！”范无伤高吼道，于是所有的人跟着旗手以对方斜面四十五度角成四列纵队离开，动作整齐划一，状如流水！ “举弓上箭！” 伴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举弓，最外侧的直射，其余三排则是仰射。 “放！” 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一声“放”的命令，并不是所有的人一起放箭，而是依次放箭，几乎没有哪一枝箭射失，都在杀伤范围里。 “嗖嗖嗖……” 对面的吐蕃人倒了至少三分之一！ 冯小宝、唐甜都是最左侧迎敌，两人放箭，轻轻松松地射倒了迎面的吐蕃人，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射过了第一批箭，吐蕃人还击，然而他们倒运地没有一箭射中大唐骑兵。 范无伤指挥军旗再展，唐军来了第二次转弯！ 还是斜线攻击，齐齐拉弓放箭，嗖嗖嗖嗖嗖嗖！箭枝象机枪扫射一般地扫过吐蕃人，这回他们死掉了总数的一半。 唐军在范无伤的指挥下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自吐蕃人骑阵前掠过，吐蕃人射箭，依旧是没有射准，没有一个唐军中箭。 剩下的一半吐蕃人愤怒地追来，这时唐军进行了第三次的转弯，还是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而这条弧线是道死亡之线！ 它划过吐蕃人，闪闪光的箭枝夺去了又二成多的吐蕃人的性命。 原本一百骑多的吐蕃人剩下仅得二十多骑，居然颗粒无收，纵有两三骑唐军中箭，但没有坠马！ 唐军的装甲抵挡了箭枝的侵彻，中箭者受伤不死。 吐蕃人终于知道怕了，立作鸟兽散！ 他们往四面八方蹿逃，方向乱七八糟，俾使唐军难以追捕。 可是范无伤这等积年老兵岂会让他们如愿，着旗手将军旗展动画圈三次，马上部队分成了十个小队，呈扇形追杀吐蕃人。 冯小宝带着其中一个小队，先前他三次转圈，射杀三人，仅此而已，不算得特别出彩。 他从中体会到大军之中，每个人都是巨大机器中的一个齿轮，挥自己应有的作用，但不可能拢动大军作战。 取胜的保证是团队，把部队整体力量挥出来，那就是胜利！ 但在小队追逐中冯小宝就大显神威，仗着快马神射，夺驰如风，追在吐蕃人后面，连射三人之后他就停滞不前。 切，没什么技术含量，都是后心被他射中，我堂堂正正的领还是不要跟小兵 逃跑的吐蕃人没有一个逃脱！ 东一个西一个，到处是吐蕃人的尸体！ 没有一个吐蕃人能够逃出包围圈，均被追上射杀。 然后对营地进攻，他们可不直接冲杀进去，而是点上火把，往营帐里投掷，很快青海湖上吹来的风将营帐烧成了一个个诺大的火炬！ 吐蕃人的老幼及妇女惊慌逃逸，然后唐军看着他们的样子，男的老的统统射杀！ 最后只得十二个吐蕃少女，落入了唐军的魔掌之中，还有近千头羊和上百匹马。 将冯小宝的二百奴仆上来，他们接收了这些虏获，负责看管起来。 之后打扫营区，得到了一些纯度不高的银子，几乎没什么其它的收获。 缴获他们的弓箭，看一眼就丢掉，虽说游牧民族精擅骑射，但他们的弓箭 部族非常穷，他们最大财富就是牲畜，还有就是人口。 只有少女和漂亮的女人才能够活下来，其他的人全部诛除！ 此为冯小宝订下的条令，大家都认可他的话：“死掉的敌人就是最好的敌人！” 冯小宝打算收集到一定程度后就送她们和牲畜到后方拍卖，帮补一下军费，按照条文，七成归公，三成归战斗部队所有。 这是一次教科书式的进攻，漂亮至极，以武装到牙齿的唐军去攻打一个小小的吐蕃部族，全歼了他们。 一直跟随的二团里还有三四团的军队，听军中司马荆东灵一一给他们展示整个流程：“……我军三次转弯将将敌人击溃，主要归功于范校尉指挥得当，还有我们的河西马！” “河西马的度快过吐蕃马（因山地关系，吐蕃马的马种较小，矮腿当然跑不过腿长的河西马），所以我们要挥自身的优势！” “最后结束时，按照都尉大人（冯小宝）的教导：你能射箭去的就不要派人去，扫荡营地，尽可能派持盾步兵，复杂一点的营区，骑兵必须小心，避免无谓减员！” 听着他的话，大家连连点头。 第一百零七节 第贰战 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重千斤，这是程伯喜战的感受。≧ 他带二团进攻第二个吐蕃人营地，这个营地比起上一个的营地多上倍的人手，更麻烦的是，上个营地一团散沙，而这个营地有领中坚。 大家2oo人vs2oo人，程伯喜着校尉单虎引一百人在后方押阵，自带一百人往攻吐蕃人。 对方马上分出了一半人迎战，大家赶马呼叫，迅接近，程伯喜自己估计着距离，开始斜向四十五度掠过对方的阵营。 岂料！ 伴随着一位彪悍吐蕃勇士的吼叫声，吐蕃人马上分成两队，一队与程伯喜队伍平行跟随，另一队则转到了程伯喜队伍去衔尾追杀！ 两支平行的队伍开始互射对方，箭簇来来去去，不同于冯小宝的一团干净利落地射杀对方，唐军与吐蕃人互有杀伤，吐蕃人被射杀了十多骑，唐军也有数骑坠马！ 这些坠马者无论生死，即时给追尾的吐蕃人马踩和箭射，必不能活。 他们成为了冯小宝们通往王座的第一批自己人的祭礼！ 说起来这个部族的箭法好过二团，幸运的是唐军装甲好过吐蕃人，弓箭也胜过吐蕃人。 但这么打起来，程伯喜次作战就晕了头，他居然忘记他的尾巴后面还跟随着一队人马，之前所受过的应对训练荡然无存。 好在他后面跟着一队观摩团，冯小宝一帮家伙们都在其中，范无伤双眸一凝，吩咐道：“敲锣，连敲三下！” 他是大阵的值星官，能够高过他的只有冯小宝三人（或者唐甜），现在冯小宝不作声，自然是范无伤声音最响亮。 军士用力地敲动了大锣，当当当，有节奏地三下一组，连敲三组，声音传进了程伯喜和二团骑兵耳边。 军队有两种军令，一是带队长官的，二是军中大阵的，军中大阵命令级别高过带队长官，程伯喜还有木木的，倒是他的副官十分机灵，听得真切，在奔驰中提醒他道：“大阵命令我们继续撤退！” “撤！”程伯喜没有犯二，聪明地命令部队撤退。 于是二团没有转向，而是一直前进，并且开始聚集一窝蜂式的向前进。 果然，当长官不是件容易的事，程伯喜现自己在乱军中想要找到合适的攻击时机并不容易！ 因此他得不得不放慢自己的度，最终落在队伍后面，估算双方的度，准备回马箭。 差不多堪堪认为是可以的时候，对方不追了！ 正要嗨起来的时候，他们居然不玩了！ 程伯喜有种暴虐的感受，他想杀光光他们！ 他急着吆喝部队折返，却还是跑了一段距离才能重整队伍，此时已经离吐蕃人一大截了。 许多人紧张得动作变形， 吐蕃人之所以不追，是因为唐军的二团和一团总共三百人向着阵列的一百多吐蕃人杀去！ 见着吐蕃人有点老到的样子，冯小宝立即令集中部队，攻击吐蕃人。 而阵列的吐蕃人哪怕是面对着三倍之敌也同样动了冲锋，他们不能跑，后面就是他们的妇孺，而且，对方是河西马，比他们的马要快，逃跑死得更快。 三倍冲锋最终中间空了出来，一团的两个旅（百人队）在对方的左右侧掠过，成t字弄的横线，密集的箭雨象水洗般一下子就干掉了一半的吐蕃人！ 如冯小宝和唐甜这等一流弓箭手，从接敌到脱敌，均连射三箭，箭箭中的！ 连续不断的吐蕃人倒下马去，惨叫声大起，虽然吐蕃人也射中了一些唐人，但人家有装甲，中箭不一定死，而吐蕃人中箭之后基本上难逃一厄。 吐蕃人的生产力不强，虽说准头可以，但弓箭的质量真的不咋地，一些劣铁、骨头做的箭头无法破防，在唐人的装甲上破碎。 唐人的箭，则被任何外族敬畏地“毒箭头”，箭头三棱，能够很“方便”地放血，同时箭头上渗了一层薄薄的铅，铅入血液，现代化的科技都头痛，更何况当时的科技水平？ 外族哪怕是拨出中箭者的箭头，那些中箭者也会在若干小时后烧，基本上都会死翘翘！ 一些聪明的外族利用唐军的箭枝回敬唐军，但效果相对差（铅层并不厚），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冯小宝从不会解释什么，只借口此涂层是用来防锈，着军士不得轻易抹除。 他这种鸟人，用的箭头就是特制的，从他的朋友们那里订购，专门祸害游特民族哩。 …… 唐军一团的部队分左右急转了一个圈，他们的度是刚才二团转圈的三分之一而已，半径小，度快，转眼转完，然后看着军旗的指挥，尽数散开，向着吐蕃人动猛攻。 又是一轮箭雨洗过，吐蕃人又消失了二分之一，接着是短兵相接。 绝望的吐蕃人向着冯小宝们冲来，而冯小宝唐甜都勒紧了马匹，就在马上向着吐蕃人射箭。 冯小宝迎风举弓，弓把上搭着一枝三棱箭，尽力拉开满弦，箭指百步外的吐蕃人。 迎面冲来的吐蕃人，眼睁睁地有种挨枪毙（当然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枪毙）的感觉，百步距离？除非是二石以上硬弓，冯小宝以为他是谁？ 先不论冯小宝是谁，一阵风吹来，唐甜先箭，百步之外，一箭飞出。 接着是冯小宝箭，他果然不是什么，此箭射失。 吐蕃人只是有个想笑的冲动，笑容瞬间凝结，冯小宝的第二枝箭射出，这回中了。 中的是马，他聪明地找了个大目标。 第三枝箭还是射马，但接下来的三箭，都射中了人，只有一个中胸，另外两个中肩。 他自个儿痛骂一声：“m的，老子明明想射他的头！” 唐甜则连七箭，箭无虚，中的都是上三路：头、胸膛和腹部，后面的三个骑兵，因为双方距离拉近，精准度高企，统统都是从额头进去，箭头后脑冒出。 这等箭法别说是吐蕃人惊骇，就连唐军都是身上冒冷气，冯小宝给自个儿拍胸膛道：“好在她是我老婆！” 唐甜冷笑道：“你若敢负我，我就百步外将你一箭穿心！” 吓，不是这么狠心吧？！ …… （出差一星期，仅每天早上一更新，13号恢复双更） 第一百零八节 打大部族（一） 仅冯小宝唐甜两公母就收获不少，至于其他的吐蕃骑兵，则是唐军包办了，都是积年好手，乱箭射出，吐蕃人尽皆倒下。 另外的百骑吐蕃人，则连冲两阵，先后经历了二团二旅（百人队）和一团二施的箭洗，死伤三十余人后，一头撞在了严阵已待的冯小宝和唐甜阵前。 隔着百步，冯小宝第一箭射出，这回准了，射中冲在最前面的敌骑胸膛，他仰面栽倒，身边的。敌骑刚刚仰面栽倒，冯小宝其余箭枝一口气地接连射出，每箭必有一个吐蕃人倒下！ 其余唐军都在射击，唯有唐甜哑了火，她的箭搭在弓上，引而不发，目光紧紧地盯着吐蕃人中的一员。 那个家伙比起普通的吐蕃人衣着更豪华，颈上挂着黄金项链，十分醒目，此时他不停地大声呼喊，忙着发号施令。 吐蕃人在他的指挥下，马不停蹄，正往冯小宝们的左翼斜切而去，准备离开。 他们并不恋战，被射倒了二十余骑，余下五十骑拼命打马，试图跑路。 之前还有一战之心，现在荡然无存。。。除开冯小宝这百人，后面还有三百人在追来！ 吐蕃人哄哄地在冯小宝面前而过，就在此时，掩护着那个吐蕃贵人的队伍中有人跑快了，露出了一直被他们遮掩着的那个贵人。 机会一闪即瞬，唐甜一箭射出！ 侧射对方，让大家明白了什么叫做“左耳进右耳出！” 真棒！ 一箭从那贵人的左边耳朵射进去，箭头从右边耳朵射出来。 然后给后面冲来的吐蕃人给遮挡了视线，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很快即知，对方发出了阵阵的喧哗声，理解为是谁谁谁死了，接着原本还存在队列的吐蕃人立作鸟兽散！ 唐军追逐亡北，将吐蕃人一一射杀，直追出十数里外，将他们尽数诛戮。 终于有人开糊了，用马刀砍死了吐蕃人。 马刀挥过，人头落地！ 冯小宝和唐甜就不抢功劳了，他们去到给唐甜射杀的吐蕃贵人那儿，但见得那人豹子头虎背熊腰，但又如何，一箭之下，空余悲切！ 消灭了所有吐蕃骑兵，坠马没死的都给他们一个痛快，人头都给割下，用石灰腌上，装在麻袋里，放上马车，此乃请功的凭证。 唐军对着吐蕃的营地大肆蹂躏，抢走牲畜，只剩下女人，准备统统卖掉。 很幸运地，在这个营地里，他们搜出了上千斤的金砂，算是一笔外快。 …… 新的敌人出现在唐军面前，这可是有三百帐以上的大部族，那可是上千人的部族。 “他们位于这块小盆地里！”荆东灵画了一个地图，将部族的分布画出道：“他们大部分都在（西）海边上扎营，只有少数分散在四周。” “在十里外有部族的游动骑兵，一般是三人一小队，来回巡逻，我观察了一天，发现了他们有很大的漏洞，有时处于无人值守的时候。 游牧民族生性散漫，进入青海湖之后，起初还警惕了一阵子，但后来发现唐军无甚表示，就胆大起来，也一一天地松懈下来。 “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吧？”冯小宝问道。 荆东灵摇摇头，这情报是他亲自探察出来。 他是个老斥侯，侦察水平一流，偷偷跑到部族旁边，对方无人知晓，让他得出情报。 “怎么打？” 冯小宝看着地图，沉吟道：“对方分得很散，我有两个想法。” “一是整军压上，冲锋敌营！” “二是以一团为饵，冲杀敌营，诱敌外出，再集中二三四团将敌聚而歼之。” “你们说哪种方法好？” “我赞同第二种战法！”一团校尉范无伤说道：“我军新上阵，三四团还没有见敌，若大队冲杀而去，哪怕纷乱，而且在奔跑中射箭命中率相对较低。不如扎好阵势，以箭射之！“ “我再有一个想法。”杨成献说道。 他说出他的想法，原来是一团冲阵，二团、四团打接应，而他则绕圈子去摸了部族的后路。 “不错！不错！”冯小宝拍掌道，战法就定了下来。 …… 晨光曦微，青海湖边的部族正在做饭， 住在最外围的帐里的一家子正在吃饭嚼肉喝奶，他们以农牧业为主，农作物有青稞、小麦和荞麦等，也不是天天吃肉的。 帐内大家愉快地进餐，孩子们在打闹，尽情地享受清晨的悠闲时光，地面突然轻微颤抖起来，他们疑惑地互相对看，然后大地剧烈地抖动，帐内物品跟着震动。 一位吐蕃的年轻人揪帐而出，往地动的方向观望片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唐人！” 他只喊得一声，当头中了一箭，仰天倒下。 最远距离，差不多一百二十步，唐甜一箭射中了他！ 有人吹号，顿时整个吐蕃营地都骚动起来， 唐军放开马速，旋风般地冲过了第一个营帐，射倒了出来的三个男人，然后一个火把扔在营帐上。 营帐着火，里面的三个女子不得不出来，但此时唐军已经一阵风似地越过了营帐离去。 部族猝遇袭击，许多男人拿刀执弓出来，有的找马，有的上马，还有的干脆原地作战，用箭射起唐军来。 “乌合之众！”冯小宝轻蔑地道，他的铁骑呼啸着突入人群中，箭枝齐发，射人射马，许多彪悍的吐蕃人要不被如如百兽齐奔的战马冲倒在地。被汹涌的铁蹄撞飞，要不就是给马刀一刀砍过，或者是箭射，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一路杀去，一路尸体，杀红了眼的唐军将沿途的任何吐蕃人统统干翻在于地。 没有组织的抵抗遇到了有组织的强袭，吐蕃人就象一群无助的羔羊，被唐军杀得人仰马翻，无主的坐骑四下奔逃。 唐军中有部分人手带着火把，沿路纵火，此处临湖风力大，帐蓬一被点着了即时成为了一座座巨大的火炬，里面的人要不快逃统统烧死。。。幸好唐军已经远去，否则包这群妇孺插翅难逃。 当唐军冲得营地的三分之一距离，只听得号角低沉，对方已经集结了五百骑准备迎战了。 第一百零九节 打大部族（二） 仓猝集结的吐蕃人装束是乱七八糟，有的骑着光肚子马（无鞍），有的有弓无刀，有的有刀无弓，有的带上弓箭，箭却没有几根，他们遇上袭击，委实大意了！ 部族头领几泥斤撒（译音）脸色铁青，他曾经将侦察骑兵放出百里外，能遇到的都是自己族人，没有一个唐军，以为唐军不过如此，松懈之下，结果就挨了克，给唐人袭营，打到门上。 看到一个个明晃晃的“大火炬”（帐蓬）在燃烧，几泥斤撒的脸阴沉如水。 唐军伴随着一声令下，火把都丢弃了，弓箭统统在手，队伍随着领头军旗，划个圆弧，从吐蕃人阵前掠过，自然就是一轮箭雨，由于唐军去势和弓力又强，吐蕃人光挨打射不到对方，倒下了十数骑。 追！ 吐蕃人咬牙穷追不舍，然而唐军听得一声忽哨，后面的部队同时扭射背射，嗖嗖嗖，箭枝纷纷落下，又是十余骑吐蕃人坠马。 有的家伙掉下地没死，然而自己的铁蹄滚滚冲来，将他们踩成肉泥！ 几泥斤撒恨得牙痒痒地，怒吼道：“追上去，捉住他们，我要让山鹰啄食他们的内脏！” 吐蕃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唐军逃跑，不时来回马箭，吐蕃人同样也来射箭，大家互有射落，掉落的未死唐军，知道厉害，每个人都战死到底，无一降兵！ 一追一逃，大家迫进了等待着的两个团的唐军，中间有条通道让给一团过去，两边则分别是二团与四团。 摆在唐军面前的两个选择，一是集结三个团六百人的兵力，与吐蕃人刀对刀地大干一场。 如此痛快就痛快了，但只怕杀得头破血流，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去呢？ 因此当吐蕃人把队伍四散开来的时候，唐军二团与四团分别沿吐蕃人阵势边缘启动跑马。 “驾驾驾！”然后是一簇簇的箭枝射向吐蕃人！ 也有的吐蕃人冲到了二团和四团面前，结果如螳臂挡车，唐军一涌过去，阻路的吐蕃人尽数冲倒在地。 场面壮观！ 辽阔的草地上，吐蕃人追击着三大股的唐军，如同放映大片一般。 他们虽然逃跑但不时回马箭，同时大致上保持了队列不变。 二团和四团的新丁们，起初心是怦怦跳，跑着跑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也不过如此嘛，以前就是这么跑的！ 放箭！放箭！ 不时的放箭将吐蕃人射倒在地，同样也给吐蕃人回敬，双方各有人坠地。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号角声急促地从吐蕃人的营地传来，几泥斤撒心头一震！ 那是报警、告急的声音，几泥斤撒回头望去，来路已经给丘陵遮挡住了，看不到营地，只觉得那边升起的烟雾厚重了些。 几泥斤撒心中暗暗后悔，他方才气爆了肚，主力尽出，后面没加入主力冲锋后来的散骑也跟出了不少，结果营地那边很可能遇到麻烦了。 于是他分兵一半，一半继续追击，另一半则赶快扭头赶回营地。 这是他聪明之处，如果统统回转，唐军反过头来追击他们，到时整军都给缠住，只怕营地危险！ 他带一团人刚刚脱离，唐军三个团，马上返身杀回来！ 以一团为首，二四团为左右翼，形成了宽大的正面冲锋。 当几泥斤撒冲上一处高岗，向前看，只见得自己的营地里唐军肆虐，有如一条恶龙，在营帐中到处放火杀人，吐蕃的妇孺和牲畜四散，惨不忍睹。 猛回首，几泥斤撒顿时血往脸上涌，原来他那一半人居然悍勇地与三个团的唐军大打出手，人家人多，仅一团就足以匹敌这些吐蕃人，结果可想而知。 …… 冯小宝所在的一团居中，他与唐甜冲在最前面，两张弓火力尽展，弓弦的蓬蓬声中，一枝枝夺命利箭，发出了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死亡的啸声，重重地打在了吐蕃人的身上！ 冲锋的吐蕃人，只要一被瞄准，强劲的箭矢接踵而来，他们被射得倒栽下地，仰天喷射的鲜血，如同绽放的血花般触目惊心！ 吐蕃人与唐人的箭枝射得如火如荼，结果出人意料，精通骑射的游牧民族被唐军全面压倒！ 无它，吐蕃人的普通部族的战士们用的箭枝太过差劣，他们的箭矢都是自制，长短不一，箭头材料五花八门，生铁、青铜、骨矢、石矢，什么样的都有，这些箭头很难击穿唐军装甲，他们的马也披有马铠，有好几个唐军士兵身上挂了七八枝箭依旧活蹦乱跳的，就连冯小宝也挨了一箭，结果，那箭头撞在护身甲上碎掉了。。。石头制的箭头，难击穿优良的装甲。 相对，唐军用的尽是三棱箭，中者必倒，射杀吐蕃人甚众，惨叫声响成一片，对于唐军那是一个迷人的乐章！ 终于，双方距离拉近，兵器接战！ 嵩阳县折冲府兵的第一次大规模的兵器交战近在眉睫，无论是老兵还是新丁，都要用吐蕃人的鲜血去证明自己的能耐。 是驴是马拉出来蹓蹓就知道了。 冲前的长矛兵首先将长矛平端向前，迎着吐蕃人刺过去。 不会有落空，要不刺中马就是刺中人！ 大家都抽出马刀，老兵们画了两三个刀花迎敌，新丁们有样学样。 杀！ 冯小宝使金刀一把（他有人专门帮他带刀这种重兵器），他的第一刀，砍得异常凌厉，它斜着砍过去，将吐蕃人的脑袋一劈两半，脑浆迸出来了。 然后再从吐蕃的两骑中间冲过，刀光闪过，两个吐蕃人分左右地栽下马去。 他所向披麾，没有办法，运动神经过分发达，每每在对方出手之前他后发先至，身上披着的明光甲如同晨曦初起的金光，刹那间刺透了敌阵。 他身边的唐甜手执毒龙鞭一条，擅打打脸，皮鞭在头顶上飞起，抽人脸面，啦的一响，远远的一鞭抽去，打在对方脸上就是一摊血，皮开肉绽不算，运气不好的干脆给抽瞎眼睛！ 这对公母异常悍勇，杀透敌阵后就绕着敌阵边缘左右开弓，嗖嗖箭枝声中，吐蕃人象下饺子般一样落地！ 第一百一十节 打大部族（三） 唐甜极是生猛，她那三千五百贯没有白花，骑的马马速极快，有如超跑，边路跑边一阵连珠箭击，沿途射杀一个个吐蕃人。 而且她的意识超好，对于可能威胁到她的吐蕃箭手优先点名，没等对方攻击她，就是一箭射过去，分分钟秒了他们。 冯小宝跟随其后，他的箭法就是她教的呀，如果说唐甜十中八九，那么冯小宝也十中五六，并且射得多了，手感上来，只见得他射箭如行云流水，顺畅至极，片刻之间射杀十余骑，居然箭无虚发，命中率还比唐甜高了一点儿！ 唐军三倍于吐蕃人，以老兵为中坚，有冯小宝和唐甜扮演箭头角色，将吐蕃人一分为二，再合而围之，而且他们创造性地绕着吐蕃人大兜圈子，不停地往圈子里的吐蕃人射箭！ 吐蕃人试图冲出包围圈，唐军并不交战，却给弓箭射定对方，吐蕃人出去不得。 此时吐蕃首领才刚刚冲到高山上，见状见欲吐血：“什么时候游牧民族的骑射被唐人压过了？” 他看看远处已方营帐，再看看打得正欢的冯小宝们，立下决心，带队返回营地，沿路收纳部众，又得五百人！ 回到营地，那个悲惨啊，差不多所有的营帐都给点着了，只有偏远一点的帐蓬幸存。 人家两百人嘛，一人一支火把，加上先前点着的，平均分配，不就一个营帐一个火把分配完毕。 什么家当都给烧光光，当缩头乌龟以为营帐安全的吐蕃人给烧死，有的家伙带火逃出来，就在营帐边给烧成灰！ 逃得慢的吐蕃人则要不给射杀、要不给砍死或者是被马匹撞飞，反正吐蕃的妇孺死伤极多。 五百人回来得好，正好救下给杨成献追杀着的部族里的贵妇和贵少。 人多气势不弱，让杨成献的二百骑闻风而遁，隔得不远地监视着他们。 几泥斤撒恨恨地看了唐人队伍一眼，立即指挥六百多的部族，逃跑！ 杨成献犹豫一下，下令道：“追！” …… 给三个团合围的吐蕃人没得援助，命运注定。 唐军先是不停地射箭，一排排的箭象雨点般地往里射进去，射得吐蕃人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溃不成军之际，然后收弓取刀，向着吐蕃人冲杀过去！ 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适当去练砍杀实战呢。 尽管吐蕃人吼叫着、愤怒着，那是色厉内荏，即使他们奋力拼杀，面对着士气如虹，人多势众还有怪力男带队冲锋陷阵的唐军，转眼间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冯小宝热情高涨，大关刀舞得虎虎生风，一路杀将过去，杀得周身尽红，血染征袍！ 唐甜则比他斯文多了，跟随其后，只是放箭而已，她不象冯小宝这等暴力。 另一位明星是程伯喜，他的宣花斧大砍大杀，也不知道杀了几个，反正整柄斧身都变红，程伯喜手上尽是粘糊糊的血浆。 两个暴力男胜利会师，相视一笑！ 可惜没有自拍器，否则两家伙拍下自家英姿，将来把妹有用！（你还想把妹？唐十一娘说射你下面的毛就绝不会射中你头上的毛！） …… 将吐蕃人彻底消灭之后，冯小宝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几泥斤撒跑路了，杨成献正在追击他们。 “叼！这么没胆量啊，这还是吐蕃人吗？”冯小宝不爽地道。 为什么不乖乖地留下来与大家玩玩躲猫猫的游戏呢！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追，一定要追杀他们！”一团校尉范无伤冷冷地道：“这样的敌人最好追杀，他们什么都没了，只顾跑，根本无甚战斗意志，反倒是将来让他们缓过气来，必成我军大患！” “对！”参谋长荆东灵也赞同道，他一针见血地道：“他们没有备用马，绝不可以逃得掉！” 长途奔驰，普遍配备双马或者三马，中途换乘，方能持久。 于是杨成献接到快马骑传，着令他不惜马力，缠住几泥斤撒！ 杨成献心领神会，他后面可还有六百骑呢！ 于是杨成献带领二百骑就象两百只讨厌的苍蝇追杀着几泥斤撒，河西马的速度快过小一号的吐蕃马，追上去就是一阵箭雨，射落几人或者十几人，不时落下的箭雨让吐蕃人大为恼火。 很快地，几泥斤撒看出了杨成献的企图，他也是个狠人，马上断尾求生，留下了三百人找杨成献pk！ 要说到几泥斤撒还是挺有份量，那一半吐蕃人明知道结局不妥，也依令行事。 这下杨成献惨被对方一个结实，起初追着人家，现在给人家追回来。 他知道自家本钱小，哪敢硬拼，唯有避开，而几泥斤撒趁机逃远了。 …… 等冯小宝近六百骑加上过一千二百匹马的大队浩浩荡荡地冲来时，见到的是狼狈而逃的杨成献同志。 “杀光他们！” 杨成献给放过，冯小宝一众迎上。 试图旧例重演，冯小宝的第一团首先冲破了三百人的吐蕃中军，然后就是包围他们，以箭射之。 唐军打的如意算盘，但战例很难相同，吐蕃人有人见识过先前已军是怎么败的，立即趁唐军没有合围之际扭转马头，集中力量，两翼突击，逃出了包围圈。 包围战变成了击溃战，但冯小宝照样开心得很！ 仗着快马硬弓，那是无往而不利，见一个射一个，见两个射一双！ 吐蕃人跑又跑不过他，射又射不到他，悲惨得不得了。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唐甜，这妞的箭又毒又快，准确得要命，马速比起冯小宝更快！ 这不要人命的嘛！ 程伯喜跟随在后，他的箭法不佳，结果哪轮得到他来得功，前路都给那对公母一扫而空。 好在他醒悟得快，改变一个方向去追吐蕃人，好不容易才追上一个，一斧了结了他！ 唐军追逐亡北，杀得吐蕃人一佛出世二佛涅盘，止得数骑逃出了性命，大部分都挂掉了，东一个、西一个地乱躺在草原上，他们的马匹在悲鸣着，试图唤起自家主人，直到它们给唐军收走。 我军又胜利了！ 美中不足的是给他们这么一纠缠，给几泥斤撒逃远，再也追不着了。 第一百一十节 打大部族（三） 唐甜极是生猛，她那三千五百贯没有白花，骑的马马速极快，有如超跑，边路跑边一阵连珠箭击，沿途射杀一个个吐蕃人。 而且她的意识超好，对于可能威胁到她的吐蕃箭手优先点名，没等对方攻击她，就是一箭射过去，分分钟秒了他们。 冯小宝跟随其后，他的箭法就是她教的呀，如果说唐甜十中八九，那么冯小宝也十中五六，并且射得多了，手感上来，只见得他射箭如行云流水，顺畅至极，片刻之间射杀十余骑，居然箭无虚发，命中率还比唐甜高了一点儿！ 唐军三倍于吐蕃人，以老兵为中坚，有冯小宝和唐甜扮演箭头角色，将吐蕃人一分为二，再合而围之，而且他们创造性地绕着吐蕃人大兜圈子，不停地往圈子里的吐蕃人射箭！ 吐蕃人试图冲出包围圈，唐军并不交战，却给弓箭射定对方，吐蕃人出去不得。 此时吐蕃首领才刚刚冲到高山上，见状见欲吐血：“什么时候游牧民族的骑射被唐人压过了？” 他看看远处已方营帐，再看看打得正欢的冯小宝们，立下决心，带队返回营地，沿路收纳部众，又得五百人！ 回到营地，那个悲惨啊，差不多所有的营帐都给点着了，只有偏远一点的帐蓬幸存。 人家两百人嘛，一人一支火把，加上先前点着的，平均分配，不就一个营帐一个火把分配完毕。 什么家当都给烧光光，当缩头乌龟以为营帐安全的吐蕃人给烧死，有的家伙带火逃出来，就在营帐边给烧成灰！ 逃得慢的吐蕃人则要不给射杀、要不给砍死或者是被马匹撞飞，反正吐蕃的妇孺死伤极多。 五百人回来得好，正好救下给杨成献追杀着的部族里的贵妇和贵少。 人多气势不弱，让杨成献的二百骑闻风而遁，隔得不远地监视着他们。 几泥斤撒恨恨地看了唐人队伍一眼，立即指挥六百多的部族，逃跑！ 杨成献犹豫一下，下令道：“追！” …… 给三个团合围的吐蕃人没得援助，命运注定。 唐军先是不停地射箭，一排排的箭象雨点般地往里射进去，射得吐蕃人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溃不成军之际，然后收弓取刀，向着吐蕃人冲杀过去！ 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适当去练砍杀实战呢。 尽管吐蕃人吼叫着、愤怒着，那是色厉内荏，即使他们奋力拼杀，面对着士气如虹，人多势众还有怪力男带队冲锋陷阵的唐军，转眼间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冯小宝热情高涨，大关刀舞得虎虎生风，一路杀将过去，杀得周身尽红，血染征袍！ 唐甜则比他斯文多了，跟随其后，只是放箭而已，她不象冯小宝这等暴力。 另一位明星是程伯喜，他的宣花斧大砍大杀，也不知道杀了几个，反正整柄斧身都变红，程伯喜手上尽是粘糊糊的血浆。 两个暴力男胜利会师，相视一笑！ 可惜没有自拍器，否则两家伙拍下自家英姿，将来把妹有用！（你还想把妹？唐十一娘说射你下面的毛就绝不会射中你头上的毛！） …… 将吐蕃人彻底消灭之后，冯小宝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几泥斤撒跑路了，杨成献正在追击他们。 “叼！这么没胆量啊，这还是吐蕃人吗？”冯小宝不爽地道。 为什么不乖乖地留下来与大家玩玩躲猫猫的游戏呢！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追，一定要追杀他们！”一团校尉范无伤冷冷地道：“这样的敌人最好追杀，他们什么都没了，只顾跑，根本无甚战斗意志，反倒是将来让他们缓过气来，必成我军大患！” “对！”参谋长荆东灵也赞同道，他一针见血地道：“他们没有备用马，绝不可以逃得掉！” 长途奔驰，普遍配备双马或者三马，中途换乘，方能持久。 于是杨成献接到快马骑传，着令他不惜马力，缠住几泥斤撒！ 杨成献心领神会，他后面可还有六百骑呢！ 于是杨成献带领二百骑就象两百只讨厌的苍蝇追杀着几泥斤撒，河西马的速度快过小一号的吐蕃马，追上去就是一阵箭雨，射落几人或者十几人，不时落下的箭雨让吐蕃人大为恼火。 很快地，几泥斤撒看出了杨成献的企图，他也是个狠人，马上断尾求生，留下了三百人找杨成献pk！ 要说到几泥斤撒还是挺有份量，那一半吐蕃人明知道结局不妥，也依令行事。 这下杨成献惨被对方一个结实，起初追着人家，现在给人家追回来。 他知道自家本钱小，哪敢硬拼，唯有避开，而几泥斤撒趁机逃远了。 …… 等冯小宝近六百骑加上过一千二百匹马的大队浩浩荡荡地冲来时，见到的是狼狈而逃的杨成献同志。 “杀光他们！” 杨成献给放过，冯小宝一众迎上。 试图旧例重演，冯小宝的第一团首先冲破了三百人的吐蕃中军，然后就是包围他们，以箭射之。 唐军打的如意算盘，但战例很难相同，吐蕃人有人见识过先前已军是怎么败的，立即趁唐军没有合围之际扭转马头，集中力量，两翼突击，逃出了包围圈。 包围战变成了击溃战，但冯小宝照样开心得很！ 仗着快马硬弓，那是无往而不利，见一个射一个，见两个射一双！ 吐蕃人跑又跑不过他，射又射不到他，悲惨得不得了。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唐甜，这妞的箭又毒又快，准确得要命，马速比起冯小宝更快！ 这不要人命的嘛！ 程伯喜跟随在后，他的箭法不佳，结果哪轮得到他来得功，前路都给那对公母一扫而空。 好在他醒悟得快，改变一个方向去追吐蕃人，好不容易才追上一个，一斧了结了他！ 唐军追逐亡北，杀得吐蕃人一佛出世二佛涅盘，止得数骑逃出了性命，大部分都挂掉了，东一个、西一个地乱躺在草原上，他们的马匹在悲鸣着，试图唤起自家主人，直到它们给唐军收走。 我军又胜利了！ 美中不足的是给他们这么一纠缠，给几泥斤撒逃远，再也追不着了。 第一百十一节 军营琐事 打过三仗，唐军杀死了过千吐蕃人，大部分战士的手上都留下了人命，获得了或多或少的“经验”。 如冯小宝之流，觉得杀过三场，弓箭动对动技术大有长进，“手顺”了许多，用唐甜的话说就是习惯了！ “你继续习惯下去，就会进步！”唐甜神秘地道。 刷怪，升级？ 冯小宝不禁这么想，但是他到伤兵营里就知道此言大谬。 唐军战死者几十人，受伤者也是这个数！ 任由他们平时训练，装备良好，战争难免死伤，死掉的给洗干净身体，不惜燃料烧成灰带回去！ 想辨认他们容易，本军已经落实了“狗牌”，每个这人脖子上都挂了两枚军牌，刻下了名字和军号，每个人都设置了军号，如冯小宝是1，程伯喜是2，杨成献是3，他们使用了阿拉伯数字来记数。 伤者有刀砍的、箭射的、有坠马的，有被马踩的，还有的是高原反应地，大声地惨叫着，小声哀哀唤痛。 这不是游戏，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那时期的战场医疗能力奇差无比，即使冯小宝竭尽所能，请来了比普通军团更多的大夫，使用了更多的药材，可许多战地外伤是他们力不能及。 但无人知道，本部队伤者的死亡率比起其它部队至少下跌了一半以上。 虽然冯小宝没有划时代的医学发明与创造，但有一点他领先其他人，他知道“感染”的概念，所以他的战地医院较为干净，无论是环境还是伤员身体、伤口都尽可能地弄干净。还广泛地使用了肥皂消毒（肥皂可以破坏病毒和细菌的脂包膜，从而导致它们死亡，获得消毒效果），干净导致感染减少。 许多人的伤口就是接触了不洁的手或者物体导致感染，而医护人员的手在接触伤员的伤口之前都使用了清水加肥皂消毒，尽可能地减少了接触感染。 这是冯小宝下达的一条严厉的军令，对于伤员处置有效。 外伤的伤口虽然没有什么消毒剂，没有碘酒没有红药水，但冯小宝有他的办法，在他部队里，广泛地使用了茶水去清洗伤口，里面有它的道理：茶水有收敛和消毒的作用，大量茶水冲洗伤口，减少伤口污染，有助于伤口愈合。 再有使用了盐水清洗伤口，肥皂也派上用场，都是清洗伤口的好办法。 冯小宝的战地医院有远比其它医院要多的伤口处理方法，还使用了市面上的种种金创药，包扎用的布条也经过高温消毒，使用太阳光晒干，再加入香料包扎好，香料有一定的抑菌作用，确保布条干净。 以后战事紧张，布条供应不上，重复使用时，必定经过煮沸消毒。 伤病员的食物供给排第二（第一当然是冯小宝的配给），有比较多的营养，有助于他们更快地愈合。 将士们并不知道冯小宝军营战地医院的以上种种意味着什么，渐渐地习以为常，直到他们经历了其它军营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本部队的病号房那是天堂！ …… 冯小宝亲自看过了伤员，勉励他们好好养伤。 从伤兵营里出来，心情相对好起来，因为后勤官报来此战收获了大量的牲畜，虽说杀死、烧死、跑掉不少，但也得到五千多头羊和三百多头牦牛，再有三百匹好马。 连同先前的小收获，牛羊非常多，留下足够的补充，今晚大吃羊肉宴。 打扫战场，得到一些金银铜饰，普遍含量低手工差，聊胜于无的作用。 部族使用的弓箭、刀子根本不被唐军看得起，统统丢一边去。 部族最珍贵的财产是牲畜，想从他们身上弄到硬通货比较困难，除非来自出产金砂地区的部族，即使如此，他们的加工能力相当差，例如所谓的“藏银”就是百分之三十的白银加百分之七十的铜，含银量低，当作贵重的铜钱使用得了，带上一大堆的沉重的“铜钱”，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嵩阳县折冲府使用了十名正式编制士兵和三十名唐家仆从，在冯小宝的一名罗汉军官及三名老军官的带领，驱赶多余的牛羊、马匹及运送缴获、重伤员返回最近的鄯州，安顿伤员，卖出牲畜。 他们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是成立折冲府留守处，接收本军的人员、物资来往，打探消息，接收上级命令等等。 要出动到三名老军官其中有二名是练兵高手，打了几仗就折损上百人，加上伤员减员，需要招募新兵，训练更多的士兵了。 冯小宝低低地道：“没有无线电啊！” 在这片移动靠马（有马都不错了），通讯靠吼的年代里，部队一旦出征，就难以得到后援。 有时打仗真会产生一种无力感。 看着他们渐渐离开，杨成献深思道：“貌似遇到的游牧民族都很好打啊，为什么我军会大大非川吃了败仗呢？” “嘿嘿！”程伯喜看过战报，说道：“人家四十多万，我军十来万，四打一你来试试看，就算是劣质箭，用来砸死人都可以了。” “没错！”冯小宝分析道：“他们有地利，习惯于这里的地形、气侯，天时、地利还有人和！” “再有，补给线，还有，高原反应！”冯小宝一一细数对方的有利之处，此战唐军能打赢真的是逆天了。 没说出的是唐军将帅不和，本来就敌军甚众，内部人还搞不团结，真是作死的前奏了。 唐朝大非川之败，先败在将帅不和，唐军主将薛仁贵着令右卫将军郭待封留守大非川，守好唐军的军粮辎重，岂料这位郭大人自忖出身名门（他是名将郭孝恪之子），看不起出身低微的薛仁贵，颇违节度，军中不听命令是大忌，焉能不败？ 郭将军居然带上所有的辎重军粮跟着前锋部队出发。。。倒，青海西藏耶，哪来道路？ 轻装前进都辛苦，何况辎重？ 加上吐蕃人主将葛尔·钦陵，号称吐蕃历史上第一名将，被吐蕃人视为战神，他战略得当，避开唐军锐气前锋，就打唐军辎重！ 吐蕃人打掉唐军辎重，再集结重点攻打薛仁贵，差不多四十万打唐军八万，不是四打一而是五打一，加上地形不利、军心不稳，唐兵大败，死伤略尽。。。在那个地方兵败，连跑都跑不掉！ …… “所以！”冯小宝深思熟虑地道：“任何不听命令的，能够除掉就除掉，不能够除掉的就礼送出境，否则宁愿不打！” “而且，我军连胜三仗，有好的方面也有坏处，好的方面是士气上来了，水平提高了，坏处是人也跟着骄傲了，还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不起个p！” 冯小宝往地上吐泡口水道：“军队必须清醒，我们绝不轻敌，哪怕敌人是只鸡，都要以牛刀杀鸡！” “我们的本钱小，训练士兵不容易，要按照左相（姜恪）的战法‘冲上去放箭，敌众就跑，敌少则战！’要向我们的部队传达这个指示精神！” 冯小宝说归说，很快就知道他的军官们是如何“传达”他的所谓的指示精神的。 第一百十二节 青海湖边 当天晚上，在营地宿营时，军官们把冯小宝的话一一对军士们讲述，反正不能够大意，更不可掉以轻心，吐蕃人绝不象大家想象的这么好打。。。否则唐军也不至于有大非川之败也。 不说还好，一说大家都在嘻笑，压根儿不把话当一回事，那些军官们杀人固然是把好手，做起思想工作来就逊色多了，说得口干舌噪，甚至给士兵们哄笑一下就说得结结巴巴，或者干脆不说了。 总而言之，要军官们动刀动枪可以，动起嘴巴来那就是赶鸭子上架，拖牛上树还容易过他们！ 冯小宝视察了一下，结果惨不忍睹，好些军官笨笨的，不会做什么思想工作，甚至给一些口齿伶俐的士兵们说回头，貌似士兵更有理过军官！ 他忍不住了，亲自上场，说服士兵。 行不行呢？ 当然行，他是本部队的老大，自带光环，说的话一言九鼎。 不行也得行，他打仗时的箭术，让官兵们佩服。 他的箭锐利，话时也锐利响亮，士兵们统统听进去了，频频地点头，给他点赞。 可是他能每次都去说服士兵吗？他是老大耶！ 老大的的工作是什么？是给大伙儿指出奋斗的方向，是听汇报，有空带带马子逛青海湖，做做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一天到晚做辛苦工，老大做去了，手下做什么的？ “我需要政委！”冯小宝明白了政委的重要性，政工系统必须建立起来！ 为什么任何一位穿越之主，都需要“政委”这个角色，因为他们太有用了！ 不止是上传下达，把冯小宝的旨意传遍军队，说服官兵们执行命令，要做到心服口服。 还要掌握部队思想动态，尤其是现在部队成份异常复杂，参杂了大量的胡人，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定要对他们洗脑，把他们洗成彻彻底底的汉粉。 这项工作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一个必备的条件是“政委”不能是文盲，否则如何领会伟大的小宝同志的指示精神，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引经据典，还怎么说服官兵？ 找文化人加入军队，别傻了，封建社会的文盲率超高，文化人只要有可能，统统去科举，好文章卖与帝王家嘛！ 或许会有些文化人会投笔从戎，但这些家伙们基本上比军人更加暴力，所谓知识越多越反/动，这类的文人更加暴力铁血，他们只想搏个封妻萌子，挂印封侯，哪甘心去耍嘴皮子？ 政委要，军校也要！ 冯小宝在与唐甜把臂同游青海湖时边走边想，想着未来之路。 他必须建立这两个系统，唐朝现在的形势并不好，武mm上位的过程中血腥无比，姓李的皇族被大量干掉、文武百官被清洗，而外敌众多，北方的游牧民族要打、西域不稳，吐蕃是心腹大患，还有云南、交趾的化外之民需要“照顾”，就连朝鲜棒子也在耳边聒噪，反正在外的刺头儿甚多。 还有天灾人祸，灾祸应该是雄性的，很喜欢找武mm来“谈情说爱”，导致灾祸特别特别的多！弄得武mmm当政年间斗米百钱，而太宗时期不过十文钱一斗米，物价高企，武mm不容易啊。 政委对于稳定军队极有帮助，而军校则能够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军官和政委！ 而且冯小宝有一个极有利之处，武mm很信任他！ 想想吧，一个把自己真实面目都暴露给他的女人，还会不信任他吗？（别想歪了，人家是给武mm做面膜保养！） 开办军校，其他人不能做，武家人能做，可他们没冯小宝得军心！ 军校，冯小宝已经想好了军校生的来源。。。那就是大非川兵败后阵亡唐军的孩子们，有什么比他们对于吐蕃更深仇大恨的？若不给父辈们报仇，就是不孝，冯小宝给一个机会给他们，他们不抓紧就枉为人子了！ 十万唐军孩子为我所用，想到酣处，冯小宝简直要仰天长啸了。 不，是仰天痛啸！ 唐甜见他胆敢在陪着他时心不在焉，岂能不怒，立即给他肋下软肉施以铁钳去提醒他有美人在侧，不可掉以轻心。 冯小宝醒悟，再不想那些事儿，专心陪伴唐甜。 青海湖畔山清水秀，天高气爽，景色十分绮丽！ 现在的湖远比后世要大得多，水更清，天更蓝，而且只有野花与绿草，没有什么房屋、农田、马路诸如此类人类开发过的痕迹，是原生态的青海湖，任何后世之人也见不到这样的美景。 湖面广大见不到边，如同一片海，难怪人称“西海！” 呵，冯小宝心要醉了，看着这片美丽的海域，让人的心胸异常的开阔，水天一色的青海湖好似一块巨大的白玉，尤其现在近到黄昏，落日余辉倒映湖面上，就象给它镀上了一层金！ 那辽阔起伏的湖岸草原就象一层厚厚的绿毯，五彩缤纷的野花开得旺盛，在那里策马飞奔，简直让人心醉神迷！ 两人赶马奔驰在神迹般的草原上，一路飞奔，他们的卫队则紧紧追随。 冯小宝马鞭手指湖心的小岛，对唐甜道：“等这里变成了我大唐的内湖，我带你去划艇，上岛去玩！” “是吗？”唐甜也知道现在军情紧急，现在划艇上岛游玩很不合适。 不过呢，以后的承诺将来谁会记得起，不如抓紧现在！ 她看到他们一路飞奔，离开了营地，给小丘陵遮挡了军营的视线，就在这湖边的一个小盆地上，她拉住了马匹后下马，对着神湖，伸展自己优美的曲线道：“累了，歇会儿吧！” 累了？这妞体力好得紧，再打上一仗也精神焕发，居然说累了？ 冯小宝紧紧地盯着她那绝对优质的身材，该长肉的地方鼓得要命，不该长肉的地方绝对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他明白了她意思，看着她突出的部位，越看越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正在越来越突出！ 不行了，俺要打仗！ 还有什么比在青海湖边打仗更爽的事？ 于是冯小宝的战斗一场接一场，白天打外族，傍晚打自己人。 我杀杀杀！ 冯小宝与唐甜在青海湖边大打出手，让那些归巢的湖鸟们见到了，很是惊讶！ 第一百十三节 新弓 第二天一早，部队开拨，沿路清剿吐蕃人。 见到小部族就一拥而上，用箭雨来清洗他们，见到中型一点的部族就耐心地与他们“交往”，直到他们服服贴贴为止。 当然，见到大部族那就有多快就跑多远了。 一路杀人放火抢牲畜，斩获多多，往后方送的人头多到都送不了（送回的吐蕃人头是有朝廷奖金的）。。。噢，我需要顺丰快递！ 需要的东西多呵！ 冯小宝深深地感叹着，散思维，他现在最想要的是青霉素！ 就在今天，他从洛阳城外小庄里带来的一个“罗汉”因为受伤烧，最终灵魂回归了他神牵梦绕的洛阳！ 听着他说的胡话，喊着阿耶阿娘，冯小宝心里难受极了。 冯小宝与他算是熟识，教他兵法兵器，是他的教官！ 这名罗汉的皮外伤其实不致命，致命的是失血过多和感染，在后世，只要有青霉素，就有很大的机会保住性命。 可惜，俺没有呵！ 他不是学医的，没那本事去找到青霉素！ 冯小宝的心里很是难受，在下一场战斗中，化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爆吧，我的小宇宙！ …… 箭如风，箭箭夺命！ 他没带着部队，只和唐甜一道。 只见得冯小宝沿着吐蕃人的队伍边上奔驰一段路，连射二筒箭（一筒十枝箭），没有一枝箭是落空的，每一箭就射落一个吐蕃人！ 唐甜与他一道，大家同样的距离，她才射掉了十八枝箭，其中两枝中马，一枝打了飞机！ 呃，小宝吃了大力丸吗？ 别说是她，就是唐军上上下下也是吃惊不小。 一个小队足有三十多骑的吐蕃人愤怒地杀来，冯小宝先是跑，回马箭干掉了十个人，然后不跑了，与唐甜分据左右，你一个我一个的，二十骑吐蕃人统统给他们两公母给射下马来，怎么射怎么有，箭无虚！ “啪！” 他那把精心打造的一石弓不堪摧残，给他硬生生地拉断了！ 燃烧的小宇宙为他提供了惊人神力，连续不断的射击出了弓的承受力，最终断开。 还剩下三名吐蕃人，被他的神乎其神的箭术吓得魂飞魄散，见到他断弓，根本不敢再上前去，而是拨马就跑，幸好唐甜没去追他们，遂让他们逃得一命！ “你还好吗？”唐甜策马跑到冯小宝的身边道。 她见着冯小宝大异寻常，关切地问他道。 冯小宝将弓一扔，遗憾地道：“可惜弓坏了！” “唉，我的罗汉弃我而去，我的弓也断掉了！”冯小宝有点感触地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唐甜嫣然一笑道：“来，我有一件礼物给你！” 两公母就这么谈着，施施然离阵而去，吐蕃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也知道他们当中一个没了弓，居然不敢前去追杀！ 然后是杨成献与程伯喜指挥唐军进攻。 吐蕃人给这两公母打得锐气来了个跌停板，再与唐军作战，结局堪忧。 …… 后方辎重营（都是马拉车），带有唐甜的体已，她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冯小宝道：“来，看看！” 冯小宝拆包，打开来看，里面放的是一把角弓。 用角装饰的硬弓，弓体出是由积年老柘木和黑色牛角叠加粘制而成，弓外粘贴了防潮的蛇皮，向外呈现出白色眼镜架状斑纹，再有墨褐色和黄白色横斑。 倒是一奇，北方的弓用上了南方的眼镜蛇皮，冯小宝认出了。 由高手匠人制作出来的这张弓线条干净利索，比例协调，弧线流畅，是件利害的家伙！ 正如漂亮的女孩越让男人感到好用，越是好看的战斗机气动性能越好，这张弓一看就知道是把好弓！ 他抓弓在手上，立感一沉，至少十多斤重，普通人别说拉开，连举久点都受不了。 舞弄了几下，手感不错。 弓没上弦，如果不使用弓，则要松弦，现长为一米多左右。等到上弦之后，就会缩短到一米，合适骑射。 事实上，角弓往往是骑弓。 唐甜拿过一根弓弦，是牛筋上缠扰着金丝和涂漆，极是坚韧。 要给弓上弦，上弦有几种方法，有回头望月法（将下弓梢扣在左脚的脚踝，右腿跨过弓腹，右手握住上弓梢将弓向上弯，再用左手把弦挂上，用于反曲度不大，力道不大的弓）；有军用上弦法（用左脚踩住下弓梢，将弓腹压在右腿的大腿上，左手握住弓把，右手将上弓梢压弯，弓弦是预先套在弓臂上的，右手在压弯弓的同时将弓弦推到上弓梢挂上）；最稳妥的则是盘坐法了。 现在他们两个人，用了最稳妥的方法，先固定一边后，然后冯小宝盘坐抓弓，唐甜帮他将弓弦挂上即可。 这种做法一点都不丢脸，确保昂贵的弓弦不出意外。 弦后，冯小宝反复地调试，试拉了不少次，直到适用为止。 然后他扎了个弓箭步。。。这是他郑重其事，弓者，凶器也，不可不慎。 气沉丹田，缓缓拉弓。 弓弦绷紧，弓臂渐弯，一次性地给冯小宝拉满弓！ 两石弓！ 古代弓力以“石”为计算单位（一石为九十四斤），两石弓相当可观了，如三国时黄忠老同志浑身有千斤之力，臂力能开三石之弓。 然后慢慢松开。。。不可空射，空射必伤弓。 搭箭。。。特别配制的箭，适合这把弓用。 普通箭也可以用，但射起来轻飘飘的感觉，不能够完全挥出此弓的威力来。 搭箭引弓，轻轻松开，啸声奇异，箭穿入云！ 他是向着战斗着的唐军和吐蕃人方向射，听到那声音，唐军的士气提升了到少三个巴仙，而吐蕃人的士气则下降了三个巴仙。 用惯了弓的双方都清楚，那是一把硬弓出的声音，其弓力凌驾于大部分的弓！ …… 冯小宝射过一箭，满面笑容，冲着唐甜道：“谢谢你了！” “谢什么呢，你能够这么快就用上这把弓，我都十分惊讶！”唐甜感叹地道。 她是看着他一步步走来，从不熟悉到熟悉，从笨拙到精巧，仅令一个月不到就换弓了，没有多少个箭手能够做到象他这样飞成长的！ “这把弓有名字吗？”冯小宝问道。 “没有，等你来取名！”唐甜说道。 穿云弓？ 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落日弓？ 震天弓？ 冯小宝左看看右看看，想不出什么好名字，看看弓身上粘合的眼镜蛇皮，想起后世米国兵器谱上的m242型“大毒蛇”25毫米链式机关炮（小宝是个军事迷），火力猛，杀伤力强。 现在是给弓起名，好吧，就让我来纪念我的后世吧。 “从今以后，你就叫做‘大毒蛇’了！”冯小宝居然向着他的弓说话道。 名称很俗，貌似手上的弓很满意这个名字，弓身上的“眼镜”闪过奇异的光芒，预示着它将象m242型“大毒蛇”25毫米链式机关炮大展神威！ 第一百十四节 暗箭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西海！ 冯小宝与唐甜重回战场，见到两军打得正欢。 这个部族虽然先后两次给冯小宝弄得士气掉落了不少，但人数众多，实力依旧不可轻侮。 在发现了唐军的河西马的速度比他们快之后，部族派出一队队的游骑兵，依托已方营地四下游弋，与唐军不断对射。 双方箭来箭往，射得不亦乐乎，唐军占优，他们的马快箭利甲坚，但一时片刻也拿他们不下。 唐军的一个个小队就象一头头恶狼，耐心地撕咬着猎物，给猎物放血。 “我们的战术还是太单调了！”冯小宝遗憾地道。 “我们的本钱小，做不出多样的菜式来！”杨成献轻声道：“如果有陌刀阵和弓弩兵，那就好很多，可惜此地最合适的只是骑兵。” 确实战术单调，只能骑射，不可阵战，这样一来，遇到对方也是擅长骑射的 冯小宝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部族的中阵，那里地势稍高，旗帜鲜明，驻马不动一群人，衣着华贵，马匹高大，精气神比起普通部族人来得好。 他们是部族中坚，中流砥柱，大旗不倒，部族骑士心不乱！ 部族背靠青海湖，无法抄他们的后路。 以前遇到的一些部族，没有依山傍水，结果防御四面漏风，最是好打，现在就没这个条件了。 好吧，就让他们成为俺“大毒蛇”强弓的第一个猎物吧！ “尽量在两翼发动进攻，引得他们空出中路来！”冯小宝吩咐道。 唐军骑兵依令向部族的左右翼驶去，加强了攻势。 一时间部族骑兵被牵引到阵地两边，双方的箭矢互射，如果有伤亡显示器的话，可以看到双方的数字在快速地跳动。 在部族阵前只得为数不多的骑兵挡在前面，趁这当儿，一个小队的唐军骑兵向着部族中阵冲去。 即时受到部族骑兵的驱赶，唐军貌似很谨慎的样子，小队的前端迅速外逃，其余跟进，引致部族骑兵小小的蔑视。 但是！ 这个小队的前端中段都向外围奔去，在最后的两骑却离队而出，迅速提速！ 这下部族一看人家马速就知道不好，此乃良驹神骏也，给他们速度提上来，这还了得！ 挡中阵的部族分出部分人马。。。不多，十数骑前去阻挡。 只听得弦声连响，两骑连环射出强劲利矢，带着奇异的怪啸声，矢矢透甲，箭箭夺命，这十数骑的部族骑士眨眼之间尽被射翻，穿脑贯喉撅胸透腹，都是一箭夺命，立毙当场！ 一下子，就那么一下子，挡在两骑的前路已空！ 然后他们再次提速，马跑如风，尾巴成一条直线，然后百步开外向着部族中阵射去！ 二石弓，马加速，箭如流水，响箭厉啸，落在了部族中阵里。 马上飙飞起片片的血雾，惨叫声大作！ 于是如坚岩般的中阵，一块块开始倒塌了，他们出动了、被射倒了，然后动摇了。 位于中阵大旗下的人都给射倒，马匹、人员，跌倒狼藉，可怕的三棱箭放血，射中了一匹马的大动脉，它在地上抽筋，血流如注，将小山岗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血色！ 冯小宝瞄准了大旗拉弓至尽，放出一箭，箭带着裂石穿金之音，如一道乌光飞出，带起的凌厉劲风，令人浑身战栗！ 箭中大旗旗杆，如一把大斧重重在砍在了杆木上，“啪！”地一声脆响。 大旗一折为二，顿时部族大乱！ 冯小宝射掉大旗，正在志满意得时，突有强烈的压迫感迎面扑来，警兆大起！ 他不假思索，一手执弓，一手将马缰一勒，马匹前腿腾空而起，正正好马胸挡着了那致命一箭！ 听箭枝风声，对方同样是两石硬弓，一直耐心地等待机会，等到冯小宝射断箭杆，精神松懈之时暴出一箭，好在冯小宝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力。。。正如将军刀头上舔血，往往能够心灵感应一般。 惊出冯小宝一声冷汗，他的那匹马中了一箭，也没神经质跳起，而是安静地托着他，跑上几步后缓缓跪倒，马嘴里呕出了大口大口的血。 这是冯小宝骑着的第二匹阵亡的马了，冯小宝最后摸了它一把，抓起“大毒蛇”硬弓，等唐甜到达身边，翻身上马，两人一骑，疾驰逃开。 唐甜在接应他之前，已经向着袭击冯小宝的来箭方向回敬了三箭，但效果不明。 而冯小宝在上了她的马之后，三息之内，用唐甜的箭再向来箭方向射了五箭，遂行压制功效，将那边的人给射得七零八落，奔跑不迭。 即便如此，对方神箭手没受到什么影响，再度发威，又是一箭！ 一般而言，在狙击对方时，射出一箭就会转移位置，是任何神箭手都具备的技能。 所以冯唐两人的箭都没能射中他，再给他反击一箭，按目前的速度，必定射在冯唐两人之中！ 唐甜眉都不皱一下，双腿用力一挟，原本高速的马匹奇迹般速度再增，蹄上出风，如坐气垫。 十拿九稳的一箭偏偏就是不稳的一箭生效，射了个空，在他们的背后射过，箭啸声象是在给他们送行！ …… 跑上一阵，进入了自家控制的安全范围，唐甜才给缰绳松劲，让马匹小跑，冯小宝跳下马去，立即有几个人给他送上了一匹新马。 河西马，通体雪白四蹄踏墨，其胸肌雄健，身躯修长，端的是神骏异常，速度、耐力持久和爆发力好过之前冯小宝的坐骑，在洛阳马市上过千贯价钱。 这匹马早就准备好给冯小宝，当时唐甜送八百匹马来，自然给冯小宝备下一匹好马，也多次骑乘过，因此它对冯小宝上它是习惯了，只是它有点奇怪以前的马伙伴去哪了？ 总算喘息稍定，唐甜幽幽地道：“我有三个叔父，都是一流的神箭手，比我还要厉害，结果，都给部族里的神箭手给射死了！” 听得冯小宝栗然一惊！ 大将难免阵上亡，因此不要把战争当成游戏，以为能够读档重来。 “你要组建你的亲卫队，与你一起骑射！”此乃唐甜给出的对策。 因此冯小宝在此战后组建“毒蛇之吻”的亲卫队，挑选精锐骑弓手，与他共同进退，作他护翼，俾使他的未来之路安安稳稳，顺顺当当。 第一百十五节 大叔神箭手 冯小宝没有再次参战，他初试二石硬弓，而且很高强度地使用，手臂得休息，作作保养，用药油由他的昆仑奴阿壹来搓揉双臂。 这阵子都是箭战，小宝军队从不打大阵和硬垒（也没多少），因此肥大的昆仑奴阿壹没什么用武之地。 现在主人有召，阿壹用力来给冯小宝搓揉双臂和按摩身体，冯小宝给按得呲牙裂嘴，痛快是痛快了，可是太痛了！ “俺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力点的美女给劳资专门做按摩呢？” 想想得了，大力美女不好找，找到了不好用。。。唐甜守得他可严了！ 在冯小宝接受按摩的过程中，他依旧关心战局，本军团里其他高级将领，接到通知说对方有神箭手，因此相对谨慎，尽可能地在自己部属群中，以策安全。 那名暗算过冯小宝的神箭手，多次出手，连续暗算了大唐军队里的五位中级军官，四死一伤，极是狠毒！ 只要哪一位军官在那里大声吆喝说话，就有 可惜于事无补，先前冯小宝和唐甜两骑击碎部族大旗，还射杀了部族中的大部分贵人，以至于部族士气暴跌和指挥失灵。 唐军弓骑的有条不紊地给部族放血，步步紧逼之下，部族分崩离析，大家都知道大难临头了！ 与部族交战的唐军，正向着“杀人机器”方面蜕变，每战几乎不留俘虏，杀得人多，血腥气四溢，他们的眼神渐渐冷漠，连续不断的接战让他们飞快地进入了成熟期。 冯小宝曾经说过战术很简单，何止简单，简直是偏科严重！ 但没办法，因为。。。夏日苦短，高原上的暖和不会持续很久，那里的秋天象箭一样跑得快，然后是严寒冬天到来！ 加头加尾的冬天至少半年，春日融雪，道路不通，只有夏天才能够打打仗，因此能够有多少时间给小宝的军团来熟悉各种军队里的伎俩呢？ 因此说，大唐想要攻打高原上的吐蕃，真是不容易，能胜利的话，真相是大唐变阿三。。。开挂！ 只能够专一一门战术，那就是弓骑，偶尔用刀子砍砍。 最起码的，打不过还能够跑嘛。 专一战术，也有他的好处，起码“杀人技能”练多了，熟悉了，人变成熟了！ 练兵一个月，打了一个月，能够达到这样程度，算不错了。 一支渴求荣誉，自上而下都朝气蓬勃的军团，因此部族杯具了，唐军箭发精准，而部族没有营垒掩护！ 几乎是全果状态，死伤的部族越来越多，惨叫声不断，跌下马匹不断，部族大势已去！ …… 大难临头各自飞，有三股吐蕃人分成三个方向空置，早已经有备的唐军马上对他们展开猛烈的侧击！ 当时的阳光还很猛烈，抛射的箭枝高高飞过，反射着阳光，空中星星点点，有点唯美的样子，但落在吐蕃人身上就不那么美好了！ 他们给沉重地射中，迸出片片的血花。 急于逃跑的部族人将后背和两侧卖给了唐军，唐军一路追射，被射倒的吐蕃人躺倒一路！ 那名吐蕃的人神箭手也暴露出来，居然貌不惊人，是位大叔模样的吐蕃人，貌似路人甲一般，很不显眼。 显然的是他的箭技不是路人甲而是网红，他连射六箭，射翻了五名唐军！ 至少有四人挂掉，要知道，吐蕃人的的箭枝差劣，射中唐军只要不中要害，活命的机会很大，对方80%的致命率是很高了。 这下激怒了唐军，一群人噭噭叫着向他反击。 木想到的这厮也有匹快马，轻轻巧巧地射倒了三名追得最前的唐军士兵，快马加鞭，一路突围而去！ 一位军官高举右手，止住了忿忿不平的士兵们道：“不用去追，你们看，两位大人去追他了！” 有传令兵过来道：“降者免死！” 大伙儿听得好生稀罕，因为小宝带兵以来，从来没说这种命令，都是********，口口声声说“死去的吐蕃人是最好的吐蕃人！” 他率军沿青海湖一带清剿吐蕃人，除了留下一些相貌过得去的妇人（能够卖钱），其余的统统射了。 手下官兵对此没什么抵触，一来大非川之战不久，大伙儿对吐蕃人有深仇大恨，二来带太多的俘虏，影响机动力，也缺乏人手送他们去后方。 久而久之，都习惯“统统射了”的命令，现在传令兵下达新命令，很是稀奇，但确确实实是军令，在军令上本军团十分讲究遵令行事，大家须当按令执行。 有会讲吐蕃土话的军士高唱道：“克林奔牛撒，格格摩顶卡卡撒！”意思是说放下武器，成为我们老大的奴隶！ 不说什么缴枪不杀，而是说投降，作奴隶！ 吐蕃是个文化落后的民族（军事上可不落后），他们奴隶制盛行，而以他们的制度，战败者沦为奴隶是天经地道。 话说回来，作了奴隶，主人一般就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轻易打杀。（你会随便打烂你的财产吗？） 所以唐军首次说让他们成为自家老大的奴隶，话是可信的，如果说什么缴枪不杀，吐蕃人倒是不信了。 打不过唐军的吐蕃人彻底地停止了抵抗，如此足足俘虏了近千人！ “真见鬼！”杨成献与程伯喜会面，迟疑不定地道：“老大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现在冯小宝不在军中，若不是传令兵拿着他的专用令箭，几乎不敢相信象冯小宝这等极端分子会改了性？ …… 冯小宝、唐甜亲率二十余骑追击着那位大叔神箭手，冯小宝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他不用他那把硬弓，而是手上拿了一杆亮银枪。 很快大家就知道他用枪干什么了。 大叔神箭手熟练地一个扭腰，背射一箭！ “嗖！” 大叔真是牛13，射箭就射箭了，居然找出顺风，除开弓力，再有风力迭加，箭速提升，让人难防，箭啸怪异，令人心寒。 普通军官都敌不住这一箭，然而冯小宝紧紧地盯着来箭，一手执缰绳，一手甩亮银枪，用力一拍，来箭不知飞哪去了！ 冯小宝作为新晋的二石硬弓箭手，对上人家积年老二石硬弓箭手，没有什么把握干掉大叔，现丑的话，不如藏拙了，俺不用弓箭行不？ 如是三箭，都给他拍飞，无论是射人还是射马（银枪防护得远），不能够射中他，轻松得象打棒球一般。 是吗？大叔快马加鞭，拉开距离，有点象饮鸩止渴般。 冯小宝们倒是不急，当他的速度慢下来时，马力衰竭，冯小宝们会追得更近了。 大叔准备做什么呢？ 第一百十六节 追大叔 很快谜题解开，大叔快马加鞭，冲上了路上的一块高地，即时弯弓搭箭，在短短三息之内，就给了冯小宝六箭。 常言说“天时地利人和”，这位大叔则是利用“高处、风速和阳光！” 高处势能变动能，能够提高箭速。 顺风，大叔真会找对风向，风是向着冯小宝吹的，自然射去的箭速有加成。 再有是阳光，大叔的六箭，三箭平射（稍稍有点弧度），三箭抛射。 先射二箭平的，再射二箭抛射，然后一箭平的，最后一箭抛射。 平射容易看啊，但抛射的话，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高高落下，得，阳光掩护着箭枝，映目尽是一片金光！ 而且大叔的手势好啊，控制精密，每次紧跟着的一平一抛两箭都是同时到达！ 手法之妙，利用自然环境加成之强，他人难出其右！ 讲起来，冯小宝的箭技是靠着自己的天赋硬生生地提升上来，弓力强、弓速快，准确度高，可其它方面与大叔相比，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小宝就会硬射乱射一气，根本不能顾及环境因素，甚至连唐甜也做不到象大叔这种水平，只有唐家里她的父辈可以与大叔相比。 高处与风速迭加一起，发出的箭啸声有点破音，大异普通飞箭的啸声，让人听得相当寒碜，未接箭就胆颤心惊！ 天底下也只有冯小宝才可以接下这六箭！ 平射的两箭，虽说箭速快了许多，但接下来不成问题。 用枪挡格，微微手麻，但技止此耳！ 抛射的两箭，冯小宝把马一挟，加速飞奔，再将头缩下，嘿，躲过了第一枝抛射之箭。 好象不怎么厉害嘛！ 不等他得意，后面紧跟着的唐甜脸色微变，角度不同，她较容易地看到了第二枝抛射之箭，正正好落向了冯小宝的前路上。 大叔早就捉准冯小宝会用马匹加速的方法来避箭，先让他避开第一枝，第二枝就不客气了。 又说到大叔的一个能力，他可以预估马速，看起来他对马匹很熟悉。 那是当然，骑得马多，就有经验，这也是冯小宝目前办不到的地方。 他骑马多久？学射多久？能够有今天的水平，很逆天了，以后继续进步吧！ …… 第二枝抛射之箭落下，阳光满目，寒气贯胸而至，杀机毕现！ 在此紧急关头，冯小宝猛一咬牙，精神提至最警觉状态，眯起眼睛，尽力在阳光中捉着来箭方向，亮银枪往身上靠左边上方一挡，恰到好将处地将一枝箭给挡飞。 再将紧逼而来的平射之箭给打掉，最后一箭是高空落下，一样有阳光挡着，难以预见，前一枝抛射之箭能够挡下，真有点运气所在。 这边用枪挡（平射）箭，那边脑袋电闪石火，心忖难道这匹还没有骑熟的河西马又要牺牲了？ 他准备蹬里藏身，躲避该箭，至于可怜的河西马，只能不管了。 “好在我有老婆！” 男人哪，要对自己的老婆要好一点！ 你对她好，她会救你的命！ 要是对她不好，她就顺其自然地让你挂掉，顶多给你挤上一点鳄鱼泪来给你。 对面的大叔连射六箭，给了唐甜时间，她拍马冲刺，骏马如飞，有如足不点地一般，飞速冲到冯小宝身边，甩出毒龙鞭，一鞭打飞了来箭！ 冯小宝谢过一声，打马狂冲！ 风改向，阳光因角度改变而无法刺人眼睛，距离拉尽，抛射难以取得最大的提速。 大叔知道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微叹一声，拨马飞遁。 很快地冯小宝与唐甜两骑出现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冯小宝继续追击，而唐甜则回敬六枝箭给大叔！ 同样是三平射三抛射，当然喽，不及大叔的威力大，但都在箭枝的杀伤半径里。 大叔还真有二下子哦，他频频回首，把马鞭甩得啪啪响，来一枝箭就打飞一枝箭！ 举重若轻，易如反掌。 他的马鞭有点长哩，啥地方都能够护住，远一点的马屁股的箭都可以弄没了。 六箭尽毕无功，倒是冯小宝利用这当儿，又将距离拉近了一点 大叔无奈，背射三箭，尽给冯小宝挡下！ 他连珠五箭飞出，箭如一条龙，成串飞来，还是给冯小宝给挡下！ 大叔固然强，冯小宝则强中更是强中手。 后面的唐甜则不断地还以颜色，大叔则不停地用马鞭抽箭。 还得放箭给冯小宝让他乐乐，来回切换放箭/使鞭，大叔有点忙碌的样子。 手忙脚乱不至于，大叔是有水平的！麻烦的是冯小宝追得非常紧！ 大叔会相马，骑的马是匹好马，只是先前的战斗中消耗了一些力气。 冯小宝骑的也是匹好马，好过大叔，双方一较马力，此消彼长，大叔渐渐给冯小宝将距离越拉越近。 他不断地射箭，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人或者马，连珠箭嗖嗖飞来，有点象加特林火炮般的火力，若不是给唐甜不时的干扰让他停手，火力还能够猛上一点。 讲起来，普通官兵早给射得要读档重来不知道多少次，却总射不中冯小宝，这家伙的反应真是一绝了！ “蓬！” 一声弓弦声响过，冯小宝下意识地用枪一挡，咦，空射，无箭？ 再来一声“蓬！”，冯小宝用枪挡着，还是空的！ “好在我有老婆！” 唐甜在后离他不远哩，听得分明，看得毕真，遂高呼一声道：“他还有箭！” 哦哦，大叔，看起来你这么憨厚，居然想使诈？ 要不是有唐甜提醒，弄不好小宝要途中翻船，演绎一出三国时姜维射杀郭淮之事！（维兵败，郭淮追之，看看至近，姜维虚拽弓弦，连响十余次，淮连躲数番，不见箭声，知维无箭，乃给姜维射出一箭，岂料维用手接过此箭，扣在弓弦上，等淮追近，一箭射出，淮应弦落马！后人评点，郭淮不至于如此之差，没想到维会接箭，以为他没箭了，这下就碉堡了） 大叔听得声音，似乎也知道唐甜在说什么，或许不好意思吧，第三次弓弦响声，来真格的，真的有箭！ 早已经有备的冯小宝将箭给挡着了，竟然背脊生汗！ 好家在！方才空弦，确实有点大意了。 “还好我有老婆！” 冯小宝真心谢上一声，这次追击这位大叔，真多得有了唐甜同来，人家出身弓箭世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识的积累让她识穿对方伎俩。 如此大叔没辄了！ 第一百十七节 大叔博尔扎 没辄就会没命，冯小宝与大叔的距离渐近，一声狞笑，干脆地将亮银枪向后方一抛，后面跟来的头一骑追上，把枪接着！ 至于冯小宝，取出弓箭，对准大叔一轮攒射，以出方才之气。 方才你射劳资我爽了，你m的我统统还给你！ 大叔时时回，将箭枝打飞，一时片刻不怕有失。 “幸亏好我有老婆！” 倘若没有唐甜，冯小宝的箭矢还是逊了一点，但加上唐甜来多一张弓，攻击效果完全不同！ 两弓齐射，施展凉州唐家所授的双弓合壁，遂行战斗压制。 两张弓一前一后，你一箭我一箭，配合得如同一个人，没有多少的战斗间歇，一箭紧跟一箭。 如此大叔应接不暇，而冯小宝与唐甜却是有短暂的休息的时间段。 人家有回气的机会就能够持久，大叔也是会家子，一见到这等架势，就知道要糟！ 如此压制之下，接箭挡箭都很麻烦，更遑论反击。 固然他的马鞭反应灵敏，也好用，但终究不是背后长眼，也不是听风辨声，对方的箭快，必须回看清箭的来路，挥鞭挡之。 这么做就占用了他的大量心神，看路、控马都受影响，也幸亏是他，不然在冯小宝与唐甜的合攻下要不抵挡不住要不会撞山或者堕马。 战斗是最好的催化剂，冯小宝与唐甜渐入佳境。 两人射箭渐趋一致，马匹闪措腾挪，不时遮挡身影，不影响彼此间出箭，持续地给大叔施加压力。 看他们出箭如行云流水， 虽说大叔能耐不小，也难以抵挡这等双箭合壁攻击，一个不小心，马匹蹿出了道路边。 好在边上算是平坦，很快回归正路，但是对方再将距离拉近了！ 距离近了，射出的箭来得更快更勤，也更难挡了！ “嗖！”一声怪啸传来，箭枝来势奇快，大叔叫声不好，挥鞭硬挡，却仓猝间失了势子，马鞭几乎脱手。 连挡数箭，还是硬撑着，咬牙苦战，只是他的马渐缓，趁这当儿，冯小宝与唐甜马飞快地冲过了他的两翼。 既然他们追过了他，他们后面足有的二十多骑也跟上，把他环绕，十张弓在短距离对准他，他插翅难飞！ 大叔苦笑一声，停止了抵抗，将马鞭往地上一扔，听天由命了。 有人用吐蕃语叫他下马，他听从了，然而跟随他一起下马的还有一个小小的男孩！ 男孩子六七岁的样子，惊恐地看着唐军。 他一直被大叔护在身前，哪怕再怎么乱战，也拼命护他周全。 事实上，大叔要不是被男孩所累，一些艰难险阻的道路不敢走，一些动作过大的姿势不敢做， 大叔爱怜地抚摸着男孩的头，问起来道：“你们想怎么样？” 冯小宝并不知晓吐蕃话，但有人会，翻译给他听，冯小宝点点头，翻译就唱起来道：“克林奔牛撒，格格摩顶卡卡撒！” 听到这话，大叔松了一口气，立即向着冯小宝跪了！ 而且，他非常识相地，亲吻了高高在上的冯小宝的靴尖！ …… 大叔名叫博尔扎（奔狼的意思），看上去苍老，实际上只得三十余岁。 高原上紫外线强烈，人普遍显老，因此冯小宝们平时行军都是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吐蕃人不可能象唐军这样子行动，因此人人显老。 博尔扎初来乍到，不可能迅得到信任，他也不是近到冯小宝身边，他的弓箭给收走，孩子落在唐军士兵手里，但他貌似听天由命，一副乖巧的样子。 他属于本部族头人的一个远房亲戚，为头人养马，对马性相当熟。 “箭是怎么练出来的？”冯小宝着翻译去询问道。 “射鸟射出来的！”博尔扎如是说。 原来博尔扎少年时住的地方是个大湖，那里水草丰茂，水鸟异常之多，博尔扎就去射鸟，射来射去射得多了，就有了现在的箭艺。 当冯小宝们带着博尔扎返回，其余官兵才知道为什么冯小宝会下达缴枪不杀的军令。 就为了博尔扎一个二石硬弓手，让许多人得存性命！ 唐军之中有些人愤愤不平，因为他们的战友给博尔扎射杀，如今博尔扎要加入唐军，成为他们的战友？ 军队有怨气，事情可大可小，冯小宝亲自接见他们，开导他们。 “你们恨他，理所当然，而我也挨过他一箭，射杀我的宝马，再有一箭来射我！对不？” “是的，冯都尉！” “说起来你们对他有恨，我跟他也有仇，但都过去了，当初各为其主，现在，他向我效忠，你们也向我效忠，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后同心协力，为我效劳！” 见大家面色犹豫的样子，冯小宝随手拈来一个典故：“三国时张辽先跟吕布打曹操，曾经打得曹操非常惨（濮阳之战），后来张辽被捉，曹操却放了他，收他入帐，张辽随曹操南征北战，成为了曹操手下的‘五子良将’之一，曹操做了，我却做不得了？” “呃！” 冯小宝说得高了兴，没注意旁边记录的军中参军，来自千金公主府的崔千寻听得面上失色，不敢再记录下去。 “我要做曹操！” 老大，此话传出去会害死好多人的！ 曹操是什么人，谋朝篡位的大奸雄，这年头，敢说自己当曹操的人，那是嫌自己脖子硬啊！ 目前王千寻跟随冯小宝，知道这家伙胆量大极了，连公主也敢踩在脚下，他敢踩，别人可不踩，崔千寻打定主意，既要对冯小宝规劝，也要给军人们下达禁口令，不得外传冯小宝的话。 这年头想找个能写字的人不多，崔千寻给千金公主派来，倒也尽心尽力，得掌军中机密。 冯小宝话说到这份儿，军人们再傻，也不敢说个不字，博尔扎遂得在冯小宝军中立足。 等大伙儿都出去后，崔千寻趁无人时，对冯小宝进谏，冯小宝倒也能听得进话，知道曹操在封建社会接近于负能量，乃说道：“既然如此，以后不说就是了！” 崔千寻欣慰地点头，不是任何主上都这么听得进谏言，冯小宝虽说年轻气盛，人有傲骨，却对人无傲气，看来追随他，将来会有好处！ 崔千寻来自世家大族崔家，不过属末流分支，但心志不低，起初他给千金公主派去时并不服气，但随着对冯小宝的了解，渐渐地对他死心塌地。 事实上，许多人追随冯小宝，都因为他个人的魅力值而渐渐忠心于他，终究成就大业。 第一百十八节 大叔入伍 箭下留人，保留吐蕃人俘虏有冯小宝的原因。 他让博尔扎从俘虏中找回他的家人！ 博尔扎的家人：他的老婆，因为劳作和高原的原因，老得象他妈，他还有两个女儿，最后就是心爱的小儿子，所以他这次出逃只带小儿子。 除开赦免博尔扎一家，冯小宝特别允许博尔扎从俘虏中挑出三户人家带上，至于其他人等？嘿，统统卖掉！ 俘虏虽然被卖掉，但暂时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冯小宝一诺千金，不杀他们，只卖他们。 冯小宝才不需要这等只剩下妇孺的奴隶，他要奴隶，自有凉州唐家送来的奴隶，唐家远比冯小宝会调教奴隶，那些奴隶能够帮助他养马打仗，忠心度也高。 现在冯小宝彻底入乡随俗，处置奴隶毫无心理负担。。。笨蛋才会跟整个社会风气相对抗，等到自己掌权后再说。 博尔扎得冯小宝允许，从俘虏中挑走三户人家，所有的俘虏都眼巴巴地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得大唐贵人青睐，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他们拥拥挤挤，希望得被选中，改变未来的命运。 “这位桑布札，是我的徒弟！”博尔扎手指一位少年道。 于是桑布扎的家人得到了赦免，桑布扎加入唐军序列。 他又挑选了一对祖孙普吉与岗达布（中年的父辈已经战死），说他们会养马。 还有一户人家则会加工药材。 博尔扎真是聪明，知道就算贵人赦免，如果没有什么特长，也难以长存，所以挑出的三户都有特长，能够为冯小宝作出贡献。 为什么冯小宝对他客气？还不是因为他能使二石硬弓，能够为他所用。 在挑选出三户人家后，除开岗达布留下来养马，桑布扎加入唐军，所有的俘虏（包括博尔扎的家人）尽被往后送，送回大后方，连同牲畜牛羊，足足用上了一百骑去押运。 一百骑多是唐家派来的骑手，也是部队的补充兵，他们这一去后方，就不再归来，在营地等待。 要不是这批俘虏，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 不是怕他们给跑了，而是怕他们给抢了！ 遇到吐蕃部族会抢他们，遇到唐军，见他们人少，也会抢他们！两者的区别是唐军可能会给押运的骑手留下性命，而吐蕃人则不。 所以就能够知道平时冯小宝不要俘虏的事。。。往后方运送他们太麻烦了。 要以家人为质。有质则不易叛，无质则容易反。 看到他们离开，博尔扎脸色变了，急了！ 他一改过去那种平淡从容，大声地嚷嚷起来。 冯小宝好奇地问翻译他在说什么？ “他说你没有给他们打上烙印！” 看着大叔急形于色的样子，周围的人一副以之为然的样子，冯小宝只能这样想：“噢，万恶的奴隶制度啊！” 作为一名合格的奴隶主，冯小宝应该用烧红的烙铁给他的奴隶们统统烙印，在他们身上打上他的印记。 奴隶们虽然身体受苦，却心安啊。。。他们是有主的！ 所谓打狗看主人，在没有法制的社会，奴隶的主人就是他们的保障，没有烙印，他是不要他们了？不保护他们了？ 在蛮荒时代，无法无天，能够作得奴隶的主人，往往都是强力人士，倚靠他的力量，别人不敢惹他，也就不敢动他的东西。 所以奴隶反倒有保障，而一些自由人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丧命，这世的就是这么的荒诞不经。 翻译告诉博尔扎道：“大人不是不要你们，但大人不喜欢肉刑，所以。。。嗯，东西来了，这个给你！” 大叔博尔扎得到了两枚“狗牌！”（军牌） “可是他们也有啊？他们也是大人的奴隶？”博尔扎手指一群不穿上衣的唐军士兵道，他们的脖子一样吊着狗牌在那里晃荡。 翻译：“……” 好说夕说，博尔扎才安静下来，接受了不用打烙印的事实，再去接受入伍前的教育。 冯小宝的军队有他的特色，凡是紧急入伍的军人（就是没经过系统培训），只要条件允许，必须经过七天的培训，不会汉话的，再加三天语言速成。 于是乎，两个新兵博尔扎、桑布扎到嵩阳县折冲府一团接受训练。 一团是教导团，有训练新兵的任务在身。 白天行军，只有晚上才利用一些短暂时间进行训练： 二个小时的站军姿、队列训练雷打不动。 起初，那些老军汉对冯小宝的训练方式很是轻视，但用上之后，就成为站军姿的坚定拥趸。 站军姿，军魂起！ 除了形体的锻炼，还包含毅力、纪律与服从！ 大叔和他的徒弟起初给操得很不习惯，因为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 但不习惯也得习惯，而且晚上训练有好处。。。可以食用夜宵。 唐军开三餐，但晚上值班人员和训练人员则有夜宵。 现在抢来的羊只众多，因此烧羊肉成为夜宵非常正常。 唐军的伙食非常好，确切的是冯小宝军中伙食一流！ 这家伙来自后世，吃喝玩乐极大丰富的年代，而他现处的年代哪有什么玩乐，而在吃食上再虐待自己，就不可接受了。 普通吐蕃人的食物单调，虽说养牛羊，但也不能常吃到肉。咋遇军中美食：牛羊肉、熏肉、胡饼，变着花样来，简直美味无比。 抓住了大叔和他的徒弟的胃，也抓住了他们的心！ 冯小宝没想到他不用说什么长篇大论，就以军营美食收拢了他们的心。 …… 如果说站军姿很难，那么学习汉文就难上加难！ 作为极端的汉民族主义者，对于加入自已军团的异族一律要求学习汉文，只要有时间，起码每天学习一小时。 他的军队中只能够出现汉文，其余语言统统不作保留。 学习象形文字的汉语，那时期可没有简体字！ 对于大叔来说那是多么的难啊，真难得要命啊！ 脑袋都要炸了，学会这个象形文字，真比在敌对部族围攻下还要难以应付啊！ 大叔就象婴儿牙牙学语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跟着念！ 发给他的简易读本，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用来读，其辛苦程度，让人得掬一泡眼泪哩。 第一百十九节 进军大非川 《礼记中庸》第二十八章：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 所以推行汉语很有必要， 大叔博尔扎就是众多苦b的胡人学习汉文大军中的一员，日后随着越来越多的胡人加入冯小宝的麾下，迎接他们的除了高官厚禄，人前风光，还有人后的婴儿学语！ 用一位考过了四级考试的胡人将军的话来说：“我宁愿去决死的战斗，也不乐意去参加那该死的四级考试！” 可是不学不行啊，学会汉语，有赏赐不算，关键是升职有加分，若是大家条件一样，汉语成绩过关的胡人升得更快！ 做得好不如说得好，有些胡人明明没多大本事的，打仗不成，但居然在文职方面升官飞快，是因为他有一口流利的汉语！ 所以，胡人揪起了学习汉语的热潮 冯小宝因为不遗余力地在胡人中推行汉文化，导致看他不起的老古董老家伙们也对他赞叹有加，他是坚定的爱国者的名声一直洁白无瑕，哪怕是那些酷吏也无法往通胡的方面去搬弄事非。 …… 大帐内，冯小宝、唐甜、杨成献和程伯喜加上各团的主要军官聚在一起，商量军务。 “我们开战已经一个多月，卖出了一千多个人和一万头羊还有二千头牛，一千匹马！” 其实不止数目，但小部队想往后方输送东西委实不容易，派押运的人少时人牛羊马会跑，会被别人抢，派人多，又减少了。 这批牛羊马人所得收益为牛：15000文（15贯）一头，普通马为20贯一匹，羊为3000文（3贯）一头，至于胡人奴隶，大部分的人不值钱，尤其是高原人，肤色不理想。挑选出来的长得漂亮的10贯一个人，普通的人是2-3贯。当然胡女也不是不值钱，有的胡女卖到几百匹娟一个人，例如象唐甜这种肤白腿长脸靓和波大的。 以上为洛阳价，但在沿边地区，还要折半以上。 除开以上收益，胡人人头也有用，一个人头3贯，差不多运了几千个吧。 冯小宝打仗一个月所得财货差不多四万贯左右，但士兵们的赏赐和抚恤金花掉大半去，箭枝消耗、军器磨损等等，勉强收支平衡，要不是唐甜支持了八百匹马，必定亏本！ 所以胡人攻打汉人，乃是发财，汉人生产力发达，有粮食可抢、有金银铜可拿，就连贩卖人口也远比胡人值钱。。。汉女长得漂亮，汉人工匠非常有用，作为奴隶的价值远比胡人要高。 而汉人打胡人，搔的是一身骚。。。羊肉牛肉都是骚味嘛，总之赚头不多，只有国家之力才可以支持这种亏本的战争，怎么看起来都象是亏本生意。 当然，不能光算经济账，要先发制人，还有领土方面的考虑，只是目前还轮不到冯小宝思考这些格局，他没到这么高的层次。 很可能是亏本生意，好消息是随着不断地战斗，战斗经验增加，将士的死伤率减少，如此占大头的抚恤金支出下降不少。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打？”冯小宝问大家道。 根据侦察情报，青海湖的西、南方接近吐蕃实际控制区，不同于青海湖的东、北岸，其到来的部族较多较大，打起来不能够象之前这么顺畅了。 而且，可能是冯小宝军团在东、北岸制造的惨案已经传出，于是西岸的吐蕃部族多有警觉，侦察的游骑兵远出，使得冯小宝军不敢轻举妄动。 “前面有两个部族，一个三千人，一个五千人，我亲自去看过，没有惊动他们。”侦察兵老大荆东灵说道。 他解释当面的部族，营垒厚实，骑兵众多，看上去的装备不错！ 难啃的核桃啊。 情况就是这么样。横旦在冯小宝面前的两个部族是冯小宝不想去打的，他现在只想赚快钱，多于一千人的部族能不打就不打，更何况是难啃的核桃呢。 “要不，我们继续往西，看看还有什么部族可以打呢？”杨成献提议道，他知道已军情况，不可轻易招惹大部族。 此策稳妥，但所有人看着地图，全都皱起了眉头。 往西行，则进入了祁连山地区，那里的部族只怕比起青海湖的更凶恶，毕竟到青海湖的部族是初来乍到，立足不稳，而祁连山地区已经是吐蕃人的传统放牧地带，他们占有地利。 大家听冯小宝说道：“不可轻易招惹，不代表不能惹。不惹就不惹，一惹就要惹个大的。” 他象饶口令地说了一通话之后，大家的脸色都在发亮，显然他们想到冯小宝想做什么了！ 冯小宝手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道：“我们过大非川！” 过大非川！ 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 不到一年前，唐军在大非川遭遇了空前败绩，十万精锐一朝尽丧，自太宗时期一直以来的战略进攻态势为之大挫，就是因为大非川！ 唐朝立鼎以来，唐军在军事上对周边游牧民族大都占有明显优势，高宗前期直到咸亨元年（670年）也不例外，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大唐开国元勋的存在，例如李世绩（徐茂功）老乌龟直到近年才归天，他这一离去，意味着大唐将星凋零，而之前的667年，征西突厥、平葱岭、夷百济、伐高句丽的大将苏定方走快一步，如果他在场主持大战，至少也可以保持不败。 他们之后，让人寄予厚望的薛仁贵本有可能接过老一辈将领大旗，却因为猪队友的缘故而大败，给贬为庶人。 虽有左相姜恪为帅，但唐军新败，策略多是依据坚城，据城而战，见敌势稍弱时砍吐蕃人一刀，他们有补充和支撑，马匹还有，倒让吐蕃人有点束手无策的样子。 吐蕃人野战虽强，但攻城能力较逊，唐军可攻可守，是正确的作战方略。 唐军一直谨守疆界，现在，冯小宝以区区不足千人的队伍，大言不惭，说他要过大非川！ 前车可鉴，犹未远也，所有的人目光都瞪着他，有点看白痴的深厚意味。 冯小宝赶快道：“我们不是去与吐蕃人硬拼，我们是去武装游行！” 确切地说是刷声望！ 原来如此，他还没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二十节 同一片星空 他真要是发疯，大家敬谢不敏，唐甜都不陪他玩。 既然定下“扬名”的决定，说做就做，他们开始翻山越岭，不能走湖边，那里有部族横亘。 青海湖四面环山，北面是宏伟壮观的大通山，东面是巍峨雄伟的日月山，南面是绵延秀丽的青海南山，西面则是峥嵘嵯峨的橡皮山。 冯小宝的军队沿着橡皮山南下！ 橡皮山其实属于青海南山山系的一部分，海拨达4451米，连绵起伏，像一座巨大的屏障，道路较徒，大多是30-40度甚至更徒的陡坡。 那时期地广人稀，人踪难寻，登上橡皮山的山口，极目眺望，可见东方的水线，那是青海湖，再有成片的草原，成群的黄羊、石羊、藏羚羊出没草丛间。 “多好的刷怪点，居然没怪可刷！”冯小宝遗憾地道，痛饮了一口红景天酒！ 此番出兵，得凉州唐家助力甚多，唐家除了马匹的支持，还有红景天酒和切片的供应。 作为后世来人，冯小宝对于青藏高原的“高原反应”知之甚详。 到了海拨三千米以上地区，由于气压和氧分随海拨升高而降低，人体吸入氧气减少，引发一系列的高原反应如头痛头晕胸闷心悸、气短疲劳，若动作过猛甚至引发更强烈的反应。 因此，初入高原时应该服用红景天，它能够迅速提高人体血红蛋白的携氧能力，促进血氧的生成并形成有效输送，有效预防和缓解高原反应。 使用红景天对于军队来说最好的就是红景天酒，既能够对付高原反应和取暖。 凉州唐家走南闯北，使用红景天泡酒是应有之举，他们搜罗有大量的野生红景天泡酒，绝对不是假货（当时也没啥子假货），其功效显著，药力充足！ 为了支持冯小宝的进军，他们将所有的红景天酒都贡献出来，好在冯小宝军队不过千人，倒也够用。 这高原反应，真是征服吐蕃的一大险阻啊！ 还好冯小宝的军队比较壮实，适应力也强，加上红景天酒之助，高原反应导致的减员不算多。 他们已经完全吐蕃化了，每个人都穿上了合适的吐蕃人的衣衫（洗过），把轻甲掩在衣衫里，收起了唐军军旗，打着不伦不类的吐蕃旗帜，一切可能暴露自己的东西都收起来。 开玩笑，跑去大非川玩，还敢唐军装束，嫌死得不快啊！ 嗯，这么多河西马？ 哦，那是缴获唐人的马匹！ 大家的肤色，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野外战斗之后，接近于吐蕃人的高原红了，远看不会露馅。 带路党的正是博尔扎、桑布扎两位（当然也有会吐蕃话的唐人跟着），他们是正尔八经的吐蕃人，说话绝无问题。 忠心也无问题，在他们有所了解到冯小宝的权势之后，两人就不以作为冯小宝的奴隶为苦，反倒一心一意地跟随着冯小宝。 跟随冯小宝，前途远大！ 还有其它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家人为质，因为唐军上下的气氛较好，不轻易打杀奴隶，因为唐军的饮食等等。 两个归化吐蕃人狐假虎威，头前引路，遇到吐蕃人多时就说是某某部落前往军前效力，他们衣着谈吐完全吐蕃人，说起部落情况那是头头是道，不容人不信。 遇到吐蕃人少时就大声喝斥，皮鞭打将过去，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正宗吐蕃人做法，怀疑之心无从生起。 这支部队已经光明正大地行军三天，能够顺顺利利，关键是遇到的吐蕃人很少，有时走上一天也没见一个吐蕃人，有大片大片的无人区。 路遇的吐蕃人有没有？有！但不多，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要是人多，所谓上得山多终遇虎，还真可能暴露，现在人少，路遇的吐蕃人有点出奇地少。 “大非川一战，我想固然我军大败，但吐蕃人也应该损失不小！”冯小宝于路上和杨成献、程伯喜等闲聊道。 杨成献点头道：“很有道理！否则用兵之道，当趁大胜之机进军，席卷而下，必可得胜，今吐蕃军驻足，与我军对峙，明显是因为军力不足！” “看人口就知道了！”程伯喜的话简单明了。 他们猜想八九不离十，大非川一战，吐蕃人虽胜，却是惨胜，吐蕃主将论钦陵调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军队（得四十余万），甚至包括攻打西域的主力，是倾国之力去打这场战争！ 与薛仁贵大非川大战，结果是两败俱伤，死伤惨重，唐军十万没了，吐蕃人付出了同等代价！ 当时吐蕃人能有多少人啊？低下的生产力、落后的医疗技术让雪域高原的人丁始终不旺，死掉十万人，是极为惨重的代价，之后，吐蕃人进入守势，反倒是唐军谋划下一步的反击。 在这种情况下，吐蕃人最好的应对就是等唐军来攻，而不是攻打唐军！ 道理非常简单，那是谁以逸待劳的问题，以逸待劳一方终究占有优势，等对方气喘吁吁上来，再一气杀下，胜率更高。 可笑的是唐军吃大非川一败后，有如惊弓之鸟，只守不出，却给楞头青的冯小宝成名，他闯进吐蕃国境，觉察到吐蕃人的虚实！ 由此得出结论：“我中原王朝只要不犯浑，任何胡人都打不赢我们！” “对！” “我们要发展人口，保住我们的养马场，只要我们有人有马，就必定占有主动！” 讲得非常对，吐蕃马与河西马一比就是渣，他们下到高原，遇到严阵以待的河西马战队，就会虎落平阳！ …… 没有吐蕃人找麻烦，天气极佳，高原上行军不错的。 高远而湛蓝的天空能够看得极远，透着空广和悠远；挺拔而雄伟的群山，在皑皑白雪的衬映下有一个个澄澈而晶莹的湖水，倒映着朵朵白云，如翡翠，如明珠；辽阔而苍茫的草原上有博尔扎唱起的苍凉民歌，山鹰伴歌而飞。 到得夜晚，高原上星光璀璨，星罗棋布，雪山反射星光，空中的星星点点，仿佛离雪山很近很近，美得令人窒息！ 这就是世界屋脊，世界第三极，神奇而美丽的青藏高原——彻彻底底的原生态，景致之美，扣人心弦！ 可惜路过的都是一群军汉，没什么观赏能力。 至于冯小宝，颇有一种伤感，想起青藏高原亘古不变，变的只是人，他那后世的亲人们，是否也在眺望着同一片星空呢？ 第一二一节 汉人奴隶 部队一路翻山越岭，一直没有开动屠刀，遇到小部落也都放过，他们在等，等待一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呢？ “我们去过，必须要有人证、物证！”冯小宝这么说的。 “我们要收回我们去年兵败军队的物品，能够救出一些我朝军人和俘虏吐蕃贵人，任何一个做到了，有了一些证明，我们立即逃，嗯，战略转兵，回家去！”冯小宝头脑绝不发热，订下了作战方略。 抱着这种思想，他们鬼鬼祟祟，找到了一家山谷中的大部族。 要说到找到这个部族有点偶然，他们在大路（其实也没什么路，就是人走得多一些的地方）边上的岩石发现了一堆炭写的汉字，上面写着“……故乡的山山水水，何时才能够回到你的身边！” 关键是那炭笑字迹还有旁边的羊粪都很“新鲜”，字迹是不久前写的，旁边还有几个乱涂鸦，写着洛阳陈三、扶风县金某某、河东王某某，而且日期是咸亨贰年（671年），就是今年！ 吐蕃人不可能预计到有唐人会来而特意在此涂涂写写来装弹弓，应该是有唐人在此路过，随意抹写，没想到被冯小宝们看到了。 放狗！ 他们带有两条军狗一个叫可可，一个叫乐乐，都是冯小宝取的名字，没有谁会知道冯小宝为什么给他们起这样的名字。。。因为冯小宝好想喝一口可乐啊！ 可可与乐乐实际上是土狗，一个多月前来的，它们跑到军队营地里刨食，营地里的肉骨头多呵，军人们的肉食从没断过，可可与乐乐胆大，敢近到人类身边去捡骨头吃。。。其余土狗则不敢。 它们的大胆为它们带来不同的狗运，一来二往，就与人类混熟了。 人类开拨，它们也跟着走，山地人类骑兵跑不快，两狗能够跟上。 后来有一晚，不知道咋地，走失了一名士兵，找来找去都找不着，这些大头兵，又不是刑警，怎么会找人的伎俩。 就有人说叫狗来试一试。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就让两狗嗅过失踪士兵的衣服，让它们带路看看。 结果真的给它们找着了，原来那家伙与队友们出外找柴火，摔到一个隐秘的小山涧里，昏迷过去，若不是给狗找着，保不准军队准备给他家里送抚恤金了。 士兵救了回来，大伙感谢狗狗，遂上报给长官听，收养了它们，冯小宝还给它们取名为可乐。 军人其实也很寂寞，养多两条狗相陪，也花不了多少支出。 可可与乐乐被叫来，嗅那些字无所表示，但嗅过羊粪后，就兴奋地小跑起步，给人类引路。 看来还是粪的味道浓啊，大伙儿暗下决心，这两天不要让它们的鼻子碰着了。 …… 狗将他们引到了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美丽的地方，在一座小山顶上望下去：那里有草原延绵接天，草皮肥得象抹了油脂一般，成片的小花装点大地，为这片土地带来了勃勃生机，成群结队的牛羊分布在草原上，伴着阵阵异国风情的吐蕃民歌悠悠传来…… 旅游圣地，可惜是汉人的苦地！ 哪怕隔得老远，也可以看到沦为奴隶的汉人穿着破烂的汉装，他们应该是穿着这些烂烂缕缕的衣服熬过了青藏高原的严寒，个个都形容枯萎，骨瘦如柴！ 是汉人！ 而且数量还不少！ 快速地点数目，至少有五百人，至于没有数到的，可能会更多。 他们中间不少人套着沉重的铁镣铁锁，忙碌不停，他们要放牧牛羊，种植青稞，还要捻毛线、织毛毯、进行畜产品加工（比如做酥油）、捡牦牛牛粪晒干做燃料。 苦活脏活累活都是他们的活儿，使用的工具简陋落后又笨重，还用木犁、木锄这类笨重的东西，穿针引线用的是骨针，可怜！ 而吐蕃人不干活（也不是不干，女人干活为多），骑着马来回巡视，有动作慢一点的就是一皮鞭过去。 吐蕃人的鞭术高明，打得汉人奴隶皮开肉绽，看着他们满腔怒火，愤怒难平的样子，打得更是欢快！ 这些以前是大唐精英，现在沦为奴隶的唐军军人们当中的少数人将满腔怒火压在心头上，想的是万一有什么机会，一定会将吐蕃人的施予百倍奉还！ 而大部分人麻木不仁，甚至开始信奉吐蕃人的神佛，用宗教去麻醉自己。 无它，见不到希望，找不到出路。 这里天苍苍野茫茫，四周都是大山，进来难出去也不易，夏秋之季吐蕃人对他们看守非常严厉，编成一组十人，以连坐方式管制，一人出逃就杀其余九人。 冬天，让他们逃也不敢逃！ 在那个年代冬天里出外，就算给足衣被和食物外加燃料，也走不远，无情的透骨北风能将人冻成冰棍！ 至于救援？当初薛仁贵雄姿英发，十万唐军精锐都打不下吐蕃，败阵之后，必有个回气期，无法指望唐军这么快杀回来。 吐蕃人使用汉人奴隶非常多，吐蕃人丁少，游牧为多，会种地的少，所以掠夺汉人人口劳役是其国策，而汉人奴隶一进吐蕃，几乎没有回归的可能。。地形太过恶劣了。 …… 侦察兵回来后将此地情况画出来：过一千帐，人口密集，控弦之士不下三千，是少见的大部族！ 其分布广阔，攻打这边，那边有时间聚众来战，不好对付。 不过，此部族也有明显的弱点，他们的大帐设在山坡斜面上！ 从雪山下到山区中的平原之间是斜坡，部族贵人们的大帐均设在山坡上，他们的营帐又大又豪华，色彩鲜艳，特别醒目。 贵人们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领地，与众不同，但也方便了冯小宝们去攻。 如此就不必穿过人口密集的营帐区，沿山边雪线而去，直取部族大帐！ 大帐区域的边缘有护栏，但形同虚设，贵人的部属居住在大帐周围保护他们。 “有多少人呢？”有人问道。 “大概一千骑有吧！”毕竟侦察兵隔得远，难以看清。 观察他们的巡逻警戒较为松懈，也是，作梦也想不到一小支唐军会摸到这里来！ 第一二二节 不要辜负 与吐蕃人隔了一座山，当天晚上，冯小宝的军队集中在山的空地上，每个人吃着战地口粮：饼子和各式乱七八糟的肉干，还有茶叶或者干菜，没有热食。 与其他军队相比，他们的肉类较多，营养充足，所以战斗力很强。 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将出发点放置在最近的地方，所有马匹都上嘴套，以防它们嘶叫。 太阳慢慢吞吞地从东边探出了一点头皮，微弱的光线总算让人可以勉强看见自己的手指。 所有的骑兵上马，开始向着吐蕃大帐匀速跑起来。 还利用这一当儿，骑兵们争取时间，松开马嘴，给它们喂养珍藏的黑豆黄豆饲料。 六百骑齐装满面，每个人都是双马，河西马现在空着，先骑抢来的吐蕃马和其它马行军。 吐蕃人的防备松懈至极，从出发点到大帐边缘足有十二三里路，走了一半路途之后才发出警报。 他们相当迟钝，因为他们没想到居然有其它部族攻击自家！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认为是唐军。。。根本不可能深入吐蕃内地，唐军现在的服饰迷惑了他们，还以为是哪一个不长眼的或者有仇怨的部族过来仇杀来者。 …… 距离还有三里地！ 吐蕃人乱哄哄地纷纷上马，看上去人数真不少，好在事发仓猝，他们装束混乱，要不衣甲不整光着上身，要不骑着光肚子马，装备不全。 唐军开始换马。 他们换乘到河西马，从一匹马换到另一匹马，根本不用下地，直接过到鞍上，动作娴熟无比。 当中一百骑没用弓箭，他们取出火把，一个接一个，在随同前来的马车上火炉点着，这是准备放火用的。 河西马先是小跑，然后骑士们听令尽速冲刺，马蹄声踏地的响声如同山洪暴发般轰响整个原野，震动人的耳膜，大地震动得愈来越厉害。 距离一里地！ 此时足有三百多骑的吐蕃人按捺不住，没等更多的人聚集，就冲上前来阻挡。 唐军纷纷取出骑弓，不用管马缰绳，纯属双腿控马，双手开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潇洒顺溜，尽显骑射能力。 队伍中连杨成献、程伯喜也不例外，他们现在骑射与游牧民族有得比。 用得多，手熟耳。 任谁一个多月来差不多天天接战的高强度作战，也能办得到。 吐蕃人也取出弓箭，进行反击。 双方对射，弦声不断，箭枝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密集的箭枝在空中穿棱，交错而过。 吐蕃人部族的弓箭不成，算不上强弓硬弩，而且本来装甲不多，现在匆忙间只靠一层皮肤来挡箭，对付身有铁甲，马有护甲，箭用三棱铁箭头的唐军，结果可想而知。 双方距离八十多步远，第一排百多骑连人带马扑地，大片的鲜血喷油，前面倒地人马成为活的屏障，受伤乱动的马匹将后面的人马绊倒，队伍大乱！ 而唐军大队中坠地者寥寥无几，身披皮甲的战马哪怕挨箭，顶多轻伤，不影响机动力。 唐军马术精湛，绕过倒地的一大堆吐蕃人，侧边的唐军继续射箭，其余唐军赶路，等他们走光，侧边的唐军跟随开拨。 吐蕃人又挨了一击，唐军箭枝将第二排的吐蕃人给射倒一片，难以冲前交战。 没有了这批人的阻挡，唐军前面就是吐蕃人的主帐，而那里只聚集了稀稀疏疏的骑兵，更多的骑兵在匆忙赶来中，但队列已经无法聚集。 唐军冲到了主帐边上！ 箭如飞蝗，吐蕃人哗啦啦地倒下一片。 一枝枝火把被唐军借着马力，狠狠地砸在了华丽的大帐上，他们还火上添油，扔出了一个个装满火油的瓷瓶。 凉州产黑油，燃之即起，是为猛火油。 眼看着大帐火起，火舌吞噬那精美大帐蓬，部族首领巴力扎欲哭无泪！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是另外一个部族前来攻打自己，因为对面的骑兵有几个操着满嘴正宗的吐蕃腔调在那里喊打喊杀。 巴力扎怒极，在二十余骑的护翼下，拍马上前，大叫道：“你们是哪个部族的，胆敢攻打我部，我是巴力扎，噶尔·赞聂多布大相（执政官）是我的姑夫……” 他的话传到了大叔博尔扎耳中，他正伴随着冯小宝与唐甜冲锋，急将巴力扎的话告知冯小宝。 “姑夫？你不知道********不要辜负么？” 等的就是你！我们不要辜负你！ 三张两石弓一齐张弓，在五息的时间内，每张弓射出了八箭！ 箭啸可怖，dps大爆发！ 巴力扎震惊地看着护翼着他的二十骑在那么刹那的时间内象被秋风扫落叶般一片片树叶般地落下，飞快地，面前就剩下他光秃秃的一个人。 这下巴力扎也慌神了，奋力扭转马头，双足一夹，正欲逃开，倏地锐风入耳，后心剧震，低头望去，足足三支血淋淋的箭头从前胸各处突出！ 太凶残了！ 三枝两石弓箭齐齐击中他，不死就要辜负天理了。 巴力扎这一死亡，主帐附近的人们并没有慌了神，象给捅了马蜂窝的马蜂般奋勇当先，不管不顾地进行反冲锋！ 他们的主子身份高贵，他这一身死，部属也难逃一死，除非是干掉凶手，将功赎罪。 大家箭来箭往，一通箭射过去，吐蕃人倒下了大半！ 此时唐军队形变化，分成四队人马，向着吐蕃人的各处营帐冲杀。 没有头人带领的吐蕃人分散而战，有如添油战术，给唐军一一射杀。 “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唐军的带队长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却在混乱中队形散开乱战，先用弓箭，当拉不开弓箭时就用马刀砍杀，他们到处乱窜，反正就是不让吐蕃人聚集起来，还得砍断汉人奴隶的铁链绳索，分派兵器给他们使用。 “是我们的人，我们的部队来了！” 那些汉人奴隶们惊喜万分，力气神奇般地回到了他们身上！ 上千只被铁链锁住的猛虎破押而出的时候，吐蕃人的噩梦进入了它的最高潮！ 第一二三节 战俘 此地正是唐军战俘集中营，唐军在大非川战败，被俘者过万。 他们勇武有力，是极好的奴隶，正是缺乏劳动力的吐蕃人所急需的，因此各路贵人们睁大眼睛争抢唐军战俘，他们用一切力量，用上各种各样的狡计，甚至要打架才弄到一些汉人战俘充当奴隶。 吐蕃的贵人中以巴力扎因为是噶尔·赞聂多布大相的亲戚，又近大非川而占优，获得整整三千多的唐军战俘。 初来乍到的他们因为生活的不习惯和给吐蕃人折磨死了上千，统统丢到山涧喂了兀鹰。 活下来的则饱受折磨，人人都吃透了苦头，现在被解救，自由了，自然不会对吐蕃人客气。 他们首先配合着新来的唐军击杀了一切抵抗分子！ 吐蕃人起初还有点勇气去抵抗，但是失去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难以抵抗有组织的唐军骑兵的冲击，更何况，唐军战俘有如魔鬼附身，拿到兵器后的他们奋不顾身，用尽一切办法杀死吐蕃人、打死他们、咬死他们！ 好吧，那就干开了，唐军战俘们神经质地将一个吐蕃人砍了又砍，砍得他面目全非！ 又一个战俘什么都不用，单用拳头将地上的一个吐蕃人的脸捶成了圆饼，鲜血是圆饼的调料。。。好在不是比萨饼。 还有一个战俘，身上三刀六洞，给吐蕃人捅了不知道几刀。。。反正他没数过，别人也没帮他数过，这厮仿佛不知痛般还脸上带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反捅了五个吐蕃人，其中一个给他用矛插在地上动弹不得，狂笑道：“你们插我兄弟，现在轮到我来插回你们了。” 好一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看来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主儿。 被插死还不算什么，一个战俘，绑起了三名吐蕃人在拴马柱上，用皮鞭狂抽他们，每一鞭下去都是连皮带肉，打成了血人，触目惊心！ …… 唐军战俘们大爆发，如飓风般横扫一切，将一切反抗的吐蕃人给打得落花流水！ 超能力发作，不怕牺牲。所谓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这部族的吐蕃人不是经历军阵的战士，而是牧民骑兵，不属于真正的军队。 冯小宝有六百骑，而吐蕃人可战之兵三千，若是军队给人这么踹营，只需要聚拢一千人就能与之战。 可是部族士兵打顺风仗可以，败则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军纪约束，打不过就跑，挨到唐骑精准打击，受了疯狂的唐军战俘的冲击，营地就像是热油中被泼入了一瓢冷水，已炸开了锅。 一个个吐蕃人都慌乱不堪，溃不成军，在勉强抵抗之后，终究四散而去。 消灭了碍手碍脚的吐蕃人之后，战俘们在营帐里拼命地发泄着一年来所受的折磨，他们要把被俘后所受的折磨成百上千倍地还给吐蕃人。 新来的唐军忙于四处追杀吐蕃人的时候，旧的唐军则带着满腔怒火，对吐蕃人进行强*和屠杀， 他们扫荡了每个帐蓬，把吐蕃人一一找出来，挨家挨户地抢劫，一条帐蓬接一条帐蓬地纵火，见到一切男丁就杀，抓到年青的女子按倒就干，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把婴儿活生生地扔进了燃烧的火焰里！ 不止是一般的杀死，甚至是虐杀。 屠杀、抢劫、强*，这三种行为成为了吐蕃营帐里的主旋律，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惨号和婴儿的啼哭在草原的上空回荡。 因为愤怒、因为屈辱、因为手足情深，让活下来的唐军战俘以一切可能的手段向吐蕃人报复！ 火焰燃烧，罪恶也在不停地发生着，平时隐藏在人们心中被道德和礼教所束缚了的黑暗的一面在得到了全面的释放，引发大家的共鸣。 冯小宝的部队追赶着逃跑的吐蕃人，跑回来见到这一场景，目瞪口呆！ 他们倒没做过这种行为，因为受到的军训是不要轻易下马，但此时看得他们都有点蠢蠢欲动，也想释放一下了。 好在军号响起，将他们召集归队，方才避免了他们做错事。 过往，冯小宝军队都是由后备兵搜索营地，回收箭枝，营地里也没有多少的值钱东西值得抢劫，牲畜带走，吐蕃人统统被射杀，干净利落，漂亮的女孩子给抢走卖掉。 其一至四团打完仗之后即时离开休整，不做俗事，因此他的军中一向没有过分的坏事出现，类似于强*的事情就没发生过。 …… “你不去阻止他们吗？” 唐甜与他并骑而行，看到营房区的不堪入目场面，不禁秀眉微蹙，问冯小宝道。 “不了，让他们（战俘）发泄一下吧！” “也是吐蕃人欠他们的，现在偿还了，血债血偿！”冯小宝冷冷地道：““攻城之战，杀人盈城！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啊！” “为什么好象你无动于衷的样子，好象什么都看得开一般？”唐甜敏锐地问道。 冯小宝淡然一笑，心忖你要是见识过后世的奥斯维辛集中营、见识过红色高棉时期、见识过卢旺达大屠杀。。。见识过人类几千年的血迹斑斑点点的历史，眼前的这一切真的不算什么！ 何况，这是吐蕃人欠唐人的账！ 一年前的账，还得快。 …… 差不多傍晚时分，唐军战俘终于发泄出最后一点的力气，此时吐蕃人的营地满目疮痍，燃尽的帐蓬只留下袅袅的黑烟，到处都是尸体和散发着恶臭，血腥气扑鼻而入，蜂拥而来的秃鹰们饱餐一顿，即使它们与它们的食物（尸体）可能是认识的，也统统恭请他们进它们的鸟腹。 当晚开宴，冯小宝部队做好饭菜，请他们入席。 宴会并不丰盛，刚刚获救的人不可以吃得过饱，仅仅够吃得了。 双方军官坐在一起，冯小宝们只是讲起洛阳和军中之事，不谈大非川。 战俘为首一位中年军官，居然是亲勋翊羽林郎将王孝成，下五品上的大官。 此君被俘后一言不发，心机深沉，受尽屈辱，逆来顺受，坚忍不拨，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 除了他之外，还有上百位诸位诸府兵的中低级官军，他们凭借着胜兵一筹的实力幸存下来。 “你们是凉州唐家的？”王孝成自然清楚凉州唐家是何许人物，看着他们年轻，又如此兵精将勇，有这等军队，何愁大事不成！ 心思起，他忍不住说道：“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大家望向冯小宝，他从容地道：“立即回家！” “回家？！”如此没志气，在座的战俘军官们满是鄙夷，不以为然的样子。 王孝成正色道：“既然来了，不给吐蕃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就白来了！” 他对冯小宝道：“你愿意跟随我吗？” 语调貌似温和，却不怀好意！ 第一二四节 回家 来了，来了，到了选择道路的关键时刻。 这批被解救出来的战俘多达二千，数量超出了冯小宝带过来的人马，导致仆强主弱的现象发生，是兵家大忌。 从大非川死里逃生出来的唐军人多势众，又自认为对国家有功劳，岂会将冯小宝这群小鬼当家的军官放在眼里，他们现在满腔怒火，精神尽是复仇两个字，意欲报复，大干一场！ 而且，除了报复，还有将功赎罪，败阵让他们名声扫地，现在脱困，以吐蕃人的人头赎罪，此乃大善也！ 想来冯小宝无法指挥他们，还得防止他们篡夺军权的事情发生。 一个应对不慎，只怕会祸起萧墙！ 普通的军官想不来这些，冯小宝两世为人，岂会不明白，他脑里电闪石火，遂对王孝成说道：“今日各位得脱困厄，大喜也，不谈这些，多吃点，早点休息，好好想一想，明天再说！” “是吗！”旁边一位军官插言道，伸出手来，一下子抓住了冯小宝的手臂！ 那个军官与王孝成同进同出，是亲勋翊校尉骆元宜，他虽然挨饿得瘦削，但打上一仗吃上一顿好的之后，力量重新流入了肌肉，鼓起膨胀，抓着冯小宝，想称量他一下。 小毛头军官，给点颜色就当大红，还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 爷们的面前，轮不到你来讲话！ 然而让被救军官们吃惊地是这个年轻得不成样子的军官反手用力一拗，骆元宜就吃不住劲，满脸涨红，身不由己地给冯小宝拖向他这边！ 冯小宝这边的人脸露晒然，与冯小宝这等人形怪物比力气？他们都不知道冯小宝平时是怎么样锻体的！ 冯小宝这边的人的神情给王孝成看在眼里，轻咳一声道：“行了！” 冯小宝松开力道，骆元宜得脱，他悻悻地抖动手臂放松。 “好，就依冯都尉之言，明天再说！” 说是这么说，大家吃起来索然无味，冯小宝这边对王孝成已经有所提防，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他们吃得肉也够多了，于是先行告辞！ 军帐内只剩下王孝成这边的军官们，骆元宜不满地道：“为什么不动手，拿下他们！” 他说出帐内这群已经心理扭曲的军官们的共同心声，冯小宝的这批兵弓骑异常娴熟，而且都是河西马！ 太奢侈太过分了，帝都的御林军都不外如是。 虽然偏科严重，但以弓骑而言，相当不错，是任何军官梦寐以求的强军。 弓骑兵是现在最合适的兵种，倘若能够将他们收为已有，助力不小，现在王球孝成居然将他们放过？ 今晚的宴会，本是最好时机，错过今晚，那个小孩子军官有了戒心，只怕不容易夺其军。 王孝成用小刀从盆子里切下一块牛肉，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他吃得异常香甜，因为自被俘之后到今天才头一回吃到牛肉，所以每一片牛肉都弥足珍贵。 总算等他吃完，才开口道：“我之没有动手，毕竟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所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们！”王孝成异常严厉地道。 “那是，那是！”军官群里一片低沉的嗡嗡声，还真的有人动了杀心，这帮家伙中已经有人扭曲了理智，为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好在王孝成为人深沉，还没彻底沦落。 “我之不能动手，一来他们有自保之力，我们尚在虚弱当中，动起手来不能保证到不伤害他们！” “另外，我望见帐外有一个女子和一个老头，令我忌惮不已，终究不敢出手！” “女子和老头？”大家一惊，有人若有所思地道：“是不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女子和一个吐蕃老头？他们都背着一把……对，那是二石弓！” “对，没错！”大家记起来了，纷纷说道。 所讲的女子自然是唐甜，她轻纱掩面，遮住容貌，吐蕃老头则是博尔扎，其实他不到四十岁呢，还年轻得很。 “我敢说，她是唐家的嫡系！”这批打仗的军官中有人认出来道。 听说是唐家嫡系，军官们沉默下来，无人质疑王孝成的决定。 凉州唐家以马与箭术出名，既是嫡系，持两石弓，三个呼吸内射出六箭是最起码的箭艺。 二石弓！ 破甲穿墙易如反掌，除开唐家女子，那个老头朴实无华的大叔样子，偏生得这等人让人害怕……杀得多，所以视若无睹了。 很可能是唐家的箭仆……箭之仆从，有的与主人有不相上下的实力，如果真是这样，双方撕破脸，两个人三个呼吸内射出十二箭，让十二个获救的军官见不着故乡的月亮，那真是太冤了，因此王孝成终究没有动手。 …… 是夜，冯小宝一众离获救唐军一里外下寨，建立起营垒，高度警惕，显然将他们当成了吐蕃人般防备！ 获救唐军哭笑不得，他们因为白天的过激行为得到了小小的惩罚。。。所有的帐蓬都烧光了，导致他们露宿。 虽说他们大部分的人也都惯了，但被救后状况未改，甚至更糟，实在搞笑。 …… 一大早，冯小宝军造了早饭，喂饱自家，再分出人手，帮助获救唐军做多一份。 肉有得是，打下的部族里有大量的肉，管够。 获救唐军一夜的功夫也没有白过，他们尽力收集资源，许多人都配上了兵器，穿上衣服，比昨天的寒酸模样好很多了。 双方高层重新见面，这回王孝成主动说道：“昨晚我们想好了，我们要回家！” 冯小宝大喜道：“王将军高明！” 大家都是明白人，身在虎穴，敌人四面八方都有，还想搞什么名堂出来，纯属活腻了。 正如冯小宝说过的“早点休息，好好想一想”，王孝成想过之后，想到的是三十六计，溜之大吉为上计。 昨天兴奋充斥头脑，光想着报仇雪恨，晚上被冷风一吹，就想到敌人势大，只怕讨伐他们的部队已经在路上了。 因此达成共识，立即逃，有多快逃多快！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王孝成说道：“谁指挥谁？” 第一二五节 断杆 好问题！冯小宝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我指挥你们！” 好小子！人年轻，厚皮够厚，王孝成正待说些什么，杨成献打断他的话头道：“我父亲杨德清，左卫将军是也！” 那又如何，真是杨德清在，大家肯定听他的，但现在只是杨德清的儿子，轮不到他来管他们！ 而且，杨德清此人家庭出身低下，升级却快，是依靠皇后而升级，说难听点是逢迎皇后，走后门升级，令人不齿，他儿子是衙内，想指挥百战余生的军人？ 不想杨德清说出：“我父亲说过大唐军纪，一切被俘将士，自被俘之后，军阶等级清除，直到兵部重新甄别认定，方能重有军阶！” 确实如此！但没多少人敢说出来，不敢往被俘将士伤疤上撒盐。 现在杨成献公然揭开，让王孝成一众军官们向他怒目而视。 冯小宝则在心里暗赞杨成献不愧是好兄弟，要知道一群人聚在一起，互相成为伙伴，不论时间长短都一定会有角色分工。有的人会扮演领袖的角色负责拿主意，有的人会扮演军师负责思考和出主意，有的人负责具体执行决定了的计划。 又譬如有人扮红脸（好关公），有人扮白脸（坏曹操），现在杨成献则扮出了黑脸的包公，公正无私，当然得罪人！ 冯小宝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的角色是红脸，遂假意道：“哎，杨七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客气呢！快快向王郎将道歉。” 不顾王孝成凛然的目光看着他，杨成献自顾自地道：“所以，你们现在统统都是小兵不如，我家小宝是都尉，你们说该听谁的！” 欺人太甚！ 被救军官们气红了脸，握紧拳头，手摸向兵器！ 冯小宝这边的人同样手摸向兵器，除开冯小宝和王孝成两个当头的依旧保持风度。 眼看火并在即，王孝成突地大笑道：“不错，说得一点不错，我们确实小兵不如，冯都尉，你有什么命令下达给我们吗！” 王孝成倒也光棍，不与冯小宝纠缠这个问题也没老羞成怒。 冯小宝才说了一句“岂敢吩咐，我们共同努力把事情做好。” “不过，我们毕竟是正规军的，兄弟们有的为国捐躯了，我们则为国贡献，也不是什么人想指挥我们就能来的！”王孝成话音一转道。 “你待怎地？”冯小宝沉声道。 “没什么，你露一手给我们看看！”王孝成提出要求道。 “露一手？” 冯小宝暗忖要折服军人，不外乎要在他们最擅长的方面压倒他们，如骑射、骑战（兵器）和步战了，但哪来多少时间与他们好好玩耍！ 若有时间，来个五盘三胜，交流一下也是好的。 现在嘛，速战速决。 按道理，王孝成开出要求，如何去做则是冯小宝的选择项。 王孝成作为军中前辈，是不能够说什么的。 冯小宝四顾望去，貌似天空中没什么大雕大鸟飞过，给他来弯弓射大雕。。。啧啧，真要是有，他自认也射不了，还没到这程度，射雕手不是这么容易练上来的。 他看到大家离吐蕃贵人营地不远，此时已经烧成一片白地，空余三根木制的大旗旗杆，自然没了吐蕃旗帜。 估算了一下旗杆粗细，冯小宝说道：“我们乃是友军，刀剑无眼，相互战斗易伤和气，就以旗杆为目标，三十箭内，将它射断！” 神弓一箭断杆？ 少来，不是箭神做不到，那就来个三十箭吧。 大家一看旗杆，约模有个碗口大粗细，不算很粗（太粗了冯小宝哪敢惹它），也不算很细，用箭来射断它？ 王孝成这边无人反对，就看冯小宝们来一试身手了。 “唐十一娘，博尔扎，上马！” 他招呼一声，马奴跪在地上，分别供他与唐甜踩着他们上马，博尔扎则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见到他们的作派还有他们的马匹，王孝成们眼睛一缩。 他们要不是公子哥儿，要不是就是大伽（大角色），不过能走到这一地步的人，只能以后一种说法来视之。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将军要马装！ 唐甜的三千五百贯的骏马一跑出来，那是人人喝彩，羡慕不已！ 只有皇亲国戚、大将军、高官和大阀这些层次的人才敢骑出来的宝马，唐甜骑出来，先声夺人。 冯小宝的河西马“闪电”也不错，通体雪白四蹄踏墨，奔跑如电！ 事实上它的马速与唐甜的相差无几，都是好马。 大叔博尔扎的马象他一样朴实无华，相当实在，马速却是不弱。 三骑向着旗杆疾驰而去，距离七十步左右，举弓、搭箭、指向。 马速飞快，二十步一冲即过，距离五十步时，冯小宝第一个射出。 “笃！” 落箭清脆，箭上动能尽皆被旗杆全盘接受，木屑迸飞，震颤不已。 此箭威力甚大，箭头射穿旗杆，在另一端露出！ “笃！笃！” 唐甜与博尔扎各出一箭，箭力与冯小宝不相上下，均射在了旗杆与冯小宝同一水平面上，同一个落点处。 “笃笃笃……” 冯小宝三人以中间旗杆为目标，绕马同向旋转，射箭不停。 每一箭都精准地射在了旗杆上，没有一箭落空，而且射中的都是同一个位置！ 力道十足，几乎箭箭穿透旗杆，木屑喷洒一地！ 十五箭一过，大旗杆倾斜！ 二十四箭射出，大旗杆就如挨人用斧头砍伐一般，大喇喇地倒下了！ 冯小宝方面发出了阵阵的喝彩声，看冯小宝策马归来，也不下马，在马上对着获救唐军们道：“现丑了！还有两个旗杆，你们也可来试一下！” 王孝成方面则沉默不语。 用箭把碗口粗的旗杆射断，要有好马好弓，一要准，二要有力。 他们当中有好箭手不假，可是好马好弓哪找去？ 就算人家肯借给他们，久未操练，力气不足，不熟悉弓骑，怎么射得断杆，终究不是箭神！ 大伙儿居然不敢应战，脸上火辣辣发烫，丢脸啊，八岁孩童倒绷八十岁老娘啊！ 第一二六节 跑路前说几句 尴尬中，传来了王孝成的哈哈大笑声（他没疯）道：“见了冯都尉的骑射，我心大慰，我大唐军队后继有人了！” “有了冯都尉的骑射，何愁我大唐打不过吐蕃，何忧我等回不了家！” “各位兄弟！”他站出来朝向获救唐军们说道：“冯都尉弓骑俱熟，能够杀到这里，实力上佳，我相信在他的引领下，我们必定可以顺利回到洛阳！让我们回家吧！” “回家！回家！”人们高呼道，无论是哪一个方面的，都在喊着。 诸人瞩目中，王孝成大步走向冯小宝，把他的手高高举起! …… 大家达成共识，都听冯小宝的，如此在军令上做到了统一。 部队进行编组，冯小宝的嵩阳县折冲府不变编制，杨成献暂为头目，此人在军府里资历已经够老，众人皆服。获救唐军编为两个军府，暂名为甲军府和乙军府（每军府辖4-6团，团200人，有时300人为团，团设校尉，每团有两旅，旅为100人，每旅设2队，队50人，长官队正，每队5火，火10人，设火长），甲军府由骆元宜作主，乙军府由另一个都尉莫杰当头。 新两个军府其实在昨晚已经编排完毕，装备也大体配上，只不过新的军府装备很糟糕，只得五百张弓，许多都是几斗劣弓，箭也不多，持的兵器都是吐蕃人的短刀和木矛而已，倒是马匹管够。 嵩阳县折冲府将所有的备份都给了他们，送多二百张弓和一批箭枝，刀有三百把，勉强让所有的人都配备上兵器。 冯小宝为整支部队的长官，王孝成、程伯喜作为他的副手，指挥部里冯小宝理所当然地带来两个小单位，一是直属他的“毒蛇之吻”，这是他的亲卫队，由唐甜亲自带领，约有二十骑，弓骑最强！ 明摆着万一不敌，这支小部队负责掩护他跑路。 甲军府和乙军府军官暗暗bs，却也知道如果他们是他的话，一样这么做！ 另一个则是荆东灵的参谋部了，斥侯、传令兵都归他来管辖。 地图在大家面前摆开，王孝成暗凛小宝军地图之好，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县属军府所能拥有的。 大家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来地图作业。最北面是青海湖，湖的南边岸上先是南山山脉，往南就是大非川，而在大非川的东面是黄河，沿黄河继续向东三百里则是大唐鄯州。 这是离家最近的路途，很可惜，此路不通，吐蕃人在这条道路上设有重兵，杀出去困难重重。 而在往南走的河州、洮州和岷州，路途更远，要不吐蕃人把守要不就是道路难行，不用去想。 原路返回？旷日持久，嵩阳县折冲府兵没有问题，甲军府和乙军府就难说了。 那么选择只有一个，就是走青海湖东头往南，南山山脉的缺口处吐谷浑旧地（后世青海共和县），出日月山而归国。 此路倒不见得吐蕃人有多少，只是要当心鄯州当面的吐蕃人进攻。 选好道路，王孝成问冯小宝军略：“如遇帐兵，都尉咋战？” 帐兵，吐蕃精兵也，吐蕃人全民皆兵，长于马战方面的骑射和骑战，平时放牧，战时为兵，吐蕃贵人择其精锐者为帐兵，即为专业军士。 冯小宝回答简单如下：“我以嵩阳县折冲府四处游击，甲乙两军府正面冲锋！” 孝成颌首，待小宝离开，甲乙两军府军官怒道：“冯都尉专以我等送死耶！” 结果被王孝成斥道：“冯都尉正理也，若用它策，我等大忧！” 他教训大家道：“看我等力量与装备，岂能大战？嵩阳县折冲府若在，我军可保，若亡，我军皆亡！” …… 兵贵神速，三府兵以嵩阳县折冲府打头阵，甲军府和乙军府跟进，以比急行军慢，正常行军速度快的马速往先沿大非川向东，再折向东北以过吐谷浑旧地。 如果都是急行军，那跑不了多远马匹都坏掉，但正常速度的话，只怕跑不快，目前的速度下来，只怕到达目的地时马匹同样也会坏掉，但命更重要。 三千人的骑兵部队不算少，他们不象步兵挤成一团行进，展开队列，浩浩荡荡，连绵数里，倒有三分看头。 只是有姿势没实际，位于甲军府的冯小宝知道大部分军士都不一定打得过半牧半兵的吐蕃人，只希望这一次好运吧！ 吐蕃人在哪里呢？ 斥侯已经散开，找寻敌人踪迹，目前的信息暂缺。 为了自家的身家性命，为了不被拖累，为了大家都能够回家，临行前冯小宝当众发表演说来鼓励士气，他要把勇气，斗志和信心贯输给每一个人，让大家尽力而战，杀出一条生路！ 所有的人都在马上，前面是军官，后面是士兵，静静地看着高处上的冯小宝。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军阵，现在一片寂静，只有战马原地踏步撞出的微弱蹄声。 “大家都认识我了，我是冯小宝，你们现在的长官！” “吐蕃人就要来了，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挡住了我们回家的路。如果我们不能突出重围，那等待我们的，好运的话弃尸荒野，不好运的话沦为奴隶，生不如死！” “我想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受多一次了，那么，就让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回家！” “将要到来的战斗，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能够活着回到家乡去！”冯小宝放开嗓门，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想让所有的人都听见。 ”我们战斗，不为什么，只是为了能活着回家！──回家！──回家！”冯小宝连吼了三次“回家”这个词，声音响亮，但空旷的原野很快地就把我的声音吞噬了，因为他一个人的声量太弱。 “你们说，我们战斗是为了什么呢？”冯小宝问道。 “回家！”唐军官兵回答道。 “大声点，我听不见！” “回家！”三千人万众一心地吼叫道，举起了兵器，刀枪如林，战意在他们身上熊熊燃烧了起来。 “有此军心，我们应该能够回到家乡！”王孝成想道。 他一再忍耐，让冯小宝上位，那是因为冯小宝有他与他的同伴们所没有的火一样的热情！ 精于骑射，又有热情，取胜之道也！ 第一二七节 弓箭大磨盘 巴力扎（噶尔·赞聂多布大相是其姑父）被杀的消息陆续在第二天的中午传到大非川石堡。 只是消息乱七八糟，有说是唐军杀来的，另外的则反驳说根本不是，没见过唐军的旗帜和 石堡是一座较大的堡寨，靠山而建，其建筑皆平顶，依地势高低成阶梯形，主要负责起支援鄯州方向的吐蕃主力，把军资源源不断地送去。 石堡之主布尔加音其皮肤较白，体形瘦削，为人生性残暴，手下动辄挨咎，鞭打手下乃是常事，处死奴隶家常便饭。 听闻巴力扎之事，乃大相的亲戚，布尔加音不敢怠慢，他也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立遣部将沙喜巴率帐兵三百精骑前往。 巴力扎窝囊废，三千人打不过别人，布尔加音却认为自家三百人已经很够用了 他这么认为不要紧，沙喜巴身体粗矮，体格健壮，善于骑射，曾于去年参战打过唐军，声称唐军全军覆没有他的一份功劳。 接受了命令之之后，沙喜巴急不可待地率帐兵三百骑于当天下午就出发。 而布尔加音则带了五百帐兵精骑缓缓而行，再四遣传令兵，持他的金箭（吐蕃贵人调兵之用）到各个部族征兵。 吐蕃人全民皆兵，尽起各部族勇士，让他们作炮灰，乃是上策。 …… 沙喜巴一骑双马，来回轮换，行进速度颇快。 他们先到达了出事的营地后再前锋于起兵后的第三天上午与唐军斥侯接战！ 五个唐军骑兵见十位吐蕃骑兵追来，打马冲前齐射一轮羽箭，然后转身，射了就跑！ 结果三位吐蕃骑兵坠地，一死二伤，而吐蕃人的反击没中一个唐军 “狗崽子，逃得挺快的啊！” 箭枝拨出来，转呈沙喜巴，他看过后就说是唐军！ “走，把所有的唐军一网打尽！”沙喜巴兴奋地道。 部下轰然应诺，马蹄动地，如一股浊流直扑唐军本队。 越过一座山岗，见到了唐军大队上千人马，不少人呐。 再往向前，也有上千！ 极目远望，还是有上千！ “好，人越多，杀得越快！”沙喜巴根本不惧一比十的比例，下令冲锋。 他并没有头脑发疯，给每个骑兵的命令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能够冲锋冲跨唐军那就打呗，要是唐军不好惹，就执行第二套方案：缠着唐军，等后面大队上来，再聚而歼之。 吐蕃骑兵先是小跑着从三里外行进，进抵到唐军一里附近时，吹起号角，呐喊连声，催马向着大队唐军发动冲锋！ 大地颤动，青青大地飞快后退，要说到这地方真够肥沃，青草密集，上千只马蹄踩过去居然不起尘埃，没有灰尘带起的那种壮观。 唐军退了！ 上千人马慌慌张张，一路逃开，每个人都在鞭马，拼命逃跑！ 此时双方在望，沙喜巴望向他们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逃：无甲、弱弓、差刀和劣马！ 对比之下，吐蕃人连人带马骑兵护具尽数在身，人多半还是铁甲，马也穿甲，只露出人马各一双眼睛！ 曾几何时，唐军凭借着精良的兵器和装甲欺负游牧民族，现在却这么落魄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 吐蕃人衔尾追杀，有唐军坠马，立即给追上来的吐蕃人踩成肉泥！ 开糊后的吐蕃人更加兴奋，不知不觉中，他们追杀着唐军的后军跑过了三里地，露出了侧边唐军中军。 “嗖嗖嗖！” 三只穿云箭发出怪啸，飞到天上。 这是冲锋的信号，唐军中军大队驶出，侧击吐蕃人。 沙喜巴经验丰富，一看这批唐军就知道已军要糟糕了。 出击唐军装备与先前唐军大相径庭，与吐蕃人相差无几，而且他们是河西马！ 沙喜巴马背上长大，一眼看出是河西马，因为它们比吐蕃马更高，腿更长，以他爱马的话来说是更漂亮。 河西马与吐蕃马相比，河西马短距冲刺速度快，长途比不上吐蕃马，而且河西马必须有精饲料的补充（喂豆粕之类的东西），没有的话就会掉膘，不象吐蕃马这么好养。 唐军大队拥出，至少有六百骑之多！ 逃？ 在目前状况下，吐蕃人已经马力损耗，逃不过以逸待劳的河西马。 那就只能拼了！ “转向，转向！”沙喜巴大声呼喊，他身边的军旗依令扬起，迎风招展。 吐蕃帐兵不愧是一等一的强军，紧紧跟随军旗，在很短时间内完成了转向，迎击唐军中军。 双方迅速接近，理所当然地，弓箭箭才是骑战中最先被使用的武器。 大家几乎同时举起了手上的弓箭。 不，也有人“偷跑”，冲在前面的冯小宝、唐甜和大叔博尔扎首先放箭！ 三箭飞出，冲前的三骑吐蕃人落马。 这时才一片弓弦声响起，大家齐齐放箭。 唐军没能在弓箭上占据什么优势，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吐蕃精锐部队，他们手中的弓箭甚至比唐军更为精良。 箭矢在空中交错而过，然后带着锐利的风声落下，光影闪动，先是乌光，再就是血光。 “噗噗噗……”恐怖的入肉声中，不断有人叫着栽落下马，战马哀鸣着翻滚在地，闷响声连连。 唐军前队转向，不与吐蕃人近战，以类似t字形的横条一路发射弓箭。 这不算什么，吐蕃人只要追杀他们，唐军顶多回马射来杀伤吐蕃人。 而吐蕃人冲前，有向前的动能加速，胜过回马箭。 问题是唐军还有另外一个三百人队，也跟着出动，又来一次侧击！ 匆忙之间，吐蕃人来不及第二次转向和分兵，结结实实地迎接了一波箭枝的洗礼。 两支唐军保持队形，在草原上奔驰旋转，一路射杀吐蕃人，有时遇到零散的吐蕃人挡路则径直撞上去，马匹撞在一起，人仰马翻根本不顾。 “弓箭大磨盘！” 冯小宝军队战阵没历多久，唯一长处是弓箭，也曾经在马刀上试过手，打打半牧半兵的部族可以，但要与精锐的吐蕃帐兵拼马刀，省省吧。 保不准人家一刀一个，跺掉唐军不在话下。 因此他们只是射箭，拼命的射箭，不管敌人想与我们pk也好，还是比射箭也好，我就一招鲜吃遍天。 仗着马好，纯属人多欺负人少，六百人打三百人，咱就是这样不要脸！ 第一二八节 我要文工团 弓箭大磨盘简单但有效，越来越多的吐蕃人被射下马，陷入大磨盘里的吐蕃人的数目迅速减少，如此能够反击的力道也就越小，给唐军造成的伤害更小。 两支唐军一支由冯小宝率领，转战随心所欲，另一支则由范无伤领军，指挥部属配合冯小宝，就象大家跳舞一般，只不过对于吐蕃人来说那是死亡的舞步。 他指挥得当，每每将吐蕃人陷入两面夹攻境地。 看他的部队左盘右旋，恰到好处，吐蕃人总是受到两边射来的箭雨攻击，顾此失彼。 到后来，冯小宝指挥的唐军还转得欢的时候，范无伤看出可乘之机，吐蕃人快不行了！ 他不再转战，他的部队原地驻马，光顾放箭！ 静止容易被敌人射到，但也容易射到敌人，但在敌人人少的时候，静止射箭让敌人死得更快。 冯小宝如法炮制，立即指挥部队也停止转动，向着吐蕃人射箭。 两边夹击，吐蕃人死伤狼藉，局势再不可挽。 “岂有此理！”沙喜巴怒喝一声，手执一根狼牙棒，带领残余的三十余骑扑向冯小宝的中军，他看出那里的弓马上乘，必是重要目标。 冯小宝们才不会傻到与疯狗互咬，只是一排排的箭过去，三十余骑就象下饺子般扑通扑通掉地。 作为主将的沙喜巴受到了重点照顾，但他将狼牙棒舞得疾快，风雨难侵，来箭纷纷被击落。坐下良马咆哮欢嘶，飞也似冲向冯小宝当前！ 冯小宝冷冷地看着沙喜巴冲来，他既不上前也不后退，这么着他没有速度，遇到象坦克般冲来的沙喜巴，就算人可以平安，只怕马匹受损，这可是好马！ 对付坦克只有坦克，沙喜巴见冯小宝不跑，心中大喜时，不防斜刺里轰轰跑出一骑，与沙喜巴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砰地一声钝响，两马齐齐报销，两人落地，迅速爬起来，旋即战成一团。 来者何人？昆仑奴阿壹是也！ 此次阿壹随军作战，很是憋闷，觉得自己派不上多大用场。 他主子冯小宝忙着玩弓箭流，远程放风筝玩得爽快，隔得老远射箭，就苦了阿壹这样的近战兵种。 就算拼马刀，也基本是大局将定，大伙儿上去练练手。 那些比较生猛的吐蕃人早早被弓箭点名，重点关照，统统死掉。 留下吐蕃人是小猫小狗两三只，打起来不爽，杀起来不过瘾，无法显露出阿壹的价值。 阿壹长得又高又大，却绝对不是傻大笨，他知道想要地位牢固，就必须让人看到他的作用，因此他求战心切。 好嘛，沙喜巴能在大家攻击下活着过来，主子爷不移位，不就是留着给他阿壹的！ 否则他只需要保持距离，这么多张弓，不早就灭了那个吐蕃人。 阿壹喜得要抹眼泪了，对主子爷那是感恩戴德，对沙喜巴越看越顺眼，决定杀他时给他一个痛快。 当的一声激响，火星迸射，阿壹用一把陌刀敌住了沙喜巴的狼牙棒。 两个浑人牛一般地咆哮着，睁着凶光四射的眼睛，狠狠地大战起来，一个把狼牙棒使得密不透风；呼呼作响，另一位则把陌刀这种凶器大开大阖，动辄斩手断足。 这是打这么久才见到的精彩步战，一时间大家都看得呆了。 有人出来刹风景道：“看什么看，不要打仗了么？赶快清理一下战场，立即集队！” 说话的人是范无伤，军中第四号人物，能够管着除冯小宝杨成献和程伯喜之外的所有人。 大伙儿只得听令，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正在pk的精彩打斗场面，只留下冯小宝一队人看着。 稍远处地面震动，乙军府兵策马过来打扫战场，他们带走马匹、搜集弓箭和兵器以及帐蓬，能拿走的统统拿走，哪怕是挨箭穿了一个箭洞布满血迹的护甲也不放过，反正什么都搜刮一空。 而在他们到来之前，嵩阳县折冲府的士兵带走自己的死伤的战友、补充马匹还有找箭。 大家都在忙碌，范无伤派了三火人马去驱赶吐蕃人的后队，就是他们来时一人双马，另一半的马匹有上三十人看管，见前队大败，连个人都逃不出来，哪还不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三火唐军抱着万一希望，希望截夺对方马匹，但吐蕃人跑得那个快，又可以不停地换马，追之不及。 此时沙喜巴与阿壹的战斗到达尾声，阿壹越战越强，刀刀紧迫，而沙喜巴则到了末路穷途，气短力拙！ 很难再有什么战斗的意志，支撑着他的是求生本能。 周围都是唐军在为阿壹呐喊助威，给他添加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刀狠似一刀，一刀快过一刀！ 冯小宝在旁边冷眼相看，其实他对沙喜巴和阿壹的战斗场面不感兴趣，两人就在那里比力大比笨重，虽说一力降十会，但要让冯小宝这种高力高敏高攻的武将与他们打，一p三不在话下，除非他们懂得配合。 他正在发散思维，只有上战场打过之后才可以得出的教训。 冯小宝需要文工团！ 在后世和平时期，关于将军级文工团成员的争论不休，但在战争时期，文工团绝对有它的存在价值！ 看到没有，起初吐蕃人打阿壹是占优的，但当观战的唐军为阿壹打气的声音起来，吐蕃人就气势大减，给阿壹压着他来打了！ 文工团运用歌、舞等多种形式开展宣传活动，战前鼓励，提升士气，战后舒缓心理压力。 不能指望总是将军来发言鼓励士气，说得多了，会嗓子哑的！ 带兵有多种方法，一是平民流，有的将领与士气打成一团，同一个勺子吃饭，与士兵共患难、休戚与共，例如战国时的吴起。 而冯小宝则对士兵保持距离，提高神秘感，走的是贵族流，老在大家面前晃来晃去，普通人一个，还怎么让大家觉得他是天命所在？ 文明时期，没必要玩神秘主义，因为科学昌明，大家都知道你我同属细胞动物一个，都会吃饭拉屎，没什么了不起的。 文盲时期，保持神秘则很有必要，大伙儿乐意跟随着一个不同寻常人去冲杀。 那么谁来上传下达，鼓励士气？ 文工团！ 军乐队！ 文工团的作用不仅如此，还可以用来，嘿嘿……想到不堪之处，他有点心虚地看了看旁边的唐甜。 这位靓女正看得打哈欠了，她向来对于这种力笨的战斗模式不感冒，无聊地想道：“两头笨牛，我一箭一个，射起来应该是肉肉的，感觉超好！呃，不对，另一个是他的仆人！” 想到此间，她也有点心虚地望向冯小宝，两人一对眼，立即错开，心中暗暗惊奇：“他（她）怎么好象有点不敢看我眼睛的样子啊？” 第一二九节 大患与大将 欢呼声打断了两个狐疑家伙的思绪，原来阿壹已将沙喜巴砍翻在地，人飞跌而出，狼牙棒也掉一边去。 阿壹大步上前，正待给他一个痛快时，旁边大叔博尔扎将他的弓箭放下，叫道：“砍他的头，不要损伤盔甲，留着有用！” 噢，还真的是有用呵。 阿壹把沙喜巴的头颅割下，拿在手上耀武扬威，只差学金刚般捶打胸膛。 唐甜很是bs，摇摇头，打马离开，忘记询问为什么冯小宝刚才不敢看她！ 在她看来，杀人应该是件优雅的事，象她这样宝弓在手，天下她有，一箭夺命，不沾血迹，多潇洒自在！ 近战兵种这等暴力粗卑的家伙，唐大小姐连正眼也不瞧多他们一眼。。。哦，她没想到她亲爱的其实也很暴力，更加粗卑，只不过最近和她一道使弓而已。 冯小宝则不能象她这么收放自如，不用给谁面子，他得给阿壹拍拍掌，鼓励一下。 走贵族流的方向本不应对一个奴隶这么客气，但对于有用的奴隶，不吝点掌声，让他乐呵乐呵，这不，他不就跪地上给冯小宝来表自己功劳了。 此战沙喜巴团灭！ 乙军府死伤十数人，微不足道。 嵩阳县府兵死伤上百，但丢掉性命的人才一半。 打得多，死伤率不高，倒令敌人损失惨重，可谓大胜。 …… “你是说我的前队人马都给唐军杀光光了？”高踞一匹高大雄骏马上的布尔加音冷若冰霜地道。 “是的！”跪地上的军官战战兢兢地道。 “你认为是唐军？” “是的！他们虽然衣着是我们装束，但整套唐军的作战方式假不了，他们的箭头只有唐人才有。” “说，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布尔加音吩咐道。 那个军官是沙喜巴后队负责看管马匹的，遂将他掌握地情况说了，他见到过沙喜巴率队冲锋的情况，然后沙喜巴陷入唐军阵中，给歼灭后再出唐军追赶沙喜巴后队。 听过所有事情，布尔加音也还通事务，知道败仗与那个军官无关，且保下三百匹马，且有胆识（其实是怕死，怕布尔加音责罚）在战斗结束后返回战场查看，再侦缉唐军下落，算是有功，不可责罚，遂将他斥退了事。 他脑袋风车般旋转：“沙喜巴那个蠢货虽蠢，也是打老仗的，能够让他跑不掉，是河马西，对方敢吃掉他们，人马也多。。。” 想到这里，脑袋突突地抽筋。 布尔加音虽是一城城主，但养不劳作的帐兵同样吃力，吐蕃苦寒，一场暴风雪足以冻死千千万万的牲畜，一夜回到原始社会，因此布尔加音只得二千帐兵，留下一千守城是必须的，被沙喜巴损了三百，还真让他肉痛。 他现在才带五百帐兵出来，顶多来多二百帐兵…… 嗯，这批唐军意欲何往？ 很快给他找到了方向，唐军必往吐谷浑旧地而归！ 如此的话，那就好办了！ 不能放过他们，这股唐军胆敢深入我境，主将胆识过人，如若放过，将来必成大患。 布尔加音眼冒凶光，叫道：“素加利！” “在！” 素加利是他的亲信随从，听他号令，持金箭回石堡调动三百帐兵往叶谷浑旧地，再从他队伍中取出三百骑，交由笼官董董云统领，尾随唐军，着令其不可大战，只作骚扰即可，余部随他往吐谷浑旧地。 有了董董云牵制唐军，布尔加音干脆不令各部族参与中途截杀唐军，省得给唐军反杀，丢人现眼，而是调动各部族到达吐谷浑旧地汇集，张网以待！ …… 且说三个军府的唐军走在一起，夜晚宿营，副长官王孝成吃过一番做奴隶的苦头，对兄弟们非常关心，于是问起军中参军荆东灵伤兵如何处置？ 荆东灵位属参谋部主管，实际上大事归冯小宝管，小事p事统统归荆东灵管，见王孝成动问，乃告诉他说军中有医生（大夫）看伤治病，还有医护兵，设有伤兵营名称战地医院！ 去到医院一看，条件非常好，脏乱差与每个伤员伤患处都给细心地包扎好，医药不缺，有大量方便的片剂、丸剂、膏药，无论是医生还是医护兵的态度都非常的好！伤员们吃的东西几乎是最好的---最细嫩的羊肉部位，小米粥，香喷喷的胡饼，甚至还有羊乳！比普通士兵要好（当然最好食物的还是冯老大的）。 这些对于冯小宝来说在后世很普通的东西，在现代救治设备和抗生素面世之前，冯小宝也不能够逆天，却已经是王孝成入伍后见过最好的伤兵营了！ 更多的医护力量，充足的医药、干净的环境、良好的饮食，针灸、止血钳两样东西是平常伤兵营没有的，关键是伤兵们充满希望的目光，更是平常伤兵营没有的。 他们知道有人关心着他们，有人在尽力去挽救他们的生命和治理他们的伤势。 求生心切，提供了更多的生命力能够让更多的人活着。 那时期的伤兵救护水平还停留在轻伤者不去救助会好，重伤者救了也是白救，但小宝的战地医院，确实比起其它唐军伤兵营要好上许多。 王孝成对战地医院的事务再三追问，首先是总负责的中医崔德才，就让他猛吃一惊。 他听说过崔德才的名声，来头不小，乃唐朝大族清河崔家的远支，考中进士，却不当官，做起了医生，而且做的种类乃是跌打扭伤，在长安城里名声极隆，没想到纡尊降贵，投身军伍，成为了战地医生！ 其实搞定崔德才，冯小宝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只是带了一具白骨去见崔德才，显露人体结构，骨头和身体内脏的资料，崔德才就p颠p颠地跟着他了。 崔德才立下了雄心壮志，要写一部《人体结构学》的巨著！ 这部巨著一旦完成，那是划时代的！ 也只有在军队里，才有大量的“素材”，无论生死。 也只有在冯小宝的军队里，凭借着他说一不二，崔德才才能得到支持，去完成这部巨著！ 冯小宝帮助他，他同样也帮助了冯小宝，现在的战地医院红红火火，是他的功劳所在。 崔德才见了王孝成，将一个《战场救治手册》给他，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伤患处理方式和护理方法，主编正是崔德才。 王孝成翻阅小册子，越看越是震惊，想到他见识过的冯小宝的种种不同寻常之处，或许，冯小宝将来必成我军大将！ 想到这里，心中不无庆幸，他一直没与冯小宝争夺军权，没有发生冲突，关系良好，说不定，以后被他罩呢。 第一三十节 被发现了 行军一天多，参谋长荆东灵带了一个叫马君实的小参谋来见冯小宝，一言惊人：“马参谋认为吐蕃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目的地！” “哦！”冯小宝望着这个小参谋。 其实马君实年龄一点都不小，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比冯小宝还老，只是军阶低，说成小参谋而已。 他读过书（参谋的必备条件），做事勤奋，领会能力快，对于冯小宝教导的半拉子参谋（冯小宝具体实务不熟）事务深入学习，并发扬光大。 见到一众高级军官的目光望向他，马君实腼腆地道：“我是从都尉大人那里学来了表格法，就将吐蕃人来袭的情况一一登记下来。” 大伙儿传阅记录： 清晨，敌方五十骑，攻击我中军（甲军府），我方死三伤七（人），敌方死一。（敌伤者不落马皆逃走） 上午，敌方百骑，攻击我中军（甲军府），我方死五伤十一，敌方死四。 上午，敌方十骑，我前军十骑，我方死二伤三，敌方死四。 上午，敌方二百骑，分左右攻击我中军（甲军府），我方死十一伤十六，敌方死十。（此战我方得到了前军嵩阳县折冲府的加强） 下午，敌方百骑，攻击我中军和后军，我方死六伤八，敌方死七。 下午，敌方五十骑，攻击我后军，我方死二伤二，敌方无伤亡。 …… “这说明什么？”冯小宝不动声色地问道。 “敌方着力攻击我军中军，主要是袭拢我军，迫使我军与敌缠战，阻滞我军前进！”马君实说道：“攻击中军，他们要跑在我们之前。” “这样情况不同寻常，在正常情况下，象草原上的狼攻击猎物时，往往跟在猎物后方，不断追杀，找出猎物的可趁之机。”马君实组织言辞，娓娓而谈。 说得大家有点不自然，因为大家成为了猎物，吐蕃人是狼，好在大家都知道军人说话直接，无须计较。 “很少有狼会挡在猎物之前，除非它们直接想进攻猎物。象现在吐蕃人这么做的话，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不惜牺牲，想我们浪费时间，慢慢而行！” “我们慢下来，他们就可以集结部族，在我们前方以逸待劳。” “还有，阻挡我们的是帐兵，只有帐兵才能够有效阻截我们，而一般部族，当他们受到我军反击，伤亡过大时往往会退出战斗，不再阻拦我们前进，这与敌方主将的想法不符合。” 马君实综上所述，指出道：“他们应该是猜出了我们的前进的目的地！” 他说出这个结论，大家想着，确实有道理！ “那么，如果按你所说的，我军应该如何应对呢？”冯小宝问道。 “一个方法是改路，我们由原路退回西海，或者走另外的道路，第二个方法就是不管不顾对方的阻截，将嵩阳县折冲府一部分的骑兵打散，并入甲乙两军府里进行掩护，再将嵩阳县折冲府另一部分的骑兵集结起来，四处驱散赶走敌方帐兵。” “你认为哪一种作法好呢？”冯小宝继续询问道。 “第二种！”马君实坚定地道。 “说说你的理由！” “第一种作法是我军拖得越久，越是危险，而且说不定此路已经有大量吐蕃人集结，毕竟我们之前扫荡西海边上给他们示警。第二种方法则是我们是和敌人抢时间！敌方虽然部族众多，但部族想要集结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还有机会。“ “很好，就按照你第二种方法去办！”冯小宝当机立断地道。 “是！”马君实响亮地回答道，得冯小宝采纳他的意见，他兴奋得满脸通红。 等他们退下后，王孝成啧啧称赞道：“不得了啊，一个小军官都可以作出如此正确的判断出来，冯都尉，你的部下里藏龙卧虎啊！” “我方参谋部还是不错的！”冯小宝自嘲道：“有一个良好的参谋部，我们就可以偷懒了，其实我成立参谋部的缘由是因为我想偷懒！” “哈哈哈！” …… 作为这次阻截唐军的主官，董董云甚有经验，他将三百帐兵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二百人，一部分一百人，轮番上阵，一般不一起攻击，也不冲击大阵，少于敌方斥侯纠缠，只在侧边侵拢敌军大阵不断。 但今天他感觉到不同寻常，敌军前军（嵩阳县折冲府）被打散了编制，主要分成五个部分，在甲乙军府两侧各有一个百人队，乙军府后方也有一个百人队，将较弱的甲乙军府骑兵包裹起来，行进速度也稍比之前要快一点。 再有一个百人队，在大部队的前后左右游走，这支部队由冯小宝亲自出马，选择的骑兵都有强弓好马！ 立即与吐蕃人大打出手，吐蕃帐兵感觉到压力沉重。 箭矢空中飞舞，纷至沓来，双方对撞的结果是，平分秋色。 大家的弓箭质量相差无几，吐蕃人的箭术和马术水平稍长唐军一点，但冯小宝一众在苦战之后提升飞快，没让吐蕃人占据很多的优势。 唐军更有冯小宝、唐甜和大叔博尔扎三位bt，拉平了唐军整体落后的水平。 他们的二石弓强劲无比，且有配合，吐蕃人居然找不出能够与之对战的弓手。 小队战中，神箭手的作用非常大，他们三个人有时射杀吐蕃人的数量等于其他唐军杀伤吐蕃人的总和。 双方不断碰撞，血的代价不断付出，中箭者滚落在草原上，伤者惨叫着，死者则一声不吭地栽落。 吐蕃人相对吃亏，因为唐军小部队可以不惧牺牲地与他们对射，哪怕拼光他们，大队得保，且有后援，但吐蕃人不可能这样做，因此他们受伤坠马者就杯具了. 唐军奔驰而来，将他们一一射杀！ 吐蕃人气得手脚发抖，心中发颤！ 吐蕃人也清楚如冯小宝、唐甜的重要性，试图重点关照他，但他们的部下，发了疯似地保护着他们，拼命保护他们，以身挡箭是常事。 让他们不用分心，在他们的箭下，吐蕃人如被秋风扫落叶般被射落。 不过是两天时间，吐蕃人就吃不住劲了。 第一三一节 打我埋伏？ 马蹄声震天，杀意满天！ 冯小宝带领一百铁骑，风驰电掣地奔向吐蕃人。 见到他们过来驱赶，吐蕃人如惊弓之鸟，赶快奔逃。 有起步较慢的，隔了一百二十步远，冯小宝觑得较亲，一箭射出！ 神箭惊天，百步穿杨！ 一个吐蕃人如杨树下落叶般坠马，居然还没死，只是挣扎地爬起来，眼现绝望之色。 他只是将死亡时间拖延一会儿，因为双方交战，从来都是不留活口！ 而他的那些战友们已经远离，不能够救助他。 他没等待多久，十只箭以他为目标，射在他身上，他就象一只被扎穿的桶般，到处是洞，身上的血从洞中喷涌而出！ …… 冯小宝一马当先，他那价值千贯的“闪电”河西马快马如飞，就连唐甜的几千贯的快马“追风”也给他抛落了三个马位，追风虽然不服气竭力奔跑，跑得连嘴边白沫都出了，还是追不上闪电。 闪电边跑着边发出长嘶，它感受到了主人战意满满，让它也兴奋起来。 冯小宝追击吐蕃人，连射六箭，每箭必有收获，要不中马，要不中人。 吐蕃人惊惶而逃，个个伏得低低，用吃奶的力气拼了命地鞭马，抽得马匹皮破肉绽，试图离这个死神远一点。 看到他们抱头鼠窜的样子，冯小宝轻蔑一笑，来了声西文骂道：“f***you！” 然后轻舒猿臂，张弓一射！ 又一个吐蕃人坠地翻滚，冯小宝给他来了个痛快，补射一箭，取其性命。 正在快意之时，听到后面传来阵阵号角声，这是调兵的声音，调动后队上前。 怎么回事？ 没经他的同意就调上后队？ 他放缓马劲，飞快地，唐甜冲上来了，叫道：“博尔扎说敌人有伏兵！” 这时大叔博尔扎也上来了，喘着气道：“敌人败而不乱，必有埋伏。” 大叔博尔扎极有经验，他单是看对方赶马就知道心虚了还是另有所恃，此时他知道了他这个新主人，年轻强大，富有权势，以前的部族首领与冯小宝相比，就象乡巴佬一般。 博尔扎大叔彻底投靠了冯小宝，什么都为冯小宝打算，再无保留。 冯小宝晒然：“岂有此理，居然想玩多打一？” 那又如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冯小宝豪情万丈，高呼道：“儿郎们随我来！” 于是哪怕吐蕃人有埋伏，也把他们冲个网破鱼不死。 于是，战马奔腾，向着吐蕃人的埋伏圈杀去。 …… 吐蕃人确实有埋伏，与唐军接战数天，帐兵死伤不少，令他们震惊的是唐军在飞速成长，马术、箭技日益成熟，一天胜过一天，就象是一夜之间成为了一支精良的弓骑兵，哪怕是冯小宝没有出手，也可以与他们打成平手，而冯小宝一旦出马，吐蕃人就得拨马而逃。 几天打下来，精锐的帐兵不见了一百骑之多 曾几何时，吐蕃人的骑射打得唐军抱头鼠窜，现在唐军打回头，究竟谁是游牧民族？ 无奈之下，吐蕃人设伏，伺机消灭锋芒毕露的唐军一部。 他们知道唐军一般追出二里之后就不再追击，遂先出一百人，再在距离一里半外的丘陵下埋伏一百人，等前队一过，分左右杀出。 计划非常美好，只是鲜血让他们清醒过来。 董董云率众出击，高呼着“杀光唐人”，刚刚说过，就给冯小宝看在攻击距离里，赏他一箭。 这一箭又是超水平发挥，听声音是破音，快到极点，难以看清看清箭矢飞行的轨迹，更难以躲闪，只能见到乌光一闪即到得了董董云面前。 杀气飙射，震恐之下，董董云一勒马缰，那马发出一声长嘶，腾地前蹄离地，箭射进了它的脖子，这么恰巧地中了血管，当下马匹就跪了，而董董云给跌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地站起来，茫茫然向着自己的部队走去，不知所措。 心痛自己爱马中箭，难以接受，甚至连一骑奔到他面前想让他上马也没反应过来。 唐人哄堂大笑，吐蕃人也跟着笑，只不过他们是苦笑！ 见到吐蕃人伏兵出击，唐军整齐划一，拨马就逃。 他们马技已然过关，兼且有备，以不逊色于吐蕃人的速度转身，尽速奔逃。 吐蕃人的前队跑得过快，回马时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而冯小宝们的前方，是一百吐蕃人各分左右来夹击而已，实际大家数目相当。 居然敢打我们埋伏！ 冯小宝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只见他与唐甜、博尔扎加上“毒蛇之吻”的二十精英，齐心协力，一起向着左侧吐蕃人攒射。 弦化幻影，箭如连珠，二十三人的箭枝进行叁轮齐射，散为一片狂暴矢雨。 箭射身上的闷响、惨叫声、马嘶声响成一片，须臾，左侧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静寂！ 那里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的吐蕃人，绝大部分都不在马上了，只有无主的马匹在小跑，还有几骑飞也似地偏离了冲锋方向，快马加鞭地在逃命！ 这次攻击，唐军准得要命，冯小宝、唐甜、博尔扎三位大伽，更是箭无虚发，硬生生把吐蕃左侧伏兵给射没了。 于是唐军从没有了阻挡的这侧驶过，顺便将那些没死的吐蕃人尽数报销，五十名吐蕃人逃掉五骑，装死逃了三人，其余的人都给射死。 再挟带吐蕃人的失马一起跑，唐军顶多是二三骑给右侧吐蕃人射中，受伤无人坠马。 胜得干脆利落，轻松加愉快，哇哈哈哈！ 他们一边跑马一边回头看，惊诧地发现右侧吐蕃人没有追击，过去检视完左侧吐蕃人，简单回收了一下，与前队会合，匆匆忙忙地逃离当场！ 他们不能不逃，因为唐军的另一个百人队上来，与冯小宝们会合，如果吐蕃人不逃，唐军追来，他们人数多过吐蕃人，更以方才那种变态的箭法射去，只怕许多吐蕃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于是唐军调头追回，赶得吐蕃人缩头策马猛赶路，背后是唐人学着吐蕃话发出的阵阵奚落之声，简直就象一枝枝箭般嗖嗖地落在了吐蕃人的心灵上。 身体没有中箭，心却是千疮百孔！ 第一三二节 河西不可丢 “杀！”冯小宝一刀挥过，吐蕃人头带着一簇鲜血飞了天！ 在他的身边的唐军，马刀上上下下斩落，不停地挥舞，不住地射箭，箭矢在空中呼啸而过，吐蕃人喷着血，栽落下马，人头在草地上乱滚，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死掉的吐蕃人沿路都是。 这批吐蕃人是部族牧民，有上五百多人，装备远逊过帐兵，自不量力前来阻挡唐军的步伐。 理所当然地，他们受到了唐军的弓箭雨洗礼，唐军的箭枝又狠又毒，而部族的箭枝则难以击穿唐军装甲！ 吐蕃人疯狂地袭来，被射倒了，成批成批地倒下，剩下的吐蕃人吓坏了，赶快拨马而逃，然后是唐军的追击。 把后背卖给唐军，给了唐军一个绝好的练习马刀的机会！ 部分唐军抽出马刀，急不可耐地追上去给吐蕃人一刀二半。 这么张狂，也有的唐军倒霉，给擅长回马射的吐蕃人射个正着，幸运的没事，不幸运地就蒙主感召上天堂。 好在唐军有分工，部分人专门射箭，象唐甜和博尔扎就是如此，只要有箭她们永远持弓放箭。 看着冲前面的冯小宝抓着马刀在那里咋咋呼呼，仗着自己马快刀利，连砍了八个吐蕃人！ 杀得浑身是血，他得意洋洋，象只发情的雄鸡般向唐甜炫耀，而他的马子则回给他灿烂的笑容，不想她曾经评价。。。近战兵种这等暴力粗卑的家伙！ …… 这支倒霉的部族是在响应贵人征召的途中，给吐蕃帐兵董董云哄骗上去截杀唐军，结果给日益强大的唐军如斩菜切瓜般干掉了大半，余者一哄而散。 消息象瘟疫般地传播出去，再没有什么不长眼的部族敢去惹唐军，让董董云十分郁闷。 他有负责阻滞唐军前进的任务，然而手下三百帐兵，打着打着居然只剩下百人，既难以完成任务，又不知道怎么向长官布尔加音交代，真是郁闷至极。 最近的一次战斗，他不敢打唐兵中军，只敢追击后军，岂料追着追着，唐兵后军两边分开，冲出冯小宝一众，劈头劈脑一轮箭雨，就将余下的吐蕃帐兵给干掉了三分之一。 这么着，吐蕃帐兵总数还剩下三分之一，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余下的日子里，就是在打酱油了。 …… “果然，能够对付骑兵的只有骑兵！”冯小宝感慨地道。 他杀得够痛快的，杀到整整一天里，吐蕃人都没有来侵扰他们，这段路途简直是在旅游！ “要谢还是谢唐十一娘，没有她的河西马，我们也难占吐蕃人便宜！”程伯喜说道。 此次出击吐蕃，唐甜送了八百匹凉州河西马，立下大功！ 河西马并不是一个马种的名称，而是地名产马的称呼。 三国时期，凉州铁骑威震天下，董卓率凉州铁骑进占长安，控制政权，部下骑的多是凉州马；在他之后，又有凉州马超打得曹阿瞒割须弃袍而逃。魏晋以来，有“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说法，大唐以来，河西走廊（黄河以西）是最重要的产马地，那里的马匹质量上乘，几成大唐天下最好的马匹！ “那当然啦，我们河西马确实好啊！”唐甜是半胡女，大咧咧地道。 “为什么你们凉州的河西马好呢？”冯小宝傻呼呼地问道，他以前对于马种研究不深。 “主要是我们凉州地方大！” “地方大？” “是的，一匹马一天可以跑三百里，快的甚至四百里，你总不成拿着圈子圈起来，还没跑三两步就到了尽头，这样的马能成为了好战马？ 战马必须跑得快，冲力十足或者耐力好，这样才能成为战马，没有地方给它们跑，那肯定成不了好马！”唐甜点评道：“象吐蕃马就不成了，吐蕃的地方虽然广阔，但地形复杂，丘陵起伏，山地也多，不够平坦，这样的场地给马匹跑起来，肯定快不起来！” “嗯！” “我们唐朝马场主要在北方一线，如西北、东北，尤其是河西走廊，那里草原平坦，又有水源，马匹好养，能够跑出高速，就有好马！”唐甜说道。 “对极了！记下来！”冯小宝吩咐参谋马君实道：“河西走廊万万不丢掉，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它！” “对啊，所以大非川一战，吐蕃人把战线推到西海，只要战马向前突一突，就攻到我们凉州，既切割我们同西域的道路，那可是一条财富之路，又威胁到我们凉州的养马场，十分糟糕，这次我们唐家希望左相姜恪快快打走吐蕃人，不然我们做生意都麻烦！” 唐甜图穷匕现，说出唐家为什么大力支持冯小宝的企图，自大唐建立以来，凉州唐家向东卖战马和生铁给大唐官府，向西做丝绸之路的生意，左右逢源，红红火火地大赚特赚，而吐蕃人攻到西海北岸，严重威胁唐家生意！ 唐家已经感受到了吐蕃人刀锋寒，他们抢掠凉州外围马场，动辄数千匹马给抢走，虽说不是唐家的马匹，可是有一就有二，有浅会有深，保不准很快吐蕃人就会出现在凉州！ 这样大环境下，这就是小子冯小宝无担保得赠马的良机，否则，人家傻啊，白送你八百匹好马！ 因缘巧合，运气所在，冯小宝有运！ 他们边说边谈，草原上秋高气爽，天空湛蓝，绿草如毯、海子澄澈，远处雪山上白雪铠铠，又没有不长眼的吐蕃人来骚扰，冯小宝心情奇好，忍不住放声高歌道： “骏马啊奔驰在辽阔的草原， 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 决不容豺狼来侵犯！ ……” 声音豪迈响亮，歌词明快感人，听得所有人为之侧目！ 更让他身边人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他们知道冯小宝这家伙对诗歌不感冒，平常也不见他有什么表现，可是这首歌，绝对是新出来的，否则以歌的内涵，早就红遍大唐东西南北了。 看到他们惊讶万分的样子，冯小宝得瑟地把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嘿，等以后，偶再唱‘无敌是多么寂寞’给你们听！” 第一三三节 打还是跑？ 冯小宝一曲唱完，四座皆惊，唐甜眼眸闪亮，似捡到宝一般，唉，偶真的不好意思哦。 “喂，你说什么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我们是在侵略，我们走在吐蕃人的土地上！”杨成献看不惯他的样子，来鸡蛋挑骨头道。 对于他的无知，冯小宝深切bs之，道：“把这片土地抢过来，不就是就成了我们祖国的土地了！” “什么？！” 诸人很难想象冯小宝的雄心壮志，尤其是唐军大非川之败后，唐人普遍对吐蕃有种忌惮！ 此处地形复杂，又有高原反应，人强马悍，绝不好攻！这家伙居然想着将吐蕃收归版图？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冯小宝宣扬到，不出所料，无法得到理解，唉，将来你们会明白嘀！ …… 唐军一路行进，隔得一座山头，斥侯见到吐蕃部族也在向着同一方向行军，还不止一个部族，那是响应布尔加音前往阻截冯小宝的部族，准备到指定地点会合。 不过地方广大，大家碰不到一起，否则就要干仗。 部族懒散，行军速度比不上令行禁止的唐军，一天走下来，被唐军抛在后面。 一路紧走，地势越走越低，山脉变得低矮，唐军斥侯远远见到了吐蕃人设立的大群营帐！粗点一下，差不多五千人呢。 唐军没能绕过吐蕃人，因为吐蕃人的斥侯将唐军大队的方位不断侦察，吐蕃人遂在唐军路线上等待。 否则以地方广阔，如果没有侦察，还真不会碰在一起。 幸运的是由于唐军没与路上吐蕃人缠战，因此吐蕃人的大队不过比唐军早到一天，而且收拢的部族也不够多。 早到好处多多，吐蕃部族正源源不断地汇集，否则有二万部族接到布尔加音的金箭到来参战，唐军几无胜利的可能。 吐蕃人侦骑四出，与唐军斥侯小战数场，双方死伤比为二比一，唐军小有优势。 一支不晓事的吐蕃小部族求胜心切，冲过来搦战，冯小宝亲自率队迎战，不到半小时就让他们扔下百来具尸体，狼狈而逃！ 如此打出了唐军威风，再无部族敢来占便宜。 …… 营帐内，主将们还有参谋，在紧张地商议军情。 “冯都尉，情况已经很明白，从俘虏的口供中我们得知吐蕃人帐兵六百（董董云百骑已经回归），人数过六千，有十七个部族参战！”荆东灵将汇总后的消息报上。 唐军向来不留俘虏，但也有例外，象现在准备大战肯定要知道一些敌情的，所以抓俘虏。 “很好，大家说说看应该怎么打？”冯小宝说道。 “不外乎两种作战方法，一种是打，另一种是跑！”王孝成直截了当地道。 “打嘛，直接集中兵力，一举击溃吐蕃人帐兵，那就万事大吉！” 此战若成，干手净脚，舒服回长安洛阳。 没有帐兵支持的吐蕃人部族不会下死力来阻挡唐军，顶多敲敲边鼓。 问题是，此战打完，还有多少人能够见到长安洛阳？ 帐兵肯定不会开战即与唐军来硬碰硬，他们会找炮灰肉盾，促使部族不断地送死，消耗唐军的力量后，再以逸待劳，击溃唐军，如此损失小成效大，只要吐蕃主将不给板砖拍脑，必会用此策略。 现在唐军三军府只得嵩阳县折冲府有良好的战斗力，其余甲乙两军府军卒尚未回复体力，战力不高，装备不好，而且否则以之前唐军牛气，一打二又有何惧？还有很大胜算呢。 唐朝立鼎之后，一向是唐军吊打各路游牧民族兄弟们，但目前状况不佳，打的话，很可能唐军尽墨。 “打”就暂时别想了，那么来“跑”嘛。 不与吐蕃人作战，光顾跑路，这是学习吐蕃人好榜样，吐蕃人、突厥人这些游牧民族，最没骨气和风度，见敌强则跑，敌弱则打，我们有样学样。 但跑路也有风险，跑不跑得过吐蕃人？跑到半截被截杀，此时大家归心似箭，兵无斗志，就怕一发不可收拾。 两害取其一，“只有跑了！”王孝成无奈地道。 他很高姿态地道：“跑路的话，一定要保住嵩阳县折冲府，绝对不可以让它损失惨重，因为，这是我们新一代唐军的种子！” “不错！”甲乙两军府的军官们纷纷点头。 这段时日大家并肩作战，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嵩阳县折冲府兵在冯小宝的带领下是怎么样地英勇作战，能打善战，对待吐蕃人如秋风扫落叶般绝不留情。 这样的晚辈，他们作前辈的不爱惜还有谁来爱惜！ 就算甲乙两军府灭团，只要嵩阳县折冲府兵主力犹存，就有报仇机会。 嵩阳县折冲府兵是生力军，前途不可限量！ “是啊，我们能够重见天日，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有眼了，战场上马革裹尸，而不是作奴隶憋屈地死在马栏上，我们很满足了！”有人这么说道。 “不错！我提议，今晚收拾行装，去掉一切不必要的东西，轻装上阵，明早绕过吐蕃人，实现战略转兵！”王孝成厉声道。 战略转兵这个名词，学自冯小宝的参谋部，不能够说逃跑，唯有说战略转兵。 定下作战计划，众人散去，王孝成却与乙军府都尉莫杰留了下来。 “怎么，有事？”冯小宝问起来。 王孝成严肃地道：“冯都尉，要是战况不利，请你下令，留下乙军府作战。” 他顿了一下道：“而且，再不利的话，就轮到甲军府掩护嵩阳县折冲府逃出去！” “哦！”冯小宝微吃一惊，他这么说法明摆着万一的话，牺牲掉甲乙军府，让嵩阳县折冲府能够逃开。 乙军府都尉莫杰是标准的军人，直板板的身材，四方脸，有一部浓密的络腮胡子，似乎带有胡人血统，他沉声道：“明日之战，不容有失，只要我军大部离开，乙军府在所不辞！” 冯小宝默默地点头，但他没有说话。 “小宝！”王孝成以前辈的口吻告诫他道：“名将之路，是由敌我万万千千的尸体铺成，除了敌人的，还有我们自己人的！” “无情，就是名将一个优良品格，做不到对敌人无情，对自己人无情，你永远也无法成为我大唐名将！“他拍拍冯小宝的肩膀道。 “是的！”莫杰也说道：“为大将者有所取舍，确保胜利。” “我一定尽力保存大家，带大家回家！”冯小宝唯有此话。 是夜，唐军与吐蕃两军皆安，没有什么夜战，在那个时代玩夜战，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双方都在默默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第一三四节 突破了 黎明时分，唐军营地点燃灯火，大家分发食物，饱餐一顿。 东西在昨晚入睡前打包完毕，早上轻装上阵。 同样地，对面的吐蕃营帐也是星火点点，人声沸腾，谁都打定主意，在白天大干一场。 当天色朦胧亮时，唐军已经拨营而起，以嵩阳县折冲府兵为前军，作为箭头冲锋，甲军府为中军，乙军府为后军，浩浩荡荡奔涌而去。 而吐蕃人同样早起，倾巢出动！ 见到唐军试图绕开他们跑路，不由地大笑出声，这些没胆鬼！ 号角声响起，三千吐蕃首先人出动，实行阻截，这批人当中，没有帐兵。 帐兵在第二梯队里，摆明了就是要来以逸待劳。 双方都在行进，唐军走曲线，吐蕃人走直线，不久后，吐蕃人横亘在唐军前方。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旭日初升，可以看得很清楚地严阵以待的吐蕃人的队伍， 一里地，半里地在迅速地接近，吐蕃人三千人尽数上阵迎击 与唐军密集阵营相比，吐蕃人阵营散开多了，表明了吐蕃人不想与唐军拼命。 距离越来越近，双方距离百步，进入了弓箭的射程。 “放箭！放箭！” 随着队伍中指挥官的喝令，上千名唐军擎出大弓，搭上羽箭，只得“胡胡胡胡……”弦声响动，一千多支羽箭化成一千多只蝗虫飞向空中，射向吐蕃人。 他们回敬得更多，没办法哦，唐军的装备不足。 双方中箭者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人从马背上跌落，骑兵的惨喝和战马的悲鸣不断响起。 不过，吐蕃人箭多，死得也多，因为打头的嵩阳县折冲府兵装甲厚实，吐蕃人的箭枝无法击穿，象冯小宝身上就挂了三四枝箭，很幸运地没有一枝射穿他的鳄鱼皮制护具。 冯小宝抛射一箭之后，与唐甜、大叔博尔扎立即向对方发动直射攻击，他们的时机掌握得很好，对方还没有攻击时已经给他们射下马去。 露出后面一排的吐蕃人，想用弓箭去抛射唐军的吐蕃人仓猝间转为直射，反应不够快，反倒是冯小宝们的第二轮直射，又射了不少吐蕃人下来。 然后冯小宝们后两轮箭专射吐蕃人的长矛骑兵，一枝枝箭准确地射倒了成片的吐蕃人的长矛骑兵，他们这么做是道理的。 距离越来越近，冯小宝前面几排的骑兵端直长矛。他们压低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长矛水平地指向前方，草原上立刻多了一道波涛起伏的海浪。 后排的骑兵依旧在放箭，对抗敌人的弓箭手。 “杀！”“杀啊！” 上千张嘴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同一声的怒吼，冲在第一排的唐军骑兵借着强大的前冲力，将长矛插进了吐蕃人或者马身上，哪怕是吐蕃人用上盾牌也不成（盾牌也少），轻易地刺穿盾牌，扎入他们身体里。卟哧卟哧溅起的红光比五月的鲜花还要艳丽，身体被洞穿的吐蕃人的惨嚎与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连绵不绝。 吐蕃人的长矛兵给射倒不少，给唐军造成的威胁大为减弱。 也有唐军马匹与吐蕃人马匹对撞，人给抛飞，那真是倒霉，毕竟吐蕃人已经在接近时散得更开了。 混乱中无论兵或者将都有危险，冯小宝先用大刀砍掉两名吐蕃人，正在爽快时，前面猛地窜出一骑，大刀都来不及反应，吓得他小心肝怦怦跳，好在他身手敏捷，有如玩极品飞车般避开了一个近在咫尺的吐蕃人，两人险些相撞在一起。 那家伙是跟在挨冯小宝砍的一名骑兵后面冲出来，险些把冯小宝给撞在马下！ 吓了一跳后的冯小宝进入狂暴模式，只见他大刀如雪花飘飞，进入者通通死无赦，来一个砍一个，来二个砍一双，大刀挥舞下，头颅飞起当球踢，残肢断臂不在话下，一路杀过去有一路血，十足的煞星降临。 昆仑奴阿壹跟随冯小宝背后，试图承担护翼的作用，但冯小宝数丈内劲风如刀，根本进入不得，他随保着唐甜，充当她的护盾，毕竟她一直不离冯小宝后面，与大叔博尔扎不断地暗箭伤人。 她们两位强弓手一点都不含糊，冯小宝前方时时刻刻有人不战而坠马，有时甚至冯小宝这么冲过去，如入无人之境，前方的吐蕃人都给两把弓给射死，与冯小宝pk对战的吐蕃人打着打着人会越来越少，顿时他们胆战心惊，死得更快了。 另外两个大将杨成献是一群人跟随他冲锋，杨家枪当易者僻，枪法精妙，如梨花飘洒，枪过后吐蕃人喉头涌血，一一落地。 程伯喜用宣花斧生猛不在冯小宝之下，杀得一身是血，如一道血色旋风狂野袭去，路上的吐蕃人被他如劈波斩浪杀出一条血路，大呼过瘾！ 其余唐军也很努力地冲锋，疯狂地砍杀着吐蕃人，他们之前用过马刀，但现在大规模地应用马刀一点都不怯场，马刀的寒光在阳光下奔窜闪烁，化作贯穿云层的闪光，所到之处都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唐兵为求生而奋勇作战，很快发现吐蕃人斗志不高，往往主动躲避，能闪开就闪开，反正不与唐军死拼。 后来冯小宝参谋部认为除了吐蕃部族纪律散漫之外，还有应该是大非川唐军给吐蕃人的教训，唐军固然灭团，吐蕃人也是惨胜，多少部族因为部族里的男丁死亡殆尽而给其它部族兼并，原本高高在上的贵人家族变得低下，因此各部族吸取了教训。 当然还有原因是因为吐蕃人并未大至，否则他们出动五千人来打冯小宝三千人（不到），可能会增强吐蕃人的勇气。 当冯小宝大刀砍倒了第二十一个吐蕃人的时候（被唐甜和博尔扎射倒的更多），先头的骑兵已将吐蕃人整条防线多处凿穿打通──和高度集中的唐军比起来，吐蕃人松散的防线只是一扇并不太厚实的门板。。。一蹬就破。 经过了箭射与拼杀，在吐蕃人好个处十几几十米宽的断面上，已再也找不到半个敌人。 “突破了！” 第一三五节 混战 突破时是希望与危险同存，突破了，没敌人阻挡，有逃生的机会，很可能兵无斗志，只顾逃跑。 军事上“围三阙一”，留个出路给被围的敌人，让他们走设定的出路，中途截杀，敌人只要不断地在唐军的侧翼和尾翼发动攻击，就可以把唐军消灭在逃跑过程中 冯小宝们带领嵩阳县折冲府兵如流水般地穿越突破口，快速地集结，然后分散两队人马，沿着吐蕃战线的边缘开始射箭。 他们不急着逃开，真要是逃开，凭借河西马，有很大机会逃跑。 然而，他们一跑，保不准甲乙两军府的人也跟着跑，大家一起跑，性质叫做“溃不成军！” 哪怕有逃生的机会，也得忍了，否则军纪无情。 大将在，主力也在，将士们不敢触犯军纪。 冯小宝们不再与敌人近战，都是远射，马匹奔驰很快到了吐蕃人队伍的边上，然后看到布尔加音的率领下，吐蕃人第二队大至！ 漫山遍野也似，即使是部族，兵甲也好过之前的部族骑兵，更不用说夹在中间的帐兵，明摆着是将第一队吐蕃人当成了炮灰，难怪第一队打得不怎么热烈。 “回转！” 冯小宝一声吆喝，队伍扭头原路返回，不与第二队的吐蕃人战斗。 他是要抢在土蕃人合围前尽可能地将甲乙两军府的部队给救出来，于是他们向着所有的突破口的吐蕃人射击，减轻甲乙两军府兵的压力。 而甲乙两军府兵也卯足劲的向前冲，等吐蕃人第二队赶到时，吐蕃人的第一队彻底消散。 再无完整的队形，以一个个的部族为单位聚拢，再向唐军发动拿手的箭射攻击。 “部族不堪大用！”布尔加音低骂了一声，方才只要部族努力一把，将唐军缠住，第二队再来一个包围，就可以把唐军裹夹在一起，让他们遭受更大的损失。 他在那里骂着，却不想想自己不把部族当人看，人家为他卖命？才怪！ 唐军甲乙两军府已经脱离包围圈，但更大的危险袭来，因为吐蕃人的第二队即将到达。 然后他们看到了嵩阳县折冲府兵在冯小宝的带领下，斜斜地迎着吐蕃人而上，向着他们不停地放箭。 弓弦震颤动声响成了一片，箭矢飞射而去。 凭借着从近段时间血与火中杀出的箭技，让吐蕃人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吐蕃人当然不甘示弱，取出弓箭与唐军对射，再有些自恃勇力者，打着近战的主意，拼命赶马上前，想用马刀杀人。 嵩阳县折冲府兵当前之敌不是帐兵，与他们对峙的结果是在箭枝的攻击下纷纷坠地，如此第二队吐蕃人的前进速度减缓。 趁这当儿，甲乙两军府兵开始向前跑开，但他们不是无序而跑，持弓箭的军士在后面，等敌人追来时就给他们来个回马射。 冯小宝的六百人分成两大队，围着吐蕃人第二队打转，采用了一击即逝的骚扰战术，仗着河西马的速度，或从侧翼，或从正面，或绕到背后，运动到吐蕃人面前百余步远的地方，朝他们射出一排箭雨，然后在他们冲上来之前迅速地后撤，再绕到其它地方继续进行同样的事情。 这么做存在很大的危险，毕竟对方也是骑兵，搞不好会抓鸡不成蚀把米。 冯小宝还下不了“断尾”的决心，而且他攻打第二队，不是自不量力，抱了“弑王”的打算，他想直攻帐兵中军，杀死布尔加音！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死布尔加音，以吐蕃人的尿性，即时崩溃四散，如此万事大吉。 唐军敢打敢拼向有历史，如唐太宗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攻击敌方首脑的好手，群雄竞鹿时期，他先后用此法打败王世充、刘黑达等豪杰，写在了兵法战例中，冯小宝想如法炮制，重新演绎历史。 可是布尔加音也是打老仗的家伙，忒够狡猾，冯小宝打的主意给他识穿，哪怕是第二队的速度减慢也在所不惜，他光顾着调动部族上前攻杀，不断地消耗冯小宝方面的力量，死活不肯出动帐兵。 他会出动帐兵，等到冯小宝们无力的时候，再将唐军一举擒获！ 现在情况有点混乱，甲乙两军府在前面跑，部族追杀他们，打得不温不火。 另一方面，冯小宝部暂时将吐蕃人第二队给缠住，但这种情况不能够持久。 冯小宝一再挑引，布尔加音不为所动，死活不出帐兵，他有五百帐兵，光顾放箭，不出动出头，而冯小宝稍一迟缓的话，部族就会包围他们，所以冯小宝见事不可为，只得叹息一声，放弃了“弑王”的美好愿望，撤退离开，与甲乙两军府会合。 他们前面有吐蕃人第一队的部族啊，可哪怕布尔加音吹号召兵去拦截他们，也是应者寥寥无几。 就算上前，挨冯小宝们一轮箭雨过去，生者无几，吓得部族一哄而散，布尔加音气歪了鼻子！ 如果部族努力一把，缠住冯小宝，那他就出动帐兵击溃唐军！ 现在嘛，“部族不堪大用！”布尔加音再有叹息。 他心知肚明，这些部族各有各的小算盘，军纪散漫，没有纪律观念，见到硬茬子就会保存自己的力量，不会硬拼。 双方追逐，既然不断尾，唐军采取了交替掩护的方式，三个军府先退二部分，第三部分掩护射箭，然后再退，此时前面又有一个部分等着掩护，相互掩护撤退，如此稳妥，也有休息。 布尔加音却是不急，保持帐兵旁边有上一二千人跟着，始终没有出动帐兵，其余部族被他驱赶上前掩杀。 唐军有序撤退，吐蕃人突前突后，不停地冲杀与放箭。 如此一天下来，唐军甲乙两军府毕竟军疲装备不足，弱点充分暴露，各伤亡了四分之一！ 倒是冯小宝主力横冲真撞，所到之处，部族皆避。 入夜之后，双方没有战事，分别歇息。 大家都打累了，夜战在冷兵器时期较为少见，乱战中都不知道谁打谁，哪怕是冯小宝与帐兵，谁都不会轻易用此策，除非走投无路的时候。 唐军指挥部里，爆发了一起小规模的争论！ 第一三六节 唐军之殇 “明天战事，你要将乙军府留下来作掩护，其余两部，立即撤退！”烛光下，王孝成严厉地道。 “我就怕吐蕃人掩杀，留下乙军府也不一定有用！”冯小宝没计较他的态度，双手一摊道。 白天作战，吐蕃人明显没尽力，也不是他们留情，他们用部族惯用的狼群战术，在猎物背后跟随，不停攻击，保持猎物紧张，最终导致猎物崩溃。 大家都是骑兵，针对留下来掩护的唐军，吐蕃人只须用部分部队缠着他们，大部队继续追杀冯小宝，不在话下。 “也有道理！”将领们知道冯小宝说的乃是实情。 “我有个主意！”甲军府都尉骆元宜说道：“我有个主意！” “说吧，说吧！”大家不耐烦地催促道。 “在甲乙两军府里选出三百精壮军士，作为种子，明天一早，与嵩阳折冲府军一起，立即撤退！”骆元宜说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没有谁想死，但在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够这么做了！ 料来吐蕃人对于吃掉后面的唐军很感兴趣，吃掉后面唐军，可以交代过去，那么逃跑的唐军就有很大机会逃出生天。 大家一片静寂，冯小宝勉强道：“还没到这个地步！” “可要是到了地步再用这个方法就已经迟了！”骆元宜淡淡地道。 “我绝不轻易抛弃我的战友！”冯小宝信誓旦旦地道。 等大家都散去，王孝成留下来，对冯小宝说道：“你真令我失望！” 冯小宝也实话实说地道：“目前，我嵩阳折冲府军还是有机会单独逃跑的。” 就算不利局面，嵩阳折冲府军力量不错，士气还行，有很大机会逃脱吐蕃人追击。（甲乙两军府都死光光之后） “真要是到了最后关头，我只好逃跑了！” “你有这种想法就好！”王孝成点头道，然后说了：“我回去后会挑选部分将士集中，一旦有变，你就带他们撤退！” “嗯！” …… 第二天天一亮，太阳慷慨地将光线照射在草原上，青青绿草上露珠欲滴，凉风席席，但好风景并没有给人们带好好心情。 新的一轮追逐重新开始，草原上千骑百骑奔腾，不断地有骑士惨叫着坠地，沿路鲜血斑斑！ 你追我赶，唐军不断地用回马箭杀伤吐蕃人，而吐蕃人向前进，弓箭有前冲动能，杀伤力胜过唐军，因此唐军死伤得多。 但也不是绝对优势，因为有时嵩阳折冲府军会杀个回马枪，拨马杀回来，跑得慢的部族骑兵被造成损失。 整体而言，唐军在慢慢地被吐蕃人放血，不停地死伤，甲乙两军府的军人除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之外什么都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冯小宝部众竭力掩护，甲乙两军府还是不断地死人！ 吐蕃人极为兴奋，如果有航拍来看，能清楚地看到吐蕃人四周围攻唐军正急，他们不断地撕扯，不断地试探佯攻，有时是十分凶猛的攻击，唐军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才能够打退他们。 如果将自然界的影像与目前情景对比，非常相似，如同狮群、狼群、鬣狗和虎鲸般在追杀猎物！ 猎物群被迫向前，猛兽一路追杀。 吐蕃人当中不乏经验老到的猎手，找到唐军的薄弱之处加以攻击，倏进倏退，不断地演绎攻防交换。 有的唐军人马力气衰竭，跑着跑着渐渐掉队，而他的战友不可能回马帮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兴奋扑来的吐蕃人如浊流般天噬。 目前吐蕃人形势占优，他们大声吆喝，唱歌吹号，有的狂人仗着身手，与唐军平行而驶，有时甚至挨得很近，不作攻击，光是辱骂，极是嚣张。（是在甲军府侧边，不敢在冯小宝那边，否则分分钟被秒） 唐军向他射箭，被他马上闪避，在躲右避，无法射中，倒也了得！ 听到吐蕃人向他的欢呼声，唐军恨得牙痒痒的。 更有甚者，吐蕃人带着惯用的套马索，挥舞着长长的索套，看准目标，乃出索套，将唐军骑兵套住，扯他下来，残忍地将他拖死！ 而唐军的战友们，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们箭壶里的箭枝不多了！ 他们只能够保持队形，不可轻出。 被追捕的猎物当然不好受，甲军府都尉骆元宜看到自己人惨遭屠戮，气愤满腔，极想率军痛痛快快地与吐蕃人拼个你死我活的，但给王孝成止住了。 他对于已军的惨状不置一词，脸色平静，骆元宜惊问道：“你不愤怒么？你不想杀死他们吗？” “我们做奴隶的时候，比起现在更惨！”王孝成一句话，如一盆水淋在骆元宜身上，他也平静了。 是的，现在是光荣地战死，而在吐蕃当奴隶时，那是屈辱地活着，吐蕃人什么活子都想得出来，去折磨这批唐军战俘，不堪回首！ “我现在只是想，他们这么做，其实，他们放出了一头猛兽，将来苦果自尝！”王孝成说道。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骆元宜不解地问。 王孝成手指指，顺着方向，骆元宜看到了冯小宝，他紧抿嘴巴，脸色冷峻！ 打成这种局面，非战之罪，任何将领遇到这种情况都难以扳盘，尤其是在吐蕃人增添了新的部族参战的情况下，更难反败为胜！ 吐蕃人增兵，几百号人加进来，立即填补了缺员，还是六千人，而唐军只得二千军！ 而且菜鸟小宝对上了老兵布尔加音，你想什么，人家都想到了，大家同是骑兵，还能怎么着！ 有此经历，冯小宝的精神得到了升华，让他明白了什么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风水轮流转！ 先前他攻打吐蕃部族，以强凌弱，烧杀抢掠，快意人生。 现在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课，人生不总是你作主角，如今是吐蕃人在做主角，他们赶得你p滚尿流！ 还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想方设法，准备后援！ 他一直以为现在没有无线电，出动后再不用与大后方联系，但是，如果对战局有个整体规划的话，设下后手，就不致于象现在这么狼狈了！ 过大非川他不后悔，救出被俘唐军更是意外之喜，打成这样子也无人怪他。 但是，以后出动队伍时，应该想得更深远一点。 他在反思、复盘，名将之路带着鲜血洒地，人头滚滚，向着他徐徐展开！ 第一三七节 风水轮得快 相比于唐军的狼狈不堪，吐蕃贵人布尔加音志满意得地听着身边人的溢美之词，对他大拍马p。 “城主（他身份是石堡城主）英明，唐人败亡只在眼前！……（省略）”有人对布尔加音大肆吹捧道。 “只有城主才能够挡住唐人，抓住唐人，我们杀他一个片甲不留！”有人如是说。 “哎，全部杀光不好，我们要抓到那些唐人，就让他们干最苦的活！”有人反驳道。 “奴隶想翻身作主，下辈子吧！”也有人恶狠狠地道。 …… “不可大意！在所有唐人没躺下或者跪倒之前，我们都不可大意！”布尔加音吩咐道。 又是一片阿谀奉承声，布尔加音得意洋洋地道：“明天还有新的部族赶到，让他们先上，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投入帐兵，一举……” 话没讲完，声音吞回肚里！ ”呜！“ 他听到了唐军的冲锋号角声，声音清脆明快，不同于一直被追杀的唐军，凭借着他经验，是新的唐军！ 而且他还听到了前面被追杀唐军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在后军且不是高处看不到） “发生了什么事情？”布尔加音大为疑惑，正好路边有处小山岗，他策马加鞭冲到顶一看究竟，顿时心象给旁边海子里的水浸过一般……瓦凉瓦凉的！ 前方左右两边，齐齐杀出一批唐军，他们盔明甲亮，装备齐整，马匹威风，蹄声如雷！ 箭如飞蝗，阳光下尽是一片唯美的星光点点，只不过落在吐蕃人身上，带来的是刹风景的惨嚎和血光！ 新加入的唐军人多势众不算，且训练有素，冲前的吐蕃人死伤极多！ 布尔加音定睛看个仔细后，有如万丈悬崖上失足，西海海心断缆崩舟！ 他x的不是吧，堂堂的大唐京城十六卫军队，精锐部队，居然出现在这鸟不拉及的地方，跑来打我们这等贫困游牧民族？！ 借喻是米国开着先进的隐形战斗机去攻击阿富汗牧民的帐蓬！ 布尔加音参加过去年的大非川战斗，看对方的旗帜和装备，认识是唐朝主力军、拱卫天子的御林军！ 这等部队根本不会轻出，他们在京城拱卫天子、在外保护大将军，几乎是打到最后才出现的部队，而今堂皇出现在这片荒凉的地方，攻打那些身上装备都不及他们一个零头的游牧民族。 话说回来，这样打法很有效，他们在逃跑唐军的左右翼出现，一下子清光了与他们平齐的吐蕃人，然后逃跑唐军返身杀回！ 布尔加音经验丰富无比，一看就知道要糟糕了。 对方出现的时间很恰巧，现在日上中天，吐蕃人跑马已经有点疲乏了，队形散乱，出其不意，骤遇埋伏，心中大慌。且唐军部队作风硬朗，攻击力强，还以逸待劳。 更不好的是他们人数众多，至少二千精骑。 逃跑唐军得到他们接应，士气大振，给这帮已经怒到极点的家伙们一翻盘，这还得了！ 加起来等于吐蕃二千五百以上的帐兵，布尔加音才五百帐兵，另加五千五的乌合之众，难抵对方的黑虎掏心！ 冯小宝五百精兵想攻布尔加音帐兵，对方层层拦截，冯小宝成功率在10%。 有一千精兵去攻，成功率30% 二千精兵去攻，成功率60%，加多五百人，那就是70-80%的成功率，加上士气、马匹因素，有败无胜。 倘若是其他府兵，布尔加音还敢打一打，现在嘛。 布尔加音心胆已寒，也不啰嗦，利索地回马，径直逃开。 他的五百帐兵也跟随调头，向他追去，一起落荒而逃。 他们肯定逃得掉，因为他们是一人双马以上。 他这一逃跑，竟也不招呼一声，不发布逃跑命令，部分的部族见他跑路也跟着跑了，而没看到的、没听到命令的反应不过来，唐军已经冲到面前，大开杀戒！ …… 前来增援的部队打着“姜”，看旗帜乃大唐京城“左骁骑卫”的部队，为首一人，英姿爽朗，阳光清新，正是冯小宝认识的姜咨，左相姜恪的亲戚，大叫道：“冯大郎在哪里！小宝！” 他敢亲切地叫出“小宝”的名头，诸人哪还不快快将他引见，层层接力，将他引见冯小宝。 见面后姜咨欣慰地对冯小宝左看右看地道：“冯大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姜四郎，谢谢你带兵救了我，大恩先不言谢，我去杀人再说！”冯小宝杀气腾腾地道。 “好，我们并肩一起杀敌！”姜咨大叫道，取出了一把一石弓！ 不错了，冯小宝这等bt用二石弓，正常人用回一石弓，也算得上硬弓。 “驾！”冯小宝方才听到后面一片叫声，放慢速度等人，同时从跟随的马车补充箭枝。 他带上唐甜、大叔博尔扎以及姜咨，马匹提速，一心报仇。 吐蕃人起初没有接到命令，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与唐军打着，等到冯小宝追到前面，吐蕃人后面已经传来贵人逃跑的消息，军心大乱！ 冯小宝赶上好时机，对方没有斗志之时，但见得他拉强弓，射硬箭，箭如连珠般射出，一气射杀十位吐蕃人，加上唐甜射倒了九个，博尔扎不声不响，居然射倒了十二个，三个家伙射得毫不费力的样子，造成了吐蕃人极大的恐慌，更让同来的姜咨眼都直了！ 他只射了三箭，其中两箭是与别人同时射中，实际只射倒一个吐蕃人，之后，眼珠子光顾看着冯小宝射箭，只觉得眼花缭乱！ 唐军士气爆标！ “杀啊！” 方才对唐军的极度羞辱让吐蕃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代价就是死满一路的尸体，唐军用箭把他们射倒，踩死他们，用马刀砍死他们，斩掉他们的头颅，有一个唐军，神经质地将一个吐蕃人砍了又砍，斩成肉泥！ 还有一个唐军，抢过了吐蕃人的索套，不管三七二十一，拖倒了一个倒霉的吐蕃人，把他一路活活拖死！ 然后那个唐军泪流满面，仰天悲啸：“风七郎，我为你报仇了！” 象冯小宝冲过去，马刀挥过，一刀将一个吐蕃人腰斩！ 须知砍头已是不易，腰斩更难，可是冯小宝 那个吐蕃人半截给马匹带着跑，跑上了一里地都没摔下来，血不停地在腰部涌出，情景诡异无比。 姜咨一路跟随，他不打，光看冯小宝打，帮他点数：箭射了五十二人，砍死了八个人！ 其他的唐军明明人与马都在先前的逃命中劳累了，但方才有如杀神附体般，反正吐蕃人遇到他们就是个死字，再无其它出言可言。 唐军连人带马，满脸大汗，都站住了：能跑的吐蕃人都跑了，空寂无人的草原，在他们面前无声地发着青色，再回首，方才的道路上尽是一片血色！ 第一三八节 玄清的神算 真了不起，左骁骑卫以逸待劳，马力充沛，获救唐兵以冯小宝的嵩阳折冲府为主力，打了鸡血般地冲锋，马也感染主人的精神，跑得飞快。 吐蕃人马力已疲，被唐军两下一合力，吐蕃人大败亏败，死掉的居然四千有多，而唐军此战死得不到百人！ 这是少见的大胜，左骁骑卫官兵们数着密密麻麻的吐蕃人头，笑逐颜开，这趟真的没白来！ 获救唐军看着人头，又哭又笑！ 许多人杀到脱力，马匹累到喘大气。 接下来该当如何，冯小宝没经验，但左骁骑卫老军官多着呢，找来一批运粮的马车，粮分摊带上，多出来的也不要了，把最没力气的士兵们装上，其余的人骑着摇摇晃晃的马，立即转移。 他们打头先行，左骁骑卫则在后面护卫。 冯小宝马也不骑了，他坐马车，那匹“闪电”的河西马累坏，跟在马车边上小跑。 别的马车挤满了人，冯小宝的马车上就他与姜咨一起坐着，他们的马车上还有酒肉，放了皮毛当坐垫，较为舒适。 此时冯小宝才将心事放下，正式地向姜咨拱手称谢道：“多谢左相，多谢姜四郎，多谢左骁骑卫的兄弟们！” 他拱手相谢，再向旁边护卫的左骁骑卫骑兵作了个圆圈揖，再三致谢。 感激之情，出自肺腑！ 所谓久旱逢甘霖，甜到心里，冯小宝之前怨念极重，结果因左骁骑卫到来而得到彻底释放排解，多得了左骁骑卫！ “哎，冯大郎，我们是恰逢其会，只在边界上捞食，你这趟西海清剿吐蕃人，过大非川，救援我军将士，种种大事，我们才要多谢你，为国争光呢！” 两人相互吹棒一番之后，又吃吃喝喝，兄弟感情相当融洽。 冯小宝不禁问起：“四郎为何到达本地，救下我等？” 是军事演习呢，还是什么原因？应该不会专门为我而来吧，冯小宝的疑问正如布尔加音：堂堂的大唐京城十六卫军队，精锐部队，居然出现在这鸟不拉及的地方，跑来打游牧民族？！ 军费多了？吃饱了撑着？ 岂料姜咨回复，真的是专门为他而来！ “我们左骁骑卫奉圣人（皇帝）之命作相公（左相姜恪）的护卫，向不轻出，而且此地吐蕃势力并未大至，更不可派出左骁骑卫这等部队到此！”姜咨直接了当地道。 “那为什么来呢？”冯小宝疑问道。 “在你们出发后的一个月，有名道士求见相公！”姜咨讲述道。 “道士？”冯小宝忍不住叫道：“是叫玄清吗？” “对！”姜咨击节道：“正是此人，洛阳老君观的掌殿道士。” “相公何等尊贵，普通道士岂可到得相公面前，但这个道士说出他是谁，相公就见了！”姜咨道。 “他乃李淳风仙长的徒弟！”冯小宝抢着道，表明双方是认识的。 “正是！”姜咨点头道！ “玄清所为何事？”冯小宝心忖不是为俺而来吧？ “正是为你而来！”姜咨啧啧叹奇道：“他说在你出兵前，为你算过一卦，说是大吉！” “岂料一个月后，再算一卦，说是吉凶难料！” 玄清学艺不精，居然要算二次，卦算得不准哦！（冯小宝腹诽道） “所以玄清特为你而来，说（念shui）相公出兵助你，并且指出了你的归期和去向！”姜咨满是崇敬地道：“说得无一不准，无一不中！” 呃，这是李淳风上了徒弟身才算出来的！ 玄清与冯小宝交往，极少显露他的算卦能力，冯小宝有时取笑他说他不会这等骗人之术，可怎么把香火搞旺，没想到他居然有此功力！ 冯小宝一转念，遂对姜咨道：“多谢相公出兵，等回到河州（左相姜恪驻地），再登门致谢！” 他知恩就好！ 军国大事，岂因一个道士的话就能出兵，姜恪调兵遣将去助冯小宝，而且调动的是一等强兵，为此担了极大的风险，万一跑空呢？万一左骁骑卫中伏损失呢？万一因为左骁骑卫被调走以致于其它地方出问题呢？ 嗯，因为听到一个道士的话出兵，得，姜恪以文臣行武事，他是读书人，子（孔夫子）不以怪力乱神，即夫子不谈怪异一类的事情，却违了夫子的话！ 因此姜恪真的是极给面子给玄清，给面子给的是李淳风！ 就算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也依旧庇护了冯小宝。 否则，玄清算个啥啊？年纪大不了冯小宝几岁呢，乳臭未干，姜恪也陪着他一起颠，很可能赔出的是自己的名声和前途。 这回欠下的人情债够大了！ 姜恪位极人臣，冯小宝帮不了他什么，而姜咨亲自引军来救，冯小宝必承他的情，将来有机会还给他。 …… 唐军打赢后立撤是对的，因为在他们离开之后，吐蕃人卷土重来。 这回人强马又壮，足有三千五百帐兵，再加三千较为精良的部族，实力可怖！ 以吐蕃人这等人丁，出动这么多的部队，委实难得。 因为带头的是冯小宝的熟人，先前被击破的部族首领几泥斤撒（译音）！ 几泥斤撒的部族被破，一般人是愿赌服输，毕竟西海是吐蕃与大唐交界，相互攻杀是家常便饭，他却别有眼光。 他发现这批唐军特别敢打敢拼，在唐军大非川之败后，唐军收缩防线，谨守边界，往往依托坚城而战，而他们居然敢跑出来杀人放火。 特别有活力、一般唐军不可能没有后方，直接跑来专职烧杀抢掠，强就一个字。 装备也特好！骑河西马，所有人带甲，用良弓，此为大唐十六卫中央军的水平了。 几泥斤撒猜出了很可能是大唐的明日将星到来“积累”经验，不能够让他成长起来！ 几泥斤撒有几分能耐，花费了大量口水，请动了三千帐兵，沿途追来，正遇兵败的布尔加音，当下合兵一处，寻找冯小宝厮杀，可惜小宝知机远遁，追之莫及。 “日后，那个冯小宝（从俘虏得知姓名）必成我们大患！”布尔加音沉声道。 几泥斤撒苦涩地点头，放走一时的敌人，就会留下一世的祸患哪。 就怕将来吐蕃永无宁日！ 第一三九节 帝与后 洛阳皇宫贞观殿。 栋梁画壁，盘龙绕柱，奢华无比，面积广大，在皇宫中数一数二，天下同样是别无分号，是为皇帝内寝宫殿。 正殿上，两位至尊各坐一张胡床上，男的闭上眼睛养神，女的则在旁边的几上翻阅奏折。 乐人弹奏轻歌妙韵，一片悠闲气氛， 唐高宗李冶与皇后武则天在一起！ 李冶，字为善，唐朝第三位皇帝，唐太宗李世民第九子，其母为文德顺圣皇后长孙氏，是嫡三子。 贞观五年（631年）封为晋王，于贞观十七年（643年）被册立为皇太子，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即位于长安太极殿。 皇帝生得剑眉朗目，隆高鼻口能吞日（有胡人血脉），八字须，下须浓密至胸，看上去很有帝王威风，一旦张开龙目，目光有如电闪，不怒而威！ 皇后则珠圆玉润，英气勃勃，给男人的感觉是“胭脂虎”级别，征服她特有成就感！ 就象后世的女大明星、女强人，男人特想征服她们！ 后人认为李冶是一个比较平常的皇帝，没有太多的作为，同时比较懦弱，前给父亲唐太宗，后给老婆武则天的光芒给笼罩过，无甚功绩，此言大谬！ 唐朝开国至今的版图，以他在时为最大，东起朝鲜半岛，西临咸海（一说里海），北包贝加尔湖（北海），南至越南横山，其文治武功胜过他老子唐太宗和前朝亲戚隋炀帝杨广（祖父李渊和杨广是表兄弟），他这时期灭亡了东西两个大敌：西突厥与高句丽，也顺便压制了倭倭的气焰，换来中倭千年友好。 单从征伐高句丽来说，杨广打了三次，李世民也打了三次，这两个都是猛人，杨广有钱，有他父亲隋文帝杨坚留给他的大把银子，想打谁就打谁，结果就是打不下高句丽。李世民是开国皇帝，文治武功天下第一，同样奈何不得一个小小的高句丽。 然而这位后人认为差劣无能的李冶同学，却打下了高句丽！ 后来的评价差，起源是因为他有病！ 他风眩头重，目不能视，类似于今天的高血压、青光眼，看不得奏折，想多了就会头晕脑涨，不能够很好地履行皇帝职责。 或有人认为，就是因为他不能够有效地理政管军，才导致吐蕃坐大。 武则天理政是把好手，可是管军不太妥当，毕竟军队阳刚，皇帝驾临军营会对军队有加成，而皇后在军营里，效果截然不同。 且话说回来，虽说委托政事给武则天管，但李冶不是完全放任，在他身体允许时，一直亲自处理国政，身体差时，也要听取汇报，事实上，朝政大权，李冶直到驾崩前还是很有权势，武则天会弄权，在背后搞小动作，但政事上不敢隐瞒他。 两人的关系其实是夫妻店，大体上相互尊重，相互支持，还作愉快。 “好了，不要弹了！”李冶睁开眼睛，挥挥手道。 乐音停止，李冶关切地问道：“媚娘，奏折上说什么吗？” 他看到武则天批改奏折，眉头大皱，一直没有舒展过，明摆着没什么好货，遂动问。 武则天勉强笑笑，回道：“九郎，确实不太好的消息！” “怎么？” “有二十三个州报灾，要不是水灾，要不是旱灾，蝗虫满天飞，又有大风灾害，土地歉收，民不得食，继以疾疫，流离失所！” 确实情况不妙，时关中大旱，蝗灾猖獗，连府兵都无米而食，只能吃榆（树）皮蓬实，甚惨！ 她顿了一下道：“户部上奏说洛州地区斗米百钱！” “哦哦！”李冶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现在是咸亨二年（671年），而在永徽五年（654年），洛州地区粟米每斗11个铜钱。 米还是一样的米，铜钱也是一样的铜钱，却升了十倍，民何以为生？ 作为大唐的两个当家人，帝后相视苦笑，心知肚明皇朝实况，因为连他们都被长安的高物价给逼到洛阳的！ 长安人多，官僚机构庞大，需要物资多，而当时转动不容易，导致物价极高，连皇帝皇后都受不了长安的物价高企！ 洛阳有前朝余泽----漕运，资源丰富的江南地区通过漕运，把米粮绸缎源源不断地运到洛阳，平抑物价，帝后及文武百官才得以安。 “媚娘，你看莱州黄金（小宝送上朝廷的）收获如何，或许发行金币……”李冶犹豫地道。 发金币好啊，价值高，民众喜欢，只要朝廷对商人挥舞金币：“运粮来，就发金币币”那商人踊跃的程度，只怕打架来解决问题了。 “莱州黄金不断增产！”武则天脸上稍有一点喜色，这是在她主导下得到的黄金，看到一枚枚金币委实可爱，但是她道：“吐蕃与高句丽军费都用莱州黄金贴补，无法发行金币！” “嗯！”皇帝点头道。 莱州黄金确实帮了大忙，使得朝廷有了军费，招兵买马，购买军资，高句丽战事在打着，吐蕃人始终也不敢大战。 没钱，没兵马，吐蕃人就会入寇。 李冶没说什么，相信皇后能够处理得当，但看到武则天的的眉目一直紧锁，忍不住叫个内侍取上一本奏折来看，结果还是报灾，申请减免钱粮，难怪皇后不乐。 好不容易将厚厚的一迭奏折批完，武则天已经是脸色欠佳，气色不爽。 看到皇后这副样子，李冶提议道：“媚娘，你有多久没去千金公主府了？” “去她那里？”武则天一时不解地问道。 “保养啊！”李冶说道：“她那里私人美容院保养得不错，我记得你去她那儿，回来时容光焕发，精神非常好！” “哦！”武则天不动声色地道：“千金公主那里的美容保养确实不错，可惜没什么时间去，有空再去！” “你应该多去保养，不然你老是呆在宫里，总是这样的事那样的事，让你情绪都没好过，难为你了！” “或许，让千金公主进其美容师进宫！”李冶殷勤地道。 “不必，君子不夺人所好！”给武则天拒绝，她心中嘀咕，皇帝不会是觉察到什么了吧？ 但看李冶不再说什么，似乎他没知道什么，只是单纯的关心。 “圣人！皇后殿下！”内侍又捧了一叠奏折过来！ 这回是李冶认为自己精神不错，遂让皇后休息，他自个儿来批改。 在皇帝面前，武则天保持风度，任由皇帝批改奏折，不想他看上几本，拍案道：“好，太好了！” “好什么呢？有什么好事吗？”武则天十分惊奇地问，她批改奏折尽是头痛事，真正头痛的李冶批改奏折却是喜事。 然后她听到了李冶提到了“冯小宝”的名字，起初让她的心一跳！ 小宝，你差点吓到武媚媚了！ （小宝差点吓到武媚媚，大伙儿说该怎么补偿武媚媚?是不是该给点推荐票、点击和加入收藏呢?） 第一四十节 火锅 听李冶讲述道：“左相姜恪报捷，上奏嵩阳县折冲府都尉冯氏小宝，及卢国公后人程伯喜、左卫将军之子杨成献，共引骑军千余，清剿吐蕃于西海（青海）边，斩首五千有多，又不畏道路艰险，不惧吐蕃名声，过大非川，解救我朝陷于吐蕃官兵（不能说战俘）二千五百人，自吐谷浑旧地归国，与左骁骑卫大破吐蕃人五千人！太好了！” 李冶是皇帝，什么没见识过，但也忍不住站起来踱步道：“左相说冯小宝年不过十八，少年英豪，竟能立此大功，哎，这小宝，好象名字很熟啊！” “他与程伯喜、杨成献就是莱州献金之人！” “竟是他们，难得啊，哎呀！”李冶欢喜过度，立即发病，只觉得一阵阵晕眩，他以手抚头，内侍们一拥而上，将他扶回胡床上休息。 奏折还是交回了武则天手里，她将左相姜恪的奏折一目三行，快速地看了三遍！ 奏折相当详细，写明冯小宝转战西海，过大非川，一路建立功勋（杀人放火），看得武则天欢喜无限！ 她的眉睫变色飞快，若不是皇帝同样欢喜在前，只怕令人怀疑。 在唐兵大非川之败后，小宝敢打敢战，斩杀吐蕃人一万人，是大功，大捷啊！ 吐蕃人少，死掉一万，动静不小。 旁边李冶有气无力地道：“冯小宝该当重赏！” “左相奏折上说了冯小宝年轻，重赏和提拨过快是适得其反，拨苗助长，提议去掉其‘权’（代理折冲府都尉）字及散职提升一品得了，倒是军费可以等同京城十六卫待遇拨给，补充其损失的兵员，圣人认为如何呢？” “左相老成谋国之言也，准了！”李冶稍稍提高音量道。 “好！”冯小宝有此成就，当然让武则天自豪感油然而生，准备吩咐拟旨。 “对了，这三位少年郎是谁保举的？”李冶随口问道，毕竟他们争气，举主有功！ 而且十八岁升为嵩阳县折冲府都尉，虽说带个权字，也有点出格，需要朝廷兵部、宰相乃至于皇后一路绿灯才行。 “是千金公主！”武则天硬着头皮道。 “是千金公主？！”李冶惊叹道，不知道他在惊叹什么！ …… 且说冯小宝大胜归来不是万骨枯，也有半千骨枯了，已方损失丧命战死、致残失去战斗力者是五百人，损失一半。 但与河州的将领们交流起来，听说他参战斩杀万个首级，皆说他大赚特赚，死上五百人算什么！ 冯小宝又清楚了，当你有钱时，钱是数字，当你是个名将时，死掉的人也是个数字。 他到达河州，只见过左相姜恪一次，不过是勉励几句就匆匆告退。 姜恪身体不好，卧病在床，若不是冯小宝来，给足面子，普通将官都见不到他！ 出来后冯小宝心情沉重，姜恪对他非常友好，且有救命之恩，关键是他掌军权，这样的人对他帮助之大可想而知，可惜看起来姜恪满脸病容。。。 冯小宝与姜咨熟到结拜为兄弟了，责问他为什么让相爷这么劳累，也不进谏一二。 姜咨喊撞天屈道，相爷压力山大啊！ 冯小宝也明白确实姜恪确实不容易，唯有祝他吉人自有天相，早早康复。 见过姜恪，引军撤往鄯州休整。 大唐时的鄯州，辖境包括后世的青海乐都、西宁、湟中等地，州城位于大通河入黄河河口之间往上，是陇右道治所。 他有左相的人情，得了一片良好的牧场给他养马。 照他看来，就得补充人马，购进军备，回复元气，以利再战。 姜咨则劝他不必着急，等朝廷的封赏下来现说，冯小宝听了他的话，每天只是与将领士卒跑马射箭，出外打猎，兵器对打，打马球，很过了一段赋闲的日子。 那些因大非川兵败成为吐蕃人的奴隶，被他们救回来的唐军已经与他们依依惜别，兵部着他们回转洛阳述职，料来并无大碍。 由于军员缺乏，他们官复原职，照常在前线作战，顶多不派往吐蕃，就能够放心使用！ 冯小宝军去时是夏初，回来时是秋末，天气渐寒，火锅在这个时期被他强力推广。 火锅古称古董羹，因食物投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它是国朝独创的美食，历史悠久，在汉朝已经出现了火锅，大凡以火烧锅，以水（汤）导热，煮（涮）食物者，皆可称火锅，但这种制法，类似于煮食，冯小宝的火锅则别具一格，主要在于： 有汤底，他以他家神仙丸（大力丸）的部分药材如枸杞子、黄精、黄精、茯苓、山药添加一起熬制出美味的汤底。 肉切薄片，把牛羊猪、兔子、獐子什么的肉都切成薄薄一片，少不得鱼片，在烧开的汤底里一涮，很快就熟了。 最后以香油、酱、花椒、桂制成调味，将肉片沾着调味吃。 上佳美味！ 现吃现烫，辣咸鲜，油而不腻，吃到暴汗淋漓，酣畅之极！ 很快就在军营里流行起来，所有的人都用上他的方法来制作火锅，大吃大喝！ 小宝部队有钱，小宝又是个不节省伙食费的人，鄯州牛羊马也多， 如唐甜贪口，吃上几天就增加三斤，吓得她停口不吃，一天到晚骑马减肥！ 其余人等，个个都吃得下巴圆了，有的肚子象气球般涨大，有的家伙出现了双下巴！ 双下巴的程伯喜看着镜子，惨叫道：“天哪天哪，小宝是想让我们回不了家吗！” “怎么会回不了家？”杨成献好奇地问。 “我们变胖了，家里人认不出了，你还想进家门！”程伯喜对他的迟钝深为bs。 一想也对，杨成献摸摸自己的肚皮和脸蛋，不由脸上变色！ 冯小宝呵呵大笑道：“这算什么，某要是有种东西，火锅好吃更增三分！可惜没有啊！” 听得唐甜、程伯喜、杨成献悠然神往：“竟有此物？！” 辣椒！ 那东西还在美洲呆着呢，可惜，可惜！ 幕僚崔千寻进谏道：“君子远疱厨，都尉该思我军战略，而不应用于此等小技！” “老崔你不地道！”程伯喜一拍他肩膀道：“吃着都尉的火锅，你吃得也不少，却说反话！该罚！” “好哇，罚多少任你！” “想得美你啊！”程伯喜与崔千寻争争抢抢起来，杨成献打太平拳道：“老程，你不怕你三下巴了吗？！” 见到兄弟们一片喜乐，冯小宝也跟着开心，他解释道：“我设火锅，是试水，看看情况怎么样，受不受欢迎，受欢迎的话，我准备成立一个饮食集团。” “就叫做‘小肥羊’饮食集团！” 第一四一节 朝廷封赏 所谓人与人之间深化关系就是利益交织一起，就象后世的的股份公司，当大家都有股份时，对于本公司更加上心，组织更加严密，因为是大家的公司。 目前冯小宝与程伯喜、杨成献意气相投，是可以将后背交给他们的朋友！ 但想朋友之间友谊更深，还得加入新的润滑剂，那就是钱。 冯小宝有钱啊，他药店挣不少，肥皂更是一本万利。 和他一起的人，唐甜开起了连锁美容店，她陪嫁不少，也很有钱。 两公母有钱，而程伯喜与杨成献是穷光蛋，一个是庶子，一个家里不是大富，没多少钱。 这么一来，一天到晚都是冯小宝埋单，他们会怎么想，旁人会怎么看？ 门当户对不仅仅说的是婚姻，朋友之间也有这种说法。 相差太过悬殊，不是同一个集团，朋友之间会渐行渐远，正如有车之族与走路的，难有交集。 因此，冯小宝建立‘小肥羊’饮食集团，大家共同出资，建立朋友们的产业，将来分红，朋友们就有钱了！ 他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散财童子，有钱不赚给别人赚。 那是程伯喜和杨成献得到了他的认可，他需要他们的帮助，所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照冯小宝的设想，所谓的集团初期乃是在洛阳开一间酒楼，先有立足之地，打出了名声之后，再求进一步的发展。 杨成献的心腹得他授意，密密地嘱托一番后，匆忙赶回洛阳，准备酒楼开业事宜。 初期先以“火锅”为主打，之后再开始各大菜式的推广。 唐朝的子民们，你们有福了！ 后世吃喝玩乐，极尽奢侈之能事，冯小宝吃得多，菜谱同样记得多，在他有生之年，各式各样的菜式足以让他的饮食集团独一无二，谁都比不上他！ “弟兄们，等着数铜子吧！”冯小宝得意洋洋地道，大伙儿则以之为然。 …… 他在鄯州闲着，没有等多久，等来了嵩阳县的父母官裴思恩亲自前来颁旨表彰。 本来不会这么快，但左相姜恪专折为他表功，而朝廷有武mm，处理起来的那个速度是相对于庞大的皇朝来说是深圳特区速度了，你懂的！ 所以一起接旨的杨成献和程伯喜和陪同接旨的姜咨十分惊奇。 裴思恩四十多岁，进士出身，一身儒雅之气，是标准的世家子弟作派，又一个裴家人不知道是哪一个分枝的，大族无所不在，哪怕是朝廷打压，用科举制约，也照样大族子弟大把大把嘀上位。 圣旨没有八点档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落款也没有钦此，反正骈四俪六，裴思恩念得抑扬顿挫，白话文水平的冯小宝听得如坠云雾般糊里糊涂，懂上言不知道下言，但总算得知他为“承务郎、守嵩阳县折冲府都尉！” 承务郎是他的散官，从八品下的文散官； 嵩阳县折冲府都尉是他的职事官，从五品下，亦即实际工作岗位，因为其散官官品低于职事官官品，故加“守”字，算作下府折冲都尉，正五品下高官。 起初冯小宝也不明白“守”字是什么意思，后来裴思恩细细地为他这位新晋官员讲解后，他才知晓。 至于杨成献和程伯喜，则均为“御侮副尉”，从八品下的武散官，职事官为守嵩阳县折冲府校尉。 与冯小宝不同，杨成献和程伯喜改回了武散官，将来走武将的道路。 而冯小宝还是文散官，将来改做文官也不出奇，因为朝中的武mm知道冯小宝在千金公主山庄之事，内政井井有条，想他胸有锦绣，遂继续保留他的文散官。 除开嵩阳县折冲府三位主将，另外的官兵奖励则由兵部发出，裴思恩也带有一起来。 奖励均十分丰厚，加官进位，不必细表。 在大非川重创之后，朝廷需要提振人心，冯小宝适逢其会，朝廷遂不吝封赏，而且也不算出格，无人说怪话。 在圣旨中不还有意外之喜，那就是军府的军费等同京城十六卫禁卫军待遇拨给！ 除了军费上的充足，还是极大的荣耀，好比普通的“第三师”，改名为“禁卫军第三师”，不同名气的，特别威风！ 可惜此时尚没有这种概念说法，但等冯小宝上位再说了。 裴思恩等三人接了旨意后连声恭喜，冯小宝们则连连逊谢。 “不想三位少年英豪，西出西海，斩首万级，我听说后，只觉我大唐幸甚、我军幸甚、我县幸甚！”裴思恩手拈胡须，呵呵大笑道，连说了三个幸甚。 前二个当然是幸甚，后一个幸甚嘛，俺们都没去过嵩阳县呢！ 当时为了给冯小宝一个名分，遂用了嵩阳县折冲府，嵩阳县是个小县，无资格成立折冲府，但现在冯小宝打出了名头，就正式有了折冲府，冯小宝将在那里就任，正式成为他的地盘，可以名正言顺地从嵩阳县得到钱粮及人员的补充。 裴思恩与冯小宝等分宾主坐下，姜咨作陪，大家叙话。 裴思恩仔细地询问了冯小宝的作战经历，叹为观止。 人头假不了，功绩是实打实的，不是那些上前线镀金之辈，年仅十八岁（还是虚岁）的少年英杰，五品高官，前途不可限量！ 裴思恩宦海人生，又是世家大族出身，哪还不知道朝廷的门道。 冯小宝不同寻常地建立军府，有左相的亲戚陪同，这次封赏又是出乎意料的快，这小子有好硬的后台和关系啊！ 这么好的结交机会放到他，他不加以利用就白做官了，而且冯小宝也没有那种年少得志的傲气，甚至有点世故，自然两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称兄道弟论交！ 裴思恩也介绍了嵩阳县情况，开玩笑，身为嵩阳县折冲府都尉，连本县情况都不清楚，会惹人笑，裴思恩也将脸面无光。 该县在隋大业元年(605)改纶氏县置，属豫州。治所在今登封市西南颍阳镇颍阳村，因城居嵩山之南故名。唐初属洛州，近着嵩山，其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哪。 “少林寺怎么样呢？”冯小宝好奇地问道。 “少林寺不错！少林寺十三和尚因助我大唐有功，受到太宗皇帝的封赏，赐田千顷，水碾一具，并称少林僧人为僧兵，从此，少林寺名扬天下，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刹，等大郎你有空回来，我带你进寺上香！” “谢了，一定去！” 大家说得入巷，冯小宝置酒宰羊留客，就上火锅，相聚尽欢。 第一四二节 当官的收入 裴思恩离开前说了他已经准备了四百嵩阳县府兵，都是棒小伙子，只待冯小宝接收，他可以回嵩阳县领兵训练，也可以让他们到达鄯州训练。 冯小宝说军情紧急，就集合他们到鄯州训练！ 裴思恩又与冯小宝交割了三万贯的赞助，嵩阳县县小，有一万贯已经不错了，另外两万贯则是裴家的赞助，冯小宝笑纳了。 其实裴思恩带三万贯来是察颜观色，若冯小宝不值得结交，顶多一万贯，现在看他这等货色，哪还不落力投资，否则等他上位了，送钱给他，他也不一定会收呢。 等他走后，冯小宝看着新得到的官服，虽说已经二世为人，也有小小的激动！ 偶是大唐的正宗官老爷了，大唐的官老爷，真的是老爷哦。 “这官的收入能得多少铜钱哦？” 正好大家闲着无事，于是杨成献就跟他一五一十地算起来，他的收入共有三大项： 第一项是禄米， 承务郎是从八品下的散官，嵩阳县折冲府都尉则是五品职事官， 发五品的禄米？就高不就低？美死你了！ “散官”这个系统，经常也被叫作“寄禄官”，意思是这个官衔没啥实际工作可干，纯粹是用来标志收入待遇。 冯小宝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科级什么的待遇，不按实际职务待遇！ 看来官制一脉相承哪！ 从八品官59.5石石禄米，大部分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工资主要是粮食，领工资以前，家里必须准备好存放大量粮食的空间和容器。 这份收入没有铜钱的！ 第二份收入是职田，“职田”就是朝廷给官员们发的土地，让他们雇农民来种地，自己收地租来作为工资补贴。八品官有上300亩职田。 官府规定职田收租不能超过每年每亩6斗粟。就按一年1亩田6斗粟来算，这项收入是1斗(180石)粟子，粟2石=稻3石=米1.2石，职田收入180石粟=108石大米。 前二项发米加起来是168石大米，按后来研究，唐朝的1石大米，约等于现代的85斤米（估计值），有上14280斤大米，“米虫”就是这么来的。 第三大收入项目，叫“月俸”，八品官的月俸1.85贯钱，共22.2贯！ 再有一个力课钱，唐朝的百姓男丁，每年除了种地交租子交粮食以外，理论上还要服役，即给官府免费出力气干活。到官员们家里来看家护院、站岗放哨，官员们出行的时候前呼后拥当卫兵，也是他们服劳役的内容之一。 这些应该来服役的男丁，如果家里有事抽不开身，或者干脆就是不乐意去给别人低三下四看家护院，就宁可交一笔钱完事，官府很通人情地允许地，这笔钱，我们就叫它“力课”。 力课钱每个月交200钱多一点儿，冯小宝八品官每月有三个力课钱，一年共得7.2贯。 好吧，算完之后，冯小宝就泄气地倒在椅子上了。 他当官这些收入支出的话，首先他要养马，他的是好马，可能以后更多好马，要用粟米、黄豆精料去喂，前两项的米就当养马了。 后两项加起来近30贯钱的年收入，假设唐朝一两银子等于后世4000软妹币（估计值，随物价而有所不同），那就是12w的软妹币，其实也不算少了，但对于他的生意收入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尤其是他那匹千贯宝马，得不吃不喝三十年才可以买得起。 难怪古今的公务猿们都说收入不高、不高、不高。。。 送他宝马的唐甜，白富美，喔喔，小宝求包/养！ …… 好吧，算过收入，笑过之后，又得干正事了。 第二天一早，大集诸军，作出表彰！ 冯小宝提议首先给之前阵亡将士默哀三分钟，感谢他们的奉献和牺牲精神，呃，什么是分钟？看来得发明钟表了！ 提议被接受，以后就成为了冯小宝这一派系的特色，之后推广到整个唐军。 大家庄严肃静，低头默哀一小会儿。 冯小宝的级别还轮不到他来成立忠烈祠，阵亡将士能够带回来的骨灰也带回来了，不能够带回来的，冯小宝这一派系的特色就是留有军牌！ 在无能为力的状况时，把阵亡将士的军牌带回后方。 将军牌送回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寄托哀思，求得心灵安定。 所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除了朝廷给的之外，冯小宝还另外加倍！ 结果被人皆称其仁厚。 哀伤过后是分享胜利的果实，冯小宝念着名单，讲起朝廷的奖励。 如范无伤、荆东灵均为校尉，他们这回暴露了真实的地位，散官原为正五品的定远将军！ 范无伤、荆东灵都是老军官，属十六卫编制，奉朝廷秘令暂退，去除职事官，到地方折冲府任职，但他们的散官没理由一撸到底，依旧保留，现今升职为从四品上的宣威将军！ 五品升四品，每一次升级都很难，不过是跟随小宝打打仗就升官了，看来还没有跟错人。 除了他们两人，其余官兵升（散）官提职，再有金帛铜钱奖励，相当丰厚，皆大欢喜。 冯小宝别出心裁，用金银打造出精美的金牌银牌，上有大非川山脉图案，分发给参战的有功之士，功大的得金牌，保底的个个有银牌，以作过大非川作战的纪念。 钱花不了多少，但大家更喜欢这些金牌银牌，都说这么做好！ 有人起哄道：“我们追随冯都尉，将来退役后，看看有多少块金牌！” “不错！不错！”军人们纷纷应和道。 冯小宝面带笑容，心里却是冷静：“此战伤亡过半，将来打下去，等大家退役时，能够有一百人活下来比比有多少块金牌都不错了！” 作为发散思维：要改进装甲，减少伤亡才行！ 此次出击吐蕃，是以轻骑兵模式突进，遇弱辄打，遇强则走，如遇坚寨，立即跑路。 正面强攻突破的经典战术，从不出现在冯小宝的这次的指挥中，大范围游弋，找准战机一击而中的轻骑兵作战方式，乃是王道。 这种情况下的作战，唐军厚实的装甲如明光铠并不实用，它们太重了，影响机动。 合用的装甲既要有效，还要轻，现时官兵们使用的半身铠，冯小宝觉得它还是太重，需要更坚韧更轻的装甲。 不过材料学的进化，不会是一蹴而就的！ 第一四三节 吐谷浑人（一） 冯小宝觉得打过一仗，有许多心得体会，果然，经验来源于实际。 嗯，且从长计较吧。 当晚举行了火锅宴会，邀请附近的官府、驻军、乡绅部族长老一起就餐，共同庆祝嵩阳县折冲府的胜利。 到来志贺的客人们都非常热情，官府及驻军的消息灵通，知道这位小宝大人非同小可，十八岁的高官也！ 其手眼通天，且立有实打实的大功，因此各级官吏带来的礼物极多，冯小宝一下子收获了三千贯及牛羊马五千多头数。 牛羊马五千多，还有上百匹好马！如此之多是因为到来的客人中有吐谷浑部族！ 吐谷浑，其族于东晋十六国时期控制了青海、甘肃等地，隋朝与之联姻。被唐朝征服，加封青海王。 吐蕃兴起以后，向甘青地区扩张。唐龙朔三年（663），东部吐谷浑被吐蕃所灭，首领诺曷钵奔凉州，后率数千帐内附唐。唐徙其部众于灵州，置安乐州，以诺曷钵为安乐州刺史。 吐谷浑最盛时有王、公等号及仆射、尚书、将军、郎中等官职。其王都伏俟城位于青海湖边，中有小城、宫殿，布局受汉地影响较多。王公服式略同于汉族，彻底汉化，使用汉文。 冯小宝撤退时走的就是吐谷浑旧地，该地还留有一些部族，也曾经应吐蕃人之令与冯小宝战过，亡国之族，无甚战斗力，没给冯小宝留下什么印象。 现在的鄯州，有许多不服吐蕃，进入唐境的吐谷浑部族，他们男子服饰，著小袖，小口袴，大头长裙帽。帽上以罗幂遮住脸容，骑马可避风沙。吐谷浑妇女服饰与汉族妇女相似。但发式即辫发。以金花为首饰，据说可敦（则首戴金花冠，具有鲜卑遗风。 到访的吐谷浑共有三大部族首领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见面后向冯小宝长揖到地，称向勇士致意！ 他们没口子地赞扬冯小宝军的英勇，说起吐蕃人，那真的三江四海的仇恨！ 吐谷浑占据青海边，那时地方大家也是知道的，相当地水草丰茂，部族首领光是卖马卖羊每年的收入不菲，尤其是身边的大唐越来越有钱，对于牲畜的需求越来越多，他们得到的铜钱也水涨船高，他们再从大唐那里买回奢侈品，而且大唐对他们非常友好，不干涉他们内政不抢他们的地盘（其实是因为吐蕃的牵制），吐谷浑沐浴在大唐的荣光下很过了一段幸福美好的光阴。 可恨的野蛮人----吐蕃兴起，揽乱了他们美好的生活，普通的吐谷浑可以向吐蕃人投降，不过是换个主子而已，但是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是绝对不可能投降，因为吐蕃人不会让他们当回主子！ 所以他们极度痛恨吐蕃，对于敢打吐蕃的大唐军官冯小宝，好好地巴结，一来感谢他帮他们出了一口气，二来讨好他，将来他登上高位的话，或许有好处给他们，例如让他们当还/乡/团，重回旧地作回主子。 三位首领拉着冯小宝的手，有说不完的话儿，冯小宝不得不与他们约定后期，私下洽谈方能脱身。 火锅宴会大吃大喝，一人高的牛羊马肉卷一堆堆，大坛大坛的美酒摆上来，大伙儿排着队来敬冯小宝，冯小宝作为酒精考验的大唐军官，来者不拒，把酒当成当水来喝，落落大方，极为豪迈！ 酒风就是rp！ 宾客们对他赞不绝口，下属们对他充满了信心。 …… 冯小宝给唐甜推醒前，只觉得头里有个吐蕃人在跑马，跑得他头痛欲裂，他想射死他，却找不到弓箭。 然后梦醒了，唐甜道：“吐谷浑三位首领在等着了！” “什么时候了？”冯小宝问道。 “午时了！”唐甜回道。 “哦。”时候确实不早，午时是十一点到中午一点，都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喝酒误事啊！”冯小宝懊悔地道。 “昨晚高兴嘛，喝多一点很正常！”唐甜说道“他们早就来了，不过等了又等，我见你一直没醒，不去叫你，想让他们以后再来，不想他们还是等着，想想差不多了，我才叫醒你！”唐甜说着，亲自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再递上热茶。 冯小宝满足地喝了一口茶道：“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不用谢！”唐甜甜甜一笑，给他一吻，促他更加清醒。 她别具慧眼，见过冯小宝之后，即以身相许，事实胜于雄辩，她没有选择错。 冯小宝对于女性很尊重，哪怕在女性比较公平自由的唐朝，冯小宝的尊重出于内心。。。当然，除开她娘家的因素，还有对她弓箭的恐惧！ …… 冯小宝一阵风到达客厅里，招呼三位部族首领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道：“对不起，我来晚了，向三位赔罪了！” 三位首领站起来道：“不敢当，不敢当，是我们唐突了！” 他们一口流利的汉话，只怕比大唐边远地区的正宗汉人还要好。 大家坐定后，冯小宝问他们所为何事？ 由诺罗敦作代表，他讲起他们的情况。 三个部族均有千帐，不大不小，他们借大唐鄯州安身，但对于吐蕃人的仇恨比西海还要深，对于吐蕃人的恐惧也有西海这么深。 吐蕃人杀来时，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这三个部族见机得快，早早退入大唐国境，因此得保族人，而许多吐谷浑部族则给凶残的吐蕃人杀个鸡犬不留，尤其是首领和头人，绝对是杀戮的重点。 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又恨又怕啊，只觉得鄯州离吐蕃控制区太近了，也不安全！ 一旦大唐与吐蕃人在鄯州爆发战事，吐谷浑人理所当然地会给征召，部族上阵打仗，牲畜成为军粮，这是理所当然的。 开玩笑，呆在我朝国境内，享受和平，却不想为和平出力？ 当然，大唐也不会让诚心投靠自己的吐谷浑人不好过，下诏将大首领诺曷钵就给大唐安置在灵州（后世吴忠市，近着银川）（此为咸亨三年（672）之事，尚未实行，但旨意已下，吐谷浑先遣队已发灵州），允许其余吐谷浑人前去投靠。 “这不是很好么？你们在鄯州不方便的话，去灵州不就成了？”冯小宝不解地问道。 “我们不想去灵州，我们想去凉州！”诺罗敦低声地道。 第一四四节 吐谷浑人（二） 原来如此！ 朝廷安置吐谷浑人往灵州，灵州在凉州（后世武威）以东，远离吐蕃人的威胁，这不是很好么？冯小宝又不解了。 好是好，可是离故土太远了！ “故土难舍啊！”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都红着眼睛道，貌似对于故乡难分难舍。 冯小宝若真是十八岁的骚年，还真会被他们感动，可惜他不是。 按他分析，如果他们没见着冯小宝时，他们会乖乖地去灵州，因为别无指望。 唐军因大非川之败而影响深远，主力机动部队缺乏，各部唐军谨守国境，实行的是依托坚城的稳守反击战术，没有什么将领出彩。 而冯小宝去西海来了个武装大游行，过大非川炫耀过武力而全身而退，斩首万级，这等功绩，哪怕是大唐诸卫大将军也不过如是。 更令人振奋的是他才区区十八岁，十八岁啊，当许多骚年还在埋头读书，追逐着小娘子，和她们嘻嘻哈哈时，冯小宝这位骚年做出了好大事情！ 其实冯小宝还是低看他自己了，斩首万级，绝对是不小的功勋！ 要不是左相姜恪苦心保他，希望他能够走得更远，不要象彗星般一时灿烂很快谢幕的话，只要让朝廷来个大肆宣扬，他即成为新一代的传奇！ 即便在吐蕃，事后清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给冯小宝杀了这么多人，吐蕃的贵人们都相顾无言。 吐蕃人的管理松懈，生性散漫，大败唐军后，许多部族以为唐军没什么了不起，也不向组织报告，跑到了西海北岸去放牧，而他们的兵锋却一时没到，无法照顾，给冯小宝捡了个大便宜！ 此事之后，吐蕃贵人们下令部族不得轻易过大非川，以免给唐人有可乘之机。 不管怎么说，冯小宝让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看到了希望，也愿意投入赌注，他们想去凉州，投靠凉州唐家，实际上是依附冯小宝！ 出兵、送马没问题，但要让人看到希望！如果是没什么能耐的将领，那三大部族干脆去灵州安居乐业得了。 追随冯小宝，一旦冯小宝打下吐蕃，占据地盘，三大部族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当起了还/乡/团，没谁能够跟他们抢。 但大唐自有法度，朝廷让吐谷浑人去灵州，就得去灵州，想不遵守，除非有人背书。 凉州唐家肯接纳他们，冯小宝乐意收他们，当然还得有官府的允许。 现在冯小宝与左相姜恪关系这么好，想来他肯点头的。 当诺罗敦讲出他们的真实意图时，说他们三部吐谷浑人要做冯小宝的部曲，这份大馅饼砸下来，冯小宝有点魂游天外的样子，做梦也想不到他王八之气一发，小弟纳头就拜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诺罗敦叫多他一声，心忖难不成是所托非人啊？ 冯小宝镇定下来道：“兹事体大，我得好好与人商议一下！” …… 请来商议的人不外乎是兄弟和老婆，普通军官则不叫了。 “吐谷浑人！”唐甜直言不讳地道：“与我们唐家闹得很不愉快，他们要去灵州，还是我们唐家背后使的力！” “什么？”冯小宝、杨成献及程伯喜才知道究竟。 由来是东部吐谷浑被吐蕃所灭，首领诺曷钵奔凉州，结果与凉州最大的部族唐家因为牧场而争执。 唐家是地主，最好的牧场早早给他们占了，还奢侈地进行牧场休牧！（等于土地休耕，土地耕种之后停止耕种让土地休养生息） 留给吐谷浑人的牧场又少又贫瘠，吐谷浑人哪肯依啊，他们的族人要生存，想要报仇，必须要有牧场。 因此唐家与吐谷浑人爆发冲突，出了人命，大规模的火并在即。 官府见不是路，召集双方来开会解决。 事涉牧场，什么情面都没得讲，唐家寸步不让！ 唐家广有人脉，大唐皇家、军队、高官里哪里没有唐家的骏马？！军队还使用唐家出的兵器！ 凉州唐家彻底汉化，官府更信任和偏向他们。 最终结果是地头蛇挤走强龙，官府的说法是一动不如一静，不要动凉州唐家，反正吐谷浑都是迁徙来的，那就再迁一次呗（亏他们能够找出这样的理由），于是就有明年的大规模的吐谷浑迁居灵州计划。 相比于凉州唐家蛮横不讲理，灵州的形势要好，愿意接纳吐谷浑人。 听唐甜说完，冯小宝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吐谷浑人这么烫手，亏他还想收他们作小弟。 凉州唐家这边要赶吐谷浑人离开凉州，你这边想收吐谷浑人去凉州，当唐家什么的干活？ “不过呢！”唐甜说道：“要是以你的名义，归顺于你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事必须我父亲及长老们点头才行，这样吧，我们回家一趟，既是问问他们，也是回家探亲，你看可好？”唐甜问道。 冯小宝大喜道：“固所愿耳！” …… 冯小宝喜欢胡服装束，干净爽朗，杀人方便。 但此番毛脚女婿上门，得正尔八经地穿上官服，好给唐甜张目。 头戴幞头即包头软巾，也叫折上巾，两脚左右伸出，叫“展脚幞头”，为文官所戴； 穿的服装圆领袍衫，通常用有暗花的细麻布制成，领、袖、襟加缘边，在衫的下摆近膝盖处加一道横襕，故又称“襕衫”。 衣服色泽深青色，知会他人，这位少年是八品官哦！ 八品官不算什么，可是冯小宝还不到二十岁，除了皇室子弟、有爵位的早早继承的、名教中人，没有什么人这么小的年纪就当八品官。 想想吧，冯小宝官阶还高过白居易哦， 白居易大大写《琵琶行》时，曾有……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他当时的职务是江州司马，司马一职在别驾、长史之下，是州刺史的佐官，实际上是闲职。其官阶是最低的文散官将仕郎，从九品，所以，只能穿浅青衣衫。 所以，冯小宝的八品官，绝对不掉份儿，对得起唐家对他的投资。 这次去凉州，冯小宝春风得意马蹄轻，部属也是一副的嚣张劲儿，加上河西马铁蹄滚滚，真的是见者为之侧目。 不几天进到凉州的唐家堡，路上见着比起以往要来得多的巡逻骑兵，气氛有点紧张。 见到小宝一众到来，他们这么高调张扬，唐家骑兵即时上前拦截。 但有唐甜在，就不发生误会了，不仅如此，大队唐家骑兵护送他到达唐家堡。 眼前的唐家堡啊，让冯小宝吃了一惊，貌似回到了洛阳的绿林山庄里！ 第一四五节 再回唐家堡 唐家堡主道不得行马走牛，铺成了大气得体的石板路，两边有市政下水道，路边栽树，泥土、牲畜粪便统统不翼而飞显得干净、整洁。 出现了城管部队在整理市容，如冯小宝在绿林山庄那样，他们穿着制服，配备皮鞭，不服从管教的就是皮鞭伺候。 当然，城管带眼看人，象冯小宝一众进堡上路，他们甚至派人为他们开路，以免别人冲撞了贵人。 道路边立有更多的警示牌，警示牌图文并茂，教育人们要遵从市政管理，不可不讲卫生，随地乱吐痰、乱丢垃圾和让牲畜上街。 大街改回前店后院，而后院再有道路，那些道路是可以通行牲畜，即便如此，也有卫生保洁人员在不停地清理，力图保持干净。 由于广泛使用煤炭，对于牲畜粪便是用煤灰掩盖后再行清理，快捷干净，不用水源。 以往的脏乱差少了许多，如果之前来过这唐家堡的话，观感大变！ “哗！”冯小宝夸张地道：“我来错地方了吗？” “没有！”唐甜得意地道：“欢迎你来到新唐家堡！” “新唐家堡？！” “是的！”唐甜讲述她到了洛阳的绿林山庄里，深有感触，觉得绿林山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于是找绿林山庄的内政总管要了一份关于内政的市容卫生整顿章程。 冯小宝作为现代人，喜欢生成文字，只要可能的话就做文字。 因此卫生整顿章程被唐甜弄到手，带回唐家堡，给她父亲亦即唐家家主唐正明看。 唐正明极为开明，得到章程后如获至宝，照单全收，立即进行治理，不到半年即见成效！ “不仅是市容市貌，关于绿林山庄养猪场的卫生管理条例，我们也照做了！”唐甜说道：“现在和你说了，我代父亲来谢谢你！” “谢什么啊？有什么好谢的？” “是要谢谢啊，我们牧场实施了外来人马隔离制度，今年不起马瘟了，而那些不注意的牧场，许多都发生了马瘟，特别是吐谷浑人来了之后！” 冯小定指导绿林山庄养猪，有一条就是内外分离，外人不能够进入养猪场，内里的人也要消毒，严格要求之后，猪场很少发猪瘟。 要知道，当时没什么药，瘟病是畜牧业的大敌，一发瘟，统统死光光不出奇，根本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损失。 唐家依照“内外分离”之后，在源头上控制了病源，情况就大不一样。 而且一旦发生瘟病，马上进行隔离、宰杀，死去的瘟马瘟羊统统深埋，有效地控制了瘟病进一步扩散。 “说，你还偷了我什么东西？”冯小宝瞪眼道。 “还有沼气池、妇婴保健院！”唐甜不好意思地道。 “哦哦！”冯小宝一本正经地问道：“唐大小姐，你还有妹妹不？” “什么啊？”唐甜莫名其妙。 “偷了我这么多东西，你唐家嫁多一个象你这样的靓女过来！”冯小珠打着峨皇女英的主意哩。 唐甜闻言象被踩了尾的猫般张牙舞爪，大吼道：“你要是敢来多一个，我就一箭射了你下面的小jj！” 她大刺刺地公开说，听得唐家骑兵们跑快一点，冯小宝的部属则问旁边商铺道：“哎，你这块胡饼多少钱？” “你手里不是有块胡饼么？” “呃，我问问价钱！” 冯小宝对唐甜的试探无疾而终，看来目前她火气依旧很大啊，不宜开辟第二战场！ …… 冯小宝与唐甜进入唐家堡内堡，知道了冯小宝横扫西海、过大非川，解救唐军战俘，共斩首万级之事，唐家对他非常重视，唐家家主唐正明立即接见了他们，重要的长老也陪同见面，还有唐家的嫡系子弟。 看着八品官袍的冯小宝和幸福得发光闪亮的唐甜一起向他行家礼，唐正明极为高兴地道：“佳儿佳婿啊！” “多谢丈人的鼎力相助，有了唐家的八百匹河西马，小宝才有今天！”冯小宝态度诚挚，言调热切，让唐家人清楚地知道他知恩、感恩和图报恩，令到唐家人感觉到投资不亏本。 “那是你自己争气，我们唐家的河西马多了，但也没见到唐家子弟有你的本事！”唐正明手指陪坐的唐家子弟，那些唐甜的堂兄堂弟道。 冯小宝赶紧道：“唐家兄弟们弓骑远胜于我，要不是他们有不得出仕的家规，早就挂印封侯，几时轮到小宝！” “呵呵呵！你不必过谦，其它大族也有条件，却没人能够象你这样敢杀到大非川的！”唐正明手一摆道：“何况，我们唐家从你那儿得到的也不少！” 大长老唐正英道：“那个‘城管’确实不错，我早就想教训一些皮痒的家伙了，他们上个厕所都要骑马，搞得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一问，失敬，唐正英正是城管部队的总舵主，有他出面，哪怕是唐家子弟也不敢不从。 “哎，长老，诸位兄弟们时刻不忘骑射，乃唐家立命安身之本啊！”冯小宝为他们开脱道。 “不错，骑射乃我唐家立足之处，但让马去喝人喝的水，还往井里撒马尿，那我就要开鞭子了！”唐正英老而弥辣地道，扫视唐家子弟，吓得他们赶忙低头。 这群兔崽子，闹得太过分了，城管正好管辖了他们的胡闹，顺理成章地打他们皮鞭，唐正英大为满意。 所谓英明，英字在先，他是唐甜大伯，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大声问起唐甜道：“十一娘，你肚皮怎么还不见动静，生下一儿半女！” 呃！有这样的大伯，问得这么直白，应该是他娘子或者唐甜老妈来问的吧。 轮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唐甜低头了，再听到唐正英声如洪钟地响亮道：“难不成冯大郎不争气，不可能啊，他是制春/药的大老板，送给我的神仙丸（大力丸、春/药）很有效，我才刚刚让我那十六岁小妾给怀上了！”（他六十岁了） 唐正明低头了！ 冯小宝、唐甜低头了！ 唐家子弟统统低头了，暗骂道：“这个死城管，老不修！” 唐正明立即吩咐准备宴席，不想听自己老哥来大放阙词，尽管还没到饭点！ “哎，小宝现有一种新食法送上！”冯小宝献宝道。 火锅，又见火锅！ 第一四六节 议收吐谷浑人 吃过火锅，个个都吃撑了，明明都是同样的牛羊猪马鱼肉，可是为什么这么令人开胃，吃到大家肚子滚圆动不得呢！ 冯小宝和唐甜陪唐正明及二位长老唐正英、唐正经一起喝茶解气，私下密密斟酌。 “听十一娘说你有意收纳吐谷浑部族为部曲？”唐正明问道。 （部曲者：谓私家所有也。作为私人的部曲必须对主人效忠，主人对他也负有“保护”的责任。部曲必须完成主人所交给的任务，其中也包括从事农业劳动和其他劳役，但并非必须从事农业生产，他们的主要职责还是作战。） “是的！” 冯小宝诚恳地道：“小宝自知受唐家恩惠甚多，目前也难以报答，且不可能长期接受唐家供给，无论对小宝和唐家来说都是如此！” “凑巧吐谷浑失国，有部族愿意成为小宝部曲，给小宝助力，小宝不由不心动哪！” 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合计几千帐的三个部族成为冯小宝的部曲，放过这次机会，不是想有就有的。 吐谷浑确实对冯小宝有三大帮助。 吐谷浑经济以牧业为主，吐谷浑人擅长养马。主要从事畜牧业，马、牛、羊、驼数量很多，马是游牧民族跨越山岭、驰骋草原的最好交通工具，吐谷浑的良马有龙种、青海骢，所产牲畜曾大量输往内地。传说每当冬季来临时，波涛起伏的青海湖被结成的冰块所覆盖，吐谷浑人把良种母马赶到湖中心的海心山上，到第二年春天，母马怀孕产下体格健壮的马驹，号为“龙种”。青海骢是波斯马与当地土著马杂交而生，号称日行千里。 总而言之，其马种非常好！ 吐谷浑的手工业也有较高水平，白兰山出黄金、铜、铁，金属冶炼也比较发达。主要有采掘、冶炼、制造兵器及金银门，制作等部更是战争中出色的冶炼业所不可缺少的。 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三大部族中，前两个擅长养马，后一个能够冶炼，还真是齐全。 最后是作为游牧民族，不提供骑射的骑兵就没天理了。 吐谷浑人失国，打不过吐蕃人，其归顺吐蕃人的部族在拦截冯小宝时不甚出彩，小宝连个印象都没有。 但得看是谁带兵，给冯小宝作主将带领的话，应该不同表现！ 狼领导的一群羊能战胜羊领导的一群狼！ 他们参军，至少能够让冯小宝少用许多的训练功夫就能够派上用场。 要知道，练兵得花钱的！ 冯小宝练兵更是花大钱，尤其是他喜欢搞好军队伙食，以致于军中仓曹参军抱怨说他花在肉食的钱是其余帝国部队的三倍有多，太花钱了，都尉是不是准备去做牛/郎来帮补帮补军费啊？ 而吐谷浑年轻人就是天然的骑兵，省钱咧，仓曹参军绝对支持使用吐谷浑人！ 冯小宝一直用唐家的马，肯定有闲言碎语，甚至朝中的人说他勾结唐家，意图不轨这等的话说出来不出奇。 而将吐谷浑人收为部曲，作为主人的冯小宝使用自家部曲，别人难以指摘。 冯小宝的话，表达了强烈的想收纳吐谷浑部族的意愿！ 听过后，唐正明长考，他不能不考虑种种利弊得失，而唐正英看冯小宝非常顺眼（是大力丸送去的作用吗？），拉他一把道：“要是我们同意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冯小宝精神一振，说道：“我会这样做……” …… 谈过正事，大家轻松下来，冯小宝说起了他打仗的感受道：“我们的装甲还是太重了，而且不够坚固！” “不错！”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唐正经赞同道：“我们觉得也是！” “不过呢，现在用上小宝的焦炭来炼铁之后，铁的产量提高了很多，质量也好过用柴火和煤炼的铁！”唐正经夸奖道。 “你们要多炼钢才行，用钢做装甲！”冯小宝提出见解道。 唐正经管着唐家的冶炼厂，知道这位唐家快婿不是普通人，请教道：“钢与铁是怎么样一个概念？好象都是铁吗？” “不，含炭量高的就是生铁，含炭量低的则为钢！再低一点的是熟铁”冯小宝做建筑包工头出身，在建筑上水泥与钢铁不分家，他有这方面的知识，遂告诉他道。（定义为：含碳量超过2%的铁，叫生铁;含碳量低于0.04%的铁，叫熟铁;含碳量在0.05~2%之间的铁，称为钢。） 首次听到如此精确的定义，唐正经一震道：“钢与铁概念，是小宝提出的啊！我明白了！” 冯小宝索性告诉他道：“炼铁和炼钢都与炭有关系，炼铁偏重于使用炭还原铁矿石得到铁；炼钢偏重于除炭，将生铁中的杂质氧化成气体或矿渣而除去。” “什么叫还原？什么叫氧化？”唐正经不耻下问。 冯小宝：“……” 他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向唐正经说明清楚，唐正经则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出来！ 冯小宝只得无奈地道：“等我不打仗的时候，再坐下来与你写本书吧！” “好，你记住了！” 这本书最终是唐正经主编下写出来，冯小宝只作顾问，他的征途是星辰与大海，他哪有什么时间来写书！ 虽然没有什么空，冯小宝还是抽出时间与唐正经谈论炼钢之事。 唐正经画出了他们炼钢的方法，是非常有效的“炒钢法”，在生铁液态时大量鼓风并不断地用铁棍或者木棍搅拌，促进生铁中的碳氧化燃烧掉，最终得出钢，此法极是便捷，当然炼钢工人很辛苦，往往使用奴隶去做。。。万恶的唐家经常掠夺外族充当奴隶去矿山采矿和炼钢，而唐家子弟主要从事骑射，颇有古希腊斯巴达的作派。 “除开提高钢铁的产量，还要找到一些含其它元素的生铁去炼钢，得出合金钢！它们别具特色，可以改善钢的性能，那才是最好的装甲材料！”冯小宝又指出道。 “不错，我也知道有时生产出来的钢铁特别的坚韧，但实在不明白它们怎么来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张正常应道。 …… 两人说得入巷，不知不觉中夜已深更，定睛一看，就剩下他们两人，其余的人统统跑了！ 第一四七节 兄弟们 他们所讲的都是理论务虚，冯小宝有姿势没实际，你让他去主持炼一炉钢铁来初期时他绝对办不到（炼多或许能行），唐正经则是个冶炼大家，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给冯小宝点过后，许多事情豁然开朗，毕竟冯小宝来自资讯高度发达的后世，万金油什么都懂一点。 鸡叫天明，唐正经顾不得休息，兴冲冲地去试验他新得来的方法了。 他还想拉冯小宝同去，冯小宝哪会陪他发颠，去钢铁炉边做桑拿，遂拒绝了。 冯小宝则觉得不虚此行，收获良多，将来得出更好的装甲，乃唐朝、唐家和自己三方面得利，good！ …… 冯小宝与唐甜呆在唐家近一个星期，是他想照顾她的情绪，她想留在娘家里多一点！ 洛阳离凉州不算近，关山迢迢，她也得帮着冯小宝，较少回娘家。 看到她呆在家里很放松的样子，冯小宝暗下决心，回洛阳后也得安置一个家了。 事实上冯小宝一直过单身汉的生活，主要的“家”实际上是借助洛阳老君观后院栖身，再在城外有个小庄实际上用来制药，真正的家呢？ 没有！ 他也曾借住公主府、公主别院，肯定作不得数，所以，得有个家了。 …… 回到鄯州，首先请了杨成献与程伯喜来，通报给他们听道：“三个吐谷浑部族欲成为我的部曲，但要求在凉州落户，凉州唐家已允了，不过只能入我和唐十一娘的户头，与你们说一声！” 吐谷浑部族哦，成为部曲等于部族里的人员、牲畜统统都是主人的，加入到主人的资产表里，一下子主人的财富就象气球般膨胀起来。 而且主人对于部曲操有生杀大权，《唐律疏议》通过法律条文的规定，将人分为不同的等级，进而对这些人的犯罪行为区别对待，部曲作为当时社会的底层等级，不享有任何特权，甚至不享有最起码的人身权利，无疑是最受约束且受处罚最重的人群，他们想要被放免成为良家（普通百姓），都要有家长（主人）给手书，长子以下连署，牒报官府，方为有效。 部曲好啊，谁不想要呢，程伯喜方待说什么，杨成献已经抢着道：“恭喜小宝了，那三个吐谷浑部族成为小宝的部族，是他们的福气！” 程伯喜也跟着道：“对对对，跟着小宝，他们真的是有眼力！” “甚好！”冯小宝见两位兄弟无甚争执，欣慰地道。 …… 杨成献与程伯喜出去之后，杨成献问道：“你心动了？” “当然心动！”程伯喜道：“谁不心动啊，有了部曲，就有了人员和马匹，我听说这三部吐谷浑部族是在吐蕃人到来之前就退到我国境内，没什么损失，非常有钱！” “你想要，凭什么？！”杨成献问道。 “凭什么？”程伯喜的嘴巴一张一合几下之后，颓然地道：“确实，不仅要不到，要到了也保不住！” 程伯喜在卢国公程家里是庶子，主庶之间的矛盾很难调解，他若得到部曲，今天这个来打秋风，明天那个说他们不错，后天说来几个（部曲）去帮忙，怎么保得住？ “其实，小宝已经帮我们不少了！”杨成献缓缓地道：“我们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八品官，有多少人比得上我们的？” “这倒是！” 二十岁不到就是八品官，在大族里面也是顶儿拨尖的人物了，爵位的继承人也不及他们风光，毕竟爵位继承还得等老爵爷挂掉才行 “而且我们参军打仗，比起许多军人来说，我们二十岁不到已经是六品官，还参与、主持过大战，这些经验，别人要到三四十岁才可能做到！”杨成献饮水思源，要不是冯小宝找了千金公主，成立了一个来历莫测的嵩阳县折冲府，哪有这等机会？ 嵩阳县折冲府确实非常奇怪，成立后朝廷兵部完全是放羊，不闻不问，极为少见。 要知道朝廷管军极严，兵部有出兵之令，无管兵之权，折冲府有管兵之权，却无出兵之令，折冲府出动十员兵士都要兵部调令，无令擅动以造反论处！ 而冯小宝想走就走，想打就打，出动大队人马，根本没有兵部调令，而兵部居然不追究！ 杨成献不知道当时的兵部尚书郭待举与户部尚书袁公瑜皆为皇后党，袁公瑜极会看风使舵，了解到皇后欲起用冯小宝，当然得给他出风头，出风头就得让他好好表现，若果在严格的军制管理下，冯小宝每一行动都要有兵部调令，拘束手脚，岂有表现。 郭待举得袁公瑜提醒，在兵部调动批文上给了冯小宝极大的自由度，不作具体指示，只要冯小宝搞得定前线大帅，就任他为所欲为。 杨成献虽然不知实情，却知事情不同寻常，透在冯小宝身上有种神秘感，名义上是千金公主出面，但军事重任，岂是一个公主能够左右的？ 为他订身打造一个折冲府，想要就要，可没听说过千金公主这么得皇帝宠爱哦！ 有些事情他都不敢去想，好在冯小宝是他的兄弟，对他们关照有加，他们从他那里得到的好处有够多，做人要知足，再想要多，兄弟都没得做！ …… 冯小宝这边搞定兄弟们，那边请来了另一位兄弟姜咨询问道：“姜四郎，为什么吐谷浑部族会找到我头上，说要做我部曲，谁人不好做，却偏偏要做我的部曲？而且指明了要做部曲？” “你想问什么？”姜咨反问道。 “肯定有人从中做了工作，我想应该是你，我的四郎！”冯小宝很直白地道。 此事令人疑惑，三部吐谷浑人有钱有马，想去投靠其他贵人也算得上有资本，哪用来投靠名不经传的冯小宝？ 他想来想去，他初来乍到的，根本不认识什么人，或许姜咨对他很有认识，着落在他的头上。 “你还是真的猜出来了，不过我也没这个本事去说动三部吐谷浑人，让他们这么做的，是我伯父！”姜咨嘿嘿笑道。 “左相姜恪！”冯小宝惊道。 得，又受他一份恩惠了，可怎么还呐！ 冯小宝都有点发愁了。 第一四八节 一个要求 姜咨确实没这个面子说动三部吐谷浑人投身冯小宝为奴，只有姜恪才办得到！ 三部吐谷浑人得知朝廷敕令，吐谷浑人迁往灵州！ 这个消息他们不是很喜欢，相比于灵州，凉州的牧场更好，有重新兴起的基础，而且离吐谷浑故地更近。 此去灵州，他们有一个认为，只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去了就永无机会回到吐谷浑故地了！ 他们的预感并不差，一旦离开，岂有机会回去，凭什么？人家打出来的江山给旧地主来坐？对得起死去将士的鲜血吗？ 这个帽子盖过去，谁都戴不起，吐谷浑一去灵州，难以回故乡。 凉州好啊，既近也相对安全，朝廷与吐蕃人打仗，吐谷浑人也可以参战，只有参战，才能够顺理成章地分享胜利果实，将来返回故乡！ 可是凉州唐家也不欢迎他们，闹将起来几成了欲沸之水。 朝廷见不是路，下达敕令，不可逆，且如何破局？ 他们可以见到的，能够依靠的当然是在吐蕃前线主持大局的左相姜恪！ 遂下了一个大本钱，进献一千匹好马！ 部族长老们也够舍得啊，下了血本，只为姜恪的一个解决方法！ 一千匹好马的重礼确实有够重，能够让朝廷组建多一个折冲府马队，这位厚礼砸得朝廷左相都不好意思了，真心地想个法子来帮他们。 但这个法子不好想，用强力压制凉州唐家？唐家有个“唐”字，国姓也，不好欺负，即使是朝廷左相也要思之再三，何况，绝不可能为帮吐谷浑人而去害了唐家，唐家每年进献朝廷的马匹包括卖的送的多者过万匹马，少者也有半万匹马，出栏量稳定，对朝廷贡献极大，不可动摇。 叫他们投靠其他大族，只怕想都不用想，那些大族足以将他们吞到渣都没得剩，事情不会帮他们去做。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姜恪有职业道德，把吐谷浑人的嘱托挂在心上。 直到冯小宝归来，左相姜恪豁然开朗：“此事可着落在冯小宝身上也！” 在他看来，冯小宝年轻，属当打之年，需要助力，不同于大族，吐谷浑人跟唐朝其他大族是锦上添花，而跟冯小宝则是雪中送炭，意义不同。 他跟冯小宝谈过，觉得他剑心琴胆，为人阳光气息十足，讲究公平公正，有着其他人所不具备的良好美德。 他治军也不错，宽厚待人，不用担心他暴虐对待自己的手下和部曲。 其实说什么都多余，最重要的是冯小宝杀吐蕃人，斩首万级！ 正如强者文“杀一是为罪，屠万方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杀掉一万个吐蕃人，冯小宝已为雄、英雄， 正如姜恪所料，他起初说冯小宝的年龄、官职、家世时，吐谷浑人简直是嗤之以鼻，然而他说出冯小宝杀掉吐蕃人一万个，吐谷浑人马上对冯小宝顶礼膜拜，视同天上星宿下凡，武曲星君降世！ 谁都知道吐蕃人的凶残和厉害，所到之处，亡国灭族，连不可一世的大唐都吃了大亏，这位冯小宝小朋友不到二十岁，就杀掉了一万个吐蕃人，创造的纪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二十岁不到，有谁会放任这等小朋友上阵做主将的？ 有没有这个本事驾驭军队，就算有的话，其他将领会怎么想？ 兵部让他作主将，谁敢出令，那个兵部尚书得下台了！ 好在这等荒诞事情没出大乱子，但兵部尚书郭待举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他作梦也没想到冯小宝居然敢去主动攻打吐蕃，而左相姜恪也陪他一起颠！ 事后他将户部尚书袁公瑜好一顿埋怨，袁公瑜脸皮厚，得意洋洋地吹嘘他看人不错嘛，看，冯小宝不就成就大功了吗？ 其实姜恪头也很昏，他批准冯小宝去扫荡西海不假，可没想到小宝敢过大非川！ 深入敌境，噢，天哪！ 幸运的是冯小宝成功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用一万个吐蕃人头换来了三部吐谷浑人归心，愿意卖/身为奴！ …… 冯小宝召见了三位部族里的长老十六人一起见他，宣布道：“你们欲要投靠我，我思虑再三，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成了！” 他摊开双手讲完，长老问道：“什么事情呢？” “起汉名，说汉语，用汉文！” 竟是这等小事？ 见到大家不以为然的表情，冯小宝严肃地道：“这不是小事，只有你们彻底汉化，我才敢收你们，否则休想！” 竟然有人送给他三个部族就是因为对方不肯说汉语而不干了！ “不要以为是小事！”冯小宝强调道：“我不想过多一百年后，当你们当中有的部族重新兴起时，对着汉人举起了马刀时，我会被汉人们骂道‘看哪，就是因为他，我们付出了代价！他引进了那些不说汉语的吐谷浑人，结果让我们大家丧了命’！” “我承认，我是怕了，我真的怕将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大家同是汉人，那么，可能你们不就会举起屠刀，就会放我们一马，因为我们同属汉人！都说同一种话，用同一种文字！” 这句诛心的语言让吐谷浑人俱都鸦雀无声，负责记录的的参军崔千寻的手一颤，写污了纸。 “汉人之间也会有仇杀，有时杀得也很厉害，但汉人总体历史大势，趋向合作，齐心协力，努力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更美好！” “说汉语的地区，不会分裂，就算彼此间的争斗不休，但最终还是统一，合为一体，成为一国！” “说汉语的人民，是同一种思维方式，当皇帝的，他就是想把大家都说汉语的地方都统一起来，所以，汉语地区很难分裂，再怎么仇杀，最终还是在一起，和和美美！” 冯小宝大放厥词，吐谷浑人还没什么，倒是崔千寻听得手开始发颤，心忖老大又开始抽风了。 “我这个要求，你们能答应我吗？”冯小宝问吐谷浑人。 第一四九节 说服 最年长的首领诺罗敦说道：“冯都尉，我道是什么难题，原来是要我们起汉名说汉语写汉字，其实我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早就用上汉语了！” 他说的话，正是流利的汉语。 “你说的是汉语不假，可是你部族大部分人都不会说汉语，而且你的名字诺罗敦，恕我直言，这个名字我不懂！”冯小宝摇头道。 吐谷浑部族的上层说汉语是时髦，但中下层则基本上不会说汉语。（就象封建时期的倭国与朝鲜，上层普遍会说汉语，下层则不会） 冯小宝赤果果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可不防！” 话确实有道理，吐谷浑人谈论，一片嗡嗡声。 有人问道：“汉化之后，我们还可以祭祀祖先吗？” 他们怕冯小宝来汉化后，强迫他们的祖先改汉名？ “当然要祭祀祖先，纪念祖先是我们汉人的传统美德，汉化就从你们这代人开始，祖先则不用改名了！”冯小宝温和地道。 下面又是一片嗡嗡声，部族首领思八汗站起来道：“大家听我一言！” 于是大家安静下来，听他发言道：“我只想说两个内容！“ “第一个内容，跟着冯都尉有前途，有希望！为什么呢？他杀了一万个吐蕃人，想想看有多少人象他这么年轻，能够建立这样不朽功业的？” “第二个内容，冯都尉的要求，说真的，让我大吃一惊，他想的不是要我们的族人、美女、马匹和铜钱，想的是要让我们起汉名，说汉语，用汉文，思虑的是久远之计！” “想的是我们能够在大唐立足，事实上，我想来想去，冯都尉说得非常好啊，我们汉化了，就是汉人了，做什么都方便！” 思八汗讲完，坐下后，部族首领达古伦也说道：“我们现在呆在大唐里，喝着大唐的水，呼吸着大唐的气，接触的是大唐的人，你们说，大唐好不好啊？” “大唐好啊！”有人带头，立即赢得所有人的支持。 大唐确实好，国家安宁、社会河蟹，经济繁荣，文化发达，虽说许多地方遭灾，也有许多的地方过得很好，就拿河州、鄯州一线因为吐蕃战事，朝廷军费大量进入，让地方进入了一个畸形的繁荣，三部吐谷浑的牲畜卖得很好，他们有了钱，能够买到很多好东西！ “有那么一个好机会让我们加入大唐，我们不加入，还死死抱着已经不存在的吐谷浑的名字，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对！” “加入大唐！” “成为冯都尉的部曲！”众说纷纭，他们能够理解部曲的意思，宁为强人奴，莫入弱者列，颇有种宁坐宝马里哭，不在自行车上笑的作派。 成为冯小宝部曲的决议获得一致通过，统统投入了冯小宝的门下。 见大局已定，冯小宝丢出干货道：“凉州唐家已经答应将这片地区租给了我们，租期三十年，每年租金是一百匹马、一千头羊！” 他在地图上划出位置，大致是凉州西北地区，牧区不小，草质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租金也不多，给的是良心价。 “这片地区大概能够生存万人以上吧，大伙儿去到那里，不要与唐家发生冲突了。”冯小宝吩咐道。 “谨遵主上之令！”（唐朝家主被叫做阿郎、阿狼，冯小宝觉得不好听，要求主上） 至于租期三十年，若搞不出什么名堂来，小宝忒够无用了。 搞什么名堂呢，冯小宝学伟人般大手一摆道：“相信三十年，我们就不用再呆在凉州了，我们将以崭新姿态重回吐谷浑旧地，是我们汉人的地方！” 这话大家爱听，重回旧地，哪怕是身份不同，也是好的。 如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等老人，更是翘首以待王师西定吐蕃，重回那魂牵神绕的青海湖边，再上湖心岛。 “下一个问题，你们取什么姓名好呢？” “跟着主上姓！”这种说法最简单，冯小宝摇摇手指道：“不必都一起，诺罗敦部族跟我姓冯、这个部族跟随于我，思八汗部族跟唐十一娘姓唐，归属唐十一娘、达古伦部族嘛，大家都居于凉州，是汉武帝为彰显大汉帝国军队的“武功军威”而得名，就叫武吧！” “谨遵主上之令！” 有了姓，名字则按冯小宝来了话“祖国山河美如画，百姓安居福如海，”进行排辈再加第三个字，如诺罗敦就叫做冯祖荫，他的兄弟叫做冯祖柏、冯祖桂，他的儿子辈则是冯国璋（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冯国平、冯国安等等。 达成协议后，找个吉日，请来了陇右道地方官员、驻军将领、地方乡绅、各部族长老，众目睽睽下，共作见证三部吐谷浑人归属冯小宝！ 仪式席天幕地，在野外进行，冯小宝高居主位，观礼的客人则坐在一张张的马扎上，分坐冯小宝左右，而三部吐谷浑人则都穿起了汉服，整齐地坐于冯小宝们的对面。 他向左相姜恪下了请柬，左相这么大的官员，理所当然没来，由其子侄辈姜咨作代表亲临现场。 姜咨宣读檄文，檄是古代的一种文书，作用分为三种，一是上级告示下级、二是官府晓谕百姓，三是我方声讨敌方罪状，现在姜咨所读檄文起到作用是一和二。 不用说，长篇大论的古文让冯小宝听得很是吃力，现场大部分的人同样听得稀里糊涂，包括不少汉人！例如说唐军军官没几个知道檄文说了些啥，倒是吐谷浑人中好几个家伙，听得眉飞色舞，摇头晃脑，他x的他们居然听懂了！ 看来应该汉化的是那些没听懂的汉人，统统拉去回炉国文，包括冯小宝！ 檄文大意是胡汉一家，引用太宗皇帝国说过，自古贵中华、贱夷狄，而今四海一家的形势下就应是胡汉一体，大家就是一个融合起来的新民族也，太宗曾言：“夷狄亦人耳，其情与中夏不殊，人主患德汉不加，不必猜忌异类，盖德泽洽，则四夷可使如一家，猜忌多，则骨肉不免为仇敌！” “当谨遵太宗皇帝旨意，胡汉一家，共同一体！” “今有冯氏小宝，兼收并蓄，收纳吐谷浑三部为部曲，行博大恢宏气势，奋昂扬坚定进取，赐三部吐谷浑人分别为‘冯’‘唐’‘武’三姓，可享大唐之富足与太平，冯唐武三族幸甚！……” 姜咨念完，落款是大唐凉州道行营，由凉州道行军大总管姜恪签发，并上报朝廷！ 意思是得到了官府的承认，三部吐谷浑人正式归化，并成为冯小宝的部曲，此事确认无疑！ 人们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赞礼官高呼道：“献名册！” （下一更是中午二点半） 第一五十节 骑射与舞蹈 冯祖荫（诺罗敦）、唐祖强（思八汗）、武祖盛（达古伦）分别代表三族给冯小宝献上本族人员花名册，计有： 冯族人口三千二百人，牲畜一万八千； 唐族人口二千八百人，牲畜一万三千； 武族人口二千一百人，牲畜八千五百； 再进献良马三百匹，砂金一千两（没提炼过的），银子二千五百两，他们值钱的是其人口及牲畜，金银仅用来凑数，而牲畜已经因为滞留鄯州宰杀了不少（还送了一千匹良马给左相，否则得不到他的支持），每日消耗，需要新的落足之地。 花名册上三族均用汉名，按辈排班，连日赶工而成，翻开后第一页正中是家主冯小宝的大名，以示三族臣族。 古人投降，往往投降方要献上印绶与籍册，即管辖一地的大印及人名册、财富物资册等，此两物是一方势力的象征，吐谷浑三族或有吐谷浑印绶或者大唐赐与的印绶，却不顶用，又不是投降没必要送上，因此只送人员名册。 冯小宝接受三族献上人名册，然后三族里的重要人物一一被冯小宝点名，上前参拜主上，在主上面前亮相，分别为长老、年富力强之辈及年轻人，尤其是年轻人，更是介绍的重点对象。 长老主持大局，年富力强之辈在家组织生产，年轻人则要追随冯小宝的军旗，既为他效力，也是给三族子弟一个更好的出路！ 冯小宝发表讲话，勉励诸人效忠朝廷，效忠主家，勤劳致富，相信在他的带领下，三族必可过上好日子！ 完毕后，只见得一批批的年轻人翻身上马，持弓引箭，射向箭靶。 扑扑扑声中，一枝枝箭射中了箭靶，脱靶的很少。 “不错！”冯小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相信有这批年轻人，对他大业助力必多，有了三族，就有了稳定的兵源和马匹供应，不错，真的不错！ 冯小宝评价道：“不错！” 不错是客气话，这批半牧半兵的骑兵，冯小宝那百战余生（没那么夸张，但十数战余生）的骑兵分分钟箭败他们，他们还需要训练。 冯小宝今时不同往日，毕竟也是打过大仗的人了！ 三姓年轻人射过箭枝，一位高材高大，虎背猿臂，身披精甲，年龄接近三十的骑士出马，骑的乃是好马，见他奔驰如风，连中三个红心，分别用直射、背射和卧射（在马背上卧下射去）三种姿势！ “好！”三族齐声为他喝彩，冯小宝也给拍了两下掌。 那骑士到得冯小宝近前（好在不是面前）下马，给冯小宝行军礼，颇有点桀骜不驯的样子。 唐祖强有点得意地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孙子唐山也！” 他确实得意，以三族而言，冯族人口最多，善骑射之士也多，但论水平最高，还数唐山。 这次起名，他干脆利落地以“山”字为名，独占鳌头，无人敢与他争，显见其霸气所在。 “唐山，好强名啊，真善射之士也，不过呢，还欠磨炼！”冯小宝年不到二十，却老气横秋地教训人家大叔，因为他叫出了真正的大叔博尔扎。 博尔扎乃吐蕃部族人，于西海边上给唐军俘虏，那时期部族没什么家国念头，想的是大部族吞并小部族，他的家人被冯小宝所控，遂乖乖听令于冯小宝。 穿着简朴的博尔扎出列，骑上的是不甚显眼的灰马，使用了同样的直射、背射和卧射，同样射中三个红心。 关键是唐山是在六十步远射中箭靶，博尔扎则是一百二十步，而且他的马速更快！ 翻上一倍的距离，难度截然不同，唐山自认办不到！ 冯小宝轻描淡写地道：“此乃吾家老仆也！”（其实博尔扎岁数并不老） 老仆确实不假，博尔扎回转冯小宝面前，亲吻冯小宝的靴尖，这是奴仆才会行的事！ 否则以博尔扎这等身手，让他这么做是对他的污辱！ 有这等老仆镇宅，大家羡慕无比。 唐山脸颊火辣辣发烫，身为三部第一弓箭手，却比不上主上一个老仆！ 好在是自己的主人，不算丢脸。 冯小宝安慰他道：“唐山，你不必气馁，我这老仆，随我上阵，大小十数战，每战必箭丧十数人命不止，你若追随于我，不出一年，亦可与他同列！” “誓死追随主上！”唐山半跪行礼道。 “奉主上之令，赐甲胄、赐弓箭！”赞礼官高唱道。 给三部骑士赐下了精致的装甲，铮亮闪光，还有大唐工匠历时一年或者数年才制成的好弓，受赐者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齐呼：“谢家主赐！” 三部精英演练骑射之后，有靓女四人齐跳胡旋舞，以悦家主及宾客。 胡旋舞，主要来自西域的康国、史国和米国等，其胡旋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故名胡旋。伴奏音乐以打击乐为主，与它快速的节奏、刚劲的风格相适应的。（据史载，公元568年3月，北周武帝宇文邕派使臣携带重礼西出玉门关，向突厥可汗求婚，请求娶精通音乐与舞蹈的阿史那公主为皇后，得允，胡旋舞很可能在此时进入了中原，广为流行则是在开元天宝年间因唐玄宗。） 在急促的鼓乐声中，胡旋女快速起舞，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转得那么快，观众几乎不能看出她们的脸和背。 她们身穿彩衣，舞姿优美，声色效果上佳。 蓦然鼓乐齐顿，胡旋女俏然静止，三位呈半圆蹲立，后面那位则立定摆出娇美甫士。 被另外三个胡旋女衬映的那个女孩子五官精致，粉嫩脸蛋因舞蹈而红粉飞花，极娇极妍，舞服将那优美的身姿裹得玲珑有致！ 大伙儿给她们以热烈的掌声，四位胡旋女向着冯小宝致意，然后退下。 冯小宝若有所失：“不是应该献上美女给我的么？” 偷偷一看，近着的席位上有唐甜灼灼美目在瞪着他哩！ 也逼退了任何敢上前献媚的女子，敢来？唐十一娘的二石弓包保串烧丸子，一箭二个！ 他赶紧扭头装回正经，听赞礼官道：“礼成！冯都尉设有便宴，敬请客人们出席！” 火锅，冯小宝请大家吃炭火露天火锅呢。 西北地区嘛，牛马产地，不吃它还能吃什么呢？ 第一五一节 各自会唔（第1更求订阅） 第二天一早，冯小宝召集三族主事人会面，商量实际事务。 诸人齐到之后，冯小宝才带着一位中年妇女出席会议，此妇无甚姿色，但仪态端庄，显得精明能干，只是脸色稍差。 此乃洛阳千金公主府里的丁十一娘，内政大总管，想要内政好，非得调取她来不可，因此她得冯小玉飞书调之，遣一队骑士，不惜以河西马为挽，马车运之，马匹双备份，快速接力，将她送至鄯州。 因路上颠簸，脸色不好是自然的。 “大家请坐！” “谢家主赐坐！” 大家分坐下方左右，丁十一娘则坐在冯小宝的侧边！ 三族中人无不诧异，这女人是谁啊，能坐在家主旁边！ 冯小宝亲为诸人解惑道：“此乃大唐千金公主府里的内府总管丁十一娘，此番去到凉州，非得她来不可！” 大家遂对丁十一娘肃然起敬，大唐千金公主府里的内府总管耶！ 冯小宝军人作派，也不多说费话，着人发下印好的章程，列有诸多事项： 一、成立管理委员会，三族各出四人作委员，其来源为家主指定二人，另外两人由族里公推！ 负责辅佐家主处理三族内政事务，家主在肯定听家主最终裁定，家主不在，则由十二人共同决定事务。 丁十一娘参加管理委员会，也有一票，并有单独向家主呈报的权利。 当然，最终大权是家主的，家主说给谁就给谁，说要废谁就废谁。。。万恶的封建社会。 这管委会是冯小宝的得意之作，成员既有指定又有公推，全部指定岂会好呢，来个公推，让大伙儿都有事情做，不玩玩族斗，家主岂不是没热闹可看！ 丁十一娘有单独向家主呈报的权利乃“密折奏事”的翻板，谈不得什么新鲜，雍正皇帝用得多了。 二、成立扫盲队，先陪训部分人员，再由那些人员充当老师，继续对三族进行汉语教学。 落实人手、资金，利用空闲时间，长做不缀。 冯小宝要求起汉名说汉语用汉字不是说说而已的，实打实来办，列在第二事项。 三、移风易俗，讲究文明、卫生。 冯小宝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地盘上脏乱差，市政建设要慢慢跟上，各家保持清洁、建立厕所、保护水源、饮用开水等，再有针对养马场的则是内外分隔，不让外人进入马群中，以确保不生马瘟。 建立妇婴保健院和医院，提高人口出生率，还要陪养兽医。 冯小宝不担心将来人多，实在不行的话，让整个地球都变成汉人的地盘，大家说好不好啊？ 移风易俗，那些搞封建迷信的，无关紧要的就不管，但人生病不看医生而看巫师则给明令禁止。 四、勤奋工作，努力发家致富！ 族里不养懒人，‘城管’除了管秩序、卫生还要管懒病，甚至说难听点的：不准有乞丐，只要有劳动能力的，谁都要给家主干活去！ 努力工作，想方设法去挣钱。 冯小宝对于天/朝是无限景仰，想当年天/朝一穷二白，但国人就是二个字：“勤奋！” 勤奋地干活，誓让日月换新天，干上几十年的活，天/朝就雄倨地球上，钱多得简直花不完，以致于天/朝到处派糖果给人吃，地球人都知道兔子家里有钱。 既然来自****，什么“到了**年工农业总产值翻一番，再到**年，工农业总产值翻一番”这类说法是熟识的套路，对于三族，要求牲畜一年后翻一番，三年后翻二番，搞冶炼的，一年后产量翻一番。 有了钱，就能够解决许多问题，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将不会成为问题。 订下指标，大家努力吧！ 五、加强骑射、马战训练。 虽然还是半牧射兵，但更有针对性，提高平常训练水平，例如队列、耐力，苦练骑射，准备应付战斗。 届时一旦被征召，立即派上用场。 …… 将会有一个套路，先做容易的、可行的，再做难的，什么理论联系实际、摸着石头过河，小步快走统统都派得上用场。 冯小宝不会有什么空操劳，丁十一娘能够帮上大忙，许多事务都是她做过的，甚至经验比起冯小宝还要多，冯小宝不过是动动嘴皮子，顶多来个验收和考察。所以三族事务，非她来不可。 而且她地位超然，将来必定回洛阳，不会夺大家的权，就会有更多的配合而不是掣肘，只要三族的上层聪明，早点搞好事务，就可以早点礼送丁十一娘离开，他们愉快地当家作主了。 冯小宝发给大伙儿的章程，识事务的早就看得心潮澎湃，一旦成事，三族将会有很大的改观！ …… 在冯小宝忙于内政事务的时候，唐甜则接见了三族的上层妇女。 她们介绍她们的名字和家庭情况，恭恭敬敬地向唐甜进献了金花冠。 金花冠，鲜卑遗风，乃国主配偶可敦才能够配带。 金光灿烂，枝枝花冠打造精美，花了不少的心思。 她们送上金花冠，是将主母当成可敦，表示出绝对的臣服。 所有的女人在唐甜面前屏气静音，十分乖顺，态度极好，唐甜托着金花冠，很是满意！ 然后她看到了那位在昨天礼典上胡旋舞的主跳，长得十分美丽的靓女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 “怎么回事？”唐甜问道。 “她有幸也姓唐，名叫唐玉媚（女子不排辈，甚至唐朝女子不起名），我们三族将她献给主母，来服侍主母！”冯祖荫的老妻陪笑道。（称呼主母和小姐俱为“娘子”，但冯家规矩是称呼主上主母。） 唐玉媚，很响亮的名字。 “唐玉媚！”唐甜吩咐：“抬起头来！” 唐玉媚抬头，立见光线反射，因为她皮肤白皙的有如白玉一般，五官精致如雕琢艺品，端的是漂亮，对于唐甜来说“真是我见犹怜”！ 高原上的人皮肤不是很好，显然玉媚特别一点，否则三族也不敢拿她来送主人。 “玉媚，你会些什么？“唐甜询问道。 “小婢只会唱歌跳舞！”唐玉媚有点紧张，立即回答道。 她的汉语不错，显然来自唐族上层家庭，只有这种家庭才能够教育子女用汉语。 “只会唱歌跳舞啊！”唐甜微微沉吟，她完全知道三族为什么会进献一个压根儿不会服侍人的、相当于白富美的女子给她。 不是给她，而是给他！ 换作冯小宝没开始打仗前，一来不会有人送这么美丽的女子给他，二来她也不会让收。 但现在，时也势也，收她不光是便宜了他，关键是一个对待三族的态度！ 唐玉媚在他的家庭里，会让三族安心，更加忠心。 收不收？收不收？ “那，留下吧！”唐甜暗叹一声道。 听到她的话，三族的妇女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节 三族迁移（第2更求收藏） 在点头的刹那，唐甜深切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无奈。 对方对她执礼甚恭，让她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如果不收唐玉媚，传将出去，她的名声将会是善妒、不识大体，就因为不收一个小婢而得此名声。 当然，真要是硬顶，没人收当面指责她，但。。。唉，唐甜唯有摇头。 冯小宝还不知道他家里已经收纳进一位美女，他正忙于他的事务，决定事不宜迟，明天一早，三族即行出发往凉州而去。 一些事务在途中也可实行了，例如讲卫生和扫盲，倒是迁徙的过程中如何赶羊赶马，则不用冯小宝管理，他们比冯小宝更加熟悉此项业务。 冯小宝在三族里征召一百骑兵！ “主上，少了点吧？”冯祖荫低声道。 “我现在是下等折冲府，只能拥有八百人，现在我有五百人，嵩阳县给我派出了四百人，加多你们一百，已经有二百的补充兵了，不少了，而且杨校尉和程校尉也有人手。”冯小宝花了口水来说话，告诉他们来由，也让他们清楚，他不是完全依靠他们！ “是是是！”冯祖荫连声称是地道。 “少派点骑兵，你们不是没事可做，多做生产、多搞训练、还有是多生孩子，这是我对你们的期望！” “是！谨遵主上之令！” …… 冯小宝回到家中，惊讶地发现家里多了一位小美女！ 这不是跳胡旋舞的领舞？ 嗯嗯，唐甜转性了？ 她一向对他严防死守，家里的婢女要不是丑的要不是已嫁的，现在破天荒进来了一位小美女？ “她叫做唐玉媚，来自唐家，是我的婢女，我让她来做文书整理！”唐甜淡淡地道，没说什么详细，更不会说将唐玉媚主动推她入怀。 文书整理，是做秘书吗？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很好，我喜欢。 喜欢还喜欢，冯小宝只在家里呆了一晚，第二天就行三部迁移。 嵩阳县折冲府三巨头，冯小宝带队打着军旗，部队起拨，护送三族前往凉州安居，杨成献和程伯喜统统返回洛阳去探亲度假去也。 鄯州到凉州距离约为四百里，以冯小宝的座骑“闪电”和唐甜座骑“追风”一天可到，但大队迁移可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好在属游特民族迁涉，之前也有酝酿准备，以一天五十里的速度，八天后到达！ 其实可以更快，主要是带了牲畜，短腿的羊和笨重的牛快不起来。 但可见延绵数十公里的畜队，浩浩荡荡，人欢马啸，牛哞羊叫，场面极为壮观。 “要是率军十万就好了！”冯小宝感慨地道。 途中没有掉队没人死亡，在路途中的给水、补给都保障到家。。。道理很简单，军中参谋长荆东灵亲自出手，组织了这次补给，也算是演练。 事先编好保甲，分成小组，相互帮助，出发前和到达后均点名，失踪人员必定查找到位。 依水进军是行进的一个必要条件，每到取水点，都有专人监控，要求每个成年人保证供水：皮袋、锡壶、水桶统统用上，保证有足够的饮用水。 至于食物，路上都是大唐区域，买得到食物，而且牧民本身可以宰杀一些表现不良的牲畜充当食物。 荆东灵准备了一些大车，以马拖带，充当后卫队，将掉队人员统统拉回来。 七天行军，没掉队一人，没死掉一个，堪称是胜利的、成功的大迁移！ …… 然后他们见到了高山牧场，灰黄色的山恋上出现了一抹抹洁白的身影，闪烁出银白的光芒，那是终年积雪的大山。 冰川下的牧场，层次分明，面积广大，颇为壮观。 此地乃（金昌）冷龙岭！ 最高峰海拨四千多米，终年积雪，山间分布天然森林，高山草旬，植被旺盛。 唐家说租给冯小宝的牧场不好也好坏，实际上极给冯小宝的面子，事实证明，此处牧场相当好，给了极大的优惠，属于唐家的后备牧区，不轻易使用，却租给了冯小宝来用。 但大家不及观赏，因为草地枯黄，差不多到达冬天。 “禀报主上，这里地方不错，我们找到了过冬地！”先期到达的冯祖荫和唐祖强高兴地道。 过冬地又叫做冬窝子，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在寒冷的冬天里让游牧民族过冬的好地方。 冯小宝已经知晓，最好的放牧方式就是转场，在广大的草原和高山牧场，由于草场随山地海拔高度不同而具有分带性，牧民们世世代代形成了不同季节利用不同高度草场的迁徙游牧方式。转场时，牧民们携子女及亲属，组成驼队，带着帐篷、生活用品，赶着畜群一起大迁移，逐水草辗转而居。 牧民转场有一定的时间、顺序和路线。一般来说，春季利用山地阳坡带的干旱草原即春牧场放牧。再逐步上升，到中部的草甸草原带过渡一段时日。夏季转场到山地高处森林、草甸、草原和高山、亚高山草场，一般海拔在2000米～3500米。这里气候凉爽，风光秀丽，水草丰美，是牲畜抓膘增壮增长的良好场地。夏天一过，天气很快冷下来，高山开始下雪，牲畜必须向下转移，过渡到秋窝子，牧民把这叫做“秋天雪赶羊”。冬天，再回到平原盆地谷地荒漠草原地带。这里地面没有厚雪覆盖，草皮露出地面，牲畜能觅食牧草，亦称为冬窝子。 转场有它的科学性，春天到来，饿了一冬的牲畜要吃草，唯有山地阳坡带的干旱草原最早出芽长草，提供了牲畜的第一口新鲜牧草，而山地阳坡带之上地区还有积雪呢！ 等到干旱草原吃到差不多了，气温进一步回升，气候回暖，上面的草场才依次成熟，提供草料给牲畜。 转场体现了人与自然的河蟹，不涸泽而鱼，让自然界有个休养生息的时间，同时人类也不必过多地浪费力气，只要放牧就成了。。。例如象新农业那是种草或者种饲料，机械收割给圈养的牲畜，那是需要花费力气的。 地方不错，直接在冬窝子里立帐设栏，赶牛马羊去远一点的地方吃草，所有的人都动员起来，打柴割草，准备过冬。 冯小宝的军队留了七天，帮助大家干活！ 在高山流水下来的河曲边，冯小宝亲自打下第一根桩，开始建立我大唐的传统建筑----木结构建筑，前有广场，建立旗杆。 此乃他小小的统治中心，驻跸之地，代表了威严之地，容不得马虎。(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节 请君吃奶酪（第3更求订阅） “多做生产、多搞训练、还有是多生孩子，这是我给大家的要求！”冯小宝看着十六管委会委员道。 原本三族各出四人作为管委会成员，共十二人，加上千金公主府来的丁十一娘，共十三人。 冯小宝加多三个汉人进去，一个是鄯州马政官员巫能达，是半胡半汉血统，但已完全归化，其马政是把好手，尤其是他善看牲畜病，冯小宝花重金挖了他过来，他在管委员也有投票权。 另外两个则是年轻人，其实是来学习行政，并无投票权。 “请主上训示！”冯祖荫作为首席委员，代表大家发话道。 “有所为有所不为！”冯小宝确定未来的发展方向。 “多养马，一马在手，想打想跑，都不是难事！” “朝廷战事多，你们家主我，一天不杀人就身体不舒服！”冯小宝冷冷地笑道。 所有人齐齐心中生出一股寒气，挺直了腰，因为他们的家主是杀过一万个吐蕃人的硬茬子，非一般等闲角色。 “战争中需要马多，单是我都死掉了两匹好马！” “多养牲畜、养奶牛，生产肉食、做成干肉和奶酪，将会成为我们的主打产业！” “干肉与奶酪！” 牛肉干中的风干牛肉源于蒙古铁骑的战粮，携带方便，营养丰富，被誉为“成吉思汗的行军粮。” 往往要2-3斤新鲜牛肉甚至是4斤的牛肉才能够提供一斤的牛肉干，只要吃上一些，就能够提供足够的肉食。 至于奶酪，奶酪好啊，美国作家spencerjohnson在其畅销书《谁动了我的奶酪》里大肆宣扬：“拥有奶酪，就拥有幸福！” 传说中奶酪是由游牧民族发明的，他们首先将新鲜牛奶存放在牛皮袋里带走，但几天后牛奶开始发酵，变酸的牛奶在凉爽湿润的气候下经过数日，会结成块状，变成了美味的奶酪。 奶酪则是新鲜的奶经过发酵、凝乳、干燥、熟化而成，冯小宝作为后世海归，在海外生活了一段时间，喜欢上奶酪，也曾经遍游世界，品尝各地的奶酪，也清楚奶酪的制法。 知道奶酪的制法，遂讲解一下：他将制作方法说了一遍，最简单的方法是将牛或者羊奶发酵，将发酵后的酸奶奶入锅里熬成块状，此时它还有很多水分，就将它装入布袋里吊起来，使其水分滴尽，用手捏成小块，然后晾干即成。 然后他拿出了一碟奶酷，马上帐内充满了那股味道。 诸人面面相觑，后来有人说了：“原来这个就是主上所说的奶酪啊，那股味道确实有点。。。” 气味冲鼻，口感酸辛。。。好在现在大唐胡化得厉害，否则冯小宝根本不敢推广，吃米的汉民被强迫吃奶酷会去造反的，因为介个原因而造反，后人只怕会笑破肚皮。 （牛奶）奶酪是发酵的牛奶，浓缩的牛奶，十公斤的牛奶才能够得出一公斤的奶酪，它可以存放非常久。 蒙古人就是靠了干肉和奶酪打天下，冯小宝没理由不走这条路。 在当时悲摧的运输环境下，只有制作干肉和奶酪这些高价值高营养的食物，才可以给军队提供较好的食物，才可以远程运输而不亏本。 想要长途远征，指望着农民推着架子车送粟米上前线，得了吧，都不够他们吃的！ 冯小宝计划“蒙古化后勤”的远征方式，多吃牲畜与奶，赶着牛羊上前线，不然，打到他老死，也跑不完的路、打不完的战争！ 他要打天下，必须考虑后勤问题，最经济的是水运，但水运到不了内陆，尤其远去西域，没河流怎么靠水运。 或者说我们来修建铁路吧，goodidea！火车头技术有吗？没有！有多余的铁吗？没有！有足够的人力去修铁路吗？有是有，等着杨广修建京杭大运河的下场吧！ 只有走蒙古式后勤了，当然也不要这么悲观，我们只要征服到哪，就种地到哪，一年不行，第二年就可以给我们提供粟米来吃了。 不管好吃不好吃，味道怎么说，奶酪是必须，冯小宝将会强推干肉、胡饼（就是新疆的馕）的行军粮，将来还有方便面、斯帕姆午餐肉。 应该感谢是在大唐，有养马场，就有合适牲畜的地方，能够提供肉食和奶酪。兼收并蓄的大唐，百姓也有机会接受奶酪这种有点气味的食物。 …… “除开牲畜业，必须种地，一来提供精饲料给牲畜，二来人吃，农业耕种能够提供的食物比肉类的要多，且容易！” “等到条件合适，就要养猪！” 猪的成熟期快，提供的肉食多，成本低于牛羊马，只是养猪得在农耕文明兴起后才有更多的机会，以目前三族的游牧模式，尚未成熟。 “有条件的，可以养鸡鸭，让它们生蛋，也是大家营养补充的一个方面。” “总而言之，大力搞生产，人人有饭吃，个个能吃到肉，是我的希望，我不希望我的部曲面黄肌瘦！” …… “注意环境保护，要保持水土不流失，牧场依旧，树林少被砍伐！” “你们要注意了，每年都要对环境进行一下统计，有多少草原能用的，还有多少树，少得太多的话，那就要当心了。” “那么怎么得来燃料呢？牦牛粪是最环保的燃烧，用煤炭吧，那东西多着呢！” “要当心草原上的老鼠，不要小看那小东西，它们会让我们的草地退化，将来养不起牲畜！” “主上说得有理，我曾经见过有许多鼠洞的荒漠，草场都退化了，养不起牛羊马了！”巫能达马上说道。 “该当如何防治？”冯小宝如金/太/阳一般为大伙儿指出方向道：“靠猫、黄鼠狼还有狼！” “对于黄鼠狼和狼，不要轻易打杀它们，黄鼠狼顶多偷鸡，狼呢，则要小心，敢伤人的狼必死，但我们不要主动去惹狼。” …… 冯小宝讲了许多方方面面的知识，后来冯祖荫、巫能达编著了一份《开发典》，讲述游特民族定居下来的生存与发展之道，风靡一时，官府组织游牧民族开发时列为经典，照本宣科，取得不小的成就。 一般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理论，可《开发曲》却很特别成功，开篇后特别醒目的一句话是：“发展就是硬道理！” 只要执行后世红朝二世的经典之言，必胜无疑！(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节 怀明和尚（第4更求收藏） “怀明大师，请坐！”冯小宝客气地道 “阿弥陀佛！小宝，你怎么能够这样做的呢！”冯小宝对面的大和尚不满地道。 “大师，我也是为了我部曲近万苍生的安定才这么做的，大师恕罪！”冯小宝行了一揖道。 “唉！”一说起苍生，有大德行的大和尚就软了。 “请大师慈悲！”冯小宝再行一揖道。 “我愿留在此地，你当为我建庙，供奉于我！”大和尚真的慈悲为怀，不计前嫌。 “谢大师慈悲！一切都为大师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冯小宝双掌合什道。 冯小宝吩咐手下一通后，与大和尚告状离开，脑后传来大和尚悠悠一句：“你明明是道祖座下的护法神，却绑架佛祖的弟子，不建三清的庙，不给三清香火，你交代得过去？” 冯小宝脚步一顿，回头说道：“红花白藕青荷叶，佛儒道三教原本是一家，佛祖是不会怪责我的！” 他低声道：“将来，我还会帮佛祖打工呢！” “倒也说得过去！也罢！也罢！此乃我命中一劫，就留在这里三年吧！” 冯小宝与大和尚相互合什致意后离开。 …… 冯小宝在冷龙岭没停留多久，率军回转鄯州，也无甚大事，有空练兵，闲暇操练一百吐谷浑骑兵，打打他们军棍，等待嵩阳府兵到来和等杨成献程伯喜回来管事，然后他准备回洛阳。 已经冬天，这天雪花纷飞，冯小宝驻军城外，得陇右道官员相邀进城饮宴，道左遇见一个僧人。 只见那个中年僧人，方面大耳，身材高大，他红光满面，背着行囊，虽衣着朴素，却佛韵非凡，穿着芒鞋，大步而行。 “熟人也！” 冯小宝识得这个和尚是洛阳白马寺的高僧怀明大师，他怎么到了鄯州？ 洛阳白马寺在佛家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为中国第一古刹，世界著名伽蓝，是佛教传入中国兴建的第一座寺院。 能够在白马寺立有一席之地，怀明大师不差，因为他曾与玄清论法，结果玄清不敌！ 玄清，李淳风小弟子，是冯小宝的重要赞护人。 怀明佛典精通，而且他厉害在于他是个行脚僧人，四海云游，见识多广，理论联系实际，玄清阅历太少，年龄也轻，说他不过很正常。 当时冯小宝跟着玄清，见到玄清不敌，他年轻气盛，想法子帮玄清出气。 方法很简单，在佛诞节，白马寺大开方便之门，迎四方善信时，冯小宝组织舞蹈，就在白马寺不远处大跳霹雳三太子！ 霹雳三太子的感染力超强，没得说的，居然拉跑了好些人改换门庭，到老君观里烧香了。 白马寺的和尚。。。 白马寺有很大的影响力，洛阳官府也有人信奉，派出差役来驱赶随地摆摊的冯小宝，岂料冯小宝很牛气地道：“我乃三清座下的护法神，你敢赶我！” 三清是谁？带头大哥是老子李耳，是大唐皇帝的祖宗（天知道他怎么生下来的），道教也是大唐的国教，冯小宝是国教的护法神，差役都得给他跪了！ 白马寺和尚竟奈何冯小宝不得，也知道他是三清座下的护法神，怀明也算认识到冯小宝了。 …… 大家不打不相识，冯小宝在鄯州大街上见着怀明和尚，心中一动，就停马下来与怀明和尚见面。 “大师所为何来？”冯小宝客气地问道。 “居无定所，四海云游，领会佛机，寻找佛缘！”怀明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照实如是说。 “我这里正有一场天大的佛缘送给大师呢！”冯小宝笑咪咪地道。 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怀明和尚合什道：“冯都尉乃三清座下护法神，我是佛祖座下弟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告辞！” 他想走，可哪能呢，冯小宝的部众一围上来，形成一个肉屏风，他是插翅难飞！ 怀明和尚无奈道：“你待怎样？” “大师好说了，我有上万人的部曲无所信，嗷嗷待哺，就请大师前去度化那些可怜的、迷途的小羊羔吧！”冯小宝胡说八道。 “什么？” 原来，冯小宝主持三部吐谷浑人的汉化，思想上当然得进行洗脑，除去用汉文化浸透他们的头脑，还得有宗教思想。 昔日吐谷浑人信奉原始宗教，部族里有巫师，冯小宝一来，理所当然地赶走巫师，但部族就没了信奉，思想上一片空白，必须有替代品。 如果没有，很快原始宗教就卷土重来。 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冯小宝不可能事事皆管，管到人家里去，那就算是家主，也有得麻烦。 而大唐有佛儒道三教并行，该给什么宗教给他们去信奉呢？ 儒家需要高深文学知识，别说吐谷浑人，冯小宝都是七窍通了六窍，他教不了吐谷浑人，也很难在边境找到儒家高手（这些地区的进士考中率超低，进过学读过书的人不难谋生），他的扫盲队只用来识字，什么科举、诗歌想都不用想。 道教不错，但有个该死的“无为而治”，冯小宝正当促部族奋进，与此格格不入，不利于进取。 那么似乎能够信奉的只有佛教了。 可佛教在边境上很难找得到什么象样的大师，鄯州城有两个小寺院，冯小宝也去参拜一下，发现那里的和尚是吃肉的，我靠！ 在他心中，汉传佛教方是正统，鄯州城的和尚，不够格。 结果遇着怀明和尚送上门来，不正是瞌睡遇上枕头！ 不消说，就是他了！ “来人呐，请大师前往冷龙岭一行！”冯小宝大刺刺地吩咐道，手下人截了一辆马车，强行绑架和尚，去冷龙岭传法！ “和尚，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冯小宝很是邪恶地道。 “你真的是道家护法神？我怎么看你是魔头降世！”怀明不客气地道 “佛家也有忿怒明王，偶客串一下而已，我只要你在那里呆三年，三年后，你会感谢我的！” 因怀明到来，停止建立市政厅，优先建立和尚庙，取名为冷龙寺，为洛阳白马寺下院。 怀明和尚在此停留整整五年，他也没吃亏，冯小宝传了他整套的《西藏秘宗大手印》！ 得到大手印之后，怀明和尚佛法更精，胜于冯小宝多多。 因为他佛法高深，声名远播，别说是冯唐武三部部众归心，周边的部族都信奉者众多，连凉州唐家都往冷龙寺进香！ 在冯小宝得势后，作为他建立的第一座庙，重点关照，拨下银两，进一步扩张，为敕造冷龙寺，香火极旺，是西北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庙。 冯小宝原是道教的护神法，在冷龙寺建成后他摇身一变，同样变成了佛家的护法神，两家通吃！ 冷龙寺成为汉人信奉的主心骨，许多游牧部族念着汉字的佛经渐渐归化，而吐蕃人甚至这么说：“想对付大唐，除了消灭大唐军队，这冷龙寺也得烧掉才妥当！”(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节 见三官（第5更求订阅） 马蹄得得，洛阳城中，二十多个跨刀背弓的大汉，骑着精良高大的河西马护送着一位贵人在街道上行过，他们身上的斗蓬均呈灰黑色，中有巨大的黑白相间的圆形眼斑，相当扎眼。 而护送的贵人身披斗蓬与护卫差不多，但加有青色边纹。（以示他是八品官） 没错，正是冯小宝，日夜赶路，他赶在春节到来前返回洛阳。 洛阳还是过去的那个洛阳，冯小宝不再是过去的冯小宝！ 他打过大仗，立下功勋，见识完全不同于过去。 带出来的兵，都是嗜血之辈，气势远扬，杀气笼罩，让人见之退避三舍。 但洛阳之大，藏龙卧虎，也有人让冯小宝听到招呼后得滚鞍下马，匆匆忙忙跑过去作长揖道：“袁尚书您好！” 长揖：拱手高举，自上而下，这是站立时最表示敬意的一种姿势，冯小宝不喜欢行跪礼。 普通高官会跟他计较，但户部尚书袁公瑜拈须微笑道：“我大唐麒麟儿回来了！” “袁尚书过奖！”冯小宝忙道。 袁公瑜手指旁边的身材高瘦，脸色苍白阴冷的家伙道：“冯大郎，你这次建立大功，得感谢郭尚书才对呵！” 竟是管着自家的兵部尚书郭待举，冯小宝大惊，就要大礼参拜道：“小宝见过郭尚书！” “你是冯小宝？！”郭待举一把扶着了他，左看右看，惊叹于冯小宝的年轻，不过他带眼识人，见识过多少的骄兵悍将，看到了冯小宝的兵马就相信了。 他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有如乌云出了太阳一般道：“果然少年英杰啊，大唐有幸！” 不止大唐有幸，郭待举也有幸了，因为是他重用和提拨了冯小宝，双方扯上关系，才十八岁的折冲府都尉！将来能够走到哪一步，实在前途无量，因此平素为人严峻的郭待举难得露出了笑脸。 “小宝多谢郭尚书大恩，若无郭尚书派遣我到河州军前效力，也建立不起一些微功！”冯小宝乖巧地道。 “微功？”郭待举摇头道：“斩首吐蕃万级，岂会是微功，那姜恪也太小气了，才给你点点酬劳，岂是朝廷待功臣之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小宝不敢怨也，小宝得到朝廷的奖励已是喜出望外，对目前的赏赐是心满意足！”冯小宝正色道。 见他不为所动，一副对朝廷感激涕零的样子，两位尚书暗自点头。 他们是便装来逛市集，路上巧遇，没想到又遇到冯小宝，真是有缘。 “你来得正好了，给我们哥俩说说你们如何过大非川的！怎么样杀吐蕃人的！”袁公瑜一把扯过冯小宝道。 “咳！”郭待举则问：“小宝刚回来？” 得到肯定答复后，郭待举说道：“小宝是刚回来吗？也得让人家先回家门嘛，又不是大禹治水，顾家门而不入。” “没什么的，小宝是个军人，说走说走，说打就打，家就在那里，早一点晚一点也不打紧，小宝说对吧？”袁公瑜老小子笑道。 “袁公说得对！”他都这么说了，冯小宝唯有同意。 对于两位支持他的尚书，冯小宝服贴。 正在拉拉扯扯时，背后有声音传来道：“好热闹，两位尚书都在啊！” 大家回头看去，两位尚书脸上微现不爽之色，一闪即逝，冯小宝看到了他们的脸色。 来者气宇轩昂，一身正气，对比之下，衬映袁公瑜和郭待举成了奸臣一般。 那么跟奸臣一起的冯小宝，能好得了多少去！ 作为一等一的弓箭手，冯小宝眼力奇好，看到了对方看待自己三个人的鄙夷之色。 “这位是郝侍朗！” 见冯小宝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袁公瑜提醒他道：“吏部侍朗郝处俊！” 有两位尚书在，侍朗不应算什么，但郝侍朗不同，他是吏部侍朗！ 相当于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这官儿能不大吗，唐朝的官制经常是尚书为加衔，掌实务的是侍朗，所以袁公瑜提醒冯小宝不可失礼。 冯小宝连忙向他行军礼，很聪明地道：“嵩阳县折冲府都尉冯小宝见过郝侍朗。” 他没报他的承务郎散职，使用武官礼节，不用对郝侍朗大礼参拜。 下官见上官，尤其是身份比较悬殊时更需要， 不想郝处俊管人事的，最是博闻强记，双眸如电：“你是承务郎、守嵩阳县折冲府都尉冯小宝！” 老兄，我知道你记得我，也不要这么准确嘛，连个“守”字都翻出来了。 “正是下官！”冯小宝应道，硬着头皮说：“请恕末将甲胄在身……” 当着两尚书的面，郝处俊倒不好怎么计较，微哼一声道：“冯都尉，年不到十八岁，西海边斩了上万首级，你比我们的薛大将军（仁贵）还要强啊！” “不敢当，小宝恰逢其会，立了一些微功而已。”冯小宝陪笑道。 郝处俊则冷笑道：“兵部给嵩阳县折冲府好大的权利，姜恪也是胡闹，成全于你，实在令本官佩服！”（不得不服小宝的后台真硬！） 人家的官太大了，冯小宝无法自辩，好在有郭待举冷然道：“兵部不算什么，还是皇上皇后善用人才，任命了姜左相为大总管，姜左相不负重望，敢于用人，这不，小宝就给朝廷立下了大功！” “斩首万级，先前我还嫌姜左相太过小气，才给一个承务郎，现在看来，姜左相没给错啊！”（承务郎，从八品下小官也，都给郝处俊说了，若是提拔得更高官，岂不是已经上折弹劾了！） 有郭待举挡着，旁边还有袁公瑜跃跃欲试想要助拳，郝处俊知道今天二打一的话肯定讨不了好，他讪笑道：“郭尚书说得不错，姜左相慧眼识人，国家大幸也！” 然后作揖而去，望着他的背影，两尚书都是晒然。 给郝处俊这么一闹，袁公瑜意兴阑珊，不再坚持冯小宝陪已讲讲西海边上事，留待冯小宝再登门拜访，大家遂散了。 …… 刚才之事，冯小宝在马上回想，觉得很有意思：一入官场，就要站队，貌似这位中组部大员郝处俊对自己很不待见呵！ 他后来才清楚郝处俊是坚定的李唐拥趸，难怪对于已经与皇后沾边的冯小宝敌视了。 （郝处俊，字不详，安州安陆人。生于隋炀帝大业三年，卒于唐高宗开曜元年，年七十五岁。十岁而孤，知礼能让。及长，好学，嗜汉书。贞观中，第进士。累迁吏部侍郎，因佐李绩讨高丽有功，入拜东台侍郎。上元初，（公元六七四年）迁中书令。时高宗多疾，欲逊位武后，处俊谏止。处俊自秉政，凡所规讽，得大臣体。武后忌之，以行止无瑕，不能加害。又兼太子中庶子，拜侍中，罢为太子少保。处俊著有文集十卷《两唐书志》传于世。 他阻止了高宗逊位给武媚，武媚恨得牙痒痒的，偏他行止无瑕，不能加害！ 他之后，孙郝象贤起兵造反，武则天下令将郝象贤的尸体割裂分解，再挖掘郝处俊的坟墓，方出一口恶气）(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节 不沾因果（第6更求收藏） 冯小宝的骑队，穿街过巷，到达了位于广利坊的一处大宅前。 宅子不小，装饰却有点不伦不类，既胡又汉，它前面是类似西域的胡式建筑，后院却是大唐的庭院深深，乃一个胡商所建。 后来胡商归国，宅子留下来，但因为修建得不伦不类，一直卖不出去。 冯小宝需要有个家，遂托了朋友们给他留意房屋，生意伙伴黄大郎作主给他买了下来，花费了九千贯，主要是地方不小，有三十亩地的面积！ 要内涵没内涵，地方偏僻（广利坊离皇宫和市集都远），价格也贵，好处就是大，否则几十匹马（他们是一人双马）无法容纳得下。 进去后倒也井井有条，干干净净，黄大郎请了一队仆役给他们看着家，那时期政治清明，法纪顺畅，人们道德不错，认真做工，哪怕冯小宝还没到家都一样。 家主正式进宅，却无女主人，冯小宝在鄯州买此宅本意是为了让唐甜坐正中宫，却没想到唐甜说身体不适，不想去洛阳！ 她身体不适？冯小宝觉得最近她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不过他没什么时间探究，匆忙回转洛阳。 在家歇息一晚，第二天展开了密集的拜客行程。 首先是玄清，有救命大恩的玄清，神奇不可思议，居然算出冯小宝运程，亲自去到河州，求得姜恪出兵，在吐谷浑旧地助他一臂之力，让他从灰头土脸的败逃变成大获全胜。 可以说玄清起了到决定性的作用，没有他的“情报”，出兵无从谈起，更不用说援助冯小宝了。 冯小宝之所以成名，有许许多多朋友们的帮助，关键性的一脚是玄清助他，所以深为感谢他。 一早到得老君观三清殿，见到香火极旺，信众热烈上香，他则在墙边画符，给一对衣着简朴打着补丁的母子画符。 虽是给布衣（老百姓）画，玄清也画得一丝不苟，见他进来叫了一声“道兄”，玄清只是说了一句：“你先等着！”冯小宝就乖乖地在旁边小板凳等候。 玄门重地，冯小宝不带军士进入，只带了昆仑奴和我家老仆博尔扎进去，见此情景，博尔扎不禁眼睛一凝。 他这位主子爷近来威势日增，不到二十岁的人让部下噤若寒蝉，令行禁止，两个尚书也没能在气势上压倒他，却让一个年青道长一句话就老老实实的，那道长好。 玄清画完，放下笔站起来吩咐另一位道士负责观里事务后，与冯小宝一起出去吃早餐（昨晚遣人通知）。 冯小宝送上了礼物，乃一大块的龙涎香，非常珍贵，玄清收了，然后两人一起外出。 在风光秀丽的洛水边订好的雅座坐下，那是一间较高档次的茶餐厅，叫做茶韵。经营早午晚三餐，东西不错，雅座超好，而且提供素菜，因此玄清常去吃。 冯小宝熟门熟路地点了一大堆双方爱吃的东西后再以茶代酒敬道：“玄清，谢谢你了！” 玄清受了此杯，喝干后边吃边道：“人之命运，最是奇妙，千变万化，随心所欲，再高明的卦师，也不一定能够算得很准！” “你出兵当日，我给你占上一卦，很是吉利！” “所以，我就放下心来，等着你凯旋而归！” “没想到，前阵子我心血来潮……”他说出日期，冯小宝听毕，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 正是他改弦易辙，下定决心过大非川的时间！ 玄清居然有所感应，真有神鬼不测之机，简直有如《封神榜》里神仙，掐指一算即得究竟。喔喔，不知道玄清有翻天印的不？会不会用打神鞭呢？ 冯小宝来自后世科学昌明的年代，中国大地上经过红朝太祖的伟大领导，英勇无比的红小兵破四旧，铲除封建迷信，连活佛都给关起来（指十世****），神仙都难逃一劫。之后，国人基本上成了伪信徒。 但现在不管信还是不信，冯小宝真的信了，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 “我感觉你情况变动，再为你起了一卦，就知道你吉凶难料，顺则可鹏程万里，扶摇九天，逆则。。。所以我决定助你一臂之力，说起来你也好运，我算出你的贵人方位，找到他，得他慨允！” “多谢道兄支持，小宝才有今天！”冯小宝对玄清以道兄相称。 “也不用谢我，今天我之所以能够舒服地坐在这里，要感谢你还有其它戎边的军人，保卫了这个国家，也保卫了我们！” “我其实是。。。借此上位啊。”冯小宝很老实地道。 “但后果确实保卫了我们！”玄清微笑道：“所以，我帮你，也是帮了我们，因果就是这么奇妙！” 他从容地呷了一口茶，再讲天机道：“若果没有你，将来吐蕃连长安都打破了，” 玄清的话轻描淡写，别人听了只当是开玩笑。。。如日中天的大唐居然会让蛮夷打破京城！ 冯小宝脸上抽筋一下，心里大起波涛，他知道玄清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他冯小宝的话，未来将会是玄清所讲的一样。 玄清说出这句话来，察言观色，已经知道冯小宝清楚是事实，将来必成事实，除非有他的干预才会改变。 “天机莫测，但为了大唐的百姓，既然他来了，就有他的合情合理的地方，我当竭力助他，哪怕是天谴那又如何！”玄清默然道。 玄清问起战事，冯小宝遂将他的作战经历说了，听玄清讲道：“道家讲究清静无为，但同样也有降魔除妖，哪有别人屠刀杀到头上不反抗之理！” “道兄的意思是说我对待外敌时，当可尽兴而为？！”冯小宝眼前一亮道。 他有这个想法，但想到玄清都是准神仙能耐，这世上真会有神仙，因果报应？ 你说他不怕，真的有点怕了。 “正是如此，杀不听话的外族，你不沾因果！”玄清微笑着强调道：“杀他们不沾因果！” 冯小宝对待外族的设想在摸索中，现在，他的一个重量级的朋友，玄清坚定地与他站在了一起！是同道中人，路上不再寂寞！ 他勾通阴阳，管神辖鬼，有他作保，如果说冯小宝以前有所顾忌的话，以后做起来再无心理负担。 各家外族呵，你们要当心了！ 玄清话题一转道：“你知道为什么不沾因果吗？” “不知道耶！” “我们与他们敬的不是同一个神灵，你打他们，等于帮我们的神灵打他们的神灵，我们的神灵当然会保佑你！”玄清的论调有点新奇，冯小宝弦歌知雅意地道：“对外如此，对内则要宽仁了！” “然也！”玄清赞同道。(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节 议攻吐蕃（第7更求订阅） 玄清有神鬼不测之机，会算卦，会望气，见到冯小宝貌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后，即时红光一柱，直冲顶门而出。（其实是冯小宝激动起来，脸红映照变色的） 玄清暗暗一叹，知道未来冯小宝之路将会是鲜血滚滚，也有他玄清的一份功劳。 “那又如何！”玄清咬牙切齿，他有时午夜轮回，神清气爽时，算到了未来，那种无力的感受让他气沮，只想进入深山终其一生，晨钟暮鼓，反正外面再乱，也难进深山里。 现在有了小宝，玄清就由出世变入世，尽力给冯小宝帮助。 “既然来了，我帮你算多一卦吧！”玄清摸出三枚铮亮的铜板道。 看他在那里排开铜板，仔细地算来算去，冯小宝满怀希望地等待着。 玄清的脸色似懊恼、似欣慰，最终他算完，收好铜板，只说出一句话：“训练好你的步兵吧！” 啊！ 冯小宝相当相当地吃惊，因为他积极地招兵买马，准备参加来年的对吐蕃一战，左相姜恪在大非川之败后积极整军备战，密锣紧鼓，计划明年进攻吐蕃，为唐军报一箭之仇。 而在吐蕃战事中，使用骑兵无疑有很大的好处，冯小宝在今年几乎是摸索着骑兵作战，有了经验，明年正准备用骑兵大干快上，大展宏图之际，玄清叫他准备使用步兵！ 冯小宝正想追问，话到嘴边停止了，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年纪轻轻的玄清，头上不知不觉出现了几根白头发！ 之前应该没有白头发的，眼睁睁地看着白头发出现。 他不禁骇然！ 既然有玄清能辩天机，那么天机还有一句话：“不可轻易泄露天机，泄露天机必受天谴！” 因此算卦之人，往往神神化化，吞吞吐吐，不会直接说出天机，说的话包含天机，但要听者理解，自找答案，算是打一个擦边球，不算算卦者泄露天机。 玄清直白说了，就受到天谴，现在还不厉害，以后就不一定了。 冯小宝遂不再问，只是记在心头，两人说起闲话。 玄清问道：“春节你打算怎么过？还来吃年夜饭不？初一你来上香不？” 冯小宝叫道：“怎么不来呢，年夜饭照吃，就让大伙儿看看我新出的霹雳三太子舞步！” 他的意思是参加老君观组织的庙会了，当众表演霹雳三太子给大家看看。 “弟妹呢？没跟着你来吗？”听冯小宝的说法，玄清即问起道。 “她没跟来，回娘家了！” “回娘家了？”玄清诧异地问道，稍一沉吟即道：“你回去后会有喜事了！” 冯小宝反应也是超快，叫将起来道：“好一个唐十一娘，居然不说给我听！” “她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哈哈哈！”玄清替冯小宝高兴道。 冯小宝心忖你又给我一个惊喜，强悍到不用铜板就可以算出俺有了一个孩子。难怪唐甜不肯劳师远征回洛阳，想想自己也是呆瓜，这么赶路唐甜哪还受得了，自然不奉陪喽。 …… 冯小宝见过玄清，马不停蹄，上千金公主府去见公主。 公主身形沉重，肚子里大了许多，见着他来，夸张地道：“哟，我们的承务郎大官来了！” 对于千金公主而言，小小的一个承务郎真的不算什么，还称他做大官？ “嘿嘿，你说那么大声会将你肚子里的小承务郎给吓坏的！”冯小宝也回应道，再小的官儿，也是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的爹。 虽说是小，但冯小宝才几岁啊，起跑线远比许多人要来得远。 而且他手下有强大兵力，再打一仗升多几级决非难事。 大家坐下谈话，千金公主问起了冯小宝前线的事情，冯小宝遂说了又一遍。（每个人都问，冯小宝考虑将作战总结给他们看，省得一天到晚费口水回答。） “听起来好象。。。吐蕃人很菜的样子啊！”千金公主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薛大将军会打败仗呢？” “他们不菜！”冯小宝摇头道：“主要是我们是正规军，他们是平民，但打平民，我们正规军都死了人，而与他们的帐兵来打，我们胜算对半。” “薛大将军是一对四，在那种环境下，薛大将军能够打成那样子，也算不错了！” “而且那里的高原反应很厉害，环境很恶劣，道路很不好走……”冯小宝夸夸其谈地道，习惯性地用敌人的难打来衬托自家威风。 “你对打吐蕃有什么方略吗？”千金公主满怀希望地问道，貌似冯小宝从来不让她失望过。 她乃大唐公主，自然关心对付吐蕃，只要大唐好，她就有荣华富贵。 但这回冯小宝的回答让她不太满意：“吐蕃正在兴旺期，只能控制（烈度），不可战胜！” “什么？！”千金公主瞪大了眼睛。 冯小宝侃侃而谈：“我打过一仗，回到鄯州，在那里，我注意制作地图和收集情报，吐蕃，确实不好打！” “他们刚刚完成统一，兵勇将猛，就象我们的太宗皇帝一样，文臣武将齐备，极一时之雄，军力非常强大，而且占据了高原优势，即使失利只要往本土收缩，依山据险，他们的敌人只能干瞪眼了。那里的高原，跑快一点都会气喘生病，要不是我们的马适应过我们，我们用的又是弓箭而不是力战的话，恐怕战局截然不同！” “那么就打不过吐蕃了？”千金公主失望地道。 “不然！”冯小宝神秘一笑道。 “怎么呢？” “内外两个方面来讲，他们的内部，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出现一个或者二个的问题，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内乱或者高原天灾！千金公主是个政治动物，一点就透。 “此其一也，其二就是不要用到‘收服人心’这个套路！” “杀光他们？”千金公主试探地问。 冯小宝摇头微笑不语，恨得千金公主用力掐他一把！ 最终，冯小宝问道：“她……要不要作保养呢？” 千金公主低声地道：“我会作安排的！” 他们的话没有持续下去，因为驸马回府了，千金的驸马爷，乃清河崔家的一个书呆子崔千乐，年纪不到三十，长相不错，倒也有副好皮囊，脾气也好，对着千金公主嘘寒问暖的，冯小宝心情不是很爽，遂告辞离开。(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节 饭店开业（第8更求收藏） 离开公主府，冯小宝起初闷闷不乐，但最终想得通。 你不能够给人家幸福，虽说是在封建社会可以三妻四妾，但人家堂堂公主，结过婚、年龄比你大，你既然下不了决心，她也要追求幸福，不可能等着你等白了头发。 好在唐甜人靓肤白自带胸器和大长腿，而且家里有钱，给你很大助力，关键是脾气还算不错，得到她，夫复何求？ 想通后，释开心怀，马不停蹄地到处拜访。 生意上的朋友，如黄老板（药店合作的丝绸商人）、高八郎（茶商）、三家超级药商有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相识的大奴隶主米尼米和栗特巨商康采恩，他们曾经给他很大金援，冯小宝知恩图报，逐家拜访，送上厚礼。 他们之前接到通知说冯小宝要登门拜访，除了方朔之在外赶不回来，无论哪一家，都大开中门，迎接他的到来。 十八岁的八品官、执一个折冲府兵，立下斩首万级，解救我方二千余人，绕西海晃了一圈视吐蕃人于无物，这等明日之星，谁敢不重视他！ 所到之处，都是热情接待，冯小宝从中又得到了五万贯的军费！ 送上门来的，不好不收。 “哟，各位老大，怎么好意思捏！”冯小宝说道。 “咳，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不拿着，下次不要进我家的门！”某人吼道。。。 当然少不得上官的家里走走，户部尚书袁公瑜、兵部尚书郭待举！ 袁公瑜堂堂高官，与他亲切会唔，听他讲述西海战事。 至于兵部尚书郭待举，见到他时起初还是很高兴的，但听到他一个要求，就变得不那么高兴了。 冯小宝想要增加管辖的军队！ “年轻人勿要这么好高骛远，好好打好你的仗，自然会提升你部的数量！”郭待举以教训的口吻道。 “郭公，请相信我，我乃韩信点兵，越多越好！” 见郭待举不以为然的样子，冯小宝一句话非常有力的：“郭公，当您签发军令，派我领八百人出征时，你会想到我能够多少大的战功呢？” “呵呵！”听到他的话，郭待举笑开了：“不错，那就好好干吧，我等着看着你下一次的军功！” 八百人杀了一万吐蕃人，那么一千二百人呢？能杀多少吐蕃人呢，就算再杀一万吐蕃人，也是大赚特赚了。 “我将上奏朝廷，将嵩阳府折冲府提升为上府，谅朝廷不会驳我的面子。” 折冲府上府拥兵千二人，中府拥兵一千人，下府拥兵为八百人！ 直下郭府大门的台阶，冯小宝不禁耶了一声，跳将起来，以示庆祝！ 冯小宝还去到先前修善坊里拜会了一些德高望重的街坊，慰问阵亡将士的家庭，给予铜钱和米帛等，还有金刀王，拜访杨德清和卢国公府，极是忙碌。 到得年夜，他去到老君庙里做义工，忙前忙后，斟茶递水，扶老携幼，看得博尔扎大叔无法想象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是个魔王，给吐蕃人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他威仪深重，严肃沉着！ 可是现在，他却象个孩子般地笑容灿烂，脸色纯真！ 看出了他的疑惑，冯小宝淡然道：“我要求我的军队，每年都要找个时间，做做义工！” “军队来源于民众，军队也是民众生出来的，要服务民众，万万不可忘本！” 第二天的的庙会让博尔扎大叔看不透了，在热闹的庙会上，冯小宝带头起舞，卖力地跳起了欢乐的〈霹雳三太子〉舞蹈，他的舞蹈渗合了胡人舞蹈的花样多变和风格，简直有如群魔乱舞，动人心魄，看得百姓如痴如醉，令到老君庙的香火从早旺到晚，几乎将门槛都给踏破了！ “小宝不愧是我道教的护法神啊！”玄清看到这等热烈的景象，不禁感叹地道。 …… 正月初六，位于洛阳南市的“小肥羊餐厅”隆重开业，让洛阳人津津乐道。 那是一家老店，因为竞争激烈，旧店主倒下了，冯小宝将它盘下，重新装修，再行开业。 店的街招不用文字，只画了一头憨态可爱的小肥羊，乃右相阎立本画的！ 时朝政有“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右相就是大画家阎立本所画，冯小宝议立小肥羊餐厅早有定见，请了左相姜恪出面，写了介绍信，求阎立本画画。 同样是重量级的人去求就容易了，阎立本听闻是往西海边上行，将吐蕃人斩首万级的少年英雄所求，慨然应允，还不收润笔费呢！ “请请请！”冯小宝亲自站在店门处延请客人进内。 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座，至于三楼，则是贵宾席了。 由于时间简短，冯小宝也不在场指点，装修其实不尽人意。 但里面的菜式实在让人垂涎！ “火锅” “烧乳猪” “吊烧鸡！” 火锅自不必说了，独有的汤底、肉类薄片和调料，将肉在冬天里一涮，吃得人淋漓尽致，出汗大呼，爽快无比！ “烧乳猪”制法是选用二至六个星期大，还没有断奶的乳猪宰杀后，以炉火烧烤而成。 将那些小猪宰杀后在腹部剖开，取出肋骨，放在特制烧烤叉撑开，放入拷炉，用猛火烧烤，其间在猪皮涂上油，令猪皮成充满气泡的金黄色，称为“麻皮乳猪”。 烧烤完毕后将乳猪斩成小件，肉少而嫩皮薄而脆，乳猪嫩口，烧制得香喷喷，吃到大家吃起来极之美味！ 唐人吃猪肉还没有流行，但烧乳猪一出，就征服了所有的食客！ 烧乳猪一出，各处猪行就明白为什么市面上的乳猪几乎给卖断市，统统都是冯小宝餐厅买光了。 “小肥羊餐厅”的烧乳猪有两种，一是市面上收来的乳猪制成，二是千金公主府里绿林山庄养猪场出的猪，后者价格贵了一倍，而且限量供应，店家说养那些猪是绿色环保供养，不同于市面上养的猪。。。可能是放在厕所边养的。 “吊烧鸡”也不差，把走地鸡（不是笼养的）、蒜、葱、姜加胡麻酱淹制后，不用明火烧，隔着煲烧，一天一夜上皮放烧至八成熟，再用油炸到金黄色，色香味俱齐，蒜香浓郁，皮脆肉滑，每一位客人都能够吃下一整只鸡！ 店家还提供外卖，香味浓郁到排队出了三条街，洛阳府得派差役来维持秩序。 噢，老天，开业当天，吃掉二千只鸡和二千只乳猪，吃掉的猪肉、羊肉、禽肉、鱼肉不计其数（牛肉是偷偷地吃），店伙计忙得手脚都软了。 接连一个月，生意好到爆棚，那铜钱是淌成河进钱柜的。 冯小宝可谓是放了大招，三大菜式对于肉食动物来说那是不可放过的美味，烧乳猪和吊烧鸡够香够好吃。 不仅如此，还引领时尚。 唐人喜欢吃生鱼片（死小日本就是这么学来的），冯小宝向来对它敬而远之，以当时的加工水平还有水质，鱼片里有不知道多少的寄生虫和细菌！ 可没有抗生素和驱虫药，运气不好，吃鱼片g掉不出奇。 火锅一出，什么都来涮涮，那冯小宝就敢吃了。 涮没了寄生虫，对于大唐子民的健康也有促进呀。 唐人不喜欢吃猪肉，得，香喷喷的烧乳猪吃不吃？ 只要一个迟疑，就会给人吃光光，人们逐渐喜欢上吃猪肉了。 生意极好，不过，冯小宝却少了百分之十的利润。(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节 步骑各半（第9更求订阅） 百分之十的利润给千金公主截胡。 “小肥羊餐厅”起意是冯小宝想与杨成献、程伯喜分润生意而建，股份分配是冯小宝40%，杨成献30%和程伯喜10%，没想到千金公主知道后，硬抢了冯小宝10%去，美其名为留给他与她的孩子！ 千金公主知道冯小宝胸有锦绣，会做生意，往往有赚，因此她就要参上一股才成！ 冯小宝怒了：肥皂你就不留给孩子了么？硬要抢俺的餐厅生意。 千金公主道：“好吧，那就不管孩子了，不过百分之十你确实要给我的。” “f***的为什么”冯小宝不高兴地道。 “因为我邀请了皇后到我府里品尝你的新菜式，她非常高兴，吩咐明天摆驾公主府！”千金公主淡淡地道。 呃，确实应该给百分之十的股价给千金公主！ 冯小宝翻翻白眼，无奈从了。 …… 正月初八，皇后摆驾公主府，品尝美食“涮火锅”、烧乳猪和吊烧鸡，之后再做美容保养！ 作了大保养，冯小宝甚至为皇后修剪了头发，极是爽朗女强人样子。 结果皇后身心俱佳，精力有如充了电般的电池劲力十足，能单挑满朝文武不在话下。 当然，她回到宫中只说与千金公主在一起不谈朝政，没有精神压力，且美食诱人，胃口大开，至于保养嘛，一般般啦。 确实有千金公主的专用女美容师来干活，但她只是给冯小宝打打下手，只是说出来是她做的美容。 高宗皇帝看到皇后带回来的美食，同样是胃口大开，可惜他不敢吃多，只能品尝一点点，但为之叫好。 得到了皇帝皇后的赞赏，具备了现代意义的火锅、烧猪和烧鸡进入了大唐的社会里，极大的丰富了唐人的食谱。 且说千金公主虽是个小股东，却贡献远超小股东的范畴，她积极寻找商机，在洛阳、洛阳开起了连锁店，使得利润大增！ 实际上，冯小宝的产业多得她照拂，经营才能顺畅。 …… 带着兵部将嵩阳县折冲府升为上府的批文，冯小宝匆忙回转鄯州。 道路下雪，很不好走，于正月二十五日回到部队驻地。 进入自家宅院，微吃一惊，唐甜不在，主持家事的是她那贴身婢女唐玉媚，她吩咐这吩咐那，俨然女主人一般。 “唐十一娘呢？”冯小宝问道。 “她回娘家去了？”唐玉媚回答。 “她回娘家去干什么？” “不知道咧！” “你做这些……”冯小宝再问道，因为她接收了部队的机要文件去收藏起来。 “是得到了她的允许的！她让我做的！”唐玉媚应道。 “哦！” “主上请坐，我给你沏杯茶！” “好！” 唐玉媚沏茶后，端来敬请，冯小宝拿了茶怀，惊见玉媚的手指白皙得如同白瓷茶杯一般白！ 她的脸蛋，同样如同白瓷茶杯一般白！ 纤弱细腻，婀娜多娇！ 低眉顺眼，任君采摘！ 关键是王女移位，没有唐甜在旁边看着，冯小宝的心霍霍跳动。 他定了一下神，吩咐道：“派人去请杨都尉、程都尉（折冲府的左右果毅都尉）来议事！” 大家住得很近，杨成献和程伯喜来得快，杨成献活跃，不把自己当作外人，来了之后就找冯小宝的行囊要洛阳的东西分给大家吃，至于程伯喜则显脸色阴郁。 之前冯小宝自鄯州回京城前已经觉察到程伯喜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时间紧张，没作深究就走了，现在看他的心情怎么还是很差啊，这心情能够影响这么久啊？ 被人倒了账还是给人撬了马子？ 冯小宝先私后公，讲了“小肥羊餐厅”大获成功之事，杨成献大喜拍掌叫好，而程伯喜虽在叫好，强颜欢笑的样子。 然后给他们看了兵部的批文，嵩阳县折冲府升为上府！ 即便是他经办的，冯小宝看着批文，满是得意！ 程伯喜与杨成献相互击掌庆贺，上府折冲都尉可以做到正四品官！ 其下折冲府的官员官职也会水涨船高，正四品官已经与吏部侍郎同级了，虽说军功得来的职事官不如文官，但正四品就是正四品，职事官不会长期与散官的官阶相差悬殊，总有机会升上去的。 而且国人官职一脉相承，能升不能降，除非是自个儿犯了事，否则就有机会升职。 许多官员，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升到正四品，冯小宝却已经打通了关节，目前他的职事官还是五品官，只要有了功劳，不就一飞冲天了！ 折冲府上府，能拥兵一千二，兵力更是雄厚，立功的机会就更大，好比手里有了大量筹码，搬到哪里，哪的胜率就会增加。 不管程伯喜心情如何，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情就是两个字：“兴奋！” 等到兴奋稍停之后，冯小宝抛出了一个设想：“我们要使用步兵，我计划一千二百人是骑步兵对半！” “为什么？”杨成献惊道。 他们现在是土豪耶，不缺马匹，增加的人马有嵩阳县四百人、冯小宝的归化吐谷浑骑兵一百人，又在各处招收了二百人，加上先前的五百人，凑够了一千二百人，新来的正在进行马匹适应性训练（除归化吐谷浑骑兵之外），准备千人大队出击时，冯小宝居然说步骑对半？！ 骑兵好啊，高大上，对付吐蕃派得上大用，步兵就让给其他折冲府吧，我们有好多马咧，为什么不专职骑兵呢？ 见大家问现由，冯小宝没说出玄清算卦之事，毕竟玄清乃是超级大杀器，不可轻易暴露，只说是兵部里有人提醒！ “兵部里有人提醒”这话还是很有力的，而且杨程也信冯小宝，毕竟里面的投资他占大头，不可能自误前途。 “那么就好极了，小宝抓总，我管骑兵，伯喜管步兵，大家看怎么样？”杨成献提议道。 “不好！”冯小宝第一个就否了他道。 “我们轮流来，商量一个统一的带兵方略，无论是谁，都按照这个方略去做，就不会说这个管时用他这套，那个管时用他的那套，统一方略，大家轮流管！” “小宝说得很对！” 冯小宝实际上让渡了一些时期的兵权，让大家都有机会实习带兵，对于将来大家的前途很有好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然后细商部队分工，定出军官大名单。六百人骑兵，分为教导团一团（老兵团）、校尉为范无伤；二团以归化吐谷浑人加先前的四团为主，校尉是蔡君豪（冯小宝的人）；三团校尉是张庆（杨成献的人）；步兵部队分为四团，校尉为单虎（程伯喜的人），五团校尉为杨豹（杨成献的人）、六团校尉为程元庆（程伯喜的人）。 定下名单后，冯小宝讲道：“我们需要辎重兵！” 终于升级到了这一步，要成立后勤单位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节 程府亲戚（第10更求收藏） 之前骑兵打到哪吃到哪，步兵就不可能这么快意，必须有辎重支持粮草。 按军制，一千人的部队有三百的辎重兵，冯小宝千二人，计划是四百人作辎重兵。 此四百人的来源是招募，从左相姜恪那里得到兵源（不经他同意是不能募兵的），组建辎重兵。 他们负责粮草运送，战斗保障粮草安全， 辎重兵与战兵（战斗步兵）相比，主要是负重能力要好（废话），战斗时两方面技能要强：一是战阵，集结战斗；二是要学会使用用弓弩，对于单兵作战能力要求差一些。 “定个章程吧！”冯小宝想想后道：“立即叫范无伤和荆东灵来！” 冯小宝现在用惯了参谋长，不找他来确实不太方便。 一叫就到，冯小宝回来，高级军官们都接到了唐玉媚的通知，这妞还是很机灵的，结果高级军官们均无外出，只是等候传唤。 听到杨成献快快讲过了先前消息，范无伤和荆东灵只是脸上微微变色，并无什么，让人不得不服他们毕竟是见得多的老军官。 “辎重兵你打算找谁负责？”冯小宝问起来。 范无伤和荆东灵对望一眼，荆东灵缓缓地道：“找一团的郭省三吧” “他？” “郭兵部的亲戚，确有才干！”荆东灵淡淡地道。 他介绍了郭省三，其实也是老辎重了，十六岁就在兵部里当差，一年后觉得兵部不爽就入了十六卫，一直忙碌于辎重事务，业务纯熟，能够大风天里点火造饭，找到水源，而且人也廉洁，有一年查他的账，不但没少，还多了十个铜子。 “为什么呢？” “他找不到那十个铜子，就自己贴上去了，但事实铜子在的。” “他平时没事做，就给大家做好吃的，小宝的军用食谱，他非常支持！”荆东灵告诉大家道。 “你们不是因为他能够做好吃的就让他进一团的吧？”杨成献问道。 “这倒不是，他还是有他的绝活，他射箭射得比较准，之前的辎重兵都是他教的。” “如此甚好！就是他了！”冯小宝一锤定音道。 “定下章程，各部组成部分，应该如何训练，形成训练大纲，谁都要照大纲去做，我与杨程两都尉同样要照大纲执行，同时我先去辎重兵蹲点，程都尉驻点步兵，杨都尉驻点骑兵，要注意了，每天都要写下训练心得，不可轻慢！” “冯都尉说得是！” 大伙儿一直商量到深夜才散，冯小宝本想留下程伯喜问问他有什么心事，但见着与荆东灵交接机要文件的唐玉媚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大家都散了，冯小宝叫住忙于抄抄写写的唐玉媚道：“过来！” “可是我还没忙完耶，主母说了什么事要先忙完了之后再说。” “这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过来！”冯小宝不耐烦地道，唐玉媚无奈之下，只能停工过来看看冯小宝有什么吩咐？ 什么的吩咐？ 先前实在是太忙，再有胭脂虎女虎视眈眈，动辄说要开弓射箭射某人的小jj，在小jj感觉到凉气嗖嗖的高压下，唯有老老实实。 老虎女离开，冯小宝的胆子放飞，飞擒大咬。 “你……不可以……如此……放肆的！”就象被蜘蛛网住的可怜的小虫般，唐玉媚发出了细小的如蚊蚋的抗议。 可惜抗议无效，冯小宝紧紧地搂着她光滑细致、犹若无骨的烫热胴体，在她的欢吟声中，完成了来到封建社会，现在才真正地享受一下封建社会大老爷生活！ 冯小宝意气风发地道：“爷要大红灯笼高高挂！”（唐甜曰：“看老娘我一箭一个灯笼给你灭了！”） …… 会议室里有长条桌子，大家分两边而坐，坐在胡凳上，对门靠墙的位置自然是冯小宝的。 “冯都尉到，起立，敬礼！”值星官单虎高声道。 值星官制度是冯兵府的特色，每天派驻一位值星官负责营地事务，大家轮流去做，熟悉业务。 所有人都起立，向着冯小宝行军礼，就是砸胸口一下然后伸直，穿着装甲时会砸得砰砰响，熟识的军人间还会拳头对上拳头。 冯式军礼已经成为嵩阳县折冲府的特色，唐朝礼仪有双手抱拳作揖和跪礼，冯小宝素来不喜欢跪礼，他不喜欢给别人跪，也不喜欢他的军人同僚去跪，甚至于作揖礼也给他否了，他说双手抱拳，不利于找刀子杀人。。。这家伙非常暴力呵。 至于解放军式的帽边礼，因为太超前而暂时没用。 当然，在外还是要遵照唐军正式礼仪的。 冯小宝大步流星地就位，抬眼一扫，不禁相当惊奇。 他左手边上坐着杨成献，杨成献的对面是一个陌生人，三四十岁，穿着唐军军装，而程伯喜则坐在陌生人的下方。 他谁啊？ 其余的都是他熟悉的军官，居然来多一位没见过面的军官， 那个陌生人眉目间与程伯喜有此相似，见到冯小宝后，他微微一笑道：“冯都尉，我是……” “值星官！”冯小宝理都不理他，径直问道。 “到！”单虎赶快应到。 “他是谁？为什么能够坐这里？”冯小宝手指指问道。 “他是程都尉的堂兄程伯冲，是左金吾卫司阶（正六品上的高级军官），兵部落文，将他调到我军府任职，担、担任、任……” 单虎看到冯小宝脸沉如水，目光看着他，凶恶得有如老虎欲择人欲噬的样子，不禁口吃起来，积威之下，竟然说不下去。 程伯喜不方便说话，其他的人噤若寒蝉，只有杨成献说道：“担任右果毅都尉！” 原来的右果毅都尉是程伯喜，给人调了职？！ 劳资居然不知道？ 程伯冲？与程伯喜差一个字，长得也像，什么的干活？ 冯小宝懒得问，首先冲着单虎发难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军议室！”单虎赶快道。 “军议室又是什么？” “让接到通知的军官到来开会，商量军情。”单虎讲出军议室的正确定义。 没错啊，可是冯小宝依旧没放过他道：“我说过军议室是什么？” 单虎又说不下去了，隆冬季节，居然出了一身大汗。 别看冯小宝年龄不够单虎老，可是杀了一万人的主儿，谁不怕他！ “都尉说过是白虎节堂！”还是杨成献帮他一把道。 “回都尉的话，军议室是白虎节堂！”单虎感激地望着杨成献，赶紧回答。 白虎节堂，参赞军机，发布军令，军队重地，闲人免进！ “值星官若看到有人擅闯白虎节堂，不去阻止，该当何罪？”冯小宝冷冷一笑道。 “论斩！”兼管军法的荆东灵立即站起来，发声道。 不是吧？所有的人都是脖子发凉。 好在荆东灵讲情道：“对方有兵部行文，在没长官确认之前，我们也无法否定兵部行文，但是没经过长官允许，不去阻止进入军议室，确实不妥。” “那你说该当何罪呢？” “当杖二十！”荆东灵给出答案，他一说一个准，冯小宝嘴里迸出一个字：“打！” 立即有军士如虎似狼地冲来，把单虎给抓了出去！ 荆东灵向冯小宝行个军礼道：“冯都尉，我去执行军纪！” “去吧！” “是！”荆东灵出去负责掌握杖打尺度，他知道冯小宝无意重责单虎，但得有人背锅，他出去让军士轻打不是重罚。 他离开后，堂外即传来了劈劈啪啪的打人声。 二十杖很快打完，单虎屁股流血，自己蹒跚而进（军士们稍扶），还得说：“谢都尉赏杖！” “带下去医治！”冯小宝挥挥手道。 这一幕让那个程伯冲如坐针毡，随后听着冯小宝对他道：“这位程都尉，在我没有签发接收你的的命令前，你不合适坐在这里，请你出去！” “可是我有兵部的行文……”程伯冲急着道。 “请！”冯小宝皮笑肉不笑，手掌作了一个手势。 程伯冲楞了一小会，最终自己灰溜溜地离开了军议室！(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节 嫡庶之争 他离开后，冯小宝的笑容收敛，猛的一拍掌，惊得桌上茶杯都跳起来，他咆哮道：“谁他m的能够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边询问边手指右边第一个座位道：“嘿，老程，你先坐回去！” 程伯喜感谢地坐了回去，冯小宝再将问题问多一次，杨成献凉凉地道：“嫡庶之争呗，好在我是我家大人（大人指父亲）的第一个妻子生的！”（他是嫡子） 闹了此出，会议暂时中止，冯小宝拉过杨成献和程伯喜进内堂一问究竟，着荆东灵先向各军官传送资料（除军职任命之外，要他们当面才能宣布）。 “嫡庶之争！” 卢国公程知节（咬金）开枝散叶，各房聚妻纳妾，妻所出为嫡，妾所出为庶，乃封建礼法所定，来不得马虎。 嫡系待遇好过庶的，也不能够说完全没道理，因为妻子往往门当户对，出身高贵，她的儿女自然也比相对身价低落的妾所生子女要地位高，否则就是bs妻子的娘家！ 人家娘家是当官的或者有钱的，不能够让他们没面子。 嫡子优先袭爵、受荫（朝廷给官员子女封小官，但官就是官，能有出身），将来读书入仕或者习武，都有资源倾斜，而庶出的子孙则相对得到资源要少，毕竟家大业大，开销也大。 程伯喜是庶出，本不应有多大的出息，他虽习武，可是程府里习武的子弟多了，不乏是嫡出的，在僧多粥小的情况下，顶多程伯喜的出息是做个小军官。 没想到他走了****运，识得冯小宝之后，得掌军权，立下大功，年纪轻轻就是八品下的散官，六品的职事官。。。看看程伯冲就知道了，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是嫡系出身，程伯喜的官职已经追上他了！ 冯小宝的力量渐渐被人所知，他背靠千金公主，靠女人升官（冯小宝说胡扯），得皇后赏识，兵强马壮，实力强爆，跟着他坐桥，舒舒服服升上去。 更令人称道的是，冯小宝居然让程伯喜、杨成献轮流主掌军权，任何一个军队主官都不会这样做的，他不怕篡权么？ 但这么轮流主掌军权，能够让军官更快地成长，成为各方面人才！ 程伯喜有运啊，程府里的嫡系子弟眼红得象得红眼病一般！ 所以，嫡系红果果地跳出来摘桃子了！ 封建家族里每一个人都是家族的一员，除非有逆天的本事（例如武mm），否则谁都只能够屈服于家族的压力下。 程伯喜能够反家族吗？显然不能，他喜欢习武，是谁培养他的？ 家族！ 穷文富武，没有家族给予资源，他习不了武，就没机会这么快升官。 家族要他让出这个位置给嫡子，他只能够同意，家族的运作下，兵部见到双方都同意，接收方也有点水平，兄要弟让，嫡让庶让，家族也有势力，这种事情多着呢，不但不是坏事，还是美事，体现了传统的兄恭弟谦、兄弟友爱嘛，因此兵部就行文同意更换位置了！ “不但更换这个位置，伯喜的（小肥羊餐厅30%）股份，家族只留给他百分之五，百分之二十五归家族所有，我呢，刚才与他倒回来，家族只要了我百分之五的股份）。”杨成献又揭露道。 “岂有此理！”冯小宝怒了，他心甘情愿地给程伯喜股份，程家这么做的话不如不给了！ 给少一点能够接受，大部分剥夺了，那就不同了，冯小宝冷静下来道：“我立即给千金公主写信，让她去搞定卢国公府，按照成献的份额去办！” “正是！”杨成献赞同道：“那是我们兄弟的苦心，岂能白费！” “那么伯冲他？”程伯喜问起来。 “让他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冯小宝冷哼道。 “可是他有兵部行文！”程伯喜有所顾忌地道。 “拿兵部行文去擦屁股吧，兵部尚书郭待举，是我的干爹！”冯小宝叫将起来道，杨成献和程伯喜大喜。 “你干爹不是姜恪么？”杨成献惊奇地道。 左相姜恪给了冯小宝极大的关照，甚至出动禁卫军去帮他，有乱嚼口舌者说姜相是冯小宝的干爹，风声传回大家的耳中，听得冯小宝啼笑皆非。 “新认的二爹！”冯小宝面不改色地道，反正人人都说姜恪是他的干爹，来多一个爹也无所谓。 “噢！” 冯小宝伸出手，杨成献与程伯喜也伸出手来，冯小宝缓缓地道：“兄弟合力，其力断金，我不放你们走，你们就不能走，真要是走时，那是你们有能力领导一个新的军府的时候！” 手掌齐齐拍下，认定诺言！ …… 重新开会，冯小宝、杨成献与程伯喜认定的东西得到了通过，或有人对步骑并举有所意见，但在军人服从军令为天职的条文下，都遵照执行。 毕竟冯小宝有胜利的光环，还弄回了折冲府上府的批文，谁能够这么轻易地办得到？ 那个程伯冲等了三天，等来的消息是冯小宝对于兵部行文有异议，已经找兵部抗议去了！ 哗，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啊。 程伯冲毕竟是大族出身，再听到嵩阳县折冲府升为上府府军的消息，细细思忖，果断地自行离开，以免给人家赶走，脸面丢尽。 普通军官无法跟兵部对抗，但有势力者，兵部就是他们的家一般出入自如，拿兵部大印来盖章仿佛家里喝口水一般容易。 正如卢国公府能够搞定兵部，弄出兄代弟职这一出，如冯小宝，也有能力阻止这桩事情。 在刚刚将嵩阳县折冲府升级，兵部不可能自打嘴巴，否定冯小宝所请，肯定的牺牲品就是程伯冲了。 之后，千金公主回信说已经搞定了卢国公府，程伯喜原有的百分之三十股价，只给百分之五给家族，其余百分之二十五是程伯喜的私房钱。 她派出长史去到卢国公府兴师问罪，卢国公府居然词穷口绌，无法招架。 道理很简单：卢国公府不尊重冯小宝，不尊重千金公主！ 如果兄代弟职、拿走股份是知会了冯小宝，他同意了，一切好说。 我不同意，你们不能抢！ 而且兵部将兄代弟职的批文也收了回去，兵部尚书郭待举事先并不知情，骂了主持此事的兵部主事狗血淋头，就说：“一动不如一静，人家好不容易才磨合成功，还没打上几仗，就拆散人家队伍，想让他们打败仗吗？” 得，堂堂的卢国公府灰头土脸，在千金公主和兵部尚书的联合夹击下败下阵去，冯小宝可真的是大大有脸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节 给孩子的礼物 “嗖！” 冯小宝刚刚进入庭院，就听到熟悉的风声！ 他敏捷地侧边一闪，箭射在了后面的昆仑奴阿壹身上。 他叫道：“哎呀，射死我了！”立即扑通一声沉重倒下！ “哈哈哈哈哈……”唐甜忍不住大笑起来，花枝乱颤，丽色动人。 她不能不笑，给这么主仆逗笑了。 冯小宝明明有能力接箭的他就是不接，害了后面的奴仆。 而阿壹，得，无箭头的箭岂能射死人，他接了箭，就来装死。 没想到那么大的个子，居然会这么逗。 “小心点，你笑得这么出力，别损伤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冯小宝殷勤地扶着她道。 “哼，我不在家里，你孩子问你老实吗？”唐甜瞪眼道。 “老实，我非常老实，除了练兵，什么地方都不去！”冯小宝撞天屈地叫道。 “就怕家里有人不是原装货了！”唐甜冷笑道：“你敢跟我赌么？” “什么不是原装货啊！”冯小宝王顾左右而言它道：“阿壹，你还不给我爬起来！” 阿壹爬将起来，憨憨地道：“主母的箭枝好厉害啊，没了箭头一样可以射死阿壹啊！” 晕，被射死了还能说话？ “哼，阿壹，以后我交个任务给你，任何没经你家主母同意的女人接近到你家主身边，你给帮我给砍了她们！”唐甜喝令道。 “得令！”昆仑奴响亮地回答道。 他说是此后就得罪人了，冯小宝找到空子，拍他巴掌道：“你居然敢应允这样的话，我派你去辎重营运粮！” “不是吧！”阿壹傻了眼，深刻了解道什么叫做顺了嫂意失哥情。 …… 唐甜的闺院。。。闺房在院里，很大的院落，四周种满了各式植物，只是冬天，植物寥落，有一个至少标准足球场大的跑马场！跑马场上放着几类箭垛还有鸟笼、兽笼，这是用来放飞鸟和野兽给唐甜练箭。 所以说穷文富武一点都不错，捉到活鸟和活兽的费用不菲，统统都给唐甜射杀了。 唐甜引他去马栏看马，她的马栏里共有四匹好马，一是常骑的追风，二是一匹紫色骏马，名叫紫阳；三是一匹桃红马，叫做石榴；四是一匹乌锥马，叫做霸王，都是极其雄骏的好匹，每匹都值三千贯以上，就是这个时期的超跑了。 唐甜手里托了炒得喷香的黄豆，依次喂马，四马匹争吃，把大大的马头亲热地伸向女主人，唐甜抚摸着它们道：“我要在家里待产，让孩子出生有个好的环境！” “我们唐家子弟，出生就陪伴着马和弓箭一起长大，我也会让我们的孩子这么长大！”唐甜柔声道，此时的她，充满了母性的光泽，即便是她年龄不大，但是母性与生俱来。 “好的，我同意！” “我们一起努力吧，你努力战斗，我好好生育孩子！”唐甜憧憬地道。 “非常好！” 两人牵手一起散步，初春的阳光照耀着唐甜的脸上，年轻的她面带笑容，如桃花初绽，冯小宝看得不禁有点痴了。 他又来发散思维：大家都在努力，就让我也来努力多一把吧，让我家孩儿没有出生，使得唐家对他重视！ 冯小宝微微一笑地问道：“唐叔父在吗，我要去见他！” “你又有什么要找他呢？”唐甜好奇。 “我要准备小火车玩具给孩子！”冯小宝说道。 “what？”唐甜都学会了。 …… 唐正经翻来覆去地看一张图纸，上面是两条黑色的轨迹，还有一个有轮的车辆架在轨迹上。 他迟疑不定，无法清楚是什么东西，最终求冯小宝道：“此为何物？” “轨道！” “这是两条铁轨，以铁制成，用枕木铺上，轨枕下方为路渣，以人或者牲畜牵动轨道车在其上运行！” “用来作甚？” “运输！”冯小宝说道：“车辆走在上面，既省力又平稳，唐家用来运输煤炭和铁矿石，就能够节省更多的人力和畜力！” 冯小宝再画出了轨道的具体形状，截面呈“工”字，而车轮呈凹形吃住轨道，这种形状的轨道既稳定又可靠。 唐正经霍然起立，几乎将凳子给推翻，他急急地往外冲去，边走边道：“我立即去做出来！” …… 冯小宝只呆在凉州唐家堡三天，临行前唐正经叫人唤他来：“已经做出了轨道！” 他满眼血丝，脸色拉碴，精神却极是兴奋。 两人及几名唐家主事，看着一段二十米长的的轨道上一辆小车由马拖着在运行，上面十个大汉挤在车上，挤得忒够可怜，一匹马就将他们给运走了！ “太好了！”唐家诸人喜动眉睫。 唐家煤铁生意红火，需要的人力也多，运输矿石的人手多如牛毛，除了苦力，还要监工。 照这种运输矿石方式，真的能够省下许多的运输力量，事半功倍！ 铁轨并不难造，只不过两条稍长的铁条，以当时的技术力量造出铁轨不难，又不是做蒸汽机！ 冯小宝给他们铁轨，暂时没说蒸汽机，等他继续升官再说吧。 他再出机要道：“两条铁轨的接缝处要留有一指宽的空间，以防热胀冷缩！” 唐正经敏锐地追问道：“什么叫做热涨冷缩？” “没空回答你！”冯小宝继续给出机要道：“你们要试验铁轨用的材质，看看什么是最好的料来制作铁轨，还有建立多长的铁轨最合适，。还有建立铁轨后要多做保养维修，检查铁轨与枕木的接头是否结实，打磨铁轨，让它光滑，注意枕木。。。嗯，用猛火油的碴（沥青）去泡浸它们就可以防虫了，保持道碴不缺失。” “最后是注意保密！”冯小宝叮嘱道，暂时不想让它外传。 等到他上位时，就可以大力推广铁轨了，目前嘛，就让唐家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既是让他们早早用上得到好处，也是让他们帮他试验出最好的铁轨。 “放心好了！”唐正经脸上透出一股煞气道：“除开唐家子弟，只有死人的灵魂才能够离开我唐家的矿区！” “good！”冯小宝又来掉他那不知道哪学来的胡语了，大家起初不惯，后来也听惯了，最后跟着用开了！ 唐正经涎着脸道：“小宝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是热涨冷缩！” “每个男人身上有根东西，冬天冻得缩了，到夏天又热得涨了，不就是热涨冷缩么！”冯小宝言简意赅地道。 “什么啊？”唐正经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听到的唐家主事已经笑仆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节 大唐军乐 辎重营主官郭省三陪着冯小宝视察辎重军营，那里堆放着人的口粮、马的粮草还有种种物资。 “跑！”指挥官发出口令 五火（一火十人）粗壮的军士扛着大木头，在扫去了积雪的操场上起劲地跑起来，你追我赶，其余军士在场外大声欢呼，给各自支持的队伍打气，情况热烈。 “不错嘛！”冯小宝道，问旁边的参谋道：“都记下来了？” “记下来了！” 郭省三道：“辎重兵艰苦单调，多些手段去提高他们的兴趣，调节一下气氛乃是必须的！” “还是郭参军治军有方！”冯小宝赞扬道。 他们走到另一拨军人边，他们正在唱歌，军歌嘹亮，让军人们鼓起干劲。 郭省三向冯小宝笑道：“冯都尉的军歌不错，我们唱起来浑身都是力气！” 是的，后世我军的军歌嘹亮的优良传统岂能错过，冯小宝集中力量，花了大力气，创建冯系军团的军歌体系，共分三大部分： 一是古代军歌，例如《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时传下来的军歌，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洋溢着深厚的爱国感情和英雄主义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军人舍生卫国，英勇杀敌。 古代诗歌中有不少词藻，足以改造为军歌，这类属于阳春白雪。 由于军人的知识能力普遍不高（冯小宝的国文也好不了多少），不是这么好唱，遂有一些民间小调改成的军歌，为第二类军歌，这类是下里巴人，有时比较粗俗，类似〈******》，上不得台面，可是军人们爱唱！ 对于第二类的歌曲，冯小宝是默许，只要不在上官面前和百姓面前唱出来就是了。 所以还是冯式的白话文军歌大为流行，广受欢迎，也就是第三大类，亦即为主旋律，例如最雄壮的就是那首《军魂之歌》，歌词如下：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军队。 我们是皇帝的武装， 我们是百姓的子弟，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敌人消灭干净， 大唐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 听！胜利歌声多嘹亮！ 将士们整齐步伐奔向杀敌的战场， 将十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向大唐的辉煌！ 此曲一出，震撼军心，它的曲调气势磅礴，坚毅豪迈，热情奔放。词曲浑然一体，听到后真可谓是举座俱寂，一致通过作为本军府的主军歌。 冯小宝听着此歌的大型合奏，先是眼睛湿润，最后是不能自己地流下了串串眼泪。 听着此歌，仿佛看到了那个世界第一的广场，dang的军队、人民的威武之师、胜利之师在这首歌的伴奏下如滚滚洪流驶过，然而他已经不可能再看到了！无法再听到了。 此情虽长在，此景却难再！ 将此歌重新演绎，在另一个时空里铸就新的辉煌吧。 他为什么哭呢，为什么这么感触呢，杨成献私底下有个惊人的结论：“他应该是在另一个地方见到过，唱这首歌时，有一支威武强大的军队在行进……” “可是天底下就我们大唐军队最强大了……”程伯喜迷惑不解地问。 “不，还有另外一支军队！”杨成献右手大拇指往上顶顶。 “天！天哪！”程伯喜震惊了！ 不久后，就传出了冯小宝乃天上星宿下凡的传言！ 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是他身边的兄弟们和本军都信了。 除了这首大唐军魂之歌，冯小宝有《精忠报国》少不了，就是那首“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原歌词为北望，改为西望：指西域、西南的吐蕃，大唐战事主要聚焦于此） 此曲琅琅上口，扬溢了极大的精忠报国思想，军人极喜欢唱，上官也非常喜欢听到军人们唱这首歌。 随着冯小宝军事集团的南征北战，此曲唱遍整个大唐，最后，大唐所有的军队都会唱了。 另有其它的军歌，都是冯小宝作词（但他从不承认），形象鲜明，旋律流畅，音调坚实，节拍规整，集中表现了大唐帝国军队豪迈雄壮的军威，具有一往无前的战斗风格和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 冯小宝集团正式组建军乐团，有五十多人之多，其中有二十人是主鼓手，负责檑大鼓，其余的人口唱军歌，使用乐器在军前演奏，以激励士气，奋勇杀敌！ 冯小宝给军乐团的第一个政治任务就是必须能够演奏《秦王破阵乐》，这是对现任皇帝的老子太宗皇帝歌功颂德的歌曲，容不得半点马虎。 演奏《秦王破阵乐》时，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气势雄浑，感天动地，端的是气势超群。 它是中华民族鼎盛时期的象征，演奏时极大鼓舞人手。 除了大型的演奏，冯小宝启用了“快板”说唱艺术，快板由两片竹板做成，边敲边唱，灵活多样，丰富多彩，极快极易引动军人情绪，提升士气。 其艺术表现形式有的听着有起伏，有变化；有的则是由慢渐快，激昂慷慨，越唱越有劲，引起听众的强烈共鸣 这是冯小宝回到洛阳后，在千金公主府里提议，即斩两片竹板来敲，千金公主亲自为十多首小调写谱，由府乐演奏，之后，将敲得最好的府乐总管李清寰送给了冯小宝，着他军前效力。 冯小宝不过是提议，大唐的声乐极度发达，即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下子快板乐谱丰富起来。 至此，大唐乐器谱里又多了一样：快板！ 例如来那么一段快板： 看那吐蕃人；（啪啪啪） 骑马入我境；（啪啪啪） 杀害我百姓；（啪啪啪） 抢光百姓财；（啪啪啪） 试问我的刀；（啪啪啪） 答应不答应！（啪啪啪）（下面的军士们肯定应道：“不答应！”） 竹板敲起来，边敲边唱，铿锵有力，提神鼓劲，一个对吐蕃人的声讨和反击的鼓舞即告完成，多简单哪！ 再有：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增强纪律性，战斗无不胜！ 就那么两块竹板敲出来！ 军队比较喜欢用它，因为它实在太方便了，易带且用起来有效果，创作要求也不高，只要顺口溜就成，军士们闲暇时编演大量快板作品（也有些比较低下的快板作品让长官们大皱眉头，不过往往都假装不知），鼓舞士气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除了快板，还有号管军乐也渐渐成形，，军队里往往击鼓进军、鸣金（锣）收兵，但两样东西都有点笨重，因为冯小宝说了“小号”的原理，自有人帮助实现。 军号有它的实用性：结构简单，方便携带，发音嘹亮、传得也远。 类似军号的还有管系乐器，如笛、箫等。 军乐队渐渐成形，在军队中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它是一种精神亢奋剂，使得冯小宝麾下将士的士气往往比起普通军队的高上三成之多，杀起敌人来充满激情，干起活来时忘记疲劳，充满干劲。 反正冯小宝的军队前进、进攻时和宿营时都是非常的热闹，音乐气氛浓烈，激发士气高涨，让友军惊奇，敌军惶恐，造成就他们胜利的坚实基础！(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节 辎重兵训练 冯小宝在辎重营里蹲点，参与训练，籍此熟悉业务。〔＜〔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军中无粮，仗都不用打了。 辎重营要取粮、征粮、运粮、护粮、粮等业务，虽无赫赫之功，却是保障军队胜利的必要环节。 冯小宝、辎重营军官、参谋等带领辎重营军士进行运粮演习。 “粮营立寨，要立在易守难攻，还有好取水、好打柴的地方！”郭省三解释道：“水源始终是进军的重要落足点，依水源进军是兵家向来遁遁的原则！” “但防守方就会利用这个原则，要不设伏，要不给水源下毒，堵塞水源，此时就得另想方法。 “你看！”郭省三鞭梢指指远处山形道：“此地多山汇集，林荫旺盛，必有水源汇集，因此随军可能的话，必须带上挖掘工具，进行挖井！” 目前只能说说，山上积雪，尚未可行。 “运粮用马车好，多准备豆子，能够让马更加持久，光吃草的马，运力会迅下降！ “一匹马运输一天最多能跑一百里，再多就不成了，所以，都尉，你得记下这个距离！”郭省三有什么都教给冯小宝，让冯小宝知道，由此可以判断敌我双方态势，如果是敌人运粮，可能会到什么地方！ “人力车二人最多运粮四石，牛车二牛二人最多十四石，骡车十骡运三十石！” “运粮的人马也要吃东西，如果出击2ooo里，可能一半的粮食都给拉车的马给吃了，更不用说人吃的！千里运粮，十不存一！” “我曾经见过兵部资料，说军队人数与牲畜数可致一比三，就是一个军士的给养要三头牛或者马、骡去运输，方可保证！” “不要看我们四百人很多，我们打起仗来，需要征用更多的人手，征得到最好，征不到就抓！ 还要面对种种的问题，比如运输兵马受伤、生病、死亡、坏天气，路况不好，坏车等等，都要解决，我们要懂得许多，修路搭桥、修车、挖井找水，找马饲料，喂马养牛，牛马病了，还得给它们医治，要不然死掉一头的话，你们骑兵心痛战马，我们同样头痛，死掉一头，它的东西谁来扛？话说回来，实在不行死掉了牲畜，我们还得学会杀马宰牛，那就是后备军粮了。还有啊，冯都尉你鼓励我们吃奶酪和干肉，我们正在学习制作方法……反正啥都要会，都尉你学不学？” 听得冯小宝倒抽凉气，搞不好当战兵比起辎重兵要学的东西更少得多了。 一个个枯燥的数字让冯小宝清楚了辎重兵的不容易，他请教道：“如何更从容地运输粮食呢？” “各处设立屯粮点，早作打算，屯积粮草，中途不断接力，部队出动，一路走一路从屯粮点取用粮草，这样调兵迅， 再有，打下地方，就征集人手，进行军屯，否则千里迢迢运粮来，光是关中运到河套，道路不好走，前线每吃一石就要后方三十石运输，可怎么打？” 冯小宝若有所思地道：“军屯，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啊。” “是好，但有多少人愿意离开故乡呢？”郭省三耸耸肩道。 郭省三并不看好军屯，冯小宝却受到不小的启。 不愿意离开故乡？现在是封建社会无人权，以朝廷诏令每户抽丁，组成军屯集团军，朝廷军队打到哪，就到哪军屯。 军屯服役时间可达十年，十年能够完成很大的伟业了！ 至于人口的增加，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展生产力，鼓励生育，提高医学水平……此乃国策，冯小宝暂时没有力量实行，但他有能力去影响到宫里的那位，让她去实行。 不造反是不对的，不打天下更加不对，两样都不做，菊花套电钻！ 听郭省三说了许多，冯小宝好奇地问道：“既然辎重兵这么不好做，你为什么还要当辎重兵呢？” “因为相对来说，战兵比辎重兵死得多！我既喜欢军队，但也怕死，只好当辎重兵了！”郭省三回答道。 这理由很强大，冯小宝同意。 他们现在演习运粮，路上积雪，天气寒冷，原则是“天冷就不会打仗了？”所以除非天降大雪，军队才会呆在军营里，否则只要可能，就要进行操练。 “杀！”听到杀声阵阵，一小队的模拟敌方骑兵从背坡面杀出，顿时辎重兵大乱。 看到如没头苍蝇乱跑乱叫的辎重兵，郭省三与军官们骑马冲出去，用皮鞭抽和大声骂，飞快地将部队收拢起来，着他们拿起了长矛加盾，组成阵势，长矛兵后面的辎重兵拿出了弓弩！ “对付敌人的劫道兵，我们辎重兵一定要会用弓箭！特别要懂得用弩！”郭省三讲道：“我学会弓弩就是一个辎重老兵教我的，对付敌人的骑兵，若没有弓弩，长矛兵是不顶用的！” 他演示用弩的方法：“弩有望山（瞄准圈）可以更好地对准敌人，弩上弦后不用长时间控弦，不用紧张，可以更好射中敌人。” “缺点当然有，就是上弦度慢了一点，不过对于我们这些辎重兵来说，够用就好！” “除了用弩，还是要用到弓，在短时间内射大量的弓箭，压制对方！还有与敌人对射！” 郭省三抬高手里的弩，轻轻击，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地命中了对方一个骑兵身上。 箭落人不掉落，那是去掉箭头的。 “上弦！上弦！”持弓的辎重兵进行了一个标准的打法，先是持步弓（射程比骑弓要远）进行远射，等到了骑兵突进时就弃弓用上早就上好弦的弩。 近距离瞄准，一射一个准，哪怕是没箭头的也射得挨射的骑兵在没装甲的地方生痛。冲到面前叫道：“射那么准做什么，我抢了你家女人啊！” 那个骑兵展示了他手臂上的一记青紫！ “他m的居然射我的马！”有人更是破口大骂，心痛不已。 “这算什么，你们的装甲是纸糊的么？”辎重兵反唇相讥，拍拍两具大型的车弩道：“它们还没有威呢！” “你们的奶酪呢？干肉呢？拿来作补偿！”演习骑兵勒索起辎重兵来，知道奶酪与干肉是辎重兵的两件宝。 辎重兵们笑道：“我们去演习征粮，还没征到粮呢！” “切！”骑兵们打马走远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节 三军训练 中午时分，征粮队到达一处游牧民族的定居点，只见郭省三在数位兵士的簇拥下，找到了地方的长老，先用唐话，对方不懂，他连续用了五种胡语与对方交谈！ 最终他找到了适当的胡语，与对方愉快地交谈起来。 冯小宝看得呆了，他才知道他捡到宝了！ 作为一支新组建的兵团，要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官兵上上下下都是毛头小子，从不成熟到成熟。 得，等到成熟的时候，可能整支部队的官兵都换了一个遍，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冯小宝要不是宫里贵人相助，强令老部队的官兵退役助他，他不知道要走多多少的弯路，死掉多少的手下，甚至团灭也不出奇。 你看，郭省三说过之后，那个长老就兴奋地帮他到处吆喝起来，那些牧民就赶着牛羊，还有的拿来了大筐的牦牛粪饼（作燃料），过来与唐军交易，没有冲突与为难。 郭省三亲自验货，看到一头牛，他掰开牙口来看之后，冲着那个牧民吼叫，而那个长老也帮着他在骂牧民！ 转过头，郭省三解释给冯小宝道：“那头牛有病的，一般来说如果有选择，我们要健康的牲畜！” “他这么帮你啊？”冯小宝手指部族长老道。 “我给他一袋铜子的回扣，他不就是我的人了嘛！”郭省三轻描淡写地道。 他精通事务，善用润滑剂，无往而不利。 牧民与唐军是公平交易，唐军用铜钱和帛收买牲畜，郭省三遗憾地道：“还是敌占区好，顺从我们的，我们只需要付四分之一就成了，不顺从我们的，那就一个铜板也不用付了！” “他们来我们这里，不用付钱得更多！”冯小宝干巴巴地道。 交易完成，唐军正而八经地开始宰杀牲畜，埋锅造饭。而那些不知道跑哪的骑兵这时候出现了，也来分一杯羹，辎重兵当然不客气地征用他们来帮工。 郭省三带着冯小宝，让如何他知道更快地宰杀牲畜，如何利用被杀牲畜的每样东西不给浪费掉，如何找地方进行加工，如何生火，如何烹调等等！ 大唐民众不喜欢吃牲畜的下水（内脏），但在郭省三的说辞中，一切浪费都是可耻！ 冯小宝一路跟进，看得头有点晕了。 好在他后面跟随着的三个参谋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了，如此将来，能够量产辎重军官！ 郭省三把经验托盘而出，没作干涉，他瞥了一眼那三个参谋，对冯小宝老实不客气地道：“幸亏是你，否则我不会说出来（经验）。” “为什么对我就说了呢？”冯小宝笑问他道。 “因为你不是一般人哪！”郭省三摇头，似有感慨地道。 逆天的骚年，与他同龄的骚年还在读书和泡马子，他们的父母伤脑筋时，冯小宝已经在吐蕃满世界地杀人放火，得瑟得不得了。 对于这等怪物，不可以用常理去度量，他要什么，最好给他！ 郭省三这么想着，开饭时盛邀长老及他叫来的有头脸的人们一起吃饭，从中了解地方民情、山川河流地势，这也是当指挥官的一个基本功。 所有的这些，能够教给冯小宝的他无作保留，冯小宝对他相当满意。 …… 冯小宝跟随辎重兵训练之际，杨成献、程伯喜同样没有闲着。 虽说天冷积雪，但是骑兵照样出动（找一些相对雪少的地方），进行常规的骑射、马刀和兵器演练，然后小队对战，大队出击，与辎重兵、步兵合练，忙碌不停。 骑兵相对较好，新加入的归化的吐谷浑本身就能够作战，只不过需要配合练习和加强纪律性的训练而已。 而程伯喜则较为艰苦，他之前在洛阳学习过一些练兵知识，但远远没够。 家有一老，就有一宝。 老兵，全靠老兵！ 之前退役后加入冯小宝的禁卫军老兵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他们教会了程伯喜善用手上之兵的组织、单兵训练、合练。 参照唐军一个标准的军团配备，包括步兵12500人，骑兵5000—6000，辎重兵1000—2000，一支这样的部队合计约两万人马。 其中，12500名步兵中，甲兵7500名，主要使用明光甲。 在7500甲兵中有2500名陌刀兵，这些陌刀兵每人在两腰分别挂有弓一把、箭30，背后交叉插有长柄陌刀一柄，长枪一条。此外5000甲兵也同有弓一把、箭30，枪一条，断柄重刀一把。 5000轻步兵中，2500人配弓一把、箭30，断柄重刀一把，长枪一条，方型牛皮盾一面。另外2500轻兵配弓一把、箭30。背后背着一个更大的箭袋，装箭100，配弩一把，长枪一条。 老军官们根据吐蕃前线状况，建设程伯喜精选出二百壮丁，组成了陌刀兵！ 陌刀，唐军大杀器，强悍杀人机器，去战吐蕃人的骑兵时，会胜过长矛兵。 再有四百轻步兵，主要配备弓弩作战。 毕竟吐蕃人弓箭为主，对付弓箭只有弓箭！ 当时老军官们询问长官，对于轻步兵，是稳守反击（用盾）还是以弓对弓（用弓弩），冯小宝、杨成献以及程伯喜，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攻击、攻击、攻击！ 为了增强攻击力，冯小宝提议，陌刀兵的陌刀与长枪类同，不用长枪，配多一把护身刀，再装备上三把短矛！ 在敌人到来之际，六百把矛同时飞出，形成可怕的打击力量！ 为了让步兵早点成熟，骑兵凶猛地扑来，以骑兵对他们多次发动攻击，虽说是去掉箭头的弓，射在身上照样痛。 所有的步兵都进行了骑马训练，以提高机动能力。 冯小宝有钱，也有马匹助力，他的部队能够做到骑兵双马，步兵单马，比较奢侈！ 朝廷的军队，为了配合骑兵完成对运动速度快，而路途又远的游牧军队，中央军主力的步兵部队都是坐车马机动的，而不是徒步。在得到战场时才下车列阵作战！ 但地方折冲府行军则老实开动11线车吧。 现在嵩阳县折冲府有六百骑兵、六百步兵、四百辎重兵、二百混成兵，达一千八百人之多，组成超出了折冲府上府一千二百人的标准。 多出来的六百人，属于募兵，就是雇佣兵，国家可不给钱，冯小宝自掏腰包。 想赚大钱，必须本钱大，不得不支出。 二百混成兵有军乐队、战地医院（各部本身有医护兵，照样参战）、参谋部（含传令兵）、冯小宝的亲卫队“毒蛇之吻”还有部分警戒步兵林林总总，名额一样很紧张。 就在他们练兵练得热火朝天，厉兵秣马之时，晴天霹雳传来，类似这样的战报：今天阵亡者，大唐左相、凉州道行军大总管姜恪！ 攻吐蕃总指挥姜恪，于河州前线病故！(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节 老兵不死 听到这个消息，冯小宝难以接受，不想相信。 这个英明睿智，对他极度友善的的宰相，就这么去了？ 冯小宝在穿之前，见过一本《大唐正史》，记载了各个大事，可惜上面并无姜恪生平（大唐的宰相非常多），因为姜恪攻吐蕃并没实行，只作准备而已，倘若他领大兵攻打吐蕃，那就出名了，不会没有他的传。 吩咐三军给主将戴孝、不得举乐，准备拜祭事宜等，冯小宝极度难过！ 本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穿了之后，先有冯大宝对他关怀备至，然后李淳风玄清不把他当怪物，没有去告他，然后他遇到了大老板黄七郎助他生意成功，千金公主一直帮他，还有一对好兄弟为他的左膀右臂，再就是遇到了左相视他如子侄！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然而，人不可能一世幸运，左相离位，吐蕃战事该向何处去？新来的统帅会怎么看待他？ 他得出一个结论：不会有哪一个将领会象左相这么对他关爱了！ 因为左相位极人臣，他的位置让他高瞻远瞩，不用计较个人得失，只想为国选才，而其他将领，怕的是冯小宝后来居上啊！ 你这么猛，升得这么快，我们老人怎么办？腾出位置给你？ 想到这，有点烦闷，他策马离营散心，亲卫队毒蛇之吻则远远地放出警戒线，不敢惊拢，让他自便。 一路埋头狂奔，直到前面是如一条银带的大通河阻路，冯小宝才下了马，顺着河岸而行，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老宰相对他寄予厚望，教他对付吐蕃人的方法，出动中央军帮他解围，给他牵线三部吐谷浑人增强他的实力，上疏保奏他升官！ 对他诸多恩情！ “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 姜恪是三国名将姜维后嗣，姜维欲复蜀国不成，姜恪则与其祖一样的命运，都是壮志未酬，中途含恨而去！ 曾记起那诗：天水夸英俊，凉州产异才。系从尚父出，术奉武侯来。大胆应无惧，雄心誓不回。成都身死日，汉将有余哀。 河州身死日，唐将有余哀！ 一阵凉风吹来，冯小宝的眼角沁出一颗泪珠，不知是被风吹迷眼还是哭了。 …… 于咸亨元年七月薛仁贵大非川兵败后，姜恪临危受命，为凉州道行军大总管，以伐吐蕃。 他勤于王事，积极调兵遣将，筹备粮草，准备攻打吐蕃，终因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他这一去，导致朝廷震惊，也严重地影响到攻打吐蕃事宜。 本来他以左相之尊，文臣行武事，镇住阵脚，hold得住各路的骄兵悍将。 可他一旦驾鹤西去，朝廷才现，没有什么宿将老臣领兵了。 大将苏定方几年前离世，前不久，硕果仅存的老军头李世绩走了，现在轮到姜恪，几年内大唐将星暗淡，其他人等，尚无资格撑起大唐的军政。 姜恪的遗折到达洛阳，除了门面上的对朝廷的效忠之意、不能为国效力的遗憾之情，更力主对吐蕃缓和，认为薛仁贵大非川一战，吐蕃其实也是伤亡惨重，无力再战。 同样大唐也是如此，当乘此机会，暂停对吐蕃作战，集中力量对付其它敌人，积极练兵，以图再战！ 皇帝李治皇后武则天采纳了他的建议，遣使入吐蕃，表达大唐和善之意。 正如姜恪所料，吐蕃忙不迭地同意了，两国和平降临！ 只是谁都明白，这不是停战，而是休战，只要一有机会，两国还会掐起来。 …… 冯小宝在鄯州接到池州行营军令，因左相病亡，目前吐蕃动向难测，怕被其借机攻打，着各部严守防区，不得擅动，以免混乱！ 大将既去，类似的军令必须的，命令中的不得擅动，包括所有兵将，只是冯小宝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带上毒蛇之吻部队，急驶河州！ 河州里城墙头披素，军旗低落，诸门关闭，冯小宝无法进城！ 不仅如此，城外的巡逻队见到小宝马队横冲直撞而来，立即上前查问。 不过听说小宝前来祭祀左相，检查过他们的身份确系本国武将，也就听之任之，不仅没捉他，还好心地说一天后左相出殡，他家子弟送灵回故乡，等着吧！ 冯小宝这才现，除了他之外，也有一些军官抗令不遵，前来河州祭祀左相。 都是服气左相的各路军头，满带悲伤，巡逻队不敢招惹他们。 他等了一天，也让他有机会往鄯州调了他的军乐队来。 池州东门开启，一支车队的官兵肃容护送左相灵柩出来。 顿时早就守候的人们哭声震天！ 冯小宝向来不喜欢跪礼，也在道旁跪下，等着左相灵柩路过时，大礼参拜，痛哭流涕，难以自制！ 随行的大叔博尔扎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先前走吐谷浑故地被吐蕃人追杀，许许多多人战死，冯小宝没掉一颗眼泪，现在却哭成了一个泪人！ 他的军乐队吹起了“熄灯号！”以寄托哀思！ 因为封闭城门不得进城，城外道侧设祭的人很多，也有各种各样的哀乐，冯小宝军乐队最是特别，引人注意。 从送行队伍中出来姜咨，他哭得两眼象核桃一般红肿，却安慰冯小宝道：“小宝，起来吧，相爷不喜欢人这么软弱的！” “怎么会这样啊！年前还是好好的！”冯小宝与姜咨抱头痛哭！ 不过，姜咨还是冷静的，对他耳语道：“吐蕃之战已经打不起来了！” “啊！” “你要建功，就往高句丽（朝鲜）去！”姜咨急说完，拍拍他肩膀道：“保重！” 然后他起身离开，冯小宝茫然地道：“你也保重！” 望着车队远去，冯小宝行了一个军礼，别样的军礼，举手到太阳穴的那种，喃喃念道：“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地凋零！” …… 返回鄯州军营，冯小宝即时修书数封，差亲卫队以一人三骑的规模，加往京师而去。 又请来杨成献和程伯喜及参谋部，通知他们准备山地战、攻城战、巷战！ “准备去打高丽？”杨成献动问。 “正是如此！”冯小宝道。 “兵部的消息真是准确啊！”程伯喜感慨地道，如果都是骑兵，恐怕很难派往高丽，现在有步兵，那有机会出动。 一个月后，兵部消息传来：调嵩阳县折冲府兵前往高句丽军前效力！ 另一个消息则是吐蕃遣其大臣仲琮入贡，两国和平！(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节 六千里路云与月 后一条消息表明朝廷攻吐蕃之事应该不了了之，如此派往前线的各路大军很可能各归各家，各找各妈，如中央军则洛阳，折冲府军则回地方，并解散重新归农。( 这样情况下，前一条消息很是生猛，嵩阳县折冲府兵是攻吐蕃前线第一支接收命令前往高句丽作战的部队，实令各路好战军头羡慕不已。 他们也有门路，但他们消息不够灵通，来不及运作，嵩阳县折冲府兵已经整装待发！ 冯小宝猛一咬牙，动用大笔资金，买进了二千匹马！ 虽说凉州、鄯州一带马匹较为便宜，还有唐家打折，也得到抛售（就是那些准备归家的部队不用马匹遂来肊卖），还是用掉了他五万贯钱，真是肉痛不已。 这么一来，连带先前马匹，骑兵一人三马，步兵、辎重都是一人两马，奢侈到不得了，简直给人骂作败家子了。 打马，驾！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离开了鄯州，赶往高句丽，此为四月间的事。 离行前，他去凉州看了唐甜，两人依依惜别。 那个胡女唐玉媚，冯小宝着她扮成男装，带进了二百混成兵，不止她还有二个唐甜的婢女，均能射箭作战，跟随唐玉媚。 …… 如此之多的骑兵出动，而且是从西到东，横穿大唐，到达东海之滨的高句丽，总路程长达六千里之多！ 这么长路极易造成麻烦，冯小宝要求部队多打军旗，打上嵩阳县折冲府兵奉调高句丽字样，穿齐大唐军人衣甲，所有军马都有大唐军队烙印，前军向导及买卖都由唐人去办，派人打前站，多与地方官府沟通说是军队过境，以免造成误会。 “长途拉练啊！”冯小宝也无经验，好在他部队里有老军官，善用马力，既最大发挥马匹速度又尽量避免伤马。 日行百里！ 人散步的话五公里时速，急行军八公里，但那是时速，长时间就不行了，如天/朝志愿军在朝鲜穿插三所里急行军平均时速为7.2公里，而蒙古骑兵平均一天突进几十公里。[ 这是大队平均速度，非常不容易，那时期没有马路，所谓官路往往是泥路，有人走过的泥路，凹凸不平的破土路，好一点的是石子路，大城市附近的道路稍好还象个路，小城市的道路则差远了（即使天/朝改革开放前的道路都还是非常落后的），还会骑行在草原、林地、沙漠等、烂路、过河流等一切你可以想象或者想象不到的地形。 能够日行百里，幸亏是在本国国境，后勤压力不大，只带了少量粮草，补给可以从城市里得到，尤其是马粮，甚至从城市得到马匹补充。 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什么都吃光光。 马嚼人吃，把路途的东西都买光，百姓们很做了一笔大生意。 先是欢喜，然后诅咒。。。他们离开之后，近万只马蹄将本来就不好的地面蹂躏得支离破碎，从街道的对面过到另一面都很难。（烂泥路） 又轮到郭省三来大显身手，他负责打前站，沟通官府，从地方仓库得到补给，注意补给食水，起到了“服务站”的作用！ 荆东灵也跟他在一起，他要安排大军行进路线，虽说他是个老军官，但这么长途的拉练还真的是没试过。 后备队则委了范无伤，他主要是用大马车来收容掉队官兵。 道路很不好走，加上这时期的河流远远没到给人类征服的地步，江河多，无桥！ 春夏之交，河水上涨泛滥，过渡都等得人心焦了，许多小河流直接横穿，有时一些体力弱的军士就给水流冲走，这时得赶紧去救援，有得忙乱。 我们是军队拉练，不是百姓春游，携带着沉重军器装备，要注意保管装备，并且路途中还要开展对抗演练、夜间行军等等科目。 作为指挥官，他们一样要骑马行军，同样辛苦，军士到了宿营点，吃过饭养好马，倒头就睡行了，而指挥官还要商量路程方向，设计演练科目，第二天组织实施，体力和脑力同样辛苦。 冯小宝是怪兽级的体力，也弄得人都瘦下来，简直觉得二世为人什么罪都受够了！ 想想米帝的后勤，人家干手净脚坐上波音机，到达目的地之后，再去领装备，我们呢，一身水一身泥，浑身酸臭，该死的地方官，他们把地方道路弄成了什么鬼样子！ 他怀念着高速公路、飞机、汽车、火车……发出了大声呐喊：“我要铁道兵、工程兵！” 铁道兵是什么？是新的上阵兵种吗？ 攻城兵？老大我们在行军耶，要去攻城？ …… 前路不通！ 他们现在浩浩荡荡行进在长安----洛阳道路上，最好走的官道，没想到路上的强盗将道路挖成沟渠，声明买路钱一人一贯，良心价，包保你们去到洛阳不用再交一个铜板。 一人一贯，嵩阳折冲府兵一千八百人就是一千八百贯，不愧是帝都的强盗啊，连官兵都敢勒索，勒索得理直气壮，还来个帝都价格，给少了丢了你们官兵的脸哟。 勒索官兵算个毛，强盗对皇帝都敢伸手要钱！ 高宗皇帝有一年从长安到洛阳，怕给强盗勒索，专门从监狱里找出一位被捉的强盗的大哥装在马车上开路，有如姜太公出行，诸神回避，如此才没丢面子。 冯小宝以前对于这类的车匪路霸无所感觉，他带箭挎弓出行独身出行时，强盗还真不敢惹他，怕他是过江龙，打了就跑，射过箭躲回家，强盗去求官府出海捕文书捉他？ 敲到他头上的事情发生，第一个冲动就是给他们一箭穿心。 然而看到强盗们惫懒的样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来咬我啊，他唯有强忍怒火，着其他人上前交涉！ 打是痛快了，打过后就怕弹章如雪片飞去朝廷，弹劾冯小宝不够宽仁，草菅人命！ 目前唯有花钱消灾了，大伙儿一起上阵，有郭省三、杨成献、荆东灵联合去讲价，车轮战，花尽口水，软硬兼施，终于妥当。 杨成献回来，一脸疲倦的样子说道：“一人二百钱的路费！” 真是好生意啊，三百六十贯进账了。 “我要杀了他们！”冯小宝咬牙切齿地道：“画下他们的图像来，以后我去抄他们的家！” “得令！”冯小宝军队里什么人都有，这不，一个家伙飞快地将他们的画像给画出来，留着有用。 路途什么事情都有发生，今天有五匹马伤了脚，路上太多坑洞了；后天二个人从马上摔下来，重伤；大后天在宿营时，给人偷走了三匹马！他见了兵器，有的人在翻山的时候摔伤，有的人则是太疲劳了，走着走着掉水里去…… 不过呢，如果你能够坚持下来，是对意志的巨大磨炼，意志力是一种耐性，遇到困难与挫折时坚持下来，解决问题！没有一个顽强的意志的话，那就会功亏一篑了。 冯小宝这些新丁觉得长途拉练非常辛苦，在地狱里煎熬，而范无伤这些老兵则认为是行进在天堂里。 “我们一路上都有吃的，补给不缺，还不用打仗，没有敌人无时不刻地窥视着你，想要打你，取走你性命，没有对你心怀恶意的居民，有什么不好的呢？” 范无伤的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说得确实有理，他还盛赞了军队军乐队（文工团）的巨大作用，他们不辞辛苦，在行进中，在营地里打快板、吹奏萧笛、打鼓吹号，部队在他们的带动下不时地一路歌声，士气远远好过以前军队行军，行军速度也快过之前的部队行军，连中央军也比不上我们！ 就这么不知时日地走啊走的，嵩阳县折冲府兵于七月初到达了鸭绿江边的安东（丹东），已是衣衫褴褛，黑瘦如铁，人人的目光都燃烧着一团火焰，准备将路途上受到的鸟气尽数发泄到高句丽人的头上。 正当他们要大干一场的时候，他们的头儿，都尉冯小宝给朝廷抓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节 御史弹劾 确切的是冯小宝要回帝都洛阳配合调查，没说是抓他回去。 他摊上事儿了，左相姜恪去位，人走茶就凉，御史庄敬之上弹章弹劾嵩阳县折冲府都尉冯小宝其罪有多： 一、欺骗朝廷，冒领功劳，他在西海边上一圈，死伤五百人，却把吐蕃人斩首万级，一杀十（一千人杀一万），天方夜谭！ 当吐蕃人是什么的干活？排着队给他砍么？ 当我大唐军队又是甚么的干活？刚上战场的菜鸟居然胜过了多年老鸟薛仁贵大将军？ 薛仁贵统领多年的精兵十万，一打四，结果团灭，而冯小宝新组建的折冲府训练不久，能够一打十，极不合理，要求彻查。 查他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乳臭未干小子，冒领军功，从而升官提职之事。 谁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的？ 若不查处，置其他军官于何地！人家辛辛苦苦，镇守边关几十年，也弄不到一个都尉当当，他非法手段一下子就升官上去了，哪位军官会服气？ 他一人事小，军心不稳是大事。 查出他有令不遵，擅开边衅之事。 姜恪下令“嵩阳县折冲府沿西海边上扫荡吐蕃部族，不得有误！”并要冯小宝军过大非川，他擅过大非川，置嵩阳府兵于危险之地，还得姜恪出兵支援他回来，造成极大的危险，不可不作惩处。 二、与兵部上下其手，内外勾结，简直把兵部当成家里一样！ 先说得好好的是招募所谓的凉州骑兵，一下子就升为了嵩阳县折冲府兵，嵩阳县是个小县，连下州都不如，居然可以新设一个折冲府，这不是萝卜招聘，为他冯小宝度身打造的吗？ 再就是打过一年不到的仗，嵩阳县折冲府居然升为了上府？！ 朝廷设置上中下府治，十分谨慎，要求种种达标，例如人口、赋税都要有个硬指标，嵩阳县折冲府说升就升，如同儿戏。 超搞笑的是招牌上写的是嵩阳县折冲府，县作为上府府兵，看看，兵部的笑话世人尽知。 虽说军府与民府有所不同，也可以有一个下府（民府）的府兵为上府（军府），但县作上府府兵来用，过分了！ 三、冯小宝职事官是军职，而散职居然是文官，也不是说不可能，最明摆的例子是姜恪以左相（文职）出任凉州道行军大总管（军职），但人家是名符其实，文武兼备，你冯小宝有这本事吗？非你莫属啊？ 兵部闹的笑话一箩筐哦。（御史没有直接弹劾兵部，只要冯小宝这边hold不住，就轮到兵部了） 四、违令不遵，凉州道行营曾说因左相病亡，目前吐蕃动向难测，怕被其借机攻打，着各部严守防区，不得擅动，以免混乱！ 冯小宝把命令当成儿戏，无令擅自离开防区，到河州设祭，影响军务！ 不可能不抓不执行命令者！ 五、从鄯州到高句丽，大队人马是纵马过关、抢占渡口、堵塞交通，强买强卖，惊扰地方！ …… 御史风闻奏事，庄敬之也收到一些实证，上疏弹劾冯小宝。 如果姜恪在时，朝廷接到对其麾下冯小宝的弹章会着落到他手里彻查，他是左相，朝廷不信他还信谁？ 可想而知，姜恪肯定将弹章打回头。 冯小宝是他树立的典范，自家的孩子不爱谁来爱，庄敬之必会徒劳无功，因此姜恪在位时无人攻击冯小宝。 朝中有人果然是不同的！ …… 只身一人找到冯小宝的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乐乘，三十多岁，职事官为正八品上，其散官为给事郎，亦为正八品上，貌似他一脸正气的样子，见到冯小宝后却非常客气，只说请冯小宝回朝协助调查，不敢有半点不敬。 须知柏台森森，御史专门监察官员，有纠弹百官的作用，就象军中的宪兵那样素来是见官大一级，况且乐乘比起冯小宝还要高品阶，却无法对冯小宝发散御史台的傲人气焰。 嵩阳县折冲府兵的气势压倒了他，这群大兵路上早就受够了，象一群疯狗般准备见谁惹他们就咬谁，他们是为杀人而来的，御史虽狠，也惹不起疯狗啊！他聪明地没去这个霉头。 因此冯小宝说：“乐御史稍等，我交代一些事情后就走。”乐乘就大开方便之门，任由冯小宝召集军议，他也不去旁听监察！ 办案不应该这么办的，一见到疑犯就要断除其内外消息，但乐乘在众军之中，普通的折冲府他敢凌驾于上，介个整套马匹化的折冲府，绝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看到了冯小宝的骑兵一人三马，步兵/辎重兵一人二马的骨灰级配置，哪怕乐乘见多识广，也啧啧了。 一般大族都弄不来这么多的马匹给自家弟子使用！中央军这么装备同样不容易。 退一步来说，哪怕冯小宝造假弄虚是事实，有这么多匹马，翻盘不难。 手上有马，就有筹码，别人想一块钱赚上百万很难，冯小宝有一百万块钱赚多一百万，真的不难。 而且他那么年轻，年轻就是本钱，莫欺少年穷啊，况且这小子不穷呢。 …… 诸位军官集合，大家义愤填膺，有的人在担心没有了头这战斗可怎么打，有的人则要破口大骂朝廷不公，令功臣寒心，结果给冯小宝止住了。 他淡淡道：“我不会有事的！” 环顾一下左右，他强调道：“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去朝廷，把事情讲清楚，很快会回来，所以，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事情由杨都尉和程都尉共同决定，两位兄长，拜托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嵩阳县折冲府给你看得好好的！”杨程两人应诺。 “我暂时不带领你们了，诸位军官，不要对朝廷有任何怨言，要相信朝廷必会公平处置！你们要团结一致，打好每一仗，为你们自己，也为了我，你们的胜利就是对我在洛阳的最好的支持，牢牢记住我的话！” 所有的军官一齐举手道：“谨遵都尉之令！” “好！我这次回去洛阳，带走毒蛇之吻，留下阿壹和博尔扎，阿壹能打步战，博尔扎是我军第三箭术高手（对外宣传第一当然是冯小宝，第二是唐甜，在内的话则倒过来），有他在，对大家会有帮助！” 冯小宝交代完毕，伸出手来，所有高级军官的手都搭上来，齐声道：“必胜！必胜！必胜！”(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节 船老大的哲理 乐乘见冯小宝讲完了话，迎上前道：“冯都尉，你讲完话了？” “对！”冯小宝拱手道：“多谢关照！嗯，乐监察（御史）是怎么来的？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我从莱州坐船来的，御史台着我在莱州办差，正摊上你这事儿，就顺便着我在莱州坐船过到安东等你们了。”乐乘讲述他的来处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老兄办差这么积极，以八百里加急不断驿站换马来追杀劳资？我们吃奶的力气才跑到这里，你居然面色如常地等着我们了。 冯小宝对他敢横渡勃海坐船而来表示钦佩，大唐的官员还真拼啊。 大海风浪莫测，敢将自己命运交给木板组成的船，有胆量！ 见到冯小宝随行二十多人，携刀带弓，目光狠定，乐乘微皱眉头，随即舒展，没说什么。 “回去也是坐船吗？”冯小宝问他道。 没想到乐乘如此回答：“悉听尊便！我来的那条船不是返程船，你另找一艘吧！” 冯小宝暗赞他聪明，他纯粹一副不为难冯小宝的样子，冯小宝也不好意思找麻烦，大家好对他就是好，只要平平安安回到洛阳，他就完成了他的任务。 “郭省三，你给我找一艘船来！” “好嘞！” “牵三匹马来，送给乐监察！”冯小宝吩咐道，不久有人牵来了三匹精瘦的马过来，虽说瘦了点，但精神不差，一河西马二蒙古马，骑兵标配也。 乐乘也不乔情，摸摸河西马道：“先借我，回到洛阳再还你！” “还不还无所谓啦！”冯小宝说道。 “一定要还！”乐乘认真地道：“你的马这么好，我养不起！” 说得也是，好马要用精饲料，是不小的负担，不过应该一匹也养得起吧。 大家一起去安东的码头区，安东本是个小地方（那时期），但码头区超繁华，没有千帆也有百帆耸立，船来船往，军人、商人来往不断，货物在码头区堆积如山，此处属于唐军进攻高句丽的一个出发点，因有海运之利，遂发展起来。 郭省三要找船家洽谈，冯小宝细看唐船：俱为方首、平底、硬帆。 这时期大唐的造船技术一流，工艺先进、结构科学、形体巨大，稳定性强。 它有水密舱，大家都知道它的好处，一舱进水，其余不进水的话船还能救；榫（器物两部分利用凹凸相接法的凸出的部分）钉接合与油灰捻缝技术，使木料延长，能够造大船，再有船舷置防浪板，可防倾侧也能挡风浪。 唐船高大，也有一些外国般，又小又破忒够可怜，让唐人作为天/朝子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郭省三极是得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登莱的船老大姓夏的，看上去非常老实，而且也当过兵，与郭省三边走边谈，被引见给冯小宝。 面对着将爷，夏老大并不怯场，规规矩矩地给冯小宝行个礼，自我介绍说他的船是给军队运粮的，回途准备搭一些这里出产的大木回去，已经收了一些，然后给郭省三花大价钱把整条船都给包下来，遂来听冯小宝的差遣。 冯小宝知道郭省三极妥当的，不多问就问夏老大几时可以出发？ ”立即可行，现在风向正好！”夏老大做过军爷，知道军爷的脾气那是说走就走的。 “行！立即出发！” …… 夏老大的船果然大，可载七千石，煞是壮观，属于大型海船，仅水密舱就有八个，留有一个舱位给冯小宝们放马，七十匹马尽皆赶入舱，安顿人员居住不在话下。 夏老大极有经验，拿到订金立即买来了大量的豆子，他请冯小宝派人驻在马舱里，点着灯，让马看到人，有空给给马们梳梳毛发，跟它们谈话。 马当然不识人话，可也知道主人的声调，是熟人也。 喂喂豆子给它们，要诀是少食多喂，它们有得好的吃喝，又有熟人陪着，就不怎么怕黑、也不怕船上晃荡和封闭小空间，不用担心它们闹事和不开心了。 冯小宝着随行参谋一一记下，将来渡江海作战时运马派上用场。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谢谢你了！”冯小宝的架子不大，夏老大教他东西，尤其是宝贝马，谢字肯定要说的。 “不用谢！你们的是好马！我当过兵，大将军的马也不过如是，我也知道大家是怎么样爱马的。”夏老大爽朗地道。 “你这船不小啊！”冯小宝走在甲板上巡视，赞道。 “船越大越经济啊！每条般都得养上一批水手，位置重复的多。”夏老大见冯小宝好说话的样子，也就与他攀谈起来，他有副手指挥水手们启碇升帆开船离港。 船越大越经济，但要有社会经济支持得住，有足够的生意大船才好用。“那么生意多么？”冯小宝问。 “不错！” 夏老大脸色是喜忧参半，说高句丽人平了又叛，是养不熟的狼崽子，朝廷不断用兵，让他的生意不错，前阵子还搭了一船的兵过海。 “我生意不错，但军队死的人多呐！” “我爷爷参加过前朝（隋朝）对高句丽的战事，死在辽东！死了很多人呐，我村里去时十七人，回来二个人！我也参加过太宗皇帝对高句丽用兵，幸运地活了下来，我儿子现在就参加水军对高句丽作战！” 原来是爷子孙三代人都在从事打高句丽的伟业啊！“失敬！”冯小宝拱手道。 “不敢当！”夏老大还礼。 “要不是挂着儿子，我也不想过来这里我阿耶战死的地方了！” “嗯嗯！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对付高句丽呢？”冯小宝问过后不禁失笑，旁边听着的监察御史乐乘也在笑：过去的一个老兵，现在船户，问他怎么对付高句丽岂不是问道于盲嘛！ “一个字，就是打！” “打到他们服贴为止，打到他们不敢背叛为止！”夏老大挥舞着拳头道。 “那他们还是背叛呢？”乐乘忍不住插言道。 “那就杀，把他们全部杀光光，就不会有背叛了！”夏老大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船上就静下来。 半晌后，冯小宝幽幽地道：“这就是民众的心声啊！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知道不知道呢？” …… 船行迅速，大船风帆吃饱风，就象飞在海上一般！ 海路为辽东与中原最便捷的通道，从安东到莱州，直线距离七百里，顺风航行，三天即到。（冯小宝的马队行军速度要七天）(未完待续。) 第一七十节 谁想搞我 冯小宝带来的“毒蛇之吻”为精兵，素质强悍，但在船上尽成软脚蟹，给风浪把船晃一晃，要不吃不下饭要不就是头晕晕。 “晕船啊！”夏老大道：“给别人我是准备有晕船药，但对于士兵，我从不给他们准备的，我大唐将士，岂能这么软弱！” “你给个法子来啊！”冯小宝笑道，别人晕船得厉害，他居然若无其事，让所有人暗暗称奇。 冯小宝知道夏老大见多识广，必有治晕船良策， “好说了！我的方子很简单！” 冯小宝今世出身市井，后世是和气生财的商人，因此他在军中威严，对于百姓倒是没什么架子，得夏老大倾囊相授：“不想吃东西？晕船？拿上一些饼子去到甲板，吃下去，如果吃下去又吐了，那就继续吃，一次不成就来二次，二次不成就来三次，还有呢，一定要吃饭，不要躺着，躺着就会永远都是晕船！要在船头船尾跑，很快就会习惯了！试试吧！” 冯小宝如法炮制，嘿，您还别说，真的有效哦。 看到那些生龙活虎地在船上做掌上压的手下，他不禁大喜，着参谋记下来，在下船时，还给多了二成的赏金道：“这是奖励你海船运马和治晕船的方子，收下吧！” “嘿嘿，我见过的军爷多了，也没见到为两句话就给那么多钱的，多学多用，都尉将来一定会升大官的！”夏老大恭维道。 所有的一幕都给乐乘看在眼里，他不禁若有所思。 …… 一人三马，乐乘说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奢侈的享受！ 奢侈是奢侈了，可是腰酸背痛得要命，冯小宝乘机说道：“你看我的骑马，我就是这样打出来的！你信不信呢？” “信！当然信了！”乐乘笑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大家朝夕相处，冯小宝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中途再打猎显露几手箭法，乐乘惊艳不已，就已经与他打成一片了。 乐乘是御史台成员，但不归他管此事，他将冯小宝带回洛阳就成，犯不得得罪冯小宝。 半个月后的六月下旬，他们回到洛阳！ “我应该怎么样呢？”冯小宝不太清楚这等事务，问乐乘道， “你又不是犯人，只是应朝廷之召回来问话，我先回御史台缴令，你就去你的兵部吧，报备之后等消息。” “那么我可以回家吗？”冯小宝傻乎乎地问道。 “当然可以！”乐乘笑开了。 “告辞！” “告辞！” …… 这感情好，冯小宝先到兵部报备，不出所料，兵部尚书郭待举不见他，只差人说让他侯着，将来小心回话。 冯小宝有关系啊，连他家都不进了，立即去找最可靠的千金公主！ 几个月不见，公主的肚子大得象个球快要生了，见到冯小宝进来，她挥手让一边的驸马爷退下！ 驸马爷乖乖退下，大唐的公主就是这样牛掰！ 大唐公主之所以牛掰，因为她有资产所有权，这公主府是皇帝赐给她的，不是驸马爷的，理论上实际中公主不想让驸马进府，下人都得听她的！而且公主官品阶是超品，驸马都尉才从五品下，冯小宝位属下府折都尉是正五品下，还高过驸马都尉，所以驸马爷挺悲摧的！ “你身体怎么样了？”冯小宝首先关切地问。 “很好！”千金公主笑道：“坐！来得真快，我以为你还有半个月才能够进京呢。” “我坐船过海而来，一人三马，日夜兼程赶路！”冯小宝讲来得快原因。 “你的事儿，其实御史台想锁拿你进京的，就是让你坐囚车套锁链进京！”千金公主告诉他。 “吓！” “不过给郭兵部（待举）阻了，他说你是功臣，在没定罪之前，还是朝廷表彰的功臣，这么做，岂是待功臣之道！” “多谢郭兵部了！”冯小宝感激地道。 “他不得不保你，如果你垮了，那会牵连到他，兵部办事不利，糊里糊涂的罪名扣过来，他也抵挡不住。” “朝中谁想搞我呢？”冯小宝也不啰嗦，直入正题。 御史庄敬之上疏弹劾他，难道不知道他背后有两尚书力撑吗？打他就会惹出两头大老虎，敢动他绝非等闲。 千金公主露出赞扬的神色道：“郝处俊！” 吏部侍朗（中组部常务副部长）！ 给他瞄上了那真不得了，就算冯小宝此番过关，郝处俊要是继续搞他、搞他的朋友，有得头痛。 “这王八蛋！”冯小宝霍然起立，心中熊熊怒火燃烧！ “不对！”冯小宝忽道：“我从来没得罪他，他为什么要搞我？” “因为她！”千金公主轻叹道。 “他？”冯小宝会错意，看千金公主手指她自己示意后醒悟过来：“她？” 见他有所领会的样子，千金公主继续道：“因为，你已经是她旗下央央升起的将星了！” 千金公主说这话时美目炯炯，看着冯小宝，感慨。。。她看着他一步步地走来，也是在她扶持下走来，而今，他已经强大到朝中高官都不得不出手对付他了！ 这个小男人哪！不得了啊！ 可惜，将来他鹏程万里，不是普通女人能够掌控的，哪怕是贵为公主也不成！ 千金公主完全相信如果她象她对待她现在驸马这么对待他，他绝对会与她一拍两散。 待人无傲气，但身有傲骨，铮铮铁骨，纯纯男子汉！ 千金公主比他本人更了解他呢，她看着他，百感交集，给他讲解朝中形势道：“郝处俊常说皇后秉政不好，要皇后归权，好在皇帝不听他的，但有他在，非常麻烦！他动不了皇后，但动皇后近臣，还是蛮有杀伤力的！” “薛大将军兵败大非川，姜左相病亡，朝廷将星寥落，你斩首万级，不是小事！再立功勋，将来兵权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其实郝公也不是。。。唉，如果你不跟袁公瑜、郭待举混一起，只怕郝公还会保举你升官，给你机会，但现在，袁公瑜、郭待举都是皇后那边的臣子，郝公不会容许皇后这边的人进一步执掌军权！”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谁，只要近着皇后，想要执掌军权，都会受到郝公的打击！” “你还叫他郝公？”冯小宝不满地道。 “郝公行止无瑕，如果你是文职，郝公必不至于此！”千金公主说着“郝公”也不禁有点情感复杂，她知道郝处俊绝对忠于皇帝，怕的是皇后政权和兵权两手抓，皇帝大权旁落。 他是绝对的保皇派，千金公主是大唐公主，也姓李，不过与皇后交好，所以她钦佩郝处俊，也头痛他要搞冯小宝。 听着公主的话，冯小宝暗忖那老头也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啊！ 千金公主警告道：“现在不止他，吐谷浑人和吐蕃人也一起告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节 皇帝召见 “***，三家齐来告劳资，劳资的小身板不知道受不受得起啊！” “吐谷浑人和吐蕃人想告我什么？”冯小宝奇道，咱什么时候惹上国际友人了？ “吐谷浑人说你强扣他们三部为奴，吐蕃人则控告你乱杀他们无辜老少妇孺！”千金公主讲出两家控告他的罪名道。 吐蕃人也堂尔皇之地前来告状？ 千金公主将朝中形势告知他，两国已经正式约和，吐蕃人使节进驻京城，听闻冯小宝挨告，也来凑上一脚。 冯小宝不禁失笑道：“吐谷浑人也就罢了，吐蕃人居然敢来告我，真是贼喊作贼！” “天下事无奇不有啊，吐蕃人来搞，说不定是好事，如果朝廷因为你杀吐蕃人而治你的罪，那会给吐蕃人笑死了，我朝百姓骂死了。这种情况下，朝廷怎么能够动你！”千金公主也跟着笑道。 或者吐蕃人是郝处俊的猪队友呢。 既然知道什么人，用什么罪名来告状，冯小宝与千金公主密密商议，直到深夜才回转家里。。。他已经不得在公主府里留宿，这点公主做得很好。 …… 第二天兵部无甚消息传来，御史台也不来问他，冯小宝先在家老老实实等了一天，之后不再等，交代家里人他的去向后，径直到处访友了。 首先去找玄清。 玄清见着他，立即大笑道：“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我正忙着呢，你别来找我了！” 冯小宝大喜而去。 到得第三天晚上，兵部的一个官员亲自来通知道：“明天贞观殿见驾，穿上你惯用的铠甲，兵器，带上弓箭，还有你的马！” “见驾？” “皇帝要召见你！”官员解释道。 “皇帝？！”冯小宝吃惊了，没想到一桩事情居然引来了皇帝召见？ 类似他这种情况一般由御史台问话，兵部参与，他是一个很小的官耶，居然皇帝都感兴趣，不会是因“她”吗？那就有点不妙了！ 好在兵部是站他这边，那个官员泄露道：“皇帝要你殿试武艺！” 按兵部这么说，皇帝要见识一下他的武力，那不是瞌睡送上了枕头？正中下怀！ 说起来还是御史庄敬之的“帮忙”，无论是郝处俊还是庄敬之，不相信他的武力值高企，认为小p孩一个，之所以立功，靠的是他手下的那群河西马铁骑，说得难听点的话：有了这群河西马铁骑，就算一头猪来当都尉，也可以有斩首千人的战绩，包保这头猪做的都尉名至实归。 世家子弟往往依靠强大的部曲，哪怕是无甚本事，也能够立下大功，在唐朝司空见惯。 郝处俊还是庄敬之以已度人，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攻击的薄弱环节。 庄敬之弹劾冯小宝，遇到了强大阻力，两个尚书一起帮冯小宝，有得扯皮，甚至不了了之也不出奇，毕竟两个尚书的脸面，朝廷也不是这么好打的，就算是皇帝也要度量一二。 这种情况下，庄敬之干脆另辟蹊径，找冯小宝武力值的麻烦，直挖他作武将的根基！ 可想而知，根基动摇，说什么都让人怀疑了，什么都站不住脚。 说起来还是冯小宝过分年轻，让郝处俊还是庄敬之都错判了，想的是这小子就算从娘胎就练起，能够有多少的本事。 …… “嵩阳县折冲府都尉冯小宝参见陛下！”冯小宝在皇帝面前跪倒，入目处是皇宫金砖耀花了他的眼。 无论他愿意不愿意，见了皇帝，又不是在军营，只能够大礼参拜。 李治挥挥手，自有寺人代他宣谕道：“平身！” 冯小宝挺直腰站起来，李治当然随意看他，冯小宝则偷看他一眼。 皇帝的气色不错，来自太宗皇帝的血统让他的颜值差强人意，象个皇帝样。 尽管有他种种不堪说法，也确实是外强中干的身体，但病虎还是虎，能够吃人的。 大唐是他的！他还有权势还有声望，否则皇后早就篡位了！ 冯小宝微微低头，努力让自己变得“恭顺”一点。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本色。 至于皇帝对冯小宝的观感，第一印象是不错的，正宗唐人面貌，年轻，身体高大结实，只不过是晒得黑了一点。 给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浑身肌肉超发达，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开玩笑，按照未来战士训练出来的体格，块块肌肉隆起，密集成群，给人的冲击非同小可。 单是肌肉的卖相，就让人知道这是一个强悍之士。 但如果将他当成肌肉男那就大错特错了，认货之人看到他平静的眼神，那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战士的眼睛，胜不骄败不馁，真正的战士，在战场上浸淫也有火候了。 他穿的护甲精工所制，虽说有点破烂褪色，也有紫黑色的血纹，但显得协调。。。与他现时气质相配，装甲与主人一起经历了艰苦历程，一起变老，换上新装甲除非穿上些时日，用旧了，才会让人觉得匹配。 年轻、自信、强悍、有力。。。 皇帝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将领，突然间他都有点妒忌了。 他给自己找到的冯小宝的不足是他黑了一点，还有，他的“小宝”名字逗了一点。 皇帝毕竟是皇帝，很快就把妒忌臣下的心火熄灭，他现在想的是面前的这个军官，应该是最年轻的都尉，如果真的有水平，那大唐可就捡到宝了！ 这么年轻的将领，能够为大唐效力多久啊！ 而且是打吐蕃出身的，不惧吐蕃的将领已经不多了，敢主动出击的更少！ 至于庄敬之所担心的兵权旁落，他根本不担心，只担心的是如果冯小宝是弄虚作假的话，朝廷会有风波来临。 冯小宝现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前方是皇帝，在皇帝宝座侧边的房间里侧有一道珠帘，里面影影绰绰有人影。 那是皇后在垂帘听政！ 冯小宝目光是一掠而过，他相信她在注视着他，他与她首次在庙堂之上见面，可惜暂时不能直面她，不过，相信自己不会让所有关心着他的她失望！ 皇帝开口道：“冯卿家，你且将你的战斗历程说一遍吧！” 他语调平淡，不偏不倚，毕竟真相大白之前，他不持立场。 “遵旨！”(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节 弓试 冯小宝就将他的来历讲了，曾在洛阳武馆习武，又得卢国公府、杨将军、金刀王等教导，到凉州募兵、发现应征踊跃，骑射俱佳，可与吐蕃人一战，遂向兵部申请，兵部认为骑兵众多，给予了嵩阳县折冲府的番号，让他招足八百骑士。 皇帝听得颌首，知道骑兵有价值兵部遂给予番号，其实，此折冲府仅是个番号，实属募兵。 唐朝军队来源主要是府兵，但也有募兵，无足为奇，兵部给个番号，不为过。 之后到了河池，进谒左相姜恪，得他鼓励和教诲，面授作战机要，多谢左相了！ 左相予他到西海边游击的任务，他沿西海游击，射杀吐蕃人，几乎每天接战，斩杀吐蕃人过五千。 “臣驶千里马，用二石弓，不打坚寨，疾掠而过，箭如风暴，席卷吐蕃人，侥幸得功！”冯小宝慷慨激昂地道。 侥幸？别人来侥幸看看，在大非川之败各路唐军收缩，冯小宝敢于出击，实属不易。 后来，他得到线索，听闻大非川有我大唐散落的军人三千，遂过大非川，将他们接回来。（情有可原，不算擅过大非川） 然后沿吐谷浑旧地归国，幸得左相派兵接应，大部无恙，退回国内！ 再就是有了微功，兵部认为可堪造就，再将嵩阳县折冲府提升为上府，再大军东行，已到高句丽参战。（郭尚书有眼光） “此乃陛下之洪福也，末将方可成功！”冯小宝托皇帝马屁道。 好话皇帝听得多了，不置可否，问道：“你说你用的是二石弓？” “正是！” “取来给朕一观！”皇帝吩咐内侍道。 皇帝的旨意正中要害！ 二石弓，普通士兵用五斗弓，一般将领用一石弓，敢用二石弓的，无一例外都是大将，出人头地的大将！ 冯小宝说他用二石弓？那就拿来看看！ 再让他射上几箭，就知道得多了。 皇命让冯小宝带兵器进宫，但兵器没带身上，另由禁卫军保管，放在殿外，给内侍传旨取来。 他的兵器是亮银枪、偃月刀和马刀，再加一把二石弓和四袋箭。 用眼镜蛇皮包裹的弓到了皇帝手上，蛇皮上的“眼睛”令人心寒，上面的磨损表明是把用开了的弓。 皇帝端详着，弹弹那粗大的弓弦，脸上微现笑容：确系二石弓无疑！ 然后内侍将弓和一枝箭交到了冯小宝的手上，指示道：“殿外广场上立有箭靶，都尉可以射箭给陛下查验！” 冯小宝扭头一看，六十步！ 任何战事和与战斗有关的事，他从来不会轻以轻心，先向皇帝拱手道：“臣失礼了！” 于是，众目睽睽下，殿中皇帝、还有珠帘后的皇后看着了，加上皇后身边的一个小萝莉，她盯着水灵灵的眼睛问她母亲道：“他在做什么呢？” 小女孩粉妆玉砌简直如瑶台小仙女一般，绝对能够让普天下的金鱼佬喜大普奔，她母亲则道：“太平，看着就是了！”（其实她也不知道） 冯小宝在做什么？当然是准备运动！ 作为战士应该具备的美德，以避免不必要的伤害。冯小宝是这么要求他的官兵，他同样身体力行。 扭手腕、转肩膀、拧脖子、扭腰和和压腿，让人颇觉新颖。 整套动作快速地做完后，面对着皇帝，取过弓，将箭搭上，反手拉弓！ 二石弓，一下子给拉满，冯小宝双手如抱月，瞬间完成了瞄准和击发！ 箭矢如流星赶月一般，准确地命中箭靶红心！ 皇帝是青光眼看不了远处，而皇后却看到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听她心爱的小女儿问道：“他射中了吗？” “中了！”皇后轻抚她的头道。 何止是中了，内侍取来箭靶一观，红心处是破口，箭不在上面，听内侍禀报道：“启奏陛下，冯都尉一箭射穿靶心！” 二石弓在六十步内连钢铁都可以射穿，况且这木制靶心！ “好！” “太好了！”皇帝忍不住小小的兴奋了：他真的可能捡到宝了！ 十八岁能够开二石弓，准确命中红心，射过后脸不红气不喘，天下虽大，能有几人？ 就算胡人，能够这么强的也是少数！ 有内侍过来低声禀道：“皇后殿下说不妨让他一展骑射！” “那就传旨吧！” 皇帝兴奋了，想看冯小宝更多的表现。 展示骑射，需要临殿边观察，这回皇后娘娘堂堂正正领了一位小萝莉出帘来，看冯小宝在殿下广场上表演。 冯小宝假惺惺地道：“臣参见皇后殿下，恕臣兵器和甲胄在身，只能军礼！” “免了！”皇后不动声色地道，心忖这鸟人之前无人时，从来没有跪过给她！ 广场左右和后方各有三个靶子排开（隔有距离），准备给冯小宝作目标。 大唐胡风盛行，武将在皇宫里开弓射箭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会引来臣子的劝谏。 但在皇帝面前动起兵器，遂有二十名的禁卫军在左千牛卫将军熊宇带领下过来，按制拥在皇帝皇后前面，作为护翼。 有人给冯小宝牵他的闪电马过来，冯小宝认鞍上马，不过他一只脚踩着马蹬时竟一时间上不去！ 噢，我得去减肥了！ 失礼街坊！ 好在他急中生智，改用双手用力按在马身上，腾地上马。 双腿用力一夹，那马就泼刺泼刺地跑了起来。 帝后都是识货之人，看过即知道冯小宝的马术不错，根本不用手去控制，纯以双腿控马，战马会随他的心意左右转向，只有骑惯马的才行。 见得他来回奔驰，开弓就先声夺人。 三箭同时搭在弓上，箭头依次指向广场后方的三个靶子，然后下一瞬间，三支箭分别扎在了三个不同箭靶的红心上！ 然后冯小宝攻击左侧箭靶，他大摆甫士，分别用上了正射、背射和卧射三种姿势，俱都中靶！ 似乎有点闷？ 轮到右边的箭靶，很快大家看得目不暇接。 只见冯小宝手指快如轮指抚琴，一支接一支的箭快速地装到弓上，然后箭如急风暴雨般射出！ 弓弦声大作，有如箭雨洗过箭靶。 每一个箭靶，连中数箭后尽数破碎，化为片片蝴蝶飞散。让人怀疑皇家的箭靶买的是水货。 很短的时间内解决了它们，太凶残了，观战者鸦雀无声。 “好！”叫出声来的是小萝莉，稚声拍掌叫好。 （哈哈，小萝莉首次露脸，大家是不是赏脸给点收藏、票票和订阅呢？）(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节 殿试 冯小宝带了四袋箭差不多用光，射过箭之后，貌似脸色没多少的变化，显然犹有余力。 他下马后，向着殿上躬身道：“幸不唇命！” 大显身手，冯小宝也禁不住有点得意，后方和左方箭射也就罢了，射碎箭靶是连珠箭，无一脱靶，是他得意之作。 而唐甜、大叔博尔扎都有一手漂亮的连珠箭技，冯小宝最喜欢三人集中火力输出，dps惊人，对方以为三个箭手无足为奇，哪知三个煞神合击，那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满天神佛皆都可射下来！ 收到了良好效果，帝后吃惊！大喜！ 他们对射箭有所了解，一般人连续射上十支箭后往往手臂酸疼不堪再射了，这小子则是怪胎，连续射了差不多四十箭，泼雨般射出，谁人可挡！ 新一代箭神、将军崛起，他还是这么的年轻！大唐有幸！唐军有幸！ 他们高兴，而挡在他们面前的禁卫军将领-----左千牛卫将军熊宇则是骇然！后怕！还有庆幸！ 他带二十人挡在帝后前面，以为人数足够，他真要是有歹心，顶多给他射死十个，还有十个肉盾，足够其他禁卫军赶来。 现在看来，对方一口气射出四十箭，肉盾严重不够，统统死光光后，帝后还可以一人分十箭，绝对死翘翘。 好在冯小宝是大唐的忠心臣子！ 冯小宝还弓，大家回到殿上，这回皇后不再回帘，带着太平公主坐在皇帝身边，太平公主眨动点漆般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冯小宝。 冯小宝看回她，他知道这是公主，难道是太平公主？这个小萝莉实在是上等货色。。。啧啧啧！ 不要怪我心思思，只能怪她太萝莉！ 冯小宝望向小萝莉的眼神倏地变得炽热，旋即收敛：他给皇后的眼神逼了回去！ 皇帝满脸笑容道：“不意卿家竟有如此神射，朕今天实在高兴，高兴啊！” 确实高兴不是作伪，因为他脸现扭曲，引动发病！ 内侍拥去，七手八脚地给他捶心扶背，递水送药。 皇后遂将一切顺顺当当地接过去，满面笑容地道：“冯卿家，刚才的骑射实在精彩，令人叹为观止！” “为什么刚才你上马好象不怎么顺当，卿家可有解释？”她注意到那个小细节了。 “哦！”冯小宝只得老实交代道：“没有马奴！” 这小子，彻底腐朽，太奴隶主了，上马踩着马奴的背上去，不习惯自己上马了！ “以后战场上可不一定有马奴，得当心！”皇后关切地道。 “谨遵皇后之谕！”冯小宝躬身受教。 “那么，卿家可还有其它技艺吗？” 她这是在帮他，只要他讲出他最擅长的，她就会如他所请，让他一展身手。 “臣技击、兵器尚可一用！敬请陛下和皇后殿下观阅。”冯小宝恭声道，声音温柔斯文。 这死人，单独与她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这样恭敬过，总是粗鲁一通，武则天敢发誓！ “既然会技击和兵器，熊宇，你派出人手来与冯都尉比试比试！” “遵旨！” 之前已有定计，要去测试冯小宝实学，熊宇遂在刚才的队伍中选出了中郎将潘节略，此人乃军中一等一好手，精通技击，高鼻深目，却是黑眼珠，乃胡汉混血。 他大步而出，目光有如毒蛇，向着冯小宝狞笑一声道：“我下手轻则致人重伤，重则丧命，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是吗？我说话的水平不如你，但你杀人的水平不如我！” “我杀了一万个人，你呢？”冯小宝面带笑容地道。 顿时，潘节略收起了对冯小宝的轻视之心！ 说话如此从容，做了如此大事却象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绝非易与之辈！ 脱了护甲，两人分左右就在殿中准备，熊宇喝令道：“开始！” 潘节略低喝一声，狂奔而来，出手就是不同泛响！ “蛇噬！” “牛撞！” “熊抱！” 冯小宝暗叫一声失敬，对方居然用的是形意拳！ 形意，乃拳手长年与野兽动物为伍，仿照野兽搏斗的动作创出适合自己的武艺，潘节略出招的速度极快，动作灵巧、招式凶猛，而且招式繁多，不好对付。 “咏春！” “崩山劲！” “霹挂掌！” 蛇噬乃近战小巧功夫，正合适用咏春对付他；牛撞是一身蛮力，有如坦克横冲直撞，你有我也有，崩山劲正与他针锋相对；熊抱给他抱着了，那就大家较力，可能大家玩起摔跤来，冯小宝才不会与男人这么玩，要紧紧贴身也得与漂亮的女孩子才行！劈挂掌对付缠战不差。 两人肩撞脚踢，针锋相对，狂暴地打成一团，人影晃荡，拳拳到肉，野蛮至极。 凶狠的撞击声让小萝莉都给自己捂上眼睛，偷偷地从手指缝里观看。 “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体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反击力让大家都给震退三步。 “好极了！”冯小宝大喝一声，大步流星地猛撞过去，然后又是一声巨响，再给对方震开。 但他的身体灵巧得像一个弹性十足的皮球，在潘节略的身边东跳西跃，一被打走就反弹回来（不贴身近战），手脚不断向他发动快攻重击。 潘节略震惊不已！ m的这还让人活的吗？大力、高敏！ 再有就是高耐力！ 打了这么久，每一拳脚都打得潘节略有种喷血的感觉，而对方却越打越兴奋，眼里闪动着噬血的危险光芒。 冯小宝火力尽开，在他内心深处热血沸腾，使出的拳脚杀气冲天！ 他与熟人对练，必须压抑杀伤力，无法尽力，打得不爽。 拳脚功夫不是戏耍，就是用来打人的，就是用来杀人的！ 拿来表演？看我杀杀杀！ 唐朝胡风炽热，熊宇能带着手下当着皇帝的面给潘节略公开喝彩打气，喊着喊着声音都低下去了。 对方自家兄弟纯是送菜受虐啊。 起初潘节略还能有攻有守，不久变成了纯守势，再就是给冯小宝左右开弓，打得他歪歪斜斜！ 喝，尝尝偶家的升龙拳！ 一拳斜扫过去，一下子就把潘节略的鼻子打得肿得好象一个大梨，血肉模糊，鲜血流下到胸前一大片！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冯小宝再来一拳，这回中招的地方是对方的眼部。 潘节略的眼部立即让他成为了半只国宝！ 小萝莉“啊”了一声，投身母亲怀抱中不敢再看了。 “住手！住手！住手！”熊宇尖叫道。 大家停战，冯小宝向潘节略招呼道：“得罪了！”潘节略则冷哼一声！ 他m的，给小辈踩着上位了！ 潘节略已经很努力了，可惜小宝是逆天的存在，无奈成为小宝的垫脚石。 熊宇赶快向皇后请罪道：“皇后殿下，臣有罪，未得允许擅自发令！” 其实皇后是站在冯小宝这边，他占优势，她不作声，让冯小宝尽显威风，也就不计较熊宇的失礼，再着熊宇选人与冯小宝一斗兵器。 熊宇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手下，点出一人道：“项小乙，你与冯都尉比比兵器！” 项小乙年轻有为，使刀娴熟，杀法骁勇，实力不错，在本队里表现突出。 岂料给点名的年轻军官苦笑道：“回将军的话，小乙不敢与他动手！” “为什么？” “我师祖是金刀王，冯都尉是我的小师叔，我打他不过，我们这一代弟子，没有一个能够打得赢他的！” “呃！”大家惊愕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节 对质（一） 我靠，大水冲到龙王庙的事情差点生，熊宇懊恼不已，想换人时，惊见这队人里找不出一个人来与冯小宝放对！ 项小乙是本队人最能打的，他不敢上阵，换作别人也不行啊！ 他想想后，向着冯小宝拱手道：“冯都尉，若不怪我以大欺小（年龄老过他，军阶高过他），我们来玩二手？” “好，熊将军请手下留情！” “请！”见皇后没作干涉，熊宇取了惯用的大刀，冯小宝用上了亮银枪。 [ 熊宇一声，大刀刀势展开，片片如浪，诺大的大殿似乎寒气森森！ 冯小宝冷哼一声，枪枪不离熊宇，快如闪电！ 天下招式，唯快不破！ 加上他用的是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 每每攻敌所不得不防，管你大刀招式再怎么精妙，我就一枪锁你喉！ 战上数合，熊宇也都气馁了！ 他识得这是左卫将军杨德清的枪法，这锁喉枪单对单最为有用，没想到冯小宝使出来时有如毒蛇吐信，狠辣异常，度比起杨德清还要快上几分。 熊宇也有真材实学，但他的刀法乃是阵战，若冯小宝的枪不怎么快，还能够对付，而冯小宝的高敏，委实令人头痛。 冯小宝使尽浑身解数，疾刺对方十几枪，心里有了底，放慢了度，与他不紧不慢地练起来。 大家刀来枪去，堂面上打得倒也好看，那个小萝莉看得津津有味，小脑袋跟着两道倏进倏退的人影转来转去。 而在禁卫军队里的项小乙则脸现微笑，他看出两个家伙有杀势没杀意，提前进入了垃圾时间。 “当”的一声，冯小宝给熊宇一刀劈出三米远，停手不战，拱手道：“熊将军高招，小宝领教了，多谢指点！” 熊宇也停手道：“不敢当，冯都尉比我年少，已经这么强了，我象你这么大时真不是你的对手！” 心知肚明对方手下留情，也赶快找台阶下场。 皇后欣然道：“好！看了两场精彩的比斗，冯都尉果有真才实学，不错！” 这次皇帝也缓过劲来，内侍退下，他脸上浮现笑容，拍掌道：“好极了！” 皇后征询皇帝意见道：“九郎你看，是进行下一环节吗？” “嗯！” …… 偏殿上，穿紫戴金的重臣们已在侯着，而在左右房间里，分别都有壹位胡人给礼部官员陪着，他们都是今天这起事件的参与者，乃吐谷浑人和吐蕃人，他们不能放一起，放一起会打架。 重臣分别是右相阎立本，户部尚书袁公瑜、兵部尚书郭待举、吏部侍朗郝处俊及侍御史庄敬之、刑部侍朗丘神功。 本来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的五品都尉的事儿用不得这么多官员参加，还都是重臣！ 但帝后知道两方在此逐力，朝臣都是这么快的，以小见大，寻找突破口，一旦突破，就会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 干脆让他们一起来，得出结果后，他们不能再作纠缠，一了百了，省得大家麻烦。 阎立本也不关他的事，中立的，他给召来作见证。 召见冯小宝的流程，诸重臣都已知晓，先是测试冯小宝的武力，再召吐谷浑人与吐蕃人加上庄敬之对质，查询事实真相。 就不知道冯小宝的战力如何？ 兵部尚书郭待举略有不安，万一冯小宝象不成器的世家子弟那般给测出银样蜡枪头，他这尚书此时就丢脸丢大了！ 正在等候时，有内侍过来传旨道：“奉皇帝皇后口谕，请六位大臣、吐谷浑尚书勃儿束格进贞观殿议事！” 内侍脸色平和，不多说什么，此乃宫中，大臣也不敢与他作交谈，遂按班起步。 袁公瑜和郭待举并排走，他伸出手抚郭待举的背，郭待举先是一惊，旋即大喜！ 他看到了袁公瑜笑眯眯的点点头！ 大家都是明白人，袁公瑜肯定是得到了内侍来的暗号，知道冯小宝安然过关，遂来通知一下郭侍举。 郭侍举放下心来，步履轻松地走去。 …… 六位大臣分列两班，中间则有冯小宝和吐谷浑尚书勃儿束格，勃儿束格代表吐谷浑一族前来控诉冯小宝强掳族人为奴之事。 唐朝海纳百族，视同一体，冯小宝真若这么做，尤其是在吐谷浑亡国的敏感之际，朝廷必须对吐谷浑有个交代。 吐谷浑最盛时有王、公等号及仆射、尚书、将军、郎中等官职，亡国后统统不值钱，你看对勃儿束格只是尊称为尚书，连什么部的尚书也不多说一句。 这勃儿束格身穿民族服装，年纪老迈，有一口流利汉语，吐字清晰地道：“臣等得诏从凉州移出，先涉鄯州，再迁灵州，不意在鄯州被冯都尉恃着手上兵马，硬夺我诺罗敦、思八汗、达古伦三族人口一万，牲畜五万（夸大了一点），作为部曲，还尽逼三族起汉名说汉话用流字，违背陛下各族平等，语言不受限制的旨意，明明欺君，罪大恶极，伏乞陛下给臣等作主！” “冯都尉，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冯小宝早已有备，立即取出了背囊里的多份资料，交由内侍呈上。 皇帝皇后看过，内侍又交给大臣们依次传阅，最终落到勃儿束格手上。 资料分别是三族头领签押的文书，说明他们心羡中原文化，甘愿归化，成为唐人，但唐人高贵，未建寸功，心里不安，遂作冯小宝部曲，以为前驱，打击吐蕃！ 另一份资料则有左相姜恪的签字，同意三部归化，成为冯小宝部曲。 冯小宝作为现代人，爱好建立档案，稳妥保管，他知道打仗居无定所，遂6续将档案送回洛阳家里，正派上用场。 三族头领签押也就罢了，左相姜恪的签字同意，相当有力！ 右相阎立本启奏道：“既然有姜左相的批准，三部自愿写下的文书，乃你情我愿之事，他人不应异议！” 侍御史庄敬之则奏道：“阎公此言差矣，若冯都尉凭借军力强迫写下文书，姜左相不明就里，批下同意，现当往凉州，找三部族人了解，两下对质，相信有朝廷介入，三部必吐真言！” 阎立本晒然道：“庄御史，你将姜左相想得太简单了，他会这么容易受蒙蔽吗？他说同意就是同意，难道庄御史比姜左相还要高明吗？” 想不到右相这么大火气？ 庄敬之有点惊讶，正要反驳阎立本时，吏部侍朗郝处俊出班奏道：“阎右相说得极是！” 这回庄敬之更惊讶了，郝处俊不是自家的同盟么，怎么会支持阎立本？ 郝处俊却是心知肚明，阎立本不是帮冯小宝，他是兔死狐悲！ 你想想，姜左相这边离开，那边就全盘否定他的决定，那么阎立本呢？他是右相，左相不值钱，右相呢？离开后也给人什么都否了，会不会出这种事情呢？ 因此阎立本出面维护故左相的决定，也是等于维护自己以后的决定，庄敬之与他争，争不来的！ 反倒没必要跟他争，给他面子，谅下一回合阎立本也会知情识趣了。 阎立本站在冯小宝这一边，户部尚书袁公瑜、兵部尚书郭待举附议，郝处俊不作争执，皇帝皇后欣见第一桩事儿揭过。 至于勃儿束格的抗议，纯属抗议无效！ 当然为了安定他们之心，朝廷会出旨意就吐谷浑之事对冯小宝申斥，肯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亡国之民，何足挂齿。(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节 对质（二） 吐蕃副使钦诺的汉语甚好，口水四溅，痛诉冯小宝在西海边、大非川上滥杀无无辜，凶残无比，有违上天有好生之德和大唐仁厚之名！ “……两军对战，我军败绩，无话可说，但其杀害我族人，小孩老人统统不放过，妇女则给掳掠，牲畜尽皆抢走，再烧掉帐蓬，致使侥幸逃生者流离失所，有违春秋大义，大唐讲究道义，方可令诸国向往，伏乞陛下将其重罚！”钦诺还能引以据典、慷慨激昂地道。 “冯卿家，你可有话说？”皇后问起来。 “臣无话可说！”冯小宝出人意料地道。 “无话可说？甘愿认罪？”大家都惊奇了。 “臣不是无话可说，不过是不欲与无义之人辩解而已！”冯小玉解释道。 “不与无义之人辩解？”户部尚书袁公瑜抢着道，让冯小宝能够进入话题，真是好助攻。 果然，冯小宝咄咄逼人道：“我朝太宗皇帝以公主尚吐蕃之主松赞干部（m的，一个干部就能娶到公主），吐蕃乃我朝女婿了，以女婿伐丈人，此等无义之国，臣作什么都不为过也！” 他将手往吐蕃使节方向一拂，似赶跑苍蝇一般。 “哈哈哈！”兵部尚书郭待举大笑道：“冯都尉所言极是！” 右相阎立本、户部尚书袁公瑜统统跟着笑起来，而吏部侍朗郝处俊及侍御史庄敬之虽是默然，也齐齐暗叹冯小宝有够聪明！ 他根本就不用与吐蕃人纠缠，直指要害，把盘揪翻。 女婿伐丈人，当然是不仁义啦，嗯，谁先打的？在大唐的朝廷上，肯定是吐蕃人先行挑衅，先出手的！ 你不仁我也不义喽！怪我不得！ 若他忙于辩解，人家一件件惨案拿出来，讲到天黑也讲不完。 可惜这等人才，为什么站在了皇后这边！ 郝处俊和庄敬之做得大臣，到现在哪还不知道冯小宝的武力令到皇帝皇后满意，否则也不会这么和颜悦色了。 能够让帝后满意，肯定是真才实学，人才也！ 大唐皇帝皇后和大臣一边倒地支持冯小宝，钦诺只能灰溜溜地退出了贞观殿。 …… 冯小宝这才看清了弹劾他的侍御史庄敬之，又是一阵无语，人家长得又是一脸的正气，与吏部侍朗郝处俊相得益彰，对比之下，户部尚书袁公瑜、兵部尚书郭待举都有奸臣的趋势，那么与他们一起的冯某人，也是个小奸臣了？ 庄敬之将他的弹章重新念了一遍给大家听，冯小宝仔细听过，逐一批驳。 一、欺骗朝廷，冒领功劳，他在西海边上一圈，死伤五百人，却把吐蕃人斩首万级，一杀十（一千人杀一万），天方夜谭！ 感谢冯小宝的档案局，每次战斗历程都有写明、并且有证明人的画押，给殿上诸人一一传阅。 姜恪下令“嵩阳县折冲府沿西海边上扫荡吐蕃部族，不得有误！”并没要冯小宝军过大非川，冯小宝说因为接到情报是说有已方的俘虏在大非川那边，也属实救出了俘虏，理由很过硬。 冯小宝笑道：“内部资料，此乃机密文档，万万不可让吐蕃人知道！” 大家知道厉害，这是赤果果的屠杀吐蕃人记录，给吐蕃人见到了，那真会引发轩然大波。 吏部侍朗郝看过后，感情复杂！ 他快速地作了一次统计，冯小宝杀敌不止一万，确切数字是一万一千零七十六人！ 他杀良冒功的罪名，因为之前与吐蕃人的争论得当，因此得免，不计较他杀什么人，只论人头数是否够数。 这么多人作见证，不似作证。 而且他眼前一亮，他看到报告上用到了很新颖的表格，还有从左到右的断句，白话文也写得很流畅！ 表格让人一清二楚！ 在每一场战斗之后的总结得失，密密麻麻，从指挥官到小兵都有见解，更让人耳目一新！ 要知道军队打仗，少见文书存记，往往只有大将可能会记上这么一笔，而其他人乃至于军队本身，都不怎么记载过程，少见这类的总结，即使史书记载也是春秋笔法（简略）。 这一大叠资料记下来，冯小宝不止是将才，还是帅才！ 兵部尚书郭待举看过后，如获至宝，叫嚷道：“小宝，你这东西怎么不给我们兵部一份！” 他视冯小宝为子侄辈，直呼其名了。 “二份，我一份，给河州行营交了一份上去啦！” “呸，河州行营那帮粗人，只怕拿你的资料去引火了！”郭待举知道军官们的德兴，若姜恪在还好，姜恪不在则资料难保。 他蛮横地道：“你这资料我全收进兵部了，你要的话再去兵部抄录！” “郭公！”冯小宝惊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捏！” 抗议无议！ 二、与兵部上下其手，内外勾结，简直把兵部当成家里一样！ 介个，遭到了兵部尚书郭待举的强力反驳，他知道了冯小宝武艺过关，也真的杀了上万吐蕃人，所以给冯小宝的评语是：“将才难得！” 四个字足矣，值得兵部为他大开后门。 更妙的是姜恪的一个伏笔：报功时他没有强力提升冯小宝的官职，否则你的官职升得高高的，你的部队又是上府，什么好事都给你占光了，说不过去，你不是与兵部内外勾结还是什么？ 给多兵将给他，是为了让他更好地立功，有多点人马，多杀点敌人。 他的官职并没有提升，不算过分，因此此项罪名，out！ 三、冯小宝职事官是军职，而散职居然是文官。 这回出面给冯小宝来保驾护航的是袁公瑜，他讲出了冯小宝上交莱州黄金之事，此事是机密，户部工部知道，但其它部则不太清楚，他说出来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 给冯小宝承务郎的文散职是对他此事的酬功，也能够说得过去。 “莱州黄金收获喜人，今天可达十万两白银，其储量不小，冯小宝一心为国，不贪钱财，上交莱州黄金之事，值得持续酬功！” 此议遂罢。 四、违令不遵，凉州道行营曾说因左相病亡，目前吐蕃动向难测，怕被其借机攻打，着各部严守防区，不得擅动，以免混乱！ 冯小宝把命令当成儿戏，无令擅自离开防区，到河州设祭，影响军务！ 这项，冯小宝干脆利落地认了！ “姜相于我有恩，有恩不报非君子也，但姜相乃朝廷显官，臣报无可报，唯有日后图报（他家族），给他离去时叩几个头，如若不允，宁可去职！且臣离营时也作好防备，并没发生事端。我还要说的是，河州行营此令（不许离开驻地去河州）实属荒唐！” 大家为之动容，要知道，封建社会以忠孝为主，讲究忠孝的人受到尊崇，哪能够责罚呢！ 此项，亦out！ 关键还有一条，他离营后确实没生事情，因此对他会有所警告，但不会很严重。 五、从鄯州到高句丽，大队人马是纵马过关、抢占渡口、堵塞交通，强买强卖，惊扰地方！ 芝麻大的事情，捕风捉影，着冯小宝自查自纠，明白上奏即可。 第六项！ “臣劾冯小宝招收吐谷浑三部，意欲自立，有不臣之心！”庄敬之大义凛然地道。 冯小宝闻言翻翻白眼：他马的，这也能够来说啊。 好吧，我给诸位唱一首歌来听听吧。(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节 公主说他是奸臣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东去，人西望，人西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冯小宝下跪，重重叩首，哽咽道：“此词名为《精忠报国》，臣游击西海，过大非川，解救我军陷于敌境之英勇将士，自吐谷浑旧地归国，大军浩荡，马蹄东去，人西望，每每想起慷慨赴死的战友，不禁泪流，有感写下此词！” “此后，在臣之军营里每天必唱此词，此乃臣之心迹，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话音掷地有声，煸情至极，贞观殿里君臣大为动容！ 从此首歌中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位少年将军，率军出击凶残的吐蕃，百死余生，岂料回国后还遭他人陷害，本应在前线为国作战，不得不回到洛阳辩解。 右相阎立本首先出班奏道：“冯都尉乃忠贞之士也，臣愿力保！” “我等也愿力保！”户部尚书袁公瑜、兵部尚书郭待举自然出班附议，就连一直没作声的刑部侍朗丘神功也站出来附议。 吏部侍朗郝处俊脸色铁青，没有作声，侍御史庄敬之微叹一声，站出班上想说什么时，坐在皇后身边的小公主手指指直斥道：“他是奸臣！” 萝莉声音清清脆脆，庄敬之脸色顿时白了！ 朝廷自有礼仪，就算是皇族也不可随便作声，然而皇后不但不骂小公主，还问道：“他是你父皇的御史，专门捉奸臣的，他怎么会是奸臣呢？” “冯都尉能开二石弓，还能打仗，杀了好多好多的吐蕃人，然而这位御史还想捉他，他不是奸臣还有谁是！” 她再给庄敬之的棺材板上敲多一根钉：“他想害了父皇和母后的大将！他是郭开（春秋战国时害李牧的赵国大臣）、他是黄皓（三国时害姜维的蜀国宦官）！” 七岁大的萝莉（太平公主665年出生，现在672年）落落大方，口齿清晰，指名道姓讲得分明，声震大殿，还引出古人奸臣之名。 冯小宝狂喜：哈哈，这么小就知道来帮你的未来老公我了！ 为了感谢你，将来偶就不怕大唐公主刁蛮，娶你为妻吧。（太平公主不屑地说：“臭美你啊！”唐甜阴森森地问：“你已经用钛合金做好了下面的护身装甲了？”） 被小公主这么一说，庄敬之脸色苍白如纸！ 若给其他官员攻击，庄敬之自诩为铜墙铁壁，见招拆招，绝不含糊。 御史是作什么的？专门得罪人的！骂人、挨人骂是家常便饭。 但小公主这么一说，真的抵挡不了！ 所谓童稚最真，他们不会说假话的。 连小萝莉都说他是奸臣了，那他不是奸臣还有谁是？他能够跟小孩子争执？ 事到如今，庄敬之唯有免冠（脱掉官帽子）放笏，跪地请罪！ 他就这么败下阵去，袁公瑜、郭待举呵呵而笑：“你也有今天啊！” 被小公主四个字“他是奸臣”的标签贴在庄敬之的头上，想摘下来都不容易，搞不好戴一世呢。 正在这时，有内侍进殿，皇后问道：“什么事？” “右千牛卫中郎将王孝成及一批被冯都尉解救出来的将士听闻冯都尉被御史台锁拿进京，他们三十余人宫门叩阙，请求给冯都尉免罪，若真的有罪，他们愿意身替！” 王孝成一帮人回京后，朝廷留用了大部分的人，都官复原职，王孝成则升为四品下的军官，一直在京城里，听到冯小宝有事，遂来相助。 他们受冯小宝大恩，不能不来，哪怕是朝廷怪责也认了。 皇后把脸一沉道：“真是胡闹，朝廷从来没有让御史台动手，冯都尉是应召回朝，郭尚书，你出去解决此事！” “遵旨！” 给外面的将士闹了一闹，皇后先让庄敬之站起来，以后再说他的事。 “事情越辩越明，冯都尉不但无过，还有功，诸卿可有异议？”皇后问道。 “我等均无异议！”诸臣应道。 “那么是否还应给冯都尉追加赏赐？” “不必了！”阎立本讲道：“正如姜相在先前奏本上写到冯都尉骤升高职，不利于成长，让他去高句丽再立功勋后再说吧。” 他是右相，与故左相的话相同，事情就以他们的话为准。 “不过呢？臣以为，姜左相与郭尚书都能够慧眼识才，姜左相放手使用其游击西海，郭尚书则多与方便，荐人有功，臣以为，不可不赏两位大臣！” “阎公有理！不愧是右相！我不及也！”户部尚书袁公瑜赞美道。 皇后问郝处俊道：“你是吏部主官，你怎么说呢？” “臣以为阎公确系有理！”郝处俊无奈附和，前面既成事实，他不能否定。 “很好！” 皇后作出决定，故左相姜恪识人有功，再荫一子入职官府（不用考试就当官），而兵部郭尚书也同样有功，散官进一级！至于冯小宝则没有任何赏赐。（还可能出的圣旨上挨点骂） 事情看起来就定下来了，有人道：“且慢！” 大家一听，微觉诧异，竟是皇帝李治。 他吩咐内侍道：“取我那匹‘电影’来！” “电影？”冯小宝先给吓了一跳，好在听着铺垫有“那匹”应该是匹马吧。 牵来确实是一匹马，大家一起出殿外观之，一匹goodhorse！ 苍白杂色的马，线条优美，眼神清澈，岁口还小，已不失为匹好马，让所有人都双眼放光。 听李治缓缓道：“这匹马类似于父皇的的青骓，父皇当年骑着青骓，率领骑兵，打跨了窦建德和十几万大军，他的青骓跑起来迅猛异常，飞马陷阵，父皇曾赞青骓曰‘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青骓之后，西域进贡此马，朕给它取名为‘电影’，以资纪念！” 他望向冯小宝道：“好马赠大将，正如太平说的，卿家乃朕之大将，当用此马！” “臣岂敢受此厚赐！”冯小宝大惊道。 “叫你收着就收着！”李治不悦地道，皇帝之气立冒，不欲他人逆他。 冯小宝只能伏地叩谢！ “去看看这匹马吧！”李治吩咐道。 冯小宝过去看马，越看越是喜欢，然后呢，小公主不知道是对电影感兴趣，她蹬蹬蹬地过来了，居然拉着缰绳，试图上马！ 她尚矮小，自然上不去，奇怪的是皇帝皇后加上诸大臣没一个吭声干涉的。 冯小宝脑袋急转，然后，他跪了下来道：“公主殿下，请踩着臣的身体上马！” 七岁大的太平公主，踩着冯小宝的背爬到了马上！（还有内侍帮扶着她） 然后冯小宝亲自牵马，带着太平公主转了一圈。 看到这种情景，皇帝皇后乃至于诸臣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小子，绝非桀骜不驯之辈，对皇家深有敬畏。 他通过了考验！他有几种方法，一种是求助于内侍，让内侍帮忙使得公主可以上马，但此策可以看出他不想与皇家拉上交情，乃中策；下策则是普通人最容易做的，他抱太平公主上马。。。且慢，皇家公主，岂可让外臣碰触身体！是下下策。最好的策略就是象他刚才这样子了。 回到殿前，冯小宝再次下跪，让太平公主踩着他落地，跑回她母后身边。 冯小宝正在赏马，郭待举完成任务回来，此行很顺利，奇怪的是大伙儿的目光有点奇怪。。。好象想宰他一样啊？ 他高声奏道：“臣与诸将士说了，他们相信朝廷，也就散了！” 然后他满面笑容，从袖袍里取出一份报捷文书道：“这是今天刚到兵部的前线露布报捷，我军已破马邑城，斩首五千，嵩阳县折冲府首先第一个登城，斩锁破关，助我军破城，臣为皇帝皇后贺！” “臣等为皇帝皇后贺！” 冯小宝大喜，心忖嵩阳县折冲府果然争气啊。 他立即站出来道：“臣求战心切，想速返军前效力！” “去吧！”皇后同意道，她身边的小太平向着冯小宝挥挥手，以示告别！ …… 唐甜说：“公主那妞真是太平，我有胸有腿，追我的人从高句丽排到了岭南，你居然不要我要她？”（《美人鱼里》的台词，八卦一下：有胸有腿那位的老公，居然去**，实属贵圈中十大不可思议之事之一） 冯小宝回答：“人家是天底下第一白富美呵！” “就怕你成了天底下第一绿油油之人，大放光芒，晚上不用点灯了！”唐甜嗤之以鼻。 “不怕！公主出场，带来的订阅和收藏是妥妥的！请大家看公主的面上，多订阅和收藏！”冯小宝坚定地道。(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节 接踵而来的困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现在的东北--朝鲜战场上，高句丽实属秋后蚂蚱，没几天蹦头了，反倒是新罗成为了大唐的心腹大患。 高句丽先给大唐击破灭国，余众不服造反，与大唐干仗，而朝鲜半岛上的新罗为了防止唐朝完全吞并朝鲜半岛，新罗文武王联合并扶植了朝鲜半岛上的高句丽和百济的反唐势力一起攻打唐朝，大唐咸亨元年（670年）3月，新罗与高句丽联军共2万渡过鸭绿江，与大唐交战。 最近的战事则为大唐咸亨三年（672年）七月，唐朝大将高侃与李谨行屯兵四万于平壤，八月展开了连串战事，攻破韩始城、马邑城，实际上是与高句丽残军和新罗军交战，而嵩阳县折冲府的战斗历程从此开始。 …… 冯小宝给朝廷召回洛阳，轮到杨成献和程伯喜当家，首先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军心不稳。 嵩阳县折冲府是新军，成军不久，骑兵还好说一点，但也有近三分之一的新丁，份额不算少。 至于步军，更是新得不得了，尽数都是新丁。 四百辎重军更是以冯小宝马首是瞻。 至于二百混成兵如战地医院、军乐队和参谋部都是冯小宝鼓捣起来的货色，素来服冯小宝，对杨成献和程伯喜持怀疑态度。 说起来，冯小宝歪打正着，他着杨成献掌骑兵，程伯喜掌步兵，步骑两军已经初步有了军心，抓住了两支最重要的部队，但还是远远不够！ 初到丹东，首先进行三天休整，内容是多吃、多睡、喂马养膘和进行一些适应性的训练。 一天足以让杨成献和程伯喜坐立不安了，发现军士们窃窃私语的人多了，怪话传出来，有的人说冯小宝回不来了，有的人说跟着杨成献和程伯喜没有什么用，反正大伙儿对前途开始迷茫，说冯都尉不在了，我们散伙了，不干啦！ 两位果毅都尉才知道那位在众人面前踩着马奴上位的兄弟的份量！ 那位兄弟已经成为了传奇，不到二十岁就杀了一万人，他、唐甜加上大叔博尔扎的连珠爆射无人可挡！他所设置的一些奇怪的东西（战地医院、军乐团）让人充满了信心。 跟随他打过仗的，对他满是信服，没有跟他打过仗的，对他满是景仰，他的名字镌刻进这支部队的心灵里。 因此，为了安定军心，召集所有的军官开会。 杨成献的第一句话道：“我们在吐蕃前线用骑兵打得好好的，结果提升为上府府兵之后，知道我们为什么变成步骑对半吗？” 当然说不知道！ “是冯都尉的指令！”杨成献说道。 “结果我们训练之后，一下子就调到高句丽，正好派上用场！”程伯喜接着说。 嗯，大伙儿都知道冯小宝很强大，能未卜先知，啥事都成，可他现在不在这里！ 铺垫完毕，杨成献说道：“冯都尉曾经说过‘他会回来的，他一定没有事的’，因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信不信？” “信！” 见大伙儿都说信了，程伯喜道：“所以他会回来的，我们只要好好打仗，等他回来就行了！” “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冯都尉说过这句话，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大家表现了！” …… 好说歹说，总算稳定了军心，在休息三天后，他们留下了一千八百匹马，尽是蒙古马种，三支骑兵团各抽一火（十个）人在安东去照顾这批马，其余人等，骑兵一人双马，步兵每人一匹马，辎重兵则用马运送安东城里配给部队的粮草，赶往平壤城参战。 那个时期的平壤城并不发达，再加上兵火焚烧，更是残破得可怜，四万唐军将它及周边都挤得满满当当的，一簇簇都是兵。 嵩阳县折冲府去得晚，在最外围扎下营地，但他们到来引发了轰动！ 他们太多马了！ 在产马的吐蕃前线也算醒目，到达这里更是亮如夜晚的探照灯般引人注意。 六百匹河西马的骑兵，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每个步兵都有一匹马，奢侈得不得了！ 嵩阳县折冲府下午到达，先向中军大营报备，内部情况马上让有人心知道了，第二天一早即有事端发生。 …… 嵩阳县折冲府按照唐军标准扎下梅花寨，即大寨外围有四个小寨，这样哪怕敌人偷营也不怕。 把守前寨寨门的一火军士突地看到一队唐军骑兵向他们疾驰而来，火长大叫道：“站住！” 哪知对方速度丝毫不减，看样子想来冲寨？ 针对这种情况，部队早有应对，管他们来者是谁，阻挡就是了！不挡，守门的就死，挡了，自有军官来应付。 因此火长向寨里信出信号通知：“有人冲寨！” 十枝长枪一齐指向来者，这队唐军衣甲鲜明，见状勒马，倒也不进营，他们当中有人叫道：“这里是营州都督府司马曹文选，速叫你们的主官出来迎接！” 营州都督府司马曹文选，从四品下的高级军官也！ 接报后杨成献和程伯喜带着大队人马匆忙出营，见着曹文选顶盔戴甲，年约四十岁，标准的军人模样。 杨程两人首先行礼，并不跪迎，而是长揖！ 曹文选不悦地道：“我奉燕山道行军总管、右领军卫大将军李谨行之令，前来接管嵩阳县折冲府，速速带路，让我点兵！” 他的手一挥，自有军士将盖有李谨行大印的命令送给杨程两人看，确系无疑。 “曹司马容禀，我部主将为冯小宝都尉，他奉令返回兵部，没有他签收，我等难以从命！” 曹文选勃然大怒道：“你们是大唐兵将吗？” “当然是！” “是就要听令行事，李大将军节制所有部队，就算是冯都尉也要听令，他下令你们胆敢不听？” “李大将军的命令我们当然要执行，他叫我们打哪我们就打哪，只是冯都尉不在营里，没有他的命令，恕我等难以听令！” 曹文选盯着他们，危险地道：“不听军令，你们想造反？” “曹司马说笑了，我们是大唐军队，岂会造反！”杨成献道。 “走！”见说不通杨成献，曹文选意图策马冲营！ 然而，杨成献手一挥，兵枪如林，挡在寨门！ 见硬闯不售，曹文选大声道：“我是营州都督府司马曹文选，奉燕山道行军总管、右领军卫大将军李谨行之令，前来接管嵩阳县折冲府，你等若不从命，便是造反！” 连喊三次，嵩阳县折冲府府兵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曹文选不可能火并，只能悻悻而归。 见到他们离去，骑兵一团校尉范无伤沉声道：“他奉了李大将军之命，我等硬抗，终究不妥！” “你有什么计划？”杨成献问道。 “冯都尉说过天下之事重在沟通，沟通从心开始！我们立即请见李大将军，把事情说个清楚！” “甚好，我和你一起去，留伯喜守营！”(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节 李谨行 燕山道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堪称是传奇人物，军神！ 他是唐高宗时期著名的蕃将，靺鞨人，完全归化，对大唐忠心不二。历任检校廓州刺史、积石道经略大使、右卫大将军等职，生前封燕国公。陪葬乾陵，是陪葬乾陵的十七位宗亲、功臣中唯一的蕃将，是极高的荣誉。 其战功卓著，难以述说，眼下他正听取司马曹文选的汇报，颇有点生气！ 区区六品的果毅都尉，居然敢对抗他的命令，吃了豹子胆了？ 他昨晚巡营归来，匆忙中接到通知说有一个折冲府兵到达，其都尉指挥官不在，已回京师，他的亲信，一直追随他的司马曹文选，自告奋勇，愿意去指挥这个折冲府。 多大的事情？没有主官，补一个就是了，作为统兵三万的大将，指挥前线战事，李谨行随手签发了这条命令，授权曹文选代为指挥这个折冲府。 没想到该折冲府的军官抗令不遵！不用曹文选添油加醋，李谨行已是怒火中发，好在他是见过世面的大将，喜怒不形于色。 军士来报：嵩阳县折冲府左果毅都尉杨成献求见！ 换作之前，李谨行连见都不会见，多由属官代见，但现在发生了这档事情，李谨行有点兴趣，倒想看看哪一个这么胆大包天，当他不会杀自己人么？ 帅帐内，杨成献毕恭毕敬，大礼参拜！ 眼前的这位主儿，可是杀伐果断的大将，对于低级官员是说砍就能砍的主儿，来不得半点马虎。 李谨行则不动声色，先看他怎地。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杨成献将本折冲府的履历上交给李谨行，果不其然，李谨行不过是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嵩阳县折冲府的光荣履历：原在吐蕃前线作战，为下府，去年成立，全部骑兵，奉故左相姜恪之命省游击西海、过大非川、解救陷于敌境的我军将士二千人，自吐谷浑旧地归国，共斩首吐蕃人一万人，升为折冲府上府，享受京城禁军待遇。 现六百骑兵六百步兵，往高句丽前线军前效力。 现任都尉冯小宝，十八岁的承务郎、守下府折冲都尉。 看过履历，李谨行也要叹服！ 他很清楚朝廷官制，这冯小子职事官为武职，而散官为文职，此乃留有余地，亦文亦武皆可。 这样情形往往只有一种，位极人臣或者高官的文官转武职，普通官员根本没这本事，现在冯小子是武官有文职，多大的手腕啊！ 而且他才十八岁！ 许多三十多岁的将领的官职也就是他这个水平了，人家熬了多少年？ 李谨行微一思忖，将履历交给曹文选道：“你念一下！” 曹文选依令将履历公开念出来，念毕，额头微微出汗！ 显然，他也知道了厉害了！ 嵩阳县折冲府初来乍到，上交的资料不齐，让曹文选错判，看到对方河西马、又这么多马，没了主官以为有可乘之机，现在看来，很烫手啊！ 李谨行和曹文选都知道鲁莽了，这是一支有光荣战斗历程的部队，不是任何军官都能够驾驭的，想作它的指挥官，李瑾行可以，曹文选就不行！ 除非曹文选也杀过一万个敌人，才有资格当！ 尤其是李瑾行再询问杨成献，得知这支府兵情况，更是明了，分明是曹文选看到这支部队精锐，想吞并它啊！ “你们这是募兵吗？”李瑾行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我们三分之一是真的折冲府兵，大部分是募兵，因为嵩阳县太小，出不了那么多兵。”杨成献照实讲。 李瑾行这个问题是讲给帐内其他军官听的，一般来说，纯折冲府兵都是国家的，军官可由代表了国家的大帅来安排。 募兵就不同了，它是“有主”的！ 募兵花费的钱、工资，都有主官负责，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完成主官的任务，只听主官的，好比李瑾行是靺鞨人，手下家奴上千，都在他手下听命，换言之，别人想来指挥他的家奴？ 没门！ 将心比心，李瑾行善解人意，而且。。。他认为这个折冲府水很深！ 不出他意料，问多一下，冯小宝有朝中的千金公主作他的举主，而杨成献是左卫将军的公子，程伯喜是卢国公府的子弟！ 大族子弟军团上前线镀金？或者确实有本事，毕竟履历上杀了吐蕃人上万有兵部背书，作不得假。 嗯，只能从募兵方面想了，不久，他也知道一些军人是老兵年富力强时退役，明摆着掩人耳目，给冯小宝加强实力，这招是大族做得多了。 让他惊奇的是杨成献说起兵事是头头是道，说起骑兵作战还真不含糊，真正打过仗的骑兵才清楚这些事！ 突然间，李瑾行对那位回洛阳的冯小宝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李谨行说出了他的处置方式：“杨校尉执行命令不得力（他没说抗命不遵），有违我的军令，按军纪杖三十，姑念其远来迢迢，留待有用之身杀敌，暂且寄下，看他作战表现如何，再行处置！” 得缓期执行，杨成献大喜，情知大帅格外垂青，手下留情，连忙陪罪，叩谢，一桩可大可小的事情就此揭过。 他告辞离开出帐，见到同来的范无伤与几名大营里的军官相谈甚欢。 范无伤和人吹牛皮不是闲着没事，一到兵营，他就到处找关系，觅同袍，到处宣传本折冲府的威风，以正视听。 否则什么都是曹文选说了算，大伙儿还以为是本折冲府对抗大帅呢。 他说话有技艺，绝不指责曹文选，不说对错，正如李瑾行问的：“你们是募兵吗？” 范无伤也将募兵两个字挂在口头上经常说，募兵，那是带有浓厚个人色彩，等于我舍家财上阵，让别人来指挥？安有是理！ …… 而在帅帐里，李瑾行没有过多指责曹文选贪心，有贪心没错，也要看自己能否啃得下来不！ 这支部队确实很强，就不知道能力如何？ …… 当杨成献接到军令要他进击马邑的前锋尖兵，走在最前面时，还以为是曹文选利用职权作出的报复，倒是大营派来的犒劳，有丰盛的羊肉（给人吃）和黄豆黑豆（给马吃），不象是想搞他们。 不管怎么样，嵩阳县折冲府决定好好打一仗，证明自己的实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节 进军 骑兵二团先行（二百人），再就是陌刀兵、一团和三团跟着，之后有四百辎重兵，再到四百步兵，人数不少，浩浩荡荡 他们从平壤向东行，路途景色尽是一片绿色原野，原本有的人迹地基本上都给欣欣向荣的野草所覆盖，行军过去竟然没有遇到多少人烟。 连年的兵火，加上生产力的匮乏，大地一片荒凉，不过也正是大地之前的蛮荒本色。 二团校尉是蔡君豪策骑走在前面，他是一个很年轻的骑士，来自洛阳，在很短的时间内脱颖而出，无论是骑射、马战都是一流的指挥能力。 只要给机会给人，就会有人变得出色，显露他的能力。 道理很简单，训练时多些胜利，战斗时多杀点人，就不难被提拔，这种人总会有的，有人笨蛋也有人聪明。 “把所有的见到的人统统抓起来！逃跑的全部杀掉！”他下令道。 “抓起来？” “所有的人？”军士们惊叹道：“我们岂不是要养着他们？” 都是些不长眼，也没心的家伙，奶奶的这些笨蛋士兵真让人蛋疼，难怪冯都尉的亲兵总是带着皮鞭去打人！ “执行命令！” 于是骑兵见着大一点的村落（比较少）和少一点的人烟处，马上围裹而上，里面的那些人惊慌而逃，由跟随着的高句丽和新罗的带路党用土语招呼他们“乡亲们不要逃，我们是好人，跟着我们有粟米吃、有羊肉吃（才怪）！！” 看到骑兵的长矛和马刀的逼迫，大部分人都站住了，乖乖地跟随着骑兵去到路上，而逃跑的任何人即被唐军射杀！ 沿途清扫而过，路上东一处、西一滩都是鲜血和尸体，要不死掉，要不给带走，这是标准的战争行为，命令就得执行！ 出手的往往都是新兵，由那些归华的吐谷浑人为主，他们年轻迅捷，彪悍勇猛，对于骑射非常熟悉，但这么杀人，简直就象游牧民族入侵唐朝时的翻板，只不过受害者不是唐人而已。 通过“清扫”沿路的高句丽人或者是新罗人或者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心肠变得冷酷，渐渐适应战场。 这么做绝非冯小宝单独的决定，而是高级军官和参谋部共同决定。 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快地让新丁成熟。 只有这样，才能够削弱高句丽的战争潜力。 只有这样，让被俘的劳众为大军从事劳作，减少大军的无谓工作，男的立营寨和运输，女的洗衣服，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带到前线上，他们作为攻城时的炮灰，填掉敌方的护城河、削弱敌方斗志和火力。 说实在话，冯小宝第一次听到范无伤的”三/光提议“和“填沟壑”那是呆楞了。 在他目光注视下，范无伤夷然无惧地道：“每次打仗，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他冷酷地道：“如果不是他们去死，那么就是我们的人去做，我们的人去死，都尉，你要哪一样，我们都执行！” 荆东灵在一旁给范无伤分担压力道：“这是一条必由之路，我们以前没这么做，死的都是我们的兄弟，后来，我们也都这么做了！” 照官方正面的宣传，我们大唐最讲仁义道德，最为人道友好，爱护敌方的老百姓，优待战俘。 可没想到捉了敌方百姓去“填沟壑！” 只出现在游牧民族这么对待我们的民众的情形，变成了我们去这么对待外敌的民众！ 确实不人道，但冯小宝还是签发了这道命令，还得感谢范无伤的提议！他作为老军人给予冯小宝的教导。 是教导，荆东灵说得好：“这是一条必由之路！” 否则冯小宝就要从他的兄弟们的生命和鲜血中得到的教训，兄弟们牺牲了、损失了之后，他才会走上这条路！ …… 右领军大将军李瑾行并没有和他的中军在一起，而是亲率三千铁骑作为前军跟随在前锋尖兵嵩阳县折冲府兵后面，只要尖兵不敌，三千铁骑即时杀上去救援，杀敌人一个片甲不留！ 他没有那么好心当保姆，嵩阳县折冲府是他放出的诱饵，引诱敌人来攻。 同时，也想看看这支新军，没想到嵩阳县折冲府兵这么老到，沿途杀人掳掠，却不放火，留下建筑物可以给后面的军队安歇。 这是打老了仗的部队的作法啊！ 不过他听说嵩阳县折冲府兵确实有退役的老军官时，难怪他们会这么做！ 而且听去尖兵联系的骑兵回报说尖兵里士气高涨，不时唱歌呢。 …… 杨成献和程伯喜驱兵大进，整体情况良好，当然也有这样那样的麻烦！ 虽说是尖兵，最为危险，但部队的士气不差。 军乐队起劲地在路边演奏，行进部队不时唱歌，加上大家有空就吃点东西，貌似有点春游的气氛。 没错，吃东西，发下干肉条还有奶酪，建议大家有空就吃上一点，对于补充体力有好处，对于解除精神紧张更有好处。 冯小宝吹嘘的两件宝，部队给予的评价其实都不高：肉条难嚼，就连年轻人的好牙口都咬得嘴巴痛、奶酪臭着一股味，反正回家抱老婆就千万不要吃！ 话说回来，太好吃的东西，给大家一下子就吃光了，以后就没得吃了。 部队并不怕战，倒是行进时遇到的路途难题不少：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路，得靠人力开路。。。嗯，捉来的人派上了用场，让他们去开路，砍伐植物、搬走岩石，但他们的效率不高，大皮鞭抽下去，抽得皮开肉绽也还是慢；有的地方坡度高，骑兵要下马牵马而行；路上不时遇到的河流，浅的直接渡过，深的就要搭桥了。 搭桥？ 就算有人力也没技术和工具，好在通报给大将军后，立即调来五百军，负责伐木搭桥，明显是熟路子，勘探、伐木、修整、合并等等做得又快又好，不久，一座简易桥就搭好了！ “这就是小宝说过的工程兵啊！” 杨成献惊叹道，程伯喜也点头道：“没错，我们的部队迟早要将他们纳入编制。” “那又得花钱了！”杨成献摇头道：“我们养不起啊！” 作为一支自募兵，即使有兵部发给的军费，按人头给一千二百人（上府府兵），多出来的四百辎重兵和二百混成兵是冯小宝们自掏腰包，再加上几百工程兵，养不起啊！ 只有部队壮大了，才能够养工程兵。 “看！”杨成献马鞭指着对岸，敌人的小股骑兵出现，想趁着我们搭桥时来个偷袭，骑兵二团已经与他们交战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十节 谁是诱饵 一小队的敌军骑兵出现，最初还让人以为是唐军！ 他们穿着唐军装备，只是他们的马更小，人也矮小，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水货。 朝鲜地方贫瘠，马种差，而且多年战争 再近点，他们身上的装备多有破损，应该是从我阵亡的将士身上剥离的！ 当时的生产力很糟糕，大唐就是一个明星国，一定程度上成为各个外族的“运输大队长！” 来敌有的人比较大，那也是唐人的马。 蔡君豪眼色幽深：“三十人就敢来搦战，还这么差劣的马，当我们二百人马摆着的啊！” 部队搭桥，另一处肯定有人守着，蔡君豪的人马悉数在此。 他们眼中冒火，因为敌人穿戴我们之前军队的兵甲和骑着我们的战马，引起了部队的极大愤怒！ 蔡君豪亲率一队人（50个）出击，另一队人则作接应。 看到唐军冲来，那群敌骑居然跟着他们打对冲，双方同时搭箭上弓。 “蠢货！”蔡君豪低骂道，按照本军的作战条例，敌少战之，敌多则走，如果是已方遇到大队敌骑，标准作法就是回马射，射了就跑，不打对攻。 胡胡胡。。。弓弦声响成一片，唐军首先发射攻击！ 与敌军相比，他们的马速更快，弓箭更强、人更有力！ 河西马的速度是一流的，凉州大马，天下无敌！ 速度快就有加成，提高箭速。 虽说敌骑使用了我们的的弓，但我们的用的弓尽是名牌，从长安洛阳购买的弓比起唐军制式弓更强！射得更准。 和唐人比有力？当大家吃的肉和奶酪是白吃啊？ 要知道放在后世，棒子发达了，但吃一口五花肉都不容易，拿排骨当名贵礼物送人。 这个年代的棒子，吃到的肉只能够靠打猎才算有牙祭。 马无夜草不肥，人不吃肉就得瘦！ 五十箭抛射，对方一半有多落马！ 剩下的十多敌骑大惧，不禁手颤，轮到他们射箭时只造成了我们三骑坠马而已，命中率低得可怜。 然后蔡君豪骑兵队列前面的将弓放平，听他大叫道：“连珠射！” 不用接战，只用箭射，后面的骑兵同样是抛射。 第二波箭雨的结果是敌方骑兵只得三人还在马上，他们震惊之下，拨马转向就跑！ 可是哪来得及，连珠射的箭枝疾射而去，一下子将三人都给射倒！ 干净利落的第一战，以我军将敌人灭团，我方无一个死掉。 “留二个活口！”蔡君豪吩咐道，听旁边的军士悻悻道：“真弱，我们还没有开始热身呢！” …… 五分钟后，从两个被打成残废的俘虏口中得出了项消息：“他们是诱饵，后面还有三百骑兵，本想将我们诱出去，然后三百人突袭我们的过河点，想对我们半渡而击！” “没想到这只诱饵被我们吃掉，鱼钩吐回！对方白死了！” “三百骑兵啊！”蔡君豪听得双眼放光，但他守渡口有责，只能够将消息传给杨成献。 听到消息，杨成献急不可待地统领第三团骑兵直接渡河，到得另一边岸上，照搬对方作法，命令蔡君豪引一队人去当诱饵，杨成献则等着，歼灭敌骑。 “可别学敌人样子，也给敌人吃掉诱饵，鱼钩吐回！”杨成献讲道。 “放心吧，都尉，我们严格按照条文去办，敌少则战，敌多就跑！”蔡君豪行个槌胸军礼，带队离开。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没有损失，后面也没有敌人。 “怎么回事？”杨成献惊奇地问道。 “他们跑了！”蔡君豪双手一摊道。 “情报不准？” “不，情报是对的，我们看到他们的背影，但他们跑掉了，这里的地势不好，我们不敢强追！” 计划真***赶不上趟啊，人算不如天算，对方也不完全是傻的。 …… 继续进兵，对方先是斥侯派出来打探情报，与我方斥侯小队对战的结果是我方大胜，几乎一边倒的压制了敌人骑兵。 什么都比不过我们的骑兵，怎么打？ 当然，战斗不是简单地对比条件，条件不是万能的，可没有条件万万不能的。 除了物质条件，还有无形的东西，例如骑射水平、战斗意志和士气等等，目前唐军的这些状况良好。 打上三仗，对方死伤二十余人，而唐军不到数人受伤，再不见敌方骑兵斥侯踪影。 嵩阳县折冲府再行军五天，前方一座小城挡住去路。 你说敌人精明吧有之，傻瓜吧也有，他们见到唐军到来，竟然出兵，据城而战！ “够有胆量，敌人多少人马？”杨成献问道。 “八百人，都是步兵，没有骑兵！”斥侯回答。 “没有骑兵？”杨成献皱眉道。 “是的！”斥侯确认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杨成献问程伯喜和参谋部等高级军官和参谋们道。 荆东灵淡然一笑道：“我估计对方的骑兵在城外，一旦我们与他们步兵打成一团时，往往会在后面来攻击我们辎重！” “敌人不傻啊！”程伯喜说道。 “我们更精明！”杨成献立即下令给斥侯加强侦察四境，务必找出敌方骑兵。 敌方八百人，聚集于城墙外，形成二个方阵，城上则有一群黑压压的人头，弓箭尽皆在手。 “城上四处差不多加起来有一千人，当面（列阵的那面有五百。”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城，每一面长不到三百步，墙头上容不了许多人，城也不算很高，大概六米而已，说是城池根本不够格，只是个大一点的要塞。 “对方比我们人多一点，打不打呢？”杨成献问起来。 “打，为什么不打呢！”程伯喜大咧咧地道。 “你有什么计划吗？”杨成献问。 “问参谋部就成了！”程伯喜手指参谋部成员道。 “我倒！”杨成献翻出冯小宝的口头禅道。 “小宝都是这么说的啊！”正所谓你有口头禅，我也有小宝语录！ “陌刀兵碾压，我方骑射压制城头弓箭！”荆东灵提议道。 他的提议有依据，以我方骑射之强，只有吐蕃的帐兵才能一争高下。 “那就这么做吧！” …… 城墙站的敌军，看着唐军六百人，以二百陌刀兵为首，后面四百人跟随在后，另有四百骑兵各分一半在城池的左右侧行进。 一分钟之后……(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节 战小城 唐军骑兵首攻，他们打马加速，蜂拥而至，站定后，手上弓箭尽往城墙站的敌军招呼。 他们的弓箭居然这么强，能够射得这么远！ 几乎覆盖了那面城墙，利箭象一片骤雨般落下，原本只是执弓的敌军大乱。 他们有的还击、有的躲藏、有的则忙不迭地将盾牌捡起来。 惨叫声不断传来，城头就那么小，总有一些人给射死射伤的，他们发出了惨叫声 乘着射乱了城头敌军，他们组织反击不击时，四百骑兵向着城下列阵的八百敌人步兵射了一轮箭。 这八百敌人，有四百盾牌兵，四百长枪兵，挨到弓箭攻击时，盾牌兵举盾上前，抵抗箭射，倒没损失多少，只有一些倒霉的部队挨了箭射。 “咚咚咚！”敲着小鼓进军，二百陌刀兵上阵！ 箭枝的对射进入高潮，城头敌军部分与骑兵对射，部分开始射击陌刀兵。 两边都不时传出惨叫声，箭枝穿甲溅出了片片血花，带走了一个个生命。 骑兵出现了伤亡，为了减少伤亡，开始转圈射击，在转到城墙那边时借马力将箭射出。 这么做导致敌军无法精确射击，我方只需要将箭射到城头上就行了，命中最好，不命中对他们同样是个威胁。 严重干扰了他们的射击，无法对下方的战事进行充分的掩护。 “距离六十步！”军官高吼道，他这是估算，并不是很精确，但已经足够了。 “放！”陌刀兵将刀柱地，取出背上投枪，向着敌军步兵群里飙射！ “砰砰砰！“盾牌兵挡了不少啊，投枪的效果并不是很好 “停止！继续前进！”指挥官立即下令停止，陌刀兵上前攻击。 近到距离，挥刀，砍！ 打在盾牌上发出了闷响，那是皮盾，发生当当的清脆声间，那是铁盾。 大刀就象勾镛一般地砍来砍去，高举低落，此起彼伏。 盾牌兵的防御不错，他们密集地组成了龟壳阵，三层之高，搭起了陌刀兵一时间砍不进去，还得防御从盾牌缝隙中捅出来的长枪。 有的陌刀兵甚至手忙脚乱！ 僵局没有持续多久，盾牌兵阵多处给打开了缺口！ 昆仑奴阿壹手里拿着的陌刀比起其他兄弟们的大上一号，他先是用刀当当地敲了几下，发现砍不进后马上改弦易辙，首先将第三层的盾牌给挑飞，再一刀往二层盾牌的中间刺了进去。 白刀子红刀子出，里面传来了惨叫声！ 阿壹人高马大，用力一挑，已把第二层的盾牌挑飞。 他再接再厉，试图将第一层的盾牌也给挑飞，那个家伙躲在后面死死地顶着，没想到一阵大力传来，他腾云驾雾般连人带盾飞走啦！ 阿壹伸刀进去，喀嚓地一阵砍砍，把两边的敌军砍掉头颅、砍断手臂！ 鲜血狂飙而起，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些敌军痛到遍地打滚，其余的人心头大寒。 二杆长枪向阿壹逼来，阿壹左右抵格，向后退却，那两名长枪兵出现在缺口。 他们以为能够堵住缺口？ 没高兴三秒，六杆投枪呼啸而来，只有一杆被挡住，其余五把投枪则给两名长枪兵给分享了。 然后两颗头颅冲天而起，阿壹如斩瓜切菜般 阿壹再进缺口处，这回其他的陌刀兵鱼贯而入，然后向后方猛插猛砍！ 不止是他一处，还有几处也打开了缺口。 唐军陌刀兵的训练不是白练的，针对于敌军长短兵器的破法已让陌刀兵知晓，总有一些机灵的 片刻间，敌军的盾牌阵分崩析离，陌刀兵凶残地砍杀高句丽人。。。或者是新罗人。 敌军其实是混合人种，既有高句丽的反叛，也有新罗人的“志愿兵”参战！ 反正不管是什么人，阿壹照砍就是。 盾阵被破的敌军处境悲惨，陌刀兵的杀伤力惊人，敌军给一刀拖过身体往往就变两半，斩掉手臂、砍断腿和削头，从肩上斜砍而下，地上到处是人体的“零件”。 杀杀杀，陌刀兵见血更是眼红，杀得更起劲，四百敌军片刻工夫就给二百陌刀兵给杀得没几个是完整的！ 另外一边的四百敌军出现很大的波动，他们发现寄予厚望的城墙上的弓箭掩护哑火了！ 以为有了城墙上掩护，可与任何敌人战斗，但万万没想到弓箭只得极少数射来，而且唐军陌刀兵均披重铠，弓箭的杀伤力不怎么好。 眼看着大唐的陌刀兵将一侧队友杀败，另一队的唐军手执长枪逼来，与陌刀兵呈两路合击之势，这支敌军战斗意志大减，有机灵的家伙马上往城门溃退。 这次敌军胆战出战，还胆敢把城门开着，以为已军必胜还是怎么着？（战后审问战俘才知道是新罗人与高句丽人意见不统一的原因，新罗人想出战，高句丽人不愿战，终究给新罗人逼着出战，因军令不统一，留下了城门开着方便进出，给了唐军可乘之机） 敌军指挥官发现了这个漏洞，下令关闭城门，给逃跑来的军士你阻一下我挡一下一直关不上，快要关上时，昆仑奴阿壹把陌刀当投枪般射进了两扇门间！ 一名敌军背后插刀，却让前面的敌军给堵着倒不下地，陌刀隔着门无法关上。 等他们好不容易地刚把大门合拢，一声巨响传来，两扇门大开，硬生生地推开，去关门的六名士兵被撞得倒跌飞出。 门洞地方狭小，阿壹挥动一把链子锤，锤头大过人头，悍然地杀来，锤起锤落，把人头当西瓜般砸出了无数鲜红。 他可远可近，远时放尽锤子，近时当手锤来用， 敌人的兵器打在他身上，叮叮当当作响，发现杀不进去！ 他的护甲也比普通唐军厚上一倍，他仗着有刀炮不入的护甲，杀进敌阵中，乱砍一气，爽啊，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怎么砍都有。 五分钟之后，他的周围再没有敌人了，二三十人的尸体堆在一起，阿壹杀得爽气极了！ “杀啊！”唐军蜂拥进城， 攻城的唐军大获上风时候，他们的辎重营则受到了严重的考验，唐军果然没有预料错，三百敌人骑兵前来进攻，而与他们对战的只有二百唐军骑兵！(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节 战小城之二 看到比已方多上一些的敌军骑兵冲来，杨成献举起了黄金长枪，高呼道：“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将士们高呼道。 跟着杨成献，策马迎击敌军！先是中速前进，然后高速冲刺。箭上弓弦。 对方同样动作，只是在距离接近到百步时，唐军首发制人，先敌攻击！ 这批骑兵几乎都是经历了西海游击过大非川的幸存者，弓骑能力升级，象冯小宝由一石弓变二石弓，而其他骑兵也有许多人升到了一石弓。 不止是弓力增加，气势也非常足，更准更狠更强。 近二百枝箭飞起，落下后让近五十骑敌军失去战斗力。 不错的战绩，还有一个功效是让敌军心神微颤，他们以二百五的箭枝还击，只取得了唐军一半的战绩，二十多人死伤。 然后唐军前线的骑兵进行直射，加上后面的抛射，又让五十骑的敌军人倒马翻。 敌军的反击只取得了十多人的战果。 大家马速都很快，临阵三射只有少数出箭快的能够发出，敌我双方的马刀都举了起来，阳光反射，一片亮闪闪。 当当当！ 马刀的拼杀声响成一亮，大家对冲，在在疾驰中交错而过。 惨叫声接踵而来！ 阵阵噗噗噗的砍肉声在回响，鲜血如泉源般喷洒，残肢断臂加人头掉落了一地。 有时马刀遇到了重甲防护，响起了激响，侥幸逃得一命的骑兵也给砍到几乎发昏章第二十一。 嵩阳县折冲府骑兵接受了大考！ 大规模的马刀对战 其实也不是很大规模，也算得上是第一次硬碰硬的马刀互砍，拼死相搏，面对面的玩命。 杨成献不同于冯小宝，他喜欢对战而不是弓战。 没有人知道其实冯小宝相当怕死，他知道这不是游戏，不能够读档重来；他也知道在乱军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哪怕是大将也会给小兵射死。 因此他不喜欢乱战，最喜欢的就是弓箭，即使他的单兵作战能力优秀，还是优先使用弓箭。 杨成献也知道弓箭的好处，可他没那个本事，只要马战拼刀子了。 幸运的是这一次较量，唐军表现不错，他们高头大马，力气更大，刀术嘛，虽说苦练弓箭，但每天挥刀千次甚至万次，所以非常熟练。 交换死伤率为八比二，唐军杀掉敌军八个人，会死伤二个。 敌军接二连三地惨叫着坠地，唐军杀气提升！ 作为主将，杨成献并没有冲在前面，他让其他人排在前面射箭，直射很关键。 不过开打后，他马匹提速冲在了前方， 疾驰冲锋，黄金枪大显神威，刺、挑、点、打、扫，枪法出神入化，攻击短促而激烈，一路驰过，连杀八人，杀透敌阵！ 当然也不是万能的，方才一枝箭就那么擦脸而过，险给命中。 他呼啸着纵马划出一条弧线，招呼儿郎们返身再度杀回。 让他满意的是自家部队马术娴熟，调转马头的时间更少，如此攻击的速度加快，无论是肉搏还是箭射更加凌厉！ 在他的带领下，唐军反反复复地冲杀，战马的马蹄重重落地，带着骑士怒吼着奋力向着敌人砍去。 直到人声渐疏，不到五十骑的敌军拼命打马离开。 战斗短暂而激烈，唐军竟然打得脱了力，难以开弓，遂不追击。 否则以河西马的速度，敌军逃跑都有麻烦。 杨成献的心儿也砰砰跳，他用力地呼吸几次，平复心情。 副官过来禀报战线，歼灭了敌人二百五，我方战死二十一，重伤十二，轻伤二十八人，其中重伤者失去战斗力，轻伤包括擦伤碰伤扭伤什么的则能够养好伤再战。 如此战绩，算是大胜了！ 再问：“受伤的兄弟们怎么样了？那个好象受了箭伤？” “冯都尉让我们都穿上丝衣，箭头穿过护甲，落在丝衣里，一拉就出来了！” 他满意地点头，就不知道指挥打城的程伯喜战绩如何，不过看到城墙上升起的唐军旗帜，也就放下心来。 …… 阿壹夺了城门，追杀着逃跑的敌军，才刚出门洞就给吓了一大跳，一大波敌军进行反冲突，试图夺回城门。 “草长得越密，割得越快！” 他没有丝毫的畏惧，直闯敌阵，所到起处，恍如卷起一阵残肢断体的血色死亡风暴，用不到五分钟就将任何阻挡摧垮。 直杀得他浑身血污，状如地狱血罗刹。 对方人多真的不管用，对上阿壹这种人形坦克，简直是来送菜的。 背后当当作响，那是有人在城墙上向他放箭，没想到他的护甲如此坚实，箭射不进。 不止箭射不进，兵器都很难刺破他的护甲，甚至靠着它直面对方兵器也无损伤。他这一身甲，是凉州唐家特制的“合金甲”，坚固坚韧远胜其它铠甲，缺点就象它的优点一样突出，既重且贵，一套他的护甲价格等于五套明光铠，暂时不合适推广。 他只在城门附近游弋，直到听到身边传来把熟悉的声音叫道：“阿壹，我来了！” 程伯喜亲自带队增援，他没有用长柄的宣花斧，而是两把手斧，挥动大斧，左砍右杀，紧跟他的大队人马蜂拥而过洞门，接下了敌人的反击。 阿壹才有机会松松气，看手上的锤子，尽给鲜血染红，链子上粘结的血浆和碎肉，让链子辨别不出它的形状了！ 有医护兵过去给他检查身体，居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出血点，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当然之后要作药油按摩保养，无足挂齿。 “不管怎么样，总算杀了个痛快！” 之前他去打吐蕃，老大喜欢用箭，没近战兵种的用武之地，这次打高句丽，可就来对了。 杀是杀得痛快了，可一时间不适应，停下来已是手脚酸麻。 源源不断地部队从他身边过去，这座小城保不住了。 …… 城里只有军士，没有居民，而且军士分为城墙上的、城里的少部分部队、原本城外作战部队三部分，城里的少部分部队的反击给击溃后，唐军攻上了城墙。 抬眼望去，城墙上大量喷溅的血迹和箭枝插成了刺猬，倒下的一具具尸体，不用打，都给唐军骑兵射得差不多了！ 城墙太矮，对方易射箭上来，已方居高临下的加成不明显，又难以机动，唐军的箭只管射上去，跑都没处跑。 何止城墙的跑不掉，城外的也跑不掉，两条腿的步兵给骑兵追上就是一箭！ …… 领军大将军李谨行接到的战报是嵩阳县折冲府兵斩首二千有多（有的人头给砸碎了不能算），自身战死一百多，可谓大胜，不由得又惊又喜。 看来大唐的军界，又一颗新星央央升起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节 李瑾行与高侃 此战只是得名不得利，顶多收获一些马匹，小城里也没多少粮草和财物。 因为战功，得到了 经过审讯俘虏，发现高句丽叛军与新罗人已经合流，共拒大唐。 骑兵是新罗人组成，步兵则多是高句丽人。 “该死的新罗人！” 难怪高句丽一直反叛难平，原来是得到了新罗的支持。 地处朝鲜半岛上的新罗为了防止唐朝完全吞并朝鲜半岛，亦出于对高句丽被灭的唇亡齿寒，明里暗地派兵增援高句丽，导致高句丽叛乱永无宁日。 “不管是谁，统统杀了！” 随后嵩阳县折冲府兵一路进军，再无敌军与他们野战，斥侯之间也很少接战，敌军斥侯顶多是远远看着，等我方斥侯一上去驱赶即走。 相对于大草原，朝鲜半岛上的地形较崎岖，难以追击。 经历了一天行程，唐军抵达马邑城，敌军并不接战，只是以城拒敌。 …… 马邑城让嵩阳县折冲府无能为力，城高十米，宽度可容纳十个士兵，防御设施相对完善，例如城墙另一边有藏兵洞、顶有防箭板等。 防守严密，不玩据城而战的脑残游戏。 杨成献骑马绕城一圈，发现对方旗鼓齐整，无懈可击。 对于前锋尖兵没有打城的硬性任务，杨成献按照参照参谋部编成的《陆军进攻防御战术》，作出以下动作： 侦骑远出，打探当前之敌周边的道路地形和可能的援兵方向，建立警戒系统。 压缩当前之敌的空间，不让其出城或者获得补给。 对当前之敌进行佯攻，估算其防御力量和防守装备等等。 《陆军进攻防御战术》只有进入了第一团（教导团）的进行学习的军官才可以得授，属于内部资料。 为什么叫陆军，还是冯小宝给起的名字，他说主力是步兵和骑兵，相同点都是陆上作战单位，那就叫做陆军，大家以之为然，遂得名为陆军。 以前学习兵法，是件很高大上的事，因为不容易学到（书都买不到、买不起！），而且古文学起来容易吗？冯小宝要不是在没来之前学过白话文的孙子兵法，几乎也不会什么兵法。 《陆军进攻防御战术》全是白话文，易学易懂，操作性强，照搬去做，至少大部分没错。 一天后，大队唐军陆续抵达，即时有尖兵派来的联络官给大将军李谨行送上道路地形、水源分布图，其详尽是之前没见到过的，之前的地图，简单粗陋，甚至照着所谓的地图也会走错路，现在的地图很是详细，甚至还有高度分布。 他依照地形图，下令大军驻扎，然后接受了一份礼物！ 马邑沙盘！ 眼前的沙盘，大概为一张桌子般大，将河流山川道路等等，3维构造，精心捏制和摆放出来，让人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还有马邑的模型，尤其是马邑的另一边是敌军的石门，道路更是详尽。 还摆着各式小旗 “大将军，这是我们冯都尉发明的‘沙盘’，用于显示地形和敌我兵力分布，可以看清形势，作出作战部署及进行兵棋推演，现献给大将军。”杨成献自豪地介绍道。 李瑾行作为上官，保持矜持，微微点头，其实他的心相当惊奇！ 而他的属官们和各营军头则啧啧称奇，都认为是大开眼界了。 他们当然知道地图和进一步的沙盘的重要性，有了沙盘，相当于情报方面得到极大的提升，对打胜仗有很大的作用。 但想制作出好的地图和沙盘相当不容易，人才匮乏，制作困难， “启禀大将军，我方侦察后，估算马邑守军有八千人左右！” 杨成献明白说估算，有一定的根据和错误出入，可为作战判断，又听到他说石门方向的敌军非常强大，可能有二三万人，因为他们人多，斥侯难以接近。 李瑾行接受了沙盘，再次表扬了嵩阳县折冲府的战功和献出沙盘，当场清了旧账，说打杨成献军棍的就将功赎罪，没有实际奖励，但给了他们一个优惠，让他们去到石门方向的道路上前出，以防石门援兵。 如此，他们暂时不需要参加残酷的攻城战！ …… 诸人都退出后，李瑾行独留在帅帐，看着马邑地图发呆。 一将未经通报，径入帅帐！ 能大摇大摆进来的只有高侃，另一位主将，是大唐左监门卫大将军、安东都护。 高侃也是一位传奇性大将，其俭素自处，忠果有谋，曾击******的车鼻可汗，参与灭亡高句丽之战，之后高句丽叛大唐，高侃为平叛的主将之一，最终消灭高句丽叛军。 他有个孙子相当出色，乃大唐著名的边塞诗人高适，“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就是他写的。 …… 高侃进帐，李瑾行起来欢迎他的到来，两人寒喧一下，高侃抬眼望去，就知道沙盘的作用，问道：“不错，哪位将军有这等武略？”“不是将军，是都尉！” 李瑾行遂将冯小宝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若是普通将领，他真没有什么兴趣记得，但承务郎、守嵩阳县折冲府（上府）实在特别，哪怕还没出现，已经令人印象深刻。 高侃则注意到“他杀了一万吐蕃人！” 才十八岁！ 不怪御史弹劾他，十八岁能杀一万人，还是凶恶的吐蕃人，真是……只能啧啧啧了。 但李瑾行一句话就将高侃的疑惑打消了百分之八十：“他们（折冲府）来时是骑兵一人三马，步兵一人二马，骑兵都是河西马！上府兵步骑对半，从吐蕃到安东，日行百里。” 饶是高侃打了这么多年仗，也给这等豪华马匹化给震得眼眨巴几下。 要知道中央军步兵远程机动也是坐马车的哦。 m的，有这么多马，就是头猪当统帅也能够杀死不少吐蕃人了。 ”难怪能杀一万吐蕃人了，应该不少是妇孺吧？”高侃这么说，认定冯小宝杀良冒功了。 “他们的妇孺也能够杀死我们的农夫！”李瑾行幽幽地道，他虽是番将，但彻底汉化，认定大唐是其母国。 “嘿嘿，就算没见面，你很帮他（冯小宝）啊！”高侃认定道，他有所耳闻嵩阳县折冲府不听将令之事，换作是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违抗军令者，轻则军杖重责，重则斩首！ 李瑾行微微一笑，他也是豪族出身，家奴数千，换作他领家奴作战，别人想夺其军，他肯定不愿意，绝对会反抗！ 而且，嵩阳县折冲府作为一个从来没听闻过姓名的军府，飞快地提升为上府，做事相当老到：杨成献的手下把那些被俘的高句丽人或者不知道是什么民族的人，反正非唐人者见到了就抓，移交给中军，大家绝对清楚，他们是攻城时“填沟壑”的材料啊！ 只有豪族出身才这等老练，李瑾行见得太多的年轻小子，满怀壮志，带着仁义道德上到战场，结果给人阴了、被人偷袭、拿自家兄弟的性命去填沟壑白白牺牲而哭天哭地。。。只有大家族出身，才会将无谓的损失减少到最小。 说大家族冷酷，他们死了太多的人才得出的经验教训！ 同为豪族出身，李瑾行不妨拉嵩阳县折冲府一把，乌鸦不啄乌鸦的眼睛嘛。 关键是他知道：打虎不死，必受虎害。 这种事，他见多了，也做过！ 而且没被人抓到！ …… 马邑的攻城战开始，程伯喜带了参谋部人员还有步兵主官们，一起观摩。 部队则由杨成献率领，执行前出石门任务。(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节 后勤部 唐军的攻击按部就班，先是垒起长围，把城给围住，围边立寨，立起刁斗（岗楼），日夜警戒，如此隔绝了敌军进出。 然后部分人马配合工匠打造攻城器械，计有： 一、云梯； 云梯在古代属于战争器械，用于攀越城墙攻城的用具。古代的云梯，有的种类其下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有的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不作详细介绍，以免说凑字数） 二、投石车（抛石器）； 投石车是利用杠杆原理抛射石弹的大型人力远射兵器，它的出现，是技术的进步也是战争的需要。中国象棋黑方的炮写作“炮”，就是投石车。 最初的投石车结构很简单，一根巨大的杠杆，长端是用皮套或是木筐装载的石块，短端系上几十根绳索，当命令下达时，数十人同时拉动绳索，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块抛出。 现在唐军的投石车也还是这种类型，还没有到技术进步，若给冯小宝看到了会大摇其头。 一旦让他主导战争，他会做《天国王朝》里萨拉丁式的配重式投石车，投得更远，威力更大！ 现在他不作主将，不会拿出来的，白白便宜了别人。 三、攻城车 攻城车是一种古代的攻城武器，又名冲车，依靠其中的攻城槌的速度和动能来撞开、撞破城门或毁坏城墙。 古代的攻城车一般的攻城车为木制，总体结构就像一个尖顶木屋形，异常坚固，下面装有四轮或六轮；外蒙牛皮或羊皮，甚至有用金属板加强的，以防备守军的矢石破坏。为了防止火攻，还常常浇上泥浆。攻城车的主要武器，是它内部用绳或铁链悬挂在横梁上的一根粗大的圆木，原木后端有金属帽，前端有金属头，多制成羊头形，称为攻城槌。攻城时，依靠攻城车中的士兵合力抓住攻城槌向后运动后猛烈撞向城门，依靠惯性和动能来破坏城门或者门后的门闩结构。 就是撞门器！ 四、井阑 井阑是一种高於十米以上的攻城武器，用来攻击城墙上的守军，并保护正在爬越城墙的己方士兵。 就是移动式箭塔！ 包了生牛皮，有条件的钉金属，用来防备敌人的火箭。 除开上述四种相对豪华的装备，大部分是长梯。 什么？火炮？得，大唐时所谓的“炮竹”是将竹筒里放进火里烧，发出的声音是为炮竹！ 因此火药的发现啊，还得等等！可爱的冯小宝也似乎忘记了火药的配方。 工匠们与帮忙的士兵在忙碌着，他们的当中，嵩阳县折冲府的二个参谋在作免费帮工，而且辎重营的主管郭省三带同十多位既是辎重兵也是工匠的打下手，边偷师。 反正参谋在偷师，郭省三也在偷师。 他们去帮忙，有正尔八经的介绍，得到允许，这时就看出了范无伤去拉关系的好处，他的一个京营里的同袍给他们作担保，他们才可以去帮工匠一起干活。（否则军队重任不是想帮就能帮忙的，人家不怕你来搞破坏啊？） 嵩阳县折冲府的底涵浅薄，虽说打过不少胜仗，但短板实在不少！ 许多东西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就千难万难，例如拼马刀，上上下下都知道，如果和吐蕃帐兵拼，能够平分秋色就谢天谢地了。 打过吐蕃，回想起来，死人不多，把弓箭历练出来，骑兵有了半边天，还真的是上上之策，多谢了姜左相和冯小宝的坚持。 如今开始修补步兵的“打造器械”这一短板，迟早也会轮到已军攻城之用。府兵里的老兵如范无伤、荆东灵打仗顶呱呱，无论步骑都能指点，然而叫他们做工匠的活，那就抓瞎了。 郭省三等人学做，他们做惯粗活，肯定比读书出身的参谋要做得好，但必须有参谋参与，因为他们识字！ 只有参谋才可以形成文字，以后就是冯小宝军团的教材了。 只要打过几年仗，冯小宝就敢开设他的“黄埔军校！”现在只能是教导团。 参谋马君实见着郭省三忙上忙下的，汗流浃背，就丢条手巾给他道：“老郭，你这么努力，还想升官啊？” “升官倒不至于，发财倒是想的！”郭省三也不隐瞒地道：“我想考工匠等级。” 万恶的考试制度给冯小宝引进，冯小宝先有了针对外族的汉语四级考试，再对工匠也开始设置等级。 在他的军队里，除开军职，还会按照等级发钱，这在唐军中没有的开支，是一笔他自掏腰包给别人的收入。 “而且！”郭省三意味深入地道：“有了工匠等级，能够优先撤退！” 除了考试制度，还有种种条文，例如部队在撤退要过河，过河优先等级为“伤员”第一，混成团第二，如参谋部，冯小宝把参谋部当成了宝，声称参谋部在，他能很快地组建出一支新部队。 再有战地医院，那些医生绝对是宝中宝，医生本来就是少，须知能读生涩的医书就能去考科举，科举的出路肯定好过医生。 肯上阵服役的医生少之又少，冯小宝说象爱护眼珠子这么爱护战地医生。 辎重兵很不值钱，但是带了工匠等级的，那绝对比主力部队撤退得更快！ 冯小宝的军队里，尊重知识引领潮流，有技能的绝对多钱。 “老郭，你原来是怕死啊！”马君实打趣道， “怕死，谁不怕死？”郭省三道：“咱要不是怕死，早就当战兵去了，还用得着当辎重兵！” “不过呢，当这个辎重兵不差，到时候，你说对了，咱真的有机会升官的！” “升官？” “后勤主官！将来的辎重兵、战地医院、工程兵。。。嘿嘿，统统属后勤管了，所以啊，你们也要多想想，怕死的话就来投靠咱郭三爷，平时吃香的喝辣的，危险时跟着郭三爷一起跑，就死不了！” “呸，你真怕死，都尉会重用你这等怕死之人？”马君实怪叫道。 “怕死当然不好，因为怕死而多准备后路，都尉就说你不错了。”郭省三同样作梦没想到因为怕死而给重用。 等郭省三去拿材料，马君实捅捅旁边坐着的另一个参谋傅斌道：“有后勤部那么一回事吗？” “有，当然有！”傅斌低声道：“内部资料，兄弟交流！” 马君实会意地点头，听他继续道：“老大与荆参谋长谈过的，郭省三也在场听着，要不然他跑战地医院这么勤快啊，他要多争取支持，你看他辎重营的业务、工匠就是将来工程兵的业务，加上战地医院业务都熟悉了，不找他找谁！” “我还以为他这家伙人老心不老，看中了医院里的护士妹妹呢！” 冯小宝的战地医院出现了开天辟地的女护士！(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节 攻城战 第一位护士，开天辟地出现的护士，护士之母的称号献给了吐谷浑女孩唐玉媚！ 这次嵩阳县折冲府兵从西调到东，少了主母，多了唐玉媚。 唐甜的弓骑是整个军府里的第一，要不是怕带球跑不好，会与冯小宝共进退，毕竟军府里少了她这把弓还真是太可惜了。 唐玉媚遂给唐甜派遣到冯小宝身边，去照顾他的生活，当然也不无监视他之意，以免他行差踏错。 长途拉练，她也硬气，骑着马跟着部队一起跑而没有要求坐马车去照顾，让官兵们很敬重她！ 能做老大的女人果然不简单，唐甜让他们服到贴地，不服？箭射你左眼不会射你右眼！ 唐玉媚跟着冯小宝到了安东，然后冯小宝折返洛阳，他们要赶急路，不带唐玉媚回去。。。皇帝召你回朝，你居然带着一个女孩子？！以为御史的弹章会放过你？ 之前大军裹挟着她，目标不明显，现在人少她就不能够跟着冯小宝。 冯小宝暂时不在，按照大家说了，想让她在安东里等着，但她说过主母能够出生入死，这是他的部队，她受苦也没什么！ 因此她也跟着来，而且很快地找到了她的定位：护士！ 适合她的位置不外乎是文工团和护士，本来她能歌善舞，文工团不错，但她更感兴趣的是当女护士。 当杨成献听说她去战地医院看护伤员时，不由大惊，这可是侍候人的活儿，让冯小宝回来知道了，那还得了！ 等他匆匆忙忙去到战地医院，看到唐玉媚温柔地给伤员喂粥，那一脸专注恬静的样子，喂完用水给士兵擦脸，情景相当河蟹，让杨成献说不出任何劝阻的话来。 往时战地医院里很是喧哗，呼痛的、骂人的闹来闹去，但那天起安静了许多，伤员们都尽力忍痛，因为有位白衣天使在关爱着他们！ 杨成献没说什么，下令挑选了十位机灵点的高句丽女孩子去帮忙当了护士。 从此，冯小宝的部队里有了女护士的编制！ …… 且说唐军打造攻城器械的同时不忘记骚扰马邑守军，东门放火，西门打鼓、南门射箭，北门呐喊，反正每天都去闹，实行疲兵之术。 过得五六天，器械做完，遂行攻城！ 古代的攻城战还真的是悲摧，用的是人命去填，无论是填沟壑还是攻城本身。 马邑有条护城河，倒不是很宽很深。。。那时期的朝鲜的水资源还是蛮丰富的，水源到处可见，唐朝也是如此。。。开发不多，等到开发多了，城全部硬底化，平日不见水面，下大雨时能看海。 因此为了更安全地过河，必须填平它了事。 嵩阳县折冲府移交过来的高句丽人加上四出掳掠的高句丽人（其实许多不一定是高句丽人，反正不识唐话或者无唐人讲情的，统统都抓来）共二千余人，给唐军皮鞭驱赶着，推车运泥地去填平护城河。 唐军“好心”地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援：弓箭压制和投石车发石攻击。 然而高墙上的高句丽人（新罗人）朝向射箭，抛射或者直射，让下面忙乎的人出现了不间断的伤亡。 人命飞逝，一个个人惨叫着倒下，而活着的人就把死去的人给丢进河沟里，与他们丢下的泥一道填在一起，这就是填沟壑！ 一面护城河被填平，泥水里伸出一条人手，竖直向上！ 格外引人注目，程伯喜远远看到，不由得心里大寒，他也是头一回亲眼目睹啊。 “我们唐军，也会这么做啊！”他喃喃地道。 “如果不这么做，死掉的人臂就是我们身边的兄弟！”荆东灵面无表情地道。 作为一员老兵，他看得多了，以后程伯喜看得多时，就不会发这样的感慨了！ 或有人说被驱赶去填沟壑的人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不如不帮唐军？ 嘿嘿，那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唐军会砍断他们的一条手和一条腿，让他们就在那里悲嚎等死，不给他们一个痛快，其他人就知道什么样的选择了。。。前进还能够痛快一点（被城头的高句丽人射重伤不要紧，不会痛苦多久，其他人会将那个重伤员给扔进河沟里活埋！） 这就是残酷的战争！ 填平沟壑，唐军正式开始攻城！ 这回可没有填沟壑了，唐军用的是自己的性命去攻城。 高句丽人的装备不好，但是但在勇猛和彪悍，或者比唐军还要强上一点。 因为他们没有了活路，已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唐军强大至极，已经扑灭了大部分的叛乱，也让残余高句丽人心中只有愤怒的火焰，杀一个够本，二个有赚。 唐军蜂拥而来，高句丽人拼死击！ 这样一来，马邑城的攻防之战，惨烈处也就不用多说了。 兵如蚁聚，城上城下，喊杀声震耳欲聋。 投石纷飞，井栏高高，箭矢在天空飞舞如蝗，刀枪在日光下闪烁。 密密麻麻的唐军将士，冒着箭雨，支起云梯和长梯，随即攀援而上。 迎接他们的是不停落下的箭矢、檑石木炮、瓶灰（加热的烟灰，既可烧灼也可迷目）金汁（加热的粪便，感染伤口后没有抗生素九死一生），射死唐军、砸落下地，被热水烫得浑身起泡，着火后在地上打滚。。。 战场就象一个巨大的蜂巢，人们的叫声、惨叫声、石头飞过的啸叫和弓箭的响声喧闹无比，加上那不停流淌的刺目的鲜红，这就是滚滚红尘，神仙都得避道而行。 攻城三天，唐军和高句丽人，合力把马邑的城上城下，彻彻底底变成了血肉磨坊一样的地方。 城墙给鲜血染得斑驳，城下尸骸累累，极为恐怖寒渗。 然后恶臭盈天，高句丽人异常仇恨唐军，他们甚至不允许唐军去收尸，过去就给射箭，哪怕是唐军派出高句丽平民去也一样射杀不误！ 看来高句丽人抵抗意志坚决，不容动摇。 让唐军主将高侃和李瑾行有点头痛，仅是有点而已，他们大战可没少经历过，眼前的马邑城，还真的不够看。 头痛之事，来多一件，发生了军中都尉高宏图调戏嵩阳县折冲府女护士唐玉媚之事！(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节 医院风波（一） 唐玉媚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她有一颗菩萨之心！ 在吐蕃，佛教在文成公主入吐蕃兴起，而吐谷浑同样受到佛教的深厚影响。 佛教首先攻陷的是上层，尤其是上层女性。 佛曰不杀生、怜悯世人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作为家境优渥的上层贵女，唐玉媚爱惜弱小生命，慈悲为怀，那些受伤的小动物给她见到了都会获得医治。 等加入嵩阳县折冲府后，看到战地医院的配置，她爱心大泛滥，顾不得惊人骇俗，径去照顾伤员，深得军人敬重。 这次唐军攻打马邑，嵩阳县折冲府派出了他们的战地医院，进行救治伤员，既医术积累经验，同时也给本府兵打响招牌。 不保密，不保留，整个流程都让人们看到，积极推广“战地医院”。 战地医院的医护能力强，送去那里的伤员得到较妥善的救治，生的希望大增！ 实际上，战地医院没有超出中医的技术，没有抗生素、没有x光，内出血处理无能为力。 但比起之前有更多的卫生清洁方式和更多的药物，伤口治疗、跌打扭伤是战地医院的两个主打方面 新颖的救治方式在李瑾行都去视察过，啧啧称赞的同时指示各路军府应该参照“战地医院”的设置也成立战地医院，更好地救治伤病员。 到来参观的军头都得到了一本战地治疗手册，详细介绍各种战场创伤的医治方式，力主受伤后一定要清洁伤口，“感染”的概念被提出来，有针对性地进行清洁，在治疗之后，提倡更好的环境、食物和人文关怀等等。 或许有不少军头不以为然，但也有许多军头到来取经，带回他们的部队里，有的还派出了人员前来学习。 希望的种子在那个愚昧落后的年代散播下去，终有一天，它会发芽生根，成为参天大树。 …… 攻城第一天时唐玉媚及女护士们都没有到唐军主力营地里的战地医院服务，第二天就到了战地医院帮忙。 治疗伤口、煲药喂药……不怕血腥，不嫌脏不嫌臭。 军营里出现女性，轰动了整个唐军阵营，管他有伤的没伤的统统跑来看“女护士”。 嵩阳县折冲府早有预案，在战地医院里醒目地贴出警示牌写道：“每一位医生、护士都是药王菩萨座下的药僮，尊重他们等于敬崇药王菩萨！” 战地医院里有嵩阳县折冲府派出的军士一对一地跟班警戒，专门防备女护士受到不好的待遇，跟着唐玉媚的是昆仑奴阿壹。 他得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唐玉媚！ 她若有事，那他就提头来见！ 阿壹在场，有效吓阻了绝大多数想入非非的家伙们的非份之想，他们看着阿壹的块头和气势，就知道他不好惹。 攻城战打了七天，女护士们在战地医院里服务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这天高宏图被送来。 …… 高宏图姓高，正是唐军大将军高侃的亲戚，是高大上的骑兵校尉，生得雄壮结实，自命不凡，胆子也大，以为自己了不起。 三十出头就做到了折冲都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结果是今天的战事中马失前蹄，摔倒在地上，摔伤右手手臂。 骑兵参加攻城战？ 可以啊，他们利用马力疾驰而过，向着城墙头放箭，遂行掩护之功能。 他手下兄弟多啊，即时将他送到了战地医院，进去后他一眼就瞅中了唐玉媚。 她肌肤白嫩、容貌秀丽，三部吐谷浑在千人之中选中她献给家主，绝非浪得虚名。 为了方便工作，她用一根发针将头发盘起来，露出了晶玉般的美颈。 她身穿一袭白衣，尽管上面血迹斑斑也不减其美，护士装的制服诱惑古今俱通。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婵，况且已是貂婵呢，那赛什么？ 高宏图的目光一直跟随唐玉媚转动！ 至于强壮的阿壹，则给他无视了。 阿壹看上去虽勇，但怕个毛，他兄弟多啊！ 当天的伤号多，军医过来为高宏图扭正摔伤的手臂后去治疗下一个伤员，唐玉媚独自为他包扎，她动作温柔，态度专注，看得高宏图两眼发直。 谷精上脑之下，伸出完好的左手去揽唐玉媚！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意料，高宏图急偏头时，险给一根发钗刺瞎了眼睛，他受伤右手则给一只大手粗暴地拍过，再次扭曲！ 发钗是唐玉媚从头发上拨出，疾刺高宏图眼睛，可惜没刺中，将他给吓得几乎 他痛得大吼一声，收回左手，出拳照着唐玉媚的脸上打去。 可惜有人比他还要快，阿壹重重一拳，打到了他的鼻梁上，立即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的四名手下，嗷嗷叫着冲上前去。 “崩山劲！”对方人多势重，阿壹不但不惧，反倒迎敌而上，如一道狂飙扫过四人。 崩山倒坍，势不可挡。 砰砰蓬蓬声中，给阿壹拳打脚踢，再来宽厚的背上一撞，四人倒跌而出。 嘿，不错嘛，阿壹大感得意。 嵩阳县折冲府兵与友军“友好切磋”三大规定：一、要打赢；二、不要打残或者打死人；三、不要首先动用兵器！ 统统做到了，完胜！ 高宏图倒是有点能耐，哪怕是一边手废了，鼻梁给打断了，忍痛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大队士兵在他的率领下冲进了战地医院里！ 然后他们看到了身披重铠的一群士兵，阿壹手里拿着一把大得不象样的巨锤，狞笑地望着他。 高宏图见过对方的巨锤后就知道麻烦了，锤呈紫黑色，他也是打仗出身，这种颜色只有一个答案：杀人杀得多，鲜血染色而成。 想要将对方拿下，绝非易事，真要是在战地医院里酿成血案，那他也扛不下来！ 他想了一下，发现对方身披铠甲，下边呢？ 下面没了，他急中生智，招呼道：“瞄准他们的腿！” 十个弓手，前五个蹲下，后五位站着，开弓听高宏图的号令。 他举起左手方要下令，突觉头皮发麻，作为骑兵骑射的敏锐性望过去，他看到了侧右边一位大叔正拈弓搭箭向他瞄准。 “二石弓！” 高宏图认出来，二石弓的弓箭手在军中绝对是一流箭手，中者非死即伤，而且死亡的机会多一点。 这么短的距离，它连头盔都能够射穿，箭穿（前）头盔、爆头、箭头出（后）头盔！ 顿时高宏图的汗出如浆！ 举起的左手僵在空中，不敢动弹。 只要他有让人误解的动作，马上吃箭，神仙也救他不回来。 “老夫崔德才，你们的人马退出去！”一位老长的医生站出来，不客气地道。 他是本医院的首席医官，德高望重，斥责高宏图道。 高宏图也急啊，想退也不是这么好退的，他向着侧右边呶呶嘴，崔德才看到了大叔博尔扎，遂对他道：“让他们走吧，我不希望医院里收治自相残杀的自已人！” 博尔扎也不言语，将箭头稍稍放低，高宏图如蒙大赦，倒退而走，片刻间退了个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节 医院风波（二） 帅帐里，就此事如何处置，众将军汇聚一堂。 当着大将军李谨行的面，程伯喜将战地医院里的警示标语念出来：“每一位医生、护士都是药王菩萨座下的药僮，尊重他们等于敬崇药王菩萨！” 他目光盯视对面的高宏图，冷笑道：“连菩萨都不敬重，高都尉还有什么怕的吗？难怪战场上无所畏惧了！” “那只是你们自说自话，谁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高宏图很重的鼻音道。 他鼻子挨了一记重拳，鼻梁给打断了，还给强逼出营，脸面丢尽，恨得牙痒痒的。 然后他向李谨行拱手道：“大将军，嵩阳县折冲府擅带女性入营，有违军纪，我要求严查！” 只要抓出来严查，凭借着他的关系，要什么罪名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向着军中司马曹文选的方向递个眼色，他知道曹文选与嵩阳县折冲府有小摩擦，要是曹文选助拳一二，情况将会不同，毕竟曹文选能说会道。 高宏图是高侃的亲戚，是以高侃没有出席，以免他坐在那里，别人还敢说话？ 因为没有高侃，唯有求助曹文选，不料他居然不吱声，不懂得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吗？ 程伯喜盯着高宏图不屑地道：“我发现高校尉除了无所畏惧之外，还很擅长忘恩负义啊！” “我们救治了你，你不但不感谢，还要对我们的护士不利，做人到你这份儿，借用我们冯都尉有句经典话，叫做‘人至贱则无敌’！” 这句“人至贱则无敌‘的话精僻至极，引发大家的哄堂大笑，就连李瑾行听得新鲜，也不禁莞尔！ 高宏图也很难抵抗，他脸色阴沉地道：“你们嵩阳县折冲府真的想跟我高某对着干？” 程伯喜其实也很无奈，换作是高宏图对他无礼，很可能大家一起喝酒，酒桌上干杯泯恩仇，但高宏图触犯到唐玉媚则不同，她身份太敏感，程伯喜为她出头，绝不敢轻言后退。 “要不向她道歉，要不的话，我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战地医院很难执行工作，因为我们连自己的女护士都无法保护，只能够撤出！” 程伯喜向左右拱拱手道：“各位，不好意思啦，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我们嵩阳县折冲府营里去诊治，不便之处，敬请原谅。” 各路军头先是一楞，旋即均大摇其头道：“这哪行呢，老程你不能够退出去！这太不够意思了。” “哎，大不了，我们出钱雇佣你们医院得了！” 更有甚者，有的军头则叫道：“他还他，我们是我们，我们绝对尊重战地医院的任何人，” 高宏图起初很想说“滚吧！”但一看到大家的架势，此话就不敢说出口。 他这才发现，不知不沉，嵩阳县折冲府的战地医院居然得到了大部分军官的认可！ 甚至连他的亲近同袍也在挽留。。。与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相比，任何一家的救治力量薄弱得可怜！ 将军难免阵上亡，受点伤简直是家常便饭，有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在，大家就多一个活命的保障！ 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用足足十二医生（四个年老中医和八个年轻实习医生）、二十位男护士和十一位女护士，他们的医护力量傲视群雄！ 他高某人做出此事，若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撤出，就会导致他站在了大多数人的对立面。 高宏图悚然一惊，立觉骑虎难下！ 他道歉，是向一个女人低头道歉，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道歉的话，那很可能得罪一大帮人。 不意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另辟蹊径，已经收拢了军心！ …… 高宏图最终没有道歉，程伯喜不为已甚，而李谨行则默不作声，其他军头也徒呼程伯喜要他们留下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啊。 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撤退中军大营，同时离开的是程伯喜等人（参谋部、老郭），返回本府兵营参与执行前出石门的作战。 程伯喜等返回队伍后，问起唐玉媚现在如何，结果她并没有留下什么阴影，毕竟阿壹来援及时，高宏图没占到什么便宜。 杨成献暗叫幸运，他力排众议，将本军中第一能打步兵勇士阿壹派给唐玉媚作镖，起初大伙儿都说浪费了，没想到派上用场，否则唐玉媚一旦有事，那他就难对面对冯小宝了。 不久，本军接到中军命令，让他们返回马邑前线，参与攻城。 “我们是步骑对半，让我们参与攻城？”这种部队属于精英部队，步兵陷阵冲锋，骑兵掩杀，是相当好的用兵法则，每位将领都清楚。 “是高宏图的阴谋，想消耗我们的力量？” 接到军令后，各说纷纭，杨成献嘿然道：“不管怎么样，执行命令！” 于是，嵩阳县折冲府大队人马返回了马邑攻城前线。 军中不得窜营（跑到其它部队营房），但难不到范无伤，他以向中军报备的名义跑去了中军一趟，之前拉的交情没有白费，回到自己营地后，他向两位果毅都尉禀报道：“昨天（攻城第十天）已经有很大的机会攻破马邑了（高李两个大将军不是浪得虚名，真要急攻，早几天就攻下了，他们想围点打援！不想石门方向的敌军死活不肯出动，只能继续攻城），没想到在进攻时，死掉了一位郎将！” “死掉一个郎将？” 不是小官，郎将排名还在折冲府校尉之上，亦即冯小宝之上的军官阵亡一个，对于军队士气有一定影响，导致当天的攻城结束！ 那郎将也算倒霉，象他这种级别的军官一般不会死在攻城战上，没想到他贪功，冲得过前，中了一箭在右肋。 那枝箭是用唐军的三棱箭头，放血最是有力，也应该是射中了动脉。 结果血流如注，怎么都止不了，叫来的军医无能为力，哪怕用上了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的急救包没用，照着战地治疗手册去做也不行，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血干而死。 唐军打到现在，郎将级别的将领死得不多，这位仁兄因为失血死掉，有够倒霉。 或有人说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的医生在，应该救得回来。 可能救得回，也可能救不回，可是嵩阳县折冲府战地医院在，还是多了一些可能！ 因此，军中运作，将嵩阳县折冲府调回来！ 知道由来之后，杨成献下令重开医院，立即通报中军，征得他们同意，派出医生到各部队里医治伤员！ 立竿见影，原本一些给判了死刑，放着等死的重伤员，奇迹般地给他们救活。 战地医院回来了！ 得到了各部队的一致点赞，而第二天的攻城战，中军根本不安排嵩阳县折冲府上去攻城，即使是他们先前接到的命令是回来攻城！ 不过，杨成献还是中军请战道：“我部准备攻城，请下令！”(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节 阿壹破城 军营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尤其是马邑城受到一旬围攻后已经出现了城陷的曙光，让你来抢功劳吗？ 可是中军接到了杨成献的请战申请，很快就批准了：准许嵩阳县折冲府于南城墙参与攻城。 马邑受攻，最惨烈的是西面城墙，也最好攻，第二惨烈的是南城墙，中军给予嵩阳县折冲府攻南城墙，相当够意思了。 而且，还借了十付大鼓给嵩阳县折冲府，以壮行色！ 还有新制好的攻城器械，也任由他们使用。 因此，战地医院功不可没！ 杨成献与程伯喜大为感慨，哪怕冯小宝不在军营，大伙儿一样受到他的恩泽。 大鼓檑起来，每个人都大感振奋。 参与攻打南城墙共有三个折冲府军，均为上府。其它两府都是步兵，分得攻城云梯十部，而本军则是步骑对半，亦有攻城云梯十部！ 呃，中军给得有点出骨了。 杨成献没有军前发表什么演讲，只是简单地道：“把城攻下，冯都尉就快回来了，不要让他看到我们的熊样！” 顿时，军队吼叫起来：“夺城！夺城！夺城！” 支援他们的投石车发射，石头呼啸而去，重重地砸在马邑城头。 马邑城墙千疮百孔，破碎不堪，许多地方没了城垛，就那么光秃秃地一片，高句丽人胡乱地在上面堆积了一些东西以作城垛，有的地段则出现大面积的崩坍，更多的地方到处是裂缝，那是给投石车砸的。 嵩阳县折冲府的骑兵首先箭攻城墙，密密麻麻的箭枝，不久就将负责的城墙钉成了刺猬！ 小伙子们热情高涨，当作是训练一般，不停地射箭，任何高句丽人都不敢在上面没有盾牌地活动。 他们的还击，暂时消停，都躲了起来。 等到唐军步兵上前时，他们象躲在洞里的地老鼠般探出头，向着下方的唐军射箭。 嵩阳县折冲府的掩护除了步兵，连辎重兵也出来给自己步兵射箭，双方箭枝你来我往，在阳光下星星点点，煞是唯美，可是却是死亡的弧线！ 高大的井栏靠近城墙，云梯缓缓地搭上了城头，长梯也架在城边，步兵呐喊地冲锋，迎接他们的是弓箭、滚石、沸水、檑木、瓶灰金汁！ 他们惨叫着落下梯子，然而更多的人攀延直上，他们顶着一面面巨大的盾牌，遮挡身体，抵挡上面的高空落物，快速地向上爬升。 感谢之前的唐军兄弟们，他们消耗了敌人很多物资，让不少 昆仑奴阿壹是十部梯子中向上爬的一员，他用盾牌遮着自己，一手举盾，一手抓那把大锤子，感谢先前受过的突击训练，他能够边拿东西边上。 “夺夺夺！”那是箭枝钉在盾上的声音。 猛地一股巨力砸在盾牌上，砸得阿壹摇摇晃晃，他身体贴近梯子，伸出手指去扶着梯子，稳定身形。 更猛烈的一股巨力砸来，阿壹脚下的梯子难以承受，他一脚悬空，只能够拿锤的一手抱着梯子，再来多一记他就得下去了，那是六七米高的地方，他都准备认准什么地方跳下去。 上面接连传来了惨叫声，为了让他上去，专门集中一批箭手给他当掩护，专射他上面的敌人。 对他的攻击遂缓！ 乘这当儿，阿壹索性将盾牌一甩，拿起大锤，一手抓梯，脚底发力，蹭蹭蹭地向上冲。 疾快地冲到了墙头，岂料等着他的是辆刀车！ 刀车是一种打造得一种极为坚固的两轮车，车体与城门几乎等宽，寻常总在三四丈之间；车前有木架三四层，各层固定尖刀若干口，车体有长辕；敌但攻破城门，数十成百兵士猛推刀车塞住城门。刀车是守城的武器，一旦城门被撞开，这就是活动的城门。还可以从小窗口里，向外面扔东东。 现在对付阿壹的是一部小型刀车，大概一米半的宽度，用来阻挡他的去路，其余高句丽人就可以侧击他，把他击落。 刀车用来应急之用，高句丽本来没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要不是抢唐军的要不是仿制的。 普通士兵根本无能为力突破刀车，阿壹却不同，他左手牢牢地抓着云梯边沿，右手猛然发力！ 锤似闪电般的一击，将刀车有如摧枯拉朽般击成碎片！ 水货！ 若是大唐制作的刀车断不致于这么差劲！ 阿壹没想太多，击碎刀车后出现在墙头，看到了那一张张绝望的通红眼睛。 “呼！” 大锤来了个横扫千军，尽在每人头上飞过！ “通通通！”沉闷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出来，砸碎了一个个头颅，鲜血纷飞，地上一下子覆盖了大滩的血。 高句丽人疯狂地向他涌来，奋不顾身地想杀掉他！ 阿壹如虎入狼群，前后左右都是敌人。 “好极了，怎么打都怎么有！”他不用链子甩锤，手执大锤柄，纯粹是闭上眼睛疯狂地乱砸一气！ 直杀得遍地血肉浆汁，狼藉一片，高句丽人死伤惨重，而他仗着身披重甲，移动快速，竟然毫发无损。 他身上的护甲是特制合金，最好的，最坚固的。 一时间墙头的高句丽人都给阿壹牵引着厮杀，突地一片箭雨射来，大爆！ 这是无差别的攻击，料想阿壹有护甲保护应该没事，结果高句丽死掉一大片。 然后阿壹再冲进第二群的高句丽人中，不到三秒，箭雨追踪而来，高句丽人又死掉了大片。 如是三次，居然空出了一片城墙没几个高句丽人。 原来是井栏上的军官射出了一枝枝彩色的箭，井栏、城下齐齐跟着彩箭射去。 这也是嵩阳县折冲府颇具特色的“目标指示”方式，大伙儿跟随彩箭集中火力攻击。 唐人接二连三地从这片城墙登上，越来越多的唐人登城，他们当中不少是重甲步兵，阿壹有了他们帮助，如虎添翼，疾风般横扫了从南到西段的城墙，再助攻西边唐军主力围攻的城墙段。 而在阿壹之前，彩色的箭不断落下，集中箭枝打击他当前之力，减轻他的压力。 看到已军攻陷南边城墙，唐军士气大振。(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节 攻占马邑 擂鼓急，急吼响，唐军猛烈冲锋，西面城墙也落入我方手里。 但是！ 从城上望下去，大道从城门延伸到城里，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房屋，都已被改建成了临时的街垒。 残余的高句丽人站在那些临时修建的防御工事后面，弯弓搭箭，静静地等待着唐军的进攻。 双方打到现时，唐军已经没有了招降之心，而高句丽人想的是杀身成仁。 高句丽的叛乱已到尾声，剩余的高句丽人都是独得不能再独的家伙，犹在坚持。 可想而知，欲清除他们的战斗不会轻松。 杨成献下了马、程伯喜用上了短斧，加上荆无命和阿壹无不身先士卒，亲冒矢石，率领着甲兵对守军展开最后的攻击。 高句丽人在街道上塞满了障碍物，他们甚至点燃了屋子！ 血与火，变成了马邑的主旋律。 由于地方限制，唐军的兵力优势无法发挥出来，战斗成为了逐尺逐寸的争夺，长长的街道上洒满了热血，躺下了一具具的尸体。 高句丽人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拼死奋战，幸运的是他们的力气已经衰竭，他们的兵器也不是很好。 唐军则给高句丽人惹毛了，起初还有点贪生怕死，但后来大家都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睛扭打厮杀着，用刀砍，用牙咬，用指甲抠，从人造的兵刃到父母所生的武器，在这一刻都被派上了用场。 空中长箭乱飞，双方军队就像一股股互相冲激的潮水，不断地冲撞，在街道上撞击出血红的浪花，留下遍地的尸体！ 杨成献等军官得到了重要的巷战经验，他们懂得了轮番上阵，反反复复地冲击敌人的防线，如此不断地用生力军投入战斗，战斗力一直稳定输出。 而敌人只能硬扛，他们兵力匮乏，不可能象唐军这么来回轮换，不间断地战斗中哪怕心比天高，力也渐衰。 起初我们的攻势很不顺利，只能缓慢地进展着，但进度不断加快，到后来，程伯喜来了个短促突击，首先攻到了城中心！ 那里有足足三百名高句丽的骨干精英，瞪着噬人的目光看着唐军到来。 “停止前进！”杨成献才不会傻到与疯狗硬拼，比试谁的牙口好。 他只让弓箭射住阵脚，甲兵布于前列警戒。 果然，唐军其余部队从另外两面突破后抵达城中心堡垒，见到已军三面齐集，顿时按捺不住，向高句丽发动进攻。 杀声震天，唐军不断拥来，原本警戒杨成献一侧的高句丽人给调走了一半去抵挡进攻的唐军，他们的防线显得相当薄弱。 “就是现在！”杨成献、程伯喜、荆无命和阿壹集结一起，然后军中小鼓手击鼓，众军人踩着鼓点，向高句丽人发动了最后的冲击！ 阿壹主攻，充当箭头，使锤使得呼呼作响，杨成献的枪，则无微不至地向着敌人的咽喉要害刺去，两人密切配合，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高句丽人命丧黄泉，在他们的带领下大家奋勇杀敌，宰得高句丽人哭爹喊娘。 当两个人因为疲惫而动作慢下来时，跟在他们后面的程伯喜和范无伤立刻突上前去，接替他们的位置继续砍杀，等他们累了的时候，杨家两个兵王又过来接替他们的位置。大家轮番上阵，轮流休息，进军速度突飞猛进！ 不久，就见到了十多个卫兵保护着数位高句丽贵人，当中一人，手执长剑，仇恨的目光向着唐军。 这回杨成献等十数位高级武官齐上，攻势如潮，那些高句丽人尽管奋力拼杀，但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他们只能够饮恨倒下。 “让让！让让！”后面跑来了辎重兵老郭，他叫嚷大家让路，大伙儿笑了：“你一个辎重兵，也想来抢功劳吗？” 他只带着腰刀和弓箭，根本不象想抢功劳的。 见到家伙们阻路，老郭叫道：“呸，让我上去，我要劝降！” 理由非常过硬，老郭挤上有冲着：“阿泰该，恰泥乌恰恰！” 他连喊数声，古高句丽语：阿泰该是人名，后面的字样意思是‘投降吧“！ 可惜他徒劳无功，手执长剑的阿泰该，摇了摇头，向着唐军杀来！ 唐军阵营里转出两个杨家兵王：杨得彪、杨得勇！ 他们一言不发，一个左手执刀，另一个右手拿刀，空着的手则拉着一面亮光闪闪的金属渔网，这是专门用来捉人的捕人网。 冯小宝军队虽然不能够倾覆军队作战方式，但在细节方面作些改进还是很成功，那个阿泰该给网一拿，束手就擒。 他极力挣扎，却哪里能够挣脱。 杨得彪和杨得勇再扔三网，把另外三位高句丽贵人也拿了，嵩阳县折冲府押着俘虏，立即收缩防线，死守阵地不再前进。 那些意欲夺回自家贵人的高句丽人虽说很拼了，但在嵩阳县折冲府的铜墙铁壁上碰个头破血流，而其余唐军部队乘机掩杀，大局遂定！ …… 打下马邑的实际收获不高，没有什么缴获，他们的产出极少。也卖不出什么奴隶，绝大部分的高句丽人都在绝死的战斗中阵亡。 所以唐军与周边民族开战，只要可能，打下来就不走了，得到的领土就是最大的收获。 再就是得到了大将军李谨行的口头表扬，表扬他们第一个登城和捉到了一些高句丽的贵人，尤其是阿泰该，属于顽固抵抗分子，煽动力强，给大唐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论功行赏要到战争告一段落后，目前给予了一些金帛奖励（不多）和牛羊改善生活。（这倒实惠）。 捉到的阿泰该等人移交给中军，立即将他们挑断脚筋，打入槛车，押返洛阳，献俘午门！ …… 攻占马邑是一个热身战，真正的考验在石门！ 石门城、高大险峻，关键是那里的敌人相当多，足有三万五千之多，乃新罗、高句丽联军，新罗军锐气正旺，高句丽人深怀家国大恨，两军联手，城外列阵，迎击唐军。 三万敌军，密密麻麻，旌旗招展，阵容鼎沸！ 而他们对面的唐军不断集结，源源不断地把兵力注入战场，阵势渐盛。 这是一个大场面，让人热血沸腾。 嵩阳县折冲府两位当家人杨成献和程伯喜既感兴奋，也觉得如履薄冰，此时此刻，他们想的是“小宝，你怎么还不回来！” 冯小宝在哪呢？(未完待续。) 第一九十节 马啊马 冯小宝在洛阳，领到一份兵部行文，上面指责他处理吐谷浑事务时过于急进，影响与外族关系，再有河州时擅自离营，还有出兵高句丽时纵兵抢渡，扰乱地方等等。 听起来罪名不小，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姑念其事出有因，着其军前效力，将功赎罪，如若不力，则数罪并罚。 冯小宝要多谢诸人出力，谈钱就伤太低下了，送人家好药是必须的，他家出的六昧地黄丸和神仙丸拣最好的送去，再到洛阳马市找到凉州唐家的六叔，声明要送数匹好马给朝中大臣。 唐家六叔听毕，大喜道：“此乃美事，我亲自给你挑选！” 右相阎立本、户部尚书袁公瑜、兵部尚书郭待举皆得两匹河西马，再有刑部侍朗丘神功、御史乐乘各得一匹，再有，冯小宝要求拿最好的一匹枣红色小马驹，镇店之宝，送给宫里的小太平公主！ 听得六叔神经大震，普通人能够送给这么多大臣的吗？还有公主！这小子有前途啊！ 最让他浑身颤抖地是冯小宝要他留意凉州好马，若有他现在骑的“电影”的素质，他预定两匹，送给皇帝皇后！ 他敢送，起码有一定的接收率把握。 太牛b了，凉州唐家用了诺大的家族之力，才与皇家、诸大臣搭上关系，这小子才几岁？一口气走完了世家大族许久才走完的路途。 结果呢，马匹，尽皆送出！ 所有的人都看好他的前途，给他面子，收下马匹。 小太平公主居然收下了他的马匹，此事非同小可，唐家六叔震惊无比。 皇家可不是你想送就可以送的！ 关于马款，冯小宝说他先欠着先，唐家六叔手一挥，说拿去，没有欠款！ 冯小宝。。。以前是他找钱，现在是钱找他！ …… 银鬃飞扬，疾若飞雷！ 冯小宝骑着“电影”骏马，大感满意。 这匹马异乎寻常的聪明，领会能力一流，它能够很好的理解冯小宝的意思，左、或者右，停下、加速、小跑……经过训练之后，它就“记”下来主人的要求，操控缰绳无须费劲，松开缰绳时懂得配合！ 要知道，人作为万物之灵，有的人脑袋堪称是花岗岩脑袋或者是榆木脑袋，对付他们只有一个“打”字，用皮靴来抽打他们以长记忆。 但电影的领会能力，还强过那些人！ 它甚至能够听出冯小宝叫它“向左”，它就向左跑，主人的腿一夹它，用力多少，它就清楚需要什么样的速度去奔跑。 人不如马！ 模拟战斗中，它接近“敌人”战马时不会嘶呜，不会暴露目标，在主人的带领下冲锋陷阵，无所畏惧。 冯小宝先前座骑名唤“闪电”，算得上一匹goodhorse，但与电影相比，相差距离颇远。 它是闪电？out了，电影才真正的闪电。 耐力与速度是战马的两大决定性因素：电影的耐力远超闪电，它具有无穷的持久力和耐力，冯小宝测试出它一匹马的平均速度等于闪电加上两匹蒙古马在力竭前的速度！ 闪电能够日行三百里，而电影可以一天跑五百里！（蒙古马一天百里） 速度让人无话可说，闪电与它比速度，五秒之后即在它的后面吃尘了。 它的聪明也强过闪电，冯小宝放箭时不用缰绳控马，它知道冯小宝想要它做什么。 以前冯小宝觉得闪电聪明，有了电影之后，才知道闪电也是个笨家伙啊。 可想而知，战场上拥有这等好马，无论是杀敌还是逃跑，机率增加到令人妒忌的地步。 这匹马是进上的御马，落入冯小宝手里，还得多谢皇帝李治的厚赠。 实在话，皇帝李治为人不赖，对他不薄，他没轻易治冯小宝的罪，真要动手，就连武mm也要让他！ 但他宅心仁厚，给冯小宝有自辩的机会。 他送冯小宝好马，让冯小宝颇为苦恼。。。该当如何回报？ 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呢？ 做出了啥子事来了？ 冯小宝心忖李治的病，高血压在后世虽说同样难治，但后世资讯发达，有大量的偏方可以控制，让病人生活得更好，就拿冯小宝来说，与他同穿的“太极拳”就是一种良好的助疗手段，教给皇帝，对病情有好处。 要知道现在李治走上了一个极端，因为高血压，运动得少（普通运动就会发病），而不运动，则高血压不断加重。 太极拳中正平和，合适病人运动，大有禆益。 再有一个小方法：食物少盐多钾、钙，也有疗效，什么食物多钾、钙，古人不知道，小宝可是知道的哦。 …… 可惜啊，李治同志，你不应该出生在皇家，否则俺有啥说啥，投桃报李，包你长命百岁。 立志于造反大业的冯小宝同志，决意抢李治同志的江山和女人，矛盾不可调和，只好对李治同志说声抱歉，闭嘴不谈！ …… 冯小宝骑着电影，率队从洛阳直到莱州，部下的马匹都给唐家换成新的好马，因此速度很快，到得莱州，在那里搭上快船，直抵安东！ 为什么要在莱州搭船？莱州那里出产黄金，有部分的黄金做成金饼，送到高句丽前线，以作奖励之用。 他有兵部印信，又年轻，官却不小，因此得到一条快船，三天二夜就到了安东。 之后，在安东接到军情通报，立即赶去平壤，一路饥餐渴饮，但宁可人吃得差，也不能亏待电影。 这天，看唐军路标，约摸还有半天的路途，他们翻过一座小山 “驾！”冯小宝见着前路有颇长的一段平路，遂赶马加速，纵骑如飞。 电影是匹超级好马，喜欢奔跑，这一放开缰绳，跑得淋漓尽致，它捷逾奔雷，如一阵风似地从前面一群骑士旁边疾驰而过，看得那些骑士眼都定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中暴射出的是贪婪！ 他们也放开缰绳试图追上电影，然而电影将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连吃尘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等到他们一口气追上十数里后，不得不停止追击，否则他们的马吃不消，对马身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缩短服役期，甚至影响寿命。 不过，他们还有机会，毕竟冯小宝甩脱他们，也要等他的部下赶来与他会合。(未完待续。) 第一九一节 如法炮制 平壤兵站，一队约有五十多人的人马缓缓驶进来。 兵站是安置兵员和接收粮草的的地方，只要是官兵，进来后得到饮食和粮草补充。 里面人来人往，这队人马进来，扫视一下四周，不禁大喜！ 冯小宝在一个窝棚下吃吃喝喝，他那匹马就拴在旁边的柱子上，有军兵在殷勤地打理着它。。。冯小宝赏了兵站里军需官银子，他就为冯小宝的马提供贴心服务，拿出最好的马料和食水喂给电影。 那群人马中的老大带着两人走到冯小宝的桌边，他大刺刺地在冯小宝的对面坐下！ 冯小宝抬眼望去，只见得对方身如铁塔，坐在人面前就将他的光线都给挡着了，那家伙光头澄亮，后脑拖条小辩，面目狰狞长的象熊瞎子的亲戚，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衣衫，颈间挂着一条异常粗大的金链。。。可以当作链条来用，但材质很差。 契丹人！ 事实上，这次唐军与高句丽人打仗，其实是混战，除开汉人与高句丽人，什么契丹人、靺鞨人、新罗人、百济人、突厥人……统统加入进来，打成一团，天知道有多少种族。 拿靺鞨人来说，大将军李谨行出身靺鞨人，是大唐的死忠，而大部分的靺鞨人，却是大唐的死敌，李谨行见着自己的同族，痛下辣手，对方也是如此，对付李谨行比对付唐军更狠毒，反正关系理不清，剪还乱。 金链契丹人旁边的家伙用难听的汉语道：“那匹马，是你的？” 手指电影，冯小宝点点头，然后那人取出一个袋子，炫耀式地砸在桌子上。 袋口找开，显示里面的一堆砂金，说道：“我家主人说了，拿这些金子换你的马！” 砂金，是原生态的黄金矿，没有深加工过，这堆砂金的数量还算不少。 化外之人，说话有够直接。 冯小宝眼皮都不抬一下，告诉对方道：“等一下！” “等一下？” 那人告诉了金链契丹人，对方望望四周，唐军不少，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手下立即招呼兵站里军需官来，给了他一点砂金，对方就象对待冯小宝般他们服务起来。 两边都在吃吃喝喝，气氛有点诡秘。 然后冯小宝的部属姗姗来迟，冯小宝招呼一声道：“曹八，你将你的钱袋展示给他们看看。” 曹八大奇，所谓出门在外，财不外露，老大居然要他告诉别人身上带了多少钱？ 不过老大有令，不可违抗，曹八将身上的钱袋往桌上一放，摊开袋口，里面射出的金光立即刺亮了大家的眼睛。 金币！ 一大摊可爱的小东西向着大伙儿发出迷人的光泽，冯小宝淡淡地跟方才的契丹人翻译道：“我这么多金子，买下你们的所有的马匹！” 冯小宝这家伙喜欢用金币打赏，因此特制了一批金币， 丢脸丢大发了！ 契丹人无话可说，那位金链契丹人霍然起立，连桌上饮食没吃完也不要了，立即招呼手下，一群人上马离去。 跟着冯小宝的曹八是洛阳里游侠儿，刀法不俗，人也机灵，见状哪还不知道两边为什么而冲突，他收好金子，低声道：“都尉，对方眼里意昧不明，欲对我们不利！” “对我们不利？他们的马不错！”冯小宝答非所问。 曹八真聪明，立即不出声了。 虎有伤人意，人同样也有害虎心。冯小宝不介意客串一下官军与盗贼。 不过呢，冯小宝嘿嘿笑道：“看好我们的马匹，今天休息！” 亦即不再赶路，好好休整一下，现在可是上午时分哦 曹八一听就笑将起来，很清楚冯小宝想做什么。 于是大家打尖喂马，闲着无聊时愉快地玩起扑克来。 扑克在大唐大范围地传播开来，几乎是旅者最常带的小娱乐。 倒是冯小宝没参与打扑克，他附庸风雅，看起了《春秋》！ 《春秋》是中国现存的第一部编年体史书，按年记载了春秋时鲁国从隐公元年到哀公年代的历史大事，包括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等。 武略他有了，文韬也要跟上，现在他向上层阶级进发，要与时俱进，除了《春秋》，《论语》《大学》《中庸》等等也在看着。 算起来，他的武艺方面基本上完成了训练，要向文官方面进军，其实他在经济方面根本不用别人教他，只是做文官，《春秋》这类书籍必须懂得，方有彼此间的谈资。 这个兵站属于唐军重要补给点，防守严密，入夜在营门处点起熊熊火把，巡逻队警惕地守护四方，能够让里面的人们睡得安稳许多。。。比起野外来。 须知那个年代，没有灯火，一入夜就漆黑一团，只有野兽的叫声：虎、狼、豹之类的猛兽比比皆是，夜晚的猫头鹰叫声寒渗，反正肯定比不上寨子里呆得舒服。 这伙契丹人是应召参加唐军对高句丽的战争，金链契丹人名叫朵儿金，事实上，唐军打高句丽，双方都有不少的外族参战，随着唐军的取胜，越来越多的外族加入唐军，想从中分一杯羹，这伙契丹人就是其中之一，但山野之人，哪有什么法纪，见到好东西就抢劫。 他们早早离去，找了个好地方去伏击冯小宝们，岂料左等右等，等到晚上也不见人来，于是疑神疑鬼，心神不定，到得晚上，哪怕是他们在野外呆惯了，自然不够在兵站里呆得舒服，只能苦挨。 何必呢，本来有个休憩的好地方，却心怀不轨，受了一夜的苦。 …… 冯小宝们第二天吃过一顿相对丰盛的早餐，这个兵站的军需官受了好处，让厨子做出了胡饼和挤出羊奶送上，甚至还烧烤好大量的烤肉给冯小宝们带走，别人可没这么好待遇，就是粟米饭加咸菜什么的。 他们慢吞吞行动，契丹人则等到上火了：m的，还不快快过来受死！ 总算等到了信号，这帮唐人过来了，一时间契丹人精神大振！ 他们伏击的地方是一处斜坡，不高，才百来米，没有什么树木，只有青青草，草也不高真是个合适骑兵冲锋的好地方。 待到冯小宝的马队进入了斜坡下面，契丹人从坡顶上露出踪影，纵马前进，呼哨声中，五十余骑有如山洪爆发般向下冲锋！(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节 我还没热身呢 由于冯小宝预有准备，前进速度并不甚快，见到契丹人冲来，他们并不惊惶，即时取弓搭箭。 双方不约而同，均以直射对敌，没用抛射，对于小队战来说，直射更为准确。 以完全一致的动作，在同样距离时齐齐射，箭矢飞落，划过半空，交织成网。 戴金链的契丹人朵儿金经验丰富，听到的声音、看到的情形让他知道遇上硬手！ 他们居高临下，高处势能+马匹冲劲有加成，比普通箭枝射得更远，对方却与他们同时出箭，要不对方经验不足，要不就是对方的弓力胜过契丹人！ 但他们的弦声传来，肯定是硬弓，每把弓至少有一石之威。 多想无用，不管怎么样，开弓没有回头箭，箭枝落下！ 契丹人出来混的都是族中精英，冯小宝的毒蛇之吻更不用说，大家都射得很准。 几乎每个唐军身上都挨了一箭，而契丹人只有一半中箭。 让朵儿金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得惨叫声中，他的五十多骑兵的差不多有十骑马背上空了，马上骑士中箭倒下。 再有十骑是马身中箭，哄哄哄！战马浴血栽倒翻滚，后面来不及刹车的同伙的马给跘倒，乱成一团。 噗噗噗噗，箭矢入肉的声音在朵儿金的耳边响起，惊得他骇然失色。 连他也插了两箭，痛得他眼冒金星。。。金链太显眼了，专门有两支箭对付他。 而唐军中箭后坠马的有如奇迹般地没几个人，天哪，这仗还怎么打！ 最好的装甲，提供了最强的防御，有力地抵御了契丹人的箭攻。 最好的弓箭，提供了超越敌人的强力攻击。 冯小宝的“毒蛇之吻”每个成员身上的护甲都是凉州唐家专工打造的合金甲，合金铸造，再百锻成钢，坚韧轻便，其坚固接近于重甲，重量比重甲轻了不少，如此多的好处带来的后果是每一套的成本等于五套重甲。 有价无市，这种护甲在市面上根本见不到，偶然一套流出市面，那是天价成交。 他们用的弓，是三年制出的弓，用最好的材质精心制造，三年方成，每一把的弓力非凡，输出dps持久。 你有钱也买不到，属于皇家、朝廷大将、达官贵人的专用品，是冯小宝结交到兵部尚书郭待举之后得来的好处，有他的介绍，凭借他的面子，冯小宝才可以购进一批这种弓给他的毒蛇之吻。 根据他的要求，所有的弓身上照样贴上眼镜蛇蛇皮作为他家的招牌。 二十多张弓举起、弓身上的“眼镜”就象二十多条眼镜蛇竖起身体准备噬人，弓主们架箭、瞄准、松弦，跟着弦声大响，第二轮齐射！ 出于对自己实力的相信，他们往往采取交叉射击，侧边射击契丹人，也很少落空。 契丹人只得十余人还在马上，此时他们已经冲到了山下，这种情形下，他们对于骑射已经失去信心，纷纷抽出马刀，凶猛地向着唐军杀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契丹人越发兴奋。 然后，他们看到的那一幕让他们彻底失去了任何取胜的信心。 冯小宝举弓向着契丹人首领朵儿金发出一箭，弦声响起的瞬间后，箭矢已带着凌厉的劲风迫近眼前。 朵儿金面门中了一箭，弓力强悍至极，射穿脑壳！箭头从他后脑勺带着鲜血和脑浆喷出，他在马上向后翻了个“优美的”筋斗，掉落地上。 契丹人看得心惊胆战，无复先前之勇，立即向两边散开，试图逃跑。 跑？哪来得及，距离太近，给“毒蛇之吻”照准每个人赏给两箭，一箭射人，一箭射马，照顾得无微不至，无一可逃。 “真弱！”冯小宝评价道：“我都还没有开始热身呢！” 曾几何时，游牧民族的骑兵横扫中原大地，但现在的唐军骑射不弱过他们了。 那是因为我们有马，大唐目前马场有三处，关陇地区、河东和幽州地区，三大马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军马，加上农耕文明提供的铁与粮，唐朝吊打了许多游牧民族，吐蕃要不是有青藏高原这件大杀器，一样玩不过唐军的骑兵。 在没有火药兵器出现前，能够对付骑兵的只有骑兵，冯小宝拼命加强骑兵就是这个原因。 分出一半人分出去打扫战场，他们杀掉所有的契丹人，没死的杀了，死的补刀，另一半人则警备等候。 “我们的损失如何？” “只死了一个人！伤了三个，被他们的箭击穿护甲！”有人禀报道。 “能有这样的结果不错了！”冯小宝看到曹八笑口兮兮地，遂问他道。 “八袋砂金！这帮家伙挺有钱的啊！”染血的砂金堆在冯小宝的马下，那条粗大的金链赫然在在其中，不断地有一小堆的金首饰加入战利品行列。 冯小宝看着稍远处一个家伙拿着护身匕首，用柄起劲地敲打着一个死掉的契丹人的嘴巴，虐尸？什么时候我们的人有了这种爱好？冯小宝注意望望四周，可别让别人看到。 “他在做什么？”冯小宝手指道。 曹八很明了地回答：“金牙！” “噢！” 缴获金砂和许多带血的金首饰，在他们身上翻来找去，惊喜不断，每一位契丹人身上都有不少的金制玩意儿，有的甚至是金弓，甚至金刀！刷这次的怪掉落的东西真多。 再就是得到了三十多匹马，多属良马，尤其是契丹人首领朵儿金的那匹栗色马，剽悍强健，足有冯小宝的备份马“闪电”的级数，不差！当然比不上冯小宝现在的电影，不过在市面上也有千贯价值，弄上一匹，这次的旅行费用就足够补偿， 还得到了一堆皮毛、弓箭和马刀，与先前游牧民族的缴获相比，算是好货，连唐军都能够用上。 “很好！”冯小宝吩咐曹八给每位参战人员发十枚金币作为奖励，其它的则充公了。 冯小宝不算克扣他们，“毒蛇之吻”部队的薪水可观，给金币是一种奖励而不是支付的报酬。 干过这一票，大家兴高采烈，继续赶路。 他们人强马壮速度快，超越了一支支队伍，离前线越来越近，听到了前面轰轰的擂鼓声。 很好，赶上了大战！(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节 石门之战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震荡，战意沸腾，步骑云集，旌旗招展，战场上一片肃杀气氛。 高句丽、新罗联军动用了三万大军，城外列阵而战，一个个方阵整齐排列，颇为壮观。 唐军出动则有四万人，气势更盛，他们秩序井然，依令入场，哪一支部队摆哪里，皆有章法，中军布置妥当，大阵渐渐成形。 作为展露头角的前锋尖兵，嵩阳县折冲府得到了一个荣誉，作为护翼中军的右前军，摆在了中军的前方，它的另一边则是高宏图部队。 说起来大唐军副帅、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这么安排，极给嵩阳县折冲府面子，须知高宏图是主帅高侃的亲信，嵩阳县折冲府能够与他部并列，超越了许多军中前辈。 光荣啊！嵩阳县折冲府的军官们教育士兵们绝不能够给光荣抹黑。 排队前方的好处是视野开阔，不象其他部队给遮蔽了眼睛，看不到什么，只能够被动地接受命令。 他看到已军已经摆开阵势，层层叠叠。人头攒动，矛戟如林，旌旗遮天蔽日。 一座高大的望台上，撑起了明黄色罗伞，这是朝廷给予大唐正副主帅高侃和李谨行的礼遇！他们身着威风凛凛的明光铠，端坐如仪，背后一根唐字样的大纛迎风飘扬。 围绕着两位主帅四周甲士如潮，冲天杀气凝如实质，哪怕是杨成献看之都目眩。 而在望台两侧，呈两排共二十面巨型牛皮大鼓被牛车托着，每架巨鼓下立着两名赤膊执槌力士， 数百名明光铠骑兵，环绕望台与鼓车，来回奔驰巡视，警戒森严。 有数十身背各色令旗的传令兵骑马穿棱往来，川流不息来往于望台与各军阵之间，通传消息。 以两位统帅为中军，高宏图部和嵩阳县折冲府为左右前锋，唐军排开大阵。 中军一排过去都是步兵，厚实的军阵，陌刀兵、长枪兵、盾牌兵和弓箭手密集排阵。 他们的后面则是大股大股的骑兵，之后又是步兵、骑兵，一路延伸，三万人的部队蔚为大观。 再看敌军，乃高句丽、新罗联军，高句丽兵共有二万人，新罗军则是一万，但新罗军更为衣甲鲜明，装备齐整，而且是立于中军位置，左右翼才是高句丽兵，许多人衣衫褴褛，伐木为兵，但士气不差。 看到的基本上是步兵，骑兵很少，而且他们的马种也劣，一些高头大马都是缴获唐军或者外来部族的。 站在阵前，杨成献知道敌军敢出战的原因，他们立足之地多是低矮的丘陵地带，利于步兵防守，不利于唐军骑兵冲锋。 石门关则位于敌军后方，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 而唐军所在则是丘陵下的平原地带，列阵方便，却是易攻不利守。 …… 两军对垒，自清晨六时入场，直到九时才结束。 双方主帅约定大家决战，因此没有谁用上什么“击其中游”之类的偷袭战术，都老老实实让对方排开阵势，不作任何干涉。 当然，真的不要面子，中途攻击对方，也顶多能做一次，之后信誉丧失，永不会被人相信。 正如一句话：“在双方还没有开战之前，你的名声已经在敌人当中传播了！” 是好是坏，人家可能比你更要熟悉你，所以约定之后，很少有大将会做这等无耻之事。 马蹄声阵阵，大唐主帅高侃身跨白马，率队趋前，唐军齐呼：“大唐万胜，高帅威武！” 吼声如春雷般在阵地上滚滚而过，杨成献和程伯喜只觉得心跳加剧，浑身气血上冒，只想痛快地厮杀一番。 所有的官兵都是如此！ 建功立勋，就在今朝！ 高侃亲自出阵，对方也有贵人出迎，来者身披大麾，衣衫紫色戴金饰，气质雅然，类似大唐高官，双方差官互通姓名，均用汉语无碍。 大唐对周边影响巨大，只有进化后的部族，绝大部分通晓汉语，越是高层，懂得越多汉语，而下层民众，则是当地土语，甚至出现高层只会汉语不会自已本国土语的事情，还屡见不鲜。 “大唐，东州道行军总管，左监门大将军高侃！” “新罗，大阿餐晓川！”对方没唐军这么多门道，直截了当就是一个官位，却让人吃惊。 “大阿餐！”高侃哼了一声，他知道大阿餐在新罗是相当高的官位，相当于大唐宰相或者兵部尚书的级别。 新罗最终图穷匕现，派出精兵良将与大唐直接对阵，一争高下。 高侃责备道：“大唐与新罗是兄弟之国也，昔高句丽为恶，大唐与新罗共击之，协同作战，大破高句丽，两国友好关系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岂料今天两国兵戎相见，令人痛惜，你若迷途知返，休兵归国，犹未晚也！” 大阿餐晓川淡然道：“高大将军请了！久仰高大将军名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唐与新罗共击高句丽乃是前事，今非昔比，贵国的‘唇亡齿寒’可是教会了敝国为人处事的道理，因此不得不救也！” 唇亡齿寒道理深刻，高侃知道多讲多益，嘿然道：“既如此，就让儿郎们来玩几手吧！” 晓川欣然道：“好，正要领教！” 两边主帅各自归阵，高侃即时发令，着高宏图出阵搦战！ 大唐战将如云，差高宏图出战，明显是让他露脸，不过这是主帅权威，别人不可干涉。 立威！ 打出来的名气可抵万军，人的名字树的影儿，只要有了名声，财富官位统统有，就象冯小宝成军前多难呵，但杀过一万个吐蕃人，那就是钱找他，官位虽说压着他，却是为他好，厚积薄发，将来水到渠成，一飞冲天！ 高宏图骑一匹大青马，持丈二长刀，昂然驶向敌方大阵！ 跟随着他为他助威的鼓声响起，声传十里，唐军兴奋地呼喝声，高声为他打气，三军尽呼，有如山呼海啸，震撼人心，任何一人都会心旌摇动，激动不已。 敌军也出动一员武将，我倒，穿着也是唐军的明光铠，身上没破洞显然来自仓库或者没经战阵的俘虏，唐军的护甲好用啊。 他手执长矛，目光专注狠定看着高宏图。 他们的官兵也在大声呼喊，似乎叫着“沙餐山世”的称呼。 沙餐，是新罗官职，一般可以做到新罗郡一级的最高长官，地位不低。 大家的声音渐低，看着两骑在迅速接近……(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节 什么餐餐餐的 两下加快马速，挟着一股劲风，疾扑对方。 当！ 两马交错，刀矛光闪中，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也是，第一阵的将领若没有两下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两将使尽浑身解数大战，双方给他们呐喊助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将领们在拼命，大家的声音也不能弱得了。 鏖战中，沙餐山世突然有如撒亚人般暴发，长枪如巨蟒惊蛰，暴射出洞，一枪洞穿了高宏图的右侧防御，高宏图反应不慢，仗着马快，骤然加速，后背给扫了一下，铠甲告破，伤到身体，火辣辣似火烧地生痛。 他打马就跑，对方追击，情形让唐军哑火，而新罗/高句丽人叫得起劲极了。 然后敌军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高宏图勒马急停，再来一记回马刀，沙餐山世马速过快，控制不住，有如送上去给对方砍一般，他要不是低头得快，只掉了头盔，险些连头都给砍掉，他惊出一身冷汗，让新罗人惊呼不已。 而高宏图以为有可趁之机，返身杀回 没想到这一刀砍得沙餐山世三尸神暴出，顿时凶相毕露，长矛施展开来，杀得高宏图浑身冒汗，只觉得背脊越来越痛，勉强招架得十多合，大刀用力一挡，将对方长矛荡开，拨马就跑。 沙餐山世这回没追，只是大声奚落，让唐军上上下下脸面无光。 大阿餐晓川手拈胡须微微笑，他这次带兵出来，调来的将领是本国的一等一高手，兵也是精选而出的精兵，否则岂敢迎战大唐官兵！ 看着高宏图败归，杨成献血往上涌，吩咐身边的传令兵道：“速去禀报中军，我愿打第二阵！” 传令兵如飞而去，不一会儿道：“李大将军准了！” 先前高侃发令让高宏图出战，结果输掉，话事权转到了李谨行手里。 杨成献策马上阵，没让程伯喜上，关键是杨家枪最合适单挑，就连冯小宝单对单时也最喜欢用亮银枪使来对敌。 沙餐山世并没有离开，结果两人对上，顿时大战起来。 果不其然，杨成献的杨家枪使出来，枪枪不离沙餐山世的要害处。 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 沙餐山世虽然厉害，但杨家枪法委实难防，杨成献抖擞精神，把那杆枪使得有如活了一般，超水平发挥！ “当！”的一声响，劲气交击，山世仓猝接下，给杨成献长枪狂冲而来，勉力挡开。 杨成献接连三枪，山世施尽浑身解数，才勉强以矛柄撞开对方枪头，几乎给长枪刺中！ 这下唐军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新罗人相顾无语。 大阿餐晓川手一颤抖，手上用力，拈断几根胡须，犹不自知。 …… 山世拨马而逃。 杨成献紧追不放，山世猛然勒马！ “回马枪，早就等着你这招了！”杨成献微微一笑，手上长枪猛然掷出！ 呼啸声中，山世没想到对方用这等招式，一惊之下，急急单手用长矛一挡，杨成献马速骤加，马刀在手，一刀横扫。 刀光闪过，山世的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杨成献身手敏捷，收刀回鞘，一分不差地接回对方挡飞的长枪，还有余暇地接住了半空中落下的人头，姿势优美无伦，赢得大家声声喝彩。 将首级取在手上，杨成献厉声道：“沙餐山世已被大唐嵩阳县折冲府杨成献讨取！” “大唐万胜！大唐万胜！杨将军威武！” 大唐军队的呼喊声如天崩地裂一般，敌军士气大跌。 斗将就有这么个好处和坏处。胜则大振已军士气，败则让已军士气跌停板。 杨成献带着首级回来，李谨行大喜，立即传令“耀阵一圈！”即让传令兵举着敌人首级在已阵主要通道上驰骋并高呼“沙餐山世已被大唐嵩阳县折冲府杨成献讨取”。 从此，“讨取”两字给派上用场，广为流传，无法回收，始作俑者冯小宝后悔不迭。 唐军取胜，耀武扬威，大大激怒了新罗人，很快地，一员新罗大将冲到阵上，让唐军见了都觉得辣手，只见他骑着一匹黑不溜秋的大马，一袭黑色衣甲，血红披风，人也生得黝黑，而且巨丑。 他眼向上翻、耳朵倾斜往上、嘴巴象猩猩下唇肥大、再有两个大大鼻孔翻上，露出黑黑的鼻毛。 生就“五岳朝天”面相，人高马大，凶神恶煞一般，手执一柄大大狼牙棒，吼叫道：“瓦库沙呣……” 大家听不懂他的土语，不过听到新罗人高呼的声音直指“一吉餐安那含！” 绝大部分唐军不清楚“一吉餐安那含”的含义是什么，只有一些高级唐军将领才脸色一肃。 一吉餐是官职名称，安那含是人名，新罗官位大致分为17等，先前的大阿餐，下一级的“阿餐”和“一吉餐”、“沙餐”分别是五、六、七、八等，但是一至四等的官职很难拿到，因此“一吉餐”也相当于唐军三四品的将军级别。 不仅不低，还是杀手级人物！ 唐军营州上镇将宁柏自忖其勇，手持双铜锤，打了十余合，打没了一个锤子，失魂落魄地败归。 左郎将尉迟林的骑战、骑射颇佳，拿着大刀一柄，与安那含战了三合即知骑战不敌，即时拉开距离，取出一石五弓连射七箭！ 连珠箭威力强劲，，可惜安那含的狼牙棒大得可当盾牌，尽皆护持得住，来多少箭挡多少箭。 安那含拍马去赶尉迟林，他取胜无望，唯有败回本阵。 再到唐军猛将屈仲行，乃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屈突通后人也，上阵用马槊，与安那含大战百合，两人都是重型兵器，打起来轰轰烈烈，兵器撞击火星火溅仿如打铁，两军将士看得痴呆！ 那安那含果然不凡，越战越勇，精神百倍，那柄狼牙棒尽在屈仲行头上挥舞，劲风如刀，刮目剃须，屈仲行渐处下风！ “当！”一声大震，激起的冲击波甚至让双方的旗帜发生波动。 屈仲行拨马而逃，他双手满是血，虎口皆震裂。 脸面殷红似流，安那含一击之威，让他气血逆行，已然受了不小的伤势，强按捺住，否则吐血。 身受伤，心较定。。。我们有战地医院！ 那里有名老中医，跌打大夫从军，不当场挂掉的话，区区小事还难不倒他们。 四个老中医倒有三个就在中军后面开设了小小的服务站，专给大将们医治，普通小兵就没那福气了，战地医院则设在大阵后方。 换作之前，没有老中医，在国外作战，只怕屈仲行要废掉了一身修为，日后身体麻烦不断！ 安那含连败三员唐将，没有斩将收获的原因是他的马太劣，托他上阵没问题，去追赶唐军将领就赶不上。 但无损他的威风，听他在那里用天知道的土语叽哩哇拉地乱叫一气，虽不解其义也知不是好话。 他得意洋洋，竟然没有第四个唐将敢出战迎敌！ 军中司马曹文选见势不妙，急急请示道：“两位大将军，是否决战？” 斗将不行，那就斗兵呗，想来我军绝对不会落于下风。 “不可！”高侃与李谨行齐齐否了他。 “谁人可败他的，立升三级！（武散官）”高侃下令道。 竟然有这等美事？ 两位大将军不惜重赏的原因是大唐与国外部族相争，无论是斗将还是斗兵，大唐基本上都占据上风，大唐将星层出不穷，力压诸部外族，心理上大占优势。 让新罗占了上风，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因此斗将还是继续，至于斗兵，反正兵都放在这里的，打不了明天再战呗。 传令兵连呼三次，立有三将策马近中军帅台前请令道：“某（谁谁谁）愿力斩此獠！” 高侃与李谨行看看后，两人交换一下眼神，高侃手指道：“你去！” 大家定睛一看，居然是嵩阳县折冲府果毅都尉程伯喜，出来三人中最低级的军官，小字辈，还不到二十岁，大将军让他出战？ 程伯喜却是不慌不忙，拱手道：“得令！”(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节 三板斧半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如果有的话）的事情发生了，程伯喜无人看好，甚至连他家兄弟杨成献见他出战也是苦笑，还得准备出阵接应他。 见到来将似乎不甚出色，要气势没有，要强壮也不够，安那含颇为瞧不起对方，可没想到的是程伯喜宣花斧三板斧使将出来，将他吓了一大将！ 第一斧！劈脑袋！ 用斧子从上往下砍！斧头快如疾风，安那含心中一凛，急用狼牙棒挡格。 第二斧！鬼剔牙！ 程伯喜根本不与对方兵器接触，立收斧头，献斧纂，攻击安那含的面部，就象用牙刷给对方刷牙一般。 速度快，来势汹汹，要是让那斧头砍中了，满排牙就不要了。 安那含狼牙棒慌忙下沉，对方斧头又转方向，两马错蹬时，回身横扫。 第三斧，掏耳朵！ 安那含不得不用狼牙棒护住面门，程伯喜的斧头掠过，始终没有与对方狼牙棒硬拼一记。 他的斧法乃下劈、横抹、斜挑关键动作，乃斧法的精华所在，简单而实用，让安那含吓出一身冷汗。 但仅此而已，只要双方第二次照面时，安那含必给他一个好看！ 但安那含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他们两马即将跑开时，程伯喜抓着斧尾，就手一甩！ 嘿嘿！ 斧头弧尖捅进了安那含坐骑的p眼处，一勾！ 出其不意，那马给捅了菊花，痛得它长嘶一声，因为p眼给勾着了，不能畅跑减痛，它前蹄高举乱蹬，险将安那含给颠下马去，也顺便让斧头退了出去。 他光顾控马，没想到程伯喜拨马飞快回转，超乎他的想象之中，瞬间到得他右侧，斧头再来一记横抹。 血光飞迸，安那含丑陋的头颅与身体告别！ 安静，现场安静，没有意料中的欢呼声，而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这么猥琐的一幕让唐军都不好意思给程伯喜点赞，而新罗人则是大哗，他们的点评是“这还是我们心目中的唐人吗？” 我们心目中的唐人，光明磊落，就象他们的明光铠一样光亮夺目。 现在嘛，新罗人三观彻底倒塌！ 唐军阵中，许多人都在摇头，而两位大将军，真的有点连肠子都悔青的感觉。 所托非人，悔不当初。 之前三将请战，高侃与李谨行没点另外两个将军出战，他们知根知底，知道那两位将军的实力，认定他们不是安那含的对手，那就不要上场现丑了。 而程伯喜既然敢战，料来也有把握，遂让他去打了。 退一步而言，就算他输掉，给敌人砍了，小小一个果毅都尉，损失不大。 再输，无人出战，就进入下一环节，兵对兵！斗阵了事。 可没想到……出现了胜者不可喜，败者不气馁还火气上冒的情形！ 嵩阳县折冲府的两位高级军官，一团校尉范无伤和参谋长荆东灵两人并骑在队伍前列，看得分明，范无伤赞道：“管他m的，胜利就行了……喂！” 他问荆东灵道：“你怎么有点……古怪的样子啊……” 范无伤与荆东灵多年老友，范无伤敢打敢拼，荆东灵多谋，配合默契，见着荆东灵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大对头。 荆东灵低声道：“这招。。。好象是老大的手段啊！” 范无伤吓了一跳，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道：“你可别乱说！” “程都尉没那种能力。。。能够想出这样的招式的！”荆东灵笃定地道，他对于三位都尉可是知之甚深。 他的声音虽低，却给不远处的杨成献听着，敝他们一眼，心忖确实没错！ 没想到冯小宝传授的“三板斧半”近似游戏之作，却建立大功。 冯小宝那家伙不学无术，之前根本没受过多少国学的熏陶，封建道德观念没对他有多大的影响。。。他不喜欢跪礼可见一斑，做事不管什么春秋礼仪。 他与程伯喜交往，就杜撰道：“程家老祖（程知节）以前作无本钱买卖时，实际上用的三板斧半啊！你们不清楚么？……” 三板斧半，除了先前三招，再有半招就是捅敌人战马菊花。 胡扯，狗p！ 其实程家家传用的是马槊，哪有什么三板斧半。 倒是给冯小宝扯过后，程伯喜喜欢上了斧头，学会了三板斧半。。。冯小宝教的，包括后面的半招，至强的半招！ 结果要了新罗大将的命。 自程伯喜之后，程家就有了三板斧半的传承，代代流传，别人嘲笑他家，他家说了：“此乃皇帝教的御招，你们眼红就不要说了！” …… 程伯喜得胜，拿了安那含的头颅在那里炫耀，还大声地道：“一吉餐安那含已被大唐嵩阳县折冲府程伯喜讨取！” 可惜给他喝彩的人没几个，就杨成献礼貌地给他拍了几下掌。 新罗人怒不可遏，鸾铃响处，一员女将从他们阵上冲将出来！ 但见得她，二十六、七岁的少妇，有著一种成熟的美，比一般少女更为风骚撩人，眼如桃花，面如秋月，体态丰腴，皮肤白晰，如果说先前的一吉餐安那含是个丑鬼，那么少妇就是大大的靓女了。 奇葩一男一女大走极端，居然是一对夫妻！ 没错，鲜花插在牛屎上，美女配野兽。 她的汉名叫做“金英淑”，乃新罗贵女，自幼不爱红妆爱武装，喜欢耍弄兵器。 因为在家娇纵惯了，说要想娶她，除非打得赢她。。。嗯，真的没多少人能够打得赢她，因为她用的兵器是奇门兵器：一长一短两截包金（属）硬木棍，长棍有一米半，短棍则是五十公分，棍与棍之间用铁环相连，乃双节棍！（不是李小龙用的那种，此乃阵战兵器） 双节棍用起来不好耍，但用好了，威力实在强悍！ 只有一吉餐安那含才是金英淑的对手，他的狼牙棒又粗又大，一力破百会，什么奇形兵器不管用。 因此金英淑败了，大概一年前嫁给安那含。 虽说一黑一白，一丑一美，但卤水点豆腐，一物治一物，安那含倒让金英淑满意极了，感情不浅，所以她不管不顾，出阵给夫报仇！ 她来势甚急，唐军阵中的荆东灵眉头一皱，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二长一短的口哨！ 哨声尖锐，远远传出。 嵩阳县折冲府军官们诧异，那是要求前线撤退的信号！ 目前不是他们作决定，无法鸣金收兵，荆东灵另用口哨通知程伯喜回阵！ 嵩阳县折冲府兵除了冯小宝杨成献程伯喜三人外，还有范无伤和荆东灵有战场处置权，他们能够发布进攻或者撤退的指令。 程伯喜没退！ 开玩笑，敌方女将上阵，自己退了，还有什么脸面？ 荆东灵脸现焦急之色，再来二次口哨要程伯喜退下，他还是没退，杨成献毅然出阵，接应程伯喜。 程伯喜不信，杨成献却是信了。 荆东灵必有他的缘故。 他是对的，杨成献出阵，恰好救了程伯喜一命。 一招！程伯喜败了！ 战得十多招，杨成献也败了！ 从唐军阵中飞出惊天一箭，挡住了欲痛下辣手的新罗女将，然后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一骑飞将绝尘，径直到得阵中，把新罗女将给阻住。 冯小宝杀到！(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节 刘夫人 程伯喜的斧头与金英淑的双节棍对上，斧头砍在铁链上，然后另一端的短木棍拐了个弯，重重地击打在程伯喜左肩。 很响亮的一声传来！ 他穿了装甲，给打凹一段，亏得有它的保护，才没有让他的骨头连同皮肉一起给棍子打碎，但左手暂时失掉了任何反击的能力。 该死的奇形兵器，对手很难预料它的去处，相当难对付。 好在杨成献来得够快，将他救下，他狼狈而逃，新罗人狂加嘲笑：挖马p眼的家伙、给女人打败的家伙！ 杨成献沉着地使出锁喉枪猛攻一轮，专刺要害，攻敌之不得不防，他根本不理对方怎么攻他！ 不愧是单p的一流枪法，哪怕是金英淑的双节棍变化多端，初期也得老老实实地守势，无法尽情发挥双节棍刚猛无伦的威力，只能够凭借双节棍的灵活性力挡对方枪枪直指要害。 但久攻不下，速度稍一松懈，终给金英淑找着机会，啪的一响，一扫而过，杨成献下意识地低头，风声贯耳，将他的头盔给打飞！ 出招迅猛异常，没有直接命中，可杨成献头晕了！ 勉强刺出一枪，杨成献立马逃跑，对方的马也不慢，紧追其后，誓要取了杨成献小命。 听得鸾铃紧迫，杨成献眼冒金星，哪有再战之力，正在大骇时：“不好，劳资要归位！” “嗖！”地一箭，那是鸣镝，光明正大，对方可知，显然射箭者不欲偷袭。（没人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金英淑稍稍停马，箭在她面前飞过，所有的人见着了冯小宝的到来！ …… 其实冯小宝早就来了，却尴尬地发现自己不得入阵，哪怕是他亮明身份也给唐军巡逻队给挡着。 此乃军纪，大军军阵一结，禁止出入，只有传令兵或者得到允许的人才可以进出。 否则，给你跑进阵中，假设你乱喊一气，扰乱军心，那还得了！ 或者直达中军，想做什么？刺杀主帅？想想那情形真是令人醉了。 冯小宝试图让巡逻队往里面传话，但是巡罗队铁面无丝：大军对战，主帅惮思竭力要打赢战斗，岂会有空理你这档子事？ 他也不能多争辩，非常时期，巡逻队可是有军令在身，若有不对，拨刀子砍人，那是死了也是白死。 想不到赶到了，无法参战，只能干着急，好在他看到了自家“战地医院”的旗帜，那是别无分号的红十字。 战地医院有自家人把守，能够进去，他惊讶地看到了唐玉媚和昆仑奴阿壹，她们怎么在这里？还有大叔博尔扎，阿壹和大叔是近远战的两大战力，杨成献岂能让他们空置？ 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冯小宝猜测道。 而且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位中年夫人，同样穿着护士装，没戴帽子，头饰华贵，冯小宝识人，惊觉那位夫人脸带煞气，非一般贵夫人可言。 她与冯小宝是同类，都是杀伐果断的主儿。 在中年夫人身旁，还有一位女将，约有二十多不到三十岁，面貌有中上之姿，但身材高大丰满，颇有东北大妞的美态。 再有一队豪奴，却是游牧民族的打扮，身着轻甲，皆气势外露，非同小可。 怎么会有这么些人在唐玉媚这里？ 唐玉媚也发现了冯小宝，哎呀，自己衣着护士装，似乎不太好啊！ 冯小宝策马向她过去，唐玉媚向他行礼道：“参见家主！” 冯小宝点点头，在马上审视着她。 嗯，确实不错，戴着护士帽，穿着护士装，是新的衣衫（没有血迹），很有制服诱惑！ 见冯小宝不说话，唐玉媚忐忑不安地扯着护士装道：“启禀家主，奴因为想给您的部队尽一番心力，就到医院里帮忙，没有得到您的允许……” “帮忙的话，你可以去文工团的啊？”冯小宝的声音不知道是好是坏地道。 “去文工团要公开地唱歌跳舞，那不好，我只唱给你听，跳给你看！”唐玉媚此话极是得体，冯小宝笑了，跳下马去拉着她的手道：“我不怪你，做力所能及的贡献是对的！” 然后他问道：“这位夫人是……” “她是刘夫人，最近也来医院里帮忙！”唐玉媚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家主冯都尉！” “冯都尉！”刘夫人首先开声道：“听人说，这战地医院是你开设的？” 她的话一出声，冯小宝就知道刘夫人的地位很高，家里的官职肯定高过自己，他不敢怠慢地道：“小宝昔日游走江湖卖药（他不讳言自己出身），对于治病救人略有心得，从军后就建立了战地医院，希望能够更好地为军人服务。” “你定下的规矩是‘医者父母心’，医生要象病人的父母一样关心病人，不错！” “过奖了，只有父母最爱子女，若是医生有此行径，必最大可能救回病人。”冯小宝应道。 “很好！”然后刘夫人出乎意料地道：“开战了，你想进阵参战？” “是的，不过巡逻队不给进，说封阵了！”冯小宝有点无奈地道，赶上大阵，却不得参战，实在是遗憾。 “兵凶战险，你小小年纪，不去打也罢，等再长大些再给我大唐效力吧！”刘夫人的话，倒不是轻视他，反倒出于好意。 貌似不相信偶的实力？ 冯小宝不需要她的关照，充满自信地道：“我虽然年纪小，但打得过我的将军没几个！” 刘夫人微笑，而她旁边的女将冷笑一声道：“小弟弟，口气不小啊！” “不是我自夸，这是事实！”冯小宝这点是不会谦虚的，他最强大的就是他的武力！ “是吗？”女将根本不信，跃跃欲试，看着刘夫人，听她示下道：“嗯，我的护卫叫做刘玉莲，最喜欢舞刀弄枪，你既然说打得过你的将军没几个，那你们来试试看！” 44944！ 两人都用唐刀比划，当当当当地一开战，不信的刘玉莲就信了。 打到她信！ 任何人对上冯小宝都会头痛，大力+高敏，冯小宝甚至不用讲什么招式，就那么不断地砍啊砍地，他的刀重，出刀却没有重刀的慢，而是攻击频率更高，砍得刘玉莲什么办法都没有，根本没了脾气。 “当！”她给冯小宝一刀砍出了三米远，踉踉跄跄，停步后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升起了两陀好看的红晕。 “真是不错啊！”刘夫人拍掌道。 “我家主最厉害的还是他的弓箭，他能够用二石弓，引军杀了吐蕃一万人！”唐玉媚骄傲地道。 “二石弓！”刘夫人惊叹道，她明显知兵，清楚二石弓是什么样的概念，一石弓已经不错了，许多军人还用的是六斗八斗弓。 她略一思忖，取出一面金牌，上有狼头，金光灿然，那个刘玉莲接过，交给了冯小宝。 刘夫人亮出了身份：“我郎君乃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持我金牌，你可入阵！”(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节 捉女将 大将军李谨行的夫人刘氏乃巾帼英雄，曾在高句丽攻打她的居城时，她披甲帅众守城，击退高句丽军，被朝廷封为燕国夫人。 她给的那面金牌确实有用，巡逻队清楚金牌的意义，让冯小宝入阵！ 冯小宝左手高举金牌，带着大叔博尔扎还有毒蛇之吻小分队，策马经过一个接一个的军阵，畅通无阻，直达已军，射箭救下了杨成献。 …… 冯小宝一人一马，驰奔如电，极引人注目。 他褐冠顶盔，配一身古朴鳄鱼皮甲，实在话不及穿着（打磨得）亮闪闪明光铠的将军们可以反射阳光，但他异乎寻常的雄伟健硕的身躯，冲向任何人时都给人以沉甸甸的压力。 他那匹马实在神骏，起动速度快，反应灵敏，跑起来的仗势明显，真是人如虎，马如龙，非同寻常。 冯小宝出场似离弦之箭，来势惊人，金英淑遂放过了杨成献，专心与冯小宝对阵。 他这次用金刀，方便阵上砍人，毕竟此等大战，不会象他打吐蕃这么爽。 “碰！”金英淑出击，棍势尽展，其招式有劈、扫、打、帛、提、拉等，动作变化无穷，攻击范围大，覆盖了上三路、中路和下三路，打人脚，打人马，劈头劈脑地横扫、刺戳、猛击，无所不打。 不仅能打人，奇形的巨大威力显现，可以拐弯，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打你，可以绞夺，铁链缠在你兵器杆上就可以抢你的兵器，抢不了她立即反抽，一棍扫过，去向莫测，防不胜防！ 几乎是战场首次出现的双节棍，给金英淑使得活灵活现，展现出可怕的威力，她时收时放，攻近打远，其软中带硬、柔中带刚，时而缠身，时而猛扫，刚猛绝伦，力道大得惊人！ 看到金英淑的棍法，简直让唐军上上下下的将领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庆幸好在不是自己上战场，否则轻则败阵，重则身死的可能性不小。 普通将领基本上没有谁是金英淑的对手，但金英淑这回不走运，她遇到了冯小宝！ 冯小宝的“三到”实在厉害，亦即眼到、心到和手到，眼到，他死死地盯着双节棍的短棍头所在；心到，计算其方位；手到，大刀挡格时，只要挡着短棍，那双节棍的奇门特效就难以体现。 没有奇门特效，那刀对棍，肯定是大刀威力胜过棍。 再有就是快砍，有时砍在双节棍的铁链上也不必惊惶，砍了之后立即收刀护身挡格，同样让双节棍的奇门特效失效。 能这么做的人不多，冯小宝的“高敏”委实厉害，每每砍中对方棍头，即时施加“大力”！ 力量打砸在棍身上，奇门特效反倒成为累赘。。。因为金英淑也不知道这棍会弹到哪去，即使她借势打出，冯小宝的大刀夹着劲风已经攻到面前！ 冯小宝今天打过这仗，就知道有匹好马简直让他逆天！ 马速快，紧紧追杀，金英淑起初的威风荡然无存，让她极是窘迫。 唐军将领们评价：这是对付对方奇门兵器的最好方法，但一般人办不来。 轮到新罗人倒抽凉气：大唐天/朝果然是能人辈出，这年轻小将官竟然就敌住了金英淑的双节棍，委实了得！ 金英淑在新罗有点名气，因为双节棍特性其异，哪怕是一些高水平的武将对上她也要吃亏，没想到唐军小将官就将她抵住。 “多战无益！”大阿餐晓川决然道：“檑鼓！” 击鼓声喧哗，却不进军，新罗人才不会放弃地利，他们要等唐军来攻。 鼓声通告唐军，斗将结束，大家来斗阵斗兵吧！ 金英淑听闻鼓声，急风暴雨般打出十多棍，冯小宝沉着地一一接下。 她借机不断地调整马态，再打出一棍后，赶马就逃。。。但是她失算了，没想到冯小宝的马速这么快，一下子追上了她！ 在她的颈间一斩，力道不轻不重，立使她晕厥！ 此乃冯小宝的又一发明。。。冯氏捕俘术。 治军他有三宝：站军姿、军体拳和捕俘术，站军姿对于初期训兵极为有用，军体拳让士兵不用兵器也可以健身，而捕俘术则尽是直打敌人要害，破敌捉人最是有力。 她没掉落马下，冯小宝手牵她的马的缰绳，再拉扯她的皓腕，生拖硬拉地让她的马转向，跟着他回转唐军。 唐军阵声彩声如雷，范无伤招呼一声，带着大叔博尔扎还有毒蛇之吻一起上前接应。 新罗人同样也有三十多骑冲来想抢金英淑回去。 马放嘶叫，范无伤眼里一缩，博尔扎的马居然跑得比他的千贯骏马还要快！ 看大叔的马并不显然，然而马速之快也是少见。 他驭马疾驰，很快就与其他人拉开距离，第一个到得冯小宝身旁，博尔扎取出弓箭，不由分说，连出五箭，七十步外，冲头的五位骑士应弦落马！ 其余的新罗人一惊之下，勒住马匹，踌躇不前时，又有三人中箭倒下。 而唐军那边的范无伤已经与冯小宝会合，金英淑彻底落入唐军手里，剩下的那些新罗骑士们见状，慌忙掉转马头逃跑，又给博尔扎射掉二人。 一袋箭（十支）射光，无一落空，显露了神乎其神的箭技。 之前博尔扎跟随府兵前进，从不显山显水，只默默地跟着战地医院，昆仑奴阿壹贴身保护唐玉媚，大叔则给战地医院喂马，平常得简直似少林寺的扫地老僧般。。。可一出手就要人命！ 冯小宝一群人马裹挟着金英淑回阵，立即有一名传令兵冲来道：“请冯都尉速到中军见大将军！” 于是冯小宝到得中军见两位大将军，第一时间取出刘夫人给的金牌道：“小宝迟来，本不得进军阵，不想见到刘夫人，悯我有点薄用，特赐金牌，让我入阵，不意救了自家兄弟。然而没得允许，擅自出战，有罪！” 高侃伸手，拿过狼头金牌看了，然后剃给李谨行，他知道是靺鞨人的图腾，既然有另一位主帅的人情，当然不可降罪，遂一挥手道：“打赢就没罪！” 李谨行接过狼头金牌收好，知道是老妻的手尾，假意道：“怎么随便可以放人放阵呢，影响军阵就不好了。” 知道冯小宝在封阵后天降神兵般出现的缘由后，大家的注意力转向下面的大战。(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节 闲看两军对垒 见到新罗人与高句丽人光檑鼓不出兵，一副乌龟不出壳的鸟样，唐军将帅们晒然。 “着高宏图出去冲阵！”高侃力撑自家人，哪怕高宏图先前斗将败北也由他杀上一阵。 此时新罗人固守，冲阵很容易取得功劳。 果不其然，高宏图带上一群弓骑兵沿着敌军前沿跑上一次，射过几通箭，对方盾牌兵挡着，也不知道被射死多少人，高宏图的功劳就有了。 确实有功劳，死伤不计，对于敌军的士气有点打击。 朝中有人办事好得功，冯小宝也是如此，他不妒忌高宏图。 唐军正式进攻，力士们用力地檑响大鼓，鼓声大作，随风飘荡，震荡人心，军中一片涌动，陌刀兵打头，长枪兵、盾牌兵和弓弩手跟进，密密麻麻地军队稳稳平堆，衣甲响声一片，如铁水洪流般涌向对方。 唐军中军没动，冯小宝高宏图左右前锋停着，他们斗将冲阵有了功劳，也得让其他部队上阵有表现的机会。 八个方阵共四千人整齐地向前突起，他们踏着沉重的鼓点节奏，激起漫天黄尘，蒙蒙烟尘中，方盾如墙，大刀如林，向新罗人与高句丽压过来。 而敌军中以刀盾兵为多，长枪兵居后，没办法，大唐陌刀兵前进时，他们身上的厚实装甲让他们能够抵御弓箭侵蚀，不需要举盾，而敌军却没有这么多的硬甲，只能靠盾牌保护，多是木制、皮蒙，少量则是金属铁盾，而且敌军的枪矛兵许多矛只是木头上绑铁刺，不象大唐的刀枪都是制造出来。 待两军距离接近五十步时，听到各级军官们纷纷厉声下令。 在队伍后列的弓弩兵齐齐松弦，两军阵前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怦然的啸叫，箭矢如蝗，交错射过，天空为之一暗！ 箭落下来只带起了一点点的血花，大家均有防护，损失不大。 然后刀枪盾相对，这是一场来不得半点虚假的正面对决，硬碰硬。 震耳欲聋的撞击响成一片，两支大军前排士卒终于重重撞在一起，大刀齐出，高高举起，自上而下向敌军刀盾兵重重劈砍。 狠命砍下，盾牌死撑，杀得血肉横飞。 大唐陌刀兵威力强大，砍碎盾牌，如墙而入，杀敌如割草，敌方的刀盾兵给大片大片地杀死，渐渐露出阵中的枪矛兵，如此刀枪相对，大唐陌刀兵占不了多少长度的便宜，但在唐军后面的弓弩手则逞强了，他们每一批箭矢射出，都带起了一团团的血雾，一批批的都会有士卒惨叫倒下。 箭矢不断从天而降，激起一声声惨叫；大刀如屠刀，切割掉身躯肌体，带起一蓬蓬血雨；刀枪如丛，湮没一条条性命，双方争战，进入了最血腥时刻。 杀过之后，留下大片大片的尸体，流淌鲜血把地面都给染红了。 目前形势对于唐军有利，敌军若不是有地利，他们的落后装备和低劣的训练能够让他们速败。 双方的骑兵均没有出动，地形实在不利唐军骑兵出击，而新罗人则想保存他们的骑兵给唐军一个狠的。 大家就在那里耗呗，大家暂时没事做，交流三兄弟别后情景。 首先问起冯小宝的那匹战马，不同泛响，大家羡慕地望着它。 冯小宝也不隐瞒它的来历，听完后大家都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的眼色不禁变了！ 虽说他讲得不是很详尽，但是这种经历实在是惊心动魄哪！ 程伯喜左臂挨了双节棍一下下，要不是护甲有效，早就手臂断了，哪象现在听老中医说三天休息过后就可以复原，只是大战与他无缘了。 虽说用了猥琐流的“三板斧半”，可他一点愧疚，因为鼻祖在此。。。冯小宝教的三板斧半！ 他手臂受伤，但精神极好，因为大将军答应过谁打败一吉餐安那就连升三级，程伯喜从“八品下”的“御侮副尉”升到“正八品下”的“宣节校尉”。 连升三级！ 只要经历军阵才可以这么升得快，此战已经与他无关，最大利益已经得到。 而杨成献头还有点晕晕沉沉，吃过惊风散和针灸，现在才有点精神，勉强与大家谈话。 大家夸奖荆东灵，若不是他见机得快，发出信号，杨成献上去救了程伯喜，挨到冯小宝到来，姑且不论杨成献安危，只怕程伯喜就凶多吉少。 荆东灵面无得色：“我以有与老大闲聊，老大说过行走江湖，最忌遇到老人、小孩和女人，加上见到她用的是没见识过的兵器，我若不发警报那就失职了！” “不错！”杨成献赞道：“不愧是参谋长！” “那么，要怎么处置那个女将呢？”范无伤说道：“我看到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新罗王廷里的贵女！” “且先放着吧！打过了再说！”冯小宝随意地道。 “那个女将，嗯！”在场的都是亲密战友，杨成献有什么说什么道：“很是能打，小宝不妨考虑将她收入帐里！” 确实能打，冯小宝三兄弟给她打败两个，普通敌人很难办得到。 “收入帐中？”冯小宝失笑道：“这等胭脂虎，不是……” 他没什么信心，可是杨成献立即送来一个方子：“其实要对付她不难！以前我们打新都山的那个女强盗‘三手将’洪小水，小宝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女将猛啊，一手飞石打得长安洛阳豪杰战战兢兢，令人印象深刻。 “她已经给我生下一个孩子！对我死心塌地的。”杨成献得意地道。 “哦！”这家伙也不嫌口味重啊，骚年撩御姐，洪小水姿色不算很漂亮，只是能打而已，不入冯小宝眼界。 “因此！”杨成献嘿嘿笑道：“只要她与你有了孩子，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你既然这么有把握，送给你处置得了！” “nonono！”杨成献连连摆手，说出据说是英吉利的番语道（传自小宝）：“我给她打败过，而且她是番外之女，若是本国的还好说一点，国外嘛，这等刁蛮胭脂虎，就留给小宝你消受吧。” 见冯小宝不置可否的样子，杨成献话风大转地道：“不收她，那就杀了她，或者废了她！” “你真狠毒！”冯小宝由衷地赞叹道。 “不敢，因为我们不是随时有你在身边保护的！” 确实不错，能制金英淑的好男儿没几个，若放胭脂虎归山，真不得了。 个个给她打翻在地，脸皮丢尽。 “我好好考虑一下！”冯小宝点头道。 大家不再说话，仔细看已军打仗，参谋们则在写写划划，记录战况。(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节 大阿餐晓川瓦苦！ 双方决战，人命相搏，生命如朝露，鲜血如喷泉。 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点，那是箭矢在飞，两军交战的嘈杂声其大无比，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人马的嘶叫和惨叫声在耳边嗡嗡作响，短兵相接，各个地方冲杀混战，杀得一塌糊涂，一些方阵如同堆砌整齐的沙堆被踢了一脚似的已经散乱。 唐军条件素质颇好，至少肉吃得比新罗人和高句丽人多，那肯定有力过他们，无论是装甲和杀人技术同样胜过他们，新罗人和高句丽凭借地利和勇气拼死作战而已。 他们损失不小，但兀自死战不退，战到现在，唐军集结重兵，力攻新罗中军，亦即大阿餐晓川所在的位置，打的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 新罗人自然不会让唐人如意，他们投入了大量的兵力阻挡唐军进攻，与唐军针锋相对，中军前所在的位置成为了绞肉机，一些地方堆积的尸体有人那么高，与丘陵上的巨岩平高，那里流下的血象小溪般流淌。 双方战得如火如荼，参战的每一个战士都狂热无比，舍生忘死地大战不休。 战斗中各部依令执行命令，无令者不得擅动，但大部队动不了，不妨碍冯小宝带着大叔博尔扎直接在进攻部队的后面观战。 他们与进攻部队的军法小分队（防止士兵们逃跑）呆一起，军法小分队觉得有点奇怪，但看到他们的旗号，那是深受大将军信任的前锋军队，遂听之任之。 见到前方异常惨烈的战况，刀枪在人群中挥舞，天地之间像一锅烧沸的水一样在激烈地翻滚，每一分钟甚至是每一秒钟都有人命飞逝，实在让人震惊、痛惜不已。 冯小宝目光停在了新罗人中军那里。 距离七十步已经是敌人的战线所在，唐军竭力猛攻，但那里似有无穷无尽的反弹力，一次又一次地让唐军进攻徒劳无功，死伤狼藉前进不得，双方僵持。 大概距离百二十到百五十步，密密麻麻的新罗人当中有一杆飞虎旗，数位力士撑着它，新罗人在它的麾下拼死作战，那是他们的中军旗号。 旗号不倒，中军不亡！ 百五十步，介个距离，有点远啊！ 看得不清楚，冯小宝见没有人注意他，遂鬼鬼祟祟地从马身上的皮袋里取出一根儿臂粗细的金属筒，举近眼前，东瞄瞄，西看看。 然后他将金属筒交给大叔博尔扎，示意他看看。 博尔扎有样学样，把金属筒举高到眼睛前一看，差点没惊呼出声来。 我的ma呀，前方景像一下子拉近了！ 他手里一个哆嗦，险些没把筒子掉地上去。 这是望远镜！ 我辈中人岂可不用望远镜？没有纯净的玻璃，还有水晶嘛。 冯小宝从军之后，即与千金公主讲述了望远镜的原理，乃前后两块透镜组成！ 这是人类的第一个望远镜，成本很高，不知道磨废了多少块水晶，反复试验，总算制成。 “你看看，能不能够把那根旗杆射倒！”冯小宝低声道。 他叫博尔扎出手，是因为他自己办不到！ 嵩阳县折冲府三大神箭手，公开的说法肯定是冯小宝第一、唐甜第二、博尔扎第三。 真论起来则要倒着来说，博尔扎才是第一！ 他既有天分，更有勤奋，不象冯小宝天分不足，勤奋也不够，还不专一；而唐甜天分不错，可得之来易，勤奋不够。 博尔扎已经返朴归真，一手箭法要不是冯小宝打到西海，就给埋没了。 他接受3了射旗杆的指令，首先说这里不行，然后东找西找，找了一处稍高的地方，与冯小宝两人驻马，他拿着望远镜左看右看的，然后将望远镜交回冯小宝，拿出他的弓准备好箭，默默地等待。 手腕上的垂珠被风吹得高高荡起，风力足够大！ 就是现在！博尔扎悍然出手。 开弓如满月，弓身发出了嘎嘎的声音，手指松处，一道强劲的乌光脱离束缚，直射新罗人的中军大旗！ 它飞越了交战双方的头顶，带起的凌厉啸叫，还压过了战场的喧哗，让人情不自禁地停手望天上看去，他们看到了。。。 啪！乌光划出一条漂亮弧射，穿透了粗大的旗杆，射得木屑四溅，旗杆居中如蛛网般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风劲吹，上半截旗杆在风力吹袭和自身重量的压力下，慢慢地向一侧歪倒，咔嚓折断，轰然倾倒。 新罗人看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 唐军上上下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喝彩：“好！” 冯小宝不住地瞪眼看着博尔扎，这大叔方才射出的那一枝箭，他是闭着眼睛射的！ 我靠！ 嵩阳府折冲府部队在比较前的位置，看到新罗中军旗杆被自己老大的奴仆射倒，当中有个郭省三，属于有点地位的将领，知道对面新罗军的一些事，他机灵一动，告诉战友们道：“跟着我的口音喊！” “大阿餐晓川已死！大阿餐晓川瓦苦！” 于是大家似模似样地喊叫道：“大阿餐晓川已死！大阿餐晓川瓦苦！” 瓦苦是新罗土语死亡的意思，郭省三使用了汉语和新罗土语告诉双方将士。 实际是谬传，但双方许多人都不知道啊，乱军中他们看到的确是新罗中军大旗已倒，那。。。是不是真的是大阿餐晓川瓦苦了？ 唐军齐呼此语，士气提振，新罗军的阵势出现了动摇！ 唐军趁机压缩新罗军的中军防线，推进了十步之多，而方才是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惨重的人命代价。 古代战场指挥的通讯手段匮乏，士兵们基本看的就是旗号，尤其是帅旗代表着一支军队的意志，也代表本军主将的存亡。故而古时论战功，以斩将夺旗为第一。帅旗一倒，后面的士兵都不知发生什么事，往往士气低落，导致失败。 此时唐军帅台上两位大将军看到了冯小宝两个人上到高地，他的奴仆开弓射箭，然后就是新罗人的中军大旗倒下。 以两位大将军的阅历，也很吃惊。。。不是吧，这么远的距离？！ 再听得已军高呼“大阿餐晓川已死！大阿餐晓川瓦苦！”李谨行忍不住赞叹道：“去查查，谁先用这句话叫出来的，战后重赏之！” 战斗不是一昧死拼，有时一句话就可以瓦解对方军心，减少伤亡，喊话者有够聪明啊。 新罗一通鼓号响起，现出了大阿餐晓川的身形，他给重重盾牌遮挡着，新罗人高呼道：“大阿餐晓川在此！大阿餐晓川卡加！” 他驻马小山顶，前面给盾牌挡着，后面的身形则给新罗人看到。 卡加是新罗土语在此的意思，给新罗人看到后，整条战线稍稳。 然而，大阿餐晓川暴露了自己，很多唐军的目光象毒蛇般看上了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节 大阿餐晓川瓦苦了！ 旗杆被射落，再也竖不起来，大阿餐晓川不得已，显露出之前被重重包裹，重点保护的行踪。 马上他成为“磁铁石”，唐军步兵眼睛都能够看出血光、铜钱光或者金银光向他的方向冲去，想割他的脑袋！ 而唐军的弓箭手更是集中火力射他，还有投枪，不管能不能够射中，先放了再说。 大阿餐晓川的上空象落了一层箭雨，弓箭尽力射到，都轻飘飘地落下，投枪也没有得中。 或有箭力强劲的箭枝，也给盾牌挡了下来。 唐军搞了一阵子，见事不谐渐渐消停，失去了攻击他的兴趣，毕竟新罗人也不吃素的。 因此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步兵按步就班地进攻，弓手掩护。 当阵唐军没空，不等于闲得无聊的冯小宝不行啊。 他又拿出他的望远镜左看右看的，寻找是否有可趁之机。 约百二十步之后，大阿餐晓川被盾牌挡着人身和马躯，盾牌是唐军制式的铁盾，盾体为硬木，内衬为皮，外表则是铁皮。 盾牌将大阿餐晓川护得密实，无懈可击。 上面插着不多的箭， 若三十步内，二石弓的爆击或许可以击穿铁盾，则现在的距离，除非用狙击枪吧。 “可惜我手里只有把弓！”冯小宝微微叹息道。 他的望远镜不死心地来回移动，凭借着望远镜，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 嗯，似乎这里有可趁之机。 大阿餐晓川驻马，左边有一位武将用盾牌挡着他，而武将也有盾牌护着，不过保护武将的人不尽心，让他的半边左****给露出了一块地方，穿着护甲，或许保护武将的人以为不妨害吧。 地方面积不大，如果没有望远镜，则不容易看出来。 “破绽找到了，要是我给武将一箭，他可能会将保护着大阿餐晓川的盾牌给丢掉……冯小宝猜测道。 不过射中那个武将左心部的难度很大，冯小宝又将望远镜塞给大叔博尔扎来看。 他一下子就知道了冯小宝的心思，告诉他道：”我明白了！！“ 交换信息之后，就象两头狼窥伺猎物般地等待，他们张弓以待。 风起，箭出！ 两道乌光一箭一后腾空而起，似眼镜毒蛇喷沫。 连锁反应，第一枝箭射中了持盾武将的左****，这一箭其实稍稍偏差，沿盾牌边缘落下，插进他的****，他一痛之下，右手不由自主动作，结果露出了空隙。 借此良机，一箭闪过空隙，正正好射中了大阿餐晓川的脖子！ 他作梦没想到祸从天降，应该是射中了他的食管或者气管，顿时鲜血涌到了他的嘴边、中箭处更是血如泉涌，他一口气接不上来，马上一头歪倒。 冯小宝高举宝弓，大叫道：“大阿餐晓川已死！大阿餐晓川瓦苦！” 电影长嘶相和，奋蹄而起，那一刻的英姿。。。永记人心！ 嗯，大叔博尔扎早就闪开，光留着冯小宝在那里作秀！ 光荣归于领导，大叔作得不错。 新罗人看到大阿餐晓川的背影在马上消失，顿时慌作一团。 唐军高声呐喊“大阿餐晓川已死！大阿餐晓川瓦苦！”的声音欲发响亮，新罗人心神大乱。 哪怕是新罗人重新将他们的大阿餐架到马上，但他说不出话来，在马上东倒西歪的衰气样儿，让新罗人都知道他不是很好。 两位唐军大将军高侃和李谨行都是打老仗的，发现原本排得整整齐齐的敌军的阵型就像是大风吹过后的麦浪，出现了向后波动的迹象，哪还不下令道：“破敌立功，就在今天！” 命令下达，双方士气又此起彼伏，唐军奋勇争先，满天喊杀声中，敌军的阵势动摇了。 “禀两位大将军，我们确认了，嵩阳县折冲府冯都尉一箭射断敌军大旗！之后有嵩阳县折冲府冯都尉手下郭省三会新罗语，就教大家说了‘大阿餐晓川瓦苦’，然后冯都尉再在敌军之中，找到了敌酋大阿餐晓川，一箭射中他，让他真的瓦苦了！” 听到禀报，高侃和李谨行面面相觑：“这小子，要逆天了啊！” 说到这里，实际上是大叔博尔扎射断旗杆，但他的身份是冯小宝的奴仆，功劳算到主人的头上。 不算弄虚作假，世家大族往往这么做的，因此世家子弟升职得快就是这个原因。 关键是冯小宝自身也有很强的弓术，不怕露馅。 倘若他不善射，硬说射死了敌酋，那功劳就可笑了。 再有是大叔还是冯小宝谁射中了大阿餐晓川，这点不重要，不必追究，肯定是冯小宝射中的！ 如此霸道的箭术，简直就是覆军杀将的利器啊！ 冯小宝继西海之后，注定要在高句丽这里的战场上扬名立万，他的名字，将在寒冷的东北大地的营火旁代代传诵。 …… 李谨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意这帮小子竟然建此大功！” 高侃摇头道：“立此大功者不是他们，而是谨行！” “我？” “正是！”高侃叹服道：“若无你慧眼识人，让这小小的嵩阳县折冲府兵给你摆在了军前，岂能建此大功！再有你家夫人，不赠金牌，冯都尉进不得大阵，岂能立此殊荣？你家夫人的功劳也要算到你的头上！” 高侃说得一点没错，倘若没有李谨行两公母的成全，嵩阳县折冲府三位当头的绝对没机会出彩。。。冯小宝连大阵都进不来，还怎么打？再者要不是嵩阳县折冲府位于前阵，也无机会显威，后面的部队只能够望着前军的屁股发呆！ 听到高侃话的人都以之为然，李谨行则暗呼一声侥幸！ 大家都以为嵩阳县折冲府得李谨行青眼，是他们的幸运，不料李谨行之前早有定见！ 曾经有两位洛阳来的道士在他的军中做法事、施符水，安稳军心，李谨行接见他们，说起洛阳长安的风土人情，俩道士提起过冯小宝的名字！说过四个字“两相得益”！ 道士没说错，李谨行给嵩阳县折冲府提供方便，它的回报是帮了李谨行的大忙。 不然，你以为李谨行会将前锋这么重要的位置轻易交出给一支并不是很出名的军府！ …… 看回两军交战的战场上，新罗人与高句丽人联军前军死伤增多，渐渐崩溃，然后带动了各个方阵混乱。 “杀啊！杀光高句丽人！”唐军兴奋地吼叫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节 射中了什么餐？ 人都从众，越来越多的人在跑路，其他的人自然跟着一起跑。 大家跑开了，新罗军和高句丽军大溃，然而大部分骑兵和部分步兵逃回城里，等他们差不多进完，城门关上。 不关不行，唐军重装步兵杀来，怕给乘势夺门。 关不上？关上弓箭手直接向下面射箭，射得下方一片地区都没直立的人，没人来抢门时就把城门关上了。 新罗军和高句丽军三万人出战，五千骑兵回城，然后余下二万五，给唐军军阵上直接杀掉八千，有三千步兵也进了城。其余乱跑逃命，沿途丢盔弃甲，兵器扔了一路，逃兵只顾夺路狂奔。唐军步卒掩背追杀，把跑得慢的败兵射杀。 有的唐军也在丢盔弃甲，他们只带一把唐刀，跑得快，追上去就砍。 也有的唐军倒霉蛋离城太近，给城关上敌军射中，白白丢掉性命。 大部分的唐军蛮愉快的，尤其是受命追杀的骑兵，爽啊，还有什么比射人背脊更爽的事？ 这场战斗就是这么滑稽地结束了，跑路死掉的比战场上战死的还要多。 时间进入了下午，太阳还是很猛，阳光下的旷野上躺着的尸体极多，被晒得散发出一股股异常浓烈的血腥味，人血的气味非常难闻，但是唐军很高兴：又不是我们的血！ …… 第二天的一早，冯小宝与杨成献、程伯喜在营帐里吃着胡饼、肉脯和奶酪，他们的营养比起普通官兵要好，普通官兵是面多米多，奶少肉少（即使是这样，嵩阳县折冲府的官兵营养也比其余军府要好），而他们倒了过来，哪怕军前也是白面胡饼。 冯小宝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只要你带部下一直打胜仗，他们割肉抽血来养你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从隋唐传承至今的大族作风，让蚁民们都以之为然，只会羡慕，还想挤进这圈子里。 众人闲聊，程伯喜喋喋不休地道：“小宝射旗杀帅、成献夺了斗将首功，我杀掉那个什么餐，我们的功劳已经赚到了，加上现在敌人步兵尽丧只会守城，今天应该不会让我部出动打仗了，来，我们今天打牌吧。” 话音刚落，荆东灵匆忙跑进帐，抢了一块胡饼吃起来。 大家瞪眼看他：“你这家伙不会专门瞅准我们吃饼的时候进来抢饼吃吧？” 荆东灵边吃边道：“中军来人了，他们要我们出动去追杀新罗人！” “嗯？！” 看到大家脸色古怪的样子，荆东灵没好气地道：“吃你们一块胡饼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 中军来的消息是新罗人一大早开了东门，急急逃归，全部是骑兵，差不多有六千人之多！ 他们不能不跑，骑兵不能帮助守城，马匹呆在城里花费的物资极多养不起。 昨天阵上不跑，因为唐军骑兵也没出动，虎视眈眈，且新罗人军心已乱，怕跑路给唐军骑兵追杀的话只怕跑不了多远尽散掉。 早起就跑！ 如此之多的敌人骑兵逃跑，精通骑射在西海边上建功的嵩阳县折冲府没理由不出动参与阻截的。 尤其是冯小宝，那张弓射旗杀帅、简直是胜利的保证！ 即使是昨天他们立了大功，也照样得用，确保胜利。 …… 接到调令，冯小宝下令整个府兵一起出动！ 他家的步兵也懂骑马的，千余战马，奔腾如潮，侵蚀如火，急急追杀而出。 很快地，程伯喜与六百步兵骑的马就在后面吃尘了，他们毕竟没有备份马，用的兵器也沉重，马速不行。 程伯喜是步兵统领，又一只手臂派不上用场，不留他留谁！ 冯小宝与杨成献带上六百骑兵，一人双马急追。 起初还有两三支大唐骑兵队伍与他人并驾齐驱，不久当冯小宝们换了河西马之后，也只能看着他们追在了前面，第一个追近了新罗骑兵！ …… “平行！与他们保持距离，准备放箭！”杨成献有条不紊地下令道。 冯小宝则带着大叔博尔扎和毒蛇之吻二十余骑跑在了最前面，他们的马是整个部队中最好的。 铁蹄动地，踏起漫天烟尘，风在耳边呼啸，冯小宝豪情大发，大声喝起了“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歌声起，箭落，人倒！ 天地苍茫，万马奔腾（包括后面唐军，敌人六人骑，我们肯定多过他们），冯小宝心中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意境，但见得他手势快如闪电，箭如行云流水，接连不断地射出！ 马快，箭快，他一骑绝尘，沿着新罗人骑队边缘射过去，短短时间内，他一口气射出了四十箭，没有一支箭落空！ 简直有如人型机关枪，射得新罗人一路人仰马翻，马匹哄然倒地声、惊叫声、惨叫声闹翻一路。 更离谱的是大叔博尔扎，这家伙简直象冯小宝的影子一般，紧跟其后，冯小宝射多少箭，他也射多少箭，只是成绩稍差一点，射杀的人不如冯小宝的多。 见到他们逞威，毒蛇之吻骑士们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呼声：“主上万胜！” 他们追随冯小宝和博尔扎，对着新罗人一阵泼雨暴击，密集射出！ 射得新罗人欲哭无泪，这有完没完啊！ 没完呢，杨成献带队追上来了，也是箭雨，洗出新罗人大滩大滩的鲜血。 新罗人试图还击，但实在话，他们的弓箭不成！ 唐人用的弓先不论冯小宝和毒蛇之吻，基本上是三年成弓，唐军骑兵则都是一年以上成弓（制出来），弓材质好，射击力度大，三轮齐射的结果是新罗人倒下了五百余骑，而唐军损失不到五十骑！ 嵩阳县折冲府的骑射还真是锻炼出来了。 …… 冯小宝射杀了对方四十人之后，倒有点意兴索然。 对手太逊，射他们没甚么意思，类似你去踩死蚂蚁般会有成就感？ 不行，得找点象样的人去射。 他招呼一声，博尔扎与毒蛇之吻不再射杀，闷头一路前行，不久后，就看到了新罗人的最前面。 那里簇拥着一位金冠贵人在跑着呢。 啊哈，这是个大目标哦。 见到唐军追来，自然分兵前来阻截。 冯小宝手一挥，大叔和毒蛇之吻穿越了他，上前开路。 双方箭来箭往，毒蛇之吻出现了伤亡，不见了一半人！ 保护贵人的是新罗精锐部队，骑射还行，人也多。 但让冯小宝抓到机会，接近到弓箭射程里，轻出一箭，新罗金冠贵人应声飞跌马下！ 贯胸而入，绝对保不住性命！小宝断定道。 就一箭，射杀敌手在须臾之间，用这样一记猛射宣告，不须与你缠斗，百步之外取你命！ 哈哈，完工，收队！ 隐约听到新罗人的惊呼说什么餐餐餐的，冯小宝吹出二长一短的撤退口哨，首先调转马头就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节 军中之事 杨成献看着冯小宝跑得老远，之后又看到他狂奔而回，大呼小叫地道：“老杨，救我一命！” 他定睛一看，也惊得呆了：前面大股的新罗人不逃了，象一群疯狗般红着眼追到冯小宝的尾都直...马尾巴跑得直成了一条线。 看他们的样子，根本无惧后面唐军多少，只想着把冯小宝斩成十段八段的。 你马的，小宝你抢了人家公狗的母狗回来了？还不止一条母狗？ “锋矢阵！” 唐军骑兵立即结成了锋矢阵，随着杨成献向前突击，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冯小宝就此消失在军中。 马蹄声轰响一片，唐军骑兵开始提速，逐渐进入快跑状态。黑压压的大群如同潮水一般向新罗人涌去，很快地接近，双方的弓箭礼尚往来，乱射一气，不断有骑兵从马背上摔落下去。 两军之间的无人地带以看得见的速度在迅速被吞噬，终于撞在了一起。 然后就是混战！ 空中传来“嗖嗖嗖”的箭啸声，弦响声成一片，还有“杀杀杀……”的呐喊声和人惨叫声，马匹嘶叫不断，天地之间喧嚣非常。 …… 嵩阳县折冲府的骑兵与新罗骑兵对上，双方杀成一团，杨成献冲在前方，一杆大枪逐一将新罗人挑落，箭支向他射去，打在铁甲上叮当作响，有的箭还插在装甲上。 好在他的兄弟多，亲兵们拼死保着他向前冲锋，侧边正前方来箭威胁不到他，正面他凭借装甲抵挡，马匹也有马铠，不然作为大将，肯定最吸引仇恨值。 杨成献与冯小宝用兵不同，他是正统的攻击模式，先射箭，再拼马刀。而冯小宝则是耐心地骑射克敌，不过他不反对杨成献这么做，毕竟一支“完整”的骑兵部队必须马刀和弓箭都行。 马刀交战非常残酷，被砍中的官兵惨叫声不断传来，砍断手臂、削飞头颅、来个大破膛的事情屡见不鲜。残酷异常。 论起来嵩阳县折冲府的拼刀子拷技术还是逊色，好在援兵到来，高宏图率领大队主力骑兵杀到！ 他人高马大，气势汹汹，挥动大刀猛地砍进了左前方一个新罗骑兵的肩头，鲜血乱飚，然后他大刀斜转，又将右前方的一名那士卒砍翻在地。 他的手下都是打老仗的骑兵，骑术精湛，刀法凌厉，挥动马刀凶猛砍杀，他们的经验丰富，往往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新罗人人少力拙，给砍死了许多。 骑兵对战非常快，等到程伯喜的部队追来时，嵩阳县折冲府的骑兵已经结束，在高宏图部队的协助下，他们歼灭了来袭的新罗五百精骑。 但战争也非常残酷，一场战斗就让嵩阳县折冲府的骑兵死伤近百，若无高宏图，只怕受损更多。 杨成献想想后，终究将高宏图引见给冯小宝。 当时高宏图曾想调戏冯小宝的侍女唐玉媚，引发不和，也不肯道歉，但现在。。。杨成献心有所悟，高宏图不想众人面前低头，但他用军人的方式来作出弥补。 冯小宝回应了高宏图的善意，毕竟唐玉媚没给他占到什么便宜，反倒是高宏图挨打断鼻梁吃了大亏。 终究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相逢一笑泯恩仇。 捉到几名俘虏，对他们进行审讯，为什么他们象被踩了尾的猫般狂追冯小宝？ 答案是“阿餐能申！” 相当于新罗军的副帅的角色给冯小宝射死，他有够倒霉。 冯小宝真***神了，怎么出手都有，想杀谁就杀谁。 高宏图则以复杂的目光偷偷地望了冯小宝一眼，暗暗庆幸自己见机得快，这等猛人只宜结交，不宜结仇。 唐军沿路追杀，新罗人一路奔逃，死伤极多，沿若不是跑到了山区，路途不在好追，只怕新罗人整军尽墨，但能够逃出生天者还是少数。 杨成献p过一场，犹不知足，继续追斩，追着追着，他也用上了弓箭！ 用弓箭确实爽，射敌人背脊，嗖嗖嗖！ 敌人没有还手之力，会背射的人毕竟少，而且他们没有“回马射”。 相当初，冯小宝专门教了骑兵们学习“回马射”花了不少时间，而有了回马射则对敌人产生重大的威胁，因为你不知道几时会靠得过近挨上敌人的箭。 追杀渐渐人稀，路途越来越险，大家停止了脚步，兴奋过去了，杨成献发现自己身体开始发痛，仔细一看，给射穿了盔甲，鲜血沾染，不过好象没有大出血。 冯小宝三兄弟有二个家伙受了伤，干脆冯小宝陪着他们回到了自家的战地医院，杨成献马上得到了最好的医治。 老中医亲自出手，熟手护士来给他包扎。 脱掉衣甲和外衣，内衣是一层丝衣，箭头入肉，然而轻轻一扯丝衣，箭头就出来。 嵩阳县折冲府的作战训令上有：只要可能，上阵作战时应该换上干净的丝衣，以减少感染？ 什么，不知道什么是感染？ 不不不，不需要你们知道，只需要你们执行。 执行就知道好处了，先是范无伤这类的老兵，一对比以前他们受到箭伤的情况，马上知道丝衣的好处！ 以前受了箭伤，不仅难打出箭头，还会让箭头把一些污物送进身体里，死亡率高企！ 老兵们成为执行穿丝衣命令的最坚定分子，带动了其他军人（不听话的就挨他们揍），都在作战前穿起了干净的丝衣。 其他部队有所耳闻，但他们作不来象冯小宝军队这样奢侈，冯小宝募兵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财产，对于财产肯定要爱护的，因此一些看上来不显眼的辅助手段和单位是不惜代价投资的。 战地医院非常繁忙，除了小部分是本府兵伤员，大部分是其他部队的兵。 本来伤兵难管，恃着自己受伤吵嚷嚷很正常，如果是本府的伤兵会好一点，但其他部队的伤兵则说。 没想到战地医院很是安静，有的家伙起初想嚣张，却给人提醒了。。。大将军之妻刘夫人在战地医院里帮忙做起了护士！ 刘夫人穿着护士的白衣，蹲下身子给士兵包扎，她的手势居然毫不逊色于正规的护士，细致而耐心，简直就象年轻士兵的母亲一般，因此士兵们老实得很。 她以诰命夫人之尊，亲做这等世俗认为肮脏低下之事，冯小宝感动不已。 刘夫人是力撑战地医院啊！ 有她出面，战地医院会被推广，不会遭受白眼。 有领导的支持和没领导的支持是不同嘀，她在官方层面上的支持作用是毋庸置疑！ 冯小宝赶紧上前，也来协助刘夫人给士兵包扎，同时表示对她的感谢。 “不，你不用来感激我，反倒我要感谢你！”刘夫人认真地道：“你的战地医院实在不错，我希望你能够……” “培训班！培训医生和护士！让他们也能够象我们这么做。”冯小宝弦歌知雅意地道。 “对！”刘夫人一听就明白什么是培训，连声叫好。 冯小宝立即叫了郭省三过来，让他负责此事，确定开班培训！ 从此，又一个新鲜有用的玩艺儿加入了大唐的文化历史中，从北到南一路推广，各部军队陆续推广（至少在李谨行管辖到的军队里如此），使得唐军的死伤率骤然下跌不少，更多的老兵得到生存的机会，凭借着他们的经验，痛宰周边民族！ 最后一件事则是刘夫人收了唐玉媚作义女！ “老身与玉媚一见投缘，她关心伤员，宅心仁厚，对你的军队作用很大，老身一喜，就收她为义书！”刘夫人告诉冯小宝道。 “这是她的造化！”冯小宝点头道。 确实是唐玉媚的造化，她本是唐甜婢女，给刘夫人收为义女，地位提升，可作冯小宝的侍妾。 真正宅心仁厚的是刘夫人，她这么做，让唐玉媚有了更好的命运，也对冯小宝军队有利，不就等于冯小宝也找了个有势力的老干妈，他当然不反对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节 没品的事也要做了 新罗人骑兵出逃，不仅没逃成功，还主力尽丧，将领尽失，什么餐餐餐统统挂掉。 唐军遂合围石门，依照经验，筑起长围围城，打造器械，四处骚扰再攻城。 别人忙于攻城，嵩阳县折冲府却是松闲，此仗他们的将领在功劳簿上大大有名，普通军卒打灭敌人骑兵也赚到收获，也得让其他部队有活干有功劳拿，不好什么都独吞，加上“战地医院”的贡献，除非万不得已，中军不会用到他们。 再说用自家募兵打城，冯小宝觉得打城是最呆瓜的，他连马刀都懒得去拼，去攻城？ 攻城战术呆板，纯属用人命去填，填到哪一方面支持不住了，就攻下了或者撤退，反正攻守双方都不好过，必定伤亡惨重。 上城拼马刀不是恐怖，攻城才是噩梦。 我们嵩阳县折冲府小本经营，还是免了吧。 因此嵩阳县折冲府兵休整，冯小宝乘这当儿，去找他那美丽的俘虏金英淑聊聊天。 她有一间单独的营帐，还配备了二个高句丽仆妇来服侍她，她的营帐里除开她的榻之外，还有茶几、胡凳，茶几上有茶杯、还有一个果盆放着水果，就连唐军军官也没象她生活这么好。 美丽的女人总会占点便宜的！ 但还是有点不同，她的右脚踝加上了一个银拷子，一头连着一根铜柱，有一定重量，两个仆妇勉强可以拖动它（抬不起来），对于正常行动影响很大。 此乃凉州唐军从军的奴仆头目唐六六呈上的训人法宝！ 对于一些具备危险的高价值“奴隶”，就用铜柱锁住他们，严重影响他们的行动，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了。 “你好，我是冯小宝，是大唐嵩阳县折冲府的都尉，昨天和你们打了一仗。”冯小宝开门见山地道，大刺刺地坐在金英淑的榻上！ 女孩子的地盘，也可以叫做香闺绣床了。 如此无礼，她微微皱眉，却不出声，显然还是很聪明地知道自己的境界。 冯小宝对她说汉语，他得报她会讲汉语。 他欣赏地看着金英淑，她穿着单薄的唐装（天知道这帮家伙怎么弄来的，据说是神通广大的郭省三送去的），练武之人的身材很好，又年轻，成熟诱人的女人味及娇媚蚀骨的风情颇有吸引力！ 冯小宝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体上巡视一遍后问道：“你叫金英淑？是新罗的贵妇？” “你明知故问！”金英淑冷冷地道，她的声音不错，带有异国风情。 “你的武器不错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其他人没几个能够打得过你的，不过你倒霉，遇到了我！” “你不用夸耀自己，大唐的人，不是应该谦谦君子的么？”金英淑淡淡地道。 这妞都到了这等地步了，还想给冯小宝装套子，要是承认是谦谦君子，那就得了，得用君子作风，就不能够对她玩什么花样。 “该做正人君子时，我是，不该做时，我不是！“冯小宝才不会上她当道。 当冯小宝与她说话不久后，几个家伙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他们躲在帐篷外听起壁角！ 听到冯小宝这么有深度的话，家伙们连连点头。 “你的兵器使得真是不错！”冯小宝由衷地道。 “谢谢夸奖！”金英淑识字如金地道。 “哪里学来的？” “我家里的武士教的！” “真了不起！”冯小宝伸出拇指道。 为什么别人没有这等武士！冯小宝敢说双节棍绝对是少之又少见的武器，能够创造出来，还练出招式打法，极不容易！ “比不上你！”金英淑倒有三分佩服道。 “好在比不上我，否则我们大唐将领的脸面都给你打光光了！”冯小宝一点都不客气地道，外面的人听着冯小宝的话，当中的杨成献轻拍一下程伯喜的脸，怪他无能！ 程伯喜反手一格，挡开他的手后用小拇指点点自己又点点杨成献，意思是你大哥莫笑二哥的。 里面的谈话持续，冯小宝五花八门，问长问短，问金英淑怎么学习的汉语、读过什么书，新罗的情况如何，为什么要与大唐作对，出动了什么人马等等。 尽是废话，听得外面的人心急如焚，怎么还不进入正题啊！ 总算听到冯小宝道：“你身份高贵，战斗力又这么好，对你是杀还是放，我意踌躇，愿你有以教我！” “那就放了我吧！”金英淑心中一喜地道，心忖这娃昏了头了。 “放了你？那么再给你上阵，伤我大唐军人？”冯小宝用怀疑地目光看着她道。 “不不不，我保证，我只要回到新罗，保证不会再与大唐为敌！”金英淑心中加了二个字道：“才怪！” 岂料冯小宝也说出两个字：“才怪！” 一个是公开讲，一个是心声，同时合拍，顿时金英淑脸上一僵！ 见到她的表情，冯小宝哪还不知道猜中了她的心思，微微一叹！ 金英淑的双节棍委实厉害，若放虎归山，只要大唐将领一个受损，他都难辞其咎。 冯小宝与她战过，若给她积累经验，只怕他也难言必能制她！ 先贤曾有言：放走一时的敌人就留下一世的祸患，因此，没品的事说不得也要做上一遭了！（春秋战国时，晋国打败秦国，俘其大将孟明视、西乞术和白乙丙，晋国王后却是秦女，求情，秦三将得免归国，时晋大夫先轸闻讯大怒，说出放走一时的敌人就留下一世的祸患。后来秦三将果然复仇，败晋军） 在敌人还弱小时，还没积累到时验成长到强大之前，必须扼杀他们。 还有以牛刀杀鸡，以众凌寡，都是为将者必须具备的“美德”！ 想到这里，冯小宝双目邪光大盛，注定金英淑的健美娇躯，这可是绿色环保没整过的原生态美女！ 金英淑惊叫一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 听壁角的几个家伙，心满意足地满足了他们内里的阴暗龃龉心态，回到自家营帐，不久又聚在一起。 集体洗冷水澡！ 可怜的家伙们，只能够通过洗冷水澡去降火了。 真是活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节 李谨行的客气 冯小宝看别人攻城，实在不敢恭维，还是我们骑射优雅，不用近距离弄得那么血腥和肮脏。 先是箭雨洗涮，再到投石车开动，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石门城墙，还不时发射火球在城上烧起了一团团熊熊大火。 场面壮观，却有姿势没实际，投石车的石头能把城墙砸得千疮百孔，可就是砸不烂这座不算精心修筑的城墙。。。遇到坚城，更不用想了。 城墙下面的唐军士卒汹涌而至，象蚂蚁、又象猴子般爬上云梯。 然后城上檑石木炮瓶灰金汁纷至沓来，把唐军一扫一大片，象秋风扫落叶般让墙面上的“蚂蚁”扫下来。 自然，那些被扫下来的“蚂蚁”境况悲惨！ 难怪血战得城的一方往往都会屠城，无它，不屠城难平息军人们心中的火。 与之前稍有不同的是，战地医院就近摆开，积极抢救伤员，据老兵们认为，唐军死伤率下降了三成以上，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数据喔。 之前 石门围城半个月，在付出了大量的鲜血后，唐军攻破石门，将城里的高句丽人以及什么乱七八糟的民族的成年男性给屠戮一空，余下不多的女性和小孩子统统变卖为奴隶。 不要以为大唐军队不做这种事情。。。事实上，失败的唐军沦为奴隶的不是少数，激得唐军也以牙还牙。 幸运的是二千新罗俘虏，他们得留性命是因为唐军要与新罗人交换俘虏。 …… “坐，请坐！”营帐里，大将军李谨行招呼道，作为主帅、大将军、前辈，他用了“请”字态度很是亲热。 “谢大将军赐座！”冯小宝客气地道。 大将军都对我这么客气啊，冯小宝受宠若惊。 此处应该是李谨行的会客场所，李谨行请冯小宝坐下，自有伶俐军士送上茶水。 冯小宝心里一跳，这茶水乃是炒茶法得出的茶叶泡制，而不是煮茶法。 唐朝世人常用直接把茶叶进行煮，煮出来的那不是茶而叫做药。 炒茶法则是冯小宝提出来（他没怎么实践过），教亲近朋友们做的方式，他也没从中牟利（或许有的朋友赚了钱）。 不是广为流传，奇怪，为什么大将军也会用这套方式？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李谨行笑笑道：“之前有过两个道士前来拜访，送了我几斤这样的茶叶，听说是你开始的，我就用这些茶叶来招待你了。”（这里的“我”实际上是“某”，自称我/某哪怕是高官也是这么说，唐朝太尉郭子仪对家里装修工人自称是某，装修工人同样也说是某，大唐远比许多朝代要文明得多） 道士？！ 不会是玄清吧，玄清在观里用的也是炒茶法的茶叶，不过玄清一直呆在洛阳，只出过一次那是去见左相姜恪，请他出兵相助冯小宝。 天底下的道士，貌似玄清的道友们也在使用炒茶法出的茶叶泡茶，他们居然到了高句丽？ 玄清，俺又欠了你一笔哦！ 李谨行没怎么说道士的事情，与冯小宝坐定后谈起战事，对冯小宝只有一个：赞不绝口！ “我军大破新罗、高句丽联军，将高句丽的叛军，斩首二万五千，新罗人则被杀八千俘二千，可谓大胜！” 饶是大将军见多世面，也喜形于色！ 高句丽的叛乱已近尾声，唐军见着叛军就杀，杀光了人，自然就没了叛乱。 新罗人赤缚上阵，然而石门一战，壹万精兵尽墨，逃出去的很少，当时的新罗有多少人啊？上万精兵损失令到其国内严重失血，国政不稳！ 况且新罗人损失不止兵，还有将，将帅的损失更大！ 此战经过统计，石门之战使新罗将帅蒙受了重大损失，新罗将领大阿餐晓川、阿餐能申、一吉餐安那含、沙餐义文、山世、都善、良臣等战死。 在被击毙的新罗将领中，品级最高的是大阿餐，然后依次是阿餐、一吉餐和沙餐。这些将领在新罗军的地位，大阿餐、阿餐、一吉餐和沙餐分别是第五、六、七、八等。但是，大阿餐前面的四等，一般官员是极难担任的，所以，大阿餐已经是很高的官位了。其职能类似于唐朝宰相的新罗执事省最高长官，就可以由大阿餐担任，类似于唐朝兵部尚书的新罗兵部令，也可以由大阿餐担任。上述四等官位中最低的沙餐，一般也可以做到新罗郡一级的最高长官。 因此，被唐军击毙的这七位，都是新罗的高官。可见，石门之战对于新罗的损失是非常巨大的。 将军的培养比起小兵难得多，小兵训练三个月就能够派上用场，而将军之路往往是曲折的，在升到高位之前往往流了许许多多的血：他的、他兄弟的、他敌人的，艰难无比，血腥难言，可谓是千兵难出一将。 难怪李谨行对冯小宝客气有加，大阿餐晓川、阿餐能申都是冯小宝射死的，一吉餐安那含则是冯小宝的兄弟程伯喜打死的，沙餐山世则是冯小宝的另一个兄弟杨成献击杀的，七个敌军将领，他们三兄弟就包办了过半，为唐军的胜利奠定了基础，立下了汗马功劳！ 新罗的精兵强将都给杀掉，新罗军大窘，不得不在汉山州筑造长城加以防御，不思进取，只求自保。 一时间唐军形势大好，对于这等给自己添加光彩的部下，又没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哪还不对他青睐。 其他人等，高宏图出兵助战，军中司马曹文选以****名义到嵩阳县折冲府兵营里问寒嘘暖，解决之前的小恩怨，更有许多军头都到嵩阳县折冲府兵营里拜访，冯小宝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将军新星。 …… “嵩阳县折冲府立此大功，依照你们的功劳，我与高大将军商量过了，将程伯喜、杨成献程均从“八品下”的“御侮副尉”升到“正八品下”的“宣节校尉”，都连升三级（武散职），他们均为上府的果毅都尉（职事官为从五品上） “至于小宝你嘛”，李谨行叫着冯小宝的名字道：“你带着文官散职‘承务郎’，这个我们不管，我们报到朝廷的是给你晋为‘翊麾副尉’，从七品下！为上府的折冲都尉，从四品下！恭喜小宝了！” 一阵激动，冯小宝轻轻地抽了一口凉气！ 不到二十岁，武散职七品、职事官成为四品大员，冯小宝升职之快，堪称异数！ 果然，军功都是升得快，嗖嗖地往上窜呢。 冯小宝再三感谢两位大将军的鼎力支持，尤其是李谨行，若无他将嵩阳县折冲府摆在最前线的话，他们既没机会上前单挑，冯小宝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够跑到进攻部队的后方施以暗箭，射杀大阿餐晓川！ 毕竟军纪森森，不得随便跑动，不可以到处乱走！ 若给你到处乱跑的，岂不是乱了套。但不能上前，岂有立功机会。 瞧瞧，大战时的一个部队位置，似乎无关紧要，却决定了成功的机遇。 …… 大家喝茶，李谨行突问道：“不知小宝对以后战事可有见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节 指点迷津 大将军垂询，冯小宝只是将，不是帅，就着他的地位回答道：“在两位大将军的率领下，杀光高句丽叛军，打败新罗军。” 李谨行微笑地摇头，冯小宝拱手道：“请大将军赐教！” “对于小宝你来说，高句丽战事已经结束了！”李谨行语出惊人地道！ 冯小宝大吃一惊！ “现在的战事已经转为大唐与新罗的战事，新罗此地，多山、多水，不利于骑兵机动，而且新罗人广筑城池、营寨，要一个个打过去。”李谨行娓娓道来。 “我看嵩阳县折冲府骑兵有一半，精通骑射和骑战，另一半的步兵中建有陌刀兵，兵士也多用弓弩，属于一支野战部队，打城，只怕小宝你不擅长！” 冯小宝听得李谨行的话，心悦诚服地道：“大将军说得是！” “如果你在新罗打下去，会有功劳，但不会很大！”李谨行直言不讳地道。 “请大将军可有解决之道！”冯小宝虚心求教道，他知道李谨行说得对极了。 尺有长短，一半是骑兵，总不能够让骑兵参与攻城吧！ 骑兵不能爬城，只能掩护，嵩阳县折冲府去掉一半战力，攻城时绝对不可能成为主力，顶多助攻、掩护，还能够有什么出彩的机会？ 打下去，嵩阳县折冲府就泯然众人矣，在新罗的山山水水中消磨掉战力，军疲人老。。。前景难以想象！ 攻城战没有什么可以取巧的，一仗仗打下去，损失惨重且不算，嵩阳县折冲府还存在一个问题是补给兵力的问题。。。步兵战，往往就近抽调（除非中央禁军），冯小宝这么远距离出动步兵，兵员补给是大问题。 募兵费用高，适用于骑兵这种高大上，而府兵费用低，可用在消耗战，对嵩阳县折冲府不利。 “小宝可知我大唐的心腹大患是什么？”李谨行虽是靺鞨人，脱口而出尽是我大唐，彻底地归入了大唐铁杆的行列里。 “吐蕃！”冯小宝不假思索地道。 “不错，正是吐蕃！”李谨行点头道：“新罗不过是皮外伤，而吐蕃则是内伤！” “新罗距离东都洛阳是关山迢迢，而吐蕃可攻伐我关陇，那是产马之地，切断河西走廊，则我西域危矣，甚至威胁到长安，实属我大唐的心腹大患！” “目前我大唐与吐蕃休战，其实双方都在休养生息，迟则五年，早则三年，等到高句丽之事解决，与新罗息兵休战。我们与吐蕃必有大战，再决高低，分出胜负。”李谨行指出道。 “大将军高见！”冯小宝清楚他说得中肯。 “因此，我军须当未雨绸缪，训练兵马，准备未来之战！”李谨行微笑地看着冯小宝道：“小宝可有打算？” “愿听大将军教诲！” “你去往黄河九曲之地，在那里屯兵养马，预作准备，以利大战！”李谨行讲出这句话，若干年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最聪明的一句话！ 他给冯小宝细加详述道：“过得二三年，你们三兄弟可以分开，各掌一个军府，兵员有上三千多，有上相当力量，可为我军未来作战栋梁也！” 冯小宝连呼大将军过誉了！ “吐蕃之事，你作先锋，我随后就到，可能新罗事了，我也会往吐蕃，届时，可要靠小宝你来照顾了！”李谨行精确地预计到了未来！ “岂敢，小宝必为大将军先驱也！”冯小宝惶恐地道。 “我也不多讲，你比我更熟悉吐蕃，好生经营，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一起作战！”李谨行拍拍冯小宝肩膀，站了起来：“我准备发出军令，遣你回归洛阳，你自去打点，必往吐蕃前线，切记！切记！”。 冯小宝也站起来，感动地道：“大将军待小宝何其之厚也，没齿难忘！” “就冲着你骑了御马来到本地，我也得给皇帝面子啊！”李谨行大笑道，无意中泄露了对冯小宝另眼看待的又一个原因。 皇帝的御马都给冯小宝骑了，这等角色只可礼敬，不可得罪，而且必要让他载誉而归，若等他长期呆在这里，立不了新功劳，反倒会得罪他，既如此，不如早点礼送他出境，朝廷喜悦，李谨行舒心，冯小宝得意，大家都好过也。 当然也不止是御马的问题，嵩阳县折冲府将领以他们的表现，证明了他们在西海之战名至实归，不是虚假，再到此地不久，就屡立功勋，让人看得起，自己也争气嘛。 说起来又欠了皇帝的一个恩情了，冯小宝增添了新的苦恼：“李皇帝对他不错啊，你却想着造反……貌似有点不大妥当吧。” …… 冯小宝回到已军，请来杨成献和程伯喜商议，将李谨行的意思说了，杨程两人又惊又喜！ 这是对嵩阳县折冲府极大的照顾啊！ 功劳得到，打道回府，不需要参与残酷的攻城战，上上大吉！ 后来的事实发展诚如李谨行所言，新罗之战打成了一个泥潭，大唐与新罗在这泥潭里打来打去，谁都见不到胜利的曙光。 因为吐蕃的牵制，大唐不可以投入重兵和所有的资源，取胜无望。而新罗的山山水水，造成了大唐进攻的艰难，甚至薛仁贵大将军被重新起用后，也在新罗战争中再度折戟，无法回归名将之列，最终不能成为大唐的顶梁柱。 之后的冯小宝们回首过去，无不庆幸，他们被李谨行扯离新罗这个泥潭，始终保留他们的不败战绩。 …… 既然决定不再参与此间战事，冯小宝部队遂准备回归，他将他参谋部的地图、作战心得、战地医院总结抄录一份，送到李谨行的中军。 司马曹文选打开来一看，见到制作相对精准的地图，不由得眼前一亮！ 冯小宝部队极为重视地图，沿路行军即制作地图，一路行军到哪一路地图到哪。 再有作战心得，虽说还有点稚气，不算出彩（毕竟仗打得少），也难能可贵，甚至胜过了大部分的军头。 那些军头，作战经验丰富，要不敝帚自珍，要不不会写！ 战地医院总结也很不错，曹文选惋惜的是他们在此间时间太短，否则完善更多，尤其是冬季作战，除开战斗创伤，还有冻伤也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范畴。 他郑重地谢过冯小宝，祝他回途一路平安！ 冯小宝也祝他一路高升，身体健康，共祝我大唐军队武运长久，战胜新罗！ 嵩阳县折冲府的高句丽战事到此为止！ 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节 洛阳琐事 赶在春节前，嵩阳县折冲府回归洛阳。 他的部下，带着不算丰厚的赏赐回到家里。。。一部分是上级赏赐（不是很多），一部分则是冯小宝的帮补。 好在做得府兵，从国家那里分有田地，为国效力是子民的觉悟，对冯小宝没有什么怨言。 冯小宝也想给多一点，可惜他用钱的地方不少，钱来得多也花得多，只好量入而出。 不过再怎么着，他麾下的无论是府兵还是募兵，所得都是府兵募兵的平均值多一点，战死者抚恤较为丰厚，他遂得了个“仁”字名誉。 古人真是好哄，后世来人冯小宝沾沾自喜地道：“花点小钱，所费不多，大伙儿都夸咱是个好人！” 给官兵们发过年钱和念军功奖励，冯小宝专门在嵩阳县停留了一天，大事铺排，请来县令、府兵的家人们和县里乡绅父老，大声宣布对他们的奖励，并且给军功多的军人，亲自由冯小宝扶了上马，让他们归家！ 反正作秀一筐筐，冯小宝乐得性起时，干脆带着赶到嵩阳县的洛阳“霹雳三太子”（即电音三太子）舞社，大跳特跳霹雳三太子舞蹈，如群魔乱舞，父老乡亲们皆称“跳得好舞蹈！” 过后，他的将军名声是过眼云烟，嵩阳县百姓记得他以舞蹈出名！ 招兵买马时人们不提他打仗的事迹，而是说那个霹雳三太子主跳，人们就知道是他了！ 冯小宝最终醒悟过来，马上把“霹雳三太子”列入了他的部队文工团的保留节目之中！ 唐朝不以舞者为低下，会跳舞是件能够加分的大喜事，之前浪费了！ 还有谁会比他作为“霹雳三太子”的开山鼻祖更为熟悉“霹雳三太子”，谁也跳得不如他好。 …… 见到洛阳那宽厚的城墙，冯小宝三兄弟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洛阳，我们终于回来了！ 大家各归各家，杨成献和程伯喜各找各妈，杨成献还没什么，程伯喜却是从军归来，每进一次家园，感慨不少！ 嫡系的、庶出的长辈子弟们看到的羡慕、嫉妒的目光，简直就象阵上箭枝般嗖嗖飞来，若不是他已历军阵，还真的有点hold不住！ 不到二十岁，就穿起了深青衣服（官袍颜色有规定，八品官是深青衣服、九品官是浅青衣服，百姓是白衣或者褐衣），职事官更是高居五品！ 他得到了家主国公爷等诸多长辈的亲切接见，勉励他好好干，为家族争光！ 面对着这么年轻，到达绝大部分弟子都达不到的高度的子弟，是嫡还是庶已不重要。 …… 冯小宝则回到了他的住所歇息，他带着唐玉媚和金英淑进府，唐玉媚没说什么，金英淑则评价道：“你府第真不怎么样！” 确实事实，连新罗人都看不起他的府第，冯小宝也不否认他的府第一般，但她公开说的，冯小宝觉得有失面子，当晚狠狠地惩罚了她一通，逼她咽下了许多牛奶才放过她！ …… 冯小宝第二天就展开了一系列密集的事务，首先去了兵部，领至关重要的官职“告身” 那是一张纸，领到手就是他的做官凭证，上面有他的年龄、姓名、相貌描写还有官职。 翊麾副尉，七品下武散官！ 上府的折冲都尉，从四品下的职事官！ 兵部的人看着他，若不是亲眼目睹，实难置信。 这么年轻的高官，而根据内部消息，冯小宝并无家世。。。他是凭借他的勇武和运气才达到了这等地位。 他想拜访堂官郭待举，可惜他上朝没归。 然后冯小宝去拜客，当然第一顺位是千金公主。 当进入她的内室时，见到她正在逗弄一个大胖娃娃，冯小宝大喜，抢上前去，抱起了娃娃左哄右哄的。 “长得象我啊，叫什么呢？”冯小宝问道。 “崔万通！”千金公主告诉他道。 “呃！ 千金的驸马爷，乃清河崔家的一个书呆子崔千乐，跟着他姓，入万字辈。 好在是大唐公主，否则崔千乐喜当爹，是任何男人都难以容忍的，只怕早与千金闹出了大新闻。 真不明白大唐公主！冯小宝摇摇头。 他送上礼物，有从高句丽地区买来的或者抢来的老山参、熊胆熊掌、皮毛、砂金等等，花费不少，他的关系户人人有份，例如送给太平公主小萝莉的有一张白虎皮呢！ 这种白虎皮普通人家是不敢收下的，送给太平公主殿下倒是不错嘀。 太平公主收下了虎皮，可惜不能够见到她。 说起来，太平公主极给他面子了，礼节上她不能够收外臣的礼物，普通臣子送礼只怕受到御史的弹劾，但对冯小宝居然网开一面，也是异数。 或有官员弹劾冯小宝，但小太平听闻后大发雷霆，事情不了了之。 …… 冯小宝将他的高句丽之行说了一通，听说又升官了，千金公主连声恭喜他，高兴地听他讲起射杀大阿餐晓川和阿餐能申经过。 “……我射杀了阿餐能申之后，就给新罗人吓我一跳，他们发了疯似的追我，我那匹马，你是知道的，是御马，居然甩脱不得他们，让他们追在后面，险些给他们追上！” 冯小宝手舞足蹈地道，想起疯狂的新罗人追到他尾都直，似有余悸，千金公主则大笑不已。 笑过后，冯小宝说起他此番回来，是得到大将军李谨行的好意，让他到黄河九曲之地养马练兵，以备将来对吐蕃大战。 ”你想河湟开边？”千金公主敏锐地问道。 “河湟开边！”冯小宝先是一楞，旋即接道。 话真是不错，黄河、湟水地区是水草丰茂之地，既可以养马，也可以灌溉种地，应该有行情！ “滋事体大，你要好好地问过她，认真商量过。”千金公主幽幽地道。 …… 皇后娘娘凤驾临幸千金公主府，冯小宝给她了个牛奶面膜，乃用牛奶适量，加入4-5滴丝绸之路送来的西方橄榄油及面粉调制而成。 这种配方简单实用，却不是普通人能够使出来的 用过之后，那是皮肤清爽润滑、细腻洁白，象年轻了二十岁！ 面对着这天字第一贵客，冯小宝使出十二万分的认真去服侍她，顾客至上，顾客满意是服务的宗旨！ 皇后满意极了，冯小宝遂对她提起河湟开边的事。 怎么老是服务过后就提要求的？这小子有这么一点不好。 “此乃美事，于国于民于你都有好处，但要详细规划！”皇后颌首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节 欲河湟开边 冯小宝欲河湟开边的消息如冬雷滚滚般在他的小圈子里回荡！ 河湟谷地，是块宝地，黄河与湟水流域肥沃的三角地带（包括支流大通河），在后世的青海省，容纳了省里四分之三的人口，农业发达，是青海东北最富庶的地区，可见它的魅力所在。 连日来，他拿着企划书去拜访有权有钱者，忙忙忙碌碌，仿佛回到未来那种跑部、见大佬的情形， 他的企划书，堪称是范本，保留在户部那里，后来不知道复制了多少份，给各位有识之士认真拜访，再三揣摩学习，甚至成为官府官员们的。 “河湟开边策划书”，先是别致一格的标题目就让人耳目一新。 开边的最高宗旨，非常暴力：为对吐蕃而战！ 只有河湟开边，就近提供兵员、战马和粮食，对吐蕃之战才更有把握。 开边的次要宗旨是为了巩固边防、发展经济、为老百姓造福，嗯，发展经济这字样也是冯小宝首先提出来的，其实也是相当的暴力。 计划河湟开边为文武并重，发展经济的同时，积极训练兵马。 为安全计，计划选址在鄯州地区，冯小宝曾经在此驻扎，有一定基础，加上湟水的保护，相对安全。 昔时朝廷曾经想在鄯州安置吐谷浑旧部，结果他们惧怕吐蕃不敢来，但冯小宝不怕，决心经营此地。 经济上以牲畜优先、灌溉种植粮食，再有发展经济作物。。。“经济作物”又一个新名词。 凭借水草丰茂，大量养殖牲畜； 再有种植粮食，屯积粮草，为大军预作准备； 发展经济作物则是种果树、种枸杞、种药材、种花出精油等等。 先种粮食，早早立足，同时养殖牲畜，先两条腿走路，再搞什么经济作物的。 开发的资金来自众筹，计划为几大方面：冯小宝、千金公主、冯小宝的小伙伴们、商人、当然还少不得吃干股的官老爷们。 冯小宝占二成、千金公主占二成、凉州唐家占二成、杨成献和程伯喜是半成，二成半则是商人们凑的，最后一成是干股。 总股本为一百万贯！ 收益也按此分，冯小宝起初还想留点股份给他的部下。。。结果被人大笑特笑，那个年代可没有多少的人文关怀，更没有让小民们上位的机会！ 当然，一百万贯非常重，是陆续使用，不是一下子就用起来的，第一期开发资金为十万贯，当然多交了也欢迎。 二成股本，冯小宝那是砸锅卖铁地凑够十万贯，他原本不是有个很乱七八糟的“家”吗？结果还没住上几天，就卖了出去。。。好在是商人朋友们接手的，没亏本！ 一家子人挤在城外三十亩的小庄里，那里还兼作大力丸和六昧地黄丸的药厂，算是拥挤了。 结果又挨了金英淑的讥笑，居然说他越混越回去了，冯小宝怒极而笑，真是不知死活！ 金英淑理所当然地挨了大棒伺候，貌似越打她越高兴的样子，看来得换另外一种方式了！ 杨成献和程伯喜是半成的小股东，他们没那么多钱，还得冯小宝提醒，尤其是程伯喜，尽可能不让家族之力介入，只找对他们友善的人借贷，勉强凑够数。 商人们很容易地送来了二十五万贯，还说冯小宝要得少了！ 千金公主送来了十万贯（这是一半），再有凉州唐家，由在洛阳卖马的唐六叔将五万贯送到，如此股本凑得不少。 开边的人力来自于招募和奴隶，招募的大唐子民要给予相应的待遇，奴隶则省下许多，因此冯小宝绝对不排斥使用奴隶。。。后世照样有许多的血汗工厂，怪他不得。 奴隶？ 千金公主凑了一千给他，种地的为多，凉州唐家送了三千，则是放牧的居多，再到商人们，财大气粗，也凑了二千奴隶给他，一下子有了六千人。 这里面有男有女的，好在大家都是熟人，给的以壮劳力居多。 人手是多多益善，冯小宝要向朝廷要政策了！ …… “你想在那里设个县，你来作县令？”户部尚书袁公瑜问道。 “是的，要不然我的文散官用来作什么呢，怎么样才可以升官的呢？”冯小宝理所当然地道，嗯，他的股本挂在他的侍妾唐玉媚的名下。 “怎么样，行不行？” “鄯州地多人少，新设一个县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你居然说要朝廷免征十年赋税，实在离谱！”袁公瑜大摇头道。 冯小宝的策划书之中，写得明明白白说要求朝廷免征十年赋税，什么税都不收，朝廷还要倒贴设立官府的钱，天底下的便宜都给你冯小宝给占了。 作得户部尚书，也是老狐狸一头，袁公瑜甚至看到了未来。 迟则五年，早则三年，朝廷与吐蕃开战，这小子凭借军功封爵，得到实封，就封在他开发的那个县，从而实现免税无缝对接！ 一个子儿都不用交，太聪明的小子了，不行，我得帮帮他！ ……以下为臆想的拳击开台时间…… 铜锣当的一响，户部尚书袁公瑜和吏部侍朗郝处俊戴上拳套，咬上牙套进入拳台，裁判是皇帝李治！ 郝处俊抢先一拳砸出：“说，你与冯小子有什么勾结？竟然答应他免征十年赋税！还要让他作县令？你是我大唐的户部尚书？我看你是他baba！” 袁公瑜不慌不忙地架住，左右开弓来了两记勾拳，铿锵有力地道：“宁予（大唐）子民，莫给外族！” “我们对待外族内附，从不征收他们的赋税，对待他们极好。而今，我朝子民拓边开发，既给军队助力，更能巩固边防，我正要启奏陛下，对于这等开发边疆的子民，该当特殊对侍，以作鼓励！” 他抖擞精神，组合拳接连打出：“如今我朝人口渐多，又有兼并，均田制土地不够，该当如何找来土地给子民？子民没有田地，民心如何安稳？而边境人口的汉民不足，不足以巩固边防，满个边城都是兵，没人种粮，没人服役，不利战事！ 我们的制度与‘政策’（嗯，新名词袁公瑜学会了）应该改一改了，对于边疆开发者，给予优惠，给更多的地、给予免税，俾使他们积极到达边疆开发，一举数得也！ 而且，免去赋税，不代表没有义务，开发得出的粮食、马匹，优先卖给朝廷，打仗的时候，须义务地服兵役，而朝廷给予他们的优待就是免去赋税！ 至于给冯小宝作县令，他有‘承务郎’散职，当然可作县令，他作县令，可使政事通达，更好地完成开边任务！” 且说袁公瑜每出一拳，郝处俊冷笑地反击一拳，尽是相同地道：“袁公瑜必是吃了冯小宝的贿赂！送这么大的好处给他！” “我靠，你能不能不来这句话，来点有道理的？”袁公瑜恼怒地送出一拳道。 “袁公瑜必是吃了冯小宝的贿赂！” “还来啊！”袁公瑜翻白眼道，正当他奈何不得郝处俊时。 “砰！”重重一拳，郝处俊给人干翻在地！ 袁公瑜定睛一看，出拳者，裁判官李治也！ 李治一拳将郝处俊给ko了，他喘着粗气，举起了袁公瑜的手，宣布道：“胜出者，袁公瑜也！” 裁判出手，郝处俊无处伸冤：“……还没读秒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节 新《宅地法》 实在话，冯小宝企划书中的首要宗旨河湟开边为对吐蕃而战，深深地挠到了李治的痒处，打动了他。 皇帝富有四海，物质待遇他天下第一，日常中他最怕什么？ 最怕没有面子，本来李治同志打下了高句丽，完成了隋炀帝和唐太宗两代皇帝都没有完成的伟业，还没等他告庙（到宗庙里说给父亲听），岂料晴天霹雳传来，大非川兵败，唐军十万尽丧，李治面子大丢特丢。 丢得他在那段时期无心打理朝政，让武mm进一步掌权。 因此，谁能够让他夺回面子，他就听谁的。 不就是那点赋税吗？给他！ 不就是县令吗？给他！真是的，又不是尚书！ 怕他造反？不怕，若造反，诛他九族！但若他不造反，不就与吐蕃打个你死我活，是朝廷赚了。 因此，在冯小宝的提议下，类似于美国《宅地法》的朝廷法令公布，这是一项震动朝野，影响深远的政策。 法令规定，在朝廷指定的边疆地区，丁男所受田地五年不用交纳任何租和调（赋税），五到十年间只交纳一半赋税。 唐朝的均田令规定：丁男（二十一岁为丁男），受国家给田一百亩（免费收田），其中八十亩是口分田（人over后要还给国家），二十亩是永业田（不用还）则每丁每年向国家交纳租栗二石，此为租；还要交纳土产贡输，就是丝麻，此为调；再有服役二十天，此为庸。 而边疆地区则宣布丁男的一百亩地都是永业田，连续开垦五年即可转为终身所有，可以自由出让！ 日后即使边疆变内地，也不会受到追讨，永为个人所有。 从而鼓励边疆开发，鼓励大家到边疆去！ 凡大面积开发边疆荒地者，免去十年赋税，以作鼓励。 十年之后的又十年，只收一半赋税。 之后，土地开发者有优先权，按市价购下他开发的土地，属个人所有！ 还有另外种种的配套政策，但无论如何，冯小宝得到了他需要的政策！同时，吏部授予冯小宝为新设立的通湟县（鄯州偏西北、大通河与湟水之间，归属鄯州管辖）县令！ 哪怕是吏部侍朗郝处俊不情不愿，也捏着鼻子认了，此乃皇帝亲自下的诏书！ …… “哈哈哈！”冯小宝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正在玄清的老君观里与杨成献、程伯喜弹冠相庆时，突地军士来报道：“有个小黄门找县令” “谁啊？” 进来的除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黄门，还有千金公主府的长吏陪着他。 小黄门开口讲明来意，乃太平公主派来的，送出价值二万贯的铜钱，到达千金公主府，小黄门前来要收据。 二万贯铜钱？！ 竟然是太平公主送出，说是她的脂粉钱，也来凑一下股本，对冯小宝的支持，表表心意。 听得大伙儿面面相觑，杨成献、程伯喜看着冯小宝的眼神很是不堪，语重心长地道：“小宝，公主才七、八岁大啊！” 结果给冯小宝一人拍了一下头道：“你们想哪去了！” 答曰：“我们想到的是你想的地方去！” “硬屎蛋！”冯小宝爆粗道。 太平公主即使是公主之尊，也弄不来二万贯，必是宫里的皇帝皇后送的，还真的是，他们各凑了一万贯来。 冯小宝给出的股份是半成，他想算一成的，不过小黄门得到了宫里的授意，不敢这么收，最终算半成（5%），从冯小宝的股本那里出去，如此冯小宝只有一成半（15%）的股份。 得，二个公主的钱都弄来了，不止是钱的问题，是朝廷态度所在，谁想阻冯小宝办事，得掂量一下了。 冯小宝到宫前求见太平公主致谢，未获接见，宫里传话是让他好好办事！ 有了钱，他就忙乎起来了。 真的很忙，啥事都有得忙。 …… 农历四月初八，佛诞节。 佛诞是佛教庆祝佛祖释迦牟尼佛诞生的日子，又称佛诞日、浴佛节、龙化会、华严会等，自古以来，在当天佛教庙宇都举起一连串盛大的浴佛仪式、庆祝活动，祈求佛祖福泽百姓，消弭灾难，以及礼请法师开坛说法等。 这天，洛阳白马寺里香火鼎盛，寺里寺外活动不断。 信众到达寺院，参与浴佛、献花、献果、供僧、供舍利，以及演戏等节目。 演戏？ 当有一个节目轰轰烈烈地开始时，识得的信众两眼发直：“这不是老君观护法神李哪吒的‘霹雳三太子’（舞蹈）吗？” 三个红黄紫的大头神像跳将出来，迈着整齐的舞步，热烈无比。 洛阳老君观‘霹雳三太子’在洛阳城里很是出名，通杀老中青幼四代人，活泼伶俐，动感十足，人人爱看。 令到老君观香火提振，有不小的功劳。 可是道教护法神的舞蹈堂尔皇之地在这里出现，和尚们未作干涉，难道李哪吒投靠了佛门？ 一时间众说纷纭，冯小宝大笑道：“nonono！你们都out了！” 之后，他多次组团去刷寺院。。。嗯，当寺院佛诞节和菩萨生日时，他有空就去跳舞，着令洛阳‘霹雳三太子’舞社照办。 舞社倒是很高兴，等于他们的影响变大，并且钱路拓宽，去寺院表演，有钱的善信会出钱租用他们。 …… 冯小宝之前曾经在佛诞节时，于洛阳白马寺外以道教名义跳‘霹雳三太子’，实属与佛家打对台，给洛阳白马寺和尚们的印象深刻。 当他到得洛阳白马寺，说要在佛诞节跳‘霹雳三太子’以示庆祝，和尚们差点没笑开了。 只有主持释法真没笑，问道：“你乃道教护法神，却来庆祝佛诞，是什么居心？” “大师见谅，所谓‘红花白藕青荷叶，道佛儒三教原本是一家，无分彼此’！”冯小宝合什道。 释法真慑人的目光看着冯小宝，冯小宝平静以待。 然后释法真就同意了！ 惊得和尚们下巴都掉出来（张大嘴），释法真找了一个借口道：“李哪吒（冯小宝）确实为我佛家护法神！” “怎么？” “老衲得怀明和尚（白马寺大德）传来的信息，他已在西北冷龙寺主持寺院，得那冯小宝传授了一套法印！实在是佛家真传，是以他确系佛家护法神！” 凭借着《西藏秘宗大手印》，冯小宝就到佛家这里打工上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节 出发 夏天到来之前，先行的人力物力财力已经源源不断地向河湟地区运输，冯小宝的河湟开发启动！ 所谓开发不外乎三件事：人财物。 财力不缺，第一期十万贯早就到账，不差钱，统统由千金公主派出的多位账房先生在两头（洛阳----通湟县）负责开支事宜。 说起来，千金公主助冯小宝甚多，单是在账目方面，冯小宝几乎没花费多少时间，那些账房先生的账做得又好又不贪他的钱。。。贪钱的，千金公主请他们去她的绿林山庄“疗养”，做花肥去了！ 大唐的公主就是这么的暴力！ 人力方面，冯小宝召集他的旧部，来源很复杂：前禁军退役后追随他的军人、凉州唐家的族人或者奴隶、洛阳的好朋友们、杨程两家的亲戚朋友、倾慕冯小宝的投奔者等等，他们都集结在他的麾下为他而战。 组建了一支八百人的骑兵，计划他们半牧半兵。。。后来发现计划赶不上趟。 从洛阳出发的人员有三千人（不含骑兵），将担负起建房子、仓库、烧荒、种植事宜。 他们带来了粮食、帐蓬，木桩子、杂货、种子、衣服、还有先进的最好的耕犁等等，似乎缺乏了点什么东西？ 燃料？！ 那是对的，他们没有带什么燃料。 燃料提供热食，带来光亮，数千人需要的燃料不是小数目。 或许冯小宝要养殖牦牛。。。捡它们的粪便晒干了当燃料，够环保，可是不够用。 嗯嗯，冯小宝选择的通湟县是精心选择的地盘，那里出产煤炭！ 只要有煤炭，光明就能够驱走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有马的骑马，没马的坐马车，这是一支大规模的马车部队。 因为有了长途拉练经验，参谋部具体指挥、新设的后勤部（郭省三果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打点，行程还是比较轻松的。 到达鄯州，与已经到达的唐甜会合，她带来了三千奴隶！ 三千奴隶普遍为青壮年，能放牧能打仗，价值非常高！ 这是凉州唐家对冯小宝释放的最大善意，作为唐甜的嫁妆。 让冯小宝喜出望外的是唐甜带来了一位小少爷，胖嘟嘟的脸蛋，看上去比千金公主生的那个更可爱。 他抱了又抱，简直爱不释手，甚至不想行程了！ “取了名字吗？” “取了，叫做唐霆轩！” 冯小宝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转头望定唐甜，她平静地望回他。 “从母姓，也不是不可以！” 听得唐甜的担心一下子松懈了不少。 “但为什么呢？给个解释给我听！” “我去找过玄清，算算我与你的姻缘！”唐甜直言相告。 “玄清说了什么？”冯小宝皱眉问起来。 “他说我们会琴瑟和谐，白头偕老！” “嗯嗯！” “但有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孩子，只能从母姓，反正不要跟你姓！”唐甜告知他一个事实。 “我倒！玄清这死牛鼻子！” 让唐甜惊喜的是冯小宝仅嘀咕了这句话后，对她这种作法并不怎么恼火，更没有大发雷霆。 其实她这么做很是忐忑不安，因为改宗换姓对是大男人来说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尤其对于强势的男人来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轻放过了！ 受到鼓舞的唐甜决心再接再厉，对冯小宝道：“你的这片基业，就是他的了！” 出人意料的是冯小宝应了声：“好！” 反倒是唐甜狐疑起来：“你……是真的吗？” “当然！”冯小宝见她将信就疑的样子，释她疑心道：“他母亲下了重本，不是他的还是谁的！” 话很有道理，唐甜的心遂安。 谈过正事，冯小宝打量唐甜，因为生产过后，珠圆玉润，颇为美态，她本来就是身材颀长，体态丰腴，身段凸凹有致，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久别之后，更是表现出来是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冯小宝不禁食指大动，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唐甜久旷也忍不住情动，正当两人挨挨擦擦，准备天火勾地雷做上一场时，只听得“哇”的一声，小盆友哭起来。 “啊啊啊！”唐甜什么都顾不上了，将冯小宝扔一边，抱起娃娃哄起来。 受到冷落的冯小宝很是无奈……他看着被哄到破涕为笑的娃娃，娃娃也呆呆地瞪着他，两人大眼看小眼，然后，哇……娃娃又哭起来了！ 真是不乖的小盆友！ …… 从鄯州那里，买下了万头羊和大量的母马、牛只，赶着它们一起上路。 没走上多少时日，即有先头部队前来迎接，看到眼前的情景：草原地带，曲折河水分割出无数河洲、小岛、水鸟翔集，野牛奔走。 草腻似流油，河流如玉带，远处的群山堆着万年的积雪，景色美不胜收！ 从山下、到得河边，就是草原，无边无际的草原。 冯小宝当着众人的面，将一把铁铲往地上一插，大声宣布道：“从此，这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他立下“通湟县”的界碑，“我们的地盘了！”人们齐声高呼，声音惊起了漫天的水鸟！ 众多箭手齐齐举弓，嗖嗖声中，射杀了一大批的水鸟。 小兵们赶着过去，捡起水鸟，加上捕的鱼，杀的野牛，成为了人们抵步的第一餐。 多少年之后，曾经的建设者垂垂老矣，但说过第一餐，人人都是口里生津，觉得是吃过的极好的一餐。 而大叔博尔扎，比起别人更幸运，他获得一个彩头，得赏一枚金币，因为他射杀的水鸟够多。 人们找到地势高的地方，搭起帐蓬，立起了营寨，把物资放好，准备大干一场。 很快地，人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 这里不止是水草丰盛，还有荆棘丛生、毒虫遍地、瘟疫盛行、猛兽成群、沼泽遍布！ 到处是咬人的蚊虫，不小心惹到它们的话，如一团黑烟般追着你！ 给它们咬到了，可以把你的血给吸干！ 哪怕它们不是集团作战，小部队也可以把大伙儿的脸上、手上咬得疙瘩成片，让人看得惊心动魄，疼痒难忍。 成群结队的狼群在夜幕落下后围着大伙儿的营帐嚎叫，让人胆战心惊，而该死的它们在白天你想去杀它们时，却找不着它们的踪影。 有时黑熊出现，大摇大摆地象国王巡视它的土地般……不过黑熊远比狼要好对付，阿壹（冯小宝的昆仑奴）就赤手空拳地搏杀过一只，给大伙儿打打牙祭。 一道名菜顺理成章地在冯小宝指点下完成：清炖熊掌。 吃过之后，附近地区的熊就倒了大霉，人们骑兵四出，到处找熊，见到射杀，带回来吃熊掌，是极为美味的一顿！ 尽管这样那样的困难，人类据点一天天地矗立起来，这片蛮荒之地，渐渐变样。(未完待续。) 第二一十节 建筑宜居家园 细节决定成败，冯小宝把防蚊当成了大文章来做。 在他看来，蚊虫轻则让大家皮痒疼，重则传播瘟疫，反正给咬过都没好事，不可等闲视之。 尽管许多人认为是小题大作，小小蚊子能够搞定一个大人？ 但冯小宝是老大，大伙儿唯有听令行事。 在他的指挥下，人们首先放火烧荒，没有了草，蚊子就没有了掩护，再有就是大范围地排干居住区的积水，去除蚊虫的滋生地。 当然，大家能做的只是小片地区，外面有大把大把的蚊子等着排队咬人？ 且慢，蚊子到来，遇到了人类的层层抵抗！ 第一条防线：艾草！ 艾草，就是民谚里的“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每到端午节，人们把艾条插于门眉，悬于堂中以防蚊虫。 它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植株有浓烈香气，就这股气息，把蚊子给驱之门外！ 艾草分布广，除极干旱与高寒地区外，遍地开花，反正此地确可种得。 人们依照军令，大量种植艾草在营地附近，帐蓬周围、木屋旁边。 它使用广泛，干枯后的株体泡水熏蒸以达消毒止痒的目的，可以入药，晒干后捣碎制作艾条供艾炙用，真乃医家之草。 关键还有一点，全草可作杀虫的农药或熏烟消毒、杀虫之用。 它甚至还可以吃，冬季和春季采摘鲜嫩的艾草叶子和芽，作蔬菜食用。 门窗广泛地使用了纱制门窗，透气防蚊。。。嗯，睡觉前再让奴隶给他来个艾草熏杀，天天睡舒服觉，什么，奴隶很辛苦？拜托，奴隶没人权的。 艾草不止能够防蚊，还可以防虫，管它们什么虫，统统防了，极是有用。 大量广泛种植艾草，或有人对其气味不适应，但抵制无效，冯小宝是以军令下达，不听者，可斩！ 除开艾草，冯小宝还下令大面积种起了薄荷，它同样对蚊子有驱赶作用，薄荷里含有驱虫精油，当大面积种植后，就用来提纯，可用来喷洒和熏香，而且薄荷是制作“清凉油”小玩意的原料之一，我们很快看到冯小宝这里开始制作清凉油当作福利发给人们。 蚊子：“这有完没完啊？” 当蚊子不辞辛苦地杀进屋内，即有蚊帐抵挡它们侵蚀！ 蚊帐这东西，是奴隶都配给的，如艾草薄荷肯定先种在官老爷住所附近，纱门窗也肯定是官老爷优先，但即使是奴隶，冯小宝也发一顶小小的蚊帐给他们，一个不缺，个个都有，还要求必须挂上，不挂者，鞭之！ 不是他好心不好心，而是爱护“财产”的一个表现，奴隶们病了，就不能够出工，给咬得惨了，人疲倦会怠工，要是得了瘟疫，可能会传播，挂掉了，他的“财产”会缩水 最后一招，咬到人了，咬起了红肿大包，人们就使用了药油进行压制！ 冯小宝准备了大量的药油药物，身体不舒服，就早治疗，哪怕是奴隶也给予人文关怀。 还规定了，人们出门时，尽量面纱蒙面，包好手脚，冯小宝也不例外，谁都得执行！（当然做工时没办法） 此乃冯小宝对付蚊子的几大招数，在冯小宝设立的“医院”里，有个极富特色天/朝特色的“防蚊办”，把蚊子当成大事来抓，他每月必听汇报，作出指示，很是重视，令人不解。 许许多多别的拓荒团，不把冯小宝的驱蚊经验当作一回事，哪怕见到了也扔一边去。 他们只顾开发，舍不得花钱在防蚊上。结果，拓荒失败，他们找来找去的原因，其实很多时候就败在了小小的蚊子上！ 道理非常简单，冯小宝抑制了蚊子对人类的侵蚀，他的部属和奴隶身体健康，精神愉快，生产效率自然就高！ 拿睡觉来说吧，睡得舒服，睡得沉，第二天当然有劲去干活！ 谁都知道，若蚊帐里闹蚊子或者干脆没蚊帐，第二天顶着猫熊眼去上班，特别是干重活呢？能持久吗？ 尤其是蚊子传播的瘟疫，极少在冯小宝的营地里出现，即使有出现，他建有医院，即刻隔离，治疗。 而在别人的营地里，不时发作，一死一大片人，余下的人心慌慌，让他们损失惨重。 防蚊定大局！ 许多人的失败，其实是败在蚊子身上！ …… “边开荒、边生产、边建设”是冯小宝下达的九字方针，切实执行，如防蚊就是“边建设”的一种，乃建设宜居家园。 家园都不易居了，谈什么发展！ 冯小宝的开拓团，防住蚊子，住得不错，他们搭建石屋、修葺木房子，最差的是住帐篷，哪怕是住得拥护，反正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露宿。 喝开水，不得喝生水。 每个人都知道一条“喝生水会致病”，至于原理不需要明白，反正也是军令，不从者，鞭之！ 煮开水的燃料是煤炭，人们开采石头、制作枕木、修筑路基、抢运铁轨，再用马拉车厢，运送煤炭。 是的，铁轨与车厢公开露面，由凉州唐家送来，他们以最高的速度完成了铁道建设。 如此营地里有了源源不断的燃料，甚至晚上都可以大肆点燃！ 制成煤球，还有蜂窝煤！ 烧水、煮食样样用得上。 煤炭烧过，得出煤灰，有个重要作用----盖粪。 在营地确定后第一天起，公厕和私厕成为了必要的建筑，普罗大众用公厕，冯小宝这类高官用私厕，反正不可以随地大小便，还集中放置垃圾，每天打扫营地，保持干净。 乱丢垃圾，不服从管理者，罚打扫卫生，再犯，就是皮鞭！ 同时管理牲畜粪便，开挖沼气池是必不可少的，之后沼气池生成的肥料派上用场。 产业链自然而然地形成。 在冯小宝的营地里，还是简陋，没有什么象样的建筑物，但整洁、美观，种满植物，让人看起来很是舒服，当然气味浓重了一点。 营地旁边，立有一个大水车，由河水驱动，引水到高处，再沿管道到达高官住处和公共喷泉处，人们可以从那里接水。 到得冬天结冰时，停了水车，由奴隶给各家各户送水或者送冰（有煤炉就不怕） …… 种种宜居措施，让人们过得舒适，花费了冯小宝不少的钱和相当的人力，有人进谏，冯小宝不改初衷。 因为，整个营地的生产效率并不低。(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节 为了吃肉 在充当通湟县县衙的小木屋里，两位官员正襟危坐，默默地写字，他们的桌上，有一本小册子，上书“第一个五年计划！” 一五计划，规定在五年内，战兵、农业、牧业及总收入要达到什么水平，要求在第一年产出的基础上，每年提升20%，其雄心壮志令人怀疑，让人吃惊。 结果一年后，超额完成任务，所有的人都收声了。 这两位官员乃县丞（县令副手）孙详和县尉（公安局长）张南，不是冯小宝的同志，是吏部郝处俊派来的监视冯小宝，打入冯小宝内部的官员。 此乃吏部权利，低级官员该由吏部派出，任何时候官员间必须监视，皇帝也不会轻易干涉。 他们到来通湟县，想要大展拳脚，捉出冯小宝不法行径，将他绳之以法。 可是为什么，发现的是蓬勃向上的热烈生产场面，见到的都是一张张带着笑脸的样貌？ 事无不可对人言，除了核心的生产工艺，冯小宝一切畅叫让人去看，他的发展计划也为人所知。 单说人口，这次他有不少强力支持，差不多上万人的农民、牧民和奴隶，其中牧民三千，农民四千有多，挖煤的有五百人，负责卫生、种花种草的有三百人，再有二千的工程队！ 先集中力量开荒，在肥沃之地，大肆（火）烧荒，排干积水，耕耘土地、播下种子。 再建设水利工程，修建道路、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热情高涨！ 干劲来源“有肉吃”。 冯小宝练兵时常开始两队竞赛，胜出的队有肉吃，如此激发两队的斗志。 生产中重施旧策，一招鲜吃遍天。同样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竞赛，种地、放牧、工程等等每天进行评比，分出档次。 不同档次，吃肉的份量、部位各不相同，平民与平民比，奴隶与奴隶比，没有两队的就与自己的过去比，胜利者就有肉吃。（当然奴隶的分得少） 为了吃肉，大家卯足了劲去干活！ 不要小瞧了在那个年代肉对大家的诱惑，普罗大众，能够吃肉的机会少之又少，甚至只有到了过年才可以吃点肉来解解谗。。。（哪怕现代思密达的故乡，吃肉也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小宝军中，肉类向不匮乏，如高级军官，每顿都有肉吃，军官、士兵饮食中肉类占的比例胜过中央军！ 他甚至专门建起了一个“肉联厂”（唐人天知道他为什么起这种名字，不过他是老大，大家也就听之任之），负责加工肉类、除了屠宰肉类，充分利用肉类的每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再制成熏肉，这是一笔大买卖。 现在生产中，也给各路队伍有肉吃。 人们大干快上，开荒今天你提高一百米，明天他多一百五十米，后天我超出二百米，记录不断刷新，只为胜利有肉吃！ 每到月底，对一个月的积极分子、队伍进行奖励，最前列的有铜钱奖励、其余的积极分子则发给肥皂、药油、纱巾、油盐、灯烛、纸张等小玩意儿，后来还发给酒类。 开拓大军以配给制为主，多一些小玩意儿，对生活品质有不小的提高。 战场最怕闷战，生活忌惮一潭死水，生产中大搞会战，人们在会战中积极比拼，进度节节提高。 工地上，文工团起劲地给各路人马表演鼓劲，歌声飘扬，快板声声，优美的歌声给大家提神醒脑。 倡议、挑战、表扬、鼓励，几千人抬筐填土，人们干劲冲天！ 人前一口气，为了争抢第一，会战中人们经常不洗脸不脱鞋，连续的苦拼硬战，挑灯夜战，饿了吃口干粮，累了就躺一会，稍有精神，就咬着牙冲到工地上，抡锄刨土、抬筐运石，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开荒、修路和建筑，这种精神，已经超越了“为了吃肉”的境界，也创造了大唐惊人的高速度和高效率！ 要想富，先修路，来自后世的小宝同志怎么会丢下这等大杀器，人们修马路、建铁路。 路是命脉，大草原上没有路，以通湟县县城为中心，辐射出四方的马路，开通煤矿到县城的轨道，修路队冒着酷热严寒，蚊虫叮咬，开辟道路、排开积水、垫土铺石，打桩架桥，艰苦作业， 道路畅通，轨道运行。 从通湟县到鄯州的官道开通，之后由通湟县设立二百人的护路队专门保护道路，甚至不用鄯州官府出钱。 他们还挖沟开渠，修建堤坝，之后统计，两千人的工程队完成土方60多万立方米，修建三十多座桥梁（当然都是小桥），他们甚至还建立了一个水库！ 以奖励为主，物质、精神上双重奖励，除了钱和小玩意儿，还对劳动优胜者贴出喜报、披红挂彩等，让他们人前有面子，满足大家的虚荣心。 当然，一昧以仁，人会偷懒，因此，在平民队伍中，落后者工钱扣除，而奴隶（部曲）则末位惩罚，表现不好的，完不成任务的，拖出来公开鞭刑！ 此乃冯小宝从善如流的结果，之前他讲人道不喜欢肉刑，朋友们就告诉他说不打奴隶成不了好家主，这是个错误，因此他改正错误，象军队那样习惯于打人，施加肉刑了。 但不管怎么惩罚奴隶，他有后世文明人的底线：有度，不致残，如此他打人，还搏得了“宽仁”的好名声！ 还要求惩罚必有实据，为什么作出惩罚，必有事实依据，不滥加刑罚，如此让挨打者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 虽然创造了惊人的成果，不依靠压榨而来，而是人们的努力，为了吃肉！ 主旋律就是吃肉，每个旬日的休息日里（嗯，冯小宝实行了十天内休一天的制度）都有聚餐，肉类比较丰富，而每月评出的积极分子，将与冯小宝等高层，共进“自助餐”！ 在那个餐会上，任吃肉类，大块朵颐，诸如牛羊马猪（猪是后来加入通湟县食谱）、鱼肉、飞禽走兽等等，堆成小山，还有其它吃食，让大家吃个饱！ 吃过肉类自助餐的唐人，对于他们冲击蛮大的！ 不花钱任吃？！ 为了自助餐，人们也拼了，换来的是让高层们喜形于色的生产进度和数据。 …… 冯小宝自白：“唐人真傻，劳资都没花几个铜子，只是给些肉给他们吃，他们就为劳资卖命了！真是好收买！”(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节 硕果 冯小宝骑着马，欣然地走在新开荒出来的土地上，泥土的新鲜气味令人陶醉。 身旁是杨成献和程伯喜，和他一样的高兴。 为了开发，他们三个人几乎都呆在了荒原、田间和牧场，积极谋划开发计划，实施计划，除开必要的锻炼和操练， 在他们的面前，是成片成片新开垦出来的土地，连绵不断，几乎望不到边！ 短短时间内，人们除去野草、排开积水、平整土地，修建防护堤坝，开发出了三十五万亩的土地！ 二十五万亩用来种粮食，五万亩种大豆，五万亩种牧草。 空前的伟业，在大家的面前出现！ 人们迸发了可怕的力量，战天斗地，向大自然要 宜垦荒地，面积广大，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种植粮食，通湟县采用了集体耕作的方法，大量使用马匹来拉犁，动用了整整一千匹驮马和五百头耕牛（驮马有多，反倒是耕牛难找），使用耕犁，将开发出来的在短短时间里耕种完毕，并播下种子。 种上了蜀黍（高粱）、栗、小麦、大麦、大豆等、还利用田间种麻， 甚至大量种起了苜蓿，人类的畜牧业，终于走到了使用高质量牧草的地步。 种子播下去，希望秋天硕果累累！ 虽是夏末，人们还在持续不断地开荒，冯小宝听到了前面阵阵的哄笑声，遂与杨成献和程伯喜过去瞧瞧， 原来是两个人驾马驭犁比赛开恳土地呢，两人驾着四辕车（马拉着犁，人在犁上）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开垦过的土地在他们背后延伸。 其中有一个家伙，光着上身，穿着鹿皮裤（有许多人都穿着皮衣皮裤，因为其它料质不好找，而皮裤柔软舒适又极为经久耐穿），见到对手赶在他前面，恐怕自已没得肉吃了，就猛抽起马来。 那马不爽，狂冲猛拉地，等到它主人发现前面有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树树桩时，已经来不及停马了。 马冲过了树桩，带的犁击中了树桩中间的位置，锋利的尖头把树桩劈裂大半。 那人依旧握着犁把，犁干净利落地穿过了树桩，把那人拖了过去！ 够生猛！ 那人得了第一，冯小宝看得有趣，赏了他一枚金币！ “我们的犁质量相当不错，来自凉州唐家出产，坚韧耐用，犁都那么厉害了，做兵器更不用说了！”后勤部主管郭省三解释道。 “嗯！我们的马力大，犁也锋利，种地的速度也快！”杨成献俨然成了农业专家，他与冯小宝程伯喜确实亲自去种过了地。。。半天时间。 “有了好工具，大伙儿也上心，今年没有好收成都不可能了！”程伯喜接茬道。 “不可掉以轻心，在粮食没入库之前，我等都得努力！”冯小宝冷静地道。 他们当年开荒当年播种当年收成，恃的是此地异常的肥沃，作物种下地，嗖嗖地向上疯长。 田野颇有尺度，水渠、堤坝一应俱备，防止干旱及水涝，尽量做到有备无患，还保留了大片的草地，尽量利用天然河流，减少工作量，事半功倍。 …… 离开田野，他们漫步在辽阔的草原上，看到了成群结队的马匹、牛羊，实在让人欣喜。 草场广阔，此处地广人少，土地任占，他们的一个通湟县，面积有内地的几个军州那么大！ “我们来的时候，把沿途的母马都买下来了，几乎每头母马都在产仔，牛也不错，牛崽子产下不少，明年，就是大发展的时期！”杨成献欣喜地道。 “我还是嫌太慢了！”冯小宝摇头道，这些时日，连骑兵都出动放牧，每个人忙得要命。 “小宝，我们已经做得够好了！”程伯喜讲道。 他们从草原外回来，已经是夜幕降临，在城外的小山上望去，通湟县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片灿烂！ …… 秋天来临，沉甸甸的麦穗压弯枝头，大豆硕果累累，苜蓿密密成片，风吹过似浪花飞舞，极是喜人。 他们的运气不错，老天爷赏脸，风调雨顺，没遇到什么灾害。 所有的人都投入了疯狂的抢收之中，一切可以使用的人力都派上用场，没有谁能够闲着，就连女人小孩子都天不亮跟着出城，冯小宝诸多大员们也不例外！ 大家起早贪黑，用镰刀收割，采摘果实，争取把粮食入库。 路上一簇簇都是马车，马车上堆满了粮食，人们忙着把收获送到早就准备好的库房里。 库房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大库房，作用单纯，就是用来存放粮食。 另一种库房，则是酒厂里的库房。 冯小宝图穷匕现，他要用粮食酿制白酒了！ 之前布下的一道暗棋变明棋，他曾经与千金公主说过蒸馏酒的原理。。。真军他不会，原理会，交给千金公主组织人马去实验，已有一定见效。 所以在通湟县，他建立酒厂，粮食酿制白酒！ 他屯田，凭借着他的管理和技术水平，粮食丰收不成问题，通湟县根本吃不完，运也运不走！ 未来当吐蕃与唐朝开战时，此地的粮食当然军用，绝无二话。 但不开战，粮食有多，吃是吃不完的，除掉运送一批给周边驻军（也不是很多，毕竟没有大打），多余的怎么处理？ 往外地运，那他真是疯了，千里运粮，十不存一。 所以只有高价值的产品才有外运的可能，才能够赢利。 答案就是酿酒！ 只有白酒才能够赢利！ 白酒，在一定程度上是浓缩的粮食，同样，冯小宝养的马牛羊，活牲畜尤其是马匹可以挣不少的钱，还可以将它们大量屠宰后，尽数风干，如此四斤鲜肉得一斤肉干，风干肉就是浓缩的肉，远程运输才有赢利的可能。 不要忘记，冯小宝筹钱百万贯，是要向股东们作交代的！ 这个交代还算不错，由于土地肥沃，亩产150斤，25万亩地共得18750吨粮食，在那个年代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大收获！（没有化肥已经是很惊人的亩产了） 而以一人一日一斤米来算（还有鱼、肉吃），上万人一年吃掉1800吨的粮食，虽有 马匹出栏为五千匹，牛出栏则有五千头，羊三万头。（注有水份，大量的马牛羊是买来的，充数，用来账面上好看，粮食则是实打实，有钱也买不来！） 而预计明年，数量翻一番！ 收获报到朝廷，帝后和群臣都为之震动！(未完待续。) 第二一三节 西海酒 在收获的时候，帮忙的还有一些外地来的客人，他们是千金公主的长史李少白、凉州唐家的唐正英、还有商人如栗特巨商康采恩、洛阳丝业巨子黄老板，还有一人是朝廷的监察御史牛大通，他们共同见证了通湟县的农牧业大丰收，并且高高兴兴地下地帮忙收割和宰杀牲畜（如唐正英）。 “一年开荒、一年投产、一年收获，小宝你真乃神人也！”黄老板惊叹道。 大面积种植主要是春小麦，四月播种，七月收成，由于土地肥力好，虽然播种有点延迟，但给肥力给抵消了。 “是啊，这里的地真是肥沃，粮食产量如此之高，实属罕见！”康采恩惊叹道 回答是神回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 听得大家眼眨眨，这小子真的是逆天啊！ 大家望着他，屡立功勋，天子垂青，世人赞颂。 关键是他还不到二十岁！ 文武兼备，打仗杀了吐蕃上万人，射杀新罗的什么什么餐反正就是大餐，立有殊功。 做个小小的县令，县里的粮食都等于州产的粮食了！ 这也是殊功！ 所谓无农不稳，这点在封建皇朝其实是重点，重中之重！ 任何一个皇帝都知道若是无粮，造反的风暴就会降临。 有了粮食，皇朝才会稳定，尤其是冯小宝这次说得直白，为了准备攻打吐蕃，他说到做到，嘿，这回功劳跑不掉。 监察御史牛大通和县丞（县令副手）孙详和县尉（公安局长）张南共同核实了收成情况后，向朝廷禀报。 不过，这次冯小宝不会升官，因为按照朝廷法令，通湟县开荒所得归个人所有，不纳入县令的考核，因此冯小宝这个县令在收成上没有直接功劳，顶多是间接功劳，如教化民心，开拓荒地等，但马政上倒是有些回报，毕竟给国家提供了不少马匹。 见到收获如此丰厚，黄老板诸人放下了心，他们终于可以得到回报，之前冯小宝一直使用他们的风投，实际上是在烧钱，冯小宝节节高升，风投是成功的，可是最好还是要有回报。 看过粮食入库后，大伙儿到达了通湟县酒厂，那里面积广大，设有原料库区、原料处理区（例如清洗、粉碎舀碎）、拌料间、蒸煮区、发酵池等等，井井有条，都是洛阳请来的师傅，许以重酬，到此制酒，酒曲也是从洛阳那里运来的。 这个酒厂投产后，应该产量不低，看起来冯小宝想要大干一场了。 大家更加放心，知道有可靠的途径对大伙儿的投资进行回报。 而在酒厂后面的一个独立区间，有武装部曲把守，冯小宝也没带大家进去看。 那里是重中之重的“蒸酒区”，属于特有技术，须当严格保密。 当时的酒的度数很低，一些酒精考验的家伙喝“酒”当喝水，千杯不醉，而且酒的质量也不是很好，发酵出来的含有各种成份，不加分离，口感绝对不会好。 各处的酒厂也做过不少的努力，但酒质、酒精度数还是提不上去。 冯小宝来自正宗白酒的后世，对于产出好酒有心得体会！ 他会酿酒吗？他当然不会，但他的指示给予千金公主酒厂师傅们以极大的启示： 酒一定可以制造出高度数，那叫做“烧酒”、“烧刀子”，这点不要有任何的怀疑。 酒质要提高，必须蒸馏，只有蒸馏出来的酒，才能够去掉杂质。 同时，蒸馏酒有个小小的窍门，那就是“掐头去尾截取中段”，蒸酒出来的第一锅里杂质多，不能要，最后一锅则酒精度数低，也不能够要，只有中间第二锅流出的中段酒，最为合适不过。 在“蒸酒区”有一套锡制酒具，那就是用来蒸馏烧酒的器具，刚刚才给千金公主酒厂师傅们研究出来，做多一套，送到通湟县，说起来冯小宝又欠了千金公主一笔！ 欠的不止一笔，还准备开办“肥皂厂”，明年投产。 冯小宝陪着一众股东、股东代表巡视酒厂，告诉他们道：“可惜你们不能等多半个月，第一锅酒就可以出来了，酒的度数很高，超过了市面上的！” 有人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西海酒！”冯小宝答曰，他使用西海（青海湖）的名称，商标上的广告号称“喝干西海，酒国英雄！” 栗特巨商康采恩眼中精芒一闪，说道：“往西域的‘西海酒’我负责包销了！” 这意味着康采恩从酒厂运出酒后，都是他的事，冯小宝一口答应道：“无任欢迎！” 在物流落后的年代，大批发商极受欢迎，哪怕是让利，也好过自已去建立一个销售网络。 栗特商人则在西域有完善的商业网点，不用担心销路。 然后康采恩试探地问道：“现在我们与吐蕃停战，把西海酒卖给他们，可否？” 果然，资本家都是黑心的，明知故问。 康采恩不傻，他在试探冯小宝敢不敢赚这笔钱，可想而知，吐蕃苦寒之地，卖烈性酒给他们，哪怕是酒价翻着筋斗上去，吐蕃人也照买不误，这可是笔大买卖！ “nonono！”冯小宝大摇其头，用他那不知道哪学来的英吉利番语否定道。 这是政治立场，绝不可以动摇！ 高浓度的酒精可以暖身子，提供能量，岂可做这等资敌之策！ 听冯小宝吹嘘即将新出的“西海酒”怎么样怎么样的好，唐正英也跟着说：“凉州地区他包销了！” 洛阳黄老板倒不用跑到通湟县包销西海酒，洛阳地区已经出现了千金公主私家酒厂出的烈酒，出产即给疯抢。但他介绍了河州的一位朋友来与冯小宝洽谈生意，反正冯小宝的酒还没出厂，就已经给预定不少。 真正的大生意是军方，可想而知，烈酒对于军队必定纳入战略物资的名单中。 …… 看过酒厂后，冯小宝径直带他们去看了“肉联厂”的后院，肉联厂是专门屠宰牲畜的地方，后院则在露天搭起了一个个架子，人们在里面干得热火朝天，真是热火，因为点火生烟来熏肉。 风干肉、烟熏肉是两大主打拳头产品，这将销往长安洛阳，保证供不应求，收获巨大。 冯小宝从朝廷中得到一项专营政策，包赚！(未完待续。) 第二一四节 风干牛肉风靡一时 他将在洛阳出售风干牛肉！ 牛在封建社会是个宝，当时没有什么机械，依靠牛来助耕，否则耕种缓慢，牛牛对于农业有着极大的帮助！ 牛本身的价值不菲，养牛不容易，农民家里的耕牛吃的甚至比人都好，所以偷牛贼甚至论罪当死，。 唐朝禁止百姓屠杀牛，针对的是正常牛、活着的牛，老弱病残的牛还是可以宰的，但得有官府派人检查！ 确定要宰杀的牛是淹死的、病死的、或者躲猫猫死的，这才可以屠宰，否则就是犯罪！ 大唐子民吃牛肉是少之又少，可能比思密达们吃的排骨还要少。 极少有什么店铺公开吆喝说有牛肉啊，大家来吃吧！ 确有牛肉，只敢做熟客们的生意。（其实吃到的是私宰新鲜牛肉，当然不敢作声，数量也很少。 冯小宝就不同了，他争取到朝廷给他的政策，作为对边疆开发的支持，他家的“牛头牌”风干牛肉可以在长安与洛阳出售，不过除了两家城市，只有鄯州可以卖，总共三个地方。 可想而知，别人不敢公开卖，他可以公开出售，专营政策，想不赚都难！ 该项政策比较特殊，“牛头牌”风干牛肉只得三个地方出售，其余地方出售也不成，以免影响太大。 嘿嘿，有此政策，冯小宝将通湟县周边的牛搜罗一空，号称出栏五千头（肯定是假的，头数有，但不是养出来的），大量制造牛肉干出售。 朝廷支持边疆开发，决心高，步子大，对冯小宝的支持不遗余力。 这就是“熟脸”的好处，高宗皇帝看高他一线，皇后是他的美容“顾客”，就连小公主太平不收外臣礼物，还是收下他的。 股东们对他更有信心了！ …… 秋粮入库，割下苜蓿，晒干晾干后打包压实，这是牲畜过冬的口粮。 牧民们赶着牛羊马每天吃草，争取让它们多长膘准备过冬。 酒厂则在赶制新酒； 许多人则在抓紧时间建房子给人住给牲畜住，查漏补缺，因为他们仁厚的老大冯小宝要求过冬决不冻死饿死一个人！ 冯小宝的心地极好，是有口皆碑的。 每个人的住所、御寒物品、口粮、给水、燃料皆有保证，虽说条件有好有坏，好的如高官们睡的那是皮毛床或者火炕床，差的如部曲睡的是干草堆，但人人有保障，个个有信心度过西北地区的寒冬。 一条命令下达：使用煤炉取暖时，须保持通气，以免给闷杀！ 冯小宝根本不用说什么大道理，他将三只活羊关进密闭空间里点燃煤炉后，过得一个晚上，羊就可以用来烤羊肉了。 所有的人马上信了他！ “还是做得不到家！”冯小宝去检查过后，看着大家的各种取暖方式，很不满意。 没有集体供暖、火炕床也少，多的是分散式煤炉，效率低且不安全。 后勤军官郭省三解释道：“我们人手不足，材料也不够。” “明年开春，作好计划，准备好物资，确保明年过冬！”冯小宝吩咐道。 “是！” 他们的对答给跟着来的县丞孙详和县尉张南很大的冲击，冯小宝这种社会保障制度简直吓坏了两位大唐官员。 前所未闻！ 本来他们带着有色眼镜来的，就是想找碴，没想到这位年轻得不象话的县令打仗是把好手，行政方面同样老到（他毕竟担任过大公司的ceo），还有颗仁爱之心！ 他的仁爱是实打实的，任何一个地方官都不敢象他这样打包票说保证不死一个人。 当然，他的成功不大可能复制，毕竟理论而言，整个通湟县都是他的子民或者雇员，等于一家大企业，他可以把他的仁爱施予企业中的每个人，毕竟他的钱不会浪费，他们会回报他以利润。 如果冯小宝正而八经地做起了地方官，他就不可能这么做了，但孙详和张南有此醒悟：“这小子会做到他力所能及的帮助给予他治下的百姓，而不是沽名钓誉！” 这种明悟绝非胡乱猜测而来，每一个追随他的人，都会被他阳光明媚般的笑容所吸引，他的为人品质、工作热情（包括杀人放火）象磁铁一般地吸引着他们，他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他们跟着他一起干！ …… 半个月后，第一批高度酒出厂。 酒香扑鼻，入口浓洌！ 每一位喝到酒的家伙都如遭雷击，先呆楞片刻，再一口喝干，赞不绝口：“这才是酒！” 再喝一口之前的酒，呸在地上：“那是水！” 人们疯狂地打探西海酒的消息，拼命地想弄到一壶来喝个痛快！ 冯小宝则浅尝辄止，喝过后世的名酒，他根本不觉得这种酒有什么好。 没经过窖藏，太辛辣呛鼻，而且毕竟还没有实验成功，口感不好。 显然别人不是这么想的，不怕差就怕比，之前的“酒”委实比不过现在的西海酒。 “都收起来吧！”冯小宝只给大伙儿小部分的酒去尝尝，大部分的酒都窖藏起来，至少要到明年才会更好喝一点。 …… 冯小宝粮食喜获丰收，日夜制酒，但一时间制不了多少，就算制出来也得贮藏起来。 他还得到鄯州官府的通知，以官价吃进部分粮食贮藏起来，算是朝廷对他的支持，但数量不是很多。 粮食没卖出多少，周边邻居的道路太糟糕了，要不是冯小宝自掏腰包，就连运到鄯州都困难。 他来钱的途径还有卖牲畜，只不过活的牲畜是左手倒右手，他用钱买来活牲畜，充当自己的收获，账面上好看，实际上不赚钱，想要赚钱留待明年。 真正赚钱的还是风干牛肉。 大唐人想吃牛肉吗？ 想吃啊，想吃得要命，采用了花椒、桂皮、八角、姜片和沙葱制成五香味的“牛头牌”风干牛肉一丝丝一缕缕，吃起来香气浓郁，风味独特，味道真是没得说。 在长安、洛阳城里一面世，即给哄抢一空，卖到了100文一斤牛肉干的高价，属于奢侈品，定位在中上层阶级。 通湟县运到长安洛阳出售的牛肉干差不多一百吨左右的牛肉干，也就赚了二万贯 还有风干的羊肉、马肉之类，因为运力有限，味道也不象牛肉干好，赚点小钱罢了。 冯小宝正而八经地向各位股东的发出“年报”上指出：今年就这样了，明年我们开始赚大钱！(未完待续。) 第二一五节 冰球比赛 冯小宝在边地苦干，时为大唐的咸亨四年（公元673年），外间的消息陆续到来： 三月，诏刘仁轨等改修国史。 高宗制乐章，疏勒来降等等。 其中与冯小宝有点关系的是： 闰五月，燕山道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大破高丽叛者于瓠芦河之西，俘获数千人，余众皆奔新罗。时谨行妻刘氏留伐奴城，高丽引攻之，刘氏擐甲帅众守城，久之，虏退。上嘉其功，封燕国夫人。谨行，人突地稽之子也，武力绝人，为众夷所惮。 听到消息，冯小宝对天贺之！ 李谨行对他有赏识之恩，夫人刘氏收唐玉媚为义女，他们建立大功，冯小宝很是高兴，为他们浮一大白。 另一则消息则令他悲伤：十月一日，阎立本卒。 “左相（姜恪）宣威沙漠，右相（阎立本）驰誉丹青”至此绝矣，冯小宝不禁叹息 姜恪曾为攻吐蕃的大总管，冯小宝的发迹得他自命令游击西海而来，至于阎立本，也曾给他说过好话，为他画过商标，斯人已去，他的画画可就值钱了。 当朝相爷是李敬玄、戴至德等，冯小宝与他们不熟，好在他简在帝心，也确实做出了成绩，倒不怕别人搞鬼搞怪。 …… 北风吹，雪花飘， 爆竹声声辞旧岁，通湟县的爆竹声不怎么响亮，不象内地的小县城都是响成一片，毕竟从外面弄来竹子不多，放它们放在火堆中点燃迸的一响，只有冯小宝的官衙前火堆才可以办得到。 春节到了，不用劳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冯小宝的的部下、部曲，都有生活保障，或多或少地得到了一笔赏赐，除了铜钱，还有油盐酱醋、米面、当然少不了人们喜欢的肉，风干肉和烟熏肉。 虽然量不多，但他们的生活比起其它城市的百姓来过得幸福。。。嗯，想占小宝的便宜吃大锅饭是不可能的，如果评定出某个家伙为“懒惰分子”，他的结局是丢到井下挖煤，依照挖煤的重量换取食物！ 冯小宝觉得自己非常独裁****，而他的部下和部曲们却认为他英明而仁慈，哎，古人真好忽悠，给点颜色就当大红来爱了。 有文工团打底，就有了通湟县别具一格的“春节联欢晚会”，搭个戏棚，大家去上面跳啊唱啊的，图个热闹。 唐人好歌舞，老人都可以上去表演一二，小孩子也去翻跟斗，嘿，不错不错！ 春节联欢晚会不算新鲜，唐人类似的晚会也不少，所以冯小宝力推冰上运动。 作为穿越人士，第一要务是造反，第二要务是建设美好家园，做到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 精神文明方面，体育运动是个不错的选择，让大家有强健的体魄，更好地为他卖命。 冬天玩冰球是个不错的选择： 练习是在结冰的湖面或者河面上，大伙儿脚上绑着冰刀，手持木制曲棍，在冰封的面上，追逐打击圆木片制成的圆球，以两根竖起的木杆作为球门，把球击进球门，参加人数不限。 可以单门练习，也可以双门分队对抗。 推广开来，很快无聊的人们玩得不亦乐乎。 当大伙儿练习到有一定水平后，即正式开场打比赛。 比赛场地设在附近的一条河上，圈好冰面，边缘有切割好的圆形大冰块阻挡。 每队10个人，上场的有6个人，分为守门员、左右后卫、左右前锋和中锋，护具是现成的，队员们身穿重装铠甲（内有皮衬），戴皮手套、护膝等，脚上更有特制的保护铠甲，穿着冰鞋，持曲棍，就开战了。 “有马球，自然就有冰球！”冯小宝如是说，恬不知耻地把冰球发明权揽为已有。 后来帝国历史上写得分明：帝得马球启发而发明了冰球！ 冯小宝骑兵部队有四个团（一团二百人），每团出一支队伍，就叫做骑兵某队，再到牧民也分出四支队伍（叫做牧民某队，以此类推）、农民也有四支队伍，其余的也凑出四支队伍，总共十六队分为四组。 规则让大家觉得很新鲜别致，先抽签进入哪一个队，同一组的必有四种不同属性队伍，先单循环，再淘汰赛。 都尉们冯小宝杨成献程伯喜悉数上阵，冯小宝的军团队首先对阵的是农民队，大家都穿着铠甲，区别在于颈上套的不同颜色的麻布。 比赛没开始前，人们便络绎不绝的到达河岸边观战，竟有上千人之多。 通湟县地方偏僻，新设小县，娱乐活动几乎为零，目前甚至还没有青楼，喝酒听曲的地方也没有，外面运酒来实在太贵了，而且也不一定有好生意。。。冬天之前，人人都很忙碌！ 冬天来临，才有了闲暇，听说老大玩玩新意思，大伙儿当然给脸。 特意选择了一处较高大的河堤区，成为天然的环形座位，让大家能够看得舒服。 人越来越多，过二千人了，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比赛设立第一名二十贯花红，第二名十贯，第三名五贯，所有参加的队伍都有一贯的鼓励奖。 比赛一开始，冯小宝即时给他对面的中锋来个下马威，用力一撞，对方飞跌滑出五六米！ 使用肩、胸、臀合理冲撞！ 农民队员们个个呆若木鸡时，冯小宝曲棍带丰圆球，轻盈地左盘右带，再用力一扫，球进了对方球门！ 时间为十秒不到，骑兵一团打进一球。 重新开球，这回对方踩着冰刀，连续加劲，冲向冯小宝！ 马上听到裁判吹哨的声音，他犯规了！ “为什么他撞我行，我撞他不行？不是因为他是老大吧？”农民队很是不服。 “当然不是，因为你加速三步去撞人，是不允许的！”裁判回答道。 比赛交由冯小宝有发球权，之前的犯规不作处罚：每队有五次犯规不受处罚权。 双方继续，你来我往，一名骑兵队的队员赶球快速推进，连过对方两人，精彩出色。干净利落，在观众席中掀起阵阵叫好声，眼看球门在即，正要打门，砰的一响，给农民队的球员从旁猛然撞倒，让另外一名他的队友硬生生地地把球抢了去。 干得好！一阵猛烈的鼓掌声传来，看起来鼓掌者都是农民。 接下来，四个农民来了一次漂亮的传球，每一次都准确到位，骑兵队既不能冲撞他们，也抢不到球，还给对方起棍打门！ 好在守门员向前一扑，把球给扑出，惊到骑兵队人人一身冷汗。 球过半场，传给了冯小宝，他看看距离和方位，猛一挥棍，球应声入门！ 如是不必挨近，他远射连入三球！ 哪怕在球赛上，他神箭手的天份照样显示出威力。 上场无父子，长官也不能让！农民队找不来远射高手，就祭起合理冲撞大法，见到冯小宝，猛地撞过去！ 他的手下不可能让长官挨撞，同样回撞，大家撞得铠甲砰砰响，撞得不亦乐乎。 场上出现了罚时（把人罚下场一定时间），如此以多打少，多那方就猛烈出击，少的那方则拼命反击，战况渐趋激烈！ 这冰球打得，一是进球，二是撞人了！ 进球固然好，但撞人时观众的欢呼声更响亮！ “撞，撞，撞他！” “哈哈哈！”人们轰笑声中，足足有上八个家伙滚成了一团！ …… 中场休息，冯小宝摸摸自己额头，乌青一块，这是刚才他给人撞倒时不知道又给谁撞了一下。 “他nainai的，狗崽子还真狠啊，难道不知道应该让领导赢的么？嗯，这球赛还缺点什么呢？” “我应该卖票的，看大家这么喜欢的样子，这能赚到不少钱！” “对了！还缺比基尼啦啦队！还有广告！” “最后就是，要将冰球献给陛下与俺亲爱的皇后殿下！”(未完待续。) 第二一六节 湟鱼 重新回到场上，比赛激烈而精彩，如火如荼的气氛，从球场一真燃烧到观众席。 人们为他们欢呼，向他们喝彩叫好，越是争斗激烈，撞得越厉害越狠，观众的声音也就越高。 相比于进球，大家更喜欢的是冲撞，看得人们热血沸腾，不停地狂吼乱叫。 当一名球员倚着猛烈的气势，在球场中横冲直撞，连续撞开几名敌人的拦截，把冰球打进对方球门时，人们不吝向他鼓掌欢呼。 一个精彩的冲撞抢断，让对手在地上滚得老远，喝彩声哄然而起。 当一大团人滚在一起，有一次是五六个人齐冲在球门上，喝彩声几乎能把天都撞破。 最终冯小宝的骑兵团以32比6大胜对手，可是胜利者也不好过，每个人都撞得身上辣辣生痛，冯小宝也不例外！ 但他心里很高兴，他制定冰球规则，有意纵容pk，让大伙儿发泄精力，通过比赛联系感情，铁血的游戏永远不会过时！ 冰球比赛一场接一场，观众看到了进球，看到了冲撞，还有斗殴！ 身体摩擦，岂能不激发火气，火气上来，拳头悍然出击！ 曲棍飞舞，打断了事。 “打打打！揍他！”观众们比场上的兼职拳手还要兴奋。 裁判分开打斗双方，一齐罚下场！ 群殴结束，比赛继续进行。欢呼声炽烈有如酷暑时的户外，热力把冰面都给融化，好在冻得结实，否则大伙儿一起掉下河去。 最终结果出来，冯小宝所在的一团赢得冠军，拿走了二十贯的花红。 他举起盛放花红的盆子炫耀之后，给杨成献和程伯喜联手逼宫，禁止他明年参加比赛！ 程伯喜脸上肿了一大块，骂骂咧咧地道：“你这还让人赢的吗，每次都是一棍进门的！” 想想就有气，这鸟人怎么打都能够进门，打程伯喜队伍时，有一球就是从程伯喜（他当守门员）的两腿间小小空隙打进去的，连进两门，观众哄笑声让程伯喜彻底脸面无光。 杨成献则嘿嘿笑道：“你自己给自己发奖金，有意思吗？” “9494，你自己发明的东西，知道得一清二楚，还好意思上场！”程伯喜不满地道。 神箭手搁哪里还是神箭手，大家一起撞他，也总能找到机会，施以暗箭，一棍进门。 从此，冯小宝就在通湟县的冰球比赛的场上消失。 他不甘示弱，出了个告示，说为了高级军官的身体安全，高级军官是军队的宝贵财产，禁止高级军官参加有危险的运动，例如冰球。 于是，杨成献和程伯喜也从冰球比赛的场上消失了踪影！ …… 冯小宝之所以从冰球场上消失，不止是杨成献和程伯喜的威胁，还有唐甜的言语：“玩这么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要玩的话，就去玩更有意思的玩艺儿。” “什么？” “我们去捕西海湟鱼吧！” 青海湖的湟鱼，这可是好东西，味道鲜美。 唐甜的提议真的不错，冯小宝立即下令起行！ 虽是个人行程，出动的足足三百人，杨成献和程伯喜都来凑热闹，其中二百是满编的第一团，另外一百则是各团抽调的人手和毒蛇之吻，毒蛇之吻先前给新罗人干掉一半已经补回数目，力量不减反增。 马匹披着毛毯，行驶在大西北的雪原上，放眼四顾，冯小宝深深地给大西北冬天的那种苍凉、萧瑟和空临的感觉所吸引。 那时期，可没有多少人类痕迹，没有人踪、住房、电线杆和公路，就是一片白茫茫干干净净，雪山的巍峨和雪地空间的寂静让冯小宝感受到大自然的壮阔。 天公作美，没有下雪，阳光给力，天空格外的蓝。 天地间就他们一队人马在行进，远处出现了一头雪豹，它矫健身躯，漂亮的蓝白色皮毛，和人类隔了五十来步还不肯跑，傻傻的雪豹！ 跟随在冯小宝后面的大叔博尔扎拿出了弓箭，却给冯小宝抬高手掌给止住了：“no！” 大叔博尔扎出手，绝对伤它左眼不会是右眼，必定可以得到一副好皮毛。 众人不解，冯小宝随意拿出了个理由道：“我今天心情好！” 理由很强大，他不出手，其他人得给他面子，雪豹幸运得免去一死。 但后来出现的任何动物都没这么好运气，人们见到一只就射杀一只，搜罗回来充当食物。 那些傻傻的生物可就倒了大霉 从通湟县到西海差不多有三百里，雪地行军不好走，每天只跑五十里，足足六天才到达青海湖边。 六天时间，起初的新鲜劲儿过去，其实沿路景色非常单调，可是冯小宝却是兴致颇高，他与唐甜调情、与大伙儿交谈、合唱、与参谋们谈论地形、与将士们一起打猎，他的气势带动大家，行程并不寂寞。 终于抵达青海湖边，夏日的万顷碧波被上帝之手轻轻地抚平，浪花雪雕、湖面如镜，大镜一眼望不到边，什么神仙才可以用这面镜子来照照呢？！ 环顾四周，皆是远离尘世的自然美景，天地间就得他们一支小队伍，除此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冯小宝眨眨眼睛，有点想哭！ 后世来过青海湖，那时湖边不时有车辆驶过，国人能够把任何的旅游景点变得热闹无比。 如今面前的景象，多么希望能够有辆汽车驶过，然是痴心妄想，后世，已经变成了他一个清晰无比的梦！ 大叔博尔扎貌似来过，经验丰富，他沿着岸边东找西找，找着一处地方，招呼大家用铁钎破冰。 刚刚开了一个小洞，一条大鱼迫不及待跳将出洞，劲头十足，正好砸着程伯喜，给他接个正着，带出的水花弹眼，他心中一慌，脚步滑倒，摔了个四脚朝天，鱼也滑落在雪地上，给范无伤捡起来！ “哈哈哈！”杨成献无情地嘲笑他道：“是不是自行解决了，今天没有了力气？” 冯小宝则弹出一枚金币给范无伤，后者敏捷地接过来，鱼也没掉下地。 事先讲好，先得鱼者赏金币，范无伤喜获金币。 那条鱼足有三十多斤重，色黄无鳞，正是湖中特产----湟鱼，将它扔在冰上，它挣扎了一会就给冰粘住，动弹不得。 湟鱼是“青海湖裸鲤”的俗称，其祖先是黄河鲤鱼，原本有鳞的，后来鳞片退化为无鳞湟鱼。 其生长艰难，一年才长一点点，但几十年还是长成了大鱼。。。没人捕捉它们，现在便宜了小宝。 博尔扎将鱼洞弄大一点，哇，湟鱼争先恐后地跳将出来透气，雪地上象下雨般，一下子铺了一层鱼！ 根本不用下网，鱼就跳到了大家的锅里。 那时期的青海湖人迹罕到，人类的捕获数量对于鱼类的数目来说那是九牛一毛，得到的二三十斤的大鱼居多（它们有足够的力气自投罗网）。 即时开膛破肚，做起了鱼宴：火锅和烤鱼。 家伙们都是有心，带来了煤炭烧开火锅和烤鱼。 湟鱼非常肥，鱼油滴在炭上嗞嗞响，大家争争抢抢，大块朵颐，只觉得鲜美无比，难以描述。 吃过湟鱼，范无伤找着冯小宝问道：“我等既已到达西海，都尉可还深入否？” 冯小宝淡然一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未完待续。) 第二一七节 不杀人是不行的 此次出行，他们的辎重带来了二十四天往返的物资，主要种类是做胡饼的面粉、肉干和奶酪；压缩打包的苜蓿和豆饼、豆子；还有就是煤炭和一些补给的箭枝和其它物资。 有足够的补给，沿西海边向西北而行，号称巡边！ 按大唐与吐蕃约定，青海湖是双方军队的缓冲区，大家都不可以进入，除开无武装的牧民可以来游牧之外。。。双方当政者尽是闭眼说瞎话，据冯小宝所知，鄯州方面的骑兵小队屡入青海湖区，与吐蕃的小队时有冲突，双方互有杀伤，只是有默契地不在各自朝堂上召来使节讨论而已。 冯小宝在通湟县屯田颇有风险，吐蕃骑兵一渡过湟水，即可进逼冯小宝的屯田区，让冯小宝心血无归，再过了他的地盘就是鄯州，难怪吐谷浑人不敢呆在鄯州。 也亏得鄯州游骑兵出巡，吐蕃人没有渡过湟水，不过他们迟早知道此地有这么一块大肥肉，难保什么时候要进行掳掠。 他们沿湖边一路行进，都由大叔博尔扎找到鱼洞，捕鱼吃。 范无伤与冯小宝并骑而行，解释道：“弟兄们一年没怎么打过仗，手痒了！” “你们啊！”冯小宝只说了三个字。 “我们，当初追随您之前，宫里的中使说了，您会不断地打仗打仗再打仗，我们这批人，正好在十六卫里呆腻了，所以就跟着你。”到了这个时段，范无伤也不讳言自家来历。 “跟随着都尉大人，确实打了不少仗，关键都是胜仗！” “弟兄们就一个字，爽！” “但去年您去屯田，我们也都知道是一个关键时期，有一分力气就使一分力气，大伙儿去放牧可不敢有什么怨言。”想想也是无奈，冯小宝为了屯田出成绩， “去年屯田大获成功，打下基础，都尉啊，您的未来，还是打仗，早打迟打也是个打，所以，今年是否两条腿走路呢？”范无伤絮叨，进谏道。 “一是屯田，一是打仗！” “正是！”范无伤带着点语重心长道：“兵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练上一年的兵，和练三年的兵无甚区别。” 他可真有点怕冯小宝玩屯田上了瘾，以这位无所不能的都尉大人的能耐，屯田真可以屯出个文官的高官来。 不行，他得纠正都尉大人的三观，都尉大人天生就是来杀人的，范无伤还是头一回见过如此年轻，杀人如此多的小子，这种人天生是来杀人的，不可浪费他的天赋，无论是对都尉大人自己、对大唐，还有范无伤和他的弟兄们！ 看着他的殷切期待的眼神，冯小宝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群兄弟跟着你，就是希望你带着他们挂印封侯、升官发财，若不能够满足他们，即使他们不会造反，心会散，人会走！ 许多时候，你的行动，不一定出自你的愿望和你的选择，而是时代带动了你，或者是弟兄们在后面鞭着你的马跑！ 不杀人是不行的！ “好，春暖花开之际，我们定下屯田章程，我们就去西域！”冯小宝应允道。 范无伤大喜！ 在他看来，主母唐甜归位，意味着冯小宝、唐甜和博尔扎三把神弓无懈可击，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强悍的神箭手聚一起，他们箭术可以弑神，心意相通，极一时之雄，杀人毫不费力。。。不去杀人，就是暴殄天物！ 加上老兵组合经验丰富，新兵作战踊跃，这等的组合，打不过也能逃啊！ …… 继续行进，连走五天，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那年代的人口确实少，前年给冯小宝扫荡了一下，去年则给大唐骑兵骚扰了几下，吐蕃人都跑光光了。 或者有部分吐蕃人在秋天来放牧，但冬天之前返回青海湖南岸过冬，更加安全。 连走六天，理论上而言，补给到了转进的节点，该回途了。 因为吃鱼多，人类食物存量也多，其余则是正常开支。 “那就再走一天吧！”冯小宝下令道。 这一天中午，发现吐蕃人！ 在湖边凹地里的营帐幢幢，貌似不少人呢。 大家精神大振，打马前进，驱兵大进。 对方的反应不慢，很快黑压压的一片骑兵迎上前来。 冯小宝拿出他的望远镜，在人眼还没看清的距离已经看得清楚，暗吃一惊：“吐蕃人” 凭借着经验，觉得这伙吐蕃人的精气神颇为慓悍，似乎不是好惹的样子。 他将望远镜交给唐甜，唐甜看过后脸色凝重。 轮到范无伤来看，一看之后，即时喘起了粗气，连喷三口，他气愤、惋惜，不过老兵特别理智，他沉声道：“都尉，我们撤退！” “这是吐蕃王廷的金帐帐兵！”范无伤说出他的见解。 听过后大家脸色顿变，须知金帐帐兵的来历是：吐蕃贵人设金帐，选择勇士在帐下当值，特别凶猛，装备一流，战力超群，遇到他们，避之则吉。 我们来占便宜，不是来打硬仗。 换言之就是欺软怕硬，名声不好听，却有实际意义。 对方是贵人，胜之时万一伤及对方，杀死贵人，那大唐与吐蕃的口水仗有得打，甚至引发双方在都没准备好的情况下重开大战，会给御史弹劾“妄启边衅”。（其实双方小部队摩擦从未间断，但小打小闹的损失谁都不会好意思计较） 若是已方输了。。。轮不到大家想什么了。 出来不能逞一时意气之争，胜之不能，败之更惨，事不宜迟，退兵了事。 骑兵大队向后转，出门一趟不容易，没有收获大家都有点丧气。 峰回路转，只见得吐蕃人大队停止前进，队伍里冲出一匹快马，马上骑士老远嚷嚷，不断地挥手叫喊，大家不禁纳罕起来，他想做什么？ 前面的斥侯陪着那个吐蕃人过来，引他到达冯小宝马前，那个吐蕃人下马，庄重地行过一礼，用汉语道：“我家主人诚心邀请大唐主将相聚饮宴！” 听得唐军将士们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节 人小鬼大论弓仁 饮宴？ 鸿门宴？ 去还是不去？ 不到一分钟冯小宝就定下决心来道：“去！” 那个吐蕃人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神情，恭声道：“请！” …… 吐蕃人就在雪地上设下了一个四柱帐，就是那种有四根柱子撑起一个十平方的平面帐，夏天可以遮阳，冬天根本无用。。。四面透用，只是用来显得有点隆重而已。 帐下坐着的吐蕃“贵人”让唐军有点发楞。 居然是个衣着华美的小孩子，浑身都是黄金，套着一个黄金项圈，大概是十岁左右吧，梳着别致的小辫子，脸蛋圆圆，带着特有的高原红，眼睛特别伶俐。 见着冯小宝一众驶来，他挥挥手，老气横秋地道：“欢迎大唐来的客人，不用担心，我们吐蕃人对待客人，只要在同一帐下饮宴过，就是朋友，不会打仗，不会对你们不利！” 别看小孩子小，他是贵人的身份毋庸置疑， “有那么一句话吗？”冯小宝惊奇地问范无伤道。 “有！”范无伤接过来道：“下一句是‘即使打仗，也要出帐再打！’” “真了不起！”冯小宝佩服吐蕃人讲话有水平。 既然人家这么说，冯小宝还是注意礼节，不骑马到达跟前才下马，而是有一段距离下马才进帐。 一众较老成的吐蕃人看得，脸色稍雯。 “请坐！”小盆友招呼道。 “谢了！”冯小宝进帐。 帐内就是两个座位和一张黑色圆木桌，冯小宝是七窍通六窍，也不知道家具桌椅的好坏，反正有得坐就是了。 见他如同土鳖的样子，吐蕃人中的一些家伙脸现 他坐下来，后面跟着男装的唐甜和范无伤，而小孩子后面则是一对勇武的双胞胎大汉。 同一副的扑克脸，腰大膀圆，双眸如铜铃，拳大如斗。 小贵人年纪轻轻，生得有点q，这对双胞胎大汉给他添加了不少威风！ 见到冯小宝坐下，即有一位吐蕃侍女用木盘托着羊奶敬客。 “请！”小盆友象个小大人般端起杯子。 双方对饮，冯小宝嘴唇不过是虚碰了碰而已。 见他没喝，小贵人也不勉强，自我介绍道：“我叫论弓仁，论钦陵是我的父亲！” 论钦陵，吐蕃首相，大非川击杀十万唐军的凶手！ 名字如雷贯耳，闻者。。。范无伤的第一个动作是手按刀柄，而帐外的许多唐军有的已经拨刀出鞘三分！ 唐军的反应让论弓仁感到满意，随意道：“你部下的修养真不怎么样。” 一秒钟之后，冯小宝将他的话反弹还加多三成力道：“我叫冯小宝！” 魔音穿脑，吐蕃人有三个家伙冲了进帐，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想…… 冯小宝连头都不抬，微笑地摇头：“你部下的水平太差了！” 论弓仁挂不住脸了，扭头向着冲前的家伙们厉声喝斥，将他们给骂开。 然后他笑将起来道：“我在想，这么冷的天，会有什么人跑到这里来，果然不是俗人！” “竟然是巡游西海，曾到大非川占了我们吐蕃一点便宜的冯都尉！” “有幸，有幸！杀了一点点人而已！”冯小宝干巴巴地应道。 听得吐蕃人又有冲动，杀了一点点人？这家伙不知不觉居然杀掉了一万吐蕃人，关键是他整军而退，占了大便宜！ “这么冷的天出行，要不是疯子，要不是有目的的，说说看，你我的目的是否相同？”论弓仁年纪虽稚，但可能是学自他父亲的掌控欲试图控制节奏。 可是冯小宝岂会如他之愿，给论弓仁牵着鼻子走？他笑口兮兮地道：“我想打一只漂亮的雪豹皮来献给我家长辈。” 听着他的话，唐军上上下下都强忍笑意，而论弓仁则一脸古怪：“出动数百精骑这么冷的天来打雪豹皮？” 他失笑道：“是想来打草谷的吧？” “嘿嘿，就不告诉你！”冯小宝没接他这碴，他自讨无趣，突地话题一转，向着唐甜道：“这位姐姐真漂亮，跟我吧，包你每晚都爽快……” 他吹嘘自己道：“我父亲是吐蕃大臣，我将来也要做大臣的，将来有我会有大量的女人，你早点跟着我，我家里就有你的位置！” 十岁大的小男孩竟然讲出这样的话，多么强大的家教，真是令i服了him！ 不过这小男孩的眼光还是不错，唐甜长得有够漂亮，连小男孩都动心。 唐甜假意欢喜地道：“是啊，姐姐也最喜欢象你这样的小孩子了！” 噢？！ “象你这样的小孩子，杀掉很容易，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跑得也不快，杀起来时，真是容易过姐姐去梳个头，姐姐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象你这样的吐蕃小孩子，姐姐最喜欢杀象你这样的小孩子！” 她杀过小孩子吗？真相是从没杀过，如唐甜这等级数的神箭手，遇到妇孺老幼都是停手不射的。 但那个人小鬼大的小 听完唐甜的话，吐蕃人向她怒目相向，脸涨如红，手摸向刀，愤怒眼看就要爆发，冯小宝适时来上一句：“你部下的修养真不怎么样。” 论弓仁小脸上青筋都出来了，只能够再次扭头回来喝止部下。 终于知道杀掉自己部族上万人的唐将不好惹，连个女将都是这等牛气，言谈中肯定占不到便宜，那就来武家的对话罢。 “来人，将我们猎得的雪豹皮拿出来！”论弓仁吩咐道。 一张漂亮的雪豹皮摆在冯小宝面前，比起冯小宝之见过的那只大上一倍，皮无伤痕，属于上等皮货。 论弓仁又来充老成地道：“你我难得有机会相聚一场，在此喝过羊奶，这件雪豹皮送你！” 嘿，蛮不错嘛。 “不过呢，为了猎杀这头雪豹，不伤及皮毛，我们死了一人伤了三个，得来不易，就请冯都尉，给我们露上一手！”论弓仁竟然有点象大人般皮笑肉不笑地道。 “是吗？”冯小宝嘿然道：“如果你早遇到我，根本就不用死伤人手了，博尔扎！” “是！”大叔博尔扎拿着弓箭应声而出，唐军将士们齐在偷笑：“冯都尉又准备来用我家老仆了！” “此乃我家老仆，会养马，玩玩弓箭，来，博尔扎，给我们未来的吐蕃大臣露一手！”冯小宝懒洋洋地道。 “家主要左眼还是右眼？”博尔扎询问道。 “左眼吧！” 话音刚落，博尔扎一箭射出！(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节 送礼 天空中传来声声哀鸣，路过的一群天鹅给博尔扎射下一只来，得生的天鹅在哀悼同伙。 西海有湟鱼，是天鹅喜欢的食物，因此天鹅群留下过冬（一些地方还是没上冻）。 唐军一名军士拿着那只天鹅过来，展示给吐蕃人看。 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天鹅左眼给从下方射来的箭贯穿！ 果真是射中左眼就不伤右眼。 虽说天鹅飞得不是很高，速度也不算快，可也不是普通箭手射得中的，他家老仆的空间定位能力出类拔萃！ 冯小宝语带双关地道：“将来有机会，你我两家会猎西海，不妨叫上我家老仆来助你一臂之力，包射左眼就不会伤到右眼！” 听得吐蕃人寒气顿冒，始相信就是他就是西海巡游、过大非川，痛宰上万吐蕃人的真凶。 家中老仆，竟然是神箭手，他的部属，那还得了！ 吐蕃人却没想到他家老仆是冯小宝福气所致，买六/合/彩送的的好货色，这世间可没这么容易找到类似的老仆。 冯小宝挥挥手，吩咐他家老仆道：“取一箱牛肉干来！” 博尔扎即时收弓，履行老仆职责，取过一柳条箱来，蛮沉的，冯小宝大笑地道：“论弓仁，得你一件皮毛，无以回报，就送你一箱牛肉干！运输不便，一箱而已，想要吃个饱的话，你会有机会的！” “告辞！”他拱手道。 论弓仁下意识地回礼，看着冯小宝上马率众离去。 唐军的马相当不错，尤其是冯小宝和唐甜的骏马，更让吐蕃人中识马的家伙双眸发光：“单是这两匹马，值得做上一票了！” 而论弓仁则在思忖“他说我有机会吃个饱是什么意思？” 呀，他应该是说我会成为他的俘虏，可恶啊！ “上马！”论弓仁的小脸凝得通红，即时招呼部属去追杀冯小宝。 不过他的马匹没跑上两步就止住了，论弓仁转头询问道：“只斤叔（译音），你不赞成我吗？” 他问的是家老级人物只斤叔，老人的脸给日晒风吹晒成了桔子皮，他淡然道：“那个冯都尉军中至少有……”他伸出三个手指头道：“和那个博尔扎一样级数的神箭手！” “吓！” 论弓仁明知对方有神箭手大叔还敢追击的原因是他同样有两个神箭手，想来二打一，蛮有胜算的。 二打三，那就悬了！ “博尔扎是一个，冯都尉是一个，还有个女将，绝对是神箭手！”只斤叔断然道。 给吐蕃人的冲击还有到来：“冯都尉的部下，骑射占优，他们的弓箭多是强弓，又是河西马，对付他们，没有胜算。” 只斤叔真可谓是目光如炬，多年的经验赋予他特别的眼力，一望过去，对于敌方底细八九不离十。 给他一讲，论弓仁泄气了，不再提追杀冯小宝的事情。 只斤叔专注地望着冯小宝们的背影，微微摇头，他有预感，后会有期！ 这等风流俊秀人物，肯定会在吐蕃与大唐的战场上显示风彩，只斤叔期待他的表现，惋惜没有优势兵力去追杀他。 …… 冯小宝在青海湖边转了小半圈即时返回，之后，于湟水一线每天派出了巡逻队，再派出了工程队到达鄯州，搜集筑城物资，预计开春后种下小麦等作物，即行筑城！ 此事非同小可，只有依托坚城，就可以保护自己的属下和财富，以此打击吐蕃人，进可攻退可守，大善也。 作为后世来人，欲想成事少不得“跑部”，回京城求援，弄多一文就是一文。 因此冯小宝请程伯喜主持此间事务，他与杨成献返回洛阳！ 就在冬季将尽，尚有余冰的时日里，京城的高端人士见识到什么是“冰球！” 两军穿着装甲登场表演，对阵的是嵩阳县折冲府和左卫（禁卫军）代表队，大家拿着曲棍，争抢一个小圆球。 嗯，非常象马球，不过是人在冰上打，是为冰球。 开球没多久，观众目瞪口呆地看着两队一个接一下，撞成一堆，铁甲铿锵，砰砰作响。 “哈哈哈！好看！好！·” 之有什么的娱乐活动，没有多少象冰球这么火爆的，大家有装甲，不怕冲撞，你撞我撞，撞得不亦乐乎，有够刺激！ 不止是冲撞，经常表演流畅的射门，左盘右带，上下接应，得球者近射硬撞入门，远射偷袭，一击破门。 精彩的破门一个接一个，让观众们拍破了手掌！ 事实上所谓左卫（禁卫军）代表队，起码有一半是嵩阳县折冲府的人去充数，主要是为了好看。没办法，左卫代表队没多少时间去练习，真要与嵩阳县折冲府打，有输无赢。 而有嵩阳县折冲府的人加入左卫代表队，比赛更富观赏性，人们看得兴味盎然，叫好声不绝于耳。 不止是外请队员，裁判还有意放松了执法尺度，让场上家伙们“打架”对撞激烈，场面火爆，观众沸腾！ 冯小宝亲自披挂上阵，接连演出了远射破门，快速突破近距离攻门，他的速度与激情，彻底地征服了这批尊贵的观众！ 他们是大唐天子李治、皇后武则天，小公主太平、千金公主、左右宰相、六部尚书和各卫将军！ 李治极是高兴，他敏锐地感觉出冯小宝献上“冰球”的深远意义！ 攻击犀利、对抗激烈，提高人们的尚武精神有，效果明显！ 他满面笑容地道：“前有马球，今有冰球，冯都尉献上此技艺，善莫大焉！” 有“善莫大焉”此话得矣，以冰球开路，冯小宝去“跑部”，得到了户部足足三十万贯的筑城赞助，真是不差钱啊！ 有御史不服地道：“岂有私人开边却得朝廷赞助之助，还是三十万贯！安有是理，必有蹊跷，臣肯请朝廷严查！户部尚书袁公瑜绝对是冯小宝的干爹！”（后一句话不入奏折） 得知御史的话，袁公瑜欣然道：“若果谁能够杀掉吐蕃人上万，再给朝廷准备这么多牛马羊和粮食，我做他干爹是我的荣幸！不是他的荣幸！” 他的回奏让皇帝大笑释之：“若果多上几个小宝，朕也想做他们的干爹了！”(未完待续。) 第二二十节 毁灭一切，重建一切！ 得到十万贯钱，冯小宝倒不急着筑城了，他思之再三，决定推出水泥！ 水泥！ 建筑行业的明星产品，最基本的原料，没有之一！ 没有水泥，长长道路、高高楼房，想都不用想！ 之前不发明水泥，冯小宝怕抢啊，怕给高官大族抢走，现在就不同了，他简在帝心，去趟京城就拿回三十万贯钱，没谁办得到！ 自觉羽翼丰满，冯小宝动手炼制水泥！ 水泥的概念非常简单，后世作为建筑师的冯小宝很是清楚：把石灰石、粘土磨成面儿，石灰和粘土按三比一再煅烧成熟料。用熟料和炼铁后剩的矿渣同磨，加入适量石膏就是水泥了。 作起来不会这么简单，首先找矿。 冯小宝专门集中了一批有经验的土工匠师、手工业者和伶俐小子，教他们在通湟县周边找寻石灰、粘土还有石膏矿。 石灰石：石灰石的主要成份是碳酸钙，它的分布非常广，容易找，冯小宝还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白垩土矿，也相当于石灰石，而且它的性质很软，容易粉碎， 粘土的选用：粘土在各地均有分布，冯小宝教大伙儿用“搓泥条法”，将泥用水打湿后，放在手掌上，以手指搓成细泥条，当泥条的直径比缝衣大针稍粗一点仍不断条，则证明粘土含量很多。 这等方法，简单易行，随时随地均可试验，方便找到矿源。 石膏：此矿物在河湟地区同样分布不少。 铁渣，可以找寻土法练铁的渣滓，冯小宝自己都找出了两个小铁矿，在凉州唐家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土法炼铁，因铁矿劣质，炼出来的铁只可打制普通农具。 有了矿产，将它们采集开来，准备生产水泥。 最简单的水泥就是将废铁渣，加入少许白灰，加少量水搅拌后即可当混凝土使用，但强度不是很高，可是架不住它的成本低啊，用作乡村铺路最好不过。 第二种方法就是将煤渣子、生石灰和石膏混合搅伴，即为土法水泥。 搜集煤渣子，去除杂质，洗净晒干、磨细、用筛子过滤，含量为75%以上。 磨细可用石碾，以畜力带动，一群驴骡带动石碾磨粉，颇为壮观。 然后进一步使用了凉州唐家铁厂运来的水力钢磨，它的能耐更大，出产量多，且对人畜粉尘伤害过小。 生石灰取20%-25%。 再有是将天然石膏碾细，用铁锅加热到130-180度炒到黄灰色，有它时则水泥凝固较快。 三者用火炕烘干，再磨细成粉，即成水泥，放入瓦罐里密闭后储存待用。没办法，没有水泥纸，水泥本来就重，加上瓦罐里重上加重，运输困难得很。 这样的水泥在高温天气时强度提高较快，耐腐蚀性好，可用于肮脏地方使用，为壹号水泥，成本也不高。 真正水泥的生产工艺流程一般可分生料制备、熟料煅烧和水泥制成等三个工序，整个生产过程可概括为“两磨一烧”，对于冯小宝来说已经熟稔在心。 生料磨制均采取了水力碾磨机，巨大水轮机经过一系列的齿轮咬合，带动钢磨碾碎各种生料， 煅烧熟料则是经过冯小宝的指点，修建竖起了相对于古人而言是巨大的立窑，将生料和燃料制成20-90公厘的圆球，加热得出熟料， 再将熟粉也来磨一磨，磨细成粉，放入瓦罐里，此为甲号水泥。（非专业文献，不详讲） …… 整个流程并不简单，单说制球，球不宜大，方法起初为人工制球，将配合好的生料，加入适当的水和成泥，用手弄成球，可想而知，效率低占用人力多，若以石灰为原料时，会把人手烧坏。 因此使用冯小宝传授的一种木制成球机，主要部分是原料箱、小桶子，转用小勺和成球筒，用脚踏板传动，有点机械化的味道。 …… 巨大的立窑燃烧，黑烟直冲上天，那一刻，冯小宝的目光深远！ 制出来的水泥。。。嗯，原料的含量根本没个准，这样出来的水泥只堪使用而已。 冯小宝用立窑生产出来的水泥铺设中轴线大道，让通湟县百姓深感震惊，如此坚硬的石头路！ 加上铁架网，这样的石头水泥路极是坚固。。。 有了水泥，怎么少得了红砖和青砖呢，实心的粘土砖，把粘土加水（太干时）和加煤渣（太粘时）揽拌均匀，制成砖坯阴干。 再人工排窑，把砖坯子排好，上封顶，人工烧，当烧到成熟时从上往下用水冷却，靠水蒸气生成青砖，而红砖则是干烧到底不加水。 有了砖和水泥，加上凉州运来的钢筋，冯小宝开始修建他的勃列日涅夫式大楼。 以一条走廊为轴，走廊两侧是单门独户的套间（一些外尚大楼则是一侧有套间，另一侧可用于巷战。走廓狭窄，每个套间有独立的厨卫，带有阳台。 其实并不美观，但建筑材料缺乏，优先解决有无的问题。 冯小宝觉得不好看，但其他人不是这么认为的，杨成献和程伯喜对他的敬佩日增，而胡族则将他当成神来看待。 所有不能的神，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让通湟县矗立起座座高大坚固的建筑，每栋楼都是五层以上，有如一座座庞然大物，让人心生敬畏。 古代建筑不容易，为什么都是木头结构，砖难烧制、石头难取，关键是没有水泥！ 冯小宝给通湟县军民的感觉实在太神奇了，好象天人一般，能够给他们带来完全想象不到的东西。 但说壹号水泥，现在普遍使用在乡村小道和建筑上，成本不高，非常容易炼制。 甲号水泥更不用说了，没有它就没有那一幢幢怪物似的建筑物。 水泥、混凝土和钢筋结构加入大唐的科技树里，从此地基奠定。 同时成立了建筑工程公司和建筑研究院，为一套人马两个牌子，开始了对建筑行业欣欣向荣的研究和开发，视冯小宝为祖师爷。 不过冯小宝没什么机会享受人们对他的欢呼，他已经带领他的人马，开始了长途武装巡游。 冯小宝确定他的人生角色：主职业是杀人放火，副职业是建筑师。 毁灭一切，然后重建一切！(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节 陆路启迪 由于大唐与吐蕃签订的和约，两边之间大中型规模的作战不宜进行，小队战则没有意思，因此冯小宝接受了一个任务就率军往沙州一线押运补给物资。 目前吐蕃强盛，导致风声鹤唳，道路不宁靖，也有点远，不过冯小宝率军六百前往，倒也不怕，也认为自己应该作出贡献。 通湟县留有杨成献率骑兵六百把守，折冲府是上府，有一千二百正兵的编制。后备则是半牧半兵的三千牧民。。。所以游牧民族确实可怕，象冯小宝有这么多牧民，一下子就可以动员三千骑兵参战！ “每年长途拉练很有必要！”范无伤马鞭指向前方道，在他们马匹后面，一条尘龙滚滚西去。 他们目前的官道用黄土夯过，可惜给春雨淋湿，东一洼西一洼的不是好走，因此他们带了五百人的工程兵，终于出动了工程兵，加上鄯州支持的五百步兵，护送通湟县送往沙州的物资。 工程兵开路，将路上的坑填平，开辟道路，修耸简易桥梁，找寻道路、安营扎寨，单是此等实习就不是在家里练习可得。 变化多端，情况复杂，事情出乎人们意料，需要不断地想办法解决。 他们没带水泥出来，那东西太沉重了，以马匹来运根本运不了多少，填路物资是就地取材，藉此训练工程技艺。 冯小宝的骑兵也不时训练，小队战，大队冲锋、模拟攻击步兵，多方演练训练科目。 山地战、平原战、沙漠战等等，每次都有新的体会与心得加入训练大纲里，是在单一地形里得不到的经验。 如山地战中，往往将骏马的优势与劣马拉平，大家得下马而战，改充步兵。 山地不好行，连串的山地让冯小宝知道自己突略了一个重要方面：山地步兵师！ 吐蕃地处高原，有复杂多样的地形地貌，形成了独特的高原气候，空气稀薄， 攻打吐蕃，少不得步兵，山地步兵的训练除了普通的刀枪箭弩之外，还要掌握登山技能，在高原上不仅能够生存（许多家伙起高原反应，小病都可要命！），还要能够打仗，打胜仗。 此趟出行，还是公费，借此训练冯小宝的私兵，不亦乐乎。 过了凉州之后，甘州-----肃州----沙州一线人烟稀少，但商队还是不少，从大唐经西域往西方去的丝绸之路因为利润高，商人逐利，哪怕是前路险阻和道路不宁靖，也甘之如饴。 这不，后面跟上了两支商队，他们见到前方大队官兵，就一路跟随在后面。 果不其然，一路平平安安，商队得到了免费的保镖，官军等于将他们一路送到了沙州！ 路上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来打劫，让冯小宝很是遗憾。 冯小宝也见识到真正意义的丝绸之路商队，并不象书本写得充满诗意和光鲜，他们衣着简朴耐用、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密实，目光警惕，以胡人居多。 汉人好吃好住在自已国家里，哪有什么必要来冒险，本身丰衣足食，而胡人只有努力打拼，方有顿好吃的，不拼哪能赢啊。 东西方的交流就是在这悠悠的骆铃声中完成，他们带来了药材、皮革、香料、珠宝、宝石乃至于奴隶，运走大唐的丝绸、瓷器、茶叶还有冯小宝的大力神仙丸，绝非说笑，神仙丸已经出口到了阿拉伯国家，销量很大，冯小宝店面由此扩大。 大唐出口商品尤其是丝绸最受欢迎，它们的重量轻，内涵丰富，极受歪果仁的欢迎 他们沿路走，见到道左沉甸甸的山压来，连绵不断的山很有压迫感。 吐蕃人就是从那边过来打我们的，而我们线路右边是沙漠，就那么一条不宽的地区，没有什么战略纵深，一些狭窄的合适人类生活、通行的地带只得二三十公里宽！ 吐蕃人的骑兵居高临下冲锋，当可轻易切断这条脆弱的交通线。 非常难解决，千百年间，中央王朝与西域联系时断时续，交通不便是一回事，受到胡人连续不断地攻打，多年的战争将汉人的人口消耗一空后，这片地方重新轮为胡人的乐园。 不用作战，冯小宝坐在马背上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联想翩翩：中原王朝往东是茫茫大海，可供攻打的是小日本，可取之处是他们有不少银矿，再往东，很难穿越浩翰的太平洋。 往北是可怕的西伯利亚，那片地盘冻且不算，环境处于蛮荒时期；向南则是瘴气满满、疟疾遍地的热带雨林，向那边的开拓，一样不容乐观。 事实上，东西方向的进攻，属于开拓，两边没有什么象样的国家与文明，只要我们按部就班，一路开发，可有收成。 向西的话。。。经营好西域，以此作为跳板，入侵中亚，经阿富汗地区进入伊朗，得到富庶的两河流域，再兵分两路，攻打火鸡国（土耳其）和埃及，灭掉阿拉伯国家后，在埃及采取守势，再以火鸡国为跳板，攻打东欧，破西欧，至此，伟业必成。 嗯，冯小宝猛醒：大航海时代，或许没有必要了！ 大航海时代，用来做什么？跑到美洲？拜托，那里的文明比起我们更落后，顶多刨些蕃薯，赚些金银回来。 真要是有了金银，只怕去到那里的唐人自行建国，不再回来！ 风帆时期太平洋的往返绝非易事！ 往南而下，一是去澳大利亚，那里开发起来也不错，矿产多，但无必要把人口投进那里，即使到了后世发达时期，那里的人口依旧很少。 二是过马六甲海峡，沿途充满了咖哩味道，属于开挂民族影响的范围，想到他们巨大的脖子粗极了的腰，冯小宝想到的不是宰掉他们，而是想去将他们榨油。。。有点不明白食素的他们怎么这么胖？ 行百里路长百里智，冯小宝得到极为重要的启迪：征服要走陆路，依人口多少进军，战争打的是人口，自家人口要多，攻打人口多的国度，得到补给和收获，至不成时就把他们当成奴隶！ 他一念之差，大航海时代，从此与大唐无缘！(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节 沙盗 终点站的沙州城不算小，城寨周长达到千步以上者，称为城；千步与五百步之间者，称为寨；而五百步以下，就仅仅是堡；至于不到两百步的，可称为烽火台了。 城、寨、堡各有定规形制，里面的建筑、仓储、衙门以及兵力布置，都不尽相同。 沙州城作为有民众居住的唐城，达到了二千步之多，城上守兵森严，远远见着冯小宝的大队人马到来，即有游骑兵近前察看！ 曾几时，汉人懦弱到几名小鬼子就占据了一座县城，而城里的人哪怕一拥而上也可以打死他们，可是城民没有反抗，其精神彻底沦落！ 现在沙州城守军即使见着冯小宝的大队骑兵扬起的灰尘，也不怯场，小队径直冲来，见是已军，为首一员大汉高叫道：“我乃沙州镇将王孝杰，你们是哪来的？” “我们是鄯州前来补给沙州的！” “鄯州？他们什么时候有能力来补给我们了？”王孝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大队，不过听人说：“鄯州新起了一个通湟县，军屯得出许多牛羊马和米面！” 原来如此！王孝杰释然，有人将他引见冯小宝，两人都吃了一惊。 冯小宝有唐代资料，此人乃京兆人也，唐朝名将，少年时入伍四处征战，将来做到大官，参与对吐蕃作战。 想不到见着一个历史名人！ 王孝杰确有不凡，其昂扬面貌，体态魁梧，手长健壮，他对如长刀刀刃一般的双眉微微挑起，双瞳目光甚是凌厉。 马匹也是神骏，他的马鞍后侧左右，各挎了一只弓袋和二袋箭，里面装的角弓尺寸也有一石五的力量，用得强弓，军中当有其地位。而在马鞍前侧，则是挂了两把唐刀，刀柄因为用得多已经磨损，应该是双持。 左右弓、双持，看来是弓马娴熟， 王孝杰暗暗吃了一惊，因为冯小宝年轻得可以！ 竟然是四品下的高官，将来再立功劳，很可能一个国公逃不过。 见着王孝杰，冯小宝很是客气，微笑道：“来，尝尝我们通湟县名酒西海酒！” 一个锡制酒瓶扔过去，王孝杰看看后即懂得拧开盖子，尝上一口，眼睛大亮道：“好酒！” 以酒开路，无往而不利，很快大家相熟，攀谈起来。 “最近沙州地带平安吗？”冯小宝问道。 “很是平安，我们大唐不怕敌人来，最怕敌人不来！”王孝杰豪迈地道。 “不过呢，最近兴起了一个沙盗部落，专门劫道，只是他们很狡猾，我们的人一出动，他们就跑，比较麻烦！大的商队也不去惹，专门劫杀中小规模的商队。”王孝杰告知情报道。 “确实麻烦！” 两人继续谈，冯小宝知道虽然吐蕃先前在大非川得胜，还在西域陷大唐羁糜十八州（掠安西四镇所辖羁糜州），但近年来消停，顶多小队侵略，没有大兵入寇。 有空的时候，唐甜幽幽地道：“想杀沙盗，容易得很！” “计将安出？” “木马计！”唐甜听过冯小宝说的古希腊故事，学以致用。 补给车队进城，让军民很是欢腾，送来的物资较为丰厚，粮食中有大量的肉干和酒水，都是上等好货！ 特别是酒水，拧开盖子，酒香非一般的浓郁，引得人人侧目，眼神似狼地打量着送来的酒坛。 管仓官忙不迭地将物资接收后入库，如此冯小宝的运输任务完成。 此后一天，冯小宝拜访城中各官，送出一批通湟县特产，混个熟脸，沙州的中高级官员都知道鄯州通湟县有个军屯大场，那里已经成为了大伙儿的补给大后方，哪还不会他客气有加。 出外果然有好处，认识许多朋友，这么，冯小宝带着唐甜、大叔博尔扎和二十多位毒蛇之吻成员加入了一个中型商队里，那个首领是个栗特人。 他们比较排外，商队出动时只找信任的人，倘若不是有沙州官员作背书，冯小宝不会被接纳。 冯小宝脱下军装，跑进商队的原因自然是想打沙盗的埋伏！ …… 骆铃相鸣，商队在荒漠上行进。 起初三天都无沙盗，但第三天凌晨，天色初现时，地面大震，所有人的都给惊动起来警戒。 百余骑的沙盗，呼啸齐至！ 然后冯小宝三骑一马当先，冲上前去迎击。 沙盗强悍，已方三人无疑是以卵击石，商队的人不忍卒睹。 但当双方接近时，惊人的、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冯小宝三人齐齐开弓搭箭，呼啸而出，箭洗对方！ 第一枝箭射进沙盗的左眼，是唐甜射出的，她连续射倒十数位沙盗时，商队上下轰动。 每一箭都射中了沙盗左眼，没有一箭落空！ 若不是亲眼见到，不会想到世间有此神乎其神的箭术。 冯小宝不象她这么精准，要不在沙盗的脸上开出一朵血花，要不就将沙盗穿喉而过，或者射中沙盗心口（侧射）等等，倒没落空。 博尔扎比起他们两公母还要强上一分，只见得他将小指粗细的牛筋弓弦幻成一抹虚影。长箭破空的尖啸连绵不绝，连成一片，弦声鸣动，杀气冲天！ 他箭速极快，转眼间用光一袋箭，再来一袋，简直容易过喝水，杀他们都不粘牙。 都是二石硬弓，对付冲来的沙盗足有百人，但对方三骑绕着他们一轮狠射，让他们哀鸣声遍地响起，箭落处非死即伤。足足干掉了他们一半人！ 大骇之余，沙盗马上逃跑，给他们三个都来个五箭连珠，贯穿其背，一下子射翻十五人！ 太凶残了，待到毒蛇之吻弓骑兵出来助战时，他们用的多是一石五以上硬弓，弓力强劲，余下沙盗均给射倒，无一例外！ 大伙儿看得分明，射杀的尽是人，不伤及马，他们唾手可得百余匹好马，以价钱而言，平均五十贯的话，入手五千贯是妥妥的。 杀人放火金腰带，除去战场收获，还有谢礼。 商队栗特首领当场就给跪了，送给冯小宝一条大黄鱼（黄金）！ …… “来！团团！”唐甜放狗，狗名团团（有圆圆吗?）她还不善罢甘休，欲追寻沙盗巢穴！ 那里，应该有不少的赃物吧？(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节 沙盗的财宝 他们的狗不是一般的土狗，而是百十头狗中精选出来的军犬，感觉敏锐、嗅觉灵敏，可以在追杀敌人时引路，在宿营里警戒，对于军队的帮助不小。 冯小宝的地盘里，设置了军犬养育，选育优良品种， 放狗引路，左右辗转，他们冲上一个沙丘，看到前面一座绿洲，面积不是很大，里面有树木、小湖和帐蓬和影影绰绰的人，这是冯小宝从望远镜里得到的情形。 “它们是怎么啦？”冯小宝发现狗儿踌躇不前，强拉它们时发出低鸣，甚至以爪捉地，死活不肯前进，他不禁诧异地问。 “对方有埋伏呗！”大叔博尔扎不愧以前与狗哇猫啊马儿呀接触得多，一口指出道。 “大叔，真的有埋伏啊？”毒蛇之吻里的“曹八”问道。 “假不了！” 既知有埋伏，那就绕路而行，拐个大弯，跑到绿洲之后然后举起了火箭！ 对绿洲使用火箭？这等有悖沙漠中天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冯小宝为求胜不择手段！ 火箭用力射进了茂林里，先是黑烟冒起接着鲜红的火舌吐出。 火烟越来越大，呈蔓延之势，里面的人藏不住了，他们惊叫起来，赶着马匹冲出了绿洲。 确系沙盗，与之前抢劫的沙盗乃同样装束打扮。 他们惊散而逃，冯小宝自然衔尾追杀，带着唐甜、博尔扎沿途追杀沙盗，惊诧地发现向着他们之前来路上沙盗设置了一个个斜面的掩护所，沙盗躲藏其后，只要攻来的骑兵自顶上过去，他们就可以给马腹一刀！ 想想真是不寒而栗，如冯小宝唐甜的马那么冲过去挨上一刀的话，绝对是哭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识穿埋伏，否则！ 所有的人抹了一把冷汗，即使是博尔扎也不例外：“幸亏自己有啥说啥，否则自家也会倒霉！” 避开埋伏，他们疾驰巡寻。 怒火中烧的冯小宝们将利箭接二连三地射出，利箭尖啸划破长空，带着死亡的气息，骤然降临。 奔逃的沙盗们，被精准的射击所击中，强劲的力道将他们射穿身体，带着大蓬迸溅的鲜血，被沙丘上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如怒迸的血花般鲜艳夺目。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沙丘上回荡，绵绵不绝，哪怕是阳光灿烂，闻者听得双股战栗。 沙丘上遍地血腥，哪怕是满手血腥经验丰富的沙盗，也在他们的箭下饮恨。 他们试图与冯小宝对射，但比不上冯小宝们的箭力强射得远，而且冯小宝们射速快极，仅三人箭矢射出就等于十个强弓手射出的箭量，泼雨也似，沙盗们万难抵挡。 更糟糕的是沙盗用的添油打法，不是集团冲锋，人多或有生路，逐个逐个来那是被点名枪毙的份儿。 见着敌人如此凶悍，沙盗们之前的主力尽丧，留下的人都是没义气的人，哪还能够组织起集团冲锋，作鸟兽散四散而逃，倒有些人逃得性命。 火势越来越大，从绿洲里跑出来的不止沙盗，还有妇孺，冯小宝们任由他们离开。 “嗖”的一响，一个粗壮的“女人”被射倒在沙上，那是个假货！ 逃跑的妇孺或许有人对冯小宝们恨之入骨，意欲将来复仇，在所难免。 但让冯小宝射杀妇孺，还真的办不到，毕竟我们是人！ 最好的方法是有大军合拢，将他们统统捉住，变卖为奴，自有他们的主人看管他们，从一个火炕跳进另一个火粇，包他们难有复仇的机会。 声音渐寂，绿洲的树木稀疏，很容易烧干殆尽，变得处处焦黑。 这个绿洲将来的命运难说，如果它周边的绿色植物快速回复就能够抵挡沙漠的侵蚀，一切好说，否则会给沙漠覆盖，这沙漠中弥足珍贵的绿洲就此消失。 因此沙漠中绿洲的绿化不得轻易破坏乃是个正理，只是冯小宝为了胜利，管他三七二十一！ …… 胜利！ 然而四处搜索沙盗的行囊，得到的就那些一些银币铜钱和绢帛，没多少值钱东西。 之前杀人，特别注意找一些东西带得多的沙盗们去杀，应该没给带走多少财物。 又或者是没有多少财物？ “搜那个绿洲！”冯小宝下令道。 绿洲不是很大，里面的帐蓬尽给烧毁，大伙儿不顾一片焦黑，用随带的行军铲挖掘。 毛都没搜得一根！ 沿绿洲用狗搜索一遍，也没有什么收获。 人、或者财富统统没有！ “真倒运！”有人嘀咕道。 也有人说：“好穷的沙盗！” 冯小宝失去了兴趣，说道：“走吧！” “等等！”又是大叔博尔扎叫道。 “什么？” “还有一处地方没有搜索到的！”博尔扎手指指道。 “绿洲小湖？！” 这怎么搜索，这个小湖水质不怎么好，地处沙漠，蒸发强烈，“浓缩水”里的浮游生物多以致于不太透明，属于勉强可入口的范畴。 水面上生长有一片片的水草，还有些芦苇，长长短短，怎么知道湖里有人？难道要一片片水域搜索过？ 一阵风吹过…… 博尔扎手指一处，此处的一根芦苇孤零零的“生长”，风吹过，纹丝不动。 吸得真紧！ 冯小宝会意，取过一柄短矛，觑得较亲，用力一掷！ 水面上浮起了缕缕血迹！ 却没有人浮起来，两名骑兵下水，慢慢向血迹处逼近，他们带着长矛，不时向前刺出。 不久，刺中了水里的什么人，更多的血迹浮出水面。 他们带着一具尸体和一个用麻搓成的绳子绑住的大箱子往岸上回去。 看上去箱子很大，卫、收获可能不小。 正当众人喜形于色的时候，“蓬！”水花四溅，一个黑色的人影夹带着一柄哑光色的长剑由冯小宝身边的的水塘箭射而出，一剑刺向冯小宝的胸口。 刺杀！ 杀气冲天！四面的空气象水般冷冻，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冷得刺骨。 对方蓄意而为，攻我等之不备，出手快如闪电，当时大家见财眼开，连戒备着的唐甜放手在她腰间的长鞭也松懈下来，谁都反应不过来。 大家眼前血光迸飞四洒，竟如怒放的鲜花般璀灿！(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节 财富如云烟 但见得冯小宝自腰间拨刀，先向右跨一大步，疾风般旋转，不仅让对方攻击失的，还借势划出一道凶猛刀光！ 后发而先至，重重一刀，将刺客腰斩！ 那刺客痛得上半身如风车般在岸边翻转十几圈，血洒一地，景象让人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刀杀得痛快至极，冯小宝收刀，毫无得色，让所有的人看得征征的。 刚才谁都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冯小宝貌似预有准备的样子？ 好生令人不解，不过，唐甜很快得到了答案。 刺客的样貌是个胡人，生得阴鹫，而箱子边的尸体样貌是个汉人，生得相貌堂堂，颇有种大族子弟的样子，可惜也是生前之事，死后一切成空。 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我们会纪念他们是善财童子。 他带的财富是个包着铁皮的箱子，给暴力破拆，马上珠光金光耀花了大伙儿的眼睛。 钱箱分成了三格。在第一格里里，闪耀着成堆的金币，那些都不是中土金币，外国人头像的金币，甚至有女王的肖像金币；在第二格里，则是成块成块的金条，它们散发出朴实无华的光泽，而第三格，则是不知道多少的宝石！ 珍珠玛瑙红宝石绿宝石青金等等，琳琅满目，是世间最美丽的颜色杂夹在一起。 冯小宝一把抓过，轻轻张开手掌，让它们自由下落，落在金条上，听到了什么叫做黄金宝石相撞悦耳动听的声音。 “我爱沙盗！”他微笑地地道。 “我们也是！”大家深有同感。 沙盗们是好人啊，送了大家如此之多的财富。 巨额财富面前，每个人的眼睛充血，呼吸急促，但冯小宝的目光淡然。 见识过后世美国联邦储备银行成墙成垛的金条，这里的财富不值一提！ 他见过太多的财富资讯，也曾经拥有许多财富，目前的财富对他的冲击力真的很小。 一个人经历两世，富贵财宝与我如云烟，我只想回到后世的家里，哪怕是粗茶淡饭！ 感觉到冯小宝的淡定，唐甜的眼眸象星星般地眨啊眨！ 她不禁心中充满了骄傲，她选择的男人，修养真是不俗！ 她明白为什么冯小宝之前及时对刺客出手，他根本没有被财富所迷住了眼睛，财富在他眼前过不留痕。 财富的总量掌握在冯小宝的手里，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所有的参战人员都分润了一块一斤重的金条和若干宝石！ 大叔博尔扎则是双份！ 他的功劳实在小小，给他是所有人都服气。 说大家满足吧？肯定不满足，但他们都知足。。。也受过这样的培训，做人要知足。 而且冯小宝如是说：“这笔钱将会是我们伟业的保证金！” 所有的人知道冯小宝投资极大，有多少钱都投入进去，如今得到一笔巨额财富，对于他的事业大有禆益。 他的事业，不也是大伙儿的事业吗？ …… 得了一大笔财富，冯小宝们回到沙州准备跑路，临行前，他去了一趟玉门关游玩。 玉门关又称小方盘城，建于公元前111年，为丝绸之路通往西域北道的咽喉要隘。曾有诗赞曰：“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其时的玉门关，关墙高大，面积宽阔，侧有小河一条流趟而过，胡杨挺拨，河水碧绿，再有红柳花红、芦苇摇曳，景色有如江南美景。目前丝绸之路南道深受吐蕃荼毒，商路不畅，吐蕃人较为野蛮，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无道德，什么都抢，不会细水长流，导致通北路的玉门关异常繁华，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不绝。 那时期的水量远比后世来得多，以水为财，人如水流，则地方繁华，那里有一条街道上专做馕（胡饼）的生意，做出的馕特别好吃。大迭大迭的胡饼摆在店铺门口，发出浓郁的香味，出行的商队还有军队都大量购买。 其中有一种肉馕，它里面是将半肥瘦的羊肉切碎，放入各种香料烤成，吃起来满嘴香味，特别好吃。 虽然带肉，但有香料保存，可三天不臭，出行人喜欢吃光它之后再吃素馕，乃旅途中的幸福事儿。 冯小宝与唐甜身穿便服，两人坐在临街的小店上，共享一碗羊肉汤，共吃一个肉馕，你一口我一口，阳光照耀下，看着行人匆匆，自己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悠悠闲闲，心态放松，哪怕是条件简陋，吃食值上些少铜子，却觉得自己是个国王与王后。 街道上传来了喝道的声音，人们纷纷避让。 一对对旗牌官，各自举着旗号前行，五颜六色，后面则跟着数百名戴盔披甲的骑兵、骆驼兵迤逦而行，他们的后面则是补给的骆驼、骡马，运送粮草和拖动着水罐车。 这一整条队列从头到尾有近一里长，人数大约上千，都不是步兵，骑在高头大马和高高的骆驼背上，极是威风。 西域地带，使用骆驼有着其先天上的优势，因此也配备了一些单位。 明光铠煌然，大唐的精锐武力让唐人骄傲，胡人面现敬畏之色。 只有冯小宝本来就是精锐部队的头子，哪当目前仅少量河西马的部队一回事，照样与唐甜吃吃喝喝，指指点点。 经过唐军队伍中，有一位魁梧军官，带着面具，他见着了冯小宝之后，脸就跟着扭转方向看冯小宝（马继续前行），然后他停了马，离队向冯小宝跑来，后来跟来两骑则是他的亲兵。 应该是熟人吧？果然他一打开面具，赫然是瓜州军官王孝杰。 他笑开道：“我当是谁在街边撑台子，原来是冯都尉！” 他没想到冯小宝算是不小的官了，却无官威地在街道小店上厮混。 “王大哥你们要出征吗？”冯小宝取过台上的肉馕，给每人抛了一个问道。 王孝杰接过撕开大嚼起来道：“是啊，我们随刺史牛得禄驰援西州，那里给吐蕃人给包围了！” 冯小宝微吃一惊道：“吐蕃人不是和我们谈和了吗？怎么还打西州？” 他知道大非川之役后，吐蕃乘势攻陷了唐安西都护府治所龟兹，占安西四镇（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大部分治地。军事上失势，迫使唐废弃四镇，安西都护府治所迁回西州（新疆吐鲁番）。 “吐蕃人联合了弓月、疏勒等部族，以他们为助力，改头换面，不直接展开吐蕃军旗作战，进攻西州，安西都护府向我们求援，正好你们的补给到来，牛使君（刺史）遂出兵助战。”王孝杰回答道。 “你们千余人去就可以解围了？”冯小宝有点信心不足地道。 虽说唐军十分精锐，可吐蕃人也不是吃素的。 王孝杰展颜笑开了：“西州安西都护府早就坚壁清野，我们是去围点打援和截敌粮道，不会硬战！” 这策略不差，我喜欢！ “怎么样，冯都尉有兴趣去玩上一把吗？”王孝杰提出邀请道。 “去，为什么不去呢！”不等冯小宝答应，唐甜已经跳将起来道。 真是个女狂战士！(未完待续。) 第二二五节 牛刺史 事实证明，唐甜比起冯小宝更好战，她抢先答应下来，冯小宝必须跟进。 得冯小宝应允，王孝杰大喜！ 冯小宝送补给上门，王孝杰负责接应，对他们的河西马和硬弓印象深刻，更对他们队伍的士气和朝气蓬勃很是看重。 再听闻他们的“丰功伟绩”之后，而且早早在河湟屯田，不是为打吐蕃还为什么？ 有他们助战，此战更有把握。 他带着冯小宝、唐甜和他们家的老仆一起去见刺史大人，冯小宝都不用多说什么，三把二石弓就说明了他们的实力。 得知他们肯来助战，大家极是高兴。 而冯小宝则有点发征，介个刺史大人体格强健，轮廓分明的五官之下，留着整齐的络腮胡，两眼炯炯有神。 不是胡人血统，却样貌粗豪，手臂粗大，有如屠夫，绝对能够让小朋友夜啼。 冯小宝有点信心不足地低声道：“真的是进士出身？” 进士出身，读书人耶，做得刺史文职高官，又是边疆重地，出身肯定很高。 他们先前没见过面，牛刺史听到了冯小宝的疑惑之音，也不生气，坦承笑道：“二甲最后一名！” 约喝，真够走运啊。 进士科举考试分为三甲，一甲为前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其中一甲、二甲最为尊贵，亦即“进士”。 牛刺史哪怕是二甲最后一名，还是进士！ 文官出身，却也顶盔戴甲，看他的旗号之一，他还是禁军系统，至少是将军的级别。 西域边地战事多，有能耐的文官均加武职，以节制军队，方便打仗。 但也不是加上军职就行，还要真刀实枪的打过，军人才会服你，眼下的牛刺史令行禁止，一呼百诺，分明就是打老了仗的文官。 冯小宝之前对自已有些少的沾沾自喜，在见着这位也是文武双途的高官后就不翼而飞。 大家在马上谈论吐蕃攻打西州之事，牛刺史很健谈，认定吐蕃攻打西州必不可持久。 “毕竟西州早就坚壁清野，西域地区战事多是远程行军，讲究大进大退。进则克敌斩首，退则远离敌人，若是攻打坚城，多数难行！” “我们与吐蕃人打，要多借助当地政权的支持，这点我们有点优势，毕竟我们有钱，物资充足，修养也好，西域人多与我们友善。” “但也不可小看吐蕃人，他们野蛮强横，也吓倒了不少的当地政权，他们与吐蕃联合，侵略其他王国，掳掠人口，抢夺物资，吐蕃就象强盗般拉起一票人马专干这等缺德事。因此我们要派善辩之士，游说当地政权头脑，晓以大义，告诫他们与强盗为伍，迟早都会轮到他们倒霉！” 牛刺史长叹道：“说到底还是拳头大才是道理，象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镇，因为离得他们近了，吐蕃人的兵锋易达，我们很难守得住！” …… 冯小宝听得津津有味，虚心领教了许多西域方面的知识。 他遣曹八回去自家营地里调兵，下令调动一百二十员。 命令引发轩然大波，他的骑兵有六百人，五选一，结果差点没大打出手，大家都争着出战！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只怕家伙们p过一场打得焦头烂额出现在瓜州守军面前，真格搞笑。 结果是老兵（老禁卫军）去了五十，其余则是七十人，通过抽签决定。 大伙儿幸高采烈不象是危险的打仗，而是去冒险发财！ 虽说冯小宝调教有功，他们对冯小宝也有信心，但必须以唐人当时奋进的精神面貌打底，否则大家都怕死，社会风气如此，个人也无力回天。 …… 道路荒凉，但人迹不罕至，有大量商队经过。 漫长的丝绸古道上半天也见不到个人影，可是商队的踪迹很明显，留下了大量的牲畜与人的脚印。路旁有一排排的胡杨树，剑一般指着圆天。已经死去多年的，刚刚长到碗口粗细的，还有一丈高矮的，隔着百许步一棵，遥相呼应。那是西域特有的植物，三千年生，三千年死，三千年而后不倒。 放眼四顾，是无边无际的黄沙和板结的丘陵戈壁，见到的烽火台比人聚居地还多。 植被稀疏，不过，当时环境尚好，气候不温室，人类开发也无，哪怕是荒漠还有不少河流和许多潮湿的盆地，难怪唐军与吐蕃在西域也能够有水补给。 冯小宝看到了极为珍贵的情报，沙州司马徐可取出一张地图，那里有各处水源的标注！ 然后他看到了自家的老油条郭省三过去与沙州司马徐可凑近乎，两人谈个不休，待到晚上他回到已军营里，就带着那张水源地图！ 不错嘛，郭省三只是用了一箱烧酒就得到了弥足珍贵的地图，冯小宝表扬他时，他却不居功地道：“那是都尉的面子啊！” “我的面子？”冯小宝有点诧异地问。 “是的，牛刺史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带的军队不错，人也谦逊，没有年少得志的那些人的高傲，他说以前他的（进士）同年有二十多岁的考中后，眼睛翘到了比头顶还要高，到到最后，他们的官位比他这个二甲最后一名还要低！ 他说你不错，他的司马当然得给你面子，否则哪会这么容易得到这样的情报！” 原来如此！ 牛刺史确实对冯小宝给上三分脸面，无他，对方年纪轻轻，威胁不到他，但目前的官位不低，前途无量！ 莫欺少年穷，象冯小宝这等猛人，将来他会走到什么高度，实在难以预料。 不仅起点高，rp也好，对于这等少年不可等闲视之，趁有机会，对他友善，更关键的是，他的通湟县，是沙州的补给基地。 否则以牛刺史两榜进士出身，又是刺史高官，入京城足以做到部级大官，哪用对他这么客气。 …… 大军出动，牛鬼蛇神回避，没有什么沙盗或者其他不长眼的家伙来打，很是无趣。 倒是冯小宝的军队哪怕是人员紧张，也带了三位“文工团”成员，一个唱歌、一个快板加上另外二个打鼓的，他们四个人都可以吹小号，沿途吹吹打打，煞是热闹。 到达有水源的宿营地，他们会带动军人们唱歌，一曲唱完，仿佛疲劳尽消。 牛刺史在宿营地里听到冯小宝营里的军歌嘹亮，尤其是歌词格调高，《精忠报国》能不高吗？不由得他暗暗点头。 …… 大伙儿一路紧走慢走，终于觉察到空气湿润，远处天空的云层明显比之前晴空万里要厚。 蒲昌海，即罗布泊，终于到了，而吐蕃人的游骑兵也出现在天际。(未完待续。) 第二二六节 直抢焉耆 罗布泊，又名蒲昌海，后世干涸后天/朝用来试验核弹的地方，是塔里木盆地中河流如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疏勒河等汇集于此，形成了巨在的湖泊，导致楼兰古国兴旺发达，成为汉代丝绸之路的中枢。 之后塔里木河改道，河水入罗布泊变少，楼兰遂消亡。 现在的罗布泊虽然还是有水，但面积大大变小且咸，难以饮用，人们只从周围一些小海子（小湖泊）里得到淡水补给。 冯小宝没来得及抒发对罗布泊和感想，远处而来的骑兵风一般的从奔驰而过，发出示警的响箭后，更远处则同样有响箭呼应。 这些骑兵辫发、身着羊皮背心（有一定抵抗能力），有的则是牛皮甲胄，不少人有披风。 吐蕃人！ 他们侵入西域内陆，懒得连伪装都不要，直接赤膊上阵，呼哨而来。 双方的斥侯对射，谁都没有射中谁，然后吐蕃人就作鸟兽散，号称与大唐能够并肩的威风尽皆无有。 唐军骑兵追赶，明显地吐蕃人以逸待劳，马术也精，唐军在后面吃尘而已，无法取得战果。 从望远镜里看得分明，依依不舍地把望远镜还给冯小宝（冯小宝说这是他家的好宝贝，如果他不是来头大，恐怕牛刺史强抢都有份），牛刺史指出道：“千万不可大意，吐蕃人忒够狡猾，他们经常偷袭、聚众而强攻，多用奇计，不小心就会吃他们的大亏。不过，谅来他们大队都到了西州，我们可沿昆其河（孔雀河）直打焉耆，与诸君痛击吐蕃人，显我大唐威风！” 众军应和，声如巨雷，冯小宝也不禁豪情大生。 须知吐蕃人抢我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镇，逼安西都护府迁走，吐蕃人的兵威强盛，没想到大唐文官出身的牛刺史只带区区千骑，就敢去挑焉耆！” 他不是说说而已，更不是说了不做，而是将部下分为两部，他亲率五百骑，联同冯小宝的部队，以轻骑兵方式疾进！ 另外四百骑，则护送辎重续进作接应。 冯小宝对文官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他与进士出身的牛刺史接触多了，知道他不过略知射御，拿把宝剑作作样子，杀不得一个吐蕃人，却心雄万夫，且也知兵，正如冯小宝向牛刺史表示钦佩时，他呵呵笑道：“得了吧，说得我都脸红了，其实我是怕啊，西州那里云集吐蕃人，去那里的话冲来二千吐蕃人，我的家当就会打光光。我不如直攻焉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溜，反正我确实出兵解救西州了。” 老兄，你有够坦率啊！ 唐军六百轻骑兵急进不是盖的，沿路的吐蕃人抱头鼠窜，纷纷避让，有的逃得慢的即给唐军追上，一箭射死！ 依水源进军是沙漠用兵的不二之策，沿河道更有好处是避免对方破坏水源，不然往水源里拉屎撒尿或者放毒，有够恶心，可哪怕给破坏了，也得想方设法来弄干净来食用，毕竟你没有办法再找第二个水源！ 河水嘛，怎么都无法破坏掉，除了提供水源，还给我们有机会观赏风景，俾使旅途不那么寂寞。 昆其河的水流量不大，可它还是河！ 有水有鱼有水生植物，有成片的绿油油草和密密的芦苇，风吹爽气怡人，赶跑路上暑气，景色让看惯沙漠单调风光的人们赏心悦目。 私下地，牛刺史与军中司马徐可谈论道：“那小宝的骑兵不错，可是颇有少爷之气，每次宿营总要搜集枯树芦苇等物引火烧水煮食，他们喝烧开的开水和喜吃热食，对于后勤压力不小，有空你可去提醒一下他们，兵不可娇纵，须当严厉！” 看来牛刺史是个有心人，注意看到冯小宝军队有空就忙碌地找燃料烧水作饭，遂提出批评意见。 “哦，这事儿我有点清楚！”徐可讲道：“回使君，他们烧开水，乃是他们军中定制，据说喝生水容易腹泻拉肚子，还会长什么寄生虫，反正会对身体不利！” “尤其说是早晨喝开水吃热食，也是养生之道，晨起一阳生，正是阳气虚弱的时候，喝冷水易伤身。” “再有他们喜欢热食，他们的伙食确实不错啊！”司马徐可的话音未落，刺史大帐外传来冯小宝的声音道：“使君可在？小宝特来进献烤鱼！” 喷喷香的烤鱼是冯小宝所教，用的就是新疆烤鱼方法。 使用树枝（红柳柳条）把鱼穿好后插在火堆的周围烘烤，当鱼烤得七八分熟之后，再往鱼的身上洒食盐和自带的香料、香料乃胡商带来的孜然、让鱼更加入味，吃起来满嘴生香，令人欲罢不能，一口接一口，很快吃光光，意犹未尽，再进一条！ 牛刺史连吃了二条半大鱼，留下半条给眼巴巴的徐可。 后者不顾礼仪，三口二口就把鱼给干掉！ “小宝你好享受啊，你的军厨不错嘛！”牛刺史貌似弦外有音地道。 “那是洛阳请来的大厨，签下契约，军中效力三年，可以教上一些徒弟，如果使君不弃的话！”冯小宝解释道。 “咳，我弃个啥啊，有得吃就不错了，我派些人，去你军中学习，回来做给我吃，你这人不是文官出身，说话却是文皱皱的，我是文官出身，比你更强武夫多了！”牛刺史手一挥道。 对啊，使君大大，你都可以客串屠夫了！ 吃得心满意足的牛刺史遂与冯小宝约定等回途后派上几人到通湟县学习厨艺，始觉得冯小定这么不喝生水、嗜美食也有他的道理。 …… 瓜州骑兵沿途急进，吐蕃人鸡飞狗跳，没想到唐军这等急进，匆忙调动军队，可是大部分都往西州了，难以在路途中截杀，竟真的给唐军进抵焉耆城外！ 经过焉耆也有一些城镇，有的关门有的开门，唐军不为已甚，开门者顶多派些少人补给，不开门者也不责备，纵马而过。 焉耆，是安西都护府四镇之一，又名乌夷、阿耆尼，新疆塔里木盆地古国，出高昌故地，其城周六七里，不算小了，西南据山，道险易守，其泉流交滞，引水为田，颇有出产。 唐军打到了城门下，吐蕃人的骄傲让他们出城而战，总算纠集了八百骑兵迎击唐军。 虽说少了二百人，唐军悍然出击！(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节 小宝破阵乐 “放！”军官大吼道。 “胡胡胡！”弓弦声大作，双方阵势上方各自揪起了一层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箭头在阳光下的反光，箭枝纷纷落下，冲在前面的两军骑兵纷纷倒下，人喊马嘶，中箭的人与马血顺着伤口向外狂喷，有的战马轰地一声，扑倒于地 奔驰的双方根本不受弓箭的影响，他们越过自己受伤或者死去的同伙，弓箭上弦，开始第二击！ 数百枝箭呼啸着飞出，距离更近，箭矢的杀伤力更增，无论是唐人还是吐蕃人，立刻又倒下几十个，失去了主人控制的坐骑狂的疾奔，战场上乱跑一气也没人管了。 双方的距离愈发接近，除开少数的神箭手能够开弓射出第三箭，大部分的人都拿出了家伙准备拼杀。 冯小宝也在队伍的中间，他这次没有游击战而是打真军，与对方拼起了兵器。 骑兵大规模对垒，马刀才是真正的王者！ 战马嘶鸣，战士怒吼，狭路相逢勇者胜。 碰撞的结果立刻显示出来，吐蕃人的激流有如草木般迎风倒回了来时的方向，只是一个照面，接触面的吐蕃骑兵就被砍倒了一大片。 果然，留守的吐蕃人并不精锐，强大的都去西州找吃去了。 半牧半兵的吐蕃人也不是万能的，遇到训练有素的大唐骑兵就吃瘪了。 唐军迅猛冲锋，沿途击破吐蕃军，但进攻态势不断削弱，前出的马匹动力渐渐不足，吐蕃人则试图利用人多的优势来反败为胜。 毕竟他们人多，前面吐蕃人与唐军绞杀得乱成一团，后面的马兵俱都队列整齐一动没动。 马刀疾砍，箭矢乱飞，（绑人的）套索不时可以看到…… 唐军冲前的一彪人马已经杀进吐蕃人队伍的深处，那股人马人数不多，却奋力在吐蕃人阵中左冲右突，冯小宝在他的望远镜里看到了是王孝杰手持双刀，上下挥舞，不时斩落一个吐蕃人，颇为凶猛的样子。 哪怕下方打得血光冲天，天上的太阳视若无睹，它冷漠地放射出强烈的光芒，万里晴空，荒地里上片片尘雾被人马踏起扬高，以致于整片战场尘烟四起、加上旌旗涌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见到两军缠战成一团，一通鼓响起，轮到冯小宝上阵了。 阳光高照，冯小宝将大刀高高举起，大喊道：“有我无敌！” 部下齐声欢呼：“有我无知！” 也算是打老了仗，马速由慢跑逐渐进入冲锋状态，众军呼啸前冲，马蹄急交替翻飞，尘土飞溅。数排骑兵如同疾奔的海浪，以弹指间数丈远的高速冲锋。 趋前的唐军骑兵身体前倾，枪矛平端，好似一支支离弦的利箭，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猛贯战阵，瞬息之间捅进了吐蕃人的左侧。 两军短兵相接，战马对冲，有的战马沉重地撞在了一起，闷响声令人毛骨悚然，马上的骑士没有安全带，给势飞出十数米远！ 也有不少吐蕃人不走运，一上阵即给唐军长枪长矛给捅穿。 更多的骑士擦肩交替而过。电光火石之间兵器挥舞刺杀，惨叫四起，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人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原野里加荡。冯小宝找着了一位貌似比较强悍的吐蕃人，起大刀拦腰横扫过去，那吐蕃人倒有三分水平，瞅准来势，身体向后一仰，来个蹬里藏身，让冯小宝横扫落空，眼看双方要错马而过。 可是冯小宝的高敏不是盖的，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改变刀向，往下一挥。 真准！ 切的就是喉咙位置，鲜血飙射老高，看得部下心情振奋。 没能斩断，吐蕃人的马就带着主人跑远，于路洒血。 一刀建功，冯小宝得意，部下开心的时候，斜刺里冲出一名吐蕃悍将，看身形颇为高大，马也高出普通马十公分左右。 他左手拿着铁盾，右手拿着链子锤，照准冯小宝挥起铁锤遥击砸来。]] 冯小宝好整以暇地用刀背砸飞锤身，还以一刀。 吐蕃人以盾接住，“哐”地一声巨响，座下战马嘶鸣了一声，但辽将在马上稳稳的毫不受影响；盾牌如墙而入！ 冯小宝的力气不小，但对方同样也有力气，更有速度，让冯小宝刀斩在盾牌上不但无功而返，还给他逼到面前！ 危险、紧张！ 对方的链子锤有如毒蛇般蠢蠢欲动，冯小宝情况有点窘迫。 只听得“啪”的一响，一条长鞭甩出，越过了盾牌的阻隔，鞭在吐蕃人的脸上。。。情形太美，无法描述。 出招的是冯小宝的最亲密朋友唐甜是也！ 冯小宝适时补刀，斩落吐蕃人！ 与唐甜点点头，两人继续冲锋。 战场瞬息万变，有自己人支持，方能走得更远。 他挥动大刀一马当先，唐甜拿盾持鞭，瞅准空子就给冯小宝的当面之敌来上一鞭。 更厉害的是呆在队伍深处的大叔博尔扎，专门暗箭伤人，吐蕃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骑在马上就象树上的鸟儿般一只接一只地给他射落。 跨下的“电影”御马跑欢了，带着冯小宝冲锋起来，比摩托车还快，随地上下颠簸，好像正身置惊涛骇浪的小舟船头，速度与激情，感受真是刺激得紧！ 直趋吐蕃人的中军，前方无小宝一合之将！ 冲锋有如劈波斩浪，斩将杀兵如斩菜切瓜。 吐蕃中军的首领见着冯小宝这么生猛，已军已经挡他不住，哪还不脚底抹油，转身就溜。 他的部下齐齐调转马头，跟着他跑路。 这点吐蕃人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游牧民族极是擅长，反正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就跑，以利再战。 “你跑？”冯小宝笑开了，将大刀交给部下，与唐甜取出弓箭，加上博尔扎，三人齐射，发出了致命的箭矢！ 三人合作，有如人形弓箭机关枪开火，逃跑的吐蕃人把背脊卖给冯小宝，岂不是死路一条！ 一箭一个，又准又狠，重箭次次洞穿后心。 箭出人落，二十多匹空马四散。 带头跑路的吐蕃贵人回头见到对方弓箭逞威，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已经来不及重整军队，冯小宝有如死神般追来。 箭如流星赶月，噗哧入肉声中，吐蕃贵人应弦而倒！(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节 焉耆人送礼 那是个吐蕃贵人，他的死让吐蕃人阵营大乱，亦得到良机，跑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逃跑后重新啸聚一起，往往侵蚀敌方后防线，不再硬碰硬，是游牧民族让人头痛的地方。 看来这次他们打错了算盘，冯小宝的百余精骑疯狂地追逐着逃跑的吐蕃人，往他们的背心处射出了一枝枝箭枝，他们的马速，很难逃过河西马的追杀。 沿途都是长了辫子的吐蕃人的尸体，静寂地呆着了荒野上，黑的红的血迹一滩滩让荒野变得丑陋无比。 至少给干掉了六百吐蕃人，其实吐蕃人真要与唐军硬扛，只怕唐军也得死伤不少，却因采取了错误战术导致白白死伤。 “胜利啦！” 牛刺史拈须微笑，他排兵布阵，先以瓜州军为前驱，再出动冯小宝破敌，首要目标是敌酋，果然一举成功。 五百破八百听起不显眼，但吐蕃人生猛，杀得一个就是赚，他们的首级蛮值钱的。 击败了吐蕃人，焉耆城门大开，焉耆人出来迎接唐军哩！ 他们的国王止论让（译音）是个大个子，包头、大胡子，眼如铜铃、身披金纹长袍，热情张开手臂，以不太流利的汉语道：“欢迎您，尊贵的大唐客人！” 冯小宝看得清楚，冷笑地对唐甜道：“同样的话送给吐蕃人！” “你想怎么着？”唐甜反问道。 “杀光他们！”冯小宝冷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目前冯小宝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不到他为所欲为的时候，唯有眼睁睁地看着牛刺史与止论让相谈甚欢。 止论让说出无奈从贼的的理由无外乎是吐蕃人强盛，焉耆力弱，不得不向他们虚与委蛇，但焉耆人的心是向着大唐的！ “这种话一样会讲给吐蕃人听的，给我的话就将他一刀两段！”冯小宝再次对唐甜道。 “是吧！”唐甜嫣然一笑，举起了两石大弓，往止论让头上瞄准！ 冯小宝哭笑不得地道：“你还真的当真了啊！” 止论让正与牛刺史在城门口两手相握，互述两国友情，虚情加假意不断，让大家看得鸡皮都起。 突地，止论让觉察到唐军中有人向他瞄准，定睛一看，竟是把两石大弓！ 相距不到三十步，给这把大弓射中，绝对爆头不打折。 危险离他这么近！ 止论让是语无伦次，他双腿战栗，汗出如浆。 牛刺史发现了焉耆国王的不妥，微微一笑道：“这孩子！” 心忖吓吓他们也是好的，他干脆叫了冯小宝和唐甜过来，给他们双方作了介绍。 “不到二十岁的上府折冲都尉！”止论让发出了阵阵惊叹，他知道一些内幕，这可是上到四品的高级武官！ 如此高官，将来还得了！ 尤其是他对焉耆隐隐有敌意，让止论让很是不安，觉得不可掉以轻心。 止论让有此想法的结果是唐甜收获了一盒珍贵的珠宝，红宝石、绿绿石、玛瑙和蓝宝石，一些宝石来自西方，唐人不喜欢，但冯小宝却知道是好货。 有钻石戒指、宝石项链和手镯，满盒珠光宝气，造型精美，充满了浓郁的外族外国特色。（后来据说是止论让搜罗了他的后/宫，强抢自己老婆的首饰去送给唐甜） 他得到了一枚名贵的和阗美玉玉佩，水般润泽，极是漂亮。 如果换了儒装，配上玉佩，冯小宝就成了个似模似样的书生。 焉耆花费了大本钱，非常体贴地给唐军每人都送上了几十枚金币（给铜钱的话这么重，想危害我军么？）数量不少，每人拿在手上，有的家伙甚至去咬来试试看。 吐蕃人居然不压榨他们出来，确实罕见。 尽管冯小宝对止论让不爽，但拿人手软，至于不收人家礼物，则他做不到和光同尘，只有随波逐流了。 “一块玉佩和一盒珠宝就收买了你？”唐甜嘲讽道。 “现在收买了我，明年、后年没有礼物，不给礼物的话就闹呗！”冯小宝大言不愧地道。 唐甜听得一楞，忍不住扑哧笑开了。 …… 大伙儿都知道止论让是见唐人说汉语，见到吐蕃人就讲吐蕃话，但留下他的性命和他之一国，对于唐军的补给还是挺有好处的。 焉耆人送牛酒前来****，还有对于战马急需的豆子精饲料。 长途行军，路途不乏草料，但精饲料缺少补给，尤其是河马西，在精饲料匮乏的时日里，战马普遍掉膘。 战士们数着豆子数目，把豆子摊在手里喂给自己不会说话的伙伴吃，它们舔了又舔，让战士们心里难受。 现在可以让战马吃个饱，打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不会没有精饲料，大家对于焉耆人的敌意减淡了许多。 …… 得到补给，唐军也不久呆，扑向龟兹镇，竟也不管西州之事。 唐军出现在一座小山岗上，眼前是一队吐蕃人的辎重部队。 吐蕃人已接警报，无奈辎重行动缓慢，往回走依旧给瓜州军追上。 “有五百名龟兹步兵和二百兵吐蕃骑兵！步兵列出了矛阵，两翼则是骑兵，再将辎重车围成圈保护步兵的后方。”使用过了望远镜后，参谋禀道。 望远镜是重要军资，它使用水晶磨砺而成，磨损得不少，成本极高！ 那时期的水晶因为纯洁得到唐人的追捧，卖价高且不算，关键是难得，冯小宝为了一副望远镜就花了至少一百贯，二副望远镜足有二百五，因此他一副，只得参谋部拿了另一副去侦察，甚至不肯让斥侯带去，实在太过珍贵。 得知吐蕃人布置后就好说，唐军分成两队，一队缓缓压上，另一队则是冯小宝的百余骑（有些损失），径直去攻打吐蕃人。 至于龟兹步兵的矛阵，没人想跟这些刺猬打。 回复箭攻，唐军更加得心应手，他们快马火箭，火焚吐蕃的辎重车！ 不用缴获，得到了也带不走，放火烧掉了事。 用力地将火箭射在辎重车上，荒漠温度高助燃力强，很快就成火烧连营之势。 看到几十个火炬燃烧起高高的火柱，唐军放声大笑，他们守在通往龟兹方向的一边，没花上多少时间就等到了吐蕃骑兵逃跑，方向正是龟兹！ 又把背脊卖给我们啊，吐蕃人真不长记性。(未完待续。) 第二二九节 人口最重要 吐蕃骑兵分成两队，第一队先逃跑，第二队则冲向冯小宝部队，貌似想来阻截冯小宝部队追击的样子。 可是第二队骑兵还没到眼前时，即时四散而逃，方向与第一队不同向。 这是怎么回事？冯小宝起初有点糊涂，但给唐甜一语惊醒道：“第二队见到第一队跑路了，也就不想给他们卖命了呗！” 冯小宝马上下令追击第一队逃跑的吐蕃人！ 第一队的吐蕃人既然能够命令第二队吐蕃人来阻挡我军进攻，地位应该高过第二队的吐蕃人，当然，也可能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理论上还是第一队的吐蕃人地位高，且他们的马相对更好，甲胄兵器严整，应该就是他们了！ 河西马再度显威！ 马速快，奔腾如雷，疾驰如风，赶上了第一队逃跑的吐蕃人，举弓放箭！ 惨叫声大作，吐蕃人纷纷落马。 冯小宝的部属微马狂飙，侵略如火，箭如风暴。 嗤嗤嗤嗤嗤！ 箭矢交错，仗着我们马快弓利，冯小宝们再度演绎弓箭袭背的爽心事儿。 吐蕃人就象枯叶落树般给射落下地！ 觉察到不利局面，吐蕃人醒悟过来，转向与冯小宝们对射。 太迟矣！ 死掉的吐蕃人严重削弱了他们的力量，冯小宝们又强大，没隔多久，这支吐蕃部队就成为了最好的吐蕃人----死掉的吐蕃人就是最好的吐蕃人。 杀光光了吐蕃人，冯小宝们轻松加偷快地打扫战场，这支吐蕃军是他们的收获，得到了七十三匹马匹。 虽说护送辎重的马队驭马不会很好，但上得战场的马就是好马！ 一匹这样的马，在长安城附近至少能卖到十几贯铜钱，好的则几十贯，差的马用来骑乘、拉车、甚至套上犁铧耕地。普通百姓无论谁家能买下一匹，都拿来当宝贝。平素吃的全是精料，半夜里还要起来喂些豆饼补充体力，人吃的不一定比得上马匹。 一下子收入近千贯，而军队中禁军一年收入也不过是三十贯，等于冯小宝们一票就赚了三十个禁军的工资，不错啦。 瓜州唐军羡慕地看着他们喜得收获，他们中间顶多军官才得有匹河西马，哪象冯小宝部属都是河西马，杀人、逃路靠河西马，无往而不利，人比人，气死人。 另一队吐蕃人逃跑，追之不及， 余下的龟兹地方军成为俘虏，他们没作丝毫抵抗，干净利落地投降。 果然，唐军客客气气地对待他们，让他们保留所有的个人物品，只是收走了他们箭矢作为补充。 见到唐军与龟兹兵互打招呼，挥手告别，放他们自由离开，冯小宝有点无语。 牛刺史嘿然道：“小宝你觉得我是妇人之仁？” “岂敢！使君一定有使君的考虑？”冯小宝赶紧道，人家两榜进士，以文臣行武事，必有其考虑。 做到封疆大吏，绝对不傻！ “关键是人！”牛刺史一针见血地道。 “人？！” “不错，若我大唐有更多的人到达西域，敢助吐蕃者，本官绝对叫他们破国灭家！”牛刺史凛然地道。 “可是我们唐人少，有许多事情，得凭借他们的帮助，就象支前的事情，得靠他们运送粮草，否则地广人稀，我们军队不可能什么都做的。” “靠他们？他们不是投降了，打都没打呢！”冯小宝不以为然，认为龟兹兵不可靠。 聪明的小子，但许多地方还不清楚，牛刺史待冯小宝真的不错，耐心作答道：“那是吐蕃兵不打的原因，真要是打，龟兹兵肯定会抵抗我们唐军，他们的家人可是在吐蕃人的手里！这是西域惯例，哪方得国造成我们伤亡，我们倒是有点办法去对付他们，比方说切除他们的手指、脚趾，让他们跑不快，打起仗来真正没用，倒不用杀光他们。” “受教！受教！”冯小宝连连点头。 唐军得到了一批粮秣为缴获，从中补给了一批小麦面粉、肉干和马匹精饲料，其余的很可惜地只能够烧掉和就近倒进水塘里。 …… 匆忙做完坏事，又去赶下一场，他们风驰电掣，追上了一队吐蕃骑兵护送着的三十好几辆马车缓慢而行。 奇怪的是沿路都有鲜血溅落，马车里有什么？ 谜底很快揭开，见到唐军大队骑兵到来，少许的吐蕃骑兵闻风而遁，唐军追上了马车。 但闻到血气熏人，痛苦呼声阵阵。 打开马车帷幕，里面七歪八扭地躺满了伤兵，断手断脚的士兵在嚎叫着，或靠在马车车厢上痛苦地呻吟，缺骼膊少大腿的家伙举目皆是，原来是吐蕃人进攻我西州的伤员！ 我们优待俘虏？ 有《日内内公约》？ 答案是no！牛刺史过来瞟了一眼之后就不发一言，只是双手作了一个喀嚓的动作！ 唐军士兵兴高采烈地大干开来，立即让吐蕃伤员彻底地摆脱了伤痛。 真好，不用花费大力气和冒着生命危险，杀死得到的首级一样算战功。 冯小宝的军队则没有参与这等“美事”中的，他们阵战得到不少战功，也该让别人得到一些功劳，而且，他们不屑干这等事务。 这等事务最合适去做的是新兵，让他们不怕杀生。奈何出来打仗的都是精兵，早就双手沾满鲜血。 牛刺史与冯小宝驻马山岗吹风，他大发感慨地道：“我们杀吐蕃人，吐蕃人杀我们唐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冯小宝会意地道：“西域之战，打的就是人口战！” “不错！”牛刺史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听说小宝在西海游猎，杀吐蕃人万口，招致御史弹劾，那些御史实属迂腐！” “小宝你在西海此举，深得吾心！” “对方多一个人，则多一份助力，是男的可当兵，是女的作生产支持打仗，我们须当削弱吐蕃人的每一分力量，从而增加我方胜算。”他告诉冯小宝道：“以前吐蕃人很少收拢伤兵，打胜还有可能，打败了基本让伤兵们自生自灭，但在后来，只要有可能，都救回伤员，将他们运送回后方救治！” “我州衙里有四个看门老军，都是伤兵转业，这不是挺好嘛，他们还是能打能动，普通的小兵还打不过他们呢！” “他们看门，就不用健壮军士来看，他们可以上战场，话又说回来，西域每一个唐人都是宝贵的！” 他的话让冯小宝深有同感，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于我心有戚戚焉。(未完待续。) 第二三十节 吐蕃悍将 唐军沿图杀戳一切吐蕃人，见到就杀，可惜没有什么吐蕃女子带回去当奴隶。 冲到龟兹城下，那里城池比起焉耆城要来得坚固，还有护城河，上面堆放了不少守城物资，吐蕃人张弓以待，防守非常严密。 骑兵当然不可打城，在城下耀武扬威一圈后，骑兵退走。。。退到焉耆，再往原路折返！ 以人均斩首一级以上的武装大游行似乎告一段落，显然吐蕃人不是这么认为。 他们的后防线被袭，损失不是很大，更多的是吐蕃人的尊严受到损害，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有的对唐人更有信心，亲近吐蕃人的首鼠两端 这批唐军必死，吃到嘴里的统统给他们吐出来。 吐蕃人派出了精锐的帐兵（帐兵者，吐蕃贵人的亲兵也）追杀，人数足有一千二百，誓要让瓜州唐军来得去不得！ 大家都是一人双马，疲劳值差不多，唐军在前面逃，吐蕃人在后面追。 冯小宝再次见识到吐蕃帐兵的威风，他们奔驰如电，同样的马快弓利，弓箭比起唐军并不逊色，当中颇有几位神箭手。 “嗖嗖嗖！” 帐兵中的一个军官，越众而出，连射三位唐军下马。 吐蕃人欢呼呐感，意气风发。 下一时刻，喊声嘎然而止，冯小宝、唐甜加博尔扎一起出手，二石硬弓出箭的声音破空慑魂，那个吐蕃军官几乎不分先后，给插了三箭，再到三箭，还来三箭！ 九记硬箭之下，岂有活路？ 他一头栽倒在地，一命归西。 见识到唐军神箭手的威风，吐蕃人收敛了许多。 集团冲锋，大家对射，中箭者纷纷惨叫地坠落，唐军不占上风！ 冯小宝部属固然占有一点优势，可这点优势则给其他唐军的劣势所拉平，人家展开队列作战，面临着被包围的窘境，冯小宝不得不退。 可是吐蕃追得过前者也挨了冯小宝的克，有冯小宝三把硬弓，敌人稍一前出就挨箭射，这次他们俱是射马！ “轰隆！” 战马沉重倒地，骑士给摔了个发昏章第二十一，不好运的摔断手脚，最惨的一个摔断了脖子。 接乱射倒十多匹马，让吐蕃骑士们心痛得落眼，遂不敢急追-----至少窄路上不行。 到得宽敞正面，吐蕃人起劲追击，冯小宝们可护卫不到这么多的地方。 大家策骑奔跑，吐蕃人如同猛兽追击，总会有点收获。 混乱中唐军有人掉队的、不慎落马的等等，只要一脱离，就给吐蕃人一拥而上，射成刺猬、斩成肉块、（马）踩成肉泥！ “打仗还真***地刺激啊！” 吐蕃人穷追不舍，冯小宝们给追到尾都直。 吐蕃人追杀唐军简直是上天下地，越追越是兴奋，越追越是提速。 反倒是唐军只能拼命地跑，让冯小宝很是闹心：其余唐军甩不脱吐蕃人，他的人马行啊。 但在军中，不可以自行脱离，唯有跟随着跑。 连续五天追杀，牛刺史见到时机成熟，也到达了地头-----那是孔雀河边，灌木丛密集，唐军来之前，已经准备了火油！ 先遣队的预先喷洒火油在路边，等到已军过后，再丢火把落地，沿着火油带，在吐蕃人的周围象个火笼子般地烧起来。 马是怕火的，哪怕主人的驱赶也不敢奔跑，前面的动不了，后面的冲得过快，大家挤成一团，眼睁睁地看着火焰被河风吹来。 马匹的嘶叫声，吐蕃人惶急的声音在唐军听起来是多么的悦耳。 他们试图逃入孔雀河里，但那一段河流是精心选择过，水流特别湍急，不少人马下水后就不知道给水带到哪去了。 在人力造成的天灾面前，生命显得那么的脆弱。人们像被驱赶的鸭子似地在火笼内四处乱撞着。火魔乱舞。濒死者的惨叫和人肉的焦臭将风光优美的河边变成了人间地狱。 前面的惨遭火攻，后面的吐蕃人哪还不见机而逃，然而唐军追来。 弓弦震动声猛然间便响成了一片，箭矢呼啸穿梭来去。 吐蕃人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高原上高贵民族的容光不容亵渎，他们奋起反击，唐军在射杀他们的同时也挨到吐蕃人的箭矢。 对射很快就演变成了混战，箭矢到处飞射，钢刀在战士手中不停挥舞，两边的战士们像野兽一般咆哮着厮杀在一起。 每一刻都有人溅血倒地，生命在这里变得无比廉价，惨叫声在河上回荡不绝，就像是死神在惬意的叹息。 双方一路迤逦缠战，火势已经威胁不到吐蕃人，但吐蕃人至少人员减半，无复先前之勇。 “杀啊！”唐军大出击！ 吐蕃人危急关头，他们的骑兵遂行反冲锋，当先一骑非常强悍，身躯较大，手执一把特制的大砍刀，掠过唐军骑士便手起刀落，左砍右杀，连杀我军七八人，一时凶相大炽，让唐军不敢与之战！ 唐军骑兵纷纷张弓搭箭射之，才骇然发现箭不能穿透重甲，那吐蕃悍将少有的浑身铁甲、连马都有甲，左手还拿着一块小圆盾，把比较有危险的箭枝给挡下来。 见着唐军无用，敌将更是嚣张，他的马不错，托着主人一身重甲冲锋还是相当灵活。 给他闯入唐军中，大砍刀劈杀，又给他斩落了三四个唐军！ 正当他得意洋洋时，远处飞来先后飞来三箭，有如长虹经天，风气袭人。 敌将眼明手快，用盾逐一挡下，每挡一下就是一震，最后一箭接过，盾牌象蝴蝶纷飞般四散而去。 好强的劲力，顿时敌将目视来箭方向，十分戒备。 “冷兵器将领的作用还真是很牛b啊！”冯小宝们三个杀到，各赏他一箭。 再接再厉，三大神箭手一起出箭杀，那是想谁死谁就会没命！ 毁灭之箭！ 他只是闲庭信步，就惊见天外来客，片刻不加提防，叫他立即灰灰，暴力与美，我都不知道我咋射出，他咋知道我咋射地捏？ 又一句，我都没有用力，他就倒下了。 三箭合壁，天下无敌！ 吐蕃悍将圆睁双眼，望向自己的心窝处，那里正正插进一箭。 重甲无用、护心镜爆碎，箭头在他背后伸出，连破前后两处装甲加一颗心！(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节 缺人的问题 射杀了此将，听到吐蕃人发出了发出了很大的喧哗声，似乎是杀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大叔博尔扎侧耳听过后，大声给冯小宝宣扬道：“王叔尚论与山已被冯小宝讨取！空达尚论与山卡卡玻冯小宝……” 他用汉语和吐蕃语连呼三声，吐蕃人马上冲出了五十余精兵，向着冯小宝疯狂地扑来，一如既往的冯小宝之前杀掉新罗贵人时的反应。 “他m的！”冯小宝痛骂一声……拍马就跑！（他的位置靠前） 虽然他是天纵之才，但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跑才怪！ 壹群疯狗追在你后面 五十吐蕃人杀气腾腾，狂奔追杀，旋见着冯小宝跑着跑着，返马杀回！ 他的后面跟了一百兄弟！ 你人多欺负我人少，俺兄弟多，看谁欺负谁！ “嗖嗖嗖……” 头一轮抛射，第二、三轮箭枝直射，互射三轮，吐蕃人尽数仆地，唐军也给射倒了三十余人！ 不过，真正死掉的只有十来个，其余的都是受伤而已。 这里面，每个骑兵贴身丝衣有一定的好处，只要有可能，每次开战前都换上干净的丝衣，万一中箭，不伤及要害，轻轻一拉丝衣，大部分可以把箭头拿出来。 至于吐蕃人，无论是伤还是死都是死，唐军扑上前去，一一补刀。 他们不再追击留下少许人马警戒，大部分人马则打扫战利品。。。他们只要想，能杀死更多的吐蕃人，但得让其他唐军也弄点功劳啊。 即使如此，他们得到了几十匹马，至少值上二十贯以上，有的价值上百贯，而那个吐蕃贵人的马更是上千贯的大宛马！ 别人打扫战场，冯小宝则冲着大叔博尔扎骂道：“你这么大声，我几乎给你害死啦！” 不过他满是笑意，欣喜多过气恼。 猪最怕胖----很快会挨宰，人最怕不出名----有了名气就什么都有！ “哈哈哈！”之前忍气吞声的唐军这回可抖起来了，此次伏击，吐蕃人战死一半以上，还有百余人失踪，连王叔尚论与山也给射死，均是精锐的帐兵，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王叔尚论与山，是吐蕃赞普（国王）的叔父，他亲率精锐意图找回场子，岂料给冯小宝一箭射死，可谓倒霉到家。 冯小宝得此战功，还得到了更多的经验，如攻击对方的后勤线，设下埋伏以弱灭强，对于他的成长不无裨益。 他向来凭借其强大战力压制敌人，这么爽则爽矣，却经常将自己置于险地，演绎出走钢丝般的胜利，将来，或者他会用更多的手段去取得胜利。 …… 消灭了追兵，冯小宝们顺利返程，平平安安，无惊无险地到达罗布泊，再跋涉返回瓜州。 俨然以胜利之师的面目得意洋洋地进城，展示得缴获的吐蕃旗鼓、兵器、器皿还有人头。 可惜，最有份量的王叔尚论与山战绩不能够公开展示，将他的人头以石灰腌了，急送洛阳。 不久后，消息传来，吐蕃与西域联军退兵，西州之围遂解！ …… 哈哈哈！干！ 回到了通湟县之后，冯小宝视察过他的产业，一切都在正轨中，庄稼长势良好，牛马羊吃着肥美的牧草而直长个头，酒厂热气腾腾、烧锅不断，新酒狂出，水泥厂的水泥不断出产，一出产就给安排了用途。 远处的群山中，火烟袅袅，终日不断，那是在烧砖！ 一座欣欣向荣的新工厂正在创建之中，肥皂厂也！ 再有新开辟的上万亩药田，有黄芪、甘草、柴胡，再有枸杞子种了不少，人们还在试种香料！ 走在宽敞的药田里，冯小宝的心情大好，甚至连散发过来的异味也不在乎。 人们正在追肥，弄得有点味道，但有了这些味道，植物将生长得更好！ 同时，人们还在继续开荒，开发的土地总面积不断延伸。 已有的田地则在深耕细作，力争提高亩产量。 通湟县城的生活紧张而有序，每个人都有活儿干，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相对而言，兵、百姓的收入比起大唐其它城市的兵民要高上百分之十到三十，一些特殊的掌握了技术核心的民众收入更高。 而部曲的生活也较为理想，因为冯小宝的理念所致，不以严苛待人，而是鼓励为主，提高待遇，鼓励大家干活！ 提倡通过劳动竞赛，胜者有较好的待遇，如此拉开距离，激发大家上进之心，更加努力干活。 让所有人激赏的是，只要列入了冯小宝的雇员名册里的人，他们就可以得到衣食住、医疗各方面的照顾，甚至成立了托儿所，让上班的父母全神贯注给城主创造利益。 每天早上，以兵营长号为信号，人们从梦中醒来，首先听到了大兵们跑兵的声音：“一二一，一二一！” 此乃通湟县城清晨一景，冯小宝最喜欢军人们长跑。。。尽管他自个儿不算很喜欢，但喜欢看别人跑。 城市逐渐苏醒过来，吃过早餐，人们投入了紧张的生产工作中，街道上游荡的民众很少，而且大家都讲卫生（不讲不行，不讲的轻则罚扫卫生、中则罚款，重则皮鞭），行人街道上干干净净，那些搞卫生人员险些失业。 “人口还是不足啊！”留守的程伯喜向冯小宝抱怨道：“到处都在缺人，田里缺人手，工我们的生意很红火，可就是缺人。” “买些奴隶回来干活啊！”冯小宝随口道。 “周边的城市知道我们需要奴隶，统统提价了！”程伯喜叹道：“要买可以，足足提高三倍！” “oh，shit！”冯小宝来了个英吉利胡族骂。 程伯喜见惯不怪地耸耸肩道：“我们得解决掉这个问题，否则我们的事业会给阻滞，尤其是你明年准备大规模建筑，更需要人手！” “确实是个问题！” 买卖人口？ 请朝廷出台新政策，解决人口问题？ 冯小宝问起闲得无聊用马鞭抽打路旁的唐甜道：“你们凉州唐家万一缺乏人手时，怎么样去解决啊？” “容易得很啊，我们去抢些人回来不就成了！”唐甜白了他一眼道。 真是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来问她！(未完待续。) 第二三二节 捕奴（一） 她讲得那么理所当然，冯小宝一楞！ 一言惊醒梦中人，冯小宝知道自己思维走了谬路，现在不是法制文明社会，而是蛮荒时期。 在大唐国内尚有点法律，而在国外嘛，真理在弓箭的射程之内，文明之光则黯淡无亮。 缺乏人口干活，就去抢呗，绝无问题。 不会有法官来审问你，不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 以俺们这种生活待遇，说不定被抢的胡族会感谢俺，甚至抱怨俺不早点去抢他们回来哩。 “你们去抢人的话，是怎么样抢法呢？”冯小宝虚心求教道。 “把整个部族的人都抢回来，以前我们抢人时还要挑选一下（杀掉老的、没用的），后来渐渐就一整个部族捉过来就成了！”唐甜的三观给凉州唐家教育得不错，杀人放火掳掠视同家常便饭。 “那你们到哪里抢人呢？”冯小宝傻乎乎地问道。 唐甜“扑哧”一声笑出道：“你若不是我的夫君，问得那真是笨了！” 做坏事的场所会轻易讲给你听？ 出嫁从夫，唐甜毫无顾忌地将唐家的捕奴点讲出来，原来，她也参与过捕奴，熟悉捕奴的整个流程。 照她的说法，捕奴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出手，偷袭各个部族，烧毁帐蓬，把精壮男子掳走。 这种直接用武力掳掠的勾当，往往会象风暴般传遍大草原，引起了各个部族的激烈反抗。 第二种则是收买的方式，使用铜钱（不算很受欢迎）、金银（人人喜欢）、酒（至爱）和茶叶（广受欢迎），还有奢侈品如丝衣、小玩意儿等向部族收买奴隶，由他们自个儿去攻打其他部族，得到奴隶卖给唐家。 显然，第一种方法运作得好，就是无本钱生意（也不是纯粹的无本钱，至少出兵也要钱），后果就是名声易臭，所到之处被人喊打喊杀，在国内也可能招致一些道德人士的抨击。 第二种方法显然需要一定的成本，若果大唐国内多家豪族竞争人口，导致抬价，买到手的人口就少。 存在着店大欺客甚至黑吃黑的可能性。 “我们交替采用两种方法，找着一些比较弱小的部族时就抢个一空，遇到强大的部族就与他们作买卖！”唐甜轻描淡写地道，毫无心理顾忌。 “得！” …… 一天后，冯小宝起兵六百，四百为老兵，二百为新兵，以单人三骑（一河西马二蒙古马）的形式，先过凉州、再到甘州，两地均设有他部的“兵站”，得到补给，只要赶路即可。 他们衣着装束不再是唐军，都变成了“突厥人”的打扮。 做坏事当然不能够影响我们唐人的声誉啦。 兵出甘州，沿弱水一路北上，直奔“居延”（该地接近外蒙古的敖包图）地区，居延那里海子（湖泊）众多，如冯小宝依水源进军，游牧民族逐水草，都是至理。 冯小宝如今有点家业，可以挑选，带出来的马匹蒙古马中哺乳期的母马不少，这样一来，每到宿营地后，士兵们就提着小桶，挤马奶喝，如此可以降低一下后勤压力。 实在话，生马奶和马奶奶酪的味道不是很好，经常需要加入红糖。。。压榨出来的甘蔗糖去改善口味。 或者制成马奶奶茶来喝，对于汉族而言，味道同样不是很好。 我们终究做不到游牧民族式的生活习惯，勉为其难而已地接受，一旦有更好的选择，还是吃米做饭。 不管怎么说，后勤压力降低了不少，后勤部统计数字说饮用马奶，需要的米与面的数量降低不少。 除了马奶、还有肉干，这玩意儿倒是挺受欢迎的，在煮食后（或者干脆不用煮），切出一块来就可以送饭和送饼了。 于是，冯小宝的骑兵凭借着马奶和肉干打天下。 …… 唐军三马轮换，急行一千五百里，到得居延，但见得此地不同于其它地方，此时牧草青青如同一块块的大绿毡，东一个西一个的海子象草原上的珍珠般散落。 他们捡到了好运！ 去到居延后，正赶上两家部族对战。 两个不知名的部族，甚至也难以分清是什么民族，为了阳光下的地盘！他们争夺的是草场，湖泊的所有权，也就是生存的权利，更好的草场能够让部族更好地生存下来，不用讲什么大道理。 只为了生存！ 冯小宝呆在远处的一座有树木掩护的小山岗下，拿起望远镜窥视，他的部队则隐藏在小山岗下。 大草原上，部族战士纵马挥刀，大打出手！ 刀砍、箭射，掉下马后带伤继续作战，兵器打折打没了，箭矢丢光了，就用拳脚继续。 兵器撞击声、箭矢飞过的声音，沉重的喘息声和人们的惨叫声，加上马匹的嘶叫声，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在进行着一场残酷的战斗！ 两个部族上场战斗的同伴和家人，则在后方观战，成年人脸色麻木，他们或许同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小孩子则有的在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也有时，他们会给场上战士欢呼，上前带走失主的马匹。 两个部族不管不顾地互斗，眼里只有对方，只要击败对方，就可以得到这片地区的草场，没想到会有人欲得渔翁之利。。。虽说部族不少，但地更多，地广人稀，能够碰在一起，属于中彩/票的中小奖项概率。 他们打得开心，冯小宝则失去了观赏之心：太逊了，一点都不力量唯美。 干脆他闭目休息，到了饭点，大家吃些冷食得了。 太阳开始西斜，看似两个部族拼得也够筋疲力尽，他们瞪着血红的双眼，喘着粗气停了下来，陆续归回本队，此时至少有一半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中！ 嘿嘿，你们表演完毕，也该轮到我们了。 冯小宝踩着马奴上马，挥挥手，五百骑兵在冯小宝的率领下，旋风般地掠过山岗，往惊呆了的两个部族杀至！ 部族民众惊呆了，他们看到的是骏马如潮，刀枪如林，落日余晖下反映的光芒格外闪耀！ 武装到牙齿的强大武力让人心悸，让两部族民众的心象海子里的水般冻结。(未完待续。) 第二三三节 捕奴（二） 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两个部族高层就知道此战有败无胜！ 对方高大上，出击的尽是河西马！ 河西马往往指凉州大马，其马高速度快，足以横行天下。 这是什么范畴，只有部族高层、强大的勇士才可以得到一匹河西马，养它一匹足以养十个奴隶。 再有对方的兵器，都是制式兵器，不存在普通部族兵器乱七八糟的现象。 草原上有铁矿矿藏，数量不少，可是部族基本上不会冶炼，自行打造出来的兵器那是惨不忍睹，就算能够上场战斗，也造型难看，形状各异，亮出兵器来时极富个性，不会象眼下扑来的敌军那么齐刷刷整齐一致的兵器！ 他们怎么打？先前的战斗已经把部族里的勇士们的马力、力量都消耗殆尽，还有怎么打？ 逃也逃不了，厮杀了一天，他们的马和马上的骑士一样的疲惫不堪，举步难行。 真的想跑，或许有的人能够跑得掉，可是他们的家人就在此处，怎么跑？ 两个部族在冯小宝军队还没有到来之前迅速地作出了明智的选择。 伏地求饶，乖乖投降！ 哈哈哈！ 将他们的弓箭兵器收走，再将他们的马匹收走，部族就成为了他们的曩中之物。 数点一下，共有口千一六百人，不错嘛。 他们的素质普通，不是顶好，也不是最差，一般般而已， 除了一些生活物资，最值钱的是他们的牛羊马，差不多有上三千匹马、牛羊近万， 两部族的原高层聚在一起，相视苦笑，真是何苦来哉！ 话说回来，当他们听说是作了唐人的俘虏，倒有三分庆幸。 相对而言，唐人较为文明与宽厚 “有谁会说汉语的？”郭省三问道。 千余人中只有区区五个人站出来，对话起来，就有三个人露了馅，他们只会类似国人会倭语的“你的米西米西嘀”卖少见少的汉语，倒是一对姓元父子的汉语较为流利，父亲四十多岁，儿子二十多岁，也没什么名字，就叫元十八，谈下去，得知他们是之前的汉人奴隶的后代。 不忘记故国之语让他们得到了机遇，冯小宝当场提拨元十八为他的亲兵小队的火长（十夫长），换过一身袍子，与其父加上先前的高层一起管辖这次合拢的新部族，属于冯小宝集团的部族！ 对于这个新部族，马上口口声声说是带他们回唐人的地方给唐人老爷们放牧牛羊，这结局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唯有认命。 …… 干过这一票，唐军斥侯再度出行，四处搜索可以下手的部族。 捕奴第一招：专搞软柿子，不要去惹大部族。 不过，世事难说，荆东灵侦察回来，说他想搞那个一千骑的大部族！ 啥子？一千骑的大部族？ 对于其他部族是一股压倒性的力量，冯小宝六百人与他们对战，即使有必胜的信心，可能伤亡一半以上！ “他们是突厥人，有五千匹马！”荆东灵一句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五千匹马！ 搞他们，为什么不搞他们！ 资本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敢于践踏世间一切法律。 而我们的冯小宝，为了五千匹马，敢于进攻两倍于已的部族。 进攻他们的策略非常简单，那就是晨袭，在夜晚时接近部族，天亮时分开始进击。 古代甚少夜战，但冯小宝为了一万匹马，也拼了！ 只留下三十骑看守俘虏，成年男子俘虏尽数捆绑起来，以策安全。 六月天的草原上月晦不明，星光黯淡，远处黑沉沉的小山如蛇，近处的水波无光，视线最远只及数十步。 唐军不点火把，只靠星光引路，仿佛如同午夜幽骑，在平野上轻盈地前进，竟然做到了不掉队，不暴露，不惊惶！ 原来他们受过了夜战训练，夜间拉练人的精神疲劳而懈怠，只不过冯小宝军队每个月都来上五六次夜战训练，这回看起来成果不错，数百人下地牵着马而行，动静不大，马也不叫，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突厥人的营地附近。 夜幕下吐蕃人的营地一片静寂，连狗的叫声也没有，看起来都睡熟了。 天亮时分，正在打盹的突厥哨兵听到了异乎寻常的响声，睁大眼睛望去，巨汗！ 营地前幽灵般冒出一个个黑影，如鬼魅般地向他们营地逼来。 “敌袭！”哨兵只来得一句声嘶力竭的叫声后，一枝前飞到，准确地射进了他的嘴里！ 黑影手里亮剑，利刃寒光闪闪，他们上马，开始冲锋。 一队队唐军骑士策马中，很快将队列排好，开始放松马缰，踢打着马腹，让战马越跑越快，它们进入狂奔状态。 马蹄声密密麻麻的响起，最终连成一片，听上去沉闷而又慑人心魄。 风声在冯小宝耳边呼啸，他毫无疑问的冲在了队列的最前方。 他的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来到这该死的年代，吃喝玩乐什么享受都比不上后世，哪怕是皇帝，他可以吃到阿拉斯加的大龙虾？吃到法兰西的松露？还有俄罗斯的鱼子酱？能够喝到意大利葡萄酒？还有牙买加的朗姆酒？就连魔都的红星二锅头，都胜过皇帝的御酒。。。大唐天底下最好的酒是千金公主的烧酒，这还是冯小宝七窍通了六窍教会她酿制的！ 骑马不错，但还是比不上超跑，马能够比得上开飞机那么的刺激？方向舵一动，天空任我遨游，我是天空之王！ 只要有钱，驾驶着银白色的矢形喷气战斗机，从万米高空俯冲攻击地面，发射火箭弹和机炮打得大地一片通红！ 不是打游戏，哪怕是打游戏，试问古代有什么娱乐比得上打游戏？ 嗯，清楼？ 嘿嘿，后世可是有天上人间啊！ 这年代，只有不用承担法律后果、随心所欲的杀人是后世才没有的娱乐！ 参谋们不错，选择的时间正正好，天开始亮了。 铁蹄踩得大地颤抖，这下许多突厥人惊醒过来，爬出帐一看，他们看到了一群妖魔鬼怪！ 骑在马上的骑士都戴着鬼脸面具，有的巨口獠牙，有的阴森莫测，还有的青面煞气，一大早见到这么多的鬼鬼怪怪闯进来，予人极大的震撼。 “鬼啊！” 突厥人心神大乱，虽有反抗之心，许多人的手脚颤抖，动作慢了一个节拍。 “放箭！” 嗖嗖声中，冯小宝、唐甜和博尔扎带上二十多骑的“毒蛇之吻”冲在最前面，他们的箭发如雨，哪怕是二十余骑，其势如飙，侵略如火，一骑当百。 所经之处，突厥人均给射倒！ 躲得了这枝箭逃不过那枝箭，他们的射速快，准头佳，杀人的效率高极了！ 更多的唐军冲进了突厥人的营帐里，左右砍杀，发射火箭，无恶不做。 这不是鬼怪，是敌人！ 突厥人渐渐从混乱中，开始了保命的抵抗。(未完待续。) 第二三四节 捕奴（三） 他们奋力抵抗，没穿上护甲，骑着光肚子马，就那么拿起了马刀冲上前去拼杀。 拿起了弓，不断地放箭。 有的人匆忙间什么都没有，就那么冲上前去，加速跑纵身扑击，试图把马上的敌人撞下马。 “不要缠战！”唐军军官们厉声喝道，官兵们用兵器砍过就跑，不断放射箭矢，在运动战中歼灭敌人！ 他们分成小队，四处穿棱，近战不恋战，充分发挥弓箭的作用。。。须知，六百人对付千人，只要射得准，也不过是两箭的事！ 突厥人没傻，觉察到单打独斗是添油战术之后，就渐渐聚集成群，试图依靠大队的力量去对抗敌人。 疾风知劲草，名将披坚执弓，箭不虚发，冯小宝三人组合率领毒蛇之吻，举弓齐射，二十多声如一响，箭箭似流星，射得二十余突厥人血雾激扬，魂归长生天！ 如同草原上的风暴横扫，箭不虚发，三轮齐射，就是六十多人倒下，试问营地里有多少个六十多人！ 一个、二个、三个！ 给冯小宝率众连破三个“六十多人”之后，突厥人终于吃不住劲了，他们迎来的是密集的箭雨和最无耻的群殴，局部优势让突厥人难以招架，聪明的人赶快跑，足有上百十人逃出了唐军的包围圈，稀疏的游骑兵挡不住他们，突厥人头也不会的向草原上狂奔而去。 死掉的至少有七百，余众皆降，如此得人口三千，马匹六千，牛羊三万！ 密密麻麻的牲畜，让人不是欣喜而是发愁。 貌似这一票做得太大了！ “赶快撤退！”范无伤即时献策道：“丢弃所有的牛羊，带走人口和马匹，立即撤退！” 牛羊三万耶，就那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冯小宝当机立断，下令道：“抛弃牛羊，立即战略转兵！” 唐甜补充道：“杀光所有男的，抢走年轻和年幼的女的！” 听得唐军大众佩服不已：“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唐甜的话绝对没错，上一批捕的奴隶与唐军没有因果，可以保留。这一批杀了他们这么多人，如果没有外敌追来，捉到的奴隶运回后方，慢慢调教，不成的话就去井下戴上镣链去挖煤，反正人尽其用。 现在要保命就不可以带上男奴，万一中途他们闹事呢？他们必死无疑，否则将来他们会来报复。 女奴相对好管一点，可以带走。 就按唐甜说的办，唐军大开杀戒，片刻间就将男俘虏杀光光，带走了年轻和年幼的女的一千二百人左右，给她们发给马匹，让她们自个儿策马。。。什么，不想跑，那就一箭射杀她们！ 逃命时节，逆我者亡，来不得半点犹豫。 唐军上上下下做得熟练至极，没有谁会想到其实他们的最高领袖心中很是不忍，也在自嘲自己。 大队人马轰轰烈烈地奔逃，范无伤说得是对的，半个时辰后就有百余胡骑，一个时辰后激增到五百人。 留下来的三万牛羊这大诱饵效果不错，只有二百五的胡骑追来。 冯小宝大队跑得毕竟还是慢，痕迹亦明显，这二百五的胡骑轻易地追上了他们。 找到了主儿，胡骑愈加兴奋，没想到百余骑的从胡骑侧后方的小山背后出现，追上了他们。 带队者正是冯小宝，他们从六、七十步外自胡骑边上飞掠而过，弦翻如落珠，箭矢如密雨，短短数息间，每一个唐军骑兵手里所扣的三支箭矢尽数射出。瞬息之间，如箭雨淋落，胡骑一下子给弄掉了近百骑！ 胡骑大乱，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伏击的唐骑从胡骑的队尾扫过，同样以乱箭暴袭。 然后拨出马刀，往惊魂未定的胡骑杀去。 百骑唐军精锐，犹如百余把锋利的剃刀，来回割肉切片，不过片刻，就将二百五的胡骑割得鲜血淋漓，见势不妙，即作鸟兽散。 消灭这支追兵后，唐军到达出发点，那里三十骑看押着上千人，令人欣慰的是他们不暴动。 以元十八为首的百余胡民被征募，加上百余胡女，齐心协力，杀掉上千头羊之后切成肉条，将羊肉用盐腌了，挂在马匹上。 他们驱赶着八千匹马，匆忙逃跑。 “果然利润丰厚，不过得安全返回才行。”冯小宝告诫道。 …… 于路皆有胡骑拦截，那就一路杀过去！ 箭矢、马刀是生活中的主旋律，在战斗中释放自己的激情，杀死了不知道多少胡人，出战之前是新兵的二百骑，而今减员四分之一，但个个都成为了合格的战士。。。用胡人的鲜血，浇灌了他们的成长。 元十八则日益成熟，他们整个部族也渐渐得到了信任，除了牧马，部分表现好的甚至得回了他们的兵器也参与作战，与他们的胡族兄弟们作战。 他们作战勇敢，如同守护自家的产业。 毕竟唐军也花费了不少的口水，吹嘘跟随他们之后的好处，让他们颇为心动。 没有因果确实有好处，但之前收捕他们的事情（指两族内战）可遇不可求。 脱离海子地区，沿弱水折返，新的敌人拦在了前面，冯小宝当时在后队，见着前队的速度缓慢下来，就知道不妥，立即赶向前去。。。八千匹马的队列极是壮观，但队列很长。 传令兵找着了冯小宝，说前面是“太原王家”的部众，见着他们的马多，声明要分一半！ 太原王家，鼎鼎有名，出过不少高官，之前皇帝的皇后，就是太原王家的女儿，给武mm打倒了，没想到现在还不收敛。 他家作为豪门，同样从事见不得光的事情，正面是正人君子，背后则作起剪径生意来黑吃黑。 想分一半？那就留下狗命来拿！ 冯小宝一声狞笑，双腿一夹马腹，“电影”御马兴奋地跑起来，带着唐甜等人铁蹄卷尘，铿锵节奏作响，悍然迎上。 太原王军的私军，装备颇为精良，马匹、铠甲、弓箭和兵器无一不精，当中一中年将领，身披明光铠，头顶大铁盔，顾盼自得，自命不凡 不凡就叫你下了凡尘，于重重保护中，几乎不可能之下，冯小宝精准射出一箭！ 当的一声，正中头盔！(未完待续。) 第二三五节 王家中人 冯小宝有意收住力道，一箭射飞他的头盔，人没伤着。 他惊魂未定勃然大怒地望着飞驰而来的冯小宝，戟指怒喝道：“杀！” “且慢！”冯小宝叫道，凛然地目光望向那人，范无伤介绍道：“这里是朝廷通湟县县令、上府折冲都尉冯小宝，承务郎冯小宝是也，汝是何人！” 名头非常强亮，那人吃了一惊，冯小宝官位不算小了，关键是他这么年轻！ 他脸色阴晴不定，微微点头，他的丛人介绍道：“这位是甘州录事参军（官不是很大）王中宙，奉令巡边，你们通湟县隔了甘凉两州，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范无伤微笑道：“我们通湟县奉旨屯边，出产大量粮食，往瓜州运送军资，回程遇到大风暴迷途走到了居延，然后路上遇到这些人与马，说什么敬仰我们天/朝，想内附，我们就带他们回来呗！” 听得冯小宝这边人偷笑，那王中宙的人失笑！ 听吧，借口是多么的冠冕堂皇，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啊。 王中宙倒是脸色一变，对年轻冯小宝的轻视之心收起了三分！ 他听到了足够厚黑，只有到达了一定程度的修为后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下一句话让他火气上冒，冯小宝说了：“这样吧，你们甘州军巡边辛苦，我送你们三百匹马！” “三百匹马！”王中宙怒极而笑，心忖道：“当我们是叫花子吗？” 他估计对方至少过了五千匹马，送掉十分之一算什么，送一千匹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太原王家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么？ 人心不知足，王中宙站在他的角度认为对方送得少，小气，而冯小宝也委屈，三百匹马，价值三千到六千贯，长安西市上的一般铺位也不过一年这个数！ 送出一百匹马都令人心痛，送达三百匹马绝对给他们面子了。 王中宙心里有火，拱手道：“告辞！” 他率队离开，冯小宝则莫名其妙，范无伤嘿然道：“他嫌少呢！” 嫌少？！ 对于世家子弟看来，没收你一半的马已经给你面子了，居然还不识做，自然要走着瞧。 冯小宝以之为然，不过也没法子，下令提高警惕，继续赶路。 至于觉得失了面子的王中宙，离开后跑了一阵子，嘿嘿冷笑，着人去放出信息！ 人少、马多，速来！ 消息传给了各路好汉。 …… 麻烦陆续有来，八千匹马实在太多了，头尾难以相顾，而且军事上来说分散兵力是大忌，因此冯小宝分成四个百人队，他们是集中在一起。四队人中有一队得看押部族的家人和女子（也勉勉强强而已）。其余的人马分散与部族一起赶马。 一定程度上，马根本看不过来，它们不被人赶着，只所以不跑，是因为它们的从众性，跟着大队一起跑而已。 实在太多马，冯小宝急派骑兵到最近的凉州求援，请求唐家出兵支持！ 结果，路过一座小山谷，给七八个马贼从道旁窜出，猛然鞭打马匹，抢走了二十匹马！ 马贼暗底地埋伏好，见有可乘之机，即行抢马。 这样的事情渐多，连抢五次，损失达百匹马。 守护力量薄弱，等远处的骑士过来事发地点时，马贼早就走远了。 这些是专业的盗马贼，经验丰富，得手率高，尤其是冯小宝人这么少，马这么多。 真令人气恼啊，这样的事防不胜防，积少成多，损失让冯小宝心痛得很。 然而他没有什么好办法，觉得自己就象一条大鲸鱼般，给小鲨鱼围攻，东一口西一口的，他们就嗨了。 …… 给小鲨鱼咬几口是轻的，大鲨鱼来了就是重的！ 大队人马过甘州而不入，往凉州路途的半路上，只见得前方左边灰烟大起，滚滚向上，令人相顾失色！ 号角声起，冯小宝部队紧急集结，连先前得到的部族也顾不上，要是他们想跑，绝对是好机会。 然而部族没跑，一个都没跑！ 他们那些得到一定自由去放牧的部族骑士集中一起，为唐人而战！ 人心是肉做的，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件小事，部族的伤员，伤口化脓，冯小宝的军医给他动手术，弄得一身血一身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对待部族的！ 那些大老爷们遇到这种事，只会拿部族民众去填沟壑。 部族与冯小宝部队日常交流，发现他们文明有礼，且很强大，福利相当好，如此得到了部族之心。 若能够成为冯小宝的部曲，不是件坏事。 远处的敌人愈发接近，传来铁蹄隆隆之声，整个地面好象水面般颤抖，升扬起来的团团滚滚黄雾渐渐逼近。蓦然间，黄雾破开，大量马贼出现，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至少有二千之众！ 他们衣着形状各异，兵器俱不相同，再有各式旗号，荆东灵看过他们的旗号，脸色凝重地道：“马贼已经合流了！” 马贼，他们偷马、抢马，集中一起抢劫，烧杀掳掠，坏事做尽，深受边防区域人们的痛恨。 “管他们合流不合流，杀了再说！”见着对方大队人马到来，冯小宝不但不惧，战意沸腾， 冯小宝招呼一声，带头冲出。 范无伤则叫道：“锋矢阵！” 指挥部队排成密集队形，专一克敌，避免给敌人以众凌寡。 骑兵轰隆排开阵势，紧跟着冯小宝。 紧急关头，范无伤得到冯小宝的同意，将所有的部族人员都放自由，所有的人都得上马，跟随在唐军后面 在远达百二十步之外，冯小宝与唐甜、博尔扎齐射三箭，当场将冲得最前的一位马贼当家的射落马下！ 事实上，那个头目也见多识广，但没想到隔那么远，对方的箭还那么精准。 躲无可躲！防不胜防！ 箭速快，角度刁钻，射人先射马，在对方掉于马下还没到地时再来二箭，就这么取走他的性命。 冯小宝第二次齐射时，射掉马贼的大旗和两位最为嚣张的马贼头目。 马贼的气焰为之一挫！(未完待续。) 第二三六节 打马贼 双方的马速很快，距离八十步远，冯小宝连同最前面的毒蛇之吻放出第一攻击波，即时射杀了射中二十余贼，大部分都一命呜呼，三四个家伙落地，结果给后马铁蹄踩过，呵呵，一匹接一匹的马，将他们踩成肉泥！ 毒蛇之吻在冯小宝的率领下，纵马如飞，接连放箭。 他们不采取仰射，纯是直射，硬生生地平推而过，箭出即射出片片血雾和声声的惨叫。 距离越发接近，看到了马贼或狰狞或猥琐的面孔，冯小宝取过亮银枪，大叫道：eoneon！” 听得唐甜很是纳闷，她家近着西域，知道许多外国外族，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英吉利”的种族，是什么来由？ 双方马蹄动地，冯小宝首当其冲，哪怕是有毒蛇之吻尽力掩护，优先射杀向冯小宝放箭的人，也有二十多枝箭射出冯小宝。 是的，冷兵器谁当头，肯定受到敌人的“重点照顾！”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冯小宝应付自如，亮银枪轻盈拨打，护住自身和马，将箭枝一一击落。 当中眼力、反应缺一不可。 与他对面的一名马贼，竟然想的是以小搏大，将手中长矛平舒畅，径直向冯小宝冲去。 冯小宝轻拉缰绳，电影御马灵巧地调整位置，不与对方对冲，然后亮银枪将长矛一挡，反手一枪，有如毒蛇吐信，扎进了他的心脏里。 亮银枪左右挥舞，挡格兵器，打飞箭枝，往往以比他人更快的速度，将对方杀死。 唐甜手执小盾和皮鞭，盾牌接箭和招架，皮鞭抽人，专打眼睛！ 她的战果不是很多，只伤不死，但让敌人尤其痛恨她。。。死掉就啥都不知道，给人打中眼睛，眼前一黑的感觉让人感觉到恐怖，他们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他人的表现也很亮现，范无伤来了个双持，挥动比别人更长更重的两口马刀，凶猛地砍杀，仿如一台切割机！ 唐军骑士们的马刀疾斩，每天挥刀一万次不是盖的，马贼又不是军队，哪有什么刀技，也不过是三板斧。 前方压力一松，原来已经杀透敌阵，遂不再入阵，转回弓箭攻击。 骑兵们在冯小宝骑的率领下，纵马如飞，在二三十步外，沿着马贼的外围，平行而过，向着马贼阵营，连续出箭，不断地激起一片血雾。在马贼众此起彼落的惨叫声中，纷纷坠地！ 马贼也还以颜色，唐军中同样有人坠马，但他们的装甲经常抵御了马贼的飞艖 唐军出动了四个百人队，专一攻击，另外二个百人队，则护送着大队人马，脱离战斗，投凉州方向而去。 场面非常混乱，你追我，我追你，闹成了一大锅粥，部分马贼，闯进马阵里抢马带走，抢了就走，也有的则在抢人，专门攻击唐军的大队妇孺，有的人给唐军所杀，也有的人得手，抢了一个女子径直跑掉。 冯小宝根本不管不顾什么马匹和人口，专心杀敌，手中挥洒出死亡的弦声，每发一箭，必有马贼坠地。 远程袭杀，箭箭要人命，尤其是方才的一波攻击，独力射杀十数人，激怒了马贼群中强悍的黄沙帮匪首，那些人，都是他手下的好儿郎！ “岂有此理！杀我儿郎，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给我死来！”匪首手执一把近三米的儿臂粗的木柄大刀，凶相毕露，舞刀拍马冲来。 来得好！ 冯小宝浅浅一笑，轻出一箭，对方立倒！ 箭矢如电，匪首下意识地一挡，咔嚓一下，正中长刀木柄，粗实的刀柄竟被生生射断，余劲未衰，扎入贼首的胸膛，他的护心镜碎成片片，再将匪首给射落下马。 冯小宝得手，不再管他，岂料马匹刚刚跑开，眼光一斜，见到那个匪首竟然象不死小强般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一匹无主马身上，翻身上马，伏低身形，驱马狂奔。 嗬，他这么一跑，岂不是让劳资我很没面子！ 冯小宝再度出箭，射人先射马！ 箭中，马匹长嘶声中，轰然倒地。 匪首反应其快，贴地一滚，又找到了一匹马，跳上去，马匹以比正常速度快上一倍，冲冲冲！ 为了逃命，他用匕首给马腹来了一捅，马匹吃痛，自然跑得快。 冯小宝没想到这下子，发箭失的！ 啊啊，给他逃掉的话，俺哪还有面子？ 从身旁射出一箭，带着一股疾风，将匪首射倒。 大叔最可靠，却没没取掉匪首之命。 他还在地上爬，生命有够顽强。 这回冯小宝策马冲向匪首，来上一箭，将他钉在地上！ …… 冯小宝只顾杀人，其他部队有样学样，结果给抢走了不少马，还有一些人口。 乱战中，阵阵令人惊悸的牛角声响起，昏头昏脑的大伙儿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四处围了大队的骑兵。 他们人强马壮，一水的河西马，马匹膘肥体壮，装备精良至极。 “凉州唐家！凉州唐家！”马贼们发出了惊惶的叫声，离得近的什么都不敢要了，拨马狂奔！ 久在江湖的他们，知道什么可以惹，什么不能惹，遇到克星，哪还不快跑。 凉州唐家的到来让这群马贼陷入了没顶之灾，冯小宝先前人少，顾得这顾不了那的劣势彻底改观，唐家军足有三千之众，杀不到二千的马贼绰绰有余。 而且马贼消耗了不少马力，唐军军却是以逸待劳，他们一人三马，冲锋时才换上河西马，仗着马速快，装备好，追杀马贼大占优势。 箭出刀砍成为了马贼的噩梦！ 唐家军的迅猛暴击，粉碎了马贼们的任何侥幸之心，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一心一意地逃命，慢一点就会没命！ 可惜不是任何马贼都清楚这点，人为财亡鸟为食死，带了抢来的马匹和人口的马贼俱被追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哈哈哈！”大笑声中，一个老头向着冯小宝跑来，正是大伯唐正英，他叫道：“干得好！” 马贼令一切牧场马场和马主痛恨，没想到这次冯小宝的几千匹马引来二千马贼，杀掉他们，地方安靖许多。 冯小宝微微一笑道：“多谢夸奖！(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节 新生活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抢马却丢掉了性命就是目前马贼最好的写照。 差不多方圆千里的马贼接到可靠消息，说有大生意大买卖，兴冲冲地跑来，真的有大生意，大到把命都给丢了。 哪怕他们狡猾如狐狸，凶残如狼狗，遇到武装到牙齿的凉州唐家，结果大败亏败。 跑不过人家的马，可怎么打！ 骑马最讲马力，马力一疲，逃也逃不了，马贼的心冻如海子里的水。 凉州唐家骑士们的心哪，如同三伏天喝到海子里的冷水，从里爽到外！ 歼灭了这些马贼，起码能够安定数年，一本万利，他们铆足劲儿追杀马贼。 杀杀杀！ 一个接一个的马贼伏尸大地，他们的鲜血将大地染得颇为丑陋。 此战杀死了一千六百以上的马贼，他们来自各个民族，倒是汉人占了三分之一强。 收获的马匹不但没少，还多出了八百匹！ 这回大手笔，冯小宝给唐家送出了三千匹马匹以作酬谢！ 唐家笑纳，盛情邀请冯小宝前往唐家牧场暂歇，冯小宝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 “看，这里是我们的通湟县！” 牧场肥沃、长满庄稼的田地接天，一派好境，让新归顺的部族看了又看。 牛羊马成群结队，沉甸甸的庄稼压弯了枝头。 而一些有识之士，则将目光望向了百姓，他们见到百姓们的精气神相当好，神闲气定，皮肤颜色不错，起码有不少的胖子，不象某个宇宙大国整个国度只有一个胖子。 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们抵境的第一件事，换衣服！ 所有的人，都必须把过去的服装换下，并在小河里清洗身体，把皮肤洗刷干净，换上准备好的新衣服！ 唐装新衣服，人手两套。 换上衣服有好处，一是与过去有所区别（之后会有反弹）二是清洁卫生。 不从者？ 皮鞭伺候！ 成千上百的人们在河里洗澡，上游归妇女，下游是男人，颇为热闹。 许多胡族根本没选过澡，身上污垢可以用来防箭，派来帮助的人们用刷子给他们刷掉老泥，再用香皂洗过，弄得干干净净。 人们换上了新衣服，面貌一新。 通湟县里有被服厂，集中流水线式生产衣服，供应军民。 被服厂有一项极为重大的发明正在集中技术攻关，冯小宝说了脚踏式缝纫机的原理（内情他不详），让技工们去研发吧，谁做出来的，给他一千两银子！ 重赏之下，技工们正在努力，试图发明出缝纫机。 …… 洗白白之后开始编组，正式成为冯小宝的子民。 归顺的部族一般成为放牧牧民，他们替冯小宝养马牛羊，日常照顾牛羊马，挤奶，将成熟的牲畜宰杀后制成肉干。 有部分牧民则想换另一种生活，他们想去种地，这些牧民往往祖上带有汉民的血缘。 因为有田地分，凡是汉人和混血儿都比较多的想去种地，毕竟这年代种地的收益还不错（没有什么工商业）。 再有每周抽出一些时间，青壮者开始军训，练习骑射。 多余的妇女公开分配，按照功劳值的大小，免费得到女人！ 过程热闹至极，让女人们排成两列，军人们和生产能手组队行过，看中谁就是谁。 一个个的女人清洁过，换上崭新的衣服，还给她们喷了粉，于路香气袭人，给男人们作出选择。 嗬嗬，免费发女人！ 至于新晋人员，他们首先去见识一下冯小宝的军队，看到他们铮亮的装甲和养得肥壮的马匹，人人训练有素，武力值强大。 “我们正兵的待遇是一年三十贯铜钱，并且有花红可分！”一位身体魅梧、红光满面的军官向新晋部曲们介绍道。 “所以，你们要努力表现，争取加入军队！” …… 他介绍完军队，用马鞭子抽了一下他擦得漆亮的马靴，上马离开。 汉民族的强大与繁荣对于这批牧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们吃惊于所见所闻，归心的程度加快。 冯小宝满意地接到了内部消息，因此彼此间没有仇恨，这批牧民的忠心值较高，或许以后是靠买奴隶较好。 如果是通过战争获得，彼此间有仇恨，难保忠心。 唐甜则说了：“以大军包围部族，迫其投降，既花费少，也无因果，效果不错！” 冯小宝听完颌首。 …… 冯小宝返回县衙，正有好事等着他，因为今年的丰收已成定局，足足四十万亩的田地亩产150斤，总收获量在3万吨，收获巨大！ 而马匹因为这次抢回来的数目，达到了惊人的一万匹出栏数！ 区区一个小县，人口不到十万，两项指标傲视群雄，冯小宝当选最佳县令是板板的，因此朝廷有令，着他回京城述职，讲解为什么这么快崛起之事，朝廷对此要褒奖，让更多的官吏学习。 冯小宝接到调令回京，走之前给了他县里子民们一个福利：每人每天半斤鲜奶，免费的！ 分给的对象是通湟县民册上的正式百姓和录属他的部曲，人人有份！ 新归顺的部曲初来乍到，即成为受益者，赶上好时机了！ 一到早上，挤出来的奶就用大大的陶瓷奶罐装着，运送到城里外街道上，给各家各户分配。 因为本地的牲畜多，产奶量大，而技术上不可能制成奶粉，制成奶酪的保质期有限，且销路不大，唐人对于奶酪的接受有个过程，因此每天多余的奶不少，那么就免费发给子民们，不要浪费！ 这项政策开始后就停不住，成为正式福利，一直延续，许多外地人听到这样的德政，简直令他们失魂落魄！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城市！ 简直是座奶城啊！大伙儿免费吃奶！ 冯小宝去京城回来后，惊奇地听闻他的子民们足足多了三千人，附近的、远处的人们听到消息，通湟县有免费的牛奶喝！有集中供热，有衣服分、免费读书（成年人扫盲，小孩子正式读书），待遇丰厚，哪还不巴巴地跑来。 嘿嘿，俺也没做什么，只是弄弄福利政策而已嘛，居然有这么多拥护，看来古人还是好骗啊。(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节 山地师之争 “让让，请让让！” 热闹非凡的吏部大堂上，各道官员济济一堂，等待着上官的接见。 他们看到了一个小字辈穿着深青色八品衣袍，大言不愧地说要小吏通传，请吏部尚书接见，他们都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等待的官员不乏有三四品的高官，他一介小小的八品官，居然敢请尚书接见？ 主事出来见他都给面子了！ 然而让大家惊奇的是，小吏出来传达道：“尚书召通湟县县令冯小宝相见！” 于是，在大伙儿嫉妒和羡慕的目光中，冯小宝走进了吏部深处。 “他是谁？”人们惊奇地询问，知道是冯小宝，有熟识内情者道：“他是冯小宝，袁公的干儿子也！” 难怪！ 冯小宝给人以讹传讹，都说他与袁公瑜关系密切哩。 …… “你所讲的，都是真的？”吏部尚书袁公瑜沉吟地问道。 这老小子，官运亨通，户部尚书变为吏部尚书。 人财物三项中，管人的份量最重，吏部尚书自然高过户部尚书。 他之所以升官，冯小宝不无贡献，因为袁公瑜青眼，冯小宝屡立功劳，反过来支撑袁公瑜识人的说法，一定程度上给他加分。 “不错！”冯小宝坐在了袁公瑜客厅里，向他汇报通湟县情况。 “听你所述，之所以成功是以竞争的手段、还有技术、还有奖罚分明、还有福利？”袁公瑜春风满面，对于小宝极是和蔼，倘若给别人看到吏部尚书这么好说话，只怕人人惊呆了。 当然当然，这小运财星，怎么可能不对他客气有加，而且，袁公瑜极为老狐狸，感觉到帝后对冯小宝的注重 “是的！”冯小宝觉得自己说得不错啊。 “你去见天皇与天后，话就不可以这么说了！”袁公瑜如是说。 天皇李治、天后武则天，于本年的八月十五日，高宗皇帝追尊六代、五代祖为皇帝，增高祖、太宗及皇后谥号，改称高宗为天皇，武后为天后，以避先帝、先后之称，改元上元，大赦天下。 此乃唐朝的盛事，可惜冯小宝来得稍迟，恰恰错过。 袁公瑜教他道：“你应该说在天皇天后的圣谕下，教导百姓从善，注重农桑、兴建水利，鼓励发展！” 吏部尚书洋洋洒洒，亲为冯小宝捉刀，所讲的都是“政治正确”，四平八稳的说法，让别人找不到错处。 至于冯小宝所讲的，确为事实，但不可能在其它地方实现。 激烈竞争？人人争先，有违以和为贵、中庸之道。 技术发明？奇yin巧技也！ 奖罚分明？法家之术，拜托，我大唐以德治国，儒家薪火相传。 还有“福利？”天哪，你想做什么，讨好民众，想收他们的心给你卖命？ 说好听的是宅心仁厚，不好听的那就是居心叵测，再难听点的是你想造反！ 吓，这么大的罪名，有没有可能？ 完全有可能哦，文人构罪，莫须有即可。 见到冯小宝闷闷不乐的样子，袁公瑜告诉他道：“郝处俊升官了！” 袁公瑜升官，而郝处俊也没闲着， 上元元年，高宗御含元殿东翔鸾阁观大酺。时京城四县及太常音乐分为东西两朋，帝令雍王贤为东朋，周王讳为西朋，务以角胜为乐。处俊谏曰：：“臣闻礼所以示童子无诳者，恐其欺诈之心生也。伏以二王春秋尚少，意趣未定，当须推多让美，相敬如一。今忽分为二朋，递相夸竞。且俳优小人，言辞无度，酣乐之后，难为禁止，恐其交争胜负，讥诮失礼。非所以导仁义，示和睦也。”高宗矍然曰：“卿之远识，非众人所及也。”遽令止之。寻代阎立本为中书令。岁余，兼太子宾客、检校兵部尚书。 中书令，那可是相爷了哦！ 礼绝百僚，皇家之下，百官之上的相爷！ 因为上谏得当，处俊官职比起袁公瑜还大！ 竟然还是兵部尚书，成为该管冯小宝的上司。 难怪劳资杀掉吐蕃王叔的功劳给他埋没了！冯小宝来了声英吉利骂：“***！” 袁公瑜摇头道：“现在还没与吐蕃扯破面皮，你的功劳不可以奖励的，倒不怪他。” “我要对天皇与天后上奏兵事，恐怕受他阻挡！”冯小宝不无顾忌地道。 “虽是中书令那又如何，他终究不可一手遮天！”袁公瑜告诉冯小宝道：“一切有利于对付吐蕃的策略，天皇与天后均会采纳，他挡不了你！” …… 三天后，冯小宝进见天后，天皇因为身体不好没来。 与天后隔着帘子，冯小宝脸上微现诡异之色，旋即收敛。 帘子有啥子用？昨天天后驾临千金公主府里，冯小宝给天后作“保养”时什么没见过！ 眼前仿佛浮现出天后娘娘的种种美态，天后刚柔并济、妩媚中不失清丽，体态圆润、身材丰腴，容貌艳光四射，如熟透的大苹果，实在是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得。 唉，可惜还隔了个天皇，是不是应该将他做掉了再说！ 冯小宝作为天后亲简之臣，作出了大功绩，被格外重视，天后要召他与重臣们进见。 冯小宝一丝不苟地按照袁公瑜所教的讲完，讲法冠冕堂皇，大家听完后点头，没人可以挑出问题，无节外生枝。 “嗯，粮食丰收、牛羊马兴旺，教化民众，地方安定，冯县令善莫大焉！”天后深表赞同道 “再在，冯都尉说要在通湟县成立万人的山地步兵师，此疏诸卿可有什么异议？”天后询问道。 原来，冯小宝给天皇天后上奏，认定吐蕃国法严整，上下齐力，内部较稳固，民风剽悍尚武，且河陇一带的军事地理形势对其十分有利。吐蕃位于青藏高原，攻唐可居高临下，直入平川；而唐击吐蕃却要仰攻高寒缺氧的青藏高原，行军作战十分不便。 为此，须别出心裁，创建山地步兵师，万人部队，熟悉山地作战，当可在攻吐蕃之战中大放异彩。 郝处俊精神一振，出班批驳道：“我大唐从无这等兵种，擅改兵制，易造成部队的混乱……” 他话题又一转：“再者，真要实施的话，冯都尉资历尚浅，不易授予大任，可为副手” 不愧是新晋相爷，说话滴水不漏，堵住了冯小宝一切上进之路。 他位量够重，冯小宝与他多说无益，直截了当地道：“山地步兵师是臣提出来的兵种，臣对它最为熟悉，至于其他人等，掌其兵必画虎不成反类犬！” “若给臣训出山地兵，必破吐蕃！”冯小宝充满了自信地道。(未完待续。) 第二三九节 大通河军校 山地步兵师的成立，是冯小宝深远之策！ 吐蕃人适应高原气侯，与不适应的唐人战斗，大占优势，他们跑步十分速度，唐人只得七分，打上几下就气喘吁吁，加上又不懂得高原医学，劣势更盛。 因此必须扯掉吐蕃人的这项优势，冯小宝遂要建立山地步兵师。 他的奏折深深打动了皇帝，只要任何能够战胜吐蕃人的讲法说得有理，皇帝都乐意尝试，甚至不用天后出声助冯小宝一臂之力。 尽管重臣郝处俊再三反对，皇帝还是允许冯小宝建立了一支五千人的山地步兵师部队，并有圣训曰“视其军训情况成就，再增加军额。” 以冯小宝的提议为依据，因山地师的训练较一般部队艰苦，待遇比照禁军，待遇丰厚。 部队长官是冯小宝出任，再有兵部郎中陈恩佐和崔玄通为辅。 陈恩佐，字节庆，两榜进士出身，久在兵部，知兵，派他来既作监视最好不过，指定掌握人事和财政。 崔玄通，大族崔家的人，读过书进过学，骑射不错，作为副手不至于拖后腿。 该部队的军费由内帑支出，亦即皇帝的私人荷包掏钱，作为以规避大唐兵制的拘束，作为特殊政策。 大唐兵制，只有在京禁卫军高官才直接掌握禁卫军，而他们无一不是皇帝的心腹，最信任的人，当然可以这么做。 而地方上，折冲都尉有统兵权，无出兵权，出兵令掌握在皇帝、兵部的手里，稍一越雷池就会给人套上造反的大帽子。 目前冯小宝练兵，皇帝特别恩典，既有统兵权也有出兵之令，军费不由兵部拨给，视为皇帝私军也！ 皇帝私军只要皇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军费是兵部拨给，这么做的话，大臣们会上奏弹劾，指出不对的地方：助长地方将领个人野心，存在造反危险，不利于国家统治。 除开山地师的申请，冯小宝还请求开设大通军校！ 通湟县邻近大通河，冯小宝计划在河边建立大通军校，是一座新型的军校，主要开设步兵科、骑兵科、工兵科和政治科，之后增加“宪兵”，以培养军事与政治人才，培养初级军官，校训为“忠于皇帝、保家卫国”！分为正取（青年）和预科（少年军校）两种类型。 学制二年，一年读书、军训，二年实习，出来后可授初级军官如火长、伍长等。 其学源极为简单，那就是上次大非川之战的大唐将士军庭的男丁！ 既给他们一个出路，也给他们报仇雪恨的机会。 相信他们会珍惜这个机会，接过父辈的旗帜，打上青藏高原，攻克婆娑城（拉萨）。 之所以成立这个军校，冯小宝大胆预言：四年后，大唐与吐蕃必有一战！ 冯小宝的如意算盘成功了，皇帝悚然惊惧下，遂批复了冯小宝的申请。 所谓一客不烦二主，大通河军校与山地师是一套人马两副牌子，陈恩佐为军校的山长之一，崔玄通则偏向山地师。 军校的开支一样出自皇帝内帑，这天底下的人也不傻得，军校这么敏感的东西，冯小宝只能够乖乖做事，不要想其他什么。 连得皇帝两个恩典，冯小宝虽说没有升官，却在京城里引发轰动，名声四起！ 山地师是新建的兵种，从来没有过的，专为攻打吐蕃而设，大家深知，吐蕃战事必定成为大唐军人挂印封侯的温床。 军校更不用说，未来军官的摇篮，岂可等闲视之。 读过军校，就是军官！ 一时间冯小宝在城外小庄的临时家庭里上门客盈门，有的推荐山长（先生），有的推荐学生，这个有后台，那个有门路，谁都得罪不起，冯小宝干脆利落地把他们拉在一起，进行比试。 第一比文字，有知识者在武力同等的条件下，优先录取。 毕竟大唐军队不缺强壮军士，但缺读书人，读过书的人打起仗来更有头脑，总结归纳知识面更广。 第二就是比划身体素质，分为长跑十公里、举重两项测试，再加多一项特别的负重跑。 长跑胜出者，表示身体心肺功能好，耐力好，对于高原环境有更强的适应性。 举重的重量越大越好，表示举重重量大，将来高原作战经常缺乏畜力，得人身自背装备和物资， 负重跑也针对高原情况，毕竟能够负重长途行军，对于高原作战极有好处。 三项测试之后，得出总成绩，以高分者录取，谁都无话可说。 再到骑射、步战，请来左卫军官主持比试，一场场赛下来，人人皆称说简直与武举有得比！ 冯小宝原则是公开公平公正，让人无话可说。 “等你们上到高原，你们就会知道我们现在的测试不过是小儿科！”他对落选诸人如是说。 …… 考试分两场，一场是推荐来的人员；二场是冯小宝请兵部找来的大非川兵败后失陷、阵亡官兵的子弟。 招募他们入读军校，声明给他们一个机会，将来为父辈、兄弟报仇雪恨！ 古人以孝治国，有仇不报非君子，是以人人踊跃报名，积极参加三大项测试。 当然，对于他们标准尺度相对放松，毕竟他们不象推荐人员身体素质好和有较强的武力值。 …… 除开前两部分的人员，再有第三部分，那就是通湟县地区、鄯州民众、凉州唐家和高原原住民，他们比起中原地区的百姓更加适应高原气候，是山地师当仁不让的主力！ 因此冯小宝大通河军校第一期正选人员为三百七十五人，其中第三部分民众占了五分之三强，其余五分之一是各处推荐人选，五分之一是大非川阵亡官兵子弟。 再有预科（少年军校）一百二十三人，大部分是大非川阵亡官兵子弟！ 至于教官，冯小宝自任校长（山长）、杨成献、程伯喜分为骑兵学堂先生、步兵学堂先生，郭省三担任工程兵学堂山长，政治学堂则是陈恩佐为先生，另选聘各处教官。 如此人员配备充足，大队开到了大通河边地区，配合工程兵，平整土地，搭建营房，准备开学。(未完待续。) 第二四十节 第一山地师 随着冯小宝与兵部职方司郎中农亦仁共同拉下彩球，“敕建大通军校”的金字招牌闪闪生辉！ 皇帝御笔，寄予了深切的希望。 原告设想为大通河军校，但朝廷显然想得更为深远，遂将大通河三字减少了“河”字。 同一天下午，“第一山地师”也挂牌宣布成立。 从此，四百九十八名学员在大通军校开始了他们的学习。 军校草创，一切简陋，铺草为席，地为沙盘。 没有教材，从洛阳运来了《孙子兵法》，冯小宝亲自将他翻译成为了白话文，其实有许多是他后世在网络上的归纳总结，内容易懂好学，实例由其他人来补充，相比起初生涩的古籍，现在编写的教材更切合实际。 没有教具，那就自己动手，制作教具，例如攻城用的冲车、云梯、井栏等，都是学员们在工匠的帮助下，自行建造而成。 他们甚至还自行筑起了一座土城（由奴隶协助），演练城池攻守技术。 至于骑射、步战更是训练得如鱼得水，每天的小队战不断，军官们的技艺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 冯小宝的工作重点显然是他的山地步兵师，他收拢了高原附近的居民数千，编成队伍，对他们进行了残酷的训练。 组建该师就是在山地上对吐蕃作战，因此该师的体力训练成为重中之重。 耐力、爆发力的训练接二连三，持续加强。 对部队官兵的体魄、意志有严格要求，主讲“顽强的毅力、健壮的体力、持久的耐力。” 全年训练2000小时以上！ 初期的站军姿在太阳下暴晒，一晒就是一天！ 之后长跑、负重长跑和爆发力训练，让官兵们叫苦连天。 体能训练，山道5公里长跑训练，别的步兵需要的时间是山地师的一倍以上！ 爬山训练，从海拔3000米的山脚到4800米的山峰，一个队伍普通需时3.5小时即可到达。 普通的步兵需要的时间同样是翻倍。 野营拉练，在3000米的丛林中每人负重重量达40多公斤，平均速度达6公里，最快的有10公里，堪称高原奇迹。 他们的素质在经过训练后，胜过了吐蕃人！ 身体素质如作俯卧撑，一鼓作气做100个不喘粗气，举40多公斤重的铜锤连续50下，不在话下。 山地师的官兵有这么好的素质，消耗大，吃得非常好！ 肉干、奶酪、面粉给军人们提供了充足的能量，面包/胡饼/栗米任吃，肉干、奶酪丰盛，供给量比冯小宝的命根子----骑兵还要多！ 这么多的吃食，自然让官兵们 冯小宝往山地师里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以身作则，亲自训练。 如此，任何监视他的人、心怀叵测（想夺其军）的人统统傻了眼睛。 没有谁能够作得比他更好，他的毅力无比坚定、体力和耐力更是傲视群雄，无人可比！ 短短一个月，他就在五千人的山地师里树立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令行禁止，一呼百应。 任何人都不要想着能够与冯小宝比，他意志无比强大，明明有机会大过地主老财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生活，却妻妾不多，光顾军事。。。这点就让郝处俊深表怀疑，说他志向远大，想要造反！（类似的是常凯申时期，他有个手下极清廉，导致常凯申的特务机关极为怀疑他，说他是共/党/分/子，宾果，特务们没说错！） 郝处俊同样也没有说错！ 清穿不造反，菊花套电钻，冯小宝在后世，“吃喝玩乐、声色犬马”什么没见识过，什么没玩过，现在有机会让他一登大位，还不拼尽吃奶的力气去准备造反！ 山地师的训练刻苦，他的大通军校学员同样刻苦，五个月后，学员们加入山地师，尽皆担任军官！ 有兵有官，山地师成形，他们的合练偏向实战，即一队防守、一队进攻，然后再倒回来。 如今大唐和吐蕃不打仗，两国民间往来不断，冯小宝伸出他的触角，即组建商队，贩运丝绸、茶叶和通湟县特产-----西海酒，这酒烈度大，呛鼻刺喉，最受吐蕃人欢迎，因此冯小宝的商队深入吐蕃内地，睁着一副副雪亮的眼睛，探究吐蕃的地形、驻军情报和战法！ 那时期并无什么反间，只要你作得不出格，例如你跑到别人军营前晃当，拿出纸笔来记录，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来理会你。 冯小宝参谋部的情报资料不断充实，对吐蕃的了解更加深入，预备未来之战。 …… 山地师当然有它的绝活：他们的兵器使用了弯刀，使用的长长唐刀并不利于步战，因此改为弯刀；广泛地使用了角弓（骑兵弓）而不是步兵的长弓，再有各种过山河的套索、护具，攻打山垒时常用到火油罐。 山地师普遍装备了“双节棍”，这玩艺儿来自冯小宝的新罗姬妾金英淑，这妞生猛啊，使用的双节棍只有冯小宝才能够将她降伏。 她给冯小宝用“大肚法”彻底收拢。。。她生下冯小宝的孩子，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将双节棍棍法和盘托出。 可想而知，短兵相接时一手持盾，一手持双节棍，威力难挡！ 杨成献则将他姬妾洪小水的“飞石”贡献出来，洪小水原为女贼，一手飞石打得豪迈的英雄们鸡飞狗跳，非同小可！ 后来洪小水归了杨成献，飞石也给大伙儿熟识。 至于程伯喜，传授了三板斧半，用于快速作战。 山地师的辅助装备不差，他们有睡袋、吊床和绑腿，再有铅笔、指南针、望远镜、滑雪板、杀熊刀等等，在野外生存、作战能力非常强！ 他们受过专业的野外训练，能够在野外找到食物 一支军队除了装备精良和强壮的身体，军魂更是重要。 冯小宝的的军队里，大量正能量的军歌嘹亮，入伍之后，军队只得一种语言，那就是汉语！ 忠君爱国思想教育让任何怀疑他的人都无法挑剔，冯小玉是天天说月月讲，军人们都知道自己是大唐皇帝的军刀，皇帝挥向哪，他们就打到哪！ 嗯，忠于皇帝这么做冯小宝白费心思了？ 要是皇帝是冯小宝呢？ 仅仅半年，第一山地师成军！ 是驴是马，拉出来蹓蹓！ 冯小宝山地师的第一战，落在了祁连山下的细利氏羌人部族头上！(未完待续。) 第二四一节 行军打部族 祁连山！ 凭借着雪山融水，祁连山牧场上青草肥美，养育了大量牲畜，同时也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部族在此繁衍。 羌人，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老民族，相传5000年前炎帝的古羌与黄帝部落大战，战败后炎帝率其大部与黄帝部落融合，形成华夏族（汉族）。少部分古羌人西迁，是为羌族，不是单一民族，有不同的种族部落。 他们居住地往往建于高半山，被称为“云朵中的民族”，那里山脉重重、地形陡峭，易守难攻。 别说去攻，单是上得山上，高原反应就能够夺走许多人的性命！ 如冯小宝的山地师，第一个月的训练就是适应高原反应，在这当儿，也曾经有不少人患病，甚至丧命，绝非儿戏。 细利氏羌人部族居住在祁连山北侧的连云峰上，对下就是大唐的甘州和肃州，居高临下，俯视大唐的陇右河西！ 贞观元年（627），唐太宗划全国为10道，陇坻以西为陇右道。睿宗景云二年（711），又从陇右道中分出黄河以西为河西道，领凉、甘、肃、瓜、沙、伊、西7州。河西、陇右分治，习惯上简称河陇，大体上即是元明以后的甘肃和新疆东都地区。河陇地区是丝绸之路的要孔，在战略上据有极重要地位。吐蕃若控制了河陇，即可切断与西域的联系，又可成为进攻唐朝心腹地区的跳板。吐蕃奴隶主的攻唐战略，即是先蚕食边境军事据点，然后重点破陇右，遮断河西，孤立西域，进而兵锋直指唐朝政治中心。 细利氏羌人部族是吐蕃人的急先锋，是吐蕃人的盟友，秉承吐蕃人的意旨，对河西地区进行侵拢，抢劫商队，攻伐居民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去打他吧，他们就跑回山上，唐军需要攻山，那就是干瞪眼了。 山势陡峭，攻打极是不易，先不论上山艰辛，甚至连路都找不着，你什么攻城器械到得寨子前无法展开，带的粮食也不可持久。 不去打他吧，他们瞅准时机下山，时时斩你一刀，让你痛入心肺。 因此细利氏羌人部族生活快意，东西没了，去抢就有，过上不劳而获的好日子，大唐派人来招抚，愿意给点银子给他们让他们不再搞事，可是他们不理会大唐的好意，因此冯小宝山地师的初战，就要对付不识好歹的细利氏羌人部族。 …… 大军行在祁连山，人多势众，如巨龙蜿蜒疾行，气势如虹。 但人力有穷，冯小宝骑在马上，眺望远处高大雄峻的雪峰，再多的兵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他生出一种无力感。 高山峡谷山势陡峻，河谷深窄，地形起伏急骤，高差悬殊，有的可达3000米。 当时没有什么开发，山势陡壁相当多。地形横断割裂，加之山高林密，植被繁茂，毒蛇出没，蚂蟥众多，逾越沟谷山岭极为困难。 按照军队战法，山脚下由马队护送，建立大本营，在那里屯积物资，作后勤保障。 之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凭借着训练技术，官兵们飞身绝壁，横渡冰河，战毒蛇，斗蚂蟥，游刃有余。 前面林密无路，则用砍刀砍开道路！ 遇到一条湍急的河流，河岸边怪石嶙峋，河水击打在岸边，溅起千堆雪，貌似难以逾越，我军工程兵迅速在河上“架”起座座绳桥，官兵们个个如同大渡河勇士，借一根单绳爬过大河。 冯小宝也不例外， 嗖嗖嗖，我们是飞行军，哪怕山高水又深。 部队里带着的狗，则用背箩运送它们过去，一些较小型的骡子，蒙上眼睛，绑着它们，就那么吊过去。 山地战中，马匹的作用不大，反倒是负责运送物资的骡子作用极大，它们个头不小，力气却大，依靠它们运送物资，确保后勤。 军官们对于后勤极为重视，每隔一段距离就建立一个兵站，补充物资，否则没有物资就别说打仗了。 第一山地师的官兵行动迅速，胸有成竹，他们已有线路图，是先行侦察的参谋们的功劳。 官兵们接受严格的山地作战训练，具备了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毅力，凭借着之前的训练，他们惊异地发现，与训练相比，打仗时的行军甚至更轻松。 打仗，是流血的训练！ 只有平时的严格训练，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发现敌人的道路不过如此，一定程度提振军心。 冯小宝与荆东灵走在一起，不禁问起一个问题道：“道路这么难行，他们（羌人）为什么还能带马下山，去抢劫我们唐人？” 确实存在疑问，羌人若是无马，则是无牙老虎，可是每次下山都有马，有点奇怪。 以我们山地师的能耐，都走得那么辛苦，部族人带马下山，千匹百匹，他们是怎么办得到的？ “这大山里道路千条百条，必有一条可以下山，我们不是这里的居民，知道不了这么多！”荆东灵的回答让冯小宝点头称是。 地势就是这么着，有无数的岔道，还会因为地震、泥石流、山峰崩坍、滑坡导致道路改观，哪怕是带有向导也不一定找得着路。 即使是训练有素，有时还需要作出抉择：因为路分了叉，而两条路的尽头都在云雾之中，谁都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派出的两路尖兵均走了二小时后返回，然后大伙儿选择一条可能的路，结果走上三小时，走错了。 路径直到了光秃秃的岩壁，四周都是山，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望望地形，大家捏捏鼻子，没有谁说什么，默默地往回走。 没有谁在骑马，顶多带上几条骡和狗，难以想象部族人士还能够从山上拉马下到平原打我们！ 夜宿山腰，晨起时因为山区云雾多，空中低云与山坡、高地连接成雾，能见度一般有时不足一公里，湿度大得每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湿漉漉的。 人力终究有穷啊！ 人们做的将易湿损的弓、补给用袋子封严密实，小心保存。 “上上上！”爬了五天的山路，当大伙儿从一个山豁口爬出来时，大家都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二节 军工与抵达 在大家的面前，那是一片山地草原牧场，灿烂的阳光洒满了牧场，肥壮的牛羊悠闲自得啃食着青草，远远望去，似珍珠玛瑙，星罗棋布，片片云朵飘来荡去，好一派宁谧、安静的高原风光。 牧场远处的山腰上，则是层层叠叠的石屋，炊烟袅袅，时为中午，看来正在开饭。 对比我们先前行军的艰辛，这片地区是香格里拉。 很快我们会将他变成臭格里拉，就让火焚和死人的味道把这里污染吧。 “错不了！”荆东灵收回他的望远镜向冯小宝禀报道：“雪山苍狼旗，正是细利氏羌人部族。” 那好吧！部队集结、休息、就近搜罗牛羊，宰杀之后做饭，顺便射杀了几个不长眼的部族人。 部队带有炭包，由军工送上来。 是的，军工！ 冯小宝山地师的重大短板在山地师成立后一个月补救完成。 正如人力有穷，让军士既练习杀人的本事，又多带补给、装备，那几乎是impossable的事情。 部队就是打仗的，山地师必须有军工！ 战地后勤保障部队是为军工，军工部队是最坚强的战士，是战地后勤保障系统中最坚定的力理，没有他们，部队的胜利将是奢望。 军工是一个个默默无闻的山地骡子，他们把装备、补给、医药、燃料运送上山，随部队行动，是给正规军延续生命的弟兄！ 冯小宝五千人正规军，就有五千的军工部队！ 一配一，或者有点奢侈，但冯小宝得考虑到以后的扩军。 军工部队的招募原则就是身体强壮、力大，耐力好，能扛东西，从高原地区的原住民招人，当部队在训练时，他们同样也在训练。 山地战的补给极不容易，到处怪石嶙峋，山高坡陡，道路往往只有羊肠小道，马不能行，最不畏艰苦的骡子也不能走，在山里看似直线距离只有区区一点距离，但弯弯曲曲，上上下下，走起来却要大半天时间，俗话说：“隔山走，累死牛”，军工带要负重呢。 虽然他们的工资比不上正规军，但他们吃的东西与正规军一样好。 若是军工战死或者受伤，待遇等同于正规军！ 这条优惠只给予山地军工，其他军工享受不了，而正规军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没有后勤，胜利就是泡影。 这支部队是冯小宝的私军，为避嫌，这支部队只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会用刀、长枪与盾牌而已，不学马术和射箭。 有了军工，大大减缓了部队体力消耗，让部队专注于打仗，一切为了胜利！ …… 部族人反应迟钝，行动懒散，组织涣散，一些年轻气贯的青年不待大队组合，径直骑马过来，想看看唐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飞上高原。 结果唐人与他们一个样，都是两条腿两条手，但唐人的弓箭够力！ 唐人举弓发箭，部族人还以颜色，双方对射出的结果是唐人在超过部族人射程外二十步的距离外射杀了部族青年数人。 对付他们根本不用冯小宝出手，他暂时保密自己的能力。 部族青年见势不妙，骑马绕着唐人大阵游走，结果唐人冲出百人，大踏步前进，跑步速度之快，部族人山地矮种马都跑不过他们，尤其是那些来不及转身的！ 上百唐人一通扫射，箭矢强劲，部族青年又给干掉数人，余下的青年吓坏了，打马拼命地跑。 唐人却不善罢干休，发疯似地追在后面，部族青年将马皮都给抽破了，然而无法拉开与唐人的的距离。。。嗯，高原上这么跑路，如果不是已经熟悉了高原气候的人，那么很容易得各种各样的高原病。 可是这群唐人拼命地跑，毫无高原反应！ 同来的崔玄通暗暗点头，山地师已经训练出来矣！ 这下部族青年可惨了，三十多个人尽给干掉，白白送死不算，还送了二十余匹马给冯小宝，于是冯小宝们就骑上了马。 唐甜骑在马上，很不满意地道：“这是我一生中到目前为止骑过的最逊的马！” 她乃凉州养马大族千金小姐出身，出生即有（未来）价值上千贯的小马驹给她养，作为她的伙伴与她一起长大，以后骑的都是好马，哪象现在这匹马，价值十贯！ 等于开惯法拉利超跑的白富美去开qq小车车呢。 “有得骑已经不错了，要不，你走路好吗？”冯小宝狗嘴吐不出象牙，理所当然地挨了一马鞭轻轻抽过，他的部下则假装没看到！ …… 下午三时左右，细利氏羌人部族大至，三千骑如汹涌的河水泄洪出闸般，汹涌而至。 唐军也有三千人，他们布了一个半圆阵，后面则是下山的道路。 虽不是背水而战也差不多，一旦败阵，给人赶的滋味绝不好受。。。前面的军官应该逃不掉了。 一些唐兵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发凉，偷偷打量背后哪一条路更好跑路。 更多的唐军则不当一回事，他们要不是对冯小宝充满信心，要不就根本不在乎敌人是怎么样，反正当兵吃粮，打仗是职业，死了就马席裹尸。 唐兵列阵，按照平常训练的要求，早就布好阵势，刀盾兵、陌刀兵、弓弩兵各就各位。 行走山路，一切简化，只用了三个兵种。 外围是拒马、鹿砦、铁蒺藜、后面一排排的两头尖锐的木桩牢牢的钉在地上，围成一片防护栏，防护栏每隔百步设有门。 所有的拒马什么的，除了少许是就地赶制，其余都由军工艰苦运上来。 哪怕是冯小宝敢于裸/阵（不用任何辅助防守物资）而战，但只要可能，还是用上装备，尽量减少自家伤亡。 防护栏后面则三层兵，第一层是弓弩手，第二层是刀盾兵，第三层则是陌刀兵。 在一些地方，设有挡板战车，用来防箭，伤员可以放在背后。 尽管条件匮乏，但望楼、旗鼓样样不缺。 中军大纛下，冯小宝二十余骑骑着矮马，他的部下们身披黑黝黝的铁甲或者皮甲，昂首挺胸地立于当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自有睥睨四方的气势，一看就是百战精锐。 其实是打过一些小仗，但训练方式不错，还真的唬住了不少人，这不，让羌人惊疑不定：“怎么会有这么凶悍的唐人杀上门来？”(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节 阵战（一） 部族中的一位中年大叔，身上披金戴银，穿着虎衣大衣，对着唐军戟指大骂：“头布叉哇卡丝……” 肯定不是好话，说的什么鸟语，连精通六国外族语的郭省三也没听得懂。 唐军阵前转出同样是大叔一枚，穿着唐人家庭的家丁衣着打扮，举弓就射。 箭速极快，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 过百步之遥，箭出即让对面的大叔与身边同伴们成为咫尺天涯！ 漂亮的一箭，射进说鸟语大叔的嘴巴！ 箭头自他的后脑勺透出，带出红的、白的液体，他惨嘶一声，仰面仆地，一阵抽筋后，再无声色。 “好！好啊！太好了！” 唐军举着兵器敲打，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 羌人齐齐退了了五十步！ 这把弓，太凶了！ 大叔杀人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自始至终不发一言，酷得不得了，他转身隐入大阵中消失了踪影。 事实证明，任何金子都会闪光的，神箭手大叔博尔扎自有他的因缘，以后就知。 …… 感觉到大叔一箭给大伙儿带来了更多的乐观，甚至是盲目的乐观，认为对方不过如此，冯小宝命令传令兵道：“通知大家，如果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要尽力而为，不可大意！” 命令下达，众人心中齐齐一凛，收起了小觑对方之心。 羌人出动了一个千人队，大队人马蜂拥而来，毫无章法和队列，一个个眼里闪着兴奋、嗜血和贪婪的目光。 他们衣着乱七八糟，浑身臭臭，他们低级、愚昧，但这就是击败我们伟大汉民族的敌人！ 但他们有马，他们精通骑射，若不是冯小宝打上门去，只怕他们会凭借着他们的游击战术，不断地给中原王朝放血，让中原王朝衰弱，最终轰然倒下。 冯小宝心忖着绝对不能够让游牧民族凭借着马匹和弓箭对农耕民族占据优势，在他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见到火药、炸药和火枪问世，以枪对马，方有胜算。 …… 他发散思维，对方已经发动冲锋，上千匹马虽说毫无章法，乱糟糟一团地冲锋，但马就是马！ 上千匹马奔来，说不怕人才怪，大地颤抖，他们气势如虹，呼喝欲战，骑兵对于步兵天生有优势，区区千人，排山倒海淹过来的狂潮，均是骑兵，想的是一战定江山。 就在冲到弓箭射程前，部族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震数里，让唐军不少人双股战栗，是否有人拉稀，值得思索。 “先声夺人！” “举弓！”山地师的军官们高呼道，举起了军刀。 估算着距离，擎弓在手的官兵们“嘣”的一声，放出了一大波箭镞如怒气冲冲的胡蜂一般高速冲刺，在空气中摩擦出了尖利的响声，落在了部族人马中。 如给巨人重重地拍了一掌，部族人数十匹马猛然跳起，翻滚狂冲，一些士兵和战马瞬间被狠狠钉在地上，数十名骑兵赶马带着身上插着的长箭，摇摇晃晃的朝唐军队列扑来，身上的创口鲜血狂喷，未奔出数步便颓然仆倒。 就在阵前呻吟挣扎，其余的部族骑兵冲过他们，放箭还以颜色。 双方的箭在空中交错而过，落下彼此阵上则让对方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但唐军损失小，九伤一死，而部族损失多，九死一伤。 毕竟双方素质装备对比摆在一起，唐军的弓硬过部族，护甲好过部族。 唐军射出第三波箭矢，前面的是直射，后军势射，直射威力大，中的就是一个血洞，鲜血狂喷而出。 差不多损失了三百骑的部族人冲到了唐军阵前，然后可悲地一头扎在唐军的防御工事上，撞了个头破血流，摔了个臂断颈折。 轰隆声中，上百匹马匹倒在拒马、鹿砦、铁蒺藜和防撞刺上，但它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把防御工事撞坍摧折，撞出了一条道路，让余下的部族骑士能够与唐军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他们狞笑着，狠狠地冲来，杀进去，杀唐人一个鸡犬不留。 怕你作甚！ 唐军弓箭手不慌不忙地退入阵中，而身披重铠的陌刀兵上阵。 冯小宝部队的进攻欲望强烈，对付敌人骑兵冲锋，多用陌刀兵而不用长矛兵，而且他的陌刀兵颇具特色，只披前身护甲，不披背后护甲，如此可以加厚加重前身甲，同时不让陌刀兵后退。。。把背卖给敌人时，没有任何防御力的。 阵势倒不密集，每行相隔皆有一段距离，以免给敌人推骨牌。 “举刀！” 甲士们举起大刀，一刀刀地砍下，立即鲜血飙射，有的人或者马给斩中动脉，溅起的血竟有数米之高！ 马匹的冲力很大，依旧冲来，唐军甲士们侧身避开，再度挥刀。 斩斩斩！ 斩断马腿，砍了马头，杀掉敌人，陌刀兵机械地使用着不多而有效的招式，让敌人在这片刀阵前铩羽而归。 后面唐军弓箭手不停地抛射，对于减缓部族人的冲锋不无小补，骑兵们纷纷落马，冲进唐军阵营的骑兵俱给陌刀杀死在阵前。 他们不断进攻，不断地给陌刀杀死，而他们马匹的“践踏”作用和冲锋却难以伤害到身披重甲的陌刀兵。 尤其是冯小宝昆仑奴阿壹。 他在洛阳进修过正宗刀法，刀比常人的重上一倍，玩起来轻松自如，砍人如劈蔗，直削到底！ 砍马如斩刀切菜，一路杀过去，就一路是残肢断臂。 这厮也聪明，只在已军阵地边缘游弋，绝不深入敌阵中。 如此时时有兄弟们支持，他充当箭头，不断地屠杀部族。 “哈哈哈！痛快！” 但见得他一路（沿边）疾猛突进，已经砍掉了十数位敌人骑兵人与马身上的各式各样的“零件”，地上流出的血淹过了脚踝，杀得他成了一个血人，冲着迎面而来的一个敌骑“灿烂”一笑。 敌骑吓得绕路而过！ 但阿壹没打算放过他，一刀重重砍出，干脆利落地将人家的马自马腹处一刀为二。 再来一刀，将敌骑也来了个一刀为二！ 后面的敌骑给他射出了十数箭，插在身甲渐有“刺猬”的趋向，但根本伤他不着。 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响起，余下的四百骑部族骑兵往后退却。 他们高速脱离，与赶来的第二个千人队汇合，重整旗鼓，再度发动冲锋，这回战法有了改变。(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节 阵战（二） 部族骑兵发出了狂野的呼喊，马匹倏的的加速，千多匹战马轰轰隆隆的践踏着大地，疯狂的朝前猛突。原本密密麻麻的队伍在奔跑中不住分散，居然裂成了数十支的队伍分散在唐军的半圆阵外，灵活地穿插横弋，然后不住地向着唐军阵地发射弓箭。 这队射完，那队接着，持续不断地向着唐军射击。 唐军阵地固定，部族人机动，有更多的机会射中唐军。 “他们真的不接受教训！”冯小宝连连摇头，此战他一点力气都没出，纯是观战。 身边的军官们纷纷点头，部族人真的打错了算盘，他们想用弓箭欺负唐军纯是找虐。 冯小宝治军，讲究进攻，弓箭是最好的进攻法子，他的部下对于弓箭上的用心超过了绝大部分的唐军，他们训练有素，用的弓很硬，箭头尽是三棱箭头并抹了铅，还经常喜欢用上插在地上（方便使用）的带粪箭枝。。。冯小宝那鸟人很过分。 足足二千名唐军用上弓箭，与部族对射。 箭来箭往，唐军专门射马，打提前量，箭不虚发，让部族一匹匹战马轰然倒地，悲嘶摔倒翻滚。 部族还以颜色，箭如泼雨般射进来，不时有中箭者血流如注，大声惨呼着被卫生兵拖到阵后方或者在阵前的大挡箭板后作急救。 还是护甲起效，难以击穿，丝衣不错，较为理想地拖出箭头。 来往奔驰的部族骑兵毫不吝啬马力，疯狂的奔驰射箭，宛如一条慢慢绞紧的绞索，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唐军的队列。 他们越逼越近，箭如雨下，当中颇有一些箭力，唐军前列原本密集的队形不断地有人倒下， 然而唐军寸步不退，弓箭手看着身边战友倒下，面不改色，依旧沉着的举弓发箭。 哪怕是部族骑士冲进了阵内，就在面前地提刀砍来，唐军的弓箭手还是把箭射出后再想其它。 坚持就是胜利，冲到唐军面前的部族骑兵渐渐稀疏，唐军在弓箭的使用上压过了部族！ 整整过八百名部族骑士倒在了唐军的箭下，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唐军阵形混乱。 在射箭的部族骑兵后阵忽然尘土飞扬（践踏多了草地变泥地），又是上千人的大队骑兵赶到，打头的一面大旗高达三丈，翻卷之际隐约可以看到雪山苍狼图案。 这是部族主力！ 最后一击开始，他们下了血本，擂动十数面的牛皮大鼓，在雪域高原上回荡，大队骑兵均披重铠，战马沉重踏地，大地震颤不已。 他们如钱塘江潮般劈头劈脸的扑了过来，发出阵阵们原始、野蛮和凶狠的呐喊，如狼般嗥叫，闻者心悸。 上千重甲骑兵不住加速，愈来愈快！ 眼前的架势，将刚刚胜出了两阵的唐军哪怕是老兵也脸上变色，新兵则是恶心欲呕，手脚颤抖双腿转筋。 箭射多手软，竟然射不进敌人重甲，同时防御工事多被冲跨。 若给他们击溃我军，那大伙儿就从山上滚下去了罢。 冯小宝则晒然一笑，大喝道：“开阵！” 唐军呈两边散开，露出了冯小宝与一众高层的身形还有中军大旗。 他们衣甲煌然，此乃首脑也！ 部族人兴奋狂喜，干掉他们，就可以喝酒跳舞，庆祝胜利了。 冲冲冲！ 冲在最前面的十数骑，将对方将领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时，就见得天旋地转，人仰马翻。 兵不厌诈，冯小宝在他老兄的面前挖了一溜的陷马坑，来者倒也倒也！ 部族的精锐部队哦，就那么一个接一个地填了沟壑，因为马速过快，前仆后继，三米多深三米多窄十米长的大沟，转眼间给人与马填平，上面可以过马了。 部族人满带着悲愤，冲向还一动不动的冯小宝，誓要将他踏为肉泥。 同站在高层群里的副长官崔玄通脸上抽筋，他算见过世面，知道对方重骑的可怕之处，若给他们挨近的话，嘿嘿，乐子好大。 若不是冯小宝治军严厉，只怕崔玄通有逃命的冲动。 可是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动，崔玄通只能硬撑，心忖道：“罢了，罢了！” 此时冯小宝动了，与身边的唐甜、博尔扎加下毒蛇之吻，一齐出箭。 雷弓劲射，中者立倒！ 箭枝一排接一排射出下，敌人一排接一排地倒下，直射得血气冲天，哀鸿遍地。 噗噗噗！尖利怪啸的箭矢，无论是部族人的骑兵圆盾，还是身披的重甲，在强劲无比劲矢面前，犹如纸糊一般，与它们的主人一起洞穿、破碎、崩裂。 经常看到可怖的一幕，箭头从身前射进，在身后伸出，喷射出的鲜血溅到了后一骑的身上。 而且他们出箭速度极快，三十余人相当于上百的强弓手，暴射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箭矢，将面前五十步的区域变成了死亡区，生人勿近！ 当踏入那片死亡区的部族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之后，跟在后面的人无不心胆俱裂，裹足不前。 士气低落，心魂已丧。 “杀啊！”相反，唐军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冯小宝给他们注进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们冲着部族人射前，发现先前射不进重甲的箭射进去了！ 他们举刀，用起陌刀来虎虎生风，见什么就砍什么，****各种不服！ 部族骑兵哪堪这么受侮，他们惹不起冯小宝，还怕你们这群软壳蟹不成？ 重骑对重甲兵，论起来有得斗，可是唐军的冯小宝在啊！ 他带队向前突进百步，让沿途的部族人尽变死尸。 而且他玩起陌刀，沉重的军械在他的手上成为灵巧的杀人武器，简直杀起来轻松加愉快。 再向前突进百步，死在他手里的人数比起阿壹还要多，两人有如双龙出海，大砍大杀，比赛式地向前进。 这下部族人受不了了，哪怕是阵后的催战鼓还在敲响，他们也不奉陪，不知何人发喊一声，一窝蜂掉头就跑，自相践踏，加上唐军的凑热闹，居然撞倒踩死踩伤上百骑，统统白死了。 唐军追逐亡北，望着面前的一地死尸狼藉，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此战，打出了我大唐威风。 大唐万胜！ 大唐威武！ 冯都尉天下无敌！(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节 攻寨 冯小宝彻底地得到了军心！ 大伙儿都知道冯都尉骑射厉害，骑战（马上兵器）厉害，没想到他的步战也是如此犀利，玩起陌刀来那是一个的顺溜，杀人堪称割草。 唐军开始打扫战场，伤着的部族人统统补刀。。。出战前军令说这里部族对唐人作下的罪业是罄竹难书，不留俘虏。 得到的战利品无多，主要是近三百匹马，冯小宝总算有了一支机动部队。 是夜，唐军杀了几匹马，大伙儿分食马肉，吃上一顿不算丰厚的晚餐以示庆祝胜利。 军工点着火把，挖个很大的坑，把死掉的部族人与马尸体都埋在一起。 若干年之后，有倾慕英雄的人们到此游玩凭吊，无不惊叹唐军山地师行路的险阻，攻上敌人的地方的不易。 此战，我军杀死部族达二千人，自身战死重残者不到一百，可谓大胜！ 受伤者则有三百多因为军医出色，绝大多部都可以归队再战，真是个好消息。 难道唐军都是神？刀枪不入？ 错矣，部族人的箭头太劣，骨制、硬木制、石头制、铁制的箭头很少，难以击穿唐军装甲。 因此，正宗唐军与部族人交战，并不落下风，只要长官不犯二，想输都难。 …… 天亮后，唐军拨营而起，一路击着军鼓进军羌寨。 士气如虹，队列整齐，高唱军歌，让寨子上的部族人看得大皱眉头。 同样地，羌寨也让冯小宝们眉头紧锁。 它是个石头寨、城墙很高大！ 依山而建，层叠而上，房屋俱为石制，厚重坚实，犹如一座座小型堡垒，气势不凡。 高原苦寒，风雪连天，树木也匮乏，不用石头还用什么， 城墙打上有好几座雄伟坚固的碉楼，高高凸起，其余住层围绕它密密匝匝，层层簇拥。 貌似，有点难打的样子啊。 而且，部族还有帮凶！ 唐军“毒蛇之吻”中的一位善射之士，作足姿态，发箭向着羌寨的一面雪山苍狼旗帜射去。 箭起初还动力十足，射到中段已经轻飘，最后落下时，离旗帜足有一米之远！ 偏离得厉害，此间风大！ 其余唐军射手无不庆幸，好在不是自己出手。 他丢了脸，引来部族人大声粗野的嘲笑声，一些家伙袒胸露腹，向着下方我军粗言滥语，不绝于耳。 笑我们对你们无能为力？大叔博尔扎冷冷一笑，抬弓向着无人处就射。 箭射向寨墙，落下时，一个果露身体、站得最出的部族人，给箭将他射进了心脏里。 他的眼睛惊恐迷惑，不能相信自己给射中了。 然后，他掉落墙下。 这下部族人就乖了，统统把头缩回来，也不骂了。 大叔此箭，神乎其神，关键是他对于风力偏向的掌握，是他长期在野外练习所得，唐甜办不到，冯小宝更不行。 …… 大叔给唐军挣回了面子，但他这种箭法是独一无二，其他箭手办不到，而且大叔也不保证每回必中。 本来照冯小宝的想法，攻打敌寨，必定存在攻城器械不足的情况，那么以少量的攻城器械攻城，以强大的弓箭掩护，压制墙头敌军，让我军战士登顶，不失良策。 然而风这么大，一批箭手仰天射箭，发现大部分都有偏离方向，难以准确命中。 且为之奈何？ 既然来了，不攻打敌寨哪行啊，唐军组装出千辛万苦运来的一部冲车、五架长梯和两部小型投石器。 就这么多器械，不能再多了，也是军工将它们拆解后运到。 而在周围找寻材料构建新的攻城器械，较为困难，因为此地树木稀少，有的也给部族砍掉了。 先让他们尝尝我们投石器的厉害！ 装上石头，往寨墙上砸去。 碰的一响，寨墙纹丝不动，反倒是投石碎了。 寨墙石制，久经风霜，坚硬无比，岂怕你投石。 连投了十数石，寨墙无损人无伤，那时期的投石器，哪怕是老手去发动，砸中敌人往往有种瞎猫捉死老鼠的概率。 寨墙上的部族人再度发动“群嘲”技能，向着下方的唐军嚷嚷不休。 大家语言不通，唐军来个唾面自干，自顾自地簇拥着冲车和长梯直逼寨墙下。 以弓箭为掩护，成批成群的弓箭用力射上。 射了三批箭就停止，射出的箭有“打/飞/机”的效果，没必要浪费力气，白白送箭给敌人。 “咚咚咚咚！”冲车撞击寨门，撞得灰尘四落！ 寨门的木头材质不错，可惜钉得不太结实，给冲车连续撞击数次后，就散了架。 唐军的高兴没到三分钟，就看到裂隙里面密密麻麻的石头，原来部族人已经堵了门洞。 尝试冲击了寨墙上的三个大门，门破后都给石头堵着。 可以搬走石头，但寨墙上部族人往下大丢特丢石头，砸向唐军。 他们什么都不多，就是石头多， 他们的石头砸向冲车，砸向了了长梯。 唐军长梯来之前给拆开，到达后再把它们叠在一起缚起来，架在寨墙头，然后勇士们爬梯上墙。 迎接他们的是就用冰雹一般的石块！ 部族人极有预见地把石头的一端弄尖了，然后把它们一大堆一大堆地贮存在寨墙上。 他们没有什么守城的装备，仅石头已经足够。 石头如雹子般下得愈来愈急骤了，砸得唐军头破血流，冯小宝在望远镜里看到一个追随着他的洛阳老乡，是个火长，在喊令军队上梯时给一块大头砸中，头盔和头颅一起给砸碎！ 但是唐军不顾轻伤和重伤，继续向城墙冲上去！ 到战事不利，昆仑奴阿壹趾高气扬地道：“你们真是太逊了！” 他举大盾牌，拿着鬼头刀亲自爬墙。 石头太密了，砸得阿壹抬不起头，竟然无法上墙！ 一块巨石嗖的一声向他飞来，初初感受到力量，阿壹果断弃盾逃开。 盾牌破碎，好在阿壹逃得快。 折返已军，参谋长荆东灵干巴巴地道：“我们真是太逊了！连墙寨的边都摸上！” 部族人更是沿着长梯的方向，几个人抬着大石头，往下丢去！ 数百斤巨石落下，把长梯给砸坏不算，在长梯上的唐军士兵一看到那么大的块头，“我的m啊！”纷纷往下跳，攻势荡然无存。 冰雹似的石块一分钟比一分钟更猛烈了。尖石块敲破了头盔和铠甲，使唐军兵士们受伤流血，有的更直接落到他们头上把他们打昏或者打倒在地上。很快，进攻者的队伍就支持不住了，他们转身逃去，队伍顿时变得非常混乱，唯有重新换人再攻。 闹到中午，唐军战亡者无多，伤者不少，倒是长梯统统给砸坏，拖回来重新缚结，得回三架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节 破寨（一） 正面强攻不奏效，偷袭怎么着？ 入夜，部族人在寨墙上点起了熊熊大火，映照墙下。。。干牦牛粪为燃料，他们收集了许多，点起来丝毫不可惜。 困死他们？怎么看都是唐军先饿死和冻死先。 高原苦寒，太阳一下山，风吹起来就带着阵阵寒意，透骨般寒冷，若不是唐军的睡袋不错，有足够的保暖能力，普通的军队根本支持不了几个晚上。 “肯定要打他们下来，我们花费那么大力气，到此一游？”冯小宝微哼道。 “再怎么进攻都是同一结果！”荆东灵冷静地道。 晨起，唐军没有继续进攻，高层聚在一起商量，荆东灵如是说。 “那你可有破敌良策？”冯小宝随口问道。 哪知荆东灵说道：“有啊！” 这下大伙儿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啊？” “山上！” 部族依山结寨，靠山的那面没有城寨保护，但那山是垂直的悬崖峭壁，还需要什么城墙，如此就省了构筑一面的成本。 “我们可以爬到山上去，从山上放长索下来，进入石寨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从山上下去，山这么高？”崔玄通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得笨了。 山地师是做什么的，就是专业攀山高手，他们爬不了的山，别人也爬不了。 说容易，做起来得花一番周折，首先在第二个晚上时，将后队偷偷调来充数，后队负责后勤保障，现在派上用场。 然后精锐部队离开，绕到山后，再从山上杀到寨里。 不让部族发现我们部队减员，虽然粗心的部族人也不一定注意到这一点，但有备无患。 冯小宝本想亲自带队，不过部下们劝住了他道：“我们要等着你给我们发赏赐！”（他在赏赐在，他不在，赏赐则难说） 不说别的军官，连崔玄通也是这么说。 他根本没有取代冯小宝的欲望，没这本事！ 部下的话非常有力，冯小宝唯有打消念头，看着荆东灵亲率三百壮士出发，绕到山后。 在他们出发后，冯小宝们不再攻城，终日在寨墙下挖沟、排列阵容，操练和唱歌跳舞，再有是四处搜集燃料和打猎。 他们的举动让部族人非常奇怪，这些唐人吃饱了撑着吗？为什么不攻城？ 话说回来，唐人排队走正步还是非常好看，唱起的歌虽说不解其意，也觉得好听。 唐军不来攻，部族人也乐得自在，反正耗下去，顶不住的必是唐军。 …… 荆东灵的行军艰难，起初他们在植被稀稀拉拉的草地上行走，那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后来小道开始拐弯，上了山腰，在数百米的峭壁边上延伸开来，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走路不时滑倒。 又往下进入了一个地峡，走上数里，停了下来，因为探路尖兵报告说：山坡塌方，泥土和石块塞满了峡谷，无路可走。 “呼！”大伙儿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他们已经走了差不多十里，折回去得再走二十里地。 这样的事情常遇到，绕道而行、攀山、开路，搭桥过涧，每一样的折腾足让所谓的驴友们都想哭，我们的山地师官兵却不动声色。 所以说山地师官兵的意志是石头做的，一点没错！ 五天后，三百人偷偷地站在了部族人的头顶上，他们俯视着脚下的石寨，那里的人们还丝毫不知道杀神临顶。 队伍中少了两人，那是路上摔死的，尸骨找不着。 战士就得把生死置之度外，方有取胜的机会。 …… 深夜，月色不显，寨墙上的部族人点燃火堆警戒。 而在石寨里，几乎没有了灯光，人们都睡下了，连狗也不在叫。 山顶唐军开始行动。 他们找着了山边寨里偏僻一角，几乎无人到来，往那里抛下长索，如神般降落！ 长索使用了多条麻绳绑在一起，长度足够，对于山地师的官兵来主，高空索降是一个必演的科目，长索相当结实，它使用了通湟县广泛种植的青麻编织而成。 先把一根长索的上端绑在一块巨石上作支撑，下端系上壹块大石，然后把它循着那道成为深谷墙壁的悬崖放了下去。 控制力道，不让大石发出声响，大石头落地后起着固定的作用。 然后另一根长索套在阿壹身上，他第一个跳下去！ 以手套拉着第一条绳子，他那魁梧的身躯就开始渐渐地在环绕深谷的峭壁间沉了下去；一会儿，他的踪影模糊，消失了。 官兵们成群地聚集在这片岗地的边沿上，好象那无底的深渊有什么魔力在吸引着他们一般。 静寂的黑夜中，只听到三百人的沉重的呼吸在发响，无人发声。 应该，没有问题的！ 五分钟之后，长索传上来波浪式的扯动，阿壹到底，发出了信号。 于是，人们急促地顺着长索往下爬，大伙儿非常明白，兵贵神速，赶快下到底，成功的机会越大。 于天明之前，他们奇迹般地进入了石寨里，然后他们沿着规划好的道路急奔而过，途中引发了狗叫声，他们也不理会。 爬上寨墙头，集中一道，往惊呆了的部族人杀去！ 惨叫声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荆东灵点燃一个火把，晃了三圈。 不远处，外面响声大作，早已经准备好的唐军正尽速赶来！ 他们每天晚上早早休息，枕戈待发，接到信号后即刻出动。 寨墙的其余部族人惊魂稍定，向着唐军发动反扑，试图把他们赶下寨墙。 然而他们的奢望注定落空，阿壹拿把鬼头刀，就象秋风扫落叶般把他们统统扫下了寨墙！ 他力大无穷，鬼头刀既沉重也锋利，值夜值了一晚的疲劳部族人根本不是对手。 阿壹挥舞大刀，左砍右杀，一个人就清出了百米的寨墙，部族人要不给杀死，要不自动跳墙逃生。 石寨里号角声、叫声大作，部族人都给惊动了，男丁们纷纷出门集合准备战斗。 石寨外的唐军到达墙下，上面扔下了六条长索，官兵们立即拉索往上爬！ 等到冯小宝出现在寨墙上时，这座石寨的命运已经注定。 “杀进寨里，一个不留！”(未完待续。)117.21.173.86 第二四七节 破寨（二） 不用马匹，没有坚寨，部族人根本不是武装到牙齿的唐军的对手。 尽管如此，他们也给唐军极大的麻烦，他们集中人手，在狭窄的道路上抵抗，他们在石垒顶上射箭，就连小孩子也会往下方丢石头！ 战斗在石寨里蔓延，火焰燃烧，浓烟一处又一处地冒起，死亡的气息充塞了整座石寨，一切都无可挽回。 唐军结成了作战小分队，绝不落单，依靠兄弟们的力量扫荡敌军。 他们首先歼灭了成建制抵抗的部族人，名将披坚执锐，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冯小宝双执唐刀、程伯喜则是双斧，加上阿壹的鬼头刀，大砍大杀，哪儿的敌人的反抗最强，他们就到那儿去，去扫平那里的障碍，去杀死每一个负隅顽抗的部族人，去扑灭那儿不屈的火焰。 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阵可怕的喊声、咒骂声和哀求声，恐慌、混乱和死亡已经统治了整个石寨。这并不是一场血战，只是一场歼灭敌人的砍杀。 寨房相连相通，以卵石、片石相混筑成的外墙斑驳有致，寨中巷道纵横，地形有点不利，而且游牧民族看似可怕。 但唐兵是训练到家的杀人专家，让他们知道我们唐人比他们更加可怕。 “喝！”冯小宝的唐刀一刀架住对方的重斧，另一刀划过一道令人赞叹的漂亮弧线，闪电般地刺入街道最高处平台一个部族人的的身体里再用力一绞，瞬间夺走了对方的生命。 “当！”，重斧从敌人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冯小宝抽出唐刀，雪亮剑身带出一泓艳红的鲜血，失去支撑的部族人的身体背贴着冰凉的石壁缓缓地坐了下去，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冯小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尸体旁边石阶，两口唐刀给他架着。 此两刀是凉州唐家最新出产的特钢刀（特种钢铁），比普通唐刀要重不少，非常锋利，还杀人不沾血，剑上血珠象水银一样地沿着刃身流下来，地上很快就是一小滩的血。 冯小宝能够坐着，跟随在他身后的战士们正逐一地把长剑刺入躺在地上的敌人的心脏，不管是快死的还是已经死透的，通通都要补上一剑。 这是军中良好“习惯”，防止敌人假死，要不逃生要不就暗算我们的人。 “嗖！”的一箭飞来，侍卫明明手急眼快，用盾牌挡着了那箭，原来是那个最高大的碉楼上有敌人射来呢！ 冯小宝并不为意，也不计较，转移位置，进入碉楼射击死角里，以策安全。 太阳越升越高，已到中天，觉得身体有点热辣辣，让皮肤痒痒的有点不舒服。 荆东灵匆忙跑来禀报道：“敌人都躲进了碉楼和石屋里，请都尉示下，我们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着？”冯小宝反问道。 “他们的石屋一般分为两层或者三层，底下一层用于养牲畜和放置物品，第二层起则住人，我打算攻破第一层，杀光他们的牲畜，放火烧掉物品。。。” 照荆东灵看来，战斗已经取得了一定阶段性的胜利，敌军已经给我军杀破了胆，没必要逐层清剿，导致一些不必要的减员。 “杀进寨里，一个不留！”冯小宝盯着他，冷冷地道。 荆东灵心头一震，低头受令道：“是！” 于是唐军重新集结，逐屋清剿！ 一个好消息是他们带了“破拆器”（就是粗木头），撞击石屋木门不在话下。 破门而入后，就是杀死一切生灵，抢走一切可以抢走的东西，最后放火烧屋。 他们手拿骑兵小盾、短刀、匕首和双节棍，三五成群进屋，而在屋外，往往有战友们在等候与警戒接应，万一去久了不回，则赶快找人增援。 带了双节棍，战斗不用怕！ 双节棍虎虎生风，不碰鼻子，就打眼睛！ 作为一种新投入作战使用的奇形兵器，能够妥善对付他们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合适屋内使用，想来偷袭和伏击唐军的敌人遇到了双节棍，往往给砸得昏头转向，再给唐军补刀，瞬间失去性命。 石屋里上二层的梯子有石制的，那唐军可以顺梯而上，也有木制的，石屋主人把木梯给毁了，那么唐军调来陌刀，干脆把第二层整层都给捅烂，破坏支撑点，整个二层掉到一层！ 看似可怕的入层清剿，给唐军造成的损失微不足道，甚至还比不上先前的战斗损失，那些部族人毕竟不是军队，如果他们没马，什么都比不过我们唐军！ 装备、力气、杀人技艺，我们还输过他们，岂不是白练了，白花了钱！ 相反，唐军得到了大量的战利品！ 黄金、白银、铜钱、玉石、宝石、珍珠玛瑙等等，有古董器皿，金币银币和铜钱，数量相当多！ 每个军士都将缴获自动上交，再作分配。 按照山地师的纪律，一切缴获归公，分配级别是阵亡伤残将士、参战官兵和部队，战斗是集体的，不是个人的。 有了这种观念，冯小宝麾下部队的团队精神较佳 后勤郭省三喜出眉睫：此趟不虚，军费有了着落，还有多！ 这是部族从河西道上抢劫而来，有攻破大唐乡镇得到，也有抢自商队，他们得到这些东西后，也不能够花出去，统统放在屋内，结果便宜了冯小宝。 此战经过清点，共杀死细利氏羌人部族七千余人，这个对于唐朝河西道有重大威胁的部族至此灰飞烟灭！ 唐军战死重残者不到二百人，满载着战利品，离开了石寨。 待得他们走远，从一些唐军搜索不到隐蔽处冒出了十数位部族人，他们看到满目疮痍的家园，悲从心起，不由放声大哭！ 此地成为死地，屋内被焚，人与牲畜均给杀死，难以重建。 他们只能够放弃家园离开，托他们的嘴巴传诵，冯小宝的大名传遍河西道。 …… 时间推移，冯小宝忙碌不休，以山地师攻打高原部族，藉此练兵。 派出骑兵，往北抢掠人口。 再在通湟县，继续屯田和放牧，做到粮食和的马牛羊双丰收，再建立制酒、水泥、药材种植、肥皂、提炼香精、奶酪、肉干的生意，间或回到洛阳做做贵人保养的工作。 他的战功在增长、财富在增加，官位也终于得到了晋升。 上元贰年春（公元675年），冯小宝官拜右骁骑卫将军！鄯州司马！时年为二十一岁，朝廷恩宠之隆，实为异数。(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节 天后十五条 右骁骑卫将军，属于禁军，职事官的从三品，亦即与杨成献父亲杨德清的职事同级。 他才多少岁？就走过了杨德清多年才爬到的位置！ 往上一级，就是武官中最高级的大将军！ 只要他在未来对吐蕃的大战中取胜，大将军之位即是他的囊中之物，而这一天不会很远。 不仅官位有，麾下的军力膨胀，他实领一万二千的山地步兵师，即十个折冲府上府的军队数目！ 他还掌握了二个折冲府上府的骑兵，共二千四百骑兵！ 文官方面则提升为鄯州司马，职事官六品，仍为通湟县令。 因其年龄实在太小，骤升高位，因此散职（寄禄官）没作提升，待到有了新功劳，再作酬功。 追随他的人，也水涨船高，杨成献为四品上的上府折冲都尉，独领一个骑兵折冲府（一千二百人），终于得掌一府兵。 程伯喜也同样如此，为山地师的上府折冲都尉。 正如冯小宝曾经说过的：“我不放你们走，你们就不能走，真要是走时，那是你们有能力领导一个新的军府的时候！” 两人也是多大的年纪？尤其是程伯喜，他是卢国公（程知节）府的庶出，作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达到这么高的位置，在国公府里的待遇现在与国公的世子（继承人）待遇等同！ 走到哪里，哪里不对他恭敬有加。 早早追随冯小宝的原禁军将领范无伤、荆东灵等，重领折冲府都尉（职事官），散官则达到从四品上的宣威将军，比起冯小宝还要高！ 其他人等，也纷纷升职，许多都是年轻之辈，升得飞快，超过了他们的父辈。 如今冯小宝麾下，人强马壮，有人有人，要粮有粮，要钱也有钱。 认真做好准备，等待与吐蕃大战的到来！ 部队认真操练，冯小宝三人则离开部队，回洛阳进见天皇与天后，而之前，他们在大干快上时，天后娘娘也没有闲着，于去年（上元壹年）底的十二月，武后上意见十五条，为： 一，劝农桑，兴水利、建仓库（收粮）、薄赋徭。此举主要是发展农业生产，因为最近几年天灾导致朝廷无粮赈济，很是狼狈，百姓流离失所，因此无粮不稳，着重加强农业。 得冯小宝进谏，给农业下达判词：“无农不稳！” 有粮在手，心中不慌，百姓有了吃的，不会造反。 二，给复三辅地（免除长安及其附近地区之徭役）。之前动用民力过滥，此举是为恢复民力，给百姓有个休养生自息的机会。 三，息兵，以道德化天下。对外是这么说，事实上朝廷想办法收缩战线，与新罗讲和，无论是天皇还是天后，都看到了真正的敌人是吐蕃，吐蕃近则可以切断我河陇道路，断隔我朝与西域交通，远则可直接进攻长安，威胁极大！ 至于新罗？只要他们到达辽东，那就是大唐吊打他们的时候，原因超搞笑，新罗没马！ 大唐只要动用河西铁骑，击破新罗人是分分钟的事。 对于吐蕃之战，表面上与他们大谈友好，背后的军事准备从不停止，冯小宝因缘机会，时势造人，升到高位，天皇对他寄予厚望，期待他的表现！ 四，南、北中尚（政府手工工场）禁浮巧。 五，省功费力役。六，广言路。 七，杜谗口。 八，王公以降（下）皆习《老子》。 九，父在为母服齐衰（丧服）三年（过去是一年）。此举为以孝治天下。 十，上元（年号）前勋官已给告身（委任状）者，无追核。 十一，京官八品以上，益廪入（增加薪水）。此举是给臣子们好处了，让大伙儿拥护她的统治。 十二，百官任事久，材高位下者，得进阶（提级）申滞。 十三，行军屯、宅地两法； 在一些边疆地区，由于道路过远，军粮运输困难，天后主张积极组织军屯，使边疆地区解决了军粮问题，而且也减轻了国家军费开支和长途运输的徭役，并且对粮价的下降大有益处。 宅地法则是鼓励往边疆簃民，有双重意义。 关中地区人口密集，地狭人稠，均田制难以推行，农民受田不足，收获少，一旦发生灾害，就容易产生饥荒， 移民到边疆，那里的土地大把大把的，而且汉人到达边疆，对于皇朝统治的巩固极有益处，他们忠于皇帝，外族一旦造反，他们会参加镇压，稳定大唐的疆域。 十四、增人口，全国各县设立妇婴保健院，设立“医院”，开设“医学院”！ 此为冯小宝的手尾，建立医学院，收集天下医书，研究攻克疾病，着医家不再敝帚自珍，培养医生、妇科医生，提高子民健康度，让百姓更加健康，提高出生率，增加人口！ 对于妇婴保健院给予一定补助，鼓励生充，时人以为是天后因她是女性而特别关注，岂料是冯小宝的提议。 对地方官员的考核包括人口增长率，让官员更加关心百姓生育率的提高，列为考核内容之一。 有人口，方有天下！ 十五、地方官员须兴建官道并保养，鼓励以水泥修路！ 水泥的制法，冯小宝和盘向朝廷托出，免费送给朝廷，天下人皆可传抄和使用！ 所谓要致富，先修路，没有道路，商品不能够外流，人员死水一潭。 之前的道路都是泥路，就连都城长安也为泥土大道，刮大风时黄土满天，雨雪时泥泞不堪。 好一点的则用石制，如城镇中心往往用石板路，这能顶用很久。 但出到城外的路，不可能这么奢侈，多为泥路，顶不了多久，很快就坏掉。 只有修水泥路，才是百年大计。 有了好路，不用官府多说什么，商品就会流通，丰富市场，税金增加。 冯小宝的提议让商人家庭出身的天后娘娘心领神会，预备实施。 冯小宝也作出了牺牲，把水泥制法公开，少赚了多少钱啊？让天下人都来制水泥吧，不要辜负他的苦心！ …… 历史上，武后上书是前十二条，但由于冯小宝的介入而变成了十五条。 她上书后，高宗诏皆施行之。武则天能够重视农业生产，规定各州县境内，“田畴垦辟，家有余粮”者予以升奖；“为政苛滥，户口流移”者必加惩罚。所编《兆人本业》农书，颁行天下，影响很大。 鼓励移民，增长人口，尤其是医学、道路修建，大唐的人口健康增长、致富之路走得更宽！ 冯小宝看着朝廷诏令，百感交集，他终究对历史施加了一定的影响！ 历史的巨轮发生了一些偏差！(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节 处俊之死 “参见将军！” 冯小宝面前，一位汉人打扮，实质是吐蕃人的青年汉子向着冯小宝拜倒！ “起来吧！” “多谢将军！”汉子站起来，站起来气度凝重，给人一种锋利似箭的感觉。 但旋即收敛，变成了一副商贾气度。 他汉名牛布楚，吐蕃名叫做桑布札，是冯小宝家中老仆博尔扎的徒弟，有博尔扎七成的真传。 他从不在军中显名，之后改作汉人，到洛阳行商，与冯小宝、博尔扎久无联系。 终于有这么一天，他接到了秘密指令，到这个秘密的地方来见轻车简从的冯小宝。 他不得不服从，因为他的家人都在冯小宝的手里，冯小宝也无亏待他们。 冯小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他要桑布扎射杀大臣郝处俊！ 郝处俊。字不详，安州安陆人。生于隋炀帝大业三年，十岁而孤，知礼能让。及长，好学，嗜汉书。贞观中，第进士。累迁吏部侍郎，因佐李绩讨高丽有功，入拜东台侍郎，在左相姜恪右相阎立本之后，迁中书令。 此君乃大唐大大的忠臣，忠于皇帝，以行止无瑕，武后亦不能加害也。 他与冯小宝之间有私人恩怨，此为小事，关键是冯小宝知悉历史，知道郝处俊将会阻止武后的一件大好事。 唐高宗受严重风眩病的困扰，商议由天后武则天代理国家政事，中书侍郎、同三品郝处俊说：“皇帝治理外朝，皇后治理后宫，是天经地义的。从前魏文帝曹丕曾立下法令，虽然皇帝幼小，也不许太后临朝听政，为的是防止祸乱发生。陛下为何不将高祖、太宗的天下传给子孙，而托付给天后呢！”中书侍郎昌乐人李义琰说：“郝处俊的话是最忠诚的，陛下应当听取！”唐高宗于是放弃原来的打算。 如果没有郝处俊的进谏，只怕天后武则天就可早早秉政了！ 关键是郝处俊深得皇帝信任，他的话给皇帝听进去，就坏了武则天的好事，冯小宝岂可容他！ 郝处俊真的是那么忠臣？ 主要还是皇后强势，大臣们怕给架空，没了权柄，遂拼命反对罢了！ 说不得也要做上一遭，因此冯小宝动用暗子，让桑布扎射杀大臣郝处俊。 看过郝处俊的画像和资料后，桑布扎记下了，画像与资料都给焚毁。 然后带上高丽特产的鸟纹弓箭，约定好刺杀后脱离方式，桑布扎离开。 他做的是高丽人参生意，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为什么要他潜伏在洛阳做这样的生意。 万一给人追查上来，官府会以为他是高丽人。 桑布扎心知肚明，他万万不可被人捉到，要不他逃离，要不变死尸，没有第三条路。 他若不死，他家子都得死！ 必须成功，也要保住自己。 桑布扎细细地惦量过后，遂开始作准备。 首先他给他的伙计们放了半个月的假，这半个月内，照样给工资，他说他欲往长安会客，就此给大伙儿放个假。 他的伙计们都是乡下人，有假期当然欢天喜地，遂离开洛阳归乡。 至于桑布扎，则偷偷地去到郝处俊府外跟踪和窥伺。 郝处俊为官清廉，在洛阳“淳化坊”居住，坊区低级，一住经年，不改家宅，器用屋宇，缘极俭陋，很是老旧。 远远地见过他几次，威严刚正，让人钦佩他的为人，连桑布扎也暗暗点赞。 可惜各为其主，桑布扎唯有认真考虑完成任务。 但大唐高官的威风不容小觑，每天有六十人在其家宅保护，分三班轮换，出行时有上百人的随从，声威赫赫，行人避道。 换言之闲杂人等根本近不得身。 不过，大唐承平日久，那些随从保卫，滥竽充数可以，遇到真正的高手，岂能逃得掉，桑布扎视他们如布鸡瓦狗！ …… 桑布扎沿着郝处俊上朝之路看了又看，终究找到了合适地点。 他将“尚善坊”的一个临街二楼租赁下来，那里可以望见洛水桥，其下桥处有一个地方，经常泥泞，郝处俊下朝归来时往往稍作停顿。 不好之处则在于地方有点远，远达百步。 只有一次机会！ 时为傍晚，各路人马下朝，当中一群，多达百人，簇拥着紫袍金鱼袋大官煌煌而来。 大官气质超群清雅，乃忧国忧民的郝处俊是也！ 下得洛水桥，前路泥泞，马夫牵着他的马匹慢慢而行。 “自此处变泥泞后，京兆府整整一年都修不好这里！”郝处俊恼火地想，不禁起起皇后“十五条”中最后一条，着令地方官府用什么“水泥”修路，他也曾经看过通湟县进献的水泥，修好道路后水泼不进，确是好货。 可惜本地的“水泥厂”尚在兴建中，没有水泥提供，若有，着京兆府用水泥修路。” 郝处俊心忖皇后确有干才，治国是一把好手，可惜给他看出她心术不正！ 皇帝受她迷惑，可惜上官仪了！（皇帝着上官仪起草废后文书，不想让皇后知晓，过来怒骂两君臣，吓得皇帝说是上官仪教唆他的，可怜上官老儿代帝受过，结果挨砍了头，他的孙女上官婉儿给捉了进宫） 如果上官仪成事，那该多好！ 至于冯小宝，他明摆是皇后这边的人，给他掌了军权，与宫里的皇后呼应，那还得了！ 正思考着，异变徒生。 …… 临街二楼房间里，家具都给清走，显得宽敞了许多。桑布扎弯弓如满月，箭矢指向桥头。 他的那张弓，足有两石，用的箭则是高丽王室的金批箭，箭头有点臭，那是沾过粪便的，就算不直接将目标射杀，引发的感染，也够目标好受！ 调匀呼吸，望得较准，就在郝处俊马匹停顿的时候，蓦然松弦，弓弦劲响，矢振音爆。箭矢划出黑色的闪电奔射而出， 真准！ 贯胸而入，郝处俊惨嘶一声，翻身落马！ 堂堂大唐中书令（宰相级），给人当街射杀，这令人震惊的一幕，让众护卫们、民众目瞪口呆。 …… 桑布扎收弓入袋，从容下楼，一路穿街走巷，改头换面，扎上小辫子，用胶水粘上假胡子，变回了吐蕃人的模样，按预定方式，到达凉州唐家驻洛阳的院落里，那里的人对他视而不见，任他进出。 从此，昔日洛阳的一个成功商业老板，成为了凉州唐家的一个马夫。 而洛阳城城门关闭，城里鸡犬不宁，侦骑四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节 历史惯性不改变 “砰！”御桌前，天皇李治重重一拍，震得上面作为罪证的金批箭跳起。 他的面前跪了一地官员，有京兆府、禁军、刑部等，个个战战兢兢。 难怪皇帝发火，大唐高官给人当街射杀，那还得了！ 郝处俊被射中后，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送去“医院”里，挨了一宵，就呃屁了。 他遇刺事态严重，导致城门关闭，衙役、禁军集体出动，搜索凶手，却无丝毫斩获。 其实办案人员非常清楚，洛阳城这么大，只要有心躲藏，找上十年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凶手，除非是有机缘方有可能。 况且，郝处俊遇刺，保不准是有什么政治动机，出手者是豪门大户，他们有的是地方让凶手躲藏或者干脆灭了口，普通官差岂敢对他们府第进行搜索！ 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现在皇帝要他们交出凶手，那是一个没奈何。。。办不到。 皇帝怒不可遏，立即发病！ 他头昏目眩，倒将下来，御医们慌忙医治。 于是皇后就将一切都接手，在她的示意下，官府大索洛阳城里的高句丽、新罗人，从中找到几个替罪羊，屈打成招，然后问斩，快刀斩乱麻，向皇帝、皇朝上上下下交差了事。 皇帝亦心知肚明，但没有更好的法子，唯有捏着鼻子认了。 其实，办差的官员直到皇帝，都知道这里面水很深。 有高句丽人寻仇的（郝处俊打过高句丽），也有私人恩怨的，但郝处俊为人刚正，只有公敌，没有私仇。 而私人恩怨中，范围包括皇后！ 她有能力做出此事，也有动机，但同样存在着她没这么必要做的可能，毕竟朝政大权由她主导，她为了保持稳定，不应该铤而走险。 怀疑的对象包括皇后麾下大将冯小宝，他与郝处俊同样有私人恩怨，只是作为一个边镇大将，这么做，也太可怕了。 查不下去，匆忙结案。 皇帝心情郁郁，风疾更甚。 他的病实质是高血压，一种富贵病。 从小就大鱼大肉导致三高，又不运动，又无特效药，自然病情加重。 最有可能医治他的其实是冯小宝，他来自后世，对高血压医治有一定的认识，就算治不好也能够控制病情，但他绝对不发一言！ 俺就是不说，俺就是不说！ 若果皇帝长命百岁，俺哪有机会接管他的江山和他家里的女人？！ 这小子有点忘恩负义哩，皇帝对他不薄，他却这么对待皇帝！ …… 皇帝受严重风眩病（近似于美尼尔氏综合症、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脑供血不足、高血压、高粘脂血症等）的困扰，极是痛苦，发作起来时头痛欲裂，有好些吐蕃人在脑里跑马射箭，令他颇有种找来力士剖脑的冲动，就不知道他这么做会不会跳出第二个雅典娜了！（希腊主神宙斯有次怕他老婆篡位就生吞了他老婆，结果头痛得要命，找来另一个神仙用斧头将他脑袋劈开（这还不死！），结果在里面跳出了智慧主神雅典娜） 朝政已无法打理，让他欣慰的是去年皇后上的“十五条”实施以来，朝政气侯涣然一新，人们得到朝廷的指引，遂努力工作，为创造美好家园而奋斗。 皇后是行的！ 因此他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由天后武则天代理国家政事，相信她会做得比他更好。 他有此想法不出奇，皇后干得有声有色，不让她代理国家政事，难道让大臣来代理？ 至于其他皇子，想来都不如他们老妈这么有能耐！ 因此皇帝召来大臣们，把他的想法与大臣们说了，吏部尚书袁公瑜明摆是皇后的人，直说一切由皇帝陛下明断！ 大部分的大臣们，都说由皇帝明断！ 里面有不少人，倒向了皇后。 倒不尽是皇后的人，纯是皇后这些年来干得有声有色，从而得来的威望。 眼看着大臣们一边倒，岂料跳出一个黄门侍郎（门下省副官）来恒！ 来恒来历不凡。 他祖籍南阳新野，为东汉中郎将来歙的十九世孙。高祖时期来成为北魏新野县侯，后降于梁，迁居广陵，遂以此为家。父来护儿是隋朝忠臣，曾担任左骁卫大将军、左翊卫大将军、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等要职，封荣国公，恩礼隆密，朝臣无比。 隋大业十四年(618年)，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发动叛乱，弑隋炀帝。来护儿不屈于叛军，被宇文化及杀害，来家人也惨遭迫害，只有幼小的来恒和来济幸免于难。 之后来济在唐朝曾担任中书侍郎、兼弘文馆学士、兼修国史，封南阳县侯。来恒曾任河南道黜陟使，唐高宗仪凤元年至仪凤三年出任宰相。643年，来济劝谏唐太宗不要处死废太子李承乾，655年，身为宰相的来济反对唐高宗立武则天为皇后。因此，来济被流放庭州，662年，阵亡。 家世一脉相传，都是忠于皇帝，兄来济倒下，还有弟来恒！ 他站出来道：“陛下既有（找人代理国政）此意，请让皇子们行之！” “父业子继，天经地义，岂有丈夫的事务，由妻子代理的呢！” “子若不贤，其皇父尚在，犹可纠之，臣恳请陛下，可从皇子中择一而行！”来恒掷地有声地道。 中书侍郎昌乐人李义琰也跳出来补刀道：“来恒的话是最忠诚的，来家人从来都是忠诚于皇朝的，陛下应当听取！” 皇帝之之动容，乃罢此事！ 不仅如此，为了赏赐来恒的忠诚，立即将他提拔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即为宰相。 有来恒在，对于制衡皇后野心极有作用，确保大唐皇子顺利接位。 消息传出来，气得皇后喝茶ing摔了杯子！ 而远在通湟县的冯小宝接报，唯有长叹大唐的忠臣咋这么多也，杀不胜杀，他只有一个桑布扎，没有第二个了！ 他不是个狠心的人，对桑布扎没有灭口。 桑布扎在后来风声弱了之后，成功地脱离洛阳，加入到凉州唐家的行列中，直到彻底安全后，才重归冯小宝麾下为他效力。 此事之后，冯小宝知晓朝政不是他能够影响的，遂专心于他的军务与民政中，准备日后大战！(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节 小宝神棍 之后一系列的朝中事务让人眼花缭乱。 天后武则天广泛招揽文人学士，如著作郎元万顷、左史刘之等，大量修书，先后撰成《玄览》《古今内范》《青宫纪要》《少阳正范》《维城典训》《紫枢要录》《凤楼新诫》《孝子传》《列女传》《内范要略》《乐书要录》《百僚新诫》《兆人本业》《臣轨》等书。共一千多卷（这么多书，皇后发了疯），朝廷的奏议及各部门的表疏，时常秘密地让他们参与裁决，以此来削减宰相的权力。 因为这批人在皇城北门出入，不进南衙（百官办事处），时人称这批人为北门学士。 北门学士不过是个引子，关键是太子李弘之死。 太子李弘仁爱孝顺、谦虚谨慎，唐高宗很喜欢他。他对士大夫能以礼相待，得到了朝廷内外的爱戴。天后武则天正要施展个人抱负，太子李弘奏事多次违反她的旨意，因此武则天对他不喜欢。 义阳、宣城二位公主，是萧淑妃的女儿，因受母亲牵连而获罪，被囚禁在后宫中，年过三十不能结婚。太子李弘见到这种情况，既吃惊又同情，便立即上奏请求准许她们出嫁，得到唐高宗的批准。武则天很恼火，当天便把她们分别嫁给正在值班的翊卫权毅、王遂古（两人发达了）。 四月己亥（二十五日），太子李弘死于合璧宫，当时人以为是被天后武则天用鸩酒毒死的。 为上者讳，时人皆闭口。 五月，戊申（初五），唐高宗下诏说：“朕正准备把帝位禅让给太子，而他忽然一病不起。应当重申以前的旨意，给予尊贵的名号，可定（李弘）谥号为孝敬皇帝。” 六月，戊寅，立雍王贤为皇太子，赦天下。 相比于李弘，李贤是个不折不扣的软蛋，治理朝政也无经验，然而高宗没有更好的选择。 因此让太子慑政的计划暂缓，高宗着李贤努力学习朝政，期待他成才。 大权还是归于皇后，事务皆有其决定。 有皇后在，冯小宝继续得到关注。 皇帝提议，皇后支持（她如果不支持，皇帝说话也不管用），来恒亦赞同，冯小宝得到了第三支骑兵折冲府的领导权，旗下部队有骑兵三千六百人，步兵一万二千。 不仅如此，他以中央禁军将领的身份，将附近的鄯州骑兵也纳入了指导的范围，一旦开战，他将可以领导一个标准的大唐军团，即步兵一万二千、骑兵六千、辎重兵二千。 以他能够动员起来的力量，还有游牧骑兵六千，辎重兵一万，整整三万多人的重兵集团！ 在还没有开战，他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番镇！ 文武俱管，兵强马壮。 一切为了战争！ 是年，唐朝在于阗国设立毗沙都督府，将于阗国分为十州，任命于阗王尉迟伏雄为毗沙都督。 这是大唐在西域对吐蕃的反击！ 吐蕃的应对是派遣大臣论吐浑弥到唐朝求和，要求双方外交休兵，保持目前状态，而且请求与吐谷浑恢复睦邻关系；唐高宗不许！ 过往大非川打得咱这么惨，现在还想得了便宜又卖乖，免提！ 高宗皇帝李治自知身体已差，念念不忘的是要向吐蕃复仇，说起来他这一辈子顺顺当当，得皇位、娶御姐（他与皇后之间确有感情的）、破突厥，三皇打高句丽（杨广、李世民和他）最终是他灭了高句丽，岂料吐蕃打他的脸，不报此仇，皇位也不要！ 大唐的国力非同小可，一旦专一做一件事情，那是很可怕的。 如现在的通湟县出产的粮食给户部买下后并出资修建仓库，足以提供十万人食用！ 而且户部还赞助修路：通往鄯州和通往西海的水泥路。 有机会到达鄯州的人们，出城门后往西，就可以见到一条宽敞的四车道水泥路 每年发三万徭役送到通湟县，修路和筑城！ 大手笔投入的投入还包括先前冯小宝从朝廷那里得来的筑城费，冯小宝遂在通湟县筑城周长六里，墙高六米、也无瓮城（内城），而且城也不是很宽，防御工事不算很强大，整体花费不多。 让人们大出意料，以为他还想建立一个空前规模、让人印象深刻的大城呢。 大伙儿渐渐知道，冯小宝是个高明的建筑师呢。 周长六里不算很小，但绝对不大，要知道长安城周长达35.56公里！ 六米高也不算低，长安城高也是六米，但是，对于一个边镇城市而言，那是低了！ 只要有可能，边臣镇将在筑城时恨不得越大、越高，十米高城墙不算高，做到十二米！ 瓮城同样重要，敌打破外城，利用瓮城，尚有可为也。 看出大伙儿的疑惑，冯小宝大笑道：“筑此城，不为防御吐蕃，他们打不到我们这里，是安大家的心矣！” “吐蕃绝打不到我们这里！”冯小宝斩钉截铁地道。 “是我们去打他们，他们绝对到达不了我们这里！”冯小宝傲然地道。 好吧。。。你说咋地就咋地了，要是他们杀来，就看他们给不给你这个面子了！ 见到大家半信半疑的样子，冯小宝一不作二不休，索性来大装神棍道：“我军与吐蕃必有一战（众人心忖废话），当在三年后（现公元675年，三年后为公元678年），诸君为击破吐蕃，随我努力！” 大家带着耳朵听听，程伯喜看冯小宝那吊样，有意与他抬杠道：“如若不是呢？” 人人纷纷叫嚷道：“赌！赌！赌！” 两人是兄弟，也不多下注，就赌若胜利后在洛阳著名的天道观吃上一顿上等的素宴罢了！ 天道观，是皇家诸多权贵赞助兴建的一座道观，其素宴极是有名，食材考究，做法精细，价格昂贵不算，关键是你有钱也不一定吃得到，普通人要半年前下订才有机会吃上，两人约定谁输谁请。 冯小宝不仅与人赌注，还秘密上奏朝廷，告知道： “大唐与吐蕃必有一战，当在三年后！决定性的一战，若我大唐赢了，则我可灭亡吐蕃，若输，我大唐的形势恶化，与吐蕃争斗将处于不利。 大战的位置必在陇右河西，在于西海！ 彼必出主力与我军决战于此，而我必破敌于此！ 而大战之前，吐蕃肯定会在两路出击，一攻我西域，二攻我扶、松、洮州等，除此之外，大战之前亦会骚扰陇右诸州，朝廷不可不防也！” 奏折明明白白，上到天皇与天后御案上，这可是边镇大将的上书，须当有所反应！(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节 交通改变命运 朝廷的大臣如李敬玄（宰相）、来恒（宰相）等皆认为，冯小宝乳臭未干，或者武力值超群，但为帅则并不可独挡一面，他的上奏，应该是他的师爷唆使他作出的表现，而他的师爷们，能够有什么样的高度去看待军政大事，早就轮到他们去做宰相了。 两相国认为冯小宝之言不可信！ 而且天后力撑冯小宝！ 其实天后对于冯小宝，是什么都信了？ 也不一定，如果没两相国反对，很可能天后去反对（冯），但现在为反对而反对，你们说他是错了，那她就说他是对了，藉此削两相国的面子。 真要是两相国对了，天后就厚着面皮说“卿家所言极是！”如若两相国错了，那天后可以治他们的罪！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既然敢于反对天后，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天后力挺冯小宝，得到了天皇的支持，认为很有可能。 两相国自然不服，说冯小宝年少得志，能够有多大的能耐，去预知未来军事动态？！ 然而天皇的态度比他们更坚决，往时听得进谏言的他不高兴地道：“朕之大将，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天皇圣裁，官员们只能从了，他们以冯小宝的奏折为基础作出应对措施： 一、彻底地结束高句丽、新罗战事，将那里的大将尽快西调到达吐蕃前线，主持战事，为此，不惜与新罗讲和。 二、训令西域、陇右、扶、松、洮诸州（四川、云南）等地守军加强防御，而后方而责成兵部负责支前供应。 三、各地尽快完成州府与州府之间的“水泥马路”建设，尽快实现州与州之间的四车道马路相通，尤其是通往前线的州县更要抓紧，限期完成！ 圣旨下达，各相关人员、地方都行动起来。 州县大兴土木，大干快上水泥厂以生产水泥去筑路，包括挖矿、建厂、生产和运输最终的筑路和征税，许多官员和商人从中取利，纷纷发财。 因此，水泥行业的老祖宗供奉的是冯小宝！ 主张水泥修路的天后，依照冯小宝的提议，成立了中央级别的“马路建设基金”，收集朝廷和个人的资金，在中央城市之间、边境打仗城市之间修建马路，并征收“过路费”，以此回收投资。 此举方兴未艾，大唐的修路成风，若干年之后，大唐马路成网，交通便利，整个帝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越明年，为大唐仪凤元年（公元676年），陇右地区首先上报，吐蕃人入寇！ 然后西域有警、扶松州地区有警，大唐与吐蕃边境烽烟四起，冯小宝所言俱成事实！ 两大臣相顾无言，摇头道：“不意为小儿辈所趁也！” …… 通湟城西城楼上，将星云集，铠甲铿锵。 众皆默然，气势肃杀。 冯小宝坐在帅案前，看着大部头津津有味，赫然是《春秋》！ 这鸟人，他看得进？ 他大言不愧地对旁边的参军崔千寻道：“此书不错，奈何过于生涩，宜改为白话文更让人看得懂。” 崔千寻红光满面，正是春风得意时。他这些年一直追随冯小宝，利益同沾，小宝升官，他也跟着升官，那是一个刷刷刷的，职事官肯定不如冯小宝，他的寄禄官甚至还高过了冯小宝，为正八品下的征事郎！ 冯的寄禄官一直还是承务郎，没怎么升过，朝廷还能够怎么升他，二十一岁已经做到了从三品的将军和六品司马（职事官），权柄大得吓人！ 听冯小宝如是说，崔千寻附和道：“是极，过于生涩，做成白话文才易懂！” 冯小宝大发感慨地道：“知识必须易懂才易传播，我想啊，以后等我走不动了，不打仗了，那我就找间书房，专门写书。” “那时的将军，转战各国，功成名就，阅历丰富，写出来的书必然精彩，我就给将军来抄书吧！”崔千寻拍马屁道。 听着他的语言，其他人深深地bs之说话无齿。。。毕竟冯小宝远远年轻过他崔千寻，等小宝老了之后，崔千寻早就掉光了牙齿变成了无齿，还能给冯小宝服务。 “行啦，老崔，你来给我抄书的话，我会受不了的，红袖添香夜读书，我那时八十岁，找两个八岁的小妞来给我磨墨铺纸吧！”冯小宝大笑道。 旁边的人一听，果然老崔的上司更无齿啊。。。他八十岁老人家，打的是人家八岁小姑娘的主意！ 人渣啊！ 冯小宝什么人，见大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马上解释道：“我以后写书，好过现在去写书吧！” 一言兴邦，一言定乾坤，冯小宝此话对极！ 现在大伙儿要靠着他去升官发财呢，他要是不干了，别人可不一定有他的本事哦。 单是天皇、天后对他那份儿的信任，别人拍马也赶不上，试试看，二十一岁的三品高官！ 正当他与大伙儿谈笑风声时，传令兵闯进来道：“烽火台点起来了！” “好！” 冯小宝立即发令道：“第一府兵和第一预备府兵随我出发！” “是！”众将轰然听令。 然后他吩咐程伯喜道：“（通湟）县里就靠兄弟你了！” “小宝你放心，我必定守好县城！” …… 第一府兵实质是嵩阳县折冲府，为上府骑兵，人数一千二百人，不过冯小宝指挥的部队多了，干脆省事地说是“第一府兵”，以此类推。 都尉是范无伤，现在他够爽了，四品职事官（上府折冲都尉）和四品寄禄官（宣威将军），已经超越了他在禁军退役前的位置，而这一切都是不到几年功夫就办到的！ 而第一预备府兵则是冯小宝征发的为他放牧的牧民组建而成，他们在放牧同时进行军事操练，以骑射为主，骑战为辅，弓箭不错，护甲很一般。 他的手下，还有足足五支预备府兵，都是骑兵，只要需要，随时征招入伍，为他而战。 两千多人都是一人双骑，轰轰离城，道路尽是水泥，部队可以小跑行军，不怎么费力。 一路前行，尚无敌警，直到湟水边上，那里有一座宏伟的水泥大桥！ 架设在崇山峻岭中的水泥桥，虽说只有区区十米宽，百米长，也是极为惊人的建筑了。 湟水一号桥，冯小宝主建！ 作为一位建筑师，冯小宝也学习过修桥术，在湟水边上建桥，成为大唐向西海出击的交通要道。 因此在桥两边已经要塞化，驻扎了一个折冲府兵，以防吐蕃攻击。 另一座桥则在大通河上修建，已近完工，届时，大唐的兵员、补给沿着水泥马路，将源源不断地通过两座大桥后，杀向吐蕃！ 吐蕃人还以为是以前的大唐，殊不知大唐于大非川兵败后，冯小宝的崛起，让胜利的天平向大唐倾斜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节 三女将逞威（一） 冯小宝的步兵，沿湟水边布防，遍布烽火台、镇寨，防御严密，吐蕃人骑兵破防困难，因为地形不利，又是山又是水的。 而前出到西海边，倒是成片的草原，正是双方交兵的好地方。 大家在此玩上两手呗！ 冯小宝两府兵加上杨成献一府兵共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往西海出动，他们在原野奔驰，沿途扬起大片烟尘，而在对面的方向，烟尘同样大起，那有大批骑兵在接近。 斥侯来回奔驰报告敌情，他们一人双马，回到已阵即换马。 不久后，涌出了大量吐蕃骑兵，小辫子皮衣，不少人人着皮甲戴皮盔，还有许多人是金属护甲，那是帐兵！ 参谋们紧张地数数统计，发现对方同样也是三千人之多，有上一千多的帐兵！ 帐兵倒不一定是吐蕃中央兵马，而是地方豪强，他们相对有钱，能够给部下使用较好的装备， 双方通传，果然，来者是扎棱湖边的摩多卡部族，首领叫做“长巴约”（译音），是个留了小胡子、扎小辫子的小眼睛小个子男人，虽说貌不惊人，可是他的眼神显得非常狡猾。 见到对面唐军的人强马壮，第一印象给长巴约深刻！ 他的小眼睛来回地转，看得非常专注：这批唐军不好对付啊。 他们身体非常强壮，膀大腰圆，脸色超乎寻常的滋泽，显然是吃肉得多，营养丰富！ 加上训练有素，明显是见过血的，精气神极佳。 他们的马，都是河西马，高高大大，让吐蕃人的矮种马显得十分可笑。（没包括预备府兵，他们是蒙古矮种马，与吐蕃人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但马还是马） 他们的兵器，一水的金属制，哪怕是预备府兵也不例外。 长巴约眼睛急转之后，亲自出马，大声用汉语道：“久闻大唐勇士威武，可敢选出三位最强大的勇士，与我吐蕃勇士进行三场拼斗：骑射、骑战和步战？我们既决高下，也分生死，生者赢，输者亡。” “三战以二胜一负者为胜，我若胜了，你们唐军退回湟水，这里就是我们吐蕃的放牧之地，你若胜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唐军的放牧之地，双方都不可进入，以一年为期，可敢一战？！” 他用鞭鞘指过，范围不小，从湟水边直达西海（青海湖）边。 原来是要斗将啊！ 冷兵器时期，猛将出场搦战单挑，胜利后既可打击敌方军心，又可提升已方士气，更可籍此击杀敌军悍勇之将，可谓一举三得。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遇到敌方想斗将，已军只要有点把握，无不欣然应战。 尤其是自忖勇力的吐蕃人，认定老子天下第一，极喜斗将， 听过他的话，冯小宝问诸将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杨成献摇头道：“敌人怕矣！我们两府兵，夹击一帐兵，必胜无疑，不必答应，可急进兵，击破当前之敌！” 他新晋都尉，独领一府兵，正是进取之时，引军上千，大破敌兵，痛快淋漓，人生快意也！ 以他现在位置，没什么人敢反对他，除开军中前辈范无伤，倒有不同意见道：“成献，你怕没仗打吗！” “以我看来，可以斗将，我们此处安全了，把兵马开到其它地方，与吐蕃人再打过！” 听进范无伤的话，冯小宝问道：“你说话算数吗？” 此言一出，等于问“你们是人吗？”吐蕃人听过翻译，顿时骚动起来，群情汹涌，挥刀舞弓，跃跃欲试。 “铿！”长巴约取出战刀，肃然道：“我以我们的天神为誓，若你胜利了，则湟水边直到西海，都是你的牧区！若我胜了，则是我的牧区！” “好，我信你！” 冯小宝也取出战刀，与他虚拍一下，当作起誓。 …… 双方第一战，骑射！ 既然是长巴约提议，因此他出第一个人，是位朴实无华的大叔！ 那家伙人到中年，大众脸，衣着朴素，布衣只扯了块皮毛披在身上，连皮甲也没有，带了把也不是很显眼的弓，只是箭长一些而已。 普通至极，就是吐蕃牧民中的普罗大众，一个放牧的大叔。 出场无喧嚣，不象大人物们拉风。 殊不知他这一出马，唐军大部分将领们，齐齐恶寒，警觉之心提到最高！ 他们，可见惯了冯小宝的“家中老仆”博尔扎去扮猪吃老虎！ 说是老仆，实际上杀人的老家伙、老屠夫、老杀手、老匹夫！ 不会是又一位的“家中老仆”，俄们心里怕怕的哦。 “让我来！”唐甜当仁不让地道。 “小心！”冯小宝素来对她是极相信的，一般不说二话，但见到类似“家中老仆”的人物出来，他都害怕啊！ “知道啦！”唐甜双腿一夹，跨下的桃红马石榴如风而出。 她有足足四匹三千贯以上的宝马，桃红马石榴是其中之一，她只是披着轻甲，人俏马丽，出阵之后，连对方的大叔都脸有不忍之色。 想的是一箭把女将射死，实在可惜。 其余吐蕃人同样怜香惜玉，暗忖这妞给射死的话，确实可惜！ 都在可惜，以为自家赢定了呢，却不想自家会输掉。 唐甜脸色清冷，把对方的表情神态收在眼里，不禁轻轻一笑！ 既然猜到你的底细，我怎么会没有准备！ 她抓弓出袋，两石五斗弓！ 很硬很硬的弓了，吐蕃大叔微吃了一惊！ 骑射箭手们通常使用一石弓，杀伤半径在在七十步以内，而在七十步外，命中率和杀伤力直线下降。 二石弓，较好的杀伤半径在百步。 二石五斗弓，杀伤半径达百五十步。 唐甜之前使用二石弓，在她生产之后，力气增加，能用二石五斗弓，冯小宝只用得二石三斗弓，比不上她了。 她持弓左手，右手抽箭。 马匹带了五个箭袋，分别悬挂于马身两侧之前后，其中四袋各放了箭枝二十支，都是三棱破甲箭，杀伤力大的同时成本高，但再高也高不过她的第五袋箭。 袋里只有十支箭，乃特制的合金箭，坚韧轻灵、速度快过普通箭10%，这是特制的“狙击箭！” 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神箭手！ 凉州唐家，实为外族，精通骑射，所谓将军难免阵上亡，玩骑射也会经常遇到同行，这时狙击箭派上用场，这是唐家的杀手锏！ 好处在于它的快！ 吐蕃大叔同样取出了二石五斗角弓，搭箭上弓，与唐甜相对而驰，距离在接近中。 做着相同的事情：凭借经验测距，再根据自已和对方的马速、节奏计算提前量，还去除风力的影响后，准备射击。 就在大叔举起弓箭，准备瞄准时，唐甜先攻，放出一箭！(未完待续。) 第二五四节 三女将逞威（二） 敌方神箭手如何破？ 出其不意，抢先出手，没有电闪雷鸣，只见长虹贯日，箭飘忽似羽，敌坠如落叶！ 唐甜气定神闲，手指轻弹放箭，敌方大叔刚刚完成瞄准，只觉得身上一痛，微微低头看过，身上多了一支箭！ 他不能置信，原来，是这么痛啊！ 然后他仰天翻身倒下！ 原本敲锣打鼓，狂嚣乱喊的吐蕃人彻底哑巴，而首领长巴约在拈他那漂亮小胡子的，用力一扯，扯下一缕，也不觉得痛。 在震天价的唐军吼声之中，唐甜向着吐蕃大叔倒地处驰去，以马鞭收回她的箭，取过他的弓，带走了他的马！ 而吐蕃人并无阻挡，任她带走东西。 此乃天地约定成俗，胜者可以带走败者的东西，而唐甜没斩下他的脑袋，算仁慈了。 唐甜取得第一阵胜利，整支唐军都在向她欢呼，而她心中瞬间回到了唐家，想起自己豆蔻年华时，父亲授其秘诀：弓箭杀敌在于远，甭管敌人是谁，只要比敌人射得快、射得远、射得准，快、远、准三字做到，必可取胜！ 敌未发箭你先发，不出箭则已，一出箭必杀，取敌之命。 …… 吐蕃人阵中，首领长巴约呼呼地喘着粗气。 他心痛啊！后悔啊！ 那位大叔，真的象冯小宝的“家中老仆”，是神箭手！ 长巴约用他自己的“家中老仆”，大家对他掉以轻心，不知道杀了多少的敌人，与多少的贵人赌斗中取胜而得到了多少的财货。 没想到对方出来一个女将，貌似很轻松的杀掉他，让他心痛得要掉眼泪。 她居然出手比他还快，怎么会这样的捏？！ 正在痛悔之际，见第二场，唐军又跑出来了一位女将。 长巴约头痛起来，一如方才唐军见“他家老仆”时的反应。 那个女将，有上三分姿色，花信少妇，御姐风范，身材前挺后突，体态妖娆！ 她手提一杆红缨枪，挥舞两下，也不言语，懒得通名道姓。 长巴约细忖一下，吩咐道：“头顿，你去杀了她！” “得令！” 那头顿，手提一把大大的砍刀，刀把上有去不掉的紫黑色，那是杀得人多血染的。 他浓黑的眉毛倒竖，凶神恶煞一般，手臂长腿短，骑在马上显得特别的身高马矮，颇为怪异。 身披皮甲，没戴头盔，他暴吼一声，大意是大伙儿看劳资去*****那个妞，如平地起一声雷，风驰电掣地杀向持枪女将。 两马交错，大家各自出招。 女将下手极是硬朗，刷刷刷三枪，分刺其额头、喉咙和胸口，有如毒蛇吐信，狠辣异常。 头顿给她吓出一身冷汗！ 奋起砍刀，劈向女将的枪。 女将不待兵器接触，立即抽枪再组攻势。 每刺不离他的要害，如遇兵器拦截，即时改变枪势，迅速快捷。 精巧的枪法让人们叹为观止，直杀得头顿浑身汗流浃背，长巴约浑身冒汗，提心吊胆：“不是吧，这一阵输掉的话，就让劳资让出大片大片的草场了。” 他是吐蕃贵人，从赞普（国王）那里得到授命，攻取这片地区，成为他的草场。 如今跟唐人赌约，输了的话，让赞普失望、其他人嘲笑、这是人望的损失，还失去经济利益，多重损失！ 好在头顿也是他手下的一把好手，打老了仗的，大刀挥舞，渐渐起势，把久攻不下的女将迫得渐渐施展不得。 “当！”刀枪相交，枪头荡起，女将方待就势给他一枪，不想头顿拍马急进，给他贴身的话。。。女将当机立断，转马离开。 她的马好人轻，头顿一时追赶不上。 只见她一扬手，一颗飞弹打出，不仅如此，再来三颗，快如急风暴雨，就象一下子发出来。 “三手将洪小水！” 过往的女强盗洪小水自从了杨成献，一直在杨家生活，后来她给杨成献生育了孩子后，遂得自由。她静极思动找事做，做惯杀人放火之事，自然到合法的做坏事地方-----从军啦。 三颗石弹飞出，众人惊呼声中却见头顿接连挥刀，左劈右拍，竟然将三颗石弹统统给弄没了。 啪啪啪！ 石弹要不给砸飞要不碎成石屑。 “呃！”洪小水暗呼厉害，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果然不可小觑天下英雄啊。 “那又如何！”洪小水雌心大起，骑马拉开距离后，手臂扬起，玉腕抖动，一时间上下左右手臂尽是虚影，猛烈飞石砸人！ “啪啪啪！砰砰砰！” 头顿周边空中尽是石碎石屑，他出手同样飞快，用刀来多少就挡多少。 感受到碰撞的力道，头顿暗凛女将生猛啊！ 那又如何，觉察到女将的力道在不断减弱中，头顿冷笑一声：“女的毕竟就是女的，力短气促，看劳资我杀你！” 他双眸银光大盛，知道类似洪小水这等女将可是男人恩物，正是少妇阶段，要是捉来玩玩的话，嘿嘿。 打着不堪主意，奋刀力拍三颗飞石，打飞得老远！ 女将已是强弩之末矣，看我来捉你！头顿猛赶马，就待上前。 在稍一懈怠之际，只见银光一缕，快如电闪，瞬间掠过头顿的脖子。 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那缕银光不过是擦了头顿脖子边边，却见得头顿脖子边猛然喷血而出，直喷出两米高！ 他试图捂住伤口，却哪里能够，血依旧不断地冒出。 很快地，血喷一地后，伤口处只是突突冒血，染得人与马都是血迹，人自然不行了。 他的马匹倒也通灵，带着他自行折返已阵。 长巴约亲自上前一看，只见头顿脖子中间一道锋利的豁口，他的血都流光了，人腊黄一个，看得吐蕃人直冒凉气。 头顿死于非命，吐蕃人群雄怒喝，嘶吼示威，让唐人很是不解。 飞刀，小李飞刀！ 洪小水三手将其实有双重意思，一指她出手快，就象有三只手一样，二指她有三门绝技，分别是兵器（现在她学了杨家的锁喉枪，属于传媳不传女）、飞石和飞刀！ 其实她最厉害的是飞刀，而且她从自家“叔叔”冯小宝那里学习了人体结构知识，知道脖子边是动脉，最为脆弱不过，她以精准的飞刀，一刀取头顿的命！ 飞刀很小，如同巫术一般，吐蕃人认定道：“这场不算！”(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节 三女将逞威（三） “不算？！” 唐人自然不依，明明是我们赢了，还说不算？ 耍赖啊，亏你们还自吹你们光明磊落。 “他们说不是兵器杀死的，是我们女将用巫术弄死他的，所以不能算数！” 巫术？ 呵呵呵，唐人都笑开了，知道者明白是飞刀，但是能说给这群笨蛋听吗？ 不说白不说，说了也是白说。 由冯小宝来作决断道：“好，不算就不算，我们来打第三场！” …… 双方约战三场，骑射是大唐胜利，骑战双方不算，第三场的步战。 吐蕃方面缓步走出一位手持铁锤的力士。 长得丑就不描述了，但有本事，使一杆黝黑的狼牙棒，别看它是个铁疙瘩，铸造得粗陋甚至不圆，但上面的紫黑色表明它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显然，也是位悍将。 悍将？看我们的女将！ 英气勃发，如同雌豹般优雅的新罗女将金英淑闪亮登场！ 金英淑如三手将洪小水一般，都有击败杨成献、程伯喜的能耐，只是她的结局是因为她长得较为漂亮，也更为厉害，结果落入了冯小宝手里。 对待漂亮的女俘虏冯小宝无论今生还是后世都没什么经验，但杨程两家伙有家族传承，冯小宝遂用了他们所说的“搞大她肚子法”，女人一旦为母，多会从命。 不过，对于心高气傲的金英淑来说，为他生孩子并不让她俯身贴地，关键是她看中了冯小宝的权势！ 他才多少岁啊？！就晋升到绝大部分文武官员难以到达的高度。 而且，大唐不禁女将上阵！ 这样的男人，跟着他的话，说不定也弄个什么来当当。 冯小宝的女人里，唐甜因为家规限定她不能够当官：“唐家家训是子孙不可为官！” 那么好处，很可能落在了金英淑头上，所以她欣然上阵，为冯小宝尽力而为。 …… 金英淑一出场，吐蕃人大皱眉头，他们不敢再小觑女将，说她们能打也好，耍巫术也好，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她们胜利了。 开打！ 吐蕃力士踏着那种史前巨型食肉动物的步伐，震的满身铁叶叮当做响，踏地山响，狠狠一记狼牙棒砸出。 出战的是猛将兄也！ 这等猛将，狼牙棒用来得所其哉，威力非凡，棒还没临身，已让对方觉得迎面而来的劲风辣辣生痛。。 金英淑秀眉微蹙，轻盈旋身跳开，拉开距离后，双节棍施展开来，有如一条矫龙缠打吐蕃力士，她绕着吐蕃力士急转，双节棍抽左打右，上中下三路兼顾，急风暴雨一般，劈劈啪啪打得吐蕃力士也不得不采取守势，舞动笨拙的狼牙棒遮挡对方攻击。 可惜好景不长，金英淑攻上一阵，对方守得稳当，她攻不进去。 金英淑暗呼倒霉，双节棍的奇形兵器功能也不是万能的，怕遇到高敏，也怕遇到类似吐蕃力士之类的招熟力沉之人，他们打老了仗，功夫生在身上，胸有成竹，遇到什么兵器均有对付的方法，这不，他碰了几棍之后，马上专砸双节棍的短棍，让双节棍的威力无法施展开来。（她的双节棍其实是一长一短，短的在前，长的在后，中间用铁链相连） 此消彼长，吐蕃力士即时反击！ 只听得沉闷一声响，金英淑碰了一下实的，顿时面色青红交错，总算她反应不差，转身暴退。 对方紧慑其后赶杀，打得大唐的女将在场上奔逃，有几次差之亳厘，就给他砸中！ 吐蕃人喝彩声大起，一洗方才晦气。 而大唐将士则人人凝重，有多虑者心忖冯小宝不该又上女将，派了二个就应该好了，事不过三嘛。 金英淑给吐蕃力士追着打，起初还想消耗对方的力气，后来发现对方身躯虽笨，但步法不慢而且耐力不差。 发现算盘打错，她发动反攻！ 如一道旋风般绕着吐蕃力士打转，手上双节棍不断挥舞，试图找到可趁之机。 快捷无伦，如三头六臂齐近棍，人们发出了阵阵惊呼之声。 然而吐蕃力士神勇不是画的，狼牙大棒狠砸，不让双节棍挨身。 鏖战中，金英淑娇躯一矮，贴地而进，一棍打向吐蕃力士。 他回棒不及，索性丢了兵器，一把抓住了双节棍短棍棍身的铁链子！ 再用力拉向自己，企图仗着自家臂粗肌壮把女将拉得个投怀送抱。 果不其然，金英淑力气不如对方，不仅没抢回兵器，还给他拉得近到壹米半远，身上香气都给他闻到。 嘿嘿，吐蕃力士准备把双节棍也弃了，对大唐女将来个熊抱之际。 眼前乌光一闪，他头上接连中招！ 金英淑自身上抽出一根小双节棍（前后端等长，中间用铁链相连），如暴风骤雨般尽数抽在他的脸上！ 一声脆响，他的鼻梁骨给抽破！ 接着是可怖的骨骼碎裂之声，他的喉骨给拍碎！ 就手一甩，扫掉他的头盔。 又来二声闷响，通通两下，砸在太阳穴上！ 最后是画龙点睛的一着，链打侧脸上，前棍身兜到了他的后脑勺，给他来多一下致命的！ 他身躯摇晃，推金山，倒玉柱，倒下时大地为之一颤！ 金英淑取过腰刀，割下他的首级！ 诺大的一个头的头发给她拿在手上，她朗声道：“吐蕃军将已被大唐金英淑讨取！”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归属大唐，身上如释重负。 弄得血淋淋的，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但必要的名声宣扬对已对已军都是必要的。 …… 目睹此情此景的吐蕃人作声不得！ 俱皆鸦雀无声，心气大跌！ 没想到吐蕃的勇士们，居然敌不过大唐的女将，连败三阵！ 唐将郭省三策马过来到阵中道：“我家将军说了，你们若是不服，认为我们是耍巫术的，可以再来打过！” 一可为之，岂可再为，长巴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恨声道：“你们赢了！” “那么？” “湟水直达西海，宽度百里，一年内都是你们的牧场，我们吐蕃人认了，不许只马过来！”长巴约直截了当地道。 倒是爽快，冯小宝欣然道：“来人，送这位吐蕃贵人六坛西海酒！” 一匹劣马托架上有二坛酒，送出后吐蕃人知道是酒，也就笑纳了。 再有冯小宝请长巴约上前，大家齐到阵中，他取来一坛酒，拍去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冯小宝请他喝酒！ 长巴约也不怕唐将搞什么鬼，与唐将连干三碗，尽兴而归，长巴约摇摇晃晃 吐蕃诸将均以为他中了暗算，无不兵器在手弓箭瞄准，准备厮杀。 长巴约摆摆手，示意无妨，他脸红得象猴子屁股，吐出一口气道：“好酒！”(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节 与吐蕃人作买卖 冯小宝为人四海，哪怕双方敌对，如有可取之处，亦可交往！ 没想到他请长巴约喝酒，无意中开启了一个贸易之门。 吐蕃人有青稞酒，但烈度很低当糖水来喝。他们见识到大唐的好酒（蒸馏酒），长巴约差人找唐军想买下了一大批的酒水。 边境往往军将为大，因此后勤主管郭省三负责保证贸易的顺利进行，他询问冯小宝此等事务怎么样处理？ 卖不卖呢？ 冯小宝惊奇地道：“卖，为什么不卖呢！” 别人不敢与吐蕃人作买卖，冯小宝作为大唐最坚定的爱国者，为什么不敢卖的！ 得到了冯小宝的授权，郭省三与吐蕃人做起了大买卖来： 出售茶叶、烈酒、丝绸、陶瓷和珍玩等各种奢侈品。 而吐蕃人付出的是真金白银，有抢自大唐的、抢自西域的、自家出产的砂金、还有漂亮的动物皮毛。。。比方说珍贵的虎皮、豹皮等，再有成群健壮的牦牛，也可以出售，冯小宝做肉干生意，他们的牦牛肉质结实，做成优质肉干，很受欢迎。 目前冯小宝通湟县出产的肉干广受欢迎，而牦牛干，是最好卖的。 于是互通往来，冯小宝在西海边上建立了榷场（商场），与吐蕃人大做生意，赚到盘满钵满！ 出货量很大，后来战争结束前，吐蕃人大部分茶叶都由冯小宝的商场提供的。 现时吐蕃和大唐关系日趋紧张，唐人与吐蕃人交往宜非常小心，做生意？一不留神可能给御吏（专治官员）、官府、军方（专管地方）的人捉着，关进大牢里，吃到嘴里的都给吐出来！ 但既是官府也是军方的冯小宝这么做，那就不同。 他不可能与吐蕃勾结，他是对吐蕃作战的主将，他对于吐蕃的覆没决心是极坚定的，给朝廷上的文字叫是“吐蕃必灭！”已经上达天听。 他通过与吐蕃的交往，获取吐蕃的情报！ 目前，冯小宝的参谋部已经急剧膨胀至百人，对比初时小猫小狗两三只的参谋部，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的参谋部，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参谋部除了作战参谋增多，更多的是情报参谋，大量搜罗吐蕃的人口、武备、马匹、牛羊牲畜等资料，再有山川地势、河流险阻等，一张张的精美、准确的地图，这些就是用来搪塞别人追查冯小宝做吐蕃生意的最好借口。 看哪，我们通过与他们往来，得到了这些情报！ 真的不是借口，参谋部的一位精通画地图的带有半胡人血统的参谋“曲多码”，以丝绸商人的名义与吐蕃人做生意，两边熟悉了，他大着胆子，以吐蕃人作保，沿文成公主进藏路线走了一趟“逻些城”（吐蕃都城，即拉萨市），回来后多了大量的地图。 曲多码的父亲是个世家子弟，母亲是胡女，他自幼读书，喜欢武事，书没读成，却入了冯小宝的参谋部。 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地图在吐蕃期间一张也没画，没画是对的，吐蕃人临检，查了个底朝天，结果什么也没查着。 返回部队后，才画出地图，后来对照，竟然一张没错，也是个奇人了！ 可以想象，有了这些地图，吐蕃人的麻烦大了。 而制作这些地图的曲多码，哪怕没有赫赫之功，也照样得到了重赏。 因他的地图，唐军大量增加了工程兵 …… 左手红红火火的喜人买卖，右手刀箭制造红果果的喜人场面。 杨成献担心没仗打的顾虑十分可笑，这不，他们骑兵驰援河西道的凉州方向。 凉州是冯小宝大老婆唐甜的老家，冯小宝护卫那里有充分的理由，尽管吐蕃人离凉州的州治远得很，也不敢深入，毕竟凉州唐家和唐军几乎是大唐马军中佼佼者，在吐蕃没大军至时，招惹他们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吐蕃人以小部骑兵四出骚扰，给大唐造成很大的麻烦。 两国的边境接壤线实在太长，大唐的防御不可以面面俱到，边境线上处处漏风，吐蕃人进入唐境非常容易。 对付吐蕃人侵扰最好法子是坚壁清野，然后以骑兵寻其作战。 实际上很难办得到，你不可能把所有的民众都集中在城堡里，没这动员能力也没这么多的口粮，呆县城里的都是有关系的人物，至于其他人，官府将他们集中起来，谓之民壮，与吐蕃人的散骑打打。 …… 冯小宝大队出动、披着半身铠，正军金属制，从军皮制，腰佩唐刀，背负弓箭，还有长矛和各种各样的兵器，一人双马。 他们沿两国实际边境线移动，参谋不时报来发现了吐蕃人入寇的时留下的踪迹。。。马匹蹄印、遗弃的宿营地。 “对付吐蕃人入侵其实有两种方法！” 第一府兵都尉范无伤与冯小宝走在一起，娓娓道。 “第一种就是与吐蕃人捉迷藏，见着就杀，这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种则是等，等到吐蕃人的撤离，这时他们抢到了一些东西，往往吃饱了，就走不动、走不快了，此时是可趁之机！”范无伤说道：“这是最容易取得战果的方法，第一种与吐蕃人打个落花流水，有时会伤亡惨重；第二种则吐蕃人没什么斗志，捞一把后只想快快回家，我们衔尾追杀，他们没什么抵抗的意志。” “但第二种方法又得看是主客军，本地驻军守土有责，治下子民受抢劫掳掠，这么做必受朝廷指责和追究。” “我军又不同，我们是客军，保存实力是要诀，获取战果是其次，因此为客军时多用第二种方法！” “想想就得了，凉州是将军大夫人唐十一娘（唐甜）的家乡，大人虽是客军，实际上是主军，想来将军不能坐视不管啦！” 冯小宝听了半天，得出的结果是这样，几乎给范无伤绕得晕了头！ 他摇头道：“老范你真是罗嗦到极点了，你直说要打不就成了！” “做人太直接是不好的嘛！”范无伤嘿然道。 “你还会说情调啊？！”冯小宝翻翻白眼道。 “别太小看人了，想当年，俺也熟识春秋啊！”（范无伤这话是讽刺冯小宝终日拿《春秋》来吹牛皮，显摆自己有知识，实际上他对于古文学识和诗歌水平很差。） 冯小宝心知肚明，笑骂道：“一部春秋史，实际是一部战国史！” “就是一部杀人史！”范无伤呵呵笑道。 两人正在闲聊，斥侯飞报道：“前面发现了吐蕃人！” “杀！”(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节 小部族 前方发现的是一个吐蕃的小部族，见到唐军大队到来，立丢了牛羊和掠夺而来的物资，作鸟兽散。 吐蕃人落后，除了中央军队打散部族的界定而征召队伍之外，其余的单位均按部族的方式出动， 无论大的或者小的部族，出动时均赶着自家牛马羊来为赞普（国王）效力，这样牛马羊是他们的口粮，可不象中原王朝那样有能力组织起大规模的支前补给队伍。 部族的补给一靠牛马羊的肉与奶，二靠抢掠，主要还是靠牛马羊的肉与奶，他们吃不惯中原的米与面。 如此丢弃上千只的牛马羊对于部族是很大的损失，倒是见机得快。 能逃吗？唐军的包围圈早已经分出两路靠前，即时合围！ 他们驱赶战马，一圈圈地向前涌动，马蹄声的响起越来越响，战马狂奔，马蹄踏在地上，密锣紧鼓，让大地颤动了起来。 吐蕃人夹起尾巴，夺路狂奔！ 不要以为游牧民族代表了对我中原王朝的吊打，是天神之鞭？！事实上，被我中原王朝欺负去按住狠揍的游牧民族更多，不可一世的匈奴消失了，横行霸道的突厥灭亡了，还有不计其数不知其名的游牧民族也都泯灭于历史之中。 吐蕃对大唐的大非川之战是四打一，如若一对一试试看！ 专业打仗的帐兵还可以打打，半牧半兵的吐蕃人遇到唐军，跑得慢都是死！ 唐军追上来了！ 背射吐蕃人，箭箭夺命，一排箭射过去，吐蕃人倒下一片。 无奈之下，吐蕃人返身作战。 双方对射的结果，哪怕是双方命中率一致，唐军中箭坠马者只达吐蕃人的五分之一。 无它，吐蕃人的箭头太劣，这支小部族尤甚，无法击穿唐军装甲。 吐蕃人只得伏低身体，以马头为掩护，拼命向前，希望双方能够短兵相接。 那就射马！ 唐军以排队枪毙的形式，嗖嗖地向着吐蕃人放箭，吐蕃人前来冲突，皆给硬弓射定。 他们终于品尝到他们射杀无辜唐人的痛苦与惶恐！ 马匹轰然倒地，狼狈不堪的吐蕃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时，无情的箭矢追杀着他们，将他们纷纷射倒！ 射杀了冲锋的吐蕃人，余下了百余名的吐蕃人老人、小孩子和妇女！ 在本地里，唐军又占据优势，因此他们俱都成为俘虏，留下一命，将会作为奴隶给出售。 一般而言，老人在生产的角色中只能用作放牧，卖不了几个钱，但部族中的老人不会很多，因为当时医学水平差，寿命短。 小孩子识事了，将他们贬为奴隶他们会心怀仇恨，那就将他们卖到边远地区，不要在本地出售，也就翻不了天。 吐蕃的女子，没几个漂亮的，哪怕是十八无丑女，高原上的烈阳和疾风将她们皮肤磨砺得粗糙， 所有的奴隶都会交给随军的奴隶商人卖掉，他们不属于军队，收购价也狠，卖出价往往是收购价的三至四倍不止，但是干手净脚不用唐军费神。冯小宝不喜欢他的军队不那么专业，认为军队的马步两军只负责杀人，其余的交给专业人士去办。 这支部族不是很大，也没抢到多少东西，唐军分出百来人护送奴隶和牛马羊回通湟县，其他人则便继续行程，向西北国境线而去。 驻守通湟县的朝廷将军冯小宝，率领近四千骑兵，如飙风一般扫过国境线，将吐蕃人各个部族一扫而空。 都是不大的部族，没有过千，没遇到多大的抵抗，伤亡更是微不足道，反倒取得过千的斩获。 陆续收获的上万头牛羊，近千匹战马，还有吐蕃人沦为奴隶上千，让唐军较为满意。 果然，遇到的都是吐蕃的小部族，别说赞普，被赞普面前大官也没见过，给赞普之令驱赶或者自家的贪婪导致他们入侵大唐地界，结果撞了个头破血流，贡献他们自家沦为猎物。 真正的吐蕃贵人如与冯小宝做买卖的长巴约，在本国帐兵大至之前，绝不会与冯小宝打个落花流水，毫无胜算，这就是他为什么与冯小宝进行斗将赌约的原因。 长巴约的顾虑是对的，河西道上沙、肃、甘、凉四州，除了冯小宝的军队，还有当地驻军、豪门大族（如凉州唐家）以及当地民壮组成的乡兵，俱皆出动，扫荡吐蕃人。 普通的乡兵，也俱装备有马，他们的弓箭，比起吐蕃人来要犀利！ 此处产马嘛，几乎是大唐马力最强大的地区，吐蕃人以普通部族入侵，那是送草入马嘴！ 消息象瘟疫般传遍吐蕃人之间，很快地，吐蕃人不再来了，河西道上示警由十数起狼烟变成几起，渐渐消停。 …… 地方安靖，战事不多，甚至让唐甜百无聊赖地从事起一项唐家子弟必要做的工作-----寻马种！ 冯小宝有幸参观了一下，见到唐甜和一些唐家子弟，把从吐蕃人那里得到的牲畜赶在一起，然后开始筛选，主要是寻马种。 首先选出精神的、健壮的马匹，他们看马匹的皮毛、骨骼、肌肉、眼睛、牙口等等，一样样地看过去。 有一项重要的指标，那就是马的野性！ 马匹经过人类养殖，野性渐消，让人类好控制的同时，素质也在退化。 此时易引入野马，改良马种，俾使马的素质保持高水平的状态。 初选找到了健壮、健康、野性十足的马匹，然后再作对比，例如让马匹进行奔跑、负重跑，从中择出优良马种，然后带回唐家进行配种。 “你们河西马都是高高大大的，找这到小的马来做什么？”冯小宝见到这次唐甜选出的马匹都是矮小粗壮，不禁动问道。 他用力压了压一匹马的马腰，以他的力气，不是常人，但那匹马很是墩实，只是感觉到不舒服却没给他压倒！ “它们的奔跑速度当然不行，但是负重力、耐力和对环境的适应力比起河西马更合适在这片高原上生存！” “高原上跑得快不一定是好事！”唐甜解释道：“我们除了需要奔马，还需要驭重马，耕种马，它们最合适不过！” “明白了！“冯小宝点头道。 这世上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河西马在一往无际的大草原和开阔平原驰骋不可一世，但在高原环境上，河西马这么个跑法，很容易把马腿给摔折。 事实上，冯小宝在高原上与吐蕃人交战，战场都经过选择，往往找到了高原上的草原（还是有不少）与吐蕃人打，而吐蕃人呢，他们有马，同样也不喜欢在环境复杂中与唐人交战，因此大家都在草原上作战，给冯小宝发挥了他河西马的的威力。 唐甜除了找马，还找牛种羊种，但不是她工作的重点，交待她的唐家侍者去办即可。 “我们唐家，每匹马都有标记，都建立了你所讲的‘档案’，清楚它的来历，不断地改良马种，方有今天你我骑的河西大马！” 冯小宝听得惊奇不已：不要小看古人啊！(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节 进攻方向 在河西道上唐人觉得自己是春游出猎，易收获、没危险之际，大唐西域及西南边境线上的河洮岷松茂诸州均受到了吐蕃人的猛攻，狼烟各处冒起！ 凭借着马匹机动力，到处进攻，四下试探，一旦觉得唐人的抵抗软弱，那就集中兵力，从该处突破。 他们怎么都会达到目的，有着极大的把握。 大唐每一处地方防御兵力皆有定数，而吐蕃人却可以集中兵力，形成局部优势，必可突破！ 正如一对一迎战唐军，吐蕃人不占胜算，而四打一的大非川，唐军惨败。 又或者，吐蕃人不着重一地一处的得失，他们只要到处进攻，遇城镇避开，专打小地方和防守薄弱之地，侵袭如火，那 几乎同时，作为朝廷摆在吐蕃前线的禁军将军，冯小宝发现自已有着极大的选择余地，各地官府不能节制他，他只须听命于洛阳方面，但洛阳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许给他便宜行事的权利！ 因该项权利的授予，朝廷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争执，有的人认为他应该去帮西域、有的人认为他应该去剑南道（四川云南等地）协助防，更有甚者，宰相来恒认为冯小宝久在边疆经营，位高权重，不受官府管辖，那还得了，宣其回都！ 而武mm的北门学士自然知道冯小宝的来路，认为冯小宝是对吐蕃有着相当清晰的认识，奏折上每每写着“吐蕃必灭！”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看法是无比准确。 对于这样的将领，宜放手任其所为，以确保“吐蕃必灭！” 皇后支持了后一种看法，诏令冯小宝便宜行事，三条道路任其选择！ 一是从河西道上进攻，过西海，再入大非川，行“围魏救赵”之事； 二是协防西域； 三是协防剑南道； 果然，朝中有人撑腰让冯小宝感觉到幸福，但也感受到压力。。。不能够让关心着他的人失望。 “我们该作出如何的选择？”冯小宝手里捏着诏书，坐在湟水大桥堡垒顶上的会议室里询问他的文武幕僚。 所有的人一致认为不可以行“围魏救赵”之事，那不是惹火烧身吗？万一激怒吐蕃人大至，本地的基业还要不要？ 好不容易弄出了几十万亩农田，加上初具规模的各个产业，大伙儿从中分钱，赚得不少。 兵火一起，生产停顿，一个个铜子长着翅膀飞走啦。 当然也不用这么悲观，如若吐蕃人到来，我方是内线作战，且通天大桥竣工在即，朝廷援兵源源到来，与吐蕃人有得打哩。 问题在于冯小宝的决断！ 这鸟人常说吐蕃人不会来攻打通湟县，他明明有水泥的，楞是不肯将通湟县要塞化，否则到处建立要塞、堡垒烽火台，就会多一个选择，以逸待劳，大伙儿在家门口与吐蕃人打，多轻松啊！ 不敢试，万一吐蕃人真的发疯来攻呢。 割掉我们的麦子、抢走我们的牲畜，不干！ “西域地方广阔，有利于我军骑兵腾挪，但补给困难；而剑南道则山水阻隔，道路不易，可有军资补给，是为他们的好处！”参谋长荆东灵纯以军队的角度以论得失。 而与闻机密、实际上军旅知识不多的军中参军崔千寻却是目光毒辣地道：“将军只须以将来行动方向而决定行止即可！” 一言惊醒梦中人，冯小宝大赞道：“善！” 是极，云南、四川山水相连，哪怕到了后世诺多的财力和诺大的修路能力，也是开发艰难。 而占据西域，一路向西，正是征服世界的初始点！ 以其建言有功，着侍者取十枚金币赏赐给崔千寻。 冯小宝喜欢金币，也喜欢以金币赏人，从不吝惜财物。 在大唐，铜钱与绢帛为硬通货，金银来源不易，数量不多，深得人们喜欢！ 金银有是有，一出来就给人们收藏，很少流通！ 冯小宝向朝廷报告说莱州（位于山东招远、龙口一带）有金矿，朝廷遂下诏令，冻结一切莱州土地转让，在莱州开发金矿。 但在莱州其它地方，例如“烟台”（登州），唐朝的豪门大族利用没有土地冻结令，到处屯地，找寻金矿！ 后世国朝十大金矿有五个就在登莱一带，虽说大头给朝廷拿去，小收获还是不少的。 找到矿脉，冶炼黄金，得出金条，再铸造为金币。 大唐不许私下铸钱，但世家们铸成金币多是自用（自己用还不够用），少作流通，朝廷也只眼开只眼闭。 冯小宝也从中合了一个小股，因此他的金币从不匮乏（当然也不多），拿来赏赐啊下，极得部下欢迎！ 见到崔千寻得到将军赏赐，范无伤与荆东灵对望一眼，暗暗交换了一下眼色。 文官真可恶，他们不用刀阵见血，劳心不劳力，嘴巴一张，得到丰厚赏赐，实在令军汉们火大啊！ …… 既然准备了战西域，冯小宝动用了四个折冲府的骑兵，分别是正兵二个（范无伤和杨成献）、辅兵两个，加上半个山地特种兵折冲府和二个二个步兵折冲府共八千多人，押运着大批军需到了沙州，再从沙州（留下步兵）到达蒲昌海（罗布泊）（留下辅兵一个折冲府）。 从玉门到罗布泊是六百里的无人区，好在那时候环境没有彻底恶化，尚有为数不多的水源地绿洲，依水源进军，乃沙漠中的不二选择。 水源不多，五千多人勉强够用，上万大队，难以支撑。 “我们与吐蕃在西域之争，多用倏进倏退，速战速决之策；二来借重当地民众联兵，他们就算帮不了我们打仗，辎重之事还是很有用的！” “岂不是西域各国两相交好，墙头草？”杨成献嘲笑道。 “是极！”王孝杰摇头道：“可不这么做，什么都要我们自个儿动手，始终不妥！” 近五千骑兵的唐军里有沙州都尉王孝杰，这些年战争不断，他也升官了，与冯小宝有交情，听说冯小宝欲进兵西域，遂自告奋勇，参与一份，远赴西域四镇作战。 “不知道将军可有长远解决之策？”他将了冯小宝一军道！ 以王孝杰升官之快也算不错，但比起冯小宝，那真是差距大啊！ 自然不很服气，他抛出该问题，所有的人侧耳细听。 “待到解决吐蕃之事，移民到西域去，改变当地人种结构，当可永远掌控西域！”冯小宝轻描淡写地道。 想考劳资？这种问题在后世网上的解决方案大把！ 此乃必准之策，大伙儿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走吧！” 到达蒲昌海，大军沿塔里木河溯河而上，找寻吐蕃人作战！(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节 险恶的绿洲 分析西域的地理形势，天山以南的地区是四周由高山环绕着的一个大盆地。北有天山，南有昆仑山，东有祁连山，西有葱岭。只有在东北有一个缺口，通过蒙古高原和甘肃西北部。这个盆地，东西约长二千八百多里，南北约一千多里，是横亘东西方交通的要道。 自汉时起，这个地区已变成一望无际的沙漠。 但沙漠并不是没有生命的，发源于四周高山的许多河流，都注于大沙漠之中。 其中的于阗河与葱岭河汇合成一条自西向东的塔里木河，注入蒲昌海(今罗布淖尔)。 由于有塔里木河无数支流的灌溉，因此，沙漠中又有许多肥美的绿州，适宜于畜牧和农耕。于是在秦汉时代居住在这里的一些原始部落，占据着沙漠中的一块块绿洲，他们在那里建筑起城廓，逐渐形成了许多号称“国”的小城邦。 他们的存在对于沙漠中的往来者确有好处，如果没有他们清理与防护，水源会淤塞或者被风沙掩盖，而没有水源，交通将彻底中断。 或有人说塔里木河有大把大把的水源啊，话是没错，但塔里木河因为蒸发强烈，所以河水较涩，饮马可以，人喝多了，会生病的，只能够用于应急。 绿洲的水往往来自地底下，经过过滤，水质较为甘洌，可以直接饮用！ 守护水源的人们哪怕是他们脚踏两条船，吐蕃与唐人对他们不爽，但只要不太过分，也还是给个笑脸给他们。 “欢迎你们，大唐来的客人！”宽袍大袖，类似于阿凡提的满脸憨厚大叔向着冯小宝摊开双手，作出了欢迎的姿势！ “请！” 一个晚霞满天的时候，他们到达一个绿洲。 面前的绿洲，水源地约有二亩，那里的水质较好，可以直接饮用（当然唐军还是烧开了水来喝）。 泉水流淌入二十亩大的小湖，可供饮马。 湖边遍种胡杨和柳树，景致不差。 大叔与冯小宝互通姓名，他叫做石盘陀，是此间绿洲的主人，很欢迎唐军的到来。 他姓石，应该是昭武九族之一。 他们给出了泉水（喝）、新鲜牧草（喂马）和干枝（燃料），再有出售鱼干，凭借着这些绿洲的馈赠，从唐军那里获取钱货作为报酬！ 铜钱、米面、肉干、烧酒、绸缎等等，绿洲收获不少呢。 水、鲜草和干枝在许多地方不值一提，但在这里却让绿洲收获丰厚！ 冯小宝亲率一千多精骑走在前面，遇到了石盘陀的绿洲。 上一次进兵倒是没有进入他的绿洲，这一次进入石盘陀的绿洲，受到了他热情的款待，声称要亲自烤制香喷喷的绿洲鱼给他吃。 看看石盘身边的两位二八年华的俏丽女侍，唐甜抢着道：“不了，我们旅途辛苦，想早点吃过晚饭就去休息！” “太遗憾了，我竟然无法招待大唐的贵人！”见着冯小宝不肯接受他的邀请，石盘陀非常惋惜。 “以后有机会的！”冯小宝不好逆了唐甜，只能够如是说。 没想到听老婆的话会发达，冯小宝躲过一劫。 …… 夜来时分，范无伤到得冯小宝的营帐外偷偷求见。 “这么夜来，他来做什么？”冯小宝诧异道，不过范无伤的地位当然有资格见他，遂着侍卫放行。 范无伤不是单独一人，而是带来了他的马夫，乃一位养了一辈子马的老军。 本来大军出动，不带老家伙，但那个老军兼职兽医，是以同行。 老军出示了一丛干枯的叶子，叶子上有颗颗如很小铃铛似的果实，他说话含糊，还是范无伤讲述道：“这是西域特产的一种软筋草！” “软筋草？！” “是的，给牲畜吃下去后，起初没什么反应，也无异状。奔跑到一定程度后，牲畜就会骨酥筋软，跑不动了，功效有一天之久！”范无伤摇晃着这些叶子，漫不经心地道：“西域中有一些人知道这种草，他们往往用来驯服野兽和驯马！软筋草对于它们实际上无害，不会伤害它们的身体，只是让它们无力、跑不动而已。” “说重点！”冯小宝没兴趣知道科普知识。 “开始供给我们的牧草没有问题，到刚才他们（绿洲人）来送给马匹的牧草（马的夜宵）夹杂了大量的软筋草。牧草里夹有软筋草没什么稀奇，马匹吃上一株两株没有问题，但这回送来的牧草里的软筋草的数量多了些！”范无伤耸耸肩道。 绿洲人送来软筋草牧草的时机选得很好，夜晚应该没什么人注意到牧草的不同。 奈何范无伤的这位老军，责任心重了些，他拿到牧草，每次都是细细地切碎来喂他家长官的马，给他找出了软筋草，遂向长官告发。 家有一老，就是一宝啊！ 现在许多人，都不认识软筋草了。 老军兼职兽医，别人不认识，他却认识，也是唐军的气运所在。 “有多少马匹吃了这种加料的牧草？”冯小宝问道。 范无伤苦笑道：“我去查营，回来时晚了，基本上所有的河西马都吃了！” 到是备份马，它们吃的是军队自带的干草 看来“他们”作了充分的准备，喂养上千匹马的牧草不是小数目，他们可以供应两餐，实属积心处虑。 “能不能够解去此草的功效？” “不能！” 冯小宝沉吟道：“我们的斥侯放到五十里外，换言之，我们的敌人将在五十里外攻击我们，那时候，软筋草就会起到作用。” 他与范无伤面面相觑，想想敌人伏兵四起时，我方的马却跑不动了，那可真是！ 打不了，逃跑不能，呃，这回吐蕃人说不定会得到一个大唐的将军作俘虏，不知道能不能够卖给吐蕃的贵妇？ 冯小宝啧啧连声，扔给了范无伤一袋子金币，足有二三十枚！ 功劳归于范无伤，普通的一个老军，怎么能够到达将军面前，他若层层上报，功劳赏赐都不知道有多少落在他头上，哪象现在，范无伤扔给了老军一块大银绽！ 二十五两的官银，不少了，至于金币，当然是范无伤落袋平安。 知道了软筋草的阴谋，摆在冯小宝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装作不知，继续前进，待敌人出现时换备份马进攻，如此马力不如河西马，打起来胜负难料。 第二种方法则是留在绿洲防御，同时召唤后队上来，稳妥许多！ 而且还可以把那位貌似憨厚的大叔捉起来圈叉圈叉，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 冯小宝选择了第一条路。(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节 战斗！ 第二天一早出发，大叔石盘陀热情与冯小宝热情挥手告别！ 大家都满带笑容，冯小宝觉得自己虚伪极了！ 绿洲渐渐在马队后面消失，千人队沿河而上，冯小宝脸上的笑容消失！ “说不定敌人有上万骑兵杀来，我们的河西马统统没了！”唐甜知道情况，有所担心地道。 “用上这等软筋草的计策，敌人的埋伏必定不会很强！”冯小宝笃定地道。 “那也是！”如果敌人强大，根本不用计策，直接辗压过来得了。 …… 他们兵行三十余地后，见到前方烟尘大起，斥侯急报来：“离我十里地，吐蕃两千骑杀来！” “十里？！” “马吃草，你们斥侯也是吃草的么？为什么吐蕃人这么近杀来才报告！”范无伤愤怒地道。 “他们是从（塔里木）河一边水浅的地方渡河而来，我们没有把游骑兵放在那边，所以他们来得这么近！”斥侯羞愧地道。 原来如此！ 一般地，斥侯向前三十里很正常，吐蕃人却呆在河那边，因为之前河流宽敞，难以渡过，斥侯没过那边，没想到吐蕃人专门找了个水浅的地方，等到唐兵到来时，渡河过来，攻打唐军！ 选择的时机巧妙，近了，会让唐军来个渡河未济，击其中游。远了，唐军逃跑，生出莫测事端。 “打还是不打？”范无伤眯起眼睛问道。 “打，为什么不打呢！”冯小宝与范无伤道：“我敢与你打十个金币的赌，吐蕃人必不是帐兵！” “切，谁跟你打赌就是傻瓜！”范无伤一口拒绝道：“我跟你打二十个金币的赌，吐蕃人必不是帐兵！” “我倒！”冯小宝无奈地道：“为什么你这么聪明啊！” “不聪明的我话早就死掉了！”范无伤手指前处的一个小高坡道：“我们去占领那里吧！” 此处才高上五十米，聊胜于无。 “好，不过在上去前换马吧！” “换马！” 唐兵人一人双骑，一是河西马二是蒙古马，河西马腿长速度快，正是战场利器，但喂养要求高。 是以昨夜绿洲提供鲜草时，优先给了河西马吃，结果中招！（鲜草里有嬾汁，合适马匹吃，而干草的水份损失掉，营养下降了一大截） 蒙古马好喂养，而且多是母马，提供马奶给唐军吃。 母马？拖着副大鲁房，冲刺速度能够有多快？ 河西马多经历过战场，感受到肃杀气氛，它们睁着大大的马眼，很是不解！ “快要打仗了？主人为什么不骑我们呢？！” 不但没有骑上它们，还将它们带走赶跑。 唐军换上了蒙古母马，相当不满意！ 驾！ 哪怕将蒙古马抽破了皮，速度也提不起来，整支唐军，以慢速前进。 蒙古马耐力不差，但冲刺速度太逊了，毕竟马腿短跑得不快！ 以前打仗骑惯了河西马，现在用上蒙古马，真的感觉大不一样，没有那种人马合一，天下无敌的感觉。 开惯了2.0以上的排气量，再开1.4排气量，真的不一样。 只得冯小宝、唐甜、大叔博尔扎三人的马匹没有中招，再有是范无伤。 范无伤马匹是识得软筋草老军喂养，自然无事，而大叔博尔扎负责喂养冯小宝唐甜和他自己的三匹马（只喂养马匹，不是让冯小宝踩着上马的奴隶，他这样的弓箭大能，名义上是老仆，实际上是总管身份，冯小宝都不敢对他不敬），他也识得软筋草？ 大叔摇头道：“不识！不过除非迫不得已，草是我自己或者派人割的，越新鲜越好，我作监工！” 大叔的谨慎救了他们三匹马，但就那么四匹马象个样，冯小宝带着一千弱马对上了敌军二千骑兵，好消息是他们确实不是帐兵。 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 离此五里地，吐蕃人大至。 领头的部族首领蒙赤行看到远处小山坡上的唐军，不禁咧嘴笑开了。 蒙赤行年过三十，生得粗壮结果，正是当打之年，他对于唐军到来早有预料，早早定下计策，如今一切顺利，静待收网。 双方在望！ “杀啊！”吐蕃人吼声动地，兴奋地发动了冲锋。 双方千箭齐发！ 箭矢在空中交错而过，然后就是第二轮抛射和第三轮的直射。 差不多有上百吐蕃人坠马，而唐军也有几十人，中箭受伤的咬着牙，截掉箭头，准备厮杀。 “儿郎们随我来！”冯小宝大喝一声，率先冲锋。 他这回没有发动马力，而是注意到已军的速度，不致于跑得太快。 太突前的话给敌人围殴，已军都没有跟上来，岂不危险！ 比先前的速度足足少了三分之一，马匹笨拙，反应不够理想。 看到了唐军打马的窘态，吐蕃人忍不住放声大笑，对已充满了击败唐军的信心，对敌充满了藐视。 “真的以为吃硬我们了？”冯小宝也笑开了，“good！你们的信心翻倍，一会儿的失败也翻倍！” 双方骑兵接战，冲击力半斤八两，吐蕃人平地上的马速稍快（矮种马），但给唐军的山坡上的加速所抵消。 “噗噗噗噗噗！”长矛长枪入肉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马头撞在了一起的闷响！ “啊！啊！啊！……”那是人的惨叫声。 “铮铮铮铮！”马刀拼杀的声音。 双方拼杀在了一起，咬牙切齿地想杀死对方。 冯小宝双手挥刀，双持确实有激情！ 双刀挥动砍杀而去，一刀所致，一个吐蕃人反击而去，一刀将他的兵器架住，再来一刀，立刻之间，身体颈部给刀划过，吐蕃人鲜血狂涌。 没有太多的停留，冯小宝继续冲杀而去，好似箭头一般，带着他的部下，凿穿敌人的阵型，将敌人的阵型切割开来。 刀在手，左砍右杀，男儿当杀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杀杀杀！ 战斗越为炽热，战斗节奏都是被打乱了，杀得好象一锅粥般沸腾。 作为冲锋的箭头，冯小宝双刀乱砍乱杀，杀得浑身浴血，在一群敌人中杀开一条道路，倏地，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吐蕃将领，他骑着高大的大宛乌椎马，马黑，甲黑，蒙黑巾，挥动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链子锤，象尊黑色杀神般。 重重一砸！ 冯小宝应声落马！(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节 河西马得失 双刀架住，巨力传来，冯小宝禁不住倒跌下马。 “他m的！”凭借着反应灵敏和训练过，他迅速爬起来，刀也丢了一把。 好在他不是重甲，否则落地就是乌龟翻壳-----脱身都难。 而黑甲吐蕃将领已然回转马身，再度冲来。 战马吃了软筋草的麻烦出现了！ 之前冯小宝带着一队兄弟，大家马速差不多，他们可以给冯小宝不小的帮助，例如保护他的侧翼，辅攻等。 现时冯小宝马速快，跑着跑着大家就散了，就连唐甜和大叔都不知道跑哪了，结果冯小宝给敌人来了一个结实！ 那个黑甲吐蕃人挥动链子锤，再催动跨下大马，人马合一，化为了强横的冲击力道，再来一锤！ 冯小宝人落地倒是好打了，他目光紧紧盯着锤头方向，执刀挡格，使了个“卸”字诀闪到马头前，想宰马哩！ 不想对方也是一把好手，一勒缰绳，那马被带起，空中转身，让冯小宝暴露出来，对方的锤子接连不断地砸来。 憋屈啊，对方招熟力沉，链子锤砸得冯小宝不得不连连后退，以一把唐刀对付马上的大锤子力不从心。 要不是他有高敏，几乎狼狈，此时也无还手之力。 旁边的吐蕃人看出了便宜，两把长矛狠狠刺杀而来。 “连小兵都来欺负俺！”冯小宝怒喝一声，脚步腾挪，好似一条蛇般滑溜，对方长矛刺来，不但没刺着他，还给他欺到身边，快速的一刀一个，统统了账！ 然后他用脚一挑，长矛到手，哈，长就是好用，与对方的锤子有攻有守，相互往来！ 如今形势倒转，对方骑在马上，每回加速冲来，冯小宝就侧身一避，躲过锤子，反手一枪，也不拘束刺哪，刺人刺马皆可，他若纠缠，那更是好，没有速度的骑兵与步兵打，简直是活靶子嘛。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通枪法杀过去，只觉得痛快淋漓。 好在黑甲吐蕃人见机得快，抵过刺马的两枪，见不是路，干干脆脆跑路了。 冯小宝没有对手，四顾一望。。。哦，原来不是自已的功劳，而是自家的马，居然会合了唐甜诸人，她们一群几十人气势汹涌而来，难怪黑甲吐蕃人要逃。 重新上马，拿着长矛，与排前面的战士们将长矛放平，再度发动冲锋！ 就这么你打我，我打你的，唐军给上千吐蕃人缠着，而另外部分的吐蕃人，乘机脱离杀阵，他们去抢我们的河西马！ 河西马吃了软筋草壹天内都跑不快，守护着河西马的战士不多，还不到一百人，见势不妙立马就跑，吐蕃人也不追赶，垂手而得上千匹的河西马！ 哈哈，河西马，凉州大马，马高过矮种的吐蕃马，腿也长过吐蕃马、身也长，给唐军舍得下本钱饲养（这种马，只要条件允许，是精料如黄豆豆饼之类占百分之七十，鲜草百分之三十，如何让它们有力气奔跑，唐军做到了）养得肉光致致，什么都是一流！ 每一个吐蕃人两眼放光啊，简直可以当电筒光来用，一些心急的吐蕃人干脆跳到河西马身上试骑。 河西马换了个骑士，不太乐意啊，吐蕃人居然表演起“驯马”来。 于是吐蕃人兵分两路，一路赶马离开，一路光顾缠战。 远观敌人嘻嘻哈哈地赶马离开，有如过节般开心，冯小宝大怒，立即暴走！ 与唐甜、大叔博尔扎展示弓箭机关枪的能耐，沿着战线边缘劈劈啪啪地一轮劲射，所到之处，吐蕃人给他们三人如秋风扫落叶般射落在地，短短时间里给他们加上毒蛇之吻射倒百骑以上！ 这边的吐蕃人给冯小宝们射得叫苦不迭，那边赶着河西马的吐蕃人以为发了一注横财，岂料是惹火烧身！ 冯小宝有后队的啊，人数还不少呢，他们早与前锋通过气，及时赶到。 这回赶上来上的杨成献的第二府兵，同样也是河西马！ 它们可没吃软筋草，给骑士们打马飞奔而来，吐蕃人顿时压力山大。 他们拼命地大骂着、用皮鞭打马，用长索抽马，甚至用刀子刺马，被他们抢来的河西马浑身冒汗，楞是跑不快。 同样的事情重演！ 唐军不理交战的吐蕃人与已军，光顾追马，追近了，可是吐蕃人舍不得丢弃那些河西马，犹豫不决时，赶来的唐军铁骑就已经呼啸着突入吐蕃马队群中，吐蕃人阵型已乱，唐军却是阶段推近，先是箭攻，再到马刀冲锋。 吐蕃人人各为战，组织不起象样的反击，还没来不及结阵抵抗，就被如狂奔而至的战马冲到身边，刀枪齐下！ 他们给唐军射倒，有的则给飞驰而来的唐军刺穿了胸膛，一些吐蕃军官试图召集部属，冷不防给人丢过去一把绳索，把他给拖下马去！ 正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吐蕃人眼里尽是河西马，结果给河西马所累，让唐军将他们变成了一群束手待毙的羔羊，在幢幢骑影中狼奔豕突，再也顾不得什么河西河东马了，四下溃逃，夹起尾巴拼命地逃。 场面空前混乱，失去指挥的河西马乱哄哄地跟着乱跑，东一簇西一群的。杨成献不管了，只留下部分人手去驱赶马匹，然后将与冯小宝部队交战的吐蕃人给包了饺子！ 见到援兵到来，冯小宝部队士气大振！ 他们放声大叫：“杀光吐蕃人！”呐喊声越来越响亮，在塔里木河的河面上滚滚回荡，一时间如同巨龙在水里咆哮，河岸摇动。 吐蕃人心惊胆战，给唐军两下合击，将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吐蕃人打得溃不成军。 部族首领蒙赤行野心勃勃，订下好计，本想夺个头彩，没想到形势反转，尤其是打他屁股的杨成献部队，蓄锐已久，杀热了身子，猛烈突击下杀得吐蕃人死伤惨重，连他被夹在乱军之中无法退出。 危急时刻，蒙赤行手下大将，亦即是那个黑甲吐蕃人名叫阿史那赤鑫的突厥人赶到，链子锤疾飞，漫天锤影下连砸六名唐兵下马！ 他大显神威，不愧能够与冯小宝过招的人，给他带着蒙赤行，一路突围，所经之处，足足十名唐兵给他那把锤子打得人仰马翻，吐血头破断手死马，不一一列举。 一时间看得杨成献大惊失色，急急拍马赶去杀他！ “砰！” 枪锤相交，每每杨成献就是一挫，马速立减。 而阿史那赤鑫却是借力赶马，越跑越远，杨成献止住了马，不再追赶。 “追！”冯小宝自后面赶上来，却不罢休地道。(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节 隔河索命 唐军追逐亡北，吐蕃人给他们沿路射杀，砍倒！ 冯小宝驱赶着部下道：“留着一时的敌人就留下一世祸患，只有死掉的吐蕃人才是最好的吐蕃人！” 一个杀得混血是血的老兵叫道：“将军此言差矣！” “什么？”竟然敢说将军错了？ “抢到手的吐蕃人的妹纸也是很好的吐蕃人！”老兵明显是追随冯小宝日久的人，会说“妹纸”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冯氏胡语和敢开玩笑。 冯小宝认出他来道：“宗九你说得不错啊，你怎么你的河西马没吃软筋草吗？” “吃了，不过第二府兵有人借了匹河西马给我跟随将军！” “你这家伙！”冯小宝也不多言，催动战马，高叫道：“儿郎们随我来！” 率五百铁骑，奔腾如雷，侵掠如火，带起漫天烟尘，声势惊人！ 吐蕃人溃不成军，他们毫无斗志，只顾争相逃命，无法组织起象样的抵抗。 这么一来，唐军斩获极多，居然胜过了先前交战的战果。 一路都是吐蕃人的尸体，马匹无助地在主人边徘徊，直到给唐军收走。 吐蕃人先前的过河处，马头拥拥，人员慌乱，正在渡河。 此处水浅且缓，淹没大半个马身，若河西马来只到一半。 唐军赶上了好时机，吐蕃人过到半截，他们即时杀到，渡口边的吐蕃人聪明的立即跑，不聪明的给唐军赶到就是一刀， 很快将渡口处肃清，然后唐军就站在河边有的干脆进入了河里，向着河中央的吐蕃人放箭。 河流中他们无法机动，又难以抵前后射来的弓箭，成为了活靶子！ 惨叫声中，吐蕃人如被收割的庄稼，成片成片地给射倒。 这是吐蕃人的悲歌！ 这是大唐军人的欢宴！ 唐军无论会射箭的还是不会射箭的，只要手里有弓箭，统统向着吐蕃人射去。 一通狂射过后，河流上成为屠宰场，三百余骑的吐蕃人给射倒进水里，河水为之而赤！河水载着人体、马匹而流淌，最惨的是那些被射中四肢，一时未死的吐蕃人，又没人上去补刀，发出惨叫声即使捂住耳朵也一个劲往里钻，听得吐蕃人心如刀割，唐兵哈哈大笑。 “啊啊啊啊！”河那边的蒙赤行恨得捶胸砸背，他本部二千骑兵伏击唐军，花了诺大的心思，没想到逃回河这边的只得区区六百人（后来陆续归队又有二百多），死掉大半（无伤员，都给唐军补刀了），真系“偷马不成反蚀了好多草！” 他在河边悔恨，不想唐甜眼神利剑一般，度量着距离：貌似在射程内哦！ 她使用的是二石半的硬弓，射程相当远！ 虽是隔河，有点距离，但不试过咋知道捏？！ 她骑马下河，并不显得突兀，因为有些唐军已经在河中收集死在河里吐蕃人的物品。 大家都不怎么在意，唐甜趁机弯弓搭箭，拉到尽满，瞄准射出！ 箭如一道乌光，蒙赤行的部下，还在恍惚中，作梦也没想到敌人会隔河暴射，蒙赤行反应到了，匆忙取过马身侧边的小骑盾一挡。 笃！噗！啊！ 第一声，是唐甜的破甲箭射破骑盾，那玩意儿是蒙皮的，抵挡不住；第二声，是箭矢洞穿胸甲，贯胸而入！啊的一声，是蒙赤行临死的厉号。 所有的吐蕃人甚至加上唐人，都不能置信：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两边静寂下来，只有河水哗哗流动的响声。 接着是冯小宝高声宣扬道：“吐蕃部族首领蒙赤行（俘虏说了名字）已被大唐女将唐甜讨取！” 从此，唐甜的名声远扬，令人闻之色变。 战败吐蕃人，可惜给那位绿洲的石盘陀给跑掉了，其实冯小宝安排有人手去捉他，没想到他狡猾到乘羊皮筏渡河而去，捉他不到，甚是可惜。 …… 击败了这支吐蕃人，冯小宝一路急进，将沿途遇到的吐蕃小部族一扫而空，一直没遇到吐蕃的大族，没发生大战。 直到焉耆镇，那里城门紧闭，有吐蕃人和焉耆人把守。 焉耆人比较低调，而吐蕃人知道这支唐军不好惹，也不敢出战。 他们明欺唐军是骑兵无法攻城，尽在城头上破口大骂，粗言烂语不绝于耳。 这阵子大家打交道多了，也知道一些吐蕃语，听到尽是问候唐军女性家人和祖宗，还有的吐蕃人地位虽卑，却有远大的志向，想跟大唐的皇后、公主发生如他们的松赞干部和文成公主之间的关系！ 此话一出，唐军就矮了半截，无论他们如何争论甚至是狡辩，吐蕃人用卖少见少的汉语来上一句：“我家赞普睡了你家公主！”再不客气地道：“我们草了你们女的！” “草草草！”他们不仅口头语言，还作出了模拟的银秽动作，不堪入目。 “狗p的和亲！”冯小宝痛骂一声，对参军崔千寻道：“我们要不纳贡、不割地、不和亲，做三不政策！” 听得崔千寻眼神幽幽，只在心里想：“说这话那是皇帝的语调，不过我喜欢！” 他当然喜欢啦，喜欢得紧了，要是冯小宝做了皇帝，他崔千寻，大族崔家的庶出子弟，将会是何等的风光！ 就象现在的程伯喜，卢国公庶出子弟，站在宗祠里，只在未来的袭爵世子之下，其余嫡出，尽皆在他之下！ 崔千寻附和道：“不纳贡、不割地、不和亲，做三不政策，下官慎记了！” 吐蕃人不敢交战，口头占占便宜，正骂得高了兴的时候，只听得“啊！”声惨叫。 大伙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吐蕃人在城楼边，左掌抚着城楼柱子，右手向下戟指大骂，结果给唐甜听不过耳，一箭射上，正好把他的左掌钉在了柱子上！ 射得真准，让吐蕃人的声调降了三分。 “放箭！”冯小宝下令道。 “嗖嗖嗖……”空中一片黑点呼啸，只见长梭梭的无数黑影在高处逐渐缓慢，接着就加速倾泻而下。叮叮当当如同在城墙上下了一阵冰雹，惨叫四起，不断有人倒地痛呼，箭雨持续不断，扫射墙头！ 唐军的箭劲够力，吐蕃人数不多，且城墙的纵深不够，目前不能够回射，只好躲在墙后、用盾牌遮挡。 趁这当儿，冯小宝对跟来的山地师校尉程进勇道：“攻城！”(未完待续。) 第二六三节 骑兵破城 校尉程进勇是程伯喜的远房亲戚，长得不是很高大，但很结实，应声道：“得令！” 他带手下三百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城墙，那里没有护城河，可直达城下。 六米墙！ 程进勇轻蔑一笑，要知道山地师的训练，爬几百米的悬崖那是家常便饭。 山地师的官兵们就在城下挥动索钩，往城上一甩！ 钩子钉在了墙头上。 躲在城墙后的吐蕃人、焉耆人先是不解，见到钩子上的绳索不住地晃动，旋即醒悟过来，挥刀就砍。 可是绳索连钩的那头是金属丝所制，由凉州唐家炼制的坚韧金属丝，一时间砍都砍不断。 短短就足够程进勇表现了，他抓起绳索，蹭蹭蹭地向上爬去！ 六米高，好似不费吹灰之力一般，他就爬上了墙头！（事后军中小报采访他说：“焉耆城的城头被太阳晒、风吹，风化得厉害，看似陡峭，其实许多地方坑坑洼洼，有绳索支撑牵引，非常好爬！”然后他加多一句道：“我们的平时的训练难度都强过这里！” 程进勇跳下城垛，城下的唐兵很清楚地看到了鲜血随着他的刀落下而飙起！ “好！” 人们为他喝一声彩。 不止他上去了，山地师官兵都是好样的，一条条的绳索都有一串串的官兵飞快地爬上去。 喊杀声大起，冲上城头的唐兵与敌人大战起来。 而城下的弓骑集中攻击两头，不让两边的敌人增援。（尽量而已，对方顶着盾牌还是能够过去） …… 吐蕃人见到唐军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城墙上，顿时他们的毛都竖起来了。 给唐军杀上来，那还得了！ 因此他们奋勇抵抗，双方杀成一团。 上得城上的唐兵毕竟还是少数，虽然作战勇敢，但吐蕃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自知一旦城破，可怕的命运将会等待着他们，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不如拼个痛快。 因此唐兵被吐蕃人来了一个结实，步步后退，初时的进攻态势给遏制住了。 好在他们非常聪明地死守上城点，唐兵源源不断地爬上来，等到了唐军大将上来：程伯喜、阿壹加上一个王孝杰！ 程伯喜原本守通湟县，后来也跟来了。 王孝杰属友军，没有硬性任务，但他看到城头杀得如火如荼，哪还不见猎心喜，背负双刀，由城上的两名士兵拖他上来，他自己也用力，现炒现卖，依照山地师的教法，找着城上的落脚点一路急蹬助力，加快上墙的速度。 上来就如猛虎出柙，双刀急挥，冲进了敌人群中，喀嚓喀嚓地大砍起来！ 我砍砍砍！ 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双刀怎么都会砍中一个，杀得鲜血狂喷，头颅乱滚和躯干如树枝被乱削一气。 一路冲杀过去，杀得城墙尽是鲜血和脑浆，红的白的极为刺眼。 他这么狠？这家伙穿了两层重甲，敌人打到他身上，往往只能够造成轻伤，而他反手一刀，敌人了账。 另外的阿壹和程伯喜也如他一般狂打猛冲，同样是双持和重甲，杀得城头鲜血飞飙，敌人摔下城头的惨号声好象冯小宝以前玩cs游戏时的高楼地图人们玩自杀。 扪心自问：我是在玩游戏吗？ 刷怪！刷怪！ 不止是王孝杰，冯小宝也看得热血沸腾兼两眼放光，大叫道：“甲来，给我披甲！” 四周的人们纹丝不动！ 冯小宝叫上两声，无人响应，大怒道：“你们想死啊，我的命令你们不听了？” 侍卫队长曹八陪笑道：“现在大局已定，将军就不必亲临险地了！” “哦，你来安排我做事？”冯小宝冷然道。 曹八苦着脸道：“上回（河西马得失），我们与你失散了，范都尉（无伤）狠狠地训了我们一通，着令我们不可以让你独自面对敌人，什么时候都得跟着你！还说你若有什么意见，他说他负责！” “不错，范都尉骂他们，我骂老范，要是你有什么麻烦的话，我们都有麻烦！”曹八毕竟是忠于职守，唐甜帮他一把道。 唐甜虽无一官半职，在军中的地位颇高，不止是她的身份，关键是她能打，二石五的硬弓，军人们哪个不服气她啊，不服？拉出来射三箭看看！ 有她出面那就好说，冯小宝一样得给她面子，唯有嘟嚷几句：“你们都不肯让我去玩！” “玩？！”大伙儿苦笑，将军难免阵上亡，上回冯小宝给吐蕃人打下马去，人人惊出一身冷汗，让侍卫们落得好大的一通埋怨。 此时王孝杰、程伯喜、阿壹会合在一起，合力冲杀。 城墙上的吐蕃人对我们发动反冲锋，蜂拥齐上，唐军三大高手毫不畏惧敌人人多，来得越多，杀得越快。 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城墙下的唐军看到了他们三个人狂风暴雨般地攻击，敌人不断拥来，死得人多，片刻间死尸堆到和城垛一样高，然后大家就站在死尸堆上继续作战，只要稍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城去。 确实，有两个吐蕃人被利刀所逼，跳将下城，结果摔断了腿，在地上哼哼，我们这么好心的人，不想看到他们的痛苦，就送他们早登极乐去也！ 杀掉这批吐蕃人后，他们无以为继，最终城陷。 之后，冯小宝部队都用此法，采用强攻夜袭方式，连破十数城（小城）。 因为他们出动都是骑兵（山地师照样骑马），没用到什么攻城器械，人们以讹传讹，认为他们是骑兵攻城 骑兵破城？ 骑兵确实不能攻城，骑兵将军若下令骑兵下马攻城，那他是疯了。 无论什么理由，他都是疯的。 骑兵是军队里优质资产，步兵三个月训练可以上阵，骑兵三年训练都不一定能够胜任，死掉一个忒够可惜。 例如冯小宝训练骑兵，好象很快就可以出师，那是假象，许多人在加入骑兵前，都有一定的骑马基础。 而没有一点基础的新兵加入骑兵的话，训练确实花了大力气，所以军中条文是骑兵不可打城。 我们带有山地师，山地师做做攻城的兼职，还是可以的。 毕竟山地师专业爬山，城墙，也可以算作是山的一种，归入悬崖的类型里，而矮的悬崖，山地师登上它们真的不是件难事。 易如反掌！(未完待续。) 第二六四节 老小狐狸 山地师并不是无往而不利的，对付人少的小城可以，攻打大城就不行了。 他们晨袭龟兹城，攻上了城头，王孝杰、程伯喜、阿壹三大高手联手，结果被奋不顾身冲上来的吐蕃人给逼了下来，三人都受了并不太轻的伤，要不是有“老中医”照顾，只怕留下后遗症都可能。 尽管他们武力值超群，但防守的吐蕃人在城墙上拥有局部优势，唐军无法展开兵力，跟随着他们的人太少，再勇猛的狮子也抵挡不住无数悍不畏死绵绵不断扑上来的群狼。 那次龟兹城的战斗，讲起来连阿壹都有余悸，他知道城里的敌人强大，特意穿上三层甲，可没想到甫一接战，三层甲一层接一层地破碎、在不断的打击下分崩离析。 这个过程非常快，快到令人心惊，亦即是他的护盾值瞬间见底！ 阿壹虽说是悍不畏死，但死在敌人乱刀乱枪下都不知道是给谁干掉的，他也不想啊，于是他顺绳而下，下到半截给敌人砍断绳子，四米多高摔下来，这还不算，城上的敌人给他射了一堆箭，射得他如只刺猬般跑回来（之前他后面的甲没破，挡着了箭），自然喽，背上好多血洞洞，好在甲片挡着，不致于要害被 而程伯喜则是右胸口上中了一枪，深可见骨。 混乱中他都不知道是谁捅他的，想报复无从谈起。 而王孝杰则给人打了左肩一铁棍，得看跌打医生了。 于是三大高手变成了三大病夫，他们倒好，高高兴兴地去接受护士妹纸的照顾了。 以他们的级别，自然有资格接受护士妹妹的照顾。 对龟兹城的攻击暂停，冯小宝得去面对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他受朝廷诏命，率一万三千人前来收复安西四镇。 安西都护府，因为地位重要，为大都护府，其副职为从三品。 地位相当高，经常性的大都护是遥领不到实任，主事的实际是副都护。 修明仁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他脸上一道道又深又长的皱纹已清楚地告诉了大家他久经风霜，打过了不少仗，这位置也不好当。 不过，冯小宝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妒意！ 冯小宝才几岁啊？居然跟他的级别一样高，而且是中央军将领身份。 中央军可是见官大一级的，外放都要升一级才行！ 修明仁费尽千辛万苦爬了多少年才到达的官位，冯小宝已经是了！ 要不是冯小宝的散官不是很高，只怕修明仁的眼神都要冒火啦！ 事实上，听闻冯小宝官职的许多人要不是不相信，要不就是眼红。 冯小宝也很无奈啊，他们眼红的话，就去西海边杀杀吐蕃人，杀上一万人就有他的官职啦！ 修明仁皮笑肉不笑地道：“冯将军攻势凌厉，竟然能够用骑兵攻城，什么器械也都不用，连破十余城寨，实在令本都护佩服不已！以后我们也不用打造什么攻城器械，更不用带来，依靠冯将军攻城得了！” “岂敢！岂敢！”冯小宝拱手道：“之前都是吐蕃人大意了，结果我们在龟兹城吃了大亏，我兄弟程伯喜，嗯他祖宗是卢国公，挨了一枪，我都怕国公府找我麻烦哩；沙州王都尉左肩挨了一铁棍，手都举不起来，我正发愁怎么向沙州牛刺史交代！就连我的侍卫队长也给射了好些箭！我们损失惨重呐，修都护你来得及时了，正好由你们接手攻城，我军要休养一下！” “哎，刚刚是你们打的龟兹，熟悉环境，再接再厉嘛，我可以支持你们三千军！” “不用了，我军吃了大亏，伤了三个主将，折了好些兵马，正要休养，就由贵军来接手攻城吧！” “嗯！”修明仁虎起了脸，冯小宝暗笑你吓唬谁啊！ 这时他要感谢的是洛阳的皇后娘娘，要不是她给他披上中央军的虎皮，只怕有惨剧发生，真正出现骑兵攻城的奇葩之事。 安西都护府副都护的身份不是盖的，他有权节制本地区的军队与民众，冯小宝如果以地方军队的身份到来，他一声令下，冯小宝必须听从，否则就是抗令不遵，后果非常严重。 但冯小宝是中央军就不同了，与安西都护府副都护并无直接隶属关系，安西都护府副都护想要调动他，必须协商，能够命令冯小宝的只有朝廷的大将军，修明仁还没这资格！ 见冯小宝不为所动，修明仁亦知道对方年纪虽轻，却不好惹，遂换了一副面目，大肆吹捧起冯小宝的功业来：“冯将军年纪轻轻，却在西海巡游、过大非川、解救我军战士，杀敌万余，可谓不世之功也！” “不敢当！不敢当！侥幸而已！”冯小宝谦虚地道。 修明仁心忖道你知道是侥幸就好，他又充满羡慕地道：“贵军马匹都是河西马，有此相助，打胜仗实属不难！” 最后他图穷匕现道：“这样吧，我军负责攻打龟兹城，而冯将军你们进军甚速，马力强劲，正好沿河或取疏勒，或取于阗，完成朝廷诏令我们收复河安西四镇之事！” 他亲自拱手道：“还望冯将军助我，朝廷大事重要呵！” 捧杀！借朝廷压我！ 关键时候，冯小宝大摇其头道：“不妥，我军伤亡惨重，急需休整！” 这一路而来，吐蕃人的抵抗不强，精锐的帐兵一直未见。 情况非常清楚，敌人在玩诱敌深入的把戏，这一点已经是很明显的了。西域面积广大，吐蕃人有得是空间。他们现在是在用空间换取时间，用空间换取实力。我们进入的地方越深，补给线也越长；占领的土地越多，兵力自然也越分散。 疏勒和于阗距离龟兹非常远，冯小宝断定敌人在那里已经集结重兵，正严阵以待，以逸待劳！ 而我军远道而来，疲兵、补给不利，很难打！ 这一手玩得多了，大唐与吐蕃都是这么玩法，冯小宝心知肚明，修明仁休想拉他入套！ 如果冯小宝是战场主将，那他责无旁贷，现在嘛，帮修明仁去火中取栗，智者不为也！ 两人没达成任何协议，不欢而散。 修明仁看着他转身离去，暗骂道：“小狐狸！” 冯小宝的看法与他差不多：“老狐狸！”(未完待续。) 第二六五节 暴力橄榄球 参军崔千寻道：“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可弹劾我们消极避战，且不服从大局！” 冯小宝不屑地道：“朝廷信他才怪！” 他的底气足足，充满自信，崔千寻暗忖自己找了一个好主子！ 安西都护府副都护权柄极大，因关山迢迢，朝廷往往信他，弹劾谁往往是一奏一个准。 要不是冯小宝有中央军将军的虎皮，真会给他搓揉成圆，想咋样就咋样。 现在奈何不得冯小宝，谗言进谏肯定少不了，必然说什么朝廷放冯小宝在此，尾大不掉，影响大局，不利军令统一，有妨战事，反正坏话一箩筐！ 冯小宝都懒得理他，崔千寻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我们伤亡惨重啊，休养呗！” 于是冯小宝部在塔里木河边饮马、在开阔处打马球、在胡杨树边挂吊床睡觉。 吊床是冯小宝的发明，使用麻绳所制，讲究点的再铺上垫子，在风凉水凉的地方睡觉最好不过！ 一发明之后马上风靡了他影响到的范围，人们吊得爽啊，晃晃荡荡，风吹过来，精神相当放松，舒服！ 不止是吊床，冯小宝发明了橄榄球，这是球类运动的一种，盛行于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等国家。1823年起源于英国拉格比，原名拉格比足球，简称拉格比。因其球形似橄榄，是为橄榄球。 冯小宝的橄榄球，系用木头雕刻而成，他以前留学英格兰，在公学里玩过橄榄球（水平不怎么高），但他熟悉整个流程，凭借记忆，写出橄榄球的游戏规则（不必细表）。 橄榄球的比赛规则在于比赛中不得冲撞或阻挡不持球队员。对持球队员可以采用抓、抱、摔等方法阻碍其前进，并可进行合法冲撞，但只许以肩撞肩，不得冲撞胸前或背后。踢人、打人和绊人为重要犯规。 精华就一个“撞”字！ 护具是现成的，就是大家的装甲和头盔，不过头盔加多了结实的粗铁丝（当时已经有了）遮在脸上，还有用牛皮制成的护膝和护肘，双方就来野蛮冲撞！ 准备妥当后开赛，看吧，砰砰蓬蓬，比赛双方就大撞特撞，全场撞得四脚朝天一堆堆，立即把所有的观众都吸引了！ 随着碰撞的不断升级，观众呐喊吆喝，激情万分，一些平时文静的家伙，被现场气氛所吸引，也都看嗨了，忍不住大喊大叫，尽情喧哗。 太暴力了！ 也许用野蛮和残暴形容都不够，上场的都是精选出来的大汉，甚至不要求他们知道什么比赛规则，只需要他们拼命向前，用力地撞击对方，杀出一条胜利之路，就象我们的打仗一样！ 冯小宝知道足球啊，但他没有发明足球，因为后世的国朝90分钟不射的足球让他伤透了心，他就是要打压足球，他发明橄榄球，这是充满了激情和勇敢者的游戏！ 国人的传统文化讲究中庸之道，安分守已，千万别有扩张意识，但这是在宋朝开始，而大唐，那是一个疯狂扩张、不断融合的年代，橄榄球主要得分方式是达阵，就是抱着球跑到对方的大本营，相当于在敌军阵中插旗。 我跑到敌人那里，占领了，我就赢了！ 再有我们带球冲锋，谁拦我就撞谁，正合了胡风的进取之道。 胡人向来积极扩张，大唐胡风正盛，橄榄球恰逢其会，遇到了好时节。 到了宋朝，那就不一定受欢迎了！ 橄榄球出世，被军人们深深地爱上了，他们休闲时多练习，熟练了就上场。 冯小宝惊讶地发现，橄榄球的比赛，让唐甜和金英淑在当晚非常的积极与主动，让他享尽艳福！ 好吧，男人享受暴力，女人向往暴力。 想想也对，暴力才是力量者与强者的象征，所以才有所谓的“暴力美学”。 每个人都有向往暴力的因子，就藏在每个人的内心里。 冯小宝的橄榄球，让大伙儿合法地、公开地释放出暴力，深得大家的喜爱。 大家摩拳擦掌，有能耐的急不可待地要上阵，观众则早早占据前排，以求看得分明。 三位伤将程伯喜、阿壹和王孝杰，看得面面相觑，阿壹把病号服一脱，立即披挂上阵，医生拦都拦不住！ 他铁塔一般的身材，冲力强劲，前进有如坦克进攻，对方往往要放上三四个人一起对付他（撞他）才行，一场比赛下来，他撞到浑身酸痛却大呼痛快。 然后痛骂道：“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专门撞我背脊（箭伤处），裁判居然没看到！” 程伯喜羡慕道：“你就爽了，可惜我们还要等伤好啊！” 有一个意外之喜就是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被冯小宝邀请去看了一场橄榄球比赛。 对抗无时不有，高潮不断，跌宕起伏，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开始时的修明仁还保持矜持，但随着比赛的疯狂，他也叫将起来：“撞！撞他！把他撞倒！” 最疯狂的球迷干脆是“杀了他！” 等到比赛结束后，修明仁的脸色变了，对冯小宝不再冷漠，比起以前客气多了三分！ 之前冯小宝杀敌的传言让人半信半疑，但现在的橄榄球，让人相信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呢？ 道理非常简单，能够发明这等暴力游戏的人，绝非良善之辈，等闲之人！ 这等比起马球更凶猛的游戏，不是普通人能够发明的，那是暴力浸透到他骨子里的人才可以发明的（他们当然没有想到冯小宝其实是站在巨人的肩头上，有后世一个文明知识的支撑），与他为敌，实属不智！ 引申出一个笑话： 某组织发明了一项丧尽天良的大杀伤力武器，结果武器给人盗走，警察前去调查后，查出发明武器者是个疯子，武器的失踪与他有重大关系。 警察不解地问组织的头头道：“你们为什么要让疯子去发明这样的武器？” 头头回答：“因为只有疯子才能够发明这样的武器！” 冯小宝发明这样的暴力游戏，他是疯子吗？ 应该差不多，难怪修明仁都怕了！ 横的（有权势者）怕楞的（疯子）啊！ …… “什么？修都护想请我们组织一场精彩的橄榄球比赛让他的士兵们看？”冯小宝诧异地问。(未完待续。) 第二六六节 橄榄球暴力 这是一场特别的橄榄球比赛，比赛双方是军人，而观众也是军人，差不多有八千人观看，人头拥拥。 比赛的场地是三座离得很近的小丘陵之间，观众就在小丘陵上观看。 与普通观众不同的是这批观众顶盔戴甲，持刀拿枪！ 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没看过橄榄球比赛，毕竟军队管理严格，不许窜营是军令得执行。 而比赛者同样穿着护甲，戴着头盔，脸上抹了迷彩，列队进场。 比赛一开始，观众就给这前所未见的激烈对抗震住了！ 两队穿着装甲的球员，就象军队一般列阵，然后冲锋陷阵，撞在一起，铁甲锵锵大响，让观众们呼吸急促、肾上腺分泌量大增！ 这哪是游戏，这是打仗啊！ 军人进攻，狂野的呐喊，熟悉的铁甲声引发了观众们深深的共鸣！ 我带球，谁敢拦我我就撞谁！ 你带球，你敢带球我就撞你！ 比赛规则只允许以肩撞肩的合法冲撞，但为了增加观赏性，裁判经常对面对面胸前冲击视而不见！ 大家乱七八糟地撞成了一堆，有够暴力，肉搏激烈无比。 野蛮、血腥，这是男人的游戏，最合适军人的游戏！ 安西都护府的兵许多都是乡巴佬，见识浅薄，没见过什么娱乐，而橄榄球的暴力美学让他们大开眼界，看得热血沸腾！ 对他们的冲击力无与伦比，一场球进行了半个时辰（修明仁的要求），打完后观众们觉得意犹未尽，所有的人都是精神亢奋，有一种急待宣泄出去的情感。 修明仁穿着明光铠，站在了比赛场地上，就他一个人。 他问大家道：“好看吗？” “好看！”人们真心诚意地回答道。 “这是军人的比赛，男人的游戏！”修明仁举起拳头道。 “对！”大伙儿回答道。 “今天，我们的友军为我们带来了一场精彩的比赛，我们，也是否让我们的友军看另一场精彩的比赛呢？” “要！要！要！”安西都护府的兵们同意道。 “好吧，就让我们攻下龟兹城，让我们的友军看看，是不是比他们的比赛更精彩！” “攻下龟兹城！”万众一心，拳头高举，刀枪如林，人们高呼道，就连冯小宝的部属也跟随着喊。 “整队，出发！”修明仁手一挥，下令道。 …… 攻城不易，龟兹是座大城，吐蕃人的战术非常明显，以坚城防守消耗唐军的有生力量，再以空间换实力，因此集中力量死守龟兹城是一个重要方面。 实在话冯小宝不喜欢攻城的情景，其实是将领都不会喜欢，即使不是自已攻城。 唐军把攻城器械架在城墙上，蚁聚般爬上去，嘈杂和喊声让人的耳朵“嗡嗡”直响。空中石块和箭矢乱飞，吐蕃人投下檑石木炮，把唐军成串地打下去，火油淋下，让唐军士兵身上燃着火掉落下来，烧得黑烟滚滚，城下死伤狼藉，打久了大家都麻木了，有时攻着城，后方送上饭菜，就在血淋淋、内脏果露的死尸旁边进餐，哪怕是吃肉也照样吃得下去！ 连攻了十天，唐军伤亡不少，而龟兹城看似还坚不可摧。 导致士气低落，唐军暂停攻势。 吐蕃人得意地宣扬说就算打上十年也打不下龟兹城，现在嘛，吐蕃守将看着如怒潮般汹涌而来的唐军，脸色大变！ “大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攻下龟兹城，消灭吐蕃人！” “杀光、烧光、烧光！”呐喊声高调激昂，直冲入云，与之前大不一样。 听得吐蕃人心惊胆战，助战的龟兹人面如土色。 军中擂响大鼓，鼓声催人奋进，唐军就在这鼓声中出击，甩开手臂，大步前进，脚板在在地面上翻飞，如人海，如马潮（助攻的冯小宝骑兵），钢铁与热血组成的巨剑，奋勇猛插。 吐蕃人朝下放箭，把攻城的唐军象割草般射倒。 石头、檑木把顺梯而上的唐军象推多米诺骨牌般放倒。 面对着城下成群结队的唐军，城上泼黑油如倒水般下来，随即扔出几支火把，“轰”地一下黑油触火便着，云梯上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唐军就在火焰中“跳舞”，惨叫声凄厉无比。 空气中黑烟滚滚，一股烧沥青的味儿中夹杂着头发和皮肉烧焦的难闻糊味。 西域出产石油，因此防守方善加利用。 吐蕃人与唐军交战多年，防守角色互换，早熟悉了防守套路，守城时遇到的情景似乎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是，为什么唐军遭遇了惨重伤亡，却依旧不改初衷，为什么他们的怒吼声依旧响亮，他们的步伐急进，他们，视死如归！ “大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攻下龟兹城，消灭吐蕃人！” “杀光、烧光、烧光！” 军众们都被橄榄球的野蛮与暴力深深影响了，当人情绪沉浸在那样的激情中，会觉得性命似乎已不重要，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感染着彼此，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打下龟兹！ 他们一个劲儿的冲，不怕牺牲，排除万难。 吐蕃人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去阻挡，但唐军一点都不乎死伤。 中箭了，把箭枝一拨，照样冲锋。 挨了石头砸，抹去嘴角的血，还是冲锋。 他们的勇气让人甚至不怕死地从燃烧的梯子上强冲上去！完全是一股不要命同归于尽的干法，从冯小宝的望远镜里看到那个士气浑身火焰，他好象不知道痛一样地冲上了城头，扑到了惊恐万状的吐蕃人群中！ 他们的步子越奔越快，攻击如雷霆万钧，还浑不怕死。 这样的战法，不赢就没天理了。 疯了，唐军发疯了！ “这这这！”吐蕃主将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唐军的气势如骇人的巨浪，要将龟兹城给淹没！ 越来越多的唐军登上了城墙，他们对吐蕃人发动了疯狂的攻击，吐蕃人一刀砍过来，唐军连防都不防，同样一刀回敬！ 一刀换一刀，一命换一命。 吐蕃人又没疯，只得回刀防守，如此气焰矮上一截。 气势这东西真的可以当饭吃，有饭吃的唐军力大无穷，把吐蕃人打得哭爹喊娘。 他们的旗帜倒下来，唐军的旗帜升起来。 龟兹城，遂入唐军手里！(未完待续。) 第二六七节 议劾冯小宝 清晨的大唐皇宫一片氤氲，宫人还在辛勤洒扫庭除，却见到几位穿紫佩金的重臣勿勿而来。 宫人脸现惊讶之色，这么早，少见！ 天皇李治一周前接到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的奏折，弹劾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数宗大罪，让天皇情绪大坏，加上其它事情，缠绵病床。 昨天他精神稍好，天后遂召大臣们进宫商议。 计有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来恒、张大安； 中书侍郎李义琰； 吏部尚书李敬玄（原尚书袁公瑜已然去职）； 学士元万顷； 黄门侍朗刘景先； 正谏大夫薛元超。 他们是大唐帝国的精英，集中一起，只为商议吐蕃战事。 这么早进见皇帝，大伙儿脸色肃然，想着一会儿该当如何说话。 吐蕃是天皇心中的痛！ 天皇灭掉高句丽，完成了之前亲戚杨广（杨李两家是亲戚）、父皇李世民没完成的功业，正意气风发时，吐蕃人跳将出来，灭掉他十万兵，消息如晴天霹雳，让天皇自此患病绵绵。 说实在话，天皇是个非常平和的人（天性如此），但一说起吐蕃，就象给踩了尾巴的猫般情绪暴躁，有时甚至变得歇斯底里。 论起冯小宝，哪怕是位高权重的重臣，心中都隐隐的不舒服，看他不惯。 从三品的禁军将军，二十岁出头就成了于己大伙儿平起平坐的朝官，虽说是武职、职事官，不是寄禄官，但也非同小可。 屡立功勋，天子垂青，世人赞颂！ 他太年轻了！ 有一种可能是升得快跌得重，但也有一种可能是成为宰相的机会很大——他年龄上的优势实在太大了。（武职转文官在大唐并不少见） 就算熬，几十年也能够熬到宰相一级，只要他不犯二的话。 有谁象他这么年轻就已经宰相在望了？ 想想谁都不会舒服，哪怕是学士元万顷是天后方面的人亦如此。 别人看冯小宝的赫赫功绩，只会惊叹他年轻，而大臣们看得更远。 年轻就是好啊，该不该借此给他上点眼药呢，拖延一下他前进的步伐？ 大臣们心忖着，走在宫道上。慢慢的向前挪动。 太阳终于出来了，淡蓝色的天幕被漫天的红光所取代，今天是个大晴天。 …… “臣等叩见天皇、天后！”诸臣给躺在榻上的李治和坐在榻边的武则天见礼已毕。 “平身！”武则天道。 “谢天后！” 李治身体不行，坚持带病来见臣子，而武则天因见重臣，则不垂帘，直接面见。 “……臣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弹劾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其罪有多！” “一、不思进取，不图报国！其兵强马壮，朝廷待其不薄，以禁军待遇给之，却在龟兹城下不参与攻城，亦不继续出兵进攻，臣尝与之约定，请其出兵于阗，却按兵不动，美其名为修整，终日文恬武戏！” “二、年少得志、颐指气使、飞扬跋扈！仗其京城骁骑卫将军身份，欺凌友军……” “三、尾大不掉，难以节制，不顾大局，一意孤行，不与友军配合！” “四、好大喜功，不谙兵法，竟以骑兵攻城，前所未闻，朝廷骑兵得来不易，造成严重伤亡！” …… 大殿上，正谏大夫薛元超念完修明仁的奏折，狠狠弹劾冯小宝，大伙儿都知道咋回事了。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冯小宝是他提拔于草莽之间，倍加恩赏，寄予厚望，却闹出此等问题，岂不让他大丢面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修明仁夸大，恶意攻伐，但正如张大安所讲的：“修都护乃军中宿将也，说话不至于假！” 张大安，开国公张公瑾之后也，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位高权重，此话一出，诸人难以反驳。 “不然！臣以为此乃手足参商也！” 元万顷阵营问题，不得不帮，尽管他也对冯小宝妒忌不已。 “双方职事官阶相同，不同隶属，出现争执份属正常。”元万顷故作轻松地道：“不信，我们可以看看冯将军的奏折，必定不会给修都护讲什么好话。” 他话题一转道：“冯将军乃客军，远来救援，此为大义也，臣以为，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一意争权，并不理让，试问，将来谁还敢救援友军？臣向天皇与天后建议，当两相和解，着两军同舟共济！” 他是中庸之道，李治脸色稍雯，他也不想他自己提拔的将领在前线丢脸。 不想中书侍郎李义琰嗤之以鼻道：“笑话，军中最讲军令统一，政出多门乃是大忌，两相不服，两两误事！” 他朗声道：“唯今之计，当将冯小宝调离西域，然其兵既到了西域，一来一返，浪费军帑，可令冯小宝归于修明仁的指挥，如此军令统一，以利军事！” 众人纷纷点头，毕竟人家老将，资历高，（散官）官位高，岂能让修明仁居于冯小宝之下！ 元万顷一听就觉得坏了，这建议给他执行，那冯小宝还不得给修明仁圈叉圈叉了！ 情急之下：“臣以为，冯小宝自治军以来，多为孤军作战，都获成功，若让其居于他人之下，不利其军也！” 来恒听得大笑道：“荒谬！国之大战，诸将汇集，岂有单领一军独立诸军之外，当集中一切力量，力破吐蕃！退一步而言，冯将军协助修都护，可以大军联合行动之诀，有利于他将来独挡一面，他正缺乏这样的经验！” 来恒的话，说到了李治的心中，他频频点头。 毕竟来恒聪明，不与皇帝争议之前修明仁弹劾冯小宝其罪真伪，否则皇帝下不了台，恼羞成怒之下，与诸臣硬顶，谁都没面子。 所有的大臣都以为好啊，冯小宝嘛，你这么年轻，就多多听听老将的教诲吧！ 就连皇帝也以之然，皇后持不同意见！ “冯小宝自入伍以来，积极进军，杀敌数万，而修明仁之前如他这样年龄，岂有多少功业，其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本宫以为，可令其独立一军，不受他人节制，俾使大功告成也！” 皇后硬顶皇帝和大部分与会大臣，只得元万顷一人支持他，但元万顷的根基浅薄，敌不过诸臣，还是皇后上阵硬扛。 李治乃优柔寡断的人，而且也怕皇后，给皇后这么一说，顿时拿不定主意了。 然而两宰相都坚决要求军令统一，冯小宝只能屈居于修明仁之下。 嘿嘿，大唐的大臣都是有脾气的，可不同于最后一个皇朝的奴才！ 正在此时，又一份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的奏折到来，这次是正谏大夫薛元超首看，负责给大伙儿念一下。 他飞快地看过奏折，脸色有够精彩！(未完待续。) 第二六八节 死亡行军 这份奏折是前一份之后一周送出，没想到正好赶上前一份的廷对。 当薛元超念完奏折，大殿上一片寂静。 修明仁首先是请罪，表明他先前失察，不意冯小宝乃国之栋梁、大唐精英，年龄虽稚，却经验老到，击溃吐蕃人无数（真的是数不清哦）。 针对头一份奏折，他自个儿批驳自己： 一、冯小宝率部转战三千里，自身伤亡惨重，故在龟兹城下休整，不是不肯战也！ 二、赞扬冯小宝不是欺凌友军，而是狼性十足，样样争先，虽不谦虚，但军队确实需要这等舍我其谁的英勇之气。 三、确因部队伤亡过大，无法与友军配合。 四、非以骑兵攻城，而是以骑着马的山地师前去攻城，山地师爬悬崖如平地，破城实属易事耳，对于山地师有诸多美誉。 …… 前后矛盾，修明仁是犯了大忌。 他这么做，万一朝廷根据他前一份奏折作出处置，他后一份奏折到来，置朝廷于何地？ 因此修明仁请罪，表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虽然他丢面子，但不得不为也。 之后送上补偿：我军克复龟兹城，斩吐蕃人三千五百！ 与冯小宝部队合兵一道，关系融洽，冯小宝部为前驱，依水源进军，正向疏勒进发！ 介个，就算朝廷想捅修明仁，也得等打完再说，临阵换将乃是大忌。 他若输了，多一桩罪少一桩罪有什么打紧的？ 他若赢了，朝廷能够对一个功臣作出什么惩罚？ 虽说给朝廷的第二份奏折让他大丢面子，但他清晰地认识了冯小宝的本事，这等俊才，终究不是池中之物。就算能在这里给他一个绊子，终究也不可能拦住他一辈子。这样的人才，迟早要升上去的。疯了才会与他结下这样的死仇。 现在失面子总好过以后没面子，打得好算盘，真不愧是老狐狸也！ 而众大臣则呼一声侥幸！ 同样他们也是老狐狸，他们无人争论就修明仁的弹劾该给冯小宝什么罪名，只是争一个谁主谁从而已！ 根本不是攻击冯小宝，而是就事论事，仅此而已。 元万顷听完奏折，先恭贺天皇道：“陛下，冯小宝乃陛下亲自点选，不然，尚未弱冠的少年人又怎么有资格去边地立功，再授予将军职位，识人之明，天下谁人可及！” 再贺天后道：“天后不愧与天皇夫妻一休，先有天皇提拨冯小宝，后有天后信而用之，我军伟业可成也！” 天皇则有些羞愧，面皮微微泛红，大臣们的提议，起初他也是投了赞成票的，没想到天后坚持抵制，方不闹出笑话。 …… 运动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冯小宝说一千道一万，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都是斜眼看他。 却没想到一场橄榄球看下来，修明仁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两人合作，冯小宝的部队也参与了攻城，与修明仁部队一起努力，打下了龟兹城。 倒没有什么缴获，吐蕃人既然坚守城池，已经把值钱东西都运走，恼火啊！ 两将商议，决定合攻疏勒镇，而安西四镇之一的于阗离吐蕃更近一些，离待最后来打。 冯小宝部属五千，修明仁的部队二万，留下五千驻守龟兹，两军二万人，浩浩荡荡沿河西去。 有修明仁的帮助就是不同，冯小宝在西域不认识几个人，而修明仁给他找到了三名向导！ 这么大的地方，没有向导，在那时没有gps的情况下，任冯小宝有通天之能也别想去到疏勒镇，更别想立什么功劳。 沙漠中行军，委实不易，天上炎炎赤日如火球，狂暴地向下投射出无穷无尽的热量，烤得地面温度高达五六十度！ 黄沙扑面摧人脸，迎面扑来的风干燥炎热，有如身处焚坑一片，用冯小宝的话来说我们上路是被烧烤！ 沙海茫茫，景色单调，间或有几株胡杨点缀，若不是大队行军，一个人的旅途真会令人发疯。 所有将士都把自己包成了阿拉伯人，身穿长袍，这是最合适沙漠的衣着。 长途行军，补给不力，所有的都是消瘦、马匹的精饲料停顿，上好的河西马也得乖乖地进食河边营养贫瘠的野草，掉膘严重，也没什么力气跑动、大多数马匹都垮了。 休息时它们不断地将大大的马头伸向主人，希望弄点好吃的，它们平时吃惯的都是喷喷香的豆子，但主人也没什么法子啊！ 反倒是同行的蒙古马不怎么受影响，它们的速度下降不到平时的百分之十！ 因为依水源进军，有水草供应，蒙古马不怎么挑剔饮食，机动力没下降多少（尽管它们的马速也不怎么快）。 “难怪当初蒙古人能够征服世界了！” 蒙古马对饮食不挑剔，冬天会刨开积雪吃草，对于后勤要求不高，它们母马居多，吃下野草，提供马奶，尽管味道不咋地，好过没得吃！ 大漠中风沙滚动，遮天蔽日，好在沿河行进，不怕迷失方向。 他们遇到了可怕的大风暴，荒漠中黄沙横飞，本是朗朗青天，转眼间天昏地暗，一座座小山似的沙丘，转眼间给搬运到不知哪去了。 在大自然风暴的威力下，马匹惊了营，四散而走，拉都拉不住，就连沙海之舟的骆驼，被吓得蹲在地上，怎么拖都拖不动它！ 更恐怖的是人若不走运，给移动的沙丘掩盖了，就难以找寻，冯小宝就这样损失了百余人马！ 给风沙埋的，风暴中迷失方向失踪的。 还是向导有经验，带着部队在沙暴中沿河而走，顶着风沙走，风沙打得人睁不开眼，站不稳脚，大伙儿只能手挽手一寸寸移动。 战马不肯走，那就用布蒙上它们的眼睛带走。 它们与主人相熟，温驯地给主人牵着走。 而随军骆驼就算给蒙上眼也不会走，结果白白损失了三百驼。 向导领路，部队终于找到了河边植被相对茂密的地方，有它们的根系固定，风沙的威力少了许多，人遂得安。 带后，向导犹有余悸地道：“这些地方是最安全的，我们以前遇到风沙暴，找了个洼地，没想到风沙暴把一座大沙丘搬到那里，惨呐，整支商队上百人与数百牲畜都给活埋，我要不是在洼地边缘，几乎也没命了！” 大自然的威力，实在无法抗拒，人是渺小的，哪怕你日后出将入相，挂印封侯，遇到风沙暴，只有听天由命！ 行军半个月，路遇人烟渐多，疏勒镇快到了。 唐军还没来得及舒上一口气，就在人疲马瘦之际，吐蕃精锐的帐兵出现了！(未完待续。) 第二六九节 坚持就是胜利（一） 前方敌人斥侯人员精壮，胯下马匹膘肥马壮，我们则人人瘦削，许多马匹都可以见到肋骨。 他们胆大狂妄，不顾唐军人多，近距离冲到唐军面前，目光凶悍专注，看着唐军就象落入他们手里的猎物一样！ 唐军骑兵上去追赶，他们才不慌不忙地打马离开，唐军的马匹赶不上他们，河西马，已经没什么力气跑动了。 远处吐蕃人骑兵越来越多，如钱塘大潮般涌来，汹涌向前，其势能够淹没一切阻挡他们的人。 对方人强马壮，正值我军人疲马瘦之际杀来，形势非常不利。 见到大家脸色都不怎么自然的样子，一些人更是面有惧色。 冯小宝嘿然一笑，站在诸将士面前当众用土喇叭发表演讲道： “吐蕃人杀到，就在旦夕之间。 我等如不能取胜，必定无人可以回到家乡！ 后面就是沙漠，我们不可能再次穿越！ 我们，定能破敌于此！ 所以我要说，要来即来，放马过来！ 来吧！来吧！”他振臂高呼，唐军上上下下也举拳和挥舞刀枪跟着呐喊。 人是从众的，冯小宝带有胜利光环，他从来没有败过！ 面前的这位小将军非常人，大伙儿对他有一种类似于神秘主义的信任，人们相信他，也给自己麻醉：“我们，定能破敌于此！” 喊过之后，注入勇气，骑兵镇定了许多，近五千人的阵列中鸦雀无声，只有战马扭头胡噜着偶尔喷着响鼻和风吹战旗猎猎之声。 私底下，冯小宝谓诸将道：“我们胜利的机会在于我们比敌人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坚持？！” “对，坚持！”冯小宝告诫他们道：“咬着牙，挺过去，我们一定胜利！” 他目视前方，神情坚毅，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 “坚持！” …… 敌人越来越近，相对于营养不良的唐军人马，吐蕃人胖马肥，马蹄踏地山响，大地如地震般抖动不停，他们的威风如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唐军心上。 疾风知劲草，敌至良将顶！ 冯小宝着昆仑奴阿壹先行冲到了两军之间，他身披重甲，背对敌军，前面的地上插了六把短矛。 ******骚包地向着敌人左右晃荡，藐视之意尽显无遗。 吐蕃人决定一会儿马到时，用马踩死他！ 他们怒气所在，也是目光所到。。。阿壹身披重铠，又是背对，弓箭应该射他不死，那就不浪费力气了。 “敌至矣！”听大叔博尔扎大呼道。 阿壹抓起地上一根短矛，一个旋身急转，短矛如箭般飞射而出！ 冲锋正急的吐蕃人中的一骑，胸前血光飞溅，他惨叫一声，竟给飞矛洞穿身体，飞跌下马，还不知道死活时，立即给后面措手不及的同伙一马踩将过去，来多一声惨叫，这回或许死翘翘了。 阿壹如法炮制，连掷五把短矛，均不虚发，若射马或中人，最后一矛更是劲力十足，将吐蕃骑兵从马脖处射穿，再插入了骑兵身上，一矛两个串一起。 飞矛劲力十足，吐蕃人冲势正急，竟让阿壹一一得手，顿时气势为之一挫，下意识地放慢了马速，小心着意。 阿壹射完飞矛，撒腿就跑。。。傻子才不跑，吐蕃人气坏了，可顾不上什么了，乱箭如大群胡蜂怒气冲冲飞来。 方才他站立的地方一下子插满了箭枝，接着箭矢追着阿壹跑，有不少钉在了他背上，他就象只刺猬般逃跑。 阿壹感觉到背后辣辣生痛，吐蕃人中能射者众啊。 射来的箭矢力量强劲，除了触动他背后旧伤，还感觉到有液体流出，那是重甲给射穿的情况！ 要知道，阿壹披的重甲连大叔博尔扎都射不穿的！ 吓死宝宝了，他一溜烟地狂跑进已军中躲了起来。 唐军开始加速冲锋，迎向了吐蕃人。 …… 战场的小情节带给唐军一点好处，那就是双方进入弓箭射程时，不少恼怒的吐蕃人将箭头对准了阿壹，没顾得及攻击唐军，结果让唐军的箭矢首先落在他们的头上。 唐军纷纷擎弓搭箭，手指松动“嘣”的一声，一大片箭矢如一片乌云般压下，在空气中摩擦出了尖利的响声！ 吐蕃人惨叫声大作，上百名骑兵哀号着或者一声不吭地摔下马来，随即被汹涌而来的后队践踏得尸骨成泥！ 吐蕃人回敬，唐军也近百人掉地，同样给自家兄弟们毫不客气地踩踏摔飞或者踩得骨碎肉烂。 大军行动之际，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都得冲，自家兄弟掉自己面前也不例外，照冲不误！ 唐军射了三回箭，吐蕃人回敬二次，阿壹让唐军占了一点先手，吐蕃人死得多。 两股骑兵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喊杀声狂热而高亢，兵刃和肉体的撞击声响声一片。 整个战场上血肉横飞，入目处都是刺眼的红色！ 两军剧烈对撞，分分秒秒有人摔落马下，先前唐军弓箭占优，接着吐蕃人的冲锋大为得利，他们的马匹壮硕如同重型坦克，往往把唐军单薄的马匹给撞得飞跌而出，摔落的唐军再给吐蕃人的马蹄起落践踏，被撞得血肉模糊，远远抛飞。 接着是马刀疯狂互斫，被斩落的残肢断臂高高抛起甩出，粘连着颈腔的头颅如皮球一般被胡乱的踢来踢去。 方圆数里内的土地几乎被染成了红色，战况惨烈到了极至。 “决一死战！” “后退无路！” “活着去见父老乡亲！” 赤红双眼的唐军拼命了，他们的马比吐蕃人要瘦，他们的吃得不如吐蕃人，因此他们的力气要小过吐蕃人，他们长途跋涉，精神低落，他们几乎什么都比不过吐蕃人，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战术，能够比的就是一条：拼命！ 吐蕃人一刀砍来，唐军一刀砍回去，不挡不格，一刀换一刀，一命换一命！ 吐蕃人也很强悍啊，谁都不挡谁的刀，结果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唐人、吐蕃人的惨叫声不断响起，渐渐地，听到的都是吐蕃人的惨叫声了！ 他们终究不能拼命，不得不去挡格，给唐军占了先手，唐军得势不饶人，刀刀奔着吐蕃人的要害而去。 “杀光吐蕃人！” 号角连绵，鼓声激昂，唐军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如涨潮的海涛般响成一片，震得自家和吐蕃人耳膜俱是嗡嗡作响。 唐军士气大振，挥刀狂斩，他们的勇气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杀到，直杀得吐蕃人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败象已显。 这支吐蕃人的大将，论赞德在后方高处目睹已军惨状，端的是震惊万分！ 吐蕃精锐的帐兵给杀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二七十节 坚持就是胜利（二） 论赞德样貌堂堂，甚至如唐人般带着雅儒之气，他身份高贵，乃吐蕃里赫赫有名的禄东赞家族重要成员。 松赞干布死后，吐蕃大权为大论禄东赞所掌。乾封四年（667），禄东赞病死，诸子分掌吐蕃军政大权，长子论钦陵为吐蕃执政，就是大非川破十万唐军的主帅，而论赞德是论钦陵的弟弟！ 所以他率领的帐兵不是最精锐的，也是相当精锐的，在他看来，已军以逸待劳，唐军远路而来，走的还是沙漠，不死也脱一层皮（这是事实，许多唐军都给太阳晒掉了一层皮）。所以他对付唐军，直截了当地以堂堂之兵碾压，不搞什么阴谋诡计。 不想，战斗一边倒，吐蕃人给唐军打得落花流水，让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他眨动眼帘，肯定是确有其事。 但见得唐军骑兵两边散开，中间露出先前的那个投矛手，手持陌刀，率领一个方阵的陌刀步兵冲锋。 他们装甲一致，皆为黑盔黑甲，这是山地步兵师充当陌刀兵阵，他们玩骑射肯定不行，那就用陌刀呗。 虽说中途上阵，陌刀手使动陌刀也似模似样，他们坚定地前进，像是一面坚固的墙壁，但更像是一个夺人性命的杀人机器把一切阻挡给砍成碎片！ 他们冲进了敌人的马群里，动作整齐划一，横切斜砍都是一样的动作，高呼着“杀！”“杀！”“杀！” 刀砍下去，当前的吐蕃人就给砍死。 阿壹大显神威，他手中的陌刀犹如吞噬生命的恶魔，每一刀下去，总会有人身首异处，留下一地的碎肉，连他们所骑的战马也不例外。 陌刀兵走过的道路，有大量喷溅的血迹，那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血路，一些地方的血甚至积蓄成小潭。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而大唐的骑兵，似乎什么条件都不如吐蕃骑兵，却毫不示弱的以攻对攻，凶悍地发动进攻，战斗得最惨烈的时候不惜以命换命的情景比比皆是，直杀得浑身浴血，状似疯子。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唐人疯了，吐蕃人也没疯。 有理智的人怎么能够打得赢疯子？！ 因此吐蕃人给唐军追着打，后面的挡着前面的，前面的给唐军追上，砍倒，杀死。 乱刀砍下，血肉横飞，连惨叫声都发不出便死于非命，吐蕃精锐？给唐军象杀鸡般地宰掉，那是渣！渣！渣！ 论赞德简直要破口大骂了！ 看到这糟糕情景，论赞德悔之晚矣！ “早知道唐军是群疯子，我就应该用对付疯子的方法了！” 另辟蹊径已经迟了，论赞德心萌退意。 不同于大唐的军为国有，一支部队如果拼光了，只要是敢打敢拼，事迹感人，朝廷必定给他们补充回人马，甚至给得更多。 吐蕃的兵马都是私人所有，拉起队伍和补给都是私人的事，而且论赞德的部队是骑兵，精锐的骑兵，步兵部队打完了容易补充，但骑兵部队一旦遭到毁灭性打击的话，再补充起来就千难万难了。 半牧半兵的骑兵在国内争战并无大用，遇到唐军骑兵同样是被虐的角色，只有职业化的帐兵才是中坚力量。 帐兵的多少，会影响到自已在国内和家族里的发言权和地位。 再拼下去的话，部队打光，那自家出门都不敢了！ 他举起右手，正待发令，这时，旁边的一位黑甲高大骑将大着胆子道：“城主！（论赞德是暖泉城城主），敌势虽狂，但必不可持久，我军坚持稍长可获大胜！” 说话者，突厥人阿史那赤鑫是也！ 阿史那是突厥国姓，自大唐破突厥，许多阿史那投入了大唐当官，也有的投大唐的敌人，继续与大唐为敌，这阿史那赤鑫就是其中之一，多次与唐军交战，上一回也曾经在塔里木河助吐蕃人攻打冯小宝，可惜功亏一篑，这回又在论赞德旁边给他出谋献策。 论赞德也不是没眼光，但他手指指唐军后阵，那里静止不动的的部队看起来比起上阵的唐军来得精悍，而且旗帜更多更大。 这是唐军的预备队，也是冯小宝率领的第一府兵，嫡系部队。 “唐军虽然精锐，但我军更胜唐军一筹！”阿史那赤鑫手指指，正是论赞德亲率的帐兵，嫡系部队，同样充当预备队。 阿史那同志说得一点没错，吐蕃人主力尚存，真要与冯小宝打打，未必败阵。 再等唐军的勇气用光，精/神/麻/醉/剂用光，他们会虚弱，轮到吐蕃人来给唐军上课（教训）了。 问题是，歼灭这支唐军，论赞德的部队还能够有多少人站着？ 因此，论赞德无法坚持下去。 “退兵！” 号角吹起，吐蕃人退潮般地飞奔，唐军追之莫及。 他叉的狼崽子们，逃得真快，唐军把马匹的皮都给抽破了，还是追不上他们。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唐军每个人都重重地吐了一口大气，觉得手足脱力，精疲力尽，许多人累得不能动弹了。 他们不敢置信：我们就这样打赢了？！ 军中对于冯小宝的迷信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这场战斗如急风暴雨一般，打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双方都伤亡惨重。 吐蕃人死伤二千人，确切是死掉两千人，因为他们的伤员都被补刀，统统杀死。 唐军死伤一千二百人，其中阵亡和重残者占一半，损失数目不小。 …… 一天后，唐军出现在疏勒城下，数千匹战马轰轰隆隆的震动着大地，嚣张的在城边道路上行进，高大的旗手队伍高举着唐军大旗，吹吹打打，耀武扬威的在疏勒城边绕城一周，他们欢呼声如海啸般让城上的吐蕃人和疏勒人齐感震撼！ 唐军的游骑兵，如恶狼般四出，到处抢掠人员与物资，什么有用物资都抢：粮草、牲畜、钱财、木头…… 人员，是必需的，将来攻打疏勒城“填沟壑”的必备物资，多多益善。 唐军可没有什么好脾气，遇到反抗通通杀死，动作慢的皮鞭抽过去，能够好一点待遇的只有那些会说唐话的疏勒人。 收罗了不少东西，冯小宝部队等着修明仁的步骑到来，方能攻城。(未完待续。) 第二七一节 老将不老 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率一万五千精兵，同样也在沙漠中艰难行进，但他们的情况稍好，因为他们带的辎重多，可也危险，离疏勒城还有一定距离时，吐蕃人精骑大队涌出！ 他们沿着巨龙一般的唐军部队一通箭射，几十位唐军及民伕倒下，导致唐军混乱，不过没到不堪的地步。 修明仁做得副都护也有两把，他的部队紧急聚集，把车辆并在一起，然后集中弓弩，射敌！ 唐军队伍的编制已然说过，极为重视弓箭，有空多多练习，步弓的弓力强于骑弓！ 而且唐军还有弩！ 当吐蕃人强悍到近前冲营时，迎接他们的的有弓箭，还有弩箭。 弩是弓箭的变种，弩有很多优点，如射程更远、准确性高等等，但真正比弓突出的优点，是它发射的延迟性，弩可以想什么时候发射就什么时候发射，弓就不可以。弩手可以上好弦端着弩，仔细慢慢地瞄准，或者听指挥官的命令扣动弩机。 因此对于民夫来说，弩更好用。 然而，弓在正常情况射速(单位时间内发射的箭的数量)是弩的三到四倍。考虑到弩在装弹时的操作，说四倍是很稳妥的，三倍已经有点乐观了。这代表着什么呢，代表着大约12~15秒内，一个普通弓手可以射出四支箭，弩手射出一支。 弩箭连民夫都可应用，远射用弓，近射用箭，吐蕃人一个不察，就有十数骑永远留在了荒漠上。 不要小看唐朝民夫，边境一线的民夫受过的训练或许比半牧半兵的游牧民族还要严格，中原王朝和外族作战，遭遇的多半是骑兵，因此弓弩这类的射远武器很重要，是学习的重点，如《塞翁失马》写着：“……胡人大入塞，丁壮者引弦而战。”这里是边境线上的丁壮者，皆能引弓射箭。 没办法，用锄头的府兵射箭射得比起吐蕃人要好，这是逼出来的。 而且大唐的工业发达，弓箭、弩的制作精良，吐蕃人就不成了，他们尝用半牧半兵的部族攻击，箭落如雨。可惜所用弓弩皆是绵软不堪，远不能跟大唐军中所用的强弓硬弩相比。沐浴在这样的箭雨之中，只要拥有重甲，根本是无所畏惧，甚至普通护甲，只要不中要害，也可以保命。 吐蕃人连试多处，除了丢下几十具尸体之外，竟占不到唐军的便宜。 然后唐军的大队骑兵杀到！ 安西都护府身处抗吐蕃的最前线，待遇、装备都等同中央禁军，训练亦不差得，敢于吐蕃帐兵野战！ 但只是小队战，并没有大规模对峙，大伙儿都看着各出一支百人队。 骑射！ 骑战！ 先是对射，唐军只比吐蕃人死多两人，唐军十六人死伤，吐蕃人十四人死伤。 余众嗷嗷叫着凶猛冲撞在一起，刹时掀起血雨肉浪，箭矢到处乱飞，刀斧磕碰溅火，矛戟穿颈透腹，黄沙泥尘漫空飞舞。 与帐兵相斗，唐军不落下风！ 他们进退有序，指挥得当，到最后，唐军十七人追着吐蕃十三人，吐蕃人狼狈而逃！ 莫以大非川上论英雄，吐蕃人那次之所以打胜，是以四十万打十万，先用征招的半牧半兵去不断消耗唐军的战力，之后再上帐兵，遂可取胜。 百人小队战后，吐蕃人退走，头领论赞德头痛起来。 没错，这是论赞德的部队，他拼过一次冯小宝，竟不回城，再召集后备队二千余人，共五千人出动，实力已经严重削弱。 遂以一千诱敌，四千作包围圈，再也不那么硬来了。 知道唐军不好惹，这批唐军的实力更为雄厚，而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吐蕃人引诱他们骑兵来攻，然而唐骑不会走远，只在步兵视线内活动，楞是老虎不出窝。 一旦有事，步兵赶上，或者骑兵回防，步骑协作，吐蕃人根本讨不了好。 吐蕃人就象嗡鸣叫的苍蝇，围绕着唐军部队不停地打着转，时不时地叮上一口，摸上一把。 但发现唐军由骑兵、步弓还有陌刀兵的阵营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主将经验老到，不受吐蕃人的诡计。 唐军的陌刀兵的刀光闪闪，令到吐蕃人胆寒不已，敬而远之。 陌刀兵阵，知道他们的厉害啊，傻子才会与他们打。 无奈之下，吐蕃人开始造谣，着会汉话的人宣称说先头的唐骑已经全军覆没，看哪，这是我们的缴获品！ 吐蕃人取出了少许战场上得到的冯小宝部队的旗帜（这是他们搜集来的），还有伪造的唐军帅旗，当作吃掉了冯部的证据。 大唐与吐蕃交战多年，得知唐军的许多底细，伪造两面帅旗是小儿科。 还拉出了一名“宝贵”的俘虏，确确实实是抢自冯小宝的部队，让安西都护府的兵马看个仔细，然后对他施加虐待。 殴打、割肉，吐蕃人得意洋洋地道：“看哪，这就是你们先头部队的俘虏！” 本想打击唐军士气，岂料唐军两个大嗓门的士兵大叫道：“你们把我们先头部队的那些人头亮出来啊！胜利了就亮人头啊！” “有种的就让我们的那个士兵开口说话！” 吐蕃人惨被唐军的要求说中要害，哑口无言！ 说得一点没错，打赢了怎么没什么首级来炫耀，难道吐蕃人也来讲仁义道德吗？ 再听到那两名唐军道：“我家都护大爷说了，我军前部必定击败你军，如果不是的话，我们认你作阿耶（父亲），如果是的话，你们是我们的儿子！” “敢认吗？儿子！我的乖儿子！”唐军连问三次。 听得吐蕃人无言以对，气短三分，应声有气无力。 而唐军再笨的人也明白过来，前军已胜！ 士气顿时膨胀到顶点，哄笑声不住地冲向吐蕃人！ 唐军反过来嘲笑他们：“手下败将！” 他们是冯小宝的手下败将，骂得吐蕃人反驳无力，心虚胆寒。 …… 唐军将士行动谨慎，扎营有序，老将经验派上用场，或许他进攻无方，但让他想输都难。 或许有机会战而胜之，但要付出的代价让吐蕃人不敢想象。 对上这种敌人，吐蕃人是老虎拉龟，无处下口，论赞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唐军前后两部顺利回合一起！ 唐军兵临疏勒城下！(未完待续。) 第二七二节 不爽攻城战 疏勒原为汉代著名的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相当于新疆喀什附近，位居西域南北两道的交会点，是东西交通的主要进出口。 在突厥语中是“有水”的意思，其地水草丰茂，故得此名。 所以城池修建的规模不小，方圆八里，城高十米，城外有深深的护城河。 吐蕃人花了大本钱，从本国调来了精通守城的岩顶山鹰部五千人到来驻防，该部落不谙骑马，精于山地战，城寨堡垒把守，住地颇高，山鹰出没而得名。 他们狂妄地宣称说唐军十年也打不下疏勒城，加上城外有五千吐蕃骑兵，委实不易攻打。 唐军进攻由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主导，冯小宝辅之。 修明仁已经彻底想通，既然冯小宝是过江猛龙，他的崛起势不可挡，逆之不成，就顺之呗！ 他对于冯小宝毫无保留，冯小宝悉得知道大军用兵的流程。 一是结寨，结成梅花寨，中间大阵，前后左右则是小寨，各驻军兵，如此敌人攻打时破得了一寨破不了二寨。 他们运来了部分的木头，再有城外砍伐木头，建立城寨，立有高大的岗楼，观测范围。 二筑长围，即挖开壕沟，以土筑围，环绕城池，五既提高了已军安全，又限制敌人的活动范围。 三是游骑兵外派，骑兵分成一个个的小队，以疏勒城为中心，四出游动。 见到敌人的斥侯，我军人多则战，人少则走，消息不断地反馈给中军。 让冯小宝吃惊的是修明仁懂得敌情综合分析，他取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标记双方驳火情况，据图分析，得出吐蕃人可能袭来方向，如此相应作出部署。 不要小看古人，他们同样也有“干货”啊！ 先前冯小宝部队捉到的城外民众派上用场，他们既帮忙立寨、又挖沟筑围，再被赶着，冒着矢石去埴沟壑，填平护城河，以便唐军步兵进至城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助吐蕃人防守的疏勒人看着自家的族人给吐蕃人射杀，给唐军斩杀那些逃跑的。 惨叫连声，疏勒人纷纷倒地。 疏勒人心中充满了苦涩！ 尽管吐蕃和大唐分出结果后，基本上不会再难为他们疏勒人，毕竟许许多多的事务离不开他们，但在结果分出之前，首先流的是疏勒人的血与泪！ 仰大国鼻息而生存，小国的悲哀在于此。 …… 唐军首先在城外搦战，吐蕃人才不会傻到开城与之战，先前帐兵都没打赢呢。 不过他们看到城外的唐军是三个女将一字儿摆开，骂吐蕃男儿无用时，浑不是滋味。 唐甜、金英淑、洪小水三位女将，英姿勃发，意图与吐蕃将士过过招数。结果无一应战，还招致吐蕃人要求在床上过招的申请无数！ 笑我们吐蕃人五千男儿不男人？请到床上试试看！ 人至贱则无敌，没意思，步兵攻城吧！ 城外的投石车林立，不断地将石头甩向城池，每一石弹落地，都让城墙不断地震荡。 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修明仁哪怕是远道而来，也带来了不少的器械、投石车、云梯、井栏、冲车样样俱全。 再有不顾吐蕃骑兵的近距离侵拢和疏勒人的隔空白眼，将疏勒人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城北森林被大面积地砍伐，制成更多攻城器械。 城北森林，粗大的树木比比皆是，林木繁育发达，成片成群，竟然有虎啸山林、熊吼翠谷，实在不易，毕竟能够逃过人类的捕猎之外，还必须有足够的食物来源以保证它们的生存。 疏勒人很早前就知道环境保护，哪怕是再糟糕的天时，也不砍伐城北森林，俾使一方水土得保。 吐蕃人到来之后，他们较为愚昧，对于大自然存在敬畏之心，不会轻易触动大自然。与文明的唐人到来即大肆砍伐树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冯小宝同样知道环境保护啊，但他只会保护自家的，哪管别人家的环境。 除开攻城器械，安营扎寨要木头、士兵煮食不要燃料么？晚上点起篝火取暖、警戒不需要木头么？ 等到修明仁军马到来，同样轻松加愉快地大砍特砍，疏勒人保存了几个世纪的原始森林就倒了大霉。 吐蕃人曾经出动军马去侵拢砍树的唐军，但在唐军兼职特种兵的“山地步兵师”的暗算下，丢下了百具多尸体，灰溜溜地逃开了。 砍下木头、做好器械，唐军在阵前以陌刀兵保护（攻城器械），阵后骑兵准备，于东面、南面的外围各垒起三道长围，遂行攻城。 …… 冯小宝在城外观察攻城战，看得他头皮发麻。 攻城器械在不断地发射威力，许多地方的护城河被填平了，一些云梯架在城墙上，城外黑烟滚滚，人头拥拥，离开城墙的道路上，接连不断的民壮抬着惨不忍睹的伤兵向打着红十字的战地医院走去，路上哀号之声缭绕，鲜血滴答淋漓。 一天战斗打下来，整条道路上，腥臭难闻，有如经营了百数年的渔业码头的臭味。 修明仁的战地医院是在冯小宝的大力协助下建立起来，得到了冯小宝人力和技术上的毫无保留的支持，都护府军中司马曾向修明仁禀报说比起以往，军卒的死伤率少了三成以上！ 人心都是肉做的，修明仁一手带出来的兵，少死伤许多，让修明仁看着冯小宝的目光更是柔和！ 而冯小宝眉头紧锁。再好的战地医院还是要死人。 战争是残酷的，攻城战尤为残酷！ 守城方能够以最大的火力和最好的地形给予攻方以巨大的杀伤，致使他们伤亡惨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或许火药的出现会让局面发生改变，但火药一直没作推进。 因为冯小宝暂时无时间，他太忙碌了，他的军政事务繁忙，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去练习他的武艺，就连泡马子都没什么时间！（读者们不是很满意！） 此外，火药这种大杀器，还是控制在自家手上为好，他曾经想告诉凉州唐家和千金公主，最终作罢。 除了火药，还能够使用什么去改善攻城呢？ 冯小宝思考着，信马往城北森林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七三节 好参谋长 面前已不能够称为森林，留下了许多木桩和难以清除的灌木，东一洼西一洼的实在难看。 再往前走，茂密大林，木绿鸟鸣，见惯了荒漠的荒凉，一片绿意令人心旷神怡。 草地上，冒起了一群穿着绿褐色衣服的人群，他们向冯小宝行军礼。 冯小宝微笑还礼，这是他的山地步兵师，兼职特种兵。 他们在密林和草地上伏击吐蕃人，遂行特种作战的任务，让进入林地作战的吐蕃人和自告奋勇的疏勒人大吃苦头！ 冯小宝会特种作战？ 当然不会，但他来自后世的知识教给了唐军许多提示：伪装、不正面作战，袭扰破坏、伏击、健壮的体力、顽强的毅力、持久的耐力、野外生存等等，他们作得很好，吐蕃人大吃苦头！ 之前尝有一个战斗，吐蕃人进入森林，天际阳光很好，光线照进林地中，在林中草地上留下大片大片的光斑，也照得林间人影瞳瞳。 猛然间弓弦震动声猛然间便响成了一片，箭矢带着风如林鹰般穿梭来去，给吐蕃人带去了死亡。 吐蕃人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高踞马上的他们，成为了异常分明的活靶子。 骑着战马的吐蕃人，会被弓箭射下来，而双足落地的吐蕃人，就象没牙老虎，唐军冲出来的山地兵，无论在身体素质还是装备上都在肉搏中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他们的弓更加短小，令人发指的普遍装备了小手弩，近距离一打一个准，吐蕃人统统没命。 短马枪、弯刀更合适林中作战，再有飞刀、短矛、绊马索，哇哇哇，吐蕃人不断地人溅血倒地，惨叫声在林木间回荡不绝，令人头皮发麻，混合了林中风啸怪声，就像是死神在惬意的叹息。 吐蕃人自此之后，再不敢轻易入林作战。 他们讨不了好，疏勒人同样不行，为了保护他家难得的“祖林”（祖宗留下的林地），疏勒人连续出击！ 正面冲撞，派出敢死队开关作战，真够好胆，唐军不禁失笑，结果他们给唐军的陌刀兵斩菜切瓜一般杀了个干干净净！ 夜半死士缒城而下，然而唐军用城北森林木头点起大火，光亮下来多少杀多少。 再有入林作战，与吐蕃人同样遭遇落在他们的身上，被如同鬼魅般出现的唐军伏击、杀死，如见了鬼般飞快地逃出林去。 之后，疏勒人不再想着与唐军野外作战，一心一意在城上加倍向唐军讨还血债。 有他们配合吐蕃人，主客军一心一意，唐军攻城不利！ …… 溪流潺潺，冯小宝手捋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泼去。 清凉的水，让人心神一振。 他嗅到了一股油烟味儿，放眼望去，溪流上有一长串的波光鳞鳞，轻轻拈去，那是石油！ 古人云石中出油，是为石油！ 石油是后世化工的血液，哪怕是今朝，也有作用。 心中浮起一个念头，冯小宝吩咐手下道：“去，顺着这些油迹，找出它们的来龙去脉。” “是！” 他也没当一回事，不抱太大的希望，在城北森林看了一会风景，就回营歇息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光赤上身，正在营里练习刀法，程伯喜充当他的对练。 场中刀光斧影，他的刀法大开大阖，凶悍绝伦，兼且步法令人眼花缭乱，杀得程伯喜浑身大汗。 要说到每个人都在进步，程伯喜的双手斧也算了得，可给冯小宝一顿猛砍，真的是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杨成献见势不妙，持短柄马枪下场，与程伯喜双战冯小宝。 他与程伯喜合作惯了，以他马枪似毒蛇般正面出击，程伯喜双斧不时暴起，如此方有一战之力。 三人好一场厮杀，冯小宝杀得性起，一刀把杨成献劈出三米远，再连砍数刀，快如闪电，程伯喜不待杨成献回防就防御土崩瓦解，给冯小宝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悻悻地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道：“累死人了，不打了！” 杨成喜也过来，把枪往地上一插，也喘着气道：“小宝你越来越厉害了，你真是个怪胎！” 在他们两人看来，冯小宝军政事务非常忙碌，应该练功的时间变短了，而他们军务不怎么忙，有更多的时间练武射箭，也确实提高不少，但还是给冯小宝武艺上力压一头，弓箭自始至终，没有衰落过。 旋即他们想到冯小宝有极好的陪练和师傅，唐甜身为当家女主人，只关心一点，那就是马政，其它的诸事不理。 再有冯小宝的“家中老仆”博尔扎，这位老仆的箭术真是返朴归真，有他指点和唐甜作陪练对象，冯小宝的箭术不用说了！ 冯小宝哈哈一笑，把刀交给旁边的唐山，这位来自吐谷浑的归化民族人，他现为毒蛇之吻的长官，先到军中历练，再到冯小宝身边当侍卫，现在，他们的升迁之路都有了统一的规划。 正用一盆水洗了脸，见参谋长荆东灵面带笑容而来，后面跟着几个人抬了一头大鹿。 “仲武（荆东灵的字），有什么喜事吗？”冯小宝笑问。 “确实！”荆东灵见周围都是可信任之人，直说道：“昨天将军叫人去找寻油迹的起点，我们今早找到了一个水潭，潭边有头鹿，就顺手射杀了它，然后水潭里揪开一块大石，石油涌了出来，我们试过了，可以直接点燃！” “仲武已知我心？”冯小宝欣喜地问道。 “当然知道，我已经在十里外的东山找到了一处废弃的陶厂，原是汉人所有，现在丢荒了，里面有大量的陶器！” 真是个好消息，冯小宝喜悦地道：“我军中有你这么个参谋长，实属喜事！” 上等之人，未讲先知；中等之人，提头晓尾；下等之人，越讲越痴。但上等之人不常有，中等之人已是非常难得了。 不要小看荆东灵的一个行动，意味着唐军胜利有望。 冯小宝当然高兴啦，参谋长给力，他就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忙乎其他事务了。 他也不怕参谋长篡权，现在体制下，国家的控制力非常强，任何非法上位者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甚至不敢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岂敢，要不是将军英明，我们哪会想到这一点！”荆东灵回道。 听着冯小宝与荆东灵互相吹棒，程伯喜与杨成献不明所以，程伯喜嚷嚷地问道：“有什么好事啊？” 半个小时后，在都护修明仁的大帐里，他部下主将们与冯小宝一众在吃烤鹿肉，边商议破疏勒之事。(未完待续。) 第二七四节 焚破疏勒 唐军对疏勒的压力骤然加紧，兵员流水价地涌到城下，箭射、器械的威力、上城，连续不断地攻击，让城上的吐蕃疏勒联军应接不暇。 军营里，大量的木头、麻绳铺陈，人们忙碌地绑扎成投石车，再有成座小山的陶器，散发出阵阵的油气，放置在空地上，来往的人严禁烟火。 如此准备了一周之后，清晨起阳光普照，太阳异常的猛烈，这是大晴天，也是大血日。 在攻城的东面、南面各排开了二百多辆大大小小的投石车，摆得密密麻麻的。 唐军竭尽全力，日夜不停，好不容易绑扎出五百辆投石车，一切可用人手都派上用场去。 只听得军中鸣金响起，攻城的唐军潮水般地退下去！ 守城的吐蕃、疏勒人方从紧张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就见到唐军的投石车开始发威！ 无数的陶器飞向城墙，迸然落地，黑乎乎的液体成片飞散，落在城头，落在人身上，发出了刺鼻的味道。 几乎在第一批陶器飞下的同时，唐军骑兵紧急出动，他们向着城上，发出了一枝枝的火箭！ 轰！ 熊熊大火燃烧，冲天的黑烟冒起！ 好火！ 火德星君行威风，九天祝融下凡来！ 蜂拥而来装满了石油的陶器，打在了密集的人群站立的城头，立即引发无比的惨剧，他们哭喊着，试图扑灭火焰，但着火的石油岂是普通方法能够扑灭的。 投石车不断地投放石油陶器，火焰接着火焰，爆炸成团团的火球，就在城墙上滚动，所到之处，人皆成为火人，在火焰里舒手摊脚，扭曲变形，见过的人三生难忘。 两段城墙成为两段巨大的烧烤炉，里面烤的是人！ 不断落下的陶器打散出的火焰是不断添加的燃料，有许多人在火焰未起时直接跳下了城墙，之后，许多火人跟着往下跳！ 他们的惨号之声在城池上空回荡，让石人落泪！ 天空是一片炙人的红色，浓烟在风中弥漫到了军营里，气味是烤人肉的味道臭不可闻，让许多人都吐了！ 黑烟在空中飘荡，太阳依然高挂，整片天空却好像阴霾重重…… 冯小宝与修明仁一起观火，修明仁赞道：“当年武侯（诸葛亮）于山谷中火烧藤甲兵，不外如是！” 三国的故事源远流长，修明仁知道此情节不出奇。 冯小宝博闻强记，记得《三国演义》确有此段，但当年诸葛亮垂泪而叹曰：“吾虽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左右将士，无不感叹。 他心中不舒服，遂对修明仁道：“我等为国而战，代天而罚，吐蕃人咎由自取！” 修明仁虽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头没脑地这么一句话，但他相当老狐狸，呵呵笑道：“最好的吐蕃人就是死掉的吐蕃人，是冯将军你说的，一点没错，我绝对赞同！挡我大唐路上的吐蕃人，我与你共杀之，虽杀千万人，亦不悔也！” “好！有都护与我同行，足证吾道不孤也！”冯小宝欣然地道。 修明仁暗忖当然不错，俺要靠你这位小朋友去加官晋爵哩。 他年龄已大，什么没看过，世情阅历，端的是心硬如铁，烧死两段城墙上的敌人算什么，简直小儿科之极，屠城他都做过！ 两个上位者在想着人命人性等比较高卡士的，而主要执行者则想的是战术，荆东灵与部下一众参谋也在观火，他们神态轻松，对于吐蕃人的惨遇视而不见，只对自己成功而欢呼雀跃。 每一批石油陶器落下，都在城头爆成成片瑰丽的火焰，这样的攻击下，城墙上再无活人，攻击大获成功！ “饱和火力打击！” 一个参谋恭维道：“都尉，经此一役，你的大名可在兵书上留名了！” 荆东灵赶紧谦虚地道：“都是将军的英明决策，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 “不过呢，将军天纵之才，兵法武略皆是巨子，我等沾沾光，露个脸儿，大家只须跟紧将军即可！”荆东灵心忖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暗暗得意！ 早几年前，宫里来的寺人秘密请来了好几拨禁军军官，请他们秘密退役（职事官去掉，寄禄官保留，但要等到他们在新职事处升上来之后再作论功，顶多减去相应的磨勘）。 军官们做得好好地地，怎么会轻易去职。 而且因为要帮助冯小宝，请的军官也不能够太差，有本事的人，怎么舍得扔下现在的大好前途去帮一个名声不显，不是世家出身的子弟，天知道他行不行，这可不是商店买卖还可以退货。 好友范无伤是个杀人狂，寺人说那小子（冯小宝）只想着去杀吐蕃人，不妨一试，范无伤就从了。 荆东灵同去，没想到这一去就跟对了人，几年功夫，他将军在望了！ 现在自冯小宝打下，都在为几年后的吐蕃一战而备战，只要打赢，冯小宝必进位大将军，而他们必定将军在手！ 如今听着军官们的恭维，荆东灵心态奇好，指导参谋记录细节：饱和火力打击，乃集中大量投石车，短时间内大量投掷火油。 他们的投石车确实做了不少。 而火油，之前的攻城也有用过，现在这么大量使用确实少见。 火油的成本不低，唐军来疏勒时带来不少，但饱和火力打击还是力不从心，办不到，他们会投掷一些，大部分还是石头。 要不是找来了能够燃烧的石油矿藏，还有巧遇到的陶器多多，饱和火力打击打不起来。 多种因素导致成功，在荆东灵看来，还有冯小宝的指示：注意防火！ 他们为了防火，专门制定措施，填油、运输、贮存和投放，做到一点没出差错，终于成功！ …… 城外十五里的西面，吐蕃骑兵整装待发，而骑传不断到来，禀报说唐军同样集结成群，步兵在垒上把守。 显然，他们正等着吐蕃人的到来。 论赞德思忖再三，终不敢战，唯有坐视唐军在火焰稍息后登上城墙，只见得砖石皆成粉，地上一片片的黑迹，那是被烧死的人的痕迹！ 守城吐蕃人死掉了三千，加上之前阵亡的一千，无力再战，狼狈而逃。 疏勒人请降，唐军遂得安西三镇。(未完待续。) 第二七五节 班师回县 “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雄纠纠，气昂昂，冯小宝大军的军歌嘹亮，班师回营，一路进入通湟县的湟水大桥。 那里早就是锣鼓喧天，得胜彩棚高搭，军人皆领大红绢花一朵，系于身上，再喝上一碗得胜酒，百千民众齐声欢呼“大唐万胜，我军威武！”军民其乐融融！ 这仅是初迎，回到通湟县，举县欢庆，当天大摆宴席，论功行赏。 明面上的功夫大做特做，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庆幸。 冯小宝去过西域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兵疲不堪再战！ 西域不好打，实际上打仗的时候不多，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路途上，环境险恶，真可谓是战天斗地打敌人！ 军人们的精力透支，疲惫不堪，就算人可以支持住，马都残了，还能怎么战斗，而换马不是说换就可以换的。 无法再次行动，安西四镇的“于阗”留待明年看看有没有机会出兵了。 冯小宝遂对一场战争为什么持续这么久深有体会了，他私下对部下说道：“……西域作战，徒费钱粮与军力，不可再为，须一心一意，准备对吐蕃之战，直捣逻些（拉萨），一战毕其功也！” 众皆称善，大伙儿都给西域给搞怕了！ 实在话冯小宝这趟西域之行，在军费上大亏特亏，根本是入不敷出。 哪怕他是禁军待遇优厚，但朝廷自有定制，例如每个军人每天花用和马匹支出多少铜钱、可想而知，比起府兵，只是待遇稍好。 而冯小宝军用多吃肉食、马匹吃得比人好，费用是朝廷给不出的，只是帮补。 他这是奉公外出，朝廷对于立功人员的赏赐不差，冯小宝也不能够再多加（赏金不能够多加），否则让人弹劾他别有用心。不过冯小宝可以用上好的马匹、兵器还有不流通的金币再有特意铸造的纪念章例如西域一战等进行进一步的奖励。 阵亡将士的抚恤，冯小宝得多给，这点倒不怕人惦着。 补给损失的马匹、兵器装备等等，冯小宝部队用的都是好货，补充回来的价格自然高企。 从战争中得到的收益微不足道，吐蕃人先到，什么好东西都给抢走了，唐军后来，因为地方特殊的关系，不便大开杀戒，四出抢劫，得不到什么战利品。 钱，确实花了不少，但收获同样巨大。 作战经验、作战经历万金不换，活着回来，下次就可以杀更多的吐蕃人。 参谋部总结出来的经验得失还有撰画的地图，都可以编成大部头了。 先不论什么，起码下回，冯小宝出兵西域，路途一清二楚，不用向导都没有问题。 再有与吐蕃人野战的经验、攻城的经过，都弥足珍贵。 军官就是这么不断地打仗，慢慢地成长起来，杀人的本事也越来越强。 冯小宝没有再升职事官，毕竟以他的年龄，这个职事官已经骇人听闻。 若不是朝廷策划对吐蕃作战用人之际，风云际会之下，也不可能升到这一地位。 武散官（寄禄官）则由从七品下的翊麾副尉升为从七品上的翊麾校尉，文散官则为从八品上的“承奉郎”。 文散官之所以升官，是因为他在通湟县屯田有功！ 开垦田地四十五万亩，平均亩产稳定在160斤左右。 他以前亩产150斤，现在不过提高了10斤，就已经得到了朝廷的大为嘉许。 亩产160斤，比起后世的亩产吨谷收成自然不值一提（2000年，天/朝在山西曾经得出亩产1035.73公斤的记录，次一级的收成为亩产864.67公斤和713.43公斤），但在那个没化肥没有现代化种植技术的年代来说，已经不差了，那年代许多地方的亩产甚至不到百斤。 四十五万亩的土地得出平均亩产160斤，冯小宝的屯田大获成功，自用、充当军粮、牲畜口粮和酿酒，尤其酿酒出售，赚到盘满钵满，让他的“董事会”（投资方）极为满意！ 朝廷不鼓励酿酒，因为粮食得来不易，以粮食酿酒的利润高，但粮食都用去酿酒了，百姓吃什么？ 当时的生产力低下，历代封建王朝对于酿酒管制得非常严厉，朝廷度量储粮可以酿酒，豪门大族可以酿酒，普通人不可以大量酿酒（少量的酿酒还是允许的。） 通湟县又不同，它那里大量出产粮食，外运不便，用来酿酒，很是恰当。 出产的“西海酒”极富盛名，都是烧酒，高度酒，利润极高！ 当然朝廷收的酒税也很高，这就成为了冯小宝这位县令的成就。 除开粮食，通湟县的牲畜出栏数也很大，马匹上万，牛羊满山。 水泥、药材种植、肥皂、提炼香精、奶酪、肉干、皮革、水产养殖的生意都非常兴旺。 具体的运作与冯小宝p毛关系都没有，冯小宝根本没什么时间理此俗务，他这个县令在县衙大堂上没几天理政，甚至连放告接状也不理会。 生意上的事务，由十位职业经理人组成，他们当中是有经验的掌柜、老农、牧场老板等组成，是大唐中职业经理人的顶尖人物，都是熟人推荐各行业的好手，事务由他们共同准定。 冯小宝有自知之明，他什么都懂？亲自操盘，做得比职业经理人要好？不可能！ 在初期开荒之后，将他的事业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去经营，他只提点两个方面。 一是提供现代化的经验知识，例如马场必须隔离，以防马瘟；例如产业一条链，种粮用于养牲畜，牲畜粪便和作物的桔梗可用来沤肥、产生沼气，肥料又可以用来种粮，沼气可以照明、煮食等等；例如牲畜宰杀的肥油可以用来制作肥皂…… 反正许许多多的经验，有的合适当朝，有的不一定合适当朝，冯小宝有空就说，说了不少，由他们一一实践。 二是年终考核，不管白猫黑猫，捉得老鼠是好猫，只要给他的事业带来益处，那就成功！ 做得好重赏，做不好请他走人。 简单，实用！ 所以他p事不管，事务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目前看来，这套机制运行良好，也让唐人啧啧称奇。 这小子打仗行，理政也好，真正逆天啊。(未完待续。) 第二七六节 黑齿常之 马蹄翻飞，马铃声远播，路人皆避。 马上骑士皆着玄甲（黑甲），他们的披风图案极是怪异，眼镜毒蛇的眼睛！ 见之可怖，百姓让路，官府恭敬！ 因为他们是军人，马匹皆有军队烙印，这没什么，图案虽然诡异，兼且部属凶悍，也还是大唐的军队。 令人肃然起敬的是他们一人双马，所有的马匹都是河西马！ 河西大马，横行天下，得一匹已令军人们要抱着它去睡觉，晚上夜起给它们喂料。 现在一人两匹，只是用来赶路，奢侈到必是朝中王爷勋贵或者统兵大将！ 所以一路都是礼遇，无论是住店投宿还是入住驿站，畅通无阻，得的尽是好席位。 自然惹人嫉恨，但所有的人一见到河西双马，谁都生不起闹事之心，让冯小宝想过过扮猪吃老虎的瘾不可得-----这鸟人拿的是通湟县县令的官印子出行，本当不起礼遇，想的是有人来闹事的话，再亮出右骁骑卫将军身份，那可是从三品的高官，还是中央军身份（换言之能够管他的只有朝廷）。 来个华丽大变身，一想到对方那瞠目结舌的样子，冯小宝就醉了。 没想到给畜生们坏了好事，哎，靠的还是马匹的面子啊！ …… 过了蒲州，黄河已经上冻，如一条玉带曲折绵长，夜色将临，白雪皑皑的山巅上上只有点点落日余辉。 幸运地，冯小宝们找到了一个驿站。 大唐的驿站运行得不错，最盛时国家水驿260个，陆驿1297个，专门从事驿务的员工达20000人，驿夫17000人，主要提供邮政服务，传递军国大事，还兼营住宿服务，冯小宝早已知晓。 除了接待官府，还接待行路客商呢，这不，这家双山驿站位列两座大山之间，院落中停满了卸了牲口的车子，看起来在驿站中落脚的队伍也不少。 出来相迎的老兵一见到冯小宝们的队伍，马上毕恭毕敬。 再见到他取出盖着朱红大印的驿券，口称本官，要见驿丞，老兵赶忙去请了驿丞进来。 那官儿胖个象个球，笑起来时脸上两团肥肉狂抖，显然油水不少。 他验看了驿单，半纸a4大小的纸条，写了冯小宝的身份身份年龄、相貌特征和办事期限，盖了鄯州的官印。 确认无误，驿丞极是恭敬！ 宁欺九十九，莫欺刚会跑，眼前的青年，年轻得不象话，却已经是七品县令，散官也做到了从八品上，岂同小可！ 再有紧紧跟随他的部属，血煞之气缠绕，凶神恶煞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抬眼往后望，一大群的河西马，驿丞见多识广，哪还不认出是河西马 他头前引路，带冯小宝进入驿馆里，而老兵则引马，带上那群贵重的河西马还有三名押马的骑士，同去院后的马厩，那三位骑士晚上将会守夜，看管河西马。 财帛动人心，好马引贪婪，不看管的话，丢掉一匹那就是上百贯钱，给歹人弄走几匹，那歹人都可以早早退休了。 冯小宝进了驿站大厅，见到与旅店差不多，客人满满当当，都在吃饭喝酒，很是吵闹。 耳边传来骂人的声音，骂的是驿站有够黑心，卖的“酒”不知道水里渗了酒没有！ 谋财黑得如同贼窝，只是不害命而已，也让人明白驿丞为什么这么胖。 “我家明府（县令的尊称）总共二十七人投宿，请问此驿站还有多少房间？” 因为双山驿站位于长安洛阳官道上，官员来往频密，有的单身，顶多带上些奴役，象冯小宝这样带了一群人来的，也有不少，因此驿站准备有大院落，专门安顿这些人，不能租给普通行商，否则一给查出官员无着落而行商都落脚，那驿丞不用做了。 大院落可以安排官员从人住下，至于官员嘛，”馆里的清净上房都已有官员住下了……“驿丞为难地道。 这时，有个官员仆从模样的人过来，与驿丞耳语片刻，驿丞大喜道：“冯明府，现有一间上房，是两间的，床铺铺上去，各自一间，都能睡得安稳。有位黑齿使君愿意和你各分一间！” 使君？这可是位刺史啊，什么刺史看得起一个小县令？冯小宝有点惊讶了。 不过给驿丞引见那位黑齿使君，冯小宝清楚了，原来是个歪果仁！ 一看就知道是朝鲜人，冯小宝后世见得多了，没想到千百年来朝鲜人的模样没变多少。 “黑齿常之！” “冯小宝！” 两人都是一惊，均知道对方什么角色！ 冯小宝之前读过资料，之后参谋部收集军队将领信息，知道这位黑齿将军的大名。 黑齿常之原来并非唐朝人，他是出生在百济国，善于用兵，史称其“骁勇有谋略“。后来黑齿常之在百济国任达率(百济官名)兼郡将，相当于唐朝刺史一职，与唐军作战，唐高宗遣使招抚黑齿常之等人，黑齿常之遂率所部降唐，并且说服他人降唐，。 入唐后，任左领军员外将军、洋州(治西乡，今陕西西乡)刺史。 他败吐蕃大将论钦陵、破吐蕃，稳定河源战线，会战突厥，数破突厥威震天下，进爵燕国公，成为大唐的封疆大吏。 之后的命运不好，因其忠于李唐，武则天为了夺其军权，在武则天授意下，受酷吏周兴诬陷，一代名帅含冤自缢而死。 也算是个大唐名人了，能打仗，有德行，冯小宝敬之！ 而冯小宝的功业，黑齿常之也听闻过，这年轻人真正了不得啊，这么年少，创下的诺大功业是许多老将一世难以到达的高度。 既然黑齿常之分出房间，则由冯小宝作东，请他吃饭喝酒。 取出西海酒，无往而不利，很快两人熟络地称兄道弟：黑齿是将军，冯小宝也是将军，不落下风，只讲年龄。 那驿丞在旁边侍候偷听，听闻冯小宝右骁骑卫将军，简直惊到下巴都要掉了！ 这么年轻的将军，好在方才没对他有丝毫的不敬，否则真是被他杀了也是白杀！ 两位将军对干后，黑齿常之问起冯小宝吐蕃战事，冯小宝和盘托出，听得黑齿常之称奇不已！ 这位小将，专打吐蕃，每战必胜，逆天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七七节 马路和过路费 “小宝你认为我军该当重点发展骑兵、山地步和工程兵？”黑齿常之询问道，他非战事的初哥，亦知道吐蕃人的骑兵了得，对付骑兵只有骑兵，至于山地兵和工程兵是什么的干活？ 于是冯小宝首先讲了高原反应的概念，强调道山地步兵第一要求是能够适应高原反应，要能够在高原上走得、跑得而不生病，因此得经过特殊的训练，他们要具备坚强的意志、良好的体魄和持久的耐力！第二是必须有山地作战的战术和装备，例如山地潮湿，弓箭的防潮保养很关键，万一做得不好，准备攻击时，弓箭派不上用场，那还了得！ 还有高原地形复杂，攀岩过山，跳涧渡河，征服山与水的装备少不了！ 这么多的大山山水水，不作准备，哪能够过去啊。 因此山地兵必须有征服山水的装备，而工程兵则要给大部队开路，亦可以属于山地兵的一个分支部队。 冯小宝讲得性起，即时叫人拿来了一个装备，那是“撇缆弓！” 弓上箭不是伤人的箭头，而是一个挂钩，连着绳索，只要对着远处山涧发射，挂钩钩着石头或者树枝，人即可顺绳而过， “打吐蕃，一定要有骑兵和山地步兵，如此步骑合作，方有胜利的可能！” “不然的话，哪怕骑兵打赢，对方往高原一躲，怎么打？” “普通的骑兵和步兵，根本不适应高原作战，只有经过相应训练的步骑兵，才能够顺利地在高原上作战！”冯小宝的话让黑齿常之屡屡点头，他试探道：“这些战术和装备的打造……” 在他看来，兵法、装备都是冯小宝心血所成，只怕他会敝帚自珍，不想冯小宝嘿然道：“兵部就有所有的抄本，到时就会传达给大家！” “哦！” 他们交谈的地方正是上房，四周有人把守，黑齿常之见到可保机密，遂不瞒冯小宝道：“朝廷这次召我回朝，据说就是要打吐蕃了！” “我和你接到的召令是一样的！”冯小宝也承认道。 大家放声大笑，吐蕃，我们就要来了！ 我们要靠吐蕃人的鲜血，去染红我们的升迁之路！ …… 两人说得融洽，黑齿常之的官位不低，但他毕竟是外族，所以牛13不起来，对待冯小宝没什么傲气，可以谈得来。 他们合在一起往洛阳而去，差不多过年了，路上的人流越来越多，哪怕是下着雪也照走不误。 人流汇集，前路堵了！ 看看前方，堵的路足有二三里之多，尽头处有人把守，应该是地方上的税卡，检查货物，收缴货税，导致道路堵塞，人员加货物拥集一团，哪怕是冯小宝与黑齿常之也不可能越次而去。 黑齿常之马鞭指道：“去年我来京城，可没有这么多人，而去年还是泥路，今年都是硬底路了，听说叫什么‘水泥’，如今天后下令各州城官道之间都要建成水泥的马路，大大地方便了人们出行！” 冯小宝笑而不语。 水泥马路是他的手尾，在推行进曾经招致群臣的反对，他们说千百年都是泥路，怎么可能使用硬底路呢？ 古代中国很少用石板铺硬底路的根本原因是生产工艺的问题。众所周知，我国古人一直未能找到一种合适的粘合剂用于填补砖石间的缝隙，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发明水泥，平时用熟糯米、鸡蛋清等有机原料做成的“胶水”粘合砖石，这种东西别说价格贵了，还不能浸水，即使在干燥的环境下时间久了也会破损风化，用它粘合砖石铺路，不消半个月这路就全废了。 坑坑洼洼，难以修补，做过石板路的官员没有不骂的。 花钱不要紧啊，重要的是花钱过后要有效果，没效果的事做来干什么？ 水泥作为新生事物引起大臣们的怀疑目光很正常，据说完成后是硬底路。那岂不是找抽嘛！ 浪费资金、浪费劳役，而且硬底路，很容易磨损牲畜的蹄子，在马路上奔跑，不震死马匹去！ 可是天后武则天强推，甚至连“要想富，先修路”的御话也出现了，要求各州必须在五年内完成州与州之间的主干道水泥化！ 按中间隔离，左右各三马车道，旁边铺水沟的要求修建水泥马路，属于她这一边的官员既主动积极，也有朝廷额外的支持，建成水泥马路后格外快。 一通行，优势就体现出来。 泥路只要路面不平整亦或是路面泥泞，马匹就跑不了（一抬脚带起一团泥，或者干脆拨不出），且更容易路滑失蹄。 而水泥马路不存在这个问题，除开极恶劣的天气，通行的日子远远胜过了泥路，受到旅客与货主们的大大欢迎！ 由于道路坚固耐用，它需要的保养远远低于泥路，减少了劳役支出，地方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用花费过多的劳役去维护道路通行了。 至于马匹被水泥硬底震死？ 很小的问题，慢跑即可！慢跑反而更架持久，而对于朝廷的急件，中跑也不差，不需要急速跑。 水泥路的好处除了方便出行，也方便朝廷收税和收过路费。 这不，他们随着人流挪动，看到三个大腹便便的税吏，再加上三十来个乡兵，设立税卡，挨个搜检收税。 检查货物，按要求收税，没收遇到的违禁品。 税吏的稽查，无论是行人还是普通的商旅，皆是一视同仁，一个个包裹无论大小都要打开，搜检得十分细致。一个运气不好的商人，在包裹里放了十几饼茶，便被拎了出来，东西被没收不说，还要罚上一笔钱。 酒、盐、茶、兵器等严禁私运，遇到了就要没收。 如冯小宝的通湟县每年向洛阳贩运的高度酒，实质是私人酿造，以支边的名义，得到了朝廷的特许而得以出售。 先缴纳过一笔高昂的酒税，打上税讫印花，动用军队武装押运，税卡不敢惹他们。 所有的人，经过时都要交纳过路费，带商品的尤其多！ 轮到了冯小宝一众，领头的唐山高居马上，仰头看天，鼻孔瞧人。右手拍了拍他跨下这匹河西马的脑袋，冷哼着：“看看我们骑得什么马？” 忙得晕了头的税吏定睛一看打下这一溜人马，汗就出来了！ 大声吆喝乡兵让路，点头哈腰地道：“请将军们快过！快过！” 冯小宝们打马离开，耳后隐约传来了民众或羡慕或咒骂的声音，冯小宝晒然一笑：“哪怕在后世文明时期，军警都是免过路费的！”(未完待续。) 第二七八节 三大球联赛 进入洛阳，冯小宝不知道是不是个人的错觉，似乎洛阳的人流多了。。。是真的，洛阳府向朝廷的报告是今年来客比起往年多了百分之十的人流量，自从马路建成之后，人来得多了，朝廷的税也收多了近二成！ 水泥马路功不可没，州县之间的交通，道路主要是土路，人员往来不易，运货马车跑的很慢，五年后州与州之间普及水泥路面，马车可全年通行、速度提高，更多的人走出了封闭的县城，走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转变，当州与州的主干道完成了水泥化时，人员、货物、税收、过路费的统计数字报到朝廷，原本反对的官员彻底失声，当初可是很多人反对天后搞什么水泥硬路！ 而黑齿常之则给路边的大幅街招所吸引了，足足两层楼高的街招格外的醒目，画有两群异常健硕装甲力士在那里对峙，他们扛着曲棍，其中有位力士，打出了一个小白球。 标题为：“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 下面则有几排细字介绍组织规程和知名的球星。 画异常生动，标题也是名家所题，黑齿常之啧啧称赞道：“这冰球啊，不错啊，是合适我大唐、我军的最好的冰上运动，去年冬天我在地方时，有客商把冰球玩法带回来，我觉得不错，也组织过本军玩一玩，大家都说好玩，哎，小宝啊，你在通湟县那里应该没什么娱乐，组织儿郎们去玩冰球，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知道它的玩法吗？” “略知一二！”冯小宝谦虚道。 黑齿常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冯小宝一脸淡定，他的手下则脸憋得通红！ 等到大家各自归家后，黑齿常之才在散发的小街招处找到了一个头衔与名字：总顾问冯小宝！ 仔细打听之后，方才清楚原来冯小宝是冰球运动的始作俑者啊！ 顿时黑齿常之闹了个大红脸，才明白冯小宝的部属为什么听着他讲冰球时满是古怪的样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黑齿常之感慨道，他作梦也没想到冰球居然是冯小宝弄出来的。 …… 冯小宝回洛阳，终于找了个象样的大宅院，足有七进之大，后有花院、侧有马房，容纳下部属不在话下。 起名为《将军府》！ 他的《西海酒》大卖，酒钱挣得不少，总算让过往入不敷出的财政情况彻底解除。 杨成献没有一起回来，倒是程伯喜一次不拉地跟着回来洛阳，他说他特喜欢在国公府里坐在那些嫡系弟子们的面前，地位只低过国公的世子，看到那帮家伙的嫉妒目光，那真是三伏天喝了冰水这么爽！ ……这小子心理有问题啊！ 甫一回来，冯小宝即展开了紧张的拜访行程，首先得去三个地方： 一是皇宫，他作为朝廷将军，已经有资格请见天皇与天后，当然天皇天后见不见他是一回事，他则必须请见。 二是兵部，虽说他作为御林军的将军，兵部对他无实际管辖权，但兵部管辖到兵员、给养装备，因此要与兵部搞好关系。 现任兵部尚书为王德真，与冯小宝的关系不好不坏，但不会掣肘，只要天后下达的诏令，他都会不打折扣地执行。 三是右骁骑卫，冯小宝职事官是右骁骑卫将军，右骁骑卫是他的“娘家”，虽说是遥领并没有真除，但冯小宝也得拜访右骁骑卫大将军、将军及驻地，拉近关系。 之后就是各家的关系户了，头一个还是千金公主，去到那里，好半天都出不来！ 不是有歼情，而是千金公主成为了“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的主要组织者！ 她串联起三位郡王、二位公主，五个驸马等一批无聊有闲有钱的亲贵，成为“组委会”，兴致勃勃地操持起“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 冰球联赛好啊，一举数得，冯小宝双手双脚赞成！ 一是世间从此多了一种娱乐，对于娱乐匮乏的封建社会，冬天本来是件苦事，春夏秋时大家还可以出外春游或者打打马球，而冬天只能够猫冬了，虽有春节，但娱乐还是不足。 冰球一出，原本冷清清的冬天就变得热闹起来。 二是培养尚武精神，上场人员都是强悍之士，穿着装甲，撞击砰砰有声，场面火爆，观众叫着喊着，把嗓子都给扯破了。 打过一场或者看过一场，谁不热血沸腾！ 三是可以赚钱！ 哨子一响，黄金万两，冯小宝教授千金公主赚钱方式有门票（介个不用说了）、场上广告费收入、冠名权收入、指定食物、装备收入、球报收入、彩票收入等等，初闻时听得千金公主一楞一楞的，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赚钱的方法！ 于是她认认真真的操持起来，初步计算出来的收入达几十万贯之多，简直吓了她一大跳！ 四是宣扬我大唐文明，看哪，当世界还处于愚昧时期，我大唐的健康文娱活动之丰富，有如灯塔般照亮了世界各地。 层出不穷的娱乐方式是一种软实力，提高大唐对外族的向心力，汉族同样也有好处，毕竟冰球宣扬的是尚武精神。 她与冯小宝谈起冰球的组织规程，两人仔细推敲，谈到很晚！ 当然，所谓的“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加起来不过是十八支球队参赛，主要在长安与洛阳进行，最后两城的胜者在洛阳决赛。 但不管怎么样，大唐第一届的字样足以让千金公主的名字载入了球史里，名垂千古。 她敏锐地 冯小宝再将“橄榄球”的玩法对千金公主讲了，提议道：“不妨明年你再组织大唐第一届橄榄球联赛，照着冰球的规划来进行就成了，冰球的组委会都不用解散，到明年春天来了，立即组织大唐的橄榄球的联赛！” 听得千金公主沉默了片刻，冯小宝以为她不想组织了，然后听她雄心勃勃讲道：“我要组织橄榄球、冰球和马球三大球赛的联赛！” “三大球！” 噢噢，古人有才啊，莫欺古人笨呐！ 听她兴致勃勃地道：“三大球联赛一出，从帝都到地方，我大唐子民有眼福了！” “我们就有钱福了！”冯小宝凑趣道。 千金公主瞪眼看着冯小宝道：“你这人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想来想去的都是这么暴力的运动！” 她纤指点点道：“哦，原来你一天到晚光顾着杀人，所以有够暴力，只能够想出这么暴力的运动了！” “我的脑袋可不止是暴力，还有文明！”冯小宝不满地反驳道。 信他才怪！千金公主对他嗤之以鼻。 “不信，我们走着瞧！”冯小宝胸有成竹地道。(未完待续。) 第二七九节 陪公主玩冰壶 很快地，千金公主知道冯小宝所谓的“文明”是怎么一个文明法了。 他向太平公主献上了“冰壶”运动！ 太平公主是皇家贵胄，冯小宝是外臣，本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但有一回冯小宝在贞观殿见驾，凑巧遇着了小太平，她见识过冯小宝的弓术和武艺，大开眼界，印象深刻。 还给他扯过一嗓子，责骂弹劾冯小宝的侍御史庄敬之为奸臣，从此，冯小宝打蛇随棍上，每年给太平公主献上厚礼，还在通湟县的屯边生意中算了太平公主百分之五的股价，至此拉上关系。 普通臣子向公主送礼不合礼仪，会给御史弹劾为“谄上”的罪名，公主也不应该受他的礼，但天皇与天后都特许了冯小宝的行径，算是极为少见的。 早之前交割了通湟县生意的收益，冯小宝求见，说另有新奇之物送上，太平公主遂见了他。 十一岁大的太平公主，出落得非常美丽，身材高挑，眉目如画，皮肤晶莹，年龄虽稚，已经有一种冷艳的媚惑之力。 让俄的心肝怦怦跳哦！ 冯小宝拱手道：“参见公主，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 “行了！”太平公主手一摆道：“你哪一回来见我都是这一句话，你从来都不肯跪我的！” “哪呢……”冯小宝不等她说平身就站直了腰说道：“我从来对公主都是最尊重的，我对公主的尊重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太平公主将右手手指在脸蛋上划来划去去羞他说谎话不打草稿！ “你有什么好的东西送给我吗？”太平公主很随便地道。 “有啊，冰壶！” 宫里的寺人和宫女早就准备好了场地，他们非常热情地搬出了石制的冰壶。 他们很是热心，因为冯小宝打赏很重，给的往往是金币或者银币，派钱痛快，统统收买了太平公主身边的近侍，不断地为他说好话。 太平公主本来对冯小宝印象不错，再有那帮家伙不断地帮腔，感觉到冯小宝真的是不错嘛。 玩冰壶，首先要有“三大件”：冰壶、冰壶鞋和冰壶刷。 冰壶为圆壶状，用通湟县的天然花岗岩制成，上镶提把。 通湟县的花岗岩质地坚硬，很合适做冰壶，后来为了降低成本，还是用回了黄河边上的花岗岩来制作冰壶。 冰壶鞋两只鞋底部质地不同。滑行的一只鞋底部光滑，用来滑行，另一只辅助脚（或称蹬冰脚）的鞋子正面则装有软木刹车。 冰壶刷，其实就是木刷子。 再有一个起蹬器。 再就是场地构建，是专门用水泥铺底之后再用彩石镶出了场地线条和得分区。直径12英尺，带有四个中心圈，内面直径8英尺。 最后浇水制冰，让场地上出现一层薄冰能够现出底下的线条，至此场地完成。 当然，与现代化的场地存在着区别，但也只能因陋就简，能玩就行。 冯小宝说了玩法，只见他身体下蹲，蹬冰脚踏在起蹬器上用力前蹬，使身体跪式向前滑行，同时手持冰壶从本垒圆心推球向前，至前卫线时，放开冰壶使其自行以直线或弧线轨道滑向营垒中心。 他姿势优美，动作潇洒，兼且他身体健硕，阳光气十足，看到太平公主的脸蛋上没来由的一红！ 公主虽然年稚，也不是不懂事啦！ “把冰壶滑向圆心，或者将对方的冰壶撞出营垒、将场上本方的冰壶撞向营垒圆心，怎么玩都行！” “最后当双方队员掷完所有冰壶后，以场地上冰壶距离营垒圆心的远近决定胜负，每石1分，积分多的队为胜。” …… 冯小宝讲解完比赛规则，习惯性地问一句：“understand？” “呃！”太平公主茫然，不明白他哪一族的“胡语”。 看她飞快地眨动眼睫的娇俏样儿，冯小宝差点想动手去拧她的小鼻子了！ 在宫女的服侍下，太平公主换过了一身皮质护甲，除开身上软甲还有护膝与护肘，穿上冰壶鞋，拿起了冰壶刷，与冯小宝玩了起来，他们组成两队，除他们之外，各有一名宫女和二位寺人。 他们滑行投壶、在冰壶前狂刷，公主玩得非常的开心！ 突地，公主脚下一滑，她毕竟不是很熟练，就歪歪扭扭地滑出去后，失去平衡坐倒在地。 冯小宝赶紧去扶她！（咳，俺真的只是扶扶她而已，你们想哪了？） 而本应服侍她的亲近寺人与宫女们集体怠工，没有一个人过去扶她。 无人扶她！ 外围的寺人与宫女看得呆了，她们见太平公主重新起来后，竟然没有一丝的发怒，再度与冯小宝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是的，冯小宝这一队其他人等是不敢用他们的壶去撞公主投出的壶（他们记得很清楚，一个没错！）如此抵消了冯小宝的熟练（其实他也没玩过多少次），只有冯小宝他才敢去撞公主的壶。（公主这一队在公主的叫喊下去撞冯小宝的壶） 而太平公主一点都不以为仵！ 两人激烈对抗，冰壶你来我往。 他可以，别人可不行，不要以为公主年幼好欺，她可是天皇与天后最宠爱的公主，寺人与宫女的命运因她一言而决。 “看我的！”公主一声娇呼，来了一记漂亮的投壶，动作熟练，极其赏心悦目！ “太棒了！”冯小宝与大家一起给她拍掌！ 冯小宝赞叹道：“公主殿下，你可真的是冰壶女神了！” “是吗！”公主禁不住得意洋洋，面呈微笑，露出了两只好看至极的小酒窝。 三分钟之后，女神原形毕露，给了冯小宝小粉拳一记，打得他象怪兽的身体都在晃动。 原来冯小宝将她在中心圆位置的一个冰壶给撞走，她恼火了，顺手给冯小宝一拳。 其他的寺人与宫女见到她极不淑女的样子，暗暗心凛！ 好在是冯小宝，其他人等撞飞她的冰壶，不被她叫人拖出去胖揍一顿！ …… 冯小宝陪着太平公主玩了一整天的冰壶，她玩得都不厌，中午饭与冯小宝一起吃的，吃过后继续玩。 要不是天黑宫里不能留宿男人，她都不肯放冯小宝走。 冯小宝本来体力过人的，都差一点敌不过这位看起来娇怯怯的公主！ 离开前，太平公主软语求道：“后天是千金姑姑（千金公主，其实千金公主比太平公主的妈还大一辈，但千金公主以同辈待她妈，等她妈当了皇帝后，千金公主还矮了她妈一辈）的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的开幕日，据说有两队激烈对抗，你带我去看好吗？” “好！”(未完待续。) 第二八十节 陪公主看冰球（一） 洛水边的玉鸡坊拆除了许多民宅，建立起一座奇特的椭圆形水泥建筑，阶梯座位，可以容纳五千人就座，取名为洛阳冰球馆。 天刚刚亮，千金公主就带队到来，首先查看场地上冻情况。 昨天晚上浇水，经过一夜后，冻得平整如镜，情况良好，合适开球！ 这样千金公主就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赔门票、广告费、彩票等等的铜钱了。 只要不发生暴动，就不可能阻止铜钱滚滚向她涌来了。 准备贩卖吃食的小贩到场了。 观众也出现了！ 观众陆续到来，一批又一批川流不息地涌来，骑马的、走路的，搭马车、牛车的，他们兴致勃勃，手里捏紧了门票。 门票极为特殊，不是纸制，而是铜片压制，约有小孩子巴掌那么大，上面压有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第一场的字样，再有痤位与场次。 因为它的特殊意义，不惜花大价钱定制了特别的门票，成本高企，但冯小宝说以后它的价钱会更高，大家收藏好了！ 晓风寒冷，如针般刺着人的脸庞，人们把围巾裹紧，女人们则将脸给蒙上，但每个人都洋溢溢着愉快的笑容。 观众众多，洛阳府的差役也出来维持秩序。 凭票入座，亮出门票后，把门的验看过放行，观众进场。 差不多在上午九点的时候，洛阳冰球馆这座不算很宏伟，甚至有点粗糙的建筑物，已经坐满了大唐的子民们，他们当中除了富有的平民百姓，还有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和他们的子女等等。 洛阳冰球馆有圆形的一排一排的石阶，那些石阶就是观众的座位，一直往上。梯级隔开了那些座位，观众就是循着那些梯级到座位上去的。那些梯级又与看台后面的许多梯级相连，观众可以循着它们下去，从周围的六个边门出场。 场地下面是个圆形的球场，那里的冰上冻得异常结实，里面竖了两个门。 最好的座位是两边中间的座位，已经留出来给最尊贵的观众，之后比赛只留下四分之一，其余的都用来卖掉赚铜钱，千金公主得对她的董事会负责。 五千多观众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发出了嘈杂噪耳的喧闹声，他们衣着光鲜，皮草披身，有熊皮、虎皮、豹皮、鹿皮。。。闪耀一片，这么冷的冬天，棉花又没有大兴，不穿皮毛，这哪行捏。 而贩卖吃食的伙计们则在梯级间蹿来蹿去，他们贩卖瓜子花生、煮鸡蛋、胡饼、羊肉串和瓶装水（陶瓶）还有淡酒，烈性酒是不允许贩卖和带进来的，昂贵的牛肉干也卖得很好。 观众们除了消费吃食，他们还得到了免费的一注彩票（其实在定制门票时已经扣出了彩票钱，千金公主可不做亏本的生意），用来赌哪一球队赢，这种彩票得到了朝廷的支持，它利润的百分之十，将会作为穷苦人家的帮助基金。 …… 冯小宝很早就去皇宫接太平公主，小公主是偷跑出来的，她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和一个亲信寺人，侍卫一个没带，安全尽交给冯小宝。 她穿了一身狐狸裘衣，冯小宝笑她是个小狐狸精那么美丽！ 而她反唇相讥，取笑冯小宝是头狗熊，大狗熊！ 没错，冯小宝穿的是熊皮大衣。 两人有说有笑乘马前去，冯小宝的是御马电影（他这匹马哪怕是在西域也是精料不断），而太平公主则坐着他送的一匹好马名叫“小月”，这让冯小宝记起网上说过太平公主名叫“李令月”，一问起来，果真不错！ 父母如太阳，这小妞去令月，皇家气息十成十。 他们去到冰球馆，坐的位置是向着的光线的中间位置第三排，最好的位置当然是逆光的中间位置，不过那里的熟人太多了，大老爷们都坐那里，岂敢让他们看到冯小宝拐带公主看比赛。 观众们的嗡嗡声越来越响，他们有点不满意，因为预定的比赛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儿，还没有进行比赛！ 不过，等到一群人进场，观众们谁都不能够出声埋怨，因为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观众，大唐的天皇与天后，御驾到来观战！ 皇帝李治久在皇宫养病都没出过宫，不过千金公主往宫里送票时，就动了出宫的念头，观看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的第一场比赛。 他与皇后处理了公务之后动身出宫，虽然一切从简，但也迟缓了。 他们只是穿着明黄色的便装，观众们向他们三呼万岁，跪拜则免了。。。座位这么点点地方，怎么跪！ 他们就座后，比赛准备开始！ …… 组委会兼董事会的成员越王李贞宣布大唐第一届冰球联赛正式开场！ 观众们致以热烈的掌声！ 越王李贞，是唐太宗第八子也，他的弟弟李治，就是现任皇帝，没办法，谁叫李贞不是长孙皇后所生呢。 不过他是皇帝的哥哥，皇帝为人谦和，对自家哥哥还是很好的，李贞有钱有势，千金公主一说有好玩的东西，他顺理成章地入了股，现在由他宣布开幕。 他的出场也别具一格，是踩着冰刀鞋进场，在两名侍者的护翼下速滑到得皇帝下方，一个漂亮的旋转站直，虽说他有了一定岁数，但李二的血统不错的，老帅哥赢得了满场掌声。 越王李贞首先感谢天皇与天后御驾到来，那是对冰球运动的极大支持。。。以下省略三百句。 然后说起了冰球运动是很高的运动，比赛火爆，激烈对抗，扬我大唐尚武精神，值得发场光大。。。以下省略二百句。 最后是感谢观众们的支持，感谢郑州茶行、丰盛大酒楼、天山商行、通湟县西海酒业、莱州黄金、沧州皮具行等商家的赞助。。。以下省略一百句。 这位王爷说得高了兴，口水四溅，中途不休息不饮水。 观众们起初听得新鲜，听着听着就打呵欠了。 太平公主重重地打了个呵欠，抱怨道：“贞叔怎么这么长气啊，是谁教他说这么多的！” 她没注意到旁边的冯小宝目光躲躲闪闪，因为他曾经将后世国朝开运动会的经验传授给千金公主，她作出章程，决定比赛前由领导讲话的嘛，问题是这位领导。。。 王爷啊，你讲得太久了，你看大伙儿都准备用鸡蛋来砸你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一节 陪公主看冰球（二）（求订阅） 总算越王李贞讲完了，比赛的两队进场，分别是晋阳折冲府兵和左卫禁军。 晋阳是李唐起家之地，晋阳折冲府兵的待遇等同中央禁军。 两边出来的都是强壮军士出身充当的选手，条条都是气宇轩昂的大汉，厚实的装甲，将他们棱角分明的身躯勾勒出来，越发的显得身强体壮，卖相不错，惹得观众齐齐叫好。 太平公主眨动眼睛，大着胆子，抚过冯小宝象石板一般的坚实的胸膛道：“他们比不上你哩！” 冯小宝大喜道：“多谢公主夸奖！” 他手指左卫禁军中的三个人道：“那是我兄弟程伯喜、我仆人阿壹还有我的侍卫队长唐山！” “他们也是左卫的人？你不是右骁骑卫的将军么？” “外援！”冯小宝的回答让太平公主似懂非懂。 那时期的章程漏洞百出，明明是左卫禁军，结果右骁骑卫的人员跑到左卫打球，组委会哪管得了这么多！ 外援的好处一下子就了来了，比赛刚一开始，阿壹连撞三人飞到一边去，把对方都给撞木了去！ 简直有如坦克一般，观众的心神一下子提起，叫嚷声也如同阿壹的冲劲一般火热无比。 有了阿壹的牵制，唐山接到了程伯喜的传球，他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灵活，以他这样魁梧的身材，滑起来如燕子般飞快，绕开冲过来抢球的对手，手上一挥，冰球落入了对方球门，而对方还不知晓这么一回事。 “球进了！” 开局不久，精彩的一幕让观众们沸腾了。 几千人的喧哗吵闹，就象火山在地下发出吼声一样；成千个人头的转动和成千双手臂的挥舞，好象狂暴的海洋中汹涌可怕的巨浪！ 晋阳折冲府兵有他们的骄傲，岂能让左卫猖獗，重新开球后，猛烈带球突破。 砰砰砰！ 不出意料地，左卫禁军队与他们发生了猛烈的碰撞，一个接一个地撞在一起，观众们看得兴高采烈，大声叫好。 阿壹再度强档出击，撞飞对方二人后，把球传给了唐山，后者带球向前突破，遇到对手拦截之前，象在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把球传到了程伯喜的杖下。 唐山这个人射箭很有意识，他的潇洒传球让观众们又掀起一阵欢腾，可是当程伯喜准备射门，再炫耀一下自己的球技的时候，却被一个晋阳折冲府兵的球员从旁猛然撞倒，把他撞到一边，让另外一名队友硬是把球抢了去。 “岂有此理！”程伯喜立即爬起来，找着那个人把他撞到一边去。。。犯规！ …… 球员们撞成一堆，与后世相对严厉的规则相比，现时的比赛规则被放宽了许多，只要不是故意伤人便放过去，但也因此，冲突起来的几率便随之增大，更见火爆，甚至血腥。 “笛”的一声长音，比赛暂停。 见血了！ 晋阳折冲府兵有一个队员，给阿壹猛烈地一撞，居然飞撞到护墙上，发出了蓬的一声巨响，面具撞碎，下巴脱臼，牙齿都掉了几颗，可能鼻梁都断了，鼻血也流出来。 这么狂暴的一撞，冯小宝以手加额，暗骂阿壹又不是打吐蕃人，这么用力做什么！ 冯小宝部队的《特种作战术》里有一篇是为《重心》，专门教授特种兵打击对方重心不稳，晋阳折冲府兵的那个队员由于先与别人撞过，下盘不稳，再给阿壹找着机会，送他飞上天。 阿壹似乎有点过分，但过分得好啊，太好了，要谢谢阿壹！ 因为就在他们下面的护墙上摔的伤员，流了一大滩血，太平公主看得清清楚楚，“啊”了一声，吓得她投身入抱，给冯小宝抱住了她的娇躯！ 轻轻拍她背脊道：“别怕，别怕！” 穿着黑衣的裁判中断了比赛，早就守候在旁的队医（这是要求的）也是滑出来，去检查伤员的情况。 很快地，他宣布受伤球员已经不能够再比赛了。 晋阳折冲府兵换人进行，重新开始后，他们抱着对阿壹的深仇大恨，屡屡对他进行了猛烈撞击。却让比赛的火爆程度直线上升。 越激烈的运动，其实喜欢的人会越多，频频发生的碰撞，更是让人热血沸腾，观众们的嗓子都给喊哑了！ 中场休息，观众们的口干了。 中场休息会有什么事？当然是啦啦队进场。 虽是冰球场，二十位衣着靓丽的女啦啦队员速滑进场，她们衣着清凉，不怕寒冷，穿的是******！ 嗯，******闪亮登场，真是亮瞎了大伙儿的眼睛！ 女啦啦队员动作稍大一点就会露底（当然有防护），看得老少爷们眼睛瞪得滚圆！ 她们起劲地表演，动作充满了诱惑，当她们来了个朝天（双腿呈）一字形时，那些只听得哎呀一声，一位老头看到晕了过去！ 于是队医得跑去观众席里给他抢救，掐人中灌药丸，好在生命无妨。 经此表演，******成为了冰球赛的“标配”！ 小小的闹剧过后，比赛重新开始，场面诸容分呈。 激烈的对撞，精彩的进球，阿壹、程伯喜、唐山如行云流水般的进攻配合，人们把手掌都给拍烂了。 场上的明星是阿壹，精彩绝伦的那次，他带球突破，气势逼人，在球场中横冲直撞，连续撞开四名敌人的拦截，把球打进对方球门，然后他象人猿泰山般来“啊呜啊呜，吼吼！吼吼！”观众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向他致敬！ “太好看了，太精彩了！”太平公主眼睛象星星般地闪动道。 她蛮横地道：“把他调给我来当侍卫！” “行啊，我来当你的侍卫吧！”冯小宝吓了一跳，怎么可以放这等大将去大才小用，遂来和稀泥道。 “少来了，你要去打吐蕃的呢，我能让你当侍卫？！嗯，等打过吐蕃了，你再让他来给我当侍卫吧！”太平公主还是讲道理的。 “好好好！”冯小宝随口应道，心忖到时再说，可能她早就忘记了。 最终左卫禁军以12比7取胜，比分有点多，那是因为大伙儿都忙于碰撞，不怎么注意看球，往往给对方偷袭进球。 冰球比赛的口号是碰撞第一，进球第二！(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节 陪公主逛街（求收藏） 散场了，人潮拥拥，人满为患，冯小宝一把抓着了太平公主的小手，以免她给其他人挤走。 似乎没有什么，好象哥哥拉妹妹一般嘛。 出到场外后，两人就分开手啦。 还是上午，冯小宝问她意欲去哪，她又软语求道：“不要先回宫中好吗？我想逛逛！” “好啊”，冯小宝自然而然地答道。 一路逛街，过了景行坊，就到了北市。 洛阳北市，经营瓷器、茶叶、金银首饰、宝石、药材、香料、器皿等等、那里比南市要小，主要经营奢侈品（与长安东市差不多），商铺、餐厅一家挨一家，人流量很大，珠光宝器琳琅满目，这回，冯小宝又拖住了太平公主的手。 起初他并没有拖她的手，但一群人冲来，险些把太平公主给带走，之后他就拖定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他半步。 同来的寺人与宫女没作任何干预，相比于给人说公主被占便宜，公主走失的罪名足以让他们抄家问斩了。 而且冯小宝除了拖手，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对公主是尊重有加，因此他们也放下心来。 太平公主觉得此行令她大为满意，因为有人陪，有人出钱当凯子，她过到著名“画媚阁”买下了大量新奇的胭脂水粉，那些东西在宫里是见不到的，进内的东西虽然奢华，但种类不多，尤其是一些小众产品，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皇宫大内里。 她试来试去，对着镜子打扮，问冯小宝好看不？ 冯小宝顺着她，但也不事事顺她，而是给出意见，教她怎么样做到最好看。 他两世为人，眼光独到，讲得头头是道，太平公主按他的建议去打扮，嘿，效果简直是一级棒！ 时而魅惑、时而淑女、时而清新、时而成熟……千变万化，简直有脱胎换骨之能。 这下太平公主对他另眼看待了！ 与她同龄的男生能有什么水平，话都说不出多少，冯小宝脾气温和、知识面广、仪态从容不迫，兼且异常高大威猛，气质纯粹、风仪出众，在任何人群中就如鹤立鸡群一般，显得分外显眼。 与他一起外出，引人注目，大胆的胡女和闺女都向冯小宝丢花过来打招呼呢。 他们逛了胡商的珠宝店，冯小宝为太平公主挑了一串打造精美的金帘用来遮掩她的容貌。 带着虔诚，轻轻地给她挂上。 这是太平公主，武则天的女儿，大唐未来的风云人物，春秋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就在他的面前带着娇羞，如同邻家少女，让他给她戴上首饰。 这么重大的时刻，冯小宝觉得自己的手居然不颤抖，看来过往杀得人多带来的好处。 公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 “好，真漂亮！”冯小宝晃荡脑袋赞叹道：“beautiful！” “beautiful，很好看？”太平公主欣然地道，哪怕不知道什么是beautiful。 太平公主没有关注到她身边的两个小人物即跟着她出来的寺人与宫女面现诧异之色，事实上，自从跟随冯小宝出来，公主异常的好脾气。 公主好脾气？ 公主刁蛮！公主难伺候！ 作为高宗皇帝和武则天身边最得宠的女儿，其他人等谁不对她唯唯诺诺，万万不敢逆她，也养成了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刁蛮脾气，稍一不合她的意就发作，身边的人就要挨打屁股！ 不想与冯小宝一起，她温驯得象头小鹿一般！ 其实男女在一起，一些千金大小姐之所以动辄发脾气，是因为不合她的心意，你什么做对了，符合她的意思，亦即“未说先知”，说到她的心里去，她还会有什么脾气！ 换言之就是让她找不到发作的机会，她若发作，就是无理取闹，她也不好意思。 这个招数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同龄人、阅历浅薄的人办不到，只有冯小宝，具备了驾驭一个公主的强大技能！ 他的知识面无比广博，真的，谁比得上他站在一个巨人一般文明的肩头上的高瞻远瞩。 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光是宝石的知识，就让许多人望尘莫及。 他的卖相奇好，健美运动让他强壮如牛，象磁铁一般吸引了异性的注意力，哪怕是尚未知悉世事的小公主也因雄雌之间的天然相吸也对他深有好感。 关键是，关键是他杀得人多！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他正向着这一境界进发，那股勃勃雄气岂是同辈的年轻小子所能及的！ 其实在太平公主的心中，觉得他非常神秘，他脸容俊秀，甚至带着腼腆的笑容（他那副身体毕竟还是年轻，再怎么装老成身体还做不到），然而在大家的谈论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 杀了几万人！ 双手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大臣们有的称颂他，也有的咬牙切齿骂他是屠夫，而公主的父母则在私下对他是赞不绝口，称赞他少年英雄，国之栋梁，大唐精英。 神秘就对了，吸引了小公主的心灵，让她对他充满了好奇。 而父皇母后说的话，让她对他放心，也解除了她的戒心。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对她根本不需要讨好，以便从她那里得到利益。。。她没想到过她本人就是最大的利益。 加上他会做人，送这么多的礼物给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 太平公主给冯小宝买了一块麒麟挂坠（用她自已的钱！）很沉重的，她踮起脚来给他亲手挂上。 他诈作“好重啊！”作出东倒西歪的样子，公主则偷笑个不停。 …… 一路逛过去，冯小宝依旧抓紧公主的手，因为公主头上戴了好些首饰，不看紧不行，以免给偷盗！ 他们还买了各种小玩艺儿、绢缎物品，光是手绢就买了一打，绣工精细，异常漂亮。 满满的三大包，太平公主满载而归！ 肚子也满载而归，见一家店铺就吃一家，各地的风味特色食品，什么鱼干脍、咄嗟脍、浑羊殁忽、金齑玉脍，以及白沙龙、炙串脯、生羊脍、飞鸾脍等等，吃得太平公主的小肚子滚圆，吃得她眉开眼笑！ 她一直欢声笑语，让同来的寺人与宫女暗暗嘀咕要是天天她这么开心就好了（他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她高兴，冯小宝也高兴，然后他们就杯具了。 …… 他与她正步上著名的“高昌楼”的二楼，这家楼取名西域“高昌”国名，高昌店名吉利，做的胡饼和胡食又好，格外出名，所以冯小宝带着公主去品尝一下。 拖着公主的手，兴高采烈地上楼去，他的部属自然紧紧跟上。 二楼上一楼的的楼梯中段，二楼上面正有一批人前呼后拥地下来，大家迎面相遇，停在中间。 冯小宝倒抽了一口凉气，哪怕是他一人挑一万吐蕃人也好过现在的情景。 楼梯上，天皇与天后两双严厉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拖着他们女儿的手！ 宾果，中大奖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三节 伯父心情好（求推荐） 不仅是他们，天皇与天后后面的人也在瞪着冯小宝和千金公主，面色诡异。 他们以玩味的目光看着冯小宝，冯小宝甚至看到有个侍卫军人模样的人偷偷地向他翘起了大拇指。 冯小宝彻底地无语了，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国家多少大事，居然也玩了这么久（看过冰球赛后）还不回宫，然后抓到了俺们？！ 要知道，皇帝身体弱，根本不应该在外这么久的。 还有，唐统治者视商贾为“贱类”，以工商为末利，严禁百官入市，太宗皇帝时，多次颁布禁令：“五品以上，不得入市。”（这也成为一些大臣们敌视小商人出身的冯小宝的一个原因），德宗皇帝曾下诏“禁百官署邸贩买”。有故事说，武周时期官张衡，令史出身，位至四品，将入三品（官），一次退朝，就因为在路旁买一新熟蒸饼，于马上而食，结果遭御史弹劾，而未能升迁！ 这还是商人家庭出身，支持商人的武则天亲自作出的处罚！ 现在，帝后居然都入市，还上楼吃饭！ 要让御史们知道了，只怕是台阁（御史台）群情汹涌如造反般。 原来千金公主请了帝后与民同乐，捧场看过冰球赛，这李治突发闲心，想看看他治下的大唐民情，同样到处乱逛，不想遇着眼前让他七窍生烟的这一幕。 这么巧，俺是不是要去包了下一场冰球的彩票呢？说不定大发了，冯小宝心忖道。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太平公主乖巧，立即取出两件物品跑到天皇与天后身边道：“阿耶、阿娘，你们看看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一个是钻石戒指，鸽子蛋，做工精细，闪烁着异常瑰丽的光芒，胜过了一切首饰。 古代时期，以玉为美，玉饰最受欢迎，钻石销路不佳，因此冯小宝见着那枚鸽子蛋为它而叹息，着太平公主买下，送给天后！ 另一枚则是红宝石戒指，在冯小宝的指点下，太平公主买下的最上等的鸽血红，象一团燃烧的火，送给了天皇！ 面对着他们最宠爱的女儿，帝后给了她面子，任由她给他们戴上了戒指，晃动手掌来看，含笑地道：“不错，真好看！” 本来气氛缓和了，孰料楼下突地有人叫嚣道：“你们这群田舍奴（乡巴佬），连路都不会走了吗？杵在这里等店里施舍发钱吗？” 原来是位神气活现、衣衫光鲜的骚年不满他们占道不走呢，这位骚年还带了一群豪奴，在那里叫嚣。 论理是冯小宝们理亏，可是他们不是普通人啊，就算冯小宝肯善罢甘休，那两位主儿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冯小宝把脸一沉，吩咐道：“给他一个教训！” “是！”出手的是曹八与宗九，两位洛阳游侠儿出身，本就身手不凡，只见得两家伙左手右手同时一撩再向前一送，就把两个豪奴撂倒在地了。 再就是四个阻挡的豪奴，将他们分隔开来，然后闪来了一位头戴乌纱幞头，身着黑色短打窄袖袍，脚踏一对黑色牛皮鞋，脸方方正正，留着两撇短胡子的四十余岁汉子，动作矫健，扑将上来，挥拳便打。 人快拳快！ 曹八稍退，单掌封拳。 拳掌相交，曹八脸色一变！ 对方拳力惊人，打得掌心辣辣生痛，曹八反应也快，想都不想，反手压下，然后抓腕子，准备施展擒拿术！ 军中擒拿术，是冯小宝首创，由众人合力补齐，在他的特种部队里广为流传。 只要给他拿住，就可以乘势而起，锁喉打（太阳）穴，连环攻出，敌人难挡也。 嘿，对方识货啊，稍稍收拳，让曹八的手落空之外，还用力一推，曹八退了一步。 对方急速蹿上，吐气开声，低喝声中一拳照直曹八胸口锤将过来。 来势很急，曹八一圈胳膊，手作龙爪抓向对方的手腕，还是想擒拿术。 不想算盘打错，对方力大无穷，不仅没抓着对方手腕，还挨了胸口重拳一击，打的曹八连退三步，就算胸有软甲保护也照样让他眼前一黑，暂时不能再打。 他们交手很快，同样宗九出手也快，同一时间就放倒两个豪奴，见曹八吃了亏，立即冲去给他报仇。 三拳两脚，宗九给对方一个崩劲，站不住脚，身体飞跌而出，撞碎了一张桌子，上面的碗啊盆啊碟啊打碎一地。 “好！”店里的食客早就不吃了，让开地方给他们打，见状大声叫好。 嗬，冯小宝看到手下两个都败了，不禁乐了。 他眼力高明，哪还不看出对方是专门打拳的教头，且浸淫深厚，从小练到大，曹八宗九败得不冤。 顿时冯小宝见猎心喜，止住其他想过去打的手下道：“我来！” 现在他身份是禁军将军，哪用他出手，但在那两位主儿和小公主面前露脸，为什么不出手呢！ 象阵旋风般扑去这一出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他拳头呼呼生风，爆音响砌整个酒楼。 又重又狠，对方教头接了一拳，看教头眦牙裂嘴的样子，大家都为他呼痛。 冯小宝重拳有如铜锤般接连打出！ 他根本不用作何招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个教头不堪一击，他接了五拳，退足五大步，不知不觉退到门边。 第六拳打出！ 教头勉力将冯小宝的拳头胡乱一引，对方劲力逼人，哪怕没打实他，潜劲到处，已经让他踉踉跄跄往后倒退七八步后倒在地上。 撑起身子，哇的一声，他吐出一口血！ 冯小宝一拳没打中人，打中的是门边柱，那是铜柱（空心的，但还是很厚实），上面雕刻山水花纹，相当坚硬，挨了冯小宝一拳立凹，现出一个格外抢眼的大坑。 谁都没有想到，这位阳光年青人竟能凶猛到如此地步，出拳竟是这么的狂暴！人们都呆滞了脸。 “真好啊！小宝哥哥威武！”小公主忘形拍掌叫道。 而看到冯小宝如猛兽般的凶光望向自己，方才那位骚年胆战心惊，赶忙扯出幌子道：“我阿翁（祖父）是李敬玄！” 啊哈，大唐闻人李敬玄，高宗皇帝的侍读，历任中书舍人、弘文馆学士、尚书右丞、太子右庶子、中书侍郎、吏部尚书、后进拜中书令，封赵国公，不久后将隆重登场，现在他孙子首先亮相。 冯小宝也知道李敬玄的名字，但他简在帝心，并不怕李敬玄。只是他打过一场，出了气，遂对太平公主的父亲拱手道：“该当如何处理，就请伯父示下！” 皇帝出行，当然不可暴露身份，是以他称呼李治为伯父。 乱认至尊为亲戚，论罪可上大不敬！ 不过听者想到未来他可能的身份，竟无人去喝斥他。 李治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摆手道：“看到小宝今天打的这一场架，精彩绝伦，伯父心情好，就让他走吧！” 被人乱骂一气当然不爽，但见到自家大将这么生猛，还是他亲自提拔，大唐有此猛将，当然让李治心爽不已，遂不计较了。 再有另一点，李治今天确实心情好！ 他看到治下的市面繁华，民众生活过得好，自然开心。 “滚！”冯小宝冲着李敬玄的孙子道，他哪还不抱头鼠窜。 “好了！”李治拍拍女儿的手道：“你今天也玩疯了，跟阿耶回家吧。” “哼！”她娘瞪她道：“等回家再好好问你玩了一上午都去哪玩了！” 太平公主苦起了小脸，而同来的寺人和宫女则脸色苍白。 宫里的规矩大，公主没经允许乱出宫，必受责罚，许多人要跟着倒霉，死罪不会有（毕竟是公主硬要出宫），但活罪难饶。 路过了躬身装老实的冯小宝身边，李治甩出一句道：“小子，你要不能好好给伯父打好那仗（对吐蕃），两罪并罚！” “伯父放心，我必打得他们娘亲都认不出来！” 冯小宝的痦子话让太平公主哧地一声笑出来，毫无公主仪态，招致她父母的白眼！ 冯小宝身体伏得更低，恭送皇帝皇后和公主回宫！(未完待续。) 第二八四节 余波（祝大家十一快乐） 他们离开，冯小宝擦了一把冷汗，说不怕是假的，宁愿对上一万吐蕃人都不想给他们当场抓获。 一万人追他，他还有机会逃脱。。。凭借好马。 皇帝要斩他，可怎么逃。。。马还是皇帝给的！ 伴君如伴虎，仅凭他拖着公主的手，就可以砍他的手了！ 进一步论罪，以大不敬的罪名抄他的家，以及灭他不知哪里的族！ 正想着，看到了店家的壮胖的栗特老板过来，即使是店里，依旧典型民族服饰，他头戴尖顶虚帽，穿绿花白衣，金腰带绕身，下穿长筒革靴，向着冯小宝道：“客官！” “怎么，想找我赔偿你的损失？”冯小宝也斜着眼看他道，望望给他一拳打凹的铜柱。 “不敢！”栗特老板谦恭地道：“我想得到客官你的允许，将此处锦框了，以供大家参观！” “什么？” 栗特老板热切地道：“世间有文人墨宝，也有武士重击，文人墨宝易得，武士重击难寻，今有机会，特意保存，以供四海之人参观、传诵出我大唐武士的高明，还请俯允！” 冯小宝盯着他，而他一脸谦和的样子。 “人才啊！”冯小宝暗暗赞扬，栗特商人的的成功绝非侥幸。 他们做生意非常成功，这成功的方面，就包括了他们的眼力，这位老板应该看出了什么。 冯小宝当然可以拒绝他，但见他对他的损失只字不提（打烂的席位、走单的人），还有那根铜柱。 这是缘分啊！冯小宝微叹一口气，对栗特老板道：“你可以留下这根铜柱，但不得留名！” 栗特老板大喜道：“多谢客官！” 日后，随着冯小宝的步步高升，此店因为留下了冯小宝的拳印而出名，为了参观他的威风，人们让这间店的生意好到铜钱自动进柜一般，一些大老板愿出高价买这根铜柱也不得，店家当成了传家宝！ ……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小宝还有优哉游哉时，给千金公主紧急招了进府，劈头道：“你还呆得住，还不快快写请罪折子！” “咋地？”冯小宝惊道。 “你的事发作了，御史台弹劾你勾引公主，擅带公主出游，去到贱地（市集）……反正好些罪名！”千金公主讲道。 “我擦！”冯小宝抱怨道：“那些御史吃饱了撑着的啊。” “他们有任务的！”千金公主告诉冯小宝道：“御史风闻奏事，不负责任，每个月都有弹劾的任务，完不成受罚的。” “嗯，你的是小case了！”千金公主听惯了冯小宝的天外胡语也跟着照说道：“天皇与天后都在头痛，他们连宫门都不想出，因为御史大夫带着一群御史进宫劝谏来者！” 开玩笑，天皇与天后居然离宫出走，还到了市集去撑台子，那还得了！ 什么是天子？天子不可下凡尘，皇宫是为天上人间，天子出巡，都得黄土铺地，百姓洒扫，现在天皇与天后随意外出，置江山社稷于何地，置太宗皇帝遗旨于何地？！ 所以这么出格的行为，御史管他三七二十一，写折子狂喷，写的奏折上百本飞进大内，足以让两家伙头大如斗。 听千金公主说的，冯小宝幸灾乐祸地笑开了，旋即一想到自己也有幸陪弹，不禁发愁。 “放心吧，天皇与天后已经把你的罪名洗清了，说他们带了公主同往，你不过是个陪侍将军，所以罪名只是不合在圣驾前动手，惊扰圣驾而已！” “他x的，这也是罪名！”冯小宝不爽地道：“我要不出手，才是惊扰了圣驾！” “我应该怎么写这个请罪折子呢？” “我已经帮你写好了！”千金公主的话让冯小宝大喜过往，差点想抓住她去重温旧梦。 冯小宝在古文方面的造诣是七窍通了六窍，写个折子都成问题，他写过，但是白话文，徒招大家笑话。 加上他回来没带幕僚回来，可怎么写个折子，因此千金公主找人替他写好，他只须签上他的大名即可。 他正在高兴时，千金公主出人意料地道：“宫里的那位贵人，说以后都不用你去帮她作美容保养了！” “什么？！” 面膜是冯小宝带给大唐女子的恩物，他最有发言权，给宫里贵人作面膜保养，一向是他特权所在，没想到贵人从此不再要他去做保养了！ “介个”冯小宝无话可说。 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今天带了太平公主出游，她嫉妒了？还是…… 与她在一起，他能对朝政上的影响不小，例如医院、妇婴保健院、水泥路等等，对大唐的影响深远！ 当然，去了老的，还有小的，不过万一太平公主给他发个好人卡：“我只是把你当作哥哥……” 噢，真的要呕一地血出来！ 花了他多少的心血和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 …… 堤外损失堤内补，是夜，中书令李敬玄的儿子李思纯登门拜访，请过冯小宝对他儿子的手下留情！ 李思纯官拜右补阙（从七品上），散官为朝散郎（亦为从七品下），堂堂相貌，眉正鼻直，须髯盈尺，身高笔直，其威严自生。 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好感，而且说话谦逊，没住口地感谢冯小宝大恩大德，放他儿子一马！ 他儿子就不说名字了，二世祖一个，免污大家的耳朵。 当时这等儿子将包括帝后在内的所有人称为“田舍奴（乡巴佬）”，哪怕他不识人，按欺君大罪论处，冯小宝甚至不用请旨，当场格毙他，绝对合适！ 但他没有下手，而且他出手击败教头，让皇帝高了兴，大度地放过了李敬玄的龟孙，当时不论罪，之后更无罪，李敬玄入宫请罪后，平安过关。 讲起来李家得承冯小宝这个情，李思纯着力奉承，而且冯小宝发现他虽有世家子弟风度，却无世家子弟的倨傲，可以谈得来。 只是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呢？冯小宝有点好奇。 李思纯自己揭露道：“……都是他祖母掼坏他的！我一直在外地为官，最近才调回京城，他则在他祖母身边长大，唉，老人家宠孙子啊！” 原来如此！ 等他走之后，冯小宝拿过礼单一瞧，礼物简单粗暴，就一件：城外三百亩的田庄的地契！ 转眼之间，冯小宝成为了大地主！(未完待续。) 第二八五节 帝国军事会议（一） 这太宗皇帝以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综理政务，共议国事，中书令、侍中、尚书仆射分为三省长官，并为宰相，以其他官员参予政务的，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名义，因此李敬玄是中书令，权柄甚重， 他前后三任妻子均出身山东士族，给他带来丰厚的嫁妆，非常有钱！ 所以他的孙子性命值得上这个价，给少了他李家丢脸呐。 关键是冯小宝的前途实在光明，哪怕是中书令，也得借机拍拍马屁，否则他随意送钱给冯小宝，会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结交皇帝的亲信大将，想做什么？ 现在光明正大地送礼致谢，别人挑不出问题。 很好，这礼物非常好，俺喜欢！ 冯小宝觉得今天真是一波三折，先是带着太平公主出行，增进感情；之后在帝后面前露脸，再得到了朝中中书令的友谊，实在不错。 至于宫里的贵人说以后不用他侍候了，那是因为。。。太平公主！ 冯小宝心知肚明，今天还是多得了太平公主！ …… 正月初一，清晨的洛阳皇宫，一座座殿宇顶端的琉璃瓦在冬日阳光照耀下，千重万进，泛着的赤金色光泽，光霞万道，有着世间难以以言语描述的庄严肃穆。 这里是大唐帝国的统治中心！ 这里是天子居处！ 这里，是象冯小宝这样帝国精英汇聚的地方。 这里，是万民景仰的地方。 重重深宫，建筑巍峨壮观，百官威严，山呼万岁，哪怕象冯小宝这等抱定造反的家伙，在此种气氛下，也生出了暂时老实做人的念头。 “他m的，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殿中，冯小宝夹在文臣武将中向着天皇与天后行稽首礼，乃跪下并拱手至地，头也至地。 唐朝见皇帝根本不行“三跪九叩”，先是两遍稽首，大臣们爬起来站好，当朝宰相之一的侍中张大安上前到天皇前接受诏旨，然后到得官员们的东北位置，面朝西，大声宣布“有制”（皇帝有旨）。 官员们再拜，折腾完后，侍中宣布皇帝旨意：“履新之庆，与公等同之。” 这是套话，意思是新的一年到了，朕与大家一起庆贺！ 官员们又拜，拜过之后，即时大家都来跳舞！ 是的，这此穿紫配金的大臣武将们踊跃跳舞，同时口颂万岁不停。 殿中有如天魔乱舞，那些穿紫戴金的大臣跳起舞来，真可谓翩翩起舞，出去表演，绝对收得到钱。 嗬嗬，跳舞，瞧我的！ 冯小宝抖擞精神，来了一段街舞！ 他之前不会街舞，但凭借记亿，硬生生开发出街舞，新奇别致，把所有的人都压下来。 大唐是个胡风旺盛的朝代，冯小宝别出心裁的舞蹈引起了大伙儿注视，有的大臣干脆停下来看他跳了！ 跳过舞，随后来多一次再拜，就算结束了一年中最隆重的拜君礼。。。正月初一的大朝。 冯小宝还是头一回参加呢，觉得颇为新奇。 大朝不会有什么大事讨论，然而大朝结束后的小朝，人数虽少，气氛居然不逊于大朝。 贞观殿上，两样东西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大大的沙盘，上面是青藏高原及周边大唐州县的地形构造！ 山山水水，关隘路口，部队驻军，一清二楚！ 做得非常精细，山有高低，水有长短，让人看过后，心里有数。 再有隔着沙盘，与御座对应的则是一幅大地图，大有一面墙，画的路径和地图分明，这份地图与沙盘相对应，比起大唐以前吐蕃的地图要精密得多。 在天皇与天后没到来之前，文臣与将军们已经饶有兴趣地在沙盘周围转和在地图前指指点点，他们看到了“臣冯小宝敬上”的字样。 这就是皇帝不顾御史的攻击，硬生生拦下的结果。 冯小宝与吐蕃贸易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赚钱多多，多到让御史的弹章如雪花般飞向他，弹劾他资敌、违反国家法令，与吐蕃勾结……，简直十恶不赦了，但帝后始终不为所动。 现在可以作出交代，冯小宝派出大量探子假充商贩，实际刺探军情，尤其是吐蕃地形图，对于山川水势详加勘查，终于画出了较好的地图和制出了沙盘。 据冯小宝吹嘘说他这份地图准确度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有了它们，等于吐蕃人的底细都给唐人一目了然，此战打起来，再也不是捉瞎。 古人打仗时使用地图很是悲摧，冯小宝看过一张地图，本应很长的一条河流，在地图上画得极短，地图上的“城池”足有半张图这么大，城池的路径完全不符，按这种地图去打仗，简直南辕北辙。 将军们看得很是兴奋与振奋，若以这样的地图去打仗，就象看光光了敌人的底牌的样子，哪能不赢呢。 与会者陆续到齐，冯小宝早早来了，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熟人：李谨行！ 大唐与新罗讲和，李谨行返回长安，参加了这次对吐蕃作战的会议。 两人寒喧不到几句，听得殿中寺人提醒道：“请大家各自归班，会议即将开始！” 于是殿里声音静止，大伙儿按官阶高低站好，见天皇与天后满带笑意进场。 “天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山呼后行过稽首礼，大家平身站直。 天皇没有说话，天后挥挥手，侍中张大安上前领取了放在金盘上的圣旨开读，大意为：“……吐蕃与我大唐本为近邻亲戚，然则狼子野心，不服王化……” 圣旨痛斥吐蕃人蛮横无礼，入侵我大唐疆域，杀害大唐子民，罪在不赦，是以大唐侍到时机成熟，必兴王师伐之！ 如此一来，这道圣旨不是明发上谕，而是内部******，先行通知大臣与高级将领预作准备，积极准备人马、粮草、装备，做好训练，以备大战。 事实上，蝴蝶的翅膀振动，历史发生了改动。 真实历史上，大唐直到一年后才发《猛士诏》召唤将士对吐蕃作战，而现在足足提前一年作出准备，效果得看打完仗之后，但多上一年时间，更加从容完成备战。 不止一年！冯小宝从高句丽回来，惮思竭力，他的兵马、军屯、沙盘与地图，还有他的军略，都在为攻打吐蕃而准备。 这不，兵部尚书王德真侃侃而谈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节 帝国军事会议（二） 王德真讲述的是对吐蕃军略：“……吐蕃民众全民皆兵，大非川一战，以四十万打我十万，乃集中优势兵力之策也！然则战后，吐蕃并无大举措，可见其实我军亦重创了吐蕃！” “是以我军伐吐蕃，当效战国秦朝灭楚之例，王剪集六十万大军，攻破楚国，兵少不可成功，当兴大兵，一战而胜！” 此其一，冯小宝上奏过，他当初过大非川，与吐蕃人接战，觉察到吐蕃人虚实，认定吐蕃人在大非川一战也损失不小，若当时唐军有二十万，只怕战局结果是另一回事。 “其高原苦寒，若不适应，必致生病，与三国赤壁之战，曹操帅军南下，军多得时疫，乃不适应同一回事！” “是以军队适应高原，进驻高原，能生活、能作战，可早派军队适应，多征用周边族类，他们先天上占有地利，可以与吐蕃人平分秋色……” “若人马不适应高原气候，不如不战！” 此其二也，冯小宝同样上奏过。 “吐蕃山川险固，当以骑兵与山地兵并重之策，骑兵击破吐蕃人机动部队，山地步兵负责攻破吐蕃关隘，亦应使用专业工程兵，于崇山峻岭中开辟道路。 骑兵、山地步兵和工程兵三方兵力协助，以此实行，乃是我方取胜之道也，当可致胜！”王德真貌似是胸有成竹地道。 老兄啊，这些都是我说的，你欠我专利费没给啊？ 冯小宝边听边翻白眼！ 他这些宝贵经验，都是他站在后世智慧的结晶，上奏朝廷，转给兵部，王德真照搬可也，很有道理，听得其他人等频频点头。 …… 王德真分析过敌情我势之后，开始讲述我大唐战备情况。 武将方面，一个个介绍过去： 高句丽、新罗方向的宿将大部分撤离，刘仁轨，第一个闪亮登场！ 刘仁轨，出身汴州尉氏，曾在白江口之战中大败日本、百济联军，为尚书左仆射兼太子宾客。 他能文能武，武将行文事，文臣行武事， 咸享五年（674年），任鸡林道大总管，东征新罗国，因功进封爵号为乐城县公，现已经返回朝廷，以待对吐蕃之战。 而新罗方面的另一个主力大将李谨行已然西调，加入了对吐蕃作战将令的序列中，调任为积石道经略大使。 先后介绍此两人，顿时人们鼓起掌来，刘仁轨和李谨行在新罗打得不差，是帅才，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再有左监门卫中郎将令狐智通发兴、凤等州兵以备战事； 洛阳牧周王显为洮河道行军元帅； 工部尚书刘审礼等十二总管，这家伙不错，检校左卫大将军，能文能武，敢于作战。 十二总管中除他之外，还有名将裴行俭，早年得苏定方教授用奇兵，曾为安西大都护，不过他主要在西域一带活动，不入凉州战事。 并州大都督王轮为凉州道行军元帅； 左卫大将军契苾何力，这是军中大佬，太宗时期已经东征西讨，立功无数。 凉州道诸军中，曾参与征讨高句丽的鸿胪卿萧嗣业也在军中。 军中将星荟萃，当介绍到小将冯小宝时，大家都看着他，掌声居然最为热烈！ 别看他小，杀人不少！ 特别能杀人，等他从小杀到老，只怕杀的人数冠于诸将。 对这等“人才”，个个谁不打心眼里敬佩，关键是他得到了帝后的大力支持！ 以他的升迁飞速，谁都不会看他顺眼，都想踩他几下，但是，这小子通天的！ 以中央军将领身份，久在地方，无人节制，若不是朝廷充分信任，岂能如此！ 再以文臣领屯边事务，开发土地四十五万亩，支持了朝廷大军征伐吐蕃事务，换言之，大伙儿都在吃他的粮食！ 大伙儿也不傻，方才兵部尚书王德真所讲的军略，很多都听冯小宝谈过的，小小年纪，有此见识，能对吐蕃战事有的放矢，一针见血，实在难得！ 将来，很可能出任宰相也不出奇。 各位高级文官和将领，消息灵通，最新的消息是他拖了天皇与天后最宠爱女儿的手！ 拖着她出外面游玩，御史狂攻，结果天皇与天后替他抵挡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前途无量，既不可以得罪，那就与他友善吧！ 所以在大伙儿热烈的掌声中，冯小宝不得不举高双手向大伙儿致意。 …… 兵员，发凤、兴、陇、晋、庆、延诸州壮士，达六万之众，组建山地步兵师！ 朝廷，真的是发狠了，足足六万人哪， 山地步兵师是冯小宝的说法，朝廷认可了他这种作法，以一万二千人为一个师，共五个师。 这还是第一步，还有可能开始第二步、第三步。 六万人俱到鄯州接受训练，归属洮河道行军元帅节制，粮食主要由通湟县提供（优惠价格购买）及外地支援。 鄯州，乃西宁一带，海拨二千米以上，而他们的训练将驻扎高山之上，尽量达到四千米高度，以适应青藏高原的气候和高原反应。 而接近吐蕃的各州军马，积极训练，还去凉州、甘州等地征调战马一万匹，均为河西大马，提供给各州军马使用。 据兵部的介绍，一旦出动，骑兵有十万之众。 …… 粮食，仅通湟县出产的粮食一年即有70万石（唐制一石是103斤），能够给军队极大的支撑，如果没有这笔收入，大唐兵部在仗还没打就纠集六万人集中，只怕支边的民夫要累到吐血了。 通湟县这一带出产大量牲畜，军队需要的肉食得到了较高的保障。 冯小宝上有奏折，指出光吃米面的军队是打不过吃青稞、牛羊和奶的吐蕃人，必须类似他们的食谱，才可以在高寒地带生存和作战。 “臣之军队，之所以能打仗，是米面管够，肉类较多，奶酪不乏，强壮过于吐蕃人，加上河西大马，与吐蕃人一对一打仗，必是臣之军队胜利！此乃我大唐取胜的基础也！” 他的建议被采纳，朝廷咬着牙关，给前线军队特别提供了更高的伙食费，正如冯小宝所言，米面管够，肉类多了一到三成，不过奶酪则销路不太好。 各部将士不习惯吃奶酪，冯小宝嗜食奶酪则另有原因：他在国外留学泡上一头金发马子，人家吃惯奶酪的，在她的带动下，冯小宝也吃了起来，越吃越香，这个生活习惯带到了另一个空间位面。 他的部队在他的带动下，上上下下都适应吃奶酪，后来远征时带来的好处多多。 …… 兵器、装甲等装备，从洛阳到凉州，从丰州（北方）到辰州（南方），都是兵器、甲板敲击的叮当声。 火炉正旺，烧红的铁水如流。 妇人们聚精会神，穿针引线，缝制军服。 堆积如山的的兵器与装甲；一匣匣整齐的弓箭；一包包的军服。 整个大唐帝国，为了这次吐蕃的战争，自上而下都作了认真的准备。 就拿帝后来说，他们削减宫里用度达三分之一之多！ 搞笑的是皇帝，他身体差，又惧内，结果身边的妃嫔稀少，大大地节省了一笔开支，俱用到了他的军队上，其中冯小宝的部队就得到了宫里的特别费赏赐给他，着他努力带好军队。 他也不负期望，将大量的资源落在军队上。 一切只为打赢吐蕃！(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节 烧尾宴 “此战我大唐必胜！” 冯小宝手拿酒杯，当着一群高级将领与文臣面前，气态从容，力量有如猛虎内敛，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军中宿将。 他们足以是他的爷爷伯伯叔叔罪，与冯小宝这等年龄等上高位的一个俱无，而冯小宝与他们分庭抗礼，一靠家世，靠的是他的力量！ “我们有天皇天后的圣明，我们有强兵，有利刃坚甲强弓和大马，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我们有对路的军略，我们有这么多的优势，灭亡吐蕃，指曰可待！” “今天，在洛阳与诸君小酎美酒，预祝我大唐万胜！” “明日，在逻些（拉萨）痛饮美酒，大唐必胜！” 大年初五的晚上，曾在贞观殿上开过高峰会议的原班人马，都搬到了这家“烤得住”的大酒楼里再次开会。 只不过他们开的是大食会，冯小宝的“烧尾宴”！ 烧尾宴是古代名宴。专指士子登科或官位升迁而举行的宴会，盛行于唐代，是中国欢庆宴的典型代表。“烧尾”一词源于唐代，有三种说法：一说是兽可变人，但尾巴不能变没，只有烧掉；二说是新羊初入羊群，只有烧掉尾巴才能被接受；三说是鲤鱼跃上龙门，必有天火把它的尾巴烧掉才能成龙。此三说都有升迁更新之意，故此宴取名“烧尾宴”。 冯小宝又升官了，因为吐蕃沙盘与地图的进献，是为文韬，因此在文散职为正八品下：征事郎。 冯小宝年纪轻轻，这么快就升为大唐高官，不大大破费一番，怎么对得起大伙儿对他的支持。 因此在他参了股子而开的“烤得住”的大酒楼举办了一场大唐相当别致的烧尾宴以答谢各方宾客，其实已是迟了，不过看在他此番烧尾宴的与众不同，大伙儿也就原谅了他。 “烤得住”大酒楼专营烤肉自助餐！ 炭火烧烤，鸡羊马猪、牛肉干、飞禽走兽肉、鱼鲙鱼羹、各地蔬果、好吃的胡饼、炒饭和面、羊肉泡馍，酒有西域葡萄酒和通湟县西海酒（之后就撤了，这两种酒很贵），只要你付出五百文，一切就畅开供应，任吃任拿！ 自助餐！ 走向大唐！ 这家“烤得住”大酒楼由冯小宝、杨成献、程伯喜三方合力而开，加上千金公主，各占百分之二十五股份。 它采取卡座式位置，这也是大唐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卡座，分为四人和六人座，两卡座中间是长方形的炭炉烧烤。 古代可没有空调，因此大酒楼所在的一层楼特别高敞，以利通风透气。 打出的招牌是“自助烤肉、酒水任吃任饮，吃到扶墙而出！” 灯光、桌椅、空间、音乐、美食，请来的乐队，构成了烤得住特别之处。（以下省略若干介绍） 今天是它的第一次营业，请来的客人都是朝廷文武高官，当然是免费的不用付百文，但是他们会给冯小宝带来丰厚的礼物，冯小宝会大赚一笔。 …… 且说冯小宝祝酒词说完，准备最后一个步骤“干”时。 只听得一声沉静的声音道：“好！” 他的音量不高，但声音一出，所有的人自觉闭嘴，什么声响都不敢发出来，让他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大唐天子驾到！ 冯小宝赶快出迎。 李治穿着皇帝常服，进来后抢先招呼大伙儿道：“罢了，都平身吧！” 在开宴时他没必要摆皇帝威风，大伙儿拿着酒杯，地方狭小，事实上，所有的官员见面都是欠身致意作揖而已。 “谢天皇恩典！”虽然皇帝这么说，大伙儿还是深深躬身道。 天皇的后面是天后，她带了一个漂亮小女孩，太平公主！ 小公主身穿粉红色，打扮得很萝莉， “为冯将军的高升而干杯，只要大家努力为朝廷 “干！” “干！”所有的人举杯，将辣辣的西海酒灌下喉咙处。 “大家请自便吧！”喝过一杯酒，李治很通人情地道。 在场的多是将军，得他吩咐，如蒙大赦，纷纷去到心仪的食物桌前，取过托盘，大食会，开战！ 由于自助餐首次款客，特意请了三十多位侍女，如穿花蝴蝶一般为大伙服务。 冯小宝则将李治一家三口引到一间熟食桌前介绍道：“天皇、天后、公主，这是我在通湟县请来的烧烤大师！” 他正在烤制羊腿，刚刚杀掉的羊只送来，羊腿肉质酥烂，颜色褐红放在烤架上现烤现食，完全可以感受到羊腿的脂肪在燃烧，发出滋滋的诱惑声！ 烘烤熟后，适量加点西域产的孜然，可以去除羊肉的膻味。趁热食用，羊肉酥香、焦脆、不膻不腻，会有非一般的味觉体验。 除了碳烤羊腿，这里的烤羊排更是一绝，超级大羊排，都是现烤现食。金黄金黄的，极是吸引人。 烤鱼也是碳烤的哦，这样碳烤出来的鱼，肉质更新嫩，加入各种配料会更入味。一上桌，烤鱼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让食客忍不住大快朵颐！ “我们大通河、湟水都有大鱼出产，通湟县又有煤炭，用来烤制大鱼，滋味一流。” 听着介绍，帝后都拿起托盘，取过切开的羊腿肉和羊排加上烤鱼，准备找个位置坐下，发现了不见了太平公主，回头一看，这妞正拿了一整只烤羊腿，就那么抓在手上，香喷喷地啃着！ 动作好快啊，一不小心就。。。顿时帝后的脸上皆现黑线。。。噢，大唐公主的体面，都给你这个小妞给丢光光了。 将她抓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坐着！ …… “喝！喝！” “来，我敬你！” 冯小宝逐桌敬酒，这次他可不是酒精考验的战士了，西海酒的度数胜过了市面上所有的酒，非同小可！ 他是主角，人们不灌他灌谁，见势不妙之下，找来程伯喜帮忙，本来还是无法过关，却不想来了一位救星。 小公主借取食之机，蹓跶到他的身边来，也不说话就在那里蹭啊蹭的！ 大伙儿想起传闻，哪还敢灌冯小宝喝酒，都放他一马。 然后，冯小宝与小公主躲到了角落里开始烧烤，当然是冯小宝负责烧烤，而公主负责吃。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诸人脸色各异。 这小子，真的挺走运的啊！(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节 私语 “这小子，真是走运！” 两髺斑白的刘仁轨喝酒极猛，一杯接一杯的西海酒喝下肚去，喝得有点醉意了。 “来，为走运的小子干杯，我只跟你干这杯！”他对面的李谨行劝他道。 他们两人坐对台，再无旁人。 论起来都是在新罗一起干过仗的老伙计，人生四大铁的交情好，位置也够高，一起吃喝，旁人不敢来打拢。 两人对干一杯，刘仁轨倒真的停住不喝了，瞅眼李谨行道：“你很看好他，劝我重用他，真的？” 刘仁轨已经收到风声，说过完年之后，皇帝就要差他往吐蕃前线，很可能主持大局，因此，好友李谨行向他提出了推荐人选。 老刘刚从新罗回来，确实需要人手相助，但对于冯小宝，持严重怀疑态度。 吐蕃名声在外，灭我军十万，有骑兵之利，挟山川之险，进可攻，退可守，这等对手委实令人头痛。 冯小宝是最近急蹿起来的最年轻将领，小小年龄，已经爬到三品将军的高位，再往上，就是大将军。 不到三十岁的大将军！ 老刘有没有见过？ 有啊，皇亲贵族、大家族子弟，部下是专门退役来为他服务的老军官、士兵是精选出来的，再加上高薪聘请的谋士，金钱不缺，马匹、装备、粮食俱备。 这样的铺路，就算是条狗，也可做大将军！ 这小子的军略给兵部尚书当众来说，得，二十来岁的小子，军略一套套，神马东西？ 老刘没当面见过冯小宝的风采，因此认定这小子走了****运，更兼看到他与小公主撑台子，更增加了三分怀疑。 感觉到老友的怀疑，李谨行既不说冯小宝杀了多少吐蕃人（都是他部下杀的），也不说他军屯得了多少粮（都是他佃农产的），而是说道：“他登上高位，现在只有两名侍妾，一个是凉州唐家的嫡女，另一个是新罗的王女，再无其她人！” 听完他的话，刘仁轨盯着李谨行问道：“果真如此？” “确切无疑！”李谨行点头道。 “倒有几分道行！”刘仁轨惊讶地道。 少年戒色不易，以冯小宝今时今日的地位，弄上一大票友的姬妾真不是件事儿，但他没有！ 必定所图甚大，瞄准的目标是小公主？ 是的，如果冯小宝“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名声在外，只怕天皇与天后不会任由他去找太平公主。 刘仁轨笑开了道：“就冲这一份坚心忍力，意志坚定，你的看法应该没错！” …… “呼！”太平公主摸摸小肚子，小嘴一张一合软软糥糥得声音煞是好听。 对面的小公主，发育得不错，剪裁得体的粉裙勾勒出诱人的身材，细致幼滑的肌肤，俏脸上红晕酡酡，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妩媚众生的美态。 “吃饱了？”冯小宝问道。 “是的！”太平公主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地道：“我吃得够多的吧。” “不，还不够多。”冯小宝微笑道：“在我们通湟县，听说要晚上吃自助餐，是早上不吃，中午喝点粥，晚上再来吃个够本！” 听得太平公主瞪大了秀目，自愧不如！ “哎，你回宫后你你阿耶、阿娘有没有责备你啊？” “有啊，禁足三天，害我天天打冰壶，总是赢，都不好玩的。”太平公主抱怨道，随即气鼓鼓地道：“你也不来看我！” “我哪不来看你啊！”冯小宝叫撞天屈道：“我去到皇宫门口，发现自己成了通辑犯，守门官拿出一份榜单，说要捉拿一个叫‘冯小宝’的人，我要不是跑得快，几乎给他们捉了去！” “what？！”太平公主脱口而出冯式胡语道。 她仔细询问是什么时间和什么人把门，看来要回去查个水落石出。 “来，喝杯奶茶吧！”冯小宝招呼道，递给她一杯奶茶。 太平公主想也没想，接过就喝。 …… 就在冯小宝与太平公主悠闲地品茶时，皇帝与皇后并没有惊动过多的人，已然离开烤得住。 他们不可能象别人大块朵颐，只是浅尝辄止，意思意思就成了。 帝后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皇帝靠在虎皮上，非常放松地晃荡着。 皇后看着他道：“九郎你打算招他为婿了？”（皇帝在太宗皇帝的子女中排行第九） “哪那么容易！”皇帝摇头道：“太平还小，不用这么早就给她选驸马！” “那你又让他们在一起？”武则天问道。 “太平喜欢和他在一起，就让他们在一起呗！”皇帝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这小子还真的有几分能耐！” “打仗行、内政也不错，就连太平也和他合得来。”皇后浅浅一笑道。 所谓知女莫若母，太平公主很有公主范？no！她的脾气一点都不好，这天字第一号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颐气指使，对于手下动辄责罚，手下是战战兢兢地服侍她。 与其余贵族子女一起时，浑不当他们一回事，照样呼来喝去。（当然他们也很贱骨头地说公主骂得好） 两个字的描述是“刁蛮！” 而冯小宝到来之后，宫里女官密奏给帝后说公主的脾气变得非常的好！ 不仅不骂人，变得非常温和，连带着所有的近侍都得到好处。。。因公主出宫之事，公主替他们求情，因此责罚他们也很轻微，顶多罚了一些月例而已。 太平居然与冯小宝合得来，让皇帝感觉到不可思议。 按照冯小宝的生平，他是小贩出身，与太平的区别是天与地的距离，两人的家世、家教、文化……可是太平楞是与他呆一起时很愉快的样子，显然小贩的儿子搞定了皇帝的女儿！ 真强！ 看到太平公主叽叽喳喳地与冯小宝讲个不停时，触动了皇帝心里的柔软之处，他是天下的至尊，不需要用最宠爱的公主去作什么政治交易。。。（其实差点给吐蕃人逼着嫁走太平公主，太平其实是个道号，她名言上是个女冠即女道士，披发修行，以此来消除吐蕃人要求她嫁过去和亲的要求）。 就让太平公主做她喜欢做的事吧，皇帝的决定得到了皇后的赞同，此时此刻，他们与天底下做父母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希望她过得好！(未完待续。) 第二八九节 到农村去（一）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要他们的儿女过得好，开开心心就成！ 因此在他们的默许下，冯小宝几乎天天去到皇宫，接出太平公主，两人把臂同游，时而逛街、时而郊外旅游、时而看比赛，一天到晚腻在一起。 太平公主不打公主仪仗，不穿隆重宫装，轻车简从，只带了女官一名、贴身宫女两名、女护卫两名和寺人四个（对于得宠的公主的身份这些人手少得可怜）。 之所以这么放心，一是冯小宝对于公主持之以礼，顶多拖拖手，别无其它亵渎公主的举动，不欺暗室、不让公主脱离宫女和内侍的视线。 不脱离视线的还有冯小宝的部属，这家伙实力劲爆，却怕死得很，出门总是带足人手保护自己，前后左右密密麻麻围了三匝，却暗合了帝后的心意，他们绝不可能置太平公主于险地，他们见识过太多的毛头小子，做事张扬，不顾后果，惹来的麻烦多多，这样的小子岂敢让他们带出帝后最心爱的女儿！ 反倒是冯小宝光明磊落，为人稳重，做事沉静，让人放心！ 冯小宝带着太平公主，前去视察中书令李敬玄送的三百亩田庄。 两人分别骑马，冯小宝没有骑他那匹电影，那匹御马过于生猛，一出门就猛着跑，把别人拉到后面吃尘。 他骑了一匹温驯的母马，与太平公主并驾齐驱，缓缓而行，公主的马匹是由两名强壮的马夫给牵引着，后面跟随了宫里的两个女护卫。 这也是给帝后看重他的地方，出门在外，首重安全！ 试问哪一家富二代，有了超跑（好马），不开它们出街道摆摆威风！ 很威风，也很危险，小公主怎么办？让她也开超跑？ 她才几岁大？跑起来多危险！至于与小公主共乘一匹好马（超跑），得，皇家的颜面要不要？公主的名声怎么办？ 共乘一马这么做只有一次的机会，下次休想带 细节决定成败，冯小宝带兵打仗，未想胜先虑败，让公主安全第一，早就考虑得清清楚楚，让她父母放心。 …… 出了城门，往北而去，冯小宝注意到官道已经硬底化，灰色的大道连向北中国苍茫的大地，让人振奋！ 没有多少人会想到这一条水泥路，实际上让大唐驰进了现代化发展的快车道！ 道路好了，人员往来方便，无论是出门旅游、做生意买卖货物运输还是打仗运兵，都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单主一个商税，商品流通越充分则带来的利润越大，朝廷得到的税收也就越多，事实上，朝廷自从大力修建水泥路，支出固然不少，但同时带回来的是商税增多！ 这还是冯小宝向皇后指出来的，睿智的皇后以此去反驳反对水泥路的官员。 嗯，水泥路出现了，还要推行轨道，轨道省力，以人力和畜力拖运，加速人员往来和商品流通。 一个可以改善之处是配备了“减震系统”和“转向系统”的马车。 中国的马车，一直以来都是刚性连接，只是一个木头架子上装两个轮子，不经过减震，地面震动直达乘客的屁股，坐起来很是要命。 骨头颠散，震到头昏眼花。 所以有钱人都在车厢里垫了一堆柔软的东西以减少震动，但治标不治本。 而科技树的顶峰应该是蒸汽机车和内燃机、化工的基础是煤、石油并重。 “啪！”轻轻的一鞭抽到冯小宝身上，太平公主娇嗔道：“你在想什么啊，你都不理我！” 冯小宝微微一笑，马鞭指向官道侧边的一条土路道：“这是我中原千百年的道路！” 太平公主随他马鞭望去，此时大地有少少解冻，雪化为水渗进土里，这条土路人来人往，泥泞难行。 千百年如此，虽有部分石板路，根本不成气候。 再随着冯小宝的马鞭指向脚下的水泥路道：“这是你阿耶和你娘整出来的道路，三年前开始修建的！” 对比非常明显，水泥硬路通行迅速，人行马行车行，川流不息，蜿蜒如同一条巨龙，伸向北中国的远方！ 冯小宝强调道：“许多人反对，说什么劳民伤财，当时反对的意见一抓一大把，但这条道路建成，人员往来多了，商税多了，洛阳更加繁华了，事实证明你娘是对的！” 惭愧，提议是冯小宝，落实是武则天，而且她态度异常坚决，皇帝都有摇摆，只有她始终坚定不移，力推水泥路。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其实，大唐天子李治对于武则天理政，大权旁落，甘心吗？不一定甘心！ 可是往往她都是对的，甚至做出一凤力抗一龙加十虎（大臣们）的事情，如此一来，严重打击了李治的自信心，认为自己不如皇后，甚至想让位给皇后。 听着冯小宝的话，太平公主与荣有焉！ 冯小宝的讲话轻易化解了她的不满，还以她父母争取了她对他的好感！ “这人这么清楚我的父母亲的事，他关心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是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他站在我父母这一边，自然也会对我好。。。”能够引申出许许多多的信息，都是对冯小宝有利。 这也是一个泡马子大法，儿女都是以父母为荣，因父母而骄傲，一个了解她父母、宣扬她父母好处的人，是有心人也！起码忠心度高嘛。 太平公主笑逐颜开，冯小宝得到加分！ …… 三百亩土地，阡陌平整，都是熟田，产量起码中游。旁边还有大量的小山丘陵，只要努力去开发，还有很大的余地！ 李敬玄给出的礼不止三百亩，还有追加，在冯小宝与太平公主交往的消息传出后，李家又将属于他家的、邻近的二千五百亩土地以极优惠的价格卖给了冯小宝！ 如此一来，冯小宝不是小地主而成了大地主，所属佃农居住地是个村落。 很不错地，下了官道，通往此处的地方居然已经水泥路化，非常好走。 佃农们集中在村口迎接他们的的到来，还有打前站冯小宝的骑兵小队和先头到来的农活、酒厂员工等。 冯小宝看到来迎接他们的庄头、佃农小头目、管事的气色不算很好，较为干瘦，衣着也很普通单薄，好些人打有补丁，在初春的寒风中颤抖，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衣服了。 再远处的民众，比起佃农的上层的衣着与气色更差了。 衣衫褴褛，他们终日劳作，所得无多，生活艰难。 这还是帝都旁边的农村！ 没有最差，只有更差，目前还是好的了，二三年前，旱涝蝗灾交替而来，民间多有菜色，后来皇后下达“十五条”，减轻农村劳役、农税负担，农村才稍稍回复元气。 所有的人低下了头，向冯小宝和太平公主躬身为礼。 太平公主没有暴露身份，她是顶级白富美，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说出“何不食肉糜”已经算不错了。（晋惠帝时期，饥荒民众无食，晋惠帝说没有粮食吃干嘛不吃肉粥呢？） 冯小宝呢，他两世为人，对于中国封建时期的农村老百姓的遭遇知道得一清二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所谓的天宝盛世、康乾盛世，老百姓照样过得很苦，而在战争时期，更是乱世人贱不如狗！ 只有进入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时期，农村老百姓才算过上了好日子！ 所以现在，冯小宝看着那些乡村老百姓，他的目光是深沉的、怜悯的、同情的、理解的、想去帮他们的。。。很是特别。 他吸引了太平公主的注意力，她盯着冯小宝的脸上来看，好象他脸上生了花。 她觉得他是成熟的、智慧的、内敛的。。。流溢非凡的毅力，刚强豁达，岂是他同龄人比得上他的。 “酷”就一个字！(未完待续。) 第二九十节 到农村去（二） 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园子还算不错，有池塘有小山，各处种满花树，还建立了长长的游廊，青石道路两边则是修剪整齐的矮灌木和花卉。 各处有雅致的亭台楼阁，收拾得很干净，仅主人居处，就有推窗可见北山雪的书房和临渊（池塘）看鱼的月榭。 他们一进驻，太平公主占据了主人居处，冯小宝则找了客房歇下。 同去的女官当仁不让，承担起管理责任，即时断续内外交通，在外是冯小宝的精锐部队及调来的禁军把守外围。 在内把门的是两位寺人，又找来了二十位伶俐的村女帮忙，煮饭的找来的是身家清白的可靠村妇，不得与外面的人有任何交通。 冯小宝要见公主也要通传，并且一起时不会脱离宫里带出的人的视线。 不仅这么做，还有一位识字的寺人专门写下“公主起居集”，写下公主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 皇帝有“起居注”，专门记载皇帝的一言一行，其重要性甚至连皇帝都不可看。 而公主起居集是为了带回洛阳去，让天皇与天后看到：冯小宝光明磊落，不欺暗室！ 当然，象冯小宝拖拖公主的小手，这就没必要写下来啦，记的都是例如今晚公主进膳，菜式有烟熏野猪肉、獐子肉、兔子肉（打的野味）和盐腌野菜、咸鸭蛋等，公主悦，食甚多等。 还有公主的重要言谈，有意义的话要记下来，当然公主的私语是不可记的。 例如下面这段： “哇哇哇，吃得好饱哦！”太平公主喝茶，喘着气道。 “这农家的东西还是很好吃的哦！”太平公主赞叹道。 “农家个p，这是我从京城请的大厨来做的！”冯小宝粗鲁地道。 “你倒是有心了！” “你的开心就是我的开心！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冯小宝嘴巴甜得似蜜道。 “真的这么好吗？”太平公主怀疑地看着他道。 “俺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两人就在临水月榭里围着石圆桌而坐，品茶、桌上有小点心，风凉水凉，氛围悠闲。 很轻松的心态下，他们有上述的谈话，太平公主有点怀疑冯小宝的话，即时问起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听说你在鄯州有一位女人，是凉州大族的嫡女，你和她生了一个儿子，能跟我说说她吗？” “还有，你俘虏了一个新罗王女，把她纳为了你的妾侍？” 果然，总有刁民想害朕，在公主耳边说冯小宝的坏话，而公主则是刁蛮之气大发作，本来是他人私事，她直接摆到台面上来讲，要冯小宝老实交代。 不过，她问此事是迟早的事。“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公主想听，那我就讲了！”冯小宝也不避讳地道。 把事情讲明，以正视听，否则那些家伙在背后乱传，不知道把事情说成了什么样子。 八卦来了，大新闻来了！ 别说太平公主聚精会神，就连侍候的宫女、寺人也竖直了耳朵来听。 冯小宝首先讲起了新罗王女金英淑的事，战场上她击败杨成献、程伯喜，一手双节棍非常厉害。 “双节棍属于奇形兵器，奇形兵器在兵器谱中说好对付也好对付，说难对付也难对付！”冯小宝来了个图文并茂，招呼一声，马上有两名武士跳出来，一个挥舞双节棍，另一个持了把单刀，给太平公主看看双节棍的难对付之处 双节棍的速度快、攻击如闪电。 双节棍遇拦时会拐弯，变幻莫测，极是难防。 不过那个持单刀的并不落下风，冯小宝道：“他们练惯了，真实打起来，一个没有打过双节棍的，会给对方来个猝不及防，容易中招！” “我擒了那个新罗王女，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她没杀死我唐军将领，无大仇，又有王女身份摆在那里，杀之有点麻烦；不杀她的话，她与我军为敌，我若不在，不一定有什么人能够克制她，因我放她而导致他人伤亡，是我的过错，所以我就勉为其难，收她为妾！” “好吧，这个算你过关！”太平公主貌似很大度地道。 小妞，这关到你什么事，你来开绿灯？冯小宝和一干人等颇有点哭笑不得。 “那个姓唐的女人呢？”太平公主催促道。 “她叫唐甜！是凉州唐家嫡女，凉州唐家，是在太宗皇帝时归化的胡人，赐‘唐’姓，乃是国姓！”冯小宝开门见山，表明唐甜来历不凡。 “唐家地方有煤有铁，虽是胡人出身，却广揽工匠，擅长冶炼，是大唐军队兵器的重要出产商家，其铁器质量好，在军队里广受欢迎。” “凉州地方广大，牧场连天，唐家的另一支柱是养马，出栏的凉州大马亦可称为河西马。” “这我知道，河西马身高腿长速度快，耐力也好，是非常好的马匹！”太平公主赞同道。 “当年，工部的一个官员回乡，给新都山匪徒截获，这个官员带有莱州黄金的秘密！……”冯小宝娓娓道来，讲起与唐甜交往的经历。 “她使两石硬弓！” “两石硬弓！”听得太平公主微抽了一下小琼鼻，这个对手貌似很强大啊！ “我征集府兵，她助我三千匹河西马还有凉州族人千余，助我作战、养马，再有兵器、装甲等武装帮助！ 听得太平公主微征，貌似她没给冯小宝什么助益啊，好象一直都在花他的钱啊。 “她与我一起上阵杀敌，不瞒公主，我们配合默契。” “她现在凉州养胎，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 啊哦！她（唐甜）对于冯小宝什么贡献都有了，虽然太平公主很尊贵，但是她对于冯小宝没什么直接贡献哦。 间接贡献或许有，但在她与冯小宝深交之前，冯小宝已经得到了天皇与天后的信任了。 “那她，没要什么名份吗？”太平公主情不自禁地问道。 问得好！ 唐甜与冯小宝交往至今，帮他许多，没要求过任何名份，她是绝对不做冯小宝的妾室，但从不谋求正室的地位，提都没提过，顶多是给她与他的孩子要地位。。。通湟县的基业是他们的孩子的。 唐甜，这么看得开？ 别说太平公主抱有疑惑，冯小宝也是奇怪，不过他这么聪明的人，去找了老君观的玄清道长，问他可有见解？ 答案在玄清那里找到，玄清给唐甜看过姻缘，说她非冯小宝的良配，冯小宝的正妻此人贵不可言，哪怕唐甜这么强大的武力值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公主？”唐甜问道冯小宝的正妻身份。 就算是公主，唐甜还不怕她，抢也要把他抢过来。 “不，是女皇！”答案吓了唐甜一跳。 “什么？！”唐甜抱着万一的希望道：“是边境地方的小女皇？”如果是的话，那也无足为虑。 玄清没讲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这么强大的对手，唐甜无奈了！ 玄清说天无绝人之路，冯小宝这人还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若唐甜与他继续交往，只要不求正妻地位，什么家庭地位都不谋求，那就无妨。 唐甜又信了，终舍不得这个缘分，继续与冯小宝相好，而且，虽然她无正妻之名，却有正妻之实，在冯小宝的军中，将士们第二个听命的是她！(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节 到农村去（三） 冯小宝的老实交代让太平公主有点郁结，不过第二天就把此事扔开，不再多想。 反正现时与冯小宝也没什么，想太多无益。 她充当冯小宝的小尾巴，蹦蹦跳跳跟随着冯小宝“调研”去者，觉得很有意思。 揭开佃农家的米缸（如果有的话），看看里面有什么粮食，有多少。 看看佃农家的家庭环境，看看他们有多少吃的，有多少财产。 田地种了些什么，多少牛羊，多少鸡鸭、多少蔬菜地，自用的和地主的各是多少。 看到冯小宝亲自询问佃农，他的随从详细地记下每一个数字，太平公主迷惑地问有什么用。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冯小宝告诉她道：“这些是原始素材，通过归纳总结，得到结论，然后再有的放矢，改善此地佃农的生活。” “可是。。。与我有什么相关呢？”太平公主迷惑地问。 “现在不一定有，不过未来谁说得准呢？”冯小宝含糊地道。 “what？”太平公主说起了冯式胡语道。 “我是县令，是亲民官，我有义务代朝廷牧守一片地方，给朝廷治下的子民们一个过得去的生活！”冯小宝说出他的理由。 “至于你，得了解到太宗皇帝的圣论‘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皇家是大舟，而民众是水，若民不聊生，则水必覆舟。” “皇家富有四海，而民众中贫者无立锥之地，饥者无隔日之粮，身无长物，再无牵挂，等到饥寒交迫都快死了，就会导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到时候忍无可忍，奋而群起攻之，我们这些当官的，我这么强的弓箭也敌不过成千上万的饥民，象你这样水嫩的小女孩，饥民可以把你活生生吃掉！” “吃掉我？就象吃鸡鸭羊一样？”太平公主给冯小宝这些黑暗理论给吓了一跳，而负责“公主起居集”的寺人听得眼眨眨，纠结记还是不记。。。最后还是决定记了。 “不信？”冯小宝讲起了不远的的事情典故“吃人魔王朱粲”这家伙在隋朝末年起兵作乱，常捕捉民间幼儿蒸熟吃肉。。。 听得太平公主脸色苍白，冯小宝大笑着一把将她抱住道：“莫怕！莫怕！” “你这家伙，乘机占我便宜！”太平公主给他小粉拳两记。 冯小宝照单全收，正色道：“我们要感谢现在老百姓还有得吃的，只有百姓富足，社会才会安定，正如孟子所言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所以我揭米缸看有多少米，就免得小吏蒙蔽我，让我得出错误的决定！” …… 这个上午，太平公主跟随冯小宝在各处田间山头处奔走，她亲自执笔来记数据！ 她有一个新发现，她看到了冯小宝的一种别致的笔，不用墨水，就可以在纸上记下黑黑的字迹。 铅笔出来了！ 祖国的大好河山找到石墨不成问题，只要专找能书写出黑黑痕迹的矿石即可。冯小宝将石墨磨成粉，与粘土混合，放在窑里烧制得出铅笔芯。 制出的笔芯较粗，使用专用的笔具用来书写东西！ 在冯小宝的系统里已经广为使用，不过没有大力推广，现在太平公主用铅笔觉得有意思，遂协助冯小宝来作调研。 …… 太平公主跟随冯小确实有意思，中午时分，她与冯小宝在山边的一片水塘边上网鱼。 以前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呢！ 水塘的冰已经去除，抛网下塘后，把网拖向岸边。 也不知道网住了多少渔获，只觉得沉重无比。 这个水塘是公用的，所有权属于地主，佃农们来钓鱼没什么关系，拿网来捕就说不过去了，再说离城远不能拿出去卖，捕多了也没有用。 所以收获不少，太平公主小脸憋红了，与冯小宝合力将鱼只拖了上岸。 望着一网活蹦乱跳的大鱼，太平公主喜出望外，看冯小宝抓起一条大鱼，把它用力地摔在一块石头上，摔昏它，准备开餐用。 太平公主有样学样，也去找条大鱼，抓之。 可是她力小，动作慢，鱼大，捉来捉去都捉不到。 冯小宝倒好，只是笑眯眯地看热闹，竟然不帮他！ “你这个大烂人，还不来帮我！”随她一声号令，冯小宝轻而易举抓住大鱼，将它一头摔昏。 然后给它们开膛破肚，拿出调料腌制，生火，烤鱼来吃。 整个过程都是冯小宝与太平公主一起完成（煤炭是带来现成的），这一顿吃得她眉开眼笑，小肚子圆滚滚。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教我的吗？”太平公主问起来。 “有啊，那就是自己弄出来的食物最好吃！” “对极了！” …… 有过调查后，下午冯小宝召集了村里的佃农来宣布事情。 第一件事，每户派送一头耕牛！ 话一说完，所有的佃农都沸腾了！ 牛是农家宝，用来耕地，对农户的帮助非常大！ 不过冯小宝不是白送，五年内交租每年都要交多一成，五年后牛只才属于佃农，若牛中途死掉，必须报给村正，回收，私人不可处理。 第二件事是赠送一些水泥，给村里铺路、修建水利工程之用。 “种地有风险，旱涝蝗雹和低温天气，各种天灾，会不时到来，若是想降低风险，旱涝保收，那就得花力气，得花钱整治田地。 水利工程尤其少不了，水多了排走，水少了就用储备的水来浇地。” 听着冯小宝的话，不止太平公主记得飞快，负责“公主起居集”的寺人也赶快记下。 第三件事是成立了农科站，也没什么，主要是五个经验丰富的老农组成，加上了千金公主请来的两名技术人员（其实也是农民），职责是解决各家各户种地时遇到的问题，还有学砌“沼气池”，给予他们一定的待遇。 “这种地啊，是门大学问，以前大伙儿各自为战，现在整体布置下去，得用头脑去种，才能够把地种好！” 冯小宝给予他们的首要任务是选种，给出的指标是矮株、粒多粒重的方向选。 选种工作在之前其实是萌芽状态，老农们都知道种子的重要性，有的地方打出来的粮食多，老农都会下意识地选择这些地方的收获作为来年的粮种，不过标准很混乱，冯小宝给出的标准应该是比较靠谱的。 第四件事是多种经营，种地、养马牛羊，开池塘养鱼虾、安排合理，才会有更多的钱。 鼓励佃民们利用山边田头养鸡鸭，种些蔬菜，不无小补。 修好道路，把收获集中一起卖出去，改善生活，改变环境。 最后，是修建酒厂了！ 这可是地方上的大事啊，有了酒厂，冯小宝和农民才会有更多的收入。 …… 太平公主以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跟随冯小宝，她兴味盎然，经过壹天的奔波与学习，觉得学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她认真地记下来，得意洋洋地道：“我也成为专家了！” “一天就能速成专家？要是给你来主持农事，那你就是砖家了，石字加专字的砖家，你会把我们的农民伯伯都给砸昏的！”冯小宝无情地打击她道。 “通！”他胸口挨了重重一拳！ 公主好生刁蛮！(未完待续。) 第二九二节 吐蕃人来袭（一） “嗖！” 黎明时分，万籁俱寂，那一声啸声，即使是在庄外，让熟睡中的冯小宝霍然惊醒！ 他本来快要醒来练武，已然睡得很轻，声音响起就是信号。 这是箭啸声音，敌袭！ 而且啸声非常熟悉，是大叔博尔扎的箭。 博尔扎自从追随冯小宝，很懂规矩，不会这么早乱射箭。 接着“嗖嗖嗖……”声不断传来， 冯小宝再无怀疑，一骨碌地爬起来，他大声叫人，抓起床边的护甲和刀急忙披挂上来。 “吐蕃人来了！”示警的声音响彻整个庄子！ …… 此时此刻，一大早前来偷袭的洛阳“肉吉利”老板，汉名叫做陈进卿，实际名字叫做迷当尔的吐蕃人心中充满了懊恼！ 正所谓无间道谁都有，轮到吐蕃人来玩玩。 洛阳“肉吉利”老板陈进卿是个四十余岁、罗圈腿，个头不高、圆脸蛋上总是笑呵呵的，名义上是归化的吐谷浑人，实际上是吐蕃人，早早到了洛阳讨生活，从事干肉类批发生意，就是羊肉、牛肉（偷偷地卖）和马肉、禽肉的干腊肉生意。 由于他买卖公道，质量过关，很快地打开了市场销路，做到老少无欺，交税及时，名声很好。 没有谁知道他其实是吐蕃人，到洛阳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进卿经营多年，自有他的消息管道，用他的铜钱，收买了朝廷官员，得到不少消息，其中一个官员，是执金吾的一个中层，给出的消息极有价值。 中书令李敬玄或卖或送三千亩地给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 这冯小宝带了朝廷太平公主前往度假！ 冯小宝！ 太平公主！ 近年来，冯小宝作为朝廷树立的一个典范已经声名大振，他杀死不少吐蕃人，让身为吐蕃人的陈进卿那是义愤填膺。 要是能够让他死掉，必定大快吐蕃人人心。 不过光死掉一个冯小宝真不算什么，大唐能打仗的将军不少，不可为他而轻动。 真正让陈进卿动心的猎物是太平公主，她可是大唐天皇与天后最得宠的公主！ 吐蕃人对她非常感兴趣，一再遣使求和亲，都给大唐拒绝。 目前，吐蕃与大唐剑拨弩张，捉到太平公主送回吐蕃，或者杀死她之前羞辱她，让大唐失却面子，大唐天子还有什么脸面！ 何惜以一身犯险，还可以搭多一个冯小宝！ 于是陈进卿义无反顾，匆忙召集了潜伏在洛阳的吐蕃人、吐谷浑人、回屹人和突厥人等各路牛鬼蛇神五十余人，悍然出手。 他们化装成为商队的形式，于昨天出发，于入夜前进入了进至离庄子三十余里地方，天明前打着火把赶路，计划天刚亮时发动突袭。 他们不打夜战，夜战非常麻烦，黎明前的战斗更有把握。 路遇的京城禁军警戒哨，都给他们拨除而没有及早发出警报。 陈进卿做事很是稳妥，白天时去探过路，找到警戒哨和庄子位置。 冯小宝直属人手少，无法派人前出警戒，而京城禁军的警惕性太低，多年的安静让他们失却了警惕性，哪怕是冯小宝按标准的警戒方案也失去了作用。 按理陈进卿有很大得手可能，可惜他们倒运，进到离庄三里地时，给一大早去牵着两匹马去晨跑喝露水的大叔博尔扎遇着了。 博尔扎定位为“冯家老仆”，从事的主要任务就是养马，专门养冯小宝的坐骑和他自己的马。 电影御马冯小宝没骑，但肯定带来，大叔是个勤快的人，闲不下来，早早起来饮马和割草喂马，结果路遇前来干坏事的吐蕃人联军。 见着他们这群人打扮各异，鬼鬼祟祟，他们的样子让大叔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由分说，射了再说！ 哪怕隔得老远，博尔扎轻舒猿臂，引弓搭箭，动作轻松，不带半点火气。 要是冯小宝与唐甜在，只怕要大声喝彩“大叔的箭技已经返朴归真了！” 弦翻雷鸣，箭化流星。 嗖！ 箭出即倒！ 一个来袭骑士额头中箭，倒栽下马。 当陈进卿发现第二枝前在瞄准他时，他头皮都炸了，这是“射雕手！” 射雕手是游牧民族对于弓箭达人的说法，这种人可以射高空上的雕，箭法惊人，遇到他只能够自求多福。 没想到这么中大奖，在庄外遇到一个这样的生猛箭手！ 他下意识地一低头，一股死风吹袭过他的头顶，没射中他，却将他后骑给一箭射倒。 那位骑士脖颈中箭，大声呻吟着，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长长东西，下意识地用力一拨，就长长地喷出一口气，象什么塞子给拨开般气全跑出来，然后鲜血狂喷，他就死掉了。 “十步杀十人，千里不留行！” 博尔扎连发十箭，就报销了对方十个人，还没开战就让对方损失五分之一，简直让陈进卿有种吐血的感觉。 唯一的好消息是博尔扎拨马而回，陈进卿喜出望外地大叫道：“他没箭了，快冲！” 听到他的声音，对方回首就是一箭！ “蓬！” 所有的人下意识把脖子一缩，马匹勒停。 空的，没箭！ 博尔扎哈哈一笑，遗憾这次失算了，只带一袋箭出来，要是带足四袋箭，只怕这帮家伙没打就给他射跑了，功劳都是他的。 可惜啊！ …… 等博尔扎后面跟着一群狗冲进村落时，禁军军士约有百人刚刚集结成群，他们负责外围保安，仓猝之间，没有上马，步兵形式准备应战。 最前面的三排弓箭手开始放箭。 “嗖嗖嗖！……”顶多一石弓的攻击没给吐蕃人造成多大的困扰，他们或拨箭或者挡箭，中箭者寥寥无几，猛冲而来， 弓箭手四散，而禁军步兵对上了吐蕃骑兵，对方强势杀入，挡者披糜。 “杀啊！”战马奔腾，如汹涌洪流，一下子冲散了禁军的阵势。 刀出箭飞，杀气腾腾，几个拦住去路的禁军躲避不及，当即被被吐蕃人手起刀落，瞬间尸横就地。 “快快快！”前锋的吐蕃人凿穿了禁军阵势后居然有点不知所措，看来多年在敌后没操练，他们的手艺也拉下不少。 陈进卿没有带头冲锋，结果等他冲来时，禁军进行反冲锋，斜刺里杀来，他给二面盾牌给阻住，左右劈杀过不去，急得他赶马跑开三步大叫道：“快冲，往那边最大的房子冲，杀光里面的人，除了那个小女孩！” 吐蕃人这才反应过来，往最大最明显的房子冲去。(未完待续。) 第二九三节 吐蕃人来袭（二） 见到前锋已然冲去，陈进卿心里稍定，与后队合力杀散禁军，再往村里最大的园子奔去。 他的目光骤然收缩，看到前面园子一圈红光大盛，而前面的吐蕃人都停止了马步，踌躇不前。 “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冲！” 惊怒的叫声伴随着砰砰嘭嘭的巨响，眨眼间，挡在他身前近二十多骑的队列，被一轮狂暴的刀光刀切碎。 一个个披坚执锐、手持革盾的强壮骑士，连人带盾被砍得血肉暴飞，滚地如同血葫芦。 刀影暴闪，血雨碎肢狂飙，势如斩瓜切菜地轻松解决，一下子就干掉他们二十多骑。 很快地，一个浑身浴血，止露双目，身披重重铁甲的步将出现在眼前，他双手执定的大刀也给鲜血染红，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红龙般噬向陈进卿。 “陌刀！”陈进卿大吃一惊，想死的心都有了，在这样的环境中遇到一把陌刀，看样子还是熟手，真要命呵！一时间在陈进卿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怒火。 先是射雕手，再是陌刀将，有完没完。 好在，他也有后手。 “确多吉！”陈进卿高吼 “来啦！”在他后面飞快地冲出一个黑面大汉，身体高大雄浑与对面的唐将阿壹有得比，他拖着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好象游牧民族的力士都喜欢用狼牙棒） 刀棒狠狠地撞在一起，发现了震耳欲聋的砰响，好象震撼到心里头一样，卷起的滚滚气劲，冲击得邻近的人脸皮作痛。 看看，可干起来了，两个力士大打出手，见柱断柱，遇墙拆墙，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大战不分青红皂白，除非是第三个同等的力士加入战团，否则谁都帮不上他们的忙。 这回吐蕃骑士不再犯浑，不待吩咐，马上绕道而去，继续找寻他们的目标。 迂回找到了一条路，冲到那栋最大最高的建筑门前，兴奋的叫声嘎然而止。 陈进卿也跟在后面，不过还没有进去，看到里面，吐蕃人杀进去了，然后箭枝飞来，快准狠，它们的啸叫声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声音，每一个冲进来的吐蕃人如被点名射杀一般。 一个接一个地杀进去，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吐蕃人使尽浑身解数，或挡箭或躲箭，可是他们逃得了一箭逃不了第二箭，在庄子中间亭处，两位箭手你一箭我一箭的射出，没有一个能够逃脱他们的攻击而纷纷倒下。 陈进卿惊骇欲绝！ 他有点眼光，看到弓的样子，听到箭的声音，就知道这回麻烦了。 如果有什么比遇到一个射雕手更头痛的事就是遇到两个射雕手！ 一时间陈进卿心凉如水，他没有丝毫犹豫，转马调头就跑！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智者不为也！ 他的手下其实是一群乌合之众纠集一起，关键是没有多少个弓箭手，冲锋也没有集中，在大唐的统治中心里，你能够有多少集训的机会？要戴上假面具做人，做得都挺辛苦，还想去集训？ 没有集团冲锋，没有弓箭手，人家有两个射雕手足够对付他们了，冲上去是白白送死。 边跑着，嘴里满满的尽是苦涩。 …… 庄子里太平公主兴奋地数着数：“七个、八个！” 敌人来袭，不用说她肯定是目标，捉着她或者杀死她，羞辱大唐朝廷，想起来是多少爽的事。 因此聚众将她保护，庆幸的是敌人似乎没有多少。 但当着小女生面前杀人，鲜血淋漓，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是在杀敌人，敌人当杀，杀之无罪！”冯小宝告诉太平公主道。 “来，我们赌赌看，看冲进园子里的敌人是单数还是双数，你要单还是要双？”冯小宝问道。 “好事成双，我要双，我要是赢了，你赔我什么？” “好啊，你要是赢了，我们在元宵节时，我就请你吃晚饭，你要是输了，你请我吃晚饭！”冯小宝说出赌注道。 “好啊，双数是我赢了，你请我吃晚饭，单数则是我请你吃晚饭！”太平公主拍手称好道。 旁边宫里诸人听着真切，女官脸色不变，而寺人脸上抽了抽，知道冯小宝的成功绝非无由。 杀人无罪去开导太平公主没什么，把杀人当成了游戏，转移了太平公主注意力，她还给冯小宝计数呢。 无论输赢，他都可以与太平公主一起吃饭！ 与太平公主一起吃饭！ 想想都要嗨死人了，花点钱算什么，要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好多人排着队送钱来去一道吃饭呢。 冯小宝射杀了八个来袭者，左等右等也不见第九个来（其实是，结果是太平公主胜出，她挺高兴的样子。 杀声渐息，只剩下一处地方还打得热闹，冯小宝干脆与太平公主一起去看热闹。 他们看到阿壹与一位头梳小辫子的契丹人打得热闹，两人个头差不多，力量也差不多，一刀一棒杀得真是激情四溢，看得大伙儿尽成痴呆。 冯小宝眼皮一跳，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阿壹自从追随冯小宝，得知自己的力量有足而速度不够，遂有意识地向速度方面提高，力争成为力量+高敏的武士，成果不差。 眼下这名契丹武士貌不惊人，竟能与阿壹打成平手，也是天赋异禀的能耐了。 他也不多说什么，抓起亮银枪飘身下场，与阿壹双战那个契丹人。 战场之上不讲单打独斗，谁叫契丹人没兄弟相助呢。 只见得他将枪当棒用，专打契丹人腿上关节，他动作快捷，契丹人虽然本事，可是给阿壹将他牵制住了，给冯小宝三两下功夫，已然倒在地上，再想动时，阿壹的陌刀架在了脖子上，不敢动弹，唯有束手就擒。 …… 唐山站在冯小宝面前禀报道：“来袭者有吐蕃人、吐谷浑人、回屹人、契丹人、突厥人等，俘虏说有人出钱召了他们一起来干一票，要抢走一个女孩子，杀死其余所有的人！” “来八族联军啊！”冯小宝嘀咕一声问道：“死伤情况如何？” “我们伤了两人，禁军死了十二人，伤七人，而来袭者死了三十五人，被俘七人，还有数人在逃。” “发动民众去抓，抓到一个人，赏一头牛，杀死一个人，赏一头羊！”冯小宝下令道。(未完待续。) 第二九四节 只要你的经历 事实证明一头牛的诱惑非常大，结果乡民们把五位逃脱的来袭者统统抓住送来，没有一个逃得掉。哪怕他们武力高企、躲到树林里、粪坑里，都给乡民们把他们纠了出来，一一捉住。 真是的，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里，岂有逃跑的可能。 这当中，就有陈进卿，他慌不择路，结果马在田野里摔倒，下马跑没多远，给乡民找着，一拥而上，将他给手脚绑在木棒上象绑只猪般带了回来！ 给了奖金给乡民们，他们高高兴兴地走了。 所有俘虏都指认他是这次行动的老板，冯小宝微微吃惊地望着这位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他是吐蕃地/下/抵抗组织的余则成？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过未免也太逊了吧，搞抵抗要将自己也给弄进去？不够专业！ 冯小宝按照行程当天返回洛阳，除了将太平公主送回皇宫，还带了陈进卿和那个使狼牙棒的力士，其它俘虏则给禁军带走。 “一件坏事就引发出一件好事！”路途上，冯小宝告诉太平公主道。 “有什么好事吗？”太平公主感兴趣地问道，她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太强大了、太有才了，什么事情放在他手里都不是个事。 “正好我们要打吐蕃，吐蕃细作却来袭击朝廷将军，嘿，我们就可以籍此机会在洛阳、长安搜索吐蕃细作。” “那很好啊，捉出坏人来，保我大唐安靖！”太平公主拍掌道。 冯小宝则在冷笑，这年头的悲摧“反间谍能力”，能够捉到什么吐蕃细作？ 所谓吐蕃细作：第一是胡人身份；第二是与胡人说过话或者有过合作，反正捕风捉影，乱捉一气。 真正得利的朝廷公检法力量，他们可以籍此机会，扯虎皮当大旗，敲诈勒索，无恶不作，他们会深深感谢冯小宝和隐于背后的太平公主给他们带来的好机会，去问任何一个家伙，冯小宝不止是佛道两教的护法神，还分明是个大吉大利、仗义疏财的送财童子。 一个朝廷将军受袭不算什么大事，要知道京城有十六卫，有十六个大将军，将军级别有三十二个，加上一些有职无权的将军，有近百名的高级武将，要是他们每个人受袭都来一次“大索全城”，洛阳城门都不用开了。 这回不同，背后是太平公主，公主受袭遇惊，岂是小事。 果不其然，冯小宝回城后，写上奏折，报告了遇袭经过，提都没提太平公主，只说自己去了城外田庄视察，吐蕃贼人突至，被我击败，死多少人俘获多人。 朝廷的反应很快，即刻下诏着有司（有关部门）搜索吐蕃细作，措词十分严厉，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因此三方联合办案，哪三方？就是洛阳府差役、刑部和禁军执金吾，他们负责维持地方平安，有了皇帝敕令，哪还不扯足风帆，到处搜索，大肆捉人。 正如冯小宝所想象的一样，大查胡人，与吐蕃人有关联的通通讯问，态度不好的即时捉回官府里，细细拷打！ 一切都是那么的名正言顺。 不用担心他们查不出什么，屈打成招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乘机敲诈勒索司空见惯，拿份口供易如反掌。 公堂上公差凶神恶煞，被拿的人被打得鬼哭狼嚎，血迹斑斑！ 而真正的吐蕃细作却在冯小宝的将军府里给待若上宾，好吃好喝地款待着。 他与冯小宝对案而坐，案上茶烟袅袅， 冯小宝亲自念出他的资料道：“陈进卿，洛阳‘肉吉利’老板，在南市有个很大的铺面，十年前以吐谷浑人的身份到达洛阳，名义上是躲避吐蕃人的兵锋，现有一妻二妾，子女七人，佣工三十五个，生意做得不小啊！” “不错！”陈进卿圆脸上摆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憨厚得有如街边做生意的老板，或许就是他的伪装过人。 “你说，我要是把你的事儿往洛阳府里一送，你的那些亲人、你的铺面会怎么样？”冯小宝笑眯眯地问道。 “想来将军也不会这么狠心吧。”陈进卿老神犹在地道，真要是递送了官府，没道理陈进卿还能够坐得安稳。 “真聪明的人！”冯小宝点点头道，喝过一口茶，好整以睱地道：“我打算放了你！” “放我？我需要怎么样的合作？”陈进卿不愧是吐蕃国的“余则成”，聪明的紧。 “没错！”冯小宝赞赏地点头道。 “我需要你的经历！把它写出来！”冯小宝说出了条件。 “我的经历？”陈进卿奇道，他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奇特的条件，哪知道冯小宝居然只是要他的经历，经历有什么好？ 他哪知道在冯小宝的眼里，这就是培训大唐版余则成的教材！ 既然造反要的，而情报局也不可缺少。 余则成潜伏敌营十八年（国朝最早期电视连续剧），他要如何开展工作，刺探敌人秘密，不是说说“我要成立中情局”、“我要建立kgb”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建立起来的。 情报局不可能一天建成，它座下的根基，就有培训教材的重要功劳！ 怎么样到达一个新的地方，融入这个地方，开展工作，找到有用的情报，必须有个指引，进行培训。 哪怕是来自后世的冯小宝，知道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但他也不是万能的，如何开展工作，那是茫无头绪。 这陈进卿的经历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教材，只要他写出来，以此发挥，就可以培养许多的余则成，送到西域、中亚、土鸡国度（土耳其地界）、再进入西欧、东欧，潜伏下来，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回来，以利我西征大事！ 十年为期，只要潜伏十年，那间谍网自然而成。 之前，冯小宝到兵部查找一番，发现大唐的情报工作开展是有等于无，或许在西域有一些眼线，再往西，就没了！ 而在吐蕃的情报网？还比不上冯小宝以小贩商人得到的情报多。 情报人员的培训？ “什么东西？”兵部的人茫然地问道。 因此陈进卿的经历非常重要，利用他的经历作为教材，就可以培训自家的“余则成”了。 但之前，得敲打一下他。 “拉上来！”冯小宝沉声道。 只见一个胡人模样的人给拉上来，他身上衣服好好的，走路却东倒西歪，嘴里说着胡话，看上去已经崩溃的样子，要不是给人按着他，早就躺倒在地上了。 “我这人呢，不喜欢粗鲁，把人打得一身血的，看了腻！”冯小宝轻描谈写地道。 “所以我捉到这个细作，也不打他，只不过让他三天睡不了觉！”冯小宝冷然道：“三天不睡觉，什么都交代！你要是写的东西不正不确，我就只好这么对待你了，你可以试试看！” “不敢！”陈进卿心中一凛道。 “希望如此！”冯小宝冷哼一声道，为了这位吐蕃的余则成，他顶住方方面面的压力，坚决不交他出去，否则焉有陈进卿现在的光鲜，早给打得血肉模糊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五节 小宝又挨弹脸蛋 “……臣劾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其罪有多！” “一是擅带公主出外，置公主于险地，公主千金之躯，岂可涉险，导致天皇、天后忧心，公主受惊，其罪大焉，冯小宝万死不辞其咎也！” “臣请斩冯小宝于朝门……”金殿上，当着天皇与天后的面，御史李景谌语出惊人地道，他干脆利落地也不要求将冯小宝发付有司，而是直扫砍了他！ 世间无不透风的墙，冯小宝带公主出游之事给人知晓！ 眼红，赤果果的眼红！ 谁不眼红啊，带公主出游，意味着得到天皇与天后绝对信任，谁人能及？ 凑巧吐蕃人前来袭击，哪还不抓着这个机会，大加鞑伐，不管公主有没有受惊和受损，先狂弹一通再说，御史风闻奏事，就是要踩人上位。 这李景谌历任御史、凤阁舍人（中书舍人），曾说宰相裴炎必定谋反，被武则天采纳，杀了裴炎，之后李景谌成为台平章事即宰相，十天后罢相，为司宾少卿，也算是大唐留名，此时他正在弹劾冯小宝，慷慨激昂地道：“其罪二，包庇谋刺公主之凶手，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哦，什么目的，卿且说来听听？”闲闲地听着的武则天问起来道。 李景谌精神大振地道：“他自导自演，纠集吐蕃人谋刺公主，再救公主，得到公主和朝廷信任，从而更进一步！” “臣劾冯小宝与吐蕃勾结，若给其将来执掌对吐蕃军事，则我军危矣！” “他既然有此目的，却又包庇凶手，岂不是自已扛石砸自己的脚！” “这不就是玩砸了嘛，他捉到俘虏，却不交出，是怕有司将他的图谋揭穿！”李景谌大声地道：“只要冯小宝将他交出来，自然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不敢交，就是心虚！”李景谌掷地有声地道。 “唉！”一直没出声的天皇李治说道：“卿家且看样东西。”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到了李景谌手里，他展开来看，正是“公主起居集”。 冯小宝所讲的“皇家富有四海，而民众中贫者无立锥之地，饥者无隔日之粮，身无长物，再无牵挂，等到饥寒交迫都快死了，就会导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到时候忍无可忍，奋而群起攻之，我们这些当官的，我这么强的弓箭也敌不过成千上万的饥民，象你这样水嫩的小女孩，饥民可以把你活生生吃掉！”这段话赫然在目。 再有“若一意苛责、庶民之变只不过求生存，求丰衣足食，多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贫者五立锥之地，家无隔夜粮，而沦为盗匪，圣人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失去的是天下人心！你父皇母后的‘十五条’，给民众生路，乃朝廷久存之策也！” “看历史朝代，百姓求的是安定富足，我大唐之所以能够定鼎，乃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 冯小宝在“公主起居集”所讲的，妥妥的都是正能量，让李景谌甚是吃惊。 “朕这位小公主，以前很不懂事，跟着小宝去了一趟乡下，却懂得了许多事情，朕心甚慰！”天皇李治确实很是高兴。 太平公主回宫，问起农庄之事，受惊了吗？有危险吗？ “没有！他们来一个，小宝哥哥和他家老仆就射杀一个，我和他赌杀人的单双，我还赌赢了呢！”太平公主兴奋地道。 “赌注是什么？”天皇与天后很感兴趣地问。 “他赢了我请他吃饭，他输了了他请我吃饭，就在元宵节那晚！”太平公主和盘托出，根本不知道她无论输赢都吃了大亏，听得她老爹老娘脸色古怪。 朝廷的好将军哪！ 难怪这小子经常打胜仗，骗术了得，骗到了公主、皇家的头上！ 话说回来，太平公主去过乡下后，回来有不少改变。 她念叨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和“享受可以，浪费可耻！”在皇宫中开始了“反浪费”的光盘行动！ 皇家体面，吃什么都行，但不要丢掉浪费，都是农民伯伯的心血。 在她的推动下，要求开宴时尽量吃光光，度人而做菜，不要做了一大堆吃不完去显示皇家的富足。 吃不完的肴馔不再倒掉，而是分赠官员、宫女寺人，吃不了的东西则拿去喂鸡喂牲畜。 倒出来的酒水，看客人多少而上酒，不再是一拆封一大堆，喝不完的倒掉，现在是喝不够时才开新酒。 “为了展示皇家的富足而有意浪费纯属没有意义，谁认为我大唐不够威风的，请拉军队出来与我来练练，相信谁就会在我天皇天后阶下吃饭！”（阶下吃饭，不入堂中，乃阶下之囚，被大唐军队捉了） “帝国的强大，在于皇帝的英明、军队的胜利和百姓的安居乐业！”冯小宝的话给皇帝看了，深有同感。 李治性格不那么刚强，是位关心民众生活的皇帝，而武则天家世不好（商人出身），则知道许多民众生活的不易，其实他们都不想浪费，但朝臣有不同的意见，认为不这么做不足以显示皇家的威风。 现在借公主之手来了个反浪费，就算朝臣反对，也可以说是公主的胡闹，由她去呗！…… 反正太平公主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胡闹一下，朝臣能够与她计较？ 等过了若干年，节约成为了风气，那就不是胡闹了。 皇家都不浪费，亲贵们、大臣们、民间还敢浪费？！ …… “至于冯小宝将吐蕃凶手扣住不放，乃另有秘事，朕已知晓，卿家不必再作理会，而且那位吐蕃凶手已经吐出真相，交代了与他勾结的朝中人员的名单！” 天皇摇头，还是那句老话：“朕之大将，不是你们所能够想象的！” 名单交出来，密密麻麻的一串人名：有商贾、官员等，官府已经按图索骥，一一捉拿，那些捉人的官员和差役喜得都不知道自家姓什么了：有钱贪、有功劳拿，好极了。 皇帝所言，李景谌听后不敢不信，然后再弹劾冯小宝其罪已是有气无力，不成什么气侯，难以追究。 冯小宝上了份请罪折子，朝廷是高高举起，轻轻放过，安然过关。(未完待续。) 第二九六节 眼光 弹劾冯小宝的罪名里，有一项是“滋扰守法胡商，敲诈勒索，导致市面不靖，民心惶惶。” 冯小宝看到这一项，第一个反应是自己不够谨慎，请胡商吃个饭都给人揪了出来！ 滋扰胡商，都是熟人哦，俺这是开股东会哦，如果这样算滋扰，那么不知道滋扰了多少人，保不准他们喜欢俺去滋扰他们哩； 敲诈勒索？那是他们心甘情愿地献款，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 镜头一转，奢华的云丰大酒店三楼，冯小宝穿了一身便装，宴请河湟开边的几家股东熟人。 胡商抹末业、相识的大奴隶主米尼米和栗特巨商康采恩，还有一家珠宝巨商，也是栗特人胡必成。 “请坐！” 侍女们引他们四个人上楼进房后，冯小宝坐在主位上，站起来招呼道。 “冯将军请！” 大家坐下，酒楼方面流水价地送上了酒菜。 酒过三巡，胡必成首先开口，恭维冯小宝有眼光道：“敝店的钻石和红宝石，摆在店里有上五年，一直没有人光顾，我不断降价还是卖不出，有时想的是干脆拿回去给儿孙辈玩玩算了，没想到前阵子给卖掉，还送给了今上伉俪！（太平公主送了鸽子蛋大的钻戒和红宝石戒指给父母）” 他满斟一杯道：“今上伉俪一直戴着，看来也是喜欢，结果敝店生意竟然好了三成！敬冯将军的眼光！“ “你敬我，卖戒指给我那个掌柜，应该赏赐他有眼光，一眼看出我们是什么人，居然腰斩了价格卖给我们。”冯小宝不贪天功为已有道。 没错，戒指虽说一再降价，但还是n贵，冯小宝与太平公主问价，当值的掌柜敢于拍板，超越了他只能降价三成的权限，给了冯小宝五折的优惠！ 真有眼光，栗特人确实不错，就看一会儿还有没有眼光了。 “好说啦，那个掌柜，长安店里的提拔起来，刚刚到达洛阳，没想到一下子建功！”胡必成呵呵笑道。 胡必成真是心花怒放，一直以来，汉人为主的大唐以玉为美，玉石卖得很火，但宝石则不受捧场，哪怕白送给宫里贵人与朝中权贵，他们还是不改初衷。 一再推销宝石，甚至是送了，都还是不成。没想到突破口在太平公主，她将两颗镇店之宝送给了皇帝皇后，两位至尊给女儿面子，戴了出来，导致权贵们跟风，店里生意暴涨三成！ 真是多得那个掌柜，胡必成问他时，他指指天，胡必成醒悟，大赞他有眼光，已经作了重赏。 冯小宝喝过了胡必成的酒，反敬四人道：“这眼光啊，还是很重要的，我冯小宝起于微末，身家与诸位相比，那是一个铜板和一仓库铜板相比，可是你们义无反顾，一再支持于我，小宝能有今天，都靠了大家的眼光，我敬诸位一杯！” “不敢当，我等不过做了些少投资，尽皆是冯将军的努力，我等帮助不算大！” “来来来！” 大家干过此杯，冯小宝把话题引向西域、引向中亚，引向远方。 “往西诸位最远处去到哪里呢？红海？”冯小宝问道。 “我去过红海，去过埃及！”胡必成取出一口宝刀，投出来一看，寒光四闪，上面有漂亮的花纹，胡必成解释道：“铸剑的矿石是在巴格达矿山的深处里找到，然后在戈兰高地熔炉里净化，最后由波斯最好的工匠精心铸造，哪怕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也可以用它轻易斩断十棵大树。我们给它取名为西坎达，刀中之王！” “献给将军，愿将军百战百胜，为我大唐成就无上功业！”胡必成收刀回鞘，双手端上。 此刀是杀人刀，只有鲨鱼皮鞘，没用到栗特人的习惯去镶嵌大量的宝石，冯小宝遂谢过后收了此礼。 胡必成讲起道：“我到过埃及与巴格达，还曾经到达过圣城麦加，因不信教，不能进城，现在的这些地方，都是大食国所有！” “大食国（阿拉伯帝国）……” “是的，现在是白衣大食（倭马亚）时期，自他们的先/知创立了绿教后，他的信徒以刀剑传道，凝聚力很强，势力迅速扩张，东西南北不断出击，我看，迟早有那么一天，会与我大唐接壤的！” “再往西呢？” “过了海峡，那是欧罗巴人的世界了，多是金发碧眼之辈，金发妹子不错的，将军若是喜欢，可以找米尼米，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 大家闲聊，不经意间，冯小宝说出了阿尔卑斯山、地中海、埃及金字塔、拜占庭等等的地名，让诸胡商吃惊不小。 这位小将军虽少，知识面只怕比起多年的老胡商也不逊色，许多东西，不是亲眼见过，靠别人来说，不一定能够说出来。 一个疑问浮现在大家的心里：“他想做什么？” 觉察到大伙儿的疑惑，冯小宝哈哈一笑，图穷匕现道：“想请大家帮个忙！” “你们一路往西，建立有分店和联系点，叫那里的人，把当地风俗习惯、人口地图、物产分布，还有诸如米价菜价等等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每次东来时，都送过来罢！” 听得四个胡商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小子想干大坏事啊！不过我们喜欢！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对于冯小宝在吐蕃方面的搞作算是比较清楚，他有权有势，有天家的支持，他这是想要西征！ 征服西域、打败白衣大食，在地中海洗刷军靴，过海峡，到达欧罗巴！ 大唐兵锋在解决了吐蕃后，将要西征！ 如果是一般将军，哪怕是大将军级别的高官说要西征，四个胡商只怕对他是嗤之以鼻：“瞧你这德性，也想来西征，动员大唐军队西征！你有这资格？” 但对于这么年轻的冯小宝，还真的不敢掉以轻心！ 他这么年轻，又有天家的支持，或许真的有机会成就伟业！ 更深一层地想，说不定就是代表了天家的意思呢。 这样的机会摆在大伙儿面前，不去分一杯羹就是大傻瓜了！ 想到这里，谁都难以淡定，四大胡商心里霍霍跳动。 胡必成头一个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道：“将军所说的此小事耳，我愿为之！” “我亦愿为之！”其余三个胡商，谁都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道。 “太好了！请满饮此杯，愿我等伟业必成！”冯小宝微笑道。 “干！”(未完待续。) 第二九七节 助人为乐（一） 冯小宝与四个胡商在元宵佳节前达成了初步协议，对于四个胡商是一场豪赌，他们加入到冯小宝所说的伟业中去。 后来，这项大行动就叫做“伟业必成！”正合了胡必成的名字，显示了他从中参与程度。 双方约定，胡商投入资金，赞助冯小宝建立情报机关，协助冯小宝派出的人员，到达西征路上的关键节点（地方）去建立情报点。 不要指望情报及时回来，没有发报机交通也落后，没有什么实时性的情报，也不要以为情报机关是万能的。 哪怕是收集大众化的情报如当地风俗习惯、人口地图、物产分布等也有很大的帮助了。 而胡商们的回报是将来征服的地方，在冯小宝控制的地盘上，生意给予他们优先和照顾！ 再有，大唐的官职爵位等着他们！ …… 仪凤二年（六七七）的元宵如期而来，万众欢腾，冯小宝与太平公主也投入了这欢乐的海洋中。 唐朝元宵节相较于现今，更有韵味，有诗为证：“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道尽了唐人欢度元宵节的盛况。 金吾不禁夜，在唐朝，一到夜晚就行宵禁，夜来不许出门（针对平民，权贵还是无妨，但夜晚人少，玩乐又有什么意思），但在元宵节前后三天，却取消宵禁，以便人们赏灯，是为“放夜”，在这难得的三夜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出外赏灯，以至于长安与洛阳两都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与后世的黄金周有得比。 在各条主干道上，尽是灯的海洋，大灯小灯、灯轮、灯树、灯塔、灯楼，花灯设计得巧夺天工，精美绝伦，让人看得流连忘返。 不止灯饰漂亮，灯下看美人，个个都是极娇极妍，有在灯下表演的歌女舞女，头戴花冠，身披五彩缤纷的霞衣，一流舞女的衣着就要三百贯以上，能够买匹不错的马了，大唐的豪奢可见一斑。 因为机会难得，元宵大解放，大家闺秀，大唐丽人纷纷出动上街，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抹抹的丽影，洛阳上元夜，浪漫与美好！ 谁都坐不住，就连天子也往往造访臣家，借机外出，观赏他治下的大唐盛况，与民同乐！ 这不，今晚天皇与天后双双出动，去了他八哥李贞（太宗第八子，封越王）家里饮宴。 至于太平公主，则归冯小宝认领了，到皇宫前等她出来！ …… 她m的，化妆要这么久么，冯小宝等了近半个时辰，说好的时间早过去了。 他在街头上等得很不耐烦，噢，这时候又没有手机，可以用它来消磨时间。 大唐人都知道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是大唐最能打的年轻将领，也最是怕死，每回出动，都是大批人手跟着，因此，冯小宝不可能带着他们一大票人在皇宫前聚众，而是皇宫外围的街道边上等待。 身边现有哼哈两将，那个与昆仑奴阿壹打成一团的契丹人，使得一手好狼牙棒，其实是个浑人，有本事但脑袋不精灵，合适当保镖，只要有饭吃就行，冯小宝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给收伏，取名为阿贰。 现在阿壹与阿贰象两尊铁塔跟在冯小宝后面，去到哪就跟到哪。其余的保镖则散布周围，也在耐心地等着。 冯小宝看看四周，有同道中人哩！ 一位英俊小生，容貌俊秀，衣着光鲜，在坊门处翘首以待。 冯小宝没看坊门，看的是皇宫东城宣仁门，而小生则看的是清化坊内。 几乎两人同时到达，也在一起等侯，等了半天，小生遂与冯小宝攀谈起来，“这位郎君也在等人吗？” “嗯嗯，是的！” 他谈吐文雅，冯小宝与他吹吹牛皮以消磨时间，不久后，冯小宝知道这小子叫做李成俊，排行第七，是并州人，到京读书，与清化坊一位小娘子相好，约好了一起观灯。 说起他的小娘子，李成俊满是幸福地道：“易三娘与我是去年元宵节相识，我们每个月才能见一次面，每次见面都让我很开心……”他梦呓地说出他与易三娘相识相交的美好过程。 冯小宝则面带笑容，洗耳恭听。 每个人都有梦想，予以尊重！ 李成俊等来了他的小娘子，也等来了一位恶客。 小娘子果然长得不错，颇有姿色，样貌妩媚。 她见着李成俊，两人脉脉含情，手挽一起！ 只见一位大爷级别的人物，带了一群豪奴，呼啸而来，见之大喜道：“易三娘，我刚到，你就来了，看来你我真的有缘！” 李成俊将易三娘护在身后，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南市的牛大郎！专门卖烧炭的，易三娘，你也不告诉他一声，就说我上个月以三千贯下聘，你父亲受了，我要娶你为妻！”牛大郎得意洋洋地道。 旁边的冯小宝吹了一声口哨，三千贯也，不低哦。 “什么？！”李成俊惊叫一声，问易三娘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易三娘告诉李成俊道：“是真的，不过我不想嫁给他！” 当然不想，李成俊英俊小生，而牛大郎粗俗无比，妞儿爱俏，可人家有钱啊，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怎么扛？ 李成俊呆住了！ 他咬咬牙道：“不行，我得见你的父亲，我也向你下聘，娶你为妻！” 之前他没下聘，是他想读书有成，以更好的地位去下聘，没想到手快有手慢无，人家先下手为强，已成事实。 牛大郎嘿然道：“兀那小郎，请将你的手从我的未婚妻手里松开，爷今天心情好，不想打人。” 他话音刚落，似有回音道：“兀那牛大郎，请你从爷面前消失，爷今天心情好，不想打人！” 说话者，冯小宝也！ 冯小宝今天在等小美女，心情奇好，就多管闲事了。 牛大郎望向冯小宝，狞笑道：“看来不打人是不成了！” “看来不打人是不成了！”冯小宝同样狞笑着，捋起了衣袖。 而他背后的阿壹一扯阿贰道：“买卖来了！”与阿贰分站冯小宝左右，跟着他一起笑，笑得极是不堪。 牛大郎呢，他一群豪奴，许多都是从担炭的苦力中选出来的壮丁，有的是力气，虽说冯小宝这边看似很是凶恶的样子，可是牛大郎人多啊。 拳头准备，脚步擦动，准备！ “你们在做什么呢？”一把沥沥莺声传来，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太平公主过来，惊奇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九八节 助人为乐（二） 原来他们在“交流”时，公主带了两名宫女驾临！ 一身粉红色衣裙，眼里闪着幽幽微光，脸蛋狐媚，楚楚动人，好象瑶池小仙女的小公主出现在大伙儿面前，所有的都是呆滞。 “这架看来打不起来了！”冯小宝收起凶恶表情，微叹一声道：“没什么呢，这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我的朋友的‘朋友’（牛大郎），我们在一起聊天！” “聊天？”太平公主怀疑地问。 “是的，聊天！聊天！”冯小宝干笑道。 他一把拉过公主的手道：“我们走吧！”微一思忖道：“李七郎，你也同来吧！” 于是冯小宝拖着太平公主的手，而李七郎也拖着易三娘的手，大家一起走。 牛大郎也有人拖着手，不过是给男人拖着，他的狗头军师牛二拼命拉扯着他，不让他去拦着冯小宝们的路。 “你干嘛？！”牛大郎怒道。 牛二与牛大郎不是真兄弟，是帮闲的，只不过也姓牛而已，眼下他牙齿有点打战地道：“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怎么啦？”牛大郎心忖牛二是不是发傻了，那三个家伙（指冯小宝三人）他不当一回事，却说什么小女孩，怕什么小女孩，一百个打他一个也不怕！ “她是从这边出来的！”牛二手指皇宫方向道。 “那边，那边有什么。。。”牛大郎突地停止了大咧咧的声音，与牛二一大一小的两对牛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作为帝都中人，他还没有完全傻得，宫中妃嫔、宫女是不可以随便出宫的，一个小女孩，长得这么漂亮，大摇大摆地从宫里出来，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而那位李七郎的“朋友”能够毫无顾忌地拖着她的手，他们的身份。。。 “大郎你再看！”随着牛二手指处，牛大郎看到一大群人，以冯小宝与那小女孩为中心在移动，那些人牛大郎认出来，都是军人，看他们行动迅速和身体素质，是很厉害的军人！ 重重地拍了一下牛二的肩膀，头一回地道：“谢谢你了！” …… 冯小宝与太平公主没有骑马，而是走路，那李七郎与易三娘亦步亦趋地跟着，见牛大郎一群人定在地上没有跟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走过一个路口，按理来说大家应该分开各走各的路，李七郎遂道：“谢谢冯大郎的帮助，我们就……” 没想到衣衫给易三娘扯住，她大着胆子道：“谢谢冯大郎的帮助，只是，这牛大郎已到家里下聘，我不想嫁给他，可是家里人逼迫我嫁给他，若。。。冯大郎。。。请冯大郎助我们一臂之力！” “帮你们？”冯小宝微一沉吟，就给太平公主摇着他手臂道：“你就帮帮他们呗！” “公主有旨意，莫敢不从！”冯小宝低声道。 正如之前冯小宝出手相助，太平公主要他相帮，也是心情好啊。 所以李成俊就走了****运，不仅抱得******归，还有贵人相助。 “你有钱吗，能下五千贯的聘吗？你家有人当官吗？”冯小宝首先问道。 “没有，家父只是一个地主！”李成俊脸上微羞地道。 “既然没有，你和她又想在一起，出路只有一条！”冯小宝说道。 “什么？”所有人急着问道。 “私奔！”冯小宝胸有成竹地道。 “你们只有私奔，将来把长大的孩子往家里一带，那你（易三娘）的父亲还能怎么着！”冯小宝分析道：“私奔有两条路，一是回你（李七郎）的家乡，不过呢，我认为不好！” “为什么不好？”太平公主心情真是好极了，不嫌多管闲事地问。 “聘为妻，奔为妾！”冯小宝一语惊醒梦中人道：“礼记有云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 他严肃地对李成俊道：“易三娘抛弃家里优越生活从你，居然只是做妾，你这么做，对她不起！” 李成俊很想问一声：“兄弟，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奔为妾对于男方大大有利哩，但冯小宝的话让李成俊只能问道：“那第二条出路呢？” “去投军，投笔从戎，军中建功立业，当了军官，回到家乡也有威风，你在军中，有长官作你们的父母，可聘易三娘为妻！”冯小宝说着，注意地看着李成俊是否是个识相的人。 冯小宝的人情可不好给，若李成俊不识相，就由他自生自灭罢了。 李成俊看看冯小宝，福至心灵地道：“我愿从军，给三娘一个好的出身，请冯大郎有以教我，去什么地方从军为好？” “通湟县！” “通湟县？” “是的，通湟县是我大唐攻打吐蕃的重要基地，那里很缺人手，你去到那里，也正恰逢其会，只要努力一把，升官发财不难！” “那我就去通湟县！” “现在就走吧！”冯小宝是个狠人，立下决断，听得李成俊都有点呆了，他不过想与易三娘度过元宵，没想到现在就要远离京城，去到遥远的通湟县！ “好！”李成俊点点头。 冯小宝挥挥手，远处过来一个人问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立即领他们出城，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按九品官上任的待遇给他们！”冯小宝下令道。 “是！” …… 其实李成俊与易三娘可能没有吃饭，但管他们的，帮到这种程度还要请他们一起吃饭，没空！ 冯小宝与太平公主在洛水边上的“河鲜乐”酒店上坐下撑台子，此店专营河鲜，虽是冬去春来时节，河鲜不肥，依照满满当当客人。 乘上菜时，太平公主好奇地问：“你今天这么帮他（李七郎）？” 冯小宝回答：“他是个读书人，通湟县就需要读书人！” 理由充分得紧，在没有“大学扩招”之前，人才永远是匮乏的，来多一个就是一个助力！ 读书人恨少！冯小宝的地盘上只能尽力搞些速成班和职业教育(单项)，极缺乏读书人。 他们做过一件好事，没想到李成俊到达通湟县，还真的努力一把，乘时而起，一路升官，给他的妻子易三娘挣来了一副浩命，富贵还乡，此乃后话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九节 小宝作词 吃过饭一路逛去，他们做了一件好事，站在洛水上的流花桥看着两岸木栏雕阁处灯火璀璨，倒映水里如星星点灯，天上明月高悬，沐浴着舒爽的凉风，聆听着远处的妙韵轻音，又有他（她）相陪，心情好得真是不得了。 冯小宝看着桥边吹得衣衫翻动的太平公主丽质天生，心情难免激动啊。 作梦也想不来会这样的情景，惜缘！珍惜眼前人！ 而太平公主呢，年龄尚稚，懂与不懂之间的半懂半不懂，只觉得与冯小宝在一起很是舒服，只想多点和他在一起。 他们走到大街上，整条街道成了一片灯的海洋，人的世界！ 大宫灯、红彤彤， 走马灯，转不停， 金鱼灯，摇尾巴， 孔雀灯，开彩屏， 金灯银灯五彩灯， 一盏一盏数不清！ 满城狂欢，人流如鲫，冯小宝拉着太平公主的小手，随人流而行观灯。 他们走过灯鲤门，由四根柱子立成三扇小门，每条柱子上都是鲤鱼灯，而顶上却是三条龙，那也是登鲤门，鲤鱼登龙门！ 越走人愈发地多了，前面有个广场，那里人山人海，各式花灯大放光明，有孔雀开屏灯、三英战吕布走马灯、八仙过海灯等，皆形象肖似，情景突出，造型精美。 再有一盏金龙灯，金色鳞甲，极是耀眼，其做工精细，活灵活现，像要腾飞一般。 前面挤了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猜灯谜，每盏灯下有纸条，写有谜语，猜对了就可取走花灯，他们也欣然过去看看自己的手气如何。 …… 这一带是洛阳最繁华的地带，最接地气，酒楼林立，就在灯棚下斜对着的一处豪华酒楼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不仅如此，隐约可见到戒备深严，精强的便装在保护着这间酒楼，看他们强悍的样子，赫然是京城禁军。 有什么大人物在此楼吗？ 没错，此酒楼乃越王李贞新置办的，也来搞“自助餐！” 自从冯小宝的自助餐开张，因为形式新颖，唐人肯接受，十分喜欢，其人气旺，营业额大，赚到盘满钵满，引人眼红！ 越王李贞有钱有闲，自家知道自家事，不用管太多的政事，遂专心赚钱。 他的产业不少，且经营酒楼的产业链形成，拥有牧场、出产牛羊马和猪，养鸡鸭，有大量的水面产鱼，这是他的有利条件，见到自助餐赚钱，即时快速布置一番，立即开张自助餐。 今晚是它的头一回营业，仿冯小宝例子，请来了天皇天后和达官贵人，招待他们的同时亦打广告。 此时此刻，越王李贞站在窗前往下望，呵呵地笑个不停！ “八哥有什么好笑吗？”天皇李治过来道。 “陛下，我正念叨着太平这丫头没来，却没想到，下面见着了她，还有。。。”李贞手指下方道。 李治一听，亦过来窗前看个究竟，而武则天也好奇地在另一个窗口望下去，权贵高官则挤满了其余的窗口。 他们看到了太平那妞，还有太平那妞旁边的那个家伙。 冯小宝的脸色不太好看！ 因为太平公主猜对了六盏花灯，双手提都提不过来了，而他一盏都没有猜中！ 要不猜错了要不给人抢先了，反正没一个对的。 太平公主没啥啊，只是不停地笑话他。 “这运气未免也太逊了吧！”冯小宝忍不住仰天长叹道。 “嘿嘿，岂是运气逊啊，我看你是读书少没见识！”旁边有人冷笑道。 如此出言不逊，赤果果地当面打脸？冯小宝扭过脸去看那人，只见是个年轻文士，卓尔不凡，身穿青衫，有点冷的天还骚包地拿着纸扇，向着冯小宝和太平公主点点头。 “你是谁？”冯小宝脸色不善地道。 “我乃李乐昌，阿耶乃李义琰，见过李六娘和冯大郎！”李乐昌风度翩翩地道。 太平公主在家里排行第六，姐姐是安乐思公主，兄长有李弘、李贤、李显和李旦，现在出门在外，李乐昌不叫她公主而以家中排行来称呼，而且她在冯小宝之前，很明显地认出了她。 李义琰之子！ 李义琰是大唐坚定的保皇派和反武力量，与来恒一齐驳了皇后干政。 冯小宝的脸色阴冷，听李乐昌柔声讲道：“灯谜虽小道，亦讲学问，读得书少，自然无法猜出，如六娘家学渊博，自然能够猜出来！” “我虽不才，也曾读过一些书，你们看！” 他连猜了八个灯谜，只只皆中，取下八盏灯笼，分发给过往孩童，潇洒一笑道：“无它，读得书多耳。” 哪怕大家敌对，冯小宝也不得不赞扬他确实风采过人。 不过双方阵营敌对，给人欺到面前，冯小宝不作反击，岂是他的作风。 如何反击？ 要是能够与他比武就好了，一刀砍死他，一拳劈死他，一脚踢死他，或者是一箭穿他的心，绑上一只手一条腿也能赢他！ 可惜，人家肯定不会和你比的！ 人家身穿青衣，应该是个文官，文官不会与你武官比的。 比赚钱也不错，谁也不够冯小宝赚钱快，他有点铁成金技能。 哧，铜臭之东西，只怕人家闻到都要走呢，也不会与你比。 比行政治理地方，这个冯小宝倒是有点胆寒，底气不足，因为他根本没正经理会过民政，他主要是打仗、锻炼和赚钱。 可能小宝比这个得认输。 也罢，他是文官，学术？就让他知道一下俺的真正力量吧！ 冯小宝冷冷一笑道：“小宝我起于微末，读得书是少，之后参军打仗，治理地方，却也读了一点书，略有心得，与你比比看！” “比什么呢？”李乐昌展开扇子，傲然一笑道：“诗赋、帖经、试策，随你挑！” 他有强大的自信，从小苦读诗书，岂是这小药贩所能比的。 “甚好，那么我写一份东西，你写出类似的东西来，写得出来，就算我输！”冯小宝淡淡地道。 此时太平公主也看出了什么了，低声道：“小宝你行不行的啊，不行就算了！” 冯小宝刮刮她的小琼鼻（楼上的人都看到了！）溺爱地道：“放心吧！俺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他大喝一声道：“取纸笔来！” 正巧灯棚就有，送来后，冯小宝猛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家的书法见不得人，顿时作声不得。 好在太平公主聪慧得紧，哪还不知道他的为难之处，他写的字是三岁启蒙学童也不如！遂自告奋勇地道：“让我来写吧！” 她铺好纸张，手抓毛笔准备。 “好极了！”冯小宝大喜道：“有六娘出手，当无往而不利也！” 李乐昌在旁边凉凉地道：“六娘书写肯定是好的，就怕你要写的东西，配不上六娘的字！” “是吗，很快你就知道了！”冯小宝针锋相对地道，望望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人，奇怪的是有两个黑衣人，隔一会儿就换一对，不断地换来换去，有点奇怪。（其实是李贞派来旁听说什么的，流水价地报到楼上）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歼星舰，开火！”冯小宝低声念叨道。 听得太平公主一呆道：“写这些？” “不，六娘你听好了！” “《元宵节·赠李六娘》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一首词写完，冯小宝微笑地向听得呆若木鸡的李乐昌道：“轮到你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节 诸事了了 这是冯小宝卖少见少的脑袋库存，唐诗宋词，冯小宝背得很少，偏偏这首背了下来，用在此处，最是恰当不过。 大杀器出来，所向披靡，李乐昌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类似的什么可以与它匹敌，但他也算是光明磊落地道：“冯大郎高才，我不及也，我认输！” 旁边的太平公主则看着这首词，眼睛越来越亮，喃喃地道：“这是送给我的？”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首词是送给你的！”冯小宝笑眯眯地道。 “太好了！”太平公主感动得一塌糊涂，忍不住踮起脚来，嘴了冯小宝一下，这可是他们首次突破界限哦。 …… 楼上观战的先是一片哗然，天皇与天后一脸黑线：这丫头，作风实在大胆，把皇家礼仪丢哪去了？ 不过等到抄录的东西送上来，又引起了另一片哗然，越王李贞摇头晃脑地把它念完，大声赞好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有此处的意境，李乐昌败得不枉，李六娘那个……呃，实在值得啊！这可是传诵千古的名句！” 李贞有眼光啊，人们一群乱糟糟的声音道：“对！对！对！换作是我，以身相许都肯了！” “去去去，只有六娘才可以配得上！” “小宝会行军打仗，行政作为，但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诗词大作！”李治觉得写得确实好，但也怕一个问题：“只怕他是抄的！” 李贞则看出他的忧虑，呵呵笑道：“绝对原创！要是早写出来的话，早就传遍大唐了，这么好的东西，岂会不显露出来！” 他对冯小宝的印象不错，因为李贞是三大球联赛的理事，而三大球的总顾问就是冯小宝，李贞得玩玩，自然给小宝面子，遂帮他说话。 “对！”旁人赞同。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冯小宝送太平公主回宫。 太平公主很是高兴地问道：“你真行啊，这首词写得真好，还有吗？” “哪能再有啊，我这是厚积薄发才行的！” “厚积薄发”太平公主重复两下道：“确实说得不错。” 走着走着，公主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通湟县？” “完成一些事务后，两天后离开，这两天可能没什么时间找你了！”冯小宝说道。 两人渐渐默然，没有多说什么话。 皇宫前，两人依依惜别，太平公主塞给他一个荷包，然后飞也似地跑回宫里！ 那是上等金色绸缎制成的小袋，绣的是鲤鱼跃龙门的图案，画工不错，针线细密，做得质量不算很好，但也过得去，还带着丝丝檀香味道。 冯小宝到达大唐已久，也算知道一些东西，太平公主送他的是荷包，又叫袋、囊，做为饰物已相当盛行，还用来表明身份，规定六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配绯鱼袋，依次向上颜色样式图案各有规定，不可愈越。 作为女孩子成年礼的标志，女红的第一件成果也多是这种荷包，一般是送给如父兄之类女孩子最亲近的男性，而送给非亲人之外的男性，那它的意义则非常明显！ 顿时离别的惆怅给得到荷包的欣悦所取代，冯小宝哼着“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大有作为，广阔天地！”回家去，听得阿壹莫名其妙：“毛主席是谁，什么是知识青年？”真是看不懂这个主人！ …… 元宵节过后的第二天冯小宝正式视事，而程伯喜已经做了许多工作，联系兵员、补给、铜钱发送等等工作，几万人的部队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理的，各大老板送来的物资和铜钱也得要点数签收，工作量很大，他抱怨道：“兄弟你可爽了，我就累惨了！” “我同样很累啊！”冯小宝叫将起来道：“你以为泡妞容易吗，这可是天字第一号的白富美，攻克她的难度不亚于打一场战争，你得想方设法讨她的欢心，你得付出铜钱，你得用上许许多多的精力去陪她，我容易吗？搞定她，起码天皇与天后不会疑忌我们，要不然你用兵用得这么爽，花钱花得那么痛快！” 他义正言辞地指责道：“我容易吧，我牺牲色相，我牺牲精力，花费时间，用的金钱没人报销，我容易吧！” 惨被喷得一脸口水的程伯喜节节败退道：“我错了，我错了！” “要不，我和你换换！”程伯喜嘿嘿笑道。 “滚一边去！”冯小宝鄙视地道。 程伯喜嘀咕道：“还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给冯小宝听见，冷笑一声道：“下一句是谁敢穿我衣服，我就断他手足！” 程伯喜：“……” …… 另一方面，被俘的吐蕃人陈进卿也作了一定的交代，写出了他在我大唐敌后工作的点点滴滴，写出他是怎么来的，怎么样进行潜伏，怎么样开展工作。 很搞笑的，当初派他出动去到大唐的那个吐蕃贵人（就是那个具备了间谍超前意识的家伙）已经给论钦陵（大非川打败唐军的那个）所灭，吐蕃人竟然不知道有他这一号人的存在！ 他曾经秘密地与吐蕃到大唐的使节联系，那个使节压根儿地不理会他，当他是疯子般地赶出来。 而冯小宝问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赤膊上阵去攻打他的庄子，一个合格的特工会这么不冷静？陈进卿告诉冯小宝说他想亲手割下他（冯小宝）的脑袋！ “看来，你还真的不是余则成啊！”冯小宝感叹地道。 阿壹又学到了：“余则成是谁？” 冯小宝只是叫陈进卿写材料，不急于用他，真要用他，等到吐蕃灭国之后！ …… 时间有点紧迫，冯小宝返回通湟县，临行前到得皇宫陛辞，天后接见了他，同时还有新任洮河道（军在鄯州城内）大总管刘仁轨（注，刘其实是在五月唐军扶州兵败后才上任，但现今形势已经提前，因为鄯州兵多，冯小宝无资历节制众军），再有李谨行、黑齿常之和工部尚书兼大将军刘审礼等诸将。 节前召见过他们，节后又来召见，着诸将多加练兵，积极防御（这是既定方针，吐蕃人来进攻，不能光挨打而是要就地反击），天后殷切期望：“……毋忘圣恩，当戮力治军，齐破吐蕃！” “臣等遵旨！”诸将齐声应道。 大军雄纠纠，气昂昂地离开宫门时，李谨行捅了捅冯小宝，他抬头回望，见到了宫楼上一抹紫衣的倩影，他向她挥挥手，她也挥手相应。 李谨行微感羡慕：“这幸运的小子，只要他在吐蕃一战中打赢，公主就是他的了！” 在唐人积极调兵遣将，厉兵秣马，预备大战时，吐蕃人也作出了相应的部署。 大唐与吐蕃之战如箭在弦，势在必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节 吐蕃对策（一） 吐蕃，大非川北麓。 已是春回大地之际，碧绿蓝天如洗，遍地花开，到处都是风景，原野上都开满了知名和不知名的小花，五彩缤纷，山窝里还有几株树立在阳光里，满树繁花似锦。 遍地的牛羊马贪婪地吃着新出的嫩草，饿了一冬天的的它们急于补回身体的亏损，它们当然不知道越是壮实的它们死得越快，吐蕃人需要它们的肉与奶。 山坡上一处处吐蕃人的军帐，中间的那个特别大，而且它的外面贴有金箔，阳光下金光闪闪，极是威风。 金帐内，论钦陵目如鹰隼，扫视过帐下诸将。 他高大身材又是雄壮硬朗，方正脸，随身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威压，让他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拘束。 他左手边以下，俱是他这一族的族人、部将，有叔父论迷古，兄弟论赞德、论钦因等，再有四员大将，哪四位？ 东大将勒布热，一脸络腮胡子，持一口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 西大将伊莱云丹，目光如电，射雕手，他这一部的弓箭手特别厉害。 北大将桑朵，使两口雪也似的弯刀，杀人特别快捷，善于冲阵。 南大将达玛古仁，是个大力士，身高如山，步将，各式步战兵器拿手。 此四将，乃吐蕃将领的佼佼者，特意选出来的杀人武器。 右边则是依附论钦陵的部族及给征发而来的部族首领、头人，计有重要的有都伦、瓦伦丁、尚塔加、阿史那赤鑫、长巴约、德尚、韦力扎、当雄、采尔马特、安赫尔等十部众，其部下有三五千帐兵不等，颇为精锐。 加有健将十数员，满满一帐，大部分的人名字乱七八糟，都有牛一样的身体，勇武有力，不修篇幅，相貌凶恶，说话粗鲁，就象一帐的凶神恶煞呆一起，反倒高层如论钦陵等象唐人，他们身穿的都是丝绸衣服，不象那些部族首领、头人、将领穿着油油的、多有污秽的皮衣，刚铺设的地毯，很快就遍布口水。 但千万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是吐蕃精英，他们打败了大唐军队！他们聚集一起，算得上是吐蕃的群英会了。 离论钦陵五米远处张设出一幅地图，画的是吐蕃自西域起，经西海（青海）、河湟直到松州、茂州、岷州、河州等地，线条粗大，比例失当，比起冯小宝敬奉皇的地图差得以里来计算。 这是次好的地图，唐军所制，给吐蕃人缴获。 沙盘没有传入吐蕃，属于严加保守的秘密，只在后方驻地放置，从不会摆在前线上。 如今唐军各部都使用了冯小宝测绘的地图，绘制精细，比例得当，关键一条，确实能用！（以前的地图只是一个大概，千万不要当真，当真的话就会迷路，所以每到一处，还是需要向导） 而且兵部按照冯小宝的请求，专设地图校尉，用于保管地图，保护地图，不得擅自外传，最重要的使命是在危险时保证焚毁地图，不落入敌方之手。 …… 见到大家过了一冬，急欲试试身手，帐内杀气升腾，论钦陵轻咳一声，满帐寂静！ 其控制力之强可见一斑，大伙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因为他是吐蕃禄东赞家族之主，吐蕃大权归禄东赞家族所掌握，到他这代已历二世。 控制政权固然重要，但人望来源于对外，论钦陵是吐蕃第一名将，他在大非川打败唐军十万，能够逃回的唐军十不存一，唐军大将薛仁贵也给他生俘，之后一连串对唐战事，吐蕃处于有利位置，都是在他的领导之下。 因此人人信服，至少此帐内的人是如此。 他的威严得到尊重，论钦陵满意地点点头，说起来他早想开这个会议了，可惜与大唐一样，都因事务而不得不搁置下来。 大唐忙于打新罗，而吐蕃则因为在仪凤元年（公元676年）赞普去世，忙于内部事务，难以对外大规模出击。 论钦陵开口道：“数年前，本相（大相，宰相）于大非川击败唐军，放唐将回朝，双方约和，不趁胜追击，你们皆笑我有妇人之仁。” 话说得非常直接，不过大伙儿也没因此而笑他。 他的手在案上轻拍一下道：“是本相不想与大唐彻底翻脸！” “大非川一战，唐军十万尽没，我方。。。也死伤十万！”直到今时今日，论钦陵才吐露了已方损失人数。 “此战牛羊吃尽，马匹过半拆损，再战乏力！”论钦陵最终讲出了战后情形，吐蕃军打过大非川之战，根本无力再行侵略。 “而且大唐上下一心，政权稳固，其人员、物资远超我吐蕃。与大唐作战，大唐败，不过是皮肤之痛，他们有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吐蕃若败，则必亡国，你们不可不知！” “或有人说我方居高临下，直杀入州县，本相可以告诉你们，正如他们来我们这里不适应，我们去到他们那儿也同样不适应，他们那里地方炎热，你们穿这身皮毛去，很快热得你们就象脱毛羊一般光溜溜的，不用打，热都热死你们去！” 这是个明白人哪，另一个历史平面里，唐朝安史之乱后，吐蕃人趁虚而入，创造了胡人的辉煌：攻占长安！ 可只是呆了十五天就撤退，不是唐军打跑他们，是气候不适应，热得他们自行退出，没这个福气入主中国。 “本相多次与唐朝议和，大唐天子皆不许，下一场战争离我们不远了！”论钦陵宣布道。 “既然他们想战，我们就战！” “打打打！”“杀光唐人！” 顿时，帐内人声喧哗，几乎揪翻了帐篷。 他们人人吼叫，声称要将唐朝军队来多少就灭多少，一些家伙说话水平差的，反反复得只会说吃掉他们，咬死他们，水平高的则说要捉了大唐的皇后和公主送给论钦陵来毋女双飞！ 论钦陵懒得听这帮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们的废话，摆摆手，帐内的声音立即停止，他手指其弟论赞德道：“你来说！” 论赞德站起来，告诉大家西域之事：“唐军夺我疏勒、龟兹与善耆三镇，经过反击，我军已夺回疏勒、龟兹（其实是唐军主动撤退），今善耆有唐军死守，我军军力不足，难以攻克！” “长巴约！” “是！”穿着明显比起帐内诸将更加唐化的长巴约站起来道：“唐朝沙、肃、甘、凉四州皆坚壁清野，依托坚城骑兵出战，我军难占便宜，至于通湟县与廊州、鄯州皆戒备深森，城堡林立，骑兵难以攻打。” “是你不想打吧！”一把粗豪的声音叫将起来道。 长巴约定睛一看，是与他素来不睦的采尔马特，他站起来冷笑道：“我朝将攻打通湟县与廊州、鄯州重责交给长巴约，这厮却与唐人交往，大作生意，消极避战，我提议将他撤下来！” 话说出来，赞同者与反对者对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节 吐蕃对策（二） 撤下来，说得轻巧，长巴约现在与大唐边军大搞贸易不知道多红火，吐蕃人以金（砂）、银（锭）、铜钱、药材、皮毛和牦牛购买大唐的茶叶、瓷器、丝绸、酒以及用具用品，赚得不少，也给自论钦陵以下等高官权贵大笔的贿赂（没他们同意，长巴约也做不下去，其实，论钦陵属知唐派）亲近长巴约的人也有分润。 大唐的胃口极大，吐蕃人的上述物品来多少就收多少，例如金沙江畔的部族出产砂金，那玩艺儿对于部族根本没什么用，其它部族也不收，各部族之间停留在以物换物的低下水平，对他们来说，第一值钱的是牲畜，第二是生活用品，一只水桶都好过一捧砂金。 可是唐人却很喜欢砂金，吐蕃出产的砂金都卖给了大唐，那些银砂也卖得很好，现在长巴约有大批的奴隶都在找金子卖给大唐。 如大唐教会吐蕃人找寻一种“冬虫夏草”的药材，同样是有多少收多少，每年都有大批供给大唐，一到了收获季节。 之前，大唐与吐蕃的贸易比较困难，民间来往双方缺乏互信，经常有黑吃黑的现象，一直做不大。而官方的地方官和边将又不敢做贸易，怕给言官弹劾，不是说笑的，一个勾结吐蕃的大帽子压下来导致丢帽子谁敢做？ 如今贸易好了许多，大唐的那个边将叫做冯小宝的敢做贸易，他建立了榷场，由他们管理，吐蕃人到来贸易者皆受保护，还真的是保护，前阵子唐军还为吐蕃人与其他吐蕃人打了一场仗！买卖很公道，不搞黑吃黑，吐蕃的权贵们终于尝到了贸易的甜头！ 吐蕃也有夏天，热起来同样很热，只有大唐来的丝绸制成的衣服才能够显示出权贵们的与众不同，一到夏天，他们穿起丝绸，而其它吐蕃人还穿着厚厚的皮衣（顶多是袒露一边手臂），热得直抓痒痒，那种优越感格外不同。 吐蕃人以肉食为多，吃的青稞较粗，难以消化，地方苦寒蔬菜难种，不喝茶的话肠胃经常不适。 高原不产茶，来源都靠大唐输给，大唐卖出茶叶（这是战略物品，吐蕃人必须以金银来换），吐蕃的达官贵人不缺少茶喝。 说到酒，大唐产的西海酒在短短时间里征服了整个吐蕃，这才是酒，够劲，吐蕃人自产的青稞酒那是糖水！ 就连现在大伙儿开会的金帐，也是去大唐订购买来的！ 吐蕃人做不来用金箔贴帐篷的业务，只好从大唐那里买了。 …… 贸易一开，没有黄金万两也有铜钱十万贯以上的贸易额，得到好处的吐蕃上层谁都不想动这只会下蛋的金鸡，奈何也有的部族首领不爽的。 他们没有什么东西参与贸易，得不到什么好处，就利用那个做贸易的大唐边将冯小宝身份来攻击长巴约，说他是唐奸、唐粉！ 冯小宝敢做贸易，也敢杀人，杀了不少的吐蕃人，他这边刀子，那边银子，或许这样才不受朝廷的疑忌。 采尔马特就是其中之一，这家伙打打杀杀一把好手，部族上下都是能打的，而生产贸易则完全没有水平，要他们去摸山坡（指收集冬虫夏草）还不如去砍人来钱得快。 他站起来吼叫道：“通湟县那里有大量的农田，马牲弥山！长巴约受令攻打那里，却按兵不动，他不是奸细还有谁是，他与唐军勾结，唐军居然跑到了他的地盘上开设买卖店铺去收货！” 此时此刻是万万不能认的，长巴约站起来大声分辩道：“根本没有这种事，唐军到我的地盘上做买卖？笑话！我之所以不打通湟县，是因为我与他们斗将斗输了，只好不打，我高原汉子说话算数的……” 该认什么，不该认什么，长巴约有分寸。 双方争论，好好的讨论对唐战略变成了谁是奸细，结果给论钦陵一拍桌子道：“不要吵了！” 大家只好停止，论钦陵手指都伦、瓦伦丁道：“你们说说看！” 他这是包庇了长巴约！ 但真的是吗？ 都伦将与吐蕃在西线上接壤的松州、茂州、岷州、河州等诸州情报说了一下：“他们都加固了城防，积极训练府兵，备战非常紧张，我军若是进攻，可能会导致一定的损失。” “好了，大家都知晓三线军情了，本相决定，开春解冻之后，保持对西域善耆的压力，以小部游骑兵侵拢沙、肃、甘、凉四州，不打坚城，只可野战，集中三万人马以上，攻打扶州，给唐人一个教训！” 得，通湟县是唐军的重要补给点，论钦陵竟然不理，放过了通湟县，长巴约的生意只怕更加红火了！ 想到了长巴约得到的财货还有漂亮的胡姬（唐人不卖唐女之外，其她的胡女一样卖），采尔马特叫将起来道：“唐人在通湟县搞什么山地步兵师，聚众不知道有多少，想的是来攻打我们城堡，大相不可不察，万一给他们训练出来，只怕我们山地之险也是无用了！” 这家伙知道得不少啊，长巴约和参与贸易的部族首领恨得牙痒痒的，要是给论钦陵采纳了他的建议，那就断了财路。 论钦陵嘴里掠过一丝高明莫测的笑意道：“训练多少山地兵都是无用，只要我们击破他们骑兵，山地兵就是白白训练，他们敢出去？我方骑兵即可消灭他们！” “大相说得对极了！”德高望重的叔父论迷古赞同道：“我方与唐人交战的重点在于他们的骑兵，只要消灭他们骑兵，唐军根本不敢来攻我国！” “要想方设法消灭他们的骑兵！” …… 会议开过，人员散场，论钦陵与论迷古走出金帐，旁边无外人，论迷古嘿嘿笑道：“刚才散会时，采尔马特对不攻打通湟县很有意见啊！” 论钦陵淡淡一笑道：“采尔马特是名猛将，可惜没什么头脑！” “不错！大相调动唐军往扶州一线，那里有什么好的！不动通湟县，那是目前不合适时机，他也看不出来！” “等到秋天！” “到了秋天！” 叔侄俩相视一笑，到了秋收季节时，那就去感谢唐人为吐蕃人种的庄稼，以刀与箭去感谢！ …… 与此同时，在鄯州大营处，刘仁轨与冯小宝商量军务，冯小宝斩钉截铁地道：“要想方设法消灭他们的骑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节 杯葛（一） “我们分两方面攻略吐蕃，以骑兵对付骑兵，消灭他们的骑兵，再以山地步兵攻破他们的关隘，缺一不可。”冯小宝分析道。 “重点在于消失他们的骑兵！”刘仁轨深为赞成。 “因此必须集中大队骑兵进行合练！”冯小宝提议道。 “然也！”刘仁轨点头道。 刘仁轨担任洮河道大总管，执掌一道军事大权，他得老友李谨行的推荐，重用冯小宝，与冯小宝一起商量军务。 冯小宝实力得到了极大的加强，他统领唐军一个标准的重兵集团，包括山地步兵12500人，骑兵6000人（以前是3600人），辎重兵3000人（普通的重点集团是1000-2000辎重兵，这里朝廷接受了冯小宝的提议，加强了辎重兵） 冯小宝的部队特点是山地步兵多，还有辎重兵也增多，但冯小宝并不满足，他要求朝廷另外准备工程兵，暂时没有纳入编制。 他的山地步兵精擅步兵作战，无论是山地步兵还是骑兵都建立有“教导团”，方便扩编，所以新到的纳入编制的山地步兵可以很方便地从那里得到军官，进行山地训练。 山地步兵是新出现的队伍形式，作为先行者冯小宝的部队，只要派到新的山地步兵师里的官兵，普遍得到了升职。 走在山地步兵的训练营地上，看到一副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刘仁轨满意地点头。 他批准依照冯小宝的训练大纲去训练新的步兵，一开始就是身体素质的训练，再有就是放开肚皮去吃，多练多吃，很快就有了底气，之后开始艰苦的爬山攀岩训练。 训练非常辛苦，不停地跑步和负重跑和力量训练，然后对练兵器，忙得不可开交。 刘仁轨曾经在通湟县训练基地的士兵食堂里呆过，对那里的伙食大为满意，主食如米面、馒头、胡饼是任吃管够，再有肉量提升，牛羊马肉天天换着来吃，最为人称道的是那锅汤，将带皮肉骨头加药材用煤炭进行熬汤，每天早上开始就来熬汤，整个厨房都是阵阵的香味，喝起来极助食欲，那些从训练场下来的大兵们一口气喝干一锅汤都有可能。 至于有一股味道的奶酪，冯小宝以为不受欢迎，岂料大兵们照样是有多少就吃光多少！ 他们不傻，奶酪虽然味道可以不合大家口味，可营养就是营养，吃多一点，营养好一点，身体就会好一点，未来可能活命的机会就会大一点，为什么不吃呢！ 通湟县县境很大，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忙着练兵、生产，通湟县里没有乞丐，凡游手好闲的人统统给送去挖煤，整个县是一副积极上进的场面。 刘仁轨参观过通湟县，不禁道：“小宝，我要是当县令的话，只怕要三个才可以顶你一个了！” “刘公过奖了！” “生产是为了胜利，山地步兵是为了攻坚，但没有骑兵的胜利，生产保不住，山地步兵也不能出动！”冯小宝指出道。 “嗯，要想方设法消灭他们的骑兵！”两人达成共识。 他们都精确地看出了双方胜负在于骑兵对战，一场骑兵大战少不了，因此骑兵大部队合练势在必行。 训练骑兵对战，训练各种战术，冲锋和后撤，小队战、大队战，还有骑兵的补给等等，都要在合练中得到锻炼，解决问题。 冯小宝的骑兵有六千人，等到战事起来，他还可以召集六千骑兵，那些都是归属他的牧羊人，半牧半兵，实力非同小可。 而刘仁轨辖下有一万八千骑兵，先是进行小队战，之后本队战，再就是两万四千骑兵大规模对战。 与冯小宝没来的平行空间的唐朝历史相比，现在唐军的骑兵更多，素质更好，最主要的是北方三大产马地陇右、河套和东北都在汉人的手里，朝廷花了极大的力量去提升产马数量，武则天将凉州唐家的养马经验昭示各养马场，减少了马瘟，产马数量大大提升。 骑兵满万看不到边，打起来真的是盛况空前！ 大家骑射、骑战、追逐和反追逐，包围和反包围，打得不亦乐乎。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冯小宝得李谨行的说话，刘仁轨对他重点照顾，允他以副手的身份参与二万多骑兵的合练中，还教他如何用兵。如此他对于大兵团作战有了心得体会，这份经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的，许多高级将领直到四五十岁才可以指挥那么多的部队！ 冯小宝不仅指挥二万四千骑兵，还动员他的六千游牧兵一起参与作战，总共三万人的部队，出动时那是铺天盖地，遍是军队，军旗蔽野，灰尘弥漫，壮观无比。 冯小宝指挥部队进攻和防御，他的参谋部更是跳上跳下，拼命记录骑兵大规模对战的经过情形，努力地积累经验。 练了几回，冯小宝练得上瘾时，突然给喊停了！ “为什么不继续？”冯小宝惊奇地问道。 “我们没钱了！”刘仁轨简单回答。 “朝廷不是说尽力支持我们打仗吗？怎么会没钱了？” “没钱就是没钱了！”刘仁轨苦笑道。 大军出动，人吃马嚼，箭枝使用，马匹走损，还有参训人员奖金，成本肯定高过呆在基地里，练得越多，花的钱越多。 所以刘仁轨写了奏折，向朝廷要钱。 结果呢，给驳了！ 朝廷的回复说不是朝廷不支持你们，而是你们花钱太多，现在花费的钱接近其它同等数量部队的三倍，养你们一支部队等于养三支部队，两倍可以，三倍则朝廷无力支撑！ 他x的啊，刘仁轨知道冯小宝正嗨着呢，突然停止让他不爽，就将朝廷文书给他看。 朝廷都说没钱，那应该是没钱了，但……不经过训练，岂能得出好兵！ 俺突然间觉得奴隶社会是好啊！ 吐蕃那边也搞骑兵大规模合练，一不需要中央出军粮（打大战时吐蕃王廷还强逼各处合资），二不需要给部队奖金，王廷强逼各个部族自带口粮来参加合练（不过他们也不象冯小宝练得这么狠）。 见冯小宝接受了事实的样子，刘仁轨也不说什么，只是微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节 杯葛（二） 大规模的合练不成，减少了训练次数，冯小宝只好自已练自己的，他把他生意上的盈利投入了军队的经费中去，自己掏钱训练！ 所以他又穷了，本来他生意不错的，粮食、牲畜有朝廷包销（虽然便宜了不少，可还是巨额收入）、白酒的收入更是大赚特赚，药材、皮革、肉干鱼干、奶酪和肥皂都是很好的收入，还有京城的药材生意（大力丸六味地黄丸）、酒楼生意，领时代先机，垄断收入可观，再有参与贩卖人口（去抢掠胡人当奴隶）也是暴利，看上去收入可观，可他还是没钱！ 不止是他，杨成献和程伯喜都过得很是简朴，他们自觉地将生意上的收入统统投入了军费这个无底洞去！ 冯小宝对他们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能够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原因了？” “咋地？” “这样把钱投入军队中，我岂有钱去挂灯笼呢？”冯小宝说道，不过他看到杨程两人不以为然的样子，奇怪地问道：“怎么啦？” “一种情况是朝廷真的没钱了，我认为这可能性有是有，但不大；第二种情况朝廷有人使坏！”杨成献沉声道。 “使坏？不至于吧！”冯小宝不大相信地道，不过很快又有一桩事证明了很有可能是朝廷有人使坏。 …… 开春以来，吐蕃与大唐边境线上风声鹤唳，狼烟四起。 吐蕃北大将桑朵率兵五千，在西域一线切断了唐军善耆至西州的交通线，并不死战，见强则避，见弱就打，唐军得动用大部队。 西大将伊莱云丹率五千弓骑兵，如同一股飓风，横扫了沙、肃、甘、凉四州边境，虽不至于深入，可也让四州一天三惊，白天都得紧闭城门。 除了通湟县和鄯州，无论是廊、河、洮、岷、松、扶诸州，吐蕃人皆有骑兵出没，大股上千，小部上百，对大城威胁不大，但对于小县城城堡却有相当大的威胁，一些矮墙，骑兵也可以攻打，爬上去就成了，导致损失不小！ 正如冯小宝的情报分析一个样，对付吐蕃，唐军处于打不了，攻不上的窘境，人家骑兵，跑路得快，只要不想战，你就打不了他，而他想打你，就能打你。 而你想攻打？且不论他们骑兵的威胁，普通步兵，根本攻不了高寒地区，一是高原反应，上去跑快几步都得病，连路都走不了，怎么攻？二是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以冯小宝对付吐蕃的奏折递上去，天皇与天后看了，才知道确实要这么打才行，一要骑兵消灭吐蕃的骑兵；二要用适应高原反应的山地步兵师；三要加强辎重兵和使用工程兵。 策略看起来看对头，之前没谁能够上这样的奏折，因此冯小宝才得到天皇与天后的倍加重用。 …… 别的地方打得很热闹，通湟县和鄯州却是水静河飞，无人骚扰，与吐蕃人的生意甚至是畸形的红火，非常热闹。 通湟县和鄯州可是有大量农田、养了大批的牲畜，还有大队的步兵在训练。 但无论是冯小宝和刘仁轨，根本不会给这种假象所迷惑，他们很清楚吐蕃人不来的原因。 一是暂时保着这只生金蛋的母鸡； 二是等到秋天庄稼快熟时，径行收割！ 那么已方的对策是什么呢？ 骑兵对骑兵，几万骑兵涌过去，大家打成一团，比个高低。 或者是汉人的拿手好戏，土木工程充分发挥，将通湟县和鄯州彻底要塞化。 各处布满堡垒和长城，就象铜墙铁壁般，包吐蕃人碰个头破血流！ 因此，刘仁轨细细写了一份奏折，分析了吐蕃人不打通湟县和鄯州的原因，认定他们会在秋天入冠，要求利用目前时间，将地方要塞化。 一是要钱，二是要人力，在各处修建堡垒和长城，还要新建两个水泥厂，严防死守的同时，利用骑兵，大量杀伤吐蕃人。 奏折以快马加急形式送到京城，不出他所料地，又给驳了！ 朝廷回复是要塞化花钱太多，还有通湟县和鄯州近十万人在那里，还保不了区区的田地和牲畜？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 “我靠！”冯小宝又看到了朝廷的回文，气得他将回文往桌上一扔。 这回他有点信朝廷有人与他们作对了，可是他冯小宝的面子在以前还是很吃得开的，但这回都没面子了？ 不对！ 都是老刘写的奏折啊！ 他回到通湟县，以县令的身份向户部而不是向兵部申请专项资金，要求兴办多一个水泥厂，加强湟水大桥的防御和农田的保护。 结果呢？ 朝廷同意了！ 冯小宝以他自己的名义，试探着向朝廷申请，给他一笔资金使用本部骑兵拉练，既是训练，又是援助凉州一线，助当地守军防御吐蕃人。 结果呢，朝廷又同意了，给钱痛快，也多！ 嗯！问题出在老刘的身上，老刘给他以助力，但也拖了大伙儿的后腿。 针对这种情况，军中司马崔千寻提议冯小宝直接找刘仁轨谈谈，看看能够解决问题，军人就是讲直接，少来虚的和弯的。 …… “没错，中书令李敬玄与我有仇，什么都驳了我的！”刘仁轨直言不讳地道：“前阵子他又驳了我提升军官的要求和提升鄯州为大都督府的要求，只给了部分军官和下都督府的名份！再有扩修到兰州和原州道路的折子也给打回” 提升军官，冯小宝的部属有份，结果被驳。 鄯州升格为上都督府，对于冯小宝有好处，他可以升官了，升不了官至少资历上也有好处，变成下都督府，则逊色一点。 扩建道路，同样是好事，后方部队及早跟上，补给得力，自然会有好处。 得，神仙打架，其他人波及了。 李敬玄是中书令，名副其实的宰相（其它宰相则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还得向他靠齐），他若是批驳，皇帝也不得给他面子，因此刘仁轨屡被批驳。 “我晕！”冯小宝呆直半晌后道：“军国大事，岂能当此儿戏！” “你不生气么？”看刘仁轨满不在乎的样子，冯小宝觉得很是奇怪。 “生气有什么用，我早就看开了，我打仗这么多年，在前线打仗，后方拖后腿的事情少得了吗！而且，不还有你在么，你的面子顶用啊！” “岂有此理！”冯小宝气虎虎地嚷道：“俺要上折子弹劾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节 论赞德的忧虑 论起来，冯小宝与李敬玄有几分交情，当初李敬玄有个孙子牛叉得紧，乱发地图炮狂喷皇帝皇后和冯小宝是田舍汉（乡下佬），冯小宝出手，打伤李家教头，表演得好看，皇帝心情亦好，放过李敬玄的龟孙，李敬玄重谢冯小宝，送地三百亩和半卖半送近三千亩给冯小宝，一跃成为大地主。 可是李敬玄这么搞法，搞得鄯州军队简直是中了拘束术，行动起来一卡一卡的，对面可是要命的吐蕃人，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杀到！ 这样做法，兄弟都没得做，冯小宝气得要去弹劾李敬玄。 但给刘仁轨阻止了，说道：“你不上奏之前，还可以得到一些利益，你若是上奏了，肯定搞不掉李敬玄，还把你自己也赔进去！” “我丢脸不要紧，你得给你的部队争取更好的利益！”刘仁轨缓缓地道：“听我一句话，不要上奏！” 见到冯小宝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刘仁轨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直接来问我的原因，我也直接说了，现在我再直接和你说吧，你还不是天皇与天后的驸马！” 若是了，皇亲国戚，则说话有力。 “还有，弹劾朝廷中书令，你没这个资格！” 冯小宝听得两眼发直，才发现一个严重问题，他还真的没这个资格上弹章。 以武职将军的身份弹劾文职中书令，文武不同，弹不了。 以文职县令的身份弹劾文职中书令，根本没这个资格，地位相差太远了！ “那拿他没办法了？” 刘仁轨的目光幽深，淡淡地道：“走着瞧！” 于是冯小宝的第一份折子上不成了，刘仁轨的奏折多给李敬玄批驳，但他也不敢闹得这么过分，给予的经费还是比起其他军队要多，但想要得更多那就没有了，如此别人也无话可说，就算冯小宝上到弹章，根本动不了他，刘仁轨也是看到这一点，才阻止冯小宝的行动。 …… 五月，吐蕃兵马在一连串的试探后，突然集结重兵进攻扶州的临河镇！ 面对着不高的镇墙，吐蕃人盾牌兵在前，弓箭手掩藏其后。随着军官号令，密密麻麻的箭支铺天盖地而来，再有成群结队的弓骑兵助上一臂之力，箭象下雨般地扫射了墙头上的唐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尽管唐军在城墙上的弓箭手还以颜色，向下抛射弓箭，但他们一冒头就给爆头，吐蕃人的箭枝精准得可怕！ 那可是精锐的帐兵，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流弓手等着，吐蕃人也有了狙击手的原始概念。 虽然没有云梯、井栏、投石车和冲车等重型攻城器械，但吐蕃人架着高梯蜂拥而上时，唐军情况不妙！ 他们的城墙太矮，一个镇的镇城能有多高，才七米多！ 守城兵丁二千，加上动员来的壮丁一千，三千人对付城外三万吐蕃人，一打十，生出三头六臂去打他们也顶多对付一万人。 历史的惯性大船不是那么容易调头，你对朝廷说要加强这边的防御，可人不是那么容易生出来的，增多人手，钱粮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事实上，朝廷比起之前有了更多的钱（莱州黄金助力）和粮（冯小宝军屯）和马匹（各大养马场都铆足了劲儿生产），但放到整个大唐和吐蕃的边防线上，还是僧多粥少，例如冯小宝的通湟县，就占用了大把大把的钱粮，所以老谋深算的刘仁轨阻止冯小宝上奏是有其道理的，与中书令打官司，必定扯皮，而扯皮之后就不了了之，最终连冯小宝也陷进去，人家不仅杯葛刘仁轨，冯小宝也给杯葛，情况更是糟糕。 吐蕃军的人多，采取东西齐攻的方式，亦即是东城墙与西城墙同时发动进攻，让唐军首尾不能够兼顾，再把南面也给围了，独独留下北面，这围三阙一的战术用得纯熟无比。 镇将杜孝升，三十多岁武将，关中人模样，在西城墙率军拼死抗击吐蕃人，却听到背后声音大震，势如天崩地裂，扭头一看，顿时两眼三尸神暴出：吐蕃人的旗帜已经插到了东墙上，入目处尽是吐蕃人状如恶魔般在欢呼庆贺。（这城很小，很容易看到了对面） 他挥剑高呼道：“战斗，战斗！为国尽忠！” 部下也慷慨激昂地道：“死战，死战，为国尽忠！” 那时期唐人精神上乘，意志坚定，尚武精神充足，开国皇帝是前朝，开国元勋和将领才刚刚尽墨，他们的精神尚存，而且本朝皇帝别看他性格懦弱，但在他任内打的战争不少：突厥、西域、吐谷浑、高句丽、新罗、再到现在的吐蕃，大唐的军刀从来没有收入回鞘！ “死则死耳！” “杀一个够本，杀二个有赚！”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类似的话激励着每一名将士奋勇杀敌，到处是杀声，哪怕吐蕃人让开了一条生路，唐人也没有一个撤退的！ 在城下远处的山岗上，观战的论赞德皱起了眉头，暗自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临河镇，也花费了如此多的力气，大唐，实在不好对付！ 吐蕃目前持主动进攻态势，大唐疲于奔命，吐蕃屡有斩获，可谓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主政的论钦陵却一再想与大唐讲和，岂非无由，更不是下贱地想热脸蛋贴冷屁股。 大唐绝不好对付，他们败多少次，几乎都能够再重整军队来重新战过。 而吐蕃人现在情况这么好，三万打三千，攻打小小的一个军镇，却伤亡惨重。 要是打大唐的坚城呢？ 退一步来说，就算能打下，同样也不适应那里的气候，也呆不久。 而且，吐蕃内患重重，近的就有因新立赞普（国王）导致有地方实力派不满，意欲造反，牵制了吐蕃相当多的军队不能擅动。 远的。。。他们这这些禄东赞的子孙（论钦陵、论赞德都是他的儿子），从父辈起执掌吐蕃国政几十年，功高震主，各地方诸侯不满，上位的过程血腥无比，保位的过程无比血腥，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多少敌人对他们虎视眈眈，等着他们倒霉。 虽然暂时压制政敌，然而能保持多久？ 几年前大非川之战，论钦陵捉到唐军主将薛仁贵，与他约和，放了他。 论钦陵不想与大唐为敌！ 因为无论他打赢大唐多少次，也不会给他家族的容光增添多少，而且仇恨越积越多，大唐败阵后总能够卷土重来，他们有无穷无尽的人力、物力、财力和马力！而他只要打输一次，禄东赞家族就有灭顶之灾！ 可恨唐皇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这一点，哪怕是吐蕃把他的屁股都给打烂了，面子丢光光了，死硬地不肯与吐蕃谈和。 论赞德不禁羡慕唐皇，打赢吐蕃是他领导有功，打输了则是他手下人的事，反正地位始终稳固，不会因为打输了战争唐人就会造他的反，唐人想都没想过！ 这也是兄长论钦陵不想与大唐对战的一个主要原因！ 现在，打一个军镇都如此艰难，其余的也不好打呵。 一阵风吹来，论赞德突然觉得有点冷！ 一名骑兵匆忙而来禀道：“我军已经打下临河镇，生俘其镇将。” “传令下去，除非抵抗，否则不得擅杀唐人！” “是！” 骑兵快马加鞭而去，论赞德哈哈一笑道：“诸位请随我进城！” 大队吐蕃骑兵跟随他进入了临河镇。(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节 好运杜孝升 进入临河镇的吐蕃人非常忙碌，他们有条不紊地将临河镇搬了个底朝天。 吐蕃铁器缺乏，杀死唐军后，不顾血污，将他们的衣甲剥下来照样使用，兵器也给捡走。 当然，找到唐军的武器库，里面又有装备的话，那就是发达了，唐军的装备要比吐蕃来得好。 吐蕃人搜索每一处可能的地方，找寻粮草、金银、物资等等，就连水桶也要带走！ 他们生产力匮乏，唐人的水桶都造得比他们要牢固和好用，如果找到茶和酒，那就爽了，一些吐蕃军人直接嚼起了茶叶。。。吃肉多和上火，他们都拉不出屎了。 还有相当重要的物资是人口，按照军令，六十岁以下和五岁以上的唐人，统统都要带走，他们将成为吐蕃人的奴隶，作为重要的生产者，吐蕃人口也不多，既要打仗又要生产，根本不够用，必须用奴隶来填补人口缺口。 吐蕃军赶着将物资打包，装车带走，满满当当的一车车物资运走，一队队唐人百姓则是强健的给绑着带走，妇孺则驱赶着走。 留下来的老幼，吐蕃人也不怎么难为他们，让其自生自灭。 而在清理出来的东城墙上，东一滩西一处的都是血迹和脑浆，苍蝇死死地钉着，人来也不飞走，一脚踩下可以踩死n只苍蝇。 四名吐蕃军士把被俘的临河镇镇将杜孝升推推搡搡地带上来，他居然没受到什么伤，是力竭被俘，他站定后，对论赞德他怒目而视。 论赞德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道：“你是杜孝升？” “没错，正是你家爷爷！” “我以为我们吐蕃人粗鲁，没想到唐人说话真粗俗！”论赞德摇头道。 “我对强盗只有粗俗！”杜孝升用充满英雄气概的语气道，让论赞德都有点愧色，他确实是强盗啊！ 不请自来，杀进人家屋里，抢劫人家东西，这种行径不是强盗还有谁是？ 不过论赞德也不会弱了气势，本来他不必与杜孝升争辩，只需要让他的手下殴打他就成了，让杜孝升对泥土说话吧，爱说多少都成！ 于是论赞德痞子气地道：“我们赞普睡了你们的公主，而我们一会儿，就要睡了你们这里的的女人！” 看到杜孝升双眼喷火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论赞德和部下们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论赞德对杜孝升道：“你写一封信，去劝降松州都督武居寂，告诉他如若不降，我吐蕃大兵一至，必将其松州杀个鸡犬不留！” 回答他的是杜孝升鄙夷不屑的“呸！” 吐蕃人一拥而上，送上笔墨放到案上，再拿出一把大斧头，比划一二，斩手斩脚的意味深厚。 强行执笔塞到杜孝升手里，他抵死不从！ 敬酒不吃吃罚酒，吐蕃人按定他的手，大斧头带着风声疾斩而下，砍向他的右手！ 杜孝升暗呼一声吾手休矣，岂料大斧头方向一歪，重重地砍在了……他的手边处，丝毫不损他。 论赞德哈哈一笑道：“我们吐蕃人最敬英雄，我就放了你！” “不要以为我会感谢你，我会带兵继续与你们作战！”杜孝升不领情地叫嚣道。 论赞德不跟他抬扛，言语一刀直取他要害道：“我们赞普睡了你们的公主！” 杜孝升立即气焰挨了一截！ 唐太宗，唉，好地地搞什么和亲呢，搞到吐蕃人讲不过我们时，总来这一句“我们赞普睡了你们的公主！”恼火得唐人道：“倒！可不可以不谈这个啊！” …… 城墙上看到最后一个吐蕃人消失，杜孝升有一种作着梦的感觉，吐蕃人真的放过他了！ 他再看看四周，那里有一群老头也在看着他，都是给吐蕃人放过的。 一天后，杜孝升等来了松州都督武居寂，他率一万五千精兵前来增援临河镇，得知临河镇军民尽墨的消息。 杜孝升把事情经过讲给武居寂听，并报告了他看到的吐蕃军情。 武居寂派出游骑兵追寻吐蕃人，两下验证，杜孝升的话没有错，加上一群老头们作证，武居寂就信了他。 于是他留了三千人给杜孝升，让他继续把守临河镇。 杜孝升的事迹传到洛阳，吐蕃人都这样对待我们的英雄，我们岂能亏待他，于是高宗皇帝下令提升杜孝升为游击将军。 …… 军报传到了鄯州通湟县，冯小宝看到临河镇的事情经过，觉得倒是有趣，杜孝升忒够运气好。 “看来吐蕃主将的心情不错，居然放过杜游击！不仅让他平安无事，还使得他以后升了官。”杨成献说道。 参军崔千寻则以为：“那个吐蕃主将是想说他还是有人情的，敬重英雄，不是一味野蛮！” 冯小宝摸摸自己下巴道：“说得好象我们比吐蕃人更野蛮一样！” 杨成献无情地打击他道：“你就是！” 程伯喜支持杨成献道：“确实他是！9494！” 于是两兄弟学着冯小宝的话道，一个说“最好的吐蕃人就是死去的吐蕃人。”，另一个道“放走一时的敌人就留下一世的祸患！”，再接一个说：“吐蕃的百姓给吐蕃军人提供肉与奶，间接帮助吐蕃军，不可留！” 在他的指挥下，他的部下杀吐蕃人那是鸡犬不留，名声远扬。 杀俘是常事，为此，他受到了传统观念的杨程两人的劝说（不听），还挨了许多弹劾，好在有天皇天后包庇他才平安过关（没事）。 结论为：“冯小宝最野蛮！” 正在谈论着，消息急报，吐蕃人又在凉州乱打一气，得，冯小宝兴冲冲地带了三千六百铁骑离开通湟县去杀吐蕃人了。 …… 他率军打仗这么久，早就熟头熟路，不会跑去凉州与吐蕃人千辛万苦捉迷藏，而是径直跑到了大唐与吐蕃交界处等着吃饱喝足的吐蕃人带着俘获回来时，中途截杀，省时省力。 唐军骑兵精锐，他们河西马比吐蕃的矮种马更快，经过不间断的战争有着精良的骑兵，吐蕃人无论在马速、骑射和骑战中都占不了便宜，更糟糕的是他们会被牛羊、奴隶和物资等等战利品拖慢速度。 只要一慢下来，唐军就能够要他们的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节 时势不同了 这个年代啊，是一个民风最为彪悍狂野的时代。 之后的汉人政权根本无法超越唐朝，还有之前的汉朝，说汉唐道汉唐，威风来源于他们有马！ 与胡人大家都有马，平等待遇，打不过也能逃，为什么不打呢！ 别老说冯小宝去凉州唐家那里取得河西马，这些年打下来，冯小宝自家的通湟县里的马匹也能派上用场，因此他现在出动干脆是一人三马！ 疲乏的吐蕃人遇到他，那是连跑都跑不了！ 唐军选择伏击的地方，那是吐蕃人必经之路，是经过唐军参谋们精心筛选和侦察得来的资料。 派出游骑兵，扫荡周围散落的吐蕃人，反正见一个就杀一个，不管是否妇孺，统统杀掉，俾使风声不被走漏。 如遇会讲汉话的，倒可以留下一命，带走了事，这也是冯小宝难得仁慈的一面。 …… “他们来了！”千里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吐蕃人像牲畜般赶着一群群的唐人男女还有一车车的财货加上一群群的牛羊马，看来他们不知道打破了什么地方，斩获不少。 “五百吐蕃人！”参谋很快得出了数字。 此处尚不是山区，视野开阔，只要越过这片草地，就可以进入山区，那就天高海阔任吐蕃人邀游了。 他们以为这么开阔的草地，就算有追兵追来也不怕，但很快证明他们是在作梦。 隔着一大段距离，唐军出现，他们催动战马，就象波浪一般地涌进，马蹄声急促，战马狂奔而来，不恤马力，因为在他们旁边，还牵了另外一匹更高大的马匹跟着跑。 唐军有五百骑，吐蕃人出三百骑应战！ 他们舍不得丢弃千辛万苦得来的战利品，毕竟高原苦寒，种青稞和养牛羊马都是看天吃饭，暴风雪到来，牛羊马统统死光光也不出奇，生活艰辛，只有抢劫唐人才有外快可赚。 这批吐蕃人本来有上千人之多，他们攻打唐人的一个小城镇，设计引出了唐人守军，伏击他们，消灭他们，再打破城镇，但也死掉了一半人！ 因此他们舍不得丢弃收获，不过，当他们看到唐人冲到一半路途换马的熟练姿势，就不那么淡定了。 奔跑中，他们轻轻松松地从跨下坐骑换到另一匹更高大的马上，动作娴熟，无一坠马。 这是老手！ 顿时吐蕃人眼都瞪圆了，毛管都竖起来了。 忽哨一声，吐蕃人拍马转向，拼命猛跑！ 而唐军疯狂于追去，竟然不理那批唐人还有看押他们的吐蕃人？ 答案很快出来，从刚才来的小山后面又跑出了五百骑兵，这下，看押唐人的吐蕃人也跑了。 狡猾的唐军，要是先前的吐蕃人与唐军打成一团时再冒出五百唐骑，连打都不用打了。 吐蕃人郁闷哪，好不容易才弄点人财货，都还没捂热就得拱手相让，可是不跑的话，连命也都没有！ 唐军追近了，他们马蹄踏在地上，好像澎湃的鼓点一般，让大地猛烈地颤动起来，压下了吐蕃人的马蹄声。 嗖！ 唐军前锋已经追近，心急的唐军开始发箭。 该死的唐军！ 该死的河西大马！ 唐军的马比起吐蕃人的马要高上一截，马腿也长上一截，自然马速也快上一截。 那个发令逃跑的吐蕃头人挺有见识，见到实在跑不掉了，立即下令返身作战！（他们没有演练过回马射） 然而他的嘴里是苦涩的，知道已军一跑再跑，气势已经落了下乘，这战，只怕是有输无赢！ 在吐蕃人取弓搭箭尚未引弦时，唐军的弓箭已经在他们当中落下！ 顿时人的惨叫声和马匹惨嘶声接连传来，同时还有吐蕃人低落的情绪。 他x的，该死的唐军弓力强劲胜过他们！ 给唐军先发箭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准备好的弓箭手死掉了，发不出更多的箭去攻击唐军，而活着的吐蕃人受到影响，已军的惨叫和注意路上的死人死马，反击唐军的箭就难成气候。 唐军第二波次打击到来！ 又造成了吐蕃人多处的惨嚎声。 接着唐军抢先直射！ 直射的杀伤力强，唐军引弦发箭，中者立倒！ 吐蕃人身上只是皮甲，没有重甲防护。 这场战斗已无悬念，吐蕃人士气、护甲、弓箭统统比不上唐军，等到两军冲撞一起时，唐军仗着人高马大，挥动马刀，凶猛地砍向了吐蕃人！ 当的一响，吐蕃人的马刀多有断裂，质地太差，这下他们心胆皆颤！ “杀，杀，杀！”这回带队冲锋的是杨成献，没用他惯用的杨家枪，干脆使着一根铁骨朵，放开了抡扫，见人就轮，他力气足，人马都高人一等，过处吐蕃人无不人仰马翻，一片鬼哭狼嚎。 三两下冲垮这队吐蕃人，余者四散而逃。 死得更快，唐军照着他们背心处嗖嗖嗖那不知道多爽快！ 这批吐蕃人很快就给解决了，另一队五百唐骑追赶二百吐蕃人，花了一些力气，最终在他们进山前追上他们。。。赶不上也没事，山口处有冯小宝堵着他们，同样的事情发生，一通好杀，将二百吐蕃人杀个精光！ 大家合兵一处，杨成献有点纳闷地道：“究竟是我们变强了还是吐蕃人变弱了，我好象都没开张一样啊！” “什么都不是，是你的脸皮变厚了！”冯小宝也斜他一眼道。 “我的脸皮变厚了？”杨成献纳闷道。 “他们只是半牧半兵，我们是大唐最精锐的正规军，打赢他们不值一提！你还在那里得意洋洋，不是厚脸皮还是什么！” “丢！” 确实杀吐蕃人唐军没有多大损失，以死二十五人的代价尽灭了五百一十二个吐蕃人，统统杀死，一个不留！ 不知不觉中，时势不同了，冯小宝的军队已经成熟成长起来，能够支撑起对吐蕃作战的重任，哪怕对上吐蕃最精锐的帐兵也不惧怕。 解救凉州民众五百七十二人，牛马羊五千多头，加上物资一批。 冯小宝把这些人与东西，通通收纳回他的通湟县。 哦，不想去，那好吧，请自便，你自行离开，我们大军没义务送你们回去！ 在这样的威胁下，旧家园被破的许多人都投奔了新家园。 冯小宝一点都不客气，通过或买或抢或骗来的人口，通湟县的人口原本不到一万人象气球般急剧膨胀到五万多人，这对于边地极不寻常，须知边地人口来得少生得也少，不容易增长。 此战非常轻松，意犹未尽，因此当斥侯急报说（吐蕃）山那边有一个部族过来时，大伙儿脸上齐显狰恶的面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节 小镇突击 这是一支吐蕃小部族，凑起了上千号人马，赶着牛羊，响应吐蕃王廷来为赞普效力。 他们衣衫褴褛，护甲无多，只是带着弓箭，许多人连象样的马刀都没有，怀着发财的美梦赶往唐人的地方。 当他们离开山口，进入平地草原时，他们的恶梦来临。 马蹄声隐约传来，由远渐近，越来越响，轰轰隆隆如同闷雷滚过天空，震得吐蕃人面前的草杆都在瑟瑟发抖，远远的一大队唐军骑兵一字地平线上露出身形，策马狂奔如风雷急电，瞬间如潮水一般踏了过来。 这支小部族居然不知死活地应战！ 唐骑疯狂地袭来，就象高山上的狂风一下子吹散得吐蕃人七零八落。 弓箭急袭，马刀猛砍，吐蕃人瞬间崩阵！ 唐军追着他们，不到半个小时结束战斗，杀死六百，俘虏一百骑士和三百女人还有二千多牛羊马。 看到吐蕃女人被风吹得象桔子皮风干的皮肤，唐军上上下下都撇撇嘴没了兴趣。 值星官按之前的处置来问冯小宝道：“杀死他们吗？” “不！” 冯小宝说了这个不字，让大家颇有种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感觉。 他说出他的道理来：“他们才来，没有沾过我们族人的血，就放过他们，不要光说他们放过了我们的杜孝升，我们就一味野蛮了！” 因此一百骑士和三百女人统统都给放走，徒步离开！ 临行前他们给告之原因，如果沾上我们唐人的血，那就别指望有优惠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这批吐蕃人连连点头说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唐境了！ 不过，这次只是特例，冯小宝依旧没有放过到来唐境的吐蕃人，哪怕他们之前没沾过唐人的血也一个样。（毕竟吐蕃人也只是放过一个杜孝升） “到来我境，心怀叵测，当诛！” 说什么都不行，朝廷派来的官员说了不行，兄弟们劝说也不成，总算是唐甜出面，要他给他的孩子们祈福，才允许那些没沾过唐人鲜血的部族成为奴隶，留下一命。 …… 唐军的侦骑四出，自吐蕃人的后方派出斥侯，追寻他们行进的踪迹，然后按图索骥，找到吐蕃人的宿营地。 今天，他们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猎物，一伙吐蕃人，焚破了我们一个偏僻小镇，烧杀抢掠，弄得浓烟滚滚。 不过，这里的地形开阔，人口较少，吐蕃人以为做此坏事，无人知晓。 可是他们没想到唐军有“望远镜”！ 经过多年，唐军中的“望远镜”数量有所增多，对于一些比较老练成功的老斥侯，给予他们望远镜，他们一般有空时，就会驻于高处，四处张望，结果给他们发现了荒漠中的烟幕。 追寻过去，发现了吐蕃人在镇上休整。 得，大军徐进，到达三十里徐停下。 不赶夜路，容易伤马，且草原开旷，十里二十里的动静在夜晚听得分明。 天亮时出发，三马轮换，急行三十里。 到达小镇边发起冲锋时，一半的吐蕃人还在梦乡之中起不来，昨夜他们睡得很晚，因为他们狂欢，喝酒吃肉，还有做**唐人妇女的坏事，精疲力尽，今天起得也晚。 换作他们在高原就不同了，睡得晚，起得早，那是很辛苦的生活。 现在多好，不劳而获，杀上一阵，什么都有了，尽管放松。 这个小镇的不知道是哪个土豪，有个酒窖，酿出的酒一般般，不过也胜过吐蕃人的青稞酒（青稞酒其实吐蕃人也很少饮，毕竟粮食产量太少），喝得吐蕃人昏昏沉沉，非常好睡觉。 而且唐军自后方来，带来了一些迷惑性，吐蕃人自以为然地认定是什么部族经过，但。。。有耳朵伶俐的人听出马蹄声的不同，浑身一颤，狂呼大喊起来。 顿时炸了营一般，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吐蕃人纷纷找马，拿马持弓，还有的急着推醒同伴，醒不来时用箭头刺他们几下，迷迷糊糊给同伴带上马匹，老半天都上不了马，上得了马的则在马上东倒西歪，嘴里还说着胡话，别说战斗，跑路都不成。 很快他们就清醒过来，剧痛醒酒！ 狂奔的战马发出的滚滚的马蹄声象闷雷般震颤了吐蕃人的心魂，唐军如同潮水般从各个方向涌进了小镇里。 吐蕃人没有组织的弊端尽显无遗，本来昨天他们攻破小镇，小镇破损的门和墙没有封闭，让唐军很容易地突进来， 进来后就展开了有条不紊的屠杀，射死吐蕃人，撞飞吐蕃人，砍死他们。 雪亮马刀挥过，带起了一蓬蓬飞迸的血泉！ 纵马而来的唐军骑兵，马匹如水流般弥漫而过，留下的是一地尸体。 吐蕃人败局已定，唯一组织起来抵抗的上百骑兵，给唐军象秋风扫落叶般统统砍杀殆尽后，余者四散。 所有的吐蕃人酒鬼都在迷糊中，稀里糊涂地给送到了地狱中，地府判官问是谁杀了他们时也讲不出一个所以然。 逃出去的吐蕃人冲到镇外，他们看到的是面带冷笑的唐军的游骑兵！ 一声令下，刀箭齐下，他们逃无可逃！ 成建制的抵抗消失，唐军士兵们分散开来，逐屋肃清残敌，将藏在各个地方的敌人给找出来，一一砍死。 例牌的，不用下命令的：“没有俘虏”！ 只要沾过唐人鲜血的吐蕃人，他们必死无疑。 找到他们罪证易如反掌，他们昨天杀害镇民的尸体的还没来得及清除，那些给解救出来的女人恐惧的表情让大家知道昨夜吐蕃人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得知遇救，女人们歇斯底里地哭号着，跑去尸堆里找寻亲人的下落。 有点黑色幽默的是这个小镇里汉民不多，大部分都是胡人各族聚居，甚至有些人还会说吐蕃话（幸存胡女说出来），然而高原上的吐蕃人一到，算他什么话，男的统统杀死了事！ …… 冯小宝在沙、肃、甘、凉四州采取伏击（返程）吐蕃人和偷袭吐蕃人营地的方法，频频得手，而且他不讲胃口，哪怕是百来人的小部族也照吞不误。 他的参谋们久在四州勘查，地形非常熟悉，对于吐蕃人入侵的来龙去脉非常清晰，在各处山口、交通要道对吐蕃人进行了凶猛的打击，每战必不留活口。 他那残忍名声在吐蕃人耳边传诵，吐蕃人大起恐惧，入侵四州的部族渐少，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主持沙、肃、甘、凉四州战事的吐蕃西大将伊莱云丹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节 伊莱云丹的追杀（一） 一处还冒着烟雾的吐蕃营地，吐蕃人尸骸累累，遍地是箭矢和吐蕃人劣质刀枪。 远处有大队吐蕃人马到来！ 打头的吐蕃将军高举右手，充满杀气的声音凄厉的狂喊一声停下的命令后，随即停下命令给迅速传递，忽的一声，大队骑兵猛的齐拉缰绳，一齐停了下来，数千骑同时勒马减速，队形居然严整不乱，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数名吐蕃骑兵滚鞍下马，径直去查探情况。 很快，他们到达了下令停下的贵人伊莱云丹面前禀报道：“（尸体）体温尚热，不久前的事！” 伊莱云丹三十许人，高瘦个头，生得高鼻鹰目，眼窝深深，不大类似吐蕃人，但他的头发胡须却是吐蕃人，应该是个混血。 不知道是不是射雕手的缘故，他的眼光特别锐利，看人一眼，就象利箭扫射。 他的马匹是一匹高大的大宛马，马鞍前带了两把弓，一把大的硬弓，足有二石五，另一把小一点的也有二石，马鞍后则是四袋箭。 他听过汇报，然后，伴随着他的命令，一小群的斥侯匆忙向四周出动，找寻冯小宝部队的下落。 他们带了狗，能够嗅味而去。 不止是人与狗，还有：“契尔丹，放鹰！” “是的主人！”他旁边的鹰奴点头道，随即一头矫健的飞鹰直冲蓝天！ 飞鹰取的方向是吐蕃人判断唐人离开的方向，不久后，飞鹰返回，鹰奴伸出了戴有皮套的左手，飞鹰扑腾翅膀，慢慢地落下。 这是一头不大的灰鹰，但非常灵动，当鹰奴对它作出询问时，它懂得敲击旁边的铜铃：一下、二下、三下！ “三千人！这是唐人的主力部队！”鹰奴由此作出判断，扔给飞鹰一块肉以作犒赏。 “追！”伊莱云丹下令道。 大军隆隆起动，直追而去。 …… 正所谓你有“天然（鹰）眼”，我也有加强眼（望远镜），吐蕃人五千大军出动，隔得老远，凭经验那是肉眼应该发现不了的，却给唐军后队发现了。 唐军有制度的，行军暂停时，望远镜是不能停的，得有人拿着它上到高处了望，东瞄瞄，西看看，反正又不耗电，不看白不看！（冯小宝原话，让听到者很是疑惑，望远镜和电有什么关系？） 结果发现后方一堆烟尘，很轻很淡，肉眼看不清，但望远镜却发现得了，只是距离老远和地形阻碍，看不清什么。 唐军摸惯人家屁股的哪还怕别人来个以彼之道还治其身，立即派出斥侯去侦察，正正好遇到了吐蕃人派出的同行。 两边斥侯都是十数人，大家人数相差不大，马上干了起来！ 一般地，斥侯没有杀敌的任务，但当人数多过同行或者相差不大时时不妨交流一下，从中可以许多信息，例如敌人的装备情况，斥侯的马、箭、刀、训练基本上是最好的；还有对方的士气，象冯小宝的军队士气一向不错，不错的士气导致对方不敢轻侮。 打起来立即问题来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敌人！ 双方射箭，我方射杀对方五人，对方射死我们三个，然后五对五的拼刀子，各死二个伤二个。 谁都不干了，哪怕还有小队，双方默契地收拾了已方的损失，各自归队。 实力来源于对等，如果不对等，那败阵方吃亏，因为他们不可能顾及自己的伤员，会让对方来补刀。 接报的唐军由此得出“吐蕃人的帐兵来了！” 有多少呢？ 答案很快由伏于高处的拿着望远镜的家伙揭露，他急冲而下，大呼小叫地道：“很多吐蕃人！起码半万！都是帐兵！” 顿时唐军哗然，冯小宝头一个夹紧了尾巴。。。马尾巴道：“撤兵！撤兵！” 现在不属于必战之境，没必要与优势敌人硬拼，跑路为上。 唐军在他的带领下，逃的是干净利落而又气势磅礴。 打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集体逃跑，跑得还挺壮观，路上嘻嘻哈哈，秩序良好。 吐蕃人大至，他们战马扬起的烟尘飞得老高，号角声在唐军左后翼和右后翼及后方不断响起，让唐军的神经开始紧张，快马加鞭猛跑。 吐蕃人则如跗骨之俎般，死死地咬在了他们身后。 跑，一直跑了两天，还是无法摆脱他们，甚至有一回，因为地势阻碍而拐个弯跑路时，最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吐蕃人追上来了！ 看到他们兴奋地赶马狂奔，冯小宝冷然一笑，和唐甜、大叔博尔扎带上毒蛇之吻紧急出动。 他们的马匹是最好的，高速自吐蕃人侧边掠过，相隔百步，冯小宝三人首先发箭。 吐蕃人惨叫三声，立即三人滚地葫芦般掉落马下，不知死活。 双方马速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八十步距离，在吐蕃人还没有开弓时，唐军齐齐拉弓放箭，绷绷绷绷！三十余箭射出，就有三十骑左右或马或人挨箭，立即惨叫声大作。 有射空的，但没有重复（中箭）的。 再来，又是三十骑左右人仰马翻，情景混乱！ 吐蕃人一惊之下，前面的勒住马匹，马后的照撞上去，自相践踏，马撞踩人，损失了几十骑！ 有一名吐蕃百夫长自恃其勇，执弓急追，冲得过前，只听得对方军官呼哨一声，三十余弓一起对准他，任他有通天本事，一下子让他身上和马上插了三十多根箭，瞬间让他成为过去式的百夫长。 对方的配合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不过吐蕃人不信邪，愤慨猛追，那小队唐军撒腿就跑，归入他们的后队中一起逃。 吐蕃人还以为唐军丧胆了，追着追着，一部唐军三百余人似乎跑不动了，吐蕃人追得更起劲了。 大叔博尔扎笑开了：“风向朝后，距离恰当，我们射！” 回马射！ 唐军动作一致，往后射去。 箭雨来袭。 冲得最前的吐蕃人二十余骑应弦而倒，大半被射成刺猬，人马浴血，哀鸿遍地，导致后面的吐蕃人好一阵混乱，急急勒紧缰绳。 趁着当儿，唐军收弓入袋，提缰赶马，呼啸而去。 吐蕃人重整队伍，愤怒如焚，铁骑雷动，狂怒追击。 在凉州广阔大地上，两支骑兵你追我赶，展开了疯狂追逃。(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节 伊莱云丹的追杀（二） 唐军骑兵不断轮换到后方与追兵不时地发生摩擦，战乱中亦有损失，不可能永远在骑射中占优，毕竟这批追兵是专业的帐兵！ 跑得快也会生出意外，自已掉落马下，后面追来敌人，只有苦果自吞，战友们无法添加援手。 回马射不是万能的，双方弓力相近，射程基本都是一样，你能射中对手，对手也能射中你，而且对方是前冲，发箭有加速度，甚至射程射得比你远。 能够对付弓骑兵的只有弓骑兵！ 不过唐军有归纳总结出如此弓骑兵如何对付弓骑兵，可以利用风向和地形打埋伏！ 我们顺风+高地，来回马射非常的顺利。 又或者，在高地侧后埋伏一群人马，等到吐蕃人过来时来个短促突击，那死伤的人马就会比较多，无论是吐蕃人还是我们，但基本上唐军有赚。 箭如雨下，尖啸声令人心颤，矢落入体，血花溅飞，人倒马倒！ 吐蕃人同样还击，他们也狠下心来，前面掉队的战友照踩而过，快速而过，即时发箭，让唐军付出血的代价。 有时吐蕃人追赶过急也有办法对付。到得灰尘遍地的地方时，唐军看准风向，斩下树枝，一路拖动 啊哈，这缺德招数导致满天风沙，天色为之昏暗，即使吐蕃人带有面具面纱面巾，唯有徒呼奈何，眼睁睁地看着唐军走远。 …… “好象，我们摆脱了他们主力的追击了！” 通过一片荒沙沙漠，喂饱吐蕃人灰尘后，吐蕃人大队不见了踪影，只有少许斥侯还咬在后面。 又跑了一阵，用望远镜没看出什么端倪，似乎吐蕃主力没再追来，是否可以休息一下？ 斥侯报告说确实不见到吐蕃人主力部队，那就休息一下吧！ 找了条小河，几千人马停下来休息，这些天以来，人与马都非常劳累，人们先忙着饮马、喂马、刷马。。。马跑得久了，身上的砂砾、寄生虫、乱长出来的毛等等，马不舒服，人可能会没命！ 因此任何一个骑士都不敢突视马匹的保养，人休息还排在第二位。 好不容易忙乎完，人人都找个地方，赶紧眯一下。 冯小宝自然有人给他弄好了吊床，呵，哪怕他体力有如怪兽，但这阵子的压力巨大，一睡上去就睡得死沉。 按照讲好的要求，睡了三小时后他给唤醒（使用日冕可以知道大致时间），看看离天黑还有二小时，还是下令部队立即前进。 “我们还是不太行啊！”冯小宝与部下道。 “怎么？” “蒙古人行军时，在马上都可以打瞌睡的。” “蒙古人？” “哦，一个胡族的名称！”冯小宝如是说。 …… 他们跑了一个小时，到了前面一个开阔的地方，斥侯还木有问题，但是大叔博尔扎却说有问题。 “什么问题？”冯小宝问道。 “你看天上！”博尔扎呶了呶嘴，让他自个儿看去。 “天上是蓝天白云，还有。。。嗯，一只鸟！”冯小宝看到一只鸟飞过，应该是一只鹰，似乎没什么啊。 博尔扎说道：“我这是第二次看到它了！” 一下子，大家就提起了精神，这很不寻常，象鹰隼这样的猛禽都是有地盘的，守着地盘，很少到处流浪。 “这是信鹰！（地方讲法）”唐甜一给提醒，即时指出道：“很多人喜欢用这种鹰来打猎，还有找寻猎物，或许我们都是它的猎物！” 博尔扎幽幽地道：“高原上贵人们经常训鹰打猎，我以前也训过鹰。” 冯小宝瞪眼道：“那你为什么不训来给我玩玩？” “主人，你有空吗（打猎）？” “回去之后你训给我来玩玩，要不然我给你的薪水太多，你太闲了！” “遵令，我的主人！”博尔扎躬身道。 既然知道这鹰可能是人训，哪还敢继续前进，即时调整方向，走另外一处难走一些的路途而不直走眼前的平原。 吐蕃人出现了！ 轰隆声中，放出大队人马，唐军赶忙逃路。 很好，要是在平原，很可能给养精蓄锐的吐蕃人给追上，现在嘛，早走一步，吐蕃人总算没追上。 果然，家有一老就是一宝，要不是博尔扎醒觉，只怕唐军狼狈。 这一逃就是三天（夜晚一般大家都不敢行军），唐军尽量取直线，这样的话，吐蕃人无法对他们进行包抄，有信鹰指路也是没用。 吐蕃人追着追着，前方是一片平原，再前面则是一处丘陵，吐蕃人信步不前，然后，集体向后转，离开！ “狗崽子，真***的机灵啊！”冯小宝恼火地道。 丘陵处冒出了无数人马，人强马壮，高头大马托着精神抖擞的骑兵，滚滚而来，势如钱塘江涨潮般，横扫千军！ 骑兵满万，铺天盖地！ 须知骑兵与步兵不同，一名骑兵占据的空间大，马比人大，奔跑起来也需要空间以免发生碰撞，彼时上万骑兵出来那真的是连天接地，无穷无尽一般。 他们打的旗帜正是“唐”字，这唐字有大有小，但都是唐字，他们是凉州唐家！ 一彪人马冲得最前，为首一名白头老翁，冯小宝亲自出迎，大叫道：“唐大伯，你亲自来了？！”他遗憾地道：“可惜他们不上当！” 来的正是唐家长老唐正英，他老而弥辣，亲率大军前来围剿吐蕃人。 本来他与冯小宝约定，冯小宝诱敌，待敌人追来时，伏兵四起，尽力杀出！ 不想，吐蕃人这么狡猾！ 貌似，他们并没有放鹰出来侦察，纯属人眼看出来的。。。根本看不出来，隐于丘陵之后，怎么知道我们有埋伏？。 可吐蕃人就是退兵了！ 伊莱云丹有一手啊！ 唐正英淡然道：“没事，捕猎无获很正常！只要我们有耐心，终究是我们的！” 两下合兵一处，一万三千骑兵大出动，马蹄象雨点般地敲打大地，让大地跟着颤抖，闷雷般的蹄声震撼每个人的人心，我方是振奋，敌人是肃然起敬。 因为他们有实力让吐蕃人灭团！ 冯小宝见到已军军势大起，遂召集唐甜、博尔扎和毒蛇之吻部属，准备快马加鞭，来给吐蕃人一个狠的。 不想唐正英看到之后，立马阻止道：“不行，你们不能去！”(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节 都是老龟 “我们不能出击？”冯小宝奇道。 之前吐蕃人追他时，他一直在后卫放箭，屡有斩获，貌似吐蕃人很弱的样子，唐正英干嘛要阻止他？ “听大伯的话，不要去，一去，必有危险！”唐正英正色道。 冯小宝就听从了。 他没想到的是吐蕃中的主将伊莱云丹跟他发出了同样的遗憾声：“这群汉狗，还真的是狡猾呵！” 他的身边，有五位骑士，如鹤立鸡群，特别醒目。 个个都是猿臂虎背熊，眼神相当凌厉，当别人给他们看着时，简直有如一枝枝小箭嗖嗖地射过来。 五个射雕手！ 加上伊莱云丹自己，就是六个射雕手。 射雕手极为难得，冯小宝军队算起来，顶多博尔扎是优秀的射雕手（相当准），唐甜是合格的射雕手（命中率较高），冯小宝是凑合的射雕手（时准时不准），加上毒蛇之吻里，顶多有多一位合格射雕手和二位凑合的射雕手。 而伊莱云丹这边六个都是博尔扎级别的射雕手，毕竟高原这边有更多的雕与鸟可以射。 伊莱云丹一直示敌以弱，冯小宝射杀他部属时，他强忍着，就是不出手，看冯小宝耀武扬威，进一步麻痹唐军，让他们目中无人。 现在吐蕃人退兵，就出动了所有射雕手，张网以待唐军大将和射箭高手。 一来，唐军仗着人多，正是信心爆棚之际，很大概率会冒险轻出，这样遇到隐藏的吐蕃六个射雕手，嘿嘿，可以送唐军这伙人乘风回洛阳。（做鬼乘风） 二来，射杀对方大将，当可重创唐军士气，让已军顺利撤退。 也有可能是射杀对方大将后，唐军疯狂追来，那有什么，等他们追不上时他们就彻底追不上了。 不想，唐军始终没有上钩！ 且说冯小宝策马跑着跑着，琢磨着今天这两件事，他忍不住顺唐正英道：“大伯，你说吐蕃人为什么没有发现你们时，竟然提前撤退？” “我也觉得，似乎吐蕃人有什么埋伏的样子啊！”他再讲道。 唐正英呵呵笑道：“这就是感觉！你有点感觉了！” “感觉！” “对极了，打得仗多，你感觉就会出来了！” 他打了个粗俗的比方道：“就象你养的孩子一般，你熟悉他了，他撅起屁股来是拉屎还是拉尿！” 唐甜：“大伯，他很少给我的孩子换尿布，根本不会知道是拉屎还是拉尿！” 言讫，白了冯小宝一眼。 唐正英：“……” 冯小宝知道唐甜向家里长辈告状，他也想多点时间陪她与孩子，可是他真的是很忙耶。 看过兵书，说起一些名将来是“闻风知胜负，嗅土定军情”就是这情形，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没有到这种名将地步，唯有努力搞好侦察兵和使用望远镜，到时让博尔扎也给他弄只搞侦察的信鹰出来，增加侦察手段啦。 …… 唐军上万人马追击吐蕃人，收获一些中途掉队的吐蕃人，了解过情报后，没有砍死了事，而是交给了唐家。。。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将吐蕃人变成奴隶。。。简而言之，就是把一头熊打得它承认自己是一只兔子！ 这些都是良好的箭手，不能够白白浪费。 吐蕃人什么都不搞，埋头狂奔。 作为精锐的帐兵，他们同样是一人三马，哪怕是河西马，也很难占到便宜，只能礼送他们出境，赶他们回山，唐军在山下指手划脚，唾骂吐蕃人无胆鼠辈。 吐蕃人回答：“我们赞普搞了你们大唐的公主！” 唐军：“……” 痛恨哪，一失足成千古恨，以后只有我们去睡胡女！ 知道吐蕃人不可轻侮，冯小宝老老实实地隐于大军之中，甚至由唐家出动好些优秀射手不恤马力地狂冲去射杀吐蕃人，就连毒蛇之吻（冯唐博三人未上场）也去打打过，可是吐蕃人均以普通箭手与他们纠缠，似乎从没有什么箭术高手一般。 未免太假了，这还是吐蕃一流的弓骑？ 很可惜他们不来，因为唐军集中了十二个射雕手！分别六优秀加上两及格和四凑合在等着他们。 只要对方射雕手一出动，那唐军就来个反围剿，能够杀死他们的射雕手，真是发达了。 没想到大家都是老龟，狡猾透顶，楞是不能王对王。 仗没打成，冯小宝却觉得比起真打起来更是诡异和惊险，好在有唐正英在，否则殒落的可能大把大把的！ 还得继续学习！ …… 仪凤二年（公元677年）对于大唐有点灰暗，至少李治是这么认为。 留守西域善耆的唐军最终因补给线被切断的原因而退出善耆，逃回西州，吐蕃人重得西域四镇。 河、洮、岷、松、扶诸州的吐蕃人肆虐，告急的报告不断传来。 好在唐军主力出发鄯州一直无事（其实在搞贸易，而皇帝假装不知），出产马匹的凉州也一直给冯小宝和唐家保护得好好的。 吐蕃人的猖獗影响不来大唐西线的大局，而在北线则形势糜烂。 百济扶余氏散亡，唐再徙安东都护府于新城。 上元三年（六七六）唐徙安东都护府于辽东城（今辽宁辽阳）。 仪凤二年（六七七），唐将安东都护府再徙于新城（今辽宁抚顺北）。 两次迁徙，不断从之前控制的区域后退，表明唐已退出高丽。唐太宗、高宗二朝竭中国之力取高丽，既得之而不能守，原因有三。 一是道路边远，难以运粮，但此因不是大问题，毕竟水泥路已经出现，道路有了改观。 二是东北大地上的契丹、奚、突厥这帮牛鬼蛇神扯我大唐后腿。 三是吐蕃牵制了大唐许多兵力，大唐主力悉数西调，没有军力，那就一切成泡影。 “真不可爱的胡人！这么不给面子！”唐高宗李治恨恨地道。 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他则是看冯小宝越看越顺眼。 小子不错，打得了仗，还合了皇帝的心意：“杀光胡人！” 所以冯小宝得到表彰，他又升官了，武官职事官是从三品右骁骑卫将军，散官为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而文官职事官是正六品上的中州长史，散官则是正八品上的给事郎。 升官是一个信号，中书令李敬玄不敢驳他的奏折，他可以痛快地向朝廷要钱粮，而比冯小宝官大得多的刘仁轨动辄挨驳，克扣是常事。 刘仁轨：“哎……十八岁孩子倒蹦八十岁老娘啊！”(未完待续。) 第三一二节 攻不攻？ 军中无岁月，追逐吐蕃人跑来跑去的冯小宝，与吐蕃人大玩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游戏，因为冯小宝的厉害，吐蕃人骚扰凉州四州地方甚少。 这一天，他接到通湟县文书。 只有四个字：“麦子将熟！” 噢，得回家了 于是，冯小宝带着三千三百骑兵，来时三千六，回时三千三，损失很小，他们敲着得胜鼓，俨然以胜利之师的姿势返回通湟县。 自然大排筳席，论功行赏。 别看小大小闹什么的，吐蕃人居然给他干掉了六千有多！ 这个数目绝对不少，更难得的是以唐军牺牲很少的代价换来的。 遇强则跑，遇弱则战，唐军马快刀利，兼且还打埋伏，把游牧民族的习性学到十足！ 都是各个倒霉的部族，遇到了武装到牙齿的唐军，能够脱逃的很少。 这个年代的唐人，处于朝气蓬勃、充满自信的时候，只要他们的将军敢战，部属自然效命。 河湟地区是整个唐帝国对吐蕃形势最好的，不过得挨过目前这一关再说：吐蕃人五万铁骑入侵！ 吐蕃人自西海北而来，所谓满万骑兵接上天，而五万骑兵，如同潮水般，从旷野间漫过去，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好像乌云一般，一直延展到天边尽头。而间中象闪电般闪动的银光，那是他们的兵器反光。 闷雷般的马蹄声伴随大军的到来，让 大军后面，跟着的则是大量的牛羊和马匹，这是吐蕃人的补给。 吐蕃人大举入侵！ 其实吐蕃人想派更多的人来，但是他们朝政不稳，牵制了他们的力量。 主将不是论钦陵，而是叔父论迷古，他打老了仗，最不济也可以把军队带回来。 吐蕃人越过了湟水，看到两座烽火台上熊熊燃烧，不断地向后方报警。 他们并没有攻击这两座烽火台，而是径直绕过了它们。 骑兵不攻城，就算是一比一的交换，都是骑兵吃亏，论迷古这么老到的人，早就下令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而孤悬敌外的烽火台也明智地没有发出任何攻击，要是惹怒了吐蕃人，几万人出动，足以铲平烽火台。 不攻击不算违反军幻，毕竟他们只要按时发出警报即可。 一个接一个烽火台点燃，迅速地把消息传到后方。 而吐蕃人也越过了一个接一个的烽火台，沿路皆不见唐人踪影。 要知道，往外的唐人都是牧民，牧民得到消息，骑马跑路得快，让吐蕃人无所收获。 这不是好事，因为抓不到人口来埴沟壑开路，只怕吐蕃勇士将死得更多，白白死掉。 终于，他们见到了一片金灿灿的地面，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那是让吐蕃人垂涎欲滴的丰收的田地！ 不说别的，看到那片金黄，就比吐蕃绝大多数的田地要来得茁实和耀眼。 吐蕃人种青稞是粗放经营，看天吃饭。 唐人的田地开始了选种育种，从一开始就胜过了吐蕃人。 再来精耕细作，收获是吐蕃人的翻倍有余，自然就长得形势喜人。 似乎没有唐军的机动部队，那些田地就象一块块金子吸引着吐蕃人。 但，有些东西避免不了，比方说，讨厌的城墙和严阵以待的唐军士兵。 路两边都是山，比较陡，马匹行军很困难，唐军也不阻路，就在路边建了一面城墙，很宽大，足以抵御周围的进攻。 吐蕃人试探着派出小部队过路，走到一半路途，唐军发箭。 乱箭射出！ 吐蕃人哪怕是赶马快跑，也有数人给射倒在地。 步弓的箭力胜过骑弓，吐蕃骑兵无法还击。 他们只能够快跑，而给射倒的人有的还没死，有的挨钉在地上，地上惨嚎，也有的拼命向着已军爬去，带出了长长的一条血路，触目惊心。 而唐军，倒没为难那些地上爬的吐蕃人，有的真的逃回了已方。 吐蕃人一声令下，上百骑兵呼啸而过，大队人马，逼近城墙，骑弓密集，齐射墙头！ 象下雨般落在城上，而唐军还以颜色。 床弩！ 为什么不用呢，在城上放置什么东西往下扔都不过分。 把布帘一拉，那些床弩，上有顶蓬掩护，不惧吐蕃人的落箭。 箭长一米，射程远，攻击力强，再好的装甲挨上它在射程内照样洞穿。 箭啸声恐怖。一连串的弩箭飞出，射中吐蕃人，有一枝弩箭竟然一箭双人，先射穿一个，再把另一个给射死！ 床弩威力强大，又是这么近距离，中谁谁死，吐蕃人岂敢惹它。 纷纷躲避，抱头鼠窜，夹着马肚子有多快就逃多快。 攻还是不攻？论迷古咬咬牙道：“绕路。” 然而路不是那么好绕的，又走过一段路，前路依旧，山边有路，路边是城，也不直接拦路，让吐蕃人很是纠结。 攻不攻？ 攻吧明明有路，不攻吧，人家放箭调戏你咧。 这一带都是山路，想找好路难上加难。 那就只好硬着头皮冲了，当他们如潮水般填进路面时，唐军设在左右两段的投石机骤然发火！ 四颗火球划出了漂亮的弧线，落在地上，轰地一声爆响，火油四迸！ 你说古代的投石机（车）发射的火油弹有很大的威力吧，那肯定不怎么样，但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这已经是重武器了。 火油落在人身上，马身上，燃烧起来，立即惨叫声大作。 路上熊熊大火，左右都挨火油封路，唐军从容不迫地、好整以瑕地，向着中间的吐蕃人射箭、发射床弩！ 还没吃到唐人的新麦，吐蕃人死掉了二百余骑！ 搁在 “给我攻城！”论迷古厉声大叫道。 一些边缘部族的战士被迫下马，迈着他们的罗圈腿，拿起大盾，由夹带来的唐人打造出的云梯和少许的投石车，开始攻城。 箭矢如飞蝗一般在天空飞舞，城上城下，喊杀连天，吐蕃人如蚁般附于城墙之上。 守城的唐军将士奋力搏杀，早已经准备多时的檑石木炮、洞灰金汁纷纷砸下，把攻城的吐蕃人如同下饺子般从城边掉落。 鲜血飞洒，人命升天。 唐军的箭枝在发射前，都依令在粪水罐里沾过，射中吐蕃人，不当场死掉，回去增加一倍的死亡率，几乎是九死一生！ 第二天必定伤员发热，呻吟中死掉，而吐蕃人只有两样东西给他们，一是水，二是巫师。 水是没疗效的，巫师能够战胜微生物的机率与中彩票差不多。 吐蕃人死亡极多，挨到箭的都是死，早死或者晚死，论迷古心情大坏。(未完待续。) 第三一三节 通湟防线 事实证明，吐蕃人不善攻城，方法太过单一，远不如唐人攻城时那么玩得花样翻新。 一定程度上，吐蕃人自大非川打败唐人，占据战场主动，却不怎么见他们打城（西域除外），确实在攻城方面有所欠缺。 也不是说他们不有这方面的知识，与唐人打仗多了，当然也会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他们工匠不多，吐蕃人玩惯马匹，喜欢在马上活动，对做工匠兴趣不大。 靠俘获来的唐人或者其他民族工匠打造攻城器械，毕竟还是少，而且吐蕃人也不尊重他们，难得他们卖命效力，要不磨洋工要不不干了。 起初也有一些唐人俘虏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而试图向吐蕃人兜售他们的工匠技能，然而发现得到的是干死工做死活，吐蕃人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哪怕有技能也一样！ 唐人工匠俘虏的心渐冷，一句话：吐蕃人不懂得尊重知识！ 当年文成公主进藏挨草，带了一大批中原去的工匠同去，而吐蕃人的态度是“这是唐人惧怕我们而送给我们的礼物（要是不怕我们，怎么送他们的女人来挨草？就是这么个理由！）” 有这样的看法，他们对待唐人工匠的态度可想而知！ 吐蕃人不仅对工匠这种态度，还对于治下的百姓也是这种态度，甚至于对待治下民族的地主、精英盘剥得更狠！ 谁叫你有钱啊！不抢你抢谁啊。 连条路都不给人走了，结果吐蕃人在安史之乱占据河西陇右，哪怕达百年统治，居然无法让那里的人们归心，以致于吐蕃崩盘时，那里出了个张义潮，起义反抗，回归大唐！ 金国、辽国做得都不错，统治汉占区，汉民都渐渐变成他们，最强的则是辫子国，如麻子脸康熙连前朝汉人皇帝朱元璋都拜过，曾六祭明孝陵，减轻民怨，做到满汉一家。 汉人则做得最好，只要说汉话写汉字改汉名进汉学的，哪怕是蛮荒生番，即可立地成佛，汉人承认他们与自己是同类！ 没有工匠归心，吐蕃人的攻城器械劣质，投石车要不打得近要不打几下就散架，吐蕃人急了，就鞭起唐人工匠。 挨鞭的唐人工匠更没心思给吐蕃人做事，而吐蕃人则鞭得更狠！ 怠工、做岔弄坏，吐蕃人评价说：“唐人工匠没什么本事！” 另一方面，吐蕃地方苦寒，树木不多，矿产也不多。 他们的宗教信仰是本教或者佛家，本教讲究万物有灵，山有灵树有灵，就连石头都有灵性，不可轻易触动环境（湖里的鱼都不打，青海湖的鱼都是唐人吃掉的），这不行那不行，制作器械的原料缺乏，道理上练手的东西不多。 …… 没有良好的、众多的攻城器械，又没有什么唐人俘虏去帮他们消耗对方的防御力量，吐蕃人进攻一座不算很高的城墙，也丢下了上千具尸体，而唐人的城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反而唐军的精神更是抖擞，再大战三百回合也不在话下。 上千吐蕃人的牺牲是换来了五千吐蕃骑兵越过了通路，之后他们发现唐人又在路上搞多一段这样的城墙，同样使用了两段投火弹中间放箭的方法。 而他们想绕路很难，想从山上另一面攻打城墙难上加难。 论迷古评价道：“他x的恶心的战斗！” 过了这一段，再到第三段城墙，这次路给堵住了！ 雄关上的唐军红光满面（吃得好），士气旺盛，上下一心，誓保家园！ 兼且弓箭凌利、床弩和投石机肆虐，墙头上堆满了守城物品，端的是无隙可乘，让吐蕃人大为丧气，连与唐军对骂时，说起“我们赞普草了你们的公主”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越过雄关，就是唐人金灿灿的麦田，虽近在咫尺却又显得那么遥在天边。 …… 论迷古不信邪地派出了诸多斥侯沿山沿湟水找寻唐军防御的薄弱之处，检查过后，他惊奇了！ 唐军在各个路口山后建立了层层叠叠防御体系，到处建立长城，多喜欢开始平行于路边设置，依山伴岭，之后关墙封路。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这么快就建立了如此多的城墙！ 水泥的威力尽显无遗，使用水泥修得快，朝廷有钱给冯小宝，他有充足的水泥，也有充足的人力。 光是山地步兵，他有六万人耶！ 境内子民也有近六万人！ 而且唐人勤奋啊，就象工蜂般地努力地做事，在通湟县上班时间，街道上很少人在闲逛，都忙于工作。 几乎每个人都给工事修建贡献过一把力气，例如冯小宝亲自参与修过一段城墙，还刻字留念。 军队、农民、牧民、工匠、商人都响应了冯小宝“周日义务劳动”的号召，参与到修建城墙的工作中去，大干快上，仗着水泥的威力，很快就让城墙矗立起来，变成了现在吐蕃人胆寒的雄关！ 冯小宝尊重人才，大伙儿乐意给他卖命。 口号也煽情：“城墙越坚固，大家越安全！” 军中的老前辈，精心设计，利用山势和水势，以最小的成本，修建出最有效率的防御体系。 …… 湟水上有座大桥，是唐人的杰作，巧夺天工。 论迷古去见识过，但他看到桥头上如同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桥头堡时，桥头有一个，桥那边也有一个，连看多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想攻占这座大桥，只怕五万人填进去都不够！ 只要不中断唐人的外援，五万人真的不够填的！ 唐人的麦子，论迷古的五万人那是垂涎欲滴，却挨不到边，他们费尽心思，到处找路，可惜任何一条道路都给唐军关卡给堵死了。 吃不了唐人的麦子，近不到唐人那满是财富的通湟县。 少量吐蕃人甚至跑到了大通河的北面，发现那里的城墙少一些，可是唐军凭河而守，不是那么容易过河。 想要过河，必会付出重大代价！ …… 站在山上望唐境内袅袅升起的炊烟，论迷古首次生起了‘我们来错’的感觉。 远处麦田上有人活动，唐人开始收割起将熟的庄稼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四节 收麦 “将军开镰了！”人们兴奋地高呼着，冯小宝挥舞着一把金色（黄铜）的镰刀，弯下腰，当众割下了第一把麦子。 然后他高举金黄色的麦穗，四下展示。 他开镰是个信号，触发了无数的麦客、老农，人们兴奋抓起镰刀，大干快上。 镰刀刷过，麦穗落地。 刷刷刷刷刷， 不久后，割下的麦穗堆成了 麦浪滚滚丰收年！ 抓紧收割不我待！ 今年通湟县在收成前已经显示出必是大丰收，因此县里做足准备，对外严阵以待，在内的上上下下都做了动员，抽调大部分的人手，连官府也顶多留下几个人守着，所有能用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齐上阵，积极参与到收割粮食的工作中，不能让强盗拿到辛苦得到的果实！ 男的抓起镰刀，奋力割麦，他们当中有将军、军官、士兵、官府人员、农民、商人、牧民、工场工人等等，不管是谁，都在奋力收割。 田边则有煮沸的开水淡茶还有盐水，供人们取用。 冯小宝治下都很清楚煮沸的水才能喝，只有不得已时才会喝生水。 除了供水，集**饭，一日三餐，都在田头解决，冯小宝开了军厨，他豪气地设流水席，来帮忙的谁都可以来吃！ 大量米饭、胡饼和馒头，加上咸肉咸菜，还有采摘的野菜，都是妇女帮忙。 大锅大锅的肉熬骨头，加上药材，香气四溢，大碗喝下，一天的辛苦似乎不翼而飞。 在收割的人群中，有一批人特别显眼，他们收割的速度是普通农民的二倍，起码有一点半倍，快且不算，收割得好，浪费不多。 看他们动作很快，却不见辛苦的样子，刀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们是关陇来的麦客！ 北方陕、甘、宁一带流行的一种农民外出打工的一种方式，即每年麦熟季节，农民专门外出走乡到户，替人收割麦子，俗称‘赶麦场’，犹如民工。 庄稼地里缺劳动力，麦子熟了就要及时收割，那时候就有人成群结队的赶去收麦子，是为了赚些贴补家用的钱，久而久之就有了专门以此为职业的，这就叫做麦客。 古代不象现代打工那么多的赚钱机会，想拿到铜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在收获庄稼的时候，打工去帮人割麦还是极受欢迎，也因此得到一些工钱。 农忙时间贵如油！ 一年一季的辛苦尽在此间，人们通宵达旦地工作（一般中午后不收割，因为中午前和下午后相对潮湿，麦穗吸收水份不易断裂脱落，中午后水份少了，麦穗较脆，收割时损失要大一些，而对于目前的水平，损失不允许），人手严重不足，毕竟人可以照顾百亩地，但收割却不可能一时间收得尽百亩，而且吐蕃铁骑虎视眈眈，一旦给他们突破，万一成溃堤之势，那影响深远！ 没粮食----无力支撑军用-----军不大集-----大战失败-----影响国运，影响已身进阶。 所以冯小宝通红的眼睛下严令：不惜一切力量保秋收。 麦客大派用场，他们的速度快，水平高，冯小宝正用上他们，因此开设绿色通道，给予特殊照顾。。。这是他教给手下的。 早早地在关陇地区招收熟手麦客，集中运送他们，中途食物免费，加多一成报酬，因此吸引了五百麦客远赴河湟给他效命。 他们往往一把镰刀，一顶帽子，一个简单行囊，就往往是全部的家当。 不要小瞧他们，只见他们拱着腰，镰刀飞快地挥舞着，麦杆被割断时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单调而悦耳。边割边捆，立成厚厚的一簇。扭过头，是黑乎乎齐整整的麦茬；转回身，依然是金色的麦海，麦客成了海岸线的推进者。 这些麦客的速度相当快，极为努力，因为冯小宝要他们来，报酬好，伙食好，当他们看到主食管够，不够再拿，有肉有菜，还有大锅肉骨头汤，每天更换，第一天吃羊肉、第二天吃马肉、每三天吃牛肉，真是开了眼界。 极少有过这样好的伙食！ 伙食这么好，听说家主是朝廷的将军，不到三十岁的将军，难怪！ …… 收割下来的麦子就要进行“打麦”，即脱杆处理。 方法两种，可以用人工拉牲口拖石碾去碾压地上的麦子，前提是麦秆必须很干燥，更多的使用打麦机操作。 冯小宝集中老农们研究出的打麦机就象一个滚筒，滚筒上布满尖杆，放在架子上，架子上有挡板，使用皮带传动，人踩动踏板，滚筒就可以碾下塞来的麦杆，把麦子脱出来，收集一起，用木锨趁风扬洒。 麦皮飞洒，烟雾弥漫，人们用毛巾把嘴巴鼻子围起来。 留下的麦杆不会被浪费，可以用作牲口的食料、沤肥。 最后，人们要将打好的麦粒运走，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找到平地上晾晒一周左右方可进仓。 …… 上午时分将尽，工作暂停，麦客老贾用毛巾擦了一把汗，径直到田头饭摊准备吃饭。 他是一个精壮老农，四十岁不到，便头发已经全白，额上皱纹如山川起。 烧沸的大锅上肉气浓郁，老贾咽了一口口水，拿起托盘，与大家排队，依次打餐。 米粥、馒头、咸菜、木耳炒蛋，香气四溢！ “今天没有胡饼？”老贾问掌勺的，他喜欢吃胡饼，通湟县做的胡饼，喜欢用羊油，老贾特别爱吃。 “没，今天吃汉堡包！”掌勺的回答道。 “汉堡包？”老贾一呆问，听都没听说过。 很快他就知道什么是汉堡包了：油锅炸出一个个圆圆的肉饼，加上一些蔬菜野菜，再有奶酪及一些调料，两片圆饼一合，即成！ 简单，快捷，口感有，营养保证！ 一人二个！ 头一回吃的老贾飞快吃完，觉得滋味不错，忍不住问旁边一个相识的通湟县老农老贝道：“为什么叫汉堡包？” 老贝的回答理所当然：“将军说是汉堡包就是汉堡包！” 看老贾意犹未尽的样子，老贝就手将他的一个汉堡包塞到老贾的手里，老贾推辞道：“怎么好意思捏？” “行了，你回去可能就吃不到了，只有这里还有两京才可能，我只要想吃，县里就有专门卖汉堡包的‘麦当劳’！” “麦当劳？”这回老贾不问为什么了，否则回答必是将军说是麦当劳就是麦当劳。 在通湟县，冯小宝是土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 无论是老贾还是老贝，都不会想到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来物，冯小宝让它们出现，只是让他有个念想，不要慢慢地忘记了那一个世界！(未完待续。) 第三一五节 丰收引人来 “你们今年收成很好啊！”老贾边嚼着汉堡包问道。 说到收成，正中老贝痒处，老贝喜上眉睫地道：“今年有望达二百斤！” “二百斤！”老贾吃惊道。 这数字多还是少？高，非常高！古代许多农田亩产百斤，一些瘦田甚至八九十斤。 “你们怎么做到的？”老贾感兴趣地问道。 老贝倒不隐瞒他道：“庄稼想丰富，尽靠肥料当家，这是将军说的！” “我们用麦杆沤肥，还有粪便沤肥，县里人多、牲畜多，什么粪便都不可浪费，用作沼气池里引气烧火，然后沤肥，肥料堆到田里，充足！” “你看我们的农田水利，将军以军法行事，水利克日完成，不成则打屁股，所以。。。” 老贾看水渠、水池分布广泛，取用方便，水肥管够是庄稼丰收的保证。 “再有，你知道夜猫子吗？” “知道！”（就是猫头鹰） “将军说这是益鸟，专食老鼠，不许我们打它们！” 农村对于猫头鹰的感官不好，因为它们叫声渗人，人们认为不吉利。 “还有黄鼠狼！也是吃老鼠的，将军下达军令，说要保护它们，违令者打！甚至于狼也不许我们轻打，也是吃老鼠的，只是驱赶，当然杀人狼和杀羊狼除。” “难怪！”老贾一拍大腿，他看到刚才黄鼠狼跑来人堆中啃吃肉骨头，人类无动于衷，要知道黄鼠狼皮打来还能赚点小钱。 “除了它们之外，还有鸟类也不许轻打，说是吃害虫的。”老贝有点遗憾，现在通湟县飞鸟走兽都是将军的，不能打将军家的东西是大家的共识，也就少了一些帮补，好在收成好收获多，他在通湟县做农民还是蛮愉快的。 “你们将军什么都懂啊？”老贾随口问道。 老贝却正色答道：“普通将军当然不懂，但我们将军是天上星宿下凡，当然什么都懂！” 他低声道：“将军很快就要做天子的女婿啦！” “驸马爷？”老贾讶道。 对于当时农村，天子、驸马爷、天上星宿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极受崇敬，尤其在国朝平静时。 冯小宝也从不会去破除迷信，搞什么人人平等个个自由，呸，自找自麻烦，劳资一统天下，多好！ 他出入都是骑兵铁甲锵锵，威仪十足，上下马匹都是踩着马奴背上，没人说他不好！ 国人最容易满足，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况且是不错的活路，整个通湟县的百姓都已归心，他政令通畅，后世的有用经验一一落实，方有今天大丰收局面。 “你们平时都吃这些吗？”老贾将汤汤水水吃尽喝干，问了一个问题。 “差不多吧！”老贝说通湟县的伙食丰富，毕竟粮多肉多鱼也多（大通河、湟水产大鱼），而且大家的收入比较高，吃肉不是难事！ “而且，唐主母善心！”老贝说将军身边大妻唐氏善良无比（听得冯小宝部下面面相觑，唐甜善心？！）她收集了城里的肉骨头用煤来熬汤煮粥，分发给贫民家庭，成为惯例！” 肉骨头也能熬出三两油，况且唐甜再送出牲畜宰割后的“下水”，有油水进肚，贫民不致于面有菜色，整个县民的气色之好甚至连江南鱼米之乡也盖得过。 唐甜没有正式受聘嫁给冯小宝，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但她在通湟县据正室无人不服，地位相当稳固，只要她与洛阳的那个超级白富美是王不见王，在外那是唐甜的天下。 “重耳在外则生”，唐甜虽是个半胡女不识高深知识却也受教于家中行此等策略，军中她威望不低，城里行善事收拾人心，除去送汤施粥，冬日送煤米油，还请来戏班免费演戏给城里百姓观看等等。 其势已成，又识本份，哪怕是超级白富美的父母也不想轻动她，是为长远之策也。 老贝说通湟县事如数家珍，这里的收入高、饮食好、路好、酒好，民众本份，社会安定！ 他拿出一壶锡制酒壶来，满满地呷上一口，递给老贾。 嗅到酒香，可怜的老贾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烈的酒，不禁咳嗽起来，老贝则贼笑不停。 他继续讲通湟县事，听得老贾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你们通湟县还收人不？” “收，怎么不收呢！”老贝精神了，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劝老贾到通湟县入籍。 这老贾他是知道的，积年老农，一流麦客，割麦速度可入这次来的麦客两掌之数内，他若举家到得通湟县入籍，可算得上是“人才引进”，县里赏钱一贯，而普通人家则是三百钱，精英则有三贯之多。 白得之钱，为会不拿。 说起老贾入籍之事，那是挺有优惠的，以他的水平，有更高的安家费，可得一百五十亩地去耕种，县里还送耕牛！ 当然，老规矩，收成得加，而且牛要到五年后才真正属于私有。 “耕牛！”听得老贾精神大振啊。 牛是农家宝，古代没有机械，农家里有头耕牛，能派上大用场。 不得不说这条优惠政策让老贾动心了！ 多难得的一头牛，许多农民攒了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一头牛。 在通湟县，若不是冯小宝有大量的牛马，天然优势，也不可能给得起。 老贾不止是为了一头牛而投靠，关键是这里是种地的天堂！ 给将军增加收入，为将军大业添砖加瓦的百姓，将军保护他们，不许官府对他们敲诈勒索，维持社会治安，是以在通湟县能做一番事业。 “将军赋予我们百姓有‘投诉权’，专管官府不法官吏！”老贾说道。 原来在县城驻军营地前设立了一个箱子，叫做“意见箱”（好亲切的名字啊），老百姓可以到此投书，哦，不识字？ 县里识字的人越来越多，官府成立了扫盲队，利用农闲时或者夜间进行免费识字，这算是正式入籍者的“福利”之一。 当然不会教很精深的东西，但写份简单的意见书还是可以的。 背后能告状，官府不法官吏做起坏事来自然束手缚脚，如此可以压制部分的不法行为。 …… 听过了老贝的话，老贾的心里一片火热，下定决心，割过麦子，立即返家，举家迁徙！ 他算是自由人，因为之前家乡饥荒而逃荒到异地，没有户籍，迁移方便。 正说着，只听得有人敲锣飞快而来道：“吐蕃人进来了，大家小心！” 紧跟着，大队唐骑呼啸而过，老贾看着他们，半晌道：“好象是狠见到肉一般地眼里冒光！”(未完待续。) 第三一六节 过六郎和他的土兵 通湟县尉过六郎是个退役老兵，就是冯小宝的部属来者。 冯小宝是县令，县里的文职县丞、主簿他可以不争，但县尉非得在他手上。 过六郎体格短粗，横肉绽起，凶悍得紧，带着县里上百土兵不参与割麦，只在四处巡视。 他的土兵，名义上是不脱离生产的本地兵，实际上就是正规军！ 冯小宝的钱多，尽往军队上去投，土兵们脱离生产，专职训练，需要交的税赋则由冯小宝代交。 这么做很有养兵自重的嫌疑，然而，据来自保皇派的县丞再三察探，冯小宝从无这等行为！ 他在军中县里都是忠君卫国的教育，《精忠报国》的歌曲属于军队保留必唱歌曲，这样的教育，这样的氛围，冯小宝不给他评个忠君爱国的先进分子称呼都说不过去了。 消息报到洛阳那些保皇党中坚分子里，让他们的怀疑更是浓重！ 他们就是认定冯小宝要谋朝篡位，但是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冯小宝的成皇之路，因为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 “当当当！吐蕃人来了！”一名更夫边敲响锣边大喊大叫道，他所在的位置是田地和山地交界，看到吐蕃骑兵在山那边冒出了头。 顿时附近割得热闹的民众象炸了营般地逃散开来。 手无寸铁，逃跑并不可耻。 冯小宝的民众教育还是相当特别，教导民众一遇到吐蕃人，必须抵抗，抵抗到底，不抵抗者斩！二是抵抗要讲究策略，要聚众而战，据险而战，不作无谓牺牲。 过六郎没逃，他骑着马，在马上一扬手，上百兵丁即时立定，显示了良好的训练。 望着冲来的吐蕃人，数着数，大概百人，过六郎冷笑一声！ 虽说冯小宝搞的是忠君爱国教育，一字不提他自个儿，但他的部下早就归心，那过六郎将此地当成自己的家，岂容吐蕃人猖獗。 他举手示意，土兵们立即排成三横队，面向吐蕃人。 过六郎策马，在排好的队伍面前驶过。 他亲切地望着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棒小伙子们，个个膀大腰圆，手臂强壮！ 农家弟子的底子，艰苦的训练，良好的饮食，得出了面前的小伙子们，他们有点紧张，但无人后退。 他们受县令银子、饮食养着，家里尽有荣誉，当以忠诚回报，死战不退！ “柱枪！取弓！抽箭！上弦！” 过六郎一迭声令下，土兵们依令而行。 …… 吐蕃人来了！ 他们穿着破烂的、乌黑的、油油的衣服和帽子，眼里尽是火气和贪婪。 越过唐人的防线可不容易，他们这支部族有三百多人，挂掉了三分之二，余者好不容易才见到了金灿灿的田地，已经给收割了许多。 前面貌似有兵士挡路，那又如何，就让我们击溃他们后再去杀掉他们的农民，以解心头之气，吐蕃人恨恨地想着。 他们把毛皮帽子一正，将光亮的马刀抽将出来，身子向着马鞍上一低，双腿一夹，胯下马匹就飞奔开来，快得风在耳边发出了啸声。 “杀啊！” 一两分钟之后，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出乎意料的事情：吐蕃人扑来了，被射倒了，他们随着那被破洞的毛皮帽子，随着那给射穿的脖子，疯狂于从马上滚下来，或者有时连人带马都给射倒！ 唐朝土兵接连发箭，手不抖，脚不颤，结果精准得吓住了吐蕃人。 临阵射箭不过三，土兵们第一波次的箭尽是朝天射，结果有上十数骑栽了，第二波次的箭还是朝天射，不过放平了些，这回有二十余骑倒了，第三波次有三分之一是平射，整整三十余骑吐蕃人来了个人仰马翻。 那些吐蕃人穿有皮甲，速度又快，岂料给土兵三轮箭枝过后就让他们只余三十余人，其他的人要不死掉，要不在地上抽筋痉挛，血流注潭。 快到的吐蕃人来了紧急停止，说停就停，显示了一流的骑术。 而唐兵拿起了柱地长枪，靠得更加紧密，没想到吐蕃人把马一勒回头，就飞奔开了，身体伏在马背上贴得紧紧的，叫人看都看不见地飞跑了，比起方才，风在耳边啸得更响了。 飞跑了！ 留下过六郎和土兵们在风中凌乱中，这还是吐蕃人？ 过六郎哪怕是见惯军阵也有一点迟钝，再令土兵们弃枪换弓时，放出的箭只能够在吐蕃人后面作欢送了。 狗崽子们，逃得真快啊！ 过六郎带着土兵，脚步整齐地追着一股较大的吐蕃人而去。 不过时，他们停止前进，就地转入防御。 更大的一批吐蕃人杀来，人数在二百以上！ 过六郎脸色微紧，无论如何，都得硬战下去，跑没指望的，两条腿岂能够跑得过四条腿？ 土兵们三批箭雨过去，吐蕃人惨叫连连，跌下去有五十余人，可还有一百六十多。 此时土兵们不再横阵，变为圆阵，举枪向外，如一只刺猬。 吐蕃骑兵冲来，他们浓眉大眼，脸容丑陋，眼射邪光，这等人物只宜人道毁灭。 “刺！”过六郎在阵中叫道。 敌我双方的惨叫声同时响起，冲来的十余骑，顿时给长枪刺穿，可是他们人马的巨大冲力，撞进了圆阵里！ 哪怕大家齐心协力也难顶沉重马匹冲击力，骑兵只要不怕死的猛冲，任何长枪阵都是纸糊的，必可冲散。 倒下的马匹就象一辆失事的汽车，气势汹汹地向人撞来，人力岂可阻挡？ “第三排，刺！”吐蕃人突破了唐军两排，最后一排的唐兵再用力刺出，又刺杀了六七骑，但圆阵已经给敌骑撞得散乱，士兵们毕竟是土兵，心中慌乱不堪。 然后他们看到了他们的县尉单骑迎敌！ 他手中红缨枪颤动，快如疾电，稍前的敌人尽是喉咙中枪，血如泉涌。 连捅六个吐蕃人，长枪所向无一合之敌，顿时整支土兵队伍士气大振，呐喊一声，跟着他们的县尉冲锋。 吐蕃人退了，如同方才那么可耻地退了。 百余骑兵对上八十余土兵，竟然逃跑，土兵们更是兴奋地追着。。。追着，停止了脚步，若有所失地望着。。。后面超越而来的三百多唐骑。 原来，他们不是怕我们啊！(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节 朝廷反应 突破了唐军防御工事的吐蕃人相当憋屈，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流血又流汗，好不容易才冲进来，想的是杀人抢掠。然而！ 唐人百姓逃得那个快啊，就象脚上抹了油一般，貌似四条腿的真的比不过两条腿的。 这也是冯小宝所教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遇到吐蕃人，什么都要丢掉，他们逃得快还有原因，官府有指引，着他们出外时都是短打胡服，轻装上阵，俾使逃得更快点。 为什么不乖乖地站定让我们杀啊！吐蕃人恨得牙痒痒的，觉得杀人的乐趣给严重剥夺了。 更不好的是遇到的唐兵没一个好杀的，都是硬梆梆的骨头，啃都啃不下。 唐兵敢战！ 无论是一身甲胄的正规军的山地步还是半身甲的土兵，见到吐蕃人只会是嗷嗷地扑来。 很不妙的是他们的弓比吐蕃人的更长更硬！ 刚才吐蕃骑兵见到过六郎他们的弓就直接攻击，不想与他们对射，唐人步弓箭射程远，弓力也强。 通湟县步兵有大汉遗风！昔李陵打匈奴，班超入西域，皆用步兵打骑兵，李陵若不是箭尽，匈奴人根本无奈于他。0 至于大唐骑兵，那更可恶，他们人少时只在跟随，并不接近，用嘴里的哨子猛吹，彼此呼应，听得吐蕃人心烦如麻，偏又奈何他们不得。 接到哨声，大队唐骑赶到，直接碾压而来，突破的吐蕃人毕竟人少，抱头鼠窜，给唐骑追在后面嗖嗖嗖的。 一天天过去了，你追我赶，无论在通湟县外还是县里，战斗沉寂下来。 …… 论迷古铩羽而归的消息让论钦陵脸色冷峻，足足损失了五千人马！ 本部帐兵二千，投靠的部族三千人，都折在了通湟县里县外。 这点人马的损失倒不让他感觉心痛，论钦陵仔细地询问了战斗的经过，听说唐人在通湟县遍布防御工事，湟水上的大桥坚不可摧，让他挂了上心事。 他非常清楚此处是大唐出发攻打吐蕃的集合地，这样的防御能让他们处于不败的地位，确实棘手。 …… 相比于吐蕃人的头痛，通湟县倒是一片欢腾，陷入了丰收的狂喜中。 经过十天的抢收，庄稼尽皆收割完成，只待晾晒过后，即可入库。 通湟县开发土地达六十万亩地，其中四十五万亩地是庄稼熟地，收成足有每亩200斤，则收入达到了空前的90000000斤粮食！ 消息一路上报，直达洛阳，令到天皇、天后都有少少的惊喜，亩产、产量虽高，对于一国至尊而言，还是一个地方，放在唐帝国，杯水车薪。 但对于个人来说，这么高的亩产和产量足令他的朋友们欢欣鼓舞，更加增强了对他的信心。 而他的政敌们听得则是无语。 消息的准确度毋庸置疑，朝廷专门派出了三位御史去看个究竟，包括了亲近他的、中立的、反对他的，个个上蹿下跳，充分参与到整个秋收的过程中去，均说没错！ 而通湟县的县丞、主簿都在上报的文书上共同签字，不敢乱写。 随之还有捷报，吐蕃五万大兵进攻通湟县，被唐军斩首五千，唐军死伤不到五百，可谓大捷。 天皇李治抖着奏章，欣然地道：“若天底下个个县令都是冯小宝，在内农事兴，在外御强敌，朕高枕无忧矣！” “是，冯县令确有真材实学，陛下用人，是我等不能及也！”中书令李敬玄恭维道。 这是皇帝的一件得意之事，李治拈须微笑，问道：“冯小宝的附件上有介绍丰收的经验，诸卿可曾看过？” “臣等看过！” “可有心得？” “这……” “这经验学不来！”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来恒大着胆子上奏道：“冯小宝说丰收成功有三，一是水肥管够；二是生态平衡；三是选种育种，或可实用于通湟县，然而天底下诸州县，情形岂同于通湟县。” “通湟县里牲畜众多，肥力充足，牲力（耕田）充足，冯小宝说几乎每户皆有耕牛，多则七八头，其余州县岂有这等条件！” “生态平衡乃是他一家所言，未经验证。” “选种育种更无定论！” 来恒慷慨陈言道：“天底下无必对的准则，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冯县令与其它县令更有优势的是他是军屯，军政合一，县里说一不二，他县岂可做到！” 这是诛心之言！就差没指责冯小宝割据地方，飞扬跋扈了。 他在那里给冯小宝不停地上眼药，李治这家伙就是耳根软，听得频频点头，好在还有一个天后！ 她冷冷地道：“来卿家此言差矣，一些道理乃是至正名言，如水肥管够，他县做不到如通湟县这么多的水肥，是否就不在此作文章了？” “不敢，各州县须当尽力！”来恒躬身道。 相比于天皇，天后为人冷静、算计精明（大臣们背后诽谤说她出身商人家庭的原因），极不好糊弄，因此来恒得小心应对，不管什么，先保住自己再说，否则给天后抓住痛脚痛打，官丢掉都有可能！ “那就是了！”天后一句话就让来恒止咳，她掉脸向着天皇道：“陛下，可将冯小宝的附件明发天下，着各州县地方官研究，从中得出收益，根据实际而行之！” “天后此言极是！”户部尚书袁公瑜大赞道。 “甚好！”天皇李治同意了。 “那么，陛下，冯县令在军政两方面双丰收，应当赏赐！”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义琰貌似很公平公正地道。 李治又想点头了，不想给天后冷冰冰地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冯小宝得到此位，天皇待他已是不薄，不必多议！” 这帮鸟人想干什么，武则天一目了然！ 冯小宝前不久才升官，又再给他升官，他才多少岁？ 这帮鸟人不是帮他，想捧杀他！ 结果冯小宝得到的是部里（兵部、吏部）当年考评卓异，不能升官。 散朝后，李义琰有意无意地拖到后面，来恒过来与他一道走。 “这一明发天下，冯小宝可就天下闻名了！”李义琰有意无意地道。 冯小宝不能够升官，因为他根基浅薄，根基又是怎么加强的？如天后将冯小宝奏折附件发行天下，天下知名，他有了名声，下回天后再要提拨他，大家就不会说天后是乱来一气，提拔令人信服，顺理成章。 “这冯小宝，政事军事皆无可乘之机？”来恒苦恼地问道。 “然确是真的！”李义琰无奈地道，扶正有点歪的官帽道：“他只抓军事与农事，商业则委给他的什么董事会，县里诸事不管，但。。。” 县令职权不少，劝农桑，兴文教、收赋税、审罪囚等等，冯小宝不管其他事务，那么。 “岂不是可以找到由头……” “他以州里长史权限，着县丞、主簿代行，无可指责！” “哎！”两位中书齐叹一声，不知咋地，冯小宝越是搞特搞忠君爱国之事，他们越是看他不顺眼，认定他将来必反。 事实将证明他们是对的！(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节 刘公到访 今晚通湟县非常热闹，因为有免费晚餐！ 整个县的免费晚餐！ 冯小宝说他喜欢“share”（共享），这个胡语他教给大家，他升官发财，大家一起来share吧！ 因此他请大伙儿吃今年新麦做出的馍、胡饼！ 馍是中原的特色传统面食，将面粉加水调匀、发酵蒸熟而成。 胡饼是西哉传来的食法，深受大唐百姓喜欢。 当然不止是面食，还有肉类，羊肉泡馍，肉夹馍，夹肉胡饼等等，香气四溢，诱人食欲。 尤其羊肉泡馍讲究煮汤，大锅煮起，满城飘香，所有的人都心头一片火热。 不过，冯小宝不敢这么张扬，打的旗号是他老婆唐甜的名义，她以当家主母身份操办了这次盛宴。 街头开设流水席，来者人人有份！ 这流水席有请人操办的，有请街上的大小食肆代办，不收加工费，需要用的食材和煤则由唐甜出。 街道上热闹非凡，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大家吃吃喝喝，兴奋无比！ 免费的东西谁不喜欢吃，还不限量！ 个个放开肚皮来吃，真的有人是中午没吃，早餐吃少，等着这个晚餐！ 不仅有吃的，还有看的，冯小宝请来了十几个戏班子，在街头开阔处和城里戏台、军营里表演戏耍、唱歌跳舞，有的表演吞剑吐火，有的大跳胡舞，再有妙韵轻歌，县城象过节般热闹。 …… 通湟县的一家偏僻小食店，位于贫民区深处，平日专做街坊生意，今天停业，给人包了场，只得一老一少两个客人，门口处及街口则有一堆精强便衣守着。 这两个客人老的青衣小帽，少的则是胡服一套，都吃得津津有味。 “刘公你竟然这么喜欢吃牛下水，实在令小宝我吃惊不小！“ 牛下水，即牛杂也，动物的内脏，在当时可是贫民食品，没肉吃的才吃这个。 等等，刘公，小宝？ 一个是本县最高指挥官冯小宝，另一个是洮河道大总管刘仁轨，这片地区的最高指挥官，两人聚在一起吃着贫民食品，还吃得很香的样子。 “这家店的牛下水做得极好，我才喜欢吃，普通的牛下水，还不值得我来吃！”刘仁轨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牛心，沾上酱，美美地吃起来，再呷上一杯西海酒，品味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这才是人生哪！” 当然，他喝的西海酒，必是上品，冯小宝自带来的。 一个小秘密：通湟县城卖的西海酒，要不是假的，要不就是渗水的！ 西海酒厂年年扩充，产量仍不足以供应两京，通湟县嘛，除了有后台的的酒楼能够拿到西海酒，其余的免谈。 …… 刘仁轨瞪眼看着冯小宝道：“倒是你这小子，军政两通，就连牛下水这样的小道也通，实令我惊奇！” 冯小宝哪能够告诉他说俺是天外来客，天底下的事情，俺七窍通了六窍，啥都会一点点啊！ 他佯装不知地道：“牛下水，这等贫民食品，岂是我……” “少来装了，牛下水的做法是你军中做起来的，你这小子，吃喝玩乐前两项在大唐里你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刘仁轨失笑道。 “刘公明鉴！”冯小宝认了，这位刘公可不好糊弄。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吃喝，外面大街上的热闹传来，也与他们无关。 店里别无旁人，老板弄好食材后也给清退。 你敬我，我敬你，刘仁轨极给冯小宝面子，与他对干，视同平等关系。 “刘公，您这次来……”冯小宝有点好奇，动问道。 今晚大食会他本想陪着老婆一起逛街，观看他治下的和平美景，却没想到有人在府外说要见他，见是刘仁轨的名贴，冯小宝赶紧出到府门一看，顿时愕然。 真的是刘仁轨，不事先通知，就轻车简从，青衣小帽地在府外站着。 接下来不由分说，给他拉到这家牛下水小店里吃起牛下水来，说是羡名而来，真有种作着梦的感觉。 他堂堂的一个洮河道大总管，军中元老，朝廷柱石，回朝要做宰相的，哪怕在军中也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带着劳资我来路边店撑台子吃这种贫民食品！ 真心不懂这等朝廷大员的喜好！ …… “我这次来，有三件事情！”刘仁轨不慌不忙地道。 “第一件事，我要走了！” “什么？”冯小宝不能置信。 “我准备回朝了！”刘仁轨淡然道。 “回朝？为什么？”冯小宝紧蹙眉头道。 须知这些年月，刘仁轨与他苦心经营，一切都是为了未来大战，与吐蕃人的决战！ 一战定乾坤！ 人生能有几回战，想到能参与到这等世间罕有大战中，给你一个选择：参战和你返回未来世界的机会，亲，你选哪一个？ 冯小宝迟疑了，他，不想返回未来世界，只为了这次大战。 可没想到，仗还没开打，刘仁轨居然提出不干了，想班师回朝，冯小宝给他雷得外焦里嫩哦。 刘仁轨精通兵事，掌军有道且功勋卓著，冯小宝是极佩服的。 “为什么？”冯小宝重复问题。 “因为老夫不想再受这个鸟气！”刘仁轨回答道。 原来前阵子吐蕃人侵犯通湟县，兵败而返，自然参战的大唐官兵自上而下，统统有功。 冯小宝这么懂事的人，报告军情时，哪还不将刘仁轨写在最前面，声明在刘公卓越的指挥下，我军方可重创吐蕃人（以下省略百字），刘仁轨的功劳最大！ 冯小宝的奏折上到朝廷，结果给中书令李敬玄驳了，说功劳最大是冯小宝，关刘仁轨什么事！ 在他力争之下，还真的没了刘仁轨什么事。 结果朝廷形成的批文回来，刘仁轨p事也没有，赤果果地打脸哪，这下刘仁轨怒了。 三头两回地来这套，烦不烦啊，你不烦我烦，烦了就不干了！ 老军头一怒，搁挑子不干喽，他向朝廷写了辞章，说青海苦寒，冷气侵骨，他这副老骨架受不了，乞骸骨回乡休息。 听得冯小宝苦笑连连：“刘公，你太冲动了！” 接下来刘仁轨的话，更让冯小宝差点没跳起来道：“刘公，你太太太冲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九节 刘公三事 “我向朝廷推荐由中书令李敬玄来接任我的位置，朝廷已经准了！”刘仁轨嘿然道，眼里闪过得意的光芒。 “啊！”冯小宝失仪，碰倒了酒壶，酒水淋下，他向后跳开，又带倒了坐着的条凳，险些还撞倒了后面的一张桌子（碰歪）。 看着冯小宝象只大脑错乱的猴子一般的跳来跳去，刘仁轨沉稳地道：“慢来，慢来，小宝，你将来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要娶公主的人，怎么能够这样子捏。” “刘公！你也怎么可以这样捏！”冯小宝重新坐定，提高声量，恼怒地道。 难怪他恼火啊，刘仁轨是老军头，李敬玄则是废军渣，废到连他冯小宝也不如啊。 中书令李敬玄，施政上有一套，可是从军嘛，没这本事！ 大唐喜欢搞文臣行武事还有武将过档当文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如冯小宝是将军又是县令，也不过是勉勉强强，将军他是胜任的，县令则是偏科严重，只做农工商三事，诸事不管。 让冯小宝去审案吧，弄出糊涂案也不稀奇。 世间当然有文武双途的天才，例如面前的刘老军头就是一个，但这种人很少。 李敬玄绝对不是！他军事上的才能连个低级军官也做不了，朝廷居然让他来做洮河道大总管，冯小宝都不敢说他能坐得了这个位置。 这不是拿十几二十万大军的性命当儿戏吗？ 刘仁轨疯了！ 李治和武则天这对公母更疯，居然同意让李敬玄来做洮河道大总管，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关系到大唐的国运和军运吗？ “俺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们家里的小丫头！”冯小宝阴郁地想着。 他远在边境，不知道洛阳朝中的诡秘。 临阵换将是大忌，换来的是比纸上谈兵赵括不如的李敬玄，李治没疯，武则天更不傻。 说起来是李敬玄不地道，他老是卡刘仁轨，刘老军头是吃素的？他是喝兵血爬上来的！ 他自有管道，有高官代他给李敬玄不停地上眼药，结果是李治不爽李敬玄了！ 当刘仁轨的上奏到来时，李治准了！ 李敬玄呢，则是萎了！ 他自已是什么料他自己明白，当文职宰相指手划脚可以，做大将军带兵是自讨苦吃。 他上疏朝廷，承认自个儿没这本事带兵。 丢脸，好过丢命！ 可是他恶了天皇李治，他说道：“仁轨须朕，朕亦自往，卿安得辞！”（刘仁轨要我上阵，我做皇帝的也得去，你居然敢不去？不要推辞了！） 李敬玄无话可说，捏着鼻子认栽，准备上任。 …… 小食店里面对着冯小宝指责的刘仁轨，安慰冯小宝道：“你就放心吧。” “我能放心吗？”冯小宝只差要戳着不负责任的刘老军头鼻子来骂了：“你这老糊涂！” “我给天皇的奏折上只是让李敬玄那杂种（攻击李敬玄的一个由头是说他是胡人杂种）代管一阵子，让他来尝尝滋味，我休息休息之后，等到时机成熟就回来！”刘仁轨透露道。 “信你才怪！”冯小宝悻悻地道。 军国大事，岂可作为儿戏，你马的说不玩就不玩，说中场休息一会玩就来一会玩，你以为这么容易来个下半场吗！ “我来的第二件事是准备召集六万骑兵、六万步兵，加上二万辎重兵和工程兵，举行演习，整个过程，都由你来指挥，我呢，你要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哦，我知道你家的伙食不错的！”刘仁轨轻松地道。 刹那间，血涌到了冯小宝的脸上。 大唐精锐的十四万兵力，都放在他的手上，由他指挥进行演习。 刘仁轨这是成全他，给他送经验啊！ 目前冯小宝自认为自己指挥本部兵马（六千骑兵，一万二千步兵）是称职的，但要他指挥十几万大军的话，还力不从心。 之前有过协助刘仁轨指挥演习的经历，但这回是他担纲作总指挥！ 正如他所想的，军国大事，岂可作儿戏，十几万大军的指挥权过手给他冯小宝，这份情义重啊！ 也是冯小宝的表现对了刘仁轨的胃口，得他青眼，否则一般人就算是皇子来掌军，刘仁轨也敢不鸟皇子。 掌握军权，独力指挥十几万兵马的经验，珍贵无比，可遇不可求啊！ “谢了，刘公！”冯小宝站起来，无比真诚地致敬道。 “不必，你要是没本事的话，我也不会帮你！”刘仁轨轻笑道：“你家里的那些食谱，还有酿酒的方法，都送我一份吧！” “好的！” 刘仁轨不愧是老军头，有眼光，只要冯小宝吃喝的发明，传到刘家里，子孙哪怕做生意也不用发愁了。 …… “至于我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嘛……”刘仁轨再往嘴里塞上一块牛筋，起劲地嚼起来道：“我幼时家贫，没肉可吃，有一年元宵节，我阿耶就给我弄了一份牛下水，这吃起来。。。哎，就象现在吃的一样啊！其它地方的，都不是阿耶弄出来的感觉！” 他露出了勉怀的神情：“还可以吃得到。。。但我阿耶。。。唉！” “唉！”冯小玉也唉声叹气了。 他感伤，冯小宝也感伤啊！ 冯小宝鼓捣出的牛下水这种吃食，象未来那个世界的作法。 刘仁轨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冯小宝是弄出个盗版的来给自己来个安慰。 月光如水，各有所思所想，不知不觉中，一老一少眼里都冒起了眼泪，凉凉地流下来，犹未自知也！ 另一张桌子坐着四个人，分别是冯小宝的哼哈两将阿壹和阿贰、亲卫队长唐山还有刘仁轨的卫队队长包四郎，四个人看得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这一老一少，乃大唐帝国军界里硕果累累的老军头和央央上升的少军头，同为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依他们地位，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在这里吃着贫民食物津津有味，那牛下水，唐山头一个就吃不惯！他是吐谷浑的贵族出身，有大把肉吃，还是最好最嫩的肉，哪用吃下水。 其他三人同样嘴刁得很，也吃不惯牛下水，他们的桌上，满满当当地牛下水，却没见动多少。 可是两个军头不仅吃了，还吃到了流眼泪！ 牛下水真的这么好吃吗？ 唐山不解地夹起一块牛肝，嚼了又嚼，还是吐了出来！ 这味道不怎么样啊！(未完待续。) 第三二十节 演习之事 趁李敬玄没有到达之前，刘仁轨到达通湟县设下他的中军帐，下达军令，征召各路军马集中通湟县，准备进行演习，这是秋收之后的一大盛事。 将军、军队、民夫一簇簇到来，通湟县成了个大兵营，它渐渐显露出来的身形，是如此的庞大而又臃肿，连绵的营寨，蔽日的旌旗，密密麻麻，随处可见。 每一路军头的到来，都是冯小宝代统帅刘仁轨迎接，笑容可掬，问寒嘘暖，一天下来，觉得自己脸都笑僵硬了。 之前，他随刘仁轨迎接将军们，现在则是他为主，什么都由他出面招呼与解决，更加深入地认识到各路军头及他们所属部队。 一个有利之处是随他迎接的是他的参谋部人员（之前是刘仁轨的部属），他们可以尽情地观察军头们的品性、军队的装备、训练、特点等等，当面认识，下到军营，汇集出种种资料，充实到本军中的资料库去，最终成为冯小宝将来领军决策的基础。 知已知彼，说得容易，想知道友军的资料，只有方面大将才可能知晓，又或者是兵部的资料，普通将军，岂能够深入地解友军的情况。 尽此一项，就已经值回票价！ 到来的将军有： 李谨行，时任积石道经略大使 契苾明，大唐宿将契苾何力之子，时任柏海道经略使。 韦待价，时任检校凉州都督，兼知镇守兵马事。 王杲，为左卫将军到任总管（共十二个） 曹怀舜，时任副总管 黑齿常之，时任左领军员外将军。 中郎将李乙支等。 这其中，如积石道、凉州道等军马，之间并无直接管辖权，都是刘仁轨的面子才来。 大军云集，首重后勤，说起来冯小宝的通湟县出产粮草和燃料（煤），省了非常多的事！ 要知道，打大仗，首先是运输的民夫最为辛苦。 千里运粮，十不存一！ 西北地不是产粮区，路途遥远，民夫长途跋涉，从产粮区运来粮草，不知道有多少条生命，悄然消失在北地的茫茫雪地和漫天风沙之中。 现在可好了，冯小宝通湟县粮食充足，还盛产马匹吃的牧草、精料！ 普通的牧草岂能显出冯小宝的手段，他种的是营养丰富的苜蓿，是极好的牧草，牛马羊猪鸡都喜欢吃，且生长快，不有喂养其它草料，不易生病。 再有豆子、花生等用去榨油后得出的豆饼花生饼，是喂养牲畜的良好饲料。 另外的好处是这里出产大量的牲畜，除了活牲，还有腌制的还有鱼干。 因此到达的军队在人吃马嚼方面极是满意，令他们惊喜。 冯小宝供给他们的食材新鲜，不打折扣！ 吃着用今年新麦做成的馍和品尝着新宰杀的羊肉，再有看到马吃的料理，军士们对冯小宝那是赞不绝口。 很少有这么有良心的后勤供给。 要知道后勤供给给大伙儿吃咸肉就不会给新鲜肉，新粮草中不加陈的那简直不是后勤官员。 住的地方也不错，水源充足，还给建了厨房和挖了厕所，大量的麻袋（本地产麻）装着煤炭用来煤火。 刘仁轨对冯小宝那是没得说的，他洮河道大总管的印把子随手一掷，让冯小宝拿着，代行大总管职责！ 所以，扯着虎皮当大旗，冯小宝推行他军营卫生、战地医院、还有参谋制度、后勤部还有体能训练、适应高原反应等内容公然兜售。 现论上来说，各路军队只受调遣，洮河道行营并无对他们的人事管辖权，冯小宝只能够劝说他们。 他建立的参谋制度并不能在军中铺开推行，只在亲近他的军队里试行，盖因军制变动最是敏感，哪怕是武则天也不会轻易涉及。 这些天来，他不断地“代表”刘仁轨接见军头，下到各个军队中视察，与军头们把酒言欢。 不要以为他轻易就可以打进军头们的圈子，他们桀骜不驯，讲究资历，按资排辈，哪怕是有刘仁轨力撑，没真本事，他们不鸟你就是不鸟你！ 冯小宝却别有本钱，他年纪虽轻，杀人不少，令人起敬！ 他的升迁都是实打实的，杀得滚滚一路鲜血。 这样的军人，与军头们是同类！ 同类之间惺惺相惜，哪怕是冯小宝嘴上无毛，也会得到他们的认可。 冯小宝的另一个本钱就是他有可能成为洛阳皇宫里那个小丫头的驸马（这消息是他派人传播的），也是一个大杀器。 谁都知道那个小丫头是天皇天后的心头肉，冯小宝要是成为她的老公，以他武将的身份，深得天家信任，是相识的军头们是极有好处的！ 这点冯小宝不怕他们看不出来，不愁他们不向他靠拢！ …… 十天时间的演习，参加的部队达十四万之多，尽数开拨离开湟水大桥，进入了广阔的青海湖畔地区。 骑兵远出，驱逐吐蕃人马。 吐蕃人没有大军，夹起尾巴狂逃。 他们之前来过通湟县一次武装游行，吃掉了大量的牲畜和青稞，已然断粮，组织不起第二次，因此唐人大军一到，他们也就赶快逃开。 作为主将的冯小宝当仁不让，开始组织整个演习过程。 是阵型严整，军令统一，军令传递。 以及各部的配合，变阵、行军、战斗等等。 不说别的，单是六万骑兵行军和六万骑兵夹带六万步兵行军，光是维持秩序，队列不变，冯小宝就已经发现他的参谋部不够人手！ 传令兵归参谋部管，传令兵负责上传下达，想要指挥十几万人马，在那个年代光是传令兵就达三百之数以上！ 接下来六万骑兵冲锋，气势磅礴，场面好看，实际上到最后已经乱了套，部队到了哪里，冯小宝根本无法指挥大军的行进。 之前他协助刘仁轨指挥，看刘仁轨从容淡定，尽在掌握中。 轮到自己就是手忙脚又乱，乱得不可开交，一切都混乱不堪！ 冯小宝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有点“感觉”，之后用了四天时间进行大规模的骑兵对抗，有两军对阵大战，有小队分散战，有且战且退等。 他足足用了三天时间，反复去演练一个科目：敌人诱敌深入，我军追击，然后敌大部队合围冲击我先头部队，我后方大部队再行与敌接战，解围，两军决战！(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节 李敬玄来也 刘仁轨走了，他只带了二十多个家将，提前一天连同换防的军队一起返回洛阳见皇帝。 他样子平静，不见颓废。 象他这样的宿将老臣，朝廷倚重得很，起复是指日可待，换个马甲轻而易举。 李敬玄到来，冯小宝等洮河道一干文武官员等一大早就到鄯州城外十里迎接。 有头有脸的官员们，只要能来的，统统都来了，就连积石道经略大使的李谨行也都赶来。 毕竟李敬玄的名头大得吓人，他是皇帝身边的亲信，现任中书令兼洮河道大总管，文武两方面都是极品，谁都得罪不起他，争取留个好印象。 率领他们的是先行一天到达鄯州的刘审礼，时任工部尚书，检校左卫大将军，行军总管，他为人忠孝，且有勇气，是大唐可以依赖的高级将领。 如若冯小宝不来，一年后与吐蕃人交战，刘审礼战死，好在冯小宝来了，刘审礼的命运可能会改变。 他来前一天与刘仁轨作了交接，接收印信，代管一天的洮河道大总管职权，主要安排迎接李敬玄的到来。 刘审礼，徐州彭城人，刑部尚书刘德威之子，贞观年间官至左骑卫郎将，后迁为工部尚书，检校左卫大将军，行军总管 刘仁轨与李敬玄并不见面，而是由中间人交接职权，此乃朝廷给双方存体面的安排，否则见了面，你来我往，互相嘲讽猛喷，徒招吐蕃人笑话，部下无所适从。 “大总管已经到达二十里外！” “大总管到达十五里外！” 当最后一匹骑手回来，车马声清晰可闻，而且光芒晃荡，极是惹眼。 尘头大起，嗣后，现出了绵长的车马队伍，将大伙儿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打磨得异常光滑的明光铠，很是明亮，反光闪来闪去，每个人都挨了一下。 程伯喜呆在冯小宝旁边，凑近他对他耳语道：“好大一堆铜板，几十里外都看得见，方便吐蕃人打劫！” 依他看来，这么张扬，道路上取祸之道也。 冯小宝给了他一肘道：“去去去，到来的必是禁军，你想他们穿乞丐装，朝廷还有面子啊！” 一点没错，明光铠给力，映出一片金色光芒，旗帜鲜明，扈从威武强盛，高人一截，尽是中央来的禁军。 他们给李敬玄撑面子，殊不知军中有面子的只看杀人，谁杀得人多，谁就有面子！ 照冯小宝身边的不良分子们看来，照着这些银样蜡枪头来上一个冲锋，就可以将他们打得喊爹喊娘的。 中书令李敬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堂堂相貌，双眸顾盼有神，眉正鼻直，须髯盈尺，威严自生，生就一副大唐的美男子模样。 大家一起躬身向他行礼。 “免礼！”李敬玄亲切温和，微笑着跟来迎接他的官员一一问好寒暄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大唐高官风度翩翩，仪态举动从容，让人看得不得不服。 中书令的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夫非尽人之子与？ 这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啊！ 冯小宝最近一直在追求“感觉”，现在又领略到一种感觉了。 冯小宝的位置比较前，李敬玄的目光望过来道：“小宝！” 他亲切地直呼其名，冯小宝赶紧行礼道：“小宝见过大总管！” “好！”李敬玄手指冯小宝道：“我一路前来，感受最深的就是小宝的水泥路了！” “这水泥路好啊，坚实易行，左右有水渠，行路方向互不干扰，实在是始皇书同文，车同轨之后的一大创举也！”李敬玄大声说道。 “当不起相公（宰相）之言，小宝不过是鼓捣了一些东西，幸得天皇天后赏识而已！”冯小宝赶忙谦逊。 “我大唐人人都能象你这么来个鼓捣则我大唐幸甚了！”李敬玄大赞冯小宝道。 “相公真是折杀小宝了！愧不敢当！” “好！”李敬玄轻轻拍过冯小宝的肩头以示嘉许道：“天皇曾有言之说小宝你在内农事兴，在外御强敌，让陛下他高枕无忧，自古英雄出少年哪能” 貌似很给面子啊，其他官员都得不到他这么看重，大伙儿的目光望了过来。 在大家目光下，冯小宝倒好，神色平静，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老练。 “小子行啊！”哪怕是嫉妒他的，也不得不暗赞一声。 李敬玄在刘审礼的引导下见过其他官员之后，他骑上马，在众官的陪同下进城。 鄯州城经过加固，但城不是很大，街道已铺上了水泥路，有着与之前不同的整洁干净，几乎没有什么垃圾。 迎接大人物肯定打扫过，但街道上看到的“公共卫生条例”怎么看来都是冯小宝的手尾！ …… 夜来，州衙里张灯结彩，觥筹交错。 大堂上灯火通明，数十支巨烛将大堂照得透亮，李敬玄给大伙儿轮流敬酒，表情欣悦。 官员们无比热情，拍马屁的话足以将他给淹没。 吃喝也不错，喝的是最好的西海酒，市面上根本弄不来，只有皇帝家里才有！ 吃的都是野味，岩羊、兔子、野鸡等等，既鲜又嫩，味道美极。 大盘的肥鱼，用各种作料调好，吃得李敬玄赞好不已，说两京酒家皆不如也。 刘审礼说道：“此乃冯将军家厨所为！” “难怪！”众人齐齐点头，冯小宝好吃之名远扬，发明了相当多的美味充实到大唐食谱中，他的家厨一出手，力压众厨。 “冯将军把家厨已然送到州衙，专门侍候大总管饮食！”刘审礼又道。 “哗！”大伙儿感叹大总管有口福啊。 权贵之间互赠私厨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敬玄心安里得地受了，亲给冯小宝敬上一杯。 冯小宝举起酒杯，回应着李敬玄的善意。 …… 酒酣食足，大家一一告辞。 李敬玄在随行侍女的服侍下用热水洗过脸，立即神采奕奕，来到书房，那里他的行军司马李思进等着。 “阿耶！”李思进叫道。 “坐吧！”李敬玄手一指道。 上阵父子兵，李敬玄倒也不是无自知之明，他带了亲儿子来作军中耳目。 李思进也随刘审礼先行，不过一天，也知道了许多事情，立即向父亲汇报。 先来人事，积石道经略大使的李谨行是刘仁轨的老友，而鄯州刺史吕大防是刘仁轨的死忠！ 如此一来，吕大防绝不可留！ 最好的办法就是调他走，李敬玄办到这点不难，他刚刚自中枢出来，关系未冷，能做手脚。 其他官员，有的中立，那不必动之，更可笼络，有的是刘仁轨亲自提拔，这等人员视其地位重要性，无害的先不动，重要位置则要想办法动之。 “有一个人，那是冯小宝，很得刘仁轨的重用！”李思进将冯小宝代行演习之事说了一遍，评价道：“刘仁轨居然将军权都委于他，他岂不是刘仁轨的。。。看来……” 其实之前冯小宝与他李家有过往来，李敬玄的一个龟孙乱发地图炮连皇帝都喷了，幸得冯小宝出手，皇帝高兴没追究（其实还是恼火的），李敬玄半卖半送了三千亩地给冯小宝。 时势不同，敌人的朋友很可能是敌人，冯小宝可是刘仁轨的亲信，岂可放过。 儿子的心意李敬玄自然明白，却手一挥道：“不可轻动他，他有大才！”(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节 嘿嘿，表哥！ “大才？”李思进讶然道。 “是大才！”李敬玄对冯小宝的评价道：“我出京前，去到兵部查阅，光是他的‘战地医院’就活了至少三成伤员的命，仅此一项，已利在大唐，功在千秋了！” 功在千秋！这样高的评价让李思进吃惊非小。 “没错，功在千秋！”李敬玄双眸一凝说道：“古今征人几人还，战死当场的没得说，但有许多人，受伤后得不到正确的医治，白白死掉，尤其是一些老兵，死得更是可惜！” “小宝的战地医院活人无数，凡采用他方法的军队单位，基本上死亡率都下降许多，有的甚至达一半以上，我大唐由此保存了多少力量！”李敬玄赞叹道。 “再有两个硬得不得了的方面，一是他斩首吐蕃人的数量，二是他通湟县的收成数，这两项，世间有几人办得到？” “他不是刘仁轨的人，刘仁轨岂能收他入麾下，他是天皇与天后的臣子！” 得天皇亲口赞许的年轻将军，确有真才实学，刘仁轨才会看高他一眼，刘仁轨能够用他，李敬玄同样可以用他！ 李敬玄对冯小宝的所作所为啧啧称叹，他虽不知兵，但知人，对冯小宝所知甚多，冯小宝的军营卫生、战地医院、还有参谋制度、后勤部、山地兵等等，一套套下来，如他这把年龄的小子们能有几个想得象他这么深远的！ 就算是老官僚与宿将也办不到，而且冯小宝还深得圣眷，天皇以提拨他为美事，天后那么高眼界的人也看高他一筹，李敬玄犯不着与他作对，只要他识相的话。 …… 不久后，李敬玄上奏，进行了一系列的官员人事调整，如将鄯州刺史吕大防调离，攻吐蕃十二总管中有两员被他调离，而冯小宝，加官成为十二总管之一！ 当然，李敬玄这等老到的官僚，岂给白给好处给你，同样也会渗沙子，他没将杨成献和程伯喜提升为副总管，而是将西域来的王孝杰提为副总管。凌驾到冯小宝两兄弟杨成献和程伯喜之上！ “岂有此理！”程伯喜恼怒地道：“王孝杰当初在西域郁郁不得志，是小宝你拉他一把，到了我们这里升官发财哗哗的，居然让他爬到了我们兄弟俩头上！” “伯喜，切勿此言！”杨成献看得开道。 “是极！”冯小宝赞同道：“王孝杰并无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地方，他的升职不是他要求的，而且，我还在！” 后三个字有力极了，是啊，只要冯小宝在，谁也抢不走这个军团！ “小宝说得对，不要与王大哥生分了！” 话没说完，兵士通传，说王孝杰求见！ “请！” 王孝杰见到他们兄弟三人，拱手道：“这支军团是你们三兄弟苦心经营而来，我王孝杰岂敢有非分之想，只愿作为前锋，冯将军指向哪，我就打到哪，决无贰心！” 言讫，当庭拜倒！ 冯小宝赶紧扶他起来道：“王大哥之心，我已知道，必不会有所猜忌，尽可放心！” 两人紧紧相握，相互点头。 …… 冯小宝的军队稳固，是以他放心地请假离开通湟县，返回京城洛阳。 军中事务，他委给王孝杰、杨成献和程伯喜共决，但王孝杰只专注其下属骑兵（一千二百人），从不在整个军团事务上作出决定，整个军团事务是打着灯笼---照旧，由杨成献和程伯喜作出安排，是以军队稳固。 冯小宝的话非常对，只要他在这个军团一天，谁都不会有非分之想。 他有中央军将军的身份，只要可能，每年都回洛阳一趟。。。以回朝述职的名义，尽管这种名义有点古怪，他有多少事务要面圣述职？但无论是刘仁轨还是李敬玄都准了他的假。 水泥道路每走一回都令人赞叹，马匹虽不急行，但走得稳当，胜过在土路。 一路饥餐渴饮，匆忙赶路，照旧在春节前回到洛阳。 洛阳貌似更加繁华了，似乎每一回见到洛阳都有一种感觉，但冯小宝无心理会，径直入城，往家里去。 前面是一个繁华的十字街头，人群拥挤，把路都给阻挡了。 只听得有人大声宣读道：“朕君临宇宙，司牧黎元，普天之下，罔不率服。蕞尔吐蕃，僻居遐裔，……但秦雍之部，俗称劲勇，汾晋之壤，人擅骁雄。宜令关内河东诸州，广求猛士。在京者令中书门下於庙堂选试，外州委使人与州县相知拣练。有膂力雄果弓马灼然者，咸宜甄采，即以猛士为名。” 冯小宝马高眼又利望得远，看到众人围着的榜文有惊心触目的几个大字“令举猛士敕！” 啊，皇帝要募关内、河东猛士，以伐吐蕃！ 此间大事为仪凤二年（公元677年）“冬，十二月，诏大发兵讨吐蕃。” 好事啊！明年，应该能够与吐蕃人既决高下，也分生死！ 劳资在西北地区吹了那么久的寒风，等的就是这一天！ 早打早回朝享受太平！ …… 冯小宝回到家中暂歇后，例牌的首先给皇宫递奏折求见，然后跑去千金公主那里，与她交流。 千金公主热衷于商事，又善交际，她那里资讯特别多，冯小宝也把她当成了主要情报来源，毕竟他的人手尚少，钱也不多，不可能在京城里再养多一个情报机构。 不想千金公主见着他，脸色古怪地道：“你回来得正好，不必理会其它事务，还不快快看好你的马子，小心给人骑走了！” 冯小宝这么聪慧的人一点就明，马上告辞离开，一阵风地径直再去皇宫，求见太平公主！ 总管甘寺人接报后出来迎接道：“哎呀，冯将军你来了，好久不见，听说冯将军你又斩首五千级，您这威风让奴婢我都不敢亲近您了！” 说完后他才鞠躬道：“奴婢奉公主之命前来迎接冯将军！” 冯小宝失笑道：“你这老货，胖得下回我再来时都认不得你了，再不减胖的话，我得在门口等上半个时辰了（等他挪出来）！” 说着，顺手塞给甘寺人一块金币！ 而甘寺人的手下统统发给小银绽，让他们笑逐颜开。 冯小宝深知没必要去招惹宫里这些非正常人物，向以笼络为主，好在它们也知道冯小宝非同寻常，对它们又客气，不象许多人看它们不起，也就比较友善地对待冯小宝。 甘寺人头前引路，冯小宝跟在后面，还有两个甘寺人的徒弟。 四顾无人注意，甘寺人有意无意地道：“快过年了，最近公主家的亲戚往来不少，尤其是她的表哥，天天来找她玩耍咧，她的表哥，来头不小啊，可是天皇妹妹的儿子啊！” “嘿嘿，表哥！”冯小宝干笑一声，眼中杀气汇聚！(未完待续。) 第三二三节 要让表哥OUT 到达公主所在的紫碧轩，里面摆了两副瑶琴，两个少年男女相对，如同一对壁人，叮叮咚咚地弹得热闹。 “公主殿下，冯将军来了！” 男女同时转过脸来，太平公主欢呼一声道：“小宝，你来了！快快进来坐” 而那个男的向着冯小宝谦和地含笑致意，那一笑的威力，好生厉害，借用神话描述：且说元始天尊头顶金花白莲络绎不绝，入得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中，仙剑剑光闪过，绕是元始，头顶也一朵金花落下！ 他那一笑，刺伤许多男人，足令世间许多男人自觉形秽，又打动许多女人，让许多闺女小媳妇春心摇曳！ 太平公主拖过冯小宝道：“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薛绍薛三郎。” 又拉着薛绍来介绍道：“表哥，这是冯将军冯大郎！” 两人互相致意：“你好！” 表哥薛绍！ 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站在这里，他人如有光亮的珠子在屋里，光彩照人！ 样貌俊秀，乃古今传说的美男子潘安、兰陵王、宋玉、卫阶之流啊，他也可自成一家，谓为“一见薛绍误终身”，俊得简直让人无语。 可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草包一个，他还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俱精，方才冯小宝听见他的琴音，弹得已有大家风范！ 一直以来，冯小宝对自己充满自信，但见着薛绍后，就知道自己小瞧了天下人。 冯小宝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爆炸性的力量强大，凌压四方，正是统兵大将的气场。 而薛绍则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冯小宝有点黑），姿态优美，乃标准小白脸一枚，兼有文化素质高企。 两者都是世间美好事物的极致，难说高下！ 正如nba巨星有许多拥趸，可也有句话叫做“妞儿爱俏”，小白脸常得到妞儿的青睐。 “冯将军远来辛苦，请坐！”薛绍竟以宫里主人的身份招呼冯小宝道！ 这怎么能坐？他安排人铺多一张席在两琴中间，那是“电灯泡”位置哦。 当然得化不利为有利，冯小宝一拉太平公主的手道：“来，太平，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跟太平公主坐在了同一张席上！ 太平公主将锦盒拆开，看到的是一对羊脂白玉手镯！ 洁白无瑕，细腻光亮，确实漂亮！ 太平公主拿起它们来左顾右看，试来试去，很是喜欢。 不过当薛绍也来凑热闹时，冯小宝觉得那个腻味啊。 薛美人伸出的手比羊脂白玉手镯还要白！ 羊脂白玉并不是纯白的，而薛美人伸出的手更白 男人没事长得那么白做什么？须知在监狱里必定会沦为捡肥皂的角色，很危险的！表哥你懂不懂！ 冯小宝脑袋急如风车转，分析双方优劣。 薛美人血统乃是出自天家，地位高贵，胜过自家多多，如果他是天上一片云，那么你就是地下豆腐渣，没法比！ 婚姻在古代最讲究四字经“门当户对！”，古人还有“亲上加亲”，都是要命的成语。 他长得相貌出众，与俺的气场有得比，对女孩子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此项打平。 身家，应该是自家比他有钱，不过对于权贵来说，钱不是个大问题。 比权势，表面上看来冯小宝在军中地位不低，然而人家可是皇帝的亲戚！是除去皇帝儿女之外的第二亲戚，冯小宝表示压力山大。 再有诗情画意，人家可以来琴瑟合奏，你能教太平什么？更好更快的杀人方法？ 还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人家想，就可以随时上门，陪她一起玩，陪她一起吃，开开心心。 你呢，远在西北琢磨着如何杀人，虽说距离产生美，但她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冯小宝知道这些白富美，习惯以自我为中心，要求别人绕着她去转，陪她时间少，而敌方优势很大又有很多时间，那你肯定出局！ 再有支持者，很可能天皇支持他，天后支持自己，而大臣们，只怕支持他！ 虽有武将的支持，但武将在这种事儿上比不上文臣。 冯小宝还真的猜对了，表哥薛绍入宫陪表妹，乃是文官集团出的计策，只要冯小宝不与太平公主在一起，那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军头，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冯小宝起初非常骄傲，认为非我莫属，但一比较，汗就出来了。 …… 该当如何破局？ 绝不可以对这位表哥来人参公鸡，尤其是自己不可以说，这是冯小宝第一时间确定下来的策略！ 万一涉及他的父母，他母亲可是皇帝的妹妹！ 他只要将坏话传到皇帝耳边，那你就死定了！ 他容貌家世学问无一不是优势，几乎无懈可击（至少对冯小宝是如此）。 太平公主骄傲蛮横，逆反心理强，你说不行她偏要行，就象训马一般，当面拦马的话马伤人伤，两败俱伤。而在旁边拉马，施加影响，改变马的方向才可以达到目的。 不可以当面说坏话，挑拨离间不可用，甚至不能让第三方说。不能短兵相接。 私底下做了他？ 亦不可行，过于显露踪迹，而且冯小宝断定，保不准有人正等着他这么做！ 要速战速决，将这位表哥out掉的话，冯小宝冷然一笑！ 太平公主是他谋朝篡位大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岂容有失！ 一个朝代的更迭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唐得国已久，民心稳固，如大非川唐军兵败，十万雄师一朝丧，民间只骂带队的薛仁贵，皇帝根本没人说。 你想起兵造反，你的部下第一个就卖了你！ 堡垒从内部攻破才有机会，起兵造反乃下下之策也。 冯小宝打定主意，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与太平公主、薛绍谈笑风生，相谈甚欢。 他说起西北的趣事，讲起通湟县的丰收，还给太平公主送上一袋县里新收的麦子，太平公主欢喜地即刻着人去做羊肉泡馍。 于是中午，三人共进午餐。 且慢，这样的待遇是普通人享受不来的，公主素不见外客，也只得冯小宝与她关系密切，而薛绍是她的表哥才有机会。 “冯将军，你这麦子做出来的馍非常好吃，洛阳做得馍最好的胡家大娘店都比不上这样的馍！” “通湟县那里光线足，水肥管够，麦子生长好……” “还有我家的厨子也不错！”太平公主得意地道：“还是小宝你送来的厨子呢，小宝你忘记了？” “是的！赏他！”冯小宝随手扔出一块金币，太平公主着侍女拿去赏那厨子。 这一顿饭大家尽兴，太平公主非常高兴地送他们出宫，招呼道：“今天下午你们一起来接我出宫玩啊！” “好的！”冯小宝自然而然地道。 “这……”薛绍迟疑了，他知道太平公主不可轻易出宫。 “有冯将军在，谁敢动本宫，冯将军可是我大唐第一年轻战将，这可是父皇母后说的！” 太平公主一手一个拉着冯小宝和薛绍的衣袖扯动道：“今天下午你们一起来啊！” 冯小宝和薛绍同时皱眉，即时回复到爽朗开心状态。(未完待续。) 第三二四节 表哥的应对 大家宫门前分手，面对面时都是笑口兮兮，掉过脸离开时则统统把脸拉了下来！ 薛绍由家仆牵马前行，他在马上沉思。 他年龄才十五岁，但非常聪慧，又经历了家庭大变（指几年前父亲母亲被流放房州后亡故），早早懂事。 他知道亲近表妹太平公主是他一个重要人生关口，上得去，改变人生命运，他的人生道路将会大大不一样！ 家族里长辈私底下对他耳提面命，要他趁着天皇感念兄妹之情时去努力一把，否则天家感情淡薄，过多几年可就记不起他薛绍是谁了。 同样地，薛绍起初对自己充满自信，但见着冯小宝，一样不淡定了 这位冯将军，对他的冲击力极大！ 他强壮无比，男子汉的力量碾压一切，气场强大，无与伦比。 他太年轻了，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而且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不是那些皇亲贵戚，骤登高位，就算上位，气概不行。 他也深得皇家信任，圣眷在握，还得公主之心！ 就拿方才太平公主抓着他们两人的衣袖来说吧，太平公主与他薛绍是亲戚，亲戚之间挨挨碰碰不算涉及男女大防，只不是表示亲近而已。 而冯小宝与太平公主的关系是什么？他是外臣！ 给公主抓着衣袖根本与礼制不合，然而太平公主却自然而然地抓着他的衣袖，这说明什么？ 还有，公主不能出宫，最起码不能够轻易出宫，然而冯小宝一来，太平公主就可以出宫，显然经过了皇帝皇后的批准。 他们的关系，可深着呢！ 一个是冯小宝深得皇家的信任，二个是他得到了皇家的默许！ 面对着这等强敌，薛绍感到了阵阵的寒意。 回到家中不久，就有堂兄薛斗过府，劈头就问：“冯小宝进京了？” “不错！” “你见到他了？” “正是！坐吧！” 薛斗坐了下来，他年长薛绍十岁，河东薛家的血统不错，生得也是相当俊逸，与薛绍也算讲得来，在朝中做郎官，有点见识。 “见到他的印象怎么样？” “很……很难对付！”薛绍沉吟道。 “难对付就不要对付了！什么都不要做！”薛斗正为此而来，直言不讳地道。 “嗯？” “镇之以静！”薛斗讲出方法，意味深长地道：“他在京里呆不长的！” …… “小宝，你可要速战速决，你在京里呆不长的！”千金公主给冯小宝出谋献策地道。 而冯小宝正在察看她准备好的薛绍资料。 薛绍出身高贵，父薛瓘，是河东世家薛家子弟，母亲是唐太宗与长孙皇后女城阳公主，即天皇的同母妹妹。 关键是城阳公主与天皇兄妹情深，当年城阳公主陷入在封建社会很犯忌的巫蛊之祸，天皇一字也没责备她，也没惩罚她，只是将她的丈夫流放房州而已！ 天子念兄妹之情，爱屋及乌，薛绍有着极大的机会！ 资料上比较难看得出薛绍的弱点，他积极上进求学，认真读书，且洁身自爱，没有什么绯闻，妥妥的小鲜肉，很是正能量。 与冯小宝有点相似，大家都自强自爱，假如冯小宝大红灯笼高高挂，甚至于他找了汉人家庭的千金小姐哪怕是为妾，很可能都给天皇天后剔除出局！ 天皇天后绝不允许别家女子与天家女儿闹出争宠之事。 至于唐甜、金英淑，一定程度上等于冯小宝的部将，不多，也不大事，顶多是潜规则，甚至冯小宝布施已身用来维系她们的忠心，可以理解，她们也不是汉人世家大族，远在西北并不在洛阳眼前晃，是以无妨。 “我自有主张！”冯小宝眼里闪过智慧的光芒道。 “计将安出？”千金公主忍不住问道。 “保密！” 说过薛绍，他与千金公主又谈起了京城的生意。 他的生意都由千金公主代管，打理得非常好，药材买卖虽不大赚，但一直稳定，支付着他京城府第开支。 肥皂、酒厂、酒店生意都不错，账目井井有条，该给他的分文不少。 “谢谢你了！”冯小宝由衷地道。 “你在前线打仗，打的可是凶恶的吐蕃，保的是我大唐江山，我也要给你力所能及的支持嘛。”千金公主觉悟非常高！ “你真的是我的知已啊！”冯小宝感动地道，忍不住地道：“你对我这么好！why？” why的意思千金公主是明白的，她浅浅一笑道：“因为我想知道你这脑袋里还有什么更新奇的玩意儿！” 千金公主是个社会动物，喜欢热闹，由她主导的三大球（马球、冰球和橄榄球）联赛方兴未艾，都是冯小宝出的主意，旁人可想不来。 …… 下午，冯小宝和薛绍都去陪太平公主出宫玩耍，他们逛街，在洛水河边吹风，一起吃饭。 在太平公主面前，两位男仕风度翩翩。很聪明地掌握着追白富美的必备技俩：一切都顺着她！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然非常开心。 私底下嘛，也没有什么暗潮汹涌，冯小宝和薛绍脸上都挂着笑，从不会恶语相向，貌似很是相得的样子，尽管心里都想着把娃整死的不良主意。 不过第二天起，冯小宝没什么时间陪太平公主了。 毕竟他是一个大系统的中心，军政方面的上司、朋友要去拜访，生意上的朋友要交流，单是一个老君观的道长玄清，就值得冯小宝与他呆上一些时间了（吃饭不吃饭是其次），甚至连洛阳白马寺，冯小宝也有业务（得去跳跳霹雳三太子以示他是佛家护法神）。 人情世帮，许多人的面子，冯小宝不可能抹却的，单是在京休息赋闲的刘仁轨府上，冯小宝就得正尔八经地登门拜访，如若不去，恐怕会给别人戮着背脊骂他忘恩负义，薄情分子！ 你回到京城，居然不去看对你关怀备至的前任上司！ 各项事务，大部分都不可能带着太平公主同去。 而薛绍，一直在默默地陪着太平公主！ 终于，冯小宝放出大招，请太平公主去他城外农庄游玩！ 他说，那里新建了一套白色的房子（whitehouse），请公主去看一看，新近峻工，没别人去过的，只请公主芳驾光临！(未完待续。) 第三二五节 白宫见闻 两人并马驶入庄园，水泥大道两边是葱郁的桃花林和绿草地，不过冬天下雪，草地给雪覆盖，而桃花树上打雪，再近前则是一个大大的鱼池，鱼池周围则铺满盆花（冬天没花）。 映入太平公主眼前的正是一座朴素而又壮丽、洁白而又典雅，别具一格的白色建筑，大门正前方是4根乳白色的粗石柱，在冬日下闪光。 没错，它就是缩水版的白/宫！ 冯小宝的白宫有底层、一、二、顶层，没有两翼，且房屋陈设等没有照搬白宫的。 采用水泥钢筋结构，明显的柱子则为大理石或者白石。 或有人问：小宝也是建筑师，不做中式建筑，搞什么外国建筑？ 目前我们处于的是悲摧的封建社会，你能做多大的屋子，能做多大的屋子（中式建筑），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过大逾越了，给长着狗一样鼻子御史发现了，弹劾你的话，轻则失官重则没命！（汉朝大将周勃准备他死时的陪葬，弄了些长兵器进坟墓里，御史是这么弹劾他的：‘他想死后在黄泉处造反！’） 所以冯小宝不想惹麻烦，又想与众不同，就搞外国建筑。 他做出这个建筑，别人难以套上标准，这是胡人建筑，御史们不懂！ 哪来的胡人建筑？ 少见多怪！ 冯小宝领着太平公主去参观，他说底层是奴仆们的层所，不用去看，公主遂不去看。 从底层的地上步上白石铺成的楼梯（这点与白宫不同），迎面是一楼的正门，那是很厚实的两扇方形门，钉有铜片和铜钉，进门后是宽敞的门厅，为花岗石结构，墙面和柱子都用花岗石制造，再有一幅画卷，画的是冯小宝自大非川返回情景，气魄宏大。 门厅左边为蓝厅、绿厅和东大厅，右边则是红厅、青厅（后来改为黄厅）和宴会厅。 红厅是兵器室，四周墙壁都用红色的绸子装饰，色彩强烈，卓尔不群，。 一进去，就见到了冯小宝收藏的兵器，买来的、别人送来的和抢来的，也有一定的收藏量了，冯小宝带着太平公主，一路观赏，介绍他的收获。 白厅则是瓷器收藏室，收藏了各地的瓷器和古董，数量不算很多。 宴会厅则是举办宴会的地方，空间不小，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 绿厅是绿色基调，地上铺的是特制的西域绿色地毯，那里是图书室，中间处最醒目的是一套真皮沙发！ 为单人沙发、双人沙发和贵妃椅拼在一起，当然，太平公主并不知道这是真皮沙发，她认为应该是坐着的东西。 当一睡上去，她就知道好处了，软软的，舒服的！ 冯小宝打制木架再蒙皮，制成了大唐的第一套真皮沙发，让太平公主舒舒服服睡上去，都不想下来了。 让太平公主眼前一亮的是书架！ 冯小宝做出了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一册册的书籍，还有锁着的小铁箱。 “你会看书吗？”太平公主问道，她知道他不喜欢看大部头的繁体和未断句（没有标点符号）的书籍。 “摆着呗！”冯小宝面不改色地道。 “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当然是宝贝！” 里面装的是地图，打仗用的地图！ 真的是宝贝，没地图难打仗。 “那是什么？”太平公主指着角落一个地方问道。 “壁炉！” 冯小宝说明它的用途，再摆在壁炉旁边几张凳子，还有烤食物的架，太平公主叫将起来道：“你好享受啊呀” 冯小宝大笑道：“你真聪明！” 想想，外面北风呼啸，大伙儿围着火炉品尝食物，说着知心的话儿，那是多么惬意的事！ 蓝厅则是车船厅，仅靠墙的桌子上摆了一些车船的模型，以蓝色调为主，窗帏是蓝色的，座椅靠背和坐垫都是蓝色的。 最后是东大厅，同样是空荡荡的，只得名字而已。 上到二楼，那是私人地方，中间大客厅有一套沙发和茶几，让人耳目一新。 房间很多，大多数是空无一物，顶多有张大床，就连衣服都是随地摆放！ “你不会连买个柜子的钱也没有了吧？”太平公主问道。 “真的没钱了！”冯小宝耸耸肩道。 “你真可怜，本公主赞助一些钱给你！” “谢谢，不必了！” …… 两人一起宴会厅里吃中午饭，非常简单，但味道很好。 将一头麋鹿的后腿肉烤熟之后，削的其薄如纸，又浇上特制的酱料，吃起来，绵软香甜，回味无穷。 再有一锅黄焖鸡，鸡肉添加了木耳、香菇、冬笋，色泽金黄，味道鲜美。 还有带回来的风干牦牛肉，选用优质后腿肉，脂肪少，肉质紧致、鲜美，有嚼劲。 “太好吃了！”太平公主满足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道：“我再这样吃下去，就成了个小胖妞了！” “小胖妞好啊，没人来追你了，你只能嫁给我！”冯小宝随口道。 “你想得美哦，父皇说要给我选驸马了，你好好巴结我，我才会考虑你！” “这样还不巴结你啊，这里的地方是你头一回来，好吃的东西只怕你父皇母后都没吃过！嗯，这样吧，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冯小宝说道。 “说这话根本没诚意，我不信你！” …… 吃过中午饭，饱饱的不想坐，太平公主到达后园，看到的是还在赶工的景象，一群工匠在那里忙着。 “准备做个花园！”冯小宝告诉她道。 有个管事来请示冯小宝，冯小宝应付他，而太平公主随意走动，看到了离奇一幕：一个缺了一条腿的老头在修花径，铺得很快，很平，不一会儿就是一条道，旁边则是一个涎着口水的胖胖的傻子打下手。 “大爷，你手艺不错啊！”太平公主好奇问道，那个老头用一条腿柱地，两手扶着，动作还是那么的飞快和准确，令人叹为观止。 “咳，没事做做而已，解解闷！” “解闷？你是……” “我姓吴，是将军麾下的老兵，战斗中没了一条腿，将军就收留了我做家仆，也不用我做些什么，看看门而已，不过老不动手，手脚都不好使了，就来做做活儿！” “那他们也是将军的老兵？”太平公主指指周边的几个人，有的断手，有的有手没了几根指头，还有的一拐一拐的，都在帮忙做事。 “是啊，都是将军的老兵，我们跟着将军，将军养着我们，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们将军真好心啊！” “是啊，将军仁慈！”吴老头赞同道。 “那他呢，他也是你们将军的老兵？”太平公主手指傻子问道。 “他是老兵的儿子！”吴老头说道：“我的一个战友的儿子，他和他表妹生下的傻儿子，他后来战死了，就把他的傻儿子托付给我！” “他和他表妹生下的傻儿子？！”太平公主忍不住念叨道！(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节 不嫁表哥 “你战友和他表妹生下了傻儿子？”太平公主敏感地问道。 “没错，血缘相近的亲戚结婚，有很大机率会生下傻傻的后代，且容易生病，你不知道么？”吴老头讶道。 “有这等回事？”太平公主叫道。 “当然有！”吴老头滔滔不绝地道：“在我们乡村里，都知道五服之内的亲戚之间不能结婚，否则容易生出傻的，想要结婚，最好找外面村子的，没有亲戚关系的，这样生出来的后代，才会健康！” “不是说‘亲上加亲’好吗？”太平公主喃喃地问道。 “那得看是什么情景，马匹配种，为了培育纯种马，可以用亲上加亲，血缘接近的马匹进行配种，但人嘛，亲上加亲，生出来的很可能是傻子，我村东头的吴三郎，北面村的刘六郎，都是因为娶了表妹，亲上加亲，结果生出来的都是傻的！” “呃！” 太平公主听得纠结了，却没想到一个老兵怎么会这么多理论和例证一套套的！ 有这么高水平的老兵啊。 她听过也就算了，不一会儿就丢到一边，蹦蹦跳跳地到处乱瞅，甚至也来帮忙，当然是帮倒忙！ 然后她小歇一会，就在一楼的图书室的真皮沙发处美美地睡了一觉，下午骑马跟着冯小宝去巡视山村田地，晚上吃了一只烤小羊，炖了一锅牛肉，再就是虾米豆腐，同样吃得她饱到无法走路！ …… 第二天回宫后，太平公主有了心事！ 她偷偷地问甘寺人道：“阿翁（爷爷），你见多识广，是不是表哥和表妹结婚后，生出来的是傻子啊？” “这个……”甘寺人奇道：“公主怎么有此问题？” “是不是啊？”太平公主催促地问道。 “阿翁也不清楚啊！”甘寺人这么老到的人物，在皇宫里能够到达总管的位置，听到公主这个问题，哪还不清楚是冯将军作出了反击！ 暗赞冯将军反击够力，甘寺人告诉太平公主道：“阿翁也不是很清楚这种事，不过你可以找人问问。” “找什么人问呢？” “太医！”甘寺人简洁回答道。 “好啊，给我去传太医！” “哎，公主，不能这样问的，您不能亲自去问。”甘寺人讲了方法，听得太平公主连连点头道：“还是阿翁有办法！” …… 常给宫里看妇科的宋太医给请进了公主府里，不过他不是看公主的病，而是看公主身边的一个高级女官越姑姑的病。 公主府奢华，哪怕是女官的厅内也是雕梁画栋，古董充屋，厅侧有垂帘，内里似乎有人，宋太医极守规矩，眼观鼻，鼻观心，一丝不苟地给越姑姑切脉看病。 女人病，手尾长，越姑姑不是假病，真的有病，因此宋太医开出方子。 越姑姑是高级女官，阅历多，与宋太医搭讪，东拉西扯的，问东问西，还请宋太医喝茶。 宋太医也清楚宫里人寂寞，消息不灵通，她既然问道，也就有问必答，能答就答。 越姑姑不经意地问起一件事来：“宋太医，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小侄子，三代单传，到年龄娶妻，家里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是亲上加亲，是他的表妹。” “这有什么问题？”宋太医问道。 “但我听人说过，好象有亲戚关系的夫妻，结婚后会生下傻傻的后代，有没有这么回事？”越姑姑不等宋太医回答，径直道：“他三代单传，如果真的有这么回事，这亲事就不能成了！” “这个啊……”宋太医拈拈胡须，最终说道：“相对于其它没有血缘关系的确实比较多见！” 他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肯定的话，越姑姑允了家里小侄子的亲事，将来生出傻子来，那他宋太医就要吃上挂络了。 这赵姑姑是公主的亲信，有的是方法去炮制他一个小小的太医。 “当啷”一声，里间不知道掉了什么东西！ “有这种回事？是你亲自见到过的吗？”越姑姑连忙分散宋太医的注意力道。 “没错！”宋太医遂将他见识过家里血缘近的，特别是表亲之前结婚的几家情况说了：“有洛州陈别驾的小儿子，娶的姑表的小闺女，连生三个傻的，右金吾卫的鱼参军，二儿子娶的是远房表妹，生下来的孩子五岁才会讲话！还有我同乡中牟鲁县尉，家里也是……” 结论道：“有亲戚关系的成亲，相对于没亲戚关系的，生出傻孩子的机率是比较多！” “受教了！请喝茶！”越姑姑端茶送客。 “不敢当！” …… “父皇、母后！”太平公主给父母请安道。 “来，太平！”武则天招手道，把太平公主抱在怀里。 他们连生几个都是儿子，就太平一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 李治则关心地问道：“我看到了冯小宝的本章，他回京了，怎么样，他与你表哥相比，谁好一点？” 薛绍进宫，李治圣明，知道他的一些臣子们的想法，也想给太平公主多一个选择！ 不然，等到明年冯小宝攻打吐蕃，一旦功成，立即请皇帝赐婚，那就没有回旋余地，哪怕是皇家公主，也得赐给大功臣以示酬功。 另一方面，李治对于自家妹妹，兄妹情深，也想给薛绍一个机会。 不想太平公主脸色一变，断然说道：“我不嫁给表哥！” “不嫁给表哥？！”她父母立即精神起来，追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嫁就不嫁！不想嫁！”这是刁蛮公主的回答，父母亲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不用她回答，皇帝皇后有的是人来回答，派人去了解后得到的答案是说：“表亲之间结婚会生下了傻孩子！” 答案有点匪夷所思，“太平专门询问过？”李治求确认。 “没错！”武则天点头道：“她身边的甘阿翁和越姑都是这么说，甚至专门请教过宋太医！” 听毕，李治失笑道：“冯将军的反击来了！” 武则天附和道：“果然厉害啊！” 不要以为大人物高高在上玩的都是高大上的玩艺，其实他们也很八卦，也非常好奇。 这次冯小宝与薛绍预备狗咬狗，天皇与天后端着板凳吃瓜准备看热闹。 不想两人之间没有公然闹出什么花絮，让天皇与天后有点失望。 今天事儿一来，李治哪还不知道是冯小宝出招了！ 不行，得验证一下！ 于是京兆府接到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命令：统计一下京兆府里傻子父母亲之间的关系！(未完待续。) 第三二七节 城管拆迁 国家有倒海之力，一天过后，结果得出来，呈报宫里。 李治看着表章，吃惊地道：“这种说法还真的是有道理啊！” 武则天笑道：“不愧是陛下的大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制胜，赢得可真是轻松！” “宣冯小宝进见！”李治下旨道。 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冯小宝了，这小子行啊，不用粗言滥语，不用拳头，似乎什么都没做，却轻易地将对手打下场，委实了得！ …… 皇宫门边，薛绍听着把门将军道：“……公主说乏了，不想见你！” “公主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请了御医没有？” “我也不知道宫里的事啊，你求见公主，我也通传了，里面这么回答，我也照样回答！”把门将军双手一摊道。 “那个冯小宝冯将军他来过吗？” “来过，刚刚才进宫呢！”将军说道。 “那么，其余时间呢？” “有时来，有时不来，来的时候，公主都见他！”把门将军低声道，他给了世家大族的面子，当然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象宫里的事不能说，但宫外的事，还是可以说一下，不算犯规。 “哦！”薛绍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回转。 …… 冯小宝蒙召进见，到得贞观殿，见是天皇与天后双至，暗吃一惊。 行过君臣之礼后，却是天后问道：“冯卿家在西北作战，这一年来，可有得益？” ”有！“冯小宝响亮地回答道：“马政不可废，养马地必须有，马军必须强！” “不妨说来听听！” “对阵吐蕃，必须有马，养马的马政一定得坚持不懈，马政不行，无法供马，供好马，方有取胜机会。 养马地重要，现在河西、陇右养马地都在我大唐手里，倘若没马，那就是我大唐的灾难！ 臣在河湟，统马军入凉州，击溃吐蕃人，乃我大唐马军强盛过于吐蕃人也！” 冯小宝将他在西北与吐蕃人交战的情况说了一通，特别强调的是河湟地区也可以给朝廷供马了，今后朝廷产马地区又多了一个。 “有人说卿家为通湟县令，实质每天要不打仗、要不练兵、要不锻炼，实质上诸事不理，然则又有县里大丰收，此说实令人失笑！”皇后委婉地指出有人弹劾冯小宝。 那人说得一点没错啊，少说的有“要不去把妹”，还有是“要不是听听汇报，做个决定！” 冯小宝毫不脸红地道：“臣行的是黄老学说‘无为而理’（理应是治，但要避皇帝名讳），百姓们努力，就有了丰收呗！” “又有人说卿家在县城里放粮施粥，收买人心……” “臣部将唐甜是个佛教徒，说要做善事，她家的钱，我哪管得着她！”冯小宝推得一干二净。 皇后又询问了他在通湟县的所作所为，都是别人弹劾的奏折，p大的事情，有个交代即可。 然后话题一转，皇后问起来：“冯卿家回京后，写的这份奏折为‘恳请处置吐蕃事’又名为‘城管拆迁计划’，所论之事不难理解，乃将吐蕃尽数汉化，却将此事称为‘城管拆迁计划’，卿家可为天皇释疑？” 冯小宝精神一振道：“臣在通湟县置’城管‘一队，专管街道不法摆设，非法建筑，如遇违反，即行拆迁！” “城管者，行拆迁之事也，我朝攻吐蕃，乃灭国之战也，吐蕃归我版图，则为非法建筑，当行拆迁！” 他一口气地讲出他的理论道：“吐蕃桀骜不驯，多犯我朝，该当拆除，灭国，其民归顺者汉化之，不归顺者，亦当拆除！” 言讫，深深拜下！ 之前冯小宝抵达京师，上疏给皇帝请安、求见、附上了自己对吐蕃战胜后的处置，通篇文字杀气腾腾，他要将吐蕃彻底拆迁！ 一、毁其国：该国所有标志性建筑尽数捣毁，彻底除抹去该国的一切痕迹！ 二、灭其文：不得使用吐蕃语，只能用汉文！ 三、起汉名：必须起用汉名 四、更其衣：使用汉人衣冠，发式也使用汉人的。 五、改其俗：吐蕃人习俗与汉人一致！ 六、信宗教：不得信任当地原始宗教，而要与唐人信仰一致，即道佛儒三教。 七、除经济：顺民者给予经济上的好处，不顺者统统没收家产！ 八、多通婚：汉胡通婚，天下一家亲！ 九、变饮食：吃的喝的用回唐人的。（这点后来倒不怎么做到，毕竟唐人好吃，只要好吃的胡人食品，是唐人推行，怎么变？） 十、迁其民：将吐蕃人搬离地方！ …… 做不到的吐蕃人，统统杀之，绝不宽赦！ 天后讲道：“卿家这份奏折，若给三省六部官员讨论，只怕引发轩然大波，有失我大唐宽仁之名！” 冯小宝则回答道：“宽仁给顺民，不顺者给屠刀！” 他抗辩道：“夫子国曰‘以直报怨’，吐蕃人杀了我朝许多人口，必当受此惩罚！”他聪明的没有说起突厥复叛之事，以免皇帝不爽。 “若依卿家所言行之，则地方荒芜，如何管理？” “移民十万，到达逻些（拉萨），臣敢担保，十年尽是说汉语的好男儿！”冯小宝再次叩拜恳请。 “此议关系重大，暂罢！”皇后下达定语道，毕竟现在还没成事，就想到处置，未免可笑。 “臣遵旨！”冯小宝失望地道。 至尊一句话可以让人下地狱，另一句话也可以让人升天堂，听皇帝说道：“你可在通湟县预备此事，不必多言！” “是《恳请处置吐蕃事》？”冯小宝颤音问道。 “确也！” 皇帝实际上的意思光做不说，以免朝堂争议不休，造成动荡。 将来我来个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干了再说！冯小宝狠厉地想着。 …… “小宝，你做得好大事啊！”皇帝微笑道，直呼小宝以示亲近。 冯小宝的心中一跳，低声道：“小宝不明白陛下所指？”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一言即可除去。。。嗯，情敌？”皇帝给他伸出了大拇指！ “呵呵！”冯小宝傻笑。 皇帝逗过他，说起正事道：“京兆府统计过民间傻子父母亲之间的关系，发现确实血缘接近者易生傻子，朕与天后商量过了，为百姓子民后代健康计，当行五服以内不得通婚！” “天皇圣明！”冯小宝大喜道。 呀，真正圣明的是劳资，有谁象劳资那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节 两圣看法 不消说，当薛绍得知朝廷曰五服以内不得通婚的诏令，将诏令的招件拿在手上，手在发抖！ 啊，宫里的那位超级白富美彻底与他无缘！ 她意味着无尽的权势与财富！ 没能得到她，他的人生道路将会不同，或许将会艰辛。 当然，他并不清楚，如果娶到她，他的结局将会非常悲惨。。。因为他的家族卷入了造反打倒武则天的行列中，武则天这么强势的人，不能容忍她的女婿有此污点（连女婿都造丈母娘的反，说出去让丈母娘多没面子，不宰掉他的话，外敌除了‘我们赞普搞了你们的公主’，来多一句‘女婿造丈母娘的反，可见丈母娘做得多失败’如此武则天无话可说），因此他被挂掉，悲惨地死在狱中！ 他的命运改变，以后会不会死掉呢，有点难说，毕竟他母亲是皇帝的嫡亲妹妹，有层硬关系得看武则天以后的心情，但至少活命的机会提高了许多。 他不知道以后的事，现在咬牙切齿，试图挽回。 他求见太平公主，公主避而不见。 他与堂兄薛斗商议，薛斗苦笑着摇头：皇帝已经明发上谕，不可能收回来！ 事情定局，而且冯小宝正肩负攻打吐蕃的重任，除非他准备造反，反迹已明，证据确凿，否则冯小宝任何的小过错都会给原谅，此乃大势所为，简言之，冯小宝有免死金牌。 能够做的就是秘密找到宫里的熟人，不着痕迹地提醒太平公主去清楚冯小宝的劣迹。 …… “冯小宝，你这个大坏蛋！”太平公主背着手，娇俏地道。 “我怎么个坏蛋法了”冯小宝惊奇地问道。 “哼，你的那个断腿老兵和他战友的傻儿子！”太平公主提醒他道。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哪，你那个老兵，这么高水平，他要是继续跟随你打仗的话，吐蕃人都有难了！”太平公主数落他道。 “我确实家里养了一些受伤退役老兵，嘴巴生在他们身上，他们有些时候会说一些话，我也管不着啊！”冯小宝双手一摊道。 “你还敢说不是你教他说的？”太平公主脸色不善地道。 “嘿嘿，公主啊，有好看的节目，你看不看呢？”冯小宝扯开话题道。 “不去！”公主余怒未消。 太平公主大发雷霆，足有一分钟之久，之后，就高高兴兴地跟随冯小宝出宫去也！ …… “太平随冯将军出宫了？”一刻钟之后，天皇与天后得知冯小宝带太平公主离宫的消息。 “是的！”总管楚寺人弯腰禀道：“听冯将军说他们去兵部看应猛士诏的猛士。” “哦！”天皇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倒是天后道：“你真的打算把太平嫁给他？” 天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答非所问地道：“冯小宝是奇人，天纵之才，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他都可以克敌制胜，做事也非常老到，实在难以想象他才二十多岁！” “那是陛下圣明，自有将星前来辅佐！”武则天微笑道。 “不过，我觉得他人有傲气！”不管别人看天皇李治怎么个不堪，可是他的目光还在。 “不错，傲气十足，我听宫女说他与太平见面，从来不跪，都是行军礼！”武则天道。 要是冯小宝听到天后的话，只怕他大呼冤枉，怎么会不跪太平公主呢，怎么可以不尊重公主呢！以后在床上跪也应该算数的吧。 “嗯，是人有底气，就有傲气，只是太平却吃他这一套，别人对她恭敬再三，她却不屑一顾！”（太平真犯贱）天皇说道。 “或许，太平真的与他有缘！”天后缓缓道。 “再看吧，看他的运气如何，打过这一仗再说了！” …… 要说到冯小宝的运气真好，打吐蕃这个大局，他这名大将不可若缺，让天皇对他再三容忍。 冯小宝没想到他的特立独行给天皇天后讨论着，更不清楚一定程度上是太平公主救了他，若不是因为她的关系，天皇天后不怎么追究他的无礼，将御史弹劾他对公主不敬的折子统统留中不发，他早就给罢官拿下大狱了！ 封建社会君臣礼法森严，敢对皇家子女不恭敬，那是大罪！ 而且他还带着公主到处乱逛，严重损害皇家形象。 御史的眼睛是雪亮的，对冯小宝的弹劾毫不留情。 只是天皇与天后既是君，也是为人父为人母的，他们希望他们的心爱女儿过得好，一个好的皇家女婿应该是怎么样的标准呢？ 门当户对要有的，否则皇家的面子往哪搁？ 可以由太平公主自已喜欢，以大唐之强盛，不需要作政治婚姻。（吐蕃惹怒李治的一个原因是吐蕃人想要太平公主和亲嫁到吐蕃！吐蕃强盛，逼迫李治，终令他火大） 太平公主生性刁蛮，驸马若对她唯唯诺诺，俯首贴耳，那对她与他绝非好事， 殷鉴未远，高宗皇帝妹子高阳公主的例子摆在那儿。（高阳公主嫁给宰相房玄龄的二儿子房遗爱，管不住老婆，高阳公主红杏出墙） 他必须真心喜欢太平公主，而不是想依仗太平公主上位，没有居心不良。 这时冯小宝进入了天皇与天后的视线，终因他的大才，他对太平公主的不卑不亢而得到了两圣的赞赏。 他战功不断，哪怕没有太平公主的原因，上位是妥妥的，犯不着居心不良。（小宝供认俺就是居心不良） 至于门当户对，对于皇家来说真不是大问题，到时认家有高贵的亲戚就成啦。 更妙的是，皇帝其实不想太平公主嫁入世家大族，那里的牵涉太大。（确实另一位面的薛绍就因为家族而倒霉） 可寒门子弟哪有什么出头之地，唯有冯小宝这个怪胎居然脱颖而出，年轻有为，让两圣喜出望外。 让人称道的是冯小宝不拉帮结派，不讨好权贵以得晋身之阶，一心专注于攻吐蕃大业，几乎没听说过他是哪家权贵的座上宾，标准军人作法，这等臣子不得不让两圣喜欢！（冯小宝是孤臣，所以太平公主对他非常重要） 虽说他对外杀气腾腾，但对大唐百姓却相当的好，领着大家一起发财，关心军人、百姓的生活，颇有“外王而内圣”作派，有仁慈的名声。 简直是天赐乘龙快婿，不是他真没天理了。 一切静待吐蕃之战结局，两圣心忖冯小宝为了太平公主，必定会落力参战，不进逻些（拉萨）誓不回军！ 他们没有估计错：为享太平，冯小宝真是连吃奶力气都要使上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节 举猛士（一） 洛阳城西有处羽林军的演武场，新建的水泥场地，是两京令举猛士敕的考场。 高宗皇帝做事迫不及待，大年初十，大伙儿还沉浸在过节的欢乐之中，他就下旨两京猛士到场选拨。 这是大唐盛事，诏令百姓亦可参与观看，俾使社会培育更多的尚武精神。 大唐立国以来，战争不断，军队需要新血，尚武精神必不可缺。 因此，初十那天，洛阳城里的各坊市大门，开得比往日要早。 参与选拨的猛士、看热闹的百姓陆陆续续走出坊市大门，往西边的安喜门而去。 出了安喜门，天还是漆黑一团，但道路却是灯火通明。 水泥路搞好后，依照天后旨意，沿途皆设水泥灯竿，有用火油点燃的灯座和可插火把的插座，现今点燃，灯火通明，映亮道路，方便行人，皆称天后德政。 百姓比下场的猛士还踊跃，因为大有热闹可瞧，而且还要抢位置！ 没错，演武场建有八排高、二百米长的水泥座位，除了中间最前面是达官贵人位置，中间后方和左边是放假来看的官兵位置和送票（送给的往往是士绅，官兵也是送的），右边则是百姓座位，先到先得。。。兵部愚蠢到没有卖门票。 冯小宝到达演武场已然迟了，他与太平公主都给场上的热烈程度给惊呆了。 座位上挤满了人群，甚至连台阶都是人，最顶上的空位置上也是人，挤得满满当当。 国人喜欢看热闹在任何朝代都是如此，唐朝也不例外！ 坐在中间最前方的当然是文武高官，主持者乃霍王李元轨、同中书门下三品来恒、左卫大将军牛通。 坐中间尊位者乃霍王李元轨，唐高祖李渊的第十四子，现任皇帝的叔父，他年少多才艺，善骑射，有“业务”特长，又是皇族，故命他来主持举猛士盛会。。。他年事已高，不用担心他参预军务。 同中书门下三品来恒亲临现场，表明了朝廷对举猛士的重视。 左卫大将军牛通声名不显，甚至没在史书留名，杀的人应该不如冯小宝为多，不过他对皇帝忠心耿耿，这点让他哪怕战功不多也无妨他坐此位置。 坐前列的三省六部的文官来得不少，大唐以武立国，许多文官都有上一点功夫，而武官则是十六卫的将军们，中郎将，还有皇亲国戚。 其余位置则是中低级军官、散闲宗亲，各行各业的老板、有钱的外国人，他们占据了次好的座位。 当官的有留座，什么级别能坐什么位置不可逾越，而有钱人哪怕来得晚了，他们的位置往往不差，因为在京城里那些游手好闲的穷人干的五花八门的不费大力气的职业中。有一种特别的职业那就是及早赶到公共娱乐场所，为有钱人占据好的座位。当那些富豪贵人认为表演值得一看的时候，就乘马车到达这些场所，付出百个铜子，就可以获得安坐好位置的权利。 帮闲们新得到的职业还得感谢千金公主的三大球联赛，之间可没有什么水泥座位，更没有凭票进场。 人群中居然还有不少小贩，他们灵敏地挤来挤去地叫卖，简直有如蟑螂般什么地方都可以挤进去。 花生瓜子肉干、胡饼肉包菜包，还有味道特别的奶酪！ 然后是茶水、豆浆、还有酒水等等，大伙儿兴奋地、快活地吃吃喝喝，就象一个蜂巢般嗡嗡作响。 没有谁会知道眼前这一幕与冯小宝很有关系，现在新产生的看比赛的概念，由于水泥钢筋的使用，大唐建筑起高大的运动场，往更高、更大的方向而去。 三大球联赛方兴未艾，由关中向各地推移，好多民众从中得益：修筑比赛场地、广告费收入、冠名权收入、指定食物、装备收入、球报收入、彩票收入等，不知不觉中，冯小宝已经给予大唐添加了许多新的元素。 “那多人耶！”太平公主见没有位置， 要位置容易，冯小宝径直去到中间第一排左侧边，扯扯那里一个大汉，示意他让位，大汉露齿狰狞一笑道：“怎么，小宝，想硬坐啊！” 大汉身体雄壮，长相威猛，皮肤黝黑，一双豹子环眼精光闪闪。 他没穿装甲，不过衬衣显露出高级武官的猛虎内衬，乃左骁骑卫将军令狐笑，半胡人，一直在北方前线泡，混迹于东北，与高句丽、新罗、契丹、突厥人打，杀人不少，与冯小宝见过面，但不熟，无甚交情。 因此他见冯小宝想硬坐的样子，立马加多一句话：“听说你是西北前线的第一条好汉，我跟你下场比比看，谁是猛士！” 然后捏起拳头，不怀好意！ 冯小宝是右骁骑卫将军，令狐笑是左骁骑卫将军，左右手足参商，天然对立，冯小宝惹上门来，令狐笑眼前一亮，嘿嘿，瞌睡遇到枕头，讨打啊！ 冯小宝一言不发，身体一侧，亮出太平公主。 她笑着向令狐笑摇摇手掌，她出来换了男装，象个俊俏的小生。 令狐笑眨巴着眼睛，楞了片刻，开口想说什么，见着冯小宝竖起左手指头到嘴边，嘘了一声，他就将话咽回了肚里。 冯小宝再竖三根指头，意思是三个位置。 于是，令狐笑扯过邻座和邻邻座三个人，都是他的同袍，一共四个人，让出座位，蛮横地挤到第二排。 第二排的人不得不挤往内里，坐的人数本来不少，一下子挤多四条大汉，顿时怨声载道。 有人风言冷语地说道：“嘿嘿，左骁骑卫让右骁骑卫，真是新鲜，头一回见到，长眼界了！” 令狐笑大怒，却见那人是个文官，不可以动粗，令狐笑倒也会说话地道：“让让没什么，我们同袍情深，你管得着？！好过有的人没带眼走路，说不定半路跌沟里去呢！” 他咒人跌沟里，文官冷笑不止，对方不开拳头，耍嘴皮子，文官还用得着怕武官，方待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却给旁边同僚给拉着，侧耳说出一句话，文官气势尽失。 得令狐笑让座，先进去了两个太平公主的女侍卫，再到太平公主，冯小宝坐最侧边。 冯小宝手指令狐笑道：“这是左骁骑卫将军令狐笑！” 太平公主随口说道：“谢了！” 令狐笑倒抽了一口凉气，心忖道：“公主向我道谢呢！” 他护翼过皇家贵人，见过公主，冯小宝也知道他见过公主，因此亮出公主，无往而不利。 对令狐笑也有好处啊，他的名字给公主记着，他还得感谢冯小宝，让个座位那是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 这座位让好得啊！ 小风波给大家看在眼里，好些人向着冯小宝这边瞪眼。(未完待续。) 第三三十节 举猛士（二） 坐第二排中间有位猛人，坚定的保皇派李义琰，这家伙是给来恒硬拉着来凑数，眼中闪中危险的光芒。（李义琰，前同中书门下三品郝处俊的好基友，处俊既亡，他又与来恒一起来背背，反对武mm登位） 他认得是小公主，微一细忖后，眼珠一转，手抚旁边的一位将军的背对他耳语几句，那将军先是摇头，最后却不过情面，勉强答应。 然后李义琰与前面的来恒说上几句，来恒又跟王李元轨、牛通沟讲起来。 三位主考中，李元轨为尊，军中以牛通为先，可来恒的权力最大！ 同中书门下三品，政事都在其手上，你看到当初中书令李敬玄在朝，将老军头刘仁轨摆布得没了脾气就可想而知。 最后三方达成共识，预备来个计划外节目，而大伙儿一无所知。 九时许，兵部侍郎李游道宣布选拨大唐猛士开始！ 李游道，赵郡李氏南祖房，有才能，后为武则天朝的宰相，之后被酷吏王弘义诬陷，被流放岭南。 “请诸猛士进场！”李游道大声宣布道。他的位置是在第一排的前面，特意留出一个飘台，设有一个桌子，实出于冯小宝的设计。 “猛士”们列队进场，有上三百人众，两京当然不止这么少人，不过经过了筛选，事实上，这批人已经全部入选，演武场前亮相不过是选出精锐。 都是体格健壮之辈，脸容彪悍，有些人甚至满脸络腮胡子，相当凶恶，象山贼不象良民，在洛阳城里走动立即象磁铁般吸引做公的（差人）紧紧跟随。 事实上，这次举猛士诏相当宽大，因此洛阳城中的游侠儿、长安洛阳道路上劫道路匪还有监牢里的轻罪犯罪分子，都有参与！ 他们被举为猛士，编入军中，朝廷消弥了社会上不安定分子，又得到大量强力人士对战吐蕃，到于那些家伙，通过为国效力，他们可以洗白白，这次也是一个好机会，做官得看才能，也要看容貌。 当年钟馗死在皇殿上，就是因为颜值太差！ 所以当官没有一副好相貌就很难，而举猛士嘛，猛士的尊容难看可以理解。 举猛士，不讲容貌！ 他们若能在战场上凯旋而归，朝廷虚位以待。 人们向着猛士欢呼，他们当中有的是朋友、亲戚，彼此相熟，而猛士们或举手、或抱拳示意。 冯小宝甚至认识当中的好几个人，有他师傅金刀王道场的弟子，还有长安有名的游侠儿“小吕布”吕英布，当年吕英布与他一起攻打新都山，那是冯小宝发迹开始，好几年过去了，吕英布的地位还是老样子，容貌更见沧桑，比起冯小宝，他连直视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在场内站定，队伍松散得紧。 李游道首先宣读了皇上令举猛士敕，倒不用大伙儿下跪聆听，整篇敕文是在征召猛士，提到“今欲分命将帅，穷其巢穴”，声明说朝廷招募猛士，不问布衣及仕宦，皆可入选，踊跃参军，以图报国，朝廷不吝重赏也！ 如这次举猛士，一百五十名之内的，皆为折冲队正（五十人的长官，正九品上的武官），三十名内皆为折冲旅帅（从八品上），而前十名为从七品下的校尉，前三名也是校尉，不过他们有了九品下的散官，没打就已经当官，非常优厚的待遇！ 这也是两京地区才有这么多的指标，因为两京有权有势者多，举猛士等于朝廷向他们扔出一些骨头给他们来抢，其他地方可没有这么大的优惠。 人们热烈的鼓掌和欢呼！ 不过，比试的标准也得更改。 原来，猛士测试的内容有举重、骑射、步射、马枪四个项目。 既然是猛士，得有个测试的标准，这项提议还是武则天钦定的。 举重以举二百斤行十步为合格线，二百斤行二十步为中，行三十步为优秀。。 骑射为骑马射六十步的靶，九中三，要求必须有马速而不是静止。（这种做法大有手脚可做） 步射为立定射七十步的靶，九中五。 之后两项相加，中多者为胜。 比试四项内容有两项是射箭，可见大唐对付善于骑射的胡人是多么的重视。 而马枪内容是在马上展示枪法，再到捅稻草人。 两京地区的举猛士测试标准则为举二百斤行五十步为优秀，骑射九中四，步射九中六！ 比试尚未正式开始，李游道秉承三位主考官的意思，讲起了猛士是什么？猛士的标准又是什么？就让大家看看真正的勇士标准吧！ 一位浓眉大眼，头发卷曲，高鼻深目、猿臂虎背熊腰的胡人骑兵出场，奔驰如风，显示了良好的骑术，据介绍叫做萧能让，契丹人，官拜右千牛卫中郎将！ 他身穿轻甲，上阵就来骑射，左右开弓，嗖嗖嗖，连续不断，九箭中八！ 只有一箭脱靶，另外八枝箭统统上靶，其中有五枝箭射在了靶中心附近！ 步射更强，九发九中，有八枝箭射在了靶中心位置，如若上阵，敌人难逃他的瞄准。 举重他举起二百斤的大包粮食，走了五十步，脸上微微潮红而已，显然犹有余力。 最后是马枪，他使一杆镔铁点钢枪，舞得密不透风，策马路过侧边的稻草人，一枪刺穿！ 人们冲着他热烈的欢呼，他，就是猛士的一个样板！ 萧能让骑马到得冯小宝这边，向他拱手，朗声道：“我乃右千牛卫中郎将萧能让，听闻冯将军是打吐蕃第一猛士，特来请教！” 没等冯小宝应战，令狐笑第一个跳将起来道：“老萧，你是不是今早吃得很饱？” 这打哪啊？大伙儿听得一头雾水，令狐笑径直道：“你吃得饱，闲着没事做了，来来来，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萧能让沉声道：“令狐将军，我只想向冯将军请教，你若是想，以后随便你定下地点时间，我随时奉陪！” 他再一次说道：“天皇陛下举猛士打吐蕃，冯将军久在西北与吐蕃交战，我们洛阳十六卫，皆想见识一下冯将军的英姿！” “是吗？” 冯小宝不说二话，站出到旁边台阶上，伸出手来，两石三的硬弓交到了他的手里，他引弓搭箭，屏气宁神，对准在演武场上空游弋的一只鹞鹰，一箭射出！ 那只鹞鹰倒了大霉，因为演武场上人多，产生热气，上升气流，鹞鹰出动觅食，借助上升气流盘旋上升，观测四周，不费力气，却不想成为了冯小宝的猎物。 箭矢如电，鹰应弦落下。 人们如雷的掌声和喝彩声中，冯小宝坐回原位，正眼不瞧萧能让一眼，酷得不得了！(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节 举猛士（三） 萧能让拱手道：“佩服！佩服！萧某服了。” 他不能不服，射雕手就是顶级箭手，千名箭手也找不出一位，哪怕是精擅骑射的契丹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甚至一定时期内找不出一个。 尤其是射鹞鹰，更是困难，它们目标更小，动作更快，比起慢悠悠的大雕更加困难。 这冯小宝说射就射，射中的还是鹞鹰，萧能让自愧不如，人家强过他就是强过他，胡族的根子里佩服强者，立即认输了事，伸出大拇指道：“冯将军别的不说，单是此箭法也是西北军中第一好汉了！” 冯小宝回礼道：“萧将军你也不错，乃我大唐猛士典范。” “不敢，冯将军在前，萧某在后！”萧能让恭敬地道。 冯小宝笑而不语，心忖我家老仆还没有出手，出手了让你们只怕惊艳，想用美婢来换老仆了。 观众见到出身汉族的将军力压胡人，顿时掌声四起，喝彩声不断。 而始作俑者如李义琰、来恒等脸上抽筋了一下，没想到冯小宝轻易解决此事，果然，有实力就能压倒一切。 萧能让只是前戏，不过他们还有后手，不怕冯小宝不下场。 太平公主与荣有焉，喜形于色地道：“小宝，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射箭啊！” “公主有令，岂敢不从！”冯小宝爽快地道。 “少来了，你敢不从的事多呢，要不是看在你要打吐蕃的份上，我就打你八十大板，以惩你不敬之罪！”才说得好好的，太平公主说算账就来算账了。 “好啊，八十大板木有问题，只是你来打就成了！” “你当我不知道你皮厚啊，打痛我都没打得痛你！”太平公主眼珠一转道：“就让你的阿壹和阿贰来打你就好了！” “为什么你不肯转让他们给我？”太平公主质问道：“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冯小宝心忖这问题真要命，手指下方道：“下面开始选拨猛士了！” “看那个猛士，我敢打赌他举重必定是优秀！” “我看就不是！赌什么？” “一块金币吧，再多我也出不起了！”冯小宝厚着脸皮道。 他与太平公主给下方的一位猛士数着数，那家伙举了二百斤，走上四十七八步，到得第四十九步时，脸涨得通红，脚下一软，扛的大包掉地上，功亏一篑，可惜不能得到优秀。 冯小宝在那里气到捶胸拍腿，“哈哈哈！我胜了！”太平公主笑得很开心，忘形地来给冯小宝扯耳朵拍背和拧手臂！ 旁边人等看得，方知大唐公主是野蛮女友！ 历史上，大唐公主声名远扬，有种种负面传说，例如现在，冯小宝感觉到这个小妞的力量，都不象是十几岁少女，而是二十好几的女青年那么有力！ 要不是他武将身躯，普通的人给她来多几下，还不够她捶弄的。 演武场上的猛士表演渐渐精彩。 来自长安的林八郎，他举重走了五十步，骑射九中六，步射九中八，舞枪得了个优秀。 洛阳的成三郎同样不错，举重优秀，骑射九中五，步射九中发，舞枪得了个优秀。 冯小宝所拜师父金刀王的道场也有三个弟子出来就举，结果个个都是举重优秀，骑射九中六，步射九中八，舞枪得出优秀，显示了良好的道场底涵。 冯小宝认识的长安游侠儿吕英布，举重优秀，骑射九中六，步射九中发，舞枪得了个优秀。 引发轰动的是一个胡人，名叫世铎的家伙，吐谷浑人，看他生得居然文文秀秀的象个大唐书生，举重优秀，骑射九中九，步射九中发，舞枪得了个优秀。 太生猛了，看得在主席台上的各部军头的眼睛通红如得红眼病。 对于他们来说，汉胡是一家，只要认了大唐的胡人不受到歧视，因此胡人也是人，给大唐卖命就行！ 下一个胡人史万超，生得异常高大，足有两米身高，出自西域昭武九姓，他举重弄了个百步远！ 一般地，大伙儿顶多举成优秀，不敢再举，因为用力多，下一场的射箭会手抖，可是史万超玩过超远距，再射箭时，骑射九中六，步射九中九，舞枪同样优秀。 这下军头们眼睛放光。 举猛士诏效果真的不错，有一个贼眉鼠眼家伙，名叫楚九郎，举重为中等，骑射九中八，步射九中九，舞枪优秀，听人说他是长安道上的劫匪，难怪长安道上劫匪始终清剿不尽，有这等高手在，只握朝廷军队也拿他不住， 长安洛阳两地高手如云，连强盗都有！ 当然也有猫腻，所谓猛士当中的三四个人，举重一般般，骑射步射勉强及格，却都是马枪优秀，看分数官位子在望！ 观众中不怕事的嘘声大起，冲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再三，而那些负责打分的官员脸色如常，看起来脸皮厚如城墙。 太平公主有点难以置信地道：“他们居然入围了？” “很正常！”冯小宝耸耸肩道：“我在西北前线也做过这等事，这叫做潜规则！” “潜规则”三字头一回听到，太平公主觉得很新鲜。 “你知道的，我有个董事会，就是合伙人，他们捐了不少钱给我，只希望我让他们的什么子弟立个功劳，好得到提拔的机会。”冯小宝冷笑道：“为什么不做呢，他们给钱给我，我可以买更多的军备，更好的粮草和牲畜，征聘更好的兵，反正他们从我这里得到的少于我给予他们的，我必须给这个机会给他们，就象这里一样，哪怕是头猪，我也要让他去做校尉。” 在百姓们的嘘声中，他的声音轻，却很清晰地落入了太平公主的耳中：“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明白了么，我的公主！” “我明白了！”太平公主郑重地点头道。 下面的比试是同时进行，因此非常快，差不多上午时分将尽时，已经决出所有名次，队正、旅帅等，十位校尉也有主儿了，好在没有潜规则的人，都是真材实料，只待上报朝廷认可。 大伙儿还以为就那么结束了，岂料李游道宣布道：“下面，我们将进行一个特别节目！”(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节 肉骨头 李游道宣布的节目委实特别，在场的各路军官自由出动，战上一场，来给大伙儿瞧瞧大唐军官的威风，让大家明白谁是真正的猛士。 难怪，冯小宝才明白为什么兵部明令包括他在内的在京的高级武官，皆要自备马匹、盔甲到此，原来是要大家打上一场啊。 让大伙儿混战一场？ 为什么朝廷弄出了这等新奇的玩意儿？别说官员、军卒、百姓们兴奋，就连武将们也是跃跃欲试！ 原来李游道请出了一面金牌，上有苍劲有力的大字：“猛士！” 此乃天皇御笔刻印，拿它到手，十分荣耀，在军队里吹嘘那几乎能称自己是军中第一高手。 再有吸引新晋猛士参加已军，作用妥妥的。 文无第一武武第二，只争第一！ 看到周边军官们眼闪闪，朝廷扔一根肉骨头可以让大伙儿卖命啊！冯小宝心忖道。 此根肉骨头是天皇与天后商议的结果，两位至尊有大把肉骨头可扔，小一点的骨头吸引社会上的猛士，大一点肉骨头给现在的军头们，貌似天皇天后有点无聊，干脆弄点新鲜玩意儿来玩玩。 让他们来抢，多热闹啊！ 就冯小宝而言，他根本不想参加这等猛士比赛，为一面金牌给别人当儿子猴戏来看，劳资杀掉上万人，谁敢不认劳资是不是真的猛士。 可以说，冯小宝最不想出风头，尤其是在京城里出，他在边疆杀掉一万人，京城只当听数字，听过就算，但在众人面前表演，大伙儿会对他的武力值有深刻的印象。 他现在已经热得烫手，最年轻的少年将军，未来的驸马，哪一样说出来不引人妒恨？ 可不打不行，打赢了，可以吸引猛士们加入已军，增强已军实力。 “报名，报名！”各路将军亮出了自己的旗号，有京城十六卫的，有各地府军的，与先前的“猛士”相比，他们更是剽悍，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冯小宝长身而起，拍拍太平公主道：“我也过去了！” 出乎他意料和他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平公主给了他一吻！ 虽然是蜻蜓点水的腮边一吻，但加上太平公主来多一句话：“小宝，给我打赢了，抢了金牌来，我给你再来三个！”周围的老少爷们比冯小宝更兴奋，比起听到御赐金牌还要竖长了耳朵来听！ 冯小宝表面上欢呼雀跃地道：“要三个重的，不要刚才这么轻的！”与太平公主扯了一下皮，大步走向兵部小吏那里报了名。 心忖这回想留手都不成，果然，皇家人一句话就能够让你打生打死。 他要赢，还要赢得出彩，别看他与太平公主和睦，但此姝皇家的劣根性严重，翻脸当翻书，哪怕是冯小宝，一言逆了她，照样发大脾气！ 对付她只能顺之，再从旁边施加影响，改变其路线方向，此为上策。 如果与她对着做，那几次下来，必定生分，其他人等如薛绍，只怕要作福酬神了。 泡太平公主这等超级白富美，冯小宝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甚至将太平公主当成了对付一个大敌般来进行策划！ 她的优点、她的缺点、她的脾气、她周围的环境，都仔细分析，有的放矢。 他不断地提高自己战绩，维持着高大上的形象，不断地将他的功绩传进太平公主的耳中，让她知道他是一个猛人，和他在一起让她脸上有光彩。 想方设法讨好她，连“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都给整出来了，小宝容易吗！ …… 今个儿的天气不错，冬日的太阳高照，人们身上暖暖的。 比方才还要激昂的战鼓擂起来，让大家热血沸腾。 下场的竟有四十余人，看来怕事的将领没有几个，大唐的军官还是比较靠谱。 各骑各马，兵器则是兵部准备，一水的柘木和硬枣木制枪，它们质地坚硬，与铁枪有得比。 每杆枪的枪头和枪尾皆给布团包扎，沾上了湿白的粉末。 冯小宝挑了一根差不多是最粗的硬枣木枪杆，左右挥舞两下，呼呼生风，觉得重量还行。 “冯将军！”有人叫他道，冯小宝扭头一看，却是令狐笑带着三个兄弟，向他招呼道：“冯将军，我们左右骁骑卫联手吧！” 对他的好意，冯小宝却之不恭，欣然地道：“好极了！” 左右骁骑卫联手？这等事情极是难得，虽然不至于太阳从西边出来，但也有点西边出来的影儿。 大唐十六卫，分左分右，无论哪一边，都不会服气另一边，此乃天然对立！ 然则这回左右骁骑卫真的联手了，合则两利，冯小宝断定，若最后剩下左右骁骑卫，那必定是他胜利，令狐笑会让他笑到最后。 说起来好笑，冯小宝是右骁骑卫的，但右骁骑卫的军官竟然不和他联手，反倒是左骁骑卫与他合作。 “要小心四起人！”令狐笑久在京城，情报远比冯小宝来得多，他介绍道： “一是右卫的武三思，他的人马相当强！”冯小宝顺着令狐笑的指点望过去，正巧他的便宜兄弟武三思隔得稍远地向他点点头！ 武三思强吗？冯小宝有点失笑，这等靠皇后势力上台的武家人能有几分能耐，冯小宝清楚得很。不过他旁边的两个中郎将看起来还有点能打的样儿，或许武三思就靠他们吧。 “二是皇族的李成！他是越王（李贞）的孙子，左武卫将军！”令狐笑指点，冯小宝看那李成，倒是个人才，颇为英俊，却有肩膀宽大，手臂有力，三十出头，是皇族中的优秀将领，也领兵打过高句丽，要不是冯小宝这个奇葩，李成就是最年轻的将军了。 朝廷对他谈不上很信任，但也是放心，因为其祖李贞多年来已让皇帝知道他并无野心。 “三是军人中的带头大哥右监门卫将军阿史那雄霸，其祖为突厥人，勇武有力，是军中的标杆！”冯小宝就看到那个胡人，原来右骁骑卫的军官也集中与他一起了。 “再有左金吾卫将军丘神绩！此人相当阴险，必须小心！” “明白！”冯小宝充满信心地道：“今天与令狐将军共战强敌，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好！小宝！”令狐笑立即改换称呼道。 “笑哥！”冯小宝对他的称呼让他脸都拉长了！ “小宝，换个称呼行不行？” “好的，令狐大哥！”(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节 真的猛士（一） “咚咚咚！” 第一通鼓是准备，第二通鼓响起则是催战鼓，众人从分散的地方向着场中逼近。 他们并不集中一起，而是呈圆形散开。 马蹄声起，将军上阵！ 煌煌大唐将军，威武万端，力压群胡！ 场外人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各给各支持方打气助威。 太平公主还是头一回看着冯小宝上阵，只见得他随着马匹晃动，上下浑然一体，毫无破绽，哪怕是太平公主是外行看热闹，也看出了他已经人马合一，周围的将军与他相比，没有多少个马术能够到达他这一地步！ 马是将军的半条命，这等马术，无论杀敌还是跑路都使得上，比起其他人机会更多。 同样地，冯小宝旁边的令狐笑是心头暗震！ 在他看来，冯小宝的名气很大，只怕是泡沫，吹起来的！ 令狐笑非常清楚，皇族和世家想要谁上位，那是容易得紧，只须精兵强将拥过去助他，补给流水般地给他，就是头猪也可以做将军。 这冯小宝虽然家世浅薄，却也得强将精兵助他，单是一个范无伤和荆东灵都是御林军中有名人物，那范无伤真名不叫范无伤，只因他有一手好拳脚，打人看不出什么伤却拿人命，人都称他为无伤，真名反倒不知道了，他手上兵器功夫扎实，统兵也是将军之才。 荆东灵被人称为“灵狐”，这些年来别看他不显山显水，实质是将军无赫赫之功，冯小宝要不是靠了他，将参谋部管得头头是道，情报不缺，只怕冯小宝胜仗来得不易更不会过得这么轻松地年年回京城泡他的小女友。 此两人若不是在京里得罪贵人，升迁无望，也不会屈身冯小宝麾下，如今随着冯小宝不断升职他们也水涨船高，再也压制不得，只须与吐蕃一战中取得战功，冯小宝升任大将军，他们两个升任将军是跑不掉的。 有他们两人相助，冯小宝与皇族世家也有得比了。 加上有一帮大商人朋友们的帮衬，可谓是补给流水价般奉上，冯小宝就算是头猪，也可以做将军。 但行家一上马，就知道行不行，冯小宝的马术，扛扛的，绝非在绕着京城城墙跑出来，而是西北大地上成就了他！ 不断地跑马，不断杀敌，马术。。。令狐笑跟在冯小宝后面，慢了一个马头的距离！ …… “咚咚咚！” 第三通鼓响起处，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按照公布的规则，只要打对方下马或者白灰沾到对方都可以判对方出局，所以大家加快马速助战。 冯小宝甫一进场，就看到左侧斜刺里有足足六骑向他们扑来！ 他们气势汹汹，都是将军和中郎将级别，三骑在前三骑在后。 “令狐大哥，一起上！”冯小宝招呼一声道，有兄弟不用就是傻瓜了。 令狐笑与左骁骑卫的一将分列冯小宝左右，对上来敌三对三。 大家木枪对上，即时劈劈啪啪作响。 冯小宝首先建功，他的锁喉枪是单打单的一流枪法，只见他使出眼花缭乱的一通乱刺，不到半分钟时间，就将对手给胸口戳了一枪，仗着枪重，硬硬地将对方捅了下马。 正好与第二个对手接敌，同样的半分钟，又将对方左肋下刺中一枪，给他身上留下一个印。 按理那家伙已败，那家伙居然耍赖，兀自不退，继续杀来。 但冯小宝有败他一次的能耐，自然有败他第二回的力量，“当”的一声闷响，冯小宝的木枪狠狠扫过，力道很大，将对方从马上打飞出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这回再也不能够耍赖。 此时令狐笑四人正与各自对手斗得热闹，同为高级武官，冯小宝解决他的对手，即时帮助他们解决对手。 论起来冯小宝的战斗力是杠杠的，只见他锁喉枪法使出，端的是有如蛟龙出海般又快又狠，无微不至地问候对方的各处要害。 只听得啊啊啊连声惨叫声传来，冯小宝和令狐笑们合作，将当面之敌统统打落在地上。 论起来将军们的打斗远比先前的举猛士来得精彩，须知将军们往往都有一手绝活，他们招式精奇，要不就是敢打敢冲，下手狠辣，场上尽是他们的大声呼喊和挨打之人的惨嚎。 所有观众看得心旷神怡，觉得不虚此行。 自然，太平公主的目光追逐着冯小宝，她终于看到了冯小宝战斗英姿：挥洒自如，兵器、人、马三合一，马匹马步恰到好处，枪法使得出神入化。。。这是必须的，冯小宝知道太平公主在看着他，哪还不把最厉害的一面给展现出来。 表现让太平公主满意，她起劲地拍着手掌，给冯小宝呐喊助威，大呼小叫地道：“小宝，打赢他们！” …… 战斗的进程飞快，目前场上留下了有组织的小集团，分别是刚才令狐笑提到的武三思、李成、阿史那雄霸、丘神绩还有冯小宝，没有集团依靠的散将都给清了出场。 武三思部与李成部大斗起来。 这些年来，因为武则天的关系，武家势力蒸蒸日上，与李唐皇族不断发生摩擦，这下两方根本不管其他人，径直找准对方，埋头苦干。 而阿史那雄霸瞄上了冯小宝！ 论起来，冯小宝应该是吸引仇恨值不高的人物。。。他这么年轻，谁都轻视于他，尤其是阿史那雄霸这等猛人，甚至会想到不要欺负小孩子。 可是丘神绩聪明地佯装追击其他人，避而不战，哪怕是引发大伙的嘘声也是如此，只隔得远远地游弋，阿史那雄霸没空去追逐他们，五个人扑向了冯小宝五人，抱的是先打败冯小宝部后再去找丘神绩的麻烦。 “哈哈，小娃娃，回去吃你的奶吧！”阿史那雄霸大笑着，狠命一枪刺向冯小宝胸口处。 “哼，突厥老狗，我看你是活腻了！”给人这么轻视，冯小宝咬牙切齿，枪杆架着阿史那雄霸的枪，双方身体都是一晃。 阿史那雄霸脸色微变，他用的是最大最粗最重的枪杆，没想到对方与他的力量相差无几，让他感觉到非常意外。 小娃娃确有真才实学啊！(未完待续。) 第三三四节 真的猛士（二） 阿史那雄霸身材高大有如铁塔，马匹也非常巨大，给人以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他的枪杆重且不算，居然枪法也非常娴熟，不在冯小宝之下！ 冯小宝与他对上，马上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两人枪杆互碰，冯小宝立即知道对方的斤两不小呵，要知道他是以未来战士阿诺舒华辛力加的训练方式铸造了他坚实的体魄，对方却是天然大力，不在他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哼，吃我一枪！”冯小宝急挥手中枪，白色的枪头划出一道闪光，准确的袭向了阿史那雄霸的脖颈。 雄霸一抖手，大枪应势而出，“当”的一声激撞在白光上。 两兵相交，劲气四射。 轰响声中，两人被反击力带马不由的向后退，冯小宝退了三步，雄霸退了一步。 然后是冯小宝一轮急攻，枪法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而阿史那雄霸手快力大，将冯小宝的枪击尽数封挡，一一奉还。 只见冯小宝长枪来个“凤凰三点头”，刺向阿史那雄霸的额头、喉咙和胸口，招式精妙，将锁喉枪的精淬尽显无遗。 他的枪法是左卫将军杨德清所教，近来因为北方形势稍有不稳，杨德清北上，没有看到冯小宝这路枪法，若是见到，只怕会当浮一大白，以示庆贺。 阿史那雄霸的破法则很简单，就是一力破十会，他蛮横地举枪猛打狠砸，几乎将枪当棒来使，看来他的兵器应该是狼牙棒和铁锤之类的重兵器。 大力之下，还有高敏！ 他绝非仗着大力，而眼明手快，走的又是短线，将冯小宝的枪头扫开挡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大家对撞一枪，马匹又给带退，长枪自头至尾都震颤个不停。 阿史那雄霸知道对方不是咧嘴笑道：“嘿，小娃娃，不错啊，是在娘胎时就练起了么？” 冯小宝微哼道：“胜过我手中这杆枪，便告诉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他深吸一口气，顿觉鲜血沸腾，枪势暴起！ 急风暴雨的一轮攒击，枪枪刺向阿史那雄霸要害，那家伙有悖个大笨重的原理，力大且不算，动作也很快，竟然接下了冯小宝的猛攻。 只听得一声脆响，两人手中枪不堪折磨，断为两截，各拿一半在两边手上，然后两人就劈头夹脑地一顿乱敲，越敲越短。 观众看到瞪眼：这样也行？！ 不行也得行，好在场外小兵得到吩咐，各扔给他们一杆大枪，继续交战。 …… 阿史那雄霸带有三骑，与令狐笑的四骑战上一轮，最后只得令狐笑一人还“活着”，其余的要不给打了下马，要不身上中了白灰，都算挂掉。 武三思部与李成部大斗起来。 武三思虽贵为将军，实质上武力值不高，之所以得意洋洋，只因他手下有两员中郎将，一是沧州人鱼四郎，另一个是易州人金九郎，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从普通军官凭借着斩首军功一步步扎扎实实地升上来，识事务地投靠了武家，甘心为虎作伥（李唐皇族讲法）。 而李成枪法凌厉，非一般等闲之辈。 追随着武家和李家的人均士气如虹，展开一轮大战。 有如雄狮斗猛虎，起初相持不下，但武三恩着鱼四郎缠住李成，金九郎则负责解决其余，那金九郎抖擞精神，一杆枪接二连三地将李家皇族一边的人打落马上，他来势汹汹，痛下辣手，打得五骑掉落地上，哀嚎不断。 他打那些人要不手臂挨砸，要不胸口中枪，要不腹部受创，虽然有装甲护身，可是金九郎的力道很大，造成肩膀断裂和内伤，真是制造武家不遗余力。 李成见到大怒，想去救援时却给鱼四郎缠住，急切间拿他不下。 等金九郎解决掉其他人，准备过去援助鱼四郎时，李成对鱼四郎刺向他的一枪视而不见，反手一枪。 两败俱伤！ 李成与鱼四郎身上都有白印，双双退出战斗之中。 武三思部还余他、金九郎加上另外一将。 …… 这时阿史那雄霸和冯小宝亦分出了高下，无论是力量还是高敏，两人都有得比，但冯小宝发挥了他的一个特长：他的马！ 御马电影就象走舞步一般，绕着阿史那雄霸和他的马打圈圈，它轻盈灵活，带着冯小宝团团转。 阿史那雄霸人高马大，转向不灵，防得了这防不了那，稍不留神时，就给冯小宝在他右肋下捅了一枪，留下印记，就此败下阵去！ 败得真***令他不服，他悻悻地道：“要是我的兵器在手的话，你赢不了！” 冯小宝反唇相讥地道：“要是我兵器在手的话，你已经没命了！” …… 丘神绩部还在远处游而不击，摆明了不到最后不上阵，哪怕别人给他们送上热烈的嘘声也不为所动。 另外还在场上的两部是冯小宝、令狐笑加偏将一员，对付武三思三个人。 令李成感到高兴的是冯小宝首先对付鱼四郎，鱼四郎之前与李成游斗是仗着马快，但他马再快也快不过电影御马，疾驰如风，追过去一通乱战，将鱼四郎打落马下！ “好！”李成高呼道。 武三思的偏将给令狐笑加偏将一员合力解决，但他们没有理会武三思，结果当冯小宝向武三思冲过去，武三思见势不妙，拱手道：“小宝，不须你来，我自个儿出去！你只要赢了，做兄弟的我也脸上光彩！” “多谢三思大哥！”冯小宝与武三思称兄道弟，关系尚可。 最终对决是丘神绩部五骑对上冯小宝三骑，冯小宝大呼道：“令狐！” “在！”令狐笑应道。 “我与你合力打败这等无胆鼠辈！”冯小宝看丘神绩 “好！”令狐笑举兵器回答。 比他更大声的是太平公主和其他观众的齐声呼出：“好！” 识得丘神绩的军人们则无情地以毒舌相嘲：“丘神绩，你缩在后面最后来捡便宜，胜之不武！” “丘神绩，以后上阵，你也能来这样？” “丘神绩，你这没胆鬼！” “哈哈，老丘，你是女人吗，居然不敢上阵！” …… 丘神绩根本不当一回事，冷冷笑道：“管你们怎么说，我胜利了我就是第一猛士！” 他一打战马，其余四骑跟着他冲向冯小宝，与方才的懦弱之姿有天涯之别！(未完待续。) 第三三五节 真的猛士（三） “萧能让！”冯小宝怒吼一声，他方才欲直取丘神绩，这契丹人萧能让就那么地斜刺里冲将了来，有如一头莽牛般不管不顾，竟然想用马匹撞击冯小宝的战马来个同归于尽。 他就那么一马地撞过来，要不是冯小宝动作快捷，马匹反应灵敏，冲前三步，勉强避开。 但马屁股也给萧能让的马擦了一下，约摸擦破了两手面积的皮，战马痛得摇头摆尾，楞是不肯翻腾四蹄，不影响到主人！ 普通的马匹早将主人给揪翻马下了，哪象冯小宝的这匹御马电影，已经与主人合契。 这丘神绩果然不是一般的阴险，先是躲避战斗，待时机成熟才下手捡便宜，出击时以下驷对上驷，如果萧能让把冯小宝撞于马下，那丘神绩就赢定了。 听出了冯小宝声音中的怒斥，萧能让嘟嚷一句：“抱歉！” “嘿嘿！”丘神绩怪笑道：“这可是战场上，怪得谁来！” “好！”冯小宝怒极反笑道：“从来没有谁能白白占我便宜的！我们走着瞧！” 丘神绩听到后生出了一股寒意，因为他感觉到冯小宝这是真怒了！ 首先倒霉的是丘神绩的一员偏将，冯小宝双手持矛如轮般的旋转了起来，枪头取向变幻莫测，一个不小心，偏将的肩膀挨了一下，留下一个白印。 此时众目睽睽，他只能退出战场。 冯小宝马匹穿过他的位置，此时听到人们大叫道：“小心！” 原来另一个偏将马匹转向快，蹑足跟随在冯小宝后面，想给他来个偷袭！ 他正想准备攻击时，让观众们又惊又喜的是冯小宝如背后生脑一般，来了一个回马枪！ 御马电影想停就停，停下来，敌方偏将的马速加快，正好进入冯小宝的马枪攻击范围，偏将估计失误，没来得及反应。 马枪来势又疾又快，一枪顶在他的胸口，重重一顶，将他给撞落掉马。 观众震天价地叫好声，太平公主更是欢呼连声：“小宝，你是行的！”“小宝，我喜欢你！”最后是“小宝，我爱你！” 叫毕，她作贼心虚地看看周围，好在她的声音给掩盖住了，否则就惊世骇俗，她老爹老娘有机会收到大把的弹章了。 冯小宝解决两将，转过马匹来时，发现场上只剩余他与丘神绩、萧能让三人，令狐笑给解决了！ 而双方的各一个偏将则是互不相让，同时刺中对方，也都退出了战斗。 壹打贰！ 双方面对面开始加速，萧能让打头冲前，丘神绩紧跟其后，就在差不多的距离，丘神绩马匹骤然加速，原来冲劲十足的萧能让速度大减，两人错马而过，变成了丘神绩在前。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丘神绩发枪刺向冯小宝的顶门，而萧能让手中长枪则刺冯小宝的胸膛！ 双枪齐发！ 跑出场外的令狐笑懊恼地一挥拳头，方才他就是这样给对方淘汰出场的。 当当两下！ “想阴劳资！”冯小宝可不是令狐笑，他动作快到同时接下了两枪，还犹有余力地还上一枪给丘神绩，却中途变向，扎向萧能让。 他抖手一阵枪花乱旋，无数的枪点如雨般的降下，密集的敲打着丘神绩和萧能让，一时间两人竟然给攻到不得不采取守势！ 应接不暇，丘神绩脸色苦涩，须知他与萧能让配合，他枪法阴柔，萧能让大开大阖，截然不同的枪法让普通人难以招架，他没想到冯小宝一个人就压制了他们两个。 但见得冯小宝的长枪使得又重又快，快如流星闪电，力道震得丘神绩和萧能让在马上左摇右晃，叫苦不迭。 别说两人合击之势无法重组，连招架都有困难。 他们咬牙苦撑的希望是冯小宝力竭，所谓刚不可持久，待到他劲头儿一过，就是他们的天下，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人们的讥讽象潮水般地涌去，都在笑骂丘神绩先是无胆之辈，后是无用之辈，两打一还打成这个熊样，快快去买块豆腐撞死了事！ 丘神绩生性隐忍，听着观众的话，他的愤怒有如待喷发前的火山，等待着一飞冲天，暴打冯小宝的奇迹发生！ 他默默地等待着，萧能让则怒吼连连，竭力反击，但冯小宝应付得当，让他场面上丝毫不占优势。 丘神绩期待的奇迹没有等来，冯小宝象不知疲倦一般，反倒是丘神绩和萧能让因为接挡冯小宝的攻击而力气不断下降。 大伙儿一直看着冯小宝攻敌没见到敌攻冯小宝，不由地瞠目结舌：“这也太逆天了吧！” 场外的阿史那雄霸看到眼中闪闪，只觉得心火大炽，很想上场与冯小宝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 “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冯小宝进入暴走状态！ 手上的攻势更急。大枪如棍劈砸，他面无表情，但攻势越发的紧凑，招招都是对着要害而来，一人挑两个，显示了盖世的豪勇！ 人们震天狂呼声中，“喝！”冯小宝一枪迫退丘神绩，然后长枪轮转当棒，力道大得不可思议，将萧能让给砸掉下马！ 再到丘神绩，他比起萧能让更是不堪，就在大伙儿以为冯小宝要赢定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来个临死前的反击，打马加速，长枪不要命地直刺冯小宝。 “倒是有种哦！”冯小宝微噫一声，手腕用力，使了个巧，一下子挑飞了他的枪，再将他猛力一拍，如打苍蝇般将他拍落！ 落手干净利落，大解观众之火，齐给他点赞。 丝毫不留情面给丘神绩，反正对于这等家伙，只要你胜利了，不管你怎么留点面子给他，他都会恨你，有机会一定找你的麻烦，有可能会来报仇雪恨。 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给他面子。 可惜不是真的战场，否则就宰了他！ 冯小宝没有想错，丘神绩爬将起来，眼里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恨意，即时收敛，还假惺惺地来恭贺冯小宝得到金牌。 冯小宝假意谢过，高举长枪，接受了人们的热烈欢呼。 成千观众的呼喊，就象猛兽的怒吼一般，在演武场中哄响着：“真的猛士！大唐第一猛士！” 他们是如此的热情，冯小宝在他们面前走了三遭。 下到场上，冯小宝最记得的是对太平公主说道：“公主，你可要来重重的三下哦！” 太平公主吃惊地问：“现在？” 冯小宝心里大定，这妞是认账的！(未完待续。) 第三三六节 校尉、上元节 金殿上，文臣百官毕集，天后欣然地看着呈报上来的名单，一份是预定的十校尉，他们分别是： 第一名是世铎，高居榜首，举重优秀，骑射九中九，步射九中发，舞枪得了个优秀。 第二名则则是来历有点可疑的楚九郎（象个贼），举重为中等，骑射九中八，步射九中九，舞枪优秀。 第三名也是个胡人史万超，举重弄了个百步远！射箭时，骑射九中六，步射九中九，舞枪同样优秀。 打下的则是吕英布、林八郎、程十郎、李五郎、米五郎，成三郎，霍大郎，各有能耐，让汇报的郭待举说得眉开眼笑。 “那么，天皇的猛士金牌是朝廷的哪一位将军得去了！”天后问起来，郭待举往班次里作了一个示意。 “是末将！”冯小宝跟随上殿，立即站出来禀道。 见是冯小宝，天后欣然道：“果然冯将军赫赫战功来得真实，或有人疑惑卿家之间的战功，而今看来，名副其实！” “谢天后殿下夸奖！”冯小宝连忙道。 “把金牌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天后给他长脸道。 之前有郭待举的提醒，冯小宝遂将金牌拿出来展示于殿上。 天皇御笔“猛士”，金字闪闪，动人心魄。 文臣百官则各异，大部分为大唐得良将而高兴，而小部分嘛，忠于李唐皇朝的则心忖武后这边又增强了力量，忠于武后这边的人呢，也有的人在嫉妒，想的是有机会也在武后面前露脸，踩踩冯小宝。 不过这踩是不好踩，除非他们的武力值高过冯小宝，比较难做到。 …… 好消息不止一个，散朝后，冯小宝接小吏通知，去到兵部，那里有三个新晋校尉等着他！ 十校尉第一的世铎，第二的楚九郎，第八的米五郎，他们都愿意加入冯小宝的军列中。 其实不止三人，连第三的史万超也说愿意加入，但不可能一二三名都给冯小宝的，至于米五郎，他是冯小宝所拜师父金刀王的道场弟子，连同程十郎、李五郎也是道场弟子，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跟随自家人更好的事情。 可惜好事不能都落在冯小宝头上，世铎说他是吐谷浑人，他想加入对吐谷浑人友好的冯小宝部队里，因为属于冯小宝的部曲就有三姓吐谷浑人，世铎听说那些吐谷浑人说主家冯小宝对他们非常好。 至于楚九郎，则对加入冯小宝部队有相当强烈的愿望，说非他非属。 他的理由说出来让冯小宝都觉得匪夷所思，他想得到一件“千里镜”！ 千里镜即望远镜，大唐缺少玻璃，千里镜的镜片用纯净的水晶制作，价格昂贵，得来相当不易，而且朝廷也有意地控制它的流通，只有在军中和皇宫里才有，即使冯小宝的军队里也是数量不多。 这楚九郎不知从哪里得来千里镜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感兴趣，说要加入冯小宝部队里，争取得到奖励一件千里镜。 这等理由都有，冯小宝表示无语。 米五郎则是幸运地加入了冯小宝的部队里。 “好！”冯小宝向三位校尉表示欢迎道：“有了你们的到来，我军真的是如虎添翼啊！” 三人齐齐躬身道：“愿为将军效力！” 冯小宝得到三校尉，后来有过对比，才知道他是捡到了宝。 因为他是吐谷浑人的主家，出身吐谷浑的世铎加入冯部后不敢拿大，切实听令。 楚九郎作过贼，有他的生存之路，惯会见风使舵，跟随强者，冯小宝一路强势，他也老实得很。 米五郎更不用说了，冯小宝是他的师叔祖辈份，米五郎再傲气也牛不起来，否则就是欺师灭祖。 而其他校尉，史万超战力强大，但搞事的能耐也是强大，傲气十足，遇到的将领谁都头痛不已。如吕英布、林八郎和霍大郎也各有各的不足，反倒是冯小宝得到的校尉最是得力。 …… 又是一年上元节，洛阳例牌的金吾不禁，满城狂欢。 灯具精致奇幻，灯火璀璨，洛阳沉浸在一片灯的海洋中。 人人都爱上元节，冯小宝尤甚。 只有在上元节，他才可以明正言顺地带着太平公主夜里逛洛阳大街，而其它日子里，太平公主是有宫禁的，她必须按时回到宫里！（外出冯小宝的田庄不受限制，但也得经过批准）。 冯小宝今晚又有什么搞作呢？ 他将洛水河边的一栋精致的双层酒楼给包了下来，他与公主在第二层临水的榭内吃吃喝喝。 冯小宝衣着崭新，他的衣服，给太平公主以极大的冲击！ 他穿起了中山装！ 穿着简便、舒适、挺括，它合身合体，鼓鼓囊囊，展现出冯小宝健壮发达的肌肉轮廓。 人坐胡凳上，手按大腿，坐得笔直，显露出来的精神气势，让太平公主眼前一亮，看了又看。 当时冯小宝没有亲自去皇宫里接太平公主，而是由他的部下和御林军（便装）接太平公主到达酒店，上到二楼，太平公主差点都不敢相认他了。 这等英武俊秀的人物，竟然是他！ 冯小宝身穿中山装，下着皮鞋，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军刀！ “小宝，你？！”太平公主发出了惊叹。 “好看吗？”冯小宝微微一笑道。 “太好看了！”公主的眼里亮得与洛水河边的挂灯有得比。 “请坐！”冯小宝风度翩翩地给太平公主拉开了椅子。 太平公主却没有放他回座，揪住他的中山装左瞧右看，发出了阵阵的惊叹：“这是新胡服？” “我设计的！叫做中山装！”冯小宝贪天功为已有道。 “中者，中国也、如山矗立，威仪自生，怎么样，我的中山装不错吧！” “太棒了！”太平公主由衷地道。 …… 人都不错，食物也很好：炖熊掌、鱼翘羹、瑶柱虾米炒秋葵、还有一份是烤羊肉。 熊掌是冯小宝首先弄起来的，人们很难想象那么粗里粗气的熊掌竟然可以炖出无上美味。 鱼翘亦是如此，是冯小宝请了生意伙伴到南方广州那里收买鲨鱼翅，由他的厨子（实质上来自千金公主府）精心烹制而成。 瑶柱虾米也是来自南方，炒是大唐没流行的，冯小宝则引领时尚，引入了“炒”式加工食品法。 食物鲜美，滋味很好，太平公主胃口大开，食物几乎给吃光光。 吃完饭，大家喝茶看河景。 她就象只小灵莺般叽叽喳喳地讲起她在皇宫里的事儿，皇帝皇后打赏了她足足上万贯价值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她新建了一个冰壶场地、冯小宝送给她的一条猎犬生了一窝小狗，她到处送人，冯小宝也有份；前两天，一队御林军因为路上结冰光滑，整队人都摔倒了，当着她的面前，几乎是瞬间的事，太滑稽了，她看得放声大笑…… 冯小宝面带微笑，仔细地听着，毫无不耐烦之意。。。伙计们，把妹确实是件耐心的活儿，她说的那些鸡行蒜皮的事，你也得认认真真的听。 他还给出建议和凑趣，例如路滑，可以使用他山地步兵师的一种特制钉鞋，在冰上走路有力，但公主殿下想看更好的，那就让他们鞋子上绑上禾草走路，同样防滑。 “嗯，对了，我去年送给你的荷包呢？”太平公主动问。 “在这呢！”冯小宝干脆站起来，揭揭衣服，亮出挂在皮带上小包包，那是上等金色绸缎制成的小袋，绣的是鲤鱼跃龙门的图案。 “拿来给我！” 冯小包把荷包给她，她在里面装上了一道佛家的平安符！ “这是我母后去白马寺上香时求来的，我送给你，愿你平平安安！”太平公主轻声道。 “谢谢你！” 她把荷包递给冯小宝，而冯小宝接过来，也按住了她的手！ 公主羞涩地低下头，娇艳无伦，冯小宝就给她来了三下重的！(未完待续。) 第三三七节 难忘今宵 这次约会成本相当高，花了冯小宝万贯，果然，白富美不是这么好泡的，泡超级白富美弄到冯小宝在她回宫后翻遍口袋也找不出一个铜板。 各位，口袋里没钱时，慎泡公主！ 花钱的大头是冯小宝请人放水灯给太平公主看！ “看！”太平公主惊喜地道 成百上千盏水灯闪闪烁烁，在他们面前洛水象大群大队的军队浮过，与河面上皎洁月光、各处倒映灯火统统一起在河面上微波荡漾，红的、黄的、白的……各式水灯在水面上熠熠生辉，汇成彩色的灯之海洋，景色奇好。 “喜欢吗？”冯小宝问道。 “太好了！”太平公主惊喜地问：“你做的？” “是的，我做的，只为你的喜欢！” “喜欢，我太喜欢了！”太平公主羞涩地道，娇艳无伦，冯小宝乘热打铁，又给她来了三下重的！ 他与太平公主同时心情大好！ …… 看过水灯，他们离开酒楼，又到处乱逛一气，洛阳的街头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中，他们到达了去年的灯谜棚前，冯小宝曾送给太平公主一首《元宵节·赠李六娘》，现在灯棚上写有这首词，由名家写出来，气势不凡 作为这首千古名词的首发地，这回灯棚更大了，人也更多。 “众里寻她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太平公主念叨一下，望向冯小宝道：“小宝，你还有新词送我吗？” 冯小宝暗忖这真要命，摇头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啊！”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诗不错啊，还有下文吗？”太平公主兴奋地问。 “没呐，不过我有一首歌送给你！”冯小宝不会让她失望的。 “太好了，快，快唱给我听！”太平公主急急叫道。 于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冯小宝就在街头放声高唱《难忘今宵》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无论天涯与海角 神州万里同怀抱 共祝愿大唐好大唐好 共祝愿大唐好 共祝愿大唐好 ……” 起初唱的时候，大街上还是人声鼎沸，唱多几句，所有的人音量都降下来，给这首催动情感的张力和渗透力的歌曲深深打动了。 盛筵将散，深情告别的真诚祝福，又表达了来年再相会的无限期盼和良好祝愿。 一曲唱完，满街寂静，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那位衣服特别地沉着老练，稳健大方的英武年轻人在那位娇俏小娘子面前单着一条腿下跪，吻了她的手，宣布道：“谨以这首‘难忘今宵’歌曲，送给我最亲爱的李六娘！”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拍掌叫好，心服口服地送上了对他们的祝福：“这位小郎，来年定娶这位小娘子！” “谢谢！谢谢！”冯小宝作了个团团揖之后给受不了大伙儿眼光的太平公主拉着他逃开了，不好意思啦！ 当晚，太平公主回宫后，迫不及待地将《难忘今宵》唱给了她的父母听！ 难忘今宵！ 听得两位至尊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其实有更深的感触呵。 因为他们见到的盛与衰、起与落的情景更多，更知道美好不可持久，未来难以重来！ 尤其是天皇李治，想起了太宗皇帝、长孙皇后还有兄弟姐妹们在一起时，守岁、过上元节，那是多么开心的事，长大后，他给立为太子，成为皇帝，而他的长辈和兄弟们，纷纷离开了他！ 难忘今宵，难忘与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夜晚！ 从此，这首《难忘今宵》以其深厚的情感、深厚的底蕴、优美的旋律征服了大唐人，伴随着大唐军队的征战，传遍了世界各地！ 而中山装，也渐渐地流行开来。 …… 中山装让冯小宝与千金公主发了一笔小财，因为他们合伙开了家服装店，除了出售大唐的服装之外，另外出售中山装。 当然，喜欢中山装的人目前还是小众，部分的喜欢标新立异的人穿它、冯小宝的朋友和部属穿它，还有宫里的太平公主也专门安排保护她的御林军将中山装当作便装来穿，她这是爱屋及乌。 …… 再有是冯小宝给御史弹劾，说他在公主面前跪得不合礼仪，应该双腿下跪，单着一条腿下跪，对公主严重不敬！ 看得天后失笑，心忖更不敬的事情那小子都做了，单腿下跪算什么呢？ 弹章不了了之，因为冯小宝已然离开洛阳，一路高唱军歌，返回通湟县。 …… 甫一回城，发现城里戒备森严，出征的气氛很浓。 车辚辚，马萧萧，路上行人弓箭各在腰。 杨成献程伯喜接着他，冯小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命令我部出击西海，王副总管已经带队出发了。” “这么急啊？”冯小宝沉吟道。 而今春暖花开，马匹经过一冬后消瘦，正要进补贮肥，这大总管却令部队出击？！他懂还是不懂的，即便他不懂，他身边的宿将不少，还要冯某人去教他吗？ …… 中书令兼洮河道大总管李敬玄不傻！ 开春以来，李敬玄命令各部轮流出击，试探吐蕃人，同时达到练兵目的，以备大战。 李敬玄此前一直是从事文职工作，以善于选拔官员而闻名，并未指挥过战事，他指挥军队，存在严重的能力不足。 皇帝李治任命李敬玄为大军统帅，不至于轻重不分，当然也清楚“纸上谈兵”的赵括下场，派李敬玄来，有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的原因，也不怕李敬玄将十数万大唐军队给吐蕃人送作堆。 他让李敬玄出镇河湟，并非想让他率领大军进攻吐蕃，而是继续组织战备，让他吃点苦头，知道军旅不易，以后回到朝堂，就会对前线鼎力支持而不象之前这样去卡刘仁轨。 皇帝认为李敬玄既然不懂军事，就不敢贸然大举出兵进攻，而组织防御的话，前线有沙场老将李谨行和强将冯小宝支持，应该也不成问题，待有合适人选后，再替代李敬玄，大举出兵。 但他小看了李敬玄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小瞧了男人想凌烟阁上留名的强烈愿望！ 会取吐蕃将报国，凌烟阁上大书名！ 关键是大军在手，杀心自起！ 这么多军队在李敬玄的控制下，他的信心膨胀。 他要出击吐蕃，建不世之功！(未完待续。) 第三三八节 龙夷之战（一） 自春天以来，李敬玄下达军令，着各部轮番上阵，与吐蕃人交战。 三月下旬，洮河道行军总管冯小宝、副总管王孝杰破吐蕃斤赤部族于西海边，斩首千余！ 四月，工部尚书刘审礼率军六千，大破吐蕃帐兵三千。 五月中旬，积石道经略大使李谨行出击河州当前之敌，击溃吐蕃千余。 五月下旬，冯小宝奉令兵进南山西，破吐蕃帐兵千余及部族二千，因功得封鄯州刺史，而通湟县令则归为凉州人唐丰年，他是凉州唐家的外围人物，肯定不会拖冯小宝后腿。 西海南山西，地势十分重要，进军此处，再往前即为大非川，是以赏功冯小宝，但有点搞笑，他立战功，却升文职，难为吏部找出理由。 六月战事频密，唐军将领契苾明、韦待价、王杲等轮番上阵，皆有斩获。 尤其是娄师德参战获得战果，让唐军上上下下更是信心充足，李敬玄兴奋不已。 娄师德，原任监察御史，响当当的清流，做下去前途远大，却投笔从戎，应猛士诏从军，率骑兵千人，击破吐蕃部族千人。 吐蕃人不过尔尔！ 发出这样感慨的人话音刚落，吐蕃铁骑万余，进犯龙夷！ 顿时大家齐齐失音，尤其是李敬玄脸色更是凝重。 杀掉吐蕃人百人是小case，千人也没什么，万骑来战，绝非小事。 这是对李敬玄的大考验，他能交出什么样的考卷来呢？ …… 龙夷城是西汉西海郡郡治，位置大约在后世的青海省海晏县，即青海东、过湟水西，大致在鄯州西部边界上，只要越过湟水，就是冯小宝的通湟县，而过得通湟县，那是鄯州，洮河道总部所在。 虽然通湟县给冯小宝的钢筋水泥保护得严密无比，湟水也不易过，但李敬玄不敢掉以轻心，着令工部尚书，检校左卫大将军，行军总管刘审礼引一个重兵集团出击破敌，还怕不妥当，再令冯小宝部骑兵准备接应。 唐军重兵集团，包括步兵12500人，骑兵5000—6000，辎重兵1000—2000。 而刘审礼的骑兵甚至加强到8000人！ 多出来的2000人，赫然是冯小宝带的人马，他亲率2000骑兵去助刘审礼，他的本部军马则交给了杨成献与程伯喜统领。 按大总管令冯小宝部骑兵准备接应，杨城献再率8000骑兵在后，4000正规军，4000征发的部曲（半牧半兵）。 这样的阵列，除非吐蕃人生出三头六臂，否则打得赢才怪！ 唐军出动，路边挤满了给通湟县令唐丰年叫来的民众，箪食壶浆一片爱军拥军的盛况。 他们是有补助的！ 每次大出击，冯小宝总是搞这调调儿，来的人均给一天工钱，所以百姓相当踊跃，对于军队士气提升很有好处。 马过雄伟的湟水水泥大桥，刘审礼向身旁的冯小宝说道：“我每次此桥，都是惊叹，别人不知道建桥的难处，我是工部尚书，我会不知道？真是服了小宝你，能够在这等深沟急流里建成一座这么大的桥！” 冯小宝：“呵呵！” 面对别人赞扬，他不能说什么啊，赞自己不成，贬低自己也不成，确实，水泥大桥是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的大件事哩。 刘审礼好奇地问道：“小宝，你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打仗你没输过，屯田你是一把好手，你会写出‘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水泥行业尊你为祖师爷，唱新歌曲你是第一个！” 他兴致勃勃地唱起了“精忠报国”，冯小宝也跟着一起唱，两人就在军中旁若无人地大唱特唱“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然后众军齐唱，士气如虹！ 琅琅上口，几乎整个西北军都普及了这首歌，每支部队都会唱。 唱完，刘审礼赞叹道：“过瘾！” 他对冯小宝相当友好，因为他知道冯小宝有钱粮，为人十分阳光，四海爽朗，且顾及大局，关心同袍，在军中名气极好，且自身武力值高，军队强大，更令人称奇的是他得到了天皇与天后的赏识，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出将入相不在话下。 如此人物，出入于唐军，大唐幸甚，我唐军幸甚！ …… 吐蕃人万骑集中在龙夷西北山坡上，中间设下金帐，阳光下金碧辉煌，显示出来者地位非凡。（金帐是任何游牧民族有条件时都会设立，以显示威仪，吐蕃人也不例外） 金帐里，一位衣着华贵，尽是大唐绸缎的老人自在地在呷着大唐的西海酒，美味的酒香让帐里将领们肚里馋虫造反。 可惜的是这西海酒奇贵无比，只有高级将领和大贵族才能够喝到，其他人等喝的都是渗水西海酒或者假酒。 说起来就有气，西海酒产地离吐蕃只隔了一条湟水，但想打过去，难上加难，害得大伙儿抢不到好酒喝。 王叔论迷古！ 他看着他的左膀右臂，分别是西大将伊莱云丹，射雕手；北大将桑朵，使两口雪也似的弯刀，善于冲阵，此两将，分别为骑射、骑战的佼佼者，对付唐军不在话下，所以论迷古很是满意。 再有瓦伦丁、尚塔加、阿史那赤鑫、德尚四个部族，亦有相当战力，他们各带了一千人，西北两大将则带了本部二千人，论迷古则有三千人，合起来为一万一千骑兵，皆可称为帐兵。 情报被斥侯不断送达，很快地，论迷古知道了唐军的大致兵力：一个重兵集团，后面还跟了8000至上万骑兵！ “三万人哪，还真的是看得起我们！”论迷古喃喃地道。 他发号施令道：“瓦伦丁，你带你的一千人去冲冲唐军战阵，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就跑。” 贵为王叔，说到这样战术毫无害羞之意，吐蕃人从来都打仗的。 “阿史那赤鑫，你带你的人马去埋伏，如果敌人少，你就截杀他们，敌人多，你就出去掩护瓦伦丁，让他歇歇马！” “得力！”瓦伦丁是正宗吐蕃人，而阿史那赤鑫则是前突厥贵族，给吐蕃人效命。 很快地，战马马蹄声降隆响起，吐蕃人出动，找唐军开战去也！(未完待续。) 第三三九节 龙夷之战（二） 唐军大队正在行军中，刘审礼与冯小宝接到了斥侯飞报：左侧发现吐蕃千骑！ “报，吐蕃千骑冲击我前军右翼！”又一个斥侯飞驶而来。 两位将军连忙奔上高地，齐齐拉开了望远镜。 望远镜没有普及，冯小宝当然有，刘审礼隐为军中排二、三位置的人物，冯小宝肯定送上一个。 看着一条龙似的部队，前面右翼处烟尘大起，潮水一般的骑兵大军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漫了过来。 刘审礼胸有成足地道：“他们占不了我们便宜的。” 他的话没说错，哪怕是唐军步兵，对上吐蕃骑兵，也训练有素，马上集结，前面是密集的刺猬阵----长枪向外，后面的步兵则不慌不忙，拿起了长弓，搭上箭枝。 吐蕃人来得再快，也给唐军准备妥当。 唐军重兵集团的步兵配置为12500名步兵中，甲兵7500名，主要使用明光甲。在7500甲兵中有2500名陌刀兵，这些陌刀兵每人在两腰分别挂有弓一把、箭30，背后交叉插有长柄陌刀一柄，长枪一条。此外5000甲兵也同有弓一把、箭30，枪一条，断柄重刀一把。 5000轻步兵中，2500人配弓一把、箭30，断柄重刀一把，长枪一条，方型牛皮盾一面。另外2500轻兵配弓一把、箭30。背后背着一个更大的箭娄，装箭100，配弩一把，长枪一条。 唐军弓弩配备率得到120%，每名士兵都配有三件以上的武器。这与秦汉军队相比，火力强出了3—5倍，冲击力也大有提高！ 且在冯小宝的提议下，步兵中掀起了学习李陵好榜样的热潮，汉代李陵数千步兵对上匈奴数万骑兵，硬生生地用箭射得匈奴来多少死多少，若不是箭尽，匈奴人就要看着他率部大笑返回汉关。 学习李陵，步兵苦练用箭，步弓箭力强过骑弓！ 非常简单，每天射箭五百次，劈刀上万次，就是漫天神佛也可射，亦可斩！ 这样训练还带来信心足的好处，来犯的瓦伦丁经验老到，一看到唐军步兵的精气神，即知道遇到了硬茬子。 果不其然，他派出一百骑向唐军发动试探性冲击时，唐军阵势没乱。 吐蕃人少，当然不会冲向刺猬阵，只是斜斜地发箭攻击唐军，嗤嗤嗤嗤嗤嗤！ 比吐蕃骑弓更加强劲的“蓬蓬蓬”的声响，那是步弓在发威。 哪怕相隔一段距离，瓦伦丁一听着这弓弦响声就知道坏了，对方的弓强过已方。 乱箭横空，吐蕃人接二连三地跌落地上，人马浴血。 同样地，唐军阵中也有人中箭，惨叫着跌入战友怀中。 让吐蕃人恼火的是，唐军枪阵、弓箭手在军官的号令下，大步上前！ 这样一来，跌落的受伤吐蕃人即进入了唐军的攻击范围内（之前是边缘，有一定机会脱逃），吐蕃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军将那些受伤吐蕃人尽数消灭！ “啊！啊！啊！”约摸有六七个受伤吐蕃人的惨叫声很快寂灭，唐军以一种“排队枪毙”的方式将他们射死。 恨得吐蕃人牙痒痒的，摆在他们面前的要不是冲阵，要不是对射，否则救不得自家兄弟。 他们恳切地看着主将瓦伦丁，他却不为所动。 吐蕃人对付唐人自有章程，有几个不打的： 骑兵不打步兵、尤其是不打陌刀兵、不打弓箭兵。 至于不打坚城、不以少打多，都是取胜的章程。 骑兵用来消灭唐军的骑兵，只要唐骑失败，唐军步兵即处于无能捉瞎的状况。 他们进攻，难以战胜高原气候和地形，更怕吐蕃骑兵在前路阻击、中途截杀、后路断粮！ 所以吐蕃骑兵第一要务就是消灭唐骑，在唐骑没消灭之前，去战唐军步兵那是笨蛋行为，聪明的吐蕃人绝对不会面对唐军的陌刀兵，他们只会用弓箭去问候他们。 有此觉悟的吐蕃将领都活着，没此觉悟的吐蕃将领在唐军步兵前碰个头破血流。 如此唐军小胜一仗，射杀吐蕃人三十余人，自家死不到十人，受伤十余人，伤者在唐军的“战地医院”里几乎无丧命的可能。 …… 瓦伦丁想对付唐骑，如他所愿，来了两千唐骑。 望着滚滚而来的唐骑，瓦伦丁眯起了眼睛。 他们，有点难对付呵！ 高原上生存形势艰难，能够成为人上人的贵族往往都是打老仗的老兵（排除官二代），眼光毒得很，见到唐骑过来的气势，瓦伦丁即下令道：“退！” 于是吐蕃人轰轰地逃离，但没有彻底离远，离唐军十里之外。 可是唐骑只到了离本军五里之外，怎么也不肯上前了。 为什么要过去与吐蕃人单p呢，在步兵掩护下不好私，只要与吐蕃骑兵一缠战，步兵跑过来助战，吐蕃骑兵会有得乐子开心。。。下地府开心去。 唐骑只绕着步兵打转，瓦伦丁无计可施，唯有在唐军面前挑逗，试图引出一队唐骑来杀杀。 然而，唐军将领刘审礼，是个谨慎的人，不令唐骑离开步兵五里之外。 而冯小宝在他的军中，冯小宝是个好战的人哪，哪怕他带上三十骑毒蛇之吻也敢去p上千骑，可是他也会尊重长官，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太突出。 就这样在刘审礼的指挥下，唐军往龙夷城开去。 还有个阿史那赤鑫在中途伏击，他放过唐军前军，往中军辎重杀去！ 那里有唐军的部分军资粮草，由二千兵辎重兵运输。 避强击弱，正是吐蕃人本色。 然而，辎重兵侧边跑来上千铁甲兵，他们手拿大刀，见着吐蕃骑兵，不仅不怕，还大步上前。 该死的，陌刀兵！ 阿史那赤鑫掉头就跑，好在陌刀兵跑得慢，追不上他们。 陌刀兵是游牧民族遇到的大麻烦，他们甲厚，被射成刺猬也不一定死，还活蹦乱跳的。 要是让他们近身，那一千陌刀兵可以打五千骑兵！ 听着后面陌刀兵大喊大叫：“别跑啊！”吐蕃人跑得更快了！ 之后，吐蕃人在夜里点火呐喊、天亮前出击、唐军休息时骚拢，但没得多少效果，唐军步步向龙夷进逼。(未完待续。) 第三四十节 龙夷之战（三） “其实，去龙夷没什么意思！”冯小宝私底下与刘审礼道。 “那里不是要道，没有什么价值，只因吐蕃人驻扎在此，我们跑去与他们打打，而吐蕃人，未必肯与我们交战。” “然也！”刘审礼赞成道。 吐蕃人生性狡猾，他们知道唐军步骑联合，哪怕是一名步兵换一个骑兵，唐军都是胜利，因此，往龙夷不一定遇到吐蕃人。 吐蕃人攻打龙夷，明摆着围点打援，他们会看着机会，有得赚会打，没得赚则离场。 他们会在哪里呢？ 正在胡思乱想，答案给出来，探马飞报，吐蕃人有部分兵马进攻我后军，而大部分，则转去进攻冯小宝部属的骑兵。 骑兵就要战骑兵！ “我带六千骑先去援助他们！”刘审礼当仁不让地道，冯小宝也不与他争道：“好！” 刘审礼率大队骑兵往后而去，同时唐军步兵也向后转，后队变前队，跟着前往。 …… 三十里外，杨成望着远处后，放下他的望远镜。 前路的荒野上出现了一条黑线，然后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灰幕，如同闷雷般的马蹄声滚滚传来，大地微微震颤，越来越猛。 吐蕃人的战旗渐渐清晰，兵器的光芒闪闪，变幻不定，万骑！ 唐骑则在收拢队伍，摆在杨成献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战，二是退。 战的话对方有上万人，打起来难说必胜，只怕将冯小宝的心血打没了。 退的话只能原路返回。 但，不打怎么甘心！ 他与王孝杰对望一眼，顿时下达决心。 之所以敢拿冯小宝的八千子弟兵开战，是得到了冯小宝的事先吩咐，这军队不是私人的，是大唐的军队！ 不可以作什么保存实力，再以冯小宝的能耐，哪怕是八千人受损，冯小宝还有三个方面的补给：大唐军队补充兵、通湟县的部曲，还有凉州唐家。 所以，不怕损失，只要不是灭团，那保留下来的部队是去粗存精，部队才有经验。 不过，敌强我弱，打是要打，也讲方法。 杨成献下令所有兵士将一切个人私用物品 两千游牧兵在王孝杰的带领下首先出发阻敌 敌势庞大，二千兵只可阻其一翼，在左翼掠过。 双方同时放箭，胡胡胡胡……数千只箭矢成一响，箭矢交织成幕，高原上睛转多云，天空为之一暗。 箭如雨下，穿透装甲，射进躯体，哪怕身披装甲，也不一定这一波接一波的箭袭中幸存 人惨叫马长嘶，鲜血如花般盛开。 再到第二个两千游牧兵在范无伤的率领下出发阻敌，再度阻滞了吐蕃人的马速。 吐蕃人连续受阻，马速为之一挫。 好机会，杨成南将他的四千人马尽数投入作战！ 先是箭雨从天而降，黑压压的好像乌云一般在空中穿梭，连天空的阳光都给被遮蔽了，吐蕃人在箭雨的打击下死伤极多！ 哪怕整体劣势，杨成献也做到了局部占优。 先前四千半牧半骑兵攻击吐蕃人，是吐蕃人占了便宜，毕竟他们拥有宽大正面，能够同时放箭攻击的范围更大，而且唐军自他们两翼边掠过，吐蕃人有更多的时间射多一箭。 但当他们速度减慢，而唐军四千精兵投入作战时，唐军拥有速度，箭矢攻击力强且不算，马匹冲击力道也非常强。 箭矢让吐蕃人中军倒下触目惊心的一片，再当唐军主力冲杀进惊魂稍定的吐蕃人阵中，但见得骑兵猛冲上来，撞在吐蕃人马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顿时便是一片人仰马翻，吐蕃人被狂冲而至的战马撞的鲜血狂喷，飞向后方。 长矛刺穿了战马上的吐蕃人，横刀、斩马刀、环首刀将马上的吐蕃骑士纷纷砍落下去。 吐蕃人成片成群地给消灭掉，就在形势大好之际，让唐军扫兴地听到了后面急速响亮的鸣金之声！ 鼓进金退，唐军迟疑不到片刻，见到中军大旗移动带头往后退，亦就不再迟疑，立马转身就逃。 杨成献冲时身先士卒，逃得好是一马当先，给荆东灵接着，杨成献怒气冲冲地用小宝式胡语问起来：“why？” 荆东灵递给他望远镜道：“你瞧！” 参谋长荆东灵没有出击，只在后方押阵，凭借望远镜，他看到了吐蕃人后队旗号转动，觉得不妙，马上下令撤军。 杨成献用望远镜看过吐蕃人扑来的军队，顿时怒气全消。 吐蕃人的后队，乃中间王叔论迷古、左边是西大将伊莱云丹，射雕手；右边是北大将桑朵，骑战高手，三部军马，乃此次吐蕃人的主力，见到前军吃了败仗，马上反扑，结果给荆东灵远远地发现，下达撤军命令，吐蕃人扑了个空。 望远镜里看得分明，新来的吐蕃人比起前部是马靓马高、旗帜更多、装甲更好，兵器更为闪亮，精神更好。 一看就不好惹，不好惹那就快逃。 干嘛要和他们打生打死呢，“哈哈，我去也！”唐军快马加鞭，高速逃逸，有多快逃多快，有吐蕃人之风也。 吐蕃人追了十里，悻悻地勒停了马匹。 前面唐军，他们的马长六条腿的！ 略一清点，吐蕃：唐军的战损为3：2，吐蕃人死掉三千人，唐军不见了二千人，实在让他们郁闷，因为制造了这个惨案的唐军越跑越远，追不上，他们无法报仇。 “报告，我们后面有六千唐军杀来了！”斥侯禀报消息。 “来得好！”吐蕃人狞笑着，正要找人解闷儿，新来的唐军那是自投罗网。 …… 且说刘审礼率领六千骑兵被吐蕃人打了个结实，吐蕃人连续发动三波冲击！ 第一击是伊莱云丹，他二千骑放箭，弓弦震颤声中，箭雨升上天空，如雨点般落下。 箭矢落下时的锐啸声中，很快响起了噗噗的入肉声，听上去分外的惊悚。 骑兵发出惨叫，栽落下马，战马在悲鸣中轰然倒地，后面还是在隆隆的马蹄声中，形成了战场特有的旋律。 伊莱云丹部与唐军对射的结果是稍占优势，然后他们往两翼散开，在撞着的千钧一发时脱离战场。 交给桑朵接手，他的部队象疾风般地冲击了马速减缓的唐军骑兵，就象方才那样打得唐军险些来了个发昏章第十一。 桑朵拿着两把雪亮的砍刀，上下左右挥舞，一路砍杀，直杀得唐军血肉横飞，手下无一合之将。 狭路相逢勇者胜，激怒了唐军中一个新晋校尉，从另一边斜斜地一路砍杀吐蕃人，迎向桑多。 那个校尉，身高足有二米，霸道地舞动一口沉重的砍马刀，大开大阖，一路平推横扫，连接响起吐蕃人的惨叫声，猛不可当。 ”兀那胡狗，看俺史万超来杀你也！”(未完待续。) 第三四一节 龙夷之战（四） 喊声让桑朵注意到他，见到一个长人蛮横地用吐蕃人鲜血开路，顿时大怒，双持砍刀拍马而上。 接战后就知道痛苦，那史万超臂长刀长，一寸长就一寸强，挨史万超猛砍了三十刀，只能招架，对方力道也大，砍得他前仰后伏，牙齿都给震松！ 再战下去，桑朵必有麻烦，但他这等老龟，岂会给此难住，他招呼一声，部下一拥而上，他也消失在人群中。 此乃战阵，非英雄单挑，桑朵离开毫无心理负担。 ”来得好！草长得越密，杀得越快！“史马超不怒反喜，挥动砍马刀一轮狂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吐蕃人的头、手臂如树枝给砍马刀一一削平铲除。 整一个杀人电锯！ 得史万超生猛，唐军阵势稍稳，可惜好景不长，王叔论迷古驱兵大至，三千生力精兵杀入，将唐军往死里打。 任史万超有如三头六臂，遇到了论迷古手下的一持大斧、二持狼牙棒的两位哼哈大将也给缠住，无能为力。 一对一，史万超赢定，可是那两番将配合默契，要不同时进攻，要不就一个佯攻一个主攻，要不就是史万超攻打一个时，那个立守，而另一个急攻，只急得史万超怒吼连连，楞是杀不出包围。 新到的吐蕃人左冲右突，刘审礼周围部队都给杀散，险些危殆。 战乱见真英雄，他的副总管韩庄引军死战，护着刘审礼兀自不退。 “战斗，战斗！”韩庄络腮胡子，国字脸，标准的北人样貌，不苟言笑，却大声呼喝，他身受数创，血染征袍，战斗在最前线上，军卒受他感染，无不拼死抗击，一时间吐蕃人难得寸进。 他们就象惊涛骇浪扑击唐军，而唐军如中流砥柱般坚韧不拨，激起了无数血的浪花！ 再有行营司马娄师德，这家伙原为监察御史，弃文入伍，此战明知风险，也跟着来，虽然他不是那么勇猛，但他有够。。。呃，大伙听听他怎么说：“冯将军援兵就在后面，诸军将敢退者斩！” 你m的，我们想逃也逃不了啊！ 大伙儿一肚子怨气，硬着头皮战斗，与吐蕃人杀成一团团，到处狼藉万分。 吐蕃人的后阵，王叔论迷古如佛祖般拈须微笑，毫无火气，道貌岸然。 唐人，快要支持不住了，崩阵就在眼前！ 一旦失去阵势支撑，他们就象无助的羔羊任吐蕃人宰割，任何个人英雄都会在吐蕃人泼雨般的箭枝下饮恨倒下。 就在吐蕃人似已控制情形时，论迷古感觉到警兆大起！ 他环顾四周，很快给他发现不安哪来：在他右翼的伊莱云丹部没有发箭攻击唐军！ 伊莱云丹两千人是首先冲阵的部队，他们分开两边，并不与唐军接战，只在左右翼不停地往唐军阵中射箭，这手玩得娴熟，许多唐军不明不白地给他们射死，犹自不清楚敌在哪里射的箭。 现在，右翼的天空中没有了伊莱云丹抛射的箭枝，难道，他们已败？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论迷古脑海里，但没等他作出反应，只听得杀声震天，在他右侧的吐蕃人给唐军象割草般地砍死，精准的射击将他们纷纷射了下马。 军旗下，冯小宝手执一条大得吓人的狼牙棒，一马当先，直趋论迷古，论迷古拨马就逃！ 一点骨气都没有，他就逃了！ 龟儿子的，逃得真***的快啊。 论迷古逃得极是果断，只听得他背后惨叫声大作，那是冯小宝在狠宰不长眼的吐蕃人。 …… 且说冯小宝引军在后，吐蕃人有千骑前来阻挡，挨冯小宝一顿狠射！ 双方大阵对射的结果是冯小宝射倒了对方五六百，已方损失才给射死一百多，伤百余人，伤者中许多人包扎一下后即时跟上大队，士气非常可观。 吐蕃人尽管受不了，余众还是纠缠，只不过他们不再直拦而是侧击。 冯小宝哪会怕他们，他人多且是精兵，多有弓箭达人，射得吐蕃人鸡飞狗上墙，。 彻底击溃吐蕃人，统统钉在地上花了冯小宝一些时间，等到他赶到时正见着刘审礼给吐蕃人按着痛打，刘审礼唉唉叫，吐蕃人嗨得很. 双方战成一团乱麻，冯小宝才不会发颠地跑进去凑热闹，他用望远镜东瞄瞄，西看看，寻找战机。 要说到望远镜的作用。。。有望远镜不是万能的，没有望远镜是万万不能的，两军纵横交错，烟尘大起，普通肉眼看不出一个所以然，然而借助望远镜，让冯小宝在乱军中看到了伊莱云丹的旗号，那是一面飞鹰嘿嘿，就是他了！ 要说到双方曾经在凉州有过交集，伊莱云丹将冯小宝追到尾都直，现在嘛，冯小宝一声令下，两千骑兵冲向伊莱云丹。 他们从唐军后阵转出来，给了伊莱云丹一个措手不及。 密集的弦响，无数箭矢抛射至半空，向吐蕃人飞泻而去。顿时惨叫四起，吐蕃人纷纷堕马，后面的骑兵见不是路，勒住马调头后退。 伊莱云丹看到唐军涌将下来，乱射一气，射得已军抬不起头来，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是射雕手耶，岂能容唐军射手逞威。 只见他抬手处，箭枝嗖嗖嗖地飞出，接连射杀唐军七骑！ 唐骑接连掉落，唐军士气为之一挫。 然后冯小宝找着了他，气势汹汹地向他扑来。 伊莱云丹哑火了！ 他照着冯小宝，再来七箭，箭箭都给冯小宝的狼牙棒给挡着。 冯小宝觉得自己不久后会成为彻头彻尾的胡人，最近他喜欢用上了狼牙棒这种胡人猛士的“标配”，难道是接过李二儿子的“猛士”金牌，实质李二家族是胡人血统，传染了给他？ 狼牙棒好啊，一棒砸下，拍成血饼，英雄好汉，遇着就死，擦到就伤，轮转开来，周围统统都是个死，挡箭还可作盾牌用。 对于他这等猛将，一法通万法通，玩玩狼牙棒是轻松过借火。 这不，伊莱云丹连珠夺命七箭，统统都给狼牙棒给挡下。 说起来伊莱云丹的箭力可怖，有三箭钉在坚固铁制的狼牙棒上，要换在汉代，颇有飞将军李广的“平明寻白羽，没入石棱中”的意趣。 伊莱云丹或许知晓飞将军李广，但他这个“李广”有危险了，他给冯小宝欺进身来，他的部属接连六人给冯小宝一棒一个，打杀起来毫不费劲。 还有的侍卫，则给他家老仆包办，一一射落，无法解救伊莱云丹。 没等伊莱云丹拨马逃开，冯小宝的电影御马急驶，速度快到超乎人们想象，赶上伊莱云丹，冯小宝给他来上一棒！(未完待续。) 第三四二节 龙夷之战（五） “啪！”的一响，伊莱云丹匆忙间只能用弓去挡格。 射雕名弓折断，只阻隔片刻，狼牙棒无情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冯小宝的怪力和狼牙棒的重量，轻而易举地让伊莱云丹的右臂在他身上消失，狼牙棒上的血肉糊涂的肉条，就是伊莱云丹曾经的右臂。 那个痛啊，伊莱云丹狂吼一声，叫声之凄厉，竟将冯小宝这等杀人狂都给唬了一跳，天不怕地不怕的电影御马也顿足不前。 然后伊莱云丹倒翻下马！ 一代射雕手，不是伤在箭下，有够惋惜。 毛的冯小宝，你不用弓箭与伊莱云丹来巅峰对决，玩起狼牙棒，你不过是个伪射雕手！ 开玩笑，冯小宝对上伊莱云丹人家这种真正射雕手，觉得心虚，用手上家伙稳妥一点，他的大力加高敏让他无往而不利。 伪射雕手冯小宝见伊莱云丹给他打落下地，哪还不发挥“趁他病取他命”的光荣传统，赶马过去。。。伊莱云丹的马不错，留给自用，舍不得杀马。 可是他去到地头，左看右看，伊莱云丹神奇地消失了，就象土行孙那般钻地不见，又象人参果般落地消失。 呃，这可是光天白日下哦。 还是他家老仆眼利，过来指指地下，一滩鲜血，从吐蕃人的马肚下的地面画出。 伊莱云丹求生欲望真足，他竟然不要大将体面，从马肚下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这还是吐蕃大将？冯小宝严重bs之。 …… 杀不了伊莱云丹还有替代品，冯小宝精神十足地找到王叔论迷古，想与他来促膝谈谈心。 可没想到论迷古这等千年老龟。。。命长绝非没有道理，见着冯小宝精神得有如发情的孔雀，立知此战有败无胜。 王叔身边没猛将！ 就算有，冯小宝还带着阿壹阿贰两个许褚典韦级别的好手，他们尽可帮冯小宝阻挡番将，让冯小宝直取王叔。 王叔身边的精兵济不得事，对上亦有精兵辅佐的敌方猛将，精兵同样是渣。 打不赢不跑作什么，因此论迷古说跑就跑，干脆利落，让冯小宝连招呼都来不及和他打，不由得叹为观止。 王叔起步快，也是快马，冯小宝拖着根大狼牙棒，赶着赶着，人家屁股生了烟般象开赛车，将距离拉得越来越大，冯小宝气恼地将大棒往吐蕃人群中一扔，砸倒一个，他再拿出弓箭，变回射雕手去捉王叔。 王叔跑得那个快啊，前面一溜烟地在跑着，冯小宝拿弓在手，比划几下，觉得并无把握，只能埋头先追着。 他和他家老仆率三百精骑只在后面紧追，王叔跑得快，场面好生混乱，夹在乱军中（他一跑，边缘的吐蕃人跑得比他更快），唯恐追失，于是唐军大叫：“着金袍的是吐蕃大官！” 话音落处，只见人群中金袍着地。。。给追来的唐军一员捡着，送上去表功，冯小宝给他记了一功。 又听得大叫：“穿锦袍的是吐蕃大官！” 原来，王叔穿着大唐丝绸制作的锦袍，画虎描鹰的，异常精美，让他成为明显的目标。 叫过后，很快地，吐蕃人群中的锦袍没了踪影。 唐军看到那一团长长花白胡子在飘动，唐军非常过份地继续吼叫道：“长胡子的是吐蕃大官！” 说过不算数，长胡子家伙彻底消失在乱军中，王叔取过护身短刀将长胡子给割了。 可惜他那部美髯了！ 这下唐军看着眼花，王叔就此消失！ 冯小宝赶着一群可能是王叔的人，将他们都给射倒，翻来找去，哪能找到老头，都是青壮，遂将尽数斩首。 “我呸！” 他愤愤地往地上吐了一泡口水，觉得心情非常不爽，眼火旺盛地望向远处奔逃的一伙吐蕃人，引众追去。 …… 王叔论迷古不管不顾地奔逃，他的命逃掉了，吐蕃人的心也散了。 他一逃开，吐蕃人后军大乱，楞的还在死打，精明的即时开跑，军阵不成，冯小宝的千余骑兵如同巨岩压在散沙上，一时间杀声震天，骑兵策马奔跑着猛冲猛打猛射。 吐蕃人仓皇失措乱作一团，边战边退。 阿壹阿贰两个猛将，起初他们骑着马的，干脆下马打得痛快，他们使用的重型兵器轮转，碎马头分马肚，连人带马通通砸成一团儿。 吐蕃人后军首先崩溃，四散而去，中军受到唐军前后夹击，刘审礼部队见到后面有唐军旗帜，哪还不士气大振，两下夹击，狂打猛冲之下，吐蕃人彻底完蛋！ 没有人投降，唐军通红着眼睛象兔子痛下死手，见着吐蕃人砍之、射之，反正不会活之。 于是打乱仗，到处是唐军追杀吐蕃人，也没有什么将领想要收拢部队，反正大伙儿不将见到的吐蕃人杀光光那不会收兵的。 马快的追上去一刀砍下，马慢的在吐蕃人背后射他一个透心凉，也有的给吐蕃人反咬一口，杀吐蕃人不到还给吐蕃人射回头，掉落下地。不过整体来说唐军还是挺愉快的。 史万超一直战吐蕃人的哼哈两将战不下来，岂料吐蕃人一败，那哼哈两将就慌了，史万超王八之气大发作，挥刀如风，将哼的那将斩掉头颅，将哈的那将从左肩斜砍而下，鲜血喷了史万超一脸一身。 杀死了他们，史万超高举砍马刀在那里呼喝，部下同样大喊，象喝醉酒般熏熏然。 遍山遍里都是死尸，人的马的，血迹斑斑，得此滋润，来年此地牧场大好！ …… 胜利了！ 在这样的大战中取胜，得留性命，取得战功，人们觉得万幸啊。 “大唐万胜！”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肆意的狂笑声在原野中回荡。 也有与欢庆格格不入的场景，唐军的高级将领们在刘审礼的带领下，解下军盔（这个情节还是冯小宝先做起的），向着一位英雄弯腰致敬！ 副总管韩庄坐在一个土墩上，面似白纸，他的血已经流光，他的灵魂已经回归他的故乡！ 战斗中他多处受创，哪怕是身披重铠也给射穿砍伤，鲜血流满身躯，哪有时间去医治！等大战结束时，他从容地找个土墩坐下，含笑而去！ 刘审礼给他三鞠躬，久久不语。 战场见英雄，要不是他挺身而出，刘审礼败阵，冯小宝未必可以支撑，大伙儿狼狈逃回步兵那里，战局截然不同！ 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这是真正的大唐英雄！(未完待续。) 第三四三节 李敬玄的野望 洛阳街头上人头拥拥，熙熙攘攘的景象。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却有三骑成品字形从大道上飞驰，一骑老远就暴喝：“闪开，闪开！”非常如同后世特权车辆在大街上嚣张行驶的架势。 人们奔走不迭，给他们让路。 驿站快马！ 他们一边急跑，见着人群多处的地方就大喊道：“龙夷大捷，我大唐洮州道刘审礼大将军、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斩获吐蕃骑兵上万！捷报！” 闻声后，人们夹道相迎，驻足观看，听这个消息。所谓军国之事，如今在转眼之间就路人皆知。当然这种好消息路人皆知是大有好处。 人们不会知道龙夷在什么地方，但清楚唐军取得了大胜利是不争的事实，对于民众信心提振很有作用。 …… 贞观殿里的一个小偏殿，给高宗皇帝改为了地图室和沙图室。 墙上挂着地图，中间则是十几平方米的沙盘，亏得是皇帝，有大把人手调遣，制出了沙盘，由兵部尚书郭待举亲自复盘。 他依据洮河道大总管李敬玄的详细奏折讲解唐军与吐蕃人交战情形，激烈，紧张，确实不容易。 依托沙盘，战况历历在目。 吐蕃精兵，也擅长抓住战机，倘若不是副总管韩庄成为关键先生，冯小宝未必可以取胜，就算得胜，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反之，唐军一败，可是八千精骑，虽然不至于伤到骨里，也让朝廷心痛不已。 观看沙盘的皇帝接连下达圣旨，他的脸上露出了几近病态的红光，周围的大臣武将都面有喜色。 “追封韩庄为房州县男，食邑三百户，其长子继承爵位！”皇帝开金口道。 大家一听，这是一场久违的大胜，皇帝心情确实好啊，普通的男爵食邑百户，新封出的县男是三倍。 任谁听着这次大捷心情都好，击溃吐蕃人后，唐军扫尾得力，穷追不舍下，十停吐蕃人只走脱一停，一万一千吐蕃人给唐军斩首上万，那可是骑兵！ 没什么俘虏，吐蕃人这回刺激着唐军了，要不是他们的英雄韩庄，只怕战局改观。 当然唐军损失也不小，冯小宝的上万人马折了二千五，刘审礼的六千人损失过半。 但打出了近一比二的交换比，还是吐蕃精兵，赢了！ 所以刘审礼的食邑加了百户，而冯小宝，则封为“嵩阳县男”，食邑百户！ 一直以来，冯小宝因为年轻，给朝廷压着他的升迁，这次立下大功，终于封爵。 其他参战官兵亦各有丰厚的奖励不提。 皇帝给得开心，开开心心！ 赢了此仗，尤其是开春后一连串的胜利，吐蕃人流了不少的血，朝廷上下信心爆棚。 一个大臣站出来恭贺皇帝，说征服吐蕃指日可待。 又一个大臣站出来，竟然说起要准备官吏，以便打到逻些（拉萨，吐蕃首都）时没足够人手。 皇帝呵呵地笑着，听着，他身体素来不好，站久了都不行，现在站了老半天还不坐下，令人诧异他精神奇好。 君臣们其乐融融，还没杀掉猛虎就想着分虎肉了。 当然有聪明人，元老宿将刘仁轨在大臣的行列里冷眼旁观，顶多是敷衍两句，心忖这仗其实胜得侥幸，整个大军安危系于一个将军，反掌则为败，只怕这里的君臣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咧！ 皇帝精神极是亢奋，手指兵部尚书郭待举道：“郭卿，你来说！” “臣遵旨！” 郭待举拿着教鞭，点点指指，来自洮河道大总管李敬玄的宏图毕现。 他要倾力进攻吐蕃！ 起大兵二十五万，民夫十五万，号称五十万，倾国之力，灭亡吐蕃！ 奏折上他是这么说的：臣以善战之骑兵击破吐蕃，再以有针对性的山地步兵破除吐蕃关隘，可破吐蕃。 他大言不愧地说他能破吐蕃，而皇帝居然信了！ 按李敬玄的计划，他率领的唐军主力是从鄯州出发，先向南偏西方向行进至承风岭，在承风岭会合李谨行的积石道唐军，经承风岭向西至吐谷浑旧都树敦城，再向西至大非川，计划在青海附近寻机消灭吐蕃主力后，部分唐军向西南行军至柏海，恢复吐谷浑的大部领土，同时水泥建筑城池、寨堡，工事+唐军善守，停下来就不走了，吐蕃人的劣势明显。 行军路线简单归纳如下： 鄯州、廓州等——承风岭——树敦城——大非川——柏海。 计划宏伟，若能成功，吐蕃人只能跪了。 而高宗皇帝也跪了，他跪下告庙。。。说给祖宗们听，当然他跪下的心情与吐蕃人截然不同。 郭待举指点江山，皇帝与大臣都很兴奋，皇帝要名垂青史，大臣们则向往凌烟阁，想把自己的画像挂上去。 个个都兴奋莫名，谈笑风生，仿佛已经击破吐蕃，赞普上表求降，君臣成就彪炳青史的丰功伟绩，名声会流传得相当久远。 当然也有人头脑清醒，刘仁轨在旁边冷眼相看，他压根儿不相信唐军在一夜之间就强大到轻易击破吐蕃，尤其是在李敬玄的统领之下！ 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是多么的难得，在他看来，吐蕃前线上只得两个人可以充当大将，一个是李谨行，另一个是冯小宝，之外没了。 散朝后，刘仁轨私下求见天后。 他是元老，有大功于国，武则天待他非常客气，等他行过朝礼，即赐座和上茶。 “刘公可有见教？”天后温言相询。 “……老臣愚昧，军旅出身，粗鲁不文，作不来魏征，请天后恕罪！”刘仁轨首先告罪道。 魏征敢于直谏，而刘仁轨不敢，只好先行请罪，天后当然不会难为他，听他讲述道：“吐蕃自三月起，连败数仗，到龙夷大败，臣冒昧断定，此乃骄兵之计也！” “吐蕃人善马，打不赢也可跑，接连给我军取胜，可为骄兵之计，其派上边境线上的部队，臣以为，或为论钦陵政敌，乃借刀杀人之计，可葬送仇敌，骄我军队，臣敢说一句，一旦我军主动进攻吐蕃，他们必会诱我深入，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军，然后……” 刘仁轨的来意非常清楚，天后也深为明白，他不看好李敬玄的冒险！ “只是，天皇只要身体允许，就往地图室看沙盘与地图，一定程度上，李敬玄的计划也出于天皇之手！”天后无奈地道：“陛下已经难以听进谏言了！” 天后与重臣相顾无语，虽说天后执掌大权，但有的事情，她也拗不过天皇。 天皇极给天后面子，但对于这种事涉向祖宗交代的事情，天皇发起火来，天后也不敢拦他。 刘仁轨勉强地道：“那么，可有补救之策？” 天后神秘一笑道：“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节 吐蕃集结号 大非川北麓，吐蕃军集结地。 已进入秋季，这里绿茵茵的原野、成片的牛羊，和天空蔚蓝如水的天幕、洁白无瑕的云朵相映成趣、清新的空气……整个天地之间颜色是多么清秀、多么醒目。好地方！比画儿里的颜色还自然还亮丽，而且更加辽阔更加有气势。 见着眼前美景，王叔论迷古心情同样不错。 他重新穿回与他身份匹配的衣着，一身光鲜，毫无狼狈之意。 因为他的地位够高，他的马匹直到金帐前停下，侍卫接着他，他大步进帐，不由一征。 帐里只得一人一图，他的侄子论钦陵一个人坐在白虎皮交椅上，专心看着地上铺的一张大地图。 地图有2*3共6平方米，极是粗略，山大得要命，西海更是大，河流细得象蚯蚓，画得那个错误。。。如果参照地图行军必定坐实“使用错误地图”的讲法，不过吐蕃人并不怎么看地图，除开贵人之外，都使用活地图，用向导带路。。。不用担心向导误事，真误事了就杀他全家得了，由不得他们不尽心。 “叔父辛苦了！”论钦陵见着论迷古，微微一笑道。 “咳，差点回不来见你！”论迷古苦笑一声道。 “回来就好！”论钦陵道。 对于论迷古丧师上万精锐，论钦陵没作丝毫责怪，连问都不问一声！ 他只是问：“你说敌方统帅会不会上当？” 论迷古笑得象只老狐狸道：“肯定上当！” “我们给他吃得这么多肉，没见过不想继续吃肉的狼！”他胸有成竹地道：“龙夷之战我并不想输，只想咬上一口就退兵，但给他们打赢，只怕他们当我们都是病羊，准备大战呢！” “甚好！“论钦陵低头看着地图，冷冷笑道：“唐人不长智慧，大非川死的人还不够多，这回，我要让他们洛阳满城戴孝！” “不错！”论迷古会意地道：“我国对唐人并无恶意，只需要他们肯定吐谷浑归我，西域之地归我，两国互市，相互通婚，我国并不进攻其地，竟然不肯答应，那就打到他们答应！” “叔父说得对极了，这次，就让唐人彻底知道我们吐蕃的厉害！”论钦陵抓紧拳头狞笑道。 吐蕃蛮荒之地，论钦陵、论迷古哪怕受过一些汉文化的熏陶，本质还是不折不扣的强盗，对于他们来说，不打唐国本土是他们施给唐的巨大恩惠（不打是因为气候不适应，吐蕃打坚城技术技术未过关，人口也太少），唐朝竟然不识好歹，不肯配合，不互市（他们要求大唐给予铁器、茶叶、酒还有种种技术）、不把西域移交（掌控丝绸之路，吐蕃要收过路钱），唐朝皇帝不肯联姻（吐蕃要太平公主出嫁和亲，那不是要了高宗皇帝的老命）。 唐朝既然不肯，那就打得他肯！ …… 论迷古既到大非川，大将伊莱云丹、桑朵也都回转，伊莱云丹丧掉一只手，默默无语，桑朵素与他不和，这回也没怎么奚落他，他这是兔死狐悲。 将军难免阵上亡，桑朵若不是仗着马快，只怕也留在了龙夷那边回不来。 论钦陵和论迷古不把失败当回事，而桑朵和伊莱云丹则心有余悸，两人相顾无言。 …… 上百粗壮力士擂响金鼓，雪山震动，甚至引发雪崩，山岭轰响，更添威势。 “可汗大点兵，集结四方英雄，各路豪杰！” 金帐内，论钦陵身披金甲，威仪赫赫，掷下一根根的金箭，执金箭者即为他的使者，前往吐蕃境内征调大军！ 吐蕃制度规定金箭为调兵专用，铁箭为驿站信息，当然，金箭看是谁发出的，作为吐蕃的实际统治者，大相论钦陵发出的金箭比赞普（国王）的还要靠谱。 一拨拨的使者拿着他的金箭到得各个部族调兵，绝大部分的部族遵行不违。 吐蕃人以牛羊为食，种植青稞作为主粮，但骨子里一样是游牧民族，保留了游牧民族独特的征发模式：全民皆兵！ 平时都是平民，一旦有战争所有男子都是士兵！只要征召，他们将在当地首领或头人的带领下，自备兵器马匹立即出击！ 论钦陵使者们承骑着快马飞驰而去，象风一样奔向四面八方，将大相的征兵命令带到高原的东部地区，那是邻近大非川的地方。 至于高原的西部地区，论钦陵离开逻些（拉萨）有往大非川时，早就征发了那里大量的精锐部队，既准备用于进攻唐朝，也是防备战事紧急时那些部队给有心人率领作乱造反。 于是吐蕃人几乎所有青壮年男子都被动员起来，整一个四十五万大军！ 最精锐的有三十万骑兵！这是吐蕃武装力量的精华，他们操着各种语言，装备和衣着打扮各不相同！身上穿的是兽皮，头盔上则插着羽毛。武器更是五花八门，除了弓箭弯刀以外，还有斧头、钩枪、套索等等，还有大量步兵穿着奇形怪装的打扮和奇特的装备。 他们行进在山道上、原野中，背着粮食，赶着牛羊马匹前进。 没有谁向他们提供粮草，都是自给自足，因此他们带了大量的牛马羊，喝它们的奶和血，吃它们的肉，用干牛粪加热青稞粉、肉类为食，几乎不用后勤。 实际上吐蕃人的后勤非常弱，在大非川后表现无遗，打败唐军，却因消耗了大量的牛马羊，根本无力趁胜追击。 …… 各地来的吐蕃人向大非川汇流，山岭上铺满了帐篷，满山遍野都是牛马羊，有如蝗虫过境，把地上的青草啃吃一空，原本的诗情画意游览圣地变成了童山秃岭， 进入九月，吐蕃大军成形，当论钦陵第一次点兵操练时，如同潮水般的大军蜂拥齐出，从旷野间漫过去，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好像乌云一般，一直延展到天边尽头。 滚滚闷雷般的马蹄声，让山岭颤栗不止。 吐蕃人兵力之巨，史无前例，犹胜之前大非川之战。 他们征发了一切能够上马作战的少年和老人，青壮更不可少，因为他们知道唐军也集结了相当多的部队，所以论钦陵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这壮观情景，坐镇鄯州的唐军统帅李敬玄一无所知，还在作着攻略吐蕃，执行他那宏伟计划成功的美梦中不可自拨。(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节 唐军部署 仪凤三年（公元678年）九月九，秋高气爽，西北大地晴空万里，是个打仗的好季节。 李敬玄坐在鄯州大总管府正堂上，志满意得。 左右分列的都是洮河道的最重要的将官，刘审礼与冯小宝分列左右，他们打过龙夷之战就站在了最前面。 刘审礼的官位和威望都压得阵脚，而冯小宝，毛头小伙子一个，纯属靠战功站到了这个位置，没人不服气的。 不服气，得，你拿王叔的金袍来给大伙儿看看？ 冯小宝追杀吐蕃王叔论迷古，逼得他弃金袍甩锦服割胡须，给冯小宝的部下捡到金袍，冯小宝当作战功上交。 金袍名副其实，内衬外尽是金丝织成，金光灿烂，十分高大上的玩意儿，搁在吐蕃和唐朝只有顶级贵人才敢穿，作不得假。 冯小宝遂坐上了西北军第三条好汉的位置，无人争议，他的军功在西北军团中人人信服，那是用人头堆出来的。 第一条好汉当然是李敬玄，哪怕他没上阵杀过一个人。 第二条好汉则是刘审礼，他到得西北后一直努力奔走，功劳不小。他背后站着王孝杰，是刘审礼的副总管。 王孝杰，原是冯小宝的副总管，素有勇力，亦有统兵之能，刘审礼折了他的副总管，冯小宝将王孝杰过档给他。 李敬玄满意地看着他的将军们，随着他的目光到处无不抬头挺胸，英武雄伟，有此等将领，可破吐蕃！ 关键是他现在可以动用的部队达到三十万，民夫十五万， 他宣布道：“我呈给天皇与天后的吐蕃攻略，得到了批准！” 就着地图，由军中司马讲解一番，即鄯州、廓州众军在承风岭取齐，取树敦城，进大非川，攻柏海，设立堡垒。 顿时堂上人人兴奋，有的说“太好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说起来这些年来没完没了的训练，与吐蕃人打来打去，一天到晚在西北吹西北风，高官们都不耐烦了，想早早打完，返回京城过花花世界，就连冯小宝也不例外，毕竟在京城还有个李六娘等着他，与李六娘在洛水河边吹风是非常愉快的事。 但冯小宝并不看好李敬玄，元帅的成长之路很艰难，一个硬指标就是看他杀的人多不多。 远在洛阳的刘仁轨现在衰老，可没人敢小瞧他，他在高句丽杀人盈野，在白江口一战焚烧倭国战船四百艘，江水都映红了。此战让倭子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 如此杀得人多，才成就一代名将。 再有薛仁贵，在太宗皇帝时就开始杀人，直杀到最近，历经两朝，成为帅才。 现任积石道经略大使李谨行是新生代的将领，杀得高句丽和新罗的人还少吗？在半岛那里终日杀人，也基本上熬成了帅才。 杀得人多，军人和你的敌人才会尊重你，你也会不断地总结经验，琢磨怎么样更快更好地完成杀人大业，如此，量变成为质变，新一代的帅才诞生。 就冯小宝而言，他觉得自己正在向这方面蜕变，很有可能成为统帅大军的帅才。 至于李敬玄，那就省省吧，他连个将才都不如，将才是什么，一个最起码的特点是不怕，冯小宝敢带着三十精骑去挑上千吐蕃，李大总管敢吗？ 文人治军，连将才都不成，更遑论帅才。 武将一路杀将上去，到达高阶时改为文官，文武通杀，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有属官、师爷代办。 以文臣行武事，必须是极有天赋的文官才可办得到，史上寥寥无几。 …… 李敬玄先询问了诸军准备情况，大伙儿当然没有什么问题，都在等待这天的到来。 再问军资，是的，说起来大唐朝廷也做了最大的努力，朝廷给军队备下了无数的物资，也终于派上用场。 需要大量的粮草、饷银、药品、兵器、衣甲帐篷、燃料、杂物等等，那是海量的。 通湟县，应有尽有，一应俱备！ 这是一座新生的县城，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的使命就是为这场战争而准备。 它有水泥，建立了无数的仓库，物资源源不断地从仓库区里取出，供给军队，装备军队，没有任何问题。 李敬玄听过军队的战前准备，深表满意。 关键的时候到了，李敬玄站起来，亲自点将，他的声音都有点变调。 唐军部署序列如下： 刘审礼，任职工部尚书，检校左卫大将军，行军总管，作为唐军先锋部队主将，引本部兵马二万五千作为前锋，当然，他的部队经过了加强，足足八千骑兵。 李谨行，积石道经略大使，被任命为中军副将，有积石道兵马三万五千，中间有带了一万五千骑兵。 李敬玄，中军主将，统大兵八万，步骑各半，是这批唐军实力最强大的作战集团。 后面有五万步兵，保护着大量的军资。也算中军的一部分，约摸有一万骑兵作为机动力量。 再有契苾明，乃唐军大将契苾何力之子，现为柏海道经略使，统兵两万，骑兵六千。 韦待价，时任检校凉州都督，兼知镇守兵马事，统兵两万，骑兵六千。 最后是冯小宝，他给委以重任，作为军中游击，有军马达二万五千，其中一半是骑兵，与中军并列骑兵数量第一的比例。 唐军总兵力达二十五万，骑兵创记录地达到了差不多十万人马，真的是使了吃奶的力气。 余下的部队则有八万山地兵，七万精兵，发民夫十万支前，这些民夫，亦经过了一定的军事训练，可以充当补充兵。 还有五兵万守通湟县、鄯州等地，布置上是万无一失。 应该说，李敬玄的部署中规中矩，无甚出彩也无大的毛病，可以说是知人善用，例如冯小宝，深为李敬玄看中，除了本部兵马，中军的一万骑兵部队亦可以由他指挥，在李敬玄看来，冯小宝应该是整个军团里最能打的年轻将领，为了胜利，李敬玄不惜委以重任。 他豪气干云地发布命令，军将们响亮地回答，暴喏连声，一一接受命令，大堂上弥漫着雄壮的气氛， “来人，取酒来！” 人人手托一碗酒，李敬玄敬大家道：“定于三日后出兵，就在这里以酒给大家壮行，愿我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个个呷干，将碗往地上一砸，碎片纷飞。 破吐蕃，有如此碗！(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节 小宝的话 将军们都从鄯州大总管府里散了，冯小宝与杨成献步出大堂，只觉得日头非常猛，烈日当空，身上的衣着显厚，让身体出汗。 “那不是天热，而是你的心热！”冯小宝对自己说。 打大仗好啊，不打哪能享太平！ 冯小宝非常喜欢说“享太平”这三个字，属他专用，想名副其实必须打个大仗！ 前军副总管王孝杰在府门边等着他。 三人行，王孝杰说道：“小宝，往承风岭、树敦城一线的吐蕃斥侯小队非常多，也很精锐，我们与他们多次交战，难以深入。” 双方关系非常好，冯小宝与王孝杰私下是称兄道弟，所以王孝杰不说冯小宝的官职，还主动通报敌情。 “大总管，刘工部知道吗？”冯小宝问道。 “知道！” “他们有什么表示？” “刘工部叫我不必担心，就说吐蕃人加强戒备很正常，毕竟我们这么多兵马，同样也没给吐蕃人的游骑兵过来，大家彼此彼此！”王孝杰说完，却问起冯小宝道：“小宝有什么表示？” 冯小宝微微一征，扭头望着他，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冯小宝。 冯小宝把脸调回，望向天际，目光深远，从容而道：“大非川上有吐蕃大军，至少四十万，正在等着咱们！” 王孝杰和杨成献呆滞着脸。 刀头上舔血的军人最讲征兆，他们同样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但还是向好处想，冯小宝干脆把底牌揭开，吓着了他们。 任王孝杰胆大包天，颤声道：“小宝，你真的这样认为？” 起初他以为起兵二十五万是大唐宣扬国威的好机会，岂料也是给敌人聚歼他们的好机会。 冯小宝无情地继续道：“这么多兵马，领兵的必是论钦陵，有得我们乐呵的！” “吓！” 论钦陵的名声在外，王孝杰和杨成献给吓上加吓，连薛大帅都败在老论手里，他们可不认为李敬玄这等文官可以匹敌老论同志。 真要是论钦陵统兵，则唐军危殆，此次出兵更多，却更凶险过上一回薛帅带领唐军，万一兵败，大唐精华尽丧，影响深远！ 为了这场大战，若被败掉、会让人们感觉一切都付之东流了，确实应该握在一个有能力的人手里。 现就唐军统兵大将点手指头，李敬玄第一个out掉，他能够打得过论钦陵？大家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机会更大。 刘审礼？忠心耿耿的军头一个，做事很老黄牛，可是他能撑起大局，王孝杰和杨成献深表怀疑。 李谨行？有勇有谋，大家很看好他，如果给他时间，三年五年他就可以支撑大局，目前嘛，有点悬了。 至于契苾明还是嫩着，韦待价则一般一般。 最后是冯小宝了，他？ 王孝杰和杨成献面面相觑，他这么年轻，能够与论钦陵对峙？还真的有点不信。 但他们也抱有一种希望，因为冯小宝非常神奇，这样年轻做到武是将军级别，文为刺史级别极之少见！不仅是运气、努力可言，还有一种神秘感。 他或许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吧！ 见到他们征征的样子，冯小宝一人给了他们背上一巴掌道：“别想那么多，天塌不下来，论钦陵算不得什么！” 倘若别人大言不愧说这话，只怕他们会回敬一巴掌。。。打脸，可是冯小宝说出这话，居然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王孝杰和杨成献心中稍定：站他们中间的这个人哪，或许能成就他人所不能成功的丰功伟业。 气氛有点沉重，杨成献突地活泼起来：“想这么多做什么，想得多也先将自己给吓死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我请你们吃羊肉泡馍，我知道地方！” 大家听了他的话，一起吃泡馍去。 杨成献引大家去的档口非常热闹，差不多到了饭点，里面挤满了人，好在店家识得他，硬挤出一张桌子给他们坐，至于他们的侍卫只能够打包在外面吃了。 羊肉泡馍很快送上，委实不错，馍用的是通湟县的麦粉所制，说起来通湟县出产的麦子，特别好吃，因为它们的出生是经过了选种！ 选出颗粒大而结实的，里面的成分高，吃起来确实胜其它麦一筹。 用的羊肉还是通湟县出产的羊只，相对于其它地方的粗生粗养，通湟县则走向了精养的程度，虽说好了仅是那么一点，也不是很多，可通湟县羊肉就比其它地方更好吃。 汤熬得好，还是通湟县流出来的作法。 肉烂汤浓，香气诱人，大家快活地吃吃喝喝，方才的沉重不翼而飞。 周围人多口杂，他们只是单纯地吃个中午饭。 不过吃完饭离开，冯小宝提醒王孝杰道：“你最好不要把我方才的话说出去，毕竟没经过证实，要是你说出去了，大总管可以拿你作扰乱军心论处！” 大军已经踏动，如箭在弦，任何杂音都会给毫不留情地清除掉！ 王孝杰闷声道：“我晓得了，回去顶多提醒一下！” 冯小宝轻拍他肩膀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冯小宝信誓旦旦地道：“我从不抛弃我的战友！” 他目光清澄晶莹，王孝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知道！” 两人互致军礼告别后，王孝杰大步而行。 “我们也回县吗？”杨成献问道。 “不，我先写一封信，寄回洛阳！”冯小宝出乎意料地道。 “好的！” 他们找了一间无甚人的茶馆，冯小宝径直写信，杨成献则在喝茶。 冯小宝是写给他的李六娘，大战在即，哪怕是他也不可以说是胸有成竹，即使是论钦陵，也不打包票说他必胜，所以他大量召集军队，以增加胜算。 军无定势！ 所以冯小宝给李六娘写封信，抒发一下情感。 他画龙飞凤般写得飞快，大意为：“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大战来临，只有旦夕之间，我军必能破敌于大非川，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心平静，一心只牵挂着你，我最亲爱的女孩！” 写得非常肉麻，隐约的意思是一旦他凯旋而归，将向天皇天后提亲，小妞李六娘，请速速准备好嫁妆！ 信写完之后，他差人送往大总管府，堂尔皇之地与军中机密以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他这是公器私用，但也是第一次，所以没受到任何留难，大总管府里的司马识趣地签发了通行证。 …… 策马离开鄯州，驻马于高岗回首。 此地的美景，海子里水上倒映天空中的蓝天白云，山上百花五颜六色点缀在其间，又有亭台楼阁、寺庙浮屠若隐若现，隐约有钟鼓之间传来，真是一片宁静祥和的好风景。 看过鄯州，望向南边的大非岭方向，冯小宝与杨成献想象得到，在远处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它将决定大唐的国运！ 尽人事，听天命，驾！(未完待续。) 第三四七节 荒城之月 九月十二日，在百姓的夹道欢送下，唐军兵出湟水大桥！ 黑压压的甲兵人潮缓缓涌出，脚步声如同海浪一般袭来。 旌旗如云人马似海，声势浩大。 步兵、马队一队接一队，征发的民夫运输大量物资，赶着无数的牛羊马。。。这点唐军已经向吐蕃人学习，同样带上牲畜，一路上首先杀羊供给军队，牛拉着车，需要时就杀牛为食。 夹在这么庞大的队伍中，谁都会心潮起伏：俺们是去做大事的哦！ 李敬玄的感觉更是美妙了，俺是带他们去做大事的哦！ 大军行动路线： 由鄯城河源军向南微西行，约百里至承风岭，隋置承风戍，为羌夷来华互市处。 由承风西行约二百里，至青海东南隅海岸吐谷浑旧都树敦城，此为隋及唐初鄯州通吐浑西域之主道。 再从树敦城出发往大非川，大非川是青海附近非常重要的地方，其西北通向吐谷浑都伏俟城，西南通向乌海、柏海，且其地水草丰茂，能供养大军，尤其是战马，可以得到比较好的补充。 控制了大非川之后，即时搭建堡垒，修建坚寨，只要立足，吐蕃人的攻坚能力甚弱，必难以驱除唐军，唐军可据城而战，或守，占据战略主动。 …… 风在呼啸马在叫，箭枝飞落，刀光带起了簇簇的鲜血。 骑兵狂风般卷过草原，留在他们身后的是淋漓的鲜血和尸体。 前军刘审礼的部队打得非常坚决，不顾牺牲，沿途清除吐蕃斥侯，双方最大的战斗都有百骑以上，打得非常血腥。 唐军援助源源不断，吐蕃人不得不撤退，刘审礼进抵承风岭。 和历史上不同的是，唐军到达承风岭之后，马上有二万民夫跟进，他们带有砖头、水泥、木头和铁棍（钢筋），即时开始修建堡垒。 当中军上来时，这个堡垒已经成形了！ 水泥钢筋的作用非常大，李谨行率领的积石道军马与李敬玄会合时，见到的是山岭上矗立的一座高八米的大寨，周长为六百步，其实不用这么高，但李敬玄好大喜功，下令建高为八米。 唐人将部分物资屯积在里面，留兵两千把守。 李谨行与李敬玄合兵一处，军势更壮，李敬玄踌躇满志地发号施令：“进军，击破吐蕃就在今朝！” 信息不断传递，刘审礼到达了树敦城，吐蕃人的抵抗稍盛，但都给唐军所粉碎。 刘审礼的禀报是：“大总管，您可以顺利前进！” 李敬玄欣然地道：“甚好，吐蕃其势孤矣！” 大家弹冠相庆，部队乃继续前进，到达树敦城（青海共和南）。 树敦城乃吐谷浑旧都，但已经荒芜，空余残柱烂垣，在那里可眺望看到西海（青海）。 李敬玄嫌其意不利大军，没有进城，而在远处驻下大帐。 冯小宝却无所谓，他在城中漫步，看到了吐谷浑旧都有大街小巷几十条，街巷方正整齐，王宫气派宏大，街道两边密集的屋舍，有点类似长安，依稀显露出旧日的繁华，但已寂然无声矣！ 别人可没得这等空闲和自由，唯有冯小宝有点文化修养，独自游玩。 他也曾经经过此地，但当时军旅匆匆忙忙，人都在马背上，哪象现在大军环绕在外，非常安全。 抬头望月，月光如水，照在这座荒城上，冯小宝和侍卫们拉长的身影，一片凄清。 身处古代、荒城、月光，诸多元素令冯小宝的记忆之海泛起阵阵涟漪，忍不住叫道：“取笔墨来！” 他找了一块宽大的石板，那是面墙倒塌，部下在上面垫了一块木板，冯小宝挥笔疾书。 荒城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杨成献陪着时任积石道经略大使李谨行、行军司马娄师德匆匆来找冯小宝商量事情，正赶上了冯小宝居然在写诗！ 诗名为《荒城之月》，内容是： 春日高楼明月夜，盛宴在华堂。 杯觥人影相交错，美酒泛流光。 千年西海水深深，弦歌声悠扬。（原为“千年苍松吐繁茂，弦歌志悠扬，改） 昔日繁华今何在，故人知何方？ 秋日战场布寒霜，衰草映斜阳。 雁叫声声长空过，暮云正苍黄。 雁影剑光相交映，抚剑思茫茫。 良辰美景今何在，回首心悲怆！ 荒城十五明月夜，四野何凄凉。 月儿依然旧时月，冷冷予清光。 颓垣断壁留痕迹，枯草矗破墙。（原为“颓垣断壁留痕迹，枯藤绕残墙，改） 残巷唯听风雨急，不闻弦歌响！（原为“松林唯听风雨急，不闻弦歌响！改） 浩渺太空临千古，千古此月光。 人世枯荣与兴亡，瞬息化沧桑。 云烟过眼朝复暮，残梦已渺茫。 今宵荒城明月光，照我独彷徨！ …… 此诗契合此地意境，整首诗用语刚健如“雁影剑光相交映，抚剑思茫茫”，正是将军在这里的写照啊！ 格调高昂，抒情豪放，似激流清泉，让人慨叹人世间的豪华王都，荣华与争战，在时光的长河中都将一去不复返，千古此月光留存！ 写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还有一个关键就是树敦城乃吐谷浑旧都，衬得起《荒城之月》，堪称是天衣无缝，完美之作，让杨成献、李谨行和娄师德给震得里嫩外焦，要不是亲眼目睹，当场抓获，无法相信大唐第一杀人新手王竟然是个大文豪！ 冯小宝绝对不会告诉现在这伙人知道：他后世曾追求一位文艺女青年，那妞仙姿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用钱砸根本无效，追那妞是痛苦与快乐并存，那妞曾经与他讲解了不少诗歌（其实冯小宝对她的身体更感兴趣），也包括《荒城之月》，后来追求她无果，这首诗也给留在了记忆的深处，平时记不起来，只在这个独特的荒城，才给记起。 见他写完，娄师德大步上前，不容置疑地道“铺纸！” 作什么？ 原来他重新写过《荒城之月》！ 冯小宝的字丑在朝野出了名（给御史们攻击他说是不学无术），娄师德执笔写过此诗，就补上了这个大漏洞。 更妙的是娄师德做过监察御史，响当当的清流，乃科举出身，书法造诣深厚，他又投笔从戎，天生字势大气，字极品，对得起《荒城之月》大作。 写毕，娄师德加上一行小字：游树敦城有感，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作诗，行军司马娄师德书写，积石道经略大使李谨行、行军副总管杨成献同在！ 再不由分说，着三人一起盖上私章，个个有份！ 他手指此诗道：“此战我们是否封狼居胥（汉代霍去病击败匈奴，曾狼居胥山筑坛祭天以告成功，现指击败吐蕃）未知，但此诗足以让我们四人留名千古！” 其余三人对他的话以之为然！ 娄师德意犹未尽，再作吩咐道：“取竹筒来！” 竹筒者，乃特制的一大一小两段竹筒，用来存放、寄出重要文件，然后大筒套上小筒，起到良娐保护作用。 冯小宝作为大将，自然备有，他的手下带了两件竹筒，娄师德两件都取过来，将他写的那首诗放进一个竹筒内，说道：“此战难测，不可让它没在军中，当明早寄出。。。冯将军想寄给谁？” “李六娘吧！”冯小宝说道，只有寄给她，才不会给中途扣下，才可以寄出，否则你用军中急报寄私人信？！ 好！娄敬德按冯小宝所述写下收件人为“洛阳皇宫飞香殿（太平居处）李六娘收”！ 另一件写得字丑的冯小宝亲书的《荒城之月》则给娄师德乘大家没反应过来，放入竹筒，自已收好，落袋平安！ 顿时大家哗然，杨成献指责他时，娄师德振振有词地道：“这是润笔费，你们不知道么！” …… 闹过一阵，冯小宝问起来：“你们找我有事吗？” 李谨行严肃点头道：“不错，我们怀疑吐蕃人布下重兵，正等着我们入套！”(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节 进言 “你的意思是？”冯小宝不动声色地问道。 “吐蕃人正等着我们的到来，聚而歼我，重演上次大非川之事！”李谨行肃容道：“我想与你一起去见大总管，陈述此事，你意下如何？” “可靠吗？” “我亲自去过前军观察过！”李谨行说这话时，有掩饰不了的疲倦，他一天一夜来回百里，多费思量也有点累。 冯小宝听着他的话第一个感觉是名不虚传，佩服！ 李谨行，不愧是死后陪葬乾陵，是陪葬乾陵的十七位宗亲、功臣中唯一的蕃将。 他闻风知胜负，嗅土定军情，哪怕没有见着吐蕃人的大军，但大将的感觉可怕，对前出大非川的前景已感不妙。 冯小宝脑海里急如风车转，他知道李谨行说得一点没错！ 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附和李谨行的话，同去游说李敬玄，有可能被李敬玄采纳，后果是他登位的时间可能推迟，当中还有可能有难测的风险。 打赢此仗，他升任大将军，得享太平！ 二是不参与李谨行。。。不过是片刻，冯小宝即作出决定，爽朗地道：“好，我与你一起去见大总管！” 见人讲人话，见鬼说胡话，李谨行，唐军大将，有担待，当与他同行！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出这结果吗？”李谨行还试图给冯小宝打气道。 “不用，我信你！”冯小宝心忖道：“不用了解什么证据，劳资知道这是事实！” “好！小宝不愧为好兄弟！”李谨行感动地道。 他得出结论，首先与前锋刘审礼商量，结果给刘审礼拒绝，倒是他的副总管王孝杰赞成，可惜刘审礼才是主将。 李谨行无奈离开，赶回大营，与数位高级将领秘密会谈，迄今支持他的只有冯小宝。 …… 两位将军夜来见大总管，大帐内，当李敬玄听闻两位将军向他讲述他们的看法后，他的脸阵青阵白，烛光下显得格外阴诡。 “我亲自到达前线，看到吐蕃人斥侯遍布，不挡我大军，专杀我斥侯，刘工部说他已经折了五百余骑，其势之激烈，从未有过。” “吐蕃人必在掩盖着什么，我怀疑，吐蕃人已经调集大军……”李谨行说着，给冯小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道：“不用怀疑，吐蕃人必定集结了大军，我敢说领军者必为论钦陵，他们在诱我深入，论钦陵了解他的军队，知道怎么样对付我们！” “荒谬！”李敬玄猛然拍案怒道：“并无实证，岂容你们胡说！” 见李谨行还想说什么，李敬玄挥手道：“去吧！” 两位将军不能再说什么，唯有向他行过军礼告退。 看着他们背影，李敬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首次感到了冷意。 出行时充满信心，但冯小宝与李谨行是什么人？他们可是这支军队中最优秀的将领，一个是中军副将，另一个是军中游击。 别人犯错，他们可不会轻易犯错，至少到目前没犯什么大错，毕竟他们犯错的话，也不会站在李敬玄的面前。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敬玄犯难，在没有确切知道吐蕃人的真实实力前，仅凭他们一句话就让二十五万大军退兵？ 怎么向皇帝交代？怎么让想立功的将士们平息愤怒的心情？怎么面对因为白白浪费了大量钱粮而不管不顾他是中书令只想掐他脖子的户部官员？ 答案是无法交代，唯有继续进军。 …… 出来后，李谨行嗟呀不止，深为这支大军的命运而叹息，冯小宝轻拍他的肩头道：“不用担心！” 李谨行微吃一惊，似不认识般地望向冯小宝，后者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潭，似胸有成竹。 冯小宝轻声道：“大总管若有什么异动，你就速找人来通知我！” 他毕竟在外军，不在中军，消息有可能不灵通，一旦李敬玄作了什么异动，反应不及。 而李谨行是中军副将，李敬玄发出的命令绕不开他。 会有什么异动？李谨行郑重承诺道：“好！” …… 事实证明，李谨行和冯小宝所言无差，话音落下不久，三天后，满脸惊惶的流星探马飞报：“刘工部被围，吐蕃人有四十五万！” 消息传来，唐军中军军官们齐齐失声。 …… 且说刘审礼引军前行，已经见着远处那白色铠铠的连绵山峰和其下葱郁的山岭，大非川在望。 官兵们都有小小兴奋，只要进驻大非川，设立堡垒，有了支撑，军队得到补给和休息以及堡垒上弓箭的庇护，这仗更有把握。 然而刘审礼越走却是心情沉重，他是给李谨行的话吓着的，更该死的是吐蕃人的举动不断验证他的话。 那些吐蕃人疯狂地清除唐军的斥侯，今天已经有一火（五十人）的斥侯大队给吐蕃人端掉了，哪怕唐军杀掉的吐蕃人比吐蕃人杀掉的唐军多也在所不惜。 从没见过这样围杀斥侯的，毕竟吐蕃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只有斥侯才可以对付斥侯。 吐番人这么做，那是欲盖弥彰，刘审礼非常担心，哪怕死掉不少斥侯，也不断地派出新的斥侯，甚至亲自下令，耳提面命，着他们找着吐蕃大部队的动向。 他心有所悟，只是他和李敬玄一样，亦是骑虎难下，无法折返，只抱着万一的希望，到达大非川，在那里建立寨堡，依托寨堡，军队更为安全。 可惜他的美梦成功，马蹄声起，见到一骑飞奔而至，刘审礼识得是最新派出的斥侯。 斥侯在刘审礼面前滚鞍落马，连军礼也不及行，脸色给唬得扭曲道：“好……好多吐蕃人！” “有多少？距离多少”刘审礼厉声问。 “不知道，数不清楚，很多！很多！” ““多近？”刘审礼问了一下不再问下去，答案已经给出来。 喧哗的声音如闷雷般滚滚而来，这声音，只有千军万马才可以给出来，刘审礼心中一惊之下，拍马抢上高地，拉开望远镜向右望去，只见一条黑线从远方弥漫而来！ 黑线就是吐蕃人汇聚而成，再向左望，也是一条黑线，向前、向后都是一条黑线。 刘审礼顿时满脸都是黑线了！(未完待续。) 第三四九节 三御宝换帅 这***是被围上了，刘审礼见到敌军势大，根本不是已军可以匹敌的！ 他上高地有一群部下跟随，当中有报信的斥侯，刘审礼气恼地拿起马鞭就一鞭子抽了下去。 “啊！”那斥侯捂住脸，惨叫了一声。刘审礼怒喝骂道：“这么多人你们都无法发现，你们是怎么干的斥候！劳资……杀了你！” 斥侯拼命磕头道：“我们人少，给他们截杀得厉害，到不了远处，我们也尽力了，我这一火兄弟都死光啦！吐蕃人隐藏在山坡后还有地窝子里，等到发现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追来了。” 刘审礼骂过打过也出了一小口气，他并非不明事理的人，知道斥侯说的乃是实情，斥侯死得太多了，出去十个死掉九个，斥侯是提着脑袋去作侦察。 不再责怪斥侯，刘审礼问王孝杰道：“你说该怎么办？” 李谨行到前军说敌人有重兵埋伏，王孝杰是打了包票，所以刘审礼不问别人只问他。 “敌军连围三阙一也不屑去做（留条路方便截杀），是吃定了我们，因此要马上立寨，固守待援！”王孝杰沉声道。 “还楞着作什么，马上立寨！”刘审礼从善如流地道。 所有的军卒疯狂地行动起来，争分夺妙地打下木桩、挖起壕沟，建立营寨，努力给自己增加一点生存的机会，哪怕是微不足道。 在吐蕃人的重压下，唐军以惊人的速度建立起一座大营，把自己的两万人给圈起来 吐蕃人大至！ 在烟尘之中，潮水一般的骑兵大军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漫了过来。 先给唐军一个下马威是拿起弓箭，仰天齐射，连射三波！ 顿时唐军营寨变成了刺猬一般，对唐军杀伤不多，却影响到唐军士气严重下隆。 刘审礼看看他们，许多人的脸色都唬白了。 不过吐蕃人给过唐军一个初步教训后就不见有新举动，只是四周围定，却不上前攻击，给了唐军完善工事的可能。 “他们为什么不进攻？”有人问。 “他们想围点打援！”有人答。 围着刘审礼，打唐朝大军，果然吐蕃人所图非小！ …… 刘审礼见到敌人时是一脸黑线，而李敬玄则黑线从头黑到脚！ 他亲临双方接触的地方，看到的是猎猎旌旗，浩荡席卷而来，激荡着风云气色，多是骑兵。 吐蕃人是如此之多，多得数不胜数，激起的烟尘让他们的军阵上方有一根天柱又似一把撑开的巨伞般震慑人心。 对比已军气势，唐军不如吐蕃人呐！ 李敬玄脸色铁青，身边将领个个都不好看，士兵有的吓得脚都软了。 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吐蕃人有意泄露的情景，吐蕃人对刘审礼围而不打，之前也没有紧迫，而是不紧不慢，任由刘审礼抢占高地立寒，然后他们军旗十分显眼地让李敬玄等人看在眼里。 且为之奈何？ 李敬玄脸色难看至极，打马狂飙地返回中军大帐，竟也未召集诸将商议。 没什么必要商量的，摆在他面前只得两条路，一是出兵解救刘审礼，二是直接撤退，弃刘审礼而不顾。 吐蕃人对刘审礼暂时围而不打，想的就是等唐军进攻。 这是赤果果的阳谋！ 如果李敬玄不打，他就会背上抛弃友军的骂名，遭受军士的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去打，能不能胜利？ 李敬玄那个胆寒哪，这可是过三十万人（包括民夫），比起头一次的大非川之战更多人，如果整军尽墨，那对于大唐的打击，对于他自家前途的打击，甚至能否生还也是个未知数。 尤其是他看到了吐蕃大相论钦陵的旗号，他可是打败薛仁贵的主儿，你李敬玄有什么才能与他放对？ 李敬玄虽说没什么军事才能，也算得上是个果断的人物，当机立断，毅然壁虎断尾，大军不战而。。。战略转兵，一旦返回通湟县，那吐蕃人根本拿他没什么法子了。 至于刘审礼，那只好对不起了。 损失二万多，对于大唐军队，不算个啥！ 李敬玄独断下达军令：“撤退！” 只是，这样的撤退能够如他的意吗？ …… 作为中军副将，李谨行第一个接到撤退的军令，他的手剧烈地发抖，足足一分钟才停止。 李敬玄抛弃了自己的军队！ 大唐军队面对强敌，竟然不战而逃！ 再说到撤退，吐蕃人会放任唐军主力顺利撤退？李谨行是坚决不信的。 大军进发途中，说撤就撤，谈何容易？ 撤退当中遭遇敌军追击，怎么样阻敌？命令上只字不提，万一给吐蕃人追上的话。。。大溃，一个可怕的词组浮现在李谨行的面前。 当军中司马准备着给各支部队的撤退文书时，李谨行止住了他，要他不要发布命令，而李谨行只差人去通知了冯小宝。 …… 见着冯小宝带了一队人马直闯中军，除他之外，还有契苾明和韦待价两位重要的将军。 李谨行迎上去道：“小宝，你……” “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冯小宝安慰他道，带头进入中军主帅大帐。 “你们！”李敬玄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出下面的话，因为他看见冯小宝和他的部众亮出了三样东西。 冯小宝手拿圣旨！ 左边有个部众托了个金牌，金牌上刻有“如朕亲临” 右边的啊众则肩了把宝剑，刻有“尚方”！ 冯小宝简单地道：“有圣旨，中书令、洮河道大总管李敬玄接旨！” 李敬玄咬了咬牙，在帅案前跪下。 冯小宝当众宣读圣旨，内容相当简略，就是由他接替李敬玄，代行洮河道大总管，赐尚方宝剑和皇家金牌节制诸军，主持对吐蕃战事，诸军皆听其调遣，毋得违反！ 如同一个霹雳在帅帐里打雷，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冯小宝竟然取代了李敬玄成为唐军主帅！ 但大家也有一种如释如负的感觉，冯小宝作为主帅，应该比李敬玄要好得多，他熟诣军事，军人出身，他当主帅，或许有打胜的可能，大家能够保住性命。 一般地，朝廷圣旨往往骈四俪六，诸多美化装饰语句，但这份换帅的圣旨，非常简单。 莫不是矫诏？ 冯小宝看出大家的疑问，将圣旨背向他，展示给所有的人看：有皇帝、中书省、门下省三方盖章，一个不缺，圣旨有效！（唐朝圣旨下达流程是：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写圣旨初稿，中书省的中书令（或者中书侍朗）看过后形成熟稿，送交皇帝批准后盖章后，交给门下省审查盖章，最后由尚书省执行圣旨。） 看时间，赫然是本年年初，冯小宝回京城得到的！ 他未雨绸缪，竟然预见到李敬玄的反应而准备好接管军队。 冯小宝声音淡然，没有丝毫得意与炫耀地道：“李敬玄接旨！” 李敬玄抬起头，嘶哑着声音道：“臣接旨！”(未完待续。) 第三五十节 名将之路 冯小宝波涛不惊地接管了军权，着侍卫送李敬玄到后帐休息，软禁起来。 人家手上有三御宝，名正言顺，李敬玄倒也配合，只说给冯小宝一句话：“小宝，你好好努力，对得起二圣和军队！” “我一定努力！”冯小宝对李敬玄执礼甚恭，吩咐部下对李敬玄的态度不得马虎，供给必须给力。 …… 接过李敬玄的帅印不止是荣耀，他的麻烦立即转变为冯小宝的麻烦。 麻烦必须解决，冯小宝即时开展军议，主要将领给召到帅帐内，讨论如何解决目前情况，打是必须的（否则冯小宝不必要替换掉李敬玄），但如何去打，有待讨论。 冯小宝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必须他花了这么大力气得到的指挥权将得不到将军们的认可，回军后将难以交代。 将领们陆续到来，没有什么人闹事，个个都平静地接受了冯小宝当主帅的事实。 毕竟，摆在大伙儿面前的军情严峻，再来窝里斗就没时间了。 望着铺开平放在桌上的军事地图，参加军事会议的所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此仗不好打，吐蕃人不怕唐军进攻，有意留着刘审礼部当诱饵，他们人强马壮，起兵四十五万，乃倾国之力，唐军才二十五万，极为难打！ 逃也麻烦，唐军中有大量的步兵、民夫和辎重，三十多万人即使十万骑兵逃掉，给消灭了二十多万，对于大唐是大损元气，将来的日子将不好过。 帐里的一干将领望着地上的大地图发呆，虽然没有嘘长叹短，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显露出他们对已军的现在的情况非常地不看好。 “嘿嘿，要是好打的话，轮得到我上位？！” 刹那间，冯小宝感到自己已把历史握在了手上，大唐的命运，无数人的生命，将随着他的意愿而改变！ 天下英雄谁敌手？ 舍我其谁！ 那种把握世界的未来感觉，令他的心跳加速，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扫过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停在荆东灵的脸上。 “荆都尉，你有什么看法？” “此战必打！”荆东灵冷然地道：“刘将军（审礼）是个饵，但他并不关键，关键是我们走不了！” “一旦撤退，我们部队中大量的步兵、民夫和辎重根本跑不过敌人骑兵，只得十万骑兵回去，谁来承担责任？” “真要如此，我等皆要解甲归田了！”荆东灵的话就打消了所有将领们的侥幸心理。 哪怕是他们逃回鄯州，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荆东灵的话得到了李谨行的有力支持：“我们必须打这一仗，进攻不一定败，撤退败得更快！” “不错！”番将契苾明比大伙儿还要激进：“我们大唐军人，绝不会轻易屈服！” “打，必须打！” “对！” 帐内将领们达成了共识，或有人有不同意见，但在大势之下，谁都不敢轻提后退之事。 大家一扫方才沉重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讨论着怎么样去打。 又是契苾明站出来，自告奋勇充当前锋，给主力开路。 “我为前锋，李总管（谨行）继行，冯。。。大总管主攻，当有一战之力！”契苾明提议道。 对于他的见解，有的人认为好，有的人则认为应该多路齐头并进…… “大总管的意见是？”杨成献已经被火线任命为暂代冯小宝原职位，他每每提“大总管”给冯小宝张目。 所有将领们收声，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冯小宝有什么高见，大部分的人眼里带有浓浓的疑惑。 冯小宝知道他们为什么都用这种相同的眼神看他，因为他太年青了。这里所有的人年龄都比他大，有的人是他的叔伯辈，尽管冯小宝过去取得不小的成就，但在大家的心中，让一个不到二十五岁毛头小伙子领军做大总管，统领高宗朝以来最多的兵力，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服气吧？ 他们用这种眼神看冯小宝，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们想知道冯小宝心中的想法？他面对如此重大危机时做出的决策手段，将直接影响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冯小宝笑了！ 荆东灵也笑了，与冯小宝发出了会心的笑容！作为参谋长，他是知情人，知道冯小宝将要采取的战术，毕竟他们预算到李敬玄的反应，也对怎么样对付吐蕃大军作出预案。 “我的战术目标很简单：保住骑兵，消灭敌人的骑兵！” “因此，我将集结步兵，以步兵为主攻，向前推进，解救刘工部，然后再以步兵为主返回，骑兵伺机歼敌！” 帅帐内鸦雀无声。 冷场了一分钟后，冯小宝突然把手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拍，震耳的响声使得在场所有人的身体都为之一颤。 他面带微笑，不阴不阳，不冷不热地向众人吐出几个字。 “各位，感觉如何？” 冯小宝的声音平淡无波，却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被冯小宝疯狂的计划吓呆了。 这他m的是要牺牲掉步兵，驱赶步兵送死，样打过去，吐蕃人尽力阻截的话，会死多少步兵呐！ 如果唐军撤退逃跑，步兵跑不快，任人宰割，会成为牺牲品。 然而唐军进攻，步兵一样是牺牲品！ 帐内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是最好的战法。 想解救刘审礼，吐蕃人四十五万大军是吃素的？ 肯定要作出牺牲，能够牺牲的就是步兵。 骑兵若在，大唐的州县可保安全，骑兵若丧，大唐只能龟缩在坚城里，战略主动性尽失！ 冯小宝的策略对头！ 可是他能够面不改色地讲出来，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他的名气很大，这下大家算领教了。 名将之路，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同样狠！ 方为名将。 “各位，对于我的这个建议，可有什么意见看法没有？”冯小宝并无杀气，轻声问大家道。 无人回答！ “既然如此，那立即编排队伍，步兵上阵，准备进攻！” “由荆都尉（东灵）负责！” 荆东灵是冯小宝部队的参谋长，但也在之前刘仁轨放手给冯小宝主掌军务时做过整支大军的参谋长，他给付以重任却不怯场，立即走马上任，组织进攻。 应有之举是冯小宝委任娄师德掌管尚方宝剑，吩咐他道：“如若不胜，任何过湟水大桥的将军和都尉，皆斩！”（战场上受伤的除外），以此不留退路。 不过是当天当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大唐部队进军！(未完待续。) 第三五一节 唐吐大战（一） 唐军往吐蕃军进发，军队长达十几公里行军浩浩荡荡的壮观景象，行进的过程中溅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步兵装甲如坚不可摧的钢铁洪流一起前进，气势这个东西体现在各个方面，它在马蹄带起的尘土，在战士的军歌中，在反着寒光的刀刃上。 唐军怕不怕，怕啊！ 可是军歌嘹亮，它有一个作用就是壮胆，当大家齐唱起《精忠报国》时，很容易被歌曲点燃士气，然后有人领头，军官和士兵瞪圆了眼睛，激动地呐喊着“大唐万胜！”一遍接一遍，似乎把对敌人的畏惧丢开了。 冯小宝没有军前发表什么演讲，大伙儿对他还没有彻底信服，说得越多，于事无补。 契苾明一再请战，冯小宝确定以他与韦待价的部队齐头并进，一起发兵攻打吐蕃人。 吐番骑兵出现了！ 见到唐军长枪阵，吐蕃骑兵灵巧地在阵前掠过，洒落一片箭雨。 但穿着重甲的唐军并无什么伤亡，反倒是隐于唐军长枪兵后的步弓还以颜色。 步弓射程远过骑弓，但在长枪阵后，所以大家射程差不多，只是吐蕃人的护甲不如唐军远甚，结果挨射了一批骑兵倒地，伴随着唐军前进，那些掉地的吐蕃人伤员能逃掉的逃了，不能逃掉的给唐军上前，将他们一一射死和刺死！ …… 在稍远处的一座山岗上，吐蕃贵酋聚集一起观阵。 “唐人倒也聪明，想的是‘兑子’，就算一个步兵换一个骑兵，我吐蕃都是吃亏了！”王叔论迷古直言不讳地道。 “不错！”其他人附和道，吐蕃人少，要是给十万步兵换十万骑兵，算吐蕃输了！ “没想到一个没上过军阵的文官（指李敬玄）竟然这么有胆。”吐蕃人评价道，至今冯小宝并没有改变旗号，依旧扯着李敬玄的旗号来使用。 临阵换将是大忌，打过之后再说。 “该当如何应对？”有人问道。 “立即进攻刘审礼，将其消灭！”论钦陵冷静地下令道：“调动步兵，正面迎击唐人步兵，再用骑兵攻击他们两翼！” 吐蕃人多，可以分兵进攻两翼，将是唐军的薄弱之处。 他一一给将领们下达命令，然后道：“进攻！” 牛皮大鼓擂响，一排士卒鼓起腮帮吹响了厚重又沉闷的大牛角号，传到原野，晴天之下仿佛有暴风雨席卷而至。 吐蕃人大至，人马如同黑压压的山洪一样涌向唐军！ 首先双方的步兵撞在一起，“杀！”唐军士兵整齐划一地将长枪向前一刺，吐蕃人成排地给刺倒了。 吐蕃人并不重视步兵（至少目前为止看不出重视的迹象），他们的护甲很糟糕，多是皮甲，许多人甚至是布衣，兵器也不好，五花八门的兵器，遇到唐军的重甲+长枪阵，许多吐蕃人没命。 然而唐军的两翼受到了吐蕃骑兵的突袭，唐兵都是两股打战。 战场上西风斜刮，飞沙走石，在荒芜的原野上，只见烟雾弥漫，人马如潮。 吐蕃骑兵杀至，他们旋风般地冲过唐军队列前方，往侧后奔去，一路狂发箭枝。 唐军侧边步兵面向左右，内里的弓箭手则有节制地往吐蕃人骑阵射去。 隆隆的鼓声敲响了，鼓声就是信号，吐蕃骑兵向着唐军展开了猛烈的侧击！ “杀啊！”唐军呐喊声迅速在人海中蔓延，他们睁大眼睛，用力地刺杀吐蕃人。 吐蕃人的马匹闯进了唐军步兵阵中，不断地冲击下让唐军军阵发生扭曲，变形，然后再往受到重击的地方突进去，唐军军阵开始混乱。 唐军阵中一片涌动。紧接着鼓声大作，密密麻麻的军队向前推进，如同一道刀光稳稳平推，又如一条黑色的巨浪汹涌奔流。 然后在吐蕃人中迸发出无数的血花，陌刀阵！ 陌刀兵面对着吐蕃人爆发出可怕的威力，他们不怕骑兵冲锋，轮起大刀，切下马头，砍掉人头，斩断人身和马身，鲜血如泉般流淌于贫瘠的土地上，来年必可牧草大起。 唐军义无反顾地突进吐蕃大阵里，一层层地往里杀进去，沿途留下一具具尸体。 吐蕃人则以步兵阻挡唐军进攻锋芒，以骑兵攻击唐军左右。 而唐军亦有应对，等于排出了梯形战阵，左右步兵既向前进，又防御吐蕃人的侧击。 “杀！杀!杀……”两军之间都响起了疯狂的呐喊声，战场上各种嘈杂混在一起，喧嚣一片。 双方都是人多势众，后面的弓箭象阵阵泼雨一般洒到对方阵里，不断地带走一条条的生命。 …… 名将披坚执锐，尽显英雄本色！ 契苾明，乃唐军大将契苾何力之子，出身将门，虎父虎子，手拿一面大盾和大剑，率领步兵亲自冲锋！ 挥剑如风，斩落人头无数，无数的攻击沉重地落在他的盾牌上，十分钟之后，盾牌变得支离破碎，他更换起第二面盾牌，再过多十分钟，又是千疮百孔，他换到了第三面盾牌，以后接连不断地更换盾牌。 士兵们跟随着他作战，士气如虹，英勇杀敌。 另一位韦待价却是个骑将，无法下地作战，只能在后面指挥。 说起来很搞笑，契苾明是个番将打步战，而韦待价是汉将却只能骑战。 所以他的部队进展不如契苾明的部队攻得快，两支部队间变成了一前一后，契苾明的部队突进得更多。 不管怎么说，唐军步兵的进展还是不错，他们弓箭威力极大，重甲防护能力出众，吐蕃人尤其是步兵有点招架不住。 论钦陵对此表示不满，着人去传令道：“敢退一步，斩！” 又派悍将当雄出阵，利用唐军两支部队配合不当，前后不一之机，插进他们当中，寻机歼灭唐军前军（契苾明）。 当雄出阵，手提钢斧一把，同样身披重甲，乃是唐军所造，吐蕃人造的甲始终比不上唐人的好，有条件的吐蕃人都弄上一套好的唐军装甲来打拼。 上千如虎似狼的吐蕃人伴随当雄出击，猛烈地冲撞向唐军两支部队的结合部。 当雄大斧左右翻飞，猛砍猛杀，他这一军算是生力军，突然袭击之下就象把尖刀般插进了唐军阵列中，尽管唐军拼死抵抗，但吐蕃人不断地向里挺进。 他们几乎要成功地将契苾明的部队给切成两半，这时，唐军里出现了一个昆仑奴。 阿壹上阵，挥动的是陌刀，率领一批陌刀兵，向着冲进已军里的吐蕃人痛下死手。 这回吐蕃人吃了大亏，他们难以机动，只能硬扛陌刀，让陌刀把威风尽展，杀得吐蕃人血肉横飞，当雄见势不妙，匆忙杀透唐军，再一看自己的部队，上千人尽没于阵中矣！ 当雄退却是上午战事的尾声，但中午战斗还在继续，在后面吃过午餐的唐军军士越过前军防线，继续进攻，可没有什么中场休息的。 双方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在长达一公里的战线上，几万把白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鳞光，带出了此起彼伏的血花，战斗场面空前壮观！(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节 唐吐大战（二） 唐军主力进攻，而在大非川上的刘审礼与王孝杰则要为保命而战。 他们立寨时，出于诱饵作用，吐蕃人没作干涉。 这给了他们时间去加固寨防和挖深壕沟，他们大干快上，比起以前任何一次立寨的工事都要来得认真，因为周边的吐蕃人数量吓坏了他们。 人家都不用打，堆都可以堆死他们了。 当第二天唐军主力往他们前进，形势已经判明，吐蕃人阻截唐军主力的同时，还向着刘审礼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在情在理，吐蕃人绝不允许刘审礼与唐军主力会合，必须尽快解决这支唐军部队。 在晨曦的微光中，吐蕃人作好了战斗准备。 太阳升到一竿高时，一个蒙着眼睛（怕他看到东西说出去）的信使给带到了刘审礼和王孝杰面前，军人们解开他的蒙眼布。 他奉吐蕃统帅论钦陵之命前来劝降，条件是宽大的：只要他们投降，战后，论钦陵将允许唐朝赎买他们回朝。 刘审礼怒极而笑：“那么，我们的的价格是什么？” “军官一匹马（的价格），士兵一头羊（的价格）。” “我们不止这点点钱，唐朝军人的价格无价！”刘审礼也不为难这个信使，放他回去，让他转告论钦陵：“我大唐军人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信使回去不久，吐蕃人进攻的号角吹起来，他们来了， 在他们四周的马兵阵营慢慢地开始发动，一片片战马从四面八方缓缓冲出，逐渐加快，往唐军阵营杀来，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晴天的闷雷，阵营里所有唐军都瞪圆了眼睛，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吐蕃人疯狂地袭来，他们密集的箭枝射得让唐军抬不起来，他们拖着的木料把深深的壕沟很快就多处填平，他们上前，用斧头劈烂栅栏，用套索套着木桩带跑，如此拆除唐寨。 除了弓箭，吐蕃人还发射火箭，空中火光闪闪，尽往唐寨飞去，落地射中易燃物品就燃烧起来， 唐军不甘示弱，用长枪捅死近寨搞破坏的吐蕃人，短矛飞出，把吐蕃人钉在地上！ 他们同样以密集的箭矢和火箭回敬吐蕃人，当吐蕃人攻到面前时，飞蝗般的箭矢将他们成片射倒。 唐弩！ 弩的制作不易，成本也高，吐蕃人没有这么奢侈的装备，让唐弩大显身手，近距离那一射一个准，吐蕃人惨叫着倒下。 无论怎么阻挡，吐蕃人终究攻破了部分唐寨，与唐人面对面。 “杀啊！”两个种族的军人进行了殊死的战斗，唐人为生存而战，吐蕃人则不得后退（后退者斩！）他们律法严酷，是以吐蕃人亦很拼命。 刀枪相向，无数的马蹄声和呐喊声联成了一片，成了一阵连绵不绝的雷声。 吐蕃人多势众，不多时就突进了唐寨，可惜好景不长，唐军出动陌刀兵。 大杀器委实有用，大刀砍下，吐蕃人身体四肢尽成树枝矣。 只砍得断手断脚，头颅猛飞，鲜血淋遍大地！ 战场之势时起时落，唐军动用陌刀兵暂且稳定阵脚，只是吐蕃人多路突破，四下杀至，陌刀兵应接不暇，最终还是步兵对步兵。 王孝杰身披重铠，双持砍刀，率领亲卫队，专业救火。 为了鼓舞士气，打击敌人，他冲在最前面，用最残忍的手段将挡在他面前的任何敌人杀死。或砍掉他们的脑袋，或斩断他们的脖子，每个死在他手上的敌人几乎都是肢体不全。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身体不停滴着血──大部分都是敌人溅到他身上的，他每前进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厮杀是如此的残酷，这仅仅是一个小时不到的时是！ 两口上好的百炼钢刀，在夺去了上百多条生命之后，已经斩成锯齿状，不堪再用，不得不更换另外的砍刀。 他退回后阵暂歇，将两口残刀交给军中司马，吩咐他道：“好好保管吧，看战后我用了多少把刀！” 望着一身血人也似的副总管，军中司马强颜欢笑地道：“一定！一定！” 心忖最好他说话是准的，大伙儿还有战后！ 几个伶俐的民夫一拥而上，给他更换过装甲，医生检查他的身体，好在没有什么重伤，有的地方小损，有的地方则是乌青，装甲变形。 为他疗伤、按摩，有的人给他喂水，拿过托盘，上面有胡饼、牛肉干和奶酪，这是最能补充营养的食品！ 王孝杰大嚼起来。 吃毕，稍事休息，他精神抖擞地拿着兵器上阵作战。 副总管前线血战，而总管刘审礼则在击鼓！ 在唐军驻扎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岗上，唐军立起一座鼓楼，很简陋，高不过五米，刘审礼亲自在上面击鼓！ 他的将旗也在上面飘扬！ 人在楼上，鼓声激昂，将旗不倒。 这是苦苦作战的唐军心中的精神支柱，唐军看着自己将军的身影，知道将军与他们同在，将军为大唐而战，他们为将军而战。 决一死战，决不后退！ 吐蕃人向着鼓楼进攻，给唐军拼死打了下去，吐蕃人向着鼓楼射箭，最紧急时，鼓楼的一条腿都差点给射塌了，好在唐军及时修补。 吐蕃人使用火箭攻击，唐军就在鼓楼上用湿牛皮蒙上，用盾牌阻挡。 这座鼓楼始终屹立不倒，吐蕃人也始终没有不能拆毁它。 至于指挥权，刘审礼安排了三位经验丰富的高级军官，负责观察敌情，按照敌人兵力进攻方向，有的放矢，作出决定，把部队投入到敌人的进攻矛头去。 此乃仿效冯小宝的“参谋部”制度，一打起来 …… 战斗极为残酷，吐蕃人力图拨掉这颗“钉子”，而钉子里的唐军面对着生死关头，迸发出了惊人的作战能力！ 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战，他们不想作奴隶，上回大非川兵败，被俘的将士有部分给冯小宝救出来，大伙儿才知道他们沦为奴隶，吐蕃奴隶主根本不把他们当人来看待，大伙儿才知道“生不如死”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他们不想作奴隶，战死，至少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 他们看到他们的总管、副总管与他们同在！ 他们还知道一句话，是他们的副总管王孝杰说的：“我们有援兵，冯小宝说过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前章节有交代） 我们有援兵，撑到援兵到来，就有救了！ 吐蕃人四万人从四个方向进攻唐军，但唐军似有无穷的反弹力，一次次地将吐蕃人给打了下去。 鸣金声起，吐蕃人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天色渐渐变黑，交战双方沿营盘留下了厚实的尸体，有的地方甚至堆得比人还要高！ 经过清点，吐蕃人战死高达一万，而唐军也死掉和失去战斗力的有五千。 吐蕃人派来了军使，唐军允许他们收尸，他们不带武器把他们人尸体给运走（之前唐军先收罗了一次战场），自己人的尸体只能刨坑挖下。 檑了一天鼓，手都麻木的刘审礼苦笑道：“我们部队有二万五千人，一天失去五千，我们只能打五天！” 王孝杰嘿然道：“这不是很好么，我们还能再杀五万敌人，五万敌人耶！” 众皆苦笑：“你真乐观！”(未完待续。) 第三五三节 唐吐大战（三） “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大非川外，唐军主力齐唱《精忠报国》，义无反顾地冲向吐蕃大阵。 看着唐军那股气势，吐蕃贵酋头一回皱起了眉头。 唐军士气不减反增，不但不退，还主动进攻！ 昨天的战斗表明，吐蕃人的步兵就是渣中渣，竟然给唐军打出了一比三的交换比（唐军死一个人，吐蕃人死三个人），因此吐蕃人战法有所改动，除继续使用悲摧的步兵充当阻挡的炮灰之外，再使用骑兵进行突击。 吐蕃骑兵轮番从高地上放马而下，冲击唐军，就像一支支锋利的镰刀不断削向敌阵，直到敌人崩溃，这才穿凿而过，然后回旋包抄，驱逐敌人，试图利用这些溃兵冲开更多的敌阵。 他们把唐军数个军阵辗碎，将唐军的防线扯得七零八落，直至溃不成军。 他们打出了一定战果，因为上阵的唐军的素质逊色多了，冯小宝在昨晚觉察到吐蕃步兵很逊色后，立即征发了随军五万民夫入伍，成为新的步兵。 原则是卖苦力的民夫当兵，而那些工匠师傅，例如会做投石车的，会修弩的、铁匠等等，他们不用上阵，冯小宝不仅不让他们上阵，还将他们确定为优先撤退的第二批人员（第一批是伤员）。 这批新兵主要是列阵冲锋，不需要过多的单兵作战能力，他们只要自然敌不过吐蕃骑兵，但他们的阻滞带来了唐军步兵机会，他们攻击冲锋动能衰竭的吐蕃骑兵，跑不起来的骑兵是个大目标！ 唐军（正式）步兵杀人刺马，弓箭射杀高踞马上的吐蕃骑兵，斩获不少。 战场形势混乱不堪，敌对双方攻守反复倒置，交战各方的军阵犬牙交错，不时有铁骑洪流在人群中滚滚而过，许多人就在这些来去如风铁蹄践踏下失去性命。 民夫死伤者众，而吐蕃骑兵也给唐军杀了不少，双方交换比都是一比三，吐蕃骑兵杀唐军民夫是一比三，唐军步兵杀吐蕃骑兵也是一比三。 “这买卖做得！”唐军指挥部话事的是参谋长荆东灵用川话来说，死多少民夫他根本不皱一下眉头，只是不断地调动民夫去诱敌送死，再由唐军步兵杀死吐蕃骑兵。 重组溃散的民夫，编练成军，再次发动冲锋。 冯小宝把军权下放，主要由荆东灵担纲，在他看来，荆东灵比起自已要灵活得多了，指挥艺术也高过自己。 至于他，只作了解和监督作用，养精蓄锐，准备上阵厮杀。 …… 民夫毕竟不是正式军队，就是正式军队面对着敌人骑兵冲锋都会动摇，何况是民夫！ 任何步兵（民夫）组成的什么长枪刺猬阵，给一匹匹奔马冲进来，如同大象冲进磁器店，哪怕能干掉大象，磁器店也给毁了。 同理，长枪阵给骑兵冲锋照样冲破，奔马甚至可以将人给撞到吐血！ 许多民夫受不了可怕的结局而奔逃，结果给执法队毫不留情给杀死！ “前进是死，后退是死，后退死得可耻，不如前进，或有生机！”经过“开导”，民夫们基本上老实地拿起长枪，列阵冲锋，充分充当了诱饵。 所有的民夫都得到了冯小宝的承诺，入伍即是军人，奖励与抚恤同军人待遇，有好过无，民夫们硬着头皮，奋勇杀敌。 唐军这种举措终于给论钦陵发现，立即改弦易辙，变攻击方式为“短促突击！” 他们依旧轮翻进攻，当打不动时，马上后退，离开唐军战阵，退到后方之后，再度跑马冲锋。 主要攻击唐军两翼，有时中军步兵阵营里拉开一条缝，骑兵突然杀出，又或者是“三文治”即步兵、骑兵、步兵、骑兵间隔，当上批步兵给唐军消灭后，下一批迎接唐军的就是吐蕃骑兵的冲锋，他们杀过一阵，当马匹跑不动了，即时后撤。 “锋芒毕露的时候杀伤我们，矛头钝了就跑掉，吐蕃人打得如意算盘呢！”荆东灵冷笑道。 他下达的命令是不理他们怎么样的举措，继续前行。 但作出的微调是将民夫阵势变薄，当吐蕃人快要跑路时，唐军步兵即时上前缠战，追着他们打！ 这样结果是步兵与吐蕃骑兵交战的机会更多，民夫：吐蕃人：唐军步兵的交换比变为三：二：一。 双方杀成了一团粥，吐蕃一线受到了唐军越来越大的压力，毕竟他们往后退去，唐军离被困的刘审礼就越近！ 而且唐军不断地吹号檑鼓，刘审礼部也跟着应和，双方竟然越打越精神的样子！ 大家都在流血，吐蕃人在不断流血，损失持续加大。 …… 高地上指挥的吐蕃贵酋脸色已经失去了开战前的灿烂！ 这支唐军比意料中的难缠！ “怎么可能！”吐蕃主将论钦陵诧异了！ 对上的唐军似乎比起之前的薛仁贵指挥得更是精彩，战斗力更强上一筹。 “这支唐军的指挥官是李敬玄，文官，他指挥下打得比薛仁贵更厉害！”论钦陵表面如常，内心几乎捉狂。 “采尔马特、安赫尔，你们去，攻击唐军左右翼！”论钦陵手指唐军进攻态势的前部道，他准备来个钳形攻势，切断唐军进攻前锋。 两将领命而去，各带五千精骑，呐喊着向唐军大阵痛下杀手，刀砍鞭挞，杀出一条血路。 此两将，乃论钦陵手下重要部众，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出马即给唐军予以重大杀伤。 然后，他们遇到了无耻的冯小宝，这鸟人身为统帅，不务正业，隐在军中，见到吐蕃大将到此耀武扬威，即引三百精骑杀出。 先找着采尔马特，冯小宝一根狼牙棒，横扫千军，吐蕃人如波开浪裂，阻挡不得，给冯小宝斜斜奔向采尔马特，当他听到已军乱叫时，冯小宝马快，早已跑到面前，采尔马特措手不及，被冯小宝兜头一棒打下。 如五雷击顶，采尔马特头颅给砸个粉碎！ 冯小宝杀掉采尔马特，也不再管，即时跑路。 吐蕃人见到主将死于非命，哪还不狂追而来，冯小宝部属也不接战，只用弓箭射住吐蕃人，等到冯小宝消失在步兵阵中，他的精骑也就一哄而散，跑到后阵归队去了。 冯小宝如法炮制，又找着了安赫尔。 那家伙正杀着唐军步兵高兴时，不想面对之敌一变，遇到冯小宝，三记狼牙棒砸下来，安赫尔双手举兵器招架，他用的也是重兵器。 结果冯小宝打得安赫尔兵器变曲，浑身骨头都在爆响，简直有如潜艇潜水超过安全潜深时机件在水的高压下疯狂爆响的情形。 安赫尔大惊而退，他手下四名勇士上前拦截，他则调马而逃。 只听得背后四声兵器响声伴随四声惨叫，四名勇士挡不到对方一合。 安赫尔心惊胆战之下，催马急驰不到十余步，他的河西马前蹄一软，轰然倒地，将安赫尔甩掉五步之外！ “好畜生！”安赫尔急回头看多他的马匹一眼，却见那马的马头处是眼耳口鼻齐涌鲜血，在地上抽筋不止。 “刚才接下对方三棒，竟然伤到的是马！”安赫尔有所悟，可惜醒悟太迟了，冯小宝马到狼牙棒下，安赫尔的脑袋好象爆炸似的，成为碎片飞散。(未完待续。) 第三五四节 唐吐大战（四） 论钦陵不过是派出两大将不到一会儿，就接到两大将挂掉的消息。 冯小宝玩快闪，杀人即跑，杀人快落跑也快，闹得吐蕃人都不清楚他是谁，只知道是一个使狼牙棒的唐军。 “这帮笨蛋！”论钦陵正头痛着那个杀掉自家大将的唐军是谁，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又传来一个坏消息，大将都伦给杀了！ 论钦陵闻讯后霍然起立，诸贵酋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 都伦在吐蕃人中比较出名，他曾经参加过上一次的大非川之战，斩将夺旗，杀死唐军不计其数，是吐番有名的勇士。 经过第一天的战事后，论钦陵知道刘审礼部的副总管王孝杰是个杀人好手，因此专门派出都伦去对付他。 都伦很有耐心地等到下午时分，王孝杰杀到快要脱力的时候才冲过去找上门去。 …… 浑身浴血的王孝杰杀死了一个吐蕃人，看看手里的双刀，似乎又得去换刀了。 稍一疏神时，耳边响起“啊”的一声，匆忙看去，一个人正高速地从右前方向他飞来，应该是唐军，还活着，发出惊慌的叫声。 王孝杰不理三二十一，挥刀照斩可也。 一刀将唐军砍死，另一刀则将隐藏在尸体后面要命的一棒给挡着！ “当！”的一响。 王孝杰身体给震得晃了一晃，但作战态势正常，两人一触即分。 那棒来得非常阴险，可惜王孝杰也是老鸟来了，战场规则是不要让东西近身，管他们是什么东西。 如此冷然让对手也是赞叹不已：“不错啊，杀我们人狠，对付自己人也狠，不愧是唐朝的大将！” 那人生得一脸阴鹫，三角眼，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 “来将通名？”王孝杰恼火地问道，想知道是哪根葱这么无耻。 “本座都伦，王总管下到地府时切勿忘记了！”都伦提醒道。 “是吗？你想跟我打？” “不错，想找你较量一下，知道你们唐军大将的能耐！” “不打！”王孝杰微笑道。 “不打？”都伦激他道：“你还是大唐的大将吗？” 王孝杰无言地摆摆手中呈锯齿状的双刀，而周围护翼的唐军代他答道：“我家总管都打了一整天了，你以逸待劳，还好意思说吗？” “趁人之危，要不要脸？” 都伦脸色徒变，挥动粗大的熟铜棍，当头一棍。 “当！”的响过，王孝杰来了个卸字诀，将棍上力量松掉，安然地退入了部下的护卫圈里，看了两眼，径直离开！ 离开了！ 觉得失了脸面的都伦大举发威，挥动大棍，只得一声巨响，那铁棍竟然撞翻了三面盾牌，然后砸中前排士卒身上的盔甲和身体，将他们砸得鲜血淋淋，威势十足。 然后两名唐军将领上前与都伦对阵，不到三分钟，都伦将他们一个打飞兵器，另一个砸中肩膀，对方立废！ 唐军将士轮流与都伦交战，往往见势不妙马上闪离。 上去的都是滑得出油的老将，都伦占据优势，却无法杀人，只气得他哇哇大叫。 久战不决是危险，哪怕身为大将也难免阵上亡。 把都伦消磨了许多力量后，唐军同样如法炮制，派出了史万超！ 史万超，应举猛士诏加入唐军，王孝杰与他友好切磋过后，就说他乃未来的大将之才，今天，他将以都伦作为踏脚石，迈向他的将军之路。 大家一看就对上了眼，史万超手里砍马刀一振，声如狮吼，他双手执刀，发足狂奔，势如猛虎出击。 都伦也是脚低发力猛冲，带得发如飞蓬，铜棍拖动在地，步步扬尘，眨眼间，两人重重撞上。 刀棍相击，火星四溅，二将身躯剧震，齐齐后仰了一下，都硬生生扛下来，暗凛对方力量强大。 再来！ 都伦自恃其勇，狂暴一击，竟将史万超的大刀震开，其棍风强劲扫过，几乎自史万超面孔上方三寸削过，劲风如刀，刮面辣辣生疼。 嘿嘿，知道某家厉害了吧，见到史万超下意识闪避熟铜棍的样儿稍微狼狈，都伦自然得意。 岂料得意不到一分钟，就见史万超猝然挺身，看似被荡开的大刀借着弹飞之势，如矫龙盘旋，一记回旋斩，削向都伦脑壳。 都伦的棍失了势头不急回防，急躲时，不想脚下一滑！ 有这么巧的，踩着了地上一滩血，身体失去平衡，不及招架或者躲避，结果给史万超一刀给砍掉脑袋！ 看似偶然，实是必然，当他给唐军观察入微时，就有了对付他的法子。 你看冯小宝那家伙，轻易不出手，出手后就玩快闪，别说想杀他，想找他都难！ 附带说一句，史万超是隐藏武器，由王孝杰派出，而上阵之前，史万超也看了都伦的打斗有一阵子，再以生力军姿势出击，而都伦犹不自知。 也不是说大将不能久战，关键要有自知之明，如王孝杰见着都伦就不怕失了面子，就闪避得以身免。 就这样，都伦的首级沦为史万超的战功，给史万超拿在手里耀武扬威，他连叫喊的力气也不用费，自有两个大嗓门的军士叫嚷着“都伦已死！”让吐蕃人军心大寒，而这个新得的战绩传到唐军阵地上的每一个角落，让这个消息鼓舞部队的士气。 …… 史万超闪亮登场，有如一股飓风扫荡战场，所到之处，砍杀吐蕃人有如斩瓜切菜，所有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吐蕃人一来没想到他这么猛，二来给都伦之丧弄得士气低落了此，遂让史万超得利。 等到他力馁之时，王孝杰接班，让他休息，如此两人轮流接班，成功地将唐营带进了夜晚时分。 在那个年代，夜间的战斗绝非易事，很容易打成自相残杀，而且比较难防御不知道哪来的刀和哪来的箭，死得莫名其妙，除非万不得已，很少军队这么努力地来个夜袭。 当然，吐蕃人也不会放过唐军，他们在唐寨外点起了一个个巨大的火堆，映亮四周，再大力制造噪音，骚扰唐军半夜起来撒尿。。。普通唐军夜不成寝，第二天顶着猫熊眼上阵。而王孝杰这种老兵倒头就睡，敲锣打鼓也弄不醒他们，可是敌人真的上来时，他们能立即从睡眠中醒过来！ 老鸟和菜鸟的区别在于此。(未完待续。) 第三五五节 唐吐大战（五） 唐军主力有骑兵近九万，步兵十四万，发民夫八万入伍当兵（二万都是工匠师傅不动用），他们的战术粗暴而直接，步兵、民夫呈梯子形进发，骑兵则夹在步兵中间，凶暴地向吐蕃人进军，不怕牺牲地不停地进攻！ 吐蕃人则以步兵作为一线抵抗的主力，虽说他们的步兵很菜，可是严酷的军律下，死战不退的吐蕃步兵还是有力地阻滞了唐军进攻。 趁此机会，吐蕃人的骑兵就象飞翔的鸟，使用短促突击方式，不间断地往唐军左右翼发动凶猛的进攻。 大家各有斩获，两天的战斗，唐军步兵民夫死伤达五万人，其中步兵二万民夫三万，而吐蕃人则伤亡达到了八万之众，其中骑兵三万步兵五万。 吐蕃人的伤者基本上都挂掉，因为唐军普遍使用了冯小宝提倡的铅制箭矢，没有的话那就用浸粪箭头，不要嫌臭，人或者牲畜的都行，条件再差点的起码也要用土擦过箭头和兵器，那些土的要求是“脏”。 那时期吐蕃哪有什么战地医院，因此吐蕃人受伤即是死，哪怕擦破一点小伤口都往往送掉性命。 唐军幸运地拥有“战地医院”，相当出色，通过医生与护士尽力抢救，伤者之中约摸有三分之二的将士得保性命，至少三分之一的将士可以重新归队。 ……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鼓号声和军人们的吵闹声喧嚣两边战场，不久，两支敌队的军队又开始了舍生忘死的对战。 唐军诸大将以李谨行为首，亲自披挂上阵，再有契苾明和他并肩迎敌，冯小宝兄弟程伯喜、部将阿壹阿贰，加上一切可步战的战将均上阵。 其实冯小宝也想亲临一线，但给军官们阻住，荆东灵说了一个大实话：“兄弟们需要你活着，胜利了给兄弟们争取利益，失败了给兄弟们承担责任，所以你必须活着！” 冯小宝自嘲道：“原来俺是欠银行大笔贷款的生意人，银行得派人看住我才行，应该找个身高一米七，面容姣好，三围突出，穿制服着黑丝高跟鞋的业务女经理陪俺！” 众多的新名词让有“灵狐”之称的荆东灵都糊涂了，他诧异地问：“你说什么？” “不说什么！”冯小宝回答。 伴随进军的鼓声，唐军步兵队列整齐，他们军纪整肃，战阵之法娴熟有序，配合默契，推进非常快，攻击时也非常麻利。 人如潮水涌向吐蕃人，无数铁盔在涌动。双方的头上有各自施放的箭矢不断飞来，时不时有将士被射穿装甲而受伤，但箭雨没能丝毫影响战阵，军队还在大踏步地前进。 两边很快地撞在一起，大家使用彼此的兵器拼命向对方发动攻击，唐军一改之前将步兵集中两翼打骑兵的法子，而是主力猛攻吐蕃步兵，飞快地拉开了防线，甚至打出了一比四的交换比！ 在唐军将士所经之处，留了一条宽大正面的“血路”，多是吐蕃人的尸体。 他们的攻击之迅猛，让被围困的刘审礼部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他们的旗帜，两部距离不到十里，接触在望。 吐蕃步兵死伤累累，乱哄哄地往后退，连执行军法的吐蕃人也给一冲而散。 但就在这时，吐蕃骑兵在唐军左右翼集结，每边整整五万骑兵。 号角声吹起，右翼吐蕃骑兵满山遍野的向唐军掩杀过来。 冲在最前方的那群骑兵个个膀大腰圆粗，凶神恶煞，俱披重甲，使用的俱为狼牙棒，这是吐蕃重骑兵！ 他们手中挥舞的狼牙棒虽然做工粗劣且笨重不堪，但是够份量，实际上就他m的是个大铁疙瘩，且在吐蕃人巨力的挥动下，挨上一记绝对会骨折肉离，名副其实的磕着就死擦着便伤，是骑兵大杀器，一如唐军的陌刀。 那就让陌刀对上狼牙棒，看看情况怎么样。 打头冲锋的吐蕃重骑有五千人，是吐蕃人的骑化，而对上他们的唐军陌刀兵则有三千，归阿壹和阿贰指挥，杀到现在，唐军的兵力已经不足。 陌刀vs狼牙棒，打起来真是激情四溅，不，那是火花冒起象电焊，成百上千处的电焊一起闪光，蔚为大观。 有重量的狼牙棒加上冲劲，完胜陌刀！ 上百名的陌刀兵给吐蕃骑兵砸得血肉模糊，但大唐军人是聪明的，一声令下，陌刀变成砍马刀，专门砍马。 一匹匹吐蕃骏马（至少很壮能够托得住重骑）悲嘶着倒下，两名唐军陌刀兵服侍一名吐蕃重骑兵，一个遮挡，一个专门砍马。 掉落地上的吐蕃人拿着狼牙棒步战相当不习惯，那是落地凤凰不如鸡！而陌刀兵则如鱼得水，队列如墙而进，像一台设计精密的绞肉机一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疯狂绞杀着敌人。 阿壹与阿贰率领着陌刀兵砍匀狼牙骑兵，也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杀得刀口卷刃，他们所过之处，无论是吐蕃人还是他们的战马，只要卷进这面用陌刀组成的墙壁里，在唐军过后，留下的只能是一地死尸。 这些陌刀手们就像一架永不疲倦的杀人机器。虽不快却步伐稳健的向前冲杀着。人数虽较吐蕃人少，但他们每到一处，有如铁甲猛兽，将一切抵抗的吐蕃人砍杀殆尽。 千多名的吐蕃重骑不自而逃，而三千多名的吐蕃重骑永远留在了战场上，唐军付出不到千人的代价！ 见到重骑败阵，论钦陵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下令吐蕃大军转入大规模进攻！ 三天的战斗让论钦陵明白了唐军步兵的不好惹，如果不把骑兵都投入战斗中，可以形势更差，至少目前还有步兵充当炮灰。 当进攻的信号发出时，吐蕃军沸腾了，万马奔驰，烟尘弥天！ 骑兵带出的烟尘如张牙舞爪的怪兽们重甸甸地压在唐军的身上，而冯小宝则笑吟吟地道：“论钦陵技穷矣！” 其他人等可不象他这么乐观，心恃论钦陵是技穷不错，可是吐蕃骑兵厉害，俺们抵挡不住的话，那都得回老家了！ 果不其然，吐蕃人疯狂地杀来了，方才击败吐蕃重骑的陌刀挥起，寒光骤现，陌刀落处，血水飞溅。残肢断臂，四处抛撒，惨叫之声此伏彼起。 貌似是陌刀手大显神威，吐蕃人马好象被割倒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随后变成了碎肉。 但好景不长，当一把把陌刀杀到卷刃，卡在人骨马身上时，他们的体力严重下降时，吐蕃骑兵即时要了陌刀兵的命！ 这支陌刀兵团灭，吐蕃骑兵则死掉了一万骑！ 积尸如山，惨烈无比。(未完待续。) 第三五六节 唐吐大战（六） 在右翼大战的同时，左翼的吐蕃人蜂拥而来，唐军的兵力已经不足，冯小宝同样。。。也是技穷，派出了雪藏已久的骑兵对阵。 他说不派骑兵，不派不行，中军步兵主力深陷，右翼亦受到猛攻，左翼兵力不足。 双方迭起大战，彼此知根知底，大家的长矛长枪差不多，刀长也差不多，弓箭还是差不多（帐兵对唐军正规军），正是骑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杀我，我砍你，杀得特m的血肉横飞，血水共长天一色，天地都是红的！ 短短一个小时内各自死掉一万骑兵！ 时间进入中午时分，双方照样杀得不可开交，而先前交战，伤亡惨重的部队则后撤吃饭，稍事休息。 …… 这阵子唐军打得艰苦，把脑袋攥在裤头上，生命如朝露，难保明晨不亡。 可是有一个待旧帐就是食物超好！ 早早做好的胡饼、牛肉干、奶酪用于午餐，晚上则羊肉泡馍、熏猪肉、腊鸭饭、咸鱼干、野干菌汤。。。。等等，甚至还有饭后干果，尤其是野干菌汤和干果，都是通湟县特产，那里山窝子里出的干菌煮汤的味道非常鲜美，而一种不知名的干果酸酸甜甜很开胃。 军中伙食搁两都城里都是可以摆得上台面的伙食，每天都是这么的大鱼大肉供着，就那么给将士们统统吃进肚里去。 要知道，古往今来的军队伙食一直难好，军队常吃的东西不过是粗麦饼，拿箩筐装的，易饱但难消化。另一种是腌肉和干菜放点盐煮的汤，拿木桶装的，这样的伙食已经不错了！因为后勤的压力，能吃饱甚至吃得到都算不错了，哪象现在这么好的伙食！ 可是也有着丝丝的幽怨，很可能，就是大伙儿的最后一顿！ 好好吃饭，好好打仗！ 下午起战事再炽，中路唐军步兵继续突进，右路唐军步兵打吐蕃骑兵，左路唐军骑兵对峙吐蕃骑兵。 杨成献率领本部精锐骑兵猛击进吐蕃军阵中，只见原野上吐蕃旌旗如森林，骑兵如汪洋大海！ 杀了一层又一层，砍了一重又一重， 似无边际，杀不到底。 双方对射的弓箭是如此的密集，天空变得黑暗。 “砰砰砰……”沉重的闷响响彻战场，双方杀红了眼，不顾性命地狂冲，直接战马对撞的不是少数。 惨叫声、马的嘶鸣响彻一片，地面上尘土滚滚，还没死的战马四肢在灰尘里痛苦地挣扎着。 而马背上的骑兵给抛飞的不是少数，有的人则给长枪刺透，扎在了地上！ 刀光一闪，骨肉分离发出的狂嗥让石人都流泪，鲜血像雨点一样飞溅。 一个给砍了三刀，血肉糊涂的唐军，闷着头赶马向一个迎面冲来的吐蕃骑兵冲撞过去，“喝！”两人同时大吼，马匹撞在一起，借着惯性，唐军士兵凭借惯性扑到了吐蕃人身上，两人抱着一团摔倒马下，那个唐军士兵拨出匕首，干脆利落地放吐蕃人颈间一划！ 鲜血飙飞而起！ 那个唐军应该受过“职业训练”，知道颈间大动脉的位置，一下子就取敌人要害。 他还没来得及直起腰，旁边一骑蹿来，手起一矛，将他与他杀死的吐蕃人同时钉在了一起！ 致命一击，两人一前一走上路。 两人前世不知道做了什么，死的时候竟然这么“亲密”。 那个将人钉地的吐蕃人失去兵器，正在拿起第二件兵器时，寒光闪过！ 那人看着马上的身体，惊觉道：“怎么是我的身体，我的马？我的头居然可以看到我的背面？” 然后他失去知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方才有一名唐军高速驶过，马刀将那个吐蕃人头一刀砍飞，带着旋飞到半空中！ 砍得非常漂亮，唐军敢说他从来没有这么漂亮的一刀。 他还没来得及小小地得意一下，就给远处飞来一箭，正中他的额头，他连叫都没叫，立即倒栽下马，一动不动了。 以上“连环毙命”的一幕是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发生在唐军将军黑齿常之面前，他准备上阵厮杀，不过还没接到命令，没想到眼前的一幕是他从军以来从没见过这么刺激的，让他颇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 以他之前在新罗见到的战事场面，简直不值一提，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丧掉性命，他给看到的场面受惊了，唐军第一波骑兵已经折损大半，战场上人马双亡的状况不在少数，惨烈无比。 尸首枕藉，血流成洼！ 黑齿常之回顾他的军队，人人眼睛睁圆，怒目而视！ 几乎没有谁露出怯懦的样子，谁也不想，也不敢退却，因为大伙儿都知道，摆在眼前只有二条路：一是痛痛快快地去死；二是生不如死！ 那么就让我们痛快地去死吧！ 唐军的宣传已经深入人心，每个人都知道一旦被俘，可怕的命运将等待着他们，所以，只有死战了！ 中军命令下达，黑齿常之大喝一声：“为了大唐，冲啊！” “为了大唐！冲啊！” 黑齿常之手执一口宝刀，在诸多军士护翼下，他充当箭头冲锋，只见他的刀使得如同雪片纷飞，刀刀见血，直砍得吐蕃人并无一合之将。 吐蕃军中名将，突厥人阿史那赤鑫首先找上黑齿常之，两下大战，那阿史那赤鑫擅使一个流星锤，挥舞起来方位莫测，敌人难以捉摸而往往败北，黑齿常之仗着马快刀利，三五招就将阿史那赤鑫迫得后退。。。不跑不行，人家近身战斗，阿史那赤鑫只得避让。 又有吐蕃双刀将桑朵，与黑齿常之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之后各自散去。 最后遇着韦力扎，这名吐蕃将军用一根长矛，倒也使得生龙活虎，没想到遇着，黑齿常之奋起神威，一刀将他砍成二半。 正所谓是“本是百济生，成材于大唐”（他是番将），杀得吐蕃人是人人害怕，他们难以抵抗，遂使出一招，迂回包抄！ 就是仗着人多，打他后路，四面八方杀至，看他如何防御。 左翼的唐军骑兵各部不得不左右两翼主动出击防止黑齿常之部陷入重围，双方以他为中心进行较力，来回冲杀直至黄昏。最后黑齿常之部下损失过半，几乎失去战斗力、连他也中了三箭，唐军与吐蕃各自收兵。(未完待续。) 第三五七节 唐吐大战（七） 黑齿常之中了三箭并不甚重，作为将军，他的装甲是朝廷特意赐下，既轻便又坚固，乃冯小宝所言的“合金战甲”，因此虽然中箭，乱战中他运气好，没射中要害，给送到“战地医院”就诊。 诊治非常简单，先剪断装甲外面箭身，医生看到他衣服下的那层丝衣后脸色就轻松起来，将丝衣揭过，三根箭头给带了出来。 箭伤处给敷上金疮药，再用干净的布包上。 这金创药属于冯小宝集中了一批名老中医合作研制而成，具有消炎生肌作用，采用了当归、白芷、紫草、甘草、轻粉、血竭等，功能主治“清热凉血，去腐生新”，效果相当不错。 此乃军中主打，许多名老中医都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得到最好配方的冯小宝也不藏着掖着，他进献给朝廷。 表面上他高风亮节，但他的朋友们还是得到好处，朝廷并没有药厂，分发给承包商，结果还是冯小宝的亲近的药商朋友们得到了合同，现在三家商人是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都在生产这种金创药，产量很大。 照冯小宝想，最好的外伤药还是云南白药，主药材是三七，可惜云南不在他手里，只能暂缓。 且说黑齿常之受的是箭伤，却听到旁边一个伤员在口水四溅地大肆吹嘘他是如何用箭杀敌的，他是如何如何追随着冯将军射敌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 冯小宝手执他的包裹有如眼镜蛇“眼镜”的硬弓，和毒蛇之吻的部属一样都是黑甲黑披风，加上其他骑弓，排在步弓之后。 前排步弓，中间骑弓，后面又是步弓，里三重外三重，看上去队伍相当扎实。 成梱成扎的箭矢堆放在大伙儿的周围，给他们任意取和，后排步弓前面放有火盆，方便使用火箭。 他们现在大阵的右翼，以防为主，中间步兵极力突破，左边骑兵对骑兵。 入目处尽是野蛮狂暴的杀戮，只有马蹄声和人们的呐喊、惨叫回荡在荒芜原野的上空。 所有的人心无旁骛，专注战场。 不用冯小宝亲自指挥，一位老军官策马扛旗在队伍前面，当他把手上的红旗摇一摇，站第一批步弓射箭，摇二摇，站第二批的骑弓放箭，摇三摇，所有的弓箭齐射。 吐蕃人杀来，席卷的马队，像一条条奔腾的泥石流一样在四下奔涌，他们丑陋的面孔，也在唐军面前放大。 红旗摇一摇，步弓仰天齐射，摇二摇，骑弓箭矢离弦，摇三摇，箭发如雨。 夹杂着点点缕缕的红光，那是火箭在飞行。 “胡胡胡……”弓弦响声形成了对弓箭手悦耳的合奏，而受用者则是死神的低吟！ 步弓第一排和骑弓第一排专门平射，那个讲故事的受伤弓手是步弓，他站在步弓最后一行，侧后就是冯小宝，他描述冯小宝那是娴熟地拈弓搭箭，此刻敌军马群冲锋，与弓箭对向，使得弓箭的杀伤力更大，如冯小宝弓力狠的，一箭那是射穿头颅！ “将军身体端正，开弓的动作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宛如神灵下凡！将军不愧为将军，每一个动作都有章法，姿势优美！” “他每一箭射出，我看到他的目标应声落马，从无例外，那是箭无虚发！”受伤的步弓手讲道。 有人说：“吹牛！你站的步弓最后一排，怎么可能看得到前面。” “你说得对极了，这就是我幸运和不幸运的原因了！”受伤步弓手说道。 幸运的是他站在一个高处，因此可以看得到将军的出箭落点！ 不幸运的是他站在高处上，露出了身体，结果给箭伤肩头，送到医院诊治。 其实他的语言是单调的，语言难以描述双方的战斗，如果亲眼目睹，可以看到步弓手、骑弓手们的动作虽然前后不同，但每一种弓手的动作过程几乎都是一样的，他们经历的训练让射手们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花俏动作。 他们姿势协调优美甚至强过吐蕃弓箭手！ 不要以为游牧民族的骑射厉害，当汉人王朝实力强盛之时，他们的将士得到国家的供养，专心致志地训练、杀人，他们有充足的营养、优质的装备，只要努力，骑射压倒游牧民族，绝对是可能之事！ 瞧冯小宝有许多有钱的商人朋友帮着他，他们的钱也不是无中生有，那是国家给予他们环境，他们赚到了钱，方有冯小宝花钱哗哗的，他的部队什么都好，才能够一个胜利接一个胜利。 现在唐军弓箭出弦，吐蕃人也很明白事理，同样以弓对弓，箭来箭往。 步弓毕竟占据优势，弓箭的穿甲能力更强劲，吐蕃人有大量的骑士落马，损失惨重，尤其是他们受到直射，不止是弓箭，还有弩！ 当他们攻过来时，迎接他们的是照面一弩！ 太***的凶暴了。 还过来，再来一弩！ 第三次过来，还是一弩！ 唐军军队豪华到步弓人手三弩，举弩就射。 连骑弓也在马上准备了两把弩。 弩的制造不易，成本也高，本来这些弩是作备份，步兵也顶多能够拿到一把，但冯小宝继吃的方面把肉统统吃光，在用的方面也把备用的弩都给装备上了，而且也是任选最好的弓！ 因此弓箭手们射得那个爽快啊，吐蕃人给射得人仰马翻，竟然无法杀到唐军面前！ 有大股吐蕃骑兵不服，疯狂地打马冲锋，冲到差不多距离，指挥的军官几乎要下令前排的步弓手转职为长矛兵，竖起长矛作刺猬了，就看着冯小宝与他的毒蛇之吻们，举弓搭上三只箭飕飕飕的射出，三箭为一组，连续十五箭。 矢如飞蝗，箭箭倒马，密如急雨，一片哀鸿。 三十二人出手（冯小宝、他家老仆、三十个毒蛇之吻成员），放出的近五百枝箭就象机关枪射击般，冲来的吐蕃人团灭！ 这是冯小宝们无双神技，他们箭法高明，就靠这一手，吐蕃人见着大骇之余，竟然右翼的吐蕃人停止了进攻！ 现在左翼战成一团，吐蕃人本来意图以优势的展开包抄唐军。但唐军反而发动反冲，骑兵战术机动很强，作战时一直在运动，不是那么容易被包抄的。此刻，左侧的整片旷野上仿佛一个血腥大漩涡一般，双方的马兵都在来回冲杀，大混战一团，犬牙交错。 中间的步兵血战成河，白刃战血腥无比，哪怕是菜菜的吐蕃步兵，也在殊死搏斗。 右翼居然哑火了？！ 论钦陵很愤怒地遣使质问为什么***不进攻?得到的答复是：“路上死马太多，过不去！” 倒，这样的理由都有，论钦陵要出离愤怒了，很想拨刀杀人，让他们知道：“只有死人才可以不进攻！”(未完待续。) 第三五八节 唐吐大战（八） 暮色四起，精疲力尽的两军脱离了战斗，但还是很谨慎地挖好壕治，树起营寨。 立即开饭，没有什么比美味的伙食更能让人，可是人们呆滞着脸，机械地到早已经备好的大锅汤面前盛干菌汤或者骨头汤，领取牛肉干和馍！ 他们的反应是正常的，战斗损失统计不久后到达中军帐内。 死伤整整五万人！ 五万人呐！ 前二天合起来是五万人，今天一天就是五万人，其中死掉了四万，伤员一万。 冷兵器的残酷性可见一斑，其中有五千人是受重伤送战地医院照样死掉。 士兵如此，将军们也不好过，见到帅帐内大伙儿情绪不高，连美味佳肴也不怎么有胃口。 冯小宝不多说什么，等着对吐蕃人的伤亡报告过来。 很好，吐蕃人死掉了九万！（这数字有点偏高，实际应该是八万，同样地，吐蕃人说唐军死掉了八万！） 听到这个数字报上来，将军们的心情才好过一点。 冯小宝也不与他们来什么军议，独行独断地道：“你们今晚的任务是要鼓励士气，明天继续作战！” “什么？！” “明天还要进攻？！”看到损失这么大，大伙儿的战斗意志有点消沉。 “不错！”冯小宝耐心地道：“我们只有作战，才能够杀出一条生路，这道理不消我多说！” “我们损失大，敌人的损失正大，我们头痛，敌人头大如斗！”冯小宝的话让将军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快速地定下鼓励军心之策，不外乎是对比双方死伤情况，让大家看到这个事实，我们只要坚持下去，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不自由，毋宁死！”冯小宝亲笔写下了这六个字，宣扬道：“我们大唐天子是天可汗，我们大唐的子民，是地上的骄子，普天下的土地，任我们唐人自由驰骋！” 此乃歪曲，但唐人不管信不信，也还是信了。 面临重大关头，所有的人只能够从强者那里得到藉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们大唐帝国，是天下的主人！任何胆敢阻挡我们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我们灭亡！”冯小宝这个军国主义强人，发出了时代的最强音，发出了惊天的呐喊！ 军官们分赴各军，进行鼓动工作，冯小宝亲自到了伤兵营，向为国英勇负伤的将士们表示深深的敬意和感谢！ 这是冯小宝部队的保留节目，战余将领们必看伤兵营，对伤兵的供给高于普通将士，很被军人们称道。 在那里他见着黑齿常之，两人聊了几下，然后黑齿常之手指穿着常服的冯小宝的肩头道：“小宝，你负伤了！”（私底下两人称兄道弟，冯小宝对于礼节并不怎么看重，当然，那是亲近他的人才得到的待遇） 冯小宝的动作有点不太自然啊，经验丰富的黑齿常之发现了。 冯小宝这才记起白天的战斗中有一下“叮”地一声金属撞击声，他明显地感觉到肩头一重，但他连看也没看一眼，沉住气将取出来的箭矢张弓搭弦，火力不减，对着敌人扫射。 战后就忘记了这茬，现在才发觉。 “医生！”人们慌忙叫道。 医生拿着药箱过来，看他的伤口。 受到的伤害没有击穿装甲，但肩头紫黑一块。 “那是射雕手的箭！”医生惊叹道，用药油狠命搓揉，冯小宝脸上抽筋。。。 “你的勤务兵并不怎么样啊！”黑齿常之随口道。 冯小宝默然！ “怎么啦？小宝？” “他们都死了！”冯小宝黯然道。 是的，白天的战斗中，吐蕃人的箭枝也不是吃素的，冯小宝的十个贴身勤务兵拿着盾牌护翼他，统统都死在吐蕃人的箭下！ 哪怕冯小宝没有穿得标新立异，也给吐蕃人找着他是重点人物，弓箭都往他那里招呼。 新换上的勤务兵笨手笨脚的，居然没有发现冯小宝受了伤，他也处于亢奋中，一直没有发觉。 “这是好运啊！”冯小宝淡淡地道。 确实好运，要是射中了要害，以这样箭力，只怕冯小宝。。。难说万一。 “我们一定会有好运！”黑齿常之握紧拳头道。 …… 冯小宝看过伤兵营，各路军头亦陆续回报，说士气稍复，明天可以继续作战！ 士气不止是说说而已，冯小宝战场上什么都给了，战场下来，那是重赏！ 所有的奖励翻倍，记帐，每一个战功都仔细记下，战后，幸存者到军中司马领赏，阵亡者则再加一倍，送到他们家中！ 不止是杀敌战功，上阵的人人有赏，冯小宝不惜重赏，每人十贯！ “不要吝惜，打赢了这仗，皇帝绝对认数！打输了。。。也轮不到我们来计较了！”冯小宝这么说的。 “很好！”冯小宝下令，当晚易帜！ 降下李敬玄的帅旗，正式升起了“冯”字的大旗！ 之前军心不稳，借用李敬玄的旗帜用用，打过三天大仗，大伙儿认同他了，换旗就理所当然。 “军队情绪波动不大！”烛光下，杨成献对冯小宝道，两人秉烛夜谈，至于另一个兄弟程伯喜则来不了。 他参与步战，残酷无比，受了不小的伤，已经在伤兵营里睡下了。 西海酒一壶，小酒杯两个，牛肉干、炒花生各一碟作下酒菜。 军中不得饮酒，但军纪不上至尊，冯小宝别看他在人前镇定无比，只有在兄弟面前才可以看出他的焦灼。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们只有这样打，才可以得到一线生机！”冯小宝正襟危坐，淡然地道。 “不错，吐蕃兵是我们二倍，只有比他们更狠，比他们更强，我们才可以取得胜利！”杨成献点头道。 “我们兄弟互相扶持，一路走来，只为今天，岂可功亏一篑！”冯小宝呷下一杯酒，手上用力，把酒杯捏碎，冷酷地道：“就算整军尽墨，也在所不惜！” “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亡！”杨成献会意地道：“拼光军队，我们兄弟填上去！” “人生难得一知己，兄弟，来，我敬你！”冯小宝感动地道，将壶酒给杨成献倒满，干脆以酒壶与他对干。 正谈着，昆仑奴阿壹进帐禀道：“行军司马娄师德求见！” 他来作什么？冯小宝吩咐道：“请！” 娄师德进帐，给冯小宝见过礼，也不多言，径直从带来的竹篮里取出一卷横幅，展示于帅案上。 冯小宝与杨成献大为动容，站在帅案前观赏。 那是一幅宏大的战争画作！(未完待续。) 第三五九节 唐吐大战（九） 画作上展示了宏大惨烈两军交战，中间唐军步兵打吐蕃步兵，左翼骑兵大战，右翼箭矢如雨，完美地展现战场暴力美学。 密云低垂，兵戈如林，万马奔腾！ 每个人物和马匹都画得栩栩如生，容貌细节惟妙惟肖，杀人时的脸容扭曲，被杀的苦楚一一展示出来。 最主要的是，这幅图画上有杀气！ 杀气飘扬，望之仿佛身处杀场中，让人油然而生出身处金戈铁马的战场上，耳边尽是惊心动魄的呐喊！ 这是可传诵千古的名作！ 原来娄师德今天身处左翼，也参加了骑兵大战！ 这是他头一回冲阵，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战争！ 冲进如同血肉磨盘的大阵中，那一刻，娄师德耳边除了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吼叫。什么都听不到。放眼四顾，什么也看不甭，入目处俱是血红一片，四面敌骑狂风暴雨般地杀至，兵器到处砍来刺来砸来，他的格挡只凭本能，什么技巧都用不上，生与死只隔一线，呼吸之间，生死立决。 不到三分钟，娄师德就给打了下马！ 好在他没有深入敌阵，身边跟有得到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保着他命的护卫，将他拖回了已军。 他的命是足足丧失了十名士兵的命保下的！ 他倒好，幸运的是他全须全尾，没受到任何伤害，但心灵受到重击。 他失魂落魄一会儿才回魂！ 娄师德，科举出身，为监察御史，因向往投笔从戎的班超，想在吐蕃战场上演绎“以文臣行武事”的雅事，没想到甫经战阵，会是这么的残酷！ 他清醒后，不再参战，而是骑马在战场上奔走，贪婪地左瞧右看，随从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中午吃过饭后，他回到帐中，脱下甲胄，叫人打来水（冯小宝是个谨慎的人，一直依水源进军，是以水源不缺），他洗漱一番，平心静气，开始画画！（随从起初以为他疯了） 只觉得激情澎湃，下笔如有神。 他废寝忘食，至晚才画完，待到墨干，立即拿给冯小宝看。 非常可以看得，娄师德还真的有点来历，他画画师从阎立本！ 大唐前右相阎立本，擅长丹青，是一代大家，娄师德虽没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今天这场大战催生他的精神力量，小宇宙爆发，画出历史巨作，之后再没有达到目前的高度。 娄师德热切地道：“此画已成，只缺诗词，只有小宝才有资格填写，请大总管赐教！” 后面的不说小宝，而是郑重其事地称呼大总管了。 你m的！冯小宝差点没骂出声来，你以为符合你这份大作的诗词是放在超市里的东西，想买就有啊！ 可是却之不恭，也不甘心！ 这份战场画卷画是娄师德，可挥墨者是他冯小宝啊！ 冯小宝会作诗词？p，他连古文都认不全，那就抄一份来应景吧。 他绞尽脑汁，念出一首《西江月：大非川》 山下旌旗在望， 山头鼓角相闻。 敌军围困万千重， 我自岿然不动。 早已森严壁垒， 更加众志成城。 大非川上鸣镝飙， 报道单于逃遁！（单于，指匈奴首领，现对阵的是吐蕃军事强人论钦陵，这里是借喻） …… “这……”娄师德与杨成献面面相觑。 虽说有点味道，指出了战争的险恶和唐军的英勇，意境还是不错的：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可是后面的“大非川上鸣镝飙，报道单于逃遁！”是啥子意思，这么乐观啊？ 冯小宝神秘莫测地道：“不必多问，就是它了！” “那好吧！”娄师德立即题上：冯小宝大总管作词，画画和书写都是娄敬德，杨成献同品！ 如此，三人在历史巨作中定格，留下他们的地位。 “小宝，这画画，不可没于军中，此战难测……”娄师德提议道。 “好，明早寄出！”冯小宝爽快地道。 为了这幅寄到洛阳李六娘处的画画，冯小宝咬牙派出了三十精骑每人双马，务必送达！ 要以生命为担保，人在画在，人亡画也要送出！ 虽然缺少兵力，但这幅巨作值得派兵护送，也不差三十骑！ …… 如果说唐军阵中一片愁云苦雨，那么吐蕃人则是几乎要变天了！ “死的人太多了！” “好些部族都死光光！快要消失了！” “有的部族已经消失了！” 大唐与吐蕃相比，唐人有国家概念，以为国捐躯为荣，哪怕阵亡，也有国家负责，部队损失也有国家补充，只要打得好，哪怕团灭，朝廷也会给这位将军把他番号的部队重组。 而吐蕃哪有这等好事，他们以部族为单位，上面的贵人可不会管部族的死活，赢了有东西分，输了自负后果。 三天死掉十六万人差不多是三分之一，这个比例真的吓住了许多部族酋长，一些部族能战之士站起来只是稀稀拉拉的，而且有可怕的命运等待着他们。。。他们会被吞并！ 想想吧，他们为了吐蕃而战，为了论钦陵而战，然而他们丢掉了性命，他们的家人论为其他人的奴隶！ 这怎么还能战下去！ 就算没至于此，损失的部族战士会影响到部族以后的地位，甚至于将来打赢，反倒是保存了实力的部族得到的战利品多。。。不服，拉马队出来pp看！ 这就是野蛮国度的荒唐结果，是这么的糟糕，这种命运随时落在吐蕃部族上，就拿白天在右翼冲阵的部族来说，他们上千人，先给干掉二百多之后，余众给冯小宝劈劈啪啪暴射杀死五百多，整个部族就废了，一蹶不振！ 如此，当论钦陵召集军议时，大部分的部族首领都异口同声地大声疾呼不能够再打下去了！ 一定程度上，右翼骑兵停止攻击就是出于此种心理。 “不能再打下去？”论钦陵嘿然道：“那么，你们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停战？大家打声招呼各自撤退？” “谈和？你相信对面那么强硬的统帅会与我们谈和？” 论钦陵给出的两条路让吐蕃贵酋哑口无言，谁都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唯有唉声叹气。 “必须打下去，只有打下去，将唐人彻底打服，才能取得我吐蕃的优势！”论钦陵双眸一凝道：“至于谁象白天这样打法，我现在就让你们知道违反军令的结果！” 他下令将（右翼）违令不攻的三个小部族首领拖出去斩首！ 他们的部族沦为奴隶，给其他大部族吞并。 如果抗令，有此结局！ 其实三个小部族是“背锅侠”，真正抗令的是二个大部族，论钦陵是柿子拣软的捏，来个杀鸡儆猴。 大家约定，尽力进攻，不死不休！ 不约而同地，唐军亦是这么下达军令。(未完待续。) 第三六十节 唐吐大战（十） 战斗进入第四天！ 已经易帜一新的唐军面前，冯小宝身着耀眼的32明光铠甲，骑着帅气的御马电影，带着他的精锐卫队，打着“冯”字大旗，在唐朝大军面前亮相。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无论是信服他还是不信任他，事到如今，只有看他的了。 万众瞩目！ 大唐的天空下或许他被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就连皇帝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待遇。 空前的虚荣心涌上心头，不到三秒种，另一种心思让他彻底地冷静下来。 荣誉心！ 他要引领这支军队打败吐蕃人，创造出大唐的辉煌，让每一个胡族听到大唐的名字都在发抖！ 当着众军面前，冯小宝发表演讲：“我们的统帅，中书令、洮河道大总管李敬玄因为战前患病，无法指挥，将军权授予我，右骁骑卫将军、鄯州刺史冯小宝指挥，我将尽力而为，带领你们战胜吐蕃人 他作了一个简短的说明，政治都是这么藏着掖着，他不能公开暴露他夺取军权的真相，李敬玄不足惜，要保存的是朝廷的颜面：皇帝用错人，结果临阵换枪？！ 真相不能让普罗大众知道，高层知道，但高层只要不傻的，肯定会保持缄默。 “我，冯小宝，是第二次到大非川，上一次，我安然而退，这一次，我也可以带领你们，击破当前敌军，把你们带回家乡！”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冯小宝------只有他才能够解决生死问题，他担负着指示出路，从绝境里指示出路的责任，大家都明确地看到这一点呢。 千万双渴望的眼睛，盯着冯小宝，他觉得自己是未知的生死机密的主宰者，他说道：“兄弟们！咱们没有出路了，或者都战死在这里，或者成为吐蕃人的奴隶，我想你们没有谁会想走这两条路，那么我们有第三条路了，那就是打败吐蕃人，取得胜利！” “只要我们万众一心！” 他沉默了一下，脸色冷峻。他的声调带着原野晨起时的冷意，让大家感到阵阵心寒，听他说道：“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必然胜利！” 然后他握紧右拳头，举起来大声疾呼：“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 千万人的高呼声传到对面严阵已待的吐蕃人的耳中，让他们皱起了眉头。 很快他们就不止皱眉头，而是感到阵阵的心悸！ 唐军步兵进军，他们沉重的整齐的行列，越走越快，步子迈得越来越大，骑兵缓缓而行，他们目光坚毅，如同猛兽出击，步骑带起的原野尘埃吞没了一切，同他们一起向前滚去。 千千万万的人在行进，有的只是一个极大的、叫不出名字来的巨大的整体，无数的脚在走着，蹄开始飞奔，无数的眼在看着，无数的心变成一个巨大的心脏在跳着。 整支唐军化为一个巨人，其力可移山倒海，哪怕面前是雪山，也要把它踏平！ 真该死的！ 消息川流不息地送到论钦陵的面前。 “哦，唐人易帅了！”论钦陵听到唐军帅旗换为“冯”，那么在唐军之中最出名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去过大非川的冯小宝！ 吐蕃的贵酋交头接耳，发出了阵阵的惊叹声。 他们知道冯小宝的岁数（公元654年生，现为公元678年），唐朝皇帝竟然任命一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作为主帅！ 可是三天的战斗表明他是 论钦陵急派出传令兵道：“不听军令者杀！敢退一步者杀！” 他派出了他的亲卫队，在每支部队后列阵，雪白的大刀片等着，谁退谁死！ 而且他部下三万精锐帐兵，派出二万归其弟论赞德指挥，专职救火，哪里吃不住劲就往哪里打。 再有，下令步兵收缩，以防御为主，骑兵游斗，不与唐军死拼，重点是消除唐军的进攻态势。。。就是让唐军累，直到打不动为止。 论钦陵不愧雄才大略的军事强人，若不是他未雨绸缪，预作准备，只怕这仗真的会败！ 果然，两军接战，吐蕃人受到唐军的猛攻！ 唐军人高马大，纪律严明，整体呼应，意志顽强，攻击如同钢铁洪流滚滚碾压，这样的对手是任何敌人的恶梦。 将勇兵强，要不是数量少过吐蕃，唐人早就胜利了。 所以说起论钦陵，接连两次大非川都大集军马四十万以上是多么的明智！ 唐军主帅冯小宝行进在部队前列，他两世为人，或许是感天地苍茫，斯人独孤，令他心中与天地共振，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意境，他搭箭、扣弦、满弓、松弦，一气呵成。 隔了一百五十步，对面吐蕃人的一面大纛，给他一箭射断！ 唐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而吐蕃人骇然！ 射雕手！ 或许是天人合一，就射出了这种境界，超水平发挥！ 这箭对于唐军士气提振极大，唐军随着这箭发动进攻。 阿壹和阿贰都手提狼牙棒，行进在队伍中，遇着吐蕃人的防御工事，给他们重锤砸下，儿臂粗的拒马尖栅在他们面前好似麦杆般脆弱，大锤落在工事上轰起漫天木屑，这是什么恐怖力道。径直在围栏上破出两个偌大的缺口，他们手势接连不停，连续狠砸，吐蕃人的工事尽毁，唐军从缺口中涌进去，起不到丝毫的阻滞作用。 再有李谨行、契苾明、黑齿常之（他带伤上阵）身先士卒，大盾加大刀，决荡翻飞。 唐军骑将杨成献、范无伤、韦待价、王杲、曹怀舜等尽数上阵冲杀。 吐蕃人与唐军展开了舍生忘死的生死搏杀。 一个吐蕃人挥舞着弯刀刚刚砍倒一名唐人，就被另一个唐人砍死，而这个唐人还没有抽回刀来，又被另一个吐蕃人砍中脖颈，这个砍人的吐蕃人几乎在同一时刻丧命，给唐人一枪刺进肚子里。 受刺的吐蕃人大声出了一口气，好象蒸气喷出来似的，仰天倒下去，唐人还在怒气冲冲地用力拨着刺穿到脊椎骨的枪时发出了哀号一声！ 一箭，射中他肩膀上，没等他庆幸，吐蕃人一骑径来，将他撞飞，落入了迎面而来的唐军自己人的骑队面前，给自己人的许许多多的蹄子踩在下面，转瞬就被踩得不成了人形了。 杀人，被杀，就在这一瞬间被重复了数百上千次，也倒下了数百上千人。 鲜血！流淌着，喷溅着，在低洼处积成小血泊。 残肢断臂、破碎的头颅混和在一起，到处乱滚。 喊杀声、惨叫声充斥着原野之中…… 鏖战再到黄昏，天兆异象：血色黄昏。(未完待续。) 第三六一节 瞬间翻盘 在吐蕃统帅论钦陵败亡的前一个的黄昏，人们说当天的战斗接近尾声，?32??是黄昏，残阳如血，大地淌血，天地血色逐渐汇聚交融，充满了整个视野…… 血色黄昏，其兆大不吉，而后来冯小宝的好友玄清道长则说：“两军大战，死伤无数，人者，万物之灵，天地之精华，灵气所聚，死者盈野，天罚降临，无论对于唐人还是吐蕃人都是机会均等（吃上天罚）！” 冯小宝反问道：“那为什么我军得胜？” “你以天子之气扛住天罚，而他不过是个臣子，岂可扛下天罚，因此，他就败了！” 有点道理，冯小宝颌首。 …… 四天的战斗，两军狠命厮打，无论死多少人，冯小宝脸色丝毫不变，端的是铁石心肠！ 哪怕是将士们在他面前痛哭失声，亲近者私底下劝谏，还是有人当面咒骂他，或者背后以他为目标去打小人，他的答复始终如一：“进攻！” 两军作战进入第五天，他不动声色，驱兵大进，不停地进攻！ 唐军麻木不仁，依旧听令进攻，而吐蕃人则是无奈得很。 这场战争只能奉陪，直到有一方倒下。 为期应该不远，双方均已精疲力尽，血也快流干了。 打到今天，吐蕃人和唐军都麻木了，不用鼓动、不用督战，只是咬牙切齿地苦战。 …… 上午十点，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刺破苍穹的尖利响声。 鸣镝矢飙！ 鸣镝者，响箭也，它射出时箭头能发出响声。 听到后，冯小宝倏地精神大振，双眸眼光暴亮。 取过望远镜，定睛一看。 然后放下放远镜，亲自带头喊了起来：“论钦陵已死！论钦陵已死！” 足足一百人以汉语喊话，再有一百人以吐蕃语重复冯小宝的话。 战场静寂下来，无论唐人与吐蕃人，都望向那座吐蕃大酋论钦陵驻马的山岗。 看到的景象使得风暴般的狂喜在所有的唐人心中滚动。 而吐蕃人的心呐，则象给浸到了海子里一般。。。冻过水！ 论钦陵的旗帜消失，原地升起了一面“唐”字的大纛。 六面大旗迎风招展，那是阳光下最美的旗帜。 更多的唐旗跟着升起！ “大唐万胜！”冯小宝亲自冲锋，这是他领军以来的头一回出战。 “大唐万胜！” “冲啊！”冯小宝拨剑相向，象给打了兴/奋/剂一般，唐军迸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争相驰骋，势如排山倒海。 吐蕃人大阵先是隐隐动荡，然后无人主持之下，大阵突然崩溃！ 兵败如山倒，吐蕃人似雪山崩塌，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狼奔豖突，向四面八方逃窜。 “吐蕃人败了！” “吐蕃人败了！”来自不同地方口音都在呐喊。 唐军几万匹战马冲锋，形成一道道奔腾的铁流向前滚动着。战马的铁蹄震撼着天空，就连挂在天上的太阳也被这股铁流冲击得晃动个不停。 尘土在飞驰着的人马左右两方飞扬着，每个人的脸上兴奋得发亮。 我们在追击敌人！ 大地就在脚下，吐蕃人的命运就在我掌中！ 此时此刻，每个人只有一个念头：“杀光吐蕃人！” 刀砍、枪刺、箭射，尽一切力量送吐蕃人归西！ 这是一个大快人心的收获季节，狂欢时期，无斗志的吐蕃人只顾逃命，给唐军杀得鲜血喷溅如雨，头颅乱滚，残肢断臂四处抛飞。 他们被践踏于马蹄之下，踩成肉泥！ 吐蕃人的惨叫声连成一片，他们害怕了，恐惧了，他们求饶想投降，然而唐军没有丝毫的怜悯心，扬起马刀像波浪一般拍击斩落，将他们统统砍死！ 不留战俘！ 追杀败敌，直到逃不动为止，或者是视野内再无吐蕃人。 …… 成也论钦陵，败也论钦陵。 吐蕃人的悲惨命运来自于论钦陵，他发生了什么事？ 唐军四天血拼，岂是无由，他们令到吐蕃人的部队不断调动，原本论钦陵厚实的后阵荡然无存。。。都给他调到前线作战，保护他的三万精锐帐兵只得一万人，这一万人甚至排列到了论钦陵驻马的山坡前，以便随时参战。 后方彻底空虚。 一来打了四天，唐军的部队有多少都让吐蕃人了然于心，方圆百里，唐军已无援兵矣，可以放心。 二来，还是放了少许的游骑兵在后面侦察游荡，以作警戒。 这时，有三千的吐蕃人马出现在后方，他们自称来自祁连山，接到金箭调兵令，因为路远险阻，至今才到。 话有道理，这阵子还是有不少的吐蕃部族陆续到来，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祁连山的吐蕃人脸上是高原红，衣着、毛皮帽子完全吐蕃人，语言也是吐蕃人的口音，其实确实是吐蕃人，因此游骑兵并无疑心，放行他们，还催他们快跑，助自家人一臂之力。 他们径直往论钦陵驻马的山坡顶驶去。 王叔论迷古经验最为老到，观战时觉得后面的声音不太对，绕到金帐后一望，见着那些面无表情冲来的“吐蕃人”往上越跑越快，遂大叫道：“来人止步！” 话还没说完，迎面一箭飞来，他及时把身体一偏，射中肩膀！ 然后听到一名女将的声音道：“杀！” 那名女将是谁？唐甜是也！ 须知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大唐与吐蕃之战，主导者是冯小宝，怎么能少了唐甜的参与！ 这么好玩的事情她不来，真会遗憾一世！ 所以她来了！ 论迷古的修为有足百年老龟，中箭后带箭抢过一匹马来，急往金帐前跑去，冲到论钦陵面前叫道：“敌袭！快跑！” 论钦陵有够机灵啊，飞快上马，与叔父并上一骑，一阵风似地跑开，背后留下一排箭！ 他只要稍一迟疑，就要吃上箭。 他跑掉了，可是他的指挥部却给唐甜连锅端了！ 弓弦响动的嗡嗡声成片响起，如排队枪毙一般，上百名衣着华贵的吐蕃贵酋给乱箭射死！ 论钦陵的兄弟论钦因死掉！ 充当预备队的大将勒布热，善使一口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给唐甜用连箭九箭射杀！ 首领瓦伦丁、尚塔加等，均倒在了血泊中。 除他们之外，数百名吐蕃猛士在猝不及防之下，亦给射倒。 唐甜不止是三千兵空袭吐蕃人，再有足足二万五千骑兵自吐蕃人阵后杀至！ 这一击，打掉了吐蕃人的大脑，打断了吐蕃人的脊柱，吐蕃人不败就没天理了。(未完待续。) 第三六二节 致命一箭 针对与吐蕃人的战事，冯小宝谋划已久。 他有几大举措。 ?33?一是早早备战，训练军队，准备粮草与装备。 这是他立命安身的基础，如果军队不能打，什么计划都实现不了。 他不断地取得胜利，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方有第二举措的成功实施。 二是取得“三御宝”（圣旨、金牌和尚方宝剑），以便事不谐时夺取军权。 因为高宗皇帝与天后对冯小宝的信任，终究让他得到三御宝，成功夺军。 三是与吐蕃人对战时，拼命作战，打痛吐蕃人，打残吐蕃人，给第四举措争取到有利的条件：吐蕃人后防空虚。 四是决定由凉州唐家突袭吐蕃人的指挥中枢。 环环相扣，一举成功！ 打头的三千吐蕃人名为“山多”的部族，真是吐蕃人，甚至是根红苗正的正宗吐蕃人，不过他们是论钦陵的仇敌，已然投靠了凉州唐家。 吐蕃的内斗极其残酷，灭族抄家不是少数，主要人物杀头，从者贬为奴隶。（就连汉人也直到宋朝才不以言论杀士大夫，有宋一朝，官员内斗失败顶多是流放，而在唐朝，才微露文明的曙光，其它地方，则是蛮荒） 论钦陵作为吐蕃大相，其父禄东赞，父子两代权柄在手，为维护家族在吐蕃的统治，对政敌迫害不遗余力，即使不是仇人上亿，也有上万。 山多部族原在逻些（拉萨）是有势力的贵族世家，内斗失败后，家族多人遇害，其他人等出逃，到得祁连山，改头换面地生存下来。 因为交通不便，关山迢迢，禄东赞和论钦陵并不知道山多部族之事。 为了报仇，山多部族不惜成为“带路党”，引凉州唐家入侵！ 凉州唐家，世代为唐朝养马，实际上是归化的胡族，骑射甚为得力，他们在汉人王朝强盛时保持相当的恭顺。 冯小宝作为朝廷将军，又是唐家娇婿，向唐家借兵，唐家遂尽起本部族军马及征召诸多部族，为他出力。 山多部族于路清除吐蕃的游骑兵，长驱直入，唐家在后面接应，一举建功！ …… 且说唐甜出手，射杀了吐蕃大将勒布热，不管不顾其他吐蕃人，她紧盯着论钦陵，率众在后面紧紧追杀！ 她记得冯小宝的嘱托：绝对不能够让论钦陵缓过气，更加不可以让他继续指挥他的部队。 因此他到达哪里，她就把死亡带到哪里！ 唐家真的是下了血本了，唐家是弓箭世家，有十个射雕手，足足出动了八个，加上部分的准射雕手，弓箭好手等等，疯狂地追杀论钦陵，不让他有喘气之机。 他刚刚停下来，只见远处一匹火红胭脂马四蹄翻飞，如一团烈火，一马当先，英姿飒爽的女将摘弓、引弦、迅射、连珠箭呼啸而出。 “保护大相！”吐蕃人惊呼着，纷纷挡在论钦陵面前。 纷纷中箭，一个接一个地惨叫着摔下战马。 论钦陵目眦欲裂，大喝道：“杀了她！” 吐蕃人发疯似地冲过去，女将走弧线稍退，在路上照样射杀了吐蕃十数人。 然后她的队友们到来，人人英武俊秀，马匹如超跑，这是一支豪华战队，狂飙而至，齐发怒射弓箭，只听得绵密的弹弦之声大作，箭射在人身上如雨打芭蕉，声声入耳。 密集强劲的箭矢，如暴雨般刷过吐蕃人，一时间，吐蕃人惨叫不绝，倒地一片，队伍大乱。 唐家弓骑来回肆虐，吐蕃人有心无力。 他们的良弓都在前线上，还有部分在金帐前给以众打寡的唐家射杀，目前唐家的dps高企，吐蕃人都是弓渣，一打一个惨。 没奈何，只好继续跑路。 起初论钦陵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在吐蕃阵中想找个立足之地，然后重展指挥，挽救吐蕃人的败局。 唐甜则一路追杀，不住地施放唐家特制的鸣镝，唐家骑兵什么都不管，就向着那处集中！ “杀杀杀！”骑兵大队一路穷追猛打，大有不破楼兰誓不回的冲动。 论钦陵七次停马驻足，七次给唐家击破，随着冯小宝率领唐军主力大败吐蕃军，吐蕃人的状况是日落西山，大厦将倾，一切都无可挽回。 论钦陵泪流满面，给部属拉着马，拼命逃跑。 其弟论赞德率骑兵在后阻击唐军，争取给兄长逃跑的时间。 唐军、唐家追逐亡北，拼命追杀，收官之战打得极好！ 见到的吐蕃人都给砍倒，遇着的吐蕃人都射死，此战不留俘虏。 “放走一时的敌人就留下一世的祸患！” “杀光吐蕃人，断吐蕃人的根！” 直杀到月夜当空，疲倦至极的唐军才停止了追击，累得他们连回营的力气也没有了，马同样跑不动了！ 有好些人抱着强烈的责任感，在挨个儿捅地上的吐蕃人尸体。 他们机械、执着，令人起敬。 忙碌的战地医护兵，打着火把去找自家人的伤员。 仁心医者，他们知道在战后几小时内，有很大的机会把伤员救回来，因此他们不辞劳累，也不休息，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好些热心的军士，他们真的是找到了一些唐军伤员回来！ 高原苦寒，夜晚相当寒冷，要是不救回来，在野外冻上一个晚上，不死也一身残。 更有的忙着发死人财，乘着夜色搜刮尸体上的财物，这些人当中多为唐家带来的部族。 战果喜人，整个战场上尸山血海，大部分都是吐蕃人的。 至于有多少，有待统计，目前太累了！ “哈哈哈！干！”大帐内灯火通明，美酒佳肴毕陈，冯小宝设下自助酒宴，与将军们庆贺，同时，给突围的刘审礼、王孝杰等接风！ “小宝，你说过不会放弃我们的，我们就苦挨着，等着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啊！”王孝杰忍不住大声道。 刘审礼：“小宝有说过这句话吗？”（小宝预见了大家被围受苦？） 冯小宝翻起白眼：“……老王你真的是个大嘴巴啊！” 他当然不可以说他早就知道本军有此一劫，那岂不是诅咒本军以托自家上场！ 只能含糊其词，惊见自家lp唐甜正挨人围攻……将军们排着队去敬她，想做什么？ 唐军大胜，靠的是自已争气，大势由唐军打出来，但致命一箭被唐甜完成，因此将军们都去敬她这位女中豪杰，喝得她脸上红粉花飞，美态毕现，让冯小宝心头一热，也加进了灌她的行列中！ 她给吐蕃人一箭，冯小宝也想给她来上一箭。 最近忙着打仗，心态不好，唐甜送上门来，那就不能客气了。 正不怀好意时，传令兵进帐来大声禀报道：“捉到了论赞德了！” “太好了！”冯小宝即时将方才的欲望丢一边去，兴奋地道：“好好地看管他，不要让他死了！” 他可是准备送回洛阳，献俘午门的优质战利品啊！ 可惜没找着论钦陵，否则要大醉三天了！(未完待续。) 第三六三节 观图 洛阳城是天子脚下，大唐魔都，民众富庶，生活一向都是不慌不忙，城?33??能人辈出，哪怕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给撑着。 但这些天来，洛阳臣民们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劲儿，心都飞向了那个遥远的地方。 大非川，陌生的地名，哪怕是洛阳人，有更多的机会出外，也绝大部分不会到达那里，但他们现在关心着那里。 有许多长安、洛阳的子弟参加了那个地方的大战。 洛阳人们都知道朝廷发兵巨万，是高宗朝以来创历史记录的，与吐蕃人展开大战。 战局如何？ 事涉国运，关心国家的人们想知道。 家中有人参战的家庭更想知道。 每个人都想知道！ 从皇帝到坊间普罗大众，都在翘首以待远方的消息！ 谣言满天飞，小道消息到处传。 一时间，洛阳城变成了饶舌城，人们削尖脑袋到处打探消息，就连胡商们也极关切唐人的战事，他们甚至贿赂官府的小吏以求早点得到消息。 商人重利，如果唐军胜利，那表明西域安全，可以加大投资，否则，得赶快屯货和收缩投资，要不然可恶的吐蕃人会把西域路上的他们抢得只剩下裤子一条。 自然，谣言风暴中心处的朝廷、官府处于有利位置，他们手控前线的第一手消息，不过呢，他们的消息是干巴巴的。 军队奏折能写些什么，心情好不好？对面的敌人很强？俺们不清楚打不打得过？这能写嘛！ 看历史书，许多描写战争的片段都是春秋笔法，顶多就是遇到多少敌人，歼敌多少，自家伤亡多少，有时甚至写得云里雾里，来个臣屡败屡战，看完了，你都不清楚我军是胜还是负！ 倒是住在洛阳皇宫里的小美女李六娘的消息来源较为丰富，她接连收到三份快递。 一是家信，冯小宝写在出战之前，他说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他是充满了信心，想要把这场胜利献给他亲爱的李六娘！ 信用白话文写（他不会写古文），写得直白、肉麻至极，看到李六娘脸红红的，心里却美滋滋的。 二是《荒城之月》，他化身为大诗人，给亲爱的李六娘献诗呢！ 这首诗的真实性不容置疑，因为是前监察御史娄师德书写，他的品德毋庸置疑。 小宝是大诗家、大词人！ 他之所以少作品，是因为他身肩重任，将军才是他的正职，要是他不做将军，只怕会有更多的大作面世呢。 而且他的两份足以流芳百世的大作，都献给了李六娘，独一无二，令小娘子喜不自禁。 三是《大非川作战图》，说起来李六娘就一肚子气！ 由师从阎立本的娄师德所画，冯小宝在上面留下西江月·大非川，这是第三件献给李六娘的大作。 刚刚送达，李六娘签收后还没看个仔细，居然给她的无良父母给借走了。 美其名是借画看大非川战场，了解战场态势，可是借得也太久了吧，一借就是一整天，真是的！ …… 贞观殿上，天皇、天后和重臣们汇聚，殿内则有个挂架，挂的赫然是《大非川作战图》。 君臣们脸色严峻，从画画中，他们看到了许多东西。 战争空前残酷！ 唐军战事不利！ 娄师德画画忠于战场态势，画出了唐军的英勇，但吐蕃人势大是不争事实。 虽然西江月的最后两句较为乐观，但人们只当冯小宝是自我鼓励而已。 无它，吐蕃人的军队吓住所有人了。 再就先前李敬玄（冯小宝依旧用他的印信发文）的奏折来看，君臣们都在心里打突。 这m的吐蕃人又来玩四十万大军来也的把戏，每次都这样，烦不烦啊！ 第一次四十万吐蕃人灭掉唐军十万，已经让天皇痛彻心头，这一次四十万吐蕃人打我大唐二十五万，好象是四十五万，足足多出二十万，听起来很可怕，加上这幅《大非川作战图》让人身临其境，得不到消息的君臣们颇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如果战败了，那大唐的天下真的是坍了一个角！ 二十五万人呐，还有十万民夫，高宗朝最大的兵力集结，这是大唐子民的精华，一朝尽丧，烟消云散，天皇无颜见祖宗了！ 天皇不顾皇帝的体面，坐在胡床上哀愁得双眸茫然！ 天后则一副晚娘脸，象谁欠了她几十万贯的样子，大伙儿毫不怀疑杀伐果断的她等下会传来杖毙哪个倒霉家伙的消息。 因此大臣们噤若寒蝉，p声都不敢出。 贞观殿上愁云满布，独有老军头刘仁轨脸现微笑。 刘公仁轨，大唐第二代的名将（第一代是李绩、苏定方、侯君集），因救援新罗，在白江口之战大败倭子、百济联军而名震天下，此战给大唐海域带来近一千年的和平！ 之后，他奉调吐蕃前线，几乎是他作为主将主持对吐蕃作战，冯小宝也曾在他手下效力，甚至得到机会，代为指挥大军演习。 所谓闻风知胜负，嗅土定军情对于老军头那是板上钉钉的，刘仁轨看到这幅图，比起殿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得更多！ 此仗，绝非李敬玄的手笔！ 唐军端的是视死如归，打得惨烈至极，却又大阵不乱，可以看出唐军指挥得力，甚至能形成局部优势，李敬玄没那本事！ 必是积年老将所为！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依刘仁轨对吐蕃前线将领们的了解，李谨行或行，又或者是，冯小宝的参谋长荆东灵！ 至于其他人等的指挥能力，还力不从心。 再仔细看图，用兵方式颇有灵气（只有刘仁轨看出来！）应该是荆东灵为指挥的可能性更大。 他的威望不足以控制大军，那么唐军最高指挥官是谁已然呼之欲出。 冯小宝！ 刘仁轨自洮河道大总管任上卸任，回朝后并无实职（他也没作什么要求，乐得偷闲），朝廷只将他作为咨询工具，许多内幕并不知道，可是他举一反三，知道得比其他人更多。 讲起来天皇李治也挺悲摧的，他老子留给他的老帅们（一代）都跟随他老子去后，本来有个薛仁贵可以撑撑场面，结果来个大非川之败，薛仁贵给撤职查办，一蹶不振，以致二代将帅只得刘仁轨象样子。 现在冯小宝强势崛起，或许李治的面子会给保住了，否则他给吐蕃、突厥、契丹的家伙们踹得脸都肿了。 再看图，这样打法，冯小宝这家伙，不会做无谓之功，必有后手！ 如果打不赢，刘仁轨敢打包票，小宝逃得最快。 冯小宝差不多成为他的弟子，刘仁轨太了解冯小宝了，这家伙读得书少（其实是读古文少），为人处世与人大相径庭：他用兵不拘一格，对敌不讲仁义道德，对自己人其实还是蛮关心的，现在他改了为人，拿人命填战场，只有一个解释：所图非小！ 一旦成功，瞬间翻盘，唐军胜利！ 不忍见到天皇苦瓜着脸的样子，他毕竟提拔了他，是他的明君，伯乐，该为他分忧。 刘仁轨出班，从容奏道：“天皇陛下，臣有本奏！” “刘卿家请言！”李治有气无力地道。 “臣观图得出结论，吐蕃人情况占优，却带忧，我军情况虽劣，却有喜！臣敢断言，此战我军必胜！”(未完待续。) 第三六四节 祈祷 一石激起千百浪，天皇从垂死状态象吃下千年老参般精神起来，天后双?33??炯炯地盯着他，而群臣们惊诧，不喜刘仁轨者心喜他乱说话，喜刘仁轨者他怎么能这样说话捏！ 须知为大臣者，在没有确切消息前都会顾左右而言他，万一说错了还有补救机会。 刘仁轨倒好，不留余地，下结论说必胜，得，现在天皇是爽了，等到战败消息传来的话…… “臣以为，图中我军英武，精神可嘉，当可以一敌十，破吐蕃不难！”貌似是刘仁轨睁眼说瞎话，言之无据。 听着他的话，殿中君臣有点哭笑不得，老刘啊老刘，你忽悠别人可以，想来骗这殿里的人就不成了，要知道他们什么不见识过。 或许他是想安慰一下天皇吧，心领了！天皇听后回复懒洋洋状态，天后则脸现恼怒之色。 出身商人家庭的她最讲真金白银（真才实学、真凭实据），不喜空谈，须知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武则天后来成为一代雄主，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处。 殿中有新晋臣子武承嗣，字奉先（我靠，吕布的字），并州文水人（吕布可在那里出仕），武则天侄，官为秘书监，袭周国公，今得启用，在六部中学习，正为兵部侍朗。 见着姑母脸色不善，肯定是刘仁辎重说错了话，他最为巴结姑母，乃出班斥道：“刘公此言差矣，并无真实奏报，岂能当真！” “臣所言必为真！”刘仁轨毫不动摇地道。 “臣以为，当得从两都派遣将军和京城骑兵，急驶大非川，再传旨河西走廊，发骑兵增援，以利战事！”由于刘仁轨的军中地位，武承嗣也不敢造次，遂上奏他的想法，力争表现。 大伙儿对他自以为是那是不以为然，等到骑兵到来，只怕是去收尸！ 依他们看来，既不能象刘仁轨这么乐观，也不要象武承嗣那么傻乎乎的，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祈祷！ 此非笑话，是正而八经的朝廷诏令，从皇帝起，天皇天后均沐浴、更衣（穿素服）、斋戒、戒乐（不放音乐歌舞）、祭告太庙，求祖宗保佑！ 遣天使（礼部侍朗）赶卦终南山老子庙，代朝廷奏告圣人，求圣人垂怜！ 终南山老子庙乃大唐开国皇帝李渊于立国后七年亲至该庙谒拜老子，大唐皇帝姓李，而老子亦姓李，所以便尊老子为始祖，老子庙等于最老祖宗的家庙。 消息传出去后，歌舞升平的洛阳城变得娱乐萧条，歌舞停业，宰牲缓行。 皇族、百官、家里有子弟参战的、大唐主义者都如皇帝这么行事，甚至于升斗小民、胡商，都陷入了狂热的宗教信仰中，向着各自信奉的神灵献上自己的虔诚。 一时间洛阳城香烟缈缈，人人都在求神拜佛，所有的道观和佛寺的香火鼎盛，香油钱足足。 …… 太平公主总算收回《大非川作战图》可以看个够，同时听闻父皇母后要告庙祈祷，还有种种搞作。 一切都为了得到上苍和祖宗的保佑，佑我大唐军队打赢！ 她也如其他皇族般行事，脱了满头珠钗，素颜素衣，只吃素。 其实她年龄尚小，不行此事也不会被责罚，但似乎一夜之间，小公主长大了。 再有一个大手笔：捐款十万贯！ 用途一：布施给洛阳城里的道观寺庙一万贯香油钱，求唐军胜利，他平安！ 用途二：资助鄯州、通湟县、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河西走廊四州）此六处各一万贯用于建设“妇婴保健院”，让那里的大唐子民出生健康，助他一臂之力。 用途三：长安、洛阳之间的修水泥路、搭桥用上三万贯，改善交通环境，让他回来时更加顺畅！ 她着她宫里总管甘寺人负责运作，例如后二项分别交由户部寄出和工部开工，由甘寺人找两部官员商谈。 太平公主有点私房钱，是八万贯，还缺二万贯，不过她有财政兜底，她的父皇母后听闻她这么懂事，马上给她补足了这笔数。 要知道大非川上战事急，求漫天神佛保佑不可拖延，须雷厉风行，当晚她就筹足这笔钱，第二天即移交铜钱出去。 甘寺人一大早就请来两部官员，给他们交代事宜，须得拿钱后办实事，不可逆违公主心意。 此事好办，户部、工部官员谁敢不巴结公主啊！ 不过是半个时辰就商议完毕，两部特事特办，写好公文，即时发文！ 至于洛阳城里的道观寺庙的布施就有点麻烦，甘寺人拖着肥胖的身体，不辞辛苦，到处拜拜。 而太平公主，吩咐摆驾，亲自到冯小宝好朋友玄清道士的老君观上香！ …… 作为大唐帝后最喜爱的公主出行非同小可，老君观座落的“修善坊”是满坊戒严，老君观更是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所有香客都给清走。 观主玄清道长在观门恭迎道：“公主大驾光临，小观真是蓬荜生辉啊！” 他身穿宫里御赐的道袍，持拂尘，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道长心里一定在骂着本宫这么兴师动众，本宫心里也是不想，无奈他不在洛阳里，没人保护本宫，只好这么多人来了！”太平公主很直接地道，她与玄清之前见过面，都清楚彼此对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其它地方不去，只去老君观上香。 “他一定会回来保护你的！”玄清也不打什么机锋地道。 “噢，那太好了！”太平公主美眸一亮地道。 观门前不可能说得太多的话，于是在玄清道长和礼部官员的陪同下，太平公主做足礼数，拈香点燃敬上，下跪向老子诚心求佑。 然后太平公主问道：“本宫现有一惑，请观主解之！” 其实她早就急不可待了，要不是要保持公主的风度，真想将玄清请也好抓也罢快快找来给她解惑。 “好！”玄清也不问她有什么惑，取出三枚亮晶晶的大钱来铺排在殿门边的长桌上，那是他给信众批卦解签的地方。 他看过卦象，嘴里念念有辞，不久后面带笑容，望向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心中一喜地问道：“观主？” “卦象大吉！” “他将拨下鹰的翅膀，把狼踩在脚下！”玄清就那么说上一句，不再多说。 而太平公主则要欢呼雀跃，鹰和狼都是胡族的象征，他打倒鹰和狼，那就意味着他胜利了。 “多谢观主为本宫解惑，待到消息到来，本宫请父皇题辞，给你换副匾！” “多谢公主！”玄清谢恩道，心忖这块匾就要到手了。(未完待续。) 第三六五节 捷报（一） 太平公主回到宫里已近中午，想想不可食言，遂求见父皇母后，恰好他们进膳，遂一道吃。 吃的都是素，虽说宫里御厨不错，使尽浑身解数做出的素菜滋味不错，可是在目前的氛围下，带着丝丝的黯然。 太平公主乖巧地将她将上午的所作所为讲了，帝后很是欣慰女儿已长大成人啦。 长大了！ 帝后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想起了冯小宝的信，太平公主并没有隐瞒他们，那小子可是很赤果果地想要来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要是这场战争打赢的话，他有很大的可能美梦成真。 “父皇母后，我今天去了老君观里上香，那里的观主玄清道长说了我唐军此次大吉，必获大胜！”太平公主提起来道。 帝后心忖那些道士和尚见着你这位善财童子，当然尽会拣好听的话来说！ 不过对于女儿的好意，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 下午时分，就大非川之事，天皇、天后和重臣们聚集贞观殿里商量。 因为没有新消息传来，只能未雨绸缪，该做的还是要去做的，昨天显得有有点可笑的武承嗣竟然成为主角，给大伙儿讲解起一旦大非川战败后大唐的详细攻略。 兵部尚书郭待举已然内定调任户部尚书，对于兵部之事无心打理，他又给天后面子，由武承嗣讲解今天上午兵部详细讨论的结果。 一、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河西走廊四州）征发五万骑兵作为第一机动游击集团，依托城池作战。 二、调动京城及周边三万骑兵，加上鄯州部队作为第二机动游击集团，同样依托城池而战。 三、收缩西域战线，以西州为分界线，在一个长的时期内放弃安西四镇，等于拱手让出了西域。 四、着令剑南道各处守军谨守防线，使用更多的民夫筑建水泥墙，加强防御。 五、征发北方突厥、契丹部族为第三机动游击集团，参与对吐蕃作战。 …… 应该说，武承嗣和兵部还是有点才干，他们看到了天后是个坚强的女人，不肯忍受欺负，哪怕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采取稳守反击、积极防御的战略思想，有其可取之处。 偌大的殿堂中别无声息，连乐班的韶乐也没了声音，只有武承嗣兴奋的声音在回响：“发陇州、岐州、秦州、凤州等十三州徭役往剑南道建设城防，深沟厚垒，吐蕃人若是来攻，包保他们头破血流……” 一条条的念着给拟定好的对策，武承嗣还是头一回在这么多人，还是朝廷的最重要组成部分露脸，忍不住他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外面一阵喧哗声传来…… 有点影响气氛，武承嗣微微皱眉，继续念着。 宫外更大的喧哗声传来…… 宫里的奏对停止，天后正要下令着人去查看，却见着她寝宫副总管牛寺人满脸喜色狂奔而至，他（她）脚步矫健，三步并作两步，就在殿门外侯着。 “牛寺人，何事？” 初唐寺人地位不高，牛寺人连滚带爬地进殿来，只离殿门不到一米处跪下，高声叫道：“启奏天皇天后，鄯州露布飞捷，冯小宝代行洮河道大总管，率唐军于大非川大破吐蕃四十五万众，斩首三十五万人！” （露布：是一种写有文字并用以通报四方的帛制旗子，古时战场上士兵快马加鞭，高举露布，一路传递捷报，可以说是古代报纸产生以前，时效性、公开性最强的传播媒介了） 牛寺人的口音清晰，大家听得清清楚楚。 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都可以听得见！ “牛寺人，你再说一遍！”天后这么喜怒不露颜色的女强人，也忍不住颤声道。 牛寺人遂从殿门口向里面爬了几步，大声道：“启禀天皇天后，洮河道的信使来了八人，就在宫外，露布飞捷，自长安到洛阳，天下的人都已经尽知，我大唐打败了吐蕃，在大非川上斩首吐蕃三十五万人，敌酋论钦陵弃军逃窜！” 兴奋之下，他站直了身体，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我们胜利了！” 若在平时，他不顾礼仪，早给御史纠出来弹劾，只是现在，谁有心思理会他！ 他们满脑子里想的是：“我们胜利了！我军打败了吐蕃！” “斩首三十五万人！”这让大家发出阵阵惊叹，上一次吐蕃人砍掉唐军十万，这一次唐军回敬他们三倍半！ 狂喜之余，殿上变成了恐慌。 天皇在胡床上半闭着眼睛，御体摇摇欲坠！ “天皇！” “陛下！” 受不起天大的刺激，天皇这是发病了啊！ 天后惊慌起来，内侍一拥而上，递水拿药（丸）。 大臣们则伸长脖子看着，提心吊胆不已。 这时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老军头刘仁轨越众而出，近距离到得天皇身边，施施然说出一句话。 他的话起死回生，奇迹般地让天皇重新睁开了眼睛，眼神恢复澄清，坐稳了御体！ 姜是老的辣，刘仁轨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天皇，你还要看着你的太平公主出嫁！” 一言定乾坤，救回了皇帝，大家对刘仁轨惊为天人。 当天皇听到唐军取胜的消息时，先是狂喜，再就是放松。 没有谁象他承受了如此重的压力，上要对得起祖宗，中要对得起自己，下要对得起臣民，压力山大啊！ 夜不能寝，食难下咽。 总算，取胜了！ 只觉得一身轻松，就想睡去，好好地睡去…… 然后老军头声音洪亮，如黄钟大吕般在他的耳边响起：“天皇，你还要看着你的太平公主出嫁！” 一言惊醒梦中人，对喔，还有小太平，他的心肝小宝贝，朕要看着她风风光光地出嫁，看着她与她的夫婿跪在他面前行礼！ 不能睡，不能睡！ 于是天皇清醒，内侍们赶紧奉上药丸，就着水吞服后，天皇难看的脸色缓解。 大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总算能把注意力放回之前天大的喜事上。 天后喜气洋洋地道：“露布飞捷，已在宫外？” “回天后的话，信使已在则天门外！” “捷报呢？” “信使说已送门下省，他们先行到皇宫报捷！” 朝廷自有体制，不可以把奏折都往皇宫里送，门下省承上启下，接收四方奏折，要经过筛选掉不河蟹的奏折和记录后才可以让皇帝看到，不过这次这么重要的捷报，顶多就是作个记录，根本不用审阅，也在赶快地送往宫里。 “重赏！”天后向来脸色严峻，今天的贞观殿充分地感受到她如春风般的心情：“信使皆给钱二十五千，绢十匹！” 这笔赏赐不错，钱二十五千是军中给军士买马钱，马在唐朝相当于现代化的汽车，相当于送一次信，就得一辆汽车。 再有从鄯州到洛阳，参与支持信使送信的每个驿站，也得到了朝廷的双倍年俸赏赐。 贞观殿里喜气洋洋。(未完待续。) 第三六六节 捷报（二） 送来的消息确切无疑，没有谁敢在这样的大事上欺君。 现任的同中书门下三品薛元超位列群臣左首（以左为大），冲着天皇天后一揖到底，然后朗声道：“吐蕃被斩首三十五万，其势已孤，不复为患！今日臣为天皇天后贺，为大唐贺！” 再有右列的中书门下三品李义琰揖礼道：“天皇自登位以来，灭突厥、亡高句丽、败吐蕃，建万世之功，立不朽之业！今日臣为天皇天后贺，为大唐贺！” 诸臣一起揖首道：“臣等为天皇天后贺，为大唐贺！” 让天皇李治更感欣喜的是武则天也对他称贺道：“天皇明见万里，支持洮河道不遗余力，启用大将、发宫帑，连宫里用度也减了一半，终究成就伟业，今天臣妾为天皇贺！” 须知这些年来他这位皇后强势，极少自称臣妾，称他都是九郎（李治排行第九），李治无奈之下听之任之，难得她现在对他这么尊重，简直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天后有够欺负天皇） 有寺人来报道：“门下省捷报送来！” “快快传进来！” 奏折送达天皇天后的案头，看到群臣热切的目光，天皇干脆让牛寺人当众宣读了冯小宝的奏折。 这份奏折，咳，写得极不合体统，起初的几个撑场面的古文掉完，就来白话文，说了几件事。 一是主帅李敬玄因水土不服，出兵后就病倒了，在与吐蕃决战之的关键时刻，三军不可无帅，小宝在大家的推举下，勉为其难，出任主帅！ 二是与吐蕃连日大战，最终成功，斩首三十五万有多，逾千有身份的将领、头人、敌酋论钦陵逃脱，俘其弟论钦赞。 我军于大非川上破敌，已成功进占大非川。 三是我方损失，我方将士死伤十二万，民夫死了六万！ 出征前二十五万大军，十万民夫，损失非常大！ 无论如何，大唐是胜利了，损失掉的人力，大唐还可以补充回来。 而吐蕃四十五万人是无论如何也补不回来的，多少地方为之一空，不见男丁。 没有男人，那还是吐蕃吗？ 如果说大唐的天下是崩了一只角都不算，那么吐蕃的天则是塌下来了。 论钦陵的思忖是对的，会战中哪怕他再赢多大唐几次也征服不了大唐，而大唐只要赢他一次，那吐蕃就会一蹶不振。 往昔，即使吐蕃打败，他们还可以凭借“高原反应”去阻挡唐军。 现在，给冯小宝揭穿了“高原反应”，吐蕃人还可以牛b吗？ 冯小宝的捷报来得晚了一点，他是大致上清点出双方伤人数才传到鄯州，以露布报捷形式送到洛阳，正式的、详细的奏折（主要是表功）将之后送达。 因此对冯小宝们的奖励将在正式奏折送来后论功行赏，现在不会作出什么表彰。 眼下倒有一个人必须赏，天后吩咐道：“刘公进言有功，赐钱百千，绢百匹！” 啧啧啧，一句话真是价值重大，不过群臣对刘仁轨只有感谢，否则今天国庆变成国丧，皇帝是乐死的，那贞观殿里的谁都会给历史留名，只不过这种名声不太好。 刘仁轨出班固辞，但天后温言道：“一言兴邦一言救国，刘公就不必辞了！” 天皇也很好心情啊：“是嫌少么，那就再加一倍！” 刘仁轨这才受了。 大伙儿则以奇异的目光看着他，这老头儿真牛，没消息前先说了我军必胜，有消息后又说皇帝要看着公主出嫁，太平公主要嫁给谁？这老头儿很清楚啊！ 天下人都知道天皇天后对于皇子们严厉，怕他们学坏，而对于太平公主则骄纵无比，这位公主要出嫁，绝对是朝廷的大事！ 群臣告退，留下天皇天后还在看着奏折，仿佛里面生花一般。 …… 出殿时，兵部尚书郭待举真是满脸春风，步履轻快如同小伙子，起初还强自压捺，后来简直一蹦一跳的。 他这是乐的，乐开怀，乐得不得了！ 冯小宝是他举荐和关照的！ 在提拨冯小宝时，他这么这年轻，虽然天皇天后要大用他，可也得下面的官员呼应。 官场用人，上位者一般不会赤膊上阵，说要用谁谁谁，这吃相太难看。 必须有人举荐，上位者顺应民意，顺水推舟，如此手续齐全，不给人诟病。 郭待举充当了举荐人的角色，他是兵部尚书，说谁行谁就行，关键是确实行。 冯小宝立下天大功劳，郭待举则举荐有功，嘿，就等着天下掉银子和掉印章子吧。 正在狂想之际，给人拍拍他的肩膀，扭头一看，连忙端正表情，他自知刚才的举动很是不堪。 必须对那人保持敬意，是刘公仁轨。 “刘公，有事？” “我来提醒你一下。” “刘公请讲！” “你得准备银子了！”刘仁轨语出惊人地道。 郭待举是当尚书的人，一点就透，问道：“你是说给小宝的奖励？” “没错！”刘仁轨手拈胡子微笑道：“这小子我太了解他了，不把钱当钱的，以他的身家其实非常有钱，他自己也说他是‘土豪’，可身上总是没钱，我看他就是个土包子！他花钱豪气得很，我敢说他报上来要的赏赐能够把你的户部搬空！”（郭即将兵部调户部） “确实不错！”郭待举听后连连感谢刘仁轨，不准备好钱，万一皇帝要赐时却拿不出来，那就丢脸了。 想到花费巨万，还有军费，郭待举头痛起来。 刘仁轨再来火上加油：“公主快要出嫁了，你也得准备准备！” 封建社会********，户部为公主出嫁而出钱理所当然！ “啊啊啊啊啊，能不能不让我继续做兵部尚书不做户部尚书啊！”郭待举低吼道，早知道这个户部尚书这么不好做，当初组织找他谈话时，他就不应该应允了！ 刘仁轨则笑呵呵地叫来了一位有点身份的寺人，低声嘱咐他几句，寺人连连点头。 “你找他（她）有事？”郭待举好奇地道。 “是啊，请假！” “请假？” “不错，请假！”刘仁轨欣然地道：“如此大胜，岂可不为我军浮一大白，喝上三天三夜！” “怎么样，一起来吗？”刘仁轨发出邀请道。 “不了！”郭待举谢绝，他与刘仁轨不同，刘仁轨说句话都有银子赏，庙堂地位稳固，他还得努力上进。 …… 当唐军取得大胜的消息在洛阳城爆炸似的传开后，整个洛阳都沸腾了！ 先前萧条的茶楼酒馆爆满，坐满了举杯庆贺的人们。 他们大吃大喝，笑逐颜开，热烈庆贺我大唐军队胜利！ 店家们喜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忙得脚不沾地（跑得飞快），希望这样的胜利来多几次。 道观寺庙香火强上三成，人们纷纷前来烧香还愿，感谢道爷和佛爷的保佑，确实有效！ “修善坊”里的老君观更是不得了，它换上了一副大唐天子亲笔题写的“老君观”的门匾，官府得派人日夜站岗，以免不长眼的人亵渎了老君观。 老君观即时扩建，开了三个门，左右两门给普通善信通行，中门则不再轻开，只有贵人才可以在天子御笔的门匾下通行。 其香火之盛，弄得玄清都有离去之心，认为红尘过红，不利修行。 都是冯小宝惹的！(未完待续。) 第三六七节 战后议事 冯小宝倒好，天底下无数人在念叨着他的名字，他稳坐帅帐内，连喷嚏也不打一个。 果然是统兵大将，镇得住场面。 各路将军给他召来，所有的人都是满脸带笑意，谁不高兴啊，打败了吐蕃人，无上光荣，等着朝廷褒奖，将来历史上大书特写，嘿，想想真是睡不着觉 冯小宝轻咳一声，大家即安静下来。 在座的将军年龄个个比他大，却听他的话，无他，他带领大家打了大胜仗！ 他的军功最大，军功压倒一切，从此他在军中地位彻底建立。 如果说李绩、程咬金、苏定方、侯君集等开国将领为大唐第一代将领，那么薛仁贵、刘仁轨可算为大唐的第二代将领，可惜第二代将领不成气侯，数量少且不算，薛仁贵自上一次大非川败北后再难担纲，而刘仁轨已垂垂老矣，他们这代人，因为给第一代将领掩盖住了光芒，始终不成气候。 李谨行算是二代半将领。 现在，唐军第三代将领以冯小宝为首，杨成献、程伯喜为辅，茁壮成长，脱颖而出！ “各位，这三天过得可好？”冯小宝微笑地问道。 “好，太好了！”将军们兴奋地答道。 冯小宝给大伙儿放了三天的假，每天吃好喝好的，要不就是睡大觉，可惜就是没有歌舞观赏，顶多玩玩橄榄球和打打马球。 “好吧，我们得干点正经活了！” 冯小宝双眸一凝，即时发号施令：“契苾明、韦待价、杨成献！” 三位将军立即躬身听令道：“沿西海一圈，清除任何吐蕃人，不服者就杀，服者则收为奴隶，人统统收走，烧毁帐篷，要让那里寸草不生！” “得令！” “王孝杰、曹怀舜！” “在！” “你们领兵清除大非川上吐蕃人，照前办理！” “得令！” 冯小宝发布命令，无人打折扣，他们接受命令，并不立即出战，散会再去准备。 “郭省三！”冯小宝招呼他的后勤主管道。 “在！”郭省三响亮地回答，他同样喜出望外，老大就要上位，他也跟着水涨船高，由一个重兵集团的主管变成了整个大兵团的后勤主管。 “你把图纸给大伙儿看看吧！” 郭省三亮出的三张图纸让所有的人眼前一亮！ 祭坛！ 大非川纪念碑！（图纸上有字） 冯小宝的话使得将军们又惊又喜：“我要封大非川！” 刹那间，帐内将军们那个激动啊，如水沸腾！ 他这是要仿效汉代霍去病封狼居胥之事啊！ 狼居胥，位于蒙古肯特山。 西汉大将霍去病登狼居胥筑坛祭天以告成功之事，后来封狼居胥成为中华民族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将会标榜青史，百世留名！ 祭祀有严格的等级，天神地祇由天子祭，诸侯大夫祭山川，士民庶人只能祭已祖先和灶神。 天地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只有皇帝最为名正言顺，皇帝代天牧民，故而皇帝是与天交流的首选。 但冯小宝作为朝廷大将，立不世之功，他的功业直追霍去病，杀的人比起霍去病还要多，霍去病斩首匈奴人七万多，俘虏匈奴王爷三人，高级文武官员八十三人，而冯小宝杀了吐蕃三十五万人（小子们真够努力），斩首吐蕃贵酋千余人。 他还有三御宝在手，有资格祭祀天地！ 祭祀天地好啊，冯小宝祭了，大伙儿跟着同乐，历史上、军史上留下重重一笔，何乐而不为之。 大非川之战打过，封大非川之事参加过，此生无憾矣！ “大家觉得怎么样？”冯小宝问道。 “我附议！”李谨行第一个表态。 “我也同意！”工部尚书刘审礼紧跟而上。 “同意！ 冯小宝既有此议，将军们集体附和，事情就定了下来。 决定祭天封礼在大非川，祭地禅礼于承风岭，这是一个仪式，也是一种决心。 再有收殓大非川上次和今次阵亡将士之骨，建大非川英雄纪念碑！ 建碑则是建好之后，请朝廷另外派出大员主持。 至于封大非川，则由将军们来完成，这等荣誉，不可让给他人。 双管齐下，由郭省三完成天坛地坛修建工作，之后再建立纪念碑。 请娄师德负责收殓阵亡将士尸骨之事，让他们入土为安。 诸事计较已定，则分头进行。 …… 帐内只留下冯小宝、李谨行和刘审礼三位军中大佬议事。 李谨行缓缓道：“观大总管之意，是不想急攻吐蕃了？” “然也！”冯小宝也不隐瞒他道：“我这是仿三国时袁绍死后，曹操不急攻之事！” 三国时，袁绍与曹操争战，袁败亡，其子袁谭、袁熙、袁尚内斗，曹操认为他们急之则相救，缓之则相争，遂不急迫，果然，袁绍的儿子们自相残杀，根本不用曹操去攻，已经胜了一半。 “论钦陵掌吐蕃大权已历二代，仇敌众多，他军队强盛时别人不敢惹他，现在嘛！若不趁此机会报仇雪恨。”冯小宝嘿然道，说出道“俺们只须拿小板凳坐着当吃瓜群众看戏即可！” “吃瓜群众？！” 李谨行与刘审礼齐齐赞成道：“大总管果然高明！” 因此唐军并不进攻，等着吐蕃人自相残杀的消息到来。 对外只宣扬说唐军虽然取胜，但伤亡惨重，无力攻打吐蕃，吐蕃人遂安。 再有一事就是议功，冯小宝取出了功劳簿给李谨行与刘审礼看。 别的军人吃到要吐，睡觉睡到自然醒，而参谋部却不闲着，奋战了三天三夜终于把军中诸人的功劳一一列明，书写成册，装箱放好。 冯小宝给他们两人看的是高级军官的战功。 第一位当然是他冯小宝，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诸多举措，确保胜利！ 单是“三御宝”夺军权，这一手是别人想不到，不敢想和做不到的！ 而冯小宝做到了，事实证明，他得到军权，才有胜利。 谁都不会对他的战功有异议。 而第二位则是李谨行，冯小宝将他列为第二位，他杀敌、指挥之功是其次，关键是他识大体、顾大局、配合冯小宝行动，功不可没！ 要说到杀敌战功，首推杨成献，他指挥左翼骑兵作战，已经成熟，杀敌无数。 对比之下，李谨行多领步军作战，杀的是菜菜的吐蕃步兵，功劳比不上对付吐蕃骑兵的杨成献。 再有唐甜，对吐蕃致命一击是她打出的，这份功劳绝对顶级！ 但冯小宝将李谨行列为功劳第二，他诚恳地说出一番话来，使得李谨行自己觉得冯小宝是对的，刘审礼也劝他从了！ 未知冯小宝说出什么道理来呢？(未完待续。) 第三六八节 论功 “第一次大非川之战，有种种原因，但一个重大的原因是将帅不和！” 当是时，薛仁贵进兵乌海，留郭待封率2万人守护辎重、粮草，令其于大非岭上凭险置栅，构筑工事，使之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前沿阵地。 不想郭待封自恃名将郭孝恪之后，不服薛仁贵管制，擅自率后队继进，又未能及时与主帅会合。吐蕃军抓住战机，以20余万之众邀击其部，郭待封不能抵敌，辎重、粮草尽失。 八月，吐蕃军在钦陵指挥下，以40余万大军逼唐军决战。薛仁贵无险可据，更无粮草供应军需，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薛仁贵等“与钦陵约和而还” 此乃第一次大非川之战之时的将帅情况，其实与第二次也颇有相似之处。 冯小宝的情况比起薛仁贵更是不堪，他太年轻了！ 老薛是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照样给郭待封看不起，冯小宝，虽说打过一些胜仗，但他的资历和战功比起李谨行差了不少。 李谨行出身土豪，为靺鞨酋长突地稽之子，突地稽是大唐的左卫大将军、燕州刺史、耆国公。 冯小宝？ 他小贩出身，与出身豪门的李谨行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才二十五岁，就算天天打仗也能立多少功？ 而李谨行已经在战场上浸淫许久，仅在高句丽就泡了许多年，功劳极多。 因此冯小宝与李谨行身份距离之大，还超过了薛仁贵与郭待封之间的距离。 冯小宝执掌军权时，也不是没有人去游说李谨行，劝他去反对骊小宝的军略，认为一介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去指挥老军头们？ 但给李谨行拒绝了，服从了冯小宝的命令，没抢着去指挥骑兵，只指挥步兵攻打肉脚吐蕃步兵，结果给杨成献指挥骑兵，取的战果更大。 有人说风凉话就说冯小宝在照顾自家的兄弟，然而李谨行没有计较！ 他不挑头闹事，还维护冯小宝的权威，坚决执行主帅命令，他不挑头，令到有心人等，徒呼奈何。 冯小宝作战计划得以顺利实施，所以他认了李谨行为首功。 …… 第三功劳给了刘审礼，认为他果敢坚毅，不惧强敌，牵制了吐蕃人的大量有生力量，给主力歼敌创造了机会。 一定程度是花花轿子人抬人，高位者相对容易获得利益。 第三功劳给了杨成献，他指挥骑兵，力拒吐蕃精骑，是为铁壁，功不可没。 说起来第四功劳的唐甜，致命一击由她打出，功劳与杨成献不相上下，不过她是女将，又来自不出仕的唐家，因此让给杨成献占先。 至于其他人等，则依杀人头数、指挥的重要性和战场表现等论功。 三位大佬一一审阅，基本通过，这时就唤来冯小宝的幕僚长崔千寻进来正式上一份详细的奏折。 这回可是正宗的骈四俪六文章，主要报告交战的总过程，另有附片，交由其他幕僚完成，分为两部分，一是功劳簿，将需要朝廷赏功的将士们的劳功一一报上，二是完完整整的战地日志！ 敌我双方的态势，敌我双方的作战过程，战略决心的下达，将士们的表现，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冯小宝的参谋制度好处就在于这里，中国历史上打仗打个不停，但很难见到比较象样的记载，多是春秋笔法，经常是一笔带过，弄得后人不知所云。 参谋制度还没有成为唐军的“标配”，唐军将领多有幕僚，但他们不是参谋。 而冯小宝这一系统的将领们普遍建立参谋制度，打过仗就有较好的总结，胜在哪里，失误在哪里，一一总结列明，对于军队的好处巨大。 崔千寻完成了初稿，交给三位大佬传看，刘审礼看毕后道：“我们还忘记了一个人！” “谁？”冯小宝忙问。 “李中书令（李敬玄）！”刘审礼应道。 他与李谨行都看着冯小宝，他咬咬嘴唇道：“李中书令确有功劳！” 他无法抹煞李敬玄的一定功劳，先前整军有功，也算得上是配合冯小宝，对于冯小宝的夺权行为没作任何反抗，现在军中风轻云淡，也不多说什么，更没做到什么。 微叹了一口气道：“写上李中书令的功劳吧！” …… 刘审礼提醒了冯小宝，他径直去到李敬玄的大帐里看望他。 李敬玄的待遇不差，最好的酒肉侍侯，除了没有自由。 “见过李相公！”冯小宝的礼节周到。在唐代，只有宰相才被称为“相公”，而不像后来那样用的普遍，中书令是不折不扣的相公。 “坐！”李敬玄伸手示意道，他脸色不错，对待冯小宝似乎并无愤懑。 冯小宝就那么地坐下了。 “看小宝你容光焕发，可知是诸事顺遂！”李敬玄微微一笑道。 “不错，我清除大非川与西海一线的吐蕃人，沿线修筑堡垒，我大唐已经稳稳当当地控制了这块地方，我也不打算急攻吐蕃，先闲着我们的部队，我准备回洛阳了，不过回之前，我要封大非川！” 李敬玄赞同道：“不错，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他讲出他的见解，以示他的能耐道：“大非川水草非茂，乃养马的好地方，控制这片地方，令吐蕃人如哽在喉；不急攻吐蕃，那是仿三国时曹操攻袁绍诸子的策略；至于封大非川，小宝你当得起，霍去病也不如你！” “至少在杀人方面！”李敬玄补充一句道。 “相公过奖了！”冯小宝看看帐内道：“我来这里，是想通知一声相公，门外的护卫给撤了，之前形势严峻，不得不加强防护，今天起，护卫撤了，相公想去哪就去哪！” “撤得好啊，你派给我的护卫，对我的眼神，实在是凶恶！”李敬玄抱怨道：“看样子想杀了我一般，大战时，那个护卫队长不看着我都不放心！” “那是他们过份了，我回去会责罚他们的！” “责罚就不必了，不是你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得罪朝廷的中书令，嘿嘿，万一我军战败，他们会杀了我吧？” “我们不能够让朝廷的中书令落入吐蕃人的手里！”冯小宝耸耸肩道。 “行了，我走得了吧，准备好我的卫队给我，我回洛阳！” 李敬玄可不想与冯小宝一道凯旋而归，战争可不是他打赢的，跟着冯小宝一道，那会是满满的尴尬。 “ok！我让他们准备，恭送李相公！” “嗯！对了！一旦你进军乌海，恢复吐谷浑的大部领土，你打算让吐谷浑复国吗？”李敬玄提问道，因为在唐朝攻略吐蕃时，朝廷有个说法是让吐谷浑复国，充当大唐的屏障，如此大唐不用直接面对吐蕃，背后支持，好让吐蕃与吐谷浑不停流血去。 死的都是外族，不流本国子民的血，方略比较有吸引力。 “相公有以教我？！”冯小宝谦虚地道。 “不可！”李敬玄念叨道：“还记得殽之战吗？” 见冯小宝摇头，李敬玄就教他道：“殽之战中，晋放秦将三帅，先轸（晋国大将）怒其君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寇仇，亡无日矣！’” 冯小宝一震道：“受教了！” 李敬玄的意思是说辛苦得到的战果，不可让给别人，大非川，必是大唐的了！ 他是怕万一皇帝问起冯小宝来，是否让吐谷浑复国，毕竟他是打下大非川的大将，说话比所有人要有力得多，他不同意的话，皇帝一般会尊重他的意思，他要是同意的话，别人就无话可说，反对无效。 李敬玄打仗不行，政治眼光还是有点水平的。(未完待续。) 第三六九节 论家三律 冯小宝见过了李敬玄，又顺路去看另一位贵人，不过是吐蕃的，他是论钦陵之弟论钦赞。 论钦赞为了掩护论钦陵逃跑而被俘，不过冯小宝下令善待他，这不，当冯小宝进入关押着他的帐内时，看到的情形是论钦赞与三个守卫在开台打拖拉机（升级），大呼小叫，玩得很是开心。 论钦赞的左右还有两个吐蕃年轻女子，旁边几上放有酒、茶和小吃，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甚至是喂他吃的。 当然，优待还优待，论钦赞的手脚给手铐和脚镣锁着，只不过链子长一些，方便他活动。 四个守卫在旁边看着，外面则是一队人马守着，冯小宝靠近时依旧检查通行口令。 冯小宝不客气地将论钦赞对家挪一边去，换个座位他与论钦赞合作打起来。 “拖拉机！”论钦赞叫道。 “我跟！”冯小宝连忙丢了对k对10和对5出去，论钦赞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 “吊主！”冯小宝吊主。 “副主！”下家拦了。 “大鬼！”对家论钦赞重重出手。 “十分！”他下家不得不给分，没主了。 …… 他的上家与下家是同伙，见到这样的情形，哪敢打赢他们，很快就输了一局。 重新开局，大家一起洗牌，冯小宝问道：“王弟生活还行吧？” 论钦赞用比较流利的汉语回答道：“多谢大总管优待！” 会说多谢是件好事，冯小宝惊讶地问：“王弟的汉语不错啊。” “我们家族都会说汉语，会写汉语，有的还会作诗。” “真了不起！”冯小宝由衷地道。 汉语难学是出了名的，尤其在现在的蛮荒时期，就连唐朝也绝大部分是文盲。 “知己知彼嘛！”论钦赞惆怅地道：“可惜只是方便做了俘虏！看来家父（指禄东赞，松赞干部时期的高官）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们会到唐朝来，所以下令家族子弟须学汉语。” “你倒看得开！”冯小宝赞他道。 “用你们唐人的话来说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不打不骂，有酒有肉，还有侍女服务，给我面子，我知足了，谢谢！” 冯小宝点头道：“王弟理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边玩边吹牛，天南地北地吹起来，冯小宝问他逻些的情况，他有问必答，也问起大唐的皇帝和洛阳的情况。 “你这么关心那边的生活？”冯小宝讶道。 “嘿嘿！”论钦赞干笑道：“说不定以后要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呢！” “那就花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吧！” 冯小宝与他玩多一盘后告辞离开，原本笑意兮兮的论钦赞收敛了笑容，眼里微露一丝悲哀。 风云一时的禄东赞家族子弟会沦落到这一地步！ 论钦赞他非常清楚他以后的命运，好大喜功的大唐君臣只要他乖乖地当顺民，做木偶，那么他将会得到一个比较好的待遇，甚至当上大唐的官员。 通过他来装点大唐的门面，制造万邦臣服的局面。 这个认识不是论钦赞自己得出来，而是他父亲禄东赞教导他们论家子弟的。 禄东赞是论家的前任家主，他追随松赞干部，是往大唐报聘的高官，成功地促使唐蕃和亲，派遣文成公主入蕃。 他谈吐自如，奏对称心，唐太宗都挺欣赏他，传说太宗皇帝曾六难禄东赞（和其他的求婚使），结果给禄东赞统统解决了难题，太宗皇帝识人才哪，封禄东赞为大唐右卫大将军，并欲将琅琊长孙女的外孙女段氏嫁给他，诱使他为唐朝效力，结果给禄东赞婉拒。 如果说论钦陵是军事强人，那么禄东赞则是政治强人，他对于大唐的认识远远超过同辈，曾给出三个建议： 一、大唐强大，每次与大唐战争，都须尽全力，以苍鹰搏兔之势方可攻击，否则则要紧守门户，依靠高原地形，消耗唐军军力。 二、不可轻易进攻大唐内地，尤其是大唐本土不可攻，以攻略大唐的西域、河西走廊即可。 三、一旦论家失势，政敌对论家斩尽杀绝，那就立即投靠大唐！ 应该说，禄东赞对大唐和吐蕃有够了解，他知道吐蕃苦寒，人口物产不丰，而大唐则庞然大物也似，与大唐争战，必须尽力而为！ 策略是保护吐蕃军力，杀伤大唐军队。 颇有种“存人失地，人地两得；得地失人，人地两失”的朴素的战略思想。 依托雪域高原，大量杀伤唐人，伤其元气。 但不可轻易进攻大唐内地，禄东赞去过大唐长安，马上领教了那里的气候，就知道不要轻易攻打大唐内地。 说起来，吐蕃贵族穿丝制衣服，还是禄东赞带动的，他在长安时，就穿着丝衣，凉爽！ 第一次大非川之战，薛仁贵可是轻兵深入到托索湖一带了，被高原反应搞蒙了，加上遇着依禄东赞教导用兵的论钦陵，那是薛仁贵的倒霉，不代表他不行。 论钦陵有种深入到内地看看，能果奔一人回家算他牛。 我们打个比方：冬天将尽，穿着厚衣服，突然天气变热的那种感觉，就是浑身上下痒痒的，如吐蕃人穿着皮衣下到内地，会浑身发痒，恨不得多出一双手去挠痒痒的，这仗还能打不？ 事实上，平行位面发生过吐蕃人攻占长安，十五天后自动退兵。。。原因有不少，其中一个就是不适应气候。 因此在论钦陵在第一次大非川之战之后，他始终想与大唐谈和。 不过他开出的条件是得到西域，他要收丝绸之路的过路钱，得到陇右和河西走廊，他想控制大唐的军马产出，如此掐着大唐的喉咙，攻守由心。 两条令到高宗皇帝无法容忍。。。还有一条是论钦陵要太平公主和亲吐蕃！ 他想抢冯小宝老婆，小宝不揍死他才怪！ 最后是吐蕃政争内斗残酷，禄东赞知道花无百日红，一旦论家失势，那灭族、沦为奴隶的命运在等着他们，此时投靠大唐，起码可以保住家族血脉！ 现在论钦陵兵败，论钦赞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未来等待着他们家族。 论钦陵啊，你现在哪里？论钦赞深深地叹息。 …… 他的兄长论钦陵现在虎目含泪，跪在叔父论迷古的病榻前。 论迷古即将大行！ 他吃了唐甜一箭，中箭部位是肩头，本不甚重，可是箭头是“毒箭头！” 简而言之，就是受污染的铅箭头，听听就知道是很高大上的东西了。 高得要人命！ 介个是冯小宝传授知识，他这一系统的成员都知道怎么样更快地要人命和怎么样救人。 论迷古很快伤口发炎，什么巫医、放血、藏医都试过了，统统无效。 即使在生命弥留之际，论迷古还记着家族，嘱咐论钦陵火速返回逻些（拉萨），控制吐蕃政局。 王叔断定，不用担心军事方面，唐军必不会进攻，至少不会深入进攻，逼迫吐蕃人，唐军在坐等吐蕃内斗！ 论钦陵听着他的话，给论迷古重重地叩了三个头，他对赞普都不会这么做的！ 然后论钦陵策马飞奔返回逻些。 三天后，王叔论迷古一命呜呼！(未完待续。) 第三七十节 封大非川 在论家兄弟们凄凄惨惨之时，大唐将士的营地则是一片欢腾！ 洮河道大总管冯小宝要封大非川，以此作为将士们最大战功的旌表。 前有大汉封狼居胥，后有大唐封大非川！ 为准备这场大礼仪，唐军准备了最好的衣服。。。将后备的衣服弄来穿上，没有多的话则把旧衣服着捉到的吐蕃女洗干净，一时间大非川上的河边尽是晾晒的衣服，蔚为大观。 祭祀天地自有礼仪，首先得筑坛，所谓天圆地方，天坛是圆的，地坛则是方的。 九月二十八日（农历）是吉日，八米高的天坛已成，分为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遂作祭礼。（九乃个位数之极，不敢用九米） 秋天的大非川，有高耸的雪山、澄净的蓝天、灿烂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和青翠的草坡。 成群结队的唐军列阵已待！ 密密麻麻的部队，旌旗猎猎，是参加了大非川之战的有功部队，现在昂首挺胸，静待他们将军的检阅。 唐军二十五万大军、十万民夫出击，死伤十二万，民夫死了六万，最终结果是战死八万，重残二万须退役，另有二万伤员可以归队，目前正在养伤中。 为准备这场封礼，军事方面的进攻除了黑齿常之率领一万骑兵在西海边扫荡，其余的军队与将军都已经归队，参加到这场盛大的祭祀中。 总共十二万军队参加了封礼，那些没参加的军人也不会不高兴，因为冯小宝宣布所有参战的军人都会得到一枚铜制纪念章，立下战功的将士另得到一枚银制纪念章，立有大功的将士则是金制纪念章。。。这些都由朝廷支出，加上其他的奖励，所以将上任的户部尚书郭待举有够头痛。 在祭天之前，冯小宝与一众军官都斋戒一天（一般要求三天，但冯从简了）。 行礼时，要求虔诚整肃，不许迟到早退，不得交头结耳，不许走动喧哗等等，否则，一旦违反，即取消封礼纪念章。 …… 上午八时，军队列阵已毕，每个方阵以五百人为一阵，十二万人足有240个方阵，如一片海洋的钢铁兵林，围绕的中心就是天坛。 冯小宝穿着刚刚才改好，新鲜出炉的装甲，这是一套金属全身甲，由明光铠上贴了满满的金箔组成，金色花纹，黑色镶边，带出一条鲜红色丝绸披肩挂着一口宝剑，豪华舒适，美观大方富有层次感。 迎着阳光，那就是黄金甲！ 他胯下骏马不是电影御马，腰配宝剑，一路驰向天坛，准备“就位” 本来照他的意思，选出将军们同行，奔赴天坛。因为战争不是他一个人打的，大家一起分享这份荣光！ 所有的军官，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都说这样的礼节就留给大总管你吧。 说到底，他们也怕啊，祭天之事，只有天子才可以，冯小宝仿封狼居胥，或许他没事，其他人等，难保朝廷会秋后算账。 冯小宝骑着白马，在军队面前驶过。 玩起了那套天/朝人都熟悉的互动： 冯小宝大呼道：“将士们好！” 将士们则应道：“大总管好！” “将士们辛苦了！” “为大唐而战！” 这样的互动还是冯小宝教他们的，大伙儿都觉得挺新鲜。 冯小宝一路发声，将士们纷纷应和，直到他抵达天坛，将军们在等待他，都衣甲一新，精神抖擞。 军旗飘飘，兵戈如林。 按正式的祭祀礼节，应有罡铜、兵顺、旌旗、幢幢、宫扇、伞盖等仪伏器物，但冯小宝祭天一概不用，只论旗帜和兵器。 鼓乐则少不了，冯小宝的部队中有素质一流的军乐队，派上用场。 礼仪官的荣誉给了参谋长荆东灵，他负责组织祭天流程。 “请大总管登坛！” 刹那间，军乐齐奏，万人高唱《精忠报国》！ 闻者无不热血沸腾，冯小宝乃持剑昂首登坛！ 路过第一层，所立者为军队选出的立有大功军官和士兵，如史万超、冯小宝队伍的世铎、楚九郎、米五郎等。 第二层，则是他的将军们，李谨行为首、刘审礼、杨成献、王孝杰、程伯喜、契苾明等，冯小宝稍停脚步，向他们致意。 打胜此仗，影响深远，以这批胜利的将官们打底，唐军三代将帅即将崛起，各族人的恶梦来临。 第三层则放了三御宝：圣旨、如朕亲临金牌和尚方宝剑。 他最终登顶。 四野一览无遗，天是蓝的，地无边无际，下列军团井然密集，万众瞩目！ 那一刻，颇在“大地在我脚下，军势掌于手中，臣服强酋吐蕃，”的无比豪迈之情！ 台上设有香案、香炉，却无神主牌。 台下拉出了一头壮硕的牦牛，来自大非川上的吐蕃人和一匹高大通体雪白的大宛马。。。俘自论钦陵的战马！ 没有什么比杀掉钦陵的战马去封礼更爽的事了。 杀马宰牛，史万超荣幸地得到了这个荣誉。 他取出一口大刀，手起刀落，将马头给斩下。 再换用另一口大刀，将牛也给宰了！ 干脆利落，人人叫一声好。 史万超暗叫一声惭愧，为了这两刀，他到后勤宰牲处天天练习，负责宰杀活牛活马，方有今天之顺当。 然后上香，冯小宝上了九柱大香，诚心求祷后插进香炉里。 将杀掉的牛马，献祭于台上，再献酒。 之后就是念祭文了，冯小宝亲念祭文为，大意为：“……大唐与吐蕃本为甥舅之国，本应和睦相处，然吐蕃暴虐，侵害大唐，祸国殃民！今奉大唐天皇天后之旨，得大唐臣民相助，有冯氏小宝，忝为洮河道大总管，率刘审礼、李谨行、杨成献、唐甜、王孝杰、契苾明、韦待价、程伯喜、韦待价、王杲、曹怀舜、黑齿常之、范无伤、荆东灵、娄师德等将军（这段最长），与吐蕃战于大非川，成就大业，斩首吐蕃人三十五万级！建不世之勋，立不朽之业……” 念过祭文，则是阅兵式。 大唐参战的的威武之师、功勋之士，依次经过天坛，请天检阅！ 壹队接壹队的人马，经过天坛，他们或唱《精忠报国》或高呼大唐万胜，气氛热烈，一浪胜一浪。 真正的祭天典礼仪式繁琐，有“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等，时间相当冗长。 而冯小宝的祭天典礼则大为简化，主要是避嫌，其宗旨只是向天报告大唐军队的战绩而已！ 他必须这么做，否则班师回朝之后，御史们的弹章会将他淹没！ 祭过天，军中开大食会，大吃大喝，以示庆祝。(未完待续。) 第三七一节 群狗狂咬小宝 封大非川祭天仪式完成，天坛继续动工，将使用花岗岩重新装修，将它弄得气派漂亮，同时在顶上勒石刻下祭文以作纪念。 共分三层，最下一层记下了参战的各路军队立下军功人员的名单，中间一层则是将军们的名字，包括冯小宝，顶上一层只得二个人名，那就是天皇与天后。 帝后虽然没有出战，但他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谁敢说不是！ 所以他们的名字出现在天坛处最高层，冯小宝这次封大非川，也算得上是他胆大包天（他没请旨就封了），再有天后的名字堂尔皇之地出现在祭文上上，那是惊世骇俗的！ 极少有皇后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冯小宝端的是敢作敢为了。 私底下他是这么说的：“俺必须讨好俺丈母娘呵！” 诸将军们面面相觑，颇有一种牝鸡司晨的感觉，觉得不妥，但大伙儿受了他的好处，他毕竟是军中老大，唯有认了。 …… 大事已了，大伙儿留驻三天，做了三天的义务劳动-------筑城！ 唐军在大非川筑的“威远城”是座一千二百步的城池，周长约为三四里左右，高有八米，使用水泥和石块修建而成，它的建立，意味着唐军在吐蕃喉咙处的立足，让吐蕃向大唐的出击受到严重的遏制。 大非川的失守严重程度有如匈奴失掉阴山，阴山是匈奴进攻汉朝的桥头堡，有水草可养牲畜，是匈奴最重要的牧场，失去阴山，让匈奴过之未尝不哭也！ 冯小宝着将军韦待价留守此城，留骑兵五千、步兵一万和五千民夫给他，余众随他回鄯州。 在承风岭，又举行了祭地仪式，但规模不及封大非川的大。 然后承风岭留兵三千，由校尉米五郎防守， 过湟水大桥，通湟县民集体放假一天，齐集大桥远迎胜利之师、威武之师！ 夹道欢迎，鲜花暴掷，人们欢呼，盛况空前！ 国人最喜吃喝，以冯小宝为甚，在通湟县，冯小宝下令打开酒库，请了全军大吃一顿，算是正式的庆功宴，之后就分派到各个驻地，静待朝廷赏赐到来。 之后，由冯小宝作主，洮河道军队方面委了程伯喜管步军，韦待价管骑军，至于冯小宝与李谨行、刘审礼、杨成献等主要将领加上一些出众的将士，返回洛阳。 临行前，冯小宝上封折子急送洛阳（先前封大非川的折子已然上奏），就施施然地带着一干人等启程。 一路上并不张扬，只在驿站投宿，不进州县，不见官员，不接受礼物，极其谦恭的样子。 同行的人对这样的待遇当然不是很爽，我们打了大胜仗耶！ 就有刘审礼跳出来斥责道：“知足吧你！得封大非川，你立即退役，都已经赚到了，其它的，尽是虚名！” “对啊！”杨成献也帮腔道：“就按小宝的话来说：神马都是浮云！’” 最后是李谨行一锤定音道：“要谨慎谦虚，只怕京城已经闹成一窝粥了！” …… 他说得一点没错，冯小宝先前向朝廷上奏封大非川，这封奏折引发了轩然大波！ 人家霍去病是什么人，你冯小宝又是什么料？ 说起来朝廷中相当多官员对于冯小宝那是满满的妒忌、眼红，私底下谈起来那真的是怒不可遏！ 这小子，出身鄙俚，不学无术。侥幸得功，二十五岁不到成为洮河道大总管，这可是相当于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级别的高级武官，试问历朝历代有什么小子做到的！ 他破吐蕃，斩首三十五万，立下殊勋，得天皇天后垂青，万民赞颂，还极大可能成为天皇天后膝下爱女的夫婿，这天理何在！ 目前的朝官，虽有科举的冲击，可世家大族势力依旧很大，但即使是大族嫡系子弟，没有谁可以象他这么年轻就站在这样的高位上。 假以时日，还有大伙儿的位置？ 本来，他立下大功，上位是妥妥的，不想他好大喜功，竟然来了个“封大非川”，去祭天！ 好机会！ 天地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可以祭，那就是皇帝！ 皇帝是天子，天是他的祖宗，其他人去祭天，想做什么？！那是大逆不道、大不敬、意图谋反！ 冯小宝好大喜功，不惜逆违，意图造反！ 御史台对冯小宝的的弹章如雪片般飞到了天皇天后的御案上！ 罢官！治罪！抄斩！ 攻势之猛烈到差不多整个御史台与冯小宝那是势不两立，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天赐良机，若不将他揪翻，这御史就不用做了！ 御史的作用就是当皇帝的狗去咬人，咬的官越大，把他咬下台，那这个御史即可名震御史台，与将军打胜仗一个光荣。 冯小宝厉害啊，斩首三十五万，封大非川。 将他赶下台的御史，即刻成为军界中的冯小宝！ 可想而知，御史们象狗群见到骨头，鲨鱼嗅到血般蜂拥而来，不把冯小宝扯到台下踩得他面目全非，甚至要他的命，誓不罢休。 他们联名上书，集体攻讦：要不整个御史台自请外出，要不就请治冯小宝的罪！ 冯小宝打吐蕃攻势空前，御史们弹劾他的攻势与他打吐蕃人差不多！ 不过，保冯小宝的势力同样够力度。 已被皇帝任命为尚书左仆射的刘仁轨上表力保，说岂有杀掉立下不世之功大将之理，令仇者快，亲者痛，欲令陛下为吴王夫差么？（夫差杀掉立了大功的伍子胥而被千古笑话） 至于封大非川，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霍去病做得，功劳比他还要大的冯小宝同样做得！ 尚书左仆射这官大不大？ 大！ 很大！ 非常大！ 在魏、晋朝后，尚书令、尚书仆射号为“朝端”、“朝右”，居宰相之任，成为贵官，唐朝时，因太宗皇帝李世民曾任尚书令，其后避讳而不置，以仆射为尚书省长官，即为宰相。 三省六部制里，尚书省是国家最高行政机关，封建时以左为尊，尚书左仆射几乎相当于后来的“******总理”，地位尊崇，礼绝百僚。 老军头出声，整个御史台都显得黯然无光。 御史们即刻得到增援，他们得到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李义琰的力撑，说御史有理！ 可是另一位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薛元超则则站在了冯小宝这一边，与李义琰打起了对台。 刚刚左迁户部尚书的原兵部尚书的郭待举则给冯小宝作担保，愿以头上官帽担保，说冯小宝必无反意。 那就连他们一起参！ 大鳄出手，惊天动地！ 待御史狄仁杰悍然动本，连参刘仁轨、薛元超和郭待举！ 千古名臣狄仁杰与冯小宝的第一次交集并不愉快，他参与弹劾冯小宝，再亲自攻击冯小宝的三个后台。 狄仁杰，并州太原人，以明经及第，后得阎立本（即丹青宰相）的推荐为并州都督府法曹，仪凤年间，狄仁杰升任大理寺寺丞，一年内判决一万七千人，无一人冤诉，实乃军界中的冯小宝，后改任侍御史。 他弹劾刘仁轨与冯小宝串通一气，互为表里，狼狈为奸，罪证是刘仁轨为洮河道大总管时，曾经将军权擅自交给冯小宝，让他作演习！ 国之重器，军权不可轻授，乱给权柄，私相授受的后果，试看棒棒的“闺蜜门！” 又弹劾薛元超无有风骨，攀附权贵。 而郭待举则给狄仁杰弹劾得最狠，他在提拔冯小宝的过程中，大开方便之门，有严重违规现象，结果给精通刑名的狄仁杰一抓一个准。 无法推卸责任，郭待举不得不上书请罪，朝廷看在过往功劳的份上，给出的处置是罚俸一年，散官降了一品。 如此他难再为冯小宝出声，少了他，撑冯小宝这方火力稍弱。 在御史方面势力大涨之际，中书令李敬玄返回洛阳。(未完待续。) 第三七二节 不做年羹尧 李敬玄回京，气焰依旧嚣张，径回中书省办公，官员们对他毕恭毕敬。 他没打败仗！ 不但无过，反倒有功，他还将军权及早交给冯小宝，冯小宝打赢了，也有李敬玄的功劳。 他一回到洛阳，惊见洛阳成为了一个大漩涡，保冯小宝的、参冯小宝的，都有代表找到他，请他出面，说李相公在洮河道前线，最有发言权。 参冯小宝的的御史们更是觉得冯小宝取得军权，必有内情，试图诱惑李敬玄说出内情来，好给冯小宝以落井下石，让他万劫不复。 而想保冯小宝的的人同样觉得有内情，请托李敬玄时有点胆气不足。 无论是哪一方来，李敬玄都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说他自有主张！ …… 很快地，双方都知道这位中书令在进见皇帝时态度，他把先前对冯小宝说的话：“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寇仇，亡无日矣！”对天皇天后说了一遍后评价道：“本朝的御史们就是那些妇人！” 他的话尖锐无比，说出来天皇处置冯小宝的话，那岂不成了晋襄公！ 他的话是如此之有力，引发御史们的强烈反弹，沸反盈天！ 参他！参他！ 御史们疯狂地嚎叫着，象一群狂狗般围殴李敬玄！ 说他空费巨额国帑，临战逃脱，不敢对战吐蕃（这是真的），而假以称病（这是假的），将军权乱委他人，有负圣望！ 等到冯小宝进入京城，听到的消息是李敬玄去职，被贬为卫州刺史的消息！ 听得冯小宝愕然，知晓事情的来由后私对杨成献道：“李公被我夺权，却为我等说了公道话，因此被拖累，我之过也！” “不然，此乃朝廷有意所为，李公得罪朝廷深矣，不过是找了个由头，遂将他去职！”杨成献指出道。 冯小宝嗟呀不止！ …… 因为朝中对冯小宝的争议很大，冯小宝立下诺大的功劳，到京后只得兵部侍郎武承嗣接应，再无其他重臣。 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甚至洛阳街道静悄悄的，人们都不知道这批立下大功的将士们到来。 而且武承嗣言论中颇有阴阳怪气，听起来很不爽。 这位武家子对冯小宝眼红得紧（绝大多数的人都眼红冯小宝），加上他曾经以为唐军兵败，他给朝廷作预案处理，正说得手舞足蹈时，冯小宝的胜利传来，让他有沦为小丑的感觉。 对付这等小丑，冯小宝是手到擒来，他不过将小丑姑妈（武则天）送给他的随身玉配晃一晃，武小丑立变武小狗！ 与冯小宝很快地称兄道弟，卑微屈节，态度转变之快，令人不齿。 不过冯小宝也没必要对他还以颜色，毕竟小人有时也是蛮给力的。 “小宝啊！你立下这等功勋，绝对不用担心朝廷不公，事实上，朝廷对你们非常看重，对你们的赏赐从优，绝不打折扣！” “至于那些弹劾你的奏折，天后将他们统统驳斥，说你的功绩比霍去病还要大，封大非川名正言顺，并不逾越！” 武承嗣将得知的内幕炫耀地说出来，还不住地套冯小宝的话，他（冯）怎么会有他（武）姑妈的随身玉配？ “朝廷这么看重我们，我们也就放心了！”冯小宝说道，对于他（武）的套话，冯小宝就是不回答，让他（武）心痒痒的。 …… 都是军人不用过于讲究，他们直接下榻于左卫军营里的接待馆舍，安顿下来，李谨行首先告诫诸人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打过大非川之战，得封大非川，活着回来，是天大的恩赐！ 不要过于奢想，不要有所愤懑，不要口出怨言！小心谨慎，想要做些什么的话，等到朝廷的封赏下来再说。现在嘛，白天最好就是在军营里打牌，晚上睡觉！谁若出去惹事，莫怪我言之不预！”李谨行不愧是老军头，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乖乖地呆兵营里寸步不出，让外面的有心人无计可施。 各路军头闻讯纷纷前来拜访。 先前打过交道的右卫的武三思；左武卫将军李成；右监门卫将军阿史那雄霸；还有阴险的左金吾卫将军丘神绩统统都来了，冯小宝以礼相待，一一与他们谈起大非川之事。 细致地描述战争的艰难，敌人的强大，战士们的英勇。 对于封大非川则是一笔带过，少作炫耀。 更对朝廷表示恭顺，说相信朝廷自有公断。 他的态度很自然地给到来拜访的一些官员们写成奏折，送达到天皇天后的御案。 加上他们往洛阳进发行程中的表现（不入州县，不见官员，只住驿站），同样让天后天后知晓，使得他们连连点头。 这冯小宝，立下大功，却不骄不燥，相当沉稳，孺子可教也！ 两世为人的冯小宝知道年羹尧是怎么死的，他当然要避免这种结局。 怎么扯到年羹尧那里去？ 年羹尧，清朝的抚远大将军，太保、一等公（再往上就是王爷了），平定西藏乱事，率清军平息青海罗卜藏丹津，功劳极大，深得雍正皇帝宠信。 然而，年羹尧为人骄纵，在赴京途中，令直隶总督李维钧、陕西巡抚范时捷等跪道迎送，到得京城，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安然坐在马上行过，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下马向他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最过分的是，他在雍正面前，态度骄横，无人臣礼。 为人臣者此等行径，不死才怪。 这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万恶封建社会！ 本来皇帝就对立有大功的臣子有疑忌，如年大将军的作法，岂不是授人以柄，自寻死路！ 殷鉴未远，冯小宝引以为戒，做到谦虚谨慎，以为久远之计。 他在给天皇天后的请安折子上更是卑微屈节，只说领导的英明，属下的配合，自己是得天之侥，方可成功。 对于天皇天后，他是感恩再感恩，言曰小宝靠了陛下的识人之明，被陛下简拔于草莽之间，亲自授以差遣，不然，尚未弱冠的少年人又怎么有资格去边地立功。 如无天皇天后，岂有今日之局面，臣思之再三，诚惶诚恐，不敢据功，臣愧不敢当！ 折子上到，让本起疑忌之心的天皇天后把心思平息。 冯小宝更上一折，令到天皇天后的疑心彻底烟消云散！(未完待续。) 第三七三节 功成名就（一） 折子名为《呈请移防骑兵疏》，冯小宝欲将五万洮河道的精锐骑兵移防至朔州、代州以防突厥。 五万骑兵是很大的兵力集结，要知道唐军攻打吐蕃也不到十万骑兵，移走五万骑兵，洮河道骑兵不免窘迫。 冯小宝上奏的原因貌似胡扯，他说他在凉州与诸多突厥部落打交道，觉得他们桀骜不驯，不服王化，言论中多有不满朝廷，反意明显，不可不防。 反正令到冯小宝看突厥人不顺眼，并无实证，类似“自由心证”（说他们是他们就是了）和“莫须有”，所以，呈请把五万洮河道的精锐骑兵调离， 关键是：冯小宝把骑兵调走，还怎么谋反？！ 嘿嘿，冯小宝很是得意，他一不做年羹尧不飞扬跋扈，二学曾国藩来打下天京后就请裁湘军，看别人怎么说！ 所以那些御史听得冯小宝这么上奏，难对此说什么，唯有认定冯小宝所图非小了。 如刘仁轨、薛元超、郭待举等自然为他大唱赞歌，说他们没看错人哦！ 年少得志，却又谦虚谨慎，在这样争气的情况下，天皇天后终究下定决心。 …… 这一天，是农历的十一月十一日，双十一，在冯小宝的后世热闹非凡，而在他的今生，同样也是极尽欢畅。 帝后御乾元殿，百官大朝。 唐朝洛阳宫的乾元殿，极尽奢华，绮丽非常。它高一百二十尺，东西三百四十五尺，南北一百七十六尺，大殿建筑在巨大的三重平台之上，九间九檩的三层重檐楼阁。 前面一排是八根浮雕着腾云起雾造型的盘龙金柱，每根两人难以合围。红墙黄瓦、飞檐排角、雕梁画栋、透花棂窗，真是神功鬼斧、光怪陆离、辉煌金碧、巍峨壮观。 前面平台上摆着不少鎏金铸造的飞龙、彩凤、麒麟、雄狮，使整个乾元殿呈现出一派雄伟壮丽的景象。 身临其境，简直有如身处人间仙境。 “宣冯小宝、刘审礼、李谨行、杨成献、王孝杰进见！” 此五人，乃大非川之战的关键人物，中流砥柱！ “宣王杲、曹怀舜、黑齿常之、辛承嗣、娄师德、裴绍业、范无伤、荆东灵……进见！” 这批军人，乃中高级军官，为将军、副总管、中郎将、折冲都尉等，上传下达，冲锋陷阵，正是此辈。 再有阿壹、阿贰、史万超、世铎、林八郎、吕英布等校尉级别以下的军官，及一批战斗英勇的普通士兵，他们获得殊荣，得以面圣。 总共一百二十八员将士应召上殿，皆穿衣甲，大殿宽敞，并不显得拥挤。 将士们精神抖擞，而殿上一众文武正站成两排，皇帝皇后皆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和凤衣端坐在御座。 皇帝威严凌人，大臣们金紫灿烂一片，令到被召见的许多人心里扑通扑通地加快跳动，似乎全身已不受控制，紧张、激动的情绪交织。 冯小宝一人当先，他大步走上前，跪地叩首，抬起头来大声道：“臣，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奉旨出征吐蕃，与吐蕃战于大非川，终于不负皇恩，大破吐蕃，斩首三十五万级，前来回禀！” “平身。”天皇下旨，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众目睽睽之下，冯小宝镇定自若，仪态从容，哪怕面见天皇天后和诸多重臣也不失常，担纲攻打吐蕃的大将，果然名不虚传。 他之后，诸将士一起向天皇天后行礼，然后平身。 冯小宝乃代表攻打吐蕃的将士们发言，说起吐蕃暴虐，侵害大唐，祸国殃民！奉大唐天皇天后之旨，臣，冯小宝，忝为洮河道大总管，率刘审礼、李谨行、杨成献、唐甜、王孝杰、契苾明、韦待价、程伯喜、韦待价、王杲、曹怀舜、黑齿常之、范无伤、荆东灵、娄师德等将军（这段最长），与吐蕃战于大非川，得天皇天后神威远照，百官支持，万民拥军，将士们上下齐心，奋勇奋战，斩首吐蕃人三十五万级！” 虽说大家早就知晓大唐与吐蕃战况，赖有战地日志，皇帝、三省六部的高官更对整个过程十分清楚，但冯小宝娓娓道来，如数家不仅仅，讲述吐蕃人的强大与凶残，唐军的豪迈与英勇，洋溢的感染力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哪怕他的政敌也对此战充满了自豪。 再启奏“封大非川”的过程，乃我军攻陷大非川，到得山上，强敌远遁，感慨万千，乃仿效军中先辈霍去病，设坛祭天，扬我军威，让我大唐威名远播， 只是事先并未奏请，臣有罪！ 冯小宝跪下向天皇天后请罪，天皇以不容置疑的态度道：“朕之大将，破灭强虏，斩首吐蕃三十五万级，霍骠骑亦不如也，有功无过！何罪之有！平身！” 天后亦道：“我军此胜，使我朝民众扬眉吐气，更令我朝与吐蕃攻守之势截然不同，为我朝争取主动，冯卿家率诸将士立此大功，堪称为‘吐蕃远遁，西海成为我朝内湖’，封大非川，完全当得，御史不可纠缠！” 两位至尊的话乃盖棺定论，冯小宝封大非川得到官方承认，载入国史！ 其实御史们也看错形势，目前大唐第一代将领悉数故去，第二代将领凋零，以冯小宝为首的第三代将领崛起，但还须细加呵护方可长大成为朝廷遮风挡雨，目前岂可暴风雨摧之！ 之所以容忍御史们对冯小宝的弹劾，一定程度上是敲打他们，不要让他们得意忘形。 理顺关系之后，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先由兵部侍朗武承嗣宣布对唐山、史万超、世铎、林八郎、吕英布等军士的奖励。 阿壹、阿贰，冯小宝的两大哼哈两将，典韦许禇级别的猛士，站出来强悍骄横，人人称赞，被封为下府折冲都尉级别！（正五品官下） 史万超在军队被围之际，挺身而出，连杀吐蕃勇士，战功卓著，同样被封为下府折冲都尉级别。 其余人等，则被封为果毅都尉、校尉等。 所有人等，皆赐钱五百千，绢三百匹。 然后轮到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薛元超颁旨，朝廷封了没在场的契苾明以其战功多，进左威卫大将军，袭封，赐锦袍、宝带，它物蕃夥。 韦待价为左千牛卫将军； 王杲为左威卫将军； 一个大赢家是黑齿常之，擢为左武卫将军，检校左羽林军， 娄师德，迁殿中侍御史，充河源军司马。 忠武将军辛承嗣与中郎裴绍业皆因战功而提高散官位阶。 范无伤为右骁骑卫将军； 荆东灵则为右卫将军； 两人苦尽甘来，他们有冯小宝力保，皆得十六卫将军。 诸将得赏钱千千之数（一千贯，就是一千两），绢五百匹，另有爵位、散官提升，不一一列举。 赏赐一一念出，诸将出列谢恩，大殿上气氛热烈，大家都乐呵呵。 军人把脑袋系在裤头上，容易丢命，但升官也容易，一下子许多人的官位爵位就升上去了。 唐人尚武，这些待遇蛮有吸引力的。 最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亲自念圣旨！ 程伯喜封为下都督，从三品官！ 杨成献则为右卫将军，他的父亲为左卫将军，一时间两父子同朝为官，实乃异数。 俩小子骤升高位，不过他们的散官依旧很低，也没封爵，此乃朝廷用人之道，他们年轻，还可以继续进步，否则一旦赏无可赏，那就麻烦了。 王孝杰为西域都护府副都护，从三品官，意味着他很可能转战西域。 李谨行是大赢家，封为镇军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爵位是燕国公。 他多年辛苦，终究得位。 刘审礼，原为工部尚书、检校左卫大将军，在大非川之战中守住已军，功成身退，转为文职的兵部尚书，爵位为开国县公。 最后是冯小宝，他从容跪下听封。 不出众人所料，还不到二十五岁的他，进位“右骁骑卫大将军”！(未完待续。) 第三七四节 功成（二） 右骁骑卫大将军！ 人们下意识地发出了一阵抽气声，不约而同，大殿上竟然有不小的声响。 官居三品，与侍中、中书令、六部尚书同级，关键是他的岁数！ 军界新星央央升起，前有封狼且胥的霍骠骑，今有封大非川的冯骁骑！ 他们都很年轻，年不过二十五岁。 除了天皇天后是以欣喜的目光看着他之外，所有的人看着冯小宝都神情复杂，哪怕是位极人臣的刘仁轨也不例外！ 他有轻微失神，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他在做什么呢？ 许许多多的文臣武将都在想着他们二十五岁时在做些什么，当冯小宝做着大规模的杀人批发生意，人头堆成山，达到武官职业的顶端，创下诺大功业时，他们或苦苦读书以求功名，或游戏青楼，或以杀掉一个二个胡族而自豪。 小子行啊！ 创造历史，创造新记录。 冯小宝也同样激动啊，哪怕他两世为人，见惯了千万级人口的大都市和国家领导人，见着现在的皇宫和皇帝也不怯场，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激动，血往上拥。 大将军！ 虽说大唐的大将军仅十六卫就有十六个大将军，可大将军就是大将军，他执掌大唐帝国军权，出则可独挡一面，领军理所当然，在朝还可转职为六部尚书、中书令级别，非常矜贵！ 大将军，至少也等于后世的上将级别吧，试问有几个上将！ 久有凌云志，今上凌霄殿，冯小宝在他谋朝篡位的大业中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离那个位置越近，你就越容易成功，如果说你离那个位置有十万八千里，那是想都不用想，还是洗洗睡了吧。 不到二十五岁的大将军，所有的人都在叹息，以后他能够达到什么地步，真的是谁都可以预料得到的。 因为大将军的官位实在珍贵，加上他的年龄，所以接下去的的封赏则过得去而已。 武散官为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文官职事官是正四品上的中州刺史级别；散官则是从六品上的奉议郎，县男封爵加多百户。 散官、爵位级别不高，此乃朝廷的保全之意，若太高了，朝廷也不敢再用他，免致封无可封的场面发生，如老军头刘仁轨，朝廷轻易不会派他外出领军，他的位置太尊崇了，如果打赢，朝廷难以封赏，万一打输了，对于军队士气打击极大。 冯小宝这一批次的赏赐为赏钱三千千之数（三千贯，就是三千两），绢一千匹，而冯小宝独得钱五千千之数。 所有得到赏赐的将士们在冯小宝的率领下向天皇天后山呼万岁，感谢他们给予的天高地厚之恩。 为了奖励这次立功的将士，朝廷动起了真相，清退、淘汰、退休了一部分军官，以给新晋军官空出职位。 又或者是增加编制，例如右卫将军就有三个（编制要求只得两个），不过朝廷注意着给多出来的位置是尊号，新晋军官还是发往前线效力，不至于政出多门。 除去得以面圣的将士外，整支军队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冯小宝之前许下的赏格都给兑现，军人人均赏钱五十千，民夫人均赏钱十千，仅此一项，就花掉了朝廷一千三百五十万贯！ 这么多的钱，朝廷是给不出的，一来以粮食、绢作替，二来赏赐土地折算，例如冯小宝，得钱五千贯，以一贯一亩地的优惠价格，在通湟县买下了二千贯地，再在洛阳附近以市价买下了三百亩地，如此朝廷不用花多少钱。 再有就是发下的银子是官银、铜钱是清钱，都是特制的钱，兑换的比率高，例如赏钱十千，给清钱的话则给八千，要特制钱和普通钱，将士们可以自由选择。 一般地富家子弟出身的喜欢官银和清钱，因为这些钱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的，只有朝廷赏赐，用来奖励他人和祭祀之用，既体面又大方。 然后由天后作总结性发言，感谢将士们为此作出的无畏的牺牲和英勇的战斗，大唐就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朝廷的放心、边境的安靖，和百姓的安居乐业。 在胜利的背后，唐军继上次大非川丧师十万，这次的大非川同样丧师十万！ 奖励之后，大排筳席，以示庆贺。 御宴其实也很一般，关键 觥筹交错，衣抹留香，妙韵轻歌，天皇天后亲自举盏，为立功将士贺！ 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同享天子钦赐的恩泽。 受了天子甘霖沐泽，做臣子的便要为此而作诗作赋，以谢天恩，并记今曰之事。 喝过天子赐下的御酒，文臣们便分韵即席赋诗。好坏不拘，只要应个景就行。 此乃御制诗，最讲急才，在场的重臣们有来恒、薛元超、李义琰、高智周、张大安、裴炎、王德真、崔知温、郭待举等人纷纷挥毫，留下墨宝，当然有好有坏，应时应景而已。 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李义琰给冯小宝敬酒，亲切地道：“冯大将军文武双全，一阙他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传遍天下，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何不写上一首，以资纪念？” 这家伙来意不善哪！ 冯小宝也不多言，径直将之前追过的文艺女青年（她是毛粉）教导过的一首应景诗写上： 《清平乐大非川》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进逻些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大非川上高峰， 战旗漫卷西凤。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吐蕃！ …… 看得众人连声叫好，来恒脸色徒变。 尽管心头不爽，李义琰还是风度翩然，赞美道：“观冯大将军的诗词，要不灵气十足，要不豪迈大方，他人所不及也！” 正当冯小宝以为他狗嘴里吐出象牙时，李义琰端详了一下道：“这字写得真丑，冯大将军还须认真学习，不过从小学字就容易写好，长大了就不容易学了！” 他这是bs劳资的出身哪！ 冯小宝表面的出身不甚光彩，但你李义琰知道汽车游艇飞机不？就算皇帝也比不上劳资知道得多，哼！ 好在有个娄师德，他立即挥笔写下冯小宝所作词赋，挂将起来给大伙儿观赏。 “不进逻些非好汉！”皆说大将军豪气十足，得到了天后奖励的一套“笔、绽、如、意”的银锞子作为今天赋诗的优选，大概十两银子，关键是银锞子下面有“御制”！ 官位到手，风光体面，冯小宝的心哪，飞向了宫里的小妞身边！(未完待续。) 第三七五节 公主不见您 “禀大将军，公主不愿见您！”把门将军恭敬地道。 “什么？！” 无往而不利的冯小宝这回吃瘪了，他求见太平公主，岂料通传后公主说：“不见！” 偶是大将军耶，竟然不见！ 她说不见，冯小宝还真的是无可奈何，可不能调兵攻打皇宫啊。 打着送礼物的名义也不成，说起来冯小宝这次缴获甚多，他得大头，什么新奇别致的、好看华贵的玩意儿不少，送给太平公主，她说不要！ “那么，请甘阿翁（寺人、总管）相见。”冯小宝试图迂回救国，请相熟的甘寺人来问个究竟。 但是，甘寺人也不敢来见他，应该是公主有言在先，吩咐谁都不得见他。 谁都不敢不听她的话，这位公主可是会杀人的！ 作为皇宫里受宠程度还胜过皇子的公主殿下，打杀个把奴婢真不是问题。 冯小宝无计可策，正在彷徨之时，不想来了救星。 他在宫门前等待，宫门外来了一队人马，仪仗喧哗，内中一人骑马在上，容貌俊秀，举止端庄，正是太子李贤！ 天皇天后共生四子二女，大儿子李弘于上元二年（675年）暴死合壁宫绮云殿；二儿子李贤，容貌秀俊，聪慧出于天性，在李弘死后，继位太子，曾留守监国，处理政务明确公允，为进朝廷内外所颂扬；三儿子李显（中宗）；四儿子李旦（睿宗）。 除了四个儿子，天皇天后生下的大女儿据说在王皇后看视后被杀，天皇因此废后，改立武则天为后。（此为疑案） 二女儿就是现在的太平公主，地位高贵，独一无二。 李贤应该是来看妹妹的，冯小宝连忙避道、行礼致意，不敢怠慢。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见是冯小宝这位大功臣，李贤立即下马，亲自扶起冯小宝道：“怎么，我那淘气妹妹不让你见她？”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末将想向公主请安，不想她……” “这妹子！”李贤轻笑一声道：“走吧，我带你进去！” 骑在马上，落后于李贤一个马头，冯小宝又惊又喜。 一直以来，冯小宝知道大唐太子的悲惨命运，将被杀被囚，且武后春秋鼎盛，是以极少招惹大唐皇室，与他们交集不多，他见到皇子皇孙，顶多是礼节周到，但不会主动投靠，岂料李贤这么给面子，助他过了宫禁。 李贤是太子带人进宫，宫人岂敢相拦。 进室宫里飞香殿，“皇妹，你看我带了谁来了！”李贤高叫道。 冯小宝笑嘻嘻地作揖道：“参见公主殿下！” “哼！”见是冯小宝，太平公主把嘴角撅得老高，理都不理他。 几个月不见这小娘，她年近十四岁了（665年出生），体态已近长成，怎见得太平公主美态？ 武则天则说太平公主“类已”，意思有两重，一是她们容貌形态相似，二是她们为人相同，都是那种意志坚定，野心勃勃之人。 太平公主身高有一米六八，皮肤白皙如玉，容貌顶级，她的身体极富吸引力，丰臀胸大，起伏动人的曼妙曲线，人如一团火般，吸引着男人的注意力！ 烈性胭脂马！ 极富诱惑力，当年她老妈就是凭借着这种体态，把她老爸给迷住的。 “皇妹，这阵子你都闷在宫里，为兄特请了冯大将军给你解闷来了！”李贤打圆场道：“大将军，你有什么礼物送给俺家六娘吗？” 冯小宝连忙将得自吐蕃的礼物送上： 计有小马六匹，长大后可为骏马。 太平公主居处不可养马，但可养进皇宫宫苑里。 再有三大臬造型别致，优美奇异的金器银具，有食具、灯具、笔具，宗教神像、十二生肖动物等。 吐蕃人在金银造型上有天赋，不过因为手工制作，产量不高，只得权贵使用，如今权贵给冯小宝一锅端掉，自然他们的好东西落入冯小宝的手里，就便宜了太平公主。 再有动物皮毛、角、肉干等等土特产，数量不少，李贤给冯小宝帮腔道：“皇妹啊，你得到的东西是天皇天后之下，连我这位兄长也不够你多啊！” 一一摆放在桌上，满室金碧辉煌，景象迷人。 太平公主脾气稍退，但就是不肯理冯小宝。 然而她飞香殿的摆设却暴露了她的色厉内荏，在殿内一壁上挂着冯小宝的家信、大非川作战图和荒城之月的书写！ 李贤、冯小宝都聪明地没提这碴，以免小娘恼羞成怒，把东西撕掉都有可能。 李贤真是个妙人，不住地给冯小宝制造话题，冯小宝一一回答，而太平公主爱理不理的样子。 m的白富美真难泡！ 冯小宝自然知道她的心结，笑容可掬地道：“六娘，你是怪我回来后不找你吗？” “哼！”回答是她的一声哼！ 旁边的李贤笑道：“皇妹，你今天哼的次数令为兄我都记不起有多少个了！” 冯小宝叫撞天屈道：“我回到京城，弹劾我的奏折多如牛毛，按朝制，在没有天皇天后裁定之前，我得闭门不出，以示待罪，静待天皇天后的裁定！” “是啊，小宝……”李贤很自然地叫起了小宝，对太平公主道：“朝廷体制所在，你也不想他被天皇天后责罚吧！” “是啊，昨天天皇天后决定我没事了，今早我就来见你啦！”冯小宝不敢怠慢地道。 “算你啦！”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大坏蛋，害我为你这么担心，我给你代捐了十万贯，你得赔我！” “好好好，我双倍赔你！”冯小宝得她理睬他，大喜道。 打开了局面就好说了，冯小宝嘘寒问暖的，嘴里象抹了蜜一般，不多时，太平公主就习惯性地对他动手动脚起来：捶他踢他，然后就靠在了他身上！ 看得太子李贤眼睛眨动，深切地见识到他妹妹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些日子真是够闷的了，我都没出过宫去，小宝你得赔我！”有冯小宝回来， “好说了，公主有召，末将岂敢不听令！以后天天到来效力。”冯小宝假装 “少来吧你，还末将呢，你就是最不听我话的头将！”太平公主笑骂道。 趁她去换衣服的时候，李贤同情地道：“我这妹子，不好对付吧？” 冯小宝勉强笑道：“还行！”(未完待续。) 第三七六节 速度与激情 微服出游，李贤也想参与一份（想做电灯泡咩？）不过他的衣着不方便更换，只好与冯小宝约定后期，就不阻碍他与她，李贤先行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冯小宝若有所思，他知道李贤的命运不好，但他无能为力！ 目前登位大将军，看似很大，实际势力很小，对朝政的影响力并不很大。 目前武则天如日中天，图谋皇位的她与皇子们的冲突无可调和，参与进去助皇子的，都会给武则天打得万劫不复！ 李贤对他施加好意，想的是以后从太子变皇帝，有个能打的大将军辅佐，皇帝地位更加牢固。 抱歉，好人李贤，我只能远离你！冯小宝默默地道。 “你在想什么啊！”太平公主解脱了满头珠翠和华服，换上了鹅黄色的骑装，回来后见冯小宝有点出神的样子，竟然敢不注意她！忍不住嗔道。 看她白净的脸，在淡青色的领子反衬下简直如不食烟火的仙女，“beautiful！”冯小宝色授魂与地道，李六娘确实是个大美人儿，当得此赞！ “走吧！”太平公主一把扯着他道，粗鲁得简直不象个公主。 …… 如前例，太平公主只带了两个宫女，安全方面由冯小宝负责，他近身是阿壹阿贰和二十条好汉，外围则有上百人之多！ 每次出动把妹都兴师动众的，冯小宝得感谢万恶的封建社会，保镖们可是非礼勿视，顶多也偷偷地看上一眼，否则冯小宝有权打杀他们！ “我们去逛街吃饭好吗？”冯小宝问道。 “不，我们去骑马！我要跟你比赛！”太平公主出乎意料地道。 “赛马？”冯小宝严重怀疑的目光。 “怎么，不信？”太平公主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道：“说不定你这个大将军都会输给我呢！” 公主的马给牵到，不禁让冯小宝眼皮一跳！ 是匹火红色的烈马，通体无一根杂毛，红红如火，乃一匹大宛马，高高大大，性子颇为狂野！ 这么烈性胭脂马，她可以驾驭吗？ 她象冯小宝般，踩着马奴的背上马。 很快地，冯小宝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那马在太平公主的手里服服贴贴，她策骑动作娴熟，显然下了一番苦功。 冯小宝忍不住称赞道：“不错嘛！” “你都不来陪我，我没事可做，就学学骑马啦！”太平公主得意洋洋地道。 冯小宝的的马自然是电影御马，她见着冯小宝身上佩刀和马上带上两壶箭和挂弓，不禁惊奇地道：“你赛马怎么还带上这些东西？”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冯小宝干笑道。 “是吗？”太平公主也吩咐一声，不久有人给她送来了一张一石弓和两袋箭！ 一刻钟之后，他们并肩策马出了皇城南的方渚门，准备过上阳宫进入禁苑。 然后一队骑兵追上了他们，正是冯小宝的“毒蛇之吻”。 见到他们精干的装备和特别的披风（就是眼睛蛇的‘眼’），太平公主喝一声彩！ 先是慢跑，路过了瑰丽的上阳宫，那里除宫殿建筑外，门阙、台阁、亭观极尽豪奢，不过冯小宝暂时没机会进去。 过得上阳宫，人迹稀少，道路空旷，两人不约而同，双腿用力，两匹高头大马轻轻松松地加快了速度。 “哒、哒、哒……”马蹄的声音逐渐急促而巨大，迎面而来的风越来越大，不过他们还没有进入低头竞速状态。 “来吧！”太平公主给了她的胭脂马一鞭，那马开始尽力狂奔，道上黄尘掀起一长串。 “驾！”冯小宝呼喝一声，御马电影也不甘示弱地提起了速度！ 两边景物变得模糊，巨大的风力让骑手产生一种飘起来的感觉，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两人齐齐伏低身体。 太平公主的动作自然，看起来确实熟手了。 “驾！驾！驾！”两人策马飞奔在禁苑上。 太平公主施展出赶马技术，娇呼不已，在一马平川的洛水河岸边上飞腾纵跃，好似一团跳荡的火焰，一往无前，狂飙炽烈，任何阻挡在其前方的障碍势必焚成灰烬。 好一匹烈性胭脂马！ 冯小宝的马比她落后半个马头，似乎怎么都追她不上。 太平公主得意地笑开了！ 她经验缺乏，没发现冯小宝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犹有余力。 俩人骑着马狂奔了一个小时，后面毒蛇之吻都看不到影儿了，他们的马比不上他与她的骏马，无法追上。 马速飞快，一小时跑得老远，似乎进入了荒山野岭一般，似乎经过了一群人，似乎他们在惊讶地看着他与她，但他与她一晃而过。 感觉到马力渐疲，两人收紧了马缰，不再赶马，马速也就慢慢地降下来。 “呼！”太平公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真是痛快！” “不错，你的马很好，你的马术也不错！”冯小宝大赞特赞道。 然后他给出一个定语：“速度与激情！” “速度与激情！”太平公主念叨了一下道：“速度有了，那我也激情一下吧！” “你想怎么激情法呢？”冯小宝忍不住好奇地道。 他还以为公主会赏他一个轻的或者重的香吻，岂料公主直截了当地道：“你娶我吧！” 这还是知书识礼的公主吗？太不矜持了！ 不过我喜欢！或许确实是公主，大唐公主！ 冯小宝欢天喜地地道：“我一回去，立即向天皇天后提亲！” “你要快点啦，我住在宫里，觉得好闷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只有出嫁后在公主府里，就象千金姑姑那样（千金公主其实是太平的姑婆，不过千金公主与武则天同辈论交），她可爽快了，开办店铺酒厂，经营农庄，还举办三大球联赛，我去过她家住了一天，看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太平公主羡慕地道。 “确实，你出嫁后就自由许多了，我会宠着你，爱着你，只要你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冯小宝大表忠心地道。 “把你的那个昆仑奴和那个胡奴给我！”太平公主马上考验他的真心。 “可不可以不提那两个奴仆？他们脾气不好，举止粗鲁，吃得也多，毛病多多，我怕他们会冒犯公主！”冯小宝闷闷地道。 “哈哈，一试就试出来了！”太平公主倒不生气地道：“行了吧，我不会要他们的，他们在你身边，作用更大！” 两人絮絮叨叨，有说不完的话儿，正在卿卿我我时，听见脚步声传来，望过去，他们的来路来了一群十几个似乎猎户打扮的人。 他们拿着枪叉鱼网，背着弓箭，中间有个年轻人，二十余岁，青春年少，颇有活力。 这群人步行，逐渐靠近，有人向冯小宝道：“你们刚才路过，吓惊了我们的马跑掉，你们要赔偿！” “什么？”太平公主诧异地道。 “是吗？”冯小宝话一说完，腰刀出鞘，刀光闪过，最接近他的两个猎户已然给他以精准的刀法，疾快划过颈上主动脉，鲜血狂喷而出！ 太平公主尖叫声中，那群“猎户”一拥而上，枪叉齐下！(未完待续。) 第三七七节 猎户 冯小宝大笑声中：“哈，想把我当孙策啊！”一刀扫过，近身的枪叉都给削断！（三国时，孙策打猎，给伪装成猎户的刺客所伤） 他那口刀是有来历的，名叫西坎达，刀中之王！被胡商胡必成送出，铸刀的矿石是在巴格达矿山的深处里找到，然后在戈兰高地熔炉里净化，最后由波斯最好的工匠精心铸造，哪怕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也可以用它轻易斩断十棵大树。 那刀锋利得削铁如泥，削断刀叉轻而易举，顿时那些猎户微征，趁此机会，冯小宝用刀背拍了一下太平公主的马，马匹受惊之下，即时泼刺泼刺地向前跑开。 在猎户们过来之时，冯小宝已经把马头转向，对准猎户，便于防守。 而太平公主自然没有他的意识，不过这样方便跑路。 冯小宝得太平公主逃开，他宝刀在手，天下我有，挥动之下，寒气迫人，猎户们不敢迫近。 然后他也逃开啦！ 他以飞快的拨马术调头就跑，速度之快，达致平生记录。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与对方近战，跑了再说。 猎户中当头的年轻人大急，大叫道：“快追上去！” 于是猎户们急追，却见得冯小宝取弓射箭，回首连珠发出！ 箭啸如风，五箭倒五人，惨叫声中，瞬间将这些猎户射得七零八落，他目光毒得很，优先照顾那些想射箭的、追得急的，猎户们顿时止步不前。 那年轻人只觉得嘴里苦涩，他叫做孙六郎，附近村落头领之子，这里地处山中，村落里的人除了种地，业余时间做猎户，是以有头领。 除此之外，他们还兼职强盗。 长安洛阳道上的强盗猖獗，孙家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们一般不在村里附近犯案，以免给苦主找上门去。 冯小宝与太平公主在道路上狂奔，纵马而过，太平公主的的优美身影如惊鸿一瞥，让见到的孙六郎惊为天人！ 如同一个霹雳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孙六郎心里狂叫道：“我要她！” 孙六郎有这样的反应非常正常，没反应就不正常了，她可是顶级的贵白富美！ 山间土豹子，哪知道好歹，在孙六郎的指使下，猎户上前寻滋闹事，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 没想到冯小宝反应敏捷，出手伤人，且逃得飞快，他们的可是好马，加速快，就象超跑那样，六秒内提速到一百公里时速，加上他发箭如风，猎户们追之不及。 正在懊悔之际，却听得马蹄答答，两骑又折返回来，顿时孙六郎生起了希望，大叫道：“捉住他们” 冯小宝与太平公主先是往前跑，跑了数百步，就发现山路险阻，马匹难行，冯小宝见着地形不利，干脆回去。 这次是正面交战，冯小宝并无担心。 堂堂的一个大将军，岂会怕了林间小贼。 孙六郎说捉住他们，说得轻巧，距离百步，第一枝箭射来，一箭就将抢先起步的猎户给射倒，紧跟着嗖嗖嗖三箭，无论猎户怎么躲，怎么防，无人逃脱！ 双方距离在接近，突地冯小宝心中警兆顿起，却见到了那个发号施令的后生从人群中现身，端放在手上的是一把硬弩！ 他没有瞄准冯小宝（正面射向他肯定无妨），准备射的是太平公主！ 我草！ 正好冯小宝射出一箭，已经来不及抢先攻击后生，正在着急时，只见身边一箭飞出，那个后生也算眼明手快，扯过旁边的一个猎户，那箭就射在了猎户身上，同时后生的弩箭击发。 不过受到影响，飞得老远，没有命中。 发箭的竟然是太平公主，她啼声初试，取得战果！ 冯小宝与太平公主猛夹马腹，如箭飞驰，跑过了那群猎户。 嗖的又是一声，冯小宝回马箭出，又射杀一人！ 两骑转眼跑远，留下惊魂不定的孙六郎和他的猎户们！ …… 冯小宝与太平公主脱离险境，见着她脸色煞白，冯小宝先来夸奖她道：“你这一箭射得不错啊，什么师傅教出来的？” “……是母后的一个女侍卫教的！”太平公主恍惚地道。 她乃天之娇女，作梦也没想到一下子身处险境，连她也参战，还杀了人！ 噢，天哪，跟随着冯小宝，还有够刺激！ 冯小宝看她连话都说不好，微叹一口气，跳下自己的马，爬上太平公主的马，两人并一骑。 马鞍不大，不过人是有弹性的，她把身体埋进了他身上，把眼睛闭上，没有作声。 冯小宝小声安慰她道：“人生难免意外，人没事就好！” “你在战场上比现在险恶一百倍吗？”太平公主问道。 “冲阵时有，不过我现在比较少冲阵，还是很安全的！”冯小宝轻刮她脸蛋道，那里细致得有如白瓷，好象没有毛孔和汗毛一般，光滑得他想苍蝇也很难在上面停得住脚。 嘿嘿，俺的嘴巴和手有得乐了！ “所以我就怕呵！”太平公主依旧闭眼，喃喃地道：“我就是怕了，因此想早点嫁给你了，给你生下孩子，要是你在战场上死掉了，我们还有孩子！” “呃！”冯小宝听得极是无语哪，有这样的说话的吗？！ “我要是阵亡，地球照样转，你也会有新的老公！”冯小宝也不忌讳地道。 “地球？老公？”太平公主听得新名词，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于是冯小宝进行了科普时间，太平公主听懂后，饶有兴趣地道：“听千金姑姑说了，你有许多东西都是在乡村里见识过后拿出来的，象什么肥皂啊、沼气啊、但为什么我大唐的乡村，怎么也没有你见识过的东西啊？” “咳，那是她没找到而已！”冯小宝脸不改色地道。 正在说着，侍卫长唐乾（原队长唐山已升都尉）率毒蛇之吻骑兵到来，冯小宝冷哼道：“持我令箭，去调三百骑右骁骑卫骑兵过去，把这里给围了，捉拿犯人，如遇抵抗，一概杀了！” 他讲了犯人的面貌，然后从随身背裹里取出金箭，交给唐乾道：“去吧！” 见到他的金箭灿然，打造别致，太平公主取过一根来把玩，上面的字不识，问道：“这是什么字？” “吐蕃字，我从论钦陵那里抢来的！” 吐蕃贵人向以金箭调兵，冯小宝抢过了论钦陵的调兵金箭，自用起来，有什么比用得自吐蕃大酋战利品更有面子的事？有种他们也抢来用用看！ 唐乾持金箭率两骑先行，冯小宝则与太平公主在毒蛇之吻的保护下，返回洛阳。 一个时辰过后，全副武装的右骁骑卫骑兵杀气腾腾地冲进了附近村落，大肆搜索嫌犯。 然后，打了个落花流水！(未完待续。) 第三七八节 小宝也怕了 夜色已晚，洛阳明义坊一栋简陋的屋宅里依旧有灯光。 侍御史狄仁杰端坐如仪，正细心地修改明天将要呈上的弹章！ 第一大罪弹劾刚新鲜出炉的右骁骑卫大将军冯小宝，指控他在出游途中（狄仁杰提都没提太平公主，这是狄聪明之处），擅调戎守京城的御林军骑兵，违反了唐军调动十人兵力以上者须有皇帝下旨、兵部调令的规定。 京城里擅自调兵，非同小可，他调得兵来，别的大将军就调不得？ 要是个个大将军都象他这般胡来，那还得了！ 因此无论他有什么理由，都不允许！ 这是重罪，甚至触犯到皇家敏感神经-----擅自调兵，方便谋反！ 触犯军纪国法，臣狄仁杰，请旨将他严办。 第二弹劾他乱杀，在那些猎户过来与他交涉时，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遇人就射，直接杀害人命八人，而他的部下之后则杀二十七人，伤十六人，创下骇人听闻的血案！ 人命关天，非同小可，何况是这么多条人命。 按律，若本国民众犯法，交付有司处理，他人不得置喙。 他眼里并无王法，想做就做，乱杀一气，按律必须重处！ 第三就是纵兵入村落，骚扰地方，以搜索嫌犯名义，代行有司职责。 有没有确定叛乱，民间纠纷应交地方官府处置，轮不到骑兵上前。 第四条大罪就可笑了，那是右骁骑卫骑兵与地方村落的人打起来，发生交战，结果被人干掉了十个骑兵！ 狄仁杰指责冯小宝身为右骁骑卫大将军，治军不力，玩忽职守，导致堂堂御林军，竟然不敌山间猎户，丢脸、无能至极！ 现在还是小事，如果上得阵去，以这等素质打仗，将会有负圣望。 这桩事儿说起来也令冯小宝叹气，出动的三百右骁骑卫，没想到那么的没用，训练水平太低，警惕性太低，给人干掉了十个。 右骁骑卫骑兵奉令到附近村落搜索嫌犯，真的给他们找到了主嫌犯孙六郎的家里（他们没想到引来这等猛人），结果孙六郎之父孙烈悍然出手，他是一流猎手，有准射雕手的能力，而且他们确确实实就是强盗，刚刚在外地做了一票回来，还没销赃，不敢给军队搜索，遂暴起偷袭。 交战中杀掉了十个骑兵，但军队毕竟是军队，武林高手，乱箭射倒，任他们三头六臂，对上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得跪低。 这样的狗血剧情切实发生，冯小宝表示无语！ 还有一条大罪就是他不懂得自爱，有负皇恩，朝廷才将他提拨为重要职务，立即原形毕露，之前的表现都是乔装。 嘿嘿，扯上去他有欺君之罪！ 这款罪名足以拿掉他的位置了，所以说刀笔吏厉害之处在于此，就看皇帝怎么想 …… 除他之外，狄仁杰再弹劾刚刚从左骁骑卫过档到右骁骑卫的将军令狐笑，指控他谄事上级，在没有正式命令和完备手续之前，同意调兵，同样触犯了第一大罪，提请将他绳之于法。 不止是他，那些参战的右骁骑卫的军官们统统挨了弹劾，一概有罪！ 为表示公允，当地县令刘然躺枪，说他牧民无方，教化不力，导致治下盗贼丛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狄仁杰名声是如雷灌耳，千古名臣，他弹劾人时，连鸡蛋都可挑出骨头来，博击非常有力。如冯小宝与太平公主骑兵路经的上阳宫，乃司农韦弘机监造，制度壮丽，风光优美，人皆称善，高宗帝后均为喜欢，白居易曾有作品赞曰“山水隐映，花气氤氲，瞻上阳之宫阙兮，胜仙家之福庭。” 就是这么好的地方，狄仁杰硬说韦弘机耗资过巨因而有诱导皇帝弃俭从奢的嫌疑，本是自由心证，皇帝不甩他，可是狄仁杰最有力的证据是上阳宫临洛水，为长廊亘一里，可尽览洛水之美，此长廊富有创造性，狄仁杰却说向来天家不可让百姓观阅，这韦弘机暴露天家秘密，有罪！ 于是高宗朝的大红人韦弘机，就给狄仁杰这么一句话而去职，今天冯小宝落入他手里，焉能善罢！ 一奏一个准！ 朝廷下达诏令，对冯小宝一干人等作出处罚。 冯小宝保留了他右骁骑卫大将军的职务，武散官从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降为宣节校尉（正八品上），从来没有一个大将军的散官这么低级的，冯小宝也算是创造官场记录了。 文官职事官则从正四品上的中州刺史级别降为正四品下的下州刺史，文散官，嘿嘿，降到了从九品下的“将仕郎”。 直降直下有如坐直升机，一夜回到解放前！ 说不做年羹尧，差点就成了年大将军！（年羹尧犯事后，先从大将军（一品大员）调任杭州将军，旋连降十八级，为杭州城门小吏（从九品））！ 刚刚加多百户的县男爵位虽然保留，可加多的百户又给剥夺，由于一个月没到，因此钱没都没到手。 不仅如此，追加惩罚着其闭门思过一个月，深刻反醒错误！ 右骁骑卫的将军令狐笑及一干校尉军官，保留职务，散官降一至三级（令狐笑是妥妥的降三级），发往军前效力！ 县令刘然去职。 寻人耐味的是参与拦截冯小宝的人皆弃市，直系家人流三千里！ …… 冯小宝给寺人领着进入瑶光殿，未进就觉得兆头不好，进殿就知道不妙，殿上盘旋着低气压，寺人宫女皆俯首低头。 近着御座，冯小宝微微抬头，偷看一眼，就见到天后脸如寒霜！ 果不其然，等他叩首行礼后，也不被叫平身，劈头劈脑的语言骂将出来。 “身为朝廷大将，随意外出，也不带足军队，置公主于险地，万一有事，你万死难辞其咎，亏你还说你作战经验丰富，都是假的！假的！” “擅自调兵，视朝廷政令于何物耶！” “生性残忍好杀，杀敌不留俘虏，视国人如草芥，他人弹劾你真是不错！” “纵兵骚扰地方，你眼里还有朝廷王法吗！” “治军无能，堂堂朝廷御林军给林间小民打杀，丢脸至极，说出来你是杀掉大非川几十万吐蕃人的将军，本宫严重怀疑你弄虚作假！” “狄卿说得好哇，不懂得自爱，有负皇恩，朝廷才将你提拨为重要职务，立即原形毕露，之前的表现都是乔装，隐瞒朝廷，欺骗朝廷！” …… 天后痛骂冯小宝，她体质过人精神十足，思维敏捷，骂人词语不打重复，颇为丰富。 冯小宝呢，挨骂了不但不能回嘴，而且还得连连赔罪磕头，口口声声道：“臣有罪，请天后息怒！”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想到他现在的处境危如累卵，要是她骂得高了兴，一声招呼：“来呀，将他推出午门斩首！” 那反还是不反呢，冲上去，捉住武则天？！ 可反了又能怎么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说砍你就砍你的哦，不可能读档重来，没有人权，没有保障，冯小宝真心怕了。 他心中咬牙切齿，想起穿越众铁律：“清穿不造反，菊花套电钻！”确实有道理。 你要不造反当皇帝，要不就搞民/主和人/权！ 隔了一道帘的内殿里，太平公主也跪着，不过她待遇好多了，在膝下垫了一层绢锦。 听着天后高分贝的声调，太平公主脸色苍白，问甘寺人道：“甘阿翁，母后会不会杀了小宝？” “她要想杀了小宝，我，就得冲出去！” 见到太平公主象受惊小鹿的可怜样子，甘寺人低声道：“不会！” 终于，殿上怒火稍息，听见天后冷冷地道：“对朝廷的处置，你有何话可说？” “谁敢动我女人，我就杀谁！”冯小宝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太平公主的耳中，顿时，她脸上升起两团好看的红云，元气满血回复！ 天后一征，怒喝道：“你给本宫滚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七九节 千寻来访 冯小宝回到家里，耳边似乎犹在嗡嗡作响，回荡着天后如雷霆霹雳般的声音！ 偶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么穷凶极恶的女人！难怪说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严冬之时，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面对着吐蕃几十万大军，也不至于象之前那么胆战心惊。 在军中，他知道，哪怕打不过，也有可能逃得出。 而在深宫里，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他不知道是多少次在念叨着“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今天挨骂，让他更加坚定的是谋朝篡位之心，只有成为人上人，方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说死被被处死的可怕结局。 不要以为自己立下大功就很了不起！ 不要以为将来成为女皇的女婿就可以横着走，历史上，太平公主的夫婿薛绍因为兄弟卷进谋反事宜，结果照样给无情的武则天廷杖，饿死在监牢里！ 饿死哦，听起来真够恐怖。 普通人在不禁水的情况下，没得吃二周内被饿死，为了活命，人就象牲畜般苦苦求生，没有尊严，失去理智，连屎也会吃，砖头也能啃！ 好牛掰的武则天！ 她杀得了薛绍，就杀不得你冯小宝？！ 他将朝廷降罪诏书翻来覆去地看着，嘴里咒骂着，本来这么重要的诏书要供在香案上，诚惶诚恐，冯小宝倒好，在无人之处，随意乱丢，根本无甚恭敬。 侍女在门外低声道：“崔先生来了！” “请！” 冯小宝的参军崔千寻被后门引进，他追随冯小宝多年，已经得到信任，彻底投靠，可共机密。 他入到书房里，行礼道：“参见主公！”。 “罢了！”冯小宝懒洋洋地道。 崔千寻抬起头来，见着冯小宝脸色并不差，圣旨也给他乱丢一气，他瞥了一眼，并没说什么，而是欣慰地道：“今日之事，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啊！” “我被吓得不轻啊！”冯小宝双手一摊道。 “恭喜主公有惊无险，大步迈过！” “哦！” “朝廷有保全之意！”崔千寻说道。 “你说吧！”冯小宝依旧很懒散地道。 “擅调朝廷兵马，在任何时候，都足以成为大罪！”崔千寻分析指出道：“若朝廷想要治罪，这条罪名足矣，至于先前所建功业……” 他冷笑一声道：“想治罪时什么功业都作废，不想治罪时功业就是功业！只所以不想治罪，那是因为主公还有用！” 冯小宝当然有用，他这么能打，又这么年轻，还能用上许久呢。 作为世家大族出身，崔千寻哪还不知道所谓朝廷是什么样的嘴脸，民间凡夫俗子对于朝廷有一种神秘感和膜拜，而世家大族则清楚朝廷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世家，更有权势而已。 ”朝廷之所以降罪，是因为公主，天后爱女心切，怕她有失，因此大将军就得咎了！”崔千寻郑重施礼道：“我特来进谏，恭请主公以后勿使已身、公主和夫人（指唐甜）身陷险地！” “好，你可以下达家令，如若我们这些人出外不带护卫，可视同乱命！”冯小宝从善如流地道。 乱命者，不从也，冯小宝有言在先，护卫就有话可讲。 “对极了，再有一条，主公、公主和夫人皆有护卫队，如若有事，按军律处罚！”崔千寻即时加多一条道。 其实之前这条律令也存在，但不给严格执行，因为破坏者往往就是主公，现在出事后则不一样，须当严格执行。 “可！”冯小宝大手一挥道。 “谢主公！” “嗯！你说我这个月怎么办？” “主公唯有切实闭门，寸步不可出外，亦不可轻易见客。” “不能出外？那我在别庄闭门可以吗？”冯小宝皱眉问道，足足一个月不可以出门，那多闷啊。 “亦不可以！” “为什么特m的不可以？” “所谓正宅闭门思过，方可诚心，若一般的勋贵，则可以在别院闭门，但主公是朝廷大将，应该给朝廷一个表示。”崔千寻谆谆告诫道。 “硬屎蛋！”冯小宝爆粗道。 崔千寻面露笑容，他知道冯小宝听进去他的劝谏。 他这位主子，做事敢做敢为，抢夺兵权，要了公主，擅自调兵，什么事情都敢做。 但在私底下，他对于部下非常好，听得进谏言，和大伙儿一起时，感受到他对他们的尊重，几乎没有他随便发作的事情发生过，他处置部下，都事出有因而不会无缘无故。 在知道主公的为人处世后，崔千寻毫不迟疑地投靠过去，连他家族也放在了第二位。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往往是家族第一，朝廷第二，而崔千寻则是主公第一，家族第二，朝廷第三。 …… 说完正事，轻松下来，崔千寻就将外面的资讯一一道来。 “出事之后，狄仁杰上奏严劾主公，没什么人敢给主公上表分辩！”崔千寻首先说起人情世故冷暖来道。 “正常！这等事发生，我都会跑！”冯小宝无所谓地道。 “听说就只得刘公（仁轨）进宫，天后与他谈过后，处置就出来了，或许刘公给你讲了情。” “嗯好！” ”公主回宫后，给天皇天后严责，同样禁足一个月！”崔千寻首先说起冯小宝最关心的公主道。 “真惨，同命鸳鸯！”冯小宝直言他与公主是鸳鸯，崔千寻见惯不怪，听他主公吩咐道：“你回去时，就将天后赐给我的笔绽如意银锞子送进宫去，送给公主。” 此乃诗词争先时得到的御赐彩物，非为私物，送给公主，恰得其分。 若送私物的话…… “嗯！等等！”冯小宝陷入了苦思，崔千寻也不理他，径直在书房里找了一部书看了起来 “人生若等……何事秋风悲，悲什么鬼啊！”冯小宝抓头挠耳，嘴里念念有辞：“这词有点悲了，似乎不在好啊！”想了半天，在纸下抹抹改改，都不满意。 到了中午，崔千寻继续留下，陪冯小宝吃饭。 他现在洛阳，因避太平公主的忌，因此唐甜、金英淑和唐玉媚均不在，并无亲近侍女。 菜肴丰富，满满一桌，崔千寻觉得主公的胃口非常好，貌似没受到今天给朝廷严责的影响，却不知影响深重，冯小宝给武则天给吓坏了，她居然饿死了她的女婿！ 下意识地吃多点，死也做个饱鬼。 或许情绪交织，灵感上来，他终于想起来了，立即吩咐道：“笔墨伺候！” 见着主公鬼画符一般写完的一首大作，崔千寻惊得呆了，不知不觉地伸出筷子，吃起了砚中的墨水，吃到满嘴黑黑的。 轮到冯小宝惊道：“你怎么吃起墨水来了？” “我在想，莫非主公的墨水有灵气啊！” “灵气个p，快快去找娄师德，让他重写一遍，你送进宫中！”冯小宝有自知之明，他的字确实不忍卒睹。 “得令！”(未完待续。) 第三八十节 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消说，当娄师德见到冯小宝的新作时，翻来覆去地看，念来念去，直到给不耐烦的崔千寻扯住耳朵道：“还不快快抄写一遍，我好送进宫里！抓紧时间，以免了大将军的事，我斩你狗头！” “哦……”娄师德停止发颠，仔细看过后，向着崔千寻目露凶光地道：“竖子，你敢欺我！” “确是大将军作品！”崔千寻心虚地道。 “不是这个意思！”娄师德吼道。 他手指纸张嘿然道：“这是大将军的字吗？大将军的字比这字要丑得多了，你昧了大将军的字，自己仿写了一幅，崔千寻啊崔千寻，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崔千寻梗着脖子道：“有什么规定一定要把大将军的字给你吗？” 娄师德冷笑道：“这是润笔费，你懂不懂！” 就差点着他的鼻子道：“你懂不懂！” 崔千寻恼羞成怒地道：“你不写，我找别人写去，保证不差过你的字！” 他说话还真的有此底气啊，崔家可不缺书法家， 娄师德大怒道：“不送！” 见崔千寻匆匆忙忙离开，娄师德恼怒地拈断了几根胡须：他m的（这是学自冯小宝的话），崔千寻这鸟人，居然做起了雅贼，截留大将军的字，可恼！ 娄师德极为看好冯小宝的大作，冯小宝亲笔写下的大作，将来留给娄家子孙，足以是传家宝！ 可恶！得向大将军告发他才行！ 娄师德默默地想：“为了大将军的字，饶舌一下无妨！” …… 崔千寻离开娄府，想想后，咬咬牙，往洛阳南市而去。 南市热闹非凡，崔千寻无心观赏，在人群中穿行，找到了一处书画档。 那里书卷气氛浓厚，装饰别具匠心，内涵非一般的档口所能及。 店主也是姓崔，名为万有，约有四十余岁，一副员外的模样，见到崔千寻上门，呵呵笑道：“十七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说不为使君（刺史）就不回家，不找崔家人的么？” 他这个十七弟，属末流分支，但心志不低，曾在崔家受了嫡系的气，立下誓愿不为贵人不归家，不找亲戚，只凭自己努力，不想今天破誓。 “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来，是为此而来，需要你的书法！” 崔千寻不能不来，他的万有兄弟的书法上乘，在大唐也是一流，娄师德都比不过他。 崔万有先是冷笑，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惊奇的？但当崔千寻把大将军的字不过露了一段，崔万有就发抖个不停，马上扯着崔千寻进内堂。 一刻钟后，崔千寻心满意足地离开，而崔万有送他出去后，若有所思地想着。 …… 被禁足的太平公主的脾气大坏，让周边的寺人和宫女噤若寒蝉。 她与宫里棋婢下围棋下了一阵子，将棋盘一推，气恼地道：“不下了！” 棋婢深深低头，不让别人看出她的无奈：“胜也不得，败也不得，公主呵，你叫小婢怎么办？” 太平公主拿起桌边一杯茶水，猛灌进嘴，然后急喷出去。 “这么热！”她叫将起来。 见着她目露凶光，送茶上来的宫女双膝一软，跪下连连磕头道：“公主恕罪！” 其实茶一点都不热，但公主说热就是热，与公主争执，死得更快！ “哼！来人！”太平公主吩咐道。 马上有两个健妇上前捉着了那位可怜的宫女，其余的人都低下头去无人敢作声！ 就在这时，有人叫道：“公主！” 太平公主皱眉望向声音的方向，却是甘寺人，他微笑道：“禀公主，老奴刚才收到宫外大将军送来的好东西，老奴看了，实在喜欢得紧了，赶快的送来给公主！” 宫外大将军，不说其名的待遇只得一个人，而且甘寺人说得煞有介事，顿时太平公主提起兴趣来，急切叫道：“快快呈上！” 甘寺人深谙办事之道，首先是冯小宝在他晋升宴会上得到的彩头：御制笔绽如意银锞子，有点意义，但不是极品。 然后甘寺人展开了一幅纸，上面的字立即吸引了太平公主的注意力。 《鹊桥仙·赠六娘》 纤桥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太平公主看得痴了！ 甘寺人乘机手往背后，摆了摆，那两个健妇会意地拖着宫女离开，可以等公主气消后再回来，不受处罚。 宫里做事不易，甘寺人有时会给犯错的奴仆婢女救场，这次也是宫女好运，遇到了冯小宝力作面世，太平公主哪有空再理一个小婢。 …… 太平公主的飞香殿新增第四幅作品，这回书写比起娄师德要来得柔婉，正配得上这首诗。 此诗的意境恰好契合目前太平公主与冯小宝一个月不得相见的处境，公主大受触动，给拨动心弦，《鹊桥仙·赠六娘》挂在墙上，看得她目不转睛，茶饭不思。 此作很快就抄到了天皇与天后案头，让两位至尊相顾失色！ 他们见识过人，也给深深地震撼了！ 此诗一出，他们知道他们那傲视天下群雄，骄傲无比的女儿之心已经给彻底攻陷了！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天皇啧啧称赞道：“文武双全，武居大将军，文可为宗师，有婿如此，夫复何求！” “恭贺天皇得此佳婿！”天后对天皇拱手道。 “同贺！同贺！”天皇也给天后回礼道。 “那么，可以进行这一步了么？”天皇问天后道。 “传袁客师进见！”天后遂降旨道。 嗣后，一位清瘦道者进见，见到帝后，不卑不亢，而帝后则对他很尊敬。 此人名叫袁客师，他有个鼎鼎大名的父亲，叫做袁天罡！ 袁天罡，大相术师，精通道学、易理，他的大作是《推背图》，与另一个奇人李淳风共著，可演绎中国历史，分毫不差！ 除了推背图，袁天罡还看出了当时尚在襁褓的武则天是天子之相！ 其道术之深，天下少有。 袁客师秉承家学，亦精于相术，他曾与人渡江，船刚离岸，他就叫船工把船开回去，时人好奇问之，他说同行者皆衰也，若行船就有覆舟之险。 可是大家要过江的啊，正说着，有一个跛脚背负的男人径直上了船，袁客师马上说：“贵人来了，我们可以渡江。” 果然，船到江心，风浪大作，但还是到达对岸。 那个保着大家过江的贵人是谁呢？ 他的名字就叫做娄师德！ 怎么样，有点熟悉的名字吧？ 现在娄师德在攻吐蕃大军中展露头角，前途不可限量！ 在天后朝，他是宰相！ 他不是贵人，还有谁是贵人。 …… 天后对袁客师道：“袁师，朝中的右骁骑卫大将军冯小宝，你今天早上是见过的，你看他的相如何？” “遵旨！”袁客师应道。 他的相如何？ 袁客师闭上了眼睛，以免他人看出他情绪的波动！ 尽管如此，他心潮起伏，差点给人看出破绽。 看相，有什么好看的！ 俺高明的不是看相，而是望气！ 紫气东来，圣人降世，他与你们两位一个样！ 无量天尊，不可说，不可说！ 这等人物，牵涉天机极大，说出来，必受天谴，不止相师，相师的亲戚朋友，统统有份！ 微微一叹，袁客师只说了一句：“武居大将军，文可为宗师！” 话与天皇一个样，要不是天皇天后知道去叫袁客师的奴才并没有听到天皇的话，几乎要怀疑泄密了。 袁客师仅评价一句，不再说什么，而天皇天后知道相士的神秘，也不多问，他们弹冠相庆，认定自己的眼光不差。 至此，又可以推进下一步了，等送走袁客师之后，天后又请来了刘仁轨。(未完待续。) 第三八一节 调查 这天是旬休（唐朝官府放假日，一般定在旬尾，即十日、二十日和三十日），书房内，两位官员对坐。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诗！好诗！”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李义琰赞不绝口地道。 “如此好诗，文坛可立为宗师，我大唐出此人才，公为何多针对与他呢？”司刑少卿袁恕已不解地问道。 袁恕已，沧州东光人也，坚定的唐粉，如果没有冯小宝的话，他将与张柬之、桓彥范等发动神龙政变，拥立唐中宗复位，当然有了冯小宝之后他的命运难说。 因为拥唐，因此袁恕已与李义琰是同志。（真正的同志，非背背） 他的疑惑，李义琰微微摇头，他的心谁能懂！ 可惜（赫）处俊死于非命，前不久来恒病亡，再无人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苦苦相逼冯小宝了。 直觉中，冯小宝将来必反，但现在，还真的说不出口，毕竟这小子很会人前表现，个个都以为他忠臣哪。 虽然袁恕已不能理解李义琰，不妨他给李义琰出主意道：“我看这田舍汉（看不起冯小宝）来历颇为神秘，他说他没读过什么书，却能够写出这样的大作，他说他没习过武，却成了大将军，依我看，可以深入追究他的家庭。” “他一直都没有说他的父亲……”李义琰皱眉道。 “查，查个水落石出！”袁恕已斩钉截铁地道。 “且为之奈何？”李义琰问道。 “侍御史狄仁杰搏击冯小宝，对冯小宝颇有疑惑，可请他过来商议。”袁恕已出主意道。 这主意不错，李义琰写了请柬，邀狄仁杰过府，有事相商。 狄仁杰收到请柬，微觉意外，不过立即动身前往李义琰府里。 御史和执政素少接触，但狄仁杰是君子坦荡荡，遂敢前来。 袁恕已已走，只得李义琰，遂将他对冯小宝的疑惑说了一通。 “冯小宝得天皇圣论，武居大将军，文可为宗师，如此人物，天下少见，就是世家大族也是百年方出一人，可是他的出身……”李义琰说明话题道。 “冯大将军来历神秘，吏部的履历说得语焉不详，确实值得深究，以释朝廷之心！”狄仁杰沉吟道。 冯小宝高居大将军之位，又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女婿，将来的执政，须当身家清白，狄仁杰这等大唐铁杆，不会坐视不理。 李义琰微喜道：“既如此，有劳狄御史了！” 狄仁杰慨然道：“包在我身上！” 他告辞回府后，立即请来大理寺的得力干将-----元芳，着他去调查冯小宝的来龙去脉。 元芳者，勇武有力，做事细心，是公门里的一把好手，派出他去，应是手到擒来。 …… 那时可没有什么特务机构，冯小宝的手下有个小小的军情局，主要搜集域外情报，对内没有功能，有人想挖他的底，他是不知道的。 谁都不知道，鬼知道，神知道！ 且说洛阳老君观观主玄清道人于夜晚做晚课，突觉心血来潮，遂排出三枚大钱卜卦。 看过卦相，微一思忖，遂写了一份小柬，差道童连夜送出。 次日上午九时，玄清到达南市的松月楼，那里做的素宴相当不错，是玄清常去的地方。 大唐道、儒、佛三教并行，民间宗教气氛浓厚，是以松月楼的生意不错。 他熟头熟路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里坐下，点了包点和稀饭，就那么吃了起来。 包厢门被推开，一名头戴遮雪毡帽的大汉走了进来，接着是两名壮年汉子，随后把门掩上，看汉子们目光狠定，血煞之气深厚，不是易与之辈。 玄清站起来，伸手延请大汉到主位坐下道：“请坐！” 大汉摘下毡帽，竟是燕国公李谨行！ 打赢大非川的英雄，镇军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位高权重，竟然出席玄清相邀，两人之前有交集！ “李公赏脸到来，小道感激不尽！”玄清客气道。 “其他神棍也就罢了，你玄清道长的邀请，我不敢不来啊！”李谨行爽朗地道。 他们这批战将，受了赏赐后基本上留在京城，至少过完春节后再上前线，天寒地冻的，吐蕃人也不会来找唐军麻烦。 “我也是神棍啊！”玄清自嘲道。 “你是说得准的神棍！”李谨行说穿他的真面目道。 时人迷信，李谨行也不例外，于北地，他曾结识了玄清的师兄玄奇，说起玄清来，是得到师傅李淳风真传的小弟子。 在他往河州上任前，于洛阳曾得玄奇引见，见到玄清，玄清对他所言，无一不中，被李谨行惊为天人！ 然后说起未来大战事，玄清说只须依着冯小宝，必可大胜！ 一定程度上，李谨行对冯小宝不掣肘，有玄清的话，先入为主起到的作用。 确实打了胜仗，李谨行遂对玄清更加相信，他一有请，立即赴约。 两人先不谈正事，而是吃吃喝喝。 吃饱喝足，玄清取出一个字幅，上面写有“冯大宝！” 他告诉李谨行道：“这是小宝父亲的名字，应在幽州军中，烦请李公，找着他之后，将他一家人，移入营州，让他一家人，平安过日。” 营州，是李谨行的老巢，麟德年间，他任营州都督，经营多年，他的部落家僮有数千人，以财力雄据边关，被夷人（契丹、高句丽）所忌惮。 营州离幽州也近，李谨行有能力影响到那里。 “小事而已，道长放心！”李谨行应诺道。 说过此话，抓起毡帽戴上，告辞离开。 古人较有诚信，他乃国公，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外面下雪了！ 雪花飘飘扬扬落入帝都，小孩子欢乐地叫嚷着，试图抓取雪花。 而街道上热闹如往昔，人们戴帽打伞，生意丝毫不受影响。 可是在玄清那睿智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街道上铁骑杀到，高楼大厦尽成灰烬，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繁华过后成一梦，洛阳，无数唐人的心血所在，在胡骑到来后，彻底完结！ 只有他，才可以避免这样悲惨的结局。 他是命定中人！ 透过窗户，玄清微微失神。 小宝，让我为你做点事吧，你的父亲是个变数，就是我，也不能够算出他加入之后，会有什么变化，变数极大，因此，他离你越远越好！(未完待续。) 第三八二节 骑兵进攻战 就在两方势力或者是更多的势力围绕着冯小宝的父亲角力时，毫不知情的冯小宝在洛阳城他家里进行了他的闭门思过。 作为一位ceo，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早上、上午锻炼身体。 分为三大块，一是跑步、掌上压、扛铃等基本身体素质运动和拳脚功夫；二是兵器，他十八般兵器样样俱熟，除了练习兵器套路，还有与部下用木刀木枪对战；三是箭术，每天射箭是必不可少。 这是他立命安身的基础，不可怠慢！ 运动完，有一段时间进行放松，进行按摩和洗热水澡，之后吃午饭。 中午休息后，看《春秋》、《史记》、《唐史》等，写下读书笔记和心得，这是他闭门思过的成果，要送交御前观阅的，等于思想汇报！ 同样怠慢不得，好在他有崔千寻助他，把关于忠君爱国、法规纪律的东西拣好看的写上去就行了。 只看一小时，意思意思而已，认识一下文章，以免给别人问到时露馅。 下午继续武术练习，他对战斗能力抓得非常紧，明白到一弓在手，天下我有！ 晚上时间里，书房内灯火通明，冯小宝写书！ 写书？ 冯小宝会写诗（抄的）、赋词（还是抄的）、歌也作得新潮（以前卡拉ok会的，照样是抄的）和跳舞（他身体材质不差，作舞男很受欢迎），所有的作品都不是他的，但准备写的书，则是他到来唐朝，参加军队后的心血汇聚，确实是他的东西。 《骑兵进攻战》！ 开篇写道攻击力、机动力和装甲是骑兵作战的三大要素，轻重骑兵是骑兵的两大分类，它们决定了三大要素，决定了不同的战术。 攻击力是骑兵的矛，主要有刀剑、枪、槊、斧头、大刀等，最利的攻击力是弓箭； 机动力，重骑兵跑得慢，轻骑兵跑得快。 装甲，从头到脚、马有马铠的重装甲。 要充分发挥唐人的冶炼优势，制作更好的铁器钢材，可以进行水力压制板甲，制出更精良的兵器、弓矢和护甲。 骑兵进攻，分为斥侯战、小队战、大部队决战和大迂回作战。 对于每类战术，皆有战例说明，冯小宝参战过大小数十仗，有了良好的实例教材，他也就可以充分地阐述他的战术。 要求做到组织严密，训练有素而且军纪严格。 骑兵阵地基本战术： 一、应该与步兵充分配合，以步兵削弱敌人的进攻态势，再上骑兵击溃敌阵； 二、骑兵突击要避开不利天气和地形，下了雨雪，地面湿滑，马容易失蹄，此时不易进攻，天气潮湿，导致弓弦失灵，弓箭无法发威，亦不可作战，在山地使用骑兵，那就是自取灭亡。 骑兵合适在平源、沙漠和草原作战。 三、骑兵突击要快捷进攻，迅速脱离，不能被敌人拖住。 失去速度的骑兵其实更容易被步兵击杀，因为他们要防护的面积大，步兵近战中更加灵活。 骑兵必须跑起来！ 停下来骑兵等着受死吧！ 平日练兵，需要不断地练习，熟悉跑路。 所以，使用骑兵，首要学会跑路。 四、骑兵突击要以突破阵地为第一要务、不可分心。 冲击敌人中军，来擒贼先擒王。 冲击敌人阵势，凿穿敌阵，绕到敌后，扰乱敌阵，导致敌人整阵崩溃。 五、你能够派箭去的地方就不要派人去。 弓箭是骑兵的宝中宝，大唐有钱，制造出来的弓箭优于游牧民族，杀伤力更大，因此多用弓箭，杀伤敌人。 …… 冯小宝主张大规模地使用骑兵，集中使用骑兵作战。 组织体制做到简洁单一； 每次动用数万骑兵作战，以万骑为一个纵队作战，重骑兵三千，轻骑兵七千。 重骑突破，轻骑在战前袭扰和战斗中扩大突破口，战后追杀。 仅此而已，简单为美。 严格训练，加强机动力。 骑兵需要严格的训练，进行体能、骑射、骑战和机动训练，具备过人的驾驭马匹和使用武器的本领。 通过训练，战士们体格强壮，能适应战斗的需要；他们能在快速撤退时回头射击跟在其后的敌人，能够吃苦和忍耐严酷的气候条件，方有成功的可能！ 在体能训练的篇幅中，冯小宝加进了他的“阿诺舒华辛力啤”的未来战士体能训练方式，打包票采取了他这样训练出来的战士，个个力能扛鼎，至少开出石半弓！ 冯小宝本身是活招牌，他的训练刻苦，看他的妻妾数量就可想而知他是一个多么自制的人。 平日军务，晚上训练，冯小宝有一个恐惧感，他只有不断地上进，才可以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对于后勤，冯小宝打了个折衷，彻底蒙古式的后勤方式：行军时不必马匹带饲料，士兵又自带各人的食物和装备，而且通常只带最少的用量，因此，蒙古军队不需要拖带庞大的后勤供应辎重车队，也不必保留一个后方供应基地。由于大部分蒙古战马都是母马，士兵能喝马奶生活，因此也减轻了军队食物供应的负担。这同时也使蒙古军队的机动性大大增强。 恐怕难以做到，让有严重口腹之欲的冯小宝不吃好东西很难办得到，那就建立出发基地，攻击千里内的敌人，反复扫荡，清剿他们之后，基地再度前移，清除千里内的敌人。 冯小宝起了一个形象名字叫做：铁锤+铁砧战术，铁锤是骑兵，铁砧是基地，反复敲打敌人。 战地医院很重要，有了战地医院，伤兵会有更多机会成为老兵，而老兵是一个顶仨新兵。 当然，这也是他的计划，不一定遵照实施。有可能敌人太菜，那就大踏步进攻，有可能敌人很强，那就反复冲击敌人，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最终拖垮敌人。 战术战法做到灵活巧妙，不可拘泥。 发现敌人时，敌人少于我们，就吃掉他们，多于我们，就反复拉锯，进行迂回作战，优先破坏敌人的交通线、粮道，又或者集结兵力，打击敌人的首脑部位。 不一定硬要与敌人对战，利用骑兵的机动性，进攻敌人（步兵）的后方，绕过敌人的防御点，攻击敌人必求的战略要地。 骑兵摧毁，步兵占领，是上乘战术。 善于进行步骑协调作战，往往可以战胜强大的敌人，大非川一战，就是最好的例子！ 攻城能力是唐人的强项，必须得到加强与保留。 敌人打不过我们的骑兵，守城又敌不过我们的步兵和工匠。 高素质的轻重骑兵配合+弓箭+步兵方阵+攻城能力，我大唐当可决胜天下！ …… 冯小宝在思索，在对比，由崔千寻执笔书写，他的《骑兵进攻战》逐渐成形。(未完待续。) 第三八三节 关多他一个月好不好 冯小宝生活紧凑充实，训练和写书占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百忙之中，泡妞把妹也很重要，不要以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感情的维系需要朝朝暮暮不间断地添加燃烧的材料，方可长久。 这不，洛阳宫飞香殿里，太子李贤坐在椅上，太平公主倚在榻上，甘寺人和越姑侍立，一起听着冯小宝写给太平公主的歌曲。 冯小宝叫去教歌的有好几拨人，第一拨，童声合唱： 《城南旧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略 在太子和公主的耳边回荡着清脆的童音，一付唯美的充满童真的画面仿佛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听得人赏心悦耳，只觉得胸怀清新。 儿童退场，一队关西大汉扛着唐军军旗，迈着豪迈步伐出场，先声夺人。 由军中右金吾卫著名的歌唱家、校尉董八郎放声高歌，唱起了《咱当兵的人》 ……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 他们听得“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只觉得身上血脉贲张，仿佛热血欲沸。 再有“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大唐的旗帜上飞扬”时，关西大汉们挥舞军旗，哪怕太平公主女流之辈也握紧了拳头！ …… 女官杜十娘轻启朱唇，唱起了《风雨兼程》 “今天你又去远行，正是风雨浓。 山高水长路不平，愿你多保重 记得那年初相识，也在风雨中” 李贤忍不住问道：“六娘，你认识小宝是在风雨中吗？” “好象，好象不是吧？”太平公主迟疑地道。 “肯定是风雨中！要不然他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歌来呢？”李贤肯定地道。 “不对，肯定不是风雨中，我记起来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才七岁大！”太平公主叫道。 “好畜生！我皇妹这么小，他就敢打她的主意了！”李贤貌似震惊道。 太平公主翻翻白眼，一个枕头丢砸她哥！ 再听下去，有“还是常言说得好，风光在险峰！待到雨过天晴时，捷报化彩虹！” 只觉得歌诗隽永，意味深长！ …… 然后是杜十娘与著名戏子刘永叔合唱《慢慢地陪着你走》 (男)面对你有点害羞爱的话不要急着说 (女)让我想清楚再多些把握等等我 ……略 歌唱的两人手拉手，情深款款，满满的浓情密意，见状李贤笑道：“皇妹，这是写给你的，等小宝出来，你与他合唱给父皇母后听！” 太平公主口是心非地道：“我才不和他唱呢，他的声音有什么好！” 而唱完之后，刘永叔笑道：“大将军在教我们时，他的歌喉好极了，比小臣还要来得好，若能听到大将军与公主娘娘合唱，小臣死而无憾！” 在贵人面前，岂有小臣置喙之地，但刘永叔懂得察言观色，他这当儿说出来，谁都不会怪他的！ 至于大将军与公主娘娘合唱，还真不是件难事，须知唐人胡风盛，遂好歌舞，上朝都跳舞，冯小宝以堂堂大将军之尊，当街街舞跳《霹雳三太子》，而太平公主给父皇母后献舞也是常事，有时大臣们都有眼福。 果然，刘永叔说话没引起李贤和太平公主的反感，李贤还感兴趣地问道：“最后的loveisforever”是什么意思？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爱到永远，大将军说是胡语！”刘永叔回答道。 “这样的胡语？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李贤喃喃地道。 倒是太平公主有所见识，说道：“小宝有他的胡语，什么why啊，goodidea啊！verygood啊！反正就他知道，就他一个人会，别人只能学。” 呃，难道小宝祖宗是胡人？ …… 然后是一个隶属冯小宝的吐谷浑归化胡女上场，名叫唐七娘，她其貌不扬，但歌喉一出，震惊飞香殿！ 她唱的是《青藏高原》！ 那撕心裂肺般的“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那就是青藏高原 ！” 一阙既完，太子和公主都作声不得！ 完全沉浸在那震撼人心的歌曲中，难以自拨。 “青藏高原！”半晌后，李贤问道：“是指……” 胡女唐七娘清清脆脆地回道：“是我家大将军给吐蕃居处起的名儿，就叫作青藏高原！” “青藏高原！好！”李贤拍掌叫好道。 从此，青藏高原由冯小宝起，正式得名！ …… 压轴的是一首禅歌：《求佛》！ 先是“当月光洒在我的脸上，我想我就快变了模样”，还没什么，但当“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唱出来时，太子李贤大为动容，叹息道：“皇妹，我今天真够羡慕你了！今天你是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至于太平公主，她听后是容光焕发，双眸晶闪，只觉得幸福无比！ …… 冯小宝大爆发，连写了六首新歌，精心排演，进献给太平公主解闷儿，太平公主特邀太子同赏，听得两人叹为观止。 听过一遍，太平公主意犹未尽，吩咐来第二次，李贤止住她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我们去献给天皇天后！” 太平公主没响应，李贤疑惑地问：“皇妹，这么好听的歌曲，你舍不得？” “不是，我还给母后禁足呢！” 她给武则天禁足，不可出飞香殿，否则挨罚。 “咳，你进献这六首歌曲，是你的孝心，母后不但不会怪你，还会夸奖你！”李贤失笑道。 …… 李贤说得没错，当六首歌听完，天皇天后也是眼眨眨！ 虽然他们听过许许多多的优秀歌曲，可这六首歌是什么样的水平，歌曲精华，才气横溢的结晶！哪怕帝后之尊也给深深打动。 他们对视一眼，天皇叹气道：“唉，朕关冯大将军一个月，是关得太短了！” 天后会意地道：“是啊，关多他一个月，他又给我们的皇儿献多六首歌！” 然后天皇问太平公主道：“皇儿，你说关多他一个月好不好？” 太平公主咬着牙，纠结了！ …… 太平公主会同意关多她的大将军一个月吗？(未完待续。) 第三八四节 夜话 太平公主是否同意关多冯小宝一个月不得而知，但许多唐人听闻冯小宝被关一个月，就有脍炙人口的《鹊桥仙·赠六娘》和六首超好听歌曲写出来，无不认为应该关多他一段时间，会有更多的好作品面世。 要知道冯小宝忙于军务，作品不多，但所出作品，尽是精华，风行一时，他文武双全的大名响遍大唐。 当然也有些家伙心忖最好关他一辈子！ …… 关门禁还有三天到期，傍晚时分，冯小宝吃过晚饭，正在武器房里保养兵器。 这桩事儿，他从不假手他人，都是亲力亲为。 尤其是他那口随身带的刀中之王“西坎达”，取清油，用绢抹之，再用绢抹去多余的油，刀上留有一层薄薄的油，显得很是滋润。 拨刀出鞘，轻轻挥舞，觉得不轻也不重，如同手臂的延伸。 还有其他的刀剑、枪矛，唯一不保养的是狼牙棒，那东西太过血腥。 然后他的二石弓，用干布清洁弓身和弦，将蜡均匀地擦在弦上，然后用布快速摩擦弓弦，做到发热为止，如此弦蜡就均匀地渗透到弦身内里，起到润滑和防潮的良好作用。 在大烛光线下仔细检查刀和弓，如果刀有破损就要叫师傅去磨，弓弦上有断裂则要换弦，目前刀和弓的状况良好。 他做得非常仔细认真，须知庙堂险恶、路途险恶，相比之下，貌似军中更加安全！ 在军队里，他一呼百应，军人誓死保护他，因为军人们都知道，要是他挂掉，大伙儿都得玩完。 有此觉悟，牺牲小我，成全小宝，让他只要部队不光，他就难死。 而在庙堂上，二个武士就可以拖他出去斩首，路径上，要是他跑得不快，保不准他成了孙策（遇刺），死在猎户手上。（孙策遇猎户，取剑想砍，岂料剑身与剑把脱落，无剑防身，结果挨刺） 难说会有什么事发生，除了依靠兄弟们，重要的是刀在手，弓在背！ 时刻不可懈怠，时刻不可忘记！ …… “阿郎！”侍卫轻声相唤。 “什么事？” “有客来拜访。”侍卫回禀。 “我不是说不见任何客人吗？”冯小宝淡淡道，须知他以军法治家，说过的话，侍卫还敢禀报，必有原因。 “那人说阿郎一定会见他！”侍卫呈上拜贴。 果然，冯小宝一迭声地道：“快快请进，启中门！” 尚书左仆射，刘仁轨！ 几乎是顶级的大臣到来，又是军中前辈，还维护着自己，冯小宝知道感恩，毕恭毕敬地迎了老刘进来。 客厅坐下，侍婢送上香茗。 巨烛熊熊燃烧有如火炬，客厅里光线很足。 这蜡烛也叫蜜蜡，当时还是蛮值钱的，普通人家用的是豆油、菜籽油点灯，光线严重不足。 冯小宝这么点烛，叫做豪奢，孰不知他在后世习惯家中亮堂堂，别人认为明亮的烛光，他一样不满意哩。 “我是奉了天后之旨前来视察你闭门思过的效果！”刘仁轨先是道貌岸然地，表明自己师出有名，否则冯小宝闭门期间，他这样贸然上门，对他也是不利。 “哦！”冯小宝还没叫人去拿出学习古文成果，就听刘仁轨笑呵呵地道：“你在家做得好大事！” “哦！”冯小宝以为他说的是诗赋和歌曲，岂料他急不可耐地道：“你写的那部书呢，快快拿来给老夫一阅！” “哦！”冯小宝是第三次哦了，有点明白为什么刘仁轨为什么敢冒一定的危险，径直上门，他要先睹为快啊！ 前两天，通湟县送来过节礼物，有大量的干牛肉、干牦牛肉、干羊肉、干马肉、鱼干、各种药材，西海酒等，冯小宝吩咐备上一份厚礼，由崔千寻送到刘仁轨那儿，刘老头儿问起冯小宝的情况，得知冯小宝在写兵书，立即食指大痒，竟然找了天后讨份差事，以视察冯小宝学习心得为名，巴巴地上门，看个究竟。 《骑兵进攻战》取来后，刘仁轨迫不及待地看起来。 这一看足足两小时，不止是看，还与冯小宝讨论，有的内容，让冯小宝马上记下来。 看毕，刘仁轨似吃了一顿大餐满意极了！ “小宝，你这本书，是用白话文写的，通俗易懂，对于教导军官成长，甚有好处！”刘仁轨评价道，即时毛遂自荐道：“让我来给你写序文吧！” 他是军界老前辈，他写的字就是金字招牌，冯小宝大喜拜谢。 两人闲聊，刘仁轨先来抛砖引玉道：“胜了吐蕃，只是第一步！” 冯小宝表示道：“我军打败吐蕃，但并未攻进青藏高原，不进逻些（拉萨）非好汉！” “再有突厥、契丹、新罗在北方，实力强横，小宝之前提议调洮河道骑兵到北方，确有理由！”刘仁轨紧接道。 冯小宝闷哼道：“突厥必反！” 刘仁轨会意地点头！ 他们都知道突厥人为什么要造反，无它，朝廷常征调他们东征西讨，打吐蕃（如这次凉州唐家至少征召了八千突厥骑兵参战）、战新罗、攻高句丽、死磕契丹人，死的突厥民众增多，引发了突厥人的极大不满，戾气在一天天的增加，已到了快要掩盖不住的地步。 冯小宝有他的什么《大唐秘史》知道啊，而刘仁轨纯属个人判断，不约而同，得出相同结论。 因此唐朝的形势还是非常严峻，好在冯小宝打败了吐蕃，朝廷有了一批经历战阵的将领，起码手里有了更多的筹码。 “我想向朝廷上书，要求建立中央军校和武举！” “中央军校？”刘仁轨微讶问。 冯小宝遂向刘仁轨介绍了他在通湟县建立的装甲教导团的经验，训练初级军官和高级军官轮训。 “我们的军官，都是在自我摸索中成长，成才率低，通过教导团和军校的作用，可以‘量产’军官，至不济低级军官也可以大批量地‘生产’。” “至于武举，更能提高武人的地位，选拨更多的人才，你看看科举就知道好处了。” 刘仁轨深为赞同，表示是提高军队素质的两大绝招。 不过，他认为武举可行，中央军校则要缓行。 “所谓穷文富武，能够练武的非富即贵，世家大族和将门富家是军官最重要的来源，他们比起百姓，有更多的机会升上军官，垄断的程度甚至比起科举更为严重！因此，建立中央军校和各级军校，那是虎口夺食，他们岂会容你！” “那为什么我在通湟县建立军校和教导团又没有什么人反对呢？”冯小宝不服气地道。 “他们以为你想建立你的班底！你出钱，想怎么着不行！”刘仁轨微微一笑道。 “刘公说得有理！”冯小宝心知肚明，目前老一代将领才凋谢，家族尚武之风犹存，而且与大唐周边战事始终不断，军功升官快，是以富贵家庭都很支持子弟参军，冯小宝想扩军，增加军官数量，军校确实是个好方法，但会减少富贵家族名额，因此招致反对是肯定的事。 至于科举，在隋唐两朝对于世家攻击力弱，科举发挥的作用并不大，唐代高官显爵出身科举的并不多，因此武举，一样是富贵人家考中得多。 而军校则不同，更易对世家大族产生威胁，除非军校收高昂学费，想想也不可能。 冯小宝还没有执政权，不宜多树敌。 两人谈得入港，干脆叫来了夜宵，吃起小酒，边吃边谈。 “小宝你来了，我才有牛肉吃啊！”刘仁轨满意地撕着结实的风干牛肉干道。 “刘公说笑了！”以刘仁轨尚书左仆射高官地位，想吃什么没有。 “非也！”刘仁轨摇头道：“朝廷和我家，从不吃牛肉！” 不得吃牛肉的诏令是朝廷发出的，天皇天后坚心忍力，真格没吃过牛肉，为天下万民表率。 而刘仁轨做得地位这么高的官员，同样也是洁身自爱，否则一个小小的御史也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别人不敢，至少狄仁杰敢。 冯小宝又不同，他的通湟县有大量牛只，朝廷特许经营牛肉（只能在通湟县和两京销售），他用来送客的话，刘仁轨就敢吃。 两人对干一杯酒，刘仁轨放下酒杯，正容道：“小宝，想不想娶公主？”(未完待续。) 第三八五节 议娶公主 “想，我当然想！”冯小宝不假思索地道。 想就是想，干嘛扭扭捏捏。 “年轻人有想法不错，但你根本没有资格！”刘仁轨语出惊人道。 “天皇说你武居大将军、文可为宗师，那是你有才，有大才，但再有大才也远远不够。你一个卖药出身的，想与皇家结亲，那是痴心妄想！”刘仁轨说得极是尖锐，但冯小宝并无怨气，因为他知道这老头是站他一边，帮他的，既然存在问题，那他会来帮他解决问题。 “今上的爱女，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公主，尊贵至极，恩宠之重，世间少有，不是你这种家世所以娶得起的。”刘仁轨滔滔不绝地道：“至少要崔王卢谢四大家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等）、或者裴氏、薛氏、郑氏等等，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公主与他们子弟方可匹配，你是不成的！” 门当户对！ 天下第一贵女，嫁给一个卖药出身的，朝廷丢不起这脸！ 真要是成事，只怕给吐蕃人增加多一个笑话，前有“我们赞普搞了你们的公主”，后有“你们的公主嫁了个卖药小民！”（意思有你们的公主嫁不出！） 两个笑话成双成对，唐朝子民在胡族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唐军好不容易战胜吐蕃，让吐蕃人讲“我们赞普搞了你们的公主”的力气稍弱，但要是增加“你们的公主嫁了个卖药小民”的笑话，那吐蕃人会元气回复，杀唐军一个片甲不留，后果严重。 “呃！” “解决之道，你找家大族，改头换面，用他们的姓名，作为他们的子弟，你就可以娶公主了！”刘仁轨轻松地道：“很容易解决嘛！” “吓，这不是入满州抬旗吗？”冯小宝情不可禁地用了个通俗的说法道。 （抬旗，指改变旗人旗谱，以提高其出身的一种制度） 冯小宝识趣地问道：“那么，我应该找哪家入其姓呢？” “汾阴薛氏！” “薛氏？”冯小宝疑惑地问，可怜他对于世家大族并无多少研究。 于是，刘仁轨花费些少口水，让冯小宝知道薛家的显赫。 想让冯小宝加入的汾阴薛氏那一支最近的名人有薛怀昱，其为天策府功曹，丰王长史，司卫卿、绛卫二州刺史、河东县侯。 天策府，太宗皇帝政权的策源地！想想就是高大上的东西。 薛怀昱生子有薛瓘，尚城阳公主，城阳公主就是高宗皇帝的同母妹妹，是长孙皇后的子女！ 薛瓘生子有薛绍，即太平公主的表哥！ “你可以拜入薛家，作为薛绍的堂哥！” 接着刘仁轨道：“远房堂哥，与公主之间并无血缘！”（如此就可以免受表亲之间不可结婚诏书限制） 再有就是：“取名为薛怀义！”刘仁轨微笑，对这样的安排觉得极是满意。 天雷滚滚哪！ 冯小宝的心里有一万头动物呼啸而过！ 薛怀义，白马寺主持，武mm的相好，给武mm活活打死！ 会有这样的命运？ 冯小宝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不可以换另外一家，例如崔卢谢裴？”（他没说王氏，太原王氏女原为高宗皇后，武则天很不爽之，介个冯小宝还是知道的） “你以为是东市买卖东西，想换就换哪？”刘仁轨不悦地道。 重要的是冯小宝拜入薛氏不是刘仁轨定的，是高宗皇帝定下的！ 皇帝金口开出，刘仁轨必须执行，他心知肚明，一定程度上高宗皇帝是想排解冯小宝与薛绍之间争马子的恩怨。 “真的不能换！”冯小宝抓狂地问道。 “你想都不要想！”刘仁轨不废言说话。 “刘公，你信我不？”冯小宝放出胜负手。（胜负手：围棋术语，指关键时刻的致命一击） “信，有什么不信的！” “好，我和你说两件事！”冯小宝竖起两根指头道。 “第一件事，突厥明年必反！”他一根指头竖起。 “第二件事，薛氏将来必反！”他二根指头竖起。 之前冯小宝听闻天雷，轮到刘仁轨听得瞠目结舌，冯小宝看他老人家呆滞的样子，赶忙离位想到他背后去。 “你想干什么？”刘仁轨重重地喘了口气道。 “我想给你拍拍背，让你缓口气！”冯小宝很好心地道。 “滚！” 于是冯小宝坐回原位，刘仁轨先不忙着说话，而是喝了口茶，再喘了口气问道：“你说二家必反，可有根据？” “感觉！”冯小宝狡黠地道。 真好的理由！ 作得大将，都会有“感觉”，感觉到危险而趋利避害，如先前追击冯小宝的蕃将伊莱云丹，冯小宝伏重兵在前等着他，伊莱云丹根本没有得到伏兵的情报，却立即退兵，跑得贼快，让冯小宝徒呼奈何，这就是大将的“感觉”。 刘仁轨也是大将来的，自然很清楚“感觉”是什么意思，摇摇头道：“这个借口太不充分了！” 他信了！ 问题是他能够回去向高宗皇帝回奏道：“你妹夫的家族将来要造反！” “证据呢？” “哦，没有证据，我猜的！” 高宗皇帝会拿刘老头怎么样？ 反正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绝对不会拜入薛家的！”冯小宝斩钉截铁地道。 “那么你想入哪家呢？”感觉到冯小宝的坚定，刘仁轨动问。 入哪家？最优答案是入“武家”，皇后的家族，这是最安全，最容易得到信任的作法。 但是，将来夺权后，必定要清算武家，入不得！ “崔氏？”冯小宝试探地问道。 大唐真正第一世家，入崔氏，绝对可娶公主！ “嗯嗯！”刘仁轨不置可否，他也作不得主，须由皇帝作出圣裁。 “或者韦氏，我在大非川作战，部将韦待价不错，家世不错，和我谈得来（是支持冯小宝夺军权的两大战将之一），加入韦氏，让我作他叔！”（韦待价即时躺枪） “呃！” 究竟加入哪一家无法定论，皇帝许可是其一，崔氏或者韦氏愿意不愿意接收又是其一，目前只能是不了了之。 …… 暂时搁置这一问题，刘仁轨与冯小宝大谈军略战术，刘仁轨那是倾囊相传，冯小宝急唤崔千寻（他就住在冯府），忙于作笔记。 刘仁轨能够带兵上阵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作为尚书左仆射，只有在对外灭国之战或者强敌入侵才会披挂上阵。 他寄殷切希望于冯小宝身上，期待他能够展翅高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说到三更天还是意犹未尽，叹息道：“可惜明年你分身乏术，不然突厥……” 他与冯小宝都精确判断突厥必反，精于骑战的冯小宝若在北方，只怕杀得突厥人会血流成河，大快老军头之心！ 冯小宝明年必主持攻吐蕃之事，无法去北方了。 “会有机会的！”冯小宝冷酷地道。 刘仁轨会意地点头，这一老一少，大唐军界最凶残的军头，已完成了交班，吐蕃、突厥、契丹、新罗……还有许许多多的国家、部族，等着大唐雪亮的屠刀吧！&amp;amp;amp;amp;amp;lt;第三卷完&amp;amp;amp;amp;amp;gt;(未完待续。) 第三八六节 献俘 冯小宝一出禁闭，即时两桩属于他有份参与的大事儿找上门来。 第一桩是吐蕃俘虏给送达长安，朝廷特意举行献俘承天门的仪式，冯小宝作为攻吐蕃主将，必须参加。 其实吐蕃俘虏早之前已经到长安，但冯小宝给关禁闭中，现在则可以进行。 …… 皇帝及文武百官大队人马已于十二月十日摆驾返回长安，他将于长安进行献俘仪式。 所以冯小宝出了禁闭，得猛往长安赶，好在他是军人，赶路去长安 …… 因为皇帝的回銮，长安城内相当热闹，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各种口音，各个民族的人们均喜形于色，尤其是西域胡商和西方胡商更甚。 唐军重挫吐蕃，丝绸之路平安程度指数大增，生意更加好做。 过往，吐蕃人入侵，他们野蛮，肆意杀害商人，强抢货物，胡商们往往要给出相当多的买路钱才可通行，甚至给了买路钱也不一定保证安全。 现在，吐蕃人撤退，安西四镇已回归大唐势力范围，大唐保护商路，胡商们可以放心做生意。 长安城内新开了七八家的商行，均是胡商和勋贵们投资的专做丝绸之路的买卖，资金的投入使得长安城里更加繁华昌盛。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日，皇宫内举行了隆重的仪式，清晨起，自朱雀门到承天门的御道两旁，唐军甲士昂首屹立，密集成林，明光铠晃眼夺目，大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架势。 而在承天门的广场上，大臣武将们身穿朝服和盔甲，按班排列，他们或穿金着紫，或甲胄煌煌，显示了大唐精英的过人风采。 除了臣子们，还有很大一部人的胡人，他们心情各异，当中有西域胡人，他们是最高兴的一群，也有比较高兴的，如吐谷浑人，他们与吐蕃人是死对头，吐蕃人驱逐他们离开乡土（青海），见着吐蕃人倒霉，自然高兴，还有不少依附大唐，彻底归心的胡人，他们是唐粉，对于大唐的胜利是欢欣鼓舞。 少部分的胡人，如突厥人、契丹人、新罗人、奚人等，可以见着他们有点强颜欢笑的样子，象征性地给了几下拍掌。 大唐越强，压在各族身上的压力越重，让他们感觉到沉甸甸的。 没有谁不向往自由的草原，随意抢掠的人生，但唐军的实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承天门前，皇帝仪仗摆开，法驾卤簿、丹陛卤簿、丹墀卤簿、仗马、步辇玉辂宝象等整齐排列、再有一支三百人的庞大乐队准备好。 日近中天之时，“当当当！”先是皇城里的金钟长鸣，接着各处钟楼也跟着响起来，整个长安城尽是悠扬的钟声。 由于事先知会，布告当街，皇城外的臣民们都知道今天是皇朝的大喜日子，虽然他们不能前去观礼，却无妨他们欢呼和喜形于色。 长安城的食肆酒馆顿时爆满，生意好得象冯小宝捷报飞来时般的火热。（当时帝驾在洛阳，但长安同样生意火爆） 皇城内，所有的人都向承天门方向跪下，然后见着大队宫人扶着一顶黄罗伞出现在高大的承天门楼上，天皇与天后驾到！ 他们入了御座，百官朝拜，山呼万岁后再请天后的安！ 天后强势，享有之前皇后所没有的尊崇。 天皇与天后马上听出了不同，百官叫得是那个格外气足，精神！ 这是空前大胜，献上最凶恶的俘虏！ 所有的人与荣有焉，虽说是将士们在前线拼命所得，但没有文官的调度和支持，武将们岂能成事！ 这点，攻吐蕃大将冯小宝也再三感谢。 天皇与天后回想起当初第一次大非川之战，唐军丧师十万，那段时间里，整个皇宫都没了生气，百官也无精打采的。 今天则不一样了，大非川上斩首吐蕃三十五万之众，几与战国时秦军坑赵四十万之众有得比，但唐朝师出有名！ 再有封大非川，扬的是唐军之名，唐军名声大振，吐蕃望风而遁，百蕃震慑。 朝廷已经知道位于西域的吐蕃军悉数南归，回转逻些，大唐不费一兵卒，西域诸国归心，齐上贺表。 至于其它胡邦，哪怕是怀着种种心思，同样热情上表遣使来贺。 今年到京贺唐春节的邦国是之前的一倍有多！ 这一切都令到天皇李治极为满意，尤其是对自己。 因为主将冯小宝是他一手提拨的（天后也有提拔的功劳，但夫妻一体，她的也是他的），年初给予冯小宝夺取军权的三御宝没有他签字，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天后也办不到！ 三御宝授予这事情极不寻常，这是将朝廷三十万大军的安危托付给一个毛头小子，这种事天皇天后也敢做！ 这就是天皇天后的眼光！ 他们真的给了，也成功了！ 想想真的有点后怕，那李敬玄竟然不战而逃，真要是逃了，岂有天皇天后今天这么威风地坐在门楼看献俘！ 后人说起天皇李治，都说他前半生生活在太宗皇帝的阴影里，后半生生活在武则天的裙摆下，其实大谬。 直到他临死前，他一直保有权利，哪怕是天后提拔的宰相说罢就摆（除了废后之事，曾经高宗想废掉武则天，结果不成）。 …… 钟声停止，百官平身，一位高大健壮的礼部官员大步出班，代帝宣谕。 唐人胡汉混血，杂种优势之下，人生得格外高大精神，做朝廷门面自是称职，此乃王本立，高宗的宠臣，专门叫他露脸儿，他有桩好处是别人不能及的：嗓门大，让大伙儿听得清楚。 自然是通斥吐蕃，宣传大唐的仁义道德，子乎者也一番，倒也抑扬顿挫，除了文官能够听懂之外，其余的人都不明白。。。嗯，胡人觉得唐人真的是有文化！ 加上现在的武功，大唐就是这个世界的灯塔国！ “奏乐！”礼部官员宣谕完毕， 表演时间轮到军人，这或者是世界上最大型的乐队奏起激昂的军乐，皇城内上万军人齐唱《精忠报国》！ “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这是这个时代的最强音，忠君，报国，还有什么比它们更强大的时代旋律！ 在《精忠报国》歌曲的伴奏下，冯小宝率领的洮河道军官团三百人骑马，他们的后面则跟随着千人的洮河道步兵，经过承天门楼，接受天皇天后的检阅。 让所有的人看看我们大唐的胜利之师！ 部队走过来了，人们欢腾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八七节 无复吐谷浑 大唐军官威武，士兵强横固然令人畏惧，让观礼的突厥贵酋阿史那温克最注意的是唐军领头者年轻得过份！ 这样的年龄，官拜大将军，率唐军破四十五万吐蕃，让人很难相信。 或许是什么的贵人，功劳送给他，让他上位，听说他上位后，可以娶公主，大唐最尊贵的皇女！ 别人不信，阿史那温克却信了。 那个年轻人的淡定、从容同样过份，甚至是漠视，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杀得人多，才有这样的修为！ 阿史那温克心头大震！ 阿史那，是突厥尊姓，他是单于大都护府（近内蒙古呼和浩特）东部突厥大人阿史德温傅的弟弟，曾应唐军征召，东征高丽，西征中亚，讨叛奚，伐契丹，得封唐官，为云州子，享三百户厚禄。 虽然大唐侍其甚厚，可是他向往族人之心从未褪色，在大唐为身在曹营心在汉，格外注意唐军将领，这是突厥人最凶恶的敌人。 这么年轻的大将军，是各族的大敌，他能打许多年，只怕各族的人头给他斩得如山高！ 阿史那温克目光盯着那个年轻人，紧张地思忖对付他的方法。 肉体上消灭他是最理想的方法，但做得军中大将的人，出入侍卫簇拥，他人根本不得近身。 至于离间计，这年轻人既然有可能成为驸马，想来得到皇帝信任，难以动摇朝廷对他的信任。 阿史那温克收买有大唐的一些官员，可是他们地位不高，难说冯小宝的坏话。 那么，只有在他攻打吐蕃，深陷青藏高原时起事，让他无法兼顾北方，否则，他若领兵北上，那就是东部突厥的大难临头！ 正想着，只听得冯小宝带头高呼道：“天皇万岁，大唐万胜！” 又一个细节给阿史那温克注意到，洮河道军官团即时接上冯小宝的高呼，高声响应道：“天皇万岁，大唐万胜！” 只有对冯小宝心悦诚服者才会这么快、这么齐心！ 证明了阿史那温克所想不假，这小子有军心！ …… 军队过后，吐蕃俘虏上场。 没有绝大部分人们所想象的悲惨场面，那些吐蕃人，没有手铐脚镣，更没有绑成一条线押上来，他们是自个儿走上场，衣着光鲜，红光满面，简直不象是俘虏……人们还以为是哪一个胡族到大唐集体旅游来者。 三百吐蕃人由论赞婆率领，到达承天门楼前，一声令下：“跪拜大唐天可汗！天可敦！”（可敦是可汗的妻子） 所有的吐蕃人温训地跪下，重重叩头，用新学来的汉语高呼天可汗万岁！ 他们投降了！ 带头投降的是论钦赞，他改名为论赞婆，与过往一刀二断，投靠了大唐。 他是遵循乃父禄东赞的教导，一旦论家兵败，即时投奔大唐！ 论家的血脉存留胜过了家族的荣辱！ 因为他不知道还在吐蕃的论钦陵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如果吐蕃论家败了，而留在大唐的赞婆又不识相给砍了，那论家就彻底没了。 有他带头，事情就好办，这批被俘的吐蕃人几乎投降了大唐。 见到吐蕃人的臣服，大唐子民们爆发了响彻云霄的“天皇万岁，大唐万胜！” 其他各族人民则心情各不相同，唐粉为大唐而欢呼，而心怀不轨者则严重bs吐蕃人的不争气。 刚才那位声大的礼部官员王本立又站出来，代帝宣谕，封了论赞婆为丰县男，食禄百户，即时和冯小宝的爵位一样。 其余吐蕃人也各有封赏，他们又在论赞婆的率领下谢恩，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 中午的吐蕃献俘仪式结束，天皇天后趁热打铁，召集重臣到大明宫商议吐谷浑复国之事。 随着唐军战胜吐蕃，进驻大非川，周边的吐蕃人望风而遁，大步后撤，青海湖已成为了大唐的内湖，吐谷浑旧地俨然回复。 被迁移银州的吐谷浑王廷精神大振，派出王弟达古特为首的一批使节，四下活动，求见天皇天后陈情，找朝廷当政者和有影响力的大臣们送礼，施加影响，力求复国！ 冯小宝闭关期间，也曾得到了一份重礼，为白壁三对，用的是上等的和阗玉制成，价值超乎人们想象，再有明珠一斗，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吐蕃人下了大本钱了。 其余大臣们各有好处，但话说回来，大唐的大臣可不是轻易给钱收买的，他们是天朝大臣！哪怕是给吐谷浑说话，自有他们的考量。 中书舍人郭正一、刘祎之、给事中刘齐贤、皇甫文亮等主张给吐谷浑复国，他们认为吐蕃强横，道路险阻，雪峰林产，虽然冯小宝说出了高原反应，也针对性地进行了山地步兵训练，但成效如何，实在难说。 不如给吐谷浑复国，驱使吐谷浑与吐蕃相争，之前吐谷浑打不过吐蕃，现在吐蕃实力大损，正好让他们打个痛快。 如此朝廷顶多出点小钱，不损大唐子民人命，不流大唐子民的血，多好！ 更有甚者，刘祎之时为中书舍人，对曰：“臣观自古明王圣主，皆患夷狄。吐蕃时扰边隅，有同禽兽，得其土地，不可攸居，受之无益！” 这位老兄的主张居然得到了相当一部分朝臣的支持，均认为“中国”土地尚有大量没有开垦，蛮夷之地哪有这么多人口去开发，要来有个鸟用。 他们的意见得到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李义琰的有力支持。 而原兵部尚书郭待举则坚决反对给吐谷浑复国，因为他参与筹边，给予洮河道军队支持，辛苦有加，视打下土地为难得的战利品，岂有把战利品送给他人之理。 再到户部，发现军费耗用巨大，岂能白费铜钱，做亏本生意，不干！不干！ 他的主张得到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薛元超的极力赞同。 两边意见针锋相对，大家唇枪舌剑，演绎出一起“两相国论河套”的精彩对峙。 问到尚书左仆射刘仁轨对此的意见，老军头闭着眼睛说道：“朝中衮衮诸公说得都是很好，可惜近乎睁着眼睛说瞎话。” 得，他连两边都给骂了，而且他闭眼说话意思说大伙儿都不如他，郭正一冷笑道：“愿闻高见！” 刘仁轨淡然道：“你们有没有问过打下大非川将士们？” 其实他的道理和所有人不赞成给吐谷浑复国的道理都是一个样，可是给冯小宝来讲，那就不同。 “这片土地留下了我大唐二十万将士的生命（二次大非川战斗），现在正在修建纪念碑，十万英魂在上面，如果谁想让我大唐将士的纪念碑在国外的，请迁他家祖坟去国外！” 冯小宝说得有点戏谑，却让庙堂所有人等都默然。 吐谷浑复国此议遂罢！(未完待续。) 第三八八节 韦一笑还是韦小宝？ 且说冯小宝一句话就绝了吐谷浑复国之事，不仅如此，朝廷还采纳了他的建议，派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于春节后、清明前赶前往大非川，代帝祭祀为国捐躯的英勇将士！ 攻陷吐蕃得来的土地，大唐悉数吞下！ 吐谷浑人不服，但朝廷态度异常坚决：“不能让我大唐阵亡的忠勇将士成为孤魂野鬼！” 二十万英魂为了这片土地而丧，留下了太多子民的性命，只要是聪明的统治者，哪怕有再多的理由，不可能因此而失去军心的！ …… 冯小宝去见太平公主，公主在宫里见他，而且是诸多寺人和宫女，至少也是大门打开，让人见到。 再也不肯陪冯小宝外出了。 说起来冯小宝对长安游玩得不多，长安的东市西市，还有曲江池，科举圣地等等，要是有李六娘陪着一起玩多爽哪。 他的幕僚崔千寻恭喜冯小宝道：“大将军，您喜事将近了！” 按制，男女好合佳期到来，就不宜多见面。 然后崔千寻又问冯小宝道：“听说你要做我叔？” “是啊，这不是很好么。”冯小宝怪笑道。 “好，确实好！”崔千寻正容叫道：“叔叔！” “呃！”冯小宝见到比他年龄还要大的家伙叫自己做叔叔，浑身鸡皮起，止住他道：“还没谱儿的事呢！” “快了！”崔千寻亮出条子来，原来是刘仁轨邀他明日过府一叙。 …… 刘仁轨的府第位于崇仁坊，长安中央偏西位置，是贵胄们聚居地。 他乃宰相，朝廷自然得给他足够的体面，朱门庭院深深，豪奴挺胸凸肚，盛气凌人。 门外车水马龙，求见他的人络绎不绝，把街道都给堵塞了。 虽然刘仁轨并不掌握实权，可他简在帝心，说话极是有力，他说谁行谁就行，说谁不行就不行，因此上门求见者众，把门的眼睛都快高到了额顶。 不过他们见到着一群威风凛凛的穿中山装的汉子们簇拥着冯小宝过来，把门官儿眼界高明之极，立下台阶，点头哈腰，看过冯小宝名贴，哪还不知道是什么贵人到来，恭敬有加，也不向内通报，就迎了冯小宝进门。 别人看着冯小宝这么年轻，也没有什么衣着服饰表明他的身份，却给刘府门官客气地接进门去，纷纷打听他是谁。 不过听说右骁骑卫大将冯小宝时，人人都是服贴。 他可是杀了吐蕃三十五万人的新狠人，去见烧了倭倭战船四百艘，海水都映红的老狠人，当然是硬进硬出。 …… 刘老军头不穿官袍，衣着简单地在他的书房里接见冯小宝。 书房十分温暖，使用了冯小宝推行的“暖气”，布置得典雅大方，与暴发户式的冯小宝的书房相差悬殊。 见了面，落座后，冯小宝恭维刘仁轨的书房不错，刘仁轨大笑道：“老而不死谓之贼，我是一个老贼，当然偷得别人布置书房的本事，等你老了，比我更胜一筹，毕竟你可是文宗！” “不敢，还得多向相公学习！”冯小宝汗颜道，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向来多以谦虚，不明所以的唐人齐口称赞他，以之为美。 “好吧！”刘仁轨是军人本色，也不拐弯抹角地道：“你不愿入薛家也就算了，想入崔家是不可能的，只有京兆韦氏可入了！” 崔家是大唐的第一世家，对大唐政局有强大的影响力，统领兵权的冯小宝加入崔家，那是如虎添翼！ 至于京兆韦氏，刘仁轨取过摆在桌上的一本族谱，乃京兆韦氏送上的族谱！ 京兆韦氏是唐代最重要的士族家族之一。在唐朝的京兆地区很有影响，民间有俗语“城南韦杜，离天尺五“。（距离天只有尺五，形容其家族权势惊人） “京兆堂“韦氏有祖训和族谱记载：韦姓是韩姓改来，颇有来历。 公元前196年春天，钟室发难，吕后下令夷韩信三族。（开国皇帝刘邦与大功臣韩信有约：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金（铁器）不杀，吕后遂在钟室用竹剑杀了韩信） 韩信家客楚中尉屠中少年萧美匿其三岁幼子，相国萧何怜之，修书遣客(蒯彻、萧美)携韩信幼子至南越赵佗处，曰：“此淮阴侯子，公善视之，使得以不绝其祀!” 南越武帝赵佗素仰韩信之威名，重萧何之情义，同意抚养韩信幼子。为免于刘邦察觉和中原产生矛盾，赵佗于是改韩信子韩姓取右边一半为韦姓;赵佗抚养韩信子至十九岁时(公元前180年)封其为土夷长。是为岭南韦氏。 唐朝李渊夺取天下后，621年便令李靖平定了岭南;这时候岭南韦氏世袭显赫大首领家族韦厥为首领，率领家族千余口归附了唐朝，韦厥向唐朝皇帝申明了家族身世，并且带领唐军平定了十万大山(广西合浦一带)，后代多以“京兆堂“为望。 进入隋唐，韦氏家族政治、社会地位得到空前提高，人才辈出。 仅就其中一支韦氏来讲： …… 韦冲，隋朝时期曾任民部尚书、营州总管。 韦挺，雍州万年人。隋民部尚书韦冲之子，历任尚书右丞、吏部侍郎、黄门侍郎、御史大夫、太常寺卿、象州刺史，封扶阳县男。 韦待价：出身于京兆韦氏逍遥公房，父韦挺，历任左千牛备身、卢龙府果毅都尉、兰州刺史、凉州司马、萧州刺史、右武卫将军、凉州都督，封扶阳侯，参与大非川之战后改为左千牛卫将军，扶阳侯加多三百户。 他的妻子也有来历，李氏，江夏王李道宗之女。 李道宗，是李世民的堂兄弟，出将入相，为大唐打下江山立上诺大功劳，他的另一个女儿，名叫李雪雁，被封为文成公主！ 因此韦待价与高宗、武则天同辈，冯小宝想让他（韦）叫他（冯）为叔那是一个天大笑话。 …… 听刘仁轨讲述完京兆韦氏的历史，冯小宝才知道原来汉朝开国大将韩信是韦氏的始祖，出身高贵，真要改姓韦氏，就可以娶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啦！ 门当户内，方为良配。 ”你可改姓韦，取名……嗯，你与韦扶阳（待价）是一族，可认他为叔！”刘仁轨从容道，然后给冯小宝细细思虑名字。 见冯小宝一笑，刘仁轨灵机一动曰：“可取名为韦一笑！” 冯小宝眼直！ “又或者是韦小宝！” 冯小宝眼眨眨。 “二选一，你看哪个好？”刘仁轨呵呵笑问道。(未完待续。) 第三八九节 冯小宝改名韦晞 冯小宝对老军头刘仁轨刮目相看，不要小瞧古人，他们可以给你编出你想象不出的名字！ 前有曹操高呼：“非典，吾命休矣！” 后有刘仁轨笑问：”你想叫韦一笑还是韦小宝？” 二选一，冯小宝什么都不选，因为韦一笑是吸人血的青翼蝠王，而韦小宝奉旨沟女妻妾众多，真要如此，即使李六娘没意见（这几乎不可能），她老娘可是个连女婿都敢饿死的狠角色，知道你乱搞一气，那就饿死你去！ 要不就让你进宫当寺人，侍候李六娘，从此永不分离！ 武mm说到做到的！看看另一历史位面上她做过些什么？ 高宗为太平公主选中丈夫便是薛绍。这位驸马的父亲是大将军，母亲城阳公主则是唐高宗的亲姐姐。对这位驸马武则天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对薛绍的嫂子们颇有微词，嫌薛绍两位嫂子成氏、萧氏出身不高，说：“怎么能让我女儿和乡下婆娘做妯娌呢？”便要下令薛家休掉成氏和萧氏。后来有人打圆场说，萧氏是兰陵萧氏，也是和皇家结过几次亲的家族。武则天才算罢休。 饿死了太平公主的第一任丈夫薛绍； 将最得宠女儿许给武攸暨，为了让她改嫁成功，而处死了武攸暨的原配妻子！ 冯小宝对于万恶的封建社会有着深刻的认识，越是了解，越是知道恐惧，那可是不经审判就可以灭族的恐怖年代！ 貌似冯小宝不怎么满意这二个名字，刘仁轨问道：“你想取什么名字呢？” “取个有意义的生僻字吧！” 顺应他的要求，“就叫做韦晞（念xi）！”刘仁轨为冯小宝取了新姓名，解释道：“晞者，破晓也，东方已晞，给大地带来希望！” 刘仁轨对于冯小宝寄予厚望，但他没想到冯小宝取生僻字，是立足未来，布局未来：他不想因为将来当他登基为帝时，子民们要避讳他的名字，如用常用字，造成太大的影响。 走一步，看三步，大将本色也！ …… 就在仪凤四年（六七九）的春节前，朝廷上下都在传诵着一个重大的消息： 攻吐蕃大将、进封为右骁骑卫大将军的冯小宝改祖归宗，原来他是京兆韦氏的子孙，始祖乃汉初三杰的韩信之子。 从此，韦小宝正式改名为韦晞。 天皇天后欣然道：“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其后代韦晞破吐蕃，军功彪炳，威武之至，有乃祖雄风！” 遂赐韦晞穿紫袍，腰圈玉带、佩金鱼袋；（原无） 爵位进封为河湟子（爵），食邑五百户；（原为嵩阳县男，食邑百户） 武职事官为右骁骑卫大将军（正三品），武散官为正五品下的宁远将军（怀化郎将）（原为宣节校尉（正八品上））；文官职事官又从正四品下的下州刺史级别升为正四品上的中州刺史，文散官升为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原为从九品下的“将仕郎”）。 …… 给力！ 韦晞看着升官的诏书，只能摇头感慨。 得娶公主，之前降下的职衔尽数反弹，他打下大非川，因功升为右骁骑卫大将军，武散官为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文官职事官是正四品上的中州刺史级别；散官则是从六品上的奉议郎，县男封爵二百户。 瞧瞧，现在做起了大夫和更进一步的宁远将军，杀敌三十五万都不如娶个公主！ 这就是娶公主带来的一步登天，他才二十五岁！ 至于穿紫袍，佩金鱼袋，则官服分别颜色，从唐代开始是：三品以上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绯（大红）袍，佩银鱼袋；六品以下绿袍，无鱼袋。官吏有职务高而品级低的，仍须按照原品服色。如任宰相而不到三品的，其官衔中必带赐紫金鱼袋；州的长官刺史，亦不拘品级都穿绯袍。 紫袍金鱼袋是四品以上的待遇，另赐玉带，那是三品以上的待遇。 恩宠之重，只为了让韦晞能够配上太平公主！ 反正韦晞非常牛掰就是了，热得烫手，拜客不绝于路。 他的朋友们蜂拥而来，大奴隶主米尼米和栗特巨商康采恩，珠宝巨商栗特人胡必成，加上之前冯小宝微末时助他起家的黄老板，高八郎、三家超级药商有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等，给他送上厚礼：永兴坊的一座大宅作为他在长安城里的新家。 永兴坊位于崇仁坊旁边，崇仁坊地处长安中央偏西，是贵胄们聚居地，你有钱也买不到那里的宅子，退而求其次，永兴坊的一座大宅院给他的朋友们送给了他，配齐家具和侍从，从此他在长安安下家来。 …… “哈哈哈！想不到大将军你居然是我的侄子，大将军，叫声叔叔来听听！”大堂内，左千牛卫将军韦待价笑得合不拢嘴道。 “你这人哪，怎么可以这样调笑晞儿呢！”他的夫人李氏，仪态端庄，温文而雅，止住韦待价道。 “老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叫！”韦晞心中破口大骂，原本他想让韦待价叫他叔的，没想到倒了过来。 封建礼法森严，哪怕是便宜亲戚，韦晞也得对他客气有加。 他与韦待价关系不错，当是时，韦晞一亮出夺兵三御宝，韦待价就支持了他，助他顺利夺得大非川上军权。 现在关系更进一层，韦待价给他引见了一屋子的韦氏亲戚。 每个人都对他笑脸相迎，韦晞也非常谦和，不敢拿大，因此大家相处融洽。 韦待价当仁不让，以韦家族长的身份，作为男方家长操办侄子韦晞与太平公主结婚事宜。 而他的副手则是韦晞的参谋长荆东灵、崔千寻，他们谨慎地组织了参谋部，以打一场战争的劲头，策划主公的婚礼。 战功、文才、家世、官爵，样样齐备，那么就得准备聘礼。 想娶大唐最受宠公主的聘礼是多少呢？ 荆东灵首先检查韦晞的财产，说实在话，韦晞有钱，非常有钱，他的生意都是垄断性的，可他得养军，来得多去得也多，几乎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不过，他在大非川之战中发了一注横财。 抢了吐蕃大军的军需，得金银百万贯之多，韦晞一人独得三成！ 他的商人朋友们为他众筹，他们财大气粗，更为讨好韦晞，也有三十万贯送上！ 商业伙伴，千金公主大气地送出十万贯！ 韦氏作出表示，竭尽所能，送上田地五千亩！ 加上其他人送来的财货，如此，有了足够资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未完待续。) 第三九十节 公主大婚（一） 韦晞发现想娶大唐公主是件极麻烦的事儿，尤其是娶得宠的公主，有一整套流程需要走完，马虎不得。 分为纳采（双方碰头）、问名（询问女孩的名字用以卜算）、纳吉（将卜算结果告知对方）、纳征（送聘礼）、请期（定日子）、亲迎六大步。 纳采开始，女方家长派出的是朝廷礼部侍郎王本立，王本立乃天皇宠臣，而男方家长韦侍价亲自出马。 两人因此而升官，王本立原来不是礼部侍朗得升侍郎。韦侍价则给加检校右卫大将军和检校兵部尚书的名份（虚衔），两人都因此而得益。 王本立按履历轮不到他升侍郎，而韦待价虽然是虚的大将军，但一旦有缺，朝廷往往优先考虑他补实缺。 大将军名号尊荣，多少将军都卡在“将军”一阶而无法成为大将军。 女方实在豪气，与男方会面的地方放在了礼部大堂，分宾主坐下商谈。 天家无私事，不为公器私用，御史不敢发言，哪怕是铁骨铮铮狄仁杰也不作声。 韦待价着从人执雁为礼送与女家，雁是侯鸟，随气候变化南北迁徙并有定时，且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古人认为，雁南往北来顺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义礼，婚姻以雁为礼，象征阴阳和顺，也象征新娘的忠贞专一。切记，一定要是活雁，事后还要放生的，不然不吉利。 当然，即便是在古代，大雁也不容易入手，但公主出嫁需要用到的大雁则木有问题，都是健壮的大雁。 双方谈起新人的情况，几乎是王本立问，而韦待价回答！ 王本立问得非常仔细，因为他回去要向天皇天后汇报的！ 听闻韦晞为了婚事准备了八十万贯的财货，仅聘礼礼金就有一万两黄金，创下礼金记录，王本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当初吐蕃松赞干部聘文成公主聘礼礼金为五千两黄金，化外之民，不值一提！” 韦待价附和道：“礼聘公主，礼不可缺。” 再有就是核对双方家庭情况，包括家世、亲戚、本人情况、家居等。 这里就看到韦晞改姓韦家的好处，满满的都是赫赫有名的祖宗家人，与公主方可匹配！ 否则，说出来你是走江湖卖药的出身，想娶公主？ 作梦吧你！在看重氏族门第的唐代，这样的出身，在盛唐时绝对没指望！（安史之乱后，朝廷力衰，无法再象之前这么讲礼仪） 一句话，作千古女帝的女婿，更加不容易。 武则天是商人家庭出身，更加看重出身，哪怕韦晞为她立下诺大的功劳，no出身，no六娘。 王本立还着重检查了韦晞新家的建筑情况，女方专门派人去量过的，就是传说中的“门当户对”！ 一曰户对，就是嵌在门楣上的正六角形的圆木，俗称户对，韦晞为三品官，可装四个户对，而门楣上有两个户对的，对应的是五至七品官，要是一个户对都没有的话，你想都不想要娶公主了！ 门前也有讲究，官员们讲究门高于路，门前要有台阶，按制，六、七品官员面前不得高于二级，五吕官台阶不可高于三级，四品官不能高于四级，三品官是韦晞不能高于五级。 哪怕是亲贵也顶多八级，九级是皇帝专用，谁家私宅做九级或者更多台阶的话，那等来的是满门抄斩。 门当，则是汉族传统建筑门口的相对而放置扁形的一对石鼓（因为鼓声响当当，厉若雷霆，古人认为其能避鬼而推崇），它的大小与官员官职的大小成正比。 门当户对是良配，没有内涵，岂可娶公主！ 韦晞样样光鲜，战功是板板的，大非川上斩首吐蕃三十五万人，封大非川，霍骠骑未及也，古之良将，建功立业，胜之者无几！ 文才亦不缺，他写出的诗词，足以传诵千古。 文武双全，试看朝中谁敌手！ 官爵上胜过世间绝大多数的豪门，二十五岁做到大将军，有多少人办得到？ 关键是他的大将军是他凭战功挣来的，名至实归，说起来男方女方都充满自豪，世人无可置喙，这也是天后满意的地方。 韦晞的家世显赫，始祖是汉初三杰之一的开国大将韩信之子（不直说韩信，韩信谋反一直没给平反），韦氏在唐朝处于实力上升阶段，与皇家结亲，不为辱没。 个人情况是韦晞今年近二十五岁，而公主近十五岁，相差十岁，两情相悦不为过。（唐女出嫁年龄是十三岁，太平公主稍微迟了） 他的家庭情况给出的是“父母双亡”，让公主无有待奉舅姑（公婆）的麻烦。 此乃洛阳老君观玄清道长的力劝，与韦家商量后，韦晞父亲挂在了韦家一个早夭（活不到五十岁者为夭折）的族人名份上，而不再用回其父“冯大宝”的名字。 冯大宝的名字压根儿也没有出现，他不出现是好的，如果出现韦晞生父是“冯大宝”，一个走江湖卖药的，那么，天家丢不起这个面子，结果是天后派人赐冯大宝自尽！ 事实上，天后派出的人手已经出发了…… 为了准备韦晞婚事，玄清道长动身从洛阳到了长安，住在他家里。 他的到来极有必要，因为他得帮韦晞卜算。 天家确实豪气，男方问女方的女孩名字和生辰八字，女方同样也问男方姓名和生辰八字。 男方有玄清卜卦，女方则是袁客师相卜，看他们是否八字契合。 当男女方第二次会面，出示双方卜卦结果，事前没有通过气，不约而同，竟是同样的八个字，让王本立和韦待价哈哈大笑。 哪八个字？ 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此事由王本立回禀天皇天后，两圣同样高兴极了！ 天皇欣然道：“当初李淳风与袁天罡为朕寻万年吉地，李淳风找了七七四十九天，在吉地龙穴埋下一枚铜钱，而袁天罡也找了七七四十九天，找到地方，拨下头上一根银钗插下去，有司按地寻迹，挖开来一看，袁天罡的银钗插在铜钱的方孔中！” 天后亦喜道：“前有两位师尊传奇，后有两个弟子（玄清是李淳风的小徒弟，袁客师是袁天罡的儿子）同样卜卦结果，我与天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王本立立即拍马屁道：“恭贺天皇天后得此佳婿，公主得遇良人！” …… 如此，硬件、软件齐备，样样经得起考验，公主出嫁正式启动。 天皇下诏，右骁骑卫大将军韦晞尚太平公主，加封驸马都尉，爵位加多三百户，实授工部尚书和登州刺史。 群臣都知道太平公主尊贵，但没想到恩宠尤重，加封驸马官职透出了极大的不寻常。 一般地，驸马与公主结婚后，都会立刻加上一个“三品员外官”的官衔。 三品，在唐代是很高的职阶，唐代的宰相，也仅仅是三品官，例如常见到“同中书门下三品”， 按唐代惯例，除非立过天大功劳，否则一、二品的高官官阶，是不会轻易颁赐给官员的，所以可说三品官已是唐代的最高官阶。 但是“三品员外官”则不然，唐代所谓“员外官”，是指原缺以外的官，也就是正式编制以外的官，只是个编制外的虚衔，不是个正式的官职。 韦晞加多的官职，均是实授，六部尚书已是文官三品，他年纪轻轻，做到文武均官居三品，实属异数。 但他比起太平公主际遇，又不算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九一节 公主大婚（二） 公主出嫁，首先得册公主，太平公主除正式上“太平公主”尊号，愿大唐太平，寄予深切厚望，仅食邑一项就从公主出降惯例三百户改为一千五百户，创造历史记录！ 公主府第是现成的，天皇天后早就备下来，崇仁坊一座大宅，内有跑马场，韦晞和公主可足不出户，在里面跑马！ 仅此一宅，在小县城就可以买下一座县城了！ 装修一新，豪奢无比，只待新人入住。 公主府里面有邑臣，也就是她有下属官吏归她指挥，公主府有令一人，为正七品下；丞一人，正八品下；录事一人，正九品下，均比其她公主的高级。公主邑司官，各掌主家财货出入、田园征封之事，其制度皆隶宗正焉。 天皇与天后赐田五万亩、部曲五千、加上大量的作坊、铺面给公主作嫁妆！ 田为良田，部曲强壮，且有技能，作坊、铺面都能够给公主带来丰厚利润，让她过上奢华无比的生活。 一来，朝廷有登州（烟台）一带的黄金，相对于之前更是有钱；二来，韦晞争气，这个女婿深得两圣之心，让他们极为满意，因此赏赐更丰。 至于其它陪嫁更是不计其数。 新人婚期定在仪凤四年（六七九年）的元宵节，主要利用上了元宵节三晚金吾不禁的惯例，让天家、大唐臣民们双喜临门，开开心心。 婚礼定在长安万年县衙，此乃大唐婚仪，唐人风俗多春夏迎娶新人，腊月婚嫁则有规矩即新娘不能见姑即婆婆(唐时称公婆为舅姑)。结婚当天，新人不能住进房子，必须住在屋外用青布幔搭建的帐篷，谓之“青庐”。新人在这里面完成交拜仪式并过新婚第一夜。（可见大唐李家出身就是胡人） 一个消息爆炸性地传遍了长安城，朝廷给长安城内市民每户铜钱十两（视身份地位，小民得到铜钱或者同值的绸缎，官得银两，勋贵收金），作为喜庆之资，让他们可以更换新衣、装饰门户过节和参加见证婚礼。。。公主出嫁那天，所有子民都要上街庆贺，衣着不得体会丢天家的脸。 这项优遇同样适用洛阳，反正洛阳长安的成衣铺、装修铺生意大好！ 乘此机会，官府还要修路打扫，装点大唐朝廷门面，盆花、插旗，诸多搞作。 经营丝绸业的韦晞的好朋友黄老板，早早布局，趁机大赚一笔，收回了他历年给韦晞的赞助还有多！ 生意人开心，给蜂拥而来的买卖开心得合不拢嘴，老百姓拿到银子，个个高兴。想当年太平公主出生做满月酒，皇上、太后每家发银五两。现在结婚，加倍发给，也算沾了公主的光。那时，米谷五钱银子一斗，十两银子对百姓人家来说，已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这笔钱对于朝廷同样不是小数目，先是军赏，再是公主大婚，户部尚书郭待举头大如头，为流水般花出去的钱而头痛得睡不着觉。 …… 天后摆驾飞香殿。 沿途寺人宫女跪地匍匐，天后仪从赫赫，长驱直入。 她问飞香殿总管甘寺人道：“公主在做什么？” “回天后的话，公主在整嫁衣！” “嗯！”天后颌首，看看挂在正殿墙头的冯小宝的作品，径入内室。 微风吹过，冯小宝的家信、大非川作战图和荒城之月、《鹊桥仙·赠六娘》还有《元宵节·赠李六娘》五件大作一字摆开，轻轻晃动。 力作打动了公主之心，战功让公主沦陷！ …… 内室里，侍女围满一室，红红艳艳的嫁衣到处都是。 都是昂贵的绫罗绸缎行头，价格非一般的贵且不算，市面上根本难以见到。 见着天后到来，太平公主急急迎上道：“参见母后！” “怎么样？满意吗？” “谢谢母后！”太平公主先来致谢，随即看到她母亲，遂挥挥手，所有的人都退下了。 她跪在天后面前，抱住她的双膝道：“……儿不能长伴母后膝下了！” “傻孩子，你还可以回宫看母后的！”说归说，天后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自从公主定下了婚期，天后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件事上，不仅是公主的礼服她要亲自操持，就连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每一道程序，她都亲自过问。 这段日子里，就连宫人都发现天后不再是那个望而生畏眼神犀利的武后，而是一个悲悯伤感，心中藏着离别愁绪，对女儿未来生活患得患失的普通母亲。 “皇儿，你对你的驸马满意吗？你对他了解多少？”天后问起女儿。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呢！ 本朝和之前，没有一个驸马象韦晞得到的战功，亦很少有驸马象韦晞写下的千古大作。 在他改姓之后，韦家确实可以与天家结亲，不辱没天家。 他也有钱，足够的财力让太平公主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韦晞是那么的高大健壮健美，阳刚之气四溢，阳光的笑貌让太平公主深陷于中，难以自拨。 七岁大的那年，太平公主见过韦晞一面，那时他在宫里演武，霸气十足，公主觉得他打得好看。 等到再见面，渐知人事，公主见着他时，那是一辈子再也不会有的悸动！ 他浑身肌肉发达，几乎没有见过谁象他这么充满了力量，却又有着惊人的文秀之气，奇异地结合在一起。 他不卑不亢，见着公主也不跪，虽有强大的武力却为人和蔼，太平公主不止一次见过他给老人让路，向小民施舍，这在大唐官员来说极少见，但他自然而然地做出来，是为仁！ 义气所在，他有一群兄弟和朋友，相互扶持。 讲仁义，有道德，立殊功，身体好，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她！ 看到女儿想起他时幸福得发亮的脸庞，天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抚她整治得如丝绸的头发道：“皇儿，你出嫁之前，母后还是有些话与你说的！” “请母后教导！” “韦晞是军中大将！”天后轻轻地道。 “大将？”太平公主有点糊涂，大将与她有什么关联？ “做得军中大将，对敌人狠，他斩首三十五万级，你看过朝廷一万军队操练，你就知道三十五万是什么样的概念。”天后继续道。 太平公主还是糊涂，他对敌人狠，那又何妨婚事？ 他再狠，也应该不会狠到自家人头上吧，岂料天后道：“为大将者，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未完待续。) 第三九二节 公主大婚（三） “你听说过唐甜吧？”天后话题一转。 “知道！”太平公主丽容刹间转冷，她也知道唐甜的名字，之前奈何她不得，现在她执掌公主府，有钱有人，就不同了！ “过了春节，刘仆射前往河湟，有一个任务是将策封唐甜为西海郡主，以酬其功！” “啊！”太平公主瞪大秀目，她也不傻，知道朝廷制度，唐甜受封为郡主，至少在短时期她不可以对付唐甜。 扶上马，送一途，要是新鲜出炉的郡主死于非命，无疑是打朝廷脸面，太平公主不可能与朝廷的诏令对着干的。 “你不可以轻易对付唐甜！”天后讲道：“母后派人去调查过唐甜与他的交往，她很有眼光，在他起于微末时，她引领唐家对他支持有力，最终助他登上大将军之位！” “与他有情，对他帮助，且远离洛阳，也不争什么名份，母后我思之再三，终究没有动她！”天后再次告诫太平公主道：“你不可以轻易对付她！” 强势的天后，心里也在挣扎，她很想为她最最亲爱的女儿解决这个麻烦，但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尤其在唐甜在大非川一战中给予吐蕃致命一击（其实也是韦晞的策划，务必由唐甜出手，唐甜亦是争气），天后看看地图四周上那密密麻麻的红点（代表敌人），叹了口气，决定由刘仁轨去封唐甜为郡主，确定了她与太平公主分庭抗礼的格局。 “等你嫁了过去，你上无舅姑，家族也不是真的，他必会让着你，宠着你，你虽可为所欲为，但有的事还是做不得的，例如唐甜！” “这事情有诱惑力，但做不得！” “要聪明，你若做了，一者不一定成功，唐甜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二来会真正惹怒到他，他大部分事情都会让着你，但此事他未必让你！” “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同样狠，切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恃宠而娇！” “趟若是别的驸马，母后连提都不会提，韦晞却不一样，他做得大将，绝非寻常，有的事情，也要让着他！” “要多想想，母后不是时时都在你身边，你要学会自己作主，要学会长大！”说着说着，天后眼眶红润，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唐帝国皇后，而是一个即将嫁女，患得患失的母亲！ 如若是一般的驸马，天后自信她女儿可以掌控一切。 但年纪不到二十五岁，凭真实战功升上大将军的韦晞，绝非寻常驸马可言。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自身的武力、军队、他的朋友们，都是他自己的！ 而且他的家世，也是假的。 天后敢说，一旦他与他便宜家族发生重大利益冲突的话，他根本不会管他家族的死活。 换言之，他没有牵挂，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种人最难对付，天后太清楚这种人，因此天后教导太平公主，与韦晞一起时，还是要尊重他。 …… 天后并没有就此话题教导太平公主多久，俩母女就兴致勃勃地谈论起太平公主的嫁妆来。 “你说他喜欢这些宝石？”天后吃惊地问。 一滩各种各样的宝石，有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猫儿眼、天晶石、玛瑙等等，在桌上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是的！”太平公主手抓一把宝石，然后松开手指，让宝石在桌子上弹跳，颇为耀眼。 须知大部分唐人都喜欢玉石，所谓君子温润如玉，玉石在汉人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 再联系到他经常冒出的yesorno和why？难不成韦晞祖上是胡人？ 天后与太平公主不忍置疑，好家在！他入了韦家的姓，就算是胡人也没关系，反正朝廷一概不认，只认韦家。 正在谈论着，只听得外面一迭连声叫道：“天皇驾到！” 竟是李治也来了，见面后，他袖出一折（多张纸），给太平公主道：“呶，你夫家的聘礼，已经送到了皇宫里！” 太平公主接过，连忙递给天后，母女同看礼单，聘礼为： 黄金一万两！ 实打实的黄金，亏得韦晞抢来了吐蕃的军资，黄金多从此间出来，否则真的很难给出这么多的黄金！ 一箱箱的上等丝织物（唐朝以来丝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货币交易），崭新成箱的铜钱、银两，还有各种金银器皿，珠宝首饰。这礼比世家大族的聘礼丰厚多了。 足足二******箱的硬通货和软货，非常扎实，总价值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贯（五亿钱）！ 大唐最尊贵的一家子对聘礼还是挺满意的，这表明了韦晞对太平公主的态度，他真的是下了血本。 他有点钱不容易，他向来态度“钱都是用来用的”，养军、扩大生产，实际上他流动资金不多。 倘若不是打吐蕃发了一注横财，兄弟们也将虏获的黄金都让给他，真的很难弄到一万两黄金来。 当初吐蕃松赞干部以一国之君的身份礼聘文成公主，送聘金五千两，韦晞聘太平公主，翻倍！ 如此皇家有脸，不枉把公主许配给他。 站在天皇与天后中间，太平公主满满的幸福，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 时日跟走缓行，不知不觉进入了新年。 这个新年长安城里极为热闹，有史以来的热闹！ 由于“水泥马路”的开通，交通便利，官员、富翁、商人、书生、没事干的闲人、胡人胡商都想见识到大唐最尊贵公主的出嫁，导致城内旅店爆满，空房都给抢占一空，民居趁机大做生意，以亲友名义收纳住户，所有的食肆饭店都满满当当。 人多如潮，街上是摩肩接踵，执金吾、洛阳府、刑部十分紧张，要求管制人群到来，结果给天后止住道：“多些人来热闹，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的风采，又可促进经济，何乐而不为之！” 官府唯有大力打击一切牛鬼蛇神，驱逐乞丐，官军、差役日夜加强巡逻，维护安定。 万众瞩目的日子到来，公主出嫁了！(未完待续。) 第三九三节 公主大婚（四） 嫁女的高宗皇帝赋诗一首：《太平公主出降》：“龙楼光曙景，鲁馆启朝扉。艳日浓妆影，低星降婺辉。玉庭浮瑞色，银榜藻详徽。云转花萦盖，霞飘叶缀旂。雕轩回翠陌，宝驾归丹殿。鸣珠佩晓衣，镂璧轮开扇。华冠列绮筵，兰醑申芳宴。环阶凤乐陈，取席珍羞荐。蝶舞袖香新，歌分落素尘。欢凝欢懿戚，庆叶庆初姻。暑阑炎气息，凉早吹疏频。方期六合泰，共赏万年春。” 那一天举国欢庆，万户均参与，长安城的大道上，锣鼓喧天，彩旗飘飘，人们皇宫里张灯结彩，香雾缭绕，御席珍羞，杯筹交错，大臣云集，吟咏祝福。 是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又值初春，天气转暖，腊梅盛开，柳枝吐绿，更衬托出一派喜庆气氛。 到了日高三丈时分，新郎韦晞率领的迎亲队伍从永兴坊他家出发。 让大唐民众和胡人们大开眼界的时候到了，韦晞不是作文官打扮，而是盔上红缨飘烈焰，锦袍血染，狮蛮宝带束玉带，龟背铠堆金。 他竟然是一身武装去接亲，威武英挺，俊秀无伦！ 在高原上泡，晒得黑，自然好不了多少。 回到洛阳、长安养了一阵子，还借用了唐甜的秘方：每晚野骆驼奶敷面，让他肤色迅速变白。 如此韦晞样貌英俊，高大挺拨的身板，长臂，身躯健美，动作有力，无懈可击！ 街头上人人喝彩，赞叹道：“这才是驸马爷！” 他的兄弟们如杨成献、程伯喜（他给紧急调回来）、黄善保（黄老板之子）、姜咨（故左相姜恪之侄）、韦旻（韦家嫡子）、契苾耸（凉国公契苾明之子）、娄师德等同样崭新武装甲胄，加上跟随后面的黄金甲官兵，皆背刀扛枪拿盾，十分威武。 负责吹吹打打的是军乐队，皆穿军装。 这支迎亲队伍以右骁骑卫军队为主，加上洮河道官兵。 韦晞以军队迎亲是经过特许，本来迎亲是喜事，而军队是凶事，极少军队迎亲这等事。 但天后极宠其女，一心想将婚事办得风光体面，与众不同！ 军队迎亲确实别样，而韦晞是军中大将，无人不服，关键是袁客师（卜卦者）认为韦晞hold得住，对天后说：“军势厉也，然韦晞者，军中大将，镇住场面，军势不复为患，反有助益。大将军为阳，帝女为阴，********，更利我军，大善！” 天后极信袁客师，遂特许韦晞带兵迎亲。 只此一例，其他驸马可没这等好事，想调兵也没法调----无皇帝准许，兵部调令，擅调禁军、府兵十人以上者，为谋逆！ 视同造反，那上回韦晞无兵部调令调了三百禁军铁骑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关键是他为的是太平公主！他也很清楚这点才敢放手施为，你让他没有原因调动三百骑兵看看？摘了他的顶戴是妥妥的！ 右骁骑卫军队皆挑选出精兵锐将，十分好看，而洮河道官兵都有战功在身，见过血杀过人，是盛气凌人。 他们或雄纠纠或气昂昂，跟随着将军们，打着旗帜，扛着军器，整齐推进，有如一条金龙涌动奔流，百姓们高声喝彩，热烈鼓掌。 “咚咚咚”，唐军击鼓进军，绕城小半圈，转过宾耀门，经过左掖门，在宫城正中的端门停下。 摆出了一个雄壮的军阵，左顾右盼，上看下视，密密麻麻的一万精兵，挺首挺立，威风十足。 军鼓不停以作催妆，顾名思义便是催促新娘子抓紧梳妆了。有诗云：“欢颜公主贵，出嫁武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大将军韦晞踩着马奴背下马，有越王李贞（皇帝八哥）的儿子琅琊王李冲作为女方亲属，将他迎入明德门，顺着新铺就的大红地毯进入正殿。 宫里挂锦结彩，送亲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韦晞见着了笑逐颜开的天皇天后，还有满庭的大唐亲贵勋爵，文武百官。 这他们这桩喜事，整个大唐能来的高官权贵都来了，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一刻。 李冲叫道：“来呀，去请新娘子出来！” 宫人去请了，新娘子没见出来！ 她的宫中女官越姑煞有介事地说道：“新娘子不出，且为之奈何？” 旁边甘寺人接着道：“要不金来不要银，只须新郎三首催妆诗！” 于是人们起哄，纷纷叫道：“新郎哥，来一首！” “来三首！” “来十首！” “一百首！”韦晞汗颜，还一百首，以为是东市买大白菜啊！ 他早有准备，摇头道：“催妆诗我是不成的！” 见大伙儿失望的样子，韦晞又道：“作三首诗赠六娘还是成的！” 人们大笑道：“快快道来！” 韦晞酷酷地道：“取笔墨来！” 须臾笔墨纸砚呈上，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户部尚书郭待举施施然出班，说道：“我给驸马爷执笔！” 大伙儿暗骂一声他无耻，正三品的高官还去拍马屁，但更赞他真会抓住时机，这位驸马爷上马打仗是好手，下马写诗填词唱歌，文采同样不逊军略，他的大作，能带契书写者增添光彩哩。 果然，韦晞连作三首诗，抒发情感： 《一赠爱妻李六娘》 昨夜星辰昨夜风， 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此诗还有半阙，但没必要写上 《二赠爱妻李六娘》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军旅半缘君。 ……此诗“军旅”原作为“修道” 《三赠爱妻李六娘》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三首诗发出，满殿人又一次给震撼了！ 因为他们亲眼见证大作的问世。 天皇赞叹道：“好一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天后摇首感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小子说半缘军旅半缘六娘，该打！”说是打，却满是笑意！ 群臣齐诵“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声中，新娘子打扮仪态万千，尊贵无比在命妇贵女们有如众星伴月下进殿！(未完待续。) 第三九四节 公主大婚（五） 公主着翟衣、花钗。翟衣呈青色，衣与裙上均秀有锥鸡，重叠成九层。其内为青纱单衣，黑白相间成斧形衣领，配以朱红细丝的袖口、衣边和前襟。蔽膝则根据裙色，用红黑色作领边，加绣花纹。大带据衣色而定，穿青衣青袜，戴皮带，着双底鞋，佩缓带、玉佩，两鬓用珠宝金花装饰。花钗九枝。 打扮得真是美轮美奂，灿烂夺目，这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韦晞心潮起伏，一刹那间，什么都抛在脑后，去特m的造反大计，去特m的吐蕃、突厥，去特m的建设，只想好好地和她过日子！ 司仪官按程序高喊新郎新娘叩拜天地，跪谢父皇母后，太平公主给他们重重地叩头，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忍不住眼泪刷刷流下，那天皇天后同样是忍着泪水道：“皇儿，好好跟着你的夫婿过日子吧！” 天后淡然道：“韦大将军，好好照顾本后皇儿，否则……” 韦晞暗忖我的娘咧，我敢不听话吗！遂连声应允道：“一定，一定好好照顾，末将甘当军令！” 听得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时辰到！公主起驾喽！”寺人高呼道。 韦晞与太平公主携手而出，在大群送亲人群、仪仗簇拥下走出端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声众志成城的暴喝：“恭迎公主、驸马！” 只听得一片甲片摇动之声，上万军人半跪俯首相迎，场面空前壮观！ 兵如海旗帜如林，大部分的人都看得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见到过的，这真的是一个别致的迎亲仪式！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太平公主轻启朱唇道：“将士们辛苦了！平身！” 但将士们并未平身，韦晞复述道：“公主说大家辛苦了，平身！” 听闻军令，将士们抬起头，齐声高呼道：“誓死效忠公主！”再次俯首后站起来。 公主坐上了超长加宽型豪华车---翟车，韦晞照样乘马，车如龙，马如水，人如流，浩浩荡荡向公主府进发。 满城喜庆，为庆贺公主新婚，全城罢市放假。街道两旁，家家披红挂绿，街边的每株树上都张灯结彩，美仑美矣。 道路边挤满了观礼的人群，先是看着护送公主驸马的庞大军团，前呼后拥，队伍中旌旗如云，击着这鼓前进，看到他们无语啊！ 是去打仗，还是迎亲?这样的迎亲队伍逆天啊！ 然后他们开始数数，数公主陪嫁的妆奁，看不尽头的人抬马驮车拉的队伍，一抬、二抬、三抬……足足六百抬！ 里面的金块银绽铜钱沉甸甸，健马拉着都吃力，琥琅玛瑙，珊瑚珍珠，丝绸绢纱，以及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等等，应有尽有。 也是一个空前的记录！ 长安城里迎亲队伍经过的街道上喧闹无比，人声、锣鼓声、欢笑声不绝于耳，满城尽成了欢乐的海洋。 …… 翟车一路前进，突地停止了，只见路边蹿出大群皇亲国戚，拦路打劫！ 此乃障车，是一种习俗，新娘子车至中途，游人拥为戏乐，且邀酒食，不给就不让过去；谁来障车呢？只有宗族贵戚才能拦驾，小民就免了。 于是大撒金钱作买路钱方可通行。 到达公主府，安置了嫁妆，再转向万年县衙， 车驾到得万年县衙，却见衙门侧边的墙给拆掉了一大段，车队不是进门而是过墙。 原来翟车过大，县衙门户进不去，只能拆墙了！ …… 夜来，长安城变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从长安城最东北的大明宫兴安门出来，一直到城东南的万年县衙，一路上火炬点成了一条火龙，把道边的槐树都给烤焦了。 娶公主的礼仪冗长，非常非常的多！ 多到韦晞不堪回首，决定道：“谁要是想我再娶公主，我就和谁急！” 他就象个木偶般给礼官摆布，仪式来了一种又接第二种，以他这么好的体力，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好不容易，他有空和他的兄弟们（亲友团）说上几句话，喘一口气。 他的兄弟们一切都看在眼里，深有余悸地道：“皇家女真的娶不起！” 韦晞大有感触地点头同意！ 然后程伯喜笑问道：“驸马爷，大喜之日，请你给我们发表一个感想吧！” 冯小宝施施然地道：“突厥人知道大唐天家在办婚事，必不为备，你说我们要是集中万骑，连夜出发，急行三天三夜，到达胜州（单于都护府所在地附近，东部突厥聚居地），当可破突厥十万！出其不意，我军必胜！” 听得兄弟们面面相觑：“好家伙，这等时候还在想这些，真正好战分子！” 他给杨成献猛拍一记肩头道：“别想那些了，准备战斗吧你！” …… “夫妻交拜！” “青庐”内，韦晞脱下戎装，身穿紫袍圈挎玉带，佩金鱼袋，和太平公主对拜后，两人各自亲手给对方剪发一缕，合置于锦囊，象征结发夫妻。 礼成！ 终于可以享受太平公主这道大餐了！ 在此良宵佳节，岂可无诗，韦晞遂口占一绝：“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驸马果真高才！”太平公主情不自禁地道，眼中满满的都是爱意。 “我还有更高明的功夫，公主想不想领教？” 韦晞不怀好意地道，他眼眸晶亮，烛光下映出两团火！ 太平公主发育得极好，脸方、下颌秀美、两眉明媚，两鬓微宽，黝黑发亮的乌丝，身材高挑，体态丰盈，凹凸有致，野性十足。 “来就来，本公主岂会怕你！”她把胸一挺，那火辣辣的眼神，深切地引发了男人的征服欲。 不久，声细细亮起，渐渐变大！ …… 太平公主婚礼的豪华奢化无比，热闹非凡，绝对可以说是空前：当年，太宗和长孙皇后爱女长乐公主出嫁，嫁妆稍微多点都被魏征说了一通，不得已又改回去了。 而太平公主的嫁妆超标，超得厉害，厉害到群臣无语。 城阳公主，也是太宗的女儿，纳吉的时候说晚上结婚不吉利，想要改在白天，结果又被大臣说了一通，还是按规矩来。 太平公主的车驾则在大白天公然绕城一周，让万民观瞻齐祝。 足足一万军队护送她与驸马出行，他们洞房的那晚，有三千军围定万年县衙，守了一晚，以作护卫！ 这样的事情很难复制，普通人等不敢用军队迎亲，只有大将才能够镇住军队，因为他本身是军中灵魂军中胆，军势自然不会妨害自家主将。 而普通的大将，朝廷不会允许他调兵迎亲，军队是皇帝的，不是大将私兵。(未完待续。) 第三九五节 追寻冯大宝（一） 洞房花烛夜，韦晞在被翻红浪，胡天胡地之际，他的“父亲”冯大宝一脸无奈地看着一个灰衣汉子在他面前气若游丝地交代道：“速去营州，找李……”然后汉子就咽气了。 周围一片狼藉，倒下了十几个尸体，看他们的装束泾渭分明，一批黑衣一批灰衣，是两拨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兵器扔了一地，还有弓弩等管制武器。 两起人是在傍晚时分找上门来，先是灰衣汉子们，还没讲上几句话，黑衣汉子杀到，双方大打出手，刀光剑影，箭来矢去，杀得血肉横飞，看得冯大宝和妻儿们胆战心惊！ 黑衣人要杀他冯大宝，而灰衣人保他，打到底的结果是双方都死光光。 …… 冯大宝在之前因为医患纠纷，闹出官司，给官府发配到北方军前效力。。。军队最缺人手，因为危险，劳役有钱也不肯去做，是以地方官只要有可能，都判军前效力。 他辗转到达幽州军，军队问他会什么？ 军队首重打仗军人，其次工匠，只会卖力气的蠢才无地位，而没技术也没力气的人那就惨了。 冯大宝走江湖，是个万金油，会打拳，不过年老力衰，拳怕少壮，打也打不过年轻人，无用！ 他会制大力丸和狗皮膏药，却没想到军队药品皆给人承包了，他的“药品”尤其是跌打狗皮膏药派不上用场。 他没想到的是父子俩相互干扰影响，韦晞（冯小宝）曾到北方一带打仗，时间不长就去攻吐蕃，他的“战地医院”体系却给识货的北方将领如李谨行推行开来，有较严密的医治体系，幽州军也是其一，冯大宝的半拉子跌打狗皮膏药就给军队看不上眼 至于春yao大力丸，高级将领们几乎不用它！ 不是高级将领没有寡人之疾，主要是北方羊多，高级将领都能吃到羊肉，羊肉温补，加上药材，胜过大力丸。（阿拉伯人就是吃得羊肉多，所以功能特别强，不信大家可以试试多吃羊肉） 而年轻人军营里接触不到女性，他们也不需要大力丸。 眼看着自己要给扫进没技术也没力气的人群中，冯大宝急中生智地道：“我会养马！” 他真的会养马，走江湖时见识过，将回忆的东西记起来，遂给分配去养马。 会归会，但毕竟年纪大了，在大的养马场里派不上大用场。 最终他到了幽州一处边远的小养马场兼大军草料场干活，那里只养了二三十匹马，主要还是供应大军草料。只得一个养马老军和他的女儿在照料。 养马老军姓钟，是个老伤兵，因为打仗野外受寒得了风湿，只好退出现役，专心养马。 老军娶不起正经汉家女，只好娶了个胡妇，生了个女儿，胡妇难产死去。 老军一边经营养马场，一边拉扯着女儿长大，也无再婚娶。 因为家穷，他女儿到了三十多岁也嫁不出去。 冯大宝到了小养马场干活，渐渐地，老军知道其为人忠厚老实。 边地人少，一来二往后，冯大宝就与老军之女成了秦晋之好，那钟氏女无甚姿色，却好生养，给他连生了二个娃，到现在一个已经七八岁大，小的也有二三岁。 年前，老军寿终正寝，冯大宝给他送终，与军队报备一声，就算由他接管了养马场。 北方军队缺人，又不是什么大的买卖，有人接手还求之不得。 冯大宝也算安定下来，心忖这样就算了，只是记挂着他的大儿子冯小宝。 地方落后，消息传递慢，百里间不相往来的事是常态，冯小宝的消息没能传进他的耳中。 日子平淡而过，直到这两拨人先后找上门来！ …… 浑家钟氏女放开捂住大儿子的眼睛，惊恐地问道：“阿郎，可怎么办哪？” 她没见过什么世面，猛然一下子这么多人死在她面前，死状恐惧，若不是还有个丈夫作依靠，只怕她发疯都有份。 冯大宝远比她镇静多了，略微想想后，决定就按灰衣人临死前说的去办，到营州去，找李什么。 因为那些灰衣人曾经拼命掩护他，他们的话可信！ 于是他着浑家收拾一下细软，带走衣服和一些吃的，这些年间他们还是积蓄了几两银子和十几贯铜钱，他再从营里挑了四匹较好的马，与浑家各骑一匹，各带一个孩子和另外一匹马备换，按营州方向驶去！ 临行前，他多了个心眼，搜集一下死尸的尸体，果然发现灰衣人身上的铜牌，写着营州李谨行！背面是编号。 再有黑衣人身上同样有铜令牌，更是精细，写着“内”加编号，还有的人是银令牌。 冯大宝只带走灰衣人身上令牌，还有搜罗到的上百两银子，一下子就富起来，于是他叫浑家只带上两三贯铜钱作零用得了。 至于黑衣人身上的令牌，则给他掩埋了。 浑家有点舍不得，结果挨他一瞪眼，勉强从命，与丈夫上马离开。 …… 他们走后的一个时辰，第三拨人马到来，领头者是一个目如郎星，满脸正气的三十出头年青人，还有他的两个随从。 见到一地死尸，不禁一楞。 然后年青人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尸体，沉声道：“两边人马，一边是洛阳来的，一边是营州来的！” 冯大宝经验缺乏，没有毁尸灭迹，给年青人发现许多线索。 随从之一惊道：“洛阳？是他的人马还是？” “应该不是他的人马！”年青人摇头道：“这等人手，绝非普通人能够养得起的，乃……”指指天，没多说！ “至于营州来的人马，多是靺鞨人打扮，很可能是李国公的人马！”随从二指出道。 “上面的人与李国公的人马怎么会打起来了？” “不用猜测，上面的人应该是来捉他的，而营州的人，是保他的！”年青人实在厉害，想得八九不离十，因为他就是狄仁杰手下得力干将元芳！ 韦晞身上疑点重重，元芳奉命调查他的底细，先去了冯大宝父子先前落脚的县城里，找到了之前的案牍，一路往北追寻，总算找到地头，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们立即出发，找到他！”元芳断然下令道。 “往哪找？” “去营州！”元芳蛮有把握地道。(未完待续。) 第三九六节 追寻冯大宝（二） 这一带偏僻，无人到来，元芳同样在营里再选了三匹马，追了下去。（来时三匹，离开六匹马） 起初他们没能追上，因为冯大宝的马好，大家同样可以换乘，而元芳之前的马力已疲，新加入的马力也差。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追上了冯大宝，因为他没有逃亡意识，该休息就休息，该停下吃饭就吃饭，如此给元芳追上。 这天下午，他们在往营州的野地里追上冯大宝，那元芳实在有眼力，见到前面二骑两空马，遂大叫一声道：“冯大宝！” 冯大宝下意识地回头，望见他们三人，他走江湖的眼力还在，哪还不知道是官府做公的，顿时脸色一变。 不过看着妻儿，困兽犹斗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营州李总管的人！” 冯大宝率妻儿出逃，很快就知道营州李是什么神圣，那是镇军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爵位是燕国公的李谨行，他的家族在营州势力庞大。 这样的大人物竟然派人去找他？冯大宝觉得非常稀奇，他自家知道自家事，毫无过人之处。 但李总管的人手应该是善意，否则他们不会拼命维护他。 难道是小宝？一个念头出现在冯大宝的脑海中。 他带着营州李的令牌出逃，路上不止一次遇上官府公人和军队游骑兵及营卡，靠拿出营州李的令牌后畅通无阻，可没想到这片野地里竟然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来。 “是养马场的事情发作了吗？”冯大宝心念电闪石火，贪婪地看了看了眼自己妻儿，然后将同骑的大儿子放在了另一匹空马上。 听冯大宝向浑家道：“快跑，去找营州李总管。” 看大儿子上马后熟练地抖动缰绳，策马与母亲跑远，边区的小孩子就是厉害，小小年纪就会骑马，所以说游牧民族难对付是这个道理。 浑家钟氏不发一言，马上离开。冯大宝在马上取弓搭箭，向着追兵连射三箭！ 只要是边区人，基本上都会射箭，冯大宝之前不会，在边区这么多年，还是学会了。 可惜他箭技不佳，给元芳们轻易打落。 冯大宝打马跑开，继续往元芳们射箭，掩护妻儿们离开。 光射马，不射人，希望自己好运气。 可惜他愿望落空，元芳中的一位随从，取弓箭与他对射。 双方箭技半斤八两，谁都奈何不得谁。。。弓力不强，速度慢，能够闪避或者挡格。 问题是元芳们是三个人，左右包抄之下，冯大宝不可以取胜，就给三人逼得险象环生，一个不小心，马匹给射中，哀鸣一声，倒地抽筋不起，束手就擒。 元芳很谨慎，先将冯大宝背缚了之后才问：“你是冯大宝？” “我不是冯大宝。”冯大宝矢口否认。 “不是那干嘛要逃呢，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吧！”元芳也不说什么事，带走冯大宝。 “那些人呢？”随从手指冯大宝妻儿跑去的方向道。 “不用理她们，女流之辈，小孩子，成不了气候！”元芳随意地道：“捉到他，先带回去再说，不必节外生枝，走吧！” 事实证明，他是错的！ …… 冯大宝的浑家钟氏带着两个儿子，三匹马仓皇而逃，跑了一阵，不见丈夫追上来，她停止了马匹前行。 痴痴地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丈夫的影子，她再傻也明白了丈夫给捉走了。 “我要救阿郎！”钟氏脑海里盘旋着这个念头，迅速地放大，占领了她的脑海。 对她而言，丈夫就是她的天，这个丈夫对她们母子非常好，她无法想象没有丈夫还能怎么样过活！ 她心知肚明，要不是冯大保给流放到达她父亲的营里，只怕她根本嫁不出去。 去了这个丈夫，又有拖油瓶，想改嫁都难。 可是区区一介家庭妇女，无姿色无能力，怎么救自己的丈夫？ 她想啊想，想起了前几个时辰前过营卡时，那个队正（管辖五十兵的小军官）检查他们的令牌，听说是营州李总管府里的，遂热情有加，说他也是营州李总管兵营里出来的兵！ 这个关系或许可以利用上！ 妇人咬咬牙，坚毅地打马回返！ …… 元芳捉到冯大宝，惜乎马力已疲，只得慢慢回转。 路上，他开始套冯大宝的话，但没想到的是，当他嘴里说出“冯小宝”三个字来，冯大宝的眼睛闪亮，再也不肯说任何话了！ 任元芳怎么问，冯大宝楞是不说话。 元芳毕竟是个正经人家，不能刑求，只能将他解回官府后交由官府追问。 晚上，他们总算找到了一个小镇，寻着一间小客栈里投宿。 一夜无话，第二天才走了一个时辰，听见背后马蹄声大起，一火人（十骑）追了上来，当中有那个之前见着的妇女！ 吃惊之余，随从取刀搭箭准备防备，给元芳止着。 此战难打，对方十骑有五骑准备弓箭，五骑上前，他们这些做公的，在街道上厮打可以，野地里与骑兵打，那真是活腻了。 五骑带着那个妇女旋风般地冲到面前，却不冲锋，听着妇女嚷道：“萧火长，就是他们，那是我的阿郎！” 带队的小军官厉声道：“你们擅捉人口，胆子不小呐！” 元芳拱手道：“萧火长，我们是京城大理寺派来的，奉上命捉拿这个冯大宝归案，他在京城里犯了大事儿，特意来捉他归案！” 他的随从展示了公文和官府的令牌！ 貌似是真的，顿时那个火长不淡定了，一边是妇女说他们是营州李总管府里的人，另一边却是京城来的上差，可怜他一介小军官，夹在中间，不自知怎么办。 “我是营州李总管府里的，你也看过我的令牌，他们是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犯什么案，这位军爷，只要你带我们去营州见着了李总管府里的人，就知道是真是假！”旁边给绑在马上的冯大宝见有希望，立即出声道。 “我们是京城来的官差，你若擅自敢放了他们，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元芳随从威胁火长道。 “怎么办？”火长纠结了！ 他只是奉了队正之命前来救人，没想到遇上这种局面。 至于杀人灭口，火长还不至与冯大宝有这个交情，他毕竟是官军。 最终还是走惯江湖冯大宝的一句话打动了他：“军爷，现官不如现管！你把我们交给营州，就算有事，也有他们担着！” 对啊！火长恍然大悟。 要是把人交给京城里来的上差，他们拍拍屁股走了。可他们小兵，还要在这片地头里生活，营州李总管府里，有的是能耐去炮制他们，而京城的贵人是帮不上忙的！ 见着火长望向他们的目光凌厉，一时间元芳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将冯大宝的嘴巴给堵起来得了，早知道捉回那个妇女！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卖！ …… 大理寺官差元芳去捉冯大宝得而复失，做梦也没想到会败在田舍汉夫妇手里，火长着手下动手，救了冯大宝出来。 元芳也没与他们冲突，只是跟着，跟到了营州。 该着元芳倒运，营州李总管府里，是李总管的夫人刘夫人主政，她认识冯小宝！冯小宝的小妾唐玉媚还是她的义女，且知道丈夫从洛阳发回来的信息。 她手一挥，将元芳们象赶苍蝇般地赶了出去！ 哪怕元芳叫嚷，亮出狄仁杰的名头，但刘夫人是什么人，领兵打仗的女主，朝廷赦封的国公夫人！ 史书记载：“闰五月，燕山道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大破高丽叛者于瓠芦河之西，俘获数千人，余众皆奔新罗。时谨行妻刘氏留伐奴城，高丽引攻之，刘氏擐甲帅众守城，久之，虏退。上嘉其功，封燕国夫人。” 除非是天皇天后下旨，否则哪怕是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政令她都敢不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元芳，又无真凭实据，刘夫人嗤之以鼻，营州，她说了算！ …… 后记：重耳在外则生，唐甜如是，冯大宝如是，与韦晞有密切的人不轻易到达两京，就相当安全。 韦晞外室唐甜出外皆带铁骑，太平公主干瞪眼。 除非她调动大军，否则想干掉唐甜那是impossible任务。 但要是调动大军，传出去是二女争夫，太平公主会给世人笑晕在地。 唯有只眼开只眼闭。 营州李氏与韦晞良好关系持久，冯大宝在营州李氏羽翼下，健康高寿，终其一生，没与韦晞再见过一面，不过冯大宝的儿子们，得到了李氏的关照，一直在营州繁衍至今。(未完待续。) 第三九七节 魇魔 清晨，太平公主睁开了眼睛！ 睡上一觉，只觉得神轻气爽。 想起昨夜，太平公主又是脸红，又是甜蜜。 韦晞极尽温柔，对她爱不释手，让她充分地领教了什么叫做人间极乐！ 她看看床边的韦晞，他还在熟睡中。 哪怕是他怪兽级的体力，也给娶公主空前繁琐的仪式弄得精疲力尽，之后，还得悉心服务公主，真够累坏了。 太平公主在床上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丈夫的脸。 很白皙红润，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小白脸，比起小白脸更胜一筹的是他骨架大，肌肉发达，而且他的文才超好！ 他的功劳巨大，普通驸马爷谁比得上他？ 家世也好，再想想她结婚时进账的四首诗，太平公主喜不自胜，那会让她成为历史上有名的公主，嫁得好！ 此时的太平公主，并无什么政治野心，有夫婿是万事足，心满意足地看着丈夫。 奇怪，他的脸怎么扭曲起来，还出汗了？ 见着他摊手摊脚，在床上乱动，太平公主连连推他，就不见醒。 “来人！” “是，公主！”马上有侍女应道。 “他怎么了？”太平公主惊慌地问道，她从无经验，不知道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哦，驸马爷应该是在做梦吧！”侍女认为道。 …… 韦晞意志坚定，向不做白日梦，只信他的刀与箭。 昨夜劳累后精神衰减，就有光怪陆离的梦境发生。 一时间见着一个胖头大耳的大和尚向他吼道：“我才是真正的冯小保，我要做薛怀义，你是假的，假的！你这个贼配军，居然不懂得母女同*，亏你还自称是天外来客，居然不懂得享受！” 然后风流潇洒的薛绍出现，一开折扇轻摇道：“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有如度日如年！公主是我的，你把公主还给我！” 韦晞作声不得，心忖薛绍怎么会“凉风有信？” 阴雾惨惨，只听见里面传来凄凉的声音道：“小宝，小宝，我是你爹冯大宝，我死得惨呐！” 声音转厉，只听得漫天都是叫魂的声音：“我死得惨呐！” 只见得一个个无头的吐蕃人，各拎其头，蜂拥而来！ 韦唏倒也不惧，大喝道：“我代天而诛，杀多少外族都不心虚，给我退下！” 言出法随，吐蕃人尽皆消失，然后见着天后仪仗过来，宦官尖叫道：“天后驾到，韦晞速速接驾！” 凶神恶煞，有如母夜叉般的武则天吼叫道：“这么多人说你是假货，罪证确凿，来人，打断他的狗腿，拖出去饿死！” 一会儿又见着另一位大和尚，道貌岸然地道：“施主，你业障重重，何不归依我白马寺！白马寺正缺主持，你是薛怀义，你不做主持还有谁能做？！跟我走吧！” 场景大变，韦晞回到了从前，与他亲爱的父亲，一个做了一辈子泥水的建筑工人坐在一起，老工头喝着乡下米酒，韦晞喝着红酒，听老工头道：“儿子，回来吧，老爸我接了个五百米摩天楼的生意需要你帮忙！” “我要回去，飞机！飞机！”韦晞想着，极力挣扎，却怎么也够不着他的父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包工头消失在一个闪着星光的隧道中。 空旷的隧道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见着一位金毛汉子西装革履，胸口别着铭牌走了过来道：“我是潘多拉核酸局的探员塔成科，你穿越时空，扰乱历史，我奉命捉拿你来归案！” 应该是真的吧，探员塔成科说道：“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可是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见他拿出手铐，韦晞顺从地伸长双手，却觉得背后有人抱住他的腿。 回头一看，是太平公主，居然才七岁大，小萝莉号啕大哭地道：“老公，不要走！” 刷！ 一道刀光闪过，一切都象万花筒般破裂，韦晞睁开双眼，看到了太平公主关切的脸还有她的侍女们，旁边憨笑着的昆仑奴阿壹手抓他的刀。 “你醒了？” “我醒了！谢谢你！”韦晞将太平公主抱进怀里。 …… 且说太平公主叫不醒韦晞，又不敢大力去推以免伤着他。 于是惊动诸人，女官越姑赶来，同样是一筹莫展，有人提议去请太医，只听得一声断喝道：“万万不可！” 原来是总管甘寺人来了，他身体肥胖，气喘吁吁地道：“不要叫太医！” 他见惯世面，哪还不知道厉害，要是叫了太医，传出去的话，不知道会传成了什么样子。 “甘阿翁，你说他这是怎么啦？该怎么办？”太平公主急着道。 甘寺人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道：“大将军的刀呢？” “大将军的刀？”大伙儿听得一征，想不到他问这等凶器。 越姑不肯定地道：“大将军的两个傻大个侍卫，想来看守门户，我把他们赶走了，好象，他们手里拿着大将军的刀！” “快快把刀拿来这里！”甘寺人急叫道，然后他补充道：“把那两个大个子也给叫进来！” 大伙儿有点奇怪，甘寺人解释道：“这是大将军的门神！” 原来如此！ …… 且说“青庐”外百米远处，韦晞的两个贴身侍卫阿壹和阿贰正坐在地上无聊地晒太阳。 他们瞅瞅青庐，阿贰愤愤不平地道：“公主的侍女真够横蛮，居然把我们给赶到这里！” 想来就有气，昨晚他们按老规矩到大将军门户边想要上岗布防，岂料越姑出现，说这里是公主的地盘，不需要你们两个傻大个。 两大个子试图与越姑辩，即遭遇惨重打击，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无还嘴之力，大败亏败地退下。 阿壹担忧地道：“要是公主和大将军不要我们，那我们岂不要挨饿了？” “挨饿？！”阿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阿壹说道：“以前我没有主人时，总是挨饿，饿得我没有力气，挨饿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一说，阿贰也怕了！ 因为养他们两个大个子的成本高企，等于一火人（十人队）的伙食费。 韦晞有钱，自然不在乎，但不要他们的话，很可能要挨饿了。 正在担忧时，只见得越姑率一众娘子军向他们冲来，吓得两个傻大个居然想跑！ “哎，你们别跑啊，是了，你们的大将军叫你们！”越姑一句话，就把他们给定住。 仔细一瞧，韦晞的佩刀“西坎达”确实被他们拿着，于是越姑一手一个，扯着他们进了青庐，挤得满满当当的。 还真的有效，刀子出鞘一亮相，大将军即醒！ …… 见公主与驸马相拥，甘寺人手一挥，带所有的人都退出了青庐，他召集所有的知情人，目露凶光道：“大将军的事必须保密，谁要是泄露一点儿出去，杂家只好禀明公主，将他（她）给杖毙了！” 大家心头一凛，连声称是。 甘寺人冷冷地扫过各人，一一记下各人姓名才往她们离开。 他反倒对阿壹阿贰客气有加，请他们把守门户！ …… “甘阿翁说你是魇魔了！不给请太医，请了你那把刀来，你就醒了，然后说所有的人不得乱嚼舌头，谁都不得说。”太平公主解释道。 “哦。”韦晞眼光一闪，说道：“甘阿翁处置有功，宜赏！” “那就赏他十枚金币！”太平公主吩咐道。 韦晞还真的要感谢那个老奴才，不枉他尊重甘寺人，总算有了回报。 魇魔之事，在现代再普通不过，就是做梦。 但在封建社会里，大将军刚娶太平公主，就给魇魔了，兹事可大可小。 因为魇魔、厌胜（诅咒）之事导致失国、失身（非指女子贞操）的历史事件还少吗！ “其实我这是做梦！没什么的！太累了，现在睡醒就好了。”韦晞安慰太平公主道。 他假装随意地问道：“我做梦没说什么梦话吧？” 听得太平公主的话，让他的心中一紧，太平公主说：“你说什么灰机、灰机，那是什么东西啊？” “哦，那应该是一种大鸟，我在乡下……”韦晞掩饰道。 “乡下有灰机？什么乡下啊，带我去看看好吗？”太平公主追问道。 真是不乖的老婆！ 韦晞见着太平公主亭亭玉立，衣着单薄（外面开了火炉送暖气进帐），她的胸器傲人引人血脉喷张，哪还不放手过去！ 不多时，太平公主就稀里糊涂，忘记什么叫做灰机了。 …… 在一处秘密所在，一名老道脸色苍白，羞赧地站在二位贵介公子面前道：“老道无能，请公子恕罪！” 公子中的一个，生得异常俊秀，仿如潘安复生，宋玉再世，闻言后握紧了拳头！ 而另外一个，则恼怒地道：“道长，你的法术一向高明，为什么今天却失了风？” 老道无奈地道：“老道的法术有三不做，一不做军人，他们杀人为专业；二不做屠夫，他们天天宰猪杀羊，鲜血斑斑；三不做刽子手；其实官员也难做，尤其是刑部官员；他们这些人最不惧魇魔，那人做得大将军，杀了三十五万，或许……老道听说，李祖师（淳风）的小弟子玄清与他交好，玄清有鬼神不测之机，不容易对付！” “岂有此理！”(未完待续。) 第三九八节 白天不行 青庐里，夫妇俩准备撤退。 看着她与她亲爱的驸马留下的痕迹，太平公主微觉惆怅。 “怎么啦？”韦晞问道。 “真不想离开！”太平公主回答道。 “回到公主府里有你更乐的！”韦晞笑道，手又开始抚弄她。 太平公主身体一软，韦晞心忖这小妞身体挺敏感的，不想给她用力地推开，认真地道：“不可以的！” 韦晞奇道：“夫妇人伦大道，你情我愿，为什么不可以？” “越姑说了，我们不可以白日宣yin的”太平公主脸红红地道。 噢，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士大夫白天办事甚至有可能闹上朝廷，御史正而八经地弹劾你！（真的！大唐官员当街买饼吃，结果给御史说他没有官体，弹劾掉官！） 如果你是光领钱不做事的米虫类型的勋贵，可能御史没空找你的麻烦，但你是右骁骑卫大将军，实授工部尚书和登州刺史，御史不掐你就没天理了，毕竟他们有每个月弹劾人的指标！ 在这个开阔的万年县衙里****，不用等着“三朝回门”（回娘家），明天你就得上金銮殿见天皇天后，辩解为什么白天宣*之事！ 想想在殿上辩论说白天办事好不好，正方，反方，韦晞也是醉了。 韦晞微叹一口气道：“好吧，越姑说得有理，这里没有掩护，等我们回到公主府之后，有了掩护，我们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到”怎么样“，太平公主的双眸晶亮，身体轻轻摇曳，媚态自生。 “这妞有够劲儿啊！”韦晞暗暗叫好。 …… 公主、驸马摆驾回公主府，韦晞还是头一回踏进公主府（有的公主府是将驸马旧家拆了重建，但此间的公主府是天皇天后早早备下来的），端的是有如“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似有千进万重一般，装修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内中摆设奢华，甚至胜过皇宫！ 一定程度上，天皇李治性格偏软，他体恤民众，不喜盘剥子民。 天后武则天则更对民间疾苦了如指掌，清楚一个度字，尽量给子民们一条活路。 但他们对于太平公主，那是不折不扣的溺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或许，他们也是一对想给父母之爱给自己儿女的父亲母亲，但天家无亲情，儿子造老子的反，母亲想抢儿子的位置，只有女儿才是父母贴心小棉袄，她不会抢他们的位置。 看到满园的雕梁画栋，闪闪生辉，韦晞都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曾经参观过故宫，但与公主府相比，故宫还算个毛啊！ 掉漆脱皮的故宫，有如脱毛的鸭子般，公主府就象只优美的白天鹅。 见到韦晞给震住的阵子，太平公主得意地一扯他的手道：“呆头鹅在想什么哪，跟我进去吧！” 她这个老公（太平公主亦知道“老公”的意思了）什么都强，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没有什么能够放在他心上的----太平公主除外，这次能够让他大吃一惊，太平公主心中不无得意。 韦晞暗忖我想的东西岂能让你知道，我想的是造反的原因又多了一条：在天皇天后时期住这里自然没事，等新君上位，住这里就是逾越，就是犯忌，新君想整你就整你！ 只有自己成为新君，才不会与自己过不去。 …… 公主府大得要命，而且不止楼房多，绿化做得好，花园不错，还有小湖泊，附建了一个冰壶场！一个跑马场差不多是个标准足球场的大小，建有马房，这可是寸地寸金的崇仁坊！ “原本这里建了不少的屋子，后来说你喜欢跑马，天后下旨，拆了这片地方，平整土地，专门为你建了一座跑马场和射箭场！”太平公主告诉他道。 韦晞阵阵的感动，抱着太平公主道：“太感谢你了，为了感谢你，喔喔，我们来做吧！” “这，这是白天啊！”太平公主犹豫地道。 “这可是我们的家，谁敢乱说，就打死谁！”韦晞嘿嘿冷笑道。 之前在万年县衙，那是人家地头，人多口杂。 现在的公主府，所有的人身依附公主与他，谁不听话的，他们有处置权！ 韦晞已经深入融入了万恶的封建社会里，他将马奴当成了踏脚石上下马，对于打死不听话的奴仆，他毫无心理负担。 不过，他终究守着一条底线：奖罚分明，尊重他人，不无缘无故处置他人，真要处置，必有原因。 他这么做，居然给他得到了一个“仁”的名号，追随他的人、他的仆人们，都对他死心塌地，因为他们清楚，许许多多的上位者根本不把他们当人来看，他们能够有这么一个主子（韦晞），真的是三生有幸。 所以在封建社会里，你只要给下人们一点光，他们会回报你三分热！ …… 韦晞使尽浑身解数没有白费，当三朝回门时，天皇天后看到女儿讲起家事来眉飞色舞的样子，也是极为高兴！ 女儿被驸马宠爱显而易见，而女儿对驸马的满意程度也是明明白白地看出来。 他们过得幸福，做父母的就放心与开心！ “这几天都在家里吗？”天后关切地问道。 “是的，在家里！”太平公主满面笑容地道，呆在家里她觉得非常开心，驸马日夜陪着她，陪她读书、跑马、唱歌跳舞、玩冰壶、打拖拉机、下围棋、一起吃饭，他喂她，共饮一杯水……嘻，运动项目太平公主没一个比得上他，但下围棋则总是他输！ 不过，他昨天拿出一副什么“国际象棋”来与她比划，太平公主狂输到。。。光光！ 她脸上一红，红得发烫，因为她与他下棋，是比脱衣服的。 外面冷风呼啸，室内如春日融融，这坏蛋就是不肯让她，看着她输光光，窘迫地用手左遮右挡的，他则贼笑个不止。 然后他就…… 想到这里，太平公主脸红了又红。 天皇与天后都是过来人，哪不知道女儿肯定给女婿弄得神魂颠倒，好是好，不过，天皇咳嗽一声道：“年轻人适可而止，要懂得爱惜身体白天不行，晚上也要多休息！” 太平公主耳垂都红透了，羞得把头都缩进了脖子里，驸马爷倒好，伸出手臂如大力水手般吹嘘自己道：“父皇，我身体好得很，可以连续拉练三天三夜外加打死一头老虎，这可是真事，改天，等硝制好后，我把虎皮给您送上了！” “口刁，你别弄死朕的女儿就行了！”天皇翻了个白眼道。(未完待续。) 第三九九节 家事（一） 回到家里，次日，韦晞对太平公主道：“休息了三天，我们得理事了。” 还真特m的多事，大量的事情等着，首先，他们得察看礼物，这次大婚，无数臣民送上礼物，堆积如山，这些礼物小夫妻俩得一一查看（至少得看重要的），下人是不能够作主的。 这是对送礼者的尊重，毕竟当中有许多重量级的人物，即使是天皇天后也对他们客客气气，小夫妻受了那些人的礼物，得回礼、回拜什么的，至少得看看送了什么礼物，以后见着他们时感谢一声。 再有得安排一下人事和生产、决定家事的方针政策，公主府里有成批官吏，是官场人物，还有大量的奴仆，都得安排他们做事。这次接受了大量的田地、铺面、作坊，有庄头、掌柜、工头等等，都得作出安排。 最重要的还得定下家规！ 听到太平公主头大如斗，她只想天天与她亲爱的老公腻在一起，哪有空理这档子闲事啊，叫将起来道：“你替我管，嗯，你替我们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no！no！no！亲爱的，你必须和我一起，将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这个家你要担起来的，你必须清楚这一点！”韦晞摇头道。 “不管！不关我事！”太平公主撒娇道。 “不管？我看你管还是不管！”韦晞立即向她伸出了魔手！ 弄得她钗横发乱，娇喘求饶……结果定好的当天召集家臣开会不了了之。 连续三天流会，太平公主不肯干，韦晞也不多劝说，就是多干！ 终于，第四天，太平公主不得不与他一起出席家臣们的会议。 再不出席，浑身都给他给弄散了，一点都不顾人家的求饶。 这混蛋！这混蛋！太平公主狂怒地想着，准备进宫告状！ …… 公主府正殿，建筑极尽绮丽、豪华，每处地方雕饰华贵，富丽堂皇，看见的人们无不心笙摇曳。 殿堂两边的左面是公主方面的人员。 公主府上得台面的官员有令一人，为正七品下，名为李如风，陇右李家的远房亲戚；丞一人，正八品下，名为武成秀，武家的亲戚；再有录事一人，正九品下，叫做韦桐，正是韦家子弟，他们都由天后亲自任命。 果然，潜规则无处不有。 除他们之外，还有大庄头乌有延，这家伙是公主田地的总负责人；再有戴掌柜，这家伙则是负责铺面的；许工头，则是负责作坊。这些才是真正干活的人。 除他们之外，还有其他的管事、庄头、掌柜、工头等等。 而他们对面则人少了许多，最前排的是三个官员，他们足以一个顶掉对面的所有人还有余。 洮河道参谋长荆东灵！ 他得韦晞保举，官拜右卫将军（从三品），这位置相当高，要不是韦晞叫到，别人都请他不动。 幕僚长崔千寻，被保举为鄯州长史（文职正六品上）兼洮河道司马（武职正五品下），同样也在别人之上。 还有护卫长唐乾，年纪轻轻二十来岁也有上府果毅都尉（从五品上）的头衔。 这些都是官府中人，而他们的后面站在丁十一娘，这婆娘厉害啊，原为千金公主府里的女管事，过档给韦晞管通湟县的投资，精通农田水利和作坊生产，现在回到洛阳，投入公主府。 另有三位气宇不凡的大掌柜，分别性金、石、木，是韦晞的商人朋友们支持他的，都是做惯生意的好手。 “公主驾到！” “驸马驾到！”伴随着寺人的尖叫，太平公主和韦晞进殿，升殿入座。 让大伙儿眼皮一跳的是公主没有正坐，而是与驸马分庭抗礼！ 亦即是两人没有谁占据中位，而是分坐中线的左右，当然，还是公主据左（左为尊位），驸马据右，共坐一大座。 此为家居议事的座位安排，对外时，还是公主占中位线而坐，驸马在侧边就坐。 “参见公主，驸马！”众人一起行礼道。 “大家平身！”太平公主手一挥道。 于是，公主、驸马的两方势力共商家事的第一次大会开始了。 …… 听太平公主启朱唇，款款道来：“我与驸马是夫妇一体，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大伙儿差点没笑喷出来，韦晞也不生气，知道小妞心里有气呢。 按照他先前与太平公主的约定，开会后，公主得先授权给他指挥公主府的人马，否则政令不统一，宜造成混乱。 “这不是我说的哦！”太平公主不慌不忙地道：“是我和驸马拍拖时他亲口说的，我现在不过是复述他的话，对吗，驸马？” “没错，我的就是公主的，公主还是公主的！”韦晞也不讳言，心忖好在你是公主，要不然的话偶就会让你知道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是什么样的德性！ “看，驸马都是这么说了，但话说回来，驸马是朝中大将，常说最忌军令不统一，相互矛盾，容易打败仗，因此呢，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我说的话就是他说的！” 不待大伙儿反应过来，太平公主笑嘻嘻地道：“东西呢，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不过，他说的话，谁要是不听的话，那我只好……杖毙他了！” 她说得似乎轻描淡写，却听得大伙儿尤其是公主府的人们寒气大冒：拜托，你们夫妇玩过家家游戏，不要害了我们大家。 太平公主讲完，拍拍手道：“好了，轮到驸马来说了。” “各位，公主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不听本将军的话的，严重的，那就杖毙了，送去做花肥。情节不至于死的呢，就请他去通湟县挖煤，或者本将军的沙厂里挖沙，劳资那里缺人手呢！”韦晞皮笑肉不笑地道。 大伙儿一听，得，真是一家人不说二话啊！ 一个残忍打死人，另一个更狠，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大家不可马虎，这里虽是家事处置，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家不能治理，何以助朝廷治理天下，不可掉以轻心！” “好吧，我们现在开始吧。” 韦晞招呼一声，崔千寻即时站出来道：“奉公主和大将军之命，我做了一套公主府的家规，大家请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节 家事（二） “热爱大唐、忠于天皇、忠于天后、忠于公主、谦虚谨慎、孝长尊师、文治武功、辛勤劳动、团结互助、诚实守信、仁义守法。”崔千寻念将出来，然后滔滔不绝地开始解释。 “热爱大唐，我们身为大唐的子民，以身处大唐为荣，我们大唐的朝廷，是天底下最圣明的朝廷，我们大唐的文字，是天底下最优美的文字，我们大唐的文化，是天底下最好的文化；我们大唐的民众，是天底下最优秀的民众……这不是吹的，都是大将军说的！”崔千寻阴恻恻地道：“谁要是不听大将军的话，请按照公主娘娘之前说过的话去办！（杖毙！）” “忠于天皇、忠于天后、忠于公主，叫做三忠于，什么都不忠于的，只好按照公主娘娘说过的话去办！” “谦虚谨慎列在第三大点，是大将军的提议，大将军说了，我们中间有些人，往往仗势欺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街道上横行霸道，包办诉讼，侵占官府职权等等，好处你们落了，坏名声却给公主和大将军领去，这是什么呢，这叫做恶奴欺主！” “大将军说了，要欺负人，只有他和公主娘娘去欺负人，还轮不到你们去欺负人，你们只有好好办事的份，不要有非份之想。” “在通湟县，专门设立有一个叫做‘举报箱’的箱子，对于官府官吏、管事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举报，我们这里呢，先得看看，不过……！” 崔千寻没说什么不过，但听得大伙儿心头凉凉的。 还真的人有着不良企图，他们看见太平公主这么受宠，哪还不想借着公主之势，给自己挣些外快，岂料大将军就早早地将路子给堵了。 “孝敬师长，是大道德也，不忠不孝的人，大将军说了，宜浸猪笼！” “文治武功！嗯，有人或许会问我们一个公主府，搞什么文治武功呢？” “这关系到大伙儿子女的出路！” “大将军有令！”崔千寻说得上了口，干脆将此地当成了帅帐，把大伙儿当成了军官讲道：“大将军有令，农闲时间，召集所有人等，分批进行扫盲识字，举办家学，优秀者可进家学读书！” “将来有能耐的，可以参加科举，或者公主、大将军推荐为官，或者在家里任管事、到作坊、商铺里做事。” “至于武功，公主和大将军决定了，家学里文武并举，府里子弟中有天赋者，支持、资助他们习武，大家也知道，公主有门路，大将军则需要大量的军官去助他一臂之力！” 这条家规其实是好事，所有的人都感到振奋。 对于太平公主和韦晞同样是好事，从他们这一系统里出来的文官武官，他们的忠心度显然更高。 韦晞想办军校，但在国内他办不到，只能够在他控制得了的地盘上先行。 “辛勤劳动必不可少，劳动改变生活，劳动创造财富。”崔千寻嘿然道：“所有游手好闲者，大将军说了，进行劳动改造！” 他没说什么叫做劳动改造，不外乎就是去挖煤和挖沙喽。 “团结互助是军中打胜仗的法宝，只有大家协力作战，才有胜利的到来，同样，办事也要有协助，不可推诿，方可成功。” “诚实守信，人无信不立，说到做到，做生意做买卖也是如此，我们把合乎要求的商品供给市场，当然，如果谁想哄骗我们，公主和大将军想让他们去挖煤和挖沙还是很容易办到的事。” “仁义守法，要讲仁义，大将军说了，遇上灾祸，如果有谁失职，害死了人或者饿死了人，那就视为不仁义，得追究职责！” “至于守法，则更不用说了，守家规，守国法，违反者，该家里处罚的就家里处罚，该送官的就送官！” 崔千寻的家规，说得笼统，但他拿出了一部详细的家规来，里面自有条款，写得清清楚楚应该怎么去做，做错了有什么处罚。 大伙儿越看越惊奇，这是一部小的《大唐律》啊！ 可想而知，若能实施，公主府将会变得不得了啊！ …… 崔千寻说完，轮到了荆东灵，首先展示了一份东西，叫做“战情简报”！ 原来是各项军情集中一道，经过筛选，归纳总结，形成简报。 “这是送给大将军看的情报！”荆东灵介绍道：“大将军日理万机，哪有多少时间去了解情报，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知道情报。” “因此，我们成立了参谋部，根据情报汇总，制作战情简报，供大将军观阅！” “所以，根据大将军令，公主府里同样成立幕僚团，叫做‘南书房’，在公主府南边书房办公，将资料情报汇总了，供给公主和大将军观阅，就叫做南书房简报！” “人员组成是李如风、武成秀、韦桐，还有我们的二个参谋刘兵、白寒。”荆东灵代韦晞宣布道。 “成产南书房是其一，其二，我受大将军委托，组织了检查团对田庄、店铺和作坊进行了整体盘查，得出一些有用的建议，说给大家听听。” 之所以请了荆东灵进行检查，是借用他的官帽子压人，否则其他人说出不足，怕公主府的人不肯听。 “田地开发得很好，但我们还可以在水利设施、蓄肥施肥、选育种子和道路规划中更进一步，具体来说……” “店铺的生意大家都很努力，但也有许多不足，例如‘周记成衣铺’做的款式太老土了，‘品茗阁’的茶叶应该转向大将军所讲的炒茶法制出的茶叶，占领市场；质铺（放高利贷）的息口过高，弄得老百姓还不起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要的是赚钱！还有……” “皮革作坊的工作过于恶劣，工钱也给得极少，有违公主和大将军的仁义家规；石料场应该提供足够的食水以免中暑，还应该给他们提供劳保用具，要是他们不干活，我们损失得更多。再有……” 这是一次成功、团结、胜利的大会，会议通过了十几项议程，规定了方向，安排了人员，准备大干快上了。 让韦晞惊奇的是起初不开参加会议，怕无聊的太平公主，开始是漫不经心，但后来变成了听得津津有味，似有所悟的样子。 “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女！”韦晞暗暗点头，知道这小妞未来是个喜事、揽权的主儿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节 结婚贺礼 南书房简报办出来的第一份就是通报他们家里的财产和投资情况。 太平公主这边的是五万亩上等田地，洛阳、长安附近各半，均建有一个度假的庄院。 长安东市（贵族市）有十间自营店铺，西市（平民市）则有一排六间的店铺出租，而在洛阳南市，也有上十间店铺吃着租金。 东市、西市、南市是大唐帝国的商业中心，相当于广州上下九、上海南京路、北京王府井拥有大量店铺，想想你就发达了！ 在长安洛阳周边有石场、皮革作坊、铁厂、制衣作坊等等，它们的生意都有官方照顾，买卖不愁。 令人感动的是给的都是原契约书，亦即太平公主可以传给她的后代，而许多勋贵则可享受一代，死后收回。 天皇与天后对太平公主的溺爱可见一斑。 至于韦晞（加上太平公主），则有通湟县产业的百分之二十，这可是六十万亩田地、一百万亩牧地的巨大托拉斯产业！ 加上酒厂、肥皂厂、肉联厂、药材等等，这个产业一年的产出超出了上百万贯。 再有洛阳南市里的小药店、城外小庄和一万亩田地（韦氏给了五千亩，韦晞自家也有五千亩）。 韦晞与太平公主的产业实行统一管理，以节省经营成本。 他与千金公主的合作除通湟县之外，其余的合作尽告结束，股份由千金公主作价赎回，得出的流动资金与太平公主的资金合流，开办酒厂、肥皂厂和香水厂、水泥厂。 与千金公主的产业有竞争关系，但这些产业方兴未艾，有足够的空间容纳竞争的产业。 同时，奉了大将军之令，集中了大笔资金，前往登州投资港口土地和船厂、盐场，再有就是大量吃进杭州西湖那边的土地，准备做“西湖龙井”的茶品牌！ 再有田地开始修建水利，装修店铺，整顿作坊等等事务。 现在公主府的人们都很兴奋，也非常的忙碌，他们知道驸马爷从不打无把握之战，将来有的是钱途。 虽说不能借助公主的势去赚快钱，但按大将军的要求去做，稳稳当当赚钱。 类似于一下子进入了“战争状态”，太平公主看着“南书房简报”，表示满意。 然后她与驸马视察仓库，新建的仓库的货架上满满当当，都是大唐臣民为了庆贺大唐公主而送上的礼物，有名贵野生人参、上好的皮毛、地毯、丝绸、茶叶、唐瓷、金银器皿、贵重木材家具、名人字画等等，琳琅满目，礼单超长。 她与驸马一边查看，自有甘寺人和越姑和另外二名掌柜在旁边解说，他们较为见多识广，对于各地来的礼物孰好孰坏有相当见解。 一份别致的礼物映入她的眼帘，礼单上除了药材、皮毛之外，这些都无甚为奇，奇的是送上野生骆驼一群，还附赠养驼奴仆三名，上写凉州唐甜恭贺公主新婚大喜的字样。 “凉州唐甜！” “骆驼！” 太平公主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她也知道，她这次结婚，有各种各样的礼物，甚至是稀奇古怪的礼物，如长安城里她娘家的亲人甚至有人送了一群鹅！有的人送马、牛、羊，送树根、野茶，什么都有，可是唐甜，送骆驼！ 以为大唐公主是化外之民？田舍奴么？ 她恼怒之下，自有可靠的出气包，她一肘撞在韦晞身上，再来两拳，通通两响，冲着他吼叫道：“我的那个姐妹是不是想来气我的！” 见她这么野蛮，外面来的两位掌柜倏地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见到大唐公主的感观碎成一地！ 旋即见到甘寺人和越姑都把脸转过，他们反应也不慢，立即跟着低头。 “姐妹”这个词用得很重哩，韦晞一把揽过太平公主的纤腰道：“恰恰相反，她是送了一份厚礼给你！” 他的手一挥，所有人均告退出库房，周围没人时，才低声对她讲出了野生骆驼的妙用-----母骆驼的奶敷面，可让脸蛋净白如同婴幼儿！ “这是真的，你不想想，我从青藏高原回来，晒得黑黑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变白，和你结婚，不象个小白脸吗？就是用上了骆驼奶敷面！” 太平公主扯扯驸马的脸皮，好象是的哦，滑不溜手的。 她邪邪一笑，用力一拧！ “本来一头母骆驼足矣，但骆驼要在产子时才出奶（母牛则不止产子时），而且挤骆驼奶不是一般牧人能够办得到的，还要会养，必须专业人员！她送上一群野骆驼，除了给我们用，你还可以用来进上，孝敬母后！” 貌似说得极是理，太平公主还是有点狐疑地道：“她会不是想搞什么阴谋吗？” 韦晞失笑道：“她要是想搞什么阴谋，岂不正中你老妈子下怀！” 确实啊，师出有名，太平公主想想也是，然后她瞪眼道：“你刚才说我母后是什么？” 他一时说得快了意，结果被抓了个现行。 “我老妈子？！哈哈，你惨了，我告诉母后去！”太平公主得意洋洋地道。 “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将会，感激你！”韦晞拱手唱道。 “好，想我不告御状也行，罚你立作一首新歌献给我！”太平公主灵机一动道。 “叫我唱我就唱，亲爱的老婆，你仔细听好了！”韦晞清清嗓子，向着太平公主唱起来《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情深款款的告白，让太平公主的心哪，沉浸在他如海洋一般的甜蜜中！ 甘寺人、越姑加上两个掌柜和几名家仆退出仓库后，甘寺人警告了大家一声：“贵人的事，看到了也等于没看到，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讲，更不要打听，否则，后果很严重。” “是！”大伙儿自然知道厉害，连忙称是。 不久后，就见到驸马大模大样地抱着公主出来，不知道驸马说了些什么，公主格格娇笑不止，两人旁若无人，将诸人当成了透明！ 甘寺人与越姑和其余家仆们都面带微笑，望着驸马与公主离开。 这阵子，公主快活无比，心情极为愉快，连带着下人们的日子好过多了，公主很少无缘无故地发火，被处罚的奴仆们不多，就算有，有时驸马看情况，会给一些他认为有必要的人讲情，而公主都给驸马面子。 此时的太平公主，与驸马爱得欢分难舍，好似蜜里调油！(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节 落子布局（一） 且说太平公主知道骆驼奶的作用后，立即扔下了其余事情，在韦晞的陪同下，前往放置野骆驼的城外别庄看个究竟。 到达别庄，野骆驼因为有懂行的奴仆喂养，已经安顿下来，开始产奶。 立即拿贴身宫女作试验！ 以挤出骆驼奶加上鸡蛋清搅拌混合后，均匀地洽在面部和颈部，半小时后用清水洗去。 太平公主急不可耐地扯着宫女的脸皮来看，真的耶，嫩滑、白净，几乎是立竿见影！ 叫多二个宫女去试，效果很好！ 太平公主大喜过望，问道：“挤出来的骆驼奶可以多久有效？” 她不可能牵骆驼进宫里去，而她的母后也不可能纡尊降贵，专门跑来做一个面膜。 “半个时辰！”韦晞说道。 闻言后太平公主有点失望，保存时间太短，不光是送进宫里赶不上，就是她用起来也嫌麻烦。 “小事而已！”韦晞又讲出一个秘密，原来野骆驼奶制成酸乳酪同样起到增白的作用，只不过效果差一点而已。 至于酸乳酪的加工忒够麻烦，鲜奶必须经过脱脂，加上奶固形物和糖经过煮沸、过滤、降温后进行发酵方可。 不过他们是贵人，不需要做，只用享受就成了。 唐甜提供所有的技术支持，派来的奴仆都会，而且他们对韦晞执礼甚恭……他们的奴隶契约已经落入了韦晞的手里，他对他们有生杀大权。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太平公主大喜，看到骆驼奴献上的已经制好的酸乳酪，马上着宫女们去试。 一试，确实有成效，虽然比不上鲜奶的好，但效果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嘀。 变白、光滑、水润。 太平公主大喜，目前她还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小女孩，欢呼雀跃，嚷着要进宫去给她母后献宝去也！ “你去不去？”太平公主问她驸马道。 “你们女人婆的事，我去干嘛？”韦晞莫名其妙。 “你又在说什么？”太平公主猛掐他道。 然后呢，驸马作出反击，两人翻滚打闹的结果是……野合！ 席天幕地，大打野战，瞧太平公主的浪劲儿，简直想吃掉她的驸马一样！ 在他们的庄园里，十分安全，不惧有人干涉，不怕有人闲话，谁敢多言，家法从事！ …… 韦晞与太平公主由公主府军府骑兵护送返回洛阳。 自从韦晞与太平公主去野外出过一次事之后，到太平公主大婚之时，天后爱女心切，下诏给了她一个军府的公主府直属亲兵！ 一个军府有一千人左右，比起大唐庞大的战争机器微不足道，甚至远远不如大唐太子的东宫六率。（东宫六率：太子直属亲兵，一率有军府3到5个，一个军府一千人左右，所以东宫六率兵力在二成人到三万人左右） 尽管兵少，但公主能够指挥的兵马在洛阳城里只差过皇帝和太子，老三的地位就是她了！ 兵分两路，太平公主进宫，而韦晞则回公主府。 “我要见的客人到了吗？”他一回府即问门官道。 “回驸马的话，您要见的人已在书房等侯，崔先生也在！”门官恭敬地道。 这门官由公主任命的，但他与满府的公主属官一样，都对驸马爷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唐公主素来强势-----她们的娘家强悍啊，有这样的背景，大唐公主养面首、干预朝政、买卖官职、包办诉讼……欺负驸马根本不是件新闻。 但是这位驸马爷，谁都知道，谁惹到他就谁死！ 一来驸马爷与公主感情甚笃，公主曾说过他说的话就是她说的；二来驸马爷本身有强大的力量，他杀个把人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就算是正式编制的官员，他罢掉不成问题，打断他们的腿同样是件小事。 “好的！”韦晞点点头，龙行虎走，去到他的书房里。 书房里轻烟袅袅，点燃着上好的香料，两位文士正在里面轻声交谈。 一边坐着崔千寻，他的气色非常好，因为他的大将军累上保本，让崔千寻出任工部郎中，从五品上。 官阶没多大提升，但这是中央的文官官位！（之前都是地方官和军队职位） 另一位文士矮壮敦实，脸晒得黑黑的，象码头工人而不象读书人，此人名叫叶莫。 见着韦晞进来，两人齐齐站起给他施礼道：“崔某（叶莫）参见大将军！” “罢了，坐吧！” 大家坐下后，韦晞开门见山地道：“叶先生，你送来的贺礼我已经收下，拜读过，觉得薄薄一份书稿，胜过一担黄金！” “不敢当大将军如此夸奖，叶某只是做了少少的工作而已！”得大将军如此高的评价，那叶莫谦和地道。 原来叶莫乃河东人，家境殷实，读书读得傻了，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遂到处出行，他应该是创造了大唐人远行的记录。 他到达了白衣大食的首都大马士革！ 回来后，他写了一部游记，甫杀青，还没公开，赶上太平公主与韦大将军婚礼，他将此游记当成贺礼送给了韦大将军。 然后他得到了韦大将军的召见。 韦晞细细地询问白衣大食的详细情况，乃阿拉伯人建立的和平教哈里发国家，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其国力强盛，疆域辽阔。 针对韦晞的提问，叶莫对答流畅，显然真的去过地方，他可以清楚地描述出大马士革的城池、人口、物产、宗教和白衣大食的君主、朝政等等。 不过他心中也在嘀咕，貌似这位大将军对白衣大食也有一定的了解啊！ “阿拉伯人野心勃勃，正处于实力上升阶段，迟早会与我国发生冲突，大将军不可不防！”叶莫沉声道。 “要防，也是朝廷去防，还轮不到我一个大将军去说话。”韦晞假装谦逊道。 叶莫拱手道：“征战西域与西方，非大将军莫属，余者皆碌碌无为之辈，岂能与大将军相比！” “哦，我只是打了打吐蕃，叶先生却认为我要打西域与西方？” “迟早的事，否则叶某也不会送书稿给大将军了！”叶莫直言不讳地道。 “你既有此眼光，我就送你一场大富贵，但这场大富贵不好拿！”韦晞也不与他兜圈子道。 “愿闻其详！”(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节 落子布局（二） 原来韦晞计划筹资十万贯，开通大食-----大唐之间的丝绸之路，或许可以辐射到欧罗巴，他讲出了他的重点攻略方向，乃大食和欧罗巴，至于西域，大唐在那里经营日久，有的是带路党。 需要安排人员在大食和欧罗巴进行从事间谍业务，他们以做生意为掩护，自然平时的生活过得去，因此韦晞说送他一场大富，之后，等到唐军杀进大食时，亮出身份即得到贵-----官职。 但这场大富贵不好拿，说身处虎狼之国也不为过，很可能壮志未酬而死于非命，危险性极大！ 叶莫慨然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我若助你，为的是我大唐大业，若我在大唐，只须努力，亦可大富贵，且更安全！“ 他这话还真的是不错， 韦晞马上认错道：”我失言矣，为了我大唐大业，请先生助我！“ “甚好！”叶莫应允道。 “我派个人助你吧！”韦晞说道：“叫张天乐来！” 不久，一位年青武士进入书房，给韦晞行礼后站好，只见得他虎背熊腰，目如朗星，动作矫健有力。 此乃第一次大非川阵亡将士的遗孤，被韦晞收养后已经长大成人，且参加过第二次大非川作战，算是给父亲报了仇。 其人精通作战，无论拳脚、弓箭、长短兵器，皆是一把好手，还识字，人也相当机灵，关键是他的忠心度非常高！ 韦晞遂将他有意经略大食、欧罗马的意向与张天乐说了，他立即拱手道：“尽听大将军吩咐，必定尽力而为！” “不错！”韦晞向叶莫说道：“有天乐助你，一来可保护你，二来训练队伍，三来可以做一些你不方便做的事。” “太好了，有了张校尉的帮助，我们的事业将会更加顺利完成！” “好极了！”韦晞高兴地道，然后他稍稍地展示了一下实力。 找来一本书，由崔千寻进行讲解，按页数、行数、列数组成一组阿拉伯数字密码，例如060803表明第6页第8行第3列的那个文字，这就是密码学了。 如此就不怕情报外漏，对方想找到哪一本书去破译这些无意义的数字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大将军的发明！”崔千寻告诉叶莫与张天乐道，两人佩服不已！ 定下了方向，开始运作则是由崔千寻与他们细谈，而之前韦晞已经凭借他的回忆，写下了部分的如何训练古代版“余则成”的内容，但他指出：一切都应从实际出发。 毕竟余则成的年代有汽车火力轮船发达的交通工具和马路、还有电台及密写药水等等，而古代则什么都没有。 …… 搞定了这一单，崔千寻送叶莫与张天乐出府，而韦晞则抓紧时间，召见陈进卿。 陈进卿，吐蕃人，唐代版的“余则成”，他以吐谷浑人的伪装身份在唐朝洛阳立足，潜伏得非常成功，建立了一个象样的情报圈。 可悲的是，在洛阳的吐蕃人将他当成了骗子给赶了出去，结果他的潜伏成为了浪费时间。 他也很不专业地召集了一批牛鬼蛇神试图刺杀韦晞和太平公主，然后倒霉地给韦晞给捉住了。 韦晞倒是将他当成了宝，毕竟在那个落后年代里，陈进卿同志绝对称得上情报界先驱。 然后他给软禁起来，韦晞也没拿他怎么样，如今计划将他派上用场。 陈进卿进入书房，他的样貌似乎还胖了一点，看起来精神不错，据看守他的人说他吃得下睡得稳，甚至很乐意地给看守们帮忙做事，亲和度极高！或许他就是一个天生合适做间谍的人。 韦晞先给他看箭，哪怕是他修得炉火纯青，拿着那枝金箭也浑身剧烈颤抖！ “啊，这是赞东禄家族的金箭！” 金箭，吐蕃贵人专用的调兵令箭，赞东禄家族的家徽比较出名，是一头憨态可鞠的灵狸，这陈进卿识得。 怎么赞东禄大相的金箭到了大将军的手里？ 陈进卿给软禁之后，内外消息隔绝，并不知道吐蕃兵败的消息。 韦晞好心告诉他道：“吐蕃在大非川兵败，给本将军斩首三十五万，论钦陵只身逃走！” 顿时，陈进卿红起了脸，喘着粗气，突地大吼道：“这不可能！” 韦晞耸耸肩道：“这可是事实！” 见着他坦然的目光，陈进卿渐渐平静下来，理智的他明白是真的。 人家堂堂一个大将军，不可能专门伪制了赞东禄家族的金箭去欺骗他。 那么，金箭的来源很清楚了：“他是抢来的！” 能够把金箭抢到手，可见吐蕃人的确的情况不妙了。 他平静下来，问道：“大将军有什么见教？” “我想派你去大食！” “好！如您所愿！”陈进卿一口应允道。 回答得如此轻易，韦晞却相信他了！ 聪明人懂得取舍，他若不肯，那等着他的只有满门抄斩！ 行刺朝廷大将军罪责不小，行刺太平公主，嘿，武后给的批示必是从重从严！ “你这要去大食，抛妻离子……”韦晞将大食的情况作了一个简介后道。 “我可以在那边再行娶过，想要得到那边的人信任，我会入教、然后娶那边的女人为妻，更好地为大将军服务，至于我这边的妻儿，就烦请大将军照顾了！”这陈进卿即时有了潜伏下去的方法。 “真有你的！”韦晞取出一份文书递给他道：“把这个也签了吧，一式三份！” 效忠书！ 日后陈进卿在大食若是反叛，拿了这份有他签名的效忠书送去给大食贵酋，陈进卿就有得乐子。 现在他眉头也不皱一下地拿起毛书签下自己名字，再用朱砂，印上自己手指印。 如此做完，正好崔千寻送走客人回来，再去与陈进卿会谈详细。 陈进卿与叶莫没有相见，也不认识，双双给派到了大马士革开展工作，在相关人员的协助下，他们顺利到达大食。 陈进卿走回他的种田派的老路子，先在大食平民中扎下根，再徐图发展。而叶莫则以唐朝商人的面目出现，经营唐人的吃喝玩乐。 潜伏在大食的两个“余则成”，一直没有暴露，情报成绩卓有成效，每年都有一批情报送回大唐。 大食权贵们浑不知晓，他们的底细在一点点地给泄露出去，终有一天，派上用场，那就是大食的灭顶之灾！(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节 天作之合 韦晞搞定了两条线派驻大食，开始落子布局，心情大好。 然后太平公主回府，情绪也是相当好。 原来她送了美白之法回宫，找来宫女试给天后看，果然有效！ 嫩白、光滑，效果很不错。 这还是酸乳酪的功效，若是骆驼奶，功效更强。 武则天遂使用后，摸起来肌肤弹滑光洁，照着镜子看得分明，顿时大喜！ 要知道爱美之人女人最强烈，而天后执掌朝政，十分注重个人形象，她出场时光彩照人，自然有利于她的统治。 她立即想奖励女儿，太平公主哪肯要她的，推辞道：“女儿身受母后大恩，受用不尽，想的是能够为母后做点事，以报答养育之恩！” “微末之劳，哪值一提呢，不足报答父皇母后恩情一丝一毫！”太平公主如是说。 换作之前刁蛮的她，想要就要，但与夫婿结婚后，韦晞对她一再教育，她居然也懂得谦逊了！ “皇儿，你长大了！”武则天欣慰地道，心知肚明乃韦晞的功劳，只有经过驸马的调教，她那刁蛮女儿才懂人情世故，理解父母苦心。 母女谈了好一会话，往时武则天忙碌于朝政处理，没什么空多讲闲话。 但这次太平公主一来，她就与她象闺蜜般谈个不停，生活中的琐事谈个没完没了！ 这才象个母亲的样子，其他人等，没有一个能够享受到太平公主的待遇！ 至于天皇李治，则在静养中，对于太平公主献上的美白方法不感兴趣。 男人嘛，尤其是超成功的男人，哪怕他八十岁也有大把女人要他。 而李治身体较差，不怎么在人们面前露面，无须过于漂亮。 两母女谈得非常开心，太平公主临走时，武则天还是将海外进献的一株一米高的红珊瑚给她带回家中！ 太平公主先是不肯要，不过李治说了：“哪有回家的孩子父母会不给她带东西回去的，拿着！” 这不是对她因她进上美白之法的赏赐，而是父母亲对自己孩子回家看父母亲之后临行前往往塞了大量的东西给他们带走。 回到家里，夫妻俩同观红珊瑚，红到鲜艳欲滴，高高大大，十分漂亮！ 它放在一个装满了绢布的大箱里，将它架起来，放于客厅，极是醒目。 然后，太平公主叫来甘寺人，着他封了三株珍贵的千年老参，托人带回给凉州唐甜，以谢唐甜的美白之法，而且太平公主是以谢谢姐姐的字样回文，妹太平敬上！ 韦晞看着她亲笔写文，暗暗叫好！ 这小妞，与时俱进，懂得狡猾了。 虎会改掉吃肉的习惯？no！no！no！韦晞心知肚明，他太清楚她了，只要给太平公主机会，她必置唐甜于死地！ 理由呢？ 公主府里的一个俏婢，韦晞不过与她多说两句，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对于骄傲的大唐公主来说，她的独占欲极强，卧榻之侧，岂容她人酣睡，她老公身边，只能睡着她！ 但她现在学会变通，学会了迂回，学会了口蜜腹剑，只待时机成熟，对付敌人将一击必杀。 不过，唐甜也不是易于之辈，她本身有强大的武力，家族是地头蛇，对于大唐帝国的西方有定海神针一般的作用，任何一个大唐的统治者都不会轻易向她家下手，也不容易搞定她。 以后的岁月里，想想夹在太平公主和唐甜之间，韦晞势必将痛苦与快乐共存。 …… 接连下来的时日里，这对小夫妻四下回拜亲戚和朝廷重臣，以谢他们送上的厚礼，既是礼节，也是他们交际圈的开始。 首先是太平公主的兄弟们，有太子李贤、英王李显、殷王李旦。 他们共同的老妈武娘娘强势，但兄妹之情倒是相当真挚，做兄长的人人都疼爱这个小妹，因此小夫妻到每间王府都受到热烈欢迎，热情有加。 见到他们之间深厚的兄妹感情，韦晞心中暗叹！ 他知道未来三位大舅子的命运，他们唯有只恨有这么一个强势老妈！ 大唐皇帝的亲戚有有越王李贞，纪王李慎、韩王李元嘉、霍王李元轨、鲁王李灵夔（以上唐高祖之子、李贞叔父）等等，还有他们李元嘉的儿子黄国公李撰、李元轨的儿子江都王李绪、李灵夔的儿子范阳王李蔼、虢王李凤的儿子东莞郡公李融和李贞的儿子琅琊王李冲。 再有武家的亲戚，相比于与兄长们的手足之情，对于李家长辈的景仰，而对于武家的亲戚，连不到十五岁的太平公主回到家都在冷笑！ 身为长辈的毫无风骨，对于公主阿谀奉承。 同辈中的”佼佼者“如“武承嗣”（武元爽之子，武则天的侄子）腹无半点墨水，仗着姑母的势力横行霸道，做起了文职大官，毫无作为！ 武三思，右卫将军，他是将军，韦晞也是将军，两人简直是一个地对一个天。 韦晞单人作战力之强，太平公主不是听他自夸，而是听资深军界人士在大唐皇帝面前评价，说她的夫婿在大唐至少是前五名之内。 大将军当中，能够打得过他的没有一个！ 而指挥能力，是第三代将领中的第一条好汉！ 不服气，有种就杀上三十五万人来看看！ 有对比就容易得出结论，太平公主极为满意她的老公，不齿她老娘家里的亲戚。 倒是韦晞劝她道：“我亲爱的小妻子，他们终究是你的亲戚，就算他们不怎么样，你也要保持礼貌与风度。”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道：“好，我听你的！” 他们去拜访了老军头刘仁轨，一老一少说不上三句话，就开始论起兵法，谈得十分入巷，甚至将太平公主也丢一边去。 好在刘仁轨的儿媳，来自清河崔氏的刘崔氏十分机警，马上打圆场，不致于让太平公主感觉到冷落。（她与韦晞是以拜见长辈之名进府，而且她不舍得与韦晞暂分，因此同见老军头）。 太平公主注意到韦晞在号称军界第一人的刘仁轨面前也是挥洒自如，双方平等交流，刘仁轨在韦晞面前也不倚老卖老的。 平等来源实力，太平公主深为她的夫婿而骄傲！ 他们还拜访了韦氏家族，还有崔氏、裴氏等名门大族，他们的大族风度和涵养令人赞叹，哪怕是得宠公主之尊驾临，他们谈吐文雅，不卑不亢，尽显大族风采，令人钦佩。 …… 拜访各家各户，让诸人震惊的是驸马的阳光和公主的乖巧，据说太平公主因得宠而十分刁蛮，岂料见着她时，紧紧地挽着驸马手臂同进同出，显得随和、恬淡、谦逊，尊重驸马，与驸马极为匹配，当两位大相士对他们的批语：“琴瑟和鸣、天作之合”传出时，人人纷纷赞叹大相士水平之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节 好歌无界！ 长安，渭水南岸，曾来过的小酒铺。 在那里，他们邂逅。 在那里，他们将暂别！ “我要走了，我的朋友！”小酒铺里的一张小桌子，一名道士和一个贵介公子正在依依惜别。 两人都十分年轻，惊人的阳光气息，让这间小酒铺虽在春寒抖擞的初春，却带来了融融暖意。 极为的标致，人群中鹤立鸡群，引人注目，过往见到的人们无不惊叹，而一些小娘子更是眼眨春光，可惜他们都不领情。 而坐在他们一边，包围着他们的一群明显是头上长角的家伙们让谁都不能够靠近他们。 听着玄清的话，千言万语唯有化为一句话：“相逢贵相知，保重，我的朋友！”韦晞说道。 曾在这里，玄清迎接韦晞，说他奉了师命而来：“家师观有紫气东来，特命小道前来迎接未来人！” 一言定下了两人终生的友谊，玄清知道韦晞的底细而不踢爆他，还努力帮助他，韦晞则如玄清期望一样，对大唐国家和民众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他保家为国，维护大唐的安宁。 他苦心经营，在他治下的子民们生活水平比起一些老牌的富裕地方还要高。 两人对干三杯素酒后，玄清沉吟道：“我这一去，将云游四海，若有变故，还请韦大郎维护老君观！” 如今玄清因给韦晞婚事批得极准而受到粉丝们的热情追捧，喜清修的他自然不会乐意沦为权贵们的御用相士，遂将离开。 “道兄放心！” 韦晞也不多言，动问道：“日后行动，道兄可有教我？” 玄清淡然一笑道：“随武而动！” 韦晞暗暗叫好，因为他知道历史，而玄清纯属算出来的！ “兄真高见！敬你！”两人对干一杯，然后都将杯子放下，不再酌上，也就到此为止。 两人离开小酒铺，到达渭水边，那天玄清在这里迎韦晞，而今天韦晞在这里送玄清。 “韦大郎，你诗词歌三样俱佳，也就送我一样，毕竟日后相见不易，你说如何？”玄清也不光是付出，想得韦晞的作品以资纪念。 韦晞不假思索，张嘴就唱！ 于是，整个码头都听到了他那悠扬清朗的歌声： “走千山行万里 今生我和你相遇 和你相遇 这是缘分是天意，是天意 我们一定要珍惜 一定要珍惜 走千山跨万里 千古知音最难觅 茫茫人海我能遇见你 真是不容易 这是命中早已安排地！ ……” 在这首《人生难得一知己》歌曲中，平时喧闹的码头突地变得平静，所有的人都给歌曲打动了，他们所羡慕的主人公：玄清道长高标清逸，飘然下舟。 两人拱手而别！ 船行，直到船帆消失在视线上，韦晞才踩着马奴背上御马电影，在一队精悍的便装骑士护送下离开。 人们震惊于这位年轻公子的贵气，纷纷打听他是谁啊，马上有人叫道：“驸马韦大郎！” 年龄不到二十五岁的右骁骑卫大将军！ 给皇帝称为“文宗”！ 大唐的风云人物，谁说大唐不追星？ 结果，他创造的《人生难得一知己》歌曲一日之间，以惊人的速度风靡长安城，等到与闺蜜们打马球的太平公主回家时，韦晞听到她居然哼着“……和你相遇，这是缘分是天意，是天意！……” 然后她大发雌威地道：“我亲爱的老公，难道我和你之间的相遇不是缘分不是天意吗？” 韦晞一听，哪还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她恼火的是这样的歌曲应该首献给她！ 想平息她的怒火，easy！ 作诗赋诗那是卖少见少，但歌曲嘛，还是库存充足的！ 于是，即送她一道《追梦人》！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歌词略） 听着“……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采……”，太平公主看着自己的夫婿，她那明媚双眸尽是光采，如同钻石般璀璨！ 韦晞不禁想着：“想要征服这种超级贵白富美其实不难，只要你有才华和力量，她就会对你服服贴贴，象这首《追梦人》歌词来自天才横溢的罗大佑，天底下能有几个罗大佑！他的名曲征服华人界，闻者无不心折！” 发散思维，我“创造”出大量的歌曲，就大大增强我大唐的软实力，歌曲将随着我唐军、唐商走遍世界而征服世界。 好歌无界！ goodidea！ 寺人与宫女们看着他们的主子们痴痴对望，不禁羡慕无比：“公主与驸马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太平公主专门辟出一殿，名叫天簌殿，安置驸马作品，今天又增加两首好歌！ 有比较要好的客人来访时，她会喜滋滋地带着他们去到天簌殿观赏驸马大作，再叫府中歌伎演习他的作品，很快地，她府里的歌伎队就出了名，各大权贵争相邀请公主府乐表演，太平公主极有面子！ …… “大将军，还请给右骁骑卫也创上一道军歌，行不？” 右骁骑卫将军，韦晞的心腹死党范无伤求见，汇报军情并提出请求道。 范无伤与韦晞在中央搭档，韦晞还在婚假中并不理事，范无伤则进入右骁骑卫正式理事，此乃朝廷专门调野战军将领进中央禁军，以提升中央禁军战斗力。 范无伤初入右骁骑卫，他知道中央禁军水深，哪怕是他后台是当红驸马，右骁骑卫大将军，也得慎重从事。 将领权重，只在野战军中，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而在京城军中，则截然不同！ 因此他主抓二样：将士身体素质的提高和分队对抗，纯军事训练，不涉其他，任别人谁都找不出借口。 身体素质的提高简单就是一项，体力，体力，还是体力，不操练的你晚上摊在床上起不来，就不算完。 练下来，右骁骑卫的将士们叫苦连天！ 对抗赛，也是简单化，好吃的和不好吃的饮食，胜利者有好吃，失败者吃差的。 就那么简单，右骁骑卫的军况立起变化，变得更有精神，更为好战！ 又不是仅如此简单，范无伤久跟韦晞，哪还不知道军歌的威力，精疲力竭的唐军高唱军歌，杀得敌人落花流水的事情还少吗！ 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去求韦晞给右骁骑卫弄上一首军歌，不是难事。 不久后，清晨时，右骁骑卫的部队开始操练，京城居民就听到了“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 军歌嘹亮，不久整个京城军队都会唱了，很快地连外地的军队也能唱了，当传到鄯州时，洮河道的官兵即知是自己的大总管做的。 因为他们有天下无双，独一无二的大总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节 办大事（一） 大唐官制，尚书省主执行，下设六部，吏部负责考核；户部负责财政、国库；礼部负责贡举、祭祀、典礼；兵部负责军事，刑部负责司法，而工部负责工程。 六部中，吏部为六部之首，毕竟人财物以人为先，户部嘛，所谓跑部要钱要项目就是找户部，求户部的人海了去；礼部清贵，单拿一个祭礼，就是国家政治生活中的极为重要部分。兵部保卫国家安全，无论如何都疏突不得；刑部有杀人权哦，而最苦的则是工部，跑工地的官员谁不脸黑？不过工部极有油水，好处多多。 大唐立国迄今只历三君，还处于“朝气蓬勃”的阶段，所以大唐工部官署里忙忙碌碌，官员们象工蜂又象蚂蚁般紧张地工作。 不过，新近提拔的一个郎中，从五品上的中层官员，名叫崔千寻的，之前没有任何预兆，径直空降入部。 虽说是位郎中，但编制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郎中的官职也不算小了。 唐代工部中高级官员编制为：尚书一人，正三品；侍郎一人，正四品下，其属有四，一曰工部，二曰屯田，三曰虞部，四曰水部，各有郎中一人，从五品上，再到员外郎、主事。 这位崔郎中的任命是工部郎中，而原本已有郎中了，形成一个部门两个长官的格局。 一般而言，朝廷极少一个部门任命二个主官，顶多给其中一个主官加“检校”头衔，作为荣誉虚职而已，并不理事。 工部老员工心里嘀咕，尤其是这位崔郎中不务正业，到任后四处走动，什么都问问，什么都看看，好象也没什么人管他的样子。 行家一伸手，便知道有没有，崔郎中根本没有工部的业务能力水平！ 联想到他姓崔，年龄也不算很大，应该是世家大族子弟，奇怪的是工部里崔家的嫡系子弟也不很热络的样子。 有天，大家见到工部尚书刘审礼与崔千寻亲切地打招呼，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嫡系！ 刘尚书在洮河道前线立了大功，回到工部，他要调入他的人手，作为初上任主官，上头一般都会给面子的。 自以为认识了崔千寻的根脚的工部官员们有的清高者，不理会崔某，径直做他们的事；也有的动起歪样心思，与崔某拉关系。 他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直到有那么一天。 …… 工部尚书刘审礼亲自陪同一位青年高官直入工部，介绍道是尚太平公主的驸马都尉，右骁骑卫大将军、工部尚书、登州刺史，赐紫衣玉带金鱼袋的韦晞！ 这可是炙手可热的新一代权贵，介绍到的每一位官员都与他热情打招呼。 而韦晞也中规中矩地按照高官对待中低级官员般的姿势，既不过于高傲也不过于逢迎。 工部的人们觉得有点诡异，同时两位尚书、两位郎中？ 而旧的尚书和郎中一点都不担心给取代，还与他们不住地介绍情况。 崔千寻站出来，宣读名单，召集了一批员外郎、主事和不入流官员，叫到的人去开会。 大家才发现，点到名字的人都是部里的业务骨干，他们的官职不一定很高，但做起业务来都有几把刷子。 之前阿谀奉承而没有技术的官员，则一个没来。 开会的人们除了工部的人，还有韦晞带来的一批人手，联合开会。 原来，这位驸马爷要修建高速马路和轨道！ 共分四大段，第一段从登州到莱州、青州、泰山、济南、然后沿黄河南岸向西走，到达郑州，终点站是洛阳，此为东线。 第二段则从郑州出发，修建横跨黄河的黄河大桥，然后沿太行山西边的潞州、并州、太原、代州、朔州、终点站是胜州，此为北线。 第三段是从洛阳出发，沿黄河南岸直抵长安，再从长安出发，沿渭水南岸一路向西，经凤州、秦州、洮州，终点站是鄯州，此为西线。 第四段则从洛阳出发，经陈州、颖州，建淮河大桥过淮河后，终点站为长江北岸边的扬州，此为南线。 四条线基本上以东都洛阳为中心，呈十字形。 建成之后，从洛阳出发，直达东海之滨，得盐鱼、贸易之利；而北线则对于国防意义重大，它可以把大量的兵员快速布署到北方，进攻北方诸族！西线连通两都，交通更加方便不算，同样在国防意义重大，它可以进一步扼制吐蕃，支持西域；南线到达繁华的江南，得以把江南丰盛物产送达京城。 当然，贯通南北的有大运河（感谢李家表兄杨广），水运能力更强，但速度快还是马路。 原来，在水泥发明之后，天后下旨，各州州城（主城）都建水泥马路进行连接，但水泥马路是新鲜事儿，当时的发明人韦晞威望不足，难以影响到各州城的马路，同时也无足够的技术人员主持修建马路，所以建成的马路千奇百怪，曲曲折折。 比起之前，交通有了很大改善，但也存在种种问题。 如今，韦晞有了足够强大的能量，终于可以按照他的心愿建设出一个盛唐交通了。 他将建立共六车道对向的高速马路，同时在马路边修建双轨铁路，此为轨道。 先修马路，再修铁路。 当所有工部官员听到崔千寻眉飞色舞地按驸马爷的指示说出修建这四段高速马路时，大伙儿先是震惊，更多的是喜悦！ 工部的，谁不想参与修建一项流芳百世的大工程！就象战士想打一场大战般同样的心意。 前朝修建一个大运河，让杨广得了个昏君而名留千古，但无可否定，大运河改善了南北交通，人员往来、物资输送更加方便，对于社会的进步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十字形的高速马路同样意义重大，不用多说，工部官员们听得哪怕是修为再高的官儿，也是热血沸腾！ 参与高速马路建设，那将会是一个新形式的大运河，每一位参与建设者都会得到无上的荣耀！ 韦晞已经请得圣旨，修建十字高速马路，最高领导是天后，下辖韦晞、户部尚书郭待举（他要负责出钱出工）、工部尚书刘审礼、兵部侍朗武承嗣（他负责动用乡兵助阵）四巨头，主负责人是刘审礼。 难怪刘审礼陪着韦晞时依旧满面春风，不怕韦晞的工部尚书身份会夺他的权。 毕竟韦晞主业是军事，作为第三代将领中的第一条好汉不可能让他去修地球的。 刘审礼与韦晞有良好关系，韦晞有技术，刘审礼负责贯彻执行，又一种形式的“天作之合”，确保事业成功。(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节 办大事（二） 请刘审礼总负责，韦晞也在人事上作出了详细安排，他忍痛将他的得力行政大将崔千寻下放工部，行监督监察之责。 另有在河湟一带为他修建马路的工程营官兵也给派往工部，参与修路事项。 之前，崔千寻到工部里做起“猎头”生意，找来熟悉业务的工作骨干，努力搞好这项大事。 而修建高速马路的建设者来源有服徭役老百姓，花钱招募的民工，还有乡兵，天后严令户部组织、地方官配合，必须保证有充足人手去支持这项工程。 人员配备得人强马壮，技术上有韦晞这个工头支持，而资金保证来自盐税，在古代属于金娃娃的税种，如此财力有保证。 韦晞军人作派，主持开过这个会议，即刻请刘审礼分派任务，谁行勘察线路之责，谁谁谁行准备人手和物资、安排资金等等工作，崔千崔更是幸运地得到一项差使，作为黄河大桥的总监！ 这是对他的关照，因为黄金大桥是空前的第一条，每一位建设者都将留下他的名字。 “本将军已经对朝廷立了军令状，用两年时间完成建设马路的任务，你们和我一样，成功有重赏，失败了就得去通湟县挖煤，不可掉以轻心！”韦晞嘿然道。 一位年老的主事道：“大将军放心好了，您给予我们这个机会，不用您说，我们也会快马加鞭的！” “就是，就是！”官员们纷纷道。 “那我就放心了！” …… 搞定了高速马路之事，韦晞马不停蹄，奔赴登州上任。 他理事是在他一个月的婚假结束后开始的，他没携带家眷同往。。。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耕耘，韦晞成功地让太平公主怀上了！所以她来不了 太平公主变得喜怒无常，摸着自己肚子，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成熟样儿。 下一个时刻她就原形毕露，冲着韦晞挥舞粉拳吼道：“你把我给弄大了肚子（韦晞小声地道‘现在还不是很大呢’），你居然想不陪在我身边，跑去登州（好在不是去凉州）快活，你想不理我们娘儿俩的死活吗？” “哪能啊！”韦晞陪笑道：“你在我心目占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所以你就抛妻弃子，也不陪我们，有什么比我们娘儿俩更重要的事吗？”太平公主涂了蔻丹的手指尖在他的胸膛上划来划去，一副不满意就要他好看的样子。 “还真的有大事！”韦晞苦笑道。 “什么大事？”太平公主好奇宝宝的样子道。 “你能保守秘密么？”韦晞问道。 “当然能！”太平公主应道。 “那么我也能！”韦晞微笑道。 太平公主先是一楞，旋即大怒，对她的老公拳打脚踢，后者抱头鼠窜，一溜烟地跑了。 他真的跑了！ 这混蛋！这混蛋！ 越想越是恼火，太平公主进宫找她老娘述苦去了。 “母后，你都不管管驸马的，他就丢下我们娘儿俩，径去登州上任去了！”太平公主委屈地道。 听闻她有喜的消息，天皇天后极为高兴！又见她来告驸马的状，天后沉吟道：“他去登州，是母后催促他去的。” 很伟大的丈母娘，将责任揽在她身上，避免太平公主对驸马的怨望。 “为什么啊？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见是天后的主意，太平公主稍稍减轻怒火。 “一来，他去登州，给他做个地方主官，更好地培养他的行政能力。”天后说出原因一。 “我才不要，我只要他陪我！”太平公主娇憨地道，抓着母亲的手臂，不住地摇晃。 天底下只有太平公主才可以这样对禀性严厉的天后撒娇，她的三个儿子们见着母后就象老鼠见猫那样胆怯！ “别摇，别摇，母后都差点给摇你糊涂了！”天后乐呵呵地道，再讲第二个原因道：“登州是东线高速马路的起点，他得去那里坐镇，主持高速马路事家，别人可做不来啊！” 高速马路是件新鲜事儿，按驸马的讲法，对这条大动脉实施封闭式管理，人马皆可行动（因为马速慢，人也可以上路），但不是什么地方想上就上，禁示非出入口处人畜上路，确保这条交通大动脉的流畅！ 驸马定下章程，非他莫属，等到修建出一段高速马路，培养出队伍，就可以不再需要他了。 见女儿还是不满意，不接受解释原因，天后也不气恼，告诉她道：“登州乃海滨重镇，为朝鲜（这名词是驸马给的）、倭国往来要道，有贸易之利……” “那有什么啊？”太平公主不以为然地道。 “在那里建船厂，训海军（这名词也是驸马给的），过海打倭国……” 太平公主吃惊地道：“驸马欲行东征？” “然也！”天后点头道。 开疆拓土是任何一个皇朝武功的表现，韦晞要替天皇天后东征，太平公主唯有支持。 她知道她的驸马有大才，颇有能耐，父皇母后当然倚重，不信他还信谁！ 见太平公主不闹了，天后表示欣慰，但有一个重要原因没讲给她听：“驸马东征，不为抢地，只想抢金银！” 生野银矿、石见银矿！菱刈金矿！ 玄清欲辞红尘去清修，韦晞得到他的允许，借用了玄清的卦象秘密上书朝廷道：“东方大岛有金银，其利大焉！” 这也是玄清必须离开的原因，大伙儿知道他会算出金银位置，哪还不找他的麻烦！ 真实的玄清不一定会算出金银的下落，就算知道，也不应该说出来，这与他的修行有悖。 得知倭国有大量的金矿银矿，天后动心了！ 作为大唐当家主妇，商人之后，她太清楚金银的作用了。 金银是一切商贸活动的血液！ 韦晞得知莱州黄金的消息，上报朝廷，朝廷进行开发，冶炼黄金，大大地改善了朝廷收入。 而东方大岛上的金银远比莱州黄金还要多，要是能够抢过来，对于大唐的经济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驸马责无旁贷，他现在去登州是打基础，一旦时机成熟，径行登陆倭国，抢掠金银！ 这桩秘密，整个大唐知晓的人不到十个人，个个守口如瓶，毕竟准备对一个诚心派出遣唐使的倭国刚刚展示过自家的风度，却立即撕下脸皮当起了强盗，吃相太难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节 办大事（三） “登州，我来也！” 韦晞带着马队，抵达登州。 这是一座座新生的城市，行政区域始建于公元621年，是当时的唐高祖设立，领文登、观阳两县，此后管辖范围及治所不定，甚至有段时间废置登州名称，但人们习惯性地叫这座城市是登州，在驸马都尉韦晞上书后，确立他担任登州刺史职位。 在山岗上望着下方的登州，可见到海边长长的码头区，舟船往来，十分繁华。 登州的发达与航运有关，推溯到前朝，因为对高句丽的战争，登州承担着兵员输送和物资运输重任。 唐朝定鼎之后，太宗皇帝、高宗皇帝先后征讨高句丽，登州继续繁荣昌盛。 目前战事告一段落，但与新罗、倭倭的贸易让登州的繁华不减，尤其是登州地区是倭倭遣唐使到达大唐线路（北线）的第一个大陆落锚点，因此登州的地位重要。 韦晞望着这座海港城市，眼中尽是一片热切！ 他的城市，任他规划，这是重要的一环。 将让他一展抱负，让他得到珍贵的地方主官履历，将来有机会出任“同中书门下三品”亦即宰相尊位。 所谓猛将发于卒伍，宰相起于州部，只有当过一州刺史和一部尚书，方有机会出任宰相。 当韦晞眼望登州时，他的随从中，也有一位年轻官人眼里泛出狂热，那是李七郎（成俊），并州人，之前在洛阳与一位小娘子易三娘私奔，得韦晞之助，往通湟县军前效力，不仅娶下易三娘，更因为他是读书人，军中缺乏的人才，且办事巴结（非贬义），得韦晞每次军功时都加他的名字，已为中府长史（从七品上）的官儿，他将随韦晞同行，助他一臂之力。 …… 韦晞到来受到了登州地区官员的热烈欢迎！ 谁都知道这位驸马爷的实力所在，到来此地，应为镀金，大伙儿侍候他开心了，在他面前挣个熟脸儿，有大伙儿大把大把的好处。 也有的老成官员，则在担忧这等贵人，到此来折腾，大伙儿有得辛苦！ 果不其然，韦晞甫一到任理事，即来施政三板斧。 第一斧，自然是成立我大天/朝特色的“城管”部队和环卫处喽。 韦晞借口市容不整，牛羊马匹公然上街，小贩档口摆到了刺史官署门前，街道上烂泥、屎尿遍地、垃圾遍布。 有了地位就是不同，刺史官署以一句话“贵人不爽”，即令所有官吏屁滚尿流地想方设法与刺史方面的代表李七郎商量如何做到令贵人满意！ 于是一系列的政策出台，不外乎即是 一、城市内平整土地、水泥铺路，做到道路光鲜，切勿再有烂泥屎尿，以免让贵人出行无处下脚。 二、建立步行街区，不得牛羊马匹进入； 三、成立新颖的城管队伍，归入地方官的捕快行列中，专职纠察市容，例如不许乱摆同时兼职找小孩子、寻找失物、问路、扶老人过街、查盗等义务。 没办法，人手缺乏，城管什么都得做。 四、成立环境卫生委员会，由各级的副手担任主职，负责环境整治。开展轰轰烈烈的“爱国卫生运动”（天知道贵人为什么起这种名字，不过贵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城内各处大搞卫生，各店铺实行“门前三包”，自行搞定卫生。 五、…… 这些措施，对于官府机制影响不大，也不侵犯到官吏们的利益，相反，多个机构就多个位置，是以官府也拥护。 以贵人的威望行事，不致于引起反弹，成效却能立竿见影。 环境好了，市容市貌好了，到来的行商进城后都给吓了一跳，这还是以前的登州吗？ 至于经费，登州有钱！而且韦晞到来，自然有经费同行，朝廷怎么会不支持他呢！ 三板斧的第二斧，即整治海港，建立水泥码头、泊位井井有条，规划出生活区、货仓区、客运区和货运区以及船泊区。 “参见使君！”身材高大的船老板夏老大向韦晞欲行大礼，给他一把扶着道：“老夏，你我之前相识，就不要客气了！” “好！”那夏老大之前参过军，与韦晞在往打高句丽的海上相识，有过一段交情。 虽然韦晞不在北方，但他对于北方之事一直留意，与夏老大有书信来往，嘱其建立船厂、打造舰船，招募船员、积极发展贸易。 夏老大是位有心人，做得非常好，现在他引韦晞去见的就是夏家船厂：拥有能够同时打造四条万石大船的国际上首屈一指的大船坞。 引着韦晞参观他的船队、他的码头、他的仓库，夏老大的经营规模在登州乃至于北方都是一流的。 造船、外贸、内海运输，利润丰厚，他打出的招牌是营州李家，官府不敢相侵。 今天见到韦晞与夏老大的熟络样子，相信他的生意将会更加好做了。 当晚，夏老大在他家里设宴，款待韦晞，同时十数位登州城的大老板有幸见着驸马爷。 靠海吃海，有做贸易的、有养殖的、有造船的这些大商人。 和那些秉承“士农工商”观念，看不起商人的官员相比，韦晞则对商人们没有任何的偏见，相当客气，希望大家多多努力，为国出力，为民谋利。 他以贵人之尊，亲自敬大老板们，祝大家身体健康（他常说这个，结果不久大唐的酒宴上大伙儿都跟着他说这个），生意兴隆，家庭幸福！ 商人们受宠若惊，连声附和。 而且当商人们排着队去敬他时，他来者不拒，一一碰杯，一口喝干。 听他这么说的：”我这个人呢，讲的赏罚分明，讲的是公平买卖，你们帮助了国家与军队，我也代表朝廷给予你们应有的回报。“ 见到这种情况，商人们都是人精，哪还不知道做生意的春天到来了！ 要知道，在古代做生意不容易，因为当时生产力的低下，统治者必须力保农业，没粮吃谁都会选择！ 因此历代朝廷给予地主、农民较高的地位，以吸引他们从事农业，而对于商业人员持歧视态度（即使是商人家族出身的武则天也是如此），做生意难呐！ 难得这位贵人对商人们持支持、肯定的态度，商人们清楚贵人必有所求。(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节 办大事（四） 果不其然，韦晞要求他们出钱！ 一是赞助目前的整顿市容市貌、市区修路之事； 此事，商人们也都知晓，也持支持态度，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家乡城市漂亮好看嘛。 针对这项赞助，韦晞给的是名声，只要修葺好哪条道路或者街区，赞助者可得勒石记载。 二是要他们修建各县各乡支线道路，他宣布了朝廷准备修建从登州到洛阳的高速马路，这笔支出当然是朝廷开支，但各分支道路，除由朝廷投资最重要的地区之外，还可以由商人们投资。 好处是他们可以收“过路费”，别人使用他们的马路，即要交费。 另外可以赞助国道修建，好处是有优先的修路承包权和物资采购时得到照顾，当然品质也得及格。 目前经济不发达，投标的环境并不成熟，有人来做工都不错了！ 再有就是韦晞要求他们加大商路投资，把登州的土特产卖到洛阳去！ 听驸马如数家珍地道：“我们登州靠海，就有金钩海米（干虾仁）、各种的烤鱼片、海参、鲍鱼、干海带、干贝、蛏子、海虹、海马等等，样样顶呱呱，件件超级鲜美。” “这么好的产品，将它们卖到洛阳去，让帝都百姓也尝尝，知道我们登州海产品的滋味，我亲自给你们打广告！” 宴会上觥筹交错，议定成立“登州商贸集团”，专门将登州特产卖到外地去，尤其是两都。 之前，登州也有往两都的贸易，但不成气候，韦晞到来后，登州特产就源源不断地发往两都 韦晞给大伙儿来了个定心丸道：“我在登州会呆上比较长的时间，就算我出外打仗，也将遥领登州职衔，会继续关照着登州的父老乡亲。” 而且，为了进一步拉进关系，韦晞透露出朝廷即将在登州设立都督府，由他出任都督。 如此，登州的军事行政大权都由他一把抓，他就是登州之主！ 意思很明白，大伙儿跟着他冲，他罩着大家！ 这下商人们喜出望外，心忖至少有好几年的日子快活了。 …… 登州确实要成立都督府，都督府是唐王朝在重要地区设置的地方行政机构，大都督常以宗王遥领而以长史代理其职，其余都督则分为上中下三等（按户口数），贞观元年（627年），内地都督府多被裁撤，登州原本没有都督府的，驸马韦晞到了之后，登州就有了都督府。 设立都督府是方便他成立并掌管登州水师。 韦晞做事雷厉风行，只争朝夕，而且他有夏老大给他之前打的底，夏老大的船队负有训练队伍的作用，一下子为他提供了两千人！ 夏老大的小儿子夏天行，光荣地成为了陆战队第一军府的都尉！ 当夏天行穿着一身崭新的军服领着他的人马行过时，夏老大偷偷地抹了抹眼泪。 不枉那么大的投资！ 登州水师于仪凤四年（679年）三月初成立，编制为水军八千，陆战队五千。 陆战队这个新名词也是唐人首见，设立它的驸马韦晞解释道：“陆战队者，自海攻陆的队伍。” 这陆战队成立之后，其训练之严酷冠于诸军之首，见者心悸！ 除了常规的队列、兵器、射箭、体能训练之外，加料有各种形式的严格训练，科目有耐高温、耐严寒、抗晕眩、野外求生等。 耐严寒训练例如在零下三十度的野外，仅靠一床鸭绒被一件军大衣过一夜。 泅渡训练中，每人要游6里到10里的长度，带着兵器时要游一里。 而耐力训练中，每人负重20公斤奔走十里地不超过小半个时辰（30分钟）。 在经历半年的体能和基础科目训练后，就开始了特种专业训练，进行严格训练，方才可以得到陆战队的标志牌。。。鳄鱼肩章，成为一名光荣的陆战队员。 “鳄鱼是水中霸王，在陆地同样能打，见什么吃什么，见什么咬什么！所以我们陆战队员们，统统是鳄鱼！”教官如是说。 嗯，陆战队的教官，有十八名是通湟县大通河边训练出来的，而另外十八名，则是登州土生土长，能耐较大的海里渔民，他们接受驸马教导，共同组成了第一代陆战队的教官。 之后不断地更新训练大纲，所有教官都按照大纲指示行动，训练队员，陆战队遂逐渐成形。 而水军首重在船，唐朝的船高大帆多，船体坚固（采用铁钉联接），操纵灵活（采用舵与硬质纵帆）等。 韦晞并没有采用西式的快帆船，那种船比较小，合适炮战和远洋，现在没炮，远洋也无必要， 自登州水师成立之后，积极招募人员，打造战船，争取尽早形成战斗力。 在部队尚未形成战斗力之前，韦晞即伸出了触角，派遣船队出行，打探各处海域的水文情况，绘制海图，登州水师的参谋部遂告成立，将资料汇集，以利作战。 登州水师的成员招募的以海边渔民家庭为多，是一支平民队伍，因为内陆的豪门大族派不出军官。 那年代敢去海里喝咸水的人不多，只有沿海民众才有胆量下水，他们顶多有钱，但不是权贵。 因此驸马韦晞在水师的威望极高，因为没有什么王爷、国公、大儒等的子弟加入水师，水师官兵的身份差了韦晞一大截，而韦晞对他们恩威并施，遂得军心。 登州水师成为韦晞的新玩具，那些什么城管环卫不值一提，搞贸易还要他这位大爷去动手？顶多是海产品送到两都时他去吃给两都民众看看。 他带领陆战队员们训练，他指挥他们演习，亲自率领他们冲滩，玩得不亦乐乎。 韦晞体力过人，陆战队员训练大纲对他是小菜一碟，可怜其他人则给他操练得勉为其难，无限景仰地看着他们的都督。 水军也十分好玩，船队起航，白天旗号，晚上灯笼，日夜不休。 船队按照旗号摆出不同行列，时而形成战列线发射火箭，时而成纵队行进，模拟突破敌方船队，时而浩海浩荡荡，齐头并进，壮观！ 除了大玩特玩，韦晞有空就给太平公主写信，写他的工作见闻和他对她的思念之情，写过信，即动用军队送信！ 这天，他刚刚海上操练回到都督府里，见到一封兵部急报等着他，内容让他都感到震惊：吐蕃内乱，大相论钦陵自杀，论家子弟率帐七千，投降大唐！(未完待续。) 第四一十节 吐蕃国舅爷 正如吐蕃先驱者禄东赞所预计的大唐败十次，大唐皇帝p事也无（天子永远没错，错的都是臣子），而吐蕃只须败北一次，就会产生问题。 第二次大非川会战，吐蕃人战死者达三十五万，对于人口不多的雪域吐蕃来说，真是雪崩式的失败！ 吐蕃形势大窘！ 主将论钦陵留部将率五万人扼守各处要道，急率三万人返回逻些（吐蕃国都拉萨）。 逻些气氛诡秘，一直被论钦陵压制的吐蕃贵酋蠢蠢欲动！ 论钦陵执政期间强势无比，以他卓越的政治才华、惊人的家世及庞大的军队压得吐蕃各路豪杰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服服贴贴。 矛盾并没有化解，而是压下，等到论钦陵兵败，也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当是时，吐蕃赞普（国主）芒松芒赞去世，论钦陵与芒松芒赞之子器弩悉弄的舅父麴（念qu)萨若拥立器弩悉弄为赞普，共同辅佐幼君。 初始，论钦陵和麴萨若之间关系和睦。（不和睦不行，论钦陵有兵） （注：仪凤二年（公元677年），“赞普父王之遗体隐匿于巴拉木”。 仪凤三年（公元678年），“赞普父王遵骸隐匿不报，厝于巴拉木”。 调露元年（公元679年），“祭祀父王赞普之遗体于琼瓦”） 现为679年，芒松芒赞早于676年年已亡，吐蕃秘不发丧，直到679年二月才正式发丧，此时吐蕃军已败落，逻些陷入一片惶惶之中。 国君年少，大将兵败，外有强敌，吐蕃的形势骤然严重，大家都不知道是好。 好消息传来，大唐虽然战胜，但也军队损失惨重，在占据了大非川，攻略吐谷浑旧地之后即停止进军。 唐军主力悉数东归，边境一线再无压力，而打败论钦陵的主将韦晞升任大将军后，娶了吐蕃人都念念不忘的太平公主为妻，唐廷大办婚事，大肆庆祝，长安城里热闹非凡，官吏汇集，无暇来攻。 再有宣扬说大唐畏惧吐蕃山川险固，气候恶劣，难以攻打，大唐无心与吐蕃为敌。（肯定少不得唐人细作散布消息） 消息确凿无疑，顿时反论钦陵的势力心思活络起来，纷纷串连，意图不轨，他们聚集在麴萨若麾下，秘密商议。 先有那曲城的城主娘钦战萨（吐蕃豪宗巨族娘氏）私下说（念shui）麴萨若：“论钦陵兵败，其势大衰，唐人有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果等钦陵回复元气，则政权重入他手，君可甘心？” 麴萨若迟疑不决。 他犹豫是有道理的，论钦陵返回逻些后，为了减缓矛盾，释放出了不少利好：如将王廷上的官职让出了不少给各方的势力，麴萨若也有几个党羽入职高官；还赐田、分派佣奴给诸族，麴萨若同样得到不少好处。（田指熟田，地则指垦荒地，佣奴指征服民族或战俘，往往是汉人或西域人） 而且主动让权，声明朝政上实行双头统治，朝廷政令必须有他与麴萨若共同签字才说了算，往时则是他一手遮天。 论钦陵还是有不少能量的，有不少人拥护他，攻打他胜则可喜，败则什么都没有了，风险极大。 麴萨若生得英俊，肤色白净，家族的基因不错，否则他的妹子也不会给赞普看中纳为王后，不过他能力有限，为人优柔寡断，似乎办不来什么大事的样子。 数位贵酋私底下找他，劝他除去论钦陵，麴萨若皆不允。 不仅如此，他还公开宣扬道：“论相是我吐蕃重臣，论家两代人于吐蕃有大功，岂是你们所能评论的。” 消息传出去，一些关心吐蕃的大臣们表示欣慰，毕竟大家同舟共济，以图国事甚好。 否则一旦内乱，吐蕃休矣。 而论钦陵则对麴萨若更是放心，着人送西域进贡的金珠骏马给麴萨若。 麴萨若坦然受之，派人致谢，大有沆瀣一气的样子。 许多人均对麴萨若失望了，包括麴萨若的妹子，亦即吐蕃的太后麴吉吉。 她派了个内侍找国舅爷，说她病了。 麴萨若听得消息，连忙进宫，直入内廷。 吐蕃王宫十分奢华，珍贵的大唐丝绸遮墙，大食送来的厚厚地毯掩地，处处金碧辉煌一片皇家气息。 他见着妹子正在逗弄小国君玩，两人均红光满面，哪有什么病容？ “我这不是身体上有病，而是心里有病！”裹着一身昂贵绫罗绸缎的麴吉吉仪态端庄，容貌甚美，只是下巴较尖，显得刻薄之相，对着兄长冷冷地道。 “太后何出此言？”麴萨若苦笑道问，哪还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果然，麴吉吉指责道：“你这是与虎谋皮！” “论钦陵狼子野心，父子俩把持朝政多年，我多次见赞普（指芒松芒赞）因着禄东赞的掣肘而政策不行，论钦陵同样是欺凌国君，毫无做臣子的样子，我听闻他就象唐人所讲的‘董卓’！”麴吉吉激烈地道。 位于深宫，身边尽是家族忠仆，麴吉吉才敢这么说。 “大非川上我军虽败，却也带来一个机会，严重削弱了他的军力还有他的威望，现在唐人畏惧我吐蕃山川险峻不再来攻，你若不乘机下手，等器弩悉弄长大时，万一论钦陵看他不顺眼，将他废黜，那时他军力已复，羽翼长成，谁人可以制他？凭你？！” 麴吉吉恨铁不成钢地道：“人家丢了几根狗骨头出来，你就巴巴地舔上去了，日后，我们母子俩的性命，都丢在你手上！” 言讫伏案大哭，麴萨若急忙安慰妹子道：“你放心，我自有决断！” “决断，你能有什么决断？！”麴吉吉嗤之以鼻，不过这一回倒是看走眼了。 …… 大唐历仪凤四年（679年）初春三月，逻些大雪，天气酷寒，时人猫冬，少理事务。 吐蕃国舅麴萨若终日在家饮酒，观赏唐姬歌舞和胡人杂耍，人皆称其左搂右抱，暴食暴饮，生活奢华，十足十二世祖的样子，不务正业。 得知消息后，论钦陵也就放下心来。 他一直呆在逻些控制政局，其它地方多有形势不稳，一些地区非得他亲自去镇压不可。 如今麴萨若乖顺，论钦陵也就冒雪出动，赶往杂多城处置当地领主反叛之事。 他前脚刚走，麴萨若后脚启动！(未完待续。) 第四一一节 达玛古仁之死 且说吐蕃南大将达玛古仁，是位力士，相当于韦晞身边阿壹、阿贰的角色，骑射不佳，步战上乘。战力恐怖，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原为禄东赞的卫士，对于论钦陵忠心耿耿，被放在赞普王宫，担任大内御林军首领职务。 本来用不着这等大将，但论钦陵谨慎，回到逻些后，将赞普王宫的卫队尽数更换，换上了以达玛古仁这批他的亲信守卫王宫，美其名为加强王宫守卫。 王宫内有猛将达玛古仁，外有狠人论钦陵，谁敢轻举妄动？ 一帮笨蛋，想劳资早死，还害死俺外甥和妹妹，劝俺起事，蠢到家了！ 只有当论钦陵离开逻些，国舅麴萨若眼中精光暴射，他知道时机到了！ …… 达玛古仁兢兢业业，每天检查王宫防务。 其实王宫防务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重在防人，只要隔绝内外交通，不让里面的人出去，外面的人进来，那就消弥了许多事端。 王宫大，事务多，达玛古仁不可能事必躬亲，他手下有两个将军，一是马萨特，另一位是甘必大（译音），追随他多年，勇且忠心，因此普通事务皆由他们处理。 时为大唐历三月十七日，逻些再降大雪，将整座城池笼罩在银装裹中。 达玛古仁早早上岗，问昨天值班的甘必大道：“昨天巡视如何？” “回将军的话，并无什么外臣求见，有批运炭的进宫，进来三十人，出来也是三十人，另有两个西域卖珠宝的进宫，还有……”甘必大说了一通，达玛古仁觉得并无什么疑点，遂挥手让他下去，换马萨特负责当天勤务。 白天很无聊地过去了，到得晚上掌灯时分，突有内侍求见道：“太后有召！” 达玛古仁想都不想就回绝道：“外臣与内廷有别，臣不敢见驾！” 好一个忠于论钦陵的将军，论钦陵曾有教导，只要他身在军中，即可无事。 至于太后、赞普什么的青睐，都比不上论钦陵的赏识，他只须抱紧论钦陵的金大腿即可。 “太后说了，将军与将士们执勤辛苦，天气寒冷，特赐御酒，备以烤全羊，以酬将军与将士们之功！”内侍见他不肯就范，也不勉强道。 赐下酒肉，这倒可以接受。 论钦陵也有教导，对待宫里的太后与赞普，关键的大是大非不能含糊，但细节则要灵活。 毕竟他们是主子，什么都硬顶着，他们没了面子，只须人前嚷上一句“达玛古仁对赞普不敬、对太后不尊”，得，哪怕是论钦陵，事后报复是另一回事，也得当众作出表示，毕竟论钦陵口口声声说他是吐蕃的忠心臣子。 ……… 酒肉送到，开坛即有浓郁的酒香传来，闻者无不贪婪地吸着空气。 御酒肯定不丢王廷的脸，没令人失望，乃大唐的“西海酒”，普天下最好的酒！ 醇厚、甘洌、够劲，能用来烧刀子，这才是武士们喝的酒。 其它的酒都逊毙了，吐蕃人特爱喝，可惜不会酿，只有咬牙接受他们的盘剥，以高昂的价格与唐人贸易。 现在与唐人贸易中断（韦晞不在洮河道，谁都不敢擅开贸易，毕竟这时期大唐的监察官员还没有腐烂到家，其他将领没有韦晞的免死金牌，作为大唐最坚定的爱国者（皇帝语录），韦晞敢卖酒给吐蕃，别人则不敢），西海酒在市面上绝迹，哪怕是达玛古仁以大将之尊也喝不到这种酒。 之前吐蕃进攻通湟县，曾有严令务必取得酿酒之法，可惜没办到。 烤全羊也不错，宫里御厨水平高，昨天又得一批好炭，烤制得金黄色，嗅到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流。 达玛古仁还是很谨慎的，着一名武士先喝来看看是否有毒。 军人不讲究，拿的是浅底粗搪大碗来喝。 倒酒，喝干、砸巴砸巴。 “呃，好象是有点味道，不知道是否有毒，我再试一碗。”那名武士舌头一转，把嘴唇边的酒沫都舔干道。 倒酒，喝干、砸巴砸巴。 “呃，我还是有点难以判断，我再来一碗。”那名武士意犹未尽说道。 倒酒，喝干、砸巴砸巴。 “呃，应该是没有毒的，我再来一……”那名武士还没说完，早给甘必大劈手抢过碗去道：“你试不出来，让我来试！”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甘必大连干三碗后，正容向达玛古仁禀报道：“将军，这酒不知道是否有毒，不过不用担心，交给末将处理即可！” “有毒？！” 有毒你还不倒下！ 去你m的，达玛古仁冲掌坛军士喝道：“倒酒！” …… 好吧，可就喝上了。 酒是好酒，肉烤得香，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无上的享受！ 好酒劲儿大，又有甘必大殷勤劝酒，不知不觉，达玛古仁喝得酩酊大醉，醉卧毯子上，连甘必大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了。 朦胧中，突见营房外来了一群卫士，似乎不相识，大刺刺进来，也不打声招呼。 达玛古仁醉熏熏地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懂规矩吗？没有命令就乱跑？” 却见为首一人高呼道：“我乃娘钦战萨，奉赞普之旨讨贼，特来拿你！” 娘钦战萨？！贵酋大族哦！ 来拿我？！ 达玛古仁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急找兵器时，却哪里找得到。 作为力士型猛将的他擅使狼牙棒，这口狼牙棒色呈紫酱色，乃杀得人多变成的颜色，重达五十斤，挥舞起来，先是腥风扑鼻，敌人不用说抵敌，嗅味都胆寒三分。 再一看，周边的军官们也都喝得动弹不得，无人可以助他。 找不着兵器，达玛古仁拨出腰刀，猛冲而去。 他如同一辆坦克冲锋，那娘钦战萨身边跳出四位武士，上前迎战。 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血花飞溅中，四位武士纷纷给他斩杀当场！ 他也给身上割了两刀，脸上给劈了一刀，脸上那刀差点就拖到了眼睛。 他狞笑一声，继续攻击。 “上！”娘钦战萨也是个见惯军阵的主儿，见血并不惧怕，挥挥手，旁边武士又有四人冲去挡他，而娘钦战萨退往门边。 “杀！” 下一时刻，四名武士齐齐丧命，达玛古仁悍勇无匹，以伤换命，对方四口刀都砍在他身上，结果他身披重铠难以破防，就算砍破装甲，酒精的作用让他也不觉得疼痛，加上他本人也不怕死，结果那四名武士不过阻他片刻，就给他欺到了娘钦战萨身边。 娘钦战萨脸上微微抽筋。 此时刚退到门边，已经来不及让后面人手上前，他同样挥刀迎上。 “当”的一响，两口刀齐齐削断。 娘钦战萨正想退动时，达玛古仁旋风般地扑到了他的面前。 娘钦战萨通通两拳，打在他的胸膛，好象给他挠痒痒的。 娘钦战萨再曲膝一顶，顶在达玛古仁两腿间，这是男人要害，中者立倒，岂料达玛古仁好象。。。没什么反应一般啊。 达玛古仁呵呵而笑，脸上的血流让他显得分外可怖，他伸出巨手，猛地掐住了娘钦战萨的脖子！ 大力掐下，掐得娘钦战萨翻白眼、吐舌头就象个吊死鬼般。 他堵着门口，外面的人进不去，无法助拳，哪怕是从门边给达玛古仁捅刀子，捅中了，达玛古仁浑不知痛一般，只顾用力！ 眼看着娘钦战萨就要可笑地给掐死，只听得门外有把声音叫道：“达玛古仁，赞普说你是逆贼，一点没错！” 听得声音很熟，仔细看去，达玛古仁大吼一声，将娘钦战萨猛然推开，冲向喊话的那人。 甘必大！ 原来内鬼是他！ 达玛古仁醒悟过来，是他昨天值班，放了娘钦战萨等谋逆者进宫，只有他身居高位，里应外合，谋逆者才能进宫。 是他拿了他的兵器，否则他狼牙棒在手，谁想杀他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令到谋逆者杀他不得而功败垂成。 达玛古仁还不知道甘必大投靠国舅后，之前出去，矫诏杀了马萨特，再带娘钦战萨来杀他。 杀了他！ 达玛古仁冲出门来，想杀甘必大，他早退上人群中。 达玛古仁在门内，对方人多优势没能发挥，等他出来，武士们蜂拥而上，刀枪齐下！ 七八把长枪刺在他身上，达玛古仁暴吼着，竟然将七八名枪手都给推得向后退却。 嗖的一箭飞来，达玛古仁避之不能，正中他的面门处，顿时血流如注，染红满脸！ 他力气减弱，反给枪手们推着他后退。 正当大伙儿以为老虎快要完蛋时，岂料老虎只要不死就是老虎，他圆睁环眼，双手用力，硬将插在一柄枪杆折断，拨出枪头，向着甘必大飞出！ 快若闪电，甘必大根本不及提防，就给枪头射中喉咙，力道大得惊人，枪头在颈后露出。 他眼里露出不能置信的眼神，迅速失去光泽，仰面倒下。 其他人等见到达玛古仁还有这等杀伤力，哪还不吓得胆战心惊，用枪的只顾用力给达玛古仁放血，放箭的尽往达玛古仁面上招呼，将他的头颅射成一个烂葫芦，死得不能再透。 直到确定安全，大伙儿才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四一二节 吐蕃内乱 见到杀死达玛古仁，娘钦战萨赞叹道：“真猛士也……” 他停止说话，因为他声音嘶哑，连自己都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 方才给掐伤了咽喉，娘钦战萨干咳几声，喝了点酒才回复过来。 他有点惋惜地看着倒地的甘必大，毕竟有这个带路党会省事许多，尚有利用价值，而且他刚才发声也救了他。 甘必大固然忠于论钦陵，但论钦陵没想到的是，他离赞普近，知道赞普不过是个与普罗大众一样需要吃喝撒拉的平常人，可是甘必大不知道啊，他如同其他愚民一般，将赞普当成了神。 当太后带着赞普秘密地召见他，说起国有谋逆，他若是忠臣，问他能不能为国君除害时，甘必大一口应允，加入了国舅爷这一方。 有他的协助，国舅这方终于除去了达玛古仁，初步控制了王宫。 虽然没有了甘必大，王宫卫队在国舅调兵进宫时进行抵挡，但群龙无首的他们最终落败。 不过他们制造出来的动静让城里忠于论钦陵的部队骚动起来，以北大将桑朵为首，急派人去王宫打听消息，听闻国舅调兵进宫，秩序井然，桑朵大惊道：“达玛古仁休矣！” 桑朵认为：若达玛古仁尚在，以我为主，事有可为，毕竟王宫混战，对方同样顾忌。 但达玛古仁不在，则主客之势移位，对方已处不败之地。 对方积心处虑，事不可为！ 想要对付国舅，除非大相回逻些，桑朵不认为自己能够应付得来，遂急带五百精骑，赶往论钦陵家。 去得正好，有兵围攻论钦陵家，那处是个石堡，防备深严，急切不可下，结果给桑朵救着。 围攻论钦陵家乃吐蕃贵酋没庐知萨，手执一柄长枪，与桑朵对阵不到三合，倒拖着长枪大败而走。 桑朵急急叫门，论钦陵家终究还是信他的，开门让他进去。 “桑朵叔叔，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位披甲少年急切地询问道，乃论弓仁，论钦陵家里的大少爷，韦晞都曾经于他在西海边见过面。 “麴萨若谋反！兵已进王宫，没有激烈战斗，达玛古仁应该是阵亡！”桑朵沉重地道。 论弓仁默然片刻道：“桑朵叔叔是来劝我离开逻些，去与我父亲会合吗？” 真聪明的孩子，桑朵点头道：“正是！” 论弓仁断然道：“立即出发！” 见到左右迟疑不动的样子，论弓仁冷然道：“你们不走，那我就跟桑朵叔叔走了！” 一句话就将大少爷给劝走？左右或有人偷偷说桑朵不一定可信，跟他走说不定给他卖了，不如用大相的金箭调兵进城平叛。 “桑朵叔叔可信！”论弓仁虽人少却极聪慧的说道：“桑朵叔叔是北大将，以他之勇，根本不用来赚我，直接打进来即可，我还不值得他来赚，除非是我父亲！” 道理精僻，大家听得心服口服，论家三百余人，遂在桑朵五百骑掩护下，匆忙离开逻些城。。。把北门的正是桑朵部将，一直控制着城门，曾经有人来赚城门，结果给他们杀散。 这一走走得好，等他们离开不久，即有国舅麴萨若亲率五千人马到来，欲行不轨！ 见他们已走，追之不及，麴萨若才悻悻而回。 …… 麴萨若造反（其实也不是造反），论弓仁逃脱。 王廷遣使招降，那些忠于论钦陵的将军们并不服麴萨若，纵兵攻打，逻些城中大乱，放火抢劫，互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先是反对论钦陵的与忠于论钦陵的部队混战，接着是各家贵酋因着私人恩怨而相互攻打，就连麴萨若也差点控制不住形势。 杀来杀去，尽杀了忠于论钦陵的部队、大臣家族达三万余口，再有自家损失的上万口，城里天天运出尸体。 足足一个星期后，好不容易才平定了骚乱，还没快活上几天，却接到论钦陵率大军返回逻些的消息，原本弹冠相庆的各家贵酋顿时变成了哑巴，各自打起了小算盘。 “怎么办？怎么办？”大伙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 树的影儿人的名声，论钦陵的名字沉甸甸压在大伙儿心头，让他们睡觉都发着恶梦！ 别看国舅麴萨若平素优柔寡断的，这回特别有决断地道：“尽发兵马，背城而战！” 真是个好办法，如果守城的话，很可能论钦陵在城外喊上一声：“先降者免死，后降者统统死啦死啦嘀！（天知道论钦陵怎么会倭语）”就会发生自动开门的惨案，那仗都不用打了。 各家贵酋无奈啊，只能随他出战。 …… 两军对阵，逻些城这边的上上下下，看着无不胆寒！ 论钦陵这边，兵有八万之众，人多且不算，而且人强马壮，队伍齐整，士气旺盛！ 而国舅麴萨若的军队，才有五万，且队伍不整，旗帜杂乱，士兵萎顿。 两下对比，须知论钦陵不过是沿途召集人马，却在短短时间里整军至此，能耐可见一斑。 先前大言不惭愧，牛b哄哄的逻些城中贵酋们面如土色。 …… 论钦陵金甲护身，怒气冲冲！ 他去杂多城干预两家对阵之事，起因很小，两家当地的豪强争马，很雄骏的一匹野马给两家同时看中，相争的结果是从小事变大事，血越流越多。 这两家都是论钦陵的重要支持者，心背是肉手心是肉，论钦陵只能亲自赶往处理。 他一到就解决问题，野马给两家豪强献给他，现在马就骑在他胯下，给对方谁都不服气，给论钦陵就行。 事情顺利解决，却接着逻些城动乱的消息。 火大啊！这帮吃肉过多的家伙们，不知道唐人有意等着吐蕃内乱吗！ 现在好嘛，干起了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如了唐人之意！ 韦晞有意不攻吐蕃的阴谋，论钦陵早已洞悉，也曾经与麴萨若交流过，并释放出自己的善意，无奈对方不领情，楞是要造反。 造反，能打得赢他率领的久战之师？ 山涧麻雀能对抗雪峰上的雄鹰？ 论钦陵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胜利，但恼火的是还是得放这群吃肉过多家伙们一马，顶多除掉国舅麴萨若两兄妹，就连赞普他也不会动他的位置。 吐蕃再经不起内乱了，杀来杀去，杀得都没人了！ 事到如今，论钦陵还在想着吐蕃的大局。 …… 两阵对圆，论钦陵在桑朵陪同下，带着精骑百余，亲赴阵前，他先声夺人地对着济济一堂的逻些城里贵酋讲道：“你们当中，已经有人投降了我，现在就看你们的表现，谁捉着麴萨若，我就把他的家产都给他，将他的职位也给他！” 听闻他的宣言，逻些城里贵酋群气氛徒地变得诡秘无比。(未完待续。) 第四一三节 大相归天 论钦陵大兵压境，贵酋们各起心思，即有人不看好麴萨若而向论钦陵偷偷输诚。 如今给论钦陵当场揭露，贵酋们面面相觑，只觉得谁都可疑，都有可能投降论钦陵。 除开麴萨若，他不可能向论钦陵投降，只见论钦陵同样金甲护身，就在阵前高呼道：“论钦陵！你虽然厉害，但要看与谁打！” 随着他的号令，逻些中军左右散开，只见得仪仗赫赫，有鹰、雕、虎、豹、狼等诸色旗帜，又有威严骑士持剑护卫金色马车，内有一名贵妇与一个孩儿同坐车内，那孩儿头戴金盔，上有无数宝石，阳光下闪闪生辉，将他映得不似凡俗中人。 竟是吐蕃赞普器弩悉弄临阵！ 麴萨若声嘶力竭地大叫道：“赞普万岁！” “赞普万岁！” 先是稀稀拉拉的叫声，然后声音迅速增强，逻些城这边齐声高呼，响彻云霄。 让论钦陵震惊的是从他背后也传出了声浪“赞普万岁！” 这可是自家的部队！ 而且声音还不小，他给晒黑的脸色都变苍白了，发黄了。 以他的淡定，哪怕给唐军斩首三十五万人，也夷然不惧， 在吐蕃万民的心中，赞普不是人！ 他是神！ 西藏山南地区雅隆河流域，是吐蕃民族的发祥地。早年居住在这里的人民，史称“鹘提悉勃野”部，或“悉勃野”部。 说中自天而降的聂赤赞普，在到达雅隆河流域后，做了六牦牛部的领袖，亦即吐蕃人的首领。 被尊称为“圣神赞普鹘提悉勃野”的聂赤赞普及其后六代赞普，史称“天赤七王”，史籍记载多神奇玄怪色彩，在吐蕃民间流传。 而到了赞普松赞干布这一代，其雄才大略，文治武功达到顶峰，成为传说中的神话人物。 松赞干布既没，余威震于俗世，他的事迹到现在并不远，人人都认定赞普是天神，即使论钦陵的部下也不例外。 “冲啊！”麴萨若招呼一声，居然以年幼赞普的马车打头，向着论钦陵的部队冲去。 而麴萨若的亲卫队则紧紧跟随，逻些城的贵酋也跟着一队接一队地冲锋，气势居然胜过了论钦陵的部队。 国舅爷也是个狠人哪，真是小看他了，或许他军事不成、行政不行，但眼光独到。 已阵一旦败北，整个家族都不复存在，就连年幼赞普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论钦陵不怕赞普长大后复仇吗？ 既然如此，就一个家族都押上去吧。 论钦陵没有作声，而桑朵则往后大叫道：“放箭！” 手指年幼赞普的马车 部队没有人响应！ 对付其他人，他们决不手软，但向着他们的神开火，他们犹豫了、迟疑了、胆怯了！ 部队骚动起来！ 桑朵咬咬牙，取出一枝白鹰羽箭，搭在弓上，觑得较亲，嗖的一箭往年幼赞普面门射去。 所有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恰在此时，一股疾风吹向来箭。 高原上的风凛冽无比，那枝箭距离年幼赞普十米处，余劲已衰，风力徒然增大，竟将那枝箭吹得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人人都是一呆！ 国舅爷麴萨若则一个激灵，大吼道：“天佑赞普！” “天佑赞普！”他这一方人人高呼，吼声如雷，论钦陵拨马就走！ 他不能不走，因为他看到冲来的敌人血红着眼睛，脸上尽是一片狂热。 你就是向他们射箭，他们也会在血流干前把你给干掉！ 而他的部队动摇了，个个脸色惨白，无人上前作战。 “丢下兵器，投降者免死！” “只诛论钦陵及其党羽，余者无罪！”国舅爷今天脑袋特别灵光，喊出这句话来，就所向披麾，前进的道路上遇到的吐蕃人统统丢下兵器，投降啦。 甚至还包括了论钦陵的亲近部族！ 将为首者统统叫去见赞普，成片人向着赞普跪下，场面蔚为大观。 国舅爷志满意得啊，他带兵推进上去，沿途全是投降的兵马，有些地方挤都挤不下，人们爬到了山坡上抱头伏地。 “哈哈哈！” 至此，他才知道是胜利了，彻底地放下心来。 …… 论钦陵一路狂奔撤退，沿途兵马不断走散，当他进入杂多城时，身边只得三百余骑。 他在那里还留兵三千，归由大儿子论弓仁统领，接着父亲时，他眼里尽是骇然：英雄无比的父亲居然这么落魄！ 形容消瘦，一夜白发！ 感觉到儿子的悲伤，论钦陵也虎目流泪，人们惊呼道：“大相！” “我哭的不是这次兵败，我哭的是我的好兄弟伊莱云丹哪！” “他若在，此箭由他射出，必可成功！” 论钦陵长号道：“痛哉伊莱云丹，惜哉伊莱云丹！” 吐蕃西大将伊莱云丹，目光如电，射雕手，他这一部的弓箭手特别厉害。 将军难免阵中亡，精擅射雕的伊莱云丹在战斗中，给韦晞斩断手臂（韦晞这鸟人不敢与伊莱云丹对射，而以兵器伤之），丧失作战力，之后，伊莱云丹率部属参与第二次大非川论战，因为手废掉，战力大减，殁于乱军中。 若他在，必不致于此！ 见着桑朵垂头丧气的样子，论钦陵安慰他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天意啊！” “我论钦陵一世英雄，败给唐军我并不怕，但与赞普打，输掉，此乃天意，与人无尤！” “父亲，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论弓仁仿佛一下子成长起来了，现在他的叔祖丧命，一个叔叔阵亡，另一个叔叔被俘，父亲已经消沉，他则必须振作起来。 “我们先退往扎陵湖！”论钦陵吩咐道。 …… 扎陵湖，与鄂陵湖同为黄河上游最大的一对淡水湖，又称查灵海、其湖水一半清澈碧绿，另一半微微发白，亦叫白色长湖，算得上是吐蕃人的圣湖。 湖岸边，只设一座小帐，其余兵马则驻扎在远处。 论钦陵取湖水洁净了身体，穿上吐蕃传统服饰，召来儿子及部族长老、部将等十余人，作出安排。 “麴萨若不抓到我，是不甘心的！”他平静地道。 “我们在吐蕃无藏身之地，而我的父亲，则早有过预言，儿子，你来说！” 论弓仁泪流满面，将祖父禄东赞的三个预言当众说出来： 一、大唐强大，每次与大唐战争，都须尽全力，以苍鹰搏兔之势方可攻击，否则则要紧守门户，依靠高原地形，消耗唐军军力。 二、不可轻易进攻大唐内地，尤其是大唐本土不可攻，以攻略大唐的西域、河西走廊即可。 三、一旦论家失势，政敌对论家斩尽杀绝，那就立即投靠大唐！ “因此，我命令你们去投靠大唐，这是为了家族血脉的延续，所有的罪责都由我承担！”论钦陵下令道。 “至于我，则魂归长生天！”他平静地道。 “退去吧！”他挥挥手道。 所有的人都跪下来，拼命地向着他叩头。 其他人可以投降大唐，但论钦陵不可以，他有他的骄傲，绝不可能向唐人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更不可能向麴萨若俯首。 唯死而已！ 大相归天！(未完待续。) 第四一四节 暗潮汹涌（一） 天皇天后还是喜欢东都洛阳，在西都长安主持过太平公主的婚礼后，又返驾回洛阳理政。（ps：据说武则天在长安害死人过多，鬼怪作祟，吓得她不敢呆长安了） 因此韦晞接到兵部调令后往洛阳而去，他的队伍进入街市后，他惊异地发现似乎整个洛阳都沉浸在一片兴奋中，其热烈程度比起第二次大非川会战胜利消息传开后更见热烈。 上回是杀身，这次是归心！ 吐蕃前任执政论钦陵之子论弓仁，率部属七千帐（帐差不多是大唐“户”的意思，一帐有三到五人），牛马羊二十万归唐，我大唐威武，大唐万胜，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比起外地，帝都百姓更为关心时事，与荣有焉。 韦晞由公主府家奴领着，到达第二座公主府里。 长安城里一座，洛阳城里一座，都是皇家敕造，两座府第均豪华奢侈，相得益彰，足见太平公主得宠之深。 驸马回府，府门外家奴跪满一地，有头有脸的则长揖恭迎，独不见太平公主。 她与驸马情深，往时听着驸马回府的消息，就会跳着出来欢迎他。 韦晞问家令李如风道：“公主呢？” 李如风恭敬地道：“回驸马的话，公主已被天后禁足，呆在宫里了。” 他虽是公主府家令，要是公主强势，连带家令都可以不鸟驸马，但如今这位驸马爷牛气哄哄，看他多少岁，身上挂着的职衔是绝大部分世人一世都无法触及的高度，李如风岂敢怠慢。 竟有这等稀奇事？连太平公主也给禁足了。 “what？why？”韦晞好生诧异，来了韦式胡语问起来。 李如风有心，知晓驸马意思，却低声道：“请驸马进府后再来细禀！” 见他很小心的样子，韦晞以弓箭手特有的敏锐觉察到似乎驸马府附近有好些不同寻常的人，看似路人，实际探子！ 鬼鬼祟祟地，张大眼睛、伸长脖子地盯着，听着。 新公主府地处“道德坊”，一面临水，其靠近洛水桥，多人往来，但普通小市民哪敢来惹公主，敢过来的家伙肯定头上长角。（史料：太平公主宅在‘正平坊’，但天后知晓驸马喜欢临水，遂将道德坊临洛水的房间尽数收购了作公主府。 他不禁乐了，m的哦，什么时候驸马府边来了这么多混帐东西，当公主府是什么啊，来看大戏么？ “唐乾！”他招呼一声道。 “在！” “将那些不长眼睛的人赶走！” “得令！” 侍卫队长唐乾即时分派人手，各持硬木棒，凶神恶煞地冲将过去，将一干跑不及的人等打得头破血流！ 一地鸡毛，哀鸿遍地！ 韦晞吩咐李如风道：“以后你看得有这些家伙多的，尽管打，别出人命就行了！” “得令！” 入乡随俗，韦晞做起恶霸行径已无任何心理负担。 俺是权贵！ 俺是大权贵！ 在文明社会如果这等行径早给网上人肉得无颜见人，现在嘛，可是封建社会哦。 …… 他进入公主府坐下，换过衣服，擦过脸，舒舒服服地坐下，听李如风禀报几件大事。 当然最关心的是公主，问咋回事呢？ 李如风遂娓娓道来，原来是打不死的小强御史庄敬之惹怒了太平公主。 在公主七岁大那年，亲眼目睹御史庄敬之弹劾韦晞，本来端着小板凳一边吃瓜的太平公主都看不过眼，直斥庄敬之是奸臣，结果庄敬之给外放边远州县，很过了一段苦日子。 但小强具备打不死的精神，而且他有朋友，朋友们怎么会放弃能咬人敢咬人的狗呢。 奸臣尚未打倒，御史还须努力。 庄敬之终究回都，再任御史，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的大无畏精神，第一炮就是炮轰当红炸子鸡驸马爷韦晞，弹劾他在登州刺史任上，草菅人命，竟然让人“扫地死”。 我大天/朝特色自古一脉相承，有“喝水死”、“躲猫猫死”，而驸马爷则弄出了个“扫地死”。 原来韦晞在登州弄出城管来（穿越者必备技能），整顿市容，作派粗鲁，任何有工作能力的乞丐、游手好闲者一律视为“懒病”，开出的治疗方法千篇一律是“劳动改造”！ 于是登州城里的牛鬼蛇神统统倒霉，先是判罚社会服务令，亦即扫街搬垃圾等，再就是卖给沙场、水泥场、砖场什么的从事重劳动体力活，美其名为治懒病。 事实证明有的人不经治，当中有个叫牛二的惫懒分子，主要是做帮闲的活儿，给城管捉着扫街，不扫就皮鞭侍候，结果扫着扫着，烈日下牛二中暑倒下。 那时代的医治水平差，更无110和120，等城管请得大夫来，牛二已经一命呜呼。 牛二家人去官府告状，大伙儿都知道当官的德性啊，官官相护，又是驸马爷弄出的新鲜事务，告城管？告不进的！ 好在有“好心人”，指点牛二家属进京告状，还赐以盘缠、雇请驴车（不然也不会这么快），遂到了大理寺、台院各处投状纸告状。 结果给庄敬之接着，义愤填膺，毅然上表弹劾最新的驸马爷。 告状就给太平公主知道了，顿时公主大发雷霆！ 本来驸马离开她让她极有怨言，令她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但她多么地识大体，知道驸马在为她李家打拼，因此她唯有支持他， 不想他在给大唐帝业添砖加瓦时，竟然有人还给他拆台！ 背后捅刀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妻本一体，骂了她老公，太平公主带了一群健仆，冲到庄敬之位于永太坊的家里，将他家从里到外给砸了个粉碎！ 庄敬之从后门狼狈逃窜，跑着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此事哄动一时，永太坊临近洛阳南市，人流量很大，许多人亲眼目睹庄御史给两个家仆架着，气喘吁吁夺路狂奔。 他不逃不行，面对着怒气冲冲，带球上门（她有身孕）的太平公主，谁都不敢惹她！ 惹伤了她，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这可是皇子皇孙，天潢贵胄！ 辩也辩不过她，连千古名臣狄仁杰也不成，当侍御史狄仁杰奉了上命去见太平公主，问她为什么擅对朝廷大臣动用武力。 狄仁杰问：“敢问公主，你是否去了庄御史家里，将他家砸了？” “正是，我去了庄敬之那个奸臣家里，将他家给砸了！”太平公主爽快地道。 “为什么要砸他家呢？”狄仁杰问。 “因为他是个奸臣！”太平公主气呼呼地道。 “公主勿燥，可有证据？”狄仁杰好生好气地问道。 “本公主说他是个奸臣，他就是个奸臣，奸臣就应该打！”太平公主理直气壮地道。 “公主娘娘，行事请依律法，方可行事，你若无证据，我只能启禀天皇与天后，就说你无理取闹了。”狄仁杰义正辞严地道，以他的风骨，就算是太平公主，也不客气。 “你也是个奸臣！”太平公主直斥道。 “我是奸臣？”狄仁杰手指自己鼻子道。 “没错，你站在奸臣一边，你不是奸臣还有谁是奸臣？”太平公主理所当然地认为道。 她的这么认定，狄仁杰苦笑道：“公主，可不可以不说奸臣！” “反正我说他是个奸臣，他就是奸臣，奸臣贼子，人人得而打之，人人得而杀之！”太平公主眼里闪过危险的目光道。 现在她有杀伤力了，她有大群的家奴恶仆听她召唤，还有韦晞手下一堆杀人的将领（右骁骑卫里呆着），他们可是认她做主母的！主公不在，主母之命当然遵从，叫杀谁就杀谁！ 狄仁杰晓事理，进宫禀报结果并提出建议，天后从其言，下旨公主府赔偿了庄敬之家宅的损失，着公主进宫，留她呆宫里，只有天后才可以管制她，否则给太平公主在宫外，谁敢挡她！(未完待续。) 第四一五节 暗潮汹涌（二） “好老婆！”韦晞听着公主这等行事，拍案叫好道，她懂得维护她老公了！ 她为夫出头，不让夫婿受辱，在封建社会，属于“善行”，当得表扬的！（封建礼法不同于文明社会，例如某人父亲被杀，那人杀回凶手，称为父报仇，官府往往从轻发落） “嗯，你准备好马匹，我休息一下就进宫接了公主回来！”韦晞指示道。 “是！”李如风连忙交代下去。 然后李如风说起了第二件重要的事儿，那就是攻打吐蕃，谁可为帅的问题！ 吐蕃难以对付，世人众所周知。 但吐蕃先有三十五万军被斩，后有内乱，论弓仁率众归唐，让攻打吐蕃一时间成为了极大的可能。 这可是灭国之战！一旦成功，皇帝告庙，统帅（被封）国公！ 多么大的诱惑，谁都卯足了劲儿，好几家大势力都提出攻打吐蕃统帅的人选。 本来呢，韦晞还在洮河道前线的话就非他莫属，但他回长安结婚，已经向朝廷交卸了洮河道大总管的职司，朝廷也一直没有派出新的大总管，因此有可乘之机。（前线的将士还当他是大总管） 有人推荐第一次大非川会战失败的薛仁贵，请朝廷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毕竟将才难得，让他有个洗涮自身污名的机会，这是朝中薛仁贵的粉丝上奏结果。 薛仁贵屡立大功，根基深厚，连左相薛元超也给他撑腰张目。 接着武家人中现任兵部侍郎的武元嗣自告奋勇，乐意出任洮河道大总管，成就武家伟业。 武后强力提拔娘家人，自有一帮臣子为武元嗣摇旗呐喊。 不过他的机会不大，毕竟天皇还在位，他清楚武元嗣是什么货色，不可能将朝廷大军交到武元嗣手里当玩具。 又一位强力人士浮出水面，那人叫做裴行俭，来头极大！ 他出身望族河东裴氏（中眷裴），是裴行俨（隋唐演义裴元庆的原型人物）的弟弟，李靖的徒孙，苏定方的徒弟，而李靖是大唐军神，苏定方则是第一代将帅末期的辉煌者。 665年裴行俭升任安西大都护之职，“西域诸国多慕义归降”，他的威名声震西域，已经扬名立万。 不久后，裴行俭被征调回京，先后担任司文少卿、司列少常伯（吏部侍郎），负责官员的选拔工作长达十余年，“甚有能名”，他与李敬玄被人并成为“裴、李”。裴行俭所创造的“长名姓历榜，引铨注”为后世所沿用。 这样一个强人，厚积薄发，有大批拥趸，推举其为元帅。 就连在河州道前线的李谨行，也有人推荐，此人正是右相李义琰，认为他果敢忠义，用兵老到，可堪为帅，组织攻打吐蕃事宜。 另外还有一些人推举禁军中的大将军等为帅，众说纷纭，朝议热烈。 “我有人推举吗？”韦晞问道。 “有的！”李如风懂得交际，情报来源可靠，告知驸马道：“户部尚书郭待举、侍中袁公瑜两位大臣。” 这势力浅薄了一点啊！ 两位大臣一直支持韦晞，现在就与有左相右相的人马对抗，有点抗不过的样子。 “那么刘公呢？”韦晞问起来，李如风知道说的是尚书左仆射刘仁轨，他可是从二品的高官，老军头，连“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宰相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若他给韦晞发声，其他人都给靠边站。 “刘公尚未回朝！”李如风禀道。 说出刘仁轨之事，连韦晞都不禁羡慕起他，真是运气来了什么都挡不住。 是刘仁轨受降，接纳了吐蕃论弓仁归唐！ 刘仁轨奉了圣旨，于春节后、清明前赶到大非川阵亡将士纪念碑前代帝祭祀，哀悼阵亡将士，这是他第一个使命。 再有巡边，检查沿线军务。 另有一个任务是册封凉州唐甜为西海郡主。 因为他不理政事，因此朝廷给他的期限比较松，就在他准备回朝时，赶上了论弓仁降唐，他当仁不让，主持受降仪式。 这下，刘仁轨又立大功，打都不用打，晋升爵位为乐城郡公！ …… “驸马爷，我得向您禀报一事！”李如风说起了某些人的小动作来！ 原来，论弓仁于四月初归唐，四月中旬初洛阳得到急报，然后呢，兵部派往登州传讯的人员又比规定派出的期限慢了三天！ 按理，这么大的事情发生，朝廷会通知认为有必要通知的人员，结果兵部通知迟了。 有意延迟，找的理由大把。 兵部现在主政者为侍郎武元嗣，表面上他与韦晞称兄道弟，背后照捅一刀！ 在那三天的时间段里，武元嗣非常活跃，上蹿下跳，积极图谋让其为帅的事情。 而且，御史庄敬之发动的日期也是很凑巧，早一周没发动，等到论弓仁归唐的大事发生，即时启动。 按制受劾的臣子要避门（不接侍客人）反省，更不可参与朝政事务，直到摆平受弹劾的状态方可理事。 再有，各方势力多在公主府边窥伺，看着韦晞回京后的表现，翼图有可乘之机。 李如风现为公主府令，主子的兴衰影响到他的前途，也算做事给力，知道许多事情。 听完李如风的汇报，韦晞只是冷笑不止！ …… 洛阳皇宫飞香殿，太平公主的旧寝宫里，太平公主正与三个有头有脸的侍者在打扑克，她正在打着，突然发现三位打牌者脸色微变，正在奇怪时，眼睛给一双手给蒙上了，身后一把粗里粗气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老公！”太平公主准确地叫出来，把牌一甩，万分高兴地道：“老公你回来了！” 两人重新见面，久别胜新婚哪！ 韦晞佯装不爽地道：“咦咦，都蒙不住你的，不好玩。” “你真是笨哦！”太平公主叫将起来道：“只有你这个家伙才敢这么大胆地来蒙我，不猜出你才怪呢！” 两人恩爱，有说不完的话儿，太平公主叽叽喳喳地将她去将庄敬之家砸了个粉碎的事说上一通，得意洋洋地道：“我看他还敢来找我老公的麻烦！” 韦晞关切地道：“你不应该亲自去的，叫人去就行了，也没必要为他这么生气。” “哼，我要亲自看到砸碎了，方出我心头一口气！”太平公主高傲地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韦晞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小夫妻俩与天皇天后吃起了家常饭。(未完待续。) 第四一六节 吃饭、马车和方法 一家四口吃饭，岳父岳母女儿女婿，其乐融融！ 这顿饭有点别致，是作女婿的孝敬，他带来厨师，在宫里做饭菜。 宫里总管们有所顾忌，天皇很不高兴地道：“怕有毒？他妻子怀着他的孩子，他想毒死他一家子？” 也只有女婿才成功地带进了厨师做饭菜，其他的人，根本没有这样的待遇！ 韦晞一是孝敬，二是做登州海产品的广告，也算是蛮拼了。 专门采用了登州海产品的干货做菜，有红烧鲍鱼、葱爆海参、干贝粥、海米胡瓜、烤鱿鱼丝、炸虾饼等，食料皆不多，但做得精细，滋味极佳！ 天皇有病，太平公主有怀孕，海产品吃得都不多，但大家坐在一起，很有家的感觉！ 两圣有所感慨，他们与儿子们在一起时，三个儿子战战兢兢的，正襟危坐，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而女儿女婿则大不一样，太平公主最得宠，韦晞这人挥洒自如，能言善辩，做事面面俱到，从不怯场。 不怯场就是成功的一半，吃这顿饭和饭后水果、喝茶，他们只叨家常，韦晞尽说些外面的趣闻，择好听的来说，让大家笑声不断，开开心心。 天皇极是高兴地道：“驸马，有空与公主进宫来陪我们，多来！” “是啊！”天后也附和道，她目光柔和，如同外面的岳母般亲切，没有丝毫的在庙堂之上的严厉。 “好啊好啊！”太平公主叫道。 “谨遵圣谕！”韦晞应道。 两圣均为真心，作为至尊，称孤家道寡人，亲近的人真是不多。 他们知道身边的人，要不怕他，要不想对他有所求而曲意逢迎。 而他的这对女儿女婿，则相当特别。 太平年轻，还不知道权势的好处，只想倚在父母膝下快快乐乐，加上有一个令她满意的夫婿，别无所求。 而韦晞，两圣都会看人，看出这个女婿与众不同，他能力超群，精明强干，似乎一切尽在其掌握中，看他与帝后吃饭，一字也没提到他想担任这次攻打吐蕃主帅的事。 一旦他提了，很可能这顿饭就变味了。 庙堂之事庙堂说了算，这里是家庭，两圣甚为喜欢这样的气氛，感觉到韦晞很懂事。 …… 有她驸马来接她，公主自然可以出宫了。 驸马给她一个惊喜！ 一辆打造精美，整体密闭的豪华四轮马车，外面镶嵌金箔银条，配以西方来的玻璃灯具！ “来，一起坐！”韦晞拉着她的手，两人登上车厢里。 里面安装了真皮沙发，坐着很是舒适。 马车开动，太平公主即时感觉到车辆震动非常小，感觉非一般地好。 要知道，古代马车基本上是刚性连接，为了防止受震，用麻草或者布帛减震，效果聊胜于无，路上的颠覆给乘客照单全收，你也想想当时的路况（韦晞的水泥马路除外），跑得快的时候，坐在车里甚至可以把牙齿都给颠出嘴外。 今天这辆马车，坐着确实感觉良好！ 而且也非常的灵活，转向轻盈。 “我现在又有了一个工厂，专门制造这种豪华马车！”韦晞得意洋洋地道，未了加多一句：“是与你凉州的姐姐合伙的！” “硬屎弹！”太平公主学着韦晞，骂起了粗口！ 不与凉州唐甜是不行的，这种马车配备了“减震弹簧”，以弹簧为支撑，让车厢处于悬挂状态，如此极大的减轻了震动。 由凉州唐家的钢厂生产，独一无二的合金弹簧！ 韦晞说了原理，唐家负责研制，独门生意，没有竞争，别人想仿照也造不出来，就连唐家的产量也不高，毕竟当时的生产力落后。 四轮马车的转向系统也由韦晞首提，唐家研制，它主要在于前面两个轮子的共用轴的中部有一个与底盘相连的枢纽装置，这两个轮子的共用轴能够绕这个中部枢纽做大角度转动，这样四轮马车就可以较方便地转弯了。 见着太平公主恼火的样子，韦晞告诉她说利润归她们，太平公主六，唐甜四！ “这还差不多！”太平公主倒不是个财迷，如此表明她大唐甜小，她可是正室！ 太平公主并不清楚她座下的这辆马车的重要性，有了减震弹簧和四轮马车转向系统，更大运输能力更多、更坚固的四轮马车在水泥大道上隆隆驶过，马拉邮车和客车在中途停车更换马匹，继续前进，每24小时可以跑上300里。 帝国将变得不再遥远！ …… 韦晞回到洛阳，自与太平公主有说不尽的恩爱，之余，韦晞去拜访户部尚书郭待举，这位焦头烂额的尚书大人见着韦晞到来，精神大振地道：“驸马你来得好，正要找你负责！” 韦晞呵呵笑道：“不用找，我自动上门，不正是来为你排忧解难的么！” 这位郭尚书的麻烦在于到处找他要钱，他愁得快要变成白头翁了。 去年打吐蕃，军费严重超支。 之后太平公主与韦晞大婚，为了装点门面，朝廷勒紧裤头带，花费钱财如流水价般使出。 还来不及喘一口气，论弓仁归唐，朝廷要花钱安置归顺的吐蕃人，这是小钱，大头是攻打吐蕃的军费！ 作为韦晞的赞护者，自然得到韦晞的回报，韦晞一再警告郭尚书：今年吐蕃必反，打仗就不用你上阵，但打仗的money得由你出！ 尚书大人得预作准备，不然需要用钱时，拿不出来，就是尚书大人无用了。 所以郭尚书到处筹钱，愁啊！ 韦晞很清楚他的状况，特来助他一臂之力，怎么韦晞也是大唐帝国股份公司的一个小股东了，也得关心股份公司的前途。 否则，真要是他为帅，动兵时，没有钱粮，可怎么打仗？ 现在不准备，等到用兵时， “目前解决财政问题我想到的有几个办法！” 郭待举精神一振道：“驸马请讲！” “吐蕃败落，我们须大力发展西域丝绸之路的贸易，还有海上丝绸之路，与大食人的交易也要大力开展，如此，民间生意往来增多，朝廷的税收也多。”韦晞说出办法一。 “嗯！继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土地的所有权只属于皇帝，朝廷做起事来就容易了，户部可以成立黄金武警部队，哦，就是贵金属搜索部队，专门进行金银勘探，找到金矿银矿铜矿进行开发。” 韦晞告诫道：“做与不做是一回事，黄金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做不一定找得到黄金，不做肯定找不到黄金！” 听着他的话，郭待举频频点头，不过他有点失望地道：“你说的都是好办法，可惜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想救近火嘛，easy！”韦晞又来掉他的韦氏胡语了，郭待举也算与他熟悉，知道一二。 他连忙问起来：“计将安出？” “国债！”(未完待续。) 第四一七节 发行国债 “国债？” “对，国债！”韦晞简单解释国债的定义，就是朝廷向民众借钱，给予一定的利息，到期偿还，从而解决目前无钱的局面。 “那不就是寅吃卯粮嘛！”郭待举不以为然地道。 “不然！”韦晞从容地道。 “民众有钱，但不知道如何投资，也不知道投资可否安全，大量的黄金、白银和铜钱窖藏，市面上流通无钱，朝廷无钱！” “当有一种有保证的投资给他们选择，以钱生钱，我想，民众还是乐意购买的！” “当民众以真金白银购买国债后，整个棋局就会盘活了！朝廷有钱流通，就可以做许多事。” …… 韦晞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通国债的概念，听得郭待举一楞一楞的，他离座上前想拉韦晞，给韦晞甩开他的手道：“干什么？我只接受女人拖手！” “咳，去见天后，把你的说法说给她听！” “别！”韦晞止住他道：“功劳是你的，不要说我的主意！” “为什么？你不想出名？” “我已经够出名的了，真的不想出名！”韦晞摇头道。 …… 但当郭待举去见天后，上奏发行国债之事，还是将韦晞的名字说出来，他毕竟不能够在天后面前说假话。 “驸马出了这等主意？”天后沉吟道。 “是的！”郭待举说道：“驸马主张，朝廷想要钱，可以直接加税，若不想加税，则可以发行国债，但与国家颜面有关，是否可以发行？” 他指的是国债是朝廷向百姓借钱，借钱的可是债主哦。 “另外，真要发行国债，则朝廷需要保持信用，当明发上谕，并且立法，保障国债发生和偿还，不可失信！”郭待举将韦晞的话一一复述道。 “臣只待天后圣裁！” “本后与天皇商量过了，不加税，发行国债！”天后作出决定道，郭待举的折子早进大内，天皇天后都看过，达成共识。 “天皇天后仁慈！”郭待举重重叩首，代万民谢恩。 作为天下共主，天皇天后想加税是件容易的事，但他们没有走这条省事的道路，而是向万民借钱，甚至不惜朝廷脸面受损。 …… 国债的发生在大唐是件开天僻地的创举，初始还是很小心，第一期发行一百万贯一年期国债，利率为百分之五；发行一百万贯三年期国债，利率为百分之六点五；发行发行一百万贯五年期国债，利率为百分之八。 发行为凭证式国债，即采取不印刷实物券，而用填制收款凭证按指模的方式发行的国债。 名称不直接叫做国债，而是户部债券，换汤不换药而已。 令臣民们感到放心的是天子明发上谕，声明户部债券将以国家信誉为担保，必将按期偿还！ 出售国债可以直接到户部购买，朝廷在长安东西两市和洛阳南北市公开设点兜售。 而令朝廷惊喜的是在短短一周内，三百万贯国债尽皆售讫，甚至不用到百姓出手购买！ 朝中公卿大族、市集里的富商巨贾爽快掏钱，大力支持。 因为他们听到一个谣言，国家有财政困难，人人有责，如果哪家不购买国债却花天酒地，是为贰心。 有什么后果，莫谓言之不预也！ 权贵们也知道有人使坏，但此为阳谋，不怕你不从。 除非以后装穷，否则休想穷奢极侈！ 这谣言其实是韦晞出主意，郭待举布署执行，效果超好。 现时皇朝稳固，文治武功一派蒸蒸日上局面，人们信心良好，不担心朝廷还不起钱。 一口气进账三百万贯，原本空得象个鼓的户部银库总算做到里面不能跑马了。 我们的郭尚书总算有点神气，否则没钱的户部尚书心虚胆寒哪。 他对韦晞欣然地道：“驸马大才，谢谢你的主意，直不愧是大将军！谢谢你家两口子的鼎力支持！” 太平公主和韦晞共认购了三十万贯的国债！ 仅他们两人一口气就认购十分之一，让国债的销售压力大为减轻。 “这国家是公主父母的，我做女婿的能不支持吗！”韦晞微微一笑道。 “哦，对了，户部已经成立了地质勘探队，专业勘探金银铜铁！”郭待举告诉他道。 “甚好！”韦晞讲道：“这是一项长期的项目，对帝国极有好处！” “嗯！”郭待举会意地点头，他得韦晞提醒，知道这边勘探金银铜铁，开发冶炼后投入市面，此为注水，那边发行国债，乃是活水，开始形成良性循环。 韦晞则有更深一层的感触：这金融发展之路不是这么容易的，国债只是第一步！ 两人是在郭待举的私宅会面，郭待举派出美姬奉茶，都是十五六岁的萝莉，天真唯美，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怎么样，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郭待举释放善意道。 他得韦晞之助，解决了他一个大难题，想给个回报。 韦晞摇头。 “是公主不肯？她可是怀孕了！”郭待举讲起来，一般而言，大族里主母受孕后，会安排婢女服侍男家主，但以太平公主的德性，只怕不会做这到便宜的事给韦晞。 “公主不肯是一回事，我也没空！” “没空？那你上折子欲当洮河道大总管了吗？”郭待举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韦晞不以为然地道。 “没有？！”郭待举摇头，真是皇帝不及太监急了。 “我急它干啥！”韦晞嘿然道，“我还年轻！” 郭待举感慨地道：“年轻真好！” 是的，年轻真好！韦晞有大把机会，他不用去争，如果不是他当攻吐蕃统帅，别人胜则可喜，败则肯定归韦晞为帅。郭待举心知肚明，哪怕他不为攻吐蕃的元帅，按他的讲法，本年内突厥人必反，那么仗照样有得打，我们的驸马爷真的不用急。 于是，韦晞连折子都不上，看似放弃，终日要不陪太平公主，要不去右骁骑卫军营里泡，忙于练兵。 …… 皇宫里，天后问起来：“驸马还没上折子欲为帅乎？” “无！他上的是请罪折子，说的是‘扫地死’的事儿。”内侍回道。 “这孩子，叫他上个折子吧！”天后吩咐道，倒也不一定是内定了韦晞，而是给朝廷多一个选择。(未完待续。) 第四一八节 定帅 朝廷上上下下相当关切攻打吐蕃谁为统帅之事。 这不，宏大的贞观殿上穿紫佩金群臣毕集，他们将与天后商量出兵攻打吐蕃之事，趁他病，取他命，干掉吐蕃是唐朝君臣上下的共识。 韦晞也在队伍的行列中，他的位置相当靠前，在一片至少四十多岁的将帅大臣当中他的黑头发相当醒目。 文左武右，他的对面是侍郎级别，他看到了武承嗣，也认识了裴行俭，两位侍郎对比，泾渭分明，武承嗣嚣张轻佻，形容浅薄；而裴行俭则显得胸有成竹，毫无烟气，已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果真是不怕差，就怕比，换作我是至尊，也不会派武承嗣为帅。 另一位有力的竞争者薛仁贵没有上殿，他目前没有官身，虽然朝中有人关照，无奈自大非川之战后一直倒霉，他因为一桩杀人的事务牵涉到他，流放象州，最近才遇赦而还，暂没资格上殿，尤其是在这样的大朝，身份低一点的都无法进殿。 天后升殿，群臣参拜，行揖礼毕。 因为这等敏感事务，天皇不能参与，以免激动引发病症。 事实上，一些老封建的臣子对于天后牝鸡司晨的事颇有怨言，问题是家天下，主公不得力，主母理事天经地义，反对无效。 朝会上，先是几名大臣上奏了一些政事，天后干净利落地将他们一一理顺。 当中有郭待举的表现，他告诉大家说三百万贯国债已经入库，成立了贵重金属勘探部队，另有鼓励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派兵理顺西域，同时经营广州、泉州、杭州、登州四州海港，增加外贸。 他的策略有褒有贬，老封建认为朝廷向私人借钱丢了朝廷脸面，问题是他们也答不出一个好的办法，竟然是要天子节衣缩食，减少宫内开支，为天下臣民表率。 天后看到这样的奏折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因为宫里的用度自去年打吐蕃起来已经减少一半，再缩，想让皇帝喝西北风吗？ 老封建们弹劾郭待举无用，让皇家丢脸，成立了贵重金属勘探部队，同样挨御史狂批，认为拢民之举，但他们一样找不到什么好的来钱方法。 开展贸易，有抬举商人嫌疑，违反朝廷士农工商的排名，自然引发反弹。 商人想出头，作梦！ 做事难，郭待举连挨御史们弹劾，好在高官都有唾面自干的能耐，且得到了天后和执政大臣的支持，认定他称职。 做户部尚书，朝廷要花钱时，有钱给，那就是好尚书。 一些大臣则将目光扫过韦晞，眼神复杂，他们知道内幕，郭待举的策略来自这位新鲜出炉未久的驸马爷，他真有能耐，文治武功极有水平，他才多少岁啊，很可能三十岁就成为当朝执政！ 他现在文官已经成为四品刺史，只要打多几仗，不封他作侍朗也说不过去，做到侍朗，道路开阔，进可当尚书，退亦可以侍朗身份主持部务，年纪轻轻，取得成就对他不成问题。 而且，他站天后这边！ 不行，须当狙击他的进程，就算不能阻滞以后，也要力挡今次。 几乎是转眼之间，作为坚定的保皇派，李义琰即定下了对付韦晞的策略。 …… “此次吐蕃内乱，兵部可曾定下策略？”天后问主持军务的武承嗣道。 “当趁其内乱，出兵攻打，以洮河道十万步兵为主力，配以诸州约十万步马军，共二十万兵力，征发十万民夫，行灭国之战！”武承嗣答道。 “谁可为帅？”天后再问道。 “按诸位大臣推荐，有李谨行（他的地位比起韦晞还要高）、韦晞、薛仁贵、裴行俭和臣等五人！”武承嗣连忙回答。 “你也在其中，武承嗣！人贵有自知之明，阵上你杀过多少人？”天后冷静地问他道。 “这，臣汗颜！”武承嗣硬着头皮道. “既然知道汗颜，那你就不要有非分之想，以免误军误已。”天后吩咐他道。 “臣遵旨！”武承嗣低头应道，暗叹无奈啊。 虽然她任用私人，但天后的可怕之处在于她永远清楚派什么人去什么位置，知人善任，拥护她的大臣们因此信服她。 “上得军阵，就要杀人，杀人多也不代表去到的职务合适，但不在军阵上杀过多少人，不可为主帅。”天后稍稍解释道。 “天后圣明！”同中书门下三品的李义琰出班，先拍拍天后马屁，旋即向着一旁的薛元超拱手问道：“薛相公，敢问你支持谁呢？” “薛仁贵！”薛元超斩钉截铁地道，亦出班再向天后举荐道：“仁贵三箭定天山、破铁勒九姓；新城救援战力挽狂澜；金山之战，仅以本部兵马击溃敌十万；扶余川斩杀万余，高句丽闻其名无不投降。虽则在第一次大非川之战败北，然忠于国事，非战之罪也！” （非战之罪：第一次大非川会战，正所谓是打老仗的军头都有感觉，薛仁贵叹息说：“今年是庚午年，降娄星当值，不应该到西方打伏，当年魏国邓艾因此死在蜀国，我知道此战必败！”明知有败无胜，仁贵却依旧前行，只论为国尽忠。） “薛相公说得甚是有礼，臣附议！”李义琰向天后鞠身道。 他赤膊上阵，抢得先机，别说天后愕然，诸臣也是一片吃惊的样儿。 因为两相少有意见统一的时候，要是两相经常意见统一，伙同颠弄，操纵朝纲，那还得了！ 真要是如此，这样的事多了，朝廷必得换上一个不统一的宰相。 团结一致的大臣团伙，肯定拆散，否则还有帝后说话的地方？ “你m的！” “草！” …… 如果有人会读心术，当可听得一片咒骂之声，那是给抢了盘中奶酪的大臣们的骂声。 在朝廷术语中，这个叫做“淹了”，两相势大，同时出手，口水猛烈，将朝堂给淹没！ 有他们说，没别人置喙之处。 什么叫做“同中书门下三品？”他们可是宰相，礼绝百僚，天皇天后都得给他们面子。 不再有人说话，说了也没用，就算天后想反对，但与两个宰相当众硬顶的话，得考虑一下后果，易造成朝廷风波。 且薛仁贵简在帝心，他对天皇李治有救命之恩，易得李治同意。（当年李治呆皇宫里，天降大雨，山洪暴发，大水冲至玄武门（可见还是落后），守卫将士都逃了，只有薛仁贵向皇宫大呼示警，李治得以躲过，不久大水就淹没了他的寝宫！） 如此，天后颌首，攻打吐蕃统帅，似乎是板上钉钉，定为薛仁贵！(未完待续。) 第四一九节 不甘，但无奈 “宣薛仁贵进殿！” 两相国推荐，是为初定，还得面试，看他对于攻打吐蕃，有否做足功课，从而取得好战绩。 韦晞终于见到了薛仁贵，大唐第二代将领的佼佼者。 实在话，他有点失望，薛仁贵人生之路波折，已然满头白发，虽说虎老不失威，但形象已与大将身份远离。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他穿着青衫（九品官的服饰），曾做过象州司马，属于安置罪臣的官职，因此寄禄官（散官）品阶不高，九品而已，差不多七十岁了，还是九品，真是越混越回去。 所以成名易早！你看我们的韦晞，年刚碰线二十五岁，已经文四品武三品，穿紫圈玉带佩金鱼袋 话说回来，无人敢小看薛仁贵，恩出于上，说不定很快坐直升机又把官职升上去了。 看着薛仁贵向她恭敬行礼，天后温言叫起，先是客气地慰问：“老将军宝刀不老，为国效力，偏劳了！” 薛仁贵声音洪亮地道：“天后殿下，能为国效力，是薛礼的荣幸！” 天后又道：“两相公向本后推荐薛公为攻打吐蕃主帅，薛公有以教我？” “感谢天后的殊恩和两相公厚爱！吐蕃拥强悍之民，有山川险固之利，居高临下，不易进攻！” “今吐蕃机动兵力已丧，加上内乱，吐蕃必凭地形稳守反击，节节对我阻挡，欲想取胜，非得专业的山地步兵师不可！” “山地步兵师的步兵必须精通山地行走、攀岩、雪地生存、滑雪、过涧等等山地必备技能，必得训练有素，能够适应山地作战，避免高原反应！（高原反应的首倡者乃韦晞，如今想为攻吐蕃统帅，个个都会讲这四个字），装备要适应路途和作战，兵员训练可靠、战术运用需要灵活、保障必须得力……” 薛仁贵滔滔不绝，大讲特讲山地作战的内容，听得天后和大臣们、大部分的武将们频频点头，唯有少数几个明白人听得眼直直，当中有一个是武承嗣，越听越不对路，他望望对面武官行列中的韦晞，他面带笑容哩。 因为薛仁贵说的正是韦晞的理论，在他进入吐蕃前线后，即开始训练山地步兵，成效硕果累累，部队成军，还有大量的文字资料。 存在兵部，武承嗣这位老兄调看后，依样画葫芦，就在上书自荐担任统帅时无耻地剽窃韦晞的理论。 而薛仁贵也来这套啊！ 不应该吧，他是老军头，打吐蕃或有自已的一套，怎么…… 薛仁贵讲得极有条理，一一阐明攻打吐蕃本土的策略，在他看来，进军之路……他朗声道：“依臣之见，我这可按当年文成公主进藏线路，攻打吐蕃！” 当年文成公主进藏，乃唐蕃古道，经大非川（共和切吉草原）、那录驿（兴海大河坝）、暖泉（温泉）、烈谟海（喀拉海）、过海（玛多黄河沿），越紫山（巴颜喀拉山），渡牦牛河（通天河），经玉树地区，过当拉山（唐古拉山查吾拉山口）到藏北那曲（阁川驿）；经羊八井（农歌驿）到逻些（拉萨）。此路唐人吐蕃人皆走，存在驿站、城池、村舍等等，道路相对好走。 “如此有善战之兵，又取对路径，可有作为！”薛仁贵结束呈辞道。 不待诸人评价，薛仁贵放出一个投石车火球在殿堂中爆开，他声明道：“攻打吐蕃的理论体系，早在三年前已经完备，臣只是复述而已！” “谁？” “是谁？”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员疑惑，但有所了解的官员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韦晞，这小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样子。 老实？！大家心中冷笑，小子厉害啊，早早谋划，如今之战，非他莫属。 果然，薛仁贵顿首道：“承蒙两相公厚爱，薛礼也想为国效力，更想报前仇，但发现，有人比我更合适领军对吐蕃作战。” “是驸马吗？”天后微微笑道。 她对于山地作战、高原反应有所了解，并不详细知晓（毕竟她的事务超多），但薛仁贵讲了n多，她也醒悟过来。 “天后英明，驸马是攻打吐蕃最合适的人选，再无其他人了！”薛仁贵高姿态地向大家推荐韦晞道，他都自承不如韦晞，别人还可能说什么！ 裴行俭面带苦笑，他完全理解薛仁贵的心思，不甘心，但无奈！ 人家抢得先机，早早布局，别人可怎么跟他抢！ 山地兵是他训出来的，服他，已得军心，他最懂得使用山地兵，其他人等，谁都不成！ 更有甚者，裴行俭在兵部有资源，知道兵部里有不少吐蕃地图，正是他早早布局的表现。 地图出自他的班底，但，他必定留了一手，最好最详尽的地图在他手里。 不交出来，人之常情！ 有了地图，就有前途！ 众望所归之下，韦晞出班，先向薛仁贵拱手为礼道：“晞愚昧，岂当薛公谬赞，唯有尽心尽力，不负薛公期待也！” “韦晞，你可当此任？”天后询问韦晞道。 “臣愿为天皇天后分忧，攻打吐蕃，必获成功，但臣先请得天后允许，启动《城管拆迁计划》。” “那你就说说你的计划吧！” 韦晞的城管拆迁计划说出来，乃毁其国、灭其文、起汉名、更其衣、改其俗、信宗教、除经济、多通婚、变饮食、迁其民。 杀气腾腾的十条，让首次听闻的大臣们相顾失色：这小子是要彻底灭亡吐蕃啊！ 韦晞的语气平常，内中的含义却令人不寒而栗：“天下大一统，敢与我们对抗的国家与种族再无存在必要，须当严惩，以儆效尤！” “准奏！”天后干脆利落地道。 顿时殿内数位大臣大惊失色，立即跪地劝阻道：“天后，万万不可，此举有违我朝仁义之名！” “韦卿，你怎么认为呢？”天后似笑非笑地问起了韦晞道。 “当内圣而外亡，对待百姓，当以仁义，对待敌人，当以暴制暴，此乃孔圣的‘以直报怨’，我虽然读得书少，但也知道孔圣的话，嗯，我给大家唱一首歌听听，请天后俯允！”韦晞突地歌兴大发，想给大家唱首歌了。 “好！”天后欣然地道：“好久都没有你的新歌了，唱一首听听！” …… 守在外面的武士、内侍听到了大唐帝国的中心地带贞观殿里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什么时候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变成了歌剧院？ 开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面面相觑，便很快就听得入了迷。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歌词分明，一幅祖国山河壮美图景似乎真的展现在大家面前。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弓刀！” 这么好听的歌曲唱到这里，就象宫里常见的tj----没了下面！ 引得大家差点想冲进殿里，揪着那个歌者让他唱完！(未完待续。) 第四二十节 一个好汉三个帮 莫说外面的人不满意，里面的人也相当不满意，可是韦晞那假正经地说起了国家大事来，明摆着就是吊大家胃口。 却听他复述“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弓刀”之后道：“臣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喜欢一劳永逸，若打下吐蕃后给他们复叛，臣敢说，为祸愈烈！” “臣不想把后患留给后世子孙！”韦晞掷地有声地道：“平一地，得一地，入我大唐版图，万世不易（变）也！” “臣附议！”左相薛元超是位强硬派，站出来道：“若平而复叛，得花费多少钱粮，尚是小事，主要在于我大唐子民的鲜血，两次大非川之战，已经失去了二十万优秀大唐子民鲜血，打下吐蕃后，以后再流我大唐子民鲜血，乃是执政者失职！” 他揽事上身，力撑韦晞，顿时哗啦站出一大群的大臣来附议，而绝大部分武将更是站在了韦晞这边，从而形成绝大多数。 “好！封右骁骑卫韦晞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李谨行为副总管，主持进攻吐蕃事宜，在吐蕃治理之策，归其决定！”武则天正式宣布道。 “臣遵旨，必鞠躬尽瘁，平定吐蕃！”韦晞拜倒道。 他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强大的自信从他的应答中听得出来，而大臣武将们也在点头，天后明显吸取了第一次大非川战事失利的教训，主将薛仁贵与副将郭待封不和，导致战事失利。 以韦晞为主，李谨行为副，他们两人在第二次大非川战事中配合得不错，料来新一轮的战事中将会紧密团结，克成大功！ 至于之前的什么“登州扫地死”事件，不值一提。 大事尘埃落定，天后不负众臣所望地道：“韦晞，你把刚才没唱完的歌曲唱完吧，嗯，重唱一遍！” 此言一出，殿上无论是支持韦晞还是不支持他的，都觉得天后英明无比，哪怕是政敌，也同样喜欢听，艺术超越阵营。 “遵旨！”韦晞遂唱了起来。 于是殿外的武士和内侍又有耳福听到了优美的歌声！ 这是是新鲜出炉的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驸马都尉、右骁骑卫大将军的表演，除了至尊之外，几乎没什么人能够让他当众表演，除非他愿意，否则不是这么好机会可以听到他的献歌。 …… 散朝后，韦晞找着薛仁贵，向他表示感谢，两人相互致贺，薛仁贵得天后加恩，官职晋为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前往代州，防御突厥。 朝廷上老军头刘仁轨和少军头韦晞一再警告，认为突厥人阵营不稳，存在造反危险，天后相当重视，薛仁贵有了用武之地。 面对着年少得志的韦晞，薛仁贵不敢失礼地道：“我在北方（新罗）时，曾与李谨行谈论，他说起你来，赞不绝口，说你在吐蕃前线做足准备，已有必胜之策，当可为国除此大害！” 所以说，有关系就是不一样！ 接着薛仁贵诙谐地道：“我也怕死啊，以前不怎么知晓，听你的高论后，才知道这叫做高原反应，我将近七十了，比不上你年轻人，所以，最辛苦的工作还是靠你了！” “薛公说笑了，您为国家大将，朝廷支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韦晞恭维道。 他给薛仁贵留下的印象很好，因为韦晞没什么年少轻狂（开玩笑，两世为人了），他对人的尊重听出来是发脏腑，真心实意，结果许多人很容易地就给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甘心为他卖命。 而且他做事赏罚分明，不轻易动怒，处置人必有缘由和实据，部下俱都拜服，谁都喜欢这种首领，否则来个“伴君如伴虎”，朝不夕保的，谁爽啊？！ 此处是皇宫，往来侧目，不利于深谈，遂约后会有期，韦晞盛邀薛仁贵明晚到新开的“登灜楼”共进晚餐，以方便更好地交流，薛仁贵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 然后韦晞到得户部，与户部尚书郭待举，兵部待朗武承嗣共商军议。 武则天给韦晞的帮手让他称心如意，由上述两人协助他办理军务，郭待举负责钱粮，武承嗣负责物资、人员与运输。 郭待举与韦晞关系最好，而武承嗣之前在背后搞过小动作呀，可是他畏他姑母如虎，武则天说要是这次韦晞兵败，那他武承嗣就给她滚回并州老家当土财主刨食去！ 换作是其他官员，如果是韦晞的政敌，那天后说话很可能当耳边风。 结果武承嗣干劲比起韦晞还要大，简直是嘘寒问暖的，热情得不得了，还没准备就想出发，让韦晞和郭待举哭笑不得。 大军欲行，他们大致定下一个章程，韦晞动用才刚刚拿到手的逻娑道行军大总管印信，发出第一道军令，组建逻娑道参谋部！ 以他为主将，李谨行为副将，荆东灵为参谋长，下有范无伤、杨成献、程伯喜诸人。 而武承嗣则用兵部印信开始调兵遣将，郭待举检点钱粮，大唐的战争机器隆隆转动起来。 等韦晞晚上下班回到公主府，事实证明他那一首《我的祖国》比起他当逻娑道行军大总管更为出名，太平公主正在听着家里乐班合唱此曲呢！ 一天之间传唱整个东都，只有韦晞有此功力！ “哟，我们的大总管回家了！”太平公主见着他不是高兴地道，而是阴阳怪气地说，韦晞听出了她心中有气！ 对她而言，新婚不久，正是情热之际，不求夫婿封侯万里，只想夫婿长伴身边！ 韦晞心中感觉歉意，他与太平公主在“青庐”内夫妇对拜，各剪发一缕置于锦囊，象征结发夫妻。 两人灵与肉的结合，哪怕以后她会变得怎么样，此时此刻，她对他是真心的！ 轻轻地搂着她，韦晞对她道出了那首《留别妻》的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往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太平公主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哽咽地道：“嫁给你，是我之大幸，也是我的不幸！”(未完待续。) 第四二一节 向薛公致敬 驸马大才，是她喜欢他的重要原因。 正因为大才，才有大用，才有分离。 尽管万分不舍，太平公主也只能够忍痛接受事实。 须知，甚至都不是韦晞主动申请，起初他连自荐的折子都没有上到朝廷！ 如果不是出于武则天的授意，想给朝廷多一个选择的话，他为统帅的提议提都不用提。 他没有积极争取，朝廷也不内定是他担任统帅，武则天对于薛仁贵的提名是顺水推舟，一定程度上还站在她女儿的利益上。。。太平公主不喜欢驸马远征。 但该他的终究是他的，跑也跑不断。 “其实我更想的是去打突厥，我就怕你杀光了突厥人，所以我起初都不出声。”登灜楼内，韦晞与老军头薛仁贵把盏言欢，相谈甚欢！ 登灜楼是登州商人开的，主打登州海产品料理，出名在于韦晞带的登灜楼厨子进皇宫里做饭菜。 天皇天后吃过了，以之为美，因此登灜楼的招牌也就打响了。 嗯，“登灜楼”三个字是太平公主写的！ 这一家三口子都给驸马的产业增添名声，想生意不好都难，开业不久，每天门面盈市。 “你不能这么想的，你可是在洮河道训练了十万山地兵，你不去当统帅，他们怎么办？要出乱子的！”薛仁贵严肃地道。 这小子居然想偷懒在家里陪老婆！要不是薛仁贵推荐了他，届时，洮河道找不着合适的统帅，内乱怎么办？ 薛仁贵与韦晞交往不到一个时辰，即知道韦晞的为人，是非常阳光、热忱、纯纯的男子汉，向他指出他的过失，有理的他会爽快接受，不会硬充面子，死不改悔，所以薛仁贵也来个直言不讳。 “帝国的敌人太多了！”韦晞叹息道。 “不错！”薛仁贵深表赞成。 瞧，北面从没消停过，高句丽、百济、新罗一个接一个跳出来与唐军打，再有突厥久不臣服，契丹新近崛起，还有什么回屹、奚人以及天知道哪来的部族，保不准有老野猪皮的猪祖宗，都与唐军的钢刀不时来亲密的接触。 东面的倭倭稍好，曾与大唐来了白江口之战后消停下来，派出一拨接一拨的遣唐使。 但怀璧其罪，因为是附近最有白银的地方，大唐磨刀霍霍，准备撕下仁义的假面具，当起强盗，所以亦是敌人。 西边的西域复杂，各方势力交织，至于吐蕃就不用说了，老是想抢帝国的西域和陇右两个地盘，一个是帝国的钱路，另一个产马，大唐不与吐蕃死掐才怪。 南方稍好一点，但以开发程度而论就广州好一点，其余地盘简直是野人之地。 大唐形势恶劣，周边都是恶意满满的邻居，一定程度上甚至令到韦晞外室凉州唐甜幸运地逃过一劫，她家族是归化的胡人，颇有实力，对大唐比较忠心，武则天以国家为重，放过唐甜，否则以她这么爱女儿的，必出手铲除太平公主的情敌！ “不过，你来了，应该我们的敌人会减少了！”薛仁贵叹息道，微感郁闷，把一杯酒尽倒入口。 当初他对战铁勒九姓，活埋十三万人，结果给那些正义感爆棚的御史们喷得满脸都是口水，狼狈不堪！ 今个儿貌似韦晞有好运气，他预计不知道活埋多少吐蕃人，有天后给他背书呢。 “最好的敌人就是死去的敌人！”韦晞轻轻来了一句。 薛仁贵停住倒酒的手，盯着韦晞。 韦晞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灿烂一片，浑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人比人，气死人，因为久战不决，叛乱众多，大唐女主人武则天大感不耐，觉得做的是亏本生意，要改弦易辙，准备对不服从者来个血腥灭族，韦晞遇上了好年景。 “大唐有福啊！”薛仁贵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想一口干掉，结果给韦晞止住道：“薛公，喝酒最忌喝闷酒，来，我给你唱首歌吧！” 果然薛仁贵大喜道：“固所愿耳！” 驸马爷杀人的本事高，诗词歌水平同样高，薛仁贵是他佩服的人，才有这么好的待遇。 韦晞微微一笑，对薛仁贵道：“等着”，他施施然离开包厢下楼去中央舞台了。 嗯，登灜楼设计先进，即大厅中央有个舞台，可作表演，旁边是一张张的圆桌席位，而四周壁二楼则是包厢，走的是精品路线，物价高，到来者非贵即富。 现在是晚上饭点，大厅包厢满人，热闹非凡。 只听羯鼓响起，一位阳光青年似带着无限神光走上舞台！ 他英俊潇洒，个头高大，结实的肌肉把中山装撑着鼓鼓的，一举一动，阳刚气息无限外溢。 认识他的人把食物夹在嘴里忘记了咀嚼，而不认识他的人都在震惊于：“如此人才！” 原本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伙儿听他讲道：“今天我与薛公相聚……” 大家顺着他手掌指示方向看着了中间偏左包厢的薛仁贵，听阳光青年道：“……实在高兴，人生难得一好友，特为他送上一首歌，以示敬意！” 送上的是罗文的《好歌献给你》：歌声飘送千千里不计距离，歌声飘送万万里跨远地，歌声句句唱出愉快少年事，好歌一生伴着你！…… 一曲唱完，掌声如雷，人人叫好。 阳光青年则高呼道：“剑来！” 一口宝剑落入他手里，他疾呼道：“歌算什么！薛公，老兵也，特以剑艺，向老兵致意！” 他双眸一凝，杀气自生！ 剑是杀人器，杀尽吐蕃三十五万，看我杀杀杀！ 宝剑展开，满楼尽是剑光，寒气大起，观者双股战栗，如剑临身！ 很幸运地，在登灜楼进餐的有一位宗楚客，此人与韦晞还有亲戚关系，他的母亲是武则天的堂姐，宗楚客为高宗时进士，武后时累迁户部侍朗，之后官做得很大。 他的文学水平一流，工诗，其中《奉和人日清晕阁宴群臣遇雪应制》、《奉和幸安乐公主山庄应制》等，词藻典丽，对仗精工，为旧时选家所称赏，他恰好看到韦晞给薛仁贵献剑舞，深受感触，难以抑制，回府后挥笔写下《剑器行》传诵千古，写尽韦晞剑器之强： “昔有大将军韦氏，一展剑器动天下，剑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俯首，耀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罢如江海凝清光！剑罢疾呼献薛公，长叹息老兵不死！” 韦晞持剑拱手为礼，向薛仁贵深深致以无上的敬意：“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凋零！” “老兵不死，只是慢慢凋零！”念叨着这句话，以阅历丰富的薛仁贵，也禁不住痴了！(未完待续。) 第四二二节 明崇俨之死 老兵不死，却有人要死了，他的死对大唐影响深远！ …… 且说韦晞在登灜楼献歌展剑，哄动一时，让登灜楼生意好到爆棚！ 而宗楚客也借着他的那首《剑器行》大大地露了一回脸，天皇天后专门召见宗楚客，观罢文字都讶道：“驸马是射雕手，弓箭强也！他的剑器居然也这么凌厉？” “正是！”宗楚客奏道：“臣之文字，亦不可道尽驸马剑器之强也！驸马弓马娴熟，兵器超凡脱俗，兵法更是他人所难及，恭喜天皇天后有此佳婿！” 此乃溢美之词，但天皇天后爱听啊，宗楚客竟因此而得升一级。 天皇天后倒有心召驸马进宫来献剑艺，可惜他已经急赴鄯州前线。 …… 临行前，太平公主坐着豪华减震马车，送出足足五十里！ 公主两眼泪汪汪，韦晞拭去她脸上眼泪，爱怜地道：“公主，你在家里，专心养胎，生个宝宝出来！” “好的！”太平公主连连点头。 “若闷了，就理理家事，赚钱就开心，亏本就不要生气！”他手指自己脑袋道：“你老公我，有的是赚钱的主意！” “嗯！”太平公主应道。 “还有，不要卷入朝政之事，什么事情都不要理会！”韦晞叮嘱她道：“紧闭大门，诸事不理！真要想理，紧跟你娘！” 太平公主先是点头，旋凝视着韦晞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好机灵的小妞！ 似乎是来自她娘的血脉在慢慢苏醒，太平公主管理家事渐渐上道，例如给登灜楼题楼名，推销豪华大马车等等，都出于她手，做得妥妥当当，收入是日进斗金不为过。 此为精明，假以时日，用在政治上，保不准又一位则天女帝。 见太平公主询问，韦晞回答她道：“我是感觉到一些东西，你也知道，我们当军人的，对于危险有点感觉的！” “谨尊夫君大人之意！”太平公主说道：“放心吧，家里有我，你专心打仗，活着回来！” “我会的！” 两人依依惜别，车如龙马如水，旌旗展动，大军西去。 公主的车驾久久不舍离去，直到给遮挡了视线。 …… 高宗仪凤四年，即公元679年夏五月初三，正谏大夫兼御医、皇家方术顾问明崇俨散朝后回到寓所。 明崇俨，洛州偃师人，生得容貌俊秀，风姿神异，美男子一个，他出身士族，却精通巫术、相术和医术。 高宗时代，皇帝总犯头疼病，明崇俨竟真的看好了皇帝的病，由此深得唐高宗和武则天喜爱和信任。 斯是时，东都洛阳满城牡丹花香，令人沉醉，明崇俨独坐庭院，内有皇家赐下百盆牡丹，正在怒放，他饮酒赏花，不禁沉醉。 醒来时，月色满庭，江山清寂，在恍惚中感觉有些异样，似乎有个人从院墙上跳下。在他迟疑时，那人已上前，大喊了一声：“明崇俨先生!” 明崇俨一愣，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随后迎接他的是一把利剑！ 这位算人无遗却不能算已啥时归西的通灵先生就此丧命！ 说起来，明崇俨是个野路子，终归不能够与一代奇人李淳风的小弟子玄清道长相提并论。 玄清相术更精，感觉到危险，即时离开洛阳避祸！ 如果他不走，很可能他也丧命呢。 宦海险恶，人人皆知他是韦晞的重要赞护人，韦晞是朝廷大将，出入皆保卫严密，动不了韦晞，或有人想动玄清，借此打击韦晞。 …… “死在盗贼手里？而盗贼却不拿走一点财物，有这样的盗贼吗？”武则天表示难以置信。 “你们这帮蠢才，找不到凶手，无能为力，却找这么个滥借口给本宫来听！” “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堂堂一个正谏大夫，天子近臣，说死就死了，还有什么不能死的！” “难怪！”武则天咬牙切齿地道：“驸马韦晞出入都带上过百人作警卫，因为他知道你们都是一群蠢才，蠢才！靠你们去保护臣民，洛水倒流更有可能！” 她想起某个怕死的家伙，结果让诸大官们都恼火他，韦晞惨遭躺枪。 “砰！”一个珍贵的和阗美玉镇纸给她丢在地砖上，寸寸破碎！ 天后武则天雷霆之怒，如疾风扫过大殿，让大理寺、刑部、执金吾、洛阳府各路大官把头伏得低低，什么都不能说，要不找到凶手，现在只能够不停地说请天后殿下息怒。 明崇俨死后，天皇天后震怒无比，成立专案组缉凶，但官员们居然阳奉阴违，对追查凶手并不热烈。 在大臣们眼里看来，明崇俨只不过是个江湖术士，死不足惜。有的官员甚至开玩笑地道：“明先生善以驱赶鬼神做事，很可能是鬼神受驱不过，干脆请他上路！” 也有的官员以有盗贼过路，胡乱杀人来了结此案。 但他们小看了他在天后心中的地位，同时天后心中有一个坚定的怀疑对象，那就是太子李贤！ 母亲怀疑儿子，似乎很荒唐，但武则天认定事实：这事是太子干的！ 太子的动机是狗急跳墙，因为洛阳政坛中有传言，太子不满天后理政！ 高宗患病难以理政，武则天抛头露面，牢牢控制政权，太子认为不妥，上表劝谏，结果天后书面训诫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当时还有传言说：武则天让明崇俨，让他给自己的几个儿子看相。明崇俨很不客气地批评了太子贤，认为三子显或四子旦更有天子之姿。 事机不密，明崇俨的话传到了李贤那里。 此外，据说擅长巫术的明崇俨还总被武则天请去，秘密对贤进行诅咒。 得，这么多的可能，明崇俨死掉了，不是李贤干的，还会是谁？ 武则天命令大臣对太子近侍近臣进行调查，她希望从中牵出太子李贤，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调查无结果，却造成大唐政坛动荡，忠心的大臣们忧心忡忡。 在这场风波中，太平公主对诸事不理不睬，独善其身。 有人试图打探她对此事看法，太平公主冷笑道：“我是公主，你们是大臣，你们都管不了，我管得了？！” 她不说话，谁也找不到她的麻烦，因为她的夫婿征战吐蕃，捷报频传，连带着她屡得天后赏赐，宠恩深重，他人不可撼动。(未完待续。) 第四二三节 献给唐甜的歌 韦晞率骑兵一路急驶，中途不断换马，尽管他们都是一流的骑士，骑术精良，也大觉身体劳累。 果然哪，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数月不拉练，感受大不一样。 话说回来，到此界这么久了，道路还是这么难行，失败！ 州与州之间道路曲折，不同地方的水泥马路路面各不一样，有的地方官上心，按推荐的方法使用混凝土加铁条网钢筋的方法，相对结实，有的则是地面上涂一层水泥而已，比泥路稍好一点，踩多了照样烂。 韦晞嘱从人记下“水泥标号、一年后修建国道，建立马车驿站”的字样。又记下了路过的州路上哪处安排到人手进行保养道路，日后找那里的地方官，可以适当给他加一笔推荐。 水泥马路出生后是件新鲜事儿，没有统一标准，地方官自行其是，想做得更好，只有等韦晞主持的国道完工之后才有完好的参照物。 过了陇州，道路更差，那里的地方荒芜，人手缺乏，地方官府也没有什么钱（天后降旨嘱各州与州之间修建马路并未拨钱，顶多是一些重要地段有投钱），做到一条两车道的水泥马路已经算是不错了。 结果路上络绎不绝，道路拥挤，一来商路更加旺盛，人货量增多，二来战争的影响，人员、牲畜、物资皆往西行，速度缓慢，有时韦晞的大队骑兵为了赶路，只能够走小路。 只有朝廷投资的国道，方可解决这个难题。 “只争朝夕！”韦晞念叨着 一路饥餐渴饮，前面快到了大通河大桥地界，有大队人马在路边驻扎，上写凉州唐家的字样。 那批人马一水地大宛马，极为精良，仪丛煌煌，自有豪奴见着韦晞的旗号，立即过来道：“参见姑爷！小姐就在前面等着！” “带路！”韦晞命令道。 唐甜一身骑装，英姿飒爽，骑在胭脂马上，面露微笑。 面泛桃花，明艳不可方物！ 她差不多与韦晞同龄，二十五六岁正是最美的时候，当她揭开蒙面的帷巾时，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韦晞到得她前面，不等马奴上前，就跳下马去，夸张地道：“小的参见西海郡主！” 顿时唐甜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如花枝乱颤。 马奴过来，给韦晞踏着重新上马，他与唐甜并骑而行，驶向原野。 两下骑兵合流，跟随在后，过千骑兵，颇为壮观！ 两人说起别后情形，唐甜告诉韦晞说刘公仁轨到凉州抚慰唐家，温言有加，鼓励再三，还以朝廷名义向唐家订下了大笔的生意，购买马匹、牲畜和兵器。 “要谢谢我的那个好‘妹妹’，要不是她的话，我都做不了郡主！”唐甜俏皮地道。 韦晞点点头称是，武则天默许了唐甜为他外室，那么唐甜的身份不能太低，否则公主与一个野丫头相提并论的，皇家的脸面往哪搁？ 凑巧唐甜立下大功，朝廷就顺理成章地封唐甜为西海郡主，身份相差不远，如此，太平公主与西海郡主做起了姐妹。 …… 两人说了一会话，沉默下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此时已是野外，西北地带一出大道便荒无人烟，天苍苍，野茫茫，天高任鸟飞，地阔任马行！ “听说你在长安洛阳给她献上了不少的诗词歌？”唐甜脸色不善地问道。 “是的！”韦晞也不否认，硬着头皮道。 “那我呢？你也得给我写来诗词歌！”唐甜立即提出要求道。 “咳，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哪能说有就有的？”韦晞苦笑道。 “我不管！她有，我也要有！”唐甜蛮横地道。 韦晞突地灵机一动，想起了一首歌极为应景，但得有个陪衬，遂对唐甜道：“我们去找大雕来射杀，我就有一首好歌，我们两人合唱！” “是吗？”唐甜冷笑一声，只当他在搪塞，不过，姐也有能耐达成他的要求！ 边跑边想，韦晞急叫道：“取纸笔来！” 马上送来了纸和铅笔！ 石墨加粘土制芯，对于穿越者是小菜一碟。 他写出了歌词，正是金大侠的《射雕英雄传》里的《铁血丹心》！ 小声地教唐甜唱起来，熟练后，两人大声合唱。 唐甜：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韦晞：抛开世事断仇怨 一公一母合唱：相伴到天边 (韦晞)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唐甜)冷风吹天苍苍 (韦晞)那惧雪霜扑面(唐甜)藤树相连 (韦晞)射雕引弓塞外奔驰(唐甜)猛风沙野茫茫 (韦晞)笑傲此生无厌倦(唐甜)藤树两缠绵 (韦晞)天苍苍野茫茫(唐甜)应知爱意似流水 (韦晞)万般变幻(唐甜)斩不断理还乱 一公一母合唱：身经百劫也在心间，恩义两难断！ …… 射雕引弓塞外奔驰，正在合拍之时，恰巧天空传来鸟叫，有两只大雕飞过！ 两人悍然出手，箭声啸响，鸟叫哀鸣，一前一后，两头大鸟落下！ 韦晞张弓搭箭，手指松开，箭势何等之快，百步远距，眨眼而至，噗！一箭穿胸，生生将大雕射落！ 唐甜弓啸更甚，箭出如一道乌光。一下就给大雕的鸟头射爆，轰开了瓢，此箭难度远远胜过韦晞！ 从人将两头大雕捡回来，人皆惊叹拜服！ “算你啦！”唐甜得歌，心满意足，这是一首独一无二的歌，只有她才合适，谁都衬不起。 没有谁能够与韦晞比翼双飞，塞外射雕！ 韦晞过关，擦了一把冷汗。 他们找了处海子边下马。 设帐后，两人就一头钻进去，壹天后才出来。 这家伙，西北军务紧急，他自个儿也一催再催急行，却在此停留下来，胡天胡地！ 本来韦晞长途跋涉的脸色糟糕，但唐甜亮出了一棵千年老参，正是太平公主送来的，不知道她知道此参用来“资敌”有什么感觉，也好她没在参中下毒。 老参名不虚传，大补元气，回红回蓝！ 大干快上！ 如同太平公主与韦晞在万年县衙欢好，有三千兵守在县衙，这唐甜也是有板有样做足足，上千精锐骑兵把海子给围了，只守着海边的一顶大帐！ 里面人影乱晃，不时传出奇异的声响，骑兵们脸色各异。 …… 公主府派出同行的家丞武成秀头大如斗，他得公主授意，负有监视驸马的上述行为的重任，可这小报告怎么打呢？ 太平公主自然不会为难她的老公，写报告的人却得倒霉，保不准气会出在他身上！ 唉，这活儿真不是人做的！武成秀连连叹息。(未完待续。) 第四二四节 见面论弓仁 “恭迎大将军！” “参风大总管！” 鄯州大总管府前，将军们闹哄哄地向着风尘仆仆的韦晞行军礼，韦晞面带笑容，熟络地与他们打招呼。 他与唐甜相聚，唐甜想得很周到，准备了豪华减震大马车，他可以躺在里面休息。 道路不成问题，过得大通河水泥大桥，就是通湟县修筑的马路，路况很好，不怕颠簸，因此他得休息，精神回复。 老战友，老部下，今天聚在一起，准备做杀人放火的大事！ 有副总管李谨行、契苾明、王孝杰、黑齿常之、娄师德、王杲、曹怀舜、辛承嗣等。 属于他的嫡系有杨成献、程伯喜、范无伤、荆东灵、令狐笑、姜咨（前左相姜恪之侄）、黄善保、史万超（勇将给调入本队）、唐山、楚九郎、米五郎等。 另有凉州派出的唐执玉、唐执令两位唐家新生代的佼佼者，代表了唐家的诚意。 韦晞的老叔父韦待价给调到西域，代替王孝杰出镇地方，否则以侄驭叔，谁都不自在。 李谨行与他并肩而行，告诉他道：“听到大将军你出任逻娑道行军大总管，大伙儿不知道多开心哪！” 确实开心高兴，认识韦晞的人都对他有信心，他能带着大伙儿打胜仗，让大伙儿有更多的机率不死，有更多的升官发财的机会，而且他赏罚分明！没有谁会不喜欢这样的长官。 “我按你的军令，成立了参谋部，在你到来之前，参谋部运转，制定出作战计划！” “刘公想等你的，他还说要给你当运输兵！前一天才走，已经回转洛阳！” “哦是吗？”韦晞有点心虚地道，他要不在路上耽搁一二天，就可以遇上刘仁轨，和他交流一下也是好的。 两人步履匆匆，步入作战室，那里赫然有一座巨大的沙盘。 起点鄯州，终点逻些（拉萨）！ 各处山川沟壑一一分明，前后为此沙盘及地图，至少花费了韦晞三十万贯的支出！ 包括派遣人手去查探道路，每一寸道路都有人走过，绝对是唐人！ 他们走过，看过，记下来，最终形成地图和沙盘。 有的地方无法进入，为了达到目的，大量使用了贿赂吐蕃人的作法，所以花钱实在不少。 正如薛仁贵所料的，最精密的地图掌握在韦晞手里，确切的是在荆东灵手上，只有韦晞出任大总管，地图才出现。 “兵贵神速，我休息过后，明天早上八点即召开军议，我们得赶快行动！”（韦晞军中24小时制较为占优，容易精确时间） “是的！” 他刚刚还没坐定，喝上一口热茶，就有人来禀报道：“论弓仁、论赞婆求见！” “来得好快，我们一起见他们吧！”韦晞提议道。 …… 大堂上，前吐蕃军事强人论钦陵之子论弓仁和其叔论赞婆出来，大家拱手作揖致意，虽然年轻，论弓仁照样被朝廷封为“辅国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朝廷待他不薄，待遇不错。 他人细鬼大，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见着韦晞微微苦笑道：“韦大总管，当初在西海湖边，您曾经说过我们会在大唐见面的，想不到这时间来得这么快！早知道是您为帅，当初我就应该不惜一切把您留下了！” 韦晞呵呵一笑道：“那次我是去游猎的，早知道我将你扣下来，向你父亲勒索黄金了！” 见面就唇枪舌剑，论赞婆之前听论弓仁说过，倒不怎么吃惊的样子。李谨行则吃惊不小，心忖韦晞能掐会算吗？ 好在一直跟驸马爷友善，也就一直跟随着他成功。 不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庆幸，第二次大非川大会战时，韦晞夺权，有人唆摆李谨行与韦晞对着干，但李谨行没做，事实证明，跟着韦晞是对的！ 大家坐定，自有军汉送上香茗，韦晞介绍道：“来，大家尝尝，这是刚出的西湖龙井！” 啊哈，韦晞后世最知晓西湖龙井，他派人去到杭州西湖，在附近大肆购地，果真发现不少野茶树，遂采摘得西湖龙井。 之后兴修水利，扩建茶山，终成名牌。 现在他们吃的是西湖边畔野茶，原汁原味，茶汤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喝起来滋味鲜爽甘醇。 除了韦晞，其余三人何尝喝过这么好的茶，只觉得回味无穷。 论弓仁无心饮茶，急于报仇雪恨，饮得如牛嚼牡丹、猪八戒食人参果，一气喝干，迫不及待地道：“父仇不共戴天，今tian朝兴义兵，讨不逆，我虽不才，愿为大军先驱！” 韦晞则跟他南辕北辙地道：“不急！” “我临行前，天皇天后（韦晞朝天拱手以示敬意，之后凡是遇到帝皇的都如此）圣论中，对你家待遇深表同情，说尔祖父禄东赞甚得太宗皇帝喜悦，奏称得旨，与我大唐有缘，可惜不在大唐为官！尔父英雄一世，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刀枪无眼，不可加罪。 今尔家族不幸，天皇天后有保全之意，嘱我见着你时，请你早日赶往东都，他们想见见你！” “呃！”论弓仁方待说些什么时，给论赞婆递个眼色，摇摇头就说不出来了。 论赞婆投唐更早，哪还不知道皇帝金口一开，做臣子的岂敢抗旨。 真要是抗旨，除非有很大的好处向朝廷交代过去。 最大的论题不行，接下去就是泛泛而谈，韦晞问起论弓仁部族过得怎么样，是的，不错，还行，他们给安置在凉州兴源谷，官府下拨帐蓬、盐面煤炭、生活用品等，生活可以。 …… 论弓仁毕竟年少，所谋不得，黑起了脸做小包公，而论赞婆则圆滑得多，与韦晞商讨如何赶东都见驾之事，一一安排细节。 两方商量已定，韦晞送客。 论弓仁、论赞婆两侄叔出去，论弓仁愤愤不平地道：“韦晞此人，立意颇不善良！” “不错！”论赞婆赞同道：“他们想要进军，我们做‘带路党’（他学会这词），引人招降，可减少他们损失，何乐而不为之？” “那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们呢？” “一来，可能他们不缺带路党，二来，他们不想我们参与攻打逻些，以免将来我们有话说。”论赞婆冷笑道。 “什么话说？”论弓仁不解地问道。 “第二次大非川会战，吐谷浑之地尽入大唐之手，吐谷浑却不得复国，那韦晞坚决反对，说吐谷浑并没有在此流过血，所以无权利谈复国之事，现在吐谷浑人在银州里呆着，想返回西海也给官府阻拦！”论赞婆闷闷地道。 论弓仁栗然而惊悸道：“他们想要……” 两叔侄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未完待续。) 第四二五节 孩子们会被吓哭的！ 且不说论家叔侄深为吐蕃前景担忧却无可奈何，很快在唐军护送下踏上了往洛阳的行程，再回吐蕃时，很可能物是人非了。 说不定连物都留不下来！ 他们心情晦暗，而鄯州的军人却是一片欢腾，大总管的到来意味着进攻吐蕃的部队即将踏上征程，当兵吃粮卖命，这次对付的敌人应该不如上一回的凶恶，上一回的凶恶敌人死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上一回率领他们胜利的统帅也将率领他们进军，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说就道路险阻一点，也好过面对面厮杀更容易丢命吧。 当兵的头脑简单，思虑不周，而他们的统帅远比他们要有认识，只听得他在会议上厉声道：“此番进军，首重后勤与医疗，我不想听闻太多的部队冻饿而死，得病而亡的消息！” 一句话，部队有损失正常，但过多这样的损失就不好。 上午八时，将军们齐聚一堂，共商进攻吐蕃军议。 “后勤部由李副总管亲自执掌，娄师德、郭省三为副！”韦晞宣布道。 他的话引发了一片低低的惊叹声，竟然李谨行担纲后勤事务，堂堂国公爷管后勤！ 郭省三自不用说，长期管后期的老手，他肯定有份儿，至于娄师德，上回大会战时出现的新贵，也亲自抓起了后勤来。 感觉到气氛有点怪异，与韦晞分左右坐一排（这是韦晞尊李的表现，邀李谨行共坐）的李谨行亲自解释道：“此战我们有两个敌人，一个是敌人（不是废话吗？），吐蕃人绝不会束手就擒，与吐蕃人作战，当尽力搏击，不要留手！” “另一个敌人就是高原反应、长长路途！” “那里有无边的戈壁、高原冻土、广袤无人区，没有人烟，没有补给，就算有小城镇，也提供不了大军需要的补给，一切都靠我们运上去！” “所以说，打仗可能更痛快，这样的进军却更危险！”李谨行警告道。 “不错，李副总管完全讲对了，你们要提高警惕，这次进攻，除了要有面对敌人的勇气，还要有战胜环境的坚韧！”韦晞觉得部队升级了，除了战胜敌人，还要战胜环境。 “战胜环境，甚于战胜敌人！”他下断言道。 将军们接受两位总管的训令，颇觉新鲜，然后听闻参谋长荆东灵的战情汇报，更觉得两位总管对后勤与医疗的看重。 “按大总管的指示，参谋部把部队都调向了大非川！十万步兵已经集结，加上五万骑兵！出动的部队有十五万！”荆东灵介绍道。 “我们调动了各州可用的徭役，并募集劳力，有十五万民夫支前！加上五万工程兵！总共二十万的后勤保障！” “得凉州唐家之助，我们还准备了五万头骆驼，十万匹马，十万头骡子和驴，准备运送军资！还有一万头牦牛，二十万头羊！” “另有各种物资无数！” …… “听起来很可观，但我和你们说，很可能进攻逻些城时，我们顶多几万人，不会超过五万人，甚至只有三万人！”荆东灵给大家泼冷水道。 “万一敌人有十万人守城呢？”荆东灵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就要以一当百，不怕牺牲冲上去！ “为什么存在这种可能呢？因为足足五千里里的补给线！全靠后方运上来！” 五千里的补给线！从鄯州到大非川的补给线还好，大非川作为征伐吐蕃的起点，顺文成公主当年进藏的唐蕃古道抵达逻些（拉萨），真的有上五千里的路途，想想让人不寒而栗。 “这场战争不可以持久，现在是五月，六到十月正是用兵季节，待到十月，大雪封山，我们当中的许多人，就要与后方暂时隔绝，没有后援，全靠自己！” “按大总管的要求，我们今年十月底打下逻些，在逻些过新年！” 这是一个很狂妄的计划，头脑清醒的人都在心中害怕，因为除了漫长的补给线之外，可怕的气候，还有神出鬼没的敌人。 敌人很可能有十五万之众！ 想想就令人害怕，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批敌人不那么的精锐。而且打完这场战争之后，吐蕃将不会有青壮了，都是老头和小孩子。 好吧，让我们战斗吧！进军吧！ 为了保障进军，决定数条措施，每个兵员都作充分准备，除了兵器弓箭装甲外，还要备好各种各样的应用物品。 每百里就设立一个兵站，里面屯积物资供应前方，有粮草、燃料、兵器装甲、药品、酒、 不仅如此，伴随着进军的同时，开始修路！ 直把道路修到逻些！ 这条道路就叫做青藏马路！ 这里看出了有准备的重要性，韦晞向凉州唐家购进的大量锄头、铲子、凿子、麻绳等修路器械，加上通湟县提供的修路器械和水泥，那是不计其数，均已准备到位。 一位将军听闻作出的种种准备，忍不住道：“这何止是与人斗，而是战天斗地啊！” 有的人甚至打起了退堂鼓，他们说与敌人战斗，再凶恶的敌人他们也不怕，但要对付五千里的恶劣路途，还要修路，表示办不来啊。 这世上有谁能够办得到？ “有！”韦晞默默地道：“1951年，我解/放/军18军就办到了！他们进军西藏，把五星红旗插上了喜马拉雅山！” 对于他们的胆怯，韦晞表示理解！ 因为1951年进军西藏的那支部队及其大部队，是中国历史乃至于人类历史上的钢铁强军，他们的意志坚逾磐石，不可战胜的！ 而现在韦晞麾下的部队，能不能够向那支人类历史上的强军看齐呢？拭目以待！ 他曾经与李谨行、荆东灵等人商量，是否将困难提前说出来，还是以后再说？ 早说有可能吓着自己人，连走都不敢走了，晚说有可能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甚至部队哗变也不出奇，因为孩子们会被困难吓哭了，在半路上走不动了。 李谨行力主早说，还是他讲的“孩子们会被吓哭的！”（他认定是十六七岁的士兵都是孩子） 结果韦晞说“我已经给你吓哭了！”李谨行才醒悟过来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也是稍大一点的孩子啊！ 终究决定早早说出来，从中筛选出敢战部队，只有最坚强的部队才可以战胜敌人，战胜困难！ “所以，部队士气不只是靠钱财奖励和军法恐吓，还要靠思想工作，歌舞来鼓励士气，我决定成立政治部！” 至此，先有参谋部、再有后勤部之后，政治部也宣告成立，韦晞亲任政治部第一任主管，一定程度上只有他才知道如何做政治工作。 他的决定让军官们双手拍掌欢迎，他们的大总管号称歌词诗三绝圣手，他亲自带兵过雪山爬草地，能不多留墨宝吗！ 要是让大总管写上一首诗、词、歌来个赠某某人，那就发达了！ 倒是一个意外的奖励，花钱也买不到！(未完待续。) 第四二六节 纪念碑前的血誓 尽管有人胆怯，但当韦晞声明说怕了可以讲，不用上青藏高原，不会被打入另册。 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要退出的，将军们个个信誓旦旦，说决不做孬种！ 这可是严肃的军议，在此门里说什么都行，出了此门，就是接受军令。 敢退后一步者，斩！ 将军们没有问题了，至于下面的官兵…… 韦晞指出进军吐蕃是件无上光荣的事，官兵们决不可上阵后作逃兵，不愿意去的，现在可说说不去！ “不去的，可以！” “不去的人员，一律退出现役，转为平民，再与军队无关！” 结果呢，当命令传达下去，进行动员时，退却的人员是寥寥无几，反倒是请战，写血书要求入一线部队的大把。 那时期的人们讲究荣誉，要是给清退了，以后还能够站在军队里吗？回到家乡不给人戮背脊？ 当兵吃粮打仗，回到家乡也不一定有好的出路，不如豁出命来去一拼，毕竟大总管已经向朝廷请旨并通过了：鉴于此次进攻的艰难，所有的奖励从优，如物质奖励是翻倍（户部尚书郭待举有得哭了），提升职务是加速半倍（即以前军职需要斩十个人头才能够升一级，现在只需要砍七个首级就可以升一级了）。 而且，这些官兵别有本钱！ 他们几乎是整个大唐最强壮的兵！ 通湟县的米面将他们养得格外强壮，精擅营养学的韦晞将他的部队养得极好，吃得比大唐任何一支部队要好。 而且他们的训练就是为了应付这场战争，正在用武之时，岂能退却！ 官兵们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认定自己可以胜任！ 部队普遍士气高涨，但还是经过了认真筛选，筛出五千较弱的兵为二线部队不直接上前线。 即使是较弱的兵，也可以充当一线府兵的部队了。 …… 大总管抵达大非川！ 大总管召集军队果毅都尉以上级别的军官，齐聚在大非川英雄纪念碑前进行拜祭！ 他离开大非川之时，纪念碑尚未完工，他回到大非川时，这座纪念碑已经完工。 连同下面的基座，大非川英雄纪念碑高为二十米，象征二十万帝国将士长眠在这片土地上，分二层，碑高则有十米。 以花岗岩雕成的碑身上有镏金大字“敕造大唐大非川英雄纪念碑”，乃天皇御笔。 军乐队奏响悲伤而有力的乐曲，凄凉地吹奏着，韦晞亲自向纪念碑敬献花圈，此仪式之后保留下来，并与一众高级军官上香敬酒，鞠躬拜祭。 他身份最高，不用下跪。 李谨行检查军务去了，他没有参加这场拜祭，用他的话来说过几年就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中了，少拜一点无所谓。 时人敬鬼神，仪式庄严肃穆，来不得半点马虎。 “礼毕，稍息！下面请大总管训话！”赞礼官高呼道。 “这里，寄托了我大唐二十万忠勇将士的灵魂！”韦晞高声道，所有人目光刷地集中在那座高耸的纪念碑上，仿佛看到一支庞大的军团在上面浮现！ “我的心情，是骄傲又沉重呐！” “我为我们将士们的英勇而感到骄傲与自豪，也为我大唐整整丢失了二十万优秀子弟的命而痛心！” “二十万人哪！” “整整一个州、甚至是几个州的人口，就这样的丧失了性命！” “虽然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是为了我大唐边境的安靖，是为了我大唐百姓能够安乐地吃饭，过生活，但！在他们的家庭，他们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他们的逝去，让二十万家庭遭遇了骨肉分离的剧痛！”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吐蕃！” “我大唐，不想要他们的土地，那里寒冷而荒芜。而吐蕃人，却想夺取我们的地方，因为我们的人们漂亮，我们的土地富饶！” “为了保家卫国，整整二十万大唐优秀子弟捐躯！” 随着他的演讲，场上寂静无人声，只有风吹旗角猎猎作响，大伙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大总管，聆听着他的训导。 “我不想再建多一座纪念碑，我想结束与吐蕃的战争，所以我将率领你们出征，打败吐蕃，占领逻些，当吐蕃的土地归入大唐，这片土地的战争将会平息，重归和平！” 他面带微笑，问起军官们道：“最好的敌人是什么敌人呢？” “死去的敌人！”军官们疯狂地大叫起来。 “对！”韦晞也大叫道：“让我们进攻，征服和消灭他们！” “让我们进攻、征服和消灭他们！”军人们高呼声，声音响彻云霄！ “当着我们的先烈发誓，他们的血不会白流！”韦晞高呼道。 “我们向你们发誓，决不让你们的血白流！”军官们齐齐拨刀，当空挥舞地吼叫道。 不止说说而已，遂行当时的仪式：所有的人都看着，天地为证！ 高级军官们歃血为盟，由军士奉上托盘，上有银刀（消毒过，韦晞可是怕死的）和酒碗，每位将军割破皮肤，将血滴在碗中，然后军士将酒碗里的血酒倒进酒海中（一种大型的装酒器皿），混和后，将血酒再分回酒碗里，送回给将军们。 然后将军们将血酒一饮而尽，把碗砸地，齐声誓曰：“不破逻些，誓不还军！如若违誓，有如此碗！” …… 血誓之后，即行进兵。 车辚辚，马萧萧，铁骑滚滚，剑指高原。 第一支出动的部队由程伯喜率领的山地步兵第一师，共有一万五千人，副将是史万超，韦晞亲自与第一师一起出动。 他们将要踏上的征途是几十年前，一个年轻的唐朝女子离开长安，逶迤走过崇山峻岭的道路。 那位盛装的唐朝女子，就是文成公主，当她到达逻些时，注定了她背后的那条路从此繁荣，从此商贾云集，从此刀兵相向。 要承担起一段历史，这条路，就是唐蕃古道，亦可以叫做青藏线。 在山地步兵第一师的后面，更多的部队追随着他们的步伐前进。 甚至在所有的部队之前，工程兵已经开始了修路，通向逻些的道路！(未完待续。) 第四二七节 灭亡吐蕃示意图 下午时分，洛阳定鼎门通往皇宫地大街上，三骑急骑自城外飞驰而来，大叫道：“让路！让路！” 很快地，京城执金吾也派出了骑兵，给他们先导开路，一路大叫着让路！ 十分嚣张，但帝都臣民们还是很开心地给他们让开道路，因为他们听到了骑士们边跑边喊道：“捷报！捷报！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韦晞攻占暖泉（温泉）！吐蕃长巴约率万人归顺我大唐！” 露布报捷！ 让路后驻足的百姓目视捷报骑兵离去，议论纷纷。 他们并不知道吐蕃暖泉在什么位置，更不清楚长巴约何许人也，万人归顺大唐对于大唐和吐蕃敌我形势将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但大唐取得胜利是好事，至少胜利死的人将会比战败要少嘛。 户部尚书郭待举散朝回家，他家在宜人坊，遇到马队，老远听着叫声，他骑马也避让一边（唐代立国伊始就规定官员即使是宰相出行也须一律骑马，只有贵妇和年高德勋者才可以坐轿）望着马队呼啸呐喊而过，他的脸上尽是一片满足和满意。 想当年，韦晞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时，郭待举为兵部尚书的高官，地位与他相差悬殊，就对他特别青睐，大开方便之门。 天理良心，郭待举真的没收过韦晞的任何贿赂，顶多就是收些土特产。 今天，郭待举还因当年的举荐之功而受用不尽！ 这里面还有袁公公瑜的功劳呵，他现为侍中，最近身体不好，一直请假，都在家里静养，想想后，郭待举着从人带马，转向位于南市的“永太坊”去看望一下袁公瑜。 路过南市边，却见南市南入口附近立有一处大大的木牌，足有两丈（六米）宽一丈高，下面汇集了好些人员，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 郭待举眼力好，看到木牌上赫然写着大唐灭亡吐蕃进军示意图！画的正是吐蕃地图，得到的消息很快，上面已经画出了温泉与大非川的路径来。 顿时他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样做固然可以展示唐军的武力，万一失败了呢？ 丢的可是朝廷的脸面， 而且示意图下人员聚集，不合官府统治之法，须知官府最忌人员啸聚一起，生出事端。 南市来往人流众多，一旦有人挑头，一呼百应，干起坏事来，那还了得！ 尤可虑者，昭昭功业向民众展示，郭待举做官久了，哪还不知道“捧杀”之法，什么叫做“功高震主！” 真要到那一天，哪怕是驸马都尉，照杀不误。 谁敢这么大胆在南市放置这样的牌子？ 要是有人想害韦晞，他不能坐视不管。 他暂时不走了，急派人去询问，不久得到回报道：“是太平公主下令做的！” “太平公主？”郭待举诧异了，竟是太平公主所为？ 他微一沉吟，派了近侍到公主府请问家令“此举是否合适？”然后他径往袁公瑜府里拜访。 …… 袁公瑜，陈郡扶乐人，很早就向武则天进忠，但其生性耿直，曾密折弹劾左相许圉师导致许被免职，受到许的势力反扑，受陷害本应去职京师，但不知咋地却能久居朝堂，现为侍中（三品高官），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举荐韦晞的功劳保着他？ 听闻郭待举报来的消息，袁公瑜大呼痛快！ 他在病中，竟然叫家人准备酒席，与郭侍举共饮庆祝。 “你就别喝了，等驸马凯旋而归，再与他喝个痛快！”郭待举劝道。 “驸马战功赫赫，我大唐幸有此良将！当浮一大白也！来来来！”袁公瑜不听劝地道。 “你现在生病呢！”郭待举再劝道。 “那就先喝了，再治病！”袁公瑜看上去真的超高兴了。 “你啊你！”郭待举不再劝了，与他对干起来。 …… 等郭待举喝回到家中，派去公主府打探消息的人早已经回来，报告主人道：“阿郞（主人），公主府家令说了，谢谢郭尚书的关心，公主此举，乃是玄清道长所教，且经过请旨，不必担心！” “噢！”郭待举不由诧异，想不到小小的一个示意牌，背后站了一位神秘莫测的道长和两圣至尊！ 他不知晓此事的来由，实质是太平公主想给她与韦晞未出生的孩子祈福，但这孩子的父亲正在对外族大动干戈，杀人放火，血腥遍地，想来得不到什么福气。 太平公主在京城各大寺庙和道观布施三万贯钱祈福，再花上十万贯钱去做好事！例如给受灾的地区匿名寄钱救灾，修路等等，当中登州独得好处，给投了五万贯去改善市政建设。 这点她受了驸马的影响，给神佛不如给生人。 但这还是不够，毕竟她财力有限，包括三十万的国债购买和现在的十三万贯，导致她的银根紧张，难以支撑。 她问起京城大德之士，无一不是要她继续投钱去做法事，以化解仇怨，否则难说将来孩子的祸福。 如若不做，莫谓言之不预也！ 想想后，她派人去了老君观，为是否可以联系玄清，问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为驸马的孩子祈福呢？ 她知道，玄清是驸马的兄弟，只有玄清才会坚定地站在驸马这边，对她不打诳语。 很幸运地，不在老君观的玄清派人通知太平公主：解决之道是在洛阳南市设立一大唐灭亡吐蕃进军示意图，画出驸马的进军过程，写下日期和战果，让天下人知晓。 如此大唐民众高兴，从而抵消来自吐蕃的怨气！ 无论玄清此策是否有理得当，反正太平公主是病急乱投医，派人做好了这大幅示意图，在家令提醒下，进宫请求在南市摆设。 见着天后，太平公主双膝下跪求母，差点没痛哭出声（给劝住没哭出来）。 事涉小皇孙的安危，天后非常重视，她思忖再三后，准了！ 为此，她还力挡了不知道多少份的弹章！ 这样的事情做出来，在封建社会可是大忌讳！ 才有了南市的这幅大型示意图，展示了大唐军队的进军路线，与捷报同步更新，让大唐子民们与各处胡商知晓大唐军队雄风，而韦晞之名，也从示意图竖起的那一刻，声名远扬！ 示意图是有效的：是年冬十二月，太平公主产下一子，母子均安！ 高宗皇帝极为高兴，下旨扩建老君观，同时大赦东都罪犯。(未完待续。) 第四二八节 开始行程 自大非川出发，唐军前几天的行程有如郊游。 唐蕃古道，之前吐蕃人几十万人抵达，因此道路痕迹明显，且不会错，因为，没有多少的人迹。 景色极好！ 正值夏季，所以处处都是草青花绿。在古道边，到各式各样的野花。是成片成片满山坡都是，阵势恢宏，直达天际！ 场景异常震撼。花如巨毯般将高原盖住，红橙黄绿蓝靛紫，入目处七彩缤纷。 关键是没有敌人！ 出动三天，没有遇到一个敌人，没有任何一个吐蕃人骑着马冲锋，更没有人向他们射冷箭，甚至连个骑马跑来窥伺的吐蕃人都没有。 牧民身无长物，没有传说中的坚壁清野，没有破坏水源，要知道破坏水源让人很恶心的，对方会放腐烂的动物死尸或者粪便污染水源，但唐军依据地图找到的水源水质清澈。 遇到的些少吐蕃或者吐谷浑牧民都对唐军表示恭顺，这不是郊游还是什么？ 作为出动的前锋，每个军人都配备两匹好养的矮种马去运输装备物资。 唐军所有的人都是制式装备，他们装备有公用的帐篷、煤炭、锅等，还有集体用的登山过涧设备和大量的绳索等。 个人装备除了兵器弓箭、还有被铺、防水衣帽、换洗衣服、保暖内衣（鸭绒或皮衣）、袜子若干、火石、水壶、餐具、小刀、指南针、帽子、手套、洗漱用品、药品、盐樽、大包卫生纸等。 每个军人还要携带三天的食物。 征吐蕃部队食谱几件宝分别是：炒面、肉干、茶叶、榨菜，还有一种是奶酪。 为了这场战争，大量地准备了炒面也就是炒面粉，那是抗美援朝时志愿军吃的炒面。 采用小麦、高梁、黄豆、芝麻磨制出来的面粉，加盐后炒出来干巴巴的熟面粉。 吃法就是混入开水，然后用筛子朝着一个方向不停揽动，成为半固体，加入肉干和奶酪，就可以吃啦！ 当然，行军中哪来这么多开水，就只能和冻水或者雪水一起干吃了。 滋味呢，因为加入了芝麻，嗅起来很香，吃上几天，只能够机械地往嘴里塞。 从将军到士兵都吃这个这个， 因为被炒熟过，食用方便，可以长时间地储存。 这是唐军历史上一个创举，在高原上，想吃饭或者大饼，均不容易，一是缺水，二是没有高压锅肯定得夹生饭，大饼同样不容易熟，重要的是，哪有这么多的运输力去运输燃料？那时可没有汽车！ 高原上也没有什么森林，即使有的煤炭也还埋在地底下。 炒面粉提供热量，好在有大量的肉干，还有带着的马匹提供的马奶和奶酪，同行的牦牛、牛羊也提供肉食。 这就是远征吐蕃逻些的军队所能吃到的东西，他们还带有豆子，除了给马匹打打牙祭之外，还用来做发水豆芽，此为大总管教的，吃起来时，每个官兵顶多得到一小把，把它们珍而重之地吃下肚去！ 好在大总管英明，炒面除了麦子还放了黄豆、芝麻等改进口味和营养，还有肉干，可是人们能量的来由！ 无糖的马奶和奶酪味道寡淡，不过官兵们从不嫌弃。 茶叶是每个军人必须吃的，大部分人都带了大块的压制茶砖，吃的时候切一小块，有条件时就煮水沏茶，没条件时干嚼，感谢大总管，唐军直至到达逻些时都有茶喝（吃）。 与国内其它唐军相比，远征吐蕃部队的装备更豪华，他们的衣服暖和，人人有指南针，打了绑腿，带有充足的肉干，他们能够食用红景天预防高原反应，每个人都按照要求从头包到脚，以防紫外线…… 什么是紫外线？ 就是能够晒伤人的光线，哦，谁说的，大总管说的。 军队知道大总管不是人，乃天上武曲星君下凡，他说什么，大伙儿最好照单全收！ …… 事实证明，唐军的准备充分，出动三天，没有任何减员，部队士气高涨。 天气一直很好，没有雨雪，阳光明媚，晚上繁星点点，银河灿烂。 大伙儿均认为此为大吉兆，跟随大总管，将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前面是河卡镇，通往河卡镇的道路都平平缓缓，两旁则是宽阔的草原，十分单调，草质不是很好，不是很鲜嫩的那种，属于荒原草甸，草看起来很多，却是青黄色，能够喂养的牲口不多。 第一师经过时宿营，牧草很轻易地给啃光光，要是停留在同一片地区，得到远处放牧了。 继续前行，渐渐可以见到高山牧场，成片绿毯子也似的青翠草场，山间云雾缭绕，颇似仙境。就在远处山脊上，河卡镇在望。 果然，人类都是聪明的，他们占据着最好最容易生存的地方，凭借周边草场，他们放牧牲畜，就可以生存下来。 程伯喜与韦晞同行，他无聊地问道：“为什么这里的草长得很好，而之前的草地长得这么差呢，也好象没有什么水源啊？” 当时科学落后，许多都不清楚不明白，他是随便问问，也没想找到答案，没想到韦晞说道：“这里有山，山有高度，阻挡了水汽，水汽落在山岭上，滋润土地，草就长得好！” “平地上，风把水汽都吹走了，没有水，就没有生命！” “这你也知道啊！”程伯喜惊讶地道。 “我什么都会！”韦晞傲然地道。 “这我信！”程伯喜说道：“你这么快就做了驸马，当了大将军，人家说你不是人！” “我是妖怪！”韦晞直说自己的本相。 “很大的妖怪！”程伯喜同意道：“大妖！” 周围的官兵都敬畏地看着韦晞，眼中的崇拜毋庸置疑。 从望远镜望过去，先头部队已经进镇，似乎没有发生战斗的样子。 他们打出了安全的旗号。 马蹄声起，斥侯飞报：“方圆三十里都没有敌人的踪影！” “走吧，我们进镇！”韦晞招呼道。 而大将史万超则狐疑地道：“会不会有什么埋伏呢？为什么这么顺利啊！” 这不止是他的疑问，还是大部分官兵的疑问，什么时候吐蕃人变得和气了？ 游牧民族与中原王朝对战，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正面打得过时一拥而上，进行穷凶极恶的屠杀，正面打不过时就会袭扰战：日夜不停地在敌人周围射箭，杀死落单，打水、捡马草的敌人，反正不会让你舒服得过。 居然吐蕃人没有采用这些战术，诡异得紧。 “有个p埋伏！”程伯喜冷哼道：“你没看我家三弟已经打马进镇了么！”(未完待续。) 第四二九节 最大的带路党（一） 阿拉伯谚语：当你还没有见到敌人之前，你的品德便会在他们之间传扬！ …… 河卡镇里空无一人，每一间屋子几乎都是空着的，里面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 几乎都是石头屋子，低矮得让高大的唐军连连碰到门框。 但屋子就是屋子，住起来比住帐篷要好，所以大家并不计较，而且找到了火塘、灶台什么的，军队很快下达了命令，宰杀随带的牲畜，升火造饭！ 连吃了几天的炒面粉，能够吃到热饭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大锅里炖着的枸杞牛肉汤的香气，嗯，忘记说了一种药材，枸杞，通湟县大量出产枸杞，所以唐军将它当成了药材和零食。 镇子确实是好事，一般有大量的干净的水源，镇上的几口水井边人满为患，先是做饭煮汤，然后喂养马匹、骆驼和牛羊，接着人们就来洗漱，很是快意。 “这人哪，就是这么得到满足的！”程伯喜教导史万超道：“我在京城昭武楼，拣最嫩的羊肉来吃，也比不上这里能够吃到的粗粗牛肉！ ” 史万超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程伯喜给他看得不自在了，怪而问之道：”怎么啦？“ “那个……大将军真的是大妖吗？”史万超试探地问道。 “呃！”程伯喜给他问住了，半晌后道：“他要不是大妖降世，要不是大神下凡，反正他不是人！” 也算是勇将一员的史万超连连点头！ 时人迷信，韦晞天纵之才，出道以来几乎没打过败仗，而且诗词歌三绝，又精通经营建筑之术，还那么年轻！大伙儿都在想他不是常人了。 “不过呢，你也不用担心！”程伯喜想拍拍史万超的肩膀，发觉史万超过高而拍不着，给打了一下他的手臂道：“他就算是大妖，也不会吃了我们，而是，吃掉吐蕃人！” 史万超庄严地点头，记住了程伯喜的话。 周围听着的士兵们也在点头，都信了程伯喜的话。 …… 在河卡镇休息了一晚，第一师继续出发。 天气还是非常地好，道路两旁始终是翠绿的草地，草地延伸向远方，爬上草坪山，消失在那飘浮在半山腰的云雾里，云雾则始终不肯让山峰顶露面。 地势抬高，有部分官兵出现了高原反应，但情况不坏，顶多是头晕鼻塞，事实上，大将军的军训很有效，官兵们适应了高原气候。 前面看到了温柔镇地界，也看到了吐蕃人布阵在前，至少上万人！ 人一上万就可怖，黑压压的一片，旌旗招展，把山岗都给遮掩住了青色。 终于要见真章了，都是骑兵，而且看上去装备不错，半身甲、盾牌、弓箭、长矛和马刀一应俱全。。。之前吐蕃人老是集结重兵与唐军打，吐蕃人穷呐，铁器都没几件，不用多兵去堆死唐军，可怎么打。 这里吐蕃人够胆，敢结阵与我们打！ 第一师的官兵们既紧张又兴奋，已军是步兵，打骑兵毫无胜算，不过在十五里开外，就有一万唐军骑兵跟着，急调他们上来，就能够与批吐蕃人玩上了一把了。 然而上级军令是集结部队，迎上去！ 带兵的可是韦大将军，怎么会用一万步兵打一万骑兵，他最擅长的是以多打少的，只要可能的话。 两边阵势摆开，吐蕃的骑兵阵营架势比起唐军至少要肥了一半，貌似唐军的军势不行！ 然后第一师的官兵们和吐蕃人们看着头脑们出现了，他们各带一队骑兵，向着彼此驶去，在两边大阵的中央他们相遇了。 …… 吐蕃人的首领是个留了小胡子、扎小辫子的小眼睛小个子男人，虽说貌不惊人，可是他的眼神显得非常狡猾。 “好久不见了！长巴约！我的朋友！”韦晞亲切地打招呼道。 “是的，我的朋友！好久不见，我听说你在京城娶了大唐天可汗最宠爱的公主，还改了姓名，真不敢相信！”长巴约感慨地道，他说的是半生不熟的汉语。 扎棱湖边的摩多卡部族首领长巴约，大概是韦晞最熟悉的吐蕃人了，尽管他们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 当初长巴约奉命进攻韦晞，觉察到韦晞的不好惹之后，遂与韦晞斗将争草场，三战皆败，长巴约倒也光棍地认账，韦晞请他喝酒，一来二往后，两人狼狈为奸，做起了边贸生意来。 吐蕃有大量的皮毛、药材和砂金砂银，唐朝则是丝绸、茶叶和上好的器皿，各取其需，赚头不小！ 长巴约为人狡猾，第二次大非川战争中他见势不妙，带着本部兵马早早逃开，得保主力，且他因为贸易之利，装备相当好，与唐军看齐（不是韦晞卖装备给他，而是他有钱买好的，吐蕃出产一些好兵器，量不大，给他买走不少，西域也有兵器出售），因此大战之后，他实力不降反升。 这次他受命拦截唐军进攻，韦晞知道是他之后，邀他一见。 “我出身太差，所以得挂靠一个大族，这样才可以娶到大唐的公主！”韦晞解释道。 “很对！”长巴约表示理解，然后恭喜韦晞道：“你交好运了！” 大军对阵，不可能给他们好整以暇地寒暄，韦晞问起来：“你要拦阻我？” 长巴约很干脆地道：“我奉命行事！” “那你想怎么打？”韦晞也不客气地问道。 “斗将！三战以二胜一负者为胜，我若胜了，你们唐军绕道走！你若胜了……”长巴约刚说到这里，韦晞就抢着道：“你就归顺我们大唐！” “你真会做生意啊！”长巴约没否定地道。 “我确实会做生意，我做的生意，公平交易，货真价实！”韦晞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道。 “这次你绝不能再出女将了！”长巴约提出要求道，上一回斗将时韦晞尽出女将，让他吃够了苦头。 “不出女将，你输得更惨！”韦晞嘿嘿笑道。 大家约定后，传令兵在各自阵前跑过，大声吆喝两边主将的约定：双方斗将，三盘两胜定胜负，吐蕃人若胜，唐军绕路，唐军若胜，吐蕃人归顺！” 双方轰动，哪还不听出之间的猫腻来！ 不过，不用打生打死的，倒是美事。 因此两军怀着愉快的心情，看两边将领表现。(未完待续。) 第四三十节 三战归心 冷兵器时期，勇士单p，耀武夸力，蔚然成风。 斗将，既可打击敌方军心，又可提升已方士气，更可籍此击杀敌军悍勇之将，如韦晞和长巴约斗将，双方下了赌注，赢者可谓一举数得。 激情四溢的斗将！ 对方搦战，如不应战，等于承认“不行”，是男人没有谁受得了的，尤其是吐蕃人强横，看不起唐人，甚至想趁此机会与唐人比个高低。 第一场是骑射，吐蕃人出动了一位手长眼利，动作敏捷的家伙，疾驰上场，冲着唐军拱手致礼道：“朗达该前来领教！” 语言就能够得出许多信息，以吐蕃人的恶劣教养，往往会牛b哄哄地道：“尔等速速前来送死！”或者是“***取尔等狗命！” 吐蕃与唐人之间仇恨大着，象这么温柔的话极少见，果然，两边的主将约定比的是射鸟，等一群鸟飞过，两边箭手出箭，看谁射得多。 唐军方面，出来的自然是“我家老仆”博尔扎。 瞧，老仆穿着吐蕃服饰，出场白是：“我是驸马家中老仆博尔扎！” 老仆一出场，唐军官兵们面上齐现诡笑，而吐蕃人则是稀里糊涂。 一介仆人，竟然派上用场？想羞辱我们？ 看起来很和气，双方都有熟悉对方语言的人，介绍出场人员名字。 他们等一群飞鸟飞来，这群鸟类小型且飞行疾速，很不好射。 博尔扎与朗达该都是一弓搭三箭，向着鸟群同时射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听着箭啸声，朗达该脸上微微抽筋！ 对方的出手快，箭速快，迅猛疾劲的箭矢破空声入耳！ 博尔扎三箭均中，朗达该三箭二中，一箭失的。 不仅如此，老仆出手快逾闪电，加多一箭，射多一只惊慌失措四散而逃的飞鸟！ 要知道受惊的鸟飞行毫无规律，最难捕捉，老仆照样射杀。 而朗达该拿出第四枝箭来时，唯有茫然四顾，已无目标矣！ 四比二，唐军胜出！ 长巴约微微叹息，想当初他也有位老仆级别的神箭手，不想给唐甜射杀，否则至少可以与韦家老仆比试一二。 第二场是不用兵器的徒手角斗。 有钱就有实力，长巴约派出的武士是名巨汉，头发微黄并卷曲，眼如铜铃拳大如斗，手臂有别人的腿那么粗，腿则粗得象根柱，浑身肌肉发达，块块垒起，让他仿佛身上穿了一层盔甲般魁梧。 见到他这么强壮，唐军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貌似韦晞身边的哼哈两将阿壹与阿贰都有点不如对方啊！ 两人当然不会服气，立即请战，但韦晞不允，他派出了史万超，交代到：“不要杀他，取胜即可，你明白怎么打吧？” “明白！”史万超沉着地点头道。 大家看双方对比，史万超身高过于吐蕃勇士，但强壮不及对方。 互通姓名，吐蕃勇士应该来自西域或者更西边，名为克罗格。 有人叫了声开始，克罗格大步踏出，重重一拳！ 史万超夷然不惧，出手飞快，猛斩了一下他左前臂突起的弓二头肌，攻击准确。 手臂的力量是主要集中在弓二头肌上，那里有神经，当弓二头肌受到击打，威力登时减少了一大半。 结果克罗格出招有姿势没实际，杀伤力有限。 谁教史万超这手的？ 除了驸马爷还会有谁！ 史万超破了对方重拳，反手一拳向着克罗格胁下打去。 如击皮革，对方只是身躯微晃！ 好家伙！史万超暗呼厉害！ 克罗格铁拳连环击出，轰向史万超全身，而史万超如法炮制，专心打击对方的弓二头肌，攻击对方神经。 不错！ 观战的唐蕃官兵大感满意，因为两人拳拳到肉，打得砰砰响，战场上隔得老远也可以听得到。 这才象个样子，打他，打他！各自为已方武士呐喊叫好。 唐军中的一些人面泛微笑，似胜券在握的样子，而吐蕃则有部分人皱起了眉头：怎么克罗格出拳的威力减弱了不少？ 谁都不认识谁，不可能放水的啊。 相互轰上二十多拳，克罗格的速度出拳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越来越慢！ 此起彼伏，史万超连环一套组合拳击出，ko克罗格，接连击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仰天倒下！ 唐军哄声大作，怪叫、尖叫、拍掌、吹哨、欢呼为史万超叫好。 而吐蕃人上上下下都作声不得，克罗格不是普通武士，乃是斗士，专门上场与人肉搏，胜率很高，却没想到莫名其妙的败下阵去。 他们没有想到唐军在韦晞的教导下，早对“关节”、“神经”、“骨骼”、“五官”等人体要素有深入的研究，如果说吐蕃人是蛮干，那么唐军已经是精准打击。 三盘二胜，第三场还要打吗？ 却见韦晞亲自下阵搦战道：“谁敢过来与我一战！” 他手执一口大口径的狼牙棒，雄姿英发，威风凛凛，见是主帅出战，唐军群情汹涌，欢呼呐喊，声势惊人，吐蕃人明知已军强大，也是心虚胆怯，甚至一些马匹都给惊动得乱动乱晃！ “达堪布！”长巴约点将道。 “是！”吐蕃一名虎将听令行事，迅捷蹿出，同样是狼牙棒一口，拍马扑向韦晞。 “当！” 火星四溅，两口大棒的重击钝响声远远似出，闻者皆气血翻腾，马匹惊恐不安！ 吐蕃人见识到韦晞的盖世豪勇！ 只见他急挥狼牙棒，就象砸铁般地一棒接一棒，力道强横无比，重重地砸向达堪布，他奋力抵抗，两条狼牙棒不断地撞击一起，溅出无数的火花！ 韦蟾有意在武力上折服吐蕃人，狼牙棒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大力+高敏！ 本来狼牙棒的打击够沉重，加上他出手快，砸得达堪布叫苦不迭：老天爷啊，哪来的人形怪物？ 泰山压顶的一击，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达堪布挡过之后，他跨下的马匹四肢一软，猛然倾倒在地，大大的马嘴里不断地呕出鲜血，倒在地上抽筋！ 而达堪布虽然及时跳脱，却也狼狈不堪，且对方御马过来，大棒压顶！ 他面如土色，只觉得雄厚如实质，令身体发麻的杀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顿时吐蕃人大哗，而唐军的狂呼声响彻云霄！(未完待续。) 第四三一节 最大的带路党（二） 看到狼牙棒落在达堪布的头顶不到一寸，吐蕃人的心提到了嗓子间！ 韦晞哈哈一笑，收回狼牙棒，达堪布重新站起来，向他躬身致谢！ 然后长巴约发表演讲，用吐蕃话说起“……大相论钦陵，与其父禄东赞，对吐蕃有大功，其叔父、弟弟均为国捐躯，世代忠烈！赞普年幼，其身边近臣无道，妄立罪名，迫害论钦陵，逼其自尽……” 长巴约声明王廷不仁，也休怪他不义，今有大唐仁厚，吐蕃、大唐本为亲戚，赞普松赞干布为大唐女婿（这就不说我们赞普搞了你们大唐女人），且先有禄东赞投靠大唐的论断，后有论钦陵遗命，所以本部决意投奔大唐！ 他作出决定，部下誓死跟从！ “拥护首领！” “支持！” 吐蕃官兵们大呼小叫的，支持长巴约的举动。 这里可以看出吐蕃与大唐的不同，吐蕃兵为将私有，长巴约说什么，只要不损害到部族利益，都会听从。 而如果韦晞说要造反，连他的兄弟都不会跟从他！ 李唐王朝已经深得民心，且老百姓生活算过得去，韦晞要是扯起造反大旗，不会有什么人跟随他行动。 然后即刻举行了一个仪式，韦晞、程伯喜与长巴约当众结拜，约为兄弟。 他们备下牦牛白马山羊祭礼，三人焚香而说誓曰：“念韦晞、程伯喜、杨成献、长巴约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遵了长巴约为兄，程伯喜次之，另一位没到的杨成献为老三，韦晞还是老四。 “不是四阿哥就行了！”韦晞暗忖道。 “三弟！四弟！” “大哥！” 三人的手握在一起，再誓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齐心协力，攻破逻些！” 结拜为兄弟是韦晞的深思熟虑，当他知道当面之敌是长巴约时，立即派出长袖善舞的郭省三前去与长巴约接洽。 郭省三之所以身负重任，盖因之前在通湟县开榷场，与长巴约贸易，相对熟悉吐蕃人。 他说（念shui）长巴约道：“赞普身边人无道，你为论钦陵旧将，且身家丰厚，兵力强盛！吐蕃国舅麴萨若必视你为眼中钉，欲除你而后快！” 长巴约冷然道：“我有上万部族勇士，装备精良，想打败我，麴萨若得用上五万人来，在你们前来攻打逻些之际，他还有五万人吗？” 不错，正是上万骑兵，让韦晞舍得下本钱，郭省三笑曰：“这人哪，要懂得审时度势，讲的是一个顺势而为，得到最大利益！正如女孩子年方十五岁就要出嫁，春天播种、新出货品当年销售！现在两军交战，你拥有上万兵力，倒向谁，谁都会因此受益不浅！” “但你不可能投靠麴萨若，我大唐仁厚，有容乃大，加入大唐，恰在此时，你的最好去处！”郭省三滔滔不绝地道。 他说的道理，长巴约清楚得紧，遂问道：“我若加入大唐，有什么好处呢？” 郭省三按照韦晞的授权道：“大将军愿与你结拜为异姓兄弟！至于你的待遇，朝廷绝不会亏待你。” 他加多一句道：“在你上万兵马同归的情况下！” 啊哈，这正是韦晞看重长巴约的地方，上万骑兵！ 上万骑兵，绝对不是小数目，来袭扰战的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上万骑兵足令到任何一位唐将都挠头不已。 身负大天/朝的传承，韦晞岂会不知道统一战线的的伟大力量！ 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dang的领导是革命成功的保证！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打击所有顽抗的敌人！ 哪怕是大唐之大，也要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 长巴约是其中之一，他在论钦陵时期是赚钱好手、骨干精英，在论的庇护下，与大唐贸易所赚非小，论钦陵时代结束，哪还不轮到新吐蕃新贵们来宰他这头肥羊！ 之所以能够建立统一战线，还在于长巴约知道韦晞的为人！ 因此姣婆遇上脂粉客，郎有情，妾有意，在这种情况下，长巴约一直没有对大唐军队出击，也就形成了唐军出发后“郊游”的愉快行程。 最终两军相遇，长巴约深谙经济之道，摆出雄壮军阵，show出实力，把自己及部族卖了个好价钱。 按韦晞出征前与朝廷的商定，若上万骑兵来投，则首领位列朝廷将军，加州都督。 因此，作为第一位投诚吐蕃实力派，长巴约得到了朝廷左金吾卫将军、检校扬州都督的好位置！ 扬州是大州，检校扬州都督这个位置相当不错。 …… “易帜！” 长巴约一声令下，吐蕃人纷纷抛弃了吐蕃军旗，唐军给他们送上了早就备好的大唐旗帜！ 看着唐旗在吐蕃军阵在飘扬的一幕，那是非常激动人心的一刻！程伯喜连连催促随军画师阎师古快快画下！ 阎师古，前右相阎立本（即丹青宰相）族人也，得阎立本真传，擅长画画，此次唐军进军吐蕃，他亦从军，记录与见证唐军的每一个值得画下来的情景。 韦晞非常注重历史记录，留下第一手材料。 后来这幅《吐蕃易帜图》与其它名作一起，成为了皇家的收藏品。 然后韦晞向他们吐蕃人发表了演讲：“吾与长巴约结为兄弟，他之部属，亦我之骨肉也！今后一视同仁，让大家得享幸福生活和荣华富贵！” 长巴约亲自做起了翻译，将韦晞的话说给吐蕃人听，并带头鼓掌，欢呼！ …… 当晚，两军联欢，庆祝共同的胜利！ 双方高层坐中间，两军分列，唐军拿出了一直舍不得使用的西海酒，将宰杀的牲畜配上药材熬煮，大吃大喝。 文工团大显身手，表演歌舞杂耍等节目，让吐蕃人惊喜的是唐人居然会唱吐蕃歌，他们的歌喉唱出优美动听的吐蕃歌曲，让吐蕃人大为喝彩。 吐蕃人则也表演了民族歌舞，当他们跳起了欢乐的舞蹈时，在场的唐军、吐蕃人高层悉数下场共舞！ 大家手拉手，共祝民族大团结！ 干碗（不用杯），庆贺大唐万胜！(未完待续。) 第四三二节 最大的带路党（三） 唐军进占温泉，这里密密麻麻的石头屋子，比起河卡更见繁荣。 两边和解，唐军的到来深受吐蕃人的欢迎，唐军后勤部门几乎把温泉一切值得买下的东西给买走了。 而唐军也执行了严格的纪律，从将军开始，不宿民宅。。。投降的吐蕃人的住宅，所有的唐军依旧住在帐篷里。 不骚扰居民，专门出动了巡逻队，保障吐蕃人家宅平安。 对于占领区的管治，属于和平进入的，成立驻军和当地长老联合办公的治理委员会，对当地事务进行联合管治。依法为“公平买卖、不得强买强卖，杀人者死、伤人及盗者抵罪。”如此，吐蕃人遂安。 …… 唐蕃古道上每一个镇子都弥足珍贵，那里有充足干净的水和较多补给：粮食（多是青稞）、草料、燃料（牦牛干粪和难得的树木、炭等）、皮毛和大量的牲畜。 还有，人口。 唐军可以把同行的牲畜吃掉，换上新买的牲畜，带在路上吃，如此补给线等于延长了。 吐蕃人很聪明，他们没有要唐人的铜钱（要来有货卖给他们？）他们与唐人易货交易，获得茶叶、丝绸、用具等等，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在温泉镇，唐军获得了一百余位吐蕃人的从军支前，他们为唐军运输物资。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这批吐蕃人有更高的机率培养出唐人的同盟和支持者，将来地方政府的官吏。 未来这样的人将会变得越来越多。 …… 离开了温泉，唐军减少了千人却多了万人，长巴约的部队加入唐军，气势更足。 世事公平，在唐军取得第一个大战果后，道路先是平缓，然后进入了陡峻的盘山山路。 山高路折，前方道路无边无际，人们唯有奋力前进。 起初大家还有点声气，但不久后都用披巾蒙紧了脸，埋头赶路。 按照部队军医的说法，大伙儿都含着茶叶或者桂皮，以增加唾液分泌。 天空蔚蓝，烈日当空，颇有点热。 唐军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人们戴帽撑伞，倒是吐蕃人浑若无事的样子，他们晒惯了！ 唯一的好处在于这里的水源还是挺充沛的，人们煮开了水，泡茶喝，边咀嚼着肉干解闷儿。 道路遥远，仿佛没有尽头一般，韦晞、程伯喜和长巴约一道行军，程伯喜问起来道：“我们真的要把路从长安修到逻些吗？” “没错！”韦晞答道。 “你们要修路？修水泥路？”长巴约知道水泥的威力。 “是的，肯定要修路，最终要修成水泥路！为了大唐帝国的统治！一切征服的地方都要通路，吐蕃尤其重要！”韦晞认真地道。 “几千里的道路啊！”长巴约震惊地道。 “我们唐人绝对可以办得到！”韦晞冷静地道。 因为他很清楚，随着水泥的广泛应用，一个令到各个民族都会恐惧的基建狂魔之国就会出现！ 给我足够的水泥，我可以把道路从东海之边直修到英吉利海峡边！ “即使修了道路，这些地方都很荒芜啊！”长巴约婉转地表示出不看好。 “等打下逻些，迁二十万唐人到青藏高原居住，十万唐人住在逻些，所以，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修好路！”韦晞指出方略道。 “吓！”长巴约更是吃惊。 …… “听说你投降了唐人，带着唐人来打我们了？”一位块头很大，堂堂相貌，眉正鼻直，须髯盈尺的吐蕃贵酋嘿然道。 “不！德尚，我只是遵从了论钦陵大相的教导！我还带了我兄弟的友谊与问候！”长巴约微笑道。 “你兄弟？”德尚知道论钦陵大相的教导是一旦论家兵败，论家的亲戚朋友们可以投靠大唐。但长巴约的兄弟又指的是谁？ “大唐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韦晞已与我结拜为兄弟！我们约定，共破逻些，为论钦陵大相报仇！” “他要我向你问候，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的行列中！”长巴约从容不迫地道。 “论钦陵大相！”德尚低吟着，然后他望向长巴约道：“我可以信任你吗？或者是信任……你的兄弟？” “我的兄弟完全可以信任，他连一文铜钱都不贪我的！”长巴约告诉德尚道：“当时进攻迫在眉睫，形势已经很严峻了，我们设在通湟县的榷场的人员、物资和钱财，唐人按照我兄弟的吩咐，没有丝毫为难，将我们的人礼送出境，物资运送出去和钱财账目清楚，一文不少！” 长巴约给韦晞鼓吹道：“我兄弟，世间奇男子也，仁义道德，英明神武，样样神通，大相，也都不如他！” 背后含义：他打败了论钦陵，试问你德尚能有什么作为？ “如果我们加入你们，为大相报仇，我可以得到什么呢？”德尚问起来。 长巴约精神一振道：“明码标价，公平交易！” 德尚引军上万来投，其中精锐的帐兵有三千，总兵力为一万！ 不同于长巴约的货真价实，德尚兵力有水份，少年老人都不少，但韦晞依旧热烈欢迎他的加入，张开双臂与他拥抱！ 如此德尚得到郎将（比将军低一级）和下州检校都督职位，加上爵位为子爵，而长巴约是上万帐兵，则爵位为侯爵！ 两位吐蕃将领充当带路党，与唐军沿唐蕃古道急进，沿途收拢部族，打着“为论钦陵大相复仇”的旗号，大大小小部族纷纷来投，或三百、五百、或上千，竟然足足有了三万吐蕃人来投，皆为可战之士，一时间唐军声势大振！ 没打一仗，唐军顺利进抵扎陵湖地界，这里是长巴约的老巢，受到了长巴约部族的热烈欢迎！ 大家于湖边欢庆，这一次，唐人与吐蕃人混合一道，不分彼此。 在长巴约有意与唐军合作时，他已经派人在唐蕃古道上设卡，拦截一切往吐蕃后方报警的骑传，他作为地区最大的领主，他本身不发警报，又设卡，没有一个人能通过关卡向逻些发警报。 唐军已经深入，吐蕃人还丝毫不知情，不知道自己的国家面临着唐人可怕的进攻。 不仅如此，长巴约是合格的带路党，他率军先行，以给逻些贵人送礼物名义去通关！(未完待续。) 第四三三节 过巴颜喀拉山口 方才觥筹交错的宴席瞬间变成了杀场！ “为什么？”来自逻些城大族朗氏的朗格巴，喃喃地道。 他的腹部插了一把刀，被长巴约握在手里，用力一转一搅，朗格巴的眼神转为黯淡。 长巴约脑袋凑近朗格巴耳边，轻轻地道：“你不听大相的话，就到地下陪大相吧！” 他作了试探，感觉到郎格巴并不反对逻些现政权，立即下手铲除他。 用力地将朗格巴一甩，长巴约冷酷地一挥手道：“都杀了！” “杀啊！” 朗格巴部族的营地时杀声大作，长巴约部族猝起发难，将诚心诚意款待他们的吐蕃人有如斩瓜切菜般地斩杀殆尽，尽夺他们的奴隶和牲畜。 由长巴约亲率三千精骑打头，一路突进，横扫了路遇的种族，待到消灭朗格巴部族，它是前进道路上最大的一个，消灭了他们，往著名的巴颜喀拉山口的道路打通！ 之间的上百公里都是无人区，剩下的事就是走啊走的事了。 这一带地区海拨过了四千米接近五千米，很幸运的，因为一直没有打大仗，无激烈跑动，唐军中发生高原反应的士兵不多，且没有严重发病。 事实上，出发至今，第一师奇迹般地保持了齐装满员，既没有被高原反应夺去任何一名战士的生命，也没有给恶劣天气突发什么泥石流洪水塌方等等干掉一个人。 两旁的大山白雪铠铠，草原碧绿如上了油很是肥沃，山头挂着朵朵白云，映照在蓝天下，简直就是天堂！这种美，不同于前一天的风景，是不同风格的天堂！ 这不是郊游还是什么！ 虽说军队不斩首级难以封侯，但在这么个高原上能活着真是件幸福的事儿！ 唐军将士上上下下感到庆幸，都心平气和，就连最好斗的武士也没有叫嚣着杀光吐蕃人。 部队作好准备，开始翻越巴颜喀拉山口，又名越紫山，在蒙语中意为富饶青色的山，唐人并不懂蒙语，是大将军取下的名字。 路途是布满牢固嵌入路面的石块以及大小形状极为不均整的坑洼，一路爬升，自早到晚，终于看到了那座豁口。难道这就是巴颜喀拉山口？ 这一带的山脉有众多的山峰高耸入云，巴颜喀拉山口海拨上升到五千米，人们常会产生强烈的高原反应，人感觉飘飘的，反应开始有点迟钝头有点疼，等越接近山口，该有的高原反应都出现了，有恶心呕吐的，有头痛头胀的，耳膜疼痛，十分之一的人反应强烈，晕晕沉沉，有的靠战友扶持，有的则靠忠心的马拉着。。。马也不行了，路上多匹马高原反应强烈，呕血而死，它们可没有人类的多种预防手段。 军令下达，刷在路边的红漆字，有： 绝不抛弃一个战友，相互关心，保证人人翻越山口！ 不要急着跑，越跑越麻烦，保持匀速！ 嚼茶叶、桂皮或者枸杞子，务必做到嘴里不停。（红景天在进军前已然服下） 保持精神愉快，时刻记着，你们追随着韦大将军，在征服吐蕃！必定成功！家乡的人们在等待你们凯旋而归！ 人们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他们是有信念的！ 他们在追随他们的大将军，建立着不朽的功业，从来没有唐人成功过，但他们正在创造。 “山口啊！” 巴颜喀拉山口就在我们的脚下，寒风呼啸，卷地而过，遥看四周雪峰林立，庄严肃穆，有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唐人征途中的一小段路程，但给人的感受是毕生难忘！ 往下看，一条巨龙也似的部队蜿蜒， 韦晞停止了脚步，眼里含着热泪。 后世他路过巴颜喀拉山口，印象中，大的景致并无多少变化，亘古不变！ “哈哈哈！”他拭去眼泪，突地大笑，自然有手下凑趣道：“大将军因甚发笑？” “取纸笔来！”韦晞吩咐道。 “大将军要作诗了！”人们又惊又喜地道。 大作问世，人们争相低诵浅吟。 《忆秦娥·巴颜喀拉山口》： “北风烈，长空云翻，雪冻天、雪冻天，马蹄声碎，军号声咽，雪岭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似血！” “雪岭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是大作中的精华！ “苍山如海，残阳似血！”韦晞大作出，正是落日时分，天气明朗，残阳端的似血，映红西方。 “雪冻天”也不错，这里哪怕盛夏，气温不过十度，十分寒冷。 人们赶快找合适地方，工程兵中的石工马上开工，勒石记忆大作，落款为“大唐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韦、右骁骑卫大将军韦晞”，时间为“大唐仪凤四年六月初十”。 前锋过后，后继部队登上山口，他们看到右边写着红色的地名为巴颜喀拉山口，山高五千米。 右边则有金字记下了了大将军韦晞的大作，他们念诵着这首词，感受着大将军率领他们把雪岭踩在脚下的豪迈气势油然而生，所有的将士们仿佛劳顿不翼而飞。 再过一个月，唐人新移民五千人路过巴颜喀拉山口，也看到了朝廷大将军的大作，许多民众停住脚步，冲着字迹跪拜，祈求大将军力量的保佑。 “大将军，赐我力量！” 嘿，您还别说，求过大将军的人，感觉到浑身充满力量，走到逻些也不在话下。 这等神奇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部队和移民，所有的人等都去膜拜了。 精明的商人立即吃进大量的香火，供军民点燃祈求。 因为风大，所以燃香特粗，加料也更易燃 等韦晞回军，再路过山口处，看到的他的大作前香火出奇地鼎盛，让他真是哭笑不得。 唐军和吐蕃联军越过巴颜喀拉山口，因为事先做了充分准备，保障得力，而且部队人人强壮，无一人减员，别说唐军舒畅，就连长巴约等人也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顺利过！ …… 随军画师阎师古画下了《大将军韦晞过巴颜喀拉山口图》，画作上，韦大将军形象高大，部属簇拥着他，而雪岭险隘就在他们的脚下，远处关山迢迢，打着大唐旗帜的部队如龙！ 征服巴颜喀拉山口无比豪迈气息扑面而来，充分感受到大唐将士的伟大。 洛阳，公主府天簌殿，太平公主挺着大肚子，看着这幅骑传急送的宏图，喃喃地道：“好吧，知道你的不易，我原谅你与唐甜的事儿！” 韦晞与唐甜一起射雕引弓塞外奔驰，脍炙人口的《铁血丹心》传入京城，与前一样，一日传遍洛阳，洛阳为之纸贵，立即成为流行。 不仅仅是歌好，还有八卦，大将军韦晞正妻是太平公主，外室是西海郡主，分庭抗礼，这样的大八卦让大唐子民们无不感兴趣，更让太平公主大生闷气，脑海里想的是将这对jian夫银妇一起干掉的疯狂念头。 好在《大将军韦晞过巴颜喀拉山口图》及时送到，太平公主从图中看到的不止是大唐军队的成功，还有他们的艰辛！ 因此她原谅了她的老公，为他祈祷，祝愿他平安而归！ 这幅图只有她看到，因为身边近侍进谏，除了立于洛阳南市的《大唐灭亡吐蕃进军示意图》记下唐军征服吐蕃的进军路线时，绝不要轻易把提升大将军威望的图或者资料向世人展示，尽可能淡化个人，突出整体。 他们的进言被太平公主采纳，她不到二八年华，也知道不可以功主震主，低调行事！ 因此《大将军韦晞过巴颜喀拉山口图》给收纳在天簌殿的偏殿中，秘不示众，仅供太平公主一人观看，自我满足她老公的功业。(未完待续。) 第四三四节 清水河镇遭遇 翻越巴颜喀拉山口是件好事，打下的路途将走下坡路，海拨不断降低，将从五千米直到三千米，如此高原反应将会减弱。 这是一个无形杀手，或许大家在路上平平安安地走着没有什么事，但当吐蕃人冲来，将士们就不想什么，专心致志地对敌后，等激烈地冲杀、跑动完，高原反应突如其来，很可能夺去许多人的性命！ 海拨低，高原反应就弱，为祸降低，是件喜事。 吐蕃人没有在通往巴颜喀拉山口的道路上对唐军进行节节阻挡，那时我们在爬坡，仰攻敌军，绝对不容易，伤亡惨重不出奇。 吐蕃人失去了最好的机会，等我军越过巴颜喀拉山口，形势变成了我们从上杀下去，势如破竹，good！ 因此，吐蕃生变，影响深远！ 一代天骄论钦陵魂归大地，也带走了吐蕃的国运。 有他在，吐蕃地方豪强要不服他，要不给他压制，或心甘情愿或不得不服地聚集在他麾下，共抗唐军，打起来就会齐心协力了，凭借山川险固，力拒韦晞，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想打到逻些也是不易，哪象现在的郊游！ …… 过了山口走下去，就是近平原远小山草原，草地整个是黄绿色的，山上云影斑驳，蓝天与白云像是铺在草原上，真是美极了！ 顾不得心旷神怡，部队继续推进，照样由长巴约带领三千本部精兵扑向百里开外的清水河镇。 带路党在行动！ …… 清水河镇算得上唐蕃古道比较大的地方，周边的帐篷和牧群星罗棋布，不计其数。 那里居然筑有石头围墙，把守的吐蕃兵看似十分精锐。 镇门大开，上千骑兵冲出，均装备半身甲，马刀、弓箭、盾牌、长矛一应俱备，旗帜鲜明，猎猎招展，显得军势雄壮。 马匹也是生龙活虎，而马上骑士个个目光狠定，血煞之气外溢，一看就是久经战阵之士。 见到来势汹汹，杀气横冲，长巴约虽说他自信没露出什么破绽，亦不敢怠慢，急急下令部队摆出作战阵营，准备厮杀。 然后对面的骑兵左中一分，大队步兵隆重登场！ 一般而言，骑兵作战力强过步兵，威风胜过步兵，但这批步兵却足令骑兵胆寒，只见他们比普通吐蕃人更强壮，穿着吐蕃人极少见的重甲，拿着沉重的大斧，斧身处寒光闪闪，如墙而出，滚滚向前，颇为可观。 长巴约眼里精光闪过：“当雄！” 当雄者，吐蕃豪强也，地位与长巴约相当，水平则各有千秋，长巴约的长处在于他的精明，而当雄则是吐蕃悍将。 他与众之处部下有两营（每营五百人）的神斧兵，仿大唐陌刀兵，肩扛大斧，身披重铠，用来冲锋陷阵，对付骑兵相当给力。 号称“雪崩兵”，大斧犀利，斩手断脚，重铠则刀枪不入，劲箭难穿，因此攻击有如雪山崩塌，势不可当，一如唐军的陌刀兵。 这两营神斧兵花了当雄诺大价钱，好在当雄盘踞的清水河镇界水草丰茂能养牲畜不算，还可种青稞（这样他不用在粮草方面求人，自给自足），关键是那里出产河金。 河里有砂金，掏沙得金。 如此当雄用得到的砂金去逻些的冶炼厂和西域打造、购进装甲和兵器，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得出两营雪崩兵。 其中一营在第二次大非川大会战中给唐人包了饺子，一个也没逃掉，但另一营守在清水营，实力犹存。 不仅如此，当雄与长巴约情况相近，都属于吐蕃人中的有钱人，因此骑兵装备也不错，实力雄厚。 吐蕃大变，论钦陵归天，国舅麴萨若清洗他的部属，长巴约是靠用上了唐人贵妇名贵首饰和上等丝绸（这本是他家里自用的），重重贿赂了太后（即国舅的妹子），得她为他讲话而暂保，直到韦晞攻打，长巴约归唐。 而当雄也算得上是论钦陵部下有数的将军，没想到没给洗掉，依旧为本地首领。 “长巴约！”当雄出现了，冲着他大吼道。 “当雄！”长巴约也叫道。 两人各带随从上前，当雄直截了当地问：“长巴约，你带兵过来，想做什么，想来攻打我吗？” 长巴约油然地道：“我得了国舅舅麴萨若旨意，采买宫里用的物资，因此带兵护送，你出动拦截，怎么，你想抢国舅的东西？” 这是他准备好的借口，屡试不爽。 “原来如此！呵呵呵！”当雄严峻的脸上如大地回春，笑将起来。 “呵呵呵！”长巴约也笑了，果然，当雄下马了！ 长巴约也下马，两人热烈拥抱，相互捶背表示亲热。 当雄热情地道：“你给国舅办事啊，你早说嘛，我就不用出动这么多兵马了，直接过来迎接你了！” “现在不也是见面了！”长巴约说道，心想原来你这家伙是国舅爷的人哪。 “这样吧，你的人多，我那里地方小，你的人马留在这里，我派人前来劳军，你呢，跟我进镇去，我们不醉不散！”当雄说道：“你奉命采买，肯定买有西海湖，牛马羊肉找我，酒归你负责！” 长巴约大喜道：“太好了！” 他只带了少量人马跟随当雄进镇去。 与长巴约同行的人都是精干之士，长巴约也是胆大包天，能人之所不能，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凶悍精神。 不过这回他可栽了！ 他与当雄并骑进镇，清水镇相当繁荣，镇民不少，主街道算是繁华，商铺林立，居然有不少商队模样的吐蕃人。 问起来，有部分商队听闻唐军一直不打吐蕃，准备过巴颜喀拉山口去往大非川做生意呢。 再有往西域贸易的商队回归，很是热闹。 ”太好了！“长巴约暗喜，等到攻破清水镇时啥都是我的了！ 当雄的官邸是批石头建筑，外表建得漂亮，大厅里倒是简朴，赫然是石椅石桌，由奴隶做成的石头制品很是粗陋，上面盖着的皮毛的成色也不甚好，他的钱大部分都投入了养兵里。 主人方立即大排宴席，烤牛、烤羊、烤鹿等纷纷送上。 而客人则还以西海酒、香肠和牛肉干，当雄及他的手下顿时眉开眼笑。 双方齐齐jian笑！ 倒酒，大碗大碗的倒进喉咙；切肉，大块大块地进肚，均为豪爽，吃喝十分尽兴。 长巴约与当雄谈起内战之后事情，均对国舅麴萨若表示钦敬。 “能打败论钦陵当然是英雄！相信在国舅的治理下，我吐蕃很快就回复元气，与唐人争锋，”当雄很尊重地道，没看到长巴约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嘴里同样说起国舅的深思熟虑，为国除去大患。 固然长巴约猛灌当雄，当雄手下也排着队去敬长巴约。 大家你来我往，谁都喝高了，长巴约大着舌头道：“你跟了国舅，国舅有什么好处给你吗？” “嘿嘿，和你一样，投靠国舅，大家得保性命，才能够在这里喝酒吃肉，不然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当雄说着，拿起一个酒碗，往地上一砸。 掷碗为号，大队大斧兵自外面一拥而入，当雄仰天大笑道：“长巴约，你对国舅爷的孝敬，就由我送去逻些，你呢，则到地下陪大相吧！” “你！”长巴约动手慢了，没想到给当雄抢了先机。 见到对方大斧兵密密匝匝，已方人员喝高了，无从反抗，长巴约止住想部属，他长叹一声道：“大相啊大相，没想到我不能给你报仇了！”(未完待续。) 第四三五节 合流 且说当雄先下手为强，将长巴约一干人等拿下，当雄大喝一声道：“来人，把他打入地牢！” 就有人将长巴约带走，很熟练地给他戴上手脚铁镣，押入官邸里的地牢中。 地牢入口处在一间石室中间，顺台阶而下，露出了深入的通道，封闭于地下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 这是奴隶主关押囚犯的地方，当雄 里面有三重铁制栅栏分隔区域，第一层区域是内中看守人员休息的地方，第二处区域则在通道两边总共十间的牢房，均用铁栅栏围着，应该是关押轻罪犯人，每处都囚禁了十多个犯人，第三处则是最里层，只有六间牢房，四周都是石头，只得一处小铁门。其中有一间是水牢！好在长巴约没给关进去，被关到一间牢房里。 里面就一个便桶和地上铺着的草垫，从坐在虎皮上的贵人一下子转为了阶下囚，让长巴约颇为恼火。 “咳，这该死的当雄，居然敢对我下手！”长巴约愤怒地想着，他是一位智者，度量得失，应该是当雄自恃武力雄厚，听到长巴约从唐人那里采买到的丝绸和精美器皿、茶叶等，当时长巴约说有十多万贯的财货，结果财帛动人心，遂对他下手！ “只有拖延时间，等大唐军队一到，他们合攻清水河镇了。”长巴约盘算着。 之前也有预案，万一事件不谐时该当如何处置，有点创意的方法是他的人逃，唐军追，借此混进镇里，夺取镇门！ “岂有此理！”他正在自怨自艾，却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是之酒宴上见过的当雄手下的幕僚桑嘎，还有两个武士，他们手里拿着粗有手指的绳索，让长巴约心中一跳。 桑嘎是一个带着样貌精悍的汉子，他皮笑肉不笑地道：“长巴约大人，听说你想给论贼报仇？！” “不错！”长巴约保持着尊严地道：“我要给大相报仇！” “那么，你说奉了国舅之命采买归来那是假的喽，你想借这个名义，带兵进逻些，好给论贼报仇？”桑嘎推断道。 “你们还不太傻！”长巴约bs地道。 “唐人的军队跟在你们队伍的后面吧？”桑嘎语出惊人地道。 “没有，我是自己行动的！”长巴约否认到，自出兵至今，长巴约相信自己管制得严厉，根本没人与当雄通风报信。 “没有？”桑嘎冷哼道：“你在论贼手下时，就已经与唐人勾结，现在论贼死了，你怕给国舅清除掉，就勾结唐人，攻打吐蕃！” 长巴约心忖真是聪明，他肯定矢口否认。 “你是论贼余孽，又勾结唐人，罪不容赦，我家大人说了，就在这里送你去见论贼！”桑嘎狰狞地道。 “啊！” 两名武士冲将过来向他下手，把绳索用力地套向长巴约的脖子，长巴约极力反抗，但手脚被缚，岂可抗拒，结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脖子给套上了死亡之索。 他们暂没下手，却听得桑嘎寒声道：“逆贼长巴约，只要你将你与唐人勾结的计划交待清楚，就饶你一条狗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长巴约瞠目结舌，嘴巴无声地张合三下，最终说出：“一可为之，岂可再为！” 他身为吐蕃人，投降唐军一次，第二次又投降给回吐蕃，第一次还可以说识事务，第二次可就怎么算了？ 投降专业户？ 他虽精明会算计，却不代表他没硬气！ 他闭上眼睛，静待厄运的到来！ “既然不肯投降，那就放了他！”桑嘎大喝一声道。 “吓！”长巴约倏地睁大眼睛，足有铜铃般大小。 武士忙着给长巴约解套开镣，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道：“长巴约，对不起了，做兄弟的给你赔罪！” 钻进一个魁梧身形，不是当雄还是谁！ 结局出乎意料，长巴约半晌出不了声。 武士解开了绳索和铁镣，这当雄还真的半跪下地，给长巴约赔罪道：“兄弟，对不起了，你受惊了！” “你这混账东西！”气到长巴约上前给他一拳，通的一响，当雄硬生生地受了，嘴里道：“兄弟，你打多几拳，消消气！” “滚，还不重设酒宴向我们赔罪！”长巴约不为已甚地道。 “这好说了！”当雄赶快地道。 一刻钟之后，长巴约一众重新变成座上宾，当雄给他们敬酒压惊道：“麴萨若（吐蕃国舅）无道，迫害论大相，我早就不服他了！” “而且，他执政之后，压迫我等，肆无忌惮！”当雄咬牙切齿地道。 他那里出产砂金，因此去了西域，请了高手匠人给他铸造一套诸佛黄金神像，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佛，还有胁从诸佛，雕刻惟妙惟肖，金光闪闪，传神入目，放在佛堂里显得庄严而肃穆。 当雄视为心头宝，客人来时都请他们去观瞻，同道的干脆一起参佛。 论钦陵时期，他是一代雄主，岂会在意财货，曾去过当雄佛堂里同参，不仅赞不绝口，还赠送许多敬佛礼物。 等到麴萨若上台执政，当雄就倒了大霉，他给逻些方面的来人，强索了他这套黄金佛像送去给麴萨若，否则他的权势难保！ 今天拿走黄金佛像，明天还会拿走什么？ 须知清水河镇出产砂金，而且开发也早，还在商路上，可是块肥肉！ 但麴萨若势大，当雄势单力孤，无法发作，岂料长巴约到来，初时他以为长巴约也是慑于国舅爷的力量而投靠，不想长巴约要造反！ 不过当雄阅历久长，不敢轻信于人，经过一番试探，知道长巴约是坚定的造反派，哪还忙不迭地与长巴约共商大计！ 长巴约这才记起当雄每当有贵宾到来时，都会引他们去他家那著名的黄金佛堂，今个儿没带他去，是佛像都给抢走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有今天啊！” 他说起麴萨若来同样恨之入骨，因为逻些方面勒索了他二十五万贯的财货！ 长巴约虽然有钱，急切中也凑不出这么多东西，将自家老婆的私房钱都给动用了，才凑够这笔支出。 两人说起麴萨若都是恨得牙痒痒的，当雄当天发誓道：“我加入你们，为论钦陵大相报仇，共破逻些！” 长巴约大喜，将他后面跟随来的唐军消息和盘托出。 听闻唐军大举进入高原，当雄心中暗凛。 长巴约邀他去见韦晞，当雄遂与长巴约同往唐军队伍处，他只带了百余骑兵，以示诚意。(未完待续。) 第四三六节 一路突进（一） 唐军行进中，于路边设帐，韦晞接见当雄。 除了当雄之外，还有长巴约、德尚，三位论钦陵时期的大将聚会，竟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想当年，论钦陵兵马近半百万，旌旗如海，战马云集，麾下有东南西北四大将，再有长巴约等十数大将，皆可独挡一面，韦晞不掌洮河道整支军队军权时也不过如此，甚至给西大将伊莱云丹追到夹起（马）尾巴逃！ 如今论钦陵已逝，半百万大军灰飞烟灭，大将凋零，熟识的人竟一下子只剩得寥寥无几，换在开战前，说他们将会有这样的结局，简直不可想象。 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唐将，却准备为他效力，世事之奇，难以称量。 至此，后被誉为“灭吐蕃最得力的三位吐蕃战将”会合，见着当雄满嘴络腮胡子，仪表堂堂，韦晞深为欢喜。 甫一见面，当雄就送上厚礼：他归还了一千三百名汉人奴隶！ 这些汉人奴隶基本上是男性，给他养马、砂场掏金、种庄稼，有很大的用处，当雄宣布释放他们，也够他肉痛的。 “很好！当雄大人表示了你的诚意！”韦晞深表赞叹，着参谋安排接受汉奴之事。 他欣然说起往事来：“当年第二次大非川会战，当雄大人的大斧兵，是唯一一支可以抵挡我军步兵突击的军队，” “其徐如林，进退有序，堪称雄兵！” “不仅如此，你还率领骑兵，冲杀我阵，给我们造成好大的麻烦！”韦晞深深地夸奖道。 当雄有点局促不安地道：“给贵军造成的伤亡，我要说声抱歉！” 韦晞一摆手道：“哎，不必了，当时各为其主，你向论钦陵大相尽忠尽职，才是本份！” 说到论钦陵，韦晞大叹可惜道：“论钦陵大相一代雄主，遭小人所迫害，如若他在，我也不敢这么急进了！” 一句话引起了三位蕃将的共鸣，是啊！大相在时，他们绝对不会当带路党，甚至被俘也不会投降……不止是大相的人格魅力，他们更知道万一投降唐军，大相会将他们在吐蕃的族人灭族。 大相有这个能力！说道做到！ 就算上回兵败，吐蕃的残兵败将依旧可以在论钦陵的率领下与唐军死斗，唐军只要稍一不慎，很可以兵败唐蕃古道，五千里道路对于论钦陵来说，是处处漏洞，真是宰你没商量。 更遑论韦晞现时突破常规，大摇大摆地以主帅当先锋？那唐军很快就可以回军去了----丧失主帅，军心大乱，军队必败！ 斯人已逝，韦晞不吝推崇他，诸多赞美之词，还给三位蕃将开脱道：“大相之父禄东赞在我朝太宗皇帝时代你们先君（松赞干布）求亲，他有先前之明，知道唐蕃成为亲戚，终究是一家人，早早下达预言，大相同样想通了，唐蕃乃一家，无分彼此！” 当雄打蛇随棍上道：“那么，我军攻下逻些之后，我们的部族将怎么办？” 这也同样是长巴约、德尚关心的，他们竖起耳朵听韦晞的回答。 “以青藏高原之大，有什么容纳不下的，我临行前，我朝天皇天后明言，所有部族来投者，所辖区域以其过往实际控制区域为准，须承认归属我大唐，向天皇天后效忠，其辖区内管理，一切皆由其安排！” 即著名的“全其部落，顺其民俗，教之礼仪”的民族区域自治方法，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一个是归顺部族的处置，另一个是反抗部族的处置。 反抗者，可斩之可为奴，采纳城管策略！ 这种答复，三蕃将基本满意，按照方略，他们可保守其地界的统治，虽说使用了唐律，还得习汉字，起汉名等。 随后，三蕃将各出三千骑兵，另有三千人是其他部族，为唐军先驱，一路向西。 这批带路党熟悉路径，更熟悉路上的部族，该当如何对付，都给唐军献上了良好策略。 …… 案桌上，一堆小黄鱼（黄金金条）和三盘银绽耀花了人们的眼睛，十抬的绸缎堆叠，显得很厚实，加上西海酒、茶叶、精美的器皿用具，礼物丰厚，让扼守通天河北岸的吐蕃贵酋乌伦昌隆极是喜欢。 通天河，古称“牦牛河”，长江源头干流河段。因出自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地势高峻而得名。通天河两岸，自然地理环境相当复杂，北岸边缘多是沼泽地带，当时我们把它叫水盆地带，因为大部分地带，象圆形的水盆，盆与盆之间有历年生长的草梗，约二、三十公分宽；水盆大小不等，一般直径为30至50公分，个别还有1公尺左右的；盆内都有20公分左右深的水，浅水盆底还长有“地软”。 人畜行走时，必须踏在盆沿的草梗上，遇到大水盆，要绕着走，稍一不慎，就会掉下去，特别是骆驼，掉下去就起不来，死亡的很多。 不熟道路者，根本过不得通天河。 吓，这不是红军过草地吗？ 红军过草地死了多少人哪，韦晞可是耳闻的，虽说他的部队与红军过草地形势不同，他是有备而来，补给充足，但路线却不熟。 而乌伦昌隆却掌握有一条较为稳妥的大路径，从湿地沼泽中走过去，危险相对较小，且可行大军。 而普通的路径也能行动，但一人一骑而行，还过不得大车。 嗯，他的道路怎么来的？ 由他的奴隶勘探而出，至于当中死了多少奴隶，乌伦昌隆是不管的！ 虽说他实力不强，但他的地盘驻在湿地里较坚实的地方，要是他不乐意给你过来，你想打他也不容易。 好在他也有弱点，那就是贪财！ 贪财！贪财！ 有弱点就好说，由唐军出钱，长巴约负责沟通，说用车辆运送进献国舅的物资，请乌伦昌隆开放大通路。 财帛动人心，乌伦昌隆把道路路线卖给了长巴约。 等到大军过境的那一天，乌伦昌隆看到怎么队伍这么多，这么长？这特m的是运输队？这是军队啊！ 一队接一队，看得乌伦昌隆伸长的颈都酸了。 咦，出现的是唐人的旗帜！ 人如潮水，万马奔腾，这是唐人的大部队！ “他们来打我们吐蕃了！” “长巴约误我！”这下乌伦昌隆后悔莫及！ 本来阻挡唐军进攻的一条良好方法就此作废，天堑变通途。不仅如此，唐军派人驻守道路，等工程兵上来后，就此水泥钢筋石头齐上，就此加实巩固，再不能为难交通了。 乌伦昌隆后悔到肠子都青了，一咬牙，出了三百骑兵，加入到“为大相报仇”的队伍中去，尽管论钦陵在世时，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一眼！(未完待续。) 第四三七节 一路突进（二） 通天河河畔有棱角分明的石块堆积的石山，怪石嶙峋，两岸险隘难行，有的地方水流量极大，河水狂泻而下，声如巨雷，令人敬畏。 可是吐蕃与唐人联军通过的那处通天河浅滩，河面广阔，水深，只有半米！ 且河底不是泥而是石头！ 啊啊啊，这样的水浅得人们甚至把马车都硬推了过河，方便得紧。 人们在那里饮马，过河易如反掌！ 可是没有带路党的话，河岸边怪石林立，崎岖难行，你要过河、行啊，河面硬悬浮桥而过，连河边都下不去。 程伯喜私谓韦晞道：“驸马爷，路都是他们带着，连打都不用打，这笔买卖真的做得来啊！” 真不用唐军出手，带路党们热衷自己出击，别人想帮他们，他们还不一定乐意！ 因为他们攻杀吐蕃部族，得到的人员、牲畜和物资尽归其所有！ 秩序正常年间，部族与部族之间不可以公然厮杀，除非有王廷的旨意。 如今秩序崩坏，只要不顺从唐军的都可杀，带路党们哪还不抓紧时机，四处攻击抢掠！ 这是给他们的优待，唐军也不与他们抢，任由他们想怎么烧杀抢掠一概不理，如果他们需要帮忙时，就把部队开过去帮忙。 他们抢到的东西是如此之多，以至于长巴约厚着脸皮，问唐军可不可以派出人手去帮助他们看押人员和运送物资？ 行，为什么不行呢！ 因此长巴约们分出了部分利润给唐军，帮助他们看管、押运人员物资和牲畜，他们的人手少，忙不过来！ “所以我就要亲自在先头部队，一来我可以作主，二来我镇得住场面！” 程伯喜惊叹道：“你什么都考虑到了！” 韦晞大言不愧地道：“当然！” 一定程度上是参谋部的功劳，他们预测到吐蕃内乱，必有后果，尤其是论钦陵的话帮了唐军大忙，他说大伙儿可以去投唐，如此象长巴约之流，就心安理得地说我们是听从了大相的教导，投降唐军毫无心理负担。 …… 上万骑兵汹涌如浪，往通天河的西北方向漫去。 那里的地方叫做冶多，有地热涌出，土地肥沃，养马、种青稞颇有收成。 且那处有煤炭和铁矿，能自行打造铁兵器，乃吐蕃难得的兵器制造基地。 如此就算得上“有价值的目标”，且据消息汇报，那里有二千多汉人奴隶！ 对于唐军来说，汉奴是个不能讨论的命题，即使是韦晞，不解救汉奴的话，也挡不住御史对此的弹劾。 其实在国内，奴隶照样有不少，还来个新名词叫做“部曲”。但在国外的汉奴，打下地方来不解救他们，道貌岸然的御史会以大义的名义严加谴责。 奴隶是国内的可以，国外的不行！ m的御史就是欺负我们武将！（国内的奴隶拥有者是皇亲国戚，非富即贵，御史连个p也不敢放！） 不过想攻打也是不易，盖因此地有三个障碍。 管辖该地的铁官叱拿单是一等强手，擅长一根粗棒，挥舞起来，敌人擦着就伤，碰着就亡，端的是不同凡响。 部下有三千骑兵，装备较为精良，有铁甲铁刀，弓马娴熟。 再发动奴隶，建立了一座石头堡垒，这对于游牧民族的吐蕃人而言，是难以攻克的地方，因为吐蕃人的攻城技术属于被严重bs的份儿 对于冶多堡的攻略，长巴约主张以和为贵，和叱拿单谈判，争取让他投靠过来，如此能够较完整地保留下一座冶炼中心。 长巴约此人善于交际，也与叱拿单谈得来，觉得他不是花岗岩脑袋，相反还是很灵活的那种，有一定的争取可能。 说起来长巴约看人的眼光不错，唐军入藏已来，以他的设想为主对付路遇的部族，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 但当雄力主剿杀，原因很简单，叱拿单与他有仇。 昔时，当雄向叱拿单买军备，因为出价低，他想强买强卖，叱拿单不允，两人就此闹翻。 听到当雄直截了当地说出事情经过，再恨声道：“二年前我们在逻些时，西域人拍卖女奴，那叱拿单跟我抬价，害我不能够买下想要的一个女奴，那个女奴，金发碧眼，身材高大，nai大屁股也大……” 长巴约和德尚啼笑皆非：这不是私人恩怨吗？ “两位兄弟给我一个面子，耿参谋（唐人派来的联系参谋）问起来，就说要打他，他那里有石头堡垒，请唐人出动攻城部队！”当雄出主意道。 这面子给不给？给，当然给！ 唐人攻打吐蕃，长巴约诸人早已知机，这可是千栽难缝的好机会！ 他们参加此战，可得到唐人的厚重赏赐，从而立下百世家族之基。更可以借此机会，四下攻杀抢掠，他们很聪明地将工匠、强壮的男奴、漂亮的女奴收进帐中，还有抢掠牲畜，更可以借机报私人恩怨，先入为主，他们说谁是逆贼，谁就是！ 往日看不起劳资的家伙们，统统灭族，杀光他们男人，抢他们的女人压在身下，方为好汉！ 唐人肯定不管的，他们只想要地盘。不趁此良机去做，等到战乱平息，秩序安定下来，想做就无门！ 而且长巴约、德尚和当雄作为投降唐人的主将，彼此间也抱团取暖，面子当然得给。 三蕃将的精锐骑兵劲旅杀向冶多堡，马蹄声如滚滚沉雷，震动着大地旷野，旌旗迎风猎猎飞舞，让城堡上的叱拿单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兵马来围我冶多堡？往逻些的孝敬足足，不应该啊。” 想归想，他率一千精骑出堡迎敌！ 见着长巴约、当雄和德尚，叱拿单眼中瞳孔微缩，叱道：“当雄，是你引兵来攻打我？” 当雄嘿嘿银笑道（他发出这样的笑声倒让长巴约和德尚猛吃一惊）：“叱拿单，是我来打你，你家的那个女人，听说年前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你放心好了，等你死后，我会把她给养大的，我将她们一起收进帐里，你说我怎么称呼你才好？” “想不到你对我玩过的破鞋这么感兴趣啊！就怕你来得回不得，你这个论贼时的余孽，擅起刀兵，攻打邻邦，到时国舅大人会将你砍头的！” “国舅大人怎么处置我是以后的事，可惜你已经见不到了！” …… 两人见面就唇枪舌剑，吐蕃人豪爽，对阵甚少这等口舌之争，往往说不上几句就见真章，而当雄对叱拿单怨恨重重，想的是尽情享受破灭仇人的快乐。。 叱拿单的目光扫过长巴约和德尚，深责道：“你们协同当雄一起来攻打我境，将来怎么向国舅爷交代？” 长巴约淡然道：“你还是想想你怎么过得了今天再说吧！” 听到他的话，叱拿单迅速地思索着，冷冷瞪着三蕃将。突然间，他双眼一瞪，恶狠狠地骂道：“你们勾结唐人，攻打我们吐蕃，唐人来了，就在你们的后面！” 来攻部队的反应证实了他的话，他们没有丝毫触动，顿时叱拿单的心凉如通天河！ 居中的长巴约则双手一摊，看看左右意思是说：“瞧，我都说他是够聪明的了！” 叱拿单咆哮如雷：“三个投降唐人的逆贼，速速上来送死！” 当雄迫不及待地道：“他是我的，好兄弟就不要与我抢！” 一刻钟之后，长巴约和德尚不得不上去抢了，抢救当雄的性命。(未完待续。) 第四三八节 不疑（一） 尽管到到大唐东都洛阳已经有了一段时日，可是论弓仁发现洛阳使人不知所措，让人害怕。 楼房太高，人口太多，极为喧哗，热闹惊人！ 他去过洛阳的南市，给那里的人流震撼了，一个街坊的人口就等于逻些整座城池的人口，一年的营业额差不多与吐蕃一年的税收相当。 作为归唐的吐蕃大相论钦陵之子，他们受到了大唐极高礼遇！ 唐王朝对他们待以上宾，施以殊礼。 初到洛阳，即有羽林军飞骑郊外迎接，队伍井然，代帝后接他们的人乃越王李贞，曾见过论弓仁祖父禄东赞的人！ 见面赞不绝口，说他有乃祖和父亲风范，将来必成大器。 入得皇宫，天后亲自接见，还说抱歉，因为天皇身体不适，否则他亲自来见论弓仁的。 天后美丽而精明，不说论家的伤心事，只说禄东赞的机智和论钦陵的威风，如此宾主相洽。 赐宴武威殿，由李贞陪席，气氛热烈融和。 之后，朝廷厚加奖励，赐予他们铁券，至于什么穿紫佩金的不在话下。 早归的论赞婆被授以“辅国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封“归德郡王”。 论弓仁年纪虽小，依旧被封为左羽林大将军，爵位是“安国公”（想驸马韦晞现在还是个子爵），食邑二千户（胜过太平公主）。 他们所辖部族、军队被安置在凉州兴源谷，论弓仁又给封为兴源都督，掌当地行政军事权利，实现自治，朝廷还拨给资金，供他们安家落户，反正是待遇从优！ 而论弓仁也执礼甚恭，当面和一再上表感谢朝廷隆恩，表示定不负朝廷期望。 这天，他与叔父论赞婆在朝廷赐予的府第里闲话，府里雕梁画栋，器皿精美，乃王侯府第，极是奢华。 四顾无人，论弓仁叹息道：“过几天，叔父就要去兴源谷，我初到洛阳，如无叔父扶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来，论弓仁又给封为兴源都督，因年纪小不上任，由论赞婆代行，前往理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象你这把年纪时，见到赞普时我连话都说不直！”论赞婆夸奖侄子道。 “咳，这里虽然富丽堂皇，但我还是想青藏高原！那里天高任鸟飞，地阔任我行！”论弓仁惆怅地道。 “当然，我兄长的儿子，岂会困于此地，当笼中鸟！”论赞婆傲然道。 他入唐稍早，更精于世故，许多唐人的话如“养在笼中的鸟”都知晓。 论赞婆教导侄儿道：“我离开洛阳，你留着，就按朝廷旨意前往国子监读书，认真读！” 顿时论弓仁的小脸垮下来了：“不是吧！” 唐朝国子监是国家最高学府，能进去读出者的家世显赫，非普通人能进。 朝廷安排论弓仁去读书，是他年纪尚小，进学可懂礼仪，知感恩，以此教导他忠于朝廷。 论赞婆也不管他，径直道：“你专心读书，不会就问，多学多读多看，少说话！” “说的话就是忠孝，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评价，朝廷的决定，统统说好。”论赞婆教侄子求生之道道。 “明白了！”论弓仁点头道。 “有空的话，就练骑射，找朝廷武将勋贵同练，你是左羽林大将军，可多去左羽林卫那里学习，不必担心，唐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论赞婆有把握地道，下一句话转严厉了：“不要忘记，你是论钦陵的儿子，禄东赞的孙子！不可荒废骑射，我这一去二三年才回来，等我回来，我必考究你的，书读不成没关系，要是箭射得不好，我是不依的！” “谨遵叔父教导。”论弓仁知道叔父是为他好，恭声道。 “闲暇时，与那些人搞好关系，可去吃喝，唐人的酒好，不可多喝，更不可喝醉。” “年节时，可去皇家、朝廷亲贵、执政大臣、重将等处送礼致意，但不可结交文臣，不管政事……”论赞婆絮絮叨叨地道，提醒一句话：“对了，太平公主府里，礼不可缺！” 说起太平公主，想到她府中的那位主儿，论家叔侄情感复杂。 一切都拜他所赐，但人家也没有错，各为其主，且光明正大地在战场上打败论钦陵。 正说着，门官急报道：“宫里来人了！” “快请！” 来的宫中寺人传送天后口谕，说天皇身体不错，想见他们！ 于是叔侄俩更衣，匆匆忙忙进见。 …… 天皇李治身体素差，难理朝政，素不见臣子，难得今天他身体还行，遂亲自召见了论家叔侄。 贞观殿里进见（天皇离此不远殿堂静养，比较近），天皇天后皆同在御座上，论家叔侄急忙大礼参拜。 说起来，论弓仁对于天皇的观感一般，因为李治久病，皇帝气度不恢宏，但论赞婆却对天皇恭敬得不得了！ 不以相貌度人才，而以成败论英雄！ 打败论钦陵的大将可是这位皇帝派出来的！ 吐蕃重挫过大唐一次（指第一次大非川会战，薛仁贵败北），御座上的这位天可汗，p事也无。 大唐打败吐蕃之后，吐蕃就一蹶不振，这就是差距！ 论弓仁按叔父所教，重重叩头，感谢大唐的照顾，还感谢大唐起兵，替父报仇！ 心中却是阵阵的悲哀，什么时候，论钦陵的儿子要这样对人恭敬了，在吐蕃时，就算见着赞普，也不需要这么大礼参拜！ 而且唐军入藏，攻打他的家乡，自己还得感谢唐人！ 他奏称得旨，皇帝很是欣慰地道：“虎父无犬子，果然是论家的子孙！” 他满意地点头，目视武则天。 于是有武则天说道：“尔父已逝，天皇甚悯，今尔归唐，唐为尔家，天皇决意为尔赐婚！” 原来，高宗皇帝心热作媒，意欲将其八兄、越王李贞的外孙女儿杨氏（唐女一般没什么名字）嫁给论弓仁，因双方年稚，先定亲，再结婚。 难怪迎接论家叔侄是李贞亲自出面！ 论弓仁听着还没什么反应，这边论赞婆已经抢着道：“我等入唐按唐俗，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我为他叔父，代为作主，陛下赐婚，乃天大美事，我答应了！” 他代为作主，轮不到论弓仁出声，事情就定了下来。 论赞婆有心巴结，天后则行事果断，就要趁他在洛阳时确定，因此叫来礼部官员，殿堂上立即作好婚书，定下婚事，论弓仁稀里糊涂地给叔叔卖了，成为了大唐的女婿。(未完待续。) 第四三九节 不疑（二） “恭喜！恭喜！” 前有文成公主入藏，松赞干部成为大唐女婿，今有论弓仁步了先君后尘，亦成为大唐女婿。 人人庆贺，论弓仁强颜欢笑，感谢感谢再感谢皇帝的天高地厚的恩情。 无人时，他与论赞婆争论道：“叔父，你明知道父亲（论钦陵）已在逻些城里给我定有婚事，那是娘氏大族，就算叛乱，她家也会没有问题，你也知道我和那娘氏小娘子她……” 没讲下去，论赞婆伸手作出手势止住他滔滔不绝的话道：“停！” 他油然地道：“少说吐蕃、逻些之事！” “皇帝身体刚好，给你作媒，多大的面子，你不同意？”论赞婆摇摇头，苦口婆心地道：“吐蕃、逻些之事不管了，也管不了，我们现在是大唐的臣子，要知道自己的立场！” “如此，唐人才不会疑我们！”论赞婆幽幽地道。 论弓仁还是比较懂事的，咬咬牙道：“一切听凭叔父安排！” 两叔侄正在谈论亲事，见着心腹族人呼月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论赞婆站起来斥道：“慌什么！” 呼月石哭丧着脸禀道：“南市的图已然更新，唐军进至（青海）玉树！” “啊！”论赞婆跌坐归位，论弓仁霍然起立，顿足骂将起来：“麴萨若（国舅）是吃什么长大的（另一含义指吃马粪牛屎长大的），竟然给唐人这么快就杀到了玉树！” 虽说与麴萨若仇恨不共戴天，但麴萨若打得这么差，诚令天底下的吐蕃人都脸面无光。 赤果果的打脸啊，这还是曾经威风八面，想打唐人就打唐人的吐蕃人吗？ 唐军进兵时间为五月底，现在才七月初，已走了将近一半的路途，进展何其神速也！ 叔侄俩发出了阵阵的惊叹，暗骂麴萨若真特m的无用，祖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就这么让人败坏了！ …… 不说天下吐蕃人不高兴，天下的唐人都高兴，宫里的两位主子，听闻捷报飞来，哪怕他们见惯世事，还是高兴得紧。 “攻下玉树！”高宗皇帝亲自在地图上查看，他这幅地图，由兵部进献，实质上来自韦晞的参谋部，做得相对精细。 看过地图，李治竟然自夸起来：“朕这一辈子，有三件喜事，三件得意之事！” “噢！”武则天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第一件事就是被父皇立为太子！”李治脸上露出了勉怀之色，说起来：“父皇文治武功，前所未有，是天可汗！为我大唐立万世不易之基，他立我为太子，我兢兢业业，时刻惶恐有负父皇期望也！” “九郎，你做得很不错了，现在吐蕃灭国在即，实质上结局已定，如果他们有论钦陵在，妾身不敢断言，但论钦陵不在了，我朝带兵的又是驸马，因此吐蕃必灭！” “破突厥、灭高句丽、灭吐蕃，三桩大事做来，想来先皇于九泉之下，亦会欣慰！”武则天说道。 “是的！”李治伸手握住武则天的手道：“朕的第二件喜事，就是得娶媚娘！” “事实证明，朕的眼光不错！谢谢你了！”李治郑重地道。 “都老夫老妻了，你这人哪！”武则天都不好意思了。 李治笑眯眯的，心里则在冷笑，笑的是周边人等！ 他因为患病，把朝政委于武媚治理，让天下人都笑他任由牝鸡司晨，笑他前半生处在父皇阴影中，后半生呆在老婆裙摆下，是无用之人，窝囊废。 那又怎地，朝权给老婆，好过给儿子！ 这样的道理只有他最明白，夫妻为一体，老子与儿子则会打架！ 他老子（太宗皇帝）是怎么上位的，上位后是怎么对待他父亲（李渊），他这做儿子的会不知道？ 如果把朝权让给太子，或者干脆禅位，得，以后冷宫有份儿，隔十天新皇来看看你，尽一下孝心，都算对得你起了。（当武则天给夺走皇位后的待遇） 别人怎么说，怎么骂，李治就是死撑也支持武媚！ 现在好了，三桩大事就是我高宗朝完成的，谁也抢不走！ 武媚也不错，很聪明的女人，从不想篡位，因为她知道，有他在时，谁都别想攻击她。 他说一句顶武媚万句！ 事实证明，朕的眼光不错！ “第三件事……”李治笑问武则天道：“媚娘可知第三件事是什么呢？” “那不如我们学习诸葛亮和周瑜，在商量破曹（操）之策时各写一纸，看看相同与否？”武则天搞搞新意思道。 “甚好！”李治欣然地道。 两人各写各的，拿过去一对，都笑逐颜开。 文字相同，均为“驸马”！ “第三件事就是太平嫁了个好驸马，在家是好丈夫，在朝是好臣子，朕心甚慰！”李治说起这个驸马来，真是赞不绝口。 武则天亦夸这个女婿道：“驸马知感恩，忠君报国，懂用兵，文才好，对太平极是宠爱，夫妻家庭幸福！还识进退，为人谦逊，关心民间！”她告诉李治道：“朝廷决意以洛阳长安为中心，修建十字大马路，殿上召对，驸马一再说要以量民力而行，并不贪功！” 李治会意地点头，前朝炀帝开发大运河，导致民不聊生之事殷鉴未远也。 他给韦晞下定论道：“晞虽是韩信之后，却不类其祖，有张良、萧何之风也！” 韩信、张良、萧何为汉开国三杰，韩信被汉皇斥为谋反，一直没被平反，张良萧何则忠于汉室，知进退，助汉皇成就伟业，存一世美名。 李治这么说，是极高的评论了。 “嗯，驸马大才，攻打吐蕃，怎无大作？”李治兴致勃勃地问道：“可有作品给朕一阅？” 听他这么说，武则天也觉得纳闷了：“是啊，怎么会没有作品问世？须知攻打吐蕃这等大事，必有大作伴随！” 就她所知，还是有的，那就是《铁血丹心》，只是这背景……乃韦晞与他外室唐甜，武则天提都不提，以免李治不爽。 “不可能没有的！”李治诸事顺遂，心情好啊，闲得无聊，召来总管牛寺人问道：“驸马可有大作问世？” 为什么问牛寺人？ 名义上牛寺人掌管皇家典藏，实质上管着情报，他若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 见君动问，牛寺人面有难色，给武则天喝问：“有没有？”吓得他连连叩头道：“有有有！” 他指手划脚地道：“逻娑道行营急报到来之时，有个画筒指名另送到了公主府里，虽不说什么，奴婢以为，应该是有大作送到公主那里了！” 牛寺人给太平公主派人警告过让他不要多言，但帝后问起来，牛寺人万万不敢隐瞒。 “画筒送给了公主，她为什么……”李治皱眉道。 要知道以前的太平公主是个藏不了心事的孩子，什么都与父皇母后说的。 与武则天对望一眼，武则天笑开道：“这孩子，懂得保护她的夫婿了！” …… 太平公主府里，太平公主由宫女扶着，站立听旨，她怀着孩子，特许她不用跪听。 原来是朝廷贺驸马统大军进占吐蕃玉树的奖励，武散官升为从四品下的明威将军，食邑加到六百户。 而太平公主，则因在后方保障有力（天知道她保障的），支持有功，则加食邑加到二千户。 帝后对她的宠爱可见一斑！ 然后内侍继续传皇帝口谕道：“朝廷既用驸马为大将攻吐蕃，必不相疑也，若驸马有大作送来，可送入宫里一观，让父皇开心！” 又学起皇后的话道：“皇儿，你不可独吞大作！独自开心！” 太平公主朝天翻翻白眼，无奈地吩咐宫女去天簌殿取来《大将军韦晞过巴颜喀拉山口图》，交内侍送进宫中。 “难怪！”帝后见过，知道为什么太平公主不敢声张这等大作。 图上作诗，气宇轩昂，格调雄浑，极易招忌！ “送明珠十颗给太平，就说朕观图后非常高兴！”皇帝交代内侍道。 他表明了他的态度，不仅不疑，还很高兴！ 大将带兵在外，给朝臣向皇帝进谗言坏了大事的事件还少吗？现在看来，娶了太平公主的好处确实不差呵。 这就是太平公主的保障之功了！大伙儿明白了不？(未完待续。) 第四四十节 史万超一胜三 说回攻吐蕃前线之事，当雄抡起大斧，与叱拿单的铁制大棍对上。 “当！”的一声激响，火星暴溅。 两个都是猛人，狠狠相斗，兵器相撞之声在旷野上传得老远。 大斧大棍猛烈地撞击着，崩出耀眼的光芒。 他们战不到数合，观战的长巴约脸色徒变，急叫道：“不好，快上去助阵，当雄不行了！” 两人相遇，分外眼红，叱拿单尤甚。 无故来犯，勾引外敌，死有余辜！ 你来我往打了数招后，叱拿单打出爆击！ 大棍重砸而下，带动空气，发出了毛骨耸然的呼啸声，似有幻影一般，沉重落下。 当雄便架一记，两边虎口尽裂，鲜血迸出。 见势不妙，慌忙而逃。 叱拿单在后紧追。 一追一逐，当雄见着长巴约与德尚赶来相助，遂返身杀回。 一场好斗！ 长巴约持长矛、德尚用大刀，加上当雄的斧头，三件兵器，齐齐向着叱拿单攻去。 以为三人合力，必可奏功。 岂料不然，叱拿单抖擞精神，力量急剧攀升，挥舞大棍有如赶苍蝇一般。 “打死你们这些逆贼！送你们去见论贼！” “砸碎你们这些混帐东西！扔铁炉里制兵器！” “胆敢侵犯我地盘的狗东西，我一个也不放过你们，吃我一棍！” 叱拿单咒骂着，含怒出手，大棍使得那个凌厉法，是只见棍身不见人影，周围的人看得痴呆！ 要知道这么重的兵器，别人扛起来都难，他倒好，使得如臂使指，似不费吹灰之力般。 古有刘关张三英战吕布，今有长巴约德尚当雄三蠢才打叱拿单 人家刘关张打赢了，三蠢才眼看却要打败了。 大棍尽在他们头上飞舞，砸得他们狼狈不堪。 他们也是论钦陵时期的大将，这么没用？叱拿单真的这么逆天？ 非也，不是叱拿单变强（比过去强上一点），而是三蠢才怕死了。 他们一路抢了大量的人、牲畜和物资，以后还能抢得更多，还在抢没有开始享受，怎么舍得拼命！ 结果给拼命三郎也似的叱拿单一打三，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不得不落荒而逃！ 叱拿单精神十足地追着他们，部下千人大受鼓舞，忽哨一声，紧跟而上。 见着敌人要来千骑破万骑的危险场面发生，长巴约冷静地道：“分开来跑！” 好主意，就算叱拿单能破一部，另二部则有首领指挥，以二打一，有大把胜算。 只是那个被叱拿单追着的家伙就危险了，那家伙会是谁，用屁股想也知道。 长巴约话音刚落，德尚疾打马向左跑去，而长巴约则向右，中间留下当雄给叱拿单追着打。 他暗骂两家伙没义气时，只见前面冲来一骑，那人骨骼粗大，面貌丑陋，面皮给晒得黑黑，更增其丑，长得十分魁梧，穿着可笑的短小的吐蕃衣衫，甲胄倒还合身，吼叫道：“我史万超来也！” 当雄大喜，他识得唐话，更知道史万超是大唐猛将，来得正好。 史万超让过当雄，迎击叱拿单。 见到当雄逃掉，叱拿单十分愤怒，挥动铁棍，想快点将史万超砸扁，好去追当雄。 史万超嘴巴上下的唇皮很厚，象黑猩猩般咧嘴一笑，不招不架对方铁棍，径直一枪刺去。 如此立成双方搏命之势，史万超的枪快，取的又是短线，刺中叱拿单必死。 但叱拿单的大棍砸下，很可能史也死，亦可能不死，反正史万超根本不管。 轮到叱拿单怕死了，郁闷地没砸成对方，用棍身挡着枪头。 枪棍轻触，叱拿单感觉到对方的是铁枪，十分有力。 史万超枪给弹起，再挽起一个枪花，疾刺叱拿单喉咙处，端的是又快又狠。 “让你尝尝咱家大师兄家传枪法的厉害吧！” 这史万超本有一身怪力，使起枪来速度其快，更恐怖的是他的枪法精良，枪枪不离叱拿单面门、咽喉、胸口三要害。 刺到叱拿单浑身冒汗，应接不暇：他x的，哪来的怪物？ 如果说史万超没什么力气，叱拿单还可以以拙制巧，但史万超本身力气不弱，枪法又好，演绎出“大力+高敏”这种谁都头痛的战法，叱拿单挡不住了！ 见他不支，史万超更来了劲儿，高呼着“我的兄弟是一把加12战锤！”这令人费解的口号，将刺往叱拿单的枪向下一拍，后者叫声不好时，铁枪打在他的肩膀处。 护身甲尽碎，疼痛入骨，右手似失去知觉。 叱拿单当机立断，将铁棍往史万超扔去，趁他挡格时，勒马转身立即就逃。 不想史万超的马快，追上去一枪刺向他的后心。 无奈之下，叱拿单拨出腰刀，左遮右挡对方毒蛇般出击的长枪。 好在此时他的部属赶来，见主将危急，蜂拥而上，给史万超一阵乱刺，刺杀了十数个吐蕃骑兵，但叱拿单夺路狂奔，逃回了寨堡！ 他的部下胆气尽丧，也跟随他一起逃，长巴约带人追击，斩获三百余人，自己没死到十个人！ 将是兵中胆，叱拿单败下阵去，连累到本军失败。 当雄没有面子，硬着头皮地跑马回来，向史万超表示感谢。 ”他也不瞧瞧咱家枪法是传自什么人！“史万超也不知道谦逊地道，却对上了当雄的脾气，两人相约打下寨堡后好好喝一顿。 史万超很走运，得授上乘枪法，他是三师弟，打上的两师兄很出名，大师兄是杨成献，二师兄是韦晞！ 韦晞慧眼识人，发现史万超极有潜质，遂作主代师收徒，将他学的杨家“锁喉枪”传给史万超，收他为师弟，再赐以好马，助他成功。 韦晞天纵之才，杨成献家传渊博，两人都是帅才，上阵斗将的机会日少，而史万超大字不识，打斗是把好手，指挥作战想来就悬了，正好发挥锁喉枪的威力，增添锁喉枪的威名。 他与杨成献一说，杨成献也赞同他的想法，遂收史万超入门。 至于“我的兄弟是一把加12战锤！”是史万超听韦晞说的以前网络用语，史万超这浑人有话照学，以此给自己打劲儿。 “锁喉枪”单p是一流枪法，可怜叱拿单野人出身，怎么能抵挡住这种枪法，饮恨落败。 …… 三蕃将指挥部下围攻寨堡，冲着墙头大射了一通箭，可是人家用盾牌顶着，还以颜色，乱箭射回，步弓胜过骑弓，反倒令骑兵丧了十数骑，不得不撤退下来。 墙头敌人大声嘲笑，籍此抵消主将败阵的沮丧。 如果以为三蕃将技止此耳那就大错特错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唐军步兵赶来，他们在阵前忙碌着，组装出三具可怕的大杀器。 配重式投石机！ 轰轰轰！ 它们的攻击就象神砸来的石头，让吐蕃人战栗！(未完待续。) 第四四一节 会说唐话的都是唐人 这韦晞有思路啊，而大唐不缺好工匠，两相搭一起，是天作之合。 过往的中式投石车象个天平，一头挂着投射用的石弹或者火弹，另一头由人拉动绳索将弹弹抛射出去。 因为人力有限，所以弹弹力量不足，攻击距离也近。 发射一次需要少则十数人，多则百人去拉杆子，效果还不怎么好。 韦晞发明的配重式投石机，铺在地上，面向城堡南门，杆长十五米，一头配重十吨，另一头挂着的石弹为100公斤，当配重落下，石弹能够被送出300米之远，砸中那里的目标。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武器，首次应用在吐蕃战场，唐军千辛万苦地将它们运到青藏高原，也仅五部，现有三部，叱拿单的寨堡有幸吃上头一回打来的石弹。 第一发就摧毁了城头上的门楼，将那座建筑物象用巨人的手扫过一般，砸得让楼散了架（连锁反应）。 第二发砸中了城头上的一名士兵，将他打得凌空飞起，不知掉哪去了！ 第三发则落在墙上，立即以落点为中心，象蜘蛛网般裂开了不知道多少道裂隙。 操作投石车的工程营很有经验地先来拢乱射击，即自由发射，打进城堡里，制造恐慌。 如此来上十多次齐射后，再来集中射击，三部投石机打在同一墙上，砸得那里的守军恐惧万分！ 轰！轰！轰！ 唐军不紧不慢地轰击，象极了雷神的攻击，每一击都有雷霆万钧之势，城上石屑迸飞，城墙摇动，地面颤抖，首次见到，别说城上守军害怕，就连攻方的人马都在惊慌，一些愚夫甚至想跪下叩拜投石机，以为那是神的武器！ 长巴约、当雄和德尚也在观看，三人都看出了彼此间的庆幸之色。 好在早早投靠，韦大将军，有神鬼不测之能啊！ 只有论钦陵才有能耐与他对战，可惜论钦陵不在了！ 叱拿单右肩给包扎着，无力地倚在城壁边叹气，他知道这寨堡守不住了。 普通吐蕃人当然拿不下他的寨堡，但加上唐人就不同了，唐人守城、攻城的能耐完胜吐蕃人，甩吐蕃人不知道几条街那么远。 最好的办法就是冲出去焚毁对方的三件投石机，但看到阵前严阵以待的三蕃将加上史万超，想想还是算了！ …… 投石机就象专业的城管拆迁般捣碎城墙，砸得城墙先是碎裂，然后崩坍，豁口就象人的牙齿掉落般，显得十分可笑又可怖。 “大将军的兵器实在厉害！”长巴约与史万超攀谈道。 “对！”史万超简短回答。 “看来城破在即了！”长巴约再问道。 “嗯哪！”史万超懒洋洋地道。 “史将军一起进城？”长巴约试探地问。 史万超知道他的意思，给他问得不耐，也斜着脸看他道：“行了，我不进城，只在城外杀人，主要保护这三件宝贝疙瘩！” 他奉有军令，投石机在什么都好说，投石机不在的话，罚他做小兵，从头开始！ 长巴约大喜，向史万超拱手道：“等城堡破后，我们请你喝酒，另有重酬！” 不久，城墙一处给投石机拆得跑马上去没有问题，三蕃将指挥部队，从缺口处冲进去！ 当雄首先进城，德尚与长巴约则没去。 而城里的人则从东西二处城门跑出来。 为什么不南北两门跑呢？ 南门前列了三部投石机，是唐军重点防守地区，那个策马来回走动的丑汉正等着不耐烦呢，他连叱拿单都打败了，冲出去就是个死字。 而北边，没有城门，就近着通天河。 进城的厮杀，跑出来的也给长巴约和德尚截着来打。 战斗没有多久，很多吐蕃人都投降了，而纳降的吐蕃人也不为已甚地收拢了他们，缴走兵器和马匹，让他们蹲在地上。 吐蕃人争斗规矩一般是杀掉头头们，其他人只要不反抗，就成为自家的奴隶，没有谁会乱杀自己的奴隶，这可是财富！ 因此奴隶们也很老实地不反抗，尤其是骑兵们，拥有骑射之术，到哪都给使用，当牛马来用也好，至少可以保命。 而长巴约看到对方无甚斗志的样子，蛮有经验地叫道：“叱拿单跑了！” 当他与德尚进城到达府主官邸时，看到的是里面一片凌乱，当雄站在堂上咆哮着，诅咒着，他的部下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天杀的叱拿单居然坐船带着妻儿小妾女儿和心腹们跑路了！ 坐船哦，对于习惯于羊皮筏子过河的吐蕃人来说真是高大上的东西，叱拿单一直准备着船作为后路，秘不示人，无人知道他有船，所以他带上一大票人和细软，从容而逃。 他顺流而下，通天河岸乱七八糟的，无法顺河追击。 好处是他逃跑匆忙，城池完整地落入攻方手里，人员、物资、牲畜的数字不断报来，让长巴约和德尚笑逐颜开。 唯有当雄想搞遍叱拿单一家所有女性发生超友谊关系的欲望落空，火气上升，在堂上不耐地吼叫着。 啊呜！啊呜！吼吼！吼吼！ “他就象发春得不到满足的狼！”长巴约耸耸肩，吩咐手下给当雄泡上一大壶唐人的菊花茶去解火。 “你这茶也不成，将他丢（通天）河里浸浸就会好了！”德尚尽出馊主意道。 “浸河里，好主意，你去做做看！”长巴约微笑道：“最好你们两家死光光，东西都是我的了！” “你真不愧是生意人哪！”德尚也只是说说而已，哪敢惹火头上的当雄。 …… 见大局已定，史万超吩咐部下收起投石机，然后他带兵进城。 到了府主大堂里，什么都不说，伸手要人！ 他到来此处，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是护送投石机，二是带走唐奴，好好养着，将来送他们回家乡。 “你说什么，凡是会说唐话的人都是你的人？男的、女的，统统算？”德尚听得眼珠子都给突出来了。 “怎么，你有意见？”史万超冷笑道，晃晃斗大的拳头冲着德尚道：“不服就来打！” “你！”德尚不服气呐，大家还以为他想拨刀相向，岂料他争辩道：“我们是友军，要文斗不要武斗！” 什么时候牛气的吐蕃人说要和平解决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长巴约扯德尚一边去，向史万超说道：“就按史将军说的办！” 唐军参谋部派出史万超是一物克一物，你要折服吐蕃人就要比他们的拳头更大更硬！吐蕃人乖乖服气。(未完待续。) 第四四二节 老天还是有眼的 城里大乱，城里的奴隶们先是不明所以，然后奴隶们给集中起来，一些奴隶眼光迸出了从未有过的希望的光芒！ 他们看到了什么？ 唐军！ 打着“唐”字旗帜的军队！ 许多人第一反应是揉眼睛，掐自己，必须清楚自己是不是眼花和清醒。 很好！ 没眼花，清醒着，看到听到了唐军大声宣布道：“我们是大唐逻娑道行军大总管韦晞派来的，解救大家返回家乡，大总管有令！吐蕃境内，不得再有唐奴！懂得唐话的就应一声，举右手！” “我！”先是有稀稀拉拉的声音。 “我是唐人！”然后所有的能说唐话的人都响亮地叫出了那让他们自豪的语句，手臂高高地举起。 “亲人哪，你们，终于来了！”有人扑将出来，抱住唐军，泣不成声！ 现场一片感人的气氛，许多都哭了，一些唐军士兵也哭了：眼前的那些人儿哟，他们骨瘦如柴，许多人头发班白（后来查过，好些不到四十岁），那些四十多岁的人象小老头，身上伤痕累累，脸色苍老，衣衫褴褛，难以遮体，一些人走路摇摇晃晃，如蹒跚而行的幽魂！ 这些奴隶，有被吐蕃人俘自边境各州，有被掠自西域，更有的则原本是唐军，在历次战争中被俘，沦为奴隶。 原来是同袍！ 他们愤怒地控诉了吐蕃奴隶主是怎么样对侍他们的！ 他们被露天安置，到了秋天，没有任何防护，白天黑夜都受风吹雨淋。奴隶们甚至连一处简易窝棚都没有，他们栖身之处是羊圈，卧于给羊只牛群过冬的草堆上，奴隶们尽量寻找能遮风蔽雨的东西，他们在地上挖洞，最后就死在自己新手挖掘的洞里。 他们缺乏吃的，供应的食品不仅难以下咽，而且数量极少，根本不够吃，绝大部分奴隶食不果腹。 许多人自成为奴隶那天起就没有吃过肉！绝大部分奴隶患上了因饥饿造成的怪病，即浮肿病、坏血病、无休止的腹泻、结核病。 人们饿得无法忍受，整日在寻找任何能吃的东西：草、树根、昆虫、吐蕃人残渣剩饭等。 奴隶主的狗都吃得比奴隶要好！ 冬天穿单衫是常事，就算奴隶主“善心”发下的羊毛衫小而薄，高原上的气候寒冷，许多人都生了冻疮，也无医疗，进到铁炉边干活时又痒又疼！ 随着冬天的到来情况更加恶化，许多奴隶被冻饿而死。 他们每天披星赶月，有忙不完的活儿，哪怕是冬天寒风呼啸时也被赶出去给牛马羊添食，打扫牲畜圈，挖矿、冶炼，忙碌不休。 挨打骂是常事，奴隶主心狠手辣，最喜欢鞭刑和关水牢，那粗重的皮鞭打下来，连肉都给抽走！ 先打，后关水牢，在水牢里伤势化脓，生蛆，浸水的下半身都烂掉！ 能够活下来是老天爷的恩赐！ 最可怕的是心灰如死，高原地带让谁都看了生畏，逃也无处逃，严酷的奴隶主，宣扬唐军根本不可能打上高原，一辈子做奴隶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奴隶们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宛如行尸走肉般过活，有的人甚至连家乡话都说不直了，这就是刚才他们说得结结巴巴的原因。 听到他们的悲惨遭遇，唐军将士都为他们掬一泡泪！ 他们安慰道：“好了，一切都到头了，我们来接你们回家！” 取出食物，分发给奴隶们，不过，只给少许，因为这是上级下达的指令，以免饮食不习惯，反倒不美。 唐军将士们忙于甄别奴隶身份，只要会说汉话的，即为唐人。 唐人说谁谁谁是他的妻儿的，也是唐人。 再有分发食物，依要求还是粗粮为多，但至少有点肉吃了。 同时，将奴隶情况飞报给城主府里的史万超，顿时他听得眼中冒起火焰，着报信的军士把情况讲给长巴约、德尚和当雄听，三厮面有愧色，因为他们做奴隶主时，也好不了多少！ 吐蕃人野蛮，对待奴隶不当作人来看待，而唐人则比较文明，就算奴隶也有些少人权，象韦晞这些人更进了一步，至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冻饿而死，病了给医，不随意打骂。 “我要杀人！”史万超摆明车马道。 要是三厮不答应，那就大家来打打看，史万超根本不会浪费丝毫口舌作无谓的劝说，应允就好，不应允就打！ 说起来被俘的吐蕃人都是三厮的奴隶，属于他们的财产，不过三厮见到史万超一副想找碴的样子，长巴约作了个手势道：“如您所愿！” “一起来吧！”史万超盛情相邀道，长巴约微哼一声道：“好啊，就看史将军的威风了！” ……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就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大队唐军围了四周，接着史万超从城主府里出来，冷冷看去，只见人马铁甲刀枪如林，方阵如一片片人工培植的林子，把方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被释放的唐人或站着或坐在地上，看着整座城里的吐蕃人给唐军押着，从他们面前依次而过。 那些唐人需要做的，就是认人！ 认出那些鞭打他们最厉害，虐待他们最厉害的吐蕃人！ “是他！就是他！” “他打死了我的五个同袍兄弟！” “他用马拖死了一个唐人！” …… 人们争先恐后地指认着，往日不可一世的吐蕃人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则凶狠地回瞪着唐人，但已色厉内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他们一个接一个被抓出来，拉到广场右侧，人越来越多，至少有上六百人。 终于，整座城里的吐蕃人都给甄别过了，然后一个大嗓门的军士宣布道：“韦大将军有令（韦晞喜欢大将军的名头胜于大总管，毕竟总管的另一个含义让他敬谢不敏），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今尔等冒犯我唐人尊严，虐待我大唐子民，当以生命赎之！” 他说的是韦晞定下的政策，杀人偿命，虐我唐人者死，如想不死，快快归顺，则既往不究。 “杀！” 史万超从不挑食，战阵他打得，杀手无寸铁的人也兴趣盈然，只见他双持锋利的马刀，喝道：“统统杀了！” 率马队冲杀过去，吐蕃人惊慌失措向四周逃跑。 片刻惨叫四起，史万超像一个刽子手一样，一点手软的迹象都没有，手起刀落，冲进人群里狂杀一气，马队也是马刀乱砍，吐蕃人想逃，但四周则有唐军步兵用矛乱刺，根本逃不了。 杀得血肉横飞，而刚被释放的唐人则在疯狂地叫好着，有的人甚至冲过去，抢过唐军的刀枪，砍杀吐蕃人，刺死吐蕃人！ 不多时，地上已血迹斑斑，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尸体。 “把刀枪给他们！”史万超招呼道，那些被释放的唐人得到了刀枪，进去杀场上补刀！刀枪刺在血肉里的声音听得他们心花怒放。 觉得这是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长巴约等吐蕃人哪怕事不关已，则觉得胆寒！ 他们听到了一个释放唐人跪在地上，仰面高呼道：“苍天哪，你是有眼的！”(未完待续。) 第四四三节 终露馅 被释放后，不是所有唐人都能马上回家，还有大量唐人又在城里滞留到来年才返回家乡，因为他们的体质过于虚弱，尽管进行了相应的医治，还是有几十名唐人最终不治身亡。 考虑到他们的身体状况，最初的伙食是粥、汤、面条加鸡蛋、奶和茶水，就算吃肉，也是肉丝，起初也不给吃多。 …… 冶多城随着唐人的陆续离开而衰落，长巴约等人缺乏经营铁矿的人才，而唐人恨透了这座城也不肯来，最终冶多城成为荒城，不过没有《荒城之月》名作相随，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就算有铁矿，也不开采，因为这城里留有太多唐人的眼泪与鲜血！ …… 经此教育，长巴约私谓当雄与德尚道：“只要韦大将军在世一日，我将老实听命，不作他想！” 满以为两厮会不服气，岂料他们连连点头道：“正该如此！” 从此，三蕃将更加积极地出谋划策，冲锋在前，唐军得以灭亡吐蕃，三蕃将功不可没！ …… “前面就是大将军所讲的玉树了！” “果然是好地方哪！”这里属吐蕃的孙波如，松赞干部建立吐蕃王朝后，将吐蕃划分为五如61个东岱，东岱长官称东本，小东岱长官称东普穷，通常由当地大贵族世袭担任，孙波如则是五如之一。 水草丰茂，山青水秀，这一地区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境内河网密布，水源充沛，因此牧草长得相当好。 同时，玉树也是唐蕃古道中的要地，因此，人员较多、牲畜密集。 “发现帐兵！” 探马报来道，长巴约吩咐道：“再探！” 消息流水价传来，不久后明了，玉树那里存在兵营，戒备深严，较为精锐，至少三千帐兵。 说起来吐蕃人的军纪散漫，许多吐蕃军营是普通吐蕃人长驱直入，到达军营内部甚至无人盘问，但玉树那处军营自有章程，还没靠近就有小队迎上前来阻截和盘问，不得指挥官允许，就不能够进去。 不过呢，终究不是强兵，三蕃将的斥侯拿出了几小瓶的西海酒，对方就一方一十地交代清楚自家的情况。 有三千帐兵，这数目不小，须知吐蕃并无常备军，兵员分散，大战时才召集起来。 指挥官叫做阿史那赤鑫，是个突厥人，这很少见。 长巴约与阿史那赤鑫是点头之交，之前在论钦陵时期大家同帐为将而已。 如果韦晞一干人等知道是阿史那赤鑫，就会告诉长巴约说这突厥人是个坚定的反唐派，且战斗水平不逊，因为阿史那赤鑫与韦晞p过。 长巴约故伎重演，以由国舅送礼为由，差人去那兵营，要求那里的指挥官见他！ 一般地，官场文化在什么地方都通行：听说有官员过境去京城见大老板，当地官员就算无求过境官员都好，至少也会巴结一下，否则他见大老板时随意提起说某某地方的官员不怎么样，当地官员就有麻烦。 然而对方的回答说是阿史那大人邀请他兵营一聚！ “对方也没让我们进来，只在营门处通传，不久就回来答复我说他家主将请您一述。” “那他们看出了什么疑点吗？”长巴约问起来。 “没有，兵营里一切如常！”派去的是长巴约亲兵，相当伶俐，没露出丝毫破绽。 “那就好，那就好！”长巴约想想后，下令已军拨营，径往对方军营而去。 长巴约欲学关云长单刀赴会乎，他才没那么勇，自从去好基友当雄那里给摆了一道，发生了险给人活活勒死的惨剧，勒死哦！ 他此生决定永远不离开他的军队，能够让他放心（或者是无奈）单独面见的只有韦晞！ 他将带兵硬闯，一举突破对方阵营！ 不要以为长巴约是个生意人，他首先是战斗豪强，在吐蕃，纯生意人的生意做不长久的！ 真要去打，他绝对不怕。 见到他大队人马涌来，对方警觉地作出了反应，帐兵出战！ 他们的营地其实也不怎么样，就是半人高的石垒再竖起一人高的木栅，其实也不错了，要知道吐蕃人习惯进攻别人，马上生活，营垒马马虎虎，那个阿史那赤鑫有经验，不让敌人骑兵近营而出迎。 两长巴约与阿史那赤鑫各领小队骑兵驶去，以双方首领有经验的目光望去，均知道双方不怀好意。 大家主力隔了二百步，百步是对方弓箭的攻击距离，二百步恰好能够展开骑兵作战，让骑兵冲锋上了速度，发挥骑兵的冲击力。 “阿史那赤鑫，我的朋友，你好！”长巴约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假地道。 阿史那赤鑫身材魁梧，容貌俊美，是不折不扣的突厥贵种（血统很纯的突厥人都是美男子，就象一些鬼佬般相貌很好看），一点不与长巴约客气地道：“我一直有点疑惑为什么到了夏天还没有多少商队往来，今天见了你长巴约，我就明白为什么了！” “为什么呢？”长巴约心头一跳，保持镇静地问起来。 “因为你扣了所有的商队！”阿史那赤鑫用旁边海子里的冷水般的单调道。 “而你扣下商队，你是想做大事！”阿史那赤鑫指出道。 “做什么大事？”长巴约一边与他瞎掰，一边手放在背后做了个手势。 “你勾结唐军进攻我国！”阿史那赤鑫刚讲出此话，就见到长巴约队尾旗手后转出一骑，那人躲躲闪闪，借着旗手的掩护，现在露出真形，衣着朴实无华，平凡得有如邻家阿伯般。 然而，他拈弓搭箭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烟气，阿史那赤鑫也算见识高明，顿时头皮发炸。 不好，这是射雕手！ 只是一个念头，他身体急偏，也让对方一箭射在左臂上，哪怕他装甲再好，照样贯穿，冲击力大到差点把他给射下马去！ 跑！ 阿史那赤鑫调转马头就跑，而他的部下急冲上前阻击带队冲杀的长巴约。 嗖嗖嗖三声箭响，阿史那赤鑫听到部下三声惨叫，刚才暗算他的箭手又干掉了三个人。 射箭者，我家老仆博尔扎也！ 这老仆自归韦晞家中做老仆，专职给韦晞养马，平常就是射箭，主人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养着他，根本不用他担忧生计，专精之下，箭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真是瞄谁谁就上了死神的黑名单。 虽然阿史那赤鑫中箭而回，但大家早有预案，同时冲锋，进入射程时，一起放箭。 高高抛射的箭矢映日，汇成冷芒一片。 嗤嗤嗤嗤嗤嗤嗤！乱箭如雨，惨叫如泣，射出血雾弥漫。 一下子双方各死伤了三百余人，箭射三轮过后，长巴约的部队在敌人前掠过就折返了，而敌人也不追击。 长巴约不想与对方硬拼，他后面还有九千吐蕃部族骑兵和一万五千唐军骑兵及一万五千的唐军步兵，干嘛硬拼呢，集中人马，一气吃掉敌人三千人不好么。 于是他急调后面部队上前，而阿史那赤鑫带箭回营，自有军营里的打箭官（医官）过去给他治疗伤势，不知咋地，那厮居然懂得使用盐水清洗伤口。 这么一来，他身体健壮，治疗得快，唐军有名的“脏箭头”没能让他感染而没夺去他的命。 看着那枝箭精工打造，还有蓝幽幽的淬过火的钢矢箭头，唐人风格！ 唐人来了！ 阿史那赤鑫深吸一口气，吩咐道：“给我纸笔，我要写告急信！” 发生了这么大的异变，阿史那赤鑫仍然保持镇静，他很清醒，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乱，一定要镇静。 “长巴约勾结唐人到达玉树，我军将尽力抵抗，急做准备！急！急！急！” 写完，由帐下会写字的书记官连抄了三份，以蜡封印，立即安排了三小队人分不同方向而去，同时，大队骑兵弃了营垒，准备游击，同时通知周边部族即刻到来参战，抵抗唐军。(未完待续。) 第四四四节 阿史那小强 随着当雄、德尚统兵到来，阿史那赤鑫则召唤玉树周边部族参战，双方展开了广泛的野战。 袭扰战、偷袭战等等，两边都是标准的吐蕃作战模式，不来硬拼，只是不停地找寻对方的薄弱之处、疏漏之处，试图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 进吐蕃唐军终遇象样的抵抗，说起来很讽刺，一路过来时的吐蕃部族争先恐后地投降，而领头扛旗抵抗唐军的却是个突厥人！ 突厥人对唐人情感复杂，曾经盘踞“中国”北方的突厥实力雄厚，让初生的唐王朝也为之忍气吞声，之后，经历了太宗皇帝、高宗皇帝二代皇帝的努力，最终将突厥肢解、分裂，部分突厥人投靠了唐王朝，成为唐粉，也有象阿史那赤鑫之流是坚定的反唐派，韦晞开始打吐蕃时就与他“相识”了。 因为他的反唐，阿史那赤鑫以突厥人的身份被委任为重要的玉树地区的指挥官，吐蕃上层原意倒不是想让他在此抵抗唐军（他们压根儿没想到唐军会来得这么远），主要是要他经营这一地区，为突厥下一场战争作准备，没想到成为了阻挡唐军的第一条防线。 阿史那赤鑫为人精明，识穿长巴约，立即与三蕃将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 “杀啊” 劲箭狂射，马刀横扫！ 双方混战成一团，鲜血喷洒遍地，残肢断臂满天乱飞。 阿史那赤鑫的骑兵纷纷掉落马下，给踩成肉泥！ 两边的吐蕃人起初还打得有声有色，平分秋色，但当韦晞亲率一万五千唐军骑兵到来后情况大变。 烈骑狂飙，雷霆千里，唐军抱定犁庭扫穴之志而来，士气高涨，意志坚定，求战心切！ 受到鼓励，三蕃将的部队也仿佛变了另一个人，敢打敢冲，不让唐军专美于前。 你看那么长巴约亲执长枪冲在前面，不知道的人都吃惊不小，这还是精明的长巴约吗？ 哈哈，大唐悍将史万超就跟在后面，有他在，长巴约怕个毛啊。 看长巴约的鸟样，十足狐假虎威。 很快地，史万超冲得过快，超过了长巴约，直取阿史那赤鑫。 他刚疗过箭伤，作战不力，遂有副将格古罗上战迎战。 格古罗挥动大斧，疾砍史万超。 史万超使枪，对着格古罗就是一通攒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中间再三枪，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今他动作更为娴熟，使起来如行云流水，格古罗开始还挡着几枪，随即陷入了史万超的节奏里，顾得了上顾不了下！ 他试图用大力发斧将对方的长枪挡出或者砍断，不果，人家用的是铁枪，难以克制，一个疏神之下，史万超有如孔雀开屏般枪头乱晃，让格古罗眼花缭乱，给一枪刺向咽喉时，来不及用斧头挡了一下，给枪尖划过颈间动脉（史万超清楚得很那个地方）。 枪头回收，史万超连多花一点功夫都没有，径从格古罗身边驶过。 留下那可怜的吐蕃人鲜血如泉喷，在马背上乱晃一气，终究倒下。 史万超带兵一路冲杀，吐蕃人望风披靡！ 不仅骑战不行，骑射也逊过唐军，尤其是唐军统帅韦晞亲至阵前，只见他脸色冷峻，右手一动，抓住一枝长箭，飞快地搭箭上弦，稍一瞄准，弦开即射。一箭射出，第二箭又有如自动般地跳到了弦上，弦翻之声不绝，一箭紧追一箭，箭箭连珠，就象一挺弓箭机关枪般。 哧哧哧！吐蕃人就象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溜儿地箭到就人仰马翻，他们惨叫悲鸣，弓箭射穿他们装甲，直射得血雾漫空，狂喷而出。 与韦晞一起的“毒蛇之吻”同样了得，铁蹄如雷，迅急如风，箭矢射出如有神！ 吐蕃人成片成群地给射倒，甚至落入了光挨射无法还手的境地……因为他们射程不如唐军远。 阿史那赤鑫也是了得，见势不妙，抢在已军如水坝崩溃前的败势，立即把部队撤退！ 他且战且退，退而不乱，始终对唐军有所牵制。 但唐军也不是吃素的，即时采取“以逸待劳”的作战方法，仗着马多人多，采用轮换战马和轮换人手的方法，紧紧地缠上了阿史那赤鑫，今天这起人马，明天那队人马，保持较好的精力，哪怕吐蕃人精于骑射，唐蕃联军显得更上一层楼。 一路上倒毙的人马多是吐蕃人，阿史那赤鑫有本部兵马三千人，陆续召唤而来还有五千人，八千人马的鲜血不断流趟，触目惊心。 五千部族军死伤一半之后，余下一半又自我消散，即使阿史那赤鑫派人威胁说等逻些（吐蕃京城）天兵一到，尔等必将灭族。 然而那些逃跑的部族是这么说的：“麴萨若（国舅）不是论钦陵！” 这话掷地有声哪，使得阿史那赤鑫为之气结。 正如长巴约三蕃将心中计较的，如果论钦陵在，不会存在带路党的情况，每个部族接受到他的金箭，即刻动身，唯恐落后！ 如今大厦已倾，强人已逝，拿逻些兵马去恐吓那些游牧民族，说得各种难听：“这次吐蕃大难临头，还有可能重回玉树？打得回玉树？！” 还有更难听的话是：“麴萨若有种就带着赞普去打唐军吧！”（上次麴萨若在论钦陵大兵压境时，无奈带着小赞普迎击，凭借赞普被神化的地位，侥幸打败了论钦陵，但唐军肯定不吃他这套） 本部帐兵虽勇且忠心，无奈人少，兵力单薄，而且唐蕃联军很聪明地专门追着他们来打，而放过那些不与他们敌对的部族。 如此阿史那赤鑫的兵力如春日融雪般急剧减少，被追击得甚苦！ 这天，德尚率本部精骑三千，疾阿史那赤鑫，追索甚急。 他人马俱疲，见始终无未能摆脱德尚，遂大呼道：“我突厥人，为保护你吐蕃而战，你吐蕃人，却为唐军驱使打吐蕃，论钦陵大相是这样教导你们投唐的吗！” 德尚闻言，面有愧色，减缓马势，阿史那赤鑫好不容易逃走，身边止百余骑，径投囊谦而去。 或有人密告给韦晞听说德尚放走阿史那赤鑫之事，韦晞却道：“德尚知羞耻，通人性，阿史那赤鑫也是一条好汉，至于诸君担心放走一时敌人留下一世祸患，则不必担忧，我大势已成，如高山雪崩，岂可止乎！” 竟亦不问，着人送牛酒给德尚，归降的吐蕃人心遂安。(未完待续。) 第四四五节 屋漏恰逢夜雨 且说阿史那赤鑫败退囊谦，与那处的守将归泥当会合，见归泥当已经大集附近部族兵马万人，看似不少，但参差不齐，老弱病残不少。 阿史那赤鑫乃劝归泥当整军，减去弱者，送走劣马，得军七千，军势较好。 又劝归泥当立即进行坚壁清野，即迁走附近无甚作战力的部族，不留补给（倒没什么东西给唐军去抢的），破坏水源（终于有机会让唐军尝到粪水了）。 他还提议战法，即不与唐军硬拼，袭扰战，打他们的粮道等。 归泥当见阿史那赤鑫头头是道，心悦诚服，将军队交与他打理，他当仁不让，积极派出探马哨探唐军信息，同时往后方求援。 可想而知，当快马将他的急报送达逻些时，对逻些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冲击之大，险些让他们在座位上都坐不稳。 “唐军，竟然进至玉树？”贵人们惊讶道。 “这怎么可能！” 难怪他们狐疑，关山迢迢，唐军深入唐蕃古道如此之远，超乎想象。 他们点手指头，高原上能够进兵的时日不长，唐军在短短时间里进展神速？说出来很难想象。 但通天河冶多堡叱拿单的报告送达，无情地打破了吐蕃贵人们的幻想。 唐人真的来了！ 他们距离逻些已经近了！ 叱拿单对战唐人兵败之后，借船遁逃生，他算是有点眼光，早就备好了落足点，船行到达，上岸换马，一路急行，抄小道到达囊谦，再马不停蹄，直退到类乌齐稍止。 他的报急文书证明了阿史那赤鑫的正确性，然而逻些城里贵人们脸上苦涩无比。 唐军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吐蕃屋漏恰逢夜雨，内忧外患齐齐赶上。 昔论钦陵手下的北大将桑朵在那曲作乱！ 那曲：万里羌塘草原 那曲是藏北重镇，“那曲”藏语意为黑河，海拔4507米，距逻些（拉萨）338公里，是一处重镇，它地处青藏高原中部偏北，有绿草盈盈的广阔草原，那曲作为吐蕃向西域和河湟江岷地区扩张的基地，这一带显得十分重要，军粮马匹，半出其中。 桑朵随钦陵作乱，箭射赞普，被风吹飞，成为钦陵兵败的导火索，虽钦陵不责之，桑朵深为自责。 论弓仁归唐，桑朵并不相随，而去那曲，招纳部众，打着为论钦陵报仇的名义，一呼百应，曾进至逻些城郊，给守军击退。 逻些城派兵进入那曲，双方混战，虽然逻些城兵力相对雄厚，但桑朵做得北大将，无论个人武力还是智谋，均为上上之选，逻些城兵马竟不能速胜，双方僵持中，晴天霹雳，唐军入藏！ 统帅是打败论钦陵的唐朝驸马韦晞，人的名儿树的影，这韦晞长期攻略吐蕃，名声远扬（或者是臭名昭著），听到他的名字能令吐蕃小儿止啼。 麴萨若方才知道屁股下的座位是那么的发烫，他为人深沉，智谋悠长，但，终究不是军旅将帅之才。 驸马爷韦晞都是长期作战后才成为统帅，麴萨若凭借妹子为后而上位，岂可与之相提并论！ 他召集逻些城里的贵人们商议对策，有娘氏、韦氏、朗氏、没庐氏等等，聚在一起，之前不可一世的贵人们似乎气焰减弱了不少！ “各位，唐人与长巴约等逆贼勾结一起，图谋我国，现已进至玉树，以他们的军势，我们在这里讨论时，很可能到达囊谦！”麴萨若忧心忡忡地道：“各位可有良策对付他们？” 下面是一阵嗡嗡声，开起了小会。 囊谦距离逻些有一千六百多里地，看似不少，可是唐蕃古道已经深入过半了！ 说难听点的半壁江山是唐人的了！ 形势严峻，然而逻些城已经处于无兵无将的窘迫境界。 吐蕃人少，前后与大唐的二次大非川会战造成的影响至今余波未消，之前论陵陵麾下可独挡一面的大将三十余人，健将千员，现在呢？东南西北四大将只得北大将，还是造反的！ 次一级的将军，倒有三个生龙活虎，可惜还是造反的。（指长巴约当雄德尚三蕃将） 一个将军的成长，是靠杀得人多才培养起来的，他们的消逝，位置不会轻易能填补。 所有的贵人们均觉棘手，麻烦大咧。 关键在于桑朵在那曲的叛乱是吐蕃麻烦的根源，如果没有叛乱，自逻些到那曲，至少可以拉起十万之众，倾力攻打唐军，尚有可胜之机。 现在呢，万一吐蕃主力出动，迎战唐军，桑朵来打逻些怎么办？ 有人说着令各处守军节节阻挡，已军主力则在逻些，整固城防，养精蓄锐，等到唐人精疲力尽攻到逻些城时，再…… 此等馊主意还没说完即给其他人喷得满脸口水：“呸，等唐军打到逻些城下时，只怕不是精疲力尽，而是十几万（归唐）吐蕃人来打吐蕃人的国都！” “那时人心散了，打都不用打，逻些城肯定有人开门迎降！说不定就是你！”一位贵人指斥道。 “你才有可能！”挨骂的人争辩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 一连讨论了三天，天天开会，说着说着争吵起来，不欢而散！ “派往那曲与桑朵谈判的使节刚回来，听听他怎么说？”麴萨若在之前派出使节，对桑朵许以金银酒马的重酬，晓之以理，说吐蕃人不打吐蕃人，唐人都有什么兄弟阋于墙，共御外侮，我们双方握手言和，一起抵抗唐军。 麴萨若给出的代价很高，愿与桑朵结为兄弟，让桑朵得到论钦陵之前的位置，以他为帅，主持对唐军的战争。 因此，麴萨若抱有很大的希望，然而，使节传回来的消息让麴萨若身上有腾腾火焰冒起。 “桑朵说了，只要杀了麴萨若去祭论钦陵的在天之灵，那他愿意与王廷合作，共抗唐军！”使节照述对方的言语道：“他还说，否则别说与唐军合作攻打逻些，就是与魔鬼他也可以合作，只为了论钦陵报仇。” 麴萨若当然不可以杀了他自己，并且他身披铁甲，出入皆有精兵保护，严密提防逻些城里有人铤而走险。 给桑朵这么一牵制，吐蕃王廷只能派出少许骑兵增援，命令各路阻截，同时来攘外必先安内，麴萨若亲自到那曲督军，试图早早解决桑朵。 但唐军深入吐蕃境内消息已然传出，桑朵老到之极，即与麴萨若缠战，让他想速胜的希望成为泡影。 而唐军则在步步深入！(未完待续。) 第四四六节 天路 因着此番攻略吐蕃的安排，主帅韦晞反倒跑在了部队前列，唐军副帅李谨行反倒象个主帅的样子，统帅大部队后行，他的部队浩浩荡荡，有骑兵、步兵、工程兵和民夫，人数达到三十二万之多，不久加上了归降的吐蕃人，人马众多，声势浩大。 赶着前军的屁股，眼巴巴地望着前军越走越远，最终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好在骑传始终通畅，并且路上没有见过大股唐军败阵的踪迹，让李谨行放得下心，遂专心从事以下诸事： 清剿前军没来得及清扫吐蕃人； 他的部队越走越少，沿途设下营垒、补给点； 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修路！ 修建的主要是土路，部分是水泥路，还有水泥桥。 为什么是土路居多呢？ 因为唐蕃古道有它的先天优势如下： 一、所在的青藏高原，地势平缓，施工比较容易； 讲起来古人不傻，在高原上千百条路径找到并走出了唐蕃古道，所过虽是原始无人烟的草地，但地方异常平坦，拔海高度甚高则有之，而峻拔的山形却不多见。 归纳为：缓缓上高度，平平走征途，逐渐上升的道路，并没有险峻的大起大落，青藏线上的高山不多，较多平坦的道路，没有跌宕起伏的感觉，容易适应。 只要你适应了高原反应，其实，青藏线不难走，也不难打！ 之前薛仁贵不知啊，结果打得一塌糊涂。 韦晞却知难而进，长期组织军队进行高原反应适应训练，结果吐蕃人眼睁睁地看着唐军生龙活虎般冲来，高原上的气候似乎对唐军无甚影响，不由得看傻了眼。 一定程度上竟成为了吐蕃人投降唐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吐蕃人感到沮丧：天时地利都不在他们这边了。 二、所经地区的黄河源以上，也在长江三大源流的上部，河水较浅，易于徒涉，也易于修桥； 三、高寒风大、无大雪封山之忧； 风雪虽然凌厉，但由于地势平整，风吹过去，雪被吹走，不存积雪。 没有积雪，就不会有融水侵蚀路面，使得道路长久。 四、冰冻层厚、无塌方和翻浆之患； 是的，土地坚硬，许多道路百年不变，所建道路踏实。 五、气候寒冷无雪崩，也无冰川流动和泥石流等情况。 六、道路本身已经成形，稍作修整，因为吐蕃人就沿着这条道路，奔赴进攻唐朝或者与唐朝通商、交流。 它的麻烦在于，线路漫长，物资运输和后勤补给不易。 起初，李谨行按照计划，预计动用五万工程兵，十五万之多的民夫，计划中甚至准备死上一半人。 但很快发现了实际远超预期，所到如入无人之处，吐蕃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主帅韦晞施展了魔法，居然，不来打唐军！ 欢迎唐军、拥护唐军。 结果一问，这带的吐蕃人许多都是论钦陵的拥趸，唐军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那些吐蕃人支持唐军。 再有，道路境况异常的好走，超乎想象。 李谨行当机立断！ 将后勤力量减少一半，步兵也减少三万！ 多出来的牛马羊骆驼照带，如此出征唐军的保障更加有力。 三万工程兵作为修路主力，带有充足的牛马羊骆驼、粮草药品、铁锹、十字镐等工具，还有水泥！ 他们一边勘探，一路修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早日把路修到逻些。 这条道路，按韦大将军的说法，那就是天路！ 筑路大军云集，听文工团（文工团在战争时期确实很有用处）的三位女歌手唱起了《天路》：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看那神鹰披着那霞光…… 李谨行听过这首歌，有所触动，亲自抓起了筑路业务，这么做他是聪明的，仗都给韦晞打去了，那李谨行能给征战留下什么呢？ 那就是修筑天路！ 他们的修路是平整道路，建筑边沿，设立里程坐标、方向标志，唐军采取的是不断前进，沿路留下一队队的工程兵，分片包干，同时开工修筑各个路段，最后连结在一起。 如此分段开工，大大地提高了修路的速度。 虽说不毛戈壁，修筑容易，但路遇种种问题。 有的沟渠遍地，建筑工程量很大，凭借着较为充足的人力和畜力，修路大军的士气高涨，除了较好的保障，还有较高的物质奖励，以及留名－－－完成的地段都会立碑记录参加的工程人员，同时有本详尽的《天路志》，除了记录修路的经历，副册将记录所有参加修路的名字，从而青史留名！ 参加筑路者还将得到韦大将军发下的军功纪念章，朝廷没有，由韦晞设立，分为金、银、铜星奖章，表彰记念意义浓郁，深得军人们喜欢。 所有参与者激情四溢，人人干劲冲天，彼此间展开竞争，队与队之间比赛，队员之间比划，劳动号子响彻去霄，惊天动地，形成了一幅轰轰烈烈的战斗场面，他们的辛苦，将永载史册。 在竞赛中，涌现出不少先进人物，有的工程兵超额几倍完成了每天的工作量，许多人手打起了水泡，流血化脓，仍然坚持劳动，轻伤不下工地。他们不怕缺氧头晕，不怕高山反应，战胜恶劣的自然条件，克服种种困难，出色的完成了修路任务。 唐军工程兵以惊人的速度把道路向前推进，他们凭借着不怕艰苦、不怕流血的苦干精神，形成了一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强大洪流，任何艰难险阻，也挡不住、压不倒。硬生生地在青藏高原、世界屋脊修成一条天路！ 与进攻部队相比，修路部队遇到的麻烦不少，他们见识到六月飞霜，变天，一夜之间由夏入冬，天降大雪，让唐人明白了为什么吐蕃人哪怕是夏天也依旧穿着皮衫的原因。 夏天不穿皮衫，很可能会被冻死！ 时而大雨加小雨，道路一片泥泞，没说的，天晴后上水泥！（不多雨水的道路只修土路即可）。 再有上到山坡时，发现大伙儿身处云雾中了，雨，就从前后左右下来，冷得要命，天气奇寒，严重缺氧，呼吸困难，高原反应让整整百人病倒！ 在山口处，风大呼啸，搭建的帐蓬俱被吹飞，人难立足，还要修路！ 因为工程重负荷，带去的骡马骆驼，很多倒毙。 …… 当战斗部队兴高采烈地说起他们有天公作美时，工程部队苦笑着说带领你们的是天子的女婿，我们没那福气！ 不止修路，还设立了道路养护站、兵站、运输站和定居点，天路就象一条纽带，大唐的鄯州直达大唐的拉萨（被韦晞改的名字），从而，大唐彻底地将青藏高原纳入版图！(未完待续。) 第四四七节 另样忙碌 “特m的除了山还是山！”右骁骑卫将军范无伤骑在马上，往地上呸了一口，取过马背上的水囊，一摸，是空的，随即拿起腰间的锡制水壶，拧开盖，一股浓郁的酒香传到其他人的鼻子，大家都贪婪地吮吸着香气，羡慕地看着他倒酒入嘴。 军中不许擅自饮酒，人们往往在寒冷时饮酒取暖，只是驸马爷的治下，天冷时多发肉干和奶酪，说喝酒根本无法御寒，反正他是老大，说什么都是对的，况且肉干滋味不错。 但对于象范无伤这样级别的高级将领，还是有点特权的，而且他懂得节制，驸马也就听之任之。 不过，对于喝酒，一位面貌清秀，精力十足的三十余岁精壮官员并不羡慕，他有空喝酒，不如抓紧时间忙乎他的画画，他就是随军画师阎师古。 听到范无伤的话，阎师古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眼前景象让他心花怒放。 他们进入了极其壮美的石山大峡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里百态杂陈，有的宽展，有的狭隘，有的尖耸如宝塔，有的堆积如砖石，有的孤峰危立，有的如洞穴天成，难以描述那情景，难以形容那景象带给人们的震撼。 只觉得那是另一种天堂。旁边的河流九曲十八弯，河的远处那边是郁郁葱葱的大山，可见到牛羊马儿星星点点，不过距离较远，骑兵难以过去抢劫。 前方，巨大的石山挡住了人们的目光，沿路转过，可见一线天，石外石，让人不由感叹大自然的神笔！ 阎师古大声赞好，说恨不得能在此地长住，却招惹广大官兵们的白眼：“都是山，有什么好看的！” “一群土包子！” 面对着不懂欣赏的莽夫们，阎师古徒呼知音难求！ 他的马比较好，中途停下来作画，然后骑马加速追上前队，再找到好景象，又来作画。 到达宿营地时，阎师古更停不下来，废寝忘食地作画，将中途的画作补完整。 每到一地，都忙碌不休，忙于找寻精彩的场面。 遇上战斗时，阎师古更来精神，他专找高处作画，记录战场情景，画出双方作战的惨烈、英勇。 他主要有二种画画，一种是风景画、第二种是战场画。 风景画最多，唐军在大非川出发，直到囊谦，路遇的景色数不胜数，有山有水，有不毛戈壁，也有生机勃勃的大草原，沿途雪山更是阎师古画笔下的常客。 唐蕃联军与吐蕃人接战次数不少，双方的战斗无时不刻，就象刚才，吐蕃人从石山背后现身，乱箭射下，而唐军唯有干瞪眼，举盾抵挡，快速通过。 在经过一片稍为平整的草地时，数百吐蕃人冒出头来，试图攻打唐军的辎重营，此时的唐军，骄傲横行，嗷嗷叫着冲上迎战，甚至连一个小队也敢对大队吐蕃人进行侧击。 这里涉及到唐军的一项对敌政策：兑子。 韦晞认为，唐吐两国人口相差悬殊，一对一的损失，对于削弱吐蕃人现时的军力和日后唐朝在青藏高原上的统治都有好处，因此他下达严令：临阵敢退者斩！（除非敌我数量相差过大） 因此双方战斗场面火爆，却给阎师古提供了极好的画画素材。 他的战争画作，充分体现了战斗场面，画风细腻，从冲锋陷阵的骑兵到垂死的伤兵，均有涉猎。 有激烈的大队对冲，有小队的缠战，唐军攻打营垒的场面，不一一列举。 甚至还有禁忌之图-----唐军对吐蕃人的屠杀情景！ 当然也有唐蕃亲善，共建青藏高原美好家园的春日融和场面。 画画上人物众多，形象生动，有唐军将军、小兵，蕃将，投降的吐蕃人，俘虏和平民。 还有大量的吐蕃人服饰、吐蕃风景、吐蕃建筑。 甚至阎师古的画作成为研究吐蕃文化的重要依据，因为，他的画作记录了吐蕃方方面面，而原物原貌已经无复在世。 如逻些城最大的雍仲本教神庙（吐蕃人传统信仰的宗教，佛教入蕃始于松赞干布，但不占上风），殿内的魔鬼造型生动，殿堂规模宏大，几与大唐皇宫有得比，实属吐蕃人建筑登峰造极之作。 阎师古流连于神庙有三天，第四天他再去时，发现神庙一夜之间，成为了一片废墟。 唐军执行“城管计划”，捣毁了神庙，有计划地摧毁吐蕃文化！ 阎师古闭门一个星期，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画出了上百幅雍仲本教神庙图像，幅幅建筑造型精美，塑像神态逼真。 除他之外，再无雍仲本教神庙图像。 那些图像，藏于深宫之中，只供皇家欣赏，直到唐蕃已经不可分，才有外借给历史学家作科学研究之用。 不止是雍仲本教神庙，还有许多被唐军摧毁的建筑物，不少都可以从他的画作上看到。 因为青藏高原，激情与勤奋，阎师古堪称高产专家，他精力充沛，平均一天作画十幅以上，从大将军到小兵，人物刻画生动，形象鲜明，实为难得的佳作。 作为难得的高级画师，阎师古深受优待，他是唯一可以参加高级军议的无关人员，在军议时秩序深严，而阎师古则可随意走动，各个方位观察与会者的神态，从而作出最好的画作。 他画下了韦晞冲锋英姿，行军时的风采，还有宿营时放松，每到一个重要地方，阎师古都画下了韦晞的影像，最终形成了一套五十四幅的大作《韦大将军平吐蕃套图》，每幅画作准确流畅，工笔细腻，充满表现力，充分表现出韦晞在各种情形的表现，神韵独出，实为难得的佳作。 而其他的将军也有不少画像，画得他们栩栩如生，个个都视画作为传家宝。 这套画作带回洛阳，收藏于太平公主府里天簌殿，供太平公主赏鉴后说道：“千金不换！”遂以每幅画二千贯的价格，重赏阎师古十万零八千贯铜钱！ 为方便及保护阎师古，专门有一火人贴身保护他，并侍候他，他只须专注作画即可，而另一火人则保护他的画作，一切听凭他吩咐！ 如此良好的环境，阎师古功成名就，他尝到了甜头，只要韦晞征战，他立即追随，韦晞一路向西，打到大西洋边，阎师古也画到了大西洋边，宣传韦晞的武功，也给后人留下了惊人数量的传世精品！(未完待续。) 第四四八节 类乌齐三头 “已经是半个月了，为什么逻些城还不派更多的援兵，不在这里死撑，难道他们不知道万一给唐军打到逻些城下，那将是势不可挽了吗？麴萨若（吐蕃国舅，执政大臣）是干什么的！”阿史那赤鑫经历了一天的战事，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的话，囊谦守将归泥当无言以对。 他们的报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向逻些城，如石沉大海，没有反应。 唐蕃联军人多势众，现在唐军骑兵有三万，步兵也有三万，加上归顺的吐蕃人也有三万，还有一万工程兵，十万大军悄然成形，对当前之敌形成了沉重的压力。 阿史那赤鑫精通兵法，尽了一切能力去阻截唐军进军的步伐。 可惜唐军士气如虹，悍不畏死，人人红着眼睛，都沉浸在征服吐蕃，成就伟业的疯狂中，而且他们的指挥官都是老到之辈，部下发了疯，他们神智清醒得很。 将帅们不轻视敌人，不轻易中伏，指挥得当，吐蕃人进攻难以奏效。 会用兵，会用不怕死的军队，阿史那赤鑫能够力挡他们好些时日，他觉得自己都是兵法大家了。 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是该死的带路党，囊谦守军进行坚壁清野，结果长巴约凭着他之前在唐蕃古道做生意的人脉，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当地的一个大土豪投唐，他立即向唐军支援了二万头羊！ 现在唐军前军的补给甚至不用后军运输，靠着沿途吃羊，吃吐蕃人供应或者抢来的牲畜，也能够活了下来。 长巴约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他总能够在唐蕃古道上找到合适的人员，关键时刻给唐军支援。 凭借着带路党，他们熟悉当地地形，吐蕃人容易设仗的地方被他们指出来，吐蕃人不是给水源下毒吗？但吐蕃人上万大军也要饮水的，需要水源同样不少。 结果他们赶去补水时，唐军就在秘密的泉眼边等待着吐蕃人的到来，居然反客为主，立即与吐蕃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要不是吐蕃人跑得快，只怕给唐军统统干掉。 更让阿史那赤鑫恨得牙痒痒的是长巴约到处煽动吐蕃人造反，说“王廷无道，擅长大臣，论钦陵父子世代为国尽忠，竟然落得此等下场，令人痛惜，我们还要给这样的王廷卖命？” 因为资讯不发达的原因和时间关系，吐蕃许多人不知道麴萨若是什么货色，却大都知道论钦陵是一代强人，在他经营下，吐蕃国势鼎盛，对吐蕃有大功，他给王廷逼死，证实了王廷无道。 长巴约乘机再宣传唐蕃一家亲，说先君松赞干布是大唐的女婿，唐蕃是亲戚，今有大唐天子兴义兵，为论钦陵报仇，早日加入我唐蕃联军，以免将来玉石俱焚！ 除了言语开道，还有金钱助阵，长巴约是善财童子，给各路豪强带来了精美的金绽、银绽，金器、银器，丝绸衣物、茶叶、烈酒、各式用具器皿等等，甚至唐军打造精致的兵器也很受欢迎。 这韦晞舍得给，也能够给得出-----你去路上找着一个素不相识路人说送他一百万，他往往会用看骗子的眼光看着你，而有熟人从中牵线，就有可能相信你，长巴约起到这种润滑剂角色的功能。 此起彼伏，阿史那赤鑫觉察到自家军队力量渐弱，沿途退兵，于险要处设伏，节节阻挡，而他与归泥当急退至类乌齐地界，与当地守将摩维支商量对付入侵唐军之事。 帐内地毯上，三位吐蕃人盘坐，商议军情，旁边小几上青烟袅袅，散发出清幽香气。 这是沏的唐茶，此时唐人已经懂得了韦晞所教导的“炒茶法”，制造出来的茶叶泡水味道一流（至少对于吐蕃人是如此）。 茶叶来援于缴获，阿史那赤鑫杀死了小队唐军得来，就借花献佛，送给摩维支。 一叶知秋，唐军的东西这么好，也给得起，加上有带路党做中人，或威胁、或收买，而吐蕃人的国家观念淡薄，不识大势，容易收买，阿史那赤鑫心情沉重。 摩维支头上秃秃，因此在帐内都带着帽子，他红光满面，声音洪亮，近距离震得大家耳膜生痛。 他大摇其头道：“难难难！我接到你们的消息，立即组织兵马，现在只得八千骑兵！” 八千人！ 阿史那赤鑫与归泥当对望一眼，均觉不妙。 他们两个打到现在，还有四千人而已，合兵为一万二千骑兵。 其实唐蕃古道上的大大小小的部族还是有些人力，问题在于，他们不能够对唐人形成数量优势，则弱兵劣马对于战斗无所助益，反成拖累。 论钦陵时期的二场大非川论战，吐蕃人占据数量优势，位于攻势地位，什么兵马都可以使用，因为是吐蕃人攻唐人，唐人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只能接招。 而现在出现吐蕃人本土作战，唐人比吐蕃人更多的本末倒置的荒唐局面，则唐人进攻，吐蕃部队稍一不纯，动作不力，即时给唐人集中兵力打掉弱部，则其他人心惊胆战的，士气大跌，仗都不用打了。 归泥当愤愤不平地道：“逻些城还不派援兵，我们这里都快支持不住了！” “是啊！”摩维支脸上肥肉抖动地附和道，他倒不见得多爱国，只是比起那些愚民来想多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等唐人占领吐蕃，他们的统治下，还会让吐蕃人过得那么舒服？尤其是首领。 阿史那赤鑫沉吟道：“应该是那曲那边的桑朵在搞鬼，他牵制了麴萨若的兵力无法外派。” 引得摩维支和归泥当一致咒骂桑朵不识好歹，唐人都打到家里来了，还在与麴萨若闹矛盾。 骂完桑朵，问题依旧，逻些城明摆着派不出援兵，只能够靠自己。 “不能够再象之前那样袭拢战为主了，我们，都不知道谁在袭扰谁！”阿史那赤鑫苦笑道。 要是没有带路党，唐军不熟识地形，很有可能给吐蕃人所趁。 有了带路党，唐军如虎添翼，协同作战，吐蕃人反倒给他们先出动，追着打！ “我*****！”事实上，阿史那赤鑫火大了，他一个突厥人为吐蕃人尽心尽力，而（归顺）吐蕃人却成了唐军的马前卒，攻打吐蕃不遗余力的。 他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他与归泥当配合默契，但摩维支不那么好易与，不受他的摆布，长时间作战，就是夜长梦多，保不准打到最后，摩维支会投唐，拿他阿史那赤鑫的脑袋作见面礼。 “该当怎么样对付唐军呢？”为阿史那赤鑫算计着的摩维支问道。 “伏击他们，打一场大的！”阿史那赤鑫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道。(未完待续。) 第四四九节 有什么吃什么 走在无穷无尽的大山和盘山路上，还要担心路边不时蹿出的吐蕃人，唯一庆幸是，吐蕃人很懒惰，他们甚至不肯下马去干刨地挖沟，山顶砸石头、道路堵木墙的勾当，真要如此，他们把道路给刨断了，唐军进军就会遇到麻烦。 范无伤曾经与长巴约吹牛皮，讥笑吐蕃人不会打仗，要是他们唐军遇到敌人入侵，他们会将整座山壁都给撬下来，把道路大堵特堵的，看敌人怎么走！ 长巴约瞪着他道：“这么做会得罪山神的！” “山神？”范无伤诧异地道。 “对，山神！”长巴约虔诚地道。 他们信奉原始宗教本（苯）教，认为万物皆有灵，不可轻动，大山有如山神的肌体，谁敢去触动山神，必受山神的惩罚。 “这山有山神？”范无伤不信地道。 “当然有山神！”长巴约不容置疑地道：“你得当心，别让士兵们乱砍乱伐的，否则我们会有麻烦的。” 啊哈，道路两旁的景色是变得不错，有些神似北美的落基山脉，山上布满了郁郁葱葱的针叶林，被一片片绿色的草皮与河流连接起来，头天顶无比蔚蓝，太阳灼烧这大地。 长巴约告诫道：“尽可能不要触动山林，要打柴就捡干枝枯叶。” 他补充道：“现在上天还是眷顾我们的，也是我家四弟的福气，你没看到天气很好么，要是下雨或者下雹子，那就有得大家不爽了。” 山神？范无伤是不怕的，因为他家主将是个大妖，在洛阳时甚至连山神也给干掉过一个。 但福气这事儿，范无伤还是比较信的，遂下令军队不许轻动路上的一木一石。 要动的话，范无伤默默地想着等攻下逻些再说吧！ …… 唐军骑兵是史万超带着一万骑兵先行，中军是韦晞和范无伤，杨成献押后，至于吐蕃人的骑兵有两万与史万超一起，一万与韦晞一起，唐军的步兵工程兵混合着走。 都是作战部队，速度很快，进展也快，他们与后面的辎重早就分开过了，依靠沿途征收的青稞、牲畜为食，长巴约与一些人面较熟的首领不打仗了，他们所有时间都在忙乎给大伙儿弄补给，十万人的补给不是小问题。 这么个背景下，糌粑大为盛行。 因地制宜，将不去皮的青稞（有条件的加上芝麻与碗豆）炒熟后再磨成细面，是为糌粑。 路上带着，食用时用少量的奶茶、奶酪等搅拌均匀，用手捏成团即可食用。它不仅便于食用，营养丰富，热量高，很适合充饥御寒，最重要的是便于携带和储存。 糌粑的问世始于公元七世纪，藏王经常出门带兵打仗，但雪山连绵不断，地广人稀，军队补给不容易，煮熟更不容易，因为海拨高的问题，用上一吨的干牛粪也不一定能够烧开一锅水！因此藏王很是头痛。 然后，天上的格萨尔王给藏王托梦，怎么不将青稞炒熟磨粉，既便于携带又便于贮藏，藏王醒来，即命部下烧锅磨麦，筹备军粮，青稞秒麦飘香，其加工方法很快传遍了雪山草地。 韦晞现在贪天功为已有，厚着脸皮说糌粑是他的发明，其实藏区人民的发明，但他掌握了语话权，说他就是他的了。 伴随着糌粑的少不得奶茶，韦晞并没有使用酥油茶的方法（太麻烦了），而是采取新疆奶茶方法：先将茶水煮沸，然后加入牛奶烧煮，搅匀，待茶乳完全交融后，再加适量的盐即可。 制法简单，味道很一般，实在话简陋得可以，但就是这样的奶茶，能享用的人只有军官，因为燃料缺乏，首重于做糌粑，路上收集到的干牛粪和枯叶枯草枯枝，统统都用在了制作糌粑和煮肉的要务上。 即便如此，唐军征服吐蕃之旅明面上光鲜，实质大家都饿着肚子打仗！ 十万人的补给对于贫瘠的青藏线负荷不胜其重，尽管长巴约等竭尽所能为大伙儿筹备粮草，但补给始终不足。 肚子瘪瘪的感觉很可怕！ 为了大家的胃口，为了活下去，有力气打仗，超往下走，唐军不得不放弃了一直坚持着的不动藏区动植物的训令，而是见到什么就吃什么。 于是青藏线上的野牛、岩羊、盘羊、藏羚、藏野驴、白唇鹿、梅花鹿、马鹿、獐子乃止于雪豹、狼、狐狸、野狗统统遭殃，那时期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唐军见着就开弓射杀，吮血食肉，吃得满嘴鲜血，状似生蕃，让同行的吐蕃人都在嘀咕：“唐人不是最文明的吗？” 反正路遇有气的东西都倒了大霉，唐军钓鱼、网鱼，做水坝围鱼去捕鱼，天上飞的鸟，自有神箭手招呼它们，堪称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统统都是食物，唐人从不挑剔，愉快地将它们吃下肚里。 归顺的吐蕃人见唐人惊扰了大地万物，大惊失色，惊过去干涉，唐人则争辩说“大将军有令，背脊朝天为人所食（怎么好象听起来是广南东路的说法），我们只是遵照大将军的命令而已，他乃天子女婿，说什么都是对的，你们说不是？” “呃！……”吐蕃人无言，见到唐人想劝说他们共同食肉，吓得跑开了。 当是时，雪域高原上人烟稀少，对自然影响较小，野生动物种类不多，但数量不少，沦为军粮， 在野牛沟，唐军一气射杀了二千头野牛，方圆百里的野牛灭绝。 他们一气干掉了近五千头的藏羚羊。 雪线上，人们打死二头雪豹，剥皮进献给韦大将军。 雪原上的野鸡，笨蛋得可以，人们直接跑过去将它们给捉住，煮成了一锅锅的鸡汤，很有良心地给病伤员补补身子 …… 杀得过多，一时间没有足够的燃料煮熟，人们就将肉切成细条，用盐腌了，拿麻绳穿了，挂在辎重的马上带走。 依靠自然风干，或用马身上温度把肉干燥，吃起来方便。 但这么走动，显得极为滑稽，自嘲我们都是叫化子了。 感谢韦大将军，上到雪域高原，唐军带有三件宝：一是茶叶，它的用途毋庸置疑；二是盐，腌肉极用得上；第三是肥皂，弄得再肮脏的手，在进食前总要找到水源，把手用肥皂洗干净再来吃饭，这是每一个火的火长瞪着眼睛督促的，因为这是韦大将军的军令！ 与吐蕃人相比，唐人在青藏高原上生病率更低，让吐蕃人羡慕不已。 就这样，唐军前锋部队凭借着这百搭的军粮，打到了逻些。(未完待续。) 第四五十节 将亡（一） 渐渐脱离石山区域，路更加地开阔，高山牧场随处可见，借助夏天，草势长得挺好的，绿油油得让训练有素的军马都忍不住想去吃草了。 后队的杨成献率上万骑兵，人马如龙沿着在平坦的道路行进，一眼望不见头尾 杨成献边行马，边思索着。 走后面的部队确实吃亏，仗没打到多少，就连补给也吃得不好，哪怕是遇上的野生动物，也给前队杀了个干干净净，应该前后队轮换，不能够什么功劳都给前队抢去了。 嗯，打个什么借口呢，就说前队需要休整，让后队先上！ 他正在琢磨着怎么样向韦晞开口，眼光一瞥，立即凝住。 高山牧场上的山顶处出现了一条黑线，取过望远镜，把黑线后近，忍不住乐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等他发出警报，就听到自家的队伍里有人喊起来：“吐蕃人！” “在哪？在哪？”军人们叫嚷起来，欣闻敌人到来，大伙不是怕了，而是急于求战，士气可用。 吐蕃人大至！黑压压的如突发山洪一样涌来，那样子极为可怖。 杨成献虽然也很年轻，却相当老练，他出身将门，很年轻的时候与韦晞一个锅里搅食，等韦晞高升，他也水涨船高，位置虽高，却很踏实，凭军功升上来，不是那种世家子弟凭家世升职。 见状不惊反喜，立即招呼传令兵四处收拢部队，集结成群，同时急报前队。 大片的敌军已经近至三百米，马上就要开战的形势。 这里地势开阔，合适战斗，吐蕃人足足过万，旗帜飘扬，浩如见过的大海子， 而唐军后队上万人，行军途中，匆忙之中只收拢了八千人，尚有最前面最后方的二千人还在急奔归队，如此将会疲惫不堪。 …… 阿史那赤鑫、归泥当、摩维支三蕃将领衔走在吐蕃人大军前，眼望对面的唐军，恶意满满。 大大小小与唐军打过不知道多少仗，阿史那赤鑫有所了解唐军部队。 前队的史万超是位悍将，手下兵将簇拥，想杀死他不付出惨重代价绝非易事。 冷兵器时期，勇将的作用太厉害了，所到之处，就象凿子凿墙般，想对付他，对方也得使用同样的凿子才行，但这种凿子不是想有就有的。 中军的韦晞是主帅，杀死他的诱惑非常大，只须杀死他，攻吐蕃唐军将不战自乱，哪怕是李谨行也无法支撑大局，这位大将军可是军中的灵魂！ 但阿史那赤鑫劝阻归泥当和摩维支想想得了，有多大的能耐要自知，如果论钦陵在，则可对付韦晞，其他的人，不成。 他冷笑地对蠢蠢欲动的两个家伙道：“你们信不信？韦晞手里就算有五千人，也可以打败我们一万二千！要去你们去，不要预我！” 归泥当和摩维支颓然而止，他们知道阿史那赤有理，作为唐军第三代将帅中的第一人，他自带勇气光环，追随他的部队能获得勇气加成，足以以一当百。 当初韦晞率三十人小队敢挑千骑，当小队队员们不怕？真以为他们有三头六臂一骑破千？但与韦晞在一起，就是不怕！ 所以吐蕃人打击方向落在杨成献头上，唐军前中后队三个包子，捏来捏去，觉得后队好捏一点，真是如此？ 吐蕃人有点把握，占据的优势在于以逸待劳、以多胜少，还有一条是以高制低，他们所在位置相对高上一点，从高处杀下去自然有好处。 …… “呜……”沉闷的牛角号吹响，接着是喧天般吵闹的鼓声，声震四野。 此时阳光明媚，阳光下一片金色的草原，像是来自童话世界，不可言喻，无与伦比！ 正是野营郊游的大好日子，同样也是杀人的好时节。 人马如潮，吐蕃人人两翼齐出，仗着人多的优势，往唐军左右侧面包抄而去，接着中军出动，速度渐增，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晴天的闷雷，沉甸甸地敲打着人们的心房。 “敌人要来了！” 杨成献热血沸腾，找到稍高的地方竖起了自己的将旗，高呼道：“破敌就在当前！” 部下万众一心地道：“有我无敌！” 应答过这句话，唐军也檑响大鼓，军马启动，很快地两军前锋在望。 两支敌对的部队开战的非常快，不多说一句废话，打了再说！ “蓬蓬蓬……”弓弦的响声大作，箭矢如蝗虫般从骑军阵中升起，向对方军阵落去，黑压压的，箭矢从空中交错而过，遮的阳光都是一暗。 两军箭雨甫一升起，便是连绵不断。 箭落！ 唐蕃的骑兵们惨叫声中，纷纷被箭矢射落马下，战马在箭雨中穿行，不时嘶鸣倒地，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箭击呈平分秋色之势，吐蕃人占据高地，箭枝有势能加速，但唐军的弓箭更硬，而且防护更好。 后队还在不停地放箭，前方已经收弓入袋，取过兵器，怒吼，狂冲！ 战马奔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杀啊！杀啊！……”片刻后，两军爆发出疯狂的呐喊声，接着战场上各种嘈杂混在一起，喧嚣一片。 箭矢依旧漫天飞舞，刹那之间，“砰砰砰……”沉重的巨响在四下响起，许多战马对撞一起！ 唐军奋不顾身地向前冲锋，吐蕃人一时间竟有种两眼发直惶恐感觉！ 剧烈碰撞之下，立即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空中飞人”，当空抛飞出去。 长矛刺进对方身体发出的惨叫声、马的嘶鸣响彻一片，地面上尘土滚滚，还没死的战马四肢倒在地上垂死挣扎，流出的血很快在地上积成了小海子。 马刀是英雄，长枪是好汉！ 马刀砍杀的叮当声响成一片，马刀斫肉的声音和长枪入肉的声音是军迷们感觉到最迷人的音乐乐章。 两边杀成一团，吐蕃人原本计划两翼夹击唐军，但唐国反而进行反冲锋，反过来包抄吐蕃人，骑兵的好处在于机动性强，不易被包抄，如此，青青草原仿佛一个大漩涡一般，双方的马兵都在来回冲杀，渐成犬牙交错之势，你杀我，我追你，场面浩大，可惜随军画师阎师古不在场，否则他会喜得掉马下的！ …… ps：将亡有两含义，一是将军阵亡，二是吐蕃将要灭亡，战斗关系吐蕃国运。(未完待续。) 第四五一节 将亡（二） 敌方人多，又以逸待劳，还是骑兵，因此杨成献不管不顾地率军亲冲击吐蕃人中军。 狭路相逢勇者胜！ 轰鸣踏地，战马让地面在颤栗，两边骑兵迅速接近，战斗顿时变成了流血的杀戮，刀剑铁枪在人群里挥舞，天地之间像一锅烧沸的水一样在激烈地翻滚！ 有了左右勇士们的护翼，杨成献施展杨家锁喉枪，在两军对撞，间不容发的刹那间，捅穿敌人的咽喉。 这才是锁喉枪的真谛，杨成献只觉得手里长枪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而准确地刺到他需要他刺到的位置上。 枪法施展，扎、刺、挞、挟、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无一不随心所欲，平日练习怎么也达不成今天这一境界。 于是吐蕃人有幸尝到杨成献升级之后的枪法，他所到之处仿佛是血雨腥风在席卷天地，偏偏此时头顶上却眼光刺眼！ 无一合之敌，吐蕃人根本无从招架他那神秘莫测的枪法，只有积年老兵才有可能在他的枪下不作亡魂。 情况现在只能用乱字来形容，到处都乱糟糟的，骑兵们夹杂在一起，扭成一团胡乱砍杀着。 刀锋凌厉，寒光迫人！ 军中一片涌动。紧接着唐军军鼓声大作，骑兵方阵向前推进，如同一道刀光稳稳平推，又如一条黑色的巨浪汹涌奔流。 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交战各方的军阵犬牙交错，不时有铁骑洪流在人群中滚滚而过，许多人就在这些来去如风铁蹄践踏下失去性命。 “杀！”唐军吼叫着，马刀挥舞，他们依照将领指示，每天挥刀万次的效果显现，千百颗吐蕃人丑陋的头颅被我们砍掉！ 再来！ “杀！”千百人再怒吼着，又是千百颗吐蕃人头颅不翼而飞。 还来！ “杀！”再来一轮。吐蕃人纷纷倒下。 吐蕃三位首领震恐万分，发现与唐军对拼马刀的结果是吐蕃人完败。 唐军整体如同一颗巨大的心脏般，每蓬勃一次，吐蕃人就悲惨一次，如是几次，吐蕃人败势已成。 战场形势逆转，敌对双方优劣势倒转，吐蕃人先前优势荡然无存。 唐军不断冲击拼命抵抗的吐蕃人，在杨成献的率领下他们就像一支支锋利的镰刀不断削向敌阵，直到敌人崩溃，这才穿凿而过，然后回旋包抄，驱逐敌人。 在突击中，阿史那赤鑫、归泥当、摩维支哪怕是亲率军阵，不久前还在战阵之中耀武扬威，此刻也如丧家之犬般在乱军中随波逐流。 他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顽抗，重组军势，也在唐军凶猛的攻击下，将他们中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防线扯得七零八落，直至溃不成军。 眼看着部队被打得支离破碎，“败了！”可怕的念头在吐蕃人脑海中升腾，最终占据了所有的思想， 危急关头，三个吐蕃首领停止了无谓的抵抗，各自率领亲卫队往后退却，他们向着拥挤着傻乎乎不知所措的已军痛下杀手，刀砍枪刺，杀出一条血路——自己人的血路，准备逃跑。 然而他们的旗帜鲜明，是极惹眼目标，给唐军锁定。 唐军校尉米五郎找着归泥当、带着本部兵马，擎弓在手，往归泥当等一通攒射。 有如神助！ 马匹悲鸣人惨叫，竟然归泥当一众统统统给射倒在地，没有一个可以逃脱。 归泥当有亲兵当肉盾，侥幸没被射中，不过他的马给射死了。 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迎面是泼雨似的一阵箭射来！ 他连中三轮，身体插了不下百枝箭，背靠他的死马，双目圆睁，兀自屹立不倒！ 摩维支正在奔逃，眼看将要脱困，只听见后面鸾铃声响，传来一声怒叫道：”哪里走！“ 他给杨成献截下，都认出是对方首领级人物，立即展开大战。 杨成献的锁喉枪固然厉害，但摩维支手提宝刀一口，他虽然没有杨家枪的招式，但多年打老仗血战得出的自创刀法也是非同小可，而且他力量巨大，眼力老到，竟与杨成献打了个不分胜负。 要是单p，杨成献不妨与他玩下去，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杨成献急挥长枪，枪头乱颤，不离摩维支的面门喉咙和胸口处。 趁他忙于挡格时，杨成献往身上一摸，紧跟着手上乌光闪出，疾快地打向摩维支。 他的宝刀给枪牵制住，无法迎击，无奈地把身体一偏，虽然避开额头要害，却让那枚铁弹重重地打在头盔上。 “啪！”打得摩维支眼冒金星，一个疏神，给杨成献枪头往下一捅，直插进他的肚子里！ “啊！”摩维支发出一声惨嚎，竟然给杨成献把他给挑起，一甩，直跌入到一群吐蕃人群中，再也不能够站起来。 “不！”稍远处惊天动地地一声大叫，阿史那赤鑫连续看到两位老友战死，坏人也有朋友的，那个悲痛欲绝啊。 他跑得最快，找了个小山岗，下马结阵，或持步弓劲射，或持方盾挡住流矢，或持长矛逼退仰攻唐军，待守势一定，即聚拢部众，试图止住颓势和接应兄弟们。 不料没接着兄弟们，却看到了让他心丧欲死的二幕，尤其是归泥当，与他配合默契，甘当绿叶辅佐他作战，与凶恶的唐人一路接战直到此，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兄弟！ 刹那间，似乎眼前浮现归泥当的音容笑貌。 胡歌知雅意，碗酒谢良朋！ 不能同月同日生，那就同月同日亡！ “我跟你们拼了！”阿史那赤鑫双眸通红，他能够逃脱的也不逃了，率亲卫队百余骑闯过忙着逃命的吐蕃人，逆流而上，直取杨成献。 非常悲壮的一幕，耳边，战鼓阵阵，阿史那赤鑫，这个捍卫吐蕃的突厥人，率领不多的人马冲向唐军，金戈铁马，寒光闪闪，有如无畏的战神！（杨成献旁白：“我成了衬托的反派了？”） “砰砰砰！”一路砸飞阻挡的唐军。 他手持铁锤一柄，接战杨成献的长枪，含怒出手，一时间杨成献也给他来了个结实，只觉得对方铁锤力大无比，难以招架。 铁锤上带有链子，可远可近，倏然飞出，重击在杨成献马头上，砸了个粉碎！ 那马哼都不哼一声就轰然倒地，把杨成献也给带到地上，他狼狈地刚爬起身，就见阿史那赤鑫凶悍无比地向他冲过去，斗大的锤子直击而来。(未完待续。) 第四五二节 将亡（三） 生死关头，杨成献脑子却是异常冷静。 他双眸注定铁锤来势，长枪迎上，使了个“卸”字诀，试图将锤子挡下。 然而，枪锤相交，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不由已，掌中枪已经脱手飞出！ 顿时杨成献脸色大变，须知枪在人在，枪没人亡！ 不好，突厥人凶猛，逃！ 军队上阵不是讲名声的单p，逃跑没什么丢脸的，韦晞昔时打不过就逃，逃得比谁都快。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杨成献当机立断，走之字形逃开，哪怕是逃，也逃得从容不迫。 阿史那赤鑫策马追击，立即给杨成献的亲卫队拦截，他们人多，蜂拥而来，将阿史那赤鑫挡下。 不想阿史那赤鑫今天开启了主角模板，使的铁锤似暴风声如兽咆，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那些英勇的军士们如破纸墙，捣、砸、敲、轰的刀断枪碎人飞，每狂喝一声，就有数人卷起来然后手断脚断飞出去。 他那锤子确实是那东西，柄较长，一头还系了条链子，可打近攻远的，给他舞得出神入化，近则一锤把人砸扁，远则乌光闪过，就有人被轰的满堂开花。 阿史那赤鑫火力尽开，来多少就干掉多少，可惜的是杨成献的亲卫队，一气给他伤残杀死二十余人。 问题是他依旧追击着杨成献，怎么都无法摆脱，哪怕是杨成献大兜圈子，但阿史那赤鑫的马术也委实了得，他人马合一，控马自如，紧追不放。 米五郎射杀了归泥当，见着自家将军危急，立即率众赶来，远远地往阿史那赤鑫乱箭射出。 自然优先照顾阿史那赤鑫的胯下战马，那马连中数箭，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阿史那赤鑫机警，在马倒毙前已经跳下马。 他与归泥当，归泥当力量体质远不如他，只穿着半身铠，而阿史那赤鑫浑身重甲，弓箭钉在他身上，却没伤到他多少，他带着满身的箭，迈着那种史前巨型食肉动物的步伐，震的满身装甲的铁片叮当做响，健步如飞，拖着铁锤，带出地上尘土滚滚飞沙走石，声势惊人至极。 至于被追赶着的杨成献则感觉不太美妙，有人给他送去一匹马，他刚刚爬上去，还没打马离开，阿史那赤鑫的锤子就到，逼得他快跳。 匆忙中往后一瞥，看到那匹可怜的马又给铁锤把马头给砸得稀巴烂。 “丢他m的！”杨成献咒骂一声，鸟人喜欢砸马头，不过确实是爽，换作他用这种兵器也会专门砸头。 通的一下，铁锤砸西瓜，稀里哗啦。 没奈何，只能逃，即时让他见到什么是如入无人之境，路上遇着的唐军，都给他砸飞。 好在他专心追杀杨成献，倒杀人不多，只是被伤着的军士也是够喝一壶的了。 这一追一逃，杨成献才发现自己为什么逃得不快，原来刚才掉下马时给扭到了腿，难怪怎么都逃不快，否则以他按照已军操练手册训练出来的身手，岂会摆脱不得。 不过，米五郎见着力不可胜，也舍不得再派兵员上去送死，那就智谋胜之，一条条攀山过涧的麻绳给他们取来，然后分左右、多批次地缠上去。 于是，我们可以看到电视剧上的东西给唐军演示出来，周围是一圈人拖着绳子围着阿史那赤鑫在吭哟吭哟地用力，试图将他拖倒，他如同一条莽牛般给麻绳缠着，他竭力挣扎，咆哮着，只是麻绳坚韧且滑溜，铁锤无法砸烂，想用腰刀去割时，唐军大着胆子的军士靠近，拿长枪去戳他。 杨成献总算可以脱身，他满头大汗，有人给他找回了掉落的头盔，一瘸一拐地重新上马，指挥余下战事，至于围剿阿史那赤鑫之事交给了米五郎。 米五郎使用麻绳，关键是他想捉住阿史那赤鑫！ 突厥人一路关照唐军，人前人后精神十足地露脸儿，不好好回敬一下岂不是便宜了他。 捉到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让他人前悔罪，展示唐军武力，还有谁比他更合适的吗？ 唐军极少留俘虏（因为没粮食），但对于阿史那赤鑫这等货色，是值得花费的。 日上中天，战事基本上结束，吐蕃人死的死，跑的跑，只剩下阿史那赤鑫困兽犹斗，唐军的高级军官们都跑来看热闹了！ 他冲到哪，反方向的绳子就拖着他，让他左冲右突却打不到人，简直把他当成了耍把戏表演了！ 这下唐军都解了心头火，大声地嘲笑着，有些人干脆向他射箭，把他射成刺猬。（没射他脸部要害） “投降吧！阿史那赤鑫，我们不杀你！”人们用唐话和吐蕃话加上突厥话多种语言对他讲道。 阿史那赤鑫眼望四周，眼神是不屈、伤感和绝望，但没有害怕！ 他嘶哑着嗓子道：“不！不！不！” 眼望北方，那是故乡大草原的方向，可惜，他再也不能回去了！ 他收锤在手，米五郎感觉到什么，厉声叫道：“阻止他！” 来不及了，“迸”的闷响，红光一闪，阿史那赤鑫征战四境，用铁锤砸人头不计其数，他人生的最后一砸，是砸碎了自己的头！ 周围唐军鸦雀无声！ 等到收拾战场时，有人按规定要割了敌方大将人头示众，给米五郎阻止道：“我找杨将军请示一下！” 很快地，命令传达：“将阿史那赤鑫、归泥当、摩维支三蕃将好好安葬，他们死得都象个军人，当以军人礼仪相待，不可轻慢！” 于是，找来了随军（洗衣服、扫地搞卫生）的几个蕃妇，要她们打水，清洁三蕃将的身体，然后按军人之礼下葬。 后来，大唐帝国长信侯长巴约出钱出人重新修葺了三蕃将陵墓，时至今日，三蕃将的陵墓一直保存着，一些吐蕃的后人到此勉怀，而到附近帝国烈士陵园上香的人们，有时也会分润一些香火给他们三人。 俱往矣，一切恩怨烟消云散，帝国大一统，记念他们的是顽强的斗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超越节种族之别。 …… 等到韦晞率三千骑兵赶到时，看到的是唐军正在打扫战场的情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老大到来，参谋向他汇报：“此战我军斩首敌人九千七百二十四人，伤亡六千一百，其中阵亡三千三百五十一，至残八百七十四人。” “嗯！”这仗打得还行，给敌人优势兵力围攻，还战而胜之，不错。 他找着杨成献，见他脱了铠甲，由随军男护士给他用药油大力地搓揉，扭伤的腿部那个地方肿得大了一圈，他告诉韦晞道：“我走不动路了，他们准备用马车送我去中军战地医院，我要找那里的护士妹妹，这家伙的手艺太差！”（韦晞中军有女文工团和女护士，共它部队则李谨行那里才有） 听着他的话，男护士更是用力地搓下去，让杨成献脸色扭曲，韦晞幸灾乐祸，心忖道：”你要庆幸的是你现在不是在打针！“(未完待续。) 第四五三节 将亡（四） 在三蕃将为吐蕃尽忠，米五郎向阿史那赤鑫招降的同一天，同样的话也给吐蕃国舅麴萨若捏着鼻子说了一次，可惜听话者同样不睬他。 “投降吧！桑朵，我们不杀你！”麴萨若着人叫道。 “呸！”桑朵的回答简洁明了。 …… 北大将桑朵打着为论钦陵报仇名义起兵造反，于那曲大干快上，他攻打逻些（被击退），打劫各地，赶走官吏等等，起初逻些方面的贵人们不当一回事，尽成为拿小板凳吃瓜群众等着看麴萨若笑话。 他上位靠着妹子做太后，根基不深，虽然逼死论钦陵，乃赞普的光环笼罩方成功，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如果赞普不出面，论钦陵必定重掌大权！ 至于麴萨若，扔一边凉快去吧。 看不起麴萨若，桑朵闹得越欢，贵人们从麴萨若那儿争得的利益也就越多。 但唐军深入唐蕃古道的消息传来，贵人们这才惊慌起来，单是桑朵造反，甚至唐军入侵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同时发动！ 首尾不相顾，兵员就这么多，打不了这头打不了那头。 麴萨若召集所有贵人们开会，这次他也不客气了：“你们再不帮我，行啊，我就带着赞普，去类乌齐迎战唐军，至于你们高贵的人们，留在逻些城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哎，国舅爷，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嘀捏！”贵人们愤愤不平地道，潜台词是你选派的将军无用，怎么都打不赢别人怪得了我们！ 经过一番争吵，总算达成协议，各家贵人们联合出兵，来真的，而麴萨若则将王廷上一些重要的官职让给他们。 麴萨若和贵人们起了血本，总共起兵马十万，都是本部族的精兵，组成王廷军，浩浩荡荡，拥入到那曲地区。 桑朵敏锐地感觉到压力增加，敌人一波波地杀来，他马上指挥部队游击，不与对方硬拼。 无奈敌我力量悬殊，同时那些老牌世家根深蒂固，就算论钦陵在世时都只能对他们打压而不能够将他们连根拨起，他们这一发威，立即让桑朵知道什么叫做头痛。 他招收不到新兵员、募集不到粮草，过往对他笑脸相迎的地方豪强或对他闭门不纳，或冷嘲热讽，可恨他现在敌人太多，否则必将他们尽数杀光！ 更可恨的是逻些城里的大族派出说客，劝说他的部队，有许多人悄然离队……在他觉察后，高姿态地宣布来去自由，感谢大家的效力，再见不是朋友的话语后，也算是光明磊落地与他分别。 好在他还有一批兄弟，论钦陵时期的死忠，一心为论大相复仇，对他不弃不离。 但其势已孤，只得万余骑兵。 也有人劝说他投唐，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投奔唐朝，不失封公侯也！ 但桑朵为人不同，他拒绝道：“我忠于论钦陵，却有愧于吐蕃，不拿这样的作为去唐朝交换高官厚禄！” 面对着优势兵力的围剿，桑朵使出浑身解数，大玩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拢、敌疲我打的招数（游牧民族的特色技），不过吐蕃贵人们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玩这手早就熟透了，而且他们也有马！ 游击战得看谁与谁玩，当大家都有马时，追击方有更多的马，主动玩游击战者反倒处于不利位置，尤其是游击战的基础----百姓们不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时候！ 那曲形势复杂，各方势力都在里面伸手，有的同情桑朵，更多的则见风使舵，改变了对先前支持他的态度，不仅不支持桑朵，还给王廷讨伐大军通风报信。 桑朵的游击战大打折扣，终于，他的驻地被人密告，王廷军大队人马杀到。 桑朵见敌人势大，不想对敌，拉队就跑，无奈人马俱疲，无法摆脱，给敌人追在后面。 见状再跑下去，部队会被拖跨，连打都没机会了，桑朵遂停军作战。 正如战死的阿史那赤鑫一样，桑朵如以快马脱离，再顺唐蕃古道迎向唐军，还是有很大的机会逃生。 但他放弃了这个机会，选择与他的兄弟们迎击王廷军。 是日，唐军受到吐蕃军进攻时阳光明媚，而那曲地区同样是原野沐浴在一片金光灿烂里。 王廷军一众贵人在麴萨若的亲率下，眺望对阵，只见桑朵骑在高大的大宛战马上，左右挎刀，左右各有弓箭，他双持不止是刀，亦可左右开弓！端的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双方阵势对比，王廷军一众人多，但参差不齐，而桑朵军人虽然少，却更加齐整，虽处劣势，反倒士气旺盛。 尽管大家敌对，也不得不承认昔论钦陵极有眼光，提拔起来的北大将桑朵名不虚传。 抱着万一的希望，麴萨若差人劝降，并给出了优厚条件：他依旧是王廷的北大将，为抵抗唐军的副将！ 很理所当然地，桑朵拒绝。 没得说，双方开战。 …… 桑朵亲率三千精骑，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冲往麴萨若中军。 已方人少，破敌策略必定是擒贼先擒王，只要杀死麴萨若或者冲垮其中军，事情自然了局。 但麴萨若也不傻，中军厚实无比，等着桑朵的到来。 双方对射，箭矢带着令人恐惧的锐啸声，不断落下，王廷军中军颇为密集的阵型，让他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不断的承受伤亡。 箭矢打在盾牌上的脆响，以及入肉时的噗噗声，是如此的密集，同时也在考验着士卒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应变的反应。 王廷军骚动起来，麴萨若急派人吼叫道：“敢退者斩！” 他的侍卫队来回奔驰，方才压制住士兵的不稳定，硬着头皮与桑朵军对冲 蓬蓬蓬，沉重的对撞声，那是双方战马撞击。 呼！道道寒光闪过，跑在最前的王廷军士兵脑袋飞起，高高飙射的刺目腥红令所有胆寒的王廷军士兵骇然止步。 在桑朵的率领下，军队挥舞着马刀、长枪、狼牙棒、铁流星、铁殳、横戟，势不可挡，直杀得王廷军在寒光闪闪马刀和冰冷的铁器重击声中惨叫殒命。 王廷军第一波次也是三千人，在短短时间内给桑朵军摆平。 第二波次还是三千人，坚持多一些时间，同样给桑朵军打垮。 第三波次的王廷军勉强阻滞了桑朵军，然后第四波次的王廷军与桑朵军缠战一起。 接着双方两翼接近，初始时，桑朵军整军大占上风，杀得王廷军血流成河，惨嚎震天！ 观战的贵人们那个心疼啊，这可是他们的血本，还幸得是他们的部队，普遍军队早给桑朵击破了。 就算动用了四个波次达一万二千骑兵死战桑朵锋矢箭头，也给桑朵率骑兵硬生生地凿穿阵势，只见桑朵浑身浴血，杀气腾腾而来。 麴萨若大骇，急令第五波次的骑兵上去拦截。 麴萨若驻马高处，忙于调兵遣将，围攻桑朵，不想桑朵遥遥望着，拈弓搭箭，嗖的一箭飞出！ 足有一百五十步之处，正正命中！ 之前桑朵射小赞普距离不到百步，射不中的，远射麴萨若一箭，却告命中。 麴萨若翻身落马，桑朵大叫道：“麴萨若已死！” 麴萨若听闻，忍痛上马，争辩道：“麴萨若在此。” 声音漏风，后来诊治，原来给桑朵射中人中，折却门牙两只。 王廷军见麴萨若无事，方才心定。 桑朵双持挥刀，左右挥舞，杀人如割草，人头滚滚落下，鲜血糊满身体，只觉得快意无比，忍不住高呼道：“痛快！痛快！可惜不是唐军！” 部下虽余百人，却坚韧不拨，听得他的话，追随着桑朵左冲右杀。 此战杀得王廷军人人害怕，若不是兵力是桑朵八倍有多，保不准给桑朵击败或者逃跑都有可能。 最终，还是凭借人多势众，硬生生地以人命磨光了桑朵军队。 战场上渐渐静寂，王廷军围着孤身一人的桑朵，敬畏地望着他。 他浑身带伤，甲胄尽毁，目光所到，无人敢接，个个低头。 于是有了上面的劝降，桑朵的回答是“呸！” 在千万人的面前，听他厉叫道：“大相，我来也！” 刀在他的脖子上抹过，场上所有的吐蕃人尽皆失声！(未完待续。) 第四五四节 好兄弟啊！ 王廷军死伤各半，高达三万人之多！ 桑朵军九千六百人，战死九千人，余下多因受伤被俘，给麴萨若下令将他们统统吊死在那曲通往逻些的道路上。 与唐军厚葬抵挡的三蕃将不同，麴萨若下令将桑朵斩成多段，传首九边（各处）。 平定了桑朵军，但另一个威胁迫在眉睫。 “什么？唐军已过了类乌齐！”接报后，惊得一众贵人们跳脚不已。 现在他们在那曲，类乌齐距离那曲距离为1200里，距离非常接近，不意唐军竟然打到这里了！ 而且接到的消息有滞后性，换言之唐军已继续路上，不知道到达什么地方了。 贵人们无法淡定，新一轮争吵开始，有的人主张即时上路，在路上迎击唐军，也有的人干脆说退回逻些，凭借坚城作战，还有的人说以逸待劳，就在那曲打。 三方面意见各有各道理，麴萨若无法作出决定！ 他倾向于在那曲迎战，然而有些实力派则说你打吧，我们不奉陪，我们要回逻些。 麴萨若新近给射没两个门牙，说话漏风，那个实力派居然有意学着他的语调来说的话，末了还假惺惺地说对不起我伤风了，声音不好。 人们哄堂大笑，麴萨若那个羞怒啊，涨红了脸，恨不得叫来刀斧手将他给砍了！ 大家众口难调，吵成一锅粥，一些老臣子见状大摇其头：未战已败，换作论钦陵在此，他们敢吵！ 麴萨若不能一言九鼎，但有人能够。 …… 他请出了小赞普，众贵人俯首贴耳。 赞普是神！ 贵人们其实很清楚赞普也要吃喝撒拉，在他们心中，有更多的不敬思想。 但，世事难说，桑朵射过二箭，一箭远距离伤了麴萨若，另一箭近距离却不中小赞普，神奇的事情让贵人们心中嘀咕，终究听命行事。 小赞普说大人话道：“国事艰难，唐人打来，我吐蕃危急！” “须同舟共济，共同对敌，不可再作争执！” “麴萨若一片忠心，一切皆听其吩咐，不得有违！” 他金口一开，诸人听从，遂在那曲做好准备，召集军马，筹集粮草，积极备战。 他们要一战定江山！杀唐军一个片甲不留。 等啊等，终于八月底等来了唐军，唐军来势之快，令人心惊，更让吐蕃人惊恐的是唐军的精神。 饿狼一般的唐军！ 与他们同行的带路党也是眼神幽幽，似足恶狼。 …… 自类乌齐始，经过丁青、巴青、索县三个大据点，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4500米以上的山口，漫漫长路，一路走来，人人脸容晒黑，身体精神疲倦，什么景色已经看过，什么都看腻了。 路上沟壑纵横，河流交错，山多路险，也照样走过。 此时唐军每个人均已麻木，想着就是杀人，要不给人杀！ 不用再作动员，每个人都很明白：往回走的路更难走，那就让我们到达逻些，把战旗插在赞普王宫顶上！ 而追随唐军的吐蕃带路党们同样坚决：不做都做了，做了就做彻底，彻底干翻吐蕃王廷！ …… 在出索县前，唐军休整一天，这时，长巴约带了一群吐蕃人求见韦晞，主要是一老一少进了韦晞的帅帐。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脸色是高原红，保养得不错，身材高大，声音洪亮，长巴约介绍说逻些城里贵人娘氏家族的前任族长娘拉鲁，现任族长娘钦战萨是他的儿子。 娘钦战萨在麴萨若倒论钦陵时积极参与，如今他的父亲却代表他及娘氏与唐军谈判！ 少的那位是个小娘子，当她揭开了蒙脸巾后，帅帐内的将军们都喝一声彩。 小娘子年纪很轻，大概不到十五岁，但长得非常可观，眉如淡烟，眼流秋波，肌肤雪白，樱唇皓齿，一头黑发波在双肩，细致乌黑，尽显柔美。 此时她身穿唐装衣裙，温柔似水，又带着一股雍容华贵气息，这是大家族嫡女才有的气质。 长巴约介绍说这是娘钦战萨的小女儿娘钦氏。 一般而言，高原上的女子的肤色都不太好，这个小妞倒是特别，仅拿她的肤色来说她是大家族女儿就比娘拉鲁取出一堆金印玉印章来证明自己身份更可信。 娘拉鲁不会说汉话，由长巴约代为翻译：“他说他代表娘氏与我军（长巴约成为坚定的唐粉，直说我军）谈判，他所作出的决定，娘氏统统认可。” “很好！”韦晞应道：“问他什么条件？” 长巴约代说了，而娘拉鲁先没提条件，首先是一连串吐蕃语，说得又急又快，似在破口大骂。 “他在说什么？”韦晞问道。 “他在骂麴萨若！” “噢！” 原来，娘拉鲁痛骂麴萨若不识兵，在他看来，高原上的天地是吐蕃人的最好朋友，天时可指气候，或者高原反应，那里的气候反复无常，就算六月飞霜都有可能，而且道路险阻漫长，从而造成唐军补给困难，等到冬天，唐军的补给将会彻底中断！ “他说应该对我们节节抵抗，不断袭扰我们，让天地去帮助他们战胜我们，而不应该象现在麴萨若等着与我们决战。”长巴约耸耸肩道。 “你告诉他我们唐军是不可战胜的，有人试用过他的方法，不过没成功！”韦晞不以为然地道。 “他要求把那曲地区封给他们娘氏家族。”娘拉鲁首先提出第一个条件。 “不行，那曲地区的马匹太多了（那曲：，他们吃不下，吃下了，我们就睡不着觉，换一个！而且你要告诉他，我们就算把哪一个地区划给他们家族管理，也没有世袭，顶多是他们家族派人当都督。” 于是长巴约来了一连串的解释，娘拉鲁频频点头。 参谋取来地图，方便他们计价还价，最终娘氏家族得到了“年麦”地区作为安置族人的地方。 年麦即年楚河下游的意思，亦即“日喀则”，那里有不少河谷地区，土地肥美，河流众多，是块好地方。 然后谈起官爵，娘钦战萨可封为年麦都督、朝廷将军、伯爵，都是应有之封。 最后的条件是：“请韦大将军纳婚钦氏小娘子作妾！” 长巴约笑嘻嘻地道：“那老头说只有一家人才可以信任！” 听过他的话，帐内其他将军们也笑将起来，笑容显得很可恶。 杨成献因着上回脚伤给护士整治时韦晞的幸灾乐祸而回敬道：“哎呀，好想到时去公主府里拜会公主时看到堂下跪着什么人哪！” 韦晞冷笑道：“公主会罚你一起跪，好应兄弟盟誓‘有难同当’！” 然后程伯喜与杨成献齐声道：“有福我们一起享，有难你自个儿当！” “我擦！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算认清你们的真面目了！”(未完待续。) 第四五五节 唐蕃大决战（一） 双方计较已经已定，吐蕃娘氏家族通过出卖吐蕃而得到了大唐的高官厚禄，约定在双方决战时，他们在背后捅麴萨若一刀！ 怎么个捅法，随机应变，反正必令韦大将军满意。 他们还将吐蕃兵力部署情况说明，连每一位将军的水平、兵力情况用汉字写好，双手呈上！ 双方订下契约，一式四份，韦晞与娘拉鲁都按了手印。 按照娘拉鲁的要求，请来了他们的护卫队长，一个精实的吐蕃人叫做娘拉氏的，取过背着的脏兮兮的毯子，里面剖开，把一份契约塞进去，娘拉鲁说：“要缝合。” 一时间，大伙儿面面相觑，你让里面的家伙们比赛谁杀人的水平高，那是各有绝活，一个赛一个有水平，但来做针线？ 韦晞直说了：“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顿时大家齐声夸奖道：“大将军所言极是！” 一把怯生生的声音道：“我来吧！” 竟是娘氏小娘子，她会说汉语，还挺不错的，而且还会做女红针线活。 说归说，但大伙儿可不敢劳动她，毕竟按身份，她已经是“小主”了。 总算帐外找了个军汉，乱七八糟地缝合起来。 由娘拉氏送回给娘钦战萨，至于娘拉鲁和娘氏小娘子，则留在唐营里当人质！ 这充分表明了他们的态度，对于唐军是信任的，因此等他们退下后，长巴约恭喜韦晞道：“连他们内部的人都不看好麴萨若，此战我军必胜！” 韦晞笑笑道：“还得有赖我军努力，不可尽靠别人。” “大将军所言极是！”长巴约恭维道，在帅帐内办公事，他称呼韦晞是大将军，在人少时则称呼四弟以示亲热。 然后长巴约说道：“这娘氏小娘子是娘钦战萨的汉女小妾所生，养在正妻名份下，是为嫡女，排行第十二，也叫娘十二娘，是逻些城里出了名的美女，许多贵人都想纳她入门，娘钦战萨一直不允，想不到大将军名声所至，娘钦战萨乖乖送上爱女！“ ”嘿嘿，等打完此战再说吧！“韦晞微叹一口气道，心忖怎么样向洛阳里的母老虎交代！ …… 紧走慢走，终于接近那曲，唐军上下振奋无比，只要过得此关，那逻些将不在话下！ 他们兴奋程度之高以致于前军与吐蕃人前出部分千骑对千骑，大家p上一场，唐军并无名将出战，普通的校尉指挥，也杀得吐蕃人大败亏败，唐军死伤二百人，吐蕃人则没了一半人。 此消息传回那曲，顿令麴萨若下达决心，必须带着小赞普上阵，以鼓励士气。 敌我双方的老军头，则暗笑或者公开嘲笑麴萨若真的不知兵，你看论钦陵每回与唐军打，总来四十万大军，为啥？一p一，吐蕃人必败！ 只有二比一或者三比一甚至来四比一，才有取胜的可能。 麴萨若没有交代到领军者见大家人数相当时须避让， …… 九月十三日，唐军前锋进抵那曲郊外。 九月十五日，唐军派人到那曲吐蕃大营里下战书，与麴萨若约定三日后会战。 其实麴萨若心中已然胆怯，他想遣使与唐军谈和，不过属下劝阻，说唐军至此，决不肯善罢甘休，唯有一个字“打”。 九月十八日，太阳高照，唐军的将领们都说是杀人的好日子。 决战终于来临。那曲城外的大草原上人山人海，吐蕃人位置从南攻北，唐军则从北攻南，避开阳光刺眼。 双方兵力分布如下： 唐军兵力有归顺的吐蕃骑兵四万，唐人骑兵四万人，步兵二万三千人（往后方调动了部队，加速赶上）、工程兵一万人，合计为十一万三千人。 除开工程兵稍弱之外，顶多就是军阵冲锋和放箭，而其余部队都是精锐。 吐蕃人包括逻些城的精锐部队八万，其中属于麴萨若亲卫队的二万，其余贵人家族则五千到一万不等。 第二次大非川大决战距今不远，桑朵更是刚刚造反被平息，对于吐蕃精兵造成的损失之大，让吐蕃人已经捉襟见肘，其势孤矣。 另有十四万征召的部族，人数虽多，匆忙而来，训练、马匹、装备都很差，许多骑兵无甲，弓箭力弱，难破唐军装甲。 而士气方面，唐军那是没得说了：只能胜，不能败！ 吐蕃人嘛，有赞普临阵，他们的神带领他们，还是比较士气旺盛的。 …… 如此大规模会战，又没无线电，打起来难以控制，只能够事先商议好了战术和策略，由各部主将随机应变。 韦晞骑马，随从是毒蛇之吻，一袭的眼镜蛇披风，与之前相比，他们使用了金色眼镜蛇，金灿灿一片，非常的威风，毒蛇之吻成员统统有“御前侍卫”的名号！而且他的旗号也用了金色，在他的旗帜上头衔众多，有大唐驸马都尉、逻娑道行军大总管、右骁骑卫大将军、工部尚书、登州刺史、河湟子爵、明威将军、朝散大夫等等、大大的“韦”字极为醒目，反射阳光，将大伙儿的眼睛映花。 这是经过特许的，金色乃明黄色也，皇家服饰，普通将领根本不能用，哪怕你立了多高功勋也不行。 不过韦晞是驸马，是皇家中人，遂可打出金旗，如此与对面的吐普的天子仪仗队相对应，不落下风。 他巡视军队，所到之处，他带头喊道：“为大唐而战，我军必胜”。将士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大声应和道“大将军威武，有我无敌！”声浪一阵盖过一阵，直冲云宵。 对面的吐蕃人则来“赞普万岁！”声音倒是不弱，远远传来。 唐军开始冲锋，吐蕃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吐蕃语：“为论钦陵大相报仇！”都忍不住破口大骂：“对面的吐蕃人，你们打吐蕃也不用这么用力吧！” 没错，冲锋的正是长巴约、德尚与当雄三蕃将，他们不惜血本，主将率主力出击，头一个上阵。 可想而知他们的损失将会是多少的大！ 战前，三蕃将带了一批少年面见韦晞，提出两点，一是要为论钦陵大相报仇，因此他们打前锋，首先发动攻击，在所不辞！四万蕃军将有三万五千人出战；二是余下的五千人，多为家族的少年子弟，他们请韦晞照顾他们，将少年子弟们拜托给韦晞。 三蕃将叫子弟们向韦晞叩头，他大为动容，当场折箭为誓，承诺道：“韦晞在世一天，就保汝等子弟富贵一日，如违此誓，叫我死如此箭！” 所以说一个人的名声很重要，因此，长巴约三人放心统率吐蕃人攻击吐蕃人，绝对不留手。(未完待续。) 第四五六节 唐蕃大决战（二） 大场面！ 打着唐旗的吐蕃人一个马队接一个马队发动进攻，波澜壮阔，哪怕对面的吐蕃人（王廷军）多到好像整个天地间都是他们的人海，他们也照样冲来。 麴萨若急令征召而来的部族勇士分梯队出击阻截！ 冲锋地动山摇，呐喊声响彻云天。 两边对冲，双方纷纷张弓搭箭，等进入射程就给彼此杀乐呵乐呵的。 长巴约长枪上带了小旗子，一路举高，估摸着差不多时，长枪放平，这是一个信号，吐蕃人一致放箭：“胡胡胡……”弓弦声大作。 很好！ 长巴约们花钱没有白花，弓箭的射程远过对面吐蕃人，抛射将他们射得队列凌乱，哪怕进入了射程时的反击力度逊色多了。 不断抛射，接近后平射，把部族军马兵射得人仰马翻，像是遭了一阵暴风一般翻落一片。 同样地，部族军的平射既难以组织，射中了也无法击穿长巴约军的护甲。 一次平射，快速的箭手还有二次机会，肉搏在即。 后面的箭还在不停抛射，前面的已经撞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 不出所料地，部族军给杀得悲鸣遍地，他们不如长巴约军砍得快，砍得重，而且他们的装甲薄弱。 一通鼓响起，部族军第二梯队出动，参入战事中，这下扼制住了长巴约军的进攻，以三蕃将为首，杀了一层又一层，后面的部族军似乎无穷无尽的样子。 就这样，你杀我，我杀你，追追逐逐，打来打去，两军对峙的中间地段留下了无数的尸体。 而吐蕃王廷军的一些贵人们看得咬牙切齿，那个恨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该死的唐人，打败他们的话，将他们贬作奴隶，让他们做到老死！”有的人如是想，也有的人则暗凛唐人手段高明，让长巴约们如此卖命！ 杀上一个多小时，麴萨若不断地地调兵遣将，他已经投入了八万人，还是不能够拿下长巴约们，无法取胜，直恨得麴萨若牙痒痒的。 那边死掉了二万人，余众依旧鏖战不休。 部族军死掉了四万五千人！ 嘹亮的军号声响起，接着唐军的呐喊声中，步兵向前推进。 长得浑身浴血，如同血人一般的长巴约军纷纷一个激灵，往左右翼而去，退回到阵前暂歇。 唐军步兵以坦克般的陌刀兵为首，高举大刀，雄纠纠，气昂昂地涌入了战场，步兵二万三千人悉数上阵。 而部族军后阵促战鼓急促响起，部族军硬着头皮去冲击唐军步兵阵，即时遭遇了狂风暴雨般的屠杀。 部族军的马力已疲，难以依靠速度冲破唐军大阵，他们的箭枝无法击穿唐兵坚固的铠甲，等到接触时，甚至兵器都无法捅穿唐军装甲。 马刀砍到唐兵身上，给铠甲反弹！ 一直以来，禄东赞与论钦陵两父子是吐蕃人中对唐人的认识最清楚的：他们人多且不算，装备极好，陇右产马地在手以致于马匹也不差，而且唐人同样能战！对付他们，不占绝对优势时，不如不战！ 依靠高原，消磨唐人进攻态势。 时也势也，麴萨若没有禄东赞与论钦陵的水平高度，而且，他也无法做到象论钦陵这般用兵举重若轻，从容自若。 部族军给唐军步兵杀得真是想哭了，唐军陌刀兵手段高明，面无表情，杀人如同宰鸡杀鸭一般。 大刀举起，刀利大力，重重砍下，连人带马，一刀四段！ 其实这样子很费力气，陌刀兵有意为之，以恐吓部族军。 果不其然，见到凶神恶煞般的唐兵拿着恐怖的凶器冲来，部族军表示亚历山大，甚至在惊恐于大刀狂砍而下的威势。 他们难以攻破唐兵的铠甲和方阵，近则挨唐兵大刀狂斩，而陌刀兵背后的弓箭手无时不刻地对他们箭击。 弓弦声密集响成一片，只见那无数的箭矢抛射飞向空中，在半空滑翔，顿时又纷纷加速斜斜地落向地面，如同下了一阵暴雨。 部族军有的举盾，可问题是许多人没有盾牌，对于他们来说，一把弓、几袋箭，一把刀几乎是他们全部的兵器了，有皮甲都算不错了，怎么抵抗弓箭的侵蚀？ 更糟糕的是他们没有战斗“意识”，最起码的不要抬头挺/胸，把身体伏在马身上起码能够降低对方命中率。 唐军箭矢多如牛毛，射得部族军痛呼声响成一片，成片的部族军骑兵，像麦子一样倒伏于地，一片片的空白，出现在他们军阵中，鲜血在肆意流淌，人命在顷刻间大量消逝。 哪怕部族军添加了生力军下来，境况依旧窘迫。 根本攻不破唐军战线，挨杀受箭，部族军渐渐犹豫，挤成一团，难以向前。 然后唐军兵弓一射一个准，陌刀兵和长枪兵怎么杀都有。 部族军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恐慌中，打马往后夺路拼命逃窜！ 人多冲起来壮观，逃跑同样浩大。 最让吐蕃贵人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部族军损兵折将，打不破唐军防线。 部族军败退，冲击已军。 部族军不能够消耗唐军步兵，那么下一步，迫使吐蕃人主力出动，可唐军主力没动！ 眼看着部族军败退下来，麴萨若气歪了嘴巴，高举的手往下一扬。 下一时刻，吐蕃王廷军向吐蕃部族军射出一排箭雨禁止这些向后溃逃的部队冲入己方的营地，强逼这些败兵稳下阵脚来。 由于这是自己人对自己干的，所以在思想上他们可以接受这种惩罚逃兵的举动。 部族军起码挨射杀射伤了上千人之后才勉强停止了马步，然后被大声痛骂喝斥着：“你们无路可退了，只有停下来死战！” 重组阵势的部族军主要跑向了战场左右翼，侧击唐军和攻击远处的长巴约残部。 吐蕃人不得不出动了王廷军，不过他们不急于冲阵，数千骑兵如同狂风般在唐军侧面疾驰而过，对唐军发射箭矢，箭雨不停地落下。 唐军同样还以颜色，与吐蕃人你来我往地对射，但步兵步伐不停，依旧杀向麴萨若的中军。 “杀啊！杀光吐蕃狗！” “大唐必胜！” “为了大唐！”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铁盔晃动，大刀夺目耀眼。(未完待续。) 第四五七节 唐蕃大决战（三） 王廷军的出击遏制了唐军步兵的进攻态势，固然唐军的精神焕发，王廷军也有主心骨。 他们的神-----赞普就在阵中看着他们。 “赞普万岁！” “为了赞普！” “天佑赞普，吐蕃必胜！” 王廷军同样高呼着口号，前仆后继，向着唐军步兵阵势攻击。 他们马匹健壮，冲击力强大，一马当先可以撞毁一堵墙，利箭有的可以射穿重甲，双方大战，接战的前列往往耳边除了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吼叫。什么都听不到。眼望四周，全是血红一片，敌骑四面八方杀到，兵器狂攻冲杀，格挡反击全凭本能，任何技巧统统派不上用场。生与死皆系于利刃着体瞬间本能反应，呼吸之间，生死立决。 哪怕是陌刀兵，他们的的身体在战斗中不知挨了多少重击，敌人的兵器打来或者是马匹直撞而来，横冲直撞，打得铠甲都变了形，变得凹凸不平，奇形怪状，头盔都被打飞，杀得两条胳膊都已麻木，为了求生，只能够咬紧牙关，拼命地砍啊砍，砍不死敌人那就自己死掉罢…… 纠缠，杀成一团，血流成泊，人马尸体在一些地方甚至堆到如人高。 吐蕃人军阵中一通鼓敲响，催促部族骑兵分两路去进攻唐军主力骑兵。 以消磨唐骑的战斗力，否则唐骑硬撼王廷军骑兵，很可能王廷军败北。 韦晞看到了部族军杀到，立即带队出击，主要打击其较弱的左路，右路交给长巴约残部和工程兵。 大鼓檑响，震撼人心！ 唐骑出动，战马长嘶，儿郎们高呼，战马的马蹄在地面上踏动，如人海、如马潮，钢铁与热血组成的巨剑，以碾压一切之势向前猛刺。 “隆隆隆……”无数的马蹄声和呐喊声响成了一片，在青藏高原上阵连绵不绝，以至于千百年后，人们都可以想象到我大唐骑兵的威武。感谢军中画师净师古，他全程跟踪，画下无数战争画卷，这当中的《大将军冲阵图》生动地记下了韦晞统率大军冲锋的不可一世！（不过这是战斗夸张，韦晞并没有冲在前面，部将们一致不允许他头一个冲锋，因为行头先死，必须保着韦晞不死，他不死，就可以为大家争取利益，而不致于功绩被漂没。） “大唐必胜！”“大唐骑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数的呐喊中各种高调激昂的喊声不断传来。 鼓声催人奋进，万众都被这样有去无回的决心和气势影响了，当人身在其中，会觉得性命似乎已不重要，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感染着彼此，只想着最终一个目的，那就是胜利！ 部族军左路被击溃了！ 他们给杀得血流成河，头颅遍野，唐骑顺顺当当地击溃了部族军，直杀往吐蕃主阵，往赞普的麾下杀去！ 麴萨若立即下令王廷军次第出动，与唐骑正面交锋。 看哪，二十多万人在那曲宽阔的大草原上大战，杀气贯日月，血染原野大地！ 名将执坚执锐，冲锋在前！ 将星云集，众好汉一齐上。 这场空前大战，对吐蕃最后一战，怎么少得了他们呢，杨成献、王孝杰、黑齿常之、契苾明、辛承嗣、裴绍业、唐山、史万超、世铎、林八郎等大将悉数上阵，绝不含糊。 “嗖嗖嗖……”呼啸声密集，众人抬头往去，空中黑点点的由小迅速变大。“叮叮叮”的一阵撞击声，好些人中箭，但箭簇多被板甲弹开了。 大将们的装甲超好，特制的合金甲既轻又坚韧，能够抵抗吐蕃人的重箭攻击。 “杀！杀！杀！”史万超是个战争狂人，冲锋在前。 吃他一叫，唐骑骤然加快，众将领队铁骑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而去！ 风在耳际呼啸。因速度的快，地面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战马奔腾，史万超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瞪圆双眼全神贯注，领头带队，跑在千万人之前，简直是一种享受，他认定自己是不是凡人，而是大力神将，有我无敌！ “呼！”史万超高速接敌，往靠近的吐蕃一骑兵，大刀挥过，只觉得砍翻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大刀带飞人头高高，鲜血飙射一丈高，溅洒漫天！ 受此刺激，唐骑一齐挥刀下砍，当面之敌十有八九给我们砍倒，人仰马翻惨叫四起，好象我们在收割麦子一样。 “杀啊……”唐军将士万众一心，声势浩大，怒吼声震动天地。将士们士气高涨，奋勇猛冲而上。 杨成献长枪疾刺，“哐”地一声金属剧烈的撞击声，激响声声传四野，哪怕是非常喧哗也令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一枪划破了吐蕃人的心脏！ 那边王孝杰双刀挥动，直砍得吐蕃人接人般地一个接一个倒下。 他双持的杀伤力极大，左砍右杀，样样来得称手，吐蕃人对上他有够喝一壶的。 黑齿常之展示了强悍武力。手提大砍刀加盾牌，铁盾一撞，必有吐蕃人飞跌下马，大刀专剁敌人脑袋，必有人头滚滚，如同一头雄狮，凶悍无匹，爪牙所至，挡者皮肉翻卷，筋断骨裂。光是他一人，杀出一条血路，当易者僻，好些是吐蕃狠角都给他杀了，那一身铠甲尽皆染红。 契苾明大斧极之威猛，其大力神猛，怎砍怎有。 …… 将军们带头冲杀，战阵上杀声震天价般响，兵器在阳光下闪光，星星点点，无穷无尽。 一股股马群如同乱流的洪水一样在冲刷奔涌，所到之处，溅起血色浪花！ 吐蕃的精锐部队有点青黄不接的，往往要付出更多的人命伤亡才能够换得唐人的性命。 厮杀之间，还没临阵的将士们拼命放箭，尽自己的一番心意，两军的弓箭“噼里啪啦”嗖嗖乱飞，还有锋利的梭枪急速地乱窜，不时还有小斧头、小铜锤乱飞一气，打到谁谁倒霉。 马群里分分秒秒都有人落下马去，场面既混乱又恐怖，呐喊声更是震天价般地响，骑点奔流不息，停步者和后退者都是死，每个人都被迫成了一往无前的勇士，眼里只有敌人地冲冲冲。(未完待续。) 第四五八节 唐蕃大决战（终战） 战事僵持，吐蕃人多，而唐军骁勇且顽强，吐蕃人暂时力保都场面不失。 现在唐军步兵不顾牺牲地向前推进，唐军骑兵杀得吐蕃骑兵鬼哭狼嚎一般，只有长巴约部队与工程兵遭遇了重大的损失。 长巴约的人马不多，且已疲惫，但他们很清楚战败的后果，败是死，不如现在战死。 拼死作战，与工程兵一道，力阻吐蕃人。 工程兵死伤极多，他们外面是长枪兵，内里是弓箭手，受到部族军骑兵的持续压力，部族军不停地射箭，唐军显得颇为凄惨，虽说唐军工程兵都顶着圆盾，可经验匮乏，阵列受到攻击，参差不齐。 在不间断远程攻击之下，步军承受的伤亡将是如何惨重，也就不用多说了。 “有死而已！”唐军尽力量维持军阵不乱，哪怕牺牲不少也顶着。 不过，麴萨若并不完全指望军阵得胜，他伏有奇兵，派出大酋娘钦战萨率本部精兵五千拐到唐军后阵，去摸唐军屁股，最好能够找着唐军主将韦晞所在，一举建功。 此乃仿第二次大非川会战唐军的战法，左等右等，怎么都不见声气。 …… 且说娘钦战萨领命后，率军机动迂回，但不是到唐军后阵，而是去了羚羊滩。 羚羊滩那里草原肥沃，生养了许多羚羊，吐蕃人赶了n多牛羊在那里放牧，还在山岭高处屯积了粮食，这是他们的辎重营，还有不少的物资，支持二十万大军的军粮所在！ 有五千麴萨若的亲兵在此把守，另有一万部族，警戒森严。 见着娘钦战萨到来，当地守将提略克率军出拦，脸色不善地询问道：“娘钦战萨，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麴萨若听闻有唐兵意欲到此来烧粮，命我到此加强戒备，并接管防务。”娘钦战萨从容讲道。 论起来娘钦战萨地位高过提略克，不过提略克很是机警，再问道：“可有凭证？” “有！”娘钦战萨取出麴萨若的金批令箭道：“在此！” 提略克接过金箭察看，确切无疑，但提略克拒绝道：“我得有麴萨若大人的手令！” 手令？吐蕃人读得书少，好少见到的东西哦，他这是推搪！娘钦战萨冷冷地道：“你敢抗令不遵！” 提略克乃是麴萨若的心腹，之前有麴萨若的密令，只要守着羚羊滩不失就是大功劳，他毫不畏惧地道：“事关重大，我必须得到麴萨若大人的手令才行。” 娘钦战萨不再多说什么，话出口凶相毕露道：“提略克抗令不遵，谁人可为我斩了他！” “你！”提略克只说了一个字，又听到背后有人说了一个字：“我！” 然后提略克开启了上帝视野，他看到了娘钦战萨的头顶！ 他觉得很是奇怪，即刻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 提略克的副将西热力扎出手，拨刀疾速，一把将提略克的脑袋削飞！ 大家族的内涵，岂是尚未掌控大局的麴萨若所能够想象的！ 换作论钦陵，他彻底控盘时，别人既不敢造反，他也不会给别人有可乘之机，他的夹袋里有足够人才。 西热力扎宰掉提略克，然后羚羊滩守军就陷入了混乱中。 分成三派，一派要给提略克报仇，一派听令于西热力扎，而其余的无所适从，或许谁胜就听谁的，第三派竟然成了大部分。 有娘钦战萨在，提略克的党羽纷纷倒在血泊中。 …… 麴萨若等候着，不见唐军后阵有什么事情发生，却等来了自己后阵的烟火升起。 “羚羊滩出事了！”有人急报军阵中的麴萨若，听得他一楞。 没道理啊，吸取了上回大非川作战失败原因，吐蕃侦骑四出，全面监控了周围情形，就算有新的部族到来，必被拦截，不许加入作战。 羚羊滩事关重大，因为军阵所处位置看不到，所以麴萨若着亲信看好小赞普，自个儿往后阵看个究竟。 甫一看过，就心凉半截，貌似那里的烟火蛮大的啊，急召大族朗氏朗拿道到来听令道：“你即刻带本部兵马……” 话还没讲完，就听到中军方向传来了极大的喧哗声。 “怎么回事？” “他们在说什么？”听得不太清楚，麴萨若急问周围可有人听到什么了。 有人似乎听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不能置信的样子。 “听到了什么，你快说啊！”麴萨若催促道。 “他们说赞普已死！”部下硬着头皮说道。 “胡扯！”麴萨若一巴掌扇倒说话的部下，这话能讲的吗！ 而且麴萨若临离开前，安排的尽是精兵强将，唐军有这本事这么快打到中军，干掉了重重保护下的赞普。 事实证明，部下说的是对的，数分钟后，骑传勿勿来报道：“赞普已死！”同时喧哗声更大了，这回加入了唐人的兴奋无比的叫声：“赞普已死！” “吐蕃赞普已死！” 什么？！，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会？！ 麴萨若震惊无比，这是怎么一回事？ 答案是，唐军唯一一台可移动的配重式投石车，随着步兵推进到距离赞普四百米的距离，将一罐火油抛射投向赞普。 配重式投石车在那个年代可称为“国之重器”，自然肥水不流别人田，由韦氏投资生产投石车。 可移动的配重式投石车上阵，他们作了一个迷惑，上面派人坐在车上，指指点点，好象是部指挥车一般。 吐蕃人甚至朝他射箭，对这种新奇的投石车没有警惕性。 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之前领教过配重式投石机的叱拿单（被攻破他家城堡）因为实力尽丧，不在军阵中。 发射火油的投弹手不是军人，而是工匠韦伯，来自京兆韦氏家族，韦伯作为测试人员，他的手感特别好。 距离四百米，他仔细估算后，把火油罐投出。 真准！就砸在了赞普所在位置，然后爆开。 喷涌而出的火舌一下子吞没了浑身绫罗绸缎的赞普，送他归天！ 他就在吐蕃人的众目睽睽下，给活活烧死，这就是他们的神！ 世事无奇不有，结局奇峰突起，麴萨若有如雅鲁藏布江江心失足，大叫一声，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天亡吐蕃！”(未完待续。) 第四五九节 溃阵 运筹帷幄，将军决胜千里之外。 使用投石车近距离对敌酋“斩首行动”是唐军参谋长荆东灵手笔，而荆东灵没参加此战，他还在唐蕃古道上协助李谨行管理后勤。 灵感倒是来自于韦晞的“部队要善于利用手头的力量打击敌人”的训示。 作得参谋长，知悉可移动的配重式投石车的威力，荆东灵就琢磨开了。 因为第一次面世，肯定吐蕃人不知道投石车的情况，做梦也想不到配重式投石车的射程，里面就大有文章可做。 普通投石车射不到很远，且需要很多人力或者畜力，一动用就会引起吐蕃人的警觉。 但配重式投石车则不一样，它的射程远超普通投石车，会让吐蕃人意料不到。 在投石车杀伤距离内，专找敌酋给他们来枚火弹尝尝，说不定有大惊喜。 他设计了一套作战方案，唐军按照执行，其实也是可能的希望而已，没想到第一次阵前开火就钓到了大鱼，这一击，简直与蒙古蒙哥汗在大宋钓鱼城下给宋军干掉和明军在宁远城下击毙老野猪皮有得比！ 有韦晞在，蒙哥汗和老野猪皮应该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唐军投石车烧死吐蕃赞普的传奇！ 烧死赞普的火油也是特制的，一点就着，火势凶猛，韦晞在试验场上见过后曾得意洋洋地吹嘘道：“这是三昧真火，水也浇不熄的！” 火油罐马上给命名为“三昧真火”！ 结果建功，活活烧死了吐蕃赞普，他的侍卫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赞普给烧成了焦炭！ …… 赞普亡，许多吐蕃人气愤填膺，高呼着“为赞普报仇”的口号杀向唐军，唐军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应战，在对方疯子式的进攻下努力保命。 但更多的吐蕃人则在惶恐，唐军连赞普都能够干掉，把他们的神都给他们烧死了，这样的敌人怎么对付？ 岂不是他们比神还要厉害？ 尤其是唐军不断地用吐蕃话喊着“赞普已死”，吐蕃人的心神渐丧，动作变慢，冲锋迟缓，逃兵时时刻刻出现。 如阳光下的冰雪，吐蕃军阵走向消融！ 不仅如此，羚羊滩失守、那可是军粮重地！ 就连麴萨若不见了踪影，吐蕃人居然无人指挥了。 从高处望去，映入画师阎师古的景象是唐军如一面巨大的圆弧，在不断地扩大，扩张时红光迸射，如怒放的血花。 吐蕃势穷矣！阎师古大喜。 少顷，唐军那面弧形的巨大“刀光”速度骤然加快，扩展半圆，吐蕃人的面积在不断地被吞噬，变少，变疏，吐蕃的力量在不断减弱。 逃跑的吐蕃人越来越多，部分吐蕃人还在傻傻地作战，而精灵的吐蕃人已经打马逃跑，一些唐军已经冲过了吐蕃人的防线，出现在吐蕃人的后阵！ 史万超、黑齿常之只顾望着赞普驻马的地方杀去，到达那里，见到所有的人都逃了，丢了一地旗帜，只余下烧成炭的马车和车内的小骨架，姑且算是小赞普的吧，于是，两将平分了功劳。 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上，云海翻腾，烟尘弥天，弓弦噼里啪啦乱响，乱糟糟的唐军轻骑兵追得最快，一边追一边对那些移动的逃兵当靶子射。后面重骑兵和步兵也蜂拥而来，他们跑得飞快，几乎赶上了轻骑兵，无情地向着吐蕃人展开大屠杀。 此战不留俘虏！ 军令下达，韦晞要尽最大的可能削弱吐蕃人力量。 唐军的欢呼声、吐蕃人的惨叫声和马匹叫声交混一起，犹如万雷轰鸣，部队象一支支利箭插向敌后，势不可挡，真是每个人都未见过的宏大壮观的野战场面。 原野上到处是吐蕃人的尸体，唐军骑兵毫不留情地从尸体与伤兵上践踏而过，步兵争先恐后地跟随，如狼似虎奔涌席卷而去，见到吐蕃人就杀！ 吐蕃人大片溃不成军的败军，无数的人马被驱赶逃跑，亡命狂奔，直逃到了怒江边。 怒江上游又名为那曲河，那里奔腾着泛着白色浪花的水流湍急，也很深，人马无法涉水而过，吐蕃人在那里设了三道吊桥以方便过渡，之前来就是这么过来的。 然而，吐蕃逃兵逃到河边时，他们狼狈不堪，被灰尘弄得灰头土脸，面目难辨。 身体上的劳累和污垢不算什么，心凉如那曲河水，他们惊讶地发现架设吊桥的木板都不知道给谁拆走了，只余下光秃筒的铁链，原本在河边的守军也无影无踪！ 谁干的？ 吐蕃人中有人尝试着攀爬铁链过河，但他们可不是红军大渡河十八勇士，爬着爬着，听着下面河水轰鸣，浪花直溅湿衣，不禁手颤脚软，手一松脚一滑，拍通落水，一个接一个，即时消失在河水当中。 已不及咒骂是哪个缺德鬼做的好事，背后唐军杀声渐响，吐蕃人急了！ 可怎么办？ 部分人沿河岸边逃跑，许多人则直接打马下水，昔日强横一时的吐蕃人失却了作战的信心，没有几个人敢返身应战，尽管他们还有数万人！ 或许他们也是对的，打固然痛快，但死得更快。 唐军大至，军阵乱七八糟，大伙儿都骑着马随众跑马，马群放了羊般变成了乱军。 不过没什么，事先早知道打到跑不动为止。 唐军大将们几乎都冲在了前面，根本停不下来，杀得痛快，跑起来也痛快，没什么比追逐亡北更爽地事情，他们纵横驰骋，怎么杀都有。直冲到了河岸边，险些冲进了河里。 停住马匹，将弓箭一排排地往河里射去。 不过很快发现是白费功夫，河面上风大，弓箭往往失的。 何需弓箭，更不用马刀，大自然水流帮唐军消灭吐蕃人，汹涌的河水吞没了吐蕃人，能过河者十不存一。 被淹死的吐蕃人顺流而下，人马尸体在水流和缓处堆积，死掉的是如此之多，甚至遮蔽了河面，放眼处真是触目惊心。 终于跑不动了，入目处已无吐蕃人。 胜利了 唐军大声欢呼着，用嘶哑的声音吼叫着，他们的嗓子经过了一天的使用，已经生烟冒火。 不过没喊多少，因为军令飞快下达，所有人喝水、吃药（红景天）、嚼茶叶，不得再多奔跑，不要多说话，平息心情，尽快回归入营休息。 如果说先前的河水助了唐军消灭吐蕃人，而后剧烈运动引发的高原反应则干掉了不少的唐军！ 这么个打法，跑动剧烈，打着的时候居然无论人与马都没什么，但一停下来，马立即倒毙，事后统计，死掉了百分之八十五参战马匹！ 要不是有备用马，一夜之后唐军准备开动十一线车到逻些。 许多英勇将士，则在战后，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再不能起来！ 唐军的战地医院通宵达旦地开动，抢救伤员和病号。(未完待续。) 第四六十节 帅帐内 高原上的太阳似不忍见到吐蕃惨景渐渐落下西边的地平线，天地间也黯淡、沉静。 是夜，天空一片灰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唐军营火点燃，旷野上篝火点点，尽管不得多说话，但人们喜形于色，细声交谈。 帅帐里灯火通明，陆续归来的大将们纷纷聚集。 “我军大胜！” “胜利了！” 韦晞亲自在帐门迎接每一个回归的大将，与每一位几乎从血里捞出来的大将们亲切握手打招呼，感谢他们为国而战。 他倒是一身光鲜，今天这场大战，他没有面对面的厮杀，都是放箭杀人而已，没有马刀见红。 不过最大功劳肯定是他，无人不服。 所有的将军们都清楚他才是军中灵魂，他在时，大家可以放心地进攻，尽情地打仗，他要是阵亡，那这支大军不完蛋也会功劳没一半！ 因此越近逻此，将军们越发小心，以防功亏一篑，老前辈范无伤提议不得韦晞冲阵，得到一致同意。 当然他们不能给大将军下令，而是所有将军都签字陈情，请韦晞在回到洛阳前不得以身涉险，他的命不止是他的，还是大家的。 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好说。 韦晞苦笑着接受了，连带着他手下的哼哈两将即阿壹阿贰都没杀过人，他们受令寸步不离韦晞，范无伤以大将军亲军统领身份下令：如果大将军平安回归洛阳，他的侍卫队人人有重赏，否则，则个个杀头！ 将军们陆续回归，杨成献回来了、黑齿常之回来了、王孝杰、程伯喜、契苾明、辛承嗣、裴绍业、唐山、世铎、林八郎等等回来，尽管他们个个都精疲力尽，但人人全须全尾，无一受重伤（小伤则有）。 每回来一个，都让韦晞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太好了！我不为杀多少吐蕃人而高兴，而为了你们平安回来而感到快乐！” 听着大将军的话，听到的人都暖到了心里。 这就是沙场兄弟！ 又有急报道：“史将军回来了！” 史万超长了一张丑陋凶巴巴的猩猩脸，此时浑身血迹，更是凶神恶煞像个杀星一样，连自家军士看到他也心生惧意。 他一进帐，就嘴臭臭地道：“个个都在啊，我来迟了，哈哈，果然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哪。” 大伙儿齐翻白眼，这鸟人！ 不过今天大胜，懂得与他计较了。 但要计较的是他这家伙居然把一包骨架带进帐来，说让大家参观神骨：“这是吐蕃赞普的骨头，谁要？一千贯一斤，卖了！”他叫嚷道。 “行了！”韦晞出声道：“功劳你有份，他至少也是个赞普，别太过份了！将他交给侍卫收起来！” “遵令！”史万超倒不敢拿大道。 又有人报道：“长巴约、德尚与当雄三位将军到！”韦晞连忙出迎。 三蕃将命大，都在战斗中幸存，唯独当雄倒霉一些，被砍断了右手，成了独臂将军，他们的神色有点消沉，因为他们打剩下五千人，连同五千子弟幸存，战死了三万人！ 韦晞连忙慰问道：“这一仗打完，我会给你们表功，你们就放心地享福吧，朝廷会在京城里给你们建府第，今后爱在哪住就在哪住。” 他热情相待，三蕃将恢复欢笑。 然后开宴，烤肉喝茶，本来史万超吵着要喝酒的，但韦晞目光一瞪，他就不敢多说什么了，然后韦晞才慢条斯理地道：“军医提醒过了，大战过后喝酒很容易一睡不起，我希望明早你们都齐整整地站在我帐下听令，明白吗？我的史将军！” “是，大将军！” 史万超敢对其他人不客气，但对于韦晞还真的是怕他，别人不敢斩他，韦晞可是敢的！ …… 大家正在快活地吃喝，互相吹嘘各自战功，军士来报道：“娘钦战萨来了！” 韦晞大喜道：“大家都随我出迎大功臣！” 一众人一窝蜂拥出去，史万超也很积极，黑齿常之讥笑道：“你不是看不起蕃将吗，怎么这么热情？” “老子确实不鸟他们啊，不过娘钦战萨的小女儿在大将军耳边吹吹风，那我有功劳也是白搭啊，你说你不怕吗？”史万超撞撞黑齿常之道。 “我倒，这样的歪理！”众人深为bs之。 外面唐军横行，韦晞派出了军使相陪，娘钦战萨才可以一路平安到达帅帐。 娘钦战萨身板粗壮，看似屠夫一个，似乎有肌肉没脑一般，将军则在恶意猜测他怎么生出一个如花似玉的象汉家女儿的闺女，是不是娘钦战萨头上带绿了？ “欢迎娘钦战萨将军！”韦晞欢声道。 “不敢当，不敢当，有劳大将军出迎！”娘钦战萨受宠若惊地道。 给韦晞手挽着手，把臂同进帐，娘钦战萨坐了右手第一位，对面则是范无伤。 甫一坐定，娘钦战萨就恭维道：“我刚刚在外面见到贵军虽然大胜，却不骄傲，都在安营扎寨，果然是强军哪！” 唐军军纪严明，身处虎狼之地，谨记立寨，以策安全。 娘钦战萨送上厚礼：“羚羊滩上共有八十五万贯的财货，牛羊马二十三万头，粮草无数，还请明天大将军派人前往接受。” 他占领羚羊滩之后，得到财货，并不私吞，直接拿着之前账本上交，而白天在战场上点燃的都是马草，其余财货根本无甚损失。 得到这个消息，大家极为高兴，韦晞以茶代酒，敬他三杯。 又听娘钦战萨表功道：“那曲河上三座浮桥的木板是我叫人抽走的，明天就可以装回去。” 难怪！ 你瞧，他动动手指头，甚至不是亲自动手，吐蕃人就因他这个行动而淹死了不知道多少勇士。 带路党的功不可没啊，而唐将们想得更多的是幸与驸马同行，他的面子够大，归顺的吐蕃人都信他，换作其他将军挂帅，吐蕃人未必这么给力地带路！ 善战者无赫之功，他杀的 统计数字不断传来，二十二万吐蕃人，唐军杀死了十五万吐蕃兵，淹死三万以上吐蕃兵，或许止得二三万吐蕃人生存。 火弹烧死吐蕃赞普！ 这可是空前大胜，所有的将军们突略了已军中蕃兵死掉三万，步兵死掉一万二千、工程兵死掉六千、骑兵死得倒是少，死了一万余人的损失报告，管他功成万骨枯，反正我们活着，高官厚禄有望！ 大伙儿共同举杯，庆贺唐军的大胜利，可惜的是没有捉到麴萨若。 “托天皇、天后洪福，将士们的用力，各位兄弟们的英勇，我们终于胜利了，干！”韦晞高举茶杯贺道。 “干！”将军们齐齐应和。(未完待续。) 第四六一节 大朝会大惊喜（一） 冬十一月初一，东都洛阳。 昨夜一场大雪，天亮时雪停了。 大雪给大地各处包裹成银装素裹，但金碧辉煌的的大唐皇宫则更显卓尔不群， 这个天子居处，大唐中心里，共有殿、台、馆三十五所。殿堂相峙，楼台林立。主要大殿有：乾元殿、贞观殿、洛城殿、武成殿、长生殿、集仙殿、瑶光殿、丽春台、同心阁、登春阁等等。这些宫殿大都面南坐北，高低相间，沿中轴线展开，次序井然，错落有致。 四更将至，天色因雪而映亮，冬夜的寒风刺骨，是日乃朔望大朝参之曰，因此有朝参之权的文武官员，顶着寒风，纷至沓来。 有身着青紫的高官，他们仪从喧哗，有的甚至过百人之数，也有绯色官袍的中级官员，带了些少部曲充当门面，更有单身独骑的青袍、绿袍的绿豆芝麻官，他们官位虽卑，但得朝廷特简，也能够上殿面君。 不过这君嘛，说起来就让大唐的忠心臣子们私下腹诽不已，盖因皇帝李治长期患病，少与大臣见面，执政者乃皇后武则天。 让一群衣冠楚楚的大男人经常地跪拜女人，须知社会上都是男尊女卑，实在难以忍受，有的家伙私下谈论为什么皇帝不早早禅位给太子。 所以高宗李治做得皇帝岂是等闲之辈，给儿子登位的话，他还有地方站？！ 他只要一发声，只要不涉及到武则天地位的，武mm都爽快的给他办呢，儿子岂会这么孝敬老子？ 宏伟的乾元殿外，参加朝会的文武官员基本到齐，大家端庄站立，鸦雀无声，呼吸可闻。谁也不敢乱说乱动，哪怕礼绝百僚的宰相亦是如此，都不会在这种大场面上犯低级错误。 御史就在旁边虎视眈眈，负责纠弹礼仪，谁要是有失体面，那御史的工作来了，这时的弹劾最没压力，抓到现行，一奏一个准儿。 朝政事处理以宰相为尊，但卸史同样令人忌惮，瞧，殿门之后，独一无二地摆着一张交椅，那是御史中丞的位子。 汉代朝臣有三独坐——尚书令、司隶校尉、御史中丞，以示尊崇，而本朝独坐者乃御史中丞，加上两名殿中侍御史则分立在殿中的两处角落里，什么动静都瞒不过他们。 这当中，就有一位侍御史叫狄仁杰！ 说起来风头最足的就是狄仁杰，他一心为国，不谄上，不畏权贵，响当当的清流，接连把高宗宠臣司农卿韦机和左司郎中王立本统统拉下马，于是朝政肃然，只要有他在，大臣们更加正经，当然背后恨死他了。（ps：高宗在时，武则天的娘家人其实算不得张狂） 先三位御史就位，然后乐工们吹笙敲钟，奏着赞美圣君贤臣的韶乐，悠扬乐调中，侍从高声唱着班次，着诸臣进殿。 两位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李义琰和薛元超领衔，他们手持笏板，引领群臣按班次陆续进入殿中，在台陛下站定。 群臣毕集，精英齐现，除了两位宰相，还有高智周、张大安、裴炎、崔知温、岑长倩、郭正一、魏元同、王德真、郭待举、刘景先等重臣。 净鞭响起，先是两名起居舍人走出来，他们是记录天子现为皇后言行的侍从官，一东一西站到了殿内两角。继而是一班手持扇、剑等礼器的黄门宦官，等黄门站好位置，圣乐曲调突然猛然高起，迎接皇后出场。 皇后武则天身穿赭黄凤衣，气场盛大地出现在殿上！ 她要是把凤衣换龙，头上加上平脚幞头，那她就是皇帝了！ 群臣不敢怠慢，下跪施礼：“天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敬有加，谁叫他们是李家的臣子，人家是李家的媳妇呢！ 皇帝万岁，皇后千岁，但现在形势倒过来，皇后万岁倒有可能，这位皇后精力充沛，日理万机而精神焕发，而皇帝病弱，差不多快要千岁了。 “众卿家身体安康！”武则天不慌不忙地道：“平身！” 多年理政下来，让她已经驾轻驭熟，甚至有点无聊地等着这套繁琐的大礼仪朝会早点结束。 这么庄严的场合，不会涉及到国计民生、军国大事，顶多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或者是喜事，反正殿上河蟹盛行，此乃约定俗成，谁都不会不长眼睛给大家过不去。 真正解决问题的是小朝会，宰相加相关部属人员讨论，或者是御史激昂弹劾，此时有可能火药味十足，意见不合时，双方交火的激烈程度会吓坏殿中小臣的。 现在嘛，她的作用则是当木偶，摆着给人看。（因为不用处理嘛） 同样地，一些大臣们也很无奈，他们公务繁忙，多想早点结束好回去做实事。 不料，今天真的有大惊喜。 一个接一个的大臣出班，表奏诸事，这个说今年的收成很好，税收提高，那个说高僧地婆诃罗已在太原寺升座，开始翻译佛经，我大唐百姓有福也！ 古时候文化落后，一个高僧翻译佛经，可以教化民众，确为喜事，值得大臣们说上一遭。 但类似的喜事听得多了，武则天有点心不在焉，突见今天宫内当值的牛寺人在殿门外徘徊。 牛寺人不是不知道大朝的重要性，竟敢站在殿外，必有大事。 于是她等大臣讲完，吩咐一声道：“叫牛寺人进殿，问他有什么事！” 牛寺人得到允许，爬着进了殿门，不再前进。 他一个无根之人，大朝会上岂有他的位置，不过他若近前一点，可能谁都不会计较，因为他带来了天大喜事的讯息。 牛寺人高举文书托在头顶，激动得红光满面，本来尖利的声调更是走调，好在谁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天后殿下，万千之喜，驸马韦晞率我大唐军队在那曲大败吐蕃，烧死吐蕃赞普器弩悉弄（译音），斩首十九万，吐蕃已经再不能为患了！” 武则天霍然在御座上起立！ 群臣则瞪大双眼，队列骚动起来，有失礼仪，而御史们视而不见！ 内侍上前取了文书，武则天并不自个儿先睹为快，立着兵部侍郎武承嗣念出来道：“臣韦晞，诚惶诚恐恭敬天皇、天后圣安……臣于青藏高原那曲与吐蕃人会战，吐蕃赞普被我军烧死，消灭吐蕃主力十九万多多，唐军死伤为三万二千人，！”（韦晞策略性地将归顺蕃兵的损失略为不计，这手是他向山姆大叔学来的，山姆大叔的兵们即使在上前线时翻车，都不算入阵亡的行列中。以便让数字更好看，不过蕃将们的功劳不会少得了他们的。） 听得武承嗣念得锵锵有力，所有的人极为振奋！ 吐蕃主力既丧，则唐军通往逻些的大路已然畅通，哪怕是松赞干部复生，也不可能翻盘了！ 这是空前大胜，灭亡一个强国，将大片土地纳入本国版图。 更重要的是，吐蕃灭亡，大唐周边战略态势彻底改观，至少河湟与剑南道这些地区变成了大后方，不用白天关闭城门。 反正带来的好处太多太多了！ 露布报捷，一路传送大捷的消息，整座洛阳都沸腾起来了！ 就是在重重深宫中，也听到了外面百姓喧哗的声音，各处庆捷的钟声敲响，响成一片！(未完待续。) 第四六二节 大朝会大惊喜（二） 武承嗣念过一次，竟不待天后旨意，再念多一次。 上至天后、下到御史没与他计较，大家爱听！ 这是个多么辉煌的胜利！！ 破突厥、灭高句丽、亡吐蕃！ 突厥人曾把隋炀帝围困在雁门关，突厥人的箭，射到了隋炀帝特辑之前，炀帝吓哭；而炀帝的姨表兄弟李渊也不得不与突厥和好（此乃春秋笔法，为尊者讳，实质就是向突厥称臣），而李渊儿子李世民刚登位，突厥人就跑到长安边上的渭水与他亲热，得唐朝国库所有财富而还。（特m的都打到国都了，这国君有皮用！）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无果，甚至成为亡国的导火索，唐太宗连打高句丽而抱憾。 轮到吐蕃，要是太宗皇帝有把握打下吐蕃，岂用和亲这种缓兵之策，给吐蕃人一天到晚到处宣扬“我们赞普x了你们的公主！”以致于唐人都抬不起头来。 看似文弱的高宗皇帝临朝，却接连击破唐朝的三大强敌，何等的英明，何等的“武功”盖世！（文治武功） 武则天更是坐不定，在御座前来回走着。来回踱了几圈，又坐下来，忍不住的呵呵笑着，她心中极是欣慰！ 提拔韦晞不到二十五岁坐上大将军位置，引发了多少的眼红妒忌，攻讦韦晞的弹章足有韦晞本人这么高！ 她挡着，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她与她老公嫁女，对于公主与驸马的恩宠大大超标，哪怕别人不敢说，武则天完全清楚那些所谓的卫道者怎么个德性。 现在好了，韦晞这般争气，证实了皇帝皇后两公母的眼光，识人之明，胜过世人远甚！ 等于绩优股还没上市就已经控盘，谁人可比？ 同中书门下三品薛元超为左相，当仁不让，冲着皇后一揖到底。 然后举手为礼，朗朗而言：“吐蕃赞普已亡，被我大唐斩首近二十万，想来新一次战报来，逻些城已下，成就我大唐赫赫威名！有驸马领军，吐蕃必亡，版图归入我国！臣斗胆！综观三皇五帝以降，有什么至尊能够取得象我朝天皇天后这样的武功！“ 他感慨地摇头道：“无人可及！” “今曰臣为天皇贺，为天后贺，臣为大唐贺！”言讫，深深拜服！ 他长篇大论，武则天听得眼湿湿！ 不容易啊，以妇人身份干政，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可就是她的领导下，大唐取得震古烁今的不凡成就，大唐的威望如日中天！ 左相领头，群臣无论是谁。皆深揖下去，跟着薛元超齐声恭喜武则天道：“臣等为天皇贺，为天后贺，臣为大唐贺！” 此时此刻的声调一致，声震大殿，武则天忍不住畅笑：”本宫实在太高兴了！“ 大臣们也跟着笑，殿上尽是欢声笑语，这几乎大朝会中最多河蟹在殿上爬的一次。 …… 贞观殿，由两位寺人搀扶着，李治在缓缓散步，后面则是大群宫娥寺人亦步亦趋。 世道果然公平，他”武功“强盛，却不良于行， 突然间，他停止散步，露出了聆听的神色，同行的寺人马上机灵地道：“陛下，奴婢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好！” 那名寺人刚到殿门边就赶紧跪到侧边去，头也不敢抬。 李治一看，只见他的老婆带着两位相爷薛元超李义琰加上礼部尚书裴炎、吏部尚书岑长倩，非常强大的阵营，奇的是后面跟随着二位有名的御医，内侍还捧着药箱。 “发生了什么事？”李治心忖着，眼神倏地变得炽热！ 皇后及诸人都向他行礼毕，武则天到他身边，亲自挽扶，而李义琰平和地奏道：“陛下，吐蕃前线报捷，我军在那曲烧死吐蕃赞普，斩首二十万，今臣等进宫，为天皇贺，为大唐贺！” 诸大臣亦躬身恭贺。 李治闻言，先是眼神定住，然后身体摇晃，早已有备的武则天扶着他，赶紧叫道：“御医！” 但当御医到达李治身边时，李治的眼神一凝，挥手让御医离开：“朕没事！” “呵呵！”李治知道自家事，并没有大喜，只是呵呵两声后道：“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无大将折损，军队阵亡三万二。”李义琰补充道。 “损失三万二，消灭敌人二十万，虽孙吴（指孙武和吴起）、秦之武安君（白起）统兵，亦不如朕这个女婿也！”李治感慨地道。 “确实！”薛元超同意道：“驸马韦晞一战大非川，破敌三十五万，让吐蕃大酋论钦陵兵败而逃；二战那曲，烧死吐蕃赞普，破敌二十万，臣以为，诸葛武侯六伐魏国无功而返，功勋不如驸马甚矣，当得重赏！” “不必！”李治微微一笑道：“孩子不可娇惯，待破逻些消息到来，再着吏部、兵部、礼部三部叙功！” “但亦不可不赏！”薛元超做好人道，现在最好进言，说什么只要不过分，君王都不会计较。 “天后的意见呢？”李治从善如流，松口问起来。 “给他加多封爵三百户，将军们皆加封爵二百户，再有后方帮办军务诸大臣，皆加封百户，其他兵员着晞儿记功，破逻些后统一封赏，天皇意下如何？” “善！” …… 封赏旨意一出，朝廷上下振奋，万民欢腾！ 长安、洛阳的官吏与百姓，这几天都在谈论着唐军大胜之事，而食肆趁机推出胜利宴，商铺则以庆贺胜利的名义打折，一时间两都商业旺盛，人们趁机借此机会暴食畅买，民间欢声笑语，提前进入了春节。 整个社会都有好处，最大的好处归于太平公主，她以为驸马持家有方的名义而得到朝廷加封到二千五百户！ 这回，无一弹章，除了。。。御史庄敬之上表弹劾驸马韦晞意欲举兵造反，于回军时，进攻洛阳，要倾覆王朝！ 当他在殿上大声念出他的弹章时，所有的人哪怕先前反韦晞的，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这位御史。 他失心疯了么？ 侍臣卫士，人人为之大惊失色，却都不敢上前去，将他拖出宫去。 御史弹劾大臣，天经地义，哪怕君王亦不可不听。 武则天深呼吸一口气，淡淡地道：“证据呢？” 她语调平静，但谁都听出了她滔天的怒火！ 证据？有啊！庄敬之高声读出了驸马韦晞最新的一首诗，诗名为《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 “那曲风雨起苍黄，十万貔貅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慷而慨。 宜将余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改自红朝太祖的诗句一出，整座大殿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 这首诗，帝王之气喷薄而出，太祖可以说得，他人，放在此朝，真的说不得！(未完待续。) 第四六三节 庄小强 当庄敬之念出此诗时，所有的人都在心中狂吼着：“好诗哪！” “好诗啊，不过驸马爷，你真的不应该让它面世啊！” 快递送这首诗篇到太平公主府，公主不傻，哪会看不出这首诗豪迈无比，已经逆天！ 那曲风雨起苍黄，风雨含义为战争，苍黄则是“中国”也。 十万貔貅过大江，貔貅者，神话中猛兽，形容唐军的勇猛不为过。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慷而慨”说得爽了，但龙虎、天地在封建社会可是禁忌，不是一般人可以言谈的。 皇家可以讲，做臣子万万讲不得。 正如春秋战国时秦兴师临周（朝）求九鼎，你来论龙虎、天地，即有不臣之意！ 天翻地覆，这是做臣子能讲的吗！ 天不可讲，地不能说，尤其是要倾覆天地，你想改朝换代！（即使大家知道你指的是吐蕃），更是大忌讳。 “宜将余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学霸王？项羽可是与刘邦争天下的，固然可论为唐军追击吐蕃人，亦可以解为韦晞想更上一层楼，他想打谁？ 你想学项羽，还是想学刘邦？ 学谁都不成，学谁都是死！ 反正庄敬之肯定把大帽子扣在韦晞身上。 天若有情天亦老，得了，这句彻底钉死你了！ 什么是天子？皇帝是天的儿子，万寿无疆，你居然说天会老！你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人间正道是沧桑，你想表达出什么？ 正道岂是你能说的，就算要说，也得称颂主旋律，那就是在天皇天后的引领下的大道！你居然说正道是沧桑！ 原文在手，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 太平公主震惊于她老公是强者，就是要逆天，但她可不敢逆天，岂会将它现于众人眼前，遂着府内诗婢莺莺收于府内天簌殿偏殿里，不得泄露。 不想，问题出在莺莺身上。此间有个故事。 莺莺原为小家碧玉，少时识得不少诗书，后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莺莺给舅舅卖入公主府，入府不到半年即受到重用。 那时期读书人少，有知识的女子更少，遂被公主提拔为诗婢，负责文书，之后，在天簌殿办差，为掌殿侍女，毕竟公主不可能让其他男人近身，从用女性。 她有出府权，主要是采买文房四宝，一来二往，识得洛阳南市的一间文房四宝店铺的年轻老板张生。 女人喜欢逛街，当莺莺到得张生店中，受到热情款待，店铺商品质好价低，于是莺莺多从张生店中进货。 那张生风流倜傥，谈吐文雅，小白脸一个，妞儿爱俏，莺莺与他好上了！ 在与张生的交往中，莺莺发现张生是驸马爷韦晞的大拥趸，店内常挂有韦大将军的诗词字样，甚至编辑了韦大将军的歌曲出售。 莺莺忍不住说出了她是天簌殿的掌殿侍女，专门负责管理韦大将军的作品！ 张生大喜，说他虽是书生一个，但性喜武事，尤其是韦大将军更是他的偶像，对于大将军诗词歌爱不释手！ 两人有了共同爱好，关系更加密切，在发生了超友谊关系后，张生遂提出传抄韦大将军第一手资料的要求。 拿出去给张生看，莺莺没这个胆量，但抄抄诗词歌曲，想想也是无妨的吧。 因此这次韦晞攻吐蕃，诗词歌曲的作品张生是与天簌殿同步更新。 当得到《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的传抄后，张生向莺莺提出要求，说太喜欢这首诗了，想观瞻一下这首诗的原作。 莺莺先是不肯，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那张生施展手段，莺莺情迷意乱之下，鬼迷心窍，想的是带出去给他看一下即时带回来，应该没什么的。 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份由军中笔法较好的军官书写、盖有韦晞私印的作品带到了张生的店铺中。 张生凶相毕露！ 他硬抢了此作，径直到御史台首告！ 可想而知，御史们的惊骇！ 这可是烫手山芋，谁敢去接？ 有一人自告奋勇而出道：“我来吧！” 庄敬之，这个超级揽屎棍，正合适做这事，他曾经连续弹劾韦晞二回，第一次给七岁大的太平公主骂他庄敬之是奸臣而被外放；好不容易回朝，他又来了第二次弹劾，结果给太平公主为夫报仇，捣毁了他家，将他家寸地打得粉碎，更打得他狼狈而逃。 不过朝廷为了鼓励言路，着太平公主赔偿了他家损失，亦不计较庄敬之的言行。 韦晞的作品逆天，庄敬之也要逆天，同僚们敬仰地看着庄敬之书写弹章，大义凛然地道：“我辈身为御史，当不畏权贵，纠弹不法，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本心！虽千万人，吾往矣！” 御史是干什么的，监察朝廷、各级官吏的失职和不法行为，专门咬人，现在发现了韦晞的不臣行为，岂能放过！ 而且，御史弹劾权贵，风险大，但收益也大，你看狄仁杰的名声是怎么出来的，就是连续攻掉了皇帝两位宠臣而让群臣侧目。 于是庄敬之振臂一呼，即有数名御史联同署名，下定决心，将韦晞硬拖下马。 就有了庄敬之在大殿上群臣中的慷慨发言，他恶毒地道：“前有其祖韩信造反，今有韦晞欲反，果然都是同一家人，专业造反家族！”见到无论天后和群臣都瞠目结舌的样子，大感人生快意！ 他是心中低吼：爷做得御史，就是要这样！ 无论是武则天和大臣们，谁都不想动韦晞。 韦晞为皇朝开疆拓土，给皇朝增添光彩，要是办了他，那朝廷重用韦晞就变成了大笑话。 大臣们不想动他，因为韦晞打江山，大臣们和将军们跟着升官发财，象郭待举、武承嗣明摆着，他们帮办军务，等韦晞班师回朝，论功行赏时，他们肯定有大好处。 灭国大事，只要沾着边的，都有汤水分润。 韦晞若倒霉，其他人等也逃不脱关系，甚至朝廷兴起大案！ 一些大臣们脸色阴沉，他们还保持体面，一些更低级的官员们则双眸喷火，恨不得掐死庄敬之去。 他们要不与韦晞有关系，要不正在办差----比方说工部的官员们勤勉地按照韦晞计划进行以长安洛阳为中心的十字大马路的大工程，苦哈哈地守在工地上，堂堂郎中、员外郎等司厅级的高官，在工地吃饭时象泥水佬般端了个碗蹲地上吃，他们图的是个啥？等着工程竣工，大伙儿有得擢升。 好嘛，一个晴天霹雳下来，韦晞要造反，那他做的什么都是错的！ 对的是错的，错的更是错上加错。 可是不管韦晞的明目张胆的诗词，那岂不是鼓励大家都写反诗，都来造反！ 那江山还要不要？此风不可长！ 一时间左右为难，庄敬之所向无敌，无人能驳，无人敢辩！ 武承嗣勇于为君为忧，试图缓兵之计，上奏道：“兹事体大，且由诸司会商……” 结果给庄敬之喷了满脸：“造反大事不当场处理，不从重从快从严，你也想造反吗？” 他立即向武则天弹劾武承嗣道：“他是韦晞的同谋！” 强横的武承嗣立蔫，庄敬之忍不住想哈哈大笑了。 就在这时，牛寺人跑来，在殿外踌躇不前。武则天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牛寺人，何事？！” “天皇陛下突然患病，请天后殿下去处理！” “哦，那就退朝！”武则天吩咐道，强行退朝。 别说是她，大臣们也都如释重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窝蜂地跑掉了。 有史以来，一个御史吓跑了天后和满朝大臣，一时间庄敬之风头无两，俨然狄仁杰都不如他。(未完待续。) 第四六四节 公主投案 果不其然，武则天进内殿见着李治时，他好地地的，是他听闻殿中的麻烦后，即派了牛寺人来给武则天解围。 他倚在榻上，微微摇头道：“韦晞欲反，朕头一个不信！” “韦晞这孩子，生性惫懒，不喜受到约束，单是你让他坐在御座上过个无聊的大朝参，他坐得一次就不想坐第二次了。”李治看人极准地道。 宾果！（bingo，含义是猜中了），韦晞是现代人，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能做实事但不喜欢做无聊事。 他要国家节假日，他要双修日（不错，是修字），要过年假，活儿勤奋地干，玩儿也要开开心心。 在他之前的空间里，哪怕是国王、总统谁都是双开的，工作要，休假也要，不象现在当皇帝皇后名为天下共主，实际上连紫禁城都难出。（他们两公母上街买块面包吃都给御史劝谏！） “是啊！”武则天同意道：“太平怀了他的孩子，他们夫妻关系很好，他会来造反？我就也信。” 但这些话，关起门来帝后可讲，庄敬之手里握有证据啊！ “那就只能拖着吧，留中不发！”武则天叹息道。 “麻烦！”李治深知御史不会做好事的，皇家能够这样办理，但万一御史来个跪阙，朝廷也难下台。 夫妻俩正在讨论着，却见牛寺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武则天眉头一皱，不满地问：“何事这么慌张？” “禀天皇天后，太平公主素衣前往御史台投案自首，说她是犯官妻子，要御史们看着办！”牛寺人急叫道。 ”什么！“李治一拍桌子，武则天则站了起来！ …… 御史台又名兰台、柏台、宪台，分为三院：台院、殿院和察院，地处教化坊，官衙肃然，柏台深深，过往普通人皆快步而过，官吏能不经过就不过，以免晦气。 结果生人勿进的御史台给一群娘子军给堵着，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的太平公主坐在去除装饰后的防震马车，冷笑不止！ 值班的御史勿勿出来问她们来干什么的？ “投案！”公主的侍女代答道。 “投案？！” “作为犯官家属，前来投案！” “犯了什么案子？” “夫君意图造反，我是他妻子，前来投案！” “姓名？” “韦李氏！” 值班的御史有眼不识公主，不过听着听着，汗都出来了，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进内禀报。 不久，狄仁杰亲自赶来，微微苦笑道：“公主，您这是又是何苦呢！” 太平公主冷脸道：“外子在外征战，为国出生入死，深入不毛，亲冒矢石，无惧风险，连家也不顾！可怜我怀胎十月，他都没看我多少眼，说不定孩子出生，他连看都没得看！小人作祟，意图陷害外子，我这做妻子的，帮不了他什么，只好代他辩护了！” “庄敬之，小人也，意图陷害国家大将，本宫先前说他是郭开（春秋战国时害李牧的赵国大臣）、黄皓（三国时害姜维的蜀国宦官）一点都没错！” ”他既然举报说我夫君造反，按律法造反该诛九族，这不，我这做妻子的，就送上门来，给你们这些御史定罪，该当怎么个诛法！“太平公主咬牙切齿地道。 听得御史们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诛九族，可有妻族啊！ 狄仁杰耐心地道：“公主！朝廷并无定案，这天寒地冻的，还请公主先回府休息，以待结果！” 太平公主倔强地道：“我就不走，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狄仁杰晓之以理道：“公主，你先别急，一切由朝廷作主，您请好好休养。” 狄仁杰好好地说，只求送走这个大麻烦，但公主楞不肯走。 太平公主堵了御史台这乌鸦窝的大门，大新闻轰动洛阳城，大家都跑来看热闹，顿时街道两边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另一位面上，太平公主保不了她的夫婿薛绍，但在现在，则她的胆气更壮，因韦晞的力量强大，同样给予她更多的勇气。 早有人散发出《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人们看过后都赞叹不已。 竟然为一首诗就想害了国之栋梁，军中精英？ 而且这首诗人家私底下收藏着的，先骗后抢，再来出告，谁都看出此间猫腻。 人们看到大腹便便的公主在隆冬时节为自己夫婿奔走，更是同情不已。 大帝都的百姓可不是好惹的，御史台又怎么了，结果外出的御史、台吏都受到了百姓的“夹道唾骂”，骂他们不务正事，专做坏事！ 好在天皇圣旨急下，召公主回府，不得轻易外出！ 太平公主虽想大闹一场，奈何有心无力，毕竟孩子为重，唯有遵旨。 她着府令带了莺莺这傻丫头到洛阳府里提告，控告张生道德败坏，居然使“美男计”这种龌龊无耻招数，而且还是刺探公主府第机密！强抢公主府财物！ 莺莺失了诗作，吓得她六神无主，想来想去，回府认错，太平公主气得大骂她一顿，但她是个证人，暂不处理，先摆平公案再说。 …… 洛阳县令宗秦客（正五品上高官）差人扣了张生到来，不过这厮推得干干净净，只说先前是一心想与莺莺处对象，不想见到了《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后，发觉韦晞想要造反，作为大唐忠实子民，激于义惯，即时出告！ 他反问宗秦客，难道明府（对县令的尊称）见了反诗不提告？ 明知他口是心非，宗秦客拿他没辙。 至于莺莺，在旁边听得真切，早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一颗心如玻璃般破碎！ 所以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宗秦客正在审理案件，差役勿勿报来：“庄敬之的宅第又被砸了！” “竟有此事？”宗秦客诧异道。 这回砸他的不是太平公主，而是大帝都百姓，看庄敬之坏事做尽，看不过眼，就砸了他的房子呗！ 一呼百应，去砸了大唐郭开、黄皓的家。 如前一般，所有物品砸个粉碎，砸过后一哄而散，官府差役老半天才到，一个破坏分子也没捉到。 这次庄敬之有经验了，他没住在家里！ 所以他不用狼狈而逃，但家宅被毁，名声落入烂泥塘，惨被人们叫做庄郭开、庄黄皓，他牙齿咬得格格响道：“咱们没完没了！” 庄御史即刻发大招：宫门前长跪不起，要朝廷给他的奏折一个确切说法！(未完待续。) 第四六五节 他不是人 原本武则天将他的奏折留中不发，表明了朝廷的态度，会见风使舵的臣子往往聪明地让奏折不了了之。 但庄敬之跪阙，让朝廷难以下台，武则天不得不召集执政、御史台、大理寺、刑部诸大臣会商。 衮衮诸公，有心帮韦晞的默不作声，他们不能作声，想害他的则不用作声。 谁叫《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太逆天，驸马写得爽了，麻烦就大了！ 独有侍中袁公瑜说道：“可暂不作处理，如今韦晞统大军在外，如若有消息到达军中，万一因此兵败，功败垂成，则葬送我千万大军，二十万余人命白折，汉贰师将军李广利和三国时许攸之事不可忘！”（李广利统大军在前线与匈奴作战，在后方的妻儿却因罪而被收押，因此而逼反李广利；袁绍与曹操对阵官渡，同样地绍之帐士许攸因其家人犯法被收捕，许攸因此背袁投曹，送上好计，致袁绍兵败） 这是很好的缓兵之计，在封建社会，高位者要以将功赎罪嘛。 诸大臣以之为然，武则天顺水推舟说押后再审。 不料，庄敬之与朝廷卯上，就跪宫门不走了！ 让朝廷非常的为难，而太平公主恨不得派人将庄敬之和张生统统杖毙！ 好在这时，有一个人回京，而公主也找到了主心骨。 …… “参见公主！”一袭浅绯衣服的崔千寻从容向太平公主行礼道。 “崔（工部）郎中你来得好，快给本宫想个办法。”太平公主气呼呼地道。 “公主勿忧，先镇之以静，办法总会有的，小人决动不了大将军一根汗毛！”崔千寻宽慰太平公主道。 韦晞率大军征伐吐蕃，他这一系统的重要人物悉数参与，除了原来的军中参军崔千寻，他本在外督促“十字大马路”工程，闻讯后即时赶回京城。 他回来是件好事，因为他的角色定位是韦晞的狗头军师，手执白纸扇，前来处理事情，别人也信他，都知道他是驸马的亲信，他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将方方面面的力量整合起来。 太平公主叫来莺莺，气呼呼地吩咐她道：“你说！” 崔千寻看看那个小娘子楚楚动人，人比黄花瘦，就让她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由于他的和气，莺莺遂将与张生交往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崔千寻点评道：“张生居心叵测，莺莺少不更事！” “计将安出？”太平公主问道。 “臣已有头绪，公主勿忧，容臣与其他人商量一下。”崔千寻遂向太平公主告退。 …… 京兆韦府、武承嗣、袁公瑜、郭待举等，崔千寻加上御史台、大理寺、刑部的官员们一一去拜访。 凭借着工部郎中的这身皮，还是可以与对方交流，尽管有些人冷嘲热讽说崔千寻的后台快倒了。 “难难难！”郭待举与韦晞关系相当密切，也就直言不讳地道。 “问题在于庄敬之拿了大将军的诗作，有此证据，虽然得之不法，然确切难以，嗯，抵赖！”郭待举这么说的。 “这就是庄敬之攻大将军的关键了。”崔千寻敏锐地道。 “必须让它不起作用！”他寻思道。 “不能使用非法手段，现在风头火势，甚至连张生也不可以动他。”崔千寻敏锐地想到这一点，他真的要使用非法手段，还是有不少力量可以动用，京兆韦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韦晞若成造反派，则韦家必受损害）、公主府的人手还有军队的力量，但他一个都不能动用。 因为，有人在等着他们犯更大的错误！ 崔千寻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张开着一个巨大的网，从张生开始，利用庄敬之，他们两个人不但不能死，还要让他们好好地活着。 因此他礼节性地拜会侍御史狄仁杰时，说出他的忧愁来。 狄仁杰绝非普通人，早已经安排了人手去保护这两个人！ “不仅是为了案件，我也不希望韦大将军的声誉有所损失！”狄仁杰光明磊落地道。 “狄公亦不信大将军会造扳？”崔千寻讶道。 “他兵力已疲，将士们归心如箭，且粮草不继，一如三国时的钟会灭蜀的情形，岂能造反！”狄仁杰晒道。 “狄公有此想法，我也就放心了！”崔千寻欣慰地道。 狄仁杰摇头道：“我也不是在帮你，我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一个无反意、有功的大将军怎么也不应受牢狱之灾。” 他警告道：”你得抓紧，韦大将军的诗作在庄御史手里，对他很不利啊！“ “我晓得！”崔千寻点头道。 …… 民间反庄敬之的势力庞大，但庄敬之的力量也在增强。 更多的御史加入了弹劾韦晞的行列中，和庄敬之跪一起的御史增加了六人，号称倒韦七御史，他们团结，相互鼓励，让朝廷头痛不已。 明眼人根本不信韦晞会造反，可御史不管你三七二十一，用他们的话来说：“外人管我们御史是疯狗，逮谁咬谁是疯狗本色！” 咬下一个大将军，当可名声大噪，我辈御史不枉此生！ …… 武则天再次召开廷对，商量妥善处理这桩事务，说来说去，难以绕得过《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 如果不就此诗作出应有的反应，那到时更多的人作反诗，朝廷管还是不管？！ 此时，户部尚书郭待举求见。 马上所有的人都精神起来，因为大家收到风声，其实第二次廷对是应郭尚书的要求而召开的，应该这位尚书大人想到了解决之道吧。 早解决好哇，听听他来说什么。 “臣在兵部尚书时，即识得韦晞，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却已经异于常人，不同凡俗，所以，我就对他另眼相待。” “果然，他脱颖而出，自新都山一战后，一发不可收拾，打新罗、下西域，往大非川巡游、第二次大非川会战更成就他的美名，接着入藏，势如破竹，年方二十五岁官拜大将军，以实打实的功绩登位，试问在座各位，二十岁的时候，大家在做什么呢？” 他自朝道：“本官二十五岁，还在游学，一身白衣！” 大伙儿想想也是啊，每个人二十五岁时，都不如韦晞这么光鲜体面。 然后郭待举手一挥，内侍助他展示一干应用的物品与文件。 光是用品就有铅笔、指南针、望远镜、绑脚、蒸馏酒、肥皂、豆芽，奶酪肉干等，再有极重要的水泥、沙盘、战地医院、妇婴保健院、国债，以及攻吐蕃方略，精华是预防高原反应和山地步兵师。 加上他所作的诗词和歌曲，统统是他的手笔！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这岂是二十五岁小儿所能够做出来的东西！ 许多东西都是匪夷所思，别人根本做不来的。 天底下竟有这等人才，大家都算开眼界了。 小子逆天啊！每个人心里都吃惊不已。 “他有这么大的成就，我思来想去，终究从老君观观主玄清道长得到了提示，他……”郭待举成功地吊起了诸人的兴趣后才煞有介事地道：“他不是人！” “他乃天上星宿下凡，特来辅佐我大唐，因为是天帝座下星君，所以对于天地之事，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因为他在天上，见惯了天地之事！”郭待举说出了他的定论。 再向武则天揖首道：“臣为天皇与天后贺，我朝圣明，方有星君下凡辅佐，助天皇天后成应伟业！” 左相薛元超首先赞同道：“臣以为郭尚书所言极是！只有这种解释，方可以说清楚韦大将军所作的《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是那么磅礴大气，自然而然，为他人所不能也！” “臣附议！”武承嗣迫不及待地道。 “你们的看法呢？”武则天的目光转向其他官员。 御史中丞张光辅谄事武后，点头称善：“郭尚书说得一点没错。” 御史中丞尚且这样，于是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跟进，即使右相李义琰有不同意见，也无力回天。 最终武则天威严地作出圣裁：“韦晞正如郭尚书所说的，乃天上星君下凡，乃天王之子，三太子下凡！他在天界，见得天地之事多了，因此他诗词之事，就此作罢。” “郭尚书慧眼识人，宜赏，赐绢百匹！” ”庄敬之敢言，宜赏，加官一级，赐府第！“ ”天后英明！“诸官赞美道， 《七律·贺唐军渡过怒江》别人作不得，一般人别存侥幸心理，但星君可以作得，他可以说天地而不犯忌讳。 天家让下凡星君尚公主，正应了当初他们谈婚论嫁时两位道长所写下的”天作之合“，大家都说道长的道行深厚，而允婚的天家更有眼力！ 郭待举受赏，无人妒忌，因为他给大家解决了大难题。韦晞要是倒霉，连带着天家脸面受损，很多人也要跟着倒霉呢。 庄敬之虽然讨厌，但对他的处理显示了天家的宽仁，反倒带来了好处。 朝廷上河蟹之光大放光明，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未完待续。) 第四六六节 进入逻些！ 还不知道自己闹出诺大风波的韦晞与他的部下踌躇满志，因为逻些（拉萨）在望！ 自那曲出发，他们翻越了差不多近五千米的念青唐古拉山口，见识冰雪覆盖的念青唐古拉山主峰宏伟无比，金色的阳光洒在碧绿的草原与洁白的山峰上，让人有种身处天堂的感觉。 天气依旧很好，随行的长巴约认定是吉兆，感慨地道：”我数过此山口，要不是夹风带雨，要不就是风雪连天，跟随着大将军，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天气！“ 范无伤笑道：”大将军有神灵庇佑，百战百胜，天气也给面子给他呵！“ ”对极，对极！“一众将军纷纷道。 过了山口，继续前行，终于进抵逻些，他们在下午时分，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石头房子鳞次栉比，遂决定休息一晚再进城。 逻些，我们即将到达。 信念，我们终将坚持。 梦想，终将实现。 好梦，迎接黎明的晨曦，准备进入逻些，烧杀抢掠，干掉一切不听话的人。 …… 逻些城已经成为了不设防的城市，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象一个无助的女人等着唐军的蹂躏。 只是将军们无法摆出征服者的威风，相反还得变腰行军礼。 在她在的面前！ 文成公主！ 这是大唐嫁出的公主，哪怕是在国外，亦不能失礼，毕竟我们不是野蛮人。 ”参见公主！请恕韦晞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韦晞只是躬身道，他这人素不喜欢行跪礼，只对帝后跪得畅快，不是因为他们身为皇帝皇后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们是他的岳父岳母。 ”平身！“文成公主吩咐道。 ”谢公主殿下！”韦晞平视这历史上有名的公主。 岁月是把杀猪刀，昔日丽质天生的文成公主已成了一个老妪，不值一提，不过隐约可见到昔日的风采。 对于文成公主，韦晞还是抱着很深的敬意，他一早下令将士不可对文成公主有任何的失礼，违令者斩！ “韦大将军，你奉天子之诏，领兵进入吐蕃（其实是伐，但文成公主的身份不能说），文成亦是吐蕃之人（出嫁从夫），本不敢挡王师，但为逻些城苍生安危，唯有厚颜延请大将军手下留情！” “我大军只诛首恶，不拢百姓！”韦晞当着她面前下令道：“如若有擅闯民宅，***妇人，逼死人命，私掠民财等拢乱民家者，军法从事！” “遵令！”诸将行军礼领令道。 所谓首恶，乃先前抵抗唐军的吐蕃贵人，毕竟唐军需要没收他们家族的钱财田地和奴隶以作补偿，大家辛辛苦苦跑了几千里路，不弄点财货回家乡，岂不是白来了。 再有，拨除大族，有利于日后统治。 “好！请吧！”公主仪仗避道一边，韦晞着一百军保护公主，率大军进入逻些！ 成股的兵马如洪水入城，往城中纵横的街道上蔓延。 逻些城里的石头房子很多，街道也很宽敞，是整个吐蕃最繁华的城市。 此时家家户户紧闭大门，居民从门缝窗边窥视入侵者。 街道很冷清，降了一些带路党找来的吐蕃人欢迎唐军之外，别无他人。 唐军直入市中心，那里粗狂高大的殿宇座落山岗上，俯视着整座城市，乃吐蕃王宫所在，赞普的居处！ 依旧没有遇到抵抗，似乎吐蕃人的勇气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这让唐军中的好战分子很是不爽，不能够杀人，也不可以借机抢劫。 王宫内外已经被唐军控制，道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韦晞骑马在众将的簇拥下径直入王宫。 及至宫门内，却见一个身穿紫袍的少妇和一个小孩子领头，以及两列文官武将跪伏在路旁。 见到唐军高级将领的到来，他们用汉语或者吐蕃语喊出了“罪臣等叩见大唐将军！” “抬起头来！”韦晞也不下马说道。 领头的少妇露出脸蛋，明眸似水，没有高原红，而是白皙如玉，她烟视媚行，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女子柔情似水的好作派，难怪成为赞普之妻！ 现吐蕃“太后”嫩氏！ 小孩子则是原赞普器弩悉弄的弟弟安赞普式，他非常走运，如果他先前取代他哥作赞普，死的可能是他。 当时器弩悉弄与其舅麴萨若诣羊同（今西藏革吉、改则一带）发兵，其弟安赞普式六岁，则在吐蕃军事强人论钦陵掌握下，吐蕃人谄媚论钦陵，议立安赞普式为赞普，但论钦陵不同意，结果立了器弩悉弄为赞普，政权则归论钦陵。 论钦陵与器弩悉弄均丧，唐军进迫，吐蕃人胆气已寒，安赞普式没被立为赞普，只能算是王弟。 除了嫩氏与安赞普式最重要之外，尚有两样东西送上，一是吐蕃玉玺，这玩艺儿烫手，韦晞请了长巴约验明确确实实是玉玺后，着军中司马收起来。二是吐蕃户籍财物文簿和地图：吐蕃共有人口达三百万，不过分布在广阔的青藏高原上，显得地广人稀，而且前后三仗，吐蕃战死丁壮为十万、三十五万和二十三、四万（指韦晞入藏），男丁丧失严重。 逻些附近共有牲畜三十万头，金银价值五十万贯，锦绮彩绢共三十万匹。余物在库，不及具数。 韦晞遂收了典籍，差兵将接收仓库，又占据了城内各处要地，控制了整座城池。 在王宫处升起了大唐国旗，落下吐蕃所有旗帜标志，然后宣读了一份文稿，宣布大唐占领逻些，吐蕃国祚至此终结！ 一些吐蕃人听得，忍不住痛哭流滋。 论起吐蕃历史，青藏高原远在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已有部族活动，流传到唐朝时，松赞干部是第33任吐蕃国王，但之前历史并无文字记载，很难肯定他之前的吐蕃王朝的历史正确性，或许只能说是大的部族。 因此吐蕃开国之君就为松赞干部，二任为芒松芒赞，三任是器弩悉弄，待唐军进攻逻些，吐蕃遂亡。 韦晞将嫩氏及安赞普式另行关押，至于王宫，参观过后任它空置，韦晞大将军行辕并不进驻。 除去王宫，逻些城里尚有大昭寺和苯教神庙，韦晞初进逻些，立足不稳，暂时不管它们。 控制地方，首重在人，韦晞与长巴约、娘钦战萨等商量，对城里官民进行甄别，准备久远之计。(未完待续。) 第四六七节 人是关键 一个好消息是城里的汉奴有不少！ 因此韦晞下令整个吐蕃境内不许有汉奴，一切汉奴皆得自由，回复唐人身份。 如此，逻些城共得释放唐人四万五，这真是个好消息！ 他们的来源复杂，部分是唐军战俘，如头一回大非川会战的战俘、历次战争的战俘，一些战俘已经五六十岁，仗着有门手艺苟延残喘（没手艺的基本上死光了），作梦也没想到能够重归自由。 毕竟高原环境恶劣，关山迢迢，他们无法想象唐军能够打到逻些。 当被宣布他们自由时，简直喜极而涕。 再有吐蕃人掳掠大唐边境的人口，多年来吐蕃一直干着进攻我大唐州县，掳掠我大唐人口的事情，而大唐军队则因为高原不能还以颜色。吐蕃带走的都是精壮男女，让大唐持续失血。 他们在逻些从事种地、放牧、手工业等最累最苦的工作，吃不饱睡不暖，对吐蕃人恨透了。 被解救出来的唐人立即成为了唐军在逻些统治的最坚定拥趸。 除了他们，之前与唐军开战的大族都付出了沉重代价，唐军要他们把他们所有的奴隶释放自由，成为大唐最新加入的子民！ 不服？那唐军就消灭他们！ 正愁找不到借口去收拾他们，唐军根本不在乎他们同意不同意，想要的是个借口。 韦晞知道自己在吐蕃的时间难以保证，想的是最快的速度平定吐蕃，要是能够把吐蕃的人统统杀光------那就是上上大吉。 有的大族不屈服，正好借机铲平他们！ 逻些城里火光冲天，杀声动地，唐军出动，找准目标，疯狂地屠杀！ 将部族男的尽数杀光，女的则沦为奴隶，物品、牲畜抢光！ 在消灭了二个大族后，杀了上千吐蕃人之后，所有的吐蕃大族噤若寒蝉，默默地将奴隶释放！ “一个征服的将军不在乎杀光所有的人！”这是长巴约友情告诉他们的，如果他们不认清形势，唐军不会手软。 被释放的奴隶有吐蕃人，也有西域人、尼泊尔人、印度人等，以吐蕃人居多，人数达到了三十万之众！ 韦晞成立了安置新子民的衙门，由释放唐人引领他们进行工作，以避免发生类似米国南北战争后黑人被释放后得到自由却被饿死的啼笑皆非事情发生。（令人讽刺的是，黑人被北方政府释放自由后，反倒因为没有主人的照顾而被饿死的事情发生，而那些被选进议会的黑人在开会时不停地穿脱皮鞋） 新加入的子民，将会成为大唐在吐蕃的坚实统治基础，这点韦晞从没有怀疑过，正如另个位面的青藏高原上的普罗大众把太祖视为大慈大悲的菩萨转世、解救他们的被视为天兵天将一样的道理。 从朝不保夕的奴隶身份变成只有官府依法才能够处置的合法大唐子民，孰好孰坏，他们心中有杆称！ 再有，所有的普通吐蕃人，统统就地转为大唐子民！ 奴隶制度还是保留着，就算大唐也无法避免奴隶的存在，韦晞并不想逆天。 …… 韦晞请来了娘钦战萨，与他商量一件事件。 “你是说要我分家？”娘钦战萨惊讶地问道。 “对！”韦晞叫人取来地图，指出道：“这里是年麦（年楚河下游、“日喀则”），是你的封地，年楚河中上游的江孜，将成为娘十二娘的封地，这块封地的领主只能是她与我的孩子血缘才可以继续，我需要人手！” “这是好事啊，我一定支持！”娘钦战萨欣然地道。 于是，在娘钦战萨的支持下，他给出了五千牧民的嫁妆和五百家族子弟加入到江孜，令娘钦战萨都妒忌的是足足有五万唐人/新百姓被动员到达了江孜进行开发！ 为什么韦晞这么看中江孜？ 因为他后世到过江孜看油菜花，那里每年7月，大片金黄的油菜花一望无际，景观极佳，而在江孜，韦晞知道了这里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气候适宜，是高原上难得的农业产区！ 所以他要安排人手到江孜种青稞，以便实现本地的粮食自给，须知靠内地支援的话，这年头可没有汽车飞机和铁道！ 必须自给自足，这项计划关系到唐人是否可以在青藏高原的统治稳定！ 除了江孜，还有逻些城附近也可以多种青稞，反正农业正是唐人的特色技， 至于畜牧业，勤快的唐人一样可以干！ 要是那些吐蕃人不识好歹，那就杀光他们，直截了当，不用长期的同化了。 …… 让韦晞感到更高兴的是赶在高原上下雪封路之前，第一批的大唐移民五千人到来，来的都是青壮年。 移民事项归由户部尚书郭待举和兵部侍郎武承嗣处理，他们属于韦晞的同党，办事给力。 同行的还有李谨行，率领万余骑兵和一万步兵及五千工程兵抵达，还有二万人的辎重，他们的抵达使唐军声势大振。 韦晞大喜，亲自在逻些城郊迎接他们的到来。 与李谨行相见，大家都有感慨。 “五千里征途、翻越巴颜喀拉山口、那曲大战、最终占领逻些！”李谨行钦佩地道：“大将军，能够和你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燕国公，你可以在短短时间内把马路从大非川修到了逻些，这可是‘天路’啊！”韦晞看着黑得象阿非利加来的黑人和瘦了一圈的国公爷，连声称谢！ 唐蕃古道本来就是吐蕃人从逻些到大唐的现成道路，大部分的道路可以通行，道路平坦便利，只有少数路段较为难行而已。而李谨行主要是让它可以全线通行，加上有比较充足的人力物力，因此差不多已经修成通车。 不仅如此，李谨行沿途留有人手，主要是维护道路通畅，同时设立了完善给水、农牧业生产、马路养护的城镇，可想而知，唐朝的统治顺着唐蕃古道，进入了青藏高原。 李谨行的到来给予韦晞有力的支持，而韦晞给他们的见面礼是居住房屋、给养和每人一个女人！ 战争让吐蕃人口大减，空出来的房屋可以安置唐军，给养是让他们过冬，至于女人嘛，杀了那么多吐蕃男人，女人过盛。 虽然高原上的女人长得不怎么样，但连续走了几个月的唐人并不嫌弃。 “大家尽可能地多玩，让她们生下孩子，你们回乡无所谓，孩子归国家养！”韦晞打着好算盘！ 很好，逻些城的妇婴保健院开张了！(未完待续。) 第四六八节 宗教事务 唐高宗调露元年（公元679年）十二月七日天色蒙蒙亮时，逻些城街头上出现了大队唐军和工程兵、民众！ 他们兵分数路，最大的一股扑向市中心的雍仲本教神庙，其余的则冲向了各间本教神庙。 这是一个统一的大行动，在高原上大的地方，玛多、清水河、玉树、囊谦、类乌齐、丁青、巴青、那曲、当雄等等驻扎有唐军的地方，尽数出动，冲向了各间本教神庙。 吐蕃的宗教有二大类，一类是本教（苯教），又分为原始本教和雍仲本教，另一类是文成公主带进来的佛教。 原始本教又称为斯巴本，即原始信仰，教义认为万物皆有灵，崇拜的对象包括天、地、日、月、星辰、雷电、冰雹、山川、土石、草木、禽兽等自然物，统称为原始本教的多神崇拜，类似萨满教，亦即是原始巫术。 例如他们信仰一座山、一个湖都有神性，因此不杀生，不动地方一草一木等等，其巫师为民众禳解灾祸、祛除病邪、拥有众多的信徒。 雍仲本教则是幸饶弥沃如来佛祖所传的佛教，起源于古象雄阿里地区的“冈底斯山”一带，以显、密、大圆满的理论为基础，在吐蕃上层有广泛的信仰。 本教远在印度佛教（文成公主领入）传入吐蕃前，已在雪域高原上广为流传，曾遭遇直贡赞普的压制，之后复兴，拥有庞大影响力。 雍仲本教神庙乃吐蕃最大的神庙，面积广大，建筑皆为金顶，高有三层，层层神像矗立，同样泥金，显得金碧辉煌！ 但今天神庙迎来了不速之客，一位老巫师看到大群的唐军粗暴地冲进神庙里时，不由地脱口而出：“法难！” 上一次的法难在第八代直贡赞普时期（公元前545到505年），指吐蕃大臣认为本教侵占其权利过甚，逼使直贡赞普宣布除从事拉本议事的四种祭祀继续为王室直接服务的的少数教徒外，其余本教教徒必须离开吐蕃。 同样地，唐军有样照搬，这一次更彻底，所有的本教巫师统统被强逼离开唐占区，愿意和巫师们一起走的民众也可以同行，尽被流放到尼泊尔。 本教在中亚和南亚流传广泛，如当年直贡赞普曾从克什米尔请来三个本教大师来卜吉凶，在那时的尼泊尔，也拥有许多本教神庙，赶他们去那里，算是给他们一条生路。 其实在韦晞的心中，想的是统统杀光那些本教巫师和教众，一了百了。 可惜这个很有诱惑的想法被他的将军们联手反对，理由是-----那些人命不算什么，不杀人是要给一个孩子祈福，大将军韦晞之妻太平公主就要生孩子了！ 因此本教信徒好运地逃过一命，但那是增多一个机会，因为茫茫雪路是对他们严峻的考验。 直达神庙里，面对神像和巫师的唐军，心里其实也是胆寒的！ 越是愚昧越是怕神鬼，他们的凭借是他们的大将军发出的军令曰：“今后青藏高原上除文成公主所传佛教之外，一概不许他教流传！” 中原地区还有儒教、道教，但韦晞不想到这么久远，先把佛教弄到正位再说。 唐军将士们粗暴地驱赶着神庙里的巫师出庙，哪怕巫师们不情愿，那就强行拖走，如果抵抗，要是拿出兵器来，就杀死他们，要是用拳脚，那就对他们饱以老拳和皮鞭！ 也有的带有血性的吐蕃人，拿出了弯刀，但即时给武装到牙齿的唐军砍倒，倒在血泊中，然后他们的一家子直系亲戚统统贬为奴隶！ 天寒地冻下，大量的巫师和民众被驱上街头，赶向荒野！ 这在本教历史上是第二次法难，这次法难，彻底地击毁了本教，无法再度兴起。 之前的第一欠本教法难，因而触犯了本教教徒的利益，最后引起新旧势力斗争的白热化，引来藏王被杀，王子流放，母后被贬为平民放牧，最后夏赤回雅砻王子归来，即夏赤赞普，吸收了他老子的经验教训，让本教重新兴起。 但本教这次没有机会，因为韦晞策略极为对头！ 首先第一步仿照直贡赞普的作法，驱赶所有的巫师离开。 第二步则是直贡赞普没有的，那就是让佛教兴起，佛教指的是文成公主带进来的佛教，文成公主进藏带了许多佛经还有释迦牟尼12岁身像等重要佛学用品。 第三步是政教分离，那是汉人政权的本色，在中国，从来没有一个宗教可以对政权指手划脚！ 不会出现什么法王干政之事，中原王朝，从来都是皇帝至高无上，又或者是权臣掌政，出现南朝四百八十寺那是极为罕见的事例而已。 信徒们可以进庙烧香，出庙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泾渭分明，不让佛教干涉政事。 …… 旧人哭，新人笑，三天后，大昭寺里，举行了隆重的佛教法会！ 大昭寺始殿堂众多，主殿高达四层，镏金铜瓦顶，辉煌壮观，始建于唐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由藏王松赞干部建造，原本供奉的是尼泊尔尺尊公主带来的释迦牟尼像（尺尊公主是松赞干部的另一个老婆，先于文成公主出嫁），而在另一处的小昭寺供奉了文成公主带去的释迦牟尼像，两位公主的地位可想而知！ 史载尺尊公主、文成公主和松赞干部在一起时，是尺尊在左，文成于右，左为尊。 唐军在此，当然不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遂将大小昭寺的释迦牟尼像对换，大昭寺与佛有关的东西都是文成公主带进来的，而小昭寺则放尺尊公主的东西。 又按照韦晞的想法，他想彻底抹杀尺尊公主的存在，可是被文成公主阻挡了！ 贤惠的文成公主，该死的封建礼法思想，文成公主居然不让韦晞干掉尺尊公主的存在！ 不行归不行，孰大孰小这个改动总可以的，韦晞遂拨高文成公主的存在。 大昭寺上香火旺盛，喇嘛们起劲地念经敲磐，归化唐朝的吐蕃贵人在此，加上许多吐蕃人参加。 逻些所有的唐朝将军们悉数出度，还请来了文成公主。 喃喃佛经声中，人人虔诚合什。 为战乱中死去的人祈祷，祈求他们顺利地到达彼岸。 给青藏高原的未来祝福，祈求人畜平安，风调雨顺！(未完待续。) 第四六九节 拜访文成公主 “见过公主殿下！”韦晞深一揖礼道。 他没有行下跪之礼，但文成公主也不介意。 他不下跪不代表他不尊敬文成公主，纯是他未来人不愿折腰的原因。 “请坐！”文公成主 “谢坐！”韦晞拱手道。 非常的客气，韦晞对于文成公主相当尊重，让文成公主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感情殷殷。 因为她不容易！ 汉唐出去和亲的公主们没几个嫁得好的，她们离开父母兄弟姐妹，背井离乡，到达一个生活习惯迥异的地方（汉代公主嫁了老子又嫁儿子，说不定还要嫁孙子），生活水平又比汉唐低，还要努力为国家争取政治利益（劝老公不要与她们娘家打仗），更糟糕的是往往要面对老公的妻妾们，委实不容易。（兄弟们，想想送你去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公路和自来水的生番地带生活一下看看） 要真的是好的，当时吐蕃人打着韦晞老婆主意时，高宗皇帝就不会想尽办法给韦晞保着他的老婆了。 韦晞到达逻些之后，很快就知道了许多关于文成公主的信息。 文成公主入藏多年，无子无宠，地位平庸，平日如丫鬟般伺候松赞干布的饮食起居，实与那个高高在上、雍容高贵、深受吐蕃人敬重的国母形象大相径庭。 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共处9年，之后守寡近30年！她的婚姻也绝不幸福，年事已高的松赞干布共有6个有名分的女人，还有无数没有名分的，又能顾及文成公主多少？据说两人关系不好，甚至有传说文成公主被那个干部虐待！ 后世在银幕上干部与公主一副恩爱场景，纯属演戏，切勿当真。 单以大小昭寺的供奉佛像而论，文成公主与尺尊公主的地位可见一斑。 丢特m的，要不是文成公主在，必定劝阻，韦晞都想设立“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的职务安排人手去弄点外快了！ 说起来韦晞是文成公主的“娘家人”，对于文成公主有极大的敬意！ 他曾经邀请文成公主回吐蕃王宫居住，不过给谢绝了。 “谢谢你送来的西湖龙井！”文成公主很客气地对韦晞讲道。 “可惜还是带得少了点，路上又喝了不少，我军进军顺利，一定程度上靠茶叶才度过难关的！”韦晞说完，拱手道：“我这次来，是想请公主出席我们的‘春节联欢晚会’！” 说完，送上请柬。 啊哈，春节联欢晚会貌似有点恶俗，在现代社会里甚至许多人都不看春节联欢晚会，但在唐朝，春节联欢晚会还是蛮有市场的，那时候能有多少娱乐节目啊！ 文成公主看过请柬，又听韦晞鼓动道：“届时有许多节目上演，连我也亲自上场！” 听得他的话，文成公主含笑道：“大将军拳拳盛意，文成却之不恭！“ ”谢公主赏脸！“韦晞大喜道。 他环顾一下四周道：“晞这次来，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文成公主询问道。 “宫里的人应该进行体检！” “体检？”文成公主给这个名词说得发呆。 “是的，体检！”韦晞解释这个名词，意思是说在大唐各州县已经建立了“医院”，医院的一个业务就是给官府中人进行体检，好处是公私两便，一来医院增收，二来有病治病，无病安心！ 他这么做确实好心，为什么呢？因为史实是明年文成公主归西之年！ 她染上天花，结果当时无药可治，凄凉地死于异域，尽管她逆来顺受，已经把那里当成了她的家。 韦晞手里有本金手指指南，记载了文成公主的事迹，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要挽救文成公主的生命，想带文成公主返乡！ 这位可敬的公主，应该让她回乡，重归亲人们的温暖中。 为此，除了体检，他忍痛从他的战地医院里的极少数的女护士里拨出两员，将她们送给了文成公主当侍女，文成公主很高兴地接受了。 亲不亲故乡人，她在吐蕃几十年，同行的侍女基本上死光光了，而新来的唐女，天然就会对文成公主亲近与效忠，对公主当然有好处。 …… 接着又是一桩事务，韦晞请文成公主题字，那是设立了国子监的分支机构“唐蕃学”！ 三个字由文成公主题字，今后所有出仕的吐蕃贵人子弟，都必须在唐蕃学里学过，至少有“结业证”方可！ 要使蕃人顺服，当设蕃学于诸州，化夷为汉。教化一事，是重中之重。让蕃部首领之子去蕃学就学，他们是质子，但教习忠孝之义后，曰后他们统领族中大权，自然会亲附大唐。 最重要的蕃人子弟，甚至应该到达洛阳国子监里进学，是为归化。 摆出文案后，文成公主很高兴地题写了三个娟秀有力的大字：国子监！ 再来就是一桩私务，韦晞拿出一份请柬，那是正月十八，韦晞迎娶娘钦十二娘为妾。 他要给娘钦氏一个名份，以便使得他们的孩子名正言顺地统治高原地域，至于回去怎么样向太平公主交代，回去再说吧！ 在正月十五娶了太平公主为妻，因此推后三天纳妾，以示不能与正妻争宠。 这是好事，文成公主欣然地道：“恭喜你了，我一定去！” …… 末了，大家都沉寂下来，韦晞与文成公主东拉西扯说过一通闲话后，最终图穷匕现，他邀请文成公主在明年春暖花开，道路宁靖之际随唐军一同返回长安！ 他之前透露过这个意思，但文成公主并不想回去，按封建社会体制，外嫁的贵女如果回娘家，意昧着她们嫁得不好（参见触龙说太后，太后外嫁女儿出国当王后，说的是保佑她不要回来啊！） 听他吟出了：“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公主呵，这里和江南，都是大唐了！你虽不想回两都，但身已居大唐，为什么不回去呢！” 听着历史名句，文成公主眼里已是泪花闪烁！ 回乡！ 回到午夜轮回也梦牵神绕的地方，回到那繁华似锦的长安洛阳， 韦晞是郑重其事，作揖延请，文成公主微一思忖后道：“好！”(未完待续。) 第四七十节 麴萨若归顺 诸事顺遂，韦晞非常高兴地告辞离开，他带着侍卫，在逻些街道上策马而行。 逻些城稍嫌冷清，比之前多的是汉人出没较多，市面上商品也较匮乏。 韦晞问起随行参谋道：“过节物资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参谋说道：“我们仔细清点了人头，按每一个人头给他们准备了肉食、青稞、茶叶、衣服等物资。” “每个人的生活用品足够吗？” “够的，保证不让一个人饿死和冻死！” “很好！”韦晞点头道。 为什么要抄家、赶跑巫师没收他们的寺庙和家财？一下了背上这么多人口，要是没有外快，岂能养得起来？ 这年头，赈济救灾最常用的策略就是以工代赈，让民众中的精壮能填饱肚子，却又累得没有造反的力气。民众身无余财，有没有储备，一家老小都靠着衙门里安排的活计来挣佣钱。一天一个壮劳力能挣上百十文，买米买炭，再买些曰用品，一天的工钱将将够用。 但现在这么天寒地冻，哪怕是最能干的唐人也偃旗息鼓，无法外出干活，只有出没有进的，那只好对不起一些吐蕃人了，这就是韦晞不怕杀人的原因。 韦晞到了城北的北市，那里原本是整个吐蕃最大的集市，仿大唐洛阳的南北市而起，只见铺面萧条，老板伙计无精打采。 一路逛过去，所到之处百米前后都戒严，对于韦晞的保护异常严密！ 他终于找到了大香料店，进去后见到藏香、印度香、雪莲花、藏红花、灵芝、鹿茸等等，尽是上品！ ”这里的价格仅为长安的四分之一！”韦晞一口气吃进了整个铺面的大部分货品，花费了他二千三百两银子！ 成箱的银子给送进那家铺面，那家老板是吐蕃人，手在发抖，甚至想退回最后送进来的百两银子，结果给随行侍卫一 “你们哪，有空来捡漏，找些轻的贵的东西带回长安！” “有空就来逛逛吧，尤其是关照一下唐人开的店铺，能帮则帮！”韦晞教导身边人道，然后看着老板给他的东西一样样打包，交给侍卫们带走。 这位驸马爷好财货在京里出了名，经常挨御史弹劾，说他多逛商店，性喜到处乱吃一气，好在他挂上了刺史亲民官的身份，否则以他工部尚书和大将军的职务，他是不能够随便逛街。 他可以让他的仪仗队封路大摇大摆而过，造成民众的生活不便，却不能够中途进店逛逛，否则就会吃上弹章！ 买了大笔香料，他回到了城北原来吐蕃禁军军营，后营是一批漂亮的石头建筑，现为唐军总部。 他坐定后不久，就见李谨行亲自陪着一位吐蕃中年男子过来道：“麴萨若的使节乌海来了！” “哦 唐军与吐蕃军在那曲会战，国舅麴萨若听闻赞普已死，情知势不可挽，立即弃军而逃，他是第一批逃跑的人，从容地跑脱。 这家伙打仗不行，目光却是一流，连逻些城也不回，径投羊同（今西藏革吉、改则一带），那是他起兵夺权的老巢。 地方偏远，道路难行，逃到那里，不说唐军犯了难，就连一心想找他报仇的吐蕃人也头痛。 这才是真正的高原险阻，海拔高、地形多变。 当年器弩悉弄与其舅麴萨若诣羊同发兵，就连论钦陵也不得不让步，如果好打的话，想来论钦陵也不会给他们上位的机会。 听说他在那里聚集兵将，筹备粮草，准备反攻？ 那真是说笑了，之前二十万大军都打不赢，还想反攻？ 他来打唐军那是痴人妄想，但唐军去打他们，只要他们往大山深处一躲，你来上十万人也打他们不着。 而据唐军参谋部的计划，往那片地区出动，顶多能支持上万部队的后勤，也持久不了多久的战斗。 如此，韦晞邀请长巴约等三蕃将出兵，唐军支持他们五千人，共击麴萨若。 长巴约哪还不知道韦晞想借刀杀人，遂推说已军在那曲会战中伤亡惨重，不能担此大任。 好吧，既然打不了，大家谈判。 乌海向韦晞深深鞠躬道：“见过吐蕃的征服者韦大将军！”他样貌普通，是标准的高原人（高原红），说着较为流利的汉语，不用翻译。 李谨行带他来是因他坚持见韦晞，说韦晞可以作主，不用请示来请示去，节省大家谈判时间。 “很好，欢迎你的到来！请坐！” “虽然你们有强大的武力，但我们不与你们打，高原上的气候是我们朋友，可以帮我们打败你们！”乌海讲道。 韦晞晒道：“你们试过，但没有成功！” “不，前有长巴约背叛，，后有叛军在那曲帮了你们的大忙，否则单是长巴约一部努力作战，即使是平坦的唐蕃古道，你们也讨不了好！难道不是吗？”乌海指出道。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我可以告诉你，明年我军力量将得到进一步的增强，而你家主子的力量却在不断衰弱中，越晚他将会越不利。”韦晞同样也告诉乌海他们的状况，言谈中存着强烈的自信，给乌海以强烈的感觉。 确实不错，明年投入生产，汉人可怕的生产力在高原上爆发，说不定直接修路到羊同呢。 “可是韦大将军，您还能够呆多久呢？”乌海不客气地道。 “你在那曲没参战吧？”韦晞突地叉开话题道。 “没呢。”乌海应道，之前他在西域经营事务，大战时不在。 “之前的那曲会战，如果有你参加，我怕我军不一定能赢喔！”韦晞微笑道：“好吧，你家主人有什么条件呢？” 双方唇枪舌剑一番，觉得对方能言善辩不好对付，才步入正题。 “我家主子身份比起论赞婆要高，至少得到你大唐的大将军身份和郡王爵位。” “那不可能，论赞婆会打仗，以后有得用上他，至于你家主子，打仗根本不行，顶多是封个将军和侯爷给他就不错了！”韦晞不屑地道，当郡王这么好做啊，爷现在身为驸马都尉，也是个子爵而已啊。 “我家主人虽然打仗不怎么样，但封他为郡王，可以起到千金市骨的作用啊！” 乌海的话让韦晞对他刮目相看，最终双方以大将军加国公的价码成交，麴萨若归顺大唐！ 嗣后，韦晞说道：“如若你肯投我，不失中郎将、子爵之位也！” 这是极高的价位了，虚席以侍。 “大将军说笑了，我乃麴萨若的奴仆，终生对他忠诚！”乌海摇头道。 韦晞虽然惋惜，但更多感到的是轻松，毕竟完成了一桩大事，理论上高原上再无公开与唐朝叫板的力量了！(未完待续。) 第四七一节 过春节 “赦免麴萨若，会不会引发论弓仁和长巴约等人的反弹？”李谨行等乌海走之后问韦晞。 “长巴约等人（地方实力派）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他们表示不反对，至于论弓仁，麴萨若有什么本事打败论钦陵，他败在赞普手上，我们已经帮他报了家仇，而且也不是麴萨若杀论钦陵，论弓仁要是没看到这一点，那真是无理取闹，他的水平不过如此了。”韦晞不以为然地道。 没错，论钦陵英雄一世，要是拿他与麴萨若相提并论，真的辱没了论钦陵。 李谨行点点头，恭喜韦晞道：“若麴萨若来降，那大将军您就可以回朝庆祝了！” 韦晞亦笑道：“同喜！同喜！” 契苾明和程伯喜听军令赶到，他们是预定的逻些留守将领，至于韦晞和李谨行，他们则准备明天道路宁靖后回转洛阳。 听到麴萨若归顺的消息，谁都很高兴，毕竟打仗这东西，在雪域里打有时会令人沮丧，看到那天，看到那山，看到那连绵的群山，你就会生出一种无力感，雪域太大了！ 这次打下逻些，唐军上下更多的是庆幸！ 如果吐蕃不是巨变，没有带路党，也没有桑朵造反对吐蕃王廷的牵制，吐蕃人万众一心的话，嘿嘿，想想会死掉多少人！ 这就是运气，但光靠运气不行，以和为贵，能收买的还是收买吧。 韦晞咳嗽一声道：“公主答应随我军回洛阳。” “等她离开后，将吐蕃王宫和神庙一切捣毁，是你们的任务了！”韦晞冷峻地道，他定下城管计划，自然当得执行，摧毁吐蕃的建筑物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 “得令！”两将应道。 城管计划将会彻底灭亡吐蕃，最安定的环境就是全面汉化！ …… 调露二年（公元680年）的春节如期而至，唐军在驻军总部处召开了团拜会和《春节联欢晚会》。 这是逻些落入唐朝手里的第一个春节，因此韦晞粉饰太平，着人打扫地方，街道上张灯结彩，可惜竹制爆竹不多（唐代火药爆竹没有存在，而是人们烧密闭竹子，让它爆开，”砰“响起来），勉强响上几声，带来些少节日气氛。 即使是“爆竹”也不响，看来还是要积极推进火药爆竹，韦晞如是想。 吐蕃人少了，但唐人多了，在唐军大营和移民定居点加上释放奴隶，聚居区里还是蛮热闹的， 得到吐蕃库藏，加上没收来的物资，按人头分配给每人每户，都得到了面粉、油料、羊肉加上绢匹、燃料，虽然不是一个肥年，但大伙儿很开心，毕竟唐军打下了吐蕃，奴隶们得到了自由，而新移民则得到了较内地更多的土地和牲畜，即将过去的一年，每个人都收获满满！ 祭祀先祖、洒扫庭院、停市休业，贴换桃符、张灯结彩，虽然在外，唐人照过春节，还带动了其他人同过春节。 年二十九，举行了团拜会，各界代表三百人参加，韦晞作了“军民共建雪域高原美好未来”的演讲。 他动情地道：“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一句话引发全场轰动，人人为他这高水平的语言而鼓掌，聆听他的发言：“军民警惕，时刻提供任何胆敢挑战我大唐的敌对势力，将他们以铁拳砸个粉碎！军民共建，共同发展经济，创造美好生活。” 军队为大唐保驾护航，民众努力发展经济。 这也是“经济”这个名词的新含义，约在公元四世纪东晋时代使用“经济”一词，指经邦、经国和济世、济民，含有治国平天下的意思，但韦晞的解释则偏重于社会物质资料的生产和再生产过程，指向生产力。 尽管许多人听不懂，但人们都知道发展经济，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得住！ 听到他的讲话，军民中的知识分子才醒悟这位大爷是工部尚书和登州刺史，可是宜文宜武，人们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 文可安邦，武可定国！ …… 年三十晚，街头人迹稀少，几乎都在家吃年夜饭。 即便如此，唐军依旧保持了相当的警惕性，足足三分之一人的部队依旧处于警备状态。 而韦晞等高级将领，则下到了各个部队中，与部队同吃年夜饭！ 军队是他们的基本盘，这点的认识非常清楚。 还分出了部分将领，参加释放奴隶、唐人新移民的新年集体就餐和年夜饭，过得非常充实。 晚八时，在吐蕃王廷豪华的上演神戏的剧院里，受到邀请的唐军将士们、释放奴隶代表、新移民代表和归化吐蕃人代表群体等八百人，济济一堂，观看《春节联欢晚会》。 在唐朝，到了年三十晚，宫廷会举行大型的大傩仪式，是一种驱除瘟病的迷信仪式，而逻些则有春晚。 春晚节目是每个有幸演出的演员都竭尽其能，有唱歌、跳舞、兵器、拳法表演、戏耍等，其中有三大惊喜。 费时最多，最让人震撼的是大型舞台剧《雪岭征途》！ 表演共为《出师》《和谐》《天路》《会战》《逻些》《未来》六部曲。 出师演绎了唐军在大非川誓师出征的情景，展现了将士们充满信心，雄纠纠气昂昂迈上征途。 和谐则是唐军受到了带路党的热烈欢迎，两军于扎陵湖联欢，共度夜晚的场景。 天路展现了唐军工程兵修筑天路的艰难情景，工程兵们持锄执铲，艰难把道路道到了逻些。 会战重现了那曲大会战，双方将士浴血奋战，天雷砸下，送赞普归西！ 果然，赞普就是吐蕃的神，连上天都那么与众不同！ 这部曲没有出现娘钦家族反水之情景，顾全娘钦家族的名声，以便将来的统治。 逻些自然是唐军进入逻些，受到吐蕃人的夹道欢迎，那是瞎扯蛋，事实上唐军进城，戒备深严，战战兢兢，唯恐倒在胜利的前一刻，对于任何吐蕃人的靠近都有点神经质。 正式的见面不是握手和拥抱而是举起手来，我们要检查！ 当然，出现了文成公主的形象，展示了韦晞对她的恭敬，发布了不许拢民的命令，吐蕃与唐人一家亲！ 最后的《未来》当然是唐人与吐蕃人共建美好未来，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人民过上幸福生活，至此无分彼此。 第二个令吐蕃人吃惊的是《霹雳三太子》，把原本严肃的宗教仪式转化为活泼的流行文化，事实上，霹雳三太子渐渐流传，在两都和唐军中有相当大的拥趸，尤其是青少年特别喜欢，这次唐军远征雪域，把霹雳三太子的道具都带来了。 表演者正是韦晞！ 作为始作俑者，他的舞技炉火纯青，跳得随心所欲、动感十足，顿时风靡全场！ 大家起劲地拍掌，欣赏这难得一见的舞蹈，近年来，随着韦晞地位不断提升，能够欣赏他舞蹈的机会难得。 第三个惊喜则让所有人首次听到拉萨，意为佛地，由歌曲《回到拉萨》导出：”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布达拉宫由那个干部所建）……” 从此，逻些改名为拉萨！ 午夜的钟声响起，在《明天会更好》的合唱中，在吐蕃的唐人迎来了调露二年，公元七八零年，这一年将会极为精彩，武则天的夺权大业迎来了关键的一步，当然，谁都不知道，只有韦晞才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七二节 婚礼凑热闹（一） “打垮唐人！” “我们将以迅雷之势冲击，我们绝不会丧失勇气！”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勇往直前！” “即使死亡，被五马分尸，我们也绝不屈服！” “誓将让吐蕃复国，重新屹立在高原之巅！” 激昂的口号，如林的钢刀，展示了吐蕃人不屈的意志。 显然，这是一批不满唐人统治的吐蕃人，他们在城北山岭一个偏僻山洞里秘密聚会，准备造反！ 里面有个本教的祭坛，上方有三位首领，中间那位粗壮结实的叫作朗山山，乃城里大族朗氏子弟，这次唐军进藏，朗氏参战，因着不留俘虏之策略，朗氏损失了不少子弟，接着又挨了唐军无礼的对待-----朗氏拥有的唐人奴隶最多达上万人，结果给唐军勒令释放，这下损失惨重，家中无人侍候、作坊没人干活、来年田地无人耕种，无人放牧！ 更麻烦的的是唐军授予普通吐蕃人以子民权，他们的权益受到官府的保护，朗氏无法做出迫良为奴隶的行径，让他们恼火万分。 因此家族中的嫡系朗山山倡议造反，应声者不少。 他们要不看不惯唐朝、要不给唐人迫害、要不在唐朝失意，仇恨让他们聚集在一起。 左边的一位有点秀逸长着一对三角眼的叫做麻撒，右边的背执双斧的壮年武士叫做苏骨延，同为坚定的造反派。 “最好的机会就是在那个人结婚的时候，那时唐军将领和那些卖国贼都集中一起，我们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说话者麻撒吐蕃贵族出身，一肚子坏水，他是积极分子，口才很好，鼓起如簧之舌，到处串联，鼓动了许多吐蕃人加入到造反的行列中，出钱出力出兵器，集合在一起，准备作大事。 “不过，那天唐人的警戒必定严密，只怕不好对付。”说话的苏骨延是原本吐蕃王廷军的高级武官，对于唐军的实力有较清楚的认识。 “我们可以在城内多处制造暴动，例如唐人的定居点和释放奴隶的住宅区，还有攻打唐军的粮草重地，用弓箭和油料封锁道路，阻止援军，然后集中兵力向结婚场地冲锋！”麻撒冷静地道。 朗山山嘿嘿冷笑道：“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他们白日迎亲，我打探到情报，那个人不亲迎，而是娘钦家族送货上门（她是妾），娘钦小娘子在逻些也是美女，当初论弓仁想与她结亲都不被允许，现在便宜那个人，我们中途劫了她！” 他说着这话，眼里闪过阵阵的欲望。 作为逻些城的上层贵族子弟，谁不知道娘钦氏小娘子，美貌来自其母，乃逻些城顶尖美女，许多贵族都想与他家结亲，不想给娘钦氏送给唐人。 既然便宜唐人，不如便宜自已，还能打击到唐人，让那个征服者头上带绿。 ”对！“麻撒赞叹道：“同时进攻，使得他们无法兼顾！” 当下约定，由苏骨延带大部分兵力进攻唐人用来结婚的大剧院（春晚所在地），麻撒组织指挥四下放火和袭拢，至于打劫美女事务，这么香艳的事务，当然是交给朗山山大少爷负责喽！ …… 正月十八，拉萨城里没有下雪，而一大早，城管部队已经与清洁工将位于城东的娘钦氏家宅到城中心的大剧院的道路清扫干净，接着军队封锁周边道路，只允许接送新娘子的队伍出行。 虽说是作妾，婚钦氏照样大出血，韦晞以三千两黄金为聘，而婚钦家族还以六千两黄金，双倍偿还，不仅不占男方便宜还倒贴。 一抬抬的黄金白银铜钱、绫罗绸缎、玉器珊瑚、铜碗银盘器皿用具等等，随着新娘子的马车吹吹打打地离开了娘钦家宅大门。 正厅里，满脸严厉的娘钦战煞正妻不安地向着丈夫道：“听说这阵子有人准备造反，我们现在送女儿出去，会不会出什么事吗？” 出嫁的女儿是她从小养到大，以嫡女身份出嫁，还有有感情的。 “连你都知道了，这些人能有什么作为！”娘钦战萨轻松地道：“放心吧，你这个女婿不是常人，肯定没问题！” 女人就是患得患失，她又问道：“他不是常人啊，我听唐人都说他是个大妖，白天是人，夜里变化为大妖，吸一口气，把路上的风雪都吸没了，所以他们进攻非常顺利，别说是雪，连场大雨都没有遇到过！而且……”她小声地道：“听说我们吐蕃人去打他们唐军的，都给他半路吃掉了！” 介个，娘钦战萨也不淡定了，因为唐军这次进展异常顺利，当时与韦晞一道的唐军与亲善的吐蕃人讲起来，吐蕃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是韦晞成功的一个惊人的原因，要是来场风雪，阻他半个月，说不定战局改变有可能，如果拖到冬天还没进入逻些，则唐军乐子够大了。 一些不信邪的人认为天时站在唐军一边，更多的人则传说韦晞是大妖，因为这不是别人瞎掰的，是唐军高级将领说的，没看到双眼高过顶的史万超见了韦晞都脸露害怕之色！ 时人文盲多，迷信者多，都以之为然。 “咳！”娘钦战萨无奈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大妖，至少他不会吃掉她的！” “你确定？”女人问道。 “应该吧，没听说过他吃唐人的！” 夫妻俩正在唠叨，说来说去，突然管家来报道：“小娘子出嫁的路上着火了！” “哦，去看看！” 娘钦家宅是石头堡垒，位于半山腰，往下俯视街道，果然看到了一道浓烟升起来，看到应该是出嫁道路的半路！ 看了半晌，女人急叫道：“你还不赶快带兵去救回女儿！” 娘钦战萨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看到城内十几处烟火高高冒起，跟着火光大了起来，隐约传来阵阵杀声。 女人更急了，催促娘钦战萨出兵，但他再度摇头，苦涩一笑道：“唐人早已经有备，这帮人踩进了陷阱里！” “可是女儿是我们的，你不去我去！”女人就想对管家下令，高原上的女人，吃得了苦，她与娘钦战萨门当户对配为夫妻，同样会射箭，能杀人！ “行了，别去了，女婿早说过要是打起来，我们关紧门户，啥事不用理！”(未完待续。) 第四七三节 婚礼凑热闹（二） 吐蕃造反者冲了出来，从左右两翼或步射或骑射围攻，弓箭“噼里啪啦”嗖嗖乱飞。 尽管随行的家奴都带有武装，但给弓箭偷袭下死伤惨重！ 而不多的唐军更是被重点照顾，死得更快 杀声很快地平息，送亲的人倒满了一地，那些娘钦氏的家奴可是拼命保护自家小姐，但敌不过偷袭的吐蕃造反派，毕竟一开始他们给弓箭射杀射伤者众。 朗山山浑身披挂，满面春风地走到停于街中心的马车前，敲了敲车门道：“娘钦十二娘，请下车吧！” 里面毫无动静，不过朗山山知道娘钦十二娘确孤单一人在里面，之前有人打开马车门看过，然后告诉给他。 见没人应门，他打开车门，充满了得意：“唐军统帅的女人就要落到他的手里，他再厉害又如何，我比他更厉害！” 新娘子按了唐人的礼仪，一身大红，顶着红盖头一动不动的，朗山山一把揭开盖头，顿时两眼发直！ 哪是美貌的小姐，而是相貌平庸的丫头！ 看着面前的娘钦十二娘……的……侍女，朗山山气急败坏地道：“你家的小娘子呢？” 面前映亮着弯刀光芒，侍女惊慌地回答：“昨晚小娘子已经被送走了！” “什么？”朗山山浑身一震道，跟接着他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向他这边传来！ 听到有人大叫道：“唐军，很多的唐军！” “不好，中计了！” …… 前往城南新移民定居点做坏事的吐蕃人刚呐喊地冲进街区，迎面而来的一队唐军，让他们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陌刀兵！ 不是吧！这么豪华的阵仗来招呼我们！吐蕃人傻了眼。 大砍刀明晃晃，唐军没有穿重甲，轻甲在身让强壮的军士跑得更快。 “喀嚓！喀嚓！”冲上去一顿好杀，杀得血肉横飞，街头变成血肉磨坊。 往攻唐军军粮仓库的吐蕃人，杀进仓库里，立即受到箭雨的洗礼，一排排呼啸射来的箭让他们的身体如同洞穿的水管般，鲜血狂涌而出。 “奴隶们想翻身？！”打释放奴隶社区的吐蕃人蜂拥地跑到了社区里菜市场前，试图给奴隶一个惨痛教训。 结果受到教训的是他们，市场左右冲出大队唐军，瞬间将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那些做着买卖的人们见着是已军占优，也不逃跑，就在市场边上给唐军打气助威！ 当天负责袭扰的吐蕃人共有十拨，大部分到达目的地开始动手时，唐军有如神兵天降，将歹徒们一扫而空，暴动的歹徒们造成的人命财产损失微不足道。 这样的事情多了，当时没无线电，资讯不互通，不知道彼此情形，如果知道的话，就会明白这一点：“有奸细！” …… 且说苏骨延的任务最艰巨，他负责攻打婚礼会堂，他也有策略，不走唐军戒备深严的正面，而是穿街走巷，从会堂的侧面杀进去！ 作为本地人，他们熟悉环境，到达地方时，听到里面的司仪大声叫着：“夫妻对拜！” 苏骨延略知汉文，心忖麻撒真没用，有美女也抢不到，居然给她跑掉了。 “蓬！”用铜锤将大门打了个粉碎，苏骨延以胜利者的姿态带着大群全副武装的吐蕃人出现在婚礼的宾客们面前，热情地打招呼道：“嗨，大家好！” 却见所有宾客们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一把刺耳兴奋的声音道：“啊哈，果然有大客上门祝贺啊！” 说话者，史万超是也！ 他率先拨出两把短马刀，挥向最近的吐蕃人。 当的一响，对方挡着了他一把刀却挡不着第二把，结果吃上刀子，他大声地发出惨叫。 紧接着，宾客们纷纷取出放在身边的各式兵器，往惊呆的吐蕃人杀去。 那些宾客带的都是利于近战的武器，打起来很顺手，例如双刀将王孝杰，两口刀象风车般急转，一路杀将过去 不仅如此，随着军官的口令，大队重甲刀盾兵给调进场上，向吐蕃人发动进攻。 顿时婚礼场变演武堂！ “吉时已到，我们不用理他们！”韦晞倒没有穿戴兵器，对司仪道。 “夫妻对拜！”司仪连忙说道。 有史以来最怪异的婚礼产生了！ 这边杀得热火朝天，那边在拜堂！ 这么怪涎的场面怎么少得了我们的的画师阎师古！他双眸放光，从画箱里取出应用家伙，把桌上东西扔一边去，即刻挥毫作画！ “太特m的让人爽利了，简直就象ii战时的俄国红十月拖拉机厂那样子，半边厂给德佬占了，半边厂还在生产，组装出的坦克一下生产线即时向德佬开火！”韦晞与娘钦十二娘拜过堂礼成之后，没有送上洞房，干脆拉着新老婆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观看双方打斗。 然后他点评道：“喂，史万超，你砍了人家多少刀啊？还是没砍死人，你是不是要回新兵训练营里回炉了？” 听着他的话，史万超大愧，知耻而后勇，拼着硬受了对方一记，他自己受了点小伤，钢刀划过对方的喉咙！ “伯喜你这斧子砍得漂亮极了，一斧一个人头！” “王孝杰你双刀将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天底下用双刀最好的就是你的了！”韦晞大声道。 “不是他！”“是我！”顿时好几把不服气的声音传出来道。 “是谁就给我看一下！”不得不说韦晞的特色技是拥有“鼓励士气”的光环，一打开光环，部下如打了鸡血般地兴奋莫名，于是吐蕃人就倒了大霉！ 新娘子也掀开盖头来看，韦晞问道：“你不怕么?” 娘钦十二娘甜甜一笑道：“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好！”韦晞欣然地道：“不愧是我韦家娘子！” …… 哪怕苏骨延高呼着“杀光唐人”与部下共勉，也难以抵挡精神焕发的唐军将士，将军们带头，冲在最前面，他们招熟力沉，将吐蕃人给砍得哭爹喊娘，打着打着把兵器一抛，转身就逃！ “呸！”将军们不能追击，愤愤地往地上吐口水，以示对吐蕃人的bs。 追击吐蕃人的任务交给了中层校尉和军士，将军们有更重要的任务，要给大将军的婚礼送上贺礼！ 一个个上前接令，紧跟着披挂上阵，带队出发。 不久，第一批的人头和财物给送到了婚礼场！ 人头与财物源源不断地送来，陆续有到。 人们大声欢呼，一一点数。 大清洗！ 借吐蕃人造反的机会，只要沾了一点边的吐蕃人和他们的家族，都给韦晞连根拨起！ 宾客中的长巴约等人露出了不忍卒睹的神情，他们认出了许多熟悉的面容，只是现在那些面容都只剩下人头。 ”这帮愚昧无知的家伙！“长巴约悲哀地道：“我早就说过一个征服的将军最不怕的是杀人，这下倒好，给唐人找到机会，哪会放过他们呢！” 他心里更对韦晞害怕，因为造反派中的麻撒，就是他给韦晞找来的！ 他还知道，这次计划叫做“特洛伊木马！” 很古怪的名称，长巴约不懂。 麻撒虽是贵族，却因论钦陵的原因对逻些城里的吐蕃贵族并无好感，他成为了木马！ 甚至麻撒用来收买吐蕃人造反的钱，还是韦晞赞助的。 这次木马行动，逻些城里不见了大半的豪门贵族，留存下来的吐蕃人战战兢兢，俯伏在韦晞面前，头都不敢抬一下。 得到的财物和牲畜无数，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 韦晞的七字真深得人心，以后唐军就把杀人放火称为金腰带，说我要拿一条金腰带，就是准备去做坏事！(未完待续。) 第四七四节 狄仁杰暗访登州（一） 普天同庆新春佳节，只要有可能，人人归家与家人欢聚，但在年二十八那天，一辆旅行马车带着三位异乡客进入登州城里。 登州是大唐十字大马路的东起点，已经修成了一段马路到洛南。 这段道路路况极好，还投入了百辆的弹簧减震马车来往两地，叫做“出租车”，虽说价钱不菲，但手里只要有几个钱的旅客都肯舍得解囊，图的是舒服。 这种马车车厢下有四轮，转动灵活，加上奇特的弹簧减震，跑在马路上速度快且不算，关键是完全没有了过往马车的那种震动得让人牙齿都会掉下来的惨痛感觉！ 进登州的三位异乡客为首一个仪态威严，官宦之气十足，下了马车打量四周道：“这环境不错嘛！” “阿郎说得对！”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小厮及一位相貌堂堂的魁梧壮汉，点头同意道。 马车场叫做“登州车站“，马车上的旅客下车后按照指定区域走出车站，不会与进出站马车发生碰撞，安全多了，更不会路上踩到马粪。 在马场里的工作人员则穿着明亮的衣服，显得很是精神，尤其是保洁人员，她们忙乎个没完没了，不停地清扫周边环境。 如此井井有条，道路干净、设施光鲜，让人充分地感觉到登州城的与众不同！ 步出马车站，让人眼前一亮！ 环境超乎异常的好！ 要知道古时侯的文明之光并不普照，哪怕是城市，都有许多可怖的地方，一是烂泥多，二是垃圾多，三是屎尿多，还有臭得多，蚊虫苍蝇多，环境脏不忍睹！ 面前的这条路，水泥硬底化，那么之前的许三多尽皆消失！ 在人行道路的中间，建有少见的绿化带，车站前有个小广场，中间甚至有个花坛！ 给人的感觉非常好！ 车站大门处有非常多的掮客、脚夫等着，见到客人们出站，来热情招呼。 刚下车的三人组遂叫了一个壮实脚夫来挑行李。 “阿郎您好！”脚夫自承姓刘，态度非常的热情，挑起他们的行李健步如飞。 “好！”为首的异乡客应道，随口问起来：“登州不错啊！” “是啊！”问话即打开了话匣子，刘脚夫眉飞色舞地道：“我们这里有贵人哪！” “贵人？” “是啊！当朝驸马爷，大将军、工部尚书做我们的刺史，他的名字小民我不敢提，他在这里，真是我们的造化，邻州都在眼红我们，就连出产黄金的莱州也比不上我们！”刘脚夫充满自豪地道。 “噢，他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处呢？” 刘脚夫应该迎惯各路客人，见识广泛性，一一道来：“这环境干净多了！还有我们的钱也挣得多了！” “你们挣钱比以前多了？” “是的！”刘脚夫说道：“以前我们只能够种地交租，现在农闲就可以来车站当脚夫，还可以去建筑工地当工人，就能够收获铜钱，现在啊，有更多的赚钱机会，以前只能苦哈哈地在土里刨食。” “工地干活？” “哦，就是修马路，建海港，自从贵人来了，工程从来没停过，我也去干过一阵子，工钱不少，但活儿太辛苦，所以还是做脚夫吧！”刘脚夫很健谈地道。 “你们这里没什么乞丐啊！”客人出其不意地问了一个问题道。 当时社会保障系统缺失，其它州的街道上大把乞丐象人的虱子那么多，此处却是只有行人。 “乞丐？游手好闲的人？”刘脚夫手一挥地道：“都让官府抓起来了，劳动改造去了。” “劳动改造？”听得客人一呆。 “就是挖砂、制砖、挖煤和修路！”刘脚夫解释道。 “那岂不是欺压百姓？”客人追问道。 “欺压百姓？”刘脚夫大咧咧地道：“他们是良民？这些人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调戏小寡妇、抢小孩子零食，大罪没有，小错不断，很讨厌！” “自从官府来了个劳动改造，风气好许多了，邻里街坊个个拍手赞好！” “哦！”客人听毕，沉寂下来，观看与其他州不同的街景，更加人多，更加热闹。 刘脚夫按客人的要求将他们送到了最好的悦来客栈，指点道：“出门往左过了二个街区，就是商业区，那里最繁华。往西北走就到海港，那里有‘观海长廊’，景色最好！” ”谢了！“客人很高兴地给多十个钱给他，刘脚夫连声致谢。 …… 安顿下来，把门一关，壮汉立即道：“端公，您先不去州衙门吗？” “不必！”被称为端公的人微微一笑道：“先看个究竟再说。” 然后他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好象，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安定啊！”壮汉道。 “嗯！”端公颌首道：“我辈中人办差，查访民间疾苦，入户可看米缸，出门见其衣服，观其精神，社会情形八九十不离十！” “那岂不是……弹劾……有误？”元芳轻声道。 “且深入查探再说。” …… 到来者，朝廷侍御史狄仁杰和随从元芳也，端公是御史的别称。 他们到来登州是为一桩公案而来，因为不死小强庄敬之御史弹劾登州刺史韦晞今年在登州横征暴敛，收税增加百分之三十。 收多税给朝廷不是好事吗？居然给弹劾？ 韦晞遥领登州刺史，虽不理实事，但登州官府上下按其意思办事，因此收税多，韦晞要负责任。 税收多，是通过欺压百姓得来，破坏民间经济，朝廷得多了，民众就少了，造成生活困难，让百姓不满，动摇皇朝统治，罪过大焉！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不可不察。 庄敬之不畏权贵，言之凿凿，指名严参！ 事关当朝驸马、大将军的声誉，朝廷极为重视，特意派出了重量级人物-----狄仁杰到登州访察，天后说了：“朝廷相信狄卿，一切皆以狄卿所奏为据。” 狄仁杰在朝廷中最有风骨，而且处事公正，无论是倒韦派还是拥韦派，均无异议。 因此狄仁杰来到登州，他这人热心公事，不管过年，说到就到，也不与当地官府联系，一切以耳闻目睹为准绳。(未完待续。) 第四七五节 狄仁杰暗访登州（二） 狄仁杰很悠闲，他的身影出现在街头巷尾和茶楼酒馆，好象度假一般。 他首先到达商业区，让他看到了盛世繁华，远逾其它普通州县。 人多、物多、钱多！ 坏的许三多不见了，好的许三多出现了。 许多人穿着新衣服，带着笑容。 没有新衣服穿的，穿着破旧衣服的，但都很干净，脸上也无菜色，一如天子脚下和江南的富庶州县百姓。 商业区里购销两旺，货物堆满店堂，而买方好象不用钱般地将东西货品搬回家中！ 而且买主广泛，哪怕是衣着破衲朴素之人也有出手！ 囊中羞涩买回布匹，而口袋殷实者买的是绸缎。穷人买回皂荚，而富人买的是肥皂。小心地排出一个个大钱的人买的是粗茶，而扔出银子买名贵的西湖龙井。 让见多识广的狄仁杰和元芳暗暗点头，民间必须有钱才能够这么做！ 坐上几遭，狄仁杰即认识了许多朋友，多是富商士绅。 他自承是个帝都茶商，到各地游行，查访各地名茶，合意的则贩卖到帝都去。 言谈中推崇西湖龙井，他娓娓地道来：“世人总认为清前茶（清明前采摘的茶）比雨前茶（谷雨前采摘的茶）要好，清前茶细嫩品质好，但不耐泡，只能说赶的是一个“早”字！雨前茶已然长成，久泡仍余味悠长，论的是一个“味”字，我最爱喝雨前茶！” “狄公果然懂茶！”新朋友们恭维道。 说起西湖龙井，就搔到了登州富商士绅的痒处，因为登州流行喝西湖龙井！ 以前登州人喝茶五花八门，爱喝什么就喝什么，自从那个贵人主政登州后，一夜之间，中上层尽爱喝龙井。 那个贵人最爱喝的就是西湖龙井，他家将杭州西湖地带的山地几乎买了下来，专门种龙井茶。 喝西湖龙井，倒不完全是巴结那个贵人，只因喝龙井代表了一种新时尚，啜一口，顿觉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同道中人！” 因此狄仁杰几乎得到了一切他想知道的东西。 没错，登州地区除了正税，还有捐输。 捐输这名词来源于后世，指的是向国家贡献财物，如康熙年间平定三藩之乱，因国家财政困难而让民间捐献财物。抗战时期，南洋华侨也来捐输给国民政府抗击小倭倭。 登州地区有捐输，属于强制，或多或少，统统得交！ 也很狡猾，所有的捐输都以自愿的名义，都写了自愿上交的文书，但不交者则要关店。 成了，看来庄敬之的弹劾确有实据。 须知唐王朝还是比较圣明，对百姓友好，登州官府这么没得国家法令这么做，等于地区自设小金库，难辞其咎！ 不过，狄仁杰毕竟是狄仁杰，他不止是听风听雨，还继续查探，因为他发现似乎那些富商对于被强迫捐输并无什么不满。 “不满？以前有的，但现在没有了！”一个爽朗的康员外笑道。 “没有了？” “因为取之于民，还之于民！”另一位赵员外说道。 “收到的捐输用于登州的铺桥修路、清洁卫生、赈济老弱病残和灾民、教化培训等事务，每一笔开支都清清楚楚，由官府与地方士绅共同决定！” 康员外拈须呵呵笑道：“我最满意的就是我们登州城的卫生，自从官府设立了什么爱委会，城里的卫生比起任何城市要来得好，什么城市都比不上我们登州这么干净。” “话不能这么说！”有人不同意道。 “那你又说哪里比我们登州要强？洛阳、长安？它们都比不上我们登州，狄公你来自京城，你觉得怎么样？”康员外蛮有把握地道。 确实，狄仁杰微微颌首，知道康员外所言非虚。 “通湟县！”反对者说出这个地方名称，顿令康员外嘀咕一声，不能反驳。 因为之前的通湟县令可是现在的登州刺史，爱委会还是最初从通湟县启动的。 “还有，捐输是贵人带头的！”康员外失风，另起话题道。 尊崇贵人永远无错，因此诸员外称颂不已。 “贵人捐了十万贯，而他的妻子，太平公主殿下则捐了三十万贯！”所有的人肃然起敬！ “捐输好哇，以前我们捐给寺庙道观，现在都给活人和地方，贵人说了，阳间所做的一切，阴间都有记录，他说施舍给穷人等于放债给阎王！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作为债主，肯定有好的待遇！” “施舍给穷人等于放债给阎王？！”狄仁杰都给这句大胆的话震惊了！ “别人说肯定不行，但贵人是天上星宿，他说的话必定有理！”康员外的话得到了一致赞成。 谈下来，狄仁杰知道了许多新名词，例如专项资金、公示、职业培训、爱委会、城管等等。 饶是他读书人出身，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对于朝廷说韦晞不是人的说法有保留，但给他亲耳听闻那些耳目一新的名词，让他的信心都有点动摇！ 接着他受到邀请，康员外等人热情请他一同参加下午的慰问孤寡老人的节前活动，属于捐输中的资金安排项目之一，狄仁杰欣然同往。 …… 当天下午，参加完活动，他与元芳到达海港区。 他算长见识了，他见到了别致的观海长廊，用的是罗马式的立柱和拱顶，地板切割岩石成块堆砌，乃贵人亲自设计，宏伟大气，愚民皆称乃天上神宫建筑！ 识货者则说是西方建筑风格，但贵人怎么会这么熟悉西方建筑风格？唯有用他不是人的解释说得通。 海港区给狄仁杰的惊喜不断，碌碌的海港，港中帆樯林立、舳舻相接，那穿行迅速的渔船，稳重的载货船，还有一摇一晃，编队航行的战船……加上密集如鲫的人流，堆积如山的货物，真是叹为观止！ 这哪是海路，这是财富来源啊！ 狄仁杰明白了为什么登州税收增多百分之三十的原因！ 现有“海军陆战队”也给狄仁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时为隆冬，而海军陆战队的小伙子们上身不穿衣服，露出了健壮的身体每天早上跑步、出操！ 他们在海滩上高呼口号，展演拳脚和兵器。 动作一致，强劲有力。 队列整齐，横、竖、斜都是一条线，令人震撼无比！ 他们高唱着《精忠报国》，大呼“忠于皇帝，保卫大唐！” 每个人发自内心，忠诚不容置疑。 没有一个人不对他们称赞，他们是贵人麾下的精兵！ 有人说：“有此雄兵，我辈睡可安定也！” 也有人说：“雄兵还须大将带领，我们的贵人，就是天下第一战将！” 狄仁杰听得真切，陷入了深思。 …… 回到客栈，他提起笔来，写下了：“驸马大才，精忠报国，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大唐幸甚！”(未完待续。) 第四七六节 回京 晴朗天空上太阳热力高涨，而更多的热情来自高原上的军民。 拉萨城外，锣鼓喧天，留守唐军与吐蕃民众十里相送回京唐军和文成公主和进京面圣的吐蕃人。 “一切都交托给你们了！”韦晞含有深意地对两位留守主将契苾明和程伯喜道。 “放心吧，大将军，我们会好好地关照这里的！”同样地，将契苾明和程伯喜都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 然后韦晞怀着歉意看挺着大肚子的娘钦十二娘，她已是眼睛红肿，咬着牙不能落泪。 韦晞与她共度的日子里，瑟瑟合调，感情极好！ 作为现代人，懂得尊重人，爱惜身边人，娘钦十二娘觉得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快活似神仙！ 但，现在，他要离开她了！ 再见面，不知道哪年哪月。 高原险阻，别说见面，书信都难！ 她虽然年少，却也知道了许多事情，在大唐洛阳，有头母老虎凶悍无比，谨守她的地盘，敢入者杀无赦，不会与人共享，为安全计，只能在外，方可得生。 可是在外，少年夫妻，怎忍得相思之恩！ 娘钦十二娘紧紧握着韦晞的手，只愿时间停留，马儿止步！ 当给韦晞狠下心来挣开时，她双眸泪下，哽咽地道：“郎君，此回洛阳，勿忘妾身！” 回答她的是韦晞的唱出的《梅花三弄》：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那“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一出，娘钦十二娘热泪滚滚而流，而其他人则与我心有戚戚焉。 韦晞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处处留情，则处处遗痛！ 哪怕他杀人不眨眼，此时此刻，连他眼圈儿也红了。 “大将军！该起行了！”李谨行在侧，立即出声道。 为大将者，不可人前露出软弱儿女状，正如至尊脚不沾地般，韦晞能做的是给了娘钦十二娘浅浅一吻，然后大步迈向电影御马，踩着马奴背上上马。 不远处，长巴约则在悄声嘱咐娘钦战煞道：“好好保护你的女儿，她若不测，高原将会血流成河！” “我省得！”娘钦战煞连连点头道。 韦晞停马，眼睛扫过高原上的这座城市：“我来过，我看到，我征服！ 今天我将离去，留下的沉甸甸的情意，愿我之英武，永镇此地！” 他轻舒猿臂，取出弓箭，厉声对众人道：“雪域高原，属于大唐，再不可分，若行不轨，有如此雕！” 箭响过，雕落下！ 有如神迹，一头大雕应弦而落，在众人面前轰然掉地，有如一记千斤锤狠狠地砸在了吐蕃人心目中！ 所有唐军振臂高呼：“大将军威武！” 所有的吐蕃人尽皆下跪，颤声道：“世属大唐，再不可分！” “走！”韦晞拍马离开，再不回首！ 娘钦十二娘向前冲出三步，给众人扶住，只觉得心成碎片，柔肠寸断！ …… “真见鬼了！”行程半日，路上又遇大雕，韦晞手痒射之，结果连射三箭，接连失的，连根雕毛都没射下来。 “我倒！”他悻悻地道。 看他家老仆博尔扎出手，接连三箭，三头雕落地，轻松加愉快。 “为什么你可以射中，我却办不到了？”韦晞问起来。 “那次你可以射下来，而我绝对射不下来！”博尔扎回答。 “why？”韦晞的韦氏胡语问之。 “那是天意！”博尔扎耸耸肩道。 诸人听得，深有同感地点头！ “天意！”韦晞脸上隐浮一丝冷笑，低声道：“狗p的天意，我命由我不由天！” …… 回途的道路非常顺利，唐蕃古道经过修理，好走了许多，而且一路上都有补给，道路修理，不时遇到唐人，除了留守部队，还有新移民！ 点点数，至少一万五千唐人！ 看来郭待举和武承嗣办事极有力，不断地将唐人移民，韦晞们自然很高兴，而长巴约等吐蕃人则是别有滋味在心头。 不知道百年后，还会不会有人记起“吐蕃”！ 他们很清楚这位大将军的为人，做的是全面汉化之大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让吐蕃人感到绝望的是他的年龄，才过二十五岁，就披紫配金，已经走到了朝廷重臣的行列中，对朝政有莫大的影响，他所主张的，必定实现。 …… “前面是通湟县大桥！” 除开长巴约，其余的吐蕃人连同文成公主见到了那横跨激流上方的大桥，桥下水声如雷，都震惊不已！ 而韦晞更注意的是路边百姓建房和修路！ 有了水泥，民间懂得使用混凝土，修建起来的房子是又快又坚固，如同雨后春笋般，大量的水泥房子出现在道路两旁，甚至还有漂亮的别墅区，取代了之间的石头房子和茅草屋！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他们一路走，从西到东，水泥房子的出现，改变了大唐百姓居住条件，而水泥道路的增加，让大唐交通更加的通畅！ 所有的人惊讶地看着他们的大将军下马，到路边的一个修水泥桥的工地上指指点点，不久，那里的工地负责人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不住地向韦晞致谢，连声吆喝着工地的人干活，显然韦晞给他们解决了什么大问题。 大家脸现古怪之色，这位大妖还能够教人做水泥的活儿？ …… 离长安越来越近，文成公主近乡情怯，坐立不安，想的是长安，还有什么亲人能来吗？ 她没想到回得这么快，四十年前（唐贞观14年，公元640年）她被封为公主，贞观15年她远嫁吐蕃，至此再没回过长安！ 出嫁的路上走了二年，而回来却是三个月不到！ 文成公主是宗女，其父乃江夏王李道宗，李道宗是唐朝开国元勋，大破吐谷浑、击灭突厥薛延陀部， …… 另一个不安的女人则是吐蕃太后，她带着她的小儿子被唐军胁迫同行，听报说快到长安，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等待着他们这些亡国奴！ 不过听闻其弟麴萨若已与唐人达成协议，想来唐人也不会怎么难为她们。 哎，太后的眼里浮现出那个唐人的身影，他灭亡了她的国家，却对她不屑一顾！ 论起来，搞搞别国太后，甚有风味。 但韦晞顾忌军中耳目众多，如吐蕃王宫、玉玺、太后这些敏感事物，实不宜接触。 他还没有彻底控盘，家中母老虎也很凶悍，她家老母可敢连女婿都给饿死的！ …… 凯旋的大军终于见到了那座巍峨的大城，一队一队的骑士相迎，一个接一个官员出现，城外人头涌涌，笑脸相迎，为首的那个丽人，让韦晞情不自禁地快马加鞭。 到达她的面前，韦晞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去，疾步迎上，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第四卷完>(未完待续。) 第四七七节 太平公主的好 冬十二月初，长安，太平公主府。 韦晞与太平公主坐于堂上，观赏雪景。 雪飘飘扬扬落下，如雪压冬云白絮飞，端的是美景如画。 红泥小炉里木炭微光闪烁，欲煮沸的是山泉水，再泡上一壶西湖龙井雨前茶，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不亦乐乎！ 韦晞举怀，对太平公主道：“敬你！”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与他碰杯。 他们现在非常悠闲，韦晞自从吐蕃归来，少理正事，只与太平公主厮守，享受温柔之福。 一举二得，一来太平公主顶顶漂亮，她于公元665年出生，现在公元680年，不折不扣的二八年华，正是女孩子漂亮得不象样的时候，不多打几炮，岂不是暴殄天物！ 二来他要避免政坛风云，因为太子贤被废被了。 去岁明崇俨在东都被盗杀，武后疑贤所为，遣同中书门下三品薛元超、黄门侍郎裴炎、御史大夫高智周与法官推鞫其事，近一年未果。 不想事出转机，贤所亲近户奴赵道生被执，供称太子使己杀崇俨，武后派兵入东宫，于马坊搜得皂甲数百领，武后以此为太子谋反证据，废太子，幽于别所。 政坛动荡，倒霉的人不少！ 高宗素爱太子，欲宥之，武后曰：怀逆之人不可赦，须得大义灭亲。遭贬者十余人，罪东宫之官，将太子洗马兼侍读刘纳言流放海南，斥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张大安阿附太子，左迁普州刺史。太子典膳丞高政与太子事有牵连，责其父左卫将军高真行训诫之。 并于洛阳天津桥南焚所搜皂甲，以示士民。 太平公主得韦晞出征之前交待，不理外事，外人前来求请，亦不理会。 顺应母后，劝告哥哥（贤）认罪，中规中矩，毫无过错。 待韦晞回来，领了朝廷封赏，与太平公主居长安，远离洛阳政坛风波，遂行姜维屯田避祸之策也。 灭亡吐蕃，他现在已经热得烫手，其功绩、人望、权威急剧上升，又是那么的年轻，再来多事的话，易遭朝廷之忌和百官之嫉也，如不死小强庄敬之一再跳出来弹劾他，固然弹不进去，无损他皮毛，但庄敬之也好好的，御史官位照样坐得稳当，明摆着就是朝廷在利用庄敬之敲打他。 皇家女婿又怎么样？取得盖世大功又如何，事涉皇权，六亲不认！ 不老实的话照样把你饿死去！ 这么着，不如在家抱太平公主，然后吩咐家奴，准备行装，度假去也！ …… 驸马、公主出行，仪从喧哗，带了家丁、侍女和公主护卫（官军），如往常一样，公主坐车，韦晞骑马，其余的人女的都是坐车，男的同样骑马，无一人步行，公主家的马匹特别多，他们浩浩荡荡地出了安化门，径往南庄而去。 今天的雪不大，下了个把小时即停，乌云退散，冬曰稀薄的阳光洒将下来。 瑞雪兆丰年，今年冬天如果多下几场雪，来年的丰收就可以期待。 自家的南庄有三万亩田地，佃户众多，已经聚成村落，而公主别庄不在村落里，位于秦岭之下，推窗可见西山雪，亦可看到薄薄的雪层在阳光下越发的显得单薄，盖不住田地中刚刚探出头的嫩绿麦苗。自家阡陌连绵的田野间，郁郁葱葱的绿被白色模糊了开去。 下榻之后，稍事休息，太平公主见到韦晞在窗前看着自家的田亩，忍不住夸耀道：“我们家现在亩产180斤呢！” 这不差啊，要知道唐朝平均产栗（小米）1石不到120斤，足足多了一半，韦晞伸起了大姆指！ “怎么办得到的？”韦晞故意问起来。 “你所讲的，庄稼要长得好，靠的是水肥，因此我就着家令到处找肥，又做引水工程，使用牛力耕种，亩产就高了。” “还有，我叫管家组织人手，往山上开荒上万亩，种起了药材，还有上千亩的茶叶园，因为是开荒所得，田地属于我们家的了！” “我们建设新农村，在原有村落边建设水泥房子，统统起建三层，安顿村民！” “所有的田亩和新村都设立了良好的排水、给水和道路工程，还修建起仓库，工程图还是我亲自拍板的！”太平公主骄傲得象只孔雀般。 “再有，我们的佃农都确保了他们的衣食无忧，派驻医生，治理环境，先后有十余人当差当兵，上百人次还上了我们的职业培训学校。” “真了不起！”韦晞对太平公主刮目相看，如韦晞此行到南庄，道路修得好，还有排水沟，已经极了不起了！要知道，她这么做，在古代可称为“能k\''m员”了！ 古代的官员，要不读书读傻了，不懂俗务，要不就是无为而治，政令不出州县城门。 许多县城，顶多就是县衙前一条街象个样子，县官大老爷们对什么街道卫生、农村生产根本不管不顾，照样升迁。 “我家的太平，做得真是不错，朝廷的中书令都不如你啊！”韦晞宠爱地抚摸着太平公主的脸，十六岁的太平公主，正如一朵怒放的花卉，灿烂美丽。 …… 到达已是中午时分，别庄做出家常便饭，居然只得四菜一汤：烤鹿肉、烤鱼、芝麻油炒什菜、韭菜鸡蛋加一个鸭子炖药材汤。 “嗬，这么简单啊？”韦晞以为不便利的原因。 往日在家时，起码十道菜和二种不同的汤，皆做得精美无比，味道一流，有客人来时菜肴翻倍，当然价格高企，在贵族圈出了名的。 公主是富养出身，韦晞则讲究享受，追求生活品质。 “前二天家令报来说，庄敬之又来弹劾我们说我们生活豪奢，有违圣谕，以后我们只能这么吃饭了！”太平公主恼怒地道。 唐朝初期，政坛倡导的是节俭的金钱观，从唐太宗直到唐高宗，都在颁布“尚俭”的诏书，结果因韦晞低调，御史找不着韦晞俩口子的碴，干脆拿这个来生事。 御史风闻奏事，说公主府吃得过分，一家子吃食费用等于十家上户的费用，就上奏参劾。 换作之前的太平公主，早就派家中豪奴上门，把庄敬之的宅第砸个粉碎！ 这次却不然，她与韦晞在一起，心满意足，刁蛮度减弱了许多，脾气变好，真让人挑不出什么坏毛病。 “不用理会庄敬之！”韦晞眼中闪过精光道：“也不要这样刻薄我们自己。” “那你说怎么着？”太平公主问道。 “家里呆着时爱怎么吃就就怎么吃，不作改变，等客人上门来的时候。只做四菜一汤，来一客加一道菜即可！”韦晞说道。 他若无其事地道：“我们要装穷，家里吃什么谁敢说就杖毙谁，至于客人嘛，请他们吃萝卜稀粥，吃得不满意的，让他找庄敬之去！” 太平公主听得先是一楞，忍不住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七八节 登州行 四菜一汤的客人待遇显然不能用在死党身上，左千牛卫将军杨成喜上门来，公主府即按十六道菜式三汤的待遇接待他，吃得他眉开眼笑地。 边吃边谈，原来杨成喜有点坐不住了。 他手痒想杀人！ 先说军情：突厥人正如韦晞、刘仁轨预料般造反，去年十月，单于大都护府东突厥阿史德温傅、奉职二部反，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都护府所辖二十四州酋长皆叛应，拥众数十万，声势旺盛，唐北方诸州震动不安。 唐遣鸿胪卿单于大都护府长史萧嗣业、右领军卫将军花大智、右千牛卫将军李景嘉等率兵击之。嗣业等初战频捷，防备渐懈，后遇大雪，兵士寒冻，列营不整，突厥夜袭其营，嗣业狼狈拔营走，众大乱而败，死者不胜数。大智、景嘉引步兵且行且战，奔单于都护府。嗣业祖与皇室有旧，乃减死流桂州（今广西）。大智、景嘉并免官。 十一月，高宗以裴行俭文武兼资，特授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率太仆少卿李思文、营州都督周道务等部兵十八万，并西军程务挺、东军李文暕等，总兵三十余万讨突厥。唐世出兵讨伐突厥，军威未有如此之盛者，不给韦晞专美。 战事拖到今年，裴行俭率军斩获甚多，其功行深重，某日宿营，突然命令全军往高岗上转移；诸将都说士卒已经安顿好，不可以再移动，裴行俭不答应，还催促快转移。当夜，发生暴风雨，原来的营地水深一丈多。 有此良将，遂擒敌酋奉职，突厥余党走保狼山，唐高宗命令户部尚书崔知悌乘驿站马车，奔赴定襄，传达皇帝慰问将士的旨意，而且负责对付残余敌人，让裴行俭领军返回。 瞧，单从崔知悌从马车而来，就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文臣行武事，崔知悌对突厥不能取胜，杨成喜心忖轮到我们上阵了，遂来公主府鼓动韦晞出征。 依他看来，韦晞骑射弓射功夫在大唐诸将中无人可及，杨成喜同样精通骑兵战，北方广大，最利骑战，正是对付突厥的最佳拍挡。 现在正是出力时刻，岂容韦晞蛰伏呢？ 杨成喜口才不好，不熟悉劝说之法，说来说去韦晞就是不允，他含笑道：“老杨，你看看我几岁了？” “你才过二十五岁！”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二十五岁的大将军，军职上已经进无可进，打多一仗也进不了步，但我也不是说不打，关键是，人家先入为主啊！”韦晞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道。 “你是说崔知悌打不下的原因是因为诸将不配合？”杨成喜也不傻地问。 “不配合的原因有多种，一是崔知悌不能服众，二是诸将压根儿不想配合，所以我贸然跑去接过军印，难说有什么后果，不如另起炉灶。”面对杨成喜，韦晞不想隐瞒他道。 “另起炉灶，做什么呢？”杨成喜兴奋起来。 “我要找一条金腰带！”韦晞说道，这是军中黑话，金腰带之前是杀人放火加抢劫。 “到哪找？” “日出之国！”韦晞缓缓地道。 “预我一个！”杨成喜立即抢位置道。 “好！” …… 时间推移，进入公元681年（唐永隆二年，当年改元为开耀元年），过得正月十五，韦晞动身前往登州视察！ 登州举城轰动，地方官员、有头有脸的士绅父老，出城十里相迎。 毕竟对于这位才过二十五岁、灭亡吐蕃，已经穿紫配金的驸马都尉、左骁骑卫大将军、登州都督兼刺史事，食邑千户的伯爵，文散官为从四品上太中大夫，武散官为正四品上忠武将军，他的官位沉甸甸地压在官员与民众身上，在场的人向他深深地低头行礼，没有一个敢发出任何声音。 “罢了，都抬起头来！”韦晞招呼道。 “谢大将军！” 如众星捧月般将韦晞迎入了城里，街道干净无比，以最佳的姿势向韦晞展现。 韦晞此来，一是视察登州城，检查和指导工作，毕竟他挂着刺史的头衔。 在这些头面人物的会议上，韦晞指出道：“第一条就是要大力发展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具体的是税收今年增加百分之十，粮食也要增加百分之十，给你们一个建议就是发展大力农工商业，我知道有些人说我喜欢财货，没错，我就是喜欢财货，财货这东西是好东西，有钱才可以办事情，有钱才可以买兵器去打突厥人，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谁要是办不到的，我请他滚蛋！” “第二条就是一切按制度来办，不要横征暴敛，让创收上升从而增加税收，而不是加大征收比例，强抢老百姓的东西，谁要是让本官因这个吃上弹章的，我请他滚蛋。” “还有第三条，民间的疾苦要放在心上，谁要是让穷人饿死一个人，冻死一个人的，我也请他滚蛋！” “嗯，有人说他们要是不肯干活呢？得，我们的那些砂场、砖场和挖煤是摆设用的？你们要做的是做好监督就行了。” 大家想想所提到的行业里老板们的黑心，纷纷点头， 韦晞说话相当蛮横无礼，但无人有什么意见。 谁叫他位置这么高，他就有特权来说话。 只是大伙儿心中哀叹，这位爷不好侍候啊，既要创收，又不许拢民。 对于他第一条要求，登州官员们倒没有多大抵触，毕竟韦晞也不是白吃饭的，不愿意配合的官员陆续打发离开，留下来的都是肯做事的，他们心中隐约明白了一些道理（韦晞根本没做什么动员和解释）。 之后，从登州出来的官员们，都成了大唐官场里搞经济的干将。 跟着韦晞这么做的好处则是韦晞说了大伙儿做得到的话，就给他们的吏部考核评优。 可惜不能够给他们什么物质奖励，韦晞也不敢设立专门奖励官员的小金库，只能给予金钱之外的好处。 …… 政事方面的主导其实来自于李七郎，原为通湟县军队军官，转回文职，被韦晞放在登州做耳目，对于韦晞的指示不打折扣，登州官员对他又敬又怕，敬的是按指示办事，确有成果，怕的是他向韦晞打小报告。 只看结果，基本上不用韦晞管实事，他有更重要的事务，检阅登州水师和陆战队，这关系到他往日出之国征伐大计。(未完待续。) 第四七九节 战前准备 登州水师于仪凤四年（679年）三月初成立，初始编制为水军八千，陆战队五千。 随后增加到水军一万，陆战队一万二。 水军一万指的是船上作战部队，不包括掌舵、划桨摇橹的辅助兵力。 主要来源于沿海民众，皆通水性，加入军队后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乃这方世界上一流强军！ 战船主要有两种，一是艨艟巨舰，其有生牛皮蒙背，具有良好的防御性能；开弩窗矛穴，以桨为动力，能快速航行。 用于作战，分为两层，一是甲板，作为近战，第二层可以用来射箭。 前有“冲角”，金属所制，撞击敌船之用。 再有桅杆三根，用于利用风力过海。 论起来作战最有力的是楼船，高达五层的楼船威力十足，上有拍竿拍碎敌船，中层射箭，下层接战，但楼船的重心过高，不利渡海作战，易被风浪吹袭，只能河道近海作战，故而未用。 另有海鹘船，船型头低尾高，前大后小，船的外形模仿善于穿风掠浪的海鸟，适合划浪而行。船上左右设置浮板，在风浪中具有稳定船只的作用，又可阻挡侧浪，减轻船体横向摇摆，是一种比较不怕风浪的战船。 主要战舰为两种，韦晞船队里的海鹘船大号，用于运输，载有小艇，可以运送海军陆战队。 今天他们出动受阅，让韦晞看看他们训练的成果。 海湾里，战船遮海而来，然后艨艟巨舰成两列纵队，展演队形，划出了如蝴蝶般飞舞的轨迹，显示出良好的舰队攻击能力和单舰操纵能力。 他们发射劲箭和火箭，可以看到须臾红光数束，直射出两百余步之远！ 此乃船上预装的绞车弩，在那个时代非同小可！ 绞车弩是将十二石之巨弩设在绞车上而成（韦晞用的是二石三斗弓），能同时发射七支箭，威力大，射程远！ 再有数艘大海鹘，上面更有长长臂杆，此乃投石机的装置，一气将火弹扔出三百余步！ 此时都换装了配重式投石机，攻击力强大，但海战中精度欠佳，只能够面杀伤，难做到点攻击。 落在水面上就是一片熊熊烈火，正如韦晞所言，此乃三昧真火，水也浇不熄的。 韦晞的行辕驻于海边小山上，居高临下观看战船演习，对此表示满意。 而陆战队的看点是他们的抢滩登陆战，军士们努力地划着小艇，奋勇地冲到滩头，进行冲锋演练。 说起来，那天陆战队的演习比起舰队要糟糕得多，因为风浪过大，把小艇给冲得七零八落的，一些小艇竟然跑到了离登陆场一里开外的地方去，还有一些小艇干脆给风浪打翻，好在士兵们训练有素，没有伤亡，但进攻只得一半人马按计划上了岸。 陆战队的高级军官们都唬白了脸，深感惶恐。 岂料贵人点头说不错！ 这位贵人是陆战队的开山鼻祖，他说满意就是满意！ 在当时，哪有什么抗登陆战，日出之国所在地方处处漏风，唐军只要把船开到他们那里，肯定能够上岸，抢滩登陆战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水军和陆战队员们演习完毕，韦晞召见了高级军官们进行训话。 主要有水军都尉、陆战队都尉、参谋部军官，他们大多数默默无闻，时人畏水，敢到水里一行的大家族子弟真没几个，韦晞缺少人才，向各家族发出呼吁，请他们派出子弟参加海军，反应者寥寥无几，只得京兆韦家、刘仆射家、营州李（谨行）家派了几个子弟前来助他，意思意思而已。 象公主府的家生子给派遣到陆战队时，听说要上船，个个都吓哭了，当然之后的训练他们也顶了下来（否则就被发送去挖沙）。 韦晞首先表示感谢，感谢他们把兵员在短短时间里训练得这么好，军官们每天练兵不缀，辛苦了！ 接着他发出了战前动员：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各位准备好，就要打仗了！ 所有的军官们精神振奋，当海军不容易，站在船上，受双重阳光照射----空中太阳，海水反光，惨过韦晞上高原，做过海军的，人人都是非洲黑，去洛阳会被询问价钱（你这个昆仑奴精神不错啊，值多少钱？）泡在水里，盐水脱掉一层皮！ 遭这样的罪，不打仗哪行呢！ 韦晞只说准备打仗，没说到哪打，别人自然不敢问他的，只是准备按照指示做好战前准备。 即时发下奖励，钱还不少，每个人都有，既是对这次演习的奖励，也是安家费！ 大将军兴致到来，吩咐道：“文房四宝伺候。” 哈啊，这是大将军要赠墨宝，这是他头一回给水师方面的部队，因此大伙儿都兴味盎然，只见韦晞写下： “太阳升起自水天，无限光明照天宇，碧波银光映金球，直上银汉波涛汹！” 他忘记写诗名了，但旁人可不敢说。 等他离开登州之后，马上发生惨案，水师和陆战队为这首诗的归属先是争吵不休，继而大打出手！ 虽说这首诗的字写得不怎么样（韦晞的字一向写得很丑），诗意也不是很好，甚至连诗名也没有，毕竟是现在的大将军，后来的帝国皇帝给海军方面写的第一首诗，意义重大，登州水师（后升格为帝国海军）和陆战队（后升格为帝国海军陆战队）为这首诗的归属而狗咬狗得厉害，让帝国兵部的诸位大人们伤透了脑筋！（有阴谋论者认为皇帝是有意制造两个军种不和） …… “参见大将军！”以右卫将军荆东灵为首，参谋部的军官们纷纷向韦晞致敬。 荆东灵虽是朝廷十六卫将军之一，但只追随韦晞，领钱不干事（右卫军官们倒是很高兴），忙乎韦晞的战略方向的准备，要打仗了，他得告诉给他的大将军听他们做了些什么。 “我们已经把大将军所讲的济州岛给占领了下来，在那里建立了海港码头、仓库、房子、给水点，还请（这是客气的说法，事实是唐人老农带头，他们是自由人，其余干活的都是奴隶）了一些人在那里开垦！” “good！”韦晞忍不住韦氏胡语，真是一个好消息。 当时交通落后、人口稀少，济州岛由120万年前火山活动而形成，是一座典型的火山岛，地形主要是平原、丘陵和熔岩，森林密布。 上古时代----中国三国时代，济州岛上有耽罗国（此为后世的棒棒贴金说法），实际就是一些土蕃部落，毛都不多几根。 唐军上岸后，二千人就征服了所谓的耽罗国，得一万余土人（还欢天喜地的），利用其民力，建立起跨海征东的必要基地。(未完待续。) 第四八十节 攻倭战略 自登州到济州岛的航线已经确定。 航线颇为大胆，从登州出发，横过黄海，直插到高丽半岛的西北角，之后沿海岸线航行，最终到达济州。 风帆时期的航行颇为危险，大海风浪莫测，日本遣唐使航海到中国，四不存一，四条船只有一条船的船员上得了中国海岸！ 他们的船小船破船烂，技术也不好，每次遣唐使出发前，日本天皇都备御宴给他们送行，吃上一顿好的，等于断头酒般。 而登州水师的船大船好，船体硬度和木材榫接质量过关，还有水密舱！ 都不用到韦晞出手，登州水师就制出了较为完善的海图和季风图，利用上了牵星板和指南针！ 牵星板是中国古代上乘领航员必备的吃饭家伙，通过夜晚观星，确定方位，听起来很高大上的玩意儿。 以前的船老大都敝帚自珍，秘不传人，家族里传媳不传女，韦晞成立水师后，大量收集航海技术，成立的教导团有专门的领航员班，苦心教导，好不容易才成批教出一些领航员。 由他们领航，硬扛过海，只要运气不坏，不赶上台风，唐军水师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成功，至少能够十存九甚至更高。 看着一处处的海图，分为两部分，一是高丽半岛，第二则是日本列岛，到达日本京城平城京的海图！ 攻打日本离不开三个人，第一个自然是韦晞，第二个则是参谋长荆东灵，他是朝廷军官，却长期给韦晞打工，忙乎私活，要不是有他的主持，韦晞得许多事情亲力亲为，还不一定办得比荆东灵好！ 第三个人则是荆东灵的一个好朋友，名叫高超，乃大唐凌烟阁二十四臣的申国公高士廉家族中庶出子弟。 作为一个贵族子弟，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奇人，其风度翩翩，讲究生活品质，好茶酒、美食美服美女、说起这些东西来头头是道，他作画挥毫的能力不差，天性好水，喜旅游，爱交朋友，花钱如流水，十分四海，到哪都吃得开。 这类的贵族子弟其实不少，但高超同志是个坚定的唐粉，总是吹嘘唐人什么都好，唐朝的月亮比外国的要圆，唐人放的屁比歪果仁要香，更有一点，他记忆力超好！ 荆东灵是个合格参谋长，十分注意寻找增加夹袋中人，高超成为他笼络的重要人物。 他告诉高超道：“大将军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打进敌人内部里去，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他了解敌人的情况，有危险时保全自身为第一。” 荆东灵诱惑地道：“你只要吃着喝着的就把爵位给升上去了，我特m的都羡慕你了” “先给你一个县男，等干过这票，你就是子爵了，劳资打生打死，也不过是个子爵，你就与我平齐了！” “怎么样，心动不如行动！” 作为继爵位无望的庶出子弟，高超也有生活压力，叫他干苦活做不了，当官不想受拘束，要是当官了得矩行规步的，连叫个ji的都不能睡到天亮（天没亮时得上朝了），哪能快活起来。 做人清客、帮闲的也要受人脸色，哪象荆东灵所讲的自己做个子爵老爷这么舒服。 最终一咬牙，他带了一船货，过海到了平城京！ 深入敌营一年，他是天/朝人耶！就象国人讨好鬼佬一个鸟样，倭国人让他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后他所了解的就成了韦晞面圣的情报。 …… 长安大明宫，两圣并临，听取韦晞的汇报。 这是一个秘密会议，大臣中只得刘仁轨、裴炎、崔知温、薛元超、郭待举五人参加，知之者甚少，毕竟有点不太光彩。 “我将以报白江口之战的名义攻打平城京！” 白江口之战是中日之间的第一场剧烈碰撞，公元663年唐朝、新罗联军与日本、百济联军在高丽半岛的白江口大p一场，倭军损失数万，唐军大获全胜，这场战事的主将正是殿中的一个白发老臣，刘仁轨！ 此战改变东南亚战略态势，日本人极为恐惧唐人，如无韦晞，日本将不断派遣遣唐使，中日之间维持了千年的和平。 师出有名之后，韦晞很平静地道：“我以突袭的方式攻入平城京，杀光里面的人，烧光里面的房子，抢光里面的东西。” 殿里所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位驸马都尉，大将军，其人修长挺拔，相貌亦是出奇的英俊，肌肉空前发达，宛如神祇，风流倜傥，举世无俦！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说起屠城灭国的事情来好象请客吃饭一般平常，如呼吸一样自然！ 天生属于吃这碗饭的，谁摊上这样的敌人，都会睡不着觉。 “人才啊！”两圣及大臣们暗暗叫好，现在是大唐的敌人睡不着觉。 “打下平城京，等于打掉倭子的头，自然陷入大乱，臣也不占领，就退往倭子列岛上的出云、松江地带，在那里找到石见银矿（位于大田市），然后经营这个银矿，把银子运回我朝！” “臣有三策，一是继续找寻新的金银矿，二是消灭比较强大的蕃落，三是找来带路党，培养倭奸，以倭打倭。” “不必实际占领！除了银矿，臣打了就跑，让倭国越乱越好，”韦晞有点厌恶地道：“倭国多山，合适耕种的地方无多，而且也很贫瘠，灾害也多，其人长得也丑陋，民众一米四到一米五，人不高还罗圈腿还长龋齿！” “倭鳖就是一个失败的地理，失败的人种和失败的文化！”他下定义道。 以上文字不是韦晞的看法，而是大唐余则成高超同志的看法，他说那些一米四的倭女向他抛魅眼时他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他无法对那些倭女开动下/身，因为让他产生很大的负罪感（好象在搞幼/女），如果谁对倭女动心，口味这么重的话，他表示佩服。 “一旦中倭开战，再不接受他们的遣唐使，我们绝不可以把我们的技术流传出去！” “技术？”君臣们一呆。 “例如制造水泥的技术，制造投石车的技术！”韦晞简单解释道：“在臣的军队里，军中工匠是第二优先（第一是伤兵），不过臣还有一条军令！” “如果被包围无法撤退了，就第一优先杀死所有的工匠，反正绝不让技术外流！”韦晞冷酷地道。 “够狠！”好在他是大唐的臣子，还是公主的驸马，忠诚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其实他才是最大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八一节 出发 “至于倭国金银多少？臣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有很多……” 说到这里他停下，因为皇帝老儿李治听说有很多金银时激动得晕过去了！ 哇，请恕臣这句不敬之语，李治是因为高血压受不得刺激，他强撑病体来开会，听着听着一激动就晕过去，好在不是鬲屁，否则殿上诸人都要吃上挂络。 一番忙乱后，内侍把皇帝给打包扛走，送回后殿静养，天后继续开会。 “倭国金银多都是玄清道长告诉我的，他只告诉我，别人谁都不肯说！”韦晞表功道。 大家没好气，心忖谁叫他是你的兄弟，也有的人在想玄清是不是也是天上人？在天上识得韦晞？暗忖找着玄清来请教一二！ 韦晞加多一句道：“如果不是有很多，臣也没兴趣攻打那鸟不拉及的地方。” 理由很坚实，这位大将军的抢劫倭国之行如箭在弦，势在必发。 大唐太需要金银了！ 皇家与高官们人前大吹法螺，说起仁义道德，个个高风亮节，不食人间烟火。人后呢，他们得经营一个国家，金银铜钱是国家运行的润滑剂，得靠金银铜钱给官兵们发薪水，得靠金银铜钱去修桥铺路，得靠金银铜钱去买粮赈灾……大唐这么个大摊子需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 ”那么，此战有把握否？“刘仁轨问起中心问题。 ”我只能说既有把握又没有把握！”韦晞说道。 “万一遇到台风，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说起打仗来，我比谁都行！比其他人的把握更大！” 那是那是，你不是人哪，海龙王应该给你面子！ 说到杀人放火搞抢劫，每个人二十五岁时都不象你这么能干！ 韦晞详细地汇报了他的准备：登州水师、陆战水枕戈待发！海图和季风图都已经有备，还有他的备战。 他侃侃而谈道：“备战很重要，战斗准备越充分，越有把握，臣自得有军权始，惮思竭力，为的是这一天！” “既然你都有了充足的准备，那就去做吧！”武则天一锤定音道。 “臣遵旨！” “此为朝廷大事，尔等须尽心尽力支持韦晞成事，不得懈怠！”武则天又吩咐诸臣道。 郭待举第一个响应道：“出征前臣给他扛粮食上船，出征后臣为他扛银箱入库！” 诸人皆笑，因为他是户部尚书，要银子找他，他给朝廷上下给催讨得头发都白了，有银子进账的话他当然好过。 …… 诸事商量已定，群臣告退，武则天犹豫一下道：“韦晞你留下！” 皇后与大将军独对，再无其他大臣时，见韦晞并不低头，以探究的目光望向她，这小子，从来都是这么大胆！ 武则天说道：“晞儿，你看你岳父都这样子，你，可有神丹妙药？” 武则天不想篡位！ 有李治在，政权实际由她把握，她说废掉（前）皇后就废掉，说废掉太子，皇帝不敢否她，皇亲贵戚大臣们无人能置喙。 但要是李治不在，未来之路怎么走，以武则天日月当空的品性，敢于战天斗地的意志也有点彷徨。 韦晞不懂得医术，武则天这样问他，实际上是问天上人能否找来灵丹妙药，乃病急乱投医的表现。 韦晞不说什么，只是竖起三根指头！ “此为何意？”武则天追问道。 韦晞躬身道：“臣不敢妄议天机！” “啊！”以泰山崩于前也色不变的武则天脸色大变，她默默地闭上眼，挥挥手，韦晞告退。 等他走之后，武则天坐在宝座上发呆！ “晞儿所竖三根指头，难道说九郎只有三年的命？还是其它？” …… 有了朝廷的批文，韦晞才可以明正言顺的调动更多的人手，而不是调动荆东灵那样子打个擦边球。 大将王孝杰听闻有仗打，哪还不大喜道：“韦大将军最关照我的了！” 又有杨成喜、范无伤、辛承嗣、史万超、世铎诸将齐集，加上姜咨和娄师德，由是诸将齐备。 这些将军们才明白为什么自吐蕃回来后，韦晞给他们每个人都找来了游泳教练要他们在长安金明池或者洛水上学会游泳。 韦晞没说什么，好在他们都认真学了，也学会了，最差的史万超也可以用狗爬式划上百米！ 那是多么的难，成年人学习游泳！ 小子狡诈啊，要是不学会就无法登船，他就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分辩谁听话谁不听话！ 确实没有一个拉下的，韦晞心中也不无庆幸，都是自己的朋友！ 韦晞于长安面圣，荆东灵在登州大阅诸府军，计有登州、莱州、沂州、海州、沧州、青州等府军，通过长跑、游泳、会操的比试后等得出一万军士。 将有了，兵也有了，再有征召来的工匠：银匠、泥工、石匠、老农等等，在当时，技术工都在工部、户部那里挂着号，不是一般人想动就可动的。 户部尚书郭待举与韦晞好得同穿一条裤，而韦晞又是工部尚书，如此民众才可以顺利调遣。 物资源源不断地运上船去，大唐的战争机器高速转动。 一切都是那么的急，说启航就启航了。 若不是早早有备，也无法在二月二龙抬头时启碇扬帆出海！ 趁还是冬天，冬季季风从大陆吹向大海，利用这最后的时间之窗出航，否则一旦到了夏天，季风则从海洋吹向大陆，就成逆风之势走不了。 “祭海！” 在登州码头上，摆上了大红绸带系着的猪头、鸡、鲤鱼、大馒头等，人们焚香化纸，点起火堆放爆竹，朝着大海行叩拜礼。 祭祀海神，烧化文书，俗称“行文书”，通知海龙王我们要出海了！ 将杯中酒和盘中肉、大馒头抛入大海，称为醮游魂，求出海时龙王勿怒，水鬼勿找。 …… 一套流程下来，个个肃然，人人恭敬，韦晞也不例外，求的是个心安！ 时人迷信，韦晞也不想逆天。 大家轻快地登船，舷梯回收，船老大高呼道：“启锚！” 史万超大笑道：“出发！杀光烧光抢光光！” 一条条船离开泊地，奔上了当强盗的万里征程，顿时，码头边上沸腾起来，掌声、鼓声雷动，爆竹齐鸣，欢呼声响彻云霄，成千上万的人欢送他们胜利远航，等着他们抢劫满载归来！ 难道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四八二节 航途中 船离开港口，轻柔的春风，夹带着海水发出的咸涩味，沁人肺腑，使人感到清新、舒畅，海面上，前后左右都是大唐海船，船上不少人在凭栏观海，航途并不寂寞。 都在乘风破浪地前进，广阔无垠的大海，象油一样发亮，一会儿，海水渐渐变成了蓝色，好象蓝墨水，许多海鸥，唱着歌儿，活泼愉快地贴着海面美丽飞翔，当海鸥的白肚皮贴近海水的时候，让人有点担心海水会染蓝它们的身子。 很有诗情画意，奈何晕船！ 那些不可一世的大唐将军们，在马上跑上三天三夜毫不头晕，给船这么一晕荡，纷纷晕了头。 杨成喜做的准备最为充分，他甚至专门坐了好些天的河船，但发现于事无补，海船真的不同于河船！ 哪怕海面平静，大海波涛依旧撞击海船，晃晃荡荡，从无休止，人也给弄得晕晕沉沉的。 诺大的一个史万超，给折磨得连昨夜吃的送行酒宴上什么东西都吐出来，黄胆水也给吐出来，嚣张全无，奄奄一息有如垂死中人。 他身边有亲兵，还是大将军指派而来的，无声地给他送上一包饼，意思是叫他吃。 “你x的！”史万超怒了，没看到劳资正辛苦吗，吃什么都吐出来，还要劳资吃？ “这是治疗晕船的方法，吃饼，吐出来，继续吃，您吃着吃着就会不晕船了！” 果真如此？ 于是史万超拿饼吃了，结果是吐得更厉害了！ 吐得他连肠子都给吐出来了！ 亲兵再递饼过去，史万超无力地拿起一块饼，无力地问道：“可不可以给我换一块比萨饼，害我这么惨，我想吃比萨饼！” 比萨饼在长安洛阳城里已经有得出售，那玩意儿其实好做的。 怀着深仇大恨，再吃！ 再吐！ …… 其他人也是如此，差不多三天之后，所有的将军们都在甲板上溜达了。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或轻或重的晕船经历，不包括韦晞和范无伤。 两人正在船上主舱上下大棋（围棋），别人吐得晕天黑地，两人稳坐钓鱼台。 韦晞将不晕船的能力从另一界带了过来，而范无伤则是早在n年前就吐过了。 船上娱乐缺乏，普通军人每天集合唱歌，高级军官当然不用受强制，他们行动自由。 此刻范无伤弹了弹棋盘，摇头道：“贵族的生活令人羡慕，磁性棋子，铁棋盘，海上再晃动都可以玩。” “小发明，这真不算什么，另外，你说得你很可怜的样子，须知你的爵位比我还要高，我还是今上唯一的驸马耶！”韦晞白了他一眼道。 这个船队中，范无伤资历最老，因功升到了食邑过千户的侯爵，比韦晞的伯爵还要高一级。 “不是每个人都象你这么好运气的，不过遇到你还真的是我的好运气！”范无伤感慨地道。 他在军中得罪了贵人，升迁无望，被宫里人劝说解除原职去一个名不经传的折冲府里带小孩子（他对初期韦晞的称呼），不想到这个小孩子打着打着就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还带契范无伤顺利地解除一切不良状态，现在无人敢惹范无伤，哪怕是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对他相让三分。 范无伤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道：“这简单的一个设想，很多人都办不到啊，你知道朝中和军队说你是什么吗？” 在韦晞的客房里，有一个棋案，上面的几子共插了围棋、象棋、国际象棋、麻将、军棋五副棋/麻将的玩板，都是铁制，棋子都带磁性，最合适在航海中玩，在案桌上还有两个圆坑，能够放进茶杯，非常方便！ 无聊的范无伤有空就过来玩一盤，他与韦晞、荆东灵同一条船，其他将领则分散各条船上，以分散风险，如果遇到大风浪，活下来的人依旧得执行计划。 “知道朝里和军中是怎么说你吗？”范无伤闲谈起来道。 韦晞双手一摊道：“什么呢？” 范无伤说起一桩趣事道：“朝中一个官儿与我们军中的一个军官吹牛皮，大家都有谈资，结果发现是半斤八两，朝官说你不是人，是天上昨宿，军官说你是大妖。” “真无聊！”韦晞评价道。 他不当一回事，范无伤却眼中精芒一闪，军中人精的他了解到了许多。 范无伤发现韦晞在听着这种说法时精神不起任何波涛，要不是精神有够大条，要不别人说的是真的！ 范无伤继续与韦晞下棋，有点心不在焉，他震惊于他的发现：面前的大将军，还真的不是普通人！ 好在他是他们的统帅，虎毒不食子，要不然范无伤都想逃跑了。 “你输了！”韦晞屠掉他的一条大龙，不满意地道：“别乱想，我不会吃你们的！” “那就去吃倭人吧！”范无伤伸手取子，心忖道。 门外传来轻敲声，接着阿壹的大嗓门传来道：“老大，他们送饭菜来了！” “一起吃吧！”韦晞邀请道，他知道请人吃他家的饭菜是人人都喜欢的。 “好嘀！” 大将军的食谱确实不错，热饭、蔬菜汤、青瓜炒瑶柱虾仁，火腿炒蛋，干煎豆腐和竹笋鸡，吃到范无伤把盘子都给舔了。 饭后有一盆干果：葡萄干和核桃、无花果等。 韦晞从不搞什么公平，和士兵一锅吃饭只限于做秀，他出门从来都是带着大厨出动。 有机会当皇帝，傻瓜才来搞民猪，现在物质匮乏，需要的是拉开待遇距离，促使大家上进，争取更好的待遇而不是大锅饭。 现在出行不远，又是冬天，还有新鲜瓜菜供应，当然只限于他，其他人等则吃的是热饭、干菜汤、猪肉干或者牛肉干，改善则是豆芽和发水豆腐，当然，茶叶少不了。 这个待遇不差了！要知道国内还有许多人吃不上米和肉，甚至不知道茶叶是什么！ 韦晞所属的军队，从来都是吃得很好的，航海中也不例外。 船大有好处，空间充足，下面是煤炭舱，作为燃料来做热饭菜汤，还携带了大量种子和花盆，在船上种植姜、蒜、韭菜等蔬菜，还养殖家禽，反正比任何一个国家的水手来得幸福。 如此，韦晞军的士气从来都是不错的，加上韦晞本身拥有“鼓励士气光环”，所以他的部队打仗相当凶悍。 现在他就带着这批骄兵悍将杀向倭岛，倭寇们大祸临头！(未完待续。) 第四八三节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季风非常强劲，一路将韦晞的船队吹向棒子半岛。 依照白天旗号和放烟，晚上点灯，不断吹号联系，船队勉力保持队形，奇迹般地没有一条船掉队！ 范无伤在船后方舵楼上值班，看着大船上风帆满鼓，船如脱缰野马般狂冲猛驶，领航员不断地吼叫着发出指令，天寒地冻的舵手光着膀子满头大汗地操舵，他不由惊叹道：“船速非常快啊！” 那个领航员正是船老大老夏，之前韦晞去高句丽杀棒子，与他相识，结成贵族布衣之交，夏老大知道韦晞非常人，不仅送出一个儿子去参军，做了军官，还在韦晞邀请他出山帮忙时，已经很有身家的夏老大出来当了帅船的领航员。 听闻范无伤的话，夏老大呵呵笑道：“范将军，这是吉兆！” 时人迷信，范无伤做将军也不例外，听闻是吉兆，不由得眼前一亮道：“何解？” “这风啊，不怕它快，就怕它慢，风吹得急，很快到达，把你们送上岸，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老朽我就干手净脚，在船上睡吊床唱小调喝老酒，多好！” “要是风吹得慢，船在海中，久待生变，要是大风来了，海上起雾了，或者淡水和食物用光了，麻烦就大了！” “现在风吹得猛，风向也合适，看着吧，很快就到达对岸了！”夏老大满意地道。 听着夏老大的话，瞅瞅了船主桅上的“韦”字，范无伤喃喃地道：“这风是大妖召来的！” 夏老大人老耳却贼尖，他小声问道：“我们主帅是大妖？” “没错！大将军是大妖，你别告诉别人啊！”范无伤告诉他。 “好的！”夏老大点头道：“难怪风这么大啊！” 等范无伤离开，夏老大与舵手有空聊着，海上封闭的舱室，有什么就说什么，他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啊！” “好的！”舵手满口答应道。 …… 一天之后，当韦晞在甲板上散步，路过一对正在给甲板清洗的水手，听见他们之间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啊！” “好的！” …… 韦晞：“……” …… 正如夏老大预料的，风大是好事，仅用了七天七夜，就将他们送到了高丽半岛的西海岸边，没有一条船掉队。 但进入海岸线之后，麻烦即到，两条船触礁，其中一条船经过修理，尚能跟上船队，另一条船则干脆成了铁尼达号，赶快转移人员，看着它沉没，在转移人员时掉水里淹死二个人。 船又行了一天，接着有条船搁浅，试了下，发现无法脱离，等涨潮也不成，立即放弃。 先将做了标志的东西转移，例如兵器，转移不了的就扔水里，该扔什么不该扔什么，井井有条，反正不会留下来资可能的敌人。 接着又在行进的路上，把一条新罗商船给撞沉！ 那条商船不大，才十米长，其实也紧急避让，走对了航道，但唐船蛮横冲撞，用冲角把对方给撞个大窟窿不算，撞击之力之大一下子把船给撞成两段。 自家呢，船头进水，船行变缓，只得紧急修理。 好在唐人还没有丧心病狂，落水的新罗人还是救了上来。 但他们想找唐人理论？ 唐人只能跟他们呵呵了！ “真是麻烦！”看着报告，韦晞抱怨道。 “损失不算很大，甚至叫做少之又少。”荆东灵赶紧道。 确实，比起日本遣唐使四存一的损失来说，真是不值一提。 大家都觉得运气好得不得了，恩来想去，只能用韦晞是大妖来解释得通，他这一出动，风神给力，海龙王不敢为难！ “你说我要不要把这里也给打下来呢？”韦晞问道。 “打下它有什么好处？”荆东灵反问，接着他自问自答道：“高句丽灭亡，新罗人的战斗力不及高句丽，打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可打下来有什么好处，这里地方贫瘠，一如日本，好象玄清大师也没说过这里有什么金银。” “照我想，租或者买下想要的地方，如果新罗人不爽，那么我们就行李世绩老元戎的骚扰之法，年年派小部队去拢他们，他们收割庄稼时我们就来帮助他们收割，几年下来，包他们将王女送给你也都行！” “我只想要金银，王女就免了，家中母老虎厉害！”韦晞闷闷地道。 荆东灵同情韦晞，以韦晞现有地位，不过是一妻（太平公主）一平妻（唐甜）三妾（金氏和唐玉媚、娘钦十二娘），相对于其他贵族是少之又少，谁叫他“娶妻得公主，无事抓进官府”呢！ 以韦晞之能，都好不容易才哄定公主，可想大唐公主是怎么样的刁蛮！ 继续前进，终于望见了那座郁郁葱葱的大岛，看到了岛上的灯塔上的唐字旗帜，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重新踏足陆地，尽管没有多久，济州岛上其实也很原始，但将士们都觉得很舒服！ 他们十个人吃一只羊，将岛上六千只羊吃了一半去，所有的配菜吃光光，仿似饿鬼投胎般。 休息了一天又得上船，先沿海边走，不久后，帅船上的夏老大作出了航向指示：“满舵右！” 所有的船跟随着帅船依次转向，阵容颇为壮观！ 几条新罗的捕鱼船看到这么庞大的舰队，船上的人都那么长大，威武仿似天兵天将一般，都看定了神，船给海浪吹走犹不自觉。 依据海图和牵星板指南针的导引，夏老大将船队带到了对马岛，那是倭国与朝鲜半岛之是的踏脚石。 晋朝陈寿撰写的三国志魏书上记载了对马岛早期的历史记录，魏书卷三十说：“”倭人在带方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为国邑……行馀里至对马国，方可四百馀里，无良田，食物海自活，乘船南北市籴。“ 对马岛，唐军之前用贸易来探路，没对它下手，以免打草惊蛇， 大军到此，则不会放过这等交通要道。 望远镜中，遥遥看到岛屿上的倭人，按照荆东灵的计划，派出军队遂行抢滩登陆。 激动人心的初战来临！(未完待续。) 第四八四节 占对马 不要告诉我，面前有一群猴子，拿着兵器的猴子，洛阳天桥把式，常见到人们牵着猴子在那里表演。 他们骑的是马还是狗？ 看到那些倭人，普遍是米三米四高也！ 马也不高大，要是象唐军的大宛马那么高大的，以倭人身高，他们贵人上大宛马时，要三个马奴伺候。 二个马奴垒成两级台阶，第三个马奴则是一级台阶，倭人贵酋一个接一个地踩上去，完成登马过程。 唐军兵将最低的也有米五，普遍米六，米七的也不少。 倭兵的装备为：木盾、竹甲、竹矛或木枪，只有少许看上去是头目的有铁制兵器，别主铁护甲很少，许多倭人纯粹穿布衣上阵。 此为史实，绝非虚构，公元七世纪时，倭国正处于奴隶制度向封建社会的改变时期，其生产力落后，冶炼技术不发达，物流也很糟糕，铁制兵器罕见。 更可笑的是这帮小丑还在那里大声嚷嚷，貌似自我感觉良好，实在令唐军好笑，不少军士哄笑起来。 他们的轻敌状况被先锋官史万超感觉到了，实在话他也有点恼火，对手太不象话了，不过他更重视的是万一输在这些小矮人的手里，那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杀鸡当用牛刀，最好的敌人是死去的敌人！ 他策马站于阵前，高扬右手，军士们安静下来。 “破敌就在当前！”史万超高呼道。 “有我无敌！”将士们应和道。 “杀！杀！杀！”声音高扬，气势远溢，对面敌阵上的马匹敏锐地感受到了对面传来了凶兽般的杀气，顿时惊恐不安地躁动起来，左右腾跳，让马主手忙脚乱地控制它们。 觉察到已军气势减弱，一个倭军将领带着两骑冲出阵来，张口大骂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史万超队伍中带着翻译，他都懒得听！ 对方想单挑？打赢了可以鼓舞士气，给已军鼓励。 史万超狞笑一声道：“给我挑个最大号的狼牙棒过来！” 他为统兵大将，有上百亲兵为他服务，各种兵器应有尽有，他是大力+高敏，一法通万法通，什么兵器都使得上手，上阵时根据不同的敌人选用不同的兵器，俾使克敌制胜。 他毫不费力地提起那根粗大的狼牙棒，他的马高大无比，非常强壮肉多，爆发力好但是耐力不行。脖子上的鬃毛剪得整整齐齐像块板刷，马眼鼓鼓如主人般嚣张，给主人用靴子踢了一下后就隆隆地如坦克般冲向敌人。 远看起来，史万超连人带马足有对方两个那么高，那个倭将居然还敢迎战，真不明白他的勇气从何而来。 两骑接近，史万超把狼牙棒往后一甩，带回来时升到高点，对方正好赶上，被他雷霆一击！ 血光迸现！ 倭阵尽寂，眼直直地看着史万超这一棒，把倭将如石头般地整个人都给砸烂了！ 头粉碎，身给捣碎，分成两段，死相可怖。 他的兵器弯曲不成样子，飞到地上。 当史万超举着狼牙棒指向倭兵时，他们居然齐齐倒退了三步！ “杀啊！”唐军站杀过来，倭兵打都不敢打，齐步转，跑！ 于是一千唐军追在一千倭兵背后，斩获七百余人，自已没死一个人，只有三个人扭伤了腿。 倭兵跑不过唐军，唐军本来身体素质远逾他们，而且唐军的基本训练有长跑，他们毫不费力地追上了倭兵，在背后杀死他们，用箭射穿他们，偶有几个顽抗的，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解决了他们。 力比他们大力，刀比他们快，不要以为他们是武林高手，遇到军阵也是个死。 …… 前面是对马国的城墙，高有四米多，对于倭兵是高高大大，但给唐军看到后直个摇头，他们打过的最低的城墙也有六米的！ 倭兵投进了城墙，依托城墙，惊魂稍定，然后他们又看到那位大力神将般的唐军将领，下了战马，拿着一根大铜锤地不紧不慢地向着他们的城墙走来。（没有护城河） “放箭！放箭！”倭军军官惊恐地用倭语叫士兵们放箭。 箭枝象泼雨般飞向史万超，只有一些箭头打在甲胄上叮当作响，许多箭头连响都不响-----木制的、竹制的、石头制的箭头，对于史万超的护甲根本连挠痒痒也不配。 铁制的箭头打在史的护甲上弹开，只得数枝箭勉强地插进了铁甲里，走着走着还不断地往下掉。 史万超下了头盔的铁护面，如此对方箭枝无法伤到他的面孔，而他可以从护甲的缝隙中观察情况。 他来到了敌人城门口，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柱，双手扶门，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推！ 很好，两扇大门成了破门板，不翼而飞，现出了里面惊恐万状的列阵倭兵。 史万超也不理会他们，并不乘势进城，径直拿起狼牙棒，到了一处城墙边，挥动起大铜锤，狠狠砸下。 一击之下，呈大片的蜘蛛网裂纹，两锤下去，城墙开口笑，三锤砸落，城墙崩坍！ 墙头上的人纷纷掉落下地，吓得他们连战都不敢，拼命地往城里连滚带爬。 史万超非常实在，继续用力，将城墙砸开了一个大洞，还是不进城，到达另一处地方，继续砸，通通作响，竟然做起了专业拆墙工来！ 上面的倭人用竹枪木矛往下戮啊戮的，给大铜锤一扫，尽皆打落，伤不到史万超分毫。 连拆出三个城洞，倭人的士气彻底沦落，待到唐军从处处开洞的城墙开进城里时，一群衣着较为豪华的倭人迎降。 降了也没用，唐军将投降的贵酋长们集中一起，绑了起来，从对马国的国人中选出较为强壮者，给他们兵器，让他们去杀了那些贵酋！ 投名状！ 杀掉他们就可用，不敢动手的，那就先死。 两种选择，不会有傻瓜。 于是唐军新得一批忠实的奴隶，再以他们去管理对马国人，对马国遂定。 立即驱赶奴隶扩建海港和道路，建立营房，更长远的则是修建新的城墙和护城河、种田等等。 此处将作为唐军又一个重要的支撑点，唐军和奴隶们忙乎不停。 韦晞听着报告，觉得进展顺利，轻松到好似自己在玩即时战略游戏呢！(未完待续。) 第四八五节 国造佐佐木 轻而易举地攻下对马岛，放下了一个军府（千人）在此驻扎，另有二千济州岛民，对马岛内民众约有六千人，唐人统治不成问题。 大队不上岛，横渡了对马海峡，风有所变小，但还是给予了足够的支持，不久后到达对面的倭国本土----九州岛。 …… 九州筑紫国（位于福冈）是倭人古国之一，正落在对马岛的下方，乃倭国中相当富庶发达的地方，主要是与大唐、新罗贸易养肥了它。 通过贸易抽水，获得了源原不断的金钱，先进的文化第一手传进来，使得贵族与民众过上更好的生活，能请来更好武士，打造更多的兵器以增加军力。 有钱好办事，更妙的是筑紫国还有粮食和人口。 其国土较大，有田地出产米和森林出木材，农村还提供了可靠稳妥的兵源，使得历任“国造”（地方势力首领）的力量相当强，引起倭国朝廷和各方势力的警惕，最终在公元698年将该国一分为二：筑前和筑后两国，以削弱其实力。 现时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多，国造府里，正在准备晚宴，侍从人来人往。 这个国造府受大唐影响极大，完全仿造了唐朝的殿堂楼阁，城门、宫墙、角楼、钟楼等一应俱全，雄伟庄严；建筑结构规矩，气势非凡，来者皆赞叹不已，认为几乎可以与平城京（国都）的建筑比美，成为国人羡慕的对象。 得，你一个诸侯的建筑就与朝廷的建筑比拼，那不是招人忌嘛。 不过现在的国造佐佐木没有这种感觉，他正感觉良好地与一众臣下、清客坐在后殿上品茗。 “主上，这茶倒也特别，十分清香，臣下都没见过，不知道是大唐哪处出产？”一位家臣问道。 倭国无甚茶源，尽靠外界输入，筑紫国有近水楼台之便利，上层品尝了不少的茶叶，今天佐佐木用上了新茶。 “此乃大唐的西湖龙井，这茶金贵哪，一两就值一两黄金，”佐佐木得意地炫耀道。 “哇！”听得臣子们瞪大了眼睛，珍惜地将茶杯里的茶水喝干，不敢浪费一滴。 “这茶制法特别，茶质也好，很是很耐泡的，诸位可以多喝点！”佐佐木笑眯眯地道。 佐佐木年方四十许，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穿戴完全唐人状，式样一致，用料也是唐朝绸缎，尽是唐人装束，几乎成了唐人的翻板，被誉为是最为时尚的倭国人。 他听一个家臣说道：“唐人什么东西都好，单这种茶叶，我们都是闻所未闻啊！” “是啊！”另一位家臣道：“不是听闻的闻，连闻味道的闻也是头一回闻！” “要不是有主上，我等都无这等口福啊！”家臣们吹捧他道。 “我们跟着主上，才有这等口福，其它的国，他们国造都没这机会喝到这么好的茶呢！” “对对对！”人们闹哄哄地道。 “来，为主上干杯，为主上的茶干杯！”家臣提议道，于是众人举杯向佐佐木庆贺。 虽是茶主，佐佐木也是没浪费一点茶水，放下茶杯，他感慨地道：“能喝到这么好的茶，真恨不得生在大唐啊！”（绝非虚构，当年宋辽之争，辽国国主都在佛身后写下“恨不能生在中国”，而唐朝是倭人心目占的天国王朝，国都平城京实质上照搬唐朝长安） ”是啊！是啊！“ 大唐就是当时诸国的灯塔国!正当一众倭人正在就大唐的区区一种茶叶而大发议论的时候，一位家臣不经意地往殿外望去，立即定神！ 他揉揉眼睛后，再次辨认，这回他颤声道：“主上，您请看！” 顺着他的提示，大家张目往海上望去，他们看到了一支恐怖的舰队，遮蔽了海面，庞大到令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国造府依山而建，后殿视野开阔，既可俯瞰城里，还能望见海上的情形。 ”哪里来的舰队？”因为尚远，看得不是很清楚旗号。 “不用猜了，那是唐人的舰队！“佐佐木拳头握紧，关节泛白，喘着气道。 ”唐人的舰队？“大家惊叫起来。 唐人的舰队怎么跑到倭国来了？ 这下可好了，刚刚还在谈论着唐朝，现在唐朝的舰队即到。 佐佐木霍然起立，沉声道：”立即遣使迎接，还有，备战！“ 和唐人打仗？大家面面相觑，佐佐木咬牙道：“唐人的舰队，不是来作客的，他们是，来报白江口之战的仇！” 他极有把握，他知道，十几年前的恶梦终于成真了！ 为什么佐佐木是唐粉？因他参加过白江口之战，那时他还是筑紫国的太子爷，自我感觉良好地跟随父辈一起入侵朝鲜，然而在白江口，被唐军打个大败，火焚倭船，海水为之映红，此战杀得倭人幸存者个个害怕，许多人回去后一听到“唐”字即神经质地拨刀相向。 倒是佐佐木知耻而后勇，全盘照搬大唐的一切，走快一步，因此而发家，但在他的心中，始终抱着对大唐的深深的戒惧。 大唐军队真的来了！ …… 家臣吉备真宗坐船迎上唐人舰队，越是接近，越是震撼！ 对方船只之大，远超已方，简直有种大人和侏儒相比的感觉。 一阵波涛涌来，将唐船抬头，吉备真宗看到了令他胆寒的金属冲角，每条船都有！ 哪怕他叫不出名字，他也知道那是用来冲撞敌方船只之用。 要来对付已方，唐船船大冲劲足，用力一撞的话，吉备真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 他用唐话呼喊：“我乃日本筑紫国使节，请贵军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 一条船上的从人也跟着喊，不久后，即有一条唐船向他靠过来，告诉他道：“顺着绳网爬上来！” 原来唐船边上挂了一片绳网，方便人员上下，海军陆战队尽是这么训练的。 可是让对方使节爬，带有羞辱的性质，但吉备真宗却不觉得什么的就爬了上去。 见不到一米五的倭人象猴子般地爬上来，唐人都来了轻蔑之色。 而吉备真宗根本看不出唐人的眼色，他又给唐人给吓了一跳：个个高他一个人头不算，粗壮结实无比，大他一个人或者二个人，每个人都穿着金属护甲，拿着粗长的各式兵器，让他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他定了一下神，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正常而浊颤抖地道：“下国使臣吉备真宗，见过上国的将军！” “我不是将军，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将军吧！”一个还算和煦的唐军军官说道。 “谢谢，我的从人带有礼物，请等他们上来！” “好！” 又有两只猴子爬上船，看他们带来了礼物的份上，帮他们一把，唐军军官拉他们上来。(未完待续。) 第四八六节 不战而逃 “下国使节，日本筑紫国东头供奉官吉备真宗见过上国将军！代表敝主上佐佐木国造向上国将军致敬！”吉备真宗学着唐人礼节，深深地一揖道。 他的唐话说得不错，事实上，他之所以成为东头供奉官，也是因为他的唐话说得好。 “来啊，给上国将军献礼！”吉备真宗吩咐从人道。 不错的礼物，一百两黄金！看起来这筑紫国挺有钱的。 端坐主将位置的正是前军主将王孝杰，见对方向他行礼送礼，他连动都没动一下，礼物照收，还冷冷地道：“供奉官，本将军今天到此，是奉了我朝皇上之命，前来追究你们当初在白江口对我朝不敬之罪！” ”可……可是我们已经向上国遣使请罪了啊！”吉备真宗口吃地道。 “遣使请罪就可以揭过我军损失的话，那么我们杀光你们再向你们赔罪，可否？”王孝杰讥笑道。 “不知道上国要怎么样赔罪呢？”吉备真宗镇定下来问道。 “简单哪，你们的天皇下罪已诏、献上之前主战大臣的首级，还有赔偿黄金五十万两！” “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王孝杰竖起三根指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道。 “吓！” 听得吉备真宗猴躯剧震，苦笑道：“这些条件，敝主上无法答复，还请贵军暂停，待敝主上上报给平城京如何？” “呵呵，那你走吧！”王孝杰干脆利落地挥退了吉备真宗。 吉备真宗急急回报给佐佐木听三个唐军的条件，听得佐佐木呆滞，任何侥幸无存，知道此战难免。 是夜，唐军舰队泊于外海，船上灯火通明，外海映亮，倭人整夜惊恐不安。 …… 第二天，王孝杰从望远镜观察港口，大叫一声：“倭人狡猾哪！” 一夜之间，所有的船只不翼而飞，统统消失！ 倭酋佐佐木不傻啊，他思想前后，将他所谓的舰队通过内陆河移转，不与唐军战。 倭国贫瘠，物资缺乏，船造得小，技术也差，佐佐木听闻吉备真宗说起唐船高大不算，线型也很漂亮，前有金属冲角，中段两边还有装甲板，听得他眼都直哪！ 讲起来，佐佐木自白江口回国之后，算起来历，建立起一支较强的般队，比起白江口时倭国的小船小艇有所进步，想的是万一有机会时，与唐军再决雄雌。 只是听闻唐船的情形后，起初的海上决战的雄心壮志尽丢一边去！ 金属冲角，装甲板！ 这么奢侈的东西！ 倭国穷到什么程度？ 旧京城藤原京搬迁至新京城平城京，是几乎所有的建筑一砖一瓦都移动至新址重建，与中国战乱焚毁之后的重建截然不同，乃是落架重修的感觉。 后来平城京移建至长冈京又移建至平安京，都采取搬迁一空的方式重建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古建筑的材料都存在比建造时间更早的情况。这也是日本物质缺乏的原因吧，除了木头，岛国甚至连泥土和石头的取得都不易。 倭国的东西，可以造得很精美，因为他们浪费不起。 不用这么狠啊，不用金属的装备，俺们倭倭的小身板船都经不起一撞啊！ 佐佐木舍不得把他视若珍宝的舰队投入海里，连夜把船队转移入内河，沿河而上，而唐船吃水深，无法进河，因此得到保全。 不过吉备真宗再来，他送来了约战书，佐佐木约战唐军！ 这下令到王孝杰转怒为喜，大夸佐佐木有种，他拿出一叠东西来，上写大大的“良民证”，下面是“我听从唐人吩咐，做大唐的良民！”未了有签名栏和一些注意事项。 嗯，这是韦晞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作法，用回良民证给倭奸，恶心倭国，倒是要看看有多少“良民”。 王孝杰告诉吉备真宗道：“看在你会唐语的份上，送你一打良民证，出行有用，家居贴上可保平安！” 吉备真宗眼珠转了两转，把良民证收下来。 …… 唐军在距离港口二十里的海滩上登陆，倭国人没作任何反应！ 他们甚至没有派出军队去袭扰一二，简直有如宋襄公。 好人哪！ 那里的海滩平坦，这次他们上岸了五千陆战队和五千府兵，加上三百骑兵，上万人登陆绝非易事，满万看上去很壮观，需要小船来回摆渡，到达岸上，又顶着海浪把船推回海上，重新划向大船，一来一回，费时够多。 等到差不多有八千人上岸，一直不见倭人的到来，王孝杰觉得不大对头，派出斥侯去海港打探。 结果，报回来的消息让他气到一刀断树！ 跑了，倭人没义气地跑路了，繁华的海港里富人尽都跑光光，留下的是穷人，那个东头供奉官吉备真宗变成了最高首领，说热烈欢迎王师的到来，现在是我军十个斥侯，占领了海港！ 想想唐军千辛万苦地抢滩登陆，潮水把人淋个通体湿，盐份腻腻地粘在身上，不敢懈怠，努力把摆渡小船推回海里，摆足姿势。 摆足姿势，然后呢，人家说不玩了？ 王孝杰出离了愤怒，随即，他哈哈地笑起来。 周围的军官们担忧地看着他，心忖长官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有人赶快问道：“将军您没事吧？” 旁边的史万超煞有介事地道：“看他就是有事了，按照军规，当上官不能够履行指挥的职责时，由副将代劳，现在有请王将军回船休息，此处归我指挥！” “滚一边去！”王孝杰没好气地道，哪还不知道这个天生杀人狂想来个屠城。 杀穷人和弱者，王孝杰不屑为之，但史万超不同，这家伙bt的，才不管对方是什么，只要有得杀人，他就兴致勃勃，管他是什么强者弱者，因此他加入军队就是对的了，军队持有杀人执照哩，可以大杀特杀。 …… 唐军进入了国造府，见到完全依照唐朝宫殿的建筑物，王孝杰眯起了眼睛，想想后道：”传令，不许拢民！“ 占不到任何便宜，唐军重新装船回到海中，史万超不满地道：”为什么不进攻，不让我们杀光抢光烧光？“ ”用你的脑袋想想吧，难怪我是主将，上面的老大都怕你这个拳头大无脑的家伙坏事！“ ”能坏什么事呢？“史万超反驳道：”杀光所有的人，出气的只有我们唐人，什么事都坏不了！“ 王孝杰无言！(未完待续。) 第四八七节 一顿饭换个唐粉 帅船内，”你是说留下那个国造佐佐木，方便将来与他进行谈判？”韦晞问道。 “正是！”王孝杰回答道：“我把他的东头供奉官给带走，从他那里搜集到许多情报，那个国造是个知唐派，曾参加过白江口之战，见识过我军威风，所以不敢与我军交战。” “如此有两种可能，一种将来会与我们合作，另一种将来会找机会找我们的麻烦。”荆东灵以参谋长的身份如是说。 “不会有麻烦！”韦晞淡定地道：“我们只要经营好银山和保持岛内混乱即可，不用理筑紫国，王将军的处置得当，我们立即开船到石见国去。”韦晞深悉为帅之道，不让下面的人难做，知道王孝杰的仁义之举，会令军中普遍存在的杀人狂不满，因此他给王孝杰背书（作保证），就可以压下那些人的怒火，毕竟他的位置和功勋摆在那里。 “遵令！”诸将鞠躬接令。 …… 被唐军带走的筑紫国东头供奉官吉备真宗的一家子人都给带到了唐军的船舱里，家里人有父母妻子和三个孩子。 起初他忐忑不安，家里的小孩子也在哭，不知道未来如何，万一唐人杀了他？应该不会杀他，可能要借用他与各国（倭国的行政地名）沟通，可是这样就成为了倭奸，将来可能不会有好的下场。 但当他吃过一顿饭，得知以后都是吃这样的饭，就下定决心跟着唐人干了，成为坚定的带路党。 因为他吃到了大米饭、牛肉干和干菌汤，外加一个炒豆腐。 “这是牛肉干！”见一帮倭人瞪着黑乎乎的肉干不敢动手，唐军士兵好心地告诉他们道：“吃吧，四斤牛肉才得一斤肉干！” 香喷喷的干菌汤上泛着油花，热腾腾的米饭和油份很足的炒豆腐。 “你们平时就吃这个？”吉备真宗眼定定地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餐食，一家子的样子是惊喜得眼睛瞪大了。 “是啊！”士兵奇怪地道。 吉备真宗一家子抢着吃起来，吃着吃着，吉备真宗流下了眼泪！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就连主上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如倭国备中的独眼龙伊达政宗，吃的东西是豆腐、茄子和鱼，竟然觉得不错，希望以后成为天下人可以天天吃到，你会明白古代的倭人膳食是多少糟糕，那是单调而缺乏芝养。 彼时进入了封建社会，耕种技术更加发达，现时半封建半奴隶社会，生产力糟糕得紧。 倭国小国寡民，土地贫瘠，出产不多，而且易受天灾地祸的影响，如一个台风到来，笼罩全岛（他们地方太小），得，所有的农田都受灾，一年的收成尽数泡汤！ 而台风有可以一年来几趟！那还让人怎么活！加上地震、火山喷发和海啸，收成不易，所以倭国把白米饭叫做银米饭，只有在不平常的时间里譬如新年、七月半、祭神的时候才吃米饭， 不象大唐，此处受灾，那处丰收，关键是大唐的物流也可以，有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再有大河横跨东西！物资运输便利，如长安饥荒，皇帝率队跑到洛阳，那里可以得到江南接济，至少国民中的上中层都有良好的营养，而且大唐种植水平高，还有大量的荒地帮补，种茶种果种药材和养牛羊！ 唐人都是胖胖的，而倭人则是矮矮的瘦子。 “我要见你们的长官！我要告诉你们所有的情况！”吃过这顿饭，吉备真宗告诉唐军士兵道。 出于多方面考虑，那就是他已经染唐了，他一家人给唐军带走，该为唐军效劳吗? 不效劳那是个死，效劳的话，他一辈子在倭国也讲不清楚。 反正他肯定讲不清楚，说他没有卖倭，谁信啊？跟唐人混一起没卖倭？（以后应该有更多的人想卖倭，可惜不是这么好卖的，毕竟会唐话的倭人不多） 而且吉备真宗的心中对于主君不无愤懑：他好地地地跑路了，留下小官员来应对，怎么扛得起哟！ 再有，他会唐话，心中向往大唐！ 今天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 于是一位参谋来到，请他到一间单独的船舱里详谈。 吉备真宗会说，粗识唐字，但写得不好，因此他说，参谋写。 从而得到了情报：佐佐木手下有三百骑兵、一千甲兵和一万农民充当足轻的军队，另有船艇三百，许多是中型船只，只有两条船有唐船的二分之一这么大，作为主力来使用权，步军和海军在在九州已经是傲视群雄了。 佐佐木也相对有钱，不过花得也多，例如他的国造府仿唐宫建筑，就花了他差不多二十万贯，再有内陆他还有一座浅奥山城，那才是他的老巢，兵员、粮食和金钱都屯积于此。 难怪！那位佐佐木那么果断，原来是狡兔三窟啊。 画出了从海港到浅奥山城的路线图，应该是真的，他一家人都在唐军的掌握中，岂敢说笑。 果然，带路党名不虚传。 再接再厉，交代邻国的情况，尽他所能，把各国的军力、人口、城市、粮食、财政一一述说，尤其是他讲到了石见国！ 唐军的一个目的地石见国，治所在那贺浜田，其拥有八千足轻，船艇五百，比较小的。 提供的资料相当多，整整用了半天的时间去收集，一问，原来他这个东头供奉官不是白做的，做的是迎来送去的工作，见识多，记下了有用的资料作为他升迁的资本。 …… “你是说，他吃了我们一顿饭，就告诉我们这么多资料？”抖抖有点厚度的纸片，王孝杰有点难以置信问参谋。 “很正常！“史万超抢着道。 ”很正常？“王孝杰眉毛一扬，听史万超回复了一句极有水平的话：“你在其他军队里，有没有这么好的伙食？” “还真的没有！”王孝杰重重点头！ “那不就是结了！”史万超低声道：“我敢说那位爷在天上吃得比地上还要好得多，因为他对我们人间伙食的不满，你看看他开发了多少菜式？劳资在洛阳里最喜欢就是去他家开的自助餐吃个够！” 一想也对啊！大家深以为然，看着史万超有上二米的大块头，有人叫道：“你去他家里的自助餐吃，岂不是他家要亏大本了，小心他扣回你的薪水。” “嘿嘿，那位爷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哪，他那里每当进行大胃王比赛，只要我在洛阳，总是邀请我参加的。”史万超得意洋洋地道。 “那你赢了吗？” “没有！”史万超遗憾地道：“奖杯是个铜制的大饭桶，可惜我没这个肚量！” “那是谁得了呢？” “是大将军的侍卫长阿壹得去了！”史万超恨恨地道，显然对败在阿壹的胃下怨念不小。 原来你是陪太子读书，众人数落他道：“人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毕竟给你吃个饱，你还想连吃带拿！” 史万超则毫无脸红之意，不过给王孝杰一句话给打动了：“你得感恩，整个大唐，没有一支军队能够象在韦大将军的麾下吃得这么好！” “那是！那是！”这回史万超诚服。(未完待续。) 第四八八节 可惜了！ 阳光漫天下，碧波无垠的海里。 唐船一百艘前锋对上了前方大片小帆船，非常之多，超过三百艘。 “倭国人还真有胆量啊！”遥看倭军，他们大小旗帜队形整齐，没有开帆，声势不弱。 可是与唐船比起来，那真的是差得远了。 唐船主力舰长四十米有多，宽度为九米二，排水量达到了恐怖五百吨，对比上那些十吨的小帆，一艘顶百！ 步军主将是王孝杰，水战主将却是荆东灵，这位参谋长宜步战宜水战，指挥能力一流。他与王孝杰并列，身边站满了将军和参谋，望着倭人空群而出的样子，轻松地道：“倭人这么有种，岂可不和他们玩玩。” “风向？水流？” “风向由海吹陆，但水流我们是逆流！”参谋叫道。 “命令舰队展开！”荆东灵下达命令后，各条战舰依据之前演练的过程，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并不挤成一团。 双方交战的地方离陆地并不远，在岸边的小山的山顶上，石见国的国造土井岗摆出仪仗，他坐在唐人的胡床上观战，见到唐军的强大舰队展开成宽大的战线，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土井岗紧张得透不过气来，能做的事只能祈祷。 双方舰队在接近，见到差不多的距离，倭人的船只分出了上百条小艇，艇上差不多有近二十人，一齐划桨，找着唐船冲过来。 艇上堆满了一堆堆的木柴，教人一看便知倭人想学诸葛亮火烧藤甲兵，美周瑜赤壁放大火。 果不其然，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第一排的倭船上点着了火，开始加速，运桨如飞，火势渐大。 倭人无人离船，后面也没有系着逃生的小船，端的是以视死如归的精神杀将过来。 “愚蠢！”唐军将领们纷纷表示bs。 一通鼓响起，唐船前出二十艘，船舷两侧的掣棹孔一起探出长桨，划入水里。迅速加速，每条唐船上站满了士兵，强弩硬弓全部严阵以待，准备攻击。 更有袒/胸赤着上身的力士檑响战鼓，喧天震响，海面动荡。 说时迟，那时快，唐船纷纷以万斤之力，撞在了倭人小船上。 干净利落地将他们撞得粉碎！ 冲角有什么用？冲角的作用在于当敌火船挨着已身时，已经将它们给撞碎去。 这些火船要是带着油料的，只怕唐船还忌之三分，只可惜带路党吉备真宗说这倭国从没有这么奢侈的国度，真要是有这么多的油料，早拿去吃喝了（倭国没有石油，油料是动物油或者植物油）。 撞得木船一艘接一艘的粉碎，余船在海面上燃烧，却烧不到迅速移动的唐船。 倭人纷纷落水，即时受到唐船上弓弩的攻击。 那时期没有火炮，投石机搬到船上只能够打面目标，点目标命中率很低，主要靠弓弩，而唐兵有水平的用弓箭，普通兵士则用弩，他们在船边预设好一个个弩架，把弩放上去起到稳定的作用，相当于一个万向架，用弩向落水的倭人射击，命中率极高，如同枪毙一船，将倭人纷纷射杀，沉下去，海面上升起一滩滩血水。 见着火船无功，倭人倾巢出动，二百余条较大的船只滚滚而来。 “舰船向中央靠拢！” 唐国旗舰打出旗号，原本展开的松懈的队形迅速密集。 巨大的唐船灵活得象小船一船，说散就散，讲合就合，很快形成了密集队形。 双方接战，立时杀声震天，箭枝的呼啸声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 水战以弓箭为先，因此双方箭来箭往，火箭硬箭，纷至沓来。 甫一接战，唐箭射程远超倭人，只见得一枝枝箭落在了倭船上，立时起火，害得倭船上的人慌忙救火，又要反击，一片混乱。 水战大家都有所准备，用一包包打湿的泥土盖在着火点上，把火浇熄，这谁都会，不过倭船中箭得多，反击得少，处于不利地势。 “中军下半帆，转右舵，左舷划桨，右舷停桨！” “左右侧翼鼓劲继续前进，包围倭船！” 荆东灵有条不紊地下达军令，听着鼓号和看到了旗号，中央前行的唐船纷纷转舵，同时左边继续划桨，右边则停桨，如此很快地船只打横之后，又按照新的指令，以微速前进。 如此唐军形成了战列线！ 一条长龙似的唐船头尾相接，军官们兴奋地高叫着韦式胡语：“fire！”所有的人持弓使弩，向着倭人万箭齐发！ 火箭如千灯万盏，劲箭似雨打残花般投向了倭船。 硬弩扎在倭船上，弩身上携带的油料打着了火，火势蔓延，倭人的湿泥包一下子用完，而淋水上去，油料随水而走，烧得更快。 而且救火也是不易，因为箭枝如雨，嗖嗖飞来，射杀船上倭人，他们惨叫着，纷纷倒在血泊中。 一条条战船失去了控制打横，着火被焚的船只尽是叫喊逃命之声，后面倭船冲过来同样突破不得唐船的战列线，给弓箭射定！ 此时唐军两翼的战舰撞向了倭船侧边船只，重击之下，多条倭员倾覆，半船人都掉了水里去。 两侧唐船突破了阻挡，以高速冲向倭人队列左右，包围他们。 唐船前进，同样形成了战列线，每个人都掣起大弓，向倭人发动了暴风骤雨的箭雨洗礼。 火箭射船，硬箭伤人，天作之合！ 史万超这家伙着他的亲兵们排队，给他准备弩箭，他哈哈大笑着，操纵船舷边沿的硬弩，用“望山”瞄准，轻轻扣动板机，一射一个准。 他射完这把弩，立即到另一把弩那里去，再射！ 他亲兵多啊，马上给射箭后的弩上弦，等着他不间断射击。 所有到处，个人不留，只要冒出头来的，都给他射爆。 在射程内没有一活口，其他船的军官见到眼红，也如法炮制，好象机关枪扫射般，凶残无比。 唐军舰队形成合围！ 泼雨般的箭枝往这群变成了惊弓之鸟的倭人射去，到处火光熊熊，处处是人的惨叫声。 给唐军带去观战的吉备真宗为自己族人的悲惨遭遇而悲哀，更让他动容的是唐军箭枝从没间断过，好象不要钱一般！ 相比之下，倭人的箭既少又弱，与唐军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面。 他猛醒过来，唐人之富裕，妥妥地压制了自己的族人。 而在旗舰上，荆东灵看着海面上烈火翻腾的地狱，遗憾地道：“可惜了，倭人太少，不能够重新演绎第二个白江口之战！”(未完待续。) 第四八九节 牛肉干征服倭人 唐军在石见国那贺郡的浜田城外海大破倭人，尽歼其水师，近万倭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农民）丧命，而唐船没给击沉一艘！ 这战绩吓到了石见国的国造土井岗，他派出使节询问唐军有什么要求？ 派出的使节粗通唐话，七窍通了六窍，那唐话听得唐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读得书少，不懂得听唐话了。 如同阿三说英文，英国人听不懂一样。 好在有一个吉备真宗，与对方日语进行沟通，代为讲述唐军的需求。 于是土井岗得知唐人的要求是“臣服，或者死！” 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就是逃跑，成为丧家之犬。 臣服呢，唐军不会剥夺他的位置，相反还有好处给他，他可以得到奖励，更多的人口，更好的生活。 不臣服的结果就是个死！ 这让土井岗很纠结，不过得知唐军的一个消息后他就下定了决心：唐军计划不走了，他们要占领石见国！ 如果唐军是过路客，则土井岗躲起来，等唐军过后再当还乡团。 唐军占着石见国不走，则土井岗逃到别人地盘，寄人篱下，日子绝不好过！ 更有可能客死异乡，反正出逃的结局难料，反倒不如作唐军的傀儡，而且也不一定是傀儡，唐人说不会怎么干涉他们的内政。 …… 浜田港里鼓乐齐奏，热烈欢迎唐军的到来，土井岗率领众倭人卑躬屈膝将王孝杰和荆东灵领进了他的国造府，肉麻地说着欢迎的语言。 韦晞并没有上岸，他见到战事妥当，遂兵分两路，亲率诸大将突袭平城京去了。 他大咧咧地道：“倭国的国相当于我们的州，一个州刺史，轮不到我去见他！” 韦晞的姿势高傲，诸将以之为然，毫无异议，石见国之事交付给荆东灵和王孝杰主持。 与筑紫国国造府差远了，人家是宫殿群，而此处就一座中型的殿堂而已。 当他们看到唐军的高大威武和一副副铁器行头时，均不无庆幸没有与唐军交战。 铁甲铿锵，一个唐军的装备至少等于倭国十个正兵的价值，仗还怎么打！ 尤其是王孝杰带来的陌刀队充当他他的侍卫队，动用高达二米的史万超作为队长，这一站出来啊，倭矮们以高山仰止的精神无比地景仰他，抬高脖子望着史万超，脖子都酸了。 他们还真的没见过这么高的人，要是有相机的话，一定争相与他合影！ 陌刀队同样个个高大威猛，装甲在身，如同装甲猛兽一般。 扛在肩上的长长陌刀闪耀着寒光令倭人们不寒而栗，不期然地，倭人们深深地鞠躬，比对自己的主君更为恭敬！ 起初倭人们对于不战而降持一定的怀疑态度，见着唐军之后，所有的倭人都惊愕与震撼了。 真要是打，打过后连站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来到大殿上，倭人们请唐军将领们坐下，寒暄几句，马上送上食物。 食物真心讲来，还算可以的！ 倭人贵酋们竭尽所能，将山林里的鹿、山鸡、野猪、獐子等，溪水里纯天然游鱼和海里的鱼虾蟹贝等，他们平时都舍不得吃啊，给唐军纷纷送上了。 虽然烹调技术不怎么样，但是胜在天然，让呆在船上没有新鲜食物的唐军十分赞赏。 唐军立即以茶酒大法回敬，先上酒，酒坛一打开，所有的倭人眼都直。 深深地吸气，可怜那个年代的倭矮们哪见识过这么样的好酒，他们之前只有浊酒，后来浊酒中加入石炭澄清成为“清酒”但滋味不佳。 而唐军带的东神酒（由千金公主与太平公主联合出产，自称东都洛阳出产的神酒，两公主联合，可是很牛13），无色清亮透明，喝下去那是醇香芬芳，甘润挺爽，味道极品。 倭人喝下去，有如遭到雷击！ 喝一口，快活似神仙，饮后回味，舒畅快意，实在难以描述那种快活。 酒好菜佳，唐倭两国人相谈甚欢。 土井岗小心动问：“不知道上国到此有何贵干？” “日后你就知道！”荆东灵高深莫测地道。 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荆东灵开始讲述大唐的繁荣，仅拿洛阳来说，人口已达百万！ 一府之地，人口百万！ 听得倭人们难以想象，他们属于上层人物，知道一个地方聚集百万，那是多么了得的事。 “我大唐有户过六百万，人口过三千万！”荆东灵自豪地道。 “三千万！”倭人们疯狂点手指头，感觉到人口的恐怖。 “我们的士兵，个个都是那么的高大，一个可以打你们十个！”荆东灵一点都不谦虚地道。 不由分说，他随便一指，着两个海军陆战队士兵出列，给倭人们演武。 两个士兵目光凶悍，拳脚刚劲有力，满殿生风；而兵器开动，闪亮的刀身寒光迫人，来了个双刀对单枪，有如真打，骤然一个转折，刀在枪手头顶上停住，几乎将对方砍死。 然而枪手施展锁喉枪，枪枪夺命，看得倭人眼花缭乱，突出一枪，直插心口！ 两人停手，向着大家鞠躬，获得掌声如雷。 再来射箭，用一石弓，五十步内百发百中，弓弦嗡鸣，倭人心惊！ 倭人们也算有见识，他们对比一下自家弓箭，倍感沮丧。 “他们不过是普通一兵，我们这次来，带来了一万二千个这样的兵！”荆东灵又来打击他们道。 吓，这是灭国之兵！ 席间他高谈阔论，倭人的信心尽失，只觉得唐人什么都强，什么都好！ 等到西湖龙井（韦晞自然关照自家生意）沏好后送上来，彻底地征服了倭人！ 龙井很贵，不过他家出的茶确实好，好到出产后，太平公主拿龙井茶敬奉她爹娘，马上被朝廷列为贡茶！ 最好的龙井只有皇家才可以享受，中等价位的龙井，卖到倭国是一两黄金一两茶，那是天上人（倭人对贵人的称呼）才可以享受到的。 而现在唐人给大伙儿喝的是中等价位龙井（上品韦晞那里自然有，大将们总是想法子来点茶喝），喝得倭人们简直觉得是神仙才可以享受到的生活！ 高潮在双方互送礼物，倭人是讨好，而唐人则要收其心。 倭人送上白银一百两加上珍珠一斗，他们确实很穷，而且不知道辖区内有一个世界罕见的大银山，身在宝山不自知。 而唐人还礼是龙井茶与东神酒，加上牛肉干，还有一担丝绸。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牛肉干是硬通货！ 就算在大唐，也不可以公然宰杀健康的牛牛，更遑论四斤生牛肉得一斤风干牛肉！ 一斤生牛肉四十元，四斤生牛肉得出的一斤风干牛肉如果卖价低于百元，都是假货！ 韦晞家里出的牛肉干货真价实，约对是四出一，吃起来嚼劲十足，口感超好。 当土井岗小圈子里分食牛肉干时（他可舍不得分发给更多的人吃），吃到他们是两眼泪下。 要是能够当一个唐人，穿着丝绸，吃饭有牛肉干和唐酒，和朋友一起喝龙井，此生无憾矣！(未完待续。) 第四九十节 石见银山 倭人被唐人的武力震慑，被唐茶酒丝绸和牛肉干征服。 因此第二天的高峰会议上全盘接收了唐人的要求。 石见国成为唐国的藩属，不过不易帜，表面上还是倭人的政权。 唐人不干涉土井岗的施政，但在内政与外交上接受唐人的指导，在军事上可以保留军队，并且唐人还会派出军人去训练他们，打仗的时候，听从唐人指挥。 平时土井岗只要不反唐，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唐人保持对他应有的尊重。 一昧强压，只会引起反弹，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这点韦晞早就清楚。 “我们现在保证你们的政权稳定，而你们保障大唐的利益，等到合适时候，你们就可以成为大唐的官员，你们和你们的子孙，成为大唐子民！”荆东灵郑重许诺道。 与会的倭人倍感振奋！ 成为大唐的子民，彻底改变人生和子孙们的人生之路。 “你们可以组织人员为大唐打工，我们将按照市价的百分之一百三十给你们付报酬；加多一成给那些民众，百分之二十是你们的收获。出动军队给我们打拼，我们同样付给报酬。”荆东灵不为已甚地道。 “好，好！”土井岗知道了许多：唐人不动摇他的政权；唐人有一条光明出路给他们；唐人讲究公平交易，不会强买强卖。他大为高兴，盘算着如何从唐人那里赚钱。 而荆东灵也是脸上带笑，因为韦晞的倭国攻略是“远攻近交”，攻打远方倭人，让他们陷于混乱，交好近邻倭人，让他们出力，一来打来犯的倭人，二来矿山中的矿工，肯定是倭人，高贵的唐人主要用来打仗和技术工。 …… 看着倭人送上的地图，虽然画得不知所云，但经过首席带路党吉备真宗的翻译，荆东灵找到了迩摩的大森町。 “确实有个大森町啊！”荆东灵倒抽了一口凉气道。 因为韦大将军的描述中，就是那个大森町，为他们的目的地！ 韦晞说得很直白，真要是在那里找到了银矿山，这可是神鬼莫测之机，因为无论是韦晞还是作出预言的玄清道长，谁都没来过那里！ 说是玄清道长找到的，但许多人暗地里认为是韦晞的本事，因为玄清道长是有修为的，不应理红尘之事。 神人？大妖？韦晞。 好在是我们的大妖，荆东灵充满信心地带领二千人马走起了旱路。 他并不白费工夫，一路走，一路造地图，观察地形，细心地注明险要位置，预备设立关卡。 浜田城到大森町的道路不好走，丘陵地带，绿树如海，荆东灵自开拨起，给予土井岗的第一条指令就是让他集中人手准备当建筑工，再有集中人手，准备春耕，以便为唐人提供足够食物。 没有发生什么战事，一路的倭人尽皆迎风而降，唐军威武之师到达迩摩的大森町，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 大森町是座不大的小镇，被茂盛的山林包围，景色极好。 唐军二千人已经把小镇挤得满满当当的，往外走，都无立足之处，尽是树。 于是砍树扎营，随行的工部官员、矿山工头急不可待地遍山遍地进行勘探。 而唐军则十分忙碌，参谋人员得尽快形成沙盘，部队控制周边，指挥倭人修建海港，军营扩建，工作紧张。 唐人让倭人知道了什么叫做效率，仅仅十天，新建的海港悄然成型，山间出现了一座堡垒！ 倭人看着唐人倒出了一包包灰泥，拿水和石子混和搅拌，很快就形成了一条坚固的路或者墙，有如魔法仙术般，让倭人看得入了迷！ 所有的人都在拼命的干活，而荆东灵则是紧张，毕竟大将军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理，要是成功，那他就是大唐的大功臣，万一有失，他则难见大将军。 患得患失中，好消息让他的心神稍定。 “我们带来的狗叫得很厉害，就在这山打转，应该有银子！”工部官员如是说。 为了更快的找到银山，投入生产，除了资深的矿山工头之外，还专门带上了两条探矿狗，带着它们漂洋过海，为了保证宝贝的作用，负责喂养它们的狗奴真是操碎了心。 它们幸运地活了下来，踏足陆地，为唐军效劳。 狗儿的鼻子确实灵动，唐军抵达的七天，找到了第一条矿脉！ 它们就在这片山林里骚动得厉害，唐军拿出斧头和锯子砍伐树木，用锄头和铲子开挖，不久后，找到了第一批银矿石！ 银光闪闪的一堆矿石摆在荆东灵的面前，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消息很快传遍全军和海上舰队，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狂喜之中：这一趟没有白来！ 他们大干快上：修建海港、军营、堡垒、修路、引水等等，又过了一个月，等到防御体系建立起来后，立即开始了矿山建设之中。 上场先是动用了三千倭人矿工，接着是五千、一万地使用他们建井和进行冶炼。 日夜不停，灯火通明，呈三班倒的开工。 这批倭人矿工处于唐军的直接管理之下，给他们的待遇稍高于普通倭人，实行军管。 他们一片片地砍树以作为燃料，但同时按照韦晞的指令，这边砍，那边种，做到绿色环保。 一切按照韦大将军的指示，务必做到最高效率：从大唐出兵，往大唐送银，而粮食、燃料、人工依靠倭国的供给。 因此树木必须种回去，以便循环利用。 再有对外攻势，在土井岗的配合下，文攻武吓，将周边的石见国邑知郡、安浓郡统统纳入唐军挥制之下。 整编倭军，修建工事，于是一条环石见银山的防御地带初步建立起来。 …… 一满盘的银锭端在了将军们的面前，大家拿起来看，真是满心欢喜。 上面刻石见矿山字样，每个银砖有一百两！ “我们现在已经形成了年生产量为二十万两的能力，还在节节提高中！”工部官员介绍道。（注：石见银山稳定时期的的年平均产量为38吨白银，亦即是760000两银子/年） “太好了！等到把银子运回洛阳，天皇与天后不知道会多高兴哪！”荆东灵由衷地道。(未完待续。) 第四九一节 胆大的收税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部分唐军去掘银，另一部分唐军则去杀人！ 征倭大将军韦晞率范无伤、杨成喜、辛承嗣、史万超、世铎、姜咨等辈，率八千陆战队员和三千府军，乘坐一百五十多条战舰，浩浩荡荡径穿关门海峡而过。 关门海峡，扼濑户内海的西门户，左右为日本本州岛的长门国和九州岛的丰前国，地势相当要紧。 长门国倭人豪族在海峡处建有海上巡逻队，用于警戒地方、缉获不轨以及收税，大唐历三月十七日那天上午，海上有大雾，倭人的五条巡逻艇在岸边停泊，等待雾菜了出动，船上判事官（队长）大山岩智与部下边吹着海风边闲聊，这是轻松时刻，因为他们不用海上缉私，没有激烈的追逐，不存在危险。 至于那些趁着起雾做亡命买卖的人，愿神佛保佑他们吧，大山岩智管他们不着，如今是合法的偷懒时刻。 他坐在船头，背对海峡，与三名部下谈兴正浓，部下自然拍他的马屁，大拍特拍。 大山岩智年龄刚过四十不久，已经两鬃斑白，海风吹得他身板挺直，生得到是有点高度，达一米六几，跟米四米五的矮锉子部下相比，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之所以长得那么高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船上，有较多的鱼吃，蛋白质相对丰富。 不过说着说着，三个部下呆滞了眼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怎么回事？”他扭头一看，见到大雾消退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奇迹般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支舰队看旗号应该是大唐的战舰，即使是大山岩智久在海上混生活，见识过大唐来的商船和大食国商船，也没有见到这么大规模的舰队，这么大的船，它们一摇一晃地驶进海峡，这是多么的井然有序，恐怖而壮观！ “是唐船！”一个部下尖叫道。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变调了。 “老天爷，如果能够收它们的税的话，那得收多少税啊！”部下梦呓地道。 须知税收为十分之一，这支大舰队得有多少船货，收到税的话！大山岩智心里突地一动。 说归说，他们哪敢上前收税。 而唐船在继续行驶，很快就要在他们面前驶过。 诸倭人顶礼膜拜，不过一分钟过后，倭人们变得惊诧了，因为他们看到领航的巨舰正向着海峡中间偏左一处险滩驶去，而后面的船鱼贯跟进。 浅滩所处的海面广阔，当地人却都知道那里的水下有暗礁，大船很容易触礁。 之所以没作标志，是因为倭人没那么大的船，不用担心触礁。 可是看唐船这般大，存在触礁的危险。 大山岩智猛咬牙，断然下令：“起航！” “起航？”部下吃惊了。 “我们去收税！”大山岩智吩咐道。 “收税？！”部下更吃惊了。 望着那支规模宏大的舰队，部下齐现畏惧之色。 自家船是小身板，给唐船擦碰一下即时散架，他们还看到了船头令人胆寒的金属尖角，作为行船人，他们很快清楚尖角的作用。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必要使用这样的尖角，我们这里根本没什么什么船值得他们一撞，这么多金属！”有的倭人替唐人操心道。 在倭国，金属非常昂贵，取得不易，冶炼更难，金属尖角泡在海水里，容易腐蚀，不久后就要更换，唐人真够奢侈。 “别说费话，开船！”大山岩智厉声道。 在倭国，长官的命令一定要听从，此乃倭国长久养成的习惯，因此哪怕其他倭人不满或者畏惧，也在他的严令下起航，他们的小船不过十吨大小，已经做好起航准备，从岩上解缆划船即可。 帆桨齐动，往大唐战舰航线上斜斜地迎上。 “那是什么？”领航船上的唐人看着一条渺小的倭船开过来，迷惑不解地道。 “他们带有兵器，难道他们想打我们？”唐人感到好笑。 “应该是巡逻船吧，战舰不会这样的。” 唐人根本不当他们一回事，看着他们接近，然后他们听到为首一个高大的倭人（与其他倭人相比）高声叫喊着什么。 舰上的翻译（百济人，会唐话和倭语）被叫来，听后满脸古怪地道：“他说要收我们的税！” “收税？”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在旗舰上的指挥官姜咨（前左相姜恪之侄）有两个选择，一是击沉它，船上的绞车弩有多，七八把对准那条不自量力的收税船，火罐就在旁边，点上火，一次齐射足够让小船的人成为海中游魂。 不过看到今天阳光明媚，普照大海，姜咨心情很好，他作出了另一个选择，或许他觉得无聊吧，他下令让那个胆大妄为的收税官上船。 收税官上舰，见到一群大高个子的唐人都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前方，说出一连串的倭语来后，百济翻译的汗就出来了。 他大惊失色地向姜咨禀报道：“那个倭人告诉我们说前面是暗礁，大船过不去，就快撞上了！” “什么？”所有的人都脸色大变。 “真的？”“假的？”姜咨的脑袋紧张地思索着。 此时已经来不及派出测深船，停船也可能来不及，万一对方是真的，战舰触礁，也可能是个阴谋，如果倭人说得错了，按他的领航，在另外的航道上触礁！ 作为指挥官外面风光，令人羡慕，但内里压力巨大，很可能他的一个决定会造成不可挽救的损失。 看到那个倭人镇定自若的样子，姜咨选择相信他，毕竟他在舰上唐人的控制下，就算触礁，也可以送他上西天。 “右满舵！”军官吼叫道 “满舵右！”舵手回复，把舵船打到尽头。 战舰急转弯，大角度倾斜。 不止是正常倾斜，还有力量施加，让诺大的舰艇产生一种剧烈的震动。 所有的人脸色陡变，因为他们感觉到水下有物，擦到船底，有力量传上甲板。 “舵位回复！” “左十五度！”军官不断发令，舵手急忙动作。 “修正航道，通知后面的船。” “立即检查损坏情况！”姜咨下令道。 不久损毁情况报来，船底并无破损，应该是坚实船底和转得快保住了船。 姜咨满面笑容地问那个倭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山岩智！” “果然是有够智慧！”姜咨夸奖道。(未完待续。) 第四九二节 助人为乐 派出的测深船证明了大山岩智的说法，继续前进，必定触礁！ 听起来人人后怕，如果触礁，麻烦且不算，有可能损失一条船，更不利军中士气。 “请问你知道附近的航道吗？姜咨着翻译官问他道。 那个上船收税的倭人委实不能让人小看他，在海图上画出航线，是一清二楚，把易搁浅的浅滩和暗礁一一标明。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姜咨询问他道。 船舱中，姜咨请这个帮了唐军大忙的倭人喝茶。 龙井茶对于没喝过的人来说无异于仙露琼浆，不过倭人无心品尝，如牛嚼牡丹般地灌茶下肚。 “为了报仇！”大山岩智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道。 他讲述他的故事，他家本在（濑户）内海行商，有一条很大的货船，把长门下关来的唐货送到奈良，生意红红火火，收入不差。 靠着这门生意，他的父亲将他与兄弟三人拉扯大，他们在船上长大，为父亲帮忙，一家人齐心协力，努力挣钱。 但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他们的船遇到大麻烦，停靠在长门德山城（位于关门海峡下方）补给时，租赁他们船运货的货主在酒店喝醉了，泄露了他们船货是上好的唐人丝绸，被当地豪族宇光氏听闻！ 无法无天的年代里，豪族与强盗划等号，只不过他们是持牌的。 古往今来，这等持牌强盗倭人有，汉人也有，如东晋时以富豪著称的石崇（就是得到美女绿珠的那个）曾做荆州刺史，他发家就是抢劫远道而来的客商而发家致富。 宇光氏遂派出快船，中途劫杀，将货主及大山岩智一家齐端，除了大山岩智跳海逃生之外。 可怜他一家人尽数死在宇光氏手里，甚至连尸体也找不回来----得手后，宇光氏搬走丝绸，火焚大船，死无对证。 大山岩智偷偷返回长轩城，很容易地查出了是宇光氏所为，因为他家穿出了那些丝绸，很漂亮别致的丝绸，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大山岩智甚至还认出了那天下手的杀手首领，正是宇光氏的一个武士名叫宇光秋野。 认出又有什么用？ 豪强压根儿不在意这档事给暴露，当地官府就是宇光氏，而更大的豪强，岂会去帮一个小民去对付实力强大的地头蛇。 下克上，依靠个人力量去报仇？可惜他不是武士，没有单p的武力。 至于其他朋友，算了吧，肝胆相照的朋友只存在于童话之中，难遇更不可求。 大山岩智无计可施，只能遵遁跳水时父亲对他喊叫的话：“活下去！” 他在濑户内海帮人跑船作为生计，嗣后娶妻养育儿子，忙乎了十多年之后，用所有的积蓄和人脉在这个关门海峡谋得一个收税官的位置，安定下来。 但他的心中，报仇的念头时刻缠扰心中，越来越炽。 用他的话来说他都听到了父母在地下的惨叫号哭之声！ 终于，他等来了这个机会，为唐船避免了一次重大事故的发生，甚至可能救了一船人的命！ 从而唐人欠下了他一次人情，他利用这次人情，请求唐人到长轩城将宇光氏灭族！ “你们，是要去京都吧？”大山岩智贸然地道。 他急切地说：“这条海路我很熟识，我出生后就在这条航道上跟着父亲跑船，可以帮你们引航！” “good！”姜咨点点头道。 此番远征日本国都，唐军也准备有海图，但受当时的条件所限，海图资料并不齐备，刚才险些触礁就是个明证。 因此需要领航员，太需要了！ 上天听到他们要求，就派一个领航员从天而降，他的要求简直不能小得再小，需要唐军去杀人就行？ 杀人是军队的职业，去杀个把人乃小菜一碟。 姜咨派出摆渡船，将事情经过急报大将军韦晞，请他定夺。 目前有点小麻烦是唐船补给能力强，根本不用在长轩停靠，但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将军的答复很快到来：“唐人有思必报，助人为乐，帮那个倭人报仇，由前军主将姜咨自行决定。” 得到授权的姜咨第一件事是将大山岩智的家人弄到船上，一来保护他的家人，二来人质在手。 他派出军使去到邻边小城恐吓一二，打的名义是：“你们的收税官发疯了？居然收税收到我们头上，我们的长官很生气，决定惩罚他们一家子！把那个收税官的家人交出来，以平息我们长官的怒气。” “否则，后果自负！” 小民而已，无关紧要，再看到唐人那船，那军人！当地豪强乖乖地将大山岩智的妻子和二儿一女给送出。 如此他们上船之后，姜咨下令拨出了五条战舰，由大山岩智引路，直扑德山城！ …… 此行异常顺利，给出动的都尉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山岩智指示唐船在哪里码头靠岸，上了岸，直扑宇光氏在城里的府第、商铺、码头，还有带路到了宇光氏城外别府，俱不落下。 他路途非常熟悉，显然花费了许多功夫，一问，大山岩智每二年都秘密潜回德山城一次作调查，对宇光氏的成员一一辨认，做足功夫。 破门而入，遇到抵抗即杀，不抵抗则将他们押在一起。 宇光氏虽是豪强，但在世间第一暴力机器前不值一提。 于是宇光氏一家人都集中在主府里，当着众人的面前，大山岩智宣布了宇光氏的罪孽，再用唐军交予他锋利的刀，手刃了宇光氏族长和宇光秋野，其他宇光氏则被唐军斩草除根！ 不杀无关之人，抢了宇光氏一家财货作为大山岩智的赔偿（当然大半是军费），知道倭人信佛，就告诫他们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日之果，前日之因！” 大仇得报的大山岩智随船返回，成为了唐军舰队的领航员，率领唐船避开濑户内海星罗棋布的险滩、暗礁和漩流，顺风顺水地往京都而去，成为一个合格的带路党。 …… 姜咨到帅船上向韦晞禀报军情，深有感触地：“此行真够顺利，就要触礁时，居然从天而降一个引水员（领航员），让我们避开了危险。” 其他的人也欣喜地道：“带路党确实不少啊。” 韦晞淡淡地道：“上天是站在强大军队的这次，没有谁会想与巨人打仗，倭人从来都不傻，既有土井岗、吉备真宗、大山岩智这等人物顺从我军，还有山本五十六也都不想与与米帝开战！” “山本五十六？” “一个倭人的名字！”韦晞耸耸肩道。(未完待续。) 第四九三节 倭廷余则成 万事俱备，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唐军倾覆倭人国运！ 而在倭都又是怎么样个情形？ 飞鸟宫锦绣如梦，奈良城唐风劲吹！ 韦晞的情报有误，倭人皇宫在飞鸟净御原宫，与平城京同样在奈良，不同的位置。 飞鸟宫二月堂，其回廊环绕，四面设门，内置庄严塔堂结构，上铺着塔瓦和筒瓦，呈出非常豪华的外观。 下设基座，飞鸟时代的斗拱，方形拱木和支斗极为明显。 现在属于天武天皇（公元631---686年）统治时期，这位天皇即大海人皇子，是赫赫有名的中大兄（天智天皇）的胞弟，在他执政年代，进一步加强了天皇专制的中央集权，倭国由奴隶社会进阶为先进的封建社会，其修建了飞鸟净御原宫，正殿达南北走向800米，东西走向500米。又有大安寺、药师寺、难波宫殿、藤原京等，大量地仿效了大唐的宫殿建筑，殿堂楼阁，唐风盛行，是欣欣向荣的飞鸟时期。 二月堂正在举行一个琴会。 清香幽然，琴声高雅，听者道貌岸然。 只见一位高大唐人白衣如雪，不戴帽子，头发乌黑而披散，其卖相不差，俊朗飘逸，一副高士模样，令听者肃然起敬。 一曲已尽，绕梁三日，犹在大家耳中，听者都沉浸在他弹奏出的高山流水曲调中。 坐在殿中央的一位紫袍中年人，样貌威严，轻轻拍掌道：“伯牙鼓琴遇知音，相知可贵，知音难寻。高先生高雅，我等惭愧，难为高先生知音！” “陛下过谦了！相逢贵相知，高超不才，得陛下礼遇，实在荣幸！”高超鞠躬道。 殿中央之人正是天武天皇，与诸臣齐聚二月堂听高超弹琴。 他们对高超琴艺赞不绝口，对于大唐的曲艺文化无比向往。 高超，来自大唐凌烟阁二十四臣的申国公高士廉家族，乃真正的子弟，精通琴棋书画和品茶。 他到达倭国飞鸟宫，他那些技能立即征服了倭人，受到了倭人上上下下热情的欢迎。 在倭国，所到之处都是贵宾待遇，他演练琴棋书画，和倭人一道品茶。 人如其名，技艺高超，于山涧边弹琴，轻松以围棋杀败诸倭人，如椽巨笔书写诗篇，画出了飞鸟净御原宫的美景，其娴熟的技艺，惊人的才华展露无遗，让宫廷中的唐粉无限景仰，揿起了一股炽热的唐风。 与他交往，如沐春风，倭人们尽是一片狂喜。 听完琴，品过茗，闲聊清谈，正是贵族生活，要有钱有闲，别人可羡慕不来。 晚上，他们共进晚餐。 天皇设宴，器皿皆为唐瓷，十分精致，有鱼有虾和贝类，以海产品为主，不见五畜（牛、马、儿、猴、鸡）之肉，此乃天武天皇特色，至其起倭人渐渐习惯不吃红肉。 ps：高超抵飞鸟京后，深为赞同这种饮食，倭人们见高贵的唐人都说好，更觉得天皇英明。 天武天皇不禁大喜，落力推行，确实，海产品有利于健康养生，但，不吃红肉，不利于干体力活，不利于打仗！ 这话谁说的？ 唐征夷大将军韦晞！ 只要倭人继续吃海产品，那他们体质永远比不上唐人，此乃细节决定成败的一个精彩表现。 他们整整消磨了一个下午，召来高超入宫，天武天皇不理政事，专门陪他一道直到共进晚外餐，对高超的重视可见一斑。 宴罢已近晚九时，若不是宫里有规矩，需要关门闭户，天武天皇还想多留高超一些时间。 高超向天皇鞠躬告辞，和大臣们一起退出二月堂。 大纳言（倭国太政官的首席次官，与大臣共同商讨天下政事，讨论天皇命令的得当与否，乃朝廷重臣！）烟中省吾与高超并肩而出，此烟中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头，精神很好，声音洪亮，名为省吾，取的是汉文。 他乃高超在倭朝中的重要赞护者，他亲切地道：”不知文仁（高超的字）明天能否拨冗莅临寒舍，与我共饮呢？“ ”大纳言有召，本应相从，无奈明天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到海边写生，不知道推迟一天应召，可否？”高超含笑回答。 “甚好！” 两人约好时间，在宫门外分手告别。 大纳言威仪赫赫地离开，高超面带微笑，却微有苦恼。 大纳言烟中省吾好意好得过头，他想撮合其十五岁小女儿（妾生）与高超的婚事，尽管高超一再推托说不会久居，结下婚事只会耽搁令千金终身，但烟中省吾毫不在意。 而高超更是知道原来他是个香饽饽，好几个世家都盯着了他与那个小女孩将来生的孩子，预定好准备过继，将来继承家业！（倭人不在意血统与否，哪怕是收养的孩子长大了一样可以继承重大的家业） 原来他要做种/马啊！事实上，要不是高超对倭女心生偏见，只要他乐意，大量的女孩子任他挑选天皇的公主都可以娶到手，同样不在意他返回唐朝！ 回到居处，那里地方极为舒适，位于乃飞鸟京里的流阳湖边，家居宽阔高大，推开临湖窗户，习习湖风吹来，令人舒爽 正是月圆时期，月上中天，可远望若草山，湖对面的药师寺大殿上巨大的屋顶被月光映亮，月色如水酒在玲珑宝塔上，反射出朦胧玄光，周围万籁俱寂，简直不似人间！ “梁园虽好，不可久留！”高超喃喃地道，只有在无人时他才会流露出个人感情，在外就会收敛。 月光照进室内，一片光亮，高超点起一炉好香，案前青烟袅袅，他取过纸笔，挥笔用小楷记录日记，记下他在倭国的点点滴滴，此为他的好习惯，每天写日记，见美景就画画。 写着写着，停笔凝神，微微叹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倭廷对他礼遇，关怀备至，高超也是有感于怀。 他摇摇头，把这种软弱心态赶跑，端正态度：“自己到来，不为什么，只为干掉倭廷，做一票大的，将来名垂青史！” “不要有任何个人情感！” 正在寻思，突听到门边拍门声，他不悦地道：“进来！” 应声而进的是一个唐人，高超猛然站起来，颤声道：“家里来人了？” “正是！”(未完待续。) 第四九四节 杀入倭京（一） 那个唐人名叫高进忠，高府的家生子，生得满脸横肉，勇武有力，是可以信赖的。 他不应出现在此处，因为他负责在奈良港口那里收买海鲜，送到奈良城里供高起食用。 他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先前的约定：大唐军舰来了，所以他要连夜回来报信。 高进忠居处在海边，能清楚地看到海面情形，一见到海上熟识的旗帜，他就知道大唐军队来啦。 高进忠兴奋地道：“我大唐军队来了，整个海面都是，很多！而且他们已经出动精兵，切断了道路！” 亦即唐军精兵先行登陆，绕到道路港口与京城的道路中间，切断了之间的联系，阻止了警报的传递。 之所以这么说，是高进忠遇到了这些唐军，事先得到交待，唐军放行了高进忠。 得到了消息的高超，连夜出逃！ 他乘坐敞篷马车，高超则居左，以另一个仆人高进孝为御者，负责驾驶马车，高进忠为参乘，居于车右，持短矛击刺，负责近战。 之前他亦有类似的夜游，普通人半夜出动那叫做神经病，而他则被称为雅事。 但事有意外，马车出行不久后，即有五名骑士赶来！ 为首一名倭人以唐语大呼道：“高先生意欲何为，奉家主之命，特来保护！” 高超识得对方是大纳言家中武装，他大笑道：“上复贵家主，今日兴致到了去夜游，超有足够自保之力，不必同行！” 对方不应，只顾紧追。 高超眼中一闪，取出一张一石五的弓，搭上三箭，依次射出！ 当晚的月光亮度相当高，高超瞄得清清楚楚，每一箭都射中了对方头顶发髻，立即打散对方头发，披散于肩。 骑士们猛吃一惊，不禁勒马停步。 没想到高超一个文人雅士，竟有如此能耐！ 开玩笑，作为一个世家子弟，六礼中的射御绝非说笑，他在各地游览，不有点自保能力早给劫财劫色了。 盛唐以武立国，历高祖、太宗和高宗三朝，战事从不间断，民间武风炽热，凌烟阁二十臣的高家更该如此，且穷文富武，高超家世很好，因此别看高超文质彬彬，却是弓箭达人。 其实莫说男人厉害，女人中的箭手也不少，一来保家卫国需要，二来是有钱有闲的白富美耍来玩，耍着耍着 高超轻易摆脱了追兵，借着月光稳速前进，于天亮时分，给唐军伏路军士拦截。 见到是唐军的旗号和装束，高超一口气彻底松懈，急叫道：“快！快！快！领我去见你们的将军。” 关中话！ 军士不敢怠慢，很快地，高超被送到了韦晞的面前。 此时天蒙蒙亮，唐军已经造饭完毕，准备出发，高超来得正好。 帅帐内，诸将齐集，听着韦晞与高超对答： “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为什么又黄了！”韦晞问。 “涂了一层防冻的蜡！”高超答。 暗号正确无误，大唐余则成顺利地与组织接上了关系。 他也不多说费话，立即叫人取来铅笔和纸，开始画起来。 他画的的是通往飞鸟京的路径还有飞鸟京里的街道。 “飞鸟京里的守备力量共五千甲兵，另外各家功卿自备甲兵二千余，另外城东各有二座大营，城西各有五千兵丁。 算起来不多，倭国贫瘠，能养常备军队不多，一万五千人马已经是个很大的负担了，功卿们不是不想多养甲兵，但实在养不起，比起大唐动辄拉上十万人去pk简直不可想象（战国时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也不过拥兵六万已经打遍倭岛无敌手了）。 而且这不到二万人，高超指出他们的装备能有一石弓已经是将军了，弓弦力道弱，军官们的装备尚可，但只等于唐军普通士兵，而倭军的普通士兵则是渣了。 地图上注明了主要的位置：皇宫、兵营、粮仓、国库、有能力的大臣地址等等。 “好东西啊，有此东西，杀起人来更方便了。” “很好！很好！” 范无伤招呼一声，马上数位参谋一拥而上，拿过地图进行复制，准备分发。 诸将上前，一一领命接图。 杨成喜率三百骑兵打头，后面则是韦晞率诸将跟进。 倭国天武天皇最后一日的天空看上去无比绚烂，大晴天阳光明媚无比，据说很多年之后老人们清楚地还记得这天的阳光。 中午时分，各人纷纷归家吃饭，大家都在懒散中的时候，位于大道旁边的倭京城西大营的守门兵面带疑惑的看着一支军队汹汹涌涌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刻好像怒涛拍岸，如潮水一般蜂拥朝城让涌去。 更有一条支流直冲大营而来，他们不打旗号，人非常高大，装备异常的慓悍 西大营门边为首的军官呆了半晌，颤抖着声调大声吆喝道，“是哪路公卿，立即止步，此乃西大营，无令不可擅入！……” 没有任何应答，唐军毫不客气地冲着营门处乱箭齐发，当面的的直射，后面的抛射，倭人前面数人瞬间被射成刺猬，不待后面未死的倭兵拔刀抵抗，前排的士兵立即冲来，不由分说，乱刀砍下，很快地营门洞开，辛承嗣一磕马腹，战马长嘶，就那么一马当先的杀了进去。 营内杀声大起之际，杨成喜已经冲到了飞鸟京的城门处，那里的城墙不高，倭兵们正惊慌无比地想关闭城门。 隔着稍远，杨成喜拈弓拾箭，望城门处叫喊的一个倭人军官射去。 夺的一响，箭射在了城门上。 杨成喜暗骂一声晦气，听得身边弦声大起，箭落处，城门口的四个倭人早给他射倒在地上，其中两人因一前一后，给那枝劲箭射得贴在一起，端的是箭力可怖。 众唐军一看，原来是大将军家中老仆博尔扎出手，难怪。 不过，城门距离大家远，射箭时倭人躲在城门后关门，眼看着就要关上时，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一物重击在城门处，剧烈的撞击力把门后的倭人尽数撞飞！ 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定睛望去，却是一个重重的大铜锤。 投锤者，大将军韦晞也！ 他隔上五十步飞出一个百斤砣，有如定海神针般，唐军士气大振！(未完待续。) 第四九五节 杀入倭京（二） 为了侯爵爵位，高超也是蛮拼的，他穿上装甲，戴上护心镜，放下铁面具（以遮人耳目），策马跑在前锋里，亲自充当带路党。 杨成喜冲杀在最前面，径直朝飞鸟京皇宫冲去，一路上横冲直撞，倭人仓皇躲避，大声咒骂着这支蛮横的军队，但骂声未绝，很快地，他们震惊地发现，这不是倭人自已的军队！ 而且，马军只是先头小部队，后面紧跟着大部队，一批又一批的装甲步兵如潮水般拥来，填满了整条大街， “杀！” 倭人给唐军迎头撞上，马刀和长矛齐下。 鲜血飙飞，头颅被砍下，给一个唐军当球踢进了路边一间店铺里，那个店主还在笑呵呵地，迎面一物掉到他面前，下意识地接着，正好与死人头面面相觑，立即店主哎呀一声，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那是好事，或许过一会儿即死更是好事，因为不能看了-----唐军大开杀戒，见人就杀，遇人就砍，街道变成了人间地狱。 热腾腾的污血撒满了一地，无头尸身被士兵践踏在脚下，头颅当球踢，倭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蜂拥而来的士兵，一时间居然有些发傻！ 很快地他们不用发呆或者发傻了，唐军骑兵见谁杀谁，惨叫声不绝于耳，倭人们大起恐慌，瞬间逃散一空，适才热热闹闹的街道骤然之间空寂下来，阳光下宽敞长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有若鬼域。 滚滚的钢铁洪流沿着几条大道分成若干小队，分别向指定的各个目标杀去，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不过，过得一个街口，遥遥望见飞鸟宫的宫墙时，一大股步兵的脚步声响起，大量成队列的人马正迎面而来，放眼望去，一片铁盔晃动。 来得很快，倭人居然还能在短时间内组织起成建制的军队过来增援，来将应该统兵能力不错！ 高超认出了对方的旗号，告诉大家他大声道：“这是倭人兵部少辅青木一郎，在飞鸟京里是一流的兵法大家！” 顺着他的手指处，只见一个神气活现的倭军将军正率众急急冲来。 看他的神情动态，唐军都有眼光，一看就知道其不好对付，他与韦晞、杨成喜等都是同类。 望向唐军的目光如狼，看来有得硬仗打咧！ 唐军将士们精神一振，准备痛快地干上一场时，只听得箭啸声大起！ 他们的大将军和他家老仆，齐齐翻手亮出一把大弓，抽箭搭箭开弓放箭，一气呵成。动作之快，箭矢之速，完全超乎倭人的想象，几乎没反应过来。 噗！一箭穿胸，一箭爆头，血溅飞洒，喷了身边倭人一片。 甫一照面，青木一郎就送上了西天。本来气势汹汹的倭人，上一秒还挥舞着手里兵器叫嚣，下一秒就全部动作定格。 战斗不对等，虽然青木一郎杀得人多，但都是矮子打矮子，没想到人家高个子的箭力可怖，超乎他的想象，即时要他的命！ 眼睁睁地看着唐军骑兵冲过了街道，而史万超则率领一队陌刀兵那管他们反应如何，猛扑而上。 陌刀砍下，刀刀见血！ 街道立即血流成河，尸体遍地有如屠宰场。 史万超是个悍将，用陌刀觉得在街道上不好展开，立即双持马刀，刀光环绕，身边一圈的倭人飞跌而出，大部分是喉咙中刀，少数几个挨了重的，头身给砍得仅得一丝相连。 他双持威力尽展，象一部坦克车般奋勇前进。 一路是挡我者死，逆我者亡的凶神恶煞架势，简直是杀星下凡，死神降世！ 面前再无敌人，史万超居然小宇宙大爆发，完全打疯了，一个人凿穿了整条倭人战线。 当他大发神威的时候，唐军前锋也冲到了飞鸟宫前，那里集结了大队的人手，军人和仆役，不过没有tj。 倭国皇宫有一点先进过大唐，那就是他们不弄tj进宫。 他们的脸色沉重，因为他们是皇宫最后的守护力量了！ 见着对面军中一个骑马的倭将赶着马匹在拿着兵器吆喝，杨成喜见状，拈弓搭箭，遥遥射出。 那武将正喊叫着什么倭语的时候，“嗖！”当家箭落，他的一句话还没出口，一箭已经插在他胸口处，自马上一头栽倒！ “耶！”终于开胡了，杨成喜接连射箭，众军也纷纷直射和胡乱抛射，空中箭如雨下。 倭人同样也射箭反击，但吃惊于箭力不如对方强、而且射在唐军身上，貌似他们只是身体晃荡一下，就若无其事了。 杨成喜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拉开弓弦，在十余步的距离上一箭射倒对方一人，觉得自己运气真的不错，射谁都倒。 两根箭枝落下，插在他的装甲上，感受到些少震动，但没有受伤。 他收弓回袋，挺枪而战。 锁喉枪挥舞，疾捅倭人喉咙。 “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响如同打铁，浑披马具的唐军重骑冲至，践踏进倭人阵列，数名骑士冲进去，长枪平举，根本不用任何动作， 钢矛头借着战马的强大冲力直接捅进了一个个倭后的胸膛， “啊”的惨叫连成一片，在倭人们中枪之时，骑士们松手放弃长枪，随手拔刀，疯狂砍杀，双方开始了混战拼杀。 这帮家伙都是追随韦晞的老兵，这次也被带出来，杀人技艺高明之极，看其中一个家伙，挥刀四下，将同样在马上的倭人同行给削成了人棍----无耳无手！ 更恶毒的不再理会那个不幸的倭军，留下他在那里惨嚎，削人高手径直找下一个倭兵，如法炮制！ 他动作娴熟无比，很快就有了七八个“成品”，这下把倭人吓得魂飞魄散。 可怜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杀人的“艺术”！ 唐军人高马大，居高临下疯狂劈砍，步兵长矛如荆棘无数在刺捅，鲜血在空中飞溅，呐喊和惨叫不已。被逼退的倭人步卒塞满了后面队列的空隙，街面上人马拥挤密不透风，而唐军后面的士兵则有经验地往前抛射，箭落必中！ 一位倭军将领见到自己人不利，愤怒杀来，挥动大砍刀左右劈杀，他倒有点能耐，劈倒两个唐骑，是难得的战绩。 不过仅此而已，他立即落入了三把陌刀的可怕攻击中！ 他被三面的陌刀兵拿着陌刀乱砍一气，倭将挥刀抵格了中左翼的陌刀，“啊!”一声痛叫，右侧一刀狠狠砍断了他的右手！倭将的脸痛到扭曲，正想打马离开，另外两把陌刀一刀刀地砍下去，伴随着一声声砍肉的闷响，每砍一下就带出了高飙的鲜血。 他几乎是被活活地砍死的！ 韦晞放了一轮箭，不过没有近战的机会，他面前的哼哈两将-----阿壹和阿贰尽数将倭人兵将挡着，他们都使用了两把鬼头大刀，杀起来极是过瘾，遇到他们，尽是倭人的惨叫声。 皇宫前的地势高，韦晞回起头看向城里各处，四面八方全都是涌动的马群人海，整座城池如防洪堤垮了一般，洪水在四面蔓延。 红光、黑烟，飞鸟京着火了！(未完待续。) 第四九六节 杀入倭京（三） “这帮兔崽子，只顾自己玩得高兴，不先把人杀光了，抢光了，再放火嘛！”韦晞摇头不已。 行前申明过纪律，不过打起来顾不得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倭人自己放火的。 攻打皇宫的唐军还算理智在身，拼命地杀人，杀得倭人聪明的已经脚底抹油，头脑不灵光的还在那里傻乎乎地排队被砍。 终于砍到地上没有一个倭人站立了，皇城城墙上则有倭人往唐军射箭，只不过箭枝胡乱射来，几乎没有什么准头，中箭也不怕，对方的箭力太弱了！ 没射几箭即受到了唐军弓箭手的压制，倭人的城墙不高，冒头的倭人即遭到唐军神箭手的点名，如大将军家中老仆，这家伙射杀敌人有如搞艺术，一枝枝箭在他的弓弦上如同音符跳动，动作赏心悦目，如他杀人得不带半点火气，出手必有对方倒下，堪称箭圣。 韦晞则呆在中军阵中，给重重保护，将士们跟随他南征经战，打到现在，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看待。 他不要近前，以免遭遇暗算，他绝对不能死！ 他不死，哪怕唐军兵败，将来也有机会翻身，为战殁者报仇。 他要活着，大家升官发财全靠他！ 压制了倭人，兵临城下，唐军首先试图砸开宫门，发现外表包铜，木门厚实，哪怕用重锤也不能砸开，使用的轻型破拆器也办不到。 “来了，来了！让路！让路！”后面的唐军叫嚷着，他们推着一部四轮冲车过来。 冲车专门用来撞门，咚咚咚地撞将起来， 猛撞之下，宫门被撞得支离破碎，木屑纷扬到处飞溅，门与墙结合处扭曲，在宫墙上守军也惊慌失措乱成一团，无计可施。 这也难怪，无法想象给人攻到宫门下，防御也不是专门用来守门的。 终于，城门破了，就象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般敞开了她的衣服，等待着唐军过去将她蹂躏了！ 唐军经验丰富，将门砸开，立即往里射了一排箭，让里面发出连串的惨叫声。 军旗向前冲锋，刹那间喊杀声四起，骑兵拼命打马，旋风般朝宫门冲杀，后面的弓箭在作掩护射击，身边的大队主力如死地般寂静数秒，突然兴奋的大叫着“有我无敌！”和“杀光倭人！”他们大声呐喊着跟进骑兵冲过了飞鸟净御原宫这座唐人风格的宫门。 倭人们群起鼓噪，拼命阻挡，但他们的御林军及大内侍卫的战斗力并不见得如何强悍。这种高贵的职业一般只有贵族子弟或者功勋之后才有资格担当，属于那个时代的“高干子弟”，给他们一个晋身之阶，普天下的王廷都存在着这样的高干子弟。 他们更忠诚，也更软弱。更不专业。 这些人各种各样的水平相对高，例如琴棋书画水平，还有茶酒功夫、声色犬马是全国军队都没得比，但论起打仗拼命来那就是别当回事了。 这支御林军和皇宫侍卫组成的联合军服色不一，在城门处和宫里勉强结阵抵抗，无可否认，其中部分骨干身手的确非常不错，纵跃起伏大呼酣战，但可惜个人的武力在这样的混战中并没有多大用处，有组织有战斗经验的团体总是占据了战场优势。 没有什么武林高手，不会出现海公公一记化骨绵掌打得人七荤八素的景象发生，他们着刀被枪之时照样鲜血淋漓死伤狼籍。，。 唐军领头的老兵和随后的海军陆战队强悍无比，单p强，群战更强，对方的悍将过来，他们甚至不与之战，只顾放箭，而且还有一位大将军和他家老仆的神弓在帮着他们！ 这两人的箭法配合默契，对方万难抵挡。 倭人们一个个倒下，唐军进攻的步伐有如磐石，在蓄势已久战意昂扬的敌军面前，慢慢败退下去。 心怯、力竭、阵散、人亡，见事不可为，守军军官指挥着这些败军，朝内宫且战且退。 杨成喜率百多名骑兵沿途追杀，他们在高速的冲锋中马刀挥舞，鲜血喷洒人头滚滚，原本威严壮观的宫廷尸骸遍地。 游骑兵则按照带路党高超的指示，在皇宫外游弋，射杀一切出逃的宫人。 越往深处，宫里倭人绝望无比，他们期盼的援军未至（其实已经在城里被唐军击溃），他们只能拼命阻击，甚至在地上大撒金银财宝诱惑唐军，但唐军一线作战部队根本不为所动。 所有缴获归公，然后统一分配，谁负责打扫战场有规定，不该你做的就不要去做。 一旦有谁敢脱离战斗或者强上宫女（也是脱离战斗），即会给大将军的亲兵充当军法队砍死，令人欣慰的是还没有一个人角犯军规。 “禀大将军，我们捉到了倭王！”（他叫做天武天皇，但“天皇”和“天后”是大唐公母的称呼，军士也不敢犯忌） 当韦晞以胜利者的姿势踏足内大殿时，迎接他的是倭人天武天皇和数十位公聊仇恨的目光，周围唐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因为有人宣布道：“征夷大将军到！”加上他一身特制的金盔，想不认出他都难。 天武天皇保持着风度，不发一言，他侧边的一个高个子白胡子公爵则大声道：“你们唐人无故攻打我们日本，就是这样讲仁义道德的吗？” 他的唐话说得不错，声音洪亮，面无惧色，韦晞懒洋洋地问：“你是什么人！” “大纳言烟中省吾。” “失敬！失敬！”韦晞毫无诚义地道，吩咐参谋道：“你讲讲我们为什么要打他们倭人。” 一位参谋踏前一步，取出早已经备好的征讨檄文当场宣布，主要的理由是倭人不敬，与中原皇帝外交时说“日出国天子致日落国天子”，再有白江口之战，还有将倭改为日本，数典忘祖，最近的天武天皇将倭国至尊的称号由大王改为天皇，犯了中原皇朝的忌，乃大不敬等等，是以韦晞受中原天皇之命，前来征讨，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烟中省吾抗辩道：“日出国天子致日落国天子之说发生在陏朝，关你们唐朝什么事？白江口之战你们打赢了，我们损失更大，而且我们也向你们朝廷请罪了，倭改为日本，也得到过你们天子的同意，至于由大王改为天皇，是因为我们景仰你们唐人文化，既然你们唐人不高兴，我们改回来就是了！” “迟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有人保了你，我不杀你，放他走！” 听得韦晞的话，烟中省吾毫不领情地道：“你不会感谢你们的，你们等着吧！”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等了，杀了他！”m的给脸不要脸，韦晞即时翻脸道。 顿时老头傻了眼，唐军则哄堂大笑！(未完待续。) 第四九七节 血洗倭京 几名唐军冲出来象老鹰捉小鸡般地把老头押出来，举刀欲杀。 见到唐军就要当着他的面前杀大臣，天武天皇终于出声，他屈辱地道：“我等下邦之国，对上国不敬，罪该万死！” “我愿意下罪已诏，退位为民，新天皇由你们唐人确立，请不要伤害我的臣民。”倭人上层，对于学说唐话是潮流，说得都比较好，天武天皇同样讲得很好。 韦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随即他想起电影里的反派都是因为话太多而给人翻盘的的，夜长梦多！ 死掉的倭人是最好的倭人！ 因此他干净利落的下令道：“除了那些女人之外，所有的男人都杀了！” 顿时倭人们乱了，纷纷大声嚷嚷起来，“无耻唐人……”有人在大喊着，也有的人试图反抗，却给唐军用长矛和大刀逼住，唐人兵将拈弓搭箭，准备行动。 门边有人急叫道：“让我来！” 大家定睛一看，大个子的史万超浑身浴血，象从血池里出来一般，他人本来生得丑，脸上的血迹让他直接充当妖魔鬼怪都不用化饰。 他扛一把斧头大步流星赶来，他已经完成了皇宫外围的肃清工作，把军队交给副将后赶到宫里。 来是凑热闹，这家伙是个杀人狂，听说要杀人，哪还不加快了脚步，进殿后向韦晞拱手道：“大将军，末将请令杀人。” “很好，杀了他们！”韦晞朝着倭人呶了呶嘴，史万超手一挥，他的亲兵们一拥而上，抓向天武天皇。 在这个要命时刻，天皇保持了他们尊严，他举步而行，没让唐兵押走。 不过他冲着韦晞他双眼一瞪，恶狠狠地骂道：“你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韦晞还沾沾自喜地道。 “你是个恶魔，天外来的恶魔！”天武天皇一针见血地道，他擅长天文学、精通占星术，占卜到有天外之魔入侵，此事过于荒谬，他没理会，但等到唐军攻来时，他才醒悟。 韦晞心里暗暗吃惊，装傻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可是能在阳光下行走的：” 殊不知倭人震惊韦晞神通广大，而唐人心忖这位天皇说得对极了。 ……史万超手起斧落，干净利落地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在地上一阵乱滚，鲜血狂喷，瞬间地面一片殷红。 当着众人的面，倭人天皇给斩首，血腥无比，倭人呆若木鸡！ 等过了半紧晌缓过劲来，个个面如土色，有年老的大臣和宫女昏迷过去，也有的倭人想要反抗。 唐人还在大声叫好呢！ 韦晞的样子则给军中画师阎师古捕捉到，精确地画了出来，画中的他翘起嘴巴，眼神藐视，有如叛逆的天神般得意洋洋。 还可以看出他若有所思，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呢？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如一战过后的民国时期，中国正走在积极向上的发展阶段，属于历史的一个转折点，直向繁荣、民主、文明的时期，称为民国黄金十年，结果倭国悍然发动侵华战争，打断了中国这一进程，造成了中国极大的苦难。 又如辫子朝的“同光中兴”，中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努力地进行改革，追赶世界潮流时，倭倭又在一八九四发动甲午战争，将中国打入深渊！ 现在嘛，倭国的封建化进程也给韦晞打断了，端了飞鸟京，倭国会天下大乱。 妙极了！ 杀掉天皇，轮到杀大臣，大纳言烟中省吾厉声道：“高超呢？” 还不是很傻啊，韦晞大笑道：“可惜你女儿太矮了，要是高一点，你与他结为亲家，我就不好杀你了！” “先杀了他！”韦晞手一指道。 倭人们至此醒悟，后悔莫及，那个唐人高超原来是间谍，刺探我国虚实，充当带路党，难怪唐人来得这么快，打得那么狠！ 史万超挥舞斧头，带领军士杀进倭人群中，他的大斧挥舞得虎虎生风，倭人鬼哭狼嚎，纷纷给砍死。 整座内殿血气冲天，能够站直的宫女寥寥无几。 外面的战斗已近尾声，城里有组织的抵抗已告结束，唐军有线路图，精确打击，打蛇在七寸上。 展开一场大屠杀，倭京内所有的男性尽数砍死，斩草除根！ 大规模的砍头活动开始，韦晞要打断倭人的历史进程，那就得送此间精华----男人们上路，上到公卿、皇子、皇亲国戚、大臣等，下到普通小臣，直杀得人头滚滚，鲜血洗地！ 差不多砍掉了八万颗脑袋，血洗倭京，给倭国带来无与伦比的惨重损失，经此浩劫，倭人的政治、文化中心就此消失，政治家、高手匠人、文化人尽被屠戮一空，文明倒退百年，需要漫长时间才可以弥补。 留下的女性，唐军也进行了甄别，他们要带走那些倭人后妃、夫人、公主、皇家里、大臣家的女人，还有漂亮的女人！ 里面有鸬野皇后（本应是后来的持统女天皇，但给带走当然做不成女天皇）、大田皇女、大江皇女、新田部皇女，中臣冰上娘夫人等等，她们哭哭啼啼，在唐军的驱使下离开皇宫，走向莫测的未来。 其中贵妇贵女有点烫手，韦晞吩咐好生看好，并且他对那些矮种女人也无多大兴趣，他喜欢的是大洋马，预计带走她们是准备拍卖。 之后是有组织的抢劫，按大将军与将士们事先约定，所有缴获大家平分，不用上交国库，因此唐军在控制形势下，刮地三尺。 官仓里的粮食、金银铜和物资，还有贵族家里的、大户人家的值钱东西，一切都给带走。 他们甚至闯进了寺院里，把那些铜像也给带走，大件的则砸碎了带走！ 铜是好东西，可以带回去铸造铜钱，是硬通货。 经过清点，倭国虽穷，京城里得到的金银铜加起来也值上五百万贯，这可是一个国家的精华所在！ 如果谁抢了大唐的长安洛阳，至少也有五千万贯进账！ 京城里的男人杀光了，但京城外的男人则给韦晞派人捉来，集中一起，给唐军运送物资到海边，报酬是唐军抢来的粮食，还帮忙运走抢劫来的妇女。 把所有的人都赶走，将整座飞鸟京给点着了火！ 烈火在四面八方烧起来，火焰接着火焰，形成了一场可怕之极的熊熊大火，一团团巨大火球以飓风的般的力量从一座楼房跳到另一座楼房，形成了一股股温度高达一千多度的白炽热浪。 他们点火在傍晚开始，入夜后火光冲天，整个奈良地区都可以看得到这样空前的火焰盛宴！ 火势是如此之猛烈，以致于唐军士兵都有给烧伤。 韦晞非常满意这场大火，称赞道：“好火知时节，当夏乃发生，烧得好，给火烧圆明园报了仇！” 圆明园是哪里？其他唐人糊涂了。 浩劫不止是飞鸟京，倭国的什么藤原京、平城京统统给唐军搜刮一空，杀光贵人，再放火焚烧。 给倭人造成了巨大创伤，但也给倭人争取到时间。 “报！”探马急报道：“倭人三万大军正向我军扑来！” 嗬嗬，还真有种哦，史万超兴奋地道：“大将军，我还杀得不够过瘾，让我们大干一票！”(未完待续。) 第四九八节 唐倭会战（一） 昔有刘仁轨在白江口烧得海水为之映红，今有韦晞在飞鸟京烧得夜晚天空亮如白昼。 唐军以迅雷不及之势攻入了飞鸟京，刨了倭国心脏，在那里大干快上，周边倭人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起初消息断断续续传来，最终确定是唐军是大举入侵！ 这下倭人贵酋们都有点心中打突，毕竟白江口之战未远，那一战杀得倭军人人害怕，甚至之后数年都在提防唐军报复，只是不见发生，才放下心来，没想到今天恶梦成真，唐人真的打上门来。 尽管内心忐忑不安，邻近京畿的诸侯国有摄津、丹波、但马、山城、近江和丹后六国匆忙集结军队，往飞鸟京杀来。 “杀啊！” 倭人百余骑前出，与唐军的百余游骑兵（抢倭人的马武装起来）双方来了一场前哨战。 唐军为首的校尉，使的是长槊，这长兵器攻势如风，一戳一血洞。 他的部下有的人刀盾相合，一攻一防，盾格挡，刀抹喉；还有的使长柄铁刀一扫一大片，抡转如飞轮，无人敢近身；最致命的是那毒蛇似的利箭，又快又狠，一矢一命。 唐人力大招熟，宛若屠杀，可怜那些倭人，不到一会工夫就给放倒近半，而唐军居然没有一个死掉的。 这仗没法打了，唐军杀戮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倭人甚至来不及害怕与逃跑。等到他们满耳都是惨叫，看到同伙倒在血泊中，开始感觉害怕时，连跑的机会都变得少之又少。 有二十余骑在逃跑时给唐军在背后放箭射死的！ 逃掉的不过十数骑，其中有个家伙运气不错，他背上有个背包，里面放了他娘的馍馍，结果射来一箭，箭就插在了馍馍里，没受伤带箭跑掉。 六国的国造传看那枝长箭，个个默然不语。 一叶知秋，一枝箭就可以看出许多。 蓝幽幽的淬过火的钢矢头，金属质地比起倭箭要好，重量更是一倍有多！ 金属多，破甲力强。 箭头呈三棱状，可以放血，很是渗人。 箭杆要比倭人的箭更重，意昧着唐人的弓大，弓大的意思就是弓力更硬！ 普通唐人小队的弓箭，已经胜过倭人军官的弓箭了。 倭人联军吃惊之余，动作磨磨蹭蹭，进军速度放慢，不想唐军在送走了大批缴获后，一直滞留在烧成白地的飞鸟京的附近安营扎寨，终日在那里消灭周边的飞鸟走兽，等着倭人们的到来，意思颇不善良！ 他们才得八千人，却安稳如山，反观倭人三万人，慢吞吞前进。 “小的们，给老子把刀磨快点，等着杀人！”这是史万超等一批杀人狂的说法。 “打输了也没什么，立即跑，谅倭人也跑不过我们。”这是军中乐观派的道理。 “好好勘查地形，准备战斗！”军中参谋们时刻不敢放松。 “安啦，安啦，劳资缚一只手都可以打赢这帮倭倭！”整个军队扬溢着必胜的信心，严重bs倭人。 这样的情况下，双方于飞鸟京外的平原会战！ 两阵对圆，倭人中间树起了六面马印（中军大旗），猎猎生风，倒有三分威势。 不过韦晞都懒得记他们贵酋的名字，在他的眼里，倭人都是deadman！ 倭人三万排阵，端的是排列如海。 唐军八千步兵和一千骑兵（其中七百骑了倭马），尽管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依旧重视敌人，韦晞告诫诸将道：“蚁多咬死象，我们既要战胜敌人，也要让更多的兄弟回到家乡！” 因此参谋们定下了以箭攻克敌制胜的作战方略，阵势前边，前面三千陌刀兵，后面五千人分成十个方阵，都用弓箭！ 骑兵充当预备队，伺机而动。 倭人发动进攻！ 上万人漫山遍野地杀来，事先不进行任何的弓箭射击！ 不说压制对方，扰乱都好哇，但是没有！ 对于用惯了弓箭的唐军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在北方及西方与游牧民族pk时，不射上几轮弓箭会被认为是假打，对不起观众。 这下倭人有得苦头吃了，谁叫他们的弓箭不发达！ 从“余则成”的情报中，倭人只有一种弓，那就是丸木弓，这种弓箭就是将木条浸水，好一些的浸油，然后制成弓胎，捆上绳子就完成了。 这种弓往往相当的长，有等身弓之称（不过以倭人的猴子身高，这种弓的高度依旧有限）。 类似丸木弓的弓在中国的农村有，乡村猎人使用它来打猎，而在城市和军队中早就淘汰了，唐军用的都是复合弓，攻击力完胜倭人的弓，甚至还胜过了游牧民族的弓箭. 其制作繁琐，对于贫弱的岛国人来说无法完成大规模的装备。兼且倭国人喜欢一对一的决斗，不喜欢用弓箭解决问题；且倭国多山地，交战距离近，没必要使用攻击力过远的装备；山地多肯定潮湿，对于弓箭的保养不利。 今天，倭国就要为他们落后的弓箭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距离百步！” “放！”唐军射出了密集的箭雨，朝天抛射，天空为之一黯。 落下时，冲前的倭兵纷纷倒地。 噗噗噗，他们的护甲给箭轻易洞穿，似乎起不到任何防御的作用，只能够将盾牌顶在头顶前进，如此速度大受拖累。 关键是，他们连盾牌都不多！ 没一会儿的工夫，倭人就丢下了一地的尸体。 “可悲的倭人！”忙于画画的阎师古用韦晞的话评价道：“倭鳖就是一个失败的地理，失败的人种和失败的文化！” 不过倭人顶着箭雨，付出了重大牺牲继续前进，终于快到了唐军前阵，只见得唐军箭雨变得稀疏，以为唐军放箭力量不足，兴奋得倭人大喊大叫地加快了脚步。 不想唐军近战方阵中一声令下，尽皆蹲下，如此露出弓箭方阵，只见得箭手不慌不忙地将手中弓箭射出后，放下弓来，拿起脚边的弩。 弩已经上好了弦，瞄准后扣动板机，密集的弩箭像飞蝗一般射向倭人。 他们的生命被弓弩无情的收割着，倭人死伤极多，没等他们惊魂稍定，然后唐军近战方阵一声令下，陌刀兵站直，最前边的那个大汉格外引人注目，身高足有二米！ 有如顶天巨人，倭人得将脖子上弯才可以看到他的脸。 史万超身披重铠，手持五十多斤重寒光闪闪的陌刀。威风凛凛，不怒而威，他怒目圆睁，大喊道：“兄弟们！一人十刀，一刀一个，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然后他说出韦式胡语：“easy！” 军士们则高呼道：“大唐万胜，有我无敌！” 陌刀高举，用力砍下，鲜血飞迸，杀倭如斩瓜切菜！(未完待续。) 第四九九节 唐倭会战（二） 倭人继受到箭雨洗礼后，又惨遭陌刀屠宰。 唐人像猛兽一样直冲进了敌群之中，陌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陌刀重重砍下，砍断兵器、斩破盾牌，倭人的护甲薄得如纸，同样他们也命薄如纸！ 一刀一个，绝非说笑，陌刀前无没有一合之将，如果有的话，那就多砍几刀，也就没有了。 史万超率领陌刀手如墙而进，像绞肉机一样，疯狂地绞杀着敌人。 倭人只要卷进这面用陌刀组成的墙壁里，在唐军过后，留下的只能是遍地死尸。 呆在倭军中阵的六个倭酋，首次见到这么凶残的战法，不由得心中寒气大冒。 他们惊恐地发现唐军陌刀兵就像一架永不疲倦的杀人机器。推进稳健，杀人从容不迫，面对着倭人杀来的刀枪不闪不避，用的一刀换一命的打法。 他们刀枪不入！ 身披的重甲让倭人刀砍不进，枪刺不入，而他们陌刀砍下，哪怕倭人竭力抵挡，也给砍死！ 这下倭人吓得魂飞魄散，哪怕后面有督战队，也撒腿后跑，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着陌刀兵，顿时队形大乱。 这下倭酋气歪了鼻子！ 而韦晞安坐马上，面带笑容地看着战场，非常满意部下的战斗力。 开玩笑，就算是世界上最强的矛----游牧部族的精锐骑兵，也在大唐陌刀阵前撞了个头破血流！ 杀菜菜的倭人简直有如借火！ 倭人阵型此时混乱不堪，死得更快。 摆在倭人面前的出路有一是不计牺牲，用步兵死扛陌刀兵，二是利用已方兵多去包抄唐兵后路。 六酋还在谈论时，脸色俱都大变，因为唐军追逐倭人如狼追兔子，他们步伐齐整，战意高昂，等到倭人包抄到后路时，只怕中军已经无复存在！ “顶住！顶住！” 又一个万人队给紧急调了上来，试图阻止唐骑兵，然后二千倭人骑兵哄哄出动，从左侧出动去包抄唐军。 “继续前进！”唐军陌刀兵不理会情形变化，稳步推进，他们的攻击态势有所减弱，但依旧很强，让新上来的倭人大吃苦头。 更讨厌的是唐军弓箭手不断地将箭从后方抛射而去，将箭雨无情地倾泻到倭人的头顶，倭人顾得上了顾不得下，给陌刀和弓箭的联合攻击下死伤狼藉。 因此两千倭人骑兵带着倭酋们的殷切期望，绕往唐军后阵，正好与唐军一千骑兵遇上。 韦晞一气把所有骑兵用上，也不留预备队，想的是能够短短时间击溃倭骑！ 两边接近，倭人们叽哩呱拉地叫嚷着冲来，韦晞不禁乐了。 因为倭人平均身高一米五，那只著名的猴子只得一米三九。 倭兵骑马，就象一只只猴子骑着一条条条大狗般冲锋，画面太美，请恕拙笔尽以尽描其景。 更让大伙儿开心的是倭骑冲锋不发箭，唐骑可以放心地向倭骑弓箭暴击。 “咚咚咚……”唐军后阵鼓声大作，唐军前进呈半圆状，骑兵的弓箭举了起来，只听得杨成喜大声喊道：“放箭！” “胡胡胡…”顿时如同蝗虫一般的黑点，斜飞向了空中后落下，如同下了一阵暴雨。 冲阵箭不过三，第一次攻击就射杀了倭人三百余人，第二轮抛射则又有二百人进账，第三次平射是射得又准又狠，将倭人迎面射倒，整整五百倭骑倒在马下。 如此，大家兵力持平了，唐骑回收弓箭，拨出了马刀，跟随他们的大将军冲锋。 唐骑主力有三百，马匹随船带来，另有七百是倭马，矮到一些高大的唐军坐在马上，脚可以着地，难以奔跑，聊胜于无。 三百唐骑会合一起，呈锋矢阵冲向倭骑，马蹄隆隆响起。马逐渐加速，人数虽少，如同洪流一般斜正面冲突倭骑中阵。 仅仅一个照面！ 倭骑纷纷被砍倒在地，他们弱得可怜，给唐骑快马利刀削过，要不速死，负隅顽抗的也给唐骑左三刀右三刀中间再来一刀，即时了账！ 双方的战斗素质不在一个层面，唐人吃肉得多，身强力壮，力气完胜倭人不算，且他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使起刀子那一个快，让倭人应接不暇，死得毫无痛苦，唐军的杀人技艺盖世！ 一千倭骑，被唐骑有如风卷残云般地杀倒了大半，余众象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着唐骑。 韦晞也在三百骑中，干脆率领他们反过去包抄倭人后阵去也！ 他们疾驰如电，狂猛地中到了倭人背后，也不冲击大阵，从八十步外飞掠而过时，弦翻如落珠，箭矢如密雨，短短五息，每个骑兵手里就输出了七枝箭，dps高企！ 瞬息之间，箭雨淋落，整整二千枝箭给倭人消受，倭阵中倒下数百人之多，阵势空缺，有如缺牙的牙齿，形状难看到极， 再扫过倭阵另一侧，又来乱箭暴射，直射得倭阵中鲜血四洒，哀鸿遍地！ 且慢！唐军陌刀兵还在猛冲，弓箭也在掩护，倭人们受到了全方位的打击，死都不知道祸从哪降。 倭骑还有一千人呢？ 躲进了步兵大阵中做起了缩头乌龟，不敢与区区三百（不到）的唐骑交战！ 三百唐骑绕着倭人大阵打转就象三百只讨厌的苍蝇，射出了致命的箭雨。 倭人虽然也有弓箭，实在太逊，射击活动目标难以中的，射中了也难击穿唐人装甲。 僵持没有多久，当六个敌酋发现唐人陌刀兵即将到达中阵时，立即奔逃！ 大阵一乱，立刻兵败如山倒，神仙都止不住，除了一千骑兵护着敌酋们逃跑之外，其余军士乱作一团，四散而逃。 唐军立即展开追击，后面的鼓声不断催促，告知他们说杀到没力气跑不动，或者没有敌人为止！ 陌刀兵没有追击，他们停下柱刀，大口大口地喘气。 三百骑兵也没有追击，因为中军指挥官范无伤下令他们不得追击。。。不怕万一，只怕大将军有失。 弓箭手拿着弓箭或者腰刀，争先恐后追击倭人，与他们同行的有七百骑倭马的唐骑，他们追着倭人只顾放箭。 战场在此时已经失去控制，不过唐军军乱兵是在乘胜疯狂追杀，敌兵到处乱跑。形势无法逆转。 很快地，战场开始静寂，唐军追着倭人远去。 一队队倭人百姓被驱赶着进入战场，他们开始忙乎，筑起京观！ 京观，是为了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 …… 过得一周，来自大和、伊贺、伊势和近江四国倭兵到达飞鸟京时，他们看到了让他们悲痛欲绝的一幕接一幕！ 每一个倭人都感同身受，备受屈辱，备感痛苦。(未完待续。) 第五佰节 苦乐两重天 他们看到他们壮观的京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废墟黑乎乎的，道路则是紫黑的。。。先前流的血太多了。 他们的天皇、皇亲国戚、满朝公卿和大臣，加上京城里的男子，战死的六国援兵，以一万人为一座，给筑成了一座座的高大的京观，出现在倭人援兵面前。 京观死尸堆积，黑压压的大群苍蝇飞舞，尸体有的张开嘴，似在呐喊着什么，有的死不瞑目，有的被乌鸦啄去的眼睛成了黑洞，给野狗咬开的肚子里，流着粘粘的绿荧芝的内脏……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令人欲呕的臭气。 在旧时飞鸟宫旧址上的京观最为空前绝后，因为京观中包括了倭人天皇！ 那座至尊京观前立杆，写有檄文，另外用水泥筑墙，同样刻画檄文，痛诉倭国十大罪，主要是天武天皇由大王改为天皇，正犯了大唐的天皇李治的忌讳，大不敬也！ 还有什么日出国天子致日落国天子、助纣为虐、由倭改为日本、白江口之战，还有什么不顾人伦，强娶侄女为妻（天武天皇的正妻是他的侄女），因此得及早人道毁灭等等，给倭人凑够十大罪。 是以“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落款是大唐征夷大将军韦晞，后面还一大堆唐军将领的名字，他们迫不得已地来个火前留名。 于是倭人永远记住了韦晞、范无伤、杨成献、史万超、姜咨等人的名字！ 倭京里的男人都死光光，只余下老妇和姿色平庸的女人在那里哭泣，而到来四国倭兵哭声震天，有的人甚至血泪满面！ 直哭到没了力气，更觉茫然，天皇都给唐人杀了，还有什么唐人做不到的？ 未来会怎么样，各国的诸侯们不知所措。 …… 与倭人们的悲惨相比，坐船返航的唐人是欢乐满船。 因为不用分散风险，诸大将都给韦晞集中一条船上，是以史万超终日就扛着他那把斧头在炫耀，要价一万贯！ 此斧头，砍下的脑袋可是金不换！ 倭国天皇、公卿、大臣一个个的脑袋都是他亲自砍下的，上面的血迹也不曾拭去。 除他之外，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m的日子过得太刺激了！ 坐船过海杀人放火，他们不仅干掉了倭人的飞鸟京、平城京、藤原京（倭人每登位一个大王就换一次京城，每换京城时，原有建筑物会尽可能地挪过去）里的一切，还在回到船上之前，顺做一票，把大阪的难波长柄丰埼宫（王宫）也给抢了。 倭人历朝历代统治的精华，差不多价值到六百万贯的财货，尽归此次唐军所有。 杀掉倭人十万，而自家死伤不到一千人！ 再有杀掉了倭国国王和大臣们，抢了他们的妻女回国，筑起京观。 杀人之多，损失之少，收获之大，行事之强，收获之丰都创下了军史记录！ 今夜作梦都会笑！ 每个将军都心情愉快，大将军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吃吃喝喝，开了酒禁用来庆祝！ 屁股一抬上了船，不用大家打仗，安全稳妥，因此大将军特许大家喝酒。 西海酒、东神酒一起上，喝醉了再喝龙井茶来解酒。 “来，干！”一起打过仗，一起喝过酒，一起分过赃，终生的友谊在他们之间萌发。 连续三天庆祝，然后开始军议，讨论此行得失，这是韦晞系统的优良传统，打过仗一定要写总结，形成战例，记录档案，将来可供参考。 半天总结会飞快，因为唐军几乎没有犯错，杀掉十万人自身损失不到一千人还说不成功的话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成功的了，总结会变成了假设为倭人应该如何防守。 结果是难解。 倭人装备差、身体素质不好、马匹也不行，甚至本土作战的补给也跟不上。 “所以得加强警惕，国家忘战必危，当注意侦察，平时多演习，不要以为关山迢迢或者大海阻隔，别人就不来了。”韦晞说道。 “依我看，当得知敌方到来时，立即弃守京城，安排部队，节节阻挡，同时坚壁清野，方有胜算！”范无伤说道。 “我觉得，不要与敌人打野战！”杨成献说道。 “对！”大家纷纷道。 “此话错矣！”史万超也斜一双猩猩怪眼道。 杨成献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还是耐心地道：“愿闻高见！” “我最喜欢打野战，我将威胁对方，要是不出来与我打野战，那么她们将会很惨！”史万超自得其乐地道。 “答非所问，不知所云！”杨成献翻翻白眼道。 …… 讨论提高了将领的军事素养，这次军议大家兴趣都很高，毕竟有大将军亲自主持，机会难得。 之后，韦晞宣布下一个任务内容是大家都要学习棋琴书画、茶酒和声色犬马之技，每个项目都进行考核，前三名有他送出的礼物！ 呃，这是大将军想教大家堕落？ 非也，此乃增加大家兴趣，提高修养，化解大家戾气，不要沦为杀人狂的好办法。 说到“杀人狂”，大伙儿不禁齐瞥了史万超一眼，这大个子坐在后排，好似很无辜地看着大家，居然有脸说出俺没杀多少人哪！ 这人哪，脸皮厚如城墙，上阵不用带盾牌了！ 不过大家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新技能的教授由高超来办。 …… 船舱里，一男一女白衣飘飘，于案台两边对坐。 高超柔声道：“这是你父亲的命，高某已经尽力，你也勿怪大将军，毕竟有时他也身不由己。” “高君高义，安葬吾父，又带走妾身和家人，妾身感恩不尽，也不敢怪罪大将军，两国交兵，无情面可讲！”女子轻声道，向他鞠躬。 正是大纳言烟中省吾之女烟中云，她生得眉清目秀，容貌不俗，可惜是矮了点。 高超回礼，微微苦笑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试探道：“以后，就让我照顾你，以赎前罪，好吗？” 之前他不乐意上了烟中云，但发生了这档惨事，对于大唐是天大好事，但对于高超个人是内疚在心。 我虽有功于国，却有愧于她！ “好！拜托高君了！”烟中云出生贵族，家国惨事让她明白目前只有依靠高超，她的家人才可以活下去。 风流倜傥的高超与倭女烟中云结为夫妻。 高超浪子回头，对妻子忠贞不渝。 而烟中云贤良椒德，操持家务，以夫为天，从不提起与唐人、大将军的仇恨。 两人婚姻美满，一道走完人生历程。(未完待续。) 第五佰一节 提高修养 清晨，海水，海风，阳光，海航程中，多么优雅的环境，有十几台琴在奏鸣。 琴，是高雅的玩意儿，不过玩它的人都不怎么高雅。 满手鲜血，哪怕洗净了也能够闻到血腥味儿。 更何况，拿兵器的手怎么拨得动那细细的琴弦哟！ 史万超就陷入了这种窘境，，半天也难在琴弦上拨动一下。 因为他怕用力过重，把琴弦给扯断了。 他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他的大将军同样很健壮，却可以把琴弦弹得飞快，三天时间就上手。 开玩笑，偶以前玩计算机是白玩的啊，要知道，学琴初步就叫做“键盘！”与计算机的键盘有相通之处。 看大将军让史万超沮丧，不过与其他人对比，史万超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其他的将军，你让他们去砍人，那是一个赛一个快，但坐下来弹琴，人家教是对牛弹琴，学的人则是老虎学弹琴。 棋类学习有围棋、象棋和国际象棋，还有麻将。 最后是纸牌游戏。 看史万超用粗大有如胡萝卜的手指拈起小小的棋子，颇有种张飞穿针的感觉。 不过因此而小看他那就不对了，玩其它不行，史万超玩起麻将倒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他迷上了麻将，成为了一颗冉冉升起的麻坛新星。 “位位五十两（白银），快快拿来！”史万超兴奋地道。 “该死的粪万桶又自摸了！”同桌的三个将军大声地咒骂着，把筹码拨到他那一边去。 相比于他在麻将上的天赋，史万超在书画上重新陷入了困境，可怜他才经过扫盲，勉强能够读通书信而已。 书画这么高雅的东西，不可以用来赌啊，结果将军们无法翻本。 唯有用史万超天生赌徒去诋毁他了。 喝茶不错，只要有好茶叶，例如西湖龙井，再不会泡也能够泡出好茶来。 与手下大将们相处，韦晞当然不会吝啬，高超用来教授，泡的都是龙井贡茶。 那可是天底下极品好茶，喝起来的感觉明显，远超它茶。 “你懂茶吗？”范无伤撞撞史万超道。 “我懂！”史万超洋洋得意地谈起了“明前茶”和“雨前茶”的区别来，说得头头是道。 尽是复制！ “那么你会泡吗？”范无伤又问道。 “何需要我去泡，你没看到我带了亲兵上来旁听，他泡，我喝！”史万超毫不脸红地道。 “真有你的！”范无伤评价道。 “彼此！彼此！”史万超冷笑道。 范无伤也不是好鸟一个，相同货色，同样带了亲兵在旁听。 说起酒来，大伙儿就精神了，听高超细细讲述酒的来源，过去的酒，现在的好酒。 见到将军们听得聚精会神，高超还以为他们转性了，下一刻他们就原形毕露，大声嚷嚷道：“高先生，说那么多干什么，给我们喝多点，我们就更清楚你说的什么是好酒！” 高超很是无奈：“……” 于是他吩咐上酒，小小的一两杯，放在史万超宽大的有如熊掌的手掌里，差点儿就找不到踪影！ 史万超一口吞完！ 其他将军同样一气喝完。 高超问起来：“什么滋味？” 将军们：“……” 将军们很能杀人，也能喝酒，指望他们好好品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最逊是的喝一碗，高明的是喝一坛，高超唯有苦笑是拉牛上树。 …… 接下来是声色犬马，高超讲起了大唐的歌舞和音乐，因为大唐国内安靖，人民富裕，是以音乐舞蹈发达。 “我们大唐已历三代皇帝，国势蒸蒸日上，成为周边国家、部族向往之国！” 高超深谙世情，给大家拍马p道：“只有靠了我们的战斗，我们打出国威军威，确保了对外国外族的胜利，才有民众的美好生活，才为他们搞艺术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说得将军们都咧嘴笑了。 “乱世中人只求粮食，太平盛世则追求高雅！”高超说道：“我们本身的艺术发达，而各处的音乐传入我国，而且我国有容乃大，融会贯通。” 看着高超跳起了胡腾舞，由西域传进来的一种男子独舞，自北朝流传到唐朝，一直深受贵族的赏识，许多贵族都会跳，风靡一时，配着回鹊异国乐曲，高超跳得既雄健迅急，刚毅奔放，又柔软潇洒，诙谐有趣。 ”啪啪啪！“将军们纷纷拍掌。 “这敢情好，我学！”史万超大叫道，跟着高超学起来。 看他笨拙的舞姿极是“美妙”，韦晞微微一笑道：“猪八戒跳天鹅湖！”（某年春晚节目） 一边的范无伤听得真切，眼眨眨，心忖道：“这肯定是大将军在天上的生活了！” 接着高超教到音乐，他演示了许多乐器：琵琶、长笛、箫、古筝、鼓等，论到唱歌，他谦逊地道：“歌王就在我们当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韦大将军身上，他当仁不让地站出来，高歌一曲：“当太阳升照耀在水面上，白云飞浪花跳，金光闪风儿唱，看中国河滚滚翻波浪……”（此曲改自《多瑙河之波》，歌词中的“中国河”是黄河别称，来自《汉书·西域传》对黄河的称呼，事实上，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她也当得起中国河之称） 歌词优美舒展，充满了生气勃勃的活力，立即引发诸人混乱，大部分的人纷纷抢着拿出纸笔，记录歌词！ 韦晞的歌词实在无与伦比，与他的武功一样，天下无敌！ 与他的将军们在一起，韦晞心情极好，唱完《中国河之波》，然后他放声歌唱《海阔天空》！ 再接再厉，那是《男儿当自强》！ 此两首歌曲堪称大杀器，既豪迈，又应景，唱出来，所有的军人顶礼膜拜！ …… “说到各地美人，江南水乡苏杭美女的美貌温柔，川中美女的白皙，还有北方女人高大净白，豪爽中带了泼辣，中原女子的大气、关中美女则如桃子般多汁鲜嫩等等。”高超细细讲述道，听得诸将们津津有味。 在当时可不象后来的资讯发达，将军们更不如高超是情场浪子懂得品味，听着高超的课，频频点头，暗下决心，按地域搜罗美女，一一细品。 他们可真的是能说到做到，而史万超大叫道：“高先生，讲讲胡姬！” “胡姬？你们知道什么是上品吗？”高超微笑地问起各个将军。 人们闹哄哄地回答，不外乎是身高波大屁股大而翘，容貌俊俏，眼睛如蓝，头发金黄等。 高超点评道：“大家说得都很不错！” “除了上述特点，上品胡姬表现在皮肤好和不臭！” “不臭？”皮肤好容易理解，但不臭？ “是的！”高超解释道：“胡姬往往身上带有狐臭，身体气味须用香粉香水掩盖，如果你们遇到一个长得漂亮皮肤好身体不臭的胡姬，不要迟疑，立即买下来！” “耶！”将军们热烈地应和，感谢高超的提醒。 再到犬，指的是譬如斗鸡斗狗和斗蟋蟀，但将军们兴趣不大，他们更在意的是人斗人，不如大家各自派一百兵来斗斗看！ 最后是马，都不用高超上台来讲，各个将军轮番上台，讲述他们的养马经，几乎人人都有一手，结果各自的亲兵纷纷记下来。 …… 这些天在船上的授课，将军们得到了一次难得充实，提高了修养。 所学的东西进行pk，韦晞不参与，他负责出奖品，主要是好酒、好茶和他家铸的金银铜牌，其实玩意儿也不是非常值钱，但难得，例如唱歌唱得最好的杨成献得到了韦晞亲笔签名的三首歌词，这可是别人弄不到的。 又如史万超在麻将夺魁，得到金牌，不过仅此而已，拿不到更多奖品，他问道：“大将军，不开大胃王比赛么？” 韦晞不与他费话，将身体一闪，让出背后的彪形大汉昆仑奴阿壹，顿时史万超灰溜溜地退开。（之前在洛阳大胃王比赛中他败给阿壹） 有得吃，有得玩，还有礼物拿，大家在船上快活无比，则在航程的终点嘎然而止，得到的消息让他们从头冻到脚！ 留守石见银矿的唐军高级军官们被倭人一锅端掉！(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节 大将之殁 “你再重说一遍？”韦晞脸色微变，瞪着前锋旗舰派出来的传令兵道。 “是！”大将军重压之下，传令兵有点口吃地道，禀报军情：“我们在大森县（原为大森町）对出海面上发现那里烟火滚滚，应该在那里发生激烈的战斗！ “竟有此事？”韦晞吃惊不小，但只能说：“再探！” 消息不断传来，说大森县唐军的旗帜还在，从望远镜里看过去是人头拥动，有唐军有倭军，应该在发生激烈的战斗。 没有无线电无法联系，没有直升机插翅难飞，韦晞和其他人等着急也是无用，只能够等到兵舰靠岸再说。 确切的消息终于传来，让韦晞震怒、震惊。 “驻大森县行辕各主官在望海楼饮宴时遇到倭人突袭，伤亡惨重，荆东灵阵亡，王孝杰中了毒药镖昏迷不醒至今，主要的十六个将军、都尉有十三人阵殁，目前是后勤主官郭省三主持军务，抵抗倭人联军进攻！” 被人称为“灵狐”的荆东灵阵亡！韦晞的指挥船上尽是惊叹沉痛。 …… 事情要从一个星期前讲起来。 且说韦晞率军去了倭京，留守大森县石见银矿在两位主将荆东灵与王孝杰的努力下，经营得红红火火，他们三管齐下： 一是与倭人处理好关系，围绕石见银矿周边，设置保护圈，“劝说”当地倭人合作，成为银矿屏障，确保银矿的安全。 二是加强基础建设：海港、道路、仓库、生活区、保护银矿的堡垒等等，都大干快上，其中“望海楼”也是新建起来的一处堡垒区域。 它建立在山顶上，山边周围观察得清清楚楚，还可以望见海边，另有一个功能是用于招待。 三是大力提高银矿采集、运输和冶炼，凭借着从国内带来的高手匠人，不断提高产量，依靠大唐人民的聪明才智以及中倭两国的勤奋，当年投产，现在的产量达到了五十万两白银/年，还在规划下一期工程至少达到八十万两两白银/年，未来则要到达百万两白银/年。 要知道国人是非常够力的，战天斗地慨而慷，敢将旧貌换新颜，生产力不断攀升，大森县面貌日新月异，银子哗哗似水流，诸事顺遂，王荆两将乃邀请诸路将军都尉、各处单位的主管及友好倭人，于“望海楼”置酒庆贺，亦是唐人离国千里，聚一起喝喝酒解闷，还有与倭人 望海楼门朝大海，春暖花开，其条件有限，装修粗犷，但军人们觉得已经不错了，毕竟是从一无所有中建立起来的。 宴席摆在二楼，居高临下，见到大山绿海，又有碧波蓝天，方向可望到祖国那边，可惜隔得太远！ 为了准备这台宴席，人们弄了大量的野味和海鲜，极是丰盛，还准备了酒，茶、果汁，做成了自助餐的形式－－－－任吃、任喝。 将领们和见过世面的唐人上层也还好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唐人和所有的倭人都给震住了！ 尤其是倭人，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奢侈的食法，开餐时简直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甚至专吃被称为“银米”的白米饭，平时他们根本不可能畅开来吃。 数量大，味道好！ 须知倭人生产力落后，如倭人天皇下令不得食用红肉，一则信佛的需要，二来生产红肉的家牲禽类等，有可能占用粮食或者种植粮食的地方，倭人连粮食都不够吃，还敢吃那么多的红肉！ 唐人伙食很好，须知他们已经建立了一个养猪场和一个养鸡场，还养起牛羊，养起来纯是为了吃，倭人震撼无比！ 唐人说只是执行大将军的指示，必须给军队保持相应的肉类供应。 大伙儿开开心心地大吃大喝，望海楼气氛欢洽。 此楼处于唐军警戒线之内，荆东灵还是比较警惕，他安排了每个哨位双岗，大山外围戒严，不许人员乱窜，确保安全。 但他没有想到来的是是“忍者！” 忍者，是倭国特色作战单位，正式定名于江户时代，其之前已经存在，来源久远，在飞鸟时代（即现在）称为“志能便”，奈良时期叫做“斥侯”，主要从事侦查、刺探、暗杀、扰乱和破坏的工作，其实是一个特种部队，与其他特种部队不同的是他们学习“忍术”。 忍者的出现是倭国一种“以小搏大”的具体体现，倭国自上而下都很穷困，打不起大战和久战，打久了，就算赢，也是败。唯有通过出阴招，例如干掉对方的头目和烧掉对方的粮库什么的，以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 韦晞知道忍者神龟啊，但当时忍者也在萌芽发展中，流出的资讯很少，甚至好象没有什么忍者！ 以荆东灵之能，也无法想象，真要是忍者这么神通广大，早就占领地球了。 他甚至问过当地土豪，那些人说木知道什么叫做忍者！ 断有无千日防贼的道理，另有一个大问题是韦晞的内涵还是浅薄了点，他毕竟上升过快，许多方面有欠缺，例如安保（就算是打老仗的将军照样给人偷袭），负责保卫的海军陆战队还很年轻，军官经验不足，而且陆战队属于攻强于守的兵种，因此无法防范忍者的渗透进入。 望海楼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片喧哗嚣叫。 两名倭人男侍，各端出一盘酒水，从楼下到二楼，被士兵粗粗检查一下，甚至还偷喝了几杯酒就放行了。 然后他们见到食客即呈酒任取，不知不觉，他们到达了王孝杰和荆东灵的身边。 其实两个大将身边一直都有两名精通拳脚的保镖，但这次他们失职了，让两个主将暴露在他人面前。（他们不应该让普通人接近大将，不过在此次他们也都身殁，是以不究） 倭人侍者有意从两主将背后接近，自托盘下取出匕首，凶相毕露，插向两将的颈动脉，端的是狠辣异常！ 荆东灵倒霉，给对方一击必杀，当场殁命。 王孝杰好运，对面一个将军与他谈话，见到情景不对，把王孝杰拉了一把，匕首扎在他的右肩。 因为酒宴，没穿装甲，深深地扎了进去。 各处杀声大起，黑衣蒙面人从各处蹿出来，乱砍乱杀，投掷飞镖，方才还言笑欢洽的宴会，转眼间成为了屠场。 军人们即时反抗，无奈他们喝得多，手颤脚软的，十停功夫只得一停，立即伤亡惨重。 这些忍者优先杀的是军人、倭奸，倒是好些技术人员逃脱。 等到外围军官接警后率军赶到，与忍者交战，遇到有组织的部队，忍者立败。 部分忍者逃脱，也有二十余忍者给杀死。 可是他们造成的损失是唐军将领几乎给一锅端掉，包括作战将军和参谋都死掉了，倭奸死掉大半，技术人员死掉二三成。 荆东灵身死，王孝杰中的刀上带毒，军医无法可解，只能缓解，一直拖到现在！ 惨痛哪，就算打四十万众的吐蕃也不到这种级别的将领阵亡，大将竟然在这种地方身殁。 非常讽刺的是韦晞这次端了倭人的头，那边倭人回敬，也搞掉了唐军的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消息的韦晞愤怒无比，一拳砸碎案桌，有如喷火巨龙怒吼道：“查出来是谁做的，我诛他九族！” “对！”所有的人噤如寒蝉，不敢作声，独有史万超叫嚣道：“再筑京观！” “一定！”(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节 不打不行 查是谁做的很容易，因为在忍者端掉了唐人的头之后，即时受到了倭倭多国联军的攻击。 计有长门、周防、安芸、备后、出云、伯劳周边六国， 参战各国，绝对跑不掉袭击望海楼嫌疑，因为他们军队来得很快。 计有六万大军之多，绝大部分是足轻（农民兵）胜在人多，浩荡满山，军势雄壮。 唐军军心动摇，有兵无将，青年军官们脸色惶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森县周边之前被征服的倭人除了土井岗之外皆反，形势恶劣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这样情况下，军中后勤主管郭省三反倒成为了军中老人，最高军阶。 郭省三其人，原为辎重兵出身，他去集市买菜，精打细算，能人之所不能，总能从菜贩那里抠出三个铜板，久而久之，人们不见他真名，而叫他为省三。 他资历甚老，不过没有指挥过军队作过大战。 无奈何赶鸭子上架，郭省三执掌军权。 第一要务是鼓励士气，非常容易，他召集各路军官到来说：“我们只要坚持到大将军回军，此处即定！” 话出口就引发共鸣，所有军官一致点头道：“对极了！” 韦晞的威望在军中深植，军队信服。 只要大将军回来，必可给大伙儿报仇雪恨，要做的就是坚持。 有了士气就好说了，郭省三不会打仗，但他专心死守，军队努力作战，以一当百，倭人进攻不力，受到了唐军箭雨洗礼和陌刀的无情砍杀，几倍于唐军却不能打下石见银矿。 唐军兵少，让倭人来犯之敌意外的是，那些帮助唐人做工（矿工、建筑工）的倭人奴隶哪怕是他们派人混进去要他们揭竿起义则往不究，却在帮助唐军死守，甚至一些闹事的倭人一冒头，即给他们杀掉。 因为唐军将他们当人来看待，而倭人老爷们不把他们当人来看待。 从开始建筑石见银矿起，唐人对待来干活的倭人，坚持一个原则就是“百分之一百一十”的待遇，即倭人平时干活得十个铜板，唐人会给到十一个铜板。 他们都可以吃饱穿得暖，在生病时也得到了唐人军医的救治。 倭人老爷会让倭人奴隶得病后自生自灭，但唐人却不会，他们会去救治，那些倭人奴隶曾经见过一个可以在唐人高级军官面前讲得上话的军医是如何不顾脏臭地去救治一个倭人奴隶，而倭人老爷从来都不会这么做！ 医院在唐朝也属于新生事物，从它诞生的第一天起，医院医生得到了大将军的教导是“医者父母心！” 所有的医生都遵循这条戒律！ 其实唐人对待奴隶也不一定很好，同样有很坏的唐人奴隶主，但韦晞是个现代人，是个文明人，他文明的程度远胜过任何人，医保的公平概念他清楚，终究不忍见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死掉，哪怕是个倭人。 狗咬人，我们不可能人咬狗吧！ 韦晞战场上杀人如麻，却在官场上有“仁”的名声，即使是他的政敌，也极少在仁和爱国方面攻击他。（攻击他想造反是不同的范畴） 另个概念是倭人来干活，算是工具，谁家的工具坏掉了也会修一修的吧？！ 道理很朴素，关键是韦晞说话一言九鼎，他说什么都有理，要是他学米帝奢侈到东西坏了就丢掉，大家同样照办。 其实韦晞给得也不多，但得到了归顺倭人们的衷心拥戴，毕竟唐军兵少，象运送物资到城头不可能用战斗员去做的，能守住石见银矿，倭人奴隶也功不可没。 …… 韦晞大军登陆上岸，郭省三如释重负，赶忙过来迎接道：“大将军，总算盼着你回来了！” 诺大的一个汉子一副想哭的样子，见到他原本肥胖的身躯足足瘦了一圈，头发白了不少，显然压力极大。 整个军队和银矿的安危都压在他这个非战斗军官出身的将领身上，试问他如何度过这段惊心动魄的日子。 真是吃饭不香，睡不着觉，如履薄冰！ 韦晞拍他的背道：“我回来就好了，你就喝酒吃肉，看我怎么样对付他们！” 他立即带他的军医去看王孝杰，见着他伤处乌黑一大块，险些落泪！ “坚持住，我的兄弟！”韦晞说道。 着令军医立即给王孝杰诊治，之前的军医不行，新到的军医则医术更强，或可救下王孝杰。 …… 韦晞派出军使搦战，倭人正中下怀，忙不迭同意，双方约定在石见银矿城墙外的空地上会战。 是日早晨，韦晞和所有的将士们一道，都在头上扎白带，手臂套黑纱！ 他亲率陌刀兵战斗在第一线！ 只有用敌人的血与生命才可以平息他的怒火，谁也不敢阻拦。包括军中第二人的范无伤，他将两个近卫将军阿壹与阿贰召来吩咐道：“用你们的生命保卫大将军！” 两个大汉齐齐鞠躬道：“范将军放心，我们必定用自己的生命保卫大将军！” 倭人人海如潮，极目望去，远处山上连营成片，似乎不知倭军有几多人马。 事实上，倭人继续增兵，他们已经得知了飞鸟京的消息，加多了三万人进来，川流不息，人数达到近十万！ 场面很是壮观，对比唐军出战的一万五千人军势，貌似有点不利。 依范无伤看来，倭军虽众，破之根本不成问题，都不用到主力决战，至少找出多个方法破倭军。 上上之策就是坚守，以逸待劳，倭人十万看起来很多，但打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得撤军！ 以倭人可悲的后勤能力，哪怕是倭人可以草食，也坚持不了十天。 而且他们没有完全建立国家概念，各地领主虽然出兵，但谁都不会拿本押下去，给唐军打痛了，他们即会停止。 先前韦晞没回来时攻不下石见银矿，盖因他们保存实力使然。 中策就是直接破掉倭人粮道。 下策就是侧击，袭扰倭军，另有派出偏师攻打倭人其它地方，遂行围魏救赵之策。 以倭人土鳖的行径，岂会忍受自家老巢被端的危险，必定撤军，再随后追杀或者中途设伏，破之易如反掌。 方法大把有，不必对战，成功率更高。 但大将军决心下达，大家依令行动，也憋了一肚子火气，不打真会成了内伤。 …… 战鼓雷鸣，天地间一片肃杀，决战在即。(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节 斗将斗兵 唐军摆出了陌刀兵在前弓箭兵在中马军在后的阵势，开战之前，将军们先到前军与韦晞照面。 平时大家都在中军，但韦晞把自己摆在前军，是以将军们统统跑来。 他先没说话，抬头抬头眺望远方，连绵的山坡上郁郁葱葱，间杂着五颜六色的衣着和旗帜，是倭军密布的人马。 很多！ 很好！ 他开口道：“看到那边的敌人了吗？我只有一个要求！” 此时他声调平静，之前大家一起甚至在说笑，今天此仗却无人说笑，大家默默地点头，严肃地听着。 “那就是把他们永远留在这里！我要让这里血染大地！（letthesndsrunwithblood!）”韦晞举起了紧握的拳头。 他与所有将军的手伸出来叠在一起，高呼道：“大唐万胜，有我无敌！” 将军们的刀与剑举高，整个唐军跟随喊起来，声如滚雷，激昂的战鼓大力檑响，在山间回荡。 对面的倭人感觉到唐军人数虽少，士气却高，不禁皱起了眉头。 于是一名倭将，有点身高，如大猴子骑了只大狗，背插靠旗，手持两口宝刀，自我感觉良好地出阵搦战。 大唐方面出来了史万超，顿令倭人目瞪口呆：他单手提了一根粗大的狼牙棒，有如野蛮人，其人高二米，马匹高大，人马合一，有如小山，一个顶俩。 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唐人的银样蜡枪头，但他们的希望很快破灭，与倭人照面，史万超遂行雷霆一击。 将倭将砸了个稀巴烂，他的双刀竟拦不了史万超一秒！ 双刀给砸飞，脑袋如遭铁锤砸西瓜，白的脑浆红的雪，稀里哗啦。 这下倭人哗然，又一个倭将手执一口中土传来的大关刀，气势汹汹而出。 他只支持多三下！ 史万超一挡刀头，二断对方大刀两截，第三着横扫，从侧面把倭将的头给扫没了，颈上一个血窟窿在突突地喷血，显得极是突兀又恐怖。 倭人鸦雀无声，见到史万超咧开猩猩大嘴，往已方翘翘大拇指，向倭人竖起了小拇指，这种国际通用语言严重表示了对倭人的轻蔑。 第三个倭将手执一根铜棒出阵，那根棒子与唐将的兵器不成比例，还敢上阵，借用名人对答。 “元芳，你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 史万超提高了警惕，果不其然，两下交兵，史万超狼牙棒扫过，与铜棒接触，觉得对方很虚，倭人并无用力地让史万超打飞他的兵器，借此消去他的力量，在近距离内，向着史万超的脸上猛力打出一个飞镖！ 史万超明明手急眼快，他右手执棒，左手掩面，护腕挡着。 只打得火星迸飞，又感觉到飞镖上腥味拼鼻。 吓了他一大跳，他脑光灵啊，不攻敌身，先用狼牙棒头把对方马头给砸个稀烂。 马匹倾覆，对方乘势滚地，左右手不断地甩出飞镖。 上下左右，问候得无微不至。 要是一般人就危险了，史万超却别有本钱。 他是难得的大力+高敏，战斗素质之好，令到大将军韦晞代师收徒，收了他作三师弟。 因此面对飞镖打来，他将狼牙棒当盾牌，把飞镖一一挡着，游刃有余的样子。 很快地，史万超超强的战斗素质发挥，他不但把飞镖给挡着了，还开始象星战里的绝地武士一般，把飞镖打回去，奉还给对方。 见计不售，那个倭人接连打出四五个飞镖后，趁唐将挡格之际，撒腿就跑。 没想到狼牙棒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的两腿上！ 立成肉酱，仆倒在地，还将他钉着在地上那里惨号。 史万超马匹飞快赶到，以一个与大块头不相符的敏捷动作跳下马，不多说一句话，挥起狼牙棒，接连两下，把那个倭人的双手给砸扁了！ 再把他翻过来，举高拳头，砸碎了他满口牙！ 如此不怕他口喷毒针，不怕他嚼舌自尽或者服毒自杀。 最好的倭人是死去的倭人。 次好的倭人是没有战斗力的倭人！ 绝大部分的倭人把脸给别过去，不忍卒睹。 相反唐军，大喊大叫：“史将军威武！” 然后史万超将那个倭人抓着他的背上绑带，重新上马，将他带回已阵中丢下地，说道：“此人使用飞镖，应与那天之事有关联，可审问之！” 就算对方忍术了得，死不开口，也可以查出许多东西，按图索骥，就有着落。 已军军士一拥而上，将他扛到了后阵 …… 斗将倭人是三战皆北，已无信心再斗下去，遂出动大军，攻打唐阵。 他们各部陆续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前面的都是足轻，装备都是竹制和木制的护具，使用木棒和长枪，仅枪头是金属，有把金属刀带在身上算不错了，至少是小队长。 黑压压一片，各方阵向潮水一般缓慢地向前蔓延，很快地，他们进入了唐军最远的弓箭射程。 箭矢抛射而下，要有金属护甲则根本不能洞穿，但倭人的护具实在过逊，中者即倒，损失不断扩大。 更近一些，唐军箭矢犀利，死伤的倭人更多。 总算进入了倭人的弓箭射程里，他们丸木弓朝天发射。 人多，弓箭射出天空为之阴暗，气势足足。 可是有姿势没实际，箭矢从空中飞到了唐军队列里了，只听得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冰雹落在瓦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对于唐军听起来很好听，而倭人则不那么美妙了，因为他们发现箭矢被纷纷弹开，无法射穿装甲，伤不到唐军丝毫，能够伤着唐军的机会少之又少。 唐朝良好的装甲救了唐军性命！ “前军蹲下！” “啪啪啪……”弦声持续响起，唐军前面一排拿着弓与弩平射，将倭人贯胸而入，剧烈的冲击力更将他们瘦弱的身躯带飞向后，箭头从背后伸出，甚至还伤到后面的倭兵！后面的唐军则稍稍抬高弓弩走较小的弧线给予倭人重大杀伤，尸体遍地。 双方的步兵终于接触在一起，甫一照面，伴随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军歌嘹亮，陌刀有如风暴般袭过倭阵。(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节 一战杀千人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副武装的我们！ 杀倭的日子来到了，前方有英勇的陌刀兵，后方有强悍的弓箭兵，咱们军队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那倭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陌刀兵高唱着他们大将军教给他们的军歌，用力下砍，杀！ 砍断他们的兵器，照准他们的头上砍去，砍破头颅，砍掉首级，把倭人成排成片地砍倒！ 一气杀掉数排倭兵，尸体堆积，伴随着后方的鼓号声响起，唐军陌刀兵阵稳步前进。 沉重的脚步声，精良的盔甲泛着寒光，气势十足，犹带着血滴的陌刀抓在手上，仿佛行刑的侩子手，威压十足。 再次撞在一起，倭军前排像被收割的稻谷一般，一排排地给砍倒，后面也被抛射的弓箭不断杀伤。 倭人的足轻都是农民兵，没怎么受过军阵训练，面对着唐军凶猛不似人类的攻击，哪受得了，倭阵前锋立刻崩溃，掉头就向后跑，前面的阵营一哄而散。 而唐军陌刀兵不再推进，后面的弓箭兵抓紧时间射多几个倭兵。 倭人的军官大声喝斥着逃跑的足轻，抓出几个老弱之卒杀掉以示警告，重组攻势。 “放箭！放箭！”军官不断地吼叫着，唐兵从容地拉开弓弦，箭矢如同暴雨般齐射出去，倭人的惨叫声无比喧哗。 此次倭军干脆不浪费力气与唐军对射了，直接冲锋。 “胡胡胡胡……”弦声响彻一片，唐军有节奏地进行射击，次次都以密集攻击，一次就放倒倭人大片大批的，三棱箭头放血，由于死伤的倭人太多，血流成了小溪，在低洼处积成了血潭！ 依旧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举刀，砍，再举刀，再砍！ 一个接一个的倭人魂飞天外，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见战斗有利，后阵鼓声急促响起，唐军前锋成方阵的陌刀兵缓缓向前移动，鼓声和呐喊声大作，惊天动地，震撼人心。 倭人则驱赶足轻不断进攻，试图用他们的鲜血去磨钝唐军的刀。 他们人马多如汪洋大海，在后退者死全家的压力下发疯般地以人命来埴，争先恐后地凑到了唐刀下受屠。 “杀啊！” “来得好，草长得越密，割起来越快！”韦晞有意金盔金甲，目标明显，如此吸引了无数的倭人，作着讨取他的美梦，给他一杀就一片，一刀下去，三个人头抛飞，鲜血飞到一丈高！ 韦晞与阿壹阿贰展开三口陌刀，大砍大杀，将密密麻麻拥来的倭人杀了一茬接一茬，杀的人是如此多之，带起的鲜血在他们所经地区形成了一团血雾笼罩，经久不散，场景诡异可怖。 在三将背后，则有机警的亲兵小队，他们或助韦晞等挡格兵器，或随时提供三将新的陌刀以更换杀得卷刃的陌刀，又或者施放弓箭以消灭威胁到三将的倭人。 再有远处的史万超及数个陌刀大将，齐齐发威，将倭人杀得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特别是史万超那凶神恶煞的猩猩脸，满身血气，面对面如同面见恶魔般令倭人战栗，他们就连鸡都不如，鸡挨宰之前还会挣两挣，给史万超瞪一眼，倭人脑袋一片空白，连反抗都不会就那么乖乖地给杀掉了！ 具备恐怖的魔力，别说愚昧的倭人足轻胆寒，就连倭人酋首也都不知所措，表面强自镇定，背后则在冒冷汗。 他们所处的位置让他们知道唐人杀死天武天皇，火焚飞鸟京之事，须知天皇是神！ 唐人连神都弑了，尔等小倭算什么！ “你们统统该死！”韦晞虎吼一声，陌刀盘旋如龙，斩杀人命如削草芥。 怀着对倭人的深仇旧恨，他打出暴击，以五分钟换一把陌刀，杀敌近百人的速度横扫倭阵。 杀到酣处，刀光漫天，就连邻近的阿壹阿贰都感受到杀气凌人，血气冲天，身处刀口下倭人已是魂飞九重天！ 突地，他持刀傲立，周围倭人竟如蒙大赦，不顾军令，连滚带爬的往后逃去，望着他们的背影，韦晞大笑道：“痛快！痛快！一战杀掉千人，东灵兄，你英灵未远，当知我以倭人千人之命送你上路时心存的敬意！” 不知不觉，他竟然杀了上千人！ 他昂首望天，泪流满面！ 唐军士气大振，争相驰骋，势如排山倒海，倭军惨败，拼命奔逃，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乘胜追击，待唐军追杀到平地边的山际时，唐军中军响起了鸣金之声。 顿时，大家有点不知所措了。 韦晞正大踏步前进时，也听到了这个撤军信号，不由得眼神一凝。 终究调头回去，唐军有序撤退。 …… 能够下令的只有一个人：范无伤，韦晞问他道：“why？” 范无伤解释道：“彼军前锋虽乱，中军和后军依旧稳定，且山势不利，恐有埋伏，故而收兵回营！” 话音刚落，一个参谋叫道：“大将军，您请看！” 递过一个望远镜，由于隔得老远，倭人没有望远镜的概念，以为唐人看不到，遂将后山的部队转移，队列整齐，装备更好，显然是主力部队，想来打埋伏，结果给参谋和韦晞看到了。 “干得好！”韦晞点头称赞。 范无伤也拿起望远镜来看，毫无得色，只当是完成了一桩普通的业务般。 …… 打过此仗，白日未尽，两军各自归营入城歇息，当天的战事告一段落。 参军姜咨手提一个小书箱，找到了范无伤道：“范将军，您找我？” “对，请坐！”范无伤示意道。 他的战位是城门楼，备有椅子，因此姜咨与他坐了下来。 给大家倒了开水，范无伤径直问道：“你去飞鸟京之前，给你看的《作战案例大全》你看得怎么样了？” “都看过了。”姜咨取过小书箱，打开来，里面一册册纸张。 范无伤仔细翻起来，看到册子里有姜咨的一个个批注和心得，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他盖好书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东灵去了，丢下了一个大摊子，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参谋长！” “哦！” “大将军和我都看好你！”范无伤一拍姜咨的肩头道。 “不胜荣幸！”姜咨应道。 “这个参谋长，只效忠于大将军一人，朝廷其次，家族更不用说，你办得到吗？”范无伤正色道。 这是要将姜咨纳入韦晞的核心小圈子里，如果他办得到，一诺千金，再不能回头，如果办不到，现在说了，就当范无伤没说，大家还是朋友。 ”大将军英勇善战，忠于朝廷，爱护士卒，行事高瞻远瞩，作战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乃我大唐军神！咨若能追随大将军，将是咨的荣幸！”姜咨谨慎地道。 “很好，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参谋长了！”范无伤很高兴地道。（其实是试用，不是韦晞出面，万一不妥，还有回旋余地） “一定努力，必不负期望！”姜咨拱手道。 作为新参谋长，上任的第一个献策就是：“倭人安营扎寨于林间，今晚风向自海吹陆，我们可以来个火焚倭营！” 范无伤鼓掌道：“大善！”即与他同去找韦晞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节 平定倭地 且说韦晞得姜咨献策，又遍询军中老船工，均说今晚有海风吹陆，不由大喜，乃令准备硫黄焰硝油料之物，分遣诸将，径去烧倭营。 妥当之后，晚十二点，西风骤起，猛烈吹拂，树林如涛晃动。 唐军如鬼影幢幢，出现在各处倭军前营，他们发射火箭和投掷火把。 一时间千点万点，无数点，雨点般地从天而降，落入了倭营中，几秒钟之后就变成了一片大火。 倭军诸营火起，营帐着火，树林皆着，须臾火大，火借风威，风助火势，火光连天而起，各处山头都给点着，照耀如同白日！ 一团团火球在林间滚动，倭人们惊醒地叫着，象树叶一样四处散开，可是山路不畅通，树林挡路，又人多互相拥挤，慌不择路之下，火球追上了他们，吞噬了他们。 火势壮大，依次将倭军前营、中军、后营皆给点着，一发不可收拾。 征夷大将军韦晞在把守石见银矿的关隘上开了酒席，与司马娄师德共饮，顺便观火。 好火势，似九天祝融下凡尘，火德星君来降世！烧得一个个山头似一个个的大火炬，听到倭人的惨号声令石人泪下。 娄师德都有点动容，坐立不安，而韦晞风轻云淡，谈笑自若。 这么大件事情，少不得军中画师阎师古，他来到关上画出了著名的《夜来大将军韦晞关上置酒观倭火图》，图中火焰高炽，有的山头正熊熊燃烧，有的山头则火苗初绽，还有的山头已经烧得焦黑，可见到无数倭人出没于火焰之中，如处火焰地狱！ 大将军韦晞神情轻松，举杯与司马娄师德共饮，贺大唐军队大胜！ 阎师古边酝酿画作，一边寻思：“昔武侯于盘蛇谷火烧藤甲兵，武侯垂泪而叹曰：‘吾虽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今征夷大将军在银矿前火烧十万倭兵，谈笑自如，不见愧疚，是他在天上见得多了人间兴衰，生死离别，是以尽不为意也！” 待到天明，太阳如同血块似的从东方升起。 火势渐熄，唐军巡察，但见得山上到处都是尸体，难以尽数。有的是赤身露体，全身黝黑，有的已经被烧成了炭，有些尸体直立着，躬身弯腰，仿佛试图奔跑，还有些则双手合什作祈祷状，有的被烧得抱树，形状不一，一些尸体的头颅给烧过之后，缩小到如葡萄柚一般大小。 到处冒着烟，一些地方还有余火。 很快地，唐人必须远离，因为尸体发出了强烈的恶臭！ 于是紧急征招归顺倭人上山处理，在远处山谷刨开大坑，把尸体填埋进去。 这场大火，倭人十停军人只得一停逃生，大部分都死在了火海中！ 之所以建此大功，盖因倭倭以已度人，一般地，古代用兵，甚少夜袭，因为古人士兵多有夜盲症，即缺少维生素a，想要补充则必须吃动物肝脏即解。 但古人不知道啊，且动物肝脏不是那么容易有的！ 不过在个问题在韦晞这里不成问题，他部队吃肉多，肝脏属于必吃的，夜战不成问题。 只是为了稳妥，不轻易夜战而已。 再有倭人没想到唐人这么丧心病狂，一气烧了这么多的山头，他们还没有进化到为胜利而不择手段的地步，因此就out了。 至此，唐人只觉得一口气彻底舒畅！ 大家互相吹嘘，很快地谣言即起。 是姜咨和老船工认出昨夜有大风？ 不不不，是韦晞这个大妖趁夜静更深之际，跃上云头，吸一口气，往倭军营中吹到，助唐军放火，烧死倭人！ 人岂可预言风，只有大妖方有能耐作法。 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说得活灵活现的，韦晞只能呵呵了！ 好消息不断传来，中了毒杀刀的王孝杰在韦晞随身军医的高明医术下已经解毒，人也清醒过来，只待静养即可痊愈。 那个被史万超捉到的放毒药镖的倭将熬刑不过，招供出了他来自长门藩（国）国造山佑一郎，正是派遣忍者袭击观海楼的主谋！ 太好了！ 唐军高级军官们发出了阵阵的狞笑声，就等着大将军下命令了。 韦晞派遣范无伤领军万余，先行恢复了被各国联军废黜的石见国国造土井岗的名位，让他重登宝座。 土井岗在各国联军出动，威胁他参加反唐军队时，已经给吓破胆的土井岗说什么也不干，各国联军遂将其废黜，由其子土井常光出为国造。（韦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做，儿子会不替老子报仇？要是在中国这等不孝之事，早给人喷死了） 唐军一到，土井岗重新上位！ 他感激涕零，声明必须好好地做他的倭奸，与唐人共建大东亚共荣圈！ …… 长门国下关，乃本州岛与九州岛之间的重要战略据点，给唐军海上封锁，陆地包围，声明要里面的山佑一郎自缚出降！ 否则，午时三刻一到，则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指定必须活着的山佑一郎，死的不算数，照样将下关屠了。 不信，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投石机！ 配重式投石机使出来，远远地投了两颗石弹和二颗火弹，把倭人城墙砸坍一角，火焰则把城里的（木）屋子给点着了，要不是抢救及时，几乎成火烧连营之势。 当时的屋子多是木屋草房，火油打到，连水也浇不熄，只有拆除邻房方可阻止火势蔓延。 面对着唐军雄壮的军阵和遮蔽海面的兵船及前所未见的投石车，午时三刻未到，山佑一郎和他一家人已被绑缚出降！ …… 乃将山佑一郎提到荆东灵的灵前，由史万超充当侩子手，将山佑一郎的心肝生生地挖出来以祭荆东灵。 尽杀山佑一郎九族约二百余口，血猩无比。 唐军方始举哀，给荆东灵及英勇将士们正式发丧。 韦晞以征夷大将军之尊，与范无伤、杨成献和史万超亲自给荆东灵抬棺，极尽哀荣！（战死者一般都是骨灰回国，但荆东灵则是送棺归国） 韦晞作诗一首，名为《忆荆侯》（后朝廷追封荆东灵爵位为侯爵，诗名是后加上的），诗云： “高原遗雄烈，青年有俊声。弦歌知雅意，杯酒谢良朋，久领二千石，常驱十万兵。大森终命处，凭吊欲伤情。”（高原指荆东灵曾助韦晞平定吐蕃，参赞军机，指挥若定，功不可没；弦歌知雅意是指韦晞与荆东灵相得，二千石借喻汉刺史薪水，指荆东灵是省部级的高官） 他痛哭流涕，举酒相祭，酒泪洒于地，悲呼道：“东灵之去，吾失手足矣，惜哉！痛哉！” 见他如此悲伤，诸人纷纷劝解，皆称赞其义气，遂更得军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节 分赃 韦晞不止杀掉长门的山佑一郎，还强行勒索了长门五十万贯的财货。 否则还是屠城！ 为了凑够这笔钱，倭人砸锅卖钱，连铜佛像也忍痛送出来，唐军照样笑纳，也不怕亵渎！ 普通唐人也是心里忐忑，但想到自家统帅是大妖，是天上人，他说什么，大家做什么，由他与满天神佛打交道，就不怕啦。 得到五十万贯，再以侵犯唐人名义去讨伐周防、安芸、备后、出云、伯劳五国，每到一地，都要求杀掉主事者，并且勒索财货。 备后守（守护使）柴崎备真拒绝唐军要求，在福山城外与唐军交战，理所当然地败北，他战死当场不算，还祸及福山城。 唐军屠城掠财，建京观！ 杀光城里男子！ 他们做法标准，每杀一万人就建一座京观，使用水泥来建设封桩，这可是黑手党喜欢用的招数，将侵犯他们的人封进水泥桩里沉进海底（韦晞是黑手党？）让倭人哪怕想拆除都很麻烦。 又脏又难拆，还缺人手，搞得京观留在倭地上，传扬唐人武功。 接下来韦晞将周边的国家都扫荡了一顿，强行勒索财货，不从者就“我自己来取！” 倭人：“……” 唐军兵锋所指，倭人震骇，反抗无力，被唐人予取予求。 他们曾经试图反抗，但唐人太坏了，管杀不管埋！ 出兵攻打倭人，只以杀人为乐，杀掉人口，抢劫财货，杀得人多时就建京观，倭国大地京观林立，颇为壮观！ 杀完人，唐军即撤，不留给倭人以游击战的可趁之机。 如果暂时捕捉不到战机，那唐人会耐心等待，找着机会，杀人就跑！ 唐军行动迅速，针对敌国到处破坏城市，捣毁农田、焚烧森林，捕杀动物家牲和家禽，倭人愤怒地控诉如果唐人有足够的渔船，他们会将沿海的鱼都给捕光！ 唐军专职杀人，而倭人使用足轻（农民兵）还需要种田，哪里消耗得起！ 屈服，就得破财。 不屈服，唐军兵舰不期而至，大肆破坏，倭人窘迫无比。 想去攻打石见银矿，唐人建筑起堡垒密集，高有十米，皆用水泥建设，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倭人望而生畏，不敢攻击。 …… 新起的半山楼里，韦晞、范无伤、王孝杰、杨成喜和姜咨坐一道喝酒。 之前的观海楼是伤心之地，已被拆除，半山楼成为新的好风景之地。 从窗外望下去，一片银白，大地被皑皑雪覆盖，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辞旧迎新时。 “干！”三人碰杯。 姜咨得到了韦晞的认可，正式成为他这一系统的参谋长，他告诉席间两人道：“倭人有好几个使节到来，游说我大唐接掌倭岛，现在倭人虽然新立大王，是天聪大王（中大兄皇子）的孙子（他们不敢再称天皇），但倭人心思已经四分五裂，王廷权威不在。” “倭人说承认我大唐的管治，愿向我大唐称臣！” 由于唐军东征西杀，导致倭岛大乱，秩序失控，盗贼兴起，再有野心家借机攻伐地方，整个倭岛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变换天地，民不聊生，冬天来了，大量人口竟然饿死冻死，倭岛沦为人间地狱！ 甚至连向神佛祈祷都不得----许多铜制佛像给唐军抢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倭人干脆破罐破摔，找上唐军，直接了当地投降，一了百了！ 想让俺们炒股炒成股东？ “不用理会他们！”韦晞摇头道：“倭地贫瘠，其人卑微，收之无益，我们只要他们的金矿银矿足矣。” 两将点头称是。 姜咨又说道：“按大将军指示，每天三班倒，我们现在的生产已经达到了一百万两一年的产量！” “所有得到的金银铜都投炉重新铸造成锭，计算后，发现所得超过了一千一百万贯的财货！” 到来抢劫、勒索整个倭国所得，相当多！ 而倭国则给这次打击得一蹶不振，倒退百年有余，辛苦所得的财货为之一空，其惨状远胜于辫子对倭国的《马关条约》赔偿。 倭人窘困到连菜刀都用不起啦！ 分赃啦！ 唐军参战部队有水军一万，陆战队一万二、府军一万加上船员一万，如此韦晞大家一起约定分赃。 韦晞一人独得一百万贯，他吃相可不含糊。 其余人等，大将每人得五十万贯，计有范无伤、杨成献、王孝杰、荆东灵（故）四人，将军辛承嗣、史万超、世铎、姜咨等每人则有二十五万贯。 本来想给多点荆东灵家庭的，但怕他家守不住，给多了反倒害之。 水军、陆战队人均得一百二十五贯，府军人均七十五贯，船员人均四十五贯（物价：三十贯是一个中央军正兵的年工资，二十五贯可买一匹马）这是赏赐，他们照样还有朝廷的军饷。 大将要得多，这世上从来都是这么的不公平。 分去七七八八后，留下百万贯给军队小金库经营用（所以参谋长姜咨的作用就很重要了），再有二百万贯上贡朝廷。 出兵之前，与朝廷约定抢劫所得归军队所有，朝廷不收分文，而银矿所获，攻倭官兵亦不得染指。 但一千万贯委实烫手，上交二百万贯给朝廷，以作收买。 想来加上银矿年百万贯的银子收成，朝廷也应该满意了。 …… 这是在春节前定好了赏赐，写下文书，预备公布。 有钱进账，心情欣悦，五人愉快地碰杯，说起闲话， “听大将军说，倭国还有其它地方存在金银矿，而且存量还很大？”王孝杰的伤势彻底养好，能够喝酒，也参加打了几场战斗，他问起来道。 “没错！”韦晞从容说道：“倭国地壳不稳，火山喷发，带动地底矿脉上升，所以金矿银矿还真的是不少。” 其他四人以敬畏的目光看着韦晞这个大妖，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不信？他已经带大家找到了石见银矿，收益巨大！ 杨成喜更是想起当初进吐蕃，随口一问为什么有的地方明明没有水源，却青草长得丰茂，韦晞即答出是因为山脉阻挡了水汽，水汽降于山间导致草长得好。 大妖什么都会啊！ 难怪他打仗总是胜利，有他在，别人根本占不得他的便宜，如王孝杰的受伤，人人背后都说了就是因为韦晞不在，才让唐军吃此大亏，他若在，绝对保平安！ ”现在我们力量不足，但要加以注意，哪里出得多金银多，就要去分一杯羹，抢过来，抢不过来也要破坏，反正不让倭人占到便宜。”韦晞如是说，众人称善。 絮絮叨叨中，窗外又下起雪来，继前年之后，韦晞又在异国他乡迎来了新的一年：唐开耀贰年，永淳元年（改元）。(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节 征倭归来 冬去春来，倭国之乱愈闹愈烈，王室暗淡，诸侯之间互战，加上盗贼横行，唐军不时也为凑凑热闹，火上加油，整个倭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大混乱！ 如果没有唐军搞鬼，那么倭人会慢慢回复秩序和元气，但唐军在，专门锄强扶弱，谁有力量就去打谁和抢劫勒索他，竟又得了二百万贯（倭国是多火山国家，地质活动剧烈，金银矿众多，大的石见银矿给唐人得去，但有小的金矿银矿出产，不无小补）。 倭人中的一些有识之士，清楚问题所在。曾经有一次联合起来，攻打唐军，但他们实在逊毙了，给韦晞将他们打得大败。 好了，抢劫、勒索得了一百万贯。 来啊，来攻啊，俺们等着进账！ 倭人非常绝望，他们海军，是很弱的。其陆军也不行。兵力不多不说，因为倭国长期的封闭在海上，其战争的战略、战术、兵种、兵器器械......都是很落后的，差之又差。 他们没有重装步兵（陌刀兵是他们无法想象也难以搞得出来的，有金银也置办不出来）、重装骑兵（没有超万人规模的军团编制的重装骑兵部队），投石车、弩兵和强弩部队规模也不大，如吐蕃算长期与唐朝接触，也抢了唐朝不少人才，依旧不敢攻打唐城。 倭国城市攻防作战水平和器械也不行，城防能力差，城市攻防战术差水平低，那就容易被敌国快速打败占领。 象韦晞给长门下关用投石机扔了几颗弹弹，就让下关俯首。 还算下关人聪明，否则投石机来个火焚城池，不在话下。 至于忍者？ 他们只能够杀杀没有防备的人，但真刀实枪战场上见，唐军百分百虐他们，唐军可是世间最强大的持牌强盗，强盗当然高明过贼。 暗杀这招也不灵光，如今唐军戒备严密，白天严查进出，夜晚宵禁，多准备巡逻队，加上狗狗和鹅来防范偷袭，军队大将随行有百人保护，普通军人不落单不外出，忍者根本是望洋兴叹！ 不同于唐朝与吐蕃、突厥、契丹、奚等外族的战争，随着对抗，大家的战斗水平高明，而倭国就不成了。 所以韦晞明摆着就是欺负古代的倭国，其“管杀不管填”让倭国吃透了苦头！ 外围闹成一窝粥，内里的石见银矿进行急速开发，产量达到了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年，韦晞即将归国，那是满载而归！ …… 六月东南风起，大森县海港码头，彩旗飘扬，鼓乐齐奏。 人民按照古往今来的习俗祭海，祈求过海平安顺利。 韦晞留下范无伤和娄师德及六千陆战队、五千水军和二千府兵，兵力不多，但保卫一座城池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名声远扬，屠城、京观是他的招牌手段，他在世间一天，对于他的任何敌人就是巨大震慑。 谁敢动他的人，就要面对着他的怒火报复，三思而后行！ “大将军，一路平安！”范无伤祝福韦晞道。 韦晞微笑道：“你保重，我不在的时候，别喝太多的酒，否则，下一回我运来的酒将会渗水！” “渗水也行啊！我要求不高，有酒喝就满足了。”范无伤耸耸肩无所谓地道。 “那我就水里忘记渗酒了！”韦晞何许人也，即时回击道。 两人哈哈大笑，范无伤道：“你放心吧，你不在这里，我真的不敢喝酒。” 喝酒误事，上一回荆东灵的的惨痛教训，范无伤不会犯下。 “拜托！”韦晞道。 “放心！”范无伤道。 两人不再多说，该清楚的也清楚了，那就是两手都要硬，一个是对付倭人，一个是银矿的产量，做好了，什么都好说。 时辰即到，韦晞登船，与留守将士们挥手告别。 …… 船离开海岸不久，韦晞进入船舱，精神平静，却心潮起伏。 石见银矿实在重要，他不得不将范无伤留了下来。 这人哪，是有感情的。 说起来，他最重要的死党众是四人组：杨成献、程伯喜和范无伤、荆东灵，外加一个玄清道长。 荆东灵已殁，程伯喜远在高原，现在又消失了一个范无伤！ 以大唐帝国之辽阔，大家很难见面！ 在这个走陆路靠跑走水路靠风，通讯靠吼的年代，实在蛋痛！ 回国之后，俺要搞蒸汽机和电报了！ 哇哈哈哈，逆天的人生，韦晞在船舱里唱起了《美人鱼》里的“无敌是多么的寂寞，无敌是多么的空虚”！ 让把门口的两个门神（阿壹与阿贰）听着，频频点头，深感只有他们的大将军才能够唱出这首歌！ …… 季风劲吹，仗着船大和良好的航海技术，直接渡海而过，中途不断修正航行。 领航员和舵手非常的忙碌，而船上的人则非常紧张。 因为每艘船上的压舱物不是石头和货物，而是价值一千五百万贯的金银铜铁四种金属锭！ 征倭所得的心血俱在此行中，因此韦晞必须坐镇这支舰队，谁都不行！ 利用他在此，一次性地把所得尽数搬回国里。 大妖坐镇，方可成功。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精神紧张，祈祷早点过海成功。 “大将军，你好象一点都没害怕啊！”高超与韦晞在舱内下大棋，见韦晞满是悠闲地喝茶，暗暗佩服。 “这帮小子，有什么好害怕的！”韦晞说别人是小子，高超无语：韦小子才刚刚二十七岁，却老气横秋。 “只要有命在，就什么都有！”韦晞不以为然地道：“你知道吗，我打仗信奉一条‘存人失地，地终可得，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只要有人在，该我的还是我的！” 高超心忖难怪你就专门杀人！他嘴里说道：“你是大将军，当然可以这么这说，我则紧张得不得了，毕竟三十万贯财货是我平生所拿到的最大的一笔钱。” 这次他因功也分得三十万贯，自然很关心。 “你回国后打算做些什么呢？”韦晞啪的打了个子下来，关心地问道。 “回国啊！”高超憧憬地道：“我要带着妻子游遍大唐的大好河山，吃掉各地的美食，找各种各样衣服给她穿！” “goodidea！”韦晞掉了句韦氏胡语，打了个响指以示点赞，然后他道：“等你不那么忙了，就过来帮我的帮吧！” 所谓做生不如做熟，韦晞招揽高超。 “不了！”高超一口回绝道：“上阵我不行，我怕见血。你的参谋部我去见识过，是个……”他斟字酌词地道：“是个很精密的杀人机构，我干不来那份工作！” “我需要的人有很多种，就象东灵那样说的你吃着喝着的就可以完成任务的那种，你很合适！” 原来是他要做间谍啊，高超笑笑，未置可否，转移话题道：“荆东灵可惜了！” “是可惜了，他的事业还是要做下去，就当给他这个面子，来为我工作吧！” “我考虑一下吧！” 正在说着，只听得船外一片欢呼声传进来！ 阿壹探头进来禀报道：“看见陆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节 回到登州 看到远处清翠连线的陆地，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欢呼过后，倏然回首，大家面面相觑：“这坐船，坐啊坐的就坐回来了！” 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大风险的就从国内回来了。 太棒了！ 于是又坐实了韦晞是头大妖的说法，他在军中，敌不敢动，就连海龙王也得绕路！ 古人出海，实是看天吃饭，风浪来了，可没有气象雷达，加上船小，航海技术不精湛，大家都视出海如畏途，如倭人的遣唐使到来是四存一。 高超佩服地道：“跟随大将军出征，实在是运气！” 韦晞摇头，嘿然道：“嘿，那是他们没有做好备战！” “备战？” “对，备战！”韦晞以一个兵法大家的身份指点他道：“出兵打仗，战斗胜利取决于备战、兵力，以及健康和储水，有后顾之忧，亦不可围城。 拿我们出征西域吐蕃来说，沙漠中，你不能不考虑储水，没有水给大家喝，必败无疑。 攻打吐蕃，健康非常重要，伤病的人多，会严重拖累军队的行动力和战斗力。事实上，我上回在吐蕃，身处高原，部队的非战斗减员率很低，甚至低过吐蕃本地人，他们觉得都不可思议，说我们怎么能够这么好的健康，他们岂能不败！ 你知道我为了打赢高原战争，准备了多少年吗？” “多少年？” “我从咸亨二年（公元671年）就开始了高原反应的适应性训练！” “哦，都有上七八年的准备啊（仪凤四年（六七九）灭吐蕃）。”高超由衷地道：“这买卖不差啊。” “就拿这次东征，我准备海军陆战队、海船、航线图、物资等等，在我有能力对登州施加影响时我就开始准备了。”韦晞告诉他道：“我还准备了一个气象局，专门记录天气变化！” “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个环节？”高超问起来。 “对，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韦晞承认道。 “那么你的下一个计划是什么？”高超仗着他与韦晞已经混得很熟问道。 韦晞没有回复，他们两人是在船甲板上谈论，他的目光望向西方。 “西征？”高超讲出答案。 “一路向西！”韦晞目光闪亮地道：“我要让我们长城上射出的箭，能射到巴黎的钟楼！”（巴黎为当时法兰西王国的首都） “巴黎？”这个地名高超是首次听闻，惊讶地问道。 “那是欧罗巴的一个国家的首都，距离我们这里很远……很远！”韦晞解释道。 “那你现在作了什么准备？”高超好奇地问道。 “我的老叔父韦侍价现为西域都护使和我的外室唐甜都在为此作准备！准备线路、人员、战马、兵器和粮草！”韦晞也不瞒他地道。 “真了不起！”高超叹息道：“普通人是见一步行一步，名将则是走一步看三步，能人所不能，取胜之道也。” 他向韦晞正容道：“大将军的大业，吾愿从之！” 韦晞大喜道：“我得文仁（高超的字）相助，如虎添翼也！” 高超正式入幕，成为高级情报员，开始为韦晞的西征出力，也希望在此得到好处，将他的子爵位置升一升。 这是必然的，有那么好的机会不参与，傻瓜了！ …… 韦晞舰队回来有点偏航，出现在莱州水面，那里的港口停泊不了大船，不过是大唐境地了，遂沿海岸航行。 莱州派出了大量的供应船，给他们运来了新鲜的食水、瓜果蔬菜和肉类，甚至还有酒宴，大赚了一票！ 终于进入了登州外海，见到熟悉的家乡土地，人们欢呼起来。 无数的大船小船空巢出动，欢迎大唐水师凯旋而归！ 出征的水军和陆战队本来就是沿海民众的子弟兵，相熟相识者不少，见了面，大家隔了船都在欢呼畅谈。 韦晞笑了笑，回到船舱里，他得避嫌。 别人可以接受欢呼，他这个主帅这么做，会吃弹章的。 封建社会有的事情不可做，例如你赈灾施粥，普通士绅或者没什么，但你位高权重来搞慈善，就会启人疑窦，统治者严重怀疑你想收买人心，想干什么！想更进一步？ 大胜归来，就得低调、低调！ 否则，不说你是皇家女婿，敢威胁到她皇位的，武则天连儿子都敢下手，女婿照样饿死你去！ 韦晞两世为人，太清楚这调调儿了，特m的伴君如伴虎，为了皇位，朝廷会翻脸如翻书，所以他从来都是在民间很低调（在军中倒不低调，毕竟他要收取军心）。 …… 踏上登州的土地，代表朝廷迎接他的高官让韦晞微吃一惊：“郭尚书？” 乃户部尚书郭待举，他矜持地没应。 “要叫郭相公了！”旁边有官员道：“郭户部已被陛下升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 “哟！“韦晞一扭脸，稍稍后退，作出仔细看他的夸张样子，然后拱手道：“恭喜！恭喜！” “那是两圣隆恩，也沾了你的光了！”郭待举回礼道：“我升官，你凯旋而归，同喜！同喜！” 论起来他一直因为举荐韦晞取得大成功而得以持续不断地得到好处，又一直坚定支持韦晞，韦晞的胜利自然有他的一份，这次荆东灵的棺木先送回国，准备有韦晞回途的预计，朝廷遂提升郭待举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代表朝廷早早到达登州迎接韦晞。 说过几句寒暄的话，郭待举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说过的，你回来时我亲自给你搬银箱入库，你这次回来，带回了多少的银子？” 先前送回国的奏表上说有三百万，但能够运回来有多少，得讲实数，毕竟官府水面运东西，很有可能会“漂没”，如若漂没十分之一，郭待举觉得很正常。 “总共上供给朝廷的有价值四百万两银子的金银铜！”韦晞竖起四根指头道。 “四百万两！”郭待举笑逐颜开地道：“这样就可以堵很多人的嘴巴了！” “有人弹劾我？”韦晞敏锐地道。 打了胜仗给国家挣来了银子和面子还给人弹劾，安有是理！ 周围的军官听得真切，纷纷咒骂起来，史万超更是叫嚣说谁敢弹劾俺家大将军的，俺去烧那个人的家，给王孝杰喝止住他。 “倭人过海到长安告御状，敲了登闻鼓，天后见之，拖着，然后他们中间的三个僧人，就在长安朱雀大街上自/焚，满朝轰动，御史庄敬之乘机弹劾你有八大罪，是唐之白起！” “卧槽！”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文人无耻，下笔如剑，秦之武安君白起，长平一战坑杀赵人四十万，虽有大功于国，却落得个“残暴不仁”的名声，后来的兵法大家都尽量避免这种名声，如武侯诸葛亮在盘蛇谷烧死三万藤甲兵，也心中恻然。 心有畏惧，行事方不可过份，是为正道，时人之看法也。(未完待续。) 第五一十节 倭人告韦晞 在所有倭人的眼里，唐征夷大将军韦晞良心大大的坏！ 他杀掉倭国天皇，杀害倭民和抢劫真不算什么，毕竟倭人自己干掉天皇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做“下克上”是为倭人量身打造，指的是倭人下级干掉上级的事，倭人做得特别多，特别明显，别国外族不是说没有这种事，都比不上倭人最爱动不动就来下克上，是为倭人专属名词。 但韦晞千不该万不该地一直在倭国制造动乱，让倭人持续流血，倭国秩序一直无法平定，永无宁日，真的是良心坏透了！ 这种情况下，贵族无法得到民众供养，贵族有黄金白银也找不到饭吃！ 民不聊生，地主家也无余粮。 唐人杀掉倭国天皇，新立的倭国王廷没有权威，无力治国，唐人又乱打一气，哪里想回复秩序就打哪里，倭人诸侯之间也趁机大打太平拳，相互攻伐，盗贼横行，为祸乡间，整个倭国一下子变成了“人间地狱”（这是倭人到唐朝指控韦晞的四个字） 但倭人无奈韦晞得了，打不过他，求他也没用，这唐人是软硬不吃。 告状？他就是驻倭国最高官员，告也告不进。（ps：按朝制，为了制约官员，朝廷派出了娄师德为驻军监察御史，他最主要的业务是监察韦晞有没有造反，对倭攻略不属于娄师德的业务范畴，甚至他比韦晞更急进！） 既然这里没人治得了他，倭人诸酋合议，以倭人的第六次遣唐使大使河内鲸为首，于去年秘密渡海，进行第七次遣唐使。 不同于之前都由天皇派遣，这次由倭国大王（不敢称天皇，给打怕了）座下的内大臣武部正贤以大王生病为由，代行派遣，此乃曲线救国，万一事不谐时，唐军打上门来，倭国大王无罪，有罪的是武部正贤，得当替罪羊。 河内鲸已垂暮之年，但为了国家，也顶硬上，侥幸渡海成功，辗转到达长安告状，上达天听！ 武则天看到状纸，这韦晞是她派去啊，武后心虚，嘴硬，以“待查”为由，不听一面之词的说法，来个天/朝特色的“留中不发”，拖着呗。 而且韦晞不在朝廷，但他老婆在，太平公主一听到有歪果仁来告她老公的状，顿时大发雷霆，立即发动力量批驳倭人，她掌握了语话权，满朝文武都给她张目。 不想倭人中的三个僧人（倭国遣唐使中僧人到大唐求法者络绎不绝），心忧故国，见求告无门，一咬牙，准备了油料，于今年佛诞节（四月初八）那天，在长安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当众自/焚！ 蓄谋之下，三僧人在无数唐人和外族面前，一人淋了一桶火油，点燃焚身，由从者在旁边大声作出控诉，控告大唐征夷大将军韦晞残暴不仁，砍杀他国国君，倭国大王勤政爱民，不侵犯大唐，结果唐军为了银子，明火执仗，光天化日之下，强攻倭京，杀害天皇与民众，呜呼，这不是强盗还是什么！ 屠城！京观！他不残暴，还有谁是？ 还有，韦晞抢劫，居然连佛寺都抢，把铜制佛像统统扛走，倭僧不知道韦晞抢了佛像做什么，想来不是好事。 他还不请自来，强抢倭国银矿，获银无数，并且贪污！ 三僧人于佛诞节自/焚，说佛祖既然无眼，任由这等妖魔横行，那他们就上西天找佛祖控诉！ 此事轰动长安、影响极大，开国以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敢于自/焚，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受了多大的冤屈！ 六月飞霜啊！ 洛阳乃至全国，众议纷纷，有人说韦晞做得好，也有的人说韦晞过于残暴。 出了这档事，河内鲸有点门路，说御史庄敬之再跳出来，以“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精神，不畏惧征夷大将军和公主的权势，数出韦晞“残暴、不仁、擅杀、贪财、结党、营私、不敬、无礼”八大罪遂行弹劾，指斥韦晞是唐之白起！ 太平公主方面的势力在工部郎中崔千寻主持下进行反击，一件件一桩桩地列举韦晞的功绩，说他忠君爱国，在外为国立下大功，朝内谦逊礼让，他为国立功，岂有大罪。 如若治罪，以后敌人来犯，就由庄敬之御史去说退外敌！ 现他统领大军在外，庄敬之欲逼反他，重演汉贰师将军李广利和三国时许攸之事乎？！（此话不公开讲，由亲近大臣在君前奏对） 朝廷的意思呢？ 太平公主进宫哭诉，当时高宗皇帝李治气得浑身乱抖，一迭声地叫人找刀子，去剁了庄敬之的狗头！ 你m的，朕之大将，为国立功，给大伙儿找银子花差花差，居然为几个倭人这样踩他，还是朕的爱婿，不看他面看帝面啊！ 太平公主大喜，她巾帼不让须眉，接刀就说我去！（她怕她父皇改变主意，只要拿了刀子，接了御命，自然有的是人会帮她去杀人） 但这么做太离谱，御史风闻奏事，是他们的职责，若因弹劾而杀御史的头，这个国家很快就有危险了。 武则天阻止了两父女的胡闹，先说丈夫有失远虑，又骂女儿不懂事（让她父亲不安），策略还是拖，等韦晞回来再说！ 以上就是郭待举与韦晞、杨成喜、王孝杰和姜咨在登州馨越楼喝酒时交流的内容，听得韦晞发狠道：“看来劳资杀得还不让倭人怕呵！” 他立即作出决定，进贡朝廷的银子升为四百万两，加上石见银矿的百万两，总共为五百万两银子的买命钱。 就是用银子来砸朝廷！ 之前分配了一千一百万两的倭财（给朝廷二百万），又新得三百万两（分配为朝廷一百万，将军们一百万和士兵一百万），现在将后来分得的将军一百万不要了，加进去给朝廷。 “我不能倒台，我一倒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我而倒霉！”韦晞这么说。 “对！”郭待举深思熟虑地道：“你们还得准备有人背黑锅，把事情推到他那里去，对朝廷有个交代。” “必须有人背这个锅！”郭待举强调道，义之所在，超越了种族国籍，朝廷得向天下作个交代。 所有的人阴郁，事情闹得太大了，可这样就得害了自家人。 “你们说荆东灵……”郭待举试探地道，在他看来，荆东灵已成故人，他的权位也高，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最好不过。 “万万不可！”韦晞断然道，旋即觉察自己在宰相面前态度过硬，缓和了一下道：“我不想打扰英灵，让他故去后都不得安宁。” 大家理解地点头，王孝杰立即自告奋勇地道：“让我来背这个锅吧！” “你？” “对，只有我！”王孝杰的理由很充分，韦晞不能背，范无伤有资格背，但他在倭国，至于杨成喜和姜咨都背不起，只有王孝杰也是军中前辈，位置在东征军里靠前，可以背这个黑锅。” 都是军人，韦晞也不矫情，对王孝杰道：“那就只好委屈王大哥了！” “没什么委屈的！”王孝杰爽朗地道：“不过我一个人也不能够完全背得起，还须史万超也来背背。” “不错！”史万超可是杀倭皇的凶手也，谁叫他这么好杀，抢着来杀倭皇呢。 “有一个漏洞，不过，也不是什么漏洞。”姜咨说起来道。 大家有点惊奇，姜咨说了：“王将军并没有参与倭京之战，不过呢，当初我们杀掉倭国大王时的讨伐檄文是荆将军先前拟定的，加有王将军的名字。” 这是荆东灵给所有的人扬名呵，若干年之后，谁还记得他有没有去过倭京，反正征倭谁都有份！(未完待续。) 第五一一节 王孝杰的思虑 史万超打仗行，脑袋却不太灵光，王孝杰叫他来，说他要受点委屈时，他听说打胜仗回来不仅没功还有过，立即大吵大闹起来。 “俺不干，俺为什么要背这个锅？！” “俺杀了倭国天皇，多大的功劳啊，有什么人能够大得过俺的？人家常说功大莫过于救驾，救本国国君的驾是功大，杀外国国君的功不大？” “不但没有赏赐，还得削职回乡？不干！” 王孝杰气得一拍桌子怒道：“混帐东西，只是叫你回家休息一下，让你拿了钱好去花差花差的，享受享受，你吵个鸟！” “提议你背黑锅的是我，有种你来捅你啊！你不是很牛b的吗？”（牛b来自韦晞，他这系统的人都跟着说） 将史万超大力提拔成为高级军官的是王孝杰（第二次大非川之战），史万超别人可以骂，但王孝杰不能骂，他讪讪地道：“咳，瞧您说的，这哪能啊，既然您都说了，那我就承认呗！” 见他气焰下去了，王孝杰才沉稳地告诉他道：“我们背黑祸，朝廷也是知道的！要的是对世人一个交代，但我们打了胜仗，给朝廷弄来了大把的银子，朝廷记在心里！大将军在位，只要一打仗，他就会征召我们，即刻官复原职。” “打仗！”他眼中冒出精光道：“大将军就是为打仗而来，有他在，不愁没仗打，不愁没功劳拿！” “既然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啦！”史万超应允了。 待他离开，王孝杰准备写请罪折子，他拿出了御史庄敬之弹劾韦晞的抄件做参考。 他绝非那种替人火中取栗背黑锅的人，韦晞要丢车保帅，也得他同意，硬逼不了他。 他这么做，自有他的考虑。 因为倭僧自/焚的影响够力，御史庄敬之弹劾韦晞的弹章节也够力，火力够猛，朝廷要有一个交代。 庄敬之借用了武安君白起之事来劝谏： 当初秦王要白起自杀，否则要就杀他，白起起初不服，说他有大功于秦国，但后来想想：“自己早就该死了，当初赵国四十万军投降，自己却用欺骗的手段将他们活埋了，这就足够死罪了！”说完白起自杀。（也有可能是后人杜撰的） 好嘛，唐征夷大将军韦晞又做了什么呢？ 出师声讨倭国天皇十大罪对否，介个庄敬之不置评论。 重点是倭人已经投降，有没有必要杀害其君臣？有没有必要屠城？还有他抢劫了倭国民间没有？还有京观！ 无论如何，屠城与京观，都是残暴不仁的最好表现 要是倭人杀了我们十万百姓，你屠城和筑京观，可以讲得过去。 可是倭人明明没有伤害到我们什么，白江口之战是我们赢了，杀得他们更多。 双方之间，过往真的没有什么大仇恨。 就算有，倭人已经派过遣唐使来请罪！ 再有，做坏事的一个原则：“汝不可被人捉到”，现在人家苦主上门告状，连累朝廷，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有的事情是可做，不能说。 朝廷是缺钱，但不可能公开说：“哎，国库没钱了，我们去抢吧！” 正能量得这么说：努力干活挣钱。 还得这么说：“宁可饿死，也不能当强盗！” 朝廷不能鼓励百姓为了吃的去当强盗，否则不是鼓励造反吗。绝不能说：“我知道倭国有银子，所以我去打倭国！” 我们去打倭国是要去讨伐不义倭国大王，发现银矿是顺带的。 这朝廷行事，说通俗的是既要面子又要里子，说难听点是既做婊子，又立贞节牌坊。 面子是给百姓看的，里子是朝廷真心要的。 闹出了这么大件事情出来，必须有人负责任。 王孝杰有所耳闻韦晞东征之后想西征之事，在他看来，李唐得国已久，国家安靖，官员与百姓都安居乐业，不会有内乱，那么打仗必是对付外患。 东面是大海，倭国太菜了，南面是丛林，普通人也打不了，只有北面的突厥、奚、契丹需要对付，以及西征。 王孝杰是个武夫，只会打仗，他必须找个打仗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江湖都有山头。 王孝杰多跟韦晞打仗，人家早将他归入了韦晞的山头，他很难改换山头。 西征就更不用说了，韦晞早有预谋，将西征之事视为他的禁脔，谁都抢不去！ 而且西征，除韦晞之外，谁都不知道要征什么。 今次为他背了黑锅，韦晞必定得承他的情，好在韦晞为人是顶顶好的，在军中出名：举个例子，他家收留了第一次大非川会战后唐军军人遗孤，一直照顾他们的家庭！ 还有不少的伤残军人，都得到了他家的照料和接济，有的直接成为他的家丁！ 名声是件好事，王孝杰不怕韦晞过河拆桥，遂为他背了黑锅，他准备纸笔，写下：“罪臣王孝杰诚惶诚恐……” …… 他会写，另一个罪臣读得书少不会写，因此郭待举赤膊上阵，派了身边的记室（秘书、心腹）安元仁帮助史万超写请罪折子。 写之前，安元仁得问顺史万超一些事情，若他的理由过硬，则直接写上，胜在原汁原味，或更可打动朝廷。 问曰：“你为什么要杀倭国大王（实际是天皇）？” 史万超傲然答曰：“劳资最喜欢杀人，越是别人不敢杀、不屑杀的人，那些敌国的大王啊大臣啊还有小孩子老人妇女啊，劳资杀起来特别有劲儿！” 听得安元仁汗都出来了，写曰：“倭王对我朝大不敬，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天皇，臣想起天皇陛下对臣天高地厚之恩，激于义愤，上前杀之！”（高宗李治称天皇，武后称为天后，史万超是应举猛士诏武考得官） 问曰：“京观之事，有什么看法吗？” 史万超出人意料地答曰：“我们杀的人太多，大将军说管杀不管填，我们就用水泥筑京观，一座座矗在那里，风景挺好看的，嗯，阎师古那里画有，需要看不？” 安元仁敬谢不敏，他深思了一下写道：“臣破倭京之后，倭人不服，多有袭击我军之事，使用忍者杀害我军将士，造成我军伤亡惨重，臣因袍泽情义，深恨之，故筑京观以恐吓倭人。” 问曰：“有没有请过（佛）铜像回营？” 实质是抢，但不能这么直白，之所以这么问，盖因史万超出了名，他把人家一尊大大的铜像扛起就走，端的是力气惊人，人家记下名字专门告他的状。 史万超很老实回答：“有啊，扛回去，大将军说把它们回炉，成为铜锭，预备送回国内铸铜币，谁扛回去的就算是谁的，算是额外的赏赐。计算过重量，回国后发钱，他m的，火耗百分之十，运费百分之二十，郭省三（后勤主管）的心可真黑呵！” 刘元仁：“……” 然后他写道：“请佛像回营之事有之，臣诚心礼佛，请了许多佛像回营去参拜，因自家拜过的佛像不好送回去，带回国内，中途沉船，佛像统统掉海里去了！” 史万超一看就乐了：“这话对头，想来那些佛像不想离开倭国，所以看不开自沉了！” …… 安元仁代史万超写完请罪折子，史万超看过后大为满意，轻轻地给了安元仁肩头一掌，对他讲道：“写得真好，回长安后我请你喝酒，东神酒和西海酒任你喝。” 可怜安元仁文人小身板给拍得吡牙咧嘴，心里有一万头野兽跑过，他暗想道：“我容易吗？我将一头老虎写成一只兔子，我容易吗？！”(未完待续。) 第五一二节 唐家不卖马粪，却做强盗 韦晞也写了请罪的折子，大意是御下不严，监管不力等，避重就轻。 他说在倭国出现的种种不愉快的事情他有责任，请朝廷降罪，所有的罪责他一力但不要怪责那些为国立功的忠贞将士。 通份折子，泛是给人弹劾的不河蟹之事，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推得一干二净！ 郭待举则连写两份奏疏，一份是明的，冠冕堂皇，说他迎接王师凯旋而归，韦晞虽然立了大功，但他不自傲，听闻有人弹劾他，立即请罪，态度谦虚，整个军队都很低调……极力为韦晞等开脱，反正是好话一筐筐。 另一份暗奏则告诉朝廷：我们发财了！ 收获价值五百万贯的金银铜，明年起每年还有一百五十万贯的银子的收入！ 这可是真金白银！ 郭待举作为朝廷的户部尚书出身，知道银子得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以太宗皇帝某年朝廷的财政收入来说： 全年财政收入为3409万贯，听起来不少，且慢，其中租庸调为1631万贯，占了47%！ 租庸调指是谷物、布匹或者为政府服役的收入，不是钱！ 接着是户税200万贯，地税396万贯，资课200万贯，附加税413万贯、政府田产195万贯等等，这里面有许多是实物交税，同样也不是钱。 嗯，有个重要指标是“采铜及铸铁”，这是硬货，有多少的收入呢？ 区区33万贯！ 大唐缺钱，绢可作钱来用，文武百官的收入有许多是实物，还有人的劳役。 从倭国那里得来的是扎实的银子，多么的难能可贵。 算起来，韦晞前有莱州金矿奉送，每年收入可观，价值百万两银子！后有倭国银矿呈交，又达百五十万两银子，先不说他其他身份，他是天上派下来的善财童子！ 所以密奏中，郭待举死保韦晞！ 他说谁能够给朝廷找来这么多金银的，他也死保他 写完两份折子，连同韦晞的、王孝杰的、史万超的折子，还有重新润色过的军情报告，打包后急送朝廷。 他还特别地送去了一批关西大汉及一位登州歌伎。 …… 御史庄敬之接到朝廷传召，说东征军请罪的折子到了，要他去听听。 他到达大明宫含元殿，听到里面热闹非凡。 殿内有十六条关西大汉正在唱“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天后为首，还有刘仁轨、裴炎、崔知温、薛元超诸位大臣都在倾听，貌似人人情绪很好的的样子。 歌曲雄壮，豪迈有力，庄敬之起初以为是之前哪一桩议事带出来的，听闻是东征军传出来的，顿时他的脸色大变！ 在他到来之前，天后与刘仁轨、裴炎、崔知温、薛元超这些重臣均知晓朝廷发财之事，不过不能够大肆庆祝而已。 韦晞的诗词歌出名，号称三绝圣手，郭待举知情识趣，送去东征军里关西大汉一批，演唱《海阔天空》和《男儿当自强》，登州女歌伎抒情地唱《中国河之波》，听得大家意犹未尽，一遍过后现在是第二遍了。 庄敬之既来，大家开始议事。 由内侍代为宣读四份奏折和东征军的战情报告。 庄敬之越听越怒，他在朝廷领过这么多年盒饭也不是白领的，哪还不听出了郭待举对韦晞的偏袒，韦的推卸责任和王史是替罪羊！ 想来韦晞是皇帝女婿，庄敬之也听闻说皇帝递刀，公主接刀想去杀他之事； 这父女可真够呛的！（毕竟李唐出身是胡人） 韦晞又得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郭待举的摆明车马的支持，这可是新晋宰相，扶上马，送一程是官场惯例，郭待举说什么，只要不过分的，朝廷一般都不会批驳。 还有人替韦晞背黑祸，想来这回想扳倒他已不可能！ 果不其然，天后干脆不来廷对，给庄敬之听过奏折，算是对他有个交代，就直截了当地独断道：“韦晞讨伐倭国有大功，但行事确有不妥之处，文武官职皆降三级任用（散官），不赏不罚！” 庄敬之无语，虽说散官降级，少了钱而已，这家伙缺钱吗？散官的位置对他们来说是伸缩的，或大进或大退，看需要而定。 重要的是派遣官一个不减，大将军、工部尚书、登州都督兼刺史事统统保留，文武两方面都有实权！ 尤其是他那个大将军位置，看朝廷对他的恩宠，大将军之位是个指示灯，哪一天他丢了这个位置，才可以说是扳倒他的开始。 刘仁轨、裴炎、崔知温、薛元超四位大臣，齐做了应声虫道：“天后殿下圣明！” 裴炎问道：“请天后示下，其他将领的处置呢？” “王孝杰、史万超专擅好杀，有负圣恩，着削职为民！”武则天决定道。 这是一撸到底，听起来严厉，实质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对比最近的另一位将军曹怀舜与偏将窦义昭率领前军进击突厥，兵败，曹怀舜虽免了死罪，却被流放岭南，而王史两人则是解甲回乡。 “其他将士，交部议处！” 有功赏赐，有过责罚，其他将士们已是安然过关。 “另有右卫将军荆东灵阵亡之事？”裴炎又问起来。 军情上报写的是荆东灵遇敌偷袭，战斗中身亡，韦晞特为他赋诗一首追忆，天后亦都知晓，尤其是“弦歌知雅意，杯酒谢良朋”，一个鲜活的形象油然而生，天后深感惋惜，故而优抚：“赠荆东灵为检校右卫大将军、侯爵，荫其子！” 刘仁轨立即上奏道：“臣代他家人感谢朝廷厚赠也！” …… 庄敬之没有抗辨一言，退出的时候，他只对刘仁轨说了一句话：“公曾说唐家不卖马粪，却许唐家做强盗耶？！” 然后他即离开，刘仁轨微微一笑道：“卖马粪才得二十万贯，做强盗则有一百五十万贯，不同也！” 典故：少府监裴匪舒，善于营利，奏请出卖宫苑中的马粪，每年可收入二十万缗钱。唐高宗为此问刘仁轨，回答说：“利是很厚的，但恐怕后代说唐朝皇家卖马粪，不是好名声。”于是停止出卖马粪。 那么，这马粪不卖，给谁了呢？ 答案是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辖下农庄甚多，她素来信服她老公之言：“庄稼要长好，水肥来当家。”需要的肥料很多，去她娘家那里拿马粪当肥料，高宗皇帝是很高兴地给她的，刘仁轨等于讨好了这对父女！ 老刘的深谋远虑岂是庄敬之这等打酱油之人所能够了解的。(未完待续。) 第五一三节 路遇刘审礼 因为被参待罪，东征军一直停留登州。 不前进，要看朝廷的态度，万一朝廷降罪，你一路以凯旋之师回京，这不是害了沿途接待的地方官吗？ 朝廷的诏命到达登州，大家就明白了朝廷之意，除了韦晞表面上有惩罚，王史两人最倒霉之外，其他人等个个是升官升职有望，立即登州城陷入了一片狂欢之中！ 王孝杰则交代史万超道：“到时大将军要给你加钱时，你万万不可接受，也不可有愤懑之色！” “我晓得了！”史万超点头道。 果然，韦晞差人请王孝杰与史万超去刺史府花厅会面。 两人都是褐衣（百姓装）在韦晞面前晃，这下韦晞坐不稳了，温言道：“两位替我东征军受累，晞实在过意不去，也不能给两位做些什么，就给多王大哥二十万贯，史万超十万贯吧！” “大将军美意，我等心领了，得大将军赐我五十万贯，史万超得了三十万贯，心满意足，不作他求矣！”王孝杰拒绝道。 “对，王将军说什么，我也是说什么！”史万超应道。 韦晞只得收回成命，更不过意得去，随即道：”王大哥离开，我派两个家将跟随你！“ “多谢大将军美意！”王孝杰接受了，心知肚明，这是韦晞担心他们离开军队被人欺负，有大将军两个家将在，谁敢动他们！ “今晚置酒宴，我送送你们两个，王大哥可回家乡暂住，至于史万超，我这有书信一封，你先可到西域我家老叔父韦待价那里军前效力！” 史万超顿时大喜！ 他这人打仗杀人上瘾，最怕的是没有仗打，无人可杀，这回可如他的愿了。 至于家将护身，史万超是不需要的，谁见到他这么牛叉样的还敢去惹他，那真是找死了。 …… 沿着新修好的马路，经过挑选的东征军二千人前往京城，大张旗鼓，沿路喧哗。 每个州的地方官员热情相待，搭建彩棚，组织民众于路相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东征军、地方官口径一致，大肆宣传，那就是我东征倭国大军凯旋而归，将韦晞给倭国的“十大罪”广为宣传：称天皇、白江口、娶侄女、日出国天子等等，众口一词，我大军是伐不义之国也！ 对于屠城、京观和抢劫是只字不提，我们的品德完美无瑕，有如钻石般闪闪生辉。 这么一来，抵消了倭僧自/焚的坏影响。 民众当然相信我们，难不成去信那些猴子般倭倭！ 我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大唐万胜，唐军威武！ 不过韦晞在民众前极力淡化他的存在，将军们轮流挑头与地方接洽，突出各个军人的英勇，他这是避免给有心之人找到弹劾他的机会。 新修的国道马路修得非常好，道路坚实，呈六车道和一行人道，路边有排水沟、护坡，每个州县都有匝道相连，每隔一段地方有个“服务站”。 各处人来人往，货物互通，马路的利用率高，相当繁荣。 东征军到达郑州，韦晞与工部尚书刘审礼不期而遇。 这位尚书亲自督办“郑州黄河大桥”的修建！ 刘审礼亲热地与韦晞打招呼，一来他与韦晞有锅同捞过，第二次大非川会战时若无韦晞，刘审礼的命运将会悲惨无比，他将被吐蕃俘虏，客死异国，当然他不知道他的结局啦；二来他是接韦晞的手尾，水泥是韦晞发明的、马路是韦晞发明的、水泥桥还是韦晞发明的，工程图还是韦晞画的！ 要不是韦晞工作重点不在建设上，几时轮到刘审礼得到这么大的功劳：这可是举国之力兴建的大马路和大桥，需要的水泥、钢筋、砖块等物资和人力巨万，工程艰苦艰巨，但功劳也是极大的！ 郑州黄河大桥的兴建实在不容易，因为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在黄河上建桥，采用了一个笨方法，得先挖一条新河道把黄河引走，在旧河道上建桥，之后再把黄河引回旧河道。 想想当时的黄河水量浩大，阔若大海，一条新河道挖通就得有多少的人力投入！ 而且初建大桥，经验匮乏，韦晞虽强，可惜不是时时在场，无法给更多的指点。 现在他来了，刘审礼哪还不抓住他，于是工程人员一圈就围了上来，唯恐他跑了。 “慢来，慢来！我今明二天都不走的！”韦晞笑道，就手给部队下达一条军令，要部队放下行装，干一天的“义务劳动”，哪一个小分队先完成任务定量有大将军的奖励。 也只有韦晞才能够劳动这批骄兵悍将，他们欣然地去搬砖挖土。 韦晞是个工程男，视察工地，解决工程问题，绘制工程图，那些工程人员喜出望外，他们发现许多工程难题在韦晞手里迎刃而解！ 直忙到晚上掌灯时间，韦晞已是满头尘土，洗了个行军澡之后，刘审礼设宴与他洗尘。 …… 两人交流，刘审礼告诉韦晞黄河大桥工程将于年底竣工，韦晞提醒他务必完工，不可拖延，刘审礼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最关心的是人力情况，得知朝廷采取了劳役和工钱支付的方法，大唐百姓有免费给朝廷服役的要求，但有期限，超过期限之后，朝廷就按市场人工给钱，而不是强制免费服务。 朝廷支出自然就多了，但民间没有了怨气，不重走当年杨广强迫百姓劳役不给钱的旧辙。 因此韦晞能够给朝廷弄来银子，又不是抢自本国百姓，朝廷会去处置他才怪！ “一定要看好工钱的问题，这可是关系到民间平稳。”韦晞告诫刘审礼道，他太清楚工地的猫腻了。 “你放心好了，我是实名制，抓得很紧的！”刘审礼得意洋洋地道，说目前的情况良好，严格管理下，民间得了实利，许多民工服役期满，就地转为民工，肯为朝廷干活。 民工！ 这是好事，中国工程的兴建得靠民工托起了重要的一角，来源于公平地给予工钱。 “工部按你的设想，已向朝廷添加了一个交通司，专门管理道路和路桥，朝廷准了。”刘审礼高兴地道。 对于工部是个好事，工部原有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四司，今来多一个司，大家就多了升官的途径，自然高兴。 刘审礼说过他的差事，问起了韦晞的战斗历程，羡慕地道：“征服倭国，杀了倭王，人生之快，不外如是！” “随时欢迎你归队！”韦晞马上表明态度道。 精兵易得，训练即可，强将难寻，他得杀上不知道多少人才会“晋级”。 韦晞为什么成为大将军？是靠了灭国屠城而来。 史万超为什么让绝大部分的人都怕他？因为他是个杀人狂。 名将之路，就是杀人之路！ 杀得人多，部下自然信服，杀得人多，就懂得去如何杀人多！ 也有可能在成为名将之前给人杀，所以每一个合格的将领都难能可贵，尤其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韦晞军事集团急剧崛起，麾下将军捉襟见肘，人员短缺，现在程伯喜镇守高原，范无伤在倭国，严重缺人，刘审礼归队真是个好消息，韦晞心中寻思：“看来得将流放岭南的曹怀舜也给弄回来。” 曹怀舜虽是个二流将领，但现在韦晞夹袋里一流将军没几个，二流的也能够派上用场。 “等我完成了十字大马路和黄河大桥后，我就归营！”刘审礼允诺道。 “太好了，我们今晚不醉不休，大醉方休！”韦晞喜悦地道。 第五一四节 我的权势还是太小 辞别了刘审礼，大军一路吹吹打打，受到地方的热情接待和挽留，好不容易才到达了京城。 离城十里，那个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一手一个小男孩在迎接他的归来！ 韦晞又惊又喜，他出国离家一年有余，太平公主又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想来是去年初下的种。 太平公主与韦晞见面后如胶似漆，亲热地狂发狗粮，羡慕死一众兵将去。 普通兵将只是眼红而已，高级将领则是欣慰：自家大将军与皇家关系良好，关系重大，意味着他这一系统的人员将有更稳定的前途。 韦晞在控制他的基本盘方面是做得很好，对妻妾十分珍爱，他现代人尊重女仕的作派使得妻妾们心中甜滋滋的，而且他能力出众，令到妻妾们归心，如太平公主，没有大唐公主的那种极端刁蛮（小小的脾气还是有的）、疯狂性格，因此夫妻相得。 …… 上殿面圣，天后温言有加，根本不见什么责备之语，仅仅稍提了一下要他以后行事有方寸，遇事多想想而已。 韦晞谦恭地接受，心忖以后作事不作则已，一做就杀人要灭口，做得干干净净的。 对他并不当众责罚，而对他的部下则给予加官晋爵。 范无伤伯爵，加多三百户；杨成喜升伯爵；高超为子爵、娄师德、辛承嗣、世铎和姜咨等为男爵、其余将士按功加官职，再有那个倭人“吉备真宗”有幸进殿面圣，给予他唐人的身份，封了一个小官。 算起来也不是很高待遇，但考虑到将士们大赚了一笔，也就马马虎虎地对付着过去了。 设御宴赏赐立功将士（天后喝杯酒即走了），由宰相们负责招待，尽欢而归！ …… 当韦晞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地脑袋一阵阵地隐隐作疼，好像里面有一千个吐蕃兵正在跑马，拿出弓箭到处乱射似的，咽喉也是火辣辣地疼。这令他的思维依旧还是处于半停滞状态，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过了好半天才稍微回过神来，转过脸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睡回了太平公主的床上。 想起昨晚给人狂灌一气，不禁生出悔不当初的感觉，好好地弄出什么蒸馏酒来呢。 回忆以前喝糖水酒的时候，那可是千杯未醉过。 现在风光不再，唐人喝得蒸馏酒多的，也与时俱进出现了大批酒国干将，喝得比韦晞厉害的人比比皆是（其实韦晞已是节制了）。 不过为了卖酒的小钱钱，头痛就头痛吧。 他摇摇床边绳子，即时涌进一群侍女，七手八脚地给他洗潄和换衣服，出到客厅喝口茶，问道：“公主呢？” “回驸马爷的话，公主正在检点财物，很快就会回来。”接茬的小侍女明眸皓齿，容貌秀丽，但韦晞不敢招惹以够害了她，须知太平公主在这方面称不得是贤德。 这次韦晞将倭国东西搬空，运回来理所当然地给太平公主接收了六十万贯，另外四十万贯则送到了凉州唐家那边，此事太平公主也是心知肚明，不过她没说什么。 “公主回府了！”侍女禀道。 太平公主更见艳丽，身体日益完美，只见肌肤如白雪，颜值高企，胸部自生育后更见饱满，身体s形，长长美腿，实是是个超级大美女，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日夜打炮都不觉得厌烦！ 韦晞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里，太平公主早就动情，媚眼如丝，与他挨挨擦擦。 厅内侍女们即时群退。 …… 两人恩爱无比，除了在家中，还带了二个孩子出玩，享受夫妻生活与天伦之乐。 又去皇宫拜见父皇母后，每次到宫里，宫里都很热闹，天皇天后极为高兴。 遍访亲朋好友，送上礼物，与他们一同游乐，大过平常人的生活。 倭国的那桩公案，若不是倭僧来个自/焚，发生的地点引人注目，造成很不好的社会影响，朝廷连理都不想理他们。 谁叫他们这么多银子，不抢他们才怪。 朝廷不痛不痒地作出了一些处理后，将倭人统统赶回国！ 同是建立了应急机制，杜绝这等社会严重事情发生。 闲暇时分，韦晞写了一些书信送出各地，然后召集工部官员了解大唐金属冶炼情况。 他挂着工部尚书之职，做事还是很方便的。 不过随着出游，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严峻，问太平公主道：“家里的田庄今年收成如何？” 太平公主已非一个只懂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女孩，韦晞不在，她当家作主，知道了整个生产流程，告诉韦晞道：“今年收成减产已成定局！” 长安一带，关中这些年来一直不怎么风调雨顺，其水灾、旱灾、蝗虫、疫病大作，导致农田减产，民众缺衣少食，生活艰苦。 “家里农田减产三成，由于我们的水利建设常抓不缀，民众勤奋，我们算是相当好了，许多地方颗粒无收！” 仗着皇家马粪和精耕细作，公主庄园的收成高出普通良田五成，减产三成，几乎还是普通良田的收成，所以公主家的佃农生活无忧。 “我们能够影响到的地方还是很小啊！”韦晞叹息道。 “我的权势还是太小了！” 他为军中第三代将领的第一条好汉，就军务说出来的话，朝廷和军队都会仔细聆听，实现度很高。 只是他目前韬光养晦，对于军务不敢过多卷入。 兴修农田水利、更好的耕种方法和农具，建设新农村，在公主庄园和亲近贵族的庄园推行得不错，收成也好，但在其他地方，则还是远远做不够。 各处县城普遍建立起了医院和妇婴保健园，疫病的危害减小了不少，而广大的农村还深受疫苦。 一定程度上，武则天的施政受到了韦晞的一些影响，只是没能深入地触动官僚阶层。 自古以来，官府政令不出县城，农村是家族当家，这个古老帝国的统治方式根深蒂固，一直依靠其惯性运行，强如天后，目前也做不到更大的改变，韦晞可以在工程方面施加影响，还有待以后的改革。 “做好田地维护，按照我们的既定方针去办，勿使佃农流离失所。”韦晞说道。 “好的！”太平公主嫣然一笑， 第五一五节 王孝杰起复 黄河滔滔，雄关虎踞，威严雄险。 此处乃京兆新丰附近的潼关，进关时，沿着东门外陡坡道拾级而上，举目仰望关楼和巍峨的麒麟山，恰如一只眈眈雄视的猛虎，守卫着陕西的北大门。 潼关之险，潼关之重要，毋庸讳言。 接近过年，人员往来密集，潼关更见热闹。 只是入冬已来，才下了几场薄雪，雪量比去年少了许多，现在地里没被雪覆盖，东一处白的，西一处灰的，显得丑陋得紧。 冬天不下雪还是冬天吗，只有瑞雪才兆丰年。 听南来北往的客商说今年关中的雪量普遍不足，老农们都在担忧明年的收成。 腊月初十的上午时分，大队人马金甲煌煌，皮衣齐整，进入潼关。 潼关即时封关，道路禁止行商。 一对对骑兵各自举着旗号、官牌引导喝道，后面则跟着数百名戴盔披甲的骑兵迤逦而行，他们气场强大，一看就知道是朝廷的精锐骑兵。骑兵分前后两部，护持着中间的一支百余人服装各异的队伍。 当中又有三十余人的小部队让人肃然起敬，他们的披风采用了一袭的金色眼镜蛇。蛇头狰狞生动，惟妙惟肖。 土豪金，皇家的衣服也，若不得到皇帝的允许，谁都不敢擅穿。 中间的将领年轻得不象样，壮硕得如头猛兽，目光锐利有如鹰隼，他头戴眼镜蛇头金头盔，披风和头盔的眼镜蛇头的眼睛是金色（其他人的蛇眼是灰色） “好威风……”看着这支队伍，守关士卒和百姓们心生羡慕。 要说到潼关过往的人们见多识广，很快地，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各处：来的是当朝驸马、左骁骑卫大将军韦晞。 原来是韦大将军！ 这些年来韦晞名头如雷贯耳，他到过高句丽，在西域行过兵，灭吐蕃，破倭国，所遇之战，未曾一败也！ 人们站在路边，看着浩浩荡荡的护卫着韦晞的骑兵队伍，羡慕与渴望，啧啧称赞。 …… 大队人马到达京兆新丰，引发全城轰动，地方官员恭敬出迎，韦晞与他们客气一二之后，即出动到得城外的王孝杰庄园。 王孝杰满脸喜色，他知道今天有大喜事，遂早早作好迎接天使的准备。 天使是韦晞，特意前来宣诏，王孝杰官复原职！ 原来，今年是永淳元年（六八二），朝中先后两个大将故去。 一是裴行俭卒，行俭字守约，绛州闻喜（今山西闻喜东北）人。少以门荫补弘文生，贞观中举明经。显庆二年（六五七）累迁长安令。时高宗欲废王皇后立武昭仪，行俭与长孙无忌私议不可，左迁西州（西域）都督府长史。 去西域就对了，裴行俭扬名立万，其安定西域，官拜安西大都护，西域诸国多慕义归附。 迁司列少常伯，与李敬玄、马载同掌典选十余年，有能名，时称“裴、李”、“裴、马”，创设长名榜、铨注法等选官条例，为后世效法。 行俭文武兼资，曾从大将苏定方习用兵奇术，领兵常以计谋取胜。 奇人也！以文臣行武事，击东突厥阿史那伏念及阿史德温傅，以反间之计，迫伏念执温傅以降。永淳元年（六八二），受任金牙道大总管击西突厥车薄，未及行而卒。 他所荐将领如程务挺、王方翼、刘敬同、郭待封、黑齿常之等，皆为名将。 再有，李谨行卒。谨行靺鞨人。父突地稽，部落酋长，隋末率部内附，居营州（今辽宁朝阳），任辽西太守，金紫光禄大夫，为大唐立有殊功。 谨行容貌伟岸，膂力绝人。财力雄厚，部落家僮数千人，夷人惮畏。麟德中（六六四至六六五）迁营州都督。多次从征高丽。乾封元年（六六六）以左监门将军同契苾何力等征高丽，灭之。咸亨元年（六七零），高丽民反唐统治，又以右领军大将军任燕山道行军总管，与高侃等率兵讨之，转战四年，得胜而归。咸亨五年（六七四），任鸡林道副大总管与大总管刘仁轨等率兵伐新罗，胜归。 接下来的他的名字与韦晞联系一起，助韦晞夺取军权，在第二次大非川会战中破吐蕃四十万余，斩首三十五万，可以说，韦晞之得以迈出关键的一步，遇到的贵人着实不少，李谨行就是其中之一。 他所打的最后一仗，是助韦晞灭掉吐蕃，以完美战功划上人生句号。 看大唐军界，刘仁轨在前，再有韦晞、裴行俭、薛仁贵和李谨行稍稍落后。 今刘仁轨垂垂老矣，已无法带兵，薛仁贵日暮西山，裴行俭和李谨行既去，大唐军界超一流战将只得韦晞成为了擎天柱，其他的韦待价、程务挺、王方翼、刘敬同、黑齿常之、契苾明、杨成献、程伯喜之辈都逊色前四人。 坏消息带来了好运气，国艰思良将，在大将军韦晞与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的运作之下，找了个由头，王孝杰以及史万超均得以起复，就连流放岭南的曹怀舜也给弄了回朝当将军。 所以说朝中有人当官好办事。 府门前王府中人统统跪倒，听韦晞宣读圣旨：王孝杰官拜右千牛卫将军、散官则为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受封伯爵。 “王将军接旨！”韦晞将圣旨托于金盘上，亲手递给他。 “谢主隆恩，臣接旨！”王孝杰激动地道，重重地叩头，接过了圣旨。 韦晞将他扶起，两人把臂同进府内。 立即鼓乐齐奏，贺客盈门！ 当地的地方官员不无庆幸，王孝杰回乡时带了大量财货，多到令人觊觎，又买地置业，大肆铺张，官员们谁不眼红啊。 须知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官，当时的地方官权势之大，如县官才七品官，甚至给人称为芝麻官，别称为百里侯！ 起初动了心思，但他们一看到王孝杰随行的两个家将，立即偃旗息鼓，不作他想。 好在没有硬来，否则以王孝杰一直受帝都关照，他若有事，只怕整个京兆新丰官场都给那位大将军翻了过来！ 王家府第热闹得不得了，为庆贺王孝杰起复，王府大排宴席，京兆新丰官场、城里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乡人们济济一堂。 正厅里，韦晞坐上左首（为尊），王孝杰坐了右边，贺客一一上前敬酒。 老友相见，分外亲热，这韦晞是个念旧的人，与王孝杰对干，倒有十之七八是王孝杰敬他的和他敬王孝杰的，喝得畅快，忍不住高叫道：“取纸笔来！” “大将军要写诗了，快快快！”王孝杰一迭连声道。 取来纸笔，韦大将军起笔处，先令人暗笑再到倒抽凉气！ 他写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但他写的词意实在是太猛了！ 《潼关怀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写完，不禁沉醉，而厅上鸦雀无声！ 第五一六节 武后气度 是日韦晞醉酒，宿于王府，他一觉醒来，自有亲军服侍，乃动问道：“我昨夜醉酒，可有失言？” 左右遂将《潼关怀古》呈上，韦晞不禁懊悔，大大摇头道：“饮酒误事！” 这首词若是别人，只怕当权者早就着有司捉去了，虽然韦晞有天上人的光环护身，连反诗写了都无事，但是终究不好。 “以后每回饮酒就只三杯，意思意思而已！”韦晞着左右记下了，之后他每次饮宴，真是只饮三杯了。 在词作上题上小字：过潼关有感，今年天公不作美，水旱蝗疫齐至，朝廷百姓苦矣！ 着左右传将出去，加以补救。 他在新丰呆了三天，王孝杰陪他游玩，此处大有风景可看，例如著名的秦岭云屏，乃秦岭云雾缭绕的风光作了潼关的屏风。 秦岭峰峦起伏，苍翠清新，令人赏心悦目……迨旭日初露，锦幛乍开，五光十色，山为画，画为山，画山融为一体。 又有中条雪案、风陵晓渡、谯楼晚照、进谒了杨素墓、喝过秦王寨马趵泉，上了华山。 好友在旁，景色怡人，韦晞几乎乐不思蜀了。 之后，他的马队离开潼关，一路往西，过长安而不入（之前他与太平公主呆在洛阳），马匹不停，直跑到了陇西。 那里，有个唐甜等着他！ 本来宣诏这等小事用不着他上阵，但他借机离开东都，跑到外面与唐甜相会厮混。 唐甜是个足以令男人废寝忘餐的美艳尤物，让韦晞紧紧地搂着她光滑细致、犹若无骨的烫热身体，真是爱煞了她的亮丽冶艳和成熟迷人的风韵！ 与太平公主相比，唐甜的身材好到爆，成熟到有如水蜜桃！ 她身高足有一七米，太平公主是养尊处优，而唐甜则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终日跑马射箭，那身材能不好吗！ 加上她早早发现野骆驼奶的美白作用，肌肤胜雪，粉白大长腿，身材劲爆，说实在话胜过太平公主，只不过太平公主具备无上的身份诱惑，两女才平分秋色！ …… 连续三天之后，韦晞才匀出点力气与唐甜谈事情。 “我说过的那件事情，你们唐家考虑得怎么样了？”韦晞问道。 唐甜装作无可奈何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朝廷要了我唐家的锻造之法，我们唐家也只能给了喽！” 原来韦晞与唐家商量，要唐家和盘托出锻铸冶炼之术，上贡朝廷！ 唐家以冶炼和养马出名，其中冶炼受到韦晞的关照，技术雄冠天下。 “这我也不是白要你们家的！”韦晞说道。 他滔滔不绝地道：“其一，大唐这么大的市场，你们家也吃不下；其二，真要吃得下，你们也不一定敢吃下去；其三，真要敢吃下去，朝廷也不会允许你家吃下去！” “所以啊，我们唐家同意把冶炼钢铁技术上贡朝廷！”唐甜同样很清楚情况。 “非常好！”韦晞很高兴。 生产力想要发展，必须大力提高钢铁产量，这是工业化的基础！ 钢铁太有用了！钢铁武器、装甲、家具、烹调用具、钉子、船锚等等都需要用到钢铁。 最新最兴旺的需求来自于建筑的需求：马路、房子和水坝、城墙，这方面需要的钢铁之多，远远超过了唐朝的钢铁生产能力。 韦晞早早布局，借鸡下卵，提高唐家的钢铁生产技术，现在到了不杀鸡取卵的时候。 传播技术， “放心吧！唐家会一直兴旺发达的！”韦晞安慰她，然后神秘地道：“你知道我的能量为什么这么强大吗？！” “为什么呢？”唐甜好奇地问起来。 “因为我有蒸汽机！”韦晞一时说得高了兴，声明“蒸汽机叫做瓦特牌。” 他与唐甜的闺房私语不知道怎么传出了去，因为传得语焉不详，人们就说大将军的某个部件为什么这么强大，让女人们又喜又怕，盖因他与众不同，他的部件是蒸汽机。 从此，形容世间雄男子的雄壮部件就叫做“蒸汽机”，又名为“瓦特捅！” …… 不消说，《潼关怀古》传到东都，引发了官场官员们的窃窃私语。 驸马爷这首词不得了啊，峰峦如聚，波涛如怒，一个“聚”字和一个“怒”字，真有画龙点睛之妙。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有够悲天悯人。 但，岂不是指责朝廷吗？还谈到皇朝不会长久，不是更招朝廷的忌吗？ 关心他的人担心他，而反对他的人却…… 乾元殿上，武则天看着这首词的抄件，绕有兴趣地问道：“庄敬之没上弹章吗？” 庄敬之与韦晞素不对付，有机会就弹劾韦晞，这回转性了，居然不见他的弹章？ “没有！”朝廷的四位宰相均摇头。 今年以来，朝廷以户部尚书郭待举，兵部侍郎岑长倩、中书侍郎郭正一、吏部侍郎魏玄同并同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气象为之一新。 “他真聪明！这也不行啊，搞得朝堂太冷清了！”武则天遗憾地道。 诸宰相心中一寒，这位天后一直保存着庄敬之而不动他，就是要借他不时来敲打一下这位功勋卓著的驸马爷！ 天家无情，去年十一月，癸卯，徙故太子贤于巴州。 连亲儿子都给流放了，驸马爷要不是他聪明，有够谦逊，与公主感情也好，稍一不慎，同样有麻烦。 他这么会用兵，能打仗，是好事，也是坏事，天家既要用他，也会防他。 武则天做事真的是出人意料，看着看着，她细细地道：“驸马的字向来是丑的，当不得大场面，你们还说好，真够谄媚！“ 听得宰相们苦笑，只有她才能这么说，以今时今日韦晞权柄赫赫，谁不谄媚他至少也不敢公开得罪他，当然庄敬之之流除外，但也不会拿这等小细节说他，以前数落过他，韦晞回答：“我专心学兵法去杀人，哪有空去练字！” 这样他就很高大上了，写字倒成了小术。 “把抄件拿去给小钟，让他重写一次，在潼关里以此立碑，给路过官员和民众看着，让官员们警醒，好好为朝廷为百姓做事！” 她提高音量道：“亡，百姓苦；本朝兴，就要让天下百姓不要受苦！” “哪个官员敢苦了本宫的百姓，本宫就让他过得苦！”武则天严厉地道：“告诫各级官员，好好学习这首词，从中得到警醒！” 小钟者，钟绍京也，字可大，兴国县人，是汉之太傅钟繇的后代，与其祖钟繇均为大书法家，钟繇称为大钟，钟绍京为小钟，字写得好，尤精小楷，遒劲有法，堪称一绝。 他得故相裴行俭举荐入朝当官，论才干，不算很突出，但字写得超好，古代很讲究书法，就有了他在朝堂立足之地。 今天武则天着钟绍京写字后于潼关立碑，让万民看到，气度之大，实令人心悦诚服至极，四位宰相齐拜道：“天后圣明！” 第五一七节 钢铁产业（一） 在陇西七天，有够忙碌！ 他得陪唐甜、金英淑、唐玉媚三妻妾，还得陪孩子们玩耍，实在够累。 要不是顿顿牛肉羊肉，进补人参炖鸡，还真的吃不消。 可惜光阴飞快，眼看着回京复旨的时间临近，只能够与她们依依惜别。 想起还有一个娘氏十二娘在高原的拉萨，唉，人家是年关难过，俺是情关难过呵！ 韦晞不是坏蛋，他对于每个女孩子，都是真心的！ …… 一路疾行，返回洛阳，已听到了爆竹声声。 回到公主府里，太平公主言笑兮兮地道：“你又写反诗啦！” 韦晞叹息道：“喝酒误事，以后每次喝酒，我只饮三杯，绝不多饮！” “不过母后放过了你，就连庄敬之这头疯狗也不来咬你，没上弹章！”太平公主遂将武则天着钟绍京写字后于潼关立碑之事讲了。 听得韦晞暗暗佩服，不愧是未来的千古女帝啊！ 凤在上，龙在下！ 不怕臣属写非主旋律的诗，要搁在辫子朝，韦晞就进文字狱了。 然后太平公主又道：“我准备好了礼物，送出给她们了！” “呃！” 原来太平公主给唐甜、金英淑、唐玉媚和娘氏十二娘四人礼物，派发出京。 而同时，她们四人送给太平公主的礼物，已经送达到公主府里！ “明年，就让她们都进京一起过年吧，！”太平公主居然这样提议，韦晞有种老虎不吃肉的感觉。 “省得你快过年了还这么辛苦，来回奔走！”太平公主刺他一句道。 “俺什么也没听到，俺什么也没听到！”韦晞装驼鸟，把头埋进沙里，屁股向外面。 下一句她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别人说我不够贤良椒德，害你骨肉分离！庄敬之这疯狗不弹劾你了，转过头上了弹章来攻击我，哼，她们强抢我老公，我还没找她们算账呢！” 听得韦晞心生警惕，疯狗庄敬之居然懂得找寻韦晞的薄弱环节啊！ 只要韦晞与太平公主在一起，夫妻恩爱，天家怎么都得看在公主的份上，不涉及到谋反之事，那都是小事！ 一旦韦晞与太平公主不和，又或者太平公主的“唐朝公主病”大发作，就象堤坝开了个口，他们方有可趁之机。 公主素来野蛮，她用力地撞了韦晞一肘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无话可说！” “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二个的娶了妻子就纳妾，还说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说你们就是犯贱，好在你不是个样子，要不然，我就捉你进宫让你与牛寺人作伴去！”太平公主可不是善茬。 “吓！”竟然有这么生猛的老婆，我怎么不知道？韦晞故作惊恐状。 “那你说我不够贤良椒德吗？”太平公主脸色不善地道。 “你是个好妻子！”韦晞陪笑道，然后他低声道：“不过确实令我骨肉分离了！” “韦晞，你好大狗胆！”太平公主勃然色变，立变河东狮咆哮，将韦晞撞倒进床上，两人大战起来，一决高低，分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 韦晞进宫见了天后及宰相们，上奏他取得了凉州唐家的钢铁冶炼之法，当可大量提升钢铁产量。 他准备进行大规模的产业投资，以满足帝国的日益增长的钢铁需求。 “我们大唐，太需要钢铁了，要用钢铁为我们的将士提供更好的防护和兵器，以压倒外国外族，战争打的就是钢铁！” 帝国心脏地带，宏伟的乾元殿上，韦晞掷地有声地道。 “要用钢铁提供更好的农具来提升粮食产量，钢铁可以做船锚，而重要的是建筑行业需要更多的钢铁，高品质的马路要铺铁网、桥梁和房屋是百年大计需要坚韧的钢铁，而现有的钢铁产量，已经不足以满足需求！” 他给出了一系列的数字，那就是大唐的钢铁产业现状，能够出产多少钢铁，满足多少需求，缺口多少。 陈词曰：“我朝钢铁产量不足，效率落后，质量低下！” “凉州唐家，得朝廷赐姓唐，潜心改进钢铁生产工艺，高效质好，也已经成熟，唐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得知朝廷有需求，立即奉上冶炼之法，足见其忠心！” 唐家在凉州颇有实力，这冶炼之法要是他们不肯给，朝廷也是难抢，除非四海宁靖，方有实力对付他们。（现在北方突厥造反，唐家安分守己，朝廷不会傻到去逼他们造反） 所以唐家肯送上冶炼之法，委实大大的忠心，武则天大悦！ 想起当初她女儿与唐甜争风，武则天思之再三，封了唐甜为西海郡主，默认了唐甜在外与大唐公主分庭抗礼，大家没的搞坏关系。 否则，唐家也不会这么下贱，把自家的东西拱手相让。 这点大臣们也都清楚，看他们的神情，显然很满意双边的关系良好，认为天后气度大得到了回报。 技术上过关，投资上也可行，主要是韦晞有钱，他从倭国抢回的百万贯让他能够参与产业大生产中分一块不小的份额，否则，他会学雷锋，白白奉送给别人好东西？！ 而且国家也有钱了，得到倭国的财富，让国家也钱去投资。 盐铁生产是国家命脉，国家不参与一脚，国家不安，投资的土豪们同样不安。 “臣以为，钢铁生产当以私人经营为妥！但朝廷也可以投入部分资金！是为股份制。”韦晞讲解示来的经营之道。 “哦，你可奏来听听！” “汉朝以降，盐铁官营，其质次价高，农具粗笨不能使用，还不准挑选，强迫买卖！今我大唐建国，盐铁皆为私营，只收市税，是为上上之策。”韦晞奏道。 “然而私营钢铁会导致私商大贾为谋取利润而加重百姓负担，且富商大贾因此致富，财累万金，甚到威胁朝廷。”郭待举出声道，他不是反对韦晞，他在帮韦晞，须知在推行政策之前必须考虑周到，从坏的方面去设想，如何避免出问题，出了问题如何去解决。 韦晞明显是作了功课的，他指出道：“官营盐铁，嗯官营铁务，自汉武帝起实行，好处是国家税收增多，坏处则是铁器低劣，价格昂贵等等。现我朝财力相对宽裕，臣以为当可实行私营制，国家参股、征税。” 武则天遂问诸宰相看法，结果是一边倒地赞同韦晞！ 主要是国家目前财政相对良好，去了吐蕃大敌，又来了倭国银矿，据韦晞说明年有上二百万银子一年，而莱州金矿也有一百万银子一年，这两笔收入非常给力！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宜“放水养鱼”。 宰相们心照不宣，既然国家财政宽松，那就大伙儿都来发财呗，不然将来怎么有钱去花差花差呢！ 第五一八节 钢铁产业（二） 大家政见不同，但在赚钱方面有志一同，如果官营了，谁也捞不着好处！ 也不说宰相们都是私心，主要是目前国家财政良好，要是国家没钱收了，那就二说了。 任天后再是精明，也架不过韦晞与四宰相的伙同颠弄，点头同意了大家合股干的事情。 如此大家分工，郭待举以宰相管（户）部，当仁不让，由他组织各方势力合股之事，想想以后的日子里，将会让他烦恼而甜蜜，毕竟求他的人将会超多，希望老郭把定，别吃了糖衣炮弹或者中了美人计。 韦晞则负责组织技术、选址、人才什么的，这份活儿正好合该他这个工部尚书去做，谁也抢不来。 宰相们暗暗佩服：韦晞真不愧为大将，早早布局，当时他选官时选择了工部，须知六部中以礼部清贵（祭祀、科举！）吏部尚书管天下官员堪称天官超牛；户部有钱，人人讨好，刑部司法，个个敬畏；兵部派出，十分威风；而工部排名最末，也是最苦，如工部官员有技术的经常出差，派工啊验收啊，天南地北都得去，工地上条件往往不好，饥餐渴饮少不了，喂蚊子是常事。 搞工程会有油水，可风险也大，御史台的乌鸦们最喜欢盯着工部的官员，因为往往查有实据（不义之财）、弹劾最为够力，工部的势力也弱，不象其它部的官员，个个牛气哄哄，难惹。 但韦晞选了工部，现在他就占了先机，肯定地，最好的矿山必定落在他手里。 他们想的真的没错，以韦晞那卖少见少的记忆中，他记得的是关外（山海关）和塞外（内蒙古）的铁矿最好，但那些地方政局不稳定，那么只有一个比较好的。 湖北大冶！ 大冶铁矿开采历史悠久，自三国时吴国黄武五年（公元226年）开采到现在（公元682年）已有数百年历史，吴大帝孙权在此造过刀剑，隋炀帝杨广在这里铸过钱，在另一平行空间里的1890年（光绪十六年）湖广总督张之洞兴办钢铁，引进西方先进技术、设备和人才，建成中国第一座用机器开采的大型露天铁矿，成为汉阳铁厂的原料基地。 大型露天铁矿！听起来就很高大上，韦晞派出了他最忠心的狗腿子工部郎中崔千寻负责搞定那片矿山，他领了御命而去占地盘，地方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其他的的股价不管，这里的资本有韦晞出了一百万贯、太平公主一百万贯，武则天出了一百二十万贯、千金公主出了八十万贯，其他人等凑了一百万贯（杨成献、程伯喜、范无伤、荆东灵的家族、姜咨、韦家、郭家（待举）、史万超、王孝杰、部队公用各出十万贯） 共计五百万贯银子（铜钱或金），对于大唐而言是一笔巨大的投资，若无对外战争，至少三百多万贯钱是弄不出来的！ 有钱，占地，关键是人才！ 虽然有凉州唐家提供了全套技术，圈子里的人都有份儿，可以自由地抄录，但看资料自学与有人指导是不同的范畴。 肯定的，凉州唐家优先帮助韦晞，看，工部大堂上，两名唐家来的大管事给韦晞叩头时叫的是“姑爷！” 韦晞叫来了工部员外郎高君可与唐家大管事交流，高君可看到了土法炼焦、焦炭炼铁、炒钢法、水力粉碎铁矿石和煤团、风力送风、合金钢、选矿、团块等技术，顿时他双眸大亮 这位高君可在历史上名不经传，他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贵族子弟，因此多年来一直在员外郎位置蹉跎，但韦晞却知道，他是大唐的优秀冶炼权威！ 他不仅会铸铁造铜炼钢，而且还擅长组织生产，是个全能型人才。 所以那些冶炼方法，他一看就懂，如三伏天喝冷饮，猴子遇到蟠桃，不顾三七二十一，径直翻看起来。 半晌后，他向唐家人拱手道：“果然高明，佩服！” “我以你现在职位的三倍工资聘你为大冶矿山总管事，你看如何？”韦晞一点都不客气地道。 “大司空（工部尚书的雅称）相召，敢不从命！”高君可拱手道。 现官不如现管，敬酒不吃的话，就会吃罚酒了！ 几天之间，工部里官员有十数位去职，全部投向了韦晞的大冶矿山！ 他们擅长冶炼、营建、管理，是那个年代难得的人才，韦晞以三倍到二倍他们的工资聘请他们，声明以后还有加工资，还有花红！ 更硬的是有承诺，待矿山事务上了正轨之后，他们可以回朝，肯定升官！ 韦晞说到做得到啊，再给他们分析分析：尔等在朝是给天后办事，在矿山也是给天后办事啊，这矿山里天后的股价最多的。（话是这么说，出门后韦晞就不认，而且股东表上天后的名字不会出现，挂在她女儿的名头上） 家天下的好处还是有的，堂堂公、务、员在心甘情愿或者威胁利诱之下，纷纷溜号，去给私人打工去了。 结果工部一时间竟然官员短缺，这工部是技术工，可不是民工，不是想补员就能够补得上的！ 吃相超难看，御史们哪能够让他横行，看来他皮痒了，上回他写反诗放过了他，这回的证据确凿，不弹劾他真的没天理了！ 于是一堆弹章飞向韦晞，严劾他公器私用，利用他的地位威胁恐吓工部官员去打私工。 这厮狡猾地以“你情我愿”来搪塞，假惺惺地说什么他们突然想换个工作环境，我有什么办法呢？ 朝廷的处置是从现在起，工部官员不许辞职到私人地方打工！ 之前辞职的呢？ 哦，既往不咎，不能够不教而诛嘛！ 明显的偏袒，御史们自然是不依的，再上弹章，却发现后院起火。 惊奇地听闻御史台里的一位低级御史名叫叶苏青的，倒戈也加入了大冶矿山，据说去做了掌账的管事去了！ 挖墙角挖到了御史台，韦晞也算胆大妄为了！ ”韦晞，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惹到我们御史台的头上，我告诉你，你摊上事儿了，我们不把你掀下台，我们就不做这官了！”庄敬之在退朝后于宫门外狠狠地对韦晞道，。 “老庄，难怪你总是不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真笨，朝中最大胆子的人肯定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你还说我们好大的胆子！”韦晞风轻云淡地道。 突兀对庄敬之来上一句话：“这快过年了，你有空的话，就上道观布施一二吧！” “呃？” “你一天到晚就象只苍蝇般在我耳边嗡嗡飞，当我是如来佛没火气啊？我本来伸伸手就可以拍死你，有的是方法可以炮制你，我可以让你喝水死、躲猫猫死、睡错死、洗脸死、盖被死……反正你会死得让人无话可说，不过好在有个道长说不能够让你死！” “你！”庄敬之圆睁双眼。 “是我的好兄弟玄清道长，说我气运太足，必须有人来不时地刺刺我，帮我泄点气，方为久远之计。不单是你，还有其他人（指之前与他结怨的人），我统统放过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韦晞扬长而去，气得庄敬之涨红了脸，回去琢磨语句，预备再上弹章。 他与韦晞掐上，引发朝堂上一群吃瓜小伙伴们端着板凳预备看热闹时，却没想到朝廷喜事连连，这大过年的，连续两桩大喜事即把朝堂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 一是郑州黄河大桥合拢建成！ 二是西域露布报捷，韦晞的便宜老叔父韦待价击破西突厥，力斩酋首阿史那都支，砍了五万造反的外族！ 第五一九节 韦老叔打突厥 且说韦晞进入雪原进攻吐蕃之际，他认的叔父韦待价则为安西都护，负责管理西域军政事务。 韦待价出身京兆韦氏逍遥公房，乃李道宗（文成公主之父）之婿，仕途虽有波折，但还算顺利，他打过高句丽，杀过吐蕃人，做到了右武卫将军，官位约对不低，但他并无大才，升迁循序渐进，凭资历吃饭，无甚出彩。 在第二次大非川会战中，他交上了好运，与李谨行一齐支持了韦晞自中书令李敬玄手里夺取军权，从此与韦晞结下善缘。 之后，韦晞为迎娶公主得抬高身份，因韦家是汉初开国三杰韩信嫡传，身份高贵，遂拜入韦门，认了韦待价为叔，如此韦家成为天家的亲戚了。 韦晞攻吐蕃，诸将一窝蜂地跟着去打，韦待价则给派到西域当起了安西都护。 他自家懂得自家事，不是大才，得给大才铺路，在安西都护任上主要的任务是联系诸国，屯田、练兵、养马、熟悉道路等等，摆明车马给韦晞将来西征打基础。 这种为人作嫁衣的事要不是为的是自家的千里马侄儿，韦老叔也不会这么上心。 他做得倒也不差，屯田事务，韦晞有人手啊，因为韦晞本身就是靠屯田发家的，因此老韦叔在西域博斯腾湖边（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屯田五十万亩是轻轻松松的事，而养马的话，则有凉州唐家派来的养马高手助他，二年功夫下来就有上十万军马。 如此他有粮有马，立即拉起了三万骑兵，他练兵还行，且有韦晞派来的参谋按照韦晞主编的《陆军操典》帮他，结果三万骑兵装甲不差，兵器锐利，训练得似模似样，立即镇住了西域！ 起初韦待价觉得日子不错的，因为第二次大非川吐蕃失利，吐蕃本土兵力短缺，原本部署在西域的吐蕃人悉数南归回到吐蕃本土。 这样一来，安西四镇给韦待价彻底回复，立了一功。 他的三万骑兵吓住了好多人，其中包括西突厥部酋、匐延都督阿史那都支。 原本阿史那都支与东突厥人约好一起造反，还须借助吐蕃之力，没想到诺大的吐蕃给韦晞打个稀巴烂，说起韦晞的名字那是名声远扬，谁不怕啊。 阿史那都支萎了，说时机没成熟，不想造反，其实是怕死，但也不怪他，强如吐蕃的论钦陵，不照样是韦晞的手下败将。 这韦晞在西域附近一天，那就洗洗睡吧，不作它想。 之后一直拖延，后来听说韦晞攻破吐蕃之后，离开大唐出海度假去了，消息确定之后，阿史那都支这才象冬眠的熊般醒来，开始他的造反大计，与东突厥相呼应。 阿史那都支自号十姓可汗，与另一酋首李遮匐煽动部落，起兵十万，侵逼安西，立即与韦待价p上。（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十万人有少年和老头，不都是青壮） 其实阿史那都支早就该反了，另一平行空间里他给吏部侍郎裴行俭干掉，不过裴行俭用的是诈术取胜，今阿史那都支造反，因为西域为韦晞的势力范围，裴行俭并没插手，归由韦待价对付他。 突厥人精擅大范围流动作战，难以对付，你要胜过他们得有许多条件：好马、将军要有统率力。勇将强兵，在骑射和骑战及追击中压倒突厥人。 很明显的，韦待价不象韦晞有超一流的统率力，或许唐军的马好一点，但也不是好得太多，他有兵但缺将，仅仅有样东西是突厥人比不上的，那就是装备。 装甲好，弓箭犀利，马刀削人快。 结果打起来，两下平分秋色。 突厥人敢打硬仗，但更喜欢捏软柿子。 攻打唐人的屯田、到唐人的马场上抢马、攻打不够坚硬的城池、破坏商路切割交通，掳掠唐人百姓等等，这些活计是游牧民族无师自通的。 韦待价先是派兵追击，哪里追得上去，给人家牵着鼻子走，招致损失。 西域那么大，骑兵不占优势，别想作战取胜！ 他见势不妙，立即把大群马匹赶到凉州，给了唐家代养，接着收缩兵力，守着较大的城市（西域的城市并不多），依城而战。 韦待价虽然道行不深，也还是敢战的，与突厥人你来我往的，战事僵持，互有胜负，并无大败。 直到那天，有个大汉到了西州（安西都护府驻地）。 …… 史万超因为落了个嗜杀、不仁的罪名而给罢职，成为布衣。 心中有底，倒也不怎么懊丧，他作为韦晞的三师弟，杀人能手，韦晞是不会让他蛰伏太久的，这点是参谋长姜咨对他说的。 “你想休息多一点时间都不成，先去西域杀西突厥人吧！”姜咨如是说。 然后姜咨关心地问起了史万超回乡的事，倒不是他多事，毕竟史万超是韦晞集团的重要成员，又根基浅薄，姜咨得多关心一点，别人可就不管这么多了。 原来史万超家乡巨野，是个好地方，当年楚霸王在巨野与秦军大战，端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多年之后又出了个史万超，家中务农出身，父母皆在，还有一个弟弟，住在乡下。 史万超到府军服役，他的武艺是在府军里学的，射箭也不错，应朝廷举猛士诏去打吐蕃，先被王孝杰赏识，后给韦晞收为师弟，从此出彩，本来他在历史上默默无名：家世太低了。 “你准备带你的四十五万贯财货回乡？no！no！no！”姜咨把头摇得拨浪鼓道。 以史万超的功劳，分得三十万贯，但韦晞另有恩赏，给他们自由掠夺，夺得多少就算他们的，这厮是抢倭人抢得最多的。。。到佛寺里搬个大铜佛走是他手笔，结果给倭人指名提告。 姜咨给史万超出主意，将财货留在公主府里暂存，由大将军给他投资。他自家带上一千贯回乡，改善改善生活即可，也不要告诉别人他有四十五万贯的事。 四十五万贯耶！多少人一辈子也挣不来的财富，史万超现在没了官身护身，会招致不少人键铤而走险的！ 他是暴发户，不象王孝杰般早就成名，别人有所忌惮。 不必要惹此麻烦，虽说出了麻烦以大将军的能耐照样可以摆平，只是没必要浪费时间。 史万超就依了姜咨所教，带了些少财货回乡，改善了一下家庭生活而不招嫉妒，他也不说他做的大事情，只说还在军中。 他在家乡住了个把星期，大觉不耐，过往他可以随便杀人，早成了脱缰之马，哪能够耐得了乡村拘束生活，遂辞别爹妈，径投西域去了。 往西域之路好走了许多，路面宽敞，指示明确，他与随身亲兵十数人每人双马，很快地到达了西州。 他也不玩虚的，找到都护府直接了当地道：“俺是韦都护家中侄儿，奉俺师哥韦晞之命前来投奔叔父！” 取出书信，明晃晃的大将军印章亮瞎了门官的眼睛，急报给韦待价，韦待价接见史万超，看了书信，又见着老史的貔貅之姿，大喜道：“贤侄，我这里缺着猛将，你来得正好！” 第五二十节 史万超上位 第二天韦待价带了史万超前往校场，老韦叔当众宣布说前个马军统领到了凉州训练新兵，马军统领出缺想找个新统领，顿时军官们兴奋起来。 年轻的擦拳摩掌，意欲一试身手，而老成的军官看到韦待价身边高高大大的史万超，哪还不知道都护打的是什么主意，暗笑尔都是瞎想白忙。 果不其然，史万超出场，让所有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人高马大，身披铁甲，手执一口巨大的狼牙棒，人长得丑，人形猛兽一般！ 史万超在场中将狼牙棒向着诸将方向一划，发出了挑战之意。 健将吕公出阵，与史万超斗不到一合，给史万超狼牙棒轻轻松松地把兵器砸飞！ 接着又有三将出战，同样招架不到三合，有的兵器给打飞有的兵器给打折，要不是史万超手下留情，对方分分钟亡。 力气雄霸诸军之后，史万超换上一杆铁枪出场。 即有果毅校尉张范根自恃勇武，提刀上前与史万超交战。 当大家看到那么大个子的史万超施展出一套细腻狠辣的枪法将张范根杀得汗流浃背，大败而归时，人人瞪大了眼睛！ 大个子逆天啊！ 一般而言，大个子力量强大但反应较差，这大个子史万超有力量又有速度，还让人活的吗？ 更惊奇的是史万超策马奔驰如飞，在七十步外射箭连中三个红心，无论是骑战还是骑射都当得马军统领之位，遂顺利上位。 在欢迎史万超就任的聚会上，史万超按着姜咨临行前教给他的方法，笼络诸将： 他见人就干，豪爽无比！ 立即搏得大家的初步好感，因为人的酒风就是人的作风，m的家伙如果喝酒推三推四的，还是军人？ 军人打仗死都不怕，怕喝酒、喝酒不爽快的人肯定怕死！ 然后史万超拍着自家胸膛开始大忽悠： 俺是大将军的三师弟，他是俺师哥，俺跟随着他打过吐蕃，到倭国砍了倭王的头！（立即所有的人都肃然起敬了） 俺是来帮大家打胜仗的，你们助我，就有胜利可言，大家都有功劳分润。（跟我有饭吃） 俺是大将军座下大将，不会久留，迟早会给大将军征召回去，你们好好表现，这马军统领位置迟早是你们的！（我不和你们争什么，助我成功镀金，我就拜拜，不阻大家的路） 你们表现好了，俺还可以在大将军面前推荐你们到中央军任职！（信我者就得升官） 史万超有够勇武，韦晞的金字招牌确实好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借他的势，史万超却能，他称韦待价为叔，韦待价认了，如此坐实史万超与韦晞的关系。 大家一想也对啊，人家是中央军出身（他们还不知道史万超给撸了，但他聪明的没有明言，还是姜咨教他的春秋笔法，朦胧过关），不会跑来这边远地区刨食。于是诸将信服，很快地史万超与他们称兄道弟，十分亲热。 韦待价见着，大为欣慰，因为空降官员最忌下面杯葛，联手架空，现在大家通诚合作，就有了成功的一半。 出兵！出兵！ 听闻西州附近有千余突厥骑兵活动，史万超即时提刀带上八百骑兵出击。 这八百骑是他从各部挑选出来的兵将，几乎都杀过人，人人均带强弓，杀气腾腾，属于史万超眼中的“合格”军人， 军队造就了史万超本人，他也知道怎么样挑选好军人成为自己的助手。 他一马当先，后面的唐兵看着，哪怕对方近乎二倍于自己，史万超依旧没有任何的犹豫地策马冲过去！ 将军都这样了，部下自然跟随，在进入百二十步的距离时，史万超掣出两石五大型骑弓，遥发一箭。 弦声惊栗，对方阵中大旗下一名突厥人应弦落马！ 顿时，唐军彩声如雷！ 史万超则心中暗暗叹气，他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瞄准的是大旗下衣着光鲜的突厥贵酋，没想到误中副车。 否则，一箭杀掉对方领头的，此战起码胜利了一半。 他虽说天生杀生狂，也很努力了，平时也训练刻苦-----起初他也有自满，后来看到韦晞这个师兄是天纵之才，而且事务繁多，却平均过半数的时间依旧用在了锻炼身体和训练，顿时史万超骄傲不起来，也跟着将大量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 但他再怎么训练，射箭用韦晞的话来说史万超就象ak47，首发准，威力巨大，第二发起就不知道打哪去了。 在敌人剧烈的运动中，史万超的“动对动”的箭术那是见巧成拙，不同于韦晞、唐甜和他家老仆，哪怕对方急驶，也可以做到杀伤距离范围内命中率高。 进入八十步距离，双方对射弓箭，你来我往，嗖嗖嗖！ 弦响绵密，箭雨呼啸，天空光线变幻中，噗噗噗噗！射在突厥人身上，一朵朵鲜艳的血花爆开，人叫马嘶，烟尘飞扬，不断地有突厥人自从马背摔落下地。 时间决定一切，唐军的骑射压倒了突厥人！ 不要以为游牧民族就一定骑射够力，醒悟过来的唐军以后天的勤奋努力追上了游牧民族天生的骑射！ 游牧民族，从小时候，能够拉得开小弓箭时，就用小弓箭去射草原上的老鼠，之后射鸟射狼，不断地学习、训练骑射，直到成人。 边境地的唐军，本身就有不少归化的胡人，他们骑射绝不逊色于自己的同类。 甚至连境地的真正唐人，也有不少是从小训练的，毕竟游牧民族的威胁让唐人必须以杀止杀，遇到入侵时能够引弦而战。 然后军人得到了国家供养，他们每天就是强化训练，不断地射箭、劈杀，不做其它事情。而胡人则要生存，他们必须放牧、照顾牲畜，迁移牧场，虽说也可以在这个过程中也能够得到训练。 双方训练时间的差距在不断地缩少，最终这批精选出来的唐军胜过了突厥人。 双方呐喊地冲杀在一起时，突厥人的损失是唐军的三倍以上。 射箭水平不差，还有双方弓力强度和护甲、马匹，唐人都胜过了突厥人。 更让他们信心百倍的是史万超的骑战，那是一个挡我者死的杀伤力！ 第五二一节 史万超领军 史万超手执铁刀火力展开，每一下挥刀，必定有人被他砍的头断臂掉，身体开个大豁口，血肉横飞中，他目光狠定，如杀神一般往前猛冲，挡着披靡，手下无一合之将！ 突厥人拼命阻击，都给他凶悍地一刀接一刀地劈死，他冲向敌阵，恍如切豆腐一样横削而过。 片刻间杀出了一条血中，血淋淋一片，突厥人简直有如刀削面一片片地给他砍落，头颅和残躯飞了出去，沿途俱是。 唐军骑兵鱼贯而入，突厥人四面杀至，唐军使用马刀左右砍杀，用长枪冲阵，众将士熟练紧密配合，跟随自己的将军将突厥人一路横扫。 不断地有人倒下，但突厥人死伤是唐军的三倍，他们的阵势被冲开，史万超杀透对方大阵！ 然后他卷土重来，引军划过一个大弧，再度冲锋。 再切进去，杀！ 杀透了回来，再杀！ 史万超就象一个冷酷的杀人机器，不杀光突厥人是不会停下来的，前进的路线尽是鲜血，突厥人不断倒下，队形被割裂破碎渐趋混乱，在反复的摧残中分崩离析。 他们惊慌失措，当唐军再来第四次冲锋时，他们就四散而逃！ 游牧民族少有打硬仗的时候，他们最擅长的是游击作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 这下唐军逾加兴奋，穷追不舍，只顾放箭，收获不低。 史万超也射了几箭，但往往失的，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无人计较他的水平高低。 唐军三荡三决，击败突厥人，将他们轻易碾压，死伤三百，却击溃了千五百的敌人，杀死对方上千！ 此后史万超每次出兵都是八百，连续出战，作战坚决，战斗强悍，突厥人感觉到持续的压力。 “敌强我避，敌弱我打！”史万超遵遁这条原则，频频出手，每次胜战必不留活口。 不知不觉中，部下变得活跃、敢战、会打，突厥人也不过尔尔！ 这时史万超就将他认为成熟的兵将放走，归回建制，可想而知，这批充满了勇气的兵将将会带领他们的部队向突厥人发动决死的战斗，只有这样的战斗才可以压倒凶悍狡猾的突厥人，让他们俯首称臣。 敌人凶，我们要比他们更凶！ 他们是狼，我们就是老虎！ 史万超用了三个多月，将上万唐军部队都轮训一遍，在大唐西域军竖起了无上的威望。 他杀了至少有五千人！杀得那是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他还没有威望那还能谁有呢。 没有一个突厥勇士能够与他对阵，都死在他手里，在他大力+高敏的攻击下饮恨而亡。 越是勇士，史万超越是给他们以勇士的死法，以最凶暴的战术杀死他们，尤其喜欢用狼牙棒将对方砸个粉身碎骨。 有的人箭法高超，可是史万超反应灵敏，将对方箭枝挡下，要不欺进身去杀之，要不由他的亲卫队反过来射杀对方。 史的部下对他钦佩万分，而史万超难得谦逊地道：“俺的师兄大将军韦晞在倭岛时，一战杀倭人千人，俺与他同一时间里怎么努力都只杀了五百人，真心比不过他啊！” 众人皆惊，更对韦晞充满了敬仰。 不知不觉中，大家对于未来的战事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 西域都护府里，韦待价与史万超饮酒共贺，韦待价满意地道：“数月时间，我军已成强军，杀敌一万五，我军只折损五千，贤侄功不可没！” “来，我敬你一杯！”韦待价亲自给史万超把盅。 史万超虽然狂妄，但也不敢怠慢，给韦待价硬按着吃了一盅酒后连忙回敬道：“俺一个人也生不出三头六臂，要不是背后有一群兄弟们跟着，俺遇到百骑的突厥人都得逃！” “全仗老叔父练兵有道，有此强兵，平定西域不在话下，俺敬老叔一盅！” “来，干！” 酒过三巡，韦待价手掌一拍，即时一队家丁鱼贯而出，送出了金银珠宝、上好的明光铠甲，三把二石五硬弓，十八样精工打造的兵器，还有三宝：虎骨酒、虎骨膏和人参养荣丸。 大将难免阵上伤，史万超每回冲锋在前，虽然他反应敏捷，或拦或避敌人的伤害、身披重铠抵挡敌人的伤害，身边有亲兵把伤害减弱，但也难保一场仗下来，身体受损：衣甲被砍破，从而出血，铠甲受重击后受内伤，这些都会伤折元气。 虎骨酒、虎骨膏和人参养荣丸乃名医医方，专门给人治疗内伤，大补元气，极是灵验。 但价格昂贵，普通人也用不起。 当时老虎是多（直到二十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各地还不时有打虎新闻），可人们不敢打，在山林之王是老虎！ 打死一只老虎的代价往往是十条人命，打虎英雄会成为县里英雄，给县令嘉奖，披红挂绿地领取奖金，人前威风。 其实打老虎对于象韦晞、史万超这等暴力男，打虎真不成问题。 可偏偏他们没有时间！ 他们要练武、领兵打仗、处理政事，韦晞还要处理种种事务，哪有时间打虎？ 人参同样也是如此，那时期没什么人工种植人参，都是野生人参，只在深山老林中，那里路途险阻不算，还有虎豹狼熊，一株上等人叁同样要十条人命才出现。 所以虎骨酒、虎骨膏和人参养荣丸极是难得，只有将军级别的高级军官才有机会享用到。 如史万超，他最后得到的一份礼物是晋升为左骁骑卫中郎将、男爵，已经做到五品上的武散官！ 官复原职不算，还加官晋爵，史万超看起来很成熟的样子，年龄还没过三十五呢！ 看来四十岁不到将能够做到十六卫将军级别，对于史万超这个出身农家的根底来说，难能可贵，就连许多大家族子弟在史万超这样的年龄也坐不上史万超的位置。 他没钱没人脉没势力，走到今天这地位只能说是“异数”。 虽说史万超最爱杀人，但当上大官谁不喜欢啊，出门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特别是史万超没什么内涵，骤然富贵之下，史万超出行总是铁骑数百，把一条街道都给严严实实地给堵住，比起韦晞还要威风。 是以史万超深深感谢韦晞，之前他出行旗号打的是西域都护马军统领，现在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打出了中郎将、男爵、从六品下的游击将军旗号，那个威风，呵呵。 不过，等打过一仗更威风了。 西突厥阿史那都支感觉到唐军崛起，牛起来了，遂派了军使，与唐军会战于博斯腾湖远处的塔里木河边。 韦待价来了个准战，就等着与他做过一场，以决高下。 第五二二节 韦老叔破突厥（一） 西域塔里木河夏天时因为积雪冰川溶化，水量急剧增长，就象一匹无缰的野马般奔腾咆哮着穿行在万里荒漠和草原上，极有看头。 现在已是初冬，它失却了往时的能耐而变得平静地流淌，毫无波涛。 不过，即使是这样河流，也一样能淹死人。 “就象唐人，他们是这世界上最有教养和长相最美、衣着最为得体的人种，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际上，他们是杀戮强者，各族中死了多少英雄豪杰给他们！” “如我大突厥，控弦百万，疆域万里，每当秋高草肥时南下，令南朝颤抖，那时期的南朝（指隋唐，北朝指突厥）皇帝谁不怕得要命！而今却沦为唐人驱使，被逼得造反。前后差别之大，实在令我们汗颜！” “是啊是啊，听说那大将军韦晞生得面貌俊俏，迷住了大唐公主，但若小看他的话，小看他的人统统都下地狱了！”（唐时佛法兴起，地狱已被人晓得） “不过唐人的马军统领史万超生就异象，一看就知道不是唐人的出身，应该是个杂胡！”（后来一查，还真的是，史万超祖宗的血缘确为胡人，彼时汉胡混杂，血缘乱七八糟至极，就连李唐也是如此，说自己是汉人，结果却露了狐狸尾巴，因驸马之事，高宗皇帝想动杀谏官，他女儿亲自持刀，赤果果的胡人作派，换作是赵宋，仁宗皇帝连包拯近距离对他说话时口水喷到他脸上都忍了，那叫做唾面自干） “杂胡又怎么着，现在他是大唐军队马军统领，杀起胡人来那是一个快！” 史万超自小在大唐出生长大，早将自己当成了唐人，而周边的唐人也把他当成唐人，他与胡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见了胡人作反就砍，毫无杀同族兄弟的心理负担。 金帐内，阿史那都支召集诸酋会商，说起与唐军的会战，他必须与唐军作个胜负，以取得优势。 因为他听说韦晞快要回来了！ 消息传来，阿史那都支头皮发麻，想想大唐的不败战神率军出现在西域时，噢，阿史那都支真是不寒而栗。 人的名声树的影儿，听说他在海外又打赢了，抢上千万贯的财货回来，连对方大王（天皇）的头都给砍了。 想到此节，阿史阿都支觉得脑袋凉嗖嗖的。 韦晞要来西域，因此阿史那都支想抓紧时间，在他来之前，将西域唐军打个半死或者灭歼，争取主动，与大唐谈判。 此为阿史那都支内心想法，遂派人约战，对方韦待价接了，准备大打一场。 战前诸酋会商，谈起唐人猖獗之事，无不叹气，阿史那都支给他们打气道：“唐人虽然厉害，但现在我们这里绝对不差，一战击垮唐人！” 然后他自领中军，分派出李遮匐为左军，另一大酋阿史那杜壮为右军，三路齐攻唐人！ 会战那天，突厥人真的是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上至八十岁老头、下到八岁大的小童，只要能够骑上马的统统派上用场，一眼望过去，大人小人老人女人，大马小马，约摸有上十五万人，满场骑兵，声势之大有如夏天的塔里木河，浩如大海！ 要是胆小一点的南朝将领，还真的不敢打了！ 所以南朝对上北朝，有时南朝将领见到对方这么多的人骑，未战已经心怯了三分。 北朝用惯这种大阵势，是以延伸到金国（就是金兀术，老野猪皮的祖宗）与元朝和宋朝开战时，就签发所有汉人丁壮当兵，谓之签军，也是许多人，满山遍野，哪怕都是猪，也得砍上许久。 唐军出阵，韦待价同样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凑出三万人马，当然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地将老人小孩和女人都出阵。 看起来精锐得多，但也寒酸得多。 不过韦待价不怕，换作之前的他，信奉的是他便宜侄子韦晞所教的人“以人为本”的作战原则，依托坚城，保留机动作战兵力，杀伤敌人，积极防御，积小胜为大胜。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有骁将史万超作阵胆，又有最新京城来人为后盾，自然敢打。 而他手下兵将，如果换作史万超来之前，面对胡人十五万，那是身上加多五个胆也不敢出阵的（当然老韦也不敢打），但在史万超带着他们打了几个月的突厥人之后，也觉得突厥人不过尔尔，杀他们同样冒血，而且遇到史万超亲自带队，都是唐军胜利。 此战有韦待价都护、史万超将军都在，他们不怕，大伙儿跟着打呗。 …… 见到突厥人多，史万超这个杀人狂丝毫没有惧色，嘿然道：“好极了，等杀光了突厥人，俺好回家乡摆摆威风去。” 上次他回家乡很低调，这次他当了中央军的中郎将，差不多是现代的京城卫戍司令部的师长还要高上一点，那官可真不小，回乡得警车开路，地方官员十里外接。 见到史万超淡定，部下也都情绪稳定，等着与突厥人好好地做上一场。 …… 韦待价以史万超为先锋，驱兵大进，不留后手。 史万超一举手中铁刀，两腿一夹马腹，箭一般向往敌阵冲去。他背后军旗猎猎，上万骑兵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唐骑铁蹄卷尘，干燥的旷野上弥漫的黄尘，踏地如雷，义无反顾，悍然杀敌。 敌人一层层地围了上来，双方招牌的弓箭射击之后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地大p出手。 那时期的战术什么的有之，但更多的就是大家比赛杀人。 史万超挥刀乱砍乱杀，偶有敌人的兵器打在他身上，箭射在他甲上，那是精工打造的重甲，极是优质，对方不仅伤不着他，反弹是妥妥的。 而他的刀子可不被反弹，转眼之间，就有十余个突厥人被他砍杀落马。 立即他全身被敌人的鲜血喷得成为一个红人！ 战场红人！ 见此情况，唐军士气大振，高呼道：“大唐万胜，有我无敌！呐喊着随之冲锋，与突厥人杀成一团。 说起来，唐军在史万超的统领下颇为雄壮，杀得突厥人那些半牧半民兵悲惨，双方交换比例高达一比五，我方伤亡一人突厥人就有五人伤亡。 见到已方受虐，有人高呼道：“唐狗休要猖狂！” 一个虬髯满腮，眼睛含蓝，虎背熊腰敌方大将，持着一条粗大的狼牙棒率着数百精骑进行反冲锋，貌似游牧民族都喜欢使用狼牙棒作战？（唐征夷大将军韦晞同样爱用狼牙棒作战，他也是胡人？） 看他状况，应是突厥贵种（阿史那氏），史万超来了兴趣，他杀人不问青红皂白，但问起来道：“你家史爷爷刀下专斩有名无名之辈，你叫什么名字。” 那将怒目横眉地道：“阿史那宗金，死万超你到地狱莫忘了！” 汉话说得不错嘛！史万超怪叫一声道：“阿史那宗金，你爷爷我杀得人多，即送你到地狱当他们的统领去！好好去做，莫负期望。” 阿史那宗金居然回了句新式国骂：“去你m的！”（传自韦晞，流传迅速） 两人刀锤狠碰，火星四溅，直打得激情暴起。 第五二三节 韦老叔破突厥（二） 对上史万超，就得承受他暴风雨般的攻击，阿史那宗金大为后悔，他接着史万超的攻势，给那个怪力男砍得眼冒金星。 这个长得象猩猩的长人出刀又重又快，让阿史那宗金应接不暇。 金铁交击，史万超的铁刀遇着重型家伙很快给砍成了锯齿。 然而史万超根本不在乎，打烂了刀将刀往阿史那宗金面上一掷，趁他招架之际，史万超的笔往后一伸，一个圆铜锤落到他手上，挥舞起来如铁匠般大砸。 重型兵器的巨响声盖过了战场的喧哗！ 铜锤对上狼牙棒，铜锤的质量好啊，狼牙棒很快就变成了没牙棒的铁疙瘩，给撞得裂纹横生，连带着阿史那宗金的手在打抖，他的虎口破开。 再看史万超，使起铜锤依旧龙精虎猛一般。 悔不当初，阿史那宗金有样学样将无牙棒砸往史万超，飞快地打马想遁走。 可史万超用惯的伎俩他怎么会中招！同样地将铜锤甩出，以更飞快地动作拨刀、催马、追赶上前，一刀砍下，中的！就手一带，人头打旋着飞上了空中，一气呵成，显示了高超的杀人技巧！ 他杀了一个突厥贵种，顿时突厥人愤怒了，一个腰粗粗的突厥人怒气冲冲地在史万超砍了阿史那宗金时冲来，长矛疾捅史万超。 来势凶恶，史万超在对方长矛临身，无论敌我都认定他这回要栽时才从容闪身，让长矛擦过，而突厥人临身时刀光一闪，突厥人头飞天。“呀！杀了他！”突厥人红了眼睛，岂容他这么猖獗，顿时纷纷围拢过来。 史万超夷然不惧，左手轻舒，另一口马刀在握，即时双持上阵砍杀敌人，同时他的部下也蜂拥而上，帮助史万超分担压力。 双刀左右挥舞，有如一部滚滚向前的绞肉机般无情地取走突厥人的性命，他的战斗意识上乘，每每在乱战中砍中敌人要害，一个接一个的敌人在他的刀下饮恨而亡。 突厥骁将莫雷非看不过眼，抓着一柄宣花斧砍了过来。 看他斧法凶悍，动作粗犷豪放，劈、剁、楼、云、片、砍、削、撞的种种斧法丝毫不含糊，竟有大唐高明武师的身手。 那时期的人敝帚自珍，技艺向不外传，莫雷非能够使出精巧招式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要不家学渊源要不是四处拜师学艺。 有了招式，力量也不弱得，充分发挥出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一时间给了史万超一个痛快，劈头劈脑砍得史万超居然采取守势，打得很不痛快，顿时周边的突厥人彩声如雷。 真不能小看天下人啊，史万超感慨道，一手架斧，一手收刀再伸手，后面的亲兵十万火急地将一柄斧头交到他手里。 单刀架斧，收回第二刀，即时挥斧如猛虎下山，雷霆般砍下！ 突厥人收声无语，因为史万超的斧头更大更粗，出招更狠更猛！ 斧头对撼，不到十合，莫雷非已是见巧成拙，被杀得浑身冒汗，脸色苍白！ “哈哈哈，给俺下地狱去吧！”史万超重重一击。 “当”一声巨响，莫雷非虽然架住，但随即吓得魂不附体，对方灵巧得只猫般地把斧头翻转再度砍下，速度之快，根本无法作出反应。 骨骼裂开声音传出！ 给砍中了左肩，虽然那处的装甲厚实依旧给砍破，莫雷非痛楚叫着，摇摇欲坠，只见斧头沉重再度劈下，这回是右肩，就象伐木般深深地砍进了身体里。 只痛得这个不幸的突厥人浑身抽搐，口中呕出血流，那是伤到肺的情形，史万超见着这厮还不死，有失自己的威风，恼怒地横抹一下，即时割下了莫雷非的脑袋。 突厥人沮丧，唐军则是士气大振，他们高喊着，一排接一排地砍倒突厥人。 不过他们十五万人委实够多，砍得唐军好累！ 以史万超之能，也给突厥人敌住，前进不能。 突厥人绕到了唐军背后厮杀，好在韦待价早把自己收到了中军里，即一个圆的中心处，周边都是骑兵保护。 大家来回奔驰，战事惨烈，唐军凶悍程度胜过突厥，突厥则是人多占优， …… “笛打打打打笛笛！”与众不同的清脆军号声传来，听来象是另外空间的不败雄师的军号声。 伴随着军号声，大队唐军自外围加入了战斗之中，至少有上一万五千骑兵，这支唐军也在突厥人的预料中，马上出动三万骑迎敌！ 双方开始对冲时，新到唐军旗帜一翻，亮出了新的旗号，上曰：大唐驸马都尉、左骁骑卫大将军、工部尚书、登州都督兼刺史事、登州伯爵、明威将军朝议大夫韦晞！ 名号繁多，明晃晃，亮灿灿，旗号席卷，顿时唐军爆发出海啸般的呼喊声：“韦大将军兵马已到，杀光突厥人！” 军官们兴奋地呼喊着：“韦大将军兵马来了！韦大将军威武，有我无敌！” 众人齐呼：“韦大将军来了！” “杀啊！杀啊！杀啊！” 只一个照面，突厥人的三万骑就败了下去，唐军发疯般地进攻，冲锋凶猛，如山洪爆发，又似雪崩，突厥人成片成片地给砍倒，射倒！ 韦晞来了？ 不，来的是右卫将军杨成献，却打出韦晞的旗号。 他带来了一千京城左骁骑卫精干骑兵、另有一万河湟骑兵和五千凉州唐家兵。 永远不要低估冷兵器作战时期大将所起的作用，韦晞没有亲至，但他的“鼓励士气”的光环依旧，军旗所到之处，唐军战力爆标，箭射刀砍，怎么打就怎么有，于是突厥人就怀具了！ 唐军所向披靡，迅速转变了战局，外围的突厥人惊见情况不妙，终于就有人拨马就逃。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越来越多的人跑路。 十万的大阵隐隐动荡，出现了失败绝望的迹象，接着不断扩散骚乱，然后忽然溃败了。 大军散落，乱七八糟，给杨成献有计划地将他们从北赶向南，那里有塔里木河。 突厥人拼命奔逃，慌不择路，逃到塔里木河边，沿河奔逃，无数的突厥人身不由己，给挤进了水里，他们挣扎着，许多人很快没顶，身披甲胄的士卒浮都浮不上来，马背上的民族绝大部分都不会水，淹死者不计其数。 雪上加霜的是唐军追至河边，往河里拼命放箭，那些水里浮沉的突厥人成为了绝好的靶子！ 一排排箭射出，一个个突厥人沉下去，一团团的血水冒起来，刹那间塔里木成为了血河！ 我军大胜！ …… 杨成献旁白：“哎，突厥人有够愚蠢，都不知道我是韦大将军……派来的！ 怕什么呢，我们有十万人马……那是不可能的！” 第五二四节 烧头炷香 塔里木河边砍了五万突厥人，大部分都是坚决抵抗分子，突厥精英。 然后西域唐军沿途追斩，又杀了三万多，另有三万多成为俘虏，被贬为奴隶。 参战的有凉州唐家，他们按平均一人三贯的价格吃下所有奴隶，凑了十万贯给韦待价分钱。 阿史那都支没能逃出，他在逃跑的过程中座骑中箭，把他掀下马去，摔得浑身尘土。 在他狼狈万分地爬起来，茫然四顾时，呼啸而来的一骑凉州唐家小将叫做唐不凡的疾冲而来，干净利落地一刀，让他的头颅与身体璾再见！ 倒霉的阿史那都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唐家小将讨取了，另一酋首李遮匐侥幸得脱，径投西突厥阿史那车薄去了。 除部分重要被俘的酋首送洛阳之外，其余的人都成为奴隶给卖掉。 …… 待到战事平息，杨成献会合韦待价，大家喜不自胜。 四万五千人破十五万，虽说十五万人注水严重，但俘虏、首级、奴隶是杠杠的。 杨成献的到来不仅大助韦待价取胜，还让他得以休息，他可以将西域军政之事交付给杨成献而自己回京述职了。 自韦晞离开西域后，韦待价一直没有回京还乡，都在奔波，忙于军务，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杨成献空降，接印主掌西域不在话下，他是韦晞这一系统的干将，又助大家取胜，西域军对他是十分欢迎的。 …… 凌晨时分的天气寒冷，但敌不过人们热烈的心头温暖。 东都洛阳，敕造白马寺。 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中国第一古刹，世界著名伽蓝，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官办寺院，有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 寺内供奉了释迦、阿弥陀、药师“三世佛”、韦驮、韦力二天将，十八罗汉等等大能之像，因太平盛世，白马寺香火鼎盛，备受信众拥戴。 即将到来的大年初一，信众已经挤满了白马寺门外，等着烧开年的头炉香。 头炷香是一种古老的汉族民间风俗，“烧头香”又叫“烧头炉香”，是拜佛、敬神的表现方式。也即信徒赶早到寺庙、道观或神祠，争取烧第一炉香，以示虔诚。烧头炉香的风俗由来已久，自佛教传入中国就已开始，尤其是春节或一些重大节日来临时，头炷香更受推崇。 信众多认为烧第一炷香表示上香人对佛的重视程度和虔诚，并且第一炷香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福运。 商业化的社会，演变成烧高价香的情况越演越烈，往往拍卖出天价。 但现在嘛，白马寺是一视同仁，谁想烧新年第一注香的请早！ 大家都来排队，信众们不顾寒冷，彻夜排队，门口还排了很长的队，足足三百米，在寺内和尚的指挥下，排了三个方阵，秩序良好。 每个人有着期盼，希望烧着头炷香，表达对佛的尊敬、感激与怀念，同时保祐自己幸福或者种种的意愿。 天色破晓，差不多到了烧香时分，大家正冷着跺脚呵气时，却听见大队人马赶过来的声音，见多识广的洛阳人心头顿时心头一沉。 m的，有权贵过来抢烧头炉香了。 洛阳的权贵多如牛毛，他们在佛寺道观抢着烧香那是司空见惯。 好在白马寺非常牛掰，向是无论谁来，都请排队，极少破例，哪怕是个王爷也不给面子。 就不知道这回能否抵抗得住，信众们精神起来，看看白马寺的和尚是不是怂的。 他们没等多久，就见到大队骑兵有如铁甲洪流般地涌过来，他们的明光铠极是威风凛凛，反射光线给人们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这些骑兵马刀、盾牌和各式长兵器一应俱全，个个挎弓背箭，出动犹如打仗一样，部分人马身披金色眼镜蛇披风，马身上携带大弓，他们护着一辆明黄色的豪华大马车中途驶来。 前导的骑兵大摇大摆地冲，以强势作风开路，人们惊呼着，纷纷往四周闪避，让出通向大门的道路。 那些骑兵驱赶走民众，占据道路之后，白马寺的寺门大开，让大马车隆隆地驶进内！ 部分民众顿时大声地骂起来：“讨厌的贵人，无能的和尚（这是客气的骂法，更难听的骂法也有）。” 不过更多的民众并没有怎么诅咒，只是抱怨几声。 有外地人好奇地问洛阳人道：“那是谁？” “征夷大将军韦！” “白马寺不是说什么佛前众生平等，居然让他们插队？”外地人吃惊地问道。 洛阳人回答得很巧妙：“佛也怕韦大将军！” “怕怕，怕大将军？”外地人更加惊奇了。 “白马寺怕给这位大将军搬走佛像！”洛阳人回答，见外地人不解，遂好心地给他解惑道：“这位大将军去倭国时，把倭国的佛像都给搬走了，重熔成锭，再用来铸造铜币。” “呃！”听得外地人两眼发直，难以置信。 …… 韦晞心里是个无神论者，不想抢烧头炷香，依他看来，就算要敬佛道，也应该是多做善事，他曾经说过的“施舍给穷人等于放债给阎罗王”同样适用于佛道。 无奈家里小事是母老虎说了算（韦晞决定的是与哪个国家、种族开战的国家大事），她要祈福给他们的第三个孩子。 不错，韦晞很努力，他与太平公主的孩子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生（他曾经有次失言说她就象母猪那样能生，结果惨遭太平公主殴打！）现在她又怀到第三个。 一来太平公主这么青春美丽，有空不多打几炮那真是暴殄天物；二来给她找点事做，女人一闲下来，尤其是有权势的女人闲下来不是件好事；三来嘛，让皇家看到自家努力的成果，俄很努力，确实没有慢待太平公主哦！ 是以太平公主提出去白马寺烧头炷香时他没有反对，而白马寺同样没有反对，给他们加塞儿头一个进寺。 寺僧唸唱，钟磐轻响，佛像庄严，佛堂肃穆。 太平公主满心欢喜，和韦晞跪倒蒲团上，合什礼敬，嘴里念念有辞，求佛爷保佑。 韦晞也顺她意思，同样礼敬朝拜。 行礼毕，佛前上香，香烟袅袅，太平公主亲自取过佛经念起来，韦晞不甚感兴趣，不禁有点发呆。 大唐李家信奉道教，但对佛家也不排斥。 等到太平公主念完，一个胖大的知客僧殷勤地道：“大将军，主持邀请您与公主共进素斋！” “甚好，带路吧！”韦晞吩咐道。 等他们离开大雄宝殿的时候，看到远处大门打开，信众们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那股疯狂劲儿有如决堤洪水，囚徒越狱！ 韦晞见惯打仗冲锋自然无所谓，以太平公主那么大的胆量，则吃了一惊。 要不是走后门的话，肯定抢不到头炷香来烧的。 第五二五节 往外传法 面对着国内一等一的大师，“大师，我等有礼了！”韦晞和太平公主鞠身道。 “阿弥陀佛，不敢当，公主、驸马，贫僧有礼了！”大和尚双掌合什道。 白马寺主持大和尚释法真的方丈居会客室里，四壁空空，中间就一张大席，放着矮几，旁边则是蒲团。 简陋简朴到令人发指，让太平公主担心吃到什么猪食。 不过她显然多虑了，素斋送来，三个海碗的稀饭，一笼馍馍外加上四碗精致的小菜。 稀饭的米不错，馍馍是细面磨成，小菜的味道鲜美无比，十分可口。 事实上，白马寺的素斋非常出名，每天只接待一百名香客随喜，一位难求，供不应求，现在吃来，挑剔的太平公主也无话可说。 食不语，待用斋完毕，收拾走碗具，送上香茗，正是敬奉佛前的龙井。 释法真居然“调皮”地道：“驸马爷，这顿食用可好？没什么意见吗，不会将敝寺的铜佛像给扛走熔了铸铜币吧？” 话出口，听得旁边服务的和尚呆了。 须知这位大和尚素来宝相庄严，不打诳语，岂料对韦晞这么说话。 韦晞微微一笑道：“大师打的好主意啊！” “何来好主意？”释法真问道。 “我搬了你的铜像，朝廷会罚我还回二尊，大师岂不是赚了！”韦晞说他才不会上当呢。 “然而，倭国佛不是佛乎？”释法真与他打机锋道。 大和尚在责备韦晞，印度佛教传到中国，倭国佛教传自中国，韦晞对外公然宣传他是道教、佛教的护法神，中国道佛两教都是认账的（所以他插队没有问题），但没想到他到了倭国，却大抢特抢铜佛像，熔了做铜币，大和尚认为那是过了。 韦晞双手一摊道：“吾日暮途穷，吾故倒行而逆施之！” 这句话出自春秋战国时伍子胥回答申包蛋责备时说的，时伍子胥为楚人，却引吴兵攻破楚郢都，掘楚平王坟墓鞭尸，故申包胥责之。 意思是我好象天黑时还要赶很远的路，所以我只好颠颠倒倒行走，违反常理办事！倒行逆施指做事违反常理，不择手段。 此乃强辩！ 听到韦晞的话，释法真微微摇头，不甚满意。 韦晞不得不道：“佛法无边，然大将军却有国属！” 这解释说得过去，释法真脸色稍雯。 为了国家利益，有的事情说不得也要做了。 太平公主连忙打圆场道：“大师放心吧，本公主会监督他的，他在国内可不敢这样作为，否则本公主第一个饶不了他！” “有公主监督最好不过了！老衲也就放心了！”释法真一笑置之。 心知肚明韦晞是外王内圣策略，他手握大权，在国内还是很守规矩，信誉是有保证的，释法真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古语话刑不上大夫，象韦晞这等大人物不可以常理度之，只要他不是烧了俺寺院抢了俺佛像，大和尚唯有眼不见为睁，他劝谏道：”大将军，你手握权柄，当上体天心，以慈悲为怀，当可泽被苍生。“ “大师尽可放心，我正为此而来。” “哦？”释法真遂动问道：“大将军造访，曾说一来上香，二有要务，今香也烧了，要务呢？” “哦！”韦晞从容地道：“我要往外传法！” “往外传法？”以释法真波涛不惊的佛心，也被撼动。 这位大将军所说的往外传法，绝不是小打小闹的举动，必定规模盛大，那是佛法的盛事，亦是个大机遇！ 韦晞知道释法真佛法精湛，乃大德之士，周围也无外人，对他讲的东西尽可放心。 他从容道：“我打下吐蕃之后，留守的将领遂行毁其国、灭其文、起汉名、更其衣、改其俗、信宗教、除经济、多通婚、变饮食、迁其民、竟不遭到多少反弹，有种种原因，其中信宗教起到相应作用。” 韦晞目光一凝道：“先有文成公主带上佛法入雪域高原，后有我等大力推行佛法，如今效果显著。” “而突厥虽归我朝，却一反再反，其戾气深重，国朝不安，生灵涂炭！” “除了军事平定，当以佛法镇之，以求社会安定，民众定心！”话虽这么讲，唐朝人都知道突厥人这么造反的原因有很多，韦晞使用佛法并不能够完全解决问题，但可以一试！ “此外，我发大宏愿，愿我大唐军队所到之处，皆建立佛寺，以传播佛教，宣扬佛法。” 他炯炯目光盯着释法真问道：“不知大师可愿助我！？” ”善哉！善哉！“释法真口宣佛号，欣然地道：“对外传法，乃佛界盛事，大将军根行深重，有大德行，行大宏愿，小僧岂敢不从之！” 释法真在佛界地位尊崇，在公主与驸马面前自称老衲，但当韦晞说出他的大愿来时，此等大事，释法真也得跪了，口称小僧。 普通人发个毛的大宏愿，但韦晞可是佛前的护法神！他出口有愿，乃大宏愿，释法真敢不从命！ 弘扬佛法，传经授道，乃每位佛子当仁不让的“业”，或求法、或传法，虽然历经风险，亦不改初衷。 白马寺的来历就是汉明帝派使者羽林郎中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13人去西域，访求佛道，三年后，他们连同两位印度僧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回到洛阳，带回一批经书和佛像像，相传花差花差韦小宝所得的《四十二章经》就是其中之一！ 皇帝命令在洛阳建造了中国第一座佛教寺院，以安置德高望重的印度名僧，储藏他们带来的宝贵经像等物品，此寺即白马寺，相传驮载经书佛像的白马而得名。 自佛教传入中国之后，数百年间，求法传经者辈出，有人成功，如达摩入华、三藏法师到达天竺，但也有不少人死在途中。 只要可能，该当传法！ 当下韦晞与释法真商量细节，由释法真在年后往五台、少林、峨眉山、普陀山、汶上（北方佛教圣地）等地寺庙传谕，请各处山头派出精通佛法的和尚，于五月到达白马寺，召开法会，共商宏法传经大事！ 而韦晞则负责上奏朝廷，大开方便之门，以国家之力助行。 他这么做，盖因佛法流传是他对外征服的基石，关系到征服地区的统治稳定，所以用到佛教。 第五二六节 两份奏折 过完了热闹的元宵节，官府开印视事，朝政上开始热闹起来。 驸马都尉、左骁骑卫大将军、工部尚书、登州都督兼管刺史事的韦晞连上二折，一为《请试行州县诸内政事》、二为《请试行宏扬佛法事》，立即庙堂震动。 《请试行州县诸内政事》是韦晞的心血之作，他为登州的亲民官，一定程度上朝庭专为他放权，准他试行新内政之事，现已结出了累累硕果，向朝廷汇报如下： 一、大力发展社会经济，提高百姓生活水平。 “经济”这词随着韦晞的崛起而向四境传播，大家都知道它代表的意思。 当然，韦晞也不敢冒天底下之大讳，把“士农工商”的次序颠倒，因此农业方面，他下了很大的力气，既是表面功夫，也是真功夫。 兴建公共水利，水利有蓄水、防洪分洪功能，是抵抗灾害，减轻损失的良好方法，因此登州官员努力地完成了全州的沙盘，做到心中有数，通盘规划，然后修筑堤坝、修建水库、河道、水渠，在历年的水涝灾害到来时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然后是种子、耕牛、积肥、防虫鼠和灾害、征粮收购、贮藏，都有详细对策。 辛苦换来了登州的农业大丰收，其一州之地等于三个州同面积土地的总收成，一州敌三州，而农耕之人数只是三州的三分之一。 如此成绩，即震动朝廷，派了好些御史检查，是真的！ 再有就是商业，他建筑道路、提升运力、兴建市场、打击不法行径等等，努力给商业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他鼓励把登州的特产卖出，直到两京。 当是时，人们的菜谱简单，多以牲畜、家禽和河鱼为食。 随着交通改善，登州的大量海产品（干货）涌入两京，极大地丰富了两京百姓的菜单，如过年时，人们买上一些金钩海米、瑶柱、海参、干鱼等作为礼物送人，很是得体时尚。 韦晞小心翼翼地没在商业方面多投钱，顶多是他自己做买卖，但已经令登州收到了很好的回报，其成交活跃，商贩的人们面带笑容，似乎个个都赚到了钱。 海港运输是一个闪亮点，登州海港宽敞、安全、其年吞吐量名列北方第一，运输力辐射到北方各海港及朝鲜半岛和倭国，从中得到了大量的收益。 而工业（手工业）异军突起、迅猛发展，水泥生产量在山东半岛名列第一，带旺了建筑的兴起。 除开农工商三业，百姓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中国旧有的小农经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因为农民多了一条重要的发财途径：打工。 职业打工、农闲时打工，城市需要的劳动力日益增长，他们从事工业生产、运输、建筑、商业帮佣、煤炭开采，从中获得铜钱，改善生活。 城市实行了《清洁卫生法》和《城管法》，去过登州的人都知道，登州城市的道路好，卫生相当干净，井井有条。 与众不同的地方在登州大量有，如食用生水（或干净水），所有的酒楼食肆摊档都按照官府的意思，一律供应开水，鼓励民众饮用开水，食前洗手。 市区内燃料全部使用了煤炭，年年递增，人们也懂得了防止一氧化碳中毒，知道了山清水秀的好处与概念，初识“环保”的概念。 登州城市的医护人员比例在大唐里最高，其疾病生病率最低，婴儿成活率最高！ 在教化民众方面也不含糊，修缮学堂、修葺道观寺院，传统文化得到了资助，歌舞升平。 对于孤寡老人的关怀、军人家属的照顾，登州同样做得很好，毕竟有钱，就有搞作。 大唐的第一个“福利院”来自登州，那里由地方官府抚养孤儿和孤寡老人，乃是首创。 三手都要硬，一手发展经济、二手改善生活、三手精神文明建设，样样顶呱呱。 登州的海边新建了一个海港新区，那里的房子有八成采用了水泥钢筋建筑，市区内楼层高，容纳性好，而海边别墅门朝大海，春暖花开，广受欢迎。 当然也有令人诋毁的地方那就是登州擅自收税（以自愿的名义），提高了征税百分比，这点有很大的麻烦，毕竟朝廷明文规定税收为三十征一，而登州为十收一，提高了三倍，容易引发民众不满。 利用税收办事，目前的地方官府是清廉的，但以后呢？放到其他地方呢？都要打个问号。 登州官府比较强势，容易误伤民众，例如登州严打乞丐，所有有劳动力的人都要劳动，争执中时常发生乞丐被打死的事情，引起刑部发文提醒登州方面注意。 但不管怎么说，登州税收高企、农业收成高，城市自给力足，官府有钱、百姓富裕、生活安定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韦晞作了充分的归纳总结，上报朝廷，请朝廷安排州县参照实施内政。 这是一场自下而上的改革，主要是经济与生活，不涉及到政治，但是，等到经济上来后，民众生活好了之后，会否政治也发生变化呢？ 因此，对于第一份奏折，朝廷是乐见其成，安排了十个州试行。 如若有效，则更多的州县实行。 韦晞声明说：“实践出真知，因地制宜，并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标准。” 所以，实施的州刺史都是吏部上挂上号的，较为灵活的官员，以防坏事。 …… “为什么只讲佛法而不论道教，你身为朝廷重臣，须知道教乃我朝第一尊崇！”廷议上，礼部侍朗李景谌咄咄逼人地问。 韦晞倒是心平气和地道：“佛道简单易懂，道教相对复杂，需要有一定的内涵，嗯，就是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方好理解，或者是文化氛围。” 他开始夸夸其谈佛道的区别，“你若不推行之，怎么知道好不好呢？”李景谌质问道。 “我并不反对推行道教，我现在主张推行佛教，谁要是乐意推行道教，可以上折子，给大家表现啊，省得大家说我什么都抢了过来。另外，希望户部有足够的资金安排！”韦晞干脆利落地耍赖道。 顿时殿上官员齐翻白眼，严重bs他。 要知道唐朝道儒佛三教以道为先，道教圣人是李耳（老子），本朝皇帝也姓李，尊李耳为祖宗，所以道为先。 现在韦晞对外只讲佛不讲道，官员们就算是想支持他也不敢宣之于口。 但不支持他的话，对外战争由他主导时，若他推行道教时消极，大家也拿他没办法。 这种事情连武则天也不想沾，直截了当地交给李治皇帝裁定。 李治太了解他的女婿了，胆大妄为，常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国内充老实，国外可什么都敢做，好在对朝廷高度忠心。 所以韦晞得到了他想要得的东西，皇帝许他便宜行事！ 他谢主隆恩后，通知白马寺释法真正式启动“佛光普照”计划！（对外传法计划）各地的大和尚陆续抵京。 第五二七节 狄公相助 说起来，这是对韦晞的极大恩宠，换作他人，只怕招致李治的雷霆震怒。 居然不提道教为先，那不是找抽吗！ 李治对于道教信奉可不含糊：对道教那是天天讲经常讲，绝不含糊。 就连武则天当政，也要提倡大家齐来读老子的《道德经》，尽管大部分的唐人压根儿不知道它说的是啥！ 因此韦晞深谢天恩，要不是他给大唐杀了这么多的敌人和送来了如此之多的银子，才得到这样的恩宠。 …… 一月月底，朝廷上喜气洋洋，因为西域都护、检校右卫大将军和检校兵部尚书韦待价及左骁骑卫中郎将史万超等有功之将带着俘虏回京，献俘阙下。 塔里木河边破突厥十五万！ 杀了五万，追杀三万，活捉五万，如今从西域直到凉州一带，突厥人消失无踪，否则难逃沦为奴隶的下场！ 至此，西域平靖，陇西马场安全，圣心大悦。 韦待价可就抖起来了，宫阙外`完成献俘仪式，因病而少理朝政的高宗皇帝亲自召见，嘉言道：“卿在西域，一战而破敌十五万，功莫大焉，若我朝武将个个如此，何忧天下不平！今后突厥之事，尚需卿家奔劳。” 有所感慨，韦待价自家知道自家事，要是让他帅三十万众对付敌人三十万，那不压死他去了！赶快上奏道：“臣取得胜利，一靠朝廷英明，二来别有所恃！” “哦，卿有什么良策？”皇帝眼前一亮道。 韦待价脱口而出：“打了老的，来了小的！有此所恃，臣在西域，敌虽十万众不怕，反倒是敌怕我家小儿辈也！” “打了老的，来了小的！”大家听得真切，无不莞尔，都知道韦家还有一位千里驹，乃国朝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有人兜底，真是幸福，卿家如此，朕亦如此！”高宗皇帝乃封韦待价为右金吾卫大将军！ 终于走到了大将军的行列中，韦待价感激涕零。 大唐军制，中央军十六卫有十六个大将军，乃三品武官，响当当的军界大佬，站出来跺跺脚，大地都会震动。 这大将军的位置不好拿，举国仅得十六人，许多将军止步于大将军之前不得进步。 史万超也跟随着一起来，与其余军官们各得封赏。 之后，皇帝及皇后设宴款待韦待价一众，群臣相陪。 水陆毕陈，送上的都是美味佳肴，尤其是海产品的份量大大加重了，有鱼翅、鱼胶、虾米、干贝、干鱼等等食材齐出，这是近几年摆上大唐显贵餐桌，显示出韦晞对大唐饮食的影响和物流的畅通！ 舞女们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妙韵轻歌，歌舞升平，殿堂上扬溢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 席间，太子右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义琰起身相贺，先是：“叔侄同为十六卫大将军，可谓一时佳话！” 然后似乎不经意地对韦晞道：“征夷大将军可谓是我大唐福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跟随你的这一系统的将军和你一起，已经有三个大将军（韦家叔侄、契苾明）、五个将军（王孝杰、范无伤、程伯喜、杨成献、黑齿常之），哦，还有刘尚书！” 话出口，给热闹的殿堂上吹来了一股冷风！ 大家捧着的酒杯一顿，脸色各异。 韦晞心中大恨，却不便自辩，越辨越黑。 甚至连他的盟友也不敢说话，以免给李义琰打蛇随棍上，来个攀咬，列为同党，岂不麻烦！ “李相公所言甚是！”有一人出声道，大家定睛一看，赫然是度支郎中（户部司级高官）兼汾阳宫知顿使狄仁杰。 顿时韦晞心中暗暗叫苦，要是狄仁杰助上李义琰一臂之力，自家之势更劣，因为狄仁杰虽说官位不显，却在朝中以公正严明而闻名，说话很是有力。 不想！ 只见狄仁杰从容地道：“有福的人不止是诸位将军，有福的还有登州百姓、西藏之地（西藏由韦晞上奏经朝廷同意而得名）民众、西域诸国诸族还有我们陇右、河西走廊乃至松州、洮州、岷州、松州等地百姓（这几州都曾是对吐蕃前线），皆有赖于韦大将军的功绩。” 他说话就不同了，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趁机道：“最有福气的是两位圣人（天皇天后），他们以韦晞尚公主，天作之合，太有眼光了，来，我们干上一杯，为两位圣人贺！” 宰相出声，大家纷纷给他面子，于是此事揭过。 郁闷的李义琰在外殿更衣（上厕所的雅称）时，狄仁杰恰好进来，李义琰四顾无其他人，遂责之道：“不意怀英（狄仁杰的字）也投靠权贵了，诚令某失望也！” 狄仁杰正容道：“出将入相，文武双全者，韦晞当之无愧，李公可敢否认？” 听得他的话，李义琰无言以对！ “忠于皇帝，忠于大唐，李公可有二话？”狄仁杰可是言出有据，一曲《精忠报国》堪称令人无话可说，歌由韦晞创作，他这一系统的军人唱得最响亮，要是韦晞敢反，首先自打嘴巴，想他这么聪明，不会做这等笨蛋之事。 李义琰勉强道：“其人来历神秘，居心叵测，多智近似妖，军中多有传言，称之为大妖，日后恐有不测之事发生！” 这是他这一派别人员的普遍看法，倒是说对了，奈何“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韦晞迷惑了许多人，就连聪慧无比的狄仁杰也都中招。 狄仁杰看人很准，正确率相当高，因为韦晞挨的弹劾有够多，以致于狄仁杰对韦晞有过较多的研究，进行深刻的剖析。 韦晞者，征夷大将军也，立有殊功，其为人处事有三个立足点，一是公主，与公主感情极好，按狄仁杰的认为，这是韦晞聪明之处。二是军队，其地位主要来源于军队，战功卓著。三是干实事，无论在登州还是工部，都忙于实事，少作清淡，也不拉帮结派，党同伐异，朝廷大政上很低调，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其人好财货、好杀人、好运动，喜狩猎（这是大唐比较有乐趣的活动）和好美食，自得其乐。 很难在公堂上坐定，狄仁杰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韦晞极少公堂理事，往往都是小班子里讨论实施事务，很少在民众前抛头露面。 这里的意思就是说韦晞没兴趣多理闲事！ 人家韦晞打仗，给国家立了这么多的功劳，却给诋毁，难不成希望他打败仗？！ 狄仁杰急公好义，敢说话，大力整肃朝廷，既弹劾奸官，又给好官秉公直言。 “唉！”李义琰不能说服狄仁杰，深为可惜。 等到宴罢回家不久，狄仁杰接到家人报告说太平公主府的管事送来一些“土特产”：登州的海味、西湖的龙井、南海的龙诞香等，以给郎中尝个鲜，用个好。 对于象狄仁杰这等出名的清官，太平公主不会送去黄金白银珠宝之类的阿堵物，只是送上土特产，以示不是贿赂，作为对他仗义执言的报答。 但这些土特产，价值不低呵。 管事曰：“此乃公主所赐，请公勿辞也！” 狄仁杰遂受了，但他将海味用在了户部公家的食堂上，龙井也用在了户部衙门，龙诞香则送给朝廷歌舞坊弹琴的乐者以助其兴。 一片茶叶没用在家里，这可是铁骨铮铮不受腐蚀的狄仁杰！ 太平公主这边感谢了狄仁杰，那边咬牙切齿地道：“他敢搞我老公！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公主府有一个小班子，专门搞情报，韦晞主要听外面的情报，而太平公主主内，很快地，她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请动侍御史宗秦客上表弹劾李义琰不孝，岂可居于庙堂！ 一击即杀，大有她老公之风，李义琰竟然丢了官职！ 第五二八节 去职、就职 太子右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义琰摊上了大事儿。 他改葬父母，因为是家族坟地，请了“高明的”风水先生去看风水，那风水先生看过之说某某处的风水不错啊。 但该处却有他舅家的旧坟，李义琰遂去信让他舅舅家迁移了旧坟。 兹事可大可小，大的可以上纲上线，小的则是家族内部事务，于人无关。 以李义琰的权势，地方官员岂敢多事声张？！ 不想大唐也存在着朝阳群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不过“群众”是在公主府那里领工资。 例如王公大臣家里的家丁、侍女； 御史庄敬之家外侧边卖包子的小贩； 给李义琰家中送柴火的的憨厚老实薪家和他老家耕田的乡人。 等等，他们带着一双眼睛看，一对耳朵听，零零碎碎的信息资料汇总到洛阳北市的一个生意人那里，最终出现在太平公主府中。 看到李义琰这般行径，太平公主即招侍御史宗楚客进府商量。 虽说御史专职搏击，但普通御史可不敢撼动宰相，而宗楚客则不同，他母亲是武则天的堂姐，与太平公主是亲戚，亲戚肯定帮亲戚，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亲戚，是以宗秦客得到了详细资料后，回府后连夜动工，撰写弹章，第二天即送到朝堂上。 “李义琰身为朝廷重臣，当为士民表率，却仗势欺人，逼迫长辈，大不孝也！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做的吗！我朝以孝为先，孝不行，岂可为大臣！”宗楚客严辞指斥道。 宗楚客不是孤身作战，他有个神助攻，武则天也！ 之前，高宗欲使武后摄国政，李义琰和郝处俊因争，帝遂罢此议。 武则天哪还不将李义琰恨之入骨！ 又素来攻击她家女婿，新仇旧恨交织一起，武则天即命有司复议，经查，确有此事。 于是对皇帝道：“义琰表面忠直刚正，其实不然！” 皇帝听了奏报，怒曰：“义琰倚势，乃陵其舅家，不可复知政事！” 他金口一开，有侍臣将皇帝意思传给李义琰，他枯坐在书房半夜，长叹道：“一失足为千古恨，吾辈名声尽弃矣！” 写了一封辞章和一封书信，分别发出。 辞章送达宫内，原来是李义琰以足疾严重，不良于行，难以视事，请求致仕。 很快宫里回复：准！ 不过李治为君良善，不为已甚，念在李义琰过往功劳，任命他为银青光禄大夫（从三品散官），准许他退休。 而李义琰书信则送到了裴炎手里。 裴炎字子隆，出身河东裴氏洗马裴，以明经及第，历任御史、起居舍人、黄门侍朗，继而进拜待中（宰相），去年为长安留守，辅佐皇太子李显，乃朝堂中流砥柱。 书信中，李义琰托付有三。 其一，皇帝年迈多病，而太子懦弱（强如他两个哥哥都不得好死），万一有事时，请裴炎担起匤扶朝纲的重任。 其二，天后难言未来动向，其素来强势，待皇帝大行，无人可制她时，她侵彻李唐江山，有违祖制的逾越之举，还请裴炎力保李唐江山永固。 其三，李义琰一直在追查他的老友郝处俊被刺杀之事，所有迹象表明，刺客乃韦晞派出，但李义琰不能抓到真凭实据，再请裴炎伺机继续追查！他指出可找某某，那里已经收集到一批证据。 所讲的三桩事情涉及到皇帝、皇后、太子、高级将领，若是泄露出去都是天大的祸事，裴炎不动声色地看完，即取烛火焚之后对李府来人道：“上覆贵家主，事情我已知晓！” 李义琰去职，带来的好处是朝政为之一肃，大家都提起了精神！ 御史搏击，搞掉了一个宰相，这下宗楚客可就大为出名了。 此事，韦晞并没有插手，都是太平公主一手搞定，她承自她老母的血脉里的争权夺利的天赋进一步开发、苏醒，韦晞是乐观其成。 …… 韦府奢侈富丽堂皇，如红楼梦中的贾府般“白玉为堂金作马”，建筑独出心裁，物件皆有来历。 其家教严厉，侍者小心伺候，以崇敬的目光看着堂上两人韦家的当家人。 “呵呵呵，贤侄，李义琰那田舍汉与你不对付，终于回家做他的本行（还乡耕田），可喜可贺。”韦待价对韦晞道，他请了韦晞过府议事。 以韦晞现在的权势，是少见的文武地方权柄一手抓，又是天家的亲戚，普通大臣乃至同中书门下三品都请不动他过府，顶多在外商量，大家分庭抗礼。 好在顶着一个“孝”字大义，他叫到，韦晞不能不来，文皱皱地问道：“老叔父叫到，可有教诲？” “有人举荐我为吏部尚书！”韦待价知道韦晞分分钟百贯上下，时间宝贵，也就直截了当地道。 绝非空穴来风，实打实的事情，甚至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待他一点头！ 李义琰给韦晞上眼药同样具备后果，天家想啊，韦家两代人都掌握军权，十六卫大将军有其二，京城兵力管了八分之一，实在是军权过大，但韦家有大功，又不能不作酬劳，遂想将韦待价转文职显官。 韦晞一听就失笑道：“是儿欲置老叔父于炭火上也！”（三国时，孙权劝曹操即皇帝位，曹操知道事机没成熟，笑曰：“是儿欲置吾于炉火之上耶！”） 忠言逆耳哪，韦待价有点不高兴，觉得侄儿看不起老叔父，认为老叔父做不来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 等于中组部部长，其权柄之大，朝廷侧重，百官瞩目，非同小可，韦待价想坐这个位置。 “这吏部尚书不好当，其最重要之事是将合适的人选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必须懂得每个官员的优劣，成了有你的功劳，事败了是你的责任，责无旁贷，虽夙夜小心，忘身忧国，亦难为之。”韦晞大摇其头道：“其他人不知道能不能做，但我只知道，老叔父你这位置是坐不得。” 韦晞做过大企业的ceo，哪还不知道这王朝的人事经理不好做，依他看来，最好的吏部尚书应是科班出身，以进士观部（出身就硬，压住那些读得书少的人），到各部都做过之后（各部业务都有经验），出外当过地方主官（有地方阅历，知道地方官做事的好坏），然后回朝，再循序渐进，最终升到吏部尚书，是为正途。 他家老叔父虽说出身不凡，但以杀人为业，做不来吏部尚书这份职业。 见韦待价更不高兴了，韦晞手指自己道：“老叔父见过小侄可有败过？” “无论在军论政，小侄虽然不才，从未说过错话，还请老叔父明察！” 有他的不败战绩打底，韦待价不禁沉吟起来，长长叹息道：“那你觉得为叔有什么位置可以坐的呢？” “礼部！” “礼部？” “对，礼部！”韦晞要不是看在他是老叔父份上，也不会花费口水过多。 “吏部难做，要熟识部务和地方政事的人才能做得，你出身武职，岂能鉴别人才！户部有郭待举（韦晞的盟友）在那里管部，没必要去凑热闹，而且你管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兵部掌军政，朝廷既有疑忌之意，我们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刑部律条多多，万一老叔父来个草菅人命的话，不要说我认识你！至于工部，你不是想来抢小侄的地盘吧？” 韦待价听得自己真的无路可走，只有礼部一途，可是礼部清贵，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他一个当兵出身的，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听出他心虚，韦晞又笑了：“老叔父，你去那里，用得着你去做事？你去那里摆着的，是偶像哦！大礼之事，自有侍郎、郎中和员外郎来做，光领钱不干活，不用付责任，若有敌人侵犯时你就去领兵打仗，活动一下身体，赚点外快，打了老的，还有小的，多好！我都羡慕你了！” 说得爽处，这做侄子的居然伸手去拍打叔父的背（时人记载，晞与叔商议，说到酣时，手抚叔背，后来唐人出个典故叫做手抚叔背，比喻为没大没小），看得堂内堂外的韦家人瞪大了眼睛！ 没大没小的，要不是韦晞的地位，只怕不孝的帽子扔给他，李义琰的殷鉴未远也！ …… 得韦晞提醒，当天后问起欲置其为吏部尚书时，韦待价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般，声明说他打仗累了，想找个清闲点的，随便给个礼部官员给他做做，请天后看着办！ 天后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道：“就以卿为礼部尚书吧！” 第五二九节 流年不利 韦晞没说出来的话：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岳母武则天，大有对他韦家“捧杀”之意。 武则天这么睿智的人，岂会不出韦待价一介武夫，能担得起“中组部部长”的要位？ 这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坐的，韦晞扪心自问，他行政能力出众，也都不一定当得。 这婆娘，想的是看老韦叔的笑话，一旦老韦叔捅出了漏子，那韦家的声誉可就一落千丈了。 太过分了！韦晞心忖着，狠狠地在他岳母的女儿身上找补，让太平公主十分诧异，却不知韦晞是这么对她的：“武则天想害我，我就*死她女儿去！” 韦待价得了任命，到礼部走马上任，依着他家侄子所教：“光看，光听，不说，不做！”什么事情都推诿给手下，大有“唔使问阿贵”的架势（出处：辫子朝咸丰年间粤地有两广总督叶名琛，为汉人，广东巡抚柏贵，为旗人，柏贵只是出身好却无甚本事，处理不了事务，有事尽推给叶总督处理，粤地官场都知道有事唔使问阿贵） 很快地，大唐官场上出了个喜欢打猎的礼部尚书，礼部管祭祀，讲究斋戒，礼议前不杀生，韦待价也能办得到，但期间就大杀特杀，当成杀突厥人般杀生。 时人嘲笑韦待价，他心中不安，又去请韦晞，这次他不来了，说没空要待奉公主，有什么事尽管说。 听得韦待价派来亲信所说的情况，韦晞写了两个字，封好了着带回给老叔父看看，就明白了。 韦待价拆信看里面只得两个字：自污！ 顿时他明白了，他在礼部尚书任上，尸位素餐，不理事务，一问三不知，让大唐官场上都知道了有一位“泥塑大宗伯（礼部尚书别称）”，很是出名。 可是他这么做，并没有出事呀，祭祀虽是大事，却有一套礼仪，谁也不能够改动，该韦待价出场时，他会配合，反正不出差错，不造成损失。 甚至礼部的官员也拥护他，以他的功劳，他的背景，他坐在尚书位置，别人不用去奢想。 既无念想，他肯放权给大家，那也不错嘛！ 而且韦待价是老好人，有空就请大家去他官厅里坐坐，自有好茶和美点（都是韦晞孝敬的）分润大家，大家吃他的喝他的，再说他的坏话就不好意思，久而久之，外面官署敢说韦待价坏话的，礼部官员就与他们急！ 敢弹劾韦待价的，礼部官员象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来维护这位老大！ 让0武后作声不得，好象剧本唱歪了哦！ …… 且不说韦待价在朝政上搞作，二月间，突厥侵犯定州，刺史霍王李元轨把他们击退。接着又侵犯妫州，与唐军激战。 到得二月二十一日，朝廷接报，说薛仁贵卒，年七十。 至此，自公元679年朝廷第一代将领李绩（徐茂功）谢幕之后，能打的二代将领再无一人！（刘仁轨都快走不动路了） 朝廷追赠仁贵为右骁骑卫大将军、幽州都督，着有司特造灵舆，护丧还归故里，十分优待。 大将殒落，将星凋零，本来会导致朝野不安，军心震动，但大家看到一群中老年高级武将中名列前茅的那个精神焕发的年轻人，心都安定下来。 我们还有一个韦晞！ 裴炎心里叹息，他太知道这个年轻的驸马都尉在大唐的份量了，他对于将士的“鼓励士气”光环所照，人人信心百倍！ 正如老韦叔所言“打了老的，还有小的”，遇敌时大家尽力去打，打输了也不怕，韦晞一定能够帮我们报仇。 这样心中有底，足以战力百分之一百二十！ 裴炎只能够默默地将追查郝处俊之死的事情搁置，至少目前还不成熟。 薛仁贵挂了，带来坏运气，到得三月，突厥凶势大炽，突厥贵种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包围单于都护府，抓获司马张行师并把他杀死。 唐朝派遣胜州都督王本立、夏州都督李崇义领兵分道前去救援，双方大战，战事不顺。 彼时，高宗皇帝驻驾长安，觉得不爽，在四月间，高宗返回东都洛阳。 不料，到达东都的运气同样不好，绥州步落稽白铁余造反。 乡间愚民，居然自称皇帝，让朝野上下都哭笑不得。 白铁余他埋铜佛在地下，时间长了，上面长了草，他欺骗同乡人说:“我在这里几次看见佛光。“于是拣日子聚集众人挖地，果然得到铜佛，他于是说:“得见圣佛的人，百病都会好。“远近各处的人都闻迅而来。白铁余用几十层不同颜色的口袋将铜佛盛起来，得到优厚的施舍，才去掉一层口袋。数年之间，归附他的信徒很多，于是阴谋作乱。他占据城平县，自称光明圣皇帝，设置各种官职，进攻绥德、大斌二县，杀死官吏，焚烧民房。 朝廷派遣右武卫将军程务挺与夏州都督王方翼讨伐他们，率天兵一至，片刻时间就攻下他们占领的城邑，擒获白铁余，余党全部平定。 事情小得不值一提，如韦晞甚至都没有过问，高宗皇帝却很恼火，觉得尊严受到了冒犯，将当地州县官员尽数撤职，关的关，流放的流放，无人敢去劝谏。 五月初三，高宗皇帝前往芳桂宫，走到合璧宫时，遇大雨而返回。 大事做不了也就算了，连小到行路的事情也不成，太倒霉了！高宗皇帝有种吃饭都给噎着，喝水都给呛着的感觉。 五月十八日，突厥阿史那骨笃禄等侵扰唐朝蔚州，杀死刺史李思俭。丰州都督崔智辩领兵在朝那山北截击而失败，被突厥人俘虏。 连续给人干掉好些官员，高宗皇帝觉得流年不利（韦待价的胜利来自去年），长吁短叹之下，这做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旧病大发作，不禁病倒。 皇帝三天时昏时醒，朝野大震，皇后、皇亲国戚、三省六部官员等等分期值班，有备无患，连不怎么理事的韦家叔侄都勤奋起来，韦待价连日坐堂，按皇后指示秘密准备皇帝身后事的礼仪。 而韦晞则坐镇军中，只听皇后之旨，以防生变。 他坐在军里就对了，整个京城安稳，因为没什么人能够打得过他。 正在军队观操之时，宫里的牛寺人前来传旨，说皇帝醒了，要见他！ “皇帝要见我？”韦晞不觉诧异起来。 第五三十节 天上之事 虽是天家女婿，但他只是一介武夫，懂得一点营建之技，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臣。 若不是牛寺人还带有皇后的手诏，韦晞有三分怀疑是宫内有变，欲行汉三国起时大将军何进挨张让所杀之旧事。 确实是皇帝要见他，武后也陪侍于侧，见着他进殿到榻前行礼，只是微微一笑，作个手势让他平身。 皇帝骨瘦如柴，须发皆白，精神不振，只有两只眼睛炯炯。 “圣人要见小婿，敢问什么圣谕？”韦晞小心动问。 李治轻声地道：“朕梦见了太宗皇帝，他说想要朕去他那儿了！” “圣人！梦呓之事，当不得真。”韦晞赶忙道。 “呵呵！”李治话题一转道：“驸马，你是天上人，可为朕一述天上之事？” “臣！”韦晞不禁口吃起来。 各界对于韦晞来历议论纷纷，军队说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妖，官员和百姓则说他是天上星宿，他也确实从中得利，在写反诗时给了朝廷一个台阶，借此脱身。 李治带着恳求道：“驸马，朕欲大行，也不知道天上如何，可为朕解惑？” 韦晞勉强接道：“圣人春秋鼎盛，必长命万年，岂可说此不吉之言。” “你就不用安慰朕了！朕懂得朕的事情！说吧！”李治疲倦地道。 这天上之事谁不好奇，武则天也鼓动他道：“你说吧！” 韦晞猛一咬牙，奏道：“天机不可轻泄，泄露天机，必受天谴！今天皇帝与皇后两圣都在，臣就斗胆，为两圣一述天界之事，但仅此一次，再不多言，还请两位圣人保密！” “那是应当的，你就放心好了！”武后满口答应道。 “乞退左右！”韦晞请求道。 皇帝和皇后大喜，即时斥退左右寺人与宫女，让伸长耳朵想听的他们大为失望。 韦晞定了一下神，先说起“太空”的概念，他取过一张纸，用铅笔画图道：“这里是我们所在的地球、这里是月亮，这是太阳，还有太白金星！它们都处于太空中，太空里没有空气，普通人无法生存。” “天界亦是如此，各星球处于太空中，但天界人却可以凭借……” 电闪石火中，韦晞要决定是走科技流还是神话流，最终还是决定走神话流。 于是他将他所了解的《封神演义》的神话讲述出来：天地混沌，有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先是妖族与巫族争斗，共工怒触不周山，至天河倒泻，天生圣人女娲娘娘补天，用泥造人，我们都是她造出来的！ 鸿钧在前，座下三弟子有老子、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为三清，分掌人教、阐教和截教，因神仙杀罚临身，三教共签封神榜，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姜子牙代天封神，周朝代商之事讲述出来，最后是末法世纪，仙人与诸神尽在天界。 《封神演义》在后世早就拍得滥了，正宗的中国人哪个不知道，只是简述，哪还不能头头是道。 听得两圣入了神！这一讲直到天黑，两圣还是意犹未尽，干脆赐宴，让韦晞接着说下去。 至此，他们没起任何疑心，因为韦晞逻辑严密，作伪不得，而且许多神话之事其实在《封神演义》之前已有流传，不是韦晞想编就能编的。 “原来天界之事竟是如此！”皇帝呷参汤提神，脸色有了神采，问起来道：“你是说天子都会回归天庭吗？” “正是如此！” “那么你见过太宗皇帝吗？”皇帝热切地问道。 韦晞心忖这问题真要命，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自然是见过的！” “太宗皇帝可有话说？” “天界之大，臣不过是位星宿，与太宗皇帝交集不多，他是天子，地位尊崇，臣也难得他的教导，但曾听他说过‘以民为本’！”韦晞不敢说得太多，以防谎言要用更大的谎言去掩盖。 “以民为本！”两圣咀嚼着他的话，不禁点头。 此言不错，正与太宗皇帝说过的“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圣谕一脉相传。 “你在天上，神仙卜算，前知五千年后知三千年，不知朕之后，我大唐如何？”皇帝问起他最关心的社稷江山道，而武后也一脸紧张之色。 “臣不知！”韦晞一问三不知地道。 “不知？！”两圣慑人目光射来。 “正如臣所说的，天界广大，各部神仙自有职司，臣在天界，主掌杀伐，终日操练天兵，与那些卜卦算术的神仙并无交集。”韦晞梗着脖子道。 “真的不知？”两圣再度威压。 “确实不知！” 佛曰不可说！俺能告诉你说等你挂了之后，你老婆会抢了你儿子的皇位，先是临朝称制，后又以武周代唐，日月当空，当上中国唯一一个女皇之事？ 绝对不可以说出来，君失秘则失国，臣失秘则失身。 一说出来，只怕有惨案发生，要不是翁婿两人齐赴天界，要不是武后下黄泉，而他这位始作俑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见问不出这个敏感话题，皇帝疲倦地闭眼养神，而武后眼神莫测，韦晞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以他对上四十万敌人都不动声色的军胆，也都颤栗起来！ “貌似两个巨巨都不相信俺的话啊！”韦晞心中暗叹道。 皇帝还好说，时日无多，而武后，只怕以后有得敲打他的时候。 既定方针不变，把定公主、管住军队、建设盛唐，还有是谄事武后！ 想要完成造反大业，只有武周代唐之后，她把她的儿子们统统打下台，把李家的亲戚杀的杀关的关，一切都天翻地覆之后，方有女婿上位的可能！ 李唐得国已久，百姓早就认了李家为主，别姓想登大位，难呐！ 韦晞走的是长线，如果直接造反，就算你是穿越者，也办不到！ 你信不信，捉你出去的是你的兄弟、你的叔父，不怪他们无情，因为他们知道，你没有成功的可能！ 韦晞抱定主意后，脸色平静，， …… 回到了公主府，太平公主惊奇地问道：“你与父皇母后说了些什么，都说了二个时辰，听说还是屏退了宫人的密谈？” 这宫里没秘密，谣言满天飞，太平公主也有她的管道，知晓宫中之事。 “俺没和他们说什么，只是讨论养生食谱……” “韦晞！”太平公主背手，清脆地大叫道，她挺茁的酥胸实在让人眼火冒起。 “叫你亲爱的老公做什么？”韦晞忍不住嘻皮笑脸地道。 “我看你是皮痒了啊！欠揍了啊！”太平公主吼叫道。 “俺就是皮痒了！”韦晞不知死活地道：“你粉拳绣腿能耐我何？” 结果，公主府里闹出了公主持刀去砍驸马的事情，吓得韦晞连夜出逃，到军营里里三层外三圈地铁甲军防身这才心安。 大唐公主凶猛，古人诚不欺我也！ 第五三一节 大法会 “阿弥陀佛！” 致礼声中，无数光头汇集，反射光线，把洛阳人的眼睛耀花，城里热闹非凡。 前有白马寺释法真大师大吹法螺，广发英雄贴，邀请四方僧众齐聚洛阳，大开法会，以弘扬佛法。 后有朝廷礼部尚书韦待价代表朝廷向各地官府发出训令，着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以便召开法会。 佑国祈福消灾供斋普法大法会！ 洛阳城里的民众也算是见多识广，他们一辈子首次见到这么多的和尚、尼姑！ 有的寺院财大气粗，和尚披大红袈裟出行，神采奕奕，沿途鲜花开路，吹吹打打，十分热闹（天知道他们修的是什么）。 更多的是持不捉金钱戒的苦行僧，他们行脚托钵走来，只乞食物，不乞金钱，沿途不住旅馆，不住人家，不住寺院，露宿野外！ 遇到这等苦行僧，哪怕上至王爷、公主、大臣，下到普通百姓，统统跪了，在路旁以米饭、青菜和水果供奉这些虔诚的和尚。 那时期的宗教没受商品化大潮的污染，和尚就是和尚，令人信服。 从四月起，和尚们一簇簇到来，三三两两，如百川入海，到达白马寺。 白马寺全体僧众集体动员，又得到了洛阳城里大量居士（指行过皈依仪式，但不出家，在家学佛修道的人）、信众（普通信佛者）的帮助，接待到来的大德之士。 僧众中最远有的雪域高原来的和尚，他们去年就接到了韦晞的通知，早早到达了洛阳。 自五月十五日起，在白马寺里寺外，各路僧侣召开有诵经法会、祈祷法会、开光法会、普法法会等，一台接一台，洛阳民众有福了。 多方合力，确保顺利。 有和尚们的普传佛法，普渡众生。 有象太平公主那样一掷十万贯的大土豪，也有洛阳城里街边贩梨婆婆，将自己省吃俭用的一贯钱捐出，以供佛前。 而洛阳城乃至长安来的热心居士、信众帮忙，协助法事开展。 洛阳城、长安和各地都接到通知，说从五月起的洛阳白马寺将有大量盛会，是以大量民众涌入洛阳，到达白马寺与会，祈求佛佑。 洛阳城里的旅店为之爆满，人流涌涌，龙蛇云集，到白马寺做视察的府令宗楚客为之头大，对韦晞道：“驸马爷，你的法会引来佛信不少，却也有不少的坏分子，居然不顾法会召开，还行偷窃、抢劫，这样都能够做得出来，下官不能不服。” 洛阳、长安道上的坏分子出了名的，有次高宗皇帝从长安到洛阳，特意从监牢里提了一个角头大哥出来充当姜太公----邪神回避，以便让他行程愉快，避免打拢。 皇帝尚且如此，其他时候更是不堪，去年因灾，盗匪猖獗。（还有个原因是高宗皇帝心地较好，没有严打） 韦晞冷哼一声道：“你这个府令做得忒够憋屈的，搁在登州，来个严打，俺将一切牛鬼蛇神统统捉去沙场，看他们怎么闹事，沙场的老板会教他们乖得象个蒙童（小学生）！” “驸马爷，你威武无比，下官哪比得上你！”宗楚客苦笑道。 在登州韦晞是土霸王，说一不二，杀上个把人简直不是个事，京城各方势力交织，宗楚客自承自己是个龟孙。 所谓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那么附郭京城的地方官，则属于从十八层地狱里放出来的，道尽了与上官，朝廷同处一城时的悲惨。 “有什么不能照搬的，可惜朝廷不让我做这个府令，否则我包保天高三尺，地方为之清静！”韦晞大放蹶词地道。 “那最好不过，我立即向朝廷举荐你！”宗楚客喜出望外地道。 “逗你玩的，你当真啊！”韦晞大笑道：“俺现在忙得很呢！” 他确实够忙，忙于参加法会，发现人才，寻找真正佛法精湛、能言善辩的大和尚。 韦晞、姜咨、崔千寻加上公主府里的情报人员、左骁骑卫的参谋，齐齐出动，个个都穿着“中山装”，出没在各个法会上，结识和尚，参拜大师，他们一丝不苟地记录和尚们的来历与表现，尤其是辩法会上，更是全神贯注看和尚们的表现。 白马寺主持大和尚释法真应韦晞的要求，专门组织了多场寺院之是的辩法会，相当于辩论会，如此就可以看出彼此间的优劣，以借选择传法人才。 这些佛会参加得多了，用崔千寻的话来说：“我们都可以假充和尚了！” 而姜咨则干脆说：“不行了，我要解甲归庙当和尚了！” “你们当不了和尚！”韦晞蛮有把握地道。 “why？”姜咨掉起韦氏胡语问道。 “因为你们的老韦叔不会发给度碟（和尚的执照）给你们！（礼部兼管天下道观寺院）”韦晞贼笑道。 “噢，我的天哪！到哪都逃不过韦家的势力，做和尚也做不成哪！”崔千寻叫道。 五月二十五日，白马寺佛光普照，法音响彻，诸人云集，由白马寺释法真大师的主持下，隆重举行了佑国祈福消灾供斋普法大法会！ 大雄宝殿上，佛前布满了信徒敬献的香、花、灯、烛、果、茶等而下之供品，密密匝匝，如一座小山， 和尚们则手持莲花灯、熏香、鲜花、灯笼、佛教教旗、佛幡、齐诵伄号，神圣而庄严 殿里殿外，来自不同地方的和尚、尼姑、居士、信众，大量汇集，极具包容力， 和尚尼姑们念经，不紧不慢，众多声音汇集一起，一片嗡嗡声。 又有十几个和尚与众不同，他们念得抑扬顿挫，异常地好听，但许多人听不懂，因为这是佛家梵语！ 佑国：保佑国家安定和平，国运长久。 祈福：为生病的皇帝祝福，愿他早日康复，也祝天下万民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消灾：消除旱灾、涝灾、蝗灾、疫病和火灾，愿大唐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供斋：上供十方诸佛、中奉诸圣贤，下及三途六道一切有情。 普法：普法讲经，为佛子解答学习佛法的碍难。 大德士上台弘法，直讲得舌绽莲花，天花乱坠，信众听得如痴如醉！ 这次法会空前，一连三天，有上千僧侣、足足三万信众共襄盛事，是以愿力广大。 和尚们诵经礼佛，使功德主增福增慧，广结佛缘，所愿皆成！ 第五三二节 议废丰州 “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些僧才。”姜咨指出道。 “例如五台山的普渡大师，其宝相庄严，言辞有力，穿透力强，令人心生皈依之心。”姜咨感慨地道：“我都给他说到觉得我自己一身罪孽，若不及早改悔，只怕将来要下地狱了。” “汶上大悲寺的大师行痴，通过与他的接触，我有点觉得佛佗降世是怎么样个情形了。”崔千寻指出道。 “少林寺的天峰大师，除了佛法精湛之外，还精通拳脚，将来做个少林寺分院也不错。”姜咨说道。 “普陀山的慧可大师，佛理明晰，道行深远，也是个好人选。”崔千寻认可他道。 你一言我一句，一口气推出了七八个人选。 选择的标准要求德艺双馨，德必须有道德，艺指佛法必须精通，否则派出到域外，说不了几句佛经，还怎么去劝胡人与外族乖乖地放下屠刀，洗白脖子任唐人宰割。 所接触到的人选都乐意配合，积极往外传法。 有国家之力帮助，以刀剑传道，让更多的人沐浴在佛光下，对外弘法是每一位佛子责无旁贷的义务。 三藏法师做得，我等岂能落后！ 庙堂奏对上，韦待价在高宗皇帝和武后面前得意洋洋地道：“本次佑国祈福消灾供斋普法大法会取得了圆满成功……（以下总结三千字）” 他在这次大法会上充当了合格的偶像，每每出席法会，进行“领导讲话”，大法会可绕不开他，毕竟天底下的僧侣事务都归他管，法会成功，则领导有方。 肯定有一些不河蟹的声音，例如不屈不挠的御史庄敬之上疏弹劾韦待价是泥塑大宗伯，到法会只是张嘴的功能：说话、吃斋。诸事不理，他评点斋饭的用心还胜过在法会说话。 真正起作用的是征夷大将军韦晞，韦大将军一呼百应，就连和尚都那么听话，换作召唤其他人的话……啧啧啧，这么得民心，这不是他的原罪还是什么？ 韦晞上表自辩，直说那些大和尚怕不来时，给他找着借口，派军队搬了寺院的铜佛像，所以不敢不来。 此话可不假哦，白马寺主持释法真说过的，不信去问他！ 他的话引发朝堂上群臣哄堂大笑，兴致勃勃地端着板凳、吃着西瓜看韦晞与庄敬之互掐，而高宗皇帝和武后没空给他们分出个黑白，干脆留中不发。 没错，是高宗皇帝，不知道是与韦晞的一番话让他打开了心结，还是佑福大法会起了作用，他又奇迹般地坐在了宝座上，履行他的皇帝职责。 还没坐上三天，立即让廷对上的大争执吵得他头昏眼花，众臣大吵大闹，高宗皇帝不得不重新卧床，精神还行，但朝政上只能够委于武后处理。 朝臣争的丰州废留之事。 黄河流经中国，呈“几”字形，而丰州就位于“几”字的左上角，右上角地域为“单于都护府”与胜州，旁边没有什么州县，可想而知，丰州乃大唐前出北方胡域的最前线，虽有什么安北都护府在更北，却是虚的，大唐的实际管治到丰州为止。 前不久，丰州都督崔智辩与突厥人大战，打不过给被俘了，造成丰州军民心胆欲裂，一日数警，狼烟长燃，白天都得关闭城门，十分恐慌。 而兵部更是不胜其烦，觉得补给困难，因为路途遥远，输送到丰州马匹、物资乃至于补充兵非常困难，十有八九给抢劫，送不到丰州不算，那些补充兵被俘了，沦为奴隶，生不如死，家人到京城告状，路途到处声张，聚人围观，兵部相当被动。 连带着户部也在肉痛，它得不断出钱给物资，丰州之事，用户部的话来说就象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怎么也止不住。 兵部没有尚书，以待朗武承嗣管部，此人乃武后侄子（这也是韦晞没叫他叔入兵部的原因之一，除了避开朝廷忌惮，还有不想与武承嗣争论和不接他的锅），虽说也很努力地表现，无奈才疏学浅，做事力不从心。 兵部管兵政，除了京城十六卫（皇帝直管），天下的兵将都归他管，看起来风光，承受的压力却是极大！ 虽说武后秉政，但皇帝还在！ 那时期的武家亲戚，绝对没有皇帝不在时的风光，武承嗣挨御史劈头劈脑地喷了满面，气愤之余，干脆上了个折子，请求废除丰州，将丰州百姓迁移到灵、夏二州（丰州之下，旧长城边），收缩战线，减轻后勤压力。 武承嗣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不说永远废除和丢弃土地，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只说暂时废置，待到时机成熟时再行收复。 至于什么时候是时机成熟，那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关他什么事。 他的折子得到了户部的大力支持，户部上呈表格，列明为丰州花费了多少钱粮物资和人力、畜力，损失之大，足够打一场不小的战争了。 为一州之地而损失这么大，不值得！ 或有人发表不同意见，但武承嗣反咬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种你们带兵去试试看！ 武承嗣有后台，大臣们揣摩着他的折子是不是天后的授意，不宜与他硬顶。 户部的态度很关键，若无户部支持，兵部只单孤影，会给群臣弹劾武承嗣无能，（有钱粮给他）连仗都组织不起来打！ 以同中书门下三品职衔管部的郭待举素来是个强硬派，张罗钱粮支持军队打仗不遗余力，无奈他得平衡国家的财政预算，又因为他的盟友韦晞不作声，那没必要出头。 韦晞低调，很少张扬，他若是作声，则有把握，不作声必有原因，郭待举是知道他的，因此韦晞不表态时，郭就支持武承嗣，对户部有个交代。 兵部怕麻烦、户部怕吃亏，这两个该管的部都这么个态度，其他人还能怎么说！ 大臣们一个个沉默，本来大伙儿还看着韦晞，只待他一反对，立即会有人助拳，须知大唐的大臣论打仗经常比武将还要嚣张！甚至郭待举也会即时反水，彻底推翻武承嗣的提议。 可韦晞不动声色，一声不吭，那么废除丰州几成定局。 武后也不能逆这么多人的意思，顺应两部的上奏，准备废除丰州，例牌的得通知丰州的官吏民众。 消息传到丰州，丰州社会各阶层立即军队炸了营，民意如沸！ 第五三三节 丰州不可废 祖宗抛头颅、洒热血，千辛万苦，花费了无数心血开拓的土地扔给胡人？ 安有是理！ 各阶层呈情，送达官府，万众一心，皆称决不能弃守乡土！ 群情汹涌，朝廷不守，我们宁愿死战，决一战死，不弃故土！ 当时唐人就是这么有血性的，为对付突厥人，历经高祖、太宗和高宗三朝，唐人与突厥人打生打死，乃至于隋朝，中国人一直与突厥人死拼，至死不悔。 说起来，最富侵略性的其实就是温文尔雅的中国人，我中华民族自黄河之滨崛起，扩散四境，把东亚大陆最合适生存的地方都给占了，留给北方的是雪地戈壁、西方的是沙漠与高原、南方的是雨林、东方的是大海，靠的是以刀箭开路，占领之后儒教维系大一统。 绝不，绝不向胡人低头！ 唐人雄起，胡无人！ 而且不止是丰州人觉得荒唐，朝臣也有不少人觉得荒谬，前不久韦待价才破掉十五万突厥人，我军军势正旺，朝廷的钱粮丰裕（莱州、倭国的金银供给给力），朝中大将韦晞正在闲置可以派上用场，这么个有利条件下，居然要放弃丰州？！ 因都督不在，丰州司马唐休代行，把丰州民众意愿归纳总结，向朝廷上奏，激奋进言： “丰州依仗黄河为屏障，处于敌人的要害地带，自秦、汉以来，都设置郡县；土地适宜于耕种放牧。隋朝末年祸乱，将当地百姓迁移到宁、庆二州，致使胡寇深入，以灵、夏二州为边境。贞观末年，招募人民充实丰州，西北才获得安宁。现在如果废除它则黄河边上的土地将再次为胡寇所有，灵、夏等州再度沦为前线，人民不能安居乐业，这对国家不利的！” 除了上表，还有一份万民书，只有一行字：千万顿首，恳请朝廷勿弃丰州，否则丰州子民难有面目见祖宗于九泉之下！ 字的下面是无数的血指印，丰州民众人人咬破手指按在纸上，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武后动容！ 群臣震惊！ 亚特兰大哪！武承嗣脸色苍白，背脊发凉，微微倒抽凉气，深深地清楚这个官儿不是那么好做的！ 感觉到群臣严重不满和满满的恶意，他大声地道：“先人血战得到的土地，我也不想放弃，可是往里面不断地填入钱粮也就算了（算了？户部官员斜视他），不断地死人，沦为奴隶，薛公（仁贵）也不在了，我……” 他向武后叩头道：“我实在做不了这官了，姑母，我现在头发都白了许多……” 他差点想哭出来了，吃瓜围观的小伙伴们看着他两髺斑白了一圈，他才三十出头啊（649年出生，现在683年，年三十四岁），大伙儿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m的还好意思说他是权贵，这样的权贵做得也忒够不爽。 不是每个大臣能象韦晞办事举重若轻（他能力超强），韦待价不要脸皮的（他本身立功有够多了）。 武后不得不出声撑他道：“胡闹，谁不会遇到事儿，本宫遇到的难题比你更多，岂能遇到难题就后退了，此话休要再讲！你办事辛苦，朝廷也看在眼里，努力做事，解决问题！” 她乾坤独断，转向群臣道：“丰州不可废！子民心意，本宫感同身受！以后啊，废弃祖宗土地之议，不得再提！” “天后圣明！”群臣立即拍马屁道。 不能提，可问题依旧，得找出解决之道。 武后望向班中的韦晞，这小子居然很沉得住气，硬是不作声。 他不出声，显然是不看好丰州之事，带动朝堂上一片武将谁都不吱声：别人能够比他强？ 武后沉吟片刻后道：“援助丰州之事押后再议！退朝！” …… 今天早朝得早，还没到午饭时间，回到内宫，武后感觉郁闷，巡幸瑶光殿以解闷气。 瑶光殿，位于九洲池中，其池屈曲，像东海之九洲，居地十顷，水深丈余，鸟鱼翔泳，花卉罗植。池中有洲，洲中有瑶光殿，为隋代所建，山水相依，武后喜欢到此游玩。 再好风景，治标不治本，武后踱步，思忖丰州该当如何破局？ “天后殿下，您心事重重的，不知是何政事，让奴听听好吗？”婉转有如百灵鸟的声音响起，是她身边女官发声。 这个女官非常美貌，敢这么大胆说话，普通宫人决不敢为，不过武后却不以为忤，她讲出丰州之事，女官有的放矢地道：“此事关键在于怎么样打得胜利，保住丰州，决定权在于将军，其他人说了也是白搭，天后殿下何不找个将军问问！” “你说得甚是有理，本宫派你去传旨，宣驸马韦晞进见！”武后眼睛闪动，下旨道。 “奴遵旨！”女官应道。 …… 一刻钟之后，自皇宫出行的车队辘辘，前往洛水边的公主府。 去到公主府门前通报，就说天使前来传旨，门官忙说他们府主去了打马球，而驸马爷则去了左骁骑卫阅兵去了。 于是车队转向城北郊外的左骁骑卫大营处。 作为大唐最精锐的禁军，左骁骑卫放在了北边，以防备突厥到来。 当天使车队到达大营外，通传后，女官被放行，进营后，看到的一幕蔚为大观，又令到普通人脸红。 大帐外，一溜儿的光屁股展开，被军棍狠狠打下，士兵们数着数。 女官面无表情地经过他们，高傲神态尽显无遗。 挨打的军人，是因为韦晞来突然袭击，到中军大帐坐下后即时点卯。 军队自有条律，在目前戒备状态下，一通鼓不到者打三十军棍；二通鼓不到者打五十棍，三通鼓不到者则除名！ 若提高戒备状态，最高处罚是三通鼓不到者斩！ 最迟的是二通鼓不到，约摸十多个军官，马上除去裤子，打pp！ 禁军中有背景者甚众，但韦晞发令打人，无人敢来求情，挨打者不敢告饶。 宫里女官进入大帐，见到的一幕令她震惊：所有军官排列整齐，鸦雀无声。 她很清楚自己的杀伤力，无往而不利，却在左骁骑卫军营里失效，个个面板板地，敢肆无忌惮看她的只有坐在帅案上的韦大将军。 惊艳！ 穿着明丽的女官官服的宫廷女官窕窈高挑，她生得一副美女的鹅蛋脸，光洁的额头，皮肤雪白，眉毛细细，桃花眼迷人，挺直的琼鼻带有充份的自信，弧度优美柔嫩的唇型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尖而圆润有个性的下巴，尤其锦上添花的是额头上挑的一朵花，让她那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冷艳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总之是完美无瑕。 脸蛋冷艳，颜值高企，身高同样不差，足有一米六五以上（事后证实身高果然是165公分）。 她要是穿起套装，踩着高跟鞋，干练的气质绝对是大公司上层的高级职业女郎。 高冷、高素质、高品味、高危险！ 韦晞的心霍霍跳动，心思活络起来：如此美女，值得俺冒着得罪太平公主的危险，与这位女官发生一些特别的关系！ 第五三四节 上官婉儿！ 韦晞离开帅案迎出三步道：“不知天使架临，本将军有失远迎！” 玉环代诏！ 女官亮出雕凤玉环，精美别致，栩栩如生，乃武后御用，韦晞自然识得，马上躬身道：“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奉天后口谕，诏左骁骑卫大将军韦晞进宫议事，钦此！”在韦晞与一众军官目光面前，女官落落大方地道。 “臣领旨！” “韦大将军，请吧！” “稍等，等我交代过军务再说。 女官俏立，看韦晞分派军务：“令狐笑，这次点卯迟到是两位数，上回才是个位数，劳资心中不爽，明天起你们即刻拉练，拉上两周，不把孩子们操得让他们mama都认不出来你们来，就不要回来了！” “得令！”左骁骑卫将军令狐笑大声应道。 正当女官以为要结束时，又听到韦晞道：“所有的人，站军姿两小时，站完才吃饭，迟到的人三个时辰！晕过去的以后补！” 下面哄雷般地吼道：“是！” 令行禁止，大将军治军果然名不虚传。 韦晞与女官步出大营外，见到女官的是宫里来的防震豪华四轮马车（有车厢与玻璃，韦晞产业进上），韦晞眼珠一转，也跟着上了马车。 他来硬冲，随行的宫廷卫兵无人敢去拦他。 车厢很大，对排的两张皮凳，中间有个横板（可收起），上面放着茶水和一本打开的书。 女官端庄地坐下，占据中间位置，见他不打招呼闯进来，秀眉微蹙，就手把窗边的窗帘给打开！ 韦晞就坐在了她的另一面，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 那个女官貌似很富有进攻性，她秀眉一挑道：“朝制军人不可坐马车，韦大将军不会是忘记了吗？” “我当然没忘记，不过我现在身体不好，所以坐马车。”韦晞说假话不打草稿地道。 “哼！”女官冷哼一声，不过聪明地没有就此展开讨论。 “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韦晞涎着脸道。 答案没有令他失望，“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 故相上官仪的孙女，公元664年，上官仪替高宗起草将着废武则天的诏书，“敢废老娘？你皮痒痒了啊！”暴怒的武则天冲来大吼大叫（太平公主已得其母三分真传），扯着高宗的耳朵教训他，高宗哎呀哎呀地说不关他的事！ 于是上官仪躺枪，武则天砍掉他的头，可怜上官婉儿刚出生不久就随母亲郑氏同被誉为配没掖廷为奴。 入宫是不幸的，但上官婉儿幸运的是有位好母亲！ 郑氏出身大族，素质上乘，虽然为奴，却没有怨天尤人，精心呵护女儿，言传身教，努力培养女儿成才。 上官婉儿一天天长大，熟读诗书，不仅能吟诗看文，而且明达吏事，聪慧异常。 郑氏的苦心没有白费，上官婉儿十四岁那年，武则天召见她，当场出题考校，上官婉儿文霸之气大显，文不加点，须臾而成，且文意通畅，词藻华丽，语言优美，属湿水棉花----没得弹！ 武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升为女官，掌宫中诏命之事。 或许是上官婉儿年幼尚不成熟，结果违杵旨意，该律该死，但武则天叹息人才难得，才女更是难得，须知当时流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武后开恩，免其一死，只处以黥面（刑罚，即破相），也很优待，仅是额头刺破一角，让她永远记得要听天后的话。 上官婉儿将破相之处挑成花卉，如此不仅不难看，更增添了三分美艳。 端的是才貌双全，属于那种冷艳型美女，征服她对于男人来说是个多么大的挑战与成就。 韦晞看着她，心神皆醉。 俺穿越回来一趟容易吗？虽然太平公主生猛，但不泡上官婉儿，对不起自已！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错过美女不泡而后悔！ 上官婉儿没有想到韦晞听着她的名字，呆坐片刻已经转了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她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看她的书。 认真做工的男人很有型，仔细看书的女人真够味！ 她的容貌本来甚美，看书时更添了三分知性美，她的腰肢和上身挺得耸直，剪裁贴身的女官官服尽显美不胜收的曲线。 “你看的是什么书？”韦晞拉开话题道。 “《左传》！”上官婉儿回答。 “啊哈，这我熟！”韦晞大言不愧地地道：“来，合上书，我来说，看看你记得是哪一年？” “说吧！”上官婉儿淡淡地道。 “寡群之以为戮……”他刚刚说了六个字，上官婉儿已经准确无误地答了出来：“僖公三十二年、三十三年！崤之战！” “呃！”然后韦晞再说道：“齐师伐莒，莒恃晋……” “宣公十三年！”上官婉儿已然答出！ 再问一段：“虽晋人伐齐，楚必求之……” 上官婉儿十万火急送出答案：“成公元年！” “是吗？”韦晞不能肯定，结果上官婉儿把书翻到那段给他看，正是如此。 韦晞突发奇想，问道：“你能够把《左传》倒过来背吗？” 上官婉儿轻描淡写地道：“这有何难！” 把书向着韦晞一推，径直背起来：“之丧而反魏、韩故，愎而贪伯知……”（哀公二十七年最后一段开始：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丧之） 不过背了三分钟，韦晞看着书，已是目瞪口呆！ 倒背如流，一字不错！ 然后韦晞又发奇想，从车窗里招呼一声道：”阿壹！” “老大？”坐在大马上的大汉昆仑奴阿壹应道。 “把我写的那本《骑兵进攻战》拿来！”韦晞吩咐道。（语气着重“我写的”，以提醒靓女，俺文武俱能） 阿壹从车窗外递过一本书，韦晞将它推到了上官婉儿面前道：“看看！” 上官婉儿先看书的封面，上面写着编著者为韦晞，序是尚书左仆射刘仁轨写的，她翻开书，看过序之后，第一页开始写着攻击力、机动力和装甲是骑兵作战的三大要素，轻重骑兵是骑兵的两大分类，它们决定了三大要素，决定了不同的战术…… 五分钟之后，她合上书来，开始背起来：“攻击力、机动力和装甲是骑兵作战的三大要素，轻重骑兵是骑兵的两大分类，它们决定了三大要素，决定了不同的战术……” 过目不忘，只字不差！ i服了you！ 千古女神！旷世才女！ 韦晞心痒痒地，觉得车厢很热，然后他看到了上官婉儿的眼神直勾勾的，如火一般的炽热！ 刹那间，天雷勾动地火！ 第五三五节 速泡婉儿 不要小看自己的能耐！ 想想啊，东哥是怎么泡奶茶的？ 东哥非常出名，国人都知道他事业巨成功，超有钱。 因此，他泡了奶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而韦晞呢，在非常出名，唐人都知道他巨能打仗，杀得人多，为诗词歌三绝圣手，长得超强壮和顶顶好看。 因此，他泡了太平公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上官婉儿作为武则天的贴身女官，与闻机密，往来奏报多经她手，对于韦晞的功绩和事迹知之甚详。 没有多少人能够象韦晞这么年轻，取得了这么逆天的战绩！ 有一个人可以与他相比，不过那不是人，是条龙。 太宗皇帝，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598年出生，617年鼓动父亲李渊反隋，是年李世民引军十万进攻东都，击败隋将段达，公元618年起，李世民迭起大战，破薛举、击败宋金刚刘武周，歼灭王世充和窦建德，重创刘黑达和徐圆朗 公元626年，李世民发运玄武门之变，旋逼李渊禅位，他登基为皇帝，是年他28岁！ 同样地，韦晞杀人过半百万，年龄也不到廿八岁。 他的诗词歌拿手，给大唐送来了大量金银，内政方面，上官婉儿亲耳听武后说过韦晞有宰相之才，奈何他志不在于此，他讨厌事务烦多的工作。 韦晞是特别的，有军职、部职还有地方官职，三方面都做出了巨大的成绩。 比起来，李世民没有他的文才，胜过他的则是太宗皇帝投了个好胎。 知道韦晞越多，哪怕上官婉儿是千古女神，旷世才女，也不禁怦然心动！ 上官婉儿出身成份不好，但智如海深，心比天高！ 她久随着武后，眼界高企，世间绝大部分的男子都不放在眼里。 普通人想都不用想她，能够有资格去*她的男人分析如下： 天潢贵胄，李唐的皇子皇孙？得，本是最有资格的登堂入室的，但也是最危险的，out！ 上官婉儿深知她的主子，武则天巨巨，久有凌云志，欲登九重天！ 她姓武的耶，这天下姓李的，武家要登位，李家岂不是要倒霉。 上官婉儿冷眼相看武则天残酷无情地炮制她的两个亲生儿子，心知肚明，谁叫他们挡了他们/妈/的路。 李家男儿不成了，武家男儿行不行？ 上官婉儿见识过的武家的什么武三思、武承嗣和武懿宗等，要不是长得对不起观众（指武懿宗，长得身材短小、相貌丑陋），又或者是有姿势没实际一团草包的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上官婉儿看他们的奏折就知道他们的水平，甚至知道武后根本也看不起她家姓武的男儿，只是疏不间亲，不得不用他们，毕竟天家首重忠诚。 武家的男人，统统出局，亦out！ 满朝文武中也不是没有人才，例如太平公主的表哥薛绍，出身高贵（高宗姐姐的儿子），生得俊美，又懂词藻，男神级的人物。 唐朝大族的俊才也不少，世家出身的年轻武将有所表现。 但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坐在她对面的韦晞，是逆天的存在，天上人！ 他是独一无二的，大唐最优秀男儿，上官婉儿沦陷了。 知道他越多，上官婉儿陷得越深，她之前见过韦晞，再等到这次接触她就彻底地明白了韦晞在军中的地位，那是说一不二的，名副其实，不是吹出来的。 她年龄已是不小，虽不到双十年华，早过了及笄之年（十五岁），唐朝大部分女孩子已经出嫁了。 时不等人，她动情了，她知道他是天之骄女太平公主的夫婿，那又如何！ 车内两人对坐，面面相觑，车外遇经街道，军士喝道声不断传进来。 韦晞伸出了他的大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嫩手！ 目光对视，上官婉儿双眸射出了火般炽热的眼神，而韦晞则是赤果果的占有之色。 她有情有欲，而他有欲有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可恨身边耳目众多，无法飞擒大咬。上官婉儿很清楚许多对眼睛在盯着马车，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妒忌她，等着看她倒霉，事实上，她上次得罪武后之事，一定程度也是有人在陷害她。 所以虽然她想，不可轻举妄动。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轻而易举想出了办法，对她轻声道：“过几天我会上密奏，请求在军队里新建政务司马，行军队教育、军队监察、军法之职！还有参谋司马，主掌军队参谋、军事情报。再有，成立军情司，挂名在兵部，直属宫里管，你想办法执掌军情司，这样你就可以出宫，我要你！” 作为宫中女官，出宫并不容易。 有了解决之道，又霸气地宣布了他对她的占有，上官婉儿平静浅笑道：“我知道了！” 韦晞依依不舍地摩擦了在他掌握的上官婉儿的玉手后松开，待上官婉儿有些若有所失的感觉时，却见韦晞解下了挂在他脖颈上的一块羊脂白玉链子，塞到她的手里道：“这是我的力量源泉，也是我进攻之矛，助我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拿着吧！” 上官婉儿定睛一看，乃上好美玉，通体细腻滋润，白质部分晶莹洁白，而中间高亮银灰色的部分雕刻出的物件异常奇特，头尖尖，两对一大一小的翼板，主体呈菱形，还有尾巴什么的，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世间只有韦晞一个人知道，这是歼20战斗机的雕刻！ 天/朝在那个时代最强大的战斗机，他以此作为他独有的图腾，以纪念那个再也不能返回的空间！ 上官婉儿看过后，不假思索，套进了自己的优美脖颈中。 韦晞心中暗暗高兴，套在她的脖子，也套住了她的心。 若干年之后，韦晞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英明： 脸皮要厚，不乘马而坐进她的马车里。 胆要大，既然她有意，就坚决泡，不要怕太平公主。 策略要对头，立马给她一件他的随身物件，女人若动情，就会被它占据心田，别的男人很难进入，此乃先入为主。 泡马子如打仗，战机稍纵即逝，抓住了战机，速战速决。 战果辉煌，他攻陷了上官婉儿这位传奇女子。 第五三六节 丰州之事奏对 马车进入皇宫，下了马车之后，一举一动都在宫人的视线下，上官婉儿目不斜视，话也不与韦晞多说一句，只顾自己行路，留给韦晞的是让人悸动的背影，把天下人视若无物，酷得不得了。 “酷？看到时劳资*你屁股，看你叫不叫！”韦晞微微一笑，跟着她一道走进了深宫中。 “参见天后殿下！”韦晞行礼道。 “平身！”武则天轻轻一挥手道。 “谢天后殿下！”韦晞立即站直。 仅一个动作，就让站在武后侧后方的上官婉儿眼中异彩涟涟。 做臣子的见到两圣，无不战战兢兢，又或者是佯装害怕的样子，韦晞倒好，面圣都是挥洒自如，从容不迫。 难道他真的是天上人，见到的世面多？ 好在他忠心、还有一种“亲情”，发自肺腑，让人感受得到，因此才不受两圣的猜忌。 “卿家给本宫的感觉是我大唐中最为热血的将领，但丰州之事，你的表现却令本宫失望了！”武则天不满地道。 “臣对大唐之心，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对胡虏之意，亦未迟疑过，让臣不作声的是臣觉得‘备战’尚未完成，臣想的是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问题！”韦晞赶快找借口道。 “臣曾经有言，出兵打仗，战斗胜利取决于备战、兵力，以及健康和储水，有后顾之忧，亦不可围城。” “仅举一个条件吧，臣若要对付突厥，需要范无伤从倭国回国，此人组织军队的能力，臣不及也！如之前大战，制定好方略，中军由范无伤指挥，臣高枕无忧！还需要契苾明、程伯喜从西藏回来，此两将，步战一流，守城也是超众。臣若能集王孝杰、范无伤、契苾明、程伯喜、杨成献、姜咨等辈，如臂使指，自然就有取胜的可能，再集结重兵，必可将突厥打得如同吐蕃！” 韦晞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宏伟宫殿上回荡，武则天犹好，只是微微颌首，而失陷的上官婉儿之心，则给感动不已。 “难怪卿家上奏，调曹怀舜去替范无伤，娄师德和王杲入西藏，换回契苾明、程伯喜，还有杨成献也由其父杨德清相代，另有黑齿常之亦请调回朝，作出将领集结，你既有此意，何不早说！” 武则天有点恼火，以上调动她都准了，只是今年初才开始，例如曹怀舜刚刚坐船出发，也不知道范无伤几时归来。 等到诸将集结，也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丰州还要不要？ “臣只想来个出其不意，以免泄露，事实上，当初臣与公主结婚时，有此奇想，连夜出发，急行三天三夜，突袭突厥，想到这里，臣就醉了！”韦晞表面上这么说着，暗地里腹诽俺能够告诉天后殿下，高宗皇帝快要挂掉了，等他大行时，兵马不得乱动，前期所做之准备统统白摆了姿势，明年再来过！ 话不可明言，他很消极，但是挨了武则天的敲打，只得继续搪塞道：“还有情报来源方面的因素，臣多方面收集情报，建立档案，目前还有数个部族的资料不全，打仗中最忌情报缺失，也是‘备战’不足的表现。” “这些本宫都不管，你得想个办法，解决丰州之事。”武则天居然耍起了刁蛮，貌似有些时候太平公主也是这德性，母女同出一辙。 “那么臣就举贤不避亲了，这丰州之事，旷日持久，缺乏一点耐心都不太好，臣之老叔韦待价，性情沉稳，作风老练，打仗不急不燥，正是丰州都督的最好人选，再遣勇将史万超、令狐笑助他，必可妥当。” “那不就是挺好的嘛，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呢！”武则天果真不好伺候，给她作出了一个交代，她居然算起旧账来！ 不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挨她骂了，回去找她女儿肉偿找补得了，韦晞倒也想得开，立即认错道：“臣失之过虑，有罪！” “你知道就好！”武后理所当然地教训他道：“为君分忧，下次不可这样了！” “是！”韦晞木然地道。 武则天遂着上官婉儿拟旨，下达给有司，照办即可。 韦晞看着上官婉儿不假思索，挥笔如风，片刻即成，然后她念上一遍，正是武后与韦晞想要的意思，端的是神速快手。 趁着武后不注意，韦晞给了上官婉儿一个大拇指，国际通用语言，让上官婉儿还给了韦晞明媚的一眼，与之前的冷冰冰大相径庭。 当武后的目光转过来时，两人即时假充正经，心中不约而同泛起一种做了坏事不让家长知道的感觉。 …… 圣旨走流程，知会省部，逐一签字画押。 兵部待郎武承嗣很快知道是韦晞进内与天后奏对后，天后下旨着礼部尚书韦待价督师丰州，武承嗣是个小人，即刻将韦晞给恨上了。 他找来武三思，气呼呼地道：“我们的这位便宜亲戚，朝会时有意不发一言，看愚兄我出丑，受到群臣围攻！然后他才独自显摆，表现自己的高明，真不是个东西！” 表面上武家兄弟与韦晞关系很好，武三思更是与韦晞称兄道弟，关系火热，实际上妒忌眼红韦晞得要命，因为韦晞的老婆的缘故。 天下第一贵女太平公主！ 是男人的谁不想睡她！哪怕武三思也不例外，武承嗣同样在想，最好韦晞倒了大霉，与太平公主散了，他们才有机会。 韦晞此人确实坏，坏到断人情路，他鼓动朝廷出了个“五服之内不能通婚”的诏令，让武三思们没有机会。 又因为韦晞立有殊功，军中地位属角头老大，武三思拍马也赶不及。 还有韦晞诗词歌三绝、精通工程事务、会赚钱、能理内政，桩桩件件都行，更气恼的是他们的姑妈，经常拿他们与韦晞对比（恨铁不成钢），直说韦晞是凤凰，他们是草鸡。（此话并没公开） 他们的权柄来自姑妈，不敢恨姑妈，但对于韦晞，内心恨得不得了！ 武承嗣阴阴地道：“你说我到时给丰州做个手脚的话……” 作为该管的兵部侍郎，做起手脚来是很容易的，例如粮草、兵器、人员、物资、马匹、情报…… 不是说你韦晞行吗，天下第一，就看着你办不成事！ 打虎不离亲兄弟，武三思点点头，两个武家小人齐齐发出奸笑！ 第五三七节 议立军情司、两司马 武家小人聪明得很，表面功夫让人找不出任何漏洞，韦待价接了诏令，找他要人要物资时，武承嗣给得那么一个痛快，大灌迷汤道：“吾与韦大将军，兄弟也！有我做你后援，韦老叔你就放心好了！” 韦待价大赞武承嗣果真是个好贤侄！ 贤侄？当面笑嘻嘻，背后给一刀！ 武承嗣正在盘算着阴人茅招的时候，宫里来人，诏他进大内理事。 到得乾元殿，见到阵容鼎盛，有中书令裴炎、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岑长倩、郭正一、魏玄同，这些人可是朝堂上的中坚人物，齐聚一堂，必有要紧事。 再有一人，大将军韦晞。 见着他，武承嗣心中一阵腻味，表面上与韦晞点点头。 武后升殿，诸臣参拜。 然后内侍给大臣们分发奏折抄件，正是《请成立兵部军情司疏》和《军中设立政务司马、参谋司马疏》，上奏人都是韦晞。 此乃密奏！ 大臣奏折一般要走流程，逐级上报，但有些奏折，大臣如果认为重要不想让人知晓，也可以密奏，可以密奏的大臣目前是寥寥无几，韦晞是其中之一。 大家仔细看去，心中泛起了阵阵波涛。 军情司乃军事情报司，主要获取境内外军事情报，目前设北方局，主要对北方诸族获取军事情报、西方局，主要对大唐西部获取军事情报、国内局，则针对国内军队，包括训练、技术装备、通讯、人事、档案机构，第一步先是建立情报网，主要从事情报搜集，第二步则开始行动，进行颠覆、暗杀、绑架、策反、心理战等特种作战任务。 军情局组织上归入兵部，毕竟所得情报主要供军队使用，但是其重要性，直属皇宫管辖。 政务司马则从事思想政治工作，包括军队教育、军队监察、行使军法等等。 参谋司马，主掌军队作战参谋、军事情报等等。 “你说！”武后手指韦晞道。 “军情司是盘子大到一定程度的产物，如果大家都是千把人打仗，没必要那么麻烦，但上万人、十数万人、几十万人打仗，那就必须情报准确，比方说敌人的粮草有多少、放在哪里，敌方将领是什么样的情况，敌方整个民族、国家的军队装备、人员构成等等，都需要情报。 最简单的情报就是此仗敌人出兵有多少，我方应该出动多少部队，例如敌人只有五千，我们上万就行了，没必要来五万，从而减少成本，打仗是要讲究成本的。 再有，出兵打仗，敌方将领的品性如何，有没有可能收买、威吓、笼络等等，决定了我军的顺利与否，臣打吐蕃时，长信侯长巴约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深知道他一诺千金，投我大唐，坚定不移，是以我带上百骑与他商议都不在话下。 我每回备战，首重情报，没有情报，宁愿不打，在打吐蕃之前，关系没有彻底破裂时，我军的情报员已经到过了逻些，沿途关卡、道路、补给、部族一一记录，有这些情报打底，吐蕃先败了三分！ 以上是军事情报的一些方面，内容较多，有空大家继续了解。 从事情报工作者，谓之为特种业务，称为‘特务’！（至此，特务名词确定，掌印的称为特务头子，杀人业务被韦晞说成了“干湿活的”） 军情司重要，放在臣属手里，谁都不放心，是以臣提议由宫中直接掌管！”（知情识趣，这话题我喜欢。。。武则天为韦晞点赞，而裴炎等人联想丰富，想到了恐怖统治则认为韦晞过了） “政务司马实际上是‘监军’的弱化版！”韦晞语出惊人地道。 “军国大事，军队是暴力机构，国之重器，带有强烈的危险！” “为保障军队的正确使用，监军必须有，但有的话又会造成军队的混乱！” “比方说，一个监军，代表朝廷，到了军队中指手划脚，主将听还是不听？ 不听的话，给监军回朝奏上一本，麻烦！ 有的监军，自家懂得自家事，只管军队忠诚，但有的监军本身不熟识军务，却感觉良好，干涉主将军务，从此军队两把声音说话，若南辕北辙时，军队必乱。 反正臣为主将时，不喜欢有人来监着我，他不说话那我还是欢迎的，但是他乱说话，臣真的会将那个监军乱棍打出，顶多事后请罪。 又有，军队必须加强思想教育工作，忠义摆在第一位，而许多将军会领军打仗，却不会做军队的思想工作，要教育孩子们忠于皇帝、忠于大唐，教育他们不怕死，教育他们懂得军民鱼水情等等。 这也属于盘子大了，将军忙不过来，须得专业军官来进行。 政务司马就起到这样的作用，臣以为，最合适的政务司马正是那些勋贵子弟，他们家族与国同休，是既得利益者，最为维护大唐，如若是他们都造反的话，那他们的家族……” 他没说下去，但大伙儿都在心里想着这小子满肚子的坏水，难怪老打胜仗。 封建社会可是有“株连”的哦！ 一想到会连累到大家族，谁想造反都三思而后行了。 这种政务司马天然就加了一道保险。 “参谋司马还是盘子大的产物，过往将军带千把人打仗，见了敌人就冲上去打就成了，十几万人的军队带出去，将军哪怕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须得有参谋司马参谋军务，减轻将军负担，同时集思广益，打胜仗。” “臣的军中，设有政务司马、参谋司马和战地医院，运转非常有效，臣虽不才，少打败仗，三者助臣甚多也！” …… 韦晞长篇大论，讲了一个小时，听得大家津津有味，都是新鲜事务也！ “诸卿觉得怎么样呢？嗯，武承嗣你先说！” 武承嗣的小心眼里，满满的是嫉恨！ 韦晞这小子，这么有料，为什么不拉兄弟一把，给我与他联名上奏，功劳我也有。 武承嗣有此想法不足为奇，须知兵部是他管的，兵部事务韦晞说了，岂不显得老武很无能。 见武后动问，武承嗣勉强答道：“三者确立，均经过韦大将军的验证，应当可行。” 再问其他大臣，多是赞同，毕竟军务是韦晞最熟识，别人怎么能够与他辩！ 大家就不要鲁班面前弄大斧，关王爷前耍大刀了。 问到中书令裴炎，他先是同意两个司马的设立，而对军情司的大部分是赞成的，细节部分则要商榷一下。 “军情司由宫里掌管，谁来负责日常事务，是寺人，还是女官，还是另外找人？ 臣以为，外人进宫汇报工作？说起来，那是不利的，后人说我唐家是搞特务工作的？（此为学习刘仁轨的我大唐皇家不卖马粪） 此外，军情司工作简报除了宫里有、兵部有，还应我等亦有！ 再者，军情司监控外面军事情报当然没有问题，而监控我朝军队，那岂不是特务统治了，告密风大起，军队将乱，又是谁的责任？”（裴炎乃顶级大臣，无师自通地创造出特务统治） 第五三八节 争执军情司 裴炎说上一通，并不反对创立军情司，但要求置于大臣们的监控下。 军情司监视军队，可以连带着监视军队人员相关的家庭，岂不是大家都有危险，什么都给皇家看光光？ 讨厌！ 没有谁喜欢总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生活。 当然，王公大臣之间搞政敌的情报的行径，大家都会有，但规模很小，不会乱箭扫射，不会象军情司以国家的名义动用国家的力量这么大的力度去监控。 犹可虑者，皇家喜欢上了监控臣民，扩大范围，不止军队，还有官员与民众，统统受到监控，那还得了！ 此风不可长！ 裴炎提出了他的意见，武后很清楚他在想什么，根本不用直接与他辩解，招呼韦晞去对抗他就成了。 “军情司是搞情报的，情报工作首重‘秘密’，把情报弄得天下人皆知的，那还有秘密！除了保证情报不被扩散，还要保护情报员的安全，否则谁敢当情报员？所以裴相公的话，臣不敢苟同！” 哪怕裴炎位高权重，也敌不过韦晞是情报方面的权威，成立军情司是大势所趋，而且归属于皇家直管。 因此武后着岑长倩拟旨一份，乃准许军中设立两司马，分别为监军司马和参谋司马，韦晞的政务两字给武后改为监军，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这个司马不得了！ 属于主将管辖，但又不可将他当成普通下属，新出军令明文规定三原则：监军司马与闻所有军中机密，但不得推翻军令，对于军队里的谋反叛逆之事有处置权！ 同时也规定了监军司马必须比其他人更爱国忠君，还要懂得开始工作，因此必须经过培训。 同样地，参谋司马也必须经过培训，取得“资格证。” 很快地，“资格证”这个天/朝特色的名词开始流行，宰猪要资格证、开马车要资格证、建筑师傅要资格证、厨师也要资格证……证书满天飞，这不能不说这就是韦晞所造成的恶劣后果！ 在洛阳成立了国家级的军队培训学院，主要培训两司马。名字简单扼要，直叫“司马培训学院”。 说起来，设立两司马得到了军队的普遍欢迎：有多官位了嘛！ 而且这两个职位偏向于文职，对于一些想要去军队捞取功勋的贵戚子弟极有好处，他们不用上阵冒大险，却有战功，有战功那就何乐而不为之。 两司马往往给贵戚子弟所把持，这也是没办法的，一来韦晞说过的宜给他们，军中老大的话能不听吗？二来他们当中识字的人多！ 那时期可怕的文盲率，普通百姓子弟只能够靠上前线挥刀子换取功名利禄了。 大家都在感谢韦晞，所以说武承嗣嫉恨韦晞是有道理的，这么好康的事，居然不分润功劳给他！ 至于“军情司”的设立则没有明发上谕了，按韦晞的说法是要保持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地就设立起来。 裴炎识事啊，他忧心忡忡地告诫韦晞道：“韦大将军，你得明白，你放出了什么样的东西出来，将来我们、我们的子孙都会落入特务统治的手里！” “你也不能独善其身！”裴炎指出道。 “那是迟早的事！”韦晞淡然道，他同样清楚“监控”对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阶层的莫大诱惑。 军情司、两司马在成立起打下了深深的韦晞烙印，没办法的，因为是他开的路，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他这一系统。 人员是他派出的、培训材料是他书写的，他也同时成为军情司和“司马培训学院”的总顾问，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经过他的把关方可实施。 …… 武后更关心的是“军情司”的设立，真是瞌睡时有人送来了枕头， 自古以来，任何统治者都喜欢间谍情报机构，恨不得把天下的一切动静都看在眼中、听在耳里，此乃统治者的天性，要不害怕别人推翻他的统治要不就是方便去打别人，如明朝的东厂、锦衣卫，现代米帝空前恐怖的监听力和cia等等。 武后也不是不想啊，但她不会啊，那时期的人会什么间谍特务工作！ 韦晞却帮助她建立了间谍机关，专业有效，别人无法挑刺。 理由也给她想好了，如果没有他出面，武后强推诸如此类的间谍机构，只怕会与群臣吵成一锅粥，可能闹到最后，不了了之。 皇帝、皇后也不是什么行的，有时必须妥协。 任何有良知的大臣都不会喜欢给人监视，但是韦晞说他打仗需要，以他的威望，别人也难否他。 舒畅啊！ 军情司就等着开张了，心情很好的武后在内殿踱步，思忖着军情司设立地点和掌印人选。 “裴炎说军情司不能在皇宫里，那是对的，我大唐不能够留下特务统治的名声。” “设立在洛阳城里，不不不，不要设在兵部，那里人多口杂，官员们削尖脑袋想探听机密，韦晞曾说了不利于保守秘密。” 武后想过之后，把“军情司”设在道德坊里，那里有太平公主府，她府上的恶狗凶狠，闲人勿近，有利于保守秘密。 军情司放那里绝非无的放矢，而是有所预谋，此事容后再提。 要选择军情司的掌印人选，兵部派出了一个郎中名叫崔千福的和韦晞派出的一位军官叫做韦一笑（化名，韦晞的无良品性）出任左右副手，崔成福不是情报科班出身，但工于内政处理，内部事务也是内政，这点木有问题。而韦一笑来自韦家，乃韦晞的子侄辈（其实比韦晞年龄还要大，不过韦晞的辈分高），熟悉情报业务。 除了两个副手，正印人选是谁？ 寺人？ 是人？ 不是人！ 寺人的好处是忠心度相对较高，因为ta们一切出自皇家，但以大唐前期大臣大将们牛b哄哄的样子，皇帝家奴去掌军情司，只怕朝堂罢工都有可能，别惹麻烦！ 李唐的皇子皇孙？ 武则天脸上浮出一阵冷笑！ 武家的子侄？ 少来了，派去的武家子弟只怕很快头发又白了，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军情司不是这么好做的，那么合适的人选只有一个，她最忠诚、最亲近的女官、最有才华的女官：上官婉儿！ 第五三九节 女特务头子 军情司的成立非常低调，以它的权势，虽是兵部下属的一个司，却让所有的同中书门下三品高官齐送花篮都木有问题。 但它开张的那天，一个贺客也没有，只是简单的一个成立大会，让大家起码认识一下老大和各部门长，第一天的工作结束后甚至没有吃大餐、没发奖金。 成立之匆促，后院开会，前庭还在装修，斧头、锤子的声音不断传进来。 军情司的总部主体建筑是一栋新建的三层楼房，差不式有上一百零八间房间，人们习惯性地叫梁山楼，最初的叫法由总顾问韦晞叫的。 梁山楼属水泥钢筋结构，起初人们觉得它很大，很快发现它不够使用，不得不向四周扩充，在军情司基本上稳定下来后，它占据了道德坊的四分之一（道德坊的二分之一是公主府）。 装修简陋的小会议室里，长条桌还有清漆的气味，十六个人正襟危坐，坐在胡凳上，除了主官是女的，还有两个中年女性。 坐在徜有靠背的小马扎，衣着男的穿的是中山装，女的则是办公室套装，穿戴整齐，显得干练敏捷。 咱们这里的军情司，不是请客吃饭。 所有的人衣着都是如此，包括韦晞，坐在上首的上官婉儿穿着宫衣之外，不过到了第二天，她同样换上了套装。 韦晞坐左起第一位，对面无人，没有人有资格与他对面，事实上要不是上官婉儿有军情司的差遣，那他坐在上首是理所当然。 他下手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一身肌肉发达，将中山装蹦得紧紧的，正是韦一笑。 他与韦晞两人坐得都是笔挺直，面无表情，眼睛充满了严厉和冷峻的神情，还有几个人也是如此，乃出自韦晞的同一系统的，与众不同。 韦一笑对面则是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男人，此人叫做崔千福，书卷气甚足，笑眯眯的好象真的先生对弟子般，但若是这么小瞧他就会有麻烦了，据韦晞的狗头军师崔千寻说这崔千福与他同辈不同支，做事狠辣，已经彻底投靠了武承嗣，武承嗣将他放在这里，其意明显。 “好了，我们终于开张了！”韦晞第一个开口说道。 “大家也都认识我是谁，我受天后殿下委托（每说到天后两字时就拱手朝天以示敬意），出任总顾问，现在呢，有些话要和大伙儿说说，说说几条戒律，军情司与其他部门的不同。” “第一条，绝对服从命令！” “我们所有的人，都入了军籍，是我的要求，就是方便了你们不听军令时，好砍你们的头！” 韦晞说得轻盈，面带微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众人不寒而栗。 眼前的这位主儿，经手杀掉的人有过半百万人！ “所以坐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年青漂亮的女官，是我们的掌印郎中，大家不要想着欺负她，她是宫里派出来的，受了天后的诏令，她有权打在座诸位的屁股，乃至于杀掉你们的头，当然，不包括我，我只是个顾问，无权下令的，所以我不用负责任，你们就不同了，你们有权，就要付上责任，莫怪我言之不预也！” 这是给上官婉儿撑门面，新官上任，扶上马，送一程。 大家仔细听着，望向上官婉儿的目光有所改变。 先前他们确实有轻视之意，认为她是个美丽的花瓶，现在想来，韦大将军的话绝对有理，这位靓女是能杀人的。 “第二条，军情局在国外就是专门做坏事的，‘汝不可被人捉到’，捉到了，很麻烦，我们的力量并不能够确保你们的安全，很可能你们死在国外，一年半载我们才知道你的消息。 那么一定要谨慎、小心，不露马脚，有危险，即闪！ 注意一条，单线联系！” “第三条，在国内工作，比较安全舒适，但是呢，工作非常繁琐，你们要有一种从白菜堆里找出珍珠的思想准备！ 情报大部分都是没有用的，有用的情报隐藏在无用的情报之中，就看你能不能够找出来。” “嗯好了，我的话先说到这里，下面有请上官郎中训话！”说完，韦晞带头鼓掌。 上官婉儿正式走马上任，只能够说是中规中矩，毕竟她也首次接触到神秘的“情报界！” 但她的讲稿甚有水平，指出了未来军情司的努力方向。 稿子是她自己写的，由韦晞指导。 监控军队，得先将情报员系统建立起来，分为明、暗两部分，因为是自己的军队，可以光明正大地建立明面上的监察机构，例如各部的监军司马就是天然的军情司情报员，暗的则是要内部潜伏。 那就是往西域和更西处派遣探子、潜伏城市，搜集情报。 北方因为已成战场，利用归化的突厥人搜集情报，分化造反的突厥人。 南方也将派出商队，进入各国进行工作。 东方的倭国可以不理，因为韦晞已经成功有效地建立起一套情报系统，做得有声有色，好些倭人成为了倭奸，情报不成问题，这也是军情司最有效的属下机构，私底下韦晞说将移交给上官婉儿。 韦晞不想在军队里建立自己的系统，那耗费太大，而且易招朝廷猜忌。 在国内，他的利益与大唐的利益是一致的，没必要做多一套系统。 这么大方的事，自然得有报偿，当上官婉儿在说话时，长木桌下，韦晞的小腿与上官婉儿的小腿交织在一起。 虽说隔着衣服，但摩擦已经让韦晞感觉到刺激、爽快。 什么都不用多说，这可是上官婉儿！ 名女人永远吃香，例如郭meimei那样的烂货，都有不少男人愿意花十万元一晚去女票她！ 上官婉儿台上一本正经，台下则与韦晞纠缠。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她的话，她好看的脸上红晕渐起。 韦晞在爽，上官婉儿也动情了。 她没想到韦晞敢这么大胆，居然在这么重要的工作会议上，利用大长桌的掩护去调戏她。 他的脚实在太调皮了，上官婉儿忍不住给了他重重一脚！ 坐在韦晞斜对面的崔千福感觉到有点奇怪，因为他看到了韦晞脸色有点，嗯，有点古怪，吡牙裂嘴。 觉察到对面崔的探究的目光，韦晞才不得已脱离对上官婉儿的骚扰，假装正经。 “……加入军情司，带着耳朵，闭着嘴巴，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台上，上官婉儿正在对下属作出训诫。台下，韦晞的脚卷土重来。 第五四十节 间谍业务 上官婉儿的办公室并不是梁山楼的正中，位于第二层楼的左翼尽头处，她一个人就占据了连贯的四个房间，分别是秘书室兼警卫室，现在那里有阿壹守着，第二间是宽敞的会客室兼小会议室，第三间则是她的办公室，亦可以叫做官厅，还有第四间房间为机要室。 官厅里，面积相当大，等于普通房间的三间，足有上百平方米，中间没有一根柱子，显示了大唐非同凡响的建筑水平，正中是宽大的办公桌，下方则是一套木制桌椅，侧边则有宽大的书架，那个书架带门有窗，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却是难得，因为窗户是镶嵌玻璃的，那时期的透明玻璃可是个稀罕物。 韦晞与上官婉儿进入官厅里的一张长大沙并肩坐下，韦晞移交了大批绝密的间谍资料，同样也是个稀罕物。 第一份资料：监视人员工作方法。 到达大唐的外国外族使节还有一些久居长安、洛阳的胡人成为大唐反对者的嫌疑犯，因此必须对他们进行监视，看看他们与什么人接触，会怎么样把大唐的情报送出去。 “一千个歪果仁可能只有一个是间谍，他有可能造成我们一万人的损失，但你得跟踪那一千个人，所以说监视工作很重要且不容易！”韦晞叹息道。 “这也是白菜堆中找珍珠的一个表现了！”上官婉儿借用他的话来说，韦晞颌首。 监视方法有主要三个内容：观察站和接力跟踪还有是档案。 观察站一般配备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画师，守在敌嫌居室外面或者是多次前去的地点附近，租用房间或者位于制高点，使用望远镜，在那时也是个稀罕物，那时期的望远镜初时使用了水晶磨制，后期是韦晞到国外进口了一批透明玻璃磨制镜片，但价格依旧居高不下，且供不应求。 当观察到敌嫌后，轮到画师大显身手，他们必须将敌嫌的相貌给画下来，以便存档。 “所以说一个行业有许多配套人员，你一开张，许多东西都得考虑到。” “画师不容易找到，那么我们就要自己进行陪训，还有许多东西不同于俗世，因此间谍学校在所难免！”韦晞如是说。 除了画人像，还要进行跟踪，看嫌犯到哪里去，轮到接力跟踪法大显身手，一个人长时间跟踪敌特很容易暴露，因此得中途更换人手。 “例如一个贩卖烧饼的小孩子，还有一对扮作夫妻，都是比较不容易引起怀疑的。”韦晞指出道。 一男一女行动要比单独一个男人或两个男人更不致引人注意，但存在风险，例如男男女女搅在一起会发**情，对于间谍部队的风纪是有害而无益的。 “这是矛盾，你得保证成功率，但会带来风险。”韦晞指出道：“当司里存在着男女奸情时，那得将他们给分拆调开，不容许存在办公室恋情。” “是吗？”上官婉儿的目光下注，看着韦晞的脚挨着她的脚，手不时摸过她的手！ “我和你不同，我不是军情司的正式编制，我只是个顾问！”感觉到她的意思，韦晞干笑道。 当完成了一个班次的跟踪任务之后，跟踪人员回到工作站，不在道德坊总部，设在敦化坊，因为如果跟踪人员进入道德坊总部，很容易暴露。 在工作站里，跟踪人员被要求填写跟踪记录，上交画像，完成了初步的制档，一式两份，一份留站，另一份送到总部。 所以，当档案越来越多时，总部的房间就不够用了。 第二份资料：密写技术。 密写技术用于间谍传授情报，间谍先把作掩护用的假信写好，然后在纸张中的背面或者空白纸上用明矾、米汤、白醋、牛奶/果汁等写下密文，甚至口水都行！ 看密信方法是加热，这样牛奶、果汁、白醋密文就会显示出来。如果不是，用毛笔蘸上稀释的墨水扫过纸上，那么用口水写成的密信会显示出来。如果还不行，把密文纸放在水上也会显示出来明矾密文。 至于米汤密文，可用以碘酒稀释后扫过密文纸，则会显示文字。 明矾在古代已经有了，而碘酒则是韦晞系统的发明，歪果仁绝对没有！ 第三份技术：密码技术。 藏头诗的概念上官婉儿一听就明白。 但某书、某页、第几行第几列的阿拉伯数字组合让她眉飞色舞，震惊于这神奇数字，让韦晞趁机大吃她的豆腐，手抚在了她的大腿上！ “商队可以把它藏在对账簿里带回来，歪果仁永远找不到它的规律！”韦晞教导她道：“所以说保密非常重要，这密码书由你指定，只有你和译电室才知道！” 保密方面的措施完善，所有的人加入军情司时都经过安全审查，包括外调和人事审查环节，被审查的人从上官婉儿，只不过审查她的人是韦晞，而她的档案在总部只能添加，不可调阅，能看到她的资料者只有天皇天后和他们指定的人员。 进出大门要画像，领取出入证。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得把文件带出办公室，办公桌的抽屉里不能放任何文件，离开办公室哪怕十分钟时间，都得锁门。 以上内容是韦晞告诉上官婉儿的，同时展示了保险柜。 一种是上锁的保险柜，第二种则是数字转盘式密码保险柜。 当第二种保险柜展示在上官婉儿面前时，韦晞转动数字，她被震撼了！ 韦晞满意地看到美丽无比的上官婉儿象个原始人见到飞机般发呆！ 这保险柜厚实，由凉州唐家生产，在韦晞的系统里已经试用。 “官员的密码或者锁匙由每个人自行保管，但你有备份，这样你无论白天还是夜里，都能从一个官员的保险柜里取到任何文件，你是掌握机密最多的人。”韦晞耸耸肩道。 “这些措施都非常切合实际！”上官婉儿连连点头道。 …… 韦晞给出了一份接一份的秘密资料，他提醒上官婉儿在给天后的汇报资料中不要一次性地呈交送上间谍成果，而应该分批分次，且经过验证使用。 “你得参与尽量参与到每一个环节，熟悉业务，这样才不被下面的人蒙蔽。”韦晞告诫她道。 “谢谢你了！”上官婉儿感谢地道。 她确实应该感谢韦晞，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别说是她，绝大部分的唐人都不清楚什么是间谍。 “你该怎么谢我呢？”韦晞面带邪笑道。 上官婉儿的感谢方式是她牵着韦晞的手进入了第四间办公室----机要室！ 第五四一节 武后见婉儿 机要室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大大的保险柜，以后会填满各种大唐的顶级机密，但目前韦晞的注意力是里面有一套床铺和一个卫生间以供主人休息使用。 韦晞双手放在上官婉儿的肩头，而上官婉儿则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韦晞用力一搂，将上官婉儿妙曼的娇躯搂进怀里，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室内，狂风暴雨展开！ …… “奴参见天后殿下！”上官婉儿向武后行礼道。 “平身。” “谢天后殿下！”上官婉儿站直，却没有听到武后的下一步，就地站立。 隔了一会儿，看着奏折的武则天抬起头来打量她，见到她脸色一如往昔，没有什么不耐烦和倨傲的神色，微微点点头，问起来：“第一天在军情司当值，有什么感觉吗？” “这只是一项工作，从宫里跑到宫外而已。”上官婉儿脱口而出。 “可这是一项了不得的工作！”武则天语带双关地道。 “工作就是工作，为皇后殿下的工作。”上官婉儿淡淡地道。 “有什么收获吗？”武后询问。 “有，资料与档案工作！”上官婉儿遂呈上条陈，写明她今天在军情司的工作收获。 武后打开观阅，上面写着资料与档案是军情司的中心要害部门，甚至关系到帝国战争的胜利！ 军情司建立了一套文件档案管理系统，每份材料按年月日顺序编排，所有的文件和附件都放在右边，索引和备忘录则放在左边，这样可以便于快速查找。 “索引”名词出现，整个系统是以精确而严密的分类为前提的，借档需要经过批准并登记，归档同样需要。 如果对如果对某个人的档案进行查询在两次以上，档案办即为该人单独建立一份档案。 档案室的文件分为三种基本类别，第一类是人物档案，或称人档，记录该人的履历情况、另有对该人的评价：包括上司、部下及安全部门（亦即军情司或下设机构）。 例如其人不可用，有嫌疑，那么使用时就要注意了。 因为军情司初建，从军队以新入职人员逢新必建（档），老人则陆续补齐。 第二类是专题档案，或称组织档案，譬如关于突厥的档案。专题档案常常分为若干本，与人物档案相互参照。 又譬如南洋诸国的档案，与他们的国王、将军的档案对照。 第三类则是目录档案，一般收入从某项案子中收集到的而又不易于收入前两种类型的档案范围内的材料。 档案等级分为了绝密、机密与秘密等，“绝密”等级包括间谍名单，普通军情司人员都无权使用，各个方面主管人员管辖自己的人，不能过界，所有的名单只有掌印郎中上官婉儿才知道。 档案建立起来后，一旦朝廷需要某方面的情报，立即将档案提交，方便朝廷决策。 武则天是那么聪慧的人儿，看过条陈，哪还不知道档案巨大的作用与好处！ 对外敌时，仗还没打，我们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许多情报，敌人就有大麻烦了！ 对内，满足了统治阶级“窥伺”的心理，要知道统治阶级最怕的是自家人造反，知道他们的许多资料与情况，如果觉得某人不可用（有佐证材料），就不要大用他，从而降低风险。 档案。。。两份档案即时提交上来，一份是韦晞的，他自己写自己，没什么人能够去审查他，一来不会，二来没有资格。 韦氏京兆地区出生，在关中度过了他的童年。。。此为假料，但得到了武后的允许。 之后就在长安遇到道长玄清，与他结伴到洛阳，之后展开了其波澜壮阔的职业生涯。 履历清晰，配合加上了对每场大战的军情分析，他的档案已经充实起来， 关键是有外调，即韦晞写某年某月什么事情发生，证人是什么，即有军情司人员进行调查，写出结果，是对还是错，当然都是对的。 对他的调查不例外，以后权贵高官谁都不能逃脱档案审查。 然后是上官婉儿的档案，由韦晞亲自主持对她的审查，有的问题还是挺尖锐的。 问：你对于你们上官家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由宰相之家变为奴隶，你心里怨恨天后殿下吗？ 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祖父违逆天后，触犯国法，罪有应得！我虽发配为奴，但天后对我有再造之恩，心中只有感谢与感恩！ 武则天从上官婉儿的档案里看到了她的心路剖析，忠于天后，勤于任事，对此她很是满意。 随即而来的还有只有皇帝与皇后才可以看到的，由上官婉儿作出的每天情报简报，例如今天军情司的工作有派出南方的间谍，将到达广州，加入商队，进行中南地区的情报刺探。 再有韦待价军队已经出发、在两都的突厥人较为安份守已，正在进一步的监视等等。 看到这份情报，武则天知晓了许多事务，她轻轻地抓着简报，意犹未尽：可惜不是对朝廷官员与民间的监视！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你遇到什么困难吗？有没有人为难你们？” “没有人为难，我们外调也都很顺利，都配合我们（大唐官员还是聪明的）。困难则有不少，正在克服当中，例如人手不够，业务不熟等等，奴启奏天后殿下，希望得到一个允许！” “什么允许？” “档案室的人手严重缺乏，那里的人员需要更多，且要细心，关键是忠心，这种人不好找，公开招聘是不可能的！”上官婉儿说出她的难题。 武则天了解，她看过档案，知道档案是多么的重要。 档案需要抄写、分类、核对和归档，小人物也会有机会接触到机密，所以这里很讲究忠心度，对大唐的忠心，守口如瓶。同时，档案工作枯燥无味、上升渠道不多，人们不乐意去干。 听起来这样的人手真的不容易找，“韦大将军的作法是雇用年轻姑娘，主要来自皇族、大臣武将和我们司里人员家庭的女孩子，他说这些人的家庭背景就是对她们最可靠的审查，情报工作首重忠诚！” 武则天脸上露出了笑容道：“韦大将军不愧有才，这种事情都可以想到解决之道，你的意思是让本宫与那些皇亲国戚、大臣武将们打声招呼，让他们交出他们的女儿来？” 交出来，天后可以霸道，上官婉儿可不敢这样狂妄，连忙道：“主要是请天后殿下给奴授权，让奴与他们打招呼就行了，同时，奴会保护好她们，不让外人骚扰到她们的工作！” “准！” “谢天后殿下！” 第五四二节 幸福的韦晞 军情司的工作得到了武则天的大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上官婉儿的工作就那么红红火火地开展起来。 那些王公大臣们也很配合，他们知道上官婉儿的背后是大唐最大的母老虎！ 这母老虎可是连宰相都是说杀就杀的！ 得罪了军情司，引起军情司对他们发动调查，这家族豪门的，谁不有尾巴露在外面，没必要为一点小事而与军情司过不去。 他们也很支持军情司的雇佣他们家里姑娘，当是时，大唐开放，平民中女孩子当雇工的不少，以补贴家用，大家族虽说不缺这个钱，但去军情司档案室做工是帮忙国家做事，这个说法很高大上，尤其是韦晞以身作则，亲自带着太平公主去档案室帮忙，她干了一天的活得到了二百铜子的报酬。 其实是半天，有半天时间韦晞与太平公主在档案室某处乐呵乐呵了一阵（赶跑其她人），以致于上官婉儿抱怨他说是帮倒忙！（她这是嫉妒！） 广告效应明显，连太平公主都来帮忙了，她可是天下第一贵女！ 又有档案室的制度完善，女孩子们呆在里面，由宫里派出的另一位年长女官管理，她不做档案之事，主要是管理女孩子事务。 外人进不来档案室，就算是男长官也只能忙于公务，若骚拢她们，有报告确认后，立即解除男长官职务！ 她们出入皆有军情司派出的马车接送，包送到家门与单位，不会闹出丑闻，那些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很快就成为闺蜜，扩大人脉和交际圈，对她们大有好处。 须知道，大家族之间不可串联，但女孩子们却能公然在一起，由来让各大家族纷纷支持军情司工作，解决了档案室需要的人手问题。 上官婉儿的工作顺利，初期，她每天利用武后上朝理政之机出宫打理军情司事务，下午起时回到宫里做回她的秘书。 她按照韦晞所讲的，每个部门她都参与一遍，过一遍业务，以便熟悉业务。 某天，武则天问她今天做了什么？ 上官婉儿的回答是“撬锁”！ 原来今天上官婉儿跟着本司的撬锁师傅学习了半天的撬锁技能，懂得了如何撬开各种各样的锁头，以便进入他人房间里做坏事，她得到了专制的一根铁丝与撬锁工具，不能不说她心灵手巧，半天时间就知道撬开市面上所有的商用锁头！ 武则天有兴趣，上官婉儿拿出一个看上去有点坚固的锁头，再取出一根铁丝，铁丝的一端有钩子，为武则天演示。 她把铁丝插进锁眼内，然后开始平稳而有节奏地捅着。 按照师傅的交代：“先捅第一个销栓，”上官婉儿的手腕时而紧张，时而放松。 “直到它伸进一个回进去的地方，你就知道捅开了一个销栓。”回想着师傅的话，她照做。 手指灵活，宛如音乐会上一个手握琴弓的小提琴演奏家的手，紧张地挥动着，一个接一个的销栓被捅开了。 “在没有捅开所有的销栓之前，必须保持压力……”轻轻转动手中的铁丝，达的一声轻响，锁头开了。 “真精彩！”武则天拍手掌道，她看过上官婉儿之前汇报，知道了军情司的日常运作，知道她工作卓有成效。 在军情司里办公，韦晞不时跑来当顾问，指导上官婉儿业务，只不过这个顾问需要的报酬有点特别：上官婉儿来肉偿。 军情司掌印郎中的机要室，本来是放置大唐最顶级机密的地方，竟沦为了韦晞与上官婉儿的幽会场所，两人一会面，立即抓紧时间，先乐上一乐。 她秀发飘飘，宫衣凑身，亭亭玉立，肌肤雪白细嫩，姿色犹是其次，关键她是上官婉儿！ 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上官婉儿，在另一空间名气之响亮，那是如雷灌耳。 高宗---武则天朝的名女人，她名气之大，不在太平公主之下。 这样的女人，岂能放过，有机会的话不努力打炮，白活了！ 因此韦晞与上官婉儿在一起时，总是非常的狂热（对太平公主亦是如此），在上官婉儿美丽的身体上留下了无数的努力！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倒让上官婉儿深为感动，加上韦晞对她的支持不遗余力，她也把她的身心彻底地交付给韦晞，任他为所欲为。 韦晞为人有那么一个好品德让上官婉儿投降：他不好色！ 在洛阳，认识上官婉儿之前，他身边只有一个女人，那就太平公主。 封建社会给予上层男人很大的特权，哪怕是武则天之强大，也几乎管不住高宗皇帝，高宗皇帝先后搞过武则天的姐姐（韩国夫人）、武则天的外甥女（韩国夫人之女），要不是武则天坚决反对，只怕她们母女均成为妃嫔（这在封建社会很常见，甚至那些女主人也不反对，因为男主人肯定要搞女人，不如把与她关系亲近的女人引进宫里或家中，抵抗反来的女人）。 有权有势者谁不是大搞特搞女人，哪怕是家有妻管严的也不例外，顶多是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一些给大唐公主管制严厉的驸马，在外面照搞女人！ 乃于强势的女人，也只能管住家里，在外面唯有听之任之。 最简单地来说：他是家主，在家中睡了美貌侍女，他的凶恶老婆能拿他怎么着？ 杀了他？还是让他当公公？与他和离？以牙还牙？ 最厉害的只能是以牙还牙，绝大部分时间对他是无可奈何，只能拿那个侍女出气。（例如武则天） 而韦晞呢，除了几处外室，在洛阳从未有过纳宠之事，从不乱来，按时回家吃饭和睡觉，名声好得出奇！ 第一，他确实喜欢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是超级名女人，这样的女人每天一炮都不算多，而且得让太平公主做他的护身符，夫妻关系越好，别人越难对付他。 第二，他深知道，军队是他的立足点，他的武技让所有的人忌惮，武技不是白来的，需要大量的练习，哪怕你是天纵之才也得勤快！ 每天练功不缀，上床与太平公主打炮，生活就是这么过。 因此，上官婉儿知道韦晞不是好色之徒，是真心喜欢她的（确确实实），女人不管厉害不厉害，你待她好，除非是变态的，都会给你所感动。 这世上潘金莲不多，马rong更少，上官婉儿自以为韦晞把心给了她，因此她也回报以她的心灵。 所以说，一个人的品质是多么的重要，如果韦晞在认识太平公主前纳了十个小妾，那他休想娶到太平公主。 如果他在娶了太平公主后利用他的权势到处花，得，那么骄傲的太平公主少则与他来个以牙还牙，重则飞了他（更恐怖的是她老母会替她出气，后果超严重），而他也休想到上官mm。 与上官婉儿在一起确实刺激，最刺激的一次是韦晞带着太平公主去档案室帮忙，而他则跑去了与上官婉儿幽会，中途太平公主找他！ 要不是太平公主过于粗枝大叶（同样是相信韦晞），只怕会露馅。 当太平公主冲进来时，上官婉儿和韦晞刚刚整好衣服，如果太平公主仔细点，就能够发现疑问。 好在！好在！ 第五四三节 丰州城 韦晞在洛阳周旋于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之间，过着幸福的生活。 另一个韦家人，韦晞的老叔韦待价，同样过得挺快活的。 以礼部尚书文职、大将军军职，担任丰州都督，在朝廷哪怕是尚书之尊，也得夹起尾巴来做人，至少有三个阶层摆在他的上面： 皇帝皇后、皇亲国戚大贵族、同中书门下三品。 在京做事不可随意，但离开国都到地方去，那就大不一样。 “吆喝，出到地方，就是快活！”韦待价身心愉快，抽着马鞭道，看着背后长龙似的队伍，忍不住大叫道：“孩子们，唱起歌来！” “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年轻的小伙子们精神饱满地齐唱起来。 部队仪从赫赫，一万精锐骑兵和五千精锐步兵还有三万五千的杂兵皆听他的指挥，有很多人马了，是男人就要带兵，带成千上万的兵马去杀人！ 这个年代是激情的年代，杀人无罪的年代，大伙儿没看到韦晞因为杀得人多而这么年轻上位吗！ 各地地方官争相迎接，大加奉承，礼物包狂发。 韦待价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熟络地与他们交流，尤其是看到一些认识他的官员错愕的样子，韦待价乐不可支，有种想大笑的感觉。 唐朝大礼仪的掌握者，居然亲自带兵上阵杀敌，想来大唐的先祖们绝对是胡人，喜欢由这样沾满了血腥气的手敬献的祭品。 作为礼部尚书，韦待价被称为大宗伯，礼仪由他执掌，而在封建社会，社仪绝对是件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其中斋戒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流程，否则就是不吉利。 不可沾血腥，然而出兵打仗，杀人盈万，岂是这区区三天的斋戒所能够淡化掉的血腥。 礼部尚书亲自带兵上场打仗，而皇帝居然许之，大唐的口味之重，杀性之强，可见一斑！ 韦待价那个乐在其中，韦晞荐他，立即接旨，也不拖泥带水的，兴冲冲地带人去杀人。 军马前进，到得朔州，部队扎营，韦待价喝过晚饭，在营帐里美滋滋地喝着他的龙井茶时，麾下大将史万超进来，抖着一份军中参谋司马刚刚送到的军情道：“叔，突厥人包围了丰州，侦察兵说起码十万人！” 不是正式场合，史万超跟着他的师哥韦晞称呼韦待价。 史万超眼高过顶，蛮横强悍，但还是懂得尊重长辈。 “嗯！”韦待价点点头，接过军情来看。 “叔，为什么不让我带兵去呢，现在令狐笑给围了！”史万超提起来道。 原来韦待价起兵时，他这么老练的的人，立即选派了令狐笑率三百精兵赶往丰州，以控制场面，稳定局势。 没派上用场的史万超自然不爽，他这种杀人狂，不打仗就会手痒。 “贤侄！”老韦叔叫着贤侄叫得熟了口，见到韦晞一伙人就来上两个字地道：“贤侄，你率三百人去丰州，照样被围，你的长处是马战，不用着急，有的仗给你打的。” 史万超咕嘟一句道：“俺就是怕没仗给我打！” …… 面对着城外汪洋大海也似的敌军，大股大股的骑兵行动时有如黑云，煞是怕人，丰州军民表示情绪稳定。 如果突厥人来早两个时辰，则大不一样，很可能丰州军民陷于大恐慌之中，突厥人不用打已经接近胜利了。 但现在丰州军民信心爆棚，甚至有点盲目，一些年轻的小伙子甚至在城墙上向突厥人发出严重挑衅。 “你们能够来到，真是太好了！”望着城外敌人，在墙头上丰州司马唐休感激地道。 他旁边的那人眼眶深陷，鹰钩鼻子，脸容有点阴鹫，正是左骁骑卫将军令狐笑，冷然道：“不用谢我，韦尚书早有安排！” 令狐笑是半胡人，中途加入韦晞序列，在攻吐蕃之战中因为出乎意料地顺利而不甚出彩，但不代表他杀人技艺不行。 他只率三百精兵到达，却给丰州军民打上一针强心剂，大家知道，朝廷没有放弃他们、朝中最能打的大将军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请出他的叔叔到来救援，退一步来说，他已经派出他的将军到来，与城同存亡，起码看在他将军的份上，料来不会轻易放弃丰州城。 因此丰州军民们欢欣鼓舞，不过令狐笑却不敢怠慢，他到来丰州的途中已经与突厥人的游骑兵接战数场，觉察到突厥人势头挺猛的，抵达丰州后即时检查城防，刚刚完成查漏补缺，突厥人狂涌而来，让令狐笑心中不无后怕，就那么来迟一下，不但进不来，丰州只怕也有麻烦。 “令狐将军，敌人来了，这指挥请你负责……”唐休请求道。 “不，城防你继续负责，我看哪里危急就打哪里。”不是令狐笑礼让，而是唐休早就熟悉各处城防的状况，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好！”唐休当仁不让地道，两人齐望城外，脸色不由地严峻起来。 …… 突厥人在丰州的东面小坡上架起了三十多架手动式的投石机，阵容颇为壮观。 小坡有高度，增长射击距离。问题是游牧民族素来攻城技术不过关，居然有上这么多架投石机！ 丰州军民中依旧热情高涨，而唐休及一些老成之辈就知道此战不好打了。 见到他们脸有忧色，令狐笑笑起来，笑容颇为寒渗地道：“不要忧愁，想我们死，突厥人起码三倍人命来换！” 他狞笑着道：“现在，轮到我来杀人了！” …… “砰！砰！砰！” 凌晨四时，正是大家酣睡时分，却接二连三地传来了轰击之声。 “呼！呼！呼！……”天空处飞过一道道火光。 突厥人飞石火弹攻击！ 砸得城墙上不断地颤栗，火弹落地爆开，溅射出大片的火焰。 突厥人造出投石机，可攻击准头不佳，打在城墙头的寥寥无几，死没几个人，火弹丢进城里，却给丰州人民早早拆除了城墙边墙的房屋而不能烈火焚城。 丰州城也有投石机，但他们作为守方肯定只在进攻方兵马出动时才会反击。 哪怕站在城墙上，也觉得颤动，突厥人大至！ 第五四四节 突厥打丰州 投石机的攻击效果不佳。 拥有了投石机，但准头奇差，要不砸在了城墙前的地上，要不砸在城墙边上，直接攻击落在城墙头的不多，飞过城墙的更少。 游牧民族的攻城能力、守城能力向来悲摧，就算有工具给他们也用不好。 “准备攻城！” 突厥人大首领，可汗阿史那骨笃禄下令道，其人白肤、蓝眼、凹眼，身躯高大，引人注目。 他的弟弟阿史那默啜与他同样样貌，甚至更加俊美，在旁边沉声道：“真的要攻城吗？” 不仅是他，大部分的首领也在存疑。 他们对自家的攻城能力没信心，而被俘的唐狗数量太少，无法起到“填沟壑”和消耗品的作用。 “攻城！” 阿史那骨笃禄的声音不容置疑，突厥骑兵大队出动，绕城箭雨洗墙。 “托！托！托！……”打在盾牌上，箭如飞蝗，遮天蔽日，突厥人控弦十万不是说笑的。 比起他们投石机十不中一的精准度，突厥人的箭枝达到了十中九的可怖精准度，来了个地毡式攻击。片刻间箭枝插满了城头。 虽然都有盾牌保护，可总有人粗枝大叶的，身体露在盾牌的外面，结果中箭，顿时发出了声声的惨叫声。 “冲啊！” 突厥人声势浩大，千军万马齐齐冲锋，哪怕是不小的丰州都显得十分渺小，就好像人海中的一叶孤舟，飘摇欲沉。 他们驱赶着不多的唐人去填城外的护城河，而城上唐军乱箭射下，射杀那些唐人。 来攻城的都是敌人，战争来不得半点的怜悯，给突厥人突破护城河，更多的唐人会死掉。 杀死那些填沟壑的唐人，让他们早死早超脱！ “迸！迸！迸！” 唐军的石弹和火弹在突厥人当中爆开，碎石飞迸杀伤突厥人，火弹让被直接命中的突厥人烧成了一个人形火炬，突厥人逃避不迭。 使用的依旧是人力/畜力投石机，更强的配重式投石机尚无，不过韦待价的部队到来时会有。 不仅是投石机，丰州守军还使用了大功率的弩车，一枝箭有儿臂那么粗细，射进突厥人中间，把突厥人钉在地上！ 突厥人随散随聚，不断地往城头射箭，压制唐军。 望远镜里，看到突厥人纷纷下马，拿起了盾牌和弯刀，无论是唐休璟还是令狐笑，脸色都不好看。 马背上的民族，下马以罗圈腿走路攻城，那是他们准备要与我们死拼啊！ “传令各门，严防死守，拼死把敌人打下去，注意，我们的援军就要来了！”唐休很老到地下令道，转身向令狐笑道：“看哪边敌势强，就请令狐将军去哪边防守！” “好的！” 突厥人来了！ 城上城下纷纷放箭，即使城头唐军给压制住，但因为距离近，从墙上射箭稀疏，那么城里抛射出大批箭枝，毫无准头，对待集群冲锋的军队却有奇效，突厥人纷纷中箭倒下。 有时风大，抛射空中的箭枝被吹飞不知到哪去了，那杀伤力也无从谈起。 弓矢弩箭石弹火弹都是前奏，哪怕是突厥人使用冲车去撞击城门，亦无效果。最终还是回归了经常见识的攻城方式：无脑爬墙。当然还有个更形象的术语叫“蚁附”。 扛起梯子来，大家依次爬上去，空中望下去，就象一只只蚂蚁，蚁附两字形象无比。 城上当然不会放任大蚂蚁们爬上来，等他们上到一半时，城头的檑石木炮瓶灰金汁雨点般地打将下来，一下子把大片的蚂蚁给砸落！ 再爬，再砸，伴随着双方的投石车攻击和弓箭来往，惨叫声、弓弦声，石头火弹的迸击声，围绕着丰州城，喧闹无比。 远处观战的阿史那骨笃禄、阿史那默啜等贵酋的脸色臭臭的。 无它，突厥人的攻城表现拙劣。 他们不懂得配合，本来当城头火力发挥到最大，将蚂蚁们统统打下来时，突厥人应该即时箭枝覆盖城头，予以唐军最大的杀伤，以掩护已军的到来。 然而他们的动作总是慢上一拍，要不射早了，要不射晚了，唐军从容地闪避，打击他们。 甚至贵酋们见到了一名突厥人好不容易从爬到城头，刚刚直起身，一箭把他射落下城。 从他背后射来的箭！ 他们的爬梯速度远慢过上马速度，爬得慢，在城下挤成一团，结果墙头上的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丢下来，怎么丢都怎么有。 突厥人惨叫着、被烧得焦头烂额，砸得头破血流！ 唐军的三棱箭头落在他们身上，重则当场毙命，轻着给放血，血流不止，他们的医护能力奇差，就算抬回去，也有得受-----唐军优良传统：箭头沾过粪！ 自韦晞系统开始，扩散全军，只要可能，攻击前箭头沾粪便，没的话擦擦泥土都好。 给敌人这样子的伤害，而唐军伤员必定有酒精（蒸馏酒不是说笑的，但酒精比较少见，毕竟比较贵，用于高级武官受伤的救治）、茶水、生理盐水等冲洗伤口。 突厥人伤亡惨重，虽说不是本族，而是征召的奚人、回屹人、契丹人等居多，但怎么都是自己人！ 阿史那默啜忍不住说道：“可汗，我们不要攻打城池了，那得死多少人哪，我们打唐军援兵得了。” “啪！”一皮鞭抽在了他身上，阿史那骨笃禄怒道：“对比于打援，我宁愿攻城！” “唐军此番援兵是韦待价，他的后面则是韦晞，大唐第一战将，我们连薛公（仁贵）都打不过，还想打韦晞！” “但不打也不行，那就打下城池，重挫唐军士气，让他们知道，哪怕是他们的战神到来，也救他们不得！” 一番话骂得诸酋哑口无言，竟无人敢笑阿史那骨笃禄胆怯，因为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若是牛叉，得啊，先请去打老韦，再打小韦！ 攻城依旧，突厥人不顾死活地往丰州城下堆积人命，终有斩获。 先是四面围攻，之后东西对进，东面有唐将唐休璟死守，西面则渐渐吃不住劲，一名骁勇番将首先登城，他高呼着“冲啊”招呼部下冲上来时。 赶到的令狐笑用脚一挑，地上一根短矛弹起，落在他的手上，用力掷出！ 一道急如乌光般的矛芒闪过。 番将的嘴再也不能够合拢，居然给短矛射进了他的嘴里，矛尖的另一头自后脑伸出。 精彩的一击，顿时城头上唐军喝彩声如雷！ 第五四五节 勇气可嘉 令狐笑左右手不住飞舞，接连飞出六根短矛，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打在突厥人身上，要不贯胸而入，要不正中突厥人的腰上，有一根矛直接爆头。 “杀啊！”令狐笑左盾右刀，直杀进敌阵， 用盾将敌人的兵器架住，下方就手一刀，开他的膛破他的肚！ 盾击！ 重重一撞，对方倒跌而飞，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令狐笑疾扑而至，一刀将那人钉在地上。 然后抢过那人手上的大弯刀，好整以暇地架住突厥人杀来的兵器，用力一旋，剖开了对方的喉咙。 盾牌断不可扔掉，因为突厥人会来无差别攻击，觉察到城头上的突厥兵死得差不多时，他们会用箭枝清洗城头，那时盾牌就派上用场了。 听着盾牌如雨打芭蕉的声音，感受到箭枝打在盾牌上的力道，脚下流淌着粘乎乎的鲜血，令狐笑笑了：“这就是军人的人生！” 他就象个救火队员，哪里危机到哪里去，带领军队展开一个个的反冲锋，将突厥人打下去。 丰州城墙头上的唐军在他的带领下、感染下，又有着“大将军援兵就要到来”的信念支持下，充满了战斗的热情，一次接一次地将突厥人赶下城墙。 他们不怕死，他们的力气爆标！ 在唐军的凶猛面前，突厥给打得狼狈不堪，人家一刀和你换一命，力气大过你，这仗还怎么打！ “啊！”当着突厥贵酋的面前，几名突厥人从城头上跳了下来。 他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登城，却给唐军逼下城去，有人当场摔死，头骨迸裂，脑浆四散，也有人摔了个双腿骨折，在地上哀哀叫唤。 噗哧一声恐怖的声响，一个突厥人跳将下来，正中城下的尸体，冲击之力何等巨大，双腿将尸体胸膛踩出了两个巨大的血洞，污血爆起，将那人转眼间溅成了个血人。 那突厥人竟然没有一点受伤，全须全尾，活蹦乱跳地跑开。 “嗖！” 城头处飞下一箭，准确地将他射倒，箭插在背心处，他在地上向着已军爬着，拖出了一条血路！ 不忍看他受罪，有突厥兵过去，“好心地”送他上路！ 唐军士气高涨，不仅表现在守城上，援兵同样攻势如潮。 霞光万道，衬托出杀气腾腾的青黄草原上 骑兵奔腾如潮，爆发出响亮的、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口号！ “大唐万胜，有我无敌！” 气势雄壮，突厥人明明多过唐军，却觉得心怯。 史万超率领三千骑兵为先锋，迎上了对方五千突厥兵，那些突厥兵队形整齐，旗帜飘扬，衣甲鲜明，乃突厥人精锐，知道唐军厉害，没派出半牧半兵，不来送菜了。 双方对冲，上万马蹄有如山呼海啸般， 史万超一马当先，他从小兵、校尉、都尉（地方武将）到中郎将（中央军）踏着敌人的尸体升职，鲜血染红了他的顶子，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战阵，冷兵器战场，面对面厮杀，极端的狂暴野蛮，勇气和士气的作用很关键。 现在他已经得心应手，并且沉迷其中，他挥动铁刀带动骑兵以锋矢阵，正遇上突厥可汗王弟阿史那咄悉匐，乃突厥有名勇士也，其恃其勇，持狼牙棒上前与史万超对战。 “喝！敌人是铁，我们是钢，只要我们英勇，就没有敌人的顽强！” 打出一片刀光锤影，铁刀与狼牙棒狠狠交击，立刻传出激烈无比的爆音，火星如同打铁般飞迸，两马走动，带起方圆十几丈之内更是气浪滔天，尘土高高飞扬。 史万超硬是比赛速度般地比阿史那咄悉匐多出一刀，砍在他的左肩上，这位王弟也是眼明手快，眼看避不了此刀，身体立即脱鞍，史万超砍得他血花迸起，实际受伤不重，掉地后就势一滚，消失在已军阵中。 “我****突厥人！”史万超痛骂一声，拍马急冲，连发两刀，一刀断了突厥大纛，再来一刀，将旗手也给断了。 鼓正急，号正吹，突厥人并未因主将失利而气馁，他们狂呼猛冲，纷乱的战场上，头上身边有箭矢飞飙，面前是拿着锋利刀枪的敌军疯涌而来，向着唐军乱捅乱杀。 唐军同样还以颜色，每一位唐军将士都是好样的，近战冲杀，最考验的就是勇气士气，沉重的铁骑动地，敌人明晃晃的刀枪迎面冲来，和在马路中间要被车撞了一样的心理感受，还能稳在阵势中决定拼命的人，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有良将在前，他能给予将士们信任感和安全感，知道跟随着他，能够走向胜利。 当兵吃粮，卖的是命，杀一个够本，杀二个有赚，为了老韦叔拼命，就算他败了，还有韦大将军，他必定能够给大伙儿报仇。 也就是说，韦晞远在洛阳，他的“士气加倍光环”已经笼罩了边疆。 他也深知道此种结果，所以肥水不流别人田，请出自家老叔受用。 勇气倍增，就象史万超一般，砍得比突厥人要快，杀得比突厥人要猛。 成百上千的突厥人在拼刀子中倒下，再来多一轮，又是上千突厥人被砍落马下。 战马的长嘶声，此起彼伏的呻吟连绵不断，唐军锐于进取，所到之处，不断有突厥人的惨叫声和坠马闷声传出，大地流淌出鲜艳夺目的红色。 突厥人败了，五千突厥精兵只得八百余骑逃回来，而唐军损失不到千骑！ 晚上，可汗阿史那骨笃禄当着诸多酋长的面前，亲自地、狠狠地抽了阿史那咄悉匐十鞭！ 他暴跳如雷地道：“什么时候，狼神的子民，居然打不过唐狗了，你这是五千人，比他们多上二千人！” 阿史那咄悉匐无话可言，这可是硬碰硬的结果，来不得半点虚假。 阿史那骨笃禄骂过弟弟，又骂其他酋长道：“看吧，我为什么叫你们去攻城，攻城你们还有机会，如果你们与唐军野战，输得更快！” 各酋长：“……” 野战技不如人，攻城战损兵折将，突厥人眼看着唐军援兵的逼近，被迫解围而走。 敲着得胜鼓，韦家军大模大样地进入丰州。 第五四六节 扯蛋 丰州成功解围，韦待价带去了充足的人手和物资，足够丰州用上许久。 不要以为韦待价是个好好先生，他这边加强城防，那边出动军队清剿周边三百里的各个非汉族，直杀得人头滚滚，三百里之内胡无人，汉无人，沦为了无人区！ 而大唐各路边将也活跃起来，程务挺、王方翼、刘敬同、黑齿常之、杨玄基等闻风而动，往往依托坚城，与突厥人进行了广泛的野战，屡有斩获，边境一线形势大好。 消息报到朝廷，天皇与天后大慰，下旨褒奖。 世事往往都是按下这头，那头就跳起来，边境稍稍安定，朝堂却生出了事端，让人蛋痛的事端。 …… 道德坊，军情司总部，只见得二十多个健妇簇拥着一位靓女直闯而进！ 她们脸色不善，人人手持擀面杖，凶悍十足。 这还得了，军/国重地，顿时警戒的武士蜂拥而出，试图阻拦。 那个靓女丰腴高挑，贵气远逸，此时却是粉面含霜，见到武士拥来，轻蔑一笑，乃着一个健妇高高托起一面金牌，上面的五爪金龙闪闪生耀！ 上有“如朕亲临！” 这面金牌不是一般亲贵所能拥有，甚至连太子也没有，只有她有，因为她是大唐第一贵女：太平公主！ 顿时所有的武士都跪了，太平公主引众直冲二楼，找到掌印郎中的官厅，但无往而不利的她们止步了，因为挡着她们的是阿壹！ 在家外，昆仑奴阿壹总是披着装甲，带足兵器，见着太平公主她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乃张开大手掌道：“不得进入！” “嗬！”太平公主冷笑道：“驸马与上官婉儿那个贱人鬼混，就叫条狗来守着门啊！” “好一条忠心的狗，给本宫滚开！”太平公主娇喝一声道。 “公主恕罪！”阿壹唱个诺道：“小的将令在身，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好一条忠心的狗，你看看这是什么！”太平公主教他看御命金牌，不想阿壹把头摇得拨浪鼓道：“俺不识字！” “狗不识字很正常，本宫来教教你！”太平公主恨得牙痒痒地道：“这是如朕亲临，皇帝来了，你这狗儿还不快滚开！” “大将军教俺只有他才可以叫俺滚开！”阿壹憨憨地道。 “去你m的！”公主没有任何椒女风范地骂起粗话，粗鲁地飞起一脚，立即她哀哀呼痛：“狗奴才，你的腿长得这么硬做什么！” 她秀足踢在阿壹腿上就象撞铁板！ 叫健妇用擀面杖打他，连抽几杖，杖断，人若无其事。 太平公主可不是善茬，抽了保卫官厅的武士腰刀，劈头劈脑地往阿壹乱砍一气！ 旁人看得痴呆，服到贴地！ 大唐公主，威武！ “当当当！”阿壹用护腕抵挡，掩着脸孔，这样要害得保，而太平公主用刀削他身体，却是刀枪不入----重甲护身，那可是上乘合金钢甲，质量过硬，太平公主的力道也不大，无法破甲。 他就象一座肉屏风也似地挡在大家面前，死心塌地地维护他的主子，太平公主无可奈何，气恼地大叫道：“韦晞，你给我滚出来！” 连喊数声之后，韦晞才匆促出来，惊道：“公主，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穿好裤子啦？！”太平公主冷笑道：“你的事发了！” “我什么事发了？”韦晞莫名其妙。 “装吧，你跟上官婉儿的事情发了，你还不承认！”太平公主咬牙切齿地道：“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跟她鬼混，你对得起我，你良心何在！她也好会装，在我面前扮纯情，装个高傲的样子见你，跟我倒是那么的好，原来在背后搞我老公！内心有愧啊！” 韦晞就象天底下的负心男人那样，低声道：“公主，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吧！” “回家再说？”太平公主岂是个肯吃亏的主儿，正想大闹一场时，似有所感，扭头一看，见到走廊远处办公室无数的脑袋已经削尖，从办公室里探出来，耳朵统统竖起，近处的办公室开门缝，不放过一言一语地在听着、看着。 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八卦，而且韦晞有阿壹这条蠢狗护身也不容易炮制他，太平公主跺脚道：“你给我等着！” 她恐吓道：“韦晞，你死定了，你准备进宫侍候我老爹老妈去！”竟亦不顾，带队离开。 吓！ 韦晞望着她背影，脑袋风车般急转：“谁干的好事？” 御史庄敬之？ 不，不会，他要是想干，他会上疏弹劾，但这等男女之事，御史上奏，出现在庙堂上，先不论韦晞有什么问题，庄敬之先会给人笑死他的！ 私底下他泄密给太平公主？也不会，韦晞了解这样做御史的，死要面子，不做这等无齿之事。 我的政敌？会是谁呢？ 不过是谁已无重要，关键是如何度过难关！ 他呆立半晌，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跳进脑海里，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来医了，他吩咐道：“叫韦一笑来，带着那份卷宗来！” 韦晞回到官厅里，上官婉儿也在，脸色苍白地道：“公主发觉了？” “对！”韦晞回答道。 “那该怎么办？”上官婉儿咬着牙问道。 “公主应该是进宫告状，你先在这里等着，我立即进宫去搞定这件事情！” 好男人！他这是进宫直面母老虎的雷霆震怒，看自己能不能够扛下来。 上官婉儿深受感动，她想说话时，韦晞笑而止之道：“放心好了，我们会没事的！” “计将安出？” “把水搞混！拖人下水！”韦晞在自己女人面前，胸有成竹的样子，以安她的心，不愧为有担待的男人。 …… 韦晞乘马，太平公主坐大马车，几乎同时赶到了皇宫。 但，那是她的家，太平公主急叫道：“挡着他，不要让他进来！” 把门武士左右戟一拦，韦晞只能够苦笑着看她抢先进宫去了。 瞧她一脸气乎乎的样子，绝对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要不是有留手，真怕过不了关。 不久后，宫里的牛寺人气喘吁吁地跑来传旨道：“天后娘娘召韦大将军进见！再召上官婉儿进宫！” 自有小黄门去传口谕，牛寺人陪韦晞进内，悄声告诉韦晞道：“天后娘娘很生气的样子，大将军得小心点。” “谢了！”韦晞点点头，不露声色地取出一个羊脂玉佩，飞快地送到了牛寺人的手里。 牛寺人点点头，知道这位大将军向来对ta们这些做tj的是一种尊重（人家也是个职业），不象许多高官在tj面前是趾高气扬。（初唐时期，由于打仗不断，武将地位相当高，文官正在崛起，而tj的地位比较低） 武则天召见他的地方是乾元殿，这是办正事的地方，其兆不吉。 来到殿上，见武后坐在宝座上，太平公主则坐在小凳上，武后目露凶光，两母女脸色不善，相得益彰。 韦晞上前见驾毕，不待武后质询，抢先上奏道：“启奏天后殿下，臣，韦晞，弹劾兵部侍郎武承嗣泄露军情，欲置我军于死地！” 言讫，把一份卷宗高举头顶道：“此乃证据！” 话音落下，武后欲说的话统统吞了回肚，目视韦晞，手指着他，她涨红了脸，足足三分钟也说不出话来！ 报料生猛啊！ 第五四七节 尽是扯蛋 且说武则天听着韦晞的举报，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韦晞与上官婉儿的之事，那是绯闻、风月之事，其严重程度与韦晞举报之事没法比。 太平公主也感觉到严重性，不敢再闹，静待其母先处理此事。 武则天威严地道：“把证据拿上来！” 牛寺人连忙拿过卷宗，提交到武则天的案头上，她仔细翻阅。 查出此案，乃军情司的新手作。 军情司掌印郎中是上官婉儿，副手是员外郎，有二个，其中一个是韦一笑，年龄大过韦晞，辈分却低过韦晞，叫韦晞作叔，是军情司真正的业务人员，被韦晞训练出来。 这次他的老叔公韦待价出兵，韦一笑指导部下成立秘密专案组，追查有可能的泄密事件。 方法简单却有效，就是检查各处关卡的通关人员名单，每个人过关都要留下姓名，记录事由。 例如从东都洛阳出发到丰州，途经郑州、潞州、并州、代州、朔州、胜州等地，收集各地的通关人员名单，加以对比，名字在各地多次出现的，那就追查他们的下落。 搁在以前，比较难查（正是武承嗣大意的地方），但军情司新开张，却专干这个，有权利也有足够的人手去办理。 照韦一笑的想法，只是练练兵，没想到竟然捉到了大鱼。 有好几个名字出现在沿着东都到丰州的路途上，一个个排查过去，大部分确实是生意人，但有一个人，姓刘的，被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下落，居然是兵部侍郎武承嗣府上的管事。 武承嗣没经验，他大刺刺地派出刘管事去胜州地带，说的是做生意，也确实是做了些马驴生意，却引发了军情司深深的怀疑。 在朝廷出兵打突厥这个当儿上，还跑去做生意？跑得那么远？ 再加上韦待价随行军官中也有反间谍人员，他们到达丰州，开展调查，听闻在唐军大部队到来之前，突厥人集结重兵攻打丰州，突厥人广泛地使用了投石机和冲车、云梯（不多，那玩意儿打造更困难）进行攻城。 突厥人并不习惯攻城，居然能够打造器械？ 这一切引发了军情司的深深怀疑，他们大胆推测，认为在出兵攻打突厥前，有人告密，同时把攻城器械的打造方法告知给突厥人！ 看过卷宗，武则天指出道：“你这一切都只是个推测，没有实证！” 韦晞不慌不忙地道：“臣以为，证据链已经落实，但调查兵部侍郎之事非同小可，臣不敢擅专！” “准你采取一切你认为可行的办法去调查，不过要是你做的是假案，那你就要承担责任！”武则天非一般人可言，马上批准道。 “臣遵旨！”韦晞致礼，然后语出惊人道：“臣之妻子找天后殿下投诉之事，臣以为，乃武承嗣告发，试图破坏臣与妻子的夫妻感情！” 这样也能攀咬啊！ “敢问公主，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韦晞问太平公主道。 “有人到府上投贴，交给了越姑（侍女长），我看到后才找你的。”太平公主起初滔天的怒火，给韦晞带来的惊天消息平息了不少。 “那么那个人呢？” “那个人是洛阳人，他说的是有人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把信送到府里。” “给信的人呢？” “找不着了！” “作贼心虚。”韦晞判言道。 “臣告退，先去查案。” 等他走了之后，武则天微闭眼睛，盘算着。 太平公主也不闹了，同样也在想着心事。 此时，韦晞与上官婉儿搞之事给淡化了不少，反倒令到太平公主想到为什么武承嗣会这么做？ 直到内侍报来道：“上官郎中求见！” “宣她进来！”武则天冷然道。 上官婉儿进入殿中，一丝不苟地跪拜道：“奴见过天后殿下！” “你与韦晞私通之事，可是真的？”武则天单刀直入。 上官婉儿娇躯一颤，叩头道：“确实是真的！” 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前承认沟她的老公，但上官婉儿不敢欺瞒，那后果更严重。 只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没有预料中的厉声疾色，她偷偷一望，甚至连太平公主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可是个苦主哦。 太平公主起初愤怒无比，恨不得拿刀子捅了这对狗男女！ 但给韦晞告发了武承嗣之后，由不得太平公主不想到武承嗣为什么会这么做！ 男女私通，风月之事，大家尽是扯蛋。 而武承嗣这么做，他是想害了韦晞！ 一旦韦待价兵败，韦晞做为举主，收连坐之罚。 武则天想得更远：“韦待价兵败，打破唐军进攻良好态势，连锁反应之下，唐军陷于被动，人员折损，物资耗费，后果不堪设想。” 这等事情非常严重，影响到了皇朝的安危！ 一时间殿中陷于沉寂，武则天居然没有往下追问下去，只是让上官婉儿跪在那里。 直到韦晞上殿回报道：“臣奉旨前往武承嗣家里追查，没想到那个刘管事被人杀害在他府里，他府里的人说他乃刚才、今天暴病身亡，但臣的手下一查就知道是被杀的，臣再弹劾军情司员外郎崔千福与武承嗣沟通，在臣一进宫，立即与武承嗣联系，臣已经把他的报信人给抓了起来，承认说前往报信，就说军情司正在调查武承嗣。” “然后，等我赶到武府时，那个刘管事刚刚被他们灭口，是用桑皮纸沾水糊到脸上要的命！” 韦晞非常给力，把刘管事死因查明、崔千福手下查明，一一陈列在卷宗上。 这事情越来越狗血了，“啪！”武则天猛拍御案道：“宣武承嗣进见！” …… 对你好的，叫做兄弟。 对你差的，叫做契弟。 武承嗣当面与你称兄道弟，背后就做死契弟。 派人去给太平公主报信的确实是他，因为他得到了崔千福的秘告：认为韦晞与上官婉儿有路数。 证据在于：他们经常在一起，经常在一起也不代表什么，不过有一次，崔千福看到上官婉儿出来处理事务时，亲眼目睹到她脸颊酡红，眉眼含春，步态绵软婀娜。 崔千福是个过来人，还非常老练此道，很清楚上官婉儿这等情况，应是刚刚与男人做过，行云布雨、与男子有合体之缘未久的表现。 与她在一起的男人身份，呼之欲出。 听得武承嗣妒火如狂，上官婉儿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除了她的姿色充满诱惑之外，还有她的身份、她的才华与高傲，对他是不屑一顾的！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她！ 于是武承嗣向太平公主秘告此事，当然他也不敢直接去告诉她，以免受池鱼之祸。 可没想到的是韦晞的反击是如此的凌厉！ 第五四八节 大家都没事 武承嗣被唤来，武则天让他看过各位卷宗，一边看，武承嗣的脸色一边转白，看毕，转为煞白，然后他抢天呼地地叫起来道：“天后殿下，姑母，韦晞他这是污陷我！我冤枉哪！” 他抓着卷宗，双手乱抖，象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地尖叫道：“证据，他没有什么证据！” “冤枉？”韦晞满脸的鄙夷之色道：“证据链确凿，大白青天的，你那个刘管事会死掉了？还是崔千福派人通知你之后就死掉的？” “兄台！”韦晞冷笑地拍他的肩膀道：“我找到那个刘管事的时候，他脸上的水还没有干！要不要把他的尸体抬过来，然后让你也尝一尝脸上用桑皮纸沾水后的滋味，看看你们死得是不是一个样，要不是一个样，我赔条命给你！” 武承嗣哑口无言，根本无还口之力。 “扑哧！”韦晞的话让太平公主不禁失笑，不愧是自己的老公！ “崔千福的手下被我拿获，我现在呢，一没派兵围了你的府第去要证据，二没抓了崔千福，你还想要什么证据！死扑街！”韦晞骂得那个爽啊。 武则天、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听得真切，无不感慨，韦晞与武承嗣那是高下立分，韦晞这样做，他不想追究下去，追下去大家都会没脸，尤其是武则天，因为她是武承嗣的姑母，追究下去，固然武承嗣会倒霉，但武则天则会名声大损。 说起来，主管兵部的侍郎居然把自已军队的情报交给敌人，这是叛国！ 与谋逆一道，都是极大罪行。 作为既得利益者，武承嗣倒不是想背叛大唐、更不会背叛他的姑母，他这么做是与韦晞过不去，遏制韦晞系统的胜利。 他做了也就做了，政治是黑暗的，政治人物没一个是清白的，但做过后给人抓住把柄，害得给他好处的人被动，那实在是逊毙了， “至于我是污陷你，你值得我去污陷你，只有你才会来陷害我，为什么你会这么做？”韦晞无情地剖析问题的根源。 “你不够我帅、不够我强壮、不够我能打！”韦晞扬了扬拳头道。 “你不够我杀人多，你不够我的功勋高，你不如我的官大！你不如我会赚钱！十字大马路、水泥、郑州长江大桥都是我弄出来的，你会个毛啊！”韦晞骂得武承嗣根本抬不起头来。 “还有，你老婆也不如我老婆漂亮！”韦晞加多一句，凑近到武承嗣身边，俊美的脸上如同一个魔王，点着武承嗣的鼻子，恶狠狠地道：“你这么做的一个原因是你想搞我的老婆！” 一言皆出，四座皆惊。 宾果，说中了！ 武承嗣跌坐在地上，只能够苍白无力地道：“天后殿下，他这是血口喷人，喷人！” “我要喷你？”韦晞嗤之以鼻道：“我一个大富翁，要喷你这个小乞丐？” 武则天、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心中齐齐暗叹，同为皇亲国戚，都得到朝廷重用，一个那么多的贡献，有大才识大体，另一个则拙劣无比，这人与人比，怎么差别这么大啊。 没想到风月之事险些闹成了满场风波，而韦晞处理得当，他目的非常明显：息事宁人。 武则天很赞同这样做法，她意兴索然地道：“武承嗣，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府后闭门思过！” “遵旨！”武承嗣失魂落魄地道，知道这回失了风，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够讨回姑母的欢心。 他幸亏没给唐军造成什么重大损失，否则武则天也饶不了他。 “太平，你与驸马的事，你们回家好好协商吧！你父皇身体不好，就不要闹了！”武则天本来对韦晞挺恼火的，但武承嗣的事情她都放过了，那么韦晞的事情也就只能轻轻揭过，毕竟不能厚此薄彼。 而且给她敲醒了警钟，韦晞这么强，都有人想整他，要不是他够强，到时夫妻出了大问题，对太平公主的打击非同小可。 更可虑者，万一驸马与公主不合，那么对于皇朝、军队的影响不小！ 朝廷不会这么信任韦晞，而得不到信任的韦晞还能象以前那么能打吗？又或者是心生怨言，以致于象一些大臣们说他必反？！ 想想后果，实有后怕。 太平公主同样是泄了气，她看到了整个过程，给她的人生历程增添了新的见识，也就没那么大的怒气了，勉强应了声：“是的，母后！” “好的，母后！”韦晞也顺着她的话道，引致太平公主对他怒目相向。 他们都退出去之后，只留下还跪在地上的上官婉儿，她将独自面对着武则天的火力？ 韦晞不是不想帮她，但在太平公主在场的时候，不可多话，招惹她的怒火，实属不智。 …… “你跟驸马好是什么时候的事？”武则天很平淡地问起来。 “就是第一次去传旨见他的事情！”上官婉儿道。 “真快，就这样勾搭上了？是他勾搭你还是你勾搭他？”武则天貌似八卦之心大起地道。 “是奴勾搭他！” “他也是这么说的！”武则天点点头道。 上官婉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他承认他勾搭你？”武则天声音转严厉道。 “正是！”上官婉儿肯定地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武则天继续追问道。 “他不是那样的人！”上官婉儿轻轻地道。 确实不错，这小子有担待的。武则天点点头道：“本宫之前一点都没有问过你与他的事情！” 满殿风雷渐去，她漫不经心地道：“你年龄不小了，想男人是很正常的，跟随本宫，眼界高，确实，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入得了你的眼睛，驸马，要不是他确实好，本宫也不会让他尚公主，你有眼力！” 武则天居然夸奖起上官婉儿来，上官婉儿深知眼前的母老虎翻脸如翻书，杀人不眨眼胜过韦晞，立即请罪道：“奴有罪，奴惭愧，奴不应该介入公主与驸马的家庭里，请天后殿下责罚。” “好了！”武则天手一摆，说出她的最终决定道。 “你专心做好你的军情司业务，那个崔千福，让他去做个县令得了，至于宫里典籍、诏书之事，你就不用管了！” “谢天后殿下不罪之恩，奴遵旨！”上官婉儿低下头去，不让武则天看到她眼里的喜色。 很走运，很多原因交织在一起，她过关了：武承嗣都放过；韦晞有吸引力是难怪的；刚刚提拨她不好处置；她本身的能耐让武则天高看一眼，当初她犯了死罪都只是黥面，风月之事能拿她怎么着？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武则天在她告退时说了一句话：“就看你的运气了，看驸马能不能够搞定公主！” 上官婉儿脚步不由一顿，倒退而行，退到殿外。 不由地期待道：“韦晞能搞定太平公主吗？” 第五四九节 搞定了 太平公主坐回马车，韦晞也跟着进来，坐在她旁边，太平公主马上把脸调一边去不看他，韦晞叫一声外面道：“回府！” 马车开动，韦晞笑嘻嘻地道：“你撅起嘴巴来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是我不对！”韦晞开始做检讨道：“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上了上官婉儿，是我不对，我错了……” 听得他所谓的检讨，太平公主不由地望向他，瞪大了秀目，旋即大吼道：“韦晞，有你这样认错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这鸟人自己给自己扇耳光，轻得有如春风拂面，太平公主恼火起来，就手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啪”让他知道他的错！ 我大唐公主威武，老公照扇！ “你打我？”韦晞手捂脸蛋，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 “打你怎么着！”太平公主做个手往下切的手势，恶声恶气地道：“我还要杀了你！” “打我，劳资*了你！”韦晞猛扑上去！ 两人就在车厢里扭打起来，很快地，太平公主感觉到不对头，韦晞正在进攻她的敏感地方，她先是抵抗，旋即无力，她身体已经被他开发得烂熟，受到进攻，竟熟练地逢迎起来。 脑袋说不想要，身体却已经自动反应，很快脑袋也稀里糊涂了。 哪怕街道上，他们照样不用顾忌什么，俺们是权贵！ 而在马车外的侍女仆从，他们有所知道家主夫妇发生的事端，暗暗叫好：“驸马的确强！” 驸马与公主不生分是件好事，奴仆们都喜欢驸马，因为他为人甚好，比较尊重人，给钱也大方。 马车直驶进公主府，韦晞把太平公主来个公主抱地抱出马车外，抱进室内，马上进行第二轮的狂风暴雨！ 直把太平公主弄得神魂颠倒，她自个儿求饶道：“行了驸马，好了韦晞，我原谅你了！” “感谢感谢！”韦晞喘着粗气，停止了动作。 “俺容易吗？搞来搞去，外面天都黑了耶！” 叫来了饮食，夫妻俩开始吃饭，补充能量。 “武承嗣这么愚蠢来碰你？”太平公主询问道。 “他确实愚蠢，而且时机也不选择得当！”韦晞咽下一口鹿肉道：“不仅伤害不到我，还让我提高了警惕，打草惊蛇，真笨！” “还让你借机会过关！”太平公主不爽地道：“真笨！” 武承嗣偷鸡不成反蚀抓米，要不是有他这个反面教材，太平公主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韦晞！ 通过此事，太平公主进一步知道世事险恶，原来武承嗣这个猥琐货居然打她的主意，想到骑在她身上的男人由韦晞换成武承嗣，太平公主就有种想呕的感觉。 原来其他男人虎视眈眈，万一与韦晞生分了，给别的人男人乘虚而入，正合他们的心意。 太平公主与韦晞做夫妻已经有段时间，也清楚韦晞为人，确有大男子主义的，当初她曾经与韦晞谈起他的外室时，打趣他说她们不和他一起过，会给他带绿。 韦晞说他会杀掉那对狗男女，然后把男子被埋在“十世受苦，不得超生”的阴暗地域；而女子被扒皮，皮罩在灯笼上，永世不得超生，不入轮回。（可看港产片《人皮灯笼》） 他讲了人皮灯笼的故事，听得太平公主毛骨悚然，立马捶打了他一顿，以警告他不得恐吓她，但也知道他的态度，大男子得可以。 真要是太平公主有什么对不起他的，真的有可能会发生惨案，即使不发生惨案，也会和离，那么问题来了，到哪找一个与他匹敌的夫婿？放眼满朝，还真的是找不出来！ “要不杀死他，要不继续和他好下去！”太平公主的思维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不能够容忍她的驸马败于其他男人，她是最棒的公主，她的驸马也要是最棒的！ 他确实是最棒的，那么，就原谅他吧，太平公主想开了。 …… 第二天，确切的消息传来，武承嗣升官了，由侍郎升为尚书，可喜可贺。 升为“检校礼部尚书”（检校是唐朝以他官派办某事，非正式官衔，检校制度是唐朝进一步分化大臣权势的措施），在正牌礼部尚书韦待价没班师回朝之前，主持礼部工作。 礼部能有什么工作！ 礼部清贵，但礼部的礼仪都是规定好的，只能照做，容易出成绩（陪皇帝祭祭天就有了），但无实效，不象工部搞工程、兵部出兵打仗、户部投资产业、刑部主持公道审理案件、吏部选拨人才那样有影响。 这个位置两极分化，最合适那些有名望的或者是没才能的人让他升官坐这个位置，所以武承嗣明则升官，暗则大家都在笑他。 天后殿下彻底地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庸才，一无是处！ 如现任礼部尚书韦待价其实也是个文职零蛋，但好歹人家是武官出身，有一技之长，正高高兴兴地在丰州杀人放火，班师回朝时必定升官加爵，有硬货支持。 武承嗣能有什么呢，靠的不就是天后的亲戚！ 至于上官婉儿，每天到军情司上班，不过太平公主很快地知道她已经不得宫门而入，只能呆在军情司的机要室里过夜休息了！ 天后殿下废弃了她，不再用她负责宫中诏命。 还有那个崔千福，给找了个错处，外放到岭南当县令去了！ 而韦一笑则因功升为浏阳县男，食百户。 他们升职、调职都用了其它借口，不给外人知道真正原因，即使官员们收到一些风声，也无实据。 军情司只对皇家负责的好处就在于此，宰相也不能调动卷宗来看，掀不起大浪，因此事情了结。 太平公主遂吩咐府令李如风亲自去见目前窘迫的上官婉儿道：“上官郎中，我家公主在通利坊那里有处别院，伴通济渠，紧靠南市，空着没人住，您先在那里暂歇罢，不用再住在军情司了！” 说罢，双手呈上小盘子，送上一串铜钥匙和地址纸。 “你家公主的意思？”上官婉儿微楞，问道。 “是的，请上官郎中不必推辞！”李如风恭敬地道，心里暗暗嘀咕，公主真够胸怀广阔。 上官婉儿搞她的老公，她却借房子给上官婉儿住。 “好，上覆公主，就说婉儿多谢她的美意！”上官婉儿接受了太平公主的好意。 下班后，上官婉儿带上军情司的属官（负责总务）同往通利坊公主别院，外院里面还有内院，场地大，外院的屋子很大，其实在之前是仓库来者。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但打扫得很干净。 上官婉儿表示满意，属官即时雇佣了四个小丫环六个健妇八个护院，把她的场面给撑了起来。 十天后，宫里传来消息，武后召唤上官婉儿回宫！ 第五五十节 刺客，又见刺客！ 正如武后所讲的人才难得，虽然宫里选派新的女官助武后处理诏命之事，可象上官婉儿这般知情识趣、博闻强记、文才过人的女子，哪怕是大唐也只得一个！ 其她女官费尽心思，想取代她的希望落空。 当时没有计算机、办公条件相对于现代化也相当简陋，因此一台人形计算机难能可贵。 而且上官婉儿文思敏捷，写文章信手拈来，随手可得，又好又快，无人可比！ 再加上她的忠心，她给武后调教过，不作它想，非常老实，不受朝中势力影响，只忠于武后一人，这点武后是心知肚明。 武后离不开上官婉儿，看来除非上官婉儿不忠心于她或者犯下大错误，她才有机会离开皇宫了。 太平公主的别院上官婉儿只住了十天就回宫住了，知道的人都大为震惊太平公主的眼光，她居然知道上官婉儿这么快就会起复！ …… “嗨！”韦晞走进上官婉儿的官厅，打招呼道。 “你吓我一跳！”上官婉儿娇呼一声，西子捧心地道。 她容貌冷艳，为人清冷，也只有韦晞才可以见到她热情如火的另一面了。 “吓到哪里了，让我来抚慰你一下！”韦晞涎着脸，伸出禄山之爪，给上官婉儿打掉他的手道：“讨厌！” 她笑靥如花地问：“你老婆肯放你出来了？” “早就放我出来了，我这么强的人，还搞不定她吗！”韦晞得意洋洋地坐到沙发上，吹嘘自己的能耐。 “确实！”上官婉儿认同道。 轻易解决了与太平公主的感情纠葛，甚至明摆着太平公主对他与上官婉儿的事情是只眼开只眼闭，还把武承嗣杀得大败亏败，强就一个字！ “之所以不来上班，是最近带兵出去拉练了一下，又去主持了郑州黄河大桥通行仪式，我可是一回来就见你了，怎么样，感动吗？”韦晞夸张地道。 “感动！”上官婉儿巧笑倩然地道：“我太感动了！” “感动就要有行动，中午陪我去外面吃饭吧！”韦晞发出邀请道。 “好的！”上官婉儿爽快地同意道。 …… 中午下班后，韦晞陪着上官婉儿，坐上马车正大光明地离开了军情司。 以前他们吃饭基本上军情司里，要不偷偷摸摸地化装出去吃饭，哪象现在，甚至是手挽手地出去的。 态度亲密，男俊女俏，实在匹配。 军情司许多人都知道韦晞与上官婉儿有路数导致太平公主冲来捉拿他们之事，但见到他们公然地成双结队，果然能者无所不能！ 韦晞并不害怕别人讲他们，他只是个顾问嘛，可不是真正的办公室恋爱哦。 他们坐车前往北岸的上林坊，韦晞请上官婉儿过洛水去北市吃猪肝毕罗去，毕罗一语源自波斯语，指一种以面粉作皮、包有馅心、经蒸或烤制而成的食品，上官婉儿比较喜欢吃。 上到车上，把窗帘关上，韦晞一把将上官婉儿娇躯搂进了怀里，百般爱抚！ “想死我了，亲爱的婉儿！” 上官婉儿也热烈地反应，两人…… 前面是洛水桥，桥边有一栋双层楼，突地，楼旁冲出了一辆上面堆满干草，点燃后烧成了一辆烈火板车，被人推动，一大群拿着刀枪的大汉们以此开路，蜂拥而来。 看他们的装束，听他们的口音，叽哩呱啦的，正是突厥人。 同时，小楼二层上窗户打开，出现了一排弓箭手，都手执一石五，领头的一个则有二石的弓力，向着马车里射去！ 刺杀！有刺客！ 街道上人群中响起了尖叫和惊呼，原本热闹的气氛瞬时就被惊恐所取代。 朝廷十六卫大将军，为表现军人礼仪，一般随身携带有上百护卫，韦晞这人怕死，又加多了五成护卫，差不多二百人，出行时清道，身边总有大批人手，一般刺客根本挨近不了他身边。 因此刺客先以烈火战车开路，火势熊熊，人力所不能挡也。 再有劲箭袭车，而真正的杀着是火弹！ 在小楼二层的楼顶上出现了四个刺客，他们点燃了火油坛，准备向着韦晞的行列中间扔下去！ 这同样是人力所难抵御的力量，可惜在他们冒头举坛的时候给人爆头。 从韦晞队伍中一气飞出三箭，疾快无比，将三个刺客在准备做坏事的当儿射杀，那火油坛沉重，一个人hold不住，骨碌碌地掉下楼的另一边爆开，立即火焰暴起，黑烟滚滚升腾！ 火油坛的另一个名词叫做火弹，是军队用来攻城的大杀器，要是给它砸落人群中，我们肯实有大麻烦。 快速冲来的烈火板车让军人们为之纠结，抵挡不容易，但是不抵挡那更糟糕。 “让开！”一把粗鲁的吼叫，军人们心头一松，即时让开。 阿壹手执一根又粗又长的大钢矛，策马快速冲锋，准确无比地把钢矛伸到了板车车板之下，如高宠挑滑车般把板车挑了起来，砸向那些狂热地冲来的刺客们。 火焰溅落，刺客们同样不能豁免，给烧得哇哇乱叫！ 还不等他们惊魂稍定，一根大钢矛呼啸而来，连钉了三个刺客成串！ 接着是乱箭射去，刺客们惨叫声大作。 在桥边小楼二层射去的劲箭插在马车上，哪怕是二石弓箭也没能洞穿马车-----它加了装甲！ 上官婉儿坐的是宫里四轮豪华减震马车，用于要人运输，由韦晞的产业所制，韦晞肯定给它们加上装甲，反正在城里，又不需要快跑，就算在城外，皇家也有大量马匹备用。 装甲把马车保护住，就连玻璃窗处也可有装甲板可下。因此暗杀的箭枝没能击穿马车，而韦晞卫队中的射手们即时还以颜色，以劲箭射回去。 韦晞上台至今，部队成形，已成气候，有大量的神射手，刚才射杀那些投火弹的都不用到射雕手就已经完工。 卫队人多势多，箭枝狂射，刺客箭手们立即溃不成军，给反杀在窗边。 但他们并不气馁，一名裸露上身的粗壮胡须汉子手执狼牙棒，狂野地冲出来。 砰砰两声，两名不弱的卫兵被他砸飞。 但也到此为止，韦晞的阿贰同样手执狼牙棒，迎了上前。 当！ 沉闷的钝响发生，劲气激荡，两人狠狠相斗。 胡须汉子稍稍走运，他的同伙要不给乱箭射死，要不给卫队杀起，群起而攻之，对方是刺客，我们以众凌寡不为过也。韦晞怕死，每次大队人马出动的好处凸现。 出动的五十余名刺客在有组织的军队面前不值一提，很快地都给杀死在地。 哨子声、呼叫声、锣声响成一片，那是执金吾、官差纷纷出动，追找刺客。 阿贰猛地砸出一棒，转身就走。 那个胡须汉子身体摇晃，胸膛给砸出了好些可怖的血洞。 而载着韦晞与上官婉儿的马车急驶皇宫。 第五五一节 太平不太平 韦晞遇刺绝非小事，后果严重，急报皇宫、公主府（报平安，否则难保太平公主发狂），而执金吾、官府差役、眼线等尽数上街，满城大索，搜索残余分子。 至于韦晞与上官婉儿，立即跑去了皇宫，他们头脑非常清醒，利用这次机会，清洗城里的突厥人。 与突厥开战之后，洛阳城里城外的突厥人尽在监控中，地方官府和军情司有详细的资料，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甚至，他们想干刺杀的事情，军情司已然知晓！ 军情司默不作声，不把事情闹大了，怎么有借口搞事。 换作其他人，往往先发制人，韦晞是大将军，险中求胜，正是军人本色。 “参见天皇陛下、天后殿下！”韦晞行礼道，就他独自一人，上官婉儿没跟着来。 两圣正在吃中午饭，与之前皇朝相比，他们吃得非常简单，十分精致，量也不大，四荤六素，许多有钱人都比过了他们。 韦晞对于大唐社会的影响不小，节约是个美德已经浸透进入社会各阶层，哪怕皇家也懂得了节约。 已经接到了急报，高宗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驸马，没伤着你吧？” “托陛下洪福，没有受伤！”韦晞应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武则天问道。 “突厥人干的！”韦晞把详情说了一遍，听得两圣眼中冒火，怒气勃发！ 这可是皇族成员、大将军、尚书！ 正受着皇宠、乃当朝大将，军队的领军人物，他被当街刺杀，万一不幸，造成的影响，说影响到国运也不为过。 高宗皇帝性子最急，气得放下了玉箸（筷子），一迭连声地叫传各路大臣进见。 见到他生气不吃饭，韦晞机灵地道：“父皇，儿臣还没吃饭呢。” “哦！过来一起吃吧，快，加菜，皇儿吃得多的。”马上吸引了高宗皇帝的注意力，立即唤内侍给他加饭布菜。 韦晞这边吃着，那边赞好，高宗皇帝笑眯眯地看他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武后暗赞一声韦晞聪明，不愧平时疼爱他。 两圣对他与太平公主的恩宠非同小可，有更多的亲情，驸马夫妇俩陪皇帝夫妇在一起吃饭的次数等于其他人的总和！ 恩宠独一份，皇子们都比不上，毕竟皇子可能夺皇阿爸的皇位，但女儿、女婿夺皇位这种事情真没见过。 没见过？若干年之后，当历史学家重温大唐历史时，无不深深感慨这个大唐的变态！ 当朝臣们急赴入宫，进到内殿，见到的是情形是皇帝皇后不怎么发怒的样子，还有正在大吃大喝的韦晞，不是说他遇刺吗，能这样起劲地吃喝，群臣羡慕的同时，心忖这小子应该没什么事吧。 他没事，但突厥人摊上了大事。 韦晞吃饱喝足，精神抖擞，见到大臣们来得差不多了，马上开打。 作为当事人，他最有发言权，首先事情定性，认定是突厥人所为，说使用的弓箭是大唐制式弓箭、使用的火弹也是大唐军用，必有军人与刺客相勾结，须当严查！ 同时刺客能够这么多的人手，占据好位置进行刺杀，绝非侥幸，肯定城里有庞大的势力掩护着他们，为京城安全计，要把他们连根拨起，以防有第二次。 军情司有一份嫌疑人的名单，念给大家听，他想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听得诸臣齐抽了一份凉气，这份大名单上有好些名字，正是洛阳、长安两都里从事牲畜、肉类买卖、皮革、奴隶、餐饮等等生意的突厥大商贾。 他这是有备而来，意图严重不轨。 “臣附议！”洛阳令宗楚客第一个跳出来支持。 他眼睛灼灼发亮，似狼一般。 其他官员很快醒悟过来，正义的人看着韦晞，深深地叹气，而有志一同的官员，则群起而附和。 两位同中书门下三品对峙，郭待举坚决支持韦晞，岑长倩则力挡之。 “岂有此理，哪有两都突厥人皆反的，就算是洛阳的反了，长安的反什么！”岑长倩大摇其头道。 “怎么会没有，整个北方的突厥人都造反了，岑公莫非有眼疾乎，看不到？”郭待举反驳道。 两个高官激辩，其他人等各执一词，分站两边，问到中书令裴炎的意见时，则来调和，各打五十大板，认为不抓不行，但抓了要认真审理，查有实据方可处理。 高宗皇帝听不下去了，赶了一众人等去外殿商议，他自个儿歇息。 到得乾元殿上，大家继续扯皮。 武则天太清楚她这些臣子们的德性，韦晞此人好杀成性，贪财货，明摆着想对突厥人进行抄家夺产，宗楚客则有机会分一杯羹而无耻附和，郭待举嘛，向来与韦晞好得同穿一条裤，韦晞说什么他都说是对的，而且他负责主管户部事务，韦晞抢突厥人的东西，户部有起码三成的分成入账，干嘛不抢啊。 那些反对捉突厥人的官员，固然有人是就事论事，也有人是给突厥人喂饱，收取到突厥人的好处，为突厥人说话。 突厥人在朝中的在一定势力，有部分大唐高级武将是归顺的阿史那氏，朝廷之前并不想对付他们。部分突厥人则经营多年，财大气粗，影响到朝政，兼且大家关系混乱，盘根错节，彼此通婚，就连李唐也有突厥人的血统。 之前北方突厥人造反，在唐朝内的突厥人没受多大的影响。 今天，韦晞居然想来个釡底抽薪，把突厥人连根拨起，武后也难下达决心。 正在争执时，大殿外施施然进来一人，进殿就旁若无人地说这说那的，大家侧目。 也只有她才敢这么大胆放肆，太平公主！ “岑相公，你是站哪一边的，要不是看你长得象我唐人的样子，本宫几乎以为你是个突厥人了。你当然不着急了，遇刺的又不是你的家人。”太平公主冷哼，赠多了他一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挨骂的岑长倩满脸苦笑，不想吱声，和这样的娇娇女吵架胜之不武，不胜为笑。 而武后则一拍御案，怒骂道：“太平，有你这样对相公说话的吗，还不快向岑相公道歉。” “母后啊！”太平公主委屈地道：“他们想杀的是驸马耶，要是驸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武后也急道：“皇儿切不可这样想法！” 太平公主火力专攻岑长倩道：“亏你还是兵部侍郎出身，这么爱好和平，真是白当了这个官了！”别看她乱骂人，却也懂得给人上眼药地道：“好在你不继续执管兵部，否则大伙儿马放南山，兵器入库，多好！” 转向武后道：“母后，他们想要杀驸马，我就要杀光他们！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我就绝食给你看！” 群臣马上知道了什么叫做恩宠，武后是这么说的：“好好好，皇儿，母后都依你，依你！” 她即刻发旨道：“突厥人心怀不轨，行刺大臣，该当严咎，着刑部、执金吾、洛阳府按军情司名单捉拿突厥人归案，毋得懈怠。” 刑部侍郎崔詧（念cha）、执金吾将军葛英和洛阳府令宗楚客应声领旨，一场大风波就此揪起。 太平公主站回与韦晞并列，用力地给了韦晞一掐，满是醋意地道：“好啊，出事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 见韦晞来个“王顾左右而言他”说三道四的，太平公主再给他重重一脚，怒道：“回家再找你算账！” 她的态度虽然恶劣，韦晞却是心中大定。 男女关系，说回家解决的，那就可以妥协的。 嘿嘿，俺坚持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两位同中书门下三品岑长倩、魏玄同同出大殿，魏玄同见太平公主自始至终没有道歉！遂安慰岑长倩道：“委屈岑公了！” “唉，太平不太平啊！”岑长倩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想起郝公（处俊）的说法，这对小夫妻绝不可小看！他们现在羽翼渐成，有朝中大臣引为奥援，军方站在他这一边，她又甚是得宠，地位超然，假以时日，不知后果！” “岑公过虑了！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统治稳固，这对小夫妻能有什么作为，我观韦大将军，让他做个权臣，他只怕都不想理政，观他行为是终日练兵、锻炼、打猎、陪公主和鼓捣他的工程事务，其志不在朝政上，而太平公主一女流之辈，公主身份，岂能象天后殿下一般理政。”魏玄同不以为然。 岑长倩再叹一口气道：“那就走着瞧吧！” 第五五二节 我看他们不爽 “碰！”门户被粗暴地撞开，唐军士兵和差役蜂拥而入。 捉拿里面的一干人等，捉去审问？no！先捉到城外的集/中/营里安置，至于什么时候去审问以后再说。 封建社会！没有人/权，没有律师，其强悍处在于一个县令都可以抄家，一个知府就能够灭族！ 只要证据“确凿”，刑部的大老爷们高高在上，岂会俯首管那些小民的生死。 集/中/营是个好东西，由工部搭建的简易场所，不会白养他们，要他们开荒（其中太平公主新得荒地三万亩！）、挖沙、修路、筑堤坝等。 长安、洛阳的突厥人都被捉，总共捉出了五万之众，普通的突厥人直接带走，朝中的突厥人文臣武将，他们的一身官皮并不能保住他们，几乎个个给撸没了官职，软禁在家，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的审问。 武将难以造反，响应者寥寥无几，而大将韦晞坐镇军中，军心稳定。 突厥人居住两都，被花花世界消磨了勇气，上层阿史那氏给唐朝养成了猪，下层则没有机会习练骑射，反抗相当无力。 街坊制也方便捉人，把坊门一关，就是瓮中捉鳖，插翅难飞。 表面上是三大臣主持事务，背后却有韦晞的黑手，为了对付突厥人，他甚至专门成立了参谋部，安排各路兵马（他请了圣旨），精锐马军步军出动，一连三天，两都戒严，军队布满街道，挨个搜索，满城抓人，一个也不放过。 军队是服他的，在他的指挥下，及时扑灭一切反抗，反抗者格杀勿论，不成气候。 每天都有上千具尸体送出城外处置，杀得鲜血淋漓，哭天震天，两都成了阿鼻地狱般。 各处张贴榜文，乃上官婉儿写的《讨突厥暴民檄》，小处写的是突厥人刺杀韦晞的经历，她亲身经历的啊，写得那个惊心动魄，人们似亲临其境，感受到当时的凶险，领略到突厥人的确无法无天，大处则写突厥与大唐恩怨，上官婉儿猛烈批判突厥人逼迫朝廷，祸害大唐子民之事，判定：突厥该灭！ 宣布突厥人的罪责，于是万民皆服，对突厥是人人喊打。 官府鼓励告密，告发突厥人躲藏者有奖，窝藏者则同罪，让突厥人无处藏身。 突厥人家的东西登记成册后进行分配，没审问，先抢，分配了再说。 无数的金银珠宝被搬走，土地店铺给查封、拍卖，不久后，连人口都被贩卖，变卖成为奴隶，妻离子散，哭声震天，如号称皮革大王的突厥人阿史那沙默的美丽妻妾和二个女儿共四人皆给宗楚客霸占。 事后清点，约得一千二百万贯财货，所得的三成以赔偿的名言送到了韦晞的手里（分配如下，韦晞一成、太平公主一成、上官婉儿一成），宗楚客取了一成、二成是相关人员的，四成入了户部的国库，于是皆大欢喜。 看着充实的户部库房，金银铜满库房，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视察后得意忘形地道：“虽贞观朝以降，亦未如本朝之钱财丰足也！” 贞观之治的收入，可没有这么多的金银铜。 话是不错，但不够谦虚，怎么能说儿子强过老子呢，结果郭待举挨御史弹劾，朝廷判他罚铜二十斤（不痛不痒的处罚，其实高宗皇帝也是心中暗喜）。 世人皆称郭相公谄事驸马韦晞，户部郎中张锡（后升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工部尚书）则有不同见解，说郭公谄事的是钱财，作为户部尚书谁有本事给他弄来钱财，郭相公叫他爷也都认了。 朝廷这也要钱那也要钱，今天来个奖励群臣明天来个祭天后天来个打仗，哪一天少得了钱！没钱，这个户部当家人也做不下去。 韦晞给朝廷弄来两笔大外快，两大笔固定收入（莱州金倭国银），充实了户部库房，用度不缺。 洛阳府令宗楚客吃相之难看，让刑部侍郎崔詧为之不齿，干脆托病不出，而执金吾没有公堂，审案的大权落在了宗楚客手里。 这些时日里，宗楚客吃住都在府衙，没日没夜地对突厥人进行审问，兴起大狱！ 人瘦了五斤，却精神奇好，目光幽幽有如狼般。 他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做成铁案，日常哪来这么好的机会去吞没这么多的钱财，有那么大的权柄让他去羞辱那些往常看他不起的人。 一口气吞了上百万贯财货，但御史弹劾他时，他让他们找韦晞去，要捉先捉了韦晞，他得到的是最好的，高达三成。 说他草菅人命，杀人如麻，得啊，那也是韦晞的意思，还嫌他杀得慢了。 如果说弹劾宗楚客的奏折有半人高，那么弹劾韦晞的弹章足有一人高。 韦晞则反唇相讥，首先说要是以后你们哪位御史路上挨刀了，劳资要去祝贺，而不是去捉拿凶手！ 劳资已经出面了，否则太平公主就要派出奴仆去砸了各位御史的房子！ 在外的突厥人造反，在内的突厥人刺杀当朝大将，还不加以处罚，各位大御史够帮突厥人哪，收了突厥人多少钱？臣韦晞弹劾御史收受突厥人贿赂！ 他与御史吵架，而宗楚客则在拷打，严刑逼供，得到了一份过硬的口供： 突厥可汗阿史那骨笃禄，承受不住唐军进攻的沉重压力，派出心腹罕那烈，秘密潜入洛阳，串/联当地突厥人，刺杀大将军韦晞。 他是大唐军神，杀了他，大唐各路边将就会老实，否则他的“士气加倍光环”影响范围广大，边将们都大受鼓舞，争先杀敌，实在抵挡不住。 罕那烈在刺杀过程中挨乱箭射死，余党被捉，受刑不过，把事情交代出来。 宗楚客把卷宗上交朝廷，特意声明军情司提供了重要线索，才能够顺利破案。 武后得到了交代，向天下臣民公布，吞进去的钱财不会吐出来，自然御史弹劾韦晞又成了糊涂账。 …… “参见驸马爷！”客厅内，一位白衣高帽，腰带镶金嵌玉、风度不凡的大豪向着韦晞作势欲拜，韦晞亲扶之。 “哎，你我故交，何用行此大礼，康先生，快快请坐！“韦晞客气地道。 栗特巨商康采恩抱拳道：“谢驸马爷！” 两人分宾主坐下，侍女送上香茗，康采恩呷上一口道：“上等龙井，果是不凡，我听说驸马爷将杭州西湖边的山地都买了下来种龙井，实在是一本万利，子孙受用无穷哪！” 韦晞谦虚地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恭维道：“驸马爷其他方面就不说了，商业造诣，实在是我等栗特人也望尘莫及！” 栗特人以善经商闻名，多豪商大贾，他都承认不如，确实韦晞做了一笔好生意。 见韦晞态度良好，亦知韦晞素重旧情，康采恩遂说道：“突厥犯驾受咎，乃突厥人罪有应得，但举族皆被执，其余各族均有唇亡齿寒之感也！” 这次韦晞利用受刺机会，大动干戈，诛连甚广，呆在唐朝国内的诸胡，尤其是富人，个个心里惴惴不安，怕，很怕，非常怕。 突厥人控弦十万，南下侵袭如风，唐人谁个不怕？就连皇帝也怕！ 可韦晞就是不怕！ 他敢动京城突厥人，其他种族没有控弦十万的部族，更没本钱，怕极了韦晞食髓知味，有一就有二，对他们下手！ 特别是栗特人，有钱到京师衣冠子弟（贵族子弟）也不得不拜在他们脚下，韦晞要想宰肥羊，栗特人首当其冲。 所以就有了与韦晞有良好关系的康采恩前来拜访韦晞，探寻他的消息。 知道他们心中不安，韦晞笑道：“不要多想，在大唐没有人替代你们之前，我是不会动你们的！” “至于突厥人，我看他们不爽！” 第五五三节 高宗治病 韦晞的话很直接，说他专制各种不服，有种就来打他！ “他们不来打，我哪有机会去杀人哪！”韦晞的杀气腾腾让康采恩不寒而栗。 …… “你不必担心，驸马爷不会动你们的！”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郭待举茶盖刮着茶杯，好整以暇地说道。 康采恩端的是神通广大，直求到了郭待举的面前，他知道郭相公清楚韦晞的许多事略，郭相公说话还是靠谱的。 “哦，此话怎讲？”康采恩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道。 “我说的东西，出我嘴，入你耳，不能出你嘴，否则！”郭待举看在康采恩多年交情的份上，准备开讲，先未雨绸缪。 康采恩精神一振道：“我们栗特人最讲信用与保密的，郭相公还信不过我么！” “驸马爷动手，其实是天后的意愿！” 郭待举冷笑道：“天后要是不愿意，岂会是公主一番‘绝食’的孩子话就能影响的！” “天后为人刚强，不受人威胁，最讨厌无礼，就是吃软不吃硬！” “这突厥人在外造反，在内刺杀驸马，朝廷脸面何在？不动突厥，如何震慑诸族？” “关键是她的女婿能打仗，不怕突厥人，这样，天后就敢对突厥人下手。” “至于你等，向来恭顺朝廷，又靠你们对外贸易，真要对你们下手，谁来填补这个空缺？户部就少了一份重要税额，驸马爷是知道我的，不会让我过不去。” “驸马爷最讲‘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有财一起发，不会吃独食，谁叫突厥人这么猖獗，不打打土豪，哪来的乐趣！” “而且驸马爷他这么做，出于‘自污’，驸马爷会打仗，是大唐第一军神，他不弄点错处，又怎么能够让朝廷彻底放心哪！” “驸马爷，喜欢的是我大唐衣冠，不喜欢域外胡服，突厥人又猖獗，棍子肯定落到他们头上。” “你得叫你的族人，依法纳税，勿给驸马爷有可乘之机，否则！” “再有，裴炎做得，驸马爷就做不得了！”（指裴炎杀掉担投降的突厥人，此事是裴行俭招降突厥人，许其不死，哪知送回国后，裴炎妒忌，有意坏事，杀了那些突厥人） 郭待举有够推心置腹，康采恩听得冷汗直冒，频频点头，决意什么都不能说。 他回去后，与族人交代，只说肯定平安无事，再不敢说什么。 时间推移，两都突厥人的血迹渐干，两都民众马照跑舞照跳，民间平静下来，而朝堂上又起波澜。 冬十月，朝廷以皇帝将封泰山为由，诏太子李显自西都长安赴东都洛阳，预备监国。 但是，朝廷核心的重臣们都眉头紧锁，因为这是一个借口，皇帝龙体欠安，情况不妙！ 李治的身体自显庆五年（公元660年）就差了，得的是高血压之类的富贵病，苦苦支撑了二十多年（今为683年），已接近油干灯灭的地步。 皇帝在，朝政稳定，虽然他一直生病，武后秉政，但武后也不能够一手遮天，如武后的支持者李义府、许敬宗等先后倒台，皇帝说罢相就罢相！ 武后的政敌及家属拜相（例如郝处俊、李义琰），王废后的族兄王方翼也受到任用，皇帝拟定《内训》和《外戚诫》压制武家人兴风作浪，武后对此皆无可奈何。而且武后也不得不讲究让国家富强，百姓安定，否则人们就会质疑她的管治，事实证明，皇帝与皇后乃天作之合。 但是，这个皇帝快要死了！ 到得十一月，皇帝的病情越发严重，头痛不可抑制，眼睛都不能看见东西，诏御医秦鸣鹤进大内治病。 秦鸣鹤乃国内一流名医，医术精湛，针灸技术娴熟，他来个望闻问切，详细地问了各个方子的疗效，知道皆不起效，哪还不知道高宗已到大限，不由得心中一沉：“你马的，他若是归位，劳资也要归位！” “嗯，那就死马当活马来医吧！”打定主意后，上奏道：“陛下风毒上攻，若刺百会及脑户微微放血可愈。” 百会（头顶正中）、脑户（后发际正中直上2.5寸）！ 武后在帷帐内听得真切，她也知道穴位所在，不禁大怒道：“御医该杀，岂能在皇帝头顶放血！” 而皇帝则苦于头痛，就象有一队突厥人终日在脑袋里面练习劈杀，哪能受得了，听说秦鸣鹤这么说，就同意道：“我苦于头痛，或许放放血就好！” 皇帝金口同意，武后也拿不出更好的法子，秦鸣鹤乃取出银针，戮穿了百会、脑户两处地方，放出些少鲜血。 奇迹般地，皇帝头不痛了，眼也可以见到东西了，只觉得头脑一片清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朕的眼睛光明了，秦太医果然高明！” 武后出声道：“天赐也，多谢秦太医了，宜重赏！” “赐你黄金百两，绢二百匹！”她慷慨大方地道。 “谢天皇、天后恩赐！”秦鸣鹤叩头拜谢道。 消息传出来，朝臣们一片欢腾。 “哎，驸马，这个秦太医可真是大国手啊，以后有什么病都找他得了。”太平公主在内殿得到消息后回府，喜气洋洋地道。 “毛用！”韦晞咕噜一词道。 “怎么，不行么？”太平公主拳头给了一下他胸口道。 “说难听点的叫做饮鸩止渴，说实在点的叫做治标不治本！多年痼疾，岂能够刺二下就好的！”韦晞实话实说。 “庸医误国！”大平公主火气即冒起来道，她知道她老公的能耐，说话无不中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马上就想进宫，与母后商量，将庸医诛他九族。 结果给韦晞把她给拉住道：“你去了也没有用，我问你，太医院还有什么名医！” 听到他的话，太平公主不由得楞住了。 旋即，不禁放声痛哭，韦晞抱着她，她把满腔热泪都洒在了他的肩头上！ 韦晞说得很对，仅仅好得一天，皇帝的头痛眼花，愈发严重，再唤秦鸣鹤重施故伎，已然不成。 武后怒，立将秦鸣鹤下了诏狱。 太医院的名医靠不住，洛阳、长安两地的名医等，皆给召进宫中疗诊，都束手无策。 皇帝病情严重，这时御史庄敬之跳将出来，弹劾因为韦晞于本年内大开杀戒，伤害（突厥）无辜民众，导致天罚，让皇帝受苦，其罪大焉！ “上天有好生之德，韦晞不恤天心，一意孤行，杀害无辜民众，招致天罚！” “昔诸葛武侯于盘蛇谷火烧藤甲兵数万，虽有功于国，却折寿矣，韦晞与宗楚客狼狈为奸，构陷民众，引祸于天皇陛下，论罪可当斩！” 出乎意料地，庄敬之获胜，韦晞上了请罪的折子，说若能斩臣而换得陛下痊愈，臣甘受斧铖。 但杀女婿救丈人的荒唐事情自然武则天是做不出来的，留中不发。此时此刻，她也心知肚明，或许，与她相处了四十多年的老夫真的要与她这个老妻分手了！ 第五五四节 高宗驾崩 “诏太子监国，以裴炎、刘景先、郭正一同东宫平章事，以处理政事！” 皇帝哪怕在身体不行的紧要关头，依旧抓住权力不放，安排下人事。 然后一份紧要奏折上到武后案头，乃工部尚书韦晞所写的《请奖励生育疏》，要求奖励生育，百姓多生多育，朝廷、民间生气勃勃，替皇帝祈福，冲冲喜。 庄敬之借皇帝生病弹劾韦晞，而韦晞同样借皇帝生病以达到他的目的。 奏折开头是大道理为掩护，重复了太宗皇帝曾颁布的《令有司劝勉庶人婚聘及时诏》，鼓励生育，还动员富人赞助娶不起老婆的穷光棍，人口增长作为地方官员的考核指标。 同样地，本朝要求增长人口，生得越多越光荣！地方官员谁都跑不掉，设定指标考核，要求适龄夫妇的生育按年递增，如三年增一口，五年增二口，八年增三口，越多越好。 然后设立保障制度，生得越多，交纳的税收越少，同时每口分给的田地越多，同时有实物奖励，若四个孩子以上（含四个），则农家奖励一头牛（或者折算钱），甚至包括牛的吃草田二十亩，非农家则每年五贯钱发给！ 而吃公家饭的官吏，则起码二胎，否则不给升官！ 中央专项财政资金作为生育奖励资金，实现各个县城的妇婴保健院全覆盖（之前是州城覆盖），为县城官吏百姓服务，赞助各乡的助产士、稳婆，鼓励她们为国家的生育政策尽心尽力，而且鼓励富人赞助州县乡的妇婴保健院，可以减税！ 还有其他的配套措施，其实封建王朝一向是鼓励生育的，而韦晞的奏折呢，亮点在于解决钱的问题。 生育多有物质奖励，建设妇婴保健院也要钱，还有减税，钱从何来？驸马爷给出了多条解决之道：一是发展经济，提升税收；二是户部的贵金贵勘探队加强在国内寻找；三是从外国抢，尤其是倭国，计划做到一年三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这可是真金白银。为此，他提出了将礼部尚书韦待价派往倭国，督办此事。 韦待价是韦晞系统的重要人物，他派驻倭国表明出朝廷对此事的关注。 韦晞在奏折上指出只有正式落籍的唐人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好处，非唐人没得享受，唐人优先！ “驸马，是能臣啊！朕的那些臣子们，说到用度，就要宫里削减开支，为天下人表率，嘿，朕就知道他们吃得比朕还要好！”皇帝脸上浮出一丝冷笑道：“驸马做事，都给出解决之道，不用朕来操心。” 论起来，其实皇帝够省俭了！ 须知皇帝到了统治的后期，身边女人几乎就武后一人，女人少，因此后宫用度已经到了最省减的地步，而那些大臣还要他减少宫里用度！ “朕这辈子，家里做过的好事，一是娶了你媚娘，二是让太平嫁了个好驸马！”在病中，听着武后亲自给他念的奏折，高宗皇帝感慨地道。 “准了！”于是这份奏折成为了明发上谕，向国家颁布。 但这项生气勃勃的政策并未能挽回高宗皇帝的性命，皇帝病体沉重，日甚一日，十二月初九（比起平行空间史上多了五天），皇帝下诏，改元为弘道元年（原为永淳二年），同时大赦天下，皇帝想亲自上到则天门楼宣布赦令，无奈气喘吁吁，无力行动，只能够在贞观殿歇息。 王公大臣们惊恐不安，尽在殿外侯着。 见到牛寺人从殿内匆忙出来，一拥而上，围定牛寺人，七嘴八舌地问起皇帝情况。 “圣人叫唤百姓到殿前宣布赦令！”牛寺人说道。 “快去吧，莫让圣人等待。” 所谓百姓，其实是乡老、乡绅等既得利益者，他们对朝廷最为恭顺，被召来百余人，就在殿前山呼万岁，领受赦令。 皇帝昏昏沉沉，听到外面的声音，问起内侍道：“百姓们都接受了圣旨吗？” “回圣人的话，百姓们都接受了圣旨。” “他们高兴吗？”皇帝又问道。 “回圣人的话，百姓们很高兴，都称陛下乃尧舜之君也！” “那就好，那就好！”高宗喃喃地道：旋即他稍稍精神，叫道：“唤驸马和公主来！” 韦晞与太平公主给传到殿上，夫妇俩含泪跪在他病榻前，武后则坐在他的榻边。 “驸马，朕欲大行，去天上见太宗皇帝了！”高宗皇帝轻声道。 事已至此，韦晞再不能够说出什么其他话，只能够不停地叩头。 “朕见到太宗皇帝，无愧于是他的儿子！”高宗皇帝提高音量道：“破突厥、灭高句丽、亡吐蕃，朕，做到矣！别看突厥人造反猖獗，实属藓芥之疾，朕有驸马，驸马领兵一出，当可平定，朕没说错吧！” 听着高宗皇帝的话，无论是武后还是太平公主，心中都是震骇：“驸马，当不会是预知到皇帝意欲大行，方才不大动干戈吧！” “陛下圣明，儿臣早有方略，若儿臣出兵，突厥即平！”韦晞傲然地道，旋即恭维皇帝道：“儿臣敢言，虽高祖、太宗皇帝，兵威之盛，亦未如陛下也！” “这都是有了象驸马你这样的好将军！”高宗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语重心长地道：“驸马，你是个好将军，但杀心过重，杀人盈野，露尸千里，当体恤天心，有白起之能，无有白起之患也！” “儿臣谨遵陛下圣谕！”韦晞重重叩头道：“今后诸族万民苍生，皆因陛下之言而得生也！” “好，好！”高宗皇帝欣慰地道。 “皇儿！”他望向太平公主道。 “父皇！”太平公主悲声道。 “你在家当得做个好妻子、好母亲，遇事多想想，勿使小孩子脾气。” “不可多妒，驸马在外有外室，你作为正室，当有气度，不让他们骨肉分离。”听得高宗皇帝的话，韦晞马上给他点赞了，只有他才能说这样话教训太平公主。 而太平公主不愧刁蛮，委屈地道：“臣女哪有啊，驸马过节前去外地与他们相会，我是同意的，还有他与上官婉儿乱搞，我也没反对啊！” 韦晞汗哪，这妞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乱讲，武后即时干预道：“皇儿，你父皇说什么，你应就是了！” “是！”太平公主垂首领旨。 高宗皇帝交代完毕，挥手让他们出去。 在殿外侯着的诸臣们以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就连太子也都没有得到特殊照顾呢。 …… 是夜，高宗召裴炎入宫，接受遗诏，着其辅佐朝政，高宗在遗诏中命令太子在他灵柩前即帝位，军国大事有不能决断的，兼请天后处置。 嗣后，帝崩于贞观殿！ 第五五五节 新朝伊始 皇帝大行，举国服哀，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尽是素缟。 在皇帝灵前，武后、太子与王公大臣们恸哭，一片哭声。 王公大臣们在哭，哭这位好皇帝，其军功之盛，力盖高祖和太宗。 破突厥、灭高句丽、亡吐蕃，虽高祖和太宗，亦不如也。 唐代的版图，至此胜过高祖和太宗，东起朝鲜半岛，西临咸海，北包贝加尔湖，南至越南横山。 高宗皇帝勤政，登基之初，即把太宗皇帝三日一朝制度改为一日一朝，勤勉执政。 有知人之明，所用文臣武将皆为大唐栋梁，尤其是驸马韦晞，更是得意之作！ 高宗皇帝爱民，鼓励农桑，发展经济，努力使百姓过得好，其执法状况宽平公正，犯罪率较低，有一次，大理寺卿唐临向李治报告说：“监狱中在押的犯人只有五十多个，其中只有两人需要判死刑。” 他宽仁到什么程度呢？有次他从长安到东都洛阳，听说车匪路霸打劫厉害（但不杀人），就从监狱里提取角头老大一位，坐在车上先行开路，以避免官军与匪冲突！（当然这么做也有迂腐之处，武后临朝后就改弦易辙了） 武后痛哭，她与高宗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深厚，她是爱他的，而他也是爱她的！ 在皇帝序列中，李治皇帝所生的孩子数量不算多----八儿四女，其中后面的四子二女为武则天所生，高宗皇帝一往情深，从武则天开始为他生孩子，唐宫内不再有其她女人能够得到李治的宠爱，几十年只与一个女人生孩子，可见其用情之专。 武则天呢，始终尊重李治，还压下了她的邪性，不行篡位，虽有争执，但一路走过，且行且珍惜。 太平公主痛哭，痛失了她的好父亲，这位父亲对她极好，宠她爱她，在婚姻之事上给她自决，任她选择了一个小贩出身的夫婿，嫁得顺心。在她出嫁时，甚至破坏了体制，对她的赏赐超乎普通公主的规格，风光无比。 今天他去了，那个最痛爱她的父皇不在了。 韦晞痛哭，他在忏悔，高宗皇帝对他是不错的，有知遇之恩，把毫无根基的他提拨为大将军，权倾朝野，还把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他，而他呢，却对高宗的病情不深入介入，坐视不理。 高宗皇帝得的是高血压之类的慢性病，韦晞作为现代人过来的，还是有些治疗方法可以提供，例如韦晞的太极拳！ 太极拳一直没有外传，别人问起来时，他甚至用“广播体操”来搪塞。 太极拳当然治疗不得高血压，但对于辅助治疗有好处是毋庸置疑的，高血压需要的是平心静气，太极拳给的就是平心静气，或许可以助高宗皇帝延命，活久一点！ 还有其它的什么偏方、土方，他也依稀记得一些，但是不说。 韦晞一直坐视不理高宗皇帝的病情（当然门面功夫少不了，例如进献什么老山参啊），他是有愧于皇帝的！ 人家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回报人家的？ 所以他痛哭流涕，难以自持。 群臣们带眼睇人，大家都在哭，太平公主和韦晞哭得那个稀里哗啦的，夫妻俩抱头痛哭，谁人都比不上他们。 大家心中暗赞，不愧皇帝疼爱他们！ 太子李显把头深深地低下，掩饰住自己喜色：终于轮到了本太子出头了，皇位在坐，天下我有，哇哈哈哈！ 但是这么一来，显得他哭得不怎么悲痛了，一些大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 皇帝大行，但朝政不可空转，辅佐大臣，中书令裴炎上奏说太子尚未即帝位，不宜由他直接发布诏令，有急需处理的重要事情，希望发布天后的命令由中书省、门下省施行。 听得李显恼火无比：还不快快把花花江山交来，你马的，欺负我小啊？ 可是他又不敢反对，他老母积威之下，瞪他一眼，他就膝盖发软想下跪，哪怕就要即皇帝位也不例外。 到得十二月初十四日，武后、太子、王公大臣聚于皇帝灵柩前，裴炎宣读大行皇帝遗诏，太子李显即皇帝位，是为唐中宗，尊天后武则天为皇太后，政事全取决于她。 众臣皆呼大行皇帝圣明，处理得当，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 …… “母后！”李显穿着皇帝服饰，意气风发。 “皇儿！坐吧！”武则天理所当然地道。 “谢母后！”李显给武则天占据主场，他虽然坐在中间，可大臣们看的是御案边的武则天。 中书令裴炎，带着四位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岑长倩、郭正一、魏玄同，他们组成了大唐的朝臣中坚。 “第一项事，给大行皇帝上谥号。”裴炎轻声道。 他不愧是顶级文臣，拟定了“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交出来，给武后看了，即时称好。 “皇帝有什么话说吗？”武后问道。 “母后说什么就什么呗！”李显显得无所适从，毫无主见的样子。 “再有，泽州刺史韩王李元嘉（唐高宗第十一子，李显的叔公）等地位尊贵，威望很高，宜给封赏，以示新朝之恩，臣与几位同僚拟了加封李元嘉为太尉、定州刺史，霍王李元轨可进为司徒、出为襄州刺史，另有其他人封赏如下。”裴炎说起第二件事。 李显一听，太尉、司徒在大唐可是“三公”之职，位列一品，地位尊贵，向不轻授，如现在的宰相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仅是三品官。 顿时他不乐意了，虽是叔公，但无寸功，怎么能够骤升高位？！三公的位置来批发么？ 占了位置，想让他们退出可不容易，皇帝还怎么给新人位置？ 不问一声，你裴炎自把自为？！当皇帝是傀儡啊！ “裴卿，这位置，怎么能够轻易给呢？”李显沉声道。 裴炎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不过他聪明的没说理由，而是直接道：“此乃太后的意思！” 说出理由，那李显当场没了面子。 太后是在帮他，因为他的两个叔公德高望重，恐怕他们发动变乱，便都给他们加三公等官衔以安定他们的情绪。 听说是太后的意思，李显哦了一声就不敢说什么了。 太后何许人也，谋定而后动，指示裴炎准备人事任命：任命驸马都尉、大将军韦晞为检校兵部尚书、检校工部尚书，双尚书的帽子盖在他头上。 李显这回不敢问了，裴炎一听就明白，兵部尚书，让韦晞有了节制天下兵马的权力，检校者，他能管辖，但没有人事权，既是对他的防范，防止他权势过大，又是对他的维护------韦晞不干实务的。 如果让韦晞实授，恐怕迎来的是他的辞章，朝廷让他去坐堂？ 无论是武则天还是裴炎，都知道他是坐无定性，属于那种有能耐但人懒惰的人，合适当元帅。（勤快的有能耐的人合适当参谋，不勤快又没能耐的人当兵，至于勤快又没能耐的人则拉去杀了） 所以武后知人善用，李显还得慢慢学，只是他太急进了，终究学不来。 第五五六节 山陵使 李显开始理政，展示他的皇帝风采。 他下达诏令，以军中宿将刘仁轨为左仆射，刘仁轨资历甚老，能够压制裴炎，同时分了韦晞的军势，刘仁轨是唯一能够压制韦晞的人。 以刘景先为侍中，同样是分裴炎的权势，原侍中袁公瑜年迈多病，李显让他养老去。 再有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郭正一为国子祭酒，罢政事。 郭正一与裴炎相得，就不让他们同在一起了。 不想，李显这番搞作适得其反，刘仁轨根本不理事，刘景先则为人谦逊，以裴炎乃大行皇帝诏令的辅佐大臣，大权尽归裴炎 依旧例，宰相在门下省议事，称为政事堂，所以长孙无忌任司空，房玄龄任仆射，魏徵任太子太师，都主管门下省政务。等到裴炎升任中书令，才开始将政事堂迁到中书省。 之后，李显又与裴炎顶牛了：山陵使人事安排。 所谓山陵使乃主理皇帝的万年吉地，即皇帝陵修建的主事人，高宗皇帝陵即乾陵的修建。 裴炎拟了工部尚书刘审礼为山陵使，而刘审礼见大唐一桩大建设接一桩，长久做下去了？他也知道韦晞随时准备对突厥用兵，他想回军队打仗，乃奏称不对旨。 李显一看就恼火了，瞧你裴炎选拨的人员，人家不想干，你却让他去干。 裴炎从容奏道：“山陵使兹事体大，朝中最善工程者只有驸马韦晞与刘审礼，驸马主理军政，不能长久离朝，刘审礼不做，谁人可做！” 照他的想法，刘审礼不想干也得干，打仗以后有得是机会，山陵使可是大事，他有信心说服刘审礼。 李显怒道：“这山陵使缺了刘审礼就不成了么？” 下诏曰：“礼部尚书韦待价执掌大礼仪，该为山陵使！” 然后对于刘审礼的从军申请，竟亦不理，刘审礼只能继续做他的工部尚书，端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裴炎出殿，与属臣曰：“陛下刚愎自用，若不改正，难持久也。” 或有人谄事新君，将裴炎的话告之皇帝，皇帝逾恶之。 而同样有人把事情报告给武则天，此时的皇太后，只在深宫中崇道念佛，悼念亡夫，不理政事，闻讯后微微一笑道：“韦待价有韦晞帮忙，刘审礼也不会不管，皇儿所选之人妥当。” 至少李显还没有彻底荒唐，另有一位检校礼部尚书武承嗣，同样执掌大礼仪，没选派上他，若是他，那就害苦大家了。 没有皇太后干预，于是圣旨颁布，以韦待价为山陵使，加个尾巴：着工部择能员佐之。 尾巴是裴炎所加，他也怕啊，万一老韦叔搞砸了呢！ 责任着落在工部头上，那么韦晞与刘审礼不会坐视不理。 他是对的，韦晞招了郭待举、韦待价和刘审礼一起到公主府里商议山陵之事。 郭待举负责给钱，他必须参与。 道德坊公主府的迎风阁高有三层，可望见洛水，迎风吹来，时为新春隆冬，冷嗖嗖地。 冷也有好处，韦晞请大家打羊肉火锅。 大家见了面，韦待价大叫道：“老刘，你害俺不浅！害得俺不能去倭国花差花差！” 他向往地道：“听说那些倭女十分幼齿，俺正想见识见识一下。” 话出口，让韦晞们恶寒不已：“老韦叔的口味重哪！” 韦待价督师丰州，结果突厥人望风而遁，甚至怕伤害了他，招惹来韦晞这个凶神恶煞。 丰州地界三百里内，鬼影都没一个，同行的史万超和令狐笑唉声叹气不已，史万超天天跑到他的帅帐里晃荡道：“叔，你确定不是来这里度假的吧？” 韦待价是个好人，写信向韦晞抱怨，说很郁闷哪，韦晞就荐举他去倭国花差花差。 倭国地势狭小，无回旋余地，老韦叔想砍谁就砍谁，而且倭国金银多，老韦叔搬些金砖银锭回家享受，有得打有得拿，不是花差花差还是什么。 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刘审礼把大家的快活都给揽黄了。 老韦叔不爽，刘审礼同样是愁眉苦脸：“唉，俺想打仗，想杀人放火，特m的要劳资去刨土吃灰！” 两人都是苦瓜着脸，韦晞恼怒地道：“给我打醒点精神来，你们都是尚书耶，三品大员，位极人臣，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其他人还用得着活吗？” 他转向郭待举道：“烦请郭尚书开导开导一下这两位尚书爷们！”郭待举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但韦晞还是习惯了以当初他是都尉时称呼郭待举为兵部尚书衔。 郭待举倒是笑眯眯地，他对韦待价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韦尚书，虽说不能够去倭国花差，但山陵使也是个重任，而且升官也快……” 韦待价摇头道：“俺就是不想升这么快的官！” 郭待举哑然，别人还嫌升官升得慢，这位爷倒好，有得升官也不想升。 因为他怕升无可升！ 现在韦待价散官是正四品上的正议大夫，升到三品散官就升无可升，这时侯，朝廷会将其闲置，否则他再立功时，怎么样去作酬劳？ 做山陵使，顺利的话，一年完工，一年就可以升官，而且山陵使意义重大，升官的力度大。 去倭国当都督，一任起码三年，还不一定能升官。 不升官，那就有得做咧。 “老叔父，升官不升官别想这么远，你既然领了圣旨，先把山陵使做好再说。退一步来说，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帮我养马嘛！”韦晞则劝解道。 “刘尚书，驸马爷若去北方主持军务，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还怕打不了仗吗？”郭待举道。 “是啊！”韦晞也同意道：“俺在北方的话，就有你一碗饭吃，放心！” 一想也对啊，于是刘审礼笑逐颜开，而韦待价则化悲痛为力量，狠狠地吃起羊肉，等待着他的升官命运到来。 吃吃喝喝着，面对着一帮死党，韦晞也畅开心扉道：“你们不爽，我同样不爽，我让老叔父去倭国，是想进一步观察，我想，我想灭亡倭国！” 大家一惊，不由地停下了筷子。 “老叔父去那里，帮我经营，若是好的，那么我就不一定灭亡倭国，现在我还拿不定主意。” 按他之前所想，他要将倭国亡国灭种的，但给高宗皇帝劝说了一下，就犹豫不决，想让韦待价先去坐镇，不想失算了。 刘审礼归队是好事，将军中有的合适冲锋陷阵，例如史万超、杨成献之流，也有的攻防兼备，例如刘审礼和范无伤，若果一路打下去，新打下来的地方需要都督管治，刘范之辈就是合适人选，而史万超这些人则不成。 工程事务固然重要，战争才是主旋律。 战将不缺，懂得治理的军管干部严重短缺。 马的巴子的，李显鸟人乱弹琴，坏劳资大事！ 宝宝苦，但宝宝当众不说，只对好朋友们倾吐心事。 第五五七节 大风波 韦晞、郭待举、刘审礼、韦待价很快敲定了乾陵的大体事务，设定预算。之后，韦晞、刘审礼、韦待价带着工部工头、工程兵部队指挥官一起动身，前去到咸阳的梁山视察那里的高宗万年吉地。 很快地，三大臣联名上奏，将乾陵事务列明： 因山建陵，掏空一座山，在山腹里建立帝王陵，陵区则仿京师长安城建制，分为皇城、宫城和外郭城，让大行皇帝生前在长安，死后也在长安。 陵园规模宏大，建筑雄伟富丽，预计建成的建筑美轮美奂，如韦晞加上去的三道凯旋门，为首次所见，分为破突厥、灭高句丽、亡吐蕃三门，无一例外均以皇帝为主角，突出了他的高大形象，运筹帷幄，文臣武将簇拥，展示各个的关键性战役场面，昭示了皇帝的巍巍功业。 进谒陵园时，从三道凯旋门下走过，充分领略大行皇帝的武德。 就连初次见到沙盘的现任皇帝李显看得都是一楞一楞的象个乡巴佬，万分羡慕：“自己大行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给力的大臣来为他规划这么好的陵区！” 他这个想法要不得，很快他就有麻烦了。 而武则天看到后，连连点头，只稍作修改，下旨按照这么办。 朝廷有钱，国力充盈，又有良好的设计师，调动最好的工匠、工程兵一齐动手，韦待价干脆在工地那里驻扎，专心做他的山陵使。 而韦晞、刘审礼两工部尚书都请假壹个月，一起帮韦待价打基础，同样吃住在工地上。 现时乾陵重要无比，朝廷准了，恰好让他们避开了大风波。 …… 弘道二年（六八四）正月一日，以中宗即位，改元嗣圣。 中宗皇帝李显召中书令裴炎议事，一曰立太子妃韦氏为皇后，裴炎爽快道：“此乃应有之制！当行之！” 二曰擢皇后父亲，普州参军韦玄贞为豫州刺史，裴炎略一皱眉，但答应得很快。 一般地，新晋皇帝即位，都有提升外戚宗族的动作，司空见惯，是以韦玄贞顺利升官。 过得几天，李显找来裴炎说：“朕欲擢韦刺史为侍中，裴公以为如何？” 他的口吻是肯定的，以为自己皇帝之尊，裴炎必从之。 不料裴炎说道：“侍中者，宰相也，非同小可。臣闻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若陛下想提拔韦刺史，待其做足一任，进为尚书，可为侍中也！” 皇帝此举，乃坏了规矩，参军升刺史没几天，又升到侍中，属于超擢。 亦不是不可能，但裴炎知道韦玄贞没这个本事。 当初韦待价做得很大官了，也很久了，人家让他当吏部尚书，他都不敢接下来。 超过吏部尚书的侍中，区区一个参军就敢坐！ 不要害了大家！ 照顾着皇帝的面子，裴炎话说得很婉转了，但李显强势地道：“不然，朕之岳父，素有大才，可当得侍中。” 皇帝的花花肠子，裴炎心知肚明，他这是要抢权。 现在的三位大宰相，刘仁轨为尚书左仆射，他资格太老，又得军方支持，李显招惹不得。 中书令裴炎，是大行皇帝遣诏的辅佐大臣，李显不能够轻易否他，那等于否定父皇，是为不孝，这名声不好背。 只有侍中刘景先可以替换了，皇帝初时希望刘景先能够与裴炎打檑台，不想刘景先与裴炎沆瀣一气（李显认为），则刘景先请走人吧！ 裴炎劝谏道：“陛下，刘侍中刚刚上月升任，这个月罢免，令世人认为朝廷法度是朝令夕改，影响不好。” “刘景先处事不力，朕要将他换下，韦刺史甚是合格，可为侍中！”李显坚持道。 “那么！”裴炎再退一步道：“刘景先换下，从同中书门下三品中提拔一个能员，最为合适不过。” “不必了！”李显硬邦邦地道：“就以韦玄贞为侍中，裴卿拟旨吧。” 倏然见到裴炎退后一步，抗声道：“陛下，请恕臣不敢奉诏！” 他的话如风暴般掠过了乾元殿，他这是抗旨！ 李显的脸涨得通红！ 暴怒之下，拍御案道：“朕以天下与韦玄贞何不可，而惜侍中邪！”（我把天下送给韦玄贞都行，还会惋惜区区一个侍中？） 顿时裴炎眼睛瞪圆！ 其实李显话一出口，也觉得后悔，但皇帝脸面不能认错，结果他与裴炎大眼瞪小眼，谁都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裴炎哑声道：“臣突有不适，先行告退。” “去吧！”李显有点无力地摆摆手道。 裴炎离开了乾元殿，他的脚步放得很慢，左思右想后，转身再入宫门，求见皇太后武则天！ 他是重臣，很快得蒙武则天召见。 武则天正在剪花枝！ 她现在很悠闲，拿了把金剪刀修剪花枝，给花枝喷水，一副颐养天年的情形。 听到裴炎转述李显的话时，她也仅是哦了一声，不为所动的样子。 武则天经历的风雨太多，李显这个毛孩子的荒唐话似乎不当一回事。 她不置一词，裴炎失望而归。 而李显听说裴炎找他老妈告状，他老妈没发表什么意见，不由得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以为没啥事了。 但他很快就知道他老妈的厉害了！ 二月初六不是大朝会，可是皇城里敲响了大朝会的钟声。 文武百官不敢怠慢，纷纷入朝。 李显莫名其妙：“朕都没有下旨开大朝会，谁敢乱敲钟，小心朕敲爆他的脑袋！” 内侍答曰：“是皇太后要开大朝会。” “这……”顿时李显心中忐忑不安，他匆忙换了皇帝朝服，急急上朝。 一去到乾元殿就知道不好，只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大队羽林军在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勖的率领下，把乾元殿团团围住。 程务挺、张虔勖竟敢在没有皇帝圣旨下率兵进宫！ 脸色苍白的李显在宝座上坐好，却无人喊万岁去朝拜他。 内殿门闪出皇太后近侍牛寺人，高声唱道：“皇太后驾到，皇帝、众臣迎驾！” 大家统统跪下了，只见一脸寒霜的武则天盛装昂然而进。 “儿臣（臣）恭迎皇太后！” “众臣平身！”武则天宣布给大臣平身，却没给她的皇帝儿子平身，牛寺人又唱道：“太后有旨意，请中书令裴炎宣读！” 裴炎接过金盘上的皇太后懿旨，大声宣读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言谈举止有亏，不可再为皇帝，当退大位，改封为庐陵王……” 乾元殿里鸦雀无声，只有裴炎的声音，念罢，他看看四周，立即殿臣们齐呼：“皇太后圣明！” 此言一出，大事定矣！ “55555！”李显哭出声来，可怜巴巴地带着哭音，真象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问道：“母后，儿臣有什么罪吗？” 武则天叱道：“汝欲以天下与韦玄贞，何得无罪！” 唤内侍上前，无情地剥了李显的皇帝袍服，移这个可怜的娃出殿，幽于别所。 至此，武则天干掉了她的第三个儿子，真是个有毒的妈！ 第五五八节 临朝称制 武则天趁热打铁，第二天，立雍州牧豫王李旦为皇帝，是为睿宗，妃刘氏为皇后，立睿宗长子永平郡王成器为皇太子，改元文明。 睿宗乃高宗第八子，武后生，乃第四子也。始封殷王，领冀州大都督，单于大都护，徙封豫王，又徙冀王，迁右金吾卫大将军，洛州牧，复封豫王。 对于他老娘的雷霆手段，李旦同样骇怕不已，登上皇位时战战兢兢的样子，好象一头待宰的猪。 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位置靠前，看得分明，心忖道：“武后四子，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老大颇有皇帝之风，可惜天不假年，老二也是可以，起码敢做事，奈何不懂得自爱，老三老四就差得远了。” “此番李显做事，一错再错，做事谋定而后动，若是不成，则干脆不做。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到底，错了以后改正。要不就不提拨韦玄贞，要想提拨就要强势，裴炎不干，那就把裴炎打倒，这才是皇帝风范。” 突地浮起一个念头：皇四子打下，以太平公主最贵，有乃母风范，挥洒自如不怯场，上殿敢大骂同中书门下三品岑长倩，对母后撒娇要好处，策略妥当，若她…… 随即摇摇头，把这个荒唐念头打消，借用韦式胡语：impossible！ 现在还有个李旦呢，就算没有李旦，还有李家的那么多的王子王孙，而且国朝的体制不允许公主登大位。 李旦坐好，受过文武百官朝拜后，期期艾艾地道：“母后，儿臣有话要说！” 他老娘就坐在他侧边，也不发话，只做了个同意的手势。 李旦乃说道：“太后、众卿家，朕得太后推举，进位为皇，兢兢业业，唯恐有负期望！” “皇位不好坐，朕经验缺乏，若再犯下三哥这样的错误，朕丢失皇位是小事，只怕大唐社稷不稳，日后难见大行皇帝！” 他小心翼翼地道：“因此朕苦思良策，最终得出一个方法。” “那就是朕即了皇帝位，居于别殿，不参预政事，政事皆取决于太后，朕跟随母后学习处理政事。” “此乃万全之策也，恳请太后俯允！”他站起来，冲着武则天躬身道。 听得他的话，大殿上静寂一片。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武则天不方便决定。 最有发言权的裴炎迟疑了，他参与干掉了一个皇帝，再来这么对付第二个皇帝，今后世人怎么看他，青史上会给他留下什么样的名声？！ 而大臣们同样在犹豫，这么做固然是顺了太后意思，但太后终究会走在前头，等皇帝重掌大权时，那么谁第一个赞同的，将会被皇帝秋后算账！ 影响近则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远则是家族孩子，不可不慎。 至于武家的亲戚们，如武承嗣武三思等，跃跃欲试，但他们尚算有自知之明，因之前李治的压制，他们的影响力还很弱，跳出来支持的话一属欲盖弥彰，陷他们姑母于不利，二为蚂蚁举臂说支持老虎当大王。 大殿冷了场，郭待举脑海里电闪石火，想起韦晞之前说过的话：“无论太后做什么，统统支持！” 他不禁骇然：“韦晞已经预见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朝堂正在冷场难堪的时候，只见一个官员淡定出列，拱笏奏道：“陛下所言甚是！先帝曾有遗诏，军/国大事兼请天后处置，当请皇太后摄政，临朝称制，以利国家。” 临朝称制，古代后宫是不能上厅堂的，所以后妃要掌权就要“临朝”，从秦始皇开始皇帝的命令专称为“制”，布告公文为“浩”，后妃掌权之后其命令自然也要上升到皇帝的级别，于是就叫做“称制”，临朝称制由中国战国时期秦国的宣太后芈八子（就是孙俪的芈月啦）开始的。 大家一看，乃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 打破冷场，他的份量足够了，而且，谁都知道他是军方韦晞的盟友。 大家松了一口气，哗啦一声，将军们都拥了出来，齐声道：“臣等附议！恭敬皇太后摄政，临朝称制。” 其他大臣同样站出来，争先恐后地道：“臣等附议！恭敬皇太后摄政，临朝称制。” 李旦则在御座上拱手道：“母后勿要推辞！” “皇儿此话过了，众卿家，你等行径亦过了！”武则天摆手道，玩起了三请三辞的把戏。 “恳请皇太后摄政！”众臣的声浪一浪盖一浪，大有你不答应我们就不放过你的样子，最终，武则天“勉为其难”地接受下来，不是我想的，是你们逼我的！ 从今天起，驰开始垂帘听政，临朝称制，而皇帝则成为傀儡！ …… 武则天重归小别一段时间的政治中心，立即动作不断，她干脆利落地把她的儿子们制服得服服贴贴。 八日，武则天废前皇太孙重照为庶人，流玄贞于钦州（今广西钦州以北）。 九日，令左金吾卫将军丘神绩往巴州监视废太子李贤，以备外虞，即防止他借机咸鱼翻生。 消息传到了咸阳，三位尚书正在做着陵园城市道路规划，他们的兴致很好，工程兵、府军、民工的动作也非常快，原本的荒山野岭已已经大变样了。 韦晞尚好，刘审礼和韦待价发出了阵阵的惊叹，刘审礼遗憾地道：“可惜没能看这个热闹。” 韦待价摇头道：“这种热闹，不看也罢！” “走吧！”韦晞招呼道，发生这等大事，工程继续，他们得回殿面新君。 三人换了衣服，立即返回洛阳，中途接到的消息不断，叹为观止。 回到洛阳，到达皇宫后，此时朝会已散，内侍往大内传讯，即引他们去见新君。 三尚书位高权重，李旦和武则天一起接见他们，看他们的态度。 “臣韦晞（刘审礼）（韦待价）参见皇帝陛下！太后殿下！”韦晞在左，韦待价在中，刘审礼在右，一起跪伏，大礼参拜。 见到他们态度恭顺，武则天在里面点点头，又见到韦晞带头，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态度道：“皇太后摄政，恰如其分，臣等坚决拥护！” 如此甚好！ 这样一来，武则天废帝与摄政在朝中已无任何阻滞，有此结果不足为奇，毕竟离前朝未远，都是听惯了武则天使唤的臣子，李显的势力还没有培养出来，无能为力。 但还是有人想站李显这边的。 …… “哈哈哈，喝！” “干了！” 洛阳城永太坊里的一家小酒店中，二张桌子并一起，堆满了吃食和酒坛，十多个兵哥穿着军装在吃吃喝喝，看他们的服饰，乃飞骑，正是上回程务挺带兵逼宫的部队。 他们喝了不少，现场是浓郁的酒味。 只见一个小军官名唤陶三郎的，听酒友们吵吵嚷嚷地道：“这次真是岂有此理，我们跟随程将军进宫做事，居然没有奖赏！” 他们愤愤不平，自以为做了大事，却没受到应有的奖励，却不想这等不怎么光彩的事，岂能够加以奖励！ 陶三郎喝高了，大着舌头道：“早知入宫废皇上无勋赏，不如事奉庐陵王。” “哈哈哈，对啊，我们要是不肯干，庐陵王就不会下台，还是庐陵王，必定奖励我们哪。”兵哥们不知死活地道。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当中的一位小军官做得左执戟（官名）的，叫做史大郎，闻言后眼光一闪，嘴里客气着往外走去。 有人叫住他道：“史大郎，哪里去？” “我去更衣！”史大郎随口应道。 “去撒尿就撒尿，说什么更衣，我们是军人，文皱皱的做什么。” “哈哈哈！等你回来，罚你三杯！”说话声中，史大郎离去。 兵哥们喝得酣时，只见得大队人马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地冲进了永太坊，军士们将喝酒的人们尽数包围。 “怎么回事？” “我们做了什么？有什么误会？”喝酒军士们莫名其妙。 “洪司马！“喝酒军士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本部的监军司马洪司马出现，他可是管军纪的，大伙儿心头无不打鼓，但想到今天不当值，喝喝酒应该没事吧。 洪司马厉声道：“把他们捉起来！” 带来的军士们一拥而上，抓着抓，捆得捆，那些醉猫哪有还手之力，统统束手就擒。 “为什么？”他们惊问道。 “为什么？你们胆敢口出大逆不道的话，还敢来问为什么！”洪司马一挥手道：“带走！” 第五五九节 整肃军纪 皇城北，飞骑禁军驻地，大帐内，所有军官们顶盔带甲，气氛肃杀。 再有数个文官，站在右列。 将军为程务挺、张虔勖，不过他们不坐在帅案边，站左边的军官领头处。 今个儿不是请客吃饭，不是论功行赏，而是整肃军纪！ 整个大帐内只有一个人坐着，检校兵部尚书韦晞，军队第一大佬（其实刘仁轨才是，但刘仁轨已不理事），他一身黄金甲，气度超级威风。（其实还有一个人能坐着，那是大将军的记室，负责记录文字，不过他坐在边边上） 手指道：“洪司马，你来说！” 洪司马将兵部的处分讲明：“……因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故而陶三郎处斩，其余人等知反不告，均绞死，已行刑讫！” “史大郎报告有功，升职为羽林郎将！” 宣读处分完毕，大帐内静悄悄，看着满脸喜色的史大郎，军官们滋味难言。 同袍兄弟，给他这么出卖，这不是叛徒么。 但他这么做，也没有错啊，忠于朝廷是应尽的义务，反对朝廷，人人喊打。 不待他们细想，“啪！”韦晞一拍桌子，他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精神一振，腰板挺直。 “看来，每天练兵，练的是筋骨，而脑筋是练傻了！”韦晞冷冷地道：“我给你们提个神吧，大家一起来唱《精忠报国》！”（“我”相当于唐朝的“某”个人自称，大唐较为公平文明，平定安史之乱的大将郭子仪对他家花工自称是为某，而他家花工也同样称某） 这首歌已经传遍全军，当兵的都会唱，由韦晞亲自领唱：“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来源于吐蕃前线，吐蕃在大唐西面，因此是江山西望） “大声点！”韦晞道。 帅帐内惊天动地地吼起来，震得帐幕都在发颤，而帐外的军士们则吃惊地望着大帐，心忖里面的大佬们在弄什么。 唱毕，韦晞归座，开始训话。 “对他们的处分，是我亲拟的，太后批准的。” “对他们的处分，从重、从严、从快！但到此为止，不做诛连，朝廷，还是相信诸位的忠心！” 韦晞作出定性，让大家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封建社会常讲诛连，造反诛连九族，那些口出大逆不道的军士们会害到他们的上级、上级的上级，要是诛连，倒霉的人将会不少。 韦大将军，毕竟是军人，还是帮着大家的。 “我今天讲的话，以后要向所有军队传达，你们就先来学习！”韦晞开始发挥天/朝特色道，要求传达会议精神。 “军人首讲一个‘忠’字，忠于太后，忠于皇帝、忠于朝廷……”韦晞那么聪明的人，“忠于太后”是他的首倡，即日起传达大唐所有军队。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朝廷叫你们打到哪，你们就打到哪……” “出了一次任务就要领钱，朝廷亏待了你们吗？欠了你们的军饷？我这人，最讨厌就是那些没钱就不动弹的军人，要是这样，以后出任务时，是决死的任务，来跟劳资讲价钱？想要挟劳资啊呀，劳资现在就叫你们滚蛋！我***的！” “还有，喝醉酒误事，天寒地冻，喝点酒解个暖，没什么，你们喝醉了，胡说八道，那特m的什么都敢做了！我叫你们去死去不去啊，所以，以后要慎酒！” …… 说着说着，韦晞破口大骂起来，反倒让军官们舒服，这才是个军人，是自己人！ 以前那些兵部尚书、侍郎说话细声细气，不懂装懂，尽是扯蛋装b，韦大将军的话倒是说到了大伙儿的心田上。 整个大帐内回荡着他的咆哮声，骂得那个痛快淋漓，换作以前的尚书和侍郎来，那是威压，军人们顶多不跟他们计较，但韦晞就不同，说话有力，穿透力强，军人们尽皆信服。 见到大家的反应，韦晞满意地点头，最后加多一条：“即日起，所有的军官，除了文职在身的之外，一律不许对朝政发表议论！而有文职在身的，也只能就本（文）职工作发表议论，其他的议论，一概不许提，敢提者，就是违反军令！” 他说这番话，严厉的目光扫向了程务挺一众的高级军官。 这不是不让人说话吗？ “你们是军人，专职动手，嘴皮子的功夫就让文官去扯。 平时有空，多练习你们的技击，需要的时候，就上战场打仗。 一句话：少张嘴，多动手！” “明白了吗？”韦晞问道。 “明白！”下面是轰雷也似的应声。 然后一个个高级将领站出来，就朝廷兵部的处置和韦晞的讲话进行表态，自然是举双手同意。 处置与讲话，将传达到大唐所有军队中，要求各部的主官与监军司马首先学习，然后往官兵们传达。 教训过一众军官，韦晞去皇宫给太后、皇帝复旨作汇报。 都是一家人，因此太后坐在中间，而皇帝陪伺在旁。 听着韦晞的汇报，武则天微微点头。 听到“忠于太后”的话为首，李旦垂头闭眼，思绪急转，心忖自己当初的灵机一动是多么的聪明。 这韦晞忠于太后，整个军队听他的，也就是听太后的，自己要不是缩起头来当乌龟，惹得太后一个不爽，那三哥的命运就会在自己身上重演。 他偷看了自己妹夫一眼，容貌俊秀，意态风发，哪怕在太后积威之下也是态度从容，不禁心生羡慕：做女婿的比当儿子的好命啊。 听毕，武则天评价道：“皇儿，你倒是爱惜你的军队啊！” “是太后的军队！”韦晞立即纠正道，然后说：“自家的孩子当然要爱啊，那些大头兵，就是欠草，闲着没事做就会乱扯蛋，儿臣计划着兵部进行新的《陆军操典》下发，先集中军官进行训练，然后整个大唐军队铺开，都开始按照《陆军操典》进行训练和学习。”（韦晞与皇家关系密切，因此武则天以皇儿称呼他，而他自称儿臣） 他的上奏已经交到了武则天那里，武则天也是允许的，大意就是军队讲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学得更多，训练得更刻苦，中心思想是忠于朝廷和准备打仗。 “你做得不错，去推行吧！”武则天点头道。 “再有，现在朝廷财政充裕，儿臣与郭相公商量过了，计划给军人们加薪，平均军士加百分之十，军官加百分之二十，让他们得沐天恩，享朝廷恩泽，安心做事！” “甚好，你们的联名奏本刚到，哀家正在看着，计划得不错，都没有挑错的地方，哀家准了！” “臣代大唐万军叩谢太后天高地厚的恩德！”韦晞马上下跪道。 等他告辞之后武则天开始教导她的儿子。 第五六十节 风暴欲来 “皇帝！”武则天沉吟一下道。 “母后！”李旦欠身道。 “先帝在的时候。”武则天悠悠地道：“曾说过你的妹夫有宰相之才，那时他还不到二十五岁！“ “妹夫的才具是一流的。”李旦低声道。 “哀家让他处理这次口逆之事，结果呢，你都看到了，他是怎么处理的。”武则天既说又问。 李旦赶紧回答：“他对上有交代，对下有担待。” “哦，此话怎讲？”武则天继续考究儿子。 “他杀了那些人，对朝廷有了个交代，又到此为止，保护了飞骑不受进一步追究，那些军人感谢他。”李旦飞快地答道。 “嗯，他有才能，又很聪明。”武则天说道：“他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管军，又理政，是为权臣。” “权臣如霍光、梁冀、王莽、曹操、司马懿之流。”她目光一寒地道：“有本宫在，不会允许朝中出现权臣！” “出现权臣，那是天家hold不住局势的表现，若权臣一冒头，就要打压他们。”这里武则天用了一个韦氏胡语中的hold，可见他的影响力不小。 “是的。”李旦应道，适当展示一下的才能道：“父皇以同中书门下三品多个来分割相权，不让一人独大。” “皇帝所说不错！”武则天赞赏道。 “所以李靖被废了，李绩退缩了，刘仁轨力辞左仆射（这些都是以武将当宰相），韦晞呢，学着刘仁轨，只管军，不理大政。” “他为工部尚书，工部是工程之事，乃人财物三件事的末位，若他管上吏部和户部，那会引人注意了。我想让他叔管吏部，他叔也很聪明，力辞了，现在他做兵部尚书，也几乎不理政事，要不是我让他去管这次（口逆）之事，只怕兵部大堂他也连进都不肯进。” “要懂得用人，驸马此人，个性鲜明，一是贪财，二是会打仗，你以后要懂得用他。”武则天说着，而李旦心忖道：“还以后，俺都不知道有没有以后！” “他不做则已，一做就做好，他知道问题所在，知道如何解决问题，是为能臣。”武则天赞叹地道：“抓住重点，加强军人的忠诚与服从命令的学习，操练军队确保军人本职。” “懂得维护军队不致于动乱，用加薪收买人心，花费的钱财又有稳妥的支持，不致于乱了朝纲，做事真是老练之极，皇帝，你都学到了吗！”武则天语重心长地道。 “儿臣谨记在心！” 此时母慈子孝，一副温馨的场面。 …… 韦晞没有离开皇宫，而在九洲池边游览，在亭子里观看游鱼花卉，皇族的特权让他在此畅通无阻。 池鱼喂养得很好，肥肥胖胖的，见到人来都不怕，居然在池边挨着，也是，这鱼都是皇家的，只有皇家才有权处理。 宫人乖巧，立即送上饵料，供他喂鱼。 他不是一个喜欢个人赏玩的人，他这是在等上官婉儿。 很快地，背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韦晞转过身，惊艳！ 上官婉儿穿着宫廷仕女裙装，身材苗条，凸凹有致，特别是她呼之欲出的美胸和纤细、紧致的小蛮腰，简直是性感无敌。 该有料的地方还是很丰满，再加上灵气逼人的五官、羡煞无数mm的小脸，翻箱倒柜，恐怕只能用“完美”一词来形容她了。 她身披百鸟朝凤宫衣，色泽鲜***案精美，头顶晶光闪闪，引人注目。 我们说起古代唐朝美女，以为是类似冰冰啊、涛涛啊诸如此类的美女，其实大谬。 真实的唐女是什么？ 唐女妆容第一步是敷铅粉，满脸厚粉，厚到什么程度？请参考日本艺伎，她们的妆容与唐女的粉底一脉相传，有很大的参考度。 二是涂抹胭脂，一脸的的高原红+2度烧伤就是时尚潮流，浓重夸张，在盛唐，丰腴的胭红脸颊就是美的代表。 三是画黛眉，参看刘嘉玲的某唐剧里的蚕虫眉，其实这个眉毛很尊重历史，又粗又斜往上，初唐时要够黑够粗够大。 四是贴花钿，花钿和面靥在唐仕女非常流行，是作为白富美的象征，民间女屌丝可是很少画精美的花钿妆和面靥妆的。 花钿是指画在眉心的图案，材料有花瓣、金箔片、黑光纸、鱼腮骨、蜻蜓翅膀等，花式很多，在开放的大唐，越是新奇，越是好。 面靥则是画在酒窝的妆，最受欢迎的是金箔做成的（往脸上贴金的来由！） 最后则是唇妆，同样十分夸张。 此外，唐人讲究丰腴美，大饼脸、圆脸当道，锥子脸不流行。 再有，唐人喜玉，喜欢美玉，羊脂白玉就不错，而钻石、红宝石、蓝宝石则不怎么流行。（真正的钻石流传直到1993年才开始！那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此时才出！） 但韦晞的观念自然是现代人作派，因此他的女人们都是女为悦已者容（他直接说出他的要求，以他的地位足以助她们抵挡外面的风言风语），淡妆、细眉、花钿妆和面靥妆、唇妆都不夸张。 使用了大量的钻石和颜色宝石，盛妆出行时闪烁璀璨，煞是迷人！ 见到韦晞目不转睛的样子，上官婉儿心中暗喜，不枉自己为他化盛妆。 韦晞则是心中暗恨，皇宫大院，众目睽睽，不好对她大块朵颐。 不得不保持距离，两人相敬如宾。 韦晞对她赞叹不已，上官婉儿哪还不知道他所想的，遂千姿百态，百般做作，美妙动人，直看得韦晞眼里冒火，已然一手抓着她的玉腕！ 倒吓得她老实下来，不敢再逗他，否则给韦晞将她就地正法，那，不知道去哪找第二个武承嗣来背锅了。 上官婉儿在皇宫里备武则天顾问，一连数日没去军情司办公，韦晞找她来，确有事务与她交代，等于送功劳给她，至于他，不需要太多的功劳。 他将口逆之事简单说了，而上官婉儿也清楚这件事情，好在那个监军司马反应得快，否则他就是失职！ 监军司马在业务上受军情司的指导，他若失职，军情司也有关联。 “加强对宗室的监视和军队的监控力道，最优先级！”韦晞沉声道。 上官婉儿微微一惊，对宗室的监视非常招忌的，这天下可是李唐的天下！要不是韦晞说出来，就算是上官婉儿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优先级，军情司的工作千头万绪，有的事情要急办，有的事情可以缓办，最优先级是要求集中相应的人手优先进行工作。 上官婉儿立即进入了她的角色道：“是他们可能要造反吗？” “不是可能，是肯定！”韦晞耸耸肩道。 “我知道了，等明天我去军情司上班，立即安排韦一笑亲自督办！”上官婉儿连连点头道。 “要做好工作，时机成熟，先下手为强，我不想死太多的人，怎么都是我大唐的骨血！”韦晞的目光望向北方，那里黑云密布，翻来覆去，似有风暴来临。 第五六一节 婉儿吓退李旦 谈过正事，韦晞注意回上官婉儿本身，今天上官婉儿少见的裙装，让她人比花娇，韦晞责之道：“平时为什么不穿裙子出来给我看！” 上官婉儿给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道：“你就不怕我给人抢去吗？” 韦晞晒道：“不怕，这世间有什么人抢得过我的。” “那是，你连公主都抢到手了，你这个恶霸！”上官婉儿娇笑不止，引得韦晞心痒痒地道：“明天你去军情司上班的不？” “去啊！都好几天没去了，明天一定要去的。” “那就穿着今天的裙子去上班。”韦晞提出要求道。 “你想得美！我这是去上班的耶！”上官婉儿反驳道。 “你这么穿去上班，我送你一首歌。”韦晞眼珠一转道。 这下上官婉儿感兴趣了，之前她收入不高，岂料一入军情司，即有百万贯收入，钱也就不放在眼里。 而韦晞的诗词歌三绝，是了，他还没有送过这等高大上的东西给她呢。 “先给歌，明天我看心情就换给你看！” 漂亮的女人是有特权的，于是韦晞说道：“现在是早春了，就以早春来唱吧！”他张嘴就唱：“如早春初醒，催促我的心，将不可再等，含情待放那岁月，空出了痴心，令人动心！” 他望见上官婉儿，手抚自己的心，一派动心的样子。 瞧他那痴心样子，上官婉儿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手臂。 “幸福的光阻，它不会偏心……”韦晞唱的是那首《难得有情人》，轻快温馨，一曲唱完，上官婉儿即时唱回给他听“如早春初醒，催促我的心……” 歌喉婉转轻灵，似当红歌星在原音演唱。 音调得当，又一字不差，她唱完，得意地道：“韦大将军，你唱得太逊了！” 韦晞内牛满面：“妹纸，我知道你很强，也不要这样打击我嘛。” 韦晞离开之后，上官婉儿也回去换装。 她在外穿军情司的套裙，属于大唐的小众服饰，尚未流行。 在宫内则是女官装，穿大唐制式官服，反正她极少穿裙装，要不是韦晞这次在宫里见她，她则一时间发了骚，换上裙装去诱惑他。 边走边想着韦晞的事，她一点都不怀疑韦晞的说法，韦晞说宗室要反，那肯定会反。 提前觉悟，做好部署，心存怜悯，这就是她的男人！ 兹事体大，等下还是要面见太后，与她汇报一下。 料来太后会同意的，上官婉儿深知太后，性格刚硬，勇于挑战高峰，专制各种不服，谁敢反她，她就杀谁！ 就不知道要杀多少人了！ 世人皆道韦晞杀人厉害，却不知他有一慈悲之心。 太后，才是真正的杀人狂！ 正想着心事，不料转过一个殿角，迎面而来大群人马，有内侍见有宫人挡路，遂叫道：“皇上驾到！” 原来是皇帝李旦自武则天那里出来，上官婉儿暗呼一声倒霉，趋步道左跪迎。 李旦停住了脚步，他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走到了上官婉儿面前。 上官婉儿人本来长得就是美，服饰更让她美上加美，光环罩身，李旦见她到路边，一瞥之下，那是移不开眼了。 “抬起头来！” 上官婉儿不得不抬起头，似有无限光芒在她脸蛋发出，丽光慑人，高傲冷艳，顿时李旦眼睛痴迷。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 虽说妆容不合乎唐人的审美观，但是别样的美震撼了李旦。 别人抹粉，上官婉儿经过用野生骆驼奶保养的脸蛋则是天然白皙无比，象最优质的白瓷，光滑耸弹，连个毛孔都没有，简直看得让人心痒如挠。 “这是……”李旦引出话题。 “此乃军情司掌印郎中上官氏！”自有机灵的寺人说道。 刹那间李旦似有一盆冷水淋下，不禁收回了他的目光。 他之前也见过上官婉儿，但上官婉儿穿着官服，又不加妆扮，低眉顺眼的，而且李旦在他母后那边也得讲礼貌，不可以老是盯着别人姑娘看，他老娘可是秉性不良，要是他敢调戏她的侍婢，哪怕是皇帝皇子也照样得咎，挨罚抄书是妥妥的，那会大丢面子。 上官婉儿：母后身边掌诏女官、军情司掌印郎中、妹夫韦晞的情妇！ 吓，为什么她来头这么大！ 母后身边人，等于是母婢，沾辱母婢不是件小事，消息传出去，御史百分百喷死他这个皇帝去；军情司掌印郎中，绝对是母后心腹；妹夫韦晞，且不说李旦与妹妹关系很好，韦晞是个狠角色，是他的敌人几乎都死了。 如果是其他强势皇帝，说不定会一试身手，例如李世民，他女干了他弟妹、表婶（指表叔杨广的妻子萧后），还有唐玄宗（他搞他儿媳杨玉环），甚至李旦老爸（他搞了武则天，乃李世民的小老婆），一个母婢算个啥。但李旦知道是她之后，哪怕貌美如仙女，也心淡退却了。 要说到李旦这人，明理识趣（否则不会把朝政让出）、宽厚恭谨，安恬好让，一个“让”字，道尽了他的为人。 不能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他也就没说什么，御袖一拂，径行率众离开。 上官婉儿重新站起，若有所思。 她很清楚了自己对男人的杀伤力，见识了各个上层的男人，无论是韦晞、武承嗣还是李旦，或者其他的王公大臣，贵族子弟，只要她愿意，以身作饵，谁都会上钩，无往而不利。 武承嗣过于草包，李旦呢，刚才还看出他的欲望，一听说她是谁，即刻熄火，忒够无用，好在没选择他。 只有韦晞这个坏蛋，有本事又胆大，他老婆那么蛮横，还敢虎口拨牙，居然让他成功了！ …… 且说韦晞回府，依旧练功不缀，他从来都不松懈过，与阿壹各持刀剑对打激烈。 阿壹上回在军情司力挡主母，还见皇命金牌不跪，结果p事也无，回家后太平公主不但不骂他，还赏了他百两黄金以奖励他忠心护主。 实在话，要不是阿壹这个肉盾给顶着，太平公主与韦晞打成一团，徒招人笑。 “乒乒乓乓！” 两人各自一对刀剑，刀剑互斫，打得火星四溅。 “韦晞！”有人娇呼道。 韦晞停手，却见到自家老婆太平公主策马横冲直撞地冲进了校场，她这妞大大咧咧的，私底下毫无公主仪态。 “什么事吗？”看她急冲冲的样子，韦晞奇怪。 “什么事！”太平公主的马直到了他的面前才停下，一个马奴赶快上前跪地，让她踩着下来。 “你送给了上官婉儿一首歌，为什么不送给我一首！”她叫将起来道，满是醋意。 这皇宫是漏风的么？俺回来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已经传出来了，韦晞很是无奈，知道太平公主不肯吃亏，只好来了一首《知心情人》写出来，两人合唱，她这才肯罢休。 她满意了，然后她煞有介事地告诉韦晞道：“你那个妞，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勾引我的四哥！” 第五六二节 伯喜归来 韦晞一听就失笑了：“肯定是你四哥遇到了婉儿，他，应该是见见她，然后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太平公主吃惊地道：“你这人真行啊，象亲眼目睹啊。” “你亲亲老公这个大将军是白来的么，俺叫你知道什么叫做‘闻风知胜负，嗅土定军情’！”韦晞傲然地道。 “算你厉害啦！”太平公主随手给他胸口一拳，通的一声，很响。 “俺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大要天天锻炼了，他没有肌肉的话会被公主给揍死的！”阿壹同情地对旁边的阿贰道。 “好狗你在说什么？”哪知道太平公主的耳尖，听到后，凶恶目光扫过来，阿壹也是食过夜粥的人，但给目光扫过，全身毛管都竖起来，吓得阿壹连忙道：“主母，俺说的是我们要天天锻炼以减肥！” “哼！算你们聪明，狗长得肥胖会被宰的，你家主公什么都吃的，狗肉照吃不误！”太平公主警告一声后道。 她哼着《知心情人》唱着唱着就唱起了“如早春初醒，催促我的心……”（给上官婉儿的《难得有情人》），她对韦晞道：“给我的情人不如给她的情人也，你得加多一首给我！” 韦晞不由得绝倒，这也能比啊！ 她野蛮不休，韦晞无奈地道：“我给多一首《问情》。”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韦晞唱过，满以为她会高兴，岂料她不满意地道：“这首情人似乎有点悲了哦……” “我拷！”充分领会到大唐公主的刁蛮，韦晞翻起了白眼，两人缠打纠缠不止。 …… 洛阳观德坊地处定鼎门直通天津桥（过了洛水天津桥就是皇城）的大街边，按制度，晚上坊门一关，杜绝民众出入，不得上街。 但只对小p民有效，大贵族府第的门直接开通在大街上，例如那里的卢国公府。 卢国公，大唐第一代战将程知节（就是瓦岗寨程咬金）的封爵，为凌烟阁二十四臣之一，非同小可。 程知节已卒，现任卢国公是他的儿子程处默，明威将军，桂州桂南府折冲都尉，不甚出彩。 另有次子程处亮尚太宗皇帝女清河公主李敬，少子程处弼做将军为刺史，富贵至极。 生活太好，他的嫡系子孙均不是战阵能打之辈。 三月初八，卢国公府门前来了一队黑人。 黑得简直和昆仑奴有得比，他们穿着唐军装束，倒是马匹挺大个的，一看是良马。 黑人到得府门前停下，为首一人军汉风尘仆仆的大咧咧的上前，登上台阶就要进门。 “哎，你是什么人，敢闯国公府！”把门门官和豪奴们赶忙阻止道。 “这是俺家！”那个军汉露齿一笑，露出了一副雪白的牙齿，更显得肤黑如炭般。 “你家？”门官和豪奴差点没给他唬退，心忖府里的老少爷们这么重口味，居然搞出了个黑人子弟出来。 不过门官吃得这碗饭的，最讲眼力，观察能力一流，见到那个黑人护甲下内衣衣袖处有麒麟刺绣，这是大唐高级将领身份！他马上醒悟过来，大礼参拜道：“原来是十一郎回府了！” “哈哈哈！还认得我啊，看赏！”那个黑人爽快地道，他的部下立即散出银块，分量不轻，门官与豪奴欢天喜地地道：“十一郎回府喽！”门官一路冲着进去报喜。 “总算回来了！不知道俺娘还认得俺不！”程十一郎，镇守西藏的程伯喜被朝廷召回来了！ 他不说见他爹，因为他与他爹没什么感情，这是大家族庶出子弟的悲哀，因为母贱，父亲不当庶出儿子一回事，感情薄弱。 但他还不能够立即去见他娘，他先得拜宗祠，然后与尊长见面，最后才可以见到他娘和妻儿。 拜宗祠、见尊长非一般子弟能做的，若不是程伯喜贵为左千牛卫将军、开国县伯爵，也没资格去参拜祖宗和让尊长们出来见他。 论起来程伯喜真是个逆袭的人生，作为庶出子弟，不被重视，在街道上打打闹闹做古惑仔（做不起衙内，那是嫡系子弟才行），等到差不多年龄了被保送做个小官，娶个小家碧玉，人生轨迹就这样了。 不想他在街市认识了尚未发迹的驸马韦晞，拜为兄弟，那时韦晞还是个卖药的！ 人家皆叹息程伯喜交这样的朋友，这辈子就这样了。 不想韦晞一飞冲天，红得发紫，他的兄弟们也跟着升天，程伯喜年近三十，已做到十六卫的将军，难能可贵的是他有实打实的战功支撑，打过大仗，大家这时都说只要韦晞不倒，程伯喜升为十六卫大将军是妥妥的。 那与他祖宗程知节平级了！ 拜宗祠，给祖宗上香，祷告一番，向祖宗报告自己在外的得失。 趁这当儿，尊长，父亲程处默、两个叔叔程处亮、程处弼都回来了，还有程伯喜的兄弟们，至少十多个，大厅里很是热闹。 尊长们和嫡长子们还自矜持，其他的兄弟们个个嘴巴甜蜜无比，争着和他打招呼。 他这才知道他的那个兄弟，出为检校兵部尚书和检校工部尚书，双尚书在身，非同小可，尤其是兵部尚书衔加有尾巴：可节制十六卫军务！ 一般地，兵部尚书管天下军政，但京城十六卫禁军管不了，那些禁军归皇帝直管。 能够把禁军也给管辖的那个兵部尚书，委实权势赫赫，足可称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当然，有这么大的权柄，往往会避嫌不理实务琐事，但是他一发声，那几乎是人人都听从。 程伯喜知道他们所求，与他们交流，还着随身参谋一一记下他们的特长名字。 身在大家族，尊老爱幼是必须的，有提携宗族的义务。 然后大家吃晚饭，足足一个时辰，其实对于贵族家庭不算长，有的饮宴一喝就喝到深夜，但程伯喜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甩手离开，去拜见他的母亲。 总算完毕，这时才回上房，首先要见大夫人亦即是父亲的正妻，真够麻烦！ 换作他是小case，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不过心情好转，因为他看到了他母亲与大夫人并坐在一起，欣喜地望着他，母亲气色不差，衣衫首饰上好，之前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就是母凭子贵了！ …… 第二天大清早的，就有人拍门道：“十一郎，外面有你的兄弟们在等你。” 程伯喜一骨碌地爬起来，他妻子亲自打水服侍他，他飞快地完成内务后赶出府门去，看到大街上两个兄弟韦晞与杨成献正在等着他，见到他出来，笑容满面，顿时程伯喜心情超好。 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五六三节 兄弟相聚 与韦晞在一起公然亮相，程伯喜大感后悔。 韦晞一直呆京城里，保养超好，白里透红，与程伯喜的黑得似炭那是对照分明，相得益彰。 他这人也坏，与程伯喜挽手而行，而且他们是走路，走得也挺远的，这样一来，场景超强，请大家自动脑补。 “呀呀呀，这就是好兄弟啊！” 韦晞笑开了颜道：“难不成你想坐轿么？” 本朝制度，无论文官武官都不可以坐人轿，都要骑马，而马车搭行则没有明规，但以程伯喜这样的大将身份，肯定只能骑马和步行。 洛阳城超繁华，城内外有无数的大小酒店、食肆、铺子，或富贵奢华，或店面广大，又或者是味道上乘绝佳，哪怕是边僻老巷，也有食客趋之若鹜。 三人都是老洛阳，地理鬼，杨成献带他们径去新开的一家胡人餐馆名唤“西域风情”的，主营西域美食，说是味道超好。 去到那里一看，果然好，门面大且不算，关键是那里的迎客侍女，皆是胡女！ 身高nai大屁股大，在那里晃荡起来，波涛汹涌！ 西域风情楼高三层，第三层都是雅人座，那里的侍女更是一流，比下面二层的胡女更胜一筹，给他们领位的那个胡女，高鼻深目，颜值高企，身躯高大，肉光致致，看了只想一件事！ 进到房间，地方广阔，摆在桌上的碟子、碗、盘盏、茶盏、茶壶、筷子，无一不是闪闪发亮的银器，价值不怕有上百两银子。 三楼豪奢，不是普通人能够坐进去的，起码五品官以上（大唐一般三品官就到顶了）、大家族的衙内或者有名的富商大贾，否则上不得此层楼。 现在不是沐休日，楼上官员几乎没有，顶多是商人居多（公子哥们夜宴冗长还在睡觉），但韦晞三人翘班不去坐衙，那简直不是个事。 不过三人及部曲都是便装，你翘班没关系，但你高调就不妥了。 三人坐下，不按身份高低而按长幼，因此程伯喜坐了中间，杨成献居左，韦晞为右。 吃食流水价地送上来，有各式乳酪、胡饼、毕罗、羌煮貊炙、胡烧肉、胡羹、羊盘肠雌等西域美食，在座的三位都是西域里打过滚的，无缝对接，对于西域美食根本不排斥，胡吃胡喝起来。 那个侍女名叫石可儿的，一直在房间侍候，rui波臀浪，固然是赏心悦目，但程伯喜认为她有点碍事，想让她退下时，杨成献阻止道：“哎，不必了，石可儿不是外人，让她留着吧！” 不是外人！难怪！ 韦晞与程伯喜怪笑起来，群起而攻之，杨成献受攻不过，老实承认说他与她有路数，正等着西域风情的老板从长安回来之后与石可儿赎身。 这些胡女皆有身契在主人手上，否则以她们的资质，早给抢走了。 若想下手，那得重金赎身或者利益输送了。 “兄弟，你这副身板，能不能够hold得住的？”程伯喜见着石可儿肉弹也似，杨成献给她旦旦而伐，只怕有得他受的了。 杨成献只是傻笑，显然快活无比，程伯喜羡慕极了，立即要石可儿介绍她的姐妹给他。 胡女质朴，还真的是叫来了两个胡姬，同样资质不差，显然想一人分配一个。 程伯喜大包大揽地道：“都给我选吧！”他手指韦晞道：“他就免了！” 太平公主凶恶名声远扬，做兄弟的也不敢害他。 别看她允许唐甜、上官婉儿进门，那是因为她们有本事、有恃无恐，而普通女子，真的会给她杖毙的可能！ 韦晞摇头道：“你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该罚！” “行，我自罚三杯！”程伯喜得意地道。 “你x的，好酒你自罚啊！”杨成献一把扯着他道，兄弟三人扭打笑闹。 韦晞心情奇好，与兄弟俩碰杯，干尽。 一般他只干三杯，破例给多兄弟位，再干三杯后以茶代酒。 问起来，韦晞说起写《潼关怀古》的反诗之事，怕酒醉误事，绝不多喝。 程伯喜与杨成献知道他身份敏感，是兄弟的也就不劝了。 笑过了闹过了，遣走那两个胡姬，三人畅谈，自有阿壹阿贰把门。 “我在西藏，铲平了西藏的吐蕃王宫，把拉萨的吐蕃房屋，也给铲了个七七八八的，取而代之水泥房和木房，拉萨那里建立了水泥厂！我们正宗唐人在那里已经有上一万移民，其余的归化唐人则占了十之七八，只有一成多的旧吐蕃人，西藏，已经变天了。”程伯喜告诉大家道。 “太好了！”韦晞击节道。 他攻下吐蕃，离开之后，留下程伯喜在那里做清洗工作，消除吐蕃的旧痕，成为汉家新的地盘。 固然依靠唐人移民，但移民毕竟不多，归化唐人才是攻略的重点，所谓归化唐人指的是以前大批的吐蕃平民、释放奴隶，他们以前是受欺压的阶层，现在呢，与以前的吐蕃贵族是平起平坐了，得到了利益，他们分有田地、生产资料，也拥有了自由，以前的贵族不能够对他们随意打杀，这样一来，他们成为了坚定的拥唐派。 因为万一旧贵族翻天，他们的一切都会没有，只要会想的，都会明白自己的好处从哪来！（西藏解放后进行改/革，得到解放的人民称太祖是大慈大悲的文殊菩萨转世） 因此西藏归化非常快，绝大部分人都称呼自己是唐人，起汉名，受汉化。 新进入西藏主持军政事务的左威卫将军王果，参加过第二次大非川作战，属于韦晞这一系统，会坚持韦晞的这一套。 过得一代人，西藏就会成为大唐的铁杆地盘了！ 兄弟相见，说起西藏之事，西域之事，京城之事等等，大家都顺利，说起来有完没完的，说也说不完，这个早餐直吃成了中午饭。 “我请你们吃烤驼峰。”杨成献熟头门路地道。 烤驼峰乃此楼名菜，把驼峰切成细片，加以各种香辣作料，熟后味道鲜美。 送上来后，果有食过返寻味的感觉，加上兄弟在旁，开心无比！ 此时已是饭点，西域风情楼人流渐炽，逐渐填满各个楼层。 门户一开，程伯喜喝高了出去放水，路过一个包厢时，却见到里面开着门，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正在压制身下一位胡姬名叫石成儿的，乃他之前看中的还没下手的。 他只看了一眼，就有人来把门关上，遮蔽视线。 顿时程伯喜大怒道：“住手！”趁着酒意，飞起一脚，把门踢开，直闯而进。 第五六四节 打架事件 那公子哥儿打扮光鲜，相貌也不丑，腰带上系着一个大玉佩乃上好羊脂白玉。 他带有豪奴，让他们帮忙，按手按脚的自然可以让石成儿动弹不得，可他就不让豪奴帮助，而是自己亲自动手，要的就是强*的这个调调儿。 不想给人闯进来坏他好事，而且还是个昆仑奴！（他把程伯喜当成黑人了） 叼！公子哥儿给人恶了心情，招呼一声道：“给我打死这个死黑鬼！” 见着四个膀大腰粗的家伙围过来，程伯喜还没有彻底喝醉，他也是街头古惑仔出身，打架经验丰富无比，一见到对方人多势众立知自己上前干架是有败无胜，他可不是有成龙的醉拳，喝多了手软脚软还怎么打架。 不过我有兄弟！ 他一个败势往后退去，倒跌而出，脚步踉跄，摔倒在走廊上四脚爬爬的。 那公子哥儿一看就乐了：黑人冲进来玩快闪，还摔了个四脚朝天，哈哈哈，太有趣了！ “抓他起来，再摔给劳资看看！”他叫嚣道。 很快他就知道什么叫有趣了。 程伯喜发出声响，立即引起那边包厢把门将军阿壹的注意。他一看到是主人的兄弟挨人抓起来，那还得了，立即叫唤手下去通知主人“有人打你的兄弟”。 但他没有急着第一个冲上去，因为他知道主子的为人。 果不其然，韦晞与杨成献听到有人想打程伯喜，两人笑得奇形怪状，十万火急地带头冲了过去！ 韦晞是街头卖药出身，打架争地盘可从来没有输过，打架，哈哈！ 虽贵为大将军，但他小市民出身的恶劣品性没改过。 程伯喜手软，给架了进去，他已经听到那边兄弟们的人叫住手，他打架经验何等丰富，小小反抗，来个以小搏大。 那就是有意先给对方打他几下，然后…… 这些都是街头打架经验丰富的古惑仔行径，要知道打架的话谁先动手是不动的范畴。 程伯喜叫嚣着：“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叫你后悔！” “后悔？敢让劳资后悔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公子爷叫嚣着。 豪奴抓着程伯喜，公子哥连扇程伯喜两巴掌，他手劲还不小，把程伯喜的脸给打成了黑里透红。 正在满意自己的杰作的时候，只见得通通两响，关着的包厢门扇给打飞，跟着一伙人冲了进来。 见到自己人来，又趁对方心乱之时，程伯喜倏地发力，两臂挣开箍制，一大巴掌回敬公子哥。 啪！ 身披重铠，与吐蕃人肉搏pk的大将之手非同上可，公子哥的嘴巴歪了不算，两颗门牙欢快地飞离了主人，不知跑哪爽去了。 公子哥痛呼着，招呼从人把他们打死去！ 打打打！ 只见得韦晞抓着一个大汉手掌，用力一掰，就有脆响传来！ 他竟把对方的手掌给掰断了，用力一送，让他与后面冲来的豪奴撞成一堆。 韦晞疾步上前，飞起一脚，似鞭扫去，这一脚似有千斤之力踢出。 那个豪奴身手倒也不凡，见韦晞来势凶猛，伸手硬接，又是一声脆响，手骨已断。 韦晞打熬气力不是白搭的，杨成献对上了一个豪奴，使出了咏春，一顿眼花缭乱的拳脚，也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将对方放倒在地。 另有两位豪奴护着惨嚎的公子哥，见势不妙，大叫道：“我们是……“ 嗬，打不过就亮旗号了？ 韦晞、杨成献和程伯喜都是打老架的人，哪能让对方开口，冲上去，一人负责一个，打得他们闭嘴不提。 拳脚齐下，打得他们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爽快！ 打了人，还不花钱。。。抢了那公子哥儿身上钱袋去付钞，还支付了打砸地方的赔偿金还绰绰有余。 那小子的钱囊丰厚，里面尽是银豆子银饼，此等不义之财自然归我们替他花用一二，程伯喜还将那小子的玉佩也给缴了。 …… 打了人，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以他们的权势，打了也是白打。 程伯喜向韦驸托付家人欲求职之事，韦晞说小事而已，放心得了，着手下收取履历，先面试再择优任用。 韦晞早融入了大唐官场里，反正官帽子给谁都是个给，那时期又没有什么猿类考试（大唐虽然实行科举，但不流行，大部分官员还是推荐，科举到了宋朝才盛行），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当然，也不会是滥竽充数，那是同等条件下优先录取，实在没本事的也不能够让他们坐到位置上，害他们也害自己。 …… 第二天，韦晞带着程伯喜在左千牛卫看军会操之际，有天使来到，诏他们进殿面圣，言称有人弹劾他们。 “什么事？” “你们昨天打的是左金吾将军丘神绩的三儿子丘三郎，他老娘去找洛阳府、御史台告状，今早去敲了登闻鼓，御史接了，就手弹劾你。”天使也不隐瞒。 丘神绩：右武侯大将军丘行恭之子，乃武后红人，已出差去了巴州监视章怀太子 韦晞眼珠一转，立即派人去通知他老婆，然后自己与程伯喜、杨成献一起进宫。 见着丘神绩的老婆丘张氏，名贵的绫罗满身，可惜包裹的是一头人形猪，大唐以丰满为美，她超级演绎了大唐美，肥头猪脑也似，眼睛被上下两边的肥肉挤得只有一条缝，两肋的肉鼓起来象肉疙瘩，脸上的粉涂着厚如城墙、唇抹得象个血盆大口。 这等“人才”让韦晞心神不定，悄声地对程伯喜道：“我感觉到我会输！” 程伯喜有点失笑：“你是当朝驸马，大将军，还怕输给一个婆娘。” 殿上御史见着他们两人窃窃私语，不过没纠弹他们君前失议这等鸡毛蒜皮小事。 丘张氏指控丘晞等人打碎/打松了丘三郎一嘴牙、打断他一条手和一条腿。 将四个家丁打伤手臂或断腿。 一个家丁被打死！ 再有抢劫丘三郎的银钱为三百两银子，上好羊脂玉佩一个价值千两。。 因此打架斗殴、打死人命、公然强劫。 又指控洛阳府、刑部、执金吾、大理寺等府部慑于韦晞权势，不敢秉公执法。 韦晞则表示说丘三郎意图强*女人，程伯喜仗义出手，打是打了，但没想到对方这么没品地告到金銮殿上，至于打死人，那不会，因为他们下手有分寸，说打到半死那就半死，打到半半死那就不会死，那肯定是丘家自行了断杀死人命。 至于那些银钱，是丘三郎自己掉的。 但他的预料是有准的，那位丘张氏一开口，牙尖嘴利，词语丰富，即有周星星《九品芝麻官》里的青楼鸨母的“口诛天下”的能耐，你和她辩得明白，那是休想！（除非你是老鸨的老鸨） 整个殿上都是她泼妇哭街的声音，火上加油的是御史们跳出来弹劾三将军，闹成了一锅粥！ 别说韦晞这等打过大战的将军惹不起，以武则天之能，也在头痛，干脆利落地退朝，成立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以解决此事。 众臣讪笑，一场争风之战闹成了国家大事，要成立专案组去审查！ …… 退朝回到内宫的武则天让侍婢揉着自己发涨的脑门，还休息不了一回，登闻鼓又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武则天问道。 “丘张氏又来告御状，说太平公主将她家给砸了！”内侍回答。 “噢！这有完没完啊。”武则天有点想还政给皇帝的想法！ 第五六五节 李贤之死 确切的消息是太平公主车驾在丘家门前拦着了丘张氏，太平公主亲自出马，一番挑逗，暴躁的丘张氏口出不逊之言，太平公主顺理成章地把丘神绩的家门给砸了！ 管你什么左金吾右金吾的，就叫你成个破金吾！ 虽然丘神绩也有不少能打的家丁，但太平公主府可是人才济济，集结了一大批能打的骄兵悍将，训练有素的家丁还有城管、工程营，把丘家人打得落花流水，再将他家里府门给拆成白地，大胜回府！ 韦晞赞扬道：“公主在进步中啊！” “不敢当！”太平公主拱拱手，鼻子翘得老高，得意洋洋。 之前她尽是蛮横，说砸谁就砸谁，现在懂得“师出有名”，砸之有理，至少曲不尽在我，谁来审理都觉得麻烦。 丘张氏受不住气，敲动登闻鼓，御史们再度助阵。 双方扯皮，引得忠直大臣们不爽：瞧庙堂成了个什么样子，为小儿辈争风吃醋而分出个子丑寅卯。 一天后，满朝风波平息，丘家彻底认怂。 不能不认怂，因为李贤在巴州给丘神绩弄死了！ 李贤，武则天第二个儿子，在胞兄李弘死后继位为皇太子，后因谋逆罪被废为庶人，流放巴州。 今年初武则天临朝称制后，为防备废太子在外有所图谋，派出丘神绩赴巴州监控，当然，圣旨上是冠冕堂皇，只是派丘神绩去检查而已。 但老丘八揣摩领导意思，到达巴州后将李贤拘禁，逼其自尽。 丘神绩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是他弄死李贤的，只说李贤想不开死的。 消息传到洛阳，于是乾元殿里，武则天、皇帝、众大臣都在看韦晞表演哭李贤。 “臣那二哥，英挺贤良，处事得体，臣与臣妻闹生分，她生气不肯见臣，还是二哥，领着臣进去见臣妻，化解我们的不和，苦口婆心，再三劝解，呜呼，今后若臣再与臣妻闹生分的话，到哪去找这么好的二哥来化解不和！” 他涕泪交加，叙说对李贤的追思，引起了朝臣的共鸣。 新晋臣子还没什么，而以前的旧臣们则想起李贤委实不错的！ 他幼时即有读书过目不忘的奇才，聪慧异常，长大后容貌俊秀，举止庄重，深得父皇宠爱。 之后成为太子，曾三次监国，处理政事明确公允，文史造诣深厚，曾为《后汉书》作注释。 李贤的性格与才干，在高宗与武后四子中，最有可能做个好皇帝。 后来朝里的正议大夫明崇俨被盗所杀，武则天怀疑是李贤所为，追查了一年后有了证据，派人搜索太子府第，查出皂甲三百余副，以谋逆罪将李贤捉走囚禁，之后流放巴州。 说实在话，以太子之尊，杀个把臣属算什么，但武则天以此钉死李贤，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位之前，儿子也得让路！ 大臣们心里是同情李贤的，今有驸马出头吊哭，大呼：“惜哉！二哥！痛哉，二哥！” 自然大臣们能放开心怀，一起痛哭！ 坐在皇位上的老四李旦，忍不住落泪，他与他二哥的关系挺好的。 李贤当得起一个“仁”字，可惜不为母后所容。 就连帷幕里的武则天眼圈也都红了，怎么说都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之前可能拦她的路，死后就念着他的好了。 见到时机成熟，韦晞抹干眼泪，大声叫道：“臣弹劾左金吾将军丘神绩害死我二哥李贤，恳请太后恢复他的爵位，将丘神绩明刑正法，以慰我二哥在天之灵！” “丘神绩逼死我二哥，其家教无方，他儿子调戏女人，又殴打朝廷命官，他老婆骂我老婆，一家子都坏透了，还有什么他家做不出来的……！” 洛阳府令宗楚客也跳出来，将查探的事实一一列明，乃丘三郎意图强*女人，被韦晞一众仗义出手，人证确凿！ 另有丘张氏辱骂太平公主，说要*她一家，还有一句是*她老mu，有大量人证。。。众人面面相觑，丘张氏要*太平公主的老mu？怎么个*法？ 宗楚客检举完，眼看着墙倒众人推，武则天即发谕道：”驸马所言甚是，着恢复李贤雍王爵位，于京师举哀，皇帝亲往拜祭！“ “丘神绩，确实莽撞无状，办事不行，又对家里管教不严，念在他祖、父对朝廷的功劳，罢为叠州刺史，其妻儿家属亦随他到叠州赴任！” 太后抢先说出决定，她说一不二，大伙儿虽然只好呼她圣明了！ …… 夜来，韦晞三兄弟又聚集一起吃饭，程伯喜见到韦晞闷闷不乐的样子，遂安慰道：“老三，丘神绩已经被我们打倒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咳！”韦晞咳嗽一声道：“我不是为丘神绩，我是为我妻子的二哥！” 韦晞知道，他同样有负李贤。 实在话，李贤待他还是不错的！ 可他呢，以他的先知先觉，要是警告李贤一二，或许李贤能够安危度过危机期，待他当上皇帝，武则天不能象打倒李显那么容易打倒他。 而且，李贤倒霉时，他也没有关照李贤一二，李贤是带着凄凉离开人世的。 “打倒？”杨成献冷哼一声道：“丘神绩还是个刺史，封疆大吏，虽然在外没京城这么风光，但在外面谁惹得起他，照样是个土皇帝！” “他有可能东山再起？”程伯喜沉声道。 “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杨成献虽说年轻，但朝政上有所成熟，一眼看出了实况。 “那我先去弄死他去！”程伯喜霍然起立。 “坐下吧！”给韦晞把他按了回座位道：“你没看出来吗，太后还罩着他的！” “他搞死了你妻子的二哥，太后还罩着他？”程伯喜有点不明白。 “如果不罩他，以后谁还来帮她做事！”韦晞淡淡地道。 程伯喜与杨成献震惊了，俩人聪明的没问下去。 不过杨程两人与李贤交集不多，感情不深，不久后他们两人吆三喝四地划拳起来。 程伯喜输了，痛饮一大杯酒后，乘兴问韦晞道：“你有意把事情做大，是不是你已经预料到你妻子二哥的事？” 韦晞摇头道：“我哪有那么未卜先知啊。” “可是别人都说你已经预料到了，有意打击丘神绩，结果他吃了哑巴亏说不出来，被你打砸无还手之力。”程伯喜说道。 “别人？”韦晞问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的。”程伯喜说是个个都这么认为。 “天地良心，当初你与他家三郎打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呢。”韦晞觉得好笑道。 “不信！”杨程两人齐齐摇头。 “不信拉倒，打醒精神，准备打突厥吧！”韦晞说道。 “耶！”杨程两人高度兴奋，举杯道：“预祝大唐万胜！” 这祝酒词不能不来，韦晞干下第七杯酒。（他一般只喝三杯，再加多三杯是给兄弟面子） 第五六六节 征突厥军议 三月十六日，朝廷在在洛阳显福门设祭，祭祀故雍王李贤，由检校礼部尚书武承嗣主持，皇帝李旦亲往祭祀，百官齐出，京师各大寺的大和尚统统叫来，做起水陆法场，香烟缭绕，钟鸣磐响，大事铺排，极尽哀荣！ 驸马都尉韦晞携妻子太平公主参加，两夫妇在仪式上放声痛哭，绝非虚情假意，群臣看后无不点头！ …… 三月二十一日，检校兵部尚书韦晞上奏《征伐后突厥汗国疏》进上，武则天观阅后大喜，她正等这个奏折的到来！ 即召集皇帝、裴炎、刘景先、郭待举，岑长倩、魏玄同、韦晞、刘审礼同往乾元殿偏殿的地图室观阅沙盘，听取韦晞汇报，有女官上官婉儿和史馆史官、起居注史官等列席会议。 沙盘是韦晞发明，经过兵部派人勘探地形，采取的还是韦晞的地图构造法，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地图成形，再建成沙盘。 一条九曲黄河为主线，平原、沙漠、山脉，戈壁，黄河几字形各处塑造城池，密密麻麻的小旗分插河的两边，颜色各不相同，代表了唐军与突厥的不同军势。 这是北中国的地图，而中国中部、南部的地图也在不断的完善中，这个地图，足有十平方米这么大！ 进入到地图室的所有的人都很强自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他们今天在这里参预到的事务，不久后将会有成千上万的大唐军队呐喊着冲锋，给外族带去血与火！ 前线的将士流血牺牲，换来的是他们这批人的彪榜青史。 皇太后轻声说道：“驸马，开始吧！” 哪怕是她久掌大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 今非昔比，这是她第一次主导的大战役！ 之前的突厥、高句丽、吐蕃之战，都记在她老公的头上，今天，轮到她来扬名立万了！ “臣遵旨！”韦晞手执教鞭出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些是大唐帝国最有权力的人，统治整个国家的一批上位者，几乎都在这里，被这样一群人聚焦注视着，韦晞的心态平静，言谈举止自然，令人赞叹，不愧是不惧控弦四十万吐蕃和突厥的大将！ 古人曰伴君如伴虎。想想你与一头野生的健康的没有拘束的老虎在一起的感觉吧！ 许多人初见天子时，不是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就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说话颤抖，许多大臣初来乍到时都有君前失仪的表现。 韦晞从他们的眼中感受狂热！ 新朝新气象，头一回作出决定，上到皇太后，下到群臣，对于发动战争，成就千秋功业达到了迷恋和疯狂的地步。 他们需要战争，他们有他！ “我们将要进攻突厥的主要战略是……” 韦晞侃侃而谈，边说边用教鞭指示方位。 “一、筑路：修筑从洛阳出发，到达丰州、胜州的国道（更好的公路），以便把人员、物资源源不断地送上去，假以时日，我有援，彼无援，持续失血，突厥人绝对支持不下去！以兵部推算，预计两个月完工！” “二、在黄河以北修筑受降城三座，西受降城位于黄河大几字形的左尖角（中国、内蒙、巴彥淖尔市）、中受降城位于黄河大几字形的中段（包头市）、东受降城位于黄河大几字形的右上角（呼和浩特市）。” 受降城的来由是汉代接受匈奴投降而筑，在场的君臣是知道的，大家看着他的教鞭移动， “三座受降城是我们战略的重要支撑点，有了它，我们加大了战略纵深，出击的将士能够在这里得到休整，而黄河南岸的安全性大大提高，我们还可以在黄河南岸大举屯田，减轻后勤压力！ 同时，围绕受降城，广置烽火台、镇寨二千座，以达到提前报警、削减突厥人进攻态势。 修筑它们，财力、人力和物力等等，兵部都作了充分的估算， 以兵部推算，预计二个月完工，我们可以控制漠南，建立起一条安全的防御体系，三座受降城成为军政中心、交通枢纽和经济中心。臣计划，把安北都护府（治所在外蒙古）迁回西受降城，把单于都护府（治所在黄河南岸）迁到东受降城。” 大家一听，韦唏有进有退，安北都护府因为过北，实际上大唐兵力根本控制不住，不如退回来，而单于都护府则从黄河南岸北移，如此贴切实际。 “有了受降城，我们骑兵以此出击，扫荡以北千里！ 战术是杀光、掳光！ 受降城以北千里，不得有突厥人的个人匹马！ 见了就杀，见到了就抢！” “他这是不想给突厥人活路啊！” 韦晞面带微笑，话非常的杀气腾腾，君臣们不无钦佩地看着他：“这是为战争而生的战神，战争对他就象呼吸般的自然。” “臣之前一直在想，灭绝突厥，但经先帝（拱手）教育，当讲仁义，因此对于肯归顺我们的，臣还是接受，但要他们变成唐人！ 对于突厥降人的处置，按毁其国、灭其文、起汉名、更其衣、改其俗、信宗教、除经济、多通婚、变饮食、迁其民十条进行！ 先帝（拱手）仁慈！对他们安置是民族和解，许其酋首为都督，实行民族自治，然而先帝（拱手）之仁义不受愚昧之人的理解，一反再反，逼得我们只能以刀对刀！ 预计将出动臣、王孝杰、契苾明、程务挺、杨成献、程伯喜、辛承嗣诸将，起兵三十五万，支前民夫五十万！因西受降城控制南北交通要冲，直面突厥重兵，由臣督师西受降城，副将契苾明；王孝杰往中受降城，副将程伯喜；程务挺为东受降城，副将杨成献。请工部尚书刘审礼负责后勤事务，修路及补给。 “待到受降城起，胡无人！”他激情慷慨地道。 “臣演讲完毕，恳请太后、皇上圣裁！” 听得所有的人都是心潮起伏，韦晞的战略演讲，有条有理，方法得当，极大的机会成功！ 一旦成功的话，那大家都有份分猪肉了，与荣有焉。 小人物讲的是钱财，大人物求的是名声，若武则天百年大行后，那北击后突厥汗国的成功足令她青史留名。 “皇帝、众卿有什么看法吗？”武则天询问道。 “臣有看法！”一把声音响起来。 第五六七节 征突厥军议（二） 大伙一看，乃侍中刘景先，他先致礼道：“太后殿下，皇帝陛下，臣有本奏！” 刘景先者，本名刘齐贤，祖父刘林甫，为太宗时的吏部侍郎（中组部常务副部长）、高宗朝右相刘祥道之子（官二代，大唐科举还是不盛），骚年时才学过人，以方正闻名，深得高宗皇帝信任。 “说吧，这是军议，大家畅所欲言。”武则天在一些时候是非常开明的。 “自两汉以来，朝廷从来是谨守黄河南岸，如今在黄河北岸，敌虏腹地筑城，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引发敌虏激烈反击，最终只怕还是被敌虏占领！”刘景先道。 “对待他们，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来杀我们！与其坐等敌人进攻，不如我先发制人！”韦晞依旧很平静，甚至扯了一嗓子：“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们的有刀弓！” 然后他转入长篇大论：“黄河以北苦寒，文明低下，那里的胡人部族若是依靠其自身人口的增长，以其恶劣的自然环境与那种没有妇婴保健院的低出生率、高死亡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甭想诞生一个强盛的部落。” 韦晞咬牙切齿地道：“越是强大的胡人部落，所掳掠的汉奴就越多。正是得益于汉奴男子的拚命干活，汉奴女子的拚命生育，才养肥养壮了一个部落，强盛之后，又可以入侵边关，掳掠人财。如此形成恶性循环，以吮吸我们中原汉民族的血，吃我们的肉来养大他们！ 所谓大草原，滋养了一条又一条不知足的恶狼！ 千百年来，它们的名字不停的变换：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回屹、铁勒、奚……骨子里却从未改变对我们汉人的侵略性。 在我们强大的时候，他们假意归顺，一旦中原有变，他们就会露出锋利的獠牙，他们是养不熟的恶狼！“ “看看匈奴人就知道了，汉武帝打得他们那个惨，但三国后，他们给我们中原造成了多大的苦难，晋室衣冠南渡，整个北地都成为胡人的天下，汉人的地狱，沦为两脚羊！” 他的话题很沉重，他的眼睛冒出了火花，殿上一片静寂。 “所以先哲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诚不欺我也！”韦晞继续道。 “只有成为我们汉人，才不会象胡人这么凶残。”韦晞突地活泼起来了：“我‘中国’也打内战，但任何汉人之间的战争，统治者只要不发狂的，只要对方投降，那就是自己的族人，他们做回大官完全木有问题，无论是旧地新地，一视同仁，例如当初隋朝破江南陈朝，一旦告破，立成自己人。” 大家心忖这家伙说话就是敢说，好在武则天从没计较过他这些话。 “因此，对于胡人，太宗、高宗皇帝的政策没错（他不能够说错），奈何胡人不领情。” “胡人其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如若收纳他们，以内地居之，彼辈有几至十万，数年之后，滋息过倍，居我肘腋，甫迩王畿，心腹之疾，必为后患！” “今有太后殿下、皇帝陛下之圣明，有贤良的文臣武将支持，有我忠勇将士、训练有素，财政宽裕，民众支持，马匹众多，天时地利人和皆我有。而且，趁着臣还年轻，还可以为大唐效力，该当大战，打他们千百年不得翻身，让黄河以北土地，彻底成为我大唐天下。” “母后！”他激动起来，单膝跪地，行军礼后大声道：“请下旨吧，我将会为您，为大唐带来胜利！” 武则天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沙盘，这是一次灭亡后突厥的大战，三部大军齐发，最强大的战将和军队云集，如此庞大的军队，上下齐心，击灭后突厥汗国，指日可待！ 动用近百万人力，兵力之巨，大唐史无前例！ 灭国之战，舍我其谁！ 武则天感觉到无比的激动，胜利仿佛触手可及。大唐政局平稳，粮草、军饷、装甲、兵器，都是堆积如山，随时可以去取用。将领、士卒，无一不是经历过战争的精锐。最重要的战马之地陇右、河西一直在大唐的手里，战马云集！ 我大唐一旦发动战争，武则天想起哪怕是全盛时期的突厥，也要退避三舍！ 还有什么犹豫呢？武则天强自按捺下颤抖的语调，尽可能地平静道：“就依驸马的《征伐后突厥汗国疏》，准奏！” “儿臣一定不负圣恩，太后殿下，您就等着儿臣的好消息吧！”韦晞大声地道。 “好，好！”武则天欣慰地道。 接着武则天开始给各位大臣分派任务，指示他们全力配合韦晞出兵，人财物样样做好。 众大臣自然是热情高涨，纷纷拍着胸口答应下来。 用别的大将有顾虑，驸马韦晞，可是牛人，他的胜算很高，大伙儿跟着坐轿，有功劳分润，自然鼎力支持。 韦晞是强人，大家又看到了什么是强人，武则天着上官婉儿写《征伐后突厥蛮夷檄》的诏书，诏用于大政令，用于最重要的圣旨，那是要公开诵读颁布四方，诏告天下，非同小可，写得好，传世之作也。 诸臣们心中嘀咕，这么重要的诏书让一个女官去写？还是打仗的诏书，女流之辈懂得什么打仗。 但见上官婉儿随坐书案边，一挥而就。 中书令裴炎立即审查，看后击案赞好，不易一字！ 他赞叹道：“真女中书（令）也！” 以后，人们就把上官婉儿称呼为“女内史！”（中书令又称为内史） 然后武则天最后把关，看了又看，同样举笔难下，最终搁笔，着皇帝取御玺盖上，明发上谕！ 旨意下达、一条条的命令发出，大唐的战争机器开始转动。 …… 花絮一：或有人说太后，言举国之力付于驸马，若万一事有不谐，国家危矣，请派监军！ 太后却道：“吾与驸马，骨肉也，岂有左手监视右手之理。” 终不纳，诸军皆不派朝廷监军，大将得以自专。 花絮二：伐突厥之事传开，唐人大感兴奋，自上而下均踊跃参与，独有检校礼部尚书武承嗣闷闷不乐，召武三思饮酒解闷，不禁沉醉，又哭又笑道：“吾本为兵部侍郎，伐突厥之时，吾必有大功，然而今虽为大宗伯，实则小乞丐，奈何！” “小乞丐”是韦晞骂他的话，流传很广，武承嗣也知道背后人人看他不起，所以郁闷。 武三思劝解曰：“宜徐徐图之，今姑母在位，何愁不得建功立业机会！且韦晞敢于我们兄弟们作对，日后自见分晓！” 他狠狠地道，不禁想起自家表妹太平公主，要是能够*她就好了！ 虽然如此，武承嗣长长叹息，为什么与韦晞撕破脸皮，不聪明一点！ 第五六八节 聪明人 朝廷之中有个公认为最聪明的大臣，那就是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郭待举。 在韦晞还是毛头小子从军时，郭待举已贵为兵部尚书，两人权势距离不是十万八千里也是差距甚远。 但他支持了韦晞，还不惜违规违法违例。 只不过刑不上大夫，顶多被皇帝骂几句，关键是胜利者无罪！ 之后，他一直支持韦晞，先入为主，别人想去托韦晞的大腿时，已经迟了，郭待举与韦晞的关系密切不可分割。 做事没有成功前，去帮助他，是为“慧眼”。 成功后再去帮他，那叫做“巴结”。 郭待举始终不渝地站在韦晞这边，官场上很忌讳这么站队，会被人笑，会给上位者认为结党，但那有什么呢，韦晞合股赚钱时，肯定有他的一份，韦晞的每一次成功，他都参与，结果他大赚。 官职爵位、钱财、子侄的出路安排，面子里子，什么都因为韦晞而赚到了。 这是宫外的聪明人，宫内的也有一个聪明的女孩子，那是写出《征伐后突厥蛮夷檄》的上官婉儿。 她要不聪明，怎么能够在那个吃人的宫廷里生存下来并展露头角。 她要不聪明，她怎么会找到了韦晞，以她的天生丽质，想成为皇妃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她选择了韦晞，好处很多，她充分地享受了男人的强壮，她去军情司上班时，韦晞都会跑来，与她来上一发。 让她精神焕发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工作效率很高，把属下支使得团团转。 军情司的工作也在他的充分指导和让渡出好处下，得到了武则天的充分肯定。 她提出加强对李唐皇子皇孙、大臣们和军队的监控，武则天微微点头叫好，但批银子是那个爽快。 有了上头的支持，在军情司她初步做到控制由心，她的副手，左员外郎是韦晞的人韦一笑，对她很恭敬，认她为小叔母，封建礼法之下还是听话的，尤其是韦晞还权势熏天的情况下。 右员外郎是她亲自提拔的，更对她言听计从。 她就拥有了权利！ 在搞两都突厥的那次行动中，她一气进账过百万贯财货，外加良好地段的一座大宅院，还拥有几家年收入不菲的店铺，与太平公主合资产业，开始有了收获。 “我是站在了权利、成功的这边！”扪心自问，对着梳妆镜，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镜子非常清晰，是韦晞所送，他家的光学镜厂研制，整个镜片是水晶磨制，价格相当高，且有价无市，只有上层的贵妇贵女才有机会获得。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精致粉白玉容，相貌让她非常满意，上官婉儿得意地一笑，把自己都给迷住了。 她也有那种保养用的野骆驼奶酪。 要不是成为韦晞的相好，她还真不知道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的美白美肤的化饰神品。 想起其她人等那化得浓浓的白墙/漆脸，而她不过淡施脂粉，已经艳压群芳，实在是感慨自己当初的聪明选择。 洛阳城里只有三个女人有这种神品，她是其中之一，想到那些男人们色迷迷的眼光和 “叩叩叩！”有人敲她的门，不过她用去开门，自有服侍她的小宫女去开门。 夜已经很深了，还有谁过来找她？ “是太后身边的胡姐姐，找上官姐姐，说是太后有事。”小宫女回来禀报道。 “请她进来吧！” 胡姐姐叫胡云，年已有二十五岁，容貌甚美，乃宫中的司记。 司言者，女官名也，唐代女官分为六局二十四司，分为尚宫局、尚仪局什么的，各有职司。如上官婉儿现在是“尚宫”头衔，正五品，而尚宫局又辖有司记（掌记录诏书）、司言（掌宣传奏启）、司簿（掌名录计度）、司闱（专管门户锁匙），为正六品。 胡云进来，看到上官婉儿的居处，不算奢华，却很有品，房间里尽是书籍，摆放得井井有条，花啊、摆饰啊点缀。 再看到上官婉儿随意下的丽容，眼里飞闪过一丝嫉妒。 宫里居住条件不好，她才住一个单间，上官婉儿却有一间独立的小院落，关上门来就自成世界，还有服侍的小宫女，简直就象个小主般。 胡云岁数比上官婉儿要大，出身小官员家庭，文字功夫不错，却不得不屈居上官婉儿之下。 她微微低头道：“禀上官尚局，太后想找太宗皇帝历年对各族待遇情况汇总。” “已经准备好了，太后几时要看？”上官婉儿问道。 “就现在！”胡云回答道。 上官婉儿不觉得诧异，太后十分勤政，夜来处理政务是常事。 “那好，我亲自送去吧！”上官婉儿即叫小宫女准备衣服。 “好的！” 于是上官婉儿穿好衣服，披上一条孔雀蓝金丝披风，这是太后赐给她的，乃外国进上的贡品，蓝得似蓝天，色泽鲜丽，加上金丝闪动，惹得胡云眼睛也着闪闪。 胡云的小动作，尽在上官婉儿的眼底里。 这个胡司记，也算靠近太后，于上官婉儿出宫十天里拼命表现，力争上位，奈何她是女配，而不是女神。 武则天是个女人，不可能与男大臣们过于亲密，但她的政务必须有人帮助处理，非一般人，做不来。 上官婉儿带上一个小宫女，还叫起四个健妇，一起陪她去，胡云也跟来。 哪怕在宫里，上官婉儿非常小心，须知宫廷广大，一个人走夜路的话，被人推下井里或者池塘也不出奇。 如今她在宫早成了风头火势，宫里的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嫉妒她长得漂亮、受太后恩宠、执掌权柄。 背后都在骂她的出身，奴隶！还有狐媚子，居然跟驸马爷搞在了一起。 驸马爷，天上人，他与太平公主一起，大伙儿只是羡慕太平公主这个天家之女，正是匹配。 而上官婉儿这个女奴（其实早就不是了）居然搞了驸马爷，这下宫里的婆婆、宫女都严重心理不平衡了，赤果果的嫉妒，背后不知道多少的风言冷语。 也亏得是武则天这样的逆天的女人，作风粗暴直接，她听说有人在背后对上官婉儿嚼舌头，就找出了两个来，杖毙！ 因此，宫人们背后悄悄诋毁，当面还得奉承她。 在灯笼引导下，上官婉儿来到了太后内寝长生殿，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武则天依旧在勤力办公。 “奴参见太后！” 第五六九节 聪明人（二） “平身！” “太后，这是您要奴做的太宗皇帝历年对各族待遇情况汇总报告。” “拿来给哀家看看！” 上官婉儿送上报告，然后她就乖巧地去给太后捶背，她的手势不轻不重，正合武则天的心意。 她的成功，绝非侥幸。 武则天拿着上官婉儿整理的报告，是因为有好些官员上奏，弹劾韦晞对待胡人竟然敢改弦易辙，改变祖制，大逆不道！ 官员们常看到的是太宗皇帝和高宗皇帝采取的是“温柔”的民族政策，那就是让归顺的胡人集结某州安置，头人世袭当该州都督，实行内部自治。 而韦晞上奏说大唐长期保留了当地的游牧部落和个体，居住交往和生活的权利，并以中国之租赋，供积恶之凶劣，但游牧依旧反叛不止。 与且给喂不饱的狼，不如给民众，长痛不如短痛，韦晞认为干脆尽皆汉化。 当然他还是聪明地说“新人新办法，老人老政策”，他也不敢对太宗高宗两朝的安份守已部族下手，以后则未必。 只是朝臣们不满意，纷纷攻汗他，在当时，讲祖制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强如武则天，也要顾虑到这方面的议论。 她着上官婉儿将太宗皇帝的圣谕汇总成文章拿来看看，高宗皇帝的则免了，她那死鬼老公的资料她倒是很清楚，且高宗皇帝多是萧规陈随的。 太宗皇帝主要实行了征伐、和抚和分化离间三个方面的民族政策。 一、与胡人的战争： 贞观三年派李靖出击突厥；贞观八年，还是李靖打吐谷浑； 与吐蕃、西域、高句丽的战争。 二、和抚，战争损失较大，因此就得讲河蟹。 太宗皇帝实行结盟，例如与突厥的颉利可汗结盟（之后即打回人家）。 和亲：十多位大唐公主嫁往回纥、突厥、契丹、吐蕃、吐谷浑，最著名的是文成公主嫁松赞干部。 册封：以天可汗的名义分封四方胡人。 恩抚：就是送钱给胡人花用。 设羁糜府州：即常见的内附安置，任命胡人酋长为都督和刺史。 互市：与胡人做交易，以先进的市场成为灯塔国，吸引胡人，例如栗特人最喜欢的就是大唐，无它，能大赚一票。 三、分化离间：拉一派打一派，谁坐大就打谁。例如公元583年突厥汗国分裂就有大隋的阴谋，而太宗皇帝也非常爱用这一招。 上官婉儿的汇总十分详细，有每种状况的对象、年代、效果和诏书等等，她以史为鉴指出，对于突厥这种有巨大威胁又无法训服的种族，只能战争， “彼辈所求甚多，无法满足，如秦国破六国，非六国兵力不足，弊在赂秦。”上官婉儿不止是汇总，还有归纳借喻：“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新不尽，火不灭。” “隋唐予突厥，赏赐、和亲皆有之，且丰厚，然而突厥始终不满足，不断南侵。” “突厥之事，正如隋唐与高句丽之战，不断的战争，方才扫平高句丽，突厥也是如此的国家，非打不可，我们与高句丽，可没说过什么设羁糜府州，是彻底打平！”上官婉儿冷静地给出最有力的证据！ 隋朝炀帝打高句丽三次，甚至之前的文帝也打过高句丽。 太宗皇帝打高句丽一次，另一次未遂。 之后高宗打高句丽二十年！ 有这样的证据，这么多皇帝为榜样，高宗皇帝更是大打出手，日打夜打，不作妥协！ 盖因高句丽极有尿性，打他一下，老实一下，然后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来招惹‘中原’，突厥也是如此，投降了又造反，谁受得了！ 因此，韦晞以他岳父为榜样，正是学习先祖所为，不是不听祖宗的话。 武则天阅读上官婉儿的报告，十分欣喜，立即着她道：“婉儿，你拟一份制书，把那些弹劾驸马的奏折批驳回去。” 司记胡云看着上官婉儿把那些弹劾韦晞的奏折看过之后，立即在殿内侧桌边上起草制书，逐个批驳诸臣。 须臾即成，快得好象不假思索一般。 胡云过去捧起制书送交武则天之前，她快速地瞥了一圈，看到制书上那些反对的大臣的人名、身份、论点论据都有归纳浓缩，上官婉儿不过是看了一次，就把对方一群人都记住了，针对他们进行针对性的批驳。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胡云自承做不来！ 这样的人，你根本别指望能够胜得过她。 武则天看过了上官婉儿起草的制书，十分高兴，吩咐胡云明天送交皇帝盖印。 李旦这个傀儡皇帝沦为了人形盖印机器！ 说到皇帝，胡云又是暗地里叹气，武后不算很喜欢用寺人，总是使唤宫女，胡云负责押运拟好的诏书、浩、制书等送交皇帝盖印，有大量机会接触到皇帝，实在话胡云也有几分姿色，自认为比起皇帝身边人漂亮，然而皇帝正经至极，哪怕是胡云有意勾引皇帝，也得不到皇帝的任何反应！（皇帝怕极了是太后有意安排的！污辱母婢在封建社会可是大罪名。） 要不是皇帝一天到晚翻后妃的牌子（他都没政务可做，不翻牌子哪有事干），胡云真以为这个皇帝给他老娘吓得萎了。 宫里想到出头不容易，现有两个大主子，一是太后，在太后身边办事，二是皇帝，如果成为皇帝身边人，都可以快速上位。 太后对身边办事人员的要求高，有上官婉儿在，胡云只能够做个普通办事人员，但即使上官婉儿不在，胡云也办不到上官婉儿那种角色。至于皇帝，唉，胡云无奈啊。 完了这件事事情，武则天马上又安排上官婉儿按她的授意，加工润色，就是武则天说个中心思想，其余由上官婉儿自由发挥，连续处理了十多件政务，均是又快又好，让胡云十分沮丧，同时也是十分的钦佩。 武则天自然没注意到这等小人物的状况，上官婉儿倒是注意到了，也看到了胡云的叹气，她心中明白胡云想什么，不由得浅浅一笑。 除了自身的聪明才智，还有走一步看三步，象《征伐后突厥蛮夷檄》和刚才的那件制书，早就打过腹稿了！ 要不然这么重大的事务这么快那么好，所以说功夫尽在外面。而接下来的十多件政务，就有一些小地方被武则天改动过。 等到上官婉儿从武则天那边回来，已是月到中天了，她小小奖励了那些听用的宫女健妇后，依旧看了小半个时辰的书才歇息。 这是她每天的习惯，哪怕是再苦再累，也要看书，有时间就多看，没时间就少看，但总要看。 文章要多看，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坚持不懈，就会成功！ 第五七十节 唐军出发 在上层达成共识之后，唐军启动迅速，调兵遣将，输送物资，分工明确效率高，这个就是大国的好处了，堪称为国家有倒海之力也不为过。 四月一日（农历，可不是愚人节哦）的早晨，东都皇城。 天气极好，天空中一片绚丽的橙红眩辉，将皇城楼映衬得更加巍峨壮观。 是日大吉，利于军行，而下一个吉日，则要到十六日了，因此被封为北方招讨使（新官名，由武则天亲定），征夷大将军、节制诸军军务的韦晞说兵贵神速，立即发兵！ 这年头可没有火车飞机汽车运送，哪怕是大将军也得乘马老老实实地跑过去。 倒是军资不怎么用跑，国家老早想打这一仗，一直往国境地区的州运送军资，屯积起来，到时调用即可。而普通的府军兵员，早就出发了，现在是卫护大将军的禁军需要出动而已。 皇帝城里声音嚷嚷，十分喧闹。 旗帜如林，将士们则披着明黄色的明光铠或者灰甲，密密麻麻排列，眺望过去好似一片铁水钢海。 隶属于主帅的禁军底子是左骁骑卫，但各卫都选派了精兵强将参与出阵。 富贵险中求，只要这些人不死，回来后必定高升，因为他们有战阵经验，加上最近朝廷增发工资，从禁军开始，上上下下都得到实惠，所以士气不错。 当天的仪式非常隆重，皇帝李旦亲自给军队壮行（他的功能就是摆设、盖印和做秀），大事铺排，饯之皇城，赐以斧铖，俾传征伐。 军队出行，自皇城而发，过天津桥，在修文坊左转，经南市，直出建春门。 队伍还算整齐威武，毕竟是精选出来的禁军，人高大装甲好就显出了威风。 两边的百姓挤满了道路，箪食壶浆一片爱军拥军的盛况。 禁军是常备军，驻扎在京城里外，家眷也在这里。将士要出去打仗，家里的老小当然会万般牵挂担忧，少不得拥堵在道旁挥泪离别，爷唤儿喊，妻子叮嘱。 人群当中，让大伙儿都望得见的人群当中，有一抹丽影特别引人注目，正是太平公主，带着二子一女来给她老公送行。 她穿着素白的丝绸袍服，料子上的花纹图案和做工十分精细，身上饰物不多，头发盘着用根发钗插上，她的脸蛋和粉颈白净光滑似带有光芒，惹得能看到的男人们都在偷看。 若果打扮得太好，那不是来拉仇恨么。但是太不显眼也不行，有金黄色伞盖给太平公主遮挡太阳，让大家知道，“哎，这是谁啊？”“太平公主殿下，她也给她阿郎送行！” 以太平公主的身份，站在皇帝身边给韦晞送行全无压力，但韦晞有意让她出来做秀，这样一来，大伙儿就知道天家也出动军人为国效力。 不止是他，凡是勋贵大臣家中有子弟出战的，统统也是街头送行，亮相给民众看，以此营造出全民皆兵同仇敌忾的场景。 经过南市，那里的富商大贾早就有备，事先搭棚，写着某某某商行、某某某祝我军大胜归来的字样，准备了红色的“得胜包”，里面有茶叶、牛肉干（都是韦氏商行出品，韦晞大赚一票）、各种药品、火石、铅笔小本等合用的食品和小物件，贴了个红红的“胜”字，十分喜庆。 过来的军士们每人塞一个，喜气洋洋，搞得队列凌乱，军官亦不管。 因着上次京城杀突厥人之事，富商们尤其是胡商如惊弓之鸟，对于军队的赞助那是不遗余力，竭力巴结讨好，倒是便宜了普通军士。 离开洛阳，径投郑州，那里新建好的黄河大桥。 桥长达到了恐怖的十五里，水泥钢筋结构，底部基础雄厚，若没有倾国之力，真是无法完成。 很长、很阔、很壮观！ 底下的黄河水滔滔，一桥飞架南北。 新建好的黄河大桥已经成为了大唐的门面，任何有点影响力的歪果仁到访，都会安排他们路过此桥，以便让他们体会大唐帝国的伟大之处。 许多胡人，见过大桥，会生出一种膜拜之心，他们做梦不能想象会有这么壮阔的大桥！ 部队络绎不绝，如同长龙，前不见后不见尾。 接到的军令是打乱步子，乱步过桥，莫名其妙的将令，但听说是大将军的命令说以后大队军队过任何桥梁时都得这么做， 过了大桥一路往北，道路很好走，沿途官府安排食宿丰富，肉食不少，皆有热水供应。 只是出征确实消耗体力、大伙儿都是风餐露宿、多是步行。 打仗的马匹金贵，普通骑兵都舍不得骑，行李用驴骡来托。 行程也忒够无味，当时的山地丘陵多，反正入目处都是一片绿，看多了就厌了。 到得朔州地界，骑兵部队徒地阔绰起来，大量的马匹集结，开始分配给骑兵，每个骑兵多则四马，少则二马。 膘肥马壮，结实耐骑， 现在是春夏之交，本来冬天过来的马普遍马瘦，春天才刚刚草长，马匹往往瘦而无膘。 但输送来的马匹都很结实，这就是有组织豢养的好处了，都是从陇右、河西一带养马地调来的，它们有豆子可吃，自然就不会掉膘。 均打上了马蹄铁，也经过了教导，骑兵们欣喜地领新马，就象过节一般。 马匹有了新主人，虽然有点认生，但骑兵们普遍懂得训马，很快就把马儿弄得服贴，当然也有些笨蛋，摆平不了新领的马匹，马与人象斗鸡般对峙，给同僚哄笑不止。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出兵打仗，哪怕是禁军也只有一匹马，顶多随伤亡随补马，而一些地方的骑兵打没了马只能当步兵，除非是很能战的部队才可能补马。 现在嘛，一般骑兵都有两马。 当然这么奢侈的后果是骑兵只得十二万，其它的都是步兵，而胡族自己养马，后勤压力小，上阵都是骑兵。 出了朔州，游骑放出百里外，警惕突厥人。 与朝廷的通讯天天都有，送来的都千篇一律：我军进至某地，没有战斗。 三十万大军浩荡前进，进抵目的地，上报开始筑起受降城，报告都说没有任何战斗，哪怕是十人以上的都没有，简直有如郊游般。 突厥人竟然可耻地避而不战，望风逃遁！ 第五七一节 突厥人跑路 “大唐以驸马都尉、征夷大将军大将军韦晞为主帅。 率领的将领有王孝杰、契苾明、程务挺、杨成献、程伯喜。 起马步军三十余万众，支前民工达五十万，声势浩大！” “情况就是这样了，你们说怎么办！”金帐内，斥侯官介绍完到来的唐军情况后，可汗阿史那骨笃禄环顾四周，询问大家道。 一片寂静，哪怕是再狂妄的蕃将也噤若寒蝉，谁也不敢逞能，万一守不住嘴嚷嚷起来，给可汗来个“甚好，你去当先锋。”那就进退两难了。 人的名字树的影，那韦晞虽说没与突厥人干过仗，但吐蕃人给他干没了，不妨害突厥人用他的名字去吓自家小孩子不得啼哭。 程务挺也是好手一把，打得突厥人狼狈不堪，见了就跑。 而且，唐军的马匹，他x的膘肥体壮，而本军马匹都是瘦瘦的，明摆着就是来欺负突厥人。 突厥人散养马匹，固然方便，但春瘦避免不了，他们可没有唐军这样的农业生产力，中原王朝用粮食喂马，奢侈到用豆子喂马不掉膘！（因此胡人往往是秋高气爽马匹吃了一夏草有膘了才来大举南侵，否则没膘的马跑起来跑不动且不算，长途容易挂掉） 打是打不过，逃跑轻则被人笑，重则给可汗拖出去打皮鞭岂不危哉。 胡人直率，王弟阿史那默啜干脆利落地道：“没法打！跑吧！” 正合大家心意，全票通过！ 我们胡人耶，打不过就跑乃是天性，说我们做乌龟，就做乌龟咋地。 人至贱则无敌，唐军前出，沿着黄河北岸走，一地开阔，骑兵跑起来很舒服，但心情却是郁闷-----没个开糊。 得，前面来了一队的突厥人，大队部族，好多人怕不有二千之众！ 大家眼睛暴亮，旋即熄火似的暗淡下来。 那些突厥人，有唐军持节打旗前导，应该是来投奔唐军的部族，打不得。 他们没有猜错，突厥人与“中国”汉人恩怨纠缠了上百年，固然有许多坚定的反唐分子，但也有不少的唐粉，此时唐军大进，有部族心思活动，径来投效。 来之前，与唐军接洽人员商讨过，唐军说今时不是往日，不再是自治，而是实际归顺，彻底汉化：用汉文、起汉名、穿汉衣、习汉俗、信佛教等等。 归顺之后，一切按唐人待遇，一视同仁，该分田纳税什么的，都要做，当然官府会给补助和教导，以便让新入的部族融入大唐。 至于头人，看人数多少，可以授官，有更高的奖励。 但有一条，用过唐人的钱，以后再反，绝不接受，唯死而已，别把唐人当凯子，现在管事的可是韦大将军！ 韦晞做事很稳妥，专门成立了“安置办”（天/朝特色），规格很高，归参谋长姜咨直管，钱款人员都不成问题，从扫盲教书先生到和尚一应俱全，提供一条龙服务。 那个部族的汉化程度较高，头人和有点身份的都会汉话（但不会写），听过宣传，说条件宽大，可以接受，因此整个部族都来投奔。 作为头一个来投的部族，因此得到了很好的待遇，参谋长姜咨亲自去看情况（不用他办理接待），与那个部族的头人谈话，得到了一些信息，遂回中军与韦晞商量。 “突厥人都跑了，王廷牙帐移到了杭爱山（往北走的蒙古地界，距离黄河大几字形上千里地），一起跑的，至少有二十万人马。” 姜咨强调道“一起跑的”。 韦晞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人有伤虎意，虎有食人心，突厥人只是示弱，但在集结军队，跑了有二十万，很可能继续集结有三十万控弦也不出奇，毕竟他们全民皆兵。 要是唐军远出，那形势倒转，对方以逸待劳，与唐军打上一仗，胜负两说。 胜，唐军可能是惨胜。 败，韦晞的不败光环被打破，重挫唐军士气。 想不想试试汉朝霍骠骑到杭爱山故事？“不管，先按计划把城修筑起来。”韦晞淡定地道。 大军沿黄河北岸走，姜咨不断派出游骑兵侦察，知道前方三百里的宽大正面上均无突厥人，于是作出调度，大部分步兵不再推进，只用上五万人和一万工程兵，大部分的步兵基本上停止在朔州代州不再前行。 骑兵十二万则尽皆出动，还有十万支前民夫，如此倒是省下了大量的银子。 省下银子并不能让洛阳方面满意，一夜之间，官场上出现了大量的风言风语。 “这是去打突厥么，来武装大游行有意思吗？浪费国家钱粮！” “好大喜功，以此加强自己威望，若有不臣之心，大家悔之晚矣！” 当然也有人给韦晞撑腰的：“我军威风，曾几何时，突厥人想来就来想打就打，但现在怕了我们，而且我们筑城顺利，达到了目的。” 武则天很沉着，什么人说坏话只是个听，不干涉前线事务。 唐军三部很顺利地进抵各自地域，立即开始筑起受降城。 一般地，城寨周长达到千步者，称为城；之下到五百步者，称为寨；而五百步以下，就仅仅是堡；至于不到两百步的，勉强算个烽火台。 作为军城，普通的是千步城，换算成里，也就三里出头，四里不到的样子。 弄了个二千步城出来，高达十米，墙宽十二米，修建时使用水泥立桩作为支撑，再使用悬版夯筑法，即用木棍穿过两侧夹板，以绳索固定取直，中间填土夯实。，成千上万的人吆喝着日夜赶工。 不仅修城，还在周边大修烽火台、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 这人多力量大，仅仅一个月时间，三座城屹立在黄河沿岸，又修建配套的居住房屋、楼房、仓库、贮水池、牲畜栏、校场等，因突厥人不来骚扰，乃动用更多人力把修好的城池东面沿两边扩展扩大了一倍（不过新建的城墙稍低和稍窄，万一敌人势大防守军即退回主城）。 …… 直到七月初，朝廷得到了消息是唐军筑城成功，而韦晞将率十万骑兵直扑杭爱山，与突厥人决一雄雌。 朝臣们议论纷纷，有的人不看好韦晞的进攻，认为难以重演汉霍骠骑封狼居胥的伟业，更多的人则盲目相信韦晞的成功。 七月初七，七夕，乞巧节。 这节日传自汉代，相传牛郎织女之事，而到了唐朝，唐太宗与妃子每逢七夕在汪宫夜宴，宫女们各自乞巧，此后流传开来，到了今天，洛阳城沉浸在一片节日的喜庆中。 下午时分，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刚刚从朝中回府，还没坐定，就听得街道上阵阵喧哗声。 “捷报！捷报！捷报！我军斩首契丹三万首！”去探听消息的家相急急冲进正堂道。 “什么？是契丹？不是突厥？”郭待举猛吃一惊，一把抓着家丁道。 “正是契丹，是契丹！”家丁喘着大气道。 郭待举松开了手，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是契丹！” 第五七二节 廷议契丹（一） 消息不断地传来，越来越明确，韦晞打的确实是契丹，杀的契丹人数目节节上升，他还好意思来露布报捷！ 契丹发源于“中国”东北地区，采取半农半牧生活，早期分契丹八路，唐初形成了统一的大贺氏联盟，共分八部。太宗以后，置松漠都督府，赐头领姓李。 管辖在赤峰、通辽一带，治所潢水城（林西县），距离黄河大几字形右角的东受降城（呼和浩特）约有千里路途。 同样地，突厥人所在的杭爱山脉距离黄河也有上千里。 韦晞这厮，不按要求打突厥，却跑去打起了契丹！ 由于猝不及防，契丹人情况大劣，十天时间，唐军报来斩杀契丹男丁十万，生俘十五万，牲畜三十万！ 契丹在唐廷里是有代表的，唐置松漠都督府，以契丹部族首领窟哥为使持节，都督十州诸军事，松漠都督，掌管各部事宜，并赐姓李。 显庆五年（660年），李窟哥死，继任松漠都督的阿卜固与奚族连兵叛唐，不久兵败，阿卜固被擒送洛阳。高宗皇帝以李窟哥孙李枯草离为左卫将军，弹汗州刺史，封归顺郡王；另一个孙子李尽忠为武卫大将军，松漠都督，继统契丹八部。 已被大唐养成了肥胖如猪的李枯草离一身素衣地跪在了宫门前，扬言朝廷一日不将征夷大将军韦晞捉拿进狱，他一天就不起来！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大声叫喊道：“我阿翁（爷爷）对朝廷素来恭顺，我与弟弟同样对朝廷忠心不二，朝廷如欲征伐契丹，何需动手，一纸诏书召我与我弟，束手就擒，我们兄弟俩断无二话，为什么要杀死我们无辜的族人呢！” 引得来往官员侧目，指指点点，影响不好。尽管宫里来人数劝他回去，有事好商量，但他不为所动。 长生殿上，武则天脸色严峻地坐在了宝座上，而皇帝则陪伴侧边。 站着的大臣是裴炎、裴炎、刘景先、郭待举，岑长倩、魏玄同，再有两武：武三思与武承嗣。 武家亲戚开始抬头了！ 武三思一直走武将道路，虽然没打过什么仗，但他的身份资历摆在那里，现在以右卫将军兼兵部侍郎，掌握兵部大权。 武承嗣虽说前阵子因涉嫌与突厥私通但没给爆光，武则天将他冷置一段时间后转为太常卿，正三品高官，为太常寺的长官，朝廷举行大礼时常由太常寺卿赞引。地位尊崇，但不是实务官。 二武是什么货色，武则天知道得一清二楚，奈何她没有更好的人选，唯有捏着鼻子认了。 他们初次参加这样的高峰会议，聪明地光听不说，虽然很想置韦晞于死地，但不急于出手，自有以维护国家利益为已任的大臣来攻打韦晞。 殿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位女子：上官婉儿，她负责秘书事务，只是大臣们谁也不敢小看她。 “婉儿，你将韦晞的奏报说给大臣们听听。”武则天脸沉如水地吩咐道。 “是！”上官婉儿应道。 她肌肤胜雪，容貌冷艳，声调清冷，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惹得两张心痒痒地，都在暗暗地偷看站在武则天侧右的她。 特m的，韦晞这小子，娶了天下第一贵女太平公主不算，还把这等美女也给收进房中，太平公主为什么不剪了他的小jj！真是枉为大唐公主！坠了大唐公主的名声。 而看其他大臣们，没一个注意到上官婉儿，这些大臣都是成精之辈，关心的是国家大事。 上官婉儿将韦晞的奏报三份都念了，分两大部分的意思，一是说唐军步骑进军神速，攻打契丹人进展顺利，占领了大半个松漠都督府。半个月时间杀掉契丹男丁十五万，生俘二十万，牛羊马牲畜四十五万！ 唐军死伤不到一万，大概为死三千，伤七千，可谓空前大胜。 很枯燥的数字，皇帝、二武听过就算了，而武则天和其他大臣们则感受到浓浓的血腥气！ 出动的是唐军精华，重击之下，契丹人招致灭顶之灾。 至于这次进攻，韦晞首先请罪，声明他没经朝廷允许，擅作主张攻打契丹！ 给出的攻击理由是：契丹人强盛，必成边患，且所据地方肥沃，该当攻取，以作大唐新的拓土。 奏折里说出了一句千古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此句首现于世，霸气十足，绝对是强者语，如黄钟大吕般在除皇帝、两武之外的所有人耳边回响，那三个人境界没到，武则天人等则于我心有戚戚焉。 它道出皇权国家体制最真实的内涵，那就是专制皇权具有绝对性和独断性，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威胁到自己的权力存在。 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理由，我唐军这么多人出动没杀到一个人，那不做了亏本生意了，不杀人放火抢劫对得起朝廷、自己和兵将们？ 既然从突厥那里没有赚到好处，于是契丹躺枪。 ”好了，众卿家也听过了韦晞的话了，说说吧！“武则天说道。 竟没有一个人出声的，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到武则天的目光望向自己，岑长倩把心一横，站出来道：“太后殿下，皇帝陛下，臣先来个抛砖引玉吧！” “韦大将军的所作所为，令臣记起《左传》崤之战中的秦军。”他居然背起了这段文字来道：“……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 “何其相似也！或我为秦师、郑为突厥，滑国为契丹。”岑长倩声音转厉道：“对契丹不告而取，是为不义！”“对其人无罪而攻，灭族之战是为不仁！”“不经请示，擅作主张，是为不忠！” “彼等不仁不义不忠之辈，有司该当将其逮捕入狱，加以审判，以儆效尤！” “他起到了一个极坏的作用，那就是以后各路边将有样学样呢？到时大唐边境处处烽烟，朝廷有何立场处置他们？ 且我大唐素来对外族讲究仁义，处事公道，在外族中有良好名声，但韦晞破坏了我们这个来之不名声，让外族以后都不敢相信我们，将来还怎么与外族打交道！” …… 等他说完，武则天很干脆地点名郭待举，看他怎么给韦晞去辩解。 郭待举面带笑容，风度翩翩，重臣的形象显现无遗，话语惊人地道：“太后殿下、皇帝陛下，各位同僚，时代变了，我们要与时俱进！” 大家就听他怎么个与时俱进法！ 第五七三节 廷议契丹（二） 其他人没说话，只有岑长倩冷哼一声道：“愿闻其详！” 郭待举分析道：“我朝定鼎以来，遇到的胡虏情况不一，或其时胡虏势大，例如渭水桥之盟，当是时，突厥控弦四十万南下至长安，而我朝刚刚结束中原战争，兵力疲累，不得不与突厥结盟，然则，太宗皇帝于三年后即遣李靖破突厥！再者，先帝时遇到了吐蕃、高句丽同时与我军开战，不得不与其余诸族虚与委蛇，此乃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今吐蕃、高句丽均去，韦大将军率我大唐貔貅出征，强如突厥者亦不得不退避三舍，兵锋之盛，无与伦比！ 敢不从我朝者击之，对我朝有威胁者，亦击之！今朝不同往日，昔我朝以怀柔为主，今我朝以雄霸为主。”郭待举傲然地道：“改弦易辙，适其时也！” “臣蒙天后殿下、皇帝陛下不弃，掌管户部，户部最是讲究生意得赚，韦晞费了我们这么多钱粮，无有收获，臣倒是要弹劾他！”郭待举明贬暗褒地道。 “至于契丹人嚷嚷，此事易耳，当以契丹人久有反志、大不恭顺诏告天下，宣布契丹人当除！证据嘛，军情司应该有的是，没有的话，造一个不就成了。”郭待举这种实务官，轻易给出解决契丹人的大义名声，哪怕大伙儿与他意见相左，也是暗自点头。 这话当然只能在殿上说，出去说是不行的，那要就面子了。 “还有岑相公所讲的我朝名声败坏，臣不敢苟同，名声来由，见仁见智，或有胡人深沐其恩，感谢不尽，亦有胡人当我朝为凯子，吃了又拿！今则击契丹，谁人不惧，名声是靠打出来的！” 听罢郭待举的话，岑长倩摇头道：“强词夺理！” 而武则天则不动声色，直接问起裴炎道：“裴相公，你认为如何？”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臣认为岑相公所言的崤之战对臣深有启迪！我为秦师、郑为突厥，滑国为契丹。”斐炎上奏道。 听着他的话，岑长倩脸有得色，不料裴炎话题一转道：“然而，晋师何在？” “既无晋师，秦师避郑不击，无有损失，又灭滑而还，可为胜利，先人之路，何不从之？”裴炎一锤定音地道。 他这么一说，即有刘景先和魏玄同皆赞成，多票同意！ 武则天掉脸向李旦道：”皇帝认为如何？“ “但凭母后处置！”李旦无有立场地道。 于是武则天作出圣裁道：“三位大臣均有道理，那么就看情况后果吧，若王帅不利，可谓有晋师，若王师有利，则无晋师，再行处置韦晞。至于契丹人嚷嚷，就依郭卿所言，以我唐师出发后，发现契丹有不轨之心，欲与突厥共击我帅为由，韦晞发现，不及请旨，兵贵神速，大将有专擅之权，即行出兵剿灭，婉儿，你拟旨吧！” “奴遵旨！” 上官婉儿于侧边撰写后圣旨，呈上武则天御案，两人凑合一起的时候，郭待举百无聊赖，趁殿上没有御史，抬头望向她们（无奏对时不可正视面君，否则可治不敬之罪），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上官婉儿肌肤如白雪般反射光线，这是青春年少。 武则天年龄大了，却同样的肌肤雪白红润，她保养有方，也不算什么。 两人均不施厚厚脂粉，脸蛋光晕色泽却几乎一模一样的！ 不禁引发了郭待举的注意，她们应该是同一种保养模式，上官婉儿真的是得天宠幸。 不对！郭待举内心狂吼道，貌似太平公主也有这样的肌肤颜色。 作为韦晞的盟友，郭待举见得太平公主的次数较多，清楚到太平公主同样是肌肤超好，几乎不用脂粉，就那么素颜见人。 现在看来，太后、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都是同样保养模式啊。 他突然有一种惊人的惴测…… 想得入神，甚至有点失仪地望着太后，听得太后说道“牛寺人，何事？”郭待举连忙正经回来。 “启奏太后殿下，韦大将军又有奏疏到来。”牛寺人在殿门边报告道。 “呈上来！”武则天让牛寺人送来，她翻阅后着牛寺人念一次给皇帝和大臣们听。 这是韦晞就契丹之事提出的第四份奏折，一是关于中受降城（包头）前出百里内附近有煤铁，及契丹地界（霍林河煤矿，地处通辽城）亦有煤铁，两处储藏量甚大，韦晞认为在唐军羽翼下，可以进行开发经营。二是夺取契丹之地，计划到此的新移民每人分配二百亩，一百亩牧田和一百亩农田，十年内不交赋税，但得服劳役，经过摸底排查，足有三万余唐人愿意移民，不知道朝廷意下如何？ 大家不禁交换了一下惊讶的眼色：所出兵之地界皆有煤铁，且储藏量大，难怪！ “收得利益，不枉此行，臣为太后贺，臣为皇帝贺，臣为大唐贺！”郭待举行揖礼道。 应者寥寥，他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响应，武承嗣终忍不住跳出来道：“郭相公，韦晞言称分配给新移民二百亩之举，十年不交赋税，实属收买人心，有不轨之意！” 他滔滔不绝地道：“我朝均田制每丁永业田20亩（可以继承），口分亩80亩（不能继承），今韦晞竟分出二百亩，十年不交赋税，且不论农民是否有此精力完成耕种，而韦晞收买人心之举，实属逃不掉嫌疑！” “武太常此言差矣！”他话音刚落，郭待举跳出来道：“臣于登州调研，发现登州民众收入高，交纳粮食同样也多，原来登州手工业发达，商业发达和工程事务多，农民多去打工，却不误农时，乃我朝农民勤奋的缘故，若给其更多农田，农民应可完成农事。至于怕韦大将军借分田之机树立个人形象，大可不必担心，另择能员分派即可！” 人家实务官有据有凭，武承嗣无话可说，不得不退回班内，大家心忖你姑母让你不要乱说话，又来乱说，挨打脸了吧！ 见此情况，武则天又着上官婉儿下制书给韦晞（诏书用于天下，制书一般只对个人），着他自行处置即可，充分表现了对他的信任！ 不过散朝后，岑长倩找着裴炎，与他商榷道：“公赞同韦晞此举，坠我朝名声，且开恶例，公难辞其咎也！” 裴炎乃中书令，朝臣第一人，说话有力。 听闻岑长倩的话，私下场合，裴炎说出心声道：“家大业大，家有恶狗，路人皆避，岂能杀狗而悦路人？” 从此，韦晞又多一个外号叫做“恶狗当道”！ 岑长倩失望而去，裴炎拈须微笑，他之所以支持韦晞，不象以前与裴行俭打檑台，盖因韦晞不与他争夺行政主导权，只治军，不管大政，而裴行俭挟大胜突厥归来，转文官显职，会分他的大权。 宫门外，归顺郡王李枯草离依旧在为族人的不幸而长号，但绝对的利益面前，谁人理他！ 第五七四节 契丹李尽忠！ 且说韦晞欲求一战，突厥人避让，大军遂到各受降城驻扎，待到城起之日，韦晞指挥三地军队步骑军，各自学习城防攻守之术及长途奔袭之术。 声明一来让城防军懂得防备突厥人大至时的防御，二来准备仿校汉之霍 待到熟悉战术，众军皆不耐烦之后，即将骑兵调往东受降城，同时以北方招讨使的名义给边境各州县，立即封锁边境，许进不许出！ 然后指挥众军，星夜倍道兼程行军，急速向契丹推进！ 而契丹人此时尚不觉察到灭顶之灾到来！ 契丹以大贺氏部落联盟起家，经历约百年，仍分八部。为达稽部为峭落州，绝便部为弹汗州，独活部为无逢州，芬问部为羽陵州，突便部为日连州，芮奚部为徒河州，坠斤部为万丹州，伏部为匹黎、赤山二州。 八部契丹人合为一个松漠都督府，治所在潢水城（林西县），他们从事游牧、狩猎生活，自得其乐。 唐朝以李尽忠为都督，其人颇有心计，在他的治理下，积极发展农耕，有了农业，才有持久发展的可能，他很聪明地从大唐处获得了耕种技术、种子，着部族半耕半牧。 如此部族渐渐兴旺，人口增加，也渐渐富裕，这也成为了韦晞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游牧部族抵抗大自然的能力远弱于农耕文明，一个暴风雪，就可以让部族牲畜死光光，而农耕文明政权往往有仓库，今年歉收，从仓库取陈粮食用，又或者其他地方调粮，胜过游牧民族。 看这次韦晞春夏之交的进军，就是让马匹大规模的吃粮不掉膘，跑去欺负马匹掉膘的突厥人，突厥人居然在马力上输给了唐人！ 因此游牧民族一旦遭灾，只有抢了，才能度过难关。 然后李尽忠每年召集部族，于秋高气爽之际围猎，猎取猎物的同时籍此训练部族骑射，族人更见雄壮威武。 他的妻兄孙万荣，为归州城刺史，与他有志一同，部族人不习惯农耕，他们或劝说，或取奴隶制，来源为自家犯事的族人，贬为奴隶，斥令耕种，但这种人较少；更多的是掠夺突厥、奚、室韦、高句丽诸族之人，乃至唐人作为奴隶耕种！ 此时交通不便，捉到奴隶，深山老林中一放，天不知地不觉的，谁人找得到他们！ 松漠都督府的契丹人在默默地积蓄着力量，利用自己的露营与智慧，利用唐朝中央政府的补助资金，利用各族的奴隶……直到那么一天。 “好马！”都督府马场上，李尽忠和孙万荣坐在一起，看着一群骑士在赛马。 李尽忠穿着大唐的丝绸，倒有三分架势，体格矮壮，脸面圆滚滚的，他看近半百，却保养甚好，红光满面。 妻兄孙万劳则是又高又瘦，脸色白惨，三角眼，脸容愁苦，似乎谁都欠他百万贯一样。 马匹有高大有矮小，找来的马夫则几乎同重，他们奋力驰骋，绕着马场转了一圈又一圈。 多人围观，给各自喜欢的马匹打气鼓励，自然，高头大马，奔相好的马得到的鼓励声最多，那是西域马，还有大唐的陇右马，起步快，速度快。 但让大家吃惊的是，最后所有的马都跑不动了，一匹矮小的马还在坚持着。 “室韦马！”李尽忠一敲桌子，兴奋地道：“我都说嘛，我当初带回它来是没有错的！” “都督眼力过人！”孙万荣恭维一声道。但马不可貌相，这等马也不可小视，它有特别的好处，皮糙肉厚的吃得差还耐寒热，耐力很好；非常好养，这马秋季吃些草籽养膘，不吃粮就能骑着打仗。”李尽忠细数它的好处道。 “确实不错！长途作战，正要用上这种马匹。”孙万荣同意道。 两人正在商量着如何从室韦那里引进更多的马匹，毕竟养马需要成本的，如西域马和陇右马都要吃豆子才能维持肌肉粗壮，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引进：买或者是抢！ 虽做着地方长官，然而李尽忠已思久远之计。 正在谈着，有人来报到：“大郎回来了。” 说的是他的大儿子李知节，因为三天前据报边境有冲突，李知节率军去查看去了，现在回来，他的名字乃仿效大唐程知节，希望象程知节一样勇猛。 “嗯，回来就回来呗！”李尽忠的兴致很浓，不经意地挥挥手道：“退下吧！” 他为人严苛，以军法治家，仆人不敢多言。 李尽忠上前，亲自用豆子喂马，抚摸马匹，正在惬意时，听见马铃声急剧响起，他扭头一看，不由得神色大变！ 但见儿子李知节脸色腊黄，李尽忠行伍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李知节身上多处血迹，肩头绑着布，已变颜色，完全是浴血苦战后的惨样。 他的部下零落，去时千人，回来时十几人，没有一个不或多或少的带着点伤，严重的更是给绑在马上给带回来。 看着父亲，李知节脸上微现喜色，身躯摇摇晃晃，倒了下马。 好在家中仆人即时接着，把他放到地上，李尽忠与孙万荣急步上前，李尽忠扶着李知节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唐军，漫山遍野的唐军杀来，他们简直不是人！见人就杀……” “什么？！”李尽忠与孙万荣震惊了，他们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信息，前几天还与大唐到访的地方官员相谈甚欢。 “是不是唐军，还是别人假充唐军？”孙万荣慢条斯礼地问起来道。 “确实是唐军，我在洛阳呆过，听过他们的口音，而且很多唐军，假冒不来！”他的眼中眼中闪过阵阵的恐惧之色道：“我对上一个长人（这娃倒霉地遇到了狠人史万超），我拼尽力气，但还是三个回合就给他打了下马，要不是我的卫队把我抢回去……“ 他突地失控道：“可是他们全都死了！” “拿点酒来！”李尽忠皱眉道。 酒拿来，给李知节喂了下去，他才有上几分精神地道：“唐人进攻非常猛烈，他们一路杀来，只是杀人，见了男人就杀，哪怕是求饶的也都杀！” “我给他们追杀，中了一箭，三棱箭头放血，战斗中顾不上，休息时才发现……”李知节说着说着，猛的一仰头，双眼闭上。 众人一阵慌乱，好在检查后发现只是晕迷过去。 问逃生回来的士兵来敌情况，他们回答说看到了这个“韦”字字样（他们不识字），而李尽忠与孙万荣看到了，则脸色大变！ “大唐驸马都尉，大将军韦晞？这不可能吧”李尽忠吃惊道。 问过几个人，都说是这个字样。 孙万荣在逃生者中转了一圈子回来道：“也只有是他了！” “他为什么要攻打我们？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啊？”李尽忠似自言自语地道。 “不管有没有什么，我们要全力备战了！”孙万荣阴郁地道。 第五七五节 契丹之战（一） 也难怪他们吃惊，唐军往黄河大几字形地区出击，攻打突厥，该地距离松漠都督府远逾千里，契丹人作梦也没想到唐军居然不惜劳师远征，攻打似乎一无是处的契丹！ 契丹有什么？ 答案是契丹有个毛啊！ 木有美女、地方开荒不久，农田不算好，又没有金银铜铁煤（他们还不知道身在宝山）……李尽忠的心中只觉得有一万匹室韦马咆哮而过。 他当然不知道劳资闲得蛋疼，要找个地方止止痛呗，看看契丹块头大耐草，不是契丹还是谁？（韦晞旁白） 而且唐军凶残无比，尽是屠杀，要不是再三确定，李尽忠几乎怀疑是其他民族换装来杀契丹人了。 不管怎么样，准备战斗！ 契丹生产力落后，李尽忠也只养三千常备兵，都是骑兵，十分精锐，但是只得三千人！ 先前李知节带了一千人去，几乎被唐军团灭，只剩下二千人。 二千人能派上什么用场？据逃生回来的人说唐军骑兵满山遍野，都是骑兵！ 这仗还能怎么打，李尽忠疯狂派遣将家里的家丁持他的令箭出动到各部调兵，集结部队。 但是坏消息不断传来，唐军进展神速，所到之处均以快马利刀飞箭强攻，见人就杀，不分青红皂白，契丹人死伤极多！ 事发突然，没有预警，没有预料，契丹人不及反应。 契丹八部：达稽部、绝便部、独活部、芬问部、突便部、芮奚部、坠斤部、伏部，已有四部主力没有回响，只得一些残兵败将响应，突便部是李知节本部，芮奚部是孙万劳所辖区，止得两部应召！ 派往独活部的使节给该部族送往了唐军，该部首领刘平复已经投降唐军，这是该部里有人不服者逃出来说的！ 而伏部距离过远，还不能赶来，因此，李知节能战之兵只得四万余骑兵。 “浑账！”以李知节的骁勇，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要知道，过往他聚集部族时，由于全民皆兵，八部部众控弦三十万！ 如今只得四万人，巨大的落差，叫他情何以堪！ 他当然没想到韦晞这个狠角色，打蛇打在七寸上，那就是游牧民族的人数上！ 游牧民族自力更生的话，其实生活得相当悲摧的，他们抵抗大自然灾害能力更差，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好，婴孩夭折率高，人老相，人均岁数低！ 部族之间乃弱肉强食，杀来杀去，人口一直上不去。 韦晞进兵，将令抓住一点，就是杀人，杀杀杀！ “你们见到男人就杀，以人头立功，不要讲占领地方、不要讲俘虏多少女人、不要说得到多少钱财，谁杀的人多，谁就是本大将军的英雄！” “部族人若是骁勇，你们一个打不过就几个围上去打，将军打小兵，乱箭射死他们！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把他们杀光光。”韦晞如是说。 “大将军，这条将令我喜欢！”史万超赞同道：“这是大将军发布的命令中最好的命令！” “大将军，我爱你！”史万超高呼道。 “我爱的是女人，别找我！”韦晞摇头道。 除了命令，还有契丹的地图！ 每年支出的钱与人力不是白费的，以前是韦晞的系统，现在是军情司，象蜘蛛般地伸出自己的触角，怎么样走的道路，哪里人多，装备如何，让唐军按图索骥，有的放矢，少走了许多的弯路。 更可怕的是带路党。 独活部头领刘平复的父亲是契丹人，母亲却是汉女，有百分之五十的汉族血统，自小就在母亲的教育下长大，被军情司认为最有可能策反过来的首领。 果然，等唐军进攻发动，他觉察到唐军势大，即时反水，穿上了汉人衣冠，宣布归顺！ 然后他派出本部族熟悉道路的族人，给唐军带路，如此凭借着地图和带路党，加上快马，短短时间里唐军横扫了达稽部、绝便部、芬问部、坠斤部四路，契丹人死伤累累。 …… 夜来，两人在灯光下进行商议。 “情况看上去一点都水好，他们来势很猛！”李尽忠一向乐观，但此时也是忧心如焚。 “有上万人的唐人部队向我们这里杀来了，明天就到！”孙万荣讲道。 “迎头迎击他们，我要杀光他们！”一想到已这么多族人惨遭屠戮，李尽忠忍不住火大了。 “我们只得四万人，杀光他们可以，但是唐人非常多，至少过十万，要是一对一与他们硬拼，绝对不行！”孙万荣冷静地道，他们得到的信息越多，越是心惊，唐军兵力雄厚，自己只得四万人，不宜硬拼。 “你打算怎么办？”李尽忠问道。 “临崖谷！”孙万荣回答。 …… 第二天一早，早已经准备好的契丹人拨营而起，放弃了潢水城，沿西撤退。 待到这支万人唐军赶到时，潢水城只留下一些走不动的老弱病残，他们说契丹人怕了唐军，已经往西逃离。 占领潢水城的并不是唐军主力，乃营州都督府的府军，由营州司马张文选率领，因为路近，首先到达潢水城，意图抢攻松漠都督府，擒捉契丹人首领，获取功勋。 但没想到契丹人逃离，于是这支部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追击。 很容易追击，沿路皆可见契丹人丢弃的物品，还收获了一些老牛、瘦马，唐军认定契丹人其势已孤，愈加骄傲，遂争先赶路。 不知不觉到了一个险恶所在，此处一边是无底深渊，一眼望不到底，一边是山岭，靠岸边路为大道。 唐军急于赶路，之前的易爬小山岭斥侯上去发现没有埋伏，之后爬不上的山岭开始后就不再侦察，只顾赶路，因为发现前面的契丹弃物越多，斥侯声称前方发现契丹人！ 于是人人埋头赶路，这次杀契丹人奖励丰厚，唐军个个赶着去杀人。 不想，上万人都塞进了黄河谷内后，只听得号角声吹起，檑鼓大振，契丹人从侧边山岭杀至，居高临下，势如排山倒海一般！ 见着契丹人势大，唐军大乱 一字长蛇阵，唐军地形不利，无法结出丰厚阵势，契丹人下冲的冲劲大，接战不久，唐军阵势即被冲得七零八落，将士惨叫着掉进崖中，几乎无路可逃。 营州司马张文选在队伍中段，根本逃不了，他集结部队成圆阵，以长矛护卫，张开似刺猬，契丹人也不冲突，只顾放箭，结果张文选身边的人尽死于乱箭之中，而他则被生擒。 这次契丹人动用了三万人打一万人，将前后都包了饺子，营州府军几乎无一生还！ 第五七六节 打脸的至高境界 且说回洛阳，韦晞大张旗鼓出击突厥，打的却是契丹的消息传出来，一时间朝堂上的清议大哗。 内幕被一些有心人传开，御史们知道了韦晞是先斩后奏，而朝廷替他背书，顿令富有正义感的御史们怒不可遏！ 正如岑相公所言的，韦晞乃不仁不义不忠之辈！ 古代讲仁义是个大命题，甚至凌驾于“法”之上，例如杀人偿命，某人宰了杀父仇人的话，那他会得到社会舆论一边倒的支持，官府基本上从轻判处！ 马上御史们酝酿群起而攻之。 又者，七月二十二日，天出慧星，挂于西方，长二丈余，逾四十余日方消。 彗星经天，时人愚昧，借此攻讦最为有力。 御史看韦晞不顺眼属天然对立，御史们往往出身寒门，对已成豪门的韦晞是分外眼红（韦晞哭：俺以前也是寒得不能再寒的，只不过俺争气，完成了吊丝逆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韦晞太有钱、韦晞太有权势、韦晞太有才能、还有韦晞的老婆太漂亮（出身寒门的御史们往往是糠糟之妻，未发迹前娶的老婆能有多漂亮！）。 在御史们看来，韦晞内有太后撑腰，外有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郭待举支持，难以攻击，那么就转而动郭待举，去除他朝中的支持，断他的羽翼！ 郭待举是实务官，国朝从来都是这样，做官不做事就没错，做多错多，找出错误，不是问题。 御史弹劾宰相？ 任何时候都是壮举，这次由一个叫做刘秉恩的御史完成这一击，此人名不经传，却胆气粗壮，为御史时称御史手握天宪，若不能动摇山岳，震慑朝堂，干脆不任职也！ 然后他来了个动摇山岳！ 八月初一是大朝，百官汇集，向来属于礼仪姓质的朝会。并没有多少大事情会放在这个朝会上处理，不想出了御史出班弹劾宰相的奇事。 “韦晞作威作福，军中只知惮韦晞威权，不复知有太后和陛下，此为大唐军队？亦是私军耶？万一有事，还能为太后与陛下分忧吗？ 郭待举虽为相公，权柄沉重，却不顾圣恩，不讲仁义道德，不问事非曲直，只知谄事韦晞，为虎作伥，何能再坐勋位！” 刘秉恩高声读诵手上的奏折，将郭待举拎出来拿出来痛加叱骂。 郭待举不得不出班，无法自辩，唯有静听刘秉恩的弹劾。 先是人参公鸡，再就事论事，将韦晞攻打契丹之事拿来狂加指责，韦晞好大喜功，杀人盈野，乃当世白起！ 而郭待举则不加阻止，一味迎合，阿谀奉承，心目中还有太后，还有陛下！ 刘秉恩声震大殿，百官真个儿给他震慑了！ 诸人之中，武则天与郭待举最为沉静，两人脸色平常，而皇帝坐立不安，他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这么猛烈的“炮火”，虽说不是冲着他来，但名义上是他的大朝，御史大闹朝堂，痛骂宰相，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官员中有的人同仇敌忾，有的人则面有忧色，肯定有人面有喜色。 中书令裴炎觉得过火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提，但不应该此时提，不合出了一声道：“韦晞攻契丹之事朝廷已有明断此事……” 等的就是你！ 刘秉恩眼睛大亮，声音更高：“前有裴中书令杀降（突厥），今有韦大将军擅杀（契丹），可谓一时瑜亮！” 可不可以不提这壶！ 裴炎那个后悔啊，早知道裴行俭死得早，也就不要理会他咋的了。（裴行俭降服突厥人，裴炎嫉妒，不管裴行俭答应突厥人的投降后免死，坚持把投降的突厥贵酋通通杀了，从而背上不仁义和失信的名声） 类比骂过，刘秉恩进一步直斥裴炎尸位素餐，与郭待举沆瀣一气，只知曲逢驸马与公主（太平公主躺枪），上不知报答圣恩，下难为百官表率，岂可统领百官！ 裴炎阴沉着脸，而百官佩服万分，不管今天结果如何，这刘秉恩连攻韦晞、郭待举与裴炎三个权贵，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位御史骂骂咧咧，总算给出了一些干货，那就是先前郭待举对韦晞大行方便之门之事，此为旧帐，新帐则是郭待举出身许州颖川（河南许昌），他作为同中书门下三品管户部，在拨款给地方的时候，关照家乡，给多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户部高官拨钱下达地方，又不入自己的钱包，真不是个事。 但给放大了，那就是个事。 刘秉恩讲完，哗啦一声跑出来十多个御史一起跪着同奏，声势足足，这大朝会给他们搅成了什么样！ 不可能把这么多御史处置，武则天说道：“对御史检举之事，着裴卿领衔，会同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到户部调查……” “禀太后殿下，不必查了，此确为真事，臣有罪！”郭待举认了。 这么大的朝会上，任哪个当政者都得考虑影响，况且，还有其它缘由，郭待举遂罢相职，左迁为太子李成器的左庶子。 三天后，唐军前线大败的消息传来，上万人的损失，消息如疾风般地吹来，一时间朝廷都懵懂了：韦晞居然败了？ 震惊、痛惜，却有人高兴！ “我就没说错嘛！”刘秉恩得意忘形地道，追加弹劾。 郭待举因为是韦晞的举主，先受牵连，被贬官至营州，限一天后即刻离京！ 他匆促离京，除了太平公主给他准备了丰厚的程仪之外，几乎没有人送行，悲惨无比。 因为大家收到风声，形势变了！ 朝堂最新消息是武承嗣官拜同中书门下三品（拜相），补了郭待举的缺。 原来如此！ 旧的不去，新的怎么来！ 武则天正要提拨武家人，郭待举撞在枪口上，算他倒霉。 御史们狂笑，武承嗣大笑。 正赶上八月十五中秋节，自唐初兴起，渐渐流传，而武承嗣喜逢升官，又新换了个宅第，升官、乔迁之喜，干脆把中秋节当成了收礼节，贺客盈门，礼物成山！ 明眼人都看出他未来不可限量，谁敢不来巴结他。 他权势之大，皇帝为之缀朝，大家都不上班，任由武承嗣在家里开宴，上午开始，大排宴席，意气风发地大会群雄。 贺客太多，干脆分批，上午一批，下午一批，几乎把朝堂上的官都给请了，就连皇帝也给他题了一幅字名为“国之干城”，给挂在二堂大厅正中。 官似流水般一簇簇来，上午宴席结束，下午的开始，吹吹打打，无比喜庆，武承嗣在二堂迎客，风光无比。 只听得街道喧哗声如同打雷般响起，声音响过武家，众人不解其意，但很快就知道了。 北方露布报捷，契丹平定，大将军韦晞击破契丹五万人，斩首四万，敌酋李尽忠与孙万荣授首（被砍了）。 杀人不算多，韦晞以前杀得更多。 问题是缴获了突厥王廷授予李尽忠为突厥叶护的诏书（突厥显官名称，从大到小为叶护、屈律啜、阿波、俟利发、吐屯、俟斤、阎洪达、颉利发、达干等，共二十八等），这官职不小，诏书上有李尽忠的名字，而孙万荣则为屈律啜。 另有突厥王廷送去的金批令箭、银狼旗，都有李尽忠的名字。 快速急送而来的小件东西，还有大件的、活的东西：五千多名被唐军从契丹人那里解救出来的唐奴！ 他们一时来不了洛阳叩谢天恩，都在纸上写了名字，按了指印，言称感谢朝廷解救他们出来的再生之恩！ 因为事关重大，韦晞派了杨成献亲自送到洛阳，直送进皇宫里。 消息传出来，武承嗣的堂会顿时哑火！ 他嘴里苦涩无比，只觉得那幅“国之干城”的御幅十分十分的刺眼！ 此时的御幅，架上去是拿不下来的，哪怕是武承嗣也不敢这么做。 然而，明晃晃地放头顶上很碍眼哦。 第五七七节 契丹之战（二） 消灭了这支前出的府军，契丹人损失千人而已，李尽忠得意地道：“唐人不过如此！”契丹人士气大振！ 孙万荣又出好计，利用缴获的营州府军印信，写好文件，写明我军已经破贼，余众仓皇失措，正自潢水城逃亡向北，我军由于劳累，追击速度较慢，恳请后军速来！ 已经强迫被俘的营州司马张先选在上面签了字，着一个熟识汉话的、象个汉人的机灵后生取名为李廿三郎穿了唐军军装前去送信。 这个后生赶往潢水城，那里已经成为了唐朝大军的驻扎地，以左骁骑卫将军令狐笑和中郎将史万超率二万骑兵杀到。 这支部队在唐军中进展最快，杀人最多，端的是杀人如麻也不为过，他们刚刚进驻空无一人的县城，即收获军报，说营州府军大胜，冀我军急派援军。 接待报信人的当然不会是将军们，而是军中参谋，他们看过印信及签名，都是真的。 官府的印章和信笺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而且签名写的格式也很合乎要求。 不过参谋还是问道：“你这么年轻，就一个人来？” 李廿三郎道：“我是我家张司马府里的家丁，那些军爷打过仗了，都懒得动弹，阿郎（主人）叫我就来送信，说到时送我一个前途。” 他的汉话字正调圆，不慌不忙，理由也很扎实，许多当官的就这样给自家人发福利的。 参谋信多三分，继续问道：“营州都督府前的那条大街很繁华，叫做‘流花街’。” “军爷说错了，那叫做花马街，都督府就在中段，那里原本是马市，很多人来买马，那时的马匹花马居多，就叫做花马街，街道最大，后来马市迁移到东城墙下了！”李廿三郎立即纠正错误道。 “噢，那是我记错了！” 参谋遂将收获的消息报告给令狐笑史万超，两将大喜，即令军队出发，沿着李廿三郎所指示的道路行进，李廿三郎心中暗喜。 …… 然而，契丹人的伏击未能成功。 唐军进入了险恶地界，同样是另外一处一边山，一边山崖，中间夹条大道的路径，可唐军没有中伏！ 原来，韦晞这一系统的军制已经形成条文，不因将领的喜好而改变。 例如进入上述的这等险地，那么条文规定： 一、控制制高点，每到一处，都要控制制高点； 二、控制两头，即大军没有进入险道前，小部分精锐部队先前进往前头进驻，大部队进入险道后，则有后备队守后路。 三、部队分散缓进，不集结一团，拉长距离。 四、斥侯更加远出，侦察敌情。 上万人的军务繁多，但唐军做得有条不紊，所有动作都由参谋部规划，不必主将操心，主将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指挥作战。 契丹人发现了这样情形，觉察这支唐军装备精良，预有准备，地形险要是双刃剑，同样不利于已军展开部队，到时形成缠斗，损失难说。 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唐军过了此间险地，继续前进。 …… 李尽忠搜罗了陆续报到的部族，有五万骑兵，军势稍壮，他决定集中兵力，歼灭这支唐军，以求达到重挫唐军的目的。 唐军自南往北，经过一个叫做东山的地界，发现前方契丹人大至。 契丹人选择的地方非常好，挡在唐军前面，唐军处于一个山窝间，而契丹人在山坡上，再有，唐军的后左侧也是山坡直下。 两边军马汹涌而出，战场上山风狂刮，飞沙走石，一片萧杀的景象。 在荒草灌木的狂野上，只见烟雾弥漫，人马如潮，隆隆的马蹄声震天价地响起，回荡在山间。 契丹中阵兵厚，有两万骑兵，左右翼各放了一万人，仗着人多，中军缓行，左右包抄。 而唐军兵少、地形不利，本应千方百计地避免不利，却悍然仰攻。 双方同时放箭，天空为之黑暗，唯有箭头闪烁着死亡之光抛射而下， 一片光怪陆离的光线变动，紧接着就是人的惨叫声和战马长嘶声。 很快两军之间都响起了疯狂的呐喊声，大家圆睁双眼，紧握手上兵器，狂暴地撞在了一起。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光唐狗！” “大唐万胜，有我无敌！” ……双方喊着戴然相反的口号，加上马声、兵器声还有风声乱七八糟的声音，战场上各种嘈杂混在一起，喧嚣一片。 入目处尽是兵器撞击的火花和兵器反射的光泽，还有处处盛开地血花。 沙场上人潮涌动，史万超属于上阵兴奋型，招呼一声道：“儿郎们随我来！” 冲向敌阵，迎面就是喷射而来的乱箭！ 契丹人对他已经清楚，长得奇丑的这厮就是伤了自家小方子李知节的唐将，地位重要，马上对他重点照顾。 史万超挡了大部分的箭枝，但有三箭钉在了他身上，胸部两箭，头上一箭。 他却浑若无事地直冲进契丹人阵中，手中铁枪挥动，一气连挑十三人下马，都是上乘的弓箭手，明明射中了史万超，他楞是无事！ 期间又中了五箭，马匹也重了三箭，然而人与马都面不改色。 史万超人马皆披重铠，良好的装甲为他抵挡住了敌人的劲箭！ “哇哈哈哈哈！”史万超狂笑道：“你们这帮小case！”（韦氏胡语） 他居然张嘴张起歌来，单调古怪，完全不似唐语：“elmundoestadepiego，go，goale，ale！” 他起了个头，唐军军士们也跟随着唱起来：“elmundoestadepiego，go，goale，ale！” 没错，这是《生命之杯》，1998年世界杯主题曲，刚才歌词的意思是“世界就在就在我们的脚下，冲冲冲啊嘞，啊嘞，啊嘞！ 唐军的军乐队也适时转成了这首歌的乐曲，哨子、鼓声、铙和小号一起上，起劲地吹奏，众人跟随齐唱“parasobrevivirlucharporelialucherporelia“（为生存战斗下去，为他而战！） 歌词作了适当的改动，这里的“他”见仁见智，但韦晞这一系统的肯定指的是韦晞。 时人文盲多，会这种的韦氏胡语？ 当然不会，不过国人学外文自有窍门，那就是给它注上中文读音呗，教多几遍自然就会了。 歌曲慷慨激昂，充满了进攻意志，这是军人的歌曲！ 唐军唱着gogogo和lucharporelia，狂风暴雨地吹袭过契丹人，二万人力敌契丹四万，不落下风。 第五七八节 契丹之战（三） 听着古里古怪的歌曲，看着唐军的进攻态势，士气如虹，李尽忠与孙万荣心神不定。 李尽忠不由地问起来：“你听过唐人有这样的歌曲吗？” 孙万荣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管了，立即发动伏击！”李尽忠说道。 号角猛烈吹起来，从唐军的后左侧方升腾起大团的尘埃，高高扬起，李尽忠教契丹人说汉话道：“你们已经中了埋伏了，要打败了，快逃命吧！” 回答契丹人的是：“杀一个契丹狗够本，宰一双契丹狗有赚！” 听着唐人的吼叫，李尽忠不由得气结，旋即看着伏兵往唐军后左侧杀入，不禁地得意道：“看你们支持得了多久！” 契丹伏兵出动被令狐笑率军敌住，这令狐笑也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口青龙刀使将起来有如开放式的绞肉机，见什么就杀什么，只杀得血肉横飞。 但契丹人也有一道散手，他们的套索使得相当好，套索者，部族用来套马套牛套羊套鹿，他们在游牧时有时惊马跑得快，上去擒捉过于危险，就那么远远地来上一套，套着马颈后牵引着它跑动，可以让它们安静下来。 又或者套野马野牛，以便生擒活捉。 部族人从小玩到大，军阵时可套营房立柱，拖起就走，即把营寨拆成七零八落的。 因此见着骁勇的唐军，打不过的话就手甩来一根，不好运的只好被他们拖着走啦。 好在唐军情报部门给力，打之前契丹人的把戏儿已被传达，准备了利刀，割断绳索或者兽筋。 大将身边亲兵卫护，见着对方想甩套索，就那么地快快地给他们一箭。 此时他们全无防备，装甲又劣，箭矢上身就是贯穿致命伤，不说三棱箭头放血，那“脏”箭头也够伤者受的。 因此，契丹人的套索，看起来好用，用起来不实用。 曾有人用来套史万超，套是套着了，尴尬发现拖不动他。 史万超有如八百磅的大猩猩，吨位沉重，一顿要吃一锅的饭，要不是韦晞的军队，他去哪都吃不饱，哪怕他是个军官！ 他狞笑一声道：“给我过来吧！”拖着那人过来，一刀杀之！ 说到底，套索只是小道，真正实用的是弓箭和刀枪！ 史万超杀得一身是血，大呼爽快不已，斜刺里冲出一人，同样沐满鲜血不知是谁，两人长枪对刺几下，即时收手，史万超大笑道：“老辛，你象只刺猬！” 来者乃另一位中郎将辛承嗣，勇将一枚，与史万超同在第二次大非川战斗中发迹。 此时他给射成了一只刺猬，浑身上下都是箭，居然没死。 看他鼓鼓的样子，史万超好奇地道：“你穿了几层甲？” 辛承嗣竖了三根指头！ 史万超失笑道：“真有你的！” 这位作风稳健的老兄，穿了三层甲，难怪人家射他不死，也亏得他的马跑得动。 说起来，大将难免阵上亡，上得阵去，成众矢之的，因此大将出动总有重重卫护和自身做足防备。 他们两人中场休息，自有随身卫队驱除不长眼的契丹人，这些卫队都者精锐强兵，清场给力。 两将抓紧时间吃馍和喝参水！ 身为唐军将士，早被韦大将军教导，知道馍提供血糖，没有血糖人就会晕；参水则提神，一些将军有时干脆含着人参去打仗，打之前就吃下肚去。 此为军资特供，一个将军可是很值钱的，韦晞不惜代价。 两将稍事休憩，再行投入战斗中。 几万人的大战打上一天也不出奇，打了半天时间，契丹人不能速胜，但见得他们伏兵来的地方阵尘滚滚，不知情况。 不久，现出大队唐军，军号吹动，旗帜打起，军士们高呼道：“大将军亲到，诸军奋勇杀敌！” 唐军援兵齐齐举弓，暴射一轮，让契丹阵中溅起无数的血雾与惨叫。 韦晞亲自上阵带动劲射，他的毒蛇之吻有上百骑，都是精通箭击之人，只射得契丹人阵阵此起彼落的惨叫声中，纷纷落马，阵势缺了一角，象被什么咬过般难看。 箭矢迅猛暴击，接战前毒蛇之吻能来上五矢，射倒对方三百余人，已军则来三矢，射得契丹人阵势摇动，趁这当儿，唐军直杀进来，韦晞、王孝杰和杨成献三将领头，一通好杀，上万契丹人的部队如春日融雪，转眼就烟消云散！ 唐军奋勇杀敌，当前之敌的阵势顿被凿穿，契丹大阵轰然崩溃，李尽忠与孙万荣见势不妙，立即带上精兵五千逃跑。 胜利后的唐军不及庆祝和打扫战场，除留少许部队，其余的部队集结后立即追击契丹人。 他们整队有序，哪怕是遇到契丹人的伏击也不怕，象史万超就是硬扛契丹人的伏击其实也是韦晞的授意，因为他不能够在北地呆得太过长久，想速战速决。 所以穷追不舍，追杀不休。 不惜一切代价，韦晞亲自追杀，见人就射，见人就杀！ 唐军气势上来，契丹人四散而逃，李尽忠与孙万荣身边止得千余人，仗着路途熟悉，好不容易甩脱追兵，仓皇逃到北边小城，那是他们家小和物资聚集地。 见到自家人马寥寥无几，李尽忠似老了十岁，对孙万荣摇头苦笑道：“唐军锐厉，我军万难抵挡，早知道不与之战，而是四境游击，唐军势大，军粮耗费，必难维持！” 这才是游牧民族的精淬所在，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李尽忠一念之差，给鬼拍后枕，做梦想歼唐军一部，给唐军杀得他悲惨无比，若是避强击弱，四处游击，至少能多支持一段时间。 见着小城，只得五米高，修筑粗陋，许多地方都有绳索露出，只得六百步长，上面有兵士把守，门户紧闭。 契丹败军到得小城边叫门，于是门户打开，败军跑路累个半死，争相入内。 李尽忠正想进城，突地脑袋一个激灵，往城头大叫道：“知节吾儿呢？” “在这里！”话音说完，城墙上扔下一物，落在他面前，李尽忠定睛一看，呀，这是李知节的人头！ 立即李尽忠翻身下马。 第五七九节 报捷洛阳 紧接着一声梆子响，城头处齐刷刷地冒出大批契丹人，夹杂着不少唐人，一起掣起大弓，向着城里城外下的契丹人放箭。 城里也冒出了大批人手，同时放箭。 顿时惨叫声大起，可怜那些契丹人，好不容易逃生，正松着一口气，从天而降的箭矢将他们一一射杀。 李尽忠好在没进得城去，见着情景不妙，急翻身下马，落地后即时左拐右转，大走之字形，灵活得象只皮球，上面的箭竟然没有一枝射中他的。 他脱离了弓箭攻击范围，却见着挨着城墙的人们几乎给射光当地！ 他那妻兄孙万荣，没得他反应这么快，竟然也给乱箭射死在城门口！ 李尽忠几乎一口血都要吐出来！ 这时，城墙头上出现一人，身穿官袍，头戴幞头，冲着李尽忠冷笑道：“滋味如何！” “刘平复，你这个杂种！”李尽忠怒吼道。 独活部的刘平复，有一半血统是汉人，投降了唐人，作为带路党，以契丹人面目直扑北方小城，先行入城，把里面什么东西一网打尽！ 李尽忠在地上咬牙切齿，而刘平复竟也是咬牙切齿，两人同样痛恨对方。 这刘平复上面本有两个哥哥，却死得不明不白，据说与李尽忠逃不脱关系，因为李尽忠惧怕他哥哥的能耐。 等到刘平复当了部族酋长，却每次在部族会议上都给其他人拿他血统不纯来生事，讥笑他的出身，而李尽忠不仅不调和，反而推波助澜。 刘平复早就气愤难忍了，唐军进军，号召他反正，立即归顺，成为唐军的马前卒。 李尽忠反倒平静下来，坐上部下献上的一匹马，就想离开。 “哪里走！”城里冲出一彪人马，正是大将契苾明，大唐左威卫大将军，其父乃有自太宗时期就东征西讨、立功无数的沙场宿将契苾何力，铁勒人也，深得朝廷信任。 见着对方势头，李尽忠打马狂奔。 无奈唐军养精蓄锐，而契丹人却是人马疲惫不堪，纷纷倒在了唐军的箭下！ 李尽忠逃脱不得，回头道：“你也是胡人一脉，汉人说什么相煎何太急，为什么不能放我一马？” 契苾明嘿然道：“我是唐人！” 上前马刀一削，李尽忠的头没了。。。这次对待契丹贵酋的待遇是通通杀掉，以免他们去洛阳告御状，韦晞虽然不怕，但也是个麻烦。 杀掉李尽忠，成建制抵抗的契丹人均被剿平，刘平复归顺，改祖认宗，八部契丹成为过去式。 …… “请请请，杨将军！”宫殿里，牛寺人引路，带杨成献去见皇太后。 “多谢多谢！”杨成献感谢道，看看旁边两个为他扛东西的小寺人。 牛寺人殷勤得很，也很热情，绝不象对待别人般的谨慎，盖因韦晞这一系统的人，对待寺人最为客气，而其余朝中大将目中无人，文臣则不屑与他们交往，同样看他们不起。只有韦晞对待哪怕是低卑之人都持一种尊重的态度，这点，他被人诟病，但也有不少人称赞他是“仁”，与他站一起的人都采取了同样步伐。 他们一路走来，直达深宫，武则天居于长生殿里，一直没有挪窝。 禀报过后，杨成献给引到殿上，武则天正与一位穿着大红袈裟的有道高僧谈论佛经，这个大和尚乃白马寺主持释法真，被三日两头召进宫里，甚得恩宠。 以往，大唐皇家以圣人老子的后代自居，道教第一，但今年武则天临朝称制后，召见和尚的次数多了，朝廷对各大寺院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强，相比之下，道教受到了冷落。 明眼人看得出武则天将要抬高佛教地位，来打压道教了。 杨成献向武则天跪拜后，平身站起来，释法真在旁边念阿弥陀佛道：“太后殿下处理政务，容老衲告退！” “不必了，这是喜事，大师听听也好！”武则天挥挥手道。 “那老衲厚颜在此了。”释法真这种大和尚绝对有礼貌地道。 武则天和颜悦色地望着杨成献道：“你是杨成献。” “正是臣下！”杨成献躬身道。 而武则天心忖与韦晞一起的人，往往都学到了韦晞的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态度，很是落落大方。 “说吧！” “太后殿下，万千之喜！杨成献报捷道。 “我军进攻契丹，已尽数攻占其地，所到之处，皆为臣服！”杨成献激动地道。 “尽得松漠都督府土地，斩首二十五万级，生俘一十八万人，牲畜五十七万多，有七万余众成为大唐的新子民！”这是最主要的功绩，杨成献交上了韦晞及主要将领的联名奏折，另有具体的战情书一份、中低级部下的封赏请求。 武则天拿来看，她倒是没有怀疑过报告的真实性，韦晞做事素来稳妥，别人报大数，他甚至上报的数目还少了。 他杀得人多，就象作大生意的人一样抹去零头，不会计较小数目。 其中有一个战报，乃营州府军兵败，折师上万之事，韦晞推了个一干二净，说不是他命令出的兵，乃营州司马自把自为。 因此，韦晞没有打过败仗哦！ 然后戏肉来了，杨成献上奏道：“我们缴获了突厥王廷授予李尽忠为突厥叶护（官名）的诏书、还有孙万荣则为屈律啜。（官名）” “还有李尽忠与突厥人的往来书信，突厥人要他们契丹人趁我们远征时，出兵攻打我们的后路。” “另有突厥王廷送去的金批令箭、银狼旗，都有李尽忠的名字！” “还有解救出来的沦为奴隶的唐人，共得五千八百四十一人，他们签名上书，感谢朝廷解救他们出来的再生之恩！” 证物被呈到武则天的御案上，她一一细看，不动声色。 往来书信皆是汉文，在邻近域外，通用汉文，盖有突厥人的印章。 多亏了带路党，攻下了契丹的北方小城，完整地得到了一切的证据。 急召礼部的一位常年办理突厥事务的资深员外郎来，他看过后奏道：“此正是突厥王廷送去的金批令箭、银狼旗，他们的制作工艺与我们中原的不尽相同，有独到之处，我们一直也没有掌握他们这种制作工艺，不过也没必要去理会他们的制作工艺，毕竟我们造得更好更结实。” 员外郎展示了从仓库里带来的突厥人的令箭和旗帜道：“太后请看，两者色泽一样，质地相同！” 又展示了突厥人的印信，与新获的对比，都是突厥人的东西。 换言之，韦晞没有造假。 杨成献继续道：“再有，我军攻下了契丹后，修建了三座受降城，周边诸族，十分欢迎，均上表上贡！” 然后他呈上文书，大族的有室韦人的（契丹北方）、奚族的，他们上贡马匹牲畜、皮毛、人参、砂金等物，相当丰厚。 之前，大唐对于外族非常好，他们进贡只是象征性的，这次外族可是亏了大血本。 第五八十节 功德无量 欢迎唐军？害怕才是真的，害怕得不得了！ 邻居被强盗明火执仗抢劫一空，强盗穷凶极恶，不怕才有鬼，诸族提高警惕的同时，争先恐后地开仓库花钱买平安。 说是对大唐恭顺，光说是没有用的，还得表示。 看着贡表上满满当当的物资名单，以武则天见惯世面，也被刺了一下眼。 想起以前送上的点点贡物，难道就象韦晞所言的“外族皮痒，不打不行？” “另外，韦大将军还与周边诸族签订了协议，一是不得再纳进唐奴，二是已有的唐奴由朝廷花钱赎买而回！” 什么时候韦晞这么有同胞爱了？ 无它，想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也。 在大唐国内依旧有大量的奴隶，韦晞用起奴隶来一样很自然，顶多是他赏罚分明罢了，而唐人贩卖唐奴给外族，司空见惯。 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良好事例，域外诸族，用着唐奴，得，看韦大爷什么时候有空去打打他们，就有借口了。 “阿弥陀佛！”在旁边的大和尚释法真大声称善道：“太后允韦施主出兵，韦施主此举，乃大善行，太后与韦施主，均功德无量！” “噢！”武则天感兴趣地问：“大师，此话怎讲？” 释法真故弄玄虚地道：“太后，您可知韦大将军送许多人入轮回，我佛家从不责备他的原因吗？” “大师请讲！” 释法真乃从容说道：“敝寺有位居士，乃我大唐羽林军也，在第一次大非川会战中被俘，沦为吐蕃人的奴隶，他的妻子信佛，非常虔诚，到敝寺布施做善事，求佛祖保佑她的夫君！出口有愿，佛祖真的保佑了他们，韦晞入藏，他被解救出来，回归洛阳，夫妻团聚，归依我佛。” “这位居士说起在吐蕃之事，面有悸色，那里充满了绝望，无助与悲哀，乃人间地狱！ 他们在高原沦为奴隶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重获自由，因此韦晞奉朝廷之命攻取吐蕃，解救唐奴，从地狱中解救出来，称得为功德无量！ 而此次解救出的五千余唐奴，乃奉太后的旨意，同样也是功德无量，尽数抵消了韦大将军的杀业，甚至还有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释法真口宣佛号道：“善莫大焉，莫过于此！” 武则天满面笑容地道：“大师所言甚是！” 杨成献听得真切，心忖这就是老韦所说的神助攻了，不愧老韦在国外给佛教开路，软硬兼施地让那些外族信佛教。 佛道两家是相当温和的宗教，民众要得心灵的安慰，那就把佛教给他们，韦晞出兵，有和尚跟随，军队为和尚们建立寺院，留下物资，以小恩小惠收买信众，地方官员有两个方面的文教内容，一是汉化，二是让新入部族信佛教。 而佛教传播有了信众，自然得感谢韦晞的帮助，此互为表里，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回洛阳事情关系重大，且边事已平，韦晞不惜派出杨成献归来，连“毒蛇之吻”卫队也分了一半给他作为护翼，护送他与证物返回洛阳。 普通信使一则容易被阻截，二来容易给收买。 杨成献则不同，万一中途被截杀，以杨成献的身手逃出生天的可能性较大，否则的话，杨成献是十六卫的将军，他出事等于王牌军的军长出事，非同小可！ 朝廷务必严杳，韦晞也还保留部分证物，待他回军洛阳时，呈交朝廷，那时谁伤到他的兄弟，他就有文章可做了。 好在杨成献平安到达，顺利地把奏报物品上交给武则天。 武则天看毕，十分高兴，着杨成献先去休息，至于奖励，交部议处。 皇帝来了，诸大臣来了，大家看到韦晞的呈报，都很高兴（武承嗣是强颜欢笑），裴炎首向武则天贺，诸大臣跟随。 当中有一条，裴炎称赞武则天圣明，武则天心中也不无庆幸啊！ 攻伐契丹，韦晞是先斩后奏，武则天没有降罪，反倒为他背书（作保证）补锅，若是严咎他擅开边衅，那就闹大笑话了。 契丹人确实该伐！ 至于郭待举，倒是亏待他了，武则天想起他为大臣的宠辱不惊，淳淳君子，心忖以后找个机会弥补给他吧。 而武承嗣则再充失风，虽升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本来武则天想让他接郭待举的差去接管户部，须知实权以户部、吏部和兵部最为紧要，现时户部出缺，武三思管兵部、吏部侍郎是魏玄同。 但韦晞的捷报到来，武承嗣依旧为太常卿（管祭祀），由岑长倩分管户部，武承嗣分管礼部。 必须的，否则好象武承嗣弄掉了郭待举，韦晞会怎么看？ 丢脸的又是武承嗣，听着武则天的分派，武承嗣的样子象哭的样子，再想到“国之干城”的御书，诸大臣心中暗暗发笑！ “韦大将军攻下契丹，奖励如何，着吏部、兵部会同上奏！” 捷报传达各州县，宣扬大唐武威，我大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消息传遍地方，大家看到朝廷又一次胜利，突厥远遁，契丹授首，无不大赞朝廷圣明，韦晞将才。 过得一天，吏部、兵部联署的对北伐将士的封赏呈报，中低级的部下基本上按韦晞所呈报的批准，而大将们的封赏如下： 其中韦晞因武功赫赫，又建立受降城，其待遇为： 武职事官：左卫大将军，正三品，按制，左右卫乃掌宫禁宿卫、凡五府及外府皆总制焉，乃一等一的武官。 武散官（食禄官）：宣威将军，从四品上； 文职事官：检校兵部尚书、检校工部尚书，正三品官，拜登州都督兼刺史事。 文散官：太中大夫，从四品上。 爵位为开国县伯，食邑八百户。 其余人等，各有封赏，如程务挺为左骁骑卫大将军、检校羽林军；王孝杰为右骁骑卫大将军，杨成献、程伯喜为左卫将军、左骁骑卫将军等，皆封伯爵，食邑七百户。 韦晞的功劳甚大，对他的加官晋爵却小步快走，不是很大步。 韦晞这一系统的人也基本上如此，但他们无有对朝廷任何愤懑之情更有喜色。 如若朝廷一气将大伙儿晋升为国公、开国郡公；又或者是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正三品武职食禄官），好是好了，但就难有进步的余地，基本上是呆在京城养猪的份儿。 另有封赏的是太平公主，持家有方，加到食邑三千三百户，超恐怖，亲王都不够她大牛。 他x的，劳资在外打生打死，她在家里稳稳当当地晋爵，食邑相差不是拉近而是近一步拉大，但是自己老婆，无话可说。 再有外出为营州刺史的郭待举，朝廷加他为检校吏部尚书、开国县侯，食邑千户，这是朝廷对他的补偿。 至此，契丹平定，虽然官位升得不高，但大家的收入丰厚，朝廷对大家的赏赐无减分损，而被俘的契丹十数万众，都给韦晞联系各地的奴隶大盘，贩卖出去，女的卖到家庭里为奴为婢，男的则卖到农田牧场、沙场、砖厂、水泥厂和修路，自有奴隶主懂得如何炮制他们。 再有抢劫得来的物资、各族送来的物资，也不无小补，是以喜气洋洋。 不提北方诸军喜悦，而朝堂随着武则天的临朝称制，波澜壮阔的历史大幕徐徐拉开！ 第五八一节 九月好时光 九月鹰飞，正是权贵们打猎的好时机。 往时已经是呼朋唤友，架鹰牵狗，出外耍子去耶，热闹无比，我大帝都百姓早就看惯了。 但今年不见什么动静，长安、洛阳的权贵们私下窃窃私语，约束子弟，帝都百姓发现以往的权贵们的横冲直撞少了许多，也和气了许多。 九月六日，朝廷改元光宅，大赦天下。 同时改东都为神都，尚书省为文昌台，左右仆射为左右相，六曹为天地四时（春夏秋冬）六官，即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改称为天地春夏秋冬六部尚书；门下省为鸾台，中书省为凤阁，侍中为纳言，中书令为内史；御史台为左肃政台，增置右肃政台； 右肃政台乃新增机构，专知诸州按察，每年春秋发使，春曰风俗使，秋曰廉察使此前巡使，只是皇帝派遣监察地方的临时差遣官，而武则天则改为了中央派员每年定期巡察地方，籍此加强对方的管治。 如果说这些折腾都无损大局，那么武承嗣奏请则震惊了大唐的官场，还有皇子皇孙。 他以礼部尚书职称，请武太后立武氏七庙，追封其祖为王。 在古代，祭祀祖宗立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制度有严格的规定，分为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士大夫三庙、士一庙，老百姓不许设庙。 不许逾越，乱来者可以论罪。 这武承嗣居然请皇太后给他武家立七庙，他是真傻还是假颠？还是做礼部尚书的？ 一时间朝野混乱，有人明则保身，也有人愤而上书，众多人的目光注视在一个人的身上：百官之首的裴炎！ 所以说，高处不胜寒，官高是好，但是风险也大。 裴炎毅然上奏，反对武则天这般行事。 他以汉朝吕雉之事为例，刘邦老婆吕后在刘邦死后，也封了其家吕氏为七庙，结果族灭，太后不可不慎！ 太后曰：“吕后委权（外戚）生者，所以败，今追尊亡者，何伤乎！”二十一日，乃行追尊，并作五代祠堂于文水县（今山西文水）。 而裴炎反对武则天，给她记在心上，女人的心眼是很小嘀！ …… “奴参见太后！”上官婉儿进见武则天。 “平身！” “奴特来禀报太后，自太后新政以来，诸侯（李氏皇子皇孙）来往次数增多，颇有异动！”上官婉儿禀报道。 她解释了对诸侯的监视情况，一则有门口监视、二来有打进内部的卧底，三是查往来的通关情况，都表明皇子皇孙有异动，不过因为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上官婉儿不敢下手。 “嗯！”武则天不置可否。 “军队安定，目前并无串联。”上官婉儿又奏道。 “甚好！” 武则天端详着情报，随意问道：“婉儿意欲何为？” “无凭无据，不可轻动。若真要动他们，则要有诸大臣齐心协力。” “但若他们动了呢？” 上官婉儿浅浅一笑道：“天下皆服太后，太后动动小手指，天兵一至，他们皆成齑粉矣！” “婉儿你对本宫真有信心哪。” “信心是太后给婉儿的！”上官婉儿恭声道。 上官婉儿过后，又有武承嗣密奏曰李氏皇子皇孙密谋，图谋不轨！再有诸大臣者亦有不从者，武承嗣亦行举报。 他有心，安排了手下监视诸人，获得情报，立即报来。 武承嗣恶狠狠地道：“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是皇帝叔祖，地位崇高，若是造反，为祸甚烈！” “奉先（武承嗣的字）意欲何为？”武则天有意问他道。 “先下手为强，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一屠戮！”武承嗣狞笑道：“至于证据，有的是！” “嗯！”武则天不置可否。 待武承嗣出去，武则天往宝座上一靠，微微摇头。 武则天找来大臣，讲起诸王异动之事，问大家怎么办？是否捉拿他们治罪。 大臣们不傻！刘祎之、韦思谦都一言不发。 中书令裴炎则极力反对，曰并无证据，岂能不教而诛？武则天对此很不高兴，此事遂罢。 …… 九月事多，爆发了徐敬业在扬州造反。 敬业乃名将李勣（徐茂功）之孙，曹州离狐（今山东鄄城西南）人。本姓徐，赐姓李。少从勣征伐，有勇名，历官太仆少卿，眉州刺史，袭爵英国公。 徐敬业、徐敬猷兄弟联合唐之奇、骆宾王、杜求仁等以支持庐陵王为号召，在扬州举兵反武则天，十多天内就聚合了十万部众，声势浩大。 消息传到洛阳，举朝震惊！ 武则天则好整以暇，犹有心情地看过驼宾王写下《讨武曌檄》为：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很对），地实寒微（商人出身）。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春宫指太子东宫，当时李治为太子，意思是武则天是太宗皇帝的女人，却去搞太宗皇帝的儿子）……” 看毕，武则天居然脸色如常，笑对随侍的上官婉儿道：“好在我没发头风，否则看过此檄，毛骨怦然，头风就好了。”（汉袁绍讨曹操，书记陈琳作《为袁绍檄豫州文》，把曹操自祖宗起骂个狗血淋头，曹操正患头风，卧病在床，见檄后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头风就好了。） 上官婉儿当然知道这典故，能说什么呢，她当然不能说太后是曹操，只能呵呵了。 武则天又叹息道：“放任这样的人才给叛军，乃宰相之过也！” 宰相何止过了，大大地过了，朝议上，裴炎语惊大殿地道：“天子已经成人，却没有亲政，才让小人有造反的借口。如果把朝政还给天子，叛军不用讨伐便会解散。” 他跪下叩头，头敲得地砖砰砰作响道：“太后，归政于天子吧，民心所向，苍天之意啊！”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甚至看出了不少人的期待之意，武则天冷笑不止！ 不要低头，皇冠会掉！ 不要流泪，贱人会笑！ 武则天，不世出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岂会因他人置喙而改弦易辙。 虽千万人吾往矣！ 挡我路者死！ 武则天当即以左玉钤大将军李孝逸为扬州道大总管，率兵三十万，前往征讨。十一月，徐敬业兵败被杀，其党徐敬猷、骆宾王、唐之奇、魏思温皆死难，叛乱的扬、润、楚三州平。 真如上官婉儿所言，天兵一至，皆成齑粉矣！ 叛乱这边被平定，武则天这边要好好算账。 裴炎，我忍你好口刁耐啦！ 第五八二节 裴炎倒也 朝堂里永远不会缺乏那种察言观色，时刻图谋上位的野心家。 十月一号的大朝，百官又“有幸”看到了弹劾宰相的奇事。 “臣有本奏！”监察御史崔詧大步出班，高声道：“臣崔詧弹劾中书令裴炎欲反！” 一言既出，朝堂剧震。 ”裴炎，你还不出来听我弹劾，太后殿下与皇帝陛下面前，安敢如此跋扈！”崔詧厉声道。 裴炎一言不发，大步出班听他怎么说。 “裴炎乃先帝大行前顾命，掌握朝纲，可谓重任在身！却违先帝圣意，先帝有诏曰军/国之事皆太后处置，裴炎在乱起之时，不思平叛，劝太后归政，是有异图！” 武则天凤目扫过殿下，只见得群臣大多数是惊讶的样子，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殿上的待御史轻咳一声道：“肃静！” “可有证据！”武则天在垂帘里间发问道。 “裴炎外甥薛仲璋乃徐敬业同党，此事人人皆知，按朝制，造反者诛连九族，虽裴炎为中令书，亦不可免，臣请将裴炎收入诏狱，以侯惩罚。”崔詧揖首道。 听罢他的话，武则天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轻启朱唇道：“准奏！” 准奏！ 轻轻两个字，真如轰雷一般地在皇帝乃至于诸臣的耳中响起。 就这样，把朝中最大的官给抓起来了？ 朝堂上衮衮诸公不是呆若木鸡也差不多了，直到武则天第二声拖长音量道：“准奏！” 这才惊醒大家，可是大家都不知所措，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武三思大喝一声道：“殿上武士何在！” 一群悍勇武士涌到殿上，武三思叫道：“太后有旨，收押裴炎入诏狱！” 武士们冲过去，裴炎镇定地道：“不用你们来，我自己会走！” 宰相威严，哪怕沦为阶下囚，亦不可 此时此刻，他最后一眼望的是皇帝，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皇帝目光躲闪，低下头去！ 微叹一声，裴炎转身就走，仪态从容，尽显士大夫风范。 …… “太后有诏，着御史大夫骞叶道、御史鱼承哗审问罪臣裴炎谋反之事！” 骞叶道和鱼承哗领旨审问裴炎，他们立即动用羽林军，搜检裴炎的家！ 却没有任何的罪证，再去审问，裴炎只说：“无反，无罪！” 两大臣无可奈何，只能回秉武则天。 武则天恼怒了，责骂两大臣一顿，着他们滚回去再办！ 裴炎下狱，举朝惊骇，诸臣在经过一时的震栗后，立即奏章同雪片一般地上呈朝廷，皆言裴炎功大，以其甥薛仲璋乃徐敬业同党而坐诛，失之草率，恳请太后释放裴炎。 自然，武则天这么逆天的主儿，敢为天下先，连儿子都杀了，杀个宰相不相关的外人算个毛，统统留中不发。 手谈不行，那就面对，侍中刘景先与凤阁侍郎胡元范相约求见武则天，他们是重臣，见驾容易，侍人引他们进到瑶光殿上，周围池塘杨柳，流水潺潺，景致大好。 武则天正与上官婉儿临池边下大棋，见到两臣子来道：“卿家有什么事吗？” “禀太后，臣等为裴炎之事而来！”两大臣严肃地道。 “说情就不要说了，裴炎确实谋反！”武则天懒洋洋地道，下了一个子，啪！ “裴炎乃国家重臣，裴家世代忠良，举国都知道他不可能谋反，我等以身家性命保他绝对不会谋反。”两大臣深揖首道。 “已经找到了他谋反的证据，你们还不知道，很快就会公布了！”武则天头都不抬地道。 刘景先微怒道：“如果裴炎这样的人都谋反了，那么臣也是谋反！” “臣也反了！”胡元范接上道。 武则天这才抬起头来道：“本宫知道裴炎谋反，你们不是谋反！” 两大臣再谏，反反复复，武则天很不耐烦，上官婉儿出言道：“太后已倦，尔等还不退下！” 言讫，以目示刘景先，刘景先醒悟，拉着胡元范告退。 两人出了殿门，刘景先道：“走吧！” “去哪？” “有一人或可救得裴相公！他刚刚回朝，正好！”刘景先说道。 胡元范不傻，即道：“很有可能！” …… 此时为下午时间，两人都不办公，出了宫门，骑上马匹，从人请求去哪？ “到左卫官署。”胡元范道。 “不，到太平公主府！”刘景先懂头懂路地道，他知道驸马肯定不会这么勤勉在官署办公，作为高级武将，早退从来都不是事。 到得道德坊公主府，一通报姓名，很快门官即道：“驸马有请！” 果然在府里，两大臣被引入外院，只听得里面阵阵的“狗狗狗！”的歌声雄壮有力，两大臣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间的疑惑。 进到内里，原来里面在排歌，一群粗壮军汉在那里吼叫着狗狗狗、啊嘞，啊嘞，啊嘞！ 不知所云！ 驸马韦晞与太平公主都在，坐在椅子上，见着他们到来，韦晞站了起来，而太平公主只是瞅了他们一眼，动都不动一下。 “两公光临寒舍，真是蓬壁生辉啊！”韦晞热情地道。 “见过公主、驸马！”两大臣揖礼，韦晞还礼，而太平公主傲不还礼！ 韦晞请他们坐下，侍女送上香茗，韦晞问道：“两公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为裴相公而来？”刘景先知道韦晞向来很干脆，就直接地道。 “要我出面去救他？”韦晞一听就笑了：“想救他不难，但也不容易！” “敢问驸马可有良策？”胡元范急问道。 “只要裴相公上个请罪的折子，那我就好说话了，不然，我也救他不得！”韦晞干脆利落地道。 原来如此！刘景先和胡元范谢过后，急急脚告辞，竟连茶也不喝一口。 “你真的要救裴炎？”太平公主无聊地问道。 “干嘛不呢？救得他来，贬为西域或者雷崖（湛江海南超边远地区）教谕，去教教书也好啊。”韦晞轻笑道：“国家缺人才呢，任何人都有派上用场的地方，罪犯都木有问题，我最怕的是缺人，而不是人多。” “石人你都可以榨出三两油来！”太平公主讽刺道。 “承蒙夸奖！”韦晞拱手得意道：“不过石头真的可以榨出油来，俺榨的是石油！” 太平公主看不惯他那口刁样地道：“你再厉害又咋地，你可以把石人都榨出三两油，我也可以把你榨出三两白汁来！” “所以你食邑三千三百户，我才八百户，还是你厉害！”韦晞恭维道。 “你知道就好！”太平公主脸朝天地道。 第五八三节 裴炎殒落 “当啷！”铁门关上，正端坐如仪的裴炎抬起头来道：“刘公、胡公，你们怎么来了，这地方哪是你们能来的吗？” 刘景先环顾牢房，只见墙壁剥落，砖地上铺了一堆草，裴炎穿着囚衣，坐在草上，角落边有个粪桶，气味难闻。 堂堂大宰相，沦落至此！好在是没有受刑。 他心中酸楚，与胡元范都在草堆上坐下道：“裴相公，你受苦了！” 虽然受苦，但裴炎气度不减，笑眯眯地道：“身苦，心不苦，无妨。” 三人寒喧几句，刘景先也和胡元范说起了朝中之事，说很多人劝谏，他们也去过见了太后，不过…… “咳！”刘景先轻咳一声道：“裴相公，我等都在想方设法为你脱罪，只要你给太后一个台阶下……” “要我请罪？”裴炎勃然变色地道：“我没罪！” 两人好说歹说，裴炎硬梗着脖子道：“休想！” “谋反事宜，罪诛九族，你不为你着想，也得为你家人着想啊！”刘景先急道。 “宰相入狱，安有幸理！“裴炎目光坚定地道，风骨峥峥！ 刘景先和胡元范劝说不得，垂泪而去。 因为得不到请罪折子，韦晞亦没有发动救援。 朝廷动作很快，御史大夫骞叶道宣布了裴炎的罪状有： 炎之甥薛仲璋乃敬业同党； 侄太仆寺丞伯先年十七，上封事见太后，斥太后揽朝政，易嗣子，疏斥李氏，封崇诸武，而炎忠于社稷，反诬以罪，戮及子孙。劝太后早归朝政，保全宗族。 伯先大逆不道，立下诏狱，乃炎之指使！ 裴炎进为河东县侯，曾计划趁太后游幸龙门时，以武力劫持，逼太后归政，幸天之邀，出行时大雨，大后没幸龙门，计不售。 扬州徐敬业叛乱前，洛阳有童谣唱曰：“一片火，两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其意为“两片火是火字，绯衣是个裴字，小儿是个子字，当殿坐表示昌隆，是个隆字，意思是说裴子隆（裴炎的字）当命中注定为皇帝。 此童谣，乃裴炎想要谋反前的舆论攻势，其心可诛！ 当徐敬业起兵后，裴炎写信一封给徐敬业，结果被朝廷截获，信中只得“青鹅”两字，意思为“青字可拆分为十二月，鹅是我自与”，意思是裴炎表示在十二月于城中做内应！ 得，裴炎谋反，罪证确凿，经御史台、大理寺、刑部三堂会审，合议判决：“论罪当诛！诛九族！” 宣判出来，武则天认可，但恩赐只诛裴炎一人，家人流放。 不到十天，裴炎被斩于洛阳都亭驿，抄没其家产，发现他家财甚少。 …… 裴炎倒台，余波不断，连累诸人。 刘景先和胡元范还在勉怀裴炎时，羽林军冲到他们官署里，出示了太后旨意，收押他们进狱。 见着主审官御史大夫骞叶道，刘景先问道：“我们犯了什么罪？” 骞叶道木然地道：“太后说了，你们在圣驾面前，当众承认自己谋反，因此来捉你们！” 刘景先：“我******的！” 胡元范：“我******的！” 变/态的女人！神/经/病！ 很快，刘景先罢相，出为吉州长史，胡元范流放琼州（海南）。除他们之外，倒霉的官员也不少，要不左迁要不出外。 而武官中也有两人因为给裴炎讲情而倒霉的，一个是左卫率蒋俨，另一个是左骁骑卫大将军程务挺。 蒋俨，常州义兴人也，考中明经科，进士出身，却参加做了右屯卫兵曹参军，太宗时出使高句丽，被囚，不屈服，高句丽被平定时才给放回，后累官至右卫大将军、义兴县子，永隆二年（681年）退休，第二年被返聘为太仆卿，旋改任太子左卫副率。 其人忠直敢言，在唐中宗李显为太子时，蒋俨多次劝谏太子过失，待到裴炎被执，蒋俨上书，为裴炎鸣冤。 武后以他年迈老糊涂为由，将他强迫致仕了之。 但程务挺就不同了！ 他年轻时就跟随父亲程名振征战，以果敢有力闻名，曾击突厥，攻打阿史那伏念，迫其投降，去年又平定白铁余谋反、出击突厥，今年又参与谋掉中宗有功，打突厥、破契丹，功勋卓著，军中影响力很大。 他上书给裴炎申诉，想与朝廷作对？ 本来此事也不算什么，蒋俨都放过了，放多一个程务挺也没啥。 武则天正在想着如何处置他的时候，监察御史崔詧上奏道：“程务挺与叛臣唐之奇、杜求仁关系很好，他与裴炎、徐敬业暗中勾结，图谋犯上！” 是可忍郭不可忍，文臣尚可轻饶，武将手握兵权，要是作反那还得了！ 接到密告后，武则天即派现左腾拨将军裴绍业到左骁骑卫官署执拿程务挺，就地斩首，并诛他九族！ …… 十二月二十六日上午时分，大队羽林军包围了左骁骑卫官署，左骁骑卫同样是天子亲军，何人敢这么大胆？ “奉太后旨意办事，尔等不得乱动！”羽林军吼叫道，按定诸人，不得乱动。 官署里，左骁骑卫大将军程务挺、将军程伯喜及一干将领都在里面，他们被召来听旨，很快见着身躯高大，长着一张马脸的裴绍业高举圣旨而来，脸色阴沉地道：“太后有旨，程务挺接旨！” 程务挺及诸将都跪听如仪，听裴绍业大声念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左骁骑卫大将军程务挺身受皇恩，被委重任，竟妄顾恩宠，与叛臣徐敬业勾连，图谋犯上，罪证确凿……” 这谋反罪名压下来，立时左骁骑卫人人汗流浃背。 主官倒台，属官不知道要倒霉多少人！ “……此实罪无可恕，着左腾拨将军裴绍业将罪人程务挺斩首，抄家，诛连九族，以示天下，钦此！” “什么？”大家都惊呆了。 “罪人程务挺接旨！”裴绍业目露凶光，而他背后的一群军士也在虎视眈眈。 程务挺嘴里苦涩无比，断然道：“程务挺接旨！” 裴绍业手一挥，立即几个军士冲上前去，拿出绳子将程务挺捆绑起来。 在程务挺下首的程伯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得裴绍业允许就站起来道：“且慢！” 第五八四节 营救程务挺 此声“且慢！”震动诸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程伯喜，跪在地上的军官们也惊讶地抬起头来。 裴绍业也是打过大仪的将军，目光阴冷地扫向程伯喜，他想招呼兵士们将程伯喜也抓起来，但他终究忍住了，只是提醒程伯喜道：“程将军，你程家家祖程公知节，凌烟阁二十四臣，爵封卢国公！勋贵家族，世受皇恩，对大唐最是忠心！你切勿自误！” “我没说不遵旨啊，我只是说且慢！慢着，不要动手，等人来再说！”程伯喜双手一摊地道。 “等什么人来？”裴绍业逼视他道。 “等大将军的人来，等大将军来！他会给你一个交代！”程伯喜淡定地道。 一般地，十六卫有十六个大将军，还有一些杂号的大将军，不呼名称的大将军只有一个人，众所皆知。 裴绍业深深地吸气，大家都以为他将要暴起，出人意料地，他平静下来道：“好！” 于是左骁卫的军官们除了程务挺都站起来了，现场只有两个人坐着：裴绍业、程伯喜，一个人跪着，大家都在等待。 …… “儿臣参见母后！”韦晞跪地道。 “平身！”武则天抬手示意道。 她正与上官婉儿在池边一起观赏游鱼，随便地一抛饵料，就有大批鱼跳起争抢，场面热闹。 “儿臣特为程务挺之事而来。听闻母后下旨将程务挺斩首，儿臣特为此而来！”韦晞开门见山地道。 “你消息倒是挺快的啊！”武则天瞥了他一眼道。 “儿臣是等圣旨发出后才知道的！”韦晞知道她疑心重，急忙撇清道。 他滔滔不绝地讲开道：“程务挺英勇善战，敢打敢拼，屡受国恩，深受太后赏识，在军队里一直被太后提拔，对太后感激涕零，绝无反心与不满！而且他与臣一样，都是久经战阵，自然清楚‘备战’，真要是想造反，不可能不作好准备，束手就擒的，儿臣敢担保他没有谋反，他的上书只是一时发表了个人的观感而已。” “哀家知道程务挺确实没有谋反！”武则天微笑地道。 顿时，韦晞为之愕然！ 他头脑那么聪明，旋即明白过来“伴君如伴虎”！ “你来之前，婉儿也给哀家进谏，理由和你差不多！但哀家没有允许她，你知道原因吗？说说看，说对了，或者我可以赦免他。”武则天笑得很开心地道。 真狠，只说或许！反正由得她想咋地就咋地。 实在话，韦晞很痛恨这种环境，后世虽有种种的不足，但不至于象这样的朝不保夕。 话说回头，让他转回后世，当回一个平常人，只怕他也不乐意了。 韦晞觉得自己很矛盾，他这边痛恨着高高在上，凌驾一切，不讲规则的皇权，一面又屈服在皇权darkside（黑暗面）力量的引诱下，为它护航保驾，并越滑越深，有可能最终成为黑暗面的俘虏！ 我堕落了，我是西斯！ 嗯，岔远了，武则天正等着回话呢。 “太后的意思，旨在立威，杀一儆百，太后只是想借机告之天下，这天下没有谁她不敢杀的，无论是谁，都必须对她毫有二心！”韦晞说出了理由。 “啪啪啪！”武则天拍掌赞扬道：“听，说得多好，婉儿，这才是你的大将军！” 上官婉儿在武则天背后向着韦晞赏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白眼）：“哼，当我没想出来啊，但我能说吗，你这头猪大将军！” “你想保程务挺？”武则天果然够黑暗，刚才的话好象没说过一样！ “儿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韦晞坚定地道。 “圣旨已经发出，天家口出天宪，说一不二，你是让哀家食言吗？”武则天悠悠地道。 韦晞心忖你这娘们食言的事情做得多了！但他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跪下叩头道：“恳请太后开恩！” “开恩！”武则天冷笑，旋又和颜悦色地道：“哀家开恩，你有什么值得哀家开恩的？” 韦晞微她的语言，惊诧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宽额方卧美貌不减的妇人，她的头发不知道是染黑的还是自己黑的，依旧如同丝缎，她的肌肤因为使用了那种神品的护肤品还是那么的娇嫩，肤色也宛如少女。 要知道，举国上下最好的人参、首乌、冬虫草等等都是她的，她的血液里都可以嗅到老山参的味道，从身体里向头发外散发出首乌的气味。 他看到了她的灼灼眼神，如同鹰隼看着猎物般地盯在了他身上！ …… 正在堂上等待的两起人，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裴绍业坐得很淡定，反倒是程伯喜有点局促不安。 裴绍业居然开口安慰他道：“你不必担心，大将军做事很稳妥，成的话他会亲自来，不成的话会派人来！” 果然，不再等多久，就有军士跑进来禀报道：“大将军领圣旨来了！” 裴绍业与程伯喜站起来，就见着韦晞带着他两个膀大腰粗的近侍与一队精悍军队进来，同行的还有宫里的牛寺人。 当众接旨的是韦晞，太后旨意上写明，归由韦晞审理程务挺谋反的案件，至于先前让裴绍业负责将程务挺斩首的事情，太后只字不提。 裴绍业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将程务挺斩首他也不想的，因为他之前就是程务挺的副将！自然清楚程务挺的为人，因此他做了顺水人情，反正由得了韦晞负责。 审理案件？别逗了，韦晞天纵之才，可不包括审案的能力。 尽管不齿darkside力量，但他使用的就是黑暗面的力量，粗暴而直接。 坐在大堂上，可惜面前的案桌没有惊堂木，韦晞就用了一把铜制匕首充当惊堂木道：“程务挺，我问你，兵部曾经颁布过所有军官不许对朝廷发表议论的命令，你为什么不执行！” “我只是对朝廷处置裴相公……”程务挺分辩道。 “我呸！”韦晞怒喝道：“做为军人，只须忠于太后，保卫大唐，专心训练和打仗就没你们的事了，学文臣耍嘴皮子和玩笔杆，不务正业！” “违反军令，重打五十军棍！”韦晞不由分说，即时下令，部下一拥而出，重打程务挺五十军棍！ 真打的，打得程务挺屁股都要给打得稀巴烂！ 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打完后，韦晞宣布他的罪状：反贼徐敬业派人来联系程务挺，程务挺没有及时出首，但他没有参与谋反事宜！ 因此，将程务挺一家人尽数解除官职，流放西域！ 这样的审理煞费苦心，太后说他谋反，如果韦晞说他没有谋反，那不是与太后唱对台戏吗？ 但程务挺要是真的谋反了，只是流放西域，绝对讲不过去。 就是心动，没有行动。 证据：无。 有程务挺的自供状，韦晞让人写好，然后着人抓着他的手，签字画押。 搞定！完工！收队！ 程务挺抗拒着，含糊地道：“我没谋反……”但他被打没了力气的身体无力抗拒，给硬按着手在自供状上按下了鲜红的手指印！ 他流下了眼泪：“裴公，我对不起你……” 而旁人则在惊叹他的好运气，能够从太后的屠刀下逃生。 第五八五节 武家三侄儿 “什么，韦晞出面，保了程务挺？” 武承嗣府第，武承嗣、武三思正陪着一个家伙饮酒作乐，那个人五短身材，腰背弯曲，相貌丑陋、目光猥琐，实在集“丑”的大全！ 不过那家伙感觉超良好，别人出身高贵又怎么样，长得好又怎么样，有本事又怎么样，谁敢对他不客气？ 谁叫太后武则天是他的姑母！ 武懿宗，武家子弟中的又一个奇葩，虽是初来乍到，煸风点火的本事无事自通，听着武承嗣惊讶的声音，武懿宗眼芒一闪道：“这姓韦的敢与姑母对着干，奉先岂能放过他！” “当然不能放过他！”武承嗣眼中闪过强烈的恨意道，吩咐府里总管去交待他相识的两个御史丁大楚和成文悦，准备材料，预备弹劾韦晞。 官场中有“买参”之举，乃收买御史对政敌进行攻击，是为常事。 而武懿宗又对武三思道：“三思执掌兵部，那兵将是韦晞的根基，找着其部下痛处，削其羽翼，动摇其根基，看他还怎么威风！” 武三思干笑道：“正在进行中！” 这条计策还要人教？！武三思确实做着，但是他为人比较阴沉，表面上甚至还与韦晞称兄道弟，彼此间还有合作，不象武承嗣这么愚蠢！ 在他看来，韦晞一日圣眷未衰，就不要与他硬对上，以免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发动的信号有二个，一是韦晞被太后闲置，二是他与太平公主生分。 如果太后把韦晞削了兵权，出放地方或者闲职； 如果太平公主的公主病大发作，与他不在一起过或者是各有各精彩。 那么武三思即时整军压上，力求将他一举拿下，不得翻盘。 相比于武承嗣的硬桥硬马，武三思则软刀子杀人。 他把两个极品美女，以权贵馈赠的名义送给韦晞，而韦晞收下后，转交太平公主，编入了府乐中去。 就这件事情，武三思给武承嗣嘲笑了好久，说他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再有武三思请韦晞饮宴，来是来了（武承嗣可请他不来），但他只喝三杯酒！ 再要求多喝时，韦晞说因为之前喝酒乱写乱画（《潼关怀古》）之事，因此给自己定下规矩，就是三杯，绝不多喝！ 他态度非常坚定，哪怕别人用王恺斩美人劝酒也无济于事（东晋大官王恺着家中美侍给客人劝酒，客不进就杀美女，朝中有个宰相不能喝的，给他这么劝酒也不得不喝，患之，而另一个大官再怎么劝也不喝，说他爱斩他家美女，关我p事。） 他不喝多，怎么能酒后乱性，或者再写反诗呢！ 武三思无可奈何。 然后又给武承嗣嘲笑说他白费了酒钱，不如便宜自家兄弟。 韦晞相当自律，按时吃饭，回家陪太平公主睡觉，无懈可击！ 如果他到处“花”，得，瞧瞧太平公主会怎么对付他！ 这妞绝非善茬，只不过给韦晞的“爱意”所掩盖下显得非常老实，忙着教育孩子、赚钱和韦晞成对成对。 尽管武承嗣一再嘲笑武三思，但武三思一直没与韦晞翻脸，须知韦晞手里也有权势，还不小，动不了武家人，还动不了武家手下人？ 在军队里动韦晞的人，韦晞能以牙还牙，说起打仗，谁够他有资格！ 武三思从军，知道军队可不是善男信女，惹急了韦晞，动起手来，反不了武则天，但要杀武家人，绰绰有余！ 仅一个毒蛇之吻，箭矢暴射下，岂有活人！ 他的两个护卫，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韦家的死士、公主府的卫队都是他一手控制下的的精兵强将，动起手来，一千打一万，武家人根本打他不过！ 他兄弟多，许多人都已经能够独挡一面。 武三思知道韦晞哪怕是身为权贵，平时还有一半时间在练功，他就知道难以下手。 这不是枕戈待发，随时打仗还是什么！ 对待这样的人，一惹他就会遭遇他强力反击，hold不住啊。 武懿宗？哼，武三思在心中冷笑，这矮锉子打的什么把戏他不是不知道，就是想挑动武三思与武承嗣与硬扛上，他武懿宗同样打着太平公主的主意！ 武懿宗因为生理缺陷，心理变/态，喜爱狎玩美女，对于玩弄高高在上的贵女更是热衷，天底下还有谁比太平公主更加高贵！ 也亏得是韦晞，否则任何一个驸马摊上这群一心想搞表妹的表兄们，真够受的。 …… 且说武承嗣动员投靠他的御史准备弹劾韦晞，密锣紧鼓时，就有御史刘秉恩先上了弹章，弹劾韦晞与程务挺、裴炎同属一伙，他誓要将韦晞揪出来！ 刘秉恩之前弹劾郭待举得逞，不想韦晞来了个大翻盘，他闹个灰头土脸的，虽以御史言事不罪，他心中更恨韦晞，再度搏击。 弹章上到御前，结果以“离间天家骨肉”的罪名成立，出外为扬州司马！ 一心以小搏大的刘秉恩傻了眼，而武承嗣则不声不吭地罢手了。 等到刘秉恩离京之后，一路麻烦不断，要不没有上房住柴房，要不没有驿马，要不遇到事情发生请他参加调查作为控方证人，结果到达扬州时误期，扬州官府弹劾说他心怀愤懑，口出怨言！ 再贬为仙游县尉，之后不再听闻他的名声。 这次不能够把韦晞弄到叛军行列中，武承嗣再起毒计，弹劾王方翼谋反！ 罪名是王方翼与程务挺连职，素相亲善，且废后（王皇后）近属，肯定不满，该当入狱。 武承嗣这是自由心证，而武则天欣然同意，大将王方翼锒铛入狱。 王方翼宇仲翔，并州祁（今山西祁县）人。祖母乃高祖妹同安大长公主。父早死，母为祖母所斥，居凤泉（今陕西郿县东南）别业。方翼幼即与佣保垦田植树，修房燎墨，勤劳致富。 之后从军，守肃州、出西域，再打突厥，参预镇压绥州部落稽白铁余起事，封太原公，乃打仗好手一把。 不想，韦晞消息是知道了，根本不作动静，任由朝廷处置王方翼，流崖州（今海南岛海口以南），途中死，武承嗣讨了个没趣。 有王方翼相熟者通过程伯喜走韦晞关系，韦晞说道：“救程务庭，是因为他家曾与我有救助之恩，不能不救（韦晞年轻时遭人追杀时出逃被程家商队救下）；方翼者，太后深恶之，且不入我军系统，不与我有因果，岂能救之。” 于是王孝杰、伯喜、成献诸人，按韦晞所教，贯彻执行“忠于太后、保卫大唐、准备打仗”的原则，战时打仗，平时训练，不理事不发政论，若有人挑事则必定反击，有理有据，而且韦晞又手书曰“谦逊为人”，其朋友、部众皆按之行事，武家的那些侄子们，竟拿他们无可奈何。 第五八六节 大惊喜 去年的朝政上风起云涌，精彩迭出，令人叹为观止！ 但日子还是得过的，虽然上层神仙打架，下层也有百姓遭殃，但整个大唐毕竟是国家安定，灾害渐去，大一统国家市场发达，从倭国得来的金银收入稳定在三百万银子、本国登莱地区的金子，还有福建上杭地区的金子，南阳地区的银子，都给大唐源源不断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有金银，就有动力，大唐修桥、铺路、建房子、水利工程、开荒、开辟矿山等等日甚一日，公家的、私人的都是动作不断，有时几万劳动力集中在一起，工程量极大。 韦晞在里面的动作不可或缺，他上奏朝廷曰百姓只要完成官府的劳役、徭役定量，想要百姓多做工，就要市场价给钱的原则得到了朝廷的认同。 在韦晞声明他包保有金银，无有他负责去抢的情况下，朝廷向天下发布了《庶民服役法》，从法律上声明了官府与庶民之间役使关系，曰百姓子民只要完成了国家规定的役差，则要再做工时转为雇佣关系，必须按市场价给钱，同时给出了市场参考价。 这是一个国家进步的极大的飞跃！ 以大起工程而闻名的杨广老兄为例，这位老兄就是因为大兴土木，又打高句丽，治下子民徭役、兵役繁重导致民不聊生，曰天下死于役而家伤于财。 唐家与杨广是亲戚来者，亲戚的下场自然让朝廷十分警惕。 加之有金银注入，朝廷有钱！ 如果朝廷没钱，那么韦晞再上奏也没用，朝廷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只能够暴力强迫百姓干活，这样容易引发百姓造反。 至于不按价给钱，嘿，很快就会兴起的告密风足以让任何官员、富豪有得头痛，韦晞根本不怕法令无法执行，他约束他治下产业，做足手续，不怕别人来告。 所以，今年的春节，大家日子好过，加上朝廷有意装饰太平，投资市场，创造繁华，各地的春节显得很是红火。 到得年初八，太平公主突对韦晞道：“今年不在京城过元宵节了，我们去凤州过吧！” 凤州？那地方有什么搞作了啊？ 韦晞有点好奇，不过无可无不可的，在家里小事由太平公主话事，韦晞决定的是对外战争大事，乃同意了。 凤州是长安往西，位于宝鸡地带，夫妻俩第二天就带上了孩子，大队骑兵护卫下，径投凤州而去。 他们家的马匹多，出动都是骑马和马车，行动如风，第三天就到达了凤州。 进入州城，韦晞赞道：“这地方官治理得不错啊！” “此话怎么讲？”太平公主问道。 “道路不错、百姓的衣着尚行，脸色很好，房屋也都有不少新建的，不错不错！”韦晞从车厢里看街景，没注意到太平公主脸上神秘的笑容。 他们没有在州城里下榻，太平公主说凤州城外有别业，于是穿越州城，往西边的别业而去（其实可以从城外过，但太平公主张扬得很呢）。 一座山的别业！ 叫做“西凤别业”，韦晞的心弦一跳！ 亭台楼阁无一不备，古树参天，鲜花满园，引入山泉，注进池塘、再有半山亭和山顶楼等凉亭等等，地势高，风景奇好。 韦晞已经有点清楚了：“太平，你在这里投资了？” “当然！”太平公主笑道，她知道瞒他不过。她推着韦晞先去沐浴更衣，说有个大惊喜给他！ “ok！”韦晞且看她能有个什么大惊喜。 一刻钟过后，他神轻气爽地给引进上正中的“西凤堂”，进到里面，真是大惊喜！ 他的目光给正在打麻将的四个女人给牢牢吸引住了！ 上首太平公主，下首是唐甜，对家分别是西藏的娘氏十二娘和金英淑，再有唐玉媚坐在唐甜旁边观战。 太平公主最贵；唐甜身材最好；娘氏十二娘温婉；金英椒英气；唐玉媚妩媚，五朵金花，让韦晞幸福无比！ 再有他与太平公主生的二子一女，与唐甜生的二子二女，与娘氏十二娘生的一子，金英椒生的一子一女加上唐玉媚生的一女，都在堂上，见到他进来，齐呼：“拜见父亲大人！” 太好的新年礼物了，不知不觉，韦晞的眼中湿润了！ 他把儿女们拥进怀里，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给孩子们分了金币当压岁钱，让他们组队出去玩，有大群的仆人仆妇和家将跟随，浩浩荡荡地出外去。 韦晞再和妻妾坐在一起打起拖拉机，高兴地道：“谢谢你们给我的这个大惊喜啊！” 唐甜机灵地说道：“我们能够坐在一起还得感谢公主殿下呢！” 原来太平公主生活幸福心理无阴影（这就是你不花心带来的好处），地位稳固就做起了好事，她被高宗皇帝教训过，说令驸马骨肉分离，因此她善解人意地给唐甜写信说唐甜诸女来长安洛阳似乎不太好（这是公主的地盘），去凉州又太远，我们姐妹们商量找个地方弄个别业一家子团聚吧！ 唐甜说好啊好啊，一来二往，定下了凤州。 买了一座山做别业，再有大家合资，进行产业投资，以为久远之计。 凤州是个好地方，有铅、锌、金、铜矿储量大，再有硫、石灰石、大理石，如此众女投资采矿业，别人做不了，她们还做不了吧？！ 再有此地是中药材的适生地，既收购药材，又买地种植药材如秦艽、红豆杉、越菊、柴胡、地灵、党参、花椒等等以制造中成药。 重要的是凤鸣西凤酒！ 凤鸣歧山，西凤酒！ 土肥物阜，水质甘美，颇具得天独厚的兴农酿酒之利。 此地酿酒久有历史，始于殷商，唐朝盛行，贞观年间，此地好酒已有“开坛香十里，隔壁醉三家”的美誉。太平公主和唐甜合派得力人员，整合当地酿酒资源，组建酒业集团，以西凤酒为名，贩运到两京去。 韦晞不怎么喝酒，竟不知在两都市场上异军突起的西凤酒是自家的产业！ 当天晚餐，大家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上入寝，侍女引韦晞进入正室，看到一张异常宽大的床上的两朵并蒂花盛开：太平公主、唐甜！ 两女笑奤如花似玉，韦晞一手搂一个，心中无限喜悦，人生之乐，不外如是！ 第五八七节 蒸汽机车 与妻儿在一起的天伦之乐。 每晚都有两个妻妾陪他的闺房之乐，韦晞简直是乐开怀了，几乎忘记自已姓甚名谁。 他教导孩子们，与孩子们做游戏，与妻子们晚上**，乐不可支。 妻儿满堂、家庭幸福，大权在握，财产丰厚，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他找了一个晚上，与两个妻子算账，看看家里的多少钱。 长安、洛阳的田地、商铺、东神酒； 甘凉的牧场； 通湟县的酒、粮、牛羊马、药材、皂业； 杭州的茶；大冶的铁矿； 加上凤州的西凤酒、药材和矿产。 西藏的产业。 酒业大王、冶炼大王、皂业大王、茶叶大王，粮食大王，等等，说是财大气粗也不为过。 更令人欣喜的是他们家里建立了工程学院、冶炼学院、农业畜牲学院，还有一个家学，家学主要培养读书人、军官，产出人才越来越多，过多十年，那就成为气候！ 现时社会上升渠道不容易，且韦晞也不能插手人才培育之事（他万万不能做科举主考官），只有自己培养。 让韦晞满意的是产业与人才培育，太平公主挑大梁，她负责打理生意、人才培育，做得真是井井有条，只能赞叹其家传的本能。 而唐甜则训练军队，在甘凉牧场上她可以调动上万能战之士，使用大召唤术则可以请来娘家及周边部族的五万军马，她是射雕手，因此主要作是是陪韦晞打仗。 有许多契丹人卖给了她，程务挺一家到达西域，也将在她的治下为她工作，这让太平公主说唐甜占了大便宜！ 这可是大唐的大将！培养了这么多年，白白送给唐甜。 唐甜为人聪明没有反唇相讥，心忖她才是占了大便宜呢，天天霸占着老公。 在凤州别业，一大家子足足呆了一个半月！真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太平公主东归，韦晞则与唐甜、唐玉媚前往凉州，而娘氏十二娘则携同金英淑去了西藏。 娘氏十二娘个性有点软弱，金英淑进藏是以夫家的身份去整顿家务，还带了一些好手前去。 韦晞去凉州主要作视察，一是视察甘凉牧场，骑兵作战；二是检查蒸汽机车的发明进程！ 蒸汽机车！ 大帝国没有蒸汽机车是维系不了统治的，靠马匹，马死的机率远远大过机车损坏的机率。 到达凉州唐家堡，唐家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都出迎，向着他深深地躬身致敬，哪怕是家主也不例外，即使是长辈也同样要。 因为他的身份、权势，还有他的知识！ 当唐家的第一辆蒸汽机车在铁轨上开出时，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要不是韦晞的教授，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蒸汽机车能用煤烧沸锅炉里的水，使水变成蒸汽，从而推动活塞，带动机车运转！ 铁轨铺到哪里，机车就可以开到哪里！ 时人愚昧，哪怕是唐家也不例外，他们认定韦晞是天神下凡！ 要不然国人早就清楚“走马灯”的使用（利用热力吹动风扇转动），却不能够把这方面的知识转为蒸汽机的使用。 所有的人要不是韦晞事先吩咐过，都跪下来向他叩头，妥妥的。 …… 唐家的秘密试验场上，车轮撞击铁轨发出的“哐当、哐当”声渐渐清晰，这是蒸汽机车行驶中独有的声音。 韦晞读建筑工程出身，虽然他并没有仔细研究过动力学，但他有所涉猎从蒸汽机车到内燃机和电车的动力学。 凉州唐家精于冶炼，这些年来好生红火，制作机械就有根基。 韦晞与他们讲解了蒸汽机的原理，还画出了早期蒸汽机车的样式（内里结构不明），由他们进行研制，他还赞助了部分资金。 花费了差不多五六年的时间，开到韦晞面前的是与他设想差不多的蒸汽机车：卧式锅炉放在车架上，有两个与水平线成35角斜装于锅炉两后侧的汽缸，一对动轮放在机车前部，被汽缸里的活塞推动，周而复始，是一辆初具现代蒸汽机车基本构造的蒸汽机车。 韦晞坐在拖在机车后的敝开式车厢里，看着周围环境向后退去，满面笑容。 它存在的问题还很多，例如动力还不够大，拖重物时稍大的坡度就上不去了、密封性也存在问题（最好的密封圈是橡胶还没出呢）、锅炉易积水垢，曾经爆炸了几次…… 唐家的技术主管唐正经坐在韦晞旁边，喋喋不休地说着研制蒸汽机车的经过与存在问题，然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 加大蒸汽锅炉，扩充活塞缸径，增加动轮的直径和数量、使用无烟煤，经过过滤的纯净水，静待橡胶到来； 板道技术、双轨线路、信号旗/灯等等！ 唐正经抽风似地猛记韦晞的话，一个字也不错过。 舒服地坐在特意打造的皮椅上，韦晞非常满意，那些吃着煤喝着水，冒着浓烟喘着粗气奔跑在铁轨上的钢铁怪兽，终于被他放出来了！ 以时间、金钱换技术，中国人不傻！ 五年还不行，再来五年，十年呢，嘿！ 想到十几二十年后火车吼叫着奔跑在大唐的土地上，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那种情形，不由得醉了！ 现在大唐的家伙正在修建十层楼这么高的实用建筑，还在疯狂地向上拨高！ 终有一天，我要建设出一个盛世大唐！ 韦晞的心情非常好，而且更好的是他见到了熟人：程务挺。 此时的程务庭一身便装，虽说是流放西域，但中途被唐甜截胡，成为了她麾下的人才，被派去训练新兵。 程家的人能够打仗的照样参军，有内政能力的则帮助治理唐甜在西域占据的一片基业。 天高皇帝远，别人犯不着得罪韦晞，让程家一家子安稳地在西域落户。 “参见大将军！感谢大将军的救命之恩，可惜我辜负了大将军的一番心意（韦晞发布军令不许将军发表政议，但程违反了）。”程务挺深深地致意。 “怎么样，过得还好吧！”韦晞问道。 有小小感慨，之前程务挺还是郡公待遇，比他的爵位还高，再见面时，已经天地差别了。 程家一家子有军人，有当官的，皆是高级人才，难怪连太平公主都眼红了。 她虽是公主之尊，但也找不出一个手下曾当过郡公！ “非常好！”程务挺说起了他家的待遇：受到礼遇和尊重，物质生活不差。 “西海郡主已经和我谈过了，我会好好地辅佐她，攻略西方！”程务挺作出承诺道。 “好好干，事情，会有你回归洛阳的那一天的！”韦晞同样承诺道。 听到他的话，程务挺惊喜万分！ 第五八八节 刘仁轨卒 韦晞在凉州同样是乐不思蜀，他多与唐甜出外打猎，比翼双飞，快活无边！ 他向朝廷请了半年的假！ 武则天问他为什么请这么久？韦晞回答说这世间有种种的人，他是种天生打大仗的料子，不是坐堂的料，武则天就笑了，准他的假。 这么慷慨，是武则天心情超好，因为韦晞大破契丹，契丹族灭，消息传来，诸国、诸族震恐！ 今年春节，到神都给大唐庆贺的各国、各族的使节特别多，别提有多恭顺了，送给国家的礼物足足是之前的三倍！ 以致于武则天都在想，那些人是不是欠揍？ 这些人除了给朝廷送，给韦晞也送，送的礼物还特别丰厚，如奚族送了一车的人参！室韦送了一千匹马！就连突厥，也送来了三百匹好马想修好（这份礼物没收）！更别提西域诸国送来了大批的宝石。 娶到太平公主的好处来了，韦晞可以照单全收。 换作是普通将领，收这么多歪果仁的礼物，不引发朝廷侧目才怪，御史有的是弹章请你吃！吃不了绝对兜着走。 但这些礼物，俺收了，转交太平公主行不？ 御史如果弹劾太平公主，那他们就是自寻死路，她可是武则天的心肝小宝贝，谁惹她谁死。 太平公主收了礼物，不也就是俺的了，哈哈！ …… 半年长假，可惜到了三月初，从洛阳来的急报送到他手里，韦晞看过，脸色徒变。 长安留守、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刘仁轨病重！ 另一平行空间时，刘仁轨应该在正月里挂了，但这里老刘活久了一点，或者是他心情好吧。 作为一个打了一辈子仗的军人，有什么比大唐军队强大更让他挂心的，大唐军队后续有人，他不用操心，精神愉快之下活久了。 别的人可以不关心，但遇到刘仁轨之事，韦晞必须回去，毕竟他对韦晞有知遇之恩，当初韦晞缺乏大军团指挥作战能力，老刘在鄯州时让他代行大总管职务，指挥演习，他才知道了怎么样指挥大军团作战。 这样的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 唐甜唯有给他准备行装，虽然有大把的侍从，但唐甜还是亲手为他准备了行装，不同于太平公主，这妞可没有这么好待遇给韦晞。 两人依依惜别，韦晞加紧速度赶回长安，到达长安，还算赶得上，去到刘府，心中稍定，安安静静。 别人进不了他的府第，韦晞是什么人，硬进硬出，一通报就有请。 到了内房，见着病得骨瘦如柴也似的刘仁轨，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过往叱咤风云的大帅已垂垂老矣，无复先前之勇！ “阿郎！韦晞大将军来见”刘仁轨的儿子刘滔说道。 韦晞轻声道：“刘公，我来了！” 刘仁轨睁开了眼睛，见是韦晞，脸上露了些许笑意。 “滔儿。”他以目示儿子，刘滔率家人退出，留下父亲与韦晞密谈。 刘老头吃力地，第一句话道：“若太后欲行篡位，你待如何？” 老家伙还没有病糊涂，神都风云他都一清二楚。 “顺之！”韦晞不假思索地道。 “太后百年之后呢？”刘仁轨再问。 “政归李唐！”韦晞不假思索地应道。 “甚好！甚好！”刘仁轨闭上眼睛，再也不理韦晞。 他应该是放心了，太后篡位，如果韦晞不顺之，则连他也保不住，保不住，以大唐国力，大唐的江山或许没事，边境就有麻烦，百姓苦矣。 韦晞只要在位，哪一个外族想从他手里讨到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但太后当了皇帝，刘仁轨是个唐粉，自然是不爽的。 太后在的时候，动不了她，等她大行，韦晞就会拨乱归正，让事情回到应有的轨道中，这点，刘仁轨是相信的！ 只是，韦晞没告诉他的是：政归李唐的太平公主，她也姓李，不行么？哈哈！ 或许有人会说他不直接篡位？ 韦晞不想天下过于动荡，天下归李唐已历多个皇帝，官民都认了个李字，若来个韦字，看，汉末大乱，汉室失掉人心，雄霸一时的曹操都不敢篡位。 韦晞在刘府呆了半个时辰离开，又在长安逗留了一天，结果水静河飞，他就回转洛阳。 岂料刚刚回到府上，茶还没喝上几口，就有府令匆忙赶来道：“刚才长安急报，刘公已卒。” “噢，天哪！” 他立即进宫侯旨，看看武则天有什么安排。 听闻刘仁轨卒（古代死法都有讲究，皇帝叫崩、诸侯叫薨，士大夫叫卒，庶人叫死）的消息，武则天表现出对他的非常礼遇：停朝三日，在京官员依次往长安祭祀，赠刘仁轨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大唐有几百个州，并州乃汉时九州之一，属大州，地位相当高）、陪葬乾陵（普通大臣都没资格）、赐其家实封三百户，。 对于一个为大唐做了一辈子贡献、又不与她有冲突的大臣，武则天自然不吝重赏，以收买人心，让朝臣为大唐卖命。 赠银三千两治丧，由兵部尚书韦晞与侍郎武三思共同主持。 刘仁轨的遗折送到朝廷，自承现在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他去得很安心。一要感谢朝廷圣恩，二是就边事提出建议，有适当给各国各族施加压力（就是有空去打草谷）、改善交通、屯田减轻后勤压力、锻炼军队等等。武则天看过，着上官婉儿记档，记下这个老宿将的话。 …… 韦晞与武三思两人同坐在马车里赶赴洛阳，大家没有彻底搞坏关系，两人还可以说说话，话又说回来，若不能说话，武则天也不会派他们同行。 派武三思去是沾光，刘仁轨是军界大佬，能去的将军们都会出席他的葬礼，让武三思有个露脸的机会。 “驸马爷，现在出行方便，还多亏了你的减震马车和水泥路！”武三思收回看窗外的目光道。 之前大家骑马，是马本身能够起到马肉减震功能，马车则是刚性，有多少振动让乘客照单全收，当时的路况也差，足以让乘客把牙齿都给震出来。 “有些事情，大家想想就能解决了。”韦晞温和地道。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真的有点不明白，以你之前……”武三思问道：“你的身世不是很好，为什么能够成为如此强大的武将呢？” 他有条件，但他努力了一把后就知道这碗饭不好吃，果断放弃，不能做将军，那就做指挥将军的大官，但武三思知道，他永远休想象韦晞这样深得军心，被军人认为是自己人。 “多做努力就成了！”韦晞还是温和地道。 “你不是人！”武三思认定道。 “我是大妖！”韦晞承认道。 武三思想探他的底，韦晞哪会让他知晓，更让武三思遗憾的是韦晞只喝三杯酒的规定，使得他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直到洛阳，完成刘仁轨葬礼。 那是极尽哀荣，风光大葬，不必细表。 第五八九节 突厥人言和 “参见太后殿下、皇帝陛下！”武承嗣进宫，拜见两位至尊。 “表兄来了，赐座！”李旦是个淳淳君子，吩咐内侍道，至于武则天，她是长辈，又是至尊，不必对武承嗣客气。 武承嗣坐定后，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话，然后上奏道：“东突厥后汗国骨咄禄请求内附！” “他们求和了？”李旦不禁兴奋地道。 突厥人自认为是狼神的子孙，桀骜不驯，偏生得他们控弦十万以上，一旦南下，大唐震动，一日数警，历代唐主听到突厥人来了个个都睡不着觉。 现在低头认输，李旦虽不掌权，但也高兴。 “正是！”武承嗣满面笑容地道：“阿史那骨笃禄派出了使臣，找到臣下，一是认错，说之前罪我大唐乃大错特错，再三请罪，并送上好马三百匹！牛一千头，羊一万只！” 突厥人也没什么东西可给大唐，给来给去的只是牲畜，所以游牧民族要不就是骗，骗不来就抢中原的东西，他们什么都缺，连只木桶都做不来。 “二来，他们请求内附！”言讫，武承嗣递交突厥人的呈情表。 他兼管礼部，有资格与突厥人打交道，自然，收了突厥人不少的贿赂。 突厥人是没出产什么东西，但他们有以前抢的东西，颇有好货，就拿出来送人。 其实突厥人最想打通关节的是大将军韦晞，他是主将，只要他点头讲和，就大事定矣。 否则就算与其他官员谈判，他跳出来捣蛋的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去到公主府门前，门官说大将军没空见他们，连见都不见。 油盐莫进，钱他有的是，马匹他也不缺，美女他不敢收，权势突厥人也给不了他。 无奈之下，只好求到武承嗣那里，武承嗣倒是收钱肯办事，而且给力，立即求到了御前。 “那你先搁这里吧！”武则天也不与他啰嗦道。 武承嗣又说了一会的话，然后他告辞离开，李旦也离开了。 “婉儿，你怎么看？”武则天问上官婉儿道。 “可虚与委蛇，不战不和，待我们的计划发动。”上官婉儿说道。 “讲给武承嗣听吗？”她问起来。 “不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武同天摇头道。 “遵旨！”。 …… 武承嗣奉旨与突厥人谈判，但他作不了主，开出的是武则天定下的价码： 东突厥后汗国骨笃禄去除尊号（不得再称大汗）； 部族分为十部，分散到各州去，除了骨咄禄有都督之位外，其余部族酋长都没有，所有突厥人成为唐人，向大唐宣誓效忠，受大唐地方官的管辖！ “这这这……”东突厥使臣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比起以前承袭太宗朝起的“民族区域自治”（酋长当都督或刺史，可世袭，朝廷不干涉各族内政）有了极大的倒退，条件苛刻无比。 以前过得快活，唐人不管他们的行事，还有钱粮白送，甚至突厥人闹事，打到唐人，唐人怕事，多是忍让。 现在，唐人想肢解突厥部族，若干年之后，还会有突厥人吗？ 不服？来战！ 要是战得过的话，突厥人就不会派使臣，能够用刀箭取的东西，狼神的子孙不会用嘴巴来说话！ 虽说大唐政局有所不稳，但大唐的军队依旧保持稳定，以大将军韦晞一干将领在虎视眈眈，他们也与以前的将领大不一样，是先杀光了再谈判。（和空气谈咩？） 使臣头痛无比，他作不了主，只能派快马骑传往突厥牙帐汇报。 然后突厥贵酋们还价，大唐再还价，双方扯皮，时间不断推移。 …… 春天到来，在杭爱山的突厥人赶着牛马羊群陆续南返。 那边虽然安全，但冬天风雪极大，寒冷，雪厚到让牲畜也无法扒开，弄不到雪下的牧草，结果，死掉的牛羊是以前的一倍。 往南，雪更薄草更长，下雪时牲畜也能够翻开雪去啃草吃。 没有牲畜，很快人就会饿死，因此春天一到，他们就忙不迭地往南走。 但在大唐实际控制线之内，他们还不敢进入。 与之前相比，突厥人觉得日子不好过。 他们不能抢劫为生，只能够放牧维持生计。 越往南，水草越丰茂，尤其是黄河边上，有水有草，那里的草长得象有油一般，喂什么牲畜都齐刷刷地猛长个子。 过往，突厥人占据黄河北岸，还经常在黄河南岸放牧，就象自己家一样。 现在，黄河两岸都给唐人占据了，唐人的牧民们，在那里优哉游哉地放牧，而他们只能干瞪眼。 不仅唐人牧民出现在黄河北岸，唐人农民也出现了，他们开垦荒地，引水灌溉，喜上眉梢。 在内地，人均分田百亩，还经常不够分。 这里，名义上分田二百亩，实际上是他们有多少能力开垦多少亩都没有关系，只要上交粮食就成！还有大片的无主牧区任由放牧，这对于勤劳的‘中国’农民来说简直是天堂。 至于突厥人打过来，农民伯伯怕是怕啊，可官府说了在北岸种植、放牧所得，官府包销，给突厥人抢了，官府不包赔但会给百姓口粮活下去，给他们资金重新来过，一定三年。 军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军队可以屯田，但那些大头兵们岂愿意拿锄头，搞不好兵变都有可能！ 只要有一丝的可能，那么就招募国内农民来干活呗。 此地离国家内地州县也近，还是可以招募一些农民前来干活。 总有不怕死的农民. 而在西域就不成了，离国内太远，大兵们想要吃到粮食真的需要自己拿锄头干活。 有的突厥人试图越境，很快出现大唐的骑兵，旋风般地赶来，大声吆喝，驱赶他们。 年轻的突厥人自然忿忿，想动刀箭！ 劳资以前的地盘，特m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唐人来爽歪歪了？ 年长的突厥人则止住了他们，点头哈腰地离开。 面对着族人的疑惑，年长的突厥人苦笑道：“看他们的马！” 年轻的突厥人看马匹就明白了，对方的马没有掉膘，该死的，唐人奢侈到用粮食喂马！ 过了一冬的马匹都会“春瘦”，此时长跑作战的话，死掉的机率非常高！ 而用粮食喂马，有油水（用豆子喂）的马匹就能跑，不受春瘦的限制。 大家不对等，这仗可怎么打。 年长的突厥人不仅会看马匹状况，还会观察唐人的精神面貌，看到的是跃跃欲试，想的是突厥人闹事的那种，唯有长叹一声，退避三舍。 第五九十节 马瘟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边军敢战的程度与国内政局息息相关。 国家稳定，就有粮食物资有以供给边军。 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饮。 国君或者当朝者政策坚定，有良将为帅，不掣肘。 现时，唐将王孝杰在黄边北岸的受降城，唐将契苾明则在契丹故地受降城，一东一西相互呼应。 其他各州边将也相当踊跃。 韦晞主持军务，边将们的春天到来。 粮食物资供给不缺。 没有监军掣肘，将军们有便宜行事的权利，可根据战场情况采取必要的措施，一切只为了打赢，不择手段。 用屁股想都会知道唐将的策略：专杀突厥人的老弱，再宰突厥人的牲畜，最后才与突厥人的骑兵决战。 胡人是最好的老师，大家向胡人学的，与胡人不同的是，唐人有坚城可据，打累了可以休息，打不过可以躲进去。。。简直是开了魔法盾去pk，胡人打不着唐人，唐人想打就打胡人，反倒是胡人窘迫，受降城的作用在于此。 韦晞也不怕边将造反，说谁造反，首先能不能反还是二码事，其次反了，他瞬间就能平定叛乱谋反。 他公开宣扬，朝廷上上下下谁都信他，因此武则天任他作为。 再有去年军队刚刚加了工资，倾斜的是中央军和边军，边军的士气旺盛得很。 感觉到唐军满满的不怀好意，又从唐朝反馈回来消息，唐廷中一心主战的兵部尚书韦晞坚决与决定谈和的礼部尚书武承嗣顶大牛，单等着突厥人犯错误，突厥人唯有忍气吞声，只在唐军控制线外围放牧牲畜。 好在唐军不为已甚，对于这等行径不作干涉。 尽管可以活下去，但哪够在黄河边上好！ …… 阿尔泰山脉巴拉丰湖突厥营地。 此地是一个大湖，周围有着一些河流和沼泽地，这样的地方，从来都是草原部族放牧的好地方。 水草不错，天时不行，和南边相比，这里冷得早解冻得晚，没法比。 所以突厥人才会对黄河边上这么多的怨恨，但现时不与大唐开战，将就了。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远处的马铃声响起来，营地里的孩童们欢声叫道：“商队来了，商队来了！” 记忆中，每当商队到来之时，就有好吃的，孩子们非常高兴。 成年人望着那面银狼旗帜导引下的商队，脸色先是一喜，随即是愁容。 商队，南边来的商队，其组成人员有突厥人、唐人或者其他什么族人，居然没有栗特人，这样的生意过于凶险，聪明的栗特人从来不沾边的。 与游牧民族做交易的商队，从来都不缺乏这种人。需要的是里应外合，打通关节，要不是大家族（至少是边境州县里的地头蛇）、要不是边军，否则这行生意做不起来。 他们对于游牧民族的生存有着重要的影响，例如明清时期的边境商人（还有边军），哪怕是大明朝与老野猪皮打得正醋时，他们依旧向老野猪皮出售铁器、食盐、茶叶等战略物资，让老野猪皮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现在，出在突厥人营地的商队进入了巴拉丰湖畔，商队的一老一少两个掌柜的，熟练地操着突厥语，拜会了营地的酋长并送上礼物。 很快地，他们就满面笑容地出了营帐，而酋长派出了几个亲兵给他们站岗。 部族也不是不想抢了商队，但商队往往与突厥贵酋合资，那面银狼旗就是他们给的，抢了唐人的商队的部族，商队可能不再来，更有可能沦为贵酋的奴隶（给他们一个发兵攻打的理由）。 安营扎寨后，摆出了货摊，有精细得如同雪白一样的精盐、大块的茶砖、各种铁器用具如铁刀铁锅铁铲等等，这些是草原民众最急需的物品。 草原上也有盐泽，但那些盐是苦的，里面杂质是千奇百怪，擦在拷肉和加汤里，导致食材味道无法形容，而唐人制的盐则不然，是咸的就是咸的，让食物正常。 茶砖的作用自不待说，草原民众吃肉不好消化，又没有青菜，只好饮茶，没茶的话连屎都拉不出来。 铁器：游牧民族也有些冶炼业，但生产力落后，用来铸造刀剑都不够，拿来铸造生活用品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们的手艺也差，唐人什么都造得好。 除此之外，还有漂亮的丝绸衣服、实用的口袋、水桶、粗陶器皿等等。 “来！”唐人打开了一瓶烧酒，那是酒厂烧锅的头尾酒（劣酒，好酒取中段），但对于没见过世面的部族男人简直让他们眼睛发亮！ 唐人老掌柜倒酒在壶里，酒香味让男人们贪婪地嗅着。 老掌柜慷慨地给他们一人一浅底泥碗的酒，一干而净，砸巴砸巴！ 而少掌柜则发给了近前的孩童们一人一根麦芽糖，好甜哪！ 不用多说废话，生意就做起来了，唐人商队只要马和牛，说今年风声紧，就不要羊了。 “想换我们这么多东西，你这三匹马太瘦了吧！”老掌柜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的马匹，还是瘦了点！” “没有去到黄河边放牧，马匹吃草吃得不多，还没长多少肉！”男人低声说道。 “加多一匹马吧，本来加多二匹马才够本的！”老掌柜道。 现在是夏天，赶着做完生意，商队即撤，否则到了秋天，万一突厥、唐人双方交兵，给唐人逮着了那就是奸细，给大队突厥人截着了，突厥人的部族很多，彼此不认账，商队可能成为开胃小点。 如果牲畜春天吃草得好，起码没这么瘦，但得往南边去。 这个营地的牲畜是瘦了，没办法的事。 在大伙儿兴高采烈地做着生意时，趁大家没注意，少掌柜往马群里丢了一条脏毛巾！ …… 商队在此逗留三天，与赶来的各个营地的部族做生意，购下了一千二百匹马和八百头牛，少掌柜赶着它们南返，而商队则继续北上。 他们走得很匆忙，赶路很急，之前他们也不断地了解、联系，找的都是大部族。 过后几天，巴拉丰湖营地的突厥人在饮马时，发现了不妙的迹象，好些马匹情绪低落，步履艰难！ 打也打不动，叫也叫不走，不肯食草、不愿喝水。 ”不好！“部族里的老人经验丰富，立即动手把这些可疑的马匹分离出来。 然而，分离了这几匹马之后，更多的马匹也发生了症状，而最早出现症状的马匹倒在地上，四肢不住地痉挛，马嘴里吐出了大量的秽物！ 一个可怕的念头泛现他们的脑海里：马瘟！ 马瘟全面爆发！ 大群大群的马匹发病，几乎没有幸存者。 突厥人惊骇不已，孩子们纷纷哭了！ 他们的巫师出动作法，老人寻找草药，但是那时期的技术力量，马瘟一旦爆发，几乎是没得挽救！ 短短几天，营地里的马匹就死了一半！ 更可怕的是还出现了牛瘟 突厥人焦头烂额，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马瘟和牛瘟是常见的牲畜病，一扫就一大片。 如果他们有疫控中心，把情报汇总之后，他们会发现，马瘟与牛瘟的发病地点与唐人的商队路线是重合的。 第五九一节 再度出击 “什么？”金帐里，阿史那骨笃禄霍地站起来道：“草原各地都出现了马瘟？” “是的！”他dd阿史那默啜叹息道：“各部自行处置，起码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马匹，多的三分之二！” “该死的！该死的！”阿史那骨笃禄坐不住了，在金帐里来回地踱步。 他倒没有疑到唐人在搞鬼，毕竟他们的观念没有想到这点，之前，草原上时常爆发马瘟。。。以当时胡人悲摧的卫生习惯，马瘟根本避免不了，阿史那骨笃禄在头痛此事的影响。 马瘟的话，他们还怎么能够与唐军交战！ 在突厥贵酋的计划中，与唐人谈判是必须的，谈判不成，那就只好pk了，怕都要打了，不然部族没活路。 再呆在北边，太寒冷了！ 突如其来的马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阿史那默啜出主意道：“要不我们先答应他们的要求，过了现在的难关再说。” “愚蠢！”阿史那骨笃禄怒斥道：“一旦答应他们的要求，我们兄弟俩好运的呆在洛阳给他们当猪来喂养，不好运的，我们见不到明年的太阳！” “不会吧？”阿史那默啜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以为唐人还是以前的那么温柔。 “不会？！”阿史那骨笃禄恼火地道：“武承嗣那种猪当然不会，你看看韦晞、王孝杰、契苾明、杨成献会不会！还有程务挺没死，你问他会不会！” 听闻他们的名字，阿史那默啜打了寒噤，不再说什么，在突厥人的心目中，韦晞诸人等同于恶魔化身！ 打是打不了，投降又不好，时间就那么地消耗过去，直到八月中，此时的马瘟牛瘟已然平息（分隔开来好的/病的，还有天时不利于马瘟传播），但突厥大部族损失牛马不小。 …… 突厥的一个小部族在西受降城对出的三十余里放牧，虽然危险，他们没办法，好的地方都给大部族给抢走了。 这天，部族民众乞力斤扎与家人正在放牧，但见马儿奔腾、牛群低首吃草、羊只如云，越靠南，草越肥，这里的牲畜长得越好。 乞力斤扎喜上眉睫，心忖如果有个商队来就好了，把它们卖出去，那就 突地，感觉到大地震动，乞力斤扎疑惑地抬起头来，难道有什么大牧群过路吗？ 他找着了振动的方向，定睛望去，却是南边有金属反光闪烁，蓦地，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厉叫：“唐人，唐军来了！” 马蹄声密密麻麻的响起，最终连成一片，听上去沉闷而又慑人心魄。 带头唐将……风声在王孝杰的耳边呼啸，望着前方的部族，他目光专注仿似看着猎物的鹰隼！ 乞力斤扎与家人先是拼命地驱赶着牧群，然后他们万分不舍地离开了牧群，个人独自逃生。 他扭头一看，只见到唐军已经到达了他们的牧群旁边，他们辛苦了一个春夏的心血，都归他们所有了。 很快他们就不必为他们的牲畜操心了，斜刺里冒出一队唐军骑兵，迎面一排弓箭射来，乞力斤扎被命中两箭，贯胸而入！ 在他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时候，他喃喃地道：“为什么你们唐人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土地，还要打我们！” 唐军前后包抄，消灭了这个小部族，杀光所有的男人，抢走女人和牲畜。 从东到西长达前里的战线上，处处烽烟四起，唐军在黄河的东、西、中、前四座受降城、朔州、云州、松漠都督府各地的步骑大规模出动，向突厥人展开了剿杀。 …… 洛阳兵部大堂上，韦晞以检校兵部尚书的身份坐正中，武三思则以兵部侍郎头衔陪坐一侧。 两人称兄道弟，井水不犯河水。 维持在你同意我方一个位置，我同意你方一个位置，即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大家安排职位时轮流来，一些关键性的位置，要是韦晞坚持，武三思就让他。 因此大家坐一起，倒是有说有笑。 对于武懿宗的挑拨，武三思倒也不傻，这不，功劳不就到手了！ “开战十天以来，我方斩首、俘虏突厥人五万，牛马羊只十一万，边境五百里内无敌踪，唔。”武三思手拈胡须道：“这功劳不是很大啊！” 功劳不大，盖因杀的人太少！ 突契全盛时期，堪称控弦百万也不出奇，虽多经打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皆有人口，否则也不会愤起造反。 以唐军各地兵力二十多万出击，只杀俘得五万人，其中可能半数非突契人的倒霉鬼，这次出击，功劳确实不算很大。 杀的都是小鱼小虾，大鱼已经闻风而遁。 韦晞轻笑一声道：“我早预料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大堂上，而应该到了受降城指挥！” 武三思恭维道：“驸马爷神机妙算，决胜千里之外……” “咳，你我兄弟，说这些东西真是见笑了！”韦晞打断他的话道：“兵部的捷报你打算怎么写？” “此事易耳！”叫武三思去打仗那就见笑，吹大牛皮的功夫足与阿三比美，他兴致勃勃地道：“我军北击突厥，千里无胡迹，虽卫青、霍去病亦不过如此也，可否！” 韦晞点头称善。 “驸马爷，今突厥人丧胆，何不一鼓作气，直达突厥牙帐（蒙古杭爱山），仿效霍骠骑的封狼居胥，岂不美事一桩！”武三思鼓动道。 一举两得，成则有猪肉可分，败则将韦晞取而代之，坐正兵部尚书位置。 “时机尚未成熟！”韦晞摇头道。 “今有一事，愿得驸马爷解惑！”武三思动问。 “三思兄有何不明？”韦晞问道。 “此次出击前突厥部族突闹马瘟，听闻是驸马爷的神机妙算？”武三思目光紧紧地盯着韦晞道。 可惜韦晞这么老到的人，岂会给他看出端倪道：“三思兄过虑了，我签发的命令有多少，三思兄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概不知。” “闹马瘟乃军情司所为，派出特工随着商队一路传播过去！”武三思说道：“这军情司都是驸马爷的手笔，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结合到韦晞不到前线挂帅，若突厥人有一战之力，他也不会这么大方的。 武三思终究是有他的门路，知道了这件事。 韦晞是坚决不认地道：“军情司还是作了些事情，你若真想知道，不如直接去找他们！” 两人正在纠缠是不是韦晞做的，只见一人怒气冲冲地闯到堂上，大喝道：“韦晞，你欺人太甚！” 第五九二节 摆设就是摆设 兵部堂官议事，普通人自然进不来也不敢来，否则就有林冲闯白虎节堂之厄。 但刑不上大夫，来者是武承嗣也！ 他戟指怒骂道：“好哇韦晞，你把我当猴子来耍了！” 武承嗣负责礼仪，参与祭祀嵩山，武则天曾10次登嵩山，唐武后垂拱元年(公元685年)武则天登嵩山，改嵩山为神岳，封其为天中王，配有天灵妃。 她喜欢嵩山，武承嗣投其所好，积极从事祭祀嵩山之事，呆在嵩山半月，刚刚回朝，正盘算着这次所得时，却惊闻唐军大举进击突厥之事。 顿时他出离愤怒了！ 须知突厥使节来到神都，双方议和，武承嗣乃谈判的主力，他还真的花了很多的功夫，认真想成事，费了n多口水，他这边谈得好好地，快要妥协时，突闻军鼓大起，韦晞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即行开战。 那他武承嗣之前所作所为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费功夫？ 须知他可是太后侄子、同中书门下三品！ 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人家完全当他作摆设，别人将怎么看他？他哪还有面子。 所以他冲到兵部大堂上兴师问罪，韦晞手指武承嗣道：“且慢，他也有份！” 武三思嘿然道：“你是主官，我只是听你的，要求保密！” 听你m的，我叫你给我叩三个头你为啥不去呢？ 这鸟人，知道打仗的消息，居然对兄弟同样保密，为的是不泄密得到一份功劳。 武承嗣瞪了武三思一眼，心忖以后再找他算账，现在他要盯紧韦晞。 韦晞微笑道：“感谢奉先兄的支持，没有你唱红脸，我唱白脸，岂有我们今天胜利之喜！” “事情由我决定，为稳妥起见，对你保密，你与突厥人谈判，做得很好。大家都为的是大唐，奉先兄不满，小弟愿意置酒赔罪了！”韦晞还是拱手道。 “我呸，我缺酒喝吗？我要喝你的酒！”难得找到一个机会，武承嗣怒喝道：“我也是朝中的大臣，你居然不信我！” “就着你过往的所作所为，我真的不信你！”韦晞心忖道，表面上还是让他，赔罪道：“此事小弟没有向你通报，向兄赔罪了！”。 “赔罪有用吗韦晞，你这个田舍汉！”武承嗣怒吼道，把案桌上的笔墨镇纸什么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大闹兵部。 韦晞变了脸色，微怒道：“武奉先，这可是兵部大堂！” 不过终究给他面子，没叫兵卒围了他。 武承嗣虽怒，但能奈他何，口头上占占便宜，动动案桌，伤得了他分毫么。 看他在那里蹦跶得欢，韦晞呵呵笑道：“奉先兄，你的风度！风度！” 风度你x的，武承嗣口不择言地：“xxxxx”，颇有问 韦晞笑道：“”直气得武承嗣拂袖而去，径往皇宫告御状。 告韦晞不把大臣当大臣，连他也敢耍了！ “姑母，韦晞他胆大妄为，自行了事！实在太过份了！”武承嗣向着武则天叩头，哭嚎道。 “此事哀家已经知晓，他是怎么说的？”武则天问起来。 “他说事情由姑母决定的，他只是照办而已！”武承嗣见旁边无其它人，眼珠子一转，进谗道。 “嗯，是吗？”武则天微微点头。 待他离开后，上官婉儿进来，武则天与她谈起此事，上官婉儿失笑曰：“此则武承嗣所进谗言也，驸马为人有担待，岂会不接这层因果！” “说得那也是，韦晞连抗旨的事情都敢做，这些少之事，岂会不认。”武则天认同道。 武承嗣回到洛阳，收获信息：唐军一直备战中，拿他当了幌子，尤其是军情司派人到北地散布马瘟，根本不想与突厥人谈和。 整个过程只有武则天、韦晞、武三思、上官婉儿和岑长倩（户部尚书）知晓，而他则给蒙在鼓里。 觉得受到了大欺骗的武承嗣越发地恼火，他肝火旺啊，他得位本来不正，又觉得给韦晞摆了一道，大丢面子，越发地恼火，指使两个御史丁大楚和成文悦上奏弹劾韦晞此次出击突厥乃好大喜功、浪费公帑却无收获，该当去职！ 弹章上去，韦晞自辩道：“进攻达到了最好的效果，一是大振我朝威风、我军士气，之前胡人南下牧马，想来就来，今我军一出，突厥人望影而遁！此外，我军出击，达到了演习、熟悉、显示武力的多个目的。” “且突厥人避而不战，真的不能够制服他们，逃就可以了吗？” 韦晞的奏折上白纸黑字写得非常清楚：“气侯可以要了突厥人的命！” 武则天聚精会神地看着韦晞的上奏道：“越往北生活越是不易，天气酷寒、滴水成冰，牧草不盛，突厥人鼠目寸光，往北逃窜，臣敢断言，此必伤及元气，其人丁不盛，其牛马羊没于风雪中。今年不敢战，明年更难战也！” 北边的大风雪，可以要了突厥人的命！ 此起彼伏，一切尽在掌控中！ 韦晞说明好处，并且大胆地提出丰州、胜州等黄河南岸及朔州、云州诸地，可以大规模地减少守卫部队，节省国家钱粮。 过往，边境一线受到突厥人的诺大压力，常备军不少，且一日三警，把城门关闭，什么都做不成。而今受降城筑起来之后，把防御圈大规模地向北推进，黄河南岸更安全，能够放心地放牧，从事生产，同时也节省大笔大笔的钱粮。 算过账，怎么都不亏的。 武则天非常高兴，说韦晞虽然年龄不大，乃老成谋国也。 不料，又有数份弹章上来，皆是弹劾韦晞的，顿时武则天的脸沉了下去。 …… “臣叩见太后殿下、皇帝陛下！”武承嗣受召进宫见驾。 “你看看吧！”武则天着内侍把一份奏折给他看。 武承嗣仔细看去，乃韦晞上的奏折，对此次唐军出击之事进行归纳总结，其中有上众人的功劳，除了边将，还有行政人员如韦晞、武三思和武承嗣等！ 武承嗣，很好地起了到迷惑突厥人的作用，是为有功！韦晞保奏他爵位应该提升。 顿时武承嗣呆楞了哦。 “你看看驸马是怎么对你的，你呢，大闹兵部，当众将他辱骂，背后又进谗言，鼓动御史弹劾他，实在令哀家无语你的行径！”武则天失望地道。 “臣……”武承嗣无话可言，唯有低吼道：“他为什么不早说！” …… 武承嗣的宰相之位还没坐上多久，被武则天认为他不合适，即被去职！ 第五九三节 风起洛阳 正如韦晞所言，突厥人避战，逃往北方，他们躲过大唐将军的军刀，却躲不过冬将军的侵凌。 是年漠北（外蒙古）大雪，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风吹如刀，突厥诸部族的牲畜本来在冬天之前就吃得不好，体内积膘无多，这寒风一到，万难抵抗。 丧失牲畜达百分之二三十，多者逾四成牛马羊被冻死，加上之前的马瘟牛瘟什么的，突厥人过得悲惨无比。 消息传来，唐人皆称大将军韦晞有神鬼不测之机也，不费唐军将士之命，却夺得了突厥人之命，大善！ …… 垂拱二年（六八六），又是一年辞旧迎新时，过得十五，官府开印，朝廷大会，百官集结，之前审判过中书令裴炎而得功的御史大夫骞味道升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他大声宣读皇太后旨意：“宣布应万民之愿，还政于睿宗皇帝。” 这闹哪一出啊？朝臣们听得齐楞，之后窃窃私语，庙堂立成了菜市场般热闹，哪怕殿中侍御史净鞭敲响，大声说肃静也不能平息。 “万万不可啊！”须臾，即有两拨人马出班阻止。 大家定睛一看，一方是武三思、武承嗣和武懿宗，都是姓武的，还有附属他们的大臣，这是嫡系，他们站出来责无旁贷。 再有一方，还是嫡系，乃驸马、左卫大将军韦晞，他这一站出来，所有的将领也跟着站出来！ 他得到了全体军方将领的支持，还有明显站在他这边的文臣如韦待价、刘审礼的支持。 姓武的也就罢了，军方将领一齐支持武则天，那是一锤定音，谁还能说什么！ ”万万不可，太后临朝称制，恰得其分，若太后收回成命，若太后不收回，请恕儿臣不奉诏！”瞧，韦晞说得多生猛。 后面一群武夫齐呼：“……请恕臣不奉诏！” 突有人叫道：“谁敢让太后归政的，清君侧！” 这帮家伙气势足，声大夹恶，实在吓人。 大臣们还能说什么呢，统统站出来道：“臣等恳请太后收回成命！” 没有一个人不站出来的，武则天众望所归。 这时睿宗皇帝李旦也赶紧离开了皇帝宝座，用带着哭音的语调道：“母后，儿臣做错了什么吗？母后竟然要抛弃儿臣，不理朝政！” “唉，这大唐是姓李的，哀家乃李家的媳妇，岂能管理大政，之前因皇儿理政不顺，故哀家临朝称制，现皇儿政事已熟，岂可再行摄政，于礼不合！现今还政于皇儿，正当其时也！”武则天发言道。 她这边逊谢，皇帝与大臣们则在固请，最后李旦来了一次“雄起”道：“母后若不理政，儿臣只好停朝了！” 于是，在你虞我诈之中，经过皇帝、大臣们的三次恳请，武则天“勉为其难”地继续临朝称制，李旦继续他的傀儡人生。 …… 反对武则天退位是对的，三月初，雍州新丰县（今陕西临潼县东南）东南有山踊出，改新丰为庆山县，四方毕贺。有俞文俊上书，言此乃女主处阳位，反易刚柔，地气塞隔，山变为灾，并非庆事。劝则天修德以免天谴。 武则天大怒，将俞文俊流放到岭外。 口是心非，不外如是。 …… 且说韦晞按时退朝回家，太平公主接着，吃过晚饭，夫妻俩手挽手沿洛水边闲走消食。 太平公主刚过二十出头，长得娇艳无伦，风情更显成熟妩媚，如个熟透的蜜桃，咬一口能甜到心里。 如此尤物，岂能错过！她与韦晞一起时几乎不分离，出外时两人总是十指紧扣，极是恩爱。 这样子好处多多，太平公主家庭幸福，诸事顺遂，因此脾气越来越好，大唐公主病几乎没有发作，顶多有时发发小脾气。 她消息灵通，也知道今天朝堂之事，对韦晞夸奖道：“你今天反应很快啊，母后一说要还政，你就立即反对了。” “好是好，必有人进谗。”韦晞淡然道。 “你意思是说其他武将跟着你站出来，有人会说你深得军心，诋毁你？”太平公主非常聪明地道。 “肯定！”韦晞应道。 “谁敢这么做，我就去砸他家的门！”太平公主怒道：“岂不做女婿的不助岳母之理！” 对她而言，这谁理政其实都没什么，母亲理政的话，可能更好。 兄妹之情肯定比不过母女情深嘀！至少做女儿的拿妈妈的东西，妈妈肯定没意见，拿哥哥的东西，嫂子会来唠叨呢，此乃人之常情也。 “我要是不赶紧站出来，别人会说我不帮岳母，我站出来，别人又说我有军心！”韦晞无奈地道。 “两难！”太平公主评价道。 “这嘴生在人身上，我们管不了这么多，爱说就说呗。”韦晞大度地道。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太平公主与他做夫妻久了，立即有所察觉。 “我久掌军权，不掌是死，掌也是个死！”韦晞语出惊人地道。 他望着滔滔洛水道：“我要是丢掉军权，身死有可能，可能保不住你，还有许多人跟着倒霉！” “我久掌军权，必有人诋毁，三人成虎啊！”韦晞长叹道：“老郭（待举）也不在朝啊。” 公主府非常霸道地将这段洛水边岸都占了，此时他们周围的人离得远，韦晞可以放心地说。 “驸马，我不要你死！”太平公主哪能够让他这么说呢。 韦晞拉着她手，两人面对面，韦晞说道：“朝政可能会越来越乱，我不想与他们扯皮，无谓之争！公主呵，我想西征！” “西征？” “从西域出发，一路向西，从东海之滨，打到大西洋边上！” 他滔滔不绝地地道：“现在大唐周边，已无强敌，再往北，冷若冰霜，难以生存。” “往南，则是从林，原住民都是生番，地理开发不易，只有往西，则是文明之地，征服有价值和有意义。” “公主请看！”韦晞就着岸边石栏杆，以手巴掌作表示道：“这是大唐，这是西域，这是大食，这是欧洲！” 韦晞双眸闪亮道：”倘能西征，既能成就不朽伟业，又可以避开朝政风波。“ “驸马既然有意，则我必然助你！”太平公主以之为然道：“你现在军权在手，易招疑忌，重耳在外则生，你出外打仗，不失是个好策略！” “而且，母后在位，你远征可以得到她的支持，其他人，恐怕做不来！”太平公主冷静地道。 哥哥对妹夫，支持的力道远不及岳母对女婿。 这做女婿的，如果反岳母长辈的话，那社会舆论足以喷死他去。 “不错！”韦晞轻吻她道：“我的妻子，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女孩子！” “我一定助你！”太平公主信誓旦旦地道。 第五九四节 议西征 说干就干，韦晞给朝廷上了个折子和地图、蒸汽机车示意图。 地图乃西域直到黑海边上的地形图，这是他花费了诸多人力和物力得出的结果！ 之前他赞助多个商人兼情报员，现在得出了成果，他们把各国的地理位置、人口、物产等列明。 韦晞上奏道：“我大唐所处位置，往北苦寒，向东大海，南下酷热，只有往西，皆有国度。” “该当天下布武，愿我大唐旌旗，直达黑海，为太后治政，添加无上光彩！”韦晞如是说，这话就挠到了武则天的痒处，立即召他进宫奏对。 自古以来，得位不正者最忌人讲，而文治武功则是正位的良策。 把国家治理得好，百姓生活好，自然就给统治者唱赞歌。 战胜敌军，征服敌国，不断取得的胜利，同样增强管治的凝聚力，官民信服。 为什么韦晞始终得到武则天的支持，就是因为他不断胜利，给她长脸。 长生殿里，武则天、皇帝、韦晞、武三思、岑长倩、郭正一、魏玄同、骞味道、崔詧、上官婉儿等聚精会神地听取韦晞的奏报。 “西征为我朝开疆拓土，长我朝威风，宣我朝仁德！”韦晞从容道。 此乃胡扯，对外征服，行的乃是刀与火，岂有仁德？ 但做事必须冠冕堂皇，有个借口。 “此外，可解决民间人口增多土地不够问题。现朝廷有钱，而且民间有人，人口越多，二十年翻倍，土地皆不够分，对外扩张，不失为解决之道也。“这又是胡扯，毕竟再怎么发展，起码国内百年间尚不足以土地缺乏。 可武则天爱听，大唐开疆拓土，胜过诸位皇帝。 关键是韦晞不败名声给她信心，他与太平公主夫妻恩爱，造反的可能性很低。 再有朝廷有越来越多的金银收入，参照登州行政经验发展经济，增长人口，国民经济运行良好。 对于国家来说，需要投资。 投资有很多个方面，打仗也是个好的方面。 正如后世米帝，每隔若干年打一次仗，不仅没有拖垮经济，还收益不少。 “欲行西征，其实不难！“韦晞解释道，自然不会说什么难度以免吓着了武则天。 “只须三十万众，十五万骑兵、十五万步兵，臣打到黑海边上，绝无问题！” 三十万人马，这我有！武则天点头。 之前打吐蕃、突厥，都是起兵三十万，不成问题。 “国家钱粮亦不匮乏，足以支持大战！” “西征路途虽远，但臣有铁路和公路，再发五万工程兵、十五万民夫支前，即可！” 他的蒸汽机车示意图给诸人看过，都很惊奇，这铁玩意儿居然能够日行千里？ “时间可定为五年，今年着重平定西域，明后年到咸海，第五年到里海。” “统治之策为每攻下一地，即行汉化，绝不多言！” “至于不服者，杀！杀出块土地来，留给我们唐人！” 韦晞叩首道：“母后，若能给儿臣一个机会，必可成就一个大唐盛世，疆域无限！” “这说得哀家都心潮起伏，恨不能前线参军，做个小兵了！”武则天夸张地道。 她这么一说，大家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她问起来大家有什么话说时，皆称该当西征。 这里就很讲究信誉了，要不是韦晞不断的取胜，要不是韦晞例牌地把什么都安排妥当，人、财、物、策略样样俱备，别人可不会这么容易过关。 毕竟当时的文臣还是很牛掰的，拼死进谏真不算什么。 于是进行人事安排，以驸马都尉、左卫大将军韦晞为主帅西征，晋爵为平西侯！ 安西都护府都护之职肯定是韦晞的，而他的副手位置有二个，则给了刘审礼和娄师德。 至于其他将军，则有王孝杰、契苾明、杨成献、程伯喜诸将随同出征。 而在国内，留有韦待价、黑齿常之、李孝逸、杨玄俭、郭齐宗等镇守。 待到春暖花开之际，调兵遣将，径往西域而去。 这次西征，按韦晞的要求，并不大事声张，成功之后再论英雄。 不过，想要低调根本不可能，因为队伍中超级与众不同，太平公主上书，仿效我大唐平阳公主，参与大军西征！ 武则天御笔一挥：准奏！ 此事引发轰动，平阳公主是谁，唐高祖李渊之女，太宗之妹，巾帼英雄，嫁给凌烟阁二十四臣之一的柴绍，平阳公主领兵打仗，麾下兵力多达七万，号称“娘子军！”隋将屈突通（这厮不差的，后来投唐，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曾在她手里吃过几次败仗，平阳公主为李渊在关中打下了好大一块地盘，她与她夫婿分庭抗礼，各建幕府，各统一军，率万余精兵与兄长李世民会兵打长安，攻克长安，非常厉害！ 我大唐公主威武！ “前有平阳领军，今有太平参战！”太平公主得意洋洋地道。 而西方诸国诸族则称“卖药儿贩卖毒药，太平来了不太平！”指责韦晞与太平公主这夫妻档丧尽天良，一路向西，带来的都是血与火！ 面对着诸臣质疑，武则天拿出了平阳公主事例来搪塞，然后直截了当地道：“你们不是说韦晞统国家精兵在外不放心吗，诺，哀家就派太平公主作为监军！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诸臣哑口无言！ 太平公主出征西域，她个人是信心不足的，但是韦晞鼓动她去：“你我同行，太后放心，有你一起，我也放心！” “你的任务是助我管好后勤，大军在外，最怕后勤跟不上，你管后勤的话，我们就放心了！”韦晞直言不讳地道：“你的那些表兄，俺一个都不信！” “再有，征服后内政之事，你亦参与，你母后在国内管政，你在国外管政，你就是女王！” “我感觉到你的野心、你的力量、你的勇气！但是你没有好好利用它们！”韦晞用上星战中杜库伯爵引诱安纳金投入darkside的语气道，接着说：“我们在一起，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夫妻！” 他说出这句话来，太平公主定定地看着他道：“你想得太多了，我肯跟你去西域，是因为我要看着你，省得你在外面乱搞！” “呃！”韦晞绝倒，可不可以有点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啊。 作出了决定后，很快地，太平公主组建了她的幕府和部曲，设有长史三人为崔千寻、韦嗣立、张仁愿，皆一时人杰也。 发农工商建筑人才二千，奴仆四千，设为三个军府加上皇家御林军府，共得五千人军队，又出家资百万贯，于是人财兼备，即行发遣。 第五九五节 实习生太平公主 马车开动，洛阳城渐渐远去，太平公主有点不能置信地道：“天哪，我居然从军了！” “从军是好事，你可以看看世界有多么大！”韦晞坐在她身边，温柔地道。 “世界有多少大？”太平公主好奇地问道。 “我们要是征服到西方的大西洋，有五个我们大唐这么大！“韦晞信口开河地道。 “很大呵！”太平公主追问道：“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情报！”韦晞指出道：“没有情报是万万不行的！” 他展示了从国外收获的各国情报：人口、军力、经济、出产、地图等等的档案，皆按分类，为西域、中亚诸国、白衣大食（倭马亚王朝）、东罗马帝国、欧罗巴五大块。 太平公主就在车上慢慢地看着档案，其中西域、中亚、白衣大食和东罗马帝国的资料较为齐全，欧罗马则基本上是个概述，多是可能，听说。 其中白衣大食的资料有：倭马亚王朝，乃麦加阿拉伯贵族古莱什部落12支系中至强者，信奉绿教，崇尚白色，被称为白衣大食。 现任国君是阿卜杜勒·马利克，为第五代哈里发，其独裁统治，扩充军力，对外扩张，侵略诸国，其内政亦有建树，统一语言、货币。 白衣大食对外扩张：一直向东，势力已经被中亚、西域耳闻，另一路往印度而去，向南进入北阿非利加。 “真不可思议，你居然有这么多的情报，准备跟他们开战了！”太平公主佩服道：“我曾经记得你说过你的征途是星辰与大海，真的有可能哦！” “我现在要征服的是大陆！”韦晞双手一摊道。 军队他们抵达了凤州，停留下来，大队军马继续前行，而护卫韦晞和公主的左卫骑兵、公主府军则停留下来，韦晞对太平公主进行特训！ 特训她怎么样当官，熟悉当官的业务。 先从县令做起，借了凤州辖下的河池县衙来练手。 公主、驸马大驾光临，当地县令姓许的，屁滚尿流，听说公主欲当县令，哪还不乖乖地让座，老老实实地充当顾问。 虽然于制不合，但这天下就是李家的，公主只是借用县官来当当，自然无碍。 先来参观，进入县衙，正堂是公开处理政事的地方，然后有花厅，这是会客和闭门堂审的地方，花厅之后则是签押房，乃县令办公的地方，后面则是上房，乃县令一家居住的地方。 之前，太平公主与韦晞的婚礼在长安万年县衙举行，但她对县衙的经历是蜻蜓点水，现在她十分好奇，到处查看，连吏员办公的地方也不放过。 然后她评价道：“这县衙够小够破的！” 许县令苦笑道：“自古以来，官不修衙，乃是定律。” “为何？”太平公主不明所以。 “你修好了，就调走了，你没享受到不算，还可能被别人说你浪费公家的钱，所以官不修衙！”韦晞在旁边道。 “你们真将就！” 换作太平公主就不成了，哪怕短暂停留，都讲究享受，地方要漂亮，吃食要好。 她看过地方，正式履职实习，韦晞给她的主意是来个十全十美，即把各个岗位都熟悉一下，共有十个位置。 县令的地位极为重要，秩为正七品，职责是掌管全县赋税征收、决断刑狱、劝农稼穑、赈灾济贫、除奸除霸、兴善之教、贡士、读法、祭神祭孔等无所不包。 县丞，是知县的辅佐官(相当于副县长)，其秩为正八品，也是朝廷命官。其职责是主管全县的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等。 主簿，是知县的佐贰官，别称“书记”。其秩为正九品，主管全县户籍、文书办理等事物。 县尉，就是公安局长，专管捕盗，治安等。 再有六房吏员工作， 如吏房，管理本县所属吏员的升迁调补，下委任状，以及登记本县进士、举人等在外地做官的情况。户房，主管全县征收税银，交粮纳税，还掌管“鱼鳞图册”、钱粮地清册等。礼房，该房主管祭神、祭孔、庆典等事。科举考试时协助知县、教谕等考官组织考生应试、监场、发放和收缴考卷等。还主管知县出巡时的仪卫、鼓乐和祭孔时的佾生，生员参加乡试时，礼房组织“送学”、“宾学”等礼节仪式。兵房，主管全县征集兵丁、马匹、训练丁壮。另如驿站、铺兵、城防、剿匪等事宜亦属兵房管辖。刑房，其职责是主管全县民事、刑事案件。工房，主管全县蚕桑、织造、修筑署衙庙堂、兴修水利等。 韦晞让太平公主把所有的职位业务都做一次，其顾问团强大：有公主府的三位长吏崔千寻、韦嗣立、张仁愿、本县的主要官吏都围着她转。 崔千寻：大族崔家旁系子弟出身，在韦晞的不断保举下，已经做到工部侍郎的高位。 张仁愿：曾任殿中侍御史，文武双全，一等一的能臣。 韦嗣立：进士出身，地方官员做起，相当熟悉地方业务。 把一份份的公文让她过目，先教她怎么做业务，要求她认真听讲，看书看资料、还要做笔记，有空温习，熟悉之后，她先行处理，然后给顾问团来评判得失。 除此之外，韦晞还有一个大杀器，那就是模拟考试，要求顾问团出题，给太平公主解决，顾问团负责评判，分析得失。 韦晞告诉顾问团道：“二条原则，第一条就是不要留情面，公主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如果错了也把它说成对的，日后公主为政出现同样的错误，我可找你们负责！ 第二条，公主的事情，一件也不能说！”他冷冷地笑道：“要是说了，给劳资知道了，那只好请你们谁谁谁的军前效力！” 顾问团诸官员躬身应是！ 于是，大唐最尊贵的一个公主，忙得象条狗一般，从早忙到了晚。 每天批阅公文、视察、做业务、看资料、听讲等等，忙碌不停，她狂呼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她脸色不善地对韦晞道：“你是不是想累死我，换个老婆吧？” 韦晞听得失笑道：“你是金不换，天下还有什么女人比你更值钱的！行啦，我唱首新歌给你解乏吧。” “三首新歌！”太平公主竖起三根手指头，与他讨价还价道。 第五九六节 铺路 最后是两首歌成交，韦晞给她来了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闱，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再有就是“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 此两首歌一出，前一首是仙音飘飘，意境深远，后一首豪迈无比，实在是高大上得不得了的东西，太平公主瞪眼道：“我要榨你的白汁，还要榨你的诗词歌，一样不能缺！” 韦晞爽朗大笑道：“都是你的！” 太平公主最会讨她老娘欢心，立即休息，着府乐排唱这两首歌，一着家伎中最漂亮、体态最风流婉转的舞女跳“明月几时有”，又排出百名剽悍的关西大汉合唱“大江东去！” 排演到觉得很好听之后，急送他们去洛阳，结果武则天大悦！ 她赞不绝口“我家太平有孝心哪！”重赏献艺者不提，一连几天，心情超好，朝廷诸大臣私下道：“以后太后心情不好时，找太平公主献上府乐就ok了！”（ok，韦氏胡语） 两首歌很快传遍了京城，满城尽唱“明月几时有”和“大江东去！” …… 太平公主在凤州停留了一个月，初步了解了县衙办事的流程，得到了大批资料给她路上看，由她的长史们进行继续教育。 为了感谢河池县的帮助，太平公主对帮助她的官吏都给予了三个月薪金的赏赐！ 一下子得到年薪的四分之一，河池县的官吏高兴极了。 更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太平公主用她的私房重修河池县衙，铺过地面、粉刷墙壁、装修官舍等等，还给内院修了个小花园，修了新厨房，大大地改善了官吏们的办公和食宿条件。 最令河池县高兴的是在太平公主的主持下，来多一次生徒和乡贡试。 原来，在唐朝科举分常科有制科两类，每年分期兴行的称常科，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称制科。 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等五十多种，明经、进士是常科中最为主要，考生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由京师和州县学馆出身，而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不由学馆而先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应试者叫做乡贡，由乡贡入京应试者通称举人，州县考试称为解试，尚书省的考试称为省试，一般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 一般州县上的生徒和乡贡试一年只考一次，而河池县特别，除了按之前预定开考的之外，还额外考多一次，亦就是说河池县今年有多一倍的名额，这是经过尚书省报太后同意的，官员们谁敢不给太平公主面子啊。 太平公主要实习，结果大唐官员考试流程在县里的就让她来一遍呗！ 先由顾问团挑出好的，再由她亲笔录取！ 这期考试就叫做“河池县太平榜！” 这榜上的人员，被尚书省录取的名额特别高，这是他们的运气了。 …… 重新上路，太平公主问韦晞道：“西征之事，你好象不怎么着急啊，” “当然不急。”韦晞悠闲地道：“西征第一步，就是会盟西域诸国，我们是大人物，当然是最后出场，要等也是由他们（西域诸国国王）来等！” 听得太平公主一呆，捂嘴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于是他们一路走马观花，遇到好景就停留一下，韦晞与太平公主来个花前月下，流连忘返。 有空时，太平公主继续她的政事学习，别看她身份尊贵，但发起狠来，也是个极刻苦的，韦嗣立赞叹道：“公主有慧根啊，一教就会，一会就精，一精就能够派上用场！” 太平公主得意地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本宫是谁的女儿！” 他们从洛阳、长安、凤州，一路往西，过凉州时，太平公主问道：“西海郡主不来与你会合么？” “她早就在西域经营，做了个小国女王了！”韦晞说道。 得韦晞提醒，唐甜发力经营，已经在西域立足，自立门户 西域地方极大，人烟稀少，做个女王，根本不在话下。 听得太平公主顿时眼红，虽说她与唐甜关系大有改善，但人家是女王，她是公主，这岂能比啊。 “不行，我也要做女王！”太平公主嚷嚷道。 “如您所愿！”韦晞托着她的玉腕，给她来个骑士吻手礼道。 …… 玉门地区，韦晞找到那条石油河！ 确切地是早有记载，派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工部尚书刘审礼正等着他的到来。 “泉有苔如肥肉，燃之极明，水上有黑脂，以草盈取用，涂鸥夷酒囊及膏车”这是石油河的写照，韦晞所在的位置，河流由南向北流去，两岸山峰壁立，峭壁上有石油渗出流入河水而得名。 其时，河流发源于祁连山，绵延百余公里，水流甚大。 可以看到河道遍布的石头上的黑色物质是石油，韦晞下令道：“此乃石油，找到，挖出来！” 很快他们找到了一窝，深挖，黑色的石油井喷，足有五六米高！ 当然不是做石油化工，还没这么逆天，而是用它来制作沥青，准备铺路！ 沥青是好东西，应用在土木工程中，能做防水材料和防腐材料，是道路工程中应用广泛的路面结构胶结材料，能够形成沥青路面。 西征肯定要有一条好路，军队开到哪里，道路就铺到哪里，但是道路用石头泥土铺路不能持久，用水泥铺路，当时的生产力也办不到，运输也很困难，现在国内到处大兴土木，缺乏水泥。 只有天然出产的石油沥青，在那时期是用之不竭的，甚至不用加工，石油冒出了地面后自然而然形成沥青湖。 韦晞是工程系出身的，自然懂得如何调制沥青路面，他写下配方，告诉给刘审礼，着他调制，然后铺平压实道路，两边种上红柳、沙棘、柠条、骆驼刺等植物去固土植被，然后栽树，即可建立起一条通往西域的康庄大道！ 看着新做出来的沥青道路，用力地踩下去，刘审礼赞叹道：“这是我们征服的黑索，用来吊死不听话的人！” 他吆喝道：“小的们，努力把道路铺起来，铺到大西洋边！” “刘公，你就放心吧！”工程兵们应道。 第五九七节 西行漫记 过玉门关，黄沙遍地，后面是一条长龙般蜿蜒的部队，一路西行，浩浩荡荡。 韦晞策马扬鞭对诸人慷慨道：“车辚辚，马萧萧，自汉代以来，多少人在这里长途跋涉远赴绝域，开辟了今天的疆域，祖宗的基业，当永入大唐版图！” 诸将齐声曰：“愿随大将军杀到大西洋边！” 工部侍郎崔千寻则取过一幅彩笺呈上，口里说道：“急就章，赠韦侯！” 那幅彩笺写的是一首诗，题目为《恭祝韦侯西行建功》：“大将筹边尚未还，关中子弟满西域，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 这么澎湃有力道，千古留名的诗词，岂是崔千寻作得出来，乃韦晞记起了左公宗棠去新疆打老毛子时由所写，他默出来后，但是他不便自夸，就给了崔千寻，由崔千寻往他脸上贴金。 看了自己写给自己的赞美诗由崔千寻送上，韦晞脸都不红一下道：“崔公这么写，本侯还真的是要一路栽柳了哦！” 韦嗣立恭维道：“三千里杨柳直入西域，必成佳话！” 张仁愿也道：“该当勒石以作记录！” 此时尚未建功，却已经准备庆功了。 但无论是谁，都对西征成功充满了信心！ 后来，还真的完成了新栽杨柳的大工程，一来道路有养路工，规划得当，水源保管得好；二来每株杨柳下都做了一个小型的集水装置，设置倾面阻挡地面些微的水汽，用导管引入地下，不无小补。 …… 一路西行，坐在马车上的太平公主深刻地见识到西域风情： 黄沙遍地，风吹漫天风沙。 初看很浪漫，之后就觉得单调，茫茫的戈壁滩，一望无际，只有一片土黄，没有任何植物。 喝多少水嘴皮子永远开裂，拉出的尿都是黄的，要命的是每人的饮水是定量的（太平公主除外）！ 雅丹地貌，俯拾皆是，红黄白绿各种颜色，形状恐怖。 雅丹形成源自干裂的大地上有裂缝，常年的强风从裂缝吹过，把裂缝越吹越深，最后切成一块块的，就成为雅丹。 除了风切还有水切的雅丹，听起来风声恐怖，但给韦晞这么一说，太平公主就不怕了。 他们还看到了大漠中的奇景：一条河流咆哮而过，两岸青绿，充满生机，与黄沙的寂静恰成鲜明的对比。 也曾经见到，在周围沙漠包围中，一条小小的河流边上，辛勤的唐人开垦出田地，种植庄稼，与大自然作出搏斗！ 他们见到大唐旗帜，向着部队挥手。 车厢内，太平公主也默默地向着他们招手，她受到感动了！ 在敦煌，漫漫风沙中的一座城市，还有碧波水潭，让太平公主欢呼雀跃不已，当晚与韦晞痛痛快快地来了一个鸳鸯浴。 阳关、玉门关吊古，关城巍然屹立，乃大唐河西走廊最边缘，离开两关后就进入了茫茫戈壁大漠，自古以来，多少将士在这里戌守征战，又有多少的商贾、僧侣、使臣、游客曾在这里验证通关，还有多少的文人骚客面对两关，感叹万千，写下不朽诗篇。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韦晞说了下半阙，上半阙因不对景，怎么也作不出来了。 后来还是回到长安才补上“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轻”，成为千古名句。 …… 部队自玉门关往西走，穿越了三百里的无人区，到达罗布泊。 敦煌、罗布泊之间的白龙堆，是一片经常使行旅迷失方向的雅丹地形，有时甚至让携带的指南针失灵！ 不过队伍没有惊慌，他们知道大将军说过是因为路途上有磁铁矿让指南针失灵，此时有向导、看太阳方向来导引路途。 这段道路非常的艰辛，以太平公主之尊，也只是晚上有点水让她洗洗脸而已！ 高温酷暑，水源匮乏，时而平坦，时而道路崎岖难行，车辆陷入沙中，吃的都是军用粮，她居然一声不吭地顶了下来，也不抱怨，甚至遮得全身密实地与韦晞共乘一匹骆驼。 她参与路途制图、树立标志、搭帐篷生火造饭，兴趣盈然，不过帮倒忙的多。 由于队伍有备，水车跟随，骆驼管够，还是顺利地到达了罗布泊。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大海子，芦苇绕环，胡杨依依，烟波浩淼，沙漠中有此奇景，实在难得。 可惜，这水喝不得的，又咸又苦。 盐碱汇集，白茫茫的一片，只有红柳依旧顽强地生长。 不过，水还是有的，离大湖不远的地方，就有涌泉和小湖泊，成片的芦苇，这水是可以喝的。 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军士们准备的晚餐居然是捕获的鱼、杀死的野黄羊和兔子，甚至还有狼！ 因此用上干芦苇烧火，有干菇鱼汤、手抓黄羊肉和炒兔肉等鲜菜，人们掐了新鲜芦苇的蕊去炒兔肉，味道还不错。 他们还抓到了几只野鸭，韦晞吩咐用盐腌了，准备拿回去献给太后。 千里送野鸭，礼轻人意重。 把野生黄羊的肥肉取出榨油，他们还打了一些油馕，把羊油加进馕中，香甜酥脆，非常好吃。 “真不可思议！”吃着这丰盛的一顿饭，太平公主感慨地道。 “行千里路，读万卷书！我们就可以增长许多见识。”韦晞说道。 “我现在在是千里路也，也曾读过万卷书，你呢？”太平公主打趣韦晞不学无术，他对于古文书不感冒，韦晞只有自嘲道：“我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自己打趣自己，侍从们听得那个汗啊，介个驸马爷能说他头脑简单吗。 落日余辉，沿湖散步，韦晞可惜的就是没有相机！ 要是能够拍下他与太平公主幸福的时光，那该是多好啊！ “为什么刘尚书（审礼）没有跟随着来？”太平公主问道。 “他正在修路，所以没跟来。”韦晞回答道。 “从玉门修路到罗布泊？”太平公主吃惊地问。 “不，过不了！”韦晞摇头道：“大路走高昌（哈密），那里的水源多一些，人烟也密集一些，有了人才有路。”这是往北上绕了一个圈到焉耆（博斯腾湖）。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不按你所讲的路来走？走得那么辛苦！”太平公主质问道。 “让你见识一下不好么？”韦晞不知死活地道。 “我让你见识一下大唐公主的威风不好么！”太平公主立发河东狮吼，韦晞抱头鼠窜！ 第五九八节 会盟西域（一） 到达罗布泊，前路出现分岔，自汉代以来的丝绸之路摆在他们前面： 一是南线，走的是昆仑山南麓，经自鄯善(今若羌)，经且末、精绝(今民丰尼雅遗址)、于阗(今和田)、皮山、莎车至疏勒。从疏勒西行，越葱岭(今帕米尔)至大宛(今费尔干纳)。 二是北道西行，走的是天山北麓，经渠犁(今库尔勒)、龟兹(今库车)、姑墨(今阿克苏)至疏勒(今喀什)。 两条线路就是被塔里木沙漠所分隔，各有好处。 因安西都护府所在位置，肯定只有北线可走。 他们沿孔雀河行进，传说东汉班超饮马于此，又名饮马河，行进在沙漠与戈壁的地方，河国有大量茂密的芦苇和胡杨林，它带来了绿色，带来了生机。 他们到达了焉耆，那里有座大湖叫做博斯腾湖，超乎太平公主想象的繁荣！ 湖面广阔，芦苇林立，周围牧场遍布，还有大量的引水渠，广种粮食，人口密集，城内屋舍密集，城外帐篷多多。 此处为安西四镇之一，自吐蕃事败，唐军一直有效地控制该地，而韦晞系统的韦待价、杨成喜等先后在此经营屯田，保护商旅，唐人大量流入，导致该地相当繁荣。 用唐人的话来说：“到了这里，就到了家一般！” 在此休整一周（养白养胖），到达龟兹，而此时的龟兹，道路平整过，屋宇修缮和粉刷过，各种奇装异服，乃西域各国使臣到此欢迎大唐公主、驸马一行！ 在龟兹城南的塔里木河边，新建好的太平宫殿巍峨屹立，大殿大门向西，东起的太阳光芒照耀在台阶上，宛如立在天上的宫殿！ 而粗大的朱漆红柱，琉璃金瓦更显大气。 为这次会盟，这座宫殿由先行的五千工程兵花了不到三个月时间所建立起来，充分发挥了唐人超强的工程能力。 到来的各国国王、使臣初次来到太平宫，看到了那惊人的气魄，无不震惊万分，对于大唐的国力增加了充分的认识。 到来的诸国有焉耆、疏勒、龟玆、于阗、乌秅、西夜、捐笃诸国，这些国度皆在新疆范围里。 然后有中亚的安国、火寻、戊地、石国等，此乃昭武九姓国度，又有吐火罗、波斯（阿富汗扎兰季节）等国度，都接到通知后，争先恐后地到达龟兹与大唐会盟。 他们看到了大唐的公主，雍容华贵，容貌出众，肌肤雪白，美玉莹光，有倾城之姿。 黄色精美的丝绸制作宫装贴身，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浑身布满的首饰闪闪生辉，交相辉映，仅手指上的一颗颗鸽子蛋的火钻、红宝石、蓝宝石、猫眼、水晶、翡翠等等，让一些小国国主瞠目结舌，心忖把整个国家卖掉都凑不齐这位大唐公主的行头！ 公主温婉得体，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众人心悦诚服：不愧是大唐公主！ 而驸马英武不凡，他穿戴大唐武将的装束，身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端的是威风凛凛。 他锻炼得好啊，肌肉发达，又久居上位，气质顶呱呱。 大家又是服贴：不愧是大唐驸马！ 时历为七月十九日，到来的各国国主来到太平宫见礼，逐一进见。 宽敞的太平殿上，鼓乐齐奏迎宾曲，高鼻深目浓须之辈接踵而来，韦晞、太平公主高坐大殿上，赞礼官逐一介绍，双方见礼。 龟兹国主那利霍进见！ 于阗国主伏见都进见！ …… 石国王子石见明进见！ 吐火罗使节马撒尔进见！ …… 每一位国主、王子、使节上到殿上，驸马与公主都与他们致意：“欢迎你的到来！” 而他们往往说：“见过上国公主，驸马！” 赞礼官高叫道：“热海女王喀丽丝进见！” 女王穿着西式罗马式紫袍，头顶王冠，仪态万方进殿，顿时太平公主惊愕了。 这不是唐甜么！ 她听韦晞说唐甜做了什么啥子女王，没想到居然是热海女王。 “喀丽丝见过大唐公主、驸马！” “欢迎女王到来！”太平公主道。 …… 除了各国的客人，还有唐军将领王孝杰、刘审礼（他倍道兼程赶来）、契苾明、杨成献、令狐笑、程伯喜、崔千寻、韦嗣立、张仁愿诸人，自是文臣武将齐备，风度翩翩，充分展示了大唐人的风采。 第一天只是会面，公主与驸马在太平宫里摆宴招待各国客人，专门从国内带来的大厨们向客人们展示了什么叫做中华美食！ 在韦晞的带动下，中华的炒煲炖煮烧烤焖样样俱全，除了就近的飞禽走兽如熊掌、虎肉、黄羊、鹿肉等皆可做菜，还从国内带来的海味干货也派上用场，结果吃得那些蕃外之人简直连碟子都给舔了。 除了美食，还有歌曲助兴，大唐歌舞无与伦比，有什么《梦回大唐》、《十面埋伏》、《口技》、《霓裳羽衣》《鼓阵》、《剑气》、《千手观音》、杂耍、胡乐等等，演员卖力地表演，男俊女俏，服装华丽，舞蹈编排独具匠心，背景设计精巧，音乐也不错。 《梦回大唐》展示了盛世大唐的歌舞升平，令人无比向往！ 《霓裳羽衣》中的舞女们下着霓裳，上着羽衣，她们装束美丽，容貌秀丽、身段一流，舞姿曼妙无匹。 最后压轴的《千手观音》一出，那是神光四射，舞动时有如千手观音降临人世，演绎得惟妙惟肖，营造出层出不穷、千变万化震撼的视觉冲击力，把所有的客人都给征服了！ 真是不服不行！ 为了这台戏，太平公主不惜把她府乐悉数带来，展示了大唐歌舞的至高境界，让客人们手掌都拍烂了，叫好不迭，意犹未尽，回到客舍里休息，脑海里仍回荡着那些音乐，眼前似乎还有舞女的倩影，久久难以入睡。 结果第二天，私底下接触，他们有的想空手套白狼，说心慕上国风仪，想请《千手观音》的她们出国授艺，如吐火罗使节要求；又有石国王子石见明财大气粗，愿以明珠一斗宝石一斗买下那些《霓裳羽衣》中的舞女们。 自然是被婉拒，说是非卖品。 第五九九节 会盟西域（二） “……会盟天下英豪，无招胜有招！”韦晞在那里乱唱着，太平公主不禁好奇问道：“你在唱什么呢？” “我在唱《笑傲西域》！”韦晞微笑道，现在他们与贵客们正在检阅唐军军队。 铁甲生辉，战马奔腾，壮志凌云！ 军乐声中，军旗领头，出动了陌刀方阵、山地步兵方阵、长枪兵方阵、工程兵方阵、轻骑兵方阵，最后是重骑兵方阵，每个方阵各三千人，将近二万余人列阵而过，展示国威、军威，让唐人的朋友们喜悦、心怀不轨者齐齐心凛！ 看气势，这些部队多是打过仗的，那是杀气腾腾！ 看体态，他们吃得好，营养跟上，运动够多，个个身强力壮、膀大臂粗，高大威猛，精神抖擞！ 经过阅兵台前，唐军高呼：“大唐万胜！”摆在大家面前的是前后左右一条线，令人叹为观止！ 阅兵式后，正式进入了谈判阶段， 韦晞、太平公主代表大唐，宣布尊重各国的统治管理不变。 而各国，则奉大唐为上国，唐人在诸国国度之内拥有特权，包括通商权、通行权、传教权、驻军权、租地权、领事裁判权（不受驻在国法律审判）、关税国民待遇特权等等，签定大唐与各国之间的相互协力及安全保障条约。 这是大唐与诸国希望达成的程度，办不到也不要紧，他们并没有或者看到了大唐的包藏的祸心。 不给，那我们就自己来取！ 不怕，隔这么远，有种你们就来拿。 一般地，离大唐越近的国度，受到大唐的影响就越大，而越远的国度，则不鸟大唐了，顶多给你一个通商权和通行权就不错了，他们认为大唐是鞭长莫及，给点面子也就算数。 在新疆区域内的如龟兹诸国，几乎接受了驻军、租地权、领事裁判权，国民待遇权等较大影响的权限，甚至被要求唐话作为第二语言，接受唐人的国政顾问等等。 事实上，区域内的国家，大唐并没有获得什么特权，得到的是一纸空文。 不过，所有的国家都承认大唐是上国，拥护大唐！ 他们的拥护是有好处的，动动嘴皮子，一是大唐赠礼：有茶叶、白酒、瓷器、丝绸、香皂、金银珠宝饰物、手工艺品等，来者人人有份，且份量不轻。第二则是互市交易，双方公平买卖，诸国带来金银宝石首饰、香料、药材、皮毛植物、野兽、外奴等等，交换大唐的特产，带回国内，自能获利非浅。 双方都很高兴，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韦晞拿着一份份的盟约道：“盟书是可以更改的……” 参与会盟的共有三十六个国家与部族（有些是凑数），都在盟书上签字，一式四份，每份上都有韦晞与太平公主共同的签字盖章。 完成盟约后各国使节陆续离开龟兹，而唐军则分驻各地，进行屯田、修路，安置居民点。 当年完成了安西四镇（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和西州各移民一万人的任务，在安置点那里设置州县、乡里制度，实行均田、府兵制度，兴办学校，实行大唐式的管治。 同时向所在国家派遣驻军和代表，控制西域小国。 以太平公主为首的幕府开展工作，政事起初由韦晞与太平公主共同主持，慢慢地过渡成为太平公主决定事务，则韦晞则专门管军。 军队、屯田、放牧、开矿冶炼、行商、修路等等事务，注定了这是一个忙碌的年代。 …… “女王殿下，请坐！”内宫里，太平公主伸手相延。 “公主殿下，请坐！”唐甜也招呼道。 两女对坐，各具惊人美态，侍女们都有点呆滞了。 看着彼此，突地同时笑了起来！ 太平公主兴致勃勃地问道：“姐姐，你当女王，有没有人向你求婚啊？” “当然有了！”唐甜笑道：“还不少呢。” “他们不知道你有孩子了吗？”太平公主问道。 “知道，不过他们不嫌弃，说视同已出，还说优先由他们当王也无碍！”唐甜觉得好笑地道。 “我要是个男人，也向你求婚了！”太平公主感慨道。 唐甜皮肤一流，身材超好，容貌美丽，还是个女王，管她有没有孩子，日后再说。 “你也不差啊，我要是个男人，也向你求婚了！”唐甜回敬道。 两人同时感叹：“便宜了我们老公了！” “喛，姐姐，你那个国家在哪里呢？”太平公主之前听过一下，现在亮出地图，有机会的话，她要去看看！ “在这里！”唐甜指示道。 不错，乃位于热海（伊塞克湖）的地界，位于天山山脉北麓（吉尔吉斯坦东北部），向西行不远就是碎叶城（李白的故乡）。 听唐甜介绍道：“那是个咸水湖，玄奘（三藏）法师西天取经时也经过那儿，留有记载‘山行400余里到大清池，周千余里，东西长，南北狭，四面负山，众流交凑……’那里有许多条河流汇入热海，可以种地和放牧，还有森林，地理条件非常好，我在热海东面建立了热海城，自立为女王！” 女王耶，建府开衙，坐北朝南，听得太平公主无限向往！ ”我在那里有骑兵万余，奴隶三万多，加起来有五万的部族，现在韦晞派了五千骑兵给我，我来时带有二千骑兵，准备这次回去带他们一道走！“唐甜说道。 太平公主敏锐地道：”情况不怎么好么？“ ”是的，突骑施（突厥一部）向我们展开了进攻，我们不停地与他们打仗！”唐甜说道。 看着地图，太平公主突道：“西征将以你们为起点了？” 这样恶劣环境下，唐甜居然把城市建在那里，必有图谋。 “不错！老公说了，西征要翻越葱岭过于困难，补给也不容易，那就走草原丝绸之路，利用草原，发挥骑兵特长，且补给也容易，所以，我就在那里建城。”唐甜说出了图谋。 “老公真是深思熟虑啊！”太平公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 正说着，韦晞走进殿里，看着她们盛装打扮，顿时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不是cosy，这是真实的地位！身份高贵，明艳不可方物，身材前挺后翘，长腿细腰，很有料的公主和女王，都是高高在上的女人！ 我的女人！ 一手一个，抱着她们纤腰，尽情享用！ 第六百节 告密风潮起 韦晞的预感是对的，很快地，洛阳成为了政治的旋涡中心，而大唐，也进入了一个黑暗年代。 现有皇帝已经成年，武则天却还临朝称制，牝鸡司晨，引发李唐皇族亲贵、大臣和民间在私底下的种种议论与不满，武则天深患之。 她想知道民间之事，百姓风评，却不知如何行动又或者是不方便亲自决定。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待御史鱼承晔（就是参与审理裴炎的那个）下朝回家，有点唉声叹气，与家人谈起太后的想法，说太后想知道言路，对御史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御史毕竟人力有限，公务繁忙，难以满足太后的要求。 讲者无意，听者有心，鱼承晔的儿子鱼保宗为人机灵，萌生了献媚太后的想法，于是他上书请置匦（谏议箱），以受四方之书。 名称好的叫做意见箱，不好听就是告密箱！ 就是一物多用的铜箱，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格，每格都设置一个投书口，东格漆成青色，叫延恩箱，献赋颂，求官位者投之；南格漆成红色，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西格漆成白色，曰申冤，有冤抑者投之。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北格漆成黑色，叫作通玄，这不祥的颜色意味专门用来告密！ 看到了告密箱的好处，武则天连声称赞，对鱼保宗提升为工部郎中（五品高官），赏赐绢二百匹，银子千两！立命工匠打造，然后于三月八日，令置铜匦于宫门前，寺人大声宣布道：“太后广开言路，有事者皆可投书入箱！” 路过的官民都惊异地看着这个巨大的有如怪兽般的铜箱，窃窃私语，有的人显得很兴奋，很快地，一个书生站在了铜匦前，从容地把一份书柬投进了东格中。 然后一个商人模样的，鬼鬼祟祟地把一张纸投入了北格里！ 当天下午，饭点刚过，看到无人，守卫的御林军仰天打了个哈欠，眨眼功夫，面前站了一群人！ 他们争先恐后把各式各样的纸张投进了四个格子中，其中，北格投入的最多！ 到得下午太阳快下山时，看到无人，守卫的御林军又仰天打了个哈欠，眨眼功夫，面前站了几个人。 上次是人多给他压力，这次人少，但压力更大。 朝廷的正谏、补阙、抬遗官三个官员齐至，他们阴沉着脸，拿出铜箱锁匙，开箱取投书！ …… 皇宫里，看着陈列在她面前的四叠投书，武则天笑开了颜。 其实不用她亲自察看，让官员们记录后汇总给她看就行，但第一天的收获，她想看。 她对上官婉儿说道：“昔时，太宗皇帝看着新科进士从御门中鱼贯而入，曾言”天下英雄尽入吾豰中矣！今投书在此，天下事哀家尽知矣！” 武则天在兴头上，上官婉儿自然懂得说话道：“前有太宗皇帝取士，今有太后知天下事！” “婉儿真会说话！”武则天夸奖道。 她依次看过四叠投书，拿起了北格的投书饶有兴趣地一份份地看起来，突地，她停住了。 转眼间，脸色阴转多云，吩咐上官婉儿道：“宣右千牛将军郭齐宗进见！” 都快入夜了，还叫将军来作甚，很快地，当郭齐宗跪在武则天面前，上官婉儿就知道为什么。 “捉拿鱼保宗！” 鱼保宗出风头了，自然有人看他不顺眼的，往北格投书，密告鱼保宗曾教徐敬业作刀车及弩，人告保宗所作兵器杀伤官军甚多！ 徐敬业造反，是武则天心头之痛，沾边者死！ 于是，郭齐宗领旨，出发捉拿鱼保宗！ 武则天离开，殿上留下上官婉儿在整理资料，轻轻地道：“自作自受！” …… 当羽林军高呼着“奉诏捉拿反贼鱼保宗”蜂拥而来，闯进鱼家时，鱼保宗的心情，是从天堂跳下了地狱，不外如是。 他被押上菜市口断头台时，他人已经茫然，其父鱼承晔无限悲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鱼保宗死了，但魔鬼已经被释放出来，狂笑着笼罩住大唐的江山。 先是洛阳人不断地往铜匦投书，然后消息传开，太后大开言路，言者无罪，说中者有赏！ 于是天南地北，各个地方的人们纷至沓来，抱着各种种样的期望和希望，往铜匦投书。 他们看到了某某某，因为向天家献上诗赋而得赏，升官发财；某某某因为谏言被采纳而提职；又有某某因为伸冤而沉冤得雪。 因为告密，邻居被捉走，受到应有的惩罚。 太后言而有信，所以大家更加踊跃投书。 “这铜匦立下，开启言路，果然不错，哀家之心甚慰！”武则天对上官婉儿说道。 “但来投书者多是两都及附近地区，而哀家广有天下，岂能不闻其它地方之事。” “所以，拟旨，天下万民，皆可向朝廷进言，无论什么身份！各地进言的百姓，旅途之上一律供以五品官礼遇，夜宿驿亭官舍，餐有七菜一羹，如果谁的密奏有益于江山大计，都可能擢升为官，如果谁的密奏有误无实，一律免于问罪。”武则天双目炯炯地道：“哀家要让天下之事都落入哀家的耳中，尽呈在哀家眼前！” “是！”上官婉儿微一凝神，立成文章。 当向告密者大开方便之门的圣旨传遍天下时，地方官员惊诧了，每个告密者以五品官待遇，那得花多少钱！ 关键是，这告密的内容，真的有益国家吗？ 而百姓们大受鼓舞，去神都告密，还可免费旅游，一举二得，为什么不去呢！ 于是乎，各地民众如潮水般地到达神都，把投书投进了那个铜匦。 各地驿站人满为患，不胜负荷，地方官焦头烂额，怨气冲天，但又不敢得罪那些都不知道有没有见过银子却想来告密的布衣。 如果得罪他们，他们会告密说某某某地方官压制言路！ 投书过多，铜匦重做，容量翻倍。 投书多如牛毛，负责搬运的御林军再强壮也气喘如牛。 上官婉儿不得不经常加班，甚至连军情司的事务也给拉下了。 而武则天，更是身先士卒，每晚都看投书到深夜，天天厨房给她大补还是容貌消瘦。 百姓上书的内容有张三偷了他的鹅、李四骂他不要脸、还有狗p不通的诗赋，再到查无实据的告密等等。 映入上官婉儿脑海里的就是韦晞曾经说过的“白菜堆中捡珍珠。”她婉转地提醒太后注意身体，但太后却乐此不疲，说：“你们都不知道这事儿的好处呢。” 珍珠有了，那么谁来操刀呢？ 第六百一节 酷吏年代 照武则天看来，她手下的御史们一个都不合用！ 他们读书读傻了，瞻前顾后，做事怕这怕那，他们的道德观太重，心不够黑，怕因果报应，例如鱼承晔查办了裴炎，人皆称裴炎冤枉，因此鱼承晔的儿子鱼保宗出事，大家都说他这是报应，结果鱼承晔上书请罪后要求去职。 御史们的胆量太小，而且他们因循守旧，没有激情！ 跟不上太后飞跃的思想，那么他们都得靠边站，太后另辟蹊径。 现在神都流行“你今天投（书）了没有。”要是没有，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神都人。 神都南市有个波斯小贩，叫做索元礼，牛高马大，每天做得同样的工作让他不烦其烦，而所得又不多。 为了改变命运，他也去投了，他投的是东格，想求个武官来当当。 他很走运，被武则天召见。 当索元礼站在太后的面前，高鼻深目，那双眼睛无畏无惧，望过来时堪称虎目如电。 “的……”太后的心弦被拨动了，她知道了她找到了她想要的人！ 索元礼得到了游击将军的军职，却不是上阵打仗，而是掌管制狱之事，太后御口金言：“哀家相信你任此重职不会让哀家失望！” 为了报答太后的深恩，索元礼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热情投入到捉拿逆臣反贼的大业中。 神都人很快就习惯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带着他的一群马仔，到处破门而入，捉人鱼贯而出！ 每天都有人被他捉着游街，看着索元礼骑着高头大马，与手下人喝斥着罪犯招摇而过，百姓们羡慕地他的走运，更多的是迷惘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被他捉，以前就没有？ 他不仅会捉人，还会审案，审得又快又好。 一个大字都不会的小贩能审案？ 小贩的脑袋就是灵活，他审理的第一宗案子就是倒霉的鱼保宗被告发谋反案，鱼保宗还是有点水平，知道不能认，抵死不认，索元礼大喝一声道：“来呀，取我的铁笼子！” 鱼保宗定睛一看，那是一个顶部有一个仅能容纳头颅的小口，旁边还有一个上粗下锐的小木条（小木条用来楔进犯人头部的各个部位）的铁笼被抬了过来，索元礼“好心地”告诉一下鱼保宗这个小笼子有什么用，鱼保宗就乖乖地招了，于是他不受刑具之苦，而索元礼得以交差。 之后“来呀，取我的铁笼子！”就成为索元礼的口头禅。 除了这种铁笼子，还有另一种铁笼子，笼内布满铁钉，要是罪犯不招供，即被打得脑浆四溢，鲜血狂流。他还命人将罪犯倒挂起来，再在头发上系上重石，称为坠石。 凭借着这些毒辣招数，自然是无往而不利，要谁招就谁招，要怎么招就怎么招！ 一可告十，十可告百，百可告千！ 攀告连诛，这就是索元礼每天捉不尽人头的原因！ 而能够与索元礼比肩的人乃来俊臣，两人合称来索。 此人出身低微，也很不道德，乃他父亲硬逼着一个还不起钱的赌友以老婆抵债后的结果，有可能是他父亲的，也有可能是他父亲赌友的儿子，就是来俊臣。 这样的出身可想而知了，长大后不事生产，游手好闲，最终因为犯有抢劫罪给关进大牢里，因为累犯，据说要秋后问斩。 他听说太后无论出身，只要谁想告密都可以，于是他捡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地一整夜狂呼：“放我出去，我要告密！” 喊得声嘶力竭地道：“太后有旨，告密者皆可到神都，你们敢不遵旨！” “不遵旨”的罪名不小，于是有司层层报告，直到州里最高长官-----州刺史李续那里。 李续乃大唐宗室，爵位东平王，听说来俊臣吵闹，随意地道：“行啊，就送他去神都，让他过把瘾就死。” 结果，送去神都，来俊臣过了瘾，死的是李续。 到了神都，听闻死囚犯都来告密，武则天觉得稀奇，就召见他来看个究竟。 如索元礼一样，武则天又把来俊臣看对了眼。 “为什么不能够把囚犯提升为官呢？”敢为天下人之先的武则天让来俊臣当了侍御史，以接替不肯干的鱼承晔。 真正打动武则天的是来俊臣的告发，他检举了州刺史李续谋逆欲反！ 好极了，正要找李唐皇子皇孙的把柄，不用他用谁！ 一朝得志，就把令来使，来俊臣对武则天是感激涕零。 于是他就按照告密疯狂地捉人，捉到者肯定有罪-----这是必然的，不让索元礼的刑具专美在前，来俊臣与索元礼合作，联手发明了十种枷刑：一曰定百脉，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著即承，五曰失魂胆，六曰实同反，七曰反是实，八曰死猪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 样式繁多，已成“艺术”。 在用刑上，索元礼、来俊臣之流更是无所不用，什么破招、损招、狠招、坏招、滥招都能使得出来，并且还有不少的发明创造。譬如： 以泥塞耳朵，笼罩脑袋，重枷磨颈，手指扎竹签，吊头发，薰耳朵等号称“狱持”； 日减供餐，通宵审问，昼夜摇撼等号称“宿囚”。 用木椽串连囚犯的手脚，然后再朝一个方向旋转，叫做“凤凰晒翅”； 用物品固定囚犯的腰部，然后将脖子上的枷向前引拉，叫做“驴驹拔撅”； 让囚犯跪在地上以手捧枷，在枷上垒砖垒瓦，叫做“仙人献果”； …… 酷吏“创造”太多，难以尽数述言，人们常说在唐朝，有二个惹不得，一个是大将军韦晞，外族惹他不得，他从来没有败过，打哪一族哪一族就灭亡。 这是宣威于外族，是好事，另一个惹不得是“来索”，则让大唐官民恐惧。 酷吏的水平达到这样的程度，每当有囚犯进来，就先领其到刑具陈列室参观。 然后，不用动刑，不用推理，不用喧哗，只用细声细声地说一句：“招不招？不招的话就请你去走一遭了！” 谁不怕？进来的个个都怕，看过后刑具人人双腿发抖，冷汗直冒，屁滚尿***神崩溃，要什么口供都有。 来索在前，周兴在后，这家伙本来已经当了官，是个县令，按朝制，官员不得往四色铜箱里放东西，而他偏偏就写了东西放进去，偏偏遇到说话不算数的武则天，看过他的上书，就把周兴给提拨了。 除了三人之外，又有王弘义、侯恩止、万国俊、吉顼之流，皆为酷吏，个个灭煞人性，性情残暴，以逼趣为荣趣，以施暴为勇，以杀人为乐，以作恶为荣，他们呼风唤雨，联袂创造了一个空前恐怖的酷吏时代。 嗯，还漏了一个酷吏。 第六百二节 无奈的丘神绩 “我回来了！”一队军汉护送着一个目光阴鹫身材魁梧的大豪进了神都定鼎门，后面跟随着马车车队。 “这次回来，再也不出去啦！”大豪稍稍握紧拳头。 “韦晞，你等着吧！”大豪冷酷地道。 看似凶悍无匹的大豪，却在一个老妇人面前俯首贴耳， “臣丘神绩参见太后殿下！”他在武则天面前伏低道。 “丘卿回来就好！”武则天欣然地道：“你回来好好为朝廷出力。” “臣一定鞠躬尽瘁，誓死报答太后殿下的知遇之恩！”丘神绩用力叩首道。 丘神绩，右武侯大将军丘行恭之子，原为左金吾将军，事涉逼死废太子李贤之事被外放刺史，当告密潮起，他不断上奏，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武则天猛省，原来还有一员大将没有动用，于是急调他归来，助她一臂之力。 …… 很快朝廷制书下达，丘神绩归位为左金吾将军与来索等人专掌制狱之事！ 消息传出来，立即丘家门上贺客盈门，礼物有如流水般地送到，量大，价贵，看得丘神绩那个肥胖如猪的老婆丘张氏差点接不上气来。 送来的金银似流水，绸缎放满屋！ 原本空荡荡的府第转瞬间填满了各种种样的名贵礼物，送的礼物好，送礼的贺客规格也高，本来他一个左金吾将军，同级的将军有三十二个，上面的大将军还有十六个，他的排名不是很高。 可看看，送贴贺客的名贴有老李家的皇子皇孙都有份儿，勋贵大臣、同中书门下三品，一个不拉，都给他送礼了，再有太后娘家的武三思武承嗣武懿宗三个强力侄子统统有份！ 老丘家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哪怕是丘神绩经历世事够多，也不禁脸上笑开了花。 “恭喜！恭喜！”对他无比热情的自然是来俊臣、索元礼和周兴等同伴，邀他出去到神都好最贵的“万花楼”饮宴。 谀词如潮、美人如画、美酒如海、美食如山，哈哈哈！ 丘神绩直到半夜才回到酩酊大醉回来，却看到家中大堂灯火通明，他老婆丘张氏高坐正中，目光不善，左右排开一群肉屏风也似的肥胖健妇，都拿着家法，对他虎视眈眈。 见到他进来，丘张氏双目一瞪，大喝一声：“丘神绩，跪下！” 别看丘神绩在外威风八面，在家里却是个严重的气管炎。 吓得丘神绩酒醒了大半截，膝下一软，差点没跪下，他苦笑道：“娘子，这么夜了，你闹什么闹啊。” “我是怕你忘记了你丢官的仇恨、我受的耻辱和你儿子受的苦！”丘张氏吼叫道，真如狮子吼，震得丘神绩血管里的酒尽数挥发，无比清醒。 丘神绩赶忙道：“我没有忘记，一刻都没有忘记。” “叫她们散了吧！”丘神绩说道：“我已有方略，与你说说！” 丘张氏的脸色稍雯，挥退诸人，丘神绩这才对她道来：“韦晞自请出外，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亲戚、朋友们还在神都，只要抓到几个，让他们攀咬，就说韦晞与徐敬业有牵涉，必让韦晞难逃我法网！” “到那时，就任我摆布，你的气就能出了。”丘神绩呵呵笑道。 “太后会让你查他吗？”丘张氏怀疑地问。 “会的！别的事情动不了他，与徐敬业同谋造反之事，太后连裴炎都杀了，还治不了他一个驸马！”丘神绩胸有成竹地道。 “那你还不快去做！”丘张氏猛拍桌子道。 说做就做，丘神绩上任后，即伸出触角，很快就捕到了韦晞的韦家里的一个姓韦毅的，乃韦晞的叔伯兄弟，在韦家里做买卖的，指控他曾经输送军火给徐敬业，乃漏网之鱼，现在捉捕归案。 他刚刚把人捉进狱中，那边消息已经报到了军情司的韦一笑处去。 韦一笑，韦家人也，乃军情司员外郎，第二号人物，素来低调，看着报告，立即下令道：“诛神！” …… 当天晚上，丘神绩与丘张氏汇报过案件，得意洋洋地睡去。 夜来，突然给丘张氏捅醒，她牙齿打战地道：“那边桌子上有什么啊？” 她半夜醒来，张眼一望屋内，觉得有点不对头。 “有什么啊？”丘神绩先是随意地道，随即弹起身：“有血腥气！” 他急叫人，立即有值夜的健妇拿着灯火进来，举火一照，灯火掉地，惊呼道：“我的ma啊！” 再举灯火，这回看清了，在大房内的案桌上，放了一个马头，真的马头，很大一个马头被砍下来，鲜血还在滴滴地流着，浓烈的血腥气嗅到，昏暗的灯火下照得极是可怖。 丘张氏惊叫一声，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丘神绩认出了这是突厥将军阿史那思摩送的大宛马，神骏异常，一等一的好马，丘神绩喜欢得不得了的好马。 给人砍了，马头放在他内宅里！ 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吩咐家人急救丘张氏，将她移到另一间房，再着人去马房看情况，然后他亲自察看马头。 “切处非常平整，是一刀或者一斧砍断的！”他判断道。 “如此勇武有力，下刀果断，必是军中老兵或者职业杀手所为！” “报！”去马房看情况的家将急报道：“马夫老张给吊死在马房里！那匹大宛马的尸体也在！” “雪！”丘神绩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明他带着家将检查府第，找着了一些蛛丝马迹，乃外人闯进来，而痕迹不多，来人先去了马房，再直达内宅，非常熟悉道路，中途没有引发任何警报。 丘神绩军人出身，以军法治家，晚上有家将负责，带着仆人、健妇和狗守夜，却让来人做了好大件事！ 要是马头换人头的话，丘神绩不寒而栗！ 丘张氏没什么事，给掐人中和涂药油醒过来后，嘴不硬了，居然只字不提什么报仇之事。 查不出什么，丘神绩出发到衙门视事。 岂料他骑马在路上，突地头皮一麻！ 丘神绩怎么都是个军人，感觉到被人锁定，不禁大惊：“神箭手、射雕手！” 浑身冷汗直冒，他很想叫家将们把他围得实实，但又怕堕了威风。 好在这种感觉一闪即过，但是当他驶过下一个街道时，这种感觉又来了，如是总共三次，他内衣尽湿！ 到了衙门，自然有吏员殷勤过来问道：“昨天捉来的那个姓韦的，将军要不要提审他？” 丘神绩沉吟地道：“迟点再说吧！” 第六百三节 无奈的丘神绩（二） 他坐定不久后，却有来俊臣找上门来，他屏退左右，拿出几张纸给丘神绩看。 却是对他的检举，送到了来俊臣的手上。 关键进那些检举，是真有其事，一为他当刺史时，当地的司马送礼，银子一千两；二是收授当地富商某某银子二千两，三是他给兵部武三思的送贿三千两银子，时间地点人员数目尽对，例如他给武三思送礼，派去三个家将名称都是对的。 谁做的？居然监视了他这么久！丘神绩表面镇定，心中却掀起了波涛大浪。 “丘将军，你说奇不奇！”来俊臣对他说道：“我这官厅，下班后就锁上的，案桌上的文件，也是清理过的，第二天一大早，却有这几份东西放在了我的案桌上。” “我检查过了那些奴才们，他们说都没有进去过，这倒是奇了！” “我看到这些东西，我跟丘将军同被太后信任，太后信你，我当然也信你，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丘将军你自己处理了，丘将军得多多提防了！”来俊臣貌似很好说话地道，自然丘神绩称谢不迭。 然后来俊臣又说道：“那个捉到的姓韦的，丘将军还不赶快处理他么？” “嗯！很快地。”丘神绩敷衍道。 等来俊臣一走，丘神绩的脸色阴沉下来。 来俊臣这么好说话，还不是在等着他与韦晞火并！ 一旦丘神绩打开缺口，韦晞这么多的财产、部曲，来俊臣绝对会来分一杯羹。 至于丘神绩惹上韦晞得来的后果，来俊臣是不管嘀！ 丘神绩想起了前晚大家饮宴时，来俊臣等人明里暗里的都在挑拨，唆使他去搞韦晞，那个姓韦的线索，也由他们提供。 打的好主意！ 丘神绩不动声色，进一步搜集韦晞的情报，这才知道自己过于孟浪了。 且不说韦晞，单是其叔韦待价的韦家，乃是世家大族，家中养有死士。 韦晞在军中极得军心，同样深得太后信任，与太平公主夫妻关系良好！ 太平公主与韦晞一道，同样养有死士，据说前任相公赫处俊，就是死在他家死士箭下，至今不能破案。 “特种部队、特种作战”是韦晞首倡的概念，凡是他的系统里，都有特种部队。 丘神绩专门去兵部调取了特种作战部队训练大纲，看到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暗杀绑架…… 见识到特种部队的杀人技能，拳脚功夫、刀法都是极之狠毒，只为杀人！ 例如他们打人脸专打鼻子、砍人时专砍脖子间大动脉、叶底偷桃、双手按定人头一板……看得丘神绩频频倒抽凉气，将军之心也在心惊。 胡人之中，不乏部族肯为他效死的。 韦晞杀得胡人多，胡人最怕他，他吩咐下去，胡人遵办不违！ 朝廷内最神秘的军情司，掌印郎中是上官婉儿，这妞是韦晞的情妇，但真正管事的人叫做韦一笑，叫韦晞做叔叔，据说他们有“湿活处”，号称来无影去踪，专门做暗杀破坏勾当，突厥人闹马瘟就是他们做的，据说他们擅长什么叫人“躲猫猫死”、“喝水死”、“游戏死”…… …… 内外勾结作案、特种部队、胡人、湿活处、检举材料……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网笼罩住自己，丘神绩深刻知道了什么叫做“庞然大物！”哪怕韦晞不在，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做了，而韦晞不被动一分毫！ 以韦晞的身份，除非当场抓获，否则休想咬到他身上。 丘神绩暂时将韦毅押后再审，此时他就看到了来俊臣、索元礼还有周兴，不时地会来“提醒”他一下：“怎么还不办案哪？” 再有武三思邀他喝酒，说很想帮他啊，帮他提升官位，但是掌权的不是他武三思，所以没办法啊。 就差没讲明只要丘神绩搬掉兵部里的那位大神，立即武三思动本奏请提拔丘神绩为大将军！ 大将军？得看有没有命去享受！ 报仇出一口气爽是爽了，要是头没了，连气也出不了了。 丘神绩心中不无愤慨：“一群混蛋，就等着我与韦晞火并，好坐收渔翁之利。” 过了几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丘神绩上班，在他锁好的官厅里，案桌上出现了几份文件，丘神绩打开一看，乃检举来俊臣的！ 来俊臣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皆有人证物证，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 丘神绩先是不明白，然后就明白了。 这是给他台阶下啊，别敬酒不吃吃起罚酒来了。 震惊于不知名对手的翻云覆雨，他先着人将资料抄了一份，自己保存，然后才把资料拿去给来俊臣看，说道：“我看到这些东西，我跟来御史同被太后信任，太后信你，我当然也信你，就把这些东西交给来御史你自己处理了，来御史得多多提防了。” 这话很熟悉啊！ 两人面面相觑，旋即各怀鬼胎地笑了起来。 来俊臣也就不再来提醒他怎么不去办案哪，而丘神绩不声不响地将韦家的那个韦毅以查无实据给放了出来，全须全尾出来，听闻的人都大吃一惊，私下说阎罗殿放活人还阳。 让丘神绩松一口气的是那个韦毅出来后就消失了，据说到西域做买卖了。（这样丘神绩就能够落得了台） …… 酷吏同行一干人等，武家的侄子们，明里暗里说他丘神绩怂了，丘神绩也不多说话，趁一次机会，带他们到家里看过了被砍下来的马头的标本，然后道：“诸位，你们说奇不奇啊？” “我的内宅，晚上奴仆们非叫莫入的，但当天晚上时，这个马头就放在了我内宅里！” “我真的搞不明白这个马头怎么来的，怎么查都查不出来，诸位有以教我？” 于是大家就呵呵了，之后，无人再说他怂不怂的了。 …… “那个马头是不是你们放的？”上官婉儿好奇地问道。 “呵呵，小叔母这话问得就有点不军情司了！”韦一笑回答道。 “哦！”上官婉儿顿时了然，军情司的教条是“汝不可被人捉到”和“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平息此事也好，反正我们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搞到我们头上，那就不客气！”上官婉儿冷冷地道。 说起来她也有点恼怒，因为无所有在的检举大潮，也有人出首告她的状。 好在太后没有采信，对她还是信任的。 万一不信任呢？那么是谁检举的，必不放过他！忍让不会让那些黑心的家伙们退却，只有杀了他们，他们才会怕，决不能心慈手软！ 第六百四节 打它！ 韦晞带着老婆和一群豪杰在西域打拼，他们将会盟的成果、贡物专车快递送回神都，带回了武则天的嘉奖和家信、信息。 太平公主坐地收钱，食邑添到三千九百户，而韦晞才是千户。 好在她是韦晞的老婆，诸将才不造反！ 更多的庆幸，大家这才知道神都变得这么的乌烟瘴气，好在他们没有呆在神都，不用受那些鸟气！ 在这里多好，打仗、开拓建设出一个新西域，建功立业。 主要是行政、练兵、建设、搜集资料、种植，放牧、商贸，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安排好每个人的活，韦晞又有鼓励士气的光环，那是成果斐然。 粮草满仓，牛羊满栏，制作出来的肉食多到吃不完，而马牲弥山，当年开采了煤铁，创造的财富令人震惊！ 他们日子过得快活，时间推移，又是一年过去。 刚到夏天，大唐安西都护府立即对朅盘陀国用兵，理由是其破坏贸易，越过其国境的商队多有遭遇抢劫，商道不安！ 该国又名渴盘陀国、大石国等，其位置在（新疆）塔什库尔干地区，即葱岭（帕米尔高原），这是丝绸之路南线过道的要冲，其雪岭连锦，地势险恶，好处在于近，所以大量商队通行。 去年会盟之后，即有反映，一些从该国过境的商队、使节都告消失，都护府照会该国，结果没见改正，失踪人数持续上升。 而唐人的谍报确定，该国确实存在着很大的混乱，这个国家新换了君主，但很年轻，主少国疑，臣下四分五裂，导致秩序失常，法纪败坏，其盗贼横生。 打它！ 韦晞所在，决定了安西都护府实行扩张，有条件就打，没条件就创造条件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这次出兵，由王孝杰领军、程伯喜为副将，因为是开张后第一战，史万超请战，结果被王孝杰说他吃得多，造成后勤压力过大而不允。 史万超气哼哼地说俺自家找部曲搬运粮草，行不？ 他找到韦晞，韦晞这才告诉他还准备打突骑施，正需要史万超去冲锋陷阵，渴盘陀国是小国，山地国，不合适他作战。 “那王将军为什么又说俺吃得多不要俺！”史万超气呼呼地道。 “他是和你开玩笑！怎么会不要你呢，要是他去打突骑施，那他第一个抢着要你！”韦晞好言相慰，对于这种头脑简单只要有仗打的军官，每个上位者都打心眼地喜欢呢。 攻打朅盘陀国起唐兵六千，都是山地兵，二千老兵四千新兵，以老带新，带队的都是老兵。 如此一来，老兵向新兵传授山地作战的技能（之前也有训练），带上合用的装备和注意保暖、避免高原反应。 再征发了于阗、龟兹、疏勒诸国四千人，大国八百到一千人，小国出二三百人，西域所在的国度都很小的，人数也少，韦晞真要是来个大扫荡，绝对毁灭它们易过借火，比打突厥人容易多了。 正因为它们小，反倒保住了国家。 在大唐与吐蕃争持时期，它们是墙头草，现在大唐一国独大，它们就很干脆地象弱小动物向强大天物般倒地翻开肚皮，因此韦晞停刀。 与他们交流是说大家放心，一是他们自汉代以来都向中原王朝输诚，大家是有感情嘀！二来他受高宗皇帝嘱托，不要杀那么多；三来是西域这么大，有足够空间给所有人生存。 最后是图穷匕现，各国请把外交和国防交给我们大唐吧！ 于是韦晞兵不刃血，轻松搞定诸国，在西域诸小国内都有唐人官员，军队有唐人军官，逐步控制各小国，创造了有史以来“中原人”控制西域最深入的程度。 其他都护做不到他水平这么高，办不来他这样的心黑，一旦不听话，就灭国，绝对不是说笑的！ 之前，诸小国只要向中原臣服，送上那么一点的贡物，就得上几倍的回报。而且中原甚少管理它们。 韦晞则不然，内政上向诸国施加影响，外交和国防控制他们。 倒有一点不同的是，他比较尊重人，不会拿是否同族来另眼看待西域各族，而是他们臣服后，就是唐人，一视同仁，该给的好处，他不会多拿和克扣。 因此控制诸小国，虽有不满，但还能够维持，也没想到造反。 …… 除了一万战兵，另有三千工程兵，再有征发来的民夫一万人，与众不同的是，韦晞不是白征，而是给报酬，报酬分成几部分，一是铜钱，做出好成绩的甚至给银子，二是国内运来的绸缎、三是粮草、四是牲畜、五是酒、六是土地、七是奴隶等等。 比方说，某个民夫，年纪轻轻，帮助军队，完成服役，正好军队捉到了一批奴隶，得，他可以领取男奴回去做工，也可以要女奴去暖枕席。 太平公主幕府，做好规定，头头是道。 而军队的待遇更好，还有官职、自韦晞任职以来，不再白用人力。 一万人有五千是唐人，五千是诸小国民，人人有报酬，按市价，因此虽然危险，大家还算支持。 …… 群山起伏，连绵逶迤，雪峰群立，耸天入云。 这，就是葱岭！ 我们大唐帝国边陲重地（韦晞已经将西域纳入正式管治）！ 与任何一个将军不同，韦晞系统的军乐队是固定编制，军中监军司马不止是管辖军人，还要做思想工作，发起鼓动工作，所以哪怕看着这茫茫群山，军队的士气不错。 就连仆从军的士气也行，前面说过，韦晞是给钱的，而且待遇给的不错。 当然切莫以为韦晞是善财童子，他是奴隶主，给人十万，要人回报百万，这些都是卖命钱。 点军点役不到者，斩！ 闻鼓不进者，斩！ 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韦晞早就熟练不得了。 …… 漫漫山路，大家吃过红景天，口里嚼着牛肉干或者茶叶，扛着自己的背包，沿着工程兵开辟的山路，向前攀登。 民夫有茶叶发给，而牛肉干则是士兵的供应了。 现在还有多一份东西，就是葡萄干，在西域，唐人获得了大量的葡萄干供应。 大家都说做大将军的兵先不说其它好处，至少大家的胃是满意的。 并不急行，道路坑坑洼洼，蜿蜒曲折，而且拐来拐去，大家都在咒骂朅盘陀国每年收那么多的过路费（这是打探出来的消息），居然路也不修一下。 韦晞系统的好处之一就是军队到哪里，道路修到哪里，大家都习惯了好路。 不过军训上再难走的路也走过了，上吧！ 开始坡度不大，渐渐地道路越来越陡，好在工程兵已经给难行的道路修过，坡度大的地方拉上了导引铁索。 人还好说，马匹和驴则是大问题，人们把马拖着拉着，给它们垫脚，松下它们背着的货物，硬将它们扯上山。 此时要扯定它们，切勿让它们往回看，否则山高路远，这些牲畜会造反！ 第六百五节 打它（二） 葱岭是古丝绸之路上最为艰险和神秘的一段路，当地有个民谣：一年有半年雪封山，四五六月雨淋头，七八九月正好走。 现在是七月初，正是上山黄金季节，但它m的太阳猛烈无比，程伯喜早早将自己从头遮到了脚，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到过吐蕃打仗的老兵们，莫不如此。 新兵问起来，老兵都说：怕脸黑！ 新兵不以为然，三天后，所有的部队都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脸给掩蔽起来，如同一支蒙面大盗军！ 去打强盗，好象他们就是强盗。 整天都是上山的路，而路上渺无人烟，据向导说往年这路上还是不少商旅，去年因为诸国诸族参与龟兹会盟，从大唐那里淘来不少好东西，引起此国人的觊觎，中途劫杀，赚是赚到了，名声搞坏了，今年的过路费却再也难收到。 这算不算捡了西瓜扔芝麻？西瓜虽大，却是一锤子生意，芝麻虽少，年年都有。 道路曲折，险峻处难以通行，寒冷的峭壁上没有植被，部队走在云层里，每个人都觉得寒冷，此时阳光根本透不过云层。 气压低下，很难点得起火，点起的火的热力也不足，烧烤和煮制食物都不容易熟，所以大家靠吃炒面、干肉和奶酪为生，这三样东西补充体力，幸运的是大家的茶叶补给充足。 韦晞没来，要是他来的话，就会感慨本应在下个世纪，高仙芝率军翻越葱岭去打白衣大食，三万人对上二十万的阿拉伯人，他几乎打赢了这场战争。 没有走高仙芝的路，因为韦晞想的是长久的征服，葱岭难行，后勤无法持久，又没有后世的开路机器，大唐的基建狂魔还在培养当中，时不我待！ 攀登困难，正如无限风光在险峰，上到山顶，面前豁然开朗，眼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一条小河蜿蜒穿过草原，往下流到河谷里，形成一个大湖，湖边长满了树木！另一边则是大山陡峻，耸入云宵。 他们找到一些石层，不过里面的人都跑光了，遗留下来的羊群，被士兵们毫不客气地宰杀后烧熟了填进胃里。 在大部队的后面，则是一千五百名工程兵与二千民夫在修路，他们尽可能地修出一条持久耐用的好路来，不利用这次机会弄出条路，真不能说自己是韦晞的兵。 道路就在大家的背后延伸！ …… 过得这个草原，继续登山，此时挡在他们前面的石头堡垒，叫做“昆都关”，它扼住了鞍子（山口），两边的山岭都是高不可攀，哪怕是大唐的山地兵都不会想着能够另辟蹊径翻过去。 石堡其实没筑多高，顶多五米不到的关卡，但是它的底座足有十米，这样一来就很可观了，上面城墙头上站满了容貌丑陋的朅盘陀国人，粗壮结实，着毡褐和皮甲，冲着关下军队狂暴地呼喊，显得性犷暴骁勇。 派了通译上前喊话，结果对方的反应是狂笑着当众在关上撒尿下来，态度尽显无遗。 从望远镜里清点着人数，不到百米的关卡上放了五百人，看起来不多，但唐人组装了长梯攻城后就知道厉害了。 掩护的弓箭射到关卡上，上面的风力强盛，把箭枝吹飞，无法压制关卡。 看到唐人开始攀爬长梯，朅盘陀国人光顾着扔石头，他们如同下冰雹一般，扔出了大大小小的石块热烈”欢迎“唐军士兵。 冰雹似的石块一分钟比一分钟更猛烈了。尖石块敲破了头盔和铠甲，使唐军的兵士们受伤流血，有的更直接落到他们头上把他们打昏或者打倒在地上，看到唐军举起的盾牌，朅盘陀国人用更大的石块去问候他们，砸得盾牌破损。很快地，再顽强的唐军都支持不住了，他们转身逃去，队伍顿时变得非常混乱。 军官们站了出来，喝令军士把伤者或者是死者反正仆地的人拖走扯走，这里就有个小细节，每个唐军衣甲肩部都有一个拉手，很方便发力，把他们给拖走。 如果不拖走的话，倒地的军士还真的是真死了。 唐军败退，朅盘陀国人挥动兵器在那里大声嘲笑：“啊呜，啊呜，吼吼！吼吼！” 看着面前一群头破血流的家伙们愧疚地站在他面前，王孝杰没有责怪他们，而是让他们先去疗伤。 此处很难攻打啊！ 强攻的话，对方丢石头好象无穷无尽的，得花多少人命去填？ 再有传统的挖地道，也绝非可能，这地硬得用铁铲可以撞出火花！ 那么就看这一招，唐军的工程营和民夫拖着千斤重的设备，找了一个关卡外稍高的山坡，架设起配重式小型投石机，一共组装起两部！ 差不多下午三点多，投石机做好，把配重装好，测算着距离，猛然下沉！ 一颗火弹呼啸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关卡上，准确无比！ “砰！”火油横飞。 “啊啊啊啊啊啊！”被火油酒在身上的朅盘陀国人的身上，迅速燃烧，疼痛让他们狂号起来。 他们的油腻腻衣着很容易着火， 一个接一个的火弹落下，命中关卡上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东一滩西一处的火焰让城上再蛮横的朅盘陀国人也站不住脚，不得不往城下退去。 但他们天性强悍，并不轻言弃关，人员还贴在上城的城道上，只待上面的火一告熄，即时冲回阵地上。 火渐渐的熄灭，似乎听到了关另一侧唐人的声音，朅盘陀国人赶快返回关上。 结果是唐人并没有上来，“呼！呼！”两颗火弹扔来，一颗命中，又有十余人在火海中抽筋呼号。 不断地有火弹扔上来，关卡上又站立不得人了。 砰砰砰砰，唐人的火弹不断地投上来，当停止射击时，他们吃惊地发现唐人登上了关卡，站在熊熊火焰中。 是的，那火焰曾烧得朅盘陀国人如同人形火炬在那里悲惨号叫，烧得他们从关卡上跳下去，而唐人却站在那火焰里，丝毫无损。 来回走动，好象天兵天将般，对火焰免疫！ 啊哦！朅盘陀国人骇呆了！ 第六百六节 打它（三） 面对着士气如虹装备上乘的唐军，凭借雄关，朅盘陀国人不怕。 唐军的火弹威力强大，朅盘陀国人还是不怕。 可是面对着站在火焰中的唐军，朅盘陀国人怕了！ 这仗还能怎么打，唐人不是人，连火焰都不怕，朅盘陀国人可是凡夫俗子，怕了！ 他们发一声喊，从城道上冲下来，而其他人等，也是一哄而散，居然不战就逃跑了。 他们怕很正常，唐人在关卡上，朅盘陀国人应该将他们打下去，可是人家不怕火，而朅盘陀国人上得去就成人形火炬，这仗还怎么打？ 唐军除了先前损失了不到百余人被石头砸伤外（死不到十来人），再无损失，顺利占领了这道险关。 他们不怕火的原因是身上披了石棉！ 韦晞这等建筑人才，怎么会不知道石棉的用处呢，他人手多，自然找到了石棉矿，乃天然的纤维状的矿物质，具有高度耐火性和绝热性，中国周代就能用石棉纤维制织物，因沾污后经火烧即洁白如新，故有火浣布之称。 披上石棉布罩住身体进行防火，还有一个关键是火弹打在城上，其实火焰并不高涨，受到火力范围不高，有的地方的火焰已弱，有的地方甚至没火，如果从头到脚都是火，那么石棉布也顶不住。 这是唐军的秘密武器，把愚昧的朅盘陀国人给吓跑了。 而且带来了一个良好效果，朅盘陀国人传说唐人不怕火焰，乃天兵天将下凡，顿时人人发毛。 唐军顺利推进了百余里路，居然没有一个拦道的。 但还是有人不信邪的。 长长的向上蜿蜒的山道上，站满了强悍的部族勇士，手执盾牌，拿着弯刀，守在山道上。 山道的一边，毫无遮挡，掉下去就是无底深渊！ 那里尽是云雾，都不知道有多深。 此处越往上，道路收狭，有的地方只能够容纳二三人，在那里只要一个不小心，人就下去了。 程伯喜脸色肃然，对着军士们大叫道：“什么叫做狭路相逢勇者胜，是强者还是孬种，就在这里见分晓！” “杀杀杀！”唐军齐吼道。 不过程伯喜没能上阵，因为王孝杰将令到来，禁他冲阵，以免无谓损失。 勇士易得，帅才难寻，好不容易才将程伯喜培养出来，岂能让他死在野人手里。 乱箭射去，山风凛冽，吹走箭枝或者减弱其势，唐军的箭枝无法起效。 对方预有准备，利用自然环境之力削弱唐军远程攻击力，至于投石机， 由军官带头，唐军与朅盘陀国人展开了逐尺逐步的血战！ 双方呼喊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不时传来了“啊！”的一声长号，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摔下去，听起来非常象玩cs1.6游戏的某关地图。 此处利守不利攻，朅盘陀国人又悍不畏死，力大狠辣，即使唐军装甲精良，工于战技，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断地有人倒下，鲜血从双方战士的身上流淌，把山路染得紫黑般刺眼。 大家都在咬牙死战，打断兵器，打没兵器，用拳脚用牙齿去咬，绝不轻易放弃。 因为，落入对方手里，无论是死是活，统统扔下山崖，别无第二种下场。 一些被扔下去的重伤员发出的绝望叫声在山间久久回荡。 朅盘陀国人对于自家死人和动不了的伤员，照样扔下山崖！ 唐军自然不会这么样，韦晞的军令有不得丢下任何一个兄弟，因此即使付出额外的代价，自家兄弟的伤员死者都给扛过头顶，传递送回山下。 他们疯狂地向上死攻，而朅盘陀国人则拼死抗击，双方如同两股相互冲激的潮水，一倒卷向上，一倒卷朝下，不断碰撞出绚丽的火光和血花！ 时间推移，唐军毕竟是素质超强，他们精通杀人之术，加上护甲强悍，渐渐占据优势。 最明快简单的是盾牌架在头顶，挡住朅盘陀国人的兵器，顺手一刀砍在他们腿上，然后砍上一刀。 但是，朅盘陀国人的悍不畏死让唐军大开眼界，他们见势不妙，就用人命来填，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向前进，然后与唐军挤在一起，难以拉开距离，你再有通天的手段也变成了大家比力气大小挤来挤去。 然后，就挤下了山崖里。 虽然唐军掉下去的人少，可是对于朅盘陀国人这么没文化的攻击方式，真是恨得唐军上上下下牙痒痒的！ 打仗是件正事，杀人要杀得优雅，哪怕死在敌人刀剑下这是军人的命，这样村夫斗蛮力，掉下去真不值得，甚至有人为了救兄弟伸手拉着他的结果是双方齐齐堕落山崖。 推骨牌，很危险！ 敌人象象雪崩般向下直泻，试图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击溃唐军。 唐军立即采取有效措施，前面的人先顶着，后面的人准备好。 当前面的人损失掉时，后面的将士们身披重铠，手挥双刀，他们真的豁出去了，战士们势如疯虎，沿着山路向上猛冲，光攻不守！ 算他们什么人冲来，就是砍砍砍，直杀得敌人惨嚎连天，血肉横飞！ 当正面冲突的唐军力气减弱杀累后，即时后撤，交由生力军再度冲锋。 如此采用短促突击的方式，不断前进，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很快地，攻到了山顶。 然后他们又受到了朅盘陀国人的石头攻击，他们围绕着山顶出口处，间接不断地用石头向唐军掷去，石头真多啊，砸得唐军鸡飞狗跳，顶着石头上前，却在半路上纷纷被砸倒。 好在盾牌手上来了，先是举着盾牌冲锋，然后大盾被砸裂，扔盾继续冲，依然猛冲不止，但还是在敌人密集的石头攻击下跪低，重铠也起不到抵抗的作用。 ”拿两面盾牌！”手持两面盾牌冲锋，面临着生死关头，开路的盾牌手都发狂地向前冲，哪怕给砸得满头是血，砸伤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都要冲。 当双方再度接触一起时，唐军红了眼睛地与朅盘陀国人血战，他们弄得我们这么鸡毛鸭血，就把他们砍死，不收俘虏！ 朅盘陀国人起初面对面地与唐军死战，随即在唐军疯狂攻击下崩溃了！ 这时唐军才发现敌人环山口处不知道准备了多少的石块，都有半人高，于是唐军捡起石块，回敬逃跑的敌人，将他们砸倒，冲上去，就用石头去敲死他们，敲得他们头骨暴裂，脑浆喷出，鲜血满头！ 看他们丫整的砸得我们这么爽！ 打过此战，阵地上的兄弟们就象死狗一般地躺着，大口大口地出着气：“呼呼呼！” 第六百七节 打它（四） 此战打得相当惨烈，唐军损失千人之多，其中伤亡三百，挂掉八百，一些在第二次大非川会战中安然度过的老兵，居然给活活地推倒在地，摔下山崖，死得甚是可惜。 敌人则被杀死了一千六百人左右，唐军没赚到多少便宜，因此唐军把此处山路叫做骨牌岭，以此纪念给朅盘陀国人推骨牌干倒了自家这么多的兄弟。 死的人多，带来的好处是攻下这座山头，唐军继续前进，虽然还遇到暗箭、飞石的攻击，但无妨大局，唐军稳步前进。 后来才得知这是该国大豪武什图奥的强兵，他都败了，其他人等个个有保留，不肯与唐军死磕。 这条道路上再无险要关卡，实在话这条路就是险要关卡，朅盘陀国人根本没想到唐军或者什么人会劳师远征，进展也这么快！ 唐军顺利进抵朅盘陀国的国都，他们看到了雪峰之下的一座大城，名叫摩云城，城高十米，周长有那么六七里，城墙用一块块石头叠制而成，看上去颇为结实险阻。 然后他们看至朅盘陀国的军队背城而战，足足五千人，这么带种？ 所恃何来？他们的装甲？ 都是皮甲，铁甲极少，只穿在军官身上（高寒地区不喜用铁甲，天寒地冻时手粘上铁器搞不好就是一层皮不见，皮甲还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他们的兵器粗劣，大条，但很脆，一碰就掉渣。 弓箭极少（太冷了，弦容易变质），战斗的技能也很差。 象点样的就是他们的身体相对结实，但以唐军军官的目光看过去，他们根本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料来战斗力没什么了不起的。 荒诞的一幕出现在唐军面前，只见得上百个大和尚，在朅盘陀国的军队前面做起了法事，烧香拜佛敲钟什么的乱七八糟，直做得军阵前梵唱阵阵，佛香直飘到唐军的鼻子里，还蛮香的，提神醒脑。 貌似那些大和尚在给朅盘陀军队祈福呢！ 唐军不知道究地，朅盘陀人听闻唐军一路打来，就要到达都城，其国师鸠摩智大言不愧地道：“唐军算啥，待本座在阵前给我军加持佛力，刀枪不入，必能大破唐军！” 原来朅盘陀国民虽然凶恶，却普信佛教，到处建庙，相当虔诚，有伽蓝十余所，僧侣众多，城东南之大石崖有二石室，室中各有一罗汉入灭尽定，端然而坐，形若赢人，肤骸不配，其须发恒长，故众僧每年须为其剃发更衣。 既然有此佛迹，朝中就有国师，拥有很大势力，他说可败唐军，众人皆信。 知道对方是做法事加持佛力，在那里卖力表现，又唱又叫的，唐军中同样迷信，人家有佛法保佑，这仗打起来怎么打？ 见着部下忐忑，王孝杰也不用多说一句，就在军前亮出了韦晞的大将军旗。 唐军的目光俱都望下这面绣有“韦”字的大纛，上面绣有一头金色插双翅飞虎，据说是太平公主所绣（那是胡扯，假借的名义，韦晞说她的绣工差得惨不忍睹，当然在她面前不能这么说，否则会给她打成阿弥陀佛----满头包），大将军旗在此，大将军在此！ 军心遂安！ 且说大和尚们做足法事，给军队酒了法水，念过咒语，朅盘陀人大队人马就闹哄哄地冲将过来。 唐军前阵是陌刀兵，后阵俱都举起了弓箭，待进入射程时，顿时箭矢如同阵阵暴雨一般齐射出去，数排弩矢疾射地抛射到朅盘陀人的队伍中，“啊啊……”惨叫声哗然一片，朅盘陀人士气一挫，不禁诧异，刀枪不入好象没效果哦。 可是回不了头了，继续前冲，唐军前军的刀放平，俱都半跪，只听得嗖嗖嗖的阵阵风声自头顶飞过，唐军箭矢的暴力平射，尽皆把对面敌人贯胸而入，惨嚎声大起，前面诸人死伤殆尽。 朅盘陀人心中寒气大冒，法师作法无效哦！ 只能够硬着头皮顶着箭雨冲，然后就见识到唐军那可怕的陌刀阵威力。 每发一刀，重若雷霆，必让朅盘陀人头颅分身、手臂离躯、身体开个大豁口！ 他们的兵器在陌刀面前不堪一击，唐军一直没有显露陌刀兵，直到大阵对峙才动用，阵前陌刀兵狂杀，背后弓箭射个不停，杀得朅盘陀人大败亏败，五千军只得一千人逃回城中，而唐军死掉不到一十三人！ 总算出了骨牌岭的的晦气，大伙儿看着城下死尸遍地，都兴奋地狂呼乱喊我大唐万胜。 而摩云城上旗帜低垂，声调不显，一片愁云惨淡。 这下朅盘陀国尴尬了，打又打不胜，投降又没了本钱（它有军队还好说）。 进退两难，唐军也不啰嗦，径直在城外搭建投石机，磨制石弹，堆放火弹（他们只带了火弹过来），当晚完工 投石机开炮轰击城墙，砸得城池摇动，城上把守军民其心也在摇动。 当晚见到唐军在城外取石伐树，灯火通明，连夜不断，为之震撼。 唐军挑灯夜战，五部投石机一字摆开（亏他们运得来），不断地轰击，通通作响，是夜摩云城能睡着觉的人无几。 天明时分，王孝杰教军人吃过早餐，稍事休息，在城外摆出了一个雄壮的军阵，气贯长虹，再着军汉将招降信用弩车射进城里，恐吓他们献城。 条件是宽大的，只要朅盘陀国投降，那么由唐军在朅盘陀国王的直系子孙中选出一人当王，不灭其国。 否则，打进城去，鸡犬不留！ 王孝杰的策略并没有韦晞限定他，由他自行决定，而王孝杰的官职已经很高，不需要杀太多的人来逞威风，因此他给了出路给朅盘陀国。 换作是史万超这等杀人狂有专擅权，连问一声都不会就开战了，结局必定是屠城。 期限是午时三刻，要是不答复，那只好开杀了。 他们就在城下竖起一条长竿，看着竿的倒影知道时辰，到得午时一刻时，城上竖起了白旗，城门大开，朅盘陀国王自缚出阵！ 朅盘陀国遂平，丝绸之路南道重新打通，南道自鄯善(今若羌)，经且末、精绝(今民丰尼雅遗址)、于阗(今和田)、皮山、莎车至疏勒。从疏勒西行，越葱岭(今帕米尔)，即朅盘陀国。 至大宛(今费尔干纳)。由此西行可至大夏(在今阿富汗)、粟特(在今乌兹别克斯坦)、安息(今伊朗)，最远到达大秦(罗马帝国东部)的犁靬(又作黎轩，在埃及的亚历山大城)。 第六百八节 攻略突骑施 她身穿淡黄色的宫装，腰配玉带，玉体横陈在榻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那妩媚的容貌、玉白的肌肤、朱红的艳唇，还有果露出来的雪白玉足，加上笼罩在皇家才可以穿的衣服所显示的贵气，让人看得血脉贲张，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对她痛加侵犯。 好在外人不可以饱餐她的秀色，一帘玉珠遮挡了男人们好色的目光，只能够听见她那令人心痒痒的声音。 太平公主发现她在龟兹太平宫里垂帘听政很惬意，她可以躺在榻上，旁边侍女为捶腿、进食，她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她进入角色很快，名义上她到西域只作监察，但实际上政事已归她处理，她也在顾问团的悉心指导下，顺顺当当地处理了大部分的政事。 在西域所有的人都对她俯首贴耳，因为她是主母！ 太平公主发现从政很有意思，很有成就感，看到军队的强大，百姓的富足，建设的成就，她喜欢上了理政，这是她源自其母的血缘进一步苏醒和进化，处理政务她变得很熟练。 “崔先生，你是说内地不肯派骑兵给我们？”太平公主慢条斯理地问道。 她虽然在帘内很不礼貌，但没人看见，对于帘外的人还是很讲礼貌，如顾问团的都叫做先生，叫起程伯喜做大伯，杨成献叫二叔，对其他将军们也很礼貌。 反之，对于其他的大臣，太平公主很是傲慢，一来是她本质如此，二来她收到风声，这些大臣中将难有什么不倒翁，没必要理会他们。 被派往内地催兵的的崔千寻在帘外拱手道：“正是！臣往鄯州，只余二千骑兵，河西走廊之兵，俱说要应付突厥人入侵，而关中诸军，同样难以调动，臣往兵部一行，武三思说突厥入寇，不可轻动部队，说要调动幽州、云州、易州（东北一带）的骑兵给我军（西北），臣也不受了！” 说起来就有气，韦晞欲要西征，说得好好的朝廷给他十五万骑兵和十五万步兵，现在韦晞已经出兵攻打突骑施部族，太平公主负责给他调兵，派了崔千寻带上她公主玉佩（先皇所赐）作为信物到各处调兵，却无兵可调！ “武三思不肯调兵？”太平公主的玉容转冷道。 “正是！”崔千寻狠狠地告状道：“臣到兵部各衙门催取兵员、马匹、装备等物资，都给推三阻四的，顶多得到四分之一的份额！” 他必须把自己给摘出去，必须办事不力的大帽子落到头上可会头痛，至少名声都毁了。 “崔先生认为武三思意欲何为？”太平公主询问道。 “不欲大将军立功罢了！”崔千寻不假思索地道。 “你有没有求见太后，其他人等呢？”太平公主再问起来。 “臣按公主殿下吩咐，向太后送上公主的书信和进献礼物，宫里收了，但太后并没有见臣。”崔千寻回答，毕竟他只是太后女儿的家臣，地位太低，无法得睹天颜，不过宫里还是有消息递出来，着他去找兵部和户部。 不是任何人都象武三思这么牛掰，户部就把该给安西都护府的上百万贯的资金尽数到位。 太平公主沉默了片刻道：“崔先生辛苦了，请先回去休息！” 崔千寻向帘幕行了一礼，径直退出。 太平公主睡不稳当，她站起来在殿内走动，对于武三思的行动，她没有多少的愤慨，而在震惊于她的夫君的话：立足自身，打赢战争！ 他对于朝廷方面的态度看得非常透彻，他欲西征，朝廷必定有人拖后腿，所以他与太平公主主要依靠的是自身的实力：家有的生意和铁矿、凉州的马、铁、煤，还有西域的粮食等。 这次准备攻打突骑施，安西都护府希望得到十二万的骑兵，然而，韦晞只拿到了八万骑兵，而突骑施控弦三十万！（游牧民族全兵皆兵，兵力委实恐怖！） 缺少的兵员、物资等，要是太平公主在洛阳催促，武三思不敢不给，但现在韦晞和太平公主都在西域，那武三思就不卖账了。 韦晞精确地判断出洛阳方面的情况，但他初衷不变，此时他已经召集军队，径扑往突骑施部族的小牙（牙帐，指部族首都）月牙城（新疆霍城，即将面对这个大唐的军事强人，严峻的情形摆在了突骑施部族面前。 …… 突骑施者，西突厥别部突骑施。西突厥有十姓部落﹐分为五弩失毕部﹐置五大俟斤﹔五咄陆部﹐置五大啜。突骑施贺逻施啜即五大啜之一。突骑施散居伊犁河流域。唐朝在中亚广设羁縻都督府州，于突骑施部落设置过嗢鹿州和洁山两个都督府。 当其时，突骑施以原领五弩失毕部之阿史那斛瑟罗为竭忠事主可汗﹑蒙池都护。阿史那斛瑟罗残暴﹐不为突厥所附。 阿史那斛瑟罗，西突厥继往绝可汗，阿史那步真之子，听闻唐军大至，帅军者乃左卫大将军韦晞，聚众于伊犁河畔商议。 他们会商所在位置在两个牙帐的中间段，事实上，他们早已有备。 道理简单，大唐驸马、兵部尚书、十六卫大将军，韦晞驾临，诸族不安，这等强人，亡吐蕃、赶东西厥，轻易将契丹灭族，哪怕他说他和平分子不吃肉，不会有人信他！ 无缘无故地跑来这里常驻，就在大伙儿的身侧，谁不怕啊？ 由于韦晞的“劣迹”斑斑，因此韦晞刚发兵，突骑施诸酋大集，商议和与战。 牙帐阿波（突厥显官名）察律晶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突厥人，打扮得却是唐化，穿着唐人的幞头宽袍，大厮样地坐在突厥人当中，好象一头白马放在一群黑马当中的醒目。 他这人在突骑施人中很出名，在唐人中也很出名，乃唐粉也。 真是世上什么人都有，察律晶与唐人大做生意，选用唐人生活方式，突骑施人搭帐篷他就建屋子，他和他的部族吃米面，喝着唐人的茶和酒，用唐文，唐化非常深。 正因为如此，察律晶能够从安西都护府那里得来的消息，他站起来告诉大伙道：“唐军来者不善，他们要求我们臣服，取消部族统治，成为唐人，过上唐人的生活，他们将设州县进行统治……” 立即有人讽刺道：“这不是合了你的心意吗！” 察律晶也不恼怒，双手一摊，作了个夸张的姿势道：“我享受唐式生活，可我的心属于突骑施。”立即引发一片讥笑声。 “快说吧！”旁人催促道。 “……如果我们不答应，那他们就要催毁我们的部族，杀光我们的族人。”察律晶环顾四周，意味深长地道：“来犯唐军共有八万人，都是骑兵！” 说完事实，他坐下来，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第六百九节 可汗与属下 他的作法是对的，以他现在状况，支持突骑施，别人照样不信他，骂他口是心非，而为唐人说话，那他会被抹黑，诬他为谋逆，何苦浪费口水呢。 突骑施诸酋议论纷纷，在座上与周围人窃窃私语，帐内一片嗡嗡声。 高坐在虎皮椅上的阿史那斛瑟罗招呼道：“你们说说看！” 年迈的克朗长老说道：“唐人的政策与以往不同，来的是大唐的第一战将，非同小可，大家不可掉以轻心。” 他什么都没说，大伙儿暗骂他是老狐狸。 “要是我的话！”一个全身劲装、雄纠纠气昂昂的年轻酋长站起来道：“敌骑不到十万，可汗当发信符，召集诸部，以众凌寡，当可大胜！” （ps：突厥人以狼为图腾，旗帜上绘制金狼头，可汗征发兵马时，该木为信，并附上一枚金箭，用蜡封印，以为信符，各部接到信符，立即应征作战，战马的装备、给养皆由牧民自备，突厥人善战，以战死沙场为荣，因此不是狠角色的唐人，没有不怕突厥人的） 年轻人说得这么牛掰，诸人则在摇头，要是韦晞这么好打，也不至于让东突厥的兄弟们给他赶到北边吃风雪去了。 众说纷纭，尽管韦晞的名声在外，但突骑施人天性豪爽、好战，许多人都主张与韦晞“碰一碰”，看看这位大唐驸马是不是能够在突骑施人面前讨得好。 在大多数人主张力战的喧哗声中，一把与众不同的意见传出来，顿时让所有的人都闭紧了嘴巴，听他说。 “我的意见是……”那人站起来，斩钉截铁地道：“放弃月弓城，诸部沿伊犁河（从东往西）退却，集结兵力到碎叶城，再与唐军决战！”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小牙到大牙之间足有几百里的路途，这位仁兄够狠，几乎放弃了大部个突骑施肥美的土地。 倒是克朗长老油然地问：“乌质勒，你的理由呢？” 乌质勒本为斛瑟罗之莫贺达干（突厥官名），长相俊美，能抚士，有威信，胡人顺附，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唐军来意只为杀人！” “明知我部族控弦三十万，四倍于他，居然敢战，还不带步兵，明摆着就是来杀人！”乌质勒见着所有的人目光都注定着他，他继续说道：“韦晞此人乃妖魔化身，绝世大妖，最喜杀人，他只带骑兵来，只想着杀人、抢劫。” 老兄，你这种说话怎么有点象其他被他灭族胡人的话啊？ “所以，我们偏不如他的愿，让他跑得远远的，马力疲乏之时，我们再整群压上，力图歼灭他，让他知道我们突骑施人的厉害。” “有道路！”克朗长老赞同道。 此老活得久，见多识广，他说有道理便是有道理。 加上乌质勒深孚众望，大家一番闹哄哄的讨论后，意见几乎统一。 然而，军事上有道理，政治上失分厉害，没看到阿史那斛瑟罗已经阴沉了个脸了吗？ 这么多突骑施人，四个打一个，居然给唐人吓得逃跑，阿史那斛瑟罗还能做可汗吗？ 再来个前车之鉴，韦晞打东突厥，可汗阿史那骨笃禄闻风而遁，跑到杭爱山（距离唐境千里之外），很好，没死多少人，然而，北地的暴风雪、马瘟让东突厥人未战而大亡人员、马匹牲畜，阿史那骨笃禄打错算盘，挨部族人大讥特嘲其为阿史那不笃禄！ 这样的做法，取死之道也！ 阿史那斛瑟罗轻拍扶手，金帐肃静，所有人看他怎么说的。 轻轻的一句话：“我们还是狼神的子孙吗？”所有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四倍的兵力，还要避战！看看阿史那骨笃禄吧！” 阿史那斛瑟罗站起身，在帐中走动道：“他跑到了杭爱山，结果呢，风雪、马瘟，唐人没打他，他已经败了！” “他丢失了狼神子孙头领的荣誉！狼神也抛弃了他！”阿史那斛瑟罗掷地有声地道。 “对对对！”金帐内热闹起来，纷纷对可汗的话表示出强烈的赞同。 身为狼神的子孙，谁想还没见到敌人就缩手缩脚，还在有已军有似是压倒性的优势之下。 刚才那个说“要是我的话！”的年轻酋长第一个站起来附和道：“我们要痛击唐军，让唐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对！”几乎一致的点头！ 更多的人站起来了，慷慨激昂，握紧拳头，高呼消灭唐人！ 见到意见获得一致性的支持，可汗森冷的目光扫向乌质勒道：“乌质勒！” “在！”乌质勒站起来，低头应道。 面对着可汗威仪，大家都又支持可汗，乌质勒唯有低调。 “由你部先行迎击唐军！”可汗话不多，却不容置疑。 他阴森森地提醒道：“不要失却狼神子孙的荣誉！” “遵令！我必全力以赴！”乌质勒再度低头道。 然后阿史那斛瑟罗一一分派，派出了察律晶部为第二攻击波，克朗长老部族为第三攻击波，此三部各有万人以上，差不多五万军势。 阿史那斛瑟罗要求他们先行阻截，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阿史那斛瑟罗以信符调兵，集结部族，只要有上二十万人马，即对唐军进行决战！ “决战？”被叫到的三个酋长心中破口大骂，说起决战，显然可汗不看好他们，而其余人等也不乏有兴灾乐祸之辈，尤其是对察律晶。但也有的人同情乌质勒，不过可汗压力之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散会之后，乌质勒步出金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回到了他的营地，说与同族人听，大家听说他们将成炮灰，立时无数的粗言滥语问侯可汗！ 对阿史那斛瑟罗没有丝毫尊重，盖因阿史那斛瑟罗好酒贪杀，喜欢从各部族勒索财货，声誉不良，现在又要他们前去送死！ 正在咒骂得热闹时，有人进帐报告道：“帕罗特部族送来了八百壮士，并送来了帕罗特的口信。” 帕罗特乃乌质勒的连襟，所在部族亦为强族，乌质勒得报后微喜，吩咐好生接待他们，同时欣然地接见帕罗特派来的勇士首领。 共有七人，个个都是披风盖头，一人打头，每排三人，第二排的人把头上的披风一掀，露出他们的面目，乌质勒惊愕不已！ 第六百十节 图谋可汗 乌质勒大吃一惊，第二排来者乃帕罗特、克朗长老和察律晶！ 三位大酋长伪装前来，必有大事可图，乌质勒反应快，即时屏退左右，着心腹把守大帐四周，然后四人坐在一起细斟。 克朗长老在熟人面前很直接，对乌质勒道：“不管你怎么想，，你得明白你大难临头了！” 乌质勒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与唐军死拼，在没有大军支持的情况下，必败无疑，可汗阿史那斛瑟罗肯定会等待他拼光后再动兵。 若他退缩，则他将名声尽毁！ 阿史那斛瑟罗非常狠辣，此乃阳谋，不怕乌质勒不上套，胳膊扭不过大腿，看他死定了。 听着克朗长老的话，乌质勒无奈地耸耸肩，苦笑道：“克朗长老、察律晶，你们也逃不掉！” 察律晶嘿嘿笑道：“不然，等你的人马打光了，可汗的气消了，我们送上一些礼物，可汗就应该不会难为我们了！” 此言有理，乌质勒反问道：“那你又跑来干什么呢？” 三位来客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克朗长老说道：“我们不能够让阿史那斛瑟罗这么做！” “与唐军硬拼，他会把突骑施带到灭亡的边缘，那个人（他们不敢说韦晞的名字）是妖魔，他到来世上，带来的尽是死亡，我们打不赢他的！”克朗长老十分迷信地道。 他说出这句话，似有一股阴风就在帐内吹过，四个人齐齐把脖子一缩，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察律晶深表赞成道：“我认识许多大唐的朋友，他们说他从来没有败过！跟他打的话，没有取胜的可能！” “你的方法是对的，我们远遁大牙，方有可能取胜，要是现在硬拼，哪怕取胜，也是惨胜！”克朗长老活得久，见得久，根本不看好阿史那斛瑟罗。 “是啊！”察律晶附和道：“要是打输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别看现在唐人与他客气，那是因为他有实力，若他没有了军队，就是待宰的猪！ 察律晶日子过得快活，不想过上那种野人生活。 “你不想与唐军硬拼，你也不想。”乌质勒点手指头，问帕罗特道：“那么你呢？” 帕罗特苦笑道：“唐人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俅，家有千金，可汗欲求！” 原来如此，乌质勒理解地点头。 帕罗特有个女儿叫做乌玛，现年十四岁，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非常美丽，秀色震动突骑施诸族，远近闻名，就连东突厥也有贵酋派人前来求亲！ 引起可汗求亲很正常，乌质勒觉得奇怪，与可汗结亲是件好事啊，怎么帕罗特这般愁眉苦脸的，好奇问道：“可汗家的那位郎君欲求呢？是十一郎，还是十五郎？” 可汗家里的十一郎与十五郎尚未姻娶，他们弓马皆熟，算得上是突骑施族里的好崽子。 “都不是，是可汗欲求，他想让乌玛做他的可敦（妻子）！”帕罗特无精打采地道。 “啊哦！”乌质勒惊到下巴张开，好在他及时用手托住，否则下巴会掉下来。 他大惊小怪地道：“可汗的年龄比你还要大啊！” “是啊！”察律晶也来凑热闹，手按在帕罗特肩头上道：“你可以叫他做叔叔，也可以叫他做孩子（突骑施对下一代亲热地说法）。” “去你m的！”帕罗特不爽地甩开他的手，用汉语骂道。 因为大唐的影响，突骑施人的上层普遍懂得说汉语，尤其是骂人的话。 “你们找我，想干什么？！”乌质勒清楚他们都有不满，转入这个危险的话题。 又是一阵冷场，帕罗特突地低吼道：“我想干掉斛瑟罗！” 本来部族女儿嫁给可汗年龄大点没什么，但是这位可汗的脾气不太好，确切来说是喝酒后脾气超坏，听说之前的可敦，就是被他酒后活活抽死的！ 此事在突骑施上层讳莫如深，但 大家评论，帕罗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酒鬼可汗，把她丢进火坑里！ 加上帕罗特接近乌质勒，所谓趣味相投，同样不看好与唐人的战争，万一战败，之前高高在上可敦，呵呵，就会沦为战胜者好喜欢玩物。 所以帕罗特想斛瑟罗死！ 他想乌质勒也会想着斛瑟罗完蛋，因此化装潜来与乌质勒会商。 乌质勒当然想着斛瑟罗死掉，他不死掉那乌质勒就会死掉！ 四人密密地商议起来。 …… 在与唐军大战之前，突骑施可汗阿史那斛瑟罗宣布迎娶一位新的可敦，以此喜事预祝已军大胜！ 可汗大姻，对于部族自然是件喜事，虽说唐人大兵压境，但不妨碍可汗大肆操办。 牛马羊为聘，牛马羊为礼，娶亲的送上一千匹马，三百头牛和一万只羊、嫁女的还了一千二百匹马、一百头牛和三千只羊，宾客送礼，或二三百匹马，百头牛和千只羊不一，牛马羊来来去去，以至于可汗所在的伊犁河边的营地，几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畜牲圈。 再有奴隶，这也是礼物的大头，阿史那斛瑟罗还是很大方，送给妻子家里五千名奴隶，如果他没有杀妻的名声的话，其实还是不错的选择，毕竟他是大头领。 搭起了青庐（帐蓬），新人坐在里面受宾客们的庆贺，观赏着族人在他们面前的载歌载舞。（青庐是胡人习俗，从匈奴流传开来，之前韦晞娶太平公主，是在长安万年县衙里搭起的青庐，可见李唐政权实际上是半汉半胡，难怪什么脏事都出来了：儿子搞小妈妈、老子娶儿媳、兄长娶弟妹等等） 他们祭祀过了狼神，受了宾客的欢呼，已经结成了合法夫妻！ 看着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还带着稚气的新可敦，可汗阿史那斛瑟罗满意地拈起了自己的白胡子，想象着呆会儿的一树梨花压海滨的美景，不禁放开了怀大碗大碗的喝酒！ 他喝的酒，乃是唐人处弄来的西海酒，乃西北地区最好的酒，纯度高，酒味浓，唐人胡人都爱喝。 可汗来者不拒，喝得开心无比，不觉酩酊大醉！ “来来来，可敦，我们……”拖着嫩妻的手，斛瑟罗招呼道，青庐的帷幕降下，遮住了大家的目光。 大事进入尾声，可汗身边的人都松了口气。 酒肉有多，大家乘机多喝点多吃点。 突地，青庐前闯进了一群人！ 可汗的侍卫队长阙令跳将起来，大喝道：“乌质勒，你来做什么？！” 第六一一节 乌质勒上位 来者不善，乌质勒与他的部下持刀背弓拿着斧头弯刀、骨朵和狼牙棒，个个面色狰狞。 听到阙令的发问，在篝火闪映下，乌质勒的脸显得颇为寒渗，应道：“我们来做什么，来给可汗贺喜啊！” 先前他只是送了礼物，并没有亲至，现在大家都庆祝完了，他就来了，率众逼来！ 阙令的心中一沉，打个手势，但是之前一呼百应的金帐下卫士只过来了十余员，其他人等，都喝高了，要不醉掉，还有点清醒的也起不了身子。 “可汗！可汗！”阙令的心更往下沉，他缓缓往后退去。 然而青庐里一片寂静，他的可汗没有回应他。 不待阙令有进一步的反应，乌质勒抽出了双刀，猛地向他扑来。 当！当！ 火星四溅，兵器激响。 “杀啊！”青庐前变成了演武场，双方大打出手，可惜的是他们的可汗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 地面颤动，乌质勒当然不可能带这点点人来，之前密谋的四人组都出兵二千，进攻有上万人的可汗营地。 虽说兵员不够可汗的多，但是偷袭，自然占据优势。 猝不及防的可汗部族几乎有一半人喝多了，能够发挥出一半的战斗力，难以招架造反者的进攻。 杀声震天，火光映亮了夜空。 冲来的骑兵把火把丢向帐篷和马厩，砍杀营地里的一切男人。 被炽热和嘈杂声惊醒了的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可惜他们在早有准备的部队面前既救不了火，也阻止不了对方的杀人。 身酥脚软的阙令未能在乌质勒手下走过十招，就在对方快若闪电的双弯刀的攻击下给砍中要害，乌质勒直闯进青庐！ …… 太阳照样升起，突骑施民族命运转入了另一条线路。 当晚在可汗营地外坐山观虎斗的诸部族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可汗的侍卫队长阙令因为对可汗心存不满，起兵造反，被镇压，但可汗不幸身亡！ 这样的宣传真连唐人也都不信，但只能够这么说。 现由可敦乌玛理政，她委托了姨丈乌质勒、父亲帕罗特为叶护，共同决定与唐人的作战。 “进金帐！”帘幕掀开，诸酋鱼贯而入，见到年幼的可敦坐在虎皮宝座上，大伙儿心忖不知道倒霉可汗斛瑟罗有没有在临挂前享用过他的嫩妻，如果有，起码还不这么亏，但有好事的家伙在接触后说看可敦走路时扭屁股的样子（够龌龊的大叔大伯）不象被破瓜的样子，斛瑟罗真是倒霉透顶了！ 斛瑟罗的死因是什么众说纷纭，有的人说他酒醉时被乌玛杀死，也有的人说他给乌质勒，突骑施的官样文章说他给阙令，而阙令则给乌质勒杀掉，死无对证。 新任叶护乌质勒他说既往不咎，之前跟随可汗的人，只要对他忠心，那么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他也不会侵犯他们的权利。 他的信誉起到了良好的作用，突骑施人安定下来，没有多少人替逝去的可汗报仇。。。除了他的亲族之外。 乌质勒下令处死斛瑟罗家里所有的直系男丁，妻女奴隶则给四个造反大豪分掉，这是草原上部族的通常作法，司空见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信条在草原上显得格外突出，而在中原，谋逆者同样诛九族，但是家人幸运的会得到赦免，毕竟大唐社会稳定，不惧家人造反。 部族没什么问题，对于唐人的攻略，则按既定方针办，往大牙帐碎叶城退却，沿途坚壁清野，把部族人员牲畜转移走，不让唐人抢劫到东西。 依克朗长老的意思，派出部将雷克曼率三千骑兵进行掩护，遂行阻截和袭扰的作战任务，当然，有可乘之机，砍上唐人一刀是必须的。 …… 突骑施王廷通知下发，从东往西，一路都是撤退的部族和畜牲。 而逆行的骑兵部队很快发现了一支唐军部队，跑得最前，只得一千人！ 三打一，如果打不赢，狼神的子孙还用见人吗！ “呜……”号角声吹响，突骑施人在集结。 而对面的唐军不但不惧，同样在集队，如果突骑施人看到唐人中的一个丑得象猩猩的大汉，或许他们不会想着占唐人的便宜了。 史万超看着突骑施人的队伍，他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危险光芒。 他率领千余人，一人三马，前出寻找战机，结果被他等着了。 对方三千人，不多也不少，少了对方不一定敢战，多了史万超就得跑了。 他狞声道：“儿郎们，一会儿谁是孬种谁是英雄，就见分晓！” 而他的部下应道：“将军你就放心吧！” 史万超转头向旁边的一个只穿半身甲没有臂甲和头盔的白头发汉子道：“管家，您看。” 他用上了敬语，盖因那人是大将军家中老仆----来自吐蕃的射雕手博尔扎，百步穿杨，高空射雕，史万超不敢不尊重他。 韦晞还真怕史万超有危险，特意派出老仆前去助他。 “你是将军，你不必理会我！”博尔扎淡然地道。 与其他权贵相比，大将军这一系统的人普遍较为谦逊、本份，几乎没有什么狐假虎威的事情发生。 冲冲冲！ 双方骑兵对种，一进入箭程，唐军就毫不吝啬地对空抛射，接连不断！ 同样地突骑施人也在放箭，箭矢如雨，其落处惨叫声连成一片。 双方死伤比至少一比二以上，唐军一，突骑施二。 面对强大的中原王朝时，中原人甲好、箭利往往让哪怕是精通骑射的胡人也要吃上苦头！ “嗖、嗖、嗖！”奇异的啸声传来，三枝劲箭如毒蛇吐信一般精准，狠狠地射往史万超！ 第一箭射中冲前挡格的史万超一个亲兵，将他射得几乎立毙当场，第二枝箭射爆了史万超的盾牌，第三枝箭被他及时来个蹬里藏身闪过，后面的一个亲兵则给射落。 被亲兵遮掩的博尔扎策马冲前，张弓搭箭，弦飞箭出，简直有如行云流水般，动作优美，速度快得惊人！ “啊！”雷克曼闻声一惊，看到他旁边的神射手，给对方的疾矢一箭射中了左眼！ 他发出一声惨嘶，摔落马下，转眼间就给后面的骑兵给踩得不知道怎么样了。 雷克曼手头大寒，不知道对方这一箭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要真是有意的话，那么对方箭手也太可怕了！ 不到一秒钟就知道答案。 第六一二节 胡人的攻城技术 大将军家中老仆箭发如风，箭如连珠飞出，弦声几乎响成一片，道道乌光破空闪过，对方的惨嚎声就响成一片！ 他一个人的火力足抵一队出色的箭手，双方尚未拼上刀子，从他手中射出的箭雨，让突骑施人的中阵瞬间被射塌一块！ 端的是死伤狼藉，开战不久，突骑施人的主将雷克曼马匹被老仆射杀，雷克曼摔落下地，浑身是土，头脑晕眩！军中大旗被射断，于是突骑施人失却了指挥。 祸不单行的是史万超的冲击，他手执关刀，大开大阖，砍杀如电，刀出必有胡骑被砍杀！ 史万超人高马大，力量重刀法熟，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几十斤的军器，被他巨力使出，其势绝伦，砍得对方血雨飘散，纷纷掉马下。 突骑施人连出了三名勇士与他交战，俱被他斩杀当场。 史万超不断冲锋，很快面前一松，竟被他凿穿了突骑施人厚实的中军，然后他率军转过去，再度冲杀。 老仆委实厉害，目光如鹰，总是瞅准了突骑施人中的大大小小的头目，不管三七二十一，赠上一箭。 看对方的戒备状况，如果大家面对，那么就射马，要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他，就射人。 每每得手，突骑施人大窘！ 不止是他发箭，唐军中的射手都是如此办理，让突骑施人失掉指挥。 突骑施人也这么反击，但是唐军的阶级分明，一个军官不能指挥，部下军官立即接替指挥，这一切都不用任何人的干预！ 有指挥和没指挥是不同的，何况突骑施人的弓箭也不一定能够破甲，象史万超连续中了七八箭都浑若无事。 事实上，一个强盛的中原王朝所迸发出来的战力让胡人为之震栗不已，当突骑施人前锋三千尽墨，主将雷克曼被阵斩消息传到突骑施人王廷时，突骑施人一路夹起尾巴来狂奔，千里之内无胡踪！ …… 龟兹城太平宫，太平公主听说前线报告：“我军破敌三千”，这功绩不算大，但听闻千里无胡踪，乃不住惊呼：“壮哉！” 曾几何时，胡人南下牧马，边境一日数惊，大白天关闭城门，京城满朝文武惊惶，皇帝晚上难以入睡。 今韦晞一出，八万骑兵吓得控弦三十二万，四倍于我的胡骑不敢战而西遁，虽霍骠骑，不外如是也！ 先前韦晞出动，太平公主是深有忧心，生怕他不敌，没想到他兵锋一出，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胡人闻风丧胆。 来报信的信使道：“大将军请公主发兵，在伊犁河修建受降城！” “很好，军马立即出动！”太平公主应允道，现在西域已经成了他们夫妻俩的天下，太平公主军政大权在握，由她负责后方事务。 …… 且说突骑施大部队退往碎叶，乌质勒、帕罗特、克朗长老和察律晶四个家伙对着前可汗的部族下手，杀的杀，俘的俘，将他的族人、土地、牲畜、财富分光殆尽。 突骑施人素来悍勇，不会坐以待斃，于是四家伙花费了个把月的时间，搞定造反之后才惊觉唐军居然没来！ 本来他们以逸待劳，唐军劳师远征，必定补给线漫长，后勤不易，且经过内战厮杀，突骑施部族都杀热了身体，经过热身运动后正要大干一场。 且突骑施人聚众三十万，上下一心，正等着唐军到来时，唐军居然不给脸，没有出现！ 四家伙等来的是雷克曼，他们惊问道：“你不是被杀了么？” 当时大伙儿以为他被杀了，盖因逃出来为数不多的突骑施人说看到他被唐军重兵包围，后来也没见到他回来，当时突骑施人还沉痛悼念过他，不想他死后复生？！ 雷克曼羞愧地道：“我被他们打下马去，被俘了！” “那他们怎么对待你啊？”四家伙好奇地问起来道。 “没有虐待，我这次回来，同时还有三百多个人跟随。”雷克曼迫不及待地道：“唐军在月牙城建起了大城！” 月牙城是突骑施人的小牙（次要首都），之前虽为城，实际上是座小城，这唐人占领之后，立即建大城。 在建城的时候，雷克曼亲眼所见，他告诉四家伙道：“唐人在月牙城建新城，方圆六里地，大半个月就建起来了！” “他们的动作很快，烧好的砖用一种特别的泥（水泥）混水砖起来，日夜赶工，很快就一座大城建起来，再往西，又建立了一座大城，合起来两座受降城！”雷克曼深在余悸地道。 四家伙听得脸色发白了，乌质勒沉声道：“立即点兵，兵发受降城，趁唐人立足未稳之际，把城打下来！” 与唐军拼了！他绝对不能重覆东突厥的旧辙！ 之前韦晞北伐，东突厥人退往杭爱山（漠北，蒙古地界，距离黄河千里），人员是安全了，可牲畜逃不过冬将军的杀害，因为漠北地区太冷，水草不够丰茂密，气候严寒，结果牲畜冻死甚多，东突厥人甚为窘迫！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现在都不用韦晞在北方，一个黑齿常之已经让东突厥吃不了兜着走了，唐军在黄河边依托三座受降城，一心一意地剿杀突厥人的人员牲畜，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城，待东突厥人懈怠时，唐军又打来，东突厥人招架不住了。 见到乌质勒暴躁，克朗长老急止道：“且慢！要从长计较！” “快来不急了，等冬天一到，我们还能打吗？要是这个冬天寒冷的话，我们就变成了东突厥人第二了！”乌质勒着急地道。 “那你以为现在攻过去，就可以打下城池吗？”克朗长老低喝道。 乌质勒颓然而止！ 以他的推算，若东突厥人三十万大军杀至，唐军绝对不会与他野战，他们必定会凭借坚城，与突骑施人周旋。 攻城？ 做梦可以，攻打这种有着坚强信念和意志的守城唐军，一没有足够的唐人俘虏去填沟壑，二以胡人悲摧的攻城技术，根本不用想打下唐人的坚城！ 胡人能够打下汉人的城池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在有大量汉人加入胡人军队的序列中，借用他们的技术和不用吝惜汉人的生命，可以打下汉人的城。 而打不下受降城，兵屯城下，一到冬天，人家在屋内烤火，他们在帐蓬里受冻，得，不用打了，明年就成为东突厥人第二。 唐人只要挨过冬天，那就是突骑施人的末日到来。 克朗长老老成持重地道：“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 第六一三节 破局 碎叶河边，河面广阔，水流滔滔，水草丰美，这是块好地方！ 入夜，又大又圆的月亮倒映在水面，凉风习习，环境怡人，一年中最好的时光到来！ 河边星星点点，犹如星空般星星众多，那是突骑施人在烧火烤肉，大块朵颐呢。 他们爽了，围坐河边的四个上位者乌质勒、帕罗特、克朗长老和察律晶却是心情烦闷。 同样在烤肉，往日烤得滋滋作响的鲜美嫩肉吃起来味同嚼蜡。 “攻城，想都不要想！”克朗长老首先否定了攻打受降城的可能。 在胡人心腹要地筑起的受降城，真的是打到了胡人的痛处，绝对是以汉人之长打胡人之短。 胡人长于野战，其攻城、守城技术甚劣，打汉人占优的时候就是欺负汉人无马。 但当汉人有马，又把城池修到胡人内地时，那胡人就象被掐住了脖子，城池就是要他们命的吊索！ 攻守之势截然不同，汉人借着城池，想打就打，想休息就休息，简直有如胡人骑兵打汉人步兵般，你想打他打不着，他想打你分分钟的事儿。 敢野战，远赴胡人腹地筑城的汉人将领不多，突骑施人倒霉的遇到了一个。 乌质勒赌气道：“打不下受降城，那我就去攻打龟兹，抢了……” “停！”克朗长老惶声喝止道，乌质勒竟不怪他无礼，立即收声！ 唐大将军韦晞穷凶极恶，在突骑施人的心目中被视为天神、大妖之类，哪怕是四大酋长，也不敢直呼其名！ 绝非说笑，历史上程务挺被武则天杀了，突厥人为他建庙，视他为战神，出兵打仗前都到庙里做法事预祝顺利。【零↑九△小↓說△網】 今韦晞胜过程务挺多多，突厥人乃至突骑施人深受“中国”的影响，对他不敢有任何的无礼。 因此他们很难与韦晞放对，这下四人傻了眼，攻城不行，野战不是他们说了算的，空有三十万控弦，竟然有种派不上用场的感觉。 待到明年，那形势将会更为恶劣，看着，明年春起，唐人必起大兵，扫荡草原，三十万控弦就会烟消云散，空成笑谈！ 不信？东突厥人的结局在前，现在唐人在北方战线上打得有声有色，严重削弱了东突厥人的实力。 削弱东突厥人是大唐任何一位执政都会做的事情，从太宗起到高宗，直到武则天，都对东突厥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韦晞虽在西方，却仍为兵部尚书，北方战线诸将按其将令，依托受降城，扫荡北方草原，千里之内无胡踪。 武则天并没有干预韦晞的作战指示。 武三思积极执行，盖因主持北方战事的名头落在他的头上，他借机升官发财，爵位已经进为郡公，食邑二千户！ 飞一样的神速升官，食邑还是韦晞的二倍。 东突厥人日子悲惨，漠北苦寒，养不起牲畜，又惧于韦晞，曾有十万骑想掠黄河，给唐将黑齿常之打出了韦晞的大纛，一个“韦”字的飞虎旗飘扬，结果十万骑立即炸了营，皆称韦晞来了，吓得连夜北窜，不敢作战！ 之后东突厥人再难聚集，无力南侵。 往南打不过韦晞，向北有冬将军在逞威，东突厥人各部族离心，已成一团散沙矣！ …… 作为突厥别部的突骑施人很清楚东突厥人情况，乃东突厥人陆续有小部族迁移来投，都说在漠北活不下去了，往西方走，至少温暖一些。 而今突骑施人也陷入了东突厥人的窘境里，乌质勒、帕罗特、克朗长老和察律晶齐思破局之计。 察律晶幽幽地道：“这太阳东起西落，河水流动，千百年未变！” “我突骑施人亦是如此，放牧牲畜，养育孩子，逐水草而牧，时而聚众而战，杀汉人、杀自己人、杀其他部族，生活就这样过去了。” “或许，我们可以做些改变！” 察律晶说着话，他的眼睛映入了河面上月亮倒映的银光闪闪发亮：“我曾经到唐人的地方作客，他们的生活与众不同，他们富裕、社会安定、歌唱得好，舞跳得好，他们吃的东西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美味和繁多，他们穿的衣服无比的精美！” 没有谁在说话，只有察律晶的声音，哪怕他越说越低，但大家还是可以听得见。 “我们可以成为唐人，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享受他们的生活，改变我们的命运，趁着我们现在还有实力，可以和他们谈判，加入他们！”察律晶喃喃地道。 其余三人若有所思，换作之前，自由的、强大的突骑施人会投奔唐人，成为他们的一员，那是作梦也无法想象的事。 任何这样的提议都会被讥笑，现在并非不可能！ 打是打不过，呆在原地会连筹码也都没有，逃，远离唐人，一来逃难的路不容易，二来现在所在地盘还是不错的，想找一块新地盘不是想就有，而且，唐人继续追来怎么办？ “克朗长老，你怎么看？”乌质勒请教道。 所谓家有一老就是一宝，能够在残酷的大草原上活得长久的都是人精。 克朗长老没作保留地道：“这是最好的法子！雷克曼是我的部将，他给唐人放回来，也转述了唐人的意思，希望我们突骑施人举族而投！” 察律晶紧接着道：“这不算丢丑！因为我们突厥人，早就承认了唐人的统治权！” 他说的是事实，在公元538年，突厥汗国分裂为东西突厥，到得公元630年和657年，东西突厥都归附于唐朝，只是大唐深惧突厥人，一心削弱他们，调用他们的兵将去征战，给突厥人放血，引起突厥人的不满，加上突厥人的上层怀有野心，最终谋反。 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韦晞和裴行俭，为祸不烈，空成笑柄。 “那个至尊说的是成为他的族人，与他休戚与共，与之前的关系不同！”克朗长老指出道。 “帕罗特，你怎么认为呢？”乌质勒询问道。 “趁着现在有兵，可以卖个好价钱！”帕罗特同样赞成，反问道：“你呢？” “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了，我为什么要反对呢！”乌质勒耸耸肩道。 达成了卖/身给韦晞的共识，四人凑一起，仔细商量细节。 一是要谈判，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二是要统一部族思想，准备召开大会，接近自己部族的要预先说服，开会时增加说服力，不从者，那就杀！ 得做好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还有一条！”克朗长老深思熟虑地道：“得让部族中的一个美女，成为那位至尊的女人！” 第六一四节 和谈 三十万控弦投靠韦晞，要是成功，就有说不尽的好处，彻底改变突骑施人的命运。 但要是沦为之前东厥投唐的境况，好处无多，则被天下人笑也。 因此克朗长老加多此条件，和亲！ 只有婚姻才可以将双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察律晶担心地道：“那位公主只怕不一定允许。” “她如果不允许，我们只能够当他们没有诚意了！”克朗长老如是说，婚姻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婚姻是万万不能的！ 婚姻比起契约来得更坚硬，还是一块试金石，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甚至从嫁进韦家后突骑施女郎的状况也可以看出韦晞之心。 “谁家的女郎呢？”乌质勒问道。 “你家的！”克朗长老如是说，其余三人都惊讶了。 因为乌质勒很特别，家中有三个儿子，孙儿辈也是男丁，草原上尊崇男性，一定程度上，乌质勒的威望高，家中男丁多助力不少，大家以为他是狼神的宠儿哩。 看出大家的疑惑，克朗长老来了个简要的说明道：“现在的可敦乌玛，是帕罗特爱女，这女郎不错！” 确实不错，长得漂亮，是草原上的明珠，帕罗特甚至为了她的幸福，而不惜推翻前任可汗。 “你可以认她为义女，至于先前的可敦，就消失了！”克朗长老双手一摊地道。 这主意好，乌玛有前可敦的身份是个大麻烦，落到突骑施人谁家的手里，给有心人利用的话，很容易出事！ 当然也不可能把她给杀了，那位至尊把她收进房中，事情一了百了，而且他也有足够力量保护她。 或有人说那位公主不是吃素的，但她应该想到乌玛背后的实力，甚至还在唐甜之上！ 如果乌玛有事，有人号召突骑施人为她复仇，哪怕那位公主也会头痛！ 乌质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这太好了！要是乌玛能做我的女儿，有那么漂亮的女儿，真是我家的福气，就不知道帕罗特……” 帕罗特欢喜地道：“那最好不过！” 大家计较已定，乌质勒道：“烦请克朗长老与察律晶两位前往唐城，与他们谈判吧，就让我们加入唐廷，成为唐人中的一员！” “行，没问题！”两人应允道。 很快地，传出了前可敦乌玛梁疾而故的消息！ 突骑施暂不立可汗，大政归由乌质勒和帕罗特处理。 …… 打着两面白旗前行的突骑施骑兵在克朗长老与察律晶的率领下重回月牙城（小牙），果然看到了唐人所筑的新城，阳光下矗立于草原之上，伊犁河之畔，高大雄峻，上面把守的士兵装备精良，士气高涨，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两酋对视，俱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惧意。 真要是攻打此城，得付出多少族人的性命！ 而不拨除此城，唐人就有依托，或攻或守，突骑施人如何应对！ 他们的到来受到了受降城守将程伯喜的热烈欢迎，派部将护送克朗长老与察律晶一行去见韦晞。 他们这才知道韦晞不在前线，还呆在后方，人家根本不把突骑施人放在眼里！ “他们明摆着就是要以坚城消耗我们的力量，一旦我们停止进攻，他们就来进攻！”克朗长老摇头道，他经历事多，太清楚唐人的战略了。 即使阳谋，也无力破解，胡人在不形成国家合力时，没有一个部族愿意以自己族人的生命去爬唐城的城墙！ 突骑施人闷闷不乐，而唐军中不少将士居然也是不爽！ 和谈，和平了，没仗打了！ 本想在韦大将军的率领下打个痛快，岂料突骑施人说不玩了，真是太不带种了！ 特m的还好意思说他们是胡人，号称三十万控弦的大部族，一箭不发，什么不好学，学汉人玩和谈？！ 应该拿起弓箭和马刀，大家打个痛快。 唐军的情绪让突骑施人明显地感受到，让他们的戒惧之心更增。 这样的对手，避之则吉！ 沿路看到，无论是在战斗技艺、士气、装备、马匹上，唐军都胜一筹，他们军歌嘹亮，军姿饱满，让突骑施人深有感触。 队伍中的一些勇士，出行前还是很牛气的，但随着与唐军接触多起来，他们的声音渐渐放低了。 …… 突骑施人之前没有参加韦晞的西晞会盟（没邀请他们，以免束手缚脚），他们首次见着了太平宫，那里金碧辉煌，建筑雄奇，似有万千神光，七彩祥瑞，高立千层台阶之上。初次见着的突骑施人受到了深刻教育，作梦也没想到这么不文明的地方居然有如此漂亮的宫殿群。 同样地，太平宫所在的龟兹城也大兴土木，一座崭新的城池呈现在突骑施人面前。 繁华富庶，人流众多，物资丰富，韦晞控制西域，使得唐人的商旅、农民乃至于游客都是翻倍增加，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果没有韦晞和唐军，眼前这一幕放在胡人面前引发的是觊觎和不怀好意，现在则是肃然起敬！ 他们走在皇宫大道上，领略大唐的宫廷气派，克朗长老回头看过去，见着一些阵上杀人不眨眼的勇士居然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一叹！ 同时心中不无庆幸，好在没有兵戎相见，否则以他们被夺的意志，岂能取胜！ “参见大唐公主、驸马！”克朗长老领头，向那对夫妻鞠躬道。 “欢迎突骑施使节团的到来！”韦晞欣然道。（太平公主懂事，外人前肯定由他主导） 终于大家见上面，固然大唐公主尊贵漂亮，但突骑施人更着意的是大唐的驸马。 他头戴金丝长脚幞头，身着紫袍，腰缠玉带，带上系着金鱼袋。 没有军装，但是他肌肉发达啊，一直他都花上一半的时间在锻炼，炼出的阿诺舒华辛力啤的身躯，将朝服顶起鼓鼓，显示出身蕴的澎湃力量，有如天神下凡！ “通”的一声响，然后响成一片，站前面的克朗长老回头一看，不禁气坏了。 使节团跪了一半人！ 原来当中有个突骑施人见着韦晞，想起他的传说，不禁脚下一软，跪了！ 后面的人有样学样，也跟着跪了！ 克朗长老气到吹须：这还怎么进行谈判！ 第六一五节 德武服人 发生了太平殿上使节向驸马公主屈膝下跪的事情一点都不稀奇，作为当时世界上的灯塔国，大唐象磁铁一般吸引着周边国家、民族的向往。 大唐以德服人，太平公主治下的民众彬彬有礼，无论是奢华还是简朴，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们的营养好。。。其实太平公主实施的就是韦晞的发展经济政策，如此民众有钱有粮有肉，脸容气色好。 “不让一个人冻饿而死”的口号乃韦晞宣扬的仁义道德，他也办得到，因为粮食和牛羊多啊，就算再穷的大唐子民，也可以从官府那里免费得到一些供应：有一些带肉的骨头去熬汤或者煮粥，每天得到一些碎米或者面，逢年过节有加餐，冬天有煤炭和羊皮衫发给。 供养老人是仁义，官府对于妇女和孩子相当重视，因为妇女生育下一代，而孩子代表希望，所以西域都护府里每一个唐人的孩子都不用担心挨饿。 能够领到官府供应的孤寡老少，他们的能力弱，无法挣到养活自己的钱，就得到官府帮助。 要是有劳动力的人，想偷懒则不可能，官府管理严密，有城管定期清扫市面，不是指扫地，而是捉拿流民和乞丐，反正韦晞治下不会出现乞丐，有劳动力的统统捉去劳动，无劳动力的则养起来，且慢，得干他们力所能及的工作，不白养人，除非是彻底失去劳动力。 因为有希望、有保障，唐人气色好、远胜他人！ 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不看富人，天底下的富人的特点是大家都有钱。 看的是普通民众，要是他们家家有余粮，余钱，生活自然好过，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没有一个国家与外族的普罗大众生活能够与大唐西域相比！ 市容整洁，其井井有条，龟兹城分为新城和旧城，旧城是之前的龟兹人所制，新城是唐人新建，道路广阔，道路、下水道、绿化带一应俱全，干干净净。。。行啊，重活是老弱干不了，那扫扫地还行吧，太平公主曾经说过韦晞连石头都可以榨油，一点都不错，不会有白吃饭的人，有点劳动力的都用上，就去扫地，换取生活报酬。 物产丰富，市面上商品琳琅满目，让突骑施人看得眼花缭乱。 他们很幸运，使节团共有一百三十人，二十多人属于上层，一百多人是护送的骑兵，于是他们得到了慷慨的普通骑兵人均三十贯铜钱，上层人均百贯铜钱的赠礼，以便让他们去购物，并在谈判之前，官府组织他们到处参观。 拿着唐人的钱，他们惀快地去购物，茶叶、丝绸、细盐、酒是购进的大头、还有应用的物品（例如剪刀针钱，这东西奇缺！还有铁锅餐刀统统都没有）等，在唐人随从人员的指点下，他们重点购进了一批药品！ 草原上医治水平低下，生病了只能让巫师作法，好坏由天定，哪怕是小病也可以变大病。 而韦晞是卖药出身的，中医学院乃他与太平公主的家学之一，治下医药产业发展迅猛，有各种中成药供应市面，治疗常见小病不成问题，对于民众生活有很大的提高。 突骑施人不傻，给唐人一说，马上购进这些救命的药品。 例如跌打药膏、烧伤药膏、治肠胃药丸等，象那种“清凉油”极受欢迎！ 草原上的蚊虫多，用清凉油防治效果奇好，他们还买进了大箱大箱的“蚊香”。 以往商队到草原，东西贵且不算，质量也不算好，例如卖到草原上的茶砖纯属是茶渣茶末，可胡人没得选择。 现在当场采购，物美价廉， 许多人对于龟兹城兵器档那是流连忘返。 唐人尚武，韦晞是个战争狂人，他不怕打仗啊，兵器公开贩卖，制作精良，一排排的唐刀，初出的刀淬过火发出蓝幽幽的光芒，看得突骑施人狂流口水！ 他们的最喜----诸如大砍刀、狼牙棒、骨内、铁锤、利斧、大铁棒等排列整齐，寒光照人。 一套套的皮甲、金属装甲、盾牌还有背包、马铠等供应齐备，购买只需要能说唐话即可，限买二件。 突骑施人最想得到的是唐弓，唐人制作的步弓、马弓还有床弩、箭枝的制作工艺天下第一！ 弓力强劲，试射时蓬蓬作响，劲风吹拂。 胡人虽长于骑射，但他们的弓与箭制作水平并不高，因为缺乏原料，许多人的弓箭是因陋就简，弓身差且不算，甚至采用石头、骨头箭镞，这样的侵蚀力低下无比。 弓弩箭是管制品，普通唐人想购买的话必须有当地官府的介绍信，歪果仁不卖，但对于这批突骑施人，唐人特许他们购买。 兵器行购销两旺，唐人对于购买兵器、装甲和弓箭很是热衷，与内地不同，西域唐人配备兵器上街，穿着半身甲的唐人比比皆是。 胡人全民皆兵，西域唐人也是全民皆兵，进入西域的唐人即受官府管理，除了现役军人、府兵之外，所有的适龄唐人统统接受军事训练，每年抽出时间进行训练，这也是韦晞治下的一个特色！ 突骑施人逛街，他们看到的是唐人的军事气氛浓厚，差不多人人带着兵器，每个男丁都是战斗成员，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做到战之即胜！ 给参观的突骑施人印象深刻的是唐人中身着军服，背着小刀和小弓、稚气未脱的娃娃兵，这是少年军校的小学员，唐人还专门安排他们去参观了少年军校。 少年军校隶属私人所有，军校内大堂上高挂着韦晞与太平公主的像，这是少年军人们的“爸爸”与“妈妈”。 因为对外战争频繁，牺牲者众多，为抚养战争孤儿，韦晞首倡建立少年军校，收养战争遗孤，那些战争孤儿从小接收正规的军事训练和文化教育，进行严格规范的管理，他们所表现出的朝气和军事素养和对大唐的忠诚让突骑施人震惊不已。 之前胡人凭借着骑射从娃娃抓起，因此bs汉人。 但汉人的少年军校崛起，使得胡人不再自信。 看过了唐人的社会生活、看过了唐人的全民皆兵，当突骑施人与唐人进行谈判时，结果可想而知。 第六一六节 三千两黄金聘礼 双方谈判，唐人代表是崔千寻与张仁愿，突骑施人代表是克朗长老与察律晶。 方略来自于韦晞定下的对外十策。 去国：世间再无突骑施国，对此克朗长老与察律晶表示从来没有压力，毕竟从来没有一个正式的突骑施国，他们突骑施人是突厥的别种，大唐西边的边远部落，而突厥早就亡国了。 说汉语：这点突骑施人表示接收，同一个国家当然要说同一种语言。 起汉名：用了汉语，起汉名是顺理成章的事。 到了正式合并的时候，突骑施各族拿本百家姓给自个儿起名罢了。 更其衣：这点唐人并不作强硬要求，毕竟草原寒冷，穿着厚实用是保命要务，唐人相信突骑施人迟早会跟随汉衣，毕竟他们喜欢丝绸！ 没有谁不喜欢丝绸的，丝绸做的汉衣是最好看的衣服。 改其俗：暂时不作要求。 信宗教：唐人可以在草原上推行佛教，对于突骑施人的传统宗教不作强行消融，两者并行。 除经济：大力发展经济，双方互通有无，唐人相信经济联系越多，大家的关系将会越紧密。 变饮食：根本不消说的，唐人饮食天下第一，只要突骑施人吃上唐人的酒食，不怕他们不投降！ 迁其民：必要性不大，他们已经成为唐人，他们相对友善，与唐人没有怎么大p过，要是造反厉害就得迁其民了。 不过还是需要迁移一些唐人进草原混和，大家多接触，多在一起，促进民族大融合。 多通婚：得，戏肉来了。 “我族乌质勒大人膝下有一小女，名叫阿史那月盈（乌玛），生得花容月貌，品性贤良淑德，愿献与驸马为妾，俾使贵我双方成为亲戚！”克朗长老含笑道。 他的话很快传到了韦晞和太平公主的耳中，听到汇报，太平公主似笑非笑地道：“驸马，突骑施人想与我们加强联系，送了贵女进门，听说长得很漂亮，你幸福啦！” 她拖长声音道，韦晞哪还不知道当中的险恶，立即表明立场道：“不娶！此议万万不行！” “你就不怕突骑施人不安心？到时造反？”太平公主嘿然道。 “当然不怕！”韦晞硬着头皮道：“他们既然来了，自然是怕了我们，而我方的策略乃阳谋，不怕敌人变化多端，必可取胜！” “真要造反，待我铲平他们！”韦晞傲然地道。 “三十万控弦可不是好打的，而且突骑施人既与我和谈，友善居多，你不娶不行！”太平公主本来绝非这么好说话的人，却有两个原因让她点头放行。 一是之前韦晞已经纳进的女人，说起来，太平公主与她们相处甚好，尤其是她与唐甜已成闺蜜，甚至两人一起侍奉韦晞因此觉得纳多一个女人进门，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女人之间战争频繁，那休想她同意。 韦晞家宅中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好，这是韦晞的本事，他身体健美，能力出众，让她们倾心，还关键在于让她们忙起来！ 唐甜当了热海女王，太平公主则是西域女王，她们所处的位置，让她们的眼界高企，根本不会在意宫斗！ 家中事多，原因往往在于女人太闲！ 让她们忙起来，各得满足，往往削弱她们之间的争斗之心。 二是太平公主主政，懂得了算账，娶进一个胡女，得到三十万控弦的相对安心，这笔买卖绝对不亏！ “唤总管来！”太平公主吩咐道。 总管武成秀连忙过来听令，他是武家的远房支派，为人聪明，一心跟紧公主与驸马，对于武家人并不感冒。 “准备三千两……”太平公主说出：“黄金！” 听得武成秀不禁抬起了头，“准备三千两黄金，到碎叶报聘，娶那位阿史那月盈给驸马作妾！” 无怪武成秀惊讶，这价码实在不低，当年吐蕃松赞干部迎娶文成公主时，聘礼为五千两黄金，韦晞纳太平公主进门聘礼翻倍，是一万两黄金，也创造了一个历史记录。 除了真金白银，还有大量的上等茶叶、丝绸、珠宝，其价值也有千两黄金之多！ 且说克朗长老与察律晶正在馆舍对坐喝茶，他们喝的可是贡茶，喝得有滋有味，唐人对他们的待遇很高。 见着崔千寻急冲冲进来道：“大喜！大喜！” 还没等突骑施人问什么喜之有，崔千寻径直道：“我家主公愿以三千两……”他竖起三根指头道“黄金报聘阿史那月盈郡主！” 三千两黄金！ 有够大气！克朗长老与察律晶齐齐失神，让崔千寻满意极了。 唐朝流行铜钱和丝绸（因钱荒代钱用），黄金和白银是普通人家见不到，用不上的，正合适权贵使用。 虽说突骑施人有时抢掠，但他们抢也抢不来三千两黄金，见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为了迎娶突骑施女郎而送出三千两黄金聘礼，足以表明重视态度，而能够送这么多，必定经过太平公主同意（他们还不知道是太平公主主动说的），这亲事是杠杠的了。 亲事一成，双方极高兴，谈到重要的一点：突骑施人的待遇。 突骑施人加入大唐，成为大唐正式子民，大唐在突骑施境内实行州县制，所有的突骑施人上层都要经过大唐培训后才可以上岗当官，从上层起，宣誓效忠大唐！ 这一项是重点，表明大唐对突骑施实行了正式的管治，所有的突骑施人都得到大唐国籍，实行唐律。 而大酋长们，俱为郡公，中小的部族首领，按其部族子民多少封为侯伯子男诸爵位，各有封爵。 这是明码标价，人马多的爵位高，郡公不低了，韦晞现在还是个侯爷。 在突骑施设立六州，以乌质勒、帕罗特、克朗长老和察律晶及二个大部族酋长为都督，但与唐朝其他民族都督府不同的是，韦晞在都督府内设立“通判”一职，一般由唐人担任。 通判即“通判州事”，掌管职司为“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可否裁决，与都督、通签书施行”，再有“所部官有善否及职事修废，得刺举以闻。” 乃都督副职，还起到监察的作用，以加强对民族州县管治，防止地方官员职权过重，专擅长作大。 通判必由西域都护府直接委派，都督及州刺史向下属发布的命令必须要由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 此乃韦晞首倡，之后上报武则天，武则天认为不错，认可后陆续推行。 第六一七节 实在话 双方正式达成协议，快马急报伊犁河边的牙帐给乌质勒及一众酋长听闻。 此时因为双方和谈，大唐与突骑施气氛缓和，突骑施人可以到达伊犁河边放牧，因此牙帐也移到了伊犁河边。 接报后乌质勒大喜，即时召集诸酋会商。 大家看到了帐内堆放的唐人送来的物资，有好酒好茶绸缎金银珠宝等等，看得大家眯上了眼睛，许多人尽是贪婪的样子。 效果还不错，乌质勒宣布道：“这是大唐送给我们的礼物！” “大唐盛情，邀我族入唐，我决意举族加入唐人，成为他们当中一员！” 话出口，立即在金帐内引发一片低语声，众人反应不一，有先前吹过风而表示赞同的，也有的人表示震惊的，还有人无所谓的，但初次说出来时，起码过半数是不反对的，这也是乌质勒为人所带来的好处了。 他在金帐内慷慨发言道：“我们本为西突厥别部，并未受到突厥多大好处……” 帐内一片嗡嗡声，大家对此表示赞同。 突厥曾做出好大事务，他们南下牧马，抢掠中原王朝的花花江山，斩获甚丰。 而突骑施人则蜗居于西域地界，天山以北，那里远离中原，苦巴巴的想抢也抢不了多少东西，且先前的吐蕃强盛，与大唐在西域来回拉锯，突骑施人根本插不上手。 反倒带来好处，突骑施人与唐人之间仇怨不深。 不同于东突厥和西突厥，与大唐打得稀里哗啦的，若果双方军队交战，之间的仇怨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是突厥人攻打唐人州县，杀死掳掠民众，那仇怨就深了。 突骑施人没有历史原罪，加入唐人社会毫无心理负担。 然后乌质勒介绍了与大唐之间的和约，说明突骑施落后，而大唐先进，东西应有尽有，大家加入大唐，成为大唐的子民，实在是好处多多。 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呢，事情很简单，乌质勒觉得作为乡下的小村村长还不如去大公司给有钱人打工。 突骑施就是小村落，自给自足，但生活死水一潭，物质生活严重匮乏。 而大唐什么都有，繁华昌盛，就是大公司，眼下只要突骑施酋长们带人马去投，带资进驻，就可以一步登天！ “关起门来说真心话。”乌质勒手指帐篷门边，大家下意识地望去，那里已经放下遮罩。 “只要我们投奔，我们的族人能够生活得更好，我们，则有荣华富贵！” “象我们这些大部族，将会有大唐郡公爵位，还有都督实权之位！ 其他人等，则有侯爵、伯爵、子爵和男爵，另外根据水平，可以当武官也可以当文职，带兵或者在地方上任职。” “如果我们不允的话，唐人的富庶，我们只能羡慕，我们连抢也想不来！ 相反，唐人正打算抢我们！” 乌质勒苦笑道：“他们建立的两座受降城，已经矗立在伊犁河边，克朗长老去看过了，说城池高大，我们万万不可能打下城去。” “而要是打不下城，来年大地返青时，唐人必定出动军马扫荡草原，抢我们的族人，抢我们的牛羊！如果你们认为打得过唐人的，可以自行其事。 如果你们认为你们打得过那个人的，我佩服你，至于我，自认为打不过他！” 乌质勒深吸一口气道：“唐人有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趁着我们现在还有实力，举族去投，可以卖个好价钱。等到那个人打得我们无力反抗时，我们也就没有了谈判的资本，那就是吃罚酒了！” 他的话实在极了！ 酋长们交头接耳，已经有上八九成的人认为乌质勒说得不错。 关键是大家谁敢认为能够打得过那个人的？！ 诺大的吐蕃被他打翻在地，那可是高原地带，跑步三米就气喘的地方，行兵极不易，都给他硬拳硬马地打下来。 东突厥是突厥人的正宗，可汗避战，不敢与他交战。 也是控弦三十万的契丹人惹怒了他，一战就被他灭族，永世不得翻生。 相较之下，突骑施人实在没什么资本和勇气与唐人放对，与那个人交战！ 见着大家的态度松动，大酋帕罗特立即带头附和，高呼“拥护乌质勒的决定！”一时间金帐内尽是赞同之声，事情就此定局，大家准备前往受降城，与韦晞会盟。 但不是绝对，有部族首领温赤、样突认为他们乃狼神子嗣，神圣而骄傲，岂能失去自由，成为唐人附庸？他们认定乌质勒出卖了突骑施人，遂于会后第二天，借了解会盟细节为由，找到乌质勒。 去往金帐，谈着谈着，两首领拔刀而出，欲刺杀乌质勒。 乌质勒早已有备，手下悍将照磨、达泰肖护翼，立斩两人！ 不过斩杀两人并不算完，两部军马早得到他们吩咐，聚众造反！ “呜！”不祥的号角声震动了伊犁河边各处的部族营地，大家都聚集队伍，各自提防。 听闻是温赤、样突两部造反，有亲近乌质勒的部族与乌质勒联系，说要与他合兵一道，共破温赤、样突两部。 乌质勒微微一笑道：“不必了，诸位安坐营地，看我破敌！再有，待我破敌之后，可出动搜索逃跑者，以他们首级或者捉来，必有酬谢！” 让各部做吃瓜群众看戏，他的底气很快就被大家知悉，他军马出动时，整整三千骑兵穿的是唐军制式的明光铠，用的是唐军精良的马刀和弓箭，还有各式各样的长短兵器，铮亮闪烁，看得各部族眼眨眨，羡慕不已。 另外五千骑兵均穿半身甲，装备等于各部族最精锐骑兵。 原来，当乌质勒答应了唐人的盟约，并签字画押，送给唐人。 唐人立即就近从受降城的仓库里拨出装备，将他的部队武装起来，确保他占据上风，实施盟约。 温赤、样突两部撞到了马刀上！ 六千多简陋装备部队对上了八千多武装到牙齿的部队，大家都是同样打法，而乌质勒的装备胜出一筹，士气相当高涨，哪怕温赤、样突两部是哀军，也难以取胜。 交战的结局很快出现，温赤、样突两部完败，加上其他部族出动帮忙，搜索幸存者，让两部军马彻底灭亡！ 帕罗特也出兵相助，与乌质勒派出部队，前往两部营地，尽降其众，贬为奴隶，大家瓜分。 经此一役，投靠大唐成为了突骑施人的共识，再不可扭转。 第六一八节 会盟月州 从西向东往月州（月弓城）的道路上突骑施人马不断，都是赶往受降城与唐人会盟的部族。 为了显示突骑施人的威风，突骑施各部尽起精锐，护送酋长们去往受降城。 这些部队有上十几万人，集结起来云集受降城，站在高高的城上可以看到草原上远处一条条的黑线，就好像水面的涟漪波动。天地间传来轰轰的闷响，声音不大，却无孔不入，震荡人心，马匹都惊惧不安。 换作普通大唐边将，真不敢让这么多的胡人进逼。 不过韦晞又不同，他允许胡人到来，当然他也大集诸军，一时间受降城热闹非凡，有上二十万控弦集中一起！ 胡人出动，往往赶着大批牛马羊以充军粮，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在大群牛马羊中，有一大群特别多，还特别的健壮，它们是突骑施女郎阿史那月盈的“嫁妆”。 为纳她进门，韦晞大气地给了四千两黄金的彩礼，只比松赞干部聘大唐公主少一千两黄金。 突骑施绝对不能输了这个场子，回礼是乌质勒给一万匹马、一万头牛和三万只羊。 阿史那月盈实际是帕罗特亲生女，因此帕罗特也给了同样一份牲畜群，再有其他酋长凑了又一份，如此共有十五万牲畜，浩浩荡荡地行进，突骑施真是下了血本了。 为了料理这么多牲畜还有充当贵女的部曲，突骑施人还送出一万五千的奴隶，当中可战之兵就有八千，真是大手笔。 太平公主作出的一个决定，一举两得，大为增加已方人力，又让突骑施人信服，换作是之前神都洛阳里的骄骄女，断乎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也是她明事理，逐步走向成熟，作出明智的选择，如果没有主掌西域的经历，她就不能够与韦晞同步调，共同进退。 突骑施人营帐在西，唐军营帐在东，扎起阵营，军队出列，合起来二十余万人，真是浩若大海，密密麻麻。 在城南搭起高台，高有三层，遍插旗帜，迎风招展，两军勇士环绕，极是威武。 心中又唱起了“会盟天下英豪，无招胜有招。”韦晞带剑昂然而上。 跟随着他的有刘审礼、王孝杰、崔千寻、张仁愿、契苾明、娄师德、程伯喜诸人，另有杨成喜、史万超在外督领马军警戒，但他们的名字也在盟单之上。 唐人与突骑施人在高台中会合，突骑施人的眼前一亮！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位年轻、健美、健壮、阳光的男子，身穿紫袍，如同太阳般闪耀着光芒，普照大地！ “健美运动”是他们没有见识过的，通过健美堆垒出的肌肉，体型完善，营养充分而面色经润，加上久居上位的气质，混合得出了韦晞健、力、美的结合，无与伦比。 刹那间，突骑施人心悦诚服！ 又有一半人向他下跪！甚至包括了数位万骑的酋长，平时他们牛气哄哄，哪知现在就怂了，搞得突骑施人好生的尴尬。 即使先前有过交代，该跪的还是跪，事后他们说不怪他们，因为韦晞象个不可一世的大可汗，又似天神下凡，难以抵抗他的魅力！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双方寒喧几句，各自介绍自己的人，然后以韦晞领头，摆三牲、燃香，敬酒等，祭告天地！ 由乌质勒领头，宣布突骑施人归属大唐，成为大唐子民，生生世世向大唐效忠。 而韦晞赞赏他们的行动，代表大唐接收突骑施人的归顺，从此即为同胞、同族，将对他们一视同仁，共享和平安定，富裕繁荣！ 然后乌质勒等人正式宣誓效忠大唐，成为大唐的子民。 以他为首，十数万突骑施人一起发誓，声音象滚雷般地在草原上回荡！ 至此礼成，韦晞满面笑容，突骑施人一一到达他的面前，向他致意！ 一些子弟和低级的酋长，甚至跪下亲吻他的靴尖，这是大礼参拜！ 他们到来是对的，韦晞给他们签发了临时委任状，让他们成为了各州官员和军官，正式的任命和爵位确认将由神都方面发出，料来武则天不会抽风不办。 然后双方检阅部队，各出一万人，就在祭天高台前经过，接受上位者的检阅。 双方都把可以摆出来的精锐部队展示，不得不说，唐军的军容军姿完胜突骑施人，在经过战阵的气质上、装备上、马匹上、队伍整齐上压倒了突骑施人。 如果说先前突骑施人尚有疑惑，现在则是满心欢喜。 唐人给他们每个高层都送了不菲的礼物，加上官职和爵们，还真的是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当晚双方高层联欢，篝火烤肉饮酒，歌舞升平，共同欢庆！ 第二天，双方进行了军队会试，韦晞正中端坐，突骑施人、唐人分坐两边，他金盔金甲，金光闪闪，而其下的唐人方阵同样是金色盔甲，闪耀一片，大有满城尽带黄金甲之意。 韦晞说观阅大家的骑射，着人在一株大枝繁叶茂的胡杨树的枝条下遍挂战袍、金币、银块、名茶、上好伤药、宝刀、劲弓等，在隔了五十步远的树下设立圆形箭垛一块，类似于轮盘赌，分有红橙绿蓝靛紫褐白八色，分别对应战袍、金币、名茶、玉带、宝刀、劲弓、伤药、银块射中哪一块就选中哪一块所列的奖励，越是名贵的物件其块越小，较小者为蓝靛紫三色，不中者罚水一杯。 因此唐将与突骑施人纷纷出马，大显身手，你一箭我一箭的，争取彩头。 只见唐将杨成献头一个出马，他奔驰如飞，扣上箭，拽满弓，一箭射去，正中一块白格。 顿时鼓乐齐奏，点箭官高唱射中白块，赏白银百两！ 突骑施人中一个年轻酋长叱撒出阵，轻盈射中橙色块区域，得金币十枚。 所有的物件都打有大唐韦晞观阅骑射字样，以资鼓励和纪念。 老将刘审礼亲自出马，得赤红战袍一件。 突骑施人健射手思结上得阵上，拈弓纵马一箭，亦中红块。众皆喝采，金鼓乱鸣，得战袍一件。 这里有讲究，红色块区域最大，紫色乃上好劲弓。但区域最小，容易射失，大家求稳，中好过不中，只有上乘箭手方敢往区域小的地方射去。 第六一九节 得心应手 马蹄声起，帕罗特拽满弓，一箭射去，大家喝一声彩！ 他射中的是蓝色区域，乃名贵玉带一条！ 即时送上，就手圈腰上，光泽滋滋，看是好货，突骑施人欢呼不止。 唐军中契苾明还以颜色，箭射而出，靛区域中的，得宝刀一口，叫做“云中雪”，名是韦晞取的，来历是太平天国时期洪大酋的恶趣（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出产是韦晞家的铁厂，契苾明亮刀给大伙儿见识见识，刀身缔结寒光铮亮，吹毛立断。 唐人自然冲着他欢呼不已，而突骑施人则有疑惑：样貌乃蕃将也！ 感觉到突骑施人的不解，契苾明用字正腔原的唐话嘿然道：“俺是唐人！” 韦晞乃将契苾明来历说了，其父契苾何力为铁勒人，深得太宗皇帝赏识，封凉国公，其母为大唐临洮县主李氏（唐朝宗室之女），早已汉化，希望大家有样学样。 双方战将轮番射箭，每次出场的人员都被大声宣布其姓名和来历，彼此熟识。 固然突骑施人射手如云，唐将中善射者也不少，大家都射得很准。 突骑施悍将照磨飞马而出，背射一箭，大家看得分明，中的是紫色区域，顿时欢呼声不止。 这紫色区域夹在其它区域中最小，得到的彩头是上好劲弓一把，二石弓，制作精良，照磨得之爱不释手！ 类似的弓准备有三把，再出阵时，无人可中紫色，看来照磨独占鳌头了。 只见到唐军中一员头发花白老仆出阵，他穿着一身唐宅仆人打扮，出手就让人知道厉害了，掣弓搭箭瞄准击发，一气呵成，落点是胡杨树的枝条，下系一金色帛书。 箭出枝断帛落！ 枝条随风摇曳，又很细小，难度远比射固定靶困难多了，因是大较，怕失掉面子，大家知道那是好货却无人敢去尝试。 点箭官送返金色帛书，念出来道：“赏大宛马一匹！” 马匹乌黑，样貌飘逸，老仆坐上去，跑动好象有层气垫如腾云驾雾般，看得大伙儿眼光炽热无比，都有惋惜之意，觉得给一家仆是明珠暗投。 韦晞欣然道：“此乃吾家老仆博尔扎也！” 突骑施纷纷称贺，唐人则脸色古怪，心忖无良大将军又用他家老仆去坑人了！ …… 比试过箭技，大排宴席，突骑施人与唐人混合分坐，自是水陆毕陈，美酒佳肴，让没见过世面的突骑施人用味蕾体会到加入大唐的好处之一！ 党参羊肉、枸杞羊肝羹、酒焗牛肉；杜仲山楂猪肚汤，金黄煎豆腐，加上东神酒和西海酒，仅此几样，已经让突骑施人吃得眉开眼笑了。 多是武夫，就连文职人员也很健壮，遂用大块烤肉，韦晞采用了“巴西式烤肉”方法，即准备带凹槽的扁平烤**1根，把用姜、蒜、洋葱汁和各种香粉腌制过的牛肉穿在烤**上，放明火灶上铁架上烤制，不断刷香油，烤得两面金黄，肉香扑鼻之际，用刀子割肉分食。 大家吃着喝着，相互敬酒，气氛热烈无比！ “我们同在一起吃肉喝酒，就是一家人了！”韦晞亲自祝酒道。 “一家人一起干杯！”乌质勒不失时机地道。 “干杯！干杯！”欢呼震撼人心，火光映亮夜空。 同一天空下，同为唐人！ 好事不断，在月州城外设下青庐，韦晞迎娶阿史那月盈郡主。 当他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不禁爽歪歪。 阿史那月盈穿着突厥人民族服装，颜值高企，鼻梁高，眼睛大，睫毛长，脸蛋鲜活，嘴唇泽润红艳，突出的特点是个头高，年龄不大已是前挺后突，皮肤白，头发金色，眼睛带出海水蓝极是眩目！ 宾果，中大奖了！ 韦晞很满意，而阿史那月盈大胆地望着他，她的眼神自带勾勾的哦，看得劳资心痒痒地。 当他将阿史那月盈大块朵颐的时候，真是深深感谢太平公主！ 对他而言，太平公主是基本盘，她要是不允，韦晞也不会与突骑施人联姻。 要是没有太平公主放行，岂能够把上这么正点的马子！ 异国风情满满的诱惑，韦晞忍不住折腾了一晚。 破了例，之前他早睡早起的，现在晚睡，但生物钟照样让他早起，这回只能够打打太极拳，不敢作大运动以免伤身。 “我黑眼圈，你怎么也是黑眼圈了？”韦晞好奇地问心腹侍卫阿壹道。 阿壹老实地回答道：“崔先生让小的我守着大将军的，把守一夜。” 韦晞一听就知道这不是好话，马上找来崔千寻询问。 崔千寻乃唐朝大族崔家的旁系子弟，本不得志，不想跟上韦晞而青云直上，做到郎中级别，爵位子爵，散官有大夫，在韦晞目前如日中天之际对韦晞是忠心耿耿，他进谏道：“禀主公，臣下在突骑施人之中了解道这位郡主本是大酋长帕罗特之女，名叫乌玛，被前可汗阿史那斛瑟罗纳为可敦。” “就在斛瑟罗迎娶她的当晚，乌质勒起兵造反，途中斛瑟罗无出青庐，不能及时处置，让乌质勒造反成功。” “对外说是斛瑟罗的侍卫杀了他，传言说是乌质勒杀了他，但许多突骑施人说是乌玛杀了他！” “因此臣下担心，着阿壹把守，以防不测，此其一也，其二，尚请主公切勿再纳进外族之女，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三，臣下观这位郡主有殊色，主公切勿忘记阿史那皇后之事。”崔千寻深深躬身进谏道。 韦晞点头道：“崔先生之意，我省得了！” 阿史那皇后之事，乃突厥木杆可汗之女，嫁给北周皇帝宇文邕为皇后，因为她生得漂亮，导致宇文邕都忌了她，不敢与她过于亲近，后来宇文邕的外甥女窦氏（就是唐高祖李渊之妻）进言说皇帝应宠她以安突厥之心，宇文邕接受进谏。 此处是崔千寻提醒韦晞要注意与阿史那月盈的关系，倒也不是完全照搬宇文邕，分寸由韦晞自行掌握。 因此韦晞荒唐了三天后即时回复正常的那种早睡早起，以坚定的自制力避免沉溺于闺房之乐中，避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局面发生。 第六二十节 建设新西域 龟兹城的太平宫，“参见公主殿下！”阿史那月盈紧急加工，学了一点汉语，就待在太平公主面前跪下，太平公主亲自离座将她扶起，公主非常有力气（韦晞说她壮实，此话万不能当她面前说起来），她只是虚跪了一下而已。 端详着阿史那月盈的容貌，太平公主赞赏道：“好漂亮的人儿，便宜韦晞了！” 她心中只有小小的不爽，但无更多的妒忌，对于韦晞与月盈之间之事，太平公主知道得很清楚，知道他只是三天乐不思蜀，就思蜀了，就知道韦晞不会受到迷惑了。 因此她与他都很明白，重点在于西征大计，他清楚此一点，太平公主就原谅他。 夫妻档，太平公主清楚自己的能耐，想做到“闻风知胜负，嗅土定军情”和让敌人“闻风而遁”的只有他，他负责打下家业，她负责打理家业，合作愉快。 欣然地自手腕上退下一个名贵的羊脂白玉镯，送给了阿史那月盈。 然后唱礼官高唱阿史那月盈送给公主的礼物达三千匹马三千头牛和一万只羊，公主则回敬了她一千两黄金！ 然后两女交流，说起生活、美容来。 起初阿史那月盈有点拘束，很快地就在太平公主的亲切关怀下变得熟络起来。 太平公主宣布在热海（伊塞克湖）的往北百余地修建城池（即阿拉木图），作为阿史那月盈的汤沐邑，阿史那月盈感谢不尽。 殿上氛围融洽，韦晞心中大慰！ 往常说的公主刁蛮，大唐公主病严重，现在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有此想法要不得，他与太平公主坐一起，他穿着文官官袍，结果给太平公主伸手去掐他腰间软肉，用力拧道：“你就爽了！” 果然，公主病是无救的！ 韦晞默默地想着，给掐得眼中带泪脸上含笑地道：“还是感谢公主给面子啊！” “给面子，给力！”太平公主用力地拧啊拧，见到韦晞脸上挂笑，貌似还不够用力哦，加把力！ 我掐掐掐！ 给自己的驸马娶新妇，太平公主都觉得有失大唐公主的身份！ 但驸马纳妾的好处确实够选赞，如今乌质勒进驻月州，帕罗特进驻叶州（碎叶），为两州都督，官府已经建立起来，唐人文职进驻，正式管治！ 突骑施位于葱岭的北上方，它加入大唐，意味着西征不必经过险峻的帕米尔高原（葱岭），骑兵可以沿药杀水向西，战略态势十分有利。 大唐的正式统治到达了碎叶城，往西就是药杀水（锡尔河），顺药杀水继续向西可直抵咸海！ 所有区域地方官府派员是太平公主派出的，她签发命令任命官吏，她还开启培训班，有语言培训班和行政培训班，教那些突骑施的大老爷们学习汉语和学习地方行政工作。 以突骑施人官吏为主体，按大唐律法行事，毕竟地方大了，汉官严重缺乏。 不止是教，还得实践，指导他们行政，建立官府，发展经济，做好卫生福利等等。 未来的希望在孩子身上，敬请突骑施人交出他们的孩子！ 集中突骑施上层的孩童，送到龟兹城接受教育，表现优秀的，每年都送一批孩子去神都进修。 而各州的汉学学堂，收进周围地区中小势力的孩子进学。 所以千头万绪，都由太平公主抓主意作决定，太平公主疯狂地忙碌起来，乐在其中。 伊梨河畔出现了星罗棋布的汉人农庄，内地来的唐人种田做工程，新唐人（突骑施人）放牧，好象一刹那间，神奇的生产力就出现于西域大地上。 新建的农庄、道路、灌溉工程不断地出现； 成片的果林承载着希望而种植起来，可以看到，唐人与突骑施人紧密合作，都在忙乎工作中。 大唐的基建狂魔们修建叶州（碎叶城）和月盈城（月盈之城，阿拉木图），而月州设施则在完善中。 在城池里开设了医院，派出了一支支的巡回医疗队到各地进行医疗，先让部族沐浴一下文明之光。 修建起佛寺，由东土大唐神都白马寺的大和尚主持。 …… 当武则天在神都为告密之事而废寝忘食之际，她的女儿却在西域叶州主持城墙修建的奠基礼，并为当地都督府的正堂手下锤落，敲上一根钉子！ 真敲的，碰！ 她放下银锤，周围的官吏一齐向她拍掌。 太平公主坐在马车上，行程沿天山一路向西，看到了大唐的旗帜一直飘扬。 她的名声也一路飘扬，很快地，突骑施人就知道大唐有位公平公正对他们很关心的公主！ 太平公主非常勤劳，白天视察，晚上批阅文件，她亲自手抚胡人小孩，与胡人叨家常，为他们解决问题。 她奖赏勤劳能干之人，惩治慵懒无能官吏，而且她一碗水端平，不会歧视归顺的胡人，公开说所有的人都是大唐的子民，于是胡人心安，拥护太平公主的管治，她在胡人心中，竟然成为了菩萨转世！（韦晞说：“我是大妖转世！”） …… “公主远道辛苦了！”热海女王唐甜热烈欢迎太平公主和阿史那月盈的到来， “唐姐姐你好，快叫唐姐姐！”太平公主招呼阿史那月盈道。 “唐姐姐好！”阿史那月盈连忙恭敬行礼道。 于是唐甜也给了她一只羊脂白玉手镯，凑齐一对。 “便宜韦晞了！”唐甜看着阿史那月盈，与太平公主同此叹。 现在伊塞克湖（热海），三位美女象仙女般地在湖边散步，清澈湛蓝的湖面一平如镜，水光照天，当风吹来的时候，湖上顿时白浪滔滔，颇为壮观。远处层层雪峰，在云雾中时陷时现，湖边森林密布，景色大好！ 这个湖是内陆咸水湖，有鱼产，多达百条河川注入，四周高山海拔均四千米以上，往东低地则被唐甜开发出大片产粮区，又有牧区，唐甜陪她们参观，说她已经有上百万牲畜的家产和粮食可支给十万军队，支持老公西征！ 如今她的热海城，有如小江南般繁华，文教兴起，能听到琅琅的读书声。 太平公主深有体会地道：“我大唐人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不忘教育和发展经济，勤劳致富，欣欣向荣！” “真想多呆久一点！”她怅然道。 “那就多呆一点呗！”唐甜说道：“这也是你的家！”。 “不了，离开神都太久，得回去看太后了。”下一时刻，太平公主的脸色转冷道：“我们夫妻要不回去，不知道那些肉食者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 想来就有气，她千辛万苦地在边疆大搞胡汉一家亲，建设新西域，神都那边却说他们夫妻准备造反，闹得沸沸扬扬的，连她老娘都派人来查询，恼火啊！ 第六二一节 神都变天 十月深秋，作为先行官的崔千寻脸容消瘦，皮肤黝黑，却精神奇佳地回到神都，他有很大的感慨。 西域变了，神都也变了！ 物是人非，神都人事变动很大，给他一种大唐正陷于内斗的感觉。 平定徐敬业（李绩乃瓦岗徐茂功之孙）叛乱的大将军李孝逸死于流放，他被武承嗣又使人诬孝逸自云名逸字中有兔，兔乃月中之物，月近天，合有天分，意在觊觎帝位。 这也能说！可太后信了，以其有大功，诏减死除名，流放儋州（今海南岛）卒 李孝逸之死，盖因其姓李，宗室子弟，有大功于国，武承嗣等深忌之，数加谗毁。 令崔千寻大有兔死狐悲之感，同样地，韦晞在外打拼，功大盖世，武承嗣等拖后腿且不算，多方构陷，污蔑韦晞。 好在，他是太后亲手提拔，还是女婿，开疆拓土给大唐添加光彩，又远在西方，太后方才没有采信， 太后在国内折腾，酷吏横行，行人如周厉王时侧目不敢言（周厉王止谤，着巫师监视议论国政的人，谁说话就杀谁，以至百姓没有谁敢说话），崔千寻的相识乃吏部员外郎韦安石在深夜过府，不敢光明正大地与崔千寻商谈。 崔千寻就知道了许多的事由： 太后非常人也，今年初，毁掉了神都皇宫中宏伟的乾元殿，于其地建明堂。 所谓明堂，即明正教之堂，是天子之庙，太后想做什么，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数千名工匠，上万民夫齐齐动手，皇宫大院尘土飞扬，许多前朝老臣不禁暗暗泪流，他们效忠了一辈子的李唐日暮途穷，而太后想要的新朝即将崛起。 她杀掉太子通事舍人郝象贤，象贤乃高宗时宰相处俊之孙。当年高宗欲禅位给武则天，郝处俊力阻之，女人的心眼小，当初之事，报于他子孙，令大臣震骇，无人敢再违逆她。。。现在她奈何不得你，将来你的子孙，嘿嘿，悠着点！ 神都奇事不断，武承嗣使人凿白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五月三日，令雍州人唐同泰奉表献之，称获石于洛水。太后喜，以石为“宝图”。十一日，亲拜洛水，受宝图。 武承嗣做是做了，却事机不密，伪造白石之事流传出去，世人皆暗笑不止！ 崔千寻不禁莞尔，想起当初隋朝末年，群雄逐鹿，据东都的王世充多使人制造瑞祥，言其必有天下，却做得差了，他差人捕捉各种鸟雀，把写好所谓符命的帛系在它们的颈子上，一只一只地放飞，打下这种鸟雀进献的人，授予官职头衔，儿戏之至。 太拙劣的手法，引发大将秦叔宝和程知节等不满，阵前投唐，让王世充实力大损。 这太后好在家天下独一无二，否则她的将军们只怕要仿效秦程两国公之事了。 如果说先前的事还是趣谈，那么下一件事情堪称史诗级大事！ 垂拱四年（六八八）六月，则天以明堂建成，召宗室赴会，李唐诸王疑则天趁时尽诛宗室，对于她一手遮天的专制忍无可忍，遂起造反！ 但是李唐诸王原以为是场诛灭外姓的正义战争并没有得到百姓的支持，在百姓看来，李家的老少爷们、小叔子们打李家的媳妇儿，怎么看来都是场家务事，我们小民管它作甚，冒着杀头的危险，不如去干活去挣点小钱钱。 关键是大唐近些年来变得有钱，到处大兴土木，百姓从中获利，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好管理的，有条活路谁会去造反。 而军队则自上而下冷眼相看，端着板凳做起了吃瓜群众来看戏，因为管着他们的兵部尚书韦晞早有将令，至此有效！ “忠于太后，忠于朝廷，专心训练，准备打仗！” “军人不得发朝议！” “谁敢造反，本大将军即刻将他平了！” 有言在先，军人们保持了缄默，没有呼应李唐诸王的造反号召。 诸王过得太过优越，自我感觉良好，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首义，其父豫州刺史越王李贞（就是高宗皇帝的哥哥）应和，止得兵丁数千，也无大将，其余诸王惴惴无起兵。 李冲没打几仗就自绝天下，逃窜时被人所杀。 武则天派左豹韬大将军麴崇裕为中军大总管，岑长倩为后军大总管，张光辅为诸军节度，率兵十万讨李贞。 李贞有多少人马？ 五千人！ 这仗根本不用打，走投无路的李贞乃天潢贵胄，绝不可能沦为囚徒，这会让皇家脸面尽失，只好与家人一起服毒自杀！ 叛乱遂平，余波逾来逾响，皇太后差监察御史苏珦审问及调查诸王共谋的证据，但苏珦的调查久久不见进展，使皇太后很不耐烦，中途罢免了苏珦的重职，于是此番重任再次落到秋官侍郎周兴的肩上。 周兴作为审死官的才华魄力无与伦比，谈到他的韦安石对崔千寻说周兴一审即死的功力实在是绝了！ 他的能量迸发如黑洞，把李唐诸王一网打尽，几乎杀光光！ 除他之外，更有诸多酷吏联手，来索，丘神绩、万国俊、王侯义、吉琐等，还有武家三傻齐出动，他们成就雯然，请看此名单： 越王李贞灭门；上党郡公李子谌灭门；范阳公李蔼幸存三子；东莞郡公李融幸存一子；陵郡王李俊灭门；黎国公李杰幸存一子；汝南郡王李玮幸存一子；广汉郡公李谧灭门；汶山郡公李蓁灭门；广都郡王李郑王李幸存二子；义阳王李琮幸存二子；楚国公李灭门；襄阳郡公李秀灭门；梁王李献灭门；建平郡公李钦灭门；舒王李元名灭门；豫章王李幸存一子；南安王李颖幸存一子；国公李昭灭门。 长长名单令人触目惊心，可怜李唐的江山基石，已然全面松动！ 倒霉者众多，他们还有家人、部属，都给诛连。 宗室诸王相继诛死，子孙幼者皆流岭南。后又诛杀亲党数百家。如殿中监裴承先、济州刺史薛顗及弟绪皆诛。 当中有一个人名，让崔千寻为之一顿！ 高宗皇帝妹妹的儿子，太平公主的表哥薛绍因与琅邪王冲通谋，亦处死！ 武则天连亲儿子都给杀了，老公家中亲戚算什么！ 崔千寻与闻机密，知道许多事情，寻思道：“主母（太平公主）好在没嫁她的表哥薛绍，否则……” 神都的天空似乎血腥气浓厚，但崔千寻心思如西域广阔，心忖就让他们鬼打鬼，我们去建设！ 第六二二节 崔千寻面圣 “臣，工部郎中崔千寻参见太后殿下，皇帝陛下！”崔千寻恭敬行礼。 相较于武家大臣们的道貌岸然，酷吏的穷凶极恶和百官的惶恐，崔千寻虽然给晒得脸色黝黑，却如一抹自西方映射的阳光，让大殿变得似乎光明了。 “崔卿平身！”李旦抬手道。 “谢陛下！”崔千寻站好，神闲气定地道：“臣代太平公主殿下，驸马韦晞献上突骑施之地的地图、户口，诸酋的效忠文书，共设六州，有户二十一万，男女八十三万，控弦三十六万，牲畜二百万，归于我朝！” 大殿上尽是崔千寻的朗朗之声：“今西域的西方从南边的葱岭到北边的叶州（碎叶），皆为我大唐实际管辖，讲唐话，飘唐旗，诸地安定，正修建马路、铁路，兴水利，旺畜牧，起农田，太后，陛下请看！” 他当场展示地图，整个西域尽在大家眼前！ 地图左上方乃突骑施，拥有西到碎叶，南到热海（伊塞克湖），东起天山，北到夷播海（巴尔喀什湖）的大片区域。 顿时，大殿沸腾了，前面大臣伸长颈子去看，后面大臣挤着上前看。 大唐的疆域进一步扩展了，此乃大喜事，安抚控弦三十六万，怎一个了字了得。 “得其民，收其心，取其地，我大唐宣威于域外，收万里疆图于国内，今曰臣为太后贺，臣为陛下贺，臣为大唐贺！”已被召回朝中，再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兼户部尚书的郭待举首先站出来贺道。 郭待举的回朝是理所当然的，他被贬为营州刺史，主理契丹旧地事，虽是荒野，却发展经济，兴文教，成绩煞是光鲜。 武则天不傻，知道韦晞这一系统都是实务官，韦晞管军、郭待举理财、刘审礼营建，忠于她而埋头做事，因此三人始终掌权，更将郭待举召回朝中。 大臣们庆贺毕，崔千寻趁热打铁，手指地图道：“太后，陛下请看，自叶州往西，有药杀水（锡尔河）、乌浒河（阿姆河）流入咸海，一往平川，我骑兵向前推进，不在话下，过得三年，可能臣下就在大殿前指给两位至尊看新地图了！” “太好了！”武则天在垂帘内击节道。 太后心情极是舒畅，在内铲除了一系列的反对势力，在外有韦晞取得新地盘，宣扬她的威风，为她添加光彩。 “崔卿家！”武则天亲切地道。 “太后！”崔千寻躬身听示。 “听闻太平与驸马在西域厉兵秣马，欲行造反？”武则天慢悠悠地问道。 崔千寻立即扑倒在地，义愤填膺地道：“此乃妄言！” “公主乃太后亲骨肉，知书识礼，最亲的就是她的母亲！有她在西域看着，谁人可反，谁人敢反！” “驸马是太后亲自亲简提拔，又尚公主，岂敢不知恩图报。” “驸马治军，军中广唱精忠报国，理政时最讲忠心，公主管辖监督，部下军民皆信服朝廷，岂有造反之理！”崔千寻愤怒无比地道。 “听到了吗？牛绪、许业昌、王给谏！”太后寒声道。 三位御史立即出班跪下，听武则天斥道：“尔等三人弹劾韦晞欲反，今有其属官崔千寻在此，作了分辨，尔等尚有何话可说！” 他们一听就知道事情坏了，聪明地叩头道：“臣等妄言，有罪！” “虽然御史风闻奏事，不受惩治，然离间天家骨肉，其罪不小，你们三个人，今天起不用当御史了，下去听参吧！”武则天发落他们道。 “谢太后殿下仁慈。”三臣灰溜溜地下殿，而殿内的武家三兄弟、来索、丘神绩和周兴脸色都不怎么自然。 三御史就是他们的马仔，被指使出来弹劾韦晞，现在三御史滚蛋，无疑在打他们的脸，似乎真的有点红了。 武则天绝非这么好说话，她疑心重得很，之所以力撑韦晞，是因为早些时候私下召见过崔千寻，得知在西域，理政的实际上是太平公主！ 崔千寻奏道：“公主殿下先在凤州实习过后，到达西域，即行理政。” 他代主“大吐苦水”道：“驸马既要管军又要理政，军务事多，既能两全！但政事委于他人，又不放心，有什么比自己妻子不放心的呢，因此政事皆归公主主理。” 早有准备的他取出太平公主的批阅文书送上给武则天看，果然理得井井有条，有理有据。 这下武则天彻底放心，她还是最信任她的女儿，所以说韦晞造反，纯属无稽之谈。 至于太平公主理政于制不合，武则天那是嗤之以鼻，她在国内都做得有声有色，太平公主在西域理政算个毛，她还喜悦地道：“我家太平现在懂事啦！” “哀家今天特别高兴，所谓佳女佳婿不为过也！”武则天高兴地道，立即大派礼包。 “太平公主食邑五千户（原本三千九百户），驸马食邑一千五百户（原本一千户），其功和所属官吏之功交部优议，所奏突骑施人官职爵位皆准！”武则天慷慨地道。 “崔卿为我们远道而来带来了好消息，就封你一个工部侍郎吧！”武则天分派道，与前相比，她乾纲独断，之前还问“皇帝怎么看”，现在连问都不用问。 “臣代公主、驸马和诸将诸臣还有突骑施诸人和臣本身叩谢太后天高地厚之恩也！“崔千寻拜服道，有些语无伦次了，不禁心潮起伏。 终于，终于登上侍朗之位！ 宰相必起于部院，没有经历尚书、侍朗之位，休想有同中书门下三品（宰相），当初的李显就是因为想提拨他那没当过部院长官的岳父而被废掉，可想而知，尚书、侍朗之位的重要性。 初时崔千寻乃崔家旁系，不被重视，家族没给他使力，他没走正途，而是从千金公主府的官吏而起，转档到韦晞，然后不到十数年，就升到部院高位，将来只要韦晞、公主不倒，再给他十年，同中书门下三品在望！ ……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武家武承嗣武三思武懿宗三傻下朝后齐聚到武承嗣家中商议，天已秋凉，武承嗣却觉得身体热得很，一迭身地叫人打扇子，送茶来喝。 茶送来，一口灌下去，又吐出来，大骂丫环道：“你想热死我啊！” “滚滚滚！” 把人都赶出去后，三傻合议道：“这小子又立新功，弹劾不进，计将安出！” 任三傻再有本事，也觉得棘手，他们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还是奈何韦晞不得。 搞得韦晞八万人去打突骑施，照样给他打下了，这还有天理吗。 他的实力在不断地加强中，当他伸出手来时，他遮掩了大唐西部的上空，同时给大唐所有的兵将头上投射出一道神光！ 武承嗣惶恐地道：“韦晞新得三十六万控弦，如曹孟德得三十万青州兵也，大势将成！” 三傻齐惊，历史有相似之处，三国时青州黄巾军造反，曹操前往镇压，光环笼罩，三十万青州兵投降于他，为他效劳一辈子，直到这个乱世奸雄离世。 同样地，三十六万突骑施控弦岂会区于他人之下，他们只会服从于韦晞，韦晞就是他们的首领。 事情越发地麻烦，真要是除去韦晞，三十六万突骑施控弦闹将起来的话，加上西域旧部十万骑兵，一道东侵的话…… 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三傻深切体会到了。 第六二三节 大和尚照样有 “终于回来了！”韦晞与太平公主坐在马车上，同坐一席，两人十指紧扣。 细节很重要，韦晞喜欢来亲吻、说“我爱你”、十指紧扣，送礼物，散步谈心，当然少不得每天交纳公粮。 夫妻感情深厚，韦晞藉此削弱了太平公主对他纳妾的怨气，严重削弱！ 莫将大唐公主当儿戏，她们的破坏力惊人，你稍一放松对她的控制，她就会给你惹出一个大头佛！ 韦晞很聪明，所以他一直没有犯错误，而太平公主也没犯错误。 望着越来越近的神都，太平公主微微叹气道“我听了崔先生的汇报，真是乌烟瘴气，真不想回去！” “这不好，那里有我们的家！要是有人惹上我们，干掉他们！”韦晞温柔地道。 太平公主把头靠在他肩上道：“你真好，什么都难不倒你！” 是吗？韦晞微笑不语，其实他也很难：难伺候的boss武则天、虎视眈眈的武家兄弟、疯狗也似的酷吏、甚至还包括了那些大唐的忠心臣子以有色眼镜看着他！ 其实老臣们是对的，俺就是准备造反，清穿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哪怕前路再难，也要脸上带着笑，永远胜券在握的样子，太平公主才会对你倾心，部属才会跟随于你！ …… 到达久别的公主府，武士、仆役跪满一地，欢迎家主的归来。 进入卧室，太平公主欢呼一声，毫无仪态地飞投进柔软的大床上，感受那久违的舒适。 在西域她很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作为西域都护府的女ceo，起初她也准备了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床，后来发现那张床有助于自己懒床，于是她换上一张普通的床，以此鞭策自己。 现在倒好，可以放松了一下，她转过身，向着韦晞伸出了手，作出了邀请的姿势。 她现在还不到二十五岁呢，正如鲜花般怒绽她的鲜艳，做男人就要懂得赏花、惜花、爱花，于是他扑了上去，两人滚在一起！ …… 被滋润得光彩照人的女儿和同样被滋润得光芒万丈的老妈在一起，韦晞有种怪涎的感觉。 他与太平公主进见武则天，太平公主高兴极了，与母亲同坐一起，幸福已经让她晕乎乎了。 韦晞是个职业杀手，习惯于观察周围环境与人物，看到武则天的样儿，他也是过来人，哪还不知道她已经开胡了！ 没有老公，照样开胡，就不知道是哪位的幸运儿或者倒霉鬼，这事儿有趣。 相较之下，见着上官婉儿，虽说脸色粉白，但血气不足，脸色幽怨，这是好事！ 如果她也象两母女般红粉飞花，那么韦晞得仔细他头上帽子的颜色了。 “太平，你在西域都是你主政？”武则天询问道。 “是啊！”太平公主应道：“一到西域，驸马就把关防大印给了我，说我是最合适管理的人，而他则忙于训练部队和打仗！”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诸将诸臣没有一个人有意见的，家天下老婆管家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象武则天是李家的媳妇，她管理大唐，身份始终摆在那里，反她的反倒是不对的。 “天作之合啊！”武则天不禁有点失神了，想起当初嫁女时，两个大修士都下达了同样的判语，真是一言中的。 韦晞打下的地盘给自家老婆管理，是老公的钱给老婆花，根本没有问题。 自家老婆守着他的后背，忠心自不待言。 发挥各自所长，难怪他们进展顺利。 太平公主主政西域，也就减少了许多庙堂上的麻烦。 她是武则天的女儿，武则天当然信自己的女儿，因此韦晞得到了朝廷政治上的支持，朝廷要是不支持，换掉他或者捉他进狱，休想有西征成功之日。 这是最关键一点，另外的户部由郭待举主理，资金不是个事儿。 武三思不给他兵马，可是韦晞新得三十六万控弦，对他忠心不二，彻底解决了兵员问题。 两母女正在愉快地交谈，太平公主绘声绘色地向母亲述说着西行漫记，向母亲请教行政事务，韦晞则听到了一把脚步声自殿外进来，不宣而进？ 宫里人脚步轻盈，谁都不敢这么牛气，而大官脚步声固然有力，但得通传。 韦晞扭头向外一看，不禁乐了。 他看到了一个红光满面的大和尚，约摸有三十出头，容貌俊秀，身体壮硕如牛，披大红袈裟，双手合什，昂首阔步而来。 有姿势没实际，象武士，不象和尚。 问题出在昂首阔步，哪一家的大和尚都不象他这么的放肆！ “见过太后！”那大和尚向着武则天微一欠身！ 礼仪严重短缺。要让御史看到了，足够弹劾的理由，可列入大不敬的行列中。 “这位是白马寺主持释法宗大师！”武则天微微一笑道。 而上官婉儿在旁边介绍道：“这位是太平公主殿下，这位是驸马韦大将军！” 法宗！名字牛掰，韦晞暗呼一声真强，他与白马寺前主持释法真莫逆，没想到年多没见，老法师退位，让这个释法宗当了主持。 看他这么年轻，嘿嘿！ 韦晞与太平公主都是聪明人，首先打招呼道：“大师您好！” “公主殿下你好，驸马爷你好！”释法宗油然地道，目光灼灼，在太平公主那绝美娇躯上游离。（他站在武则天侧边，武则天没看到他的目光） 如此无礼，太平公主脸上立现怒容！ 能够这样子看她的只有她老公，其他人，要是没有武则天在场，只怕她会叫武士捉拿这等无礼的花和尚，将他的眼珠挖出来！ 在她发作之前，韦晞抢先道：“大师既掌白马寺，想来佛法高深，正要请教高明！” “驸马有何见教？”释法宗高傲地道。 “你看这殿上有风吹来，吹得锦帘动，是风动呢，还是帘动呢？”韦晞手指被风晃动的锦帘问道。 “自然是风吹帘动！”释法宗不假思索地道。 韦晞摇头道：“大师错矣，乃是你的心动！” 释法宗悚然若惊，收回了看太平公主的不良目光。 而殿上三女皆是有慧根的人，听得无不眼中闪亮，武则天赞道：“皇儿根行深重，虽不入沙门，僧众亦难及也！” 她看着韦晞，提起来道：“嗯，皇儿，哀家有件事与你打个商量！” 第六二四节 叔父在上 “母后请讲！”韦晞应道。 “释法宗大师佛法高明，对哀家多有教益，其出入宫殿，却多被人说。”武则天似乎有点无奈地道：“这门第很重要，释法宗大师……嗯。” 她直截了当地道：“皇儿你家世显赫，哀家有意让释法宗大师与你联宗，也姓韦，是你的叔父，就叫，叫做韦怀义吧！” 韦怀义？！ 虽然她解释不多，但她根本不用解释，韦晞脸上堆上笑，冲着释法宗举手叫道：“老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叫！” 太平公主出嫁从夫，也跟着叫道：“太平见过叔父！” “好，好，好！”释法宗大喜道：“本座有你这位侄儿，真是本座的福气啊！” 说归说着，他那眼珠子又在侄媳妇身上不停地打转！ “是侄儿的福气，还请叔父多多教诲！”韦晞躬身致礼道。 “非常好！”看到这两叔侄“相得”的场面，武则天很是高兴。 “待侄儿回家，立即修改族谱，将叔父的名字添加上去！”韦晞识趣地道。 “甚好！”武则天点头道。 谈了一会儿话，韦晞与太平公主就告辞而出，而释法宗则留在皇宫大院内与武则天讲解佛经。 真要是谈心，太平公主可以与母亲谈上一天！ 然而那个“长辈”的眼睛太坏了，太平公主受不了，只得找个借口逃也似地回家。 “释法宗那贼和尚要做你叔父？！”太平公主觉得此事荒唐至极！ 她也带眼识人，一眼就看穿释法宗是什么货色。 连侄媳妇都想打主意，要不是有武则天，太平公主立招武士，将他砍成肉泥！ 她做得韦晞妻子，管军不在话下，说砍人不会手软。 “你老娘叫的！”韦晞瞪眼道。 太平公主立即无话可说，不过她心胸开阔，很快把事情放一边，反正又不是她认叔父。打趣韦晞道：“婉儿看你的眼神，想要把你吃进肚一样！” “想吃她的话只有到军情司了！”韦晞闷声道，太平公主也沉默下来。 神都再也不是以前的洛阳了！ …… “释法宗那花和尚要做我dd？！”礼部尚书韦待价听得眼大如铜铃，把头摇得如拨浪鼓道。 他家里，韦晞前来拜会，说起要将释法宗加进族谱，成为韦氏子孙传承之事，韦待价一听就不乐意了。 韦晞是外人，加入韦家给韦家大添光彩，而释法宗是什么货色，也能来攀附高贵的韦家！ “太后的吩咐！”韦晞把背往椅上一靠，轻松地道。 韦待价的嘴巴僵住！ 他屏退左右，讲起了释法宗的来历，乃去年佛诞节，太后带着一群贵妇前往白马寺进香，在众多僧侣中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知客僧，后来的释法宗，当时他还是释法真的徒孙辈。 之后被千金公主送进宫中，太后着白马寺主持释法真代师收徒，成为释法宗，很快释法真退位，由释法宗做了主持，从此出入宫闱，与太后讲法！ 讲什么法，韦家两叔侄是有会于心，不必直言。 释法宗登位后，频繁进皇宫内院讲法，可谓是春风得意，他出行的时候乘着武则天御用的“宝马”十多个太监跟随其后，士民们碰到都争先躲避，朝中官员见到他都要跪拜。连武则天的子侄辈武三思，武承嗣等在释法宗面前也是必恭必敬的，像奴仆一样为释法宗鞍前马后地牵马辔头，时时说：“大师小心，大师小心！” 狗p的大师！ 当着自家侄子的面，韦待价冷哼不止，对即将到来的“弟弟”根本看不起，更看不起武家二傻。 两叔侄都是有实力人士，靠的是杀人上位，根本不必要讨好什么人，除了武则天，只有无能的武家二傻才会自甘低下。 释法宗招募好些无赖少年，剃度为僧，带着他们在洛阳大街上横冲直撞，公开收“保护费”四处公开掠夺，为非作歹。 御史看不过眼，对他于殿上搏击弹劾，他非但没事，还当街捉着那个御史，打个半死！ 他还是没事！ 专门咬人的御史尚且如此，谁还敢惹释法宗大师！ 太后让他督建明堂和天堂，耗资巨万，他财大气粗花钱如挥金似土。武则天却对这个大和尚是睁着眼闭着眼的，于是他干脆定期在大明寺举行的无衣会，每次要化一万串铜钱，前来观看的市民们像流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少人更是大老远的赶来，为了让天上掉下的大元宝砸中自己。怀义和尚见人多，就想取乐的点子，他干脆叫手下人拉来十多马车的钱，在半空扬洒，让前来观看的老百姓抢夺，观看的人群一见争相抢夺不少人更是因为争抢而被活活踩死，他却笑个不停！ 说起释法宗所作所为，那是罄竹难书，居然要成为韦家人，做起韦待价的dd，想到这大和尚叫他作“兄长”，韦待价浑身鸡皮都起了！ “真的不能免除此事？”韦待价苦着脸道。 “no！”韦晞摇手道：“这是太后的意思，你能顶吗？” “不能！”韦待价喘着粗气地道，想到韦家族谱上留名的这个dd，韦家世代簪缨，什么好名声都会给他败坏了，韦待价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 这个“叔父”的威力实在太大了，韦晞与太平公主睡到半夜，韦晞被打醒，见着太平公主闭着眼睛，浑身大汗，在床上挣扎，摊手摊脚地无意识道：“不要！” 不要？ 于是韦晞在她耳边道：“老婆，你老公在此！” 太平公主听到，睁了双眼，见着韦晞，立即投身入怀，嘤嘤地哭了起来。 点亮灯，着守夜侍女送上热茶，给她喝了，稍稍心定。 “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我就在你身边，谁人能够让你哭呢？”韦晞安慰她道。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绍哥儿！”太平公主低低声道。 “薛绍！他怎么了？”韦晞问道，说的是高宗皇帝妹妹之子，太平公主的表哥薛绍。 “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哦！”太平公主说道。 “你几时见我对你生气过呢？”韦晞轻抚她道。 “你真好！”太平公主讲述道：“我梦见，我嫁给的是薛绍！” “他就象你这样的宠我，我们过得很快活，他陪我弹琴、给我画眉，我们养育孩子……”太平公主想起了梦中的情景道。 旋即她说道：“他卷入徐敬业造反的案中，太后将他下狱，因为太后不能够容忍她的女婿参与造反，让她丢脸！” “但薛绍根本不可能造反，在梦中，他就象你这样地爱我，宠我，他怎么可能造反！”太平公主喃喃地道。 “我向太后力保他不会造反，太后将他下狱，没杀他，对我说先关他一阵子再放他出来。” “可是，薛绍没被放出来，我再也见不着他，他在狱中，被活活饿死的！”太平公主惊恐地道：“什么都不让他吃，他挖墙土吃，最终饿死！” “饿死他的，就是释法宗！薛怀义！他不叫韦怀义，他叫做薛怀义，薛绍还是他的侄子！”太平公主激烈地叫了起来。 “薛怀义饿死薛绍，因为薛怀义想要我！他想得到我！”太平公主深深地吸气道。 “他，他在梦中对我说，他要杀了你，得到我！”太平公主抱紧了韦晞道。 韦晞轻拍她背道：“这不可能，能杀我的人，世上没有一个！”心忖这梦真是好光怪陆离啊。 他脸色古怪，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理论上他就是薛怀义，是他杀掉了薛绍，现在太平公主居然有此怪梦，或许有点道理，毕竟是他把薛绍给排挤出局。 “可是我真的害怕，现在朝廷这么乱，武家的那些兄弟，还有那些酷吏，现在加上释法宗，他们，都想对你不利！”太平公主抱得韦晞紧紧地道：“不要离开我！” 朝堂上的形势太平公主看得很清楚，韦晞在朝堂上就象中流砥柱一般，成为了上述三方势力的眼中钉，他们妒忌韦晞的福气和功业，想整死韦晞去！ 她怕啊，万一没有韦晞，她心中明白，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象韦晞这么合她的心意，这么爱她！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韦晞对太平公主耳语道：“我为什么要西征，就是要留给我们一个退路！” “哦？！” 第六二五节 有底气就是好 “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倒的！”韦晞傲然道：“真要动到我，我就杀他！” 他拍拍胸膛道：“你见我几时败过！” 太平公主一想也对，但还是惴惴不安，毕竟那些人实力太强大了！ “我也知道他们的厉害，实在话我也怕，所以我为什么要西征，直到现在才露出了曙光，三十六万突骑施控弦归于我手，这就是我们夫妻保命的根基，最大的底气！” “之前，谁都不会跟我们做什么，哪怕是兄弟，再好的部下！”韦晞含糊地道。 “万一神都有事，我们立即出西域，凭突骑施人自保！”韦晞说出他的预防方略道：“有三十六万突骑施人为底，大势所在，就会有许多人跟随了，嘿嘿！”他没说下去，太平公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确实！突骑施人不会认什么朝廷的，他们只会跟随韦晞，韦晞大可凭借他们自保。 “当然，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斃，而且，你老娘也不会自毁长城。” 韦晞兴致高了起来，干脆与老婆秉烛夜谈。 实在话，万恶的封建社会，伴君如伴虎，上位者翻脸如翻书，韦晞同样怕极了，因此他惮思竭力改变这种可怕的可能。 直到西征之后，亲手征服，得到三十六万突骑施控弦，真如武家三傻所讲的如曹操得三十万青州兵，其势已成！ 所以他心定了许多，与太平公主侃大山起来：“你老娘掌权，需要很多人才！” “她需要姓武的人为她控制中央，摇旗呐喊！ 她需要那些酷吏，为她铲除政敌！ 她还需要释法宗大师，他佛法精湛，可为她解除心灵的寂寞。 我呢，我为她打江山、保江山，而且还是她的女婿，对她是有用的人！” “一个聪明的统治者，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以满足各方面的需求！”韦晞教导太平公主道。 “老公你说得对！”太平公主一点就明白。 他说的东西要是传出去，立成御史黑材料，酷吏会喜得尿裤子，连夜进宫告发。 可是他有把握太平公主绝对不会爆他，她跟随着他，得到了权力！得到了军民的景仰！ 太平公主在西域掌控大权，她心中很明白，要不是她老公，她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大唐之前才有一个平阳公主！ 正因为她老公在西域有至高无上的威望，官吏军民才会对她俯首贴耳，全盘接受。 太平公主享受到了大部分公主所没有享受到的权力，已经沉沦，她已经离不开权力了！ “我和我老公，是世间最好的一对！”这话也是韦晞对她说的。 两公母开起了夫妻档，已经类似于先前高宗皇帝与武则天了，他们合作，打倒了权臣，称不离砣，砣不离称。 韦晞也是如此，固然太平公主因他而得到了权力，而他也因她而保住了权力。 否则，以他这么功大，功高盖主，武则天岂会容他，要不是她的女婿，早给圈叉圈叉不知道多少次，除非他成为薛怀义！ …… 第二天，两公母都顶着一双猫熊眼入宫参加朝会，对朝廷进行汇报和接受封赏。 结果呢，韦晞收到了好些倍加恶毒、妒忌的目光。 先是不解，就算封赏，也不致于这么眼红得象得了红眼病啊？ 说起来，韦晞升官并不快，他立下这么多功劳，现在爵位不过侯爷，而武家三傻根本没打几个仗，都做到郡公级别了！ 那个释法宗大师，因为修建明堂有功（狗p，实际上是太平公主留下来的建筑队为主力修的！）已成国公！ 韦晞想了想，明白了，他们还看着太平公主，是以为他与太平公主夜来**，搞到深夜而眼圈发黑呢。 好多人眼红啊！ 韦晞啧啧啧，心忖好在是他，有金刚不坏之体，否则太平公主要做寡妇了！ 特m的，低调也没用，劳资以后得狂发狗粮，看他们怎么着，最好回去个个吐血。 来惹劳资吧，好哩！红朝太祖曾经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也！” 就让劳资来与这帮狗杂种的斗上一斗，实在不行，俺跑到西域外，引兵入关，清君侧，nainai的就让这些家伙们统统头上带绿，放心，以俺能在石头里榨油的本事，会将他们一个不杀，统统留着干活。 因为他们想让劳资头上带绿，俺就让他们头上绿油油！ 耶，韦晞差点没大笑起来！ 见到他的气势磅礴的样子，诸坏种更是恨极。 汇报军情早就完成了，韦晞不过是略略提一提，然后与太平公主听封。 牛耕田马食谷老子赚钱儿子享福，韦晞打西域，太平公主坐收大钱。 武则天好高兴啊，以她监督有功，封她五千三百户的食邑，比先前五千户还多三百户。 至于韦晞，为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 武职事官为左卫大将军，安西都护，武散官为正四品下的壮武将军。 文职事官检校兵部尚书、检校工部尚书，武散官为正四品下的通议大夫。 韦晞的圣宠不减，权势赫赫！ 除他之外，其余往西域之人皆有重赏，升官晋爵。 连他纳进的阿史那月盈也被封为了“月盈郡主”，人人有份，一个不拉。 叩谢天恩，他与太平公主和他们的党羽们个个弹冠相庆，而诸坏种们别提有多纳闷了，差点没得内伤。 更让他们想要吐血的是散朝出去时，韦晞与太平公主十指紧扣，大摇大摆出去，几乎是绕场一周，就连诸坏种们养的御史也不敢弹劾他们失仪！诸坏种们更是气得倒仰。 …… “哈哈哈！”想开的韦晞不再低调，大开宴席，以示庆贺。 军队诸将闻风而至，这些年来，他们也过得不容易，要不是韦晞早早下达将令，让他们不得妄议朝廷，只怕好些将领都给清洗了。 但夹起尾巴做人，也够担惊受怕的，韦晞回来，有了主心骨，韦晞是自已人，擎天大树，为军队遮风挡雨，为军人们带来功勋，跟随着他的人谁不升官！ 现在不升官，以后也有机会升官。 将领们热烈地向韦晞敬酒，韦晞还是三杯，敬了诸位，因此他头脑非常清楚。 当他回到内宅正堂时，却看到太平公主与一个道士分主宾坐着，不由得一楞，太平公主招呼道：“驸马，你看看谁来了！” 韦晞旋即清醒过来，喜道：“玄清老兄，你可来了！” 竟是李淳风之徒，带他进阶的玄清道长。 第六二六节 道士之事 玄清道长在韦晞微末之时一直带契他，却在韦晞显贵之后离开他，显示他确为大德之士。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玄清不得不找到韦晞，却是一桩狗p倒炉的事。 候尊，弘首观的观主，年方三十，生得俊秀无伦，道法高深，是道家界里的顶梁柱。 弘首观位神都洛阳里，乃赦造御观，一直得到朝廷拨款，有八重大殿，各处殿宇建筑壮丽巍峨，能兴信徒之瞻礼，扬道家之文化。 道家选派候尊为观主，一定程度上是其个人魅力超众，能够宏扬道教。 他也确实不负众望，道学渊博（另一种说法是能言善辩），平日香火不断，每逢庆典之时，举行活动，香火旺盛，甚是壮观！ 到得武则天上位，宗教风向大变，她有意识地打压道教，抬高佛教。 那么道教的应对如何呢？ 有象玄清这样道行高深者，掐指一算，就知道未来之事，玄清早遁，还被时人称之为美，离开得最为脱尘去俗。（因为他给出的名义是不想与显贵的韦大将军有过多交集，不攀附权贵） 也有许多道长紧闭观门，静诵《黄庭》两三卷，以应天时，避开灾难。 但也有象候尊这样虽千万人吾往矣，依旧开观纳客，一切正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这么高调，其实也有人劝过他，但他不为所动。 结果呢，哪怕遭受打压、佛教兴旺，弘首观的香火依旧旺盛。 韦晞的“新叔父”韦怀义宗精力过盛，带着和尚们到处乱窜，这不，窜到了弘首观，恰逢弘首观大开法场，那是大人看人头，小孩看屁股，人多得密密麻麻。 这下释法宗大和尚不乐意了！ 他知道太后不喜道教，而弘首观这么高调，连白马寺都给压下了，这还得了！ 对付候尊简单而直接，他调动人手准备好，叫来了执金吾、洛阳府的官兵和差人，又叫来礼部的一个郎中，乃专管天下佛寺道观的，他不敢不来，径到得弘首观去视察。 该管的官员，侯尊不能不给面子，到山门迎接。 然后释法宗大和尚指挥人马，一拥而上，将侯尊拿下！ 杀了他？不不不，大和尚没那么低b，他很尊重侯尊道长，他请他到白马寺当了和尚！ 侯尊道长过档成为侯尊和尚，佛教拈花微笑，万字符大放光明，感化了这么高深的道长。 所有的善信，都到释法宗大和尚碗里来！ 不来的善信，想抢回他们的道长，其结果被韦怀义强力镇压，善信给捉进大狱，酷吏在上，可怕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 民心如铁，官法如炉，想申诉抗议的善信们大众都沉默了。 而弘首观也被查封！ 更可怕的是，据道门从白马寺里探听出来的消息说，韦怀义找来两个妓/女，想要坏了侯尊道长的道行！ 侯尊道长以死相抗，撞往墙上，好在给人拦了，人没事，因刚烈暂时逃过一劫。 他呆在白马寺内很危险，因为不知道韦怀义这等人渣会想出什么法子去炮制他。 道门势力其实不小，但官员们无人敢对上韦怀义，而武林高手只是传说之中。 最终玄清找上了韦晞。 …… 听得玄清描述事情经过，韦晞与太平公主直个摇头，此时的太平公主是正面思维，觉得兹事荒唐之极，不待韦晞说话，立即义愤填膺地道：“老公，你要救了侯尊道长出来！” “收到！” 他对玄清说道：“小事一桩，” 别人犯愁之事，对他真是小事一桩。 玄清也不多说，与他述起别后事宜。 玄清生活简单，四处游行，增进修为，他的足迹遍及甚至还去过倭国，也跟韦晞说起倭国之事。 现在倭国内较为平静，唐人只在倭国开矿和贸易收金银，努力维持倭国不战不统的局面。 “其人卑鄙，若中原沦落，必受其害，所以兄弟你在倭国政策，正确无比！”玄清赞道。 “兄弟你对于草原之人处置之法，合乎道家阴阳调和之理！”玄清再赞道。 …… 听得太平公主笑靥如花，她老公这么有能耐，她与荣有焉。 “道长你过誉了，我虽然有些措施，但也不及道长你的眼光厉害啊！”韦晞与玄清相互吹捧，两人交情铁得很，有说不尽的话儿，太平公主在旁边笑吟吟地听着，不时插上几句话。 她很喜欢这种气氛，因为韦晞这人十分阳光四海，与他在一起的人都是比较青葱鲜活，少打机锋，因此氛围很好。 太平公主知道玄清道行高深，有神机莫测之能，女人最讲迷信，终究忍不住问道：“道长，现在朝政如此，我夫妻俩该当如何行止？” 玄清淡然道：“公主，昔时你们结秦晋之好之前，贫道曾批下‘天作之合’，只要夫妻同心协力。”他意味深长地道：“未来是你们的！” 有两个字没说出口：“天下！” “但话又说回来。”玄清提醒道：“你们虽然不怕，却怕祸起萧墙！” 他赠了夫妻俩此话，再无多言。 算命者向来神神化化，说半句藏半句，不过玄清的话倒是很分明了。 谈了很久，当晚，玄清宿于公主府客房，按上宾款待。 这是为了安全，夜半出府，这公主府旁边自韦晞俩回来后细作激增，都在等着找乐子呢。 只有到了天明时分，玄清混在出外买菜的家丁队伍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以防万一。 至于韦晞与太平公主则在大床上研究玄清的话，太平公主先来解析道：“我们天作之合，只要我们比翼双飞，就象在西域那样，我们天下无敌！” “孺子可教也！”韦晞颌首道。 太平公主怒了，即时给了他肚皮上一拳，好在韦晞屏气挺肚，肌肉拱起，把拳头敌住。 这妞这么野蛮，果真是货真价实的大唐公主。 见她脸色不善，韦晞连忙分析第二句话“祸起萧墙”道：“祸乱发生在家里，内部发生祸乱，或者是身边的人带来灾祸，你选哪样？” “p话，肯定是第三样！”太平公主粗鲁地道。 第六二七节 武三思欲泡婉儿 公主府里行军法管制，虽十分严厉但赏罚分明，待遇优厚，管制制度好，员工齐心，祸乱很难发生在家里。 至于韦晞集团内部发生祸乱，这很难发生，尤其是在大家都知道“西征”之事，而且也成功了一大步，对于韦晞集团来说，谁都想为国开疆拓土，自己也从中升官发财，关键是还能青史留名，谁都知道韦晞的作用，因此韦晞集团的向心力非常强！ 是身边的人带来灾祸，可能性最大，各个敌对势力直接与韦晞对垒存在巨大的风险，极有可能先对付韦晞身边的部下、亲戚，以致打开突破口，造成他们谋逆事实，攀咬到韦晞身上。 太平公主狠声道：“真要这么做，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韦晞还不怎么动怒的样子，太平公主已经是眼火暴暴欲杀人了。 正如利益动人心，韦晞正在制作的比萨大饼----西征，吸引了大量大臣、将军、官吏、子民乃至突骑施人的极大兴趣！ 而作为他身边人的太平公主，当她参与到西征中去时，她就彻底地身心俱委给韦晞了。 西征是块大比萨饼，西征带来的好处数不胜数，太平公主心知肚明，一旦成功的话，她作为女主，那个好处绝对无与伦比！ 而西征的核心人物是韦晞，他身心安全关系到西征伟业的成功与否，谁敢动到他，整个西征集团同仇敌忾！ “不必担心！”韦晞淡定地道：“我另有所准备！” 太平公主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直勾勾地望向韦晞。 她与韦晞结婚的时间足到了七年之痒，但韦晞的攻势不断，以至于夫妻生活没什么平淡，而是激情不断！ …… 男人不易为！ 当晚与太平公主乐是乐了，却导致腰酸背痛，第二天面对着上官婉儿，她的五官精致，肌肤莹白，美艳的眼眸轻扫，瞅着你，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你上不上？ 没说的，咬着牙都要上！鞠躬尽瘁，弄得尾龙骨都痛起来！ 韦晞是早上到达军情司，名义上是听取汇报，指导工作，但事实是他向上官婉儿汇报工作。。。 汇报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人竟没有谈到多少的正事，但他们完成了灵与肉的交流，有此尽矣！ 快中午时间时，宫里来人，急召上官婉儿回宫处理奏折。 因此，陪韦晞吃中午饭的是韦一笑，人生得俊美，气色却是阴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特务头子。 上官婉儿决定大事和监督，听取汇报，实际上主持工作的是韦一笑，他负责军情司的运转。 韦一笑很清楚韦晞的为人，直截了当地道：“小叔母深受太后的信任，至今差不多有上二百多份密告是攻她的，太后连看都不看！” 换作其她人，只怕韦晞的话太后都派人去查一查。 “那么有人密告你吗？”韦晞好奇地问道，想知道一下他的工作境界。 “我是不存在的！”韦一笑给了他一个很“军情司”的回答，韦晞大笑！ 这才是真正的特工，就象007里的军情局特务头子“m”一样，只是个代号，军情司会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特工，吸引火力的是上官婉儿，她有金钟罩。 见韦晞笑，韦一笑也轻轻微笑，如果是他的下属看到了，只怕惊讶无比！ 韦一笑永远在常人面前一副扑克脸，几乎没见到他笑过，人称其哪怕泰山压顶也会脸色不变。 事实上，韦一笑是个很合格的特工，他不动声色，让常人不能够知道他的意思，保持神秘是必须的。 但在韦晞面前，韦一笑可以放松一下因为韦晞才是军情司的开山鼻祖！ 韦晞的感染力很强，他这一系统的人都可以放心地与他交流，他人品超好，而且他不会威胁到大家，还会给大家带来利益！ 他什么都熟行，与他交流，可以得到很多的好处。 “她深受关注，其中武三思。”韦一笑继续道：“武三思想泡上小叔母！” “这鸟人！”韦晞闷哼一声道。 泡到上官婉儿的好处太多了，得以享受美人，美人的庞大政治势力为他所用，还对韦晞有起到釜底抽薪的重重一击，真系一举数得！ “他给上官婉儿送花、送礼物，请她吃饭、看戏、看比赛，在小叔母出宫时拦她，甚至还找来了文人专门给她写诗歌！还以她的名义为组建（冰、马）球队，以取美人欢心。” “尽学劳资！”韦晞鄙夷不屑地道。 之前韦晞泡马子大法，武三思同志有样学样，都没给专利费，聪明呐。 “那婉儿有没有去呢？” “没去！”韦一笑道：“当其时，正是叔父攻略突骑施胜利之时，军情司的情报不断，我都特别归档，呈成小叔母看！” 任武三思攻势如潮，使尽法子，给韦一笑轻轻一招秒了他！ 真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 韦晞的魔手照样伸到了上官婉儿的身边，她只要有点头脑的，当会知道韦晞得到三十六万突骑施控弦代表了什么！ 连武承嗣这等傻人都明白韦晞如曹操得三十万青州兵其势已成，上官婉儿更不傻。 一边是朝气蓬勃的伟业在展开，另一边虽是天家的亲戚却不学无术，孰轻熟重，上官婉儿懂得选择。 关键是她也知道韦晞，有足够实力，不会忍气吞声，绝不允许身边女人去脚踩两条船！ 于是武三思郁闷了，任武三思官居国公，位极人臣，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如何，一山更有一山高，韦晞的能力更强！ “不过呢，叔父以后还得多关心一点小叔母。”韦一笑给韦晞给韦晞进谏道。 这是为韦晞好，也是为韦一笑好，只要上官婉儿站在韦晞身边，则韦一笑必可得到信任，好处无限多。 韦晞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我会做的！” 韦一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韦晞身边的是件愉快之事，他有容人之量，听得进谏言，有自己的主见，这样的领袖值得追随。 除了上官婉儿之事，韦一笑汇报了一下军情司的工作，军情司主要对外搜罗各国、各族的情报和对内监视军队，目前主要是西域、突厥、倭国之事，目前突厥较难得到情报，因为他们与大唐关系极差，往来者皆被杀害。 “此事不必多虑！”韦晞指出道：“过不去，就消停，军情司工作着重于战斗之前，战斗后军情瞬变，依靠的是前线将领的应变能力，你也不必执着！” “明白了！” “对突厥，我大势已成，任他们也翻不了天！”韦晞充满自信地道。 听到他的话，韦一笑难以压抑自己对这个亲戚的景仰道：“叔父，一笑敬你！” 韦一笑给韦晞汇报了大量的军情，直到下午三点才算吃完饭，当他听韦晞问起：“你是否知道侯尊道长的事呢？” 放下茶杯，韦一笑展颜笑道：“叔父还真的是问对人了！” 第六二八节 大作助我泡美女 确实问对了人，韦一笑不仅知道侯尊道长的事儿，还知道他给囚禁在白马寺的什么地方，甚至还知道了那个地方的地形图！ “叔父，我司已有方案，特种部队整装待发！”韦一笑向韦晞报告道。 韦晞欣慰地道：“我韦晞领兵打仗，做足准备，未战已有三分胜算，一笑你做得好啊，大有我韦门之风，未雨绸缪，胜算足有五成！” “执行吧！”他下达命令道。 “是！”韦一笑有力地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 …… 韦晞从善如流，重点攻略上官婉儿，第二天，他再去了军情司，这回正常啊一点，一半在公案上汇报，听婉儿的汇报，一半在官厅里的内间由韦晞汇报，当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时，两人一起出外，到达洛水边的“醉红尘”酒楼。 新开的酒楼，名字超凡脱俗，装饰也合乎大唐人的审美观，竹木结构，独具匠心，格调清奇，进入中堂，迎面是一首词调，上有如椽巨笔写到《醉红尘》，下面则是词：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心，心却已无所拢，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醉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看词就知道厉害，落款皆是巨子：韦晞词，书写者“钟绍京”！ 韦晞自不待言，钟绍京乃“小钟”，即汉代钟繇（称大钟）的第17世孙，书法奇好，笔锋有如龙蛇起陆，神采飞扬！ “这是你新开的酒楼？”上官婉儿吃惊地道。 “不，是你的！”韦晞微笑道：“这个酒楼，送给你！” “这么好啊！”上官婉儿惊喜地道。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韦晞耸耸肩，拖着她的手到处行。 殷勤导游，引上官婉儿参观，然后在第三层正厅坐下，可俯瞰欣欣向荣的洛水，风景好。 送上来的菜肴以新鲜的河产品和时令新鲜蔬菜为主，具有口感清淡，加工精细，色泽鲜艳、少油腻的特点，颇有日式料理之风（当然韦晞在，世间再无日式料理）， 环境、氛围、吃情调，加上器皿别致，品种多，数量少，别出心裁地注意摆放位置，显得高雅大方，菜肴以鱼、虾、贝类为烹制上品，精心烹制，在这样的地方吃饭，人似乎也变得高雅起来！ 当面送地契和奴契这样的事韦晞是不会做的，自然有彼此的手下人交接，韦晞谈都不谈那些东西，我辈是大将军耶，谈钱就有失身份了！ 上官婉儿非常开心，她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食家新流派的兴起，那可是属于她的 正吃得非常开心，韦晞拍拍掌，只见得一个手执琵琶的满脸沟壑褐衣老头和一个青衣素面少女进房来，向同坐一起的韦晞与上官婉儿行礼，韦晞道“唱吧！” 于是老头熟练地拈动琴弦，乐曲流趟而出，青衣少女张嘴就唱：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她的故事耐人追寻，小小少女，早入天宫。恍然一梦，千古伤心！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 明眸似水，乌丝如云。（婉儿确实漂亮啊） 千般恩爱，集于一身。 蓦然回首，冷冷清清。（蓦然回首，家族就她一人，冷冷清清！）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 冰肌如雪，纤手香凝（（婉儿真的是漂亮啊） 多少欢笑，多少泪痕 望穿秋水，望出红墙（指深宫）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 几番风雨，几度飘零 流云散尽，终见月明（原词为何处月明，过悲，给改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最终成功反转，皆大欢喜！） 一个女孩名叫婉儿！” 韦晞唱卡拉永远ok够多，歌词奇多，他将琼瑶阿姨的《婉君》主题曲《一个女孩名叫婉君》中的“婉君”改为“婉儿”，指的是上官婉儿，这曲歌描述出她坎坷的少女生涯，确实是故事耐人追寻。 上官婉儿还在襁褓时，家族中男丁尽被抄斩（她祖父上官仪给高宗皇帝起草废武则天的诏书，不死才怪），她与母亲入宫为奴，处境悲惨。 宫里黑暗无比，堪称吃人的阳世活阎罗殿，上官婉儿幸得有位好母亲，不仅活了下来，还被母亲教得学识满肚，终究逆转人生，成为武则天最亲信的秘书，这个过程，她是不堪回首。 歌词直击人心最内里，深深地引起了上官婉儿的共鸣，她忍不住泪流满面，落入了韦晞的怀中！ 在她最软弱的时候，你给予她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上官婉儿只觉得世间就你最可信任，是她最有力保障的人！ 她抹干眼泪，主动送上香吻道：“太好了，这首歌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韦晞温柔地道，眼睛盯紧上官婉儿，让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海样深情。 千般恩爱，集于一身，上官婉儿彻底沉沦！ …… 韦晞情敌武三思的细作还算有力，很快这首《一个女孩名叫婉儿》歌词摆在他的面前，他不禁轻轻吟唱起来。 歌真的不错，仿佛见到一个女孩在宫里长大，似初春小草，如寒梅迎风，顽强生长，终究守得云开见月明，歌中唱出其形象鲜活生动。 唱毕，颓然放纸，往椅上一仰，微微摇头。 不禁气馁，知道自己终究比不上韦晞！ 武功不及人家就算了，文才哪怕请来再多枪手也比不上人家。 他没想到韦晞是站在了五千年文明巨人的肩头上，智慧结晶尽归于他，谁人怎么能比得上他！ 比不上，就泡不得上官婉儿，无奈啊！ 武三思长长叹息。 而他的表妹太平公主则是大声吼叫，充满嫉意地道：“韦晞，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韦晞不解地道。 “你陪上官婉儿也就算了，我也不管你，还给了她这么好的歌，为什么我没份？我也要！” 原来如此！韦晞大笑道：“取纸笔来！” 笔墨伺候好，韦晞对太平公主道：“我们在西域，曾领略了昆仑山的无边风光，就以昆仑为词吧。” 《念奴娇·昆仑：赠太平公主》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揽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一截遗欧，一截赠倭，一截留中国。（欧指欧罗巴，倭不指倭国，它没那个资格，而是倭马亚家族，即白衣大食，强盛的阿拉伯帝国）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太祖诗词一出，谁人可比？太平公主你还不快快献上香吻！ 第六二九节 又进谗言 世间只得一个太祖，不世出的奇人，其诗词气势磅礴，天下无敌。 生于红旗下，长于红旗下的韦晞现在唐朝，他所处的位置，让他最爱的就是太祖诗词，拿出来展示，无往而不利，他深深感谢太祖！ 细细地品着这首词，太平公主也曾远赴西域，见识过巍峨昆仑风光美景，横空出世，莽昆仑！ 玉龙三百万，无数雪山连绵起伏，景象壮观。 此作让她感受更深。耶，当中还有太平世界衬出自己，论起来此词作，高大深远，内涵远胜过给婉儿。 老公最疼我！ 太平公主立被ko，芳心如上官婉儿般从头到脚都投降了！ 再无丝毫怒气，温驯如羊！ 超级白富美照样不难泡，只要你有本事！ …… 京城里一时间给冲淡了许多戾气，人人欢唱《一个女孩名叫婉儿》和传抄《念奴娇·昆仑：赠太平公主》。 感受到两样大作闪耀的光采，诸人感慨韦晞的文才，更是羡慕两个女孩的运气。 于是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的大名声响亮无比，芳名远扬。 “明眸似水，乌丝如云，冰肌如雪，纤手香凝”让人人争说上官婉儿的美貌，这下她喜不自胜。 论起太平公主，一个“念奴娇”，其实这是词牌名，可是个个都讲太平公主娇美啊。 以致于武则天品过两件佳作后，着上官婉儿亲唱《一个女孩名叫婉儿》，她银铃般的声音在殿上回荡，武则天赞好不止。 待她唱完，武则天动问：“婉儿，此歌是驸马下足心思，为你所写，道出了你的生平！” 上官婉儿乖巧地道：“流云散尽，终见月明，驸马写得确实好！奴对今天的生活心满意足，感谢太后天恩！” 武则天微微一笑，也不问她有否对前事愤懑，话题一转道：“昔徐逆（徐敬业）造反，他与党羽们死有余辜，让哀家觉得可惜的是一个人。” “骆宾王！”一般上位者说话，旁人不能够插言，但上官婉儿却有特权地接道。 骆宾王写过讨武逆檄，揭露宫廷秘事，武则天在他死后假惺惺地说替他惋惜，真要是活着，只怕早给酷吏让骆宾王去“走一遭”了。 “对，骆宾王！”武则天点头道：“文才飞扬，落入叛军之手，是宰相的失职！” “好在本朝还有驸马，你看他为本朝留下了多少的墨宝！”武则天赞赏地道：“说不定啊，本朝不因哀家而留名，却因驸马大作而传世呢！” “太后过誉了！”上官婉儿赶快为韦晞降温道：“驸马能有今天，还是太后对他青眼有加，没有太后知遇之恩，就没有他掌军立功，太后更将爱女嫁给他，他生活好，动力足，使得他有如此多的大作，成果都因太后而出！” 她点评道：“宰相失职，让本朝失去了洛宾王，而太后慧眼，成就了韦晞！” “一个韦晞胜过了十个骆宾王，大后其功大焉！” “瞧婉儿说得多好！”武则天讲道：“一个韦晞确实胜过十个骆宾王，婉儿拟旨，加封韦晞三百户（食邑），赏他三百左卫武士，作其护翼，保卫他的安全！” 消息传出来，坏种们嫉恨无比！ 唐代军队管制严厉，兵部有出兵权而无掌兵权，兵部的出兵权是朝廷授予方可，府军管军却不能够出兵，若无兵部之令而出十个府军者，视同谋逆！ 这韦晞却能够将三百官兵随便调动，哪怕是武家三傻、酷吏、释法宗，都没有这样的特权！ 除他之外，太平公主则有一千官军专门听她的，任她调遣， 这对夫妻真的是得天独厚，恩宠深重。 正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在中他们身上时，韦一笑不声不吭地发动了对侯尊道长的营救。 过程顺利，以有心算无心，以职业对业余，换作是以前的白马寺，护院僧队尽职尽责，即使是特种部队也不易溜进寺里作案。 但现在白马寺道德败坏，假和尚当道，其守卫漏洞百出，以致于侯尊道长给偷走了三天后，释法宗才知道他的“玩具”没了！ 顿时他暴跳如雷！ 是谁，敢这么大胆在老虎头上拨毛！ 丢个把人没什么，关键是谁这么够胆！ 释法宗将看守释法宗的和尚们统统打了一顿，责令他们还俗！ 然后着刑部、洛阳府和执金吾的公差们齐至破案，虽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军情司行事自然是滴水不露，查无可查。 公差们四处侦查，侯尊道长就象消失在空气中，杳无踪迹。 大唐帝国的破案精英也是厉害的，当武家二傻之武三思武承嗣又来给释法宗牵马辔头时说起这件奇案道：“大师，此案查不出来，但查不出就是能查出！” 他们是好心啊，可是好心给狗吃，得回来的是：“有p快放！”韦怀义高傲地道。 两傻心中大恨哪，更觉得自己卑贱，哪怕是天家亲戚又如何！ 可怜两位堂堂国公，充当马夫去讨好一个贼秃！ 看韦晞两公母活得多潇洒，权势、财富是长着翅膀自动飞来找他们的，所以两武看不过眼，拼命地给他上眼药道： “能够做得这么干手净脚的，一种可能是各大家族的人，只有他们才有这么巨大的能量，但是，以大师现在的威势，没有多少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触怒大师，除非是与道教中大有关系的大家族！”武承嗣分析道。 韦怀义叱道：“你说是谁可能就行了！”以他的脑袋，可没什么心思去想个明白。 “快说！”他严厉地道。 武承嗣嘴巴张合，他原本寄希望于韦怀义自个想，只是大和尚脑袋里没有脑浆只有***想不出来。 “另一种可能则来自军方，军中有‘军情司’乃上官婉儿所掌，其专做特种作战，其人来无踪去无影，所以做起事来别无痕迹。”武三思为武承嗣解围道。 上官婉儿？韦怀义脑海里闪过那个精灵也似的女孩子，不禁令他心痒痒地。 可惜她在深宫里人多眼杂，在外几时都是大队人马护翼，不好动她。 “你的意思是说军情司抢走了那个道士？”韦怀义居高临下，也斜着眼看武三思道。 “是的！”武三思比起武承嗣带种，咬着牙道。 “何妨说来听听！”韦怀义想知道什么样的货色敢来对付他这么一个皇夫！ 当韦怀义听闻武三思讲述了军情司的一些内幕，忍不住捧腹大笑道：“你真是没用，兵部尚书居然管不住辖下的军情司，堂官还做不了司官的主。” “原来，我家的那个好侄儿是军情司的大后台啊，他是道家的重要角色，出手救了侯尊和尚！”韦怀义狞笑道，他最终明白了 “好，你看我去搞定军情司！”韦怀义拍拍胸膛道，想起韦晞老婆，不禁心头一片狂热。 第六三十节 欲动手 韦怀义进宫侍候武则天，深入浅出地为她“讲授”佛法，嗣后，大家休息，韦怀义挑起话头道：“太后你虽然主掌四海，但有个地方你照样也管辖不到的。” “噢，是吗？”武则天问道。 “兵部有个军情司，神秘莫测。”韦怀义大咧咧地道：“我听武三思说军情司的事务，他作为兵部尚书根本干涉不了，御史也管不着军情司，堪称是治外之国。” 虽然武三思极力讨好他，韦怀义毫无心理负担地将武三思给卖了。 “军情司惹到你了？”武则天一听就明白道。 “他们出动特种部队，把我白马寺里的一个和尚给偷走了！”韦怀义气哼哼地道。 “军情司偷走了你寺里的和尚？”武则天觉得此事匪夷所思，这和尚很特别吗？ ”反正他们就是偷走了我的和尚！“韦怀义不讲原因，武则天亦不问，然后她问道：“你侍怎么样？” “我要搜查军情司！”韦怀义恶狠狠地道。 …… 第二天武则天召见上官婉儿，说起道：“白马寺不见了一个和尚，释法宗说是你们军情司做的，要去搜查军情司！” 上官婉儿一听即道：“白马寺不见了和尚，为什么不去梁国公府里找呢，别说一个和尚，十个和尚都找得出来！” 她反击凌厉，武则天失笑道：“婉儿你真是七巧玲珑心哪。” 梁国公是武三思的封号，上官婉儿一听释法宗要搜查军情司，马上醒悟是武三思进的谗言，这反应不可谓不快。 除了武则天，只有武三思才有机会看到军情简报，自然对于军情司是熟悉的，普通大臣，连军情司的名字都不会知道！ 她严重bs武三思，泡不上她，因爱生恨，不是个男人！ “不过释法宗说你们的军情司是法外之地，不受管制！”武则天提出她的疑惑道。 “军情司是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它运行有它的一套机制！”上官婉儿解释道：“保密是它的天性所在，若受到监管，那与其它部院有什么区别呢？” “太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上官婉儿劝谏道。 “甚好！”武则天对于军情司是否偷了一个和尚，没叫上官婉儿作调查。 在她看来，一个和尚算什么，军情司之前做过的大事是成功地策反了突骑施大酋察律晶，让他为突骑施人归入大唐立了大功！ 此事是军情司的得意之作，军情司干员觉察到察律晶对大唐的好感，因势利导，最终将其策反！ 现在的军情司，情报源源不断，让武则天非常满意，要不是酷吏当道，对于国内情报不怎么需要（酷吏不用收集情报，有嫌疑直接捉人），武则天几乎想成立第二个情报机关，专门监视国内人民。 韦怀义与上官婉儿相比，类似韦怀义的人，武则天可以要多少有多少，但上官婉儿这样的女子，这些年来武则天真的只找到她一个！ 敦轻敦重，一目了然。 武则天与韦怀义说起，不允他去搜查军情司，解释是：“军情司没做此事。”韦怀义顿时鼓起了一双牛眼，最终还是压抑了他的火气，没有发作。 等他从宫里出来，立即武家兄弟来为他扶马鞍拉马缰，敏锐地感觉到韦怀义心情不爽，他们做大事做不来，察言观色的本事实在不小，武承嗣立即说道：“尚书左丞周兴或能为大师出气！” “那就叫他来吧！”韦怀义粗声粗气地道。 周兴，酷吏也，谄事武承嗣，于是武承嗣将他推荐给韦怀义。 听到韦怀义召见他的消息，周兴正在大堂上审案，吩咐将人犯打死了事，急冲冲地打马赶到白马寺去见韦怀义。 “你就是能够给我出气的周兴？”韦怀义卧在锦榻上，傲慢地问道。 “为大师服务，是下官的荣幸！”周兴谄媚地道。 “说吧，你有什么好主意！”见他这等小厮样儿，韦怀义脸色稍雯道。 来之前周兴已得武承嗣通气，他分析道：“直接动韦晞不妥，他有左卫三百武士护卫，且他本身武力很高，在无确凿证据下，只怕伤虎不成反被虎伤！” 韦怀义呸了一口道：“他还是个虎，我看他是只猫！” 周兴心忖那你就是只老鼠了，此话当然不敢说出来，说出他的见解道：“攻其亲信，罗织罪状，攀咬于他！” “谁为目标？”韦怀义感兴趣地道。 周兴胸有成竹地道：“崔千寻！” “为什么是他？” “韦晞的兄弟们都很凶猛，不好招惹！”周兴道：“崔千寻是韦晞的军师，与闻机密，知道许多他的事，而且以他的位置，拿他下来，证据说话有力。” “那你就去办吧！”韦怀义懒洋洋地道。 “不过，下官惹上韦晞，还得靠大师来抵挡他！”周兴说出请求道。 “行啊，我那侄儿，我叫他跪就得跪，否则家法伺候！”韦怀义大包大揽地道。 …… 作为韦晞的代言人，崔千寻非常忙碌，专干韦晞不方便做的事情：联系各路将领、大商人、各级官吏等等。 挂着一个工部侍郎的职位，领着公家的钱去给韦晞干私活，积极地为西域拉投资，找人才，做得风生水起。 他能说会道，鼓起如簧之舌，或游说或骗，加上神都这些年来酷吏横行，人心思走，因此给他回来一趟，拉去的投资有数百万贯之多，拉来的小官吏人才等等给他送去了上千人。 可别小看上千人，在西域那些地方至少都可以当个县令了。 一个合格的县令可以带活一地的经济和社会，甚至还有些郎中、员外郎的中级官吏，他们可以成为州里的高层官员。 崔千寻做得兴味盎然，积极为韦晞的事业添砖加瓦，至于朝廷之事，算它作甚！ 神都混乱之极，就让他们在窝里斗，俺们到西域干大事去！ 这天，崔千寻在“西域风情”胡人酒楼里请了三位大老板会商生意之事，他们谈的是西域棉花之事。 棉花原产地在印度和阿拉伯，于南北朝（三国两晋南北朝）传入中国，但只在边疆种植。 在中国直到宋朝时都只有“绵”字而没有“棉”字，表明了棉花不成气候。 没有棉花，国人过冬天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有毛皮可依，更有许许多多的人也用不起煤炭与木材取暖。 但韦晞推进棉花生产后则不一样了，他在西域推行种植棉花，运到中原，获利丰厚，对国民的作用也很大，让更多的百姓可以度过严寒的冬天。 崔千寻请的是广南东路的大商人，他们与崔千寻商议在长江下游地区合作种植棉花，运往两广之地销售，而作为报酬，他们在广州收购国人与歪果仁输往西域，那里太需要人手了，有多少收多少！ 谈成生意，崔千寻出酒楼大门时，只见得一群人蜂拥而来，高呼道：“制狱捉拿逆贼崔千寻！” 第六三一节 憋屈酷吏 这群人穿着外面黑色官服，胸口处有红色字样：“狱”字，腰挎单刀、手拿枷锁、铁链，为首一员络腮胡子的胡人大汉凶神恶煞更是高举一块金边铜牌，同样有个狱字。 此乃制狱，皇家监狱的象征，它用上了皇家的黄色。 除开铜牌，还有人手执文书，展示开来，说道：“制狱捉拿逆贼崔千寻！” 不得不说制狱的名声能令小儿止啼，它活阎罗殿的招牌让神都人闻声色变。 酒楼大乱，周围的人一下子走了个干干净净，周围店铺尽都关门。 哪怕是久随军阵历练的崔千寻的心也在霍霍跳动，毕竟制狱代表了皇权，但是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遇到制狱拿人，那就反抗，让韦晞可以介入！ 这是韦晞集团定下来的方略，只能这样做，因为人进制狱，那说什么都由他们说了算，韦晞必被攀咬，到头来难逃一劫。 这么死法太憋屈了，那就反抗吧！ 崔千寻念头通达，他姿容潇洒，轻轻甩出一句：“他们是假的，杀了他们！” 只听得“锵”的一响，十八把刀同时出鞘，只得一声！ 制狱之人觉得心头大震，那络腮胡子大汉只来得及一声：“我乃索尼……” 索尼，波斯人索元超的手下最得力打手，有勇力，捉捕水平高，此次捉崔千寻关系重大，周兴专门借调他来负责。 往常只要喊一声“制狱”，被捕者乖乖就擒，而去捉崔千崔，迎接他们的是十八把雪亮的腰刀！ 索尼首当其冲，一上一下两道银光一斩颈部一斩腿上，端的是狠辣异常。 “哎呀！”索尼将手中铜牌甩出，对方只将头一偏，铜牌刮脸而过，拉出一条血痕，刀子照样沉稳劈下。 刀手面无表情，杀气却比制狱中的狱卒来得更是阴寒。 “糟糕了！”索尼哪还不知道撞到了铁板上，脑海电闪石火，急扯过两边的两名狱卒，迎到了刀口上。 “啊！”声中血光映入所有人的眼帘里，一颗人头高高飞起，另一个人则给砍中了大腿动脉，两人身上的鲜血暴射！ 出刀者，兵王也！ 追随韦晞南征北战的兵王现在韦晞军中比比皆是，他们待遇丰厚，无后顾之忧（韦晞军中制度结实，一旦牺牲，汝父母妻子吾养之是韦晞的承诺），即使是面对制狱，军令如山，如果不执行，制狱放过他们，而韦大将军一样不会放过他们，因此，制狱之人也照杀无误！ 兵王们杀了两人，索尼再甩两人，照样砍了，好快的刀！ 制狱之人虽堪比恶魔，但本质还是人，遇到更狠的，哪还不魂飞魄散，四散而逃。 充当崔千寻随从的是十八铁卫，都经历军阵，立即分散追杀，他们脚步矫健，动作敏捷，追上那些平时因勒索而酒食过饱，脚步踉跄的制狱之人，一刀砍去。 宰之如杀鸡，不费吹灰之力。 周围的民众看得，无不在心中一个字：“好！” 索尼再推人时，只推得一个人迎上急奔而来的云中雪利刀，另一把刀照面门而来，他来不及之下，以左手拦之。 刷！ 左手手掌与手臂分开，掉到地上。 下一时刻，索尼爆发出无比的冲劲，双腿急行，以兵王的脚力，居然追之不上！ 现在危机四伏，兵王追上十数步就停止，配合队友消灭其他人。 三十二员狱卒不堪一击，被当街砍杀了三十人，只逃脱索尼与一个机灵的。 看到地上鲜血淋漓，狱卒尸体倒了一地，神都人大快之时则在为崔千寻等提心吊胆。 “撤往公主府！”崔千寻吩咐道，急令两个铁卫打马急奔，先行报告。 此番周兴失算了，过于自信，以为打出制狱的名头无往而不利，要没到对方敢暴力拒捕。 …… 不消说，铁卫跑到公主府上，把事情一说，即获接见。 公主府里，韦晞不在，太平公主在，铁卫跪下说完事情经历，太平公主当机立断，着人去通知韦晞不算，备马车进宫。 周兴同样动作不慢，见到半身是血的索尼在他面前，他的心中格登一声，听完经过，也赶马进宫， 几乎是同时抵达，周兴先到，以有要紧大事求见武则天，在明堂上见着武则天，还没等他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句“工部侍郎崔千寻凭借韦晞威势，意图谋反，制狱有确凿证据，捉捕崔千寻时胆敢拒捕……” “蓬！” 紧闭的殿门被人身撞开，武则天、周兴的目光一起望向殿门。 他们看到了把门武士摔倒在地上，身上染血，而太平公主手执利刀，昂然而入！ 殿外光线照着鹅黄衣着的女子，姿容明艳，象一朵饱满盛开的娇艳玫瑰，举手投足，风情尽显却又英姿飒爽，夺目光华让周兴微微闭上了眼睛。 “当啷”一声响。 太平公主把刀在殿门一扔，手上染血，行到武则天面前跪下道：“母后，臣女欲见您，这护卫拦我，我一刀杀之！”（其实是护卫得到周兴的交代：“不让其他人进来”，宫卫也怕酷吏） 让周兴心往下沉的是武则天的话：“胆敢拦我母女相见，皇儿杀得好！” 她欣赏地道：“皇儿类我啊！” 端得是心怀大慰，太平公主与武则天相貌相似，体态活脱脱就是武则天年轻时的样子，关键是她还敢于动手，亲手杀人，胆气之烈，与武则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起来吧！”武则天招呼道，太平公主起身，而周兴还得跪在地上，这待遇高下，让周兴心寒不已：“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们毕竟是母女啊！” “母后，我家臣崔千寻（崔挂有公主府的职司，不说朝廷的官员，乃是私人，更有运作空间）被假冒制狱之人动手捉拿，这些人连母后的威严也敢不惜，连母后女儿的家臣也敢动，真是胆大包天！”太平公主怒斥道。 旁边周兴叽叽歪歪地道：“这不是假的，这是真的……” 即被太平公主打脸斥道：“母后与我说话，轮不到你一个外臣说！” 让周兴的心直个往下沉的是武则天根本不驳了太平公主的言语，任她说话：“母后，我夫妻两人为国不辞辛苦，为国开疆拓土，驸马亲冒矢石，我则到处巡视处理政事，结果呢，回到神都，在母后身边，竟然被人这么凌辱！” 她的话使得周兴目瞪口呆：“欺负我的人就是欺负我，欺负我就是欺负母后！” “母后啊，你要为臣女作主啊！”她扑到了武则天身边，给武则天抱着她，抚摸她背道：“皇儿勿哭，母后就给你作主！” 武则天把脸一沉，雷霆之怒扑向周兴道：“周兴，你要管好你的人！” 第六三二节 不能乱 听到武则天的话，明摆着不欲追究韦晞方面，反屈于他，周兴心中破口大骂，却不得不叩头道：“臣冒犯公主殿下，臣有罪！” 老太婆碎碎念，骂个不停，周兴连连叩头请罪，砰砰作声。 不无悲哀，制狱再威风又如何，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p都不是。 酷吏失风，手下人死了也是白死！ 他心中有够憋屈，也在这一刻，心中滋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同在殿上的上官婉儿望着他叩头时不经意露出狰狞的样子，若有所思。 …… 当韦晞赶到宫里时，发现武则天与太平公主正在悠闲地品茶，周兴早给赶跑了，他不过是条狗，根本没资格上桌。 见到韦晞进来，太平公主给了他一个ok的动作。 于是韦晞行礼后，施施然坐下来一起喝茶，他只字不提之前之事，而是上奏几件事： 一是军队不能乱！ “臣以为，军队不能乱！” 他娓娓道来：“军队乃大唐柱石，军队若乱，只怕大唐统治会动摇！” “军队无论如何不能乱，若有疑惑，只有太后诏命，方可对军队将领作出处置，不能随便冲击军队，不能轻易抓拿军队将领！否则，任何人进去军队里，没有太后之命行事，只怕军队再难掌控！” “军队必须稳定，能够下令给军队的只有太后！”韦晞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道：“军队只接受太后诏命而不听从其他人的话。” 太平公主来个助攻道：“方才臣女欲见太后，却给宫卫阻拦，臣女想，太后绝对不会下达不让臣女见她的旨意，却是何人敢这么大胆离间天家骨肉！” 他们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武则天！ 突厥人造反，她不怕，她有韦晞，她有大唐军队，把突厥人打得稀里哗啦的，让她晚上睡得安稳。 百姓造反，她不怕，她用军队镇压他们。 李唐皇子皇孙造反，加上文臣造反，她根本不怕，因为军队站在她身边。 但若是军队不稳，那她还能求谁呢？ 在上官婉儿给武则天的情报中指出，军队实行了忠臣爱国的教育，“忠于太后，保卫大唐”的政治活动是长期性和有效的。 军队安稳，将军们本份，只会训练和打仗，听太后之命，并无其他举动。 当然不止是上官婉儿的报告，武则天还有其它的渠道，反映的事实与上官婉儿的相同，军队真的是很平稳。 韦晞“不得干涉朝政，不得发表朝议”的将令下达得早，军官们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只会俯首听命，当初程务挺为裴炎辩护之事再无发生。 程务挺之事虽让程家悲惨，带来的好处是充分地显示出韦晞远见卓识，军官们谁不拜服！ 韦晞的话提醒了武则天，若是酷吏以制狱相威胁军官听令行事，只怕威力还在太后、兵部之上，军队就多出了一个指挥者，那还了得！ 家天下，军队是她私人所有，谁都不能染指！ “军队，确实是朝廷柱石！不能容许其他人发出声音！”武则天点头道。 “皇儿所讲不错！”武则天赞成道。 “婉儿！”武则天讲道。 “在！”上官婉儿应道。 “拟旨！”武则天微一凝神道：“着任何人不许以任何名义进入军队中滋扰生事，不得随便侵犯军人，想要逮捕军中中郎将、府军校尉以上者必须持有哀家手诏，其下军官若犯事者，须交由兵部处置，他人不得擅专！” 上官婉儿这边飞书写诏，韦晞那边离席代军队叩谢天恩！ 有此诏命，等于给军队加上护身罩，酷吏再也不能随便向军队里伸手，否则韦晞会将他们的爪子给斩断！ 难再发生随便抓捕崔千寻之事（崔千寻一身三职，是朝廷工部侍郎，且是公主府家臣、还是西域都护府的军职人物，入了军籍），敢这么做，韦晞就敢带兵持圣旨进制狱，救人且不算，以酷吏们抗旨为由，谁惹他就杀谁。 别人不敢，韦晞却敢！ 几十万上下的吐蕃人、突厥人、契丹人、倭人，韦晞说杀就杀了，杀个把的酷吏算什么，把身边的重要人物统统安上军职，看谁还敢动他的人，此乃薪底抽柴之策也，毕竟他不可能时时为一件两件的酷吏捉人而到太后面前求情。 然后他再上奏第二件事道：“百姓不能乱！” “我‘中国’百姓，本性纯良，皆知朝廷思义，只要有一点恩惠，都能够生存下去，都对朝廷感恩戴德，忠心耿耿！”韦晞着重指出大唐百姓的好处道：“现在我大唐百业兴旺，道路安靖，税收日增，粮食丰收……” 他说的是事实，不知咋地，之前武则天与高宗皇帝时，总是旱涝虫灾害纷至沓来，导致天灾人祸，百姓苦不堪言，长安甚至斗米四百钱（对比之前贞观朝的斗米五钱），但当武则天独掌朝纲后，整个社会奇迹般地收敛了灾害，gdp年增，百姓的生活状况好多了。 “因此，制狱欲往下设，此议不妥，地方之事，地方官管，管不好者，自有朝廷处置！” 韦晞对酷吏们欲往地方下设分支机构作出了反击！ 随着捉拿大唐皇子皇孙如火如荼，捉拿中央官僚，让他们噤若寒蝉，酷吏们大显神威，已经不满足光在中央折腾（能捉的人都给他们捉光了），他们上奏武则天，欲将制狱往地方下设分支机构。 在酷吏们如日中天之事，谁敢说个不字！ 韦晞不负重望，在武则天面前主张一动不如一静，就不要让酷吏们祸害地方了！ “否则，制狱下到地方，谁人敢阻差办公，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地方官员统统靠边站，但制狱能够代地方官员管理地方吗？他们能管军，还可治政？朝廷的税粮还怎么能够保证收上来！通用人才啊？我都办不到！”韦晞慷慨陈词道。 武则天先是静静地看着他，见他眼眸晶莹如水，脸庞那一个是阳光磊落，随即展颜一笑道：“皇儿所言极是！” 她否决酷吏们的上书，着上官婉儿对酷吏的上奏作出批驳，不允许此议。 韦晞趁热打铁，再上第三个奏报：捞人！ 第六三三节 憋屈酷吏（二） “臣启太后，今制狱捉拿谋逆之人，乃他们罪有应得，臣完全同意太后对他们的处置！”韦晞奏道。 这是顺之，表示武则天大方向是不错，不能否定武则天，否则连他也保不住自己。 “首谋首要分子必须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按律严惩不贷！” “不过，一些次要人员，如被逼从逆者，家中奴仆婢女者，他们也该受到惩罚，就让他们流放到西域，作为公主的奴仆，为公主作牛作马罢！” 他低声道：“儿臣此议，确有私心，西域人太少了，母后也曾看过儿臣上奏，我‘中国’想要彻底占领新地盘，须得‘中国’人多，既占领其地盘，对外族加以同化，否则统治是缘木求鱼，百年之后，若地方无唐人，则版图得而复失，最终打水竹篮一场空。” 说得有够直白，他不厌其烦地道：“非我族类，其人必异，胡人心野，待其再好，只要‘中国’衰弱，则胡人必定入侵‘中国’，对其人，当杀，当同化，最终边境线上要不没有胡人，要不就被同化，方为上策！” 不得不说韦晞的话又打中了武则天的心理，在她统治下，大唐版图不断扩张，若她大行后，无法保持，那功德不得圆满，岂不可惜！ “若太后赦免他们死罪，派往西域，戴罪立功，则西域多一个唐人就多一份力量。且赦免他们，正合佛家慈悲为怀之意，尚请太后明察！” “甚好！”武则天一捶定音道。 当天韦晞大获全胜，旗帜鲜明，所奏三事皆被通过。 消息传来，朝廷百官振奋，好些一些官员提请调往地方，到军队任职，到西域去，到公主府前求见的人满为患。 而酷吏们尽是暴跳如雷，恨不得生啮了韦晞。 够狠，让酷吏之手伸不进军队与地方，让酷吏施展威风的范围大为缩小，只能够在两京和京兆关中摆摆威风，去到大唐边远之处，只怕官吏民众都不知道来索和周兴何人，损失够大！ 不能扩大范围，威风摆不起来，还有好多可抢自人犯的小钱钱不翼而飞，介入军队和地方政事都不成了。 恨极的同时，也有惊惧，着手下办案小心，搜捕罪犯时查清身份，不要捉到了军方人员，以免韦晞借题发挥。 知道别人不敢惹他们，韦晞却敢的！ 他手执圣旨，甚至不用调动其他军队，朝廷指派给他用作保护的三百官兵即可以完成将酷吏们一网打尽的任务，杀上门来，杀了再说。 见到同僚们破口大骂却又色厉内荏的样子，丘神绩暗笑，却有一丝爽意：“一帮狗崽子当初嘲笑劳资不敢惹韦晞，现在呢，也敢去惹韦晞吗？统统是怂蛋！” 而被酷吏们寄予厚望的韦怀义大和尚在周兴最需要他的时候，居然在白马寺里醉酒不醒，叫都叫不起来，就算起来也不敢让他满嘴酒气去见武则天，那还能说什么。 韦晞在宫里有人确实有好处，上官婉儿的作用充分体现，不枉韦晞对她的讨好。 太后一说意思，上官婉儿立作制书，催促颁布天下。 雷厉风行，待韦怀义入宫进谗言时，早就黄花菜都凉了，事情定局，无可挽回！ 且太后那么聪明的人儿，懂得取舍，和尚的那根东西好是好，但比得上军队和百姓两大柱石的重要，肯定是否了他。 而武家三傻别看他们在朝廷上牛气哄哄的，太后一出制书，他们连个p都不敢放！ 他们既无风骨，也无能耐，别指望他们能够帮得上忙。 …… 后来能怎么样，酷吏们窝里斗！ 太后、韦晞、韦怀义、武家三傻这些势力酷吏们惹不起，反倒痛失利益，集体批斗周兴。 指责他作事毛糙，没有稳妥的把握时擅自动手，虎打不成反惹一身躁，愚蠢，笨蛋！ 来俊臣指责道：“这崔千寻可是经历大战的，你派人去喊上一嗓子，就以为对方束手就擒，想得够天真！” 索元礼帮腔道：“不做则已，一做就要下狠手，你带上五百兵丁去围了崔千寻，看他还怎么逃！而且你光捉他干什么，把他家人和家族都给捉起来，就算他能够逃到公主府里，拿他家人为质，起码韦晞不敢上奏那些东西！” 其他酷吏也来说道：“就是，就是！” 更有的人说：“你失却了我们的威风，不要说你是我们中的一员！” 所有人中只有丘神绩没有骂他，一言不发，倒不是丘神绩心软，他心肠恶毒不在诸位之下，只是先前吃过韦晞的苦头，别人说他怂了，现在他骂周兴，岂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周兴脸色铁青，忍受着同僚的口水狂喷，内心愤怒却如火山喷发前般。 骂了一回，觉得无聊，大家散了。 丘神绩倒是不为已甚，同病相怜的他邀请周兴到上官婉儿的“醉红尘”喝酒，那里环境不错，让他散心。 精美的酒食呈到桌上，他们频频干杯。 ‘砰’！周兴干了一杯，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他们同样不敢惹韦晞，却找我来出气，气死我了！” “嘿嘿，他们就是这样的，来索他们沆瀣一气，不照样欺软怕硬，还亏得他们吹嘘什么人都敢去拿，都可以罗织罪状，结果呢，光说不练！”丘神绩?晒然道。 “老丘你说得不错！”周兴恼怒地道：“起码我敢去对付韦晞！” “他们就是个p！”丘神绩骂出来，出了先前同样挨骂成软骨头的鸟气。 “对，他们就是p！”周兴高兴地与丘神绩碰杯。 左一杯右一杯，喝得高了，周兴悲愤地道：“我给太后召见，挨了她与太平公主那贱婢的骂，她们当我是条狗！狗！” 就算是狗，也有自尊心！ 他声音拨高，吓得丘神绩急止他道：“小心隔墙有耳！” 周兴醉熏熏地道：“怕什么，谁敢惹我们，我就捉谁！” “可是我们捉不了韦晞！”丘神绩感叹地道。 “谁说捉不了？”周兴呵呵道：“你就可以捉他！” “我？”丘神绩手指自己道。 “你当然行，出动你手下几千人，一起围了他的公主府，就可以捉到他，把他的老婆捉来，跳舞给我们看！哈哈哈！” “出动兵马要太后批准的！”丘神绩苦笑道：“你说说得了！” “太后批准？”周兴手一挥道：“不需要！” “不需要？” “是的，我们调兵，围了皇宫，围了公主府，就叫太后和太平公主都跳舞给我们看，你一个，我一个，你要太后还是太平公主？”周兴酒后吐真言，而丘神绩居然道：“我们可以换着来！” “哈哈哈，原来你也想啊！”周兴手指丘神绩道。 他们畅谈怎么样来玩弄天家母女花的严重不良念头，却没有想到隔墙真的有耳！ 第六三四节 科举改革 道德坊军情司里，上官婉儿看着韦一笑交来的监视报告，上面记载了周兴与丘神绩的谈话，她想想后，下令道：“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 “是，小叔母！”韦一笑接令道（人少时他这么说，人多则称呼上官婉儿的官衔名） 两人共识，光是他们的谈话还不足以令到定罪，作进一步的监视，拿到确凿实据之后，再行定罪，一下子让他们不得翻身！ 韦一笑赞道：“小叔母让我们去监视周兴，没想到真的有斩获！” 上官婉儿冷笑一声道：“彼辈（那一伙人）狼子野心，迟早会不安分守己，走着瞧就行了！” 她提醒韦一笑道：“做好你的工作，切勿小心，不要暴露！” “小叔母放心，我们晓得了！”韦一笑应道。 …… 此后，周兴与丘神绩私底下里多次相聚，商议大事，渐渐入巷。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军情司的监控中，记录下来，档案资料在不断增厚，等待着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那个让韦怀义暴跳如雷的侯尊道长，之后无影无踪，应该是在大势力的庇护下，因此韦怀义找不到，发作不得。 而韦晞的不许制狱在地方上建立分支机构、不许拢民、不许拢军三大方针政策的效果呈现，酷吏们只能够在两都的小范围内折腾，无法对地方事务指手划脚，不能干涉国民经济（出了两都，大商人们根本不鸟酷吏），军队保持不乱，祸害被控制住了。 另有一条韦晞没有说出来，但武则天同样不会允许酷吏们插手的，那就是“人事权”！ 中央的高级、中级文臣、地方高级官员和军队将（中央军中郎将以上、地方府军都尉、校尉的选拨任用，她乾纲独断，绝不允许他人置喙！ 一定程度上，也将酷吏的威风给压制住了，否则酷吏威胁吏部堂官司官说：“你们要任用某某某，否则制狱上请你们走一遭！” 吏部官员当然怕啊，他们如果听了酷吏的话，那就为酷吏干涉人才选拨。 但现实中并没有发生过多这样的事情，酷吏们固然可以施加一定的影响，但大权始终在武则天的手里。 因为武则天会考核人才，呈报上来的官员名单，她亲自审核、面试，觉察他们的水平，是人才的当然不怕，但不是人才的一露馅，那个被选人就被黜落，吏部会吃挂络，其罪可为“欺君！” 这是一等大罪，他们挨罪了，再把是谁谁谁要我做的供出来，或者被查出来，酷吏也逃不脱关系，也不敢对人事选用说三道四的。 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武则天沉重地打击了李唐的皇子皇孙，打破了关陇贵族集团在政治上的垄断，这些人是能够在政治上威胁到她统治地位的，对他们杀的杀，关的关，从而空出了许多的官位子来。 隋唐科举实行是实行了，但权贵集团不会轻易让出他们的位置来，而皇帝们为了统治稳定，也不敢轻易触动他们的利益。 事实上，隋朝开了科举，唐朝推进科举，但真正科举大盛乃到了宋朝才盛行。 唐朝时期，请托、投献等推荐当官而不是科举当官还是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不过，韦晞在了，利用上武则天大力打击传统权贵势力，空出许多位置的好机会，唆使同党郭待举上书朝廷，改革科举！ 在垂拱四年（六八八年）年末，大唐举国上下都听闻爆竹声响，官衙门准备封印的当儿，同凤阁鸾台三品、户部尚书郭待举上了一个折子，立即震动了朝野。 《请行大唐新制科疏》中认为国家需要更多的人才（他不说原因为什么会人才缺位），而当前选拔人才的方法存在着种种弊端（也不说什么弊端，春秋笔法带过），他相当详尽地写出了新的科举制度实施办法，其重点为： 组织制度上，先县试，由当地县令主持组织考试，得出人才谓之“秀才”，之后各县秀才集中于州，称为乡试，主持人员是州刺史或者部里高官，考出人才称为“举人”，最后是各州举人齐集京城，进行会试，录得人才为“进士”，会试完再进行殿试，进士为天子门生，乃朝廷的人才，不属于任何一个官员的门生出身。 实施的原则有严格考试规程，做到试题保密，集中人员去考，考官进场就得封场，不得外出等等。 实行“糊名制”，即把考生所填写的姓名、籍贯等一切可能作弊的资料信息密封，甚至是组织小吏重抄试试题，反正就是杜绝主考官和阅卷官看人录取，确保有实力人才不被人情挤走。 之前国家人才考试是一年一大考，郭待举认为劳民伤财，今后确定为每三年来一遭，如朝廷有喜事，可开恩科加多一大考。 殿试名次进行分档，分为三甲，即一甲前三名为“进士及第”乃状元、探花和榜眼，二甲若干人称为“进士出身”，三甲若干人称为“同进士出身”，所有的殿试人员都是国家难得的人才，不应黜落，即全部录取！ 之前科举所得进士皆称乙科，郭待举为了彰显文贵，主张进士皆称为“甲科” 对于制科试题，郭待举认为录进士者乃是当官，当官者，首重忠诚和识圣人之言，以考经义为首，当官还得解决中央、地方问题，应以解决实务为主，所以主要考策问，亦即申论，不考诗、赋。 这是务实之举，对考风的重大改革，因为以圣人之言为首，当将主管部院由吏部调到礼部。 唐初时，由吏部考功员外郎主持科举考试，郭待举以天下人才为重，郎官地位太轻，应交由礼部侍郎或者同级官员主管。 再有一条附件密奏，郭特举认为“宰相非科举者不得为之”。 …… 此疏洋洋大观，组织严密，方面俱到，操作性强，送到给武则天一看，凤颜大悦，对上官婉儿叹道：“可惜世间只得一个郭待举！” “嗯？”上官婉儿 武则天弹弹奏折道：“郭卿可做礼部尚书（主持科举），但户部又离不开他！” 上官婉儿微笑道：“朝中有郭尚书确实是有福气，但太后治下，人才众多（此乃拍马屁的话，实际上朝廷官员已经陷于低b水平，好的都给打倒了），若再推行郭尚书所述科举，则人才正如太宗皇帝圣论‘天下英雄尽入太后彀中矣’！” “好好好！”武则天在奏折上批示道：“可行！” 于是大唐人才选拔，就象郭待举所述的那样，真正完善起来。 第六三五节 不信 名义上郭待举上书，但实际内容来自韦晞，在他看来，权贵控制官位，形成门阀，对于朝廷的危害很大。 一旦家族利益与朝廷利益冲突，官员们往往以家族利益为重，那还得了！ 他虽然是个权贵，也利用特权任用他的人当官，但是他的眼光放到了未来。 一旦他为皇帝，那门阀就成为他的敌对势力！ ‘中国’自古以来存在着‘宗族’问题，时人往往重家族而轻国家，若地方宗族还是为祸小，大宗族上升为门阀，对于国家的为祸甚烈。 国家强盛时，门阀乃蛀虫，不断地侵蚀国家利益为家族所用，国家衰弱时，门阀直接造反！ 真正意义的科举制度是打破门阀制度的好办法，虽然门阀也可以供养读书人考科举，也可以对科举施加影响，但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不会象以前推荐制度和以前的科举那样，大家族子弟必中。 利用武则天此次高举屠刀，打破门阀大家族垄断，推进科举！ 科举对于朝廷是极其有利的，武则天就是看到这一点，准许郭待举式的科举实行。 换作以前门阀强壮时，尤其是李唐皇子皇孙众多时，反对势力强盛，但今非昔比，所有的阻力给武则天一扫而空，科举制度真正实施。 不知何因，武则天实行甚急，规定于明年完成秀才和举人科考试，定于后年行进士会试。 …… 尽管有韦晞极力帮衬大唐，但大唐失血是武则天成皇的必由之路，难以挽救。 垂拱五年（六八九）正月一日，大飨万象神宫（明堂），改元永昌。 所谓大飨，皇家祭祀也，那天与众不同，金碧辉煌的明堂上，太后穿戴帝王的礼服礼帽，腰带上插着大圭，手拿着镇圭第一个献祭品，皇帝第二个献，太子最后一个献。先至昊天上帝座前，其次至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座前，其次至魏国先王座前，其次至五方帝座前。 嗣后，太后亲临则天门，大赦天下，更改年号。 在行仪式时，御史们虎视眈眈，观看诸臣表情，可以见到武家亲戚们与党羽、酷吏们皆欢欣鼓舞，而大唐的旧臣们强颜欢笑，逢迎太后的牝鸡司晨！ 御史们尤其注意重臣韦晞，他手中权柄不小，他对此事的表情如何，甚至成为当晚御史们向武则天汇报的重点！ “卿等说他神情自然，脸上带笑？”武则天问起来。 “正是！”殿上监察御史有好几个，虽有坏种，也有良心的，甚至有韦晞与太平公主方面的御史，因此照实讲，不夸大也不缩小。 “诸将呢？”武则天问道。 “他们都跟随驸马行动，没有迟疑！”御史回禀道。 御史们离开后，武承嗣因送奇石祥瑞而得以官运亨通，同样被召见中，立进谗言道：“韦晞深得军心，其心不轨……” 武则天白了他一眼道：“你也深得一群臣子之心，你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其心不轨！” 武承嗣干笑道：“姑母，侄儿对您那是无比忠心……” “晞儿叫哀家是母后，是半子，你做侄子都这么忠心，你说半子对哀家的忠心又有多少呢？还有公主管着他，你说他有多少的忠心。”武则天反问他道。 半子的忠心，武承嗣腹诽你儿子对你都没忠心呢，何况半子！ 至于侄子的忠心？要不是武则天有权势，才有侄子们的忠心，他当然不敢说这句话，堆笑道：“既有公主管他，忠心应该很有的。” “无凭无据的，那你又何必说呢！”武则天叹气道，教导他道：“学学韦晞话说不多，却每每中的，出兵打仗，每战必胜。” “谨遵姑母教导！”“武承嗣忍气吞声地道。 心忖走着瞧，这韦晞不反，没有天理！ 不得不说武承嗣与李唐遗臣感觉可怕，有同样的推断，暗地里都说他是活曹操（开始流行此论），只是武则天不信！ 她不可能不信女儿，不可能不信对她毕恭毕敬的女婿。 就在过年前，韦晞视察军队，向军队发表的新年献辞中明明白白地要求军队遵遁太后、皇帝和朝廷的旨意，忠诚太后，指哪打哪，而在文中，他更是大表忠心，肉麻无比！ 武则天现时江山内外都很稳固，韦晞统领军队很是给力，让她清楚的是韦晞不是那种权力狂，在朝时他不喜欢坐堂理事，不喜欢紧抓权柄，在西域，干净利落地把大印交给了太平公主，他喜欢的是泡妞把妹、打猎、练兵、打仗和鼓捣他的工程玩艺儿。 这样的人物，正如韦晞喜欢光会打仗的史万超那样，没办法让武则天不喜欢他，不重用他！ 要是他手控权位不放，又管军队，武则天不忌他才怪。 到得二月，太常武承嗣上折子，请求追尊太后父亲魏忠孝王为周忠孝太皇，母亲为周忠孝太后，称武氏在文水的陵墓为章德陵，在咸阳的陵墓为明义陵，设置崇先府官员。 再追尊太后其祖先鲁公为太原靖王，北平王为赵肃恭王，金城王为魏义康王，太原王为周安成王。 此议一出，朝堂上自然是武家人、酷吏一边倒地附和，而军队将领们整齐划一地，跟随韦晞一起下跪道：“臣等附议！” 特m的简直韦晞成了军队的头脑一般，军中诸将尽退化成不会思考的武夫一样。 连皇帝都赞了好，其他朝臣无话可说。 这回武承嗣不敢轻易再说什么韦晞深得军心之语，反正他说了他姑母也不信。 反倒是太平公主不淡定了，在公主府里她心神不定问道：“母后一封再封其武姓人，是何道理？” 两人相对，韦晞很轻松地道：“你母亲想当皇帝了！” 尽管早有计较，太平公主还是一呆，惊问道：“那么行吗？” “怎么不行！”韦晞赞叹道：“你母亲行此事与我打仗一个样，步步为营，稳操胜券，现在朝中都是她的人，你的那些姓李的亲戚们死的死，关的关，看着吧，明年！” “明年母后登基？”太平公主追问道 “和你打一百两金子的赌！”韦晞提议道。 “去去去，谁不知道你眼力厉害啊！”太平公主不上他的当道，然后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韦晞道：“其实我们都知道，母后这么做于礼不合，你却这么支持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韦晞心忖道：“俺打的是什么主意，俺要支持武则天把一切都闹了个天翻地覆，她能当皇帝，那么她的女儿也能够当皇帝，而她的女婿则可以仿效她与高宗皇帝同为双圣，他也成为皇帝！” 哇哈哈哈！ 韦晞当然表面上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长辈在前，自然得依长辈行事，否则就是不孝。 他的话，太平公主同样是不信！ 第六三六节 韦氏被出首 她与他做夫妻已有多年，哪还不知道这厮品性恶劣，绝对是无利不起早，有利可图才会干，他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去调教军队去顺从武则天，所图非小，可惜的是过于离奇，太平公主作梦也想不到。 军队是那么好调教的？ 有出身将门，眼高过顶、牛气哄哄的世家子弟； 有以文臣行武事，满腹弘论，自成体系的将领； 有潜心经营，一步一个脚印的将军； 还有牛一样倔强的悍将。 韦晞竟能将他们调教得如臂使指，万众一心，实属不易。 不过，无论他打什么主意，反正不会害她就是了。 此时的太平公主，相夫教子，贤良椒德，满腔欢喜地过着她的小日子，着家令带上大票人手，接收并甄别罪臣家属、同入狱的亲朋好友，制作名册，预备将他们带往西域。 杀的人多，得到了上万的人口，健壮的、美丽的，有老有少，都是唐人！ 奴隶多这是好事，但很快地，太平公主起初的笑容消失，她的脸变得严峻，因为死的人太多了！ 四月里，朝廷处死辰州别驾汝南王李炜、连州别驾鄱阳公等皇族十二人，迁移他们的家属去西域，连累者数千人。李炜是蒋王李恽的儿子。 酷吏们一路挥舞屠刀，大杀特杀，杀到了天官侍郎蓝田人邓玄挺。 起因在于邓玄挺的女儿是李的妻子，邓玄挺又与李炜很要好。李图谋从庐陵接回唐中宗，曾询问过邓玄挺；李炜又曾对邓玄挺说：“准备制定紧急计划，如何？”邓玄挺都没有回答。所以他犯了知道谋反而不报告的罪，被一同处死，其家人照样被送往西域。 各家各口不少，太平公主不问名单，只问人数，做起了缩头乌龟。 她生活幸福，自有恻隐之心，难以面对那些悲惨的民众。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 万象神宫，武则天召见了侍御史候思止。 这位仁兄出身贫穷，靠卖饼也难以为生，因告发李元名（唐高祖十八子）而得到重用，从此展开其“辉煌的一生”，罗织罪名，陷害大臣，制造了多起冤狱。 虽然在外嚣张无比，但在武则天面前，侯思止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太知道面前这个老妇的可怕，细心静听她的吩咐道：“汝南王李炜欲从庐陵接回李显（中宗）复位，天官侍郎邓玄挺知谋不告，哀家怀疑李显那不孝儿已有所准备，你去察看其不轨动作，回来禀报！” 一干逆臣想迎废帝李显归位，武则天生性多疑，找人去查看是必然的。 “臣遵旨！”侯思止接受了旨意。 在宫里不敢多想，回到家中后仔细度量： 是利用这个机会，学习前辈丘神绩，来个弑君呢？ 武则天的第二个儿子李贤因涉明崇俨案件被废太子位，流放巴州，左金吾卫将军丘神绩奉武则天之命前往巴州校检庶人李贤的住宅，以防备谋反隐患，结果丘神绩到了巴州即将李贤囚禁别室，逼令自杀。 武则天将丘神绩贬斥，但后来丘神绩重获重用。 侯思止心中霍霍跳动，想不到一个皇帝哪怕是废皇帝的生死也掌握在他的手中！ “是干票大的，还是看看再说？” 作为小人物，自然欣见上位者的倒霉，但动手害了李显，侯思止也有顾虑，李显毕竟是武则天的儿子！大唐的继承人！ 他想来想去，终究决定看看再说。 …… 李显被软禁在房州（湖北房县），从神都洛阳到房州有上千里，侯思止勤于王事，五天赶到。 道路皆为修整过的水泥马路或者石路，路况好，用上弹簧减振马车，路上不断换驿马，到驿站下车休息，舒服！ 下马车时，他神采奕奕，对比之下，他看到的是一个小老头模样的可疑家伙来迎接他。 须发与同龄人相比白多黑少，脸容起皱，一副面青青心惊惊的样子。 “你是庐陵王？”侯思止不确定地问。 “正是罪臣李显！”那小老头惶恐地道。 “哦！” 突地侯思止没有了任何调戏李显之心，正而八经地开始他的问讯工作。 只不过谈了几句，侯思止凭借他的经验，就明白这苦命孩子应该与谋反没有什么关系。 他讲述他的生活，闭门思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见任何外客！ 他还急切地表答他对武则天的忠心，什么都不敢想，只想得到母亲的宽恕！ 侯思止观看四周环境，家具陈旧，房壁剥落，而且李显的衣物褪色，显示出他过的日子并不好。 请李显退下后，侯思止开始盘查所谓王府里的诸人，那些都是本地人，被州衙派往王府里服务。 逐一询问，答案大同小异，都是说阿郎（主人）平时小心谨慎，不见外客，也不敢口出不逊之言。 但是，问到一个中年侍女陈氏时，姿色平平，在王府里做保洁，她给出了一个让侯思止惊喜的答案。 侯思止问道：“王爷平时有没有见过什么外客？” “除了州里官员，没有见过外客！”陈氏回答。 “有没有秘密见过什么人？” “也没有见过！” “那你有没有听到王爷过什么对朝廷不满的话？”侯思止打着哈欠问道，他并不抱什么希望。 “王爷没说过，不过……” “不过什么？”侯思止精神一振地道。 “王妃说过！”陈氏交代道。 “王妃？”侯思止急切问道：“她说了些什么？” 因为过急，声色俱厉，看到张氏畏惧的样子，侯思止换了副和蔼脸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说出来，我给你奖励十两白银！” 不是说说而已，立取十两银锭，还送到陈氏面前。 拿了银子，陈氏交代道：“王妃对王爷说了’福祸相依，总会有变化的，说不定以后你会回长安重新为帝呢，你只要坚持，就有机会！” 有此话得矣！侯思止霍然起立，兴奋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而他带来的记室（秘书）将陈氏的话写完，着她画押。 侯思止镇定下来，继续询问，得到的是多句王妃鼓励王爷的话，而王爷也被她鼓起勇气！ 王妃韦氏！ 第六三七节 天鸟！ 李显之妻韦氏，京兆万年人（陕西西安），于李显即位的次年立为皇后，可惜好景不长，李显被废，迁为庐陵王，贬到房州，韦氏随行。 武则天朝，女人狠角色多，武则天头一个，太平公主、上官婉儿都不差得，而韦氏也算一个。 李显被他老母吓怕了，而韦氏则再三鼓励他要坚强地顶住，不想她那些励志的心灵鸡汤给人告发了。 侯思止脸色兴奋，立传韦氏！ 韦氏脸色端庄，虽然衣物陈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打扮得也是很整齐。 她并不是很老，徐娘风韵，相较于李显的惊慌失措，显得她镇定自若，很有主见。 侯思止阴恻恻地问道：“韦王妃，你被太后流放到此，却心存幻想，图谋不轨！” 韦氏清冷地道：“天使说笑了，我与王爷在房州循规蹈矩，一心尊敬太后与朝廷，哪有什么心存不轨。可有证据？” “来呀，把证据给她看！”侯思止吩咐道。 陈氏供词纸（一式两份，一份送出）送到韦氏手里，她看过后晒道：“此乃一家之言，一派胡言，纯属污蔑！” “是吗？”侯思止冷哼道：“这陈氏来历，本官已经查过，久在房州，身家清白，与你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去污蔑你，说的就是你们说的，你这是抵赖！” 双方各执一词，侯思止没找很想请韦氏“走一遭”，可惜没带家伙来。 紧急赶制？或者快递送来？ 侯思止最终还是急报神都，看那位女主人的选择！ 这是生死由天定，与侯思止无关了！ …… 神都巨大，每天发生的事情是千头万绪，同一个衙门里相见不相识的事情不出奇，何况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断发生。 缘起缘灭，只怕有心人！ 侯思止是秘密出行，但在他离开后让人知道了秘密。 韦晞在神都渐渐忙碌，他与太平公主共同审核送往西域的人、财、物，清点物资不用他们动手，人才是最关键，他们得接见、认识前往神都的中高级人才，与他们交谈，了解他们的情况，以便人尽其用。 低级人士，则作考试！ 有文试和武试，识字的、有一技之长的、能打的，哪怕是造反派的家属也照样任用，他们起初担心得要命会有什么命运等待着他们，结果是虚惊一场。 韦晞声明“忠于大唐，人才优先”政策对于所有的人适用，他承诺只要是唐人，绝对不会冻饿而死，都会受到他的照顾。 正当他忙得不可开交时，崔千寻找到了他，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有两个篆字：天鸟！ “驸马爷您的吩咐，说什么时候收到这种纸条就得来通知您！”崔千寻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什么意思：“天鸟？” “nothing（韦氏胡语，没什么）。”看出他的疑惑，韦晞说道：“没什么人知道吧？” “当然没有！”崔千寻连忙道。 “那好，收拾行装，我们明天出发！”韦晞告诉他道：“立即发令！快走！快走！” “不是三天后才是吉日吗？”崔千寻惊道。 “出兵打仗的，哪能看天时和看天气的，想走就走，想打就打。”韦晞油然地道。 “是！” 先前韦晞已经取得了圣旨，继续攻略咸海以东地界，由其主持并负责军事。 而政事则正式委了太平公主，她得到圣旨，主持阳关以西所有的政务，并参赞军机！ 在韦晞的带契下，武则天的支持下，太平公主正式走上政坛， 听到韦晞这么快就要出发的消息，太平公主有点惊奇，不过在军事方面，韦晞作出的决定，她不会与他争执。 当晚，公主府里灯火通明，而神都各处的许多地方都在忙碌，要出发的，不要出发的，都在忙碌，检查行装、依依惜别，临行一炮！ 公主府前是如此的忙碌，以至于执金吾、神都府的公差们都只眼开只眼闭，让府前大街上的人马驻扎而不扣留，甚至还派出了人手去维持秩序。。。他们有加班费的，由公主府出。 一簇簇的马匹、人员、物资，本来应该于三天后在城外取齐，但现在紧急集合，许多人干脆在公主府外 左金吾大将军是丘神绩，他也不敢惹这两公母，看得也心烦，干脆回家睡觉。 …… 晨光曦微，公主府前热腾腾，那是做好的早餐送来给大家分食，吃过早餐，休息一会，即行出发，越是低级的走的越早，而韦晞和太平公主在日上三竿后先去皇城前辞行才出神都。 武则天极给他们夫妻面子，一般地，接受任命的臣子，到皇城前辞行，至尊可见亦可不见的，不见时大臣在皇城外叩头即可。（不可能什么都见的） 但武则天接到通知后，当天停朝，率群臣为他们送行，亲自在则天门下为太平公主整好了她的斗蓬，受了他们的叩头，嘱托他们一要为国争光，二要保重身体，又威胁韦晞好好照顾太平公主，否则有他的好看！ 韦晞自然是满口应允，与太平公主叩请太后保重，必有捷报佳音传来。 “赐酒！” 寺人送上一个大托盘，共有九杯酒，武则天、韦晞与太平公主连干三杯，韦晞招手道：“取纸笔来！” 于是御笔御宝送上，他挥书写诗，太后、太平公主就在他背后观看，上官婉儿也挤了过来看，再有武三思、武承嗣、岑长倩和郭待举等人也在挤到侧边偷看。 秩序已乱，但御史可不敢参劾他们。 “《从军行》 咸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石国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大食终不还！” 字是一如既往的丑，但诗中的豪迈气息扑面而来，直看到所有的人齐声赞好，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更是眼眸冒光：“这就是她们的男人！” 此诗不是太祖诗词，韦晞读中学时学到的，现在受用，改来应景，正是恰当。 咸海、石国、大食都是新名词，武则天大喜道：“静待驸马与太平的捷报归来！” 韦晞穿着紫袍扶太平公主上马车，与大家挥手作别。 车队、马队离开了皇城，把窗帘关上，隔绝大家视线后，太平公主审韦晞道：“你跑得这么慌张的，必有事情发生！” 第六三八节 被婉儿发现了 “哪有什么事情发生。”韦晞毫无礼态来了个‘葛优躺’地躺倒在马车皮制沙发上，矢口否认。 “说！”太平公主伸手拧他腰间软肉道。 “没得说！”韦晞不承认，即时受苦，太平公主用力拧，韦晞也不呼痛，作坚贞不屈英勇状！ “你对我保密，肯定有事发生的！”太平公主气鼓鼓地道。 “你多虑了！”韦晞爬起来，一把搂过她，扯开话题道：“你没看到今天你皇兄今天没出来吗？” “看到了！”太平公主轻声道：“你怎么说呢？” “你来说！”韦晞狡黠地道。 “母后，要把胜利的光环只照在她身上！”太平公主很明白地道。 “对！”韦晞给她点个赞。 “就不知道皇兄会怎么样呢？”太平公主担心地道。 “他很聪明，不会有事的！”韦晞安慰她道。 猛醒过来，太平公主大嗔道：“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你要跑路呢！” 但不管她用上什么法子，韦晞守口如瓶，只说想行就行呗，太平公主终究不得知什么原因。 …… 且说武三思、武承嗣为韦晞“送行”后，因停朝，两傻结伴回家，武三思想起韦晞的威风，羡慕地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想到自己，虽贵为兵部尚书，却给和尚做带马工作！ 武承嗣白了一眼道：“你想想得了，一周前，他带兵围猎，射杀二虎一熊，都给他一箭毙命，结果二张虎皮一送太后，二送皇帝，熊皮给了韦待价！” “什么？！”武三思差点没把马给赶到路边下水道。 “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武承嗣不耐烦地道：“他杀了二虎一熊，共用了三枝箭！” 他自有他的管道，清楚这件事情，他当然不会给韦晞夸大，在兄弟面前，只讲事实。 听得武三思倒抽一口凉气！ 他去年秋天打猎，猎获一头硕虎，腌制虎肉、虎骨泡酒献给他的姑母，宣称是他射杀的，但最重要的虎皮没给姑母。 因为射杀这头老虎，他们用了三十多箭！死了二个人，伤了五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二力才搞定那头猛虎。 虎皮被射得千疮百孔的，还怎么送！ 当时可不象后来有自动步枪，一枪一个，用箭的话，不中要害，猎物依旧生猛。（直到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都还传出老虎伤人的消息，许多地方一出城就是荒野，猛兽的天下，中国真正发达还是改/革开/放之后。） “所以你想想得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武承嗣没精打采地道。 他作梦都想干掉韦晞，可惜韦晞太聪明了！ 韦晞成为了武则天难以放弃的人，他不断地给她脸上添光，又有她女儿管着他，不怕他拥兵自重，有太后护着，武承嗣岂能奈何得了他！ “唉！”两武同叹，酸气横溢！ 马蹄声响，一骑突来，禀道：“释法宗大师从宫中出行！” “哦！”两武准备调转马头，返回皇宫，准备从事他们为释法宗牵马扶鞍的重要事业！ 想想也是不忿，人家威风出征，太后及百官送行，而自己做的是什么！ 武三思咬咬牙道：“我就不去了，要去你去，就说我病了！” 他难得雄起一次，这么带种？ 结局是怎么样？ 释法宗听武承嗣说武三思身体不好，也不为然地道：“行，明个儿叫武懿宗来伺候吧！” 结果呢，第二天，武三思准时地出现在释法宗身边，为他鞍前马后地服务，热情无比。 神都的上层，谁不bs他们两兄弟有够下贱，他们是国公，和尚也是国公，国公为国公服务，还敢说自己是太后的亲戚！ 谁叫他们文不成武不就的，只好靠讨好和尚来取得太后的信任了。 …… 太平公主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结果二天后，神都发生了一桩大事，可惜她不在神都，后来报来，太平公主忘记此事了（这妞心肠大得很）。 “啪！”武则天将看到的奏折重重一拍，脸如寒霜！ “太后，又是谁惹到您了？”上官婉儿是武则天当仁不让的开心果，要知道原因，开解她的怒气。 “你看看！”武则天手指道。 上官婉儿取过奏折，看是侯思止的署名，心忖这家伙去房州有什么发现了吗？ 她对侯思止的感觉并不好，盖因侯思止小市民出身，粗野不文，人又猥琐，穿上官袍是沐猴而冠，上官婉儿不喜。 不过在她一目十行看过侯思止的奏折，只觉得脑袋有种轰轰作响的感觉。 震惊的不是侯思止上奏说庐陵王妃韦氏心怀愤懑，说出她老公以后还能当皇帝这等大逆不道的语言。 而是军情司韦一笑的提点，说最近因为她的干政，惹得御史比以前多了对她的弹劾且不算，官场、民间多了对她的不满议论。 言下之意要她慎言。 是的，最近武则天与释法宗参禅，花的时间较多，觉得累了，一些不太重要的奏折让上官婉儿先行批阅、写出处理意见，武则天再签同意或者不同意，同意的即成文发送，上官婉儿的权利比以前增大了！ 韦一笑的提醒象是好意，但虽一个方面那是他不希望她坏事。 比方说现在的这篇奏折，如果上官婉儿帮韦氏说话，说不定太后不会这么恼怒，韦氏有希望保住。 如果她不说话的话，那韦氏的命运将有可能急转而下，危在旦夕！ 上官婉儿，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哪怕是一些不相关联的东西，也让她能够看出来端倪。 韦一笑被韦晞指使，希望她不要出声，如果韦氏死掉，那么庐陵王可能会挺不住，他将如风中之烛，产生连锁反应！ 武则天又死掉一个儿子的话。。。 上官婉儿之心，霍霍跳动！ 甚至她推断出侯思止所讲的那个证人陈氏，就是军情司的人，可能陈氏不清楚身属什么组织，但必是军情司发展起来的特务！ 好个韦晞！ 在庐陵王被贬斥后立即布局，最终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而且不用背上因果，不用出动杀手诸如此类作湿活。 高明之极，不愧为大唐第一兵法大家！ 她心中泛起了阵阵寒意，韦晞的行动，在意已是呼之欲出：他想扶持其妻太平公主登基为皇！ 他连她也瞒着，韦一笑对她的提醒，是怕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韦氏说话，破他的局。 “婉儿，你怎么看？”武则天询问道。 上官婉儿浅浅一笑道：“太后，顺您者昌，逆您者亡！” “甚好！” 第六三九节 处死韦氏 上官婉儿的话，宣布了韦氏的死刑到来，武则天这等刚硬之人，不听话的儿子都敢杀了，何况儿媳！ 她着上官婉儿拟旨，以庐陵王李显之妃韦氏口出大不敬之语，心怀仇恨为由，赐死！ 至于证据？不需要，武则天甚至都没提起陈氏的举证。 杀了就是杀了！ 因是明正典刑，遂走流程，经三省走制书形式颁布，让人知道后，这下可急坏了许多大唐的忠实粉丝。 他们有所耳闻庐陵王在房州期间，惊慌失措，恐慌十足，只因韦氏坚强，鼓励他才维持至今。 韦氏若挂，李显只怕难逃一劫。 必须保住她，李唐的忠臣们积极磋商，想办法怎么样保住他。 “迟了！”同凤阁鸾台三品岑长倩说道，对找上门的崔玄暐（出身于博陵崔氏，现为官郎中，李唐的热心拥趸）连连摇头。 “岑相公有以教我？”崔玄暐带着三分不信地道。 因为面前的这位宰相，权势赫赫，在诸相中独占鳌头。 朝廷中权贵，武承嗣、武三思、武懿宗因与太后同姓而得天独厚，深受太后信任，可惜没有什么才能处理军事政务。 驸马韦晞军政两方面能耐出众，但太过突出，军界里几乎是一统天下，一定程度上，武则天用他也在防他，连带防备他的代言人郭待举。 只有岑长倩中庸，有水平，却不那么突出，反倒深得重用。 见崔玄暐不信的样子，岑长倩也不着恼，细细地为他分析道：“太后为人，最恨谋逆，韦氏被她先入为主地作出判断，实难翻盘，我也说不动太后。” “太后最信释法宗、武家侄子们，但你能够叫得动他们为韦氏说话？” 崔玄暐摇头。 至于那些酷吏，也可以在武则天面前说得上话，能指望他们？！ “另一个人，驸马韦晞，要是他在，他责无旁贷，毕竟他与韦氏同宗！” 原来，韦晞认的叔叔韦待价出身于京兆万年县（陕西西安），韦氏也出于此地，乃同宗亲戚，若韦氏求到韦晞，以当时的社会风气，不关照亲戚，会给人喷死。 更妙的是，武则天知道他是个假货，他给韦氏出面，不会受到诛连。 他真要出面，有比较大的机率，可能让武则天接受，赦免韦氏。 然而，他出征去了！（岑长倩和崔玄暐倒没想到韦晞94不想给韦氏出面说话而提前跑路了） 可惜满朝文武，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有勇气的人去为韦氏说话，所以韦氏就得死掉了。 …… 当侯思止在韦氏面前宣读完处死她的制书，同时还有黑盘上准备好的白绫，韦氏居然坚强地道：“请让我与王爷道别！” “嘿嘿！”侯思止哪会犯这等低级错误，给她与李显说话，告诉他以后来报复他，来报仇？ 他冷酷地手一挥，四位强壮的武士取了白绫，向韦氏逼近！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从外面传来了李显的疯狂的叫喊声，可能感觉到什么了，李显试图冲进屋内。 他难得雄起，但现在是侯思止话事，没得他的命令，李显根本进不去！ 当他被放进来时，他看到的是韦氏的尸体，与他苦命相依的妻子再也不能够响应他的呼唤了。 他趴在妻子身上痛哭，满脸泪水地站起来，戟指怒吼道：“侯思止，我必杀汝！” “是吗？”无动于衷他的愤怒，侯思止冷笑道：“天官侍郎邓玄挺听着谋逆的话不出首而被处死，你的王妃说着大不敬的话，你也不出首，是为同谋，等着太后对你的处置吧！” 一句话让李显满腔怒火化为烟气，脸色变得煞白！ 侯思止再吓他道：“我立即向太后弹劾你，看你怎么着！” ”取纸笔来！“侯思止吩咐从人道。 一个惊人的场面发生了！ 李世民的孙子，武则天的三儿子，曾当过皇帝的李显，刚刚才给侯思止杀害了妻子的李显向杀人凶手侯思止下跪道：“请天使看在罪臣才丧妻的份上，说过的话是激愤之语，脱口而出，绝非有意冒犯！” “罪臣对太后那是无比忠诚，绝对不敢有二话！”李显咬咬牙道：“犯妇韦氏，那是罪有应得！” “呵呵呵！”看到一个前皇帝向他下跪，连连叩头，侯思止只觉得无比的舒爽！ “你放心好了！”侯思止脸上尽是笑容地道：“我会四百里加急，把弹劾你知情不报的奏折送到神都！”（四百里、六百里、八百里加急是韦晞为军队定制的快递方法，已经实行） “啊！” 看着李显目瞪口呆的样子，侯思止爆出了阵阵大笑。 “你！你！你！”一连三个你字，李显浑身乱抖，出离了愤怒，双眼一闭，竟然晕倒过去！ 侯思止着从人抬李显回去，立即作奏折，再以陈氏及添加其他人等（那是乱编的）的举证，说李显听到了朝廷对韦氏的处置，心怀不满，口出对朝廷怨恨之言，恳请朝廷将他严惩！ 他害了韦氏，事到如今，不可能放过李显，否则将来李显卷土重来，岂有他的好果子吃！但是直接去害死李显，又有点不敢，干脆将他的行径添油加醋，上报朝廷，请朝廷进行处置。…… 接到了侯思止的又一份奏折，武则天拿不定主意，乃将侯思止的奏折召群臣示之。 武家亲戚们及党羽、酷吏们卯足了劲去鼓动武则天将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斩首，以儆效尤，他们甚至拿出了武则天当初处置李贤（二皇子）造反的话来辩驳，当时李贤因藏甲三百余副而被囚禁，高宗皇帝想赦免他，武则天却认为：“为人子心怀谋逆，天地不容，大义灭亲，何可赦也”。 “天地不容，不可赦之！”一伙人叫嚷嚷地道。 同凤阁鸾台三品岑长倩站出来道：“虽然庐陵王说了那些话，但应怜其丧妻之痛，口不择言，且侯思止并未有庐陵王与他人勾结谋逆实证，罪不当诛！” “郭卿你认为呢？”武则天问另一个宰相郭待举道。 “庐陵王乃太后亲子，公主之兄，若杀之令公主有丧兄之痛，人死不能复生，日后悔之晚矣！但正如太后曾言的天地不容，不可赦之，臣恭请太后明断！”郭待举说了等于白说地道。 最终武则天决定遣使去责备李显，但不杀他。 只是侯思止接到消息后，心生一计，决定置李显于死地。 第六四十节 李显之死 深夜时分，侯思止着骑兵从远到近，急驶到达李显的宅第。 寂静的夜晚里马蹄声大作，震撼人心，重重地击在人心上，李显听得真切，从床上一骨碌地爬起来，脸色惨白。 听马蹄声就知道非一般的马匹，乃是良马，能够从哪里来呢？ 马蹄声直冲自己而来，李显手脚俱颤！ “蓬！”门被粗暴地撞开来，一迭声地吼叫道：“李显速速出迎接旨！” 声大夹恶：“李显速速接旨！” 什么状况，大唐皇子被人直呼其名！ 李显想走，居然挪动不了脚步，他想出声，却声音嘶哑，只字难说。 家仆们扛着他，到大门处接旨。 火把摇曳，映见得手捧圣旨的侯思止象个地狱来的判官一般恐怖，眼中有无尽的不善之意。 本来另有天使前来宣旨，却给侯思止抢了差事。 “李显接旨！ 李显嘴唇皮抽动，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家仆知道他的不妥，想扶持他，侯思止喝道：“朝廷旨意，岂能不敬，让开！” 赶跑了家仆，无人相扶，看他趴在地上如稀泥般，侯思止轻蔑一笑，嘿，这还是大唐皇子，真够没用。 打开了圣旨宣读，厉声疾色，如汹涌气浪喷洒向李显，内容又臭又长，从李显当皇帝开始，一路指责下去，指责他无才无能，治国无度，到达贬谪之所也不懂得潜心改过，一昧愤懑，口出大不敬之语，心服口不服，不懂得为君，为人子、为人臣……其大逆不道， 其时气侯不热，李显却出了一身汗湿，大汗淋漓！ 他提心吊胆，无比恐慌！ 挨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听到侯思止最后说差将其削去王爵，贬为庶人，闭门思过，虽然逃过一劫，却是汗湿衣襟。 “李显接旨！”侯思止宣读完毕说道。 李显哽咽地道：“罪臣……” 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侯思止大觉不耐，俯下身去，将圣旨往他手里一塞，算是完成了仪式。 而他被家仆们扶起时，没有女人确实不一样，换作韦氏在场时，会给他擦去冷汗，让他披上衣衫以防受到风吹，可是家仆们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周，第二天，李显病倒了！ 没有韦氏作他的坚强后盾，为他作出开导，化解心事，李显心中的郁闷与惶恐日甚一日。 午夜轮回醒来，一片凄清，爱妻何在？ 只觉得生无可恋，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 侯思止完成了对李显的检查工作，吓过他之后，招摇回京，沿途官吏争相欢迎与接待，十天后才慢条斯理地到达神都。 不料，他白天抵达神都，因天色尚早，先到得官署，惊见同僚个个神色诡异地看着他。 “怎么啦？” 与他想熟的来俊臣劈头道：“你做得好大事！” “啥事？” “李显死了！”来俊臣告诉他道。 “哦！”侯思止“大惊失色”的样子道：“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地地的啊！” 来俊臣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地告诉他说昨天房州急报李显因病而亡。 是病，还是想不开自尽，武则天已不愿追究，只是下旨在神都显福门举哀，追封李显为周王，这是他的旧爵位名称，与其妻韦氏均葬于房州， 侯思止得了个处分是贬为沪州刺史，那是荒凉地界，算是好运气，因为有数位大臣弹劾其不仁、暴虐，欲将他下狱。 李显之死在神都不起波澜，盖因李家的皇子皇孙死得七七八八，个个自顾不暇，忠心的大臣们屡遭打击，官员变动频繁，加上李显在位时间短，除上一些老臣，竟没多少人知道李显和勉怀他。 除了一个武则天，是夜，武则天难以理事，遂召了上官婉儿到临波阁闲坐，临波阁北有池，池中有两洲，东洲有登春阁，其下为澄华殿，风光琦丽。 夜风阵阵，夹带花香，凉爽袭人，然而武则天却连喝了三杯菊花茶，还是觉得心胸郁闷。 她对上官婉儿道“哀家又死了一个儿子，与第二个儿子去世时相比，这个儿子对哀家来说，好象身上失去了什么一样！” 上官婉儿心忖你第二个儿子对你有严重威胁，恨不得得置诸玩死地，他的死亡对你是好事，你高兴还来不及！ 而李显已经构不成威胁，他的去世，让她身上母性焕发，自然觉得伤折一股啦！ 但上官婉儿聪明地道：“太后有此感受，乃周王离开神都已久，或许是太后思念的原因吧，毕竟他是太后的儿子啊！” “嗯！” 上官婉儿乘机市恩道：“太后既思周王，可下旨有司修葺王陵，同时恤其子女。” “你去办吧！”武则天默然片刻道。 得到旨意，上官婉儿拟旨，着户部拨银，工部出工匠，房州出人力，仔细修葺王陵，给予李显夫妻足够礼遇。 其子女亦被接回神都，男按郡王女按郡主待遇安置生活。 得到武则天的许可后，旨意下达。 …… 军情司里的氛围严谨，运转日久，里面的特务渐渐成了扑克脸，与人说话喜怒不形开色。 官厅的装饰以简单实用为主，几乎没什么装饰品，除了上官婉儿的那间，装饰似文臣房间，多有书籍放置，壁上挂有清雅书画。 她上午到官厅理事，随身来了一束花，就插在案桌边上花瓶里，花香四溢，冲淡了军情司里的煞气。 上官婉儿处理了一批文件，内有一份，乃左卫大将军韦晞的行程图，不断报来，已经到达了阳关，即将出门。 见着此图，上官婉儿吩咐记室（秘书）去请韦一笑来。 韦一笑就在她隔壁官厅办公，一请即到。 上官婉儿着从人退下，把门关上。 军情司里注重保密，墙壁门户厚实，关上门后哪怕隔墙有耳也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那位陈氏，可曾确保安全了？”上官婉儿轻描淡写地问。 韦一笑却是身体微颤，苦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小叔母！” 上官婉儿敲打他道：“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对我说，否则万一我帮了那人说话，你的布置岂不白费了，我有什么时候不帮你家叔父了！” “是，都是一笑考虑不到的缘故，请小姑母原谅，以后对小姑母当坦诚交代！”韦一笑躬身致歉道。 见他识趣，上官婉儿不为已甚，再问起来：“那个陈氏已经确保安全了吗？” “我们将线断了！”韦一笑讲道：“陈氏原是一个村妇，其夫嗜赌，欠了赌债，欲将儿女卖掉，司里特工将其儿女买下，归还其母，又购买水田，安置其家，将其夫送去岭南搞工程开发去了。 陈氏感恩，听从命令，出首韦氏！ 但她的联系人并未暴露出真实身份，陈氏不知道他来自什么势力。然后他远赴西域，关山迢迢，那是我们的地盘，哪怕陈氏也找他不着了，如此不杀人，又确保安全。” “很不错的安排！”上官婉儿点头道，不轻易杀人灭口，虽说需要时还是要做，但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是为仁义。 “天鸟”两字是韦一笑秘密发出，意思是放在房州李显身边的棋子发动，李显将有危险！ 韦晞见字后即避，否则他在神都，李显之事发作起来，他会陷入两难境地，不帮三舅子不是亲戚，帮了三舅子，太平公主登基之路多块拦路大石头，因此避之则吉。 第六四一节 西域星空夜话 遥望满天星光，山坡下则是星罗棋布的点点篝火。 西域的天空，银河横贯天际，美轮美奂，比起内地所看到星空，哪怕是同一片星空，也显得每加的繁盛、开阔，如天鹅绒上撒满闪耀的碎钻，清晰明亮，让人心醉！ 美景就在眼前，太平公主却是情绪低落，她不久前接到了三哥李显不幸的消息，让她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关山迢迢，欲返不得，太平公主唯有遥祭。 到得晚上宿营，太平公主草草地吃过饭，由驸马韦晞相陪，出营散心。 他们坐在山岗上，军队散开，为他们把守。 她呆呆出神，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韦晞也不说话，只是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 太平公主幽幽地道：“我小的时候，父皇母后在一起，还有四个哥哥，生活得和和美美，他们都对我非常的好！ ”父皇最疼我！”太平公主感慨地道：“他什么都肯给我，就算我要那天上的星星”她伸出手往天晃动道：“父皇办得到的，他都肯给我！” “母后为人严厉，但在她五个子女中，我最受宠，几乎从来没有挨过骂，哥哥们都妒忌眼红得要命！” “我的四个哥哥，对我都非常的好，有好东西都给我，所以我的公主府里什么都是最好的！ 大哥（李弘）为人仁孝，接待大臣有礼节，不曾有失，体恤民众，曾请父皇赦免了逃亡士兵连坐之罪，又在饥荒赈济百姓，还将沙苑之地分借给贫穷百姓。我的两个姐姐，三十多岁都没出嫁（武则天使坏），是大哥提议父皇让她们出嫁！ 吓，要是我三十多岁没有出嫁，那太可怕了！”太平公主吐了一下小香舌，偎依在韦晞身上道：“我最大的幸福就是早早出嫁，嫁给了你！” 韦晞微笑，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听她说李弘道：“要是他在，登基为皇，一定是个好皇帝！ 此话韦晞不敢苟同，心忖有你那个亲妈在，他能够做皇帝才怪。 不过世事难说，毕竟李弘的地位最为有利，所有的大臣武将归心，若想与武则天斗，武则天未必能轻言胜利，甚至在高宗皇帝在时退位让李弘当皇帝的话，那武则天的胜算更低。 可惜天不假年，李弘身体虚弱，不到二十五岁就挂掉，让高宗皇帝悲痛万分，以父亲追赠儿子为皇帝！ ”二哥（李贤）容貌俊秀，举止端庄，才思敏捷，从小就读了《尚书》、《礼记》、《论语》……”太平公主说着。 “你读过多少呢？”韦晞问起来道。 “我当然读过啊！”太平公主回想过去道：“我小时候也读过，但二哥能够一看就能够领会，也不会忘记！” “二哥为立为太子之后，他留心政务，关心百姓疾苦，还集大贤注书，要是他能够登基为皇，也能够做个好皇帝！” 她捅捅韦晞道：“还记得当初我与你闹别扭，不让你进宫，结果二哥带你进宫，武士不敢拦你，让你进宫得逞了！” “记得！”韦晞低声地道。 他也在惆怅，当初李贤为废，他没有介入，对李贤没有任何帮助！ “那你的三哥呢？” “三哥（李显）人也不错，对我同样很好，但性子过于急躁了，都没有控盘，哪能够这样子提拔自家岳父（宰相必起于部院，他岳父是低级官员，想一下子提拔为宰相），还说出那样的话（让天下给岳父），结果，丢了皇位，再后来……“ 太平公主情绪低落至极，忍不住低泣出声！ 她擦干眼泪，突地对韦晞道：”驸马，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公主请讲，莫说一件二件，百件千件我都答应你！”韦晞紧搂她道。 “我要你杀了丘神绩和侯思止！”太平公主咬牙切齿地道。 虽然两酷吏奉了武则天之命去检查工作，但两个皇子之死与他们有莫大的关系，太平公主岂能容忍两酷吏杀了她哥哥们消遥在外！ 韦晞一点都不惊讶地道：“如你所愿！” “你一定能够办得到的！”太平公主欣慰地道，旋即再变脸，她娇娆粉脸上变得扭曲地道：“杀了他们，诛他们九族！” “放心好了！你可以倒数，他们活不了多久的！”韦晞胸有成竹地道。 有此承诺，太平公主也不问他怎么回事，她知道他一定说到做到！ “我担心四哥！“太平公主扭头望向东方道。 “四哥（李旦）会怎么样呢？”韦晞问道。 “三个哥哥都不在了，他现在成为了很多人的眼中钉！”太平公主早就不是傻白甜，理政之后，她成熟了许多。 “四哥为人软弱，要是他也……”太平公主颤声地道：“我就没有哥哥了！” 韦晞把抱着她的手紧一紧道：“你四哥为人谦和，不争不抢，懂得忍让，他会没事的！” 心忖要动用一些力量去关照李旦才行，现在武则天老当益壮，如日月当空，必须力保李旦能够活到武则天后期，以他作为靶子吸引火力，否则李旦早挂，万一武则天不考虑女儿接班或者考虑女儿接班，都是件麻烦事，至少韦晞就得规行矩步，行事自由度大减。 “看来得团结一下狄仁杰才行！”韦晞紧张地思考着，想起来就好笑，韦晞现在成为了坚定的保皇派，要力保李旦支持到十数年后武则天衰弱时方好篡位。 太平公主没再吱声，韦晞一看，她已经倒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熟睡了。 轻轻抚摸她嫩滑的脸颊，韦晞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李显之死，直接下手是侯思止，弹药却是韦晞为他提供的，不然，谁也不会把目标定在李显之妻韦氏身上，而韦氏不死，就能够支持李显的精神不倒。 韦氏既去，胆怯的李显也就活不了，连锁反应，“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 “一切都为了我和你，为了大唐，为了大唐的子民，我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助你成皇！” 韦晞低头，虔诚地吻上了太平公主的粉脸，一次再一次。 第六四二节 光环所到 安西都护府的治所已经西移，到达了叶州（碎叶城）。 叶州新筑，又是大唐帝国实控最边远地，却满城都是唐话，操着不同的口音，但唐话就是唐话。 衣着也是唐衫，上层的尽是丝绸衣着！ 其实城里百分之七十五都是突骑施人，但一夜间突骑施人争先恐后地变成了唐人，以做唐人为荣，高调宣称我们都是唐人。 而真正唐人哪怕看不过眼，也得闭嘴。 因为他们共同的领袖韦晞说过唐人是他的左手，一切投靠他的胡人变成唐人是他的右手，左右手不分离，同样重要！ “谁敢闹不团结，那我就杀谁！”韦晞当众说出这话，声音甚至很平淡，可是听到的唐人大将，突骑施大酋统统抬头挺胸，恭身听命。 看来效果不错，唐人不敢看不起胡人，而胡人则不敢恃强闹事。 有闹事的，在州衙前站笼子。 人直立囚禁在狭小的笼子里晒太阳，很好的“待遇”。 示众之后，再拉去挖砂、制砖、修路、进水泥厂里干活等等，韦晞与太平公主，是大唐最大的奴隶主，他们的奴隶有成千上万，他们炮制奴隶的方法有的是！ 韦晞不轻易杀人，但落入他手里的犯事者、奴隶，不瘦上一大圈----为他出力是不可能的！ 有效压阻、领袖光环、伟业在前等诸多因素，大唐诸族齐称自己为唐人，紧密团结在以韦晞、太平公主为首的军事集团里，共谋大业！ 叶州里的气氛融洽，当一些新来的唐人看到说着流利唐语的真正唐人与说着结结巴巴唐语的归化唐人在一起喝酒、比试、一同训练、饮马，相互戏闹时，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种见鬼的感觉。 唐人与胡人什么时侯大面积地亲如一家了！ 要知道，历任大唐皇帝都极力推行民族融合政策，也确实有好些蕃将成为大唐的忠实拥趸，可是没有什么时候能够象目前的叶州是那么的友好团结的！ 团结就是力量，内耗减少，大家齐心协力，齐建美好明天，叶州势力发展迅猛。 成片连绵的土地被开发，变成了农田、果林，遮蔽山头的牲畜群漫山遍野，商业繁华，房屋极速蔓延，道路延伸，只要有唐人的地方，就会一年一变样，二年变个样，三年变得让人认不出。 巨大的生产力被开发出来，韦晞的光环到处，大家都在拼命地干活、努力，军队战斗力爆标，生产力暴涨，简直有种插枝成林的状况发生。 仿佛魔术师一般，他就是具有这样的神奇力量，到达哪里，强大的军团就会在哪里崛起，财富就会源源不断地生成！ 因为他的公平公正公道，因为他奖罚分明，因为他的个人魅力，确实，对于见识了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文明的穿越者来说，他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也知道方法去完成最重要的，他无往而不利。 他成功到什么程度呢？ 太平公主这个超级白富美，居然压制了她的大唐公主病，与唐甜、阿史那月盈亲密如姐妹般，共享老公，简直给“大唐公主”这个宝号蒙羞！ 大唐公主是什么，有史以来最为刁蛮和银乱的，前辈有高阳公主，虽然有了驸马，她照样找来和尚做情人，接着又找道士做情人，真是佛道不分家！（不过高阳公主的rp不错，给她老公找了两个美女作补偿，各有各精彩） 再有中宗皇帝的女儿宜城公主，她老公纳小妾，她就把小妾变成缺耳少鼻的残废人，还将老公削发代头拖去游行示众！ 可是太平公主呢，积极地笼络唐甜、阿史那月盈。 介次，唐甜将亲自出马，与韦晞一起作战！ 阿史那月盈，有她在，生活得好，那么突骑施人将更加归心！ 因此太平公主极力支持唐甜，要钱给钱（太平公主管着朝廷发来的资金）、要人马给人马，要物资给物资，唐甜的三万铁骑，装备精良，没有丝毫的克扣，让唐甜非常满意。 而阿史那月盈，太平公主与她一起生活，相互作伴，教着月盈处理政事，老公在时，甚至一道相陪老公！ 巨大的名利面前，太平公主懂得了取舍！ 她掌握情报，知道了白衣大食、知道了欧罗巴、知道了阿非利加，知道了大西洋，她亲爱的老公韦晞，就要打到那里去，成就前所未有的伟业。 任何一个人，只要追随韦晞冲杀到大西洋边，足以史垂青史，万世流芳！ 机会难得，太平公主也跪了，尽力协助韦晞成功！ 与她同样想法的人大把大把的，大将文臣、商人、农民、牧人，几乎西域所有的人都在为韦晞而努力奋斗，争相把自己的力量贡献出来，都押宝在韦晞身上。 直到现在，韦晞才走上了事业的快车道。 他有中央的人力、物力与财力的支持，有三十六万突骑施控弦的充足人力，有开发了西域之后的财力、马力和补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州城里人流如簇，各地来的勇士源源不断地汇集在韦晞的金色飞虎大纛下，因为他们的大将军，正在大点兵，准备发动进攻！ 将军们陆续到来，唐人的有刘审礼、王孝杰、崔千寻、张仁愿、契苾明、娄师德、程伯喜、杨成喜、史万超等，还来多一人：“论弓仁”。 乃吐蕃大相论钦陵之子，论钦陵与大唐作战，打赢了第一次大非川作战，打输了第二次大非川作战。 两军交战，输赢莫论，论钦陵死于内乱，论弓仁投唐，为大唐服务而无碍也。 其弓马娴熟，战力上乘，韦晞大喜道：“公来助我，大事可图也！” 与他携手进帅帐，共襄大业。 而突骑施四杰乌质勒、帕罗特、克朗长老和察律晶，克朗长老年迈，察律晶贪恋享受生活，去太平公主的幕府做行政工作，有乌质勒、帕罗特率领突骑施十杰到韦晞帐下听用。 突骑施新生代十杰，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皆英武有力，骑射骑战出众，名为刘大郎，赵一郎，钱二郎，孙三郎、李四郎，王五郎、牛六郎、徐七郎、陈八郎、梁九郎，取汉人姓名后，再按数字排下来。 由是将军毕集，而军队也接令到达叶州，处处旌旗招展，城外似一片汪洋大海般的兵马。 大点兵！ 第六四三节 大点兵 大将军，大点兵！ 碎叶城外的大草原上一望无际，承载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战争机器 车帐如云，将士如洋，牛马遍野，兵甲辉天，烟火如林，连营万里！ 盛况空前，人多至不能用海来描绘，用上了“洋”！ 帅帐设在城西十里的山头上，站在山头望周围，有幸看到的唐人、胡人无不心旌摇动，心潮起伏，难捺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唐人的纪律、胡人的剽悍！ 唐人的装备，胡人的骑射！ 唐人的步兵，胡人的控弦！ 有史以来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有脑的人想想都可怕！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胡人的骑射骑战一流，能上马就可战，但是他们的装备差，铁刀不多，弓箭劣，普通士卒的弓不强，箭头差劣，而且他们的纪律。。。就连大唐的团结兵（乡兵）纪律都好过他们。 胡人擅长打顺风仗，你越怕他，他打你越狠，例如金国攻宋前期，蒙古攻宋后期，老野猪皮入军等，汉人是望风而逃，几百胡人就可攻下一座城池。 但胡人要是遇上硬茬子，例如蒙恬、卫霍两将军、李靖、岳爷爷、朱棣等，逃的是他们，你越硬，他们就越软。 哪怕是一些很强大的胡人部族，也遇强则走，遇弱则战。 而唐人、胡人混合在一起，那真是不得了！ 在胡人中间申明纪律，临阵不战者、无令擅退者斩！ 且慢！再申明一条，上阵伤残者国家养之，阵亡者给予抚恤，让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家财得保。 恰恰解决了胡人为什么不敢打硬仗的原因！胡人社会是丛林的弱肉强食，一个部族若是男丁战没了，没有力量了，就会沦为另外强大部族的猎物，族里老人被赶出部族饿死，女人被抢掠，小孩变成奴隶，牲畜成为别人的所有，所以每个部族都小心翼翼地保持自己实力，见硬就撤。 今时不同往日，只要卖命给大将军，家财得保，赏赐丰厚！ 其实胡人野蛮，在广阔天地上锻炼出他们非常好战的性格，只是沉重的生存压力让他们不得不首先以自保为上。 大将军给他们兜底，他给部族带来了秩序与文明，他统合诸族成立了一个空前的大部族，他是大酋长，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所以部族里的人们不用担心被族内的其他人伤害，也就放心地卖命给他。 他装备了胡人，所有的胡人都有护甲，皮的、铁的，身上配带有大唐制式马刀，弓箭！ 韦晞并不怕胡人拿了兵器造反，他有太多的措施控制他们了。 他有无敌的光环，想与他作对者，都要想想失败的可能性与后果。 他打乱了胡人部族的上下级隶属关系，即各部族带头大哥对调，也只有他才能够办得到！ 他派驻了监军，他进行了军事动员，颁布了奖励的政策。 胡人所有军队的人质都在他手里，他们的家人被他控制！ 他对胡人进行了深入、彻底的同化，他在很短的时间里让突骑施人上上下下归心，心里都认了他为至尊的大酋长！可汗！ …… 一个接一个将军、一个接一个部族首领策马到达韦晞的阅兵台前俯首听命，口称“某某某参见大将军！” 韦晞身披金甲，威严的摆手道：“为大唐而战！” 每个到来的将领都有赞礼官介绍，接受众人的欢呼。 到来的军队有突骑施人三十万，唐人骑兵八万、唐人步兵八万，工程兵三万，唐甜麾下骑兵三万，原吐蕃人马三万，总兵力达到了五十五万！ 半百万人马，可以投鞭断流！ 让我们来描绘一下部队多到什么程度：一个五百骑兵的方阵已经很大了，占地足有750平方，而骑兵四十四万，则有660000平方米，加上步兵，超过了故宫的面积（七十二万平方米）。 故宫有多大，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军乐队高奏得胜曲，唐人、胡人们兴奋地挥舞着兵器，高呼为大唐而战，一浪高过一浪。 到得上午十点，韦晞骑一匹白马，后面带了十骑，五唐五胡，检阅部队。 他驶过了一支支队伍，唐人军队也就罢了，胡人的队伍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令人惊叹。 让胡人队伍加上了装备、不怕死和纪律，那得到什么，将拭目以待。 大概来回奔驰了十多分钟，他回到小山前的检阅台上，发表了简要的演讲：“我，大唐帝国征夷大将军、奉太后懿旨，皇帝圣旨征西，军旗所到之地，即为大唐之域！，我将带领你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就无上伟业！” “大唐万胜！” 所有的人无分唐人胡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接下来是分列式，大队的骑兵方阵依次通过阅兵台接受检阅，铁甲铿锵，其人高马大，精神饱满，士气高涨！ 半胡半唐的军队，以乌质勒为主将，杨成喜为副将，下辖史万超、唐山、孙三郎、李四郎四将。 共有三万骑受阅，他们通过检阅台之后，将作为西征先头部队，直接奔赴前线作战！ 在激昂的军乐声中，以五百人为一个方阵，打着旗帜依次通过，接受检阅。 每个方阵马匹奔腾，官兵高呼：“大唐万胜！” 韦晞面带微笑，伸出了他的手，向着军队挥手致意。 旌旗蔽空尘涨天，壮士如虹气千丈。目睹西征大军威武壮观的场景，没有谁不赞叹的。 武夫头脑简单，只觉得有这样的军队，我军必可胜利，大家升官发财，花差花差。 而检阅台上有一个娄师德，进士出身，做到监察御史，以文臣行武事，参加过大非川之战，资历非同小可。 由于他的出身，他想到的则是更深的层次：“汉家控弦四十万（真尽发兵马，可达五十万），兵威强盛，古今未之有也！” “若此兵锋东进中原，谁人可敌，谁人可阻！” 他担忧的是韦晞万一想要谋反，他有无可匹敌的人马，钱粮自有，兵甲自备，以现时中原的混乱，真会有极大的成功率！ 好在韦晞没有这样的打算，如此兵力去西征，谁挡在他面前，真够倒霉的。 倒霉者会是谁呢？ 第六四四节 仿弦高劳秦师 答案是昭武九姓，栗特人！ 由于大唐的士农工商的四种人阶级设置，从事商业者受到bs，加上“父母在不远游”讲究孝治，明知进行丝绸之路的中外贸易利益丰厚，从事贸易的唐人寥寥无几。 好处落在了栗特人的手里，他们利用了唐人不经商的辛勤地走东闯西，通过陆上丝绸之路把大唐的茶叶、丝绸、瓷器运到西方，再从西方的大食、东罗马帝国、欧罗巴运回金银珠宝、药物、奇禽异兽、香料等，还有一个大头就是奴隶生意，赚到盘满钵满！ 在长期的走商中，栗特人占据了中亚这块贯通东西的地盘，在咸海与碎叶的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广大地域建立了一个个城邦国家，为康国、石国、安国、曹国、火寻等，即昭武九姓，还有一些栗特城邦，较小，名字不显，起到丝路贸易集散地和中转站的作用，。 栗特人文明程度较高，见识世面，较为团结，各城邦彼此间攻伐不多，维持和平。 …… 丝路荒漠地里骆铃声幽长，一匹接一匹的骆驼一路向东。 这是一支大商队，足有三百骆驼，足以运载大量的货物，其中的金银珠宝不是少数。 近些年来，东边大唐经济发展迅猛，对于金银珠宝的“胃口”不小，商队从西边收集这些贵重东西，大唐是有多少收多少，绝不含糊！ 以栗特人的见识多广，也没见过世上有这么富裕的国度，而且法制健全，不会乱来，是理想之国。 他们不辞辛苦地把金银珠宝换成茶叶、丝绸、瓷器，运到西方，再换取更多的金银珠宝，从中赚取差价，滚雪球，越滚越多，以致巨富，仅这一票的利润少不了。 押运者大部分是栗特人，少许是胡人。 大老板名叫康赛因，头戴“卷檐虚帽”，其有前檐，可遮阳远视，利于长途旅行，身披绿花金缕虚衣，乃大唐精工制作，脚蹬长筒革靴，便于跋涉风沙，引人注目的是就算出门在外，他依旧腰间配戴栗特人特有的“万钉宝钿金带”，在犀牛皮上装饰以各种珠宝，宝石皆大，阳光下闪闪生浑！ 不要以为他是肥羊好打劫，其身材魁梧，双手布满老茧，练家子出身，左刀右剑，其族人有上百人，皆弓马娴熟，除非遇到军队，否则普通的沙盗根本奈何他们不得。 …… 商队往东前进，中亚地区地形相当复杂，既有沙漠，也有草原，还有高山，湖泊河流不少，每种地形间隔分布，不怕补给不上，可找到水草补给。 此时他们才离开石国（塔什干）国境不远，康赛因坐在最高大的一匹骆驼上，由骆奴牵着，晕晕欲睡。 时为下午的六点，他们将在天黑前尽可能地再走上一段路再宿营。 突地，康赛因睁开了眼睛，目光凝聚，望向了远处山丘。 这里是丘陵地带，高低起伏，隔绝视线。 但很不寻常，地面轻轻地动荡，就好像水面的涟漪波动。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老仆堪尔达经验老到，高扬手掌，商队停止行动。 他再仔细聆听一下，作出手势，商队的伙计们立即收拢骆驼，由一字长蛇阵变为圆阵，作出防御的姿势。 堪尔达是对的，大地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他们看到了远处山丘上出现的一条黑线，很快放大，成为了黑潮，天地间轰轰的闷响，声音不大，却无孔不入，好像是惊雷之前酝酿的闷响。 都是骑兵，滚滚而来！ 他们装备精良，旗帜飘扬、长形兵器在落日余晖下闪耀一片，让人看得透不过气，只觉得阵阵的心悸。 商队人人不安，有的骆驼甚至想跑了，给伙计们牵紧。 “大唐的军队！” 很快地，康赛因确定下来，那是大唐的军队，除开看旗号，只有大唐才有那么好的装备与兵器，铁甲不少，就连马匹也披上马铠，任何一个胡族的骑兵都不会有这么奢侈的装备。 康赛因的心中涌起了阵阵不安，他看到这支唐军中唐胡夹杂，关键是一人五马！ 此乃胡制，远程奔袭的架势！ 什么时候唐人出现在这么远的地方？什么时候唐人居然用起了胡制出兵方法？ 康赛因猛一咬牙，叫上同行的侄子康忽罕上前，低低地叮嘱他一番，康尔罕即时带上两个伙计，赶跑了九头骆驼，拼命地往来路而返！ …… 商队没有再前进，而过来的集结的骑兵大队很快地出现在他们前面。 但是这支骑兵并没有对商队有什么冒犯，继续前进。 康赛因心中更是清楚，只有大唐军队才会有这么好的军纪！奇怪的是这支唐军中胡人的比例相当高，但是胡人都穿着唐人的军装，很少见！ 看到唐军的态度，此时天差不多黑了，康赛因下令宿营。 而唐军也没有前进多远，也传出了宿营的命令。 …… 两个唐将乌质勒、杨成献的位置靠前，他们刚刚在营帐里坐下休息，就接到前军通知说石国有使臣到来劳军！ “这么快？” 两将很是诧异，着将来人带来。 “参见两位尊贵的大唐将军！”康赛因与一众栗特人来到帅帐前，康赛因独自进帐，恭敬有礼地道，他用上了半生不熟的唐语，交流没有问题。 “你说你是石国的使节？”杨成献问。 “是的！”康赛因掏出了文书，军士接过来呈上，写着栗特文字和唐文，表明此人乃石国使节，奉有国君命令前去大唐友好。 “我叫康赛因，见大唐将军将到敝国，我对大唐非常景仰，特送上微薄的礼物，慰劳贵军将士，表示我们石国人的一点心意！” 礼单上有金币、银两、香料等，还有骆驼十八驼，并且特意送上美食、美酒！ 见到唐军没有反对，三个栗特小子进帐里，跪下高举托盘，中间是金叵罗（栗特人的酒器）和葡萄酒瓶，左边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铧锣，即油焖大米饭，用大米加羊肉、葡萄干所做，栗特美食。 右边则堆叠着馕和芝麻烧饼，和米饭散发香味，让营帐里的人都流了口水！ 很有诱惑力，唐军刚刚穿越沙漠不久，正嘴里淡出鸟来，就有人送上好吃的。 看起来这个栗特人蛮有心意的嘛，乌质勒想让人收起礼物来，不料杨成喜冷笑道：“好一个弦高劳秦师之策，可惜我们不是孟明视！” 第六四五节 水桶妙用 “将军您说什么？”康赛因镇定地问道。 见乌质勒同样不解的样子，杨成献讲起典故：在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郑国商人在路上见到秦国军队想要攻打郑国，就冒称自己是郑国使臣前来劳军，以致于秦军认为军情泄露就不打郑国，让郑国逃过一劫！ 康赛因就算没有学过这个典故，他的行径与弦高无二，可惜形势不同。 杨成献读过书的！ 就算军情泄露，唐军也不可能回转，偷袭不成就硬上，反正都得打。 “把他抓起来，我敢说他肯定向石国报信了！“杨成喜嘿然道。 “当然得抓起来！”乌质勒一声令下，甲士蜂拥而上，将康赛因压倒在地上，他吼叫道：“你们是强盗，盗贼，我要向朝廷告发你们！” “你是敌人！”杨成献在他面前蹲下身道：“我怎么处置你都行！” 大队骑兵围定，弓箭在手，缓缓逼近，商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束手就擒！ 于是清点物资，报到两将那里，计有：“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珠宝四大箱（价值目前估不出来，毕竟唐军不懂行，但价值少不了），另有各种香料百驼（很多，非常贵重），其余物资百驼等。” 栗特人果然资产丰厚，这一票做得值，值到让乌质勒都心惊胆颤地对杨成献道：“不会引起大将军的不高兴吧。” 原来，唐军已经开始推行制度分离政策，主将负责作战，主持全面工作，但是部下中的监军司马既受他的管治，也受到兵部的指挥，他可以不经主将而独立向兵部报告，而且他的提升也不是主将说了算。 有点类似于朝廷中的“三独坐”（三独坐：司隶校尉、尚书令、御史中丞权力大，地位显赫），自成体系。 发军饷时，后勤主管代表朝廷发钱，不由主将插手，以免主将对部下市恩。 韦晞这么做，同样影响到他自己，他也不能够对部下市恩，亦导致别人很难攻击他说他想要造反。 貌似象抢劫商队，是军纪不允许的，不过杨成献胸有成竹地道：“查，让他们心服口服！” 真的查出了东西来，首先是已方证据，之前唐军侦察兵使用望远镜，观察到商队有三个人骑了骆驼放回走！ 当时大家隔得远，尚未接触，侦察兵也无经验，只是记录下来，没有上报，现在一查，就是证据！ 大家都能够看到彼此了，往回跑者必有猫腻。 再有从商队那里得出的证人，负责录口供的参谋将商队人员集中在一起，要他们举报康赛因的不妥之处，尤其是那三个骑了骆驼往回走的。 说是白搭，无人理会他。 只好动手了，侦察司马手上只有皮鞭木棒这样的刑具，可没有酷吏那么多的刑具能够让人开口，毕竟他们才是专业的。 而皮鞭木棒的层次太次，拿出来真让那些走南闯北的栗特人bs。 但他们很快就高兴不起来，听到参谋苦着脸报告说无法得到供词，甚至杀了二个人也得不到供词。 打人他们能抗，杀人的话他们想的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痛一下就过去了，没事儿！ 军队毕竟不是刑部，但杨成献轻松地道：“easy（韦氏胡语），你拿个饮马的水桶装上水，把他们的头按下去就成了！” 很简单的方法却收到了奇效，很快地，参谋报上来说在那些栗特人在被溺死了一个人之后，就个个争先恐后地做起了污点证人，指控康赛因。 “他让他的侄子回去报信！”杨成献与乌质勒看着口供，如今证据链完整，由不得康赛因抵赖，他就是与大唐军队对着干！ 乌质勒佩服地道：“这你也能想出来啊！” 杨成献倒不贪天功为已有道：“这是‘学习班’上学到的！” “学习班？”乌质勒敏锐地追问。 “是的！”杨成献告诉他道：“大将军说人到老学到老，他经常开学习班，集训军官们，学习军事知识、政治、经济、科技文化、时事等等，以前我们去打倭国时，一路坐船回来就学了一路。象逼供用这种方法也是学习班上学到的，简单实用，大将军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有的人被砍头不怕，但把他们浸在水里，让他们感觉到他们在渐渐死去，没有几个不怕的！” “太棒了！”乌质勒赞叹道，他很感兴趣地问道：“那我可以去学习班吗？” “当然可以，人人有份哩！” …… 证据确凿，因此没收栗特人的私产是名正言顺，两将向韦晞报告说斩获第一票，俘虏了一个商队，其给栗特人通风报信，是以将他们拿下，得到资产如下，有两将与监军司马的签字。 韦晞还在叶州（碎叶）没有动身，拿着报告对太平公主道：“打栗特那就是对了！” “是的，收获可以帮补一下！”太平公主满脑袋的铜臭道，越来越不象大唐公主了。 她管内政，这次大点兵，爽是爽了，壮观够了，可花钱如流水，花的都是她经手出去的钱，女人本性是吝啬，心痛得紧，听闻一动兵有所收获，不由得喜出望外。 …… 相对于唐人高层的喜悦，石国君臣们接到报告后则是愁云满脸！ 康忽罕熟悉道路，一路狂奔，最后连两个人都拉下了，他独自一人换了六匹骆驼，路上没有丝毫耽搁，终于赶到了石国都城拓枝城。 拓枝城，是座大城，栗特明珠，一般地，城寨周长达到九百步的，称为城；九百到五百步的，称为寨；而五百步以下，就仅仅是堡；至于不到两百步的，勉强算个烽火台。 作为军城，普通的是九百步城，千步城，最大也只有一千两百步，换算成里，也就三里出头，四里不到的样子。 十几周长的城也有三千多步，可谓大城。 栗特人有钱，加上此地是重要的交通线，离大唐最近，面临着突厥骑兵的严重威胁，毕竟在突厥人的眼中栗特人是肥羊，他们的攻击距离远，所以石国人筑城不遗余力，城高有十二米，高大险隘，以策安全。 可是城再高再阔，也不能够给他们以信心，因为康忽罕说了其叔的话：“唐人骑兵至少二三万人，人带五马！” 第六四六节 不要脸的唐人 “二三万的骑兵，人带五马！”让石国人心中大寒。 其行动迅速，朝发夕至，很快就可以打到石国城下。 其势众，石国人野战毫无胜算，只能凭城而守，失去战略机动性。 更有甚者，唐人大军可以不止骑兵，步兵来了呢？ 以城池防守突厥人，石国人不怕，突厥人悲摧的攻城技术让石国人可以放声嘲笑他们。 但唐人步兵上阵，他们攻城技术施展开来，只怕石国城池不容易守住。 石国王子石见明是参加过大唐西域三十六国（在龟兹城召开）的角色，以内情人的身份对朝堂诸人道：“大唐那位大将军虎步鹰视，专攻杀之性，乃大妖化身，天性残虐！其妻太平公主枉有‘太平’两字，实质上一点都不可太平！部众对其归心，军力雄绝西域，若是野战，我军万不可挡！” “他既遣军到来，必有后手，不止骑兵，只怕步兵也跟随在后！” “而今之计，一是立即备战，把城外人员、物资统统收进城里，二是通知康国（昭武九姓国家的老大，地处乌孜别克斯坦撒马尔罕），请求外援！” 石国国王石伊一满头白发，年纪老迈，点头道：“所言甚是，石见明！” “儿臣在！”石见胆躬身听旨。 “你立即出使康国，向康国求援，同时！”老国王顿了一下道：“就停留在康国观察情况，直到战事平息再回来！” “儿臣遵旨！” 旁边群臣羡慕地看着石见明，他可是进入保险箱了，跑到康国，而留在拓枝城的人们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石伊一再发旨意，着将军石勿启、石勿节与阿史那弗明组织军队，准备作战。 石勿启、石勿节都是王室中人，才具普通，但阿史那弗明却是非同小可，本为西突厥贵酋，因恶了上层，投奔石国，石国王室以宗女妻之。 其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是真正的将军，石国王室知道无论是突厥还是唐人都不是他们轻易惹得起的，不作好备战，因此阿史那弗明得到重用。 他也的确不负众望，径直坚壁清野，做得干干净净，让唐军到来时啥都没有，不得不伸出大拇指夸奖他有够专业！ …… 唐军杀到！ 站在城头上的石国人眺望远处大唐骑兵风驰电掣地杀到，他们护具齐整，有铁甲有皮甲，兵器锐利，人马精神，他们皂衣玄甲势如破竹无坚不摧，强弓唐刀，善骑善射，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杀势足令寸草不生。 看得石国人魂不守舍，作声不得！ 好在没有开门而战，否则败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到来的只是唐军三千先锋，其威势已经让石国人紧闭门户，不敢开战了！ 唐将史万超、孙三郎西来，区区数千兵马，在城外绕场一周，尽情嘲笑石国人怂了没种。 面子挣到，里子却是没有，史万超与孙三郎听取参谋汇报，脸沉如水。 人员？城外捉到老得走不动的石国人，想用他们去填沟壑得先花力气将他们扛到城下。 物资？没有，没有粮食，没有生活物资，没有财富，没带走的带走了，带不走的就烧掉和砸碎破坏掉。 得到的只是天然的水草，多余的毛都没有捞到一根，这下唐军火大了。 他们是先头部队，不保证后勤供应的，供应要靠他们去抢。 当然也不会让他们白白饿死，他们带有大量的母马，可以用来挤马乳来喝或者制作奶酪来吃，随身还携带了不少的肉干，还赶了许多牛马羊，宰之充当肉食，可是缺乏碳水化合物，短时间可以支持，长久会营良不良。 且唐人嘴刁，虽说吃这些东西过活木有问题，可是不爽。 真是的，为什么他们不洗干净脖子让我们来砍呢！ 但以骑兵攻城的话，史万超用望远镜观察到城上守军旗帜整齐，军容肃然，不好欺负的样子，只好让军队先在城下安营扎寨，再派出侦骑四下瞅瞅有什么可以赚到的。 回报说方圆百里地都是一片白地，什么都找不着。 孙三郎是突骑施的年轻战将，骑射水平高，对史万超叹道：“石国人有所准备，这仗不好打，以前突厥人攻打石国，遇到这样情形，只好退兵。” 史万超老神犹在地道：“无妨，侦察到的消息是石国人没有逃离，他们的财富还在，而且，我们有步兵！” 突厥人打不下城池，不代表我们唐人办不到。 正谈论着，军士来报：“石国使节求见！” 石国人派出了使节，请问唐军怎么一回事？ “我石国向对大唐恭顺，为什么贵军却无故犯境？”石国人问。 “那是因为之前三十六国会盟时，你们石国让我们大唐不满意，我们需要你们给予我们驻军特权、外交特权，既然你们不肯给，那么我们只好自己来取了！”唐人答。 派出的石国使节回来转述大唐军官的话，只气得石国君臣们破口大骂！ “没想到最讲究公平公道、仁义道德的大唐、世上最先进的国家也这等无耻之尤！” “什么烂借口，这样的借口都说得出来，唐人也不脸红一下，甚至连个好借口都不找，真是不要脸了！” “如果不满意，可以来谈嘛，大家谈判，谈出个结果来，却派军队来，打仗是好事么？” 石国人议论纷纷，不禁摇头大唐已经不是过去的大唐了！ 过往的唐人，是多么的仁慈宽厚，他们主持公道，锄强扶弱，帮助西域诸国抵抗强敌，宁可自己吃亏，也给诸国好处，例如去大唐进贡，可以说是送一两银子换回一两黄金的待遇。 现在的唐人，变得不要脸了，赤果果地想吞并小国，吃相难看。 派去的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唐人说了，因为我们让他们不满意，因此不谈判了，他们给我们两条出路，一是明天中午前投降，他们可以保证我们的财产安全！第二条路就是与他们战，战败他们就要屠城！” 唐人太不讲理，欺人太甚！ 恼怒的同时，石国人很是纠结，他们惧怕大唐的实力，清楚大唐不同于突厥，大唐有步兵！但又心中不甘给唐人虚言恫吓就来个屈膝投降，将辛苦打造的家国拱手相让。 到得第二天正午过后，拓枝城的城门紧闭。 第六四七节 老油条有大用 石国人不肯投降，且城池坚固，史万超与孙三郎并没有在城下停留多久，拨营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康国（乌孜别克斯坦撒尔马罕），因为是骑兵，史万超并不担心给人切断后路，而且他的后面，是源源不断的西征大军！ 路过的拓枝城的唐军骑兵不断，俱往康国进发， 其实这条道路上的草地给路过的军马与牲畜啃食了不少，有所匮乏，应另寻他路以供军马与牲畜。 唐军有意为之，让石国人看到已方人强马壮。 果然，石国人见到唐军骑兵不断路过，清点着人数的同时，心往下沉。 唐军不怕后路被截，也不同于突厥人，往往到达石国，没有斩获后就不再前进，因为前进无益，后退有风险。 可是唐军一点都不怕，骑兵主力过去了，仅仅留下二千骑兵，也无大将，顶多是一个名不经传的都尉率领，留在了拓枝城下。 不能说是围困，顶多是袭扰，区区二千骑兵，要是石国人军马齐出，只怕这支小部队要退避三舍。 由于饮马的要求，二千人甚至还分出一半，轮流守在城下，另一半去饮马，守在城下的千把人看上去忒够单薄，而且他们也不可能长期列阵以待，石国人看着他们在城下东一堆西一堆的坐在地上，马匹随意吃草，吃完这边吃那边，绕着城门四处转移。 唐人在那里吹牛闲聊、吃吃喝喝、摔跤、跳舞、拳斗、出队列、站军姿（倒没持久多少时间）、打斗等等，甚至他们在那里玩起了橄榄球！ 新奇别致的玩法让石国人看得津津有味，唐人的花样真是多，不愧是天可汗所在的国度。 石国人的上层则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作为石国子孙，石勿启、石勿节见到唐军人少且懈怠，主张开门出战，看能否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且以多胜少。 阿史那弗明是匹识途老马，大摇其头道：“老套！不可中计！” “有什么计吗？”石国人好奇地问。 “我听人说，这年头，唐人越来越象胡人，胡人越来越象唐人！”阿史那弗明哈哈大笑道。 “此话怎讲？” “唐人打我东突厥族人，以精骑远出，抛弃后勤供应，专打部族，攻略营地，杀人放火，见人就杀，见牲畜就抢，带不走就杀牲畜，还掳掠奴隶，见硬则避，见软则打，如同胡人！” “而许多胡人归化，以唐为美，穿唐衣吃唐食说唐话，这就是胡人越来越象唐人。”阿史那弗明扯了一下然后道：“唐人大大的狡猾，他们等着我们出击，我们不可上当！” “然而他们确实很是懈怠，而且城上望下去数十里外无敌踪，就那么千把敌人，我们还吃不下，枉为男人！”有人不服气地道。 “相信我，我以前打寨子时，做得比唐人还过份，我们甚至就在阵前睡觉都有！”阿史那弗明微笑道：“这些唐军看来是老兵，训练有素，且还没有战果，他们不会放松的！” 加多一句道：“要去你们去，如果你们能够取得战果，等你们凯旋而归，我向你们置酒陪罪，或者（你们殒落）……反正都有酒喝！” 在他的坚持下，石国人出战之心也不强，始终没有开城门而战。 阿史那弗明是对，等石国人出战，唐人就会一哄而逃，逃得离石国人不远，引着他们，引向另一队骑兵，看情形，能战则战，能打石国步兵亦可，反正有乐子就是了！ 而另一方面，康国人则沉不住气，吃了亏。 …… 且说史万超、孙三郎引三千骑兵毫无畏惧地冲到了康国国都城下！ 康国，栗特昭武九姓的中心国度，国都萨末建，周长二十里，是昭武九姓国度最大的，也是最富庶和最强盛的！ 其极险固，多居人，异方宝货，多聚于此，土地肥沃，树木郁郁葱葱，其王豪勇，兵马强盛，国人性格猛烈，视死如归，战无前敌。 看到不多的唐军到达，康国将军乌卡普立即点起五千军出击，试图给唐军一个迎头痛击！ 而史万超看到对方的规模，立即挥军迎击。 乌卡普年富力强，身体肌肉发达，四十出头，正是当打之年，他点兵有讲究，多了人家逃，少了怕打不过，五千人乃是稳妥之策，不过他小瞧了唐军的战斗力。 两军骑兵对冲，见到堪堪百步距离的时候，“放箭！”孙三郎发出了命令。唐军将士们从容地松开了拉紧的弓弦。 “胡胡胡胡……”弓弦声大作中，箭枝离弦而去，抛射落下，在康国人攻击前，杀伤他们的骑兵，惨叫声连绵不断。 乌卡普脸上平静无波，却是惊讶不已！ 一般地，为了保证命中率，普遍到了七十步才发射，而唐人足足提前了三十步。 射程远，杀伤敌人的同时还打乱敌人的攻击，好处是多，可也要射得到才行！ 他领兵出战，肯定不差，可唐军精锐胜过他的部队。 唐军抛射来了差不多三次，而康国人回敬二次，而且唐军齐射十分有节奏，不受身边人死伤的影响，相比之下，康国人的准头差多了。 三打二，在密集的攻击下，康国骑兵人仰马翻，取得的战果不及唐军的三分之一，他们死伤千人有多，而唐军不到三百人！ 最后一轮，双方前排同时平射，弦声响彻一片！ 贯胸、爆头！康国人前排像被收割的稻谷一般，一排排地倒下，后面也被抛射的弓箭不断杀伤。 让乌卡普心头一震再震的是，他看到唐军射中康国人几乎应弦而倒，而康国人射中唐军身体，打不中要害的，往往晃荡而不倒！ 该死的唐军装甲够厚！ 更让他震惊的是唐军射完弓箭，把弓往马左侧袋上一插，再疾快地从右侧袋上取出一把弩，打开保险后，对准康国人按下板机！ “嗖嗖嗖！”近距离一射一个准，康国人又倒下了大片。 弩是特制的，装在袋里不会走火，除非打开保险才可以发射，上弦后平射杀伤力强劲！ 差不多康国人又死伤了近五百，而唐军不到一百！ 然后心神大乱的康国人迎上了唐军锋利的马刀！ “杀！”刀光闪过，人头飞起！ 第六四八节 石见明献策 两军一旦拼起刀子，乌卡普心凉半截，知道遇到了硬碴子！ 唐军出刀快，重而有力，砍杀极其凶悍，刀刀夺命！ 砍的都是要害，一刀足以让康国军受重伤或者丧命。 而康国人刀子砍下，落在唐军装甲身上要不弹起，要不入肉不深！ 这该死的唐军的装甲怎么这么好！这个发现让康国人心情大坏，发出了阵阵骂声。 诅咒也无用，康国人已无退路，只能迎接唐军那令人神伤魂断的利刀攻击！ 乒乒乓乓声马刀互拼声中，夹杂着人们的呼喊声、惨叫声以及刀子切肉的钝响声，沉重落地声，嚣闹一片。 让康国人绝望的是唐军普通骑兵很强，而将领更是强中强！ 史万超挥动铁刀一口，刀光盘旋如龙，遇面之敌无一是其三合之将，俱被他斩于马下！ 他的左右有亲兵护翼，俾使对方不能暗算他和多方位攻击他，让他发挥出强劲的威力。 史万超属于难得的高敏加大力的攻击范畴，加上他学过刀法套路，真让他无往而不利，他带头冲锋，形成一个锐利的尖锲突进康国人中间，带动其他人突破康国人的战线。 孙三郎则没有参与硬战，被部众包裹他于阵中，光顾着射箭，虽然是抛射，但他的命中率非常高，中箭者无不倒下！ 战斗中明显地看出了唐军官兵的战斗素养好，攻击力强劲，刀法凌厉无比！ 杀得康国人尸横遍野，人头滚滚，要不是他们的装备还算不错，死的人只怕更多。 韦晞的发家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他麾下老兵持续更替，薪火相传，而且他的军校、教导队办得不错，本来胡人的纪律散漫，拼杀技术不良，但由于有完善的训练体系，加入唐军序列的胡人经过强化训练，拼杀技术大有改观，而且纪律性也好了许多，他们不是乱战，而是跟随军官、军旗，力往一处使，奋勇当先，突破敌阵。 兼且士气高涨，装甲坚厚，康国人被一边倒地屠杀！ 乌卡普被亲兵围裹保护，倒是毫发无损，只是看到周边环境，让他心凉如水！ 唐军好象魔神附身般，怎么砍都能砍中康国人，怎么射都能中，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带出来的兵马太少了！”乌卡普悲哀地道，却不想如果带出大队人马，人家才不会与他交战呢。 “气死我也！”马卡普怒不可遏，见着史万超在那里屠杀康国人，遂引军冲向他。 然而史万超如此凶神恶煞，只见他一口大刀，冲入一群康国骑兵中，一阵乱砍，康国人真是碰着就死，挨着就亡，直杀到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见势不妙，部下军官们用力拉着乌卡普的马缰，将他带转向，逃回城里。 二个一千，五千唐军死伤一千，而五千康国人逃回来只得一千，其他人等尽数死在城外！ 这一战杀得康国人人人害怕，观战的人们在城墙上看得痴呆！ “胜利了！”唐军高呼道，孙三郎上前恭贺史万超道：“史将军这等战力，我军何忧敌人不平！” 史万超一点都不谦虚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大将军为什么专点了我做先锋！” 孙三郎胡人出身，信奉拳头大就是老大，听他的话连连点头，并不觉得他不谦虚。 见到孙三郎的态度，史万超十分得意的同时，看孙三郎非常顺眼，不用在唐人中间，搞什么明明是行的，还假惺惺地说哎呀，俺不行啊这此虚伪语言 …… 且说康国人败了一仗，乌卡普逃回城里，倒没挨到多少骂，毕竟敢出战对付象突厥、唐国这样强手的将军不应该受到责备，他是有种的，胜过那些不敢作战的。 吃过亏，想起了先行到来的石国王子石见明的有有言在先说野战康国必败，不嫌其立即将他请到王宫商量。 康国王廷仿建大唐宫殿，颇有大唐宫殿风范，其规模宏大，形象壮丽，还加进了许多栗特的风格，颇为别致。 国王乌斯曼一身标准栗特装束，高倨宝座上，他四十出头，正是精气神强健的时候，眼神锐利，形如鹰隼。 这样的主儿，是不会轻言投降的。 石见明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康国君臣乃至于昭武诸国的使节们都洗耳恭听。 “唐军此来，目标远大，很可以想攻占整条商路，想实际占领，把我们的国度变成他们的州县！”绝非石见明虚言恫吓，而是石国有部队突围（没有筑起长围，唐军骑兵包围圈并不紧密，石国人半夜逃跑把消息带出来） “达不到目的，他们不会收兵！” “他们有决心，他们有英勇善战的将军，他们有足够的士兵！” “不同于突厥人，他们除了骑兵厉害，还有步兵，他们步兵守城和攻城技术。”石见明顿了一下道：“是天下第一的！” 见到大家的脸色渐渐变得严峻，石见明警告道：“必须集中所有的力量，如果我们稍一疏忽，等待我们的就是亡国的结果！” 有人问道：“那么应该怎么对付唐军呢？” “趁着唐军尚未大至时，各国应该把所有的物资、人员都收进城里，不要资敌！让唐军无法补给，他们的补给线路漫长，什么都不能获得的话，他们就无法坚持！” “所有国家都提高警惕，不要以为距离远唐军打不到，唐军骑兵一人五马，行动迅速，再远的距离也赶得到！” “不要轻易野战，努力守城，待唐军懈怠之后，骑兵才出动，攻击其补给线，但不要与唐军骑兵主力野战！切记，唐军步兵天下第一，野战也是天下第一！”石见明作了上述的提议道。 又有人问起来：“王子的意思是说各国不要集中联军，与唐军作战？” 石见明肯定道：“是的！唐军远来，最喜决战。我们守城，或有胜算，但是我们与唐军决战，我们很可能会被消灭，各城也将无兵据守，等待我们的就是亡国！” 康国人、各国使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石见明强调道：“唐军比突厥人、吐蕃人还要强，谁认为打得过突厥人、吐蕃人的，那就战吧！” 他的话打动诸人，国王乌斯曼站起来，一锤定音地道：“就按石国王子说的办！” 第六四九节 破拓枝城 按照石见明所教，康国使节四出，传谕昭武诸国曰：“坚壁清野，紧守城池，待敌懈怠，再行反攻！” 十六字真言道尽了对付唐军的好方法，日后唐军知晓后，也惊叹不可小看天下英雄！ 康国军利用唐军骑兵主力未到之际，积极出动上万骑兵、上万步兵，将周边来不及撤退的离都城三十余里的一座副城给搬了个空，人员、物资皆运至都城。 史万超军只得二千，上前冲突，心有定见的康国军也不急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以强弩硬弓射住，他们出动时多备弓箭，见唐军到来就攒射之。 两军对射，唐军未能占据优势。 这里面有缘故，康国的弓弩质量不差！ 这个国家是乃栗特人建立的昭武九姓国度中最有钱的，想栗特人在大唐乃富人的代名词，家财多有万金以上，非但中原普通商人难于望其项背，就是世代官宦子弟，也显得寒伧。 普通栗特人这么有钱，作为其母国的康国绝对豪富，富裕到什么程度待打破都城说起收获再谈，现在讲的是康国人有钱，也知富有人馋，遂广置刀兵，建筑城池，制作弓弩，其弓硬，其箭利，与唐军有得比。 主要是史万超止得千五百人出战，dps不够高企，且对方厉害，不射人，专射马，倒下二百余骑，死的人不多，但摔得鼻青耳肿的，招惹到康国人大声嘲笑。 史万超恨得牙痒痒的，却已非之前的莽夫一枚，他打过大仗，进过“学习班”，懂得进退，见机不利，遂着将落马军士救起，脱离战斗。 如此康国人顺顺利利地将人员物资搬进都城里，增添了守城实力。 他们转移得快，过得数日，唐军骑兵大至，所谓上万骑兵，无边无际，到来的骑兵总数将近三万，那是漫山遍野，如洪水倾泻而来，势不可当！ 一个赛一个的精神嚣张，就连马匹也显得十分地狂野，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城头上的康国人震惊之余，无不庆幸，好在听信了石国王子石见明的先见之明，不与唐军硬拼，若是列阵出去野战，只怕唐军骑兵三万破六万康国军都不成问题，至少也可重创康国军，哪怕唐军骑兵尽丧，可是康国军打光，等唐军援兵一到，康国即完！ 唐将乌质勒、杨成献见到康国人不出，城池高耸，康国军雄壮，他们是骑兵，自然不能攻城，乃在城外搦战，将康国人祖宗十八代百般毁骂，康国人只当作耳边风。 见计不售，唐军分兵攻略四周，因昭武诸国预有准备，人员、物资收得不多，结果得勒紧裤头带忍饥受饿了。 …… 康国人小日子还过得不错，石国人却是头大如斗，紧张至极！ 他们看到了好象无边的军队涌来，漫山遍野，旌旗队伍，甚是严整。石国兵见之，尽皆丧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唐军在城外筑起长围，把城池彻底围住，然后修建箭楼，组装云梯、投石机，一件件，一排排，阵列出来，看得石国人愈加心慌！ 三天后的早上，晨光曦微，唐军城营里一片繁忙的地景象，工程兵的动作非常快，人多力量大，已经组建出一百五十具投石机，分列东西和南面，实行东西对进，南面则地势相对高一点，安置投石机有射程加成。 早上七时，“开火！”的声音充斥了营地，无数圆滚滚的石弹乌云般砸向拓枝城城墙，沉重的轰击让城墙颤栗不已！ 砰砰有声，躲在城垛上的石国人的心也跟着颤抖不已！ 一些城墙被砸开了蛛网似的裂缝，不得不说石国人的城池修得不错，哪怕承受了密集的攻击，城墙始终屹立不倒！ 有些投石砸到了墙面上，碎石飞迸，砸伤了一些石国人。 但大部分的石国人没有受损，当时的攻城技术，不管怎么样，还是无法轻易攻破城池。 一不火力密集，二无爆破性，投石骚扰的用途大于杀伤力的作用。 大队唐军步兵上前，举弓齐射。 遮天蔽日的弓箭泼雨般落下，石国人以盾遮头，箭落于盾上，夺夺有声，感到充分的杀伤力！ 唐军箭枝非常密集，几乎是地毡式攻击，石国人稍人不留神就会中招，射不死他们也会将他们给射伤得哇哇大叫。 唐军攻城了！他们簇拥着云梯，长梯纷至沓来，箭枝依旧进行压制射击。 梯子挨墙，唐军蹬蹬蹬地上墙。 而城上的石国人在盾牌的掩护下，直起身体，向着城下弓箭射击，当唐军上到梯子中间时，将落在城上的唐军投石砸下去，回敬他们。 刹那间，檑石木炮瓶灰金汁雨点般地打下，杀伤唐军！ 天底下守城的伎俩都差不多，虽然唐军的装甲不错，但重东西砸下来，流质的金汁（就是粪水！）加上炽热的灰烬，怎么都难以抵挡。 见势不妙，只听得鸣金声大作，唐军纷纷撤离城下，浅尝辄止，没有多大损失，引起石国人的大声哄笑，觉得他们真是逊毙了。 果真如此？！ 石国人没有注意城不远射箭唐军面前放下了一个个燃烧的火盆，他们将弦上的火箭点火，用力地射向城头。 而在他们的头顶上，一个个火弹飞掠而过。 投掷的投石机都经过测距，尽可能地将火弹给砸在城头上，火弹碎开，火油四溅。 除了射程远的配重式的投石机，唐军还在阵前使用了轻便的人拉式投石器，也放了小罐火油，尽往城头砸去。 一时间，火弹加火箭，三面城墙上火光四起，好火！ 有的石国人给直接命中，火油淋身，顿变人形火炬，惨叫着往城下堕落。 黑烟滚滚，火势渐大，石国人无法在城上立足，只好退往城梯道暂伏。 烧到酣时，石国人的身影消失在城上时，唐军出动了！ 他们的梯子包铁，铁上包石棉防火，而穿着石棉防火套装的唐军士兵们，悍勇登上了城墙！ 可想而知，当石国人看到唐军踩在火上出现在城头时，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述！ 天兵天将？ 不好，城池有危险了！ 第六五十节 城上城下 一招鲜，吃遍天，石棉防火阻燃，常用于建筑业上，至少韦晞相当清楚（他就是建筑业出身），唐军之前穿着石棉衣攻破过吐蕃城池，但并没有公开流传此技，毕竟对付之前的敌人打城的少，骑战得多。 再次应用的战术，更加成熟，火弹火箭攻打城上，渐渐地，火弹减少，光发火箭迷惑石国人，待火势减弱，士兵突击，冲上了城上。 石国人大惊失色，有人往火里冲得数步，立即跳回来，鞋子着火，裤管着火，痛感到脑，这火是真的！ 退回来的石国兵让战友们手忙脚乱地扑灭火焰，吃惊非小：“唐人，怎么可以站在火焰中！” 近前指挥的两个石国将军石勿启、石勿节齐齐变得痴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反倒是外来人阿史那弗明坚定不移地道：“弓箭射击！” 一般地，古代攻城，当攻方攻上城墙时，占据多处位置后，往往守方会失去继续作战的意志，现在的情况就是石国人有点失魂落魄，阿史那弗明想的则是：“一旦败了，任人宰割，难道还要投降我一次？” “唐人古书中有勇将吕布，据说武力值第一，却给人看不起，盖因其为三姓家奴，跟随不同的势力，我要是投降，先突厥、现石国，再唐国，吓，岂不也是三姓家奴！” “死则死耳！”他慷慨激昂地道：“唐军就在城头，城破在即，如果我们放下武器，必当家破人亡，当与唐人绝死一战，无愧祖先！” “绝一死战！”石国人镇定下来，举起兵器高呼道。 看到城墙下成片的石国军，唐军也微皱眉头！ 此时城上火焰尚未熄灭。越来越多的唐军冲到了城上，石国军使用弓箭、手拉式杠杆投石器（他们也有）攻击城上唐军，唐军的城外投石机、投石器则延伸射击。 箭来石往，各有杀伤，此时唐军位于东西城墙上的军士进攻北城墙上的石国军，而南城墙上则继续射击火弹攻击。 杀！ 两军在城墙上开始殊死作战，唐军的装备好、士气高涨，而石国人则是在拼命。 打起来自然非常有看头，双方疯狂劈砍，步兵长矛则在乱刺乱捅，鲜血飞溅，洒于城下象雨水泼下！ 吼叫声、惨叫声和刀砍枪刺入肉的可怕声响听起来十分的可怖，双方互相逼迫，被逼退的军士塞满了城墙上的位置，拥挤密不透风。 不约而同地，双方用箭枝和投石、火弹问候城上密集的兄弟，呵啊，看到箭枝将他们射杀，石头砸得他们头破血流，火弹烧得他们香喷喷！ 双方死伤不少，死掉的就挤在自己人当中，站立着，随着队列晃动而摇摆，一个站不稳就倒下了，战友们或者敌人踩着他们的尸体，没有办法，战争期间，无法关照。 唐军原本在北面城墙下没有准备到投石器/机，见城上打得热闹，立即转移机器，他们机器上有轮子，跑得快，到得北面，立即往城上倾泻火弹和石弹，加上弓箭不要命地往城上射去。 石国人如法炮制，城墙上争斗，相互丢东西，杀伤对方军士。 …… 在城外东北斜角位置上，一面四柱黄金帐，金灿灿闪闪发光，其下设了多个座位，韦晞和高级将领们坐在那里观战。 看到打成了牛皮状，双方相持不下，韦晞微微摇头，不满地对身边的程伯喜和帕罗特说道：“这就是捉到鹿儿不会脱角的最好表现！” “大将军不必担心！”人前程伯喜不称呼他为兄弟，人后则是称兄弟，他不慌不忙地道：“假以时日，我们的部队将会越来越厉害！” “程将军说得极是！”帕罗特赞同道。 此时在城上并无大将，顶多是中级的都尉与校尉在指挥战斗，中郎将以上的将军们统统在一起吃瓜看热闹。。。还真的是吃瓜，西瓜由西域传入中国，此时正当成熟季节，遂采摘了以飱小伙伴们。 西域光照足，西瓜个大味甜腻，吃起来很爽口。 边啃西瓜，再看着城上战斗，怎么少得了烧烤呢，真是快活至极！ 已军占优，没必要投入大将，且西征路途漫漫，有的是战斗机会，升得太快不见得是好事。 将军们悠闲地观战，而在前敌指挥部里则气氛紧张，攻城战由参谋长姜咨主持，他的面前摆放了一座城池的沙盘，城的上下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旗子，消息不断地传来，代表了敌方的黑色小旗也在不断地增增减减。 唐军进攻并未一昧苦战，他们将参谋派到了城上观察敌情，不断地往城下丢纸条报告双方情况，以便让参谋部知晓情况。 “南面城墙下没有什么敌人了，将南面城墙只留下十部投石机，尽用火弹压制，另外四十部分成两半，加强到东西两面去！” “把弓弩运到东西墙头上往下射箭，再将投石器也运上去，往下掷火弹。” 唐军在制作投石机/器时，工艺制作不错，质量好且轻便，拆装容易，远胜过其它势力，毕竟唐人心灵手巧，掌工部的韦晞又懂得用人和奖励制度，尊重人才。 “用箭枝覆盖北面城墙！无差别射击，北面的部队加紧攻城！” “下达督战令！敢退者斩！” 命令一条条地发出，战斗向着唐军有利方向发展， 姜咨并未独行专断，他有作战军官、参谋五六人与他合计，参谋不断地记录着战斗行程以供日后参考，而更多的则是“实习生”，年轻的军官们在参谋部里跟随实习，学习作战经过，以取得经验。 由于指挥得当，攻击准确，受到三面夹击的北面城墙失守，唐军登上北面城墙，而当南面城墙停止对城上攻击后，唐军也顺利地占据了该处。 四面城墙失守，唐军居高临下，往城下射箭，加上架在城上的投石器攻击，城外的投石机/器延伸射击，石国人的情形大劣！ 哪怕再坚定的石国人也在动摇，即使阿史那弗明一再组织攻城。。。可笑的城内攻城，也收效无有。 他们的投石器攻击技术逊色，火弹也不多！ 不是任何人都清楚石油的用处，只有韦晞的攻城部队才规模地从玉门石油矿那里搜刮石油，一用来攻城，二用来制作沥青路面。 弓箭对射的结果是唐军从高攻低，自然有好处，石国人纷纷被射倒。 见到时机成熟，唐军找了石国人相对兵力少的北面城墙处索降！ 第六五一节 得手 一条条绳索垂下，唐军飞快地落地集结，马上向着石国人杀去。 刀枪齐下，一阵猛打，此处的石国人被杀得鸡飞狗跳，更多的唐军乘机而下。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地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大波石国军在阿史那弗明亲自率领下赶到进行反冲锋！ 望过去满街都是石国军特有的尖顶头盔的尖顶，唐军中并无名将，带队的都尉名不经传，激动地大喊道：“大唐万胜！” 他的声音变调，剑指处，再喊道：“为了大将军！” “大唐万胜”，“为了大将军”的口号被所有将士吼叫出声，直冲云霄！ 无论什么种族，统统都集结在大唐军旗下，为大唐而浴血奋战！ 而石国人则在高呼：“保卫石国，保卫家园！” “杀啊！”双方立即展开了激烈的拼杀，使刀用枪，兵器打折，拳脚用上，可能的话牙齿咬下。 箭矢带着死风在双方头顶掠过，落下时必定传出阵阵的惨嚎声。 而城上城下的投石器则向着对方攻击，每落一弹在人群中引起大面积的伤亡。 双方混战拼杀，铁蹄声响起，城内石国军的披有马甲的重骑兵杀到，他们的的骑枪放直，根本不用什么动作，枪头就凭借战马的冲刺直接插进了一个唐兵士卒的胸膛，“啊”地惨叫一声，接着是第二声，冲击力很大，锋利枪头将人体捅了个对穿，再插进了第二个士兵的身体里。 初时石国骑兵赚了一些便宜，但很快就在唐军弓手精准的射击下纷纷倒下，他们站得高成为了明显的靶子，事实证明，打巷战的骑兵没有机动性，再差的步兵也能一射一个准，换作城外高速机动时，命中率起码下降大半。 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因为占据面积大，挨了步兵多方位的攻击，长矛捅，借着盾牌掩护挨近战，哪怕骑兵的马刀在步兵头顶挥舞，也敌不过几把兵器攻击，长矛在他们身上胡乱猛扎，鲜血狂洒而出。 用大刀片的不方便杀到骑兵身上，那就杀马，每个唐军士兵都知道“动脉”所在，人类、牲畜等的动脉位置都知道。 比照着一刀切过去，血如喷泉般狂喷而出，然后马匹横倒，想快冲也无可能，只能憋屈地倒地抽筋死去。 发现效果不好，石国人很快将骑兵撤退，步兵大队涌上，盾牌对盾牌，刀对刀，双方挨挨挤挤，如此的密集让死的人都不能够倒地，挨挤得照样直立。 石国军人多，将唐军挤到了城墙边，随之受到了城墙上唐军弓手的攻击，再有设在城墙上的投石器时刻不停地往下方砸着火弹，落地后猛烈爆炸，溅起的火液将敌人烧成人形火炬，还点燃了城里的建筑物，鲜红火舌上燃起黑烟， 火势越来越大，城里伤亡很大，先前的优势荡然无存。 城上观战的参谋记载战况过程，心满意足地道：“三昧真火确实好使！”（韦晞将石油点燃的火称为三昧真火，连水也浇不熄的） 唐军再度展开攻击，胜利的天平渐渐往唐军这边倾斜。 城池北门被打开了！ 各处城门洞都给堆砌的泥石堵路，以免被投石砸碎后唐军攻进来，外面的人无耐它何，可是城里的唐军却有一群工程兵！ 他们没用兵器，使用铁铲、锄头和叉耙，到得城门洞里，就飞快地挖起来、刨起来。 土屑、石头横飞，工程兵以极速动作将泥石清除掉，简直化身成为穿山甲一般，事实上，这个工程兵的队长石甲，头尖，身体圆滚滚的就象只穿山甲，他扑在泥石上，用力开动，简直有如机器一般地清除出门洞里的泥石。 不能不急，因为对面的石国/军看到了唐军开路情形，发了疯似的向着唐军进攻，不计牺牲。 因为他们知道，若给城外的唐军大队入城，就一切晚矣， 一边要进城，一边要出城，双方狠斗的结果是尸体堆得有人高，鲜血浸到人脚踝！ 石国/军人多，本应该有机会得手，但没想到的是唐军的掩护火力异常凶猛！ 在城墙上的投石器、弓箭不断地往下，而在城外，唐军的配重式投石机抵近射击，长臂用力地将火弹砸进城里去。 既然准备从北门进，怎么可能不准备投石机，差不多五十部投石机按照城上作战参谋作出的射击诸元对城内进行掩护射击，专打石/国军的增援部队行进道路，自城外呼啸地掠过了城墙，落入城里，将那条路上打出了一堵火墙！ 石国/军无法过去，只能够从火烟中看到原本黑漆漆的北门门洞上透出了一缕光线，越来越亮。 …… 当石甲把城门打开的时候，映入他第一眼的是一片金色。 他微微眯眼，再重新打开，认出了是大将军的兄弟程伯喜，他也看到了自己人，对石甲讲道：“辛苦了！” 然后石甲把城门大开，唐军潮水般地跟随程伯喜冲进了城里！ 城里杀声震天，唐军四处突击，除了主力沿大街进攻，再有少许精干部队进行穿插渗透，他们机动灵活，不打硬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到处流窜，四面发声造谣道：“不好啦，拓枝城已经被攻破了，唐军已经进城！” 使用唐话和栗特语大喊大叫，当周边都是这样的声音响起时，石国/军的抵抗之心烟消云散，许多人再也不想抵抗，觉得胜利的可能性太过涉小，希望不大。 此时唐军才说起来：“投降者免死！” 于是石国人大量投降，街道上跪满了一地的石国人。 事实上，城里的大部分军队都是投降，导致进城唐军斩首战果无多。 一般地，古代破城后，很少打巷战，因为他们没有这个理念。 只有在石国王宫前，还有三千石国壮士绝望地守候，面如土色。 虽被招降，他们不允，只为维护昭武九姓栗特人最后的尊严！ 于是唐军满足了他们，用漫天散射的箭矢与火弹石弹掷向他们，再在程伯喜的率领下疯狂地杀向他们。 战斗的呐喊声中，石国国旗惨然堕落！ 第六五二节 得与失 王宫陷落意味着城里抵抗结束，阿史那弗明在巷战中阵亡。 其实他有机会，因为唐军还挺欣赏他的，在围攻他时招降，许其官位，只是阿史那弗明不受！ 他一介外族，战死了事，而石国官吏，却有不少投降的，争先恐后地跪地投降。 但石国王宫被火焚了一半，国王与王宫一起自/焚。 在城破之际，国王堆放柴草于宫内，随身的还有他的宝贝，唐人感兴趣的东西，那些绸缎绫罗、金银珠宝。 等到唐人攻打王宫时，国王举火自焚，而王后则早之前服毒自尽。 他们是对的，否则他们将遭遇到可怕的屈辱！ 韦晞声明“投降不杀”绝非好意，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他将城里所有的人（城里的唐人除外）都贬为奴隶！ 作为灯塔国，怎么可以不管不顾仁义道德呢，怎么会做屠城之事呢，虽然石国人反对唐军，但韦晞大方地赦免了他们，但要他们作为奴隶以被偿抗拒唐军，杀伤唐军三千人的报偿。 这唐人说做就做的，将城里清空，驱赶着无精打采，一脸沮丧的石国人成群结队到达城外的集/中/营。 营里简陋，却热闹非凡，首先开始甄别。 年青女孩子、靓女一边去，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的贵女，这些可是值钱货！ 不能让“货物”贬值，所以她们的待遇将会是最好，有吃的有喝的，供应充足，为第一档的待遇。 有一技之长的一边去，会种田的、养马的、经商的、制作首饰的、医生、水工木工铁匠等等，站出来后进行审查，通过后他们的待遇将会得到保证，此为第二档的待遇。 还有一类人，那就是小官吏也得到了青睐，他们只要懂得处理公文什么的，就会得到优待。 而大官则没那么好运气，他们归入了第三档，因为大唐不需要他们来做爷们。 第三档就是做体力活的，他们干的活不用经过大脑，扛大包、搬砖、放牧等等，他们将用辛勤的汗水来保障他们的生存。 奴隶无人权，财富归于大唐，大唐军队攻破城池，组织搜索队仔细搜刮。 原则是一切缴获归公，统一分配：主要是三部分，四成归军方所有，入公库；三成给战死者的家属（有定量，多余的则记帐给下次的分配）、三成给参战的官兵。 那些奴隶，都是韦晞的！ 谈不上很公平，不过比起以往有更多的牺牲抚恤，将士们也都认了。 真的是大赚一票，石国作为丝绸之路的重要中转站、本身国人也经商，多年以来，积蓄下的财富巨万，尽归唐军所有，虽然王宫里被烧掉了和破坏了一部分，可是金银铜破坏不了的。 认真清点过，财产算金银铜、丝织品、皮料、珠宝等物资，价值一千五百万贯！ 光是金银铜就价值八百万贯，栗特人喜欢窖金，其中国库就有价值一百万贯的银子，国内最大商人的窖藏也有百万贯的银子。 看到成排成列的银锭闪光着辉光，所有的人喜上眉睫。 果然，战争来钱快。 因为破城得早，还有大量的牲畜、粮食，它们的价值甚至还在金银铜之上-----不用从后方调运粮草！ 以当时悲摧的运输条件，要知道千里运粮，十不存一。 韦晞不看金不看银，亲自去看着粮库，库里储粮的麦子金灿灿，统计过后发现可容十万大军吃大半年，可真的是发达了，让韦晞都眼睛放光，脸色便红，他绝非见了小钱钱就见钱眼开的，面前的粮食还真的是比黄金还要值钱哪！ …… 打下石国，唐军主力前移，攻打康国国都萨末建，但发现其不好对付。 康国位于乌孜别克斯坦的撒马尔罕地区，国都周长二十里，城池高耸，四门均建有瓮城，城墙头面积广大，想要把它打下来，哪怕是再好战的将军看着城池也都沉默了。 一切都按步就班，筑长围，搭建防御工事，组建投石机器，唐军阵地上一片繁忙景象。 插有招降信的箭枝被大量地射进城里，指明：献城者有赏，得保身家性命，抵抗者杀无赦！ 如若抵抗，城破之日，满城尽变奴隶！ 绝非说笑，就在城下，康国人看到了他们认识的原石国大臣、富翁给唐军驱赶着，为他们开挖沟壑，修筑工事，做牛做马！ 唐军的皮鞭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先前的威风扫地！ “看哪，这就是你们将来的命运！” “早早投降，家财性命得保！” 对于唐军的吆喝，康国人给予的回答是“呸！” 没得说了，投石机开动，巨大的石块呼啸着飞向两三百步外的城墙，蓬！ 沉重撞击下，城墙只是抖了抖，居然没有破裂，从望远镜里看着的唐军将领们无不皱眉。 他们已经把康国城墙估计得很高，但没想到竟会如此的坚固。 康国人花了多大的成本去建墙哪！ 同时，将领们更是佩服大将军，他要求动用了三百架的配重式投石机！ 高大的器械齐齐开火，场面忒够壮观，砸在城墙上蓬蓬巨响不断。 终究不能破城，古代攻城器械威力有限（风帆时期的战列舰用黑火药发射炮弹，经常打得整条船不成样子，可就是不沉！）石弹可以把城墙砸得千疮百孔，但砸来砸去楞砸不烂厚实的石头土墙。 箭手们上前，向城头覆盖射击，箭如雨下。 使用火弹重点攻击一面城墙，无数的火弹把城墙打着了火，却发现因为城墙头太大了，康国人还有足够的地方躲避火灾！ 能做的掩护手段都用上，接下来是残酷的攻城战！ 一架架云梯被堆到了墙边，云梯上的吊桥往下，梯顶上的唐军蜂拥杀去。 康国人发箭阻挡，士兵们与跳上城头的唐军展开肉搏。 而另一方面，康国人往云梯上倒了一桶桶的油，扔下火把，“轰”地一声火油点着，云梯上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唐军士卒惨叫声简直不忍听闻，人们从云梯上摔下来，有的没死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一些人拿水泼，但很不容易泼灭，不少人在云梯上看到火势蔓延，烟气加高热，干脆从十数米高的云梯顶跳下地，摔断腿去。 空气中黑烟滚滚，一股焦糊味中夹杂着头发、人肉烧焦的‘香气’，十分可怖。 战斗中，唐军死伤人数直线上升！ 第六五三节 攻不下 挨箭射死的士兵，被石头砸下来的士兵，浑身冒火跌跌撞撞的士兵在地上滚动，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吱呀……”巨型投石机的杠杆支架摩擦着轴承发出刺耳的怪叫，前方配重箱体落下，带动粗大的支架划出一个弧线，粗麻绳拉着尾部的投石飞速向空中一扬，“呼！”一枚大石块象生了翅膀般地飞向远处高大的城墙。 城墙颤抖，长长的裂纹出现，泥土顺着裂纹象瀑布般地洒落。 唐军远程攻击不分昼夜，以往投射的是磨制过的圆圆石弹，供应不上，干脆是找来的大石块直接派上用场。 撞击得城墙裂缝无数，可就是不崩坍，康国人确实花了大力气整出的城墙。 密布的投石机接续不断地发弹，支架上下起伏，工程营的士兵们忙碌得蚂蚁般，整片旷野一片壮观的喧嚣。 攻城主要是投石车在干活，除了损毁城墙，时不时也能砸死砸伤和烧死一些康国士卒，进程缓慢，却在不断消耗对方的兵力。若是康国/军从墙上退避，那么唐军士兵就会上前攻城。 投石车也玩出了花样，要不密集攻击，要不晚上袭拢，要不主攻康国人的兵力多处。 围绕大城，唐军搭起了与城平高的十多处的瞭望台，参谋军官拿着望远镜时刻观察城头敌军动静，一有情况即时通报，军队不断调整攻击态势。 敌退我进，敌少我多，唐军四处出击，康国人应付得很辛苦。 好在士气旺盛，康国人死守住城池。 攻打了一个星期，唐军并未得手。 又是一天过去，晚霞满天，唐军的投石器发射也陆续停止了，那些高大沉重的器械树立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形成一道道黑影，有的杠杆还在旋转……此时此景，若是见识过油井上采油机的人，定然会不禁联想到那夕阳西下油井上的景象。 充满了诗意画意，还真的有画师画了下来，但大部分的人都无心欣赏，他们忙于收拾器械和保养器材，做好入夜的准备工作。 一到晚上，就在营前用燃油、煤炭点燃熊熊火焰，以防夜袭。 韦晞坐在帐下观战，站起来冷哼出声表示不满。 他聚众一十七万围攻城池，固然声势浩大，但每天耗用同样巨大，人吃马嚼，器材支出，不在少数。 且军队死伤数字节节上升，更让他心痛。 古代的攻城技术实在是令人无语，大多数时候是“蚁附”攻城，士兵们从城下登梯，一个接一个，就象蚂蚁般成串地在长梯上，上去的时候遭遇城上的弓箭、檑石木炮瓶灰金汁的不断打击，死伤累累。 韦晞已经加大了弓箭掩护，动用了三百多架的投石机器，给予守方重大的杀伤。 但是不能够脱离旧式攻城技术，此处无河流，不能水攻。 韦晞手下的奴隶多，挖起地道，却发现该地身处绿洲，地下水丰富，一挖就是一坑水，难成坑道，不能地道攻击。 “看来，得把火药早日派上用场了！” 现在唐朝，过年用的爆竹不是火药，而是密封竹子扔火里“迸”的一响叫做爆竹。 按历史进程，黑火药直到晚唐才正式出现，到得公元808年，唐朝炼丹家清虚子撰写的《太上圣祖金丹秘诀》其中的“伏火矾法”是世界上最早的火药记载，其完善使用直到宋朝才开始。 韦晞委托军情司进行了黑火药的研制工作，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城里确实有第五纵队，只是不成气候，栗特人还是非常齐心，且各城门都给泥石给堵了，夜间宵禁，第五纵队人数少，难以动摇对方的防御。 目前的战局，只能够继续那种脑残的蚂附攻城，韦晞先前建功的火攻法在攻打康国的宽敞城头时起效不大。 …… 康国人仗着城池坚固，军队人手丰富，士气旺盛，物资充足，其统治阶层抵抗意志坚定，哪怕韦晞这等狠人，也不能够速下城池。 他几乎使尽了所有方法，把战术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终因不能够脱离当时攻城技术的限制，不能打下城池。 攻城僵持，无有进展！ 不能打下康国国都那就万事皆休，阳光下的这座雄城似乎坚不可摧，不死上几万或者十几万的唐军恐怕打不下此城！ “怎么办？” 韦晞召集高级军官们商量着怎么办？ 程伯喜主张：“攻城这活计从来不是好啃的，宜做好长久准备，如果打打就退就停，先前投下去的筹码尽皆白费，死去的兄弟也都白死了！” 他的话深得诸人同意，打肯定要打，坚持下去，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 在场诸将许多人都打过大仗，尸山血海见识过，死再多的人，也要把西征打下去，岂能因一个城池而噎住不打！ 帕罗特是突骑施人，他们向来不打坚城，提议道：“柿子要捏软的吃，此城这么坚固，可围而不打，先打能够打下的，既消耗康国人实力，我方又可获得实利！” 这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大家觉得不错。 长久围城，削弱康国实力，攻下其它城池，捷报频传，对于朝廷、军心、民心均有交代。 已军步军马军占拢，掌握着战场主动权，昭武完全做得来攻守由我心。 姜咨指出道：“昭武八国（去了一个石国）并不与我军野战，纯粹守城，分明是想消耗我军实力，我们则将计就计，各个击破，当他们被破国度越多时，康国人的士气就越来越下沉，我方胜券在握！” 诸人皆称“善！” 娄师德则提醒道：“快到冬天了，我方须做好过冬准备！” 你一言我一句的，大家商讨出一个大方向来，再有参谋将昭武八国的侦察情报汇报如下。 石国在前，其西南方向下有曹国（伊什特汗）、康国（撒尔马罕）、米国（片治肯特），呈一个圆弧形分布。 康国往西有何国、安国（布哈拉）、毕国等，再往西则到达阿姆河的火寻（查尔米）。 “根据情报，何国离得康国近，其城池不修，兵甲不整，最是好打！”姜咨说道。 “那就先打何国！”韦晞一锤定音道。 第六五四节 破何国 何国，近着康国的昭武九姓栗特人小国也，隋书曾记载有何国，都那密水南数里，亦康国王之族类，都城方二里，胜兵千人，其王坐金羊座，东去曹国百十里，西去小安国三百里，东去瓜州六千七百五十里，大业中，遣使贡方物。 由于丝路繁荣，何国都城方圆六里，不过城不高，只得八米。 那天，见着唐军漫山遍野地杀来，何国人无不胆颤心惊，只觉得城太矮了！ 尤其是看到那个高大的唐将，史万超，他身高有二米，跨下马高大雄健有三米以上，好象一个加速就能够飞上城墙！ 唐将乌质勒、杨成献、史万超、孙三郎率三万骑兵杀到！ 将城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以箭雨血洗城头之后，先行震慑了何国人之后，再派了一个石国官吏前往招降。 何国以吊篮将其收上，得他传讯：即时投降，可保身家性命，王族、大官前往神都定居，可以封官，当地则成为大唐州县，民众视为大唐子民，不会受到歧视。 否则，一旦开战，破城时所有人沦为奴隶！ 是生是死，任君选择，明日午时三刻前答复，过期唐军即时攻城！ 招降在何国朝廷内引发轩然大波，部分贵族认为唐军强盛，已破石国，围攻康国，其余诸国无不在其威胁下，何国兵少城矮，早早投降，以保大家身家性命。 而反对者则笑开了：对方尽是骑兵！ 马可以爬墙？骑兵攻城？别逗了，明摆着对方是虚言恫吓，想空手套白狼。 唐军主力都牵制在康国城墙下，无法派出兵力攻打，只好用骑兵来恐吓，如果投降，正中了他们的计。 两方争论不休，国王左右为难。 投降的话，虽然性命得保，可是去到神都，等于囚犯，哪有在这里称王道寡这么快活。 且投降葬送祖宗基业，有损栗特人的名声。 但不投降，他又畏惧唐军的可怕力量，他们连吐蕃、突厥都可以吊打的！ 白天吵个不休，无法定论，只好休息，等明天再来争过。 可是他们作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唐军三万人有二万是货真价实的骑兵，另外一万人则是会骑马的步兵，其中有一千是工程兵。 唐军安营扎寨后，立即在营帐内做起了不可告人的事务：刨土装袋，把土装成麻袋里，大家齐动手，做成了一个接一个的土袋子， 然后在布置好警戒后，晚上九点钟，唐军入睡。 凌晨四点，所有的人都被唤醒吃早餐，休息半晌，待到接近天明时分，骑兵一部分人背负土袋，一部分人准备弓箭掩护，步兵则准备上阵厮杀，工程兵准备维护工程。 举火为号，四面杀至！ 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离城墙并不远，虽然何国人警报声声声入耳，城里已来不及什么大动作。 只见得唐军把袋土扔到了相对低矮一点的南边城墙下，一袋接一袋，袋叠加袋，高度迅速升高，变成一个斜坡。 上万人齐扔袋子是人多力量大，很快地，斜坡就堆到了城头上！ 而何国人，则给唐军掩护的弓箭射得抬不起头来。 “冲啊！”史万超双持马刀，头一个带头冲到斜坡，直到城头，立即展开刀法，对着何国人开始大屠杀。 头顶的天上，有带来的轻便投石器发射的火弹划过，火光给昏暗的天空带来了光亮。 借着这光和背后兄弟们带的火把照亮前路，史万超双刀急挥，劈头砍手，在乱战中，他总能砍中对方的要害，杀得何国人惨嚎连天。 登上城头，他在城墙上行进了三十步，杀死了五十个余人！ 锋利的钢刀杀得卷了刃，他有兄弟，把刀子砸向敌人后，双手一伸，立即两把崭新的钢刀落入他手里，他再冲向敌阵。 不觉得累，只觉得浑身是劲儿，见到前面的敌人，他狰狞地笑开了。 如一道死亡旋风落入了何国人中间，他以最残忍的方法杀死他们，或砍掉他们的脑袋，或扭断他们的脖子，每个死在他手上的敌人几乎都是肢体不全。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身体不停滴着血──都是敌人溅到他身上的，他每前进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史万超已经换到了第九、第十把刀，每一次的横掠竖砍都会激起成排的血浪。杀死了差不多近三百人。 以一已之力，他打平了南边城墙的一半，到后来，天亮了，何国人见到血人也似的他，吓得就逃，不敢作战。 史万超再能打，也受了点轻伤，对方用箭射他，但他身披装甲上等，难以破防。 在他的带动下，唐军势如破竹，把城墙头上的何国人尽数砍翻在地，吓得残余的何国人跳墙逃生！ 唐军都不用吊索而下，直接从城内侧的楼道下城，然后打开了城门！ 在外面的军队，骑兵步兵蜂拥而入，神仙也难挽救何国人的命运了。 乌质勒、杨成献两个骑将带着步骑冲向王宫，他们手上有地图，还有向导！ 不得不说军情司的工作卓有成效，昭武九国所有的城市都画了地图，标志出重要地方如王宫、兵营、仓库、官署等，街道也画得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有向导，开战前把路走熟了，他充当带路党引兵到达王宫。 何国王族还真是有种，居然聚众保卫王宫！ 看来他们不想做奴隶，那就满足他们的心愿吧， 乌质勒、杨成献两将组织进攻，双方展开了厮杀，何国王族进行了无望的抵抗。 无愧栗特王族的尊严，统统战死了事。 …… 捷报到来康国城下唐军大营，韦晞看着报告上写：] “我军伤亡六百余人，死伤各半，歼敌三千，何国王族尽没，得奴隶六万余，再攻略邻近地区，共得奴隶十一万。 缴获金银铜、丝织品、皮料、珠宝等物资，价值八百万贯！” 何国是小国，也有上八百万贯的财货，要是昭武九国统统攻下，岂不过亿！ 昭武九国，九大肥猪啊！ 韦晞兴奋地下令道：“步兵主力拨营，攻打曹国！” 第六五五节 战曹国 唐军骑兵风驰电掣杀到曹国，该国地处伊什特汗（乌孜别克斯坦撒尔马罕西北），与康国相善。 其制仿康国，因此城池险要，不在康国之下，且民风慓悍，闻报唐军杀到，曹国将军曹仁就要提兵杀出。 曹仁者，曹国王族中人，掌兵权，因慕汉三国时曹仁之名而起名，其勇冠于三军而敢战。 曹国人已知唐军大集，遂劝阻他出战，专心守城。 他们是对的，数日来，唐军越来越多，城外一片海洋般的唐军，看得曹国人的小心肝尽在颤栗，曹仁之前口硬硬的话荡然无存。 但当唐军遣使来招降，声明何国、石国尽入我手，若不早降，悔之晚矣时，曹国人拒绝了！ 他们的答复是：何国、石国都抵抗到底，他们能，我们也能！ 昭武九姓国家荣光共存，不坠栗特人威风与尊严！ 曹国还有点狡诈，居然声明说昭武诸国唯康国马首是瞻，若康国降，则曹国跟随。 希望唐军上他们的当，不要为难曹国。 栗特人还是有不少特色，善经商，有信仰，文化水平高且不算，其独立性较强，宁肯附籍或客籍，多不肯甘为编户（不愿依附权贵），是以当唐军招降时，王族都不允许，而民众也都跟随。 没有说了，那就打吧，攻城战开始了。 长围、投石机器急攻、弓箭掩护、袭拢、地道什么的，重点还是蚁附攻城。 “咯吱！” 巨大的投石车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将一块块的巨石投向城墙，火弹焚烧一切。被厚重牛皮裹得严严实实的冲车冒着城头不断投下的巨石大木，猛烈地冲击着城门。 城头的曹国战士则把一瓢瓢烧得滚烫的油往下倒，滚木檑石如冰雹般不停地从高高的城头上砸下来，象开水淋蚂蚁似地把正在攀爬城墙的唐军士兵一一地砸下来。 城池上火光冲天，黑烟弥漫，杀声动地，双方将士都在抵死厮杀。 虽然被韦晞定义为大肥猪，曹国猪肉同样不好啃，唐军连攻三天，毫无进展，或许曹国是野猪吧。 曹国人抵抗十分猛烈，唐军利用掩护，形成一定的优势，曾经攻上过城头数回，但每次都被奋不顾身冲上来的曹国战士们给逼了下来，他们以命换命的打法让唐军也都畏惧三分，如勇猛的狮子也抵挡不住无数悍不畏死绵绵不断扑上来的群狼。 一星期下来，唐军因战斗而减员了近万人，战争的残酷性可见一斑。 入夜时分，韦晞正在东寨休息，忽闻喊杀声，乃披甲起床，出帐一看，只见阵前火焰升腾，杀声不断传来，夜空中传出一片呐喊叫声：“唐大将军韦晞已死！唐大将军韦晞已死！” 听着奇腔怪调的声音，这是曹国人在造谣呢。 唐军主营中立即传来韦晞的声音道：“本大将军在此，能杀本大将军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世呢！” 听到他的声音，军心遂定，于是唐军各寨尽皆不动，只以乱箭射击黑暗，曹国人冲突不进，天亮前不得不退回来。 然后唐军检查损失，却是当夜曹国大将曹仁选派勇士缒城而下，进行夜袭，只是唐军防御严密，曹国人死伤三百余人，仅毁坏唐军投石机两座，唐军死伤不到百人，曹国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尽管野战占优，唐军攻城还是不易，在城下碰了个头破血流！ 曹国人凭借着坚城和旺盛的战斗意志、不怕死的精神将唐军进攻态势遏制住，使得唐军将领们生出了阵阵恶寒：又一个康国！ 这是唐军西征路上遇到第二个绞肉机，在攻下何国、石国赚到盘满钵满的同时，唐军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唐军士气有所低落，韦晞乃亲自召开了校尉以上的军官扩大会议，以鼓励士气，阐明战斗历程。 会议就在平整出来的大操场上举行，韦晞讲话道： “开战以来，我们打下何国、石国，没打下康国、曹国，就整体而言，我们是胜利的！ 目前战局大家都看得到是有利于我军，我军骑兵主力丝毫未损，步兵正在攻城，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敌方根本无奈我们！ 主动态势在我手，后方稳固，有你们英勇将士，还有本大将军！” 谁还敢说我们败了？ 相信我，我们一定能胜利！” 他询问大家道：“信不信我？” “信！”所有的人一致回答。 他们的大将军，带领着他们征战，他从来没有败过！ 韦晞接着道：大家要有必胜的信心，要有持久作战的准备。 世间没有什么事一蹴而就的，种田都得春耕秋收，我们打这么座大城，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下的，要做好长期围攻的准备，时刻警惕着，坚持制度，象上次曹国前来夜袭，让他们一无所获！” “让他们一无所获！”将士们奋臂出袖高呼道。 “杀死他们！”“攻下城池！”纷纷喊叫着，韦晞伸出手掌抚平众人情绪，作出战斗部署道： “一要以轻骑兵袭扰昭武诸国，遇敌则战，遇民则掠，保持对诸国的压力； 二要继续攻打曹国； 三要寻找战机，破除曹、康两国之外的国家； 四要做好主力过冬的准备，避免非战斗减员；” 他的手往下猛地一挥道：“来年必破昭武诸国，与诸君痛饮！大唐万胜！” “大唐万胜！”军官们一起高呼道。 …… 曹国城下操场会议提振了唐军士气，为唐军指明了战斗方向，犹如春风化雨，让唐军众将士倍受教益。 唐军上上下下摩拳擦掌，被加注了战斗力和必胜的信心。 重整旗鼓，他们的攻城更加凶猛，让曹国人应接不暇，给唐军打出了一比一的交换比例，曹国人叫苦不迭。 游骑兵四出，直达阿姆河（唐军突骑施故地往西是锡尔河（药杀水）有石国，再往西是阿姆河，有火寻国，中间是昭武诸国），方圆数千里，皆被唐军控制，昭武诸国以外交通遂绝，处于外无援兵，内斗无力境界。 正当形势红红火火时，韦晞接报道：“太平公主殿下来了！” 第六五六节 朝廷相召 大军方阵森严，军器如林，旗帜鲜明迎接太平公主大驾光临。 她身穿一件金绒编织的华美斗篷，光彩夺目，加上她体态娇美、珠圆玉润，肌肤白洁，精致面容释放出妩媚十足的诱惑，格外引人注目。 这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 在太平公主背后，还有一个穿着紫袍的精明强干的大官儿向韦晞行礼道：“李昭德见过韦大将军！”太平公主介绍道：“此乃夏官侍郎李昭德！奉朝廷之命前来劳军！” “欢迎李侍郎的到来！”原来是天使，韦晞招呼道。 李昭德，狠人一枚，其父李乾祐（唐贞观朝高官），年轻时以明经入仕，精明干练，他年前因事获罪，旋回朝，升为夏官（兵部）侍郎，可见武则天对他的信任，乃武则天朝中不多的敢于对抗酷吏的官员。 韦晞与太平公主手挽手地检阅部队，大唐的虎狼之师心悦诚服地道：“恭迎公主殿下！” “众将士辛苦了！”太平公主落落大方地道。 然后韦晞集诸将欢迎太平公主、李昭德一行的到来。 李昭德宣读朝廷诏令，乃武则天对西征大军的嘉奖，赞扬他们为国争光，为朝廷开疆拓土，功业大焉，特赐御酒、玉壁、金币、银锭、青钱、丝段等，并提升众人官爵。 赐物不多，人均差不多十贯钱左右，但是御制，很光荣，别人想用也得不来。 官爵也提升不大，但圣旨中多有褒奖，大家也知道提升太快，赏无可赏时那就得呆京城当猪养，因此谁都不说朝廷不公。 奖励一个不落，人人有份，再有带来家书，营中一片欢腾。 然后开大宴，众人大吃大喝，着战士角斗为乐，不必细表。 席间，李昭德与韦晞交谈道：“观大将军兵威，当知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雄师也！” “李公过奖了！”韦晞谦虚道。 两人谈论，韦晞问起神都之事，得知武承嗣为天官尚书（吏部），武三思为太常（礼部高官），不由有些惊讶。 武三思乃武则天支撑的重要一角，向在兵部厮混，为武则天管着天下兵马，太常的地位清贵，却无实权，武三思当太常，明升暗贬很明显。 李昭德笑曰：“下官之官位来得容易，还多谢武太常了！” “愿闻其详！”韦晞也八卦地道。 原来武三思有兵权，羡慕表妹夫韦晞的威风，正好湘水苗夷与汉人争执，起兵造反，夺了潭州两座县城。 大唐数百军州，两个县城被夺，p大的事，府兵都尉可以处理的，结果武三思亲自前往解决。。。和平解决。 貌似两县苗民给面子，迎风而降，武三思自然得意非常，吹嘘自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虽韦晞亦不过如此也。 岂料苗民根本不知道他是甚么人，之所以投降乃是逗他玩的，半夜县城火起，苗民四面杀至，武三思要不是靠了被韦晞训练过的中央军护着他杀出重围，几乎身陷敌手，却把朝廷金头盔、金甲、兵部关防大印都遗失给苗民。 苗民拿着竹杆挑着他的金头盔示众炫耀，酋首穿起了他的金甲来个沐猴而冠，武三思大窘，朝廷大为丢脸！ 最后派了黑齿常之清剿，把打凹的金头盔和捅破的金甲夺回，兵部关防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 武则天很是光火，她这人很爱面子的，于是武三思就高升了，李昭德为兵部侍郎，主持兵部业务。 李昭德绘声绘色地讲出武三思轶闻，对他的轻蔑之意一目了然，众皆失笑。 武三思依凭武则天上位，实质上不学无术，能力差劣，本应夹起尾巴，谦逊做人，却要作死，其实他先前派出黑齿常之就能够打赢，虽没有人前风光，却幕后指挥有功，却贪于作秀，导致丧师辱国。 李昭德看不起武三思，他这人有才华，眼高过顶，但对韦晞与太平公主两公母却是毕恭毕敬，不敢怠慢。 事实轮不到他来抵赖，韦晞军势强劲，将士归心，他们对他的崇敬发自内心，李昭德明眼人，看得清楚。 如果说韦晞这是老军头，打胜仗理所当然，那么太平公主则让李昭德啧啧称奇了。 韦晞在前线打仗，阳关以西的内政皆由太平公主制裁，李昭德所见到的是一派欣欣向荣荣景象：如雨后春笋般新起的房屋、道路不断延伸、大片大片的田地、遍山的牛羊……在大唐的边疆，城市神奇般地崛起，民族和解，共归大唐，都是太平公主的手笔，让李昭德叹为观止，不得不说虎妈无犬女。 …… 太平公主也在帅帐内以主母的身份与韦晞共一席，接受各将的敬酒，饮宴毕，共归后帐。 两人淋浴后，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活一场再说！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婵，况且来的是位公主呢！ 韦晞不是乱来的人，公粮储备充足，而太平公主久旷，两人如干柴烈火，烧得旺盛无比，周边环境大受影响！ …… 云收雨散之后，再来榻上絮语，太平公主轻声道：“李昭德此来，一是表达朝廷慰劳之意，二是召我们夫妇俩回朝过春节！” 韦晞身体一震道：“朝廷变心了？” “不！”太平公主告诉他情况道：“朝廷还是很温和的，你看李昭德都没有当众颁旨！” 世间无不透风之墙，韦晞西征，与叶州（碎叶）大点兵的胜况给人密告到朝廷那里，武家的一群坏种如获至宝，纷纷攻击韦晞。 这回他们学乖了，不说韦晞想要造反，而是说自古以来，大将久掌兵权，不利朝廷为由去打动武则天。 今韦晞手下控弦半百万，本身为大将，率领强兵，举国上下无有匹敌者，难保日后萌异志，迟必生变。 为保全计，当召其回京，若有事再行发遣。 又说韦晞出行，仪从喧哗，有其祖汉朝韩信为齐王时的仪态也（韦晞认韩信为祖），不可不防，当效汉高祖处置之法。 当时韩信为齐王，手下虎贲之士跟随，出行如龙虎汇聚生云，有善望气者认为乃天子之云气也，汉高祖遂出巡，借机将韩信拿下，废了他的王位，改为淮阴侯。 要说到这等攻击的奏章，武家坏种们也算有进步了，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怕不打动武则天！ 好在，韦晞有太平公主！ 第六五七节 太平公主骂人 若没有太平公主，韦晞的结局只怕是十二道金牌，一道急过一道，催他回京，保不准结局有如岳武穆！ 他掌握的兵权太大，而且在西域，兵源自给，粮草自筹，朝廷竟无一个节制他的方法。 他只要一个无法无天，谁不怕？ 于是武则天先行遣使来找太平公主，询问西域政局军情。 好个太平公主，天使一说意思，她立即明了，冷笑不止，修书一封，着天使带回去。 武则天取书示众，武家诸傻，酷吏们看过后羞赧不已。 “……阿非利加曾有谚语，乃一个屎壳郎推着它的屎球在地上滚，老鹰在它后面飞来，屎壳郎叫道：‘喂，不要抢我的屎！’ 老鹰理都不理它，径直飞过，杀向一头鲜活的羚羊。 臣女之丈夫，乃不世出奇男子，他的征途是星辰与大海，他永远目视远方，只为开拓，为大唐帝国开疆拓土，他的心意，臣女深知，亦愿母后、朝廷、诸臣得知！他之志气，岂是冢中争骨头野狗之辈所能理解的！” 太平公主讲述韦晞的远大志气，又借阿非利加谚语痛快淋漓尽致地大骂了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一通，指斥他们为冢中野狗之辈！ 武家诸傻，酷吏们挨了骂，面面相觑，浑不是滋味！ “我等竟是屎壳郎，冢中野狗！” 得罪那么多人，亏得是她，武则天知道朝廷并非无制约韦晞之策，内政归由太平公主管，他的后勤也由太平公主负责，一个铜币和一斗粮食的去处都被太平公主知道。 他的军队，一路向西，往东的军队，都由太平公主发遣，为释朝廷之疑，太平公主实行“兵将分离”政策，即大将不带兵东归，大将独行，士兵归由副将统管，往东的军队，没有太平公主签发的命令，不得入阳关！ 而在阳关，还有太平公主亲卫把守，严格管理，不会发生西域军队乱入关的情况。 太平公主书信上一一讲明，最后强调道：“臣女与驸马既为夫妻，姻缘天作之合，臣女会管着他，不让他做坏事！” 措施得力，又是太平公主力撑，武则天心安，遂派了李昭德前往劳军，再邀请韦晞夫妇视军情紧急情况，若是军情稳妥时，回神都过年。 此为口谕，不具约束力，对于军务，武则天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以利国家为由，不作任何的干涉！ 但太平公主想来，还是夫妇俩回朝一趟，以释朝廷之疑。 先前朝廷遣使来问之事，太平公主不曾对他讲过，不让他烦心，专心对敌。 对于太平公主的想法，韦晞深表赞同：“西域军务，主动权在我手里，不怕昭武诸国翻盘；至于外来势力，来自西方，然路途遥远，岂是易为？又近冬天，不可能起兴大兵。” “回朝过年！” 夫妻俩夜半私语，紧紧相搂，大家谈兴很浓。 “哎，怎么不见唐姐姐（唐甜）啊？”太平公主与唐甜关系复杂，情敌、闺蜜，很关心唐甜去向，昨夜夜宴不见唐甜在列，遂好奇动问。 韦晞展颜一笑道：“她已经到达了咸海！” “哦！” 就着榻前柜子取出地图，韦晞指给太平公主看，原来对昭武诸国战事无甚野战，唐甜遂引军沿药杀水（锡尔河）进军，直达咸海，在历史上、军史上重重留名！ 韦晞很注意奖励方法，激发大家的荣誉感，除了官职、爵位、财货、土地之外，让西征诸将很看重的就是《大唐西征记》的编写，其“第一次”记载相当于青史留名，百世长存！ “西征攻下的第一座城池是石国国都，先登城者某某某，主持大将是程伯喜。 第二座攻下重要关隘是何国国都，主持者为乌质勒、杨成献、史万超、孙三郎。” 对于唐甜的记录，则写下了她是第一位到达咸海的大唐女将军！ 其打通药杀水，宣威于外域，招抚诸部十八有余，得人口二万一千，牲畜二十万，于药杀水入海口处建立大唐最远的之县“咸海县”，虽巾帼不让须眉！ 看到对唐甜的记载，太平公主好生妒忌，但看到对她的记载，也就转怒为喜了：“……太平公主殿下，留守西域后方，使西域成为大唐西征大军的巩固后方，不断地输送士卒粮饷支援作战，其管理内政，施政有方，安抚民众，” 此乃正式行文，另有韦晞手书批注“镇西域，抚百姓，给馈馕，不绝粮道，太平公主也！”，太平公主笑吟吟地道：“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尚太平公主驸马韦晞也！” 两人相视一笑！ 太平公主为什么这么高兴呢？原来韦晞用上了汉高祖刘邦对相国萧何的评价，而太平公主则回敬他是汉高祖对韩信的评价！ 萧何与韩信，乃汉开国三杰也，目前韦晞与太平公主所作所为，类似于萧韩。 …… 夫妻俩商议妥当，第二天韦晞先召大将们通告说他与太平公主返回神都过春节，起初大将们还以为朝廷欲有异动，但在韦晞声明不过是一次正常的朝觐之后，保证无事，大家才安稳下来。 他作出军政安排：成立军事委员会，主事者是他，成员有刘审礼、王孝杰、范无伤、乌质勒、帕罗特、崔千寻、张仁愿、契苾明、娄师德、程伯喜、杨成献、论弓仁诸人，以参谋长姜咨主持委员会，韦晞不在时，由委员会共同决定军务（多票通过），紧急时姜咨下令。 姜咨者，唐故相姜恪之侄，世受国恩，其长期从事参谋事务，熟悉业务，可当大任。 唐军主力东归（主要是骑兵），继续围困曹国，主将为范无伤，控制石国国都，作为重要后方基地，建立大营，主将是王孝杰、杨成献，帕罗特， 保持对康国的压力，修葺攻破的何国国都，驻步兵八千、骑兵五千，主将史万超，另有一万骑兵，专门对付康国，主将论弓仁。 又派了娄师德保证粮道，内政依旧归由太平公主幕府统领。 至于他，则与乌质勒、程伯喜回神都过年。 分派得井井有条，大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心情稳定。 会后，韦晞专门留下姜咨道：“昭武诸国，翻盘无力，要担心的是西方外来势力，你要做好备战准备，再有多遣细作打探消息，与军情司保持密切联系！” “谨遵大将军命令！”姜咨拱手道，他咬咬牙道：“若大将军在神都有什么意外，末将将领兵入关！” “不必多虑！”韦晞摇手道：“我在神都稳如泰山！” “虽然如此，恳请大将军准备密码，以防万一！”姜咨说道。 “好！” 韦晞教有军队、军情司看书做密码，即哪本书哪一页哪行哪列的字来组建密码，如果密码对上，韦晞要姜咨发兵，他就会兵进中原！ 第六五八节 光荣归于太后 大将军正式发布军令，军队依令办事，一片繁忙景象。 而韦晞太平公主夫妻俩、刘审礼、李昭德、程伯喜、崔千寻、张仁愿、契苾明、乌质勒及许多归顺的部族贵酋等人则急返神都面圣过年。 太平公主坐马车，她绝非娇娇女，亦能受苦，因此行进速度很快，于年前返回神都。 年已近了，神都的节日气氛浓重，官府封印，朝廷不理政事，但韦晞与太平公主的请安折子一递进宫去，即被安排第二天一早见驾，百官相陪。 辉煌的明堂上，韦晞与太平公主互相扶持，昂然而进。 他们的背后则是征西域有功的文臣武将们，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他们是大唐中坚，中流砥柱！ 殿上朝臣见得，百般滋味在心头。 有人喜：我大唐有此等貔貅，江山稳固如泰山难移。 有人愁：要是这等猛将们反了呢？ 还有许多人妒忌得胃里泛酸水，嘴里喷醋味，回去睡不着觉，如武三思、武承嗣等人恨得牙痒痒的！ 他们可是屎壳郎，专门吃屎！ 他们是冢中野狗，只会争骨头吃！ 与他们不对付的朝臣在背后都这么说武家诸傻和酷吏们，真系名声扫地。 对于太平公主这等天之娇女，他们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仇恨归于韦晞，要是没有这么出众的韦晞，太平公主不照样是他们的碗中菜！ 只要韦晞倒台，太平公主一介女流之辈，也只能随波逐流，任由他们圈叉圈叉。 他们想到韦晞的功业，看着韦晞大步上殿，他保养得好啊，容貌俊秀无比，不见老，冻龄！ 诚让他们妒恨更甚！ …… 韦晞一众到殿，太平公主脚步一顿，旋给韦晞拖着她走上一步，恢复正常。 太平公主的心中揪起轩然大波：“坐在大殿至尊位者，是她老母！” 以往，坐正中的是她皇兄李旦，武则天则垂帘听政，群臣不可得睹其凤颜。 今武则天坐在殿上主位，李旦陪坐一边。 皇帝在，太后武则天强势坐正，抛头露面。 太平公主还是首次见识，震惊于此的同时，更对其夫的镇定自若感到佩服。 两人当先跪倒，后面一众人齐齐跪下。 “臣韦晞（臣女太平）参见太后殿下，皇帝陛下！” “臣某某某参见太后殿下，皇帝陛下！”同行者跟着学就没错了。 “众卿家平身！”武则天开口，之前可是皇帝说话的！ “谢太后殿下！” …… 殿上召见，是武则天与韦晞、太平公主唱主角，皇帝李旦根本没说几个字。 公主驸马先是请安，然后汇报工作，韦晞说军务，太平公主谈行政。 两人的汇报别出心裁，军务上动用地图展示，行政上用了图表，让大家一目了然！ 大唐占有西域广大地域，统治稳固，往西得了热海、碎叶、巴尔喀什湖之间的突骑施地盘后继续西进，已控石国都城，韦晞出于趣味，将其改名为“石家庄！” 最西处到达咸海，成立咸海县，药杀水之地，为大唐实际管辖矣！ 殿上回荡着韦晞的话道：“药杀水，由天山流出，注入咸海，水源丰富，可以灌溉，种植麦米，又可养牲畜，臣有信心，必可实际控制，纳入我大唐版图！ 咸海县，有户一千七百！（其实大部分是归化胡人）” 武则天、李旦和群臣们看着地图，哪怕是再反对韦晞的人，也不得不叹为观止：“这个驸马真是不得了！” 看地图明明白白，他们心潮起伏：“这就是历史！” 以前大唐号称统治到达咸海，但无实管，韦晞是头一个，把县治设到了咸海！ 当韦晞在大谈特谈其武功时，太平公主的目光望向了李旦，不过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李旦有什么懊丧之态，这个哥哥，应该是想通了，神经有够大条！ “太好了，太好了！”武则天亲自拍掌，赞不绝口地道。 轮到了太平公主作行政汇报，主要是列图表。 列出目前西域的人口、牲畜、税收、道路建设等，计有大唐移民八万五千、归化突骑施人七十万、原西域人有上二十万。 “臣女为太后贺、为皇帝贺，今我朝自阳关以西、药杀水以东统治之地，皆入了唐籍，均为大唐州县管治！”太平公主重点说出了她的工作成果，使得在座诸人，无人敢小看她！ 须知唐朝打上，汉族政权对于西域，向无正式管治，只是遥控，太平公主做成此事，西域形势天翻地覆，她胜过了历朝历代的皇帝！ 这对夫妻，真如他们结婚时大修士对他们的批语，绝对是天作之合！ 没有韦晞发动对外战争，就不会有疆域的拓展。 普通的将军谁都没有他的本事。 没有太平公主为西征大业保驾护航，就不会有西征的顺利实施！ 只有她才可以得到朝廷的信任，否则朝廷会怕韦晞重兵在握，尾大不掉，怕他功高震主！ 缺一不可，少谁都不行！ 更有一些人看到了关键点：突骑施人！ 突骑施人三十万控弦归于韦晞，如曹操得三十万青州兵，大势成矣！ 原西域诸民族有二十万人，一直不被实管，韦晞有三十万控弦在手，压服诸族，谁敢不听从者，即灭了他们！ 是以太平公主对西域实管进展顺利，夫妻俩成就无上伟业！ …… 驸马、公主汇报完毕，韦晞引见诸文臣武将，分说他们的功业，武则天温言相勉，鼓励他们忠心为大唐建功立业，他们则恭敬有加，积极表白忠心与决心。 人事已毕，献礼！ 韦晞向朝廷献上二十万两黄金！ 破灭石国与何国，得到财富不少，韦晞再拼凑一下，给朝廷送上了所获的所有黄金，向世人表明朝廷支持西征绝对是物有所值！ 这二十万两黄金陆续送抵，第一批是三千两，打开示众，金灿灿一片，满场轰动。 “大唐大军西征，首功归于太后的支持，没有太后支持，臣岂能建功！” “光荣归于太后，归于大唐！”韦晞会做人哪，武则天笑到合不拢嘴，她也要面子，今天她的女婿给了她天大的面子，能不高兴吗！ 第六五九节 怕字怎么写 武则天一高兴，韦晞等人就升官发财，如韦晞食邑封到一千八百户，太平公主食邑高达六千户！ 其余诸人也有封赏，被念到者一一上前领赏，殿上气氛极好！ 然后赐御宴，皇帝亲陪！ 武则天喝了三杯酒，意思意思后就离开了，留下大家自便。 韦晞自然成了大家劝酒的对象，好在他搬出太平公主做救星，也没多喝。 “公主可是我的监军，她说我不能多喝，我就不能多喝，否则她会找太后告小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韦晞佯装道，怎么都不肯多喝。 倒是诸胡人放开肚皮来喝免费好酒，结果把朝臣们干趴了不少。 感情深，一口闷，大伙儿喝得兴高采烈的。 群魔乱舞哪，太平公主瞅了一个机会，与李旦坐一席，共述兄妹之情。 可以看出李旦非常高兴，与妹子频频干杯。 聪慧的太平公主心知肚明李旦为什么这么高兴，他们的妈妈强势之极，李旦在她面前兢兢业业，唯恐一个行差踏错。 李家的亲戚们被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 武家的亲戚们，太平公主哪还不知道他们的德行！ 大臣们噤如寒蝉，不敢亲近皇帝。 只有他唯一的、又受到母后信任的妹妹，才是他的慰藉。 太平公主生活优渥，心情极佳，有良好的亲情，对皇帝哥哥处境深表同情，与他谈起西域轶闻，逗他开心。 兄妹相得，却让武家诸傻们脸上蒙起了一层阴霾。 他们的脸色变化，尽给韦晞收入眼里。 …… 宴罢，夫妻俩坐车一道回府，韦晞提醒道：“你与你的皇帝哥哥坐一起时，你的那些武家亲戚们脸色可是很难看哪！” 他们是怕太平公主拥戴李旦！ 本来拥戴皇帝是件常事，他们为什么这么恼怒呢？ 太平公主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她咬牙切齿道：“这皇位，是李家的，皇帝哥哥坐着，他不坐，母后去坐，她终究是李家的媳妇，坐了也没什么！” “只是武家这些冢中野狗，竟敢窥伺大位，真要有那么一天，我绝饶不了他们！嗳，你带兵清君侧去！”太平公主用手肘去撞韦晞左胁道。 这妞，不知轻重，撞疼劳资了！ “要是你母后登位后，同意他们中的一个登位呢？”韦晞忍痛提出问题道，这下太平公主哑口无言，苦恼不已。 她想不出，但她有可靠的伙伴啊，她蛮横地道：“由你来解决好了！” 她的脑袋终究还是不成，韦晞往座位一靠，面仰天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他们绝对不会当上皇帝的！” “你说的哦！”太平公主立即抓住他道。 “不信来赌！”韦晞手指她道。 给她一把推开，粗鲁地道：“赌个p！你这人擅长打胜仗的，谁敢与你赌，那就是笨蛋！” 他们在行进的车上谈论敏感事务，除了车上的密封相对较好，以军法治府，府人不敢多言，开道的仪仗队以强势开路，行人皆避，不怕给听到，再有，他们还是放轻声谈话。 回府后，忙碌异常，得见客，听取汇报。 过年了，得去拜年，去拜别人的年，那是长辈的、好朋友的，别人来拜你的年，亲信门人手下得见面，送礼、受礼，反正得忙。 家大业大，投资的方方面面得听业绩汇报，这时间少不得。 韦晞这边最重要长辈是韦待价，见到韦晞到来，韦待价眼前一亮，即抓他去水阁密谈。（四周无人） 老叔父混得不错，文散官为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职事官为礼部尚书（正三品）、勋为柱国（正二品）、武散官为冠军大将军，爵位为鲁国公，位极人臣！ 因为他确有功劳，无论打仗和营建（建好了乾陵！），而且他是韦晞叔父，资历已到，本应拜相，不能为相是不可能让韦晞掌军，他来管政，因此朝廷给他补偿。 他是前不久才升到国公，韦晞恭喜他，结果呢，老叔父求到他头上道：“贤侄，你在西域有什么带兵的、营建的工作，与朝廷说说，就说要叔父我去帮忙，给叔父一条出路罢了！” 韦晞一愕：身为天家亲戚，谁敢动你？敢动你的我去砍他，老叔父你怕个毛啊！ “你还不清楚哇！”韦待价长叹一声道：“现在的朝廷呆不得了！好怕例竟门！” “啥子？”韦晞来个川腔问道。 原来神都洛城南丽景门内设制狱，以处逆反者。凡入此狱者，非死不出，人称“例竟门”（人入此门，例尽其命）。 制狱声名远扬，朝士人人自危，相见不敢言，恐被诬为结党谋逆。每入朝，则与家人诀别，恐遭掩捕，不得生还。 韦晞一听就恼了，问道：“那军队呢？他们敢动军队吗？” 他有言在先，军队不能乱，也是经过武则天同意的。 真要乱抓军人，韦晞带兵去砸了制狱，敢无故伤害军人的酷吏，韦晞敢照杀不误，他也持有圣旨的！ “军队中，他们没有直接抓人，但奏明太后，照抓不误！”韦待价唉声叹气道。 “呼！”韦晞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武则天指示抓人，韦晞也不能拦。 以韦待价的敏感身份，酷吏们也不敢轻易动他，但动他的手下、亲戚朋友还是敢的，不过没有攀咬到他与韦晞，毕竟之前吃过韦晞反击的苦头。 韦待价很不爽地道：“我没眼看他们闹的，不如象你这样，去西域做点实事，你叔父我虽然不才，但给你修建道路，练练兵马还是成的！” 韦晞苦笑道：“朝制不允哪！” 亲戚间不能同地为官乃朝制也，韦晞爱莫能助，只能安慰他道：“一切皆有终了，待我岳母登上大位……嘿嘿，事情自然了局！” 韦待价却失望地道：“那还得起码三年哪！” 武则天登位后，至少得有三五年的巩固期，酷吏少不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酷吏是武则天登位前后一段时期的必须品，为她当政而保驾护航，他们至少还有好几年的运道。 可几年功夫，会出什么妖蛾子，韦待价心中实在无底。 他既去不了西域，又不能告老还乡（试过乞骸骨，武则天不允，还给他加官晋爵），象韦晞就好了，重耳在外则生，确确实实古人云是不错的！ 第六六十节 栗特人低头 韦晞陪韦待价喝酒，见他如此愁闷的样子，实在心中不忍，给他出主意道：“这样吧，我家的‘铁路’技术日益成熟，开年后，我表奏你为‘铁路’总办，去筑铁路罢！” 他讲解铁路知识，韦待价听得顿时眉开眼笑地道：“那感情好啊！你可要说到做到！” 韦晞胸膛拍得砰砰响道：“包在侄儿身上！” 回府后，与太平公主谈起“例竟门”，说起韦待价这等身份、那么大的官儿，还怕成这个样子，可见酷吏的气焰嚣张到什么程度！ 太平公主亦叹息道：“连我两个兄长都逃不掉，难怪老叔父都怕啊！” 夫妻俩默契地没谈起日后清算酷吏之事，韦晞诚心诚意地道：“谢谢你了！” 太平公主明了，抿嘴一笑道：“还得谢谢你自己吧！” 确实，没有自己的努力，岂能得娶太平公主，而且他自已有相当的自保能力，酷吏们难以捍动。 …… 过年确实事多，你见客，客见你，如上官婉儿，不乖乖地过去找她缴获公粮，那就等着头上染绿吧！ 如果不是韦晞的实力劲爆，普通男人根本降服不了这种眼高过顶的女子！ 求见的客人一拨接一拨，其中，有一起不得不见。 栗特商人康采恩进上百万贯财物以助军饷！ 栗特人以善经商闻名，多豪商大贾，但白白送上百万贯，也是出了血本，大手笔！ 韦晞回神都不久，他的渠道宽广，他查的，有人讨好他的，让他得知他在朝堂上受到攻击，有栗特人的背后身影。 他对栗特人建立的昭武九国灭国之战，栗特人不搞他才怪！ 昭武九国在大唐有代理人，更有一些看韦晞屠戮栗特人不顺眼的栗特人，栗特人善于投附一定政治势力，并取得一定政治地位，因此，当韦晞对昭武九国的栗特人举起屠刀时，栗特人瞅准机会，参与到武家诸丑、酷吏们乃至于大唐的忠臣（他们虽与前两类家伙不合，但对于韦晞的警惕性与前两类家伙相同，无它，韦晞太有兵权了！）对韦晞的攻击中，说动御史弹劾韦晞。 什么时候，政治势力内部都有不同政见者，一些栗特人要搞韦晞，如康采恩这个栗特人却是铁杆的拥韦派，他在韦晞微末之时已经与他相识，一直投资给韦晞，情报部门指出他曾经在栗特人高峰会议阻止通过对付韦晞的决议，因为票数不够而无法阻止。 韦晞心知肚明，他们是在多方面投资，鸡蛋不放在同一篮子里，不致于尽数倒霉，这不，作为韦晞的重要投资方，康采恩求见韦晞时，两人相谈甚欢， 虽然恼怒被一批栗特人在背后搞鬼搞怪，可康采恩这个栗特人与他无仇却有恩，现在送上百万贯，再大的怒气，看在银子的份上，韦晞好脾气。 就在侍婢上茶时，康采恩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随身的一个大漆盒。 娇俏侍婢“啊”了一声，吓得花容失色，托盘倾斜，把茶杯、茶壶都给倒在地上，几声响，尽碎了。 大漆盒里装了一个用石灰浸着的人头，闭着眼睛，看出是个栗特人。 韦晞当然不会被吓着，翻翻白眼，说了两个字：“丢脸！” 堂堂大将军府的侍婢还怕人头，确实丢脸。 但那些家生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她们的衣着吃用甚至比起外面大户人家的闺女要好，结果给吓着了。 康采思先是说：“这是个对大将军不敬的的康真清，他敢对大将军不敬，我们勒令他自杀，以赎前罪！” 康真清，在华栗特人高层人物，大奴隶主，家财百万贯以上，手眼通天，认识许多高官，因为参与倒韦晞的阴谋中，失败后，说杀就杀了！ 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诚意，光给钱是不行的。 成王败寇，康真清付出了代价。 除他之外，还有数名栗特人，同样杀身成仁，以偿前罪。 之后由康采恩送上重金，修复双方关系。 康采恩简单扼要地讲述其他人的结局后，充当个护花使者道：“我吓着这位小妹妹了，责任都在我身上……” 多大的事啊，韦晞不耐烦地道：“行啦，我不罪她，换过茶具再来吧！” 打个响指，立即外面进来个军士将大漆盒拿走了，可不会展示一下即可，还须验明正身。 主家说话算话的，侍婢欢天喜地地重新上茶。 “老康，我对外征战，乃是天下一统，你能支持我，我心甚慰哪！”韦晞好脾气地道。 康采恩脸上微现笑容，他知道韦晞说的是真心话。 韦晞此人为人阳光，做事光明磊落，喜欢做的是有财大家一起发，若人以真心对他，他亦回报以真心。 他以军队起家，做的又是工部业务，不搞三搞四，喜欢简单化。 “我都对其他人说了！”康采思讲道：“大将军的政策从来都是保护商路，商人只要依法交税，不弄虚作假，就会得到大将军的支持，无论是论！” “至于大将军对外的战争，闹的都是王族，他们怕的是失去地位，我辈商人，在商言商，怎么可以支持他们呢，只要做好商业，在大唐才有出路，要紧追大将军，做到政治正确性！”康采思阐明立场道。 “你有此等认识，不愧你我相识一场！”韦晞大悦道。 见他高兴的样子，康采恩暗捏了一把冷汗！ 韦晞大举攻打昭武九国，屠杀栗特人，把攻下的国度百姓尽变成他的奴隶，康采恩心有戚戚。 但他的目光较常人远：只要韦晞身边有太平公主，只要他还掌有兵权，则他的地位将不可动摇！ 哪怕在诸多人等要搞韦晞时，康采恩也一直支持韦晞，没有搞坏关系。 “除开资金支持，我等还愿为大将军继续开拓商路，运输物资，并且参与大将军的奴隶管理，这是名单！”康采恩深思熟虑后更深层次地投入到韦晞的大业中。 呈上一张纸，上面有密密层层的名单。 此为好事，他的人手会栗特语，可以方便管理栗特奴隶，同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栗特奴隶同胞们好一点的待遇，至少，在唐军上层有替栗特奴隶说话的人。 韦晞欣然应允。 康采恩有点难以启齿地道：“我愿入为部曲，归于公主府里管辖。” 韦晞一听就拒绝道：“老康，你我朋友一场，我岂会要你做你不乐意做的事！” 栗特人向来附籍或客籍，不肯为编户（被官府正式编入户籍的自耕农、佣工、雇农等），比编户更没有自由的是部曲，接近于奴仆。 康采恩要做部曲，韦晞还不肯呢，那是在败坏他的名声！ “可是我也怕例竟门！”康采恩直言不讳地道，他更深层次地加入到韦晞阵营里，必成为酷吏的眼中钉。 “好说了，我给你加个公主府采办，大唐西域都护采办，再让你做个西域府兵都尉，看谁还敢动你！”韦晞有的是解决办法，一口气给他加了诸多头衔，康采恩要的正是这种答复，大喜道：“多谢驸马爷！” 虽然酷吏通过武则天下旨，照抓军队的人不误，但是加有太平公主色彩方面的人物，就不是那么好抓的了。 大家闲谈，见韦晞心情好，康采恩又给韦晞送钱了。 第六六一节 修铁路 “驸马爷，您攻下两国，收获甚多哪！”康采恩引入话题道。 “怎么，看中了什么人吗？我可是明码标价的哦！”韦晞应道。 与聪明人谈话就是省事，康采恩取出一份名单来道：“我想赎出这些人！” 栗特人的关系千丝万缕，被攻下的石国、何国里都有好些人物成为奴隶，在外的栗特人亲戚朋友们出钱赎买他们出来。 “成，冲着你的面子，这份名单的人经过甄别后，能放的我都给你放了！”韦晞很给面子。 后来事实证明，康采恩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王族、大官、大将、大商人，赎出的是不那么敏感的人，名单上被赎出的人达百分之九十，他们重新成为自由人，花费了百万贯。 之后攻下的昭武诸国被赎买者陆续有来，钱也滚滚而来，这生意不错！ …… 韦晞几乎从过年前一直忙碌到元宵节过后，待新年开印后，他一个上书《请开通两京铁路疏》，立即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在奏折上，韦晞请求于长安和洛阳间开通双轨铁路！ 很新鲜的事物，不过大家倒没什么震惊，毕竟这位驸马爷不时鼓捣出别致的玩意儿。 双轨铁路上运行蒸汽机车，时速达到三十里，可以运载十节车厢达800人！ 这个出现的新玩意儿，大唐百官们听得懵懵懂懂，无奈的韦晞只能够简单描述道：“铁制的机器，用煤来作动力，可以在铁制的轨道上跑，日夜不停！” 很好，武则天理解了，大官们理解了。（没说皇帝，因为这个皇帝在殿中的存在感远不如大臣，靠边坐的他现在几乎不发一言） 理解后，这帮家伙的眼睛亮了起来，显然他们统统想到了铁路的钱途上！ 反应不慢嘛，韦晞从容地道：“国之重器，归于帝国！” 武则天笑逐颜开，其他人等，目光黯淡，如武家三丑，不加掩饰地仇恨目光看着韦晞！ m的，好东西不给哥，你嫌得罪我们还少啊？ 韦晞扑哧一笑，手指三丑道：“母后，您看！” 三丑立即收敛凶恶目光，假装正经的样子。 但已经迟了，好些官员看到他们的样子，强忍着不笑。 武则天也看到了，心中唯有暗叹！ 她的三个侄子，哪怕做上高位，只能为她摇旗呐喊，实务工作做不来。武三思，曾经被她寄予厚望，却治军不行，用兵无方，甚至连兵部的关防大印都给弄没了，兵部不得不换了印章。武承嗣，之前以献瑞祥白石得到她的欢心，可惜在吏部尚书高位上，大肆任用私人，用私人也没什么，象韦晞同样用上自己私人，但那些私人确实能够办得了事，而武承嗣选派的官员，许多均是猪头，无甚能力，导致武承嗣被人嘲笑‘居选部（吏部），既铨综（任用官员）无叙，甚为当时所嗤（笑）。’ 武懿宗也好不了多少，其人凶狠，可惜不是用于外族，而是内斗。 他因为长相不佳，身体矮小，内心自卑，以暴虐武力来显示威风，世人口服而不服。 武则天是个明白人！ 要不是他们是她的侄子，疏不间亲，有多选择，她也绝对不会用他们！ 韦晞……太有本事了，力量强大到令人害怕的地步，要不是他是太平公主的夫婿，有太平公主在旁边管着他，武则天给他的出路只让他当工部尚书，绝不能让他久掌兵权！ 武则天垂下眼帘，对于朝中阴诡的暗流心知肚明，微一思忖道：“就依驸马所言，由韦待价总理铁路事，地官（户部）尚书按其所求，拨出相应钱款，开工修建铁路，按期完工！” “臣等遵旨！”韦待价与户部尚书郭待举立即站出来领旨道。 郭待举是韦晞的同党，武则天想换了他，可就是换不了，这个姓郭的确实有能耐，管钱的能力很强，尽管朝堂很是混乱，可是朝廷的收入始终充裕。 由他去帮韦老叔，韦晞提供技术，铁路成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哦，驸马还保举了吉顼为副总理事，准了！”武则天轻描淡写地道。 所有的人惊奇的目光都盯在了吉顼身上，让他深切体会到被聚焦的压力。 吉顼，洛州河南人，身长七尺，高大魁梧，出身相当不错，乃进士及第，任明堂尉。 他为人刻薄敢言，是酷吏序列中的一员，现在韦晞居然保举他作实务，难不成与他有什么勾结？可是之前也没听说过啊。 审视、不善、疑忌的目光望向他，让他如坐针毡。 微一思忖之后，他站出来道：“臣领旨！” …… 韦晞说要造铁路这样前所未有之事让人惊奇，他保举吉顼更让官吏们议论纷纷，谁都知道韦晞与酷吏们不对板，两看两相厌。 别说他们惊奇，就连韦待价也找到韦晞道：“怎么你让吉顼这样的家伙来做我的副手？”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韦晞也不明言地道。 确实韦待价很快就知道了！ 修建铁路，技术是现成的，长安----洛阳铁路其实不是中国的第一条铁路，第一条铁路是凉州唐家修建的一条用于运输煤炭的铁路，长有十三公里。 接着是刘审礼在西域修建的铁路，至龟兹-----善焉-----西州----月弓城----碎叶，已呈雏形，乃第一条铁路，已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如此，才敢在长安---洛阳这样的敏感地带修建铁路。 铁轨不缺，凉州唐家、太平公主的企业都可以生产；钱不缺，户部有兄弟看着办；人手也不缺，国家之力，发动民众不在话下。 麻烦在哪里呢？ 征地，征地！ 世人不理解，不接受还是小事，关键是他们认为铁路修过去，一路铲平地方，遇到坟地、祭田，且机器吼叫的轰鸣声有碍风水，对祖宗不敬！ 长安---洛阳之间的地皮，是一等一的好地方，不乏豪门大族占据，韦老叔就算是权贵，与他们硬碰硬的话，只怕会落得个头破血流，办事情有如阿三办事（拖泥带水）。 嗯，这时吉琐就派上用场了。 给不给地皮修路？ 不给！ “得，你想谋反啊！”吉琐说了。 “莫名其妙，不给地皮就是谋反？”地主不服地反驳道。 “铁路是太后下令建造的，你不给建造，那不是谋反还是什么！”吉琐强词夺理，想与他辩个明白？ 行啊，请君入制狱，试试什么叫做“例竟门”！ 第六六二节 简化汉字 “不给地皮就是谋反，抓了再说！” 吉琐亮出旗号之后，征地的事情迎刃而解，铁路迅速兴建起来。 韦待价大喜道：“吉兄果然吉利，征地之事，就有赖吉兄了。” 具体事务吉琐不必理会，有功劳时老韦叔自然识做。 韦晞知人善用，曾经与韦待价秘密谈过：“你管他是什么出身，能帮上你忙的，就是好同志，一句话，管它白猫黑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可是与这样的人合作，会败坏我韦家名声！”韦待价不服气地道。 “你太拘泥于门户之见了！”韦晞摇头道，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就开导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他的用处，酷吏是什么人，太后会不知道么？可是她执政后，深感社稷之不稳，反对者不少。为了挖出深藏的阴谋分子，她就启用了酷吏，对于官民产生惨痛，但对于她却是必需品！” “用得好，酷吏也能够帮上忙，他要是不帮忙，你去对付那些豪门大族，你行吗？”韦晞动问。 “不行！”韦待价不得不承认道。 “那不就结了！”韦晞没大没小地伸手去拍他老叔父的肩头道。 …… 且不说铁路引发轰动，载初元年（六九零）二月十四日，则天太后于东都洛城殿亲自策问贡士，数日方毕。贡士殿试自此始。 正式启动殿试，而之前的秀才----举人----进士三级官员考试制度已经确定，并且因韦晞的倡议，主要考策论、糊名制、殿士不黜落（不会落榜）、考试内容加进了杂论（科学技术、算术、工程、农商等），再有“诗歌词”作为参考科目，韦晞不忍“诗歌词”失落而提议。 武则天几乎采纳了他的建议（名义上归由郭待举上书提议），但是新人娶过门，媒人丢过墙，莫说韦晞、郭待举不能做为主考官，就连他这一系统的官员也无做主考官的可能，至少可能性不大。 给韦晞掌了军权，还让他在人才选拨中插一脚，那还得了！ 虽然如此，韦晞对于殿试能成功实施相当地高兴，约了上官婉儿到她的醉红尘酒居喝酒。 “来，干！”两人对坐，帘外就是风景如画的洛河。 两人都是峨冠长袍，一红一白，文艺范儿十足。 “今个儿状元夸街，百官齐聚，你不去看么？”上官婉儿巧笑倩兮地问道。 “不去了，他们是文，我是武，要是我文武俱上，只怕好些人嚎叫着要拿我下来！”韦晞摇头道。 他说得有趣，上官婉儿扑哧一声笑出来，眼波流转，娇态十足！ 这样的女孩子有此一人足矣！韦晞伸出手去抓她的手，两人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后，韦晞说道：”婉儿，若你能够去殿试，就算一甲（进士及第）不行，二甲（进士出身）不成问题！“ ”为什么不允许女孩子科举呢？“上官婉儿忿忿不平地道。 ”社会还没有进化到这个地步！”韦晞给出了准确答案，上官婉儿吃惊地道：“你认为将来女人可以科举当官？” “很正常！”韦晞夹了条海参进上官婉儿的碗里，油然地道：“一个标准！” “什么标准？” “社会的文盲率，包括男女，低于百分之十时，有可能！” 上官婉儿一听就泄了气：“那得等多么久啊！” 她很清楚这个社会的读书是多么的不容易，读书人几乎都出自世家大族、上中户，往往要有钱人才能读书，而这些人是少数，普罗大众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确实不容易。”韦晞目光投向窗外洛河，河上阳光明媚，行船如鲫。 “所以我们要努力。”他喃喃地道：“拿征西来说，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够完成，也不知道，但是努力，总有希望！” “是的，努力总有希望！我听说你在西域成立了扫盲队，就连胡人也很多人会说汉语了。” “皮毛而已，不容易学。”韦晞苦恼地道。 没错，繁体字笔划复杂，根本上是不容易学，扫盲队也不是万能的。 反过来轮到上官婉儿安慰他道：“努力总有希望，至少西域很有希望！” “你说，我们把汉字简化了怎么样？”韦晞询问。 “汉字简化？” 韦晞拿出铅笑，在便笺上写了一个“国”字，笑而不语。 “这是……”上官婉儿不过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就准确地指出道：“这是‘国’字！” “对！”韦晞给她伸大姆指了，国字的简体字首次亮相，结果被上官婉儿识出。 “国字带玉，玉是好东西，我大唐以玉为美，不愧为国！”上官婉儿赞叹不已道：“老公，这你也想得出来，你可以做进士的先生了！” 韦晞心里暗叫一声惭愧：“其实俺用惯的就是这些字！繁体字俺用得少哩。” 他再接再厉，连写了一排好几个简体字，上官婉儿笑吟吟地一一辩认开来，准确率达百分之百！ 两公母互相吹棒：“你真行！” 韦晞亮出了大杀器：《繁体字与简体字对照表》！ 那是一本小册子，里面明确地写出了繁体字与简体字对照，这是韦晞在军中闲着无事时作的 上官婉儿眼神炯亮，一目十行地翻过去，盖上小册子，用铅笔写下了秀美的一段字：“亲爱的老公，我爱你，永永远远爱你，你在前线，我在后方，我对你朝思暮想，你可曾知道，可曾想我？还是在想着你的公主、你的郡主，还有你的什么人？” 尽用简体字写出来，意思明白，一字不错，韦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道：“你不是人！” “你是大妖！”上官婉儿回敬道。 “大妖吃了你！”韦晞双眸闪亮地道。 “怕你怎地！”上官婉儿把挺茁的胸部一挺，韦晞立伸禄山之爪！ …… 一阵风雨过后，韦晞把《繁体字与简体字对照表》塞到上官婉儿的手里道：“婉儿，任务就交到你手里了！” 上官婉儿当仁不让地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韦晞管军，绝不应该参与这等文字工作，他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 上官婉儿不缺财富、不愁吃喝，很有权势，韦晞就用精神上的高大上东西去讨好她，其他男人谁都比不过他，谁也不能够撬他的墙脚跟。 真要是成功推行简体字，上官婉儿将青史留名，百世长存！ 她清楚，韦晞也清楚。 在韦晞身边的人都很喜欢韦晞，因为他给大家的东西是别人给不了的，金银可以给、权势可以给，但胜利谁能给？名气谁可送？ 唯有韦晞！ 第六六三节 做他女人好处多 韦晞返回公主府，已是下午，他前脚进，太平公主后脚入。 在正殿上喝茶的韦晞小吃一惊道：“你中午不休息？” 原来太平公主有午睡的习惯，这点倒是受了韦晞的教导：“女人要睡美容觉，长得才漂亮。” 太平公主在他身边坐下，伸了个懒腰道：“中午赴你二哥（杨成献）夫人安氏的欢送宴会，大家都很高兴，久了一点！” 这些年来，太平公主刁蛮脾气改了不少，也懂得了笼络人心，不再孤芳自赏，合群。 “安氏也去西域？” “是的！”太平公主告诉他道：“很多臣子与将军的家眷都往西域行，哎，很多人都离开了神都，过得十五，一个接一个地跑掉了！” 韦晞当然知道，发遣他们的命令是他这个兵部尚书签发的。 “神都里鬼多，人都跑了！”太平公主抱怨道。 此话要是传出去，一般人只怕酷吏就要上门了，他们当道，世人连话都不敢说。 公主府里倒不怕，关防严密，话传不出去，传出去也不怕。 “我们几时上折子走啊？”太平公主觉得神都很是无趣，她也想回西域了，在那里她是女主人，作威作福，无人管她，多爽！ 韦晞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太平公主皱起眉头问道，这家伙，难道喜欢神都，想来也不会，他与武家诸傻、酷吏经常狗咬狗。 “母后不会放我走！” “不放你走？”太平公主瞪圆双眸道：“母后……” “她不是想对我不利，她今年要做大事，想的是我在神都里当姜太公镇着诸神诸邪！”韦晞悠然讲道。 “她要做大事？”太平公主震惊地望着韦晞，韦晞冲着她点点头。 太平公主顿时坐直了身体：“可是我们还在打着昭武诸国啊！” “你去！”韦晞手指她道。 “我去？”太平公主可爱地手指自己琼鼻道。 “对，你去！”韦晞不容置疑地道。 “可是我不会指挥打仗啊！”太平公主有种被赶鸭上架、拖牛上权的感觉。 “军事委员会与参谋部不是吃素的，你只要决定战略，战术上由他们决定，军事是我们的命根子，你也要学！”韦晞不容置疑地道。 “今晚我请郭待举过府一叙，明天他保举你在西域开府建牙！”家里主心骨实际上是韦晞，他作出的是大事上的决定。 开府建衙！ 太平公主骨子里与她老母一个样，都是政治动物，闻言精神大振！ 在唐朝，开府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地，唐朝皇子接受皇帝的命令自行开设府署（建立衙门），树立旗帜（招牌），处理军政事务，可以自行任免下属官员，甚至有权利制定实行部分法律政策。 著名的开府如太平公主的祖父李世民在没当皇帝时在洛阳开府----“天策府”，李世民带领大军攻下洛阳，击败王世充、窦建德两个地方实力派，遂被李渊封为天策上将，在洛阳开府。 天策府自成体系，许自置官属，官员不受吏部管辖，其人才济济，有杜如晦、房玄龄、李靖、尉迟敬德、程知节（咬金）、侯君集、秦琼（叔宝）、长孙无忌、罗士信、李绩（徐茂功）等，成为了李世民日后称帝的基础。 太平公主的心霍霍跳动，真要是可以开府，她就是大唐阳关以西的女王！ “真的能开府吗？”哪怕太平公主见惯世面，也声音发颤地问道。 毕竟这是件大事，皇子都不容易开府，更何况是位公主。 “是时候了！”韦晞颌首。 他不能够让他的心血白费，一路西征，万一武则天听信谗言，调他回朝，另委他人到西域，岂不是为人作嫁衣。 但他不能开府，朝廷对他的疑忌之意甚深，他太有实力了，突骑施三十万控弦归他麾下意义重大，谁人都看得出来。 只有太平公主开府，才可以保住他的心血，也会被朝廷所接受。 …… 第二天的朝会上，两个女人，韦晞的女人成为了主角。 “婉儿写了一份《请行简体字疏》，给众卿家看看！”武则天不动声色地道。 而诸臣看了，立即文昌右相岑长倩出班，对俏立武则天侧边的上官婉儿厉声道：“自仓颉造字，你所谓的‘繁体字’就承载了中国文化历史，以简代繁，名义上是为了方便推广与学习，实质上是破坏中国文化，隔断我中国文化传承，其罪大焉！……” 滔滔不绝，狂喷上官婉儿，他气急败坏，有如被人踩了家中的神主牌。 岑长倩权势赫赫，本不应轻易出手，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地反对！反对！反对！ 接着同凤阁鸾台三品欧阳通也站出来道：“繁体字优美，简体字是什么？哼，那是田舍奴（农民的蔑称）所用的字！” 不怪欧阳通这么恶毒攻击，他可是书法大家，其父欧阳询，两父子都写得一手好书法，号大小欧阳，他岂能容忍上官婉儿推行这种破坏书法艺术的玩意儿。 再有特进（宰相）苏良嗣则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让田舍奴知道得太多，对于皇朝统治不是好事！” 得，一时间反对就有三位重臣，上官婉儿一弱质纤纤女子如何应对？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其实千百年来，汉字一直在简化的过程中！” 上官婉儿侃侃而谈地道：“汉字从甲骨文、金字变为篆书，隶书是篆书的简化，行书和草书又是隶书的简化，我所创立的简体字正是楷书的简化，与中国文化一脉相承，并不是破坏中国文化！” “至于苏相所虑，请恕婉儿不敢苟同，民众习得简体字，民智开，皆是太后臣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很是得体，武则天面露笑容。 见此情况，凤阁侍郎宗秦客站出来支持上官婉儿道：“太后为政，万象更新，简代繁，恰是其时！” 宗秦客对于简代繁不感冒，因为他也是造字专家，去年他制作了十二个新字，包括‘曌’，即所谓则天文字，与上官婉儿有共同语言。 “宗侍郎所言极是，臣附议！”另一位重臣，同凤阁鸾台三品、地官尚书郭待举支持了上官婉儿。 大家暗骂郭待举枉为读书人，居然抛弃祖宗文字，去支持一个小女子所搞的田舍奴文字。 不过他的立场可以理解，上官婉儿是韦晞的姘头，等于弟妹，郭待举当然得支持她。 最终是大将军韦晞赤果果地跳出来支持自己的姘头道：“简体字好，俺用繁体字写命令，等写得来时，敌人都打过来了！要是写错了命令，打败仗都有可能！” “想对胡人汉化，叫他们去学繁体字，连我们自己都学不会，用了简体字，才好对胡人进行汉化！” “原来简体字是胡人汉字，难怪！”大家恍然大悟。 第六六四节 太平公主开府 当天的朝堂上大吵大闹，军方与文臣的意见大相径庭，文的说简体字破坏文化，武的则说繁体字不利于士兵教育，不利于胡人学习。 而武家诸傻与酷吏则不关他们的事地在堂上当吃瓜观众，偶然跳出来打打太平拳。 文武扯皮的结果是搁置争议，武则天定下暂缓，待时机成熟后再推行之。 不过，如韦晞系统里的西域、军方和他的产业组织里，则宣布推行简体字，对此武则天不闻不问。 尽管大社会不实行简体字，但是岑长倩、苏良嗣、欧阳通等脸色不好看，毕竟开了一个口子，等到社会上意识到简体字的方便好用，那繁体字会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没有武则天的支持繁体字，韦晞和上官婉儿两大权臣外内联手，只怕十年简体字会风行整附上社会。 但出人意料的，最后韦晞发表了一个演讲，说他爱繁体字，它代表了中国文化的传承，每一个繁体字都是优美的艺术，他也喜欢简体字，毕竟它在工作和生活好用。 “……臣希望未来，是简繁并重，无分彼此，其实，使用简体字的人看懂繁体字没有问题，毕竟简繁体字是一脉相承！” 头脑清楚的人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很多人都知道他在简体字方面介入甚深，毕竟上官婉儿在中国传统文化上的造诣极深，应该不会自我否定，简体字的发明者是韦晞！ …… “……太平公主殿下在西域抚民众，参赞军机，胡人俯首，诸地实行州县实管！……今西域广大，与神都远隔，事务处置，一来一回，待神都决定到达西域，已然延误，耽误事情！ 臣以为，太平公主殿下功在千秋，臣谨向太后殿下、皇帝陛下推举太平公主殿下开府建衙，授予其临机独断之权，以利国家！ 此为仿我朝平阳公主前事，不为过也！……开府官制如下： 设长史、司马、从事事中郎、祭酒、主簿、记室参军事等……” 郭待举的奏章说完，大殿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平静。 太平公主在西域一旦开府，那她就是西域女王！ 没人反对，没人赞成。 韦晞这边的火力充足，但对方不反对时，不太方便跳出来助阵，否则就是不够谦虚。 反对还是赞成？ 武则天没等待很久，出人意料地问了一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道“皇帝，你怎么看？” 皇帝李旦反应很快地道：“母后，皇妹开府，正当其时，利在国家，儿臣以为，可行！” “那么，天官尚书（吏部）怎么看呢？”武则天问起武承嗣。 武承嗣的脸上刹那间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他很想说“不好”，但在武则天的冷冷目光注视下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道：“郭尚书所言极是！” 话说完，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了力气。 他一心一意想对付韦晞，没想到韦晞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与太平公主夫妻感情深厚，他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他的，两相结合，成就了一个恐怖的实力团伙，越来越来对付。 武则天悠悠地道：“既然皇帝与天官尚书都是这么说了，就依郭卿所说的去办吧！” “……就依郭卿所说的去办吧！”话音落下，所有的官员都恍惚了。 太平公主居然得到了这么大的一块馅饼！ 大家不由望向韦晞，他站出来代不在场的妻子道：“儿臣谨代太平谢太后、皇帝隆恩！” 有此结果一点不稀奇，之前已经与武则天沟通过了，她要是不同意，说什么也没用。 之所以同意，是因为两难，给韦晞一路向西，那他的实力在不断增强，令人恐惧。 不给他征西，则等于丢弃很大的利益和荣光，他是能够为大唐夺取更多的土地的不二人选。 而开疆拓土，是武则天急需的脸上贴金，因为她得位不正，不同于前二个皇帝，若是西征，太宗皇帝自个儿来！高宗皇帝，不需要谁来！ 太宗皇帝文治武功，马上得的天下，西征对他是小儿科。 而高宗皇帝是嫡子，基础深厚，不怕被人动摇皇位，多一点土地和少一点土地没什么关系。 武则天则要名声和面子，可是给韦晞继续西征的话，存在很大危险性和变数。 太平公主在西域开府，韦晞管军，正是天作之合！ 相比于儿子，武则天更信女儿！ …… 散朝后，群臣或欣喜、或叹气摇头、或木然，只是他们都知道，这个世道变了！ 先是武则天强势上位，接着上官婉儿跃跃欲试，然后太平公主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牝鸡司晨，女人当道。 而武氏诸傻一道出去时，武三思责备武承嗣道：“你怎么可以赞成太平公主开府呢，为什么不力谏！” 武承嗣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突地怒吼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种你去跟姑母说！不要让她的女儿开府！” 女儿和侄子，谁亲？ 这是废话，武三思无言以对。 武懿宗阴恻恻地道：“现在还没有明发上谕，何不让韦大师（释道宗）与太后说项呢？阻止诏命发出。”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然而就在大和尚缠着武则天，说如此会导致西征集团尾大不掉，当然，不是说公主不忠诚，而是怕公主被人蒙蔽了，导致产生对大唐的危险…… 武则天只是笑而不语，然后他们听到了则天门上鼓号响起，这是有大事发生的情况。 “怎么回事？” “回太后，在则天门上明发上谕，准许太平公主殿下开府！”内侍回答。 释道宗大和尚气急败坏地道：“太后还没有允许，谁敢发出诏令？” 见着上官婉儿进来，他怒视上官婉儿道：“是你盖的印玺吗？太后还没发话，你就盖印颁布了，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一般圣旨颁布在走完流程后，都要经过武则天亲自允许才正式发出，岂料掌管太后印玺的上官婉儿没走这一步流程，径直下旨了。 朝中有人当官好办事，上官婉儿拟旨，催着办好圣旨，立即盖印，再催着送到则天门上颁布，搞定！ 面对着释道宗的质疑，上官婉儿轻描淡写地道：“奴在殿上，亲自听闻太后准的旨意，因为大师您来了，就想着不打揽太后了。” 释道宗咆哮如雷，上官婉儿根本不当他一回事！ 只是在武则天装模作样的斥责下，上官婉儿才装模作样地给了释道宗一个道歉。 释道宗心凉半截，他这才知道，他在武则天的心目中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第六六五节 送别战友太平公主 圣旨在则天门颁布，圣旨送到太平公主府宣旨，很搞笑的是，宣旨的天使是太平公主的老公韦晞。 老公给老婆颁旨，老婆接老公递来的圣旨，而圣旨是她母亲、哥哥的意思，家天下就是这么滑稽。 太平公主拜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的文散官官阶，因为正一品不设，所以开府仪同三司已是顶级的文官官衔了。 赐食邑八千户，领“太平府”，节制大唐阳关以西军政事务，官吏悉由其指派，五品以下（含五品）官员若有不法者，可先斩后奏！ 本来朝廷想设立“平西府”是最恰当不过，但韦晞因为后世的“平西王”而敬谢不敏，拟旨的上官婉儿图省事，直接来了个“太平府”，结果西方诸人均称太平来了不太平！ 众人齐齐惊叹，各种滋味在心头，这样的妹子，逆天了！ 韦晞念完圣旨，将圣旨送到太平公主的手里，轻声道：“恭喜你，老婆！” “同喜，谢谢你，老公！”太平公主心情奇好，她容光焕发，红唇如火，眼眸含波带水地望过来，让韦晞直想*上一发再说其它。 不过现在是没指望了，贺喜的客人们接踵而来，有如潮水一般，作为主人的韦晞与太平公主应接不暇。 哪怕是牛皮哄哄的武家诸傻们、酷吏们，无一例外！ 真要是韦晞开府，那帮家伙只怕磨刀霍霍，群起而攻之，但是太平公主，太后唯一女儿开府，所有的人能做的只是庆贺！ 官一簇簇来，来得如此之多，直忙到深夜，让韦晞甚至都没有了精力与太平公主*上一发。 …… 清晨时光，韦晞与太平公主吃过早餐，沿洛河边散步，他们的护卫将前后千米的河岸尽皆封锁。 经历了昨天的兴奋，太平公主的心情还是很激动，她步履很快，韦晞反倒显得是慢悠悠。 “你不和我一起，我真的有点怕做不好！”太平公主老实地道。 过往，她与韦晞在一起，实际上大政方针最后把关的是韦晞，她有他作胆兜底，放心施政。 “你娘行，你也行！”韦晞鼓励她道。 这样答案太简单，不让太平公主满意，韦晞直言：“你可以萧规曹随嘛！” “发展经济、注意民生、增加人口、训练军队、同化胡族、要公平公正公道……”太平公主喃喃地道，其实韦晞的征西攻略早已展开，方针大政都已经实施，太平公主照样推行即可。 她心中有了点底，想来也不是件难事，就高高兴兴地与韦晞牵着手，转身返回公主府。 “我们不要把路封得太久了，这样不方便百姓出入！”她如是说。 心情好时的太平公主，其实很通情达理的。 …… 三月三日，韦晞送别太平公主，直送到长安！ 他不用上班？ 对他这样级别的高官和这样的身份，请假条都不用写，只说去长安检查军务，谁都不敢说个不字。 此时渭城河边，两人依依分别。 山青水秀，阳光明媚，可是太平公主却是眼里含泪，韦晞也是神情黯然。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大队人马开拨。 “你要当心！”太平公主知道神都是怎么样的一个形势，再三叮嘱道。 “放心好了，一旦有什么不妥，我立即逃跑，逃到你的罗裙下躲起来。”韦晞煞有介事地道。 太平公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旋严肃地道：“你逃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逃不出来的话，你若有什么事，我。”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就在西域起兵，清君侧！” 反对她老母?！ 这对于太平公主这种乖乖女是多么的难得！ “放心！”韦晞轻拍她手掌道，看看周围环境，欣然曰：“取纸笔来！” 太平公主立即抢着道：“你说，我写！” 她老公的字太丑了！ 她老公的作的诗词都是大作，可是他题字的话，实在不衬诗意词章，太平公主不想暴殄天物，要自个来写。 介个。。。韦晞面露难色，还是张仁愿道：“让我来写吧！” 张仁愿，文武俱备，以文臣行武事，写字有几把刷子，取过笔来准备。 “诗名为《送太平公主出安西》”韦晞说道，然后念下去。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轻。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在场的人有的知道此的下半阙“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是先前写的，下半阙如今补上了。 诗是好诗，大家赞不绝口，可是太平公主不满意！ 她嘟起嘴道：“原来给我的是半成品，我还要！” 她声娇音媚，“我还要”三个字听得在场男人都痹了半身，羡慕韦晞的好福气。 好作品岂是大路货，想要就有的啊，在场的人齐齐苦笑，当事人的韦晞却问大家道：“听！” “叮当！叮当！” 大家听到了清脆的驼铃声，此去西域，马匹、骆驼是必备工具，出动时有大队骆驼，在缺水时骆驼有大用，韦晞的军队里甚至有骆驼兵。 《送别战友太平公主》！韦晞说出歌名后唱起来，大家静下心去聆听：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茫茫，征战路途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送战友，踏征程，任重道远多艰辛，洒下一路驼铃声，山叠嶂，水纵横，顶风逆水雄心在，不负朝廷栽培情。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我们再相逢，我们再相逢！” 听得一从人等尽皆痴呆，太平公主不顾一切地投身韦晞怀中！ 这首歌唱得太应景了，象现在的景色正是“山叠嶂，水纵横。” 目前的朝堂，武则天正在向着大位迈进，为了铲除异己，在她的纵容下，酷吏横行，一如周厉王止谤时的情形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可是这样的险恶环境下，韦晞却来了个“顶风逆水雄心在，不负朝廷栽培情。”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如是也！ 里面的歌词含意丰富，如“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大家都心照不宣，相信有那么一天，终会重逢于美好的时候！ …… 此歌一出，即时风靡大唐，尤其在长安与洛阳，人们送别时放声高唱这首歌，让酷吏听得丧气，变得色厉内荏，甚至惶惶不可终日！ 第六六六节 韦晞视军 “啪啪啪！……”板子落在屁股上啪啪作响，清脆无比。 上万士兵有眼福，观赏到他们的长官白白胖胖的屁股，还不止一个屁股，上百个屁股，一齐挨打屁股，颇为壮观！ 韦晞以兵部尚书的身份突击检查长安防备，首先是军中点卯，他坐在军营里发令点将。 结果，上百个军官迟到，高中低各级军官皆有，韦晞震怒！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他也不问原因，倒也没斩任何人，只是下令打屁股。 当众打屁股，比杀了他们更丢脸！ 然后会操，那些挨打了屁股的，除了要谢尚书大人的打，还要穿好军衣，带队会操。 队列行进，骑射，模拟对战…… 韦晞越看越是皱眉头，天下承平已久，长安军队都养成猪了！ 他心中冷笑：大唐最能战的部队在西部，要是他学安禄山来个安西鼙鼓动地来，只怕攻占两京不在话下，不犯安大猪的错误，来个宜将余勇追穷寇，江山必会在手。 “那些说我要造反的人，历史将会证明他们，是对的！” 呵呵，开个玩笑，韦晞这么做，不怕给太平公主狂扭他耳朵吗！除非他不想要这个老婆！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女人够她好的。 独一无二的太平公主！ 武则天有她的计划，她要登位。 韦晞也有他的计划，利用武则天在位时，他去西征，打到大西洋。 要是他早早当了皇帝，再去西征，离开国都太久，不是件好事！ 现在最好，韦晞深表满意目前状况，因此他做个大唐的忠心臣子。 嘿嘿，“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便身死，千古忠倿有谁知！” 俺是大唐的大大忠臣哪！ 韦晞笑容可掬，旁边的军将却在心里打鼓，都不知道这位大神将会怎么炮制他们！ 方才他说打屁股就是打屁股，没有一个人敢反对他，敢违抗他的军令，甚至挨打时都得忍痛不叫出声来。 让所有人大喜过往的是韦晞有奖无罚，奖励了表现好的军队，对于差劣军队，只是罚跑。 他早就过了那种要借人头来立威的时候，现在的他，在大唐任何一支军队里拉起部队来造反办不到，但要他们听从正常的军令，那是易如反掌！ 见到旁边诸将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韦晞暗笑：“尔等高兴得太早了！” …… 接下来就是百日练兵计划，从头开始：站军姿、练队列，耐力长跑、器材、骑射，骑战，阵战…… 部队调动（不是去打仗，兵部调兵无事），神都朝廷、兵部都惊动了，兵部侍郎李昭德赶快过去看个究竟。 十天后他返回神都，告诉竖起耳朵来听的武则天，她那个东床快婿在做什么。 “驸马爷在练兵！”李昭德告诉太后。 “练兵？”武则天盯着他道。 “对！就是在练兵！”李昭德在太后眼神重压下依旧不动摇地道。 于是武则天看过了李昭德带回来的《军营练兵记录》之后，看过韦晞着军人每天唱《精忠报国》，发表了忠于太后的讲话。“军人，忠于太后，太后，对军队关怀备至，在太后的领导下，我国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人们生活富裕，军队强大，取得了对高句丽的胜利、突厥的胜利、破吐蕃、灭契丹，现在进行的西征大业方兴未艾……”韦晞往太后脸上大肆贴金，武则天欣喜不已，也相信了韦晞只是单纯在练兵。 真想做什么，不会这边说忠于太后，那边拆台，这等于自打嘴巴。 不过当李昭德唱起了《送别战友太平公主》，武则天沉默了，她听出了是什么意思。 韦晞呆在长安的时间不长，然后他一路北上视察防务，所到这处，强调忠于太后，专心训练，做好打仗准备！ 听清楚！他只说忠于太后，一点没讲到忠于皇帝和大唐，改弦易辙之快，让武家诸傻们与酷吏们、大唐的粉丝始料不及！ 对防务他抓得非常紧，按检查情况奖的奖，罚的罚，升职、撤职，他一言而决，送到神都报备时，武则天一个名字都不驳回！ 北方军界氛围大改，军人们抓紧训练，忙碌不停，能直达武则天案头的监察司马报告均指出部队的作战能力更强大，对太后更加忠心，坚决维护太后的统治。 …… 韦晞到达了中受降城（包头），黑齿常之接着他，介绍军情。 三座受降城守将分别是杨德清（杨成献之父）、黑齿常之和郭齐宗，位于抗击东突厥的最前线。 此时唐军处于战略进攻状态，三座受降城军马精良，防御严整，控制温暖的漠南、黄河河套，如同绞索，牢牢地掐在了突厥人的脖子，让他们透不过气来！ 唐军依托坚城，扫荡部族，只要北方风雪一停息，雪化了，唐军就不断出击！ 在突厥人牲畜“春瘦”时，在夏天、在秋天，唐军战个不停，专攻人口和牲畜，抢劫突厥人的人口和牲畜，人口当奴隶，牲畜带回来吃掉或者卖掉，带不走的话那就杀，杀光他们的人与牲畜！ 要是突厥人大起，他们就退守城池，万把人步兵防守，突厥人十万骑兵也奈何唐城不得。 虽然突厥人极力反击，但受降城形势实在太好，持续地给突厥人放血，他们的力量在不断地衰竭中，已经难以为继。 除了被攻击，还有。。。唐人的商队再也没有来过。 武则天、韦晞的态度坚决，谁敢资敌，就杀谁！ 过往，唐人大族为了利益，吃里扒外，把物资运送到草原上，投敌卖国助长突厥人实力。 边将为了银子和功劳，养寇自重。 但在武则天与韦晞面前，大族会被灭族，而边将也没有资本与朝廷讨价还价，并且还有西征的诱惑，他们将彻底平定北方！ 唐人的商队不在草原上出现，没有了盐巴、茶叶、酒、铁器、各种生活物资等等，突厥人的生活彻底沦为乞丐！ 贵族没有了丝绸裹身，牧民家庭没茶喝，连屎都拉不出！ “突厥人已经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了，任我们宰割！”黑齿常之得意洋洋地道。 “是时候了！”听取了黑齿常之的汇报后，韦晞拍板道。 顿时，黑齿常之与部将们激动起来。 第六六七节 招抚突厥人 对于胡人，刀剑是与他们交流的最好法子，打痛他们，他们才会乖乖的。 驻守三座受降城的唐军达到了战略目的，他们将突厥人结结实实地大揍特揍，让突厥人知道唐人不好惹之后，现在韦晞出来扮好人，招降他们！ 过往唐人对待突厥人只给两条出路，一是死人，二是奴隶。 二选一，突厥人拒绝接受任何选项。 第三条出路：成为唐人！ 只要成为唐人，成为编户（入了户籍），就可以得到唐人应有的待遇，他们可以分到田地、牧场，有受教育的权利、可以饮用大唐的好茶好酒，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象在塞外，喝的是茶渣和酒尾！ 虽然他们要交纳税收，为大唐服兵役，可在部族不同样做牛做马！大唐生活有序，对于广大部族其实是件好事，死在同族之手的突厥人数量远远胜过死于唐人手里的数量。 胡人对唐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相比之下，唐人哪怕对于自家的部曲、奴婢仆人，远比胡人对待自己族人要温柔得多。 …… 韦晞给出的第三条路，由黑齿常之派出小部队，持节打旗出行，旗帜上写有“招抚”两字，标注大唐驸马、左卫大将军、检校兵部尚书、检校工部尚书、壮武将军、通议大夫，登封县公，食邑一千八百户，柱国“韦”等一系列显赫身份。 部队到达草原上招抚突厥人，愿意来的，俱都成为唐人。 机会难得，过了这村没那店，苏州过后没艇搭！ 消息象风暴般的袭过草原！ 三天后，客似云来，来投的突厥人络绎不绝，一拨接一拨，一个部族接一个部族。 他们人形消瘦，衣衫褴褛，眼中却带着无限的希望！ 别的唐将说要招抚他们，他们只怕是圈套，但是韦晞的到来，他们却信了。 正因为他的厉害，他杀得突厥人多，他要对付突厥人，直接杀了，不屑去欺骗他们！ 所以突厥人信了！ 在中受降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大湖泊，湖边有溪流纵横，沼泽处处，灌木丛生，水草极是丰茂。 湖边小山上，韦晞设下了他的虎皮金椅，他坐在椅上，背后竖起了他的大纛，将军们左右分列。 他的前方左右各有五千步兵排成了两个雄壮的方阵，而在大帐的后方左右，各有一万骑兵。 他们共同见证昔日骄傲的突厥人，不可一世的突厥人，跪在了韦晞面前，向他叩头！ 曾几何时，突厥人控弦百万，严重威胁中原王朝，突厥骑兵一旦南下，导致皇帝到普通守门卒，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今天，再牛皮哄哄的突厥贵族，也在韦晞面前放下了他们的兵器，俯首贴耳。 当然，能够见到韦晞的是都是部族的上层，他们响应韦晞的号召，带领族人、牲畜来投韦晞。 韦晞其实只要作秀，他询问来人的姓名、部族实力（人口和牲畜）、还有了解部族勇士的情况。 让部族勇士们即时上场表演一下他们的武力和骑射，韦晞们观赏，而参谋们则拼命地记录，将来存档，这是一个很好的了解突厥人实力的机会。 韦晞作出对他们的处置，部族越大，得到的好处越多。 首领被授予官职，明码标价，五万人来投的部族，赏刺史、将军、伯爵身份，一万人来投的部族，则有长史、司马等文职、中郎将/都尉、子爵身份；而三千人以上的都有县令当当，军职可做校尉。 接受赏赐，共有三等，头等有上万贯、次等也有五千贯、三等也有二千贯。 他们得到了韦晞签发的任命书， 要注意的是，这里的“人”指能作战的男丁，女人不算数，在冷兵器时期，男丁属于战略物资。 分派下赏赐，他们将到达大湖边的一个个指定的沐浴区里，跳下去洗澡，洗心革面！ 胡人多不讲究卫生，这可不行，韦晞大将军说了讲卫生有利于身体健康，身为唐人，必须常洗澡。 洗过澡，他们将换穿汉装，进行体检，有病的治病，免费的哦。 接下来他们在官府的带领下，前往一片片划定好的区域安置，他们将进行放牧或者耕田，他们将得到一批生活物资，如茶叶不成问题，有谷种、农具、铁器、各式衣服等（布、绸缎）。 现在的北中国，有大片空地，安排他们住下不成问题。 不同于以往的内附，韦晞有二大措施，一是安置点不是放任不管，任由突厥人自生自灭，而是当地副职必定是唐人；二是大开“学习班”，具体分为三个类型的办班。 一是高级学习班，即召集级各部族首领及他们的孩子进行学习与洗脑。 二是中级勇士班，即召集部族的勇士进行学习。 三是部族扫盲班，是官府在安置点里进行，办班开夜校，男女老幼出坐课堂进行学习。 前二个班是集中学习，后一个班则分散。 学习的内容有识字，学习简体字；其次是学习历史。 “胡汉一家亲”！ 天威赫赫的匈奴今何在？ 五胡乱华的胡人哪见踪影？ 曾雄霸北中国的突厥的威风跑到什么地方了？ 高句丽被打垮了，吐蕃亡国，契丹被灭族！ 胡汉相互融合，最终一家亲！ 今有太后武则天，乃弥勒佛转世，她对待外族宽厚仁慈，关心胡人疾苦，不欲大起刀兵，不想杀生，故派天军招抚诸族归顺。 成为一家人，再无纷争！ 除了历史，让胡人学习法律，还有生活经验传授，让他们循规蹈矩，让他们可以在新环境下惀快地生活。 …… 韦晞的招抚突厥人行动，得到了武则天的大力支持。 无它，面子工程，武则天今年欲办大事，想让大家看到“胡人归心，八方来投”的可喜场面，她要面子，她要政绩，给自己脸上贴金。 再有，朝廷有钱！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巧妇难为无米饮，说几句勉励的话说过就过了，但拿在手里的沉甸甸的真金白银和铜钱，更能收买突厥人。 负责接待突厥人的工作人员有两种，一是各州县官衙里抽调的官吏，二是太平公主府学的学员！ 需要的工作人员太多，正式编制的官吏不够使用，韦晞就将太平公主府学的学员顶上，他们是白身（无官职），反倒工作热情更高，而且专业知识更多面手。 待工作展开，他们就可以得到一官半职！ 与胡人打交道，不是普通人能干、想干就可以干到的。 太平公主府学，讲究实务实效，学员们工作能力强。 尽管武则天在人事方面提防着韦晞，军队里她不断渗沙子，文官方面她不让韦晞插手，但防不胜防，韦晞的坐大在所难免。 第六六八节 有来有往 （外蒙古）杭爱山东突厥大汗金帐里，突厥的贵酋们眼神如鹰隼，紧紧地盯着帐内的一个打扮是胡人的南人（汉人），要不是那个南人神经有够大条，普通人在这些射雕杀生如家常便饭的恶人面前，脚软尿裤都有份。 突厥可汗他弟默啜冷冷地道：“你是说那个人正在招降我们部族，身边只有二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在保护他，不在城里？” “是的！”南人操着半生不熟的突厥语道。 “我们怎么可以相信你？不是那个的圈套？”默啜发问道。 南人倒是很勇敢地道：“我留在你们这里，直到你们杀死那个人为止！” “你下去吧！”默啜挥挥手道。 等南人下去后，突厥贵酋们商议真伪。 这个南人找上门来，诉说韦晞在中受降城外大湖纳降之事，说明韦晞的兵力部署，言明只要杀死韦晞，突厥人当可反败为胜，因为大唐内部其实矛盾重重，酷吏在不断地找寻目标，野心家想发展势力，但军队有韦晞给顶着，始终保持不乱，诸将也不敢不用命。 韦晞这次检阅长安、北中国的军队，对于大唐是件好事，但对于一些想夺权的野心家则受到了打击，毕竟韦晞只看水平，不管山头，不留情面，偏生得在治军上武则天对他充分信任，无人可以反对他。 一旦韦晞不在，军队失去顶梁柱，大唐必乱，突厥人的春天必到。 谁都看出了韦晞的重要性，突厥贵酋们对于有南人想搞掉自己军神，自断臂膀的事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对于突厥人是好事，为什么不做呢！ “干吧！”很快达成了共识。 天予不取，必受天谴，韦晞身边只得三万人，那么已方出动十万精锐铁骑，任他有天大本事，也要将他干趴下！ 或许是唐人的圈套，但是打不过，也逃得掉。 于是突厥可汗阿史那骨咄禄发出金批令箭，可汗大点兵！ 召集诸部，不说去杀韦晞，只讲去抢劫南人。 突厥上上下下穷厄许久，嘴里都淡出鸟来，听说去南人的地盘上花差花差，从者云集，一如韦晞对突厥人的招降般。（杭爱山太远，这边的突厥人暂时没接到韦晞纳降的通知） 经过挑选，共得到十三万骑兵，皆强壮之士，弓马娴熟，阿史那骨咄禄亲自率兵南下！ 而在他们起兵之后，有数骑突厥人均是一人多马，快马加鞭，倍道而行，直达中受降城地界。 …… 到来的突厥人已达十一万四千，数字还在节节上升之中。 天色已晚，帐区内，韦晞光着上身，正在夜练。 他与阿壹对峙，两人刀剑相交，打得乒乒乓乓作响，几乎接近于真打。 作为高攻高敏大力兼熟识招法的韦晞，没有什么破绽，收发由心，出手疾若奔雷，快如流星，以一身惊人无比的速度和力量，加上眼花缭乱的招式，打得阿壹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阿贰上阵，双战韦晞，这才将他给敌住。 正战得痛快时，却有人在旁边站立，韦晞的眼一瞥，是侍卫长唐忠谋，他是吐谷浑人出身，已经浑身上下彻底汉化，一口流利的汉语，根本看不出是胡人。 韦晞停手，毕竟他先前吩咐过没事不得来打扰，来打拢的必有要事。 “是黑齿将军求见！”唐忠谋禀道。 “速请！”韦晞吩咐道。 黑齿常之进来，陪伴着一名满脸横肉的突厥人，那个人看起来气势汹汹，然而当黑齿常之介绍到韦晞时，突厥人立即下跪道：“昆都谷见过至尊的大将军！” “起来吧！”韦晞抬手道。 他只是披了件衣服，那个昆都谷看到韦晞有如阿诺舒华辛力啤般发达的肌肉，两眼发亮如同……情景太美好，韦晞都打了个寒噤，赶快把衣衫扣紧。 黑齿常之兴奋地：“昆都谷之父昔班尼与我友善，多有联络，他派他的小儿子来，有重大事项报告！” 南人中有人想韦晞死，而突厥人中也有人识事务，早早与黑齿常之勾结，等着送上大礼！ “什么事？” “阿史那骨咄禄领兵十三万南下！”黑齿常之急着道。 “果真如此？” “可能性很大，我会用侦骑查找！” “真要是如此，那我们就，大点军！”韦晞嘿然道。 两人相视一笑，恭侯突厥人来！ ……… 突厥人大至！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突厥骑兵，象浊流恶浪般狠狠地卷向了中受降城外的大湖地区。 “快些，再快些！”打前锋的默啜接到骑传，已经发现了唐军侦骑，他怕韦晞跑掉，于是催促加快行程。然后他就悲剧了。 韦晞的骑兵比他更多！ 坐在小山上虎皮座椅的韦晞看着突厥人大至，霍然起立，拨出宝剑来道：“进攻！” 中军旗帜升起了飞虎旗，号角“呜呜……”地吹响，各部骑兵缓缓向前移动。周围黑压压一片，各方阵向潮水一般缓慢地向前蔓延，滚滚地压向了默啜。 默啜脸色徒变：“这怎么可能，唐军居然有这么多的骑兵！” 此时突厥人前方是韦晞所在的小山，左侧是湖泊，右侧则是一片丘陵，唐军骑兵从小山和丘陵杀来。 问题是，唐军骑兵的数量相当多！ 不是说唐军骑兵只得二万吗？可现在至少十万，怎么可能！ 默啜不能置信，然而这是事实。 弦响大作，默啜抬头看时，箭雨在半空飞了过来，天空为之阴暗。 听到弦声，默啜知道怎么回事了。 该死的，这是归顺的突厥人！ 突厥人在打突厥人！ 箭枝攻击，然后马刀对拼，突厥人与突厥人舍生忘死地干起来！ 来袭的突厥人疯狂地叫道：“不要上了南人的当，突厥人不打突厥人！” 可是任他们喊破了喉咙，得到的回答是：“大将军韦晞有令，捉住阿史那骨咄禄，赏万金，封郡公！捉住阿史那默啜，赏千金，封千户侯！” 唐大将军韦晞，他的人很多很多！ 在唐人的带领下，归化突厥人暴发出的战力压过南下的突厥人！ 正是一群虎率领一群瘦狼打败了一群恶狼！ 人的名声树的影儿，突厥人听闻到韦晞在此，已是军心不定，又见着唐军势大，加上唐军以逸待劳，突厥人大败而归。 第六六九节 大事一件接一件 我都没有发力，你就倒下了！ 给正宗唐军的感觉就是如此！ 归化的突厥人在重赏诱惑下争相驰骋，大破正宗突厥，正宗唐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唐军大肆庆祝胜利，他们死伤不到三千，获得了这场大胜。 不过后来人们都说因为突厥人听到韦晞在军中，又见他有这么多的军队，胆都吓破了，因此胜利理所当然。 默啜要不是逃得快，几乎被擒。 可是他的五万先锋骑兵，只得万余逃跑，其余三万多人或死或被俘。 而阿史那骨咄禄听闻前锋败战，他二话不说，立即出逃，唐军竟然追之不上！ 他这一逃，队伍就散了，待回到杭爱山时，只得三万余人！ 那个告密的南人应了他的话，若有埋伏，甘受处罚，结果被阿史那骨咄禄。。。派人给送给韦晞！ 连锁反应是在前线的右卫中郎将陈昊自杀！ 抹了自己的脖子，他不死不行，他是并州上党人，是武三思的小同乡（武是并州文水人），由武三思保举，那个被送回来的南人一口咬定陈昊派他去的。 人死无对证，韦晞在向神都报捷的同时也将陈昊之死照实奏明，既不夸大也不缩小，只说有唐人奸细将唐军虚实告诉突厥人，突厥人突击，被打败，将奸细送回，然后陈昊死了！ 武则天看到这个奏折时，上官婉儿来补刀，她将陈昊的经历送上，武则天一看，哪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将武三思找来，臭骂了一通！ 武三思自然是矢口否认他指使的，只是请罪失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挨没收了五百户的惩罚回去。 没收几百户的食邑对他武三思来说是不痛不惹，但他的心理阴影面积不小。。。该死的突厥人，好心助他们居然害死劳资好不容易培养的一个将军，操，狼心狗肺的突厥人，下次不帮他们了。 …… 路上逃跑的突厥人去哪了呢？ 投韦晞去了！ 韦晞大张旗鼓，盛情欢迎昔班尼的到来。 没有他的提前通知，唐军哪怕取胜，也都不会这么顺利。 有了他的提前通知，韦晞即时点起归顺的突厥人进行训练，轻胜正宗突厥人。（不用怎么训练骑射，而是遵守纪律和队形） 结果昔班尼赏千金，封千户侯和得到了右金吾卫将军的位置！ …… 韦晞在六月底回归神都，带着大批的突厥贵酋进入宫殿，上奏突厥人归顺之事，得二十万人（男人才是人），总人口数高达五十万！ 这么多的人口，相当的敏感，又不是边远之地，韦晞万万不敢据为已有，立即脱手不粘了，特意请求朝廷处置，并保举李昭德为抚突厥大臣。 武则天非常高兴，采纳他的意见，派出李昭德为钦差大臣，前往受降城处置此事。 临行前，他与韦晞商量，韦晞给出的建议是个“诚”字！ 李昭德以之为然，去到归顺突厥人身边，一视同仁，将突厥人视为唐人，于是突厥人心服口服。 过往，大唐征服了突厥人之后，只是让他们聚居，没有汉化。 并且不断地抽调突厥人当兵打仗，图的是削弱突厥人的实力，不怀好意！ 人家突厥人不傻的，最终酿成谋反。 李昭德处事公正，办事公道，突厥人经历了许多，人心思稳，李昭德遂稳定形势，稳步推进汉化，待一年后他回朝，拜相，为同凤阁鸾台三品。 至于韦晞，他招降这么多胡人，形成了胡夷臣服，四方来投的大好形势，武则天大喜，将其提升为郡公，食邑二千户！ 武三思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更恨韦晞的保举李昭德处置突厥人之事，恨得牙痒痒的。 这回武承嗣的认识清楚，教训他道：“你连两个县的苗民都搞不定，给你五十万人，要是他们又反了，姑母真的要杀你的头了！” 原来武三思招抚二县苗人，结果人家逗他玩，先隆后叛，抢到武三思的金头盔、金甲和官印，让他颜面丢尽。 韦晞返回神都后在工部与兵部行走，忙于练兵、监造兵器、铸造钢铁和修建铁路、公路诸实务，仿刘备当初从曹操时学圃之事，以为韬光养晦之策。（圃：种菜也） 他乖乖就好，武则天也就放心地忙乎她的大事。 …… 今年是载初元年（六九零年），武则天在丈夫死后执政五年多，统治愈加牢固，已迫不及待，注定有许多大事发生。 七月对于大唐宗室是个悲惨的日子，武则天完成了对大唐宗室的最后一击！ 武承嗣使周兴等罗告隋州刺史泽王上金、舒州刺史许王素节谋反，十三日，杀之，并诛诸子支党。八月二十八日，杀南安郡王颍等宗室十二人，又鞭杀故太子贤二子，唐宗室诸王子孙将殆尽，拿下其亲党数百家。 朝臣噤若寒蝉，敢出声的只有驸马韦晞言西域人少，太平公主开府不易，遂将逆谋余党皆配流西域。 当时酷吏欲大开杀戒，韦晞此举，虎口夺命，只杀了唐宗室中的皇子皇孙，其余人等均赦之，活人无数。 而武则天既除李唐宗室，再无婆家人置喙她的行径，也是在七月的大朝里，一个道貌岸然的和尚昂然进入朝政中心----明堂，献上了四卷《大云经》。 武则天着内侍传阅诸人，原来经里称武则天乃弥勒佛下界，应代唐为阎浮提主（佛教以人世为阎浮提主）。 “众卿家以为如何哪？”武则天笑里藏刀地问道。 三方势力立即扑出来赞美道：“该当如此！” 哪三方？ 武家亲戚党！ 酷吏们！ 还有是军方！ “请恕儿臣直言！”韦晞施施然站出来道：“难怪臣看母后是这么的眼熟，而母后也肯将爱女嫁给儿臣！” 武家二代的武攸宁（武则天堂侄）傻乎乎地对兄弟武攸暨道：“他（韦）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哦！”武攸暨双手一摊道。 武承嗣、武三思眼反反，暗骂两个家伙孤陋寡闻，韦晞是在变相讨好武则天，因为社会上广为流传韦晞是佛道两家护法神，天上人，他见过弥勒佛啊！ 果然武则天很是高兴地认了：“皇儿得配太平，真是天作之合！” 韦晞不止是拍马屁，他这一站出来，朝堂上所有将军们都站出来了！ 军方势大，逼得文臣也要跟随！ 于是岑长倩领头，皆称善。 满堂通过，武则天遂着印经，颁行天下，籍此做足社会舆论。 散朝后，武家党羽们聚众而出，都兴高采烈地，他们预备弹冠相庆！唯有武承嗣和武三思眉头紧锁：“敌人太狡猾了！” 按武承嗣极力对武则天建议的：“去唐家子孙，诛大臣不附者！” 韦晞呢，对于武则天的登位行径，他都说好好好的，这让武氏兄弟情何以堪：“哎，你是军神耶，中流砥柱耶，就不能够坚决拥护李唐，坚决反对武则天称帝？！” 他们最想搞的就是韦晞，可韦晞与军方坚定地站在了武则天这边，如此恭顺，她不可能让武氏兄弟轻易触动军方将领的，让他们纳闷不已，就在武则天下令发行经书的喜庆日子里，相约喝酒解闷！ 第六七十节 公主府夜话 他们喝闷酒，韦晞则与谋臣崔千寻在公主府的临河花厅里喝夜茶。 老婆不在家，韦晞生活上照样不花，除非陪上官婉儿，白天照样是锻炼、做实务，晚上按时准点睡觉！ 生活很有规律，就让敌人找不着漏洞，让武家兄弟爆粗：“你特m的还是大唐权贵？简直就象个和尚般的死板！” 不对，和尚不死板，某位大和尚与武则天参禅参得不亦乐乎。 也就是韦晞比和尚还要和尚了！ 对比于武家兄弟的横行霸道、荒银无度，韦晞将他们打脸打得啪啪响：比他们本事大，比他们更谦虚有礼，宣威于外族，不在唐人当中逞强，顾着鼓捣一些玩艺儿，名声好得简直就象天生圣人。 茶烟袅袅，香气袭人，二八年华的美貌侍女给家主与客人沏好了茶，斟满，然后恬静地退一边侍侯。 一身文士装的崔千寻看着侍女，不由得微微一笑。 白袍峨冠、长发披肩的韦晞生得英俊潇洒，飘逸自信，一身的文艺范儿，压根儿都不象杀罚随心的大将军。 “你笑什么呢？”韦晞问道。 “我最初来贵府上时，见到的可是大妈！”崔千寻实话实说。 他这说，韦晞也笑开了。 太平公主初嫁时，为了防范韦晞的不轨，为韦晞提供服务的尽是大妈！ 如果象现在的美貌侍女放韦晞身边，或许她们心怀不轨，或者韦晞兽性大发，作出那些事来，太平公主不能拿韦晞怎么着，就算她将她们杖毙，却会落下个善妒的坏名声。 后来发现韦晞不是那种人，太平公主也就放心了，给韦晞准备养眼的侍女，韦晞一次也没有犯过男人应有的错误！ 崔千寻扪心自问，他要是处于韦晞那样的地位，哪怕太平公主凶恶无比，真要是偷吃了，就算不在神都，在外面有大把机会，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现在崔千寻一妻三妾，美婢不知道有多少个被他幸过！ 崔千寻出身于世家大族的崔家，却是旁系，少时没有得到多少的好处，作梦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的“工部侍郎”的地位，所谓宰相必起于州部，崔千寻拥有了拜相的资格！ 目前韦晞系统有郭待举拜相，不可以有两个宰相，但当郭待举退位时，崔千寻最有机会，毕竟他很早就追随韦晞，推行韦晞的政策不遗余力。 崔千寻现有地位已经很可观了，女人那是抬抬手指即来，他也大肆补偿自己。 但出身差过他，权势比他更大的韦晞，却洁身自好，现在身边侍寝的只有一个唐玉媚，那是个吐谷浑女郎。 崔千寻自问学不来象韦晞这样，忍不住请教道：“为什么主公如象独孤皇后在侧呢？” 隋文帝的文献皇后独孤伽罗，生性善妒，把老公管个严严实实，家中子女都是她生的！（共有十个！） 韦晞虽不象隋文帝那么受管制，可也差不多了。 但以崔千寻知晓的，很大程度上是韦晞的自律，他真要想，太平公主又不在身边，以他的能耐，吃干抹净绝对不成问题，甚至，太平公主也不一定会管了，只要他不太过分的话！ 见他发问，韦晞淡淡道：“心有追求，不作它想！” 这就是胸怀大志了，什么样的大声，崔千寻聪明地没有追问下去。 但他也略知一二！ 因此他对韦晞极是恭敬，也更忠心。 他们的对答，流传出外，绝对可以进制狱。 但近前侍候的婢女，都是家生子，奴契在公主府里，随时可以打杀。 为自保，府内关防严密，内外有别，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公主府、韦晞系统都自成体系，有点象没改/革/开/放前的“单位”，有学校、医院、商场等，比起外面的还要好！ 韦晞与崔千寻闲聊，崔千寻告诉韦晞道：“前几天，大和尚（指释法宗、韦晞的便宜叔父韦怀义）向太后进谗言，说你如杨广之初！” 他学出语言道：“杨广美姿仪、少敏慧，于世人面前作风简朴、不好声色、礼贤下士、谦恭谨慎，灭陈朝有大功于国，恰似本朝的驸马爷！” 韦晞感兴趣地道：“那太后怎么说呢？” “太后失笑道：‘岂有以叔说侄者’！”崔千寻说道：“再就是太后说了‘杨广不如你家侄子的地方是他没有一个好妻子！’萧后（杨广正妻）品性贤良，终不及文献皇后与长孙皇后（唐太宗之妻）！” “妻贤夫贵，太后知我矣！”韦晞抚掌笑道。 结果释法宗大和尚碰了一鼻子的灰，自讨无趣。 崔千寻在韦晞系统里司机密，对于他们敌人的动向很关注，他眼神一凝道：“众口铄金，现在武家人、酷吏与大和尚合流，主公不可不防。” 韦晞闷哼一声道：“谁敢动我的人，我就杀谁！” 整个大唐的官吏，或许只有韦晞才有这样的资格去对付酷吏。 这里要讲到大唐朝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如同凤阁鸾台三品、地官尚书（户部）郭待举，乃文臣中的前几号人物，却还挂着个不伦不类的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军衔！ 他根本就没管过军，一天没在军队里呆着，虽没吃空饷（收到的薪水都捐了），却有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情形。 不止是他，凡是韦晞系统里较为重要的官员，统统都挂上了校尉、副尉的军职，如崔千寻，就是西域某府兵的都尉，韦万石（韦晞另一个叔父）乃天官郎中、是个副尉。 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只有武则天朝才会发生，韦晞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的人都安了军职，盖因他讨到一个恩典，即酷吏要逮捕军官，一定要经过武则天的同意，否则即是乱命，韦晞敢派兵围了制狱！ 而要动到韦晞的人（或者是太平公主的人），武则天相对慎重，酷吏们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制约，这也让韦晞成为酷吏的眼中钉，只不过韦晞是武则天离不开的人，酷吏们奈何韦晞不得罢了。 崔千寻叹道：“虽然如此，要不是驸马爷在，我都想西域去了！” “什么人都想走，可工作还是要人去做的！”韦晞摇头道。 “下官只有舍命陪驸马了！”崔千寻忧愁地道。 “真要到那个地步，我不会束手就擒的！”韦晞冷冷地道。 他绝不能落入敌人手里，那就是死路一条，任何人捉到他，都会以最快速度将他处死，否则他的反击是谁都不能承受的。 因此韦晞在太后公主不在时，于神都居住时都是深居简出，出行则是精锐部队护翼，绝不给敌人有丝毫的可趁之机！ 第六七一节 劝进（一） 身处虎穴，危险，却很刺激，因为参与了历史，见证了武则天时期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的到来！ 武则天登基，成为女皇！ …… 九月的神都阳光格外地明媚，风和日丽。 初三的上午，皇城外只听见阵阵的喧哗声，有大群的百姓拥来。 他们当中有老有少，皆衣着得体，脸色红润，看似不是普通百姓。 皇城前不可让闲人接近，但这批百姓却别有所恃，御林军根本不作阻挡，任由他们直达宫门前。 因为率领他们的是个官，侍御史（从七品上）傅游艺，他意兴风发，手捧奏章，大步地走在百姓面前，引导百姓前往皇城。 傅游艺，卫州汲人也，受他人指使，率百姓千人直达皇城宫门前诣阙上表，大呼曰：“女主当有天下，以周代唐！” 一齐叩头，大声宣扬，直震皇城！ 有寺人出来询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我等叩请太后登皇帝位，太后乃弥勒佛转世，当代唐为天子！” 寺人佯装脸上失色道：“信口，你等妄言！” 傅游艺厉声道：“天命如此，太后当为天子！”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寺人接受了傅游艺的上表，送进宫里。 不久后，寺人再出来，宣示太后口谕道：“太后说了，已知晓尔等心意，但兹事体大，不必多言，速速散去！” 于是百姓依旨散去，嗟叹不已。 …… 傅游艺回到官署，还没喝完一杯热茶，只见得有人冲进来道：“宫里派人来前来宣旨！” 来得好快！傅游艺匆忙整好衣冠，到正堂接旨。 宣旨的寺人先将圣旨里的褒奖之意说完，只说他平时忠心耿耿，勤于王事，功绩明显，末了宣布升他为“给事中”，这是正五品上的高官，与管谏台的御史大夫同级！ 傅游艺大喜拜伏！ 接了圣旨，即时更换官袍，官衣从青色变成了绿色。（因为劝进有功，傅游艺升迁迅速，一年内的官衣从青到绿，又到朱，最后到紫，时人称之为四时仕宦） …… 此事即时传遍了神都，而且傅游艺的劝进表也给传了出来，在表章中，他诡说天降祥瑞，劝太后当革姓以明受命，以周代唐，登基为皇！食唐粟，拆李家的台，人们暗骂傅游艺无耻，却也羡慕他敢为天下先，第一个上书，必有大好处！ 神都的气氛诡秘，白天黑夜各府第人员往来，金吾难禁。 初四日入黑不久，道德坊一带有大队人马驶来，皆鲜衣怒马，兵器在身。 若不是早有通知，只怕与公主府的禁军打起来了。 韦晞启中门相迎道：“哈哈哈，三思兄大驾光临，吾蓬荜生辉啊！” 两个穿紫袍佩金鱼袋圈玉带的大官在门口相遇，武三思嘿然道：“驸马爷，这里是蓬荜的话，我可要学给我表妹听了！” “学就学呗，换个不那么蓬荜的更好！”韦晞无所谓地道，也不着恼地道：“三思兄，请！” 两人进入公主府小偏殿，分宾主坐下，侍婢送上茶水，武三思呷上一口，赞道：“驸马爷的茶，乃极品龙井，色绿、香郁、味甘、形美的极致，我都没什么机会品尝到哦！” 最好的龙井茶在韦晞手里，一是自尝，二是进上，三是分给好朋友们，他与武氏兄弟们面和心不和，犯不着讨好他们，不过武三思这么说了，韦晞也就大方地道：“稀客到来，走的时候拿上一斤回去得了！” “那就谢驸马的茶了！”武三思也不客气地道， 两人寒喧几句，韦晞动问：“不知道三思兄有何见教？” “驸马爷，傅给事中的劝进表章可曾见过，有何感想？” “是吗？我军务繁忙，且他是文臣，我是武官，哪有什么机会拜读他的高论大作！”韦晞装傻地道。 武三思暗骂他有够虚伪，须知军情司就在他的掌握中，每天都有一份情报简报送到他的案桌上，朝里朝外的大军均有收录，怎么地会不知道。 推说不知道是对的，要是知道了，为什么不采取行动，是不是心中不满？ 不过武三思只得将傅游艺的劝进表抄件给韦晞看了，他看过后装模作样地道：“写得正中了我的下怀，恨不得与他同行！” 好假！好假！ 武三思心中暗骂不已，却不得不将来意说明：“正要与他同行！” “请指教！” 原来武三思准备发动社会各阶层，形成广泛阵线，造成庞大的声势，一起劝进！ 他心中是苦涩的，他怎么都绕不开韦晞这里，韦晞出面，发动军官，那基本上军方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韦晞欣然道：“甚好，需要我做什么？” 武三思心中咆哮如雷：“你为什么不坚决反对，为什么我一说你就说好好好！太过分了！” 两人相谈甚欢，武三思甚至连军方的劝进表都写好了，韦晞看过，略作改动后道：“包在我身上了！” …… 第二天，韦晞给诸卫大将军、将军、中郎将等下了札子，请他们到兵部大部相商。 京城十六卫高级武官，各有各的骄傲，许多人都是牛气哄哄，别说兵部尚书、侍郎叫不动他们（除非是圣旨下达），就连同凤阁鸾台三品（宰相）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原因在于十六卫军队受皇帝/皇家直管，与兵部并无直接管辖关系，诸卫的高级武官由皇帝任命，兵部尚书都无权干涉。 如此自成体系，根本不用鸟文官！ 但韦晞却是不同，他虽然是检校兵部尚书（荣誉），却有旨意节制京城十六卫，在外人看来，韦晞应该招致太后的忌，可是这道旨意从来没有收回过。 尽管他不怎么干涉十六卫的事务，但有权就是有权，哪怕与他不对板的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绩，也老老实实地按规定时间内到达兵部大堂。 到了上午九时，韦晞亲自点名，除了请假外出公干的、请病假的十五人之外，所有的诸卫高官都到齐了，以前能这么做只有皇帝的圣旨！ 韦晞开门见山，直说他准备劝进之事，也不单纯是压服，说出原因有： 一、她是前朝皇后，今朝太后，名份不成问题。 二、她于国有大功，今朝政清明（那是净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谁敢指责的请站出）、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裕。 三、她关心国家军队建设，在她的指引下，帝国军队强大，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四、她是本尚书的长辈，本尚书要讲孝道，大家给个面子呗！ 亮出了劝进表，韦晞头一个签字！ 于是高官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上前签字。 所有的人都签了字，除了一个人之外，他拒绝道：“不，不，我不能签这个字！” 第六七二节 劝进（二）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右卫将军李安静！ 他斩钉截铁地道：“韦大将军，请恕末将不能签这个字！” 说完，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大家惊异地望着他，谁不知道武则天的上位已是板上钉钉，这时候劝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少签了字，武则天应该不会找人麻烦。 不签字，一定有麻烦！ 有人暗忖他不识事务，也有的人忧心他的命运，识得他的则在赞叹不愧为李纲之孙。 我爷是李纲，这个李纲可不得了，他乃隋唐朝的名臣，曾经过做三个太子的老师！ 哪三个太子？隋文帝的首任太子杨勇之师（任太子洗马）、唐首任太子李建成的太子詹事、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的太子少师。（李纲另一个身份是太子杀手，他教导过的三个太子三个被废，二个被杀） 李刚以刚正著称于隋唐，敢进谏言，若太子有失，必定直言规劝。 唐高祖李渊曾这么评价李纲道：“今我有公，遂使刑罚不滥。” 李安静气节无忝乃祖，不堕落家风丝毫！ 他在堂上硬邦邦地说他不签，韦晞淡然道：“签过字的将军们就散了吧，李将军留下，待我劝说劝说他！” ……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韦晞相询签字不？ “不！”李安静再次拒绝。 韦晞也就不多废口水了，叹了一口气道：“公虽正直，但时也势也，逆之必受伤折。” 他授意文案写了一道命令，乃派遣他前往西域军前效力，他签发后，递给李安静道：“立即出发！” 调动一个禁卫将军的手续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还需要武则天同意，朝廷发下旨意才行，韦晞准备的是事后报备，他有很大的把握通过，这样可以保住李安静的命。 毕竟武则天要办大事，给她一个台阶下，她也不会丧心病狂地大杀特杀，血光之气不利于大事，不吉利。 李安静必须早走，否则等武则天办完大事，秋后算账，他必死无疑！ 韦晞几乎还想到了如何处置李安静，待他到达西域，太平公主就会找个由头，削了李安静的职务，褫夺他所有的爵位、荣誉，只作普通一兵！ 如此平息武则天的怒火，保住李安静的命！ 韦晞向来不喜欢乱杀人，尤其是那些敢于直谏者，乃中华民族的脊梁，杀掉他们太多，就伤了中华民族的节气与血脉！ 军人卫国，军人只要不死，中国就有希望！ 接过了命令，李安静楞有片刻，给韦晞深深地施了一礼，径直离堂。 …… 韦晞发出的调遣令与丘神绩的弹章几乎出现在武则天的御案上！ 先看过调遣令，再看弹章，武则天的额头拧成了一个结。 丘神绩弹劾李安静竟然敢大胆谋逆，对太后不满、不敬、不忠！竟敢不签字，论罪可诛九族！ 又弹劾韦晞竟然敢包庇李安静，与他同罪，论罪当斩！（丘神绩可不敢说诛韦晞九族，韦晞的妻族……） 再构陷韦晞深得军心，一呼百应，召集诸卫将军议事，莫敢不从！ 好个大胆的韦晞，好个大胆的李安静！ 武则天目露凶光，眼神幽幽有如母狼！ 见势不妙，上官婉儿轻轻地道：“驸马的劝进表已经送到武三思那里了！” 他是有功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武则天酝酿的风雷渐渐平息，对上官婉儿没头没脑地道：“哀家怎么觉得驸马不象是韩信，而象是萧何呢？” 韦晞类其祖韩信，最能打仗，是朝中公认的。 武则天却说他是萧何，萧何者，文臣之首也。 然而上官婉儿神回复：“婉儿觉得他更象陶朱公！” 闻言，武则天顿时失笑道：“还是婉儿最了解你的老公！” 遂不理丘神绩的进谗，留中不发，而同意了对李安静的任命书，着他前往西域。 搁在以前，韦晞与李安静这么做，属当场捉获，足以定为“现反”（现行*******立即捉拿处理，绝不宽恕！ 但给上官婉儿一句话就把逆势翻转，而武则天也能理解，觉得确实如此，因此不罪韦晞，两女不愧同为大伽。 …… 待到武则天处理政事完毕离殿，留下上官婉儿收拾，司记女官胡云实在按捺不住了，请教上官婉儿道：“上官姐姐，怎么太后说驸马是萧何，你却说他是陶朱公呢？” 之前，上官婉儿得罪太后，被发遣出宫，胡云拼命表现想要上位，但很快发现自己不是这个料。 她算是个聪明人，待上官婉儿回宫，就曲意奉承，修好关系，上官婉儿不为已甚，与胡云关系不错。 因此她回答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萧何当初发现并推荐了韩信，但当吕后要杀韩信时，他又给吕后出主意杀了韩信。驸马救了李安静，但太后要杀李安静时，他又必须服从太后的旨意！” “至于说驸马是陶朱公（商人雅称），乃驸马是商人也，锱铢必较，他救李安静，是想李安静去做工，为西域出力，现在西域缺人得厉害，去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胡云恍然大悟，对于上官婉儿佩服到五体投地。 …… 九月初六的清晨一大早，神都城里一簇簇人流汇集，大呼小叫，沿途高叫口号，俱往皇城而来。 劝进！ 他们当中有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有神都、长安和各州县的百姓、还有高鼻深目的歪果仁、四夷酋长、和尚、尼姑、道士，除开他们，还有扶老携幼看热闹的百姓，怕不有上十万人之众！ 到达皇城，跪呈劝进表，万众一心，高声呐喊道：“太后乃弥勒佛转世，当代唐为天子！” 请武则天俯顺民意，早登大位！ “请太后即皇帝位！” 社会各阶层，一份份的劝进表送进了深宫里，上面的一个个名字密密麻麻，有的甚至是按了血手指，似是十分心诚！（鬼才知是鸡血还是人血） 外面的人声鼎沸，直传进宫人的耳中，嘈杂不止。 然而，太后传旨出宫门，似泼冷水道：“哀家乃李唐媳妇，岂有媳妇即皇帝位者，勿置哀家与不义也！” 她指天誓日，万万不可！ 武则天装腔作势，就是不允。 皇城外的劝进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而重臣们无诏径入内廷，当面劝进！ 武则天寝宫外的禁军不让重臣们进去啊，可是他们在武承嗣、岑长倩加上韦晞三人领头下，叱退禁军，闯进寝宫。 在武则天面前满满当当地跪满了一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尔等，过了！”武则天手指道。 “不，没过！俱是母后的忠心臣子，母后请即皇帝位！”竟是皇帝李旦来了！ 第六七三节 女皇登基 只见得皇帝在武则天面前跪下道：“天命所归，请母后即皇帝位！” 武则天佯装脸上失色道：“皇儿，这可是你的皇位，岂有母亲坐儿子皇位之理，休要再提，速速退下！” 李旦心忖你娘的也明白这等事情倒行逆施啊！ 可是我要是不把这个皇位让给你，你儿子的小命难保，很快去见三位哥哥了！ 江山固然好，小命更重要！ 于是他叩头如捣蒜地道：“母后，请速即皇帝位，儿臣愿随母姓！” “退下，你这个不孝儿，欲置你母后于不义耶！”武则天勃然大怒道。 李旦不为所动，苦苦哀求，武则天就是不允。 得，大伙儿冷眼旁观一个坚决要让，一个拼命推辞的情景，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人从外面闯进来，高声叫道：“皇上，姑母，万千之喜啊！” 却是武三思，他先跪下行大礼后禀道：“方才皇宫外十万人跪地请求姑母即皇帝位，感动上天，天降祥瑞！” “有凤凰从明堂飞上上阳宫，在左台梧桐树上停立很长时间，才向东南飞去。” 他喘了一口气道：“又有赤雀数百从东方飞来，回翔于朝堂之上，另有无数黄雀跟随，一起飞来！” “皇城外数万人亲眼目睹，绝对无假！”武三思诅咒发誓道。 当然无假，昔赵高指鹿为马时也没有假的哦！ 原来这厮在外头忙碌布置了一番，现在明而皇之地道：“天命所归，请姑母即皇帝位！” “好侄儿，你也过了！”武则天摇头不止。 哎，你也早点点头啊，咱们在这里跪得爽吗，韦晞看不过眼，在旁边道：“岑相公，你怎么看？” 于是有岑长倩解读武三思所提到的祥瑞道：“凤凰出现，乃女皇帝的祥瑞，大唐属土德，土色尚黄，今黄雀跟随赤雀，赤雀，火也，其兆乃土（李唐）跟随火（武周）而生，天意不可违，太后勿要推辞了！” 岑长倩是文臣之首，他说出来的话那是官方权威解读，大家再劝，然而武则天还是摇头！ 韦晞后顾，递了个眼色，左卫将军令狐笑会意，向道：“皇上，我们军人是粗人，我们跟随您，打下了高句丽、打平了吐蕃，打跑了突厥，征服了突骑施，正在西方推进，我们只服从您的旨意，其他人谁都不认！” “对！” 高级武将们一起吼叫起来：“我们只服从您的旨意，其他人谁都不认！” 他们声大夹恶，冲得跪最前的李显如被一把把刀在脑后掠过，他干脆伏低身体，以避风头，心忖道：“瞧，他们可是谁都不认，本皇上要是不识趣的话，那些大兵可就要弄死俺了！” “谁都不认？”韦晞猛然记起了一首好歌，他绞尽脑汁地回想着，然后当众朗诵道： 《我们除了她谁都不认！》 “她引领‘中国’的力量坚固，她一身肩负帝国的命运，她是把我们所仰望的梦与理想全都实现的女皇。伟大的女皇陛下，我们除了她谁都不认！伟大的女皇陛下，向您宣誓忠诚！ 她光辉的理想是我们的目标，女皇的决心是帝国的胜利，要向着她指引的道路，暴风般扫平一切。伟大的女皇陛下，我们除了她谁都不认！伟大的女皇陛下，向您宣誓忠诚！ 就算风云变幻，逆风吹来，我们的心中只有您，永永远远生死与共，只拥护爱戴您唯一的领导。伟大的女皇陛下，我们除了她谁都不认！伟大的女皇陛下，向您宣誓忠诚！” 嗯，这是某国歌颂他们的三胖大首领的歌曲，拿来应景最是不错，直听得大家不得不服，驸马大才也！ 韦晞解释道：“这是一首歌，急就章，儿臣一时间唱不起来……” “这有何难！”一把清冷的声音道，只见她开檀口唱起来：“她光辉的理想是我们的目标，女皇的决心是帝国的胜利……” 这等没谱的歌曲，上官婉儿想唱就唱，一曲唱毕，绕梁不止，殿中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她唱得慷慨激昂，充满感情，尽献与武则天！ 直达人心，冲击心灵，神曲一出，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的雄性动物想的尽是：“韦晞真特m的运气好哇！这世界花瓶美女不难找，难找的是有知识的花瓶！” 连韦晞都给雷得不轻，颇有点心神不宁：“婉儿唱得怎么与原唱的差不多，难道婉儿祖上有高句丽血统？” 武则天似乎也给震住了，她闭上眼睛静思片刻，霍然起立：“好，众卿情意殷殷，朕当尊天示，顺从众议，即皇帝位！” 众臣大喜，一起叩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声音还是轻了，九九重阳节，武则天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登基为帝，成为中国至今为止唯一的女皇！ 帝御则天门，大赦天下，将唐朝改为周朝，改元天授。 天授女皇，日月当空，君临天下！ 皇城前直达远处街道上人潮如海，皆向其跪伏，山呼万岁！ 威严的明堂反射出万千光芒，持戈配刀的红衣卫士阵列于前。 明堂前，皇亲贵戚，文武百官各依方位站立，他们或穿紫着朱，或金甲煌煌，又有珍禽、奇兽、杂宝列于堂前，文物卤簿之盛，场面之宏大，是唐朝兴国以来从示有过的！ 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呵！ 望着座下跪伏，延伸向殿外远处的群臣恭敬如仪，武则天手按宝座，眼神凌厉无比！ 封建王朝中，一个女子出头露面都为世俗所不容，甚至连做人的权利都没有（有许多女人连名字都没有），何况出现一个统治万民的女皇帝。 为了上位，她不惜以太宗皇帝宫人的身份去勾引太子李治！ “小妈”去搞儿子，传出去真是骇人听闻，在农村要浸猪笼沉塘的份儿！ 难道她不知道酷吏是什么货色吗？ 可是要打倒那些既得利益者，她只能依靠酷吏，大杀唐朝宗室和不从的官员，从而背上污名。 除了任用酷吏，玩弄权术之外，她唯有不断地造神！ 唐垂拱四年（688年），武承嗣暗中派人选了一块特殊的白石，并在上面凿上文字，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 因“圣母临人，永昌帝业”是上天的“旨意”，所以众臣为武太后加尊号为圣母神皇，作神皇三玺。 一个多月后，圣母神皇与民同庆，大赦天下，将“宝图”更名为“天授圣图”， 为了从根子上去除李唐的影响，她不惜捣毁了壮丽的乾元殿，在其上建立起更加宏伟的明堂。 明堂高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上下三层，瑰丽无匹，号曰万象神宫。 永昌元年（689年）正月，武则天大飨群臣于万象神宫，大赦天下。 明堂，乃献祭敬祖宗的地方，最讲礼仪，谁先谁后都有严格的规定，结果太后穿戴帝王的礼服礼帽，腰带上插着大圭，手拿着镇圭第一个（首）献祭品，皇帝第二个（亚）献，太子最后一个献。 十一月，武则天颁行秦客所造十二个新字。太后自名“曌”，改诏曰制。 日月当空，不可一世！ 今年，东魏国寺僧人法明等撰写《大云经》四卷，称武则天乃是弥勒佛下界，应代唐为阎浮提主。武则天下令，将此经卷颁行天下。 …… 一件件，一桩桩，只为这个宝座！ 终于坐上去了，武则天手一挥，宣谕道：“众卿平身！” 第六七四节 谁为太子？ 新朝初立的兴奋还没过，就在九月十二日，朝堂上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双峙的双方分别是： 一边是文昌右相岑长倩、纳言欧阳通、同凤阁鸾台事格辅元等。 另一边则是武承嗣及其党羽，有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绩和酷吏周兴。 他们集中议事，首先给女皇上尊号，助长其威风。 岑长倩拟了“圣神皇帝”尊号，武家人不学无术，无可无不可的，一致通过。 再有旗帜尚赤，改置社稷于神都，正式建立了象征天子之家的武氏七庙，由武承嗣承办。 均没问题，但当岑长倩的这件事上奏，朝堂上气氛骤然紧张，形成了渭泾分明的情况！ 岑长倩上奏道：“……皇嗣（皇太子）为陛下第四子李旦，赐姓武，皇太子为皇孙。” 立即有丘神绩赤膊上阵，站出来道：“岑相公此事大谬！” “皇上第四子姓李，岂能改姓？今有周国公承嗣，乃皇上亲侄，最是亲近不过，可为皇嗣！” 岑长倩失笑道：“岂有不立儿子而立侄子为皇嗣者！” 双方针锋相对，虽然武承嗣方面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甚至连“君可知制狱所在？”这等话也讲出来。 但朝堂上大部分文臣都站在岑长倩之边，哪怕是一些平时与武承嗣交好的大臣也默不作声。 支持武承嗣的话，等于推翻中原文化传承“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宗族其次”的宗法原则，谁都背不起这样的骂名！ 支持武承嗣的话，得啊，以后叔伯兄弟的儿子都可以来抢自己亲儿子的利益了！ 安有是理！ 当前武承嗣是厉害，但中国人也注重身后事呀。 “韦晞，你怎么看？”武则天不耐，先让争吵两方停止，再问韦晞道。 他的态度很关键，要是支持武承嗣，那他会声势大振，足以与岑长倩方面的文官分庭抗礼。 要是不支持武承嗣，那就成了一边倒的反对，武承嗣难成事。 韦晞的回答很巧妙：“此乃陛下的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中立等于反对，在这个大喜日子里，武则天会求稳，不会急进。 武承嗣脸皮气得紫红，几乎与官袍同色，他阴森森地道：“驸马爷，徐绩殷鉴未远啊！” 韦晞的回答，正是前英国公李绩在高宗皇帝李治欲立武则天为后时，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拼命反对，李治又问李绩，李绩就说是陛下家事，关外人什么事。 但李绩其孙徐敬业造反，连累家族，李绩也被除了恩典，退姓为徐绩。 武承嗣在告诫韦晞饭可以多食，话不能乱说，照搬李绩的话会倒霉的，结果韦晞双手一摊，涎脸道：“我与周国公你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还想让我为帮你说好话？” 他低声地，却让大家都听到地：“真是的，平时又不见你多送我金银珠宝、土地和美女，关键时候却想让我来为你说话？你想空手套白狼啊！你不如上街道上抢不更好！” 他挤兑武承嗣，也只有他才敢这么说，人人莞尔，殿中侍御史立即站出来道：“臣弹劾驸马都尉韦晞君前失仪……” 韦晞立即作双手投降状道：“好好好，我不说了，省得周国公又说我殷鉴未远了！” 人们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武则天也笑了：“这孩子！” 她扫过诸将，只见他们大多数昂首挺胸，眼神朝上，神游天外的样子，就知道不用问他们了，问了也是白搭。 军中天条一：遵照女皇的旨意办事！ 军中天条二：按照驸马所说的去讲！ 听从女皇的命令，女皇叫他们去做什么就做什么，驸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没有军方帮衬，武承嗣方面显得势单力孤，甚至连武三思同志都很消极，属于他的嫡系只是有力无力地助武承嗣吆喝上几嗓子后就哑火了。 武承嗣想当太子，武三思又何尝不想！ 当了太子，日后为皇，谁不想？同为亲侄子，干嘛要助你上位，我自个儿上不行么？ 这么多人不支持，武承嗣out了，武则天钦定李旦为皇嗣！ 不过武家人也大有斩获，武则天立武氏七庙于神都（天子七庙），追尊其先世祖先为皇帝，追封其异母兄元庆、元爽，伯父及堂兄弟为王，封其侄、侄孙十余人为王，从而建立了皇亲贵戚。 武承嗣被封为魏王，食虚衔三千，实食一千户，监修国史。 武三思被封为梁王，食虚衔三千，实食一千户，监修国史。 以上两个是亲侄子，堂侄子武懿宗被封为河内郡王，其他侄子、侄孙均有王爵，成为宗亲，再有武氏诸姑姊为长公主，武家得到大礼包！ 虽说王位尊崇，监修国史更是崇高的荣誉，但怎么比得上太子之位！ 退朝后，武承嗣拉着武三思，也不计较他先前不助他，而说道：“韦晞、岑长倩一武一文，把持我等兄弟上进之路，实在可恶，不可留之！” 武三思也意识到他要上位，同样绕不过这两个人的为难，但他与韦晞接触得多，更清楚韦晞的厉害，遂分析道：“韦晞颇有才干，皇上侧重，且是太平公主夫婿，又有关外三十万控弦，不可轻动也！” “岑长倩虽为文昌右相，图之却是不难。” 武三思出谋献策地道：“不可动之，则遣之，遣之出朝即可！欲图岑长倩，则不必多虑，一狱卒足矣！” 意思明白，将韦晞从朝中赶走，省得他刮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岑长倩，则可构陷之，由酷吏来对付他。 武承嗣大喜的同时，暗凛这个兄弟不差呵，一肚子的坏水，未来可是自己未来抢太子之位的强劲对手。 而他的想法，武三思同样有之！ 两人点头，宜徐徐图之，眼望彼此，各怀鬼胎地笑起来。 …… 武家两傻图谋韦晞，韦晞所谋则是深远。 他亲自挑选了五百身家清白又实力强劲的禁军后，上奏武则天，将他们充实到太子东宫卫队里，其人员调动、军饷必须得到武则天亲自同意方可，他人不得置喙！ 写得非常煽情：“臣妻太平，今只得一个哥哥，若臣妻自西域回来，万一不见哥哥，臣无有面目见她矣！” 明写太平公主哥哥，实际上提醒武则天，她就只得一个儿子了！ 于是武则天照准，五百卫队入驻，太子武旦（已改名）的宫禁严密，将他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他是旗帜、枪靶，吸引火力，万万不可有失。 他在太子的位子上，远比武家兄弟要好对付得多，因为李旦最擅长的是一个“让”字，让皇位给他老母，再让皇位给他老妹，有何不可！ 第六七五节 火车一响 新朝新气象不断。 十月，制天下武氏悉免课役，这是老武同志对姓武的大施恩德。 该月二十九日，敕两京各州置大云寺一区，各藏《大云经》一本，使僧升高座讲解。封撰经疏者僧韦怀义、法明、云宣等九人为县公，赐紫袈裟，银龟袋。总度僧千人。此乃唐第二次（共四次）于各州建寺。 十一月初一，长安-----洛阳铁路开通，则天皇帝接受韦晞奏请，亲往剪彩，并上火车幸长安。 这是开天辟地以来没见过的奇景，机器是死的，只要喝水和吃煤炭就可以跑起来！ 因为韦晞在，运行火车头已经很接近于现代火车头的样式，几乎差不了多少。 神都人把火车站围了个水泄不通，当火车吼叫起来，排出白烟时，人们惊惶而散！ 喔！火车吼叫着起步。 载客五百人，时速二十里（比人快走的速度多一点），两地相距六百里，二天即到长安！ 而古代行军，正常行军速度三里为舍，超过一天三十里，叫做倍道，步兵倍道争行，是行百里左右，而骑兵倍道急行，日行百五十里以上。 换言之，一般队伍到达另一头也要六天左右！ 当韦侍价作出汇报时，大家都啧啧称赞快捷的同时，这些帝国精英几乎都意识到一个情况：“用来调兵的话！” 难怪韦晞说了这是国之重器，只能给国家了！ 武则天那卡车厢，属御制车厢，装饰豪华，车厢披绵缎，地板上铺地毯，中间有宝座，左右是特制的大平板玻璃窗，风景可一览无遗。 还有她专门休息的包厢、专用的卫生间、会客室、书房，环境舒适！ 为装饰这节车厢就花了三十万钱，特约顾问是上官婉儿，由她来根据女皇的喜好进行安排，也只有韦晞才可以请得动上官婉儿，结果女皇非常满意！ 起初她坐在宝座上，韦侍价为她不停地介绍火车经过的地方。 但她后来回来时，她就比较少坐宝座，而是召集了女婿韦晞、侄子武承嗣和儿子李旦坐一起打麻将或者打牌了。 上官婉儿笑吟吟地坐在女皇身边，偶尔为她出谋献策。 武则天肯定大赢特赢，偶尔韦晞也会自摸，亏到脱裤子的是武承嗣和李旦。 “碰！”韦晞叫道，当武则天放只白板时，韦晞出一对白板。 “糊了！”韦晞把麻将一摊，向着武则天道：“皇上，您放炮了！” “哈哈，自摸！”韦晞叫道，伸出手来：“位位十贯钱，承蒙惠顾！” 玩耍中可以看出人品，武则天冷眼旁观，最自然的是韦晞，有时甚至是大胆放肆，而武承嗣与李旦则拘束多了。 但武则天容忍了韦晞，觉得这才象是亲人的感觉，有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李旦给武则天的感觉是他太过于小心、战战兢兢的样子。 甚至让武则天有好大的担心，真要是把这个江山交给他，这懦弱的儿子能够保得住江山吗？ 而武承嗣？ 他无才无德，武则天心知肚明！ 在他伪作“圣母临人，永昌帝业”这块圣石给她助威之前，武则天从没有重用过他！ 武承嗣刻意讨好，也难得她的欢心。 只有女儿女婿韦晞与太平公主，既有本事，又别无所求，放得开，武则天曾经看过的一对普通人家母女，女儿给母亲锤背，叨家常，场面很温馨，而太平公主也正是如此对待她，世间唯一的一个女儿这样对待她！ 这也就是为什么韦晞为什么始终安然无恙的原因之一，他的政敌不断进谗言足以三人成虎，他有天生原罪----太会打仗和久掌兵权，但武则天始终没有处置他。 毕竟他反迹未显，与公主恩爱无比，处置了他，那武则天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 火车给所有的唐人都有一种新奇的感觉，车厢内干净、整洁，除了座位，卧铺、餐车，有开水间、卫生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生态环境。 因为载了武则天，火车上的伙食非常好，主食有胡饼、稀饭、干饭、面条、馍，肉类就炒鸡肉，烟鸭肉、牛肉汤、羊羹等，再有中途献上的新鲜瓜菜，专业大厨烹制，几乎与宫内没什么区别。 他们夜晚没下火车，如韦晞的高官有卧铺休息，侍卫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在硬座上合合眼。 韦晞设计的火车运行路线的规格不低，双线运行，出站入站均有不同的月台，全程封闭，连交叉道路都没有，地方上的人想过火车道的对面，要不是走天桥，要不过涵洞，因此速度一直保持，不用担心安全事故。 武则天这次御车出行，同行的亲贵臣子有上百人，服侍人员有上百，带有三百禁卫军。 沿途封锁，重要关隘均有部队保护。 他们一路观赏沿途风景，一条铁路就是一道风景线，唯美就在平凡之中。 可是在那个时期，铁路绝不平凡！ 火车可以带动一系列的下游产业： 铁矿、煤矿的产业发展，铸造业的进步，还有。。。玻璃，火车上使用了大量的玻璃，正是太平公主的产业里生产出来。 中国原产琉璃，可是韦晞知道西方的绿玻璃，他既然有权，肯定派出了间谍到西方刺探，有心算无心，终给他得手。 然后他有样学样，也开始制作起绿玻璃来，加上不断的试验，制造出白玻璃。 玻璃产业在唐代可是笔大生意！ 还有木板车厢，装饰材粒、沿途给水、上煤、检修、伙食等保障。一条铁路线，带动了很多人去发财！ 二天后火车抵达长安时，进站时，看到对面的另一趟火车呼啸而出，上面载满了欣喜若狂的乘客，他们叫嚷的声音甚至连对面车辆都可以听得到。 “他们好象很开心的样子啊！”上官婉儿道。 “当然开心，火车运行三天内免费坐车！”韦晞解释道。 “噢！”大家恍然大悟，初始时，火车的票价还是蛮贵的。 韦晞的操作手法让人不得不服，只有武承嗣诋毁他道：“不愧是卖药出身的。”却忘记他武家是贩卖木材起家的。 …… 待到武则天离开车站返回皇宫后，韦侍价请她为铁路提辞，初时她念叨着想写大周动脉，旁边的韦晞抢着道：“皇上，帝国动脉更威风啊！” 武则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看透了他的心理，以韦晞对付半百万大军的虎胆雄心也禁不住颤抖。 终究他挺住了，脸色坦然。 武则天依言写下“帝国动脉”四个御笔大字，一直在各火车站的正门处流传至今。 第六七六节 为万世开太平 十二月，太平公主芳驾回神都，庆贺她老母登基，还带有重礼-----三千名大食俘虏来献俘阙下。 唐军与大食在阿姆河、锡尔河的地区发生激战！ 仗打得挺大的，好在周军（改唐为周）终究打赢了。 见到韦晞，太平公主一个箭步冲上去，通通地给了他两拳，恶狠狠地吼道：“你就爽了，可苦了老娘我了！” 得，独呆西域一年，公主好生凶恶与粗俗。 想起面对着大食人入侵，她担惊受怕，一日三惊的情景，她眼眶都红了，不得不想：这小子是不是有意的？明知大食人会来，却将她赶鸭子上架去面对这等险恶环境，他却呆在后方享福！ 韦晞抱着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有我！”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太平公主受了圣命，到西域开太平府，受到了当地官民的热烈拥护。 家天下有它的好处，西域是韦晞打下来的，他老婆来管治，大家觉得理所当然，个个都服，哪怕是掌控军权的其他的大将军、胡族中的大酋长，在她面前都表示恭敬。 逆她的话，等于打韦晞的脸，谁都不敢当！ 而且太平公主在（阳）关外开府，对大家是件好事。 大伙儿辛苦打下的江山，要是武家兄弟过来捡桃子，给大家的感觉是吞了个苍蝇。 太平公主则不然，她是主公的妻子，她会尊重大家的奋斗成果，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为大家保住事业！ 她可是太后唯一的女儿，谁能够抢她的东西！ 所有太平公主集结大批部属，顺利地在石国都城开太平府，创造了当时的记录。 这太平府的口气极大，其名来自于太平公主的“太平”两字，但中堂的题辞居然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口气之大，无与伦比！ 辞由韦晞口述，题字的是神都书法大家“小钟”，那是强强联合。 韦晞在后世去旅游，曾经见识过北宋大儒张载（字子厚，人称横渠先生）所写的上述四句名言，很是喜欢，记忆在脑里。 然后据为已有，当他说出来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好在是太平公主开府，其他人真的用不上此四句名言。 既有太平公主的称号，韦晞也说了：“我发动战争，最终目的是为了万世开太平，是为了世界大一统，最终消灭战争！” “我要是不发动战争，则永无宁日，世界永远不太平！” 在他的话激励下，大伙儿更加勤奋工作了。 除开中堂题辞无人可及，太平府里的官极一时之雄，天下少有！ 太平府长史：张仁愿，从三品官，负责管理府中各类事务。 司马：王孝杰，从三品官，负责管理府中各类事务，偏重军事。 从事中郎：崔千寻、韦嗣立，从四品官，协助长史、司马管理府中各类事务。 军咨祭酒：姜咨、娄师德，正五品下，军事参谋人员。 主簿：唐休璟、杜景俭，负责起草太平府的教条与命令，从五品下。 记室参军事：李怀远、于惟谦，负责发布太平府的教条与命令，从五品下。 再有太平府诸曹参军事共十二人，参军事、典签、录事，成员皆一时人杰也！ 拜酷吏横行，太平公主很是招纳了许多好手，人才济济。 加上太平府的官职不低，在唐朝，三品官乃同凤阁鸾台三品，从三品官有上州刺史的级别，相当可观，加上太平府的前途光明，等于关外的小朝廷，是以官吏们都很努力。 太平公主也野心勃勃，太平府所置官吏按的是她祖父李世民的“天策府”来配备，其志已是不小。 在韦晞引导、帮助下，来源于其母的血缘发挥，太平公主，已非一个满足于富贵的小公主，她已经沉浸于权力中不可自拨，如乳虎初啸，预备着攫取更多的权力。 …… 有权利就有责任，太平公主管辖关外军政，她兴致勃勃地工作。 行政上不成问题，按照韦晞的既定方针行事，不会出什么差错。 一、汉化：对待胡人是彻底融合，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关键是做到公平、公正与公道，一视同仁。 正统的汉人对胡人有种优越感，看不起他们。 太平公主骨子里同样是如此，要在神都，她是斜眼看胡人，不屑一顾。 但她知道这是关外，她老公靠了三十万胡人的归顺让他如曹操得三十万的青州兵从而奠定了霸业，不可失掉胡人之心。 因此她努力收敛她的坏脾气，让胡人、汉人成为了她的左右手。 她宽厚仁慈，给胡人送去种子与药材，派出了医疗队。 她教化胡人，关怀他们，渐渐地，她的名声在胡人中间流传，都说成她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下凡！ 最初时，她接触过胡人，回家后仔仔细细地擦过手臂。 但后来，她已经毫不嫌弃地在胡人帐篷的毡子上坐下，不管那上面肮脏不肮脏。 汉化极有好处，化敌为我用，迅速增强我方实力。 二、人口： 鼓励生育，增长人口； 不让任何人冻饿而死； 每个人都是有用的，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作用。 因此关外地方官员对于民生的考核更重，要是有子民冻饿而死，那地方官员就得咎。 医院、托儿所、幼稚园成立，使得人口增长率提升，夭折率下降。 而这样的福利，胡汉共有！ 三、发展经济： 穿越者没有不搞经济的，韦晞也不例外。 耕种田地、养殖牲畜，比起内地而言，关外更讲究“科学”两字。 例如耕种田地就有选种育种、积肥施肥、更好的农具、防治病虫害等。 古人迷信，尊崇“蝗虫”，认为触之不吉。 韦晞系统对于蝗虫的态度从来都是“灭杀”，别无二话！ 养殖牲畜讲究育种、防治传染病、牧草的种植、牲畜产品的加工方法等。比如在接生小牛犊时，接生者宜用肥皂洗手，以避免传播疫病给小牛，不得外人接触牲畜；加工时牛肉做成牛肉干、奶做成奶酪可长久保存，如此增加收入；还有注意生态平衡，草场长存。 过往牧民有大把牲畜，却无法卖出去，就算能够卖出去，那些草原商队很黑心，现在就不同了，活牲畜卖得出去，多余的牲畜也可以进行加工。 再有利用当地资源，比方说吐鲁番种起了葡萄，这是好东西，葡萄干可以吃，还可以酿葡萄酒。 因此西域在太平公主的引领下渐渐富裕起来。 四、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韦晞这话深入人心，太平公主奉为圭臬。 西域广大，不修路哪有出路，因此工程兵常年修路，官府雇佣的工程队经常修路，加上农闲时发动当地民众修路，修个没完没了的，西域月月年年都在改变，加上修建房子，唐人正式成为基建狂魔。 …… 行政上很忙碌，但军事才是太平府的重中之重。 第六七七节 安逸的日子（一） 太平公主将太平府安置在石国旧都，离前线非常近，颇有“天子守国门”的架势。 态度决定一切，她这么做，能就近指挥，表明了对军事的重视态度，俾使他人不可懈怠。 虽说她对于指挥战斗是七窍通了六窍，但她的太平府司马王孝杰是个积年老军人，担当她的师傅绰绰有余。 这些年来，已军中的好手不断，王孝杰也乐得偷懒，做起了太平公主的老师来。 合理的“参谋部”制度更让她很容易就掌控大局，有了大局观，很快地，太平公主就通窍了。 沙盘上，参谋长姜咨亲自用教鞭指点道：“目前我军进攻态势如下……” “共分三种情况，步兵主力正在围攻曹国国都，已近得手；部分骑兵共有三万骑兵对康国首都围而不打，断绝内外交通；再分出部分骑兵也有三万对昭武诸国进行不间断的袭扰。” 姜咨一一点明，唐军的小红旗插在阿姆河与锡尔河的广大区域里。 “我军形势大好，曹国被我军近大半年的围攻，岌岌可危！” “康国自顾不暇，他们以为闭门不出就可以躲过一劫，殊不知我军围困他们一天，他们的实力就削弱一天，打与不打，都合乎我们的目的。”姜咨双眸闪闪地道。 “我军骑兵以何国旧都为据点，四出侵袭，昭武诸国不能从商，也不可耕作，看他们能够挨到什么时候！” 昭武诸国虽然很有钱，但都是城邦国家，只有几个中心城市，没有大纵深，唐军骑兵只要袭扰城市，见人就抓，见物就抢，他们实难支撑。 过往突厥人打昭武诸国，栗特人把城门一关，突厥人不会攻城，坚持不了只能当拦路剪径的强人，能抢多少就多少。 沙漠中无草，绿洲面积有限，支撑不住大军，因此突厥人袭扰一通后就跑路了。 唐人又不同，他们干脆利落地就在被围困的曹国城下种起了小麦！ 他们播种、浇水、施肥，小麦田很快连成了片！ 来的唐人多，做工的是正宗唐人农民，但军人们闲得无聊，打完仗就过去帮农民干活，他们是调剂，干活很开心，欢声笑语的。 实让曹国人气沮，这么下去，唐人生活得好好地，他们倒先要饿死了。 先前昭武诸国对付突厥人不费多少功夫，所以备粮不必太多，且栗特人讲究经商，农业不发达，够吃就好。 但城里一下子把周边的人口都收进来，固然人多势多，可是吃得也多，唐军围困下去，城里不断消耗，供给渐难满足。 不止是被重重围困的曹国国都困难，其余诸国也都觉得吃力。 唐军骑兵就在城外，见军就杀，见人就带走，不给他们到城外耕种、不得放牧，过惯了好日子的各国自上而下都觉得难耐了。 即使没到“易子而食”的惨状，配给是必然的，而且是发霉陈粮，数量还在不断减少中！ …… 太平公主听过汇报，表示满意，目前其实根本不用她作决定，按既定方针办事，井井有条。 她步出作战室，那里只是一排简单的木屋，没人会想到西域的作战命令由此发出。 不止是作战室，就连太平公主的寝宫也很简朴，带的摆设是以前的，同样是木屋子，没有什么装修，换作以前的太平宫，真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绸缎遮墙，。 自从太平府开张后，她就知道当家的柴米油盐贵了，因此很是节俭。 过往的她生活豪奢，看中的就要，等她一掌权，官吏发薪水、投资要钱、福利要钱，……哪儿都要钱，她现在已经学会了算账，一天到晚拿着个预算表，她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了以往看不起的商人！ 她心中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位置不好坐，难怪老公只愿骑马打仗不愿理这档事儿，多潇洒啊！ 下次见到他，扯他耳朵！ …… 军情无变化，没什么大问题，按步就班，甚至唐军上下都不急，太平公主也不催促军队急攻，韦晞说过，明年他会回转西域。 那就到时再说，现在花上一年功夫去削弱昭武诸国，他们明年绝对支撑不下去，说不定传檄而降。 那么太平公主整日就是议事、视察、作秀，这此是她的强项，作得很好，她变得熟手，轻车熟路，开始有时间玩耍。 她到达了咸海！ 极目远眺，海面宽敞无边，海水清澈，海上在阳光下星星点点，那是跳起来鱼儿，多不胜数！ 八月时光，气侯宜人，湖畔青草连绵，五颜六色的野花大片盛开，是极好的牧场！ 成群结队的牛马羊在吃草，蜜蜂在野花中翩翩起舞，这真是流着蜜与奶的地方！ 阳光下两条美人鱼在畅游，她们靓丽无比，穿着比基尼，肌肤雪白，身材顶级，要让任何男人看到了，连眼珠子都会掉地上。 唐甜身高米七，长时期的骑马让她的身材超好。 太平公主虽然比不上她，可是她的贵气无伦，人又漂亮，让任何男人都想去**她。 诱惑极大，不过天底下除了她们共同的男人之外，无人可以见识她们的美丽，尤其是两个一起的时候。 在她们周围，有专门训练的娘子军充满警惕地守卫着，不让男人接近，敢闯进者挖眼睛，不是说笑的。 这些娘子军，精悍勇敢，眼里充满杀气，绝非等闲之辈的花瓶，她们上阵见过血！ 因为她们要保护的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太平公主与西海郡主！ 太平公主是大周女皇武则天的唯一女儿，又是天下第一战将韦晞的正妻，还是太平府的府主。 西海郡主则是热海女王，虽说自封的女王不值钱，但她弓马娴熟，手下有控弦五万以上，绝对是个到洛阳连武则天不派个礼部尚书也得派个礼部侍郎去迎接陪同的主儿！ 以直接掌控的力量而言，她们分列大唐第二、第三条贵妇！ 她们之尊贵，在她们游泳时，十里外不许有男人！ 外围也有三千骑兵围着，犹如铁桶！ 两女游泳追逐、戏水，姿容美不胜收，可惜暴殄天物，无男可以欣赏。 她们游了很久，觉得累了，就起水上岸， 侍女们迎上前去，用大毛巾将她们娇躯包裹起来，送进布蔓围成的屏幕里清洗身体。 很快地，她们穿着丝袍，焕然一新出来，到放有大阳伞的两张榻上躺下休息。 侍女们送上大盆的饮料与食物。 海上凉风吹来，夹带着新鲜的咸意，真是惬意之极。 第六七八节 安逸的日子（二） 太平公主呷了一口玻璃杯中的鲜红液体，觉得非常甜腻好喝，不由讶道：“这是沙瓜？” 沙瓜就是西瓜，因为它耐旱，连沙地都可以用来种植，因此人们叫它作沙瓜，原产地为阿非利加，唐朝时流入新疆，朝廷已获得进献，甚至在两都已有种植。 不过太平公主对之前吃过的沙瓜并不感冒，因为既不甜，也不起沙，现在的沙瓜却是超级好吃。 “对，是沙瓜。”唐甜点头道。 “很不错啊，但是以前我喝过的……”太平公主含糊地道，她连喝三杯，只觉得糊到了嗓子那里，需要一口果汁一口白水就着喝，超甜超沙超好喝！ 真是天下的美味！ 唐甜知道她想说什么，告诉她道：“他们种植不得法，这沙瓜的生长需要大太阳，还有很多的肥料，我们的肥料有很多。” 那是，大群牛马，此地又无发达的农业，肥料不多才怪。 “受教了！”太平公主马上想到用此法将两都的她的田地种上沙瓜看看。 “哎，你今年打算种多少的棉花？”太平公主问道。 “二十万亩吧！” “这么少啊，我打算种五十万亩！”太平公主在榻上坐直，宽大袍子里的白腻阵阵晃动如咸海的波涛。 很大啊，看来老公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唐甜心忖道，对太平公主说：“我的人手缺乏，连小孩子都派上用场了，哪象你的人这么多！” 太平公主的资源丰富无比，例如人手，一般地，农作物开种和收获时需要人力多，生长期间用人少，因此太平公主可以从关中请短工，大量的短工去帮她干活。 古代出行不太方便，人口管理也严格，除了商人、从军之外，许多人的行踪一辈子也出不到百里之外。 太平公主却不同，她的面子够大，待到耕种和秋收时即到关内请短工，打包带走，原样送回，又不是抢走人口。关内的地方官哪敢说个不字。 渐渐地，许多关内农民都到了关外打工，收入丰富，取部分支付家乡的调租庸还有节余结果大唐的农民工、春运就是从从她开始盛行的。农民工到西域修路、种庄稼种棉花、开矿、建筑、挖水渠、支前等等，什么都干。 太平公主做事公道，按价给钱，吸引了大批的农民工为她干活。 有了充足人手，太平公主张牙舞爪，欲大干一场，得意洋洋地道：“今年五十万亩，明年一百万亩，后年二百万亩的棉花！” “你种这么多，卖得掉吗？”唐甜诧异地道。 “卖得掉！”太平公主计划满满地道：“明年从玉门到博斯腾湖（这是她开发的重点）的铁路开通，再叫老公修了玉门到长安的铁路，我有多少棉花都卖得掉。” 棉花确实是好东西！ 在古代，人们御寒衣服有皮毛，贵人用虎皮、貂皮，百姓用羊皮，或者用布，穿着可以，可是盖的被子，贵人可以盖一床皮毛，但百姓可不能盖上一床的羊皮，烧炕御寒也难做到，一是没那么多的燃料，二是危险（一氧化碳中毒）。 棉花可以装进衣服里，成为棉袄，广泛推广，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关键在于，西域光照足，非常合适棉花生产，比起其它地方大有优势。 其地方边远，但建立起铁路来就不成问题，从关外出发的火车，都受太平公主控制，她的运输成本低廉。 “种得太多，注意防止水土流失，环境变化！” “谁说的？” “老公说的哦！” “哦！” …… 两位靓女絮絮叨叨，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儿。 太平公主作梦也没想到她会与唐甜关系这么好，搁在初嫁时，她恨不得杀了唐甜。 近年来，她火力下降，脾气好了许多，甚至与唐甜一起侍奉老公，觉得自己简直不象大唐公主！ 但是与唐甜在一起，确实很开心！ 她需要母亲、老公、儿女、哥哥与事业，但也需要闺蜜！ 一般女人难成她的闺蜜，多有求她的，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甚至是想刺探她的内部情况。 对此，太平公主保持警惕，可以来往，但不能深交。 以她的家世、能耐和老公，她本身很高傲，不是一般人能够被她放在眼里。 唐甜则不然，她绝世而独立，有自己的事业，还红红火火，无求于她。 同样地，唐甜也是个很傲气的女孩子，虽待人客气，但骨子里同样不会轻易接受普通人作她的朋友。 实力对等，方成闺蜜。 …… 两个女孩子舒舒服服地在咸海边上度假，终日游泳、骑马、她们率彼此的女府卫打马球，吃吃喝喝，快活无比。 出则同行，食寝同在，宛如亲姐妹。 此地成为了唐甜的又一个攻略的重点，她从热海（伊塞克湖）的地盘带出了上万人来开发此地，加上归顺的数万胡人（归顺是客气的说法，唐甜出身胡人，是半胡人，杀起胡人来一点都不手软），他们放牧、种麦、种棉花、种水果、甚至打造了渔船去捕鱼，让太平公主和唐甜在沙滩上烤鱼吃。 咸海边本荒无人烟，土地却很肥沃，物产丰富，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在干活。 去年开始开发，土地很快就变了样子，神奇般地城市崛起，道路延伸，田地成片，果园林立，灌溉的水渠比比皆是。 因有知识，水渠做了水泥底防漏，上有石板防晒避免蒸发。 尽管人口还是少，以现在的速度开发，可能百年都不会有环境变化，但唐甜下令开发必须保护水土。 “我来自胡族，更知道与环境的和/谐！”她轻声对太平公主道。 草原上，从来都不会将狼群灭族，不会将它们射杀殆尽，用狼防鼠，以保护草场。 唐甜清楚这回事，对于韦晞所讲的环境保护理解非常透彻。 两女携手走在新兴的城市里，听到的都是一片的欢声笑语，固然唐甜自豪，太平公主则与荣有焉。 上马管军，英姿勃发，下马管民，城市发达，百姓富裕。 这才是与她匹敌的好闺蜜！ …… 或许她们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连老天爷也看不惯她们葛优躺的懒散样儿，结果九月初八，神都里太平公主她娘正准备登基，闹得沸沸扬扬时，太平公主却接到不好的消息，让她与唐甜脸色徒变！ “我军在火寻国战败，丧失骑兵五千以上，骁将孙三郎战死！” “敌人围了我们的何国旧都，正在康国国都下与我军激战，我军战事暂时不利？！” 第六七九节 好快的箭！ “杀啊！”怒目圆睁的史万超一马当先，手执铁枪冲向对面那些包着头、高鼻深目、持圆盾抓弯刀的敌人。 侧面一个骑兵自他右手处杀来，将弯刀舞得呼呼作响，史万超想也不想，举枪横扫。 “当！” 刀枪相交，史万超轻而易举地将他打了个四脚朝天，翻身落马。 而史万超不过是身躯微晃而已！ 这不仅是力量的冲击，还有对马力的借用达到了精细的地步，经历了多次战争，史万超的骑战水平已殝大成。 然后对方两骑一前一后杀来，史万超双腿一夹，战马猛然加速，他就那么伸直铁枪，毫无花絮地捅过去！ 一下子将对方捅落马下，再舞动铁枪，连出三枪，将第二个骑兵给刺落马下。 “嗖嗖嗖！”与此同时，对方三箭飞来，史万超不理不睬两箭，都钉在身上的铁甲上，大唐工匠精工打造的铁甲稳稳地抵御了弓箭的侵袭。 最后一箭射向他的面门，他举左手一挡，左手上有个小盾，将箭给挡了。 “儿郎们随我来！”史万超招呼道，部下抖擞精神，随他拼杀。 尽管他势不可挡，然而部下却越打越少，无它，敌人太多了！ 史万超与出身突骑施的孙三郎在攻略昭武诸国时走得最远，他们于本年初进抵阿姆河，然后越过了阿姆河，进攻火寻国。 虽然只得一万骑兵，却打得有声有色，与火寻国骑兵五千对五千，战果是双方各千人：火寻国骑兵只得千人逃回，唐军死伤千人。 此战后，火寻国的军队闻风丧胆，再不敢野战。 守着城池也逃不了，史万超与孙三郎以骑兵攻城，连打下五座小城：使用掷袋土在城边上城，箭雨掩护，骑兵上城！ 再四出掳掠，见人畜就抢，抵抗则杀，竟得五万人和三十余万牲畜，俱运回后方。史万超做得熟练之极，让胡人出身的孙三郎佩服到五体投地道：“你才是胡人！” 火寻国度千里无人踪，有如鬼域，火寻国人众只得死守着国都苟延残喘。 大好形势之下，不免放松警惕。 唐军主力将大营驻扎在火寻国都以南地区，侦骑主要注意力放在北方（火寻国）和东方（昭武诸国），突略了其它方向的敌人。 结果敌人从西方而来，很多骑兵！ 猝不及防之下，哪怕史万超勇冠三军，唐军英勇善战，在绝对多的敌人面前也得跪了。 敌人来的那天彤云密布，漫山遍野的敌人骑兵杀来，马蹄的轰然响声震撼着大地，回荡在广阔的平原上，他们发出的粗野的呐喊声直冲云宵，连覆盖天空的灰色云层也在震颤中流出了眼泪。 天空中下起了细细的雾雨。 从西边来的灰黑色激流与来自东方的红色铁流终于猛烈地碰撞了一起！ 因为史万超的嚣张，唐军穿红袍，可以看到唐军挥动马刀，将敌人象割麦般地成片成片砍倒！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后来统计出敌人动用了六万骑兵），哪怕史万超和部下杀了一个又一个，杀不胜杀，反倒失去了机动力，与敌人纠缠一起。 缠战有利于多人的那边，史万超在敌人的千军万马中左冲右突，哪怕他们再勇猛，不仅杀不出去，敌人越来越多，四周都是大片的敌人围裹而来。 危险的时候到了，一旦对方彻底合围，少人的部队没法对摆开了半里宽的大军造成什么影响，更不可能让敌人大军动摇，被聚歼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紧要关头，大队骑兵杀到，他们并不上前厮杀，只以箭枝暴射，为首一将，白袍银甲，每每手挟三箭，连珠射出，无一落空，中者立倒！ 他动作优美，接连不断，仿佛不会疲倦一样，引领部下箭如雨下。 骁将孙三郎，谁可匹敌！ 在外围狂风暴雨般急射，射得敌人人仰马翻，象洋葱皮般一层层地剥落。 听到哨子声和军号声，史万超急忙率余部往援军方向杀去，直杀得浑身是血，人马似从血海地狱里捞出的一样，终于和孙三郎会合一起。稍稍喘气，他环顾四周，入目处尽是一片红色。 血，浓稠的血，仿如溪流一样在一片片由死尸堆砌的洼地里流淌、凝固、再流淌、再凝固……结成了厚厚的一层，有的地方甚至淹没到小腿上！ 在血浆中挣扎、蠕动的将死之人…… 失去主人的战马的茫然刨地嘶鸣…… 呻吟、惨叫声不断，还有夹杂其间的各种语言的咒骂声…… 自己所余无几的部队！ 出动时五千人，现在不到五百人！ 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参谋部一再提醒必须侦骑四出，摸清四周动静，自己却因为已方控制了地界而没有注意到。 他悲怆地嘶号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哑声道：“三郎，给我换马！” 孙三郎的部队有三千人，损失不到五百，马匹有多，给史万超换上一匹大马，史万超掉转马头，就要出击！ 给孙三郎一把拉住缰绳，严厉地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杀贼！”史万超沉声道。 “立即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孙三郎吼叫道。 “你做青山，我和兄弟们死一起去！”史万超道，拍马就要冲。 “等你做完青山后想怎么死都行，现在不行！”孙三郎用力拉紧缰绳。 争执着，史万超拨出腰刀，砍断缰绳，打马欲跑。 “嗖！”一箭自他面前掠过，劲风吹得他额头生痛。 跟着箭枝的去向一看，那箭插在了孙三郎的面门处，他摇摇欲晃！ 史万超心胆俱裂，跳下马去，扶下了孙三郎，叫道：“三郎，三郎！” 孙三郎面带微笑，轻轻吐出四个字道：“好快的箭！” 然后颈一歪，停止了呼吸！ 大将难免阵上亡，善泳者溺于水，孙三郎是箭术高手，射杀的人多，能够死在敌人的箭下，适得其所，因此他含笑而逝，别无遗憾。 “三郎！三郎！”史万超嘶声裂肺地叫起来！ 他喘了几口大气，将箭拨出来，那是黑色箭杆上有金漆画有一道闪电，应不会是无名之辈。 虎目流泪，史万超咬牙切齿地道：“三郎，我做青山，必让他们被烧个精光！” 第六八十节 王子复仇记（一） 史万超带着残部和孙三郎的裹尸袋一路奔逃，对方穷追不舍。 让他倍感惊讶的是敌人经验老到，他多次接战，可就是无法脱身，身边的兄弟越打越少，他也受了伤。 绝非一般的敌人可比，天大的疑惑在他脑海里产生，对方是什么的干活？ 是的，能够对大唐造成威胁的西方来客是白衣大食-----倭马亚王朝军队！ 事情得从去年说起来。 …… 天寒地冻，荒野雪白一片，连最勇敢的唐军也没有出动，康国的国都因为没有唐军的威胁而稍有生气。 康国人开了西门，不过门口处还是设下堡垒，设下守军，以防唐军骑兵冲突。 堡垒边上，一队队人马出行，当中有两个年轻的栗特人在依依惜别。 他们身材挺拨，年轻俊美，一个衣着华丽，腰带闪闪发光（栗特人喜欢佩带装满饰物的腰带），另一个则衣着简朴，腰带只是条褐黑色的皮子，别无饰物，但识货的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鳄鱼皮。 奢华者是康国王子阿卡拉，简朴者是石国王子石见明。 阿卡拉道：“兄弟一路走好！”“放心吧，我必会带着援兵回来！”石见明信誓旦旦地道。 两人相互拥抱，石见明上马，带着卫队离开，向西而去。 石见明所在的石国被唐军最早攻破，国人尽成奴隶，财富给化身强盗的唐人抢个精光。 当时石见明在康国，唐军围城，石见明在城墙上见识到唐军的威风，就意识到依靠昭武诸国的力量，是赶不跑这批东方强盗。 能够对抗大唐的只有大食！ 石见明绝非温室里的花朵，他曾经随商队去过西方的白衣大食，知道大食强盛，应该能够与大唐对战。 …… 大唐时期的白衣大食，雄居亚洲、欧罗巴的中间，正式名称是倭马亚王朝，是阿拉伯帝国的第一个世袭制王朝。 倭马亚王朝是麦加阿拉伯贵族古莱什部族12支系中最强盛的一支，建鼎后因其崇尚白色，被中国史书称为白衣大食。 约摸在公元661年兴起（现在为公元690元），历任统治者皆锐意进取，对外征服达到了一个高峰，他们疆域最广阔之时东至中亚，西到西班牙。 其积极扩张，于公元664年占领了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兵锋现在已临阿姆河西岸（但尚无实际统治），实际上，大唐势力的最西边已经与白衣大食势力的最东边接壤了！ 国都定于大马士革，现任国王是阿卜杜勒·马利克，他独裁专制，扩充军力，因攻略重点在北非，因此唐军在东边的昭武诸国大打出手，尚未引发他的注意。 眼下，石见明出发去提醒他！ …… 石见明带着三十余人，准备了五十多匹马，伪装成为商队，离开了康国首都，他们小心翼翼，靠着有良好向导昼伏夜行，避开危险。 天气寒冷又担惊受怕的，不走大路，不过大城，补给不易，几天功夫下来，人马皆瘦。 好不容易到达了阿姆河边，冬季找了个水浅结冰的地方过河。 再继续远去，觉察到彻底脱离了唐人的控制区才松了一口气。 再继续走，他们到达了白衣大食的呼罗珊行省的大城市木鹿（又称马雷或马累，位于土库曼斯坦）进行补给。 停留了三天，石见明观察城市、军力。 觉得该地驻军人少，无力对抗唐军！ 换言之，哪怕他求见呼罗珊行省的总督，对方也不一定敢开边衅，与大唐开战。 于是他继续行程，去白衣大食首都大马士革，不料意外发生了。 木鹿是当时呼罗珊行省的首府，因为丝路的原因，过去很是繁荣。 唐军与昭武诸国交战，丝绸之路的北线断绝（另有过帕米尔高原的南路还是通的），木鹿变得萧条，商队来往很少。 依靠抢劫路上商队的强盗们已是饥渴难耐！ 搞笑的是，石见明躲过了大唐军队的魔掌，却逃不脱部族强盗的辣手！ 离开木鹿一天后的夜里，商队宿于荒野。 石见明在帐蓬里睡大头觉，作着引大食军队消灭了大唐军队，光复故国的美梦时，给人推醒了。 石见明睁开双眼，在星星微光下看到了一张老脸，是康国来的向导哈莱姆，一个老头子，道路很熟识，经验也很丰富，推醒了他。 “你快起来！”他正说着话。 石见明睡意未消几乎感觉全身软绵绵的：“难道天亮了？”他记得他只是睡了一会儿。 “不是，是强盗来了！” “强盗？”石见明霍然起立。 “走吧！”哈莱姆扯他，石见明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个袋子，挂在身上，没注意到哈莱姆眼中贪婪的目光。 石见明几乎是被哈莱姆拖着离开了营地，而其他人都因赶路而熟睡中，就连放哨的也不例外。 “不叫醒他们？”石见明惊讶道。 “叫醒他们你也走不了了！”哈莱姆催促道。 当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一座大沙丘，回首看到了夜幕下火光四起！ 大群的强盗明火执仗杀到，包围了营地，很快传来了阵阵的惨叫声！ 石见明与哈莱姆还没走上几步路，后面就静寂下来，强盗们得手了！ 见着营地里的人反应仓猝，强盗们以为尽歼了他们，没作搜索，石见明与哈莱姆逃脱。 虽然丢失了马匹，不过很快到达一座小城，石见明随身带有财富，重新买了马区赶路。 埋头赶路，哈莱姆是识途老马，带着石见明到达了里海附近的德黑兰，在那里投宿稍事休整。 确实非常劳累，吃好喝好一点！ 哈莱姆左一杯右一杯地将有心事的石见明灌得烂醉！ …… 阳光射进客房里，石见明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的。 手无意识地往胸口一摸，顿时酒意全无！ 再摸，看看周围，他在床上撑起了身体，叫道：“哈莱姆，哈莱姆！” 没有回应，石见明大起恐慌，因为他发现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天哪！ 只觉得天崩地裂一般，没钱，可怎么去大马士革，可怎么去贿赂那里的贵人！ 这次去白衣大食，除了商队马匹带的财富，石见明随身还有一袋的珍稀宝石和一袋金子，不想尽给哈莱姆偷光光！ 该死的哈莱姆连他手指上的戒指都给偷走了！就连康国的外交文书也给他偷走了！ 该死的！该死的！ 第六八一节 王子复仇记（二） 石见明痛恨不已，痛恨唐军毁他家园，痛恨强盗，痛恨哈莱姆，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贪嘴！ 怎么办？ 石见明想想，德黑兰城里有栗特商人，可以找他们借贷或者求他们施舍，去大马士革！ 打定主意，石见明出门，去找同乡。（他的马匹被扣留了，店家没给他带走，以防他没房租） 结果呢，或许是他太真实（确实是王子），被人误认为演技过好，找到的前二个同乡，将他当成了骗子！ 如果他不说他是王子，或许人家还会施舍一二，但说他是王子，人家反倒不肯给钱了，着佣人将他叉了出去！ “真是的，什么不学好，居然来诈骗！”同乡怒气冲冲地道。 栗特人向来自强，不吃嗟来之食，很少找人借钱什么的，也不是没有，熟人间可以借，不熟的人，还说自己是王子的人，不借！ 找到的第三个同乡，则更为恐怖。 居然想派人杀他！ 没错，那个栗特人是唐人的细作，不管石见明是不是王子，杀了再说。 韦晞这个穿越货，怎么会不知道“情报”的妙用，自然派驻有间谍。 此时的石见明聪明多了，见势不妙，将对方的人打翻，狂奔而出，让他们居然追不上。 这一逃跑，跑出了德黑兰！ 于是乎，石见明无钱、无马地一路向西。 他不分昼夜地赶路，腿走肿了，脚走烂了，靴子都给磨破，靠当乞丐为生！ 好在倭马亚王朝里大一统，主干道有明确的指示，石见明倒没有走错路，而且这世上有坏人也有好人，石见明乞讨还是能够得到食物。 天气寒冷，饥餐渴饮，让石见明一介翩翩王子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 再大的苦，再多的累，依旧眼神坚定，复仇之火熊熊燃烧！ 本来以他这样的走法，德黑兰到大马士革足有上千多公里，走路将花费许多时间。 或许是上天觉得对他的磨练够了，离开德黑兰十天后，遇着了出身石国的栗特商人。 那个栗特商人名叫马利德，以前在王宫里出入，也曾经见过石见明，关键在于他有爱国心。 当他听说石见明斩钉截铁的语言：“哪怕是再艰难厄运，也要找来援兵，光复石国”的言语后大为激赏。 相认之后，商人出钱，将他变得耳目一新，资助他人马与财富，亲自陪着他赶往了大马士革。 如此石见明借用为康国正使、马利德为副使求见帝国哈里发陛下！ …… 大马士革，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的首都，而阿拉伯帝国横跨亚细亚洲、阿非利加、欧罗巴三大洲，各地的人员、财富汇聚于此。 富饶的两河流域、尼罗河流露是帝国的粮仓，来自努比亚的黄金、兴都库什山脉的银装饰了帝国宫殿，伊斯法罕的铜成为了帝国的货币、中亚与西西里岛的铁为帝国将士铸造了锋利的“大马士革钢刀”！ 这座城市号称人间的花园，地上的天堂！ 它有花园与果园环绕，一汪汪的池水、河水、溪水和泉水，景象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石见明与马利德无心观赏，他们匆忙找了地方住下，策划怎么样去见倭马亚王国的君主，争取援兵。 要说到栗特商人的成功绝非侥幸，他们手眼通天，大帝国也不例外。本来一个边远小国王子根本不被大帝国的君臣放在眼里，可是在求见申请伴随着大量贿赂递上去的三天后，有宫里的侍从找到他们道：“至尊的哈里发在明天午饭前接见你们！” 当然不会是请他们吃午饭，那是哈里发在忙碌完政务后找个小乐子，见见一个似乎很危言耸听的小国王子。 …… 当天他们为了表示恭敬，很早就到了宫前侯见。 那里的皇宫美轮美奂，建筑物有大量的拱形和圆顶，皇宫的正殿外面更是贴金，阳光下闪闪生辉，奢华还在大唐之上！ 走进宫里，造型鲜明的精美雕刻让人的感官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墙壁、穹顶、廊柱精致美丽，层层叠叠的宫殿群让人充分地感受到帝国的强盛，来来往往的大臣、将军、侍从、卫兵脚步匆匆忙忙，让宫殿充满了生气。 他们这一座，直到下午！ 皇宫里不管饭，石见明没什么经验，倒是马利德准备了食水、胡饼和葡萄干，这才没有饿着肚子。 或许是哈里发吃饱了午饭，睡足了午觉后，他宫里收受过贿赂的总管有良心地禀报过他，他才拨冗来见见石见明与马利德。 会见在偏殿里，外间是圆柱支撑的柱廊，殿堂则是圆顶形房间。 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高坐在宝座上，目光威严，脸如雕塑，他已接近半百岁数，却几乎不见一点白发，保养得极好。 身披唐朝绸缎白袍，手指尽是宝石戒指，腰带、腰刀尽镶满了宝石，浑身发亮，无比醒目。 陪他一起见客的还有几位穿着唐朝绸缎的高官，同样衣着华丽，饰物满身。 石见明与马利德扑倒在地上拜伏道：“康国正使石见明、副使马利德参见至圣的代冶人、圣地的仆人、亚细亚洲、阿非利加、欧罗巴的统治者、伟大的哈里发！” 语言不通，宫里有翻译讲述他的话。 “起来吧，康国来的客人，你们给我带来了东方的消息？”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低沉地问道。 事先得到通知，哈里发陛下时间安排紧张，与他们会面的时间不会很多，有事快快讲完。 石见明颇有见识，立即展示了他画好的地图，在地图上，东边是一个庞大的帝国，然后是昭武九国，有阿姆河与锡尔河，再到白衣大食的呼罗珊行省，里海，向西再标出了大马士革的位置，还有一些夸大的阿拉伯帝国的地盘画在上面。 哈里发的身体微微前倾，他有点兴趣了。 “至尊的哈里发，我来自东方的康国，我们有着优美的城市，快乐的人民……”石见明先来了个自我介绍后，又介绍大唐：“东方大帝国有着无穷无尽的人口和财富，他们盛产精美的瓷器、丝绸与美味的茶叶，他们有无数的黄金与白银，他们非常富裕！……” 激发起殿上人对大唐财富的贪婪（这是石见明的策略，否则怕哈里发不感兴趣，毕竟发兵没收获谁都不干），再来控诉唐军的侵略罪行：“……他们的骑兵抢劫路上行人商队与牲畜，他们攻打我们的城市，把我们的人民变成奴隶！” “现在他们在攻打我们的城市，下一步就会来攻打你们，我请求您，伟大的哈里发阻止这一罪恶的行径！”石见明慷慨激昂地道。 然而，哈里发的一番话让他从头凉到了脚！ 第六八二节 王子复仇记（三） “很好，我会派呼罗珊总督出兵，进攻大唐！”哈里发说毕，然后一挥手！ 意思明了：去！ 会见结束！ 就这么完了？ 枉石见明做足了准备功夫，精心组织语言，哈里发只与他讲了两句话，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倒不能说哈里不明事理，甚至他非常清楚大唐的事情！ 陆上丝绸之路传递来够多的信息，大食商人坐的海船更在大唐的广州里大量停泊，回来自然带来了更多的信息。 作为一个睿智的统治者，哈里发知道：东方有一个统一的、富裕的、庞大的帝国，他们确实有钱，打下他们的好处多不胜数。 但是！哈里发更明白“统一的”这个意思，那就是对他们发动战争时，他们可以动员很多很多人来抵抗。 他们的上层不动乱，底下大把人，这样的敌人最头痛！ 目前不宜进行，因为倭马亚王朝的主力正在进攻北非，军队沿着地中海的南岸向西进攻。 沿地中海进军的好处是军队可以方便地得到船只的补给，而船运能力远远胜过陆运，这也是为什么早在公元664年倭马亚王朝已经征服了阿富汗（那里离大唐只隔了个葱岭），却不再东进的原因。 倭马亚王朝军队的重点在北非，哈里发不想两头开战！ 但也不是完全不理，他会下谕着呼罗珊出兵，袭扰唐军，哈里发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得体了。 他挥手赶人，他的威严不容亵渎，宫廷总管立即上前，作出向后退的手势，石见明只能够一步三回首地退出到殿外！ 脸色铁青地、步伐沉重地石见明退到了侯见室的外廊处，悲从心来，忍不了就哭出声来！ 他哭他的国家的不幸！ 他哭他的无能！ 先是抽抽噎噎，然后是泪流满面如滂沱大雨般，直哭得撕心裂肺一般，无比悲惨！ 这一带人来人往，过往的人为之侧目。 就在这时，有人到达他的身边询问道：“你哭什么？” 说话的人是个很有精神的老者，衣着华丽，风度翩翩。 他说的话石见明听不懂，好在马利德能听得懂，而且他非常机警地道：“他在哭倭马亚王国很快就要陷入战争了！” “此话怎讲？”老者瞪眼问道。 “大唐快要打下昭武诸国了，他们会进攻呼罗珊，再进攻德里兰，最后打大马士革！”马利德耸耸肩道。 “大唐快要打下昭武诸国了？”老者眼睛发亮地问。 “是的，他们快要完成了，下一个地方就是呼罗珊！”马利德将地图展示给老者看，指明唐军正在攻击的地方！ 老者的眼睛愈加发亮 然后马利德引用了大唐的一个成语道：“嘴唇没有了，牙齿就会觉得寒冷，等唐人攻下昭武诸国后，自然就会让呼罗珊陷入血与火当中！” 老者招呼道：“你们随我来！” 马利德毫不犹豫地扶着石见明跟随老者走，他大步流星，步履很快，马利德与石见明差点儿没赶上，要跑的。 重新去见哈里发，老者带着他们通过护卫岗哨根本不用通传，而岗哨对老者的致意让马利德知道了他是谁：倭马亚王国的维齐尔内图！ 维奇尔，即王朝的宰相！ 哈里发正在接见另一拨人，不过见着他的维齐尔内图领着方才的两个使节回来，就快快地将那批人打发走了。 内图发出的一句话是：“至尊的哈里发，与大唐的战争已经无可避免，我们不能够让战争爆发在我们的国内！” 而哈里发稍一思忖，回的一句话是：“调动大马士革以东的部队，进攻大唐！” “遵旨！”内图鞠躬领旨道，然后转身向着石见明与马利德挥挥手，后两者一句话也不用出地，再次退出。 然而心情截然不同，峰回路转，石见明几乎想要放声地吼叫起来！ 唐军，你们等着吧！ …… 倭马亚王国的效率非常高，内侍即时领着他们去见将军们。 石见明讲述了一通唐军的情况：“步兵十万、骑兵十万（唐军曾短暂围攻过康国首都），或许会更多，他们的兵器有刀枪与弓箭，攻城有盾牌与投石机。” 他对于投石机的描述引发了将军们的注意力，再三询问。 不过，石见明讲过一次，还得再讲一次，因为宫廷里的谕旨正式下达，派出了另一个维齐尔卡尔金前来主持东方的战事，毕竟要调动的军队很多，由中央官员去指挥较为妥当。 …… 卡尔金大概是四十多岁左右，精力充沛，他很详细地了解了唐军的情况后，尤其是听闻唐军步兵攻城器械齐备，擅长攻城，骑兵众多，喜欢骚扰作战，将昭武诸国弄得鸡犬不宁时，他点头道：“内图的决定是对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别看倭马亚王国的疆域广大，但征服的地方许多都是落后的部族，他们没有坚城，一旦唐军入侵，据点很容易被攻陷，人口很快会被掠夺，这仗根本打不下去。 先发制人，在领土之外作战！ 然后流水价的命令发出，他征发了大马士革以东各处的部队，准备投入战斗。 计有骑兵十万，步兵十五万！ 石见明与马利德也被编入了部队中，在卡尔金的帐下作参赞军机，为大食军出谋划策。 石见明欢喜无限，决心做个好带路党。 不过，当他随先行的将军阿巴兹到达了木鹿，看着陆续抵达的军队，他不禁眉头拧成了结。 军队中固然有着深厚军事历史传承的波斯人，他们的精气神非常好，装备也不错。更多的是征召来的部族骑兵，他们全部财产就是一匹马，刀差弓劣，重型兵器都很少，人与马匹吃得都很差！ 一般地，骑兵的半条命在马匹上，养马容易，在路上给它们吃草喝河水即成。 这样养马，绝对养不出好马！尤其不是养战马！ 想让马儿有劲儿，得让它们多吃豆子、嚼粮食！ 豆子的营养丰富，油份足，马匹吃了后就能上膘，跑得快。 石见明看到过的，养马养得最好的是唐军，他们没有什么正军和部族军之分，人人都分配有豆子袋，经常取豆子或者豆饼给马匹吃。无对比就无见解，石见明这才意识到唐军的后勤是多么的强大！能够把大量的豆子运到前线。还看出唐军是多么的有钱，能够有那么多的豆子。 但两军情况就是这样，石见明遂给阿巴兹说明双方情况，同时献上一策对付唐军骑兵。 第六八三节 大唐与大食的碰撞（一） “不要让唐军骑兵与我军骑兵拉开距离！”石见明在帅帐内与阿巴兹提议道。 “为什么？”阿巴兹年方四十出头，身高体健，络腮胡子，乃当打之将，绝非庸才，曾在阿非利加和攻打过君士坦丁堡。 “因为唐军的马跑得比我们的马快！”石见明一针见血地道。 “你怎么知道的？”帐内将领有人不服气地问。 双方又没有进行过赛马，不过石见明指出道：“唐军用豆子来喂马！”就无人作声了。 因此阿马兹定下了六万骑兵齐攻唐将史万超一万人之策，利用了唐军的疏突大意，突然袭击，果然成功！ 合围唐军后，人多打人少的好处展显无遗，唐军逃脱不得，结果大败！ 他还非常老到地以生力军轮番更换，不断追杀唐军余部，结果，史万超一万人马，只得五百人逃出生天。 “胜利了！” “哈哈哈！” 军营里一片欢腾，大食军大声嚷嚷着，高兴地拿着缴获唐军的刀枪和弓箭在那里炫耀，缺乏物资的部族军更是将剥落的唐军装甲往身上套，也不嫌血淋淋的。 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帅帐内，没有兴奋，只有沉重的压抑，因为确切的数字出来了。 “我军消灭唐军九千三百人，俘虏百余人，多是受伤后被我们捉到的，他们……没有投降的！”报告的文职说道。 “我军阵亡一万二千人，伤员近三千！” 文职的话让大家一片哗然，如此优势兵力下，却打出这样的战果，实在令人不能置信。 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伤员中，起码还要死掉三分之二！ 没有“战地医院”，唐军的箭头是脏箭头，刀子也在战前习惯性地用马靴底上擦了一下，落在敌人身上，让敌人“感染”的机率大增，那些伤员，会在高烧中死去！ 大家都在想着，这唐人果然不好对付啊。 阿巴兹勉强一笑，对石见明道：“王子殿下，你说得果然不错，我们是来对了！” 主动进攻唐军是好事，要等唐军来进攻自己本土，真不知道给他们闹成什么样子。 …… 他立即下令军队转入全面进攻，一拥而上，急攻唐军，务必让唐军反应不及时给唐军一个结实。 摆在大食军面前的唐军兵力分布如下： 最前面的何国旧都驻有驻军万余；围困康国国都的骑兵有三万； 再远一些的是上十万人正在攻打曹国国都，石国旧都驻有骑兵五万，步兵万余，且该处是唐军物资集中地。 阿巴兹颇为大胆急进地下令：进攻石国旧都！ 对于何国---康国一线，他以五万骑兵对付唐军，其余部队，直扑石国旧都而去。 听到他的决定，石见明热泪盈眶，真要是光复石国旧都，那就可以作福酬神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大食军骑兵出动往北行，即遭遇到唐军的迎头痛击！ …… 不同于史万超的粗枝大叶，负责何国---康国一线军务的杨成献始终保持着警惕，放出侦骑老远，有情况即时检查验证。 一者，韦晞与参谋部均有警示，有可能遇到外来之敌； 二来，去侦察、检查而已，又不是我（杨成献）去做，叫别人做什么问题呢！ 让孩子们呆营里不活动活动哪行呢？ 于是得知急报后，杨成献亲自出动，接着了败退而下的史万超！ 见面后杨成献又好笑又好气：原本魁梧高大巨人也似的史万超高度依旧，人瘦了许多，变成了“麻杆”！ 部队余部稀稀拉拉，个个又黑又瘦，面容憔悴无比，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按部队制度，优先参谋人员和军医跑了出来，其他的，能够逃出来是他们的运气了，都交给你了！”史万超有气无力地道。 参谋人员知道军情机密，让他们及早撤退，是要让部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得知详细过程，吃一亏，长一智，以后不再吃亏。 医护人员，介个就不用说了。 “给我一匹马，我干回他们去！”史万超咬牙切齿地道。 “来人，拿下史万超！”杨成献下令道。 立即四个军士将史万超给反缚了双手，史万超倒也没抵抗，顺从地给捉住。 杨成献吩咐道：“你致我军一万人尽丧，按军纪必须承担责任，等大将军回来，由他来处置你！” 然后手一挥，将史万超押下去。 不过杨成献吩咐负责军纪的监军司马道：“好好养着他，给他安排学习！” 这是对史万超的保护，哪还不看出他已经心萌死志，真要是上阵，只怕是有去无回。 虽说史万超有罪，但在战场上让他将功赎罪不好么！ 安置了败军，杨成献着密切留意大食军的动向，很快他就抓住了战机。 …… 部族军的纪律向来不好，这不，一队轻骑兵约摸有三千人的，马速过快，跑到了大食军的大部队前面，还前出老远。 他们以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能逃得掉哩。 杨成献当机立断，作出决定：集中兵力，聚歼该部！ 这天下午，大食部族军已经行军接近尾声，开始放慢速度，准备寻找合适的宿营地时，就见到远处尘埃大起，唐军大队骑兵自左右翼杀到！ 部族军还是不傻得，立即拨马回转。 一个拼命地追，另一个拼命地逃。 部族军拼命地用鞭子抽马，把马皮都给抽破了，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唐军骑兵旋风般地追上来。 部族军将领立即下令返身作战，再逃的话，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然而即使他们想，还手也做不到。 双方距离百步远，唐军箭枝抛射。 箭在空中飞行，听起来很是有力，顿时沉甸甸的阴影压在大食人的心上！ “敌人的箭居然能够射得那么远！”大食人心乱了。 一般地，用骑弓进行百步外攻击不是做不到，但普通箭手真的这么做，往往弓力减弱，杀伤力不强。 然而，当箭枝落下时，大食人惨叫声大起，纷纷落马。 大食人心惊胆颤，而大唐人则对战果表示满意。 专职和兼职就是不同，这批唐军可都是平时有大量的练习，射得远，弓力强，再加上部族军的布衣皮甲，他们的命运注定！ 第六八四节 大唐与大食的碰撞（二） 先攻取得先手，唐军第二轮，大食人第一轮的箭攻同时发动。 唐军的攻击依旧稳健，而大食人多有手忙脚乱、弓力不强而导致打飞机、攻击失的。 他们受到先前的影响，毕竟不是专业的，而唐军则接受过遭受攻击后的训练！ 双方箭枝落下，大食人如下饺子般地倒下一大片，让他们恐慌的是唐军中箭后几乎没一个倒下的，带着箭依旧生龙活虎。 大唐发达的冶炼业岂是白来的！ 除了正甲之外，还有附甲，正甲随身穿着，附甲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自由组合，跑路时卸下放在备马上，进攻时穿上，加强防备，而且装甲本身就抵抗力很强。 正甲前方有扣子可以搭上附甲，背后却无扣子，用于冲锋需要加强防御，逃跑则不需要加强。 除此之外，马匹也套上了马甲，即使是皮甲，也比人甲要不容易做。 对方部族人使用的弓很不合规范，有的强，但大部分都是弱，毕竟一把好弓不是容易做的。 唐军的弓根本不用骑兵去烦恼，制式准备，质量保证。 因此大食人的部族军吃大亏是必然的！ 两军接近，唐军骑兵分两股在大食人前呼啸掠过，弓箭劈劈啪啪地射个不停。 “你能派弓箭去的地方就不要上刀子！”这可是韦大将军的教诲，说此话简直有如积年老胡贼，不过唐军喜欢！ 杨成献轻舒猿臂，在大宛马上拉弓如满月，手指轻放，嗖的一声，对方阵中一个骑兵应声落马。 连发三箭，均箭出人落。 这些看来，人人都在进步中，杨成献的箭术也很可以了。 他仿韦晞的“毒蛇之吻”，身边亲兵箭术超群，高速奔跑中仍旧箭无虚发，敌人不断地有人倒下。 但有部分亲兵，什么都不做，只是紧紧跟随杨成献，作他耳目，他们的重点在于保护他。 空中箭矢你来我往，煞是热闹，大家射人射马，射得不亦乐乎。 与唐军相比，部族军很是悲摧，唐军无论是射人还是射马均有收获，射人时直射足以将人前后洞穿，往后喷出一阵血雾。射在无甲马身上，马匹一匹匹地倒地抽筋，将主人摔成了滚地葫芦，然后给后面的骑兵踩上去，立即血肉模糊！ 唐军骑兵来回驰骋，也不与大食人近战，只顾放箭，大食人弓力不及唐人，追又追不上，光挨打无还击之力，极是悲惨！ 杨成献指挥若定，他的箭上带着金纹，飞行时能够显示轨迹，结果唐军许多人都跟随他的方向放箭，落点处死伤最是密集，出现了较大面积的塌陷，尤其混乱与动荡。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唐军五千骑兵对付三千大食人，真是手到擒来。 …… 看着死了一地的部族军，大食人鸦雀无声！ 虽说他们自有取死之道，但是唐军抓住时机，攻击力之强，让大食的将领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大食军骑兵主力追来前，唐军甚至有余暇搜索一下战场，进行补刀，因此三千大食人团灭，仅仅找到了三个受伤装死的人，其余闪都死光光。 而他们却没找到几匹唐军的死马，死人会被被带走，死马却不会，可是数量不多，意味着部族军连马这么大的目标也没放倒几匹！ 大食军继续前进，唐军则节节阻挡，给大食人上了一堂教科书的阻击课！ 夜半袭扰、晨早突击、宿营突击、半途截杀、清除斥侯、取水点攻击……不必计较取得多少战果，在保存自己的同时，让敌人疲倦，使敌人放慢步伐就达到目的。 他们做得顺手拈来，突如其来，没完没了，仿佛时时刻刻都听到唐军进攻的凄厉的小号声，让大食将军阿巴兹的心头狂跳，与之对战的必是一流强兵和经验丰富的指挥官！ 这下需要慎重从事了。 …… 石见明去见阿巴兹，质问道：“为什么大军改向，不去石国国都，而往何国康国而去？” 他的声音带有情绪，经马利德翻译后，阿巴兹听了，却好脾气地道：“情况变化了，当面的唐将经验丰富，如不除之，只怕我军后路有碍！” 觉察自己的无礼，石见明深吸一口气，缓声道：“阿巴兹将军，你曾经许诺过，你会光复石国国都……” “是的我承诺过，但我得注意我大军的安全！若进攻石国旧都，一来我们的后勤线会拉长，二来唐军会破坏我们的后勤线，只能够先解决这部唐军再行。”阿巴兹解释道。 见事不可为，石见明只得告辞离开。 …… 阿巴兹是对的，出现在大食人面前的何国旧都，城墙增高三米，深沟厚垒，唐军戒备深严，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轮到唐人尝到挨围困的滋味了：大食人筑起长围，把城池四面围定，然后搭起了投石机，猛烈开火！ 大食人也有投石机，毕竟他们所在的土地上无论是波斯还是阿拉伯，都是有历史文明的民族。 石弹、火弹纷至沓来，在空中划过弧线，接二连三地落在城墙上爆开，造成死伤。 看到唐军的旗帜在火焰中燃烧，石见明只觉得稍出心头之气。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唐军不仅加高了城墙，还加厚了城墙，多出来的那段位于城墙内侧，挖出来用做藏兵洞！ 藏兵洞，背对敌人攻击，用梯子或者利用城墙道登上城墙。 大唐基建狂魔岂是白叫的！韦晞用惯火弹伤人，还不防着敌人，当敌人用投石机密集攻击时，就先躲在藏兵洞里，待风头火势过后再出动迎击敌人。 中外的攻城方法相差无几，硬攻时都是蚁附攻城，像蚂蚁一样大片涌上去强攻，主要登城工具不外乎是云梯、长梯。 无数的箭枝在空中飞舞，光芒闪耀个不停，火弹带着黑气从头顶飞过。城上城下火光闪动，黑烟四起。 云梯上爬满了人，唐军乱箭射来，滚木石头纷纷砸落，不断地有人从半空掉下来；让攻城方损失惨重的是唐军不断地从城上倒油或者扔出油坛，落地爆成一大滩油，再甩枝火把下来，结果大食人就成了烧烤架上的串！ 大食军推着牛皮冲车去撞城门，没想到这城门给内里用石头堵了，再怎么费力气也无用。。 双方都前赴后继，不断有人死伤。战场看上去，异常惨烈。 大食人步兵攻打何国旧都，骑兵一拥而上，奔至康国国都下，唐将杨成献解围而走，康国之围遂解。 这是好事啊，然而石见明心情恶劣，他体会到什么叫做“前有虎，后有狼”！ 还有什么叫做“做了好事挨人骂！” 第六八五节 大唐与大食的碰撞（三） 蚁附攻城是残酷的，被派去攻城的部队与敢死队差不多，这等苦差事一般开始时不拿主力去攻城，动用偏师、杂牌军当牺牲品。 被征召来、与中央联系不多的部族，亦即没有后门的部队； 又或者是，火寻国的兵士！ 火寻国是昭武诸国之一，起初挨唐将史万超的围困，他兵败后，火寻国之围自然解去。 大食人来帮助大家，自然要求大家鼎力相助，有钱出钱，有人出人，于是火寻国派了八千军士计有六千步兵二千骑兵助战。 上得阵前，大食人要求，六千火寻国步兵上去攻城！ 不从？军法从事！ 看到凶相毕露的大食人，火寻国步兵不得不出动攻城。 三天就损失了三千人，大食人逼迫甚急，督战队持刀戒备，敢退者即斩！ 火寻国步兵死伤累累，他们不敢对大食人说什么，却将石见明骂了个狗血淋头！ 先有火寻国人骂了石见明，再轮到康国人去骂石见明。 康国人除了要派出八千步兵助战之外，还被勒索了价值三百万贯的金银铜铁！三天内交付！ “什么？”原本高高兴兴前来劳军的康国使节听说阿巴兹要这么多的财富，简直是五雷轰顶！ 阿巴兹不悦地道：“死伤了那么多人，耗用了这么多的军资，我们这一趟岂能白来的！” “不给，我们自个儿来取了”他这话极有杀伤力，没错，大食军已经进城了！ 他们早有预料，等到康国人出来迎接他们时，立即列队进城！ 没有办法，为了凑够这笔巨款，康国人紧急动员起来，除了国库里拨出来，所有的康国人都动员起来，捐出自己的财富。 其实康国有钱，王室都可以支付出，但王室也不可能让自己吃亏这么多，那就所有人都有份，个个都有损失。 变成了康国人不敢埋怨大食人，而将石见明诅咒得不成人样！ 骂他“引狼入室！”更有甚者说了不如当初归顺了大唐。 大唐起初的条件很宽大：“归顺后，当地改为州县，所有人都成大唐子民，向大唐纳税的同时得到大唐的保护，子女家财得保。” 至于王室就不再是王室，但可以去大唐当官，他们的个人财产，只需要上供一些，起码能够保留许多。 现在给了大食人三百万，以后呢，再伸手来要呢？ 再有出动了八千人，以后呢，继续来征兵呢？ 不给？对方就来取了！ 石见明去了康国国都一趟，再也不能去了，因为见到他的人，都是口水相向，语言颇不客气，他只能郁闷地呆在大食军营里！ 心中不无愤懑：“何苦来哉！” …… 挨骂不算什么，问题在于…… “什么？你们要撤退了？”石见明简直出离愤怒了！ 先说好的出兵石国国都，光复石国。 后来说有困难，那就先解决何国康国一线唐军。 现在没出动多久，居然大部队就要撤退？！ 你们来做什么？武装大游行？旅游？ 对于他，阿巴兹一如既往地好脾气地道：“刚才接到一个报告，唐军大队骑兵消灭了我们三千人，往阿姆河而去了！” “我们的侦察回报，这支唐军部队都是骑兵，人马有三到五万！” 绝对不是小数目，骑兵上万，无边无际，三到五万，灭国不一定行，但将一个国度搅个天翻地覆不是件难事。 “拳头，要收回来才可以打得出力！”阿巴兹深思熟虑地道。 “如果呼罗珊被唐军破坏，那么我们的后勤会遇到很大的麻烦，不能不保！”阿巴兹叹息道：“军情瞬息万变，必须及时应对！” 他站起来，手搭在石见明的肩上道：“我听说你的族人对你很不客气，但我是没办法，我必须对至尊的哈里发有个交代！” 是的，得到三百万贯就可以对哈里发有交代了，否则连他也保不住自己的位置。 …… 大食人出兵是浅尝辄止，集体向后转。 双方并无大战，看似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第一次碰撞。 阿巴兹打仗并不出彩，但他老持成重，主力无损，又得到三百万贯作交代，阿姆河以西的呼罗珊行省也无恙，是以继续掌军。 他留下了部分的军马协守康国国都，遗憾的是康国以西的安国、毕国和以东的米国不接受大食人的好意，既不投降唐军，也不肯让大食人进城，不过各意思意思了二三十万贯财货给大食人作劳军用。（诸国得知消息好快！） …… 敢于出兵威胁大食呼罗珊行省的正是王孝杰，而作提议的是参谋长姜咨，措施很是给力。 在石国大营的军情会议上，姜咨指出道：“大将军不在，部队没有动员起来，不宜主力决战！” 诸将齐曰：“善！” 韦晞在军中，他有“士气加成”的光环，笼罩的部队越多越好，最合适打大仗，主力决战。 韦晞不在军中，那就精打细算，小本经营得了。 大伙儿问：“参谋长可有谋略？” “当然！”姜咨说道：“敌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敌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下面的大伙儿就一齐念了：“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此乃韦大将军说的，他不讲出处，但大家觉得很有道理。 姜咨的手重重地拍在了地图上道：“骑兵急袭大食呼罗珊，谁去？！” 王孝杰站起来道：“我来！” …… 攻打呼罗珊，实质是围魏救赵，解何国旧都唐军之围，王孝杰并没有深入。 他仅派了三千轻骑兵，大张旗鼓往呼罗珊而去，恐吓大食人，他指挥的主力，却在等待砍大食军一刀。 大量歼敌不可能，也不一定与敌人骑兵打，拣弱的来打。 …… 唐军骑兵大举进攻后路的大食步兵！ 还是利用了下午时分（这点令大食人深恶痛绝），大食人在行军，唐军甚至睡了一个大午觉，精神百倍。 骑兵大军，漫野而来，以重骑为先导，大军随之蜂拥而上，简单粗暴的碾压过去，一举破敌！ 受到攻击的大食人其实是部族军，素质差装备不好，看到唐军大至，武装到牙齿的装备，大食人尖叫着，扔下武器，向后逃走了，混乱立即开始蔓延，任凭他们的军官们吼叫着、踢打着，乃至于斩杀逃卒，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崩溃。 象一阵大风一般地刮倒了大食步兵，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大食骑兵不但不援助他们，还拨马先逃。 不能不逃，大食骑兵十万有五万在中军，前军三万，后军二万，人家却有五万骑兵（所以说北方胡族骑兵控弦几十万南下，汉人的先祖能够抵挡他们，忒够伟大），因此大食骑兵先逃，步兵四散而逃。 …… 当太平公主与唐甜结束度假返回石家庄（石国旧都的新称呼）时，看到的是高高兴兴的唐军和垂头丧气的上万大食人俘虏。 这一年大唐与大食的碰撞到此为止，双方的小摩擦不断，大战没有，而太平公主，则带上三千名大食俘虏当成礼物献给她老娘，再胖揍了韦晞一顿。 韦晞不服：“why？” 太平公主吼叫道：“你呆在神都就爽了，害老娘担惊受怕的！” “又不用你上去打！”韦晞还敢顶嘴。 “难道你想我上去打？真要这样，你亏大本了！”太平公主狠狠地教训他道，让他缴足三天三夜的公粮，腰酸背痛也不放过他！ 第六八六节 韦武联手 “女皇陛下万岁！” “大周朝万岁！” 一连三天，神都百姓们都可以听到怪腔怪调的汉语定时于午时吼叫起来。 三千摩罗叉（指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的人种，他们包着头，卷曲头发、巨大的牛眼胖极了的腰，唐军俘虏的并不是大食国的阿拉伯人）在神都街道上招摇过市，卖力吼叫，他们红光满面，因为脸黑的关系，俱变成紫色，毫无当俘虏的沮丧。 因为天朝的那位女主人，在他们于则天门下向她下跪后，慷慨地赦免了他们，让他们都成为唐人！ 从此拥有了做人的权利，中国官场向来都是“扶上马，送一程”，官府许诺给他们分地、发放生活资料，甚至连老婆都给了。。。韦晞抢来的女奴大把，发送三千个给他们是小儿科。 从奴隶到人，好处多多，每天还有肉吃，哪能不卖力吼叫！ 他们很高兴，祝天朝女主人万岁！万万岁！ 天朝女主人很高兴，在她登基之后，她小女儿送上的礼物，足以证明四夷宾服，我大周威武，军队雄壮！ 这是货真价实的礼物，不象那些伪造的白石祥瑞还有什么凤凰从明堂飞上上阳宫、黄雀跟赤雀等等都是骗骗凡夫俗子。 因此打仗的是大周兵将，得到最大好处的是太平公主，食邑增加到八千户，她是实封！ 将军们的封爵都是实封，例如韦晞得二千户食邑是实打实的，而武三思食邑三千户，实封千户。 谁有用谁没有用，武则天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 自家的女儿绝对是好的，武则天对太平公主赞不绝口。 而她的那些侄子们只觉得腻味极了，却又不得不满口附和。 太平公主回家来是过年，今年新朝的第一个春节，官府粉饰太平，格外的热闹，花车巡游、庙会、灯山等，直过了元宵节的新年二十一，还是余韵末消。 …… “杀人了！杀人了！” 傍晚时分，还没到掌灯的时候，只见得洛水东桥处（其上正对为铜驼坊、左为玉鸡坊右为上林坊，上林坊乃神都好地方），一群凶恶家仆追着一个小厮衣服打扮的男青年，那个青年左肩上挨了一刀，鲜血淋漓，但还是脚步灵活，飞一般地逃跑。 青年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而追兵则叫道：“左金吾卫大将军丘府捉拿逃奴！闲人滚开！” 事情有古怪，闲人们观望。 追到桥上，迎面一队人马喝道而来，远远看他们的装束，皆为上等皮毛，马匹也是健马。 青年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人马当中，那队人马看似威武，实际是银样蜡枪头，被青年撞得马惊嘶叫人掉地，乱七八糟。 雪上加霜的是那些丘府的豪奴，没有顾忌地直冲进队伍中，以强势作风开路，把一些刚刚爬起来的人再次给弄回地上吃灰尘。 队伍中间的武三思嘴都要气歪，他今晚去上林坊朋友家中喝酒，岂料路上来这么一遭，让他大失面子。 换作韦晞这些大将，无论是谁，连挨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轻则射腿，重则当场射杀，p事也无。 相反，给人撞进大将们的仪仗队里，伤了面子，搞不好还会影响到朝廷对他们的观感。 武三思喝令道：“将他们都捉起来！” 他毕竟身边有些能人，四个护卫跳下马去，拿着木棍，左右开弓，什么人统统击倒！ 那个惹祸的青年给带到他的面前，头一句话是：“我是军情司的，丘神绩家中藏了三百副装甲，他要造反！” 此话一出，饶是武三思，硬梆梆的皇亲贵戚，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听到后额头也出汗了！ 一个人家中藏了三百副装甲，绝非小事！ 唐人尚武，官府也不禁装备买卖，但只限于自用！ 太多了就有罪了，当初太子李贤府第里搜出皂甲三百副，立判谋逆，太子位被废，流放巴州，最终挂掉。 在帝都里，一个大将军藏三百副装甲，这个大将军还是执金吾（等于九门提督），想干什么？ 如果说谁最维护大周朝，武三思也敢认了前三位，虽然丘神绩是家兄武承嗣的爱将，但与大周江山相比，他算得上什么！ 他正在盘算着，只听得扑通一声，却是被捉的一个丘家豪奴见势不妙，挣开镇压，翻身下桥，跳落水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那人被水流冲着走了。 反倒坐实了他们心中有鬼，不然，跑什么呢？ 怎么办？ 武三思立即作出了一个好决定：“立即带他（青年）走，我们去公主府！” 一行勿勿，将马速提高，横冲直撞，直奔公主府。 …… 武三思找得很对，太平公主与韦晞都在府里（他们向不乱跑），刚刚吃完饭，就听传说武三思求见！ 韦晞有些纳罕这家伙来做什么？ 出到堂上，见着武三思，还没寒喧，他劈头道：“你们军情司的人说了，丘神绩家中藏了三百副装甲，他要造反！” 将那青年亮出来，青年下跪行礼道：“参见驸马爷，我乃水三郎！军情司的。” 韦晞甩个暗号过去：“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 青年回答：“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紧急暗号对上，是同志！ “我打入丘府，调查其兵甲之事，发现他们运送三百副装甲，还有其它兵器，不幸被他们发现，追杀我，好在有武公爷救了我！”青年说道。 “怎么办？”武三思急着道。 “你立即带他进宫见驾，我马上出兵，围了丘府！”韦晞说道。 于是大家准备分头行动，韦晞突道：“等等！” 手指青年道：“给他先疗伤！” 水三郎毫不在意地道：“没事，这点小伤伤不了我。” “执行命令！”韦晞道，他府里有军医的，拿着医箱过来紧急处理，然后韦晞又派了五十个府卫道：“就让他们护送三思兄进宫！” 武三思失笑道：“驸马爷不是怕我陷害你吧？” “非也！”韦晞摇头道：“我是怕你给丘神绩路上给害死了，结果把劳资我给害苦了！” 武三思一听也就怕了，他知道韦晞的府卫非他的护卫可比，遂接受了韦晞的好意。 于是人们就看到惊奇的一幕，与韦晞向来有隙的武三思在韦晞府卫的严密保护下进宫，诚让大家纳闷，武三思几时与韦晞的关系这么好了，不由得惊叹世事无常。 而韦晞则兵分两路，亲自带兵六百直扑丘神绩府第！ 第六八七节 轻易平乱 按制，无兵部令调十府兵以上者视同谋反！ 而兵部调兵令又来自皇帝，可见大周（唐）朝对军队调动管理严格。 神都的女主人自然有权利调动军队，除她之外，还有二个人有权利不经她即可调兵，因为那些兵是他们直管。 太平公主，拥有御林军一千名。 驸马韦晞，拥有御林军三百名。 夫妻不分家，韦晞能够调动的兵力达一千三百人，因此他点兵神速，率军六百出动径往仁和坊而去。（整个道德坊都给他们夫妻俩占有，一半是公主府，一半是兵营） 正好赶上丘神绩顶盔戴甲，带着数百人拥出府门。 从桥上逃跑的豪奴及时回报丘神绩，丘神绩急忙动员和紧急装备他招收的亡命之徒。。。他早心怀不轨，以家人的名义收纳大量亡命之徒。 他对他们道：“我府里有兵器已经被人发现，这么多的装备，我是死罪一条，诛连九族，你们也逃不掉！” “不如放手一搏，将神都城闹个天翻地覆！” 说明厉害，那些人还真胆大包天地跟着他干。三百号人马装备齐全，拥到街头上，就见到韦晞的人马赶到，没想到韦晞来得这么快！ 不过一想到韦晞出兵不需要兵部调令，实让丘神绩妒忌眼红！ 新仇加旧恨，丘神绩大叫道：“韦晞！今天你必死无疑！” “丘神绩，轮到你去走一遭了！”韦晞呵呵笑道。 走一遭，是酷吏们的说法，指的是受刑，酷吏的刑具多着哩，厉害到让犯人不用说走一遭遇，见到了都”战栗流汗，望风自诬（自己诬蔑自己）“，韦晞这么说指丘神绩自作自受。 丘神绩也不多说，舞刀直扑韦晞。 丘神绩杀气、煞气都殝于上乘，在酷吏中实质上素质超强，他人高马大，大刀片寒光闪闪，卖相一流！ 看他马匹发力，轰隆作响，杀向韦晞，虽知韦晞也很强大，但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比谁的武力值高，将军同样也难免阵上亡。 韦晞慢跑迎上，大伙儿心忖他太托大了，对方冲击力足够，就有优势！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就在丘神绩近着韦晞七八个马身的距离时，韦晞背后转出一人，只见他脸上挂笑，拉弓如满月，轻轻松开手指。 “蓬！”强劲的弓力吹袭得韦晞的衣衫拂动。 发箭者，家中老仆博尔扎也。 箭如流星，这么近距离，哪怕是丘神绩用刀一挡，也没有挡住。 其准无比，射中了马颈上动脉处，血如泉喷，那畜生惨嘶着，徒然加速！ 继续奔前，冲多几个身位，再也支持不住，失蹄倒下，道路光滑，遂带着丘神绩拖地轰轰向前。 丘神绩行伍出身，反应应该是跳离马匹，不想他看到那个神箭手拈弓搭箭瞄准他，顿时心神失守，威胁太大了，他不能够让眼睛脱离对方的箭，没来得及跳离马匹，失神之下给马匹拖着他前行，不过他身体倾斜，右脚已经离鞍（马匹是右身着地前冲）。 马匹停了下来，带着丘神绩冲到丘晞面前！ 韦晞坐在马上高大，丘神绩落马低矮，矮了一头，看上去就象丘神绩自动自觉地送上门一般。 送货上门，却之不恭！ 两大护卫阿壹与阿贰跳将出来，一人一条铁棍，毫不客气地劈将过去！ 丘神绩双手分挡，金铁之声传来，当的两响，他惨叫一声，双臂软软垂了下来。 换作普通人等，还真不易伤得他，然而阿壹与阿贰是天下少见的步将，出手力大无穷，将丘神绩双臂砸断。 没有双手能用的丘神绩束手就擒，韦晞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 “雪雪雪……”大家看到这惊人奇特的一幕，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几乎与守株待免，鳄鱼在水里张开嘴自动有鱼送上门一般！ 轻易搞定丘神绩，韦晞也就失去了作战的兴趣，由部下军官一拥而上，挥动陌刀！ 没错，陌刀兵，如墙而入，砍得人马俱碎！ 太凶残了，任丘神绩部下人员悍不畏死，单兵作战能力出众，遇上了有组织的强力军队单位，他们面无表情，就象一部滚滚向前的杀人机器。结果叛军遭遇了一边倒的屠戮，砍得断头残肢和“蔗杆（无手人或者手脚俱无人）”，血流满街！ 杀死了百余人，其他人等一哄而散，军队直入丘府！ …… 且说武三思急急进宫，说举报谋反，自然畅通无阻。 当武则天听闻丘神绩家有三百副装甲时，以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也变了色。 她不怕有人谋反，昔日夫家小叔大伯谋反、名将之后谋反，统统给她平了，那些人还统统是快枪手，很快缴枪后被她杀了。 她在痛心！ 扪心自问，对丘神绩不薄，他害死了她儿子，她不但没追究，还升他的官（从左金吾卫将军升为大将军），赏识他，委他掌控制狱，他升官发财，换来的是他的狼心狗肺！ 武三思报告丘神绩之事后奏道：“驸马韦晞已经点起他的禁军前去平叛，为稳妥计，宜调动左卫、右卫增援，全城戒严，军队上城……！” “嗯……”武则天沉吟一声，正在思虑时，身旁的上官婉儿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干嘛要这么麻烦！” “婉儿你来说！”武则天都懒得动脑筋了。 “驸马出兵，瞬间就可以把丘神绩给平了，奴敢说，丘神绩已然就擒或者伏诛，可令驸马急入左金吾，叫他看着办就行了，再着大理寺、刑部、神都府和右金吾捉拿逃犯，平稳神都即可，不必动用大军！”上官婉儿快言快语地道。 “甚好！”武则天点头道：“婉儿立即拟旨！” 上官婉儿就着旁边案桌坐下急书圣旨，须臾即成，武则天看了，也不更改，着盖上御玺，只令了侍卫出宫传旨。 不被采纳意见，连旨意都不派他去，武三思讪讪地留在宫里陪女帝，不久后，大官们一个个赶来，文昌右相岑长倩、纳言欧阳通、同凤阁鸾台事格辅元、郭待举等，而太子李旦也早早来了。 再有其他上得台面的大臣，纷纷赶到。 在这样动乱的时候，躲在家中绝非好事，搞不好朝廷因为不见人而怀疑那人参与一份，那就冤枉。 文昌左相武承嗣赶到，脸色惊惶，向武则天请罪道：“不意丘神绩有此祸心，臣失察有罪，请陛下降罪！” 武则天倒没怪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魏王不必自责。” 虽说武承嗣草包一个，但武则天没怀疑过他的忠心。 武承嗣镇定一下，问起情况，然后他将矛头对准上官婉儿道：“上官郎中，你掌军情司，既早知丘神绩有反迹，为何不早说，难道你还不知道制狱专能对付这样的人吗？” 他这是推卸责任，丘神绩本身就是制狱的酷吏，怎么对付？ 上官婉儿淡定地道：“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不会乱来！” 顿时殿堂上的一干酷吏浑身不自在了。 第六八八节 别惹太平公主 武承嗣很想说没有真凭实据，照样乱来亦可，终究以他的身份，不来强词夺理，只是哼了一声。 上官婉儿知道此话会被人日后用来攻讦她，因为武则天治下，酷吏统统没真凭实据，只会乱来。她这么说，岂不是讽刺武则天？ 她解释道：“驸马乃军情司总顾问，因为军情司负责军人事务，驸马说军队情况不同，乃帝国的最后一道屏藩，掌握兵器，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由他们守卫国家，不可轻疑之，处置军人，必须有真凭实据，这也是驸马向陛下请旨得来的恩典，大家看了，这些年来，军队并无大事！” 并无大事？酷吏们心忖你让韦晞放开来不管看看，包军队处处是叛贼！ 但韦晞确实对酷吏们造成很大的压力，竟也不敢怎么对付军队，至少不敢胡来。 武则天听得上官婉儿的长篇大论，哪还不明白她的顾虑，遂为她背书（作担保）道：“婉儿这样处置甚合我意，不过婉儿你的部下既有功又有过，发现丘神绩的反迹是有功，给丘神绩发现了，却是水平问题，既该奖又该罚！” “皇上圣明！”上官婉儿应道，给女帝一个台阶下道：“奴亦当请罪！” 此事就此揭过，殿门处有内侍进来，大家的目光注视着它，这个寺人禀报道：“启奏陛下，驸马已经擒获丘神绩，押往了大理寺天牢，驸马已去了左金吾卫，刑部、神都府和右金吾查抄丘府，并在街道搜寻叛逆，市面平静！” “甚好！” 武则天与大臣们依旧呆在宫里等消息，关键在于韦晞到左金吾，虽说问题不大，得听到确切消息再说。 一个时辰就搞定了一切，内侍来报：“驸马到达左金吾卫，召集所有军官，全部到齐后，抓了上百人，无人反抗。统统关进了大理寺，他调动了左卫军队（已得授权）围定大理寺，他说他今晚就住在左金吾军营了！” 嗬嗬，驸马可真带种，换作武家兄弟们就不敢了。 ****作乱，听得大家松了一口气。 好了伤疤忘了疼，武承嗣站出来酸溜溜地道：“驸马爷可真是深得军心哪！” 诛心之言，韦晞的党羽地官（户部）尚书郭待举温和地道：“明天看驸马爷的明白上奏即可知道情况了！” 又有消息来到：刑部、神都府和右金吾卫捉住叛逆一百三十八名，杀死六十一名！已经查抄丘府，合计得出制式装甲三百五十六副，长兵器七百一十二把和刀剑上千，另有弓箭二百副，再有查出金银铜合计九十七万贯！“ 听得大家的脸色精彩不已，无不后怕，这么多兵器，制造一次小型叛乱不在话下，时机选择得好的话，甚至弑君也有可能！ 而且搜出了那么多的硬通货，已经是“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 这还是钱，其它不动产呢？ 其他人等都在深思，郭待举脸上微现喜意：“嘿嘿，查抄好啊，国库又多银子了！” 局势明朗，平叛飞快，甚至不用衮衮诸公会商，于是武则天挥手道：“诸卿回去可睡个安稳觉了，都散了吧！” “谢陛下！”大臣们告退。 等他们离开后，上官婉儿立即上奏道：“陛下，奴婢有事禀报！” “婉儿，有什么事吗？”武则天温言道。 对于上官婉儿，武则天非常看重，叹息她的女儿身，要是男的，一个同凤阁鸾台三品（宰相）跑不了，看今晚的处置她的提议就非常恰当。 “丘神绩与周兴是一伙的！”上官婉儿举报道：“奴婢有监视的材料，他们过往甚密！” “着来俊臣审理！”武则天微一思忖即道，也不问证据，充分显示了对上官婉儿的信任。 “是！”上官婉儿应道。 周兴是酷吏，过去深得武则天的信任，他指控皇子皇孙造反、杀死太宗皇帝的弟弟、高宗皇帝的堂兄弟、太宗皇帝的妹妹和驸马，又指控宰相造反，连杀了两个宰相（魏玄同、韦方质），能耐极大。 …… 当晚丘神绩还有一干人等给关进了大理寺的天牢里，之没关进制狱是因为韦晞不想惹麻烦，他将大理寺天牢狱卒尽数换下，征用了万年县的狱卒来充役（服务），再用左卫部队把天牢围个水泄不通。 天牢分两层，地上一层和地下一层，深长的通道斜斜通到地下一层，头尾都有铁门锁着，守卫非常森严，主要关押重刑犯。 丘神绩被关在了里面最深处的一间，他并没有受到虐待，除了手铐脚镣将他束缚在墙上，没有对他动刑。 甚至有军医给他手臂上了好药，灌他喝了田七汤水（用于治疗跌打），四个狱卒专门服侍他，这么好的待遇？ 夜半时分，丘神绩昏昏沉沉中忽觉大量脚步声接近，他睁开双眼一看，牢门被打开，一队人举着火把鱼贯而入，都是强壮军士，除了二个人之外。 中间的一个人身披斗蓬，头罩遮脸，当她把头罩打开，露出了一张颜值高企的粉脸。 太平公主！ 她走到丘神绩面前，声音似从寒风中吹来道：“你杀了我二哥！”（她二哥李贤，被流放巴州，丘神绩去那里检查工作，强迫李贤自尽） 丘神绩分辩道：“我是奉了皇上之命前去……” 太平公主根本不与他多费话，手一伸，一把铁条落到她的手里，她照准丘神绩的脸蛋上用力打下去！ “啪！” 他的脸歪向一边，一道血痕迹，鼻血飞溅到太平公主的脸上，她长得漂亮脸上带血，火光下显得极是诡异。 “啪！” 又是一下！ “啪啪啪……” 太平公主打了丘神绩的脸上十来下，他的鼻子和嘴巴都被打爆，成了一个血葫芦，满嘴牙齿都给打掉！ 看到他的惨状，太平公主当天祝道：“二哥，你在天有灵，妹妹为你报仇了！” 打得他这么惨，丘神绩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惨笑道：“贱婢，你运气好，否则我捉了你和你娘，让你们去接客，一贯钱一次，一天接一百个！哈哈哈！” “你！”太平公主又抽了他几下，毕竟娇生惯养，力气用光了，貌似丘神绩威武不屈哦。 “公主殿下，您请歇歇，让小的来吧！”一个老头施施然站出来道。 丘神绩可以bs太平公主没力气，但他堂堂大将军看到那个老头子，却是冷汗狂冒而出！ 那个老头正是制狱里专门负责用刑的牢头，名叫胡大郎！最是精通刑求，“业务”纯熟无比！ 他被太平公主叫来，不来不行，太平公主说了：牢头“招呼”得丘神绩令她满意的，那就重赏，不满意的，牢头与丘神绩结伴同行。 象太平公主这样的顶级权贵，杀个把人真不是件事，牢头自然懂得取舍！ 一上场他就先声夺人，让太平公主深感满意。 手起锤落，快准狠，将丘神绩的一个手指给砸爆！ 他用一把小锤子将丘神绩的九个手指头尽数砸扁！ 然后有条不紊地逐一地将丘神绩的手骨、脚骨统统敲爆！ 每敲一下都会停顿一下，让丘神绩充分领略上一锤留给他的疼痛，又让他有一秒钟的时间担心下一锤的来临。 动作准确，节奏明快，不愧是行家！ 丘神绩被炮制得鬼哭狼嚎，在场的军士打过仗有的还见识过尸山血海，都面有不忍之色。 而太平公主坐在一张凳子上看，象个复仇女神般冷酷无情，不住地吆喝打打打！ “天潢贵胄，岂容你亵渎！正义虽然来迟，但终究到来！”她冷笑道。 第六八九节 请君入瓮 第二天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三堂会审，将丘神绩提到大堂时，负责审案的御史大夫、刑部尚书和大理寺正卿都傻了眼。 他奄奄一息，除了脸还勉强认得出是丘某人，其它部位都不成人样了！ 奇异的是，从他身上可以嗅到长白山老山参的味道（吊着他的命）。 “这是怎么回事？”官员们问道。 “那些军士说是他摔倒的！”押送官一推三不知地报告道。 这样的摔法还真是少见！ 三个大官都是积年老贼，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必定是有人半夜对丘神绩滥用私刑，不过他们不敢追究。 能够穿越左卫军队重重防护的人是谁，昭然若揭！ 案子审不下去，草草结案，供状由三位大官构思，只讲丘神绩想造反，准备军器之事，其它的也就不多说了，罪证确凿，反正丘神绩必死无疑。 画押用上了丘神绩完好的最后一根手指头沾了红泥按下！（细节很重要，用刑的老手留他一指，否则他用脚趾画押？） …… 证据确凿，预审斩首，武则天批示准了，交由武三思监斩，斩于太乙门前的菜市口。 丘家满门上下的处置。。。韦晞上奏，强硬要求将丘家满门抄斩！ 曰举众造反，罪在不赦！ 当斩首丘府满门，以儆效尤！ 否则，只怕有样学样云云。 韦晞比较温和，向来不喜欢搞什么“满门抄斩、诛连九族”，但他跳将出来，他是在帮谁出气大家也清楚。 哪怕武则天念丘神绩过往之功，也难以赦免其家族，否则，就怕效尤。 圣旨下：“着将丘家满门抄斩！” 斩首那天，倒没有多少人去围观，刑场冷冷清清。 丘神绩仇家甚多，但他的同类----酷吏的势力还在，仇家们不敢去刑场过砸菜头和烂鸡蛋，以免给不爽的酷吏们捉住进行报复。 不能否定的是，这些天来，神都里香料市场突然大为兴旺，燃香卖出不少！ 人们点香祭告天地和祖宗还有被迫害的家人，告诉他们说丘神绩伏诛！ 正义虽然来迟，但终究到来！ 他在左金吾卫经营良久，布置有一定的势力，不过韦晞轻易地将他们瓦解。 他召集军官，宣布只诛首恶，杀头了事，家人则被充军到西域，但保证他们不会受什么非人之苦。 如果反抗，那就诛连九族！ 在韦晞强大武力的威慑下，又给出路，也相信韦晞的为人，左金吾卫军官们束手就擒，杀了不到五十人左右就完成了清洗，余党皆被流放。 他以军法从事，不多牵连，人皆称韦晞宽厚仁义。 酷吏们插不上手，恨得牙痒痒的， 花絮：炮制丘神绩的牢头，给韦晞判他与丘神绩牵连，全家流放到西域（他不去他留在神都必死无疑），去到那里，即成为太平府的刑罚总顾问，用于对付造反的胡人、外族、间谍、追查胡人/外族富人财富藏匿地，对于胡人/外族，韦晞根本不当他们是人，老牢头发挥特长，在他手下，没有撬不开的嘴巴！ 老牢头后来威名远扬，见到他之后的胡人/外族通通招了，韦晞想要什么都有。 …… 丘神绩挂了，至于周兴？ 看到丘神绩的下场，他心事重重，但他没有什么办法，军队是造反的最好工具，可丘神绩给韦晞瞬间平了，周兴还能有什么作为。 刺杀武则天、韦晞或者太平公主？ 这三人的保护重重，事实上，武则天的保护圈有上官婉儿亲自过问，滴水不露，至于韦晞与太平公主更不用说，韦晞这厮最为怕死，在神都几乎将自己缩进龟甲一般，而在西域，那是他们夫妻俩的天下。 除他之外，其余酷吏也有情绪波动，无它，看到了丘神绩的下场，兔死狐悲！ 虽说他是自己作死，但怎么也是同事来者，一起害过人，一起分过赃，一起*过鸡，人生大铁。 最患得患失的是侯思止，丘神绩害过二阿哥李贤，而侯兴止害了三阿哥李显，结果丘神绩招致满门抄斩的的可怕遭遇不得不让侯思止想着他的未来。 …… 二月二，龙抬头，算是个节日，有来俊臣手下的官吏到周兴的官厅，说今晚请他到来家吃晚饭。 周兴与来俊臣同属于早期的酷吏序列，相互扶持，交情还算深厚，得来俊臣之邀，他应允下来。 约晚六时，周兴到达了来俊臣位于“上林坊”的宅第。 来府位于上林坊靠洛水的位置，临河甚至建立有自家的小雄头，建有临河的建筑物，河景一览无遗。 这样的豪宅，地头好，建筑富丽堂皇，地方也宽敞，寸土寸金，哪怕大唐官员薪水丰厚，也得数十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 来俊臣就住在此地！ 见着周兴到来，来俊臣满面春风地在二堂降阶而迎。 “请！”来俊臣招呼道，与他到了临河阁饮酒吃羊肉火锅。 来俊臣神色百常，待他一如既往。 酒是东神酒，大周最好的酒。 羊。。。来自太平公主产业，用上好牧草喂养，滋味极佳。 说来搞笑，他们最怕最忌的是韦晞太平公主夫妇俩，但不影响他们享受韦晞产业所出。 大家说着闲事趣事，来俊臣很是热情，豪爽地猛敬大家，周兴哪怕心中提防，数杯黄汤下去，酒精影响，也渐渐地失去了警惕性。 饮到酣处，来俊臣动问道：“最近我在审理一个栗特人，叫做米纳米，你听说过吗？” ”就是栗特人内奸？“周兴有所耳闻。 实情他也知道，哪是栗特人内奸，安上去的罪名，只因那人家里有钱！ 韦晞进攻栗特人的昭武九国，变成了酷吏们的运财星，他们趁机构陷在京的栗特人富翁说他们与昭武诸国勾结，实际上是求财。 要钱要命，任君选择！ 来俊臣喝了一杯酒，没好气地道：“这家伙厉害啊，我请他走了三遭，硬是不招供（钱在哪里）！” 顿时周兴对米纳米惊为天人，要知道酷吏刑具罗列，请人“走一遭”，硬汉都变绕指柔，这米纳米能扛上三遭，端的是要钱不要命！ 而且还不死，普通人莫说三遭，一遭后都变成有气进没气出了，命硬！ “周兄，你见多识广，可有教我，让他开口？”来俊臣虚心请教道。 “容易得很！”周兴醉熏熏地道：“来兄，你只要准备一个大瓮，把他装进去，下面点起炭火来，要他招什么都会招了！” “兄真高见！”来俊臣拍掌大赞道。 又喝了几杯，来俊臣借口“更衣”（撒尿的客气说法），出去一趟。 他回来后大家继续喝多了差不多半小时吧，来府仆人进来，向他打了一个手势，来俊臣亲切地道：“周兄，我准备了一些新奇玩意儿，请你同观！” “什么新奇玩意儿啊？”周兴呵呵笑着，与来俊臣离席，出到庭院上一看，不由得色变！ 那里架起了一个大瓮，高大可纳人，下设点着的一大堆炭火，尚未大燃。 “此为何意？”周兴惊道。 “奉皇上圣谕（拱手），我来审查你与丘神绩勾结造反之事，现在，请君入瓮！”来俊臣皮笑肉不笑地道。 “啊！”周兴瘫软地上，无话可说！ 第六九十节 铁路大建设 供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某日几时在什么地方与丘神绩密谋，商量些什么”是一一列明。 武则天看着，以她是天下雄主的胸襟，脸上也露出了沉痛的神情。 “枉朕这么信任他！” 是的，武则天非常信任周兴，几至周兴要谁死，谁就上断头台的情况。 如此，武则天更加信任他，因为他捉到谁都是叛逆啊，一抓一个准，尤其是他升级了之后，往往不打而屈人之枉：把刑具亮出来，恐吓犯人道：“招不招，不招就请你走一遭！” 被捉者想这么强悍的刑具，怕受刑不过，到最后都要招，不如招了不受罪。 武则天派人一视察：嘿！犯人没有受刑，自动自觉认罪，若不有愧于心，岂能这么干脆？ 这样的事情多了，武则天就将周兴视为能人，信任有加。 没想到这么信任他，却！ 唉！ 不管怎么说，周兴在铲除李唐势力上有大功于武则天，且他只是图谋，不象丘神绩那么光天化日下明火执仗地造反。 因此武则天赦了他死罪，判他流放岭南。 必须这么做，否则将来谁为她卖命。 然而武则天不曾想到周兴这样的引仇恨的人即使不是仇家过亿也是仇家满天下，在他流放路途的一半时传来他的死讯，吊死在旅店中，当地官府宣布他是畏罪自杀，实际上是被自杀。 无人追究，就连酷吏也很明白天底下想杀周兴的人不知有多少个，怎么查得过来！ …… 韦晞上奏朝廷，言他欲往西域与新加入游戏的大食人乐呵乐呵，武则天因为大局已定，且西域军情确实紧急，太平公主都来告急，遂放行。 太平公主在西域开府，他则没有多加名份，因为他的“检效兵部尚书”的头衔及节制神都十六卫的差事均在身，可以节制天下武将。 临行之前，太平公主、韦待价、韦晞、郭待举、刘审礼和吉琐六大臣强势出击，联名上奏《请于国内建“大”字形铁路疏》及《请于西域修建铁路疏》，立即轰动朝野。 “夫铁路营运，关系重大，千里之途，可朝发夕至，利国利民……”在奏折上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铁路的好处，然后申请在中国修建“大”字形的铁路网，积极推动铁路建设，扩大铁路基础设施网络。 “大”字形“横的左边起源于阳关、玉门地带，与太平府另行修筑的西域铁路线相通，它经河西走廊到达长安，又与之前长安---神都铁路线相通，接着沿黄河直达登州，这是韦晞先前做过登州刺史对登州的关照。 武则天喜欢封禅，因此泰山脚下是一个站，方便她来。 如此线路是大唐的中心地带，河西走廊更是大唐产马之地，有了铁路，与西域连接方便，更利于统治。 “大字形”铁路顶端那头则从长安出发，沿黄河北上，直到北方的右受降城， 这条线路将连接北方最前线，调兵和后勤更加迅速， “人”字的两条腿，一条直达西北的泸州，那里是老少边穷地带，铁路深入，对于提高那里的经济，加大对中央的控制力极有好处。 另一条腿则是到达洞庭湖的郎州地带，未来规划则继续到达广州！是为将来的京广铁路。 当这条长腿伸到广州时，真正把中国的南北联系在一起。 西域铁路则从阳关玉门地带出发，到达博斯腾湖，再向上延伸到伊犁河地带（突骑施人旧地），然后往西到达热海、昭武诸国，共分三期工程，实际上第一期接近完成，准备第二期的到达伊犁河地区的铁路。 “帝国征服到哪里，铁路就修建到那里，帝国统治就到达那里！”此言深为武则天激赏，示群臣道。 两份奏折的附件上有预算表和地图形，精确计算出动用多少人力与财力，在不影响中央财政情况下，完成修建大业。 花费了极多时间去运筹，动员了太平府、兵部、户部、工部的诸多人员一起动手操作，甚至别人放春节，他们还在干活、忙于计算。 指出以目前帝国的财力、人力完成这桩大业没有问题，预算为七百五十万贯，一年百五十万贯，而从倭国那里得到了银子数目一倍有多，加上其他的金银铜收入，财政支持得住。 人力也不在话下，除了服役的民众，现在中国百姓被朝廷的“公平交换”所支付的银钱牢牢吸引，干活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们追逐着朝廷的工程，努力干活，换取报酬，利用它养家糊口，同时完成对朝廷的义务----交纳调租庸，俾使朝廷运转正常，达致良性循环。 计划西域部分由太平公主、韦晞与刘审礼负责，关内则由韦待价和吉琐负责，郭待举负责总协调。 奏折通过的那天，许多人很兴奋，始作俑者的六大臣自不必说，朝臣中的岑长倩连连点头称好，而武则天则红光满面，象喝醉酒一样，最高兴的人是她！ 铁路完成，对她的统治更加有利，且她必在青史上留名！ 武则天得位不正，因此她极是注重名声（但在酷吏方面可以不管名声，等到兔死狗烹，将肮水泼到酷吏身上，她又是一个好皇帝！），对于大铁路给她带来的好处，她清楚无比。 而韦怀义、武家诸丑、酷吏们则妒忌到两眸通红、内伤、回家治疗！ 他们靠的是出卖/肉体、溜须拍马，昧着良心去害人而得到目前的权位，心中有数，他们的权势与名声象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般，潮水一到，就烟消云散！ 而韦晞们所修建的铁路扎实无比，永远矗立在中国的大地上！ 日后无论风云如何，他们的名字将牢牢被世人记住。 你看武则天就明白这点，她有“领导”之功，功在千秋，喜怒不形于色的她，一天内都乐个不停。 要不是太平公主与韦晞这对公母足够扎手，韦怀义、武家诸丑、酷吏们将会蜂拥而上，将他们哪怕是宰相也通通打成叛逆，然后将铁路据为已有！ 韦晞诸人明显地感到了那帮家伙眼中的炽热，几乎可以烧融了他们（韦晞们）的身体，韦待价、郭待举、刘审礼和吉琐都不安地摇晃身体。 那又如何！只有韦晞泰然自若，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保住他的财富！ 有种就放马过来！ 第六九一节 破曹国 放马过来，驾！ 万马奔腾，军队有如势不可当的钢铁洪流在韦晞与太平公主面前驶过，接受他们的检阅。 看台上，韦晞与太平公主并坐一起，他们开始逐渐让西域官民们习惯于两人无分彼此，称不离砣、砣不离称。 韦晞称心处虑，仿武则天上位之路，得到权势后与高宗皇帝并立，是为二圣，共同执掌朝廷大权。 当大家都习以为常时，一切就水到渠成。 两人也有分工，韦晞主要跑外务，军事、建设道路等，而太平公主则专攻内政，两人是天作之合。 不过事务不分家，韦晞只有与太平公主在一起，在重大军事行动前，方便的时候都带她一起外出，让她有份参与管军。 军队事务，不可委于外人，他不在的时候，突有事情发生，太平公主惹镇不住阵脚，那就危殆。 将来的地盘这么大，太平公主一定要参与管理军队，不可怠慢。 韦晞到达突骑施旧地，当天他们检阅了十万骑兵，大奖诸将士：平均钱十贯，发给牛酒。 重赏之下，自然是要他们卖命，但突骑施人对韦晞敬若天神，服从驱遣。 “将罪将史万超押上来！”参谋长姜咨下令道。 史万超在火寻国战败，丧师上万，回来后即被削去军职，但他的待遇并没改变，亲兵、俸禄俱在，等于停职留薪，着他锻炼身体及学习兵法、政治。 待到韦晞回转，他被叫来当众处置，向着点将台跪下。 “……史万超无视上级训令，不加提防大食军，至丧师败阵，损失上万，按军律当斩！ ……且念其于大功于国，且于火寻国交战时杀敌万余，故功过相抵，着其戴罪立功，为攻城敢死队先锋，当奋勇杀敌，以报国恩！” 史万超是感恩涕零，连连叩头。 他还很年轻，是当打之年，勇冠三军，韦晞不会白白放过这样的战将不用。 …… 军队检阅过，第二天的高级将领会议上，韦晞宣布道：“去岁磨砺昭武诸国，今年时机成熟，乃是收成之年，当尽收昭武之地！” 做事要讲“势”，努力去做，不一定有收获，待到势头一成，势在必行，则无往而不利。 一石击起千重浪，诸将兴奋不已，哪怕再矜持的将军也难以避免。 主公说行就是行！ 今年一定行！ 不行也要行！ 太平公主同样参加军事会议，看到大家的反应，韦晞的一句话就挑起了大家斗志昂扬，而之前她自己召集将军们说什么，将军们只是唯唯诺诺，激发不起他们的斗志，就知道军事方面与韦晞相比，她望尘莫及！ 这是韦晞与他们生死与共，带领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一个胜利所得来的！ 过去武三思曾经有心在军事方面与韦晞一争雄雌，心忖他有姑母支持，有什么比不过韦晞的。 待到他努力后，发现自己与韦晞的距离越来越远，也就聪明地放弃了。 现在太平公主也清楚了韦晞在军事方面的能耐，曾经燃烧起来的小小野心也就熄灭了火焰，老实做回自己的行政工作。 正如高宗皇帝与武则天的组合，高宗皇帝也想回收大权，独揽大权，多爽啊！ 但他有病难以理政，终究得让武则天担纲。 同样地，太平公主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军政一把抓也不是心中无梦想。 但看到韦晞的充分表现，她也知道韦晞无可替代！ 同样地，给别人管军权，肯定不如自家老公来得安心。 韦晞与太平公主的组合，终究合体，先是身体与心灵合体，再就是组织机构合体，无分彼此。 …… 欲下昭武，先破曹国！ 当曹国人看到城外密密麻麻分布的投石车/机、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军队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时，人人心中如打鼓！ 奇怪的是他们在韦晞军中还看到了有一批栗特人。 没错，除了军前效力的栗特人，韦晞还人去盛情邀请了昭武诸国的毕国、安国、康国、米国及其余栗特城邦国的使节，名义上共商大事，实际上让他们当场看看曹国是怎么陷落的！ 首先是投石机攻击，事先作了充分的准备，三百五十八门投石机一起投弹，石弹重重击在城墙上，声如雷霆，城墙崩塌！ 发射巨石，一个有一百公斤之重，重重砸来，有如巨人挥掌拍下。 经过一年多的围攻，曹国城墙呈不支之势，遭遇密集的攻击后无不摧毁，那些躲在城垛后的守军挨着城垛，若弹着点近的，被震到吐血而亡！ 先是石弹发射了近五千发，砸得城池千疮百孔！ 围拥在城池四周的大周（唐）军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大周万胜，必破曹国！” 声震云宵，让曹国军民闻风丧胆。 然后弓箭攻击，却没有动用用惯用熟的火弹。。。这既是保留，也是对过往攻击效果有信心，不必再用火弹。 弓箭手上前，万箭齐发！ 除了钢矢箭头之箭，再有火箭，无数的火箭在空中飞舞，整个城就像个烟花筒炸开了一样，火箭就像飞溅的密密火星，把城头笼罩。呆在这样险恶环境中的曹军，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生还。 “冲啊！” 周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地冲锋声，军号、鼓号齐响，喧嚣无比，让城外观战的栗特人两股战栗，城里的栗特人更是震骇无比。 将士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曹国城池，给大家的感觉是周军就象无边的洪流，能够将城池都给冲垮！ 长梯架起来，云梯搭上去，攻城塔靠到城边。周军将士们奋勇当先，力争首破城池的荣誉。 这当中有史万超，他双持铁锤，每个皆有西瓜般大，他乘坐的是攻城塔，塔体高大，塔下有轮子，可以行进，进行攻城战斗时，将它靠近城墙边，士兵能够从塔顶的平台，直接跨到敌方城墙头。 史万超乘坐的攻城塔的吊桥放下，史万超连跨几大步，已经跳到了城墙上！ 让他上得来，如虎入狼群，曹国人就有难了！ 他双锤急挥，只攻不守，横扫千军，铁锤砸西瓜！ 砸飞敌人的刀剑，砸曲敌人的枪斧，把敌人的头当瓜来砸开，曹国人向他射箭，兵器打在他身上，他竟亦不理，仗着重铠刀炮不入，直扑入敌群中就是一通好杀！碰着他就死，沾到他就亡，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将。 他就象一部恐怖的杀人机器，硬生生地杀开一条地狱之路，到达成功的彼岸。 曹国人不少的已是绝望，斗志还是很足，无奈长期围攻之下，营养跟不上去，哪里敌得过天天吃肉的史万超还有周军！ 很快地，象征周军占领的旗帜一个个地在曹国城池上升起来，军士们高兴来报道：“史将军第一个破城，我军破城处共有十三处！” 待到周军将城池基本控制住，一道命令四处传达，让周军将士们血脉奔腾，而城内外的栗特人呆若木鸡。 “蔓尔小国，胆敢抗拒天军，致天军折损，该当重咎，大将军有令，城破之日起，三天不封刀！”姜咨代为下令道。 屠城！ 第六九二节 昭武归唐 西域军制，屠城之令只能由韦晞一人发出，其余诸将不可擅动。 曹国人让韦晞军力折损，消磨时间，必须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其实韦晞最不喜欢的就是屠城，与他来自未来的文明理念相悖，再以他石头里都榨得出油的能耐，将敌人贬为奴隶为他免费干活更合乎他的利益。 但是曹国人抵抗了他一年，要是座座城池都有样学样，岂不会打到他人老都打不完！ 唐军在曹国城下死伤三万，战死了一万人，有几千人失去劳动能力，都是精壮汉子，韦晞岂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屠城！ 让栗特人付出血的代价，有效吓阻，让一切抵抗者看看后果。 姜咨还没有传令三军，而旁边的栗特人听得真切，所有的栗特人都扑出来，跪在韦晞面前哀求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啊！” 他们心惊胆战地看了一场教科书式的攻城战，为唐军的攻击力而震惊，韦晞的屠城命令让他们如闻晴天霹雳。 “不是我想杀戮，曹国人阻拦我军太久，让我军死伤太多的人，我也必须向着我的军队作出交代！”韦晞轻叹道：“我也难呐！”一干栗特人苦苦哀求，韦晞顺水推舟地道：“也罢，看在你们的面上，那就留下所有女人，作为奴隶！” 栗特人们还待再求，姜咨按剑厉声曰：“蔓尔小国，抗拒天军，大将军代行天诛，留下所有女人，已是法外开恩，不必再多言！” …… 哪怕是天神降临，也无法挽救这座城市悲惨的命运了。 城市的抵抗部队没有斗志，很快就被消灭了，周军有条不紊地对城池进行“清理”，他们屠杀了所遇到的一切男的，将女人们赶出城外集中，然后一线部队撤退，二线的府军上阵，他们负责再次清理城池，杀掉或者掳掠漏网之鱼，拾起一切财富归公分配，最后是民工上阵，负责清理残骸。 韦晞并不打算放弃此城，在西域，每座城池都弥足珍贵，用来放牧、农业生产都是好的。 城池归太平公主所有！ “我们得到了六万女人，都给贬为奴隶。” 经过甄别，漂亮的留作赏赐、送礼、拍卖之用，而丑的统统给劳资干活去！ 得到了曹国价值为七百万贯的财货，算是少了点，但是曹国被围攻年余，财货损失和消耗不少。 …… 开心地在曹国王宫里饮宴，奖励有功臣：上阵的将士都得到了丰厚的待遇，赏金赐银送女人！ 幸福的烦恼：钱tmd的太多了，不好携带。 在军中几乎用不到什么钱，一切都是配给，钱花不出去，相反军饷不断增加。 事物发展有它的必然性，例如银行。 攻打西域，收入丰厚，那是真金白银和成串铜钱，非常重，因此由银行收进金银铜，换来的是银票。 西域劝业银行正式成立！ 它经营货币储蓄和信贷业务，从事货币兑换（例如金银铜互换）、保管、结算、汇款、放贷等。 军队里银行的总行设在龟兹，每年进行汇总，提供这样的服务：万一军人战死了，则会将他储蓄的银钱交给他的家人，不会吞为已有。 银行的作用毋庸置疑，西域的开发得到助力，可以集中资金做事业，提升了开发的速度， …… 周军将士欢庆胜利的欢呼声不断传来，让那些栗特人如坐针毡。 长安来的栗特人康采恩代表韦晞作他们的思想工作： “我与驸马爷接触那么多年，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到做到。” “他不贪婪，有节制！而且他还喜欢大家一起发财，这些年来，跟随着他的将军们都升官发财了，我们这些商人也得到他的照顾，个个都赚到大钱！” 他一一历数与韦晞一起的商人们，几乎都成为了大商人。 然后康采恩脸色一变道：“驸马爷西征路上，顺他则昌，逆他者亡，尔等如若继续抵抗，必将玉石俱焚！” “所谓就熟不就生，对于大食人我们根本信他们不过，他们太过于贪婪，且无法无天，驸马也不贪，也乐意按游戏规则办事，讲道理按法制。” “尔等归顺，原有民众即成为大唐……大周国民。”康采恩说顺了嘴，险些说错话，不过他纠正得快，栗特人也没注意到。 “各国即成为大周州县的存在，国君封国公，隔代减等，但到子爵即不再减了。 大食人要了康国三百万贯的保护费，大周也不要多，每国支付三百万贯作为大周军队的出兵费，康国是五百万贯！” 康国使节不服气地道：“为什么我们要给多二百万？” 康采恩冷笑一声道：“大周军打过你们的城池，有损失，你们不需要赔偿多二百万吗？” 康国使节遂不作声，其他国家则想讨价还价，康采恩不容置疑地道：“不二价，你们带着信息回去，不要等到大周大军到来，那就没得谈了！” 他警告一声道：“不要以为大食人能够帮上你们什么忙，大将军很快会对大食用兵，他，必定会先解决你们再说，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 第二天，各国使臣散去，各自归国汇报。 得到消息后的各国统治者于当晚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周国势在。 近一年的围困已经让诸国苦不堪言，自信心日缩。 万一抵抗失败的后果将使生命难以承重。 而大周军队，则兵临康国城下，部队大集，将三百多架投石车摆开，十数万军队阵列，造成黑云摧顶之势！ 莫说康国人噤若寒蝉，就连大食军派驻康国国都的八千人也作声不得！ 这批大食人并不是阿拉伯人（最为高贵）乃至于近着阿拉伯的波斯人、斜利亚人、埃及人等，而是呼罗珊征召的部族用来协防康国国都，康国人要是坚决抵抗还好说，康国人意志动摇了，这批大食人不可能硬扛外面的大周军内/战里面的康国人。 结果康国人与大食人统统投降，或者叫做归顺。 大唐的旗帜飘扬在康国国都之上，在缴纳了五百万贯财货后，康国王族留下一个小王子看守祖宗之地，其余人等迈上了前往大周神都的路途。 不投降就是死，连最大的康国都屈服了，其余的毕国、安国、米国等，均向大周军队打开了城门！ 至此，昭武诸国除了阿姆河上的一个火寻国因近着大食没有归顺之外，其余各国都归顺，夹杂在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昭武之地正式纳入大唐版图，时间为武周天授二年（公元691年）七月。 第六九三节 对付周朝策略 九月秋风起，中亚地区开始天凉，正合适进军。 虽不合适大干快上，韦晞军队还是利用冬季来临前干上一票再说，他们的目标主要指向白衣大食呼罗珊行省的“木鹿”。 公元七世纪的木鹿（又称马雷或马累，位于土库曼斯坦），地处丝绸之路要道，手工业和商业都很发达，城池高大，人口密集，成为呼罗珊行省站府。 唐军大队骑兵向着木鹿进发，无草的荒漠被马匹踏起的尘土在秋风中飘扬，风沙走石，远望非常壮观，军队行进其中，阵阵肃杀之气滚滚而来。 这一带地平，唐军十五万骑兵齐头并进，气势汹汹地猛扑过来，进逼到木鹿邻近地区，城上的人望下去，原野上都是唐军骑兵，多着黑袍，真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呼罗珊总督纳赛尔与大将阿巴兹宣布呼罗珊进入紧急状态，命令各城坚壁清野，不得出战，白天关门，军民上城防守。 其他城池如此安排，阿巴兹在木鹿则率领军八万，步骑各半，背城出战！ 无惧周军十数万，端的是带种。 纳赛尔担心军队安危，而阿巴兹笑而不语。 他猜对了，唐军果然不敢与之战！ 城下作战，对方又有步兵阵列，来进攻的骑兵处于不利位置。 大食军大声嘲笑，而周军主将王孝杰呵呵笑道：“竟被竖子所欺了！” 这次出击，韦晞没来，他带兵去取火寻国，将任务交给王孝杰。 王孝杰非常清楚他要做什么，寻机歼灭大食军主力，无机可寻时则攻取呼罗珊各地小城镇村落，截断交通，抢劫人口。 于是唐军大干快上，除了主力近十万骑兵钉住了木鹿守军，再分兵四处出动烧杀掳掠。 呼罗珊的大地上，到处出现了周军骑兵的身形，他们牢记着军官的指示，专一掳掠，抢夺人口，不从者则杀。 大食国呼罗珊行省共有四座中心城市分别是木鹿、巴尔赫（位于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附近）、赫拉特，为阿富汗赫拉特，尼沙布尔（位于伊朗东北马什哈德以西的尼沙布尔），此四城的防守严密，唐军也不攻打，但是周边的小城、村镇、部落就倒了大霉。 “杀啊！” 夜晚的火光与喧哗声惊动了纳赛尔与阿巴兹，两人上城眺望，看到离本城三十里外的拜腊姆小城方向的火光，应是遭劫了。 一招鲜，吃遍天，拜腊姆守军见周军都是骑兵，因为马不能上城，也不在意。 到得黎明时分，周军一人一袋土投掷于城下，瞬间到顶，然后（在）马上步兵登城，即时夺城！ 周军的步兵骑马，利于机动，不能骑射和骑战，却迷惑了拜腊姆守军。 等到步兵登上城池，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任他们想做什么就什么。 头发斑白的纳赛尔用力一拳砸在城垛上，破损出血也不理会，恨恨地道：“来年我们必须出兵，覆灭大周！” 他是波斯人，来自尼沙布尔，行政军略皆有一手，为王廷所看重， “不可！”阿巴兹阻止道，他的眼睛映着远方的火光，异常闪亮。 “我听石国王子石见明说起过周军的强盛，步兵有陌刀之利，阵战天下难敌，又有众多的投石机，攻城威力很大。本有骑兵近十万，又收得东北处的一个‘突骑施’大部族，共有三十万骑兵。 所以，守城或有胜算，如果我们远征两河之地（阿姆河与锡尔河），军队没周军这么多骑兵，步兵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军队会被消灭，而呼罗珊也将无兵据守，必败无疑！” “一旦出战，那就是自投罗网！”阿巴兹下判语道。 纳赛尔听闻周军有四十万骑兵，先是吓得呆了，闷闷不乐地道：“可是不打，那敌人主动，久守必失！” “等敌人懈怠后，再找寻战机，需要的是耐心！”阿巴兹眼里闪烁出智慧的光芒道。 大食人缩起头来当缩头乌龟，王孝杰收获甚丰，一路驱赶呼罗珊民众，抢的是那些俊男靓女和小孩子，押运回到后方，算作奴隶，拍卖了大家就有收获。 而且呼罗珊位于丝绸之路，虽说大城市收了大部分的财富，但小地方还是有些财富，也给周军抢了。 抢了差不多上百万贯的财货和十万民众（路上死掉二三万），周军所到之处，他们欢笑，各地都是哭声震天。 大食人深深地疑惑：“周朝这样对付民众，不怕民众不服吗？” 不想韦晞的主意是：“好啊，草长得越密，割起来越快！” …… 王孝杰小本生意经营，韦晞则将一个国家打包。 位于阿姆河下游的火寻国，乃昭武国度之一，之前没有归顺，这次韦晞亲率步兵五万和骑兵二万，径取火寻国。 派出了康采恩前往劝降，他进室王宫，先声夺人，大声恐吓道：“康国、毕国、安国、米国已降，石国、曹国、何国被破，两河之地尽归大周！” “曹国反抗，男人尽被屠杀，女人为奴！石国、何国两国民众亦为奴！今火寻欲走什么道路，早做决定！”] “大食自顾不暇，无力来援，你们只能依靠自己！” 等他离开后，火寻王廷陷入了激烈的争吵中，投降吧，心不甘；自由吧，却又怕！ 吵来吵去的结果，还是决定投降！ 周军表现出有能力覆灭他们，命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 火寻投降，韦晞宣布将他们迁移到破灭的石国、曹国、何国旧地，毕竟火寻国离得昭武诸国远了，韦晞不会做资敌之事。 “各国归顺，均要支付三百万贯的孝敬，你们因为要迁移国家，费用不少，我就不要你们三百万了！” “十天后，都迁走，留在此地的，被我捉到了，尽是我的奴隶！” 韦晞软硬兼施，火寻国人千不肯万不愿，但终究胳膊扭不过大腿，举国背井离乡，在冬季来临前，他们到达新地方安顿下来。 将各国的王廷成员及精英请到神都，再派出官员实管诸地，进行汉化，栗特人以惊人的速度融入了大周。 第六九四节 大站队（一） “问本官对议立太子之事，此乃陛下家事，何必问于外人？”同凤阁鸾台三品、地官（户部尚书）郭待举道貌岸然地道，武承嗣阴冷地望着他，冷哼一声！ “万万不可！”司礼卿，判纳言事欧阳通坚决反对道：“岂有皇嗣立侄子不立儿子之事？于礼不合！与祖宗法制不符！” 他站出来，面对着武承嗣及一干党羽的凶恶目光，他们有如凶神恶煞一般地瞪向他，他也知道，他所讲的话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然而虽千万人亦往矣，他大义凛然地道：“臣启陛下，自三皇五帝以降，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宗族其次！” “今陛下嫡子尤在，宗族犹存，皇孙有之，岂有立侄儿之理，于礼不合！”他声音洪亮，响彻庙堂，让武承嗣等恼怒万分，让中立者羞愧难当，让同志者倍感振奋！ “纳言此奏大善，陛下何不从之？皇嗣在东宫，不宜更立，且上书者居心叵测，离间天家骨肉，当严责上书者，令其党散。”同平章事格辅元站出来道。 武则天不置可否，微微侧脸问道：“岑相公的意见呢？” 文昌右相（文臣中的第二条好汉）岑长倩掷地有声地道：“如若陛下下此旨意，请恕臣等不奉诏！” 一言惊骇大殿，无论敌我，都对他的风骨钦佩无比！ 今天大朝议，议立皇嗣（太子），乃帝国传承千秋大事，岑长倩等与武承嗣等作激烈交锋！ 之前，凤阁舍人张嘉福使王庆之等数百人上表，请立则天侄武承嗣为皇太子。 声势浩大，虽不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也百官噤言，从之者众。 无它，得保身家性命耳。 否则“例竟门”会直着进去，横着进来。 酷吏正在无事生非，在旁边虎视眈眈。 武则天将王庆之等人的表章交付群臣商议，招致岑长倩、格辅元和欧阳通的坚决反对！ 就武则天而言，她是左右为难，她以武周代李唐，想到的是一劳永逸，彻底将李唐打翻在地，那么就得武姓为皇帝。 否则，她之后，李唐卷土重来，能有她的好果子吃？ 因此侄子武承嗣被议立太子，她至少没有反对。 但重臣们反对，这些大臣，属于“实务官”，有很强的能力，处理朝臣很给力，真要罢黜，老武同志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此议遂搁置。 …… 坏人好事，武承嗣自然将岑长倩等人恨之入骨，只是见到岑长倩等人的权柄依旧，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岑党，不久后，给他们找到了机会。 武则天抬举佛教，升佛教于道教之上！ 李唐王朝以老子李耳为始祖，尊崇道教。 武则天则天改唐为周，以佛徒上《大云经》称女主当王天下为契机，天授二年（六九一）四月二日，遂下制言释教开革命之阶，宜升道教之上，僧尼处道士女冠之前。 是年，则天亲加跪礼，迎神秀禅师入京上殿，又常问道于道场。佛教遂风靡天下，王公士庶竞至礼谒拜伏。 她给这些著名僧人很高的礼遇，并出钱修寺造像，如著名的龙门奉先寺毗卢遮那佛像就是在武后直接支持下雕凿的。 如此，佛教极是尊崇，武则天又召集群臣，欲令各州置大云寺。 大云寺始建于唐代（公元690年）。大云寺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制颁天下，令两京诸州”所修建的，其目的是利用佛教为其登上帝位大造舆论。 来历是天授六年（690）四月，东魏国寺和尚法明等人利用这个故事，编撰了一部四卷《大云经疏》献给武后。《经疏》中称：“太后乃弥勒佛下生，当代唐为阎浮提主”。武则天看后即刻颁布《经疏》于天下，令诸州修建“大云寺”。 “郭尚书，各州置立大云寺，钱帛可够？”武则天温言问道。 “陛下，经臣属计算，按大州五万贯，中州三万贯、小州一万贯建设各州之大云寺，国有380余州，实支出一千二百五十万贯，若按每年二百五十万贯开支，五年完成，对国家财政无大碍。”郭待举上奏道。 “诸卿以为如何？”武则天问群臣。 “然则，国家可有备用金？“文昌右相岑长倩质问郭待举道。 “无有！”郭待举老实答复。 岑长倩斥道：“尔身为地官尚书，国库不作预留，待到荒年与兵灾起时，尔如何交代！” 郭待举羞愧而退，他是韦晞党羽，得韦晞授意对武则天要顺之，不可硬顶，如此失去了原则。 “陛下！”岑长倩反对道：“两京当立大云寺，诸州就不必了！” 武则天脸色阴沉，并未答他。 看到武则天的态度，诸臣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修建佛寺道观，自我朝以降，皆量力而行，多由沙弥与道人汇集各方善信自筹建造，既不增加国家负担，又给出家人身体力行其修行，可谓美事！”岑长倩解释道。 “今佛寺于诸州建造，耗资巨大，对国家财政造成巨大影响，令致国库无备用金，万一荒年、军用需要，国无支出，易出大乱！” “向往，陛下执政以来，国家财税渐增，年年有节余，此乃陛下德政所为！今若动用备用金，臣以为，国家人口渐多，驸马韦晞之前上奏的各县建‘医院’和‘妇婴保健院’得陛下颁布实施，乃是泽被苍生之举，可用此项资金增添各州医院或‘妇婴保健院’，万民当感谢陛下恩德，必为万家生佛！” 他并未孤单，有一批官员跟随。 岑长倩的提议是好的，可惜他的“政治正确性”没把握好。 医院实用性强，但大云寺对于增长周朝统治的合法性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岑长倩并不理解武则天因为得位不正而时时产生的焦虑感，夙兴夜寐！ 他的反对，让诸州修建“大云寺”难以推行，因为大唐朝廷颁布实施的圣旨，有皇帝署名与宰相的副署，方为合法的圣旨。 武则天真要强推，照样可行，但这么重大的措施，无宰相副署，易给世人诟病。 …… 岑长倩正直的举动，给坏蛋们以可乘之机。 武承嗣私下见武则天，赤果果地进谗言道：“过往，陛下欲兴大业，臣曰当诛李唐皇室及大臣中不附者，今岑长倩与陛下渐行渐远，已成阻碍，且党同伐异，其势将成，陛下宜明断！” 武则天沉默片刻道：“虽然如此，然岑相公与国有大功，朕不忍心……” 心里暗骂坏人由俺做，好人由您来做！但武承嗣唯有硬着头皮道：“岑长倩乃文昌右相，位高权重，若轻易触动，中外惊骇，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给武则天献上害人之策，说得开心，眉飞色舞，待到讲到差不多时，武则天抬头望向殿门，武承嗣回头一看，却是释法宗大和尚来了。 大和尚一到，武则天就吩咐道：“婉儿你与魏王去拟旨吧，差不多意思就行了。” 于是一旁的上官婉儿及武承嗣告退，另找地方写旨，与上官婉儿同行，武承嗣突然有种冲动，问上官婉儿道：“上官郎中，我这么做，你很bs我吧？” “我完全理解，你有你的立场，没什么bs你的！”上官婉儿油然地道。 “你这么想就好了！”武承嗣欣慰地道，看着苗条窈窕、容貌过人的上官婉儿，武承嗣心痒痒地道：“上官郎中，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上官婉儿白他一眼，巧笑倩兮地道：“好啊！” 这么容易，武承嗣受宠若惊，岂料上官婉儿来个转折道：“你等驸马回来，你再向他说！他若同意，我就去！” 顿时武承嗣苦笑着摇头不止！ 第六九五节 大站队（二） 诸官知道朝廷旨意着岑长倩外出巡边，针对东突厥与朝鲜半岛，进而巡察北方防务后，无不惊诧。 这点事儿，用得着文昌右相出动？ 近年来，随着黄河边上三座受降城及辽东（契丹故地）的受降城建立起来，挤压东突厥人的生存空间，战略形势大好，同时边将敢战，战术应用上亦很成功，东突厥不足为患。 朝鲜半岛也是如此，它与大周（唐）的关系密切，对大周国内形势非常清楚（会汉语的朝鲜人相当多），韦晞这等凶人在，曾放言说过往不是他主导的对朝鲜半岛战事，若是，会让朝鲜人知道怎么样做人！ 有一个年富力强、经验丰富、战功卓著又兵权在手的大将军镇压四境，朝鲜人乃至于倭人对于大周相当恭顺。 换言之，北边无事！ 纳言欧阳通沉声道：“朝廷，变心了！” 岑长倩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出了两个字：“保重！” “保重！”说起来多么容易的事但做不到！ …… 他奉旨出巡，车驾到达郑州，尚未过黄河时，只听得后边鸾铃大响，却是一队朝廷禁军冲来，为首一个矮丑锉厉声道：“有制召岑长倩还京！” 说话者，武懿宗也！ 岑长倩就在黄河渡口边上接了旨意，旨意很简单，只说召他回神都，由武懿宗负责护送！ 这一护送，到了神都后，岑长倩被护送进了例竟门，进制狱！ “皇上有旨，着来俊臣审理岑长倩叛逆之事！” 很快地，岑长倩一家人都团聚了，酷吏们将他一家男丁都捉进制狱，岑长倩五个儿子，一网打尽。 大堂上，象活阎罗的来俊臣脸容阴深可怖，对跪在地上岑长倩的儿子岑灵源道：“我这里有份供纸，你签了罢，否则，就让你走一遭了！” 岑灵源一看，写的竟是岑长倩与判纳言事欧阳通、同平章事格辅元等数十人谋反之事。 写得翔实无比，某年某月某日，岑长倩与谁谁谁一起密谋，人人有份，个个不漏。 这要命的东西，能签吗？！ 看着“琳琅满目”的刑具，受来俊臣的“开导”道：“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早招就不要受苦，招了，我就不难为你，不招的话，哼哼！” 来俊臣阴毒地道：“想死不容易，本官最擅长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众衙役怒喝道：“招！招！招！” 岑灵源颤抖着手，取过毛笔，在供纸上画了押，按下手印。 作罢，他浑身没有了力气，软倒在地上，不由得放声大哭！ …… 有此供纸，来俊臣禀明武则天道：“岑长倩不肯招供，但他儿子招供了，确有谋反之事！” “你没有对岑长倩逼供吧？”武则天貌似有点香火情地道。 “哪有啊，陛下可派人进制狱查看，臣一点都没有动他们父子俩，他儿子有愧在心，供认不讳！” “嗯，那你去办吧！”武则天审核过名单后道。 一道旨意下达，欧阳通、格辅元及他们亲近的官员数十人，统统成为阶下囚！ 朝堂为之一空，诸武趁机往里大肆塞人，任用私人，争权夺利，以致乌烟瘴气。 …… 欧阳通被捉下狱，来俊臣审理，要他攀咬诸人，两相佐证，制成铁案。 不料，欧阳通颇有胆气，知道故相裴度有言“宰相下狱，安有幸理！”因此欧阳通抵死不招，被来俊臣将他走了三遭，打得遍体鳞伤，牙齿尽没，手指骨皆爆，却刑具用讫，来俊臣如黔驴技穷。 难得他招供，来俊臣终究用上了无奈之计：他先写好供纸，在欧阳通抵抗无力时，强行画押和按手印。 三木之下，岂有完卵，岑长倩、欧阳通与格辅元等皆因谋逆而被判处死刑！ …… 终于消灭了不肯党附者，武承嗣意气风发，着私党凤阁舍人张嘉福再次鼓动王庆之上书，议立武承嗣为皇嗣（皇太子），旧事重提。 接连上书，武则天留中不发。 那王庆之自以为有功，言语中颇有不客气之意，曰不依我的话，悔之晚矣！ 不料天意难测，适得其反，引起了武则天的反感！ “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武则天看着上书，掷于地上，恼怒地道。 她定了一下神道：“着同平章事李昭德诘问王庆之！” 李昭德，出身于陇右李氏丹阳房，以明级及第后出仕，有大才，历御史中丞、陵水县尉、夏官（兵部）侍朗、凤阁侍郎后，因岑党倒台，相位空缺，李昭德拜相。 他受命对王庆之进行责问，结果王庆之上堂后，态度倨傲，李昭德顿时不喜。 “议立皇嗣，乃天家之事，关卿何事！”李昭德徐徐道。 “不然，皇嗣不立，天下难安，今魏王有德，与陛下同姓，宜立为皇嗣。”王庆之反驳道。 “你如此急切，是与魏王有私乎？”李昭德不客气地问道。 “尔反对此议，是与魏王有仇乎？”王庆之不客气地道。 李昭德怒极反笑道：“我奉陛下旨意审问你，你却质疑我，质疑陛下旨意，留你不得！” “来呀，将王庆之杖毙！”李昭德一声令下，手下如虎似狼一涌而上。 “啊！”王庆之作梦没想到从龙之功没到手就要当虫被踩死了！ …… 李昭德向武则天复旨，说王庆之口出愤懑之辞，让他义愤填膺，一时忍不住手，将王庆之给打挂了。 武则天不高兴地道：“我只是叫你责问一下他，可没有让你打死他！” “臣打死他，正为陛下着想！”李昭德躬身禀道。 “哦？” 于是李昭德进言道：“这王庆之心怀不轨，自古没有侄子为天子而为姑母立庙的，天皇（高宗李治）是陛下的丈夫，皇嗣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应将皇位传于子孙，以为万代之计。陛下的天下来自天皇，若立武承嗣为太子，恐怕以后天皇不能享受血食（祭祀）了！” 原来古代人相当迷信，对后代子孙为自己百年后的祭祀很看重。 “然则，承嗣说他愿为朕及天皇立庙。”武则天迟疑道。 李昭德失笑道：“陛下，可在天下找到侄子为姑母、姑丈立祀者？彼（他）姓武，天皇姓李，岂有姓武的庙宇供姓李的！” 加多一句道：“他（武承嗣）是这么说，或许他在时没有问题，若他不在时，他子孙看姓李的不顺眼呢？” 语重心长地道：“只有陛下子孙，才会永远祭祀两圣！两圣乃他们的祖宗，不会不敬！” “且从长计较！”武则天不能决。 …… 听闻李昭德进宫进谏之事，武承嗣召集党羽们，为他们打气道：“李昭德立足未稳，不可虑也！” 他以西楚霸王项羽欲对付刘邦的话作总动员道：“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昭德军（沛公军）！” 于是诸人振奋，欲作从龙之臣。 第六九六节 武三思的忧愁 武承嗣已经急不可耐了，在十一月初一大朝时，他与他的党羽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地向武则天申请立他为皇嗣！ 针对于他立庙的质疑，他强调他必为李治、武则天立庙祭祀，如有违背，他愿受刀箭而死！ 朝臣里老资格的郭待举明哲保身，李昭德新上台而势孤力单，他的声音淹没在一边倒议立武承嗣为皇嗣的呼声中。 眼看着武则天动摇，武承嗣将要达到他的目的。 一份来自远方的奏折，将武承嗣的大好形势瞬间反转！ …… 武则天将之前不久收到的太平公主的奏折示众臣。 议立皇嗣是国家大事，在外的重臣有一对，武则天遂遣使相询。 开府仪同三司的太平公主就议立皇嗣之事表明道：“有嫡立嫡，皇嗣当立陛下血脉传人，俾使天皇血食永有！” 她的态度正与李昭德呼应，且两人相隔这么远，不存在勾结之事。 对于她这个女儿，武则天相当看重！ 她曾经说过她这个女儿“类已”，除了长得象自己，为人处事也象她。 不同于唯唯诺诺的四子李旦，太平公主杀伐果断，在西域处理政事有声有色。 起初武则天还以为是驸马韦晞在背后把持大权，但经她再三了解，驸马为人懒惰，行政上立了大政方针和热衷于军事、建设、打猎、美食、赚钱甚至是旅游之外，对于行政之事并不热衷。 那当然，骨子里是穿越众的韦晞，喜欢的是双休、年假，爱的是去马尔代夫潜水、瑞士看雪、黑叔叔家里看狮子什么的。 因此，太平公主确是真才实学。 女儿成才，让武则天倍感欣慰。 她也曾怕太平公主有了丈夫不要娘，试探过太平公主（疑心她），太平公主遂以春秋时祭足之事相提并论。 祭足是郑国相国，把持大权，郑厉公想杀掉祭足，就指使祭足的女婿雍纠行动（哄他说杀了老丈人即立他为相国，也不想想杀害尊长岂能在世间立足），却被雍姬（他老婆、祭足之女）知道了。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父亲，帮谁好呢？ 雍姬想不通，她去问她母亲：“父与夫谁亲？”， 她母亲起初说：“都亲！” 再问，她母亲爽快地道：“父亲只有一个，丈夫想嫁多少个都行，你说谁亲？” 于是雍姬向父亲告密，雍纠卒！ …… “可以再嫁，母亲却只得一个！” 太平公主以此表明心态，武则天遂不相疑。 见到她的上书，她保着她父亲，必为母亲着想！武则天下定决心道：“皇嗣仍为旦儿，诸卿不可再议！” 武承嗣党羽犹不甘心，还在鼓噪，李昭德适时大声道：“诸将可在？” 一直不作声、集体梦游的诸将一个激灵：天条一，陛下要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此诸将齐齐出班道：“臣等领旨！” 李昭德刚刚上位，助拳者不多，但他当过兵部侍郎，哪怕诸将不服他，也混了个熟脸，他狐假虎威，借武则天名义发威，诸将呼应！ 文武分庭抗礼，诸武立时哑火！ 再说，李昭德敢说他们不奉诏，则为谋反！ 他指使诸将平叛，如何？ 一场政坛风波就此平息！ …… 快要到手的天鹅飞了，武承嗣并不甘心！ “太平公主！“ “李昭德！” 武承嗣俨然是带头大哥，召诸武会商，说起这一男一女，不禁吹须瞪眼地，恨恨不已。 武三思则有更大的忧愁道：“大哥可知，皇嗣又多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谁？”武承嗣敏感地道。 “太平公主！”武三思分析道：“太平公主奏折上意有所指，说了‘有嫡立嫡’，她乃嫡女！再说皇嗣当立陛下血脉传人，可没说子孙，她亦为陛下血脉传人，而且还是至亲！” 武三思幽幽地道：“她有意不说子孙，为的是方便她将来行事！”（如果她说议立皇子皇孙，将来她登位，她的话与她的行为那就是自相矛盾，让世人不服） 一言惊醒梦中人，想想有道理，让诸武倒吸一口凉气！ 真要是她加入争嗣的行列中，事情可就麻烦了！ 不同于关在金丝笼中无还手之力的她哥李旦，太平公主开“太平府”，府制如她祖父李世民的“天策府”，意味十分强烈，只不过以前大家没想到这一层去。 单是开府，武承嗣也不用这么怕，满朝文官基本上都听他的，区区一个太平府算根毛？！ 然而太平公主的老公，真是人见人怕！ 他大势已成，只要他一天不死，就是一切野心家的噩梦！ 关外（阳关、玉门关）控弦四十万，谁人可制！ 胡人骑兵不可怕，唐人也打败过许许多多的胡人，怕的是有纪律的胡人、怕的是制式装备的胡人、怕的是有充足后勤的胡人、怕的是带有陌刀和投石机的胡人，怕的是韦晞统领的胡人！ 他越往西打，他的力量在一天一天地增长中。 诸武没少说韦晞的坏话，都说他是曹操了，可是说来说去，说干口水，武则天却不信。 直说她的女儿管得住他，管得住才怪，两公母狼狈为奸，一个扮红脸一个演白脸，一丘之貉！ 突然间，发现了一个大阴谋家！ 武承嗣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不行，我要进宫，揭穿太平公主的阴谋！” 武三思悲观地道：“疏不间亲，太平公主是陛下爱女，我不看好你能够成功！” 武懿宗却赞同道：“至少让陛下知道太平公主的祸心是件好事！” 于是武承嗣立即动身进宫，气得武三思怒道：“竖子不足与谋！” 武懿宗敏感地道：“你骂谁？” “骂的是竖子，你自认是竖子的话，骂的就是你，不是竖子，就不是你！”武三思不客气地道。 “你大爷的！我看你也想当太子！”武懿宗反唇相讥。 宾果，说中了！武三思的脸刷的象关公那么红。 两人差点没打起来，被旁人劝住，皆怒目圆睁，骂骂咧咧。 于是不欢而散，锅里斗让党羽中的一些人暗叹：“事情尚未成功就内斗，竖子不足与谋！” …… “哦，你说太平欲图皇嗣？”武则天淡淡问道。 “是的，姑母！”武承嗣在私下见面时多用家礼，以此拉近关系。 “若是真的，太平胸有大志，朕心甚慰哪！”武则天欣然道，让武承嗣眼直！ 她没说什么就将武承嗣打发走了。 待他离开后，武则天问上官婉儿道：“你说我立太平为皇嗣如何呢？她比她哥强得多了！” “此乃陛下家事，何必问于外人！”上官婉儿哪还不知道此事敏感，来了个王顾左右而言它道。 得不到答案，武则天脸上微微一笑，神秘莫测。 第六九七节 昭德反击！ 武承嗣对于太平公主的进谗损不到她丝毫。 再攻李昭德，诸武集体组团刷他，坏话没少说，受武承嗣的指使，来俊臣甚至拍着胸膛对武则天道：“李昭德蒙蔽陛下，实为逆臣，只要太后同意让我去查他，包保一查一个准！” 岂料武则天叹道：“你们哪，都不想让朕睡一个安稳觉！” “陛下此话怎讲？”来俊臣吃惊道。 “你们都不知道他的好处，有他在，朕才可以睡个安稳觉！”武则天话说到这程度，来俊臣失望而退。 “婉儿可知朕之所指？”为什么重用李昭德，武则天考上官婉儿道。 上官婉儿扑哧一声笑道：“谁叫武承嗣是草包一个呢！” 武则天笑了，却是苦笑！ 皇嗣之争，真的只是姓武的与姓李的之争？ 武承嗣他要是争气点，包不准已经在东宫里睡觉了！ 他掌户部，看看他提拨的那些人，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他当文昌左相，乃朝中第一文臣，做得却。。。武则天在朝政上要不是内有上官婉儿维持，外有李昭德与郭待举框扶，只怕她很快就要累病了！ 一团团草包，帮不上忙！ 选人他没眼光，行政上无能力，打仗也不行，就连做人也不象样子，堂堂的魏王，居然给一个和尚牵马（指释法宗），还甘之如饴！ 你不要面子你姑母还要面子！ 瞧人家韦晞，健步如飞，行色匆匆，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岂是朝中诸武那些冢中野狗所能比的。 …… 宫里没有什么秘密，武则天与上官婉儿的对答传出宫外：武承嗣是个草包！ 有好事者趁着天黑，秘密潜到武承嗣府外画画，等天一亮时，武家人发现外墙上画着尽是一团团的草包！ （ps：有饲料商收割鲜草晒干后打包，即为草包） 武承嗣恨哪，出动洛阳府、刑部、金吾卫追查，找到画画者，交由制狱！ 高压之下起初有点成效，但等到武府人懈怠时，墙外又画满草包！ 捉不胜捉，武承嗣只好遣人在府外巡逻，他府外就没有草包。 然而，在他上朝的路上又画满了草包！ 武承嗣：“……” 人们还是私底下画画，后来韦晞回朝，听说此事，又听说武承嗣不知死活地想约上官婉儿吃饭，顿时怒了。 他着他的府卫，天天运送一车车草包在魏王府门前经过！ 选大嗓门兵士，于府前大呼：“出售草包，十个铜钱一包！” 从此，人皆称武承嗣只值十个铜钱！ 武承嗣又气又怒，却奈何韦晞不得，人家是喂马哦，怎么可以禁止人家的行为呢？且韦晞府卫是恩赐的御林军，冲撞不得。 他恼怒万分，郁闷在心，结果病倒，此为后话。 …… 初露峥嵘的李昭德知道来俊臣欲攻他之事，同样作出反击。 他首先对付了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傅游艺。 此人乃去年九月头一个上书，上书称则天符瑞，称女主当有天下，合当皇帝，率百姓诣阙，劝武则天改唐为周为武则天登基摇旗呐喊助威。 头一个啖螃蟹的人得到了女主的丰厚回报，其原为九品官的御吏一枚，上书后被则天擢之为给事中。数月后加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朝散大夫，鸾台侍郎。改唐为周之后，赐姓武氏。天授二年（六九一）五月，又加银青光禄大夫，改司礼少卿。 一年之间，自九品至三品，服历青、绿、朱、紫，时人谓之四时仕宦，可谓显赫一时！ 骤登高位，他找不到北，作梦自己登上了湛露殿上正位就坐。 这湛露殿能坐正位吗？乃皇帝接见朝臣的场所。 那天傅游艺与同僚下班后接受京师有名大茶商刘殊的招待，顶级的酒宴陈列山珍海味，一流的舞女跳出《霓裳羽衣曲》，商人的频频劝酒，让傅游艺忘乎所以。 不觉沉醉，同僚将他唤醒，他张口就说：“我登上了湛露殿，在那里接见诸位！” 听得大家面面相觑，这能说的吗？ 他作梦就作梦了，还说出来，而且当着十数人的面前说出来！ 有人回去告诉了李昭德，他当即派遣家仆，将饮宴的十数人尽数找齐。 将傅游艺的话抄好，大家画押。 无人不从，因为要是他们不出首，以周朝的严苛，坐视谋逆者同罪，他们还得感谢李昭德此举等于将他们摘清。 完成后李昭德进宫，弹劾傅游艺！ 有十数人作见证，证据确凿，武则天听得后气到浑身发抖！ 没想到提拔了一个白眼狼，武则天下旨立即将他下狱， 总算念他的前功，只令他自尽，给他五品官的身后待遇。 …… 如果说傅游艺为骤兴之臣，根基浅薄，斗败他不在话下，那么下面纯属摸老虎屁股！ 昭德据家中，有心腹人引一个小青年秘密见他。 小青年为程三郎，他父亲是制狱的一个文案叫程庭的，向听索元礼使唤。 索元礼，高鼻深目的胡人，应该来自波斯，在洛阳做小买卖讨生活。 酷吏起，他应运而生，成为游击将军，为推使，掌制狱事。 其人残酷，有著名特色刑具“铁笼子”，乃一座顶部有一个仅能容纳头颅的小口，旁边还有一个上粗下锐的小木橛，用来楔进犯人头部的各个部位的铁笼，他只要招呼一声：“来啊，取我的铁笼子！” 这口头禅让人闻风丧胆，什么都招了。 他与另一酷吏来俊臣齐名，合称“来索”，两人臭味相投，合作发明了十种枷刑，有什么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等，又合编了一套刑讯逼供的教材，取名为《罗织经》，其博大精深之处令宰相狄仁杰看过后都出了一身冷汗，武则天都自叹不如！ 制狱主要对付谋逆之臣，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造反派！ 李唐得国已久，官民归心，且武则天时期韦晞崛起，镇压四方，民众根本生不出什么反心。 酷吏又被限制了不可下到州县，能捉到的官员越来越少，就将矛头对准两京富户，污蔑他们造反，实际上是求财。 只有交纳出巨额财富方可脱身，否则性命家财都难保。 索元礼做得熟手至极，而跟随他审案的程庭是个有心的，将索元礼审的犯人及听说到的财富一一记录在册。 记记而已，索元礼如日中天，程庭自然不会傻到惹他。 制狱里难得好人，如果说索元礼是巨贪，程庭是小贪，同样在勒索犯人。 不料被人告发，索元礼是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他贪得，程庭可贪不得。 当下判了个流放岭南，程庭走到半路就病死了。 程三郎讲究孝道，欲为父报仇，听闻了李昭德不惧酷吏，遂秘密前来出首。 他带来了过往程庭的秘密记录！ 第六九八节 索元礼伏诛 李昭德打开程庭的秘密小册子，上面记着有： 长安丝绸商人安某某，被捕入狱，其于长安东市、西市的三处大铺子尽被索元礼掠夺。 须知，拥有长安东市、西市的铺子相当于广州上下九、北京王府井的铺子，光是租金足以一家人受用不尽。 洛阳裘某，两京驸近有上好田地五千亩，尽因他的入狱而转手到索元礼手里。 再到洛阳积善坊的王大善人，其河宅子因为富丽堂皇被索元礼看中，以区区百贯买下，否则进制狱。 …… 一桩桩，一件件，更有甚者，在审理地官尚书韦方质谋反之事，收授韦家黄金一千两以脱其罪 南安郡王李颍被谋反，其私纳郡主入其家做妾！ 单是以上两桩，足以让索元礼吃不了兜着走了。 武则天最恨人谋反，敢与谋反者串谋者必受严咎！ 李昭德手抓小册子，冷然道：“索元礼必难逃公道！” 有了指引的方向，他做事稳妥，找来精干家人，对着小册子上面的罗列事项一一验证。 也是索元礼命中该死，他自以为天下第一，收取了巨额赃款也不会闷声发大财，或者洗白，甚至没看出形势已经开始逆转还不收手。 所调查到的地方都是索府、索府、索府！ 他那些家仆也非常骄傲，唯恐大家不知道家主是索元礼，大肆宣扬，其骄横野蛮，近邻争相控告，很容易就收齐了佐证材料。 带着沉甸甸的证据进宫，当武则天匆忙看过，铁青着脸让上官婉儿计算一下索元礼所得。 “七百六十二万贯！”上官婉儿的计算能力出众，很快给出了一个数字。 韦晞掠夺昭武诸国中的一国得到的利益也不过如此！ 这索元礼竟然一个人在不短的时间内挣到了这么多的巨额来源不明财产，可想而知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武则天无比地痛心疾首：”不意索元礼竟如此辜负圣恩，当严惩不贷！“ 震怒之下，传圣旨着捉拿索元礼入狱，交由御史朱东丹审理。 朱东丹乃李昭德的人，李昭德特意保举他主审。 不过这家伙科举出身，算是新人一枚，哪知道怎么去审案？ 李昭德对他面授机要道：“欲得口供，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升堂！”今天御史台开庭审理索元礼谋逆案，朱东丹坐于正堂，猛扑惊堂木道：“带人犯索元礼。” 那索元礼上到大堂上，气焰嚣张，大喝道：“尔等可知我是谁！” “来索是也！”（来索命）他自问自答。 当庭狂笑道：“你这狗官，若不放了我出去，包你见不到明年的太阳！” 他之所以这么张狂是别有本钱。在狱中他一点罪都没受，最好的牢房安顿他，不用刑具加身，甚至外面的饮食也被送进牢房里任他享用，谁都不敢得罪他。 正所谓坏人也有朋友，与他齐名的来俊臣也是御史，吩咐御史台狱吏们谁敢对索将军无礼，那他就对谁无礼！ 然后，来俊臣发动诸人，一起来为索元礼求情。 他的面子大啊，诸武一起出动，各部要员都来，川流不息地去找武则天面见和上书不断，俱说索元礼冤枉，李昭德乃是有意陷害索元礼。 再有来俊臣找到了李昭德交出去的证据集！ 本来证据的保管很严密，但对于来俊臣，没有什么难得住他的。 管理证据的官吏在来俊臣亲自找上门来就乖乖地屈服，要不是原件还在李昭德那里，只怕什么证据都被焚毁。 根据证据集，来俊臣一个找一个地找证人要他们翻供，对他来说，威胁他们改口，那是易如反掌，太简单不过！ 不从？请进制狱！ 留给朱东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是没有个结果，真的见不到明年的太阳，那些人连他家乡的父母都找到了，专门以他父母的名义给他写信，要他知道该怎么做！ 上述情况，索元礼了如指掌！ 对他来说，牢狱就象通了风一样，只要他坚决不认，很快就可以出去，重新快活人生。 看到主审官，索元礼经验丰富至极，立知对方是个“雏“，哪还用得上怕他！ 真要是动刑？嘿，那些狱卒谁敢下手的，回家后别想来了！ 哈哈哈！ 他昂然而立，气势逼人，朱东丹有种感觉是对方在审他，而不是自己在审人犯！ 他照本宣科，将索元礼的罪名一一列举。 自不待言，索元礼尽数否定，矢口否认。 “我没罪，你这是污蔑！” “犯人不认罪？”朱东丹似乎不知道他要是得不出口供，那他就有大麻烦，还是那么温柔斯文，让索元礼将他严重bs “嘿嘿，小子，不算你怎么想的，你来审理劳资我，你得知道你快大难临头了！索元礼得意狂笑道。 “是吗？”朱东丹淡定地道，低喝一声道：“来呀，取公铁笼来！” 闻言索元礼浑身巨震，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铁笼被抬上来，仿制品，但与原型相差无几。 怎么可以这样的捏，都没给专利费厄泼赖 铁笼被抬上来，让索元礼更觉得恐怖的是抬之者并不是狱卒，而是左卫御林军！ “公若不认罪，那就只好请公到铁笼站站了！”朱东丹站起来，一挥手，左卫禁军的壮汉们逼了上来！ 索元礼瞪着朱东丹，朱东丹不为所动，虽蔓尔小臣，凛然的目光直视索元礼，不偏头一点！ 当武士们准备押索元礼进笼的时候，他苦笑道：“我认罪！” …… 在左卫御林军的护送下，朱东丹顺利进宫，将索元礼的供纸呈到武则天的面前。 “你没有对索元礼逼供吧？”武则天不放心地问道。 “哪有啊，陛下可派人进狱查看，臣一点都没有动他，他自个儿有愧在心，觉得愧对陛下，供认不讳！”朱东丹答道。 这话很熟耳啊！ 看过供纸，武则天叹息道：“索元礼为祸民间，不诛不足以平民愤！” 一句话就决定了索元礼的命运，索元礼被判斩立决，武则天额外加恩，着于狱内赐其自尽，送他归西！ 他不肯死，但不得不死，任他朋友再多，此时此刻，女帝圣旨一下，谁都帮他不得！ 朱东丹一条路黑到底，亲自临刑，看着左卫武士将索元礼勒死！ …… 御史台外，依旧冷清。 朱东丹走出官署，用力地嗅了嗅，似乎觉得空气中的香火烟气有点重！ 那是神都百姓在争相燃香，告祭家中被索元礼 有人引朱东丹上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非常简朴，连漆都有点掉了。 在车上，“李相公！”朱东丹向李昭德施礼道。 马车开动，驶离御史台。 李昭德夸奖道：“你办得很好！” “下官只是遵旨行事而已！”朱东丹谦逊地道。 “哪怕是遵旨行事，也没有几个人敢！”李昭德竖起三根手指头道：“在你之前，我找过三个官员，没一个人敢接下这桩案子的！” “哦！”朱东丹顿时局促不安了，因为他也想到为什么！ “你不用怕，你与你的家人，还有参与的左卫军士们，立即动身出发，前往西域，都安排好了不起！”李昭德绝对不让他的人吃亏的，“到得西域，只消说你审死了索元礼，就算你做错了什么，别人都会原谅你！” 朱东丹大喜拜谢道：“谢谢李相公了。” 他即刻动身离京，李昭德送别他之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的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就让我为大唐多尽力吧！” 第六九九节 周军策略 时间流转，到得武周天授二年（公元692年），韦晞与太平公主都没有回朝过新年。 夫妻俩厉兵秣马，雄心勃勃地准备大干一场。 韦晞频繁到各路军队中视察，哪怕是冬天也不例外。 检查军务，部队演武，对抗等等。 鼓励士气，深入抓好练兵备战，提高训练实战化水平。 而太平公主则忙于修铁路，她已经清楚了一点，在面积广大的西域，道路永远嫌不够长，永远修不完。 只有知难而进，选择合适的地方去修建铁路，将各个重要地区联系在一起。 至于公路，则大可不必理会，除了城市中心有公路之外，不要把资源放在公路上。 指挥工程兵和民夫还有她的奴隶大干快上，哪怕在最寒冷的天气中，她甚至懂得画起工程图！ 世间无难事，就怕有心人！ 铁路节节延伸，大家看着那对（双轨铁路）铁轨伸向远方，无不充满了成就感！ …… 四月起，大周骑兵开始向着大食呼罗珊地区出动。 当是时，各地区的马匹、骆驼都在闹“春瘦”，冬天进食不足，掉膘，马力不够。 而大唐的马匹和骆驼却生龙活虎一般，跑得飞快！ 大周国力强盛，农业发达，农人种植豆子和粮食，军队奢侈到用豆子和粮食来喂养马与骆驼。 韦晞用此法欺负胡人与邻国，屡次三番地建功。 周军骑兵在那里耀武扬威，欺负别人马力不行，导致胡人和他族憋屈无比。 由杨成献、史万超率领的前锋部队三万，先行出动，一人三马，采用穿插渗透的方法，如水银泻地一般，杀往呼罗珊的各个重要地区，进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攻打中小城镇与村落，切断大城市之间的交通。 烧掉房子、烧不断地就捣毁（带有一些骑马步兵和工程兵，工作他们来干）、抢劫人口和财富、粮草、牲畜，再有就是毁坏田地！ 将田地里的庄稼统统都给毁掉，他们所经过的地区一路扫荡，将会带来饥馑，还有瘟疫！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不怕各处部族不服，专制各种不服，利用现在征战的机会，稍一有反抗，立即屠杀。 若果对方归顺，反倒不好随意开刀问斩了。 在野蛮年代里，使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至少周军没有虐杀。 …… “冲啊！” 周军围攻绿洲中的一座城堡，那里的部族拒绝了周军的招降：“带上细软、牲畜和粮草跟他们走！” 唐军大肆掠夺人口，韦晞从来都不怕人口多，他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财富和粮草去安顿增加的人口，人力从不匮乏。 一般地，如果招降时自动自觉跟随走的，那么过上一段时间的集体生活后，经历了汉化工作，几乎都转为编户（即拥有子民权，是自由人）。 如果是抵抗后落入周军手里，若抵抗得不激烈，周军带走的都是青壮男女，他们沦为太平公主的奴隶。 抵抗过于激烈，韦晞下发了军权，前线军官者有权力进行灭族和屠村！ 以吓阻敌人，告慰战死的兄弟们！ 这个部族敢于抵抗周军所恃为他们建立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石堡！ 本身高有八米，看似不高，加上周边有一个至少五米的斜坡，敌人连梯子都架不上去。 它临河而建，几乎一半位置被河水环绕，地势高耸，在城堡上居高临下俯视下方，可看到方圆数十里的范围，给人以一种必胜的信心。 就凭借着这种优越感，部族虽然知道周军不好惹名声，但他们依旧不肯归顺。 在派出弓箭手近前射了一批箭之后，大家都无斩获，周军后撤。 部族大声讥笑，不可一世，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 这座城堡有“标杆式的作用”，因为它的坚实，打下它，周边的部族将会迎风而降。 周军有备而来！ 部族军看到那些东方来客取出一根根木头和金属棒组装起来，金属部件十分精细，他们的动作也非常快，不到一小时就组建出六座固定式投石机和三座移动式投石车！ 装上的都是火弹，开炮轰击城堡！ “呼！呼！呼！”火弹接连不断地落在了城墙头，立即爆开，一炸一大滩，多颗一起就是一片火湖！（火海还说不上）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武器，韦晞将它发扬光大，有专门的研究所去研究如何更好地将它储存并最大限度地发挥它的威力。 这种火弹底料是石油，加上了硫磺、松香、树脂等助燃剂，火力比起单纯的石油要烧得更快和更猛烈，它是“三昧真火”，连水也淋不熄的。 部族军“有幸”尝到到最新投入使用的火弹，燃烧的火焰吞噬了城上的部族军，有的人不幸运的，一身是油，立即成为了一个人形火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高高的城上跃下来！ 投石机/车的摇臂不断地发射，不久后，城堡向着周军的这边处处着火。 起初还可以听到惨烈的尖叫后，后来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少。 此时投石车在身披重铠的士兵的侍候下抵进到城下射击！ “给投石车装上马刀！”形容近距离的投石车应用，这样一来，几乎可以把火弹送进城堡的中央或者更远的纵深地带。 东方大国工匠的能力无与伦比，投石机/车连续攻击了二个小时才有二台损坏，结果是这座城堡火焰冲天，黑烟高高扬起，方圆百里范围都看得一清二楚！ …… 在火弹攻击了三个小时后，周军撤退。 达到了战斗目的，没必要占领的原因是进去会让大家做恶梦的。。。嗅到了很浓烈的烤肉味，不去想象里面的惨状，以免睡不着觉。 …… 之后就顺利了，周军一路清剿过去，获得了大量的人口，几乎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 连最坚固的城堡都给攻下，诸地再无斗志。 一队队的俘虏汇集成为人流，往昭武诸州而去（昭武国度改为州），获得了大量的人口和一些财货（倒不是很多，有钱人都跑光光了）。 那么，大食人任由周军为所欲为？ 第七百节 别小看大食人 大地图展示在诸将面前。 地图的比例适中，地形画得比较精细，地名标注得一清二楚。 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地图！ 每当大家看到地图时，心中不由得产生对他们带头大哥的种种钦佩！ 当大伙儿还在国内混混沌沌地过日子时，这位大将军不声不吭地将远方进攻的路线都给准备好了！ 有人曾经这么说过：“跟着他，就象已经准备好了各种作料和洗好了的菜，将菜与作料依次投入，菜就炒好了！” 情报充足，他最可靠，他是大家的大靠山！ …… 敌方的资料不断地汇总，参谋长姜咨指出道：“大食人已经放弃了呼罗珊的大片地区，集中兵力紧守于这里。” 他的教鞭点出其中二个城市，为木鹿和尼沙布尔（位于伊朗东北马什哈德以西的尼沙布尔）。 甚至连巴尔赫（位于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附近）和赫拉特（阿富汗赫拉特）都放弃了！ 周军进入了这两座城市，但所得寥寥无几，城里的人基本上撤走了。 “不管是谁作出这样决定的，绝对是个劲敌！”韦晞给了个赞道。 敢这么做，在政治上严重失分，毕竟呼罗珊四座大城市，放弃了一半江山。 在军事上却让周军大觉棘手。 毕竟分散宜破，集中难攻！ ……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韦晞派出了不少的细作去侦察大食人的虚实底细，而大食人中间也有一个知华派。 石国王子石见明可彻底地与唐人扛上了！ 他的石国已被倾覆，而他的栗特人同族所在的昭武诸国以惊人的速度融入了大周！ 感觉到没有了指望，只余下无穷无尽地复仇欲望。 他能够指望的是大食人，彻底地投靠了大食，为他们出谋献策。 栗特人有一个特长就是善于与人交流，也多与人交流，因此他们的资讯相当多，例如石见明就知道了近邻的突骑施人尽被韦晞收服。 “周军拥有控弦四十万！”他语出惊人地道。 “确实如此？”大食人问。 “一点都没错！”石见明肯定地道：“包括从国内来的军队，他们能够动用的骑兵还不止四十万。” 知道这个情报后，大食人的主将阿巴兹息了与周军一决雌雄之心，想的是怎么样进行稳守反击。 在木鹿城军议上，阿巴兹说道：“将放弃巴尔赫和赫拉特，将它们东边的地区尽弃，集中兵力死守木鹿和尼沙布尔，有利则战，无利则守！” “我认为是最合适的战法，真正实行起来，我们内部的阻力相当大。”阿巴兹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只字不提怎么样与周军野战，单论守城，见解令人耳目一新。 与会者默然，现在形势已经明白，若四城分兵据守，会给予周军各个击破的可能性，至少增加一倍！ 就算步兵有二十万来守城，一城五万人，人家只要动用十万人就敢来攻城了，但减至两大城防守则一城有上十万人，对方要来二十万才敢攻城，而二十万，后勤压力不小，同时给已军有更大的可趁之机，比方说双方决战，好过之前想找周军打仗都不行。 指望城与城之间进行救援不现实，呼罗珊地区广大，各城距离远，对方的骑兵多 但是放弃二座大城，带来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将面临着大马士革主人的怒吼！ 这会死人的！ 呼罗珊总督纳赛尔并没有贸然否定阿巴兹的提议，他知悉去年与周军的交战情况，觉得周军非同小可！ 野战了得，攻城不错，后勤超好、装备也不错等等，而且作战意志很强烈，即使大食人优势兵力的围攻下（指史万超的那场平仗，不算输），也照样打出了一比一的伤亡交换比。 这是天下强军！ 纳赛尔做得总督，那点见识还是有的，毕竟在目前大食属于扩张时期，高官们还是有点水平。 “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去说服至尊的哈里发吗？”纳赛尔问道。 阿巴兹只是客军，纳赛尔则守土有责，轻易放弃领土，必须有个过硬的理由。 “简单，只消说敌人有四十万的骑兵就行了！”阿巴兹不假思索地道。 纳赛尔哑然失笑：还真的是个很好的理由！ …… 他与阿巴兹联名写下的对东方大周攻略当然不能够简单地说大周军的骑兵多，吓得俺们大食人变成胆小鬼。 而是指出：大周军精于野战及攻城，而呼罗珊四城之间几乎都是平原，其间无险可守…… 反正敌强我弱，只有稳守反击，方为上策！ 当然也不能够光说敌人的强大，已方毫无胜算，如果这么说，那哈里发直接换马，换掉两个吓破了胆的家伙，换上敢战的人。 他们的奏折送到大马士革，应该说，哈里发还是英明的，大笔一挥：准！ 得到批准的纳赛尔和阿巴兹立即大动作，派出军队，将巴尔赫和赫拉特两大城搬迁一空，什么东西都不给敌人留下来。 周边的城市、村镇也是搜刮一空，尽数迁移到木鹿和尼沙布尔。 视物资与人数的多少，多储存物资，把多余的人迁移到更西处。 他们有所了解大周的战略，人是最重要的物资，因此绝对不给敌人添加人力，做资敌之事。 哪怕在冬天里，大食人也拼命地加固加高城防，加厚城墙。 他们有所耳闻大周的投石机之威，因此在城隍内侧做起了藏兵洞，增加了灭火器具：沙子和水。 城外挖起了深深的壕沟，两城的工匠三班倒地打造兵器、守城器械 等到周军到达时，首先见识到的是一座雄城------似焕然一新的木鹿城。 大食人点起了烟火示警，烟雾中巍峨的城池似笼罩在在那云烟深处，若隐若现，显示了它的高峻。 城防严密，看对方旗帜飘扬，军容整齐。 城外的壕沟又深又字宽，但是“填沟壑”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人命了！ “真想打下这座城来，只怕我们要给上十万的人命，也有可能！”王孝杰苦涩地道。 一起观城的诸将齐齐点头。 第七零一节 欲袭伊斯法罕 “我们为什么要打它呢？”见大家面有难色的样子，韦晞不解地问。 “那我们不打木鹿，大军继续西进？”有人问道。 “打，为什么不打呢！”韦晞出人意料地道，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不打打他们，岂对得起辛苦运送装备来的兄弟们！” 于是周军筑起长围，将木鹿团团包围，再架设巨大的投石机/车，军人们和民夫们象工蜂般忙忙碌碌，有的在组装机器，有的则运送弹丸，有的在平整土地做道路和加固工程。 投石机/车多达三百多辆，从城上望下去，高大的器械如同一片汪洋大海的楼船般汇集，预备进攻。 见着周军声势浩大的样子，大食人普遍面有惧色。 他们的总督纳赛尔登上墙头，观察敌情，穿一身花团锦簇的锦袍，连装甲都没有穿上，大声地道：“唐军（武则天改唐为周，但外族照说大唐）想要打下我这座城来，除非他们死上十万人！” 豪迈气概大振士气，军心遂安。 但是！ 密集的巨石呼啸飞来，重重击在城墙上，顿时城墙大震！ 有的人不走运，挨碎屑砸了个头破血流；更不走运的家伙被巨石直接砸中，那成了肉泥！ 火弹的威力同样不小，火油溅一点上去都会烧得人哇哇大叫，若一大滩烧到身上，则会成为人形火炬，烧成焦炭！ 大食人的应对是大部队钻进侧边的藏兵洞以避锋芒，留下少许人注意观察。 周军没完没了的攻击，起初是全部开火，然后变成分批次来，没轮到攻击的单位则在休息，之后依次开火，晚上也不例外。 他们推着移动式的投石车，近距离攻击！ 给投石车上马刀，发射火弹砸进城里，就算城里人注意小心，也不可避免地日夜不安和造成持续的伤亡。 周军不断地扔东西进城里来，大食人很恼火，等着周军攻城，来个迎头痛击！ 却连周军的影子也没见一个，见到的尽是石头和火油！ 大食人也有投石机/车，他们计划等唐军进攻时专攻人多的地方，不想，唐军步兵没有上阵！ 专门远程攻击，让木鹿人感觉到很痛苦，光挨打不能出气。 …… 周军步兵主力堆积在木鹿不前，骑兵有上十万（夹着二万的有马步兵、工程兵），在韦晞的亲率下，气势汹汹地往尼沙布尔（位于伊朗东北马什哈德以西的尼沙布尔）。 到得地界，发现比起木鹿更是麻烦！ 大食人的防御体系异常完善，除了主城尼沙布尔与木鹿城一般坚不可摧之外，还在各个山头、道路上广设坚固的城堡和寨子，到处有人把守，不仅骑兵进攻不利，就连步兵上阵也会咬崩了牙！ 试着用下马的步兵攻打了一个寨子，打是打下了，消灭是四百敌人，但是死伤二百余人。 敌人死掉的只有一百是正规军，另外三百是民兵，这可是一个孤立的小寨子，处于周军绝对优势下！ “他们的抵抗很强烈，这样的阵地至少有三百个，如果每个阵地都这样子的话，我想我们要损失六万人！”参谋长姜咨似乎并不很担心地道。 大家齐翻白眼，真要是六万人，到哪找的六万人，现在带出来的步兵工程兵才二万，从后方调兵，不大现实。 “把后面的地图拿出来吧！”韦晞说道。 姜咨叫了一个参谋，取出新的地图，摊开在帐内的地毯上，顿时，将军们立即作出了反应，凑过来身子看着。 地图是极重要的军事资料，按军事，战事不利时，优先撤退参谋、伤员和医护人员，若军队被包围时，破坏物资则优先是军旗、印章还有地图！ 韦晞注重在军队里培育荣誉感，爱护军旗是一个重要方面。 而地图则非常有必要焚毁，以免落入敌人手里，因为它们往往是世界上制作得最精密的地图！ 韦晞是世界上最看重情报的人，走在他人之先，还没开战，地图已经准备好了。 一打开，刷，大伙儿眼前一亮！ 他们找到了目前所在的位置，还有距离为1300里以上的波斯重镇伊斯法罕（位于尼沙布尔的西南方）和距离750里远的那个大湖----里海！ 这地图制作精密到什么程度？道路一目了然，各地间距离非常清楚，有可能经历的河流标注出了水深，甚至是四时不同的水深！ 得画上多少人力物力与财力？想到情报人员含辛茹苦地在野外奔波，冒着生命危险，有不少是唐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努力开展工作，艰难险阻，实在难言。 他们几乎都是无名英雄，据说，在军情司里有面英雄墙，上面画有好些黑星星，一颗黑星代表了一个为国捐躯的情报人员，翻看旁边的荣誉册会发现，有的情报人员有名字，但大多数的人则没有名字留下来，这些无名英雄肩负特殊使命而为国殉职，因为涉及到国家机密，所以至死都不可以公开名字。 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功绩与国同休！ 他们的英勇无畏的行动，在一定程度上化为了大周官兵的动力和必胜的信心！ 因为他们知道，在西征的路上，他们并不孤独，有许多先行者为他们开路，保驾护航，他们是沿着前辈们开辟的道路走向胜利！ 同时，将士们对他们的统帅更加信任！ 他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能未雨绸缪，还没打就将敌情了解得一清二楚，等于敌人家当有什么都知道，打起来事半功倍！ …… 大家看着地图，看着他将手掌往地图上的伊斯法罕上一拍，所有的人倍感振奋！ 大将军要攻打伊斯法罕！ 公元七世纪的的伊斯法罕是波斯大地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传承至今也没衰落。 建于公元前4、5世纪（有一千多年的城市记录），多次成为王朝首都，为南北来往所必经之路，著名的手工业与贸易中心，商贾云集，乃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中转站。 大将军的心态深远，但距离同样有点儿远。 第七零二节 急袭伊斯法罕（一） “饭可以一口口地吃，也可以象吃面条般一下子倒进肚里！”韦晞解释他的决心道。 “在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把部队拼光，比方说敌人攻到我们的首都时。很幸运的，战争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们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跑，毕竟我们的马匹多！” “现在大食人的布置就是希望我们在尼沙布尔和木鹿碰个头破血流，这样步兵打光光，而骑兵只能够袭扰，终究不可以占领。” “我偏不如他们的愿，保持着步兵的作战力，骑兵先去袭扰，看情况再说！”他环顾四周道：“你们说怎么样呢？” 参谋长姜咨赞同道：“我觉得大将军说得不错，我们也一向知道，战争中人的因素是最重要的，如果没人了，没有了机动力，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大将王孝杰也说道：“我们打吐蕃（帐内没吐蕃归将），跑了多长的路！打突厥，战契丹，都是远程奔袭，每一次都取得胜利，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 “干吧！”悍将史万超吼叫道：“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兄弟杨成献指出道：“我们能赢！虽然伊斯法罕是大食重镇，但出其不意，大食人没想到我们能够杀得这么远，就让我们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 带出的十万骑兵实际上出动了九万，另外一万归契苾明所辖，他的任务是袭扰尼沙布尔（他得到了另外二万骑兵的加强）。 八万骑兵启程，直扑千里之外的伊斯法罕，他们一人五马，没带多余的辎重。 这是一次“蒙古式的奔袭”，一人五马，其中一匹是冲锋马，例如大宛马或者河东马，它们的马力强，马身高，马速高，冲锋地起来时够力道，缺点是需要吃好的（比如豆子与粮食）和耐力差。其余的马多是蒙古马，耐力强，后勤压力不大。 马匹装载了喂马的豆子、风干牛肉、奶酪、茶叶等，还是带了不多的米，还有兵器、弓箭，两副装甲：一副皮制一副金属板甲，皮甲用于轻骑，板甲用于冲锋。 一些马匹是母马，可以不断产奶，其实周军中许多人还是不喜欢喝马奶和吃奶酪，但大将军都带头，他们别无它法，只好照吃不误。 出动时何止是万马奔腾，那是马的海洋，有好些家伙甚至是一人赶了十匹马出动，那是突骑施的牧民转职为骑兵，可以看到突骑施归顺带来的好处是极大的机动力。 有了地图，周军是三路齐发，韦晞、王孝杰、杨成喜分开出动，穿越荒凉的波斯高原。 在那个年代里，高原地广人稀，周军远征，并不怕消息走漏。 一是人口少，人多的话自然泄露军情的机会大增。 二是周军的先锋二千，俱是大食人归化而来，他们衣着装备打扮依旧如前，跑在大部队的最前方以迷惑用。 归化大食人，之前周军得到俘虏不少，不过稍稍放出手段，大食人争先恐后地归降，成为带路党，心甘情愿地为周军卖命。 这招很管用，大食人的村镇看到象自己人的部队经过，警惕性没那么高，那时期筑城的城市还是少的，二千骑兵足够控制一处地方。 倒也不滥杀，只要不跑，那周军只会抢劫马匹牛羊牲畜和粮食作补给用，甚至连金银珠宝也不放在眼里，毕竟所图兹大，不想节外生枝。 当然，如果路遇之人想跑的话，那只好追上去将他们灰灰了事。 是以各地民众对于周军的进军倒没有怨声载道，也没有激起他们誓死去通报消息。 …… 凭借地图，三路周军进展顺利。 找不到吃的，马匹携带的东西还可以支撑。 要是没有喝的，喝马血这东西，唐人毕竟不是彻底的游牧民族，还是要喝水。 水源地，在地图上标有！ 哪怕是沙漠中也找得出绿洲，使得补给不缺。 周军依水源进军，活人饮马，实在快活，他们甚至还有大把的口水在休息时唱唱军歌。 亦让诸人感慨，对于韦晞隐藏的实力有更深的认识。 这走啊走的，六万人穿越了沙漠、戈壁、沼泽、森林、山岭等等，计划在伊斯法罕前的纳恩城取齐。 由带路党打着大食军旗先行，老规矩，见到马匹就抢，见了逃跑的人就杀，居然让他们摸到了伊斯法罕的边缘的纳恩城。 属于一片水沼地区，周军隐藏于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无人知晓杀星已到。 首先派出细作，前往伊斯法罕 …… 伊斯法罕的城池倒不是很高大，它原为波斯人的城市，后来阿拉伯人到来，攻城时将旧城破坏。 阿拉伯人的征服不慢，很快地伊斯法罕变成了内陆地区，因此修建城墙就不再是当务之急。 经历多年的丝绸之路的滋养，它变得非常的繁华，人来人往，城里随处可见的建筑精美的石头建筑，里面的人衣着华美，竟有相当高的比例是穿着来自东方的丝绸，奢华可见一班。 虽说大食与大周交战，丝绸之路的北线（就是中亚地区的昭武诸国，这条线路相对好走）已经断绝，但南线（过葱岭到阿富汗，这条线路都是高山雪线，难行）还是有一些大胆的商队运送货物而来（大周并不禁止，没谁与钱过不去），因此，伊斯法罕有所衰落，生意还是有得做，也得以保存一定的繁荣。 城里城外沉浸在和平气氛中，马照跑舞照跳的哪怕是呼罗珊行省有公文至此，要后方加强戒备，也并未实行。 对于进出城门的人只是草草地检查，大周来的三名细作很轻易地混进城里。 三人行，二个是归化大食人，取名为阿大阿二，另一个则是归化胡族，叫做史翼，他的相貌偏向于中亚人，不是汉人。 此三人，都是经过了考验，相当坚定的唐粉，受过特工训练。 地图，又见地图！ 特务机关提供的地图，还包括了城市地图，如此细作们根据地图，轻松地找到了地头。 那是一座比较大的药店，他们看到了“神仙丸”的广告牌，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点都没错，这里经营着从东方进口来的神药----神仙丸，功效就是金枪不倒，神仙丸是韦晞的产业，一直开张，生意做到了欧罗巴。 除了神仙丸，还有许多东方药品，里面的顾客实在不少。 在那个愚昧年代里，西医没有兴起，而经过韦晞改良的中医，几乎成为了当时世界病患的救星。 除了卖药，店里还有一个坐堂医生，却是个汉人，叫做张良才，三缕长须，生得有点儒雅的样子。 细作史翼老老实实地排队，直到小半个时辰轮到他。 “……我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哎呀，我快要死了！”他呻吟着用波斯语道，取出了切割成一半的金币道：“你要是能够医好我，这金币就是你的！” 当他取出金币时，张良才的眼神瞬间暴闪！ 他给史翼切脉，看了舌答：“……你脉搏跳动轻浮，虚火上升……病确实很重”他用中文嘟嚷着讲话，用波斯语吩咐一边的一个波斯小厮道：“你带他去后院，给他找间房子住下！” “是的，主人！” …… 又是小半个时辰，三个细作挤在屋子里，张良才飘然而来。 进来后，阿大阿二立即堵住了门口，张良才取出也是切割成一半的金币，与史翼的另一半金币对上，正是同一块金币分出来的。 张良才颤声道：“你们终于来了！” 第七零三节 急袭伊斯法罕（二） 史翼应道：“是的，我们来了，大军就在后面！” 顿时张良才喜形于色，激动得甚至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直个擦拭眼睛！ 张良才，特务中的一员，五年完成了特工训练后，奉命到伊斯法罕潜伏。 一千九百多个异国他乡的日日夜夜，可以说身在虎狼穴也不为过！ 苦心经营药店，取得立足之后开展工作。 初时，对于上级说过的我们大唐会打过来的说法，他持麻木状态。 因为他签有协议，如果上级没有调遣他，他将永远不能回到祖国！ 要不是每年都要交纳一批情报，他几乎以为自己准备呆在这里，直到永远。 从惶恐到麻木，再到近些年来的振奋，他听到了唐军迫近的消息。 今天梦想成真，兄弟们就在城外！ 间谍生活非常严谨，他收集情报后，路过的大唐情报员会在市集上（事先约好）出个通知，告知张良才说他来了。 然后张良才准备好情报，告诉情报员去哪里取，两人不会见面，是为“死投”，这样张良才很难暴露。 因此金币非同寻常，这表示最高等级，大家面对面地，张良才当面接受任务。 “我们大军已经集结在外，准备攻打伊斯法罕，以大食皇协军为前导，欺骗守军，直接进城！”史翼告诉张良才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集中人手控制城门？”张良才一点就明白。 “正是如此，你可以动员多少人？”史翼问他道。 “我有80个奴隶，都经过了战斗训练！”张良才狠声道。 “足够了！”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中午！” “好的，我亲自带队，从城外仓库运十几车药材进城！”张良才看来早有准备，预计好了行动步骤。 “你得小心！”史翼提醒他道。 “放心好了，我会回到洛阳的！”张良才居然是洛阳人。 ……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已是饭点，把守伊斯法罕城门的士兵们正在城门里内侧集体进餐，看守城门的兵士并不多，而在城门上方的大食人也都躲避着中午的大太阳，呆在城门楼里吃饭，吃得快的人已经喝着茶。 大家都知道，喝起茶来时间就久了。 他们多是波斯人，所处的环境是禁止饮酒、酿酒，可不是说笑的，公元634年到644年的哈里发欧麦尔当政时下令砍掉一切葡萄树，连带葡萄图案的装饰也要抹掉，一切喝酒的行为禁止，一经发现，轻则坐牢，重则砍头。 加上天热，波斯人喜欢喝茶，他们悠闲地喝茶，口舌生津，有助消化。 风和日丽，享受安逸，官兵们都很懒散。 身处帝国统治的内陆，此地承平已久，向无麻烦事情发生。 虽说呼罗珊暴发了战事，但那是遥远地方的战事，波斯人无法想象敌人的大部队能够穿越荒芜的波斯高原，那里难以生存，只有最勇敢的商队才敢过来，至于小部队，能顶什么用。 一大队人马过来，城上的两个卫兵看到了是那个城里著名的唐人带着一长列马车过来，他生意好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来好多车的药材和药品。 张良才是城里的名人，他既做医生开处方药，也批发贩卖药品，做得生意非常大，因此车队是武装押运，一大队的他的奴隶身穿皮甲，腰挎大大的弯刀，马车上还有盾牌。 城上卫兵暗暗羡慕城门的兄弟们有福气了，那个唐人很大方，每次运送药材的大队经过城门时都会赏给门丁不少钱，而且他随手送出的什么清凉油和红花油很受欢迎。 他们只顾想着钱，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升腾起的尘埃，不久后，变成了烟尘弥天，城上值班的卫兵看到了道路有大量的人马像排山倒海般的冲来。 他们居然没想到敌袭，而是迷惑哪里来的部队？ 站得高望得远，映入眼帘的是乱七八糟的部族旗号，在没有开发的大食，部族多如牛毛。 没有意识到是敌袭，城头的卫兵傻乎乎地看着骑兵渐渐靠近城池，茫茫一片全是人，旌旗如云一般在平地上飘荡。 有一股骑兵快跑着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过来。 这么多的骑兵？ 卫生有种不妙的感觉，哪怕对方衣甲是部族军也感觉到不对头，最终发出了警报：“敌袭，快，快，快关闭城门！” 城门关不上了！ 张良才看着远处刀兵起才出动，到得城门洞里，走到一半时，事先做了手脚的一辆大车倾覆，药材洒了一地。 于是他们卡在门洞里捡药材和修车，因为熟脸，那些守门兵并没有驱赶他们，甚至还去帮忙！ 等听到城上大叫的声音时，守门兵才着急起来，与张良才并站在城门内侧边上的把门军官喝令赶人和把车辆拖一边去，关上城门再说。 张府还没进城的车队，那就只好抱歉了。 他还有点歉意，万万没想到的是，只觉得颈间一痛！ 手一摸，满是血！ 他不能置信地回头，看着刚才还对他们笑脸相迎的张良才手提匕首，凶相毕露！ 张良才跳开，喝令一声道：“动手！” 杀官？ 他的奴隶们毫不犹豫地取出弯刀拿起了盾牌，向着目瞪口呆的大食兵砍去。 城门口已一片混乱，失去指挥的大食兵竟然被人数比他们还少的奴隶兵追杀，那些奴隶兵明摆着训练有素，刀法简单明了，尽奔要害而去。 好不容易大食兵才组织起军阵，与同样组成了军阵的奴隶兵对抗，仗着人多，将奴隶兵压往城门口。 可是双方混战，一时半会儿哪里还有机会关门。 时机稍纵即逝，城外的骑兵无人抵抗，径直奔到了城门口……张府奴隶兵立即把大车拖到一边去，让出道路来。 骑兵冲进城里！ 有眼尖的大食人这才发现，张良才与他的奴隶兵右臂上都绑有一条白毛巾，冲来的骑兵就不理他们，见到没有白毛巾的径直乱砍一气。 重镇伊斯法罕的城门落入周军之手，连一箭一矢都没放。一队接一队的骑兵呼啸地冲过了张良才身边，冲向城里。 大功告成，张良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七零四节 急袭伊斯法罕（三） 他安排了机灵的奴隶给自己部队带路，带他们去攻打城里的城主府、兵营、衙门和仓库要害后，只觉得千斤重担从身上卸下来。 成功绝非侥幸！ 这些年来，他经常从城东门出入，带着武装卫队，与城门兵搞好关系，让他们习以为常。 他的那些奴隶兵，花了他大力气地训练，至少伙食费都多过其他奴隶的二三倍。。。如此他吃得好，非常强壮。 张良才学过练兵之法，但那时是囫囵吞枣，光说不练。 到了伊斯法罕才被迫赶鸭子上架，在城外庄院里训练奴隶，训练到他们能战和令行禁止，花费了他多少的心血！ 千日练兵，用在一时，终于成功了。 …… 唐军的进城意味着伊斯法罕的陷落是三个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稳！ 古代打巷战的意识很差，外敌进城里，城中守敌很少有翻盘的机会，更不用说没做动员和准备的伊斯法罕。 几乎没有发生大战事，一些地方发生抵抗，但为数甚少的大食兵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指挥，没有外援，失败在所难免。 城主府闭门，想负隅顽抗，结果沦为笑柄。 他们这边聚于前门，周军从后门而入，原来，前门威严，但为了做事方便，开有后门。 情报充足的好处体现无遗，周军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府里，城主只能束手就擒。 对于投降的高位者，周军不为已甚，不骂不打，还派了两个府里的奴隶服侍城主，女眷也集中一起，甚至有二个女兵带着一队男兵负责保护她们！ 府里的东西，周军允许他们携带最值钱的细软，宣布他们有保留个人私产的权力。 投降的不杀，不投降的灰灰。 是周军的一个既定方针，是投降的，也不要羞辱他们，不听话的给巴掌，听话的赏糖吃。 将士们都领教过韦晞的教导：你还没有与敌人开战前，你的名声已经在他们当中流传！ 看韦晞征战，固然有大量与敌人硬桥硬马的对战，也有不少不战而屈人之兵，传檄而定的情况。 他的名声非常好，虽然他杀人如麻，但是他无论对待敌我都讲规矩，并不滥杀。 乱世间能够有个大将这样的为人，是敌我双方的福气！ 因此，部将们归心，敌人得他一句承诺，也就安心！ 当需要城主去劝降城里的一个抵抗的兵营，他乐意效劳。 到得营前，他喊话说他是城主，他投降了，大家都降了罢，周军缴枪不杀。 而那些兵将看到城主都降了，得，牺牲给谁看？不能白死，于是也就放下了兵器。 平定了反抗者，军人们振奋无比！ 伊斯法罕绝非小城，所得丰富无比。 特务张良才深耕该城五年，成了个地理鬼，城里的财富放在哪里，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城主府、官仓、大中型商人的家里、仓库，他送上的地图上标注得一清二楚。 周军按图索骥，赶上前去封仓抄家夺产，大肆抢劫。 好些人哭了，我们是军队耶，不是慈善家。 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没有经过兵火洗礼，没有进行疏散，几乎所有的财富都在城里，这可便宜了周军。 黄澄澄的黄金，白闪闪的银子，散发着臭味的铜钱（不就是铜臭嘛），还有成箱成盒、闪耀着光芒的宝石！ 红宝石、蓝宝石、火钻、玉石、还有大量的来自于阿富汗的祖母绿、青金石、尖晶石、碧玺、石榴石等等。 再有丝绸、茶叶、珍珠、玛瑙、珊瑚、地毯等等，再有无数的艺术品等。 “大概价值一千万贯！”姜咨喜出望外地道。 韦晞是个很慷慨的人，大家都有大钱分了。 除了钱财之外，还得到了大量的牲畜和粮食，以及韦晞最看中的人口。 得到伊斯法罕，尽降其军，韦晞立即开始征兵！ 招收其强壮之士，然后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打包，原路返回，撤退往大后方去。 再有城里的高中级官员、贵族、挨抢的商人、有一技之长的工匠等等，他们也举家携口地被带走，以免将来战火重燃时，他们白白死掉。 迁移的人中间有不少人被抢走了家产，属于不稳定因素，周军仁慈，没杀他们，但不可能放任自流，而到了周军控制的地盘，他们翻不起浪花。 “你们怨恨我们，我们理解，但你们得感谢你们的聪明，没作反抗，没给理由给我们；更要感谢大将军泽心仁厚，不让我们滥杀，说真的，我们都觉得他为人太好了！ 忘记一切不愉快，有了命，重新开始！”军官如是对那些哭丧着脸的家伙们说道。 周军雷厉风行，其朝气蓬勃，只争朝夕，几乎在夺城后的次日，趁着大食人不备，周军分兵攻略四方城池，斩获极丰！ 那些城市没有进入战争状态，猝不及防下，哪怕关上城门也没有用，周军以一招鲜吃遍天，天亮前负土掷于城下，须臾登顶，步兵上阵，即时破城！ 将所得的财货、人口编组装运，由骑兵护送下，得了好处即快闪！ 城里的牲畜、粮食除了补给已军之外，韦晞吩咐开仓放粮，将多余的一部分分给城里的贫民。 有所取，有所舍，韦晞是在劫富济穷。 我们军队到来是征服，得不到好处那干来做什么？ 所以那些富人们的财产，我们肯定是要的，得罪他们也要做。 但那些衣衫褴褛，家无余财的穷人，我们抢他们作甚！ 劳资堂堂大周高官、大奴隶主、大富翁，抢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从手指头**儿东西给他们，所费不多，却让他们欢天喜地的，岂不甚好！ 这也是韦晞西征的一个策略，收买普罗大众的民心。 开仓放粮的那天，城里象过节般的热闹，城乡各处的贫民们涌来，拿着各种各样的容器，他们成年人一人可分百斤麦子，男孩五十斤，女的不算！ 开心吧，等周军离境后，他们有得哭了，只怕那些夺回城的贵族会把粮食抢回来。 这也好，他们就会恨贵族，而我们，轻易收到了民心！ 第七零五节 只能一路前行 不止是开仓放粮，周军还来个以工代赈，想要更多的粮食吗？得，做工去！ 周军让他们把伊斯法罕城墙给拆了！ 并不打算占领伊斯法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拆墙去！ 又是韦晞的一个策略，所到之地，暂时不能占领的，先拆了城墙再说。 韦晞非常大胆，不止攻取伊斯法罕，还用该城的印信，伪造文书，远袭设拉子！ 设拉子，与伊斯法罕一样，同为波斯重镇，距离伊斯法罕有上七百五十里地，是古老的城市与文化中心，是波斯的中心地区，是旧波斯王朝的首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里的物资听说挺丰富的，韦晞双眸进入了钱眼中，他亲率骑兵万人去抢。。。错了，所有的将军们一致反对，直说他去设拉子，那他们也一起去！ “我们不听令，有种的，你就解除我们所有人的任命（将他们撤职）！”将军们齐声道。 目前周军形势喜人，轻取伊斯法罕，将此地的精华----物资、人口尽收囊中，要是现在大撤退，回到朝中，尽可交代过去。 韦晞的安危非同小可，所谓千金之体，坐不垂堂，他只带万余人，绝对不行！ 去不成设拉子，韦晞只好委了杨成献去抢。 …… 杨成献出兵五天后，韦晞正在部下在伊斯法罕的城东军营里打垒球。 不用说，垒球也是韦晞弄出来的，他弄出来的玩艺儿实在不少，对抗性强，内容丰富，深受大家喜欢。 此时他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马裤，露出了异常健美的身体，与部下们玩得很是开心。 高兴之余，还是有点惆怅：无它，不过瘾。 他的部下们胆大包天，禁止他这禁止他那的，例如不许他独自带兵出动，还有现在的不许他进行对抗性激烈的打马球、橄榄球、冰球的活动！象现在韦晞想玩橄榄球，结果他们罢玩，没一个肯奉陪。 一帮家伙，剥夺劳资的快乐，韦晞有点咬牙切齿。 再往远一点想，诸如宋太祖赵匤胤的黄袍加身，固然有他自己想，也有部下的推波助澜！ 有些时候甚至是身不由己，只能够一条路走到底，部下们推着他前行。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拿韦晞集团来说，他根本不能退让，退后一步，整个集团就会分崩离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倒霉，韦晞不敢想象。 军队系统几乎没有受到酷吏的多大冲击，再有户部、兵部、工部的许多官员都受着他的保护。（可笑到同凤阁鸾台三品（副总理）的郭待举居然是地方上某个民兵师的师长（府军都尉），拥有军职让酷吏们不可轻易触动他（动他得上报武则天批准才行））。 诸武和酷吏就象恶狼一般眼红他们的巨大的权势和征战中得来的海量财富，口水流成了小溪！ 可是这么好啃的？看韦晞集团的高级文武官员的反应敏感，一旦他们感觉到集团安全受到威胁的话，韦晞敢断言，他们绝对拥戴自己黄袍加身，造反！ 他也不得不接着，毕竟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诸将们才会这么着紧于他的个人人身安危，头儿没了，岂不是树倒猢狲散，在目前的险恶朝政上，他们的日子恐怕很难混，会有大麻烦。 大将王孝杰亲自出任他的安全主管，不定期地突击检查他的保护圈，规划他能够做些什么，不合适的行为，毫不犹豫地否决！ 比方说，韦晞想玩微服私访？ 想都别想！ 他出行永远是前呼后拥，卫队密集，还加了前导和后卫，将他围得严密无比。 外面的人给他送进女人？没此艳福！、 只有知根知底的女人才可以近他的身边，其她女子，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太平公主自此不用担心什么野女人了， 每年都给他的卫队发给高额奖金的同时，规定万一韦晞有什么不测，整个卫队皆斩！ 王孝杰是军中老资格，这么规定下来，韦晞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形势，真的不同了！ 你的生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身系千家万户的命运，关系到帝国大局，来不得半点马虎！ …… 中场休息，韦晞回到大树下的座椅上，姜咨与王孝杰加上乌质勒、帕罗特四人则在旁边圆桌上打拖拉机。 中亚地区的树少，这株大树参天，除它之外，周围都是光秃秃的。 树下真是个休憩和畅谈的好地方，姜咨与帕罗特打对家，王孝杰与乌质勒搭档。 帕罗特是韦晞的岳父之一，乌质勒则是几乎做到可汗的蕃将，但现在两人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与生活习惯，与汉人无二。 韦晞式的汉化做得非常到家，凡是加入他的集团里就是一家人。 帕罗特洗牌很熟练，正面一弯反面一弯，牌就籁籁地飞着就洗好了，乌质勒与王孝杰坦然悠闲，一边喝着压制好的果汁，而姜咨很忙，手边不时地有报告送来，边看边批，因此他的牌还是四路合仆在桌上的，他记忆力强，根本不看牌，轮到他时，随手抽起一张就摔下去，都打对牌！ 韦晞们对他这种能耐早见惯不怪，在他的序列里，各种奇人导士绝不少见，更不是春秋时孟尝君的那种鸡鸣狗盗的低下本领之士。 韦晞拿起一杯石榴果汁来观战，好友们在侧，天气也好，只觉得惬意无比。 很快地，有人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一个传令兵急冲冲而来，将公文交到了侍卫手里，侍卫再送到韦晞这边。 韦晞闲着先拿过去看，看毕他笑道：“王老兄，你怎么谢我？” “谢你？”王孝杰奇道，他正焦头烂额，他们打6，人家已经打到k，眼看就要完成一局。 “大食人出动了！”韦晞微笑道。 顿时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牌，姜咨当仁不让地接过公文念起来。 “……大食以大将卡西姆为帅，率骑兵四万正向伊斯法罕逼近！” 果然对于王孝杰是个好消息，他不怕输了，等的就是大食军的到来，哪有功夫再打牌！ 韦晞们在伊斯法罕盘亘，正想着与大食军打上一仗再离开，这不，他们就来了。 第七零六节 小成本得大民心 气氛日益紧张，骑传不断来回，情报汇总到韦晞的手里。 伊斯法罕的失陷绝非小事，乃大食的腹地！ 只要韦晞的骑兵向前突一突，就能到达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大食的粮仓所在！ 要是连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也给韦晞占了，除了让大食陷入饥馑（周军的德性，百分百会破坏农田庄稼），以平原作跳板，往北就可以攻打大食的发家老巢-----阿拉伯半岛，向西北则可进攻大马士革！ 所以，大食王廷震动，立派出大将卡西姆亲率二万精锐骑兵自大马士革出动，日夜兼程，到得霍腊姆阿巴德城后，急急征召军队。 征发得到二万骑兵和五万步兵之后，卡西姆派部将拉西德率五千大马士革骑兵和一万部族军先行，其余步骑等编组完成后稍事训练一个星期再发动。 大食一直对外征战，无论是卡西姆和拉西德都是打老仗的将军，资历和战斗经验并不见得逊色韦晞的部将多少。 他们臂粗脚圆，牛一样壮实，个人武力值也很高。 论起战斗指挥能力，卡西姆指出，拉西德部出动是为了挤压伊斯法罕之敌的活动空间，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是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 …… 伊斯法罕的周军有多少？四万！ 想跑绝对没有问题，关键是周军上上下下没打过象样的仗，想咬上大食人一口再走。 光抢了钱财，不杀人，不够好意思说自己是出来打仗的，那不是不务正业，做了强盗！ 怎么打？ 有人说迎头痛击大食军，现时周军蓄锐日久，士气正旺，别说四万骑兵打四万骑兵，就算打他八万也不怕！ 他这么做有道理，但参谋长姜咨说“示敌以弱”岂不理好？ 他说出他的计划来，诸人评价道：“你真狡猾！” 于是按计划行动，周军一次撤退一万人，陆续撤出伊斯法罕。 他们的撤退是带着大车，装载了大包小包，上面有各种物资，只是最珍贵的金银铜和宝石、工艺品等早就运走了。 斥侯报告说大食骑兵离城五十里，周军才作最后的撤退，骑兵离城而去。 而在撤退之前，带不走的粮食草秣还有许多，提前通知城里贫民分光光。 大食骑兵进城了！ 拉西德是个很标准的波斯人相貌，方方正正，鼻子高直而不钩，浓眉大眼，四肢粗壮，头发卷曲。 当他带兵进城，马匹走过街道，心中不无悲哀。 之前来过城市，是多么的富有生机，富人或骑马或乘骆驼招摇过市，运货的人比比皆是，脚步匆匆，叫卖声喧哗，连街道深处都可以听到，虽说贫民也有大把，但是外来的活水是丝绸之路，源源不断地运来财富，富人们得大头，穷人吃渣滓，也还是有顿饭可吃…… 现在嘛，城墙被拆掉，伊斯法罕就成了处处漏水的筛子般，再无任何的防护能力。 此城已死！ 拉西德得知了周军抢走了城里大部分的财富和带走了城里的贵族、中高级官员、富人、青壮还有匠人，亦就是城中精华尽去，加上开国这么打大仗，丝绸之路不通，伊斯法罕的衰落可以预见。 军官们来禀报情况，一个军需官悻悻地道：“仓库空空，我们找不到多少的粮草，不过，听说唐人将城里仓库的粮草分给了穷人，将军您的意思是……” “不可！”明白他想说什么，拉西德微一沉吟即道。 “然而我们的补给？” “四处搜罗，实在不行，就花钱买！”拉西德咬牙道。 一般那年代的军队的补给，如大唐要不是地方上预置仓库，需要时开库使用，要不就是大派民夫支前，如韦晞部更是专门建立了后勤部，补给极是方便。 但象大唐这样有钱有人粮草多多的王朝这世间只得一个，拉西德的部队开拨到伊斯法罕，后勤并没有从后方发粮运到伊斯法罕，需要进行本地补给。 而本地的各处仓库空得可以跑马，大户也给唐军抢光了。 嗯，民间有粮草啊，拉西德敢断言，只要他不出钱去征收当地的粮草，待唐人卷土重来时，这片土地的民心将会归向唐人！ 不同于大马士革的高官、贵族，拉西德是小兵出身，家世贫寒，他太清楚小民家里哪怕是一斗米被抢了，只怕会恨死抢米的人！ 平时他们敢怒不敢言，突然间多了一个选择给他们，一方送米，一方抢米，民心所向，不问可知！ 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甚至会成为大食和大唐争战致胜的一个重要砝码，拉西德有一种预感，唐军会杀回来的！ 毕竟唐军主力丝毫无损，目前大食靠着木鹿和尼沙布尔两城拖着唐军前进步伐，这两城一旦失守，加上伊斯法罕和设拉子的民心归向大唐，则这片土地危矣！ 因此拉西德军出钱到民间购买了部分粮草，公平交易，给现钱！ 但不够多，毕竟民间从上到下很清楚乱世中粮食为王！ 他们将分得的粮食小心地收藏起来，以备饥荒而不会为了几个钱出卖掉这些救命的粮食。 唐军出现在伊斯法罕，消息再不灵通的人也都知道，乱世将临。。。唐军将值钱的东西都给抢了，闲着也是闲着，唐军发当地民夫，将城墙拆了不算，还摧残国家幼苗，将城外农田尽数给毁了！ 伊斯法罕的广大贫民倒不怨恨唐军所作所为，因为唐军抢到的东西是他们没份的！ 相反，唐军给出的好处是他们一年辛苦也得不来的，所以，城里其实还是有不少的粮草。 拉西德知道收得的军粮数目不是很多，并不在意，立即下令军队收拾后，赶快缀着唐军跑路的路线追杀而去。 …… 但当他离开之后，卡西姆的大部队进驻伊斯法罕，他来自于阿拉伯半岛，那是阿拉伯帝国的老巢，是哈里发的族人，天生的贵族，从小条件优越，打仗确实有一套，但对于治理民间，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放任自流。 结果呢，他委派的伊斯法罕新地方官与他的后勤官沆瀣一气，派出大队官兵去扫荡民间，将当地存粮一一找出来。。。城里就这片地方，哪找不出来的，据说唐军每家都派了粮食，人人有份，那就家家都搜！ 拿了官府的，统统抢回去！ 卡西姆满意了，他的部队不缺粮草。 但他不明白，民间的怒火，已如火山欲喷！ 拉西德的心意白费，而韦晞则笑开了，他用很小的成本，得到了大食贫民之心。 第七零七节 穷与富 民心这玩意儿，可以说是everything（无上的价值），也可以说是nothing（屁也不值）。 卡西姆的大军驻扎伊斯法罕，哪怕当地人怨气冲天，民心值为零，也奈何他们不得。 但当韦晞大军再度进迫，或许民心会帮助他取胜，亦未可知。 …… 拉西德率军急追韦晞，此时的大食军还是胆气粗壮，他们也处于国力上升时期，他们打遍欧罗巴、阿非利加和亚细亚洲！ 因为他们的先哲曾教导他们“以刀剑传道”，阿拉伯帝国遂四处出击，胜多败少，地盘不断扩大，是以军队敢战。 哪怕听闻唐军可能是他们的两三倍也还是勇气百倍地追过去，抱的主意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呗，反正挂了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 勇气可嘉，得到丰厚的回报。 “前方发现了唐人的运输队！”斥侯禀报道。 “有多少敌人？” “不到一千骑兵！” “追！”前锋军官手一挥，骑兵疾行。 无胆的唐人一哄而散，他们夹起尾巴逃，大食人追之不及，也无心追了，人家给了你好处，不应该往死里逼。。。从伊斯法罕运出去的十几马车的粮食和草秣轻易落入了大食人的手里。 当晚大食人得以饱餐一顿。 起初他们担心粮食里有毒，但穷疯的部族军直说有毒他们先吃，结果吃到一半后与大马士革的骑兵部队争抢起来，险些打群架！ 继续追击，又有十车货物进帐：乃来自伊斯法罕富户家中的器皿，有铜有银有铁，大理石的也有、还有大唐的瓷器，用厚纸包得好好的。 富人家里的东西，对于大食军里的普罗大众来说，是值钱的东西，哪怕大马士革的骑兵部队 于是大食骑兵的马背上就多出了许多的非军用物资，有的颇为沉重，甚至是稀奇古怪的，例如一个铜制的马桶。 富人家里用的马桶，能坐在上面拉*，还有锦垫，很是舒服，关键是这玩艺儿通体黄铜，在物资匮乏年代，那可是值钱货！ 金属器皿带回去可以重新冶炼，铁器能做器皿，打造成为兵器、装甲、箭头，而铜器可以制造成铜币或者铜锭，谁拿在手里肯定不吃亏。 还有灯座、碗盘碟盏、从大唐传来的铁锅赫然在目、床饰、家具等等，放在马背上自然拖累马速，但是谁想让他们拿下来，他们就与谁急！ 大食部族军被征召而来，没有军饷发给，他们所得来源于战场的缴获，因此他们非常看重抢到的大唐运输队的物资，这关系到他们的收入。 而韦晞麾下的所有军队，都发军饷！ 无论是常备军还是征召来的部族军，只要聚集在韦晞的帅旗下，列入韦晞军队序列，在花名册上有名，那么就会发给军饷，且很丰厚，人均起码万钱（十贯），中央军三十贯，这钱绝对不算少， 除了饷金，还有花红，来源于掠夺诸国与外族，例如与昭武诸国的战争，对军队的赏赐就有几百万贯！ 一来韦晞有钱，真的很有钱，他与太平公主在关内的产业是日进斗金不止！ 他们产业多为新兴产业，如煤铁联合体，煤作为燃料有着极为广泛的应用，铁则包括冶炼和机器厂，因为韦晞的关系，他们的技术天下第一。 自然利润滚滚而来，例如铁道是国营，可是铁轨、火车却是垄断行业！ 铁轨的技术含金量还是蛮高的，若铸造不过关，则会软，承受不住火车的重量。 火车更不用说了，它的技术在那个年代堪称是高科技，事实上，仅一个度量衡，就让绝大多路的铁器作坊退出了竞争。 火车上每一个部件制作要达到什么精度，度量衡是由韦晞提出来， 只有两家公司可以提供铁轨和火车，都是独资公司，一家是凉州唐家，它提供关外的设备；另一家则是太平公主的公司，它专做关内的买卖。 然后。。。开办铁道的工部和户部，都是韦晞的基本盘。 可想而知，仅铁道一项收入，要不是韦晞在关外大势已成，诸武和酷吏们，哪怕对上之前有双尚书头衔的韦晞和太平公主，照抢！ 很多事务，都得时机成熟才可实施，否则根本保不住，毕竟强中更有强中手。 再有肥皂、茶叶、玻璃（与人合营，诸武也渗有股份）、制药、开矿（金银铜铁）、农牧渔业等等的收入，韦晞与太平公主堪称富可敌国。 有这么多钱，加上国家帮补的大笔军费（他岳母是皇帝、党羽是户部尚书！）韦晞敢于支付他所有部下以薪水。 如此他占据道德高点：他给钱，别人卖命给他。 要是拿他的钱不做事，逆了他，则被他骂出口时无言以对。 他并不吃亏，因为他深知剥削之道，这点他是向袁大头学来的：袁给士兵十个银元，其中有8元是伙食费和被服费。 这不就结了！ 左手倒右手，银钱大部分就回来了，同时，伙食费高昂让士兵们吃得好，有更多的力量去打仗。 再有在关外的一切挣钱的产业，要不韦晞是股东，肯定向他交税，反正回流到他手里的银子不少。 韦晞这么大方，既给他挣来了好名声，同时摧毁了游牧民族自给自足的经济，更好地融入到帝国大家庭之中！ 当拿钱拿到手软，花钱换来琳琅满目的吃喝玩乐的东西的游牧民族尝到了甜头，想让他们回到过去单纯那种放牧为生的生活方式将不可能。 他们想要钱，他们想过上好生活。 虽然农牧也能挣钱，但是太慢。。。因此他们要不给韦晞卖命，要不给太平公主打工，出血和出汗两个选项，无第三条路可走， 正中下怀，韦晞的经济循环进入良性，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建立在他能够打胜仗的前提下，一旦他战败，他的经济将会崩溃，同时他也保不住他的权力、产业和势力范围。 …… 扯远了，乡巴佬似的大食骑兵收获一些物资，就象沙漠中饥渴的人获得了点滴水入喉咙，哪不卯足了劲儿向前狂追，他们发现了前方有唐人的一支大运输队，至少上百辆车辆！ 第七零八节 轻打重 唐军如前一样，见到大食骑兵赶到，即时一哄而散，溜之大吉！ 不过他们没忘记拖车的马匹统统带走，留下了车辆。 大食骑兵旋风般地冲到了，有人在马上照着车辆一捅，暗金色的麦粒如泉般流下来。有的人将车辆上的苫布一掀，现出了大量的金属器皿。 更有人跳到车上，直个儿把车上的东西往袋子里装，这车满满的都是铜钱！ 上百辆的物资！军队大乱，跳下马去抢夺，你争我抢的，粗野的大骂着，使出拳脚、马鞭横扫，兵器在手，几至内哄。 闹哄哄的一片，拉西德赶到车辆前，将诸人破口大骂一通，由他从大马士革带来的直属部队接管物资，以后统一分配。 好不容易才控制军队，不过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易携物资给士兵们瓜分殆尽，导致不少人行囊沉重，有的家伙抢得快的，足足有上几十贯铜钱，那重量为一贯铜钱重五公斤的话，就有上百公斤，等于一匹马上两个骑兵坐着。 一些骑兵带有备马，可以把东西放到备马上，即使这么做，依旧对军队部署造成影响，而那些只有一匹马的部族军，得到缴获在马背上，马都跑不动了。 还怎么能够打仗，于是拉西德顺应军心，干脆退回伊斯法罕，以作休整。 他宣布决定后，顿时军队欢声如雷。 所谓休整，当退回伊斯法罕后，各部队可以安排人手（从城里雇佣，派少许人押运），把东西运送回部族、家乡。 拉西德确实不敢继续前进，必须后撤以作休整，减轻负担，轻装上阵，方有胜算。 这是明谋！ 拉西德知道唐军不怀好意，安排了一个香甜的饵，但他抱着万一的希望，将饵给吞了下去。 大食人普遍还是穷呐！ 在那个年代里，生产力极其落后，亩产二百斤算是高产，加上封建社会的严酷剥削理直气壮，想想看，当时的人们穷到什么程度！ 不同于物华天宝，占据了东亚最好地方的大唐，这些年来，大唐人是越来越富：本来基础就好，加上大力发展经济和来自倭国的金银不断流入，大唐的平均富裕程度胜过大食。 所以换作大唐军队，不至于乱了秩序与军心大乱，他们也会心动和眼红，但他们对于这些财富的抵抗力远远高过大食人，尽管这是一笔高达八十万贯价值物巨额财货。 是的，为了搞大食人，韦晞随手一丢，就给了大食人八十万贯！ 这些年来，西域唐军进账甚丰，动辄就是几百万上千万贯的收入，颇有点不当钱是钱的挥霍心态，加上韦晞的威望，无人置疑他这么诱敌，况且，给的多是粮草，那东西是唐军难以携带的，甚至觉得并不值钱的，还有粗重器皿和丝绸（大唐里多的是！）、茶叶、瓷器和铜钱等，最精华的金银珠宝则一点都没给大食人。 丝绸之路积蓄的财富无比惊人，相比于中原、欧罗巴和绿教崛起之地的战乱频繁而导致财富难保，丝绸之路上简直是世外桃源。。。无它，动兵不易，路途遥远，例如几十年前大食已经打到了阿富汗，也知道富有东方离他们不远，却按兵不动，因为横亘两国之间的葱岭让大食望而却步！ 多年的不动刀兵和放水养鱼，现在鱼养大了，唐军就来捕鱼，是头一次，自然赚到盘满钵满。 送出的八十万贯并没有白费，哪怕是久经战阵的拉西德也给跪了，干脆不走了，直接返回伊斯法罕，怕的是继续前进，遇到唐军大队，这么笨重的部队是无力作战。 他们追击离城有上三百里，一路高兴返回，毕竟一下子白捡了近百万贯的财货，谁不高兴！ 到距离城池百里地之后，所有的大食人脸上喜色退尽。 前方唐军大集，看他们骑兵密集，有经验的老兵一眼就知道唐军至少是他们的两倍有多！（唐军是迎头拦击，大食人即使得到斥侯的通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轮到唐军高兴了，被他们的大将军说中，大食人得到这么多的财货后不会继续进军而是折返回城，唐军可以集中起来等待他们。 见识到双方形势，拉西德有点木然，从军多年的他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 对方以逸待劳，已军跑了两趟路。 对方轻装上阵，已军除了行装笨重之外，被意外之财把心态给充实了，想的不是作战而是得到的财货怎么样带走。 直到唐军进攻的号角鼓声响起，拉西德才如梦初醒，下令军队必须将所得到的财货尽数抛弃，不得有误！ 如果是令行禁止的正规军，遵令的程度相对不用担心，但部族军的话，则可免了！ 古代王朝经常养不起大规模的常规军（除非象中原王朝有许多粮食），战时征召的部族军固然可以省钱，但不省心。 确实抛弃了部分财货，但大部分的人还是保留了大部分的财货，甚至还包括了不少从大马士革出动的。 即使拉西德有心派出亲兵充当督战队也来不及了，二万人的部队岂是想检查就得检查的，更遑论唐军的进攻发动！ …… 背后是自己的千军万马，密密麻麻的旗帜在风中被吹得“噼啪”作响，韦晞深深地吸了口气，猛然抽出了宝剑，向前指道：“全军突击！” “咚咚咚……！”随带的马车上檑响了激昂的进军鼓声，接着是军号响起了凌厉的沙场之音。 跟接着的是周军呐感声响彻云霄：“有我无敌，大周万胜！” 唐军大队冲锋，有如滚滚洪流，一眼望不到头，马蹄扬起的遮天蔽日的尘埃，让大地为之昏黑。 不仅产生自然之景，周军的暴烈杀气和钢铁般的意志甚至让对面的大食人深有体会，导致大食军的士气更为低落！ 两股敌对的潮流距离在迅速接近，最终狠狠地撞在一起！ …… “我们又打赢了！”史万超与王孝杰骑马漫步一派狼藉的战场上，史万超说道，他如之前的大部分战事一样，混身是血，脸上粗略地擦过血，但擦得不是很干净，这让他显得格外的狰狞，加上他的血煞之气异常浓厚，路上遇到的军人都绕路而行，对于敢与他一道走路的王孝杰那是满满的佩服。 史万超是杀人狂，王孝杰要不是他的老上级，普通将领都不想与史万超同行。 “大将军料敌在先，准备充足，看似胜得容易，实际上花费了他许多的心思！”王孝杰很清楚韦晞的间谍行径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以有心算无心，对敌知之甚详，又带着类似史万超这样的精兵猛将，岂能不胜！ “我们都是托了大将军的福啊，跟随着大将军打着打着，就战功到手，荣华富贵来得。。。嗯，象别人所讲的来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史万超有点茫然地道。 “那不是挺好的嘛，不用动脑筋就发达了！”王孝杰不禁莞尔，他突地勒住了马缰，指着地下的东西问路过不拾的战场打扫者问道：“这些粮食怎么不收起来？” 第七零九节 血麦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大食人连带之前到手的所有东西，一点不剩地统统吐出来。 八十万贯的东西不仅没丢失，还有添头。。。大食军搭上了他们的个人物资和他们的性命。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大食人仅得二千多人逃生，统帅拉西德幸亏聪明逃得快，侥幸得保。 战场上无主的马匹哀鸣着，负于马后或者人背着的物资掉落地上，比比皆是。 王孝杰指的是地上的一大袋破了口的麦粉，被血泼湿，有点潮潮的样子，很可能之前有死尸倒卧在袋子上，以致于血流下麦粉里，流血很多，搬走尸体后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坐在马上都嗅到。 打扫战场的是士兵（辎重部队没跟上），他们视而不见这堆血麦，来回几拨人从血麦边上经过都没做回收。 给王孝杰看见，再看到那些士兵挑肥拣瘦的样子，许多散落的东西都没理会，顿时大为光火！ 他不骂小兵，而是找来负责的军官们进行现场办公，手指血麦堆道：“为什么不把这堆麦子回收？你们是怎么样叫你们的士兵来打扫战场的？” 军官们看着血粘糊糊状的麦子，不由得面面相觑，一个老军官勉强找个理由道：“我们时间有限，这些麦子湿了，容易发霉……” 结果挨王孝杰劈头骂将过去：“我看发霉的是你们的头脑！” 他严厉训斥道：“以为家大业大了，就可以大手大脚了，我告诉你们，永淳元年（公元682年时的高宗朝），关中饥馑，斗米四百钱，两京间死者相枕于路，人相食！” 骂得人人都低下头！ “一颗麦子也不能浪费，一点东西都不可以浪费，我们浪费不起！”王孝杰动情地道：“诸位，我们现在衣食丰足，不能忘记前事，想到以前，还有今后！” “天予不取，必受天谴！”他抓起了一把血麦道：“‘光盘行动’是谁下令的？” 大家争先恐后地道：“是大将军！” “光盘，光盘子，除了吃的时候，什么时候都不应浪费！” “韦大将军早就告诫过我们，为什么你们不执行他的命令？”这个帽子扣下去，军官们脸色瞬间变差。 “光盘行动”是很早前韦晞就提倡，娇气无比的太平公主亲作推广，说：“你们可以吃得很昂贵，但不应该浪费。” 这受到高宗皇帝乃至于武则天的支持，事实上，除了诸武和酷吏之外，臣民们都依照光盘行动的要求而进餐。 社会上是提倡，不具备强制约束力，但在韦晞的军中，是以军令的形势下达！ 军中最讲军令，军令如山倒，神惊鬼都怕，不执行军令者，自有法度处置，开不得玩笑。 是以军中吃饭时最为光盘，几乎见不到什么浪费。 总算王孝杰也清楚军中现在是怎么样的形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找来司务长道：“将这些麦子洗净后做成麦饼，做成大家吃！” “是！” “所有的东西都要搜集起来，带不带走是一回事，现在我军新胜，军情并不紧急，尽管将东西带回后方！”王孝杰作出指示道。 “是！” …… 王孝杰找到了韦晞，将他的处置汇报给韦晞，后者一听，立即拱手向王孝杰致谢道：“有耿国公（王孝杰的封爵）助我，何忧西征不成！” “不过，那些血麦分给大家吃，也不知道谁吃了，这样吧，将那些血麦拿来做成麦饼，召集各部主将和监军司马一起来个忆苦思甜！”韦晞深思熟虑地道。 “大将军高见！”王孝杰伸出大拇指夸奖道，他心中非常高兴，大将军依旧从善如流，真正让大家何忧西征不成。 当天打胜仗的将军们和专门请来的监军司马吃了一顿“别致”的晚餐。 大将军没有请大伙儿大鱼大肉和喝得胜酒，而是让军士搬上一筐麦饼还有咸肉送野菜。 分发给诸人，掰开麦饼，可以嗅到淡淡的血腥气，有人已经在皱眉！ 这年头，韦晞军队的伙食真心来讲是不错的，有充足的补给，伙食的标准也很高（军官们都有牛肉吃，而在关内，连武则天都不得吃到牛肉），一些人变成了嘴刁。 而野菜，各种各样不知名的野菜，用水烫过，嗅起来苦涩，吃起来刺喉。（有军士先行吃过确保无毒） 一些军官甚至面有难色！ 然而他们看到了韦晞带头开动，大口大口地吃下去。 谁都不敢怠慢，能吃的还来品尝一下滋味，不能吃的则闭上眼睛往嘴里送。 军官们吃饭很快，分配到每个人的食物统统吃光，面前干干净净！ 饭毕没有依旧例送上清茶，大伙儿满嘴都带了一股血腥气，整个帅帐内弥漫着血腥气，韦晞微笑道：“怎么样？” 有人还说：“不错！” “不错个p！”韦晞笑骂道：“这是劳资吃过的最差的一次！” “只是不得不吃！再差也要吃！”韦晞遂将王孝杰今天的血麦之事说了，然后冷冷地道：“我看现在随着我们的胜利，有很多人骄傲了，得意了，把尾巴翘上了天，还忘本了……” “以为胜利来得容易，以为缴获来得容易！……”他一一历数大家的行径，他们查摆一下自己的行径，还真的是！ “要是这样下去，我们会打败仗，我们会被饿死！”韦晞毫不客气地道，这通话说出来，顿时人人汗流浃背。 “永怀谦逊之心，要谦虚谨慎，打好每一次战斗，不要小看敌人……”韦晞说累了，王孝杰接着来说，进行了长篇大论。 “很好，你们自个儿说说吧！”韦晞要大家作自我批评。 “我来说吧！”史万超很老实地道：“我觉得我太骄傲了，见到敌人的小兵，我都没有什么心思去杀，只想找敌人的大将去干掉他们！” “从今以后，我将见到什么人都杀，不放过一个！”史万超表决心道。 大家哭笑不得：老兄，你是赞你自己呢，还是批评你自己呢？ “你这是胡扯蛋！”韦晞骂道。 “你是大将，找最有价值的目标去杀，才是正道！下一个！”韦晞挥手道。 于是将军们一个接一个发言，对自己的种种不良行径深入剖析，讲述自已是骄傲了，因为一个接一个的胜利而看不起敌人了，因为钱多了而大手大脚了…… 这次整军行动很及时，军官们回去后逐级传达，晚上各支部队开会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军中的不良习气在初露头后即时受到压制，军队将士们谨慎小心，为下一步的大行动提供了胜利的保证。 部队准备直插两河流域，打进大食的粮仓中！ 第七一十节 大步前进 两河流域鼎鼎有名，乃西亚地区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伊拉克地区），那里因为两河河水的定期泛滥，固然造成水灾祸害，却为两河沿岸带去合适农耕的肥沃土壤，形成粮仓。 白衣大食占据两河流域，为其提供了充足的粮食，若没有了那些粮食，白衣大食会陷入饥馑中。 可想而知，周军一旦进攻此地区，会对白衣大食多么大的震动！ 不仅断其粮道，而且一旦进入该地区，再往西，就是斜利亚，阿拉伯帝国的核心地区，就是首都大马士革！ 阿拉伯人的震动还是以后的事，现在韦晞的战斗企图已经震动了诸将。 “我们以五万骑兵直逼两河流域，遂行骚扰和破坏之策？！”大家既为此而振奋，也为此而担忧。 怎么说呢，现在连中亚地区的木鹿没打下来（土库曼斯坦、阿富汗），西亚的伊斯法罕没受到控制（伊朗），就一路向西打到了两河流域（伊拉克），这三块地区非常广阔，五万骑兵投下去，就象河里撒盐，不见影儿！ 敌人有多少人，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形，大家心中无底，陷入了焦虑中，火气上升，频频地喝着帐内的茶水，让勤务兵勤于斟茶递水。 “你们怕了？”韦晞嘿然道。 大家心里苦笑：“确实有点怕！” 史万超头一个站起来道：“有大将军带领我们，我们不怕，我们必胜！” 此话在理，诸人信服。 韦晞带领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一个胜利，威望极高，大家都盲从于他，哪怕他说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只怕很多人还是相信的！ “行啊，知道你们心中忐忑，参谋长你来说说吧！”韦晞指示姜咨道。 姜咨于是讲给大伙听：“我们现在部队损失不大，马匹的完好度高，补给也很得力，可以说是人强马壮！” “加上前几天的整军运动，大家思想得到了统一，哪怕是杀鸡也用牛刀，没有什么隐患，而且士气高涨，面前就是一头老虎我们也可以把它给干死！” 参谋长的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大家频频点头。 “我们有这样的本钱，为什么不做出更大的战绩来呢！” “进攻两河流域的意义重大，对于整个西征大军，可以说是起到极大的鼓励作用，而且我们的功绩，传回神都，也让陛下和臣民们知道我们的功业！” 他话锋一转道：“我们是鼓气，对于大食人则是丧气了，那木鹿不是死守吗？我们将攻下的东西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费，想想看他们的心态！”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高高大大的史万超站起来，挥拳高呼道：“打下两河流域，向陛下和神都献礼！” 想不到这家伙也会喊口号了，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姜咨的动员很成功，大家清晰了风险越大，收获越多，就是要走不寻常的路！ 怕死别进大将军的麾下，赶快去投太平公主，她那儿招收民夫、农民和牧羊人，保证安全！ …… 于是传达会议精神，整顿队伍。（韦晞的大天/朝特色渐渐发扬） 自上而下，心态统一，虽说去往两河流域风险不小，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哪怕天上下刀子，军令下达也得冲！ 何况是跟着韦大将军，他从来没有败过！ 没得说，大家干吧。 骑兵部队里，除了正规军，还有数量不少的部族军，遵行执行无违。 军官们检查行装，除开必要的被服、装甲、兵器、给养和物资之外，军士们随身携带一些金银以防万一（与大部队失散后可以充当买路钱，贿赂当地人），但笨重的个人物资则免了，只允许携带不到两斤重的个人物资。 我们有银行咧！ 官兵们愉快地写好银行单据，交由银行职员带走得到的财货，轻装上阵。 …… 集中了五万军势的韦晞骑兵大队西进，一人五马，排出了宽大正面行军，其马速一天百五十里，但没有与大马士革派出的卡西姆所部发生大规模的交战，小摩擦有之。 得益于良好的地图清楚了道路行进方向，再有侦察部队给力，马速也快，不断地修正方向位置，避免与卡西姆部队发生大战。 沿途清剿，杀掉敌方的斥侯兵和抢劫金银珠宝以及牲畜、补给。 同时，把收获的粗重物资乃至于铜钱、粮草等值钱货分给了当地贫民！ 这些东西带不走啊，毁坏或者烧掉都可惜，不如打土豪之后分浮财。 韦晞部先南下，往波斯湾而去，再西行，而卡西姆部则是从巴格达出发，两支部队正好平行而过，当卡西姆到达伊斯法罕时，他的力量已经增强到三万骑兵和七万步兵，接着兵败回归的拉西德。 “你跟随至尊的哈里发，都打老了仗的，怎么还会中这样敌人奸计！”卡西姆不满地道。 “唐人的气概很大，我估计他们丢弃的财货价值接近他们的百万贯，所以……”拉西德垂头丧气地道。 听闻这么多钱唐人说丢就丢了，卡西姆脸上抽筋，而他的部下们无一不倒抽凉气。 换作是他们，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上百万贯的财货耶！ “他们的士气很高涨，战斗力非常强！”拉西德说起来犹有余悸，要不是自已亲兵拼互护卫，他几乎不能脱身。 他展示了从亲兵肩头上拨下来的一枝长箭，制作工艺非常精致， 正在说着唐军的事情，只见得军士慌慌张张地闯进帐来禀报道：“报告将军，唐人打下了巴士拉！” 顿时卡西姆好似挨了一记闷棍，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回麻烦了！ 大食人侦察出唐军的情报非常混乱，一曰他们在伊斯法罕一带肆虐，二曰有部队前出两河流域，三曰唐军在纳马克湖（伊斯法罕北方，距离里海有三百里）以及设拉子（伊斯法罕南方地界）出现了踪影，遍地开花，到处都是，风声鹤唳，搞得卡西姆无所适从，在一天天的消磨中，得到了确切消息，真是个坏消息！ 第七一一节 巴士拉城入手 巴士拉城始建于公元635年，地处两河流域下游，是两河的交汇点，是连接波斯湾和内河水系的唯一枢纽，大型海船可顺河上溯到巴士拉港口边，再换乘内河船，运往两河流域，交通极是方便。 在古代，船只运输是最省力的运输方式，商人们非常喜欢巴士拉城。 因为贸易而起，巴士拉发展异常迅猛，在那里的港口里，海船桅杆如林，商人摩肩接踵，仓库业务繁忙。 除了与周边的阿非利加以及印度、斯里兰卡的贸易之外，巴士拉是连系东方的“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港口！ 大量的大食海商乘坐海船，一路漂洋过海，运送香料、染料、花草、奇兽、胡椒、药材和金银珠宝、奇珍异宝等物资到达“中国”的广州，运回丝绸、瓷器和茶叶、铜铁器四大件，虽然旅途遥远，风险不小，但海船吨位大，成功的话那就赚大发了。 近年来的贸易形势不错，大唐韦晞执掌兵部，训令广州水师制造新战船，积极维护商路，其远航甚至到达斯里兰卡，如此大食与大唐的贸易关系紧密相连。 虽说两国交兵，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巴士拉的海运，直到大唐军队的到来。（周军是站在东方的角度，唐军是站在西方的角度，哪怕武周代唐，西人依旧认定是唐朝） …… 出动打大食，周军高级军官们发现中亚投靠的部族军很好用，也就是归顺的大食人参加周军，他们充当带路党，走在大部队的前面，极有迷惑性。 他们的面孔、装备、旗帜与其他的大食人一个样，大食人几乎不以为备，总是以为是自己人。 这与周军的步伐迈得大有关，大食人作梦也没想到周军会来得这么远，这不，当打着大食旗号的周军进入巴士拉城时，当地的官员还跑过来迎接呢。 可以想象当他们知道这批“自己人”表露出身份的目瞪口呆！ 不是说唐军还在伊斯法罕吗，怎么就攻到这里来了？前方的军队干什么吃的！ 可想而知，韦晞的行动是多么的出其不意。 地方大有地方大的好处，也有不小的麻烦，在那个交通基本靠***流基本靠吼的年代里，离得太远，消息传递缓慢，只要有心，长途进攻，就收到特效！ 一人五马倍道而行，超乎了当时人们的想象。 进城后的周军按照本城奸细提供的地图，直趋紧要的城主府、军营、仓库、衙门、富贵人家府第等，还有最重要的港口地区。 此城有奸细乎？ 有的！这么大的一座贸易城市，怎么少得了奸细，这回的奸细甚至就是本地人，不过他始终没有暴露出来，只是给了情报。 顺着详细的地图走，周军的高官们心中嘀咕：“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大将军有多少的特务分布在各个城市里，与他为敌，实属不智！” 唐军至少有一万是骑马的步兵，进城后有条不紊地控制各个地区。 城里守军各自为战，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顶多是一些小部队，甚至组织不起上千人的部队进行反击，如此肉脚的力道，让周军不费吹灰之力就粉碎了他们的阻挡。 巴士拉城主伯克尔是个营养过剩的大肥子，当他被周军驱赶着离开城主府，留恋地看着美轮美奂的建筑给周军任意进出，搬运着他的宝贝时，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是无尽的懊悔。 为什么要克扣军费？为什么不加固城防！ 为什么军队不作训练！ 结果，自己多年心血，尽成他人之物，何苦来哉！ 内陆城市，因为防务压力很小，安全有保障，因此城主们恨不得把军费压缩压缩再压缩，好省下钱去给自己挥霍。 古代很少有现代国家的资金调配，除了派驻的中央军和官员有中央拨款之外，地方事务开支多是自给自足，军费多了，留给其它地方的就少了。而且当时城主的权力很大，往往能够控制地区收入的支出，自主性很大。（往来只靠马匹输送文书，中央无力管辖得太多）。 对于距离战争很远的内陆地区，许多城的城主给出的军费是恨不得越少越好，别说是养军队，顶多就是当警察来使用。 倒不算是个“缺点”，没有战争，你养这么多兵想干什么？造反？！ 巴士拉城的税入不少，但伯克尔的贪婪之心比起其他内地城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当地军费支出是少之又少。 总算因为商人们的压力（商人怕抢），还是维持着一支起码的军队。 仅此而已！压制造反的土鳖可以，对付武装到牙齿的唐人则毫无胜算，唐人一来，立即溃不成军。 于是伯克尔成为俘虏，他家的浮财足足有上三百万贯（不计；固定资产）！ 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唐军允许他带走他力所能及带走的银子，并安排仆人服侍他与他的家人。 然后按着情报搜刮当地的富翁贵族家里财产，独独饶了各大海商。 当地最有钱的是海商，他们作梦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这么多的唐人，正担心着他们的家财、仓库和船只安全时，却见到唐军在港口处贴出告示，声明保护海商利益，欢迎大家继续与大周贸易。 原来如此！ 海商可是个实打实的技术活，要有丰富的航渡知识、商贸知识和雄厚的实力才可以做跨国贸易。 一个幸运的、合格的海商很可能是五存一，五个人成功一个。 所以韦晞不想杀掉这只生蛋的鸡，他吩咐对海商们不得侵犯。 当然，海商们集资二百万贯的浮财送给了韦晞，乃是对韦晞和大食王廷的交代：给钱给韦晞，是对他出兵辛苦费，这钱的另一种说法，是被韦晞勒索了，表明不是与韦晞勾结。 …… 河滩上，两个大周将军在散步，他们观赏着异国情调：别致的大食女郎高挑苗条脸上蒙着充满了诱惑的轻纱、河上渔夫唱着苍劲有力的渔歌在撒网捕鱼，而在远处的港口里热闹非凡，足足五条大海船出航，驶往遥远的东方，而昨夜连夜出航了三条大海船。 虽说韦晞放过他们，但海商们有如惊弓之鸟，只有船入大海方有安全感。 史万超杀人过多，平衡心理的一个好方法是散步，但能够与他走一起的军官不多：要不受不了他的坏脾气，要不他看不起人家。 所以与他走一起的往往是王孝杰，是提拨他的长官，史万超对他保持应有的尊敬。 史万超的手里拿着块东西很有诱惑力，那是一条五公斤重的金块，闪闪生出土豪色辉，很有份量感。 这是刚刚之前分赃得到的新财富，高官们人人有份，史万超就带着它出来玩。 “你拿着它不累吗？”王孝杰不怎么爽他还玩得兴味盎然的样子而问道。 “我回到神都后都带着它上街！”史万超答非所问地道。 “为什么？”王孝杰愿问其详。 “板砖在手，天下我有！”史万超严肃地道。 “那你得每次出行都带上一百个人去守着它，否则别人会偷走它的！”王孝杰耸耸肩道。 “无所谓！”史万超漫不经心地道：“反正我钱多！” 他确实钱多！ 第七一二节 大食人的对策 打下巴士拉，是搞完陆上丝绸之路的收获又来弄海上丝绸之路的财富，城中积蓄的财富甚至可以与巨龙宝藏相比美。 周军得到了价值一千万贯的金银铜的块、锭、钱等等和奇珍异宝，例如成箱的宝石，多得要命！ 史万超分得了超过十万贯的财货，自西征起他已经获得了达百万贯的财货。 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发愁怎么样使用这笔巨款！ 他属于暴发户，家世浅薄，给家族的钱不能太多，他们保不住这笔钱。 他不懂得“挥霍”两个字怎么写，军队里几乎什么都不花钱，有钱也无处可花。 相当于汽车用途的“宝马”他有的是，只要他的马在战场上一死掉，立即有好马送给他。 对于他这样的大将， 至于美女，大将军将路遇的王廷小公主、贵女分赏诸将，但大家认识到“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不想打仗了，那可以任意享用，否则还是克制为上。 不过史万超是大将军的爱将，他喜欢军队，不乐意搞政治，只要有人给他杀，有仗给他打，他就什么都不会想，正是所有当头头的最喜欢的货色，因此韦晞的产业也给史万超认股。 韦晞是个有良心的人，他的产业可不象天/朝/股/市那样有进无出，只有认股没有分红或者分红很少，每年都有大额大额的分红，很快地，史万超发现自己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 所以他手拿五公斤重的金块上街，丢掉了也不觉得可惜。 …… 唐军上到将军下到小兵都赚到了，不在乎钱，而在大马士革的宫殿里，它的主人为他丢失的钱财而爆发出的怒吼声让宫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拉西德丧师辱国，辜负了我的期望！” “卡西姆光会吃饭，带了十万兵养骠去了！” “纳赛尔（呼罗珊总督）和阿巴兹（前线主将）都是胆小鬼！怕死鬼，任由唐人在神的土地上为所欲为，而他们只会呆在城里喝茶！” “那些城主，什么都不会，只会看肚皮舞和吃羊肉！我已有旨意要各地加强防备，却不当一回事！” 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咆哮如雷，殿里大臣们弯腰低头，忍受着他的暴怒。 大家很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愤怒，这位哈里发是个独裁者，他的武力强大，把控制区域扩张到北非，向来是他打别人，少有挨别人欺负的情况。 他大发雷霆，足有五分钟之久，嗣后，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问道：“内图，你认为该当怎么办？” 维齐尔（宰相）内图沉吟道：“至尊的哈里发，必须集结两河之兵，会同大马士革派出地军队，共同抵御那支入侵的唐军。” 巴士拉失守的消息已经快马传递到了大马士革，哈里发的恼火从那里而来，他太清楚那里富裕的程度，每年都有大笔大笔的税收，是阿拉伯帝国王冠上的珍珠，让它蒙尘，使他大失面子。 另一个维齐尔卡尔金则认为：“必须将卡西姆的部队调回来，调到两河流域！” “为什么呢？”有人问道。 “正如我尊敬的同僚所指出的，集结两河之兵，加上大马士革的军队，共同抵御那支入侵的唐军，请注意，他用了抵御，而没说消灭他们。”卡尔金指出道：“两河之兵，久未操练，等到编组和训练完毕派上用场，都不知道唐军打到哪了！” “现在我们在东方只有唯一的一支机动部队，那就是卡西姆的军队，必须将他们调回来！”卡尔金无奈地道：“否则只能调动北非的部队了！” 大臣们阴郁着脸，这不是个好选择，因为往北非的部队打得有声有色，几乎将地中海边的区域都打下来了，他们占领了从突尼斯直到摩洛哥的广袤土地，直到得非洲与欧洲之间的那条海峡－－－直布罗陀，正要跨海北伐欧洲。 那里的主力调动回来，则意味着阿拉伯帝国蓬勃的北非攻略告一段落，这是大家都不能够容忍的。 “那么，将卡西姆调回两河！”哈里发决断道，然后手指卡尔金道：“你立即出发，前往巴格达，组建新军！” “是的，至尊的哈里发！”卡尔金领命道，他先前被委派往东方主持战事，但因故未行。 卡尔金率领一万骑兵从大巴士革出发，急奔巴格达。 巴格达城是阿拉伯的历史名城，位于底格里斯河边，距离幼发拉底河也不到百里，夹在两河中间，异常的富饶。 它是公元前王朝故都，现在依旧繁荣，人口众多，交通四通八达，商贾辐凑云集，市场店铺林立，并设有专卖中国丝绸、瓷器等商品。 卡尔金到达了巴格达后，建立他的军府，宣布各地进入战争状态，一系列的命令发布而出。 他派人接管了各地官方仓库，计算钱粮物资，所有的支出必须由他同意后方可实行。 然后大量征兵，进行编组，开始训练。 派出侦骑去侦察唐军的动向，了解敌情。 修建城池，加强城防，坚壁清野，准备迎击唐军的进攻。 他征发了足足二十万兵员，大张旗鼓地练兵。 感谢神，唐军没有夺取巴格达，城里的财富支持他的扩军。 能够想象出哈里发是如此的恼怒，给唐人得到了这么多城的财富，导致力量此消彼长，严重削弱了大食的统治。 …… “嗯，要我们回师巴格达？”在伊斯法罕的卡西姆接到了军令，着他立即统率步骑主力到巴格达，听从卡尔金的指挥，剿灭入侵两河流域的唐军。 他与拉西德进行商议，拉西德摇头道：“这不是个好主意！” 在他看来，部队劳师远征，对方是骑兵部队，已军步骑一齐出动，也非必能够讨得好。 最好的方法是坚壁清野，守住城池，不让这支没有后方的唐军得到补给，然后集中所有骑兵部队，追歼唐军。 “不去不行！”卡西姆叹息道。 必须依令行事，他知道大马士革对他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再不听令，只怕撤换他的命令就要发布！ 他有难处，大马士革也有难处，事实上，白衣大食国内各派的斗争激烈（因宗教问题），内部矛盾深重，要是让唐军继续在国内肆虐，给有心之人利用，会影响到国内统治。 于是，卡西姆的大军骑兵三万，步兵七万，迤逦往巴格达进发。 第七一三节 陌刀兵建功 十万大军的步伐本应沉稳如山，按部就班，却是越走越慌乱，渐渐地形成了步骑脱节。 不得不急行的原因是巴格达军令下达，一道紧过一道。 唐人骑兵在两河流域大肆破坏，城外，他们破坏农田水利，砍伐果树。 找寻打得下的小城市、村落和城镇，使用城边堆土之法或者是伪装成大食军赚门攻进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大城同样也逃脱不得袭扰，一日唐军大集巴格达城门，东门放火，西门呐喊，北门放箭，南门干脆搭起了两架投石车去攻城。 看到唐军兵力雄厚，守军闭门不出。 唐军沿两河急袭，神出鬼没，无处不在，今天这里告急，明天那里来了报告，求援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到巴格达的卡尔金帐下。 极度肆虐之下，大食人叫苦连天，各城市白天关门，商旅禁行，农人收工，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困扰。 卡尔金看着各处的来文，却是稳坐钓鱼台，非常沉稳，并不出兵，只是不断地催促卡西姆赶快奔援。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初编组的部队，想打大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卡西姆的兵，倒是比他训练得更早，能够派上用场。 虽有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嫌疑，但卡尔金知道在没有训练完成前，贸然出兵那是送菜。 结果一日三催，有如十二面金牌，导致卡西姆神经紧张，不住地催促军队加速前进。 他心中有鬼啊，先前拉西德败战，他跑到伊斯法罕，放了几万唐军进来搞得国内乱七八糟，再让两河流域出现大麻烦，那他也有大麻烦。 如此，十万步骑经过几百里的长途跋涉，队形变得散乱不堪，整个大队被拉成了一条前后长达几十里的长蛇，不堪入目！ 队伍的一头在一座城市边，另一头在另一座城市旁。 骑兵跑得最快，由于马速快，差不多三万骑兵都跑到了队伍的最前列，接下去的步兵，一些来自山地的部族走惯山路，身体强壮，而且他们的装备简陋，手持长矛，皮甲无多，迈开大步跑起来甚至可以追上马匹，其他的部队，那些装甲最厚的步兵反倒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长达几百里的马拉松式行军让他们疲惫不堪。 距离巴格达城还有五十里地时，唐军大至！ 他们的骑兵从四面八方杀至，马匹奔跑飞扬的尘埃有如沙尘爆一般，兆示末日的到来。 不是说唐军正分散于两河流域流窜作案吗，怎么看上去非常多的样子 卡西姆的嘴里苦涩，派出了几十个传令兵，极力收拢部队， 他勉强集结了二万五千的骑兵，而唐军大队已经杀至。 …… “哈哈哈！”周军将士们忍不住想放声大笑，想去狂笑。 他们的目标正是卡西姆，远道而来，队伍不整，不是他还是谁！ 事实上，唐军出动攻击两河诸城，造成唐军无处不在的样子，然后各部陆续退出，秘密地在卡西姆部队来的方向集结， 只留下少许部队到处袭扰，继续迷惑大食人。 小部队很辛苦，几千人要达到几万人的影响，因此他们日以继夜地到处奔跑，到处露脸，给大食人一个错觉，以为唐军光顾着搞破坏，岂料唐军神不知鬼不觉地集结准备对付卡西姆，首先对付他的骑兵部队。 “呜！”大食人吹响了长长的牛角号声，看到唐军骑兵人多势众的样子，他们反倒镇定下来。 长途而行，马力已疲，不可远遁，唯有决一死战！ 他们将情况看得很清楚，反倒从恐惧变成了悲愤，人人表情严肃，让卡西姆心中暗喜，军心可用！ 他振臂高呼道：“兄弟们，今天是神赐良机，我们杀个痛快！” “让我们以牙还牙，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ahhuakbar！ahhuakbar！”（宗教口号） 他的将士们发出了震天般的呼喊：“ahhuakbar！ahhuakbar！” 对面的唐军在激昂的军号声中发动冲锋，而大食人也同样突击。 各出万人，有如洪水般对撞。 貌似，唐军骑兵的马速不是很快的样子。 双方很快进入了弓箭的射程，擎弓搭箭，尽力向着对方射去。 天空为之黑暗，堕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跑着跑着，唐军骑兵倏地向两边一分，现出了中央厚实的步行陌刀兵！ 重装甲陌刀兵奔腾而来，犹如无边无际的铁流。 五万唐军骑兵其实有一万是骑马的步兵，他们懂得骑马，但不会骑射和骑战，与敌交战时下马，并且当中有六千陌刀兵。 大食骑兵狂奔而至，结结实实地知道了什么叫做陌刀兵！ “呔！”一声暴吼，有如震耳的炸雷在大食人的头顶上骤然响起。 史万超眼中闪烁着不是眼光，那是狂焰！ “好多，好多的人给我杀啊！” 迎面而来的大食骑兵挥动着弯刀恶狠狠地向史万超砍来，史万超轻蔑一笑，就手重重斜砍。 他人长得高大，天生具备优势，虽然步行，居然与马上的敌人高度差不多，结果两刀平面相交，只听得“铛”的一声，那人的刀被震得飞出手去。 同时史万超手中的刀去势不减，唰地一下划过了那人的脖子，端的是锋利无比，就见那人的脑袋带着旋飞了起来，鲜红的血浆由那人的脖腔里喷了出来，有如喷泉般四洒，落下时就象一片血雨。 “呵啊！”见血后史万超更是兴奋，他大步上前，挥手一刀就将一个一个大食人斜肩带背地削成了两段，再一个回旋，砍在了侧面个大食人的腰上。 “噗”的一声，那人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就被拦腰斩成两段。 上半身没了，下半身还在马上，显得诡异无比！ 看得大食人骇然而止，不由得勒紧了马缰。 但后面的大食人依旧冲来，猛烈地冲在前马上，结果史万超的面前那是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见他病取他命，史万超一个箭步冲进人群中，挥刀乱砍。 喀嚓喀嚓地一通乱杀，只杀得十余个大食骑兵倒在血泊中，而史万超立成一个“红人”，被鲜血把他身体尽皆染红。 榜样的力量无穷，唐军的陌刀兵奋不顾身，见人砍人，见马砍马，任由大食人骑兵冲击、他们顶多撞倒前面一层的陌刀兵，但许多时候，反倒给陌刀兵先发制人，砍倒他们，砍翻马匹。 他们悲哀地发现他们的马刀太短了，砍不到唐人，而远程射去的箭枝则太弱了，射不穿唐人装甲。 伤不得陌刀兵，就给陌刀兵所杀，冲阵的上万大食人给陌刀兵轻易地杀掉一半后，余下的骑兵拨马就逃。 “我都没有砍你们几刀，你们就倒下了，就逃跑了，太不够意思了吧！”陌刀兵在后面穷追不舍，他们的速度居然与马匹有得比。 第七一四节 对付陌刀兵的方法 出其不意，似乎只是一个照面的事，唐军结结实实地给大食人上了一课，让卡西姆眉头大皱！ 溃逃着的大食人被他派出兵士前出分流，跑往中军的两侧，没有冲乱中军阵脚。 但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是出动中军迎战，或者跑？ 他稍稍后顾，军队先前的士气高涨变成了现在的惴惴。 实在话，他也是首次接触到唐人的陌刀兵，有所耳闻，才知道厉害！ 能用陌刀兵的唐军将士是经过挑选出来的精兵，首先是素质好，身高体壮不止，动作还相当敏捷，经过严格训练，砍起人来那是顶呱呱。 他们用的陌刀，为一种两刃的长柄大刀，较重，重的大约50斤，属于奢侈的战争器材，打造不易，价值昂贵，用起来多采取陌刀如墙推进战术，创造了盛唐时期辉煌的战争历史，也创造了陌刀的神话。 任何直挡其锋的骑兵，都会被他们使用高大上的陌刀给切成肉片！ 远程袭击他们，效果同样不怎么好，因为他们的装甲厚实，普通部族军的箭枝射上去是给他们挠痒痒，只有王朝正规军的弓箭才有可能给他们造成伤害，但如果不是命中要害，甚至他们依旧可以象现在的史万超那样，他与他的马匹都受到了对方弓箭的重点照顾，将他射成一头刺猬！ 浑身上下插满了箭，可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世界一流的唐人冶炼技术打造出来的板甲有效地抵御了弓箭的侵彻，所谓板甲，那是一种经过塑形的大块板状金属制造出来的盔甲，它的出现往往意味着科技上的突破，例如铸造铁（高温的高炉）代替了块炼铁（低温火炉产生），还有水力锻机的出现，它使用水力进行打铁，功率稳定且不算，水力也大过人力。 在那个年代里，虽然还没有柴油机汽油机和电动机，但蒸汽机出现，水力机出现是韦晞可以指导唐代工匠们完成的，同时工匠也升级换代成为了工程师。 匠人只是一个人，而师者则可以传授知识，带动更多的人掌握科学技术，迸发出来的力量使得唐军能够使用陌刀和装备上坚实的装甲。 遂成了大食人的麻烦，卡西姆得苦思破敌良策。 出动骑兵，迎头拦击陌刀兵？ 卡西姆不认为自己能够比先前做得更好，毕竟初次接触，对于陌刀兵的属性没有多少认识，无法做到有的放矢。 逃？ 更糟糕，已军远来，对方以逸待劳哪！ 于是他学了先前唐军陌刀兵亮相前唐骑的表现，向唐军冲去，然后向两边分流，让出中军，骑兵跑往左右，不直挡其锋。 他怂了？ 不，他强！ 卡西姆眼中闪过智慧的目光，他看到了陌刀兵的弱点！ 是的，他们攻击力无与伦比，对上任何骑兵和步兵单位他们都不会吃亏，他们的装甲相当厚实，有此恃能够一刀还一刀，敌人中了陌刀死伤率为80%，而他们中了敌刀死伤率为20%，这样的交换比谁不怕！ 陌刀兵确实厉害，对付他们，对战的方法有二！（不计埋伏什么的） 一种是用人命去填，例如三万五万步兵或者骑兵死战他们，不计损失，陌刀兵杀得人多的同时会带来刀锋磨损，最终砍不动，然后给敌人砍死去，这是笨方法，比较合适的是用步兵对付陌刀兵，毕竟步兵便宜，“成本”低。 另一种就是骑兵对付陌刀兵，不与之战，选派精通骑射，有强弩硬弓的骑兵隔着一定距离射击陌刀兵的要害，一旦他们近身时立即打马跑开，拉开距离再射。 战术果然有效，当陌刀兵气势汹汹冲来时，三千大食骑兵如同三千只嗡嗡叫的苍蝇绕着六千陌刀兵不停地打着转，只顾放箭，一旦陌刀兵挨近，立即打马离开。 两条腿的追不上四条腿的，哪怕陌刀兵员的素质强悍，披着重甲也难以追上敌骑。 而敌骑的箭枝嗖嗖地飞来，瞄准他们的面门、脖颈、心口要害还有腿部（此处让唐军跑不了）射去，又或者侧击和从背后射击唐军（那些地方的装甲相对薄弱），他们的劲箭也不是吃素的！ 永远不要小瞧古人，强弓强到什么程度？ 曾经有一个战争的遗迹挖掘出的尸体里，有一枝箭穿过一个人的一侧头盔，射穿头颅，箭头从另一侧的头盔探出！ 类似于韦晞和他家老仆这样的射雕手分分钟破甲，洞穿陌刀兵的装甲木有问题，而箭力逊色过他们的大食弓骑兵，也有不少人的可以对陌刀兵造成伤害，当然不一定致死。 史万超就看着他的一个兵，中了敌人箭之后，每走一步，血就从他的脚上不断地流淌下来，他越走越慢，医护兵急忙上前救助。 然后他附近的一个兵，受了对方猛烈一箭，那箭带出来的风都吹刮到了史万超的脸上！ 贯胸而入，一箭毙命！ 端的是危险无比，很可能这箭瞄准的是史万超（毕竟他身高过人，目标很大），但旁人当了他的替死鬼。 史万超的亲兵们立即将他给团团围住，充当肉盾地将他保起来，毕竟让敌人一枝箭弄没自家的一个大将，实在冤枉。 敌人弓箭攻击下让唐军举步唯艰，见到已军窘态，史万超则还笑得出来：“大将军说得果然没错，天底下没有什么万能的兵种，必须诸兵种合成作战，方有胜算。” “喔吼吼，好在我有兄弟！” “召唤兄弟！”他欣然地道。 他知道他的兄弟们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使出大召唤术！ …… 史万超冲在前面，作用是冲跨敌军，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后方高处十几副大大小小、长枪短炮也似的望远镜的注视下！ 今时不同往日，唐军装备不止是兵器、弓箭、装甲一流，他们的辅助装备相当的完善，战场增效器的望远镜现在大量配备，而在以前，那是一万人才有一架望远镜，现在连普通参谋都配发有！ 给他们用，当然在被包围时，望远镜属于优先焚毁的东西。 普通的小型望远镜分给参谋使用，而象后世的炮状远程摄像机的望远镜则给姜咨使用，他看着镜片中的清清楚楚的图像，微微一笑道：“史大个遇到麻烦了！” 第七一五节 战 “小case！”韦晞也在观战，掉了一句他的胡语道。 “easy！”姜咨回他道，立即下令给传令兵，令他们吹响骑兵的进军号。 古代战场各部通讯不易，姜咨来了个笼络的骑兵突进。 于是各路骑兵立即动起来，唐军有点儿小混乱，最前面的是史万超的的陌刀兵，与敌人的轻骑兵打着打着，而史万超的后面，则是大食骑兵，试图阻挡住唐军对陌刀兵的救援。 作得美梦！ 唐军四将有王孝杰、范无伤、帕罗特、乌质勒，分领五千人马，其中范无伤、帕罗特两部与大食骑兵打得很是开心。 双方刀来箭往，疯狂对攻！ 这批大食军也算得上精锐，他们弓箭虽比唐军逊色，但也能杀伤唐军，双方暂时难分高代。然后大家撞在一起，乱刺乱砍，见着对方就乱砍一气。 既是骑战，唐军普遍穿上铁制装甲，光滑、坚硬，大食人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阿拉伯式弯刀要不砍不进要不砍下滑开，而唐军砍中皮甲的大食人那是刀刀取命！ 他们的马刀非同小可，刀身颀长，刀背轻薄，锋利异常。 带有大凹坑血槽用于放血，俱为钢制，劈削力量大且不算，攻击快捷，先攻权充足！ 经常能够三刀换二刀，敌二刀劈出的同时，我给他三刀！ 双方均军心稳固，士气高昂，但唐军攻击快如闪电，实令大食人胆寒！ 他们暂时拖着唐军两部，大家都有上万人，但另外的万人唐军，则大食骑兵先力阻挡，他们并不攻击大食骑兵，而是高速地绕过交战双方，过去救援史万超。 卡西姆还有七千人，见着唐军部队上来，他要是投入去攻击唐军，那他就没有预备队了！ 而唐军后阵还有黑压压的上万人，感觉到已军有可能败阵，卡西姆有种喘不起气的感觉。 “我不能败！我不能败！”他喃喃地道，他战败的后果相当严重，不仅大食在波斯的机动部队没了，后面的七万步兵，也会沦为唐军骑兵的猎物！ 连锁反应，甚至波斯大地的局势也会糜烂，连带着影响到大食的安危。 猛一咬牙，卡西姆带领七千人马轰轰地迎上了王孝杰的部队，置乌质勒的部队于不理。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卡西姆作出正确的选择，翼击溃这部唐军再作打算，他是个合格的将领，可惜他的兵太少了。 …… “霍霍，大食人认为我们好对付啊！”王孝杰拨出双马刀交击一下，发出一声清音，对周边将士们道：“孩子们，打醒十二分精神，让我们教教大食人做人的道理！” “将军放心好了，他们很快就会明白事理！”将士们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们当中有许多老兵，杀人如麻，“技艺”精湛，见猎心喜，不惧怕敌方人多。 五分钟之后，双方杀成一团，甚至箭射无多，就那么刀对刀地干起来。 混战，厮杀，拼杀异常激烈，火星四溅，鲜血飞迸。 时而马刀互斫，时而互相追逐。 卡西姆有点吃惊，他虽然人多，但唐军快捷的拼杀和马速却弥补了这个缺陷。 骑战中，机动力更重要！ 跑得快，可以形成多打少的局部优势；跑得快，让敌人追不上；出刀快的好处自不待言。 刀在呼啸，寒光四溢，直砍得血雾飙飞，洒落地上，来地此地青草必旺。 不时有人惨叫着掉地，无主的马匹无所适从地到处乱跑。 …… 从空中望上去，几万人的乱斗煞是壮观，双方犬牙交错，纠缠在一起。 史万超之围解除，当乌质勒带兵上来时，大食人的轻骑兵忙着与他的骑兵交战，自然顾不上对付史万超。 乌质勒是底色是游牧民族，惯于先用弓箭伺候对方，占据优势时上马刀，他手擎大弓，箭出如风，“放箭！”看着他的金矢射进敌人众中，将士们从容地拉开弓弦跟随。 他的部下密集，箭矢齐射出如暴雨一般，平射进大食人的队伍里，同时抛飞的弓矢也在不断地落下， “啊啊……”惨叫声哗然一片，大食人的队形已经散乱，无力对唐军攻击进行有组织的还击。 他们拨马想逃，可是马力已疲，纷纷被唐军射倒在地。 史万超见到已军压力越来越小，不由得大喜，柱刀在地，手一伸，一个望远镜落在他手里。 东瞄瞄，西看看，他身高望得远，看到正在交战的卡西姆与王孝杰，于是史万超大呼道：“儿郎们随我来！” 衔尾杀向卡西姆部！ 而乌质勒则回援帕罗特，前后夹击大食军！ 同时唐军后军也动了，见到大局已稳，大食人已无预备队，上万人在韦晞率领下，牛气哄哄地杀将过去，他们增援范无伤。 双方所有的部队都加入了战团中。 …… 骑兵大战时，大食人的步兵则受到了唐军骑兵的阻击，当步兵急着上前救出自己的步兵时，唐军骑兵在他们前后左右打转，不停地将弓箭射去。 虽说冲阵的大食人甲胄精良，依旧挡不住唐军的暴力平射，钢制的箭头穿甲力强，一射一个准，大食人接二连三地惨叫着倒下，取出盾牌来遮挡也无济于事，因为唐军的弓箭攻击从各个方向射去，防得了这防不了那。 大食人取出弓箭还击，然而唐骑往来迅速，他们射不着唐军，可是他们的队伍密集，唐骑怎么射都有。 此时大食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啪啪啪啪……”弦声响彻一片，唐军的齐射杀伤力十足，次次都以密集攻击发动。 大食人前排像被收割的稻谷一般，一排排地倒，后面也被抛射的弓箭不断杀伤。 唐军的弓箭大量杀伤大食人！ 拉西德也在军中，他之前因战败而被削职，着戴罪立功，此时也顾不得他罪将身份，站出来疾呼道：“前进！前进！” 他心急如焚，知道一旦骑兵被收拾了，等待步兵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大食人顶着箭雨前进，一路流下了血迹斑斑，那是一条血路！ 终于接近于双方骑兵交战的地方，然而迎接大食步兵的是更加密集的箭雨！ 卡西姆率先逃跑，大食骑兵立刻崩溃，掉头跟着他逃，阵营一哄而散！ 第七一六节 卡西姆进言得生 史万超受了一肚子的鸟气，将气撒在大食人头上，将陌刀使得如风车般转，躲之不及遇上他的人无不被他斩落马下。 见他厉害，大食人拨马转身就逃，史万超哪里肯就此放过他们，他脚步生风，追上一个人，照着那人的后背就是一刀下去。 “啊——”此人由肩膀开始向下，竟给他劈被成两半，挨他来了个大破膛，内脏什么的统统与鲜血一起流淌而下。 旁边的一个大食骑兵回头看了一眼，一见此状，骇得呆了，不会跑了，只是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史万超冲上来，连还手都忘记了。 那是一个年轻俊俏的小伙子，稚嫩的脸孔，连毛都没生齐。 史万超可不跟他客气，刀片横削，将他的头身分离！ “最好的敌人就是死去的敌人，大将军说的哦！”鲜血飞洒到他的嘴唇边，他舔了一下，咧开大嘴笑了，犹如恶魔般的微笑。 有他引导，陌刀兵奋勇向前，见到任何大食人都将他们砍死！ 卡西姆起初与王孝杰还斗得难分难解，但史万超率陌刀兵一压上来，他就吃不住劲了！ 受不了的何止是他，乌质勒与帕罗特合击一部大食军，韦晞率军助战范无伤，见着韦晞的金色旗帜亮相，唐军士气大涨！ “为大将军而战！” “有我无敌！” “大周万胜！” 口号喊起来，肾上腺指标升起来，军队狂冲猛打，有如天神附体，刀发如风，刀利力大，杀得人头滚滚， 这两部大食军如春日融雪，不可避免地败下阵去。 仿佛到处都是唐军的叫喊声，而大食人的声音只得声声的惨叫！ 何止是这两部大食人，卡西姆部也同样陷入了两线夹击中，他们再怎么努力，发现无可挽回。 唐军的攻击怎么打怎么有，尽管大食人一次又一次地狂呼着“ahhuakbar！ahhuakbar！”（宗教口号），他们也很勇敢，甚至许多人奋不顾身，与唐军对攻，对方砍过来也不挡，一刀换一刀，但是唐军的士气压过他们，他们的装备好于他们，唐军的形势大优！ 终于大食人崩溃了，往四下溃阵而去。 卡西姆在部下护翼下，仓皇失措地逃往巴格达，他们骑的是快马，军中最好的马匹，没命狂逃，唐军追之不及。 二万五千的大**锐骑兵，损失几达九成，之所以许多人逃不出去的原因是马力已疲，逃跑的多被唐军追上，然后杀死。 他们勇气也造成了唐军达六千人的减员，死伤各半，无论如何都算是大胜了。 打胜此仗，只留下二千人打扫战场，其余的部队，立即赶去预定的集结点处换马、吃饭、休息、准备再战。 战事起时，巴格达城里守军望见远方高扬的尘埃，但卡尔金思之再三，终究没有没出部队支援！ 在城外，可以看到唐军就在远处游荡，敌情难明。。。万一那处尘埃是敌人有意扬起来的呢？ 而且卡西姆十万人耶，就算是十万头猪，杀掉他们，也要蹦掉几粒牙的吧。 他在巴格达，能战之兵只得壹万他从大马士革带来的骑兵，其余都是新兵，怎么战！ 一旦他的部队也光了，巴格达沦陷，只怕两河流域局势会在一夜之间变天，他只能求稳。 “报，城外有卡西姆将军来投！” 卡尔金听得脸色黑黑！ 他见到了一身狼狈的卡西姆，虽说毫发无伤，但也一身血污。 “你的二万五千骑兵都没了？” “你的七万步兵不知道消息？” “你是怎么带兵的，你还有脸来见我吗！你怎么不去死！”卡尔金怒吼道。 二个坏消息让他激怒之下，下令武士将卡西姆推出去砍了！ “我有罪，但让我说完话，再杀我不迟！”卡西姆给武士们押着他，极力挣扎，扯着嗓子在那里嚎叫道。 卡尔金叹了一口气，作个手势，武士将他押回来。 于是卡西姆讲述与唐军交战的过程后归纳总结道：“唐军的陌刀兵战力可怖，一对一，任何骑兵与步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要想对付陌刀兵，只能是派出更多的步兵，不要用骑兵冲击他们，万不得已才可以。” 卡西姆喘了一口气道：“否则，会付出一比三甚至更高的比例才可以战胜他们！” “至于唐军骑兵……”他请卡尔金允许他的从人呈上了得到唐人的马刀和箭矢，摆在卡尔金的面前，顿让识货的卡尔金呼吸骤然变粗！ 卡尔金乃阿拉伯半岛的贵酋出身，但他并不骄纵，上马可管军下马可治民，见识过许多世面，甚至他一掂这马刀就知道厉害。 取过一根毛发，往马刀上轻轻一吹。 吹毛立断！ 再用它与大食弯刀互斫，当的一响，两刀都没有断，然而大食弯刀却蹦了一个口子。 大食弯刀重过唐刀，唐刀既利且坚韧，如此攻击速度在大食弯刀之上。 唐刀又长于大食弯刀，舞动起来轻捷灵活，可想它对于大食弯刀的压制！ 卡尔金悚惧不止，他完全想象到双方骑兵对战时，唐骑与对已军对砍一刀，即时快攻，已军有很大机率中刀！ 而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唐刀，卡西姆随手得来的！ 再看箭矢，蓝幽幽的淬过火的钢制箭头，极是锋利！ “唐人的……兵器制作能力非同小可！”卡尔金心中的惧意更甚，金属冶炼技术非一朝一夕就能够提高的，唐军已经占据了高点！ “我与唐军一番作战，感触良多！”卡西姆哑声道：“想要对付他们，必须出动大兵，十万兵根本不够，至少三十万人马，或有胜算，否则，都是送给他们杀的，切记，切记！” 他说完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甚至不给自己求情。 而卡尔金愣愣地看着那刀与箭，也没有说话。 最终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将卡西姆将军关进牢房里，等待至尊的哈里发圣裁！” 卡西姆吃过亏，变得聪明，至少好过那些没吃过亏自以为是的笨蛋，那些笨蛋哪怕有人先提醒也，也会继续笨蛋。 卡尔金本想将他放了，可惜他先丧了二万五千骑兵，接下来的七万步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损失过于惨重，只能委屈他了。 卡尔金想得没错，城外的七万步兵确实有大麻烦。 第七一七节 跑路 步兵对上骑兵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呢？ 你打他不着，他想打你无时不刻！ 拉西德虽然极力收拢队伍，但仓猝间收得了三万步兵，其余四万人则被唐骑隔断，首尾不能相顾。 唐骑旋风般的冲来，在沉闷如雷的马蹄声中，骑兵散开，掀起了漫天的烟尘，迅速膨胀蔓延开来，形成宽大的正面，他们如猛兽出柙般煞是吓人！ 骑兵对于步兵的压力非同小可，大唐步兵及散余的骑兵拼命集中聚拢，以求得安全。 逃之不及的散兵，给唐军迫近，立被弓箭加诸身上。 一个持盾大食兵，惊惶而逃，唐骑两人，自左右以两龙出水之势，同时向他射箭。 “嗖！嗖！”箭出。 “啪！”一枝箭给盾牌挡住 “啊！”但另一枝箭准确地射在他身上，他踉跄向前冲几步，一头栽倒。 一小队士兵，没能归入大部队，唐骑已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到达他们的前后左右，这群可怜的大食兵只能背靠背地给自己支持，试图抗拒唐骑。 唐骑并不上前，同时举弓射击。 瞬那间，箭枝形成了交叉火力，纷至沓来地射到。 可以看到，唐骑往往不射击当面防御的敌人，而会侧击，即持盾挡胸者的左右、侧后。 惨叫声大作，远处的大食兵看到唐骑不过是绕场一周，已方上百士兵即统统倒在了血泊中！ 待他们统统倒下，唐骑小队士兵挨过去，逐个尸体给上一箭！ 间或有人发出惨叫声，这是补箭呵。 唐骑二千围歼上千人的大食兵圆阵！ 又在还没挨到攻击的大食兵面前展现了极视觉冲击力的一幕。 弓弦嗡鸣声大作，黑压压的箭矢猛然升空，划出漂亮的弧线，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落入了大食人圆阵中。 惨叫声不断，大食人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生命飞逝，鲜血在这一刻开始大量流淌，直到战事结束，再也未曾停止过。 唐骑就象猛兽一般，包围着猎物，往猎物群中探出他们的爪子，让大食人不断地流血牺牲。 看到身边的兄弟不断倒下，一名大食勇士挥舞着他的长矛，愤怒地吼叫道：“上来啊，有种你们就上来啊，你们这群懦夫！” 他嗓门很大，听到他的话，虽说语言不通，也可以明白大致的意思。 唐骑是这么回答的：“那个傻比，他不知道我们的大将军告诉过我们说能派箭去的地方就不要让人上吗！” 于是唐骑重点“照顾”他，箭枝纷纷往他身上招呼，那个勇士变成了刺猬！ 柱着长矛，兀自屹立不倒，颇为悲壮的样子。 在更大的大食人圆阵中，除了外围的盾牌兵，也有大量的大食弓手向着唐骑还以颜色。 双方箭来箭往，射得激烈无比。 动对静，本来，大家的机会差不多均等，步弓更容易瞄准目标，因为骑弓在运动中而他们是静止的，但正因为他们静止不动，他们更容易被命中。 结果，唐骑奔驰如风，人数少目标也少，而步兵人多，骑弓的箭总有收获，步弓死得多。 很幸运的，有部分大食步兵和骑兵逃出生天，毕竟大部分唐骑都在打大食骑兵大部队，分出来的人手给天大食人有可乘之机，这些散落的人有上三千人。 小部队逐渐消失，大部队中以拉西德聚集的人马最多，足足二万八千步兵和二千骑兵，乃中军部队，拉西德虽被削了军职，但当大家都心态惶惶时他站了出来，立即得到了他之前的部下们拥护。 “放弃辎重，抛弃身上一切用不到的物资，保持阵形，跑起来！”拉西德作出了无比正确的决定！ 他教士兵轻装上阵，除了水和不多的食物之外，外围是盾牌兵，第二层是弓箭手，内里是其他部队。 他安排了军官们到阵势各处督阵，跑得快不行，跑得慢也不行，保持着匀速前进和密集队形，迅速往巴格达城逃去。 唐骑发现了这支大部队，纷纷上前阻截，铁蹄奔腾。尘烟飞扬，箭如阵雨般往大食人中间射去。 大食人还以颜色，弓箭声不停地响着，脚步不断。 他们停地的人不少，有的人倒下了，还没死掉，痛苦地在地上挪动着，后面是拖出的长长血迹。 但是拉西德铁石心肠，下令道：“放弃伤员、放弃那些落伍者。” 他们健步向前，毫不停留，面对着满地人马残尸侧旁大步而过，目标依然不变——巴格达城！ 只有到达城里，才获得保障，在城外，面对着无孔不入的唐骑，除非已军有大量骑兵，才可以对付唐骑。 唐骑凶猛地猎杀大食人，他们接连开弓，犹如在尘雾中放出了一道道致命的深色箭矢，如同黑色毒蛇，箭头就是毒蛇的毒牙，吞噬了一条条性命。 他们遇到步弓反击射落已军也同样不管，不时有人中箭落马，空鞍的马还在继续狂奔，中箭的马发出悲嘶或直立摔倒或前仆倒，把背上的骑兵远远的甩出，间或有倒霉的骑兵落马后被后面的战马践踏而过。 但大食人死得更多！ 唐骑可以正面射箭、左右开弓、背射，而且他们的箭力太厉害了，持续的高dps输出。 箭镞破甲，三棱箭头放血，一簇簇飞溅的鲜血，一具具倒卧的尸体，从巴格达城外八十里地开始，一直延伸到巴格达城！ 三万人一路奔跑，他们到达了两方骑兵大战的战场上，看到遍地的人尸马尸（还来不及收尸），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居然跑不动路了！ 还是拉西德的神经有够大条，他用皮鞭抽打那些走不动的人，大声痛骂他们：“走！走才有希望，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下，大食人机械地、麻木地继续前行。 他是对的，当这支步兵部队离城还有二十里时，只见得后方万马奔腾，尘烟飞扬，天空为之黯淡，那是唐骑主力得到休整之后追上来。 跑啊！ 快跑！ 除了盾牌、弯刀和弓箭之外，大食人什么东西都不要了，迈开大步地狂跑，步骑之间距离在缩短。 离城十里，唐骑前锋追上了大食人！ 但拉西德依旧不放弃地道：“保持队形，弓箭手散射，盾牌手举牌，继续前进！” 他想努力一把，可惜形势比人强！ 第七一八节 哈哈大笑 巴格达的军民们在城头上看到了悲壮的一幕！ 离城还有五里地时，唐骑主力追上了原本还保持着阵形的大食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逃啊！”顿时整个大阵崩溃，再不能保持建制，无法对已军提供保护。 面对着强敌，你只要跑得比别人快，你就可能逃生！ 于是聪明的大食人把东西都抛弃了，之前为他们保驾护航的盾牌弯刀和弓箭统统扔了，一切减缓他们速度的东西都扔掉，连引以为骄傲的裹毯、长袍都扔了（中亚、西亚的温差大，人们出行时备着这些衣被，非常有用），东西丢弃一地，许多人光着膀子，他们连鞋子都不用穿地就那么末路狂奔！ 唐骑大至，有如自然界中狮子猎杀草食动物般出击，钢矢箭箭夺命，往大食人的背后射去，只要能够瞄准，必有收获。 他们纷纷倒下，但就算是死，也拼命地往巴格达城冲去。 “命啊！命啊！” “只想逃得一命，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大家咬牙猛跑，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可是唐骑是四条腿的，弓箭更是远程攻击。 令人发指的是唐骑除了用箭，看到大食人不抵抗的样子，他们抽出了马刀，追上逃兵，居高临下，最好砍的就是颈项！ 刷！ 一刀砍下，刀利加上冲劲，斗大的人头直飞上天，鲜血喷洒中，无头的尸体依旧向前冲出数步，才沉重地倒下。 不知道有多少大食人遭到了唐骑的毒手，唐骑中有许多杀人狂（很常见，军队中的狂人不少），他们不用方便的弓箭，就那么拍马上前，专门砍头！ 直杀得人头滚滚，惨不忍睹。 巴格达的野外，被染得这里红一块那里红一块的，在城头上的巴格达军民愤怒、悲伤，他们向卡尔金请战道：“维齐尔大人，我们出动，把兄弟们救回来！” “不！”卡尔金沉重地道，他手指城外远处野地上道：“你们看！” 那里，唐骑队形厚实，旗帜整齐，仿佛风暴般凝而不发，中间有唐人引以为傲的金旗！ 唐人大酋就在旗下观战，看着他的部队肆意屠戮城外大食人，等待着城里大食人出来。 对方张网以待，城头大食人的情绪低落下来，他们无法出城救援兄弟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惨嚎和仆地丧命，让城头的大食人无比仇恨地盯着唐人大酋，要是目光可以杀死他，他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他们没有出战！”在韦晞旁边的王孝杰举着一个大大的高倍望远镜说道，在以前，望远镜是稀罕物，现在还是珍贵，毕竟机器大生产没有，靠着手工磨镜片，所以高级武将的望远镜更大看得更远，也更珍贵。 他随意乱看，望向城头，不由莞尔，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韦晞，指给他看。 韦晞不禁笑开了。 军官和参谋们也用望远镜顺着方向望过去，他们都笑开了！ “哈哈哈！”禁不住放声大笑！ 他们看到了城头上大食人气哼哼、眼中喷火的样子，一脸的无奈，让我们开心无比，哇哈哈哈！ 韦晞用望远镜观察，结果他的笑声中止，下令道：“鸣金！” “鸣金？”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军官们从望远镜里见到巴格达城开启了城门，接纳潮水般涌来的败兵，他们把城门都给堵住了。 而唐骑中的引人注目的大个子，身披一条红色披风，正赶马高速向着城门突进，他要抢城！ 在这个紧要关头，居然大将军下令收兵？ 传令参谋有点不能置信（他也有望远镜看着），一时反应不过来，王孝杰加重了语气道：“执行命令！” “哦！哦！”传令参谋这才醒神，立即去给军队的信号兵下令。 “当当当当当！”锣声远远地传了出来，后面的亲兵们一个激灵，纷纷大喊道：“将军！将军！” 正在猛冲的史万超霍然勒紧了缰绳！ 他气得将手里铁枪投出，将一名被他赶上的大食兵给钉在地上！ 然后他拨马就回，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 军令非同小可，史万超知道韦晞就在后军指挥，这鸣金之号是他发出的，谁敢不从，就算韦晞不杀他，但不管是谁，都有可能被褫夺所有军职。 史万超之前曾因兵败给一撸到底，这滋味可不想再尝一次了。 军号又响起来，给出的信号是清理战场，不要急攻。 于是军人们遂找周围还没来得及杀的大食人杀死他们，但史万超则胃口尽失，不想杀人，悻悻地回军。 他跑了二里路，正遇到前来的王孝杰，史万超恼火地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都要打进城里去了！” 王孝杰笑骂道：“你还有意见？是大将军下的命令，他救了你的屁股！” “我的屁股？”史万超不解其意。 “是的你的屁股，差一点，你会给大食人*了你的屁股！”王孝杰教训他道。 “why？！”史万超愕然，冒出一句韦氏胡语道。 王孝杰简明地道：“巴格达城有瓮城，是内瓮城！” “啊！” 顿时史万超后怕不已！ 瓮城，为古代城市的主要防御设施之一，可加强城堡或关隘的防守，而在城门外(亦有在城门内侧的例子，例如现在的巴格达城)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的护门小城。 亦即是那处有两道门，就算史万超进了前道门，对方还有后道门，周围都是高大城墙，从上面放箭，史万超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挺不过！ 巴格达城防的情报落入韦晞和参谋组的手里，但事情繁多，大家兴头起来都忘记了，只想着看已军攻下巴格达，成一时大功，好在韦晞还是头脑清醒。 见着史万超冲得这么急，为保住他直接鸣金，否则下达“打扫战场”的军号令时，史万超不一定听从，而鼓号进，鸣金回是军中铁律，好在他没玩将在外将令有所不受。 城外杀声渐息，城头上的大食人的情绪也一落千丈，望着城外的一片狼藉，每个人都悲伤地流下了眼泪！ 而唐军则在哈哈大笑，他们杀死了六万大食人，仅不到一万人的大食人逃进了巴格达城。 残阳似血，城外尸横遍地，一片狼藉，无限凄清！ 第七一九节 公主走了八千里地 两条细细的铁路一直伸向遥远的原野，似乎没有尽头的样子。 热气升腾中，铁路似乎在扭曲。 人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看得是那么的专注，仿佛在看着一个绝世的美女。 他们为它付出了许多辛苦，战酷暑、顶寒风，个个晒得脸上黑黑如同昆仑奴，人人精瘦没有胖子。 总算将它完成了！ 远处响起了汽笛声，大地不住地颤动。 然后热气图像破裂，一头钢铁巨兽咆哮而来，它拖着长长的尾巴。 人们纷纷地鼓起掌，每个人的眼中都洋溢着喜悦的笑意。 成功了！ 功夫不付有心人，到石家庄（前石国国都，位于乌孜别克斯坦的塔什干地区，今改名为石家庄）铁路开通！ 大唐人是基建狂魔，他们在关外开通了玉门-----哈密----吐鲁番------乌鲁木齐----独山子----艾比湖，几乎是兰新铁路线路的照搬，古人今人的智慧有此一同。 然后再从艾比湖掉头往东南而下，到达伊犁河----伊塞克湖，向西，向西！直到石家庄！ 中间有一段铁路自吐鲁番到博斯腾湖、龟兹，铁路加起来全长超过了三千公里！ 这条铁路既有水草丰茂的大湖地区，也有无边无际似的寸草不生的戈壁，距离够远。地形复杂，大部分地区穿行在戈壁荒漠地带，要大量建桥和打隧道，要防止地基沉降（例如沙地）、边防防护（旁边就是山，可能山泥倾泻、泥石流等，必须护坡）等，工程难度之大难以想象，施工和运输极为困难。 终究还是建成了，而且是双线！ 建成通车得以互通有无，发展各地区的工农牧业和开矿，地区经济必定有个飞跃，修铁路绝对不会亏本。 况且，西域的男主人曾说过：铁路开到哪里，帝国的疆域就会到达哪里！ 每一个西域的征服者和建设者他们的鲜血、汗水不会白费，这让他们有更大的干劲。 …… 火车喘着粗气，在站台边缓缓停下。 军乐队高奏迎宾曲，火车包厢门打开，一个丽人缓步而下，在场的有头有脸的人物统统跪下道：“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喊叫时气力颇足，声音响亮，显然是心悦诚服。 迎接的是尊敬的太平公主，西域的女主人！ 一个有其母大智慧的女人，她理政井井有条，经济发达，人们生活富裕，治理下人们的幸福度高。 拿这条铁路来说，在那个年代是超时代的工程，困难重重，然而她一一克服，终究建成！ 如此大的工程，人人喜欢，个个得到了好处，对铁路大力支持，更对她充满了热爱。 太平公主环顾四周，见到个个都俯伏，脸上微现失望之色，抬手道：“众卿平身！” 她与她老公约定，大家一起在这里给新开站点剪彩，但韦晞失约了。 “谢公主殿下！”诸人起立，先到的头面人物如刘审礼、张仁愿、娄师德皆上前去欢迎她的到来。 然后是一番运作，召开露天大会，太平公主率一众大官及先进分子在主席台上就坐，下面是其他先进分子、工程队人员、军队、移民等。 先领导讲话，工人代表讲话，再接着是宣布奖励！ 与先前的工程相比，西域的工程更多的利用了金钱奖励而不是强迫，例如开展劳动竞赛，各个工程队进行比赛，看谁能够又快又好地完成工作任务，先行者得到奖励。 评选先进工程队、先进个人，勤劳致富，劳动光荣！ 社会风气在转变中，西域的工程效率远比内地要高得多，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换取合法报酬，这也是驸马爷和太平公主的殷切期望。 当天共有十六支工程队和三百余名先进个人得到了太平公主及一众大官的颁奖，给予他们奖状，锦旗、奖金等。 很熟悉的天/朝特色，韦晞照搬过来，结果自太平公主以下，个个惊为神来之笔！ 这么做，鼓吹劳动改变生活，劳动可以获得荣誉、金钱甚至是社会地位，让劳动者心甘情愿地来卖命，收到极其良好的效果，艰难困苦的铁路能够顺利完工，可见一斑。 最后是剪彩仪式，太平公主用金剪子剪彩，宣布石家庄站正式开通！ 锣鼓喧天中，所有的人热烈地鼓掌、欢呼！ 火车连通到征服的地方，这意味着前线将士流血、建设者流汗统统没有白费，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回报。 正如太平公主在致词中指出：“前方将士们打下的江山，后方建设者巩固了江山，功劳有大有小，但都为帝国作出了贡献！ 之后又是天/朝特色的会餐，聚众大吃大喝！ 随太平公主来的那趟车运的就是食材，各种山珍海味，有干贝、虾米、干蚝、鱼干、菜干、干菇等，加上宰杀的猪牛羊马，甚至还有鸡鸭！ 挺丰盛的一顿，让大家高兴的是还有酒！ 公主带来的酒当然不会太差，都是她家里酿的东神酒和西海酒，乃世界一流名酒（没有哪个国家能比的），畅开供应，喝得差不多人人喝高了。 但公主没喝多少，敬了大家三杯，即行离开。（倒不是她高傲，她位置摆在那里，别人喝酒不敢放开，不够快乐） …… 大员们陪她进入了她的行营里坐下，太平公主急不可耐地问道：“驸马打到哪里了？” 为韦晞负责后勤的娄师德遂展开地图，给她展示了昭武九国，呼罗珊、波斯，最后是两河流域。 虽说地图不是十分的精准（但已经傲视诸国了），也可测出石家庄距离两河流域直线距离过五千里！ “本宫与驸马，居然相隔千万里！” 太平公主是食过夜粥的人（形容她有两下子，是犀利姐），见到这么远的距离，也都有点呆楞住了。 她久未见到驸马，十分思念，兴冲冲而来，不想驸马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玩耍呢！ 于是张仁愿安慰她道：“公主殿下，这点距离真不算什么，您，不也走过了八千里地吗！” “或许，我是大唐公主中走得最远的一个了！”太平公主猛醒，喃喃地道。 是的，从大唐中原地带的神都到得西域之外的石家庄，也有八千里的路途了！ “八千里地又如何，我们的火车五十里一小时（度量衡已由韦晞发明），七天即到！”刘审礼傲然地道。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娄师德摇头晃脑地吟道，对刘审礼道：“老刘，你的任务还挺重的啊，要把铁路修到两河流域去！” 刘审礼闷哼一声道：“我得回神都了！” 最新的消息，刘审礼也是从太平公主的女官那里得知。 他一点都不想回去！ 在这里做事业，大家是同志，再累再苦也十分的快活，现在回去混乱的神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与人虚与委蛇，浪费时间！ “你回去神都，是本宫的提议，还是修铁路，韦叔（韦待价）不如你熟悉业务，进度不行，回去你协助他修铁路，不会与神都有多大的瓜葛，以免老韦叔给人换了！”太平公主讲出原因。 原来如此！ 官场上的斗争无时不刻，韦待价在关内主持修建铁路，但水平不如刘审礼，导致朝廷不满，太平公主特派刘审礼回去助韦待价，不让朝廷往工部里渗沙子。 至于这里的铁路修建，不用担心，太平公主幕府里有的是人才。 朝廷更不可能派人来抢这个位置，要是不如太平公主的意，她可不是善男信女，是个会杀人的公主！ “不过，还有一件事，与诸位先生商议，武承嗣要来了，巡边！”太平公主缓缓地道。 “武承嗣要来？”大家不能置信，女帝的亲侄子，被封为魏王、文昌左相（文臣第一人），有望成为太子的人要来巡边？ “不，武承嗣已被罢除相职！”太平公主出人意料地道。 他竟然被罢相了！谁干的？大家发出阵阵的惊叹声，对出手之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七二十节 废里坊 所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下一步就是盛极而衰了！ 自武则天登位，武承嗣作为武家离她血缘最近的男丁，将来继承大宝的呼声很高，他也多方努力，在朝中结党营私，以酷吏沆瀣一气，打击不从他的人。他权势之大，在朝臣中已是说一不二，声势浩大，谁人难及！ 身为文昌左相，主持朝政，大事都经过他的手里，事情饶不开他。 而且他主管吏部，专管官帽子，谁敢得罪他！ 即使是韦晞在军中威望很高，也不及武承嗣，毕竟现时中枢主持军务的是武三思，趁着韦晞不在朝时，排挤韦晞的势力，蚕食韦晞的地盘，已有一定成效。（不过他也不敢搞得这么过分，毕竟韦晞还有兵部尚书头衔，武则天甚至专门用他来监察军队，就是考核！） 但这么做，反倒对韦晞起到了减轻女帝疑心的作用。 虽说韦晞在关外（阳关、玉门关之西）拥有控弦四十万，恐怖过于全盛时期的突厥人，可是武则天没看到啊，况且还有她女儿在看着韦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武承嗣成为了众矢之的，他的同党，对他的权势外则羡慕，内里妒忌，而李唐旧臣以及正义心充足的大臣，则认为他的权势过大。 众多的窃窃私语汇成信息洪流，武则天也知道了，遂提拨李昭德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以分武承嗣之权，对于武承嗣屡次诋毁李昭德的行径一一驳回。 御吏牛伯通受武承嗣指使，弹劾李昭德有骄上行径与不臣之心。 结果呢，牛伯通给贬谪崖州作司马！ 这下，朝臣们见识到李昭德的硬朗了。 他有如彗星般地崛起，长寿元年（公元692年），李昭德负责营建神都洛阳，筹划创建文昌台及神都的定鼎、上东诸门事，深受武则天的信任。 负责首都的基建，他有很多机会见驾，这样就方便他的行事。 是年六月十五，李昭德进宫见武则天，送上表章《请罢神都里坊事》，似暑热中来了一剂清凉茶，让武则天为之精神一振！ 唐制，百户为里，五里为乡，居州县郭内者（就是城里）为坊，郭外为村。 坊住居民，四面设墙，中间有十字街，每坊四面各开一门，晚上定时关闭坊门，早上按时开启， 城里除了坊，还有“市”，指集中做生意的地方，依旧有围墙，定时关门开门。 唐朝的里坊制有其历史必然性，之前隋末唐初时期，战争频繁，人口缺乏，发展农业生产，稳定社会秩序成为摆在唐初统治者的一个首要任务。 唐朝在农村推广均田制，实现“耕者有其田”（实际上就是dang的农田承包制的前身），农民只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才会尽心耕种。 但农业生产挣的钱始终不打工，农民有从事打工的冲动，因此大量农民离开土地会严重影响农业生产，要知道当时亩产远不及后世！ 没人耕田，整个国家都会陷于饥馑中，为了扼阻这种弃农的趋势，城里实行坊市，严格管理，实行宵禁，严禁盲流，无“城市户口”的统统抓起来，如此以行政手段控制人口流动，使农民无法自由来到城市，保证了农村劳动力的充足。 但今时不同往日。 奏折里，李昭德表明国家形势已不同于之前，由于人口的增多、农业生产工具的改进，生产技术的提高，农田水利的建设、畜力的增多等等原因，使得各地的农业生产产生了大量的粮食供给，从而为废除里坊制打下了一个深厚的基础。 现时人口增多，物资供应充足，朝廷和民间的钱财也不少，商业发展异常迅猛！ 例如过往老百姓吃食能有个胡饼（干饼）就已经很满足了，但今天他们要吃肉包子，还有自助餐！ 以前老百姓喝水解渴，现在驸马韦晞将杭州西湖边沿的山岭都买了下来去种龙井，产量比起他初始时增加十倍，全部卖光光，年年提价！ 朝廷特许他在两京贩卖牛肉干（嘿，官府严禁民间杀牛，无故杀牛者有罪），滋味不错，价格高企，照样有多少供应就卖掉多少，销路根本不用发愁。 …… 商业日益发展，税收不断增长，李昭德少不了对武则天的歌功颂德，认为是在她的治下才有此兴旺发达的场面。 但商业要进一步的发展，开放的市场成为必要条件，日中开市，日落闭门，严格的市门开合，使得市场失去了自由，加上夜禁和对市场的严格管理，夜市难行，而且人们白天做工，晚上想轻松一下都不行，还怎么做生意。 说难听点的，有钱也花不出去！ 因此，应该取消坊墙，开放市场，不再把商业限制在专门的商业区里，允许坊中出现市场、店铺和作坊，允许开夜市，以活跃市场经济，增加税收，满足老百姓的需要。 李昭德是个有本事的人，做事面面俱到，他认为现时帝国不存在着外部危险，朝廷军力强大，不怕外人混进神都。 对于开放市场中出现的问题，他认为不难解决，加强管理，由执金吾、神都府、刑部一起出动，相信不会存在问题。 再有，李昭德隐隐点出了朝廷的一个隐忧，那就是均田制被破坏！ 民间的田地兼并风剧热，象武承嗣、武三思和韦晞、太平公主这些顶级权贵，明抢暗夺，他们拥有的田地均过百万亩！（要不然韦晞种龙井茶的田地从哪来？） 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吏贵族，他们占有的土地不断增加。。。哪怕武则天声明不能这么做，所谓法不责众，她这样的政令，韦晞太平公主会与武承嗣、武三思两兄弟联手对抗，包武则天政令不出神都洛阳。！ 这边多了，老百姓就少了，而且“医院”的产生使得人民的健康水平提高，“妇幼保健院”让婴儿成活率大增！ 人口越来越多，不够分田怎么办？ 借营建新神都的机会，推倒坊墙，吸引人口的到来，既可解决人口增长的问题，又预计开放神都一年，税收增加百分之二十，李昭德敢打包票！ 给朝廷解决麻烦，官仓送银。 能臣啊！ 武则天看毕这份奏折，大悦，准了！ 气氛融合，李昭德乘此良机，进谏道：“陛下可知权臣乎？” 似一股冷风吹袭，武则天双眉竖起，眼里闪出凶光！ 第七二一节 昭德KO承嗣 武则天这婆娘绝非善茬，气场强大，普通小臣被她凤目一瞪，脑袋顿时空白，连话都说不直。 李昭德绝非常人，泰然自若地道：“权臣者，掌权而专横的大臣，权倾朝野，威胁帝王！陛下可知其分类乎？” 武则天淡淡地道：“愿闻其详！” “权臣中，有安于高官厚实禄，不索九锡者如汉大将军霍光，曹操、司马懿、司马昭之流；又有觊觎神器、图谋大宝的王莽代汉、曹丕立魏、司马晋代魏等，然无论哪一种，均令朝廷不安，陷于动荡，其表现为权柄赫赫，一呼百应，君王对之无可奈何！” 李昭德昂然道：“我朝定鼎以来，高祖朝短暂，权臣难现；太宗皇帝乃马上天子，诸臣拜服，无有权臣；高宗理政，其英明神武，多设同中书门下三品之位（即相位），以分薄相权，终其一朝，权臣无有！” 武则天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风一样冷的声音：“本朝可有权臣乎？” “本朝亦有两人近乎权臣！陛下处置有对，亦有错！”李昭德直言不讳地道。 “对者是驸马韦晞，其平突厥、灭吐蕃、亡契丹，一路西征，为国开疆拓土，功勋之大，谁人可及？” “然陛下只用其管军，从不让他理政，一改本朝文武相通之制，不令他拜相。（唐朝常用武将为相，例如刘仁轨，在朝鲜打过大仗，在鄯州防御过吐蕃，回京后官拜中书令），他虽提出改革科举，亦不用其为主考官，不给其培植党羽，防微杜渐，陛下英明！”李昭德夸奖道。 确实，真要让韦晞为相，文武通杀，就让他打下了篡位的深厚基础！ 所谓猛士举于行伍，宰相必起于州部，内部篡位者多由宰相应运而生，没有宰相的经历，篡位都难以“服众”！ 不主持过朝政，别人怎么会信服你的理政能力比前朝要好？ 只要胸怀大志者，常从宰相出身，例如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 李昭德夸过武则天，话锋一转道：“除了韦晞，武承嗣已然封王，又为文昌左相，两者权势赫赫，皆为‘礼绝百僚’之威，其权柄过大，在朝已呈一手遮天之势！臣观历朝历代之事，帝王父子之间，犹相篡夺权力，何况姑侄耶！” “爱之适足以害之（无限宠爱一个人，这反而是害了他），为了他好（武承嗣多谢李昭德狗嘴吐不出象牙），亦为了朝政，武承嗣不可为相！”李昭德大声道。 “你出去！”武则天脸沉如水道。 李昭德方欲再说什么，武则天手指殿门，一言不发，他只好告退。 …… 武承嗣在宫里布有眼线，听闻李昭德给他上眼药，放了个大招，吓得他浑身冒汗，夜不能寝。 但第二天丝毫无事，武则天待他如常。 过多几天，不见有任何情况发生，武承嗣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照样歌舞升平。 过多一月，就是七月流火，天气炎热，大家都有点懒散的时候，一些老臣子多有请假，朝廷一一恩准，以恤老臣。 待到二十一日的大朝时，女帝坐上御座，净鞭三响，百官肃静，只见得一个寺人站出来道：“有制，着魏王、文昌左相武承嗣接旨！” 位于左首第一人的武承嗣赶快出班跪接。 制书非常简单，武承嗣又升官了。 然而，这官儿升得武承嗣似哭非哭的样子，殿堂上一片诡秘的静寂。 武承嗣罢除文昌左相的相位，改为“特进”，乃文散官中的二品官，向不轻授。 文散官即寄禄官，意思是说他的薪水增加了，但“文昌左相”是职事官，被罢，意思是他干领钱不用做实事，更无实权了。 出其不意的一击，武承嗣有气无力地谢恩，而他的党羽们个个哭丧着脸，竟如天塌下来一般！ 他们的思虑是对的，一天后，朝廷再出制书，李昭德既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宰相），又为天官侍郎！ 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宰相）真还不算什么，天官侍郎却非同小可，就是吏部侍郎！ 专管人事，管到许多人的头上，对于六品以下的官员任免，几乎是他一言而决！ 六官以上的官员他管不到（那是武则天分派宰相来管），但哪个官员没有后辈子弟、亲戚朋友和门生之类的，中低级官员，都是吏部的管辖范围。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昭德一接过吏部权柄，立即宣布冻结所有官员任免！ 遍地哀鸿啊，之前求到武承嗣那里在酝酿着升官进职的和已经进入武承嗣视线中正在考察中的官员，李昭德统统不算数，害得许多人的投资打水漂！ 于是，雪片般的弹劾直到武则天的案头，指斥李昭德刚愎自用，胡作非为。 结果那些弹章统统留中不发，他们也不想想，女帝刚刚提拔李昭德，自然是扶上马，送一程，哪会干出自打嘴巴的事情。 进入八月，天气暑热，而朝廷群臣的火气也在上升。 李昭德以天官侍郎的名义对神都官员发动了“小考！” 唐朝的小考，亦即是明清时期的“京察”，对官员进行考核。 虽说他只能动中低级官员，但京官的位子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大的官，也要手下有人去帮衬，不可能事必躬亲。 例如正八品上的“监察御史”，连七品芝麻官的县令都不如，位置虽卑，却手握天宪，哪怕是宰相也敢弹劾，动辄地动山摇，这位置敢说不重要？ 从八品上的“左右拾遗”，可对朝廷各项决策的得失进行评论和建议，说得直白点的，你宰相贵为文官之首，推行一项政策，我左拾遗将你说得一钱不值，加上证据，这样的事情来多了，别说朝廷有看法，你宰相都要怀疑人生了！ 当然一般情况下左拾遗不会这么疯狂地与宰相对上，但要是宰相是武承嗣，而左拾遗是太平公主的门人，武承嗣惹上太平公主的话，太平公主指使门人狂噬武承嗣，大不了就到西域当官，而武承嗣则会被泼出一身粪水，臭不可闻，连武则天都要捂鼻子！ 李昭德发动京察，让武承嗣系统损失惨重！ 第七二二节 乖乖女变了 唐朝官员的考核标准，为四善二十七最。四善指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与烙勤匪懈，是对各级官员行为准则总的要求。二十七最则是把各种官员按职责范围分为二十七类，每类定出一个履行职责的最高标准，如“献可替否拾遗补阙，为近侍之最；铨衡人物、擢尽才良为选司之最”；“谨于盖藏、明于出纳，为仓库之最”等等。 但在那个年代里，不象现代化时期官员考核有那么多的硬指标，例如gdp、纳税额、增长率等等，考核多的是自由心证，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尺度指标掌握在吏部主事人的手里。 按照制度，京察的执行人则吏部考功司的长官考功郎中主持对京官的考核，李昭德七月接任天官侍郎，花了一些力气将考功郎中换成了他的人之后才发动对京官考核。 可想而知等到考核结果出来，武承嗣一伙人等脸都气紫了！ 凡是与他们沾边的官员，几乎都受到了打击，顶多是是中等评价，多是下等评价，尤其是一些重要的位置的官员，俱给差评，李昭德提议朝廷说换人！ 武承嗣等人恼怒万分，大作弹章，堆砌差不多有成人高！ 武则天召李昭德进宫，让他看看他的“杰作”，李昭德晒道：“臣一点都没有说错，魏王已成气侯矣！” 武则天笑而遣之，诏令诸人曰：“此为天官职权范围，众卿毋须多言！” 武承嗣等人竟然奈何李昭德不得，还于九月间，外派到西域视察！ 他这一离开，李昭德顺利地完成了官员部分更替，许多位置换上了非武承嗣系统的人，甚至让韦晞这一系统的人都得到好处，出身于韦晞与太平公主门的人员当了京官。 …… 本来他来没什么关系，毕竟是酒囊饭袋，太平公主自认为她都可以ko他。 他居然还带着来俊臣同行，以及三千他控制下的御林军，那就不同了。 副使来俊臣，酪吏头子，去到哪里，那里山河变色！ 此人擅长罗织罪名，专业害人，来此地实为黄鼠狼给鸡拜年。 三千御林军出身右卫，向是武家经营的地盘，韦晞在那里的影响很弱（他也要尊重对方的势力范围），武承嗣使用了韦晞放在兵部的练兵术，无耻地不给专利费，练出来的兵号称虎贲，据说很有战斗力。 他率三千虎贲前来，想做什么？ 太平公主不太淡定了，立即想老公快快在她身边，只要老公在，武承嗣就算带来三十万人，又有何惧！ 现在老公不在，她只得与刘审礼、张仁愿、娄师德商量起来。 她得到了绝密情报，武承嗣的三千虎贲兵出行前都得到了人均五十贯的重赏！ 临出发前军队有赏格很正常，但这笔钱不正常，一般禁军年收入不过三十贯，给出近二年的薪水，就非常可疑了。 同时，三千虎贲还被通知向家里留了遗嘱，很诡秘啊。 刘审礼冷哼道：“武承嗣来者不善，他很有可能想来摘桃子的，他欲行不轨！” 他分析起来：“最有可能的是他想捉住您，公主殿下，这样就可以与我们二分天下了！” 张仁愿虽是文臣出身，却不那么地文质彬彬，他狞笑一声道：“他这是作梦！” “他是坐火车来的，让我去做掉他！” 铁道就是他们做出来的，他们很清楚铁道的薄弱之处，要做死武承嗣于铁路上，不在话下。 但他的设想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赞同，在对方没有发动之前，不宜与朝廷开战。 只是他公然地说出来，而太平公主也不以为杵，不作训斥，可想而知，太平公主已经转变了思想，彻底地站在了西域集团这一次，真正成为了它的女主人！ 一个集团建立起来，自上而下，都成为集团中的一分子，地位越高，涉入越深，太平公主她绝对不允许她辛辛苦苦的心血成为他人之物，为人作嫁衣，她绝对不同意！ 当然，她也不是想跟她老娘作对，如果武承嗣这趟来，是他个人想法，那她一定会与武承嗣斗到底！ 真要是她老娘的想法，她除非万不得已时才会扯旗造反，否则会按世家大族子弟的做法：“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她老娘发火，她就跑路，不反她老娘，在关外自立为王，依旧奉武周为正统，但绝不会束手就擒，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主宰！ 形势变，人在变，打下几千里的江山，她绝不白白让给他人。 武承嗣想抢，作梦！ 她脸上露出坚毅之色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 武承嗣抵达了位于博斯腾湖畔的新城“天都城”里，火车轰然停下，月台上高奏迎宾曲。 在前呼后拥下，他缓缓步下火车，马上一群官员迎上来，为首一人躬身行礼，自称道：“张仁愿见过魏王殿下！” 他后面的一群人，皆是如此，作揖了事。 “大胆！”在武承嗣身侧仅落后一步的来俊臣戟指怒骂道：“王驾千岁在此，尔等还不跪迎！” 张仁愿轻蔑地瞧了他一眼，拱手道：“臣上跪皇帝陛下，下跪太平公主，其他人等，不在跪拜行列中！” 要知道武承嗣是皇帝的亲侄子，血缘亲近，有机会继承大宝，现封魏王，王爵高高在上，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仁愿这等不给脸，豪气张扬，这是赤果果的下车威啊！ 他敢于这么做，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回神都为官，只愿深耕西域，甚至连父母亲族都给接来了，武承嗣、酷吏能奈何他！ 真要是回神都，那是太平公主已经控盘了，回去就衣锦还乡，更加不怕。 再有，对武承嗣恭敬，他就不会说你坏话了？ 绝对不可能，既然如此，我干嘛要在自己的地盘上讨好他！ “你！”来俊臣嘶声道，比起武承嗣更加愤怒的样子，怒气冲冲地对武承嗣道：“对于这等狗奴才，要是本官的话，早就将他给杖毙了！” 听着他的话，武承嗣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愤怒无比。 不由得手握拳头，青筋暴起！ 第七二三节 决心干了 他恨太平公主这等不给面子，派出如此飞扬跋扈的臣属来扇他的脸，好歹他可是皇帝亲戚，她的表哥，到哪里不开中门跪迎！ 却不想自己心怀不测目的而来，太平公主岂会给“表哥”面子，就算老娘来也都不会相让！ 上万里花花江山的女主人，谁来都不让！ 武承嗣再恨来俊臣煽风点火，想的是自己与太平公主火并，他乘机混水摸鱼。 武承嗣利用来俊臣，来俊臣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武承嗣深知道来俊臣的手很痒了，他想害人！ 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如韦晞部将史万超是个杀人狂，不杀人他会得病的，同理，来俊臣不害人心中就不安！ 但这些年来，李唐宗室、不与他们同伍的大臣被他们害得七七八八，新上任的大臣都不敢站在李唐这边，都是武则天的大臣，武则天已经不会让来俊臣轻易动他们了。 来俊臣只好对神都的富户下手，借机敛财。 但害了好些富户之后，又得罢手，害人害不下去了。 因为剩下的富户各有后台，非常有实力的后台，例如栗特巨商康采恩，有钱到富可敌国，家中的美姬艳丽无双。 肥肉？谁想动他谁死！ 他除了有军职在身之外（任何人动到军中高官者都要经过武则天，这是圣旨规定的，不经过可以啊，韦晞回京，谁动手的他会以抗旨之名将动手之人铲除，说到做到！），他还公开宣扬，谁对他动手，他就派杀手杀谁，顶多他跑路，只要到达西域，那就是他的天下了！ 来俊臣也怕死啊，竟不敢动他！ 以他的为人，岂能受这样的气，要是太平公主和武承嗣内讧，最大的得利者必定是来俊臣！ 听闻武承嗣要巡视西域，来俊臣自告奋勇地相随，颇有富贵险中求的胆色。 …… 想到这里的武承嗣发怒道：“张仁愿，你为臣无礼，待我见到公主时，必让她好好责罚你！” 听到他的狠话，张仁愿只当他清风拂面地道：“请便！” 坐在马车上，武承嗣进入了城里。 天都城是一座新兴城市，位于博斯腾湖边，道路宽敞，房屋高大，那里的人口很多，脚步匆忙，让武承嗣吃惊的是新鲜事层出不穷：公寓式的街区、穿制服的女学生、街灯沿路一个接一个，还有下榻的宾馆里葡萄酒随意摆放任人拿，滋味也很好。 太平公主晾了武承嗣一星期，张仁愿说她还没回来，天知道是真是假的。 不过武承嗣也不着急，他也在等他的三千御林军的汇齐，再有参观和着手下人四处打探消息。 打探到的消息巨量，让武承嗣与来俊臣听到后哪怕有上等的龙井茶去清热解毒，也是满嘴的燎泡，不得不请了医生来开药！ 这里是鱼米之乡以及畜牧业超发达，富裕无比，仅一个博斯腾大湖区每年的粮食达到几亿斤！连同鱼、肉、奶酪的出产支撑了军队以及移民一半以上的需求。 更大的粮食产区则在伊犁河流域，那里是突骑施人的故乡，听说除了有粮食和畜牧业，还有酒类生产以及棉花，产量巨大无比。 西域绝非戈壁荒滩，那里盛产小麦、大麦、水稻、黄豆、豌豆、蚕豆、棉花、甜菜、麻类、药材和大量的瓜果，加上大小牲畜漫山遍野。 单说是豆类，出产之多，让军队的军马不挨“春瘦”（冬天的干草吃光了，春天大地上的草还没有长起来，马没东西吃就瘦），违反了自然规律，春天里有膘，四季都可以出动，从而吊打诸国与部族，他们的马在春天饿得肚皮贴骨头，没有力气跑都跑不动，怎么与唐军打？！ 难怪见到路人的气色极好，个个都是油水充足。 “城里无乞丐，对于穷人，官府会免费发给肥油渣、肉骨头和米面以及劣茶、棉花、煤炭予以补助！听说其余诸城都是这样对待民众，对，他们叫做民生政策！”探子报告道。 听得武承嗣和来俊臣相顾无言，这在帝都也办不到啊！ 再听下去，让他们心中的贪婪之火熊熊燃烧！ 近年来西域开矿迅速发展，有煤炭、黄金、宝石、玉石四大支柱产业，煤炭是随便用，而黄金。。。西域有黄金出产，归于太平公主手里，产量是这个数！ 探子讲出了一个数字，武承嗣和来俊臣真恨不得将一切都抢过来！ 过往，太平公主向神都汇报工作时，煤炭产量可以说，但黄金产量肯定是不说的，现在给武承嗣和来俊臣打探到，再听闻一个重大消息，西域太有实力了，两家伙打起了歪主意。 韦晞、太平公主能够动员起来的骑兵至少有六十万之众，仅突骑施人就有三十五万，加上大周的骑兵和新加入的部族，有这么多的骑兵，何忧大事不成。 过得一星期，武承嗣的三千御林军全员到达，而西域方面则派驻了城里整整三万人，每天出动一万，将御林军兵营团团围住。 不过武承嗣并不担心，他对来俊臣说道：“本王虽未用过兵，但亦知道他们这等做法，是色厉内荏的表现，要是韦晞在，敢一千破三千，根本不用这么多兵来围住我们。” 来俊臣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说不得，也要干了！” “对，干了！”两人相视一笑。 除了这么多的利益，想到太平公主的美貌，两人笑得很是不堪。 …… 太平公主终于回来，请天使们到湖畔别墅见面。 两层的小楼，面临大湖，风景很好。 但装饰并不豪华，甚至有点儿朴素，不象她的为人，让武承嗣和来俊臣有点惊讶。 太平公主慧心，知道他们的不解，解释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花钱用在这里的装修不值得，所以能省就省呗。” “哦！”武承嗣和来俊臣心忖道：“你就装吧！” 在楼前摆下香案，太平公主当众接旨。 仅她一个人跪下，而她的臣属部将、军士则一个都没跪，虎视眈眈地望着武承嗣和来俊臣！ 见到他们神经紧张，一副生怕他们两个人暴起的样子，武承嗣心中大定！ “对方应该没有大将在此地，要是有的话，哪用这么神经过敏的样子。” 武承嗣宣读了圣旨，不外乎是对太平公主、韦晞和文武官员以及将士的勉励，如太平公主加封为八千五百户，韦晞则为二千三百户，其他人等各有奖励。 然后是武承嗣和来俊臣到来的目的，代表天子宣抚四方，检查地方工作，所到之处，文武皆应配合，毋得懈怠！ 太平公主接了旨，简单汇报工作。 果不其然，所有的指标都瘦身了，例如她说她与老公掌握的兵力只得四十万人，粮食什么的产量下降，没有那么多的钱粮，至于黄金生产只字不提。 武承嗣和来俊臣也不揭穿她，只是听着。 之后，就到了饮宴，招待天使的步骤，事端发生。 第七二四节 西征军不过尔尔？ 因为楼小，干脆临湖露天开宴，自是水陆毕陈，大盆的龙，一叠叠的胡饼和无数的瓜果堆砌。 双方分庭抗礼，尊着武承嗣和来俊臣的天使身份，让他们坐了左首，而右边则是太平公主、张仁愿、娄师德等，至于其他人等，能不见就不见那两个家伙。 席间，武承嗣介绍了右卫的三个领军将军，分别是右卫将军田辅仁，乃骑战高手，到塞外打过仗，有万夫不当之勇；右卫中郎将汤作相、饶子健，看神情样貌，都是见过血的将军。 其下的军官和私人带来的护卫乃强壮之士，步履沉稳，有上一点水平。 武家还是下了点本钱的，笼络到的将军及勇士还过得去。 相形之下，太平公主这边军官就有点上不得台面了，顶多是都尉，中央军将领一个都没有。 本来这边的中央军将领不少，但攻打西方战事激烈，中央军将领悉数上阵，于公是为了增加胜算，于私则给自己挣来功劳，没人乐意呆在后方。 西域武风炽热无比，以呆在后方为耻，争相上阵，能去前线都去了。 不止是将领们，能战的勇士都往前线去，后方只是乡兵和训练的补充兵，造成了太平公主手下乏人的窘迫！ 于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中郎将汤作相挑衅道：“尝闻公主幕府和西域都护府开疆万里，能战之士不计其数，今日难得相会，何不比试比试，以博魏王与公主之欢心！” 对方划出道来，已方岂能不接！ 张仁愿出声道：“今天乃欢乐之时，不宜见血，点到即止。” 他说话大家明白意思，汤作相有点不满，不过武承嗣也要给脸对方道：“甚好，就这么办！” 武承嗣方派出的军官名叫程振林，站出来让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身高足有一米九，而且肌肉异常地发达，拳大如斗，脚粗如柱，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汉。 而太平公主派出的青年武士辰丙相貌堂堂，气度沉凝，也上过战场，他的身高有一米七，也算得高了，可惜与程振林相比，远远不如。 双方各持一口木剑对屹，程振林取的剑是最大最重的。 刚喊开始，程振林一个箭步上前，大步到得辰丙的面前，用力劈下！ 他自恃身材高大，膂力过人，重击之下，辰丙的木剑险些脱手。 他赶快拉开距离，采取游斗的方式。 不料对方步子迈得极大，全场紧迫。 真要是野斗呢，有空间腾挪，或许还有胜算，但现在这样的场合下，程振林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不急不慢地地追打辰丙。 其实他还能更快地速度，但他有意不急于结束战斗。 给了武承嗣这边的哄笑之声大起，有的人说：“人模狗样，长了一副好皮囊，居然是个胆小鬼，只顾跑！” 更有甚者：“手软脚软的，没有了力气，是不是昨晚伺候什么贵妇，力气都花在了她身上！” 贵妇？满场只有一个至尊的贵妇！ 极为无礼，而武承嗣笑吟吟地听着，并不阻止。 刚到时张仁愿给他一个下车威，武承嗣怎么不作回报！ 太平公主横惯了，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气得她粉脸涨红！ 张仁愿立即道：“辰丙，与他战，胜负都要堂堂正正！” 于是辰丙止步，双手扶住木剑，硬扛对方的攻击。 策略对头，对方单手持剑，大开大阖，力道十足，不双手迎战，只怕逃过一合。 仅此而已，咬牙苦战，对方攻击凌厉，力道十足，一力破百会，哪怕辰丙受过许多专业训练也难以维持。 太平公主这方拼命为他打气，而武承嗣这边则粗言滥语的，甚至往太平公主身上扯，尽说小白脸服侍贵妇，只差不指名道姓了！ 太平公主先是气，后来就心平气和了，她拿过铅笔和纸，写下命令：“记录那些人所说的话和身份，画下他们的相貌！” 以她的地位，她怕什么！ 直接了当地叫来宫廷画师，就在旁边给武承嗣带来的人画像！ 意图明显，加上太平公主望过来是一副看死人的目光，导致原本还叫嚷得开心的武承嗣带来的人声音渐渐低下来，除了几个死硬分子还在叫着，大部分的人都不敢吭声了。 心中不无后悔，他们想到了太平公主以后会做什么，他们明白了什么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说，魏王不悦。 说了，又得罪太平公主，公主自身权势不小，她老公还管着兵部！ 何苦来哉！ 让他们如蒙大赦的是场上争斗到达结束不用再出声，只听得“啪”的一响，程振林木剑重重砍下，除了将辰丙的剑打断之外，继续落下，打在他的肩胛骨上，又是一声脆响，肩胛骨立断！ 辰丙头上冷汗直冒，忍痛道：“领教高明！” 匆匆离开疗伤，而程振林还留在场上继续搦战道：“还有谁来，让我见识一下！” “有谁来，让我见识一下！”他龙行虎步，气焰嚣张。 张仁愿一一望过去已方阵营，微微摇了摇头。 见到太平公主这方面无能为力，程振林大放厥词道：“西征军不过尔尔！名不符实！” “是吗？”外面一把清朗的声音接上来道：“西征军来了，让你知道是不是尔尔！” 从外面进来一群军官，个个消瘦却精神矍铄，风尘仆仆，衣甲褪色，却无人敢轻视他们。 因为他们的杀气，一过来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他们向着太平公主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很高傲的，也站起来道：“（孩子的）二伯回来了，辛苦了！” 来者杨成献，与韦晞是八拜之交，所以太平公主对他很尊重，以家礼回答。 杨成献不失礼地道：“成献见过魏王！” 对于来俊臣，他连理都不理！ 让这个酷吏，恨出一肚子气，险些气爆了！ 他这一回来，太平公主这边是精神大振，而武承嗣和来俊臣则皱紧了眉头。 太平公主赶快吩咐给他置席，他坐下她的下首。 入座后，杨成献稍稍了解过事情后，冲着武承嗣这边道：“西征军人，过惯的是刀头舔血生涯，用木剑是小孩子们的玩意儿，用真家伙，各安天命，既决高下，也分生死，生的离开，死的留下！” “魏王殿下，怎么样？”他双手按桌，冲着武承嗣冷笑不止！ 第七二五节 针锋相对的斗争 堂堂魏王不能失却面子，唯有接下了道，同意双方动起兵器真干！ 先前就想这么做的汤作相没吱声，颇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程振林是他招揽来的好手，想让他露个大脸，可没想到惹出这帮西征军的悍将。 唯有自我安慰：看他们眼圈黑黑的样子，应该是赶远路回来，程振林或有胜算。 程振林出战，他的对手则是一个军官，叫做乌铭的，身高有上一米八五左右，长着一脸浓重的络腮胡子，有点象个胡人的样子，比程振林来矮和不如他壮实，乌铭的右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显得颇为狰狞的样子。 两人各持一口军中常用的大横刀，乃兵士所佩之刀，乃直刀无环首，通常长度为60-80厘米，长过一米的则称为大横刀，现在两将拿着就是。 相对而立准备开打，杨成献突道：“且慢！” 他对大家道：“既然争斗，岂可不出彩头！” “嗯嗯！”大家应道。 “我出一百两黄金赌我们赢！”杨成献道，这价钱不低，不过杨成献西征挣的外快多，不在乎钱了。 “很好！本宫出一百五十两黄金赌我们赢！”太平公主更大方地道。 “那我就出五十两黄金吧！”张仁愿说道。 这边的三个头面人物出了彩头，那边的来俊臣应了五十两黄金，他既是小气，也是小心，毕竟理论上他的薪水不如外官多，外官有外快，京官的收入定死，实际上来俊臣有的是钱。 这边总彩头是三百两黄金，那么武承嗣豪气地包圆了二百五十两黄金。 开始！ 话音刚落，场上两人同时举刀向着对方一劈！ 程振林出刀稍快，取的是对方心脏部位，对方同样出刀，后发先至，让他大惊失色的是对方根本不理自己的那刀，不挡不格，斩向他的脖子！ 他m的他疯了，想同归于尽啊！ 不得已程振林挥刀架向乌铭的刀，他一停步，乌铭没有斩实那刀，而是整个人扑上，径直一刀捅到！ 匆忙之间，程振林反手回捅，双方的刀都插进了对方的身体上！ 不同的是乌铭蓄意而为，照准了程振林心脏方向捅去，捅进去，再用力地一搅！ 而程振林匆促间的一刀刺往了乌铭左胁，乌铭身一侧，那刀破甲，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但没有插/进身体里。 一刀定生死，乌铭兀自站立，而程振林仰面倒在了地上，乌铭的刀插在心口处！ 程振林还没死，在地上身体不时地抽筋！ 这下震慑当场，武承嗣只觉得手脚阵阵发凉。 乌铭向太平公主躬身道：“幸不辱命！” 太平公主回答：“本宫之心甚慰，赏你一百两黄金，下去疗伤去吧！” “谢公主殿下！臣下愿以生命悍卫公主殿下！”乌铭抱刀向太平公主拱手道。 “甚好！”太平公主点头相应。 …… 他下去后，杨成献站起来道：“乌校尉说得不错，我等皆愿以生命悍卫公主殿下，相信我西域四十万控弦之士亦愿意如此！” 众将亦站起来齐呼：“我等皆愿以生命悍卫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欣然地道：“驸马与本宫有这么多的貔貅之士相助，何忧西征大业不成！” 他们意有所指，让对方噤若寒蝉！ 武承嗣讪讪一笑道：“诸位的西征，亦是我大周朝的西征伟业，本王必当向皇上奏明诸位的雄心！” …… 杨成献没有参与两河流域之战，他负责押运缴获的物资，走了两趟，一次是从设拉子抢到的东西，另一次则是巴士拉得到的东西。 巨额财富，多不胜数，专门请他去押运，因此他回到后方，成为离太平公主最近的将领。 他接到了太平公主的告急消息后，知道厉害，立即赶去为太平公主撑门面，好在有铁路，终于赶到。 他的回归意味着一切阴谋诡计的破灭，他带回来的将领中自有能战之辈，由他们接手太平公主身边的防务，再牢牢地控制了周边部队，将天都城打造成铜墙铁壁！ 杨成献在军中威望甚高，军队里再无第二种的声音。 而且他也相当谨慎地出行时总是防护严密，无论是硬拼他或者是暗杀他都是想都别想。 任由武承嗣和来俊臣有天大的本事也翻出他与太平公主的手掌心！ …… 两人在西域转了一圈，所到之处的军民们都不鸟他们，而且他们区区三千多人，杨成献派了七千人跟随，二对一地监视他们，让他们毫无作为地，灰溜溜地返回神都。 回去后，武承嗣发现他的势力被李昭德清算了不少，极是恼怒。 与李昭德的斗争以后再说，他与来俊臣联名上奏，给韦晞与太平公主安了不少罪名： “建设独立王国，军中只闻将令，不听皇命！” “所辖地区军民，只知驸马与公主，不知道有陛下！” “深藏祸心，拥兵八十万，只讲一半（四十万）！近百万之兵在其手里，将来谁人可制！” “岁入丰厚，光顾自己享用，不进贡朝廷。其钱粮无数，民众皆得肉食，藉此收买民心，如天山多金玉，辖区内黄金年产量达三万两之多，玉料亦达百万公斤，却只字不提，不向朝廷进贡！” …… 狠狠地告了一状之后，两人下定语道：“将来乱大周者，必是韦晞与太平公主也！” 又与朝廷出主意道：“可乘其反迹未显，羽翼未大成之时，召其回朝，将西域之地分割，派遣地方官，以保大周江山” 他们的奏折刚刚上去朝廷不久，太平公主由杨成献保着回朝！ 她岂能容武来之辈坏她的大事，所谓疏不间亲，在外虽得生，亦给人进谗，必须当面辩解。 …… 武则天特意为太平公主大集群臣，让她当众展示了二物： 一是西征线路图，太平公主亲自指示地图：神都、长安、秦州歧州、河西走廊、西域四镇（龟兹、于阗、疏勒、焉耆）、热海（伊塞克湖）、阿姆河与锡尔河（药杀水）之间的昭武诸国。 此皆我大周江山！ 铁路直通到石家庄！ 虽万里迢迢，但火车到达的地方，即为大周的稳固领土！ 再有驸马现在正在围攻白衣大食的呼罗珊地区，已得一半地区（其实是对方放弃的），进出波斯大地如无人之地，已经打到了对方的两河流域（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 大家看着这位小主在众臣面前手执教鞭落落大方，侃侃而谈，竟然都有些恍惚。 “我大周宣威于域外，收万里疆图于国内，今曰臣为陛下贺，臣为大周贺！当告之与太庙！”同凤阁鸾台三品郭待举立即助攻，出班相贺！ 李昭德稍一迟疑，亦站出来贺道：“俗语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今陛下女儿与驸马同心协力，为陛下开疆拓土，陛下有此佳女佳婿，臣为陛下贺，该当告庙！” 说不妒忌是假的，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在武家还有很大势力的时候，当助韦晞一臂之力。 “告庙”是向祖宗禀报自己的丰功伟业，是为自己脸上贴金之举，是很有面子的事。 郭待举与李昭德的话正中武则天的痒处，从谏如流地道：“准奏，春官（礼部）准备仪式！” 这下太平公主放心了，告庙之后，只要不作死，武则天不可能将主事者给抓起来，岂不是自已拆台！ 第七二六节 敢言驸马公主反者斩 第二件物品，是五个箱子，每个箱子有四名大汉将军（殿上站岗的人）相抬。 太平公主亲手打开了箱子，顿时箱内金光闪耀，大家定睛一看，都是一块块，很有份量的黄色金属。 她作了个示意，一名大汉将军要点力气地将那块砖举了起来，金砖！ 听太平公主意气风发地道：“驸马攻打白衣大食，得到了五百万贯的财货，进贡朝廷！” “这里的金砖是一部分的财富，每块约有五公斤，经陛下同意，殿上的每位大臣都可以拿一块回家！” 五公斤黄金，人均一百两黄金，这是一大笔财富了，普通人想要也得不来。 市面上流通的是铜钱和绸缎，黄金和白银不轻易出现，多是富贵人家才有。 得到了武则天的允许，太平公主当殿发金砖！ 大汉将军发，她则请官员们领取后画押。 官员们兴奋起来，哪怕是道貌岸然的大官，也争先恐后地排队上前领取，多谢女帝和太平公主的恩赐！ 大部分的官员们都很开心，要知道一百两黄金相当于一千两白银亦即是一千贯铜钱，真要兑换起来，只怕是一千五百贯铜钱才行，足足一百五十万钱，而一个中央军军士的薪水一年才三十贯，也就是说领取了五十个士兵的年薪，说厉害点的就是一次得了一辈子兵士的钱！ 这钱来得轻松，毫无心理负担，不用担心御史台除开拥有来历不明钱财收入的官员们，个个都高兴极了！ 没住口地感谢着太平公主，许多人拍着胸膛说大力支持驸马爷和太平公主的西征！ 御吏中丞杨再思亦在人群行列中，上前画押后领取金砖。 之后，碰着金砖，笑到见牙不见嘴的样子。 却见着包公脸。。。武承嗣黑起副脸来，很是难看的样子。 杨再思赶紧收敛起笑容，因为他属于武党，知道武承嗣与太平公主不和。 不过等武承嗣走后，杨再思嘴一撇，暗骂武承嗣没风度，没本事！ 有种的，也发给每人一百两黄金看看！ 太平公主就是有本事，能拿钱去贿赂她母亲和众大臣。 杨再思出身于弘农杨氏原武房，武则天之母就是杨姓，与杨再思是亲戚，杨再思以明经及第，被授为玄武尉，累迁至天官员外郎，后升为御史中丞。 武氏势大，他依附武承嗣和武三思，但不代表他没有个人想法。 不止是他有这样的想法，就连武则天看着武承嗣的样子，也在摇头。 大殿里象过节日般快乐，待到给诸臣发完金砖，众臣归位，太平公主亲自着两个大汉将军抬了九块金砖，进奉给武则天道：“陛下，这是臣女的一番心意！” 吾家有女已长成啊！ 武则天收下，龙心大慰，对太平公主是赞不绝口，不想太平公主眼眶一红道：“臣女只怕是最后一次机会给陛下送这么大礼了！” 武则天惊道：“皇儿此话怎讲？” “驸马在前线出生入死，以巴格达城下以三万兵马对战敌军十万，大破敌军，斩首九万！” 众臣还是首次得知这个消息，又惊又喜，殿内交头结耳，窃窃私语。 太平公主激昂地道：“身为军人，他为国出生入死，乃是他的本份！ 然而却有人在背后捅他刀子，一再对他进行攻讦，言他必反，是活曹操！ 就连臣女，也有人言臣女与他同谋，欲将臣女与驸马一同下狱！ 臣女与驸马百口莫辩！ 所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臣女惶恐，夙夜未安，今白衣大食于两河兵有二十万，波斯亦有兵二十万，军情紧急，臣女方欲为他置办粮秣，缝制征衣，却不得不回朝以作辩解，如此，臣女担心驸马……” 太平公主泣道：“前有强敌，后有政敌，臣女不愿驸马受此辛劳折磨，对敌多费心思，不知道哪一天祸从天降，待到打过此仗，臣女就让驸马回朝，做他的驸马都尉，不稀罕什么大将军！” 满殿静寂，武则天表情严肃！ 她在权衡，是将韦晞调回来，彻底地解除隐患，还是让他继续西征，以便给大周扩大版图，长脸添财富？ 她的目光，落在了殿中的大地图上！ 白衣大食以过，有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再有欧罗巴、阿非利加。 诱惑大大，朕有打手！ 驸马兵锋极盛，打遍天下无敌手！ 要是占领了那些国度的话……武则天的心里霍霍跳动，只觉得激情满溢。 她长身而起！ 宣谕众臣道：“朕既能以一女流之辈为帝，成不世之业，又岂容不下为国开疆拓土的大将！” “郭待举！”她叫出地官尚书道（户部）。 “臣在！”郭待举连忙应道。 “每年二十万军队的军费，毋得缺乏！”武则天吩咐道。 既然要支持韦晞，肯定要给军费，否则将来韦晞不认账说是他自力更生打下来的江山，武则天也不好意思往上凑合。 “武承嗣、李昭德，来俊臣！”武则天连唤风马牛不相及的三大臣。 “臣在！”三大臣出班应道。 “你们与朕记下了，今后有人敢言太平公主与驸马谋逆者，立斩不赦！”武则天斩钉截铁地道。 “臣遵旨！”李昭德响亮地回答，恭维道：“陛下如此信任驸马，相信他必给大周带来一个接一个的胜利！” 至于武承嗣和来俊臣，满嘴苦涩，有气无力地应道：“臣遵旨！” 他们在背后进谗言，却让他们去斩敢进谗言者，敲打得他们成脑震荡了。 太平公主赶紧谢恩道：“谢陛下信任，驸马要是敢偷懒的话，我就拧他耳朵去，他要是敢造反的话，我亲手砍了他！” 表态是很严肃的事啊，然而太平公主说得高了兴地道：“他要是敢乱搞外面的野女人，我就割了他的小jj。”于是大臣们皆笑。 “皇儿说得好啊，好好地监督驸马！”武则天交代她道。 “臣女一定会的！”太平公主点点头道。 …… 散朝后有个难得一见的景象，官员们出来，走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却精神亢奋！ 他们，扛着一块大金砖！ 大官自有等候着的奴仆接过金砖，而清贵的小官也不用担心，朝廷给每个官员特派两个禁军护送他们回家。 于是轰动了神都，都说太平公主母女慷慨，驸马威武（抢来这么多财富）。 至于武承嗣和来俊臣则沦为笑柄，说他们本事不大，做坏事的本领不小，武承嗣先前输掉的二百五十两黄金之事给翻出来（这是太平公主派人去宣扬的），世人皆称武承嗣为“二百五”，笑他为笨蛋！ 传到他耳中，他接连受到李昭德和太平公主的打击，又气又急，大病一场！ 第七二七节 女帝之心 太平公主刚回到公主府，与到访的工部侍郎崔千寻谈论今天之事，以手加额道：“这下他们要消停一下了吧！” 想想就是有气，在西域她与驸马久未见面，本来想等驸马回来的，不料武承嗣到来打了一个圈后回朝，太平公主的谋臣们立即道：“公主你得赶快回神都见陛下，否则他们什么难听的话统统说出来！” 想到厉害之处，太平公主打了个寒噤，待到进贡物资整理过后，带着它们（部分）十万火急赶回神都，不顾舟车劳顿，立即进宫见武则天。 汇报工作，与她达成共识后，遂有大臣们各发一块金砖之事，想来大臣们应该是心满意足了吧。 崔千寻摇头道：“殿下岂不闻‘得陇望蜀’？人心苦不知足，给再多东西，他们照样不会满足，只会说我们在西方得了不知道多少的财富！” 太平公主恼怒地道：“岂有此理！” 崔千寻开解道：“殿下不必着恼，只要驸马在前线不断取得胜利，他们说什么都是白搭，是耳边风，相反，他们还会来讨好殿下的！” 话音刚落，侍女即送用金盘送来上一满盘的拜贴，比以前多上三倍，太平公主头痛不已，不负责任地道：“你去搞定他们！” 然后她就逃也似地离开，之后她就开开心心地去看戏、看比赛、打马球、逛街（一般她去哪里都封路，去商店只得她一个顾客或者与她同来的闺蜜）等。 崔千寻从容地接过接待事务，正是武则天确定西征之事不容动摇，往西走有铁路相通之后，朝中官员有为子弟出路而来的，有讨好公主驸马而投奔的、当然也有渗沙子的，一一上门求请。 一切按手续来办，所有的人都进行面试！ 他知道官宦子弟的能量，但他主子的伟业也不容掉以轻心。 崔千寻主导，但不独裁，与公主府里的相关人员一起对人员进行甄别，有本事的进行培养，没本来的有后台的给他们一个闲职，谁都有份，不会落空。 西域广大，来多少人都无任欢迎。 就算无甚本事，只要他识字的（这个基本上没问题，官员家庭最知道读书的好处），做个教书先生去教化胡人识汉字，也是好的。 很快地，崔千寻的名声传出来，人称他急公好义，是个好银！ 而拍板作决定的太平公主也得到了诸多善缘，真正开始了她编织关系网的时期！ …… 此时年关已近，太平公主也不回西域，专心在神都过年 她在神都最高兴的是武则天，不时召她进宫相陪，以慰亲情。 太平公主不在神都时，武则天几成孤家寡人。 她的亲儿子现在只得一个，对她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惶恐行差踏错，问话时有一搭没一搭的，不问不讲，问了绝不多讲，成了一个闷葫芦。 何止是儿子，她夫家的亲戚，对她那是战战兢兢，见面连头都抬不起。。。不怪他们，武则天利用酷吏，将他们一族杀得七七八八。。。让他们严重怀疑人生，只恨生于天家！ 可想而知，儿子无趣，夫家亲戚们恨她入骨，至于娘家这边的亲戚，武则天深为bs之。 虽然利用他们，武则天实际上瞧不起他们！ 他们的水平太低，上不得台面，功利心极重，只想在她这里得到好处，阿谀奉承，什么都说好好好，拼命地讨好她。 嗯，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和尚韦怀义，虽然也经常陪伴武则天，但武则天知道他只是某个器官有用，其它的则一点用处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在讨好她，听不到真心话。例如武则天新添置了一条孔雀彩裙，绣的是孔雀开屏样式，上面大量装点蓝宝石，个个都说好，但太平公主一来，重新设计过，以金绣边，添加了火钻、红宝石、玛瑙、青金石等，随着光线变幻不定，瑰丽异常，武则天非常喜欢。 女儿就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有好些知心的话可以说，而且太平公主已经羽翼丰满，有权有势，不用求她。 在西域那边是太平公主当家，这点武则天已知道得非常清楚，感觉到这样的情形与她之前很相似啊！ 政务大权都是女人当家，高宗皇帝时，因为生病，无法理事，不得不委内政于武则天。 韦晞长期征战在外，内政大权是太平公主一手把持，她向武则天请教事务的处理方法，是人都好为人师，但也不会轻易将经验传出去。 太平公主却能让武则天将经验心得倾囊相授，她们两人除了女人间的话题，又多了政务上的交流，太平公主一一将武则天的经验心得记下来，为她的措施而击节叫好。 这些经验心得，武则天闷在心里，终有机会倾叙衷肠，觉得畅快！ 例如酷吏的使用，在瑶光池边，凉风习习，武则天对太平公主说道：“你皇兄（中宗）失德被废，徐敬业于扬州起兵造反，朕就知道宗室诸臣不服，这人与人之间的看法是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转变！” 她低沉声音道：“你做得再好，他们也不服你，此乃天然对立，不可调和！” 她突地语调拨高地道：“朕岂非凉薄之人，若他们识事务，朕岂会杀这么多人！朕心信佛，佛法最慈悲，然而朕不得不杀他们。” “解决之道就是这些人不在位，一种是慢慢解决，等他们老死，可是朕哪有这么长的时间；第二种方法只有速战速决，来俊臣、索元礼、周兴就是解决之道了，然则，民间对他们的看法，朕岂会不知，这些人，朕是不得不用他们。” 女帝的手，狠敲了池边石护栏一下，好象要发泻出心中的闷气。 她对太平公主道：“你运气好，驸马西征开始，你即介入处理事务，自上而下，都认了你当家主妇的身份，你夫家也管不了你（韦晞是认韦氏为祖，大家心知肚明，韦氏长辈在太平公主面前摆不了谱），所以你就不用朕这种激烈手段，上下对你信服！” “所以你的处事方法就不同，依律处置即可，不用那么的腥风血雨！” “陛下不容易啊！”太平公主深有感触地道。 母女俩相谈甚欢，不过太平公主从不在宫里过夜。 她非常小心，出行皆带大队护卫，在宫里，有她的一个二十人的女兵卫队，此乃武则天特批。 女兵们参加过作战，杀过人，大部分来自唐甜好姐妹的热情赞助，唐甜将她们送给太平公主，以保她的平安。 太平公主丝毫没有担心唐甜的女兵对她不利，西征，让所有人的利益一致，太平公主的重要性已是尽人皆知，要不是没有她，韦晞给人组团刷他，大爆都有可能，哪象现在他将人家灭团。 她常进宫，大和尚韦怀义就瞄上了她。 第七二八节 逼退“叔父” 这天傍晚，她从宫里吃过晚饭准备回饭，结果在重光门给韦怀义堵住了。 唐代洛阳皇宫周回十二里，四面有十二个门，均承隋制，重光门乃东面二门之一：北为重光北门，南为重光门。 她有特权，半躺在肩舆（其制为二长竿，中设软椅以坐人，宫里地方大，贵女不可能自己走路让脚走粗的）上养神，仆妇抬着肩舆，到门边时停下来。 太平公主睁眼一看，只见得大和尚一身黄袍拦在路上。 实在话，大和尚身材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眉目不俗，穿上僧袍，卖相不错，颇具迷惑力，难怪武则天收他进宫参禅佛法。 太平公主下了肩舆，上前与他见面，双掌舍什道：“大师有何见教？” “阿弥陀佛！公主殿下，白马寺新修了大雄宝殿，公主何不去拜佛随喜？”韦怀义合什回道，与太平公主的目光双方一碰即收。 韦怀义的目光贪婪无比，扫过她玲珑浮凸、珠圆玉润的娇躯！ 她的肤色、气色超好，白里透红，象成熟的果子般熟透了。 此时的太平公主，有夫君宠爱，两人情真意切，情意绵长，她诸事顺利，心满意足，又理政事，知道进退，绝非大唐公主本色。 难怪朝中有条件所有的奸/人们都打着她的主意，对她垂涎三尺，这种长得顶顶漂亮的贵女是男人们最好的猎物！ 让人惊喜的是她样貌象武则天，想想哦，把上她，有如在*年青时的武则天，谁人不想！ 要不是韦晞关外四十万铁骑的强大威慑力，即使是权贵也不一定能够保住她！ 韦晞得到突骑施控弦四十万真是神功大成，谁惹上他谁就死， 太平公主的目光则是鄙夷不屑，她见识过什么叫做丰功伟业之后，世间大部分须眉已不被她放在眼里。 她淡淡地道：“好啊！” 韦怀义又惊又喜时，太平公主却说道：“等驸马回朝，本宫与他一起到白马寺烧香拜佛，参见叔父！” 因为出身低卑，怕名声不好，武则天令白马寺和尚释法宗与驸马韦晞联宗，入韦姓，韦晞认他为叔父。 太平公主将“叔父”两字咬得很重，提醒韦怀义守礼，韦怀义听若不闻地道：“拜佛最讲心意，宜早不宜迟，待到驸马回来，只怕佛祖会降罪的！” 他居然色胆包天地伸手过去拉太平公主的手！ 太平公主立即敏捷行向后退去，只听得“铮”的一声，在她面前的四个女兵尽皆拨刀出鞘！ 为首的女兵队长身材高挑，动作矫健，身体形活有如雌豹，让刀面反光射向韦怀义。 寒光闪闪让韦怀义停步住手，还被女兵队长冲着他喝道：“和尚，让路！” 韦怀义眯起眼睛，露出了危险的表情道：“狗胆包天，想对我动手？” 实在话，大和尚的气场颇大，武家两傻武承嗣与武三思在他面前成了软骨狗，堂堂的大宰相李昭德差点挨他打了，吓得赔罪不已。 大家都知道李昭德何许人也，不惧武家亲戚和酷吏，风骨之硬，天下少有！ 有次他与韦怀义在北疆出动打东突厥，他以宰相身份任军中长史，韦怀义是统帅（此乃武则天提携韦怀义的作法），两人因军议发生矛盾，韦怀义径直过去用拳头揍李昭德！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李昭德不得不屈服，向韦怀义赔罪。 连李昭德都吃了瘪，韦怀义以为自己无往而不利。 他大刺刺地迎着刀而上，认定对方不敢惹他。 岂料四个女兵寸步不让，女兵队长凛然的目光注视着大和尚道：“我们的命都已经献给了大将军，我们发誓以死保护公主殿下，我数到三，你不让路，只好让你归西，去见你的佛祖！” “一！”不待韦怀义消化她的话，女兵队长径直数数。 “二！”她的嘴里迸出这个字，和她一样，三个女兵手上用力，刀向右摆去，准备出刀！ 韦怀义把道路让开，脸色铁青，眼睁睁地看着女兵们护翼着太平公主离开。 他环顾四周，见着前面重光门的守军，气都不打一处来，过去冲着他们吼道：“为什么她们可以带刀进宫？” 守军心忖好一条疯狗，但不敢得罪他，只得道：“她们也是在册的御林军，陛下特赐了一千名御林军给公主殿下！” 顿时韦怀义哑口无言！ 要是普通大臣敢这么对他，他有大量方法去搞定对方，但是他能拿此事告到武则天面前？那是自取其辱，只好不了了之。 …… 不可一世的韦怀义在那些太平公主面前撞正大铁板的消息飞快地在官场上流传，官员们私底下窃窃私语。 次日下午，散了朝，同凤阁鸾台平章兼地官尚书的郭待举走在御道边上准备回家，背后有人叫道：“郭相公，稍待！” 郭待举回首一看，来人一身儒雅之气，乃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的韦巨源，于是郭待举停步等他过来。 韦巨源，京兆万年人，出身于京兆韦氏郧公房，原本任命是文昌左丞，宰相职位变动剧烈，岑长倩倒了，武承嗣倒了，结果韦巨源拜相，成为同凤阁鸾台平章，属于新贵。 因为与韦晞有点亲戚关系，而郭待举是韦党，韦巨源之前刻意与郭待举保持距离，今天居然找上门来？郭待举觉得有点稀奇。 “郭相公！”韦巨源施礼道。 “韦相公！”郭待举还礼道。 “今日时间还早，郭公可肯赏脸，与我小酌一盅？”韦巨源满面堆笑地道。 “韦公相邀，岂敢不从！”既然都要吃饭，郭待举无可无不可地道。 “就去……雄家庄，郭公看可好？”韦巨源提议道。 这也是示好，雄家庄是洒店，驸马爷韦晞的产业，专营壮/阳药膳，饭后还有赠品，号称“包你垂着进来，竖着出去，一发三炮，无效赔钱！” 于是生意红火无比，日进斗金，天下闻名！ 韦晞这家伙，以卖壮/阳药的出身，他这人脸皮厚如城墙，从不忌讳自己的出身，就专门开了一家大酒店，经营药膳，俱为强身补肾壮阳的食品，有四大绝技，别人很难复制学来的。 一是壮/阳酒，采用各种名贵中药泡制，他的药材来源很方便，因为他家的通湟县产业和西域地区的药材生产巨量，因此成本低，关键还在于他家酿好酒，东神酒就是他家出的，成本亦低。 生产的壮/阳酒供不应求，已成产业。 二是鹿肉宴，鹿肉是高级野味，性温和，有补脾益气，温肾壮阳的功效，韦晞专门开设了一个养鹿场，规模很大（韦晞又抢了老百姓的地）。 三是牛肉宴，牛肉性燥，有强身壮/阳作用，比方说牛/鞭做的菜！ 朝廷禁杀牛，敢公开售卖牛肉者入刑。但事有例外，因支持边疆产业，特许韦晞出售牛肉，独门生意！ 当然，他要不是这样的权势，也保不住他家的牛肉生意。 四是临行前，消费满多少的，送韦晞产业的“大力丸”，就是壮/阳药啦。 连吃带拿，回家放炮，包君家里女人又喜又怕！ 得，想想，四个绝招一出，没功效是不可能的事，是以饭店取名为“雄家庄”！ “好说了！就去雄家庄！”郭待举同意道。 第七二九节 韦巨源请客 得益于李昭德的《请罢神都里坊事》，允许在坊内开办服务行业，雄家庄位于“安业坊”，前面就是位于自定鼎门通往天津桥的大街，交通极是方便。 韦晞的头脑不同凡响，酒店的后院设有面积不小的停车场，来吃饭的客人们可以寄存马匹和马车或者轿子，门前足足二十个机灵的小厮，为客人照顾马匹，再有一排姿色亮丽的女咨客，热情款待客人，接来迎去的。 本身业务经营得好，又考虑周到，所以门前生意车水马龙，等位的人居然坐满了酒店走廊的凳子，生意好到吓人！ 客人有好些男女成双成对，一看墙边招牌，原来是雄家庄新推出男女套餐，男的固然是壮/阳药膳，女的也是药膳，养身滋阴，等到吃完，男女都是最佳状态，立即开房打炮，嘿嘿！ 一条龙服务，贴心无比，难怪生意这么好。 趁着从人与店家交涉位置的时候，韦巨源赞叹道：“商场也如战场，大将军打仗有一手，治商也有一套，名不虚传！” 郭待举与韦晞关系特别不同，摇头道：“他倒不象你所想的那么远，而是为了让我大周人吃了他的药膳多去开心，多生孩子！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连食谱都公开了！！” 这年头谁家不敝帚自珍啊，韦晞真够煞费苦心了！韦巨源又是一阵赞叹。 …… 雄家庄满位，但以两位相公的身份，又有自家老大的好朋友，店掌柜十万火急地亲自前来伺候，开启了vip房招待他们。 vip房所用器皿俱为进上的器皿同类，精美无比，挂有书画大家的作品，那里的侍女都是二八年华的萝莉，伺候得他们体贴无比。 酒食送上：牛鞭汤、卤鹿肉、生鹿血酒、羊肾炒韭菜，松子炒山药，板栗炒鸡，滋味极好。 “干！”韦巨源致意道：“皇帝万岁，韦大将军西征顺利！” “干！”郭待举回敬道。 酒过三巡，两人开始闲聊，韦巨源停箸，引出话题道：“这人生哪，见得世事多，有的人不得不佩服的，我有三个佩服！” “譬如？”郭待举凑趣道。 “第一个是我们的皇帝陛下！”韦巨源说道。 郭待举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陛下说一不二的气势，至高无上的权威以及神圣威严的气度，无人可及！” “嗯！” 说起皇帝不好多谈，韦巨源又道：“第二个佩服就是韦大将军，他的……出身不是很好，按理说家世决定眼光与水平，但为什么能够有这么多的奇思异想，为什么从军后没有败迹，这实在令人不解……” 郭待举没接他这茬，轻描淡写地道：“或许他真的是天上人吧！” 民间将韦晞传得神乎其神的（这也是武承嗣攻击韦晞的一个方面），郭待举使用公开说法，不说干货，韦巨源也没多想他会与他推心置腹的。 “我第三个佩服，就是郭相公你了！”韦巨源轻轻手指道。 “我？”郭待举呵呵一笑道：“我有什么值得韦兄你青眼有加啊？” 韦巨源双眸一凝道：“明人不说暗话，韦大将军出身微末，这是我们都知道的，然而他在并无多大表现时，就得到郭兄的鼎力支持，早作投资，到现在受用不尽，实在令人佩服！” 官场风水轮流转，今天贵为相公，明天入狱沦为囚犯的事情多，象李唐家的皇子皇孙给武则天杀得几乎精光，权贵不如泥，哪怕当道的天家亲戚（武承嗣）也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停职留薪人士。 郭待举却是难得的官场不倒翁，他成为尚书大人后，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仅仅中途因为传说中韦晞兵败的消息而罢为刺史，算是小挫，旋即起复，再任尚书，之后，经历了酷吏当红年代和武承嗣的上位，楞是奈何他不得，哪怕是武则天防着韦晞势力坐大，还是不得不让他拜相，活得有够滋润。 “郭兄目光之准，令人不得不服！”韦巨源羡慕地道。 郭待举投靠的势力是皇帝之女、战神驸马，这两位实在难倒，可以说是一世受用无穷，带契后世子孙！ 驸马和公主都比郭待举年轻，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以后肯定会继续照顾郭待举的子孙，郭家富贵可达三代！ 他之前对韦晞的关照属于“雪中送炭”，最是难得，别人再怎么巴结讨好韦晞，也是锦上添花，比不得郭待举与韦晞之间的情分。 韦巨源是真心佩服，郭老兄得了个金饭碗！ 郭待举倒不隐瞒，有点默然地道：“还是袁公公瑜有眼光啊！” 袁公瑜，陈郡扶乐人，武后党，曾逼迫长孙无忌自尽，他有眼光，认定韦晞非池中物，告诉好友郭待举，举荐了韦晞。 之后韦晞一飞冲天，郭待举和袁公瑜都受用不尽，不过袁公瑜已经去世，郭待举独得恩报。 “嗯！”韦巨源有所耳闻此事，只是嗟叹一下，然后见房内的侍女已经不在（之前被赶走了），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郭兄可曾听闻昨天韦大师之事？” “听说了！”郭待举沉稳地道。 “公主是巾帼不让须眉，实是令人佩服，过往我只佩服三个人，昨天的事儿一出，公主乃我敬佩的第四个人了！”韦巨源讲出来道。 “不是一家人不走在一起！”郭待举道。 “陛下现有一子一女，太子（李旦）暗昧，无所表现，公主却是英姿勃发，有陛下之风，陛下也曾说起公主‘类她’！”韦巨源大着胆子道，郭待举只是听，不发表意见。 “若大周是以前的大唐，陛下大行之后，太子即位应无问题。然而驸马西征，大周领土倍增，那些打下地盘的骄兵悍将，岂会信服太子？”韦巨源渐入诛心之言，郭待举还是听着，什么都不说。 “唯有公主与驸马是夫唱妇随，驸马打江山，公主治理江山，尝闻驸马二哥杨大将军成献曾说过誓死保卫公主殿下，应是西征诸将的心态！”韦巨源指出道。 “既有女帝开例，将来公主继位，再立女帝，才是正理，方可令江山稳固，郭兄以为如何呢？”韦巨源释放出足以令到江山变色的话题道。 郭待举拿起一旁的茶杯，不动声色地道：“喝茶吧，韦兄喝高了！” 第七三十节 不附李昭德 见他不愿深谈，韦巨源也知道此事不可急进，遂转移了话题，说起风花雪月之事。 两人尽情享用了佳肴美酒之后，有了感觉，也不久坐，遂离座准备各归各家，找寻家中美妾发泄。 以他们这样的权贵，美女必不可少。 临行前，韦巨源提醒一下郭待举道：“郭兄，李相公强势，且深得陛下信任，郭兄虽然不怕他，但亦不可与他过于争执！” 原来，郭待举得武则天旨意，要保障二十万军马的军费给韦晞，因是皇帝圣旨，钱给出去没什么，但是李昭德要求制定良好的监核制度，上交账本，让朝廷知道钱花在什么用途上。 而郭待举以为既然皇帝都指明给了二十万军的军费，且太平公主幕府使用，何必这么麻烦，由他们自查自纠即可！ 西域距离神都这么远，将来查账都是麻烦，没必要！ 一个说此乃朝廷的钱，不是给私人，岂可公帑私授，郭公可真为公主与驸马着想。另一个说多此一举，皇帝已经充分表明了她对太平公主的信任，李公此举，实令西征军心寒！ 两人为此事争执，不欢而散。 韦巨源知道这事后，好意提醒，虽说郭待举很有地位，但李昭德显然更猛。 郭待举谢了他，貌似有点大义凛然地道：“这朝廷同样也不是他的，我该争的照争，不会一昧附和他！” 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韦巨源不禁摇头，与郭待举告别离去。 在回府的路上，郭待举坐在马车上思索着今天为什么韦巨源会对他讲这样的话。 一则，他是引蛇出动，他背后是某一方的势力，让韦巨源作间谍，打入韦晞系统。 二则，他确实想真心投靠韦晞系统。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韦晞军力盖世，太平公主敢当众亮刀，展示了她的皇族气概，引起了大臣们的恩绪，他们想投注给太平公主！ 一旦太平公主真的上位，那他们从龙有功，富贵无穷！ 换作之前，女帝没登位，不会有人想到公主会继位。 今女帝能登位，为什么公主就不能接位呢，尤其是这位公主表现出很强的能力，且具备了很强的实力。 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已经预见到这样的可能性，断然下注！ 就此事郭待举试着对韦晞劝进，韦晞倒也不瞒他，给出了答复：“可观（司马）懿、（曹）操行径即可！” 篡位不是件小事，收益固然大，风险自然不小，讲究技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长期的中国历史中，有大量的借鉴例子。 例如司马懿、曹操，都是权臣，掌控朝政，却始终没有改朝换代。 他们一直在培养火侯，直到他们的儿孙上位，再一举篡位成功。 而操之过急的王莽、恒玄等，篡位失败，族灭！ 他给出了态度，郭待举亦就一副平常心了，能看得到，就助韦晞一臂之力，看不到时就祝福他，要他成功后祭祀时毋望相告。 今天韦巨源说欲投太平公主，郭待举岂敢应他，且他希望韦巨源不要犯傻。 宰相班子中有一个韦晞的盟友也就罢了，武则天还可以容忍。 来两个宰相助韦晞的话，势必有一个人要外出了。 如果郭待举被贬，韦巨源同志在韦晞面前讨不了好的，因为多年来韦晞更信郭待举，且郭对他有恩，不会相信韦巨源。 至于郭待举与李昭德吵架之事，郭待举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的微笑。 他是有意而为，出于韦晞的吩咐！ 着他坚持原则，守住户部，无关的小事不要争，对付武家兄弟时帮忙，但不可一昧逢迎李昭德，于是郭待举就与李昭德争吵。 …… 李昭德掌控了朝局，独揽朝政。 他不惧武家兄弟，将武三思管理的兵部事务批得一钱不值，当众落不下面子，气得武三思要告病！ 武三思是什么人，皇帝的亲侄子，除儿子之外血缘最近的男丁，居然还受李昭德的气，可见李昭德之强势！ 他不止对抗武氏兄弟，皇帝也敢不给脸！ 武则天因为得位不正，最喜祥瑞，以示天意。 有百姓在神都洛水里捞出一块带有几个鲜艳如红玛瑙的红点白石，拿到皇宫前欲献给皇帝，说此石赤心（忠心），所以进献皇上！ 李昭德怒叱道：“这石头是忠心，洛水里的其它石头呢？统统造反了？” 众人哄堂大笑，欲献石者羞愧而退！ 李昭德实在是天煞孤星，酷吏厉害尽人皆知，李昭德却当着武则天的面前对来俊臣道：“来少卿（司仆少卿），我听闻上林坊边的十二号宅里的门丁向你说‘大郎你回来了！’厉害啊，这上林坊十二号临着洛水，有三亩地之大，价值一百两黄金，我做宰相都买不的，你大概是借贷来买来这宅子吧？！” 来俊臣大窘，机械地点头称是！ 李昭德满面春风地道：“利钱多少啊？哪里的质库（典当行），这么大方，不介绍给我吗？” 来俊臣不应，低着头研究殿上的地砖。 大臣们暗笑，武则天有什么表示吗？ 她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地，她装睡！ 没听到李昭德说什么！ 如此才将来俊臣包庇过去，否则来俊臣有麻烦，武则天还要利用他，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又有酷吏侯思止，这厮牛13得很，逼死了武则天的三儿子李显，所以诸官不敢惹他。 侯思止曾经看中世家大族赵郡李氏家里女郎，欲办婚姻，他是个小瘪三，人家不允，侯思止求皇帝赐婚，这就私事变公事，武则天召开廷议，让大臣们商量是否应该下旨。 果然李昭德跳出来阻拦道：“可笑至极，沐猴而冠之猴子岂可匹配世代簪缨之女郎，你们要是同意了，不要预我，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他话说到此，众大臣哪怕是酷吏也要说声对不起了！ 气到侯思止三尸神暴出，却又奈何李昭德不得，那些大臣们对他说：“你搞得定李相，我们必然签字！” 没错，诏书要宰相副署，李昭德不肯签字的诏书属于非法。 侯思止只好认栽！ …… 李昭德拳打两武，脚踢酷吏，威风凛凛，意气风发，朝堂上豆卢钦望、韦巨源、杜景俭、苏味道、陆元方虽同为宰相，但都依附李昭德，以他所言为善。 独有郭待举并不事事附和李昭德，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有时与李昭德吵得很激烈，但斗而不破，既不算和/谐，也没彻底反脸，该合作时也合作，朝廷尽知两人是怎么一回事，李昭德在没能彻底打翻两武和酷吏们时只好听之任之。 第七三一节 子不如女 长寿二年（六九二至六九三）正月，发生了一桩离奇之事，让李唐旧臣不禁感慨“国之将亡，妖孽横生！”而武氏兄弟团伙，则是遗憾：“可惜未能取其（皇嗣李旦）的性命。”至于被武则天提拔的中立派，两相对比，都在心里嘀咕“女帝子女，子不如女”，更多的心理倾斜往太平公主！ 皇嗣李旦（即睿宗）数遭诬谤，几罹大祸，毫无还手之力。 魏王武承嗣的势力在消退中，前年他求太子之位不得，去年被罢相，执政的是李昭德，他毫不掩饰自己对皇朝正统李旦的维护。 导致一些人产生错觉，以为现在的皇嗣李旦地位稳固，遂产生了一些非份之想。 例如韦团儿，此姝有姿色，有才华，为武则天的婢女，受到宠信，在身边服侍。 她有大量的机会见到了李旦，因为李旦要显示孝顺，每天到武则天处问安，于是，韦团儿瞅了个机会，找到李旦道：“陛下有事找您！” 李旦乃惊弓之鸟，既闻武则天要找他，吓得要小溜小跑的过去，韦团儿抿嘴笑道：“慢点！慢点！” 去到武则天的寝宫，李旦的人手自然就进不去了，由韦团儿一人引着李旦，前往一处偏殿。 宫里殿堂密布，韦团儿作为武则天身边近侍，自然是知道哪一座在空着。 走着走着，李旦觉得有点不大对头，老娘应该不会住在这里啊，难道老娘想做什么？但他哪敢置疑，被韦团儿引着进了殿里，害怕得有如待宰的鸡般。 老娘不想干什么，韦团儿却想干些什么。 “殿下，请坐！”这个俏婢示意李旦坐于榻上，开始施展手段。 韦团儿有本钱，天生丽质，眉梢处眼角带风流，声音娇嗲引人犯罪，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当她拉着李旦的手摸向自己年轻的身体时，李旦差点迷失了！ 突地想起了武则天严厉的双眸，近臣们的再三告诫和将来可怕的结局，不，我不能给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李旦猛然起立，推开了挂在身上的韦团儿，离她三步。 “好家在，幸亏自己有定力！” 否则，一个污辱母婢的罪名扣过来（封建社会这个罪名不小，红楼梦里宝玉不过是调戏一下了母亲王夫人身边的婢女金钏儿，王夫人发觉了，将罪名扣在金钏儿身上，说她勾二爷，金钏儿不得不自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将会百口难辩，在这险恶时期，来不得一点的疏忽！ 他跑掉了，而韦团儿独自饮泣，恨得银牙欲碎！ 大美女摆在他面前，任他为所欲为，他居然不上！ 韦团儿欲以私情上位，成为皇妃的美梦破裂，因爱生恨，韦团儿在宫中有些势力，作了些准备后，就到武则天面前出首。 ”你要告太子妃刘氏、德妃窦氏对朕作厌胜之术？“武则天拧起了眉头，如风暴在盘旋。 韦团儿伏地禀道：“正是如此，奴奉旨到东宫传旨，结果发现她们图谋不轨。” 这不是件小事，武则天很重视，立差武士前往东宫大索！ 结果分别在刘氏和窦氏的床底下分别发现了一个绢制的小人，上面写有武曌，还有生辰八字，小人身上插满了针。。。嗯，此为厌胜之术，用来诅咒人。 古人愚昧，以为厌胜之术能够致人于死地，故厌胜之术为宫里所禁，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汉朝武帝时期，宠臣江充诬陷卫皇后（其兄卫青，外甥霍去病！）所生的太子对汉武帝行厌胜之术，在东宫掘出了桐木人偶，导致太子不得已造反而身死，卫皇后自杀的好大风波。 今天刘氏和窦氏竟然行厌胜之术，诅咒皇帝。 绢制小人摆在了武则天面前，她气得浑身发抖，那个生辰八字正是她的，非亲近之人不可知（她却没想到韦团儿也是亲近之人会知之），于是下诏召刘氏和窦氏进见！ 白天进见，至晚上都不见回来。 李旦惶恐不安，遣人打探消息，毫无声讯，她们两人蒸发，在人间消失！ 很有可能被武则天派人当场格杀，埋在宫里的什么地方，做了花肥不一定。 不敢声张，更不敢抗辩，李旦忍气吞声。 他泰然自若，象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还严禁东宫之人私下议论此事，以防万一。 韦团儿却不放过他，再见武则天，诬道：“刘氏和窦氏乃弱质妇人，岂敢加害陛下，她们敢这么做，此为皇嗣所教！” 一石激起千重浪，武则天身边近侍听闻，无不脸上失色，就连上官婉儿也不例外。 武则天微一思忖，吩咐内侍道：“去请公主来审案！” 这回轮到韦团儿心中格登一声，脸色大变。 失算了，如果武则天令酷吏们去查案，分分钟确认是李旦要想害他老娘，却没想到太平公主来问案。 这个公主杀伐了得，受了旨意前往审案。 首先讯问李旦：“皇兄你欲加害我们的母亲吗？” 李旦立叫撞天屈道：“皇妹，兄如有此心，必叫父皇在地下也不得安稳！” 很严重的誓言，只要逝去的高宗李治陵墓有状况，则李旦为大不孝，在封建社会里难以立足。（比方说李旦说出这话，正好来了个地震，把乾陵给震坍了，那李旦就完蛋了） 话说得很结实，太平公主让李旦请回，也不追索他身边人的口供。 叫了告状人来，太平公主满是厌恶地问：“你说我皇兄欲害我母亲，可有实据？” 此话大为不善，韦团儿强辩道：“那些小人就是证据！” 她指出道：“她们岂会害人之术，必出于皇嗣授意！” 太平公主冷笑道：“放屁！捉贼拿赃，你说是皇嗣授意，我还说是你的授意呢！” “左右，给我打！”她不由分说，招呼一声，如虎似狼的武士拖了韦团儿出殿，拿起刑棒，毫不留情往她身上打下去！ 太平公主叫武士打韦团儿，可没说打多少杖！ 即没说杖数，也没叫停，那就一直打下去！ 三十杖下去，可怜如花似玉的美女，成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 不知道她挨第一杖打下去时，有没有想到宫里黑暗，吃人不吐骨头，不小心谨慎，还敢出头，结果惨遭厄运！ …… 当侍女向武则天禀报太平公主杖毙韦团儿之事，伤及同类，那个侍女心中不无兔死狐悲之感，认为太平公主是胡乱断案。 岂料武则天点头认可道：“公主的处置，非常恰当！” 她很是欣慰，因为她关爱自家兄长，肯定对自家老娘更是维护。 至于韦团儿，一个婢女，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连皇太子妃也死得无声无息，说处死就处死了，何况一个婢女。 …… 此事传将出去，时人将李旦与太平公主放在一起对比，均对李旦摇头不屑。 做兄长的，还要妹妹去保护，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第七三二节 朕几成申岸屠 区区一个婢女差点动摇国本，让皇嗣移位！ 又有前尚方监裴匪躬、内常侍范云仙私谒皇嗣，被发现后皆被腰斩！ 李旦自此不得见公卿以下，幽闭宫中，大家对他避之则吉，他又死了两个爱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只有皇妹太平公主不惧流言，在进宫见皇帝后，有时会去东宫与李旦说说话，两兄妹的感情非常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哪怕李旦处于这种悲惨的地步，也照样有人控告李旦心中愤恨，有阴谋，想要造反！ 武则天起了疑心，派出得力大将来俊臣出动前往查案。 来俊臣，来俊臣！ 能令大唐小儿止啼的主儿，他一出动，可以无中生有，让任何人怀疑自己的人生，到最后，李旦都会认为自己确实准备造反了！ 想让人认罪？ 容易得很，来俊臣最为擅长，只要让罪人去刑具上走一遭，什么口供会得不到？ 再让他们互相攀咬，绝对可以咬到李旦身上。 好在天底下不乏忠勇之士，太常工人安金藏暗藏匕首上堂，当讯问到他时，立于堂中，安金藏大呼道：“太子无反！昔公主女兵敢以死以卫公主，太子身亦不乏此辈，臣愿以死以保太子不反！” 他取出匕首，划过腹部，匕首锋利无比，肚皮被割破，肠子都流了出来，血流遍地，血气满堂！ 惨状可令石人流泪，堂上的官员及差役不忍卒睹，然而来俊臣居然不为所动！ 他一拍惊堂木，中气十足地数落道：“你说太子不反就是不反了，我听你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我就说他想造反，他要造反，他已经造反！” “你不信，你就看着本官审给你看，看本官审个水落石出，看你信还是不信！”来俊臣傲然地道，对自己的审案术充满了信心！ 天底下有这等铁石心肠的人，大家算是见识到了，知道来俊臣厉害，没想到他厉害到这个地步，令人叹为观止。 好在来了雷霆救兵，只听得堂外有人大喝道：“住手，陛下有诏，来俊臣接诏！” 太平公主、李昭德和吉琐联诀而至，他们持有圣旨，来俊臣不得不离座接旨。 吉琐宣读圣旨，原来是审问皇嗣欲反一案，事关重大，武则天再派吉琐与来俊臣同查，来俊臣为主，吉琐为辅。 即使如此，来俊臣也不怕吉琐搞什么妖蛾子。 他是主审官，掌握主动权，吉琐翻不了天。 但是圣旨上又说派了太平公主和李昭德观案，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俊臣即有此悟。 太平公主没令安金藏的牺牲白费，她用一块洁白的小手绢捂住鼻子，问明由来后厌烦地道：“来少卿，听闻你审案好大的名气，今日本宫看来，不过尔尔！” 来俊臣没好气理她，李昭德是她队友，接应道：“来少卿的办案水平不成么？” “那当然啦！他查案查出人命来，一堂子血的，这是御史台办案？本宫看是屠宰场，我尝闻驸马说过，杀人于无形无色乃至高境界，来少卿你的境界养得远呢！” 旁白： （来俊臣心里思忖：“好啰嗦的女人！驸马为什么不休了她？” 安金藏惨叫道：“好啰嗦的女人！还不采取行动，我都快痛死了！”） 太平公主遂决定道：“都审成这个样子了，还查什么案，我看来少卿你就是屈打成招，不行，我得禀报陛下去！” 李昭德帮腔道：“公主说得很对，先停止查案，待公主禀明陛下，有了决断之后再作打算。” 吉琐作出了他应有的贡献道：“同意！” 任由来俊臣神通广大，也架不住一个实权公主、一个执政相国和另一个酷吏的伙同颠弄，此案办不下去了。 他要是硬扛，三人一起告状，武则天也很难办。 武则天听过太平公主的禀报，忍不住悚然而惊！ 她叹息道：“战国时为保赵氏孤儿，有程婴舍子代死，有公孙杵臼以窝藏罪赴死，成就千秋美名！”（以战功起家的晋国贵族赵氏，权势惊人，国君忌之，默许奸臣申岸屠害死赵氏三百余口，赵氏家主赵朔有遗腹子赵武在各多义士保护下得生，长大成人后报复杀死岸屠害。） “今有安金藏舍生为保皇嗣，朕若再坚持审理，朕岂不成了申岸屠，为天下笑也！”武则天夸奖道：“还是皇儿聪明，立即停审！” 她下旨停止追查，撤消来俊臣的差使，此事到此为止。 “那个安金藏现在怎么样了？”武则天还是有人情味地问道。 “臣女已差军医用鱼肠线缝起了他的肚皮，为他作了医治，已经脱离了危险！”太平公主奏道。 “甚好！” …… 大周朝的朝政混乱，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白衣大食也不好过。 开春后，周军在韦晞的指挥下异常活跃，他们控制了呼罗珊地区，大食军只能紧守木鹿与尼沙布尔两座大城，而周围各地已经沦陷或者是失联（周军不一定攻打城池，城里的地方势力自立）。 波斯大地则处处峰火，唐军骑兵数万，到处肆虐。 他们到达城边，破坏城外的农田水利、庄稼果树，让地里不得收成。 破坏很容易，捉到周边土人，押着他们去办即成。 或者攻下城池，掠夺当地富人民财和官府库银，收缴物资，然后把部分物资分给当地民众，施以小恩小惠，收买民心。 再将当地精壮、工匠统统掠往自家控制区。 兵发两河流域，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跑，进一步削弱白衣大食的实力。 仗着马多，他们往来迅速，做得有声有色，仿佛无处不在，以致各地告急文书雪片般地送达大马士革皇宫。 感觉到形势严峻，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召集重臣们商议。 “唐军训练有素，他们的骑兵足有三十万，步兵有十万，而且他们有充足的补给（这点已经充分领教到了，春天牧马人谁不爱惜马力，只有唐军的马在不停地跑，还很精神），良好的兵器，我们兵马派得少了，那是送上门去给他们宰割！” “现在唐军在呼罗珊、波斯和两河流域杀人放火，抢掠民财，我们若是不及早反应，三地俱为唐军所得！” …… 情报已经非常分明，阿卜杜勒·马利克站起来，抽出弯刀，指向东方道：“去召集所有的军队，朕将御驾亲征东方大唐！” 第七三三节 大军云集 大马士革军令下达，一个个信使骑马从各门跑出去，赶往遥远的北非、从埃及到突尼斯、摩洛哥、马格里布等地，都知道倭马亚帝国（白衣大食）敌人来临消息，一名名勇士穿好铠甲，带上兵器，响应帝国的征召。 在欧罗巴，大食军的前锋已经渡过了达达尼尔海峡（亚洲与欧洲交界），兵锋直抵希腊与保加利来，只不过没能攻下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故而没往下继续深入攻打欧罗巴。 大食军多次进攻君士坦丁堡，未克，现在这工作无限期的停止下来，集结的军队、积累的物资转向了东方。 在倭马亚帝国起家的阿拉伯大地上，信使跑遍了每一座城市，到处都是振臂高呼口号的勇士们从四面八方地拥向了大马士革。 而在东方的波斯、高加索山区、印度河流域等地，如百川入大海，城市、部族的军队簇拥在倭马亚帝国的旗帜下前进，在与唐军接触的前线地区，广泛征兵上城把守，或者组建骑兵队与唐军作战，各地普遍实行了坚壁清野。 唐军军队大营位于伊斯法罕（都不知道多少次占领该城了），情报不断汇总，专业的唐军参谋机构敏锐地发现了情况不对，方法非常简单，大将军教的图表法即可。 “杀死敌人的数量在持续上升，我们死伤的数量也在上升，而同时抢到的东西数量在下降。” 各项指标看得一清二楚，参谋长姜咨拿着图表纸去见韦晞，不过他得等一下，韦晞正由一名军士服务，给他刮胡子。 看得姜咨摇头，那名军士用热毛巾捂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粗暴地直接下刀子去刮，好在刀子利得很，刮得还算顺利。 “为什么不刷肥皂？”姜咨询问那个军士道，将纸张递给韦晞。 “我们的肥皂用光了，大将军说用于最急需的地方。”那名军士回答。 “那也差不了这一点！”姜咨不以为然地道。 图表很容易看，韦晞飞快地看完，问道：“参谋长，你怎么看？” “风暴即将来临！”姜咨耸耸肩道。 “哦？！”韦晞问道。 “大食军日益活跃，我们感受到了压力，斥侯死伤的数目和军队死伤数目以及都在上升，当然，敌人的死伤数目也在上升，趋势非常明显！”姜咨就着图表指道。 “加上物资缺乏，我提议，实施战略转兵！”姜咨提议跑路，韦晞立即道：“很好，下令撤退吧！” 姜咨刚刚回到参谋部，分派参谋们写撤兵的命令时，就有一个参谋引着一名大食人过来，那个大食人是带路党，他报告了大马士革王廷下达的诏令，号召各地勇士到东方去，那里有无数的金银珠宝，有数不尽的瓷器、茶叶和丝绸，那里富饶无比，出产的粮食吃不完，牛羊满山数不胜数！ 下旨集结军队，到东方去，拿得起兵器的人，都到东方去！ 大食军大集，在波斯和两河流域的唐军各部闻风而遁，接到了撤退的命令，立即没命地狂奔，大食军追之不及！ 卡尔金接到了唐军消失的报告，悻悻地道：“算他们跑得快！” 现在他手里足足有上八万骑兵，数量还在不断上升中，本想给唐军一个狠的，没想到唐军跑得这么快。 而在木鹿与尼沙布尔两城苦守的纳赛尔与阿巴兹感觉到变化，城外的唐军步兵阵营在不断地减少，佐以骑兵围城，但是骑兵包围圈不够严密，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可以快骑乘天黑出城，探知消息。 “看来至尊哈里发的援兵快要到了，我们可以解围了！” 果然，夏秋之交时，城外的唐军撤得一干二净，西面出现了大食军的大队人马！ 马蹄得得，一队队的人马，像一条条的长蛇，行走在大道上，队伍中间，旗帜飘扬，队伍中，是一个个背刀挎箭的健壮军士。 他们的口音不同，装备不一样，马匹有高有低，但他们都聚集在同一面的旗帜下。 大军云集！ 除了军队，还有大量的民夫，他们象辛勤的蚂蚁般，把物资不断地运来，有粮草、兵器军仗、营帐、土木工程用具、投石车等等，屯积物资的城内仓库很快爆满，然后堆放在城外营地里，营地的面积不断延伸。 初冬第一场雪落时，倭马亚帝国大军成型，显露出来的身形，是如此的庞大而又臃肿，连绵几百里的营寨，蔽日的旌旗，几乎将木鹿（土曼斯坦的马里）地区遮盖了一个严实。 数量是如此之外，几乎可以与几十年前东方大隋征高句丽的盛况相比。 即使是冬天，通往木鹿的人行和物资还是络绎不绝，毕竟有的部队从遥远的大西洋边的非洲之角而来。 倭马亚帝国大征各地勇士，导致许多人冻死在路上，被征走了物资的城市乡村也有不少人饿死渴死在路上，各地物价飙升，地貌改变-----需要燃料，那么就将道路两边的树木伐光，结果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岭。。。他们不知道，没有了植被保护，来年山洪爆发、泥石流将会猛烈。 “情况很糟糕！”维齐尔（宰相）内图向哈里发禀报道。 他苦涩地说：“还没与唐军接触，我们就自己打起来了。” 通报了几起因为征兵、征集物资而内讧的消息，还有的部族之间有仇怨，路上见着了，就打了起来。 长期往来于路上的有数十万人，挤满了道路，昼夜不停，粮草供应不上来，饿死者众，人与牲畜尸体倒在路上，引发瘟疫，死者无数，统统投于大坑里埋起来，也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家乡。 更有大量征集人手，各地田地荒芜，必有饥荒。 但即使这么严峻的环境下，各地还有交纳大量的税收以用来打仗，结果官逼民反，军队还没打到唐人，就先去镇压了那些造反者。 …… 王廷里议事的君臣沉默，他们对外的宣传是我军军势集结，军威大振，必定胜利。 外表光鲜，内里的艰难则大家心中有数， 哈里发一锤定音：“不管多么艰难，也要打下去，还要打赢！” 他深严的目光扫过众人道：“一旦战败，后果有多么严重，你们是明白的！” “是的！”众臣一起鞠躬道。 倭马亚帝国统治广大地区，那么多的民族集中在一起，且国内的宗教争端持续，统治并不牢固，万一战败，帝国崩溃不是不可能的事。 “内图，你继续抓紧调集物资！” “哈桑！”哈里发叫着他一个勇将的名字道：“你协助卡尔金整军！” “以这么多的军队，我们必胜！让我们在长安摆庆功宴！”哈里发给大家打气道。 “我们必胜！打到长安去！”众臣狂热地呼喊起来，声音在宫殿里回荡。 第七三四节 战前闲谈 伊犁河畔的伊宁城，气候宜人，土地肥沃，有河水可以灌溉，又有铁路开过，因此经济发展极为迅速，有小麦、大麦，瓜果，花精油、牲畜出产，有工业基础的煤铁供应，现在开挖金银铜。 原为西突厥分支突骑施人的故乡，臣服韦晞不到几年的时间，其汉化的速度快得惊人，除了一些老人还用土语之外，所有的人都用了汉语，穿了汉装，大街小巷都是汉字，信奉的是佛教，有的家伙甚至信奉了道教！ 之前信的巫教几乎没什么人信奉了。。。医院的建立将兼职医生的巫教给打得崩坍，汉化地区的原住民都清楚有事情找衙门，有病看医生，孩子到了年龄就要去上学，不去上学的孩子是犯法！ 可是汉化没什么不好啊，美味的酒与茶、白得如雪的细盐、精致的美食，上好的衣服等等这些美妙生活享受，不需要经过血与火就可得到，没有生命的代价，家中的小孩子和老人能够平平安安（胡族老小是唐军最喜欢屠杀的对象），为什么不呢？ 于是他们向那个统治者献上了他们的忠诚。 纯朴的突骑施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遇到的是一个应该是有史以来最讲公平的统治者，作为未来战士降临到本地的韦晞，太熟悉世界的历史，各个民族之间的整合往往经过剧烈的碰撞最后才走在一起。 沟通从心开始，公平公正公道地对待每一个民族，人心都是肉做的，再桀骜不驯的胡人看着汉人军医不顾肮脏地给他们家里的老小医治，看着他们待遇所得与汉人一样，看着草原上遇到白毛风天灾时得到的政府救助……他们的心不被触动吗？ 只要拿出解放军进入西藏时对待民众的态度，民众就一定会认解放军的头头作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下凡！ 有这样的态度，汉化的成功率高得吓人，越是野蛮落后的民族，汉化率最高。 反倒是文明高的民族，例如栗特人，汉化程度差。 所以，栗特人始终只能够当商人，而汉化的突骑施人，刺史和将军一抓一大把，进入了权力中枢。 现在城主府里操着一口流利汉语，穿着相同军装和衣服的军人和文官坐在一起，无分彼此。 太平公主幕府、西域都护府的中高级官员们集中在城主府里开会，主持的韦晞与太平公主还没入席，因此大家愉快地闲聊，宽敞的礼堂充当的会议室吵得嗡嗡响。 “听说白衣大食国准备出动百万大军来打我们了，他们的部队，投鞭可断流，问你怕不怕！” “吓，我怕怕的哦，推上去点的隋朝老杨也准备过百万大军来打高句丽，不给高句丽打得大败。” “去去去，谁跟高句丽相提并论，高句丽已经亡国了，我们是东晋！” “为什么是东晋？”一个蕃将迷惑不解地道。 于是正统的汉人将军告诉他道：“前秦苻坚百万大军去打东晋，结果被东晋所破……” “东晋个p，东晋谢玄兵才八万，我们至少有八十万大军，我们必胜！”说话的汉将明显地熟悉典故道。 “哎，你们看史大个！”有人指道。 史万超正在点手指头，突地狂笑道：“哈哈，一百万个敌军，看我这次杀他一万人！” 他豪气干云地道：“世界记录，单兵杀人数目最多，舍我其谁！” “我们就不和你争了！”知道他厉害，将军们纷纷道，开始嘲笑他道：“你是将军，找敌人的将军去杀就成了，杀小兵，你当你是屠夫啊！” “对对对，史大个就是个屠夫！”将军们无情地奚落他道。 史万超反唇相讥地道：“你以为你们就不是屠夫啊？打过此仗，所有的人都是屠夫！” 大家默然，无言以答。 是啊，对方百万军到来，不杀上几十万，岂能打赢！ 杀上几十万的话，不就是战国时的白起、武悼天王冉闵、三国时曹操这类的猛人，如此的名声是好是坏，青史难言。 “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屠得一百万，即为雄中雄！”一把有力的声音自外面传进来，大家一看，是大将军韦晞扶着太平公主走了进来。 既是开会，韦晞身穿皮甲，而太平公主则是骑装佩皮裘。 于是诸人赶忙找位置就坐，座位前都有水牌，对座入号即可。 会堂布置为长条桌，背墙一头坐着韦晞与太平公主，另一头对着门，有大大的架子，上面是地图，画有西域地形。 大家就坐后，韦晞也不多说废话，向着太平公主道：“请公主殿下点名！” 太平公主拿起了花名册，点将点官！ “左鹰扬卫大将军王孝杰！”只见得太平公主启朱唇道。 “到！”王孝杰即时站起来应道！ “检验左金吾卫大将军程伯喜！” “有！”程伯喜站起来道。 “检验右骁卫大将军杨成献！” “到！”杨成献站起来应道。 …… 无论是资历老到还是战功卓著的军头们在被叫到时都快速起立，响亮地回答，无人有怠慢之色。 一来老大韦晞就在大家面前看着，必须给他面子。 二来即使不是他的面子，他老婆没直接指挥到高官，但是她负责后勤大家的粮饷和物资、负责补充兵、负责大家家庭的后方生活，照顾着大家的家庭。 将军们在前线打仗，后方他们的妻儿都得到了太平公主的关照，她深入介入军队事务，应该给她面子。 这一应答，表明大家的态度！太平公主的威信树立！ 正如韦巨源所言的“…驸马西征，大周领土倍增，那些打下地盘的骄兵悍将，岂会信服太子？” 如果执政的是太平公主又不同，他们相信太平公主，也服从太平公主，而太平公主也知道他们，如此相得，方不会出乱子。 点过了名字，除了事先请假的官员，都到齐了。 这是关系重大的一场大仗，不来的就是傻瓜，固然上阵风险大，但收益也很可观。 韦晞轻咳一声，请老资历的王孝杰道：“下面，由王大将军宣读朝廷制书，大家坐着听就行了。” 朝廷颁发的制书，授予韦晞“开府仪同三司”的文散官阶级（寄禄官），为从一品，成立“抚远大将军”幕府（原本想叫为征夷大将军，但杀气太重，取名为抚远大将军，安抚远方），由韦晞主持，负责阳关、玉门关以西地区军务。 而太平公主亦有“开府仪同三司”的头衔，掌管“太平府”幕府，负责阳关、玉门关以西地区政务。 夫妻俩一起开府，天下少见，众人无不惊叹。 第七三五节 夫妻店 开府，意味着朝廷对他们的极大信任，等于在西方开了个小朝廷，军政事务悉得处理，只需要事后向朝廷报备即可。 终于走到了这一地步！ 所谓名正言顺，朝廷给韦晞的“左卫大将军”的职事官，虽然尊崇，但旗下的“大将军”就有好几个，大家同级，指挥上有点不尽人意。 贵为“西域都护”，理论上他管辖范围不出天山以西（新疆地带）。 事实上他管辖的范围非常大，他的部下们当然不会说什么，可是就给朝廷的一些家伙以可趁之机，言他乱命。 你都管不到西域外的，你还下令！ 名不正，言不顺。 故此，当百万白衣大食军即将入侵西域的消息急报到神都，形势异常严峻，武则天经过仔细考虑，允许韦晞开府，给予他应有的权利。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大食军的攻势非同小小可，一旦韦晞战败，对方成席卷之势，大周亡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周兵将精华都在西方，如兵将损失殆尽，不仅造成大周兵力大损，而且重挫士气，影响深远。 韦晞之前从来没有败过！ 他打败仗的话，其他人还怎么行？ 务必要他打赢！ 他不成的话，换了别人更糟糕，。 武则天是个狠角色，觉察到危机，即时把之前珍藏的“开府仪同三司”职衔授予韦晞，让他开府，名正言顺地主持西方军务。 她一直压制着他，但终究得给他。 当然，她这么做冒了很大的风险，万一韦晞以后造反呢？ …… 王孝杰宣读过制书，他坐下，韦晞站起来，拱手道：“此乃朝廷天高地厚的恩德，公主代接制书，已向陛下谢恩，而我亦在接到制书后，上了谢恩的折子！” “蒙陛下青睐，我夫妻俩俱都开府，为了国家事务，我们在所不辞，当竭尽全力去争战、抚民、发展经济！” 韦晞当众表明对朝廷感恩涕零的态度，以免给人说他没良心，不懂得感恩、忘本，所以他要感谢陛下、朝廷。 “还有，我深为感谢我的老婆！”韦晞向她拱手，夸张地一揖到底！ 太平公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坐着的高级文武官员齐齐哄笑！ “嗯，不要笑！”韦晞止住大家道：“要不是有了公主，只怕我有很大的麻烦！” 他的话让大家都严肃起来，大家明白他所指，有的人说“多谢公主殿下”，有的人已经直接骂出声来“那帮奸臣！” 也是韦晞力撑太平公主，避免他不在时，万一太平公主需要调动军队时命令不灵的事情发生。 “感谢诸位，你们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左手、右手、是我手中的刀！是我的盾牌！”韦晞诚恳地道，作了一个团圈揖，大家连忙起来还礼。 “感谢朝中的大臣们，感谢各部吏员，感谢我亲爱的老百姓，他们给予我的支持！” “所以！”韦晞举起拳头，象发誓般地道：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 果敢忠义，无愧朝廷！ 耿正直言，宁死不诳！ 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这就是我的誓言！永志不忘！” 王孝杰站起来沉声道：“我们一起作证，愿尽力辅佐大将军和公主殿下，克成大业！”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一齐发誓言：“我等愿尽力辅佐大将军和公主殿下，克成大业！” 王孝杰没有明说“大业”是什么！ 而所有人也跟着念“大业”，有会于心，不必细表。 …… 终于可以说回正题，韦晞坐回位置，首先道：“我与公主殿下一起开府，大家也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店，合伙经营，两个牌子，一套人马！” 大家仔细聆听，以免他言之不预。 “一来节省开支，我们占领的地方这么大，需要的人手这么多，浪费不起！” “根本不用担心没位置，我们的骑兵向前突一突，就有大把的空缺。所以，我们的请人辛苦费（找人到西域来落户或者任职，有价码标出来进行奖励）长期有效。” “二来可以提高效率，避免扯皮的事情发生，比方说，我找到你。”韦晞手指张仁愿道：“叫你做什么，你回绝我说，公主没说！不经公主同意，不能做。” “那不行！”韦晞好声气地道：“我叫你做，你就得做，公主不高兴，将来算账，找的是我不会是你，叫我去什么地方努力一把，那是我的事。” 太平公主朝天翻翻白眼，嗔道：“今晚我就叫你去努力七把！” 各文武嘻笑，但韦晞的下一句话让大家停止笑声。 “公主去调兵，哪一个将领不从的，我只好将他军法从事了！”韦晞板起了脸，森然地道。 “我与公主夫妻一体，我的命令就是公主的命令，公主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无分彼此，大家切记！”韦晞语重心长地道。 “我与公主的印章，无论是军事还是行政上，一样有效，大家明白了吗？”韦晞看看大家问道。 “遵令！”所有的人一致回答！ 他讲了一通，太平公主也表态道：“我与大将军夫妻一体，我们的出发点和宗旨是同心协力，办好事情！” “所以，团结非常重要！”太平公主说了：“我与大将军同为一体，你们呢，是我夫君的长辈、兄弟、部下，也是我的长辈、兄弟与部下，不要分什么抚远大将军府和太平府，我们都是一家人！” 她没说“本宫”，表示出她的谦逊。 “我与大将军商量过了，他偏重前线军务，因此大家放心，我不会有乱命而出，我要是发军令，应该可能是关系到我们生命存亡的事情！”太平公主的话让大家都是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杆。 “我呢，主要处理地方政务和军队的后勤、人事等，大家有什么家庭困难的，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大家！” 两公母都说完重要的前提，又是老资格的王孝杰首先道：“团结必胜！”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参谋长姜咨亦道。 论“天下？”他这话换作在神都说出来，酷吏可以“现反”（现/行/******的罪名将他逮捕，不过在现在说出来，根本不当一回事。 “团结奋进，我军必胜！”所有的人一起发誓。 第七三六节 敌我双方实力对比 “说到团结。”从事中郎韦嗣立负责纪律，他充当丑人，发表意见道：“团结一致，口径一致，不该说的不要说，与府里保持一致！” “大家都知道大将军的脾气，关起门来，什么都可以讲，争吵也没有关系！” “但是出门之后，一切以会议决议为准，原因我也不想说，明白了吗？！” “明白！”大家一致点头。 …… “好吧，说了半天，终于说到大家都关心的事情了。”韦晞说道：“那就是白衣大食百万大军来打我们的事情，有请姜长史（抚远大将军府的长史，从三品官）来为我们介绍情况。” 姜咨离开他的座位，拿起了教鞭给大家介绍情况：“白衣大食于今年四月形成共识，对付我军不可以小打小闹，因此他们决定倾国之兵出动攻打我们，第一步想要一举打败我们，第二步灭亡我国，从各个方面了解到的情况，消息确切无误！” “他这是妄想！”军人们恼怒地道。 “确实是妄想，但有得想。”姜咨在地图上点出木鹿道：“这里是大食军的重兵集结点，人员与物资都集中于此，预定在明年年初取齐，然后发兵进攻。” “情报分析，他们至少有三十万骑兵，步兵过五十万，加上支前的民夫也有五十万，总人数达到了一百三十万之多，号称百万大军，他们的哈里发将御驾亲征，所以，士气还是不错的。”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白衣大食的情况，给大家作个通盘了解！” “*****哈里发既是国家元首、宗教领袖，也是军事总指挥，现任哈里发叫做阿卜杜勒·马利克，较有能力，一直对外开战，兵锋所向，打到了欧罗巴的西班牙。” ”他们的常备军不是很多，主要的是哈里发的禁卫军及一些雇佣军，其他大量的军队是归部落首领指挥的部族军。” “好吧，我们来进行双方军队的优劣对比。” “由于部族军的大量存在，他们的装备不是很好，哈里发的禁卫军装备可以，但其他人不成，这是一个可乘之机。” 他即时展示所得到的白衣大食军装备，有马刀、长矛还有弓箭。 两个军士进行示例，用一把大食弯刀与唐刀互斫。 结果弯刀一折为二，于是唐将们大声嘲笑大食兵器水平逊。 再取来一把带有奇异花纹的弯刀与唐刀相碰，火星溅射，哪把刀都没有断，但是唐刀却绷了一个口子！ 大家拿过那把钢刀来看个究竟，见它刀身锋利无比，提起来即有感觉，较为沉重。 “这是用乌兹钢制作的大马士革钢刀！”姜咨告诉大家道。 原本如此，许多军将都听闻过乌兹钢的大名，不可小看他国，但姜咨指出乌兹钢出产量并不是很大，冶炼不容易，仅哈里发的禁卫军、部族的中高级军官佩带乌兹钢制作的大马士革钢刀。 “因此我们不用怕，而且它们也很难削断我们的刀，顶多吃点亏，但在乱战中，这点亏不算什么，杀人只是几刀的事，拼到削断刀子的事情很少！”姜咨蛮有把握地道。 觉得很有道理，大家纷纷点头。 “再有……”姜咨满面笑容地道：“他们的弓箭远远地逊色过我们！” 原来，阿拉伯骑兵与东亚游牧民族骑兵的最大不同就是他们并不善于骑射。阿拉伯人习惯的是以快速突击方式用马刀、长矛和对方肉搏。 他们的弓造得不行，箭也差。 真是个大好消息，要知道，韦晞极为重视骑射，甚至还放在了骑战之上！ 只要是骑兵的，都经过了严格的骑射训练，进行静对静、静对动、动对动的射击，煞费功夫，终有成效。 我军的骑射能力天下第一！ 正如姜咨所言的如此，则对方将会有大麻烦！ 我们不与敌战，只用射箭，不停地射，敌自崩溃。 感觉到大家似乎有盲目乐观之意，姜咨发出了警告。 “大食人在马匹方面有一定的优势，其阿拉伯马是世界上最好的马种，马速快，适合沙漠戈壁处生存作战，这是唐军马匹所不能相比的。” 作为合格的参谋长，姜咨的资料齐备，对比得出了唐军装备的河西马、蒙古马比不上阿拉伯马！ “所以，我们在对付他们骑兵的时候，要充分考虑他们的马速，比方说取提前量时，他们的马速超乎想象的快，须得适应。” “话又说回来，这么好的马，数量也是不多，只有哈里发的禁卫军和少量的部族军有阿拉伯马，其他的都是当地土马，不是我们的马匹的对手，跑得慢，持久力也差。” “如果我们小看他们的部族军，那就大错特错了，对于宗教的狂热，让大食帝国的士兵非常勇敢。即便面对我们的箭雨和刀阵。哪怕被撕成碎片也勇往直前。 我们的士气很高，他们的士气也不差，哈里发御驾亲征，激发的战斗力很可怕，大家一定要提足精神！” …… “我方现时的实力，常备军二十五万，十五万骑兵十万步兵，一旦进行总动员，则可以征召达到六十万骑兵和二十万步兵的总兵力！” 姜咨花费了够多的口水，从军队的训练、作战力、装备、粮秣、马匹什么的，进行了大量的分析对比之后，得出结论：大家各有优点，此战我军并不占绝对优势，不可对敌人掉以轻心。 “由于是敌军对我军发动进攻，所以，参谋部订出作战计划。” 他在大地图上点出了位置道 “大步后撤，放弃原本昭武诸国地区，拖长敌人的交通线，在碎叶与龟兹布防，据城而守，伺机歼灭敌人！” 百万大军的名声响亮，但对于后勤是可怕的严禁，旧昭武诸国多是沙漠地带，放弃它们对周军并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反倒成为大食军难以逾越的天险！ 只消坚守三个月，大食军很可能就自行解体。 又或者，周军正面击败敌人，绝非不可能的事，毕竟周军的骑兵多过大食军。 …… “感谢我们的参谋长为我们作出了这么多的介绍！这是国战，关系到我们国家的生死，关系我们集团的存亡！” 第七三七节 白衣大食出兵 韦晞掷地有声地道：“我方胜利，我们将直达地中海，到达欧罗巴，成就无上美名！” 他的声音转为高亢，所有人目不转睛望着他，他引领大家的方向，他带着大家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 这次，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也会带来可观的收益。 “就让我们与他们战上一场，一战定江山！”韦晞大声疾呼道。 “我要求你们的团结，你们的每一分力量，听从我的命令，和我一起，打败他们，我们是天下无敌！” …… 抚远大将军府和太平府作了总动员，到处张贴榜文，言明白衣大食的入侵，我大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需要一切的力量，战胜敌人，确保美好生活可以持续。 在韦大将军的指挥下，我们是不怕任何敌人，并且有信心战胜他们！ 征发一切能用之士，贡献一切可用的力量。 防御做足，加强训练，搜集物资……每一个人，每一点的物力 哪怕进入了冬天也不消停，做可以做的事情，一切为了打赢这场战争。 韦晞给予了他的子民们以幸福生活，现在是该他们回报的时候了，而他们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为这场战争做足了准备。 …… 白衣大食出兵在夏天。 百万大军开拨，威势非同小可，排出了阵势惊人！ 正面有上百里，纵深有几百里，都是人与牛马羊，人有军队与民夫，马用来骑，牛则来拖车，羊带在路上吃，人喊马嘶，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大食军出兵进抵阿姆河，时间为五月初。 受上游融雪的影响，河水大涨，波涛滚滚，挟带着大量泥沙，河岸两边芳草萋萋，正是进兵的好时刻。 正如唐军所料一样，大食军取道阿姆河---锡尔河的昭武九国故地，往北上走，然后有两条道路可选，一条是北线，攻打北面的碎叶城，直取突其施地方，顺那富饶的伊犁河往东，直取大唐的西州，这是西域都护府治所所在。 另一条道路则走“真珠河”往下，可称为中线，攻打疏勒、龟兹，取西域明珠----博斯腾湖地区，那里是韦晞钱粮富集地。 两条道路都充满了诱惑，但也是麻烦所在。 北线的伊犁河流域相对平坦，而且水草丰茂，补给相对容易。 但是它兜个大圈，这条路是最远的！ 中线的天山山脉的雪峰林立，就象一圈牢固可靠的铠甲，把新疆内地牢牢地保护起来。 大军翻越天山山脉？ 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事实上，唐军在那里预防万一，准备了十万骑兵，养精蓄锐，只要大食人从山上下来，足以杀得大食人片甲不留。 其实大食军还有一条南线，距离最短，但无论是大食军还是韦晞，都对它敬而远之。 那就是走阿富汗地区，再翻越葱岭，进入大唐西域或者走小勃律（印巴的克什米尔地区）之后，东面就是大唐西藏。 阿富汗！ 帝国坟场！ 境内多为山地，高原、山地、荒漠就是它的全部，关山阻隔，地形复杂，到处是山，山上到处都是岩洞和峭壁，纵横交错，构造诡异，除了当地人以外无人知晓，地形复杂到让人绝望。 穷山恶水出刁民，别看阿富汗地区不算很大，却部族众多，彼此不相属，不会有传檄而定这么好康的事，那里的民风彪悍尚武，你要一场一场的打下去，麻烦大过天！ 哪怕过得阿富汗，顺利翻越葱岭，也不好走，就进入了塔里木沙漠。或者是在西藏遇到准备好的唐军。 经过再三斟酌，大食军走了最远的北线。 …… 阿姆河上架起了十座浮桥，大食军昼夜不停，大量的部队从浮桥上过河。 他们进入了茫茫的沙海中，然后就郁闷了。 沙漠中有绿洲，有水草，但是他们遇到的绿洲中水源尽被马粪所污染，臭气熏天，根本不能饮用！ 环水源的青草则给马匹啃食殆尽，树木被斩！ 人们都知道绿洲的珍贵，极少有人这样进行破坏，之前唐军下达命令时，许多人都觉得惋惜，但坚决执行命令。 为了打赢，连命都可以不要了，绿洲也只能忍痛说声对不起了。 没有水源和燃料，就连绿洲里的动物都给打光光，什么都不留给大食人。 大食军出动带有水车、粮秣和燃料车，装载干树枝和煤炭（有出产，也利用上），但是百万大军的人吃马嚼，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补给物资和水都定量，尤其是水，每个人只能喝身体需要的水，别指望什么洗漱了。 除去带着的水，他们动用人力，试图在污染的水源旁边掘出一个新的水坑。 水坑里的水往往带出阵阵臭气无法饮用，只好用自带的水车。 可是那个年代的水车消毒差，材质差，水也带着臭气，自上而下都在喝这些水。 拉肚子者众，即使是阿卜杜勒·马利克，也觉得肚子咕咕作响，吓得他不敢再喝水了！ 一些近臣都在腹泻，出发三天后，至少十分之一的人员有气无力地在马匹上东摇西晃。 阿拉伯帝国倒霉地在于他们的宗教信仰。。。不能喝酒，而韦晞军队远征时带有葡萄酒，由军需官分配，不得多，主要供应军官，哪怕遇到没水或者劣质水时，军官们的肚子还是不响的！ 于是大食军见血了！ 他们刺马和骆驼血管，饮血以解渴，自带水车的水不喝拉倒。 好在过得五天，他们遇到了一条小河，这是唐军无法用粪便污染的，但是唐军同样有法子，那就是杀掉了一部分的牲畜，将它们扔在水里，就看谁会倒霉中招了。。。有的，大食军取水饮用后，有人拉肚子非常严重，还有牲畜也开始发病！ “至尊的哈里发，我去看过了士兵们！”禁卫军将军哈桑向阿卜杜勒·马利克禀报道：“有上千人患病，死了上百人，患病数目还在不断地上升中！” 还没见到唐军的踪影，出现了非战斗减员，受到影响的人员至少有百分之三十！ 很搞笑的，来自印度地区的军团，他们几乎不受污染水和自带劣质水的影响，喝什么水都无状况发生。 他们这一手是其他民族无法学到的，在他们的神河----恒河，阿三们大口大口地饮用焚烧了尸体后直接倒入神河、还有被死牛污染的河水，没有半点不适！ 阿卜杜勒·马利克叹息道：“可惜这样的军团还是太少了！” 第七三八节 骑射逞威 白衣大食军在昭武诸国旧地上已走了五天了，整整五天，水静河飞，没有见到一个百姓，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就连路上的动物都少了许多。。。事先被唐军清理了不少打了牙祭，决不便宜大食人。 这“坚壁清野”做得还挺彻底的，有人的地方什么都搬得干净，吃的东西一丁点儿都没有留下，水井都用粪便给污染，燃料什么的也统统烧掉。 大食军倒也心平气和，换作他们也会这么做！ 随着往沙漠里推进，那里的天气是除非下雪，否则天气酷热无比，热到连苍蝇蚊子都很少见，都热死了吧。 虽说大食军上下还真的适应这样的天气，可是喝的水是粪便水和死尸水和发霉的变质水，只有阿三部队才可忍受，出征的部队上上下下都上吐下泻的，实在忍受不了。 天无绝人之路，遇到路上的河流，哪怕唐军宰杀了死牲畜放在河里，流水不腐，大食军派出轻骑兵往上游而去，找寻干净水源，而唐军则等着他们。 …… 发生了开战以来的第一场战事，禁卫军统领哈桑立即赶往出事地点。 那是在河边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十余具尸体和三四个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大食军士，几位大食的草药医生正在用金创药和药膏为他们疗伤。 近年来，由于丝绸之路通畅，中医传到了白衣大食，一试之下，比起西方欧罗巴的医学还有巫医要可靠得多，因此中医在白衣大食乃至于欧罗巴和阿非利加流传起来。。。其中韦晞的大力丸也在推波助澜，让大家知道中药的好处。 哈桑看了一下情况，都是给弓箭射中，有的射死有的射伤。 伤者惊魂未定地报告了情况：“他们就伏在那边的小山后面，突然间有三十多骑冲来，向着我们射箭，连射三轮，我们就基本上都倒下了！” 好在去打水的人不止这几十人，立即冲过去三百多骑兵，唐军这才退走，否则给他们补箭，只怕伤者都保不住。 大食军继续前进，一天清晨，大食军刚刚从梦中醒来，有一千唐军骑兵不期而至，以短促突击的方式，往大食军发动攻击。 箭如飞蝗，射得仓皇失措的大食军一倒一大片，他们高速地在阵营前掠过，象一阵死风般掠过，千箭俱发，敌人马皆溃。 在晚霞漫天的时候，“嗖嗖嗖……” 箭矢破空声大作，直射得一匹匹战马和一个个骑士重重摔砸在砂砾里，激起漫天尘雾，而精准箭矢带出的血幕与尘雾混合，便凝成一粒粒血珠，如雨而坠。 “该死的！敌人很多，撤！撤！快撤！” 作为先导的三千大食骑兵乱成一团，不顾一切，拨马狂逃。但弩矢密雨几乎不消停，追着马屁股嗤嗤而过，每一阵急响过后，都有十数乃至上百骑应声翻扑。这噩梦般的遭遇，直到大食骑兵大部逃到进入了主力步兵范围时，才逐渐稀疏，最终绝响。 而此时，整个战场到处都是人马遗尸，血流成洼，粗粗看去，不下上千骑…… 望着东一个西一个倒卧地上的人马尸体，许多大食人嘴巴一直张开着，足以塞入一个鸡蛋。 他们非常愤怒，但奈何唐军不得。 m的他们的箭太厉害了！ 唐军日渐活跃，伏击、强攻（人多打人少）、夜间袭扰等等，一如游牧民族作派，战果持续上升。 他们出动了五万骑兵，在大食军前进线路上分区域截击，每一万骑负责一个区域，不断作战，待到敌人大至压来时即撤，交给下一个区域的部队，节节阻击大食军。 时而几十骑，时而上千，条件合适时甚至上万骑出动。 战果不拘多少，只要占到便宜就好。 大将军韦晞有教导：“打好每一仗，积小胜为大胜，疲敌伤敌，不断地让敌人放血，以时间换空间，逐步改变敌我力量对比和攻守形势。” 大食军中间也有明眼人，他们派出了先导骑兵部队为主力开路，但天天伤亡下来，数字达到了一个让他们都胆战心惊的地步。 有时一天接战十数次，兵力折损不少，得到的战果却是不多。 唐军的骑射太给力了！ 他们就是在大食军骑兵前不断射箭，而大食骑兵却难以追击！ 他们的马匹马力普遍比不上唐军的马匹，是的，当禁卫军骑兵骑上了快若闪电的阿拉伯马前去追击时，早有见识的唐军立即向着马匹射击。 不射人，专射马！ 当一匹匹上好的阿拉伯马倒在血泊中抽筋时，大食军出离了愤怒。 这是他们最好的伙伴，还没建功，却给那些不带种的唐人射杀。 大食骑兵不忿地猛追时，就进入了唐军的伏击圈里！ 唐骑从四面八方杀到，箭如雨下，“啪啪啪……”弦声持续响起，大食军前面一排接一排的骑兵被拿着弓和弩平射的唐军所击穿了装甲，而抛射的箭纷至沓来，哪怕是大食军拿着盾牌也难得抵挡不知道哪射来的箭矢。 唐军手里拿的都是弓和弩，射到扛着他们箭雨挺进的大食军人仰马翻。 …… 当这一切达到最高潮时，唐军屠了大食军一条“大龙！” 下午五点时，天气转凉，经过了一天行军的大食骑兵万骑由于先前唐骑的不断挑逗，加大马力前进，与后方主力部队有上几十里的距离，然后就悲摧了！ 只见得唐军大队骑兵如潮拥来，蹄声如雷，灰尘飞扬，人影幢幢，为首一将，乃一名女将，一身金甲耀眼无比，她英姿勃发，手执二石五的宝雕弓，隔了一百五十步远一箭射出！ 那箭如流星赶月般射到，大食军的大纛一折为二！ 顿时唐军士气大振，热情澎湃，心中在想：“绝不能输给一个娘们，即使她是夫人也不可以！” 没错，韦晞平妻，被封为西海郡主的唐甜亲自出马，隔得百步遥发三箭，对方三骑应弦而倒。 她的行径仿佛给唐骑双臂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连绵不绝的弩矢泼雨一般射出…… 大食骑兵瞬间遭到致命打击，有的人面门中箭，血流满面，悲鸣栽倒；有的胸腹中矢，翻滚落马；有的则是战马中矢，惊痛之下，将主人颠下马来；还有的人中箭不倒想要硬冲，立即招致多重打击，身上连中数矢，不得不遗憾地倒下…… 形成的立体打击让大食军仅仅一个照面，就有成百上千人倒下来！ 唐骑索性倒马不动，聚集起来专注射箭，将大食军打定于地！ 惨叫声和马嘶声连串地响起，大食军纷纷倒下 第七三九节 持续攻击 当大食军大部队赶到时，看到的是凄美的场景：大漠落日，尸骸遍地！ 到处都是人体和马尸，兵器物资掉了一地，无主的马匹守着主人悲鸣着，可是它们的主人再也不能理会它们了。 金旗招展，竟是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在大批将领和文臣的簇拥下，亲临现场视察。 看到面前惨况，阿卜杜勒·马利克脸色铁青，当知道损失了八千五百骑兵时，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冷哼一声，移步离开，后面的臣子们赶快跟上。 前敌总指挥官卡尔金边走边说，有点难以启齿地道：“我们清点过，唐军大概只得五百具马尸！” 由于时间充足，唐军打扫过战场，将自家的阵亡者都给带走了，但死马是带不走的。 唐军落马者多于五百人，可是不一定尽亡，反正唐军不会死掉上千人。 如此一比十的比率，大食军完败！ 进入哈里发御帐内的没有一个人好受的。 哈里发御帐立了八根柱，面积有上八十平方，上用丝绸、下铺地毯，精工制作，十分奢华。 坐在御座上的阿卜杜勒·马利克手指道：“哈桑，你说！” 哈桑向大家通报道：“出兵十天以来，唐军已经消灭了我军二万余人，骑兵居多，有一万八千人，而他们损失不到二千！” 顿时，帐内的人们大惊！ 他们也知道已方有损失，没想到双方主力尚未开战，已经被对方零碎敲打致损失了二万人，大部分是骑兵。 步兵死二万和骑兵死二万是不同的范畴，野战中，善战将领敢以二万骑兵打十万步兵，绝不含糊。 唐军专心致志对付大食军骑兵，其心叵测！ “……他们的骑射非常厉害，我们的禁卫军都讨不得便宜！”哈桑面无表情地道。 禁卫军的阿拉伯马快是快，但是唐军遇到禁卫军时，无耻地专门射马。 他们箭法精准，跑得再快的马也给射跪。 毕竟在大食军到来之前，唐军专门作了针对性训练！ 他们用无头之箭，以最快的马为目标，进行射击。 专注于高速移动靶，效果明显，派上用场时，让大食的傲视天下的阿拉伯马纷纷在箭下饮恨！ 唐军的“大生产”够力，他们的河西马多，逊色于阿拉伯马却又快于大食军各地的土马，而且出征的唐军骑兵，标配是一河西马三草原马（蒙古马）。 草原马的优点明显了，易于饲养，吃草就行，吃苦耐劳，耐力好，对寒冷的忍耐力，也超出河西马不少。 它们的缺点也显而易见，它们爆发力不足，负重上也要差河西马很多。 所以，理想状态是，骑着河西马冲阵，骑着草原马行军。 但大部分的唐军骑兵，都自个儿出钱买多了一匹河西马，连续作战时相当有效。 …… 哈里发御帐内的军议下达了加强警戒的命令，要求出入都是大队人马，哪怕去打水割草也是多人行动，斥侯见到唐军人有一定规模时，远远而遁。 命令被执行，死伤率降低，但带来的后果是行军速度减慢，信息减少，还有军队的士气低落！ 这不是认怂了还是什么！ 军议之后，卡西姆和拉西德并望而出。 他们是一对难兄难弟，都是削职留用的待遇，拉西德在巴格达城外兵败，十万军只得一万人逃回来，损失惨重，立即被一撸到底，要不是维齐尔卡尔金力保，几乎入狱。 卡西姆虽说没有损兵折将，但他光顾守城，坐看唐军肆虐，深入国境，也给去掉了所有衔头。 但依旧带兵，不过卡西姆不看好此次大军出击，说道：“唐军正等着我们来，他们以逸待劳，我军胜算不高。” “可你的守城方法也是无用！”拉西德不以为然地道，两人嗟叹不已。 …… 百万大军行军岂是易与，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偏差，结果被唐军的侦察兵发现前军最右侧的一部万人步兵队前出，与侧边友军和后方友军相隔十里左右。 如今唐军前敌总指挥赫然是唐甜，之前她一直做着扫荡四境、收拢部族的工作，得到战功不多，也不在意。 但大食百万大军入侵，她立即抢了前敌指挥的职位，指挥五万唐军，作迟滞、消耗大食军的作战任务。 “他们与友军相隔十里外下营，占据了一处小山头，高不到五十米左右，以此围绕而立寨。” “打他！不要停止对他们的压力。”唐甜断然下令道。 这是虎口拨牙，对方一万步兵虽然不是什么大部队，但距离友军十里，一旦友军赶来支援，也是麻烦。 “相隔十里，阻击他们的援军足矣！”唐甜一女流之辈，豪气不比须眉差。 众将激昂，打他！ …… 这支万人大队，以为自己有上万人实力雄厚，对方想要吃掉他们，也要崩掉几颗牙，而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 不料，天亮时分，唐军呼啸而至，让他们连收拾营帐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勉强守在营寨里。 由于木材缺乏导致营垒不是很严密，好在在营外挖了壕沟 唐军旋风般地冲到了营地外，给予大食军就是他们痛恨万分的“万箭齐发！” 箭如雨下，刚刚天亮的天空重堕黑暗中，弦翻不停，噗噗连响，还没有进入战位的军士们躺倒一片。 “托托托……”打在盾牌上如雨打芭蕉般，射得大食军抬不起头来。 然后黑暗里带来了光明，唐军发射了火箭！ 落在营帐内，立即熊熊大火喷薄而起。 更有甚者，唐军近距离地使用了手抛式的油料弹，其实就是“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土法制版！ 莫洛托夫鸡尾酒就是土制燃料瓶，大毛国入侵芬兰，芬兰的反坦克炮和火炮不足，但要对付大毛国的坦克，因此土法上马，使用玻璃瓶里装了汽油，点上后掷出以攻击坦克。 同样地，唐军也用上了一个个陶瓶，里面是石油加上了硫磺、松香、树脂等助燃剂，两骑合作，一个用火把点燃，一个负责负责上前投掷。 “蓬！”砸在营垒的木头上，立即燃烧。 一时间千点万簇，烧得不亦乐乎。 烧得营柱边的大食军乱蹦乱跳，不得不开门而战。 然而唐军用箭将营门封锁，面对着两边的交叉火力，冲锋的大食军顾此失彼，纷纷在箭雨的攻击倒下，营门处的死人堆得有半人高！ 呆营里的大食军无路可走，要不被火烧，要不挨箭射，血是红色的，火也是红色的，整个营寨成了火焰地狱！ 第七三九节 持续攻击（二） 营帐未收，是大食军的一个败笔。 火箭点燃，燃烧瓶点着，让大食军营到处冒出了火焰，一些物资堆放点更是熊熊大火。 面对着肆虐的火魔，人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现在是夏季，空气干燥，易于点着。 营里缺少救火的手段，没有水，用泥沙灭火根本无用。 唐军新一批的箭矢弓箭加强了火攻，他们近到营寨甚至十数步之外，打马如飞，来回奔驰，不断望空抛射火箭。短短半刻时，每一个骑，都射出了二十箭以上。 马匹身上带有点着的火罐，把准备好的火箭点燃后射出。 营寨上空，仿佛落下无数流星，尽数倾泄在营寨四周的寨栅与帐篷上。一支或数十支火箭或许不成气候，但数千支火箭下雨一样落下，简直就是魔法“流星火雨”的现实版，整个营寨，瞬间变成一片火海。人影奔突，悲鸣惨号，空气中弥漫着大股浓浓的皮肉焦臭。 再来弓箭强击，唐军不间断的弓箭攻击下让大食军一片混乱。 他们勉强组织起来的队伍试图对唐军用步弓还击，但在唐军的交叉弓箭攻击下根本无法立足，只好用盾牌支撑，很快陷入了窘迫中，无还手之力。 伏在地上，用盾牌遮挡身体，看到彼此间惊恐万状的样子。 支持他们的信念来自于援军很快来了，寄希望于援军，不过他们肯定没有看过电影。。。警察都是在事后才到达！ …… 烟火升起来，惊动了诸营大食人，立即自离受攻军营最近的侧边，有一支部队闹哄哄地出动，足有万人之多，急着救援。 他们都是步兵，以厚实的步兵方阵去冲锋陷阵，减少已军骑兵的损耗。 遭遇了唐甜的亲自阻击！ 相隔八十步，只见得唐甜手执三矢，架在弓上，急促发射。 如三股大力重击在对方持的盾牌上，三面盾牌几乎同时爆裂，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脸孔，然后被箭矢穿心而过。 他们不约而同地惨嘶一声，背后有箭头扎出，飙出一抹血！ 紧跟着又是三声，在唐甜旁边的一个壮年汉子，如法炮制，同样射穿了三面盾牌，射死三个大食兵。 这神乎其神的六箭让大食兵陷入了停顿中！ 那个汉子就是韦晞家中老仆博尔扎，近年来，韦晞进入前线的机会越来越少，博尔扎干脆跟随唐甜作战。 他们连射了五批总共三十箭，爆掉二十五面劣质盾牌，射死超过二十人。 盾牌顶不住，大食兵大恐！ 然后他们陷入了唐骑来回骑射的攻击下，每一批唐军，不会直射向着他们的盾牌，而会侧击盾牌不对着他们的大食兵。 箭落，惨叫声不断，带走了一条条的生命。 大食军的军官们勃然大怒，指挥拥队步弓手拥出，向着唐军还以颜色。 箭有命中，但是他们发愁地看到箭钉在唐军金属装甲上，多数唐军浑若无事的样子！ 该死的大食人的箭头无法侵彻唐军装甲！ 自韦晞上台以来，极为重视金属冶炼，花费了诺大力气去改良兵器和装甲，终究收到了成果。 唐军兵器质量和装甲天下第一！ 攻不了唐军，大食人的步弓队即时招致唐军的灭团式的攻击，他们军官富有经验，准确地捕捉到步弓队的位置，当暴雨般的弓箭落在衣着简陋没有多少防护的的步弓手身上（这是部族军，舍不得配备装甲），立即让他们倒下了大片！ 好个部族军的将军吓了一跳，下令步弓手停止，也拿起了盾牌。 而步兵顶着唐军箭雨，去驱逐唐军骑兵。 与骑兵一样，弓箭手是专业兵种，不是普工，损失不起来！ 唐军的交叉攻击越发精纯，每每落在没有盾牌防护的大食兵身体上，射得他们流了一地的血，向前进的道路成了一条血路。 大食兵的前进速度越来越慢，越慢就死得越快，到后来，成片成片的大食兵给射倒在地上！ 区区唐军五千人就将上万大食步兵打得动弹不得，松散混乱，许多人甚至逃跑。 而在受攻大食军营那里传出来唐军进攻的号角声！之前是弓箭热身，现在直接进攻 …… 一通鼓响起，三千大食禁卫军冲来增援，而唐骑同样有上五千人过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唐甜招呼一声，率军冲阵！ 刹那间，唐军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我军必胜！” 向着大食骑兵冲锋，大食骑兵的骄傲也不容许他们退却，立即两股大队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双方都是高速推进，接近至百步，弓箭不断发射，不时地人马倒地。 唐骑前锋线上都挺矛，后面的大部分人都抽出马刀和持盾，，也有许多人双执刀斧槌。或臂挽流星锤，催马加速，进入冲刺状态。 五十步，整个战场已被震耳欲聋的蹄声充斥。从天空往下看，两支骑军就象两张不断接近的毯子，身后扬起漫天黄尘。 在两支骑军高速对冲下，五十步不过眨眼即到，下一刻，两支骑军重重撞在一起。刹那间枪折刀断，盾碎甲裂，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交战以来双方骑兵最大的一次碰撞，双方拼杀成一团，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唐军人多，挥动着马刀，出刀如风，把大食骑兵一个接一个地砍翻下地。 唐甜在亲兵的护翼下，丝毫无损，不过她的百人亲卫队也给搞没了一半。 她带头前进，让唐军士气大振，如斩菜切瓜般地将三千大**锐骑兵斩杀殆尽！ 这是距离大食步兵近在咫尺的事，可是那些大食步兵被唐骑射到抬不起头来，居然不敢出队去帮助自己的骑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骑兵被唐骑击溃！ 派出骑兵出动的卡尔金在远处看得直切，只气得他手脚冰冷！ …… 等到一万骑兵掩护二万步兵的大食军团赶到受攻营地时，看到的尽是一地死尸，上万步兵没剩下几个，基本上都是被射死的。 远处传来了唐骑嘹亮豪迈的歌声：“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听得大食兵将们相顾无言，哪怕是再勇敢的人也在唐军骑射的打击下变得沮丧。 大食人不怕死，但怕死得无意义，对方远程攻击让他们连死战的机会都没有，这仗还能怎么打！ 第七四一节 弓、望远镜和地图 只有骑兵才可以对付骑兵！ 唐甜抓住战机，既灭了大食军步兵，又干掉少许大食军骑兵，要不是大食骑兵大队出动，只怕援助的步兵都给吃掉。 大食军试图以步兵消耗（都不说对付）唐军骑兵的意图成为泡影！ 中原步兵对付胡骑还是有点威胁，那是因为中原步弓及弩的攻击力胜于胡弓。 而大食人的步弓却不及唐军骑弓，如此就尴尬好，追又追不上，对射又被唐军完胜，处于光挨打还手无力的状况。 于是当唐骑再来搦战时，大食人的大队骑兵哄哄地出动去驱赶，哪怕弓箭不及唐骑，但他们有速度，能够赶上唐骑，具备威胁。 这回唐骑俱为轻骑兵，只穿皮甲，迅捷如飞。 先是小队战，双方对射，见到对方人少就一拥而上，对方则逃。。。都不是傻子。 大队骑兵在广阔原野上追逐，只见得大食骑兵三千，追赶唐军一千，堪堪达到百步距离时，背对着敌人的唐军整齐划一地扭身回首，仰天齐射！ 一下子就射倒了大食骑兵三百余骑，马匹摔倒，人叫马嘶，余众纷纷勒住了马匹。 “帕提亚回马射！” 之前，伊朗高原所在的帕提亚帝国骑兵（与古罗马同期）擅长马上回射，没想到唐军也这么精通。 回马射不是想射就射的，看风吃饭，马向前冲，顺风时很难回射，逆风时，又得看风大风小，决定射击的仰角，最大限度利用风力助箭杀伤敌人。 这次回马射非常成功，大食骑兵大惊而退。 回去层层禀报，大食高级武官们相顾无言。 过往波斯大地的部族也擅长回马射，但今天技术统统还给祖宗们了。 唐骑的马不错，骑射技术也好，再有骑弓的射程，普遍远于大食军二十步，强的达到了三十步！ 制作一把好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制造弓所需的六材是干、角、筋、胶、丝和漆，“六材既聚，巧者合之”，只有六材都准备好了才能合制成弓。对于六材的选用标准，也非常的讲究。如选取弓干的7种原材料，并排定了它们的优劣次第：“凡取干之道七：柘(zhè)为上，檍()次之，()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为下。”认为7种树中，以柘木为制弓的最好材料，而最差的是竹材。选取角时，要注意杀牛的季节(最好是秋高气爽时宰杀的牛，这时的牛角最厚)等等。 至于将六材合制成弓，也并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不同的工序需选取不同的季节，以保证弓的质量。 一把好弓需要三年的时间完成，只有统一的大帝国在安定时才能够制出好弓，以举国之力为军队提供良好的素材，工匠稳定工作。 例如过往的汉朝，汉武时期，工匠们为军队提供的好弓，让飞将军李广甚至用五千步兵对付八万匈奴骑兵，来多少匈奴人就射杀匈奴人多少个。 今天的大唐，社会稳定，也为军队提供了好弓。 当大食军官们对比了缴获的唐弓与自家弓之后，纷纷摇头。 唐弓稳、准、远，连续射击后能够保证精度，而大食军弓则逊色多了！ 大食军以阿拉伯人为主，不擅长骑射，弓的质量也不好。 这样子导致了大食军一旦有缴获的唐弓，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装备上去，或者与人进行交换物质，极受欢迎！ 不仅弓箭受到追捧，唐刀、唐盔都大受欢迎，只要有，立即装备上。 不过，大食军官们最想得到的是唐军的地图、望远镜和医药！ …… 双方交战，胜利女神毕竟不是韦晞的老婆，不可避免地唐军也会有吃亏的时候，如一千负责骚扰的唐军，在大食军侧边不住射箭，闹得正欢的时候，突遇到大食御林军六千人的突击！ 只见得大食军兵分两路，大量人马好似开闸的洪水般涌现出来，密密麻麻铺满了原野，无数马蹄践踏下带起了滚滚灰尘，好象张牙舞爪的恶魔般扑击。 敌人势大，快撤！ 唐骑忙不迭地逃跑，但大食军人多，左右各二千人衔尾追击，各有一千人光顾跑，充分发挥他们阿拉伯马快速的特点，冲到了唐军前方，对唐军进行合围！ “决一死战！”唐军军官着传令兵发出了作战的号声，将士们放箭的放箭，持刀拿枪，准备对战。 在队伍中间，一个侦察参谋取出了双筒望远镜，拿出匕首，向着左镜筒一插，把镜片破坏。 正要对付右镜筒，突从侧后方射来一箭，插在他的颈上从面前伸出箭头，被撕裂了气管，他立仆。 堕落马下，结果战斗结束后，大食军得到了一个被马蹄踩得有点扁的单镜筒。 …… 大食军的战利品中还包括了四分之一幅的地图，那是作战参谋在马上颠簸时，没能彻底地撕毁地图，结果落入敌手。 这支唐军尽墨，但他们在敌人优势兵力的围攻下，也造成了大食军一千二百人阵亡和一千三百人受伤！ 损失这么重，大食人自然非常恼火，更让他们火大的是他们不可能对唐军俘虏进行虐待！ 战斗中受伤的唐军有三十二人被俘，其他人都死了，大食人对他们拳打脚踢。 来自高层的哈齐亚将军阻止了他们的行动，将唐军俘虏纳入了他的管辖中，不得打骂，再从缴获的战利品中的唐军药品着俘虏们自行疗伤（他们都受过训练），着民夫去抬受伤的唐军俘虏，集中一起，给予衣食，派人进行保护。 然后他带着他认为有意义的战利品去见前敌总指挥卡尔金，首先向他禀报了唐军俘虏的处置情况，卡尔金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行为。 为什么优待俘虏？ 卡尔金下达该令，他不得不考虑到万一已军吃亏时，唐人将会怎么对待大食军的俘虏！ 再有捉到唐军俘虏，将来可以进行交换已军俘虏。 对唐军俘虏打骂，固然出气，但于事无补。 他拿起那个被踩扁的单镜筒一望，远处的景象被拉近，他立即长出了一口气！ 充分明白了为什么唐军的情报这么准确，老是能够打自军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吗？”卡尔金问道。 哈齐亚将军无声地拿出一小堆被破坏掉的镜筒，卡尔金惋惜不止。 再有地图，让他们叹为观止！ 画得非常精细，道路、山岭和河流一目了然，可惜只得四分之一！ 唐军的医药也不错，之间已经充分认识到，主要是唐军在受围时，倒不会焚毁药品，因此有些药品落入大食军手里，立即给哄抢而光。 跌打榜酒、狗皮药膏和金创药大受欢迎。 …… 卡尔金将望远镜和地图之事向哈里发作了重点报告，让哈里发大为惊异，下令军队若能够得到完整品，必定重赏！ 可惜他们一直很难得到，这是唐军重点保护的东西，他们仿制也来不及了，还是不停地给唐军使用望远镜和地图对他们进行打击！ 第七四二节 死亡之河 两支军队互怼，狗咬狗般你来我往的结果是大食军被唐军零碎敲打和大队出击斩获，损失的数目达到了一个让他们不能相信的数字：五万人！ 对比唐军损失，不到五千人！ 如大食军用得最有效的的出动御林军骑兵，以多倍兵力突击唐军，都给唐军中的望远镜望得远，抢先发出警报，让大食军往往希望落空。 大食军动用大量骑兵为部队开路，固然步兵主力安全，但骑兵损失也不小，同时马力损耗，毕竟一万唐骑可以牵引三万大食骑兵的马力。 双方长途跋涉，马匹会累、拉伤肌肉、马骠消耗等，一场大战下来，往往带来大量的马匹废掉。 唐骑是本土作战，马力损耗可以得到补给，而大食军的马匹无法补给，现在人多马众自然无事，但形势倒转时，疲劳的马匹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难以预料。 …… 唐军神出鬼没，以小部队早午晚骚扰，让大食军很是恼火，恨不得找着唐军的大部队干上一场。 如他们所愿，唐军的大部队出现了！ 大食军兵锋进抵锡尔河，与唐军的骑兵大队隔河对峙。 锡尔河，中国古称药杀水，也即叶河，中亚河流，最终流入咸海。 现时夏天，河水发涨，滔滔河水滚滚流趟，虽说水浅，有的地方甚至可以马匹直接横渡，但是水流甚急，能够把人马冲走。 故而唐军哪怕人少，对面的庞然大物也似的大军，似乎能够投鞭断流，唐军也不在乎。 大食军安营扎寨，前左右距离百里，前后绵延数百里，从天空望下去，不知头，后不见尾，营帐林立。 人多到可以吓死人，但是唐军不怕，因为他们大将军的金色大纛在河边立定，高高扬起。 使用金色旗帜，事实上他已经逾越，但无人说他。 追随韦大将军作战，他从来没有败过！ 韦晞亲率二十万骑兵，把守锡尔河。 各部按照大将军的军令，观察自己的防区，作好准备，将士们迫不得已，士气高涨，准备给渡河的敌军，迎头重击。 …… 哈里发的御驾光临河边 他亲自下马，跪在地毯上，所有的大食人都跪下，面向他们圣地的方向，祈祷。 他们的声音如山呼海啸般，响彻云霄，百万人齐呼，如闷雷般的呼啸声，绵延开来，河水为之颤抖，直冲到唐军的行列中，让唐人的心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让马匹为之不安。 许多马匹长嘶，若不是主人压制，几乎酿成营啸！ 似乎此时此刻，有神力加持于大食军，长矛如林，军旗似浪般迎风招展，他们的杀伐之气有如实质，仿佛不可战胜一般！ 韦晞驻足高岗，相对于唐军诸人的严肃，他言笑兮兮地对左右道：“大食人来得好，就让我们一战定江山！” 姜咨在他身边，下达军令道：“吹号！” 充分考虑到敌人多嗓音对已方的压制，居然每个唐军发了一个军号！ 军号，结构最简单，发音嘹亮（大声），传远性好。 当大食军祈祷时，唐军军号齐鸣，每个人都鼓起腮帮，用力地吹奏起激昂的军乐曲。 接着号角吹起来，锣鼓喧天，二十万人一起动手动嘴，发出的巨大声响竟然压制了对岸百万之众的声音！ 吹军号的人吹到口水都从军号的喇叭口里流出来，听到的尽是已军的喧哗，当对岸停止时，已军暂歇，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哈哈哈！” 别小看这个细节，唐军都放轻松了，对方不过尔尔，这么多人，也压制不住我们的声音！ …… 相对于唐军的轻松自在，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脸色微沉。 他本想用向神祈祷来提振已方士气，却发现对方的声音比他们更大！ 他的眼中闪过寒芒：“那么，让他们见识我百万之众威力！” 他下达了进攻的军令！ 从望远镜里看到敌人的旗号转动，军人出动，唐军也知道要见真章了，纷纷取出了弓箭，没错，主要以弓箭对付敌军，再佐以投石车等。 …… 锡尔河是条在沙漠里流淌的河流，蒸发量高，渗漏多，因此河水不深，因此大食军的进攻粗暴而直接：不坐船不搭桥，军队强渡过河！ 在多个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曲处，于岸边多到遮掩原野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往河流前进，淌水过河，是一个空前壮观的场面！ 他们大步前进，冲将下来，以填平河流的大无畏精神，前进！ 无数的旗帜，迎着河风烈烈招展。 望不到边的人头耸动，矛尖刀身上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如铁流涌动，天空中的烈日，貌似都不如它们光亮。 凛冽的气息，升腾而起，天地间一片肃杀。 很壮观，接下来更加壮观。 待到大食军开到河中间时，深一脚浅一脚，队形变得散乱时。 “渡河未济，击其中流！” 唐军万箭齐发！ 如一道道死风扫过了河面上，立即成片的大食人倒在河流里，可怕的三棱箭头在箭射入人体后起到切割放血的作用，令到伤口大出血，河面瞬间染红！ 举着盾牌都没有用，因为唐军往往是侧面攻击，挡了正面，侧面依旧受箭。 箭如雨下，大食军的兵卒，正在承受着惨痛的伤亡。 锡尔河成了一条血河！ 死得之多，甚至上游而下的死尸阻塞了下游军队的前进，结果让他们暴露在唐军攻击下，死得更多。 大食军还是很勇猛的，他们高呼着“ah hu akbar！ah hu akbar！”（宗教口号）前仆后继，端的是视死如归。 他们奔跑如飞，就象从口袋里倒出来似的，大食人同浇下去的土块、石子、小石头一起飞落入河。 河流哗哗地流着，千万个人体，激起了千万朵飞溅的水花。 水花迅速向河那边蔓延，唐军拼命射箭，惊骇地发现似乎大食人杀都杀不尽一般，即使被他们射到整条河流染红，大食人依旧在前进，很快过了四分之三的河流宽度。 “呼呼呼……”头顶上飞过了一个个燃烧的火弹，打在河面上猛然爆开。 血河顿时变成了火河！ 唐军的火弹经过了试验，较为粘稠，落在河上依旧燃烧猛烈（要是油分离得太散，很快会被水流把它们冲散，无法起效），大食人惨号着在血火之河里翻滚。 到处都是火，除开投石机发射的火弹，还有人手投送的小火弹，加上弓箭不断，锡尔河成了一条死亡之河！ 撤退的号角声吹过河面…… 第七四三节 过河 天亮时分，大食维齐尔（宰相）卡尔金身跨白马，带着三百骑沿河巡视。 民夫们正在收尸，自战斗结束后他们就在河边忙碌，彻夜不停（与唐军达成了协议），直到现在还有不少尸体。 昨天一战，死掉了足足三万人，死得人之多，居然在一道河曲处堆满尸体，人可以踩着过河！ 事实上，就有些大胆的民夫踩着尸体去收尸，离对岸不到三米！ 只有二千多伤员幸运地逃过一劫，至少有五千伤员是伤重而亡：血流干、感染发烧。 对面的唐军也派出了部队巡视，他们可爽了，毫发无损，除了一些用力过猛扭到筋的人，他们只需要抹点跌打榜酒就好了。 “我们不能这样进攻了！”卡尔金到御帐去见哈里发如是说。 禁卫军将军哈桑则反驳道：“继续保持对唐人的压力，我们火速进军，不要稍有停留，在冬天到来之前，占领他们的伊犁河。” “我不是说不进攻，而是要等我们的辎重到来，组装起投石车再进攻！”卡尔金解释道：“唐人的投石车对我们的威胁力太大了。” 大食军远来，运输不易，投石车属于重装备，还没有运到。 哈里发沉吟着，唐军的厉害，他真正领教过了，进攻必定导致重大伤亡。 可是不进攻，让士气低落，而且拖长战事，造成后勤补给压力沉重。。。当然，死得人多时，士气更加低落。 随军的呼罗珊总督纳赛尔提议道：“派出骑兵往河两边走，寻找对方防过疏漏之处，遂行过河。同时，优先运输投石车到来！” 乃老成持重所谋，哈里发采纳他的意见，着部队沿河找寻可乘之机，一面催促后军辎重赶上。 随后几天，双方隔河对峙，风平浪静。 并没有发生夜战，在那个年代里，夜战不是件容易的事，由于营养不良，许多人有夜盲症（缺少维生素），难以交战。 往两头去的部队有唐军骑兵跟着，始终未能过河。 …… 在严厉命令下，大食军的投石车于五天内终于赶到取齐，他们发现唐军聪明地将营帐设在射程之外，遂由投石车掩护，正面强攻。 由哈里发带头，再作过了鼓励士气的宗教仪式后，军队簇拥着投石车，往河里而下。 他们的投石车，高大壮观，制作精良，射程远，同样是配重式，长达十二米的摇杆，可以将百斤物体投射到三百米远。 毕竟两河流域、波斯人和阿拉伯人是文明地区，有历史传承，技术较好。 因此当足足二百辆投石车试射时，石弹呼啸，火弹肆虐，唐军沿河只得少量的轻骑兵，不敢大队人马进入投石车的攻击范围。 这样一来，攻击渡河的大食军的箭枝就有点不够看。 大食军鼓勇前进，他们大叫呼叫着，大步下水，冒着头顶上的箭枝，强渡河流！ 军官们带头，身先士卒，部下毫不犹豫的跟随而上，像下饺子般，纷纷纵身跳入水中，其悍勇可见一斑。 唐军的箭枝越发密集，天上飞射的投石和火弹也不断地落下，落入大食军的军阵当中，掀起了一阵阵的腥风血雨。 虽然身边不断地有人倒下，但大食军顶着猛烈地攻击，离河对岸越来越近。 终于，他们踏足了河岸。 大食军的投石机延伸射击，攻击唐军援军到来之路。 首先抵达河岸的是步兵部队，唐军骑兵沿着他们阵势边沿猛烈箭射，大食人冒着箭雨，向纵深发展。 他们现在多是刀盾兵，杂以少量弓箭手，不管不顾，只向前进， 向前，向前，不住向前，一个个大食军将士，用自己的生命，打开了缺口，让后续跟上的同袍，迅速壮大自己的队伍，将唐军骑兵迫离河岸，而更多的部队，登上了河对岸。 中午来临时，大食军终于在河岸立足，阵势厚实，坚不可摧！ 早已有备的唐军在泼油焚烧了带不走的投石车之后，从容而撤。 他们又取得二万多人的战果，而自身损失微不足道。 …… 终于打破了敌人的阻击，过河了！ 大食人高声欢呼胜利，只有维齐尔卡尔金望着被烧成炭架余烟袅袅的唐军投石车若有所思。 他派人清点，唐军大概焚毁了一百架大型的投石车（配重式）和二百架小型投石车！ 卡尔金也曾参与到军工生产中，到工场视察，知道一架投石车生产是多么的不易，尤其是这种大型投石车，需要的物资、工时实在不少，甚至说是军队的“心肝宝贝”也不为过。 可唐军说焚毁就焚毁了，一种可能是唐军怕带着它们给大食军赶上，另一种可能是唐军有大量的投石车，一点都不惋惜。 以现时唐军的实力，卡尔金宁肯相信是后一种可能。 他不由地惊叹，对于唐军的庞大实力有更清楚的认识。 “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卡尔金暗下决心，帝国百万大军集结不易，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拖长时间打下去也有危险，必须尽快结束战事！ …… 大食军继续前进，唐军骑兵又分批前来阻截，以袭扰为主，从早到晚，弓箭开路，如果见敌人人少，那就马刀pk。 唐军骑兵就象阿非利加草原上围攻着角马群、野牛群的狮子群一般，不断地发动攻击，从群里拖出猎物。 当然，有时不走运，也会被大食军撕个粉碎。 唐军异常活跃，给予大食军持续地放血，但大食军依旧坚定前进，他们的中军大部队依旧厚实，仿佛坚不可摧的样子。 他们忍饥受饿前进，见到了空荡荡的城市，里面什么都找不到，没有发现人员、物资，田地里什么都没有，唐军的坚壁清野做得不错。 终于，到达了楚河流域，那里的水草丰茂，乃养牲畜的好地方。 又有大量明显被处理过的田地，留下了唐人在那里耕种的痕迹。 碎叶城（又名叶州，不知道还会出现李白不）！望着一水之隔的那座巨大的城市，城上面布防严密，大食军上上下下的眼睛里射出了炽热的光芒——拿下这座城市，消灭唐军，再夺取了近邻的伊塞克湖（热海），则白衣大食就在东方有了立足之地！ 第七四四节 大食军攻城（一） 过楚河时，又给唐军骑兵阻截，直到投石车赶上，大食军损失了万余人方能过河。 摆在大食军面前的碎叶城，绝非胡人胡乱堆垒的小城，而是一座雄城！ 城墙有内外两层之多，外层高为十二米，内层高为十五米。 雄踞叶河边沿，垒得坚固无比，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百斤重的石弹重重地打在其上，裂隙都不见一条！ 自韦晞降服了突骑施人，将他们的碎叶城不遗余力地扩建，成为了他进攻西方的一个重要支撑点。 加厚城墙，屯积物资，准备了可供三年的粮食和挖井及水库准备食水。 城上设有屯兵洞。。。就是背向城外的墙洞，韦晞用惯火弹攻城头，当然也防着敌人用这么一手，不过真用这一手也不怕，毕竟他有石棉防火衣的装备！ 工作做到充分无比，让大食军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也想绕城别走，但这座城市地理位置实在太好，辐射河流流域，连接东西交通，不打下它，让人寝食不安，只怕会给城里出兵，里应外合，还是拿下稳妥！ 没得说的，那就打吧！ 大食军漫山遍野，旌旗蔽日拥来，蹄声隆隆，加上战士们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哪怕在城头上也觉得颤抖。 人，实在够多！ 坐镇碎叶城的程伯喜望着城外汪洋大海也似的敌军，向着部下大喝道：“我军定能破敌于此，成就无上美名！” 军卒们纵声高呼：“必胜！必胜！必胜！” 他们陷入了青史留名的狂热中，而城外的大食军也是弥漫整军的宗教狂热。。。征服这些异教徒！征服东方！ 双方都雄心勃勃，试图打挂对方，不过到后来，双方又是同样的态度。。。麻木了，等打来尝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鸟！ …… 攻城的定式中外相同，首先筑起长围（土垒），以限制对方行动范围。 大食军远出百里，驱逐唐军援兵。 在城上的唐军只能看着远处的唐军骑兵消失在地平线上，他们只能够靠自己了。 谁叫他们的策略是以坚城消耗大食军力量，再寻机歼灭大食军主力。 大食军在城外摆出了三百架重型配重式投石车，摇臂短的有十米，长的达十五米！ 同样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大帝国，大食军国力不容小看，国家有倒海之力，百万大军夹杂几百辆投石车是小case。 先是石弹攻击，三百架投石车将石弹猛烈掷出，砸得碎叶城的城墙砰砰作响，不住颤抖。 攻击了半个小时，貌似城墙无甚变化，顶多有些少裂缝出现，没有打坍任何一处城墙。 唐人的城墙忒够坚固！大食军倒不气馁，再来油弹攻击！ 他们那里石油多，涌上地表，直接收集了利用，装在木罐、陶罐里不断地发射，拖着长长黑烟尾巴掠过大食军头顶，砸碎在城墙上，爆开，连续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滚滚浓烟冲上半空，将那座雄城笼罩得影影绰绰的。 普通人的眼力不顶用，但哈里发等一众高官看得很清楚：城墙上面没什么人，更没有出现那些人形火炬。 “唐人的损失不大！”哈里发看毕，将望远镜交给侍从道。 没错，大食军也用上了望远镜，毕竟军中有聪明人，且带有水晶和玻璃。 于是哈里发的奴隶们为他日夜磨制镜片，使用玻璃统统磨烂（唐人的玻璃镜片是经过试验之后得出来的特制玻璃），用昂贵水晶则磨废了一盒才成功三部，且工艺不成，比较模糊，更加比不上唐军哪怕是普通参谋配备的望远镜，已是难能可贵。 …… “连续攻击！”卡尔金传达了哈里发的旨意道。 于是投石车不停，不断地攻击碎叶城，整整一天一夜。 整座城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中，处处冒起火焰，把城墙熏得黑乎乎的。 在长时间的撞击下，一些地方崩坍，许多地方出现了裂缝。 随之而来的后果是大食军足足百架投石车失能，不得不去抢修。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令他们惊诧的场面，唐军从城墙上吊篮放下工人，他们使用水泥去修补城墙！ 可以看出他们是布衣，没有装甲，熟练地往一条条裂缝注入石子，再用水泥抹平。 等水泥干了，地方复原，不会持续崩坍，关键是投石车不太可能连续击中同一地方两次。 大食军自然不能够容许这等事情发生，调动了一些投石车向着那些工人猛砸。 “打，打他们！”大食军官厉声喝道，工匠们和士兵们操作器械。 但投石车的控制远不象大炮那么准确，就算是大炮也有战场上同一门炮的炮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里，况且是投石车，往往打在旁边，也有可能一石就中的，大食人就曾经给其中一个吊篮数数，结果发现向他们攻击了二十五次，没有一次打中的！ 吊篮里两个大唐工人在忙碌着，他们甚至没注意到身边不时迸碎的石弹和爆开飞溅的火油弹。 与诸多人同时目睹的有呼罗珊总督纳赛尔，因他有地利，对于大唐的研究让他得到了知唐的名声，他喃喃地道：“强大的生产力和吃苦耐劳的大唐工人，在全世界帮助军队攻城掠地，用时作用比军队还要大！” 没有大唐工人的开路、没有他们的建筑、没有他们的制作，岂有今天大唐的强盛！ 这是幸运儿，也有的工人给投石车一弹砸中，立成肉饼！ 糊在墙上，鲜血淋漓流下，唐军士卒们默然，眼里尽是对敌人的刻骨仇恨。 那个有如神助的吊篮回到城头，大将程伯喜亲自迎接致谢道：“刘师傅、许师傅，谢谢你们了！” 两个师傅憨憨地道：“大家都要出力嘛！” 价真价实的大唐建筑师傅，其实城里有工程兵，没用上工程兵却由普通工人冒险，一者他们的技术更高，能更快地完成工作；二来工程兵可以充当预备队上阵杀敌。 在目前形势下，每一个兵员都是珍贵的，城里城外交通断绝，只能够靠上每一分的力量。 …… 大食军的进攻刻不容缓，他们绝不能容许这边打烂城墙，那边又修补好，白费功夫，且投石车不断损坏，修好的速度赶不上用坏的速度。 用军事术语来说是“军队的进攻态势被削弱”，绝非好事。 所以，大食军队大举出动攻城！ 第七四五节 大食军攻城（二） 他们又展示了他们盛况空前的祈祷仪式，几十万人一致向神祈祷的声音令人感动，也非常可怕！ 我有小喇叭！ 唐军发给军人们用来纯属恶心大食人的军号吹起来，檑鼓檑起来，接着是锣儿笛儿一起响起来，军号凄厉，笛声欢畅，鼓声震荡，锣声宏亮，热闹非凡，硬生生将大食军庄严仪式变得十分可笑。 大食人檑响大鼓，声震百里！ 首先是骑兵冲城，大股大股的骑兵凶猛扑向城墙，蹄声动地，仿佛要把城墙撞坍一般。 当然不可能，快到时转向，同时向着城上投掷了大量的短矛。 落点非常准！ 几乎都落在了城道上，许多矛非常够力，钉进了城道上。 一下子城上就多了一片片的矛林！ 可惜的是有姿势没实际，造成唐军的损失微乎其微，唐军依靠精工制作的盾牌，将投枪给稳稳地敌住。 此乃大食骑兵的一个绝技，借助马匹冲力，将短矛射到城上，上到十二和十五米高的城是易如反掌，而且矛力道十足，他们在攻打许多国家的城池时，对方不作专门提防往往会吃大亏，这也是对于他们弓力不强的一个补充。 弓箭虽然不良，还是要派上用场，大食骑兵绕城四周，作扰乱射击。 把箭乱射上城上，步兵乘机出动。 黑压压的大食军排着整齐的队伍逼近碎叶城时，在城上的参谋传达命令道：“距离三百步！开火！” “开火！”城上旗号指挥下，城墙下的投石车开动，巨大的石块呼啸着飞向两三百步外的城外。 落入人群中一路翻滚，巨大的动能释放开来，把沿途的人撞的四散飞跌！ 也有的石块是脆的，落地后四面八方的迸飞，把迎面而来的大食军人砸成了一个个花脸猫，满脸淌血！ 跟接着油弹飞落，一打一大滩的油，范围内的大食军人着火，惨案立即发生！ 烧得他们遍地打滚，惨叫连天。 一队队穿着白衣的救护兵和民夫抬着担架跑过来，作些简单的救治，把伤者抬上担架，送往后方救治。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大食军仿效唐军的战地医院，增添了医生和护士，试图为军队提供更好的服务。 话说回来，他们是尽力而为，不象唐人有“医学院”，每年都有大量的医生被培养出来，加上护士学校，无论是社会还是军队，医护力量远远超越诸国。 …… 不管不顾受伤和战死的同袍，大食军大步前进，近到百多步时，更多的投石和火弹在他们上空飞舞而落，那是简易式的投石机，架子加上个杆，以人力投放，攻击力虽说不强更不远，但胜在攻击速度快捷，火力密集。 再到得百步时，唐军从墙上射箭，尽管大食人的投石车不断攻打城墙，造成损失，但唐军根本不当一回事地拼命往下射箭。 步弓、床弩、弩！ 步弓的攻击速度快，弩则有民夫服侍，同样不慢。 有的兄弟使用手弩就象开枪一样，十把手弩由民夫上好弦，一把接一把地连续发射，非常过瘾！ 当然城下敌人的惨叫他们是不在乎的。 床弩威力强大，让大食军闻风丧胆，不中则已，一中必如烧烤般串俩，把两个人同时穿透，插在一根大箭上！ 在泼出如雨的箭枝攻击下，生命如朝露，迅速飞逝。 噗噗噗，破甲入肉声不绝于耳，鲜血飞溅，大食人死伤极多！ 好不容易近到五十步，大食人朝天疯狂放箭！ 他们吃够了唐军弓箭的苦头，岂能不作回报。 可惜，城头上的唐军装甲相当地丧心病狂，他们穿上了陌刀兵冲阵时的厚甲！ 虽说不及精选出来的陌刀手这么壮实和有力气，可是穿上装甲并不用多走动啊。 而且，打累了有大量的吃食，韦晞军的补给好啊，补充体力最快的什么糖块奶片奶酪和各种肉干加上饼干，应有尽有！ 城里有十万守军，韦晞为他们准备了可以吃三年的肉干，他从不在吃的地方亏待他的部下。 “放开肚皮地吃，放开胆量地去杀人！”这是正面说法。 反面说法则是“大将军（伙食）管够，大家去死也能做个饱鬼！” 因此唐军非常放得开，心态很好，甚至敌人在投石火弹攻击时他们照样上到了城墙上，当敌人乱箭射去时他们敢俯身探头往下射回去。 上下纷纷放箭，大家对射的结果是大食军步弓手死伤狼藉，专业兵种永远是受重点照顾的对象，无论敌我！ 城墙下面的大食军士卒汹涌而至，以人命去填沟壑，唐军将碎叶城的护城河挖得又深又阔，为了填过去，大食人硬生生地以人体填了过去！ 当他们过到河那边时，河里有许许多多具的尸体。 高耸的云梯被一群群人推着靠近城墙，大量步兵依次上梯。 云梯被推到墙边，下面是车厢和两排木轮，上面折叠的梯子随即展开然后放倒在城头，“啪”地一声梯子刚搭上，立刻就听见一阵疯狂的呐喊，大食军士卒汹涌而来。 唐军以火油瓶“伺候”，瓶子扔过去，清脆的爆碎声响起，黑烟夹带着火焰迅速升起，不久后，这座云梯就成为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炬，颇为壮观。 更多的云梯、长梯堆满了墙边，大食军依次而上，蚁附攻城。 唐军则掷下大量的石油木桶、陶桶，破碎之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的是从预制好的管道中泼出大量的石油，然后一枝枝的火把投到石油中，“轰”地一下黑油触火便着，梯子的上上下下都是火，火焰把大食人包围着，他们的惨叫声简直令石人都流泪，从烧烂的梯上摔下来，有的没死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不断地翻滚，有的人直接跳进了护城河里。 空气中黑烟滚滚，一股烧沥青的味儿中夹杂着头发烧焦的糊味和肉被烤熟的“香气！” 大食军使尽了一切办法，有的人试图用水灭火，但三昧真火的石中火岂是能够用水熄掉的；也有的人用沙子盖，一桶砂子浇过去，火势立小，再用湿毛毯盖上，把火给熄灭。 但只是缓期执行，这类的烧伤人员，极容易感染，在高烧中糊里糊涂地死去。 在城外高地上观战的大食贵酋们，把之前用得不释手的望远镜给放下了，太惨了，他们不忍目睹！ 第七四六节 大食军攻城（三） 战旗飘，战鼓檑，酣战正急！ 弓矢弩箭劲射，石块火球乱飞。 箭出，洞穿人身，血如泉流。 石头砸得人头破血流，火弹使火人跌跌撞撞地痛苦乱滚乱爬。 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李思训的画作中。 李思训，唐高祖李渊堂弟长平王李叔良之孙，李孝斌之子，原为江都令，武周时期，唐宗室多被戮，他弃官隐居，太平公主开府执政，因感人才缺乏，乃修书相邀，李思训入西域参军，为碎叶城（叶州）长史。 大食军围城，李思训没有撤退，积极参加防御事务，打起仗来时，他却有时间作画，将战争的场面画下来。 除他之外，还有军中画师也在忙碌着画《大周叶州破虏图》。。。嗯，不得不说军队中的一些非战斗单位，哪怕是花钱也得开张。 譬如战地医院、譬如文工团，文工团里除了吹拉弹唱的家伙们，会画画的也非常重要。 感谢他们的画作，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通过他们的画笔记录下来，记载下将士们的英勇，使得后人知道那个年代发生了什么！ 不同于后世吊丝们吵嚷着要取消文工团，现时的军队真心喜欢画家这些文工团人员，属于战地医院的医护人员同等待遇，例如在撤退时优先跑路。 这次，他们画下了敌人在碎叶城下尸骸遍地，真实地画下了远处大食军用马车一车车拉着死尸和伤员的情况。 …… 负责前线指挥的维齐尔卡尔金听取了军情汇报，哪怕有上万人战死，也不能让他脸色有所变化，但他去到伤兵营里视察，却让他脸色沉重。 身躯被烧成了焦炭的士兵、皮肤被烧焦或者烧熔，大面积的烧伤，肌肉溃烂坏死，军医根本束手无策。 对于烧伤，哪怕在现代化医院处理都是艰难，何况那时期的医学技术。 挨了箭击的士兵，三棱箭头放血，让人变得脸色蜡黄，不作输血，又没有中医的“补血”药物调理，哪怕能够活下去，人也废了，毕竟失掉这么多的血，对人身体伤害极大。 去过伤兵营视察的高级官员，当晚几乎个个都吃不下饭。 他们的心中，不无后悔，学什么唐人的战地医院，结果救回来烧伤军人给其他士兵造成的心理恐惧比尸体更大。 …… 哪怕再艰难险阻，仗还是要打下去，大食军兵多势众，士气高涨，对上同样士气充沛且精擅守城的唐军，这样一来，碎叶城的攻防之战，惨烈之处胜于许多城池的争夺。 战后，韦晞观阅当时的战地画画，也不禁发出惊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狰狞的战场！ 城下大食军兵蚁附上梯，城头唐兵拼死抗击，城上城下，喊杀声震耳欲聋，惨叫声时时冲斥人们的神经，到最后，谁都麻木了。 箭矢密如飞蝗，将天空遮蔽得黑暗，然后让兵器锋芒的反光把天空照亮，还有飞过的火弹落地后光亮大增。 尽管碎叶城的护城河宽又深，豪气万丈的大食军将它给彻底填平！ 密密麻麻的大食军将士，冒着箭雨，冲到城下支起云梯，争先恐后攀援而上。 冲车也在城门处不停地撞击城门，碎叶城是座大城，共有十二个门，其中十个城门给堵上了。 迎接大食军的是无时不刻落下的箭矢、石块、滚油、烧炭、瓶灰、金汁。 与普通国家相比，唐军的防守手段更多更先进。 箭矢是不待说，高dps输出，夺命且放血，是人都喜欢，是唐军的最爱。 韦晞指导下，更多的使用了石油，利用火车，从玉门那里采油（目前也可能采地表油），大量地运到前线上，没命地往下倒，烧得他们哇哇大叫！ 这是韦晞的防守策略，烧伤敌人众多，动不动就感染，大量伤员消耗大量的后勤力量，痛苦巨大持久，给敌人造成沉重负担。 使用焦炭加热粪汁到扑扑作响，是为金汁，将烧炭及灰炽及金汁统统伺候大食人。 金汁很臭？ no！no！no！老兵们在金汁罐边照样吃东西，他们一想到那玩意儿可以让大食人千家万户都陷入哭嚎中，他们心里就美滋滋的，什么东西都吃得下。 而新兵，吐啊吐啊很快也都适应了。 比臭更可怕的是死亡和受伤，知足吧！城下的敌人是吃粪，兜头兜脸的粪水将他们果露的皮肤给烧得一个个水泡，活着回营，也会感染，多数死掉！ 战场声响嘈杂无比，箭啸怪声、兵器撞击声、受伤的人们的惨叫声和痛苦的呼号声，而文工团，更是大量制作声响，他们合唱！ 听，他们居然唱起“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大周战士驱虎豹，舍身忘死争胜利！……” 再就是“el mundo esta de pie go，go，go ale，ale！……”一首歌是《英雄儿女》，另一首歌是《生命之杯》，都是深入军心的好歌曲。 上百人合唱，唐军士气高涨，动作加快，力量大增，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吵得大食军头晕耳鸣，军心震荡不稳！ 于是，大食军有样学样，集中上千人，在教长的率领下，高唱宗教歌曲去赞美他们的神，还有喊叫“ah hu akbar！ah hu akbar！”（宗教口号）以鼓励士气。 他们人多嗓门大，唐军是比不过的，因此吹奏各种各样的乐器，把春节的喜庆乐曲、陕北高原的信天游、乡村小调、胡乐什么的一一演奏出来。 大食人也动用了大鼓、号角，不断地制造噪音，与唐军的声音一争高下。 城上城下打得如火如荼，双方斗嗓门和比音乐也是白热化，热闹得不得了，唐军主将程伯喜见过大场面，看到和听到的，让他都叹为观止，他欣然地道：“孩子们，尽情享受战争的乐趣吧！打过此仗，今生无憾！” “大将军（程也是大将军），我们省得了，让他们永远知道我们的厉害！“将士们欢呼道。 …… 声音吵闹，色泽变幻，唯一不变的是不停流淌的刺目的鲜红。 大食人大量流血，三天苦战，三万人丢掉了性命！ 唐军凭借城高，应对得法，战地救护得力，死伤不到三千人。 可谓大胜，但唐军将士们谁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城外的百万之众，死掉三万人，似乎没有一点影响的样子！ 更大的恶战即将到来。 第七四七节 大食军攻城（四） 大食军改变战略，由先前的四城齐攻变成了重点攻击，集中兵力攻击东门与西门。 将投石车集中分列两边，以加强火力，不停地轰击。 旷野上的场面壮观，器械高大，可惜威力终究有限，哪怕投石车的石头能把城墙砸得千疮百孔，但还是砸不烂厚实的城墙。 想要破城，得靠人命去填！ 连续一周，周而复始地攻城、守城。 两边“齐心协力”，把高大的城墙变成了一个绞肉机。 进去的是人，出来的是血肉及黑炭！ 城上城下都是鲜血淋漓，慢慢变成可怖的黑色。 流血之多，甚至让城下的泥土变得松软而又泥泞，踩起来可陷入到脚踝。 每天傍晚停战时，见到死人之多，有的地方甚至堆垒到有一人高，入目是死寂。 两军都在焚烧尸体，气味浓重，灰烟飘荡在空气中，并徘徊不去，使得碎叶城周边地区空气浑浊，阳光暗淡，有如起了雾霾般。 而自开战以来，大食军遭受极为惨重的伤亡。 每天的攻城战，都会有上万人葬身在碎叶城下。 十天损失十万人，大食军攻势之猛烈，可见一班，这样的损失，哪怕是对于百万之众的大军，也是一种沉痛。 而唐军，也损失达到了一万五千人！ 先前的战损比率为十比一，现在变成了十比一点五，大食军人多，可以不断轮换，越打下去，唐军的损失呈加速状态。 每一边军人的脸色都是凝重，不容乐观，只能说尽力而为！ 大唐的文工团和大食的赞礼群还在声嘶力竭地发音演奏，但他们再也没有先前的乐观自在。 …… 战斗进入第十一天，大食军再作攻势，那天的从早上到下午，不停地攻城。 当双方打得渐露疲态时候，二支生力军各有一万人分别扑向东城和西城，他们格外有精神，特别的强壮，装甲厚实，佩带的兵器也相当犀利，健步如飞，显示出他们的不同凡响。 最勇猛的将领！最精锐的士卒被派了出去，他们就是白衣大食禁卫军！ 禁卫军的来源有二种，一是阿拉伯半岛的“家乡人”，他们与哈里发同族，忠心度不成问题，但战斗力就比不上第二个来源的禁卫军，乃哈里发在全国挑选最好的武士组成的禁卫军，他们经过精挑细选，相当于唐军的陌刀兵那么强壮和精锐。 好钢用在刀刃上，大食贵酋们对他们寄予厚望，想趁着唐军军力疲惫不堪时建功，打下城池。 “等的就是他们！” “小心！”早已有备的唐军作战参谋哪怕在最激烈的战斗中也没有昏了头脑，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纷纷发出信号，对两股敌人作出精准打击！ 火弹攻击！ 城内各处的投石车紧急动员起来，人们用力抬升配重，人力加上畜力把配重拉上高位，装填火弹，按照参谋指示参数，发射火弹！ 唐军的作战机制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他们有专门的投石兵，统一集训，投石不是凭经验，而是训练出来。 哪怕与敌人不照面，他们也与参谋配合得很好，把火弹准确地投射到指定的地点处。 “蓬！”油罐爆碎，火油瞬间溅射覆盖方圆十数米的地方，然后被引燃。 前面有过交代，唐军火油经过特制，添加有硫黄、松香、树脂等助燃物，特别易于燃烧，火力猛于普通火油，攻击范围内火焰暴起，军人们的伤亡那是杠杠的。 令致雄心万丈的禁卫军如挨了当头棒喝，原本整齐的队伍散乱，气势无复。 城内各处的投石机接到通知，分别向敌人的两支生力军开火，火弹不断地在他们队伍中落下，场面看起来壮观，被攻击的人则是提心吊胆的。 火弹的威力太可怕了，予人杀伤过于恶毒，导致大食军的医护力量都变得消极，不少的烧伤伤员甚至不往后运，直接放在前线上等死！ 送去也是白搭，不要浪费力量。 禁卫军接近了城池，即受到迎头痛击，唐军投入了预备队！ 一直没有动用的预备队，等的就是对付敌人的精兵，一边五千，总共一万人。 首先是箭矢攻击，强弩硬弓，端的是稳准狠辣，箭无虚发，中之立毙！ 然后动用了一切守城技术，檑石木炮瓶灰金汁疯狂地砸将下去，把在梯子上的大食禁卫军成串地打落，惨叫连天。 好吧，付出重大损失后终于登上城头，与唐军硬碰硬地干起来，都发现彼此作风顽强，战斗意志特别坚韧，轻伤绝不下火线！ 双方拼死作战，大家在各方面素质都强，不把对方砍得稀巴烂并不罢休。 唐军与大食军合力地将碎叶城的城上城下，完全变成了血肉磨坊一样的地方，上下下下尸骸累集，鲜血顺着城垛往下流淌。 不能不说大食人相当有实力，他们高呼着宗教口号，陷入了一片宗教狂热中，以大无畏的精神，不顾伤亡，不停地冲击城墙，许多城墙都给他们攻了上来！ 这时碎叶城有内外两处城墙的好处显现，内城高有十五米，外城则是十二米，内城的唐军，箭洗外城上的敌人！ 内城的唐军专门射箭，主将程伯喜目前还不得亲自上阵（还没到最后关头，以防他上阵死掉），操作硬弩，瞄准敌人发射。 唐军尽用弩，早上好弦的弩近距离击发，命中率高，威力特别大，多次把刚刚在外城垛上露头的大食军给射飞。 他们不断地惨叫着掉落城下，冲击着大食军的神经。 一个唐军弩手有五六个民夫为他上弦，弩一把接一把地发射，输出高而持续，把大食军压制住，清理出城墙，然后唐军重夺地方，进行防御。 大食军再花费力气和鲜血攻上城头，又遭遇唐军的箭矢打击，他们配合默契，当正面之敌用盾牌防守严密，那旁边战友就进行侧击，避开正面的盾牌，造成敌人损伤。 今天的恶战特别惨酷，天黑后才平息战斗，等到一个小时程伯喜接到了损失报告：毙敌三万，八千人！ 唐军之前有上八万人，一天损失八千人，亦即是大食军十天就可以把城打下来了。 饶是程伯喜先前自信满满，现在也有些惴惴的。 反倒是重大损失方面的大食军变得开心，似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结局谁都预料不到，隔天的战事，打到中午，大食军草草地收兵回营。 他们的梯子打光了！ 第七四八节 韦晞的雄心 大食军每天攻城，唐军使用火油烧大食人大大小小的梯子，今天烧明天烧，烧来烧去就不够用了！ 本来百万大食军带的梯子还是蛮多的，可架不住唐军不停地焚烧。 更糟糕的是唐军坚壁清野，将一切木头都给弄没了，他们将成片山岭的山林都给砍掉，一点木头都不给大食军留下来。 木头是好东西，能够用作燃料取暖，还可以制作器械，这么好的东西，岂能给敌人留下来。 因此大食军周围环境都是是一片光秃秃的，无法补充梯子。 没有梯子，就无法登城，仗打不下去。 …… 御帐内，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听取汇报，脸沉如水，他大声地斥道：“怎么把梯子给弄光了，居然有这么可笑的情况发生！” 勇士们付出了这么多生命，形成了良好的局面，没想到因梯子缺失让唐军有喘气之机，现在看到唐军工匠在拼命地抢修破损的地方，城头上忙忙碌碌，重建城墙，焕然一新。 之前被打烂的防御器械修补重装，重整旗鼓。 城里的唐军抓紧时间去休息，喝中医药膳，补气补血补身体，几天功夫，足以生龙活虎，有得大食军受的。 哈里发岂能不怒！卡尔金狼狈地道：“我们已经按照先前配备的梯子的二倍去准备了，但是没有想到消耗这么多！” 如果没二倍的梯子，只怕战斗停止得更快。 没有预料唐军有这么多的火油，是大食军的严重失策。 他们也知道火油的用途，但运送上来实在不易，攻城的火油弹也用光，倒是石弹可以在周边制作补给。 想要新梯子，要是从后方补给，关山迢迢，运输不便，拖延下去，大食军百万之众，耗费浩大，且时间上变得对大食军不利，一旦战事拖入冬天的话！ 想从附近补给树木则更加不允许，唐军将大大小小的树木砍个精光。 如此，大食军陷入无梯可用的尴尬状态。 见大家大眼瞪小眼，呼罗珊总督纳赛尔提议道：“天上不会掉梯子下来，既然情况是这样了，我们想想怎么解决吧！” 哈里发没好气地道：“还能够怎么解决，立即进军，不要停留！” 在这里没戏唱了，空有几十万步兵，难道只是吃粮不干事啊。 “对！至尊的哈里发说得对。”卡尔金赶快赞同道：“火速进军，先占领热海（伊塞克湖），再占据伊犁河地界，我军即能达到战略目的。” 他对于唐军的情况有所了解，讲解道：“那两个地方乃突骑施人故地，敌酋韦晞因征服突骑施而成名、成功，一旦失去，他也将失掉突骑施人之心，同时，让他的朝廷对他也不再顾忌！” 大周一怕他善战厉害，二怕捉了他之后突骑施四十万控弦造反。 要是突骑施人不撑他了，那朝廷不用担心后果，至少可以请他回朝安居乐业。 一般而言，类似韦晞这种打过灭国之战（指征服吐蕃）的将领，要不是送他归西，要不好好养着他，不会再让他轻易出外领军，以免他功大到赏无可赏时，对他和朝廷都不好。 这个道理天下共通，即使韦晞不战亦不怕他，只须把土地占了，事情自然了局。 他越说越兴奋地道：“还等什么呢！立即出兵！” 御前会议达成协议，由纳赛尔率军十万围困碎叶城唐军，防止城里唐军出来冲突。 这次大食军出动三十万骑兵，步兵过五十万，加上支前的民夫也有五十万，总人数达到了一百三十万之多。 攻城中损失了十三万人，来的时候损失也有十万人，大食军受到了相当的削弱，因此将支前民夫补上损失的数目，大概征用了十万人。 现在大食军骑兵有二十八万人，步兵约四十万人，分掉八万步兵二万骑兵去围城之后，总共五十八万人，加上三十多万民夫，漫山遍野，自我感觉良好，作着占领热海、伊犁河的美梦。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韦晞集结整整六十万骑兵对付他们！ 大食人看到了热海和伊犁河的重要性，韦晞看得更是分明。 伊犁河万万不得有失！ 再退，就是西域都护府，一夜回到解放前！ 伊犁河降水多（以新疆而言，它的水资源达到了五分之一强），山地间形成丰茂的植被，草场广阔无比，草质相当好，且河谷地带可以耕耘。 自归了韦晞，他大力发展经济，一边积极鼓励突骑施人放牧以养马，支持他的战争，一边调动了辛勤的汉人到那里种地、建设、开矿，没几年功夫，该地区就成了鱼米之乡，各族人民和睦相处。 有了足够的钱粮、煤铁，可以支撑大军作战，韦晞就选择这个地区与大食军一决雄雌！ …… 大集各部诸将、都尉等中高级军官，以一个都尉管一千人来计，六十万人就有六百人，加上其他将领，将近千人大会！ 他老婆也来了，笑吟吟看着他就站在众人面前演讲。 “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的兴衰不是通过战争决定的，从没有一个强国的崛起是不经历战争洗礼而成功的，战争就是崛起的唯一出路！” 韦晞斩钉截铁地道：“只有不断地战争，不断地吞并，我们才可以把我们的统治从……” 他作了个手势，参谋长姜咨会意地将一幅原本遮盖着的高高竖起的巨幅地图的帷幕打开，展示给大家看到了亚洲、非洲和欧洲的大地图。 当然，并不是非常准确，它是根据间谍的侦察及对各地地图的搜罗、军队的地图兵工作还有韦晞的记忆得来的，是最新版，一些人也见到过这样的“世界地图”，但今天的地图则更精细，且大到有上百平方米，使用针织地毯，将来准备成为历史文物。 手执粗长教鞭，韦晞亲自指点道：“这里，是我们！” 点出“中国”的位置，然后再点向它右边的海面道：“这是太平洋！” 嗯，为什么说它是太平洋，韦晞说它是就是了。 大家以为韦晞是用他老婆的封号命名，因此无人反对。 再找出西域、现在的伊犁河、昭武诸国、呼罗珊、波斯之地，两河流域及大马士革、阿拉伯半岛、东非、君士坦丁堡、欧罗巴等，一一指出道：“这是大西洋！” “只要我们打赢这场战争，我们就可以把我们的统治，从太平洋直达大西洋！” 他微笑地道：“诸君可愿助我？” 第七四九节 大决战（一） 大家看着大地图，心潮起伏，难以按捺！ 多么广大的区域，征服它们，成就历史无上美名！ 所有的人起立，同心同德地道：“愿从驱遣，百战不挠！” 韦晞举臂道：“我军必胜！” 刷！一下子右臂成林，大家高呼道：“我军必胜！” …… 韦晞大点兵，军队士气如虹，直冲蓝天！ 在后来的画作上，给大家展示一幅令没参与到这场大战的人感觉到震惊的巨画，而参与过这场大战的人则终生难忘。 这幅巨作由十个画师合力画出，画纸达到了空前的二百二十平方米/ 在图画上看到，有如潮水般的大军滚滚而来，人身马体，装备和旗帜，把青青草原的颜色都给掩盖住，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好像乌云一般，无边无际，一直延展到天边尽头也还有。 跟随着大军一起行动的则是无数的牛羊、骆驼和马匹，所过之处，连草皮都啃了个精光。 无数的物资，若堆起来有座山那么高大，老牛喘着粗气，拉着沉重的车辆，一辆接一辆，有如长龙，这样的长龙有无数条。 韦晞作了总动员，兵力为六十万，许多人是一人三马，加上牛羊骆驼，好在是富饶的伊犁河流域，否则难以养活这么多的牲畜。 他意气风发，因为他率领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 控弦六十万，蜂拥而去，军力之强，史无前例！。 九月鹰飞，闷雷般的马蹄声在草原上回荡，让行进在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激情澎湃！ “我们在创造历史！” “这就是历史！” 大家都知道，打过这仗，就为成为历史中的人物，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掉的！ 永载史册！ “好好打这仗，大马士革见！”大家相互勉励道，这也是最近流行的口头禅。 按照情报所示，我们有最精良的装备、最好最多的马匹、最佳的训练和丰富的作战经验，是世界上最好的骑射、骑战战士。 关键是，还有最好的统帅。 补给甚至到了奢侈的地步，物资多到堆积如山，又是本土作战。 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还有什么可以 “我们必胜！”所有的人都充满了信心。 …… 他们的信心化为了动力，结果二万唐骑与二万大食骑兵对战的结果是，大概在一个小时内，唐骑干净利落地射死了五千大食人，砍掉了一万个大食骑兵的头颅，幸存者吓得魂飞魄散，奔跑时跑到马尾巴都直了。 战斗的发端是女将唐甜打响的，她率二万骑兵，突击一部前出的大食步兵，打响了第一仗战事。 她这么聪明的女孩子，面对着大食步兵，自然是骑射打步兵的标准战术：轻骑兵冲到敌阵近旁发射弓箭，让他们接受弓箭的洗礼。 利用一人双马和良好骑弓的优势，发挥“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精神，不与敌接触，光用箭射，让步兵白白挨打，硬生生磨死、削死敌人。 大食军中也有弓箭手，悲摧的是步弓居然比不上骑弓，弓质比不上，技术也比不上。 射箭是“技术活”，弓箭手的质量良莠不齐，完全取决于那个时代各地民众的习惯。 唐甜是半胡人，家里一直盛行骑***通射箭，招纳的部众也同样是骑射好手。 白衣大食则不象胡人有那么多的马匹，骑射文化流传远不如胡人，昔时，波斯大地为帕提亚人统治时，他们是个游牧民族，骑兵出众，曾经用骑射击败了强大的古罗马军团。 时间推移，帕提亚人的骑射没有传给后来波斯大地上的民众，导致他们的箭术不及唐人。 两军对射的结果，大食步弓照样处在光挨打无法还手的状况。 本来就逊毙了，唐军还“优先照顾”步弓手，那些步弓手，有弓箭使用，却装甲薄弱，挨箭攻击，死得更快。 唐甜依照韦晞的“毒蛇之吻”骑射亲卫，组建了“飞鹰卫”，有五百员，多选择精通骑射之辈，仅队伍中就有五个射雕手，所有的人都是一石弓以上，有百分之七十的人是一石半弓。 骑射犀利，洞穿大食人，五百骑的输出相当于一千骑，火力密集，竟然硬生生地遏制住不甘心挨打而冲来的大食兵，把他们射定！ 连续不断地攒射，将敌军笼罩在自己的箭雨之下，伤亡累累。 很快大食军承受不住损失，阵线散乱，当第一个逃跑者出现时，越来越多的人逃跑。 唐骑即行冲锋，咬在大食兵的背后，动用马刀砍下！ 砍飞头颅，砍断手脚，大食兵大声哭嚎着，拼命地向后方逃去。 见此情况，大食军出动二万骑兵，大队骑兵一哄而上地赶来援助。 已经杀热了身体的唐骑在唐甜的指挥下，不闪不避，正面对撞！ 双方骑兵速度飞快，大食兵很快进入了唐骑的弓箭射程（唐弓的射程更远），唐骑遂行先发制人。 看着前军的旗号，将士们把弓箭举了起来，首先看到那一抹金光飞起，唐甜用了宝雕弓、金鈚箭。 此乃天子之制，逾越！ 唐甜当然不可能是天子，但是她是天子的女人呢？ 当然有资格使用这等器械，关键是它们是太平公主送给唐甜的！ 大家就跟随着它放箭，“胡胡胡胡……”一片弦响声中，如飞蝗一般的黑点，斜飞向了空中，射进敌人群中从如同下了一阵暴雨，随即而来的是惨号声大起。 大食军反击，双方对射，惨叫声、呐喊声加上马嘶声和掉地声令战场喧闹无比。 此次射过箭之后，唐甜一反常态，没有耐心地进行骑射攻击，而是直接骑战。 她连射九箭后（一次三箭，共三次），双持马刀，一夹马腹，在亲卫队的护翼下直闯敌阵，豪勇不让须眉！ 骑兵们紧紧地跟上，马蹄声隆隆响起，马匹逐渐加速，速度迅速攀上高峰， 见到敌军近在咫尺，唐甜娇喝一声道：“杀！”策马向前冲刺，她之前则有十数个骑兵首先以长矛为她开路，大股马兵如同洪流猛撞进了敌人阵中！ 两支敌对的军队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第七五十节 大决战（二） 骑兵对战，战马的嘶吼奔驰及交兵后充满质感的冲撞和撕杀。 挥刀时划过空中，劈入人体带出血水与马蹄带起泥土那清晰可见的飞舞。 似乎让人觉得充满了动感，让人觉得骑战时的赏心悦目。 但事实是每一次冲杀，就有一些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 好在，是大食军死得更多。 唐甜双刀挥动，杀入敌阵中，发挥狠准快的特点，马刀专砍敌人要害，她的骑兵如狼似虎奔涌席卷而来，马刀无情地砍下去。 与她对战的部队是大食的部族军，骁勇有之，但刀技不成，但见得唐甜马刀划过，刀刀奔头而去！ 砍飞敌人头颅看似美妙，实际上不容易做到，且力气小了，有可以卡在颈间，她最喜欢的是削敌人颈间大动脉，一道银光划过去，对方倏忽飙起一道血流，身体摇摇晃晃，她则有如武林高手一般。 最壮观的时候，她的马速够快，连过敌人八人，马刀接连挥过，左右皆斩，八人几乎同时涌喷血流，这一情景给军中画师看着，将之画下来，放在后来的帝国历史博物馆里，号称“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 世人说起唐甜，都说她骑射厉害，是她老公的师傅，却不想到她的冲阵能力也是一流，哪怕在万军之中，军情瞬息万变，她也可以凭借出射雕手的眼力，找准敌人的薄弱环节，加以冲击。 一般地，冲阵后，骑兵的速度受到阻滞，往往越来越慢，当失去速度后，骑兵只能胡缠蛮打，先前的威风和飘逸荡然无存。 然而唐甜有双手刀的绝技，不受左右影响且不算，冲击时每每钻空子，猛插进敌人的薄弱之处，马刀接连发威，将敌人一一斩落。 她的亲卫队紧紧跟上，为她遮前挡后，挡着敌人的暗箭，为她开路。 他们待遇丰厚，除了朝廷给的那份饷银，再补贴同样的薪水，领双粮。 但是战斗时，主将亡，他们皆斩！ 这么憋屈死掉，倒不如战斗中战死，让家庭得到主将的照顾，得到一份丰厚的抚恤。 因此他们异常活跃，主将多赖其护翼。 唐甜玉臂挥舞，杀得血肉横飞，浑身是血！她配带面具，加上浑身甲胄，把自己一身结结实实地掩盖起来，既保护自己，又不露脸，以防自己变成母夜叉的形象。 这是对的，等到杀完时，身上衣甲尽是血浆，象多了一层壳，尤带着干涸血水，好在她立即找地方恢复形象。 不断地冲杀，也不知道杀了多久时间，似乎很长，又似乎是很短，她左右挪移，异常的灵活，杀着杀着，前路倏忽一轻。 已凿穿敌方大阵，再用敌后杀回去。 她亲率精骑击破敌营，从中央洞穿大食军，长驱直入无人能挡，然后在敌阵后疾驰，立即发挥弓箭的作用，不断地往敌营里射箭。 如此大食军受到了两面夹击，阵营混乱，首尾不能相顾，阵遂溃。 追逐亡北，大食骑兵疯狂地逃跑。 唐骑疾驰，背后尽是大食军尸体。 …… 唐甜于大食军前军开战，而另一位骑将杨成献则进攻大食军的中军！ 他手执铁枪，率军与敌接近百五十步，大喝一声道：“前进！” 当前之敌是弓箭兵和刀盾兵、长矛兵，而杨成献则是重骑加轻骑兵！ 重骑兵浑身披甲，等同于陌刀兵的装甲，马匹也带甲，冲锋起来隆隆作响，有如坦克。 首先是轻骑兵出击，他们的任务是开路，对敌阵用弓箭遂行扰乱的作用。 就在敌阵前用弓箭不断射击，大食军先是对射，很快就败下阵去，步弓居然给骑弓压制住了！ 更不妙的是唐骑拉着机动式的床弩上来，向着大食军发射！ 五十支床弩齐射，一次穿俩，可以把两个人甚至三个人都插在同一根箭上。 有时床弩攻击失的，那股劲风吹袭而过，让大食人胆寒不已。 等到敌阵被弓箭射得抬不起头来时，杨成献立即指挥重骑冲击敌军大阵！ 马蹄轰隆声中，黑压压的重骑兵象一座移动的巍峨大山般，急速地压到了大食军的头上。 队形分散的步兵在武装到牙齿，间距只有半个马身的重骑面前，连抵挡片刻都做不到，顷刻间就化成了踩在骑兵蹄下的烂泥。 “杀！”重骑震天的吼声化成了无数把水枪扫泥巴墙一般，大食军的防线被撞成了千疮百孔。 失去队形掩护的大食军状况悲惨，他们惊惶大叫，到处乱跑，便给重骑兵将他们硬生生地撞倒，轻骑兵在他们背后放箭，让他们留下了遍地尸骸，大地为之鲜红。 …… 当大食军离开碎叶城两百里，往热海（伊塞克湖）而去时，受到了唐军的猛烈进攻。 唐军不再避战，轻骑兵、重骑兵轮番上阵，让大食军应接不暇。 由于兵多将广，唐军是不断地进攻、进攻、再进攻！ 他们战术相当标准，就是轻骑兵放箭，倾泻箭矢，等到敌人承受不住再来重骑兵突破，反复地冲阵切割。 这招屡试不爽，虚弱的大食军阵，唐军重骑冲来，往往象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扎入了大食军的软肋中，大食军部队常常由此而崩阵。 就算大食军摆出了乌龟阵，前面尽是盾牌，摆成一面面的墙，后面则是弓箭手，以此对付唐军轻骑兵？ 那么，唐骑就用床弩对付他们，一根强弩，足以洞穿盾牌，把后面惊愕不已的大食军士贯胸而死。 又有的人使用短矛投掷，在“中国”，投矛不算多，但韦晞将投矛发扬光大，每名骑兵带上三根，方便时露两手，让敌人尝尝短矛的滋味。 床弩、短矛的效率还是慢，唐骑直接使用“手油弹”！ 其实就是莫洛托夫鸡尾酒，手持一个小型的火油罐，点上火，往敌人堆里砸过去，砰的一响，敌人立即开了花。 太爽了！ 盾牌可以遮住箭枝远射、短矛近距离攻击，但无法把火油拒之盾外。 能够这样做必须远程攻击压制住敌人才行，否则等你点了火，还没等你把那小玩意儿丢出去，人家一箭射在你手上或者什么上，你手一颤，喔喔，那是你开了花，自己给自己放个大焰火！ 肯定有自己人烧着自己，好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大食人吃上火油，烧得原本密集的阵营到处漏风。 久守必失，见到步兵难以奏效，大食军干脆扎下营盘，防御更加密集，同时，出动骑兵对付骑兵。 这不，大唐悍将史万超与大食勇士哈桑给对上了！ 第七五一节 大决战（三） 双方都牛气哄哄，哈桑在白衣大食国中素有勇名，因为哈里发好战，经常举行全国勇士大比试，这哈桑名列前茅。 史万超更不待说，属于高敏、大力加技艺出众，一直打胜仗，见到对面的大食骑兵格外强壮和有精神，他立即来了劲儿，信手取过一把陌刀策马直闯到两军之间的空地处搦战，他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用什么都行。 来回奔驰展示他澎湃马力，挥动陌刀耍花样耀武扬威之后，按照事先翻译教的阿拉伯语叫起来道：“我是史万超，韦大将军帐下第一勇士（他不能直说自己是军中第一），你们这些猪，有种的就出来单挑！” 骂白衣大食人是猪无异于说他们不是人（他们不吃猪肉的），立即成功地挑起了大食人的怒火，让大食人群情汹涌，目光凶狠地望着他，有如一支支箭嗖嗖地射出去，几欲将他射成刺猬！ 史万超成为万千人的聚焦处，越发地得意，以更加响亮地声音道：“你们哪个猪出来与我单挑？” 这是人话吗？不出来是猪，出来也是猪。 哈桑止住了诸将的鼓噪，亲自出阵，对战史万超。 史万超一见着哈桑，顿时“喜欢”上了他！ 对方结实耐草，哈桑是属于标准的南亚人，浓眉大眼，头颅巨大，其身休结实，膀大腰粗，拳大如斗，关键是看到哈桑动作矫健敏捷，决非傻大个。 当哈桑亮刀时，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只见两口阿拉伯弯刀刀身沉凝，奇异的花纹似带有魔性。 这是两口上乘的大马士革弯刀！ 精工冶炼，代表了古代阿拉伯金属制艺的顶峰，皇家御制，由哈里发授予最英勇的武士。 哪怕史万超无耻地用长兵器（陌刀）对付人家短兵器（弯刀），哈桑丝毫不惧。 史万超仗着刀长，往哈桑处兜头兜脸地一通乱砍。 哈桑夷然无惧，弯刀遮挡，无论史万超的大刀怎么砍来，他都可以挡得住。 哈里发帐下第一武士，非同小可！ 刹那间，两人兵器互斫，哈桑的头顶上爆出了一连串的银火花！ 由于双方攻击速度快，力道又大，刀身不断相撞，火星四溅，这颗还没熄灭，那颗已起，闪亮一片！ 这种战场难得一见的奇观让每方将士啧啧称奇，高声叫好。 奇观没能持续多久，以史万超的陌刀刀质是普通，结果给对方的弯刀砍成了锯齿状！ 大食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而唐军则是屏住了呼吸，为他而提心吊胆。 但见得史万超就手将烂刀往哈桑面门一扔，被挡住，史万超抽出两口马刀，雪亮也似，叫做“云中雪”，此乃韦晞的恶趣，取名某天王的宫禁诏令“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 两个双刀将捉对厮杀，遮挡、砍杀，兵器交击的清音不绝于耳，双方都杀法骁勇，刀刀不离对方要害，看得大家齐声叫好，为自己人而高声打气。 史万超的预感是对的，他一对上哈桑，就感觉到力量，这是杀牛之力！ 一般地，好刀可以将人身砍断，但厉害的人加刀，竟然可以将牛砍成两段。 于是抖擞精神，马刀舞得如风车般飞快。 而哈桑同样飞快刀法，四口刀不断对撞，竟然都不缺口！ 大唐的冶炼技术绝非等闲，高级武器的质量追上了大马士革钢刀，刀子不缺口，是因为坚韧，脆刀则易缺口。 刀光闪过，红光迸发，大家无不大惊。 定睛一看，倒霉的都是主将的马匹，双方同时将对方的马给砍了。 马匹惊嘶声中，两个主将都动作敏捷，马上跳离。 早就虎视眈眈两边亲卫队一拥而上，带了自家主将离开，而他们的副将，立即按照先前的决定，出兵攻打！ 战场异常的残酷，使用大马士革弯刀的大食禁卫军骑兵，他们奔马向前，只是将刀前伸，利用战马的冲劲，甚至不用加手腕力量，就能轻而易举破甲，哪怕是唐军精良的装甲也挡不了大马士革弯刀，似乎毫无阻力似的，就那么一刀扫过，刀身砍进唐军身体里，凭借着阿拉伯马的高速，划出一个个可怕的缺口中。 当重砍时，将唐军斩到身首异处，有时甚至是腰斩，拦腰一刀砍两截，看似斩菜切瓜一般，就算不死，中刀受了伤的伤势也极为严重，哪怕轻轻划过，血就顺着钢刀的血槽狂涌而出，手指头、手背手筋、手腕好些被切断，人也是废掉，情况十分凄惨。 幸好，唐军没有丢脸，他们的马刀坚韧，不易给大马士革弯刀砍断（会破损），就有对话的资格。 他们的刀速飞快，刀法娴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平时训练，差不多一致，“日近刀一万次”，反反复复地训练刀法，把刀法练到极致，随手一刀杀出，就是敌人要害。 同样地勇敢，刀好刀法好，两军死伤特别严重。 往往一刀判生死，中刀后非伤即死，无数人惨叫着飞离战马，倒在地上，战马哀鸣着栽倒，将背上的骑士甩出去，人马瞬间便被踩的血肉模糊。 史万超换乘，招呼道：“叫后方的儿郎来，不打他们都砍死，老子就信他们的教！” 这可是十分严重的誓言，因为其他不论，韦晞军中只许信佛道两教，信他们教的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不离开，要不信佛道两教。 不许有第三种宗教信仰，以纯净队伍。 普通将领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要服从大局，但是史万超身份超然，仗着大将军的宠爱，副将着传令兵不断地往后方调兵。 一队接一队的骑兵加入战团中，同样地，哈桑也来了不少援兵。 只是打着打着，原本肉搏变了味，唐骑习惯性地向着敌人阵营里大量奉送弓箭！ 史万超是个pk狂人，而唐军则是弓箭达人，更喜欢先用箭侍候敌人，待敌流血虚弱后，再补刀子。 大食军的弓箭不及唐军多矣，成排成队的大食军被射倒，经验丰富的唐军将领专打大食军中段，让他们一线拼刀子的人后继无人！ 很快地，效果出来，唐军将好像一条长龙般的大食军杀的尸横遍野，溃不成军。 哈桑身上中了数箭，气得破口大骂：“说好的单挑呢？说好的拼刀子呢？” 亲卫队扯着他马头离开道：“别说了，人家杀来了！” 见唐军气昂昂地向他包抄过来，哈桑只得狼狈而逃！ 第七五二节 大决战（四） 比起唐军的标准战法：先弓箭再拼刀子，史万超部队伤亡惨重，死的人多且不算，活着的人多伤残，虽是打赢，实际上是惨胜！ 所谓祸福相依，唐军的损失，造就史万超能打的威名还有唐军强悍的名声，他们面对面pk连哈里发的禁卫军都给打败了！ 他大吹大檑，将缴获的大食军军旗和兵器盔甲在阵前大肆炫耀 哈桑自然是不服气的，他在御帐内大骂唐军道：“大家拼刀子，起初我军尚占优势，打到后来，唐人就用上了弓箭！” “唐人缺乏勇气，对付不了我们英勇武士……”哈桑吹嘘自己武力道，但是高层却对于唐军的战斗力有充分的认识。 他们的马力稍逊于阿拉伯马，但是他们的马更多（毕竟是从北边草原而来）且好过部族军马，武器钢质的质量稍有不如大马士革钢，却胜过部族兵器！ 更厉害的是他们的弓箭完虐大食！ 胡人的骑射加上唐人的制弓，任由大食军天大的本事，也望尘莫及。 现在唐军四处出击，仗着马多四处流窜作战，大食军的前中后三军都有大股唐骑进攻，对大食军节节阻挡，让他们深深地感受了压力，如哈桑之前的交战是特例，唐军将领很少与大食军这样pk的，切人入肉固然爽，可是被人切入肉就不那么美妙了，还是统帅说得对：“你对派弓箭去的地方就不要派人去。” 弓箭开路，威力强大且安全，别说原本的胡人，连唐人也大部分喜欢上使用弓箭。 大规模使用弓箭的后果让大食人不寒而栗，充分领教到厉害，尤其最新的一场战事。 …… 当一天朝阳升起来时，唐军不期而至，早早跑来攻击大食军的军营。 弓矢狂发，箭矢从空中飞到了大食军营里了，只听得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冰雹落在瓦上的声音。 懦弱的唐人，从起码百步外抛射的箭矢，无法伤到带有装甲的大食军，从上面落下来大多只能打在头盔和肩甲上，这些部位恰恰是装甲双层防护的地方，箭矢被纷纷弹开。 可是许多部族军都是布衣，顶多是皮甲，被弓箭射在身上，许多人中箭，发出了大声的呻吟声。 唐军非常讨厌！ 他们的箭枝多得要命，没完没了，没个停息。 大食禁卫军将军阿齐齐是位热情奔放的呼罗珊人，浓眉大眼，大头大手粗腰，其勇力不在哈桑之下，在军中视察过部队，刚刚骑马通过一批步弓手，他们向他鞠躬，他点头回礼，从他们面前经过。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背后那些人，遭遇天上箭雨洗礼，唐军施放了一大波的箭矢，落下后，可怜那些步弓手，身无重甲，上百人齐刷刷地倒在了血泊中。 听到箭啸声，猛一回首，阿齐齐勃然大怒！ 自己兄弟惨遭杀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杀敌！”他不由地纵声狂呼，策马离开军营，向着的唐骑冲去。 他的本部兵马，五千禁卫军早按捺不住，紧紧相随。 又有另一位禁卫军将军卡米尔，大叫道：“是勇士的就一起去杀唐贼！” 于是又拉走了五千人，这次他们出营门时，被前将军卡西姆阻挡，他拉着卡米尔的马缰绳苦劝道：“唐人诡计多端，将军不宜出营！” “放手！”卡米尔厉声喝道，奚落道：“我的部队之英勇，岂是象你这样躲在城墙后的人所能想象的！”他挥刀砍断了马缰，不顾而出。 等到卡尔金听闻阿齐齐和卡米尔不得军令擅出军营，亲自赶出营外，却见远处大片尘埃，双方正在激烈交战，不由得顿足大骂，立即集结军队出动救援！ …… 阿齐齐身先士卒，率领铁骑突击。 唐骑倒是吃上一惊，想不到他这么带种，马上将弓箭向他们瞄准发出。 “胡胡胡……”弓弦声响成一片，大食军人马俱倒，倒下不少。 但身为禁卫军的骄傲，他们的悍勇也表现的淋漓尽致，冒着箭雨，狂冲而来 唐骑弓箭厉害，在他们放箭时，大食人知道绝不可久留，更不要与他们对射，射不过的，这些被哈里发收进禁卫军里，多是身经百战的老卒，选择的不是退缩，而是加速狂奔，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向前，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快，越快越好，不能慢，慢了，则必死于箭下！ 将跨下的阿拉伯马速度发挥到百分之一百二十，打马如飞。 “不妙！面前的是疯狗！”唐骑一看，哪还想跑，欲拉开距离再射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阿齐齐先前有亲卫队为他遮挡弓箭，死了一些人，等冲到唐骑面前，他看到了掉转马头想跑的一个唐骑，衣着鲜明，特别醒目。 阿齐齐如离弦之箭，直到他的面前。 看到他来得这么快，对方不及反应，竟然用弓身去挡格他的大马士革弯刀！ 弯刀没受到任何阻阻滞地划断弓身，再在那个唐骑身上剖开了一个大豁口，鲜血立即在他身上狂涌而出，转眼间他成为了一个血人。 阿齐齐纵声欢笑，直奔另一个刚掉转马头还没来不及发力的唐军，将他的脑袋一刀带飞，刀身不沾血！ 好刀！ 他们衔尾追杀唐骑，那支唐骑应该是部族转职，属于被征召的部队，虽然箭射得不错，但。。。被阿齐齐杀掉的正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他一挂掉，余下军官不太懂得指挥，竟然摆脱不得大食人，被他们一路追斩，唐骑先前射敌营射得爽快，却导致马力疲软，逃不出大食军的手掌心，被他们以精良的阿拉伯马赶上，一个接一个地被他们斩落马下。 后面马蹄声大作，卡米尔赶上来，阿齐齐大喜道：“好兄弟！” “杀！”卡米尔与他并肩杀敌，直将那路唐骑杀得屁滚尿流，死掉一地。 唐骑使用回马射，可是可恶的大食军追得太紧了，回马射多成了打飞机。 弓箭无效，骑战又逊，这支足有五千人的唐骑被杀掉了大半，让阿齐齐和卡米尔快意无比。 但他们想取所有唐骑头颅的心思过旺，没有注意到离营越来越远，也渐渐深入了原野之中。 “鸣！”一声苍凉的号角声让阿齐齐和卡米尔蓦然惊醒，才发现前面逃敌寥寥无几，而新的唐骑呈半圆形将他们围拢！ 他们队形浑雄，密集如墙，两个大食军将面色大变，惊叫道：“快快快，快退！” 跟随在他们后面的队伍只来得及划个半弧线，就听到弓弦声大响，接着天空瞬间暗淡如暴风雨来临！ 第七五三节 大决战（五） 上万大食骑兵不算少，可是攻击他们的足足有五万唐军骑兵！ 人多并不代表绝对优势，然而指挥唐军的将军是王孝杰！ 积年老将，资历高，指挥能力强，给他指挥作战，又是以多打少，大食人根本没有机会。 在大食骑兵攻击近前的唐骑时，他们的行动已经给唐军中可恶的望远镜看得清楚。 亲临指挥的唐将王孝杰立即下令，中途不得救援那支唐军，任由他们逃跑引着敌人的这支大部队进入了准备好的包围圈里。 大食军杀掉了不少唐骑，却陷入了更多唐骑的攻击范围中。 呈“c”形半包围，敌在豁口处，弓矢从四面八方发射，大食骑兵惨叫着掉地，队伍一下子变得稀疏起来 两位大食将军立知情形不妙，阿齐齐见着敌军弓箭之多，甚至听出了不少强弓的声音，立知此战有败无胜！ 想到是自己拖累了卡米尔，他猛一咬牙道：“卡米尔，听兄弟的话，我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你立即撤退！” 不待卡米尔说什么，他止住他道：“活着回去，为我报仇！” 话已至此，卡米尔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咬牙道：“我们走！” 对于卡米尔部队的离去，立即有上数千人从唐军大阵分出来追杀他们，其他人不为所动。 …… 敌军势大，大食人清楚这一点。 更明白生还的机会不大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以少许部队向着唐军中阵和右翼冲锋，以吸引唐军箭力，大部队向着唐军左侧冲杀，这是大食人的聪明之处。 部队猬集成团队，并力向前，力图取得战果。 面对着穷途未图，想择人而噬的大食人，唐骑相当淡定。 他们有不少老兵压住阵脚，知道该做些什么。 远则抛射，近着平射，再近些时，专门射马！ 弓箭飞快地在他们的手里射出，有条不紊，大食人与马被不停地射翻，人惨叫马惨嘶，近不得唐军身边。 军中宿将的能耐是杠杠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特m的凶残了。 “杀啊！”绝望的大食人举着盾牌，拼命催逼马力，前方骑兵甚至先用匕首捅了自己的马匹。 本来阿拉伯马跑得已经够快，挨了主人捅过后，跑得更快。 当挨了唐军的箭枝时，由于先前被捅，反倒让它们神经麻木，没有倒地（除非命中要害），它们拼命奔跑，以它们的生命为主人开辟了一条通向敌人之路，让主人及后面的同伴能够杀敌！ 战马是骑兵的好伙伴，每一个大食人眼里都含着眼泪，咬牙切齿，要为自己的战马报仇。 美好的愿望不一定有良好的收获，当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快要冲到唐军前面时，却见到唐骑马匹旁边出现了大群步兵甲士，他们迅速整队，排列整齐。 五百人的方阵，人数不多，杀气盈野。 陌刀兵！ 遇到他们，管叫大食人连一换一的机会都难求。 绝望的大食骑兵猛的一头扎进了陌刀兵军阵当中，马匹被二口陌刀砍了，他几乎是直接猛的跃起，找准一个唐军陌刀兵，拼死挥舞着弯刀，想凌空下击，意图拼命。 旁边砍出一把陌刀，一下子将他给腰斩！ 势大力猛，那个大食人被砍身上肠子都流了出来，他的上半身痛到在地上打滚！ 而那些唐军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明显就是老杀手。 他们甚至让阿齐齐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凭借着部下的牺牲，阿齐齐也冲到了唐军阵前，虽然他挥舞着御赐的大马士革弯刀，他的力气也大，也把陌刀给嗑碰出一些缺口。（陌刀的刀质不及大马士革弯刀），但未能杀倒一个唐军，反引起了唐军对他的重点照顾！ 三个陌刀手同时出刀，先砍倒了他的马，他狼狈地爬起来，与陌刀兵对战。 一寸长一寸强，三个打他一个，又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这样不利之局，别说是他，哪怕韦晞来都有点悬，须当以各种手段摆脱对方的围殴才行，可惜他是没有机会的。 至于他的部下，都来不了，被唐骑射定。 唐军军官有眼力，即时叫出翻译官道：“兀那将军，投降吧，我们保存你的尊严！” 俘虏敌方将军好处多多，军中自有重赏，军官想赚上一票。 阿齐齐惨笑道：“败军之将，岂有尊严！” “好，动手！” 三口陌刀，一斩手一斩脚一斩头，配合默契，送他归西！ 阿齐齐死后，他的部队要不给乱箭射死，要不过不得陌刀兵阵，尽军而墨。 …… 卡米尔则逃脱了，哪怕唐军轻骑紧跟在后，但他做得大将，经验丰富，立即施展“壁虎断尾”的招数，由部下阻截唐军，他则疾驰而逃。 唐骑射杀大食骑兵毫不含糊，卡米尔背后的惨叫声不断传来，他充耳不闻，夹起尾巴拼命地逃，总算迎到了接应部队，安全归营。 …… 御帐里，卡米尔垂头丧气地将经过向哈里发作了禀报。 哈里发气到浑身发抖：“朕的上万勇士，就被你们两个人未得军令，带着他们去送死，你还好意思回来！” 卡米尔苦涩地道：“我答应过为阿齐齐报仇，只好回来了！” “真是很好的理由！”哈里发嘲讽地道。 他手执马鞭，离座到卡米尔的面前，猛地一鞭抽出去！ “啪”的一声，皮开肉绽，卡米尔不敢呼痛，只能咬牙硬挨。 哈里发狠狠地抽了他三十鞭，皮鞭都给抽断了，这才罢手。 侍卫将卡米尔抬走，哈里发与诸臣商量对策。 哈里发道：“唐骑精通射箭，不与我战，怎么对付他们？” 这是个令人非常头痛的问题，唐骑强于弓箭，没完没了。 “可用刀盾兵开路，弓箭手跟随，后面则是骑兵，依次对付唐骑！”卡尔金出主意道。 也只能是这样，哈里发首肯，着卡尔金准备继续进攻。 突有人来报告军情，负责侦察情报事宜的侍从，他念了一份刚刚收到的重大军情道：“前面有很多敌人，数都数不清！” 第七五四节 大决战（六） 随军中的大食贵族中有人带有大块的纯净水晶，贡献出来，给磨制成一个单筒望远镜。 先前有一箱哈里发的水晶为练手，大食工匠的技艺越来越好，这个望远镜望得更远，更清。 英明的君主哈里发倒不藏着掖着，而是将它交给了部下使用，当中眼力最好的一个老斥侯名叫尼萨尔的，经验丰富，跟随着哈里发南征北战，他拿着望远镜，即时带着助手，直趋前路最高的一座雪峰。 山峰高峻，他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山势高处，拿起望远镜往前路一望，清清楚楚地望到之前根本看不到或者影影绰绰的情景，一览无遗。 尼萨尔汗就出来了，他看到了远处东方天际那边，唐军阵营上是一片人的海洋，到处是人，到处是马匹牲畜。 再望后望去，他看到了让他揪心的一幕：已军阵列庞大，不逊色于东方唐营，但唐军各路部队在侧边有如一条条的恶蛟，到处围攻已军。 更远的地方，有休整的唐军，与进攻的唐军，对已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当然，以目前大食军的实力，唐军除了前面的部队，其余部队都是薄弱的束缚，对大食军造成损伤，但无力阻制唐军主突方向，真正造成危害的，还是挡在前路的唐军。 尼萨尔下得山去，不敢怠慢，立即回营把情报讲述，层层上报，哈里发急召他进来讲明情况。 听过他的讲述，哈里发和一干臣子们非常愤怒！ “懦弱的唐人，他们不是勇士！” 唐人有足够的实力，却避而不战，他们仗着马多马快，不断地缠战，消耗大食人的军力，居心叵测！ 大食军想战，但唐人骑兵多，处于（大食）骑兵不敢深入追击、步兵无法追上唐人骑兵的猥琐场面。 起初以为唐人因为实力不足，采取这样的战术，现在看来，唐人是在“疲惫”大食军，甚至想消灭大食军的补给。 目前虽说补给不匮乏，但正向此趋势发展。 “你们说，怎么对付唐人？”哈里发沉声道。 还是卡尔金给出了答案道：“派出军使，要求决战！” “哦？”哈里发感兴趣了，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 “对！”卡尔金解释道：“彼若不战，则名声如秋天里的落叶（大食说法），若是敢战，正合我们心意！” 之前没有派出军使，以为对方避战，实力不济，故不敢战，大食逼之无用。 今天得到确切情报，可以放心一试！ 哈里发采纳了他的建议，着卡尔金写了国书，大意是大食、大唐皆天下大国，我（哈里发）你（韦晞）同为天下英雄，难得有此机会，各统大军对战，何不择日一决高下（决战），以免天下苦矣！” “是英雄好汉，就战！不是英雄好汉，滚回东方去！” “玉门关以西，尽属大食！” 信写完，一式两份，一份阿拉伯文，另一份是中文，哈里发帐下，自有熟悉汉语之人，亦即是知己知彼。 盖上御玺，差了军使，打了一面白旗（不是投降，乃国际通用旗语，用于交涉），往大唐军营而去。 …… 韦晞很快接到了挑战书，以书示诸将，嘿然道：“大食人倒是将了我一军啊！” 书中对于韦晞倒也是推崇，与哈里发并列。 “你们说，打还是不打？” 众说纷纭，不打有不打的好处，毕竟现在持续给大食人“放血”的战术卓有成效，大食人难有寸进。 打的话，爽快！ 但军情瞬息万变，大食军强盛，战斗起来胜负难料。 “参谋长以为呢？”韦晞询问姜咨道。 “府公（韦晞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的简称）自有明断，何须问我？”姜咨微笑道。 “好！”韦晞遂批复道：“三天后上午日出后决战！” 他写了回复，着人带着大食军使，去看了决战场地，乃一处广阔大平原，地势平坦，双方谁都不占谁的便宜。 大食军使离营后，韦晞乃军议道：“明天决战！” 大家惊叹起来，真的要打啊？ 打，确实要打，可是姜咨布置出来的作战意图，却是颇为奇特。 在作战示示意图上，韦晞为中军、杨成献为左军，范无伤统了右军，唐甜为后军，出动骑兵三十五万，形成了宽大的正面，纵深也非常广阔，各部队之间较为松散，松散到打不过时可以从后面部队形成的通道中逃离到远处，重整旗鼓。 “没错！”姜咨解释道：“明天决战，乃分批进行，三军中搭起高台，由主将指挥进止，对敌人形成波次攻击！” 大家开始明白了，决战打是打，但有点变味，实质上还是将以前的骑兵战术使出来，上前放箭，敌人追击，立即就逃，待到敌人疲软时，就砍敌人的刀子！ 姜咨告诉大家最起码的原则：“对付步兵，条件不合适时不要冲突，只须放箭，重点是打击敌人的骑兵，骑战骑射由主将决定！” 他狡黠地道：“我们不是不作决战哦，我们与他们的骑兵是真刀实枪的干开来，他们的步兵追不上我们而已！” 众人哈哈大笑，姜咨按照韦晞与参谋部的决议，一一分派诸将作战任务。 一个接一个雄纠纠气昂昂地上前领命，悍将史万超在队列里，听来听去都没听到他的名字，不由地纳闷起来，心忖难不成之前与大食人硬p一场损失过大，导致府公不喜欢用他了？ 忍不住想叫，却给王孝杰止住他道：“行了，我们另有重要任务！” …… 任务下达，事情骤然多了起来，双方都派员到大平原上仔细察看，检查场地，画出地形图，预备各路军队部署。 划分中界，各自先头部队进驻。 韦晞也不为已甚，不再骚扰敌军，不用下作手段。 他这是胸有成竹，就不用龌龊方法，以免有损他的名声。 双方积极调兵遣将，待到第三天天明时，部队陆续注入了那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大平原上。 第七五五节 大决战（七） 白衣大食鹰旗旗帜之下，步骑军各成战阵，遥遥观去旌旗如海、矛如苇列、盾如重墙。 而唐军几乎都是骑兵，所谓骑兵满万不可数，而足足三十五万骑兵，阵列又不密集，多到简直是望不到边！ 当哈里发的御营到达时，大食军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声音之大甚至令远处雪峰山崩！ 虽说最近战斗有些憋气，但大食军并不气馁。 骑着疾速阿拉伯战马的大食人，他们在纵横欧洲、中亚和北非，一向罕遇敌手，这让他们养成了骄横之气。 他们以哈里发将中军，卡尔金率领左军，哈桑带右军，与唐军针锋相对。（实际上是武周军队，为什么老是说唐军，是因为大食人根本分不清武周与大唐的区别，还是认定大唐） 而韦晞军中，见到韦晞登上高台，他的金旗招展，军人们同样大呼口号：“为府公而战！”“我军必胜！” 他们同样也是牛气冲天，这些年来，他们追随韦晞，从东（韦晞曾短暂地在高句丽打过仗）打到北，再打到西，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同样形成了他们霸气的人生，他们形成了大周朝（唐）响亮的名声：“西军”！ 西军集团雄踞玉门关/阳关之西广大区域，已成了他们的天下，只闻韦晞的军令，不听朝廷诏令，上上下下，对韦晞无比拥戴。 …… 两阵对圆，没有单挑，也不多说废话，唐军骑兵即时远出，冲到了大食军前沿，对大食人施以密集的弩箭，箭像飞蝗一般射向大食人。 转眼间，大食军阵处处听闻箭落盾牌的夺夺声和大食人的惨叫声。 然后，是唐骑的惨叫声！ 大食人还以颜色，在中军盾牌兵之后，站出来的一部步弓手，足足五千人，他们人比普通步弓手更加高大强壮，弓也更加大，射出来更加有力，还装备了更厚的装甲在身。 盾牌兵一分，这支步弓手整齐划一，走到阵前，与唐骑对射！ 箭矢如雨而来，各浇到对方身上，顿时惨叫声大作，唐骑被射倒了一大片。 步弓密集，箭力更猛，骑弓不是对手。 领队的唐骑军官不由一惊，立即带队拉开距离，从远处仔细观察，派人前往试探。 过往都是他们欺负大食军，无论大食的骑弓和步弓，因为水平与质量问题，加上技术，都不是唐弓的对手。 而且一直欺负大食军，没想到大食军新亮相的一部步弓手，实力不俗，弓力上与唐骑已不分上下。 没错！既然知道唐军骑射厉害，大食军岂能不多作准备。 他们尽量提高弓力，他们训练出更强的弓手。 毕竟大食也是一个强盛的国家，国家富裕，能制造出更好的弓，哪怕成本再高，不惜代价还能造出不少好弓来。 麻烦在于弓手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是骑弓更不容易，因此唐军军官看到仅此一部大食步弓手有强弓方才心定下来。 他们顶多不理这部大食步弓手，其他唐骑则射得有声有色。 一通鼓响起，大食步兵刀盾兵大步向前！ 唐骑则以一通通密集的箭雨射去，箭矢乱射，正面射不了就侧击，命中率更高，引发了大食兵的痛叫惨叫。 尽管不断有人倒下，但他们依旧前进！ 被他们逼迫，唐骑不断后撤。 再接着，前面唐骑急速射出了三十枝箭后，又换上新的唐骑过去射箭，之前的唐骑撤往后方。 大军不可轻动，这样换防易造成混乱，可是唐骑有条不紊沿着事先规划好的道路进进出出，虽有小混乱，终归稳妥。 当第三批的唐军轻骑兵放过了三十枝箭后，迅速离开，上阵的则是唐军重骑！ 人马俱被重甲，马蹄震撼人心，不断加速，狂奔冲阵。 大食军急忙靠拢，竖起了盾墙。 轰轰巨响声不绝于耳，刀盾兵与重骑发生了大规模的碰撞，大量的生命，就在这场碰撞中完结。 冲锋的战马撞在步阵上，可怕的冲击力撞在盾牌上，撞得大食军卒骨断筋折，倒地一大片，尖叫的惨叫声和沉闷的骨折声连绵不断。 原本整齐队列，给撞到崩阵，四分五裂，产生了无数的缺口。 唐军重骑的后继部队，则穿过了这些缺口，再向第二道盾牌发动冲击。 没在最前线的重骑，则左右开弓，用马刀、长槊、狠牙棒等兵器对大食军进行打击。 讨厌的唐骑，在后方不住地抛射，进行无差别射击，他们的箭枝不能击穿重骑兵装甲，却给混乱中的大食步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甚至过于先前冲锋时的人数。 残酷，血腥，鲜血狂喷在在地上，原本褐色大地，变得鲜红一片！ 一条接一条的生命，在碰撞当中消逝，而后更多的人步他们的后尘。 被马匹撞得奇形怪状的尸体，还有给踩成肉饼似的尸体，自马背上摔飞落地后呈人字形的尸体、被砍杀的四肢不全的尸体……无主的马匹哀鸣着，试图将地上的主人给拱起来，可惜它们的主人再也不会回应它们了。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就是一部杀人史！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我发动战争，就是为了消灭战争，我若不发动战争，则永无宁日！”韦晞在后方的望远镜上看得分明，对身边的姜咨说道。 “您的命令，我们自当从命，随追随于您，实现这一伟大的理想！”姜咨躬身道。 …… 号角声响起，接战的唐骑无论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潮水般地退去，换上新的轻骑兵去阻截大食军。 之前大获全胜，但后来清点时发现，死在弓箭下的步兵多过被重骑杀伤的步兵，当时很混乱，步兵失去了防护，被地毯式的弓箭射过，伤亡很大。 新上阵的大食兵则是刀盾手和一手持盾一手拿着长矛的长矛兵，长矛是对付重骑的良好法子，但是长矛长达四米，相当沉重，长途行军加上大盾牌不容易。 唐骑上前放箭，大食兵前进，周而复始。 第七五六节 大决战（八） 在骑弓手支持下，唐军已经用重骑兵对大食兵步进行了三轮突击，斩获甚丰，形成的伤亡比为一比五，唐军一大食军五。 虽说大食步兵伤亡人数远远多过唐骑（毕竟只有重骑接触时才可以杀伤唐军），但大食人不改初衷，步步紧迫。 “他们就是不肯出动骑兵！”韦晞淡淡地道。 “他们不傻！”姜咨点头道。 步兵打没了，有骑兵还可以跑路，要是骑兵打没了，步兵想逃都不逃不掉。 哪怕唐军把大食步兵打得稀巴烂，大食人就是不派骑兵，打定主意消耗掉唐骑的实力。 嗯，到目前为止，唐军三十五万人有一万人损失，想让唐军损失十万人，那么大食军得死掉五十万，这样，双方骑兵基本拉平，再来马对马？ 大食人打的主意倒不是送人上去给唐军屠宰，他们现在已经占据了唐军的一半地方！ 正向着唐军指挥高塔而来。 “府公，敌人来了，战略转兵吧！”姜咨都不待韦晞下令，不由分说，立即着卫队将韦晞送走，什么东西都带走，然后放火烧了高塔。 …… 见到高塔火起，接着另外两军的高塔也保不住，大食兵欢欣鼓舞，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声，走得更快了。 就连用望远镜观察的大食君臣们也是满脸喜意，仗打成这样子，唐军中军旗帜移动，显示军势不稳，已军胜利有望！ 唐军的士气如何？ 根本不受影响！ 又不是韦晞死掉，他的金旗没倒，要知道韦晞打仗，向无定势，经常前冲，有时更无耻地带头跑路，这些年来，大家都习惯了。 这是胡人作风！ 胡人可不讲究什么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而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韦晞居然一口气地跑到了大平原的边边上才停住脚步，占据了一块高地来指挥作战。 他还沾沾自喜地道：“俺跑得快，大食人休想捉到俺！” 姜咨幽幽地道：“我怎么看府公你象胡人大酋而不象汉人的兵部尚书？” “是谁直接了当地说战略转兵的？那你也不坚持？”韦晞没好气地道：“你应该拿了把刀，带着督战兵斩杀退兵啊！” 他数点姜咨道：“我看你就是胡人的狗头军师！” 说毕，他得意地哈哈大笑，姜咨不动声色地道：“对，我是狗头军师，我是胡人的狗头军师！” 韦晞笑容凝结，而旁边的将领和参谋们则忍俊不禁！ 姜咨却不怎么笑，心忖目前韦晞还是武夫作派，说话简明扼要，能听进谏言，事实上，韦晞与太平公主的决定，很大程度是集体决议，集体讨论的结晶。 他可以与人说笑，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当他的路越往上走，越来越孤家寡人的时候，他的心态和作派还能够保持多久？！ …… 且不论韦晞与他的参谋长在互怼取笑，大食国的君臣们则笑不出声。 唐军先前还派出重骑冲击了一下大食步兵之后，哪怕打出一比五的交换，也觉得不值，干脆只用轻骑来回穿梭射箭。 与先前打仗一个样，这是决战？！ 唐军统帅的思路应该是受到挑战时，怕弱了名声，要是他不战，即使他以后取胜，也要背上“不敢战”的名声，因此不得不战。 但又不想硬战，遂用骑射。 自认为摸到唐军脉门的大食君臣们正在恼火唐军的无耻，却又满意于已军已经推进占据了大平原的四分之三，待到把大平原给占了，看大唐无法摆开军队时还怎么和他们打！ 不能打的话，今天会战就是大食胜利了。 一刻钟之后，让大食君臣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军号乱吹，檑鼓大震，各路唐军象打了鸡血一般，勇猛地发动了全面进攻！ 是的，全面进攻！ 在正面阵地上，唐军出动了陌刀兵，三万陌刀兵分成三部分，成为三个“锋矢阵”箭头，两翼是骑兵突击，后列则有弓弩手仰射。 好吧，双方干开了， 大食的刀盾兵在大唐的陌刀兵前，大家都是刀，可是重重的长刀之前，岂有短刀立足之地！ 他们的盾牌，在陌刀的重砍之下，分崩离析，然后短刀近不得唐军面前，就给陌刀砍中！ 陌刀如墙而入，凶悍无匹，砍掉头颅，削断手臂，敲爆锁骨，身体上开个大豁口等等各种各样的死法都有，直杀得血肉横飞，大食人哭爹喊娘，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做唐军威风！ 再勇敢的大食人也噤若寒蝉，连喊“ah hu akbar！ah hu akbar！”（宗教口号）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刀盾兵干净利落地败下阵去，大食军动用了长矛兵，他们的长矛长达四米，用来对付重骑，结果用来对付陌刀兵。 然后败得更快！ 长矛只是矛尖金属，矛身木杆，被陌刀削为二段那是轻易的事。 就算长矛可以刺中唐军身体，除非是要害，否则被坚固的板甲敌住进攻矛头的锋芒。 而且，当唐军的弓箭手是吃素的？ 乱箭穿空，大食的步兵非常悲摧，装甲实在太糟糕了，一射就是大排地倒下。 加上跟进的轻骑兵也来箭矢攻击，长矛兵根本不够看，上去多少就死多少，居然打出了一比十的伤亡比！ “简直是杀人如割草啊！”一个陌刀兵狂笑道，他双手紧握陌刀，盯着冲上来的一个大食长矛兵，在对方的长矛刚刚刺出来时，猛然挥起，砍断了那支长矛的矛头，随即趋前猛挥挥刀，将那个大食人从锁骨起斜砍成两段，带出大蓬的鲜血！ 他顾不得抹一抹喷溅在脸上的热血，又将陌刀挥向了另一个大食人。 “噗！”又一颗好大的头颅，被刀身一甩，带着一溜血雾斜飞出去。 那个失去了脑袋的大食人由脖腔处交叉喷出了一道粗壮血柱，溅湿了周围的人。 见到的大食兵无不骇然，浑身发颤，虽说他们知道为他们的神而战死可以上天/堂，但是无头尸体上到天/堂也享受不了福气啊，无头大食兵是如此多，难道他们的神可以从一堆死人头里准确地找出合身的头颅安回到无头尸身上？ 大食兵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们惶恐不安、害怕动摇！ 敌人的倒霉却令到唐军的陌刀手们大受鼓舞，他们砍得更起劲了。 除开正面三个进攻的陌刀兵矛头，唐骑从一切可以杀来的地方出现，轻骑射箭，重骑实击，四面八方都是唐军的呐喊声与军号声，让拿着望远镜的哈里发看到目不暇接。 “唐军怎么回事？”哈里发心里疑窦大起。 卡尔金也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突地道：“好贼子！” 第七五七节 大决战（九） 大草原的大仗打到差不多下午四点时，史万超作好了战斗的准备。 身后是千军万马，足足二十万的骑兵，以史万超为前锋，王孝杰为中军。 在韦晞们大战大食军时，他们则运动到敌方后阵去，目标是大食军的辎重山！ 为什么是辎重山？ 大食军出百万，辎重堆积如山，且屯积于山上，是为辎重山。 战争中打敌辎重是上上大吉，韦晞当然识做，他派王史两将去攻打大食军的辎重山。 把守辎重山的是大食哈齐亚将军，生着一脸灰白的络腮胡子，头发散乱，那双混浊的眼珠总是让人觉得他随时都会躺下睡着似的，他要不穿军装，换上袍子，看上去就象一个饱经风霜的流浪者一般。 军中宿将，做事稳妥，思虑周到，唐军的俘虏不被杀死就是他保下来的。 见到大唐军马大队往他驻守的辎重山拥来，尽管他拥兵十五万，也感到恶寒不已。 唐军先头部队出动攻来，哈齐亚急派勇将沙龙率骑兵出动阻挡。 敌对的两支军队迅速接近，距离百步，唐骑即远远抛射过来，利用其弓箭射程远的特点进行先敌打击。 大食骑兵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马速，他们当中的阿拉伯马看着弓箭到来，有如利弦之箭般高速前进，被命中者无多。 而部族军则给射倒不少，暗暗羡慕阿拉伯马就是好，但很快部族也心明气和，当双方进到五六十步时，唐骑平射，专门射马！ 任由阿拉伯马的马速再快也被射得不断倒地抽筋不已。 …… 距离二十步！ 看到了大食军兴奋的样子，他们马匹用力吸气张大的鼻孔。 史万超手提一口铁制的宣花大斧，斧身上磨了恶鬼图样的纹理，要是不穿唐装，完全可以客串金兀术。 以他的本事，一法通万法通的，什么兵器都使得上手，他大喝道：“杀！”率先拍马前进，直杀进了大食军中，唐骑也是各种近战兵器齐上，多是马刀，竖起来有如一片森森刀林般勇闯敌阵。 史万超见着敌人，连使“三板斧”：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 骑战对冲时玩不出什么花样，简单实用的招式最吃香，一个“劈脑袋”快若闪电，就把一名试图用弯刀挡格的大食军给脑袋给摘了下来。 一招得手，就见侧翼有一个大食人朝他凶猛地冲了上来，史万超兴奋地大叫道：“哈哈，快到我碗里来（此话是韦晞所教）！吃你大爷一斧！”话音未落，手中的宣花斧来了个鬼剔牙，不过砍中的却不是大食的嘴巴，而是他的颈部，用斧一磨，锋利的斧刃将那个大食人气管连动脉都给断了，那溅出来的血糊了史万超一脸。 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用手一抹，随后又将那把尚还滴着血的宣花斧砍向了另一个攻上来的大食人，斜挑一式，对方被他取了性命。 见将军杀人如切菜，骑兵们大为振奋，重骑兵带头冲锋，他们使用长槊、马上陌刀，狼牙棒等重型兵器，那长长的马槊就是大食骑兵的克星，同样是使用长兵器，大食人的长矛却完全不是马槊的对手。往往自己这一方还没有把长矛刺到目标，对方的马槊已经将己方的骑兵刺了个对穿。 陌刀自不用说，利用马匹冲力，一刀下去就是一个人头，有时同时挥刀，阳光下片片银光闪动，同时有百数十个人头飞起！ 腰斩也不是难事，直砍杀得大食军胆战心惊。 狼牙棒的威力强大，照着头上劈去，敌人头颅象红红西瓜般地爆开！ 一个横扫，非死即伤。 可怜大食军哪见过我东方大国的十八般武艺，被杀得节节败退。 后排的轻骑兵则不断朝天仰射，密集的箭矢像急风暴雨一般地收割着大食人的生命。同时，也销蚀着大食人的胆量和勇气。 明明在已军中，对方还没攻来，就一个赶一个地倒在马上，死得不明不白，没能取得战果，他们的神怎么可能收他们进天堂！ 大食军虽然也有弓箭，但实在逊色，弓箭质量差且不算，出兵前的骑射训练用在大战时十射九不准的，即使抛射命中，哪怕是射中唐军轻骑兵，在他们的皮甲和丝绸内衣的保护下，很难取唐军狗命（你是站哪边的？） 双方骑兵交缠绞杀在一起，前面左中右都是敌人，这时重兵器有点难以施展，那么唐骑熟练地将重兵器交于左手，右手迅速抽出横在马鞍上的马刀，这种东方打造的精良兵器，锋利且又坚韧，不是将阿拉伯弯刀砍折，就是干脆将大食人连刀带人一起劈翻。 马刀急速挥舞，利用攻击速度快的特点，无情地斩杀敌人，让敌人深深地怀疑人生，为什么要到东方来，来送死的吗！ 气势此消彼长，唐军的骑兵都像是嗜血的疯子一样，兴奋得追着大食人砍杀着，他们凶相毕露，毫不理会大食人对自己的攻击，敌人弯刀砍来，甚至不作阻挡，反攻一刀。 不止是勇敢，唐军的马刀比起弯刀攻击更快一点。 这种一刀换一刀的情景绝不少见，唐军凶悍无匹，将大食人的胆子吓破。面对这样的嗜血军队，大食人无不胆寒，尤其是唐军最喜砍脑袋，惧怕无头难上天/堂见他们的神，大食人勇气丧失，大食人开始动摇，多已不敢近前。只是慑于主帅的命令不敢后撤，但已是明显怯阵。每当唐军靠近时，他们就有意无意地向后闪避。 在后方督战的沙龙大为震惊，他是以色列人，大食人崛起，占据地界广大，辖下民族众多，以色列是其中一个小族，沙龙可以做到将军，也算有点能耐。 见此情况，后退是万万不行，那么只有杀敌大将，方有胜算。 他亲率精骑直趋唐军带头大哥，正无情地屠戮大食人的史万超。 沙龙的手执的大马士革弯刀刀身如雪，亮可照人，花纹奇异，是把好刀，乃哈里发所赐。 他见着史万超，两将照面，沙龙用弯刀行了“刀礼”。 收刀在右肩直立，下劈，前指，史万超马上领会他的意思，是要单挑！ 第七五八节 大决战（十） 单挑他最是不怕，他甚至不屑以长兵器对付人家弯刀，将宣花斧交给亲兵，他用上马刀与沙龙对战。 “大周，史万超！” “倭马亚帝国，沙龙！” 为表示尊重，双方通了姓名。 其他地方，唐军与大食兵的战斗如火如荼，但在两人准备交战的附近区域，自有各自的亲兵维持秩序，以免不长眼的家伙来打扰双方主将的pk。 冷兵器时期，自有一份的英雄豪杰气势，单挑被军人们所称道。 固然不缺乏以少打多、暗箭伤人的情形，但军人们普遍钦佩单挑的同行。 两人骑在马上，不约而同，向着对方冲去，短短的一瞬间，大马士革弯刀和唐制钢刀碰撞了几十次，顿时用力挥刀时的劲风如刀，兵器互斫时爆发的清音象水波般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扩散。 史万超的攻击速度快得惊人，长长的马刀仿佛有了灵性一般，从各个方位砍杀，由于刀速快如闪电，似织了一道刀网般密密匝匝地朝沙龙罩下来。 但沙龙也是大食军中的一把好手，他眼力非常好，每每在千钧一发时挥刀挡住了史万超的攻击，还似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得敌我两边军士频频点头，大声叫好。 圈外血肉横飞，圈内却在“情投意合”地进行军人间的神圣对话，颇为奇特。 须知肉搏pk，最是凶险不过，往往数招之内决一生死，但两人交手已过百刀上下，还是不分胜负。 “失策！”两人不约而同都在想。 史万超攻势如潮，想的是对方久守必失，却不料对方极是坚韧，防守严密，怎么都找不到空子。 沙龙主守，欲乘对方攻击气馁时转守为攻，没想到对方气力悠长，久战不疲！ 结果两人打成了僵持，难分高下。 他们驭马打转，不断地砍杀，观众看得惬意，他们则战得开心。 “生命因战斗而精彩！” “人生之路，因为有战友与有可敬的敌人同行！” “就让我送你去见你们的神，你无愧于勇士美名，可入天/堂！” 史万超只觉得胸襟广阔万丈，生命攀升到最浓烈状态，劈出了他最凶厉的一刀！ 一道银光飞过，疾速无比。 史万超倏然收刀，虎视对方。 沙龙额头上一道红痕，竟不见血，他只是睁着眼，手无力下垂，“当啷”一声，大马士革刀掉在地上石头。 “将军！”大食军惊呼一声，纷纷上前，扶着沙龙，但他再也不能够回应部下的呼唤。 他们在那里伤心悲恸，感觉到自家将士跃跃欲欲试，史万超扬起左手掌，作了个阻止的手势，任由大食军带走沙龙尸身而不作斩首之举。 对于勇士，是要尊重！ 一个大食军官向他驶来，他双手举起一把鲨鱼皮鞘的刀道：“感谢大唐勇士的手下留情，这是我们将军的刀，赠于大唐勇士！” 史万超受了刀，抽出一看，正是之前沙龙之刀，拼杀这么久，丝毫无损。 再看自己的刀，崩了好几个米粒大小般的口子。 舞动弯刀，他不由地赞道：“好刀！” …… 战斗中象史万超与沙龙之间的佳话实属凤毛麟角，更多的则是血腥，你砍我，我砍你，唐军一反常态，没有轻骑兵多次放箭，而是硬桥硬把地猛攻，双方死伤数目节节上升。 唐军为了争取胜利，而大食军则为了保住辎重也蛮拼的，他们高呼着宗教口号，拼死力战。 毕竟唐军势大，且在当今世界上，大唐的军队，实属于最强大的军队，他们无论在装备、素质、士气还是将帅能力上，都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最高峰！ 大食骑兵败下阵去，在入黑前，三万大食骑兵尽墨，余众四散而逃，唐骑则损失万余人（死伤各半）。 消灭了大食骑兵，唐军即行进攻列阵的大食步兵。 他们现在混合编制，盾牌加上长矛，以方形大盾牌柱地护身，再有圆盾遮挡后将密集长枪阵凸了出来，后排长枪自人间伸出来，方阵前方密密麻麻像是刺猬一般。 看似有点棘手的样子，唐军轻骑箭枝无论是平射和抛射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得到战果，敌方中箭者无多。 但唐军已经升级了装备！ 他们动用车弩，威力强大的车弩足以将大盾牌都给射穿！ 车弩数量不多，可是“莫洛托夫鸡尾酒”多的是，一萝筐一萝筐的陶制小油瓶给士兵拿在手里，点着了，快快扔出去。 小玩意儿砸碎后，火焰冒了起来，然后唐军的弓箭如影隨形，射到火焰地带去，必有斩获！ 大食步兵阵中骚乱起来，队形混乱，史万超休息已够，即带前具装甲的军马前闯敌阵。 宣花斧荡开了两把捅向他的长矛，马匹冲入人群中间，力道到处，撕风裂空的重斧象撒开信纸一般地断裂了大食军上的装甲，轻轻松松地将他们斩杀。 马匹悍勇地将大食人撞开，史万超再向前冲，斧头砍去，将敌人头颅砍飞。 重骑兵跟随着他突入大食军中，刹那之间疯狂刺砍践踏。敌方阵势立刻动摇，少倾崩溃，败战的步卒向后涌去，唐骑尾行攻击。 …… “史万超将军已经突破敌阵，敌已乱阵，我军正在追杀！”传令兵兴奋地道。 居于高地的王孝杰点点头，从望远镜里敌阵乱哄哄一片，已经散架，而史万超正向纵深发展，在他的带动下，重骑咬着敌人横冲直撞，后面还有大量轻骑兵则不断地放箭，敌人被砍的砍，被箭射的射，唐军形势大好。 破敌辎重山有望，但王孝杰态度审慎。 侧后方尘土飞扬，显示大队敌军正在赶到！ 那是从敌方主阵来的援兵，他们看到了辎重山上的求援烟火信号，立即动员了十万军前往救援。 他们粉碎了阻挡的唐军（军队并不多），向着辎重山上靠拢，而王孝杰等着他们。 立即招呼一声，带领军队向着大食兵发动进攻。 箭如飞蝗掩护下，唐骑与大食步兵骑兵绞杀在一起。 重骑正面迎击并阻挡敌方步兵，轻骑兵则从两翼冲了上来，直向敌人两翼的骑兵掩杀过去。 杀成一团，旷野上回荡着双方粗犷的吼叫声，很快地，王孝杰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第七五九节 大决战（十一） 天将入黑，大食军以密集队形前冲，哪怕唐军将他们用马刀杀得血淋淋地倒地一片，用弓箭把他们射仆在地无数，他们前进依旧坚决。 他们沿途高呼着“ah hu akbar！ah hu akbar！”（宗教口号） “敌不崩阵，骑兵无法阻止步兵前进！”王孝杰感悟了用力之道。 毕竟步兵占地面积少，单位面积内攻击兵器多，陷于步兵阵中的骑兵没有了速度，应付多个方向杀来的兵器就力不从心。 要是给时间、距离给王孝杰，歼灭这条大食军的“大龙”不成问题。 野战中骑兵打步兵，除非是飞将军李广的弓箭兵或者骑兵统帅愚蠢如猪，否则步兵被消灭是必然的。 可天黑了，难以阻挡，这条大龙加入辎重军守军的行列里，让唐军攻打辎重山多费手脚功夫。 正在为难之时，却见到大食军混乱起来，无数唐骑自他们后方杀到，与王孝杰的部队，将这支大食大军给包了“饺子”！ 这支新到的唐军，十分精锐，帅字旗下，青色的大宛马精神抖擞，托着一位女将英姿飒爽，正是唐甜！ 她轻舒玉臂，三矢在弓上齐发。 马做青骓（唐太宗六骏之一，异常的矫捷轻快）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三个拿旗的大食骑兵立作箭下亡魂，给她射翻倒地，旗帜掉落！ 她的部队，猛烈发箭，在大食军后阵上掩盖大杀，十八般兵器齐上，重的是马槊、长矛、狼牙棒、马上陌刀等，近则挥动马刀乱砍一气，所过之处，头颅乱飞，血雾狂喷，垂死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霎那间，地上又留下一片断尸残肢。 人多势众下，效率非常高，上万大食人只在片刻之间，就被斩杀大半。 再来一次冲锋，又是上万大食人没了性命。 加强了兵力，唐甜的攻击成为了压倒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已经唐军前后两军杀怕了的大食人顿时胆战心惊，见着唐军杀来，纷纷向两边避让， 然而唐军没有放过他们，王孝杰这么老到的人，奋勇当先，冲在最前面，他的将旗在后面紧紧相随，将士们看到了，自然被激发了无比的勇气，争先驰骋，大食人溃不成军。 结果王孝杰与唐甜完成了一个impossible任务，那就是在暮色四起时，击溃了足足十万的大食军，创造了又一个传奇！ 战场记录就是让人打破的，新的传奇今天诞生！ 要是这十万兵力加入大食辎重军的防御中，只怕唐军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去夺取辎重山。 如今他们没完成增援的任务，被杀死一半，另一半也到达不得辎重山，在旷野中四散零乱。 王孝杰与唐甜胜利会师，他首先问道：“你不是充当主力的预备队（后军）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万一府公需要你怎么办？” 王孝杰虽然取胜，但他更担心韦晞的安危，他也是属于不多的敢于质问唐甜的将领。 “就是他派我来的！”唐甜微微一笑道：“他说你这边很关键，打下辎重山就是胜利，而他嘛，打不过就逃嘛！” 唐甜若无其事地道：“他有大宛良马，天下谁可以追得上他！” 王孝杰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府公的一向风格！” 事实上，韦晞不仅不用逃，在正面战场上他与大食军主力战平！ 因为辎重山之事，大食军派出了十万兵力，削弱了其决战军力，而且，大食军心动摇，唐骑又来猛攻，大食军收缩兵力，之前占据的地盘又吐了出来。 …… 夜幕降临，双方暂且休兵，休息吃饭。 望着山下星罗棋布的大唐军篝火，大食将领哈齐亚深有忧色。 先前的援兵没到，让他感觉到一种不祥之兆。 现在天黑，旷野中凶险四伏，大食军主力不敢派援，任由唐军截断了与辎重山之间的路途（十里地）。 在御营内，哈里发召集诸臣会商，但即使是再好战的将军。也对于夜间增援辎重山的任命敬谢不敏。 夜战不易，一来当时的军人因为营养不良（也不一定是没吃饱，而是没吃对有维生素的食品），多有夜盲症，连路都看不清，还怎么打仗。二来指挥不便，只有人数很少的时候或者将领的统率力很强的时候才能够夜战，夜战一起，两眼一抹黑，难以分清敌人，甚至自相残杀。 “黑夜进攻不便，拿着火把去，那就是活靶子，可怎么打！”禁卫军统领哈桑无奈地道。 不带火把去，打起来根本不知道是谁跟谁，带了火把去，唐弓的攻击力这么强，岂不是送菜上门！ 只能够决定待天一亮，马上强兵增援，希望哈齐亚能够挺过今夜。 …… 大食人的打算，唐军也是非常清楚，大食人不敢夜战，那我们来夜战！ 到得半夜，唐军首先偷袭，他们直达到大食辎重山边的壕沟及大食军的灯火之外，向着大食人的营里发射弓箭。刹那间，万箭齐发，如飞蝗一般落入大食人的营帐里，射穿帐篷，营地里立刻发出一片惨叫之声。 乱射了十轮弓箭，有不少大食人在睡梦中糊里糊涂地做了冤死鬼。 天黑，大食人无从防范从天而降的箭矢，他们的反击也很无奈，向着旷野里回射箭，似乎射空气了，唐军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一声。 然后唐军遂行火箭攻击和投射火弹！ 弓手向敌人营中射出了数以万计的火箭，机动式的小型投石车也投射出火弹。 霎时，整个敌人大营变成了一片火海，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敌军辎重山的外围依旧有不少的物资，被火弹点着火，有的是军被毯子，顿时让它们成为了醒目的火炬。 火光熊熊，反倒为大唐军指明了目标。 他们向前突进，背负的土袋扔进壕沟里，填平壕沟，人多势众，须臾即平。 进迫射箭，外围则是马上步兵防止冲突。 马上步兵，实际上，王孝杰二十万军，有五万的马上步兵，他们利用马匹机动，下马作战（这也是起初王孝杰分兵去攻辎重山为什么不能够速胜大食援军的原因之一，他兵力不足） 往辎重山山顶而去，唐军是四个主突方向，以马上步兵穿重甲，打火把，配钢刀或者矛，甚至不用盾牌，就那么地用身上装甲去抵挡敌军兵器。 彼等铁甲猪，沿途杀戮一切，步履坚定，向着辎重山顶突进！ 第七六十节 大决战（十二） 唐甜、王孝杰和史万超在山上观战，他们被参谋部建议不应该参与夜战，以免黑夜中不知从哪来的流矢或者暗算，误了自家大将的性命，那是白死，可能连作案者是谁都找不出来。 三将众善如流，没有参与夜战。 即使没有大将，唐军进展依旧顺利。 攻城的马上步兵有一万陌刀兵，他们作为开路先锋，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进攻，目标是山顶，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毁灭一切！ 不管不顾，只顾向前。 本来，陌刀兵殊为不易，一要有足够强壮的军士充任，二要这些军士可以承受得住高强度的训练，三要有良好的陌刀和装甲等。 天底下也只有韦晞的西军有能力招募到足够的陌刀兵！ 无它，经济发达的缘故，有了足够的钱，就能够招来好的兵员，韦晞的百战百胜的名声还是其次。 实际到武则天时期，均田制受到了很大的破坏，主要由于武则天老婆子大力打击世家大族，同时令寒族崛起，使得官吏编制大为增加，所谓地主阶级增多，地主多了，他们天性是信中土地的。另外武则天信佛，令佛教势力大涨，武则天赏赐给寺院的佛田不在少数。这边象韦晞、太平公主和武三思、武承嗣等人疯狂地兼并土地（这点，针锋相对的两家有志一同！）同时，医院、妇婴保健院令到人口大量增多。 兵员多了，他们没有田地分配，这边韦晞高价募兵，好的兵员都加入了他的西军。 他有钱，军费充足，当他的兵，吃喝非常好，主食管饱，有大量肉食，因此军人就可以承受陌刀兵高强度的训练。 同时他又注重发展生产力和科技，能够为军队提供质量上乘的陌刀和装甲。 上万陌刀兵们在军官的率领下一路推进，整齐划一的砍向敌人，没一会儿的工夫，遇到的大食人至少有上二万给陌刀砍成碎肉。 火上添油的是唐军的弓箭手，他们朝天乱射钢矢和火箭，往往是发现一堆敌人，即时军官领头，射出一枝火箭，大伙儿跟随着射箭攻击那个地区。 沿路放火，见着什么就烧什么。 非常的混乱，有些时候，大食人受到的是交叉攻击，都不知道箭从哪里来，就稀里糊涂地做了箭下亡魂。 这样死法不在少数，大食军主将哈齐亚派出军官分四路阻挡唐军，起先还有回报情况如何，很快地，他发现一切都乱了，与军队失去了联系，哪怕他把所有的传令兵派出去联系情报，派出十个传令兵，回报的没二三个，要不找不到军官、甚至找不到军队，要不在回来途中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更麻烦的是随着火起，火头四起，火堆阻路，到处隔绝，导致部队首尾不能相顾。 部队的建制已经乱了，无法进行统一指挥，任由哈齐亚天大的本事，也回天无力！ 大食人从天黑打到天亮，打到哪里都不知道，只觉得到处都是战斗，到处都有箭矢、到处都是火箭，于是从这头跑到那头，有好些人居然从东经北跑到西，再从西经南跑回东，一个晚上跑了东南西北。更有甚者，有的大食人在乱战一起就跑路，居然给他们摸黑跑回了主营那头。 敌人乱，唐军却没有乱，他们目的明确，直攻山顶，沿途破坏！ 火势从山脚起，一路上升，于山顶上会合。 好火势！ 熊熊燃烧，方圆百里都被照亮。 大食军的粮秣、军资、器械、攻具等等，付诸一炬，尽成了燃料。 整座辎重山都着了火，到后来，莫说大食军抱头鼠窜，连唐军都脱了衣甲，弃了装备，赶快跑命。 一路上大食军和唐军混在一起，争相下山，也不争斗，犹如森林大火时肉食动物和食草动物互不干涉一样。 在山下观战的唐甜等人看得心旷神怡，史万超呱呱大叫道：“好大的火炬！” 王孝杰则忍不住赞道：“可惜府公（韦晞）没有亲临现场看到，否则必有好词或者好歌传唱天下。” 韦晞的诗歌词三绝天下闻名，打胜仗，他再来个好作品来称颂一下，那王孝杰诸人可就抖大发了。 唐甜摇头道：“他近年来都没有什么好作品问世了！” 江郎才尽？见王孝杰有点遗憾的样子，唐甜微笑道：“文章憎命达！” 王孝杰欣然道：“这倒是件好事！” 韦晞的事业顺利，不也就能带契大家胜利，升官发财吗！ …… 而在大食军主营里，看到辎重山火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夜不能寝。 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心急如焚，整夜在帐内踱步。 他甚至派出了五千人的队伍去试探着增援。。。结果，一去杳无音讯。 在他出帐见着了十里开外的辎重山上的大火，火光映照出巨大的烟雾，仿如魔鬼般地在那里张牙舞爪，哈里发出离愤怒了！ 百万大军，一年的辛苦，竟然落得如此的败局！ 要是夜来派出大军增援，打着火把前去增援，再差也不过现在。 胆小、懦弱、无能！ 他目光不善地看着他的将军们，让他们恐惧地低下头去。 不过他回帐后颓然而坐，其实，就算派出了援军，只怕结局也是一个样！ 等到天亮前最黑暗的时期，哈里发孤注一掷，立即将所有的骑兵放出去，前往攻打唐军的大营，他甚至连派人去察看辎重山都没去！ 韦晞这么聪明的人，哪会与疯狗互咬，他立即拨营而走，以杨成献率十万骑退往伊犁河，以防大食人想不开继续进军。 至于他与范无伤，则率军撤往北方，准备追杀大食军事宜。 …… 天色刚亮，在辎重山下撤下来的人们大家都是一惊，啊，怎么，大食人与大唐人都混在一起了？ 山上树下到处都是，于是准备打起来。 这时，扎营所得好好的唐甜、王孝杰和史万超就带队出动，他们得到休息，又提前吃了早餐（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形），结果，连兵器都丢弃、衣甲不全的大食人立即沦为了大唐军的碗中餐。 他们疯狂地逃跑，唐骑则到处追赶，追上去砍杀他们，从背后射箭，简直是意外之得！ 第七六一节 大决战（十三） 辎重山的军队，散乱的基本上都死光光或者逃到哪个爪哇国度去，也有部分军队保持建制，那是哈齐亚率领的部队，他们在火起时退到山脚下扎营，部勒整齐。。 他们得以平安离开，唐军没有截杀他们，而是解围而走，不作攻击。 以免与这群红了眼睛的军队打个落花流水，没必要造成损失。 他们见着哈里发，而哈里发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老将哈齐亚自知责任重大，在分派军队回主营前，自尽身亡！ 听取残余军官们的汇报，御帐内尽皆默然。 昨晚打的是一场乱战，哪怕是再有能耐的将军也无从驾驭这么混乱的场面，谁上谁倒霉。 哈里发以哈齐亚阵亡论处，下令优恤。 再有另一位将军沙龙，因为他的表现，得到了勇士的称号。 死人不用烦恼，生人却是麻烦多多。 今后的仗怎么打，大食人陷入了困惑中。 他们军中尚有十天粮食，十天之后呢？ 部分军队往辎重山而去，暂时不得门而入。。。山上大火还在红红果果，温度高令人难以接近，大食人心却是冻如水。 …… 相比于大食人的凄凄惨惨，唐军却是一片的欢腾！ 先是王孝杰、唐甜合力击溃了十万大食军，再有史万超白天破敌、唐军晚上攻山、次日清晨的追斩，将哈齐亚弄到只有一万人回到主营。 一天搞掉二十五万人，爽快！ 且慢，辎重山上还有难以计数的民夫，也在乱战中损失殆尽。 而唐军损失为击溃十万大食军损失一万人，史万超损失一万人，晚上攻山又是一万人。 三万换三十余万，可谓空前大胜！ 不过主将韦晞传谕各部不可掉以轻心，务必加强截杀，不让大食军人一人一马逃回大马士革！ 大食人必逃！ …… 他的命令是对的，起初第一天，大食军还装模作样的向前推进，向前突了突，似乎不与唐军分个高下而势不罢休。 然后第二天的清晨，大食骑兵十万，一人三马，一马托人，二马托着二十天的食物、马料及弓箭装备等物，往西狂奔！ 哈里发丢弃了他的臣民，军队及民夫约有四十余万，归由卡尔金统率，让他们以不多的补给，自行逃生。 他们也同样是往西。 向东绝对不可行，韦晞根基深厚，各地归心。 要是大食军没兵败，那么还有机会压服民众，现在已经再无机会，要是往东，十死无一生，向西逃，还有九死一生的可能。 只是卡尔金知道这回家之路必不好走，四十余万人，一无坚城，二无补给，困难之极！ …… 大食军的动态在第一时间就给唐军斥侯截获，毕竟唐军的望远镜不是白看的。 韦晞点军，陆续集结的军队计有军队六十万（其中近十万是马上步兵），杨成献带走十万骑兵作东部防御，则还有五十万兵马。 因此，韦晞作出决定，他与大将帕罗特亲率二十万骑兵（含三万马上步兵）一人五匹马，追杀哈里发，再以五万兵马，由王孝杰和史万超指挥，他们一人八匹马，急奔碎叶城。 碎叶城下，还有十万大食军在围困着该城，他们相比于败军，士气更壮，且有补给。 是以韦晞寄希望于王孝杰和史万超，以他们的勇力，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一举破敌。 再由范无伤、乌质勒带领二十五万军马，对付卡尔金。 “go！go！go！”命令下达，军队齐唱着进攻歌曲，急急行动起来。 大食军和唐军都在向西，如果有飞机侦察的话，可以看到好几条长龙穿行在原野上，其中混杂着各种色调的白黑色大龙臃肿迟缓，那是大食军的被抛弃部队，他们正受到红黑色长龙的攻击。 而白色的长龙是哈里发的本队，速度还是蛮快的，可惜有一支两倍于他们的红黑色长龙矫健、灵活、迅速，紧紧咬住白色长龙不放，还分出了数条小龙，与白色长龙并行，大有超越白龙的趋势。 再有一条红黑色的长龙，跑得最快，已经远远地跑在了各条龙的前面。 …… 大家就一个跑字，谁跑得快，谁就有好处。 马匹疾行，大地颤动，不断换马，向前奔跑。 阳光烈日下，唐军将自己用黑色或者红色的披风遮身，再戴上了蒙脸面巾，把自己扮成了蒙面大盗一般，拼命地打马前进。 …… 跑得最快的是王孝杰和史万超，他们的部队一人八匹马，不断地催马狂奔，马匹颠动，一天除了些少时间下马休息之外，都在马上度过，极是辛苦，但他们甘之如饴。 只要完成作战任务，再怎么受苦都无所谓。 军队里有大量的类似史万超的战争狂人，他们一生都献给了军队，除了军装都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才好，但他们打仗是一把好手，杀人是顶呱呱。 他们狂奔了三天三夜，因为缺乏睡眠而导致两眼通红，但每个人精神都异常亢奋。 要是军队给史万超带领，那赶到碎叶城下只怕有五分之一的部队就不错了。 好在同行的是王孝杰，他可以管住史万超，更清楚该做什么，他在马上看过地图，下令道：“前面是条河流，全军都有，停止前进，放马休息，军队做顿好吃的！” “哎！”史万超就在他身边，刚刚想说声什么，就给他止住，不由分说地道：“你不要说什么，听我的！” 史万超只好老实下来，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仗打，五天五夜不睡觉都行。 但他行，军队大多数人可不行，没有他的天赋异禀，没有他随身带着的野生百年老山参提神，哪可以象他这么疯狂。 话说回来，军队补给好还是不错的，例如唐军普遍带着行军肉干和奶酪，可以补充营养，干嚼茶叶和果干去提神，是以军队坚持力好过其他军队。 等到停下来饮马休息时，做了一顿热饭！ 用随身携带的煤炭烧火，煮饭或者下面条还有做了馕，洒入肉干和菜干，美美地吃了一顿。 休息一晚，第二天又生龙活虎，他们赶在了所有人的前头，赶到了碎叶城。 第七六二节 撤退有序 “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呼罗珊总督纳赛尔主持碎叶城围城军务，因为缺乏梯子，只是围困，并不用进攻。 他翘首以待，可惜总是让他失望。 自开战以来，战场上消息渐稀，从东往西的道路给唐军游骑兵截断，以至于得到前线大军的消息不可能。 唐军游骑兵十分猖獗，他们沿途截杀，导致信息不通。 前将军拉西德因作战不力而发配军前效力，他与纳赛尔很合得来，两人时常一起商议军情。 他私下对纳赛尔道：“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唐军精锐，且主将有专擅之权，如臂使指，我军难言乐观。” 所谓难言乐观是他不看好这场百万大军入侵东方的事情，纳赛尔则有点难以置信。 这可是百万大军！还有英明的君主哈里发（这位君主也是马上皇帝），怎么可能会输？ “下雨天还没来，我们就得买好伞！（未雨绸缪），我们得先做好准备！”拉西德提议道。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纳赛尔不动声色地问道。 “一是多派斥侯探听消息。”拉西德首先讲道。 长途往前线得到消息不可能，那么就加强周边侦察，万一有新敌情时，预先准备。 “我看我军行程，应该快到达伊塞克湖和伊犁河一带，唐军，必在那里，与我军决战！”拉西德断言道。 纳赛尔会意地点头，他同样也看出了那一带是唐军重点区域，不容有失。 “是胜是负，就在这些时日知道了！”拉西德意味深长地道。 他精于打仗的战术，本不擅长战略，但他与好友卡西姆（前对唐作战的主力大将）有交流，又在唐军手里吃过大亏之后，对唐军的情况了解，他变成了知唐派。 纳赛尔的眼神微微黯然，相比于其他人，他更偏向于拉德的观点。 “叫部队把行李打包好，做好可以随时移动的准备。理由嘛，就说补充军队快到了，原本城下部队要派往前线，先做好准备，免得临行慌乱！”拉西德淡淡地地说道， 叫士兵把行李打包好是为了防止军队大败时把什么东西都丢光了，输得太惨，做可以这么做，但对下面却绝对不能这么说，否则军心易乱，将来给哈里发来个秋后算账“你们这帮家伙，这快的诅咒我军败阵？！” “再有，维护好碎叶河上浮桥，派兵把守，以防万一！”拉西德沉着地道，纳赛尔连连点头。 命令下达，军队依令打包，放在各自帐篷里，到需要时背包即走。 派出斥侯队，远出百里打探消息，他们做好了路途规划，安排好士兵、马匹接力，一旦发现敌情，接力报告，以缩短时间。 ……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上午，只见一队斥侯急冲冲地回营，进营后速度丝毫不减，路上官兵们连忙让路。 “报！”斥侯兵就在帐前下马，赶快进帐，喘着粗气道：“敌人……很多……骑兵！” “有多少？”纳赛尔急问道。 “非常多，自东北方向而来，都是人，至少有二万以上，但没数远，前面的兄弟赶快回报！” …… 待斥侯兵离开，将军们都集中了，窃窃私语：“二万敌人骑兵、或者更多！” 大家的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们猜测到一个可怕可能：哈里发兵败！ 须知二万骑兵不是小数目，唐人迎战哈里发百万大军，压力沉重，任何一个兵员都弥足珍贵，是军人都清楚的。 居然敢派出二万骑兵，意味着前线的压力已经降低。 “怎么办？”摆在大家面前的情况严峻。 纳赛尔当机立断地道：“立即将部队撤退到河对岸去布防！” 大家悚然一惊，这是认定已方大军败战！ 不过他作出的决定，大家是欢迎的，撤过河岸，不受碎叶城内和城外敌军的两边夹击，且有河流为阻挡，敌军不易包抄和冲突。 …… 撤退的命令发出，大食军营里鸡飞狗乱，幸亏作好了打包，立即丢弃粗重物资，拿包跑路。 他们的军粮，已经有一半运过了河那边！ 尽管仓猝，大食军还是一队接着一队，按照预先定好的方案，依次往碎叶河边的浮桥过河，而弓箭手和长矛兵，驻守在河边，他们甚至立寨，挖起了壕沟。 浮桥有二十余座，乃大食百万军过河之用，十万兵过河迅速。 碎叶城上的唐军，见着大食军逃跑，则发出了大声嚷嚷：“我军必胜！” 他们看到了大食军解围而走，哪还不知道情况发生了大变化，人们激动地讨论着：“大食军已经败阵，我军胜利了！” 想当初，大食军百万雄师集于城下，望之如汪洋大海，百万之众，真可以一人一块砖，把城墙都给拆了，谁人不惧！ 大食军主力败北，城下大食军撤退，让碎叶城的守将们兴奋不已，嚷嚷着请主将程伯喜立即下令，打开城门，部队出击！ 打开城门是必须的，所有的城门都给堵塞了，要出去的话，让民工干得热火朝天，把城门给疏通开来。 相对于大伙儿的雀跃，程伯喜则有点风轻云淡，他告诫大家道：“彼军有备，不可轻敌！” 守将们则不以为然，蕃将牛六郎乃突骑施十杰之一，自恃其勇，大声道：“乞领一军，出城杀敌！” “没有问题，但只可放箭，不能硬拼！”程伯喜应允道。 等大食军过得三分之一时，牛六朗率一万轻骑兵出动，他们兴奋地近前欲箭射大食兵。 拉西德冷笑一声道：“虽然我们主力败了，但我们也绝不轻易受羞辱！” 他立即挎刀率万骑出击迎战！ 意外地见到大食军竟然锐气十足，牛六郎给吓了一跳，一看对方军势，无奈地率军绕城而走，背后跟随着大食军。 “回马射！”唐军扭头转身抛射箭矢，上千枝的箭让天空光影变动。 但是大食军已有所提防，所有的人举起盾牌，遮挡马头和人身，继续逼近。 不欲硬拼的牛六郎只好再跑，结果他与他的军队沦为了武装大游行，占不到便宜。 别说是他，就连远道而来，一心杀人的史万超率三千轻骑到来时，看到的尽是在河对岸的大食军还有熊熊燃烧的浮桥，马毛都没捞到一根，当时气得他就要下令渡河，给程伯喜所止。 聊以**的是碎叶城被解围，悻悻的史万超只好进城歇息。 第七六三节 此处不利彼处大利 王孝杰率军陆续抵达，他五万人是人均八匹马，高速机动，中途仅千人不到掉队，几乎是齐装满员地到来。 兴冲冲，想杀人！ 然而看到对方在河那边严阵以待，看来对方不好啃啊！ 不过唐军的资料充分，当面无法过河，即按图上行三十余里，从一个浅水之地过河。 除了王孝杰五万人，程伯喜派了牛六郎的万骑助阵，他本人则不去。 以他今时今日在军中的地位，已与王孝杰不相上下，但王孝杰兵多，他跟着去沦为副将，无甚意思。 就算他不去，他死守碎叶城，已然是躺在功劳簿妥妥了。 …… 唐军六万骑兵过了河，赶往纳赛尔的阵地上，才发现大食军营一夜之间变得深沟厚垒，防守严密。 他们挖起了深深的壕沟，筑起高高的长围，将自己的营盘牢牢地保护起来。 敌人这么够胆，死守不退？ 随即想到纳赛尔要是退了，如果哈里发驾返时没有接应的话，看来纳赛尔还是忠于哈里发的。 骑兵试探着进攻，只见得对方阵中呼啸声连响，他们居然使用了投石车向着唐骑来势方向投掷。 自然，唐骑立作鸟兽散。 王孝杰马上将部队打散，小队出击，让对方的投石车以瞎猫捉到老鼠的机率获得战果。 不过，骑兵逼进寨墙，对天仰射，把箭射进对方营里，得到的战果也同样是瞎猫捉到老鼠。 对方箭矢闪光掠过，唐军战马长嘶，轰然倒地。 一匹接一匹，掉地的唐军即时从地上爬起来，按照训练作起了s型机动，奔跑离开敌人弓箭射程。 对方竟没空理会他们，专注对付唐军战马。 双方交手这么久，纳赛尔也知唐军弓箭锐利，准备了强弓手，在唐骑近营时，专门对付马匹。 大食步弓依托墙墙保护，射骑士不一定准，但射目标更大的马匹，则准确更高。 为了挽救马匹的生命，避免大食人对马匹的死亡点名，更为了挽回面子，唐军中的神箭手睁大眼睛，努力找寻大食弓箭手的踪影，发现了就一箭射回去。 为了提高速度，除了一些高速箭手，军人们使用了硬弩，一扣板机就能发射，命中率也高。 可惜！大食弓箭手相当狡猾，他们找准目标玩快闪，站起来就射，射了就低头，唐军反应再快，战果寥寥无几，反倒马匹死掉的数目直线上升。 这下唐军可心疼死了，关键是光挨打没战果，多次冲突之后，唐骑不想靠近敌营。 “果然，兵种之间必须配合的！”王孝杰如是说，将军们纷纷点头。 唐骑使用“莫洛托夫鸡尾酒”进行攻击，但对于有墙和沟保护、近水有沙子使用的敌营的攻击效果不好。 姑不论持着燃烧瓶上前挨大食军攻击的危险性，当砸落燃烧瓶时，大食人有所进益，组织了灭火队，主要使用湿毯（他们有不少的毯子）和砂子灭火，且营帐拉开距离，加上人员管制，防止骚乱，燃烧瓶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战果。 对于这座敌营，王孝杰的处置有二，与碎叶城的步兵联合进攻，调用那里的投石车，火力猛，如此对方必定难以守营，只能出战，已方骑兵大有可乘之机。 但是！骑兵参与打营，无甚意思。 因此他用了第二种方法，置之不理。 他请牛六郎负责监视敌营，给多他五千兵马，不用攻打坚固阵营，对方出来就去野战。 他则再度强档出击，与史万超向西！ 骑兵机动性高的优点尽显无遗。 他们一路西进，横扫路上敌人的兵营、补给点，哪怕他们已经得到纳赛尔的通知，但反应不及，面对着几万唐骑，又没有纳赛尔的指挥能力和精锐军力，被他们扫荡过去，损失惨重！ 史万超又得以发挥，他率一万骑兵为先行，路遇敌人五万补充兵押运粮秣，其中有一万骑兵。 敌人五倍有多，在人数上还是占据着绝对优势，史万超根本不在乎，立即率军发动进攻。 对方骑兵上万，见着史万超人数与他们差不多，不知深浅地悍然出战。 论起来新到的大食骑兵，乃远道而来，从遥远的欧罗巴前线调回来，这支精锐之师能征善战，死在他们手上的欧洲骑士不知有多少，但是在唐军面前，他们往日的威风却再也发不出来了。 他们前进，挨了唐骑弓箭的大量杀伤，唐骑弓箭又快又急，这支大食骑兵，还是首次吃上这么强劲的箭雨，在欧洲，对阵中可能有些步弓会有这么强悍的弓箭能力，但骑士几乎射不出多少箭，所以大食军缺乏应对箭矢经验，导致损失惨重！ 要是大食人没吃败仗，他们补充到主力部队时，会得到经验传授，就不象现在被射得那么惨。 唐弓射得非常准，要不中马，要不中人，射在身上破甲且不算，锋利的三棱箭头放血那是血如泉流。 箭矢过去，遍地哀鸿！ 刚刚被箭射得惊魂未定，又遇到了史万超率军冲击。 他亲率二千骑，人人重甲，马上披甲，手持陌刀，后面八千人只顾放箭即成。 大食军对上唐军重骑，他们的武器无论怎样刺出去，就好象遇到了铜墙铁壁一样，不是矛尖断折，就是给击打回来。 又是缺乏经验！ 对阵陌刀，绝非轻易，大食军付出了无数生命的代价，陌刀所到之处，尽被斩成碎肉！ 魂飞魄散的大食军想逃，唐军重骑是追不上，可是后面轻骑兵赶上前去，乱箭发射！ 当着四万大食步兵面前，唐军血腥屠戮了上万大食骑兵，胜利来得“易过借火”！ 大食步兵先是看得眼花缭乱，随即看到一身是血的唐骑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地冲过来，顿时军心动荡，哪怕是军官喝令准备战斗也是两股战栗，况且军官们自身说话语音也是颤抖！ 唐骑四面八方旋风般杀至，施展拿手的箭雨及快马强攻，箭雨毫不留情地倾泻到敌人头上，待敌人动摇时即时突击。 面对着四万栗栗发抖的补充兵，穷凶极恶的唐军破他们如宰鸡！ 待到夕阳西下时，留下的是漫山遍地的尸体。。。唐军不留战俘，将五万大食军聚歼，能够逃走的很少。 唐军自身死伤不到五千，战死的不到三千人，可谓大胜。 第七六四节 哈里发被俘？ 杀死五万人，唐军每个人都拼到精疲力尽。 史万超更是累到手抽筋，人呈大字形地躺倒在地上，象牛一般喘着粗气。 亲兵们围着他，为他卸开装甲，用上等的虎骨药酒为他搓揉四肢，给他灌水，往他嘴里塞奶酪和牛肉干。 今天自接战起，他确实拼到底，无时不刻地在杀大食人，见到大将，杀！路遇小兵，亦杀！ 身心力行地履行他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中的不能挑三拣四，所以见到什么人都杀，杀得他动弹不得。 浑身血腥，通体酸疼，却觉得心情愉快。 一道人影投射到他的眼帘里，王孝杰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问道：“杀了几个？” 史万超有气无力地道：“杀了五百七十一人！” 他砍钝了十三把刀，骑坏了九匹马！ 杀得确实够瘾，却引来王孝杰摇头道：“你以后只能够杀敌人军官，不可杀小兵。” 见史万超不服气的样子，王孝杰怒道：“你杀这么多人，叫府公怎么奖励你？升官啊，你想骑到我头上去？！” “这哪行呢？！”史万超赔笑道，给王孝杰踢了他的小腿上一脚道：“反正你以后不能杀小兵了！” “你杀那么多小兵，叫其他兄弟们怎么挣功劳！死笨猪！（史笨猪）”王孝杰又踢了他一脚道。 说也奇怪，史万超这人横行霸道，眼睛高过顶，却最服王孝杰，也只有王孝杰管住他。 当然，韦晞亦可以管住史万超，但韦晞是属于大家的，没那么多时间去管史万超，史万超这些年来，有王孝杰管他，是件好事，否则以他的为人，闹出什么大麻烦也不出奇。 …… 之后三天，史万超都给王孝杰管着，休息不得上阵，只将他谗得不得了。 不过他也知道王孝杰是为他好，过于疲劳，不等到回复就再出力，会伤及身体本源。 只是不能参战，实在不舒服，好在过得三天，身体安康之后，他重新上阵杀人，就念头通达，上下通畅。 王孝杰的军队鼓勇西进，疾驰如风，沿途猛烈打击大食军，一路拨除大食军的兵营、兵站、补给点。 以他们的战斗力，根本没有什么敌人，进展神速无比，转眼间，就回复了先前丢失的昭武诸国旧地，即阿姆河----锡尔河地区。 这沙漠中的两条河流，从此永入我帝国版图！ 此话为王孝杰所言，他说的这句话让大家信服，但接下来的一些话，却令大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边战斗，一边派人散布流言道：“大食军百万军队被歼，哈里发被俘！” 大食军百万军队被歼已将成为事实，大家都相信，以唐军将领的本事，绝对办得成这件事情。 可是为什么说哈里发被俘，而不说杀死了哈里发呢？ 要知道，对于追杀哈里发的兄弟们来说，杀死哈里发是个极大的诱惑，为什么府公（韦晞）会放过哈里发呢？ 众人好奇地问王孝杰，他则笑而不语，被问不过了才说尔等日后自知。 …… 在碎叶河畔坚守的大食军队忍受着唐军日夜不停的骚扰，翘首以待着他们的哈里发的回归，但他们失望了。 哈里发率主力骑兵一人三马，急速西归。 本来他的部队极为精锐，一水的大马士革钢刀可谓是削铁如泥，阿拉伯马生龙活虎，傲视天下，是那个朝代的“超级跑车”！ 这要搁在欧洲，足让欧洲诸国战栗不已。 但在东方大国面前，还真的不够看！ “开府仪同三司”的韦晞率二十万骑兵，一人五马地追杀哈里发！ 马力多于大食兵，没追他们以标准的蒙古式战法对付大食骑兵！ 韦晞的骑兵布阵时通常将部队分为五个分队，前二后三排列，前排部队是重骑兵，后排是轻骑兵。进攻时后排的轻骑兵越过前排首先出击，冲锋时以千人队为单位逐次冲到敌阵近旁发射弓箭，然后折返，这样循环往复，连续不断地将敌军笼罩在蒙古人的箭雨之下。等到敌军承受不住弓箭的攒射，阵线散乱时，轻骑兵向两侧撤退，让出空间给重骑兵完成致命一击，同时向敌人两翼迂回包抄，不放走敌人的一兵一卒。 另一种惯用战术就是佯装退却。当遇到强敌时，他们会故意乱糟糟地撤退，显得丧失斗志，引诱敌军紧追不舍，然后趁敌人队形散乱时，突然回头痛击或者是回马射。 进一步的是韦晞有极好的战场观察能力-----望远镜，可以对敌情作出准确的判断。 敌人的一举一动，都有掌控中。 更有参谋本部的好处了，参谋本部会集思广益，预备所有情况下的行动方案。 经常，将军们打起仗来，好象“炒菜”一般，一盘盘的作料依次丢下锅里，有条不紊，菜炒熟了，敌人也就完蛋了。 非常的轻松，韦晞集团的战损较低，大伙儿从军好象一个职业般，有危险，但是危险性比以前低多了，而回报却大多了。 军人们遂都“安居乐业”，士气高涨，战斗力极强。 大食军就杯具了，唐军骑兵弓技高明，一射一个准。弓力强劲，洞穿他们的装甲如穿纸！ 唐军重骑装甲则防御力出众，有效地抵御了大马士革钢刀的威力，往时杀人如斩菜切瓜般的大马士革钢刀经常砍不进唐军重骑。 而他们的马刀杀伤力，不在大马士革钢刀之下，且有乱七八糟的长形兵器如狼牙棒、马上陌刀、长枪、大刀、斧头等，让大食军防不胜防，更有甚者，唐骑甩出套马索，将大食勇士给拖下马去，然后一箭射之，或者拖了回营，让大食军胆寒不已！ 此为民族特色，有这么大的优势，主要还是突骑施部族举族投向韦晞，提供了足够的骑兵兵源，让他“羽翼方成”，饮水思源，韦晞对于突骑施部族非常好，突骑施的郡主“乌玛”为他生育了两个孩子，在伊犁河地区组建了一个小幕府实行自治。 因此，哈里发军队一路逃跑，吃够了苦头！ 唐骑一路缠战，哈里发军队损兵折将，处于追不上，打不着的窘态，而唐骑每一次攻击则让哈里发焦虑与悲恸！ 他丧失了大将哈桑！ 第七六五节 哈桑之殇 哈桑乃哈里发麾下最精锐的禁军统领，乃勇士中的勇士！ 哈里发能够一路奔逃，多赖于他率军对唐骑进行反击。 他率骑兵驱逐唐骑，因为阿拉伯马快捷，速度可以追上唐骑。 马重要，人更重要，他勇敢，战斗中身先士卒，充当了救火队员的角色，为驱赶唐骑而不遗余力。 ……一队唐骑约有千人近前射箭，他们极是嚣张，人数不多，径往大食中军的鹰旗而去，绕着大食中军打转，象足了一千只讨厌的大苍蝇般。 正面防御用盾牌的话还可以抵挡箭枝，但唐军方位改动，而大食军人裹在军中前进，被人遮住视线，不知箭从何来，就会祸从天降。 不时有人中箭掉马下，当军队跑开时，地上就会有一具具的身体（活的）和尸体（死的），还有他们的马匹没了主人又没人带的话，茫茫然地留在旷野上溜跶。 弓骑极是可恶，弓骑就该死！ 大食军人眼中冒出了仇恨的火焰，但要对付唐骑不容易，首先大食弓骑比不上唐骑，做不到双方对射，当出动去打唐骑时往往遭遇唐骑的暴射，唐狗们专门射马，然后扬长而去，恨得大食骑兵牙痒痒的。 马匹是骑兵的半条命，是骑兵的好伙伴，他们专门射马，大食骑兵不恨才怪。 不过，这次又不同，出来攻打唐骑的大食骑兵疾驰如风，象离弦之箭扑向唐骑。 领头的官兵们个个手持长矛，领头一人，身材魁梧，勇武有力，正是哈桑。 唐骑倒不慌不忙，向着哈桑乱箭射去。 只见哈桑将长矛舞得密不透风地，往他射去的箭枝都给他打落。 箭再急、再快，也给他挡了下来！ 而跟随他的部下，同样是高敏分子，使用长矛打箭，把箭打落，中箭者不多，而且只要不中要害，他们依旧坚持。 这批军人是哈桑精心挑选出来，专门对付弓骑。 既然箭枝上敌不过唐骑，那么就挡箭吧。 哈桑把箭挡下，双腿发力一夹，阿拉伯马速度再增，快到让一些瞄准他的箭都落在了马后面！ 这下出人意料，唐骑带队军官有些犹豫，想迎战，又想逃跑，一时不能决时，哈桑已经找着了他，一矛刺去。 急躲时，已给一矛刺中胸中，用力一挑，把他挑了起来！ 唐军军纪森严，长官被杀，部下有罪！ 这下唐骑恼火了，红了眼睛，嗷嗷叫着冲杀过去，与大食骑兵战成一团。 结果他们淹没在比他们怒火更甚的大食骑兵群中！ 见到这支唐骑团灭，另外一支唐骑也有千人的，本在附近射击大食军，十分惊奇，过来查看。 结果哈桑如法炮制，长矛打箭，把箭枝一一击落，然后利用马速，冲到唐骑面前，直取带队长官。 长官还是机灵的，狂喊道：“撤退！撤退！” 他带头拨转马头就跑，本来他的马匹是河西马也是够快的，可惜遇到克星，阿拉伯马！ 阿拉伯马实在是天下好马，加速快，托着哈桑，赶到那唐军军官背后，往背上一矛捅进！ 他又给挑了起来！ 哈桑用力一甩，把尸体挑飞，还把一名唐骑给砸落马下。 大食军人士气大振，将这支唐骑杀得七零八落的，只有少许人逃出去，将情报禀报到参谋部。 …… 每一场战斗的得失都有参谋部来记录得失、归案，资料非常齐备。 参谋长姜咨听到大食骑兵这么对付我军，眉毛一挑，第二天就派出人马前往搦战。 这次出动不是千人，而是三千人，一千人上前，两千人坠后在左右翼。 见到唐军架势，哈桑也不是个傻的，有心不想出动，但哪轮到他想这么多！ 当唐军射杀大食人多时，哈桑不得不出动驱赶。 乱箭射去，长矛挡箭，快速驶近！ 近前射箭的唐骑被吓了一跳，立即调转马头逃跑。 结果又给哈桑赶上，连捅数人！ 带队的军官见机得快，倒是逃过一劫。 当哈桑追击唐军时，左右翼的唐军一齐放箭，将他给射定！ 上百枝箭往他射去，给他长矛舞动，箭枝都被击落打飞，须臾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箭枝。 直到他的兄弟们逼上前去，唐军边放箭，边从容而退，大食骑兵没占到什么便宜。 …… 经过这次试探，姜咨向韦晞报告道：“情况非常明显，大食人找了一个方法对付我们的弓骑。” “技止此尔！”韦晞不屑地道。 “象对方那样的人，绝对不多，他一个人，岂能挡我军的千军万马！”姜咨很明白地道。 “对！”韦晞点头道：“明天我亲自去对付他！” “我不赞成！”姜咨立马否定道。 “双方地位不对等，你要是与他们的哈里发单挑，我自然不会阻你。”姜咨这么说，已将韦晞与对方君主并列，不臣之心昭然欲揭。 见韦晞眉毛一挑，姜咨则双手一摊道：“你要是坚持去，那得先撤我的职，不然你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就会有大麻烦！” “你放心，我不会与他单挑，我去射他！“韦晞先是定定地看着他，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好态度软化。 “这倒是可以！”姜咨应允道。 如今西军集团、西部大盘的安危系于韦晞一身，他要是挂掉，会是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姜咨竖起一根指头道。 “嗯？” “请唐夫人（唐甜）和你家老仆同往！”姜咨加上双保险道，此等阵容，哈桑必死无疑。 “可以！”韦晞很通情达理地道。 仗打到现在，他已经身不由已，想要上阵杀个痛快，策马冲阵那是个奢望，除非情况非常危急，需要他这个大将军顶上。 只有已军有充足军力，他身边军官们绝对不会同意他上阵单p。 甚至姜咨在后悔，早知道直接请唐夫人出手干掉哈桑就行了，不用惊动到韦晞。 唐夫人的弓马娴熟，实质上的弓力比韦晞更强！ 如此更有把握，不让韦晞冒险。 “对，下次就这么干！” 他咬咬嘴唇，下定决心。 第七六六节 哈里发被俘！ 唐骑呼啸地扑来，四下放箭，揪准机会猛砍大食军一刀。 他们攻击态势凶悍，有如猛兽围猎。 象极了大自然里的狮子群进攻角马群，又如虎鲸群猎杀长须鲸。 时而扑倒一只，时而咬上几口，血腥异常。 大食骑兵顶着头顶上不时洒落的箭雨在艰难前进，不时与唐骑对射，不断出动上前去驱赶唐骑。 在乱战中，哈桑特别活跃。 他不辞辛苦，四处追剿唐军，马匹到处，唐骑奔跑不迭。 而且有他的威胁，唐骑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对大食军的杀伤力遂下降。 只是，一切都在动态变化中，他们想方设法对付唐骑，而唐骑也在准备消灭他！ “找到他了！”军士向韦晞和姜咨禀报道，在图板上画出了哈桑目前位置。 “我们去找他去！”韦晞叫道，一马当先，其他人等紧紧跟上！ 果然远远见着哈桑来回驱赶唐骑，他不断换乘，马匹所到之处，唐骑奔逃不迭。 于是一队唐骑去诱敌，猛烈一轮箭射去后，哈桑气势汹汹地追来。 唐骑逃跑，然后左右一分，露出了韦晞与一众部属。 他们没有谁发箭，不能让韦晞背上乱箭杀人的污名。 “敌方主将！”哈桑眼睛望过去，即时清楚对方来势。 “杀了他！”哈桑钢牙一挫，哪还不知道这是个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义无反顾，扑马直趋韦晞！ 韦晞拈弓搭箭，连珠射出三矢，箭速飞快，一箭赶过一箭。 但哈桑身手敏捷，眼力高明，只见他长矛连挡，二箭给他打了下来，第三箭来时他失了势子，结果他右手伸出，用力一抓！ 箭在他面门前不到三公分前被他接住！ 他的手一松，箭掉下地，同时手掌淌血流下。 “够劲！”韦晞不由地赞道。 他弓技大成，这些年来，敢只手接他箭的人少之又少。 此时哈桑距离韦晞不到三十米，以阿拉伯马速，眨眼功夫就到，不过韦晞不放在心上，他继续拉起弓箭，同时他身边的一个丽人，也搭起了弓箭。 再有，侧翼的一个老仆模样的老家伙，弓箭举起，他们的箭镞微微起伏，在阳光下乌光流动，耀目惊心。 三张二石以上强弓，同时搭上三箭，九枝箭飞出，带出一阵飓风！ 虽只三张弓齐射，其势如飙，侵略如火，威不可挡！ 噗！噗！噗！ 弓箭入肉的声音，可怜哈桑竭尽全力，只挡下了两箭，七箭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宽厚的身体被洞穿，自背后处喷激起一片血雾！ 马匹托着他冲到离韦晞前十米处停下，但他还是骑在马上屹立不倒，双目圆睁，怒视着韦晞！ 静寂！ 韦晞把马头一拨，喝令道：“我们走！” 马队跟随着他，一起转身离开，悲痛万分的大食骑兵们一拥而上，向哈桑发出深情的呼唤，可惜他们的长官再也不能回应他们了。 …… 哈桑再也不能回应他的君主的呼唤了，御帐内，哈里发以“我的兄弟”来称呼他，但面如白纸的哈桑已不能回答。 是夜，哈里发为哈桑举办了火葬仪式，全军戴孝，对他表示沉痛的哀悼。 而唐军，也没有进行任何的骚扰！ 他们同样表示出对勇士的敬意。 须知，唐军是那种很胡化的军队，机动灵活，最喜决战外的断人粮道、清晨拢人好梦、晚上叫人起床撒夜尿、以多打少，打了就跑这类龌龊招数，用起来全无心理负担。。。唐军背后都说他们的统帅韦晞比胡人还要胡人。 以前唐骑每晚必到，在那里吹小号打鼓什么的，然后火箭弓箭袭营，无所不用其极！ …… 大食军得到了难得的一夜安静，仅此而已，天亮后，军号响起，唐军四面八方杀到！ 无时不刻的弓箭射击，唐骑的弓箭多到似乎用不完，好象不要钱的一般倾泻到大食人的头顶上！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弓箭质量上乘，都是有编号的工厂制品（可以更好的追查质量问题），绝非八万匈奴弓骑还拿不下五千飞将军李广部队的那种弓箭质量。 破甲、放血，功效显著，于是一个接一下的大食军人倒下了，每一次进攻都带走了许多大食军人的生命。 终于，一切都有了终结，就在差不多望见碎叶城的地方，哈里发没能盼来援兵，放眼望去，是将他重重围困的唐骑！ 唐骑万箭齐发！ 除了韦晞没有出手，唐甜、他家老仆等射雕手都出手了，箭多到把许多大食军人钉成了刺猬！ 残余的六千大食骑兵死伤累累，辎重也丢光了，但他们依旧顽强地抵抗，他们下马，格毙马匹，把马尸当成围墙以作负隅顽抗。 唐军抛射箭枝，但给盾牌挡住。 于是唐军下马，双方短兵相接，这样一来，给了大食军肉搏的机会。 他们的吼叫充斥着整个天地，与唐军杀得血肉纷飞！ 为了保护他们的哈里发，大食军豁了出去！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大食军嘶吼着，兵器打折，用拳脚，揍死对方去，掐死对方！ 反倒是唐军因为胜利在望，变得有点束手缚脚，竟然三次进攻都被打了回票。 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 终于在天快入黑的时候，唐军突破了最后的防线，只有一些皮粗肉厚的家伙还在做无谓的抵抗，在唐军面前的，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哈里发了。 他手上抓着一支长枪，长枪上面正是那一面飞舞了好几个小时的鹰旗。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惧怕，只有仇恨。 赖他们宗教教义，他不能自杀，自杀也等于杀人，是大罪。 否则哈里发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唐军的手里。 如此给了唐军可乘之机，他们拿着盾牌，手执木棍，小心翼翼地围了上去。 甚至哈里发目光所到之处，他们甚至不敢上前！ “唐狗！”哈里发轻蔑地道。 懦弱的唐狗，要不是弓箭够力，岂是大食勇士的对手！ 可惜大食勇士，没能面对面地杀死唐军，无法升上天/堂，白白死掉，哈里发心中恨极！ 虽将哈里发围定，但无人敢去动手，直到韦晞派出了他的亲卫大将阿壹与阿贰上阵，才把哈里发给拿下！ 第七六七节 释太平公主惑 马车轮子骨碌碌地响着，押运的唐军目光紧紧地盯着车笼上的哈里发，差点马匹乱跑一气。 我军生俘白衣大食的哈里发？！ 要不是面前的哈里发的气势依旧惊人，唐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神经质地怀疑他是个假的，真的已经逃跑。 如假包换的哈里发。 韦晞将哈里发给捉住，带着他继续前进。 大大的马车笼子里还圈禁着两名大食年轻女子，她们负责照顾被囚的哈里发。 韦晞并没有进一步羞辱他，更没有对他上刑，甚至连审问他也没有。 除了不得自由之外，对他礼敬如宾，与他一起补俘的臣子，也可以见到他，只是不能交谈。 对他的处置是韦晞派出使节，前往大马士革，声明只须在明年春天交付一百万两的黄金（不必都是黄金），就可以将他们的哈里发给释放了，再加多十万两的黄金，连同所有被俘文臣都给放掉，算作是添头。 于是在大马士革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在已军之边，不理解的人不在少数，但迫于韦晞的无上权威，无人敢质问他。 不过还是有人有资格的，太平公主派来家仆送信，前来询问为什么不把哈里发这么难得的东西给送到神都洛阳进行展览？ 她见着了韦晞的回复，主要原因有四： “一来打败百万大食军，自己已经热得烫手，再将哈里发送到神都，献俘阙下，那真是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可以想象出国内对他钦敬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同时也有许多人的眼睛红得象得了红眼病！ 可能还包括了太平公主她老母，更不用说武三思和武承嗣，何苦来哉！ “二来哈里发毕竟是个君主，他（韦晞）不想背上弑君的罪名，尽管是个外国君主！” 杀死哈里发，固然令他名声响亮，但他已经不需要这种名声。 他还具备了一个个人的英雄主义精神，尊敬英雄，哈里发敢进攻他，能与他对打，绝对是个英雄！ 是英雄就应该去尊重！ 放过他，显示自己的风度。 “三来，哈里发兵败被俘，一个被俘虏过的哈里发已没有什么权威，他的禁卫军又全灭了，他的大将死的死，被捉的捉，放他回去可以让白衣大食内乱” “四来，我们收取黄金，可以帮补军费……” 而不放哈里发回去，银子可不容易得到，派兵去取，不知道能够有多少银子到手。 况且，得到对方的黄金，削弱对方的实力。 一说到军费，太平公主的眼神迷离，她毕竟是个龙女，对于黄澄澄、亮晶晶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想起流水般花出的军费，太平公主觉得割肉般的心痛！ 嗯。争战天下的过程中发展生产，收获了粮食、草料、牲畜存栏、肉干、奶酪、水果、鱼类、矿产等等，最重要的是金银铜钱和珠宝、绸缎等，看着物资充满仓库，就象秋收时农民伯伯望着地里的丰收庄稼一般的心情，那是无限的满足！ 但是战争打响，不吝惜一切代价，仓库物资搬空式地运出去，真会是心痛死了。 比起韦晞说的政治、个人主义，太平公主不必想得深远，她关心的是她的银子。 现在她已经把两府的仓库当成她个人所有，损失是割她的肉。 有一百万两黄金的财货回来帮补一下，韦晞说是割大食人的肉去给唐人吃，得到赎金，立即进攻！ ”好吧，他说服我了！“太平公主自言自语地道。 …… 且说卡尔金率领三十余万被哈里发抛弃的军队、民夫，既无猛将，也无强兵，更无粮草！ 唐军大将范无伤率领二十五万骑兵猛扑而来，同时还有五万民夫，他们让大食人十天前进不到百里！ 以骑射、骑战猛烈狙击，佐以弩车、轻便式投石机还有莫洛托夫鸡尾酒进行侧击！ 一条条深夜动用民夫挖出来的壕沟，又宽又阔，横亘在大食人的面前，成为了一条条死亡之路。 一边是大食人，欲求出路，一边是准备好弓箭的唐人。 箭如飞蝗，大食人每过一条壕沟殊为不易，付出了无数生命代价，他们顶着唐人的箭雨，好不容易到达壕沟边缘时又遇到大盾钢刀阻挡的唐军。 过每一条壕沟，不必填土，大食人的尸体把壕沟给填满去！ 这就是著名的“填沟壑！”进攻方的恶梦所在。 死伤累累，难有寸进。 当通过一条封锁线，唐人可以在夜里轻而易举地挖出三条来，重兵布防，大食人付出惨痛代价。 绕路而过，距离拉长，则给唐骑可乘之机， 卡尔金使尽一切办法，但老到的范无伤是滴水不漏。 …… 军营里，范无伤接待了大食军的使节，卡尔金请降！ 他愿将三十余万众军队尽数归降大唐，只求饶他们一命。 内无粮草，外无救援，为何全将士们的生命，唯有投降。 但是，范无伤冷酷无情拒绝了他们的请降！ 韦晞可以大度地放过了哈里发，但范无伤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兵。 不是他的决定，而是韦晞的决定，他要让白衣大食大丧元气，这就是打天下的必由之路。 得知唐人的决定，大食人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们组织了敢死队，连过三道壕沟。 但是当进攻态势削弱之后，大食人再无逃生的可能。 整整三十万人被消灭。。。杀死的、病死的、饿死的、或者是渴死的！ 大食人断粮，士兵们相互残杀为食，组织了多次冲锋。 绝望的卡尔金自杀殉国（他无脸见他的神），与他同行的还有十数位文臣，而将军们纷纷上阵战死了事。 三十余万人战损，堪比大食版的“长平之战”，不过唐人不是在受降后再坑杀降卒，而是活活困死了大食人。 还好意思地仿照秦军，捉住了二百四十名大食人，将他们放回国内，以宣扬大唐威风！ …… 在碎河河边苦苦等等的白衣大食呼罗珊总督纳赛尔，等来的是囚车中的哈里发！ 纳赛尔先是秘密请降，唐人不受！ 于是纳赛尔举兵十万渡河，欲救哈里发，同样地，统统战死了事。 至此，百万大食军队攻打东方，成为历史！ 第七六八节 武懿宗想虎口拨牙！ 有人连夜赶科场，有人千里辞官归故乡。 战争一起，西域地界的所有人等都卷入了战争中。 一切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勇士们争相上前线，各地几乎见不到勇士在溜跶，民工支前，工厂、田地、果林、牧场则生产热火朝天，都在为战争打赢而作出自己的贡献。 但，也有人在打着坏主意。 …… 玉门车站，或许是当时中国最生气勃勃的车站，也是一个极大的中转枢纽。 每天有大量的人员、物资往来，从关内来的人员下车，坐上新车次的列车，踏入西行的漫长车程。 从玉门车站到达西域的统治中心库尔勒处足有二千五百里，必须更换机车，才能顺利跑完全程，毕竟当时的火车质量还是逊色的。 车站的月台上，漆有醒目的四个大字：“一切有为之士到西方去！”落款赫然是太平公主。 就在韦晞军队主力都放在伊犁河与大食军对峙时，一趟自神都来的火车抵达玉门。 火车到站之后，有位身穿紫袍、佩金鱼袋的大官昂然下车，对过来接车的车官人员说道：“本官纪处讷，礼部侍郎，奉诏劳军！” 纪处讷，秦州上邽人也，娶武三思妻之姐为妻（即与武三思是连襟），属武党，因此升官神速。 他的手续很齐全，因此车站人士对他非常恭敬。 听他吩咐道：“这趟火车上有陛下对两位开府（太平公主和韦晞）的赏赐，非常珍贵，不可轻动！因此更换机车头，检修车厢，即行出发。” 这是允许的，经常在运输贵重东西或者活牲畜时，机车头更换，车厢检修即可。 因为车上有御赐之物，车站人士都不得登车，只在外面办好手续，往里面补给物资也是由车上人员接收。 检修车厢运行状况是由“列检所”的工人进行，他们手段高明，拿了把小锤子，在车厢底部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否正常，不正常的就检修。 列检所人员中有个叫做元四郎的，是个合格工人，长相普通不显眼。 他在车厢底部钻来钻去的进行检查，他发现了这趟火车是满员的或者货物很多！ 车厢弹簧被压了下来！ 为了减震，火车车厢都装有弹簧，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明创造！ 弹簧的概念由韦晞提出来，目前许多工厂都能够生产马车弹簧，而火车车厢弹簧只有凉州唐家产业才可以生产。 有了弹簧，火车与车轮间不再是刚性连接，不至于火车奔跑时，振动让人受不了，可以让人在长途旅行中舒舒服服。 “这些弹簧都被压下来，车上非常满！” “车上装了什么？车窗都给厚厚的窗帘所遮挡住，有什么秘密吗？”元四郎如是想。 普通人不会象他想得这么多，但元四郎不同，他除了在车站上开粮，还在太平府里领工资，他是一名受过训练的特工！ 韦晞这人最重情报，岂能不到处安置特工，玉门车站是连接关内与关外的重点单位，自然布下了特工。 想到这里，他停止工作，他属师傅头，可以叫手下工作，他则绕着车厢走，装作看看的样子。 结果给他发现了端倪。 有一个车厢的窗帘没遮好，被他看到了里面。坐着都是兵！ 看过一眼，元四郎没有久留，若无其事经过，脑袋却在紧张地思考着。 火车共有16节车厢，除去一节餐车，一节行李车还有一节卧铺车还有十三节，一节车厢能运一百人，十三节车厢可能就有一千三百兵！ 这不是个小数目了，现在西域地方空虚，一千兵涌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倾覆之力！ 朝廷单是为了劳军而派出大臣来吗？ 当然，由于管中窥豹，也可能不是人员而是物资。 不过，作为特工，习惯往坏处里想，元四郎站不稳当，立即赶往车站，找了间办公室，找到里面的副站长华大郎，是他的直属上司，向他报告。 华大郎听闻后，紧张起来，马上派人去查探。 得，对方戒备深严，无法登车。 窗帘密实，似乎十分鬼祟。 他们奉了朝廷诏令，车站方面根本无法硬闯。 华大郎即时作出安排，派出了一辆机车头开了出站，就往库尔勒报讯去也！ …… 这趟火车，被华大郎有意延误了三个小时才发车，就说车厢轮轴有问题需要维修。 谁叫他们不换车厢！ 等到三个小时后，火车出站，华大郎和元四郎目送着火车离去，心忖这回能拿到多少赏钱呢？ 赏钱是各人足足一百两黄金！ 一下子挣到一辈子的钱，二人可以立即退休回家享受了。 此事成为情报界里美谈，情报人员更加努力，想方设法找到好料，立功受赏。 …… 卧铺车厢里，与纪处讷对坐的是一个身材短小、腰背弯曲、相貌丑陋的人，人虽不怎么样，但纪处讷对他毕恭毕敬的。 这位仁兄是武懿宗，他祖父武士逸是女帝武则天的伯父，其父武元忠，高宗朝时官至仓部郎中。 武懿宗性情残暴，长得丑还会害人，却因为是武则天的亲戚而步步高升，新城荣无比，被封为河内郡王（比韦晞的官还大）。 他为什么会在车上？ 论起来，武懿宗也算蛮拼的了，他拿到了诏令，着他为西域都护，管辖西域事务！ 至于韦晞与太平公主，请离开西域，继续往西罢！ 原来，诸武说韦晞与太平公主西征，离国内越来越远，管辖的地方越来越大，朝廷应该把西域收回来直管！ 这是削弱韦晞力量的明谋，须知韦晞和太平公主西征，实际上根基还是西域，要是给朝廷拿走，可以削弱韦晞与太平公主的实力。 武则天笑着答应了，问谁敢去上任？ 武懿宗一咬牙，走马上任。 他不同于武三思和武承嗣，这两武是武则天的亲侄子，坐着都有可能继承大宝，他只是叔伯侄子，为了荣华富贵，拼了！ …… 火车西行，奔驰的火车上可以打开窗帘，看到外景。 有无边的沙漠，还有大片的草原，更可以看到连绵的田地和果林！ 灌溉的沟渠比比皆是，还有遍地的牛羊！ 虽然地界荒芜，却看起来很富饶！ 武懿宗贪婪地看着美景，做着成为西域都护的美梦，除了官位，更可以日进斗金。 第七六九节 武懿宗的牙反被拨 他的美梦没能成真，火车沿途停留，上水上煤上物资，在离开吐鲁番密不久，火车头上三位司机和二个押车护卫突地发现了车上多了四个人！ 他们精干强悍，目光凶狠，手执利刃。 交手的结果是两位押车护卫被轻易放倒，连给后面车厢发警报以机会也没有。 在四人的逼迫下，火车司机被迫变道，离开主道，进入了一处小车站停了下来。 “哎，这火车怎么停下来了？” 武懿宗与纪处讷定睛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 他们已被包围，车站月台上和旁边小山上，驻满了骑兵！ 有人高呼道：“管事的人出来答话！” “喊十声，不出来，就进攻！”另一把粗豪的声音道。 “乒乒乒！”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好几枝箭射过来，把车厢琉璃给打碎。 纪处讷颤抖地声音问起来道：“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出去吧！”武懿宗大步离座。 车厢门打开，武懿宗与纪处讷走出车门。 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方如临大敌，除了弓箭、马刀，还有火油瓶子，这是要放火烧车啊！ 他们带队者骑马过来，身披一身轻甲，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武懿宗认出是太平府的长史张仁愿，他恼怒地道：“张仁愿，你好大的胆子，朝廷钦差大臣的公车，也敢拦截，刀兵相向！” 张仁愿文武全才，有能力有胆识，在太平公主驻驾于伊犁河谷为大军支前时，他则坐镇西域，主掌西域之事，有专/制之权，可先斩后奏。 他并没有答话，他一挥手，马上有几位力士拿着大锤子过去砸窗！ 几下功夫，一节节车厢的玻璃窗被砸碎，窗帘给割烂，露出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兵来，他们全副武装。 “呵呵！”张仁愿干笑道：“朝廷钦差大臣的公车，带这么多兵来，是来造反啊！” 他这话太恶毒了，武懿宗怒吼道：“张仁愿，你不要命了吧！” 更恶毒的话继续来，张仁愿淡淡地道：“武懿宗，叫你们的人下车投降，否则我们就进攻了！” 原来他也认出了武懿宗，武懿宗大惊小怪地道：“张仁愿，你想造反？” “你才想造反！”张仁愿舌绽春雷般吼道：“兵部有令！自关外往关内、或者自关内往关外，十员以上的兵员调动，都必须知会太平府，由太平府发出通行文书，方可成行，否则，就是造反！” 朝廷不是有人不信任韦晞吗？韦晞此人光明磊落得很，干脆关内外的兵员调动之事，都由太平公主决定，以释朝廷之疑。 张仁愿他逼问武懿宗道：“你没有经过太平公主殿下同意调兵出关外，是为谋反。” 旁边一个军法司马阴森森地道：“按律当斩！” 武懿宗强辩道：“我是钦差大臣，代表了朝廷，皇权至上，岂受兵部号令！” “钦差大臣护卫，只可带一百员，沿途由太平府派兵护送，此乃陛下都同意的！你不知道吗？！”说到陛下，张仁愿拱手道。 然后他语调转缓地道：“你们下车，就在这里歇息，等太平公主决定你们的行止吧！” “我是奉诏前来颁旨，张仁愿，你胆敢这么做，看我不重重地参上你一本！”武懿宗色厉内荏地道。 “我忠于职守，你参得进吗！”张仁愿不屑地道。 天高皇帝远，玉门关外，就是太平府的世界！ 这次武懿宗率千人而来，意欲不轨，张仁愿出手解决，功大莫过于救驾，张仁愿根本不怕武懿宗，大不了他不进关得了，反正关外的事业忙得根本没时间回家乡。 不过，武懿宗敢威胁他。 张仁愿手指武懿宗道：“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带走你的人去上前线作战或者军前效力，至于你，就留在这里吧！”不等武懿宗说什么，张仁愿厉声道：“我喊十声，你的人统统把兵器留下，举手出来，任何一个不举手出来，杀！” “你要是敢反抗，连你也杀！” “一！” “二！” “三！” 武懿宗震惊了，他手抖抖地指向张仁愿，作梦也没想到太平府的人这么强盗！ “四！” “五！”张仁愿扬起了手，叫道：“准备！” 弓箭举起，火油瓶欲燃。 武懿宗环顾四周，见到对方约有五百精骑，还有一千多的部族骑兵。 但是！部族骑兵用的都是工厂打造的制式弓！ 威力强大，明光铠也抵抗不得。 见他眼珠碌碌地转，张仁愿“开导”他道：“不要多想了，我们只用箭来解决你们！” 他的话非常清楚，武懿宗也带过兵，知道意思，就是胡人式作战，不会硬拼，光会远远放箭，放风筝，火车上坐的兵员再精锐，无马也是白搭。 “六！” “七！” “八！”张仁愿一声紧过一声，手高高扬起。 “九！”张仁愿准备下令，心忖武懿宗倒也带种。 不过他对于杀死武懿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任何一个胆敢威胁到驸马与公主的人都得死。 事关大局，关外好局是大家千辛万苦做事来得来，别人休想动它！ “我投降！”武懿宗颓然地道！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车厢内的兵士把兵器留在车内，甚至连衣甲都给脱了，高举双手出来。 …… 武懿宗与纪处讷灰溜溜地返回神都，除了近侍之外，其余的人都给张仁愿扣留，除了他们的随身物品，什么物资也给张仁愿给抢光光！ 他更下令，在玉门关驻扎兵马，强行检查任何一列出关的火车及人员。 自始之后，张仁愿“强盗”的名声远扬。 不出他所料，武懿宗根本动不了他，反倒是太平公主愤怒的奏折上到神都，弹劾武懿宗，言她与驸马在前线流血流汗时，却有武懿宗这卑鄙小矮人（原话）在背后捅刀子，该当严惩！ 这是糊涂官司，不了了之。 而朝臣们私底下皆以“小矮人”称呼武懿宗，他闹个灰头土脸的，请了长假，缩在家中没面子见人。 直把他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他能耐韦晞与太平公主？！ 就算韦晞入朝，他也动不得韦晞！ 第七七零节 韦晞封王 “臣韦晞，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韦晞在明堂上跪下，朝拜武则天时，此时此刻，无论是武则天还是诸大臣们，都默默地注视着他，思绪万千，百味俱生！ 他，击败了白衣大食的百万大军！ 他，生俘了白衣大食的哈里发，而这位哈里发，是横跨阿非利加、欧罗巴还有亚细亚洲的大君主！ 他创造了无与伦比的战功，可与三国周郎破曹操八十三万大军，东晋破苻坚百万相比。 难能可贵的是，他是外战，外御其侮，扬威于国外。 让东方帝国大名，震于俗世！ 千秋不朽业，尽在其掌中！ 或欣慰、或羡慕、或妒忌，但大家知道，今天，庙堂之上，他就是主角！ “平身！”武则天抬手道。 韦晞参拜完，才轮到他麾下战将与文臣向武则天行礼，主要人员有程伯喜、范无伤和帕罗特。 除韦晞外，汉将中还有四柱国，为程伯喜、王孝杰、杨成献和范无伤，恰好来了一半，而帕罗特则代表突骑施部将。 等他们向武则天行礼毕，叫了平身，韦晞遂为他们介绍主要战功道： “程伯喜，碎叶城守将，敌百万之众围城，却难破城，他自屹立不动！” “王孝杰，率二十万之众破敌辎重山，居首功！” “杨成献，骑战一流豪杰，与敌重兵周旋，不落下风！” “范无伤，破敌近四十万人，堪与长平之战相比！” …… 韦晞就诸将表现一一点评，然后由姜咨讲述战斗历程。 “白衣大食谋我，汇聚三大洲兵力，起兵百万之众，自其呼罗珊出兵！ 我以“诱敌深入、坚壁清野”之策，弃守阿姆河、锡尔河两河流域的昭武诸地，地域广阔，民众稀少，是以顺利完成。 沿途截杀，节节阻挡，敌无粮秣补给，无食水，乃疲军之策也！ 第一场大战于碎叶河边展开，府公亲率铁骑二十万，与敌隔河对峙，一连七天，虽敌过百万，府公指挥若定，将士奋勇，敌不可过！ 我军予以敌人重大杀伤，待敌投石车到达，我军撤退。 之后！”姜咨提高音量道：“敌军百万之众围困碎叶城，我方守将乃程公伯喜（程伯喜在旁边听得真切，感慨不已，好不容易，得了个“公”字！）如黑云压顶城欲摧，我军傲然不动！” “双方攻防，我军尽毁其梯子，敌方不得进攻，只好留下呼罗珊总督纳赛尔继续围困城池，大军东进。 此时我方疲敌之策已成，府公着令各部奋勇出击，敌方大窘。 乃约战与我军，府公许之，双方于热海西北处决战。 是日府公将中军、杨公成献、范公无伤则分领左右军，与敌方大战！ 此战惊天地、泣鬼神…… 战斗中，王公孝杰以大将史万超为前锋，径破大食辎重山，进展顺利，敌军十万往援，王公截之，有西海郡主唐氏领精锐五万自敌后掩杀，两下夹攻，敌援溃败。 我方于当夜，兵分四路，仰攻辎重山，沿途举火，直烧山顶，火光大亮，映照百里，如三国赤壁周郎火烧曹操水寨连营！” 两边诸臣脸色古怪，我军破敌如周郎破曹操，嘿，这韦晞可是被人称为“活曹操”的哦！ “之后，敌方大酋哈里发率军十万，一人三骑往西奔逃，府公领军二十万，一人五骑沿途追杀哈里发，于碎叶城外百里地将其合围，哈里发被俘！” “府公心存仁慈，不欲加害，将其义释！”（此乃往韦晞脸上贴金之说，实质上他勒索了对方一百万两黄金） 不过这里引起了众臣的议论纷纷，许多人象太平公主一样，都暗问为什么不拿他过来神都公开展览，收取门票，必定大发！ “又有王公孝杰，率五万精骑，一人八马，急援碎叶城，我方兵势强盛，敌总督纳赛尔解围而走，于碎叶河畔兵败！ 敌方四十余万，有维齐尔卡尔金率领，我方范公无伤将其击溃，敌方求降，我不许，尽杀其众！” 殿上诸人面面相觑，这不是“长平之战”的翻版吗？ 范无伤是武安君白起，而韦晞则比白起还要白起！ 姜咨乃参谋长，命令都由他这里签发（韦晞这边设置合理，命令除他之外还得参谋长副署），业务异常熟识，兼且他口齿伶俐，讲解清晰。 而且他配上了图片，军中画师画画，立存此照，让人有一种亲临其境的感觉，听得大家心旷神怡，悠然向往！ 金戈铁马，横扫千军如卷席！ 待姜咨讲完，韦晞再度上奏道：“我西军破虏，献俘一万，献于阙下！” “缴获军资五百万贯，进献陛下！” 顿时，殿内诸臣交头结耳，惊叹不已。 送胜利、送面子，送财货，回报丰厚，大家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介个，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唐军大破敌百万之众，辎重山火势是猛，但金银铜哪怕熔了，也还可以回收。 敌方御营所在，缴获实在不是少数，收缴个人财物，同样也有不少，甚至还没有动用到哈里发的千万贯的赎金。 韦晞来了个综合归纳道：“我军成就功业，首功归于陛下，如无陛下信任，派臣与臣妻经营西方，授予大权，岂有今朝胜果！” “感谢朝中衮衮诸公，兵部为我军提供兵员、户部为我军解送军资、工部为我军征招民夫和修路……” “感谢臣妻太平公主，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她组织千里运送，补给供给不匮乏，居功甚伟！” 最后，感谢全军将士遵照号令，奋勇当先，终究成就大功！ 照例来了一轮的感谢陛下、感谢朝廷、感谢亲朋好友，感tv的堂皇门面话，待他说完，轮到武则天来说，表扬西军将士上上下下，齐心协力，击败白衣大食百万大军，生俘哈里发，名垂青史！ 她激昂地道：“汉朝有陈汤曰‘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今有驸马都尉韦晞，扬我国威于西方，居功至伟，功劳之大，历朝历代无人可比，他创造了新的历史！” “因此，加封韦晞为……” 顿时，所有人的耳朵都尖了起来，想听听她封韦晞是什么呢？ “忠王！”武则天一锤定音地道。 第七七一节 东城韦氏，离天尺三！ 听过封爵，韦晞心中破口大骂道：“太平公主你/娘/的（此话他倒有资格说，不算是污辱）忠王！” 远在西方的太平公主连打数个喷嚏，她霍然起立道：“韦晞这家伙必定在说本宫坏话！” 忠王李秀成，太平天国的将领，也有“太平”两字，难道武则天也是穿来的？！ 其他大臣们则在想武则天够煞费苦心，韦晞功大，不可不封王，以免其寒心。 但其功高震主，实在话，武则天本人打仗的本事稀松，在军事上根本镇不住韦晞这等悍将。 忠王！ 忠字可不好担当，他要是不忠，那他就会成为笑柄。 直白了，他要是造反，一个前奏是改变王号！ 话说回来，即使是忠王，始终也是王，起居八座，称孤道寡，礼绝百僚！ “食邑实封三千户，掌西方征伐事！”这份封爵令所有的人称慕不已，有钱、有权、有地位，哦，还有个美人儿公主，天底下的美事都给韦晞占齐了。 武三思、武承嗣等人眼红无比地看着韦晞叩头谢恩，他们则眼睛红通通的既象兔子眼又象红眼病。 等下他们要送医院了！ “镇国太平公主！主掌西方政事，参与军务，实封万户！”武则天给出太平公主的封号前加了“镇国”两字，非同小可！ 足以王爵分庭抗礼不算，镇国两字，将来她介入朝政那是顺理成章，无人可以置喙。 实封万户封邑的公主，相当少见。 夫妻一体，韦晞代妻接下，叩谢天恩。 接下来武则天来了个“国公大奉送”，给了西军汉四杰程伯喜、王孝杰、杨成献和范无伤为国公，勋为柱国，又有帕罗特、乌质勒亦是国公加柱国。 又就诸将功劳封出了大量的郡国、侯爵、伯爵、子爵等爵位，众人轰动，封王、镇国公主、六国公、诸多爵位，韦晞等人赚到盘满钵满，西方、西军势力乃成！ 玉门关外，尽是韦晞与太平公主的天下！ 夫妻俩有权有势有钱有兵力，天底下独一无二。 昔大唐开国时，平阳公主与驸马柴绍均开了幕府，但他们的权势远不及今天的韦晞与太平公主。 …… 封赏完毕就是一系列的典礼，有御宴、诏书明发天下、献俘阙下、神都巡游等，自有一番搞作，不必细表。 韦晞所居的公主府第里贺客云集，天天开宴，声响十里。 他立有不朽之功，举朝称赞不已。 于神都东城建立忠王府，时人皆道：“东城韦氏，离天尺三！”去形容他的滔天权势。 诸武真的是妒火中烧，夜不能寝，多有请医生看病者，开的都是清火药剂，天天喝，也不能见效。 遂鼓动大臣骞味道去说（念shui）执政大臣李昭德道：“昔魏王武承嗣为文昌左相，相公你进谏曰‘武承嗣已然封王，不家再任宰相，自古帝王、父子之间犹相篡夺权力，何况姑侄’，陛下信你，遂罢武承嗣！” “今忠王麾下控弦六十万，可打灭国之战，兵威强盛，其势甚于武承嗣，相公为何不置一词！无甚反应！”骞味道责备李昭德道。 不置一词？无甚反应？ 说不妒忌是假的，李昭德是强势人物，喜揽权势，不乐见他人出头。 但是李昭德的头脑清醒，对骞味道道：“可见太平公主乎？” 答曰：“无有！” “公主不入朝，乃预不测也！”李昭德意味深入地道：“我敢说，今后公主与驸马两人，一人回朝，必有一人在外！” 诚如他所言，韦晞与太平公主两公母于武则天统治期间，有一个回朝时，必有一个在西方，不会同时回来，直至时局变动才一起回朝。 骞味道惊道：“公主、驸马欲反耶？” 李昭德摇头道：“不会主动造反，乃防范之策也！” 因此，废掉韦晞兵权，可能会有不测之事发生。 再有，韦晞在朝，也就意味着西征大业的完结，连他身为天家亲戚都受猜忌，他人岂可统领大军西征！ 就算是什么大业也不是大的障碍，关键是韦晞与太平公主两公母心够狠！ 端的是心狠手辣，别人敢动他们一根毛，他们敢割回人家一块肉！ 所以谁人都怕他们，在没有万全之策前，不敢轻举妄动。 …… 寝宫内，武则天再三翻阅着太平公主的请安折子，欣慰地道：“朕女儿长大了！” 上官婉儿随侍一旁，凑趣问道：“公主怎么了？” “婉儿，你瞧瞧这文章写得。”武则天以折子示上官婉儿，她飞快看过，不禁蔻尔。 文章写得冠冕堂皇，大表对母亲思念之意及忠心，指出母亲在朝一日，西军精锐不过玉门关，她会把西军看得好好的。 但言下之意清楚得很：一旦驸马韦晞在朝停留，则她将自立为西方女王！ 暗暗羡慕太平公主敢作敢为，上官婉儿道：“公主欲学春秋战国时王女出嫁不回朝之例也！” 春秋战国时期，公主外嫁为外国王后，不存在回娘家省亲之举，回娘家只有夫家国度灭亡、或者被废才可能回娘家。 “要是她回朝的话，只怕是带着千军万马一起回神都！”武则天摇头，对这个不孝女儿已然是无语！ 时也势也，当初承欢膝下的女儿长大成人，会想了，站在夫君这边，反对她的亲娘！ 果然，对女儿再好，出嫁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古人诚不欺我也！ 武则天收拾情怀，对上官婉儿道：“韦晞回来了，朕放你三天假，你去陪他吧！” “奴只陪陛下！”上官婉儿赶快撇清道。 “算了吧，你陪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用，快去！”武则天赶跑了实际上已经心早飞到韦晞那里的上官婉儿。 …… 上官婉儿兴冲冲去到公主府（王府还没有装修完成）见韦晞，以她的身份自然是硬进硬出，不必通报。 到达府内水榭，不由得她俏脸沉了下来。 韦晞正由两个俏婢服侍着他，皆为二八年华，长相一模一样，乃是双胞胎，生得身材高挑至少米六五、锥子脸、小蛮腰、大长腰，肤白如雪！ 他好享受，头枕在一个俏婢的大腿上，另一个俏婢正在用嘴对嘴的方式喂他吃葡萄！ 果然，男人都是坏种，有钱就学坏。 上官婉儿粗声地道：“驸马真是好安逸，奴不才，已有美景画作腹稿，愿献于公主！” 第七七二节 探讨政事 韦晞见是她来，长笑一声，站起来道：“婉儿不妨画画，不过画的是你，让我带回西方，以慰想思之情也！” 他令两婢参见主母，介绍她们道：“她们是欧小娘和欧二娘，乃公主特意从家生子中挑选出来侍奉我的，特许我可以带于军中照顾我的起居生活。” 一记小伤痕，换来两个美娇娘。 太平公主前去劳军，见到韦晞嘴边的一记伤痕，不禁奇怪。 重重保护下韦晞还会受伤？ 或者是他偷吃被咬？ 查问起来（她对于军务也没这么上心），原来是韦晞由勤务兵为他刮脸，大兵手粗，割破了他的嘴角。 难得太平公主良心发现，从家生子挑选两名千娇百媚的双胞胎去服侍他，便宜韦晞了。 一举数得，她们是家生子，奴契被太平公主掌握着，不敢不听她的话，敢于逆她，她可以杖毙了她们！ 有她们这对小妖精在身边，消耗她老公的能量，省得他在外偷吃。 现时他庞然大物也似，真要偷吃，太平公主能拿他怎么着！ 以牙还牙，麻烦甚多，哪怕武则天，这么强势，她老公在生时，也不敢公然沟佬。 这个世界毕竟是男权当道，男人纳妾，是“美事”，女人乱搞，则被称为个脏字。 换作是普通驸马，我大唐公主想要玩个把男人，那简直不是个事！ 韦晞，则不是普通驸马，太平公主也有了顾虑。 她想登上东方、西方女皇之位，没有韦晞的帮衬，是绝对不可能的！ …… 韦晞遣走双胞胎，与上官婉儿乐呵乐呵。 上官婉儿天生丽质，长得顶顶漂亮且不算，关键是她有女ceo的那种挥洒自如，胜券在握的气质，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有颜佱、聪明、有钱、有身份、有能力。 这样的女人用来征服实在有成就感，几与公主能够相比，公主多贵气，她则有智慧，气质超人出众，又是久别胜新婚。 自然喽，韦晞与她抱在一起，废寝忘食地大干快上。 拿出杀死大食骑兵的力气，去杀死她！ …… 当夜，上官婉儿没有回宫，与韦晞双栖双宿。 两人满府第里到处**，乐得不可开交。 韦晞府第是门庭若市，但访客一律挡驾不见，不得打扰他们。 …… 终于到了补充体力的时候，两人对坐，共进晚餐。 上官婉儿天生是个政治动物，之所以委屈自己，盖因韦晞的权势吸引着她。 再有，韦晞的大智慧！ “我看到太平府有份奏折，称为‘摊丁入亩’，已在西方推行，应该是驸马的手笔吧？”上官婉儿动问。 谅太平公主以她/娘/的水平，政治能力强劲，但这么有创造性的“摊丁入亩”，太平公主根本想不出来。 只有韦晞，才会天马行空想这么有创意的办法去解决上官婉儿同样想去解决的大问题。 …… 唐朝开国已历四帝，向来实行租庸调法和均田制，按（人）口授田，按人头交税，即人头税。 隋末农民造反，丁壮大量死亡，有足够的田地可分，且那时期没那么多的权贵去抢地，租庸调法和均田制非常的正常。 但时间推移到今朝，兼并土地的情况非常严重，象太平公主一个人，在两都就有上二十万亩以上的上等土地，大量民众沦为她的佃农。 其他权贵聚敛土地更厉害，如两武，均有过百万亩的土地于账下。 以他们的能耐，想要不交税那是杠杠的！ 谁人敢管他们？ 别看韦晞太平公主两公母与两武狗咬狗得厉害，但在不交税的份上是有志一同！ 谁敢叫他们交税，太平公主说叫那个官员滚蛋，武三思必定拍掌道“大善！” 太平公主伙同其他人一起大量掠夺土地，拒不缴税。 但在（玉门）关外又不同，土地税收、商贸税收入的都是她的仓库，归她使用。 谁不缴税，她想的是动刀子杀人！ 不过，与关内田地缺少不同，关外地广人稀，不存在少田地现象，来的都有田分。 问题出在田地太多！ 有人占据万亩农田和十万亩牧场，按人头交税，只交一个人，太平公主岂不是亏死！ 因此韦晞来了个“摊丁入亩”，在“中国”自古有人头税，成年男子，不论贫富，均须缴纳人头税。 而关外的做法则是将人头税摊入田亩里，按地亩之多少及上中下等，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是为“摊丁入亩”，一举取消了人头税。 里面有个豁免，韦晞声明，他与太平公主麾下的文武官员，可以双倍田地不缴税，即关内一份朝廷封的田地，关外同等一份田地，均不交税，以优待和奖励他的部下。 其它所有田地，管它是谁家的田地，统统交税，没得话说，顶多亩产税收比起关内交得少一些。 …… 上官婉儿看到这份奏折，惊叹不已，正正好切中了武周朝现在的问题所在！ 现时关外田地税收丰硕，而武周朝的田地税收已成颓势，要不是有丰厚的商贸税收（这点还是韦晞的手笔）还有山东黄金和东瀛白银帮补，只怕要出大乱子！ 听说上官婉儿有意向武则天进言，推行摊丁入亩以解决财政问题，韦晞失笑道：“你这么做，公主可以容许你与我在一起，但绝对不同意你收她的税！” “可是她要的是她母亲的钱哪！”上官婉儿分辩道。 “她母亲愿意给她啊，而且，要收就一起收，我敢说，如果你能收得起诸武的税收，公主一定不用你去催讨，她自已就会交税！”韦晞道。 上官婉儿哑口无言！ 想要收诸武的税？ 这是武则天的基本盘，诸武为武则天的皇图大业摇旗呐喊，武则天好意思去收他们的税。 朝政上已是积重难返，上官婉儿无可奈何。 她非常清楚，武则天不会没看到这种局面，可她都不理了，上官婉儿理她作甚。 “来，不说这些，我们饮胜！”韦晞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会有解决之道的。” 两人喝了交杯酒，新一轮的风暴重新展开！ 第七七三节 吃鱼 公元六九四年是中国农历的甲午年，十二生肖中的马年，又是武周长寿三年，延载元年。 对于东方的武周朝的子民们，亦即是唐人来说，马年，当龙马精神，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楼，把事业努力做好。 以“甲午”而言，唐人自然不知道另一个平行空间中被一个从唐朝起就认他们作为带头大哥的小倭子把天/朝于甲午年间打翻在地，让天/朝狼狈了许久！ 而在这个“甲午”年间，狼狈的是白衣大食，是一个耻辱的年份，受辱的时间从初春开始！ 大马士革，白衣大食（倭马亚王朝）首都，号称人间的花园，地上的天堂，那里的房间、花园、溪流和桥梁等繁盛一时，极为辉煌。 阿拉伯古书有云：“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它齐名。” 每一位到达它的旅者都会称颂它的美名，让驻守东门的老军头易卜拉欣倍感自豪，他也曾经为王朝所取得的胜利而一次次地振欢呼。 但在今天清晨，他目送着一个庞大的马队离开，他那浑浊双眼里沾满清澈的泪水！ 大马士革啊，你蒙受了奇耻大辱！ 这个马队，装满了历朝历代，好不容易从各地搜刮来的，甚至付出了鲜血与生命去抢来的无数奇珍异宝，黄金白银，还有精心打造的大马士革钢刀等等，用来充当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的赎金！ 东方的唐人开价一百万两黄金的财货，相当于一千万两白银或者一千万贯铜钱。 且慢！ 财货的标准以唐人说的为准，例如丝绸能当赎金不？从大唐高价买来的陶瓷能当赎金不？ 唐人说木有问题，但是价格以出产地为准！ 于是白衣大食市面上价格为十两白银的丝绸只值一两白银！（可见丝绸之路的商人的心是多么的黑） 凑不够数，唐人不会释放哈里发，而且给定期限，是在六月底，过时就送神都洛阳展览，白衣大食人想见他老人家，可以，买票进场参观，几时到了一千万贯白银，可以释放他老人家自由！ 呃，真要是公开展览的话，大食人将派刺客去……哈里发不能自杀，那么就由别人帮他解脱，免得大家都没脸。 韦晞勒索大食人赎金之事给大食人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皇家、权贵间的各种势力有的要保哈里发，有的欲废哈里发。 保哈里发的人说他乃一代明君，过往的战绩可嘉，换上别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得比他好，就熟不要生。 废哈里发的人则说他给大食人丢脸，害大食人死掉上百万之众，还有什么面目坐回宝座上！ 都是为了利益！ 保哈里发的人多是既得利益者，新哈里发一上台，他们的利益难保，因此他们必须保住哈里发。 一方欲保，另一方欲废，大家各有实力，争吵是谁都说服不了谁，然后准备动刀子，千百年间就是这样政治风云变幻， 打了几下，还没往死里揍的时候猛醒过来，原来还有一个“吃瓜群众”端着小板凳在那里看戏！ 不能让他看笑话！ 韦晞在让大食人准备赎金的时间里，他的部队非常的老实，以阿姆河为界，绝不过界攻打大食人，以免刺激大食人。 但他包藏的祸心，哪怕是再眼瞎的大食人都清楚。 他想白衣大食内乱！ 太狠了，不给赎金，内乱的结果是白衣大食实力再损，他进攻时轻而易举。 给赎金，他挣上一笔，反手充当军费，明眼人都知道，过得六月三十一日，即是他进攻的开始之日。 …… 白衣大食人不闹了，他们咽下了一枚苦果，这边积极筹备，花费巨额财富赎回哈里发，那边积极地备战，城防加固，屯积物资和食水，训练士兵。 整个国度都被动员起来，同仇敌忾，绝不屈服！ …… 相对于大食人的苦大仇深，民间怨气深重。已经重回前线，驻跸阿姆河边的韦晞生活轻松，他正在河边与参谋长姜咨一起钓鱼。 沙漠中的河流阿姆河的河鱼非常肥美，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去捕捉它们，所以它们又大又笨，不一会儿韦晞与姜咨收获甚丰，得到了一大堆胖乎乎的鱼。 然后韦晞来了个“新疆式烤鱼”，把大鱼从背上剖开，去掉内脏，从鱼的上部和下部横穿两条小木棍，再用一条稍长的木棍由下穿到上，把穿好了木棍的鱼插入河边的沙滩上，排成一大排，在鱼的旁边点燃炭火，进行烘烤，时间为一个小时。 然后在鱼身上撒上细盐、孜然、波斯胡椒、花椒末（仰天长叹，还没有辣椒啊）等调料。 不说什么君子远疱厨，也不假手他人，两个大人物亲自动手，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郡公，身份不低，不管军国大事，不说他们分分钟百万上下，只是紧紧地盯着火炭中的鱼，注意火侯。 鱼受热，鱼皮在收缩，白嫩的鱼肉露出来，里面的脂肪化了，滋地一声接一声地滴到烤架上，香气撒放，引来了好几个不劳而获的家伙。 杨成献、王孝杰、帕罗特、史万超、牛六郎五个家伙施施然到来。 鱼刚烤熟，他们不请自来，还不等主人吃第一口，就自来熟地拿起来吃了！ 我拷！ 韦晞和姜咨齐翻白眼，有种想火并他们的冲动。 真要是这样，大食人为百万两黄金都没打起来，唐人大将们却为了几条鱼而干起了架！ 大家吃鱼，这种烤鱼，鱼烤到冒油（主要是它们肥美）、亮光光的，看着就诱人，吃起来特别地清甜爽口，加上好酒、好朋友、好风景，真是十分的好心情。 他们甚至达到了这样的良性循环：打鱼窝子。 把吃掉的残羹冷炙扔在水里，很快一群饥不择食的肥鱼过来吃经过加工的它们同类的肉，然后钓起来，再烤，鱼始终不见少。 只有累坏的嘴巴，没有吃得尽的鱼！ “三弟，你曾说过，我们往西方走到尽头是一片大洋，叫做大西洋？”杨成献问道。 “对！”韦晞正往嘴里塞鱼肉来个简短回答。 “那我们几时可以打到大西洋呢？”杨成献再问。 “三年之内，解决白衣大食再加上君士坦丁堡，接下来五年，解决欧罗巴，我们就可以作福酬神了！”姜咨代韦晞回答道。 “那么说十年后，我们就能够回到家乡，坐在洛水边上这样烤鱼吃了。”杨成献与大伙儿都憧憬地道。 “不能！”韦晞摇头？ “为什么不能？”大家奇怪地问道。 “因为城管，你在洛水边上这样烤鱼，严重污染环境，城管会把你给捉起来！”韦晞严肃地道。 哄堂大笑声中，一骑赶来，送来一份公文给姜咨，他看毕后道：“（哈里发）的赎金送达！” 第七七八节 与哈里发话别 仓库里，成排的金砖排在土台上，极为墩实诱人。 金币存放在大箱里，还有各色宝石，也放于大箱，打开箱盖，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这是最值钱的东西，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光迷离！ 许多人的目光都看着它们，姜咨在另一头，飞快地扫过诸人面孔。 他看到这么多人中，韦晞看着财货的目光最为淡然！ 老大不愧是老大，有这样的人当带头大哥，不怕他昏了头，引领大家走上歧路。 各种各样的金银器皿，专门存放一堆，以数量取胜。 那些铜钱，虽然与金银比起来不值钱，可money is money！ 除了奇珍异宝、金银铜铁之外，“刷”，姜咨抽出了一把大马士革钢刀，取过一根毛发，系吹毛立断，寒光带出冷气，可削铁如泥。 现在的大马士革钢刀多了起来，将军们人手一把，喜欢它的直接用到战场上，不喜欢它的则用作收藏。 大家有样学样，韦晞家中有间收藏室（现已升级为大厅），收藏着他从战场上的缴获，因此很多将军都跟着学。 各地特产琳琅满目，玫瑰精油、波斯胡椒（那时期可是硬通货、奢侈品）、精美的地毯、犀牛角（药用圣品）、象牙、玳瑁等。 还有中国特产，成堆成垛的丝绸、精致的瓷器和散发着香味的茶叶，还包括药材。 大家脸色古怪，这不是大力丸吗？！ 神都韦家的产业，居然返销，价值还不低呢。 …… 时间为五月二十五日（农历），大食人还真是有钱，一气送来了一百十万两黄金的财货，连运了三天三夜，双方就在阿姆河边交易，但实际上，唐军骑兵部队进入了呼罗珊行省，从木鹿（土曼斯坦的马里）地区就开始护送这批财货，安全送达。 先给钱，后交人。 大食人也不怕韦晞说话不算数，“你在与敌人开战之前，你的名声已经在他们当中流传”原话还是从阿拉伯世界里传出来的。 韦晞的名声非常好，自然依约办事。 “来啊，请哈里发与我一宴罢，当作送行！”韦晞吩咐道。 “是！” 很奇怪地，韦晞俘虏了哈里发，连当面见一面都不曾见过，直到哈里发要离开之前，才首次见面。 …… “请坐！”韦晞伸手相请，对哈里发讲道，由翻译为他用阿拉伯语说出来。 “谢谢！”哈里发有点生硬地说出这个词，毕竟以他之前的地位，根本不用说什么谢谢。 他们吃饭（都不能说是宴会）的地方是在阿姆河边的一座亭子上，这里新兴建设起一座小城，城主府位于河边高点，俯瞰河流，视野开阔，滔滔河水，如大江西去，景致上佳。 两人对坐，韦晞客气地道：“军中食物，实在粗陋，怠慢陛下了，还请恕罪！” 食物是三菜一汤：菜干汤、烤鱼、牛肉干还有一份烤全羊，主食为馕和奶酪，饭后果是干果。 哈里发楞楞地看着食物，并不是不满，而问道：“你的军队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烤鱼是看有河流，烤全羊属于打牙祭，其它的则是日常饮食，供应不上来时就吃炒面和肉干，加上茶叶，这三样东西是必备的！”韦晞实话实说。 哈里发好奇地道：“你们这样好的伙食，后勤供应得上来吗？” “有压力，还行！”韦晞又照直说。 “听说你们这里有铁路？用机器马来运送物资？”哈里发又询问道。 “没错！”韦晞一点都不隐瞒地道：“依靠机器，我们能够运来很多补给。” 哈里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难怪我会吃败仗！” 韦晞也不讳言地道：“或许！请吧！” 双方吃起来，都表现文雅。 韦晞看人吃饭，与兄弟们一起时可以粗豪些，而和客人嘛，还是要斯文，毕竟他是有身份的人。 至于哈里发，更是小心谨慎，沦为俘虏已经够惨的了，万万不可以在俘虏他的人前失礼。 所以，大家只是简单吃了一下食物，然后品茗。 茶味极香，哈里发敢说自己没喝过这样的好茶。 韦晞那鸟人，来了个“小罐茶、大师制”，所以茶味保持得好，但价格昂贵，只在东方上层流传，供不应求，没外贩到大食，连哈里发也没有机会品尝到这等好茶。 哈里发心忖对方是大酋长，自然茶叶超好，但他的军队每人都有茶喝，则是大食中层以上干部才能享用到的待遇！ 加上肉干，餐餐都有肉干，就算是中层军官也做不到。 还有饭后果！ 仅从伙食上来说，输得不冤枉哪！ 哈里发带兵打仗乃经常之事，深知伙食丰富对于军队的士气极有帮助，常吃肉的军人，体力上必定胜过吃素的军人。 恍惚中，听到韦晞道：“大马士革送来的财货已经够数，明天一早，你就可以离去了！” 哈里发精神一振道：“果真如此？” “君无戏言！”韦晞淡然道。 两人相顾无言，哈里发突道：“我不如你！” “陛下不必过谦，你是我学习的榜样，毕竟我现在还没出亚细亚洲，而你们却盘踞着三大洲！” “你才是过谦！”哈里发道：“欧罗巴要不是有个君士坦丁堡挡着，早不知道被我打到哪了，我打不下君士坦丁堡，你却必定可以！” 韦晞似笑非笑地道：“我去打君士坦丁堡，岂不是陛下的大马士革已入我手？！” “我不会轻易让你得手的！”哈里发摇头道：“你不会得到大马士革。” “真要到了那天，我会把一切，我们的圣地，统统送还给神！我起誓！”哈里发喃地道。 “所以我先拿点财富，以免什么都没有了！”韦晞微笑道。 哈里发则一阵气馁，知道怎么样都落了下风。 韦晞转个话题道：“若我要进攻欧罗巴？陛下有以教我？” “进攻欧罗巴，当下君士坦丁堡，但君士坦丁堡绝不好打，其城墙宽厚，兵士骁勇，且有‘希腊火’助阵，不容易对付！”哈里发苦笑道：“我曾经多次攻打，都无法成功。“ “为什么不跳过君士坦丁堡，派水军送马步两军在任何一个地方登陆呢，那里有大量港口可以送人上岸去进攻。”韦晞不解地问。 “一是船不易造，二是补给不易，三是过海颇不习惯，事实上，我曾经尝试过，结果船上发瘟疫，死掉三万军！”哈里发告诉他道：“我觉得从直布罗陀海峡渡海过去打（西班牙）则更有把握。” 那时期悲摧的技术和卫生条件，大食军视海上为畏途，虽然大食商人做海运生意很成功，但用海般送大队人马过海是另外一个范畴。 韦晞得哈里发告诉实情，他若有所思，大食人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们办不来！ 两个人好象忘记敌对关系，就攻打欧罗巴进行了一系列的深入讨论，双方谈得渐渐入巷，本来预计吃一个小时的饭，结果直到城内处处灯火点起来才结束，时间很长，甚至送上了茶点。 “好吧！”韦晞端起茶杯，以茶代酒道：“祝陛下一路平安，顺顺利利回到大马士革！” 哈里发无语地举杯回敬，两人干过这杯，都心知肚明，再无独对的机会了！ 第七七五节 修路也疯狂 第二天清晨，在唐军的护送下，哈里发和几十位大臣、侍从离开了这座河边小城。 与大食小兵的悲惨命运相比，他们过得还不错，有的人甚至发胖了。 他们是从一座简易的浮桥上过的河，那处的河道较为狭窄，他们可以看到好几千的民工在河两边做着沟渠挖掘工作，正好吃过早餐，准备上工。 经过他们附近时，哈里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他们的早餐。 这一看眼睛差点没鼓起来，白面馒头、油饼、稀粥、小菜几碟，甚至还有奶酪！（韦晞军队的奶酪出产不是少数，大量供应，民众皆得其惠，尽管民工们不是很习惯它们的味道，但胜在便宜，且大家知道它们营养丰富），更离谱的是居然有热腾腾的羊肉泡馍，甚至可以诱到香味！ 大陶缸里有一股浓郁的茶叶味，这是预备给民工们开工后喝的。 吃得可真他x的好！ 就连民工，都是这样的后勤，仗还能怎么打！ 哈里发怀着满腹心事踏上了归国的路途。 韦晞强制性规定：支前民工的伙食由军队负责，军队一点都不亏待民工。 一般地，如果军队不包伙食，由工程方自办伙食，则民工本身有节约伙食开支的趋势与冲动，或者工头会克扣伙食开支。 如此一来，民工营养跟不上去，不但影响工程进度，从人道主义来说，他们会身体虚弱，客死异乡的可能性大增。 韦晞不想出去十个人干活回来只得二三个，这不成了隋炀帝开掘京杭大运河和民夫运粮到辽东打高句丽？！闹出个《无向江东浪死歌》就大麻烦了。 营养好，民工的生命就有保证，许多民工长年累月地跟随军队，日夜操劳，不但人没变瘦弱，反倒红光满面，实在是异数。 这里就是有后勤部的好处了！ 后勤分工，军队负责打仗，后勤负责补给和建设。 当他们离开时，不会想到，三个月后，一座宽大的水泥桥横亘了阿姆河上游，这座水泥桥中间走铁路，两边则走人马。再过多一个月，一条铁路铺过了这座大桥，火车呼啸通过大桥，车上载有着满满的振臂高呼的军人去打大食。 修路狂人是太平公主！是她率领大唐基建狂魔到处狂建铁路！ 随着她老公对更遥远领土的征服，他打到哪里，她的铁路就修到哪里，然后分枝出公路，让交通网络得到进一步加强和扩展。 从东方的登州起程，铁道如巨龙般蜿蜒向西，经过河西走廊、西域、呼罗珊、波斯、土耳奇、过海峡，进入欧罗巴，最后抵达法兰西的大西洋边，总长超过了20000里！ 太平公主是被韦晞鼓动起来的。 韦晞给她画了张大饼，嗯，这饼的名字叫做比萨饼，告诉她道：“男人打仗征服，女人建设巩固！” “征服到哪里，铁路铺设到哪里，你的统治就到达哪里！” “为什么呢？要想富，想修路，路修好了，人员、物资流动，经济就能够发达，有饭吃的人不会造反！你的统治就会巩固！并且，即使是造反，利用铁路运兵也快捷，瞬间将他们给平了！” “况且，你修铁路，修着修着的就到达了大西洋边，把你的名字修进了历史里！” 这话在理啊！太平公主觉得一举数得，因此她成为了铁路的狂信徒，当然她没想到这是韦晞找事给她干，省得她一天到晚找他缴纳公粮！ 太平公主漂亮是漂亮极了，但她天生异禀，能力强横，要是不给她弄点事来干干，只怕会累坏韦晞这头牛去！ …… 部队打到哪里，勘测人员就跟到哪里。 他们属于综合部门，不止是测量长度，勘测地质情况，还肩负着经济开发的重任。 铁路修建不仅看地质情况，还必须有利于经济开发，有利于军事。 最终的情况，归总到太平公主的案头，由她决定。 她不仅是听取汇报，还经常下去亲临现场，努力把自己的决策做到最好。 在她与她的参谋人员合议后，拍板修建铁路。 中亚地区地形复杂，沙漠、戈壁、草原、平原、山地、河流与沼泽地，几乎什么地形都找得出来。 铁路都得从这些地方穿过。因为地形特殊，有时山洪暴发，河水倾泄，施工便道常常被冲毁，有时经过漫长的沙漠地区，还得沿线修防沙林。 另外铁路沿线有许多深山峡谷和沼泽，工程十分艰巨。 架设桥梁、开凿隧道和明洞，由于施工条件艰苦，大部分时间只能依靠“人海战术”，由工程兵、民工一拥而上，靠着几件宝：铲子、锄头和箩筐，就那么手把手地干活。 幸运的是牛马比较多，后来国内送来了不少的驴和骡子，在山地里大显身手（牛马不行），它们负责搬运重物，大大地减轻了人类的负担。 许多地方什么都没有，连根枕木都得外面运来。铁轨、还有吃的，统统都靠外运。 不少环境异常艰苦，沙漠地带工作中，头上烈日晒，脚下沙石烤，两脚烫得站不住了，他们就往靴子里灌凉水，脚被泡肿了，活儿还在坚持干。 沙漠中有河流，河流在低地变成了湿地，齐腰深的不是水，是臭泥水。 积了多少年了，一百年、两百年，反正不知道多少年了。 每年长草，长草积水，这样一年反复一年，都烂了，水都是臭的。 那里的蚊子特别多，也极为凶恶，让它在腿上咬一口，浮起来的地方足有一枚铜钱大，那条腿有失灵的感觉，好半天地能回复。 就是要在这个地方修出铁路来，路基必须经过这个地方，勘测人员比较来比较去，走这个地方是完全避不开的。 那么就干呗，从外面运来干泥、硬生生地把烂泥都换成干泥，再上水泥，修出路基来。 要不是营养好、有茶喝、还有军医医疗，泡在这等烂泥里，真成了炀帝时期的船工！（ps：隋炀帝攻高句丽，需要大量船只，官府要求赶工，造船工人长期泡在水里，水线下的身体都长蛆了……） 唐人不仅苦干，还很聪明地干，把铁路修通一段，就通车一段，这样不用牛马运输，铁路的运输力量大，把物资运送过来，日子就相对好过。 …… 有了太平公主的疯狂与执着，还有天生勤奋的唐人，把铁路韦晞军队后勤没出问题，准备进攻！ 第七七六节 抗拒从严 七月一日的清晨，唐军骑兵如同出闸的河水般涌进了白衣大食呼罗珊行省，该行省地区的形势瞬间糜烂。 唐骑出动十五万骑兵，一人五马，行动迅速，机动灵活，呼罗珊行省守军唯有按照先前部署的方法，固守城池。 马匹不能上城，唐军骑兵打不了大城。 由于大食人放弃节野战，短短时间，呼罗珊行省除了几座大城，其小城、村镇则基本上沦陷，唐骑所到之处，要不招降，要不攻占地方，打不下来的干脆纵火烧之，绝不留情！ 新得到的地方与人口，开始组建地方官府，效果很快出来，官府组织当地人进行生产、修路、支前。 在唐骑后面，有二十万步兵和三万民夫，携带着攻城器械和筑路，架桥、造船器具，准备了预备马匹和军械备件以及充足的军粮肉食。 更可怕的是，铁路向着呼罗珊行省省会木鹿延伸，进展异常迅速。 有了可靠的后勤，打下木鹿是迟早的事。 …… 主帐内灯火通明，让人把里面的沙盘看得清清楚楚的。 参谋长姜咨向韦晞报告道：“我们的骑兵已经深入了波斯，从各种情报来上看，大食人放弃了呼罗珊行省，甚至可能把波斯的大部分地区给放弃掉，兵力集结于这一带。” 他的手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道：“里海边往南，到达纳马克湖、伊斯法罕（波斯中部地区）和阿巴丹（波斯湾）进行布防。” “很聪明的策略。”韦晞看着地方道：“他们军力大损，要防守的地方又这么多，不怎么做，我们一年就可以完工大吉了！” “嗯！”姜咨告诉旁边的两个实习参谋道：“敌人在玩诱敌深入的把戏，这一点已经是很明显的了。从阿姆河到伊斯法罕地区，他们有得是空间，而且地形复杂，补给不易，他们现在是在用空间换取时间，用空间换取实力。我们越往西，补给线也越长；占领的土地越多，兵力自然也越分散。当他们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会和我们决一死战。” “战争一开始，主动权在不知不觉中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我们会被他们牵着走。” 姜咨讲得很详细，因为参谋中间有一个年轻人，正是韦晞的儿子韦虎，他已然从军。 韦晞的妻妾不算多，但也有几个，与他生育儿女，不知不觉中，他的孩子长大成人。 韦晞对他们的培养别具一格，中心思想是“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之人，有一技之长！” 因此他的孩子许多都成为了科学家、工程师、医生、商人，或者从政参军，但不同的是，韦晞对于他们的单体战斗力并不讲究，只要求他们身体健壮健康，不必象他的老子那样一人可以单挑一头老虎。 他甚至没有要求孩子们去苦练骑射！ “未来战争，对体力的要求不再是重点了！”韦晞告诉将军们道：“我们将会是最后一批重点靠体力打仗的军人，所以，大家珍惜这段时光吧！” 韦晞说话无不中的，因此将军们对于后代的要求也不再讲究单兵作战能力了。 外人不知道啊，还以为韦晞集团集体蜕化了呢！ …… 主帐内，姜咨问道：“大食人打的主意非常好，但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韦虎，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年轻强壮的韦虎答道：“姜叔叔，那是因为我们的后勤有保障！” “很好！”姜咨示意他继续。 “我们的马匹够多，多是草原马，相对于后勤压力小，关键是我们有铁路，娘亲（他老母是太平公主）一天到晚就念叨着修铁路。” “对极了！”姜咨称赞他回答得好：“凭借铁路，就算大食人再退一千里，我们一样有得吃！” 他转向韦晞道：“王爷，铁路那东西，我真不能想象你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不可掉以轻心！”韦晞告诫道：“大食人很快会明白过来，会想方设法去切断我们的铁路，那两条细细的铁轨，上面放块大石头都可以让火车出轨了。” 姜咨嘿然道：“我们的骑兵不是吃素的！” …… 木鹿城，呼罗珊行省省会，城墙又高又厚，本来就有基础，加上开战后的经营，不断地加强，守备异常地坚固。 中亚地区的城池一般没有护城河，这木鹿城之间的护城河还比较细，今天看来，护城河有五至十米宽，三至六米深，专门从城外河流引来的河水，现已是水满河平，不会水的人落入便函能淹死。 护城河之外的四周，都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进攻不容易接近，显然，地形是易守难攻的。 真特m的是座雄城，硬攻下来恐怕要死掉不少人。 唐军先遣派人前去招降，结果导致了城内两个守将卡利姆和萨里的一致唾弃！ 大食人为了抵抗大唐军的入侵，也是费尽心思，例如城里的守将往往两人，一个是本地将领，另一个则从中央空降，本地将领熟悉地方，空降将领起到监督、鼓励士气的作用，俾使抵抗长久。 他们问军使：“投降后，是否可以保留原本信奉的宗教？” “这是不可能的！”军使回答。 韦晞的汉化政策非常清晰，宗教上只许传播佛道两家，其他的宗教一律out（不过他暂时放过了栗特人信奉的拜火教，它不成气候）。 谈不拢就没得说，打呗！ …… 打之前，唐军将呼罗珊各地归顺的部族的头人和长老们请来，听韦晞宣布一项重要的政策。 “我大军奉天命行天诛，路经诸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胆敢抗拒天军者，屠城，男丁尽杀，女子为奴！ 天地明鉴，非我不仁，乃敌不智！” 听得所有的人鸦雀无声，后怕不已，在自己投降得快！ 韦晞当场说出来，君无戏言，木鹿城的命运注定，而那些头人与长老们将作见证。 …… 投石机的长臂用力一甩，巨石呼啸而出，一百公斤重的炮石射程达数百米远，重重地击在城墙上。 火油罐被投往城池，每一个火油罐落地，带来了一片熊熊大火。 达到四百座的投石机同时开火，让木鹿城成为了风暴中心！ 第七七七节 攻打木鹿城 这回负责攻城的是程伯喜，他先前被大食人围城，这回他要让大食人尝回滋味。 将士们打老了仗，一切都按步就班，纯属职业了。 筑起长围，断绝交通，四处搜索，远出百里，赶跑敌军外援。 先是火力急袭，整整四百座投石机排开，分散四门，颇为壮观。 进行自由射击，随心所欲地轰击城墙、打击墙头、投掷东西进城里。 木鹿城被砸得多处龟裂，有的地方出现了小面积的崩坍，城池笼罩在火油的黑烟中。 要说到大食人还是做了工作，城墙质量过关，尽管唐人的投石机不分昼夜地连攻三天，依旧没能砸破城。 投石机继续攻击，进行第二步工作“填沟壑”！ 这回是动用当地土著扛泥推车上前去填平四周的护城河！ 头顶上有投石和火油罐飞过，地上有弓箭手掩护，身穿布衣的土著们被皮鞭驱赶着上前。 填沟壑这等事情，最好的人选是敌占区的百姓。 里面又有区别，积极向我靠拢，乐意为我做事，参加皇协军、改信佛教两教，不信原来宗教的土著一般不会被叫去填沟壑，而那些不肯服从，不改信宗教的，只好请他们上喽！ 不从，当场杀死了事！ 扔进沟壑里，垫在护城河里的最下面。 从了，那就为我军解放木鹿城的大业作出应有的贡献吧！ 还是填沟壑，只不过位置是高一点（下面已经有死尸被填了）。 所以说，乱世人命贱如泥！ 城内大食人开始有了行动，他们使用了人力投石机，亦即是人拉杠杆投石去砸那些土著。 投石的命中率低，对于蜂拥而来的土著起到的阻挡作用微不足道，被砸中的只好自叹倒霉。 但是，唐军的参谋举着望远镜，仔细记录对方投石机的轨迹，推测它们的方位，即时呼唤已方重型投石机去“关照”那个方位点。 原始的“炮兵反覆盖”，命中率不高，有时也能够瞎猫捉到老鼠。 对方还是很狡猾，重型投石机没有启用，那是用来对付唐军集团冲锋的步兵，而轻便人力投石机则转移快捷，不容易被打中。 对于城外人杀伤得精准的不外乎是弓箭，城上守军向着人群多的地方乱箭射下，或者干脆探出头去射城外人，这些是新弓箭手，而老弓箭手则站后一点，与城墙有一定角度射出弓箭。 如此，站出去的人射击范围大，而老弓箭手们则有一定的攻击死角，但老弓箭手是对的！ 他们一点不在乎曾是他们的百姓，把那些土著们成排地射倒，惨号连天。 不过，在到处是土著们的哭嚎声中有道道的不和谐声音。 城上弓箭手被城下的弓箭手射中，只要露头的，立即被射中，无一例外！ 唐人“反弓箭手”居然这么准？ 可以看到唐军负责压制的弓箭手中间有“异类”，他们三人一组，一个拿着望远镜，另一个拿了把式样别致的弩，还有一个拿着二面大盾。 弩上有一副小望远镜。 狙击弩！ 过往的弩，帮助射手瞄准的是“望山”，就是准星，但命中率还是很不好。 挂望远镜的人视野开阔，可以迅速找到理想的目标。 然后他为使用狙击弩的弓箭手指示方位，两人合作，只要露面露头的，立即爆头！ 事实证明。上好弦的弩是精工打造，质量上乘，瞄准镜也没有问题，而且使弩的都是老手，射出的弩箭精准得要命！ 一名接一名的大食弓箭手被“点名”，他们如同遭受重击一样仰面翻到在城上，而且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很快地，露头的弓箭手步了他们的后尘，不久之后，所有的大食人都知道唐人有精准的武器，他们不能够露面，露面即遭遇唐人将他们爆头！ 如此，他们只能够估计着位置放箭，杀伤城下人的命中率直线下降。 自然，大食人不肯轻易认输，他们中间眼力好的，找准带有瞄准镜的弩手，然后一齐露面，向着那个弩手狂射！ 这时小组中第三人就有用了，他立即开盾，把自己和另外两人护得好好的！ 而弩手旁边的弓箭手，则用力射上城墙头进行反击！ 双方的不断对射的结果是唐弓弩射程远，位置有利，可以阶梯分布，压制了城头的大食弓箭手。 大食人唯有抛射，填沟壑的土著因此而死伤率下降，他们紧张地把小推车里的泥土倒进护城河里，水被排开，河里渐被填平。 大食人的弓箭渐稀，但当潮水般涌来的唐军步兵推着云梯、扛着长梯，在井栏的支持下向着城墙冲击时，大食弓箭暴发！ 千万枝弩矢发出尖啸，划破了天空，如同一群疯狂地扑向食物的飞蝗，狠狠地刺向了唐军士兵！ 大食人也作了精心的准备！ 知道东方帝国迟早要入侵，大食人准备了很多硬弓，弓强、箭硬、三棱箭头，一切向东方帝国看齐！ 之前一直没有放出来，等到唐军进攻时，让他们知道厉害！ 唐军即时收到，箭钉在他们的盾牌上，托托作响，觉得非常有力道，老兵们不禁骇然！ 老兵，是去年参加过大战的老兵，他们与大食人交过手，大食弓箭软绵绵，遭遇他们好一阵的嘲笑。 幸运的是，国内著名厂家出产的盾牌敌住了大食人的箭枝，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太平公主的产业，兵器质量是最好的，别人根本做不到！ 因为她有研究院！ 已经不能称为工匠，而是科学家、工程师在日夜不停地创造与研究，改进工艺，改进生产流程。 因为她有职业学院！ 培养出来的大批学生比起工匠们有更高超的操作技能，制造出来的兵器质量无与伦比！ 大食人可以制造出一千把上等的大马士革钢刀，而太平公主的工厂可以制造出十万把剑，质量不过是稍逊大马士革钢刀而已。 她家出产的盾牌，让大食人的弓箭劳而无功，只有一些倒霉鬼中箭而已。 唐军逼近木鹿城，开始攻城。 城上檑石木炮瓶灰金汁雨点般地打落下来！ 第七七八节 化学弹面世 古代攻城战确实悲摧，哪怕是韦晞也难以改变，至少在目前办不到。 蚁附攻城，军人们爬在一条条的长梯上，象极了一只只的大蚂蚁。 在坚固的城墙前，“蚂蚁”是脆弱的，单单一只燃烧的瓦罐从城里砸下来，那瓦罐像一团火球一般准确地掉进了一堆“蚂蚁”中，“哐”地一声碎开，石油和火光四下飞溅，那处“蚂蚁”一哄而散，着火的“蚂蚁”则在地上乱滚、惨嚎！ 城上不断地投掷东西和放箭杀伤城下唐军，大食人把一瓢瓢烧得滚烫的油往下倒，滚木檑石也冰雹般不停地从高高的城头上砸下来，象敲冰块似地把正在攀爬城墙的唐军士兵一一地砸下来。 双方弓箭对射和投石、火油你来我往，空中穿棱不止。 根据情报，城里的守军有五万人左右，加上收罗来的民众，共计二十万人，这在地广人稀的呼罗珊算是人口众多的了。 人多势众，高高城墙给予了大食人更多的勇气，他们不敢野战，但在城上丢丢东西不成问题。 一天下来，唐军就死伤了上万人！ 与大食人相比，唐军伤者多，他们的盾牌和铠甲让他们有更多的逃生机会，而战地医院则挽救了更多的人命。 但是，该死的还是死，城上扔下大石头，沾到就伤，碰到则死！ 三棱箭头放血，有的士兵身体中箭后认为不是重要部位，轻伤不下火线，结果血越流越多，脸色越来越白，最终倒地不起。 后来军律强制在已军控盘时，轻伤也得包扎一下。 要是被烧伤，小面积的还好说，大面积烧伤伤员送下来，基本上都是半条命，另半条命很快挂掉。 …… 城墙上下浓烟滚滚，四面笼罩在黑烟和火光之中，烟气非常浓烈，甚至在风中弥漫到了军营里，黑烟在空中飘荡，整片天空都好像阴霾重重。 唐军前仆后继，座府云梯架上了城墙，还有一些更简陋的梯子从四面架上去，人们像蚂蚁一样拼命往上爬。 然后滚石顺着长梯落下来，连串的人被砸落下地，对于云梯，大食军拼命地往它们那儿扔大的火油罐、小的火油瓶，石油实在好用，哪怕云梯上用生牛皮沾满了水也能够烧起来，木梯子上瞬间燃起大火，火焰瞬间变大，好些人在云梯的平台上全身着了火地往下跳，落地后被人们赶快往他们身上覆沙灭火。 但唐军也是极猛，许多人居然不顾死地从燃烧的梯子上强冲上去！完全是一股不要命同归于尽的干法。 有的浑身是火，抱着一个大食人同归于尽，有的没火的，跳到城上根本不顾防身，一命换一命。 城墙头上刀光剑影，但上去的人毕竟是少，结果统统被剁成肉泥。 “嗬！”一声厉喝声，大家不由自主地望向声响的地方 只见大食人抓着一个被俘的唐军，当着城下唐军，不紧不慢地用刀子一刀刀地割他！ 愤怒的唐军在城下用狙击弩射那个大食人，但给盾牌挡着。 那么就杀死那个唐军！ 箭往唐军飞去，可惜，还给盾牌挡住。 那个被俘唐军整整嚎叫了一小时才给大食人致死，直气得唐军军汉们七窍生烟。 死伤惨重，哀号遍地，主将程伯喜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道接一道的命令下达，一支接一支的部队上前攻城！ 程伯喜面无表情，面前的惨景他看得多了！ 少年时起兵，现在人近中年，经历了多少大战，杀了多少人，面前的木鹿城，不过是伟业中的一道坎罢了。 一连三天，每天折损一万人，阵亡一半，还有一万致残，另外五千人治愈后可以归队。 致残的人是西方两府包养他们一世，待遇还不低，而那些死掉的人则有丰厚的抚恤，两府也出得起，这样将士们才肯用命去搏。 攻城的人伤亡不小，而守城的人死伤得比他们更多！ 因为许多民夫上城防守，他们缺乏训练，又没有盾牌和装甲防身，当唐军的箭枝和石头上到城墙时，他们很容易中招。 …… 战斗持续到第四天，只见得唐军阵中旗号突然增加了许多，中间有面金旗特别灿烂夺目！ 唐军官兵们顿时狂热地叫嚷起来：“王爷千岁！” 竟是韦晞到来督战了！ 除他之外，许多将军们都来了，汉之四柱国来了三个：范无伤、程伯喜和王孝杰。 他们的到来给大家带来的是好运气，唐军聚于城下，先作佯攻，梯子都放到了城边，准备登城。 大食人自然不会客气，放箭的放箭，准备砸东西的准备好。 然而，让他们惊奇的是唐军象退潮一般，转眼间转个干干净净。 接着，加强到五百架的重型投石机同时开火！ 不投石弹，不投火弹，投的是一个个化学弹！ 它的主体是一个个草球，草藤一圈包一圈，渗了油料，可以快速点燃，精华是草球里面的料：砒霜、狼毒！ 砒霜有剧毒，点燃后随烟进入人体，可以让人呕吐，严重刺激人体的粘膜溃烂、出血，产生呼吸和循环衰竭。 吃下去的砒霜致死，而吸进去的砒霜不会让人死，可是人会非常的痛苦。 至于狼毒，不是狼的毒，而是一种植物，马耳似的阔叶，馒头似的花朵，白中透紫的颜色，不时有一股浓香随风而出。 它的一个别名令人如雷贯耳，叫做“断肠草”！ 分布于海拨2600---4200米的干燥向阳的高山草坡、草坪或河滩台地，草原牧民说“今儿吃狼毒，明儿吃马肉”，意思是说马吃了狼毒即挂，它的毒性很大。 将它干燥点燃，人沾到它的烟，同样要不了人命，但能够让人非常痛苦。 韦晞。。。唐人们认为他天生是为了战争而来的，他教大伙儿用上了化学弹，五百颗化学弹投进了城里，落在城墙上，立即让城里处处升腾起黄色烟雾，极浓的辛辣气体让人们泪流不止，涕泪齐下，咳嗽打喷嚏，眼睛睁不开来，只觉得胸膛烧心般地难受！ 头批化学弹射到城上时，大食人就知道不好，想往城边的屯兵洞跑去，结果跑不到三步，人就东歪西倒了！ 一批接一批的化学弹射进城里和城上，毒气四溢，让守军们苦不堪言，有的人甚至直接从城头跳了下来！ 唐军则用望远镜看到城头的情景，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些老兵喃喃地道：“大妖！大妖！” 第七七九节 攻占木鹿城 军中相传，王爷韦晞乃大妖化身，主掌征伐，胸中杀人伎俩不计其数。 兵器的改善有他的份，主要是钢材胜过以前多多，而冶炼钢材中常用的焦炭就是他的手尾，有了焦炭，熔炉温度更高，才可以炼好钢。 利用好钢制作兵器和装甲，军人们更好地杀敌和防身。 他发明了望远镜，千米外景物拉近，看得一清二楚，敌情尽在掌握中。 他又制出了狙击弩，用它一射一个准。 配重式投石机是他的发明，它的问世，让军队拥有了一种超远程攻击力的武器，将士们死伤减少。 投石机使用的弹种有石弹和火弹，今天，又多了一种新弹种，能够助军队更好地打击敌人。 还有战地医院、军用肉干、参谋制度、地图、四总部（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和总装备部）…… 好在，这位大妖是我们的大妖！ 老兵们庆幸不已，他站哪一边，哪一边就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他的敌人，就倒足十八世的大霉，象现在的木鹿城就是这样！ …… 将军们观察煎熬中的木鹿城，程伯喜欣喜地道：“效果看来不错！” 他当然要欢喜，人多时他还注意风度，保持矜持，要是在无人处，只怕他得学东晋谢安得知已军八万破苻坚百万的消息后来个无人时舞跃入室，把木屐底上的屐齿都给碰掉了！ 大面积投掷化学弹，木鹿城垂手可得！ 韦晞沉稳地道：“对于大城来说，恐怕要打折扣，双重城墙，不见得奏效。” 他作出三个指示道：“相关人员注意搜集数据，注意对化学弹保密，狙击弩一定要管理妥当！” “明白！”程伯喜打下的军官们，一致点头。 他们都知道韦晞这人最讲“数据”，使用化学弹之后的得失，以数据来说话。 保密是必须的，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要用化学弹攻多几座城池呢，如果早早泄露出去，说不定敌人有对付它的方法，譬如火油弹使用后，敌人就用背向城外的屯兵洞来对付火油弹，让它的威力减弱不少。 狙击弩的威力实在厉害，就算是没受过多少训练的人，都可以用它来精准射击，要不是它的射速慢，只怕能够威胁到弓的地位。 但是，狙击弩根本不需要训练多长时间，要是流传出军营外，这太可怕了！ 所以，狙击弩一定要管理妥当。 韦晞说过指示后轻快地道：“走啦”，他只是来看看化学弹的效果，看过就走。 其他将军们也走了一大半，留下程伯喜指挥进城事项。 …… 用湿布包脸的唐军登上了木鹿城墙头！ 这种化学弹燃烧得非常快，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辛辣的气息，哪怕是有准备的唐军也有不少人咳嗽，眼睛被刺激得通红血丝一片。 而先前照弹全收的大食人被给折磨得抵抗乏力，唐军上城时他们手软脚软，跑不动打不得，被唐军将他们尽数杀死！ 从城楼梯上下去，一路肃清敌人。 化学弹的功效可喜，扔进城内，让里面的人都受到影响。 敌人还是很顽强的，哪怕是身酥手软，也还是持着兵器，跌跌撞撞地冲来与唐军厮杀。 他们全盛时期唐军尚且不怕，现在对付这帮软脚蟹还不是手到擒来！ 杀死他们，一路平推过去！ 城门都给砂石堵住，于是急召工程兵，甚至有些勇敢的民工也跟着上城、下城（他们有奖金的），去到城门处开挖，把城门给刨开，放大军进城！ 他们齐心协力，动作飞快。 城门一打开，大军冲进城里来，哪怕是大食人的神降临也挽救不了木鹿城的命运。 由于先前他们不识相地抵抗了，王爷（韦晞）宣布要屠城的哦。 他的旨意必须得到执行！ 手持利刃，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挨家挨户地搜索，见到男人就杀，见了妇人就将她们驱赶到街道上，成批地带走。 先对付人，把人弄没了，然后检查屋舍，将一切值钱的东西给收走，将来统一分配。 因为待遇丰厚，因此唐军的军律是一切缴获归公，士兵们也很自觉地执行。 他们没有放火，只是杀人。 “杀啊！” 城里的民众尖叫着，哭喊着，他们被驱赶着地从城市东边逃到西边，又从西边窜回东边，最终意识到可怕的结局在等待着他们，于是奋起反抗！ 但是城都给攻破了，哪怕是有心杀贼，任何抵抗都是回天无力。在城中心的最大的广场上，那里是用来充当礼拜之用，城里民众逃进去，现在整座广场已被尸体所填满，所有的死者要么是被杀死，要么则是在混乱中被踩死，场面惨不忍睹。 一群妇女目光呆滞地看着尸堆，她们的嗓子嘶哑，已经哭到没有眼泪！ 同样的情景随处可见，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所以骑马进城的程伯喜头脑非常冷静，对于消灭多少敌人、缴获多少物资只是点点头，能够让他开心的只是军旗在城里升起来和部队伤亡不大。 甚至他的亲兵队都是一脸的漠然，他们多半久经沙场，都是打了十几年仗的老兵，有的军官一直追随着程伯喜南征北战，这样的事由于他们过去干得太多也见得太多了！ “启禀大将军，城里的抵抗基本上停止了，我们继续肃清工作！”军士向程伯喜禀报道。 “去吧！”程伯喜抬手招呼道。 报告流水价地送来，杀光了城里的男人，城外的土著赶着马车进来收尸，所有的尸体都给埋在城北十里的荒漠上，那里原本种草不生，但挖开大坑，埋下尸体后，再种上苹果树，出产的苹果又大又圆，甜而多汁…… 唐军有个恶习，凡是屠城的，都集中存放尸体，种起果树，甚至供应给军队吃，真的是有点离谱。 据说还是出于大妖的意思，说不能够浪费了。 大妖……死人都不放过，石头里都能够榨出油来！（他说是石油，大家则心照不宣地说他是从石头里榨油） …… 那些被征召而来的土著长老、头人们并没有观看到破城的过程，但看到了破城的结局，看到了一车车还滴着血的运尸车和一条长龙似的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在他们面前经过，场面震撼人心，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被放走后，会宣扬唐军的威名，让大食人知道：凡是抵抗的城池，一律屠城！ 第七八十节 尼沙布尔城主 呼罗珊尼沙布尔城，城主府。 清茶袅袅，城主乌利希望着茶烟，陷入了深思中！ 乌利希是个标准的中亚人，长相英俊，人到中年，更是风度翩翩，为人好客，多年来，他经营尼沙布尔城（位于伊朗的东北角），利用城池经历丝绸之路的优势，从中赚取了不菲的收入。 他长袖善舞，上级满意、因为每年有大笔贿赂进账，臣民也算满意，至少他们的生活比起别的地方要好一点，客商们也很满意，因为乌利希懂得保护“下蛋的鸡”。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他安安稳稳地过着他的小日子，悠闲、富有，每天上午理理事，下午喝茶，晚上饮宴到深夜，多好！ 没想到一个晴天霹雳，东方大国唐人（尽管武则天登位，建立武周朝，但西边国家只认唐朝）不知道抽什么风，这么老远地跑来入侵，大马士革严令抵抗，他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筹备军资、训练民众、加固城防。 累得他下午喝茶没了时间，而晚上的豪宴顾及影响，也大大地缩水了。 在他城池前面是木鹿城顶在东方大国的前面，抱着万幸的心理，他真心地祈祷木鹿城屹立不倒，为他遮风挡雨，可惜他的神没有照顾他，木鹿城告破， 让他震惊的是长老们带来的信息，使得他惶恐不已。 四天破城！ 敢抵抗者屠城！ 木鹿城卡利姆和萨里及全城男性军民都给杀死，一个不留！ 乌利希心知肚明尼沙布尔城的城防乃至于军队根本比不上木鹿城，木鹿城是呼罗珊行省的首府，资源都倾斜向它，且老总督纳赛尔知兵，木鹿城的防御胜过尼沙布尔城不少。 但在唐军面前，木鹿城只坚持了四天！ 区区四天，木鹿城看似坚固的防御，在唐人面前是纸做的吗？ 何去何从，乌利希左右为难。 打？唐军这等凶恶不是人，他们是“神选民族”，过往，他们是富有的代名词，丝绸之路上不知道多少的城邦受其恩惠。 今天，他们是强大的象征，去岁破大食百万大军，生俘哈里发，威名赫赫，谁人不怕！ 降？ 大马士革方面很聪明，作为备战的一个措施，在唐军西进道路上的大城市里都派遣了军官，负责领兵督战。 所有的军令，必须有他们副署才算生效。 妄议投降、逃跑者皆斩！ 再有那个军官负责实施“焦土政策”，万一城池不保时，举城焚烧，把一切东西都给烧掉，不留给敌人一丁点儿。 木鹿城本来应该大火熊熊燃烧，但化学弹打乱了他们这一步骤，只烧了一点而已。 尼沙布尔城作为呼罗珊行省里的大城，当然不会例外，有禁卫军将军哈桑（又一个哈桑，同名者）负责催促，此人极度忠于哈里发。 他只要说个降字，哈桑就敢送他归西！ 而且兹事体大，投降唐朝不是单单说一个降字就成了，还有一条是放弃原本的宗教，改信佛道两家，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尤其是对投降来的上层。（这点韦晞绝不手软，他要不趁着目前强势地位来个清算，那以后就难了）。 因此要是乌利然说降，保不准有些狂信徒不是因为他投降唐军，而是因为他背叛了过往的宗教，那么“叛徒必死”。 正在想着，侍从来报道：“哈桑将军求见！” “快请！”乌利希急忙道。 哈桑将军是阿拉伯人，生得精明，不象阿拉伯人留一部大胡子，而是两撇小胡子。 他进入花厅里，乌利希热情地道：“我的兄弟，欢迎你的到来，喝杯茶吧！” “您好，城主！”哈桑将军点头道。 双方对坐，侍从送上香茗。 以乌利希的地位和尼沙布尔城的地位，自然有上等的好茶，还是中国西湖龙井，因为天气炎热，西亚的人普遍喜欢这种中国绿茶，权贵们甚至用雪水去煮茶，味道极好。 虽说与中国开战，哈桑并不排斥中国茶，不过他喝了几杯之后，话题并不怎么令人愉快。 “最近有许多人逃到了城里。”哈桑单刀直入道：“他们散布了许多谣言！” 乌利希家世不错，受过良好教育，圆滑地道：“谣言止于智者！” 哈桑摇头道：“您是智者，但大部分的人不是！” “他们说什么唐狗势大，四天就打破了比我们还要坚固的木鹿城，说什么不服唐狗者就要屠城，不想死的话赶快投降！” “他们这是亵渎神，背叛哈里发！”哈桑恶狠狠地道：“这些人应该统统抓起来！敢说出投降话的人全部砍头！听到” “如您所愿！”乌利希尽显上层人的风度道，即时叫来了城里负责维持秩序的城防队长贾拉里，要他贴出榜文，严禁谣言，指出木鹿城的失守，是因为那里的人罪孽满身，没得到神的祝福，本城所有人只要信奉神，神必保佑本城。 再派出细探，四处查探，若有人敢这样说的，一律抓起来，而听者不出首的，同罪！ 安排妥当，贾拉里领命而出，哈桑满意地点了点头。 乌利希微笑地看着贾拉里离开，心忖能抓到才怪，只有傻子才会被抓到。 哈桑又说起第二件事情道：“进城的人除了散布谣言，很可能当中藏有奸细，应该将他们统统看管起来，让他们都上城去防守！” “很对！”乌利希干脆利落地下令，照办了事。 “目前谣言在城里流传，为了坚定大家作战信念，我提议……”哈桑讲述他的建议。 他要集中城里高级军官和高级文官的家小到城主府里，集中看管！ 乌利希这回可没这么痛快答应了，他沉吟道：“城主府地方够大，容纳多一些人不成问题，只是，召集他们来了之后，由你的人负责看管？” 哈桑干笑道：“不，由我和你的人一起负责看管！” “好！“乌利希没有推托，又应允下来。 所有的要求都达到，哈桑高兴地与他话别，告辞离开。 他走后，乌利希的脸沉了下来！ 哈桑最后一个要求真是一举两得，既威胁了所有的高级军官和文官，不怕他们不用命，甚至将黑手也伸进了城主府里！ 一起看管？就是派兵进驻城主府，要是乌利希有什么行差踏错的话，骤变就会生于腑腋！ 他左右盘算，但难以决定。 不久后，侍从来报告道：“南门守将扎尔扎加求见！” 第七八一节 青年军官扎尔扎加 一个英武的青年军官大步走进来，他生得高大粗壮却脸色英俊，两道剑眉颇有杀气，双眸眼珠是淡海水蓝，有上几分颜值。 如果以为他是银样蜡枪头就大错特错了，他背着一把大弓，折合唐人的标准是“两石大弓”，仅此一弓，就迈入了一流箭手的境界。（古代的一石弓已经是强弓，唐武举射长垛用一石弓，骑射用七斗弓，宋府军弓手标配为一石弓，象韦晞、唐甜和他家老仆用的过二石弓都是超一流箭手） 带着弓绝非摆来看，他箭术高明，助城主击败沙盗，压制邻城，功劳甚大。 他向乌利希行礼道：“扎尔扎加参见城主！” 不同于和哈桑一起的皮笑肉不笑，乌利希满面春风地道：“坐吧！” 扎尔扎加并没有就坐，沉声道：“扎尔扎加来见城主，是想求免！” “哦？” “我接到通知，说要‘请’我们的家人去城主府里暂住，我母亲的情况，城主也是知道的，想请城主同意让我母亲不要挪动！” 这扎尔扎加是个年青有为的将领，是个家中有故事的人。 他本来不叫做扎尔扎加，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走商队死在路上，母亲就他一个孩子，也没有改嫁，利用曾在娘家学过的打造首饰手艺，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大。 因为首饰做得好，得到了乌利希老婆的看中，向乌利希推荐，说乌利希帮助扎尔扎加成才（让他进入家学，得名师授艺）。 等于定向代培，因此扎尔扎加对乌利希非常忠心。 他长大后，事母至孝，因为别人嘲笑他母亲是首饰匠，他干脆改名为扎尔扎加，就是首饰匠的意思！ 成为军官后，家境变好，只是他母亲操劳过度，身体虚弱，向在家中静养。 现在城主府出令要求所有高级官官都集中家人到城主府里，扎尔扎加怕啊，怕他母亲在移动时有什么意外，在城主府里毕竟不如家中照顾得好，因此来求情。 “这是大马士革哈桑将军的提议！”乌利希不帮他背这锅。 “哈桑！”扎尔扎加晒道：“他这是不信任我们！” “你知道就好！”乌利希嘿然道。 向着乌利希，扎尔扎加半跪了下来！ 乌利希惊奇道：“你怎么了？” “如果神真的存在，为什么会让我父亲不幸遇难，让我母亲身体一天差过一天？” “如果神是存在，为什么不降下天使，将唐人击败，甚至百万大食人都死在异乡，哈里发是神眷者，被神丢弃了吗？” 他的话让周围的侍从们大为震惊，而乌利希的话让侍从们更加震惊。 “我听说，唐人首领是大神通者，乃大势至菩萨化身降世，他神通广大之极！所以，我们的神，也被击败了！”乌利希若有所思地道。 啊哈，韦晞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学他岳母（武则天说她是弥勒佛转生），神化自己，给他脸上贴金。 他选中的是大势至菩萨！ 大势至菩萨是阿弥陀佛的右胁侍者，以独有的智能之光照世众生，使众生能解脱血光刀兵之灾，得无上之力。 这位菩萨有大神通，兴足行路时，十方世界的一切都会震动。 因此韦晞自吹自擂说他有大智慧（这点不假）能够造福世界，他一带兵出动，世界都给他惊动，他出入令大家都得放炮迎接他的到来。他打别人，东方众生就能解脱血光刀兵之灾，得无上之力。 大家一听，嘿，有理啊，甚至比起武则天说她是弥勒佛转生还在理，无论是理论和实际都很扎实。 时人迷信，导致西军和西府中对于大势至菩萨的崇拜日增，有许多人信奉于他。 韦晞早之前就是道教护法神，乃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的化身，他通吃佛道两家，是两家的重要支持者，主张调和，说红花白藕青荷叶，佛道儒三教原本是一家，所以在西域，三教并存，大家和平。 …… 乌利希敢这么说，根本不怕那些侍者敢反他，这点他有绝对的把握。 听着乌利希的话，扎尔扎加楞楞地望向他，大家面面相觑，半晌没有说话。 两人说出来的话，相当过份，已是亵渎！ 既然是亵渎，那么就亵渎到底吧！ 乌利希深吸了一口气道：“扎尔扎加，你可愿意助我？” “愿效死命！”扎尔扎加俯首贴耳地道。 “附耳过来！”乌利希吩咐道，在扎尔扎加耳边说了一大通，他连连点头。 …… 扎尔扎加家中的老母亲，乌利希的夫人亲自去接她入府，安排侍女认真照顾。 连扎尔扎加母亲这么差的身体都抬了进府里，别人无话可说，一天之内，城中高级官员的家眷尽在哈桑的监视下！ 看他们敢不尽心抵抗，那就杀了他们的家人！ 又或者，在兵败时，照样送他们上路。 哈桑恶狠狠地想到！ 与城共存亡、打到最后一兵一卒、焦土政策，正是大马士革的态度。 东方大国兵势强盛，骑兵攻击力之强大让大食望尘莫及！ 与东方大国相比，大食人没有足够的马匹，他们办不到象唐军至少一人三马，多是一人一马，能够一人双马已经不错了。 他们的弓箭努力再努力，还是拍马也追不上。 大马士革钢刀厉害是厉害，但产量有限，装备更是有限。而唐骑是人手好几把上好的兵器。。。马多可多带，件件都与大马士革钢刀差不多。 与唐骑野战，大马士革方面认为不用想了。 他们想到的是“马不能上城”，还有之前唐军在碎叶城下烧光大食人攻城梯子的事情。 要是把唐军的攻城步兵给他打光光，骑兵无法持久，战争就结束了！ 所以大马士革严令各城死守，让唐人把步兵的血给拼光！ 除了对付人，他还将城里各处仓库都放置了火油，万一城破，让唐人什么都得不到。 乌利希比较配合，其他人也都服从，认真加固城防，哈桑认为应该能够完成离开前哈里发交代的任务。 但是他没有想到，人心易变！ 第七八二节 献城（一） 唐军前锋进抵尼沙布尔城，铁骑涌动、好像洪水四面横流，瞬间过了城四周，战马奔行带起的尘埃笼罩在半空，在风中如乌云一般席卷盘旋，威势相当惊人！ 哈桑在东城城墙上看着唐军大至，倒是神情自若。 做了这么多的准备，马匹又不参上城，能耐我何！ 只要死守，就是勇士！ 尼沙布尔城是大城，集结人力，做了两道城墙、城墙高而险峻，城外有宽阔护城河、城上背对城外有藏兵洞，防御体系完善，物资大量，粮食和食水供给不缺，士气还算高涨，做了充足准备！ 正在做着力拒大唐军队，扬名立万的美梦时，突听到南门处传来一片大哗声！ 因为城外马蹄声如巨雷，一时间没注意，不过南门响声越来越吵闹，最终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 接着有军士冲到了他身边，脸色惊惶，手指南边，急得说不上话来。 哈桑不禁诧异起来，到得城墙后边张望，不由得大叫一声，犹如幼发拉底河中心失足，地中海里遇风暴！ 南门两道城门大开，唐军风驰电掣地冲过了城门！ “好贼子！” “噗！”哈桑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两道城门的防御非同小可，只有高级军官才可以办得到两道城门同时打开，那是南门守将扎尔扎加献了城门！ 他背叛了神，背叛了哈里发，背叛了他的主子……嗯！ 哈桑猛醒，扎尔扎加敢这样做，很有可能城主乌利希参与其中。 在他看来，乌利希非常有嫌疑命令扎尔扎加向唐军献城，以他的地位，献城后必得唐人的重赏，荣华富贵得保绝对没有问题。 反之，要是坚守，万一失守的话，就有生命之厄。 *******，怕死多是富贵中人！ “绝不投降！城在人在，城亡俱亡！”哈桑想起了他在哈里发面前的起誓，立即下城，召两健将拉巴迪和哈达旦前来道：“拉巴迪随我堵截入城的唐人，哈达旦……” 哈桑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你去城主府，将所有的人都杀光！” 这两健将，乃他从大马士革带来的勇士，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对他的命令没作任何置疑，立即行动起来。 …… 进入南门的唐骑领头先锋正是史万超，这厮被韦晞用得熟手，先锋多由他充当，他冲击力强，战绩不错，运气也很好，这些年当先锋，没怎么败过，身体更没有受什么伤，导致大伙儿无人与他争正印先锋的位置。 当时他正在跑马跑得爽，率军来个绕场一周，显示一下威风而已。 没想到，到得南门时，见到南门两处城门大开！ 天上落金雨？ rp大爆发？ 换作别人，还怕是诈降，这史万超胆生毛，立即驱军大进，反正不是他第一个冲进城，自有不怕死的先进城，等到控制两处城门后，他心中大定，立即拍马进城。 城边有小群人守侯，为首一将，长相还不错，他旁边有个汉商模样的人张口说汉话：“我叫张商君，是唐商。这是南门守将扎尔扎加，奉城主乌利希之命献城，右手戴有白毛巾的都是投降的！” 史万超大喜道：“好极了，等占了城池后，重重有赏！” 史万超此人，天性好杀，为人粗暴，但是呢，也受过教育。 韦晞定下制度，每隔一段时间，所有的军人都要进行“陪训”，无一例外。 陪训的东西是五花八门，内容丰富，有作战方策、为人处世、仁义道德、时事政治、科学技、生活饮食等等，其中有一条是史万超印象很深刻的，那就是“带路党”！ 战斗中，你有可能遇到一种人，叫做“带路党”，唔，他们能够在你迷路的时候，为你带路。比方说你在沙漠中间走着，你没有找到方位，不知道方向，都不知道去到哪里时，突然间出现的带路党，可以为你解决你的麻烦，让你顺利地到达地方，得到饮水和食物，他们原本是敌方的人，他们就叫做“带路党”！ 讲解很通俗，带路党的的好处，史万超身同感受，他是有码的耶，一下子把城给冲进来，搁在木鹿城，三天就损失掉已军三万，现在目前为止，唐军毛都没掉一根！ 所以眼高过顶的史万超难得的和颜悦色，双方倒是能够合作下去。 那个汉人又讲道：“请将军派兵前往城主府，城里重要人物的家眷都在城主府里！” 史万超一听，立即讲道：“许副将，你守城门，让后面的兄弟们进来，我去守城主府！” “是，史将军！”那个一脸精干的副将应道。 而听到他这样的安排，扎尔扎加有点晒然，现在城门重要，哪有大将不守城门的，不过大将肯去城主府，那感情更好。 扎尔扎加却不知道史万超的副将精通军略和指挥，而史万超却是喜欢冲阵，因此指挥大权反倒是副将说了算。 要在现代战争，史万超匹夫之勇肯定不如这种参谋长型的指挥官，但在冷兵器时期，任谁都喜欢猛将。 指挥若定，不如猛将一冲！ 冷兵器交战，大家面对面对砍，刀刀出血，将军难免阵上亡，谁都怕，叫兄弟们给我上，远远不如弟兄们跟我冲！ 两人分头行动，史万超随着扎尔扎加派出的部分部队前往城主府。 许副将留在了城门处，急着召集部下进城，然后三管齐下：在城门口前布阵、派出部队下马随扎尔扎加登上南门城墙、派遣多个小队连同降军，往城里急速前进，边跑连大叫：“尼沙布尔城已破，投降者免死！” 再来大叫道：“” 他刚刚将三百名马上步兵（就是乘马的步兵）给摆在城门口处，就听闻一大股步兵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只见大量成队列的人马正迎面而来，放眼望去，人头涌动，看起来数量不少。 许副将见到敌方势大，不急反笑。 好在做事稳妥，马上步兵及时跟进，否则在城里巷战，骑兵机动不了，就是个易损的大目标，现在嘛，三百精锐步兵双手执定鬼头大刀，严阵以待。 鬼头刀，刀体沉重，刀柄处雕有鬼头，相当锋利，不在大马士革钢刀之下，能斩金切玉。 他们善能用陌刀，只是巷战中陌刀不好使，就用上了鬼头刀，等着大食人前来试刀。 第七八三节 献城（二） 大食人顺着街道赶到，一个军官骑马带头，向后吆喝着什么，恰在他的头扭正向着城门时，弦声响起。 一箭落下，正中面门，军官翻身落马！ 相隔足有百步，唐军的弓箭如此精准，让大食人不禁一惊。 他们也取出弓箭，双方对射，胡乱抛射，空中箭如雨下，不时响起中箭人的惨叫声。 不过多是大食人叫得多，等挨近城门时，城墙上的唐军弓箭手还有投诚大食人在城墙上放箭，射得大食人死伤不少。 要不是投诚大食人不想伤着“兄弟”（他们宗教内互称兄弟），出工不出力，而唐军少数，进攻的大食人只怕折损更多。 同样地，南城墙与东西城墙相接，但哪方大食人都没有发生严重冲突，持观望态度。 一则是“兄弟”，二来扎尔扎加着人大喊：“城主有令，归降唐人，跟随者免死！” 连城主都降了！唐人又进了城！ 看来此城难保，既然保不了，谁都想保命，真正死硬分子并不多！ 于是大家都起了别样心思，哪怕与南城墙接壤，东西两城墙的大食人也是磨磨蹭蹭，根本使不上力去夺回南城墙。 亏得如此，否则南城墙受到两边夹击，胜负还是两说了。 …… 那健将拉巴迪督兵前进，很快地与唐军对上，他的部队猛地冲进了唐军队列，后面的跟上来，开始了混战拼杀，即时遭遇唐军的重创！ 呐喊声震天动动，狂暴的杀机冲天而起！ 他们使动鬼头刀，有道是鬼头刀金光闪闪，溅起血花涌千丈！ 削断大食人的长矛那是轻而易举。 当！鬼头刀与敌人钢铁制的兵器（普通材质）相碰，将对方兵器一削为二，似不费吹灰之力。 鬼头刀背厚面阔，分量笨重，宜于劈砍，重心大，厚实，砍硬家伙那是好极了。 在强壮唐军的手里，鬼头刀就是巷战时的适用的重兵器，他们使刀对上敌人兵器时，鬼头刀象开了挂一般，从头砍到尾，没变形，也没崩口。 对方呆滞时，鬼头刀挥起，象刽子手斩首般，将敌人的脑袋给砍断。 百十把刀挥起，百十颗人头飞起。 再一挥刀，又有数十人成为了无头鬼！ 大食人的兵器也不可避免地砍在唐军身上，却是一溜的火星，对方重甲实在坚固！ 长矛乱捅，却怎么刺不进去，而鬼头刀砍下，刀刀不离敌人头部要害，砍中后血如彪一样在颈间冒出来，动脉血被刀身带动挥洒得到处飞洒，血腥无比，又或者是颈间食管/气管处被砍， 倒地后血浆涌起，不一会儿街面上的血水真的顺低往下流，像是下了雨一般。让地面粘稠流淌，马蹄不慎都会走滑。 血聚拢在道路上的缝隙里，颜色变深，积成小潭，多处的尸体叠在一起已经堆起来了！街面上血腥味叫人作呕，就像一个屠杀场。 拉巴迪亲自领军进行反冲锋！ 大马士革钢刀不负期望地敌住对方鬼头刀，他再反手一刀，剖开了对方厚厚装甲，直砍到右肋下。 对阵的唐军踉跄而退，旁边一把短柄马刀敌住了拉巴迪。 他心中一凛，立被对方猛烈的攻击压制，步步后退。 看到大将尚且如此，大食军士气不禁一挫！ 拉巴迪退让，而他的同僚哈达旦则危险多了，他奉命前去城主府，想要杀光一切人，不想遇到了史万超！ 见到对方气势汹汹而来，就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史万超径直往哈达旦杀去，而哈达旦见到是唐将，即时迎上。 还没接触，史万超将手上铁枪当成了投枪般往哈达旦飞去！ 速度快，距离短，带出的风势险恶，哈达旦吓了一跳，不敢硬架唐将暴力的投掷，来了蹬里藏身，避过铁枪。 那铁枪去势不减，一下子打在后面一名大食人身上，把他给砸飞！ 听沉重的钝响声，可真是够呛。 此时史万超与哈达旦两马冲刺交错之际，史万超抢了个左身位，他挥起弯刀照头一刀，“哐”地一声巨响、对方手中弯刀竟被他的巨力打飞，脱手而出！ 史彦超的刀照直砍下，对面哈达旦身体向侧翼一歪，双腿夹住马背试图躲开时，已被弯刀砍将右臂给砍断！ 他大叫一声，马匹失了控制，一头闯进了唐军阵中，那是病狼入了狮群，休矣！ 唐军一拥而上，将他乱刀分尸，为抢夺他的首级，差点没打了起来！ 至于史万超，砍断敌将手臂，也没回头，迎着上前阻拦的大食军，史万超战马冲至，“蓬！”他人高马大，硬生生地将一骑连兵器带人撞落下马，马匹向前奔了几步顺手一挥，又斩一人下马。 今个儿他用上了之前缴获的大食军大马士革钢刀，“效果”令他满意。 他一路横冲直撞，所向披麾，对方没了主将，很快被他驱散。 带路党去到城主府门前叫嚷，府门大开，乌利希率众而出，见到浑身浴血的状似恶鬼出地狱的史万超迎过来，许多人不禁后退一步。 史万超尽可能地挤出笑容，牵动肌肉，人却是更丑了！ “尊敬的城主，感谢您对大唐的支持！”史万超说道。 “无任欢迎天军的到来，给民众带来福祉，为大地带来和平！”乌利希一口至少还听得入耳的汉语道。 在史万超眼里看来，乌利希真是合格的“带路党”，他出面平息战乱，所到之处，城内各路军队纷纷归降。 对于小人物们来说，连高高在上的城主都投靠了唐军，他们反抗无甚意思，死了也是白死，可还有家人要养。 当然也有人冥顽不灵的，但在唐军和降军面前，他们的抵抗是无用的，被一一击破。 到处都是唐人和各种语言腔调：“城门已破，唐军入城，投降者免死！” 人心混乱，抵抗渐弱。 …… 拉巴迪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将使短柄马刀的唐将给杀伤，杀退，正待招呼部下进攻，结果他一张嘴，一箭射进了他的嘴里！ 箭速快，奇准无比，拉巴迪即成箭下亡魂！ 杀他者，扎尔扎加也！ 扎尔扎加给出了投命状，开动弓箭，射杀上前进攻的大食人，箭无虚发，十箭之下，大食人四散。 唐军骑兵不断地进城，尼沙布尔城的命运注定。 第七八四节 城主太小，做总督吧！ 哈桑进行了无望的抵抗，从大马士革来的禁军、狂信徒们还有不甘心顺从唐人的人都是他的坚定拥趸，他们抵抗得很英勇，但是他们的人太少了！ 每分钟唐军进城的人数都在增多，而且乌利希的带头作用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当地城防部队信的是他。 眼看着敌人越杀越多，哈桑直冲入唐军群中，挥动弯刀，接连砍杀了两个唐军，然后，唐军的四杆长矛捅穿了他的身体，将他给架了起来…… 随着哈桑死于乱军之中，城里的抵抗渐弱，最终平定下来。 “请！” “请！请！” 城主府里热闹非凡，没有外面街道巷战后的凄凉气氛。。。当地人正在收尸、洗刷地方。 史万超等军官都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袍，出席城主乌利希的款待宴席。 由于是献城，乌利希作了妥善安排，原本安置有易燃物的重要地方大部分都未能起火，那些准备举火的人要不被杀，要不投降，城池算是完整地保留下来。 看到进献的图册上的物资数量，史万超高兴得合不拢嘴。 尼沙布尔城是重要的抵抗枢纽，很多物资都集中在这里，有供十五万人吃三年的食物，可以养十万匹马一年的粮草。加上金银铜铁、布匹丝绸、药材等物充满了几大库，价值达到三百万贯，哈哈，都成了乌利希作为晋身之资献给了唐军。 还有城里的大老板们为讨好唐军而进献的平安财富，都是金银铜还有珠宝，价值上百万贯！ 钱财是小事，关键是不怎么费力气，骑兵打下一座大城，不是常说无码的才能攻城吗，现在是有码的占领了一座大城。 这名声哪。。。你管他骑兵是怎么打下城池的，反正军史上会写着史万率铁骑三万，攻占尼沙布尔城，哈哈哈！ 步兵打下城池很正常，骑兵打下城池那是异常！ 韦晞的培训教材上教导大家要懂得感恩，史万超虽然为人眼高过顶，但对于给他带来这样“异常”的人还是充满了感谢，难得谦逊起来。 他请乌利希上座，乌利希哪敢坐，谦让的结果是双方平等坐下。 首先，乌利希对于唐军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他愿意率城中所有军民，加入“抚远大将军”和“太平府”（说词经过了唐军政工部门审核），只字不提什么武周（太平公主她老娘）、更不会说什么大唐，只说两府，事实上，韦晞军队现在打着武周政权旗号都是少之又少，多是他“抚远大将军”军府的军旗。 忠于两府，始终不渝！ 他这是正式地、公开地投靠。 话说回来，他说投降给两府，大唐的影响力实在巨大，大食人说来说去，说的还是投降大唐，为唐人做事。 而史万超代表两府感谢乌利希和城里军民的支持，必当厚报，让大家过上美好生活，更加富裕，生活安定。 他请乌利希继续担任城主，而城里所有官员一律留任，薪水。。。与两府同级官员同样，并且加发三个月的工资作为归顺饷。 这下大伙儿喜形于色，谁都喜欢钱，唐人到来，还是很会做人的！ 史万超的决定不是他的创造，而是两府的约定俗成，只要投降的人，韦晞都会给予好处，让对方无话可说。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尊重他人！ 韦晞胸襟气势非同寻常，待人处事令大家无不佩服，他计划的是“融合”，各民族大融合，最终目标是成为“中华民族”，不会是利用，不会过河拆桥，而是大家成为一家人，是以这样行事。 不过，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敢不效忠，那韦晞绝对不会手软。 未来的开国皇帝，从来都是杀人杀出的登顶路，最不怕的是杀人！ 顺我者包他昌，逆我者包他死！ 史万超宣布了对大伙儿的好处，就由他的副将宣布对不听话者的处罚，首鼠两端的，不忠诚两府的，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该抄斩的抄斩。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背叛国家，罪不可赦！” 大伙儿听到他的宣布，不无悚然一惊，暗自咀嚼其意。 刚刚归顺，心思不属，一下子就效忠两府那是说笑的，有的人有异常心思非常的正常，但被警诫，就让他们有所触动，变得犹豫，假以时日，有更大的可能让他们彻底归顺。 …… 此宴席开得成功，大家同在一起吃喝，就是朋友，或者是慢慢成为朋友。 随后几天，城里是打着灯笼，照舅，一切照样，要不是看到城墙上飘着的两府的旗帜，几乎以为还是以前的统治。 张贴了安民榜文，不过百分之九十的人是文盲，对于榜文，只有听。 大家听来听去，听得稀里糊涂的，这又是武周、又是什么两府，不过大家最终明白过来。 哦，原来是归顺了大唐！ 大唐好啊，瓷器国，听说茶叶不错，丝绸上好，有钱人的好享受。 听起来还是不借，对于城里的一些孤寡老人、弱妇稚童，官府进行了“送温暖”活动，给他们送去米面油和燃料，以示关心。 再有组织官吏学习，呵呵，天/朝特色，别说他们会慢慢品尝到滋味，大唐那些不可一世的将军们听到要进行政治学习和培训（不得缺席），无不闻风丧胆的！ 重点放在城里的军队，集结他们进行训练，嗯，还有学习！ 所以说，后来韦晞的民族融合成功绝非侥幸。。。新加入的胡人要是不通，不理解韦晞的政策，得，彻底愚昧者的结局是领便当，出局了事。 不那么愚昧者，继续学习！ 好吧，学习期限是直到通了为止。 很可怕的学习，不通也都通了！ …… 三天后，韦晞驾临尼沙布尔城，城里举行了隆重仪式，以相当于迎接哈里发的标准迎接他的到来！ 动员了所有民众（出场的都有补贴），大吹大檑，大肆铺排，欢迎韦晞。 韦晞在诸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城主府里，听取乌利希和史万超的汇报，不由大悦，欣然对乌利希道：“城主太小，做总督吧！” “我任命你为两府辖下的呼罗珊行省总督！” 第七八五节 办班（一） 呼罗珊行省总督！ 乌利希大喜过望，假惺惺地道：“岂敢当，没有这样本事哟。” “我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韦晞讲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让大家都深有感悟。 最终乌利希接受下来，他立即表现道：“萨布泽瓦尔城、塞姆南城、太阿巴德城三座城池的城主与我有旧，若是王爷相信我，让我派个人带信回去，让他们举城归正。” “甚好。”韦晞当即就同意了。 这三座城池都算是中等以上的城池，防范还算坚固，要打下去，可能花费不少的军力。 暂缓进攻三城，先让乌利希派人到城里送信，讲述唐军对他的、对城里军民的待遇，恐吓要不归正的话，那就是木鹿城的结局！ 之后，唐军分遣诸将进军三城。 韦晞暂停在尼沙布尔城，参观了一下城池，见到城防坚固，仅投石机就有百部以上，对史万超和乌利希大加赞赏。 若果攻城，哪怕能够打下去，也要死伤不少人！ 接连数日，捷报频传，乌利希发信劝降的三城，皆杀了前去监督的大马士革方面的人员，军民臣服！ 唐军兵不血刃，连下三城。 韦晞大喜，下令约束军队，严格按照之前对待军民方法，好生爱护百姓，勿要滥杀无辜。 收起库房，军队集中学习，维持秩序。 这三座城池都是进军途上的重要关隘，三城城主肯降，主要是信服乌利希，畏惧唐军军威，他们为了保住荣华富贵，立作墙头草。 不则于唐朝地方是郡县制，甚至有本地人不能出任本地主官的制度要求，但白衣大食的地方官则没有大唐的严谨，多是地方实力派充任，在白衣大食统治牢固时，他们对大马士革方面是俯首贴耳，当白衣大食危机时，他们势必为了保住家族势力，就抛弃了大马士革。 占据三城，韦晞的游骑兵即进至先前参谋长姜咨所画出一条线道：“里海边往南，到达纳马克湖、伊斯法罕（波斯中部地区）和阿巴丹（波斯湾）”，与白衣大食军队相接触。 得到了伊郎高原的一半，另外一半，则是白衣大食所有，再往西，是富饶的两河流域、叙利亚和阿拉伯半岛！ …… 呼罗珊总督府位于尼沙布尔城的城主府里，但只是暂时，新的气势宏伟，占地面积广大的总督府在紧张地施工当中。 会客室里，竖起了一块黑板，可以上面用白垩（碳酸钙沉积物）做成的粉笔书写东西。 一位儒雅的文官，举止十分从容淡定，站在以总督乌利希为首的大食高级降官面前侃侃而谈，由翻译将他话一一翻译出来。 除了翻译，每位官员面前都有一份已经翻译成为阿拉伯文的“学习材料”，还有一份则是中文的，与阿拉伯文相同，那个文官用中文，可以很方便地对照翻译，因此，跟上进度不难。 除开归顺官员，还有汉官，即归顺地方主官的副手。 由韦嗣立主持，将汉官们一一介绍下去，大家坐一起，将会与归顺官员同舟共济，共同把工作做好。 “我叫韦嗣立！太平府从事中郎（从四品官），我代表王爷千岁和公主殿下给诸位开课，讲解我们官府治理之道，大家共同学习和探讨，一起进步，有什么讲得不到的，希望大家指出来。” 韦嗣立，字延构，郑州阳武人，以进士入仕，追随韦晞西进，有殊功。 他现在的行动，没错，就是富有天/朝特色的办班学习！ 由于韦晞主张融合政策，因此地方官员不设傀儡，照样给权，而如何行使权力，对上是治国的理念，对地方官员则是施政的方向，必须学习。 大家鼓掌后，韦嗣立讲开了。 首先是政治结构。 皇帝最高，现任皇帝是武则天，女帝！ 其下分了十八等级的官员阶级，中央行三省六部制，三省为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设天地春夏秋冬六部尚书（亦即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他稍稍展开来讲。 官员的来源分两大类，一类是科举，亦即考试，现正方兴未艾，越来越多的官员出身科举。 “另一种来源则是非科举，有门荫（世袭制度），亲贵、高官（五品以上）子孙的入职方式、杂色入流（六品以下官员子孙，通过轮流担任三品以上亲贵的侍从、亲事、帐内或者交纳品子课钱，十年期满，再通过铨试，授予官职。” “未来，官员非考勿入，中央执政大臣非进士不可任职！”韦嗣立自豪地道，他就是进士出身。 “所以，大家多多珍惜现在两府殿下打江山时代，等于开国功臣，可授予爵位，传之子孙！” 韦嗣立环顾大家道：“王爷亲口说过，将来平定江山以后，非军功者不得封爵。” “而目前，文官亦能封爵！” “爵位是每代减一等，功劳大者则可世袭罔替，世代相传！”韦嗣立鼓励道：“大家要努力啊！” 他这是诱惑大家努力办事，开国之时，百战余生，高风险带来高收益，封爵的机会不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地方行郡县制，军政分开，战争年间，为方便计，部分地区行总督制，统一军权。 郡县长官为刺史和县令，任期最长不得超过十年！ 听到他这句话，下面的降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得任职十年，意味着不可能当土霸王了。 他们之前往往是世代任职，其实唐代也有不少边境地区是这么办，这是一种政治上的妥协，但在韦晞控制的西方，他决定绝不让任何一个家族长期霸占地方！ 不从者，杀之！ 开国皇帝的豪气，让他不会将难题交给后代，就在他手里解决。 大不了就将地方清空，杀光！ 事实上，他清楚地看到了大唐到武周的许多问题，比方说均田制的被破坏，因为人越来越多，地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权贵逃税，它的瓦解就敲响了唐代衰落的钟声（没钱不倒才怪），所以他干脆一步到位：摊丁入亩！ 管你有多少人，反正有多少地，就得交多少税。 再有调高商税，不干什么三十税一，而学习天/朝，来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百分之十七增值税，还有百分之二十计起的奢侈税，够狠！ 但他保证了生产环境和商业环境，交税后，正常的生产和商业受到官府保护，不被骚扰。 很多新制度是得罪人的，在他手里实行开来。 凭借着他的军队，他不怕得罪人，倒是人怕他。 而长于深宫妇人之后的皇帝，岂能够有他这等强硬态度：“劳资大不了就重炼地水风火，换个世界！” 此乃强者语，洪荒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所言。 大有红朝太祖气概：“你们都不听我的话，我就上山打游击！” 所以，许多方面的势力，哪怕心中不满，在他不断打胜仗的时期，根本无力反抗他，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地按照他设计的道路，达到他的目的。 第七八六节 办班（二） “两手都要硬！”韦嗣立讲出了这句名言，然后讲解什么是两手。 “一手抓发展经济！一手抓仁义道德！” “发展才是硬道理！”韦嗣立问在场的官员们道：“你们见识过我们的军队吧？” 是去吃过，作为威慑降官的一个方面，是展示肌肉，因此他们都被组织去参观了唐军。 “大家都去过，你们觉得与大食军队对比，有什么区别吗？”韦嗣立提问道。 于是诸人七嘴八舌地讲起来，韦嗣立笑吟吟地给大家一一作出总结。 唐军军人更加强壮、训练有素，军官指挥水平高，不怕死。 唐军的马匹很多，马力也强。 唐军的装备上乘，兵器质量好，弓力强劲！ …… 有人说道：“官兵们吃得非常好！” “宾果！”韦嗣立来个韦氏胡语赞扬道：“这位注意到了！” 然后他又引导道：“你们以前的兵是吃什么食物？” “吃饼！”他们回答道。 “有肉吗？有茶吗？有菜干吗？”韦嗣立问起来。 大家摇头，只承认在没打仗时，逢年过节会打打牙祭，给士兵们吃点肉，喝茶属于中高级军断的享受。 “我们的军队，每一个人都有肉吃，每一个人都有茶喝！这是标配！” 因此唐军军官和士兵的伙食不区分很厉害，但军官食堂环境更好，并且他们有更多机会吃新鲜肉，喝的茶更好，不过士兵们吃肉没有问题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的王爷和公主殿下，特别鼓励发展生产，我们农业的平均亩产过二百斤（嗯，古代的亩产非常悲摧，直到解放前，亩产到一百五十斤的是高产了！我们粮食生产为……牲畜存栏总量达到了……” 他讲出了几个数字来，顿时那些见识多广的官员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的粮食和牲畜，难怪唐军官兵一体，吃肉大把！难怪唐军在别人马匹春瘦之际都可以出动（没草，给粮食给马吃） 韦嗣立自信地道：“我们军队吃肉多，胜过吃饼多的军队多多！” 这话大家得给他点赞了，事实如此。 “所以得发展农牧渔业、工业、商业还有服务行业！” 他粗粗讲解了一下怎么样发展方法，主要是因地制宜，发展经济。 因为这次的班只是个全面讲述，并不细致，关于发展经济方法，留待下一个班更加深入。 “要想富，先修路！” 又是一个名言，韦嗣立讲到了公路和铁路，甚至给出了一个铁轨和火车的模型！ 引起了官员们的深厚兴趣，不过韦嗣立引申出铁路的一个重要应用方面。 “帝国疆域万里，靠马匹跑死，但用铁路运输，可日夜不停，以时速50里来算，可日行千里！ 万里之地，十天可达。 所以，铁路用来镇压远地造反，最是有力！”韦嗣立皮笑肉不笑地道。 听众心知肚明，他这是在敲打可能异志之人，不要试图谋反，真要如此，铁路运兵，瞬息千里，兵员大集，即可平定！ 不得不说，铁路的震慑力非常有效，韦晞西行时，没有哪个降官再谋反的，当然，也是韦晞本身武力够强的原因所在。 再讲到仁义道德。 “发展经济，民众生活提上去，王爷说了，要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如果将来你们的治下出现冻饿而死的现象，不管是什么人，你们得知道，你们遇到大麻烦了！” “你的考评，绝对是下等，不必多说原因！”韦嗣立告诫道：“这是一条红线，踩不得！” 封建社会下说是人命关天，可有许多时候，人都不是人了，哪关系到天！ 现在韦晞又来得罪权贵、地方官员了，告诉他们，死人就是不行！ 哪怕是奴隶死掉，主人也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他作为穿越者，一条做人的准则！ 人是最宝贵的，真要处死人，也要依法依规。 例如太平公主的奴隶，她有处置权，但她不能随便打打他们，想要处置，就得找出他们的过错才行。 比方说，他们背叛主人，那么处置师出有名。 当然，查证是个难点，但至少，韦晞走出了这一步。 …… “要教化民心，一是官府引导，二是学堂，三是宗教。” “官府能做很多事情。”韦嗣立不仅只是自说自话，还让大家发挥，讲述他们在任职时如何对地方民众进行引导的方法，甚至他还记下了认为有价值的内容。 “学堂很重要，你们的孩子，都要求上官学，我们两府，已经设立了多所的‘大学’，将来从你们的孩子中择优进入大学进行学习。” 韦嗣立此话，立即让官员们知道厉害了。 这不是从孩子抓起吗！ 哪怕是做父亲有异志，可他的孩子被两府教育起来的，将来儿子反老子都不出奇！ “语言非常重要，对于你们来说，将来官府必须使用汉语！” …… “宗教问题是个关系到帝国生死悠关的问题，话是王爷说的！”韦嗣立不容置疑地道：“你们原来的宗教，将被禁止一切行动，只允许推行佛道两教！” “采取一切手段，有多少人那些信徒，就关押多少人，严重的不能教化的，送军前效力，军队有大把方法让他们听话，闹事者，杀无赦！” “以身作则，管好你们的家人，家人有信过去宗教的，会影响到你们的仕途，而要是你们谁去信回原来宗教的，就地免职，再行处置！”韦嗣立的话让大家不寒而栗。 官员们表面上都脱离了原本的宗教，但是否真心，有没有反弹，将来难说。 只是韦嗣立旗帜鲜明地指出了韦晞的态度，让所有的人知道了厉害。 有人提问道：“除了佛道两教，我怎么还看到有信景教（基督教）、拜火教（栗特人信得多）的？” 这确实也是，韦晞对于这两种宗教相对宽松一点，并且韦嗣立指出，这种宽松将来难说。（可能会禁止） …… 七天的学习时间过得飞快，归顺官员来了个囫囵吞枣，洞悉他们大老板的治国方略和治理心得，将会回到他们官位上进行推行相关的政策。 自然地，大家都认为学到了许多东西，也觉得意犹未尽。 韦嗣立宣布说以后还有机会进行深入学习，大家说好，不错，而汉官则在偷笑，有得你们受的！ 当然，两府不会这么快彻底相信归顺的官员他们，派去的副手将会起到指导和监视他们的作用，所有的政令，必须有他们副署方可实施。 这样的副手，叫做“通判”，乃“通判州事”，以便节制地方官员，避免权力过大。 韦嗣立强调了团结的要求，给出一个原则：“主官与通判矛盾，主官要求调走通判，行，上报两府，不问是非曲直，立即调走通判！但是，继续闹矛盾，第二次的话，主官你就要想想了！” “大家还是要珍惜自己的权力！”韦嗣立送出了临别赠言，并且来了个两府特色：画像留念！ 由画家把大家聚在一起的像画出来，以资纪念。（可惜没有照相机） 第七八七节 太平公主回朝 神都洛阳的民众相当有眼福，他们见识过各种奇人异事，比方说外国鬼佬，到达神都来那是年年有增，他们的样貌和着装都是稀奇古怪，并且不时地五音不全的番鬼兵喊着皇帝万岁，周朝万岁的口号让大伙儿的天/朝自豪感倍增，脸上大有光彩。 这不，今个儿是九月初一，长夏门处进来的美女与野兽，让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神都百姓也觉得稀奇。 首先进城的是一长列的大食兵，他们高鼻深目，头发卷曲，穿着武周朝的军装，个个高大威猛，精神十足地吆喝开道，把马鞭打得啪啪响. 他们骑的马匹。。。识货的人认识这是阿拉伯马！ 阿拉伯马的名声已经流传（至少神都人知晓），乃天下第一等的好马，莫说草原马远远不及，就连河西马也不是它的速度对手。 神都的娱乐丰富，赛马、打马球这两类主要与马相关的项目，阿拉伯马展露身段，立即引起轰动。 因为还没彻底征服阿拉伯地区，阿拉伯马来源不多，所以阿拉伯马价值高企，达到上千贵以上一匹马。 这队大食兵至少百人，人骑一匹阿拉伯马，再带着另一匹，每匹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那么达到了二十万贯的巨额价值。 近年来，由于山东黄金、东瀛白银的输入，洛阳人变得很有钱，关键是你就算有钱也弄不来百匹阿拉伯马，那是有价无市的！ 起初百姓见到他们的派头，还以为是哪路蕃军大将晋京面圣。 接下来是一队更长的人马迤逦而进，统统都是武周骑兵，精锐骑兵！ 骑的马匹是一水的河西马，膘肥体壮，马匹上的骑兵。。。啧啧啧，颇为凶恶的样子，目光不善，能令小儿止啼，有经验的神都人一看就是知道是打过仗、杀过人的老兵。 这群丑陋得有如野兽，穿着有如黑乌鸦的军汉中间，一匹油光水靓的黑马托着一位绝世佳人！ 她身披大红骑装，头戴钻石小王冠，极是惹眼醒目，只见得她温润洁白的肌肤，光滑如缎、婀娜的身段，胸脯非常饱满，她没穿披风，侧面望过去，腰_臀曲线惊心动魄，加上妩媚风情，非常诱人。 看到路上行人看得痴呆的样子，太平公主得意洋洋。 她按照她老公所讲的“美女与野兽”的作派反衬出自己的美丽，果然连神经大条粗壮的神都人都受不了。 其实太平公主不算是一个顶顶漂亮的女人，她颜值一般，主要是长期使用美白神方，一白遮百丑，她经常在外骑马巡视，辛苦理事，身体没有发福，加上身份特殊，气质上等，就形成了她亮相艳压场面的情况发生。 她公然抛头露面，也亏得是社会风气开明的武周---唐朝，否则社会舆论的口水都将她给淹没了。 所谓“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 太平公主得封“镇国太平公主”首度回京师，她老公去年大胜白衣大食，她则在玉门关之外独揽行政大权，俨然西方女王，这等威风，岂可不让神都人知晓！ 太平公主虽是个天潢贵胄，受过相当好的教育，实质上也还是蛮爱虚荣的。她从关外坐火车回到神都，在她带回的兵将的簇拥下，闪亮登场！ 从长夏门进城，顺着直直的大街走，一路招摇过市，引发人人争相围观，街头堵塞，轰动一时， 大街尽头洛水，旁边就是道德坊，公主府占了整整一个坊，可见这位公主的霸气。 不过她学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径往皇城进谒其母。 皇城门前大事铺排，卤簿毕陈，朝乐高奏。 皇太子李旦亲自出来迎接皇妹回来，还有诸武、满朝文武大臣等人，见着太平公主过来，纷纷热情招呼。 当然，有真心喜欢的，例如李旦，他的欣喜目光诚挚，来不得虚伪。 诸武则口是心非，甚至一些人的贪婪目光落在了太平公主玲珑浮凸的身体上。 而大臣们有的热情，有的则是笑得很假。 太平公主心中暗叹好多大臣都不认识了，武则天当政期间，大臣是走马灯似的更换，嗯，执政大臣李昭德怎么不见了？还有好几个同凤阁鸾台平章（宰相）都没出现？ 熟识的只有一个郭待举在向她点头微笑。 还有似乎太子哥哥的热情过头了，而诸武中间的武三思、武承嗣目光游离，好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太平公主在政治上已非初哥，知道朝政经常地诡谲丛生，不过这次回来，同行的有崔千寻，这家伙长袖善舞，擅长的是打听情报，还有家中也留有人手，到时就知道了。 …… 宏伟的明堂上，母女俩亲切相见！ 见着母亲，太平公主的眼眶就红了，扑到武则天面前跪下道：“娘，我好想你！” 她并没叫陛下，足以御史弹劾她，可哪一个御史敢不长眼地去弹劾她，因为武则天没称自己是朕，而说自己为娘！ 武则天的眼圈儿微红，笑着道：“这孩子长不大了，经常见面，还那么地孩子气！” 整整一年多没见面了，母女俩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儿，母女深厚感情充分显露，让朝臣们看得羡慕的、妒忌的，大家都清楚，谁都代替不了太平公主在武则天的心里位置，女儿都是母亲身上的小棉袄！ 太平公主当众汇报工作：军事上，西军继续西进，已经占据了波斯高原的一半区域，彻底地夺取了大食的呼罗珊地区达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政事上，统治区域稳定，民族融合有条不紊，工农商业稳妥发展，其生产总值年年增长。 因此，太平公主给武则天献上了足足两百万贯的财货，还有足足一百匹上等的阿拉伯马给母亲。 “这孩子，给娘带来马匹做什么，留着给你郎君打仗用吧！” “这孩子，给娘这么多钱做什么呢，你自已用着吧！” 听着她的报告，武则天极是高兴，完全象当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儿女有成就给她长脸的那种得意劲儿，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夸奖。 对于太平公主带回来的东西的回报，武则天恩赐她十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 当娘的哪会占女儿的便宜！ 殿上诸人自然是谀词如潮，既凑了武则天的趣也拍了太平公主的马屁。 然后大排宴席，武则天高兴无比，不住地叮嘱太平公主多吃点，生怕她这个远嫁的女儿在外面没东西吃！ 母亲情意殷殷，太平公主吃到肚皮圆滚滚地回到公主府，坐都坐不得，干脆在银龙殿上闲走消食。 “崔千寻来了！”侍女报告道。 “有请！”太平公主应道。 崔千寻匆忙上殿禀道：“李昭德被朝臣弹劾，群起而攻之，现正在家待罪！” 第七八八节 李昭德倒台 太平公主回朝恰逢其会，李昭德要倒了！ 李昭德，出身于陕西李氏丹阳房，素有才能，被武则天所看中，先为同平章事，后进拜为内史。 任相期间，打击酷吏、反对立武氏为太子，立保李旦的继承权。 如笞杀王庆之（此君劝进有功）、击杀侯思止（侯奢侈过度被诉），让武承嗣的太子梦碎，能人所不能也。 但过地强势，独揽大权，引起朝臣的严重不满！ 武家子弟、酷吏们不断地说他坏话，不过武则天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货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向没理会他们。 但当与不属于上述两方的朝臣对李昭德群起而攻之时，武则天被触动了！ 鲁王府功曹参军丘愔上疏弹劾李昭德，采取的方略与李昭德雷同（李得向丘拿专利费），李昭德说武承嗣为王爷又为宰相权柄过大，丘愔则说李昭德独揽相权，权势熏天，其独行独断，他人不可制约。 又有长上果毅邓注写了一篇《硕论》，详细述说李昭德专权的事实，武则天派了上官婉儿前去调查，结果都是真的！ 朝政上，他一相独大，其余六相中，豆卢钦望、韦巨源、杜景俭、苏味道、陆元方等为宰相，却畏惧李昭德，依附于他，唯唯诺诺，不敢纠正他的过失。 只有宰相郭待举不为所动，坚持自己观点，与李昭德多有龃龉。 不过李昭德看在郭是韦晞系统这方面的人，在诸武窥伺一旁时，不宜与他开撕而暂没打倒郭。 上官婉儿的调查很公正，当时暑月，结果看得武则天上了火，连喝了三天的凉茶。 然后李昭德停职被朝廷作进一步的调查！ 他的倒霉牵涉巨大！ 连带着多位宰相豆卢钦望、韦巨源、苏味道、陆元方一起被停职，等侯处理。 朝郭待举，因为与李昭德吵过大架而幸免，并且郭管户部，户部工作始终正常，令朝廷、地方的开支不成问题，尤其是地方，只要有钱花用，哪管中央闹什么鬼。 自八月以来，相权空悬未决，争持不下。 诸武积极争取，希望重新组阁，但朝臣中敢言者曰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因此武则天不能决定。 太平公主这才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不禁笑道：“看来此番回朝，撞正风头火势啊！” “崔先生，你说就此事，本宫该当如何处置？”太平公主询问崔千寻道。 “真要是陛下问起来，臣建议只说不明朝政之事，不知群臣贤能，不便举荐即可。”崔千寻回答道。 “置之不理，如若是武家人上台，只怕……”太平公主有顾虑地道。 “殿下不必担心！”崔千寻有把握地道：“陛下绝对不会启用武家人！” “哦？！” “反正殿下放心即可。”崔千寻认定了武家人难得上台：“真要能上台，亦不会象武承嗣那样的权柄了！” 既然他这么认定，太平公主还是相信他的，第二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进宫与武则天会面，再与上官婉儿一起饮宴、打马球、看橄榄球、赛马比赛，不对朝政上作出任何的表示。 说起来很搞笑，太平公主数来数去，竟发现只得上官婉儿一个熟人可在一起玩！ 之前太平公主的父系即李唐宗室家族庞大，有许多身份高贵的闺蜜可以一起玩，她们出身高贵，容貌出众，修养有素，太平公主和她们玩一起当然没问题。 但是武则天开杀，大杀特杀李唐宗室，李家家族的贵女们，也就随着他们的父兄而烟消云散。 武家的那些亲戚，省省吧！ 骤富起来的家庭，对于已经见识过大场面的太平公主来说，她们根本不够班！ 太平公主完全看不上她们不算，更对她们保持警惕。 她太知道自己的对世间男人的诱惑力！ 无论在娘家还是在夫家，她身份显贵之极，人又长得漂亮，打她主意的人实在不少！ 武家人胆大包天，胆大妄为，万一他们借自家女眷来给她下套，这绝非不可能的事。 真要有这等事情发生，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中大奖，嗯，朝干夕死也值了！ 而且必定在老公韦晞与她之间的关系打入楔子，会破除她与韦晞的深厚有如一人的感情。 怎么样报复也会于事无补，因此太平公主只作正式的拜会，出入到哪里都带着她的军队！ 不与信不过的人作深交，她们更不可能成为她的闺蜜。 与臣属的女眷在一起，那她是上级，谁都在她面前规行矩步，无甚意思。 只有上官婉儿，大家都与韦晞的关系亲密，且上官婉儿的资质超好，可作闺蜜。 一来二往，双方关系变得亲密无比，讲起了悄悄知心话，相互交换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太平公主觉得都有点糊涂了，她对上官婉儿道：“我真搞不明白，先是我与唐甜，再就是我与你，都成了好朋友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去玩宫心计、宅斗吗？” 上官婉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斗给谁看？” “这倒也是哦！”太平公主点头道。 她们共同的老公韦晞远在西方打拼，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斗争的话，斗赢了又如何？反正老公不在身边！ “还有啊，我们的事务多，都知道这些事情是有意义的事，有时间宅斗，不如把时间去处置这些有意义的事情上！” “当我们把事情做起来，哪来什么精力了去宅斗了？就象老公说过，把士兵给操/得上床无力的话，他想造反都难！所以你我一向喜欢以工代赈，灾民们干活换取吃的，我们既收到利益，他们也无力去闹事。”上官婉儿是才女，说得头头是道。 “很对！很对！”太平公主不住地点头道。 于是，双人行开开心心，太平公主这次回朝，以放松为主，兼理关内产业事务，梳理关外生意，日子充实得很。 武则天始终没有问她对朝政事务的看法，太平公主也乐得不作任何的表态。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除开她亲娘，谁都奈何不得她了。 …… 她没做什么，武家人自然开心无比，没拆他们的台嘛。 否则以她被武则天信任的程度，她说一句顶别人说十句。 而她不作表态，却急坏了朝中的一些有心人，崔千寻夜来家中迎来一位客人。 “吉琐来拜？”崔千寻诧异地问家人道。 第七八九节 吉琐心思 吉琐是个酷吏，使用酷吏对付他的政敌和武则天需要他对付的人，但他是个非主流的，聪明的酷吏。 说他非注流，他不与来俊臣等人沆瀣一气，相互勾结，而是自成体系。 他聪明，他知道历朝历代，酷吏不可持久，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他想方设法地去支持太子李旦，寄希望将来李旦的登基，将他从酷吏行列中摘出来，从而洗白自己。 由于他酷吏的伪装，他是李旦阵营里不多的能够自由活动的大臣，为李旦前途乃至于小命而奔走。（普通大臣不敢挨近李旦，以防武则天的忌） …… “吉公，请进！”崔千寻在二堂台阶下迎接了吉琐的到来道。 “崔公，请！”吉琐致谢道。 双方登阶进堂，分宾主坐下，自有俏婢送上香茗。 崔千寻微笑道：“粗陋地方，经常不回来住，怠慢了！” 怠慢？ 吉琐站起来，观看中堂墙上挂着的《朱雀大街众生图》，上面画尽了长安朱雀大街上的城市面貌，显示朱雀大道的繁荣，人物写实，栩栩如生，几乎就是《清明上河图》的前奏。 这是一副巨作，有两个含义，一是它非常大，有上五米之长（高为30厘米），是难得的长画卷。二是它的落款，赫然是阎立本！ 曾为右相，与当时左相姜恪（韦晞的伯乐）齐名，号曰“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骋丹青”，乃一等一的书画大家，在画坛上的地位等同于军界里韦晞的位置！ 以崔千寻的地位不可能找来的是伪作，必是真迹。 竟能够弄到这幅画，崔千寻端的是神通广大了！ 再有旁边的题字，有的狂放不羁，有的锋芒毕露，多是“小钟”大作，令人赞为观止。 小钟者，钟绍京也，字可大，兴国县人，是汉之太傅钟繇的后代，与其祖钟繇均为大书法家，钟繇称为大钟，钟绍京为小钟，字写得好，尤精小楷，遒劲有法，堪称一绝。 他的大作同样千金难寻，等闲也弄不来，让吉琐啧啧称赞。 崔千寻心中得意，他乃大族世家崔氏的旁支，属于无权无势无钱的三无人物，年轻时他被人看不起，他投靠了当时并不出名的韦晞，岂料他押对了宝，韦晞强势升级，他是个念旧情的人，崔千寻跟着发达，抖起来了。 “你这堂上的书画价值，在东市都可以弄上几个店铺了！”吉琐闷声道。 长安东市的店铺，等同于现代的广东上下九、北京王府井和上海城隍庙的店铺，那可是会下金蛋的鸡，财源滚滚而来。 崔千寻嘿嘿笑着，伸手道：“请坐！” 双方再度坐下，吉琐品茶，又是惊叹！ 这可是进上的好茶，不是一般人能够喝得到的。 作为韦晞的近臣，分到一点好茶很正常，吉琐说好，又让崔千寻小小得意了一番。 “以你的收入，不可能买得到这些书画，怎么，西域的收入真的是这么可观吗？”吉琐以控究的目光看着崔千寻道。 “往西域的人都有两份收入，一份是朝廷给的，另一份是两府给的，叫做边疆建设费！另外，象这我样级别的文官，还有股份可拿！”崔千寻说出了大家都羡慕的西域收入情况。 因此崔千寻收入清白，专心做事得了。 西征大业，是大伙儿攥着自家脑袋跟随韦晞和太平公主去做事，韦晞岂能不作回报！ 跟随韦晞，让崔千寻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驸马爷和公主真是大度啊！”吉琐感慨地道。 “没错，驸马爷说过西征不是他两公婆的事业，而是大家的事业！”崔千寻深有体会地道。 韦晞和太平公主的产业不少，属于行业垄断产业，但他们敢于把股份分给重臣，让他们更加深入地融入了他的事业中。 他给出的是钱，收获的是人心！ …… 堂上崔千寻与吉琐扯了一通西征之事，说起韦晞进攻那是气吞万里如虎，现在的战事是西（征）军对里海边往南，到达纳马克湖、伊斯法罕（波斯中部地区）和阿巴丹（波斯湾）一线将近2千里的战线上大打出手！ 吉琐一是要凑崔千寻的兴，二为想了解西征情况，遂听崔千寻在那里大谈特谈。 “……其实胡人不是天性邪恶，你想想啊，突骑施人几十万人，我们将他们降服，我们在他们那里建立了城镇村落，他们的工农商业都建立起来，说的都是汉语、起的都是汉名，我们将他们照顾得好好的，为驸马打仗的人得到良好的收入，而公主则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结果，世间已无突骑施，彻底消亡！” 崔千寻作个手段，激昂地道：“我们两府在管辖的地方普及了五年义务教育！” “所有的小孩子在七岁时入读官学，不去读书的，其父母都是犯法！读五年书，集体住宿的孩子，官府包三餐，不住宿的则官府包中餐！要是他们（孩子）提出申请，官府也包他们三餐！” 如此大手笔，吉琐惊叹道：“那得花多少钱哪？！” “钱确实花了不少，不过我们的成本比较低，因为我们的粮食还有肉类生产多，两府说了，花点钱，未来就在他们手里了！”崔千寻得意洋洋地道。 正是如此！集体住宿的孩子，官府包三餐，一些贫困家庭，给减轻了家庭负担，怎么不对官府感激涕零，而他们的孩子，在韦晞和太平公主的教育下成长，就象“长在红旗下”的孩子一个样，怎么不拥戴他们的政权！ 吉琐听得是叹为观止，不由地思绪一转，想起了自家的主子李旦！ 他虽为天潢贵胄，地位高高在上，却为朝廷、百姓黎民做了多少好事和实事？给天下带来了多少的好处？ 缩在深宫中，囿于他/妈/的淫威，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敢做，终日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 不怕差，就怕比！现在驸马韦晞一路西征，为国家开疆拓土，增添无上光彩。 而太平公主勤于内政，所辖区域政治清明，经济繁荣，民众归心！ 崔千寻告诉吉琐，两府订立有“五年计划”，每年工业、农业和商业都要有一定的升势，道路要延伸，民生工程要做到，例如适龄儿童入学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医院、学堂、寺院建设等等，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干起来就是热火朝天，完成后大家喜洋洋！ 突然间，吉琐的脑海里浮起了一个过去根本不会想象的念头：“难道太平公主继位，比太子（李旦）更好？！” 第七九十节 大臣们心思 这个念头越来越大，几乎占据了他脑海深处。 以致于他离开崔府时，对于崔千寻打过包票，说武家人即使有人拜相，也断不会回复武承嗣时的一手遮天的情况，都不用到太平公主出手的说法，本是他来的主要目的也是心不在焉。 吉琐有此想法不出奇。 这些年来，太平公主深耕关外，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 驸马韦晞天纵之才，行政能力其实让各路大佬心知肚明，但他这人超级懒惰，且心思放在打仗上。 内政之事交由太平公主通盘处理，那么太平公主的能力又如何？ 仅一个宣抚胡人，教化胡人民心的大功业，就让许多的大官们望尘莫及。 关外的胡人，以惊人的速度被汉化，十年间，他们丢弃了过去的风俗习惯、忘记了自己原本姓名（话说回来，很多胡人都是无姓名的）、说着流利的汉话，起的是汉人姓名百家姓，佛道两教在胡人中间大行其道，几乎没有什么人信原来的宗教了。 关内，一个官员做得到胡汉一家亲不是问题，但象关外这么大面积的胡人成为汉人，那是极少有的事。 官场流传着一种诛心的说法：此为魏孝文帝之业！ 公元494年，北魏孝文帝从山西平城迁都洛阳，他宣谕天下，举族汉化！ 只能说汉语，不可说鲜卑语；只能穿汉服，不能穿鲜卑装；改用汉姓，以汉族人的习惯生活。 比方说汉人有春节，而鲜卑人以前没春节的，他们的节日是祭祀长生天和狼神。但汉化后，鲜卑人过起了春节，祭祀的是汉人的天帝！ 长生天？ 对不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人们的知道，孩子们则说天帝！皇帝是天子！ 他们朝廷官名和制度都汉化，如著名的《木兰词》（花木兰）可以见到这次超级汉化过程中的一个痕迹，初始有“……可汗大点兵”，当时按鲜卑人的习惯，最大的boss是可汗，待花木兰十二年后打仗回来，却是“归来见天子”，天子正是汉人对最高boss的称呼。 这表示十年间，鲜卑朝廷完成了这次汉化。 鲜卑人的汉化非常成功，一代到两代后，这些鲜卑人的后代都认定自己是地地道道的汉人了。 同样地，韦晞和太平公主要胡人们交出他们的孩子，在他们两公母的教育下，待到老一辈的人离去，那些成长起来的孩子，统统都认定自己是汉人。 他们早就习惯了汉人的生活，仅一个小例子：汉人生活中讲卫生，身体肮了就要洗澡，而草原上水源并不是那么随时随地有的，加上天气寒冷，牧民不常洗澡。 知道洗澡的好处后，这些孩子想让他们半年不洗澡，那简直不可忍受！ 比方说，牧民们到处流窜，严酷的冬天，帐篷里烧着一个用干牛屎小火炉，冷得栗栗发抖。 按汉人的生活，冬天且不论房屋的抗寒能力更强，大家可以烧火炕、烧暖气，双层夹墙！ 暖得可以脱光光在屋内跑，为什么要去帐篷里受冻？ 他们无法回归草原上的生活，再也不能回头。 遵循汉人“大一统”的观念，孩子们所在的土地，就是汉地，不会轻易将土地分割出去。 关外汉化极其成功，太平公主功不可没！ 她做的是魏孝文帝的事业，那么她将来会成为魏孝文帝吗？ …… 之前，公主继承大位是大家想都不用想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老母都做了皇帝，她为什么不能做皇帝？ 她的行政能力让人刮目相看，做生不如做熟！ 真要是李旦作了扛把子，他有能力治理天下？有能力让那些骄兵悍将们听话吗？ 太平公主又不同，冲着她老公的面子，又有她来照顾官兵们的家庭，所以对于她说的话，官兵们还是听的，她可以压住场面。 有吉琐这样想法和疑惑的人不是少数。 大家认定太平公主比李旦更强，真要她做了皇帝，以她在关外的表现，已经不是为政一地郡县之才，而是治理一国的能力充分显露！ 相比之下，李旦并没有多少建树。 虽说可能他做了皇帝，会是个好皇帝，但人们从他平时的表现，就推测到他将来发展的余地。 实在话，不容乐观！ 如果把国家交给太平公主，那解决了许多难题。 首先她是武则天怀胎十月产出的孩子，血浓于水，天生占据了优势，武则天应该可以接受。 至于传女儿不传儿子，太平公主也姓李！把江山给她好过给诸武，她坐了龙庭，属“有嫡立嫡”，那些受过封建教育的大臣们亦可以接受。 …… 太平公主当然没有想到一个会面，就让吉琐生出了别样心思，这等事情，她没心思理会。 在关外，大家都很忙碌，实际上娱乐不多。 太平公主是个富贵性子，喜逸乐，在神都那是如鱼得水，尽情地享受她的生活。 她不接见大臣，除了她这一系统的，其他的一个没见，以释武则天之疑。 或有人攻击她声色犬马，不理正事？ 这回来就是放假轻松，敢质疑她姑奶奶的能力？ …… 每天更换不同的艳丽服饰和吃不同的美食，观看丰富多彩的节目表演就成了太平公主的快活日子。 但他老公就忙碌了，现在西军在波斯高原上与大食人进行了广泛的野战，但战线上大食人修葺的大量城池堡垒，得依靠修建铁路，把物资往前运，所以今年暂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韦晞驻跸之地在碎叶城，离前线不远，前线归由总参谋部姜咨和王孝杰、娄师德等人指挥，每天战况报告都有军人带着文件夹乘坐火车送来，而行政事务，同样交到他手里，大事由他决定，小事听汇报和审查。 对于懒惰的他是个难题，不过他的大臣们进谏说没有谁会象他更关心他自己的钱，执权柄者，不可大权旁落！ 韦晞觉得很对，虚心接受，不过做起来就辛苦了。 他要四处奔走，视察地方，检查工作，晚上批阅文件， 不能光停留在一城里，即使开了专列，不再要他奔走，但他还得坚持做运动，锻炼身体，习练武艺，每天忙碌，觉得自己累得象条死狗那样 行政工作这一做开来，他深有体会地对诸臣道：“公主殿下也不容易啊！” “前线打仗危险，后方做事繁琐，各有各的难处。”韦晞脸色不善地道：“嗯，你们这帮家伙，是不是有意叫我做事，让我知道厉害？” “不敢当！”张仁愿陪笑道，心忖就算是也打死也不承认。 心忖着驸马与公主的为政风格，驸马的创意多，而公主较为细心。 比方说发展经济，驸马到达地方，看过一遍地方，就会找到合适的发展之路。 而公主则比不上他大才，但公主做事细致认真，却又是驸马不能比拟的。 事实上，驸马决定大政方针，公主负责执行，天作之合！ 第七九一节 信我者就得救 波斯高原，伊斯法罕。 新铸的城墙分了内外两层，内层为十五米，内城为十米高，外围还有护城河，极是坚固！ 但坚固又有什么用，再坚固的城池，敌人不来攻打它的话，就是用来摆的！ 伊斯法罕的守军们，用力地砸在城垛上，咬紧牙关，手流出了血，牙齿咬破唇皮，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城墙下方的原野上，唐骑做尽坏事，满载而归！ 他们掳掠乡下，象胃口大开的怪兽一般，到处抢人，把人口抢走，沦为奴隶，据说放在了什么“集体农场”里面干活，为他种地、放牧、开荒挖沟、开发矿山。。。嗯，韦晞为什么能够给他的部下发双粮，为什么可以给学童开免费餐，一定程度就是这样剥削得来的了！ 韦晞、太平公主的两府下有两类民众，一类是正式子民，在官府录有名字，他们可以享受官府规定的福利：分田、医院、学堂……他们有人生自由权，可以去当兵和考公务员。 例如突骑施人，他们没与唐军打个落花流水，整体归化，立即享受福利，非常幸运！ 另一类就是战争中的奴隶，他们没有人权，他们辛苦所得，不会有收入，只能够换取食物活命而已。 这就是他们作为敌国百姓应付出的代价！ 所幸，他们遇到了韦晞！ 因此他们的上升通道没给堵死，两府明文规定，奴隶们在集体农场里或者支前从军十五年后，只要表现良好，可以转为自由民，他们没有福利，但他们能够得到报酬。 最大的福利是他们孩子，却可以成为民册上的子民，韦晞更看中的是孩子。相信那些自由民，为了孩子的前途，不会做出傻事来。 表现突出者，十年即可转化。 对于这个“表现”，进行了量化，比方说种田，交纳的粮食是最多的，就算优秀，多年的优秀，即可提前归化。 即使对奴隶，有法规对他们进行管理，不可轻易打杀。 韦晞的说法是“奴隶也是财产，你会随便毁坏你的财产吗？”说服了大家，给奴隶们一条活路。 …… 掠夺财富、掳获人口和牲畜是唐骑的重要工作，凭借着骑兵迅捷的行动力，他们已经将伊斯法罕方圆五百里的地盘给清理一空！ 称得上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他们破坏农田、果林，捣毁房屋、大食人最看中的宗教寺院尽给拆除！ 而大食军只能够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出去多少骑兵，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唐骑天下第一！ 他们习惯于长途机动，拖垮大食骑兵，先用弓箭削弱，再用马刀消灭。 可怜大食人战马不够唐骑多（多是一人一马），人数也不够唐骑多（骑兵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再有弓箭、马刀都比不上唐骑，怎么打！ 奋起抗争的大食人憋屈了，他们越打越少，而唐骑似乎越打越多，到后来，他们只好呆在城墙头，愤怒地看着唐骑在城外肆虐！ …… “哈哈哈！” 唐军骑兵们就在设拉子（波斯古老城市，曾为波斯帝国中心）守军的眼皮底下干起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他们用锄头和铲子去拆除城外一座著名的宗教寺院！ 本来这等粗活根本不用到骑兵大爷们动手，但这次他们亲自干了起来，刨的刨，挖的挖，还有的人吃力地扛着一个大箩筐的砖石土，把它们挪开，方便干活。 热情扬溢，不知疲倦。 从望远镜中看到城头上敌人那喷火一般的眼神，所做的一切都值了，辛苦算个毛啊！ “看哪，你们的神也不能够庇护你们，连他自己的家，也给我们拆了！”唐军骑兵们狂笑着，扯松裤头，露出**去当众撒尿！ 夕阳西下，一列大兵就在断墙上一起放水，颇为壮观！ 奇耻大辱！ 大食军在城墙上悲愤莫名，被大号的望远镜看在眼里。 “大将军，这么做妥当吗？会深深地激怒大食人！”一位资深参谋问杨成献道，周围的军官们也一起看着他。 “他们的看法并不重要！”眼望着设拉子，杨成献淡淡地道。 “一城的死人，他们的看法重要吗？”杨成献说出了冷酷无情的话。 主帅韦晞规定下来，敢抵抗者屠城！ 君无戏言，说到做到！ 既然设拉子拒绝投降，那它的命运注定，使用什么手段都无所顾忌。 至于担心激怒大食人，当我们手中弓箭，掌上马刀是吃素的啊！ 更何况，想要破掉他们的士气，易如反掌！ 事物分两方面来讲，当大食人亲自看到他们的寺院被拆除时，他们会愤怒，但夜来静寂时，他们会思索着为什么神没显圣去惩罚这些唐人，难道就象唐人通过翻译公然宣传：“你们的神不行了，他打不过我们的大势至菩萨！” “大势至菩萨所到之处，地动山摇，诸神陨落！” “大势至菩萨保佑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狂热的唐军抬着大势至菩萨圣像绕城游行，口号声声传进城中。 刚不可持久，大食人原本的怒火渐熄，军民们心中不无惶恐，真是象唐人这么说的，他们的神打不过唐人的大势至菩萨？！ 有这样的想法，关键是城外唐人的所作所为，他们的神居然无所表示，不降下神罚去惩罚这些渎神的唐人！ 坚信者陷入了迷惘中。 浅信者则是怀疑，这等于背弃了他们的神。 …… 设拉子的城外运来了一些投石机，除了投送石头和火弹，还赠送菩萨！ 免费大奉送！ 一夜之间，唐军不知道投进了多少份的菩萨神像，小型有如巴掌大的木制菩萨神像，有红橙绿蓝靛黑白七种颜色，用丝带吊着，分别装在精美的丝绸袋子里（神像被硬纸包装保护着），被唐军用投石机投进城里。 唐军玩起了集齐七龙珠可以召唤神龙的把戏，曰：“收集七种不同颜色的菩萨神像，当唐军破城时，挂在家门口处，可以免罪，唐军放过那处家宅！” 莫道菩萨（神像）小，它法力不小，如吹皱一池春水，让设拉子城里的大食军民的心都乱了！ 第七九二节 宗教事务 设拉子城陷入了动乱中，城里守军四处出动，收缴唐军投掷进来的菩萨小神像。 有没有人收藏菩萨小神像呢？答案是肯定有的！ 越是有钱人越是怕死，并且有钱人最喜欢“狡兔三窟”，多一个逃生的手段终究是好的。 尽管守军一再搜索，言明私藏神像者按渎神之重罪进行处理，但是城里的富豪们收藏的的菩萨神像越来越齐全，不过他们苦恼的是黑白木制菩萨神像很稀有，不容易收齐一套。。。开玩笑，要是给人轻易收齐一套，家家户户都有一套，那攻破城池后还怎么花差花差呢！ 因此黑白神像的爆率很低，是千分之一，一千个神像里有一个。 守军没收的菩萨小神像就在城头处上，当着唐军的面前焚毁，就算报了唐人捣毁他们寺院的一箭之仇，不过唐人声明所做的一切，他们会在破城时回报大食人的不敬菩萨之罪。 …… 大势至菩萨是阿弥陀佛的右胁侍者（左胁侍者是观世音），之前，信奉大势至菩萨的信众属于小众，但韦晞自吹自檑说他是大势至菩萨的转世，号称“我举手投足，地动山摇！” 确实如此，他在关外的成功，让大势至菩萨得到了极多的崇拜，军队、政府官员、新移民、归化胡人这些勇于进取的阶层多信奉大势至菩萨。 然后它的崇拜继续向西，而向东，进入关内，军队、政府官员还有刽子手、屠夫都信奉大势至菩萨。。。嗯，信奉大势至菩萨还有黑道人物、绿林好汉这些暴力分子。 这样，军队里正式出现了随军的和尚，为大家讲解经文，做起法事，成为军队的正式成员，是军人们的要求，韦晞也得拨款供养和尚随军出征。 军帐内，杨成献看着家信，是他在伊塞克湖包/养的小妾写来，说给他生育了一个男孩，可这孩子身子骨弱，老是生病，请来名医都不成。 杨成献想想后，从颈部取下了一个紫色的大势至菩萨小神像，连同回信，交家将带回去，让孩子佩带成为护身符，这样就可以得到大势至菩萨的保护。 韦晞是大势至菩萨的化身，按理来说，越是接近至尊，越是明白至尊与普通人一个样，他们要吃饭睡觉拉屎，根本无甚神秘感。 可是杨成献是韦晞的拜把兄弟，他觉得自己越是与韦晞接触，越是看不透他！ 想想吧，一个精通杀人技术的人，居然擅长发明，他发明的火车，成为西征成功的必要保证！ 要是没有火车，西征就难了。 还有合金钢的改进、火弹、化学弹、望远镜、肉干、酒（之前蒸馏酒很少有，韦晞来了才盛行）、茶（以前的茶叶是直接煮熟，韦晞用的则是炒茶法）等等，普通人根本做不来。 他从来没打过败仗，他真的是菩萨转世！ 杨成献都信了，更遑论别人，军队中信奉大势至菩萨的比例超高。 …… 这场宗教战争从东打到西，炽热无比，因为韦晞击破诸国，他们的神也被大势至菩萨所击败，所以大势至菩萨在西方非常流行。 军队、官府的崇拜大势至菩萨，佛教大热，引起了一位客人的到来，连韦晞都得出迎。 “您好，玄清道长！”韦晞首先打招呼道，向对方微微欠身，引起了他的侍卫们的惊奇。 要知道在西方他最大，就算朝廷的钦差大臣来，顶多宣读圣旨时韦晞需要行礼而已。 韦晞之所以这么客气，来是乃是玄清道长，当初玄清长安渭水岸边对他说：“紫气东来，家师特命我来迎接未来人”的这句话差点没把韦晞吓得半死去！ 之后韦晞的人生第一桶金是在玄清道长的帮助下得到，甚至连他的落户也是玄清为他搞定。 可以说，玄清道长对于韦晞的起家帮助甚大，等于雪中送炭，韦晞岂能对他不客气！ 但是玄清道长来拜访他，居然什么要求都不说，只说是来叙旧而已。 韦晞已经预着玄清要他帮助道教在西方崛起，可是玄清只字不提。 他只是与韦晞说起他云游四方的经历，讲解祖国的名山古迹，说他在昆仑山参拜西昆仑，嗯，他求韦晞一幅字，那就是“横空出世莽昆仑”这《念奴娇昆仑》的名诗。 这哪是个事啊，韦晞立即着人文房四宝伺候，事先声明道：“我的字很丑的哦！” “丑才是真家伙，就要你的真家伙，西昆仑道观有你的字，将来可以吸引不少的香火，算是我还一个香火情！”玄清呵呵笑道。 韦晞题字毕，装入书画筒子里放好，送给玄清。 玄清谢了，继续谈话，韦晞主动介绍了他在西方推行佛道两教的情况。 民众需要心理寄托，两教都得到了官府拨银支持，兴建寺庙与道观，发给佛田和道产。 加强出家人的管理，官府设立了严格的童行、试经、度牒、戒牒等考核制度，能够成为正式持牌僧人和道人的都经过了严格的考试。 成立佛学院和道学院，翻译经卷，翻印经书，招收学员，推广佛道两教。 …… 在一系列崇佛崇道之举中，韦晞也很坦率地说他绝不允许佛道两教介入政治，侵犯官府权威，更不能够利用佛道两教作犯奸科。 譬如在关内，许多权贵将庄园宅院改建为寺院和道观，以逃避赋税，而在关外，规定了按正式驻院人数决定田地数量，多者没收田地。 玄清颌首道：“大善，此乃持久之策也！” “如枝叶过于繁茂必遭修剪，佛道两教，岂有这么多大德之士，王爷英明！” “整顿两教，清除掉不通经义和不守清规戒律的出家人，出家人需要考试和监督，守戒严谨，皆为王爷苦心所在！”玄清欢迎韦晞的政策。 “我道教讲究清净无为，佛教宜遵守佛制戒律，不可怠慢！”玄清指出道。 …… 他们谈了一整天，相处甚欢，韦晞留了玄清住宿。 第二天吃过早餐，玄清告辞而去，只收了韦晞送了上等好茶一包。 没提什么要求就离开了，韦晞身边官员表示惊讶。 ”他这是做给别人看的！“韦晞分析道：“可能有什么人要求玄清来求我，玄清不屑为之，但是却不过情面。” 韦晞的话有道理，确实有道教中人要求玄清去求韦晞宏扬道教，但玄清识天机，懂进退，知道道消佛长乃大势。 所谓海水有涨有落，自李定鼎以来，道教老子被认作祖宗，道教因此尊崇，香火旺盛。 而武则天成为弥勒佛转世，佛教上位。 道教是本土教，东方佛教是外来宗教的汉化版，比道教的适应性更强。 玄清见了韦晞，以搪塞他人之嘴，没提要求。 “且记下来吧，将来有机会的！”韦晞叹息道。 第七九三节 总体战 新年到了，瑞雪纷飞，一夜之间大马士革举城银装素裹，城外一片白茫茫，被厚厚积雪所覆盖。 在遥远的东方也进入了冬天，下雪后，吃饱喝足的唐人感叹“瑞雪兆丰年”的喜悦，而白衣大食的民众则说着“为瑞不宜多”的哀愁。 去年冬天冷！ 今年冬天更冷！ 这是白衣大食至尊的哈里发阿卜杜勒·马利克心里的感觉，哪怕他所在大殿温暖如春，他的心依旧寒冷。 他在担心他的帝国子民们过冬的情况。 他们缺乏食物、水和燃料，在寒风中冻饿而死，而帝国却无能为力！ 本来小民们自行求生，国家不可能什么都包下来。 但是小民们死得太多，就会动摇国家的柱石！ 哈里发听取维齐尔内图的面禀：“昨夜下雪，一早官府做出统坟，有三百余人死去，当中有一百多是老人！” 天子城下，首善之地尚且如此，其它地方呢？ 维齐尔是宰相的意思，与前相比，白发苍苍的内图的腰更驼了，脸上皱纹更深，说话间断地咳嗽，他为这个帝国操碎了心。 帝国难啊！ 前年哈里发大败，百万大军一朝尽丧，化为大草原上的草肥。 无数的军资则转为山间的一个巨大火炬（指被引燃），连烧了三天三夜！ 这是白衣大食多年来的财富，数不胜数，且许多木头被砍伐变为军资，导致许多地方童山濯濯，民众无柴木当燃料。 去年唐军攻占呼罗珊之后，进抵里海边往南，到达纳马克湖（北部）、伊斯法罕（波斯中部地区）和阿巴丹（波斯湾，南部）一线，与大食军全面驳火！ 唐骑有如水银泻地，猛烈地打击了沿线地区，他们无恶不作，掳掠百姓，抢走财物、破坏生产等等，包括抢走牲畜家禽、毁坏农田水利和果园、捣毁房子、搞坍矿山！ 他们见人就捉，反抗辄杀！ 成列成队的大食人被皮鞭驱赶着，麻木地赶往后方。 等待他们的命运。。。嘿嘿，奇怪的是后来他们反倒是甘之如饴了。 进入房屋，仔细搜括财富，一个铜板也不放过，用大车装运，一车车地往后方运去。 牲畜家禽一律带走，带不走的则杀掉，很快它们的尸体沦为野狗的食物，什么都不会留下。 农田里的庄稼，纵马下地去吃，唐军的马匹多啊，有如蝗虫过境，什么都吃光光。 田地里干干净净，来年还吃什么？ 嗯，唐军发布招贴，号召白衣大食军民投靠大唐，吹嘘说人人有饭吃，个个有饼啃，有芝麻饼、油饼、馕、巨无霸和比萨饼，任君选择！ 有效的，真的有不少没饭吃的民众去投靠唐军， 果树嘛，一刀砍下去，什么果子想想得了，嗅个味儿回忆去吧！ 基建设施，得，唐军捉到的民众就派上用场，他们破坏了农田里的沟渠，再有捣毁房子、搞坍矿山，反正什么坏事做尽。 最令人发指的是唐军将大食人的修道院见了就拆，在墙上涂了阿拉伯字和汉字：“我们王爷打败了你们的哈里发，你们的神打不过我们的菩萨！” 结果呢，大食人中的一些愚妇蠢夫，居然膜拜起唐人的大势至菩萨！ 这种事情多起来，让大马士革不寒而栗！ 民心若散，什么都成空！ 高压解决不了根源问题，白衣大食需要的是胜利，大胜！ 方可提振民心，所有问题即可解决。 …… 唐军先是进攻沿线城市，然后采取穿/插渗透的方法，仅仅有六七月间就成绩可嘉。 之后骑兵一人五马，径扑向两河流域、波斯高原西部地区，甚至在白衣大食老家的阿拉伯半岛地区也出现了他们骑兵的踪迹！ 从事破坏工作，致使两地形势大坏。 大食军当然不能够放任唐骑肆虐他们的家园，步骑出动，驱逐唐骑。 但是狡猾的唐骑，人少时不会与大食军作战，只会不停地放箭，箭如雨下，射得大食军抬不起头来！ 他们人多时即一拥而上，以多打少，连人带马，砍杀殆尽。 白衣大食品尝到过往汉人对上北地胡人骑兵的那种痛苦经历。 遭遇上唐军主帅韦晞所采取的“总体战”的厉害！ 无马或者马少的部队，对上马多的部队，实在是件苦差事。 追他们不上，追上了他们又跑掉。 更大的麻烦是唐骑的弓箭犀利！ 过往汉人步兵打胡骑，就算追不上，普通的胡骑也不敢招惹汉人步兵。 胡骑的弓箭劣质（因为缺冶炼铁，他们的箭头是石头或者兽骨），破不了汉人的盾牌和护甲，更糟糕的是汉人的弓弩强过胡骑！ 现在唐军弓箭强过大食步兵，尽管大食人拼命改进步弓，但是！弓力提高涉及到方方面面，要求时间，而大食人最缺的就是时间。 …… 总体战！ 韦晞明确地指出战争扩展到敌国的所有领土，卷入战争的人员也由军队扩大到所有的敌国民众，为了胜利，可以采取一切措施，是为总体战。 敌国民众可以为敌国军队提供兵源、支前，提供军资！ 消灭敌国民众，就可以间接地削弱敌国军队的持续作战能力，实力消减，此消彼长，敌势必不可久。 过往，中国文化中有不杀俘虏的传统，认为杀俘不祥，过往白起于长平坑杀四十万赵卒，项羽活埋二十万秦兵，两个杀人王结局都不太好。 对于攻击敌国的民众，朝廷、军队内部也有很深的疑惑与争论。 但是韦晞下达定论：“站在敌人军队一边的，不管是什么，就是敌人！” “敌人应该被消灭！” “投降者可以免死，但得劳动以赎前罪！” 韦晞不主张杀俘虏，而是死要钱，唐军将士们认为这样做很好，他们有钱分哪，也算为死去的同袍报了仇。 所以，韦晞发动了总体战，军队坚决执行，让白衣大食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中。 唐骑所过之处，天高三尺，大地为之清明，端的是人踪绝迹，鸡犬不留。 白衣大食挨着前线的城市，大量资源用于城防与军队，民众生活苦矣！ 由于军情危险，白天城门紧闭，城外农田无人耕种、商队消失，生产停滞不前。 可人总是要吃东西的呀，冬天要御寒，什么都没有时，结果各地报来的今年冬天饥馑而死，冻死的人数触目惊心，哈里发坐不住宝座，在殿上来回走动！ 怎么办？ 第七九四节 钱是好东西 “目前……”内图干涩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来道：“埃及地区的粮食丰收，供给京城（大马士革）和（阿拉伯）半岛地区还算是可以的，两河（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唐军为祸不重，尚有粮草，只是前线地区，因为唐骑四处出动，截杀粮道，导致困难。” 他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情况相当严重。 古代的粮食生产力水平低下，哪怕动员举国民众，压制商业，生产也存在着相当大的困难，例如存在着夏荒，即去年的粮食在今年秋收前吃完了，结果大家就得饿肚子，民间各阶层陷于饥馑中。 正常年间尚且如此，唐军为祸民间的去年，许多地方的粮食颗粒无收，等同于遭遇大灾荒。 存粮能有多少？官府会有，地主老财有，但普罗大众则没有。 埃及粮食丰收不假，但能够均出的实在不多？且道路运输可没有十轮大卡车！ 能够支付上层、官府和军队的补给已经不错了，而百姓实难兼顾。 搁在没有外敌期间，荒年年间，挨一挨，死上一些蚁民，就过去了。 蚊民们不满意没啥，民心如铁官法如炉，真要是造反，平定了事，不成大问题。 但在唐骑到处出动的紧要关头，民心就有用了！ 残垣断壁上到处书写“韦晞打败哈里发，菩萨打败了神”，还有发送招降画画，写有“归顺武周，就有‘大鸡腿’（图像）和‘大饼’（图像）可以吃！“ 画画花费了唐人不少心思，有衣着类似大食的军民向唐军鞠躬和下跪，而唐军则送出大鸡腿及大饼，内中意思一目了然。 唐骑大肆与大食朝廷争逐民心，可以说，每饿死一个大食人，就把民心向着大唐推多一分。 哈里发长长叹息道：“各城继续加固防御，哪怕冬天也不可懈怠！前线各城实行粮食配给，为官府做工者可以发给粮食！” “哈里发英明！”内图应道。 “利用冬天，尽一切可能往前线送上物资！”哈里发吩咐道。 内图会意地点头，去年并无大战事，唐军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绝不是唐军心善，而是出于两方面考虑。 一是削弱大食人的战争潜力，这点他们做到了，现在大食人前线处于窘迫状态，因为去年的粮食歉收、屯积粮食备战，民间缺粮，怨声载道。 二来唐军在蓄力！据大食侦察兵冒死得回来的情报说，他们的那两条能够跑机器马的铁轨，已经铺到了塞姆南（北线地区，挨近里海），距离大食前线不到二百里的行程。 唐军对机器马保护得非常严密，游骑兵遍布，他们的骑兵占据优势，大食骑兵根本无法挨近，只是远远望上一眼就付出了整军尽墨只逃出小猫小狗两三只回去报信的代价。 再有大量的步骑加上民夫正向着伊斯法罕进军，沿途都是兵站、军营和仓库，一切征兆表明，开年后必有大战发生。 而大食军的对策是，不进行主力决战，以前线各城，依托坚固城防，节节阻挡，待到敌人进攻态势被严重削弱之后，再行决战！ 所谓决战，就是举国动员，倾力一击！ 此乃国战，不可不慎，须当得时机成熟时，才行。 所以前线各城，必会遭遇唐军的疯狂攻击，死伤狼藉，甚至被屠城！ …… 待内图离开后，哈里发走到殿外。 雪已停，宫殿地势高，可以望见下方城区那层层叠叠壮美的城市。 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它齐名。 一轮金阳升起来，将白雪铠铠的城市染成一片金黄色，越发的美不胜收。 哈里发攥紧了拳头，形势非常恶劣，今年，就是今年！ 绝不，绝不让这座城市落入唐人的手里！ …… 就在哈里发看雪的时候，同一时段里，让他头痛的人也在赏雪。 波斯高原，亚兹德。 乃高原中部上的一座城市，位于山间平地，海拨上千米，其西南处有高达四千米的希尔山。 这座小城，今天迎来了一批稀客、贵客：韦晞、姜咨、王孝杰、范无伤、杨成献、程伯喜、帕罗特、论弓仁诸巨头率大批将军们和文臣们大驾光临！ “这雪下得真好！”姜咨欣然地道。 “瑞雪兆丰年哪！”帕罗特卖弄自己的中文道，他现在的汉语相当流利。 论弓仁（论钦陵之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错话了吗？”帕罗特担心地道。 “话没错，但用在草原上就不对了！”论弓仁呵呵笑道。 话一说出来，大家脸上都是笑意。 实在话，草原上最怕雪，怕的是不期而至的大雪，来的早的雪让牲畜的骠没养足，而可怕的白毛风则可以把牲畜统统冻死！ “我现在是汉人！不说草原！”帕罗特面不改色地道。 大家一路赏雪，意态悠闲。 他们前往的亚兹德是拜火教（袄教、琐罗亚斯德教）文化中心，后来拜火教流传到东方，盛行于西域。 拜火教以火为尊，城中存有长年不灭之圣火。 韦晞这次来亚兹德，纯为五斗米而折腰。 拜火教现在是栗特人崇拜的宗教，韦晞一路往西平推，所到之处是杀人、毁寺拆院，吓坏了许多栗特宝宝。 怕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亚兹德圣火给扑灭，灭了拜火教的根。 这种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他有开国皇帝之气势，谁不服，就揍谁！ 因此，栗特人派出了栗特巨商康采恩紧急赴军中进行斡旋，开出了一个巨额赏金：请韦晞到拜火教圣殿参拜，赞助他六百万贯！ 当时韦晞在军帐内接见康采恩，以韦晞这么见惯世面的人，都给震得跳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在圣殿内鞠个躬，就给本王六百万贯？” “确切地是三个鞠躬，一个一百万贯，来三个鞠躬，三百万，另外三百万，分期付款，明年起每年一百万贯，三年付清！”康采恩油然地道。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康采恩问道。 “做，为什么不做呢！”韦晞长笑道：“我看你才是（大势至）菩萨的化身转世，一到来就将我都给震动了！” “殿下说笑了，您才是菩萨的化身转世，天下都为你而震动哪！”康采恩恭维道。 听韦晞热切地道：“要不我鞠十个躬吧，你给我一千万！” 康采恩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钱真是好东西，钱能使鬼推磨，让菩萨都给你鞠躬哪！”杨成献在旁边笑对康采恩道。 他说出这话来，立成俗语。 康采恩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面子？他是韦晞和杨成献起于微末时的赞助商，韦晞当初从军入仕，不是白身一个人去当兵，而是组建了一个军府，上千的精兵跟在他后面去杀人放火，所以他起点非常高，一下子就是军队的中级军官。 有许多人为他出力，例如那里的兵部尚书郭待举给他放红灯，而康采恩则给他赞助，否则上千人的薪水、装备和开拨费，韦晞哪来这么多钱！ 这天底下没有活雷锋，现在康采恩来要回报，还是这样的回报，韦晞自然大开方便之门。 同时他还得到了康采恩的承诺，拜火教不公开、不主动地招揽信众，愿者上门！ 康采恩识趣，韦晞也就给足他面子，带上大队人马，前往亚兹德。 第七九五节 菩萨鞠躬了 亚兹德城，满城戒严！ 街道上都是兵，民众皆被要求不得外出。 敢违令者格杀勿论。 而西军步骑，则将城中心的圣火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云集了西军的诸位大佬，真要敌人来袭，可就一网打尽了，所以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殿前，韦晞与诸人按要求披上了一身白袍，以示尊敬。 康采恩真的极有诚意，沟通圣殿之后，不仅让军队在到来之前，连圣殿都给仔细检查了一次，甚至还允许韦晞等人带着兵器进殿！ 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别说三百万贯，就是千万贯，范无伤也不干！ 现在范无伤主持韦晞的保安工作，简直有如铁面包公一样，想让韦晞置身于危险之地，那是妄想！ 万一有敌人埋伏在圣殿里，对韦晞不利呢？ 事已至今，韦晞这条命不属于他个人，属于西军，整个西军的荣华富贵、千秋名声都系于他的安危，不让军队检查圣殿，不让军队进驻圣殿里，不让韦晞亲卫队带兵器进殿，说不行就是不行！ 康采恩根本无法说服他，不按范无伤的意思去办，一切免谈。 “你连王爷的意思也敢违逆？他只要三鞠躬，就有三百万贯，这也不要？！”康采恩吃惊地问道。 “此乃乱命，我不从！”范无伤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道。 他严肃地道：“按军制，王爷应该下令给我，我再下令给军队，而他的命令，我不执行，他要就把我给撤了，否则我不会下达这种命令！” 然后范无伤狞笑道：“王爷与你有交情，我可与你没有交情，你这么地一心鼓动王爷参拜，颇有可疑之处，就让我把你交给胡老头去走一遭，包你什么都认了！” 胡老头，肉刑刑求大家，乃京城制狱中人，因参与太平公主怒打金吾卫大将军丘神绩之事而到了西域，主管刑罚之事，针对外族，能耐是把一头熊打得它自个儿承认它是一只兔子，其名声之大，西方诸族听得闻风丧胆，是个名人。 走一遭，是酷吏说法，就是上各种刑具上受一次苦，任尔是铜筋铁皮也给打折了。 范无伤真的是睁眼说瞎话，当初康采恩给军队送钱来，签收银子的还是范无伤，两人熟得不能再熟。 “军人翻脸无情哪！”康采恩哀叹道：“行了，你说什么都依你，我看你比我强得多了，我让菩萨折腰，你让我给跳脱/衣舞！” “what？”范无伤掉了韦氏胡语来问道。 “走一遭，什么都给你看光光了，不就是脱/衣舞吗！”康采恩冷哼道。 脱/衣舞，神都最新流行的舞蹈，可以什么都看光光。 …… 圣殿上，韦晞独在中间，前面是一个古朴的祭台，上面点燃一盘熊熊燃烧的火焰，有十数位白袍祭师恭立。 他穿着护身软甲，披着白袍，没有携带兵器。 而分两列的大将们加上旁边的侍卫们，则全副武装。 来之前，已将圣殿内外四周仔细搜索过一次，确保安全。 之后，军队留守殿内外，直到韦晞的到来。 安保之严密，甚至连祭师也给搜身！ 康采恩随行，见到西军如此防范严密，暗暗叹气。 他们这样做，有渎神的嫌疑，只是为了大局，唯有认了，康采恩可不想西军对外宣称说什么菩萨打败了光明之神！（光明之神是拜火教主神） 现在西军猖獗无比，在波斯高原上驰骋，大声嚷嚷说他们的菩萨厉害得很哪。 听着祭师用波斯古语大声地祷告，大家保持肃立。 祭师说什么，只有随行的一个翻译懂，他听到都是对神的膜拜，还有说今天有东方大国的至尊带着友谊、和平的诚意而来，特来上火致敬，请神接受他的敬意。 属于友好语言，翻译就没有阻止，否则给祭师欺骗了。 为首的一位祭司给韦晞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盛有油料的银樽还有一根镶嵌着木柴的金棒子，韦晞接过来。 在双方交接的时候，韦晞这边的大将们的目光虎视眈眈着那个祭司，个个手按刀剑之柄！ 亏得那个祭司神经有够大条，手脚稳定，否则有什么出错的话，神经紧张的高级军官们会有出刀剑的冲动。 康采恩则紧张得背脊都湿了！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切顺利，韦晞上前，将金棒子伸入火堆中引火，看着它点燃木柴，再把银樽给点上，供在圣火前。然后他鞠躬。 一鞠躬！ 知内情的军官们加上康采恩都在心里默数：一百万！ 二鞠躬！ 大家再数：二百万！ 三鞠躬！ 很好，三百万贯钱到手！ 礼成！ 仪式作了简化，真正实行不会这么简单。 完工大吉后，大家无不感叹，这鞠躬真值钱哪！ 更有人惊叹钱的神通广大，让菩萨鞠躬了！ 韦晞在圣殿停留了一会儿，听康采恩用汉语介绍给他和高级军官们听拜火教的起源。 拜火教，即琐罗亚斯德教，它崇拜火，火对拜火教徒来说是神圣的，代表光明和生命……（简介略） 拜火教至少在公元前1100年就已在两河流域（伊拉克）和今伊朗地区流行，在阿契美尼德王朝(公元前550年－前330年)时期，成为波斯帝国的国教，并在萨珊王朝(公元224－651年)臻于全盛，传播到中亚广大地区甚至中国。 现在拜火教的日子不好过，阿拉伯人来之后，打压拜火教，让它的圣火有如风中之烛般岌岌可危。 韦晞的到来，让拜火教是前门送走恶狼，后门迎来凶虎，同样不是好鸟，面对恶人，不得已含泪花钱买平安。 而韦晞之所以同意放过拜火教，是因为白衣大食的神还没有打倒，不宜多树敌，看在康采恩的份上，确切的是看在钱的份上，暂时放过了拜火教一马。 与康采恩一道出去，韦晞告诉康采恩三件事： “一，康采恩所说的六百万，对外宣传是赞助军资一百万，且不能够与参拜神庙相连接！” 不仅是韦晞要面子，也是对康采恩的保护，避免别的权贵对他不利。。。他这么有钱啊，拿点出来给大家花差花差吧。 不给？请下制狱，那就惨了，包康采恩连他祖宗的钱都给刨出来交给制狱。 康采恩感激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二、不得主动招收信徒，若有，则取消对拜火教的保护。” 康采恩立马答应绝不出神庙去招收信徒，当然他们主动迈步进神庙来韦晞就不说什么。 “三，送幅书法给这座神庙，也算让他们对教友们有个交代。” 韦晞一挥手，侍卫上前送来条幅，康采恩展开一看，如遭雷击一般，这写得太好了！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第七九六节 争得值！ “感谢金庸大神！”看到康采恩的傻样，韦晞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哈哈地大笑离开，而康采恩看到痴呆了！ 其实，拜火教中也有类似的经文，但金庸大神归纳得极好，言简意赅，琅琅上口，意味深长，反过来把康采恩给震得里外俱焦。 从此，拜火教以韦晞写的东西作为了经典经文而传诵，代代相传，既是讨好他，也确实写得好。 韦晞一众回到城外兵营里，康采恩随即赶到，除了三百万贯的财货早就送到两府的库房里，还给韦晞及观礼的大员们送上礼物，其他的人也有礼物。 大员们的礼物是简单而粗暴：一人二斤重的金砖！ 惹得范无伤挥舞着金砖道：“康大老板，我喜欢你！” 康采恩讥笑他道：“你不是以前不认识我的吗？准备把我送去‘走一遭’吗？” 范无伤厚颜道：“这金砖让我记起你是谁了！” “怎么记起的呢？”王孝杰呵呵笑道：“是不是板砖敲了你一下，让你记起来的？要不要让我敲多一下，让你的回忆更清楚？” “去你m的！” 范无伤抄起面前的金砖，与王孝杰对打起来！ 两人打得砰砰作响，大家敢发誓，真的是金星四溅哪！ …… 韦晞带着这么多将军和文臣到一座小城来，除了赚钱重要，值得来一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是聚众敲定开春后的进攻目标。 他没有在军营里开会，而是带着大家登山。 山势不难走，且来之前工程兵已经修整过路面，不可能出现仗还没打，大将摔伤的可笑事情发生。 登上那座山岭，极目远眺西南，似可见到一座雪山高高林立，那是高达四千米的席尔山。 视野开阔，一览无遗波斯高原的苍茫大地。 山地、丘陵、平原、沙漠戈壁等等，雪把各地都给笼罩，广袤无限，尽管荒凉，但这里是通往西方的要道！ 过不了多久，钢铁洪流一般的军队将呐喊着涌向西方，用铁与火，把前方诸城，都插上西军的战旗！ 一时间大家都恍惚起来，尽情观赏风景，心胸畅快。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韦晞打破了沉静，念出一句道，不待大家反应过来，他吩咐道：“准备纸笔，本王要作词。” 要说到唐人手巧，已经有了折叠桌！ 因为预计到要开会，折叠桌给民夫背上来，即时打开，再准备好文房四宝。 其实用铅笔记下来也行，但巨巨作词，岂可轻易了事。 然后，未见巨巨作词，先见狗咬狗。 原来是太平府长史张仁愿和从事中郎韦嗣立争夺执笔位置，两人相持不下。 要知道，巨巨作词，单是听到开始的那句，已经让人如雷灌耳，等作出来，立成传奇。 执笔人也将是传奇中的一部分，岂能相让！ 而且成为传奇超简单，只需要不多的体力，挥笔即可。 成本如此低，岂可不争！ 只见两个健壮的文官（官员们都受韦晞的要求进行锻炼）如斗鸡般怒目相向，一个说：“我官职大过你，我大你小，让路！”（张仁愿）另一个毫不相让地道：“公事上你大我认了，现在不是公事，难道你放屁我也要让你先？！须知我写字比你漂亮！” “漂亮个毛！”张仁愿吼道：“我的字比你大气！” “大气是你说的，我还说你小气呢，我看你官越做越大，气度越来越小！”韦嗣立寸不让地道。 …… 大家看在眼里，见两位道貌岸然的高官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都有一种什么破碎的感觉。 要是府里的官吏见到张仁愿这个样子，要是韦嗣立开班时的学生看到他与人争得面红耳赤的鸟样，不知道会怎么想的！ 有人火上浇油地道：“快打，快打，打给我们看，打赢的就执笔。” “你们都不成了，让我来吧？”有人幸灾乐祸地道，大家定睛一看，那是帕罗特，归化胡人，汉字写得有如鬼画符。 大家挥手道：“去去去！” 这时韦晞发话了，听得大家的玻璃心是一碎再碎。 “你们争到什么时候啊？就好象我要拉屎，你们抢着来说给我刨屎坑，可以啊！然后你们两个争论不下，我的屎已经拉到裤裆里了！” 哄堂大笑，笑到大家眼泪都流了下来，笑到好在附近不是高山，否则难免雪崩！ 一些负责警卫的新兵听到韦晞的话，则惊到几乎下巴都给掉出来了！ 也只有与兄弟们在一起，韦晞才会不拘小节，表现出非常轻松。 军人嘛，粗俗一点不为过。 姜咨忍住笑道：“王爷的意思是说你们再不准备好，王爷的思路断了，你们就赔不起！限你们十个呼吸内决定下来，否则我来写！” 张仁愿与韦嗣立对视一眼，两人来剪刀石头布。 三盘二胜，张仁愿黯然出局，韦嗣立得意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样子去执笔准备。 哪怕是出丑，丑态百出，他是对的，值得！因为巨作来临！ “与诸兄弟同行，大战临近，又观波斯高原有感，想起我们东方祖国也在下着雪，感慨万千，特意作词，以资纪念。”韦晞先交代了时代背景，因此韦嗣立在小幅上先行记下，没正式开写。 听韦晞念道：“《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三皇五帝，略输文采；秦皇汉武，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该个单于就是于白登山把汉高祖刘邦给困住的家伙，曾写信给刘邦老婆吕雉说‘你死了老公，我没了老婆，我们正好是一对’结果被调戏的吕后唯有呵呵以对）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念罢，韦晞狂笑道：“风流人物，就在今朝！” 他满意地看着大家呆滞的脸。 太祖诗词一出，孰与争锋？！你唯有独唱“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被韦晞说到的诸风流人物，瞪眼看着他，已是无话可说，说什么赞叹的话也衬不起这首词来！ 此词王气四溢，知道他强，没想到他这么强！ 良久，大家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第七九七节 灭大食主略 此词一出，众人不是惊叹其词才文华，而是心中大定！ 过往，大家还担心韦晞食古不化，讲什么仁义道德，历史上这样愚忠例子比比皆是，害了自己，害了大家。 实在话，西征进行时，不断取得成绩，诸将众臣除了自豪、高兴之外，还有越来越多的担心。 功高震主！ 震的主儿是坐神都洛阳宝座上的主人，怕的是她的疑忌，又或者是她继承人的疑忌。 西征军的功劳太大了，打下那么多的土地，消灭了那么的敌人，分了那么多银子和得来高官厚禄，这功劳大得。。。西征军自己都怕了。 所以他们非常关切韦晞的一举一动，韦晞的安全，韦晞的命运。 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只要加入到西征的行列中，就得承认：“只有韦晞当了皇帝，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韦晞是统帅，他带领大家西征，功劳最大，根本不怕部下来什么“功高震主”。 他本身有强大的武力，他当了皇帝，不怕部下造反，大家也不敢反，相安无事，彼此舒服。 而如果他不当皇帝，别的皇帝上台，必会抹杀西征军的功劳，清洗西征军上上下下，以保安全。 西征军大伙儿统一了思想，有人试探着劝进，但都给韦晞否了，一直没做明确答复。 如今《沁园春·雪》一出，大家明白了韦晞也想进一步，哈哈，就算不想，他不反也得反，拿着他这份《沁园春·雪》去朝廷密告，就算武则天大度不计较，新皇上台，绝对要他的命！ 这样的词是谁都能写、敢写的吗？只有皇帝、准备篡位的权臣才敢写的！ 韦晞说完，韦嗣立一挥而就，姜咨取过条幅来看，轻咳一声道：“诸位，王爷大作，我们都拜读了，知道就好，回去后，不讨论，不多讲，专心做事，将来会有结果，大家明白了吗？” 诸人齐齐称是，姜咨对韦晞道：“王爷，我说得没错吧？” “你说得很对！”韦晞赞同道：“伟业要紧！” …… 此词一出，大家都有点默默无言，没有大声说笑，而是小声地说话，到达山顶，那里是个小平台，风从西北来，呼呼吹响。 遂打桩，围起麻布幔挡风，大家拿出小马扎坐了起来。 小马扎，几根轻便的木棍加上麻布，带起来一捆即成，坐起来打开就能坐下，携带方便，不占重量。 连同串床、防水衣是骑兵的三件宝，到哪里都带着。 什么国公、侯爵、伯爵等统统坐在小马扎上，韦晞的部队讲究机动力，带的东西都是便携式，临行前长官都来检查，重的多余的物资要投掉。 韦晞有个优待，他的折叠椅子更大一点，有靠背，其他人的都没有。 “诸公，且看大食地形图。”姜咨作为参谋长，当仁不让，开口道。 背对布幔，展开了大地图，画得还算精致，比例适当，道路准确。 大家默默地看着地图上的标志：里海岸边往南，到达纳马克湖（北部）、伊斯法罕（波斯中部地区）和阿巴丹（波斯湾，南部）一线，还有两翼：里海岸边的一系列城市，以及南部的设拉子往东沿波斯湾的圆弧带。 并且还有一个隐患，西征军占领了呼罗珊，但对于下方的“阿富汗”地区没作任何的进击，万一那里的人发动进攻呢？ 地方广大，城市密布，任重而道远哪！ 灭国之战不是那么好打的， 姜咨态度从容，拿起教鞭来指点江山：“目前，敌人依托坚城。”教鞭点过主要城市道：“他们以少部分精锐步兵、城防兵加上民夫守城，加强城防，不与我野战。” “打的主意就是削弱我军进攻态势，待到时机成熟，再与我决战，以图击败我军！” 顿时将军们恼怒了：“他们这是痴心妄想！” “嗯，要是我们一座座城市打过去，绝对中他们的计，打到胡子白也打不完。”姜咨耸耸肩道，又点出两河流域和大马士革道：“目前，大食人在这一线正在编组新军，积极训练部队，屯积兵器、粮草，” 有人叫起来道：“我们可没这么傻！” “说对了！”姜咨欣然道：“因此我们步骑齐上，共同协力，打败敌人！” “快说吧！”大家叫嚷道。 “计划是这样，置两翼（里海边和波斯湾边）敌人不顾，攻打伊斯法罕和阿巴丹，先取伊斯法罕，不取不行，它是中心城市，再攻阿巴丹，切断两河入海口，阻止他们的对外贸易！ 沿阿马丹顺河而上，直取大马士革！” “这是参谋部拟定的作战大略方案，大家但说无妨。”韦晞的声音响起来道。 张仁愿虽是行政主管，但同样对军略很熟悉，他站起来发言道：“前线打仗，不应让敌人后方好过，否则，等敌人编组新军完成，我们的伤亡就会增加，此其一；其二，我军呈中路突破态势，你如何保证两翼安全？其三，我军沿两河（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逆流而上，自古沿河交战，上游可胜下游，春秋时有吴国打越国、三国时晋灭吴国，皆占上游之利，我军如何应对？” 他一口气提出了三个主要问题，姜咨暗叫道：“来得好！” 他从容回答道：“下面就涉及到兵力部署了！预计成立两个骑兵重兵集团，一个插进敌人后方，直攻两河流域，遂行骚扰作战任务！” 大家顿时兴奋起来，这支骑兵部队将会跳到伊斯法罕的背后搞破坏，钻进敌人的肚子里干活事，很可能敌人会炸了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危险，但很刺激！ “另一支骑兵部队则保障我们的两翼，确保中央部队不受敌人的骚扰，并保证我们的交通线。”姜咨见到大家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冷哼道：“这支部队的重要性比第一支骑兵部队更甚，绝不可掉以轻心，这关系到攻城部队的成功与否！” 伴随着他的声音，恰好一股冷风过来，大家悚然一惊，不由地坐直身体。 “至于沿河而上，敌方有水师抵抗我们，我们有秘密武器可以对付他们，不必担心！”他说起秘密武器，大伙儿虽然好奇，但受过“保密”的教育，姜咨不说，大家也不追问。 按照姜咨的说法，部队将分成三大块，两边是骑兵，遂行游击骚扰的作战任务，中间是步骑联合，负责攻打伊斯法罕和阿巴丹，于是将军们准备抢猪肉。 将军中，有程伯喜稳坐马扎，他暗自得意。 这些年来，他专攻步兵进攻战，潜心钻研破城方法，不与别人争抢骑兵指挥权。 骑兵拉风啊，来往迅速，把步兵扔在后面吃灰，而且骑兵更安全，现在都是放箭后再pk，很少有什么国家、部族能够吃得住劲儿。 大家都争着当骑兵，不乐意当步兵，但是步兵终究要人指挥的，舍我其谁！ “什么？范无伤为攻打伊斯法罕的主将？！”程伯喜急着站起来，把马扎都给绊倒了。 第七九八节 军纪测验 看到他急切请战的样子，大家忍不住笑将开来。 敢战，肯战是件好事，韦晞开解道：“上一回是你在碎叶城下大破白衣大食的攻城部队，这一次，也轮到范无伤负责步兵作战了。” “可上一次是他们攻我，这一次是我攻他们，不同的范畴！”程伯喜分辩道。 “都是步兵作战！”范无伤不容置疑地道，哪能够让到手的猪肉飞掉道：“嘿，程小子，别想吃独食！” 范无伤还真的有资格说他是程小子，他乃军中前辈，话已至此，程伯喜郁闷地坐回原位。 “程将军喜战是件好事！”姜咨在旁边宽慰道：“西征道路漫长，仗有的是，今天是他，明天是你，不要过多计较！”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因此程伯喜接受了往后方编组新军，训练新军的任务。 再到两大骑兵集团，往两河去的为西集团，交给王孝杰和论弓仁，兵力有上八万骑兵，在后方保障的为东集团，让杨成献和乌质勒负责，兵力有十二万骑兵。 范无伤领二十万步兵，十万民夫，副将则为帕罗特，掌握八万骑兵部队，协助攻城。 至于韦晞的行营，则同样移到伊斯法罕处，接受各军情报资讯，进行协调与指挥，他手上有五万骑兵作为预备队。 骑兵确实有用，行动迅速，部署快捷。 如此，西征军总兵力超过了五十万。 兵力多，成功机会大，大伙儿想到的则是铁路！ 好在有铁路，否则几十万人的后勤补给，好在突骑施的富饶肥沃的草原给韦晞占了，才有源源不断的马匹和牛羊，好在对西域进行了开发，粮食、铁矿、煤矿、石油开发自成体系，不必求关内，没给关内卡着脖子，再有韦晞、太平公主的工商农业良好，利润滚滚而来，还有太平公主与朝廷良好，朝廷拨给军费，不无小补，诸多因素加在一起，才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动进攻。 大家振奋无比，集结重兵，钱粮物资丰足，还有优秀的指挥官和不怕死的官兵，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得了我军的胜利。 大家听着敌情介绍，对各城的守军、机动兵力一一分析。 已军的情报搜集能力不错，各城都有较详细的城高城宽还有守军的情报 当然，军情时刻在变，仅供参考，但未打就心中有底，自然胜券在握。 一些人深思，想起韦晞真是布局深远，走一步看三步，还没开战前就大量派遣间谍，似乎无所不能，极大地增强了大家的必胜信心。 看出了大家的乐观情绪，韦晞冷笑一声道：“专门开这个会，除了进行军情部署，还有一个重要内容。” “那就是要求你们大家全力以赴，务必以牛刀杀鸡，本王重申军纪，你们来……测验吧！”韦晞邪恶一笑道，顿教大家哗然。 参谋立即发下纸张和铅笔，还有小按板（就是插在地上的小斜板，可以放纸书写。 竟然是正而八经地进行军纪测验！ 题型有默写题、填空题还有选择题、分析题，满分为一百，题目来自军纪，脱胎于韩信的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帕罗特清楚地写下第一条…… 那边，史万超看着”慢军“之罪而搔头不止，他看着“呼名不应，点名不到，违期不至，（）此谓慢军，犯者斩之”，结果记不起是什么空了，突地一看，斜对面的帕罗特已经写好了，仗身高，史万超伸长脖子，进行偷看。 “呵呵，有的军官居然变长颈鹿了！”韦晞叫道，他幽上一默地道：“今天中午我们有长颈鹿肉吃了！” 史万超只好缩回头去充老实。 对军纪进行考试，此举出人意料，大家紧张地答题，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学习班”上。 半个小时答题时间即过，韦晞吩咐交换改卷，给出了标准答案，大家对照给分。 之后，卷子集中，韦晞着姜咨唱名，他因为是出题者，所以他没去考试。 结果呢，帕罗特、论弓仁、乌质勒三蕃将均为满分，还有一个唐山也是蕃将得一百分，而汉将中只得一个程伯喜是满分，蕃将中无一人不及格，史万超这家伙，得分六十，最后一名，明摆是放水过关，这下汉将可把脸给丢光光了。 韦晞干笑道：“潮水退了，就知道谁是穿裤子不穿裤子的，说什么，不如比一比！” 他教训道：“军中有司马管军纪军法，但是各战场主官是军纪最高军法官，你们都不熟悉军法，还指望军人们遵守军法？！” 然后宣布道：“有奖有罚，好吧，前十名满分者一人百个金币，其余的人按照得分给多少个金币，至于最后五名，一人五十个俯卧撑，最后一名一百个俯卧撑！” 得钱的人嘻嘻哈哈，挨罚的人只好哼哼哈哈地做起了俯卧撑。 史万超要做足一百个，他体力过人，倒不算什么，不过以他的官爵，天底下也只有韦晞敢让他这么做了。 “一个、二个、三个……”大家热火朝天地给史万超数数，大声嘲笑他的动作不够规范。 更有甚者，前侍卫长唐山，与史万超不大和睦，他拿到了一百分，将百个金币就放在史万超面前地上在那那里数数：“看哪，史将军，你认识这些字是什么吗？” 史万超扒在地上，别说还手，连还嘴都难，气得不理一群无良家伙。 等他一做完俯卧撑，跳将起来，径找唐山算账，给姜咨喝上。 在军队中，能管史万超的人不多，姜咨是其中之一，他是参谋长，有很大的建议权，史万超不能得罪他。 看到史万超的下场，大家都暗凛在心，对于姜咨布置下去的“各部学习军纪”的任务决心不打折扣地执行。 闹过，笑过，中午时分到了，韦晞请大家吃烤全羊，还有锡纸烧鸡。 烤全羊，精心烤制的羊只外表金黄油亮，外部肉焦黄发脆、内部肉绵软鲜嫩，山风一吹，清香扑鼻，口水大增！ 锡纸烤鸡，剥开锡纸，整鸡非常嫩滑，一口咬下去，肉中充满了可口汁液。 还有烧刀子、果汁、茶水！ 无肉不欢将军们放开肚皮大吃大喝，肆意说笑，相互敬酒，比拼酒量，热闹得很。 韦晞按老规矩只喝了三杯辄止，见姜咨手捧一杯果汁在呷，笑问他道：“你也不喝酒？” 姜咨微微一笑道：“内部规定，战区里，参谋人员不得喝酒，除非是在国内。” “那得看地方，现在可以豁免哪，等上到战场，他们（将军们）也不得喝酒。”韦晞道。 “喝酒误事！”姜咨摇头道，与韦晞一起观看将军们乐呵呵的样子。 大家欢聚，今天吃饱喝足，明儿奔赴前线，准备大战！ 第七九九节 坏事做尽 参谋部制定方略，按部就班地开始准备对南唐国发动战争的事宜。 把情报、地图分发给各支部队，他们也召集部属开会，决定战斗方略。 目前指挥权已经下发给主将们，他们自行制定作战计划，报给抚远大将军府的参谋部即可。 等到开春后，雪化尽，地面渐实，草皮渐长，西骑兵集团的王孝杰第一时间出动，他们越过了大食军战线！ 其实大食军队在许多关隘安营扎寨，等着唐军攻打他们，但出其不意地，唐军走的是一条连他们都不太熟悉的道路，没有开战，就那么地越过了大食军的防御。 不是侦察而来，是情报部队有人走过，勘察到这条线路有草有水，利于大军行动。 现时各地马匹普遍闹春瘦，而唐军的马匹却是匹匹都骠肥体壮，马匹在冬天里有充足的干草吃，并且饲料不少，没有掉骠。 他们一人四马，没带河西马，这也是经验得出来的教训。 河西马高大迅速，但对食物的要求也高，而草原马（蒙古马）吃苦耐劳，确实好养。 骑兵们用带盐的黄豆去喂给马匹吃，他们带了四袋饲料去喂马。 对于他们这样的土豪行为，路遇的当地民众死死地盯着他们张开手掌给马舔吃的黄豆上！ 黄豆是好东西，营养丰富，可以等价于肉类食品，当地人有黄豆吃，都要感激他们的神。 唐军的黄豆是炒过的，有油，更是值钱！ 盐更不消说，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就算是生产力相对发达的东方大国，盐都是昂贵的，甚至为唐末黄巢大起义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盐。（盐税向来坚/挺） 韦晞到来，生产力大发展，呵呵，青海盐湖可是在他的手里！ 修了铁路、公路，盐大包大包地往外运，成本很低。 那些土著们紧紧地盯着唐军的手掌，当有军汉好心地丢给他们几小包的盐豆时，他们欢呼起来。 “我们都不用钱，就可以用盐豆把他们收买了！”王孝杰与论弓仁讲道。 他们并骑驶过村落，看到唐军的举动，这个村落在之前敌控线上，已经归顺了唐军，因此没有遭遇“拆迁”，否则，唐军很喜欢干掳掠人口的事情。。。确切的是太平公主喜欢，她需要大量的奴隶为她干活！ 论弓仁听着王孝杰的话，他感慨地道：“我们吐蕃比他们高级，王爷是用钱把我们给打垮的！” “他有钱，居然把道路铺到了拉萨，那条道路的艰难险阻你是知道的。他有钱，把路上的人都给收买了，现在那些人个个都是大农牧主。他有钱，装备好过我们多多，我们的兵器斗不过他。所以，我们就败了，不过也好，现在牧区里几乎个个都有钱了！” “西藏的生活不错？”王孝杰问道。 “那当然！只要成为唐人，个个都勤奋，勤奋就有好日子过。”论弓仁摊开手掌作个手势道。 为防御大食军走阿富汗----西藏一线入侵，论弓仁给派遣回到西藏加强防务，回到拉萨，发现物是人非，再也不是他过去认识的吐蕃了。 吐蕃的痕迹几乎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路上都是汉语、汉装和汉文，彻底完成了同化！ 当地民众已经习惯听从官府的法令行事，得到官府对他们工作和生活上的指导，是的，官府很无私地提供了各种种植技术和养殖技术，并且还可以提供小额贷款，只要勤劳地工作，拼命地干活就会有好的收获。 因为税收固定，法律齐全，官府有官威，但有些职能，开始向着“服务”方面转化。 西藏是韦晞的势力范围。。。因为没什么人愿意去那里当官：过于荒凉，路途也远，哪怕是马路也得走上好长的时间，气候恶劣，容易生病。 那里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太平府指派，吏部对此置之不理。 按照韦晞的意思进行汉化，相当成功。。。肯定成功，敢反对汉化的一概发军前效力！ 然后他们的家庭就会接到通知：他们为了大唐的事业而英勇地牺牲了！ 一边是胡萝卜，一边是大棒，人们又不是傻的，干嘛不吃胡萝卜呢！ 论弓仁就知道很难回头了，他后来定居神都，再没回过西藏。 …… 骑兵一路前进，沿途扫荡大食人的城镇、村落、据点，有如吸尘器一般，把一切可以吸取的东西给吸走：人口、财富、牲畜、粮草……嗯，还有是继续破坏。 他们迎来了另外一种嫉妒眼红的目光。。。驻守在坚固防御里的大食官兵，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唐军的肥马，再看回自己的瘦马，无言地长叹。 唐骑在他们的家门口处为非作歹，他们却无力驱逐，让他们心中泛起了阵阵的怒火。 可惜怒火烧不了唐军，他们只能够看着唐军扬长而去。 八万骑兵加上五千马上步兵和五千马上工程兵，实在不少，兵分数路，象一条条浊龙，张牙舞爪地扑向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所到之处，为祸甚烈！ 他们做了几件坏事，让大食人憎到他们入骨！ 破坏农田！ 春天到来，各地的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下麦子，他们那里有小麦、黑麦、大麦，有两河的河水，是个鱼米之乡。 然而，唐军骑兵到来，马匹将长出不外的麦苗都啃光殆尽。 有他们在，农民不敢出去补种，过了天时，到得秋天，大食人吃什么呢？ 吃椰枣！ 椰枣又名波斯枣、番枣、伊拉克枣，是枣椰树的果实，树外观象椰子树，肉软料，味极甜，含糖高，营养丰富，吃后易饱。 两河流域极适合椰枣生长，是椰枣的重要产区。 而椰枣，在阿拉伯地区占据重要地位，被称为沙漠面包，是贫穷人家的重要口粮，常言说家有椰枣树一棵，饿都饿不着。 唐军所到之处，椰枣树尽被砍断！ 一株株的椰枣树倒下，大食人心如刀割！ 其实过去唐军到来，已经开始伐树了，今年则变本加厉，他们捎上了专职的工程兵，有更合适的工具。。。用马刀和陌刀砍人容易不大好砍树，而工程兵带了开山刀、劈柴刀、斧头、还有锯子！ 工具齐全，见树就砍，大树则锯。 一片片百年老树给放倒，什么果树都给砍掉，沉重地倒下，大食人简直比见到人被杀更要愤怒！ 沙漠中，绿色是多么的重要***护树木已经浸透在阿拉伯人、大食人的血液中。 砍树和破坏水源同罪，尤其是可以救命的椰枣树，让大食人对唐军那噬人的目光，连一些老兵们都为之心悸！ 有人发出了疑问：“这样得罪民众，妥当吗？” 第八百节 俺系好银 发出疑问者包括了论弓仁，对大食战事他属于后来者，有的政策还是不太容易理解。 好在他有极好的回答者，国公王孝杰，是西军集团的重要人物，熟识韦晞的方针政策。 夜来，两人身披软甲，在山岗上对坐喝茶，山下是星罗棋布的营火，远处则是黑漆漆的敌人城池，上有孤灯几盏。 夜虫鸣叫，凉风吹爽，天上银河灿烂，这就是敌国异乡的夜晚。 “过往，王爷进入西藏时，对于民众是怀柔，只要不反抗，就给予优待，一些‘带路党’，现在钱多得要命……但在这里，似乎没见到王爷的任何柔情。”论弓仁呷了一口茶，娓娓而谈。 “因为王爷想杀人！”王孝杰给出了一个非常军人式的回答。 “咳咳咳……”论弓仁一惊之下，气管喝到了茶水，顿时大咳起来。 “不要惊成这个样子嘛！”王孝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喝干，叹惜道：“唉，可惜没有酒喝！” “白衣大食可能有上千万人口，甚至更多，王爷想杀多少人哪？”论弓仁震惊地道。 “上千万人？多吗？”王孝杰摇头晃脑，来了个韦晞式的说法道：“多哉乎，不多也！” “上千万人，可能有一些是投降我们的，这不好杀，就放过他们，去掉女人，有上五百万人，我们出兵五十万，一人杀掉十个人，指标不多，易如反掌！”王孝杰冷酷地算账道。 “史万超做先锋，还说杀得不过瘾，可以超指标完成！”王孝杰继续道。 “这杀人狂！”论弓仁低骂一句道。 “王爷从来都是很理智的，为什么……”他讲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了同化，只好开刀杀人了！”可能是军中寂寞，王孝杰突地谈兴大浓，讲道深刻的地方道：“近着我们边缘的胡人，与我们的联系很深，接触较多，王爷想来，也就算了，大家一起吧！” “但大食人，人种不类我们东方人，王爷不喜。”他耸耸肩道：“同化不容易，只好请他们上路！” “给他们一个借口，给我们一个借口，大家都来开心嘛！”王孝杰呵呵笑道：“所以说，一些人担心王爷会愚忠，大可不必，不怕杀人，是开国皇帝应有的美德！” “原来如此！”论弓仁连连点头道：“那大家都清楚吗？” “干嘛要他们清楚！”王孝杰不以为然地道：“我们是头脑，他们是行动的手和足，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杀就是了！” “对！” …… 唐军继续做坏事，他们大肆破坏神庙！ 又来吹嘘我们的菩萨打败大食人的神，这次，他们破坏得更加专业，因为同行的是工程兵！ 以前入侵去拆屋那是人员不合适、工具不凑手，现在来工程兵是专业人士，精擅拆屋，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又快又好地将神庙给拆除。 给他们一个借口，给我们一个借口，唐军又来搞搞新意思。 就在底格里斯河的阿马拉城下，近着河边有座宏伟的神庙，该寺气势磅礴，布局严谨壮丽，其墙壁、圆顶、台阶、通道都用洁白大理石铺砌，其圆顶贴金箔，骄阳之下异常光彩夺目 这座神庙是当地富豪在丝绸之路上的生意兴旺，赚到了钱捐资兴建，刚刚完工三年， 唐军史万超部队在他的率领下于神庙前列阵，阿马拉城上军民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驱赶了附近被俘的民众，给他们锄头、铲子和箩筐，要他们去刨了神庙。 投名状！ 艰巨的选择，大部分人不肯背弃他们的神，众目睽睽，那个长相丑得有如猩猩，高高个子的大唐将军拿着一把红绸鬼头刀，像一个侩子手一样，一点手软的迹象都没有，手起刀落，冲进人群里乱砍起来！ 顿时人群大乱，手无寸铁的他们反抗肯定没指望，他们想逃，但唐军将他们包围，用长矛将冲来的他们一一捅死。 史万超麾下亲兵更是跟着他们的将军疯狂地刺劈，不多时，河滩上血迹斑斑，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尸体！ 然后一一上前补刀，刀枪刺在骨肉的声音听得令交了投名状的民众心惊胆寒，他们被驱赶着用马车把尸体运送到远处，不得近水边填埋。 一批接一批的民众被拉来，强迫他们交投名状！ 不从者杀，从者就去干活。 砰砰蓬蓬声中，神庙立变得千疮百孔。 哪怕民众磨磨蹭蹭地，动作再慢，神庙失去了过去的光华！ “这方法好！”史万超又动了一次手，停下来休息，喝水，解开裤/头撒尿！ 他哈哈大笑道：“那帮死读书读死书的参谋们真会想方法！” “他nainai的，干什么都说师出有名，俺这次就是师出有名了，可别说俺滥杀无辜，俺现在不乱杀人了，也没杀女人和小孩，俺系好银！”史万超得意万分地道。 看到他手上的刀还在滴血，血迹飞到他的脸上，让他显得格外地狰狞可怖，大家齐齐打了个恶寒！ 心忖m的这家伙去地狱都不用化装了！ 他是好人，我们就是圣人了！ 大家正在想象着史万超的脸皮厚度时，突的有人大叫道：“敌人出动了！” 史万超一听就精神大振道：“备马！” …… 阿马拉城的守军性发如火，暴怒万分地开城。 三千骑兵，红着眼睛，疯狂地冲来。 “风紧，扯呼！”史万超叫人备马，不是想上阵厮杀，而是逃跑！ 唐军逃得挺快的，等大食骑兵追来时，他们已经跑开了，大食骑兵再追，即遭遇到唐骑“帕提亚回马射”的转身攻击。 惨叫声中，大食骑兵稍挫。 旋即怒火更甚，用盾牌遮挡，或者快马加鞭，不怕牺牲地追杀。 唐军边逃边用学来的阿拉伯语大声辱骂大食人，令到大食人更加愤怒，不断地催马加速。 可是他们哪怕把马皮都抽破了，春瘦的马，怎么都追不上有骠的马！ 等他们马力疲软，奔跑无力时，从两翼冲来的唐骑和返身杀回的唐骑将他们合围！ 第八百一节 上得山多终遇虎 两翼冲来的是重骑兵，他们重甲护身，面盔是恐怖的鬼脸，马匹也披甲，马头处的马甲同样是鬼脸，沉轰轰冲来！ 大食军欲跑，马却无力，狠狠地抽打，马匹勉强小跑起来。 没骠的战马太虚了，轻骑兵竟然比不得对方的重骑兵，眼睁睁地看着沉重的重骑战马像巨石一般碾压到轻骑的队伍中，将他们给撞得人仰马翻不算，还凭借着速度，马刀、长矛、狼牙棒、马上陌刀各种兵器齐上，飞速之中收割稻草一般。将大食骑兵杀倒下马。 重骑兵的威力实在强悍，即使是决心拼命的大食人也不敢直挡其锋，纷纷避让躲避，进一步撕裂动摇了阵营。 很快就给唐骑撕开缺口，大量重骑兵冲撞上来，疯狂刺砍践踏。 “哈哈哈！”狂笑声中，史万超带队冲回来，立即引起轰动，大食人疯也似地向他涌去！ 来势之凶猛，令人心惊！ 他们恨不得把史万超碎尸万段，史万超不仅不惧，愈加兴奋，他换上重甲，把自己裹得象个铁人，一手大马士革弯刀，一手唐刀，左右挥舞，极力砍杀。 对方端的是视死如归，史万超一刀砍过去，他们不仅不挡格，同样一刀还回去！ 只不过史万超的刀快刀厉，将对方砍翻在地，但是对方的刀也落在他身上，砍得火星暴闪。 对战不久，史万超的参谋在后方掠阵，马上发现情况。 敌人极为英勇，他们高呼着宗教口号，不怕牺牲猛冲向史万超，特别顽强！ 哪怕给史万超杀得他们血肉横飞也不改初衷，拼命向他冲去。 不对劲儿！ 于是参谋立即召集弓骑兵，对准狂热地围殴史万超的人群就是一**射！ 因着韦晞的关系，唐骑特别讲究骑射，每支部队都有专门的强弓手，你没有一支强样的弓骑兵都不好意思说是西军的将军，经常比拼，赢得彩头。 他们的弓力强劲无比，迅猛暴击，洞穿敌人胸膛，连连爆头，射穿身体，喷射出阵阵血雾，将后面的敌军尽皆染红！ 猛烈的射击将挨着史万超的人马尽皆射倒，大食人却前仆后继，眼里只有史万超，誓要将他干掉。 史万超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这么充满诱惑力，敌人乖乖地跑到他的刀下受死，却没注意到他的铠甲在敌人的持久打击下臻于破裂，有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水！ 搁在以前的指挥权尽归主将，现在唐军中设有“参谋司马”一职，一般不直接作战，可代行指挥权（最高指挥权还是主将），所以参谋们作出决定，有人带队过去，先把敌人与史万超隔开，上前找到史万超道：“将军，请不要和红了眼的疯狗相拼！” 这话是韦晞说过的，史万超清楚，定睛一看。 啊！对方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真有如疯狗也似，疯狂于向他冲杀而来。 史万超二话不说，调马就走。 他虽然好战成性，但也知道好歹，敌人这等神态，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不和他们耍了！ 见到史万超逃跑，大食人愤怒地追去，正好落入唐骑弓箭的攻击范围中。 千箭百箭齐发，大食骑兵应接不暇，在富有经验的唐骑的交叉攻击下，往往饮恨于箭下！ 交叉攻击的始作俑者是韦晞，是他老婆唐甜所教，要求眼观八方，打定了直追而来的敌人（此时对方挡格或者盾牌掩护，弓箭不中），大食人惊怒的叫声伴随着砰砰嘭嘭的锐响，那是唐军弓箭打在盾牌上的声音。唐骑积极寻找侧面可攻击的敌人，再向那个敌人射箭，如此，命中率会大大提高，这需要良好的配合。 如强弓手们就精通此技，他们交叉掩护，拉开距离，左右开弓，务必让敌人顾此失彼，难以兼顾各方位射来的箭。 现在是攻击的良好时机，因为大食人的马力已疲！ 甚至有些大食人，眼看着对方弓箭犀利，自家处于弓力不如人，想追又疲软的地步，他们猛一咬牙，取出匕首，捅入了马匹身上！ 施展“天魔解体大法”，让马儿受到极大刺激，瞬间提升速度。 一时间竟然追着唐骑的后面，但是经验丰富的唐骑立即发箭射马，同时拉开距离。 于是大食骑兵怎么也追不上，唐骑箭矢如雨，交织成网，将大食人硬生生地射得血雨狂飙，无能为力。 他们是轻骑对轻骑，尚有点作为，而左右翼杀来的唐军重甲骑兵，则将厚实的大食军阵，用一轮轮狂暴的冲击所撕开了他们的阵营，一个个大食兵，在重骑的致命攻击下被杀得血肉模糊，滚地如同血葫芦。 不一会儿时间，大食骑兵阵势大溃，史万超再度返身杀回，这回可没有想狂噬他的大食骑兵，他们要不逃了，要不就卧倒了。 机灵者即时夹马低头狂跑，试图逃出生天，纵有少数负隅顽抗，被唐骑结阵一冲即垮。 眼看着敌军势败，史万超威风八面地追杀大食军，纵马紧追不舍，他追上一个大食骑兵，马刀一挥而过，对方的人头冲天而起，鲜血狂飙，将他喷了一身。 他欣然地迎接血雨沐浴，向着下一个敌人追去。 那个大食人见到一身鲜血的唐骑，吓得他魂飞天外，急忙打马奔逃，却听到后面追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正在绝望之时，只听到后面轰隆一声震天价响起，大食人扭头一看，不禁大喜！ 原本史万超得意忘形之下，马匹跳起，落地踩在了地上尸体，结果马失前蹄，向左侧急速倾覆倒下！ 史万超的眼里只有猎物似的敌人，岂料敌人在面前失去踪影，而大地却在他眼前急剧接近，吃惊之余，伸出左手一撑。 他是训练有素，手落地后立即卸力，几乎是用左前臂托在地上，但是他动能太大，冲击力够狠，顿时手腕一痛！ 见着他落地，史万超的腿给马匹夹着，动弹不得，那个大食人居然拨过马头跑回来想杀他！ 他不来还好，或许唐军没空理他，但是他这一威胁到史万超，立即让十多张硬弓瞄准他，箭矢疾速射去，急速射，连续放，把他射成了刺猬！ …… 不久后，王孝杰和论弓仁接到了前军报告： “我军轻胜敌骑，斩首二千八百人，我军损失二百不到，其中战死一百不到，受伤者包括史万超，他手腕骨头断了！ 他虽然受伤，但拒不下前线。” 王孝杰和论弓仁商量之后，由论弓仁接替史万超担任前锋，着史万超回中军休息。 不过，论弓仁到得前军，史万超却抗令不遵！ 第八百二节 论弓仁掌军 “这是军令！”军帐里，论弓仁把军令交给史万超道。 “军令，我当然执行！”史万超很牛气，搁以前不见得这么好说话。但不久前接受过军纪测试，考了个倒数第一，受到了敲打，印象深刻，知道了军法，爽快地交出了先锋印章。 但是呢，他不肯前去中军休息，涎着脸道：“俺就在前军，做个小兵得了！” “我这伤不是大问题，反正去中军都是休养，虽然左手受伤，右手还可以持刀，我可以用脚控马，策马前进和杀人不成问题。”他认真地向论弓仁解释道。 “史将军你也知道的，军中定制，在军情危急时轻伤不下火线，但在军情松缓后，应当处置伤势，以利长久！“论弓仁一口气讲道，然后他微笑道：”手腕骨头断，伤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骨伤养百天是有道理的，不动则已，一动就会长得不好。“ “临行前王将军也说过，要是史将军不肯离开，万一将来手腕用力，导致骨头接缝不好，日后无能为力，反倒不美，不如回中军休息，短暂休息，将来更好杀敌。” 史万超这样的”抗令不遵“倒不好与他计较，好说歹说，史万超总算应允道：”好吧，我回中军休息。“ 然后他召集部属，当众进行交接，对他们喝道：“论将军将门虎子，你们这帮兔崽子，好生伺候着论将军，万一将来有什么不妥当，我回来之后拿你们重重责罚！” “是咧，将军你就放心地去养伤吧，我们一定会将敌人杀光光，将军你回来数人头就行了！”部下们应道。 “哈哈哈！劳资去也！”史万超上马率领亲兵离开。 就是这等的骄兵悍将，他们有他们不俗的战功和自身资质过硬，上上下下都以怀疑的目光望着论弓仁，想看他是孬种还是好料，有甚本事去带领这支英雄之师！ 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中的意思，论弓仁没有介绍自己的家族：其祖实禄东赞辅佐吐蕃英主松赞干部，为他到长安求婚，使得松赞干部区区一个干部，得娶大唐文成公主；其父论钦陵是吐蕃权臣，说一不二，军事政治都是一流好手，可惜他遇到了韦晞，人家有猪脚光环，论钦陵无论如何都打不赢韦晞，兵败后与赞普系统发生火并，论钦陵自杀身亡，遗命儿子论弓仁和弟弟赞婆投靠了唐家“亲戚”，以保宗族。 论弓仁不必多说废话，用军人的方式来说话，首先他亮出了他的弓！ 二石二！ 立即让军人们对他起一分敬意，因为一石的骑弓已然不俗，因六十米可以击穿大部分的大食装甲，而二石二的弓箭射程更达百米之远，可以先发制人 “看！”论弓仁话音刚落，举弓、抽箭、瞄准、松弦，一气呵成。 唐军骑兵们也算见过世面，见识过韦晞、唐甜、老仆之流的射雕手的能耐，却还是首次见识过这么快的箭，几乎弦声响起的那一瞬，箭矢就穿云而去！ 扑腾一声，远处掉落了一只鸟。 论弓仁的亲兵过去把鸟捡到，高举过头给人看。 原本是一头草鹰！ 这种鹰体形小，速度快，很不好对付，一般射手见着它都懒得出手，不会有射下它的可能，没想到成为论弓仁的猎物。 论弓仁射鸟成功，让他初步在傲气凌云的前锋军里站稳脚跟。 军中最重能手和英雄，有本事的人将得到尊重。 史万超以兵器pk勇力稳居军中骑战第二（第一条好汉自然是韦晞），但军中还是极尊重射雕手，毕竟老大韦晞还是军中骑射第一高手（没人敢跟他争），死在他弓下的人远比死在他兵器上的人为多。 再强大的骑战高手，遇到骑射高手，胜出者往往是用弓箭的。 哪怕是前锋军，也同样建有强大的骑射部队，练习骑射不缀，不敢忽视骑射高手。 …… 接下来的时间里，论弓仁召开军议，通过开会了解军官们的情况，下到营区视察，很快就知道这是一支作风顽强、勇武过人的部队。 “史万超将部队带得不错！”论弓仁感慨道。 事实上，这次史万超受伤，必须将他换下来，但哪一个将军去接掌前军，颇费思量。 他手下的兵将可不好带！ 史万超每次都是带头冲锋，所以他的部下特别敢打敢拼，就有“劳资天下第一”的气势，不是普通将军可以凌驾得了的。 王孝杰去当然可以，但他哪能长期带着部下冲锋，万一有什么岔子，后患不小。 因此论弓仁主动请缨，王孝杰还是叮嘱万一不行，存在有令不遵的情况的话，立作措施确保指挥权。 当然不会要刺头们的命，而是将他们调开，庞大的西军有的是位置容纳军官，每一个军官都是宝贵的财富，他们只是与论弓仁不和，但每一个军官都向韦晞效忠。 韦晞的军队已经进化到不会轻易流自己人的血，但是论弓仁认为不必如此，他还行，可以控制这支军队。 在写给王孝杰的信上，论弓仁认为道：“王公，部队的状况上佳，士气很旺，并且对军纪的服从性相当不错，感谢王爷出兵前的军纪整顿！ 武力值一流，遵守军纪，我已经整编了军队，组建了骑射部队和骑战箭头，部署顺利，我对于和他们一起取得更大的胜利没有什么疑惑。 不过，我要向你报告一件引起我们重视的情况，感谢我们的参谋系统起到的作用，他们敏锐地发现了大食人新的举措，很有可能威胁到我们……” …… 过往，主将一身担多责，任务繁重，但是启用了参谋部之后，职能分散，各司其职，他们能够注意到往时不被人注意的蛛丝马迹，为主帅提供适当的对策。 参谋军官们向论弓仁指出道：“经过对俘虏的审讯，我们得到的情报是：大食人准备了敢死队，都在他们神的面前发誓，绝不后退，以命拼命！” 那些被俘的大食军起初还是很顽强的，不过军队中的掌刑司马是京城制狱的传人，对待外人动用的肉刑与制狱一脉相传，很快就让大食人被打得承认自己是大唐人了！（制狱之刑法，可以让狗熊被打得承认自己是兔子！） 他们供认了大食军当中进行选拨出敢死队，于神前发誓，必灭大唐的誓言。 如此，对付敢死队的最好法子，就是让他们不要近身。 “看来！”王孝杰看过信后，对左右道：“我们菩萨真的是战胜了他们的神，让我们的运气不错。” 第八百三节 大食人的对策 时间推移回去年，唐骑如蝗虫般席卷了白衣大食波斯高原到两河流域的广大地区，他们实力雄厚，兵马行动迅速，战术也相当得利，造成了白衣大食的极大困扰。 唐骑的目的很清楚，最大程度地给白衣大食放血，造成他们的虚弱，以利明年大举进攻。 大马士革王廷里的君臣们预见到这种情形，也尽最大努力对付唐军。 他们加大了大马士革钢刀的出产，铸剑的矿石从巴格达矿山的深处里辛苦地运到了戈兰高地（斜利亚）熔炉里铸造，由波斯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 熔炉日夜不停，铁水流溅，映亮夜空，不断地打造出破甲力量上乘的大马士革钢刀。 还有坚固的护甲！ 其实 不是弓箭比不上大唐吗？他们分析得到的唐弓，有样学样，也制造出类似唐弓的弓弩！ 要说到白衣大食不愧是文明古国的发源地，智力超众（至少人家发明了阿拉伯数字，大食人的航海技术一流！）制造出弓力不逊色于唐弓和弩的弓弩来。 就连箭头，也用上了大马士革钢的材质、三棱箭头！ 大量搜罗上乘的阿拉伯马，从东到西，从北到南，不管是谁的阿拉伯马，只要主人不上战场，则一律征收，组建更多的骑兵部队。 训练部队，大量的禁卫军军官到新组建的部队里，既加强了他们的训练，又起到军队主心骨的作用，让军队凝聚力更强，紧紧团结在以哈里发的麾下。 骑兵积极地练习骑射、骑战，步兵则阵地战、守城，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练兵。 在君臣的努力下，白衣大食进入了战时经济，钱象流水般地涌向军队，物资送到军队里、用在城防上。 …… 王宫里，维齐尔（宰相）内图向哈里发禀报了他们的成果。 总共组建了十万配备了阿拉伯马的骑兵部队！ 这十万骑兵都配备了大马士革钢刀、仿唐弓，大马士革钢制箭头的箭、更轻更结实的装甲！ 能够对付骑兵的只有骑兵！十万骑兵是一支很大的力量，使用得当，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在军队与民工的努力下，城墙不断地加固加厚，主要城市城防都变成了双层城墙！ 城防措施齐备，城上守城物资堆积，就等着让唐军“尝试”滋味。 看似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过！内图喜忧皆报。 十万装备了阿拉伯马的骑兵听起来不少，但是骑射、骑战绝非一蹴而就的！ 对外宣传自然是形势一片大好，而且越来越好，但这等欺骗世人的话在王廷内就不必要说，切莫自己骗自己，须知道大家快要吃草！ 内图脸色不好地道：“唐人四处为害乡里，农村都不能种地，波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颗粒无收，两河流域也只能有收成一半！” “虽有埃及丰收，然运输不便，许多民力都转军用，劳动力也不足，依靠库藏只可供应军队和官署，民间缺粮已经成为定局！“ 他指出今年开春以来，民间无食，有的人就到处割青草、打猎、树叶为食，也有的地方里的人组织抢粮！ 军队零星扑灭的闹事喧哗达到千起，有许多百姓不是造反，而是聚众请愿：“官府要我们给出儿子从军，我们给了；要我们捐献钱粮，我们捐了；要我们无偿劳动，我们做了，现在我们要吃的！我们要活下去！” 内图讲述的是巴格达城外百姓进城请愿的事，让殿内的君臣们大为动容。 毕竟他们宗教的教义是四信信众皆兄弟，怎么能够看着兄弟死掉呢？ 没说的，开仓放粮。 然而仓库存粮就危险了，这就是春天！ 春天没有粮食，到秋收有好一段时间，就在消耗库粮，而秋收又能够有多少收成？看城外地皮光秃秃的，库粮只出不进。 各地实行了严格的配给制，口粮配给严重缩水，军队口粮与过去民众平齐，而民众只得过去定量的一半，且不能够保证供应，旧库粮的质量也很差，许多麦子都是发霉变质的。 殿上君臣们脸色沉重，毕竟他们也变不出粮食。 唐军的“总体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即使是积极备战得出的成果，内图告诫道：“十万骑兵，我们尽是最大努力，马比他们好，装备与唐人平齐，但是也存在很大问题！” “例如马匹，阿拉伯马好是好过唐人的战马，可是只得一匹！人手一匹，短途战斗没有问题，长期交战，则是大问题了。” 大食地区毕竟不是北方大草原，没有条件去养得太多的马，而地方上的劣马甚至不能够使用，许多时候别说是冲锋，干脆说是运输马，运人到战场，下马作战。 “人手一把大马士革钢刀听起来很不错，先不论造得快造得多导致质量下降，唐军与已军相比，他们还有更多的兵器如钢矛头的长矛、铁枪铁刀、狼牙棒等兵器，让大马士革钢刀在对战中处在不利的位置。” “为保证人手一张硬弓，已经耗尽了库存材料，且钢制箭头的箭，数量太少！” “装甲的抗力不足，可以随不多次的打击。” “骑兵尚且如此，各地的兵器质量也不容乐观！”内图频频摇头道。 大食有没有好兵器呢？ 有的，可惜都随运去的百万之师，丢失在遥远的草原上了。 面对着种种劣势，大马士革方面玩起了“精神战胜物质”的伎俩来。 加强宗教信仰，越是劣势，宗教越不能够放松。 胆敢迷茫者一概洗脑，不遵守宗教仪式者统统处罚。 最大的举措就是成立“敢死队！”号曰为神而死是光荣的，可以上天/堂！ 每天不停地洗脑，让敢死队员们彻底地放下一切束缚和顾忌，只想着与唐人同归于尽。 禁卫军、骑兵尽皆转职为敢死队员，而各城防军也组织了地方上的敢死队员，以便在唐军攻城时和打仗时给唐军一个狠的。 其中十万骑兵更是准备找好战机，给唐骑一个狠的，重创唐骑，给唐骑一个深刻教训，从而扭转战局。 不想，阿马拉城守军因为史万超闹得太凶，愤而出战，导致暴露。 第八百四节 见势不妙就溜 对阿马拉城败军的审判不算将大食人的对策和盘托出，但是给予了唐军更多的启迪。 得到大食军情报的论弓仁立即通报全军，小心敌人可能的敢死队！ 知道了军情，各部军官都提高了警惕，不过也不用这么担心的，阿拉伯马固然速度快，可是它们数量太少，长途作战根本不是一人五马的唐骑的对手。 无论对于什么样的敌人，步兵或者骑兵，即使是敢死队，开了挂，只要他们追不上我们，又怎么能够对我们造成危害，看我们乱箭射之即可。 先前一战，唐骑搞定了阿马拉城的马军，但骑兵无法上城攻击，于是论弓仁带着前锋军继续沿着底格里斯河行进，一路猛烈打击大食人的军民的一切一切。 论弓仁并不玩清高，先前史万超教诸军的行动，论弓仁照搬不误，任由军人们大肆破坏，所到之处，收获了满满的大食人的怒火。 库特城是座临河的大城，城外有几十万亩的麦田，乃重要的粮食产地，结果给论弓仁的军队先到田里吃麦苗，然后更多的唐军到来，百万亩的麦苗就那么地成为了马匹的口粮。 大食人气歪了鼻子！ 然后唐骑继续进军，论弓仁率军到达了巴格达城。 巴格达城地处底格里斯河边，因着丝绸之路而发展起来成为一座大城，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临河生长的密集成荫的椰枣树，河风吹拂，椰枣树摇曳生姿，景色不俗…… 不过很快这美好的一幕就在人们面前消失，唐军取出了斧头、开山刀还有锯子，加上绳索，一起动手砍树， 除了专业的工程兵，一些没有警戒任务的 巴格达人在城上惊恐地看到：一夜之间，大河岸边那些大片生长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椰枣树尽给砍倒在地，变得光秃秃一片！ 椰枣树可是大食人的重要口粮来源，被这样砍倒，实令巴格达人痛心疾首。 加上城外麦田的破坏，在巴格达民众们看来，唐人真是坏透了，他们这是要大家的命啊！ 椰枣树被称为家有一株，全家不饿，在粮食作物欠收的时候，椰枣树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砍树容易，再生长回来又得经过多少年！ 唐骑所作所为真令天怒人怨，不过巴格达军民在愤怒之余，想着为什么他们的神不降下神罚，让这些可恶的唐人化为焦炭？！ 更多的是惶恐，没有了麦田、没有了椰枣树，可怎么活下去！ …… 唐骑将两河流域河东的城市周边给破坏了一个遍，所过之处，寸苗不长尺树不生。 他们的效率是如此之高，充分发挥了骑兵侵袭如风的特长，还有之前已经破坏过一次，现在再来一次彻底大清除而已。 “过河，向西！” 带来了工程兵，他们将砍伐下来的树木制成了一座座的浮桥，唐骑兵迅速过河， 他们在两河中间段的地域尽可能广泛地进行破坏，大食人坚持不出。 食髄知味的唐军更加大胆，他们在多个地段越过了幼发拉底河，到达河的东岸的拉马迪城。 拉马迪城是座小城，对于城外唐军不敢有什么举动，唐军下层忙乎着搞破坏，而上层的人则在讨论着更大的诱惑：“向大马士革进军！” 因为在他们的前面，没有什么大河高山等险阻天堑，向大马士革进军！ 就连王孝杰也很难抵挡这个诱惑，终究他派出了论弓仁的万骑，往前突一突！ 离开幼发拉底河，沿着古达夫河（东西走向），向西前进。 而大食军三万精锐骑兵，就在河边的鲁巴特城，张网以待！ …… 早在年初，大食人就进驻的鲁巴特城，对它实行了军管。 因为鲁巴特城大食人的智者，已经预见到这座城市将会在抵抗唐人的到来中大往异彩，遂在城池加固城防，屯积了大批粮草，足足三万骑兵进驻城里，同时对城的情况进行管制，严禁泄密。 在严格的管制下，大食骑兵大量进驻的消息没有外泄。 哪怕是论弓仁的侦察兵再是得力，当他们于上午时分的十点左右到达巴鲁特城郊外，兴致勃勃地准备破坏时，他们看到的是黑压压涌来的大食骑兵！ 他们的人非常多，正前方远处，摆开冲来了大批大食骑兵，宽阔的正面，对唐骑形成了兵力优势，气势十分汹涌！ 旗帜如云一样飘荡，大群的马发出“隆隆隆……”的轰鸣，呼啸地向着唐骑扑来。 看到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蓄意作为，哪怕是老兵，也捏了一把冷汗，他们看出了蹊跷之处：这批大食骑兵不同寻常！ 马匹居然都是一流的阿拉伯马，看上去有几万骑，要知道，每一匹阿拉伯马在长安可以卖到千贯，装备几万人骑的阿拉伯马，得花多少钱？ 论弓仁却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他首先下令：“换马！” 唐骑一人四至五马，换上了今天没有跑过的马匹，又得到新的命令是：“按之前制定的方案行动，撤！” 先前的方案：只有在弓箭将敌人消灭殆尽的时候，他们才与敌军短兵相接。 于是在大食骑兵的面前，唐骑一哄而散。 不过他们是散而不乱，以千人为组织，都跟着他们都尉（管千人）的旗帜而逃，不会四散而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 大食骑兵快马加鞭，与唐骑的距离拉近。 不过，唐骑并没有慌张，跑在差不多最后的论弓仁，他张开他的硬弓，往后一瞧，即时瞄上了一个黑马的大食骑兵，他冲得最前，有如离弦之箭般，距离不到三十步远！ 论弓仁深吸了一口气再喷出，开弓往后！ 那个黑马大食人也注意到论弓仁向他瞄准，他披重甲，持坚盾，并始终保持警惕，他唯一失算的是，他从没想到对方的箭速是如此之外，几乎是一抬手，凌厉的杀机迫近眼前！ 他持盾的左手刚一动，死亡已经来临！ 一箭正中他的喉咙处，该处因为防御唐军的马刀、鬼头刀、陌刀之类乱七八糟的刀去砍头，足有两层防御，颇为坚固。 这些年来交战，唐骑砍头的“手艺”那是 箭未能破防地弹开了，掉落下地不知到哪去。 可是强大的冲劲将他的颈骨弄折了！ 不过皮肉相连，他的头颅扭转一百八十度往后，看着他后面的同袍。 他的同袍看着他跑着跑着，脸却诡异地一下子掉过来，居然与身体方向相反？ 这怎么可能？ 他在怪笑，大白天光亮下，大家突觉一股冷气在身上冒起！ 第八百五节 很郁闷的大食人 该个黑马大食人，名叫胡尔克，军中很有名的勇士，盖因前不久军队比试，他的马术、骑战颇为出色，因为他身体强壮，力量充足，双臂、肩部肌肉厚实不乏灵活性，战斗力很强，他还可以有如唐骑中的高手般，双腿夹马，控制马匹前进后退左右自如，从而腾出双手作战，自然威力更增 他一直吹嘘他要取得唐人首级，这次出动，他一马当先。 由于他前出其他大食人足有五十步之远，论弓仁的箭又快，大食人竟然没有发现他先挨了一箭，只是觉得非常奇怪他竟然有此奇功？ 有老成的大食人已经觉察出不对头了，果然胡尔克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双腿僵硬，夹住马腹，在颠簸中居然奇迹般地没有掉地上，而且头向头一百八十度始终保持，他咧开嘴，带着冲锋时意气风发的笑容，但此时，那笑容因为人失去生机而变得诡秘无比。 吓到了许多的小伙伴！ 大家清楚他不妥当，可是没想到他是怎么死的！ 似乎他向前冲锋，身形一顿，掉脸向后，就这样去见他的神了。 让大食人大为震惊，这简直是被魔法给杀死了！ 没有取得战果，他肯定不能进入天/堂，死得有够憋屈。 左右两个老骑兵赶到胡尔克身边，检查他的情况，起初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血迹。 总算他们经验老到，觉察到胡尔克的颈骨骨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来不及深思，死掉就是死掉了，战斗中人命贱如泥！ 大食兵仗着阿拉伯马的速度，拉近了与唐骑的距离，即时遭遇到“帕提亚回马射”的箭雨洗礼。 唐军扭身返射，动作整齐一致。 任由大食兵精心准备的装甲和举盾抵挡，也有不少人中箭倒下。 “胡胡胡……” 弦响不断，连续三波回马射，带走了不少大食骑兵的性命，他们人仰马翻，人的惨叫和马的嘶声不绝于耳。 大食人自然不爽，同样掣弓在手，还以颜色。 密集的箭矢忽然飞起，如同平地掀起了一阵暴雨。 姿势非常优美，可惜仅仅是个姿势，面子不错，里子却差得很。 双方你来我往，大食军骑兵行列里不时地鬼哭狼嚎，中箭者不计其数，队形为之散乱，前面的马匹倒下，后面的忙不迭地避让，导致速度放缓 而唐骑中箭有如中奖，机率少得多了。 带队的大食将军阿赫默德·古尔恨得牙痒痒的，徒呼无奈。 “帕提亚回马射”还是波斯高原的帕提亚人首创，他们的骑射一流，甚至打垮了东侵的罗马大军，当年的罗马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就是败在了帕拉亚的马队手里（另二个巨头是恺撒和庞培）。 事过境迁，即使大食军中有不少波斯人，他们只会挥舞弯刀向前突击，先祖精于骑射的风范荡然无存。 就算有阿拉伯马和好弓，箭技的提高并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更多时间的练习，传承也很重要。 现在韦晞军相当多骑兵都来自于突骑施民族，他们许多生活习性都改了，但大部分人都能够依靠养牛马羊而生活得很好，他们得到官府的大力支持，通过出售牛马羊活畜还有肉干、奶酪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丝绸、盐、茶叶、酒等等，公平买卖，因此他们提供了韦晞源源不断的兵源，而且更加系统，从小骑射骑战，技术高明令到只靠训练过的大食人望尘莫及。 阿赫默德·古尔参加过对北非诸族战事，到达北非西面的直布罗陀海峡，大马士革方面将他调来当主将，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取得战果，他也很努力，军队也努力，将距离拉近。 给唐骑几轮乱射后，当古尔重整队伍再追过去时，骇然发现唐骑已经完成了换马！ 换上了生力马，唐骑生龙活虎，而阿拉伯马却疲态出现，怎么也拉不近与唐骑的距离。 “糟糕！”古尔经验丰富，发现了这个令人不安的迹象出现，马上着随行的信号兵吹号，部队左军继续追击，中军右军立即回军！ “想跑？”大食人的军号一响起，唐骑就知道了，不过对方的冲势很紧，也不能回军纠缠。 不过呢，等到大食军的阿拉伯马疲软下来，唐骑第三次换马。 风水轮流转，轮到大食军在前面逃，唐骑在后面追！ 古尔没有把马力消耗尽，马匹还能跑，但是唐骑在后面追赶过来，不多说了，一排排箭射过去！ 他们高速机动，箭射如风，射得大食军郁闷无比！ 逃得稍慢一点就给射翻在地，唐骑非常老练地专门射马！ 你不是仗着阿拉伯马来赶我们吗，看我射死你的马去，我们的草原马要多少有多少，而阿拉伯马，这等优秀的马匹绝非容易得来。 论弓仁冲在前面，他带领他的亲兵们，张弓放箭， 先前，论弓仁并没有过多射击，力气消耗无多，现在就威风八面。 只见他动作快如闪电，出箭带着一道道带着死亡气息的冷风，每一击必有一匹奔腾的阿拉伯马在被射中身体要害，多是颈部，轰然倒下。 他一大袋箭至少有三十枝射光后，前面倒下了一片的阿拉伯马。 失去坐骑的大食骑兵状况悲惨，在高速策骑中摔下马去，不走运的当场毙命，而走运的也不会走运多长时间，要不被唐骑射杀，要不给唐骑击杀。 落马的、孤单的士兵在成群结队高速冲来的骑兵面前，就算是韦晞、史万超这等牛人也要想办法逃命！ 其他的大唐骑兵大显神威，一枝枝箭准确地落在了阿拉伯马身上，然后是它们的主人，一个也别想跑！ 小样，跟我们来玩骑战！ 不把娃给玩死才怪！ 有的大食骑兵不想白白给弓箭射杀，愤而离队，返身杀回。 死得更快，立即成为众矢之的，经验丰富的唐骑根本不会让他们有近身的机会。 …… 鲁巴特城上守军震惊地看着唐骑追赶着已方精锐骑兵而回！ 阿赫默德·古尔气乎乎地上到城墙，看着城外唐骑将三倍于自己的大食骑兵给赶了回城！ 战损清单不久报上来：损失了一千八百六十一个人！ 取得的战果，有数的可能是消灭了唐骑不到百人。 两个数字让大食军官们吃惊不小，甚至以为是数字出错了，都没有光鲜的战斗，就那么来回追逐，损失比达到如此之高，而敌人才区区一万人！ 第八百六节 帝国崩溃之始 阿赫默德·古尔召开军议，总结得失。 “我们的马力不错，但对方的马多，不断接力，抵消了我们马力优势！” “他们的弓箭犀利，我们万不能及！” “是啊，他们将我们给定了！” “他x的专会射马，让倒地的马匹阻路，不得不收紧马绳，等到绕出去时，敌人跑远了。” “他们有连珠箭、背射，厉害啊！” 受过了箭枝洗礼的大食人有点垂头丧气地道，先前的如意算盘是荡然无存。 他们想仗马快，冲到唐骑中间痛快地大杀一场，不想唐骑使用弓箭力阻，马匹的优势无从发挥。 突然间有人提起了胡尔克在冲阵中怎么一下子扭头一百八十度的奇闻怪事，乱战中胡尔克的尸体不翼而飞，而检查他的两个老兵则死在乱军中，没有来得及对大伙儿谈起胡尔克是咋回事，再无知情人了！ 想到一流勇士胡尔克来这么一出事，大伙儿不明所以然，心里都是瓦凉瓦凉。 后来，有大食人于战争中幸存，于战后提起此事，说胡尔克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谜底直到论弓仁撰写的回忆录中揭开，他说到他一箭就射折了敌方勇士的颈，让他扭头一百八十度，结果引起了军史馆的极大兴趣，专门组织人员进行研究，专门找来了那时期的弓箭和装甲进行“矛与盾”的对话，发现他那一箭的风采非同小可，威力之大，几乎接近于热兵器子弹的范畴，因此对方的装甲虽然抵挡了箭头的侵袭，却照单全收了动能，导致骨折，而皮肉没断，发生了扭头一百八十度的奇事。 可那时的大食人不知道啊，因为没看到来箭，只见到胡尔克一下子的扭头，不明所以，那时的人又愚昧，既然他们相信有神显灵，对方有菩萨罩着，说不定就是菩萨的手段！ …… 见到大家面有惧色的样子，阿赫默德·古尔厉声道：“不要多想！” “ah hu akbar！ah hu akbar！”他领头高呼宗教口号。 “ah hu akbar！ah hu akbar！”所有的人赶快应和。 “不要对胜利有任何的迷惑，我们必能破敌于此，让他们片甲无回东方。”阿赫默德·古尔斩钉截铁地道。 说是这么说，神也不能够凭空变出粮食来，也不能够解决敌人弓箭厉害问题。 有人说不如学唐骑，一人三马，加快速度。 可是另外的人说了“你可以穿过唐人的箭雨吗？就让提议的人哑口无言。 先前不是说追不上，追得上却给对方的弓箭打定，唐骑的弓箭犀利这问题不解决，再多的快马也无用。 马的问题大食人是解决了，可是弓箭，该死的弓箭！ 想提升箭技绝非易事，再刻苦的训练，也比不上那些六岁起就在草原上用弓箭射杀老鼠的突骑施儿童，他们长大过程中不断玩弓箭，玩得出神入化，射击百分百有手感（摸得多）。 先前韦晞也是通过训练强行提升他部队的箭技，为什么压制住游牧民族？ 因为他的弓箭好，装甲好！ 现在骨子里是游牧民族的唐骑用上了上好的弓箭和装甲，加上纪律性，自然天下无敌，让大食人有泪如倾，无计可施。 …… 唐军与大食军在鲁巴特城交战的情况很快报到大马士革，一时间君臣失声。 不意花费了诺大力气的骑兵还是没能占到便宜！ 骑兵马快，可追不上唐骑，挨唐骑乱箭射住。 双方对射的结果是唐骑十射六七中，多的甚至八九中的，而大食人顶多十射二三中就不错了，命中率差上二倍以上，玩不过啊！ 大食人中还是存在着射箭的好手，可是大唐军中更有射雕手！ 在没有想到良好对策前，不宜动用骑兵。 在大食人还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时，大马士革接到的消息是唐骑主力大至，将鲁巴特城给围了！ 岂有此理！ 哈里发怒气冲天，立派五万精骑加上三万地方骑兵前往解围，下令他们务必不能放过唐骑。 派出主力骑兵之后三天后，哈里发与群臣正在殿上议事，突然内侍闯将进来，跪地颤声禀报道：“唐人来了！” “什么？”大家一惊之下，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维齐尔内图离开队列，抓住内侍怒喝道：“你说什么！” 内侍镇定了一下道：“唐人来了，就在东门，他们正在东门拆毁神庙和焚烧民居！” “啊！”大家惊叹不已，唐人真的来了！ 许多人心里都在焦虑着，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来，现在终于来了！ 跟接着，他们听到了城里城外警戒塔、宣礼塔上的钟声响成了一片！ 得到了明确答复，维齐尔松开了抓住内侍的手，只觉得阵阵晕眩，强站着不倒，脚步却是一个踉跄后，人失去知觉。 殿上人们大惊、大乱，哪怕是重臣，眼里也是惊慌不已。 唐军打到了京城，帝国的崩溃就在眼前！ …… 站在山岗上，眼望着雄城大马士革里的千匝万进屋舍，听到城里城外各处传来的的报警钟声，实在令人感慨万分。 多年征战，终于见到了正主儿！ 无论将来怎么样，论弓仁已成传奇！ 他是第一个率军打到大马士革的大唐将军！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主将王孝杰得知鲁巴特城有几万敌军精骑，明显是经过了加强的精锐骑兵，岂能放过！ 他立即驱兵大进，六万人马将鲁巴特城围个水泄不通，却有意地放他们的骑传回后方报告。 然后他与论弓仁商量，由论弓仁部一万人偷袭大马士革。 成与否，关键是去大马士革转一圈，写下“唐军第一次到此一游”的美名！ 这种事情，换作之前主将史万超，那想都不用想，搞不好史万超有去无回。 与敌人打成一团，或许成就“英勇战死在大马士革城下的第一个大唐将军”的英名（不是美名）。 论弓仁却知道进退，他的战法更加有效，去了应能载誉归来。 王孝杰与论弓仁商量，正中论弓仁下怀，他拍着胸膛保证，绝无问题！ 军队安危没问题，搞大食人没有问题。 …… 于是，论弓仁检查部队情况，选出了最好的八千骑兵，换下状况不好的马，加强到一人八马。 其他部队听说他的行动，大力配合，给人给马，派出了一千个最好的弓骑给他，慷慨地将最好的马给他！ 论弓仁人强马壮，高速向西机动，一路越城不打，沿大路狂奔！ 不断换乘，他行进速度之快，甚至让各城告急的快马也赶不上他们！ 从鲁巴特城到大马士革有六百里，论弓仁部队四天到达，立即展开了有条不紊的杀人放火和破坏工作！ 第八百七节 论弓仁入传奇 抵达大马士革的论弓仁立即派出一千骑兵往北、另一千骑兵往南，带了备份马，各完成绕城一周的光荣任务。 不要与敌缠战，沿大道急行，见了路上行人就杀，见了敌人部队就射，见到容易点燃的就烧，打了就跑，快去快回！ 同时沿途高叫口号：“伊斯法罕已破，我们的菩萨打败了你们的神，你们灭亡就在不远！” 至于他的主力部队，则抓紧时间破坏。 沿大马士革往东的大路上，将那里的树木尽数砍光光。 大食人为了度过饥荒，到处种下的椰枣树还有先前种的椰枣树，唐人见到的，伐之！ 新种下去的大片麦田，纵马吃之！ 位于城外三里有座不小的神庙，由于事发仓猝，唐军将神庙包围，拿出了刀剑的杀人工具和锄头、斧头、铲子等拆屋工具…… 更大的惨案在城外的一个巴扎（集市），那里有近十万平方米的面积，虽然远不及城里的大巴扎，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很接地气，有各种的香料、地毯、挂毯、陶瓷、水果、食品等。 论弓仁看着手中的巴扎详细地图，那里标明了主要档口位置！ 心忖着王爷的情报系统实在恐怖，他分派命令：“孙都尉，你立即进攻南区，抢劫那里的水果！” “抢劫水果？”领命的孙都尉，是个浓眉大眼、十分墩实的突骑施人，此人杀人是把好手，射箭顶呱呱，脑袋却不灵光。 他功劳一直上升，成为一个军府的指挥官，要不是有参谋人员跟随他，时刻提醒他，上面长官都不大敢将他升职。 “抢来吃！吃不掉的就尽数毁了！”论弓仁吩咐他道。 “怎么个毁法？放火烧吗？”孙都尉兴奋地问，他放火烧得熟手。 “用脚踩、兵器砸、马去吃！”论弓仁教他道，又指派部下牛、徐两都尉按地衅去东区地区毁灭那里的粮库，他叮嘱三都尉及同行的参谋们道：“时间初定在一个沙漏（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的军号一起，立即撤退！” 他没有强调，反正军令下达，必须执行。 “go！go！go！”他一挥手，部下立即出动，对巴扎进行清理。 最重要的是毁了那里的粮库！ 他们带有油料，进入粮库库区，往屯粮的石屋里找来助燃物，淋上燃油放火烧粮。 黑烟很快地升起。 …… 唐骑出人意料地出现，大马士革满城震动，报警的钟声响个不停，城门关闭，民众按之前的有过的演练，去军队报道，领取装备和武器，要不准备出动，要不上城防御。 整座城池如水波般动荡不休，各城方向升起的阵阵浓烟，其兆不吉。 在和平了几十年之后，战争袭向大马士革这座天/堂！ 不得不说，唐人选择了一个良好时机，是在旧兵已去，新兵未到的情况下，发动的突袭，让大食人惊惶失措。 之前大食骑兵主力驻扎于大马士革，因救援鲁巴特城，主力东去，同时征调地方上的骑兵前来被缺，不想地方骑兵没赶到，唐骑却率先冲来！ 他们军鼓震天，呐喊动地，又到处放火，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东城的守军，眼里冒火地看着城下约摸四千骑在那里耀武扬威。 “哈哈哈！大食人，有种出来与我们一战！” “没胆鬼！” “你们的神，打不过我们的菩萨！” …… 唐人学着阿拉伯语，放肆地大声地辱骂着大食人，大声打脸，城头上大食人脸上热辣辣地发烫，写满了屈辱 “我们不是还有二万禁卫骑兵吗？他们不过几千人，为什么不派出打他们！”有人不明所以地道。 “二万骑兵！”知情的军官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 城里是有两万装备良好的骑兵，但只有一万骑兵可以作战，他们负责保卫哈里发，是最后的力量，不能出战。 另外一万骑兵，则是贵族少爷兵。 他们有最好的装备，最快的马，却最不能打。 倭王亚王朝（白衣大食）已历五世，封出的爵爷多如牛毛，王公大臣、将军们的子子孙孙，他们也要出路，需要进阶，因此共同组建了一支万骑，养着他们，只要参战，功劳不会小。 问题是上阵打仗无用！ 想到自家的这支少爷兵，城头守军们尽是无语。 至于派出步兵，那就算了，他们都清楚唐人最喜欢打步兵，远远地乱箭射去，步兵光挨打，连个追上的可能都没有。 有人忿不过城下唐人的粗言滥语，就与唐人对骂。 下一刻，只见得唐骑中的领头者拍马急冲，在疾驰中往城头一箭射出！ 百步穿杨，快如流星！ 与唐人对骂的那个下意识地将头一缩，避开了爆头的厄运，却听得当地一响，来箭夹着一股劲风，将他的铁盔击穿射落，让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大食人一阵慌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城下放箭，那个唐人的带头大哥从容而退，箭都插在他后面。 等他归阵，部下们一致恭维道：“将军兵围大马士革，敌不敢出，再一箭射飞城头守军头盔，足寒敌胆！” 论弓仁哈哈大笑道：“那还是王爷领导有方，大家努力！” 他非常满意，刚才那一箭，足以让他扬名立万，他成为传奇，他的名字将会被历朝历代，代代传诵！ “论将军！”后面驶来三骑，其中两个是自己的骑兵，另外一个是个后生，看他的样子不过是十五六岁。 他们到达论弓仁面前，骑兵禀道：“我们去给集市放火，这个小后生跑过来，用汉语说他是唐人！他是特工！” “哦？！” 在论弓仁锐目注视下，觉察到那个后生是个混血儿，既有西亚人的高鼻深目，又有东亚人的柔和轮廓。 “我叫刘向东！”后生腼腆地道：“我父亲叫刘根生！” 出人意料的，他的汉语很流利，讲述了父子俩的故事。 刘根生是个很早期就到达了大马士革的商人，开了一家中式餐馆，娶的是波斯女人为妻。 表面上他是餐馆老板，实质上他是军情局的特工，将情报源源不断地输送回国，对国家忠心耿耿。 战争爆发，他受到迫害，给大食人捉起来致死。 不过，他将搜集的没能发出的资料交给了儿子，告诉儿子说他是个唐人，一旦唐人打来，就把资料交给他们！（武周代唐，但在外的大唐子民并不认武周） 面对着父亲惨死的血海深仇，刘向东度日如年，终于盼来了唐军的到来！ 听到唐人的言语，刘向东迫不及待地跑出来迎接，交出情报，同时还有 论弓仁打开资料，里面有埃及粮仓所在地的地图、戈兰高地的熔炉群地方，还有阿颇勒地区的马匹牧场分布！最新的大马士革布防图！ 很重要的情报！论弓仁亲切地对刘向东道：“你父亲功勋卓著，他的血不会白流！我将把你们父子俩的事情报告给王爷，他必会重重奖励你！” 第八百八节 帝国的未来 由于受过陪训，军队各级普遍知道“军情局”和“情报”的重要性 这不，特务们又立新功，等到下一次来，那就摧毁大食人的那些粮仓、工业基地和马场，要大食人的命！ 论弓仁着他的两个亲兵给刘向东换了军装，配上软甲，当着刘向东的面下令给俩亲兵道：“将刘大郎顺利地送回国内，就是你们的功劳，不要管其他事情，保护他为第一要务！” “是！”俩亲兵响亮地回答道。 …… 火焰在各门冒起，尤其是东门，唐军点燃了巴扎，将里面付之一炬。 “看哪，好大的焰火！” 火焰冲天，浓烟滚滚时，唐骑完成了集结，立即快闪！ 做了坏事就要跑，反正“到此一游”已经完成了任务，干嘛不跑呢，论弓仁骨子里的唐人观念还不够纯粹，不会死要面子去准备受罪。 …… 唐军离开后的一个小时后，第一支地方部队约有三千人到达京城，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部队到达京城……大马士革发疯地发出调兵令，敢不率军前来者一律就地免职！ 一天内，足足十万大军云集京城，而论弓仁已经高速跑出了百里外，追之不及（他甚至没有中途打击各处的城市）。 大马士革地方官府才有机会清点损失，其中巴扎的损失达到了唐人的百万贯的资财，其余的损失包括了人命、树木（唐人砍断的树木实在不少）和田地。 损失是其次，关键是人心受到了重创！ 人间天/堂，倭马亚帝国首都，居然被外敌在外堵门，公然杀人焚屋地挑衅！ 这是帝国立国之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帝国的鹰旗还可以打多久！ 引发了帝国百官和子民们深深疑惑。 上层者窃窃私语，下层者面带惊惶。 维齐尔（宰相）苏莱曼下朝后，原本准备回家，旋改变主意道：“去内图的家里。” 苏莱曼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出身高贵，为祖地（阿拉伯半岛）出身的大贵族，一向从容淡定，但今天给唐人这么一闹，也觉得心绪乱如麻一般！ 他想找人谈谈，而那个人非内图莫属。 去到内图的家前，只见外面热闹非凡，许多官员借着探病的由头，想见内图，无一例外地给挡架。 至于苏莱曼，名字一被通报后就见着内图家的儿子出来迎接道：“父亲有请！” 外面的人只能够感叹苏莱曼有足够的权势，他人不及。 苏莱曼进入内室，看到内图盖着一张白被单，背用大大毯子撑着坐着，没起身迎接，而是点头致意。 “我的朋友，你怎么样了？”苏莱曼关心地问道。 “请了中医来看，说是急火攻心，吃了一些药，好了一点！”内图勉强一笑道。 西医没有兴起的年代，中医吊打世界其他医学，白衣大食上层，信任中医。 但中医也救不了他了，他多年操劳成疾， 见着内图脸色苍白几乎与被单同色，骨瘦如柴，苏莱曼心里一阵心酸。 他这位老朋友，为帝国惮思竭力，已经奉献出他的一切，帝国现在非常艰难，要不是内图操劳政务，只怕更是不堪！ 却还有许多人在背后咒骂他，说他葬送了帝国！ 尤其是百万大军东征，许多人认为根本不应当发起这场大战，结果被对方诱敌深入，消灭了大食的百万大军。 那些人在苏莱曼面前说只需要稳守反击，则敌人劳师远征，同样的结局会落在敌人身上。 站着说话不腰疼，唐骑肆虐，如果不打他们，他们就会来打大食，他们有一流的骑兵和一流的步兵，关键是他们攻城技术可以攻克世间任何一座坚城！ 要不他们死，要不我们亡，苏莱曼了解内情，唐骑可以很方便地截断城与城之间的交通，可以围点打援，可以远出外线攻击，选择的战法多样。 说那些话的人还不知道唐人的有轨机器马，能够日行千里，再远的路途对唐人来说，后勤不成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不打是个死，打才有希望，可惜大食的运气实在不好，遇到的是韦晞这等不世出的名将，普通的唐将，根本敌不过大食的百万大军，要他们命的人不是大食人，而是大唐的朝廷！（意思是说因为将军带兵太多，受到朝廷的猜忌） 苏莱曼有点神游，内图则闭目养神，大家不出声，室内安静。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苏莱曼的思路，见着内图的儿子还有侍从给内图拍打胸膛，送水。 内图大咳，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鲜红！ 平息了咳嗽，看他气色灰败的样子，苏莱曼不敢多呆久，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道：“唐人步步紧逼，这次来，还会有下一次，老朋友，你觉得如何应对呢？” “我们打不过他们！”内图有气无力地道：“根据海商回来说的消息，这个王爷娶的是大唐的公主，实际上已经在他们的关外自立！” “不仅自立，还自力更生，他的军队、补给、装备、军费不受朝廷节制，他一心西征，有足够的骑兵和良好的步兵，什么都不缺，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骑兵我们打不过，守城又因为他们的攻城力量强大也守不住！”内图直个摇头道。 “那么，我们必定灭亡？”苏莱曼心凉半截地道。 “不！”内图出乎意料地答道：“我们不会灭亡！” “你……”苏莱曼惊喜地问。 “往西！”老人的眼里闪过睿智的光芒道：“两河流域，埃及、黎巴嫩都是富饶之地，唐人统对不会放弃，我们守不住，不如不守，往西，到阿非利加的最西边，帝国才有保存的机会！” 见苏莱曼张嘴欲说，内图作个手势阻止他说话，继续道：“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地方之后，唐人不会有什么兴趣去找我们，他们不会再架设铁路来攻打我们，他们将会攻打欧罗巴，去攻打君士坦丁堡去了！” 他的声音突地大起来道：“趁着现在还有机会，立即把资源往西边运输，不然就迟了！” 内图说过这句话，再度陷入了晕厥中！ 第八百九节 攻击伊斯法罕 内图家里一片混乱，苏莱曼帮不上什么忙，告别离开。 他有点魂不附体，内图说得有道理啊！ 目前唐军军锋极盛，一意西征之下，大食人已经不是对手。 必须看到这一点，但是万万不能够与哈里发说起来。 因为哈里发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要与大唐决一死战，同时，大马士革绝对不会落入大唐的手里。 在唐军攻击下守住大马士革？ 不，哈里发准备万一守不住的情况下，将会举火焚城！ 哈里发已经发疯，要是对他说起内图的话来，搞不好进言者命都难保！ 苏莱曼回到家中，吃过晚饭，细想了一会儿，叫来了他的儿子和侄子一起来道：“你们立即回老家去！” 不能够把宝押在此地，他派遣他们回到阿拉伯半岛的家乡去召集人手和准备物资，赶往阿非利加极西的摩洛哥，那里与埃及相隔六千里地，中途都是沙漠，唐人只有疯了才会去追杀他们，他们可以安稳地坐看唐人与欧罗巴人死嗑。 叮嘱他们注意事项，多搜集物资，找最可靠的人，不要声张。 …… 论弓仁离开了大马士革，一路狂奔，不过他没经鲁巴特城，而经腊河----怒海卜折返两河，路上大嚼抢来的水果，吃到不亦乐乎。 椰枣很甜，柠檬有点酸、柑橘和桔子都很甜，柚子也不错。 等于路吃完，到了纳贾夫城的城外，见着两个集市，一个有大量水果，另一个有大量牲畜，没说的，开吃！吃得脸上红粉花飞地与王孝杰在巴格达城外会合。 “真有你的，你居然去了大马士革一游！”王孝杰笑容满面地道。 “此游的主将是王大将军！”论弓仁回道。 两人哈哈大笑！ 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行止，因为马力已疲、油水无多、又惹了马蜂窝，于是唐军东归，赶往伊斯法罕，那里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天下！ …… 之前论弓仁在大马士革时宣传伊斯法罕已入已手，确系真事。 伊斯法罕为波斯高原中部重要城市，作为挡在两河流域前面的重要屏障，它的失陷，导致重要的两河流域直接暴露在唐人的面前！ 大食人这一方，不可能不清楚这座城的重要性，他们下了大本钱，将已被唐人破坏过的伊斯法罕重修成一座坚城。 城池虽然不分双层，却相当宽厚，高有十五米，建有宽厚护城河，貌似很牢固的样子。 不仅城池结实，守城的将领乃是宿将，一个打老了仗的将领贾巴利，他面孔端正，发须皆白但是梳理得十分整齐，显示出他行事非常有序，也确实如此，他有效地组织了防御。 唐军对城池进行了急风骤雨的投石机攻击，从早到晚一连三天！ 火弹、石弹接二连三地飞起，重重地砸落在伊斯法罕城上城下，每一石弹撞击，都令城墙震撼不已，有的地段轰然倒塌，发出了巨响，伴随着响声的是烟尘大起，为伊斯法罕增添了一根直冲云霄的烟柱。 而到了晚上，那飞向城市如同群星坠落的无数火球，四处燃起的火光那壮观的场面更让城外唐人这一方的人都喜形于色。连连欢呼，支前民工中有许多人晚上甚至很晚都不休息在那里看投射火弹。 这比在故乡的春节还要热闹！ 看哪，我们的攻击是多么的厉害！ 只有主将范无伤一阵摇头，他知道这吓不倒大食人，很少有过投石机直接让敌人投降的，或许化学弹可能，但化学弹自有“使用手册”规定，必须在敌方受到了一定的打击后使用，此时敌胆已乱，用化学弹起到关键作用。 连续几天的投石机攻击让伊斯法罕笼罩在一片雾霾中，直到日上三竿后才消退。 今天唐军正式发起步兵进攻，之前在投石车和弓箭的掩护下，唐军征用了各地大食百姓去填沟渠，已经将城边护城河给填平。 “呜……！”一整排士卒抱着牛角大号，长有二米，鼓足了腮帮，苍劲的号角声撕破了长空，将空中的一只盘旋的鹰惊起，向远方深空冲了上去。。 “咚咚咚……”一个个袒/露赤/膊大汉们在巨大的倾斜安放的大鼓前，鼓足干劲地用粗/大的锤子击打起鼓面，声传十数里。 西军讲究军乐，小军号很好用，但只是讲究机动性的骑兵喜欢用它，步兵则更青睐牛角大号和大鼓，反正有民工可以帮忙运输。 现在军队的民工不少，许多工作都交给了民工，西军的特色是有许多的外包公司，他们从事运输、建筑等笨重的活儿，虽说军队有工程兵和辎重部队，但帮忙的外包公司也实在不少，例如现在的西藏公路就由外包公司进行维护。 与军队军人的庞大薪水相比，外包的支出只及使用军队的二分之一，十分划算。 比起其他军队来，韦晞的西军更专业。 他们许多活儿都不用干，例如军队的卫生、厨房、运输等工作都由民工完成，在战斗的时候，。 而民工也很喜欢为军队干活，主要是军队控制了战场主动权，相对危险系数小，不然再多的钱没命花的话，也无人敢去接军队的活。 为军队打工干活，有钱赚，勤奋的唐人趋之若鹜。 在排列整齐如墙的军队面前，范无伤目光扫过他们。 现在的范无伤，爵封国公、官拜大将军，达到了武将的极致，钱更不缺，家财等于三世都做高官，只要不乱花，荣华富贵绝无问题。 这在当年困顿，不得不离开军队的他简直不可想象的！（前尘往事：他在军队里得罪了无法得罪起的人，升迁无望，被迫离开大公司的御林军，投向当时的小企业----韦晞新组建的府军给韦晞当“奶妈”带他出身。 没想到昔日之因，成就今天之果！ 他冷静地投出了他的军刀，往前一指！ 大喝道：“我军必胜！” “我军必胜！”万众应和，声音响彻云霄，震动山河。漫山遍野的人群，带着冲车、攻城锤、云梯、井栏开始缓缓地向城墙汹涌而至，就像洪水、像海潮，誓要冲垮在他们面前栗栗发抖的伊斯法罕！ 第八一十节 胡大的故事（一） 见到唐军大至，大食人纷纷站上了城墙头。 紧接着，他们的重型投石机（配重式、大型杠杆式投石机）和杠杆式投石机、弓箭集群次第开火，凶悍地杀伤攻城唐军。 而唐军的投石机同样猛烈射击，石弹和火弹掠过人们头顶，砰然爆开。 而密集的唐军箭矢也不断地往城头飞射， 双方军队的惨叫声不停地传来，浓烟弥漫火光冲天，箭如雨下。空中飞舞的火箭、火球，就像一群群萤火虫大白天跑出来，只是这些“萤火虫”不那么地可爱。 无数的唐人义无反顾地登上了攻城的梯子，而在城头则是红了眼睛的大食人在严阵以待。 到处都是蚁附攻城的唐军，他们四门齐攻，而大食人使尽一切办法将唐军打下梯子去。 唐军攻势火热无比，伴随着范无伤的命令，一支接一支部队冲上去，被打散，再冲上去，再被打散，而范无伤屹立的身形不动如山！ 往后方运送尸体和伤员的车辆络绎不绝，路上一道道象水流般的血水流淌，很快土路成了酱紫色，阵阵扑鼻的腥味。 一些参谋面浮不忍之色，这样打法，一天上万人死伤，怎么个得了！ …… 战火如火如荼，城上城下都是一片喧哗，唐军竭力想登城，大食人则拼死抗击。 南门，作为后备队的胡大，也被征召上到城头上，连同他的族人。 他紧张地观察四周环境，眼睛中闪出与他笨重块头不一致的机灵。 胡大是伊斯法罕城里人，现年才过二十五岁，他并不是波斯人，而是南亚人，就是那种身体魁梧如熊，标准的巨大的脖子粗极了的腰，很有力气，端的是力大无穷，在城里扛大包出卖体力为活。 伊斯法罕是波斯中部重镇，位于丝绸之路上，货物进出频繁，需要大量的搬运工。 仗着力气大，他得到了不少工钱。 他的力气大到别人挑一百斤，他挑四百斤，用的扁担是铁制的！ 挑上二里地中途不用歇息，一天十二小时工作，从早到晚，还精力充沛。 他双臂有力，曾经有次仓库前两头健壮的驮牛争斗，它们四个牛角交缠在一起，把仓门都给堵了！ 运货的苦力们在仓库门前进出，进退不得！ 换作权贵，敢堵路者一律杀。 但对于苦哈哈，牛是值钱东西，他们不敢招惹，用小力动不了牛，用大力怕伤着牛。 只有胡大大步上前，抓住两边牛角，使劲一分！ 两牛踉跄倒跌而出！古代大将倒曳牛只事件，给他做到了！ 以为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家伙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狡黠，仗着拳头硬，已经一统伊斯法罕的搬运界，成为大工头、角头老大，手下一帮强壮工人，好活尽揽，所有的搬运工都得向他交份子钱， 穷庙富方丈，由于伊斯法罕的地利，苦哈哈们有赚头，从中抽水，就让胡大变成了有钱人！ 以财产而论，已是小富，不过，我们的胡大不满足于有钱，他想出人头地！ 他想什么呢？ 啊哈，他想象城主那般仪从喧哗，出入人们都得向他鞠躬，他走之后才能够把腰直起来！ 他想，左手一个欧罗巴的金发妞，右手一件波斯小妹！ 可惜他在大食国，他很难做到，因为他是阿三！ 大食国等级分明，第一阶级是神的选民，即阿拉伯人，是天潢贵胄，来自阿拉伯半岛，阿拉伯帝国的建立者——那些来自蛮荒之地的、文明等级极低的、野蛮残忍的游牧民族贝都因人，灭亡了中古时期世界最高等级文明之一的波斯萨珊王朝。 波斯人成为了二等选民，他们具备了文明而得到了阿拉伯人一定程度的尊敬。 至于南亚人，他们只有种族而没有国家，甚至连民族都没有，一盘散沙，是为阿三。 很不幸的，我们的胡大投胎投进了第三阶级，属于阿三中的一员。 因此胡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甚至不能够暴露他有钱，否则哪怕是第一阶级的一个小瘪三也可以将他的财产夺过来。 胡大睁大眼睛，观察着，但是他运气并不好，始终没有上升的空间，直到那么的一天。 东方来的那些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珠的唐人打来了，打进了伊斯法罕！ 天翻地覆的变化，阿拉伯贵族逃跑了，波斯富人走了，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阶级，再高不了胡大多少。 占领城市的唐人非常和气，没有眼高过顶的盛气凌人，相反还给城里的居民放粮！ 胡大也去领了一麻袋的细面，有点感慨，这还是他头一回不用卖力气就得到的好处。 唐人在闹市张贴榜文，胡大不识字，但不妨碍他听懂了意思：加入唐人的行列中，起汉名用汉字用汉文，从此四海皆兄弟，无分彼此。 真的这么好吗？ 胡大看着那些汉字，非常难识！ 但是念榜文的唐人翻译给出了另一条出路：从军！ 军队招聘虎狼之士，参加唐军，服役八年，即自动转为唐人！（其实归化唐朝还是有门槛的） 胡大想了又想，终究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离开伊斯法罕，到达城外的军营投军。 城外唐人军营不设招兵点，起初也无人知晓胡大说什么，不过胡大很有心思地拿出招兵令的纸张，让大家明白他的来意。 军营里的军官一看他的身体，顿时眼前一亮！ 测试他的力气和反应，军官大为满意！ 举重，他拿出他的铁扁担，左右共四百斤的四个石弹，被他担起如飞般地走。 别看他体形庞大，但跑起路虎虎生风。 虽然没受过军器训练，但这不成问题。 身体强悍哪！ 这时翻译被叫来，开始政审，查问他的祖宗十八代还有他的履历。 听说他自承是城里苦力头子，难怪！ 问起他为什么不到城内征兵点投军，他老实承认说万一不被收纳，至少他还可以在城里继续生活下去！ 有头脑啊！ 面试的三个军官交换了一个目光，作出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胡大应征入伍，军官们给出一个承诺，只要他办得到，他立即成为唐人，不必经过八年考察期！ 第八一一节 胡大的故事（二） 韦晞的西军与关内的军队有着许多的不同，其中一条是军官无文盲。 个个都识字，有文化。 换作其他军队的军官，见到胡大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肯定会说“棒小子，我们收下你了！” 让胡大参军成为士兵，上阵作战打仗。 但这里军官不仅会打仗，还会想，见着胡大既能打又机灵有头脑，还是本地人，立即想到了将他招进“第五纵队”里去。 第五纵队是西军老大所讲的一个故事，说极西的欧罗巴州有个国家发生战争，首都被一方进攻，当有人问起进攻方有多少人马时，进攻方承认说他们有五个纵队，但城外他们只得四个纵队，还有一个纵队在哪？ 在那个国家的首都里！ 这第五纵队就在城里搞破坏，进行暴乱，与城外部队里应外合，特别有危险！ 所以，我们的军队，在守城时，要注意敌人的“第五纵队”，在攻敌人的城时，则要注意派出我们的“第五纵队”！ “第五纵队”的故事简单明了，军官们见着胡大这么有能耐，他不是天生的第五纵队成员还有谁是！ 因此胡大连同他的数位信得过的兄弟，都给唐军拉夫了，当众抓走，号称拉去支前。 实际上去突击训练！ 训练他们使用兵器、骑马、情报收集、素质训练，格斗等，让他们痛苦和快乐并存。 训练很辛苦，但是吃得非常好！ 餐餐大饼大肉和大堆奶酪，饭后有水果，喝的是好茶，起初他们以为是对他们的优待，但后来发现，这不过是军队的标准待遇而已！ 结果呢，不用多说废话，单是一个军营伙食，就将他们的胃给收编，再将他们的心也收伏！ 事实上，西军伙食之好令到效果好到出奇！ 当领略了西军伙食滋味之后，军人们对西军的归属感大为增强，去到哪里都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 同样地，西军不用说大道理，就用一个伙食把胡大们统统给收伏了！ 在训练达到一定程度后，胡大们就“逃”了回城里，说趁唐人不备逃走的。 他们也不是什么明星人物，逃回来就逃回来，无人理会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大食军卷土重来，夺回伊斯法罕（其实是唐军主动放弃匠），胡大和他的兄弟们给编入了城防军。 待到唐将范无伤进攻伊斯法罕，战事激烈，胡大们终于被召上南城墙参加防御。 …… 他睁大双眼，机警地观察着环境。 胡大看到了南门主将内贾德正在紧张地发号施令，指挥军士作战。 内贾德神气活现，吆三喝四，指挥部队极力对抗攻城唐人。 见到他身边围有一群人，胡大觉得不是好时机，就与兄弟们一起磨洋工。 他们只是丢东西，手忙脚乱地往城下乱丢东西，或者搬运东西，不参与与爬城的唐军面对面的硬拼。 乱战中无人注意到他们丢东西都是丢不准的！ 他们属于地方部队，又不是中央军，没有正式编制，水平有限，怕嘛。 这样的人大把，更离谱的都有，有的上到城头就吓软拉稀，怎么都拉不起来，杀他们的心都有！ 只不过，胡大和他的兄弟们，有意无意地，离着内贾德不远的范围。 唐军的攻势极为猛烈，有如飞瀑怒潮一般，一波接一波地猛砸在伊斯法罕的城墙上，导致大食军顾此失彼。 浓烟在风中弥漫，乌烟瘴气好似天空布满了阴霾。 唐人如同无数的蚂蚁般蚂附攻城，步弓、骑弓密密麻麻地往上射，而投石机一刻不停地将石弹火弹投进城内，为了增加火力，许多的轻型投石机（人力杠杆式）近距离地往城里投射东西。 打击纷至沓来，呐喊声震天，兵器的撞击声，惨叫的声音和石弹火弹的爆裂声充斥了天地，每一个人都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内贾德无复之前的从容，额头豆大的汗珠如水流下，他不住地分派军士去堵截漏洞，阻止唐军攻上城。 应接不暇，内贾德身边战士不停地派出，到最后身边只得二个人！ 收效似乎不错，南门守军给予唐人重大打击，让他们伤亡惨重，唐人无法登上城墙。 内贾德得意洋洋，近着城垛观察唐人动静，而他的两个护兵一左一右地也站在城垛边。 好机会！ 胡大大步上前，走到了内贾德的背后。 而他的兄弟们，共有六人，也不怀好意地到得三个大食军高级军官的身边。 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胡大双手猛然一合，托住了内贾德的两腋下。 内贾德是个武将，惊觉有人对他不利，使劲反抗。 可是胡大力大无穷，将内贾德高高地托了起来，他的上半身越过了城墙，双腿拼命踢打胡大，然而胡大若无其事，将内贾德用力往城下一掷！ 惨叫声中，大食人的伊斯法罕南门守将内贾德，就此消失在城上！ 由于各处声响大，他掉地连响都不响一声。 南墙头在一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即响起的二声惨叫打破静寂，那是另外二个高级武官被当众刺杀。 再有兵器交击声，有一处没能得手。 只听得有如霹雳一声虎吼！ 胡大吼叫着，用脚一挑，将他的铁扁担给挑起来，一力横扫千军！ 六名大食兵给他找出三丈开外！ 这铁扁担并不是以前的粗制货，而是唐军特意给他紧急打制的重型兵器，作了旧化处理（埋土里），让人不知道这铁扁担的厉害。 结果拿来大显神通，再来一扫，又是五人给他砸得筋断骨折！ 他向着没给行刺得手的第三名大食高级武官冲去，阻路的大食兵给他干净利落地东一路横扫，根本无一合之敌。 那个高级武官给他吓得胆战心惊，居然撒腿就跑。 跑不到三步，猛地楞住了：啊，怎么身体前面伸出了一截扁担？ 然后他眼前景物颠倒，他步了内贾德的后尘，给胡大伸过铁扁担，从他两腿间用力一挑！ 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挑落到城下，只不过内贾德掉落城外，而他掉在了内城里。 这回听到了沉重的扑通一声，有回响了。 主将还有三个高级指挥官接连丧命，胡大挥动铁扁担，在兄弟们的护翼下大打出手，让南城墙陷入一片混乱中。 然后，唐军的身影在南城墙出现了！ 第八一二 破伊斯法罕城 范无伤正在东门督战，他无情地驱赶着一支接一支的部队攻击伊斯法罕，对于伤亡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是高叫道：“进攻，给我进攻！” 慈不掌兵，为大将者就要心狠！首先要对自己人狠。 狠，哪怕是相对讲人情的韦晞军队，照样有督战兵，敢退后者无情斩杀！ 战争的残酷性可见一斑。 事物在不断转变中，量变引起质变，突然一骑跑过来禀报道：“我军已登上南城墙！” “果真如此？”范无伤立即问道。 “城上已见我军战旗，后续部队上城并无阻挡！”骑兵说道。 “甚好！”范无伤兴奋道：“我们过去看看！” 他的中军旗号转动，往南门而去。 至南门，只见城上城下全是人，急着往上爬，把城墙墙面都给遮挡住了！ 形势相当地好，整座南城墙上差不多一半落入了已军手里，战旗在南城墙飞舞。 从望远镜望过去，城上的战斗还是很激烈，不时爆发出敌我双方高呼的口号声，压倒了战场上一切声音！ 大食人喊叫着宗教口号，而唐人则是“有我无敌，我军必胜”之类的口号。 双方殊死战斗，但是城下唐军更加有经验，他们集中弓箭、飞矛和投石机攻击与唐军在城上接战的大食人的援兵！ 箭矛如飞蝗，投石如冰雹！ 浓烟中箭矢乱飞，近程人工手动的投石机虽说威力、射程远不如配重式投石机，但近着城下发石，命中率倒是高，砸得大食人无路可逃，纷纷头破血流，如此唐军不断推进，扩大占领区。 一个参谋跑过来报告战情道：“是我们城里的第五纵队里有个叫胡大的将大食人南门主将从城上扔了下来！” 范无伤和他的军官们一起发出了惊叹，他们从军多年，还是首回听闻这等生猛事迹。 范无伤大悦道：“好生保护那个胡大，战后我要召见他们，给他们重赏！” “是的！”参谋回答道：“我们让他们休息了。” 有功必赏是军队的良好传统，方可驱使将士们更好地为军队卖命。 城上杀声震天，大食人极力反冲锋，试图夺回城墙，他们组织的敢死队，以悍不畏死的作风凶狠冲杀。 但是唐军稳稳地守住突破口，越来越多的兵力登城，而城外无时不刻地在支援他们。 大食人声嘶力竭地高叫着宗教口号，但是他们的神并有没眷顾他们，只能够眼睁睁地看到满城上尽飘唐军战旗！ 唐军弓箭手对着城下一切活动目标射击，“噼里啪啦”十分密集。 大食人也进行还击，无奈高处制低，况且他们已经士气大减，就连射上城的箭也都虚弱无力。 唐军沿着城墙里马道往下冲杀，而大食人守在马道周边，拼命阻击！ 对方呈环形防御，唐军下去的地形不利，但是城上可是唐军控制！ 乱箭如雨般往下射去，大食人回射，可是他们仰攻不利，给唐军射得他们站不住脚，哪怕是再坚定的敢死队员，也得杀到唐人才可以升上天/堂，可不情愿白白死在唐人的箭下。 就象下大雨般，人迹渐消，大食人给往下的唐军冲破了他们的环形防线。 越来越多唐军下来，由于他们占据城内的地盘增多，许多唐军从城上直接缒城而下，如此快捷，他们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兵分两路，一部分唐军守着南城城门，唐军顺着城里东西走向的大街突进城内，向城池纵深挺进。 大食人犹不死心，甚至在街道上设置了街垒，乃堆积石头、台桌等阻塞交通。 若是唐人爬到街垒顶上，自有大食人的弓箭、长矛等着伺候，一齐射去、刺来，让唐军攻击不易。 不仅如此，阻路之后，大食人再将空中燃烧的麦杆、木头、草垛扔过来，施放火箭，立即燃起大火，浓烟滚滚。 见到势头险恶，唐军军官不想军人白白死伤，于是下令暂退。 听到大食人在背后的哄笑声，唐军居然也在笑。 “且让你们活久一点！” 然后，唐军拈弓搭箭，忠实执行了韦晞的“你能派弓箭去的地方就不要派人去！”的作战指示，向着城内乱射弓箭、火箭。 将泥屋茅草尾射穿，造成了城内极大的恐慌！ 然后投石机施放石弹，直打得石屋崩坍，墙头倒塌，在屋内埋伏的大食兵多有呆不住而出来，即遭遇到火弹的轰击。 狠狠地打击了一番，造成人命的伤亡微乎其微，却让城内大食军民的心乱如麻，内心尽是彷徨和惊恐！ 四面八方都是唐军，这城岂能守住！ 确实如此，唐军更多人入得城里，这才聚众前行，成队列的军队沿街道突进，望过去似有无数的铁盔闪动、长矛大刀如林，令人胆寒。 城里的大食人进行了绝望地抵抗！ 他们奋不顾身和唐军拼杀在一起，争相冲杀。 唐军则以标准的圆阵应战，外面盾牌，中间长矛，里面是弓箭手，组成战阵，稳步推进，清除大食人。 不时有大食人奋不顾身地冲出来，双方战成一团。 此时城中不少地方起火，又处处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乌烟瘴气一片混乱， 冲进城内，大食人不断涌来，在街头巷尾处的唐军各支部队首尾不相顾，听得有传令兵大叫道：“大将军有令，哪里有敌人就往哪里打，打到没有敌人为止！” 于是，唐军放手大砍大杀起来，见到军队杀，见了百姓也杀，杀来杀去，就在你杀我我杀你的当儿，轰然声响传来，原本泥石堵塞的南门被打开，唐军如出柙猛虎涌进城里！ 大量的步兵像黑漆漆的钢铁洪流一样经过城门，整齐的脚步声、鼓号声和前方混乱的场面融为一体。 他们进城就是杀人，按大将军之令，屠城！ 城里的百姓们象将被宰杀的鸡一般，惊慌失措到处乱跑，但立即给唐军射杀践踏，境况惨不忍睹，被杀得城内一些地方尸积有如人高。 入目处一片血色，整座伊斯法罕城在血与火中呻吟、颤抖！ 第八一三节 老虎的眼泪 依旧杀声动地，城里到处黑烟滚滚，但在南门城楼上的大将军军署的所有人都一身轻松。 伊斯法罕城即将成为西军的一个新的战利品，大食人回天无力！ “参见大将军！”胡大和他的兄弟们向范无伤行军礼道。 范无伤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道：“感谢你们的战斗，你们立了大功！” 他作个示意，一个参谋站出来宣布道：“大将军有令，胡大等人为我军攻破伊斯法罕立下重大功勋，立升胡大为昭武校尉（正六品上的散官），其他人等为正七品上致果校尉！” 军功升得快，胡大从一个白身（无官职）瞬间升为六品官，无人妒忌他。 他是拿命搏回来，关键是他让军队避免了进一步的损失，须知攻城一天，死伤上万人！ 还有一天就能够打下城池了吗？ 不一定，战争中什么麻烦都会存在，可能二三万人，也可能更多人的生命因胡大而得到挽救。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十级浮屠，胡大这一着，看看造了多少的浮屠！ 除了官职，还有干货，胡大得到了一百两黄金的重赏，而部下则有五十两黄金。 这时，胡大上前跪下！ 先前军礼，并不用下跪，而现在胡大下跪，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词不达意，大家听不清他说什么。 范无伤还是很优待他，叫来翻译听他讲什么。 “他请大将军封刀，饶了伊斯法罕城，不要屠城！不然，他宁愿不要这恩典！”翻译讲出他的意思道。 话一出口，人人色变。 要知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一个杀疯了、抢疯了的军队要他们停手，可谓是难上加难。 大家都知道范无伤铁石心肠，心非常冷，发出的军令向无收回的余地，胡大这么说，大家都给他捏了一把汗。 岂料范无伤的扑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胡大有勇有义！伊斯法罕城是你的故乡，你不忍心见到自己的故乡生灵涂炭，不想见到你的父老乡亲受难，很好！” “你出身在北城，这样吧，我就饶了北城的民众一命，至于其他地方，不止是我的将令，还是王爷的训示，就得执行屠城！” 胡大先是一楞，见着周围的人都向他递眼色，他微一沉吟后，立即向范无伤致谢道：“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 他不再争执，确实，北城乃贫民窟，他识得人多，至于城的其他地方，与他们不熟！ 范无伤着参谋看了早已有备的地图，那里已经标出了北城的范围，参谋按指示带了宪兵去维持秩序，不许对北城民众屠杀和抢劫。 宪兵者，军中特别单位，专门用来管理大头兵，隶属军法部门管辖。 要知道军队军士强横，地方官员都不敢管，只有军队自己管自己，设立宪兵管理军营、驻扎地方的军队。 他们具备权威性，军队见着他们上场，自然就会依令行事。 参谋出发后，大家交口称赞范无伤的仁慈，暗暗称奇，说什么史万超杀人不眨眼，真正杀人的狠人实质是范无伤！ 他正宗军人出身，见得多了死人的场面，根本不拿人命当一回事，史万超只是匹夫之勇，而范无伤却是下令军队集体屠杀！ 见到大家好象不太认识他的样子，范无伤呵呵一笑道：“我只是遵循王爷的训示！” “王爷说了，要有老虎（东方不说狮子而论老虎）的雄心，还要有菩萨一样的善心！”范无伤教导道。 大家恍然大悟，难怪军队打仗之余，还参与一些社会事务，除了救灾，例如到养老院、孤儿院里干活，有些时候上街扫扫地种树什么的。 往深处一想，北城是贫民区，穷到身上只有衣服一条，毛都不多一根，抢他们能有什么收获！ 什么都抢不到，只是杀人，无甚意思。 倒不如给个面子给胡大，北城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熟人多，就不杀他的熟人吧。 抢劫其他地方足矣，如此又不违了王爷的谕旨，一举二得。 这也与他心情喜悦有关，开战没几天，损失也不大，就将敌人重镇给打了下来，乃是美事，范无伤遂什么都好说了，大开方便之门！ …… 在胡大他的兄弟们的带领下，参谋带着宪兵营，匆忙赶到了北城，沿途大声宣布道：“大将军有令，不屠北城，所有人皆俘虏，反抗者则杀！” 听到他们的话，见着宪兵上阵，军队自然依令行事。 再用大食语言（其实是地方土语）喊起来：“不要抵抗，留在家中，投降者免死，反抗者被杀！”，他们见着了北城的民众，叫上更多的人去喊，于是北城战事渐息。 宪兵连同其他军队，在北城与城中央、东城、西城间布防，分隔开来，不许其他地方的人跑到北城，以免给他们浑水摸鱼。 大将军有恩典，是给北城的人，不给其他地方的人。 急忙赶往胡大和他兄弟们的家庭，派驻军队保护起来， 至于其他城区，则是声声的惨叫，唐军有条不紊地完成屠城任务！ 杀光一切男人，女人则俘虏带走，家财统统掠夺！ 不过军人们都很自觉地缴获归公，统一分配，这是西军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制曰：完成后归营时军人不许有私人物品，由军官检查，再由军法官抽捡，找到的 要是做不到一切行动听指挥，缴获归公的话，则这支军队的纪律性也就可想而知了！ 话是王爷韦晞所言，他的军队做到了，从此他的指挥是如臂使指，战斗力超强！ 沿着各处街道逐屋进入，杀人放火，遇到紧闭的房门那就破门而进，见到男人就杀，不管是否带了武器。 抵抗的人越来越少，正方便行事。 他们见到前面街道上有一处豪宅，高大的石屋，漂亮的拱廊，还自带小花园！ 军人们的目光幽幽象饿狼，那里一定是有钱人的地方，冲进去！ 有人用了一根狼牙棒，冲着门上狠捣几下，坚固的木门立成木条，军士们一拥而进。 却看到一大群人，为首一个大胖子，战战兢兢地高举起装有七个菩萨神像的神龛。 啊，有人集齐了“七龙珠”，可以召唤神龙！ 第八一四节 西征新态势 对大食国的战争，一定程度上还是场宗教战争。 夺取其地还不行，还要争取民心，将他们的宗教信仰转向东方的佛道两教。 道教是东方本土教，只要是正宗唐人，受过多年的传统教育还有民俗的熏陶，还是很容易理解“道”是什么。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春节前大家都要敬灶神，因此唐人用饴糖供奉灶神，是让他老人家甜甜嘴，光说好话。 而灶神，就是道教的神灵啊，敬灶神，就接触到道的意思。 但对于新加入的民众来说，道教还是有点水土不服，反倒是佛教大显身手。 因此根据需要，韦晞秒变自己成为大势至菩萨的化身下凡，广为宣传大势至菩萨顺带宣传佛教。 信众主要是他手下那些吃公家饭的，再有新归附的民众。 其实就是用大势至菩萨替代大食人所信奉的神，这场战争的艰苦性不下于打下大食国国土。 民众需要信仰，那就给他们信仰！ 为了宣传大势至菩萨的信仰，韦晞无所不用其极，有时甚至是异想天开。 例如，集齐七彩菩萨，即可在屠城中得到免死金牌！ 大势至菩萨的小神像，有红橙绿蓝靛黑白七种颜色，哪家只要搜集够了七个，他的家庭即可免死！ 这些小菩萨是唐军攻城时用投石机投进城里，大量投进城里，自然让大食军的上层深恶痛绝，下令谁敢不上交的一概苦役！ 而且七种菩萨中，黑白两色的菩萨的“爆率”较低，想要集齐七种菩萨小神像，实属不易。（满城都是七个免死菩萨，还怎么花差花差） 结果，城里有名的“巴依”大老爷，他秘密地搜集到了七种菩萨小神像，在唐军破城时，派上了用场！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依照唐人所讲的，花费重金，集齐了七种菩萨小神像！ 当时城里一些富翁还在笑他不惜一切代价，收齐了这七个小菩萨，现在呢，轮到巴依松了一大口气！ 唐人认账的！ 浑身是血，手执利刀的唐人见着他手里捧着的七个菩萨，停止了脚步！ 接着他们去喊人，有识货的军官过来识别菩萨是真是假的。 很幸运地，军官冲着巴依一笑！ 他的手一挥，所有的军人都随他退出了这间屋子，不仅如此，还派了两个军人站岗，以免这家受到袭扰。 毕竟千金市骨，有人真的收齐了七个菩萨，即是有缘，有心，当然得给面子。 …… 巴依大老爷运气实在不错，除了保全一家子人的性命之外（还有一些亲近朋友、亲戚也携带财物托庇于他门下），得到了驻军的青睐，让他统领北城贫民，为唐军作贡献。 贫民没什么见识和本事，巴依能够家成巨富，自然有水平。 聪明的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积极向“两府”靠拢，一家子统统起了汉名、学习汉语，穿起唐衣，信仰佛教。 甚至他的家族后代，出了两个进士（其实是照顾边远地区的名额），成为新贵。 …… 巴依大老爷和胡大，都是西征路上的幸运儿，在东方大军征伐西方的大业中，许多人被杀，很多的豪门大族沉沦，但也有象巴依大老爷和胡大等人应运而起，得到了重大利益，尤其是那些及时归降的城市，原来的官府都得到了留用，只要他们表现出忠心，长官发财个个在所难免。 …… 在碎叶城的韦晞行营还没有收拾行装，他们预计在伊斯法罕开战后一周赶往伊斯法罕。 然后不到一周，就接到攻陷伊斯法罕的消息，进展不可谓不快也！ 韦晞欣然地看着战报：先是火力攻击，然后破城，得到了“第五纵队”的帮忙，顺利地取下伊斯法罕。 避免了重大损失，甚至连化学弹也都没有动用。 战情汇报上，范无伤指出：“……我军持续给敌人压力，造成里应外合的有利局面！” 于是韦晞在上面批道：“牛刀杀鸡，致敌露出破绽，成就我军！” 他办有“学习班”啊，高级将领们在学习到这一战例后，之后的带兵，更喜欢重兵突击，火力急袭，打得敌人苦不堪言。 不过这么做，钱也是哗哗地流去，军需官、财政官都很有意见。 韦晞说了：“只要人没事就好，多花点钱没关系！” 确实不错，有人就有希望，有人就有一切的可能！ 韦晞的以人为本的大政方针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西征顺利完成，死伤的人数较低，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 打下伊斯法罕，对于西军是极大的利好，往西而行，沿途皆无雄城抵抗西军的步伐，低矮的城镇去抵抗精通攻城的西军那是无能为力，因此，大食军一路撤退，把人员、物资都集中在两河流域，翼借助大河天险和雄关险隘，去挽回目前的颓势。 他们不能够再退了，再往后退，就是大马士革，就是阿拉伯半岛！ 两河流域有众多的人口，是鱼米之乡，还是白衣大食重地的屏障，绝对不容有失。 因此摆在西军面前的是大食军的重兵集团，他们拼凑了十万拥有阿拉伯马的精锐骑兵，二十万普通骑兵，二十万精锐步兵还有三十万的守城兵，号称百万大军！ 分散在两河流域地区，等待着西军的到来。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王孝杰的八万骑兵和范无伤、帕罗特的三十万步骑还有韦晞的五万骑兵，韦晞军队不过是对方的一半，反倒是韦晞军士气高昂，而大食军上下忧心忡忡。 “他们军队虽多，但是能战之兵很少！”参谋长姜咨根据敌我双方情报分析起来。 能够使用的兵力是十万阿拉伯马的骑兵还有二十万装备较好的步兵而已，而唐军每一个兵都是顶呱呱的，别看大食人多，那都是个菜。 所以，西军骑兵与大食人在底格里斯河两边对峙，西军前出的骑兵不到五万，与他们对峙的大食人空有五十万却不敢过河，无法给予西军重大威胁，坐看西军步兵主力围攻阿巴丹城！ 第八一五节 血战阿巴丹（一） 阿巴丹城对于西军（西征军）而言并不陌生，它位于大河入海口处，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海船可以直达，溯河可以进入内陆，为重要的河海交通枢钮。 打下它，就可以扼住大食海运的喉咙，让大食再也不能从印度洋、南海乃至于大唐得到重要的钱粮收入。 之前西军来过，但今天发现变了一个样。 很不错的防御：双层城墙、高城墙、深深的护城河，严阵以待的守军。 将阿巴丹团团包围的范无伤从望远镜里扫过城池后沉吟道：“此城并不好打啊！” 望远镜里看出守军的精神面貌不错，大食人的精神饱满，更可怕的是到得祈祷时间，大食人祷告的声浪一阵盖过一阵，从中听出了他们具备了坚定的信心！ 没得说的，那就打吧！ 感觉到敌人的不好惹，范无伤将攻击日期推后，首先筑起长围，把城池包围。 然后在敌人投石机的射程外筑起了土山，扎起岗楼，布置了强大的观测组，举着长枪短炮去观察守军城上情况，帮助指挥作战。 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不断地催促军资和集结更多的人手，他得到了二十万步兵，五万可填沟壑的大食人加上八万民夫。 准备的攻城军资应有尽有，堆积如山，负责后勤的娄师德做得实在是不错。 他甚至在附近开采石场，制作圆形石弹。 准备了足足五百架的投石车，火力准备足足进行了五天！ 石弹重击，火弹肆虐！ 由固定式的投石机发射的石弹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让坚固的城墙不停地颤抖 火弹肆虐，由移动式投石机抵近城池，往城里大量投掷火弹。 烧得黑烟滚滚，在风中弥漫飘荡，整片天空都好像阴霾重重…… 同时，在火箭和弓箭压制下，大食民夫进行填沟壑的工作，即时遭遇到守军毫不留情的乱箭射杀！ 起初他们挨着城垛往下射箭，但遇到西军“狙击弩”的反击。 比起以前，范无伤的军中有更多的狙击弩，在其他弓弩的掩护下，只要大食人一露头即有爆头之厄。 大食人马上改弦易辙，军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用盾牌顶在头上，与城垛开了一条小缝，看着下面，指挥城上的弓箭手往城下抛射。 效率是差了点，但照样射杀了不少大食民夫。 他们只能自叹倒霉了。 五天之后，西军正式发动攻击，顿时杀声震天！ 蚁附攻城，云梯、梯子、冲车、井栏在犹如汪洋大海般的军队的簇拥下，猛烈地往阿巴丹城拥去！ 大食人的投石车即刻发威！ 战争是技术的催化剂，他们的石弹具备一定特色，那就是易碎性。 砸落在地上弹起，往四处迸射，或者干脆在空中解体。 千颗万粒，足以让人头破血流。 原始版的开花弹对于军队具备良好的杀伤力，要不是西军装甲良好、盾牌保护得力加上战地医院的话，有够西军好好地喝上一壶（药酒）。 大食人火弹的威力爆发！ 被火油淋上身燃烧起来，等到身上的火被扑熄，那些伤兵令人不忍目睹，皮肤大面积烧伤，浑身漆黑如炭，不成人样，把表面的黑漆漆东西清理掉，身体上又露出没有皮肤的红肉，有的人大面积烧伤，浑身上下没一点的好肉，都不知道怎么放进担架里！ 看到他们这么受罪，同袍们的感觉是想帮助他们“解脱”！ …… 高耸的阿巴丹城上空浓烟冲天而起，杀声震天，西军将它围着，四面攻打。只见那高高的城墙上到处都爬着人，如同蚁附了无数的蚂蚁般强攻不止。 无数的弓箭和火箭在空中飞舞，加上火弹爆炸不断，整个城的情形就像个巨大无比的烟囱炸开了一样，火箭就像飞溅的密密火星。城上城下火光闪动，黑烟四起。 梯子、云梯在城边堆砌，军人们争先恐后地冲锋，而城上的敌人则大量倾泻石头泥灰，更有滚热的粪水和热油兜头兜脸地落下，将士兵们烧得哇哇大叫，遍地乱滚！ 被敌人打落的我军空中飞人不是少数，有的落地还活蹦乱跳，爬起来照样冲锋，也有的沉重掉地上，冲击力之大让大地都为之颤抖，人也成了肉饼！ 冲车、云梯、梯子和井栏大量起火，这些器材是大食人火力攻击的重点，近着的直接用火油烧，远着的则用投石机发射火弹。一烧着起来，即使包有湿牛皮也在不久后燃烧起来，最终成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火炬。 军队前赴后继，列伤惨重，战场看上去，异常惨烈，在双方接战的城墙头上，似有无数的血雾喷射！ 而城下的地上则各种颜色夹杂，气味异常难闻。 西军奋力向城头攀登，踏着自己战友的尸体一步步地前进，大食军则拼命抵抗，寸土必争。 范无伤只有一个命令：“进攻，给我进攻！” 白天他冷酷无情，但到了夜间，本质上根本不信佛教的他也喃喃地念起了佛经，给到达另一界的战友们祈福！ 面前的尸体被包裹好，成排成列，泼下火油，进行焚烧。 一连三天，每天五千人阵亡，尸体只能够找到一些好地方，焚后掩埋。 那些地方将会成为烈士墓，通过他们生前的狗牌勒石记忆。 同时，这也意味着，一定要打下阿巴丹城，否则，一旦西军撤退，烈士墓难保！ …… 战至第五天，天气闷热无风，认为时机成熟，西军往阿巴丹城里大量投掷化学弹！ 化学弹，就是毒烟球，爆开后弄得全城都是砒霜和狼毒的烟雾，守军遭遇重创！ 他们中毒，呕吐昏迷，丧失抵抗力。 被毒气熏窒息了，口吐鲜血，流出鼻涕，许多人处于半死状况，就等着西军登上城墙，来个轻松加愉快！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大家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这天杀的居然起风了！ 北风风势突地大起，把城里毒烟吹向南边的西军，让他们照单全收！ 南边军队知道了敌人受过的苦楚，闹得他们涕泪狂冒，抵受不住，只好后退。 而其他三个方向的西军猛冲而来，他们顺利地登上了外城，处处旗帜飘扬，貌似有破城之机。 阿巴丹城举城沸腾！ 第八一六节 血战阿巴丹（二） 充当预备队的大食人上阵，他们高呼着宗教口号，视死如归地冲向被夺走的城墙阵地！ 他们与西军将士展开了激烈的肉搏，西军将士们觉得自己像掉进铁桶，箭雨从四面八方倾盆而泻，刀枪如林般狂杀而至。 大食人非常狂热，西军则极为英勇。 那是场怎样的恶战！简直就是一群疯子在打另一群疯子，其惨烈程度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个西军士兵在掐死一个大食人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被挑开，肠子流了一地！ 一名大食军和一个西军士兵面对面，机械地给对方捅刀子，不作任何防护，就那么狠狠地捅着对方，最终谁都活不了！ 大一个大食军，用拳头硬生生地将身下的西军士兵的脑袋打成了血葫芦时，一把长矛自他背后插来，把他们串在一起！ 有一个西军勇士，他锐不可挡，将敌人杀倒十数人，结果给两个咬牙切齿的大食人抱着他，一起跳落了十数米的高墙下！ …… 昏天黑地的厮杀此起彼伏，双方都发疯般地冲锋和反冲锋，战士们拥挤如蚁无法闪避无法后退只能用身体为盾手指为剑的浴血搏斗……无论哪一处，都不会使人觉得雄伟，而只会觉得悲哀，因为生命飞快而逝，让千家万户失去丈夫、儿子！ 西军的参谋们也算见得死人多了，通过望远镜看到城墙上发生的一幕，都是脸色沉重，震惊不已！ 感觉到气氛不良，范无伤冷笑道：“你们怕了？不要怕，发动战争，就是为了消灭战争！” “王爷说过，他要是不发动战争，则世界永无宁日，只有达到世界大同，全球一统，大家都是同一个国家，才能消灭战争，不流无谓的血！”范无伤解释道。 “真的可能有这么一天吗？有这样的可能吗？”有参谋问道。 “所以，不试过怎么知道呢！大家正在努力！还需要努力！” …… 城墙的争夺战最终尘埃落定，大食人占据高处加上他们的疯狂有了回报，他们将西军一一打下墙头，原本占领的地方均给他们夺回。 西军将士不可谓不英勇，他们与敌人打得兵器打没了，就用匕首、拳脚上，再用牙齿咬。 许多地方堆积的尸体与城垛同高，甚至更高！ 城下的部队也拼命射箭、投矛、扔“莫洛托夫鸡尾酒”、投弹去支援城上苦战的兄弟们，他们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但于事无补。 “不，这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多！”范无伤放下望远镜，摇头道。 他发现敌人不断地投入生力军，他们的兵力真多啊，这城里究竟有多少人？ “阿巴丹城守城主将是谁？”范无伤询问道。 仿佛听到他的话，阿巴丹城东面内城旗号转动，范无伤的望远镜看过去，见着一位络腮胡子，满脸精干的中年将领在大批军队的簇拥下向着城下指指点点。 参谋回答道：“情报上说了这是哈立德将军，乃是王族，一直在君士坦丁堡前线作战，现在调回来当了本城的守将。” 看多一眼对方主将，觉得他气度沉稳，不好对付，再看到了大食军脸上的亢奋，范无伤叹了一口气道：“下令退兵！” …… 对面唐人鸣金声起，唐人潮水般地往后撤退，城上的大食军大大地松出一口气。 有人对哈立德恭维道：“有将军在，阿巴丹城固若铁石，牢不可破！” 哈立德傲然地道：“那是！有了神的保佑，有了兄弟们和我在一起，我军必胜！” “必胜！”大家欢呼起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却无人注意到哈立德脸上的一丝苦涩！ 唐人兵多势众，攻击手段远超他国，今天要不是神佑，让风吹起来，给唐人的那种臭弹发威，城池真有可能被攻破！ 他吩咐一声道：“收起我们的尸体，把城上的唐人尸体扔下去，让他们收尸！” …… 晚上，唐人方面大批的大食民工在打着白旗的唐人的带领下到达城下收尸，大食人也不干涉。 当天阵亡的唐军达到八千三百人，创了攻城记录。 此后一连数日，风向不定，而且风力也大，导致化学弹的效能失去作用。 而且对方也有了准备，多用湿水蒙布，降低了化学弹的作用。 双方鏖战不休，每天从早到晚，打个不停。 化学弹的使用成为了新常态，唐军攻城时把化学弹投进城内，不攻城时就把化学弹丢到城上，导致气味浓烈，大食人深受其苦，陷入宗教狂热者日多，在不打仗的时候拼命祈祷，祈求他们的神降下天罚，把这些该死的唐人统统送进地狱！ 神没有给唐人降下神罚，反倒是唐人援兵不断到来，唐人有意显摆，把生力军在阵前招摇过市，到处都是他们振臂高呼的声音。 一切罪恶的根源，唐人大酋长韦晞驾到！ 他带了三万铁骑，新征得的五万唐军步兵和十八万之多的新附军到来支持范无伤作战。 所谓“新附军”，就是归顺的大食兵，韦晞这么会想的人，哪能光流唐人的血，夺取了大食这么多地方，立即招纳当地人参军，进行训练后，送给范无伤差遣。 他是接到范无伤的军情报告后立即带领大兵赶往前线，范无伤给他的信中说他要不打下阿巴丹城，要不他就死在阿巴丹城下！ 韦晞哪能容许自家大将发生这样的事，于是他来了。 就在城下，当着大食人的面，范无伤率一众军将迎接韦晞的到来，他也打出了他的大将军仪仗队去迎接王驾，军人林立如海，彩旗招展，场面浩大之极！ 而大食人看到唐人的阵仗，再看到金旗下一大堆光鲜无比的唐将，哪还不知道有唐人大人物的到来，恨得他们牙痒痒的同时，心中惴惴之感大增！ 范无伤接着韦晞，与他同上土山观城。 “惭愧，我到现在还没有攻下阿巴丹城，军队伤亡惨重，还劳动王爷大驾，范某惶恐！”范无伤请罪道。 “我的朋友，你不必自责！”韦晞拿出了星战中银河皇帝对黑武士的派头道，他没有穿着装甲，而是王爷的虬龙金袍，样式飘逸，对自己仪态深表满意。 “谁都知道坚城不好打，你已经尽力了，所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必定攻破阿巴丹！”韦晞说道。 “王爷到来，必能攻下阿巴丹城！”范无伤恭维道。 “就算用人力拆墙，也要打下阿巴丹！”韦晞信誓旦旦地道。 “我们肯定行！”范无伤赞同道。 第八一七节 血战阿巴丹（三） “连续攻了几天，每天阵亡五千人，使用化学弹的头一天，阵亡八千多人，伤者也与死者同样的数，开战至今，我军已经阵亡五万人，伤者五万人！” 他部下有二十万步兵，损失了一半，非同小可，可是范无伤报告起来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动。 死算什么，真要打到无兵可用时，那他这个大将军就自己填上去罢！ 当兵打仗哪能不死人，虽说西军尽力避免死人，但该死人的时候，谁都别想跑！ 好在韦晞带了大批援兵的到来，自己就不必急着上阵了，范无伤想到，听韦晞说起来：“我军这样伤亡，敌人应该死得比我们更多，这座城究竟有多少敌人？” “大概有三十万守军吧！”范无伤嘿然道。 “三十万守军！”韦晞沉吟着：“看来我们的情报系统有疏漏的地方，我们小瞧了大食人。” 话一出口，参谋长姜咨就向他请罪了：“我们的情报有误，没有做到家，致使我军伤亡不小，对不起范大将军，恳请王爷责罚！” 当初他给出的军情上标明：阿巴丹城，守军五万，民夫十万。 没想到敌人多出一倍，这压力可就山大了，要是原来守军数量，城早就打下来了。 二十万攻方打三十万守军，这这这颠倒过来，也亏得是范无伤，要不是西军的投石车和弓箭过于变/态，大力助阵，别说打击敌城，只怕是徒招人笑。 情报不准事可大可小，韦晞手一挥，就那么揭过去了：“没有情报是不行的，但情报也不是万能的，也不一定总是准确的。他们集中在一起也好，我们不用太多费功夫，来得多，杀得多，等打下阿巴丹城，其余城池当可传檄而定！” 他脸上露出狠厉之色道：“阿巴丹城胆敢抗拒我军，就不必让菩萨圣光照耀于他们，今天起不投掷菩萨神象给城里了（不玩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之事），伤我这么多人命，老范，交给你了，就让它成为一座死城罢了！” “臣遵旨！”范无伤躬身领旨。 姜咨则召集了参谋部的人员道：“敌情不明，我方情报有失，虽说事出有因，但终究错了就是错了！” 当时的情报搜集并不容易，哪怕是西军的对情报工作极为重视，毕竟没有航空侦察、无线电发报机等，阿巴丹城虽有特工在城里，但遇到城内戒严，许进不许出，也就干瞪眼了。 姜咨干脆利落，自罚了当年薪水的三成，其他人等则罚一成！ 大家认罚，暗自肉痛，倒不敢怪韦晞和姜咨，而是恼怒地痛骂大食人。 说起来阿巴丹城守将哈立德也是厉害角色，本来给他派兵五万去防守阿巴丹，他去见哈里发时力争，认定唐人攻击的着力点必在阿巴丹！ “唐人攻我两河地域，阿巴丹城乃是重中之重，就算河防其他城市失守，自阿巴丹城派水军逆流而上，唐人后方有碍，必无法前出，不能使力！” “唐将中有见识者，必先取阿巴丹城，我军就在城下痛击之，达致哈里发陛下所讲的消耗 哈里发认为他有理，一咬牙，给兵十万！ 哈立德得了军队，到达阿巴丹城，立即断绝内外关防，不让消息外泄，再大力征集四方强壮进城防守，征兵达二十万！ 他的策略非常得力，让范无伤没能得到情报，聚众来攻。 倘若范无伤知道哈立德有这么多人，将会另外的战法，将其围困，不消三个月，哈立德自败！ 因为他没有这么多的粮食！ 事实上，当时哈立德把大量的兵员塞进城市时，城里的文职官员已在发愁，哪来这么多的粮食！ 西军接连二年对于大食国内的粮食补给打击可谓是不遗余力，各城已经陷入了饥馑的状态，粮食实在不充裕。 哈立德对文职提出的粮食不够的忧虑是嗤之以鼻，胸有成竹地告诉大家不用担心。 果然，等到开战后，唐人固然损失惨重，而城里也死掉了差不多十万人，吃饭的压力即时缓解！ …… 范无伤的军帐内，将军们济济一堂。 不过人群当中多了几个生面孔，而且中间帅案上有人与范无伤同坐一起，分庭抗礼。 范无伤介绍道：“这是王府姜长史，大家都认识的，我们的命令都有他的签发！” 姜咨是军队参谋部的参谋长，西军命令皆由参谋部发出，掌军令，所以他能与老资格的范无伤坐一起。 “姜长史好！” “参谋长好！”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姜咨站起来，作了个圆圈揖道：“这次因参谋部情报不准，累得大伙儿死伤了不少的兄弟，我已向王爷请罪，王爷许我戴罪立功，与诸位合作，打下阿巴丹城！” 众人大喜，有姜咨参与，那是如虎添翼，攻下阿巴丹城更有把握了。 战斗至此，不仅是同袍死伤、功劳大小，还关系到大家颜面，不打下阿巴丹城，誓不收兵！ 姜咨是个有能耐的人，他帮助大家攻城，成算更大。 于是，范无伤代表本营上上下下，热烈欢迎姜咨的到来，表示上下同心，必能勇破阿巴丹城。 …… 姜咨介绍起他的战法，主要就是以已之长，克敌之短！ “我方的战术因势利导，可分为投石机上刺刀、铁锤---铁砧还有就是持续给敌以压力！”姜咨解释道。 “有更多的望远镜充当耳目，指挥投石机，除了固定式投石机之外，移动式换石机还有轻便式的投石机近城射击。” “动用更多的弓箭手、投矛手还有扔油瓶子上去！” “居高临下，看敌人集结的地方，不断给予敌人以投石和弓箭的杀伤！” “攻城的步兵多带装甲，误伤也在所不惜！” “日夜不停地攻打，就算兵不上去，投掷也日夜不断，务必使人疲于奔命！” …… 姜咨滔滔不绝，讲了一通话之后，即与范无伤商量起来，给诸将分派任务。 后来，他所讲的及战后总结归纳的经验总结成为一套《攻城大全》，以后诸将按章操作，攻打城池，不在话下。 第八一八节 炸药和枪 唐人大酋长到来之后，阿巴丹城即充分感受到压力！ 民工大举出动，在长围前更是筑起了许多段的护墙，上面派人驻守，到得夜间，各处点燃火堆，驱走黑暗。 “射击！” “射击！” …… 营寨前喧哗一片，重型投石机上的投弹手用力击打机件，重锤猛然跌落，带起粗长达到十五米的长杆，连接的长索用力地将石弹、火弹甩出去！ 石弹砸落在城墙上轰然作响，城内都有感觉。 火球十颗百颗，似天上繁星堕落般，划破夜空，重重地砸落在城的各处，火光熊熊。 城内的人俱被惊醒，近着城边的军民皆贴墙而立，避免危险。 他们是对的，很快地，唐军的投石延伸射击，石弹、火弹还有化学弹纷纷地砸落到城内。 到处砰砰作响，石弹砸得城内到处残破不堪，石屑砸中人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小命丢掉。 城里火头不住燃起、累得城里守军得不停地提水担沙去灭火，以免火势增大。 再有臭味四溢，臭不可闻且带有强烈的刺激味儿，不慎吸上一口这样的毒气，人不死也丢掉小半条命！ 当臭气弹爆开时，屏住呼吸，有多快跑多快，否则即有惨案发生！ 唐军广泛使用了移动式投石车，重型装备，足以将一百斤重的蔡依琳给丢到四百米外！ 它们抵近射击，距离城池不到五十米，如此三百多米内的城都纳入了攻击范围，让那里的军民夜不能寝。 而且毒气会扩散，被城墙挡着，只在城内扩散，因为投得多，整座城臭不可闻！ …… 主动权在我！ 因此唐骑半夜跑去施放火箭、放暗箭，甚至步兵出动，作出攻击的样子，引起大食军混乱，慌忙上城防守。 在高处的唐军参谋即指挥投石机集群连发集放，杀伤敌军。 而在远处的大营帐篷外，不时有火弹的闪光闪现，军队正在沉睡中，准备明天攻城。 …… 韦晞、范无伤和姜咨倒没有睡觉，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喝夜茶隔城观火。 大家关系相当好，平时个个都忙碌得很，难得在一起，现在嘛，就在一起闲谈。 茶是西湖龙井，小罐茶，大师制，茶叶顶级！ 泡茶的水，用的是雪山雪水，泡茶的滋味没得说！ 以火车运来，韦晞的生活有够奢侈。 但他始终坚持一点，公平交换，做工就给钱。 是唐人的干活就给足工钱，是奴隶的就记录他们的表现，给予奖励。 西军的其他权贵都得到他的告诫，因此社会矛盾没有激化。 精心炮制的小蛋糕、蜜饯、干果，水果充当点心送茶，吃得惬意。 看到远处的城池在一片水深火热中，三位大员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范无伤冷笑道：“我们白天干他们，晚上也干他们，日夜不消停，看他们怎么着！” 姜咨蛮有把握地道：“不出一个月，此城必下！” 这样攻击烈度之下，大食人万难抵挡。 于是不拿阿巴丹城当回事，大家天南海北地胡吹起来。 他们现在都是官高爵显，家庭富贵至极，渐渐地说到了家里孩子们的出路。 范无伤有一个深深的疑惑，不由得动问起来：“王爷，似乎您对家中孩子们的骑射、骑战都不怎么为意，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也有所耳闻听到说什么火药的发明将会改变作战方式，但语焉不详，要是得到韦晞的正式确认，那就可以一释疑惑，决定自家孩子们的行动。 韦晞与姜咨齐齐神秘一笑！ 范无伤即知道姜咨是个知情人，心忖这家伙的口风够密的。 韦晞手指姜咨道：“老范不是外人，说给他听吧！” “我们正在试验威力强大的炸药，可以把一段城墙给炸了！”姜咨揭秘道。 “炸药？炸掉这段城墙！”范无伤震惊了！ “对！”姜咨笑容满面，说起炸药就是眉飞色舞！ 他当然高兴，西征路上，遇到坚城又如何，使用炸药，将他们给炸飞上天。 更何况，哪怕是黑火药制成的炸药，变成韦晞所教的“没良心炮！”，此炮一出，天下无敌！ 上边用没良心炮炸，下面有大量火药炸，嘿嘿。 所以，西征只要继续进行，那就绝无问题。 黑火药炸药是韦晞所教，主试验基地位于库尔勒，试验进展非常顺利。 “既然我们有此破城利器，那为什么我们不使用呢？”范无伤不解地道。 韦晞接茬道：“明年，明年大用，明年集结三十万步兵以上，一鼓作气，打下斜利亚、埃及还有阿拉伯半岛，结束大食战事！” 听得范无伤、姜咨以及竖长耳朵偷听的参谋们心情起伏，难捺激动！ 明年基本结束大食战事，西征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宏伟蓝图实现一半，下一步就轮到欧罗巴、君士坦丁堡！ 西征成功不再遥不可及，大食人抵挡不了火药，欧罗巴人又能抵抗，鬼才信呢！ “嗯，对了，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不让孩子们精通骑战、骑射和步战呢！”范无伤催促姜咨道。 姜咨取出拍纸簿和铅笔，给他画了一张图。 范无伤端详这张图，似乎是一根管子，有个板机，管子后面有个轮子。 姜咨微笑道：”这是后膛燧发枪！“ “后膛燧发枪？”范无伤不解其意，由姜咨解释道：“枪用子弹……“他画出了尖头子弹来，指出在枪膛里放入子弹和火药，板机扣动，枪上后轮打磨火石发火，引燃火药，把子弹推动！ ”此枪分分钟可以打死人，而枪手的训练，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就可以成为合格的枪手！”然后姜咨简略讲了一通火枪的使用，上手快，能够大量训练得到枪手，采取三段击，打马队不成问题。 听到范无伤倒抽一口冷气道：“那骑射，岂不是可以丢一边了？” “对！”韦晞仰天喷出一口长气道“我们将是历史上最后的一批弓箭手，待热兵器投入使用，弓箭手将成为历史！” 闻言，姜咨、范无伤皆默默无语。 何止是最后一批弓箭手，什么兵器高手，武功高手，一枪下去，通通成渣！ 范无伤瞪大眼睛道：“我们，真的要珍惜这冷兵器时期最后的时光了！” 第八一九节 狂攻阿巴丹 在夜茶的最后，范无伤感慨的是“最好运的突骑施人”！ 突骑施人，突厥人支派，在韦晞经营西域时，举族投靠。 导致韦晞实力劲爆，得控弦四十万，从而奠定韦晞势力大成，成为与武则天分庭抗礼的资本。 突骑施人汉化得非常成功，异常顺利，几乎都可以说得上一口流利的汉语，根本没有了之前的民族作风。 他们精通骑战和骑射，为韦晞立下汗马功劳，因此得到丰厚的回报，举族都生活得很好，上层官爵收获多多，普通阶层皆富裕，因为骑兵上占据优势，让他们参战死伤不多，赚头不少。 个个都说是韦晞好运，得到这么忠心的部族，而且实力雄厚，有如曹操得三十万青州兵，让韦晞插上飞翔的翅膀，让武则天心存顾忌，不敢触动韦晞。 若是韦晞光由唐人辅佐，那么 但现在想起来，实质上他们幸运无比！ 当火药问世，将会极大程度地改变战场作战态势，火枪骑兵、火枪步兵将会压倒使用冷兵器的骑兵，让骑兵走进历史！ 哪怕不会很快成为历史，他们的重要性也将大为下降，绝对不会象现在赚得盘满钵满！ …… 第二天，范无伤和姜咨在早上进了参汤，吃鸡蛋吃肉干和奶酪，营养充足，精神焕发地主持作战，而韦晞才不管战事，由他的双胞胎侍女服侍着去补眠去也！ 这对双胞胎萝莉，体态婀娜，声娇音媚，一左一右同时缠将上来，让你久啖不厌。 军中不许带女人，以防军乱，再高级的将军都不允许。 但韦晞先是打着擦边球，他带着的长腿唐甜除了能够在床上打仗，还可帮助韦晞在马上作战，且战力不弱，是名射雕手！ 想对她有意见，得，有意见的人站出来（基本上就是男人），她将哪个有意见的男人说射他左泡泡就不会射中他的右泡泡。 在暴力女的威胁下，大伙儿对她在哪里战斗只眼开只眼闭。 又随着军队西征的节节推进，韦晞对于西军重要性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大家深怕他中途殒落），大家就对于太平公主指派一对萝莉到达韦晞身边的行径那是歌功颂德，认定为“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配剑……”不是“斩愚夫”，而是“退野花！” 击退路边的野花！ 那一对萝莉的好处在于紧守韦晞身边，不让他去乱搞，家花好啊，家花安全，野花太危险了！ 万一他打下城池，看中城中哪个美女，而那个美女心怀不轨，嘿嘿，所谓祸变起于腑腋，他身边的女人近他那是防不胜防。 但问题在于，貌似攻破城池，掠夺美女，不分给韦晞，说不过去啊！ 别人都有份，个个都有份，居然不给老大的份！ 所以呢，无论是管着韦晞近卫事务的王孝杰或者是范无伤，都公然说韦晞想要临幸抢来的美女的话，都是“乱命”，他们不受！ 以他们的老资格，能说这句硬话。 同时，他们对于韦晞一拖二，带着二个小萝莉在军前大摇大摆是视而不见。 双方都作了让步，好在韦晞不算是好色之徒，否则王范两将敢这么做，只怕在军中惹出风波。 …… 老板休息去了，打工的范无伤和姜咨别无怨言，按步就班地发号施令。 火力掩护不必加强，打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照样打，直接出动军队攻城。 从城上望下去，密密麻麻都是唐军，多到难以尽数。 沉重整齐的脚步声在带起的团团黄色土尘之中响起，夹杂着大量的攻城器械，步兵大举向前推进。 军号、鼓号和呐喊声震撼天地，站在城上，唐军还没有进攻，即感受到可怕的冲击力，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双方一接战，即使是蚁附攻城，但唐军的掩护火力非常强大，让大食人充分领教 阿巴丹城不是双城城墙吗？那么第一层城墙被唐军的弓箭和火箭所覆盖，他们射出箭枝之多，让城上的大食人几无立足之地！ 箭都把地面给插满了！ 除了步弓，还有不少的弓骑过来射箭，增加杀伤火力。 唐军对付第二层城墙。就是拿大量轻便（人工）投石机投射在那道城墙上，他们根据距离远近设定射程，漫天飞舞的石头和火弹，连串砸下，让第二座城墙的如处人间地狱般的险恶！ 同时，唐人的重型投石机，无时不刻地将火弹、石弹和化学弹射到了城里作扰乱射击。 一刹那间，阿巴丹城遭遇了可怕的打击，守将哈立德即时知道唐人来真格的了，他马上调动所有力量！ 兵士不断地往城墙上增援，往城下拼命地砸东西和泼油淋粪（水），同时以打击对付打出，他们隔了两道城墙，向着城那边的唐军抛射弓矢，加上投石机以牙还牙，轻型投石机打击城下的唐人，重型投石机攻击远处敌人密集战阵。 但是，虽说大食人的火力尤其是弓箭比起以前密集许多，却惊讶地发现效果不佳！ 箭枝打在唐军身上，叮叮当当作响，然后弹开，掉地上，根本起不到什么侵蚀作用！ “杀！”将士们亲眼所见中箭没事，受到鼓舞，喊着向上仰攻而去。 然后当当作响，爬梯的唐军受到石头打击，轻一点的石头也不能够让唐人受到创伤，而重一点的石头，抬起来时，往往受到了唐军的弓箭的照顾！ 唐军的井栏，更加高大，有的高达十五米，居高临下，有如一座座喷火巨龙，不断地射出骤雨般的箭矢。 大食人不断死伤，而他们虽以有箭矢石弹还以颜色，石炮和火弹发射频率太慢、箭矢则快速射击，不知射了多少轮。但西军将士死伤者无多。 他们的甲胄太坚固了！好些家伙被射成刺猬一般，浑身插满了箭，却依旧生猛！ 这次韦晞来助攻阿巴丹，给军队配备了新的装甲，非常坚固，一般的箭射不穿，射穿了也伤不了太重。 工业化的生产出的板甲量也大，人手一件下，大食人得用人命去填，以阻唐人的进攻。 大食人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第八二十节 交通战 四条细长的铁轨，平行地在广袤无限的土地上伸展，它的一头，居然延伸到东方的神都，另一头，穿过西域、突骑施旧地，经过一个两河流域（阿姆河和锡尔河）则到达了大食的呼罗珊，再一头踏上了波斯高原直达伊斯法罕之后，迅速地兵分两路，一路往南，扎向阿巴丹城，一路向西，冲向了又一个两河流域，即白衣大食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 尽管路途漫长，它一路飙进，经过沙漠、平原、草原、森林、山脉等各种各样的地形。 对于唐人来说，这是一条生命线，每天都有呜呜叫着，喘着粗气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卡，从东往西，上面满载着兵员、民物资、粮秣还有活畜活禽，赶往西征的前线。 当它上面的火车从西往东回程时，则较为安静，上面的乘客要不往东去办事，要不回国休假，有时会有一火车的伤员，甚至包括棺材，凄凄惨惨。 所有的唐人乃至于加入唐人的人们都认定，只要有了铁路，最终会西征成功！ 因为它让最麻烦的补给不再成为问题，能够天堑变通途，哪怕在西方，也能够吃到东方米面做成的米饭和烧饼，提供军队无限的力量，让军队有如打不死的怪兽一般，不断地满血复活，活力充裕，狂殴大食人！ 铁道之父，是韦晞，是他发明了火车和铁路，应该是天界的东西！ 因为手表和钟尚未健全（他已经着手组织人员去发明），所出事，他设计的铁轨是双轨制，减少了不少的麻烦，但同样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毕竟双轨需要的资源多上一倍。 铁道之母，是太平公主，这个女人是个铁道建筑狂，她也想名垂青史，她就热情洋溢地驱使她的工程兵、民工还有奴隶（反正又不用她扛锄头去挖泥），追随着军队，军队主力开拨到哪里，铁道就建筑到哪里！ 她在铁道上投入了太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们，以致于她过年时居然无钱买新衣服，还得靠了她老娘的赞助。 但成果雯然，做到了军队到哪，铁道到哪。 西征已成传奇，而太平公主的铁道，也是传奇。 东方人都习惯了依靠铁路过日子，开战时首先查看“我们的铁路在哪里！” 而对于大食人来说，这条铁道讨厌之极，只要铁道一天存在，那唐人就随时随刻地，精神抖擞地来掐他们，太可恶了！ 现在的大食人，已经知道了铁道的意义，认识到跑在铁轨上的机器马（火车）就是助唐人攻打他们的罪魁祸首，所以，大食人必须破坏掉铁道！ 破交战！ 右卫大将军、安国公杨成献，脸色铁青地看着前面一段铁轨，上面堆满了巨石，堵塞铁轨。 巨石前，停着一列火车，距离巨石仅一米！ 再前进多一米，火车就有倾覆的危险！ 好在司机看得仔细，见路况情况，即时急刹，否则这是一列运人的火车，上面有二千名士兵！ 这趟火车出事，二千名士兵就危险了，只怕军队得呕一地血。 他们这么好运，但经过波斯高原纳马克湖的一个小火车站上的百余人给人一窝端掉，对方还破坏了铁路达十公里，造成一列（货运）火车脱轨的严重事件！ 破坏者来自波斯高原东北部山区的部族，他们受大食人的指使，从山里流窜出来，进攻铁路，杀光火车站上的人，再破坏铁路。 杨成献没去看现场，但接到的报告上说了那些部族搞破坏是无师自通，将枕木还有其它易燃物堆种在一起，将铁轨架到上面烧，烧成了麻花状。 当火车冲来时，即使发现了前面无路，哪怕是紧急刹车，可是车辆随着巨大的惯性向前冲，很快就偏离轨道，有如大片般铲起滚滚尘土，整列火车歪歪扭扭地倒在了铁路旁！ 事实上，唐军西征，存在着许多问题：例如虽然打下了呼罗珊（土库曼斯坦、阿富汗和伊朗部分地区），但对于旁边的“帝国坟场”----吐火罗（阿富汗地区）并无染指，那里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大部分地区都是山或者沙漠，毛都不多一根，没有什么资源，打来根本无用。 遂绕过不打。 同样地，波斯高原广阔，地形复杂，哪怕是大食人，也在许多地区上也只是遥领，并无实际占领！ 无论是吐火罗（阿富汗）还是波斯高原，分布着无数的部族，因为环境过于险恶，养成了部族人强悍善战的品性，且多山、地形复杂，韦晞来自后世，哪还不知道厉害，他对它们是敬谢不敏，抓住重点去打。 如此就留下了很大的隐患！ 在呼罗珊，因为通往木鹿（马里）的铁路是从沙漠中穿过，哪怕是再好战的部族穿过沙漠去搞唐人的铁道，也得好好想想。 而波斯高原上的铁路，则更贴近山区，部族从山区里出发，破坏铁路，攻击火车站或者唐人的聚居点，他们堆放大石和粗大大的枯树干，横在铁路上，有铁路的，则直接扒铁轨，烧毁枕木，没铁路的破坏路基，把枕木下的土方和石碴掏空……造成火车轻则脱轨滑坡，严重的则翻车。 他们狠狠地破坏铁路，导致铁路停运，而他们则抢劫火车，得到物资，杀伤人员！ 更有一些占领区，既有大量的顺民，也有的是身在唐营心在大食，他们心怀不满，伺机搞破坏，只要占领军一个疏忽，他们就会出击，对铁路进行疯狂地破坏！ 多人的地方往往是铁路枢纽，铁路火车在此交汇，这些敌对者的破坏，更具备危害性和迷惑性。 他们知道更多的运输计划，从而有的放矢，达致内外勾结，准确地搞破坏。 或者他们怠工，延误火车的装车出行…… 问题摆在了负责保障后勤线上的杨成献面前，他深知铁路对于西征军的意义，可以说没有韦晞，就没有西征，没有铁路，就难以保证西征的胜利！ 人员、物资、补给、马畜等等，哪一样都离不开铁路的运输！ 铁路一停运，前线就得停战！ 第八二一节 保护我们的铁路！ 一份份的敌情报告，让杨成献气都不打一处来，心情沉重！ 深感到肩上责任的重大，他向韦晞写信，请教如何保障自己的铁路。 韦晞的复信上并无明确答案，不说怎么样打法，而是告诉他说“打仗分几种，第一种屠杀灭族，这种仗最好打，杀光光，什么都清盘，从头来过；第二种打击敌方军事力量，这种也好打，打了就跑，光手净脚。第三种就是占领敌方地区实行统治，这种比较难，顾虑太多、麻烦也多。” 但是，功夫就怕有心人！ 人都杀了那么多了，再杀多一些又何妨！ 杨成献明白了，采取有效措施进行工作。 首先是天/朝特色的政治上高度重视！ 他下达命令：保护我们的铁路！ 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去保护铁路，军人有责任，所有的唐人都有责任！这不止是西征军的胜利所在，还关系到大家生活质量。 话一出口大家就赞同。 因为，有一趟运货列车，给那些部族的“铁道游击队”打劫，唐人格外痛恨。 这趟列车有十节车厢，运的是酒。 好酒，来自太平公主的旗下企业。 在那年代，酒绝对是好东西，只要是男人，没有人不喜欢吃上一杯的。 尤其是太平公主家里出的酒，更是好上加好。 这么好的酒，装在火车上，火车脱轨，不少酒缸打烂，好酒白流，香味传了十里！ 一些部族，干脆就醉倒在火车旁，让赶到的唐军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捉获。 这么好的酒给他们浪费掉，气急败坏的唐军用马刀照着他们的嘴巴砍下去！、 所以，给部族搞了我们的铁路，那大家没酒喝，没有好东西吃，美服没得穿，东西没得用！ 每一个唐人为了自己的好生活，都要贡献自己护路的力量！ 思想上统一，行动上听指挥！ 杨成献选用了四个中郎将，将铁路分成四大段，第一段是呼罗珊地区、第二段是到达伊斯法罕、第三段到两河流域、第四段到阿巴丹，给他们分配兵将。 告诉大伙儿：铁路上无事平安，就是功劳。 出了大事，则他们有大责罚，发生小事，就有小咎。 实行“包干制”，推行安全行车天数。 第一条措施：铁路两边百里安全区！ 制造出一个极大的安全区，强行让靠近铁路线的部族、村庄搬迁，还把沿线百米以内的树木和庄稼全部砍光烧光。 请注意，这是百里！ 范围内的所有的人，都要有证件，无证件者，尤其是非唐人，距离铁路百里者，尽捉去服苦役。 出动骑兵不时巡察，遇到无证件者，捉之，要是带不走的，就砍之！ 制造无人区，无害虫，无破坏。 敢来者，近着铁路者，就是心怀不轨，我们无须顾忌。 反正我们已经广而言之，什么，他们听不懂唐语？不怪我们，听不懂近着铁路的，杀！ 所以，与部族狠打了一阵，但是值得。 山地地区的部族，不要以为他们有地利，唐军有山地步兵！ 山地步兵来源于韦晞的攻打吐蕃（西藏），之后这一兵种长期得到保存，一直使用，现在用在山地作战，不在话下。 在无人区里，将被割下的人头吊在树上或者山岩上，面对着道路，增加恐怖气氛，以恐吓和吓阻胆敢来的破坏分子，展示出绝不留情的态度！ 敢坏我铁路，就杀他们举族、全家！ 第二条措施，控制地形要害，一些河谷、平原、山口的要道，进驻兵力，设置据点，步兵防守，骑兵出击。 他们配备了良好的望远镜，不得不说，许多的地方视野开阔，望远镜下能够看得很远，控制山头，即能制止敌人的袭拢。 敌人并不能凭空变出来，一些道路是必经之地。 见到可疑的人来，唐军马上出击。 现在，大食人无力派出正规军来破坏铁路，都是部族军，他们与正规军根本没得打。 唐军非常勤奋，在驻扎下来，即刻伸出触角，到处勘察地形，画出地图，等到作战需要时，地形还是蛮熟悉的。 重要的地方，例如桥梁，甚至做起了堡垒， 第三条措施：在城镇、村落的聚居区，推行唐人义务参与，联防保护铁路。 关外（玉门关外）的唐人，无论男女老少，统统军训，女人都要去练弓箭（至少会用弩），韦晞曾言“唐人天生高贵，是神选民族，生要高人一筹，死也要站着死，绝不能跪着生！” 只要有事，唐人就会聚而作战，妇女也不例外、她们至少可以射弩和装弓箭。 对于参与保护铁路，进行骑马巡视和警戒，那是不成问题。 而对于非唐人，则实行保甲连坐。 一地有事，该地民众皆受牵连，十户行一保甲，火车有事的，若查出是其中一户，则十户皆有罪，大搞株连之风。 鼓励出首，一经查实，出首者受赏，而被告密者受严惩。 当一些非唐人尝到了告密的好处，关起房门来品尝唐人的牛肉干、奶酪和茶叶时，他们的心，也就靠向了唐人。 此时，将他们发展成为眼线，如此告密之风大起。 甚至，驻军得到告密后，不经查实，即行开杀！ 当然，公布是罪证确凿，明正典刑。 如此挑动一派打一派，大搞恐惧之风，造成非唐人之间不敢接触，人皆侧目而行，如此就压缩了一切的不怀好意。 “我们不需要他们的归顺，我们要的是他们的恭顺！”杨成献也有理论教导他的手下道：“当你无法收取他们的心灵时，至少要让他们的行动顺应你的希望！” 高压政策是必须的，现在先保证胜利，再论其它。 只要西征胜利，打下大马士革，事情自然了局。 加上人多的地方实行宵禁，晚上出行除非得到允许，否则一楖捉拿，以确保社会秩序和铁路的畅通。 那些在火车站上帮工的人们（非唐人），进行逐一甄别，那些勤奋的、忠心者得到留用，还稍微提升工资（这是必须的手段）。 政治上认为不可靠的人，那么打入另册，即被解雇，所有的公家大门，统统向他们关闭，哪怕是做搬运工都不被雇佣！ 甚至找个由头，就把他们捉起来，不必经过审讯，发“军前效力”。。。填沟壑、当敢死队！ 这样的氛围下，哪怕是占领区里再坚定的大食拥趸，也得蜇伏起来。 第八二二节 主动出击 “呜！” 一旬冒着黑烟喷着白雾的火车行驶在崇山峻岭中，它的最前面不是火车头，而是一小车卡，上面加载了全副武装的军士，以防备可能的袭击。 专门挑选了视力良好的军士进行瞭望，甚至给每列火车的瞭望员都配备了望远镜。 实力的增强在这个细节上显露无遗！ 从以前韦晞差人磨水晶当镜片，总共没几架望远镜在手里，宝贝得不得了。 在那个年代里，透明玻璃可是值钱货，现在最好的玻璃制造商是韦晞旗下产业，利润非同小可，日常使用的镜子和军用的镜片，畅销东方，沿商路返销西方。 镜子、镜片属于当时的“高科技”，垄断行来，别无分号，利润高企，五到十倍的利润，还有他的酒、牛肉干、粮食、兵器行业、火车、酒等等，哪一样不是利润滚滚而来，甚至连武则天都会眼红，更别说现在当红的实权派武家亲戚还有酷吏们，要不是韦晞和太平公主有足够的军团，只怕他们早就捋起袖子挥起老拳打过来了！ 望远镜不是万能的，没有望远镜是万万不能的 军士们凭借着望远镜，看得更清楚，望得更远！ 只要见识到前面的可疑之处，他们会发出警报，然后火车停下来，而火车上的护路队就会出动，清除路上的垃圾，包括人。 除了随车的护卫力量，铁路部门还会出动装甲列车，犹如一座座的装甲堡垒，沿线巡察，加上马队不停地在铁路上穿梭，制造无人区，控制关键区域，血腥屠杀，有效吓阻，原本闹得很快的扒铁路抢火车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观，有的月份甚至发生事故为零。 除此之外，杨成献还使出了一个必杀技，那是让菩萨都得鞠躬的能耐。。。金钱收买！ 对着部族人吆喝道：您需要烈酒吗？需要好茶吗？需要漂亮的衣服吗？需要精美的用具吗？…… 我这里有的是！ 物资众多，种类齐全，琳琅满目。 杨成献挥舞支票，只需要部族人与唐军签订协议，共同联防，保护铁路，每隔一段时期，例如三个月，没有破坏分子从部族地区里通过，那么就有相应的收入，看负责的区域大小，越大的地界越多钱收入。 要是来犯之敌众多，部族寡不敌众，立即召唤唐骑，消灭敌人！ …… “驾！” “驾！”烟雾弥漫于道，人马如潮过路。汹涌向前。 一人三马，马上的骑士身手娴熟，轻而易举地带动马匹向前。 带队者，杨成献亲自出马！ 他接到了波斯高原南部部族酋长马吉德的密告，说南部重镇的设拉子有异动，他们出动了三千骑兵，图谋切断唐军的交通线。 嗯，杨成献对付大食人的策略，少不得一条：主动出击！ 类似设拉子之类的重镇，曾被唐军围困，后来唐军主力解围而走，设拉子守军主力尚存。 杨成献派了二千骑兵去“看着”设拉子的大食人，即使是二千人，对于大食人来说，也是个难以对付的对手。 大食人出城的人少，唐军一拥而上，消灭他们。 人多的话，也没关系，只要拉开距离，不断射箭，凭借着天下无双的骑射，最终可以拖跨大食人，因为他们的马匹不行，弓箭更差。 不过，终究给大食人找了个空子，派出三千骑兵，离开设拉子，径往伊斯法罕与阿巴丹的铁路扑去！ 三千骑兵，人数不少，真要是给他们到达铁路，那会造成巨大的麻烦，正在方兴未艾的攻打阿巴丹城的攻城大业有可能受到严重的影响。 所幸，大食人瞒骗过了设拉子方面的唐军，却没能躲过部族人的耳目。 部族酋长马吉德，控制的地盘是设拉子西北的法拉特地区，面积广阔，他被唐人所收买，派出了不少牧民充当眼线，终有收获。 他十万火急地派出信使以一人五马的急速向位于伊斯法罕与阿巴丹中段的哈夫特城的唐军报告了这个重大军情！ 正好杨成献坐镇哈夫特，接到报告后大喜，立即带领五千骑兵按照马吉德指示的位置扑向来犯之敌。 他非常信任马吉德，那是因为马吉德的信使中间，就有派驻到马吉德部族的唐人！ 马吉德与唐人关系良好，让唐人进驻他的部族地区，而那些唐人，表明情报是真的。 最关键的是，马吉德有两个儿子都来到唐人这边，大的一个参加了唐军骑兵，作为贵宾子弟在韦晞帐下效力，小的一个则已经坐火车去到库尔勒的唐人贵族学校里读书！ 唐人深切介入大食地域，大食人人心不一，有坚定的爱国者，与唐人死磕到底，也有不少类似于马吉德的识事务者，他们积极向唐人靠拢，打的主意就是利用唐人入侵急需人手之际，从而上位！ 他这么给力，还有什么不信任他的呢，于是杨成献紧急出动。 马匹备换！ 地图精确、道路有路标、还有向导！ 到达预定地点后使用望远镜！ 厚积薄发，预示着这场战斗将会是轻松加愉快。 马吉德确实够朋友，不断地以骑传通报大食人到来哪里的消息，省得杨成献走冤枉路。 敌人的去向非常明确，必经扎格罗斯山脉的一座山口，于是杨成献止住了脚步，好整以暇地在山口处准备伏击，甚至还有时间泡茶喝。（山风凛冽，点火升起的烟一下子吹飞，不会暴露） …… 远处山岭的一棵树被放倒，这是“消息树”，表明敌人临近，部队须进入警戒状态。 太阳高高地挂在山上，因为地势高，还不是深秋，山谷却已经非常的寒冷，阳光没能给人增加丝毫的暖意。 等下唐人将给这座山谷雪上加霜！ 大食人到来，一长队棕色皮肤的人和骨瘦如柴的马匹走在寒冷、狭窄的山谷里的碎石路上，他们的马匹状况非常差，因为唐军肆虐，见大食人的马就杀，破坏他们的放牧，同时他们也没有粮食喂马。 当凄利的军号在山谷中回荡，刹那间似有无数的唐军居高临下，如山洪爆发般冲下来时，大食人悲壮万分地迎战，可是他们什么都比不过唐人，怎么打得过唐人！ 第八二三节 过雪山 那天的战斗，能够逃出去的大食人非常少。 唐骑以逸待劳，利用地形四面合围，加上马匹和装备，更厉害的是唐骑凶猛！ 唐军取胜不在话下，逃出去的大食人，都是骑上唐军被击落下马后的马匹骑上去而逃出去，但既便这样，他们也逃不出多远和多少个人！ 唐军在外围的游骑兵正等着他们。 急着交投名状的部族人，他们想讨好唐人，就得送见面礼。 唐人有钱，关键是唐人势大，厉害！ 于是杨成献带着三千大食人无一缺席的战果愉快地返回他原本的驻扎地哈夫特城，却发现城里热闹非凡，好些部族人在城中乱逛。 一打听，原来是史万超建功，他将方圆数百里的部族人的头人和首领统统召集来开会！ 等于他们已向唐军臣服！ 部族人多桀骜不驯，可是史万超却是个杀人王！ …… 史万超摔折手腕，不得不脱离一线去静养，以够动弹时骨头长歪，影响将来上战场。 唐军军医手段高明，史又是大将，自然最好的药料施在他手上，上好的虎骨酒、麝香膏毫不吝惜，他身体素质又好，结果他个把月已是大好。 却惊闻他原先部队长官王孝杰和论弓仁打得火热之事，取得的战功不差，顿时史万超不乐了。 他懒得去凑热闹，径投自家兄弟杨成献（二师兄），杨成献热烈地欢迎他的到来，随即委了他前去对付波斯高原西北部的部族。 史万超决定干上一票大的，他伸出他的触角，首先打探周围部族的情况。 位于什么位置、有多少人、对于唐人的态度如何？ 再有派出商队，商队成员是与唐人合作的当地土著，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经过短期训练，已经能够刺探军情，绘制地形什么的。 依史万超以前的狂妄万分，他恨不得将方圆数百里地界的部族人一扫而光。 但他与时俱进，也知道建立打击顽固派，建立广泛战线的重要性。 问题在于军力有限，而高原上地形复杂！ 如果一昧厮杀，只怕与部族人打个落花流水，战火的平息是遥遥无期。 无奈之下，强如史万超，也得向现象低头，计划找出对唐人最坏的部族，击之！ …… 军帐里，史万超在听取汇报。 “情况非常明白，距离我们铁路百里的‘加里德尔’（译音）部族是对付我们最厉害的部族！”侦察人员把情报讲来给史万超听。 “那个部族与大食人有相当紧密的关系，据说他们的酋长阿里·哈莱姆是大食人的亲戚，又或者是虔诚的宗教信奉者，在我们没来之前，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据说是附近部族的老大！反正他们与我们作对是没有疑问的，他们身居高山地带，不时出击，到了夏天就非常的活跃，远出百里来攻打我们，还允许大食正规军过路前去破坏唐人的铁路。” “他们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有七列火车给他们打劫，属于最多的次数，还扒了我们三里的铁轨，很有力气！” “先前没有对付他吗？”史万超问道。 回答是：“他们的地形复杂，地势高，不容易对付。” “那我们就去干他们！”史万超一锤定音道。 …… 雪峰插天，连绵无际，部队艰难的跋涉其中。 初时道路还是蛮好走的，但随着地势的抬升，虽然阳光明媚，但是空气十分寒冷。 史万超亲自带队，他头上顶着羔羊高筒帽子，穿着厚厚的袜子，戴着露指手套，贴身是结实的羊毛保暖内衣，外穿轻便装甲，再披上一层油布鸭绒军大衣，背着个大睡袋，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装备。 军人们同样衣着装备，他们准备充足，什么都兼顾到：行动、打仗、保暖。 与唐人同行的还有二支部族，他们得到了同样的装备，唐人对待盟友还是很慷慨大方。 要他们卖命，就得给他们好处。 给了好处，出工不出力，则弃之！ 这就是唐人对待盟友的普遍态度，既友好又无低微。 唐人有大气，给他们好处，更不怕他们造反。 他们带着一些毛驴和山地马，高山之中，只有它们才是人类的好助力，什么河东马、阿拉伯马和草原马都不可能在这山地中行走。 “最好的牲畜其实是高原羊！”向导是位壮年大汉，名叫卡里奇，通过翻译告诉史万超道：“高原羊很大，不怕寒冷，行险如平地，也有托力，可惜野性太大，无法控制！” 史万超颌首，他用短柄马枪驻地，回首看着自己长蛇般的部队在雪原上艰难地跋涉。 他带了唐人作战部队五千人，工程兵五百，精锐的部族军一千，民工一千人。 大部分的路程，他们得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行走，没有明显的路，全靠了向导和侦察兵定出位置，由工程兵和民工负责开路，他们在一些险要的地方修了步梯，系上绳索。 不抓紧绳子人就会掉下去，地滑且不算，寒风凛冽，吹在脸上象刀割一般！ 地势非常险峻，道路令人望而生畏，许多地方毛驴和山地马都爬不上去，人们硬生生地把它们扛上去！ 大部分的人都寂然无声，高原反应还是不小，史万起无时不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种窒息的感觉，头痛得要命，脑袋里面好象里面有一队大食兵与唐兵在交战。 他扶扶额头，迷惑不解地问向导道：“这样的道路，他们（加里德尔部族）要跑上百里来打我们，他们不累吗？” 向导的回答直指要害：“你们唐人的好东西太多了！” 他满足地呷了一口军用水壶里的烧刀子，滋味真好，能够御寒，正是山民的恩物，搁在以前是喝不到的。（以前因为宗教信仰的关系而被禁酒） 唐人真的什么都好，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都是一流的货色。 “他们想抢，你也想抢吗？”史万超好奇地问道。 “想，可是我更怕你们的刀子，还有你的块头！”向导回答道，瞥瞥史万超高大如熊般的身躯。 史万超大笑，弹出一枚金币赏他，那向导身手敏捷，狭窄的山道路滑，也照样接着。 第八二四节 送马 轻松愉快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跟着又是重重的砰的一响，声音在雪原四处回荡，哪怕是见惯血的军人也觉得身上毛管齐缩！ 原来一名疲惫不堪的士卒失足堕下雪崖，有望远镜的人一起用望远镜指向他掉落的地方，然后黯然地将望远镜给放下来。 那个士卒掉进了山下一条深深的雪缝里，彻底地消失不见。 距离遥远，无法救援。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或许就是军人的宿命吧，史万超闭眼，给那个不幸的同袍默哀十秒钟，然后下令道：“继续前进，天黑才宿营！” 即使是劳累，军队继续前进，沿途状况不断，有的被冻伤，几个指头没了、耳朵一扯就掉、脚烂了、患了雪盲。也有的失足摔折了腿， 但是军队依旧前行，高原反应渐弱，精神饱满，掉队率一点都不高！ 向导卡里奇面露诧异之色，他是个合格的向导，之前做商队出身，给部族、大食人的军队都带过路，但没有一支队表现伍够唐人这么好的！ 他们要不掉队、要不伤病，长途行军，必定损失惨重。 哪象现在的这支部队，出发三天多还是齐装满员的，而且行军速度很快，显示出非常专业的爬山水平和御寒能力。 他们的衣服都有抵御雨雪功能，补给充足，而且他们的体能非常好，适应高原气候。 配合他们一起行动的部族军，向在（波斯）高原上活动，行军中居然落下，跟不上唐人的步伐， 再行一天，地势较低，却不好走起来。 那里有高山融雪形成的溪流、湖泊、洼地和冰碛，大家要爬山涉水的，颇不容易。 前面有阻路，一条河流如带相隔，河水湍急，轰隆作响。 手触冰冷的河水，史万超寒气逼人，冷得很快半条手臂都要麻木。 即使这样，这河还是要过的！ 见山开路遇水搭桥，正是工程兵本色，他们使用的专业装备让向导大开眼界。 之前要过河，近的抛绳而过，远的大家只好硬扛着拖绳过去，而唐人工程兵有“撇缆弩”，把绳的一头系在铁勾上，以弩发射，系在河那边的灌木丛中勾紧，然后拉起长索，已方高，那些工程兵在索上搭了个轮子，嗖的一声就过到河那边。 于是搭起了绳桥，他们的绳子，中夹金属丝，格外结实，能过重物。 部队奋勇争先，行多一天，地势又再增高，站在山上鸟瞰，他们就见到了一座山谷，眼前的景物令人一亮：宽阔的灌流蜿蜒延伸着穿过高山草场，缓缓地向前流去，河流方向往南流淌，最后注入一口群山环抱着的狭长湖泊，湖上的水雾使得湖的尽头模糊不清，那里的景色使人赏心悦目。 正是这次行动的目的地。。。“加里德尔”部族，他们得天独厚，占据了最肥沃之地，有水草之利，能养不少牲畜，人口最稠密，其他大部分地区都是茫茫荒野。 因为对自己的地利充满信心，加上又是部族人的懒散不放哨，他们没有发现唐人的到来，没有利用地势作任何的阻挡，任由唐人踏足他们的草场后这才警觉。 “鸣！”苍凉的号角吹起来，部族人惊慌失措，犹如没头苍蝇般乱跑乱窜，一些人急着跑回远处近湖山上的营寨，另一些居然啸聚了上百骑，气势汹汹地往唐军杀来！ “哼！”史万超哪将他们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道：“我一个人都可以杀光他们！” 哄笑声中，唐人集队，点名。 部队陆续从山上下来，人数越来越多！ 这上百骑的“加里德尔”部族扑来了，迎面而来的是密集的弓箭！ 唐人把弓箭放在防水油筒里，遇到雨雪并不受潮，使用起来还是劲力十足。 站定拈箭搭弓，扎起弓箭步，瞄准目标。 “射人不射马！”军官吆喝道。 箭枝呼啸而去，不出意料地，部族人中箭倒下，面对着唐人几乎是工业化生产出来的疾箭，部族人身上的布衣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抵御作用，就让他们纷纷被射倒在地上。 精准的射击，没有几箭是射中马匹的，射的都是人。 哪怕对方把身伏在马颈上，掩护住正面，也给经验丰富的唐军侧方位射击，将他们给射下马去。 唐人弓箭能力实在不差，擅长交叉射击，别说是部族人，就是大食正规军在他们的弓箭下也难以讨好。 惨叫声中，加里德尔”部族人纷纷在马上掉下，他们的马匹余劲不衰，冲向唐人的队伍，立即有好些唐人兴奋地迎上这意外之财。 当中一个唐兵，看准一匹无主健马，高兴地迎上前去，岂料，看似无人的马鞍处突地冒起一个人，挥动弯刀，向他狠狠劈去！ 不好，有人偷袭！ 原本这厮骑术不逊，来了个蹬里藏身，利用其它马匹的遮掩，冲近唐人，猝起发难！ 那个唐兵因为想去抢马，已经来不及出兵器招架，匆忙中，举起左手挡住了对方弯刀。 狠狠一刀，对方借着马力，把他给劈出一丈开外。 然后那个偷袭的部族人，没能追杀砍出第二刀，远处飞来一箭，正正扎在他的脖子上，弓力强劲，又无护甲阻挡，箭头从颈的后面伸出来，那个部族人瞬间小命污呼。 给砍了一刀的唐兵剧痛入心，晕乎乎地没有反应，他的战友们急忙围过去，仔细检查一下，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幸运的小子！” 原来临急之中，唐兵以护腕挡刀，还不忘倾斜角度，结果那刀将结实的护腕给劈裂，把他的手骨震断，但没能将他断手！ 这哪是件事啊！ …… 倒霉的唐兵是唯一受伤，除此之外，“加里德尔”部族人一点都没能给唐人以伤害，有的家伙见势不妙，拨马立逃。 这回，唐人就射马了！ 马匹的长嘶声中，唐人将坠马者俘虏。 百余骑纯属肉包子打狗，送马来者。 一些唐军趾高气扬地道：“我都没有发力，你们就倒下了！” 得到了上百匹马，对于疲倦的唐军不无小补，有人给史万超也送来一匹好马，身高腿长的史万超腿一跨，就上到马上，坐在鞍子上，双腿可以触地。 大家哄堂大笑！ 第八二五节 大家请吃奶糖 史万超带领军队好不容易赶到“加里德尔”部族，人马俱疲，随行的马匹不堪使用，只得换乘部族得来的小马。 骑着小马突击的史万超并没有注意到，随军有个画师，将他的“英姿”给画了下来，以后他的画作大卖！ 画作上的史万超，非常类似于闯进“帝国坟场”里的人高马大的米国大兵般地骑着低矮毛驴的样子，那画面实在太美…… 部族的聚落地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靠着湖边的帐篷，另一部分则在山上的石寨里。 一个小时后，史万超集结了所有的人马，见到大家身体虽疲却精神亢奋的样子，知道军心可用，他骑着他那匹可笑的矮脚马在阵前奔驰道：“大家是先休息还是先打仗？！” “先杀了人，再休息！”将士们闹哄哄地回答道，有的人更是嚷道：“将军，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率领的都是一群棒小伙子！”史万超呵呵笑道，手一挥：“前进！”于是将队伍开拨。 他们边走边吃东西，以补充体力，除了肉干、奶酪、米饼之外，大家嘴里嚼着是“大白兔”奶糖！ 是一种白色、有嚼劲的圆柱形奶糖，外包装是防水防潮油纸，纸上商标是一只跳跃状的白兔，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其营养成份是砂糖、明胶、炼乳、奶油和牛奶组成，看起来一颗奶糖里，实质已经蕴含着当时的“高科技”！ 在韦晞神降之前，大唐的社会里并不流行砂糖，即从甘蔗里提取的糖份，只有饴糖、即从高粱、大麦、小麦、栗等粮食经发酵糖化而得到的糖份，亦即麦芽糖，其甜味不大，携带不方便，保存也不容易。 另一种糖类是蜂蜜，很甜，但产量不大。 然后韦晞促成了大规模地种植甘蔗，大规模地炼蔗糖。。。任何穿越众都会这么做的！ 事实上，韦晞与太平公主在南方广有地步种植甘蔗，制糖自用。 不过，大规模地运输蔗糖是在完成了南北向的铁路之后形成。 通过铁路，火车以低成本把蔗糖运到关外，成为奶糖的原材料。 而明胶则是以动物的皮、骨为原料，经过多道工序而成，属于食品添加剂，同样地是他人无法掌握的“高技术”。 再有炼乳，采取了减压蒸馏，添加蔗糖而形成的良好的牛奶保存术。 这是一种新式的制奶术，减压蒸馏要使用到机器，天底下也只有韦晞才 至于奶油生产技术，则自古传承而来即有，韦晞将它发扬光大。 说起牛奶生产，同样是别人拍马不及的，它是韦晞最不缺乏的，他家有无数的牧场，无数的牧民为他服务，生产牛奶！ 甚至于奶糖的圆柱形也是韦晞的刻意所为，他专门组织机器厂研制了一种机器，能够又快又好地把制好的糖浆切成圆柱形，这样的机器是别人望尘莫及，根本做不出来！ 还有包奶糖的可食用的饴糖纸，外包装的防水油纸，更有商标图案都饱蕴了技术。 多项的“高技术”是他组织了相当多的人力研制而出，形成了他的“大白兔”奶糖，其营养丰富，韦晞吹嘘十颗“大白兔”奶糖等于一杯牛奶，其奶味纯正、奶香浓郁、滋味良好，行销全国！ 日常食用，过节佳品，“大白兔”奶糖属于畅销品。 加上韦晞的行销策略，比方说，奶糖包装里放了小玩具，小朋友们爱极了，还有“再来一包”等种种抽奖，大伙儿都喜欢去碰碰运气哩。 由于使用了“高科技”，奶糖最大的生产厂商位于库尔勒，就在太平公主的眼皮底下，生产车间实行“军管”，他人无法仿冒，源源不断地供应社会各阶层，为韦晞赚得丰厚的利润。 要不是韦晞的军队多，只怕许多人都想将他的制糖产业据为已有！ “大白兔”奶糖已经尽拢小孩子之心，无论中外，它随着唐人的占领军到达世界各地，唐军经常拿它去哄外国的小孩子。 糖果无分国家，吃下去真的好吃，别说小孩子，大人都爱吃，人人喜欢吃，成为了唐人在外的符号文化！ 至于唐军，则在战前食用，因为他们统帅韦晞的教导：“大家在作战前保持足够的血糖浓度！” 韦晞说话总是有道理的，唐军遂大嚼奶糖，成为重要的军用补给品！ 细节很重要，作战、作工前吃糖，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血糖，使大脑、肌肉得到充足的能量，能够提升战斗力，对身体上的好处显而易见，而另一方面，老大的心理暗示深入人心：“血糖高，不犯晕！” 如此大家不紧张，士气得到提升。 您还别说，确实有效。 哪怕是象史万超这样的大个子也摸出了块糖，拆了包装后扔嘴里，确保血糖，只觉得力量更足了。 他狞笑一声，提刀上阵，准备杀人！ …… 部族人还是挺带种的，他们在湖边聚众而战，所处的地势有点高度。 在唐军向前行军时，他们也没闲着，忙着集结队伍，差不多有上四千人的样子，几乎人人有马，骑着矮脚马，他们的人种不低矮，骑在马上显得滑稽可笑。 但唐军笑不出来，他们眼里尽是怒火！ 因为部族军身上穿戴的装备多是唐军制式装备，他们头戴唐式头盔，身披明光铠，拿着唐刀、盾牌、长矛，就连脚上套着的军靴也是唐制。 特m的要不是杀了唐军得到的装备，要不是抢了火车弄来的装备！ 几乎人手一套唐军装备，看起来他们的“生意”蛮兴隆的啊！ 事实上，部族人把唐人铁路当成自家的提货机，需要时就出动做一票，这个“加里德尔”部族人多势众，胆又大，结果斩获甚丰。 现在苦主上门，“加里德尔”部族认定唐人远来疲倦，干脆集中兵力，与唐人开战！ 不开战不行，唐人来得快，部族人的库藏丰富，抢来唐人东西多，物资、粮食还有这湖边的牛马羊，周围都是山，根本带不走，那就只有作战了。 牛角号吹响，部族军开始冲锋，马匹越跑越快，有如山洪倾泻般地冲下来。 马蹄动地，唐军心中反而大定！ 第八二六节 自相箭甲 部族人不会用箭！ 就算有，也射得不多、不准！ 他们的弓箭稀稀拉拉地射过来，甚至没有到达距离就乱射一气，在唐军面前老远处落下，显示出他们的很不专业。 弓箭的使用绝非容易，不同地域的民族对弓箭的使用有不同的态度，草原地区开阔，作为远程兵器的弓箭最受青睐，游牧民族骑着马，拿上一张弓，就那么远远地放风筝，则可杀死野兽和吊打农耕农族。 天高任鸟飞，飞鸟需要硬弓，游牧民族常出射雕手。 山民用弓则不然，它不能太长，山路崎岖难行，太长的弓不易携带；它也不能太硬，太硬难拉开，尤其需要迅速拉开时办不到那真要命。。。山路上，很可能转过一个岩石，迎面就是一头熊向你扑来！ 不同于草原上策马飞奔，狼在前面，它没地方可以隐蔽，一箭不中可以来第二箭，好整以暇，而山民却讲究首发命中，第一箭射不中，猎物会消失在山岩里。 更有一个麻烦，山高潮湿，弓箭保存不易。 所以这批部族人冲锋时没有伴随箭雨，让唐军是兴高彩烈。 感觉到大地颤抖，部族军飞快而来，他们亮出了雪亮的马刀。 唐军基本上都是步兵，除了一百多骑矮脚马的（基本上都是军官或者侦察兵），他们列阵以待，排成密集队伍，弓箭在弦上，傲然而立。 唐军则是部分步兵前出约三十步，伏在地上不知道忙乎着什么。 当部族骑兵迫近时，他们不慌不忙地退回阵前，拿起了长矛。 他们的长矛木制，钢矛头，中间套有螺栓，可以分开携带，合拢来使用，是山地步兵特有装备。 前三排统统蹲伏，三层长矛对准前方，象刺猬张开了刺一般。 部族人义无反顾地冲来，距离五十步！ 唐军军官举高军刀，大家拉弦！ 看到部族人激动的脸孔，张大了嘴巴呐喊着，高吼着冲锋。 但是前军的旗号没动，军号没响，军官高举的指挥刀没有下落，大家只是预备着。 距离三十步！ 只听得冲在最前面的马匹惨嘶一声，猛烈地向右倾覆，马身轰然倒地，溅起的泥砾甚至弹到了唐军阵上！ 真棒！ 部族人的马匹冲得急，摔得重，人仰马翻一大片，蔚为大观！ 抵挡马队的急就章！ 对付马匹冲锋有许多方法，其中之一就是铁蒺藜，这玩意儿外型简略，主要特型就是四根均匀分布的铁刺，用的时候往地上一扔，总有一个刺头朝上。 急冲的马匹马蹄子一踩上去，就有得骑兵乐呵乐呵，基本上马匹的那条腿就不要了！ 它的历史远在战国时期就出现了，大家用这小玩意儿来对付马匹和进行警戒，将它撒在路上、城墙的周围，安营扎寨的时候，扔一些在路上。效果非常明显，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敌人想来杀人，跑来劫营时，踩到了这东西。。。所以说，古代劫营不是那么容易的！ 话说回来，韦晞出关外攻打西方，铁蒺藜比较少用，基本上没用到。 他要不用骑兵去对付敌人，他的骑兵强大之极，根本没必要用那小玩意儿去害人。 他的步兵出动时，营外垒长围、挖深沟，对付马匹可以使用拒马枪，就是将短枪放在横木上，枪头朝外，移动便利（就是一扎枪加上一条横木，用的时候组装起来，可以方便地抬着走，到处放），成本低廉，所以也不用铁蒺藜。 根本的原因，他以马队打天下，怕的是用上铁蒺藜后，敌人有样学样！ 可以这么说，铁蒺藜就是古代版的“地雷”，穷人的武器！ 地雷看似不起眼，其实战争中起到很大的作用，抗战时中国军民用它来对付倭倭，在二战时苏德的“库尔斯克”坦克大决战，苏联人建起一条纵深三里的地雷阵，德国军队再精锐的坦克，也望而生畏，敢冲就是死，白死。 同样地，铁蒺藜这么简单，拿些劣铁铸造，除了当场戮伤马蹄，还奉送“破伤风”，在那个没有疫苗的时期，再多的马也怕呵。 就算韦晞舍得下本钱，马蹄钉的马掌落足料，合金钢制！铁蒺藜扎不穿，可马踩上去易失平衡，想不摔倒除了极高明的骑手，否则踩上铁蒺藜照倒。 唐军基本上不用铁蒺藜，但装备有，现在这场战斗就拿来阴部族人。 它们是打制比较短的铁蒺藜，刨些土盖一盖，难以看不出来。 果然中招，冲前面的马匹都倒也倒也，后面的马匹也收不住脚，继续冲，与前面的马匹撞在一起，不断地倒下。 马匹长嘶，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马上骑兵惨不忍睹，直摔下地，有的人当场将脖子给折断了，有的则给马压着爬不起来。 再远一些的马匹冲来，他们竭尽全力，猛勒马缰，将马头都给扯起来，总算在乱成一片的前军面前停住马蹄。 一犹豫就不行，“就是现在！” 唐军军官的军刀落下，“胡胡胡胡胡……”弓弦声大作，弓箭齐射！ 前面的弓手平射，后面的抛射。 箭矢从空中飞到了部族军队列里，只听得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有的沉闷，那是破甲成功，即时带来部族人的惨叫，也有的清脆，仿佛冰雹落在瓦上的声音，那是没有破甲。（ 但在三十步到六十步之间的距离，基本上都破甲成功！ 而七八十步的抛射，则未能击穿装甲。 唐人的箭vs唐人的甲！ 成语中有自相矛盾，拿自己的矛去刺自己的盾，孰强孰弱？ 现在是自相箭甲，拿自己的箭去刺自己的甲，孰强孰弱？ 基本上在唐军内部，军官们和军工系统曾经发生过争执，是制作更利的箭还是更坚固的甲呢？ 官司打到韦晞那儿，他的决定是攻要强于守！ 所以唐军装备有破甲箭，箭头特别锐利，能够把自家的装甲都给射穿了！（部族人通过扒火车得到唐军马甲） 锋利的箭头扎进装甲里，洞穿甲胄，杀伤部族人。 惨叫声大作，继前面被铁蒺藜放倒的骑兵，又有大量的骑兵给唐军射倒。 军号响、军旗动，军官军刀前指，唐军向前推进！ 第八二七节 破敌易 部队大队稳步前进，有部分步兵跑得更快，他们一手拿着短刀，任务是给倒地的部族人补刀，另外就是回报没用上的铁蒺藜，搬开倒地的马匹，给大军开道。 那些铁蒺藜，都有粗长的铁丝绑着，方便回收。 军队越过了倒地的马匹和人，不停地放箭。 这时部族人的马匹也冲了过来，然后军官发现不好指挥放箭，因为部族人的马匹太矮，骑在马上的高度与直立的唐人差不多！ 这问题好解决，持矛步兵蹲伏，弓箭射敌！ 马匹一头撞进了长矛阵里，然后被弓箭乱射！ 部族人非常英勇，不停地发动冲锋，先被长矛阻截，再被弓箭射杀。 因为攀登山路困难，史万超没有动用陌刀兵，求稳用了目前的模式，且战果不差。 即使是山地兵，弓箭使用也是玩得非常好，毕竟是专职的兵种，有空就去摸弓，射得有力射得稳定。 为后勤方便，他们使用骑兵用的反曲弓，弓力并不弱，可以破甲。 行军时往往装在密闭的油筒里，用时拆开来使用。 这次史万超一改他冲冲杀杀的本性，指挥部队整齐地成队列向前逼近，走得慢，但气势很稳，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他们尽用弓箭，近着就射马，见不到就抛射，射得不亦乐乎。 箭如飞蝗，部族人在箭下死伤惨重！ 箭到处，部族人纷纷落马，有如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地掉地。 死马遍地，不可计数，落地的部族人，要不给补刀，要不给射死，唐军不留俘虏！ 沿途推进，哪怕是部族人骑兵直插入我军阵中，唐军也不慌乱，没有一个后退的，上弦手稳，射得准确，分分钟射得来犯的部族人跪低！ 从来都是弓箭利者有优势，汉代大将李陵帅五千步兵力敌匈奴八万骑兵，边行军边射箭，十六倍于汉军的匈奴人竟然无计可施，反倒损失达到汉军二倍，要不是李陵军的箭尽，汉军完全可以长歌入汉关！ 现在唐军的箭有多，心态更是其好无比！ 长期胜利带来的底气让他们傲视一切敌人，亦即唐军敢打敢战。 步兵打骑兵、骑兵打步兵、步兵打步兵、步兵打骑兵，样样都使得来。 我们有天下第一的统帅和天下第一的雄兵，有什么理由会吃败仗？ 就算阵前挂了，还有兄弟们来给自己报仇！ 当兵吃粮，敢战者越不会死，就算死掉也不会白死！ 唐兵的手非常稳定，哪怕敌骑冲在自己面前的咫尺之间，也照样找准要害，再射过去！ 这样的兵不打胜仗就没天理了，于是部族军大溃，余者尽皆上山，能骑马的骑马，马匹上不去的则弃马而逃。 四千部族骑兵就此烟消云散，而唐军之后点数，死伤者竟不到三十人，损失率为一比百！ （军中趣事：此战后，军官们恭维史万超道：“将军骑兵冲阵可也，步弓亦行，虽三国时张辽，不外如是！”（张辽者，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也，曾威震消遥津，大破孙权） 史万超洋洋得意，上折子吹嘘自己，把自己比作张辽，看得参谋部的人哭笑不得，姜咨拿去给韦晞看，韦晞没说什么，只是派人给史万超送了一把玉尺。 玉尺用羊脂白玉做成，精致无比，他人都没有的，史万超拿来到处炫耀，部下则是偷笑，但不敢说什么。 路遇娄师德检查军务，史万超又拿着玉尺指指点点，娄师德倒不怕他，伸手道：“拿来给我用用！” 史万超将玉尺递给娄师德，娄师德遂用玉尺在史万超的脸上量来量去，史万超还傻乎乎地问：“老娄，你做什么呢？” “量你的脸皮有多厚！”娄师德大笑道！ 史万超这才明白为什么韦晞送了一把玉尺给他，顿时以他脸皮这么厚的，也难得地脸红了！ 娄师德知道玉尺来由，好心开解道：“谦受益，满招损，你以专业来打业余，军队杀游民，等于杀蚂蚁，胜利是理所当然，不胜为笑！ 而且张辽是以七千军破孙权十万人，率敢死队八百壮士踏吴营，你竟敢说你是张辽？！” 史万超大愧，之后军中打一旗曰“我还不是张辽！”以此激励自己。） …… 且说部族人住所两处，一为湖边帐篷，为平民所住，二为山上石寨，为贵族居住，在草原上兵败后，纷纷投奔山上石寨。 史万超见到山上石寨并不坚固，只是一人高的城墙而已（不怪部族人，他们以为道路险阻，无人来攻），且布置并不坚固，遂命同行的归顺部族军首先攻城！ 部族军千余人举着盾牌带着梯子上山，因见山势不险，乃分散队形向上仰攻。 刚至半山，只见得山上已滚下大大小小的石块，飞沙走石，声势惊人！ 唐军的参谋人员笑开了：“距离这么远就投石，砸空气吗？！” 可见守军做战经验不足而且胆怯，因为在半山进攻的军队队形分散，这时滚下的檑木及巨石对攻方杀伤不大，有经验及胆略的军队会在攻方接近营珊时才发动最猛烈的攻击，此时攻方的人员已收聚得相当密集会造成极大的杀伤！ 刚才唐军就是这样的战法，他们的弓箭射程远达百步，却将部族人放到三十步，等到部族人第一批冲阵的骑兵倒下，后面部队犹豫不决，挤成一团时才放箭，给予敌人以重大杀伤！ 史万超的指挥水平有所进益，既知敌人这样能耐，立即命令一千弓箭手跟随上山破敌。 唐军固然嘲笑“加里德尔”部族老土没水平，可部族人说他们的石头多啊！ 不要钱的东西，我喜欢砸你咋地！ 越近山顶，部族人用冰雹一般的石块向差不多同种族的归顺部族人掷去，哪怕他们的盾牌高举，也给砸得抬不起头来！ 蓬蓬蓬！ 有的人一个不小心，盾牌被砸飞，即被急骤的石头雹子给砸得头盔凹陷，头破血流地倒地，给队友拖走。 刚才进军，归顺部族人没上阵，现在他们也很想表现，但他们的作战意志和水平不及唐军，即便冲到了石寨下，在对方的石攻下没有逃跑都算他们勇敢了。 前进不得，后退不敢，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他们的头顶处，道道火箭带着烟飞进了石寨里，他们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第八二八节 最好的护路方法 在攻山部族军的后面，唐军弓箭手使用弓、狙击弩还有弩车！ 最好的弓手和使用狙击弩的弩手冒险上前，他们在盾牌的掩护下给部族人爆头。 只要给他们发现，弓手开弓就中，而被狙击弩套进光圈里的人必死！ 一时间，正丢石头丢得高了兴的部族人惊见自己身边的同伴纷纷惨叫着倒下，他们的额头处无一额外都插了一枝箭！ 只要一冒头准被爆头头，顿时部族人大惊，不得不伏低再丢石头，准头大降！ 然后唐军抛射箭枝，部族人拿起盾牌，正在庆幸自己还是有眼光的，准备了盾牌不怕箭射。 “哧……” 他们看到了冒着烟的箭落到自己身边，那股烟，酸酸臭臭，吸上一口，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来，人也浑身无力！ 部族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有的家伙醒目的，即时跳离那股烟。 但他们很快发现，唐军的那股带着毒烟的箭如影随形，射进了寨里，而且烟更浓！ 滚滚黑烟起，部族人闻风丧胆！ 唐军随行携带弩车，他们的弩车，有轮子可以自行，使用时收起轮子，放下四脚的柱锄以抵消后座力。车身上有三道弓身，使用绞车上弦，那弦粗若手指，力量非常强，乃十二石的硬家伙！ 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上斤重的毒烟包（粘在箭上）扔进百米外的石寨里，一延伸射击，则石寨里各处冒起了狼烟！ 唐弓手先射上一轮狼毒箭，之后不再射它而用弓箭漫射，掐着时间，预估毒烟消减得七七八八，即时吹冲锋号！ 漫山遍野的军号声中，攻山部族军搭梯子上寨，上面没人！ 于是在弓箭手的支持下，攻山部族军往寨子里疾行，发现敌人大部分已经远遁！ 他们扶老携幼，带着不多的物资，眼中含着泪水，离开石寨，拼命地往远处的高山逃去。 要说起大食奸、皇协军之类的人最可恨，他们杀起自己同族人来那是一个快，跑得慢一点的“加里德尔”部族人给他们追上去，一刀捅了，不管男女老少！ 反倒是唐军弓手们都懒得杀人，见着敌人上山，干脆就在石寨里停下休息。 战斗至此基本上结束！ 于是打扫战场，喔喔，战利品很眼熟。 香水有毒、江南丝绸、库尔勒棉衣、西海酒、洗得净肥皂、牛头牌牛肉干、富强牌面粉、还有细盐……琳琅满目，堆彻了好些屋子，都是韦晞产业出品的名牌货，“加里德尔”部族之前的扒火车铁道游击队事业非常的成功！ 难怪杨成献专门指派了史万超跑上几天的山路专门去杀人。 除此之外，抢到了“加里德尔”部族的所有三万头的牲畜！ 牲畜也是不少的钱哪，浪费就是罪，须知唐军老大韦晞可是石头里都能榨出油来的（石油）！ 于是将死马还有瘦弱的牲畜统统都宰了，去除骨头和肥的部分，留下纯净的瘦肉，切成手指粗的条，用盐腌上，唐军用上雪白的细盐，盐在古代是值钱的东西，这在当时一些内陆地区可以换等量的黄金！ 可是唐军毫不吝惜地将随军的细盐和得回来的盐都用光，看得那些土包子似的归顺部族军眼大。 ”我们有的是（这样的盐）！“唐军这么说，归顺部族军不得不服。 腌了之后挂起来，天气作美，山里不潮湿，风吹一天一夜之后即可以装上带走。 军队利用这时间充分休息一下，大吃大喝，吃的是嗯，喝的是茶，军中可不能轻易饮酒。 …… 曾经抢得欢的“加里德尔”部族至此一蹶不振，他们的男人死了大半，他们物资和牲畜都给抢走。 人马俱失，可怎么出动百里去袭取铁路？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秘路被唐军发现！ 唐军艰难跋涉数天，走了百里山路，有点纳闷“加里德尔”部族人同样是这样走法的话，可怎么把这么多的物资给带回来？ 然后侦察兵发现在湖的那一头有条山谷，似乎是经常走的样子。 好在还是留了几个俘虏，一问，居然是秘路，乃是一条草原捷径，平坦好走，“加里德尔”部族人正是走这条路，三天即可到达铁路边，袭击火车！ 没得说的，许了俘虏不死，要他们带路。 非常的顺当，轻轻松松地走上近八十里路，虽然中途有些难行，但“加里德尔”部族人把险路都削平。 秘路的秘密在于它隐藏在山谷里，被群山掩遮住，难以发现，而在它的出发点，“加里德尔”部族人从来不让外来人接近湖的那一边，从而保住了秘密。 秘路的最后一段路是水路，他们沿一条小河，淌水而行，水底尽是鹅卵石，水不算深，走上一公里之后上岸，正是唐军先前出发行经的道路！ 至此，“加里德尔”部族人的秘密彻底解开，不过，他们再不能够利用秘路出击攻打铁路了，等待着他们将是可怕的命运，他们被打成这样子，唐军一宣扬开来，必定有对他们感兴趣的其他部族来落井下石。 …… 打赢此战，效果就立竿见影，唐军到附近各地宣传战绩，宣布强大如“加里德尔”部族已被打平，给他们看了从“加里德尔”部族里抢来的旗帜，各个部族还是认得的（唐军倒没有得到“加里德尔”部族首领的人头，给他逃了），当唐军要求他们归顺时，他们识时务地派出了使节到哈夫特城，让城里热闹非凡，杨成献正好赶上。 于是大家会盟，各个部族宣布成为大唐顺民，保证不动大唐的铁路。 不服，不从者，铲除之！ 在杨成献和部下们的努力下，护路工作得到了极大的成功，他上任的半年内，与各个“铁路游击队”打得落花流水，之后抢铁路的事情越来越少，一年后几乎没有了！ 借用一个参谋的话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杀光铁路旁边的部族人，曾经有一次火车出轨，我们赶去救援，（杨）大将军下令将方圆百里的男人尽给屠了，尸体挂在路边，女的变卖为奴！” ”我们那次杀了大楖有五千人吧，之后，那个地方的铁路再没有出过事！“那介参谋如是说。 古代战争对于杀人狂来说绝对是个黄金时代，那时无法无天无人权，根本没有联合国法庭审判种族灭绝、日内瓦公约去保护俘虏，放肆地使用铁与火，唐军顺利地完成西征大业！ 第八二九节 佛爷带你参欢喜禅 玉门关外，韦晞进攻白衣大食，双方各投入了几十万大军，烽火遍地，将士拼死厮杀，杀得血流成河，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 而在关内，武则天的治下，则沐浴在一片和平与安乐祥和中。 国内刀兵不兴，工商农业发达，人口数量连年增长。 虽说武则天对她的反对者大开杀戒，杀了不知道多少的她夫家的子弟，还有相关的官员，但令人讽刺的是，如今是世家倒台，寒门崛起，先前的对经济垄断的顽固力量被一扫而空，反倒释放了束缚，给予经济起飞的力量！ 再有韦晞对外战争胜利不断，有效地镇压了国内外一切反对力量，北方的突厥人一蹶不振，无力反扑，内部的反对力量害怕韦晞的军团，大家定下心来，就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由于关外占据土地日增，关外的授田面积是关内的两倍，依旧是田等人而不是人没田分，因此大家卖力生育，人口数量增加，经济越好。 战争促进经济发展，海外经营的殖/民/地东瀛得到了无数的白银，还有国内山东黄金，导致经济年增长都在百分之十以上。 而在民间，自官府废除了坊墙和宵禁后，神都商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吃喝玩乐业异常丰富，声色犬马，经常通宵达旦，以致于官府不得不出台任何娱乐场所营业不得超过二更的规定。 甚至出现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食肆，乃是有需求才有出现，可想而知神都的经济发达到了何等的地步！ 神都洛阳，长夏门通往洛水的大街上热闹非凡。 商店商品充足，人流如潮。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队人马缓缓而行，路人侧目，纷纷让路。 为首的女郎，表情平静，不慌不忙，骑着一匹胭脂马（桃花色色），脸蛋依旧很年轻，颇有姿色，有着妩媚的大眼，标致的五官，面相漂亮，主要是她的皮肤相当白，白里透红，给她加分不少。 身穿长裙，背系披风，显示出她身材火辣劲爆，珠圆玉润，极富女人味，可以激发男人无限遐思。 大家忙不迭地给她让路不仅她的漂亮，她衣服的颜色是明艳黄色！ 制曰：“皇家方可穿黄，他人穿都皆逾越。” 穿黄衫还不算什么，现在武周朝有李家和武家的子弟皆可穿黄色，李家子弟往往低调，反倒是武家子弟，喜欢穿着黄衣横行霸道。 黄裙美女不见得令人畏惧，关键是这个女郎带了一群恶狗上街，她后面的一长队骑士除两个飒爽英姿，身穿短打骑装的女郎之外，其余的的三十余骑都是一脸的凶相，好些脸上带着疤痕，十分骇人。 他们戴着幞头穿着袍服，人人配刀带弓，跟在女郎的后面，端的是美女与野兽一起出动。 如此的人物来到街上，谁敢不让路？ 但还是有人不长眼的。 骑队经过一家大超市时（超市：供他人自由选择商品的商店），正好三个身穿大和尚出来。 神都也是魔都，和尚都不同凡响，他们三个人，穿的是黄色僧袍，满脸横肉，还浑身酒气！ 和尚穿皇家衣着？还公然喝酒？ 仨和尚个个人手端着一瓶酒，不住地往嘴里塞，喝得差不多了。 在他们后面，还有五个小厮，给他们挑着担子，五张担子上尽是铜钱，还有些银绽！ 大和尚们喝得醉熏熏地出来，正好遇着那个黄裙女郎，顿时眼睛都挪不开了！ “啊，这不是仙女下凡吗？”酒色令人智晕，为首的大和尚跌跌撞撞地冲向女郎，嘴里大叫道：“仙女，佛爷带你参欢喜禅！” 顿时，满街的人都给大和尚这无礼怕话惊呆了。 黄裙女郎倒不是很着恼，只是微笑道：“这和尚喝醉了，给他醒醒酒！” 都不用到她后面的那群恶狗去动手，他们一动手就不是醒醒酒这么简单，跟随她的骑装女郎策马前冲，到得大和尚身边猛的一鞭挥出！ “啪！” 打得大和尚飞跌而出，足有三米，可见这鞭的力量！ 皮开肉绽，另外两个大和尚大怒，拿起酒瓶子向着骑装女郎砸过去，吼叫道：“你敢动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回答他们的是另外两鞭！ 一人分赠一鞭，抽得他们和第一个大和尚一道，成了滚地的葫芦！ 果然，鞭子醒酒，他们定睛一看，这才看到黄裙女郎后面的那群恶狗，冲着他们奇形怪状地笑着。 端的是庙里恶鬼出动，大和尚都怕了，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于是黄裙女郎的马队重新开动，本来应该没什么了，岂料，从刚才那间大超市里冲出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群看似伙计的人，一起扑到黄裙女郎的马前跪下道：“公主殿下，我们有冤情哪！” 原来，黄裙女郎正是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 路遇有人喊冤，太平公主并不接话，而是刚才打了和尚的骑装女郎郎声道：“我们公主不理民事，你等有甚冤情，这城里有府衙县衙可以去告状，还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可以伸冤，快去吧！” “我们去了，但他们是白马寺的和尚，没有一家衙门敢接我们状纸的！” 那个中年妇女含泪道：“民妇皮玉氏，经营这家超市，每月都要向白马寺布施上百贯！不交钱就无法经营，可是交了，就什么收入都没有了，等于给他们白白地干活！” 她泣不成声地道：“我家公公患病，正准备用些钱给他请个好医生，今天刚刚来了笔大生意，却给和尚们抢去了银钱，民妇……民妇求公主殿下给小民作主，放小民一条生意！” “公主殿下，您是观世音菩萨下凡，大慈大悲，请您帮助我们！” 说毕，连连叩头。 头撞地碰碰有声，抬起头来，额头就是一个血印子！ 其情可悯，观者无不动容，那个骑装女郎目示太平公主，却见她摇了摇头！ 路人街坊无不心凉半截，就连朝廷内权势熏天，相传是观世音菩萨下凡的太平公主也忌了白马寺，怕了白马寺主韦怀义大禅师，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够制得了他！ 第八三十节 韦怀义罄竹难书 原来，韦晞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他是大势至菩萨转世。 这位菩萨是阿弥陀佛的右胁侍者，以独有的智能之光照世众生，使众生能解脱血光刀兵之灾，得无上之力。 他有大神通，法力强劲，兴足行路时，十方世界的一切都会震动。 既然韦晞站在阿弥陀佛的右边，那么，太平公主当仁不让地，吹嘘自己站了阿弥陀佛的左边，是为阿弥陀佛的左胁侍者，乃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转世下凡！ 她兴建了普陀山观音道场作为自家修行地（这地方是韦晞的提议），普陀山因她建寺而得名，那里风景好啊，四面环海，山石林木，寺塔崖刻，梵音涛声，皆充满了佛国神秘色彩，人们去到她的道场，不信也要信了。 随着香火兴旺，很快地普陀山观音信仰传播飞快。， 然后她大做善事，在各地兴建医院和幼婴保健院，铺路搭桥，给受灾的民灾施粥赠物，民间迅速地接受了她的说法，乃观世音菩萨的转世下凡。 这一家子真够呛，武则天说她是弥勒佛下凡，而她的女婿和女儿韦晞和太平公主都成菩萨转世！ 韦晞在关内外得到了军队、公务员的信仰，多属于男性，而太平公主，则得到了女性的信仰。 但他们夫妻不分家，许多人都是右手刻了大势至菩萨的圣像，左手则印上了观世音菩萨的圣像，一体信仰。 …… 关外，韦晞这个菩萨，为了银子而折腰。 但此事并未外传，他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是强力的象征。 关内，太平公主这个菩萨，却怕了白马寺主韦怀义大禅师对民间疾苦，当街不敢受上告，令人失望，信她又有何用？ 感觉到那些无知小民不屑目光，太平公主神态自若。 说话的骑装女郎姓韦，乃太平公主夫家韦氏出身，处事水平高，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从行囊中取出四锭银子（每锭25两），她下马道：“朝廷自有律例，公主不理民事，冤情应付有司处理！且白马寺主大禅师，乃公主驸马之叔，孝为先，公主作媳妇的，不敢理长辈之事，否则逆了孝道！今公主送你百两银子，拿去给你公公治病吧！” 皮玉氏想要推辞，给韦氏女郎硬塞到她手里道：“拿着吧，这是公主的一番心意！” 于是皮玉氏收下，冲着太平公主叩头，太平公主总算收回一些人心。 当是时，封建社会讲究孝道，例如为父报仇，为人子的一般会得到社会的同情，又有亲亲相隐，即不说长辈的坏话坏事，假如长辈做了坏事，不出首，不举报，不搞大义灭亲，官府亦不会追究。 韦氏女郎警告旁边的大和尚道：“公主赠银给她，是为她家公公治病，你等不可乱来，惹得公主不开心，谁也别想开心！” 那三个大和尚说不眼红银子是假的，但给她一警告，终究不敢动手强抢。 …… 马队重新开动，返回了大街尽头，洛水边的道德坊，那是公主府，韦氏女郎问道：“公主，我处置得怎么样？” “不错，正合本宫意思！”太平公主点头道，然后吩咐她道：“去将韦怀义的资料拿来给本宫看！” 太平公主回了内宅换装，很快就舒舒服服地在公主府里的临湖月榭里来葛优躺，不久，韦氏女郎将韦怀义的资料拿来了，有厚厚一大叠。 韦怀义，白马寺主大禅师，武则天的面首，这等人物，自然是公主府情报机关的严密观察对象。 收集到他的资料不少，但太平公主之前对他不感兴趣，现在才来看。 还真的是罄竹难书！ 他贵为白马寺主持，而白马寺已经成为了武周朝的第一大寺，这样的身份，他却已往的市井流氓习气丝毫不改，成了京都街上的一个大害。自己骑在马上，身着皇宫官服的差人在前面开路。在城中的街道上，或让马信步缓行，或放马疾驰。来不及让路的人，不管是谁，就得挨几下铁链子。 白马寺周边的田地，都给他强抢成为了寺田，象征性地给几个钱，或者干脆连钱都不给。 至于神都里的商店，更是倍受他的毒害，他派了寺僧去旺市街道上挨家挨户地强行化缘，等于收保护费，无人敢不交，从中聚财巨万。 他发展自己势力，招募那些无赖少年，不经礼部同意，径让他们剃度为和尚。 御史周矩知道此事，又探知到极是骇人听闻的事情，韦怀义连同他的寺僧们将美貌女子抢到寺中，夜夜笙歌！ 据说夜间都可以听闻他们放荡的笑声，于是周矩上奏，要求彻查此事。 因为白马寺是皇家寺院，无君令不得入内搜索，因此周矩请旨，武则天认为也太不象话了，就要韦怀义到御名台说个明白，这大和尚骑马直闯御史台，到得台阶前下马，然后由身强力壮的寺僧抬床他坐上去上堂！ 他坐在床上，敞开衣服，露出大胖肚子，这完全不把御史台放在眼里。 御史台是什么所在？ 柏台深深，纠察百官，连位级人臣的宰相都可以查，可是韦怀义视御史台于无物！ 周矩怒了，要手下人将怀义和尚拉下床去，可他的手下却畏惧不前，怀义和尚大笑离开，直说我来过了，你不问我，是你的事！ 周矩无奈，但他还算走运，他的同僚右御史冯思勖，见韦怀义闹得太不象话，就捉了他的三个寺僧去打板子，以示惩戒。 得，你打我的人，我就打你！ 一次在街道上，不是冤家不聚头，韦怀义带着大批随从，见到冯思勖，韦怀义喝令一声“打！” 立将冯思勖打成了阿弥陀佛。。。满头包，差点没命！ 御史说打就打了，百官们哪里惹得起他，知道他身上有人，是自家的老板，因此谁人告状都告不进。 一次，一辆马车在神都闹市区横冲直撞，撞伤了不少人，金吾卫中郎将秦逸急急赶去，追上马车，却不敢处置马车里的任何人。 金吾卫大将军黑齿常之问他为什么不敢动手，秦逸说了：“驾驭马车的是魏王（武承嗣）和梁王（武三思），车里坐的是韦怀义，你说你能怎么办？” 饶是黑齿常之，也无可奈何！ 武后的内侄武承嗣和武三思，向着韦怀义卑躬屈膝，身如小吏，他上下马时给他拉马，扶他上马，一再说“韦师傅小心，韦师傅小心！” 以此讨好韦怀义，希望他在武则天面前说他们的好话（让他们能够做了太子）！ 武承嗣和武三思尚且如此，别的官员更不用说了！ …… 上述种种，看似很严重，可是放在封建社会“家天下”的统治者或者高层的眼里，却还不是个事！ 什么是权贵？凌驾于法律之上，无视臣民。 太平公主只当看笑话，但是当她看到韦怀义的一桩事时，凤目却露出了杀机！ 第八三一节 周矩搏击 抢道事件！ 资料上记载了有一次，韦怀义出行，街上迎面遇到另一个人的仪仗队，结果他寸步不让，逼得对方让道，他则扬长而去。 就是那么一件小事，导致太平公主杀心顿起。 因为被韦怀义抢道的是李旦，太平公主唯一的哥哥！ 大不敬！ 在朝中，恃着武则天的宠爱，韦怀义没有闹出人命，也没有造反，胡作非为还真不是件事。 可是他居然敢对太平公主她哥无礼，让太平公主恼怒异常：“一介假父居然敢惹真龙子！” 再想到和尚甚至在宫门前拦她，对她想起坏心思，想调戏她，结果被她侍卫所阻。 这和尚作死啊！ 之前，人们当街喊冤，众目睽睽下，太平公主久随她老公，深谙用兵之道，绝不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她又知道真要动手，必要成立参谋部，商量好细节，于是她去请了崔千寻来，乃工部侍郎，是她这一系统在朝中的重要代表。 崔千寻接到通知，不敢怠慢，下朝后立即赶到公主府拜见。 太平公主也不多说，着将资料交给他看。 他看过之后，不愧是狗头军师，立即问道：“臣还需要和尚的进宫记录！这里没有！” 他一说太平公主就明白，要是和尚一天到晚陪武则天，得，大家出去喝酒得了，不用想着动他！ 要是他经常不见武则天，则有可乘之机。 宫里的资料敏感，但难不倒太平公主，赶在宫门没下锁前，太平公主得到了一份大和尚进宫的次数记录。 最近五个月内，每个月一次进宫谒见武则天！ 呵呵！ 武则天毕竟老了，七十多岁的老妇人，再怎么化妆，即使是女帝，韦怀义也不想上她的床。 但他没脑子，如果没有了和武则天的紧密关系，他就没有了护身符，什么都不是，别人就敢对他下手！ …… 御史周矩在家里，忽接家人来报道：“崔侍郎上门！” “哦！快请！” 崔千寻进得府里，与周矩见面，双方在大厅里分宾主坐下，周矩问道：“深夜过府，崔公可有教我？” “不敢当！”崔千寻直截了当说明来意道：“我是为白马寺主而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矩在韦怀义身上碰了个灰头土脸颜面尽失，顿时脸色不太好看。 崔千寻说起了今天大街上民妇喊冤之事，再说道：“周御史你也知道公主殿下最是仁慈，关心民生，但她在朝内并无管辖权，所以无能为力，还得烦请周御史为小命伸冤，这可是关系到驸马爷说过的‘为生民立命’的大事！” 他鼓起如簧之舌道：“周御史要是出手，铲除奸僧，则可尽到职守，又可得到美名，何不为之？” 哦，原本是借刀杀人啊，周矩也不轻易上他的当道：“你们在朝中也有御史，这等美事，何不让他们出手！” 想让人当刀子，搞不好刀子都弄秃，毕竟大和尚身上有人！ 周矩乃寒门出身，做的是武则天的臣子，并不依附任何一党，敢言，所以得到信任。 但动到大和尚，兹事体大，周矩说你太平公主一党在朝中势力庞大，干嘛不自己动手呢！ “一客不烦二主！”崔千寻干笑道：“周御史既然已经占了攻讦大和尚的位置，我们不方便出手，万一一个不小心，将大和尚给拉了下马去，岂不是周御史你白忙活了！” “您太会给人着想了！”周矩讽刺道，他心里破口大骂，明明就是想坐山观虎斗，却来玩假惺惺。 “你儿子周晓现为营州主簿，去年吏部考核卓异，现在凤县县令出缺！”崔千寻意味深长地道。 对方明显是做足功夫，有备而来，周矩心头一震！ 但这个诱惑不小，营州处于国家的东北角，关山迢迢，又挨近高句丽，虽说近年来棒子半岛消停了不少，可是不知何时他们会脑袋抽风来惹朝廷，则营州变成前线。 凤县县令绝对是个肥缺，之前它位于秦岭山中，乃是小县，默默无闻，但近年来，随着太平公主投产的“西凤酒”在该县强势崛起，税收剧增不算，又大力发展商业、药业、农业，经济和人口双升，一跃而成大县。 它辖内有西凤酒厂，太平公主又在该县投资不少，还建有别业，家人到那里度假，该县县令的出任，没她点头，谁也做不了！ 反之，她说给谁就给谁。 且营州离神都远，凤县则直通火车到神都，来回极其方便！ 崔千寻开出筹码，由不得周矩不从，他大义凛然地道：“奸僧扰乱朝廷，吾当搏击之！” 崔千寻鼓掌大笑道：“周公之举，善莫大焉！” …… 待崔千寻离开后，周矩细忖一下，首先派人去搜集韦怀义的罪证。 这不难，只要一搜集就是大把的有。 但他与崔千寻有过约定，不扩大打击面，只是局限于找齐白马寺僧去旺市街道上挨家挨户地强行化缘的记录，由商户出首，写了状纸，写上白马寺不义之财的数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例如皮玉氏家里的大超市，因为地头好且大，善于经营，白马寺一个月竟能得到百贯香火钱，一年就是千贯！ 如此其他商户加起来，一年白马寺得到香火钱50000千钱！ 这可是真金白银！ 周矩上折弹劾韦怀义，即有助攻，户部尚书郭待举（这家伙与韦晞）同时上折，指出应该给商户减负，除了国家正税之外，任何衙门、机构不应再收其他费用，更要打击黑社会。 他说朝廷大力发展经济，国家收得丰厚税金，百姓得到良好收入，但合法收入被不合理地强征暴敛，导致百姓心中不满，致使朝廷好事变坏事！ 此折一出，加上周矩的奏折，大家知道咋回事，朝中有人胆生毛，要动韦大师了！ 结果出人意料，周矩上收是一奏一个准，武则天批复着他审理白马寺僧为非作歹，横行不法之事！ 御制白马寺，官差不可轻进，得了圣旨，周矩立即请了金吾卫，围了白马寺！ 第八三二节 查抄白马寺（一） 周矩接到圣旨，他动作飞快，立即持圣旨到金吾卫调兵，他都不用刑部差役和神都府县的府兵了。 对付白马寺主，普通官差派不上用场，要不不敢下手，要不通风报信，还是军队相对可靠。 金吾卫大将军黑齿常之看了圣旨，笑对金吾卫中郎将秦逸道：“现在有了圣旨，你就能够怎么样了！” “是嘀！”见到秦逸还有点忐忑不安的样子，毕竟韦大和尚的来头太大了，黑齿常之好心地问道：“要不要我亲自去一趟，给你押阵？” 秦逸摇摇头。 黑齿常之安慰他道：“放心！大事自有高个子给顶着，周御史他亲自弹劾的，他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他拍拍秦逸的肩膀道：“你就跟随周御史，他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秦逸领命道，立即出去召集军兵。 望着他的背景，黑齿常之若有所思。 正所谓是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秦逸出身极好，乃开国国公，凌烟阁二十四臣秦叔宝的后人，因此他升迁迅速，虽然也参加过北方打突厥，但不算大仗，结果关键时刻，有掉链子的可能。 但此间漏洞被人堵上，门卒来禀报道：“军营外来了三百骑兵，为首两将叫陈八郎、梁九郎，说是公主府家将，持了公主手诏，听从将军吩咐！” 黑齿常之喜道：“快请！” 此两将上得大堂，参见黑齿常之，身材高大，气质沉凝，自我介绍是陈八郎、梁九郎，都是中郎将。 两将有外族血统，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儿，京话说得那个流利，比起一些土生土长的老洛阳还要说得好。 他们表现十分谦逊，满口说听从大将军的命令在所不辞。（太平公主事先有过指示） 黑齿常之叫了秦逸来，相互介绍，要他们好好努力，合作办差。 “大家有事多商量，妥善完成朝廷旨意。”黑齿常之说道。 他悄声对秦逸道：”人家是来帮助我们的，乃客军，完工就走，不要怕他们抢功劳，好好沟通与合作。“ 秦逸连声说道：“我省得了！” 点齐了金吾卫二个府军（二千四百人），立即出发。 这周御史也能骑马，三个中郎将簇拥着他，一起跑马。 在马上，陈八郎展示一幅图，俨然是白马寺的地图！ 画得非常详细，甚至连各处的距离都精确地画出了长度，各处门户的位置一清二楚，周围的环境也很分明。 周御史也曾经接触过军用地图，但还是首次看到这么好的地图。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城里什么地图都有么？” 陈八郎谨慎地道：“差不多所有的地图都有，兵部军情司负责这项业务！” 难怪！ 周御史问道：“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陈八郎咧嘴一笑道：“谈不上什么好建议，只是跟随王爷打仗，攻城时必设长围，把城围起来。” “好主意，断绝内外交通，等到达后烦请陈将军先把白马寺给围了！” “得令！”陈八郎拱手道。 …… 他们一路急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但骑兵没有急驶，步兵也跟得上。 看这些步兵跑步的样子，似乎还行，身体健壮，踏步有力，气息均匀，周御史忍不住赞叹朝廷的御林军还是不错的嘛。 “真虎狼之师也！”周御史说道。 陈八郎微笑不语，而秦逸说道：“这是按西军训练大纲进行训练的军兵，每天进行跑步！” “现在王爷依旧兼着兵部尚书，军制、训练都按王爷的指示办！”秦逸解释道。 周御史暗暗嘀咕，他知道兵部里掌实权的是武三思，但武三思却照搬韦晞的那一套，萧规曹随，还算聪明！ 虽说武三思水平有限，可武周朝的军队这样训练起来，军队的力量不差，能够镇压四方，在李唐子弟不再造反后，国内开始享受和平时光，与此不无关系。 就算驻地的军官不行，可西军还在，一旦有事，派出西军将领到达事发地区附近，召集按西军训练大纲的军队，指挥起来毫无问题。 所以许多野心家哪怕心怀不轨，也只能洗洗睡了，造反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在马上颠簸，周御史突地想到了太平公主的重要性！ 现在武则天对于太平公主非常信任，而太平公主同样对朝廷十分地恭顺，她制约着西军这个庞然大物，是国内与西军之间的润滑剂，彼此关系良好。 事实上，国内许多地方的军官都来源于西军。 要是太平公主不在了，朝廷恐怕与西军的关系不可避免地恶化，最终分出个结果！ 韦要不造反，要不就坐看他的西军烟消云散，别无第三条路。 这明悟来得突然，想到太平公主不在时的可怕情况，周御史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 庄严肃穆的白马寺里香火弥漫，梵唱阵阵，有谁知道中国名刹，东方第一伽蓝居然是藏污纳秽之地！ 部队冲到了白马寺前，陈八郎带兵沿寺墙边展开部队，进行警戒。 他们来得正是时候，看到了一队鬼鬼祟祟的人群在后门离开，陈八郎立即上前，大喝道：“统统捉起来！” 军队迅疾，将那伙人围上去。 在荷枪扛刀的军队面前，他们束手就擒。 掀起他们的头巾，嗬嗬，有男有女，男的尽是和尚，女的样貌俊美，计有十四男和十六女，从他们的行囊里找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 而在白马寺的正门处，门户先是紧闭，等周御史派人上前打门不应，着人开始的砸门时，门户大开。 迎面的黄光让那些砸门的人顿时惶恐，险些跪了！ 白马寺主韦怀义身披黄袍袈裟，双掌合什而出，他后面一字排开十二位同样穿着红黄袍袈裟的寺僧，都是御赐服装，搁在之前他们一出动，街道所有的人都得低头让路！ 而在他们后面，则是成群结队的寺僧，许多人都提了木棍，怒目圆睁地看着官兵们。 皇家颜色，积威之下，就连周矩也握紧了圣旨，仿佛从中汲取到力量。 其他人等，更是不敢怠慢，如临大敌般，毕竟面前的那个人非同小可，他是*过女帝的男人！ 而女帝，可是弥勒佛转世！ 第八三三节 查抄白马寺（二） 大和尚脸沉如水，显示出他很不高兴，他低喝道：“周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兵围困我白马寺，你可知道白马寺是陛下降旨敕建，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周矩针锋相对地道：“韦怀义，本官奉圣旨而来，查抄白马寺，跪下接旨！” 他展示出金灿灿的圣旨，上面的印鉴俱全，那时，武则天一降旨，所有的宰相立即花押，以空前神速的动作走过流程，显示出朝臣对于韦怀义的深恶痛绝。 大家见识到什么叫做飞扬跋扈，韦怀义公然抗旨，他疯狂地叫嚣道：“陛下绝对不可以下达这样旨意，你的圣旨是假的！” “快滚回去！”他扬手道。 “有旨意，白马寺主释法宗跪下接旨！”周矩厉声道。 韦怀义丝毫未动，眼里充满了蔑视！ 所有的人目光都注视着周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捺怒火。 出人意料地，他没有招呼官兵上前强押韦怀义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周矩大声地宣读圣旨，讲给大家听清楚：皇帝因白马寺僧多行不义，特派御史周矩前往查抄，所有寺僧，皆受其制约，经其检验，若无罪状，方可释放云云。 念毕，展示给四方民众观阅圣旨。 然后，周矩手一挥，只见梁九郎率二百人越众而出，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人手一根军棍，身上再无兵器，却穿着厚厚铠甲。 他们蜂拥而去！ 动起手来立知有没有，他们越过那韦怀义连同那十二个穿黄袍的和尚不动，对上的是普通寺僧。 寺僧们手里也有僧，可是他们哪里是军队的对手！ 军队是怎么样的？展现出来，只见军队如墙而入，大吼一声：“杀！” 杀气迎面扑去，立即让寺僧们僵硬了身体！ 梁九郎亲自带队冲锋，迎面与一个寺僧棍对棍，一棍就将他的棍打飞，再用力一棍，打在他的腿上！ 他惨叫一声，身体倾斜，然后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棍，落在他的手臂上，沉重的声音让周围的寺僧都惊得毛管齐竖，胆寒不已。 其他军人同样地重重下手，一时间棍击肉的沉闷声音和惨叫声不断。 临阵之人就是敌人，虽说先前交代过不打要害，但棍击力道不小，打得寺僧们狼奔豕突，瞬间崩溃！ 任由韦怀义大叫“顶住，给我顶住！”哪能成事。 即使有几个悍勇之徒，反击侥幸得手，可是他们的棍子既细又无力道，打在军人装甲上连挠痒痒都不如。 他们即时受到重点照顾，军人狠狠地揍他们，有的军人干脆弃棍对他们饱以老拳，饭钵大的拳头打在寺僧脸上，打得他们鲜血横流，纷纷倒地。 战斗力相距太大，简直是一边倒。 夺敌胆，降其魄之后，军队才叫道：“放下棍子，抱头蹲地！” 有的僧人跑掉，大部分的僧众都依话而行，棍子丢了一地后，他们抱头蹲地。 见到这样的情形，韦怀义彻底地怒了，他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周矩，意图擒贼先擒王。 对方怒目圆睁，身披黄袍，周矩同样怕呵，心里怦怦跳着，他知道先前敢挑武家三傻的李德昭挨过韦怀义的拳头，都不敢作声！ 就连秦逸也捏了一把冷汗，他明白先前周矩为什么不对抗旨的韦怀义采取断然措施，对方的身份实在是太恐怖了，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头上。 虽说武则天差周矩查抄白马寺，却对如何处置韦怀义是只字不提，这当中的意思，大家都清楚。 秦逸感到庆幸，好在公主府派人来对付韦怀义。 迎上韦怀义的是公主麾下的四条恶狗！ 他们挡在韦怀义面前，即让韦怀义止步。 那四个人太危险了，差不多都是十几岁就追随韦晞打仗的老兵，起码兵龄十年，他们能够在残酷的战争中幸存下来，已是杀人无数，精通杀人之技，他们显露出来的气势，强如韦怀义，他是霸气，而对方则是杀气！ 一对一或者韦怀义还敢硬闯，一p四，韦怀义看到对方对他虎视眈眈，眼里目露的凶光和绷紧的肌肉，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的顾虑是对的，韦晞系统对敌时最擅长是成立参谋部进行兵棋推演，计划周到，设计步骤如何对付敌人，这次查抄白马寺，哪怕对于军队来说是旅游，同样也不掉以轻心。 只要韦怀义再上前，即时下手，击中要害，让他失去抵抗力，颜面扫地。 做到有理有据有节，这个“节”是有节制，不能够重伤或者杀了他。 韦怀义不敢动，他后面的十二黄袍僧同样不敢动，但只有他们保存颜面，其他的寺僧，统统被捕！ 搞定了寺僧，梁九郎带百余人将韦怀义十三人团团围住，但不动手。 免除了韦怀义的威胁，周矩意气风发，当庭理事。 此时，从府衙县衙、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借来的人手当场开庭，对白马寺和尚进行审理。 首先是甄别，没有度牒的和尚即为假和尚，统统捉起来！ 有度牒的和尚又被检查，是否经过礼部备案？ 无有，又捉起来！ 将至少三分之二的和尚一扫而光，留下三分之一的和尚，此时逐一查问，是否被告，如有，再抓起来！ 在动手之前，周矩得到了方方面面的协助，收获了许多状纸和证据，正好用上。 经过多次甄别，很好，原本兴旺无比寺里的六百三十一人，只留下可怜的八十二人。 嗯，还有十个穿黄袍的家伙，同样不放过！ 度牒有木有？ 木有？假和尚，请吃牢饭！ 即使穿上黄袍，度牒不过关的，照抓不误。 又捉走了六人，韦怀义急怒攻心，隔着人墙向周矩吼叫道：“姓周的，我与你势不两立，今后你若不亡，我就跟你姓！” 话象风暴般吹来，或许他真的有此能耐，周矩肃然道：“那你跟定我姓了！周怀义！” 见韦怀义不解的样子，周矩告诉他道：“此间事了，我调到叶州去了！” 发现韦怀义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的样子，周矩向他普及地理知识道：“叶州，位于西域之北，突骑施故地碎叶城也！” 韦晞与太平公主的的地盘，就连武则天也鞭长莫及，直将韦怀义气到七窍生烟！ 第八三四节 谁都睡不着觉 让他怒火更盛，几乎吐血的是周矩下令抄了白马寺！ 重点就是寺里的金银珠宝和铜钱，当场点明，共得浮财一百三十六万贯！ 周矩下令留给韦怀义区区一万贯，其余一百三十五万贯以“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没收，交纳户部！（该罪名是韦晞首创，入武周朝的律法） 再有白马寺的地契，计有一万三千六百亩，周矩下令按规定留给白马寺三百亩田地，其余也同样没收！ 至于所有抓走的和尚，拟定的处罚是“发配西域军前效力！” 韦怀义气到浑身发抖，失控地向周矩方向冲过去。 结果呢，给四条恶狗一拥而上，他们力大无穷，抓手抓脚，干脆利落地将韦怀义往前一叉！ 韦怀义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给摔了个屁股朝天，其余六黄袍僧，连忙将他扶起来。 他不能再上前，只能够用眼神去谋杀周矩， 周矩那个得意啊，对方动他不能，而他既当检察官（去控罪）又当法官（去判决），还是出队警察的带头大哥，一手玩转公检法，动的还是女帝的面首。 他兴奋到红光满面，快意人生，畅快无比！ 一举成名天下知，从此无人不识周六郎（他在他这一辈份中排行老六）！ …… 周矩率军带着被逮的和尚和财物离开白马寺，他们是公开游/行，顿时轰动了整个神都。 挤得人山人海，挤得周矩差点过不去，而看热闹的人被挤掉鞋子甚至丢失自家小孩的大有人在。 商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居然停市去看韦怀义受到的惩罚，大快人心！ 周矩这家伙有点奇葩，他说韦怀义到商家化缘，双方并无字据，商家账本是单方面说话不能算数，而白马寺没有明细账本，所以收缴的财物一律进户部，归国家所有。 商户们居然说好！ 只要韦怀义倒霉就行，可见大家是多么地痛恨韦怀义了。 今天有周御史给大家出了气，大家开心，至晚上开宴庆祝，好多人夜间睡不着觉。 周矩着军队押运和尚和财物到应去的地方，他则赶往皇宫复旨。 看过了呈上来的处置报告，武则天评价道：“周卿还真的是简单粗暴哪！” 周矩脸上不敢呈露先前的春风得意面孔，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犯事的和尚实在太多，真要认真审理，只怕臣一年工作都忙不过来，那些人也确实有罪，正好西域需要人手，臣就将他们发配西域去了！” “一百三十五万贯，一万三千六百亩地！”武则天摇摇头，带动皇冠上的玉旒（珠帘）晃动。 周矩上奏道：“白马寺资产尽从商户中强抢，令商户义愤填膺，今臣代表朝廷没收其资产，商户们都说好，而白马寺违制，强抢田地，致使官府无田分给民众……” 他说得慷慨激昂，武则天身后的上官婉儿则脸上带笑：“一万三千六百亩地？真系小巫见大巫，你都没见过韦晞在杭州圈地，西湖边上的十五万亩田地都是他的！用来种龙井茶。” 谁对韦晞说个不字？ 答案是没有！ 韦晞为人不错，先是劝说、收田时按市价购买，不会短了地主的钱。 但真是不依的话，敢惹韦晞的，那就“发配西域军前效力”啦！ 封建社会就是这德性，韦晞算好的了，换作武家三傻，抢得更凶更不得了！ 韦怀义老兄之倒霉，是因为他没有向武则天交纳公粮，要是他天天进宫，自觉纳粮，呵呵，谁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 最后，周矩因办差得力，超迁为叶州刺史（之前谈好的），所有的奏办一概照准。 另有一人同样要到西域，正是中郎将秦逸，他从小见大，感觉到哪怕是这样一件小战，也充分体现了西军的素质高明，他深感佩服之余， …… 他回到家中，兴奋得睡不着觉，与御史台的同僚喝酒通宵！ 而此事的苦主，韦怀义则愤怒欲狂，夜里同样睡不着觉！ 恨不得将周矩碎尸万段，正在怒不可遏时，有人来报道：“武延义求见！” “不见！”韦怀义很不爽地道，当报信人准备出门时，他强压怒火道：“让他进来！” 武延义者，魏王武承嗣次子也，生得皮相不错，长身玉立，面如敷粉，他带着一拨人抬着箱子进到方丈居，那些箱子好象很沉重的样子。嗅到里面酒气弥漫，韦怀义睁着一双醉眼问道：“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岂敢！”武延义连忙应声道。 他斯斯文文地道：“我家阿郎（父亲）听闻大师被小人陷害，特派来我前慰问，送上慰问金！” 他打开箱子，金光闪闪，都是一条条的大黄鱼（金块），送上的礼单上写着“黄金一千两”！ 这礼不错，韦怀义的脸色缓和，对武延义示意道：“请坐！” 武延义坐下后，迫不及待地道：“大师，经查明，这次犯你的人表面上是周矩，实质上是要动你的人是太平公主！” 他和盘托出他们所掌握到的情报：太平公主的人鼓动周矩去动韦怀义，太平公主又指使户部尚书郭待举上书助攻，最终派出部队赤膊上阵。 韦怀义恍然大悟为什么前来进攻的军队素质这么高，原本是公主府兵出动！ 他脑海里闪过那抹烈焰红唇的倩影，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目标，多么想将她压下身下，肆意侵犯！ 他忍不住高吼道：“太平公主，吾必叉汝！” 说着这句话，居然武延义也是脸上色迷迷的！ 太平公主这等尤物，是男人的都想叉她！ 可惜的是她背后有军团，有恶狗，韦怀义也只能yy了。 不，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将她给叉了！ 韦怀义咬牙切齿地道。 听得他的话，武延义同样两眼放光，对韦怀义说道：“大师！想要报仇雪恨，其实不难！” “怎么？”韦怀义连忙问道。 “大师之所以受小人侵犯，主要是大师与陛下生分了，只要大师多去侍奉陛下，那什么仇恨都有机会去报了！”武延义出主意道。 闻言后韦怀义脸色阴睛不定，让武延义感到奇怪。 别人想亲近武则天不是件容易事，这韦怀义只需要进宫，那就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他还犹豫不决？ 第八三五节 武则天之野望 “禀报陛下，白马寺主释法宗大师求见！” 武则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他终于肯来见朕了，传！” 身穿黄袍僧服的韦怀义双掌合什，大步飘逸地走进皇宫里。 不得不说他这人的皮相不错，面貌俊朗，身材高大，人似玉树临风，让路遇的的一些小宫娥也禁不住心如小鹿般乱跳。 而且他有旁人所没有的飘逸，挥洒自如，表现远胜他人。 须知，普通人去见皇帝，大多战战兢兢，甚至汗出如浆，话不成语，表现失常。 因为她是皇帝，伴君如伴虎，想想你身边有头吃人的老虎在你身边……尤其是重臣，更有深刻体会，前一刻还是穿朱戴紫，后一刻即成阶下囚的事儿接二连三地发生！ 这样压力下人身体僵硬，说话不利索，唯恐得罪皇帝。 但韦怀义却丝毫无惧，毕竟他这位老兄可是将武则天都压在身下……如此反倒令他的气质超众。 韦怀义进入内廷，他目不斜视，宝相庄严，走近前来向武则天行了一礼，抬起头，想要说话时却有一种吞了苍蝇般的感觉！ 御医沈南蓼就侍立在武则天身侧！ 他为太医院御医，擅看妇科（当时女医生极少，就算到现代化也有许多高明的男妇科医生），武则天身体不舒服，请他来看，这男医生一手指搭到女皇帝的脉门，也就拨动了女皇帝的心弦！ 不同于韦怀义的粗野不文，沈南蓼又是另外一种气质，在那时期的医生，绝大多数是文人（要不然也读不懂那时的繁体字！）因此沈南蓼腹有诗书气自华，谈吐之间的气质从容自在，样貌儒雅，说话间娓娓动听。 加上不时进宫，一来二往之后，武则天将他变成了与韦怀义从事同一性质的工作。 韦怀义与他是情敌！ 看到沈南蓼那种大气、淡定、优雅，是自己所不能具备的，韦怀义有种想打破他头，让他头破血流，颜面尽失的冲动！ 但是他不能，沈南蓼在武则天面前的地位同样不错的。 “大师有何见教？”武则天问道。 韦怀义勉强道：“多日不见陛下，特来问安！” “甚好！”武则天点头道。 “陛下，臣要弹劾御史周矩！”韦怀义终究忍不住地道。 “他又有什么惹到你了吗？”武则天佯装问起来。 “他居然敢兵围白马寺，白马寺乃陛下御命敕造，他都不放在眼里，臣身披黄袍出行，代表陛下，他却无丝毫尊敬之意，又不经审查，捉走我僧众达五百人，白马寺被他一扫而空……”韦怀义滔滔不绝，猛攻周矩。 他痛诉周矩目无君上，行事无法无天的七宗罪，要武则天降旨将他治罪！ 武则天面带微笑地听着，而沈南蓼同样在听，心中鄙夷不屑：拙夫就是水平差，周矩是被武则天叫去的，要是武则天处置了他，岂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她和朝廷的面子将往哪搁，以后还会有谁帮她做事！ 周矩查抄白马寺的事情，沈南蓼也是知道的，他这阵子都在陪伴武则天，清楚韦怀义触怒了武则天，武则天要敲打他，也并非不给他面子。 真是治他的罪，一纸诏书即可要他的命，相信有许多大臣乐意效劳， 而且韦怀义说话的时机也不对，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他都没有尽力讨好女皇帝，却在那里说三道四，要皇帝听他的话，真是可笑！ 皇帝是什么？她有优先权，她给你的才是你的，她不给你，你不能抢！ 水平差就是水平差，还以为是以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想想一个月才进宫一次，能有多少的情分！ 结果可想而知，韦怀义滔滔不绝地还没讲完，猛一抬头，看到武则天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就哑了火！ 武则天给他来了个“王顾左右而言他”，先是轻描淡写地说“周矩是御史，他在做该做的事。”被韦怀义问得急了，武则天则讲道：“周矩此举，等于树木枝干去除病枝，对白马寺是件好事！” 韦怀义气呼呼，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恼怒地道：“陛下既有此话，则臣告辞了！” 转身不顾而走！ 也不能够说韦怀义不识世事，奈何碍了一个沈南蓼！ 如果他不在殿内，那么韦怀义自然放出手段，讨得女帝欢心。 但沈南蓼就在旁边，韦怀义实在不想做出羞态给人看，而且，他还知道女帝早想同时临幸他和沈南蓼！ 大床上来个三人行，男女男。 饱暖思银欲，女帝这样的心思无足为奇，之前的男皇帝做得，别说一拖二，一p多个，n个也不是没有，海了去了，她是千古女帝，为什么不能做？ 沈南蓼是个深沉的人，他不会逆着武则天，韦怀义却是性格刚硬，独霸之心强烈。 关键在于，武则天已经七十多岁，再怎么的保养，可能在外面眼里还算是健美容颜靓丽，但放在已经品尝过二八小萝莉新鲜滋味的韦怀义的眼里，那是一堆老臭肉！ 如果是二十岁美女或者三四十岁美妇，韦怀义还可能就范，与沈南蓼一起服侍武则天。 毕竟那些女人漂亮，不算吃亏嘛。 七十多岁的老妇，还要分一半给人，韦怀义过于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怒发冲冠，大步出殿！ 武则天默然地语，沈南蓼施施然地给韦怀义上眼药道：“白马寺主虽贵为国公，却无国公淡定风范！” 听到他的话，武则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所谓比过就知差，之前武则天迷恋于和尚的男性阳刚之气，后来发现她对于男人不止需要男人猛烈的冲击能量，还需要象沈南蓼体贴入微的心灵鸡汤，正如一个女人需要丈夫，既要丈夫在床上的表现，又需要丈夫日常生活中的关心，而沈南蓼起到这样的一个作用，他关心武则天的保养，与她探讨养生和养颜，奏称得体，深入龙心。 这点是韦怀义所不能够给她的！ 身为女帝，武则天想要一p二无足为奇，但是韦怀义让她失望了！ 武则天既讲情分也论面子，她哪还不知道韦怀义的为人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没闹出人命，也没有造反，所作所为不是大事！ 而且处置了韦怀义，丢脸的是武则天。 她再怎么硬撑着面子，韦怀义不领情，之前情分韦怀义将会越用越少…… 第八三六节 大和尚赠大礼 韦怀义怒气冲冲地离开皇宫，他骑马带队上大路后，听闻喝道的声音。 前方仪仗显赫，鲜衣怒马，人数众多，浩浩荡荡而来，对比韦怀义的队伍，他的人马实在是寒酸。 以前韦怀义不是这么难看的场面，依附他的人手众多，讨好他的人也多，以致他每次出行，都是声势极大，哪象现在，御史周矩将白马寺的大部分人都捉走，只得小猫小狗两三只陪他出行，而武家诸傻因为避风头而没有出现导致他声势大不如前。 被捉走的人罚判西域流放，其他人等，谁人不怕！ 于是韦怀义放出风声想招人手，哪怕他地位依旧显赫，也无人敢去应聘。 现在看到对方来势，再定睛一看，竟然是“镇国太平公主”！ 韦怀义冷哼一声，就那么地挡在路上。 看到他的架势，太平公主的前导还真不敢对他动手，他可是黄袍在身！ 太平公主舒服地坐在金纹豪华大马车上看书，预备进宫给母亲请安，感觉到马车停下来，她撩开窗帘看，还在大街上啊。 “禀公主，前面有白马寺主挡路！”从人报告道。 “哦！”太平公主微一思忖道：“叫他让路，要是他不让路，那么就教他让路！” 她老公是将帅出身，治家行军法，命令下达，没有商量的余地。 立即有家将陈八郎带着恶狗们准备好，不过他先礼后兵，叫了女兵首领韦丽娘先去招呼韦怀义一声道：“白马寺主，前面是镇国太平公主驾临，你立即让路！” 韦怀义冷笑道：“我是她驸马的叔叔，她敢不尊敬长辈，居然要我让路？！在乡下，忤逆罪足够沉塘！” 韦丽娘伶牙俐嘴，能说会道：“白马寺主，所谓出家人四大皆空，一旦出家就无家属可言，你还来论亲戚，是不是你的修行不够呢？” “住口！”韦怀义暗叹倒运，爪牙们都被一扫而空，麾下无人，现在要他堂堂国公之尊开金口喝斥，换在以前都不用他出面。 他阴沉着脸道：“见了长辈，居然敢大模大样地不出迎，她的家教何在！安敢如此无礼！” 韦丽娘很聪明地转换话题，她冷笑道：“按朝廷礼制，皇家为先，我家公主是陛下唯一女儿，身份尊贵，岂容你区区一个和尚挡路，你不过封了个国公，再不滚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韦怀义气得浑身乱抖道：“好个不知羞的小婊子，真有其主必有其仆，我乃……” 不等他说什么，韦丽娘挥挥手，队伍里转出个陈八郎，带着一队凶恶军汉上前！ 见到他们如鹰隼般注视着他，韦怀义还没说什么，只见陈八郎的身后转出一条大汉，挥动一把大斧头，用力砍下！ 噗！ 韦怀义胯下的价值上千贯的御马，被斧头把马头给砍了下来，鲜血喷湿了韦怀义一脸一身！ 要知道活动的对象，马头又厚实，大汉出斧极是果断，砍的也是要害，一斧下去，那马身定格三秒后才轰然倒地。 总算韦怀义身手敏捷，见势不妙赶紧跳开。 他勃然大怒，还是没能说什么，就见陈八郎宣布道：“敢挡公主之路者，有如此马！” “开路！” 韦怀义楞在当场（路边），而他的从人们，早忙不迭地给太平公主车驾让路，他们路过韦怀义身边，扬长而去。 心中那个恨哪，韦怀义眼睁睁地看着太平公主的马车进入皇宫里。 …… 夜半时分，一道黑影出现在皇宫里广场上，他冷冷地看着那座雄伟壮观的天堂。 天堂，即通天浮屠，天之圣堂（亦即徐克导演的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中的通天浮屠），乃皇宫最高的建筑物，为武则天感应天时，与天沟通的御用礼佛圣地。 黑影进入了天堂内，打着了火把，映出狰狞的面孔，赫然是韦怀义！ 他多次进宫，知道后门，从后门进入宫里，再潜入天堂，不在话下。 天堂里有大佛大概有两百五十尺高，里面用麻外面用石灰做成（即夹紵大像，干漆造像，即今之脱胎像），高大壮观，其小指中犹容数十人。 微光下隐约可见它面带微笑，却不会想到今后它立即笑不出声了！ 韦怀义再取来一个小桶，泼出里面的油料在佛像的麻布上。 火把砸在带油麻布上，很快地火势变大，韦怀义赶紧离开了天堂里，跑到外面去。 看到里面透出的火势，韦怀义冷笑一声道：“死老虔婆、太平公主、沈南璆，我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宫里的人发现起火，急叫道：“走水啦，走水了，快救火啊！” 一片叫喊声中，可惜哪里救得起来，当宫人们到达天堂门外时，已经感觉到门框都是热的了，打开门来往里看，立即被热浪迫退，连进去都不可能，更遑论进内救火。 火势大起，遇火燃烧起来，立成燎原之势。 烈火顺着大佛的佛身急速蔓延，好火！ 彻底烧开，佛像成了一个万丈金神，全庙都在一团火中，火焰冲天，火星四窜，将整个神都的夜空映亮！ 千家万户在梦中惊醒，起来一看，见到了平生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火势直达天堂顶端，烧烂骨架支撑，纷纷下坠，有一道巨大的火梁砸在了天堂之下的万象神宫！ 万象神宫，为武则天时期洛阳太初宫的外朝正衙主殿，国家的统治中心，非同小可！ 神宫共三层，底层为四方形，四面各施一色，分别代表春夏秋冬四季，中层十二面效法一天中十二时辰，顶层圆形，四周环绕九龙雕塑，中间有周长十五米左右的巨型木柱，上下通贯，故名为万象神宫。 它乃有史以来最大的木构建筑，基底正方90乘90米，高达88.88米，代表了唐代建筑技术之巅峰巨作，其建筑技术和施工技术惊世骇俗。 从天堂上掉落的火梁，正正砸穿了万象神宫的顶层，落在了那十五米左右的巨型木柱上，很快就让木柱变了颜色，生起黑烟，再到火光吐舌。 救火的武士和宫人们呆若木鸡！ 这可怎么救火啊！ 第八三七节 火焰中的杀机 夜风鼓吹，火势炽热，烧得天堂如同一座炽热火塔，而万象神宫的火势不让天堂专美，万象神宫转眼之间也成了一片火海。皇宫前的天津桥一带照耀得如同白昼，可以观字！ 在那两座大殿之上火势熊熊，给风一吹，火势暴起，足有四五百尺高。飘荡不已，真是辉煌壮观。 神都各处民众齐在梦中惊醒，都在远处观火， 当是时，武则天于宫门前的天津桥上搭挂巨大佛像，杀牛取牛血，用牛血画大的雕像，光是雕像的头就高二百尺，颇为巨大，以此为祥瑞。 不料当晚明堂火起，哪怕隔得老远，火星竟然吹袭到了巨大佛象，立即引燃，迅速卷曲而上，不可遏制！ 看火的观众大吼道：“佛的鼻子着火了！”火把佛的大鼻子一块一块烧完，百年难得一见，群众看得好不痛快，鼓掌齐声赞道：“好火！” 油漆与牛血燃烧的气味与宫殿燃烧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竟然浓烈到半城百姓的衣服都有味道如进佛殿里烧香良久衣服被熏得阵阵味儿！ 有的火花竟飞窜到北市那么远，引起数处小火，好在大家都醒了，立即过去救火，没酿成大祸。 天空中高达一里的红光在全城都可看见，百姓都是拍手叫好，而官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则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么大的火，武则天雷霆震怒之下，只怕一堆乌纱帽被撸掉。 更有一些人，冷眼旁观，派出人手，到了道德坊公主府前窥伺。 火焰起时，太平公主被侍女唤醒，披衣起来观火。 她家里也有一座层宝塔，看得比别人更是分明，知道是皇宫天堂、万象神宫这两个重地起火，非同小可。 她立即派出家将两名前往打探，他们经择善、劝善、旌善和尚善四坊到得天津桥前，见得桥对面佛像的火势甚烈，而天津桥边洛水岸边人山人海，大家近距离观火，看得不亦乐乎。 他们挤进人群中，到得岸边栏杆，扶栏观火，不料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突地一股人流涌来，两家将只觉得后面大力传来，压在栏杆上。 这栏杆有点偷工减料（武家人承包的工程），嗯，水泥钢筋所制，水泥有，忘记加钢筋而已，没想到有那么多人在栏杆边上一起用力，结果。 不堪重负的栏杆象足了豆腐所制，一碰就垮，压在上面的人们包括俩倒霉家将齐齐落水！ 出了这个闹剧，人们轰堂大笑，急着救人，但水流一冲，夜晚时分，看不清楚，俩家将哪怕会水，也给冲走。 本来内陆人多不会水，公主府的家将的训练却有游水，可惜人力难敌水力，加上夜晚昏黑，上岸不易，两家将只能随波逐流往下游去了。 …… 太平公主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们回报，顿时心生狐疑。 她下令公主亲卫（八百人集结），准备带他们前往皇宫看个究竟，这时崔千寻上门来了。 他出现在太平公主面前让她吓了一跳，只见他手提钢刀，有几滴血溅到脸上，衣衫上也是血缘斑斑。 “怎么回事？”太平公主惊问道。 “差点见不到公主殿下了！”崔千寻苦笑道。 原来他往公主府的途中，遭遇了一群暴民的袭击，暴民者，他们乃社会流民也，乘乱而起来打砸抢，夜来大火给他们一个好机会，他们找寻官差不到的地方，遂行不法行为。 一群暴民一拥而上，保护崔千寻的有四个卫兵，都是打过仗的老兵，见势不妙，果然开刀，喀嚓地一阵乱杀，也不知道杀了几个人，护着崔千寻杀出去。 崔千寻拿了一把刀，亲手结果了一个人，血洒一地，弄到脸上和身上。 听得太平公主暴怒不已！ 崔千寻可是她系统里的重要人物，岂能有失！ 对方向他下手，实在过分。 但崔千寻并不急于理会此事，急问道：“公主意欲何为？” “本宫差了家将前去打探皇宫起火之事，不见回报，打算点了五百军到皇宫去，护卫陛下！”太平公主说出她的计划道。 崔千寻摇头道：“万万不可！” “你说！”太平公主倒不一意孤行。 “公主殿下，臣敢说，府外必有无数只眼睛在看着！”崔千寻胸有成竹地道。 军制，动用府兵十员以上者，皆应得皇帝降旨和兵部出令方可实行。 而太平公主府卫一千，属于御林军序列（他们的训练业务受御林军控制），被太平公主掌握，可以自由出动，不受兵部和十六卫之令的控制。 此乃女帝恩宠，驸马韦晞虽然厉害，也只得三百员御林军控制，他们夫妻俩是天底下独一份。 “可是宫里大火……”太平公主沉吟道。 “不可轻易动兵！”崔千寻斩钉截铁地道：“他们就等着殿下您去犯错误！” “那么该怎么办呢？本宫要是不去的话，又有人讲了！”太平公主冷静下来问道。 “无妨，我去走一趟吧！”崔千寻主动道。 他是工部侍郎，公认的公主党，他去代表公主查看，可以交代得过去。 “你得小心！”太平公主吩咐府里强壮家丁五十人出动，拿刀持盾保护崔千寻前去看个究竟。 …… 看到公主府大门打开，一队人马护送着崔千寻出动往天津桥而去。 黑暗中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火光不时映亮他们的面孔，显得极为阴森可怖。 见是崔千寻而不是公主出动，他们大失所望，也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崔行寻顺利地到达天津桥前，他们看到桥那边的大火，而桥上已被禁军封锁。 他这边所在的官员极多，什么宰相、尚书、侍郎等等都有，大家都急着清楚武则天的消息。 除了他们之外，又有执金吾、府县衙差等悉数出动，到处布置了警戒线，街道秩序良好。 禁军这边有军官过来告知道：“宫里走水，烧着天堂和神宫，但陛下安然无恙！陛下吩咐，夜来火势混乱，不必进见，大家各自归家，明天早朝相见！” 听得这么一说，崔千寻留下十人继续打听消息，如有不同消息即时回报，他则带队返回公主府告知情况。 因为他的谨慎，太平公主躲过一劫！ 确实有大势力想动她，真要是太平公主出动，立即以她欲造反为名，对她发动攻击！ 第八三八节 恩宠不减？ 昔韦晞和太平公主结婚时，男方和女方两边的为他们算姻缘的大相士不约而同，一齐批出了“天作之合”。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哪一方，都认定大相士的水平高超，实在是天作之合！ 没有太平公主，韦晞绝不可能走得那么远，控制这么多的军队和地盘，被誉为军神！ 在太宗、高宗朝，军神李靖、李绩、刘仁轨的位置是呆京城里养老！ 不会有任何一个皇帝给予一个将军这么大的军权，如韦晞得到突骑施骑兵控弦四十万，只听命于他，这不成了活曹操？！任何一个有为的皇帝都会千方百计地削弱他的力量，最终让他变成无牙老虎，或者干脆一杯毒酒赠他，一了百了。 由于太平公主的背书，武则天一次又一次地放任韦晞坐大，最终他成为了雄霸西方的大诸侯，武则天听之任之。 同样地，太平公主因为遏制韦晞的需要，使得她成为了有史以上最有权力的公主！ 夫妇俩天作之合，令到许多人羡慕的同时，更是陷入了深深的忌惮中。 必须打破他们的联合！ 韦晞不好对付，毕竟他是军人出身，射雕手，精通刀枪杀人之技，乃万人敌！ 相比之下，太平公主则更容易对付，杀了她，*了她，或者是对其他的手段。 太平公主虽然抛头露面，只是她为人聪明，每次出动都是警戒深严，他人根本不可接近 这次皇宫起火，令到一些人，他们就是目前唯一有能力的武承嗣、武三思和武懿宗！认定是天赐良机，只要她带兵出动，那么已方同样调动军队，军队打军队，满城尽喊太平公主造反，要攻打皇城！ 只有军队才可以对付军队，武家三傻手里有归顺他们的将领，依命行事。 为什么白天不这么做？ 乘乱方可行事，搁在白天正常时候，即使是武家三傻的能量也不能够调动军队。 军队不止是将领说了算，还要参谋长、行军司马的副署，道道检查过去，武家人不可一手遮天，而且人家正常出动，神都军民都已经知晓，说太平公主要造反，倒不如说她要造反的人想造反。 如果她不带兵出动，带了家将出来，则派出大队杀手，对她硬取！ 只有夜幕下，混乱中才可以如此行事，真要是正常时候，大队人马出动，无论是哪里的人，都会受到官府的干涉。 不想她慎之又慎，让她逃过一劫。 …… 天亮了，皇城里的大火经过一夜的燃烧已渐渐地熄灭，曾经建筑雄伟华美，令人瞠目的天堂和万象神宫（明堂），变成了一片冒着浓烟、堆满瓦砾、充满臭味的废墟！ 放百官入朝，大家看到天堂和神宫现状，一切都化做了灰烬，不由得瞠目结舌。 他们给引到明堂西侧的武成殿，殿为三进门：一进为光范门（又称敷政门），更进为乾化门（又称千福门），再进为武成门；殿东面有一门为东明门。 此殿的建筑颇为宏丽，是天子听政和召见群臣的殿堂，后来武则天嫌它不足以衬出她的威严而少御武成殿，多在更壮观雄伟的万象神宫召见大臣。 今天神宫成为过去式，没办法之下只好到武成殿。 百官汇集，就连太平公主也上殿问安，她的位置相当靠前，因为她位比亲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叩拜已毕，武则天着诸卿平身。 武承嗣代表百官向武则天请安，武则天微笑道：“此事乃里面的工匠不小心走火烧了麻主，所以火灾延续到了明堂。” “那工匠可曾抓起来？”大臣们问道。 “已经火灾中死去！”武则天轻描淡写地道，仿佛对两座耗资巨大的建筑物损失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听她金口宣谕，严令皇城诸监司、神都府县衙门急查起火原因、损失情况等。 “臣有本奏！”左拾遗刘承庆出班道。 “说吧！” 刘承庆认为宫城正殿及天堂被烧，非同小可，请求停止朝会和聚饮，以回答上天的谴责， 武则天深思道：“宫城正殿及天堂被毁，其兆大不吉利，刘卿所言甚是！” “不然！”夏官郎中姚崇却以为道：“从前周代成周城宣榭失火，占卜的结果是朝代更加兴盛；汉武帝时柏梁台失火后再造建章宫，盛德更加久远。现在明堂只是发布政令的场所，并不是宗庙，不应自我贬抑。” 众大臣大喜，齐声称善！ 要是武则天不认为有罪，则她不好意思严责相关人员，走水小事而已，再建过就行了！ 官场上的调调儿，武则天对他们心思一清二楚，同样地，她也不愿意说自己获罪于天！顺水推舟地接受了。 则善后之事，大家都认定要重建明堂、天堂，出人意料地，武则天说道：“此事可交由梁国公办理！” 不仅如此，她还下旨在新明堂处为九州各铸一座铜鼎及十二属相神，都高一丈，安置在各自的方位，都归由梁国公负责。 听得大家面面相觑，梁国公正是白马寺主韦怀义的封号，他不是失宠了吗？怎么还能够担任如此重任？ 武则天不容置疑地道：“就这么办！” 积威之下，大家无从反对，只能够齐颂赞歌！ 一些家伙如武家三傻的，心忖得赶快回去讨好韦怀义。 武则天微微地舒了一口气，心忖道：“韦怀义啊韦怀义，朕为你做成这地步，你得小心了！” 她何等的掌控力，事情一发生，就已经查明是韦怀义从宫里后门进入，身上带了火油！ 宫人一致作证，多处方位都看到他行进的足迹往天堂而去，哪还不知道是韦怀义放火烧了明堂，不过武则天不好将他治罪，觉得这事让自己在手下面前很难堪，就隐蔽了这事，并且欲盖弥彰地让韦怀义负责重建之事。 …… 奈何苦心不被接受，好心被狗吃了，不久后，武则天看到了一份秘密报告，让她气到浑身乱抖！ 韦怀义公然说他是怎么*她的！ 第八三九节 酒后吐真言 人生戒律一：不作死就不会死。 要是韦怀义循规蹈矩的，武则天还会感念“一夜夫妻百日恩”，至少让韦怀义平平安安地活着。 武则天这个人，说她寡恩少情吧，她也确实如此，连儿子都敢下手去杀。 但她对于身边的亲近人，却一再容忍，至少韦怀义哪怕是烧了明堂和天堂，她还不准备追究。 可是韦怀义却公然地讲开了他是如何*她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生戒律二：别说是好邻居、好朋友和正直的人对一个人的好处，就连一个传话的人，也有可能坑到人！ 古有孟母三迁，朋友中有益友，大臣中有诤言之臣，都是好的。 而对于韦怀义来说，如果让他有选择，或许他情愿来传旨的不是武承嗣！ 武承嗣为了讨好韦怀义，讨得了去白马寺传旨的差使，当韦怀义接到旨意，真是喜出望外！ 他烧了明堂和天堂，他也经手过两座建筑物的工程管理，知道它们的重要性，导致他心中惶恐不安，不知道武则天怎么对付他，正担心得要命时，岂料武则天说失火是工匠造成的，轻轻一句就把他给摘清，洗白了，屁事也无！ 还有旨意着他重修明堂和天堂，恩宠不减，实令他感激涕零，那一刹那间有从地狱中煎熬跳到天堂的感觉。 “此乃陛下天高地厚之恩啊！”韦怀义接了圣旨后，对武承嗣道。 “陛下对韦师傅好得真是不得了啊！”武承嗣羡慕万分地道。 “哈哈哈！”韦怀义狂笑起来，对武承嗣道：“今晚你不醉无归！” 武承嗣欣然道：“固所愿耳！” 得，韦怀义从来都是个酒肉和尚，喝醉不算个啥，将好好的白马寺给闹得乌烟瘴气的。 在准备酒宴的时候，官一簇簇而来，礼物一车车地送来！ 向他庆贺，个个都要拍他的马屁！ 武党分子还有酷吏们都来了，那些不来的，许多人都送了礼物！ 看到殿上长桌摆开的珠光宝气，黄白之物，韦怀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先前损失了百万贯，现在至少二十万贯的财货到手，假以时日，百万贯家财要回来不成问题。 “太平公主有没有送上礼物？”韦怀义问知客僧道。 “没有！”知客僧回答。 陪同韦怀义的武承嗣取过送礼名单看过后指出道：“太平公主这一系统的人没有一个送礼的！” “哼！”韦怀义不满地道。 武承嗣心中暗喜，挑拨道：“太平公主向来看我们不起，她不送礼物，韦师傅可不能放过她！” “我当然不能够放过她，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韦怀义咬牙切齿地道。 …… “干！” “干！” “韦师傅，请赏脸干了这杯！” “魏王，你的面子我能不给吗，干了！” …… 庄严的佛堂变成了觥筹交错的地方，灯火通明，韦怀义与武党分子、酷吏和依附讨好他的人官员们上百人开大宴在那里大吃大喝。 酒是好酒，菜尽是美味佳肴，更有谀词如潮，拍马屁拍得他浑身舒爽，有如吃了人参果全身七万二千个毛孔全开。 一个接一个客人们抢着上前向韦怀义敬酒，他心中高兴，来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的，不觉喝高了。 大声嚷嚷地道：“……你们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武媚根本没有人可以满足她！” 听到他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停下杯，武承嗣眼珠乱转，心神不宁，还没来得及阻止时，韦怀义已经继续道：“……武媚的能力好强啊！一个晚上，足足要了我七次，我晚上都不能睡觉……” 他大放厥词，哪怕武承嗣阻止他道：“韦师傅你喝醉了！” 却给韦怀义推开他道：“我才没醉呢，太平公主那个臭婊子，假正经，跟她娘的一个德样，都是***旺盛无比的人，我只要一勾手指头，她就会来跪*我！” 他指天划地道：“很快我就将她们两母女弄一起*了……” 酒后吐真言，可客人们越听越是害怕，纷纷告辞离开。 先是有人借酒遁，接着有人说家里有事，然后有人记起说外面有人打……很快地，本来济济一堂的地方里人都走光光了。 而韦怀义把自己给灌醉了，趴台呼呼大睡，避免了客人们与他打招呼的尴尬。 武承嗣与武三思一起离开，他们两人的关系特别，既狗咬狗又一致对外，算计别人时还在一起。 坐在辘辘而行的马车里，武承嗣叹了一口气道：“不料韦怀义是糊不上墙面的泥巴！” 武三思幽幽地道：“今天他所讲的话，必有人向陛下告发！” “那是肯定的！”武承嗣恼火地道。 武则天朝，鼓励告密，听到悖论时不举报者与说话者同罪。 当然，以武承嗣和武三思的地位，别人想告也难告得进，他们不必担忧。 可惜的是韦怀义明明有一手好牌，却打成这个鸟样，武承嗣还曾指望他为他在武则天面前说好话，立他为太子，现在看来，韦怀义是猪一样的队友，不给他拖下水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韦怀义说话一句话，关于太平公主的！”武三思缓缓地道。 “是说太平公主的性/旺盛……”武承嗣会意地道。 两兄弟脸上都露出了狼对猎物垂涎欲滴的神态！ 他们打这个表妹的主意好久了！ 太平公主天生丽质，颜值说她很高倒不是，只是她保养得粉白一团，女人味十足，加上地位高贵，是男人都想践踏她！ 不知道多少男人梦中情人，武家兄弟也不例外，可惜的是太平公主每次出行都带足恶狗。。。群！ 恶狗群厉害，一百只可以挑禁军一千人！ 她又杀伐果断，无人敢惹她，权贵们动不了她，心更痒痒的。 武三思沉吟道：“韦怀义说是有点道理的，你说我们要是给表妹送上好礼物怎么样？” “很好！”武承嗣点头道。 且不说两兄弟在算计着太平公主，而第二天早朝之后，武则天看到了密奏，说的是韦怀义将自己与武则天的关系张扬，武则天那个气啊！ 正在怒不可遏的时候，宫人报来道：“太平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 第八四十节 母放行女儿执行 等太平公主进殿，武则天已经平静下来，却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脸不爽的样子！ “太平，有什么事吗？”武则天对于这个类已的女儿还是非常喜爱的，见她不高兴，忙问道。 太平公主气呼呼地道：“还不是那个死和尚！” 武则天立即明白太平公主已经知道韦怀义的冒犯之言，难怪她恼火得很。 “枉陛下对他这么好，可是他是怎么报答陛下的！”太平公主措词激烈地道：“这等无情无义的人，竟然敢公开说出这样的话，按驸马之言，叫做什么‘妄议朝廷’，必须严惩！” 武则天默然片刻，涩声问道：“皇儿，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呢？” 太平公主脸上露出一丝狠色，举起右手，往自己颈上一切！ 殿堂静寂，武则天淡淡地道：“你去办吧！” 她看过奏报，出离了愤怒：小白脸做个情人享受如此待遇竟然还如此不安分，既然这样他都不知足，那就让他走最后条路，让他去见他的佛祖！ 太平公主接到告密，恼火万分，被韦怀义这样yy，岂能容忍！ 而且她与近臣商量的结果是这回韦怀义性命难保，有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公开讲出来和私底下讲是截然不同的！ 公开讲，把遮羞的面纱都给去掉，武则天是最好面子的，为什么韦晞明明是不安定因素，可武则天总是不对他下手呢，那是因为韦晞能够不停地给她挣来面子，而且不是小的面子，是足以“告庙”（讲给祖宗听）的面子。 谁不给她面子，谁就别想要命！ 女儿都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太平公主来给武则天台阶下，操办此事。 …… 得了圣旨的太平公主并不准备亲自动手，她这么高贵，冲杀上前就有失身份。 回到公主府，吩咐从人道：“请武攸暨来！” 不久后，一位青年俊秀进入了公主府的银安殿上，揖礼道：“公主相唤，有何见教？” 他姓武，叫做攸暨，为武则天伯父武士让的孙子，有长兄武攸宁，是武则天的堂侄（比起武承嗣和武三思疏一层），与太平公主同辈，太平公主唤他作表哥，被封为千乘郡王。 换在另一时空，这位武攸暨是太平公主的第二任丈夫！ 但在本地，韦晞的《堂亲、表亲结婚不利论》被武则天采纳后，武攸暨再无机会。 说也来怪，太平公主与武攸暨的关系不错，几乎是武家中最好的。 盖因武攸暨性格谨慎谦让，没有武家飞扬跋扈的品性，后来武则天要给他加官晋爵，他都上表固辞不拜，认为”自己因外戚，器实中庸，难当重任“，可见他有自知之明。 他识事务，知道武家的富贵只系于武则天身上，而武家人并无大功于国，如何能安享王爵？ 待到女帝大行时，就是靠山山倒之日，武家很可能被清算。 反倒是韦晞、太平公主的夫妻档红红火火，论亲疏，太平公主是女帝亲女，她也姓李！ 论功劳，韦晞与太平公主于国有大功，已是板上钉钉。 他们一路西征，军力雄厚，财力和物力资源丰富，按武攸暨所想，已是尾大不掉之势，即使是武则天动他们不得，更不用说现任太子李旦。 武攸暨有意识地交好韦晞和太平公主俩，开始他很不容易，盖因这两主儿生性多疑，保护心很重。 随着交往增加，资料加厚，他们发现武攸暨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为人谨慎，行事就不会肆无忌惮，礼多人也不怪，毕竟韦晞和太平公主的策略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最终武攸暨得以进入公主府和亲王府。 …… 太平公主直截了当地告诉武攸暨道：“白马寺主口出大不敬之言，陛下非常愤怒，欲送他归西！” 武攸暨心头一震！ 太平公主与武则天最是亲密不过，说是的必是真的，她不必矫诏，武则天真要韦怀义死掉！ 他下定决心，拱手道：“但凭公主吩咐！” “很好！”太平公主笑靥如花，几乎亮瞎了武攸暨眼睛，他咬咬牙关，连忙低头！ …… 韦怀义大醉中说出他的心里话，等醒后无人提醒他，又或者以他一贯的狂妄自大，即使提醒了他也不在意。 他万万不会想到轻轻的几句话的杀伤力，居然还重过小山一样的明堂和天堂，累得他丧命！ 此后几天，竟然没有什么官员上门，韦怀义感到奇怪。 女帝下旨要他负责重修天堂和明堂，怎么户部和工部这么淡定，不带着礼物上门来求见？ 拖了女帝之事，他们吃罪得起？ 想要好好拿捏户部和工部，做工程嘛，大量回扣是必须嘀，等着收钱吧。 再一打听，原来户部尚书郭待举，是韦晞的举主，他这一系统的大老！ 工部更是韦晞的基本盘，韦晞靠的是兵工起家，带兵和做工程，在工部影响很大，现任侍郎崔千寻是他的同党。 难怪这两个部院牛13哄哄，敢不鸟大和尚。 又是韦晞，又是太平公主！ 惹到劳资，终有一天*了她！ 韦怀义正在切齿痛恨的时候，寺僧急报道：“陛下差人前来降旨！” “叫他进来！” 他这厮还不知道死到临头，还大模大样地等天使上门，见是一个小黄门，他还倨傲不下跪。 小黄门惹他不起，遂不计较，代帝口传圣谕，诏他进宫相见！ 正是嗑睡来了枕头，看那两个部院大臣还不死！韦怀义大喜，赶快收拾一下，把自己搞得清洁漂亮，吞了两服韦晞家中企业的“大力丸”，兴冲冲地骑马进宫去也！ …… 一切没有什么异样，小黄门表现很正常（专门找了个不知情的）、宫卫也是没状况，韦怀义大摇大摆地进了宫门里。 去传旨的小黄门根据吩咐，引他前往瑶光殿面圣。 洛城殿东北有仙居殿，殿南为集贤殿，殿东为亿岁殿、同明殿，北有九洲池。九洲池，其池屈曲，像东海之九洲，居地十顷，水深丈余，鸟鱼翔泳，花卉罗植。池中有洲，洲中有瑶光殿，为隋代所建， 因有山水之景秀丽，武则天非常喜欢瑶光殿，常御瑶光殿，韦怀义是知道的，他脚上生了烟，急忙赶往瑶光殿。 快到殿前时，只见得殿里突地涌出了一群人，向他冲来！ 第八四一节 大和尚归西 那群人都是女的，有年青有中年的，特点都是很健壮。 一拥而上，把韦怀义给捉住。 韦怀义起初还以为是个误会，但他发现人群中有个熟人面孔时，他终于惊慌起来。 韦丽娘！ 太平公主麾下的女兵首领，曾经与他吵过架，韦怀义认识她。 见她面带杀气，吆三喝四地一迭声叫将他带走时，韦怀义想反抗，却给左右两个健壮女青年，军人气质很出众的样子，齐齐出手，端他手臂上的麻筋！ 下手准确，韦怀义双手麻痹无力，万万不能够反抗！ 他张嘴叫上一声陛下后，一团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反抗不能，喊也喊不出声，他给女人们轻松押到了瑶光殿侧的大树下，一个身穿王袍的男人手执一根粗大的黑色铁棍出现在他的面前，铁棍被他不停地拍打在左手掌上，来意颇不善良。 武攸暨！ 事到如今，韦怀义哪还不知道女帝想要他的命！ 他惊恐万状，极力挣扎，却哪里能够脱身。 武攸暨亲自下手，照准韦怀义的太阳穴，狠命给了他一下！ 通！ 韦怀义眼冒金星，面前的武攸暨变成了几个！ 通！ 再来一下，武攸暨似乎变成了一堆！ 第三下当头砸下，押着他的人一放手，韦怀义仰天倒下！ 他手脚痉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起 武攸暨打过三棒，下令道：“打死他！” 健妇们将他抓定，使用铁棒，乱棒齐下，把韦怀义给活活打死！ 这样做法有讲究，大家一起动手，不知道谁打死他的，从而得到心安。 可惜了，韦怀义！ 出身本为白马寺的一个知客僧，武则天到白马寺进香时，与他看对了眼，收他进宫。 上天给予他幸运，让他成为最最牛13的男人，却没得到一个好结果！ 武则天其实算是非常关照他，他做坏事不少，但武则天都没有处置他，待他是至仁至义。 可他修养不够，他傍了大款，虽然享受了优等待遇，但是也要十分的安分守己，面对着小/三小四小五要打落牙齿往肚吞，强颜欢笑去迎合大款，他却吃起醋来，以为自己hold得住大款，非他莫属，居然敢对大款上脸色，还到处宣扬自己与大款的秘事。 殊不知大款绝不会满足养金丝雀只养一笼，更糟糕的是这大款手里有刀，能夺人性命。 所以韦怀义杯剧了！ 那些女人把他打死后，装进大袋里，运回白马寺里。 寺僧接着，打开袋子一看，见是血肉模糊的寺主，不禁骇然！ 听送来的人吩咐雯将他焚烧了，建座塔装进去，只写“释法宗之位”，算是“那位”（指指天）给他的最后一点香火情！ 至此，赫赫有名的韦怀义成为了历史！ …… 听到韦怀义g掉的消息，朝野上下，无不拍掌称快，齐声叫好。 他仗着女帝宠爱，为所欲为，他公然进入宫廷后院，皇宫中嫔妃的住所一向只许女人进入。现在允许一个真正的男人进去，颇惹起不少的闲言碎语。 那些以家事国事天下事都要管的大臣们对此深恶痛绝，毕竟皇家丢脸，丢的还有大臣们的脸。 而且韦怀义干涉朝政，他也创造了《大云经》里伟大的神话——武后是弥勒佛转生，让大家。 朝政上突地变得有点欣荣，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只有武家系统还有以前落力讨好过大和尚的官员们浑不是滋味。 女皇的亲内侄武承嗣和武三思，向韦怀义卑躬屈膝，身如小吏，他上下马时给他拉马，借以讨他的欢心。 他们堂堂的王爷，成了什么！ 小丑！ 过了几天，散朝之后，大家都往宫外走，武承嗣见到武攸暨，他阴阳怪气地道：“兄弟，你做得好大事啊！” 武攸暨温和地道：“大哥，这是陛下的意思！” 武承嗣哑口无言！ 见他征征的样子，武攸暨终究忍不住进言道：“我们都姓武，哪有帮外人不帮自己人的道理，得给武家留条后路，大哥没见到汉朝吕后之事……” 此乃诛心之言！ 武承嗣脸涨得通红，方待斥骂，却见得武攸暨一脸热诚的样子，也素知武攸暨的为人，虽然他亲近于韦晞和太平公主，但武家之事，他能帮也帮，名声非常的好，是武家中的异类，武承嗣的脸色缓和下来。 半晌后，武承嗣苦笑道：“吾日暮途穷，吾故倒行逆施！” 此乃春秋时典故，说的是自己天黑时还要赶很远的的路，只好做事违反常理，不择手段了！ 言讫，武承嗣拍拍武攸暨的肩膀，不再说什么就离去。 武攸暨看他的背影，脸色黯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庙堂上不进则退，武承嗣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只有一条路黑到底。 如武承嗣争了，不一定有好的结果。 而武攸暨不争，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吗？ 武攸暨感到茫然！ …… 对比于武家兄弟心绪迷茫如起大雾，周矩却是春风满面，他这些天来，家中端的是贺客盈门，同僚们纷纷上门庆贺他搞定了大和尚，为国除奸！ 虽说后来下手的是武攸暨，但没有周矩的弹劾为引子，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 既然大和尚彻底出局，周矩放下心来，对于之前为了避祸而决定去西域任职不无后悔。 西域虽说是建功立业的善地，但是也太艰苦了。 据说那里地方偏僻，自然环境恶劣，人生地不熟，又没什么娱乐，每天只是忙于工作！ 家里人也劝他不要去，他不禁动摇。 遂偷偷找了工部侍郎崔千寻问道：“此事已了，虽说到西域是升官的，但我做这御史还是觉得……” 他的声音低下来，因为崔千寻冷冷地看着他，数落道：“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和鼠目寸光呢！就是周大御史了！” 这话有点过分了耶，周矩也沉下脸去，却听得崔千寻点明道：“你去西域，省得陛下看到你！” 一言惊醒梦中人，周矩大汗，揖礼道：“多谢崔公提醒！我立即出发！” 想想啊，他搞掉了女皇的面/首，万一女皇想起大和尚的雄壮，又见着周矩是始作俑者，则周矩就有麻烦！ 别说他怕，即使是疏不间亲，负责行动的太平公主，心中也有障难。 她听说侍奉她老娘的御医沈南蓼辞官，被放归故里，离开了神都。 第八四二节 国好帝不安 事先并无预兆，大和尚归西，无人与沈南蓼竞争，他独得圣宠，为什么要走呢？ 太平公主的消息灵通，很快得到报告道：“是沈御医自个儿上书求去的，他并无触怒陛下，离开的时候，陛下还曾赠他百两黄金归家！” “那为什么他要走呢？” 报告的寺人变得期期艾艾地道：“据说沈御医离开时形容枯槁，脸色腊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竟有此事？！听得太平公主目瞪口呆！ 这样的事情……太平公主觉得棘手了。 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时间推移，挨近国人最重要的节日。。。春节。 时为武周万岁登封二年，正处于繁盛阶段，在过去的一年里，国政蒸蒸日上。 西边，有韦晞吊打大食，战事虽然激烈，但韦晞稳占上风，胜利的捷收让神都人民收到手软，一觉醒来，韦晞又占了好些地盘。 北边，曾不可一世的东突厥后汗国可汗默啜请降！ 东突厥为前后汗国，前汗国于唐初被灭，后汗国于高宗末起事，本来他们人强马壮，自认是羽翼丰满，也确实实力强横，有二十四州突厥酋长一起参加造反，控弦达数十万人！ 可惜他们遇到了当时如日中天的韦晞，以致于他们竟不敢战，远遁漠北，待到韦晞远出黄河大几字形的“横”部地区筑受降城，进可攻，退可守，河西走廊养马地控制在韦晞手里，韦晞从来不缺马，他麾下兵将个个象小老虎般敢战，占据了水草丰茂的漠南，东突厥后汗国其势大劣。 之后韦晞经营西域，虽然不在国内，那些将领有韦晞给他们兜底：“死也不用怕，打输更不用怕，有我在！只要敢战，不必多虑，谁若是怂了，劳资让他做回文官，永远不得带兵！” 他不止是这样鼓励（或者是恐吓）大家，他还给大家留下了对付突厥人的方法，套路不少。 “依托坚城，避敌锋芒，击敌疲处！” “春天来了，正是杀戮的最好时机，他们（突厥人）的马匹闹春瘦，我们的马在冬天有粮食吃不掉膘，就去杀那些跑不动跑不快的突厥马也！” “要敢打，请他们吃毒箭头！” …… 韦晞的手段是非常狠毒，杀人杀马，尽无心理负担， 加上后勤保障得力，军队嗨翻了天，英勇敢战。 管财的户部尚书郭待举与他同穿一条裤，对北方军队的支持不遗余力，钱粮、物资、装备从不缺乏，处理得妥当！ 最关键还是武则天的支持，但是武则天只接受韦晞举荐的北方守边诸将，而武三思屁声不敢出。 武则天一直没调动郭待举的位置，任由他优先供应北方军队，她的耐心收到了回报。 东突厥后汗国实力年年下降，他们没有了相对温暖的漠南和漠南的水草，牲畜死得多，居住在漠北虽然相对安全，可是太冷了！ 白毛风（指大风降温和降雪的天气，因狂风扬起地面的积雪如同屡屡白色毛发而得名）一起，牲畜大面积死亡，没有了牲畜，突厥人没有活路。 国有良将，有如大鼎镇压四方，过往，还有许多吃里扒外的家伙为了一点小钱会将中原的盐巴、茶叶、铁器等关键性物资供应北方胡族，给他们输血。 然而韦晞说了谁敢这么做，就抄家，男的杀光光，女的通通为奴。 鼓励出首，可得三分之一家产！ 于是那些家伙销声匿迹，东突厥什么都缺，日子越来越难过，越来越多的突厥人到黄河边上的受降城归降说：“我们原来都是大唐的子民，被酋长威胁，不得不参与造反，今我等愿意回归大唐，成为大唐子民，绝无贰心！” 受降的边将说道：“好啊，欢迎归顺，起汉名学汉字用汉文吧！取消酋长，归由地方官管辖！” 自太宗朝以来的民族政策彻底改变！ 过往强大胡族归降，唐王朝让他们聚居，以酋长为州刺史进行管理，不强制他们改变习俗与文字。 但现在必须汉化！ 都快活不下去了，还管他说什么文字的，因此越来越多的胡族归汉，东突厥后汗国可汗默啜见大势已去，再不投降，身边没什么人时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了，因此他带了民众足足十五万，牲畜五十五万来投。 武则天大喜，派了武三思迎降，在丰州、胜州、灵州、夏州、朔州、云州、易州和代州共八个州安置他们，确保汉化。 并将酋首等送入神都，大肆铺排，以展威风。 封了默啜为左卫大将军，归国公，因其功大，可世袭罔替。 这些年来，武则天打倒了李唐家族及世家大族，许多官位出缺，她用科举选官，在韦晞的提议下，首创殿试，所录得的进士都是她的门生，如此她说什么，执行率很高。 当她推行胡族汉化时，比起以往的官员看不起胡人，武则天的进士们能更好地贯彻她的主张，让胡族汉化工作做得比较成功。 北方遂平，武则天高兴，臣民同样高兴，那可是消除重大的威胁，须知北方胡族强盛，闻其南下者，帝都君臣均夜难安寝！ 当春节临近时，户部上了个折子，表奏曰国家税收增加了百分之十，而经济则增长了百分之十五！ 说来好笑，武则天上层的鬼打鬼，却对下层民众没有多大的影响。 民间经济异常强劲，其实是对民间束缚的进一步减弱，有如改/革开/放的腾飞之势，民间各阶层都得到实利，同时官府提薪百分之五，整个社会一派兴旺繁荣！ 政治上，武则天动作不断，登嵩山，封神岳，大赦天下，改元万岁登封。 又进尊号为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于九月，甲寅（初九），太后合祭天地于南郊，加尊号为天册金轮大圣皇帝，大赦天下，更改年号。 女皇进一步，百官多有得利，也跟着花差花差，制内外官三品以上通前赐爵二等，四品以下加两阶。 到了年终的春节前，整个社会都是一片喜气洋洋，觉得“我们走在大路上”，大家欢唱从西方流传来的驸马都尉新歌《我们走在大路上》，只觉得意气风发，期待来年更好时，宫里却传来不好的消息：圣躬欠安！ 太医请了脉方，写下症状，认为是武则天肝火过旺，气血充足……可用凉药！ 结果呢，太平公主看过药方，将太医院掌院叫来臭骂一顿！ 第八四三节 五郎来了 将药方甩到他的脸上，太平公主劈头劈脑地痛骂道：“陛下既然火气上升，当用凉药许许降火，你却用上虎狼之药，啧啧，看看有什么，大黄、生石膏都用上了，大黄性苦寒，生石膏可退高烧，你太医院这样开药，有种啊，待本宫将你们统统发西域军前效力！” 最后一句话令人闻风丧胆，太平公主一个不爽就这么说，也这么做，官员们谁犯错了，只要不是死罪的，太平公主就要御史、大理寺、刑部这样判决，许多官员就这样给她弄到了西域去吃沙子，导致大家怕了她。 太医院掌院吴佩是个大国手，威望很高，却给太平公主骂得抬不起头来，硬着头皮辩解道：“殿下有所不知，陛下脉门强劲，一如三四十岁的妇人，臣用过好些凉药，均无法降火……陛下依旧在宫里连接杖毙数人，又在公事上斥骂杖责朝臣！” 后面那句话过了，武则天打杀人口，是个事吗？ 吴佩竟敢犯颜直说，他想做什么！ 太平公主杏眼圆睁，肖似其母的两道粗眉竖起，让吴佩胆战心惊，正暗暗叫苦，不知道太平公主暴怒之下，会否真的将他送西域军前效力时，却见太平公主两眼发直，眼神飘忽，没有斥骂出声。 看得吴佩有点想伸手在她面前晃晃，以验证她是否正常，但又不敢，只得呆站。 她楞了半晌，眼神凝聚，发出指令道：“给陛下安排御膳时轻淡一些，用凉药可用一般即可，向陛下奏报时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有太平公主这样出面，就免了许多麻烦，吴佩大喜，忙不迭地道：“臣立即开了药方，再提御膳建议！” 按太平公主的意思，他开出新药方和安排过御膳，都比较清淡，经太平公主认可后，他再带进宫里，给武则天确定后实行。 …… 待到吴佩离开，太平公主念叨着“治标不治本”！ 无论是她还是吴佩，都心知肚明，武则天非但无病，身体还好得很！ 问题是她身体太好了！ 须知天子富有四海，什么都可以吃得到，譬如“冬虫草”，最好的虫草，比如1900头虫草，意思是说上等品，每公斤虫草数在1900条以内，个头饱满，加上含水量低且不折断，它的功效显著！ 还有长白山千年老山参，什么成人形保首乌，再有什么鹿茸、海参、蜂乳、阿胶、银耳、燕窝等，各处官员竭力讨好，又有海外进贡，皇家内库里堆积如山，武则天天天大补。 那时没有什么污染，都是原生态的绿色食品，吃得她红光满面，加上她有天生异禀，七十多岁了，竟然生回牙齿，头发变黑，脉搏有力，正如吴佩所言的“陛下脉门有如三四十岁的妇人！” 怎么说呢？ 女人三十似虎，四十如狼！ 诸多情况归纳总结，太平公主清楚了御医沈南蓼为什么要走的原因！ 他再不逃离皇宫，只怕他就会死在龙床上了！ 论起来，已在塔里安息的大和尚确有能耐，力战武则天而不馁。 再发散思维，或许武则天就是因为他能够满足他才任由他为所欲为！ 喔喔，现在太平公主成为了干掉大和尚的直接凶手，将来只怕有后患哩！ 太平公主又学到了一着：很可能朝臣宁愿武则天近侍有人，让她把火泄到他身上，省得冲着大家发无名火，谁都不好过！ …… 担了一门心思的太平公主有点心不在焉地过着春节，饮宴，会客是春节的主旋律，她天天忙于此事。 作为武则天最受宠的女儿，最近又出手干掉了天怒人怨的大和尚，自然是贺客盈门。 客人当中，有一个宗楚客，此人乃武则天的亲戚，他的母亲是武则天的堂姐，武则天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 但宗楚客有点本事，在高宗朝以进士出身，历任洛阳府令，现为户部侍郎。 他与韦晞、太平公主交好，双方关系不错！ 但他并不是韦党，他的来历，使得他不必依附于韦晞，他乃帝党。 这次他上门来，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客人，是一个年青的小郎，以太平公主都算是阅尽人间春色的目光，也是惊艳！ 只见他天生俊俏，容貌秀美，肤色白皙，堪称“玉人”！ 他进入殿上，光影晃动，那是因为他过分的白皙，反射光线，足以映亮他人！ 揽得周围诸人心绪不安，公主府里的近侍都在看他！ 给太平公主的观感是：貌似潘安，不外如是！（潘安是晋代的美男子） 她突地脑海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要是能够将他…… 依她的权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一串鲜红璀灿的红宝石手链上，此乃韦晞在她生日时所送，曰红宝石驱邪，有如他站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太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平息了自己的绮思！ 宗楚客先与太平公主打过招呼后引见道：“五郎，来，见过公主殿下！” 那个五郎斯斯文文地给太平公主行了一礼道：“张易之见过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身份高贵，礼绝百僚，只一摆手道：“好！” 宗楚客介绍道：“此乃张五郎，是定州义丰人（河北安国），其精通音律，公主殿下素来是艺术的赞护者，特来进奉公主殿下！” “可！”太平公主点头道。 于是从人上殿，安放瑶琴，张易之从容坐下，手指熟练地按过琴弦，天籁般的音乐流淌在殿堂上，听得大家如痴如醉！ 那是《高山流水》，一曲弹完，余音袅袅，大家又知道他的厉害：那是才比宋玉！ 宗楚客鼓动道：“殿下，五郎精通音律，除古琴之外，还擅长琵琶，任由殿下考校。” “那就来曲《十面埋伏》吧！”太平公主不假思索地道。 “公主有旨，五郎敢不从旨！”张易之深揖为礼，取来一面琵琶弹奏。 别看他样貌胜过女人，弹起来《十面埋伏》却是不含糊，乐曲激烈，震撼人心，到最后全用轮指弹奏，尽显黄沙战场，金戈铁马的场景，令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弹毕，太平公主拍掌道：“甚好！” 她对宗楚客道：“二郎（他排行第二），你可给本宫带来了十面埋伏啊。” 此话颇有深意，宗楚客心头一跳道：“有好曲子，该当进奉殿下！” “不错，好在本宫的驸马特长就是破埋伏，本宫从了他，破埋伏同样不在话下！”太平公主嘿然道。 “那是！那是！”宗楚客陪笑道，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第八四四节 坑娘的女儿 待宗楚客和张易之告辞离开，太平公主坐在宝座上，手指轻轻抚过手腕上套着的红宝石链子，眼前却浮现出张易之那俊俏的模样！ 她还是头一回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然而只要她手指儿一勾，这等玉人就会俯首她的石榴裙下，任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但是呢！ 真要是勾了手指，她就会成为千夫所指！ “庙堂险恶啊！”太平公主长叹一声道。 她绝非不识世情的少女，哪还不知道敌人恶毒，欲坏她贞节，只要她贞节牌坊倒塌，带来的连锁反应将会引发巨大的朝野震动！ “哼！宗楚客还真是大胆，竟敢谋我！” “但也不一定是宗楚客的意思，很有可能是什么人的意思，最有可能是武家三傻！”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我还是归去来兮，在老公的羽翼下，做下小女人，理理内政，让他来为我挡风挡雨吧！” “不过，临去前，还是得解决一件大事，或许着落在那个张易之的身上！” …… 太平公主思绪万千，下令去调查张易之。 一天之后，她得到了许多资料，立即召来狗头军师崔千寻商议。 崔千寻听从她的命令，但实际上他更是韦晞的亲信，太平公主请他来，乃她光明磊落之举。 当他听闻到张易之俊美无美，被宗楚客给带来见太平公主时，不由得又惊又怒地骂道“好贼子！” 真要是太平公主中了招，则“天作之合”出现裂缝，事不谐矣！ 好在太平公主及时识破，崔千寻庆幸不已。 “张易之，定州义丰人，人称五郎，容貌甚美，兼善音律歌词，其父曾在朝为官，已去世，张易之遂得门萌为尚乘奉御（小官名），奉母甚孝，有一弟，长相同样不俗。” 念情报的侍女明眸皓齿，念得清清楚楚：“……之前并未发现张易之与什么人交好，并无见识过武家人，他之得荐是其上司乃宗楚客的小妾之弟而向宗楚客推荐的，不属于武家的系统。” 听毕，崔千寻点头道：“好狡猾的贼子！” 表面上看来张易之可能是某些人想讨好太平公主，但崔千寻与太平公主都认定，肯定有人背后搞鬼，而能够搞鬼的必是朝中的大势力，以其得利而言，应是武家人。 “待过年后，我立即回转西域。”太平公主讲道。 “甚好！”崔千寻欣慰地道。 “只是，最近陛下凤体违和……”太平公主说起来武则天近况，这个崔千寻一点就明：“将张易之献给陛下？” “是的，真要将他献给陛下，好处是尽了孝心，陛下必定欣慰，但是，万一张易之是什么人的暗子，会对我们不利，还有他若是倒行逆施，我们的名声易损。”太平公主很老实地道。 “所以，本宫拿不定主意，请教崔先生！”太平公主正容道。 崔千寻明白了她的意思，往左右观看，有四个侍女，他来过多次，知道都是家生子，待遇丰厚，忠诚度极高。 还有两个女兵，看她们不动如山的样子，就知道修行得道，亦不会多说话。 于是崔千寻畅所欲言地道：”大势在我，是什么方面的人都无所谓！“ ”朝廷政令不出玉门以西，若有人再对我不利，又能奈我何？而且，当我们在朝中的势力是白吃饭的？我们既然能够搞死一个和尚，再搞掉一个小白脸，算得上什么。” 崔千寻一一分析道：“朝中越乱，正方便我等取事！” 此乃诛心之言，但他说起来理所当然，而太平公主听之任之。 之所以未谋大位，一是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制着他们，下克上，谋朝篡位，反对自己长辈，在讲究名声的封建社会里，样样都不好交代，最理想的是正常接位，那绝无道德问题，武则天已届七十岁，在古代是人生七十古来稀还可以活多久？！ 若急于上位，哪怕逼近武则天禅让，如曹丕逼汉献帝让位，不照样让曹魏丧于司马氏手里！ 二来是时机未曾成熟，西征还打了一半，若回朝争位，西征大业必定终止，实在可惜。 二大原因之下，太平公主事母甚孝，表面功夫做得风光好看。 “好，听崔先生一言，本宫将把张易之推荐进宫。”太平公主下定决心。 崔千寻连连点头，心忖此与献狐狸精苏姮已给商纣王有异议之妙也！ …… 说做就做，太平公主于次日召张易之到公主府。 那张易之见到来接他的公主府马车，不由得又惊又喜。 他这人心性颇高，自知资质优良，一直想谋个好价钱，而太平公主有权有貌，绝对是投靠的好选择。 他立即沐浴更衣，把自己弄得喷香，按要求地带上乐器，坐上了公主府马车，马车开动，他也浮想联翩，想到要是能够把那个长得有如一个肉弹，皮肤白净无比的身体给…… 不料，马车到了公主府前，却没停下来，而是汇入了公主的仪仗队里，随公主仪仗出动。 “难不成公主想带我去她城外别业？”张易之暗自得意，岂料马车没走多远又停了下来，有人来通知他道：“请五郎下车，随公主殿下面圣，给陛下献艺！” 竟然是给女皇献艺！张易之心情微微紧张。 …… 未经武则天同意，张易之暂在宫外等候，太平公主见到武则天，请安后端视母亲道：“看陛下身体不错啊！” “皇儿，还是你做得事啊！”武则天欣然道。 对症下药，武则天觉得好受过以前，女儿真的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如太子李旦、武家三傻等，根本不敢触动武则天，任由她乱来一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敢劝谏。 “哦，你说你要返回西域了？”武则天看太平公主呈上的表章，大觉不舍。 “是的，陛下，驸马催了我几次，说今年要来个突破，打败大食，需要一切人手，要我去坐镇后方，所以我得回去了！”太平公主解释道。 “唉，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武则天伤感地道。 放眼整个神都，和她说得上话的只有一个太平公主！ 别人都是畏她敬她，唯独太平公主是爱她！ “陛下不必多想，儿臣留下一件礼物，献给陛下！”太平公主神秘地道。 于是内侍传旨道：“宣张易之进见！” 第八四五节 张易之入宫 众目睽睽下，张易之白衣如雪，飘逸无比地走到殿上。 虽然有三分紧张，但整体上没有怯场，落落大方地给武则天行过礼。 依旨意，当众弹奏瑶琴献给武则天。 起初他还是闭上眼睛，但当旋律越来越有节奏，如潺潺流水般在殿堂中回荡时，他睁开大而有神的眼睛那是熠熠生辉。 每个人都注视着他，他看起来清新小鲜肉一枚，白衣把身子衬得修长。 看似他沉浸在音乐中，心情十分愉快，弯弯的眼睛里秀眉极是悦目、朱唇之间、玉白的脸颊上十分自然地露出嫣然一笑，仿佛从心底里浸满上来的笑意，顿时这华美的宫闱带来了如春光灿烂，令身在殿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惬意。 欣赏到玉人、美乐，大家都是好心情。 “啪啪啪！”武则天亲自拍掌赞道：“高山流水，虽伯牙（先秦著名琴师）复生，也不外如是！” “谢陛下夸奖！”张易之站起深揖一礼，姿容潇洒自如。 “好个俊秀的小郎君，来近前，让朕好好地看看你！”武则天竟然迫不及待地唤他来到她身边！ 她伸出手来，张易之牙一咬，摇曳生姿地迎上去！ 太平公主和殿上一干人等秒退，其中上官婉儿也在场，她对太平公主道：“公主殿下，你真有孝心啊，如此玉人，我见犹怜，公主何不留下受用一二？” 太平公主回敬道：“婉儿姐姐，以后啊，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反正他也不在，管不到你。” 她得意地道：“反正我准备回西域了，你有大把的机会！” 上官婉儿恼怒地道：“叫他赶快滚回来！” 之前，他与太平公主是一个在朝，另一个在野，不会同时回来，如今太平公主返野，他应该回朝的吧。 “好去耕你这块好田！呵呵，上官姐姐，你也不用等着他嘛，这些男人，向来负心，人生苦知，你快活就行！”太平公主的诱人红唇吐出了阵对她之语。 两人的关系奇特，既互称姐妹，也存在竞争。 闻听她的话，上官婉儿不禁恼怒，但也知天然地位不如太平公主，人家是大婆，自己是小三，没法比。 可是让她抛开神都基业，那是万万不能的，上官婉儿在朝中的权势可观，武则天有许多政务都交由她来处理！ 武周地域广大，人口众多，事务繁忙，上官婉儿已经适应这样的生活，是个政治动物，不想到西域屈居太平公主之下。 然而，久不受男人润泽，那个日子也是难过！ 看看现在，武则天可是得到滋润了！ 七十岁老妇人宠幸二十出头小鲜肉的情景实在太美，请恕拙笔无法写出来，否则大家会醉了！ 朝堂诸臣很快就得知了最新消息，张易之受太平公主推荐进宫给陛下献艺，上大悦，立赏左卫中郎将之职！ 中郎将的头衔大不大？ 大，非常大，军职里位于大将军、将军之下，为中央军里的高级武官，相当于现代的少将，军区副司令，张易之原本的职位不过是副科，顶多是中尉，等于坐直升机升到了将官！ 左卫在京城十六卫中位列前茅，这个中郎将的身份真是值钱。 圣旨颁布，大家纷纷打听张易之是谁。 官场的小道消息飞快，也是官员们的存身之道，不敏感的官员摊上事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张易之的履历被发掘出来，当大家看到说他容貌甚美，有如潘安时，许多官员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寡人有疾啊！ 理解！理解！ 经历了新朝大屠杀后幸存的官员、武则天新提拔的官员占据大多数位置的官员们都保持静默，连谏官也不出声。 甚至一些官员认为此是好事，皇帝心情好，就不会乱发火，大家过得舒服。 但有节气的官员从来都是存在的，武则天的这条诏令激怒了宰相魏元忠！ 照他看来，武则天这条诏令有意绕过了宰相们，实在可恶。 原来，武则天行政不算昏庸，所发诏令，往往都要经过宰相们的副署，走完三省和相属部院的流程，这么多人看着，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之前没掌权前经常破坏这套运行机制，但当她当了皇帝后，却非常尊重这套机制，因此，哪怕是朝堂上非常混乱，外戚和酷吏横行，武则天对统治阶级内部大行诛杀之时，民间始终没有混乱，全国农民都很安定，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经济也相当地发达。 瞧瞧，现在就有宰相魏元忠敢于发声。 魏元忠在朝中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宋州宋城县人，历仕高宗、武后和中宗三朝，有军事才能，曾平定扬州叛乱（英国公李绩之孙造的反），现为同凤阁鸾台三品（宰相）。 武则天这道诏令激怒了他，原本，宰相与闻军国大事，人事调动悉得参与，但有一个方面的官员，那是宰相们无法插手的：京城驻军十六卫的高级武官任命！ 十六卫大将军、将军、中郎将的任免受皇帝直接指令，宰相们不得与闻。 此乃家天下的特色！ 军权在手，皇帝我有，十六卫的军职太敏感了，普通大臣避之则吉，不敢多管，而十六卫高级武官同样不鸟文官们，他们只对皇帝负责。武则天利用这个漏洞，任命张易之为左卫中郎将，负责参与皇宫保卫事务！ 得，他可以自由进出皇宫了，这等掩耳盗铃之事，魏元忠岂可容忍！ 他首先问过台谏，结果御史中丞王及善（洛州邯郸人，高宗时已官至礼部尚书，武则天以其有清名而诏他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宰相）为兼任御史中丞，他规定官员不准骑驴上班以免官员体面不好看，又终日派人驱逐，人称“驱驴宰相”）说就张易之任中郎将之事而无本奏上。 魏元忠摇头，失望地道：“他人不上本，公以清正见知，不加劝谏，可谓尸位素餐！” 他直斥其短，王及善羞愧难当！ 魏元忠欲上谏言，为壮声势，他去找了另一个宰相。 狄仁杰！ 第八四六节 张家兄弟得圣宠 狄仁杰一生为官，以不畏权贵著称，他早在几年前（公元691年，现在公元696年春）就当过宰相，但在相位仅四个月就挨酷吏来俊臣诬陷谋反，贬为县令！ 但金子总会发光的，每到一地他都有不俗的政绩，让武则天不得不关照他。 政坛强人李昭德因专权被废，武则天任命新的宰相，觉得不是很顺手（如王及善无学术，精神也差，理政无力）。 最终于去年（695年），狄仁杰被召回朝，再次拜相，担任鸾台侍郎、同平章事（宰相）。 所以说，武则天的朝堂是个矛盾体，既有如武家三傻这等吃白饭的亲戚，也有酷吏横行霸道，更有象韦晞、魏元忠、狄仁杰和郭待举这类的实务官，而且政权主要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政事堂里，狄仁杰听着魏元忠的要求，他义愤填膺地说完，指斥张易之秽乱宫闱，且中郎将之职乃国之重器，岂可轻授！ 让魏元忠震惊的是狄仁杰拒绝了与他联署弹章之事，狄仁杰淡淡地道：“朝廷自有体制，陛下对十六卫军官任免有专擅权，我等无从置喙！” “可……可是他随便进出皇宫，皇家体面何在？”魏元忠争论道。 “我们见到过了什么吗？什么都没有见到，也不能见到！”狄仁杰双手一摊道：“借用忠王殿下（韦晞）的话是‘无图无真相’！” 见魏元忠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狄仁杰提醒他道：“打探宫闱之事，非人臣所为！” 魏元忠甩出一句话来“狄怀英（他的字），我算认识你了！”言讫拂袖而去。 挨了骂，狄仁杰却是脸上浮出了笑容。 魏元忠要行他的道，狄仁杰则要走自己的路！ 在他看来，武则天已经做了皇帝，什么叫做皇帝？ 权柄在手，富有四海，还有就是三宫六院！ 比起以前的皇帝来，武则天根本就是没得比！ 她只纳进一个男宠，连郑愔都不如。 郑愔者，字文靖，沧州人，十七岁高中进士，文才极好，如所写的《塞外》诗中有“海蝉云无叶，山春雪作花，丈夫期报主，万里独辞家，阳鸟南飞夜，阴山北地寒”等句意境深远，耐人寻味。 这是这等人才，却有龙阳之癖，是著名的彩虹组织成员！ 他在家里养俊美小厮以作男宠，不下十数人。 武则天与郑愔比男宠数量，完败！ 她还是天子耶！ 封建社会的士大夫男玩男，是雅事，无人去管。 魏元忠双重标准，不理郑愔，居然想让天子当尼姑！ 或许他认为武则天有违社会风气，可社会风气对天子有用吗？ 而且，小不忍则乱大谋，狄仁杰经过上一次的辞相，想到了许多！ 大业重要，他一定要让李唐政权重回“中国”，恢复李家的统治！ 没必要因为小事而得罪武则天，以免影响了他的大事。 哪怕武则天高举屠刀，李唐的拥趸初心不变，而狄仁杰则是当中的佼佼者。 …… 果不其然，魏元忠的上书遭到武则天的驳斥，取的正是十六卫军官任免不受朝廷文官制约的体制。 你宰相虽然有权，但管不到十六卫！ 至于张易之的出入宫闱，是因为他需要参与宫廷防务，也轮不到你来监管！ 你要求皇帝遵循体制，宰相同样也要遵办。 魏元忠接旨后颇为不服，还想再次上书，同僚们终将他劝住道：“这等事情越描越黑，给朝廷留个体面罢！” 四顾无人支持，他长叹一声，只得罢手。 张易之遂在宫中站立脚跟，深受武则天宠幸，他出入宫闱不禁，人皆呼为“张将军”。 很快地，武则天突破了界限，加其官为司卫少卿和封侯，赏钱百万，赐白银万两和玉帛千匹，给田万亩，封赏甚重。 群臣无人反对，连魏元忠也默默地在诏书上副署上自己的名字！ …… 初时，二十出头小鲜肉迎战身体机能为三四十岁妇人的武则天，一个年轻身体好，另一个如虎似狼火力强，正是棋逢对手，床遇良才。 但张易之骇然发现武则天胃口实在大，自己竟然力不从心。 武则天是久旱遇某霖，岂可不尽情发挥，她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张易之吃不消。 细忖之后，考虑过得失，张易之告诉武则天道：“臣有一弟名叫昌宗，行六，美姿容，臣愿荐于陛下，共同侍奉陛下！” 武则天大喜道：“难得五郎有此心思，速速唤来！” 张昌宗奉诏进宫，亮相即亮瞎了大家的眼睛。 他长相俊美，尤胜其兄，到了什么地步？ 后来武三思拍马屁道：“我以为六郎之美，已非凡世所能有，他一定是王子乔（传说中的神仙，擅吹笙作凤鸣，后随浮丘公登仙而去）降世！” 武则天很喜欢这个比喻，下令造鹤麾并造木鹤，将张昌宗打扮成她心目中的王子乔模样，果然仿若神仙中人。 又有宫中游宴赏莲，众大臣拍马屁曰：“六郎似莲花！”谁知高手在后面，宰相杨再思的发言更厉害：“非也，正是莲花似六郎。” 自此张昌宗被称呼为“莲花六郎”！ 可见他的美色非同凡响，成为美男代表。 武则天自得了这两兄弟，顿成了她的心肝宝贝，出入同行，睡则同寝，日夜不离！ 赏赐极丰，张昌宗为左千牛中郎将，拜云麾将军，旋进左散骑常侍，封侯。 张易之有音乐才能，当廷献艺不在音乐大家之下。 而昌宗粗能属文，其应诏和诗，多为宋之问、阎朝隐所代作。武则天以其丑声外闻，欲以美事掩其迹，诏撰《三教珠英》，令昌宗主之。昌宗乃引文学之士李峤、张说、宋之问等二十六人，分门撰集成一千三百卷，为唐代规模最大之类书，以此给自己脸上贴金。 如新鲜粪便引来群群苍蝇，上门送礼的、投献送田、投靠的……让张家兄弟们应接不暇，甚至武则天子侄等亦争执鞭辔，呼为五郎、六郎。 深宫里乱象，张易之张昌宗两个男人光明正大地出入宫闱，而务实派的大臣们则在冷眼旁观，看他们能够蹦跶多久！ 第八四七节 火车上的对话 专列徐徐地离开神都西站站台，太平公主收回注视着外面的目光，眼神回复清洌。 繁华离她而去，阴谋诡计再也无法涉及她，关外的那片天地，她作主！ 她对坐在对面侧边的前御史周矩道：“周公，去了西域，你可能后悔一时，但不去西域，你会后悔一辈子！” 周矩弹劾大和尚韦怀义，是引发他g掉的罪魁祸首，是以远遁西域，以免碍了武则天的眼睛。 听到太平公主的话，周矩点头道：“公主殿下的话，必定有道理，臣一定扎根边疆，奉献自己的每一分力量！” “扎根边疆”是他从一份宣传材料里看来，现学现用，但在他的心目中，并不以为然。 说得是好听，哪有这样的奉献精神，照他想来，顶多二三年之后，待到朝廷风声减弱后他就想班师回朝。 太平公主微微一笑道：“去到那里，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献身连续，奋斗不息了！” “听起来确实如此！”周矩旁边的一个苏瑰道。 此人乃受太平公主鼓动前往西域服务的官员，是大才，出身非常显赫，是西魏度支宰相苏绰玄孙，隋朝尚书左仆射苏威曾孙，二十岁时便高中进士，历任恒州参军，郎州刺史之职，是个实务派的官员。 因有感朝廷混乱，干脆西行，太平公主说了若是好的话，则留下，不好则回朝，来去自由。 火车轰隆，一路远去，将神都抛在了后面。 周矩以前也坐过火车，惊叹于火车的神奇，事实上，不止是他，许多人头一回坐火车时，甚至以为它是神器，是神仙的东西！ 现在他有机会坐在发明者的老婆身边，好奇地问道：“火车是王爷（韦晞）的创造，巧夺天工，听说来源于天宫？” 太平公主应他道：“正是天宫的神物！” 她没说是“我老公说的”，回答得理所当然，周矩不疑有他，太平公主则微有心虚。 宣传自己是观世音转世，她压根儿也没想到前尘往事，天宫是什么样的她根本不知道。 不过韦晞曾经说过天宫的样子，讲述观世音菩萨的行事让她去学，又告诉她说她是闭塞了神通，日后自然会解开。 久而久之，太平公主被他催眠，认为自己也是个菩萨了。 周矩和苏瑰对于火车赞叹不已，他们所坐的火车是太平公主的专列，她所使用的有卧室、卫生间、会客室、会议室、活动室、随从室、行李仓等一应俱全，带足了侍女服侍她，还有三百猛士护卫她的安全，并带上马匹。 设施齐全，周矩和苏瑰在随从车厢里有一个包间，就他们两人居住使用。 因为太平公主身份贵重，为了安全起见，每次出巡，三列专车同时开出，都是同样的设备和兵力配置，理论上中间那列专车是她坐着的，但实际上不到发车的最后一刻，也无人知道她究竟上的哪一列火车。 如此以策安全，过去没那么兴师动众，但随着事业盘口的增大，大家都怕极了韦晞和太平公主任何一个人出事，对他们的保护那是不遗余力。 既然往西方去，话题离不开关外，正好火车上闲着也是闲着，太平公主遂和周矩闲聊。 “王爷曾经说过，要想富，先修路，关外，修的是铁路！”太平公主娓娓道来。 周矩也非无见识之辈，说道：“对极，要是没有铁路，我们若千里运粮，十不存一，后勤压力非常大，哪象现在，王爷是几十万兵同时出动，即使是汉武朝（强盛时期）也不外如是！” “铁路的帮助是决定性的！”说起铁路，太平公主就象小女孩谈到心爱的玩具般，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因为她就是中国铁路之母！ 她敏感地知道了铁路的好处，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修筑贯通东西的铁路，现在摆在地图上给周矩、苏瑰观看铁路线，那是充满了自豪！ “双轨铁路，修筑了上万里！”两官员都不禁震惊了！ 被太平公主在他们面前算了一笔帐，每里的铁路需要多少的人财物，上万里的铁路，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所以，我们成立了铁道兵！”（这样就不用雇太多的民工） “我们是铁路修到哪，火车就通到哪！” “尽量找寻物资丰富的地方经过，和找寻平坦的地方修过！” …… 太平公主道出她的省钱之道和计算，有时为了节省一个铜板会走到何等极端的地步，她熟练地打着算盘，绝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让苏瑰和周矩都看到叹为观止。 她讲述了她曾经千里之行，找寻铁路的良好修建路线，那是爬山涉水，风餐渴饮，最危险的一次有上千的沙盗过来包围了她，好在随行部队给力，三百人箭无虚发，射杀对方过半，对方这才退走。 深有感触地道：“当看到铁路一里一里地向前延伸时，你就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了！” “你们去了关外，那是做事的地方！”太平公主激昂地道，她的话让两官员有所触动。 是啊，铁路实打实的，绝无虚幻，很容易看到成绩！ “你们去到关外，都要经过培训，所有的人都要经过培训，无一例外！”太平公主说道，唤侍女给两位官员送上车上带有的培训教材。 第一项就是求生手册！ 他们必须学习刀剑和弓箭，至少会放弩！ 弩这玩意儿，不用太花时间去学，只要瞄上，则有机会命中，比弓要好用多了。 必须学会骑马、养马，因为在西域，地方广阔，不会骑马就寸步难行。 特别讲到养马，因为情况难以预料，万一一个人走失在野外，身边只有一匹马，不会管马的话，那会带来麻烦，甚至把马失掉，会带来灭顶之祸。 然后是野外求生技能：辨别方向、穿越复杂地形、采捕食物、获取饮用水、找到一个睡觉的地方、野外急救、生火等等。 手册里的项目非常齐全，两个官员从中就知道关外确实不好混！ 比方说吧，采捕食物中就有对牲畜挤奶，喔喔，对于有“君子远庖厨”的官员们来说，头有种晕眩的感觉。 见到他们脸色凝重的样子，太平公主不想过多地吓他们道：“我们只是用来预防万一，很可能你一点都不会把这些东西派上用场。” 第八四八节 火车上的培训 不派上用场？但是另外东西派上用场也是很可怕的！ 看到另外一册是专门进行官员培训的资料，当中就有“守城方法大全”、“剿匪方略”、“地方治安保障”等，看起来就知道去担任那些地方官的不易了。 “你们也不要怕！”太平公主安慰他们道：“这是怕万一，我们的军队十分强大！” 确实强大，全民皆兵，地方保甲、团练都要地方官去组织，当然，实施起来时会有军官来帮忙，但是地方官责无旁贷，看到地方法律条文，地方官守土有责，丢地则死，再有陷贼身亡！ 所有官员都要死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成功则封妻荫子，加官晋爵，败则死路一条，要么战死，要么自行了断。倘若逃亡，则除非有办法在朝命下达前戴罪立功，最好是收复失地，否则怕是难逃王法。殉节地方官封妻荫子，恤典丰厚，而逃亡、投降，甚至逃出领地被杀的地方官，本人会被追贬，妻、子也会受到贬斥、夺恤，甚至千夫所指的连累。 我拷，太可怕了！ 条文正而八经地写上去，也表明关外地方斗争形势之严峻！ 当然，这样的形势主要表现在突发事件，一般在强敌入侵时，守不住的地方都作撤退，把地方军民搬走，其实危险不大。 但又得学习“坚壁清野法”，不留置一点东西给敌人！ 怕的是强盗突起或者地方上有人闹事，此时就要斗争，绝不投降！ 在官员培训手册上有大量的篇幅涉及到军事方面，真是吓死宝宝了。 太平公主适时地给他们连画两个大饼，还吩咐专列上餐车今天准备牛肉比萨饼给大家吃。 第一个大饼是实的，那就是在关外的官员，领双俸！ 本来大唐官员的待遇就是丰厚，而在关外工作，待遇翻倍！ 周矩和苏瑰觉得辛苦有所收获，确实不错啊。 旁边有个女军官韦丽娘，则在暗暗发笑：给这么高的薪水，好象太平公主吃亏了？ 一点都不吃亏，去到关外的官员会吃惊地发现，太平公主是将他们一个当两个人来用的！ 因为地方广大，人口少，官员也少，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身兼数职，有得他们乐呵乐呵的。 第二个大饼是虚的，去到地方上，无中生有，宏伟蓝图由官员们去实现，将来回首，不知不觉就把城市建立起来，成就一番伟业！ 太平公主吹嘘道：“我们官员们都很团结，也不玩虚的，因为大家都是来干实事的，撸起袖子加油干！” …… 火车一路奔驰，窗外场景变换，从关内郁郁葱葱的山地和平原变成了关外白雪覆盖的山峰连绵起伏，广袤原野一眼望不到边。 然后他们看到火车进入了一片沙海里，戈壁与沙漠交错，风景壮观。 火车如巨龙一般地地沙漠中穿行，他们看到旁边有巨幅标语牌写道：“今朝奇迹大漠变通途！”，让他们都是一种难言的情绪浮上心头。 过往沙漠是天险，甚至是鬼门关，叫做死亡之海，今天这茫茫沙海，火车很快就能够穿越而过，进入了大草原地区，让他们明白，西征军的成功绝非侥幸。 有了铁路，就可以把大量的兵员和物资送到西方，如果没有铁路 他们注意到铁路周围有植被保护着，沿线都埋设了十几米的芦苇方格和栅栏进行防风固沙，不时见到了护路队的踪影，他们辛勤地维护着铁路不被风沙吹袭破坏。 “我们作了精心规划，引来水源，以水泥作水渠把水运送到铁路边……有些时候为了引水，费用还多过筑路！”太平公主说得轻描淡写，个中艰辛她并不想说，以免吓着了他们！ 为了保住沙漠中的铁路，他们修建了大量的水渠，让铁路两边都被红柳、沙拐枣、梭梭、荒芜等沙生植物所遮荫，闪过车窗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是绵延不断的绿丛，波澜壮阔的沙海被挡在铁路的十米之外。 但在成就的背后，则浸透了护路人员的无数心血！ …… 火车行进十天十夜，这两个官员有福气，他们搭便车去西方，得到了太平公主的直接教诲，获益不浅。 太平公主传授了他们在关外任地方官员的主要方法，分为四大支柱： 武装斗争； 民族和解和归化； 屯垦戍边、兴修水利、发展工农商业； 增长人口、教化民心和民众福利等。 “王爷（韦晞）一再强调，所有胡族都要归化成为我族，这是关系到国家长治久安的政策！”她解释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一时不造反，时机成熟就来反！” 听得两官员连连点头称是，他们是有文化的人，哪还不知道中国历史上胡族的危害性。 或许同为一族，方可长治久安。 武装斗争绝对不能松懈，关外危险指数不小：未归化的胡族、强盗实在难言什么时候暴起，任何地方官员不敢拿自己的脑袋来开开刷。 “发展就是硬道理！”太平公主学着韦晞，告诉两官员，gdp（这名词也是韦晞的发明）列入官员考核范围！ “但不能横征暴敛，而是依法依规地进行，看你们的本事了！”太平公主又说起如何发展经济，怎么样去招商引资。 “民生很重要，关系到民心，要兴建学堂、医院、菜篮子，要坚持以人为本，切实保障百姓基本权利，提高生活水平，重点关心弱势群体。” …… 两官员先是频频地点头，旋即与太平公主开玩笑道：“殿下，我们要干那么多的活，现在看来，双倍工资还是不够啊！” 太平公主浅浅一笑道：“双倍工资不算少了，你们还得感谢本宫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在火车上，周矩和苏瑰认真进行培训，火车上有不少的资料可供参考，这是别人所没有的。 终于，火车停下，他们到达了库尔勒，那里有博斯腾湖，已成了鱼米之乡，是重要的工业、农业、商业基地！ 出人意料地，库尔勒城非常的繁荣，人口众多，娱乐设施发达，他们到达的时候，正赶上全军橄榄球比赛红红火火地召开，各个军区都派出队伍参加比赛，运动场上激烈的比赛声甚至盖过了火车的轰鸣声。 它被定位成韦晞和太平公主的治所所在，中心城市，但周矩和苏瑰无心观赏，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和参观中。 第八四九节 火上的阿巴丹城 公元695年和694年，（玉门）关内的百姓过着悠静的生活，想方设法挣多几个铜板，朝堂上的官员们则在窃窃私语女帝的私生活，而在西亚地区，唐人与大食人则打得一团火热！ …… “嗖嗖嗖！” 石弹、火弹和化学弹不停地在正在攻城的唐军头顶上掠过，重重地砸在了城里和城上，唐军甚至不等延伸射击就冒着被自己弹弹击中的危险向着阿巴丹城发动大规模的攻击。 唐将们狠命督战，就连韦晞的行辕也驻于此处，军队岂敢不效死！ 城墙下的弓箭手们整齐地排列成方阵，他们咬紧了牙关，浑身汗珠滚滚，手臂瑟瑟发抖，连续高强度的拉弓已经让他们的手臂肌肉几乎撕裂，可是他们仍然在军官们的大声怒吼下，将插在跟前的羽箭，像机器人一样，永不停歇地射出去。 除了弓手，还有大量的弩手，他们情况稍好，因为他们有跟班，由跟班们上弦，把装好箭的弩递给弩手，让他们发射。 不间断的无差别射击。弦声响成一片。 箭如飞蝗！ 军队登上云梯和长梯，向城上攀去。 而在城墙上一片繁忙，大食人往城下丢东西，使劲地放箭，对付顽强地在城墙上冒头的唐军，忙得不亦乐乎。 死掉的尸体因来不及往下运，就象柴堆般地堆放在城墙内侧，旁边就有活人在那里吃食物！ 两军的战斗打成了一锅粥，由于战场混乱，可以说双方中低级军官就能够决定战争的结局，高级军官落在这锅粥里也起不了什么浪花。 攻城时大型塔楼接近城墙时的飞箭与火油攻击，乱箭纷飞，石头乱砸，仿佛四面八方都是矢石，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事实上，死在自己手里的人不在少数。 只要唐军攻上城头，大食人必定反冲锋，展开残酷的血战。 “冲啊！” “杀啊！” 战至今时今日，两军之间懒得连长一些的口号都不会喊，只单纯地叫着冲杀，拼命的厮杀持续不断，没干的血水在城砖上面粘稠流淌，血聚拢在石块之间的缝隙里，颜色变深，露出骇人的线条……就好像大地龟裂的裂痕，血腥味叫人作呕，就像一个屠杀场。 在发生激战的地方，血水真的在流，像是下了雨一般，劈头劈脑地淋在了攻城的唐军身上，有的人甚至是血淋淋地象从血海里捞出来一样。 就那么地攻城，让人看到了只觉得可怖。 天色渐晚，鸣金之声大起，唐军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总算今天又守住了！” 阿巴丹城守将哈立德疲倦地站在城垛边，沉默不语。 与来之前相比，他消瘦了许多，原本胖乎乎的脸，标准的中亚人的 对方的攻击猛烈无比，城内守军损失惨重。 最初，哈立德来了十万正规军，再动员（或者是胁迫）二十万青壮男子，总共三十万人去防守阿巴丹城，声称要让唐人在城下把血流干！ 当时他真的充满了信心，满腔的雄心壮志军事上攻城人数至少要在是守城的二三倍，就算给唐人夺下阿巴丹城，哈立德也要让唐人损失三十万人！ 对于任何进攻方都是难以忍受的损失，打下去人都没了，进攻方也就得掩旗息鼓了。 但是没想到唐军有那么多的石弹、火弹和化学弹还有弓箭！ 他们几乎是没完没了丢东西和射箭，弄死城内军民死伤无数。 导致城里军民走路都得小心，贴着城墙内边走是最好的，睡觉也算在睡在城下，否则夜间遭遇“空袭”，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唐人的攻击力恐怖，比如，他们安装了十二部巨型的配重式投石机，这种投石机发射五十斤重的石弹，射程超过了六百米！ 还有那数量，夜晚一次齐射漫天都是火焰弹，亮过天上群星，唐人看了自然是倍感振奋，而大食人则是心惊和心凉！ 战争是技术最好的催化剂，唐人出动与城墙等高、可容纳百人的巨型攻城车对城池展开登城战，大食人死伤了上千人以决死战斗的姿势才将唐军给打了下去！ 唐军虽说也付出了重大的伤亡，但真正的唐人死伤并不多，确切的是“中原人”死得不多，死掉的多是“新附军”，唐将韦晞大量签发征服地区的丁壮组成军队去攻城，死的又不是真正唐人，算他死伤多少。 在他的高压威胁下，各部族只能从命，不进攻者当场军法从事，不听从的部族，韦晞动用唐人正规军，瞬间就将他们给平了。 进攻是死，死得其所，韦晞还是很厚道的，死掉的军人，一命换一命，可荫一子，其家属即刻可以找一个人成为正式的唐人，现在关外分为两大阶级，一是唐人，他们有足够的福利，另一类则不是唐人，但可以经过二十年后成为唐人（要经过审核），或者从军十年成为唐人，但死掉后即可以让一个家属成为唐人。 韦晞这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后才可能得到好的收获，这样一来，即使那些新唐人想反，也要惦量一下先人的血会不会白流。 在进攻是死，后退也是死，不如冲上去搏个好出身的情况下，死得越多人，部族的待遇越好，算是有条“出路”，新附军的进攻让阿巴丹城岌岌可危。 城外唐军营盘无边无际，筑起的长围高达五米，把阿巴丹城牢牢地围了起来，那些投石车多到数不胜数，唐人大大方方地让大食人看到他们堆积如山的军资，可以不间断地打上半年！ 他们下定决心，无论多大的代价也要将阿巴丹城打下来。 时至今天，阿巴丹城的守军死伤达到三分之二，他们心胆惧丧，对于凭借自己力量守住城池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但是投降那是万万不敢，因为双方流的血让他们谁都不会放过谁！ 除非大马士革方面派出援军，于是，阿巴丹人伸长颈子，如盼星星盼月亮般，但无一支援军到来。 其实唐人攻打阿巴丹城，誓在必下的同时也打着“围点打援”的主意，奈何大食人居然不上当，不见骑兵也不见步兵的到来。 但还是有援兵到来。 第八五十节 水战（一） 阿巴丹城位于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的合流（称为阿拉伯河）边上，因为两条大河交汇，那里水面广阔，河边码头区域面积大。 战争没开始之前，这里停泊了大量的可航行到中国的大海船，是大食国极重要的航运枢纽。 从中国返航的海船到达阿巴丹，把货物御下，换乘河船，溯河而上，运到幼发拉底河中段的库赛巴地区，从那里运再运到大马士革，反正两河流域辐射地区不小，货物运输很方便。 由于战争，码头区已经彻底荒废，原本驻泊的大海船荡然无存，就连小船也不容易找得到。 自然不是被唐军击沉，而是到波斯湾的西海岸停靠看风声，甚至有些大海船满载着货物，继续到中国那里贸易，他们往往到达的是中国的“广州”地区，而中国照样欢迎大食海商的到来！ 在陆地上两个国家打生打死，却不妨碍两国的海上丝绸之路的贯通，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 原本遭遇围攻导致死气沉沉的阿巴丹城墙头上突地发出了阵阵欢呼声，因为他们居高临下，看到了远处的河面上风帆如云，正往阿巴丹城驰来！ 看船只的旗号，正是大食人的水军！ 他们的船只顺风顺水，俱都张满了风帆，在宽阔浩瀚的河面上，偌大偌高的船帆比船本身更加显眼，更容易发现。 挂着帆吃饭了风的大食水军甚有气势，上百条船遮河而至，有如一根强心针打在了阿巴丹城守军身上，让他们发出了狂热的呼喊，原本低落的情绪徒然高壮。 我们的船！ 王廷没有抛弃我们！ 来船不少，给予了阿巴丹城守军极大的鼓励，增强了他们的信心。 其实，大食人的水军来此是有姿势没实际，因为河流与阿巴丹城有一定的距离，水军到来并不能够为被围的城市解围，不过呢，照这支水军统领扎希维并不这样认为。 在大马士革，对是否给阿巴丹城有所争论，最终派出水军支援，他们也知道不能直接解围，但是可以增加阿巴丹城守军的信心，让他们拼死打下去，达到消耗唐军有生力量的重要目的。 这里死的唐人多了，别处进攻的唐人就少了！ 再有，水军虽然不能上岸，但搭载的轻骑兵和步兵可以，找寻唐人的防守薄弱之处和可乘之机，方便的时候砍唐人一刀，同时牵制唐人的军队，使得他们减少对阿巴丹城的压力。 扎希维乃大食军中不多的水军将领，家庭本是渔民出身，从小练出一身好水性，少年时参加大食水军，步步提升，所以他比一般的大食人敢战，现在唐军马步军厉害，大食的马步军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扎希维却带水军出动给阿巴丹城守军打气，看看有没有便宜可赚。 同样地，大唐人想对付他的水军也不容易，有种就下来打我们呀！ 早在唐人到来之前，扎希维及他的同僚们就将河流上如过筛子一般地清理了一次，把所有的大船囊括一空，统统开到上游给收好，没有了船，唐人怎么能对付他！ 千里迢迢，唐人怎么可能运输足以与大食水军一样大的船只过来。 至于唐人想要造新船，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扎希维认为自己此行并无困难，甚至连危险都说不上，简直是来闲逛巡游的嘛。 果真如此？ 就在大食水军冲至阿巴丹城河/海港对出水面上，他们竟然敢大刺刺地下帆落锚，就那么停在水面上，大声地嘲笑起唐军来。 唐骑来来去去，自然奈何他们不得。 看到唐骑的动静，大食人的嘲笑声更响 人装13就挨雷霹，大食水军听到远远地传来了阵阵轰鸣之声。 声音能隔着水面传出好远，但半天都不见影子。 声音越来越响，终于出现了，在大食水军的来路上出现了大批的小型般只，约摸有上五十条船，这些船类似于古希腊的挠桨船，船不是很大，只得大食船的三分这一，船头自泡水处向里倾斜而不是象一般的船只船头外漂，这样阻力不小。 似乎有点怪模怪样，但明眼的大食水军将领看到的是船头泡水处的尖角颜色，再看看对方船的速度，都是脸色凝重。 船头上有座小桥，桥的外侧有两个尖钩，不知道有什么用，再有，这些船没有桨，也没有船帆，只有船后侧有两个巨大的水轮机，对了，船上还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不住地吐出黑烟，而船的前沿则是两片巨大的护板。 总而言之，这是怪船！ 居然不用桨与帆，突突地跑得很快的样子！ 唐人的船！ 不管他们是什么，大食军船紧张起来，赶快升帆启锚，弩炮、小型投石机、弓与弩这些远程兵力纷纷被准备好，穿上火把亮晃……这不是热/兵器时代，但是各艘战船上都黑烟腾腾，那是准备好的火把和燃烧物。 战船都是是木头做的，双方都十分注重火攻，投石车、箭矢能投射火油的全都作了准备。 看来唐人是早有准备呵！ 扎希维暗间想到，对方明显是把船只藏匿在阿拉伯河上游支流处，待到大食水军过了之后，再开出来对付他们，让他们没有了顺水之利。 狡猾的唐人！ 不过，已方的船只大，对方这些小船能够派上什么用场？ 如扎希维的帅船乃大海船改装而成，高有三层楼，岂是对方可以撼动的！ 他发现了军令，一通鼓响起，大概二十条中型挠桨船率先冲向唐军水师，再有十艘大船慢吞吞地转向，逆流而上。 大食位于东西方交通要道上，学贯东西，希腊式的挠桨船也给他们制作出来，挠桨船有风时乘风，无风时挠桨，机动灵活。 而大帆船虽说顶风逆流，但操纵技术高明的大食人除非是正面迎风，否则侧风行船走之字形不成问题。 此时阳光明媚，双方的船只距离在不断地接近，大食军都挥舞兵器，不断地吆喝。 而唐军船只则静寂得多，却给扎希维带来阵阵心慌。 终于，大食人先是投射出石弹，再就是散射出阵阵箭矢，往唐船处落下。 第八五一节 水战（二） 在颠簸的水面上火弹的命中率很低，事实上，大食人玩火弹的水准实在不高。 即使是低，瞎猫也会捉到死老鼠式地砸中了唐船，但被船身上的防护挡板给阻拦了！ 哪怕一滩油落在唐船上，只是燃烧，但不能把船给点燃了！ 那石弹砸在挡板上，发出的金属清音让人明白这是一条铁船！ 不仅如此，石弹砸在船身上，同样有金属声音响起，竟然唐船是铁船！ 这下令大食人惊诧了，怎么可能是铁制的船可以航行在水面上？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蒸汽火车都出现了，怎么少得了蒸汽船呢！ 韦晞的蒸汽船使用明轮，即船两侧装有轮子，由蒸汽机动力推进。 为了夺取水面上的霸权，两河流域是蒸汽船大显身手的地方。 唐人使用火车，把蒸汽船的配件从遥远的东方运来，重新组装，突然地投入战场上，杀大食人一个撒手不及！ 不过，说唐船是金属制作的，倒没这么高的技术，只是木船上钉了金属板而已。 尽管如此，石弹砸不穿，箭矢落下尽被弹飞，已经给了大食人很大的吃惊。 双方越发地接近，此时两方的第一条船距离不到三十米时，唐船玩了一个“大杂技”，它来了个大回旋，船身急剧向右转弯，右舷几乎接触到水面！ 这种机动超乎大食人的想象，根本不可能玩如此的急转弯， 挠桨船办不到，风帆船更不可能。 它们不行不代表蒸汽船不行，唐人造船的水平高啊，明轮船的速度更快，舵效更是明显，而且也顺水。 当唐船运行到几乎大食船垂直的位置时，又来左急转，悍然地往大食船的左舷撞去！ 它这样玩杂耍吓坏了大食船的指挥官，他虽然下令向左转，试图与唐船船头对上，却哪里有唐船这等的机动力！ “蓬！” 一声巨响，唐船船头重重地撞在了大食船左舷偏前的位置上。 大食船全船剧震，猛然向右一侧，船上至少一小半人掉水里去，而船舱里的桨手尽成滚地葫芦般滚在一起。 令观战的大食人震惊的是本来嵌进了大食船身的的唐船往后退去，很快就脱离了双方接触。 该死的唐船居然有此功能！ 反桨，从而把自己带出撞在一起的窘境。 有的大食人呻吟出声：“神啊，这怎么可能！” 大食船身上出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破洞，河水大面积地涌了进去，很快大食船水线降低。 这船并没有设置水密舱，如此多的水量灌进船身里，一切无可挽回！ 成为牺牲品的大食船接踵而来，哪怕是船头对船头，也是唐船占了上风。 只见得两条船的船头对撞在一起，狠狠震动后，唐船灵活地向后退去，而大食船的船头上的撞角居然不翼而飞，河水急剧地冲向了内里的桨手，船舱内大乱，桨手们与军官急相往上层逃去，却哪来得及！ 双方船只狠狠对上，一时间，大家撞船撞得开心极了。 等到唐船纷纷脱离时，大家就知道大食船完败！ 与大食船相比，唐船显然更结实，利用高速，将大食船给撞翻了大部分！ 其余的挠桨船吓得往后划去，想退回大食船队主阵里。 却给唐船的明轮打水，迅速追上，即时发生惨案。 足足二十多条的挠桨船在短短的时间内或沉或进水过多动弹不得，让大食水军震惊不已。 此时大食水军的风帆船缓慢地迎向了意气风发地冲来的唐船，风帆船不停地投出石弹和火弹，发射阵阵箭矢。 但都给唐船上的挡板给阻截，劳而无功。 唐船迅速逼近，开始了它们的急剧转向机动，利用船头的撞角，猛撞在大食船的左右船舷上，撞出了一个接一个大口，让汹涌的河水涌进去，哪怕是大食船有水密舱，但没有抽水机，也够它们喝一壶的！ 与唐船如水鹰船飞掠在水面上，大食船笨拙有如水鸭子在水面上爬！ 唐船一条接一条地撞在了大食船身上，不断地撞击之下，一下子又有三条大食船沉没，五条大食船进水后停船，被水流冲下。 感觉到唐船的奇特之处，扎希维眉头大皱，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时迎战，但是对方顺流而下，已方逆流，且风向不行。 又或者战略转兵，顺流而下，暂时脱离不利情况，找到好地方再战。 不过，他看到唐船的速度之后就打消了第二个念头，下令船只分成两批迎战唐船。 头一批三十五艘大船以碾压之势往小体积的唐船开去！ 此时唐船已再施故伎，碰撞虽然给力，但撞沉撞伤敌人的同时也自伤八百，一些唐船的各处同样出现裂隙，进水，还是小伤，再来碰撞就可以酿成大祸。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大食船，唐船纷打横，侧壁打开了一个个四方形的“炮口”，接着呼啸声大作！ 从“炮口”处发射了强弩！ 将守城用的床弩装在船上，一射一个装，命中率极高。 弩上统统带了火弹，发射前已经点燃，落在敌船上引发火焰！ 唐船吐火，猛烈喷射火箭，不断地落在了大食船上，它们的船帆上、船身上和船甲板上到处冒了火！ 船员们混乱起来，在军官的吼叫声中，泼水或者用砂子及淋湿水的毯布把火头给扑灭。 军官们不停下令，大食船想追上唐船，但唐船的速度更在他们之上。 大食船逆风（不是正面逆）逆流，要走之字形，有时甚至动弹不得，但唐船却是前后左右转向，灵活得不得了，超乎大食人的想象：不用桨不靠帆，怎么可能！ 他们拼命救火，但唐船就那么地绕着大食船打转，火箭千枝百条射去，把一些大食船烧成了干柴堆！ 火势变大，火焰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但火箭的威力还是偏弱，无法击沉大食船，而且大食船上人多，救火忙个不停，控制住火势。 大部分的大食船见势不妙，逆流又追不上唐船，干脆顺水往下游而去。 同样地，另一部分的大食船在扎希维的率领下不战而退， 唐船迅速追击，留了二十余条船清扫水面，不让有漏网之鱼，其余的船则一窝蜂地追向扎希维。 第八五二节 水战（三） 唐船上黑烟滚滚，速度不停地攀升，与顺风顺水的大食风帆船的距离接近中。 扎希维心中狂吼道：“这怎么可能！” 他阴沉着脸，下达命令，军卒们连忙将旗号挂上去。 有八条船响应了他的命令，不退反进，迎向唐船，但本应有十条船的编队中有两条居然不管不顾命令，逃得飞快。 “等到战后再收拾你们！”扎希维狠声道，他与其他二十条船继续奔逃。 然而，后面讨厌的唐船轰隆声依旧，有如附骨之疽，越来越响！ 扎希维的脸色徒变，原来，唐船仗着速度快，仅仅分出了五条船发射火箭与阻挡的大食船纠缠，其他的船只，照样追上来。 他们这是认准了扎希维的帅船，谁叫它最大最显眼！ 扎希维急急思忖，要不再来壁虎断尾，可是对方的船速快，不会上当。 那么就战吧！ 无奈的扎希维下令挂起进攻旗帜，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奋起还击！ 唐船绕着大食船，利用其机动灵活性，不断地发射火弩。 而大食船则仗着船高，居高临下，发射火箭和石弹、火弹。 双方激烈交火，箭来箭往，弹弹乱飞。 大食船并不完全落于下风，毕竟他们上面的人手众多，有的救火，有的反击，有条不紊，也不完全劣势。 射来的火箭，大食人尽快扑灭，着火的桅杆或者帆，救不了的就砍断丢水里。 而钉在船壁上的火箭，被他们泼水淋灭。 初时的混乱过后，大食人逐渐站稳了脚跟，与唐船互相攻击，追逐。 更大的运气来了，风向转动，他们由逆风逆流变成了顺风逆流，至少可以加速往上游离去了。 而且风越来越大，大食船排出正面行驶，小型的唐船反倒不敢冲撞。 突地，一通鼓响起，鼓声越发紧急，十条唐船悍然无匹地冲向了扎希维的帅船！ 其他大食船慌忙上前阻截，乱战中，还是有四条唐船冲到了扎希维的帅船身边，待靠近时，船头上的小桥垂下，咬在了大船的身上。 大食人正在发楞时，只听得声声粗野的吼叫声中，唐船上冲出了大量轻甲军人，争先恐后地顺着小桥往大船上爬去！ 他们手执明晃晃的刀剑斧头，冲上船甲板，展开了凶狠的肉搏，横斩竖砍！ 大食人急叫着与唐船脱离，却哪里能够，定睛一看，原本唐船小桥上的尾钩钩着了大船，急切间根本解脱不了。 唐军顺着小桥，冲到大船上，船上的水军们展开对战，海战变成了陆战，船上变成陆战的战场，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水面上鲜血和阳光融在一起，把大河染得一片火红！ 红红火火好，唐军在船上高举刀剑猛杀一气，大船上的人手虽众，却顶不了事！ 他们虽说受过兵器作战的训练，也有部分人手懂得跳帮作战，但比不得精通水上作战的唐军，他们更加专业，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海军陆战队！ 韦晞曾为登州刺史，任职期间，他打造了“海军陆战队”这一新式兵种。 海军陆战队能够实施登陆作战和海上作战的两栖作战部队，他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之后艰苦训练，意志坚强，专业过硬，上船如履平地，作战有力！ 后来韦晞虽然不任登州刺史，转为兵部任职，海军陆战队得以保留，并且壮大。 一部继续留在东海，负责东瀛、朝鲜半岛及更北地方的作战。另一部则下南海，负责维护南海诸海港的防务。 这次进攻大食，从关内抽调海军陆战队作战，虽然造不了大船，却利用蒸汽船追上敌船，把船头小桥当云梯来用，让海军陆战队冲击而上。 唐军的进攻方式还真颠覆了大食水军统领扎希维的三观，让他大开眼界，可惜打击临在自己头上，就不那么美妙了。 扎希维急忙下令甲板上的人员抵抗，同时给甲板下的水手统统分发兵器，让他们上甲板上打。 初时人多，还能够抵抗，但当上船的海军陆战队越来越多，他们哪怕在晃动的大船上也能够迅速列阵而战，配合默契，杀得经验不多的大食人一败涂地！ 血流如注，积至脚踝。 好在这时有条大食船靠了过来，又跳过一部分的水军助战，而扎希维干脆转移到那条船去。 他看到自己原本的帅船上一片狂乱狼藉，死的大食人堪越来越多，根本不是对手，气得他咬牙切齿地道：“攻击它！” 他新船上的水军立即对旧帅船发射火弹和弓箭，无差别射击！ 射杀了大食人和唐人，因为无人救火，火弹在船上燃起大火。 唐人慌忙地跑回自己的船上，但也给射倒了不少。 “看你们来搞劳资！”扎希维小出了一口气，正在得意时，火光闪动，扭头一看，只见又有三条唐船围了过来，向着他不停地发射火箭。 他赶快下令脱离此间的战斗，大帆船缓缓地调头，尽了最快的速度，不过上面的人们感觉这短短的时间十分漫长。摇晃的船体和上面惊慌的人们，让它看起来并不从容。 唐船哪里肯舍，咬住猛射一气。 你来我往的两军混战，大江之上，黑烟弥漫，风中聒噪不已。昏暗朦胧的烟雾中，刀兵在火光之中闪耀，各种火弩和弓箭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飞舞，不时有火弹的火光划过。 战斗的场面十分的凄美，但身在局中的两军将士只有一个观念：干掉敌人！ 双方杀成一团，战事愈演愈烈，水面上好几条大船正燃着熊熊大火，杂物和尸体在江水中时隐时现，一片狼藉。更多的船只在接舷混战，好些条唐船都钉在了大食船身上，海军陆战队上敌船奋勇杀敌，也有数条唐船不接战，发射火弩射个不停。 大河上呐喊震天一片混乱，唐军的进攻犀利，但火弩威力偏弱，大食大船确实不容易击沉。（即使到了风帆时期的火药炮战，打上一天也可能击沉不了很多敌船） 到后来都成了海军陆战队上船硬战，很笨蛋的打法，根本没有水战的优雅。 远处岸上，阿巴丹守军在城墙头看得分明，张大个嘴得个窿，无话可说。 而使用望远镜观战的唐军将领们有韦晞、范无伤、姜咨等，倒是挺满意的，毕竟唐船形势占优，打了大食水军一个猝不及防。 第八五三节 水战（四） 由于不适应唐船的进攻方式，大食船明显吃了大亏，他们虽然船大，但唐船进攻灵活无比，要不找着大食船的船舷薄弱处猛撞，撞开了一个个的大洞，使得河水涌进大船里；要不射出来的火箭如雨一般倾泻，战船俨然变成了射烟花的烟花筒一般缤纷好看，而被射着的大食船则不那么地好受；又干脆硬上，使用船上的小桥搭到大食船上，海军陆战队直接上去砍人。 关键是唐船的速度够快，缠着大食船，想打想跑自由得很，大食人往往无法反击，恨得他们牙痒痒的。 水面上乱糟糟一片，很多地方在接舷战，打得难舍难分。双方越来越多的船挤于阿马丹城对出水面，场面就好像一个纷乱的大水寨，一大团风帆和无帆船挤作一团，而在外围，唐船不停地发射出火弩。 战场失去了控制，双方都乱杀一气，反正只要将敌人杀光光就成了。 扎希维倒是没有参与混战，他让他的新帅船乘着风势往上游而回。 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恼火的是整整三条唐船吃定了他，绕着他不停的发射火箭，而他的身边再无船只掩护，其他的船都给唐船缠住了。 唐船并没有急于硬攻，只是放出火弩，但大食船船高人多，救火得力，船板硬实，双方纠缠出了十里地之后，眼看着风势转大，大食船上风帆都吃饱了风鼓起来，越跑越快时，唐船中的一条，从其侧前方狠命一撞！ 力道十足，两条船上人员几乎都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第二条、第三条唐船，依次撞上了大食船！ 唐船与大食船紧密地粘连在一起，没说的，手底上见真章。 立即让大食人知道海军陆战队的厉害，他们登上大食船后，马步功夫扎实，出招有力，而且左右配合，在他们后面的战友放箭掩护，在晃动不休的甲板上箭枝射击准确度非常高！ 仅一个照面，唐军将将大食人杀得哇哇惨叫，哪怕一些悍勇之辈，也在唐军团队前饮恨身忙！ 扎希维带着亲卫上阵冲杀，但即使是他，在晃动的船上也不易为，虽然他有一定的战斗力，然而唐军稳步推进之下，他唯有步步后退。 终于，退到了船尾处，他身边人只得两个亲兵，其他的人要不死掉，要不跳水，而他面前是明晃晃的唐军刀剑！ “投降吧！饶你不死！”有人用大食语招降道。 长长地叹息一声，扎希维吩咐一声，他两个亲兵微征了一下，同时持刀，从他的左右胁处刺了进去！ 应该是刺到了肺，扎希维嘴里呕出鲜血，很快地，他的眼中失去了光芒，被 按照宗教礼法，扎希维不能够自杀，但他不想投降也不想死在唐人手里，那就打个擦边球，由亲兵代劳！ 而唐军则没有乘机逼向前，他们充满敬意地看着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了几句，立即有人用大食语对亲兵说道：“给我们检查一下，要是没死，我们负责救治。要是死了，你们带上他，我们允许你们带他回乡！” 那两个亲兵也就扔下了兵器，任由唐人上前检查，扎希维确系身亡。 于是两个亲兵加上被俘的几名大食人一起负责带上扎希维的尸体，不过他们还有个任务就是坐船返回战场上，由他们呼喊：“扎希维已经战死，扎希维已经战死！” 自己开口好过被唐军将扎希维斩首示众，哪象现在，只是将扎希维的尸身铺在船上展示。 亲兵使用了土喇叭进行呼喊，又有捉到的俘虏数十人一起跟着来喊。 他们绕场一周，原本鏖战正急的两军听得分明。 听到叫喊声，又从大船往下望去，似乎是真的，大食军心渐渐散乱，尚能开船逃的，赶快开船离开，船逃不了的，就跳水逃生，场景大乱！ 水面上，船只七零八落，各自退避，一如大难临头各自飞。 风正急，鼓正响，唐船疾驰如风，追杀大食兵船！ 渐渐地，局势明朗了，大食船被烧毁的船只、失控的船只被水流冲下，有的搁浅在河滩上，有的撞毁在岸边，也有的俯首投降，而逃跑的大食船。。。其中五艘大船，开着开着，没风了，由于缺乏人手，无法操帆走之字形，又被水流将他们给冲了下来。 一队唐船将他们包围，火箭一轮狂射！ …… 阿巴丹城上一片静寂，所有的将士们眼神涣散，他们清楚地看到了显露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幕，来援的大食水军沉的沉，逃的逃、降的降……援兵没了！ 事实上，大食水军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他们又上不了岸，但是起到的鼓舞军心的作用。 现在，他们浸入水里，阿巴丹城守军之心，冻过水了！ 而坐在岸边山头上，甚至开了筳席来看热闹的韦晞和将领们则在弹冠相庆：“哈哈哈，我们的蒸汽船不错！” 蒸汽船的出现意味着一种新的战斗模式面世，以前水战都要靠风或者用桨，有了蒸汽船，不用看天吃饭，也不用靠人力，而且蒸汽机的功率大，船将来可以造得很大。 而且军队直接上船暴击，也令大家视野一新：“原本水战还能这么打！” 过往，船与船之间的接舷战有不少，水兵们面对面的pk，但都是小打小闹，而今海军陆战队以战阵方式冲向敌军，出其不意，敌军万难抵挡。 “都是王爷的汽船和海军陆战队厉害啊！”大家恭维道。 韦晞呵呵笑道：“大家众志成城的结果！” 参加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员中，没有什么名将，也很年轻，但是他们打败了大食人！ 待到傍晚，战情上报：大食军船一百二十艘，脱逃十一艘（有八艘是往下游而去），沉没八十五艘，有二十四艘大船被俘，大概二万余水军被斩杀，俘虏三千多人。 已军参战五十八艘蒸汽船，沉没十三艘，他们都是猛烈的碰撞导致两败俱伤，自己也战沉，余下的船只，几乎都带伤，至少八成要进行修理，有一千六百名海军陆战队员捐躯或者失踪，可见战况之激烈！ “不管怎么样，水战打赢了，我们速攻阿巴丹城！”韦晞霍然起立道。 “打下阿巴丹城！”大家一起响应道。 第八五四节 登上阿巴丹城 阿巴丹城的守军是红着眼睛抵挡唐军的进攻，倒不是他们打红了眼睛，是晚上不得睡觉的缘故。 当晚唐军的投石车闹得极凶，从远到早，不停地将各种弹弹打进城里，击塌屋舍，燃烧着火，再有臭味熏天，弄得喧哗一片，闹到大家夜不能寝，第二天都顶着一对对的猫熊眼去城头作战。 从城上望下去，那是汪洋大海一片的唐军！ 很快地，阿巴丹城笼罩在战火中，尘雾蔽天，黄尘之中的战马、士卒如同神兵天降，让城池在千军万马的冲锋下颤栗，。 原本阿巴丹城外的绿草青青，战至今时今日，千万人与马践踏下，尽成了黄泥土。 弓箭和各种弹弹在空中乱飞，大食人的箭矢和石弹从不匮乏。。。都是唐人打进城里来免费奉送，但是火弹已经打光，所以唐人使用火弹和化学弹更多，火弹的杀伤力很大，命中者被烧伤情况都不妙，而化学弹则令人恶心，让城里的人如坠炼狱。 唐人的云梯、井栏逐渐逼近阿巴丹城的城墙，更灵活的长梯已经架在了城墙边上。 集结的唐军伴随着军号、鼓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奋勇登城！ 大食人狂丢东西下去：檑石木头、瓶灰金汁雨点般地打将下去，把唐军成串地砸落。 阿巴丹城的守军哈立德作了充分的准备，物资还是很充足，导致唐军受到了顽强的阻击。 你攻我守，双方都狠狠地填充人命，不停地撞击声，和人们的叫喊夹杂在一起，城墙上下一片嘈杂喧嚣。 差不多一个小时，突地，唐军阵中鸣金声大起，听到声音的唐军忙不迭地后撤。 有的人爬到了一大半的梯子，往下退时，天空中飞来了成串的弹弹，狠狠地砸在了城上。 重击之下，城墙石飞溅，整座城池都在晃动。 石弹虽然给大食守军送货上门，但其功效毋庸讳言，飞迸的石头打得人员那是头破血流。 火弹炸在城上，好些人形火炬惨叫着从城上跳下来，唐人打来的火弹是如此之处，好象城头处处都被点燃了，处在当中的大食人死伤数目实在不少。 在化学弹的有效范围内，吸到烟雾者统统都是身体失去了战斗力。 再有成雨点笼罩上城的弓箭、投矛，同样杀伤大食人不少。 此乃铁锤----铁砧战法，利用远种兵力，打击大食人在城墙上的有生力量。 尽管之前无数次使用此法，但是打得晕头晕脑的大食人反应慢了几拍，等到唐人的东西打来时才惊觉，因此唐人不断得手。（同样晕头转向的唐军也有不少给误伤） 远程攻击进行了十五分钟之后，鼓声军号重新响起，唐军再度发动攻城战。 而同样地大食军的增援到达了城头，准备抗击唐军。 突地，唐军再次鸣金，军卒们又一窝蜂地往后撤，然后又是一轮的远程攻击。 反反复复，城上的大食人不断死伤。 之后，唐军重新爬梯登城，大食人则奋勇阻击。 …… 打到上午十点多时，双方的速度都在放慢，而在唐军后阵处，大批的将士们分散进食。 他们的伙食是：馕、馒头、馍，吃的是羊肉汤，汤很大份，差不多每人有一斤的羊肉进肚！ 汤里加了药材，羊肉本来就有提升体力的作用，药材更是滋补，吃下去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军中大厨做得香喷喷，大伙儿吃到风卷残云，然后就稍稍走动休息。 这次进攻与众不同，将军们都来了，东面有史万超、南面有范无伤、北面有程伯喜、西面有王孝杰！ 四大将会阿巴丹城，决心将城给打下来。 待到日近中天时，吃饱喝足休息足够的军队出动，此时前军已经连续攻了一个小时，与大食人动作都有点慢，而这支生力军一旦冲锋，立即让大食城墙处处变得风声鹤唳。 身材高大的史万超身披二层重铠，正正好，合乎重量，又不影响动作。 他跟在一辆新进云梯的后面，当云梯靠边时，他就噌噌噌地从云梯上闯入了守城敌人群里！ 双手各执一把斗大的铁锤，锤上密布的锋利尖刺令人胆寒，他左右挥舞，那是沾着就伤，碰到就亡！ 形容憔悴、精疲力尽的大食兵嘶哑着嗓子向史万超扑来，只见他如虎入狼群中，铁锤横扫，直砸到血肉横飞，不知道给史万超砸死和打飞了多少人！ 大食人还想抵抗，他们鼓起勇气冲锋，但很快，这些抵抗就遇到了一面倒的屠杀。 史万超攻击力超强，城头一段的所有敌人无一是他对手，而且他的亲兵部下都非常凶猛，甚至有的比他冲得还要狠！ 他侧边的一个高个子军官，长得颇为英俊，他一手执盾，一手用短柄流星锤，这锤长不到一米，他用盾架住敌人刀剑攻击，再用锤凌空一砸！ 碰！ 人头碰铁头，立变烂西瓜！ 许多敌人被打得头盔凹陷，脑门开裂，甚至脑袋给砸个稀巴烂！ 流星锤在军中属奇门兵器，不好使，但用得好在城上这种特定范围里却是威力不俗。 他准头奇佳，每每得手，敌人打得久了，精神懈怠，动作慢了一拍，反应不及时，就挨他当头一锤，根本防不胜防。 当砸飞这段防区最后一个敌人掉城下，史万超停锤放在城垛上，喘着粗气对那个高个子军官道：“韦成，你这不是抢我的生意嘛！” “史叔，还是你教导有方嘛！”那个高个子军官落落大方道。 即使打得浑身是血，他的风度依然翩翩，显示出出身不凡。 没错，正是韦晞与太平公主的三儿子韦成，自小喜欢玩武器，遂参军打仗，与别的权贵子弟不同，他是实打实的上阵pk。 话说回来，史万超这次和他协同进攻，其实是史万超为副，韦成为主，史万超作起了保姆。 他们肃清这段城墙头，左右一看，不由得乐了！ 范无伤、程伯喜分别在南北城墙近着东城处登城成功！ 史万超和韦成都精神一振，高呼道：“杀啊！” 看看距离，他们集中一起向南城墙突击，三口锤开路，以绞肉机的速度把大把活生生的人砸得变成一堆堆血肉和烂西瓜，只是片刻，迎风不时送来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甚至尿表的恶臭，哀呼惨叫怒嚎交织着，铁锤砸人的闷响，兵器不断穿刺破开肌肉骨骼声连绵不断。 连串的响声后，稍稍静寂，然后欢呼声响起。 史万超、韦成与范无伤胜利地在东城与南城交界处会合，打出了大片的占领区，越来越多的唐兵登城！ 第八五五节 攻入阿巴丹城 过往，哪怕唐军登上城池，阿巴丹城的守军立即会展开反冲锋，他们高呼宗教口号，视死如归，让唐军哪怕登城后也难以守住，都给驱越下来。 这次却大不一样，虽然阿巴丹城的守军依旧凶猛，但精神差了许多！ 他们只是机械地迎战，眼神中带了深深的绝望！ 昨天水军的覆没对他们的打击很大，他们知道大马士革再不会有援军，长期以来的支撑骤然断裂，已经不堪重负唐军的攻击，让他们崩溃了。 一切好象水到渠成，大食军之前顽强无比，但今天却象推一扇破碎的门一般，用力一踹，就倒下。 敌军的崩溃，远比大家要想像得快，很快地，战斗变成一面倒的屠杀，大食军四散逃命，根本不理命令。 急得哈立德直跳脚：“都无退路了，能逃到哪里去！” 他试图反击，但发现听从他指挥的人越来越少，而唐军却变得异常的穷凶极恶，他们攻击力凌利无前，好象怎么杀都有。 上到西城墙的哈立德难以直挡其锋，立足不稳，给打下了城墙，将城墙拱手相让！ 几乎把城墙都占据的唐军立即向城下射箭、搬运轻便式投石机和床弩上城，往城下更加精准地倾泻弹弹，同时！立即部队下城，往城里纵深发展。 许多军官都是积年老手，疾驰前进，他们就是向前猛插！猛插！ 我们的兵力众多，身后面的敌人交给兄弟们！ 一时间引发喊杀声四起，开始大食人还奋勇抵抗，但随着城里到处响起了唐人的叫喊声，大食人心态惶恐。 唐军在城上不停地发射箭矢和弹弹，城里到处熊熊燃烧的火焰，下城的唐军越来越多，城里火光中，无数奔跑的步卒仿佛在火里飞奔。将大食军切割得支离破碎，杀得城内尸体遍地，血流满沟。 杀得凌乱无比，战场谁也不知道哪些人是哪股人马，都在乱奔，士兵找不着本部该管的军官，军官带的是不认识的部队，反正士兵见到长官就跟随上去。 与其他国内的部队不同，韦晞军队虽然照常使用朝廷的军职制度，但加了相应的军衔肩章，计有： 大将军，三颗金星； 将军，二星金星。 中郎将，一颗金星。 将乃将级军官，与军职相比，提升了中郎将的地位（之前它地位低过上府的折冲都尉）。 折冲都尉：二杠四银星（上府）； 折冲都尉：二杠三银星（中府）； 折冲都尉，二杠二银星（下府）； 上府果毅都尉，二杠一银星。 中府果毅都尉，一杠三铜星。 下府果毅都尉，一杠二铜星。 上镇副、下镇将、一杠一铜星。 诸折冲府旅帅，三颗铜元。 队正：两颗铜元。 火长：一颗铜元。 军衔肩章的出现，量化了军职的高低，一目了然，对于指挥的好处是毋庸置疑。 谁的官职大谁作指挥，雷厉风行。 唐军势如疯虎，见男人就杀，倒是放过了女人。 在阿巴丹城墙头告破的一小时后，阵阵欢喜的声音响彻云霄，那是唐军掘开了被泥石封闭的南门，大队唐军一拥而入！ 步兵，马队，都来了，沿着道路涌向城中各处，阿巴丹城的失陷已经不可避免， 尽管如此，阿巴丹城守将哈立德依旧尽他最后的努力，他对诸将士道：“只要杀死敌人，就可以升入天/堂，成为勇士，我们天/堂上见！” 大家纷纷道：“天/堂上见！” 哈立德率军在城中心城主府的大街上布阵，命令由骁将阿卜杜拉守在大街上，自率人马于侧边的巷内埋伏。打算以已方诱敌深入，伏兵从侧翼杀出，两面合击，打个战术配合。 这阿卜杜拉颇有勇力，可单p杀死狮虎，在军中名头响亮。 不久后，马蹄声响起，唐军骑兵杀到，一窝蜂似的，没有半点行伍，乱糟糟地疯狂奔涌。由于是主道，街上铺了平整的厚石，铁蹄踏在坚硬的地面上声音更大，稀里哗啦震得人耳朵嗡嗡乱响。 唐军骑兵眼瞅着前面密集方阵的长矛兵，前面的军官竟有三颗金星在肩上，这是大将军级别，正是赶来参战的杨成献！ 他抬高手，勒住了马匹，跟随在他后面的骑兵们，尽皆停止马匹。 本来他们的速度很快，说停就停，显示出极高的骑术。 那个军官二话不说，取出弓箭就射！ 其他军士马上跟进，一时间箭如飞蝗，将那些长矛兵纷纷给射倒在地上！ 惨叫声大作，无盾的大食军给射杀，有盾的大食军还来不及欢喜，就见到唐军中间有人取来几颗黑色的“手弹”，点燃后扔过去。 落入人群中，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大食人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那是化学弹的手掷版，让大食军难成队形，唐军乘机再来弓箭洗雨，又倒下一批大食军。 阿卜杜拉见势大怒，恃勇拍马直取那个杨成献，却见他背后转出一位白发老仆，一言不发，觑准阿卜杜拉就是一箭！ “蓬！“强烈的劲风吹拂得杨成献的披风扬起，箭上的力道可见一斑。 阿卜杜拉有所警觉提起盾一挡，“噗！”一声轻响，牛皮盾牌象纸做的一般，根本阻挡不住箭矢，贯穿阿卜杜拉披着的两层重甲，射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手抓着箭尾，不能置信地呆呆地看了片刻，倒下马去。 白发老仆望都不望他一眼，象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一般，又缩回了杨成献的后面，酷得不得了！ 韦晞家中老仆，大叔博尔扎，从吐蕃发掘出的神箭手，借给杨成献使用。 他的弓箭使得出神入化，百步外说射人左眼绝对不射右眼，厉害非常。 自家的勇将就这样被一箭夺命？ 连杀死敌人成为勇士都没有机会？ 哈立德悲愤万分，举刀大喊道：“杀！”双手拿着弯刀出击。 他们从两旁小巷冲出，“呵呵，老鼠从洞中跑出来了！”杨成献兴奋地道：“给我杀光他们！” 唐骑打马冲击大食军，铁骑冲进敌军中践踏他们，没一会儿就把大食军的冲散，士卒四散。 哈立德率众冲上去拼命，混乱不堪，却被骑兵居高临下屠杀。就算是落马的骑士，也极难杀死，人人一身上等的板甲，利器没有点猛力刺不破板甲，劈砍更是难破甲，反弹是妥妥的事。 空中的箭矢不停，精准度极高，被唐骑命中即没命。 哈立德的部属损失惨重，他不得不且战且退，最终退回了城主府里。 杀到下午四时，大食军抵抗的声音越来越，最终唐军包围了城主府，那是大食军最后的抵抗中心。 第八五六节 围攻城主府 城主府是一座城中城，墙高五米，宽二米，上面站满密密麻麻大食军，连同里面共堆砌了五千名决一死战的将士，他们是最后的抵抗力量，绝望地看着府外的唐军。 上万名唐军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更有好些工程兵甚至是民夫在那里忙着拆墙，以扩大军队腾挪的空间。 唐军征战西方，许多民工一直追随他们干活，长期有活干，收入不低，属于韦晞的“军队业务外包”的有益补充。 杨成献策骑到了城主府前，不久后，又有史万超和程伯喜到来，至于王孝杰及范无伤懂得与小辈们争功没到场，他们组织肃清城里的游兵散将，对城里进行屠杀男人、掳获女人和掠夺财产。 杨成献和程伯喜看到墙头上大食人一双双愤恨的目光，如喷火，又如压抑着的火山，两将心头都不由地一颤！ 而史万超却是不知死活地道：“好多人也，够杀一阵子的了！” 听得杨成献和程伯喜摇头，暗忖你这家伙不知道死活，眼前的敌人都想着上天/堂，与他们p，等于打疯子。。。嗯，疯子是不怕痛的！ 他们对视一眼，杨成献点点头，程伯喜遂开口道：“攻城前王爷（韦晞）吩咐过，阿巴丹城守军英勇不屈，乃勇士行径，他最为尊重勇士，故特赦之，所以，只要放下兵器归顺我军，既往不咎！” 杨成献也道：“王爷厚恩，何不从之！” 翻译将他们的话用土喇叭向着大食人宣扬，听得大食人有回复，杨成献问翻译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了，岂有投降的勇士！” “噢！”杨成献和程伯喜的脸上都露出了钦佩之色，自古艰难唯一死，只要他们低头，放下兵器，不但性命可保，还可享受荣华富贵。 因为唐人需要他们到大食人的城下现身说法，讲述他们的遭遇和得到的待遇！ 做狗！ 但是这些大食人拒绝了，宁可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 倒是史万超听得后，原地活动身体，杨成献问他道：“你做什么？” “准备打他们呀！”史万超理所当然地道。 “你想和疯狗对咬？得，以后你改名叫做疯狗得了，不要说我认识你，四弟！”程伯喜翻翻白眼道，史万超是他的四师弟。 “你们真不懂得享受搏击的乐趣！”史万超悻悻地道：“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勇士的死法！” “活着，才可以说勇士！”程伯喜淡然道。 …… 城墙上的大食人疑惑着外面的唐军没有发动进攻，只是持着弓箭警戒。 听到了隆隆压地的声音传来，等到临近时，大食人的脸色都变了！ 投石车！ 一长列的小型投石车由数匹健壮的骡子拖拉着行动，牲畜一步一滑艰难之极，显然车身极为沉重。 除了投石车，还有一车车的石弹、火弹和化学弹，但以火弹为多。 十六辆的投石车沿着府外排开，军士们忙着准备，一颗颗火弹装填完毕，而大食人的眼里尽是苦涩，有的人甚至想着唐人刚才不是招降吗？现在为什么不说呢？ “啊！”只听得有人大叫一声，居然有个大食军士持盾执刀地从墙头上跳下来，奋勇地向唐军杀去！ 他是对的，宁可战死，也不要白白地被烧死！ 可惜的是，他不过冲前三步，就被从左右两边飞来的弓箭给射杀，倒在地上！ 唐军配合默契，他当面的唐军无人开弓（他有盾可挡），他防不了两边射来的弓箭。 仿佛惊醒梦中人，大食人纷纷从墙上跳下来，冲向唐军。 五米还是有点高度，好些人颠了脚，一拐一拐地前进，连同跑得快的大食人，即时遭遇弓箭的迎头痛击！ 唐军擎起大弓，乱箭射出！ 王爷家中的老仆再度强档出击，他将一把飞箭握在掌间，嗤嗤嗤嗤嗤嗤！三息之间，六箭射出，面前的大食人即时倒下六个！ 然后旁边二个军士站在旁边，为他递箭，他象不停顿般，箭枝连续射出，立将冲前的大食人射得七零八落，来多少就倒下多少！ 一些没死的，在地上挣扎、蠕动！ 余者无不骇然停步，在墙头上的大食人都息了跳下去拼命之心。 跳下去的大食人没有几个能够挨到唐军队伍的边，都给弓箭射倒，即使幸运没死的，也被唐军的长矛挡着，然后又挨箭，最终饮恨倒地。 放箭！ 大食人的进攻引发唐军的箭枝往城主府的上空招呼过去，射得墙头上的大食兵伏身、用盾牌抵挡，有的干脆跳到府内，寻找遮蔽物。 转眼之间，墙头上再无站立的人，敢站着的人都被射杀！ 五米的高度，射杀他们不用说是太轻松。 投石车终于准备好，放！放！放！ “呼！呼！呼！”一颗颗火弹象火流星般被砸进了城主府里，很快就燃起了火光，火焰在城主府里冒起来，越来越大！ 按照程伯喜的吩咐，专用火弹攻击，不由分说，先砸上百颗再说！ 城主府里传来了惊叫、惨叫！ 又有一大批的大食人从城墙上跳下来想拼命，他们一出现就挨了严阵以待的唐军箭击，压根儿近不到唐军面前。 接府门大开，哈立德身披重铠，带领军队全副武装地冲锋，他们宁可战死，也绝不能被烧死 只是，他们刚一开门就遭遇到唐军弓手的疯狂攒射，箭枝打在盾牌上啪啪作响，他们顶着箭雨推进十步，又是王爷家中的老仆出手，连射三箭，洞穿三面盾牌！ 盾牌手倒下，盾阵有了缺口，立被唐军找到可趁之机，倒下的人越多，缺口越大，很快地，盾阵溃不成军，不得不退回来。 火弹不断地落下，府里的温度越发地炽热，大食人抵挡不住，又来出击。 还是给弓箭射回去，如是来了三趟，被射死的人于府门前堆出了半人高，甚至连出来都困难！ 在进攻是死，不进攻也是死的情况下，大食人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时间推移，火势长大，整座城主府都在熊熊燃烧，一股浓烈的人肉烤香味传出来，唐军抵受不住，往后退了十步！ 没有人出来了，火弹不断地投射，直到半夜才停止，上万唐军就那么地在府外呆站着警戒，直到第二天的天亮！ 第八五七节 战后奖励 第二天，唐军进入城主府里，看到里面已经被烧成白地，有的地方火还没熄灭，有的地方仍在冒烟，仍然烧着的地方不时发出啪的爆裂声，只有城主府主殿上的代表了倭马亚王朝的白色旗帜标志还在，但是熏得焦黑，扭曲着弯在一边，让那些过去信奉白色是吉祥色现在信菩萨的人们看了自有一番的感慨。 里面的死人不少，一车车的运出去。 很多人被烧得面目全非，人们没有找到守将哈立德的尸体，或许被烧掉了罢。 反正死掉的人统统补刀，出来的都捅上一刀再说。 唐军花上一周的时间，清理城市，男的捉到统统杀掉，女的则成为俘虏，漂亮的卖掉，不漂亮的集体做工，不会浪费。 一些人躲藏在隐藏外，几天后被搜出来，抵抗发生战斗，不时打着。 老规矩，死掉的人统统拉到远处山里填埋起来，上面覆土种果树。 得到了一些硬通货，但不是很多，其它物资更少，毕竟长时间的围攻，几乎什么都耗尽了。 歼灭了大食人三十万男人民众，几乎杀光光，只留下了一千人！俘虏十二万妇女，卖掉了三万漂亮的，其余的都得做工赎罪。 平民有四千人成为幸运儿，男的一千，女的三千，被运到两河流域的两军交界的地方释放，分为五队分别让他们去五个不同的城市。 韦晞需要扬名立万，让他们去宣传唐军的战绩，让大食人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打下阿巴丹城，唐军消耗军资无数，死亡和重伤致残达到十五万人之多，受伤的也有十万！ 伤亡的以“新附军”为主，实质上就是土著，韦晞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虽说符合他心里的政策，削弱土著，放他们的血，丧他们的命，减少他们的总人口，但死伤太多，需要给的抚恤金实在不少，亏大本了！ 那些活下的的致残军士，有的被火弹烧过，大面积烧伤活下来，都破相了，有的手脚被烧坏，连同那些断手断脚的伤残人士，导致韦晞治下的一个重要现象出象：他辖下官府的公务员，比例多达百分之三十是伤残老兵，只要行动得了的，都有可能成为公务员。 好身体的人，参军、干活去！ 韦晞不会放弃为他而战的伤兵，他官府里的伤残退伍兵的比例相当高，重度残废的，官府养他一辈子。 军士们肯为韦晞卖命，军心归他。 结束战斗的士兵们，面色憔悴，双眼无光，看上去比自己的父辈们还要苍老，经过如此残酷的攻城战，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释放了压力，脸上却没有笑容，只有劫后余生的宽慰。 指挥作战的范无伤，瘦了足足八斤，与他一起的姜咨，则瘦了五斤。 作为主将们，城没打下，夜晚难寝，精神压力很大。 韦晞于破城后的第三天进入城里，当时大量的尸体还来不及掩埋，空中依旧弥漫着尸体的恶臭还有余烟的焦糊味儿。 他略略巡城，看到的是到处残破的地方，这城市都不知道挨了多少发的石弹、火弹和化学弹的攻击！ 砸得破破烂烂，入目处可见尸体。 就在城主府前，立了一个旗杆，升起了韦晞的飞虎将旗，表明已军彻底占领了城市。 韦晞给予将士们封赏，参加攻城的将军们，以四面围攻的大将程伯喜、史万超、范无伤和进城作战的杨成献，都得到他一千五百亩地的封赏，叫做勋田，不属于爵位的给予（这样不受到爵位所给予封赏的制约），不必纳税，可传之子孙（但子孙就要纳税了） 其余八个将军，则有八百亩地的封赏。 参战的各个军官、表现突出的士兵，也依功劳大小分给土地，有五百亩、三百亩和一百亩的土地，他们在世时都可免税。 其余的士兵，则给钱物，但比起田地来，大家当然更想要的是土地！这土地虽说很多，也鼓励大家开荒，但不是随便出售，占有的土地还有限购！ 大杀器：除了爵位和封赏的田地，所有的土地都是官府的（好在没有70年的限制），想买可以，有的地方人少的甚至白送，但一旦占有，就得交税！ 须知西域地区，土地有的是，但人可是匮乏，占有大量的土地，交不上税，那官府会无偿回收土地！ 在神都，韦晞和太平公主留下来的势力，一个重要任务就是给他们找人手，说的、骗的、买的甚至是强抢的，每年都有输送人口到西域的任务！ 给土地是因为韦晞没钱了，只好给地，反正地多的是，给的地皮，韦晞送出优惠，非有主的土地，官府还没动用到的和预先声明的，非城里的，任他们圈！ 这项优惠不小，保证了他们都有好地，因此大家都趋之若鹜。 所有的立功者，都有军功章，金灿灿的军功章别在胸前，功劳越大，授勋者的级别越高。 韦晞亲自动手，忙着给将士们授勋，发给军功章、分田证书、功劳证书，当他来到一张与脸面他相似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兴奋地道：“阿郎！” 却是韦成，韦晞与太平公主生下的三儿子，他参军了，因功得到了一百亩的永业田，却是他首次的、亲手地挣来这么多的收入，非常高兴。 他可是实打实挣来的军功，与四师叔史万超一起打出来的功劳，手执一柄链子锤，不知道敲破了多少人头，让锤子都显紫黑色。 话说回来，以他的功劳，还轮不到他被韦晞授勋，却是他的叔叔伯伯们的关照，毕竟他是三太子。 韦晞瞪了他一眼道：“军中无父子，你再叫的话，我就收这证书！” “是，王爷殿下！”韦成老老实实地道。 韦晞为他别上军功章，与众不同的是双手拍他的肩膀道：“努力！” “我会的！”韦成用力地点头。 依不同的等级进行授勋，军乐队吹吹打打，努力添加喜乐气氛，让大家更高兴的是，每个上场领奖者都被赠了一束鲜花！ 芬芳的鲜花让将士们死硬的心肠也变软了，严峻的脸上线条变柔和。 他们的统帅韦晞喜欢鲜花！ 据他吹嘘，当年就是送花而泡到了太平公主！ 只要有可能，他都让大量的鲜花装点他的周边环境，他名下有很大的鲜花生产基地，一是用来装饰，二是提炼精油。 他的驻跸地，一旦呆久，立即鲜花绿化都搞起来，连带着他的军队，也非常喜欢鲜花，左手鲜花，右手钢刀，鲜花，成为他的军队的一个符号。 我们从事的事业过于血猩，鲜花可以让我们不成为疯子和狂人！ 原本紧张的气氛淡化，韦晞什么都给他英勇的将士们，只留下自己手里的一束大大的鲜花。 同样地，参谋长姜咨的手里，也是一束鲜花，两人相视一笑。 第八五八节 你也一样 授勋还在进行，忙碌的是范无伤，他是攻城主将，自然轮到他来给麾下的将士们发给奖励。 韦晞和姜咨闲聊，时而给大家拍拍掌。 韦晞问起来：“我要给你一千亩土地，你为什么不要？” 要奖励他，姜咨不受。 姜咨者，故相姜恪之侄，姜恪对韦晞有大恩，同时他慧眼识英才，哪怕居左相高位，没有看不起当时毛头小子一枚的韦晞，嘱姜咨与韦晞交好关系。 之后，韦晞用姜咨作参谋长，他智谋深远，为人谦逊，对韦晞的帮助极大。。。起码让他有大量的时间可以偷懒， 姜咨耸耸肩道：“他们与敌人面对面，是真正的勇士，土地应该给他们！” “你们也有很大的功劳，参谋人员，与闻机密，参赞军机，几乎每天都到最晚才歇息的，每天惮思竭力，想尽办法找寻敌人的薄弱之处，没有他们，我们的伤亡更大。如果你不要功劳奖励，就有‘子路受牛以劝德，子贡谦让而止善’，不好！”韦晞摇头道。 这个典故来自春秋孔圣，他的弟子子路救了一个溺水者，对方送了子路一头牛以示感谢，子路收了，孔子赞赏：鲁国人从此喜欢救人于危难中。而孔圣的另一个弟子子贡替一个奴隶赎身，拒绝收下国家赔偿金，认为做好事不应求回报，但孔子批评道：“鲁国将不再有人愿做替人赎身的好事了，因为子贡提高了道德标杆。” 韦晞讲究奖罚分明，功劳大的重赏之，而姜咨不受奖励，不见得是件好事，会有人拿他作伐。 姜咨沉默片刻说道：“对我来说，喜欢打仗的乐趣，远远胜过了财富的诱惑。” “但是你拿到奖励与参战之间并无矛盾，当兵吃粮，立功受赏，乃天经地义的事情。“韦晞不以为然地道。 岂料姜咨话题一转道：“你也一样，其实我这样是向你学的！” “哦？”韦晞诧异。 “我是你的参谋长，你有多少钱我知道，你把你的钱都分给了别人，账面上，要不是有银行贷款，你是亏空的，你已经身无分文！”姜咨微微一笑道：“我比你有钱，我没欠款，而你是负翁！” 战争花费巨大，韦晞花了大量的军费，自家真的没钱了， “你都没奖励你自己，我不要土地算什么呢！”姜咨的道理充足，韦晞说不过他，强词夺理地道：“得到的土地都是我的，那可是无价之宝，怎么会没有奖励呢？！” “我也把希望留给我，同样也是无价之宝！”姜咨反驳道。 韦晞不再谈论这话题，但心里打定主意必须补偿他！ 恩赏于上，岂容他不要，俺岂是有功不赏的人！ 他与姜咨一起用力地鼓掌，原本是程伯喜上场给伤员代表们发奖励！ 上来的伤员，有的自己柱拐杖上前，有的被轮椅推上来，还有的是担架上场。 韦晞不吝奖励，更用最大的掌声表示他的态度。 做足了姿势，在授勋开始前，与全体人员为阵亡将士默哀三分钟，而且阵亡将士出殡时，他亲自送行，并立纪念碑以作纪念。 他是有史以来对于亡军和伤兵最好的统帅，因此军队冲锋前，都会说：“为王爷而战！” 把命卖给他，军队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 …… 授勋仪式结束，少不得国人的大吃大喝，开庆功宴。 凭借着火车，他们有大量的吃食：牛肉、羊肉、猪肉有的是！鸡鸭也不少，鸡蛋、咸鱼、菜干大量，甚至每人还发了一个水果，这可是二十几万人的前线！ 厨师们使尽本事，为军人提供了一顿丰富的宴席，大碗大碗的肉，香喷喷的馕 开放了酒禁。有充足的烧酒和葡萄酒供应，为了准备这一次庆功宴，火车日夜远输，送来了大量的酒。 用力地干杯，共贺胜利。 各支部队，同时开宴，他们都派了代表：军官和立功将士、伤兵代表到中军处与高官们聚餐，中军的伙食最好，有海味。 鲍鱼干、海参干、鱼翅、花胶、燕窝、虾米、干贝、鱿鱼干、青口干、蛏干、蜇皮、沙虫干和蚝豉等。 看起来就流口水，动手的是最好的厨师，他们精心炮制出的菜肴让那些没吃过的家伙们吃到连舌头都差点吃掉了！ 他们有最大的光荣，因为韦晞带头，与高官们向他们敬酒，感谢他们的奉献！ 韦晞暂时去掉了“只喝三杯”的律条，放开肚皮喝，对大家频频敬酒，让每一个与他碰杯的人饮进去的不仅是酒，还有是欢天喜地。 “花了很多钱，但大家很高兴！”姜咨悄声对韦晞道。 “高兴就好！”韦晞高兴地道，冲去愁闷，轻装上阵。 这顿饭直到深夜才结束，经过奖励、聚餐，军营里的气氛已经发生很大的改变。 …… 士兵们得到放松，但军官特别是高级军官们的会议则在热火朝天。 打过仗，一定要作总结，大家听过参谋所报的伤亡情况，都在摇头。 这可是韦晞开战以来伤亡最大的情况！ 用姜咨的话来说：“我们的将士作战不可谓不英勇，一声令下，明知是火坑，照样跳下去，别无二话！” “战斗中从来没有不听从命令的和向后退的部队（偶有少数，但不多，都是新附军，给立斩当场，以后就不会有了），参谋部也尽了最大的努力，用上了最优的战法，但还是难以避免伤亡，这就是攻城战！” “所以，我们要更新战法，明年，我们将会动用秘密武器，更好地攻城！” “秘密武器威力巨大，必能够减少伤亡。” 大家一起鼓掌，对于秘密武器充满了期待。 …… 攻下阿巴丹城的消息传回神都，那是公元695年的事情，韦晞并没有作出什么隐瞒，倒令太平公主坐不住，匆忙西返。 而朝堂的一些家伙则在嘲笑韦晞攻城真够笨蛋，但无可否认，攻打阿巴丹城让他军队所获取的攻城经验，还有军队意志的提炼那是不无好处。 打过攻城战的部队，得到了极高的荣誉，韦晞授予多支部队以“近卫”的称号，等于是他的御林军！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但是军队的上上下下，很喜欢。 都等着成为开国将帅、加官晋爵。 一般地，开国时是分猪肉最多的时候，危险越大，机会越多！ 第八五九节 两军对战（一） 在阿巴丹的攻城战牵涉了韦晞的大量部队，作为主力机动部队的骑兵显然不用参加攻城，他们持续给予大食人以压力，进攻两河流域的大食人。 大食人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河流域内有大量的城市、村镇，尽皆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坚决抵抗唐人的入侵。 唐军骑兵分为数部，从各个方向进攻大食人，也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大食军队，让他们无法增援阿巴丹城。 阿巴丹城固然重要，但派得援兵少无济于事，派得人多，两河地区又危险。 “驾！” 天蒙蒙亮的时候，唐军骑兵大将帕罗特率骑兵三万，在一个叫做“提克里特”的地方附近渡过底格里斯河。 那个地方在另一个世界里赫赫有名，是军事强人萨达姆的老家，现在呢，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帕罗特用骑兵攻了一下，发现并不好打，遂绕过不攻。 骑兵攻城？ 骑兵照样可以攻城，大城肯定不行，小城和村落、寨子的话还有机会。 那时期，不是每座城池都很高大。 骑兵没有什么攻城器械，正宗骑兵更不会下马，最主要的是随行骑马步兵去攻，他们常用的方法是天亮之前，人手负了一袋土，冲到城墙下，把土扔下，因为城矮，往往很快堆土到顶，步兵再一鼓作气地冲上去，夺取城池。 护城河很重要，有护城河的城市，无法直达，一般唐骑都不管不顾，除非附近可以捉到不少的土著，用他们去填沟壑。提克里特在大河边上，引水入沟围定城市，这水还挺深的。 大食人的防御也有一套，只要有水在旁，必做护城河。 帕罗特在附近捉了上万居民去填平护城河，遭遇守军的顽强阻击！ 隔着一道城墙，大食人抛射弓箭，雨点般地落在原本自家居民的头上，让身无防护的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唐军骑兵同样地往箭枝来的方向回敬作掩护，但是大食人的箭枝还是不停地射来，而且好几个方向射出来，准确度颇高。 “对方必定做好了准备，预先规定好射箭的位置，隔墙攻击，由墙头上的人指挥，而不是墙上攻击（易被压制），在城内肯定有防护！”经验丰富的帕罗特认定道。 很快地，填沟的尸体迅速堆积起来，而沟却没有填到多少。 试了几个地方，发现守军射得较准，难讨便宜。 大食人为了对付唐军，还真的费了不少的心机。 只好停手不打，直接过河。 要说到韦晞的情报系统真不是水货，他们搜集有河流的大量讯息，现在部队骑兵就在一个水浅的地方不用工程技术架桥，就那么地策马过了河流。 他们在两河之间的地方游窜作战，攻取了多个小村落，袭拢大城市，破坏大城市外的田地和果树，让他们没有吃的。 最好的对付骑兵的方法是骑兵对骑兵，许多城市只有步兵，骑兵太少，不敢作战。 还有一个比较好用的方法，那就是在城外和道路上遍撒铁蒺藜（四根均匀分布的铁刺，用的时候往地上一扔，总有一个刺头朝上），马匹踩上去就有大乐子，可是那时期的铁器是蛮贵的！ 换作中原地区的城市，游牧民族不敢嚣张，因为汉人的弓箭还厉害过游牧民族！ 可大食人的弓箭不成，只好眼望着唐人肆虐，恨得大食人牙痒痒，消息急报大马士革，自然地引发了大食军的强劲反击。 “敌人骑兵，有很多！”斥候脸色苍白地在帕罗特面前禀报道。 “风紧！扯呼！”帕罗特二话不说，立即下令撤退。 这敌人确实多，足足五万骑兵，骑阿拉伯马的，他们的速度能够威胁唐军。 帕罗特这边跑，而大食骑兵那边在追，他们归由大将贾里巴指挥，他长期在北非骑兵作战，经验丰富，带领部队，穷追不舍。 而唐军这边，立即有上五千弓骑兵坠后，只要大食骑兵追近，乱箭射之。 而大食人拿着盾牌，不顾伤亡地硬冲！ 他们是对的，与弓箭精通的唐军对射，大食人难以讨好，不如挨近身去，与唐军硬拼。 问题是他们想，帕罗特不想，与敌人骑兵对决，只在万不得已或者已军占优的情况下，否则一定弓箭对付他们！ 弓箭打光了，后方还有大把！ 人要是没了，不会象种庄稼般一年就可以生起来。 所以帕罗特且战且退，跑着跑着，突见到前方烟尘大起，赫然是大食人的骑兵迎面而来！ 贾里巴之前派出了二万骑兵绕路跑到了唐军前面，与后面的五万骑兵合击唐军！ 帕罗特也不畏惧，令部将王五郎率一万骑兵阻击贾里巴本部，自己带二万骑兵冲击前方二万大食人。 大食人呈方阵迎击唐军，部队厚实壮观。 “挡我者死！” 唐军骑兵尽数举弓在手，望空中抛射。 空中千点万点银光，纷至沓来，狠狠地落在了大食人队伍中，引发了大量的惨叫声。 大食人没有与唐军对射，而是夹起尾巴猛冲！ 弓箭玩不过唐人，就别玩了，利用阿拉伯马的速度，直接冲锋。 打老了仗，自然知道怎么个打法，大食人不与唐军玩弓箭，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砍他们，是为正道。 他们冲速极快，不过唐军不慌不忙，前面的将弓箭放平，对准大食军引以为傲的马匹射去。 一射一个准儿，精准射出的箭矢将马匹贯胸而入，马们惨嘶着，纷纷倒地，后面的骑兵有的跳过了，也有的被绊倒，场景混乱不堪。 后面唐军依旧不停地抛射，同样杀伤不少的大食人。 但是，大食骑兵的牺牲换来了好处是他们挨近了唐军，唐军前列部队赶快打马急冲，双方马匹在下一刻撞到了一起！ 尘土高扬，之中只见刀枪挥舞、马蹄翻飞，双方杀成一团。 铮！铮！铮！ 接战处大家马刀狠砍，长枪和长矛对战。 两军拼杀，双方前进之势都被阻遏，但唐军的箭如飞蝗，他们不仅仅是对着前方敌人射去，而是追随着本部军官（一个府军为一千人左右）的箭枝来个左中右扫射。 军官的箭枝上都系了醒目的红丝带，对于弓箭手的眼力来说不难追踪，当军官的箭枝飞向什么方向，大家的箭也就跟随他的箭飞向什么方向。 正面射击对方往往被盾牌挡着，但是弓箭的侧击对于大食军的伤害实在不小。 一波波地射去，原本厚实的大食军阵居然有了稀疏之感！ 第八六十节 两军对战（二） 负责阻击的二万军很可能遭遇到唐军的强劲冲击，大食军主将贾里巴是有预感的，他率领追击的五万骑兵，急速追击唐军后军，誓要击溃他们，再与前面二万军合击唐军，取得胜利。 骑兵满万已经很可怕了，五万骑兵的冲锋极为猛烈，势如排山倒海一般，万马奔腾，高高扬起的尘土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一般，似要吞噬比他们少得多的唐将王五郎统领的万人队。 王五郎，突骑施族出身，但现在除了面貌还着着天生的胡族特色之外，气质已经与胡族截然不同，一口洛阳的京片儿说得顺溜，打扮举动尽是汉人，要是看他的背影，听他的声音，都认定他就是汉人。 韦晞的汉化非常成功，在他治下，胡族有惊人的汉化速度，一代之后，都是汉人，事实上，少中青三代的胡人，兴高采烈地归入唐家。 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耐，事实上，他的感染力之强是无与伦比，没有谁做得到他的程度。 首先，谁都不够他打，这点是用不知道多少万胡族的鲜血来证明。 想挑战他，在他军权在手时，还是洗洗去睡吧， 其次，唐人的生活、文化具备了极大的先进性，什么都不说，拿个铁路来说话，日夜不停，运力奇大，轻送将人送到千万里外，现在韦晞运兵，都不叫骑兵自行机动，而是兵们睡车上，马匹也关在车厢里一起跑！ 最后，是他做事公平，他真的做到了一视同仁，是之前汉族仕大夫们根本做不到的！ 他能让人归心、安心，所以大家就对他忠心，这王五郎的弓马娴熟，执行命令是不折不扣。 见到大食军大至，他倒不慌不忙，指挥部队慢跑，然后分成三批次，第一批次先对着敌军抛射，近身平射，然后再来一弩！ 除了带弓，还配上一把弩，平射的弓箭射出后，举弩扣动板机，不成问题， 连射了四批箭达到一万多枝，象泼雨般地落在大食军的头上。 然后头批三千人快马加鞭地离开，大食军此时被射得人仰马翻，重整队伍，愤怒追来。 第二批的三千人如法炮制，抛射、平射加一弩，做得有条不率。 平射主要是射马，马匹倒下对于唐军的好处多多：杀马、马阻路、拖慢敌人速度，而且杀马越多，敌越胆寒，毕竟阿拉伯马可不象唐军的草原马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阿拉伯马是好马，但好马不好来，不容易来，死掉一匹就少一匹，它在大食国是有数的！ 死得多的话，根本补充不上来，相比之下，草原马称得上“量大物美价廉”。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大食人不是想发挥阿拉伯马速度快的长处吗？ 唐人应对方法则有“射人先射马”，专门杀马，杀得多了，看他们还怎么追上我们！ 再有“阶梯式防御法”，分部节节阻击追兵，现在用的就是这个方法，效果还不错。 追兵死把阻路，拖累速度，等再追来时，又挨唐军的攻击，反正阿拉伯马的速度楞是无法发挥。 近不得唐军的身边，就要吃弓箭！ 如是来了六波箭，效果惊人的好，大食兵居然死伤了五千多人，死掉的马匹更多，足有六千多匹，而唐骑兵每人只射了区区八枝箭，他们带的箭枝足足有上二百枝！ 听到匆忙报来的损失数目，贾里巴胸口一疼！ 死掉的人还真不算什么，这六千多匹马绝对是大食人的心肝宝贝，这些年来与大唐的战事激烈，唐军专门破坏田地收到效果，导致大食粮食供应紧张，为了喂养它们，人吃的都不如马！ 绝非谎言，马匹想让它们不掉膘，必须有豆子吃，阿拉伯马的豆子供应勉强可以，而普罗大众吃上豆子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吃的是干巴巴的面，肉类稀少，豆子踪影全无！ 死掉这么多匹马，贾里巴后悔啊，早应该采取措施了。 他尖叫道：“散开！散开！” 于是骑兵呈宽大正面前进，三万人齐头并进，欺负唐军人少，无法阻击大面积的大食人。 初时有点效果，唐军再做不到好整以瑕，做不到之前的一波次来四箭，只能够二箭，就得匆匆撤退，以免给左右两翼的大食人包抄。 见计得逞，大食人追得更欢了，岂料！ “我们逆风，准备！”唐军军官大吼道。 唐人每人三马，马上带的东西被他们取出，点燃抛向大食军，唐人欢声道：“嘿，大食人，辛苦了！送你们一颗粪弹尝尝！” 化学弹！ 化学弹是干燥压实的草球（射击远处时加了石头在里面以配重量），主料是狼毒（有大毒的植物）、砒霜，甚至有时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干粪便，三者混合起来，以硫磺、松香、树脂等助燃。 它燃烧起来的那股味道令人闻到就丧胆，吸一口，眼泪鼻涕水一起流，再来一口，全身筋骨软，第三口，人就失去知觉，任人宰割！ 不仅对人有效，马匹同样有效，阿拉伯马速度奇快，冲进化学弹的黄烟里，立即发疯！ 要不拼命猛冲，要命的是，它们不受主人的控制！ 要不干脆利落地倒下，连累主人一起睡地上。 唐军到处乱丢点燃的化学弹，见到后面的大食军队大乱，强烈刺激性烟雾弥漫，往他们笼罩过去，唐军齐唱起：“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敲起得胜鼓，俨然以胜利之师大摇大摆地离去，留下的是剧烈咳嗽，，鼻涕口水如病人失禁的大食人和他们发疯的马！ 想追我们，小样！ 唐军头也不回，整齐划一地举高左手，伸出小姆指向上，严重bs大食人自不量力。 …… 五万大食骑兵没能赶上战事，前面二万大食人对二万唐军，双方硬p的结果是大食人败在了唐军的箭下！ 两军接触的地方拼马刀厉害，大食骑兵精锐，配备的大马士革弯刀锋利，对上唐军兵器不落下风。 可后面呢，后面没了！ 唐军的箭太厉害了，只要没有接战，就射个不停，个个持弓，望空张弓搭箭，嗤嗤嗤嗤，射出一片接一片的箭幕。 射得快且不算，象不要钱一样地乱射。 这样的密集打击下，就算是阿弥陀佛降世，现于空中有金身护体，也怕会被射成一个刺猬佛吧！ 第八六一节 得了一匹好马 有些大食人，凭借着满腔的宗教狂热。。。杀死敌人，即为勇士，战死后可升天/堂，他们奋勇冲杀，不怕牺牲！ 但是唐军军官目光毒辣，经验老到，一旦见到这等人物出场，立即集中弓箭，攒射之！ 噗噗噗噗，连中数箭，有的更是人马俱中十余箭，血流如注，人马皆悲鸣仆地不起。 那些小部队的大食人冲向上万唐人大军中，犹如泥牛入海，几乎连水花都没溅起一点，转瞬消失。 周围死的兄弟们越来越多，再狂热之心，也冻过底格里斯河水！ 大食骑兵脸上变色，一个个拍马狂逃，可是哪怕逃出八十步远，依旧给弓箭追上，唐军统统都是强弓手！ 一把把练废的弓、吃掉的牛羊马肉，流下的汗水，成就了今天大唐骑兵！ 他们战无不胜，敢挡我者，死！ 帕罗特轻胜大食人，杀死大食军达一万二千之众，余众逃跑者多有伤，甚至还得到二千匹无主阿拉伯马收获，不由得大喜！ 自身战死数百，受伤千余，伤者能骑马的自行骑马，不能骑马的被兄弟们带上，再有带走阵亡的同袍，绝尘而去。 不久后，王五郎的部队赶到，看到已军胜迹，唱得更大声了。 …… 咬牙切齿的大食人拍马狂追而来，他们看到的是已经在底格里斯河对面的唐军骑兵。 趁着大食人未能赶到之际，唐军大军在水浅的地方顺利过了河，隔着河流，他们尽情奚落大食人： “蠢才！笨蛋！” “吃粪的味道怎么样？” “我们的菩萨打败了你们的神！” …… 军人嘛，对于学习骂人的话总是热衷的，他们操着怪声腔调的大食语在那里嚷嚷，气到大食人火大。 更看到的是唐军一部分很悠闲懒散，他们饮马，有人拿了小马扎摆地上在喝茶，还有的人撑起了伞来挡太*****本没把大食人放眼里。 “过河，打他mama的！” “将军，下命令吧！” 大家催促着贾里巴下命令过河打他们，贾里巴起先也非常的愤怒，为自己伤亡的部下、为没取得战果、为了哈里发和他的神，还有死掉的阿拉伯马！ 天哪，好不容易才整出十万匹阿拉伯马，一下子死掉近二万匹！ 他还有五万人，对付对方三万人，还可以打。 但他骑马站在高处，拿出了望远镜，嗯，大食人得到过一些破碎的望远镜（一般望远镜很难被大食人得到，唐军军制，在逃脱不得时，必须毁去望远镜），如法炮制，还是制出了望远镜。 数量很少，毕竟用水晶去磨，没那么多的水晶，大食人并没有掌握玻璃制作技术，且普通玻璃其实不能制作望远镜。 韦晞的望远镜，是他掌握了西方玻璃技术后经过进一步技术攻关所得到的镜片，数量才变得普及起来，但一样严密控制流出。 作为大食军大将，贾里巴得到了哈里发奖励的一个望远镜，就那么五倍的放大率，已经让他看出了许多的东西。 目光看到唐军骑兵骑马试图掩盖的一批军汉，他的汗就出来了。 军汉们高大结实，身披重铠，关键是他们手里的那把刀。 长长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长刀如林，隔得老远，也能够感受到冷意。 贾里巴认识，是陌刀！ 唐军陌刀对付骑兵的战例，贾里巴多有所闻，陌刀兵装甲厚实，能够刀枪不入，陌刀专制骑兵，对方那么多把陌刀，打起来上万人都不一定拿得下他们，加上其余的弓骑兵，五万骑兵打过去，能回来的有多少？ 狡猾的唐人！ 部下群情汹涌，贾里巴却不敢说出怕了对岸的陌刀兵，乃出声道：“哈里发陛下有旨，军队不可过河，且便宜他们了！” 劝阻了部下，两军隔河对峙，相互漫骂。 不过大食军吃了亏，底气有点不足。 然而他们来了三万兵马的增援，声势复振，唐骑见此情况，将军帕罗特下令退走。 贾里巴松了一口气，想到了阿拉伯马队和土种马队混和攻击，只是，存在土种马赶不上唐军马匹的速度，而纯粹是阿拉伯马，又挥霍不起，两难！ …… 波斯高原迪兹河畔的迪兹富勒，韦晞驻跸之地。 迪兹富勒是历史古城，西亚早期著名古国埃兰的都城苏萨便位于它的西南近郊，现在还有许多当时的断壁残垣可供考古，所以韦晞军中的一些文化人经常到此来搜集古物，进行考察。 城市临近迪兹河，在河上架起了一座当时非常轰动的、长达410米的石桥，横跨南北奔流的河上，让唐人都赞叹不已！ 虽说唐人的工程技术高明，雄冠天下，但对于古人能够建设出这样的石桥，是钦敬有加。 此时已经打下了阿巴丹城，韦晞进驻迪兹富勒，就近指挥各部。 天气转冷，部队陆续脱离了与敌的战斗，转向早就准备好的过冬地。 那里要不有强占的屋舍，如迪兹富勒就被唐军占领后，把城里面的人强行赶出了他们的家里，拿城里一半屋子给军队居住。 或者是掏地窝子，建帐蓬。 又是火车的功劳，有充足的食物、燃料供应，冬装已经下发，军队过冬不成问题，甚至还准备了过春节的大餐。 将领们则聚集一起，商量军情。 帕罗特到来，给韦晞送上了一匹缴获的白色的阿拉伯马。 阿拉伯马毛色主要为青色、骝毛、栗毛次之，黑毛少见，白马也不多见。 这匹白马体格健壮，线条优美，且性情温和，不总会发生激烈训马的现象！ 韦晞欣然骑上，策马奔跑，他的部下、亲兵们自然骑马跟上。 当他放开束缚时，阿拉伯马的速度尽展，轻轻松松地引跑在前，风在韦晞耳边呼呼掠过，大地景物飞快向后退去。 速度与激情，是男人的最爱！ 后面大票的河西马、草原马，马上骑士们出力地抽着马鞭，马皮都给抽破了，还是赶不上那匹马，而它犹有余力的样子，不禁骇然！ 要知道，当中还是有不少的 “this is good horse！”韦晞停下，赞叹不已地道：“堪为白龙马！” 大家含笑，大声恭贺他得到一匹好马，无人指出他的狂悖之语。 第八六二节 杀光他们 白龙马的马身上烙印有“奥马尔”的阿拉伯文字样，显示出它的主人很可能是圣城麦/加的“奥马尔”大贵族体系。 应该是这个家族的贵族子弟，死在战斗中。 大食贵族子弟，他们平时骑着有如“超跑”的阿拉伯马去炫耀，但在战争来临时，许多的贵族子弟参军，为保卫自己的家国作出了贡献，许多人甚至献出了生命。 他们的坐骑，有一些落入唐军手里，帕罗特取其佼佼者进献给韦晞，这种礼物最有意思，韦晞非常高兴地笑纳了！ 大家都很开心，对于未来的战事持乐观态度。 不过，就在大员们集中的军议上，参谋长姜咨却提出了警告道： “敌人的策略很明显，依托坚城，骑兵机动，对付我军！” “他们各处城池、村寨都坚固，抵抗的决心也很厉害，我们打下阿巴丹城对他们的威吓，暂时没有发酵。” 指的是军队打下阿巴丹，满城男人都屠光光，留下一千人，将他们赶回大食国控制区域内，让他们去散布谣言，使得大食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顺唐者昌，逆唐者亡！ 谣言是散播出去，但不死到临头，敌人不会醒悟！ 骑兵袭扰，大食人呆城里，遇到的危险不多，毕竟骑兵不能上城，所以没有出现迎风而降的情景。 一个名字浮出了水面：哈贾吉·本·优素福！ 两河流域的总督，他主持了现时对付我军的战斗。 这家伙生于希贾兹的塔伊夫，系塞基夫族人。原为塔伊夫伊斯兰学校教师，后投笔从戎，在王朝军队任职。 692年，奉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685～705在位)之命，率精兵攻占麦加，杀死僭称哈里发达9年的阿卜杜拉·伊本·祖拜尔，灭其军队及家属，克尔白天房亦遭战火毁坏。因这次重大战功，深受哈里发赏识，被任命为希贾兹总督。 后在两年之内，又平定了希贾兹、也门和叶麻麦各部落的叛乱，重新实现了半岛的统一。 694年被哈里发委派为伊拉克总督，曾先后镇压伊拉克库法的什叶派和巴士拉哈瓦利吉派的反抗，并平定了东方各省的动乱。 他战迹不俗，现在统领大军对抗大唐，因他的赫赫威名，各地守军都老老实实地与我军对抗。 “不可掉以轻心！”姜咨指出道。 “经年宿将，会打仗，有地利，来年战事，我军当以牛刀杀鸡之势，重重砍下！” 诸将齐曰：“善！” 王孝杰问道：“从情报上来看，优素福能打，之前没来对付我军，是因为他们各地的叛乱，看起来他们的内乱实在不少，不知道我们可否利用一下呢？” 姜咨摇头道：“利用不了！” “为什么特m的不可以？”王孝杰不解地问：“敌人的敌人是我们的朋友嘛！” “因为黑绵羊、白绵羊都是羊！”姜咨打个比方道：“他们都信他们的神，不肯信我们的菩萨！” 原来如此！ 白衣大食国的内乱，多是宗教内不同派别之争，教派冲突，但他们对于他们的神的信奉是一致的。 之前参谋部也考虑过利用大食国内矛盾，曾经派出使节前往叛乱地区联系，双方谈起来：反对白衣大食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是一致的，但是叛乱者与大唐里应外合时的首要条件是让他们继续信奉他们的神。 换作唐朝以前的统治者，很可能同意，以节省军力，减少伤亡。 不过韦晞坚决反对，姜咨也赞同韦晞的态度：在开国皇帝开国之际，不利用这样的时机，乘机解决掉将来可能的隐患，后面的统治者更不可能完成禁止他们信神的任务。 英雄豪杰，岂会出于深宫妇人之后！ 为了将来的江山永固，别无后患，就算是目前的血染大地，千里无人烟，那又何妨！ 汉化的“信宗教”必须办到！ 说起来，佛教同样汉化，信奉的佛教与它的祖地其实已经大相径庭，至少唐国里的三位统治者武则天说自己是弥勒佛的转世、韦晞说自己是大势至菩萨转世和太平公主说她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在纯粹的佛教里根本没有这三位主儿的位置。 信佛教，实际是信奉东方大唐！ 其他的教派，韦晞可以容忍势单力孤的拜火教，但绝对不可以留下庞大的白衣大食国教！ ”只要不信我们菩萨的，杀光他们！“韦晞的指示道。 趁着有时间，姜咨当讲故事一般地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大家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皆嗟叹不已。 史万超叫嚣道：“杀不他们好啊，他们敢不信我们的菩萨，就该死！看我左有大势至菩萨、右有观世音菩萨护身 如此也定下了各个占领区的政策，宗教之事绝对没有谈判的余地。 …… 会议上定下当年退伍兵继续留用一年的政策，韦晞军队中部队轮换，有服完役的老兵，还有完成了役使任务的府兵，都不得离开军队，准备来年的大战。 不仅如此，预计今年冬季和来年的春季，完成社会各界的总动员，征集一切可以动用的人力、财力和物力，对白衣大食发动致命一击！ 姜咨冷冷地道：“要拿出长平之战的态度，如秦王征调全国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参战，我们也是如此！” 大家心里一惊，却又被这项消息所振奋，他们都 “今年国内大丰收。”王府长史张仁愿告诉大家，无论是关内关外，都进入了一个大丰收的年景，粮食满库，牛羊马满山！ “王爷已经给公主写信，请公主在国内调集一切钱财，支持这场大战！” 战争打的是钱粮，韦晞与太平公主的产业非常赚钱，所得利润都填进了战争中，所以姜咨没说错，韦晞身上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是负资产人士。 国内有东瀛的白银和山东黄金，太平公主求也好、借也好，她虽说不上前线，但她功劳一点也不小，她筹集的大量资金，为前线输血打气，方能有韦晞发给大家的真金白银。 军议又定下了进攻的方向、兵力、将领，展望来年，大家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窗外下雪，气候寒冷，室内却是温暖如春，气氛热烈，大家碰杯，相信明天会更好！ 第八六三节 我也会帮你数钱 唐军在波斯大地上分屯部队，物资充足，度过了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 与大食人暂停战事，唐军依旧保持警惕，以马拉雪撬和人力雪撬进行巡逻。 不过大食人没有进攻，他们忙于运输物资给各城以防来年的大战。 利用火车，在冬天下雪前，把不少的部队、马匹都运输到物资聚集地方或者较温暖的地区过冬。 韦晞根本不在乎运费，只要大家过得好。 大家吃好喝好睡得好穿得暖，比什么都强。 相比于唐人的幸福，白衣大食从哈里发到小民，都觉得冬天寒冷，日子难挨！ 民众缺衣少食，没有燃料，到了冬天下雪之后，屋子里奇寒无比，哪怕是大马士革，一夜之间也被冻死了三百余人！ 其它地方被冻饿而死的民众更多，唐军让大食国许多田地颗粒无收，就连果树也被伐光光，能够充当燃料的树木也砍没了，再有破坏生产，例如大食国的煤炭生产基地，在唐军进攻的范围内，一定会遭遇破坏！ 如此白衣大食国内民众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就连地主老财也不例外，他们有钱，可没有物资，有钱也买不到！ 那时期的物流可不象未来社会那么发达，如运输粮食千里，十不存一。。。都给运输者中途吃掉了。 而且，缺粮的地方这么多，虽说有埃及粮食的接济，但运输乏力，更糟糕的是大食国内缺人！ 被杀死的、从军的、逃跑的人口不少，两河流域地区注定冬天难过。 作为至尊，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自然不存在着物质匮乏的问题，别人是身寒，他则是心冷！ 仗打成这烂样，他哪还有什么快乐，终日所想的是如何打败大唐。 两河流域主将优素福被他多次召回作兵棋推演，两人在地图上你来我往，哈里发充当唐军，利用唐军的力量去进攻两河流域，看他怎么守。 他们演练过两军决战，但唐军步骑占优，又来大食军远路偷袭，欲破大唐铁马（铁轨上的马），结果更惨，兵一出动就挨唐骑歼灭。 最终还是“稳守反击”此策，用以消磨唐军力量，待唐军懈怠或者伤亡过大之后，再行动手，消灭唐军。 也只能如此了，这意味着唐军还会肆虐很长时间，让哈里发浑不是滋味。 他在对上唐军之前，是个有为的君主，对外发动征服的战争，将阿拉伯控制力量伸展到北非，内政上颇有政绩，其中统一语言和货币，还有镇压异端教派，保证国家的统一等等。 可惜的是，他百万大军入侵东方，一朝尽丧之后，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步步后手，光挨打，勉力维持。 唐军打下了阿巴丹城，控制了两河的入海海口，让他忧心忡忡，夜不能寝。 他尤其担心的是唐军主力西进，一旦他们到来，“稳守反击”真的有效，其实他心中无底。 兵败的后果，这花花江山离他而去，他怎么甘心！ …… 一开春，天气不过是稍稍转暖，韦晞系统上上下下就忙碌起来。 兵马未动，粮食先行，利用铁路，量大地往西输送各种物资，挨近前线各地的仓库象充了气的气球般鼓起来，唐军的后勤部拼命地往里面填充东西。 粮草、兵器装甲、军资等不断地到货，这里面除了在关外的搜刮之外，有许多是太平公主在关内的购置，她向武则天上书后，得到了整整二百万两的白银巨额财富以作军前使用！ 钱象流水般地花出去，换来了大量的军资送向西方，自东向西的火车，日夜不停，站在玉门关车站上，见到火车一辆接一辆地发出，班次密度大，令人心惊。 然后是大量的马匹准备着送往前线，在给军士骑上打仗前，它们将有一个月的幸福日子：吃豆子，干草管够。 作为唐人，怎么会丢弃春夏天骑马去欺负掉了膘敌马的机会呢！ 唐人发达的农业（唐人三大特点：农耕民族，只要有地，必种东西，种了必活，活了必收成多；基建狂魔，自带属性修理地球，居然把铁路从东海之滨延展万里，直达两河流域，还是复线！腹黑兔子，看似人畜无害，却将土地从黄河河畔一直扩展到占据了东方最好的土地） 豆子成车一列列地运来，天知道太平公主打哪弄来的这么多的豆子，多到简直可以淌成河！ 马们大口大口地吃起豆子来，咬得喀蹦喀嘣地响，二三个星期后就变得油光水靓，精神百倍！ 做好准备，身上有膘的马跑起来有力。 …… 在去年的冬天里，军队大量点兵，许许多多的后备役民壮、府兵做好准备，被点到他们都得到一本兵册，按照手册上的指示作“耐力训练”、“力量训练”和兵器操作训练，虽说是冬天，外面下雪，但可以进行训练的科目不少，比方说“挥刀一万下”、“室内射箭”、“哑铃练力量”等，利用不下雪放睛时绕屋跑，时刻准备着。 中国人的忍耐、服从大局、听从命令的特点，让他们能够干出大事来。 到了春天，各路部队开始集结，新兵集结得非常快，表现出士气高涨，训练得非常认真刻苦，哪怕是连续长跑三千米、做俯卧撑三百个或者射箭一个上午这样的枯燥无味的项目也还是兴味盎然。 训练场上热火朝天，驱赶了初春的寒冷。 军队总监的王孝杰告诉韦晞原因道：“大家知道跟着你可以打胜仗！所以他们信你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能够打胜仗的统帅，说什么都是对的，跟着做绝对没错！ 韦晞说了，今年一定要打垮大食人，他说到做到，以前的胜利做保证，那么大家跟着他去打仗，就等着分钱、分土地和分女人，等着加官晋爵吧！ 好比赌神说：大家跟我押大，包赢！ 于是大家当裤头都跟着他押下赌注，辛苦一点，流点汗算什么。 “噢！”韦晞低声道：“我要是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们也会信！” 王孝杰嘿然道：“你如果把他们卖了，他们还会帮你点钱！” 然后他补充一句道：“也包括我！我也会帮你数钱！” “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韦晞难得谦逊地道。 他自带胜利光环，天然就可以鼓励士气，使得部属对他盲从，指挥起来端的是如臂使指，挥洒自如，摊上这种对手，大食国确实麻烦。 第八六四节 赖扎宰湖水战 开春打响的第一战，居然是水战，而且打起来很是响亮！ 武周朝（唐）的丹州，原为大食国的阿巴丹城，经历了去年的血战，人口丧失殆尽，新春期间，它却如老树发新芽，重新萌发了活力。 丹州是好地方，有港口，又是鱼米之乡，唐人绝对不会放弃这些地方，利用当地妇女（唐人没有风度地强迫女奴们）和搬运来的部族，加上中国自身的农民去种地，开春后的一个月内，春小麦就绿遍了丹州城的四周，连同郁郁葱葱的菜地，显示出强大的复兴趋势。 人口比起以前少了许多，但是田地却比以前更多，中国人种地的能力天下第一！ 和田地一样兴旺的是港口，那里人来人往，终日在敲着响着，忙碌个没完没了，扰得附近居民觉都睡不好。 不过港口附近实施戒严，大家没办法知道怎么一回事。 三月三，好日子，谜底揭穿，大家看到一艘接一艘的蒸汽船开出来，在阿拉伯河来回试航，径直开到了河口外。 这些船，v型船身，两边有明轮打水，船身上有烟囱，速度很快。 当中有的船，带了座小桥，也有的船没带小桥，船身更高，船舷左右各有两层炮口，只不过被木板挡着，没开炮口。 一个星期的试航之后，这支蒸汽船队形成的舰队，浩浩荡荡地溯河而上，找寻大食国的内河舰队。 它们的组成是四十五艘没带小桥，三十五艘带了小桥的，还有十二艘拖了一长串的运煤船，合计达到九十二条蒸汽船。 两河水师提督（设立的官名）叫刘其锋，此人来自前左仆射刘仁轨的家族，名声并不显，但是打水仗有一套。 韦晞的水军根基来自登州水师和陆战队，一直没有什么名人，时人畏水，加上又不是正途，只能选用沿海渔民子弟参军。 对各大家族动员他们子弟参军，只得京兆韦家、刘仆射家、营州李（谨行）家派了几个子弟前来助他而已。 刘其锋是其中刘家的子弟，渐渐升迁，成为两河水师提督，其特点是打仗不急不燥，善用一切手段攻击敌人。 想要发动全面进攻，必须歼灭大食人的舰队，否则他们会阻截大军过河，或者切断唐军粮道、派兵上岸袭扰，都是不美之事。 所以得首先干掉大食人的舰队。 大食人的舰队在哪里？ 唐军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在赖扎宰湖，是个鱼米之乡，地处两河中部，有河流连通它与幼发拉底河。 大食人的舰队不是很强大，他们不怎么用得上，他们国土面积广阔，河流控制区域不大，话说回来，有上几百条船还是大帝国的底涵。 唐军舰队去找他们的时候，大食人居然还呆在赖扎宰湖。 让唐军大喜过往的是通过赖扎宰湖的河流上居然没有任何的阻碍，大食人没有设置闸口，甚至没有布防！ 事实是大食人无意识，他们要是设置防御，至少唐军舰队不能畅通无阻。 唐军舰队顺利地通过河口、湖口，进入了赖扎宰湖。 …… 赖扎宰湖湖面广阔，正是水战的好地方，比起位于湖区西部有水军基地，那里是他们驻扎、修理和训练的地方。 三月六日的上午时分，阳光明媚。 湖面上的风还带着寒意，霞光万道，衬托着杀气腾腾的湖上战场。 大食人的舰队总统领蒙齐尔的水师分成五大组，每组五十条船，散布在北面水域，有顺风顺水之利，迎战前来入侵的唐人舰队。 蒙齐尔是哈里发的远房亲戚，忠于哈里发，有一定的水战能力。 他的旗舰高有三层甲板，其他的船只有上一百艘是二层或者三层甲板的大船，更多的是中型的快速挠桨船，舰队队形整齐，旗帜飘扬。 见到远处喷着烟、没有风帆唐人舰队逆风逆流，以相当快的速度逼近（大食人的眼里），由于事先接过通知，大食人并没有表现惊讶。 同时针对唐人的战法，许多般在水线附近都钉上了铁甲或者护木以加强防御，抵挡唐船的“冲角”攻击，避免被撞沉的危险。 各大食人的船上人头拥拥，用来防备唐船“搭桥”后派人来抢船，如此大食人多，不怕硬p。 …… 蒙齐尔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渐渐接近的唐船。 为此战，他做好了准备，如果唐船是上一次阿巴丹水域的能耐，那他有信心击败他们，就算是蒸汽船也不怕！ 已方船多，只要每一条船都拼尽船上力量，取胜不是难事。 身边有军官提议道：“大统领，我们放火船吗？” 水上作战，首重火攻，昔三国赤壁之战，曹操几十万水军，挨弱小的吴军施以火攻，结果败阵。 大食人的船队里有上百艘小艇，艇上装满火油，正是烧船的好手段。 已方又顺风顺水，水战中最讲上游之利，说不定小艇能建大功，烧着了敌人的蒸汽船，大家就可以作福酬神了。 但蒙齐尔想了一想，放弃这种诱人的想法，因为他看到唐船操作灵活，不受水流和风向的影响，小艇烧不着他们，万一吓跑了他们，追击他们不容易。 他下达军令，有两组船队启动，呈左右钳形之势去攻击唐船。 擂鼓喧天声中，唐船的四十条船趋前，后面的船队则船速减缓，明显是前面四十条般去破敌，奇怪的是这四十条船没有携带小桥，船上战士也不多，难道他们只是凭借冲角作战？ 对方有了准备，根本撞不沉他们的船。 两边敌队的舰队中，大食人的挠桨船出动了六十艘，船侧的掣棹孔一齐探出长桨，划入水里，找出一团团的浪花，船速徒然增快，甚至几能与唐船相比。 挠桨船上也有风帆，利用水流和风力加上人力，速度飞快，船上站满了战士，正是蒙齐尔花了好大心思准备给唐人的“礼物”。 站在旗舰上蒙齐尔美滋滋地看着，做着胜利的美梦。 而唐船纷纷转向，划了条弧线，以船侧向着大食船，唐船上的炮口打开，一门门黑洞洞的直管家伙对准了大食船。 “轰！” “轰！轰！” …… 巨响震撼了湖面，更震醒了蒙齐尔的美梦！ 第八六五节 火药来历 唐船的甲板里，用火管制严格，有专门的点火官，他托着火盆，旁边有两个助手，手里拿着盆砂和湿毯，一旦火焰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即行扑灭。 点火官经过了一排排的火炮边，那些炮手举着长长的火把，从火盆上接火。 两河水师提督刘其锋目光锐利，站在旗舰“神火号”上的指挥甲板上，那里视野开阔，他与一群军官都拿着望远镜张望，指挥甲板还有几具大大的炮筒式望远镜，能够望出老远。 指挥甲板后面的桅篮上的一个老水手不停地大声嚷嚷，他叫喊的是双方的距离。 这个水手的军阶不高，但是他的目光却特别厉害，能够测量出水面上两个目标的距离，八九不离十，奇人也，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还有其他的观测人员，同样上报双方观测到的距离。 指挥甲板上鸦雀无声，只有观测距离不断地报上来，还有刘其锋不时地下达命令的声音，不过多是“镇定”还有“稳住！” “距离二百五十米！”观测员叫道。 “右满舵！”刘其锋眼睛一亮，叫道。 他旁边的青年军官则紧张得满头是汗，复述道：“满舵右！” 刘其锋的命令不仅对于旗舰，还对于整个编队有效，旗舰上的旗号噌噌噌地往上升，唐船纷纷往右转，与大食人的船队呈“t”字形，我们在横线上。 然后一面黑色底白色骷髅头的旗号快速地升到桅顶，那一刻，所有的看着旗舰的各舰军官们无不大喜。 各舰上命令从甲板上的通话管传达到船舱里：“左舷开火！” 船舱里的军官大吼道：“左舷开火！” 左舷的炮手们按照千百次操练过的章程，手不颤地点燃了炮膛上的引线。 滋滋响着，很快燃完。 “轰！” 炮口喷火，一颗炮弹裹挟着黑烟呼啸而出，重重地击在了对面的敌船上。 首发命中！ 这枚炮弹打在一艘挠桨船左船头上，把甲板壁打了一个洞，木屑漫天漂起，没伤到一个大食人，却将他们给吓得够呛！ 各唐船上炮声轰隆，火光迸射，一颗颗炮弹狠狠地砸向了大食船。 …… 火炮！ 历经多年的研究，火炮终于派上用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巨大的系统工程和韦晞组织人手爬科技树成功。 首先是火药的面世，唐朝及之前的时期，火药的发明在酝酿中，那时的“爆竹”并不是火药，而是将空心竹筒扔进火里让它们响而得名。 韦晞对于火药配方有所记忆，但但究无法给出配方，他不是学化工的。 历朝历代的方士道士在为帝王们炼制长生不老的“仙丹”时，在炼制过程中逐渐发明并完善了火药的配方。 但是，道士们敝帚自珍，即使是这样的火药配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染指的，甚至帝王也只能吃到“仙丹”而不知道炼法。 道士们口口相传，要是他们不情愿说，给错配方是妥妥的。 韦晞还不是帝王，好在他别有本钱。 他是道教护法神！ 三坛海会大神李哪吒转世，让道士们天然就对他有种亲近感。 事实上，他对道教有“存亡接续”的大功。 武则天兴佛抑道，道家的日子不好过，道士们没了皇家赞助，连带着官府对道观动手，迫害道士和剥夺道观财产、地产，而百姓们怕事，不敢上道观，道观的香火衰败，多方面因素齐下，道士们甚至连自己都养不起！ 但在韦晞控制的范围内，道观并不受到任何的歧视，而且得到官府的赞助。 许多道长被送到西域，他们食宿无忧，有本事者或者来历大者可以开辟新道观，又或者得到赞助去云游四海以避祸去了，还有时公主府的长史拿了公主府的贴子去打通关系，为道长们说情。 韦晞有“石头都可以榨出油”的能力表现在另一个方面，他可以容纳很多人手、各方面的人手，只要有手有脚肯干，道士同样对他有帮助，用于教化民心，韦晞虽说以佛教宣传为主，但对道教方面也给予了许多的帮助。 道教受他的因惠不小，有了因果，韦晞想要火药配方，道长们不好意思不给。 再有他有玄清道长的帮助，他帮韦晞出面，召集了那些所谓的炼制仙丹的各间道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讲述韦晞的来历，对道教的贡献，他现在需要的是大家炼制仙丹的配方，不过，他要的是能够爆炸的配方。 终于，来自四川老君山老君庙的道士李玄都奉上的一个配方送到韦晞手里时，韦晞大喜！ 正是记忆中的黑火药配方：硝石八份、木炭一份、硫磺一份，将干燥的药料混和一起，燃烧甚速，时发大火。 韦晞得了配方，马上承诺给老君山老君庙重塑金身，那些肯给配方的道观都有不菲的回报，又叮嘱大家保密。 他组织人手，成立研究团队，将李玄都及几个道士都编进团队里，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开始了多次实验。 据李玄都所讲的硝石主要见于碱土地区的干燥封中、矿泉和洞穴壁上，又或者从厕所、老屋边上搜刮来，将得到的硝石被碾碎后，放在木桶里掺水搅化，然后用滤豆腐的纱布过滤出水。过滤过的水被倒进大锅里煮，烘干。终于炒出来了一堆白灰色的晶体，其中长条晶体才能急剧燃烧，这就是硝！ 如法炮制，对硝石进行加工，而非长条晶体也不浪费，韦晞教大家放进庄稼地里，可以增加土地肥力，使得庄稼增加。 大家一试，还真的是如此，对韦晞深感佩服。 至于硫酸，韦晞以为是天然的硫磺石（来自火山），是否因为四川地质活动活跃，从火山口边弄出来的硫磺？ 岂料李玄都说非也！原来他们在产铁矿的矿山上就地筑炉，利用共生的煤或者附近矿山上的煤加工而得硫磺……看来那铁矿是硫铁矿了。 至于木炭的来源则容易得多。 将各种成份干燥后进行精选和提炼，都碾碎成颗粒，拿细筛子筛匀，然后称重，分成不同的份量，看哪一种燃烧得快。 最终找到差不多硝的成份是七成五，硫磺成份是一成，木炭为一成五的最佳比例。 当将混和火药密闭了点燃，这回不是燃烧，而是剧烈的爆炸！ 所有的人员看得傻了！ 韦晞又想起了一桩事：“火药颗粒化”，他让大家将混合好的火药弄湿，压成饼烘干，再敲碎，结果爆炸的威力更大。 至此，火药正式问世。 第八六六节 炮击敌船 火药开始大规模生产，初时是人力和畜力进行加工，人们尝试着利用蒸汽机带动鼓式装置，对火药混合物进行粉碎和拌合……如此大大提高了产量。 与火药搭配的是青铜大炮 用青铜（实质就是合金铜）制造的炮筒子更耐腐蚀，且铜熔点低延展性好易加工。 韦晞缺铜啊，缺得挺厉害的。 铜钱就是一元、二元和五元、十元，用得最多，而金钱等于一百元，银钱等于二十元和五十元，虽然价值高，但铜钱更普及。 韦晞长期发动战争，铜钱缺少是必然的，但还是咬牙铸造，不过他单铸海军炮，不造步兵炮，毕竟他的骑兵天下第一，野战无人可挡。 至于攻城，直接上火药去炸，那时的青铜炮的威力，铸小了还没有投石机的威力大，铸大了，用去的铜能让韦晞破产！ 制造出小车式的铜炮，装到船上，得试验它的后座力和使用方法等等，还有设计炮船，需要大量的时间，其实远在三年前，火药和火炮都已经问世，但一直试验，最终出了一份《使用手册》，依手册训练炮手，快捷便利。 几乎将东方的炮手都派到了西方来，今天火炮啼声初试，立即震惊了大食人！ 接二连三的轰击，让船舱里硝烟弥漫，一些人咳嗽起来，而且巨响让大家震得双耳轰鸣。 但每个人都很兴奋，为火炮的威力而振奋不已。 当炮弹射出后，火炮后退，炮身左右各有一根带子，系在船身上的铁筋上，带着船身不停地晃动！ 每门炮有十二人操作（实际上是同时操作左右舷的两门炮，但很少有两门炮同时开火的时候），其中十人的工作是将发射后的火炮移回原位，二个人负责装填和发射。 一颗颗炮弹呼啸而出，有的落在水面上，炸起大团的水花，有的击中敌船船身，打出一个洞，让敌船一阵晃动，带来阵阵虚惊。 最好的是打在敌船甲板护墙上，这样炸出木屑横飞，杀伤大食人，将他们炸得血肉横飞。 站在大食人这边，看到大唐军船非常吓人，他们船身上共有二层甲板，每层甲板都有十个炮口以上，不断地喷火吐烟，打出的一发发炮弹拖着长长的轨迹，在两支船队之间的水面上飞快地划过，落在大食船上，就是各种爆裂（没有爆炸）和惨叫声。 炮手们训练有素，每两分钟可打出一炮。 大部分的炮弹是黑火药实心弹，撞击敌船，也有一种炮弹，打在敌船上时，猛烈迸发，弹丸四溅。 “啊！啊！啊！” 开花弹用来杀伤没有防护的船上甲板，那是一炸一个准儿。 弹丸肆虐，大食人抱头鼠窜，一颗开花炮弹在船头爆炸开来，他们逃到船尾，当船尾遭遇攻时，又逃到船头，如果同时被攻击，那就跳水吧！ 唐军船集中火力轰击大食人的前锋旗舰，那是一条特别大的船，足有三层甲板，成为了一个显著的目标。 火光四射中，一发发炮弹不断地落在那条船上，大船猛烈地摇晃着，好几名大食人在船体的剧烈晃荡中掉落水里，它甲板上的建筑物，被轰得乱七八糟，不成船样，中间的主桅杆，不好运地给一颗炮弹击中，竟然将它给打断！ 船上的人不少，他们惊叫着，许多人居然呆若木鸡，给大炮一轰，脑袋一片空白。 其实大食船上有投石机和弓箭，可别说还击了，纷纷跳海逃出，当中一些是步兵上船，跟随跳水，大部分都给溺死。 可是不跳不行，不停地炮弹攻击，甲板上根本躲无可躲。 躲在船舱里更惨，不时的炮弹打穿船体，落入船舱里，让他们惊恐万分。 大食人的舰队总统领蒙齐尔举着望远镜看着，作声不得！ 而大食人则完全给震慑了，他们惊叫道：“魔鬼的武器，魔鬼的武器！” 他们手忙脚乱，原本有序工作停顿，船速顿减，就统统成为了活靶子！ 炮光闪烁，炮声轰隆，在水面上远远地传出，好些大食船被打成了马蜂窝，碎片横飞，船上的人混乱不堪，唯一的想法叉是快快离开这活地狱，跳船！ 落入水里，有人抢了小艇就撑开了，也有的人好运地捡块木板浮在水上，更多的人骨嘟骨嘟地往下沉。 唐船只要冲着大食船一开火，大食船上的人员马上跳水，弃船逃生，无一例外。 这时唐船后面的带有小桥的船突突突地开过来，找着大食船搭桥上人，他们没什么兴趣生俘这些船，将人员驱赶走（基本上都逃光了），将船舵给破坏掉，再将桅杆给砍断、锯断后，撤回已船上， 如风卷残云一般，大食人前锋百艘船只被轰得溃不成军。 而在他们后方，更庞大的一百五十条船的舰队，放弃了战斗，狼狈地驶往已军水寨。 唐军炮船三十条，以小搏大，追在他们后面，象猎狗般追击兔子！ 旗舰“神火号”上的指挥甲板上，人们欢声笑语，尽情奚落大食人无胆。 “不是说信神的人最不怕死吗？怎么不战而逃了，哈哈哈！” “能逃到哪里去，我们的船分分钟追上他们！” 人们又恭维刘其锋一战成名，刘其锋下令道：“分批进行补给，先让三分之一的船进行补煤和补炮弹。” 前面十条船慢了下来，后面的十二艘拖了一长串的运煤船，也充当补给船，大以差不多一艘接应一艘的方式，为他们补给煤和炮弹。 可没有什么运输机械，大家绑在一起，都是手动，肩扛手担地运过去。 大家干劲足，都在争分夺秒。 而刘其锋只得区区二十艘船只，以单枪匹马式追杀七倍多于他的船队，连晃十艘敌船，都是一通炮过后，敌船上的人统统跳水！ 不断追击，大食人真的是被吓破了胆子，蒙齐尔曾下令五十条船去阻截唐船，可是没有一条船应命的，谁也不想对上魔鬼的武器！ 谁想死谁就去，大家抱的观念是只要我比他们逃得快就行。 这样的局势下，蒙齐尔的大船反成了累赘，被唐船团团围上了！ 蒙齐尔气得破口大骂，然后不得不躲进了船舱里。 五条唐船就象恶狼一样围着大船打转，不断地将炮火倾泻在它身上，炸得它伤痕累累，不过就是不沉。 这时，躲在船舱里的蒙齐尔回去过来，猛醒道：“敌人的攻击虽然猛烈，可没有击沉过任何一艘船！” 可惜他的醒悟来得太迟了。 第八六七节 大炮开兮轰他娘 黑火药实心弹攻击实际上是有姿势没实际，它们的破坏力不大，得出的是一个吓人的效果，但很难轰沉一条船！ 刚才唐军开炮猛殴大食人，炮声大炮口小，炸得热闹，可船还是浮水面上。 实心弹，就是一个大的铁丸，威力靠碰撞，砸在船上只是破洞，不直接命中人身上，基本上没事。 那些砸烂船壁弹起碎片，只要用盾牌就可以轻易防御。 正如使用投石车攻城，很少能够用投石车直接把城给砸烂了打下来。 那时期的火炮威力同样不大，弹丸攻击，远一点的话都击不穿船身，如韦晞、史万超这等怪力男甚至能够硬p火炮！ 可是大食人不知道啊，他们被火炮的威力给吓坏了，只看到又是吐烟又是喷火的，暴雨般的炮弹袭来，认定船就那么大，躲哪里都没有用，加上早期的开火弹轻上那么一轰，就全慌了神。 跑啊！ 争先恐后地跳入水里，仗就那么地给打败了。 大食人的舰队总统领蒙齐尔终于醒悟过来，可惜太迟了。 唐船队中带了钩子小桥的船只过来，陆战队员登上了他的船，有人用大食语大声嚷嚷道：“数十声，出来投降，不出来，就烧船！一！” 唐人可没时间下舱清剿，既危险又浪费时间，用了最直接简单的方法。 有人数数，大食人陆续从船舱里出来，嗅到了一股强烈刺激性的味道，他们看到了唐人在忙着倒油，说话算数的。 出来的人都被喝令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这当中也包括了蒙齐尔！ 他也是破罐破摔，既然部下害他逃不了，那么他也没必要为他们尽心力了。 可恨哪，知道唐人武器的秘密，要是刚才部下听令行事，阻击唐船追兵，他很可能逃脱，再想到稳妥的对付唐船的方法。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老老实实做俘虏吧！ 其实他还是有点想法，可是看到唐人警惕地持刀执弓戒备，有人拿着火把（准备放火），他也就无计可施了。 他的出现引起了唐军的注意，无它，穿得象只孔雀一般，别人是铁甲，他则是金甲，稍加审问，知道他就是大统领蒙齐尔，顿时大喜，立即将他送到唐船上。 等他与俘虏们的船驶离大食大船时，看到的是大船上火焰冒起，唐人说到做到，真的放火烧了船。 …… 两河水师提督刘其锋抱着“宜将余勇追穷寇”的精神，一路追逐亡北，按着大食人狂轰，将大炮初次面世的突然性发挥到最大。 炮声隆隆，大食人被吓得魂不附体，能够清醒思考的没几个人，就算有，也给队友们和部下给害苦了。 中途有条船似乎明白了唐船火炮的威力，立即加强了船身防护，他们用各种物资附在船壁上，不过，他们稍一慢下来，招致唐船火炮攻击，而他的队友们，则驾船各自逃生，即使那条船发出号召也不顾。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结局可想而知，大概六十多条船中途被唐船纠缠而击毁（其实都是陆战队登船后烧毁），三十多条船跑失了，不知去向。 五十多条船逃进了水寨里。 他们的水寨条件不错，水寨边是一座小城名叫“海法城”，负责给予水寨各种支持。泊船水面呈个倒扣碗状，碗面上是座小岛，叫做哲罗岛，只有一条航道可以进出。 大食人拉起了重重铁链，以封锁航道，呈铁锁拦江之势。 在唐人的旗舰上，两个指挥官见面，蒙齐尔见着刘其锋，为他画出了大食军扼航道的投石机阵地防御图！ 大食人在航道两边的小岛上和岸边都摆放了十数部重型投石车对准航道，一旦有敌船入侵，马上把石头丢出去。 蒙齐尔说航道上基本无水下障碍，除了小岛边缘水下有一些暗礁，可要注意就可以避开。 还有大食人放置铁链的 他痛快地和盘托出，刘其锋的话让他微微暗寒：“不错，和我们的情报一致！” 刘其锋取出一张地图，展示给蒙齐尔看，让他看得傻了眼。 地图上标出的投石机阵地和水底暗礁的位置和蒙齐尔所讲的一模一样！ …… 唐船陆续到来，计有二十条炮船和十艘带钩船，刘其锋认为军力足够发动进攻，于是他令致果校尉刘辉带了五百陆战队去夺取航道外侧小岛大食人的投石机基地。 大食人在那里驻防有上千人去防守，看起来不少，却在遭遇了唐船炮击后大乱！ 他们看到的是唐船依次上前炮击，每条船在那里喷火吐烟似妖魔鬼怪一般，然后一颗颗黑乎乎的弹丸就那么打过来，超乎了他们想象，他们无法理解那是什么，而那些什么却可以伤害到他们！ 唐军炮手抬高火炮仰角，将炮弹打到了大食人的阵地上，炸得大食人伤亡。。。没几个，甚至炸中投石机也没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大食人的军心全乱了。 等到唐人部队上来，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大食人四散而逃。 火炮现世后的震撼性尽展无遗，其杀伤力，造成的损失远远不及它对于敌人的威吓。 轻易地夺取了小岛上大食人的投石机，可惜大部分派不上用场，它们固定式，朝向无法更改，不能够利用它们去打击大食人泊在港内的船只，只好将他们焚烧了事。 看到小岛上火光冲天，大食船的船只们无不面有俱色。 有两三部投石机没有因定，唐人将它们转移方向，朝着港内砸击！ 火力太弱，造成的损失微不足道，但大食人的心全乱了。 刘其锋派了一名唐军军使，会同一名蒙齐尔的亲兵一起前往招降，大食的军官们一起会见了他们。 那个亲兵将蒙齐尔的情况说了：“……大统领被唐船追上，包围起来，已经向唐人投降！” “唐人优待俘虏，投降者不杀，也不掠夺他的财产，还发给衣食，有伤的治伤！”亲兵这么说，大食人的心遂安。 唐军军使会大食语，与他们交谈道：“你们打得很英勇，但是我们的武器来自天上神仙给的，你们打不过我们！” 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只要你们投降，我们既往不咎，你们得保身家性命，至于以后，不愿意加入我军的，我们发给路费，回乡为民。愿意加入我军的，就是我的同袍兄弟，我们一起为王爷奋斗，王爷是天上神仙中人，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军使狂热地道，吹嘘韦晞的战功显赫。 又恐吓道：“如若不从，我们的武器厉害，一炮下来，统统击沉你们！” “限你们时间，明天日出前答复，否则我们即行进攻，到时，毁之晚矣！” 大食军官们面面相觑，商量了个把小时后，找到军使道：“我们愿意归顺！” …… 战胜大食水师主力的消息是专门派了二条蒸汽船（怕一条中途出故障）开回到底格里期河的河边，立即骑传接力，报到韦晞那里。 韦晞大喜，挥毫写下：“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刘其锋，安得巨鲸兮吞罗马！” 第八六八节 嫌我老土？！ 西域库州（库尔勒城），太平公主翻阅着刚刚送来的前线战报。 她从神都回来，一直想上前线视察和慰问，但是诸事缠身，根本没空，韦晞只管打仗，什么事情都只好看战报了。 她的办公室，位于库尔勒河边新建立的一座宫殿群里，前面是唐朝的传统宫殿建筑，但地方不大，造得比较精致，太平公主也不想在这方面花太多的钱，后面的建筑则有点接近于现代化的、简约型的休闲区，比起中式的宫殿群，有更多的绿化带：花卉、树木还有草皮等。 太平公主在那里种起了葡萄、黄瓜、丝瓜，为它们搭起架子，还有就是种了二亩的小麦！ 当然照料它们的不会是韦晞和太平公主，但他们必定要种地！ 中国人天生就是种地的，至尊的两夫妇中，韦晞去养马，而太平公主则喜欢种葡萄黄瓜丝瓜，还有果树，是亲自动手，修剪、施肥、刨土嫁接等，太平公主样样都会做，她甚至学会了用自家种的葡萄酿酒！ 他们每年都要象征性地去种那两亩的小麦，肯定有一个去种地，如此带动所有的人，把种地放在第一位：无农不稳！ 照顾这两亩地的绝对是积年老农，确保收成，如果哪一年收成不好的话，大家都会嘀咕，绝对不是玩笑！ 办公室非常简朴，大办公桌前，围了一圈沙发，放了玻璃茶几（其实这玩意儿还是值点钱的），而室内也仅是墙上涂了一些花椒泥（有香味），说得出的优点是可以通过落地大玻璃窗看到外面的湖区。 韦晞和太平公主，早就不需要用建筑物的金碧辉煌和气势去让人们信服，麾下军民拜服在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胜利，而敌人则被他们的屠刀给砍得低了头。 这不，新送来的战表是“我军两河水师大捷！” 太平公主欣喜不已地看着：“两河水师动用蒸汽火炮战船，击沉敌船五十二艘，缴获敌船一百四十八艘，歼敌二万，俘虏二万，敌两河舰队总统领蒙齐尔投降！” 再看我军损失，无船被击沉，多艘船受损，均可维修使用，战死一百三十六人，受伤约二百一十一人。 打出了这样的战果，绝对是大捷！ 等太平公主看过战报后，库州要出号外，套红，传捷各地！ 太平公主拍案而起，激动地在厅内走来走去。 火炮的问世，她绝对是经办人，等于火炮之母！ 无它，钱都是她批出去的！ 她也去看过火炮的演习，但是她心中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火炮的威力，只是因为对老公的盲从，老公说火炮可打天下，她也就信了。 等到这个捷报飞来，她彻底明白了。 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胜利，对大食水师的彻底碾压，值得大肆庆祝。 她坐回原位，仔细看过战斗流程，越看只觉得心潮起伏，看到最后的一个附片时，她的樱唇张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诗名为《新春第一炮》！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刘其锋，安得巨鲸兮吞罗马！” 这等粗俗无比的诗句，是她亲爱的老公所为吗？ …… 大员们接到信息陆续到来，刘审礼、张仁愿、娄师德进宫（刘审礼从工部尚书任上致仕退休，被韦晞返聘），结果呢，他们看了捷报固然振奋，与太平公主商量好怎么样进行大肆庆祝，但看到韦晞的“大作”时，则脸色大变有如六月天的天气。 “这，这，这是王爷的新作吗？”刘审礼仗着资历老，直接了当地问起来，其他两人则竖起耳朵来听。 太平公主不动声色地道：“应该是吧！” “王爷怎么能做这样的诗句呢！”似有玻璃心摔碎的声音，刘审礼沉痛地道：“他怎么可以做这种诗句呢！” 痛心疾首的样子，让太平公主都惊跳起来！ 要知道韦晞作的诗句水平极高，许多都是传诵一时的名句，现在作出这等诗句，让部下们大为失望，都在等着韦晞有什么名作，好带契他们，有的名作，千百年之后，人们不会再记得过去的胜利，战火硝烟也早已远去，唯有杰作琅琅上口。 例如！ 《荒城之月》！ 春日高楼明月夜，盛宴在华堂。 …… 雁叫声声长空过，暮云正苍黄。 雁影剑光相交映，抚剑思茫茫。 良辰美景今何在，回首心悲怆！ 荒城十五明月夜，四野何凄凉。 …… 瞧瞧，多高大上的东西，韦晞作这首诗时，娄师德在场，立即植入自己，在诗作上加上小字曰：“游树敦城有感，右骁骑卫将军冯小宝作诗，行军司马娄师德书写，积石道经略大使李谨行、行军副总管杨成献同在！” 再不由分说，着三人一起盖上私章，个个有份！ 端的是动作神速无比，韦晞都看得眼眨眨，想反对都来不及。 劳资作的大作，就与好几个打酱油的家伙扯上了关系。 当时娄师德还说了：“此战我们是否封狼居胥（汉代霍去病击败匈奴，曾狼居胥山筑坛祭天以告成功，当时指击败吐蕃）未知，但此诗足以让我们四人留名千古！” 他一点都没说错，收入诗词集时，这《荒城之月》必定榜上有名，广为传诵。至于吐蕃之战，时间都不算长，人们早就淡忘了，直说西藏，哪还记得什么吐蕃！ 之前，韦晞大作问世，都带契大家出名，诗词中带有大家的名字，算是大家的福利。 而打胜此次水战，刘其锋出名了，他不会因为胜利而被人记着，而是他操大炮开兮轰他娘，将会被传诵百世！ 求《新春第一炮》所提到的“刘其锋”（两河水师提督）心里阴影面积！ 听到刘审礼的质问，大家一起摇头，太平公主那是无言以对，她可是知道那些大官们不仅是追求加官晋爵的实利，还渴望着名声，而韦晞恰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 她勉强笑道：“文章憎命达啊！” 三大员离开时脸灰灰，哪象是已军打胜仗后的表情，简直象吃了败仗的样子！ 太平公主动笔，写起家信，先是庆贺韦晞的胜利，再提上一笔，婉转地道：“……大家都很喜欢你以前的大作，能够再写上一些，以加倍振奋军心呢！（象大炮开兮轰他娘就不要写了！）” …… 韦晞接着信件，真是哭笑不得，原来嫌劳资老土啊！ 知音难求，不会欣赏大作啊！ 敢小瞧劳资！ 他花了半天时间，记起了一首大作，写完之后，急送太平公主。 结果呢，刘审礼、张仁愿、娄师德三大员看到后，拜服到五体投地！ 第八六九节 我数一二三，你就敲！ 韦晞的诗作是《哲罗岛怀古》，内容是： “刘泰炮船下两河，大马王气黯然收！ 千寻铁锁沉湖底，一片降幡出海法。 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海法城是大食人两河水师驻地，哲罗岛则是军港对出的小岛，韦晞水师攻打海法 韦晞以此题诗名，其实不能说是怀古，毕竟也没打多长的时间。 刘泰是两河水师提督的姓名，其锋是“字”，大马指白衣大食国都大马士革。 此诗一出，端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太平公主以诗示三大员刘审礼、张仁愿、娄师德，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娄师德赞不绝口地道：“好诗啊！好诗！”他摇头晃脑，反反复复地吟读。 张仁愿则妒忌无比地道：“这厮（刘泰）何德何能！” 刘审礼则一口咬定道：“这才是王爷的真正功力，《新春第一炮》绝对是伪作！” 《哲罗岛怀古》这首诗流传出去，反应极大，个大家都说王爷宝刀不老，更不是“江郎才尽”， 而诗中的当事人刘泰，却脸无半分喜色！ 他的说法与刘审礼是南辕北辙，说粗俗不堪的《新春第一炮》绝系真作，是给他的。 刘泰不是谦虚，而是《哲罗岛怀古》的逼/格太高了，如此大作，他小小的一个水师提督当不起啊！ 瞧瞧“刘泰炮船下两河，大马王气黯然收！”好象是他打败了大马士革方面，他哪能当起这样的大帽子。 再有“从今四海为家日”这等敏感的字眼儿，俄的小心肝受不了啊，刘泰有种想哭的感觉：“老大，这话你能说、敢说，别人咬你不进，可否不把我的名字镶进这首诗里！” 你镶谁都好啊，不要镶我，这不是棒杀还是什么？ 你看看其他的将领们，望着我的眼神，就象狼的眼睛一般！ 至此，刘泰不敢说他的名字“刘泰”，从来都说他叫刘其锋，自承是“大炮开兮轰他娘”里的主角儿，至于《哲罗岛怀古》里的刘泰，哦，不认识 后来作传时，他干脆叫定自己是“刘其锋”，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刘泰。 …… 太平公主召见三位大员道：“你们三人共同商议决定，解决这些……”她手指桌上的一大堆的奏折道。 之前也有实行过，是在忙不过来时，韦晞将此叫做“内阁制”，集体领导，共同解决问题。 三大员哪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她这是公然的撂挑子，想偷懒也！ 一定要严厉批判，三大员也不想出太大的风头，他们可是执掌最高权力！ 封建社会为臣之道，他们非常清楚。 但是她的理由很坚硬：“看到这首诗，本宫心潮澎湃，想去见驸马了！” 看得她心思思的样子，三人哑口无言。 公主与驸马关系良好，不生分，是件天大的事情。 刘审礼松口道：“好吧，殿下要记得留下通讯地址，我们将要送批阅后的文件给您！” “我会的！”太平公主固然放权，但不会减缓监督，这是韦晞所教。 权力，永远是捏在自己的手里放心，虽说这三位有宰相之才，忠心也不成问题，但权力就是权力。 …… 太平公主坐上火车，急赴巴格达！ 没错，正是巴格达，韦晞军队围攻巴格达。 巴格达，地处底格里斯河的东边，是白衣大食重要城市，战争的支撑点。 它地理位置紧要，唐军想要进一步推进，不能将它置之不理，必须将它攻陷！ 现时的巴格达，如同一切大食国大城一样，都是双层城池，内城高达十五米，外层高十二米，见到唐人大军包围，大食人疯狂地叫嚣道“巴格达是第二个阿巴丹，要让唐人在城下把血流干！” 蛤蟆张嘴，好大的口气！ 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注意要被大唐军人的铁拳所砸碎！ …… 主持进攻的人换成了程伯喜，他按部就班地开展围城工作：筑长围、填平护城河，投石机轰击城池。 投石机日夜不停地对准城池乱砸东西：火弹、石弹和化学弹，再有发动攻击。 但是唐军的攻击不算猛烈，多采取铁锤---铁砧战术，即佯攻敌军，诱敌上到城头，以投石机、弓箭和投枪杀伤大食人。 投火弹和化学弹多，浓烟在风中弥漫，乌烟瘴气好似天空布满了阴霾。 唐军有着大量的远程打击力量，这种攻击造成大食人死伤比起唐人还要多！ 不过大食人不在乎，大声嚷嚷道：“……你们唐人拿一百年来也打不下巴格达城！” 好嚣张啊！ 我们准备用棺材送他们归西！ …… 军营里的一个大帐蓬，再有布幔围定周围，大家都见不到里面的东西，运货的马车直接到里面御货，进出的人都被严格检查。 等闲人不能进去，当然不会高官们，韦晞和程伯喜一起进去看了，看棺材。 程伯喜一脸晦气样道：“就不能做个木盒子吗？干嘛要用棺材！” 旁边工程营的头子是个都尉，叫做朱胖子，他圆乎乎的脸，圆滚滚的身体，笑得象个阿弥陀佛地道：“棺材好啊，祝他们升官发财！一见发财！” 他打开棺材，介绍起来：“里面装满了火药包，拿桐油反复浸泡过的布先密封火药包，然后用被子包裹，最后再封一层油布，棺材内外的边缘用船上堵漏的泥灰堵上了一切缝隙，装入一条粗大的导火索。” 按火药密封好方能炸好的原则，工程营作过试验，表示ok！ “真的行吗？”程伯喜问道。 朱胖子拍胸膛打包票地道：“不行就送我去坐上去！” “首次起爆，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韦晞严厉地道：“只要成功，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巴格达城坐上飞机上了天，那对于我们的名声，想想吧！” 飞机，大家都理解，毕竟最近流行着“机器”，飞机不就是飞行的机器，虽然还没出现，但韦晞说有，就必定有！ 炸城的第一次，必须成功！ 只要成功，让所有的大食人都震惊万分，韦晞的名声一路流传出去，到时大食人的城池打都不用打，当可传檄而定！ 他的话让朱胖子惶恐起来，反倒是程伯喜宽慰大家道：“进行了这么多的准备和试验，我们一定成功！” “那么就干吧！”韦晞下令道。 …… 太平公主来得真是恰当，韦晞一伙人聚集在一起准备干坏事，由程伯喜聚集众将官，吩咐他们按计划作好战斗准备，突有人来报道：“太平公主殿下来了！” “哦？！”韦晞诧异地道：“不是说还有半天的行程吗？” “介个。”他有点迟疑，怕影响战斗的开始，倒是程伯喜说道：“还有几分钟，就请公主来呗！” 太平公主芳驾光临！ 她坐着马车直达指挥部，高高兴兴地下来，却见韦晞急急地问道：“不是说还有半天路途吗？你这么快就到来了？” “敢不欢迎本公主！”太平公主敏锐地感觉到韦晞的心不在焉，她直说道：“人家想你嘛，于是催促马车赶快，中途不停换马！” “怎么？有行动？！”太平公主反应不慢地问道。 “是的！”韦晞招呼一个军士拿了一面锣和小锤子过来，他取了锣和小锤子，交到太平公主手里道：“我数一二三，你就敲！” 说着，他伸出手指去塞住太平公主的耳朵，然后数数：“一、二、三！” “当！” 如斯响应，很快地，天崩地裂地一声爆响！ 远处的巴格达城，就象一座火山般地猛烈爆发了！ 第八七十节 营内营外炮声轰 得到命令的将士们都用手捂住了马的耳朵，自己则张开了嘴，有的人嘴巴张得大大的，觉得自己有点傻。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云烟深处的城楼城墙，万众瞩目的景象……因为之前火弹和化学弹打出的烟雾让城池看不清，朦胧中的飞檐、墙垛显得更加巍峨，如耸立在云端。 忽然之间，就象地震前的一道闪光，事后有的人说是蓝光，有的人说是白光，也有的人说那是天神挥出的剑光，是天神打下的雷霆！ 不过也有的人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光！ 管它有没有光，反正是一大团浓烟组成的巨球腾空而起，扶摇而上，形成了一朵蔚为大观的蘑菇云！ 巨响！ 巨震！ 远处的城墙塌陷，如火山喷发似地，往四面八方飞溅出无数的土石，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迎面而来，让人产生错觉，纵有千军万马也会在这弹幕之中化为乌有。 战马被惊吓得惊叫乱跳，好些主人都反应不过来，因为他们都惊呆了。这是从天而降的巨陨石吧？这是借助了神灵的力量吧？ “啪啪啪啪……”石头土块纷纷落地，像下了一阵冰雹。 烟雾稍稍平息，不知道多么个望远镜都看着城墙，瞬间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真棒！” 这一炸，将外城给炸塌了！ 而内城，居然也被震坍了，或者是被炸飞的外城城段给撞坍了，反正原地处就多了两个大豁口。 太平公主接着看到她的老公，骑着白马，冲到众人的面前大声地道：“各位，刚才下令起爆的，是太平公主殿下！面前的这座城，就象一个纸板门，本王一脚就能够将它踹倒！而它，之前胆敢拒绝我们的招降，你们就去吧，将它毁灭！” “毁灭它！”人们狂呼乱叫起来。 军号声吹响，急促的大鼓锤响，那是激动人心的高调音乐，飞旋到空中。 投石机重新发威，近着城池的弓箭手大步向前，往城上倾泻箭雨。 早就有备的唐军大队，如潮水往城上的大豁口涌去，而城里的大食人，诡异地保持着安静，不发一箭一弹，也不见有人上前阻挡！ 他们，被彻底地炸懵了，作梦也没想到会有威力如此巨大的一击，是天神之怒吧！ 唐军军旗插在了第一个豁口处，立于高塔上的观察哨报告道：“我军已经进入了第二个豁口处。” 那里终于响起了战斗的声音，但是，这座城池的命运已经注定，就算是他们的神下凡，也难挽救这座城池！ …… 远处的战斗持续中，韦晞向太平公主面现笑容，向她伸出手，两人十指相扣。 他从来都不忌讳人前与太平公主的恩爱，而大家也非常地欣慰，只要他们两人关系良好，就是天作之合，西征胜利的坚定保证。 “驸马，你有点紧张哦！”太平公主对他讲道。 “不紧张才怪，不过，我们总算成功了！”韦晞兴奋地拍拍她的手掌，再摸上她的手臂道：“真香，又嫩又滑！” “讨厌！”太平公主拍掉他的爪子道：“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那有什么！”韦晞根本不当一回事地道，他看着自己的老婆，他心情愉悦之下，觉得老婆真是无处不美，肤如凝脂，白嫩盖雪欺霜，双峰高耸……干脆来了个公主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叫声中，他大步地走进了营帐内！ 营外的巴格达城，杀声震天！ 营内的主帅大帐里，炮声轰轰！ 营外在打，营内在战。 城内的唐军，信心爆棚，我们有菩萨保佑！ 是两个菩萨！ 他们高呼酣战，见男人就杀，几个唐军就敢对付上百名大食人，还将他们打得四散而逃，简直疯狂了！ 大食人的心志被夺，觉得神灵都站在了唐军这边， 他们心胆俱寒，战意已尽，面对大唐军队只能是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此时唐军的冲杀，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而太平公主觉得身上的情郎特别地勇猛，不过她非常地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两人都没了力气，暂时歇歇，而营外的喊杀声则已减弱。 韦晞起来披上一张紫袍，递给太平公主一杯葡萄酒，自己也呷了一杯，夫妻闲话起来。 “你们是挖地道把炸药埋在城下的？”太平公主问道。 “是的！”韦晞告诉她道：“我们挖起地道，把土放置于我们的长围（围城的土垒），同时开挖十条地道，迷惑大食人。” 他兴致勃勃地道：“起初挖地道时怕巴格达城近水，地里潮湿，容易把地道渗水，但挖起来后，就发现地里非常结实，原来巴格达城地处坚实的地面，并不渗水，真是天助我也！” “那太好了！”太平公主击节赞叹道。 “挖好了地道，就把炸药放在城里，结果这惊天一炸，哈哈哈！”韦晞笑到合不拢嘴时，突然军帐外有人叫道：“禀王爷千岁和公主殿下，我军大捷！攻占巴格达城，目前斩首十万，我军伤亡不到三千！” “太好了！太好了！”夫妻俩高兴地一拍掌。 韦晞一反手，抓着太平公主的手，眼神不怀好意。 她注意到他再度举枪待发，不禁骇然道：“你不是吧？！” “正是如此！”韦晞嘿嘿地笑着，再度扑向她那动人无比的娇躯上！ …… 唐军上上下下，任何一个人都是欢天喜地，而巴格达城里的大食人，则是悲惨无比。 他们因为先前拒绝唐军的招降而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韦晞军令：“不投降的城池，一律屠城！” 屠杀掉城里的男人，女人一律变卖为奴隶！ 只有三百男人被幸运地留下性命，例牌地唐军想要扬名立万，就靠放了他们去大食国内为唐军免费宣传，他们会将唐军的恐怖传遍大食国内。 不过，屠城的命令因为太平公主的到来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正，她与韦晞双双策骑进城，男乘白马女坐黑马，黑白分明，反衬有力，极是醒目。 韦晞得意洋洋地道：“俺们是鸳鸯大盗。” 太平公主凑他的趣道：“抢什么呢？” 韦晞哈哈大笑道：“抢金抢银抢土地，抢女人！” “别人可以抢女人，你不能抢哦！”太平公主警告道。 “谨遵公主殿下钧命！”韦晞爽快地应道，接着见太平公主恐吓他左右道：“若驸马抢了女人，尔等不谏，不对本宫告发的，本宫也不会怎么难为他，就请他回关内！” 她的话还真的吓唬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军人，纷纷回答道：“遵旨！ 他们准备进入城里，却被里面的人阻挡，那是被俘的妇女，哭声震天，有如行尸走肉一般。 她们刚刚经历了惨痛的遭遇，家里的父辈、丈夫、兄弟还有孩子，都给一一杀死，骨肉分离！ “男的都杀光了？”太平公主面有不忍之色问道。 “不错！”韦晞满不在乎地道。 “这是亏本生意！”太平公主沉吟道：“我觉得你可以留下（男）工匠来，作我们的奴隶！” 她的意思韦晞一下子就明白，顾左右道：“公主不愧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下凡，以后就这么办吧！” 于是，许多城池的许多人将因太平公主的话而生！ 第八七一节 两城守望 唐人中的骑黑马白马的鸳鸯大盗，于攻陷了巴格达之后，率领大军越过了底格里斯河。 他们选择巴格达城突破是有利的，因为巴格达离幼发拉底河不过六十多里地，只要越过幼发拉底河，则可将两河流域天险抛于脑后。 如此地位，大食人岂可不防！ 前面有两座小城阻路，一名巴别尔，一名刻拉利，各以当地水鸟的名字而起。 它们是军镇，距离很近，相互望得见。居民不多，军队不少，各有二万人，结构是一万五千步兵和五千骑兵，计划万一巴格达被敌突破，当敌人过了底格里期河时，要求这两部军队采取果断措施，坚决将敌人打回河里去！ 巴别尔城由纳吉姆统领，刻拉利城则由乌亚巴迪统领，两人的军事水平不论，都是坚定的爱国者，他们战斗决心是毋庸置疑。 相似地，两人恶狠狠地对将士们道：“唐人是真正的强盗！他们来到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座座美丽的城市都被他们占领，我们的百姓在哭泣，我们的军队被他们使用无耻的手段所击败，他们毁坏我们的宗教，要打倒我们的的神……”两将痛诉家史，末了说起来：“我们能够放任强盗们在我们的家园上横行吗？” “不能！”将士们一起振臂高呼。 见到大家群情汹涌，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纳吉姆和乌亚巴迪都大表满意。 表面上，所有的人都义愤填膺，对于唐人那是欲除之而后快，实际上呢？ “唐人势大！他们击败了哈里发百万大军，连哈里发俘虏了！” “可是哈里发不还在大马士革吗？” “那是唐人勒索了赎金，才放了哈里发！” “他们占领了呼罗珊、波斯，现在又来攻打两河，所到之处，我们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可以抵挡他们的！” “他们的骑兵非常厉害，能够隔了两百步一箭射死人！甚至可以一个法术就把人头给弄弯了！（指胡尔克事件，曾经有个大食勇士叫胡尔克，他冲前时，被快箭折了颈骨，可是没找到箭，大食人都不知道他的死因，说起他来就是毛骨悚然） “他们凶残无比，伊斯法罕、阿巴丹城都给他们屠城，男的杀光光，女的则贬为奴隶！” “吓，那他们岂不是杀人不眨眼？” “不是，他们只要投降，就不会杀人，很多城池投降后就不会杀人。” “哦！” “他们的武器能够吐烟和喷火，打败了我们的两河舰队！” “啊！” …… 小道消息满天飞，越传越是离谱，都说起来唐人法力高明，已方绝非唐人的对手，俺们招惹不得啊！ 军方上层发现了情况，下令不得讨论，违者军法从事，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家起初不信的，反倒在禁口令下达后却是信了。 要是心中没鬼，怕什么呢！ 军队里潜流汹涌，信心虚弱，与唐军信心爆棚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起初，两城守军对于巴格达城的城防还持有信心，认为巴格达城是第二个阿巴丹，足令唐人在那里碰个头破血流。 唐人在城下流干了血，打不下城池，本地两城自然是高枕无忧。 不想！ 巴格达城传出的一声巨响，居然让两城都听得到，升起的蘑菇云，让两城军民都看得见。 从巴格达城里被放走的民众逃到两城，将消息传达，他们满脸恐怖，说”唐人一巴掌就拍烂了巴格达城！” “怎么可能！”大家起初不信。 那些民众脸色通红，指手划脚地道：“他们就是一巴掌，我们的城池就给拍出了二个这么大的口子，内城、外城全给毁了！” 摇头叹息道：“我们守不住城的，唐人太厉害了！” 两城的守军是半信半疑，心里忐忑不安，私下则众说纷纭。 …… 不管怎么说，巴格达城陷落，唐人的进攻迫在眉睫，两座城池守军，按照预案，各出一万步兵，五千骑兵，准备到滩头阵地上奋战，遂行将唐人赶到河里喝水的作战任务。 “他们在渡河时最好对付的，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两守将态度坚持，部下也就硬着头皮准备出战。 然而，大军尚未离城，唐骑风驰电掣冲至，两城都有！ 见到果露在外的大食军队，立即不问青红皂白，劈劈啪啪地一通乱箭射去。 大食军慌忙举盾抵挡，步弓还击，骑兵待发。 初到的唐骑不过百余人，面对大食万人大军却是夷然不惧。。。他们当然无惧，反正就是放风筝，远远地射过去，你打他不得，他却可以伤你。 真恶心！ “该死的唐人，是男人的，就过来打！”大唐人哄闹起来。 孰料唐骑中有人高声用阿拉伯语回答道：“你让我过来打，我就过来打，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们一万人，我才一百人，我百人敢来惹你们，还敢说我们不是男人，非好汉，真是笑死我了！” 听得大食人哑口无言，欺唐军人少，大食军派出骑兵，上前擒拿，那百余骑的唐骑调头就跑，他们轻骑快马，人又少，跑得飞快，即使是阿拉伯马也要花费一点时间追上。 然而唐军根本不给他们时间，却见到远处烟尘高起，唐骑大至。 骑兵一队队冲来，马蹄动地，声势惊人。 呈波浪线涌将过来，不由分说，就是放箭！ 暴雨一般的箭枝割草般地倒下了一大片，其他人慌忙躲到了盾牌的后面。 自然有不乏勇气者，奋而与唐骑对射，结果悲惨。 唐骑弓箭射得远，射得准，而大唐步弓明显地逊色一筹，在箭枝的攻击下，纷纷倒下。 就那么擦着大食军大阵边缘，不断射箭。 恼火啊！ 可是他们欲战之心，随着唐骑的不断增加而不断减弱。 唐骑三到五千，已经有能力威胁到他们大队的安全了。 然后城墙上的守军高吼起来，接着有报告送到两守将手里，发现唐军大队自河那边而来！ 于是顺理成章地，两城收拢部队进城，他们列盾阵掩护，部队次第进城。 唐骑只是放箭，也不上前冲突，让大食军有惊无险地将军队都收进城池里。 第八七二节 两种不同结局 站在城墙上望着唐军的到来，轻步兵、重步兵、轻骑兵、重骑兵、辎重部队，没完没了，如百川入河般汇入两城周边附近去安营扎寨。 然后大食人望着他们军营迅速地膨胀起来，竟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趋势！ 他们挖起壕沟，将挖起来的土用来垒长围（墙），干得热火朝天，到了下午，两城就给包围个结实！ 更让他们感到麻烦的是唐人骑兵绕城，用阿拉伯语大声宣布道：“我军步骑百万大军前来进攻，尔等若不归降，待城破之日，所有的人尽数杀光！” 然后有一队妇女被押上来道：“……我们都是巴格达城的民众，我们不该对抗唐人天军，招致唐军屠城，十数万人，皆都被屠，请不要向巴格达城守军学习，赶快投降……” 声音哀哀切切，诉说不幸。 唐军又说道：“限明天中午之前投降，过时后即攻城，再不受降，待城破必屠城，鸡犬不留！” “麻烦大了！”看到这一幕，从高级军官到小兵，都知道事情不妙。 …… 巴别尔城由纳吉姆统领，呆在内宅了，他下令军队严防死守，巡视四门，兴致还是颇高的。 回到简陋的城主府里，独自一人在思忖着军情，有一个声音道：“将军，我有军情禀报。” 纳吉姆转头看了一眼，是他城主府的一个统领，二十来岁左右，本地人，也不怎么记得名字了，做事还是蛮勤快的，他随口应道：“报上来。” 那统领双手拿着一卷（纸莎草制）的厚纸准备呈上来，纳吉姆正要伸手去接。 岂料，那人猛地扑了上来，手抓着东西猛地向纳吉姆刺了过来！ 纳吉姆大吃一惊，伸手去挡时，那个统领拨开他的手，急扑进他怀里，一把短剑猛然刺进了纳吉姆的心口！ 再用力地一揽。 片刻之间，纳吉姆的眼神失去了光泽。 那个统领完成了刺杀，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外面的亲兵们听到动静，涌进来看，见是主将被刺，却出奇地没有对刺客动手。 那个统领深吸一口气，平静了情绪后赶快道：“我家亲戚从巴格达城逃回来，说唐人势大，又有魔鬼的武器，我们人少，纳吉姆妄想与唐军作对，必败无疑！” “所以我杀了他！”他过去拿起纳吉姆，大马士革钢刀锋利无比，一刀切下了他的头，就那么地把头抓在手里。 不多久，一群武将闻讯走进了城主府内宅，看到面前的一幕。 那个统领道：“我们打不过唐军，纳吉姆又不肯投降，只好让他死了，我们求个活路。” 武将们面面相觑，不过见纳吉姆的脑袋都搬家了，众人的敬畏之色已经不见。很快就有人说道：“事已至此，纳吉姆已经死了，我们抵挡不了唐人，再打下去也无益处，诸位兄弟觉得如何？” 没人反对，陆续有人附和。 说话的武将是一个老将，见状长吁一口气，又指着那个统领道：“他是谁的人？” 其中一个武将皱眉道：“他原本是我的部下，但这事儿不是我叫他干的，连这小子我也不熟！”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武将们相视一笑，立刻就有武将招了招手，叫了一群披坚执锐的将士进来，然后手指说道：“这些人怠慢军心，砍了！” 他手指的是那个统领以及之前的纳吉姆的亲兵们，被他这么一说，无不一个激灵。 但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乱兵顿时拿着长兵器杀将上去，立刻惨叫四起。 拿着纳吉姆头颅的统领哪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急道：“饶命，饶命……将军，您不能独吞富贵，大头算您的行不……” 一个武将冷冷道：“你还没那个资格。” 他们的部下成建制，对付散兵不成问题，很快就让那些人统统地倒在血泊中，也包括了那个统领。 他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荣华富贵摆在他面前，离他不远，他冒大险，却沦为了大家的垫脚石，让别人不劳而获。 众将把屋子里人全杀了，然后捡起了纳吉姆头颅摆在台上，他也死不瞑目！ 一群士卒忙着把尸体拉出去，但清理得不雫干净，屋里全是血迹，有的半干，腥味十足，但大伙儿却没什么不习惯地在腥味弥漫的房屋内坐了下来。 他们商量了半天，找来军中的文书，让他们写了一封降表，然后送出城去找唐军商量受降事宜。 武将们轻松下来，这活儿干得不错！ 不是他们动的手，没有“背主”的坏名声！ 然后他们又将弑主的歹徒给杀了，为主将报了仇。 再就是他们放下武器，迎接唐军到来，乃是识事务，想来性命无忧，且唐军必不吝封赏！ 多好！ 所以说“行头先死”，先动手的人，反倒成全了后来者。 …… 唐军到来，巴别尔城守将们率领士卒，放下武器迎接。 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看到了刻拉利的同袍们与唐军同行。 刻拉利居然比他们更快地更快地投降了？！ 私底下一问，啊，刻拉利城主将乌亚巴迪同样遇刺身亡，其他人投降。 刺杀乌亚巴迪的人，叫做卡法吉，自称是唐军派他们来的，奉了唐人之命，杀死乌亚巴迪。 如此，发生在巴别尔城那个统领的命运，没有落在卡法吉身上，相反地，刻拉利城的将军们，还得与他好好商量怎么样迎接唐军。 他们不能动手杀了他，杀了他万一有人告密，唐人就会找谁杀的人的麻烦。 又无法验证是真是假，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待到唐军到来，就干脆利落地认了卡法吉确实是他们的人。 实际上呢，卡法吉不是唐人特务，唐人根本没有发展他作特务，但是他有够聪明，扯了唐人的旗号，唐人则善加利用地为他背书（作保证）。 可是刻拉利城守军不知道啊，于是唐人又增添了一道“敌人当中无所不至”的光环，而卡法吉遇事大胆冷静，化不利为有利，成为唐军中的“都尉”（高级军官）！ 投降的两城军队，共有三万精锐，唐军大喜，经过了甄别，去除老弱病残、不够忠心的、不肯背弃宗教的，共得军二万五千，立即以他们为前驱，继续进发！ 第八七三节 火炮不咋地 底格里斯河东的巴格达和幼发拉底河西的哈巴尼亚城隔着两条大河遥遥相对，地理位置之重要可想而知。 之前巴格达的陷落，哈巴尼亚守将穆罕默德·吉马姆·扎奇接到了通知，没料想三天后，军士十万火急地向他报告道：“唐人来了，就在对岸！” 扎奇霍然起立！ 他倒不是怕，而是惊讶唐人到来神速，前面两座城守将他是知道的，都是很坚决的主战派，怎么连一点阻截都没有？ 形势严峻，大食人派去守城的主将都是宿将，打老仗的军头，绝非那些镀金的银样腊枪头。 扎奇就是其中之一，他先后在北非和君士坦丁打过仗，听闻唐人进抵对岸，遂发军令，下令城里军队出动，前往幼发拉底河边进行抵挡。“唐人来了！” “领取武器，集结队伍！” 城里军民虽慌却不乱，按照事先规定好的作战方略，有的上城协助防守，有的参加集队，准备出战。 事先有备，扎奇将军务交给副将，自己带了五百骑兵，披挂上马，风驰电掣地出城，赶往河岸。 他们打马快跑，到得河边，战马希聿聿嘶鸣着不停兜转，激烟扬尘。 他们看到了河那边的唐人部队正在闹哄哄地准备过河哩， “想过河，没那么容易！”扎奇立即派人去城里催动大军到达河边。 一队接一队的大食兵在军官们带领下，到达了幼发拉底河边，迅速地沿河岸布防， 足足有五万军队到得河边，他们守卫着二十余里的河段。 为了对付唐人过河，大食人的工事做得不错，岸边都设置了削尖的木桩，尖端的那边向河，用以阻挡唐人的进攻，再挖了壕沟，军士在壕沟里防守，备了火箭。 扎奇有意训练了大批的弓箭手，用上了比较强劲的弓箭。 当然，再怎么训练，如果唐兵和大食兵单p，唐兵出箭速度和准确度远胜大食人。 但扎奇打的主意不是射人而是射过河的渡船！ 这么大的目标，应该还是容易射中吧！ 等喘着气的大食兵进入壕沟时，一些军士把火油罐子点着了，此时唐人的羊皮筏子才刚刚过到河中。 然后大食人看到了一长列的唐船，没有帆，冒着烟徐徐而来。 然后唐船上的炮口咑开，一门门青铜管子对着他们。 “轰！” “轰轰轰！”隔了二百米，炮弹落在了大食人的中间，立即引发骚乱！ “天哪！” 他们终于见识到什么样的又是吐烟又是喷火的怪物，它们吐出来的东西落在地上，立现小坑，有人炮弹散开，砸的炸中了他们，立时骨断脚折，血肉模糊！ 一匹马猛地一跳，将马上主人给掀下去，它被落在它面前的热气腾腾的炮弹给吓了一跳，而不是被直接命中！ 隔了那么大老远的东西打来，能够杀伤已方，已方又打不着他们，顿时军队惊慌失措，一些民转兵的家伙尤甚，他们大呼小叫地，哭爹喊娘的，争着往城里逃跑。 姜还是老的辣！ 扎奇起初也有点惊慌，毕竟你打他不着，他打你没问题，任谁都会不爽和不自在。 但他仔细看过炮击的效果，很快就发现了唐军火炮的严重不足！ 看起来声势不小，可惜的是，落在广阔的河岸上，打中人的机率简直是被天上鸟粪打中的机会一个样！ 一条船二三十门炮的，炮击沿岸，又是硬碰硬，不能爆炸（开花弹还是少，且还远远没到成熟的时候），打中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直接命中的人没几个，其实都是自己吓自己，自相践踏，自己伤着自己的人远远多过被炮弹打中的。 “哼，不过如此！” 于是他下令道：“不得慌乱，唐人的铁球砸不到大家的头上，敢退者斩！” 让他的亲兵驶马传令，同时充当军法队，谁逃就杀谁，不过杀之前用马鞭抽回逃兵。 在他们大声斥骂，皮鞭之下，举刀恐吓，大食人止住了退势，老老实实地归队。 很快就适应了唐军的炮击，那些铁球是打得远啊，可是落在岸上，真的不怎么样！ 大食人渐渐放宽了心，一些炮船没有瞄准到的地方，大食人居然坐下来象观赏烟火一般地看唐人放炮！ 丢弃胆怯，认定唐人的炮弹也没什么了不起，因为肉眼就能看见一枚枚的炮弹在半空作抛物运动，过得一会儿才落向地面。 大食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与刚才抱头鼠窜截然不同，一些胆大的家伙甚至就在炮击区内跑马，炮弹突左突右地在他们身边落下，就是炸不中他们，反倒招致大食人的大声嘲笑。 …… “看来火炮攻击河岸的效果并不好！“在火炮旗舰的指挥台上，军官们纷纷摇头。 他们调动了三十条炮船，想的是给渡河部队作掩护，以炮火为他们开路，然而大失所望，这开路任务应该很难完成了，让他们想立功之心冷却下来。 初时的惊慌过后大食人不为所动，他们甚至象看戏火一样地看着唐人给打炮。 但水师提督刘其锋淡淡地道：“此等情况，王爷早在《炮术》之中有过分析，此乃对着点对面的攻击，作用不会很大，没指望我们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王爷也早有安排！” 《炮术》一书，乃韦晞组织一帮人编著，实验数据由别人辛苦得到，他则由此得出总结，讲述了火炮的使用方法，例如船运是极好的运输方式，火炮笨重，船却能够将它轻而易举地运走。 陆地火炮的轮子要造得大，方便机动，使用畜力和人力拖曳。 使用时有火炮以点对面和点对点，命中率都不高。 用于攻城，目前成本高于投石车，但是未来应该可以取代投石车吧。 目前最好的使用就是炮船对敌船，近距离倾泻炮火，得利不少。 他给出的干货是别人无法想象出的，因为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围之内：抛物线的规律、弹道学原理、动能---势能理论等等，要多少年之后才被发现，比方说仰角四十五度火炮射程最远，而现在许多人都奉为天条，努力地在完善之中。 …… 刘其锋的话让所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无复先前的气闷。 一切都在王爷的预料之中！ 不止是炮船掩护，还有其他部队，这不，原本好整以暇的大食人队形混乱起来，部分单位后队变前队，急着往哈巴尼亚城回转。 第八七四节 两将对上 看穿火炮乃是纸老虎的大食人还是蛮有信心的，预备着痛击快要挨近的唐军（其实是‘新附军’，刚刚投降的大食人）。 扎奇驻马高地，他打开了他的望远镜，作为主将，他也拥有一部，将唐人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正度量着什么方位的唐人渡船较多，预备用更多的兵力对他们进行堵截。 突地背后马蹄声大作，他敏感地扭头去看，见着三骑兵脸色惊惶，跑到他面前滚鞍下马禀报道：“将军，城上发现东面有大量烟尘而起，应该是唐人的骑兵，来得不少！” 闻言，扎奇的心往下一沉，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唐人从另外的地方过了河，然后直冲哈巴尼亚城，要不攻城，要不切断他的归路，消灭他的部队。 幼发拉底河太长了，看管不到的地方太多了！ 唐人骑兵的威力，他心知肚明，能够越阶挑战，野战时三千骑兵打一万步兵绝对妥妥！ 而扎奇的战略是歼敌于滩头上，处于防守态势，所以骑兵不多。 只有骑兵才可以对付骑兵！ 骑兵才追得上骑兵，不然，依唐骑的德性，他们绝对会放风筝把敌人的步兵折磨得统统趴低。 有点无奈地看着浮在水面上的大量唐军渡河而来，扎奇思忖一下，心中还是不想放弃，他叫道：“法罕那！” “在！” 马上一个长得象尊怒目金刚的彪形大汉站出来，此乃部将法罕那，颇有勇力，一向随他征战四方，是扎奇可以依赖的好帮手。 “你立即带上二万人马，前去挡住唐人的进攻！“扎奇吩咐道。 ”是！“法罕那领命道。 大队人马被他统领着往东面而去，带起了滚滚烟尘。 至于扎奇，他则专注地看着河面上的唐兵，仿佛是他的猎物一般。 …… 炮船旗舰上，军官们从望远镜将大食军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看到大食人调走了一部分军队，另外一部分军队还守在河岸上，明摆着没有放弃，还想在唐军登陆的时候分一杯羹。 “我们岂会上他们这个当！”军官们纷纷嘲笑道，谁都知道抗登陆战时，守方占据优势，因为河水会帮助守方，让攻方行动不便，让他们自己溺死自己。 现在已军骑兵过河，已经前往攻击哈巴尼亚城。 信赖自己的骑兵吧，他们的威力足以教训大食人无法进家门。。。被打得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们了。 大家轻松下来，有人提议道：“让登陆部队停止前进，等待骑兵完成攻击之后……” “不！”水师提督刘其锋出人意料地道：“炮船前掩护，部队继续登陆！” 他负责水面作战，他说了算，于是炮船迫近河岸，开炮轰击，可是大食人并不畏惧，他们甚至嘻笑怒骂，再迫近一些，唐船使用床弩和弓箭扫射，才稍有压制。 床弩的威力可以，一箭就可以把敌人射个透心凉，奈何，还是少！ 点对面的攻击力，终究不成气候，想登陆，还得靠人命去填！ 河上样声震天，唐军的新附军搭乘的是羊皮筏子，浩浩荡荡遮蔽了河面，但大食人只管朝天放箭，散射之下，新附军乃之前的大食人死伤惨重，被射翻倒入水里，有的羊皮筏子多处被射穿，沉入水里。 幼发拉底河水为之染红，尸体在河中边浮边沉。 “难道唐人想让我们死光光吗？！”新附军恐慌害怕，有的人心里蠢蠢欲动，也有的人对于对面的大食人同胞痛恨无比：为什么要阻路，为什么不让他们过去！ “提督想消耗他们的力量？”就连唐人也是不解。 好在刘其锋不为已甚，下令部队暂退，并在事后，亲自带着猪肉和牛酒前去慰问新附军，对诸将解释道：“当兵吃粮，哪能不死，我们是为了牵制河边敌军，让攻城部队取得成功，事实证明，我们的策略很成功！” 确实成功了，从东方到来的骑兵部队把哈巴尼亚城给打了下来！ …… 率军攻击的正是大将史万超，他率一万铁骑先行，正正好遇到了法罕那的二万人马，虽说唐军人数不及对方，他却毫不在意地将骑兵投入了战斗中！ 他手执长槊，领头冲锋，长槊扫过，一打大一片！ 主将英勇，部下士气大振，都是长兵器冲锋，长槊、长枪、长矛、大关刀，长陌刀，更有令人胆寒的狼牙棒。 敢拿狼牙棒者无不是勇士之辈，狼牙棒一旦挥出，劈劈啪啪式的横扫千军。 跟随史万超冲锋陷阵的是重骑兵，人人重缺，马披马甲，而后面的轻骑兵，则无时不刻地将弓箭射了过去。 在前面的大食密集的步兵的阻挡微不足道，被史万超率重骑兵直接洞穿三层步兵方阵！ 所倒之处，杀得人头滚滚，马蹄沾血，端的是凶残无比。 但大食人军阵中间囤积了机动马兵，立刻有马军增援上来了。 双方马军狠狠地拼起了马刀，马刀互斫的声音叮当作响象在打铁一般地不绝于耳。 一时间难分高下，勇将的价值马上体现无遗。 只见得史万超手执陌刀一把，每每出手如电，所到之处，无一是其对手，被他砍翻下马，有如关公下凡，曰为：“……直冲彼阵。河北军如波开浪裂！” 杀得大食人哭爹唤娘，史万超浑身是血，只觉得无比快意时，忽然对面一个黑甲大食军将大喝道：“法罕那前来杀你！”手提一口长柄弯刀便迎战上来。 虽然言语不通，史万超听得他的话，立即“爱”上了他，欣然道：“好极了！”吩咐道：“大家不要插手！” 法罕那同样作了安排，两边军队，看着主将来高峰对阵！ 两口刀拼杀在一起，马上刀锋相交处，爆出连串璀灿的火星！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都眼疾手快，力道十足，而且杀法凶悍，驾驭着马匹倏进倏退。 弯刀如雪，陌刀锋寒，大家刀法都是大开大阖，刚烈沉猛，观战双方看得无不如痴如呆。 刀光闪过，法罕那斜斜一刀砍去，给史万超用力一叩，法罕那的刀尖划个小圆弧，扫过史万超马匹马颈上，那马惊跳起来，竟将史万超给甩下马去！ 第八七五节 史万超又胜出 “爷跟你不熟！”那马疼得摇头晃脑地嘶叫着。 换马差点引出的惨案！ 史万超……冲阵过多，跨下战马成为牺牲品，死得多，换马不少，终酿后果。 他那匹马，骑上去还不到一个月，与他合契度不够，一言不合，就将他给甩下马去！ 不过史万超反应奇快，人一挨地，还不等法罕那乘势追杀，已将手中陌刀飞出！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来势迅猛，法罕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眘自己的马匹吃上了陌刀，吓得他连兵器都不要，立即跳离马匹。 反应也算不错，那马吃上一刀，立即发狂地暴跳如雷，一下子跑远。 现在大家都无码了，却没想史万超用脚一挑，一杆地上掉落的长枪落入他手里，杀气腾腾地往法罕那杀去。 匆忙之下，法罕那用了随身弯刀进行抵挡。 刀枪相交打了十合，法罕那即被史万超杀得汗流浃背，叫苦不迭！ 失算了！ 没想到史万超的枪法出众，他连发锁喉枪，正所谓是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是最难防！ 再有“凤凰三点头”，专刺敌人的面门、喉龙和胸前，枪尖时时不离三大要害，可怜法罕那的弯刀左右遮挡，应接不暇！ 史万超本来是怪力男一枚，却习得如此精妙枪法，按理说他的出身没这可能，但他被韦晞另眼相待，将其收为四师弟。 要知道他们四师兄弟中，老三韦晞是天命之子，老大程伯喜是开国元勋程知节后代，老二杨成献的父亲杨德清则是武则天朝的新贵，现在北方主军。 四师兄弟这一系统非同小可，他们的兵法、武艺和兵器互通，史万超习得上乘杀人技，一法通万法通，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直将法罕那 打到怀疑人生，生出不如死掉了事的感觉，以免受到他不停顿的猛刺而胆战心惊。 他的亲兵们见势不妙，一拥而上。 而史万超的部属更是飞擒大咬，与大食人激烈地斗在一起。 双方刀枪相交，一方要救援主将，另一方不让， 法罕那连砍三刀，将史万超的枪头挡格，急欲脱身，却悍然发现逃不掉。 史万超枪法变得如情人般地缠绵，出手招式虽然刁钻狠辣，但每一招都只用了九成的力量，多留出来的一份余力就是用来防止法罕那逃走的。过尤不及，如果史万超全力出击，反而会给法罕那逃走的机会。 多出来的一成力气就是用来缠住法罕那，史万超需要用敌方大将的鲜血闪耀他的道路，但他并不心急，鱼已陷入网中，他只需慢慢地收网就行了。 史万超早过了热血沸腾胡搞一气的年代，就像是最有耐性的猎人，慢慢地将对手推向绝望的深渊。 他一点一点地加重压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宁可多费点力气，也不给对手半点逃生的机会。 法罕那识得厉害，微微一望，见到自家亲兵与敌军打成一团，无力助他，一切都得靠自己。 落定决心，他疯也似地急冲而去，手上弯刀猛砍，似欺近身去来个“一寸短就一寸险”的贴身攻击。 但给史万超将他点定，史万超这么经验丰富的人，哪还不知道对方狗急跳墙，遂针锋相对，你强我也强，你快我也快，反正史万超属于大力+高敏，还有招式（另一个代表就是韦晞，不过韦晞鲜少上阵硬p），样样通吃，根本不怕对方玩什么花样。 但还是给法罕那施展出绝技，他急冲五步，疾退三步，拉开距离，手上弯刀丢出，带着眩晕的光芒，竟然打着旋飞向史万超！ 整一个圆月弯刀哦！ 史万超心神一震，凝神望向疾转的弯刀，在它挨近身时，准确无比地一挑！ 那刀就飞上了天，落地后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中了刀。 至于法罕那，甩出此刀后也不看后果，立即撒腿就跑。 他逃得飞快，抢过一匹快马，即时打马逃，头也不敢回。 不出他所料地，没传出对方中刀的声音，让法罕那感到可惜。 他那刀是他独门杀手招数，对方只要挡不中要点，很可能被飞旋的弯刀所斫，非一般的将领能够抵挡。 但能够从对方这等狠人手里逃脱……突地，他浑身汗毛竖起，似感觉到有猛兽盯住他的感觉，于是他的身体反应比头脑快，立即来了个蹬里藏身，左脚松开马蹬，右脚踩定马蹬，身体急速往右滑倒，差不多大半个身体消失在马身右面时，一股劲风扫过他从背后左侧直到左肩上的位置，带来了热辣辣的疼痛。 史万超投出了那杆长矛，端的是快若闪电！ 取的是法罕那腹部位置，要不是法罕那闪避得快，就会发生腹部的另一头冒出个枪尖的惨案，而不象现在只是严重擦伤，一边手失去知觉而已。 吓得他忍痛夹起尾巴逃，即刻消失在乱军之中。 史万超抽出唐刀想去砍掉法罕那的头，不过是慢上几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法罕那，他不禁望之兴叹道：“王爷说得对，坏人总是能够活得长，警察总是事后才出现！” 没杀着法罕那，那就杀他的兵，今天史万超用长枪取胜，觉得不错，招呼一声，部下将一杆铁枪交到他手里。 他挥舞铁枪，径直杀入大食人的密集之处。 手中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围攻他的大食兵将不是被一式锁喉枪刺穿喉咙就是把铁枪当铁棍用，活生生地敲碎脑壳，脑浆迸裂而死，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杀到性起时，左手枪右手大食弯刀（之前抢过大食大将的大马士革弯刀），一路猛打猛冲。 冷兵器时代，大将的作用实在难能可贵，唐军士气高涨，前线接敌的兵将疯狂砍杀，纯粹本就是一刀换一刀，敌人的回敬会怎么样呢？ 他们骇然发现，他们的刀往往砍不进唐军的板甲，枪刺不进唐军的身体里！ 要不刀弹回去，要不发现刺耳寒碜的声音楞是刺不破。 唐军的装甲防护能力又上一个新台阶！ 投入的钱没有白花，勇于攀登科技树，冶炼出来的合金钢非常的给力，令到大食人的心往下沉。 当然，如果对上大马士革弯刀，还是能够杀伤唐人，但是！唐人之前对于矿山、城市工场的打击收到成效，大食人的兵器铸造越发地粗陋，此消彼长之下，大食人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不仅血搏招致唐人一边倒地虐待，后方的唐骑猛烈发箭，象泼雨般地淋下去，他们扇形放箭，“照顾”得无微不至，那箭又毒又狠，一扎就是一个血洞，大食人成片倒下！ 第八七六节 欢迎来到地狱 骑兵迅猛突击！ 战马奔腾，载着怒吼的儿郎，挥舞着如林的马刀，天上飞闪着道道弓箭闪光。 如人海、如马潮，钢铁与热血组成的巨剑，猛怒一般地向前猛刺。 “隆隆隆……”无数的马蹄声和呐喊声联成了一片，成了一阵连绵不绝的雷声。 “杀啊！” “杀光他们！” “为王爷而战！” “有我无敌！” 人们高呼乱喊着，置身于胜利之师的行列中，每一位将士都情绪激昂，浑身充满了干劲。 “咚咚咚咚！” 鼓声催人奋进，万众都被这样有去无回的决心和气势影响了，当人身在其中，会觉得性命似乎已不重要，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感染着彼此。 我军必胜！ 唐军疯狂地冲锋，就连史万超也觉得身不由己，连他也控制不住唐军猛冲的步伐，只能够跟随部队，如同山洪暴发、雪山崩坍一般地席卷了大食军！ 大食军队悲惨无比，起初还有的军官想负隅顽抗，但死得更快，于是大家吓得将兵器一扔，争相逃命。 他们的策略是“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成了，一些步兵，两条腿逃得居然比四条腿的马还要快！ 但更多的人倒在了唐骑的马蹄下、马刀下和弓箭下！ 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逃啊！”大食骑兵把身上的零碎都扔了，恨不得把汗毛都给剃掉以便让自己逃得快一点。 一些大食步兵只穿了条裤子，逃得象阵风，唐人的弓箭居然追不上他们！ 射中的是他们的背影，或者是幻影，真是有够恐怖的。 看他们脚底生烟，逃得飞快，简直象装了马达一般。 要是之前打仗遇到这等快手，只怕唐军要争相逃命。 这些人，幸运地首先逃进了哈巴尼亚城，而更多的人，则喘着粗气，怀着求生的期望，迈开大步拼命地向着开启的城门处逃去。 他们看到了身边掠过的唐骑，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宰杀他们，而是伏低身体减少阻力，加速赶路。 …… 哈巴尼亚城开启城门，收纳败退的已军，城上守军看到了衔尾追杀的唐骑，他们追得极猛，许多人已经越过了大食溃兵而不杀，打的主意一目了然。 “关门！” “快关城门！” “收起吊桥！”人们急切地道。 声音让还在城外的大食人使尽吃奶的力气，赶往那个徐徐关闭的逃生之门，他们急切地发出声音道：“让我过去！” “让劳资过去！”同样的意思，不同的语言也在发出。 史万超一马当先，一点都不爱惜马力地急催马匹来个喜大普奔。 眼看着离城外护城河上的吊桥越来越近，那桥早被城楼上的大食人使劲拖动铁链想把它升起来，却收速甚缓，上面站了太多的急于逃生的人，区区两根连着吊桥的铁链，怎么都拉不起来吊桥。 真是天助我也！ 史万超用靴子后的马刺一顶战马，马力再增，在对方把吊桥升到差不多半人高时，他的马匹赶到，一跃上桥。 砰的一声闷响！ 至少有上十数人给他的马撞掉象下饺子般地落入护城河里！ 跳到桥上，战马步伐晃荡，它有点头晕，晕头转向差点跑错了放向，却给它的主人一把扯着马头冲向正确的方向，还顺便出刀。 银光闪过，那粗若儿臂的系吊桥铁链有一条给他一刀砍断，象切断一根丝线般地轻松，让城上注视着他的大食兵惊到下巴差点都掉了出来。 “放箭！”大食军官厉声道。 他的兵们倒是有点迟疑，下面好多自己人耶。 “啪！” 立即皮鞭临身，他们赶快放箭。 “嗖嗖嗖！” 箭枝射出，先疏后密，但那个身躯高大的唐将根本置之不理，他用盾牌遮挡马匹，铁枪打飞路上敌人开路。 箭射在他身上，有的给板甲弹飞，有的插/进/去了，却无法洞穿装甲，最厉害的一箭射穿装甲，却被他的内甲挡住。 原本，史万超还穿了一件背心式内甲，乃是鳄鱼皮所制，极是坚韧！ 嗯，扯远一点，亚马逊河的吃人鱼，牙齿锋利无比，有如绞肉机，连坚硬的牛头骨都可以咬得粉碎！ 河中的鳄鱼遇到吃人鱼，只有一招，那就是翻滚，把背部浸水，腹部朝天，此法能够让它逃出生天。 因为背部的鳄鱼皮厚，厚到连吃人鱼也咬不破！ 腹部的皮柔软，吃人鱼可以从此处吃掉鳄鱼！ 很久之前，韦晞初出道时，千金公主曾送过一套鳄鱼皮制的装甲给他，是非常昂贵的礼物。 之后，唐军后勤专门杀鳄鱼、养鳄鱼（这也是韦晞又一个让世人感觉么恐惧的地方，毕竟古人愚昧，甚至敬鳄鱼为神，韦晞却连“神”都敢宰！他还是人的吗？）比较不同种类的鳄鱼皮，选出最坚韧的，制成皮甲，往往是背心式内甲，送给高级军官及立大功的将士。 一定程度上，现时的唐军的高级军官很难被杀死了。 感觉到弓箭被挡在背心上，史万超心中一松，他眼光看去，见着城上有人向他投出两杆长矛。 落点，只要他继续向前，必被射中，搞不好会被钉在地上哩。 好个史万超，靴上用力，马刺刺进了马身上，那匹可怜的马张大马嘴，惨嘶一声，发狂地将速度提到了最高！ 两杆长矛落在了史万超的背后。 城上守军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史万超背后的唐军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叫：“加油！冲刺！” 他挥舞铁枪象赶苍蝇一般地将阻路的大食人犹如赶苍蝇般地打飞赶走，城门在望！ 城门还没锁上，这城门要是没有逃兵不断地冲进城里，早就关上，史万超将没有任何机会。 此时见着史万超凶相毕露地冲来，吓得城门兵破口大骂着，用皮鞭抽和长枪刺，驱赶着堵在城门口的逃兵，加快关门的速度，眼看只差一个人身位即可把门关上，而史万起至少差了十米，肯定赶不上了，却见着扑通一声，城门口外跌进一个人，他背上插了一根铁枪，正是史万超远远地飞枪杀人，又把城门堵住。 等城门兵手忙脚乱地将死尸拖进城里，刚刚把门关上时，还不来得及上木梁闩住。 “砰”的一声大响，城门剧震中，城门附近的兵们尽被撞成了滚地葫芦。 惊魂未定的他们看到了一匹马头都给撞得凹陷的马匹倒在了城门处，跟随着，一个面孔有如黑猩猩般丑陋凶狠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个人此时浑身血迹，凶神恶煞像个杀星一样。 他咧嘴皮笑肉不笑，用怪声怪调的阿拉伯语问候道：“大家好！欢迎来到地狱！” 第八七七节 血洞将军 死人、死马，从尸山血海中钻出来的恶汉。 加上阴风嗖嗖的城门洞，被恶汉来了一句“欢迎来到地狱！” 特定的环境里，大家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的就是他们这种感觉！ 城门洞里到处都是大食兵，而史万超孤身一人，大步迈向他们时，反倒是他们齐齐后退一步！ “胆小鬼！” 史万超啐了一声，生起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感觉。 他双手执刀，一柄是大马士革弯刀，一柄则是唐刀，勇猛无伦地向着大食人冲杀过去。 一刀架住头一个大食兵的兵器，就手挥出一刀，“送尔归西！” 那不幸的大食兵人头与身体被重砍下有缘分离，看到了自己后背是什么样子的！ 人头打着旋向后飞，带起的血也往后飘，城门洞里好些人都被淋了一头的热血，只觉得血腥无比，一时间大家胆寒无比。 军官声嘶力竭地叫道：“不要怕，他才一个人！” “是吗！” 史万超一身都是胆，执双刀直闯大食人群中，挥舞双刀，就是一轮狠杀！ 杀得人头滚滚，杀得残肢断臂遍地，杀到城门洞里的墙壁似被重新粉刷过。 用的涂料有点特别，乃是人血，城门洞各处染红，鲜血还滴滴地往下掉，望之触目惊心。 史万超杀得过瘾无比，趁着敌人军心浮动之际冲杀，竟然自身毫无损。 但他也成功地激发了大食兵的同仇敌忾精神，他们看到同袍被屠戮，想起兄弟情义和对敌人痛恨之情。 “冲上去，杀死他，给兄弟们报仇！”呐喊声中，大食兵兵奋勇当先，争先恐后地奔来、他们通红着眼睛，阵仗看起来欲史万超剁成肉泥，以泄心头之恨。 史万超经验丰富之极，一看就知道对方已成“疯狗”，悍不畏死，最是难斗不过，好在，他的苦心没有白费，他的兄弟们赶到了！ 他用脚一挑，一柄长矛跳起，落入他手里，再用力掷出，长矛呼啸而出，射中一人，惨叫两声，竟将前后两个大食人钉在一起，鲜血飞溅。 强力一击让大食兵稍稍止步，但他们再度冲来。 史万超稍稍后退，退入了已方赶来的兄弟们的阵中，嘴里吆喝道：“结阵！” 赶来的多是他的亲兵，他们下马，十分麻利地上来排好列阵，都是百战余生之辈，战阵上的技巧十分熟悉。 叮叮当当，刀枪相交，双方战成一团。 唐军人少，没有三头六臂；大食人多十分密集，上来以长兵器乱刺一气，好些枪头矛尖扎到了唐兵的板甲上，唐军将士们中枪无数，所幸有板甲防护，对尖利兵器防御很好，大伙的活动部分会受一些轻伤，但很难被杀死。 他们大喊大叫着，挥舞长枪乱刺，用盾牌抵挡，更多的人赶来，从后面放箭。 城门洞里拥挤一团，杀得乱七八糟，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关不上门，那些死在当中的尸体甚至被挤得依旧直立而倒不下地。 城墙上的大食兵，先使用弓箭往下射，但似乎不见任何效果，于是他们就用石头往下砸，“哐”地一声，一个士卒被石头砸中，痛叫着倒下去。 那玩意儿是板甲所不能够阻挡的，再有他们烧红热油和金汁（粪水）准备淋到唐人的头上，那就有乐子可瞧了。 幸亏，唐军军官及时地组织用弓箭、投矛压制城头，射上去的弓箭多到让城头无处落足！ 这样的打击下，上面的大食人死伤累累，尸体把城面都给遮挡住了。 城门洞里的战斗继续，一方要往里冲，另一方则不让，兵器狠狠地往对方身上招呼，彼此弓箭对射。 大家顶牛的结果是死的人越来越多，地上流的血让大家抬脚都觉得粘乎乎的。 关键时刻还是靠大将！ 史万超喘息已毕，他看看情况，手一招，一柄狼牙棒传到他手里，他用力地掰，把木柄给折断，拿着半截狼牙棒，走上一步，再向士兵伸手，又一把狼牙棒给他，他如法炮制，手执两柄狼牙棒上阵。 那狼牙棒沉重，普通士卒双手拿它用起来还可能砸伤自己，可他一手一把提起来，毫不费力的样子。 从阵中挤到了阵前，大食人见到他拿着两把那样的凶器，哪还不恐慌起来，象一只只待宰的鸡般乱叫。 “咶噪！”他开动起来，他人高，俯视面前的人头，铁锤砸西瓜最是方便不过！ 一锤下去，人头迸碎。 一锤横扫，好些人头移位。 我敲敲敲！ 连砸带撞，史万超强势开路，遇到的人头没有一个完形。 他们用长枪去刺史万超，给他狼牙棒砸下，长枪变短枪，柄全断了。 用盾牌去抵挡，狼牙棒下，盾牌成为碎片。 大食人大恐，试图避让史万超锋芒，周围全是人哪里躲的地方，史万超却如鱼得水，又似虎入羊群，一通狠杀！ 扫过人头，飙起的鲜血喷溅在顶上，这回城门洞是标准油漆粉刷方式：来二回装修，糊上鲜血。 战后，人们经过这个城门洞时，看到紫黑一片顶部侧壁还有底板，嗅到的尽是血腥之气，人们就将史万超尊称为“血洞将军”！ 史万超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部下们士气大振，勇猛前突，杀得痛快淋漓，先前相持的僵局被彻底地打破！ “冲啊！” 唐军跟随着史万超杀进城里，往城里各处杀去，大食人其实人数远胜过进城唐军，但给史万超杀到胆寒，手脚俱软，人人害怕中，被唐军一冲，就四面八方地溃散了！ 其实，他们没有发现，要是坚持或者进一步来反冲锋，发挥人多势众的威力，史万超也要饮恨城内。 因为他没有后继部队，后面的部队不能进城，而是城外列阵，准备迎敌。 …… 大食军将法罕那受伤兵败而逃，他跑到河边阵地向主将扎奇报告，扎奇一听，那还得了，毕竟城池是根本，不容有失，只好将部队收回来，赶回城里。 几万人的部队往城返回，而城外，唐军聚集了三千骑兵，看着十倍于已的军队，唯有叹气，准备决一死战。 主将史万超陷在城里，城外部队不敢逃，他是王爷的爱将，他要是死了，而他们却得生，王爷必定让他们下去陪史万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逃也逃不到哪里去，那就死战，得一个优厚抚恤罢。 也不能够进城关上城门，毕竟他们是骑兵，城里打巷战不利。 大食军漫山遍野地杀来，他们人数太多，无解，任何战术无效，唯有硬碰硬。 “驾！” 唐骑以少得可怜的部队，义无反顾地向着大食军冲去。 然后，匪夷所思的一幕在唐骑面前发生了：大食军发动气势磅礴的进攻，岂料，他们跑着跑着，步伐放慢，越跑越慢，然后，比起唐骑更多得多的大食军抛下兵器，以比来势更快的速度，转身就跑！ 唐骑们面面相觑，有人回头，大叫道：“看！” 后面的山丘上，升起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他们带起的尘埃激扬向上，有如沙尘暴一般，滚滚而来，要吞噬任何敌军不在话下。 于中间有一面飞虎金旗闪闪发光，有如照路明灯，指引着部队走在胜利的大道上。 韦晞亲率大军赶到！ 第八七八节 为史万超庆功 从地狱升回天堂的那一刻，死里逃生，让将士们喜极而泣！ 他们楞了片刻，即时疯狂打马，追逐亡北，追杀大食人。 用战马去撞死他们，践踏他们，踩死他们！ 用马刀削掉他们的头，弓箭穿心而过。 韦晞的五万铁骑尚未赶到，三千唐骑已经将三万大食军杀得落花流水，恨不得爹娘给他们生多一对腿！ 主将扎奇泪流满面！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入这样的一个命运中，居然将哈巴尼亚城丢失了，哪有什么脸面去见哈里发和对他委以重任的哈贾吉·本·优素福！ 刚才，他试图止住溃军，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兵败如山倒，山倾岂是人力所能够挽回，只能够随波逐流，一路奔逃。 …… “胜利了！” 唐军彻底地控制了哈巴尼亚城，城头各处遍插唐旗，军士们气壮如牛地在街道上巡逻，而大食民众则在严实的屋内通过窗隙和门缝窥伺。 由于先前没下最后通牒（不投降破城后屠城），不来无教而诛，哈巴尼亚城民众性命得保。 但他们日子不会好过，他们会有一个适应新主人的时期，有些人甚至会丢失性命。 在城里热闹的十字街头上，贴出了新官府的安民告示，有人大声地用宣布新政策： “即日起，城里所有旧宗教停止活动，宗教场所关闭，直到官府审核通过为止！” “不得传播、信奉原国教，如有违背，即是违法，严惩不贷！” “鼓励告密，若经查实，告密者可得对方家里一半财产！” 新统治区内的一切都按部就班，最狠一刀斩在宗教上！ 一定程度上，大食国靠的是宗教认同，宗教维持（它国内的统治力甚至不如大唐，大唐好歹大部分地区实行了州县制，大食地区直到现代化时还讲究部族而不是国家），斩了宗教，就让大食国成为了无源之国。 即时汉化，推行汉语，起汉名，从新官府里的当地土著做起，规定曰：“所有出仕者皆起汉名（立等可取），用汉语（专项资金培训）、穿汉衣（配发的工作服，中山服也是其中之一，算常服）。” 再有之前的风俗，尤其是与宗教有联系的风俗，一概不认！ 移风易俗，新统治区放春节、天长节（武则天的生日）、佛诞节、（两）菩萨诞辰等。 反正大量清除旧宗教的痕迹，尤其是官府新人员入职、参军、服徭役这些官方可控的地方，原国教信奉者勿入。 ……他们一来就受官府请吃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请喝酒，与旧宗教相悖，玩不起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戏码。 可想而知，这么激烈的手段，有时甚至引发一些地方的造反！ 正如大家所讲的，开国皇帝是最不怕杀人的！ 造反？ 那就杀光光，留下的都是顺民！ 但真正论起来，实际上杀人最狠的并不是韦晞，而是太平公主！ 韦晞打仗，新占领区的统治事务实际上由太平公主负责，官府杀人，是件慎重的事，层层上报，最后由太平公主朱笔勾决！ 而她对于叛逆者，从不手软，是除之而后快。 对于顺民，如参军者，可在八到十年内其家庭正式成为国内子民，享受一切福利。 若为唐军阵亡，立即成为国内子民，称为“血酬”！ 服徭役者，完成期限后继续可以得到公平的薪酬。 另外有官府人员、交税多的，都可以很快成为国内子民。 …… 韦晞并不进城，这也是参谋部的提议，初占领的城市不要进，以免城内形势不稳，怕他有危险。 对他及太平公主两夫妇保护之严密，部下们甚至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他的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而是与千家万户联系在一起，与伟业同在！ 韦晞曾经与亲信闲聊：“……国内银行里，有大笔贷款的贷款者，银行对他们的安危特别上心，对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给跟着，欠款越多的，甚至派美女一同陪他上厕所……你们这么严密保护我，是不是也该派个萝莉陪我上厕所呢？” 领侍卫内大臣王孝杰木然地道：“可以啊，我们禀报公主殿下后，就给你安排！” 那边太平公主怒吼道：“他要女人？我给他派上四个婆子陪他，每个有八十公斤重，帮他把尿！” 老婆凶猛，韦晞苦瓜着脸，大家对他深表同情！ …… 营门外，韦晞亲迎，与大批的文武官员迎接史万超的到来，他见着史万超，伸手过去与他相握道：“辛苦了！” 这可是龙手、御手！ 皇家尊严，为尊者不可相碰，甚至。。。韦晞、太平公主走路时都要黄沙铺路，铺垫子。 史万超受宠若惊，反射性地道：“为王爷和公主殿下服务！” 韦晞高举史万超的手道：“来，大家看看我们的英雄！” 于是大家齐声恭贺，史万超极有面子。 进入金帐，太平公主虽未出迎，但在御座上起立，向史万超微一欠身道：“谢谢叔叔了！” 不同于韦晞的亲密，史万超连忙侧身避让不敢受礼地道：“为王爷和公主殿下服务！” 他立于御案下方不到一米的左侧，右边有姜咨大声宣布他的功绩。 “一、轻胜大食城外军队阻击，一万破二万，斩首六千多（此仗为击溃战），败敌方大将。” “二、甘冒大险，血战哈巴尼亚城门，为我军夺取这一关键枢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三、上述战绩影响深远！由于速取哈巴尼亚城，导致我军不受攻城之苦，损失极小！ 再有出其不意，哈巴尼亚城的城防完整地落入我军手里，仓库尽归我所有，所得物资，收获巨大！” “为此，经王爷决定，奖励史万超田地一万亩！哈巴尼亚城所得收获的十分之一！钻石级的近战突击勋章一枚！其萌一子入仕！……” 等等一连串的奖励，然后姜咨为史万超公开授勋，大家劈劈啪啪地为他拍掌庆贺。 韦嗣立和王孝杰，韦嗣立对王孝杰道：“王爷深喜史将军啊！” 论起来史万超眼高过顶，为人傲慢无比，文武官员中没有几个喜欢他的，尤其对他向来充当先锋是妒忌无比，有好些流言进谗，奈何韦晞不为所动。 王孝杰听出韦嗣立语调中的不屑，乃开解道：“史将军可是王爷的师弟！” 这理由很扎实，所谓关系中的“天地君师亲”，师兄弟等同于兄弟，关系亲近。 “史万超虽说为人多有傲慢，但他不理政治，专心打仗，是孤臣，上位者谁不喜欢这种人！” ”还有，今上对于史万超这等人都容忍了，还有什么他受不了的人！以及他给立功者重赏，鼓励大家立功。“王孝杰分析道。 听到他的话，韦嗣立竖起一根手指头补充道：“一个原因，史万超长得丑！” 王孝杰会意地点头！ 长得丑居然也成为了优点，辩证法是大有市场的！ 长得丑，不会成为偶像，任他天大功绩，别人也不会支持一头猩猩当头，否则品味太重了。 每一个美女的身边，都有一个长得丑的闺蜜以映衬她，难道不是吗？！ 王孝杰点头称善，与大家一起为史万超鼓掌。 第八七九节 唐军大战略 “哈巴尼亚城已被攻破？”坐镇拉巴迪城的哈贾吉·本·优素福铁青着脸，厉声追问道。 “是的！”扎奇和法罕那沉痛地道，他们兵败而逃，路上收拢了从哈巴尼亚城里逃出来的军队，从他们口里得知城里失守的消息，听得两将相顾无言，赶快去拉巴迪城向优素福禀报。 优素福大惊，立即召开军议，听取汇报。 连同巴格达城及两河之间的小城，加上哈巴尼亚城，总共四座关键性的城池失守，唐军即将兵临拉巴迪城下，何其神速也！ “他们怎么可能这样的进攻呢！”有人提出疑问道。 唐军不管不顾，勇往直前，他们不要侧翼，不管后方了？ 现时唐军的进攻路线清晰，别说他们疑惑，这条进攻策略在颁布时在唐军将领之中也引发很大的争论：“以巴格达为起点，中路突破，直取大马士革，一举成功！” 如此大胆，人们认为过于冒进。大家认为用兵宜行动谨慎稳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尤其是唐军步、骑、水军皆占优的情况下，若是冒进，后患不小。 短途突破没什么，部队一味长途奔袭，会使后方和侧翼暴露挨打，敌人会断我粮道，打我后援，甚至会被敌人分割孤立，围而歼之。 但是进攻策略是韦晞所定，凭借着他至高无上的威望，将军们服从了。 他采取的是二战时巴顿将军的进攻方法：千里挺进，猛打猛冲，不管侧翼！ 发挥部队的高机动性和速度，形成进攻矛头，向着最终目标快速前进，只要打下大马士革，事情自然了局，肃清残余之敌那是易如反掌。 韦晞告诫将军们道：“进攻，进攻，一往无前地进攻，打到大西洋边！” 他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将军们就象被催眠一般地执行了他的计划，当定睛一看时，前面真的是大西洋了！ 不过他也不是不要侧翼，而是对骑兵寄予厚望：只要敌方离城，骑兵就在野战中消灭他们！ 现在骑兵保护着韦晞大军的侧翼，还有两河东方的广大地区。 他还想着把“火药”利用最大利益化，在大食人不及反应的时候，用火药让大食人好好地吃上一炸乐呵乐呵。 …… 不得不说，韦晞的战略进攻固然对自己带有很大的危险，但是也出乎优素福及大食人的意料，他们没想到唐军集中兵力，光顾着中央突破。 要知道，大食人在两河流域布防千里，广泛动员民众，差不多百万大军，若是攻打唐人在波斯高原的占领区，又或者侧击唐军，绝不是说笑的。 只是，想看别人的笑话，自己的大笑话已经临身。 军士急报：“唐骑已到了城外，开始攻击我方侦骑，掠夺民众！” “来得好快！”优素福虽有预料，但没想到唐军进展这么快，让他陷入了尴尬中。 不得不说，唐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现在有多少人马呢？ 精锐骑兵五万，精锐步兵五万，加上城防军三万，总共十三万，听起来不少，但并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作为对大唐作战主将，真要动员起来，他可以起兵五十万！ 五十万人，就算是五十万头猪，任由韦晞三头六臂，也要打上许久。 现在优素福没有五十万人，他的部队分散，忙乎种地！ 之前唐军入侵破坏，导致庄稼歉收，民众没有吃的，优素福只能分散部队去种地，他以为有两河防线，严防死守，在河西还是有一定的安全性，至少得到唐人进攻消息时，能够把部队回收。 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优素福草草作出决定：“扎奇和法罕那失守哈巴尼亚城，有罪，削职为民，戴罪立功！” 然后他们一众匆忙上到城楼去看情况。 城外是风声鹤唳，唐骑进攻路过的大食军，与大食军的斥侯对战，做起人神共愤的事情：掠夺民众、民财，放火烧屋子，践踏田地，砍断果树。 到来的唐骑还不多，但十分地敢战。。。当然敢，见敌少就冲过去杀人，见敌多就远远地放风筝，有什么不敢地。 凭借着良好的骑射，百人队的唐骑就敢挑战千人队的大食军，且占有便宜。 就是射箭，说起唐骑的弓箭，与他们对战过的民族，没有不痛恨的！ 射得又准又远，还有就是够毒！ 放血的三棱箭头，一个不小心，就会血流哗哗的，等到去处理时，人已经不行了！ 攻击之前，唐人喜欢把箭头插地上，或者用鞋底擦过，增加中箭者的感染率，所以中箭者当时没事，事后就有可能发高烧，死亡率很高！ 在扎奇和法罕那逃归拉巴迪城时，即时通知城里，发出警报，所以唐骑到来，城门关闭。 路近的部队和民众早早入城，而路远的、不知情的到达城外，立即与唐骑打了个落花流水。 城外大道上，一滩滩的鲜血，一具具不能动静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大食人。 “岂有此理！” 优素福还是敢战的，立即下令四个部将各率二千人出动，往城外驱赶唐骑。 同时下令，派人去通知各城守将，加强城防，并聚集军队，往援哈巴尼亚城，又或者择机攻击唐军侧翼，切断唐军粮道。 诸城的主将，还是有些能打的，料来他们不会无动于衷，真要是优素福被消灭了，其他人的麻烦就大。 城门打开，大食骑兵愤怒地打马而出。 唐骑机警得很，认出是阿拉伯马，对方人又多，立即抱头鼠窜。 大食骑兵威风八面地追击着他们…… 下午时分的阳光很猛烈，优素福进入城门楼里听取军情汇报，还没到一会儿，军士来报道：“他们回来了！” 大家扑到城楼上，见到风水轮流转，大食骑兵在前面拼命地逃，其中向东和往南的骑兵队只得一半回来。 大队唐骑在后面穷追不舍，不时有大食骑兵坠地，即时挨唐骑杀死，不留俘虏！ 逃回来的骑兵痛诉道：“……唐人很狡猾，他们主力骑兵其实已经到了，设下埋伏，我们中伏，损失了不少人！” 大食骑兵当在城上所有大食人的面前被杀死，让大食高官们脸面无光。 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城外唐军大部队到来的情景所吸引了！ 第八八十节 一碗馍 唐军大至，各种声音喧哗一片，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气势恢宏的千军万马奔腾，步兵长长队列一眼望不到边。 他们就象潮水般的涌向了哈巴尼亚城，城楼观察的军将们中间有些是老兵，一看对方架势就知道不妙，这特m的至少有三十万人马！ 已方不过十万人，挨围困必定的事。 挨围困可不好受，更恐怖的是唐人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所说巴格达城挨唐人一巴掌，就把城给打坍了！ 巴格达的城防严密，不在于拉巴迪城之下。 连巴格城都失守了，拉巴迪城岂可幸免！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但唐军三十万人，且步骑兼备，尤其骑兵逆天，野战根本占不得他们的便宜。 见到大家面色不妥，优素福冷笑一声道：“唐人以为他们天下无敌？敢欺我倭马亚王朝无人！” 他宣布道：“我立即派出军使，前往唐营，与他们约战！” 唬得大伙儿面面相觑，心忖老大你少腻了，我们可没有。 可惜胳臂扭不过大腿，只能眼睁睁地看优素福派出了他的私人幕僚哈布希，前往唐营宣战。 …… 唐军进抵拉巴迪城，主将是程伯喜和杨成献两师兄弟，一个管步兵，一个管骑兵，军务由两人商量着办。 “有多少年我们不在一起作战了！”两人并骑，视察军营，看军卒和民夫们忙得热火朝天地建设军营，在军营前垒起长围，挖起了壕沟。 杨成献露出了勉怀的神情道：“还是三弟说得好哇，八千里路云和月，我们一路走过，身不在一起，心却永相连！” “好好打好这一仗！打下拉巴迪城，前面就是大马士革！” “我们必胜！大马士革见！” 两人心情悦欣，在军营巡视，边闲聊。 得益于参谋系统，此时他们最闲。 军队机制良好，互相分工，为将帅者不用为俗务而动一根手指头。 他们刚刚放下碗，就有人来报告道：“大食人派人前来约战！” 两人不由一楞：“大食人这么有种啊呀” “约战好啊，早点打完，早点了事！” 他们在中军帐里见到大食人使节，高高瘦瘦，高鼻深目的波斯人，一双眼睛颇为有神，他进帐后向坐主位的程伯喜鞠躬。 他用波斯语发言，军中自有翻译讲述道：“拉巴迪城使节哈布希见过两位唐人将军，他带来了他的主人哈贾吉·本·优素福的问候！” “谢谢他的问候！” 程伯喜坐在主位上，作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请他讲。 “他的主人说，三天后太阳升起时，愿意与我军在城东外交战！”翻译讲述他的话道。 优素福倒是很大气啊！ 大家应允三天后交战，意味着三天内双方不会对抗，对于攻方有利。 毕竟攻方初来乍到，立足不稳，守方可以借此机会冲击攻方，占有优势。 待到三天后，攻方熟悉了周围环境，守方这种优势将会消失。 如果玩“兵不厌诈”，明说大家三天后不打，实则中间揪住机会下暗手，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只不过，为将帅者基本上爱惜羽毛，承诺后一般照办，不会轻易地弄脏自己的名声，顶多是这期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状态，除非迫不得已才来铤而走险。 军士送上阿拉伯文书写的战书，翻译上前逐条讲解，程伯喜知道此乃对方的约战书，期待与唐军进行一场男子汉式的对决。 程伯喜想了想后道：“请使节先行下去歇息，我们商量之后给个答复给你带回去！” 着军中一个老参谋和翻译带了哈布希下去歇息，程伯喜自与军官们商量。 首先是参谋部人员，询问他们道：“有没有最新的情报？” 今时不同往日，打仗先看情报！ 参谋回答是没有！ 军中参谋部负责军队情报，之前对于拉巴迪城收有情报，说可能守军十万，再有一进驻城外，参谋们严密监视城墙动静，看上去对方的力量没有暴增。 对方军队肯定不过十万，优素福是员老将，明知唐军势大，且骑兵能耐大还要约战，所恃何来？ 但会是什么呢？ 优素福负责主持两河防务后，断绝往来交通，情报不容易获得，尤其是拉巴迪城来了个只进不出，如此行径，引发了参谋部的深深怀疑：：”对方一定有阴谋！“ 对于可能的阴谋，参谋部立作兵棋推演，参谋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好似接力。 “对方于城东约战，必定背城而战，以得到城上和城内的掩护！” “我军军队占优，对方敢战，必定有手段对付我军！” “以军力而言，敌方不占优势，也有可能是城里已经增兵。” “若不增兵，必定是技术兵器，不外乎是弓箭，很可能大食人使用了较强力的弓箭，比方说之前在幼发拉底河防御时用的强弓，又或者使用投石车，而投石车能够给予我军以重大杀伤者，不外乎是火弹，很可能对方在火弹的使用上有了新突破！至于火炮和炸药，此乃我军严加保密的东西，没有外泄的可能。” …… 参谋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尽说各种可能，如果优素福在场，他会惊讶，因为参谋们说得八九不离十。 那么应战还是不应战呢？ 应战，为什么不呢！ 程伯喜批了“三天后决战”，然后问大食人的使节呢？ 不久后，大食使节哈布希进帐，不同于先前的淡定，他颇有点神态不安。 因为他吃了一碗馍！ 新建好的饭堂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唐军抵步后的第一顿饭是羊肉泡馍，用了羊肉、黄花菜、木耳、粉丝、枸杞子等作料，加入芝麻油，烹调得香气满军营。 那年代芝麻可是贵重的东西（即使是现代化的农业生产芝麻油还是贵的），唐军却用它下汤馍给大家吃，气味极香。 负责招待哈布希的唐军请他去吃晚饭，正好哈布希有心刺探军情，来了个客随主便。 去到营中饭堂，他看到军人们排得整整齐齐的队列，嗅到了那惊人的香味！ 吃着喝着羊肉泡馍，他力保矜持，心中却是心潮起伏。 他看到了唐军每个人都是吃喝这种伙食，而吃完后，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普通唐军士兵都能吃上这样的东西，已军怎么能够打得赢这样的敌人！ 唐军的军营伙食没得说，长期吃的军人们哪怕每天大运动量，半年下来没有不胖的！ 一顿饭可见到许多端倪，哈布希觉得心情沉重。 第八八一节 斗将的结果 哈布希拿了回复返回拉巴迪城去见优素福，他讲述了两点情况： 一是唐军伙食之好，与已军相比，唐人是富翁的伙食，已军则吃着乞丐的食物。 由于唐军的大肆破坏，还真的打到了蛇七寸上，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后果出来了。 农田歉收，庄稼无收成，连常吃的麦饼和豆类都吃不上。 牲畜被大量消耗掉，且是唐军重点打击对象，又缺乏劳动力放牧，严重缺乏肉食。 过往，阿拉伯人、波斯人的伙食食谱还是不错，穷人主要吃麦饼和豆类，富人则有酸奶、奶油、奶酪、蜂蜜、鱼类、虾类、牛肉、羊肉、骆驼肉，果酱、果汁、蔬菜和水果。 现在什么都没了，哪怕是优素福，每餐也是麦饼两个，有时加个鸡蛋而已！ 两河流域本是鱼米之乡，可是那里的人民却连饭都吃不饱！ 前面说过哈布希高高瘦瘦，线条优美。。。他这是饿的！ 哈布希汇报的第二点是唐军脸上气色极好！ 这意味着羊肉泡馍不是偶尔打打牙祭，而是经常有得吃，或者是经常吃肉。 唐军居然连普通小兵都有肉吃，想想就可怕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不吃肉就得瘦！ 有肉吃的军队，体力上胜过吃素的军队！ 唐军本来在装备和马匹上占优，体力又胜大食人一筹，这可怎么打！ 听过哈布希的汇报，优素福与相顾无语，待他告辞前才吩咐一声不许外传。 …… 三天之内，唐军忙乎于加强营防工事，安营扎寨，安装投石车，却没有向城里发射一弹一箭。 而大食人也没有出城冲突，更没有夜半来偷袭。 双方不是迂腐，而是谨慎小心，外加保持风度。 反正往死里打，也不差这三天！ 到得决战日，拉巴迪城东门打开，放出部队，而唐军也开营出动。 双方部队列阵相对，渐渐取齐，大家定睛一看，不禁乐了。 唐军出动一万步兵，一万骑兵。 大食人同样如此，也是一万步兵和一万骑兵，双方不约而同，步兵在战，骑兵在后。 而且出动的。。。大食人是扎奇和法罕那作主将，法罕那的伤已经好了，被责令戴罪立功。 两人都是敢战之辈，优素福照用不误。 唐军主将则是韦晞麾下的大将令狐笑，加上一个论弓仁，都是不错的将军。 令狐笑统步兵，论弓仁统骑兵，令狐笑骑着马在前军奔驰，巡视军队，鼓舞士气。将士们看到他都在大声呐喊，声浪一阵盖过一阵。 见到士气颇壮，令狐笑绰刀上前搦战道：“我乃令狐笑，谁敢出来与我一战，带男人的就出来！” 他这话用阿拉伯语说的，立即跑出一骑道：“我是法罕那，特来取你狗命！” 令狐笑在那里微微笑，法罕那说的话他不懂！ 他学了几句阿拉伯语，卖少见少，让大食人无不对他放声大笑。 见到嘲笑，令狐笑也不多说废话，纵马挥刀，直取法罕那，策同样挺刀来迎，立即展开大战。 两人都是骁勇之辈，两口刀狠狠互斫，砍得火星四溅。 法罕那先前吃了败仗，如今奋不顾身，刀刀奔命，不离对手要害，力求在斗将中取得先胜。 而令狐笑也是军中一流好手，杀法娴熟，眼明手快，与法罕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对砍几十刀，不分胜负。 杀人杀不了，那就杀马呗！ 法罕那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不能取胜，眼珠一转，猛砍三刀，都奔令狐笑的头肩处砍去，趁着对方挡格时，就手一刀，砍在了令狐笑马匹的左前腿处！ 那马惨嘶一声，还没动作时，令狐笑就自己跳离了马鞍。 对方使出龌龊招数，令狐笑没有抱怨，翻动大刀，抖擞起了十二分精神，绕着法罕那前后左右地劈出！ 他发刀之后即快闪，反正不会与居高临下的法罕那硬战，让对手无法发近有马的作用。 马的转弯自然快不过人的步伐，令狐笑砍得法罕那跟不上节奏，而且他有机会砍回对方的马，报那先前一刀之仇，他偏不砍，纵跳如飞，缠着法罕那，让他根本不能够发挥马力的作用，憋屈地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法罕那后悔莫及，早知就不这么个玩法了！ 越打越是火大，挥出一刀，迫退令狐笑，拍马就跑，竟是不打了。 孰料，他想跑，人家还不放过他呢，令狐笑快步急冲，两条腿的速度居然比四条腿还快，欺近法罕那马后，一刀将他的马自马鞍后的位置给切成两截！ 法罕那摔下马去，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给令狐笑一刀削飞了脑袋！ 无头的尸身向前走上两步，颓然倒地。 大食人军阵一片静寂，扎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虽是他的部下，也曾久随于他，法罕那的惨死，让扎奇悲伤。 唐军阵中一片欢腾，大家叫着令狐笑的名字，整齐地道：“我军万胜！” …… 法罕那偷鸡不成反掉了自己的脑袋，令狐笑提着法罕那的脑袋，飞快地返回已军，心中尽是对韦晞的感谢！ 韦晞。。。要求所有将士都要进行耐力运动，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跑步，早上都会以跑步开始每天的军营活动，令狐笑也不例外。 结果收到好处，硬生生地磨死了对手！ …… 斗将结束，就是双方大战， 军鼓齐响，大家的呐感声中，双方的步兵阵列在接近中。 唐军前列三千甲兵，手里拿着陌刀，踏着整齐的步伐，甲叶铿锵，向大食人逼近。 对面的大食兵则是刀盾兵，似乎很cheap的那种。 然而，就在走到离城五百米处时，有人吹了声哨子，陌刀兵们一起停止了脚步，原地防守。 “怎么不过来了？！”扎奇焦急地想着。 他牙一咬，指挥刀盾兵上前，很快地接战在一起。 立即大食人的惨叫不断响起！ 不出所料地，有肉吃的部队，挥起陌刀，重重下击，有如闪电劈出！ 没肉吃的部队，盾被砍碎，刀被砍断，唐军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一个疑问：大食兵怎么能够这么肉脚？ 打不过唐兵，大食人败下阵去，他们闹哄哄地往后退，但唐军竟然不追！ “该死的！”扎奇恼怒地道。 第八八二节 黑油武器 唐军步兵大队在离城几百米远处立足，大食人上前再攻一次，败阵，往后撤退，看似混乱，只要上前追斩即有收获，而唐军步兵方阵不为所动。 反倒是骑兵从两翼包抄上前，他们取出弓箭，策马轻驰，往大食军阵里射出一支支的箭矢。 形成了漫天箭雨，大食人用盾牌抵挡，挡下了大部分的弓箭，没有死伤几人。 不过这是暂时的，唐骑各部只要来扇形攻击，自天而降的弓箭将防不胜防，大食军死伤就会增加。 他们的骑兵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立即上前驱赶唐骑。 唐骑弓箭对准他们来放风筝，双方追逐，唐骑逃回陌刀阵侧，而大食人当然不会傻到冲击陌刀阵，那无异于找死！ 大食骑兵也不能够绕到唐军阵后面，那离城太远，万一唐骑集中兵力攻击，大食骑兵也不过是送菜的。 仗打到这种地步已成牛皮，大家扯皮，双方都无心继续。 ……… 城楼观战的优素福叹了一口气道：“吹号，收兵！” 牛角军号吹响，大食军脱离战斗，后队变前队，依次进城。 而城上守军严阵以待，不过唐军则没有乘机进攻，甚至没有远程攻击出城野战的大食人，任由他们进城，显示出唐军良好的风度。 不过他们还是抓紧时间来个先礼后兵，一名翻译上前，冲着城头用阿拉伯语大声地道：“我家王爷仁慈，只要投降，则既往不咎，切勿自误，速速投降！” 例行事务，大食军也不射杀他，只是回答道：“两国势不两立，回去吧，我们是不会投降的。” “不投降，城破之日，即会屠城，鸡犬不留，你们可得明白！”翻译威胁道。 “当我们下地狱时，也有你们相陪！”大食人针锋相对地道，于是翻译回转，不再劝说。 当最后一名大食军人进城，城门关上时，远处唐军飞起的第一枚石弹重重地击在了城墙上，让城墙为之颤抖不已。 在发出最后通牒之后，都会给予时间让对方有空思考探讨（一般为一天），现在则省了，料来那个优素福在，是不会投降嘀，等待是白费时间，攻城！ 三百门重型投石车次第开火，石弹、火弹和化学弹漫天飞舞，让大食人尽情地享受！ 骑兵则绕城放箭，向城里自由射击。 唐军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多，日夜攻击，没完没了，让拉巴迪城陷入了一片黑烟黄雾（化学弹）和火海之中，乌烟瘴气 接着步兵上前，他们较前相比，没有这么地密集，簇拥着云梯、井栏，向城池前进。 杀啊！ 冲啊！ 大家看到城墙上火光冲天烟雾滚滚。火气烟气弥漫笼罩住整个城池。 围绕着城池，四面八方全都是涌动的马群人海，象极了如防洪堤垮了一般，洪水在四面蔓延。 “呼！” 一颗颗火弹拖着长长的烟尾巴，落地后冒出熊熊的火焰，成为了一个炽热的火球，沿着地面一路翻滚，见到什么就烧什么！ 唐军队列马上被那些滚动的火球冲得混乱起来，慌忙闪开，有的人躲避不及，被火球烧得浑身燎泡，痛得他哇哇大叫起来，也有的人急起来时，居然用盾牌去抵挡，居然顶住了！（那火弹的动能衰竭） 火球所到之处，队列变形，人人抬头注意天上有没有掉一个火球过来。 医护兵和抬担架的民夫忙碌着给伤员们诊治，有的人很不走运，严重烧伤，被担架抬下去，而一些轻伤员，就地作了包扎之后，轻伤不下火线，照样前进冲锋。 观战的程伯喜喃喃地道：“或许这就是大食人的新武器了！” 确实没错，此乃优素福给唐军准备的“礼物”，他苦心积虑，想办法对付唐军，终究给他充分利用这片土地上的“黑油”。 黑油就是石油，地球人都知道，本地乃是油库，一些石油溢出地表，形成油湖和油河，被优素福充分利用，他着人收集黑油，用密闭的陶器装上黑油，编干草为球，将陶器塞在球内，当发射前，点燃干草球，球落地后，会震碎陶器（选择合适的陶器，做试验确保成功），陶器里的黑油喷洒而出，点燃草球，一路翻滚，火势增大，杀伤敌军。 这招用来对付密集阵形有着良好的杀伤力，可惜唐军在对战时没有上当。 否则大量杀伤唐军的主力步兵，想想优素福作梦都会笑。 不仅使用了滚动的火弹，当唐军冲到城下，在城墙边上架起了梯子，大食军即时用黑油武器猛烈地打击唐军！ 一个接一个的黑油陶器砸落地面，上面的大食人再甩出一个火球！ 火焰暴涨，里面人影有如群魔乱舞，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当一个进攻方向上的唐军数量众多时，大食人即时从城上淋油而下！ 象瀑布般地倒油，再抛下一根火把……为了准备这场战争，优素福搜集了大量的黑油，热情如火地“伺候”进攻的唐军。 战争打得异常，大食人利用黑油，给予唐军重大杀伤！ 那些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员，有大量的烧伤伤员，重则体无完肤，大片被烧熟的皮肤触目惊心，连呻吟都无法作声，他们基本上无救。 其他的烧伤伤员，他们不见得幸运，他们有很高的感染率，挺不过者同样是个死！ 烧伤所带来的高烧和痛苦，让他们彻夜呻吟，医院里夜晚阵阵的惨叫声，听到人人害怕。 就算活过来，也存在着重度伤残还有破相，对他们人生打击极大，给官府和他们的亲人带来沉重的负担。 攻打拉巴迪城，烧死的人多，烧伤的伤残军人也不少。 韦晞和太平公主相继作出批示，一是加强对烧伤科目的投入，为烧伤病人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法，结果东方医学中，烧伤科目十分地发达，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黑色幽默了。二是加大对烧伤致死残残人员的优抚，提高对他们的待遇。 …… 针对着大食人的恶劣行径，唐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采取种种措施应对。！ 一是加大了对城池的压制，大量地往城池倾泻石弹、化学弹、火弹还有使用弓箭、火箭以及投枪攻击。 日夜不停，时时刻刻，城里的大食人只要稍一懈怠或者不走运，就有可能丢掉性命，被自天而降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杀死。 二是更多地采取“铁锤----铁砧”战术，佯攻城池，突然撤退队伍，对城墙上进行猛烈弹箭攻击！ 全方位覆盖，这么一来，大食人也死伤得很厉害 三就是“石棉衣”的广泛采用。 石棉可以防火，为了应对可恶的火油攻击，军人们争先恐后地穿上石棉衣，不顾它导致的闷热和将来的后患，先保住命再说！ …… 为了早日攻下拉巴迪城，每个人都在努力，但有时努力也不一定带来好的结果，军士向程伯喜禀报道：“我们的地道又积水了！” 第八八三节 艾哈迈德出兵 唐军破城的一个重要技术手段就是“炸城”！ 把地道挖到城下，使用火药炸了城墙，从挖掘的人力、技术到火药均无问题，但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唐朝的采掘业发达，唐人井下挖煤、挖铁矿石早就熟手，工程营的军官，实质就是矿山的工头！ 拉巴迪城地势低洼，地下水汇聚，往地下挖得一米，即可见地下水涌出来！ 那里期，没有工业化所需要的大量水源，没有大量人口需要用来的水，地下水丰富，不丰富的地方反倒是不多，象上一次近着河边还能够把巴格达城给炸了实在是中大奖。 所以往拉巴迪城下开挖地道，连挖了十条地道，条条积水，让军官们无话可说！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程伯喜头痛着怎么样破城，而杨成献却是打得有声有色，高兴得他合不拢嘴。 …… 拉巴迪城被围，非同小可！ 它是主持两河防务的两河总督府所在地，两河总督优素福万一阵亡或者被俘，影响深远！ 连优素福和拉巴迪城都保不住了，对于大食国军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绝不是说笑的。 而且拉巴迪城是抵抗唐军入侵的重要支撑点，不容有失，一旦它的失守，往大马士革的道路将被打通。 大食国的防御都围绕着两河防线进行，它民财匮乏，难以组织新的防线。 所以，拉巴迪城不容有失！ 在接到拉巴迪城的消息，从大马士革王廷直到地方实力派，都度过了一个个难眠之夜，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解救拉巴迪城被围 其中就有卡利加城主苏丹·哈希姆·艾哈迈德，他络腮胡子，褐色卷发，体格高大，双眸炯炯有神。 卡利加城位于两河之间的萨尔萨尔湖，被两条大河夹着，又有湖泊之利，妥妥的鱼米之乡，非常富裕。 兵荒马乱的年代里，粮食绝对是硬通货，可以不用黄金白银，但不能不吃饭。 在东方入侵大食之后，卡利加城的财富转向整军备战，积极准备城防和军队训练，有上一万骑兵和三万步兵，均训练有素。 城主艾哈迈德原是名老将，他父亲是上一任的城主，艾哈迈德年轻时到过北非、君士坦丁堡以及阿富汗作战，取得了一定战果，赢取名声，受到父亲的青睐，将他定为继承人。 人到中年后，艾哈迈德回到卡利加城接任城主，非一般混吃等死的城主所为。 在接到了拉巴迪城被围消息，作为军人的目光，艾哈迈德知道厉害，唐军将大食的两河防御一分为二，固然狠辣，但是他们的侧面非常的薄弱，只要切断他们的补给线，唐军将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于是他立即发信，邀请附近城池的城主出兵，解拉巴迪城之围。 信中指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唐人西征，变化极大，严重冲击旧有的权力秩序，只怕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对于什么宗教之争，那是狗p，无关信仰，如果能够继续当城主，信奉释迦牟尼又如何！关键是唐人进行“中央实管”，军政分离，地方官只能理政不可管军，没有军权，一个狱卒都可以将地方官拿下。 真要实行了，还能叫“城主”吗？ 不能够让唐人得逞，否则大家别指望风流快活。 对于作战，不打算去巴格达城，那里是底格里斯河东岸，唐军往来方便，救援迅速，而且巴格达处于大河之东，没有天险，守也守不住。也不直接去救拉巴迪城，那里已经成为了两军针锋相对所在地，血肉磨盘，热得烫手，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将计划攻击两河之间的巴别尔城和刻拉利城，切断唐军的补给线！ 且两河之间地方狭小，机动不便，不利于唐军骑兵的发挥，反倒有利于步兵作战。。。 不消说，动这信件打动了城主们的心，附近的城主，领兵或一万，或数千，十日之内即有十三个城主率六万人到达了卡利加城，与艾哈迈德共商大计。 艾哈迈德动用库藏，给各支部队送去了麦粉、豆子和食油、盐等，他资源丰富，一口气支持了六万人半个月的口粮！ 这些年来上交给王廷的粮食不少，但作为城主，岂无半点好处！ 至于城主们和高级官员，则被他邀请到城主府里共进晚餐。 卡利加城的城主府金碧辉煌，可以看出卡利加城的富裕。 餐桌上摆放了丰盛的羊肉焖饭和成盆的牛只烤肉，还有大饼、奶油、酸奶酪、蒸鱼、炒蛋、葡萄、无花果、杏子、葡萄，甚至还有珍惜的鱼子酱！ 琳琅满目，香气诱人。 大食军主帅优素福一餐只吃两个麦饼，而这里的城主们却是大鱼大肉，大吃大喝，还有艳丽的舞姬跳舞，等会议结束后给他们暖床！ 再苦也不能够苦了城主，这就是城主过的生活，他们岂会轻易放弃。 艾哈迈德又是送粮又是拉关系，绝非无的放矢，他需要那些城主服从他的指挥。 打仗嘛，军令不统一是大忌，这点艾哈迈德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当然，真要是某个城主不听令，他也不可能军法从事斩了城主，但城主也必须有个交待，不会象没说好（给军权）时行事无忌，那就足够了！ 同时开会展示他的能耐，在简陋的地图上，艾哈迈德告诉大家他的作战计划，一路平推而过，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巴别尔城和刻拉利城后，以城池为据点，四处出击，切断唐人的供应线。 他的苦心没有白费，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的城主们都承认了他的领导，约定听他的命令。 兵贵神速，第二天，艾哈迈德登坛拜将，成为了各路大军的统帅，约为“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即以成军，必依军规！” 申明了击鼓进军、点时点名、遵守命令等军规，又说了有功必赏，有罪必罚。鼓励大家为国杀敌，自有厚报等等。 随即发兵出动，他动用了足足三万兵马，中军他自带骑兵，后军派了一万步兵押粮，前军一万兵当先锋，可谓是面面俱到。 大军依次出发，自北面往东南方向行军，径取巴别尔城和刻拉利城。 第八八四节 杨成献的对策 这两座城的重要性，艾哈迈德看得出，唐人自然更清楚。 说是唐军西征的咽喉一点都不为过！ 既然是咽喉，唐军每天除了侦骑远出，到处搜索可能的威胁之外，再就是修筑中国特色的建筑物：烽火台！ 唐法：凡边城侯望，第三十里置一烽，须在山岭高峰处，若有山冈隔绝，地形不便，则不限里数，要三烽燧相望（可以相互看得见），若临边界，则烽火外围筑边障。 唐人工程兵加上民夫，以神速的动作，沿着进攻路线的两侧，使用水泥和钢筋，即修建起一座座的烽火台。 烽火台作为军事的野外小据点，作用毋庸置疑，它一般都占据高位，居高临下，俯视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凭借着望远镜！ 科技和制造业的发展，让一个小小的军事据点也可以装备上之前韦晞才拥有的望远镜。 除了守株待兔式的侦察，它还可以在台里的第一层养马，中间则住人，给人和马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更好地完成侦察任务。 论起遮风挡雨、帐蓬的作用完败于烽火台，它对对于士兵的休息、士气更佳，于是当大食军队出动时，一座接一座的烽火台点燃起来， 三道烟！ 按军制，低于一千敌人来犯点火烟一道；多于一千少于一万点火烟二道，过了一万则是三道火烟。 除了烽火台，又有骑传不断地送来敌方情报，此时杨成献已经坐镇在巴别尔城里。 “至少五万敌人，服饰不一，乃各个地方联军，大部分是步兵，有少许骑兵，来势很急！” “同时，他们选择的道路多是山岭路还有，不利于我军骑兵机动！” “更多更新的情报在刷新中！”侦察参谋向杨成献报告道，用了刷新的词语。 现在作战室，在众人面前摆开的是一个沙盘，没错，就是附近地区的沙盘，展示清晰明白的地形，参谋们在上面插上了小旗，再一看地形，果然不利于骑兵机动。 骑兵上得山上，没有空间跑不动的话，步兵会砍你的马屁股，搞不好连小命都没了！ 想放风筝还得看地形。 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城市外照样有大片的山岭丘陵，而今更不消说，敌人是土著，熟知地理，善加利用，不好对付。 “对方打的旗号是苏丹·哈希姆·艾哈迈德，此人是个老兵出身，在北非打过仗，曾有一千破五千土著的战迹，为人坚忍，作战勇敢……” “原有兵马二万，进入战争时期，可能有四五万人，其中三千是阿拉伯马骑兵，实力在诸城主里一流水平。” 有一个情报系统的好处真多，还没开战之前，唐军就摸清了情报，建立了主要对手的档案资料，一些资料恐怕艾哈迈德都不记得了。 “这样的对手啊！”杨成献沉吟着。 公认的最能打的是唐骑，没决战之前来个放风筝，射得对手魂消气散，处于唐骑打他们，他们打不了唐骑的郁闷境界！ 一旦决战，唐骑诸多骁将和重骑兵冲锋加上轻骑兵放箭，能够与唐骑进行高峰对话的对手没几个。 但是，艾哈迈德如此调兵遣将，就将唐骑给废了武功！ 余下的选项是步兵对步兵，一是硬p，但崇山峻岭对于大家都是公平的，反倒消除了唐军武器之利还有战术之妙，要阻击五万以上的步兵，已方至少得付出三万人死伤的代价。 死这么多人代价完全付不起，杨成献作为大将军级别的高级武官，他的死亡指标是十万打下。 所谓“死亡指标”就是军中术语，比方说一次演习，死掉个把人，组织演习的军官屁事也无。 但要是一个千人演习死掉上十来人，那个指挥军官会被处分，上百人死掉则掉脑袋都有可能了。 无论是训练、演习，都得来实的，动真的，碰硬的，不要怕死人，作战更不消说，视对手的不同，死伤军队绝对是允许的，要想一个不死，投降了事都不成。。。会可能被屠杀，一个不剩。 不过，杨成献作为韦晞的兄弟，对于“以人为本”的理念深有体会！ 韦晞为什么要放风筝？为什么给部队那么好的装备？还有往战地医院投入那么多钱？ 一切都为了少死人，他的“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作战时，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 除了无脑的蚂附攻城，不死上许多人是没办法攻下城，但即便是攻城，韦晞也开发出了多少种前所未有的方法！ 计划死伤三万，就是一万，杨成献都心痛得要命，那可是一万条活生生的生命，父母养上十六年才可以参军，不是种地一年就可以种出来的结果。 所以硬拼，下下策，out！ 再有一种方法是伏击敌人，找寻险要地方，布下军队设伏。 听起来很诱人，但此批来犯敌军专走山岭，想来熟悉地方，是土著，想伏击他们的，搞不好都不知道变成谁伏击谁。 因此伏击亦out！ 又或者是发挥“基建狂魔”的超能力，即时加强巴别尔城和刻拉利城两城城防？ 好主意！ 但是敌人围攻我咽喉处两城，敌即为我心腹之患，岂是癣疥之疾可以等闲视之。 后勤线好脆弱啊，一旦被敌人破城，过河的我大军即有后路被断的危险。 这就是韦晞冒险大进军带来的后果，杨成献不禁苦笑。 他想好了方法，眼中冒出一股厉色，召集诸将，密密地吩咐下去。 军队依令行事，首先骑兵上阵，发现情报确实不错，敌人就在山岭行军，骑兵处在上不去，上去了动不了的麻烦地步，英雄无用武之地。 那么就步兵上阵吧！ 唐军三千，在中郎将楚九郎的带领下对大食军进行阻击！ 要说到楚九郎，长得贼眉鼠眼，令人不喜，乃是长安道上的劫匪，如今居然官拜中郎将，实是异数。 他能够上位要感谢武则天，她兴武举，用人不拘一格，楚九郎有力气，骑射九中八，步射九中九，舞枪优秀，成绩显著，得以中举，成为军官！ 然后逐步升迁，今天杨成献用他，实是人尽其用。 他这一出手，大食人就尝到苦头了。 第八八五节 可列入战例的阻击战 早在高宗时期，长安---洛阳的道上朋友将劫道事业做得红红火火，导致高宗皇帝出行，都得付买路钱，甚至从长安狱中提取一位角头老大坐在车上充当姜太公----出巡，诸神回避。 道上的朋友们他们不会直接进攻皇帝、官府和军队，这样太大逆不道，他们所做的就是挖沟。 把道路挖出一条条沟壑，不给钱就挖，挖得道路尽毁，寸步难行！ 现在楚九郎重温旧梦，受他指挥的还有工程兵，一夜之间，大食人进攻方向上的道路被挖隆昌坑坑洼洼，难以行动。 不仅如此，楚九郎还派出弓箭手进行阻截，他们往往居高临下，一旦大食人挨近，即行攻击。 一群群的大食人手持盾牌，当中一些人拿着拿着锄头和铲子，他们负责填平路上的大沟。 “放！”伴随着唐人军官的号令，百箭齐射，好像在大食人阵中下了一场雨，大食人顶着箭雨硬上，但他们在唐人的乱射中被射得噗噗绽开朵朵血花，人群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随着他们的推进，唐军弓箭越发地准确，第一批派出的部队甚至都挨不到大沟的边就全军覆没了。 然后大食人作了改进，组成盾墙，防护得愈加紧密，同时派了弓箭手试图回敬。 盾墙有点作用，可是这时唐军中出现了一些人，他们手执一个个冒烟的球，往大食人中间掷到。 球爆开，一大滩的油花四溅，然后四周火焰冒起来，人在火焰里根本站不住脚！ 又或者是冒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人咳嗽、流泪、视野模糊，晕头转向！ 韦晞新近成立了一个兵种，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装甲掷弹兵”，首先寻找臂力过人的士兵，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专门进一步训练臂力，他们直接投掷“莫洛托夫鸡尾酒”（油弹）还有化学弹，又或者做成链球状的油弹和化学弹，点燃后用力甩出，可以加大“射程”，不要以为他们只是间接杀伤，近距离时他们他们还训练投矛，将来他们会迎来火药爆炸物的投入使用，因此成立掷弹兵部队很重要。 平时步兵的科目训练也照样进行，当弹弹投光后，就可以当成步兵来使用。 他们是精锐步兵，由于训练有素，他们成为攻城城中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部队使用“铁锤----铁砧”战术进行攻城城墙上的敌军时，装甲掷弹兵往往指哪投哪，把弹弹准确地砸落在城上敌人当中，杀伤敌人。 现在掷出的弹弹令到大食人队形混乱，那么掷弹兵的投矛呼啸而出，将大食人给钉在地上！ 同时弓箭手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抓紧时间猛烈放箭，大食人损失惨重。 那些负责掩护的大食弓箭手，唐军弓箭手重新对付他们，双方对射，大食人只射出寥寥十余支箭，根本够不着位置，就斜斜落地，因为它们的主人，早已在箭矢离弦时便殒命黄尘。 大食援军统领艾哈迈德，脸沉如水，下令将逃回去的士兵尽数斩首在阵前！ 一颗颗人头落地，大食军队个个肃然。 他们的军官说：“想要不沦为这样的命运，就得努力冲！” 大食人遂埋头冲锋，反正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前进说不定有条生路。 但这条前进的道路。。。可谓血路，双方对射，弓箭兵不断地伤亡，也不断补充，尽可能保持箭阵的完整。 大食人出动六百人，唐军才一百多，大食人是唐军的六倍，按理早压制了唐军，但因为唐军训练有素，射速快，弓力强，又占据高地，呆在粗制的工事和盾牌后面大食人在漫射中竟无法压制仅有自己六分之一的唐军射手。， 为了后勤方便，唐军弓箭兵同样采取了骑兵用的反曲复合弓，弓力强劲，又射得快，他们箭矢的密度竟明显多于敌方，射击的间隙也更短，因此造成敌军的伤亡数量也更多。短短一百步，大食军军倒下的刀盾兵、弓箭兵不下二百人。而唐军死伤仅是他们的十分之一。 当越发接近时，大食人死得更多，唐军除了用弓，还用弩，弩的命中率更高！ 唐人的弓弩轮番齐上，与大食人对射，双方箭矢嗤嗤射出，羽箭漫天乱飞，山丘下泥土已尽染红。那里的泥土湿润，吸收不了如此之多的“养份”，渐渐积成一洼洼深浅不一的血坑，若种什么来年必定有好收成。 大食人没有谁敢后退，`派出了更多的弓箭手进行掩护，哪怕是损失不小也不改初衷，死战，硬战！ 艾哈迈德虎着脸，亲自督战，他后面的亲兵小队则拿着刀，没有谁敢逃跑，反倒是唐军不得不撤退，他们死伤的人数在增多，医护兵忙碌不停，将伤者从行列中拖出来，匆忙救治。 毕竟他们人少，当死伤到一定程度时，被对方压倒了火力，则没必要更拼，毕竟他们的任务是阻击，一线指挥官有权下令撤退。 那些拿着锄头和铲子的大食兵在不时落下的弹弹、投矛和弓箭中的“恶劣环境”下工作，死掉的人着实不少，直接用来了“填沟壑”！ 当大食人向前推进时，可以看到路上填埋的土里伸出一根根的手臂，人头浮现。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对射，在沿途丢下不少尸体之后，大食人终于冲开了道路，唐军带着自己的伤员和死者，迅速后撤到第二条防线，工程兵在对方弓箭到来之前，把留下来的通行道路给挖断。 大食军再度强攻！ 那就留下人命来！ 大食军各部轮番上阵攻击，得益于先前指挥权的统一，艾哈迈德亲率督战队在后面押阵。各部不敢懈怠，哪怕损失不小也硬着头皮上前。 唐军节节阻击，战斗规模不大，战事却烈，唐军的工程兵、弓箭兵和掷弹兵给大食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唐军也有一些伤亡，但比起步兵面对面的硬p时的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 作为一次难得的阻击战，参谋部表示可以将其列为战例，载入军事学习的教材， 大食军以大无畏的精神，迅猛冲锋，终究见到了巴别尔城和刻拉利城（距离很近，两城守望）。 第八八六节 烈火焚城 当见到更近一些的巴别尔城时，大食军人们的眼睛变得通红，呼吸急促，他们看到了什么？ 从巴别尔城里出现了一长列的牛车、马车，看上去装载沉重，唐人正在转移物资！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大食人的战斗力突然爆发了，任由唐军的箭枝横飞、掷弹肆虐，他们疯狂地冲锋，你向他们身上射去多少箭他们都不会在乎。 阻击的唐军无奈了，押运的唐军跑掉了。 面对着发了疯冲锋，一副想咬人的大食军，唐军避之则吉，大食人杀向了巴别尔城。 当时正在运输物资，车辆堵住城门，大食军以惊人的速度冲来，唐军混乱之下，把城门拱手相让，一哄而散，自己则逃之夭夭。 大食人大部分都被眼前的物资车给烧红了眼睛，奋勇前进。 见到轻易城门得手，大食人也有的人不无疑惑，但看到唐军的兵比较瘦弱、似是杂兵加上民夫，或许是唐人的主力部分都在前面攻打拉巴迪城吧。 唐人四散而逃，大食人进驻巴别尔城！ 他们向艾哈迈德和诸城主禀报道：“城里已无敌人，发现大批的粮草！” 看来唐人将此城当成了辎重屯放点了，结果给大食人捡了一个大便宜！ 艾哈迈德和诸城主进城，去到唐人的库区里，只见得一个接一个的营帐里堆满了一包包麻袋，艾哈迈德亲自取出匕首，往麻袋里接连捅去，再划个圈，淡黄色的麦子哗哗地流了出来，一股麦香传进了大家的鼻子里。 大家伸手接住，放到嘴里嚼了嚼，不错，唐麦质地很好。 艾哈迈德连捅几下，都是麦子。 早有机警的人报告道：“那些帐蓬里的麻袋全是麦子！” “哈哈哈！”艾哈迈德和一众人笑开了！ 再看另外一个地方，同样也是帐蓬，里面一包包的都是压实的干草！ 唐草的质量也不错啊！ 望过去堆积不少，城里到处都是，人们清点过，都是干草！ 所有的人眼睛放光，脸色便红，压抑不住的兴奋……粮食是硬通货，现在国内缺食，这么多的粮食就是大把的黄金白银和奇珍异宝！ 干草的用途也很大，喂马当饲料、用来当燃料，还可以用来当燃烧弹嘛。。。确实，唐人的化学弹中的一种成分就是干草。 大家高兴极了，这趟没有白来！ 艾哈迈德同样也非常高兴，他花费不少，又折了不少的兵丁，表面假装大气豪爽，内心却肉痛得紧，现据粗略统计的报来，这些粮食可供十万人吃上一个月，至于干草，则数量大概可以供给十万匹马吃上两个月。 真是天助我也！ 大食人得了堆满粮草的巴别尔城，进攻态势即行削减，派兵前去刻拉利城，发现城池防御坚固，亦无心攻打，其城小，遂围而不攻。 是夜，大食人贵人和亲卫宿于城内。 其城小，军帐设于粮帐与草帐之间。 夜半时分，正当酣睡香甜时，城内大食人想着外面有军营，城上有兵把守，想必固若金汤，因此大家睡得稳当。 突地鬼影幢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起了一群头戴鬼脸的家伙，他们出现后，一路奔行，沿途杀死士兵，然后有人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个火筒，点燃后扔向粮帐与草帐，火筒落在上面就洒出一滩油，一下子让那些易燃的帐给燃烧起来！ 他们沿途放火后，最终消失在城墙边上的一些地方里。 特种兵突袭巴别尔城！ 唐军主将杨城献设下一个局，早在大食人到来之前，就在城里挖下地道，出口位置放在马厩里牛棚中、还有井内（出去的人顺着井壁的小窝往上爬）、石磨的下方等等这些大食人没注意到的地方。 关键是那时期的人根本没有“特种作战”的思维，检查地方粗枝大叶，草草而过，根本没注意到唐军特种兵隐藏的地方。 唐军特种兵是韦晞特设的一个兵种，其神通广大，专门擅长搞破坏，他们半夜暴起，到处纵火，城里都是粮草，这一点即着，一着就大，大起来形成了强劲狂飙，风势吹过，激得满城火势为之大涨，烈焰熊熊，火头形成延绵之势。 成矣，九天祝融下凡尘，哪怕是观音娘娘的净水也救此城不得！ 城里处处火光，浓烟滚滚。人叫马嘶，为之大乱！ 起初接到火起的消息，大食人还以为是哪里失火了，派人去救火，等到火势大起来，救火人都失踪了。 要不逃掉，要不葬身火海里。 无情的火龙在城时四处翻滚着，军士们被热浪和嘈杂声惊醒，他们尖叫着，哭喊着，光着脚丫子从燃烧的屋子里跑出来，想救火？ 面对着肆虐的火魔，人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很快地，贪婪的火舌就横扫了整个城市，将一切都笼罩在它的利爪之下。 人们像被驱赶的鸭子似地在城内四处乱撞着。他们向东跑，那儿一片火海；向南跑，火光冲天；向西逃，烈火向他们卷来；向北跑，火魔乱舞。濒死者的惨叫和人肉的焦臭将整座城市变成了人间地狱。 城门打开，近着城门的人逃掉了，但在城里的人，则被火势逼得根本逃脱不得。。。那些粮草太密集了，巨大的火球升起，炽热的火焰令人们都不能够从它们当中逃跑掉。 绝望的大食人痛恨哪，它们是雪中送炭？ 简直是火上浇油啊！ 城内大食人身陷油锅火海里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全军崩溃，于火海中狼奔豕突，自相践踏。 明明城门打开，却拥挤践踏，活活踩死自已。 而驻扎城外大军，虽有城墙相隔，照样感觉热浪扑面，呼吸不畅，不得不赶快离开，连营帐都顾不得收。 他们望着城内洪炉照天、火影狂舞，嗅到了扑鼻而来的烤肉香气，仿佛城内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炉，无不呆若木鸡，作声不得！ 天色微明，地平线泛着鱼白肚，有淡淡的红亮，显示出这是一个晴朗好天。 与大食人相映的则是他们的心情差到极点，他们发现高级一点的指挥官们，踪影全无。 所有的城主，一个不见！ 这天要塌了！ 雪上加霜的是四面八方响起了军号声，唐军到处攻来！ 第八八七节 收服大食人 唐军杀到，这城外有上八万人之多，来攻的唐军步骑才得五万，甫一接触，大食人即大乱！ 他们的指押官没见动静，此仗还怎么打！ 他们不在乎战斗，不怕牺牲，但得有人看到的前提下！ 虽然有些将士存在着浓烈的宗教信仰，视死如归，但绝大多数的兵将们很现实，他们家里有父母妻儿，得为他们而考虑。 唐军可不会客气，箭矢齐下，金铁交击，喊杀与悲鸣声灌耳轰脑。 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之后，立即一片阿拉伯语、波斯土话高叫道：“投降不杀，投降者不杀！” “投降的跪下！” 唐军停止刀弓攻击，各个方向的大食人立即跪倒一大片，周围很多人也跟着陆续跪倒了。就好像有神仙在中间丢了一颗石子，波浪一样的涟漪向周围迅速扩散。 唐骑快速地在敌人当中穿行，高呼着“我军万胜！”“投降者不杀”“统统跪下”！ 声音在在大面积敌兵中响起，旷野上跪了无数的人，那些骑着马的、站着的人在那里发愣，紧接着骑马的也跳下来跪伏了。 “放下兵器，扔在一起，双手抱头！” 降兵被要求扔掉兵器，驱赶拥挤到一起。 八万大兵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重新进入巴别尔城里，里面那个惨啊，烧成一片白地，大食人被火烧的伸拳舒腿，有如烧猪，有的拥抱一起，人不可分，在一条死胡同，尸体堆到一人高，艾哈迈德和诸城主皆死于城中，臭不可闻。 大食人的悲哀是唐人的喜悦，这是一个令人喜悦的日子，将军们成群结队地拥到杨成献面前恭贺道：“大将军一战而折敌十万，自身不损千人，当可传诵天下，美名永世流传，堪与周郎火烧赤壁相比！” 杨成献心中也不无得意啊，他知道打过这一仗之后，他就是历史！ 以后只要他所在系统稳稳当当地，那么他的历史地位跑不了。 不过他还是头脑清醒地道：“这要有本挥霍才可以成功，要不是王爷和公主积下诺大的家财，我天大的本事，也安排不了这等香饵让大食人吃亏！” 他手一挥道：“去找找我们的敢死队员，他们不怕牺牲在城里放火，我要给他们授勋！”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的营帐，杨成献自个儿在营帐里激动得团团转！ 能不高兴吗，损失千人，消息敌人十万（除了军队九万，还有一些随军民夫，也算进里面去），哈哈哈，咱也威风了一把！ 西征，真是一件风险大，但收益也大的大好事啊！ 除了给予大家晋爵升官发财之外，还有名声！ 岂是在国内所能够得到的，国内即使皇帝再怎么赏赐，也给不出现在的收获，关键是，跟随韦晞，大势在我，几乎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打过此仗，他也可以列入名将的行列了。 很快地，城里放火的突击队员找着了，他们都躲进预先挖好的深洞中，有充足的氧气（此乃韦晞所教）不受火焰和烟气的侵袭，等到唐军将他们请出来。 杨成献除了给他们授勋，他要忙碌的事情非常多。 先做一件事情，甄别出大食军中的一些高级军官和一些老兵，组织他们参观。 首先，让他们看到了底格里斯河上的一处工地！ 大量的唐人正在忙碌着，他们将河流改道，已经完成了新的堤坝，旧河道上正在施工，大桥的雏形出现。 他们准备在河流上修桥！ 告诉了大食人将要做什么，这下大食人震惊了！ 底格里斯河算是一条大河，唐人居然敢在上面修桥，而且所唐人说了“半年可成”，这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一桥横流，天堑变坦途，大食人吃惊不已。 然而他们到达巴格达城，那个传说中被拍了一巴掌即告沦陷的城市。 他们漫步城市，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粮草还有装备，规模比起巴别尔城还要大上十倍不止。 唐军宣扬说：“我们有的是钱财粮秣！” 还有他们参观了铁路，这铁路修得非常快，作为主动脉的双线已经修到挨近了巴格达城，而在没到达之前，唐人建起了一条简易铁路，那里的机车头小一些，那里的铁轨窄一些，装载少很多，但铁路就是铁路。 参观的大食人坐在开敞的车厢里，凉风阵阵吹来，景物向后倒退，听着唐人翻译的介绍，心里无比震撼！ 他们也算是识事的，唐人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让他们叹为观止！ 这么实力雄厚的军队，可怎么对付他们！ 难怪他们敢万里迢迢地跑来杀人放火，人家的后勤确实给力啊。 之前他们就餐是吃着运来的麦饼就凉水，他们也没有抱怨，做战俘就要有觉悟，但晚上，唐军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羊肉泡馍！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他们也不是没吃过，但是唐军告诉他们这只是普通士兵的一餐，这让他们从心到胃都震撼了！ 士兵都吃得那么好，打仗就会有力气，我们输得不冤哪。 集中起来，向他们作了政策宣传，只要汉化、改信宗教、更换习俗，即为汉民！ 一些重要的大食官长更是专门有人与他们面谈，尽力说服他们。 第二天他们回去重新归队，召开大会！ 一名叫做哈桑的资深千夫长首先上台发言，他讲述了他的认识：“大唐天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大唐也是最先进的国家……”（嗯，随着军事进程的顺利发展，阳关、玉门关外的汉人军队，打的都是唐朝的旗号，韦晞，太平公主的不臣之心，已上台面！而在并内，则是武则天的武周朝统治） 那个千夫长说起唐人的胜利“他们击败了伪朝哈里发，消灭了百万大军，他们攻占了呼罗珊、波斯，现在两河流域也快得手，他们的军锋锐不可当！” “兄弟们，唐人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至尊的王爷和公主大赦我们，只要我们归顺，加入唐军，即为唐人！” “机会难得，兄弟们跟随我，一起当唐人吧！” 随着他的呼喊，霍然一群大食军官站了起来，一拥而上。 众目睽睽下，他们在两尊菩萨像前跪下，合什礼敬朝拜。 他们背弃了他们的宗教，他们宣布成为唐人，加入唐军！ 当着大家面前，他们宣誓入籍，同时加入唐军！ 看着所有的大食人惊得呆了，接下来是趁热打铁，宣布乐意归顺的站一边，不乐意归顺的站另一边（分批来）。 愿意归顺的，重新编组，进行教育，不乐意归顺的，发给路费让他们归家。 但走之前，所有的人都来一个手臂上的烙印，声明，如果在战场上重逢，必斩无疑！ 结果足足五万军易帜加入唐军，他们倒不能象高级军官有优惠一下子即成为唐人，而必须经过军训，在军队的大熔炉里炼成唐人。 他们算走运的，由于城主们丧命，他们得以自主，而许多大食人在战争中跟随着他们的城主、长官，身不由己地丢掉了他们的性命。 第八八八节 破援 一片冒着缕缕青烟的残火旁，一个头缠白布的伤兵侧卧在重叠的死尸上，一只手捂着根本就捂不住的、被划开的肚子、任凭肠子向外淌出，他的另一只手无助的挥动着，同时还有气无力地惨叫着，在他的身旁还插着一柄断刀，一匹尚未死去的战马躺在地上，徒劳地蹬着四肢，发出阵阵哀鸣； 另一个伤兵，他的白袍已经染成血色，一手紧紧捂住另一边已经被砍断的残臂，声音嘶哑地喊叫着…… 放眼望去，周围全是横七竖八的死尸，还有到处散乱丢弃的刀剑。 残破的军旗、冒着青烟的残火、死去的战马……在战场的中央，死去的人足足有一人高，至少上百米的范围！ 血，渗入土中，混成一体，形成血红色的泥浆，在死去之人身下混成的泥浆，又糊在尚未死去之人身上…… 残阳如血，映照在这片战场上，而野狗、秃鹫蜂拥而来，它们有丰盛一顿可以享受。 在距离拉巴迪城二十里外，唐军击溃了大食人援兵，前后歼敌六万余人，不留任何俘虏！ 唐军的警戒圈放出百里之外甚至百五十里，当大食人军队逼近时，骑兵出动，表演了一曲精彩的骑兵战。 当大食人前进时，时时迎接他们的是箭雨，白天头顶有箭枝不断飞来，简直是寸步难行，到得黑夜，则是火箭，唐军骑兵不用睡觉的，他们有参谋部事先规划好骑兵易行之地，乘夜攻击，射得大食人救火不迭，黑夜中又被射中不少，觉都睡不好。 这批驰援的大食军算是领教唐军的物资丰富了，他们的箭没完没了，好象不用钱一样！ 韦晞军制箭，不是个人、手工作坊制作，而是大规模的工厂、流水线制作，分工合作，有人负责原材料、有人削杆，有人粘羽还有的人装箭头，最后是人检查过关。 人手多，产量高，另外，韦晞还丧心病狂地征用了妇女进厂做工！ 封建社会，女子不宜抛头露面，更有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即使是唐朝，公主凶猛，贵女骑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但那是假象。 整个社会依旧保守，女子结婚前后与陌生男子交谈，名声一旦流传，未婚女则难以出嫁，已嫁女必受夫家诘难！ 但妇女可顶半边天！大唐男人去打仗，去放牧、去打工等等，劳动力总是匮乏，许多妇女已经持犁赶牛（官府资助）去种田，释放了许多的劳动力。 可还是不够，工厂缺人，重体力活的矿山、冶炼归由男人干活，则轻体力活例如弓箭加工，则是妇女成了主力军。 以太平公主的名义，大量吸收了妇女做工，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周日休息，按劳取酬，正式推行！ 工厂增多，唐人的物资得到了进一步的丰富，就有了大食人经受的箭雨。 凭借着火车铁路，军用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 大食人一路走来，一路留下尸体，士气不断地低落。 在距离城池二十里外一个平原地区，唐军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击。 骑兵如潮水，闷雷般的马蹄声滚滚传来，大地颤抖不已。 人马皆披重甲的骑兵，就像一个个冲锋陷阵的坦克，跑的不算很快，可确实是步兵军阵的噩梦。 例牌地在他们的头顶飞过了无数的弓箭，甚至无差别攻击，抛射的箭射不穿唐军重骑，却让受到重骑冲击的大食步兵军阵更加地混乱，对于大食人绝对是雪上加霜。 大食军的士气十分低少，而且他们是杂牌军，地方集结的部队，混和少量的中央军，他们面对的是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士气高昂，军心稳固的大唐铁军的攻击！ 唐军已经杀了很多人，他们的胜利用敌人的鲜血浇筑，他们的冲锋锐不可挡。 重骑折断长枪，将敌人成串钉在地上，凶猛地撞开了盾阵，大食人带着连串沉闷的的骨折声，狂喷鲜血，象球一般地被撞飞。 轻步兵对唐军重骑的阻截丝毫无力，他们只是留下了一条条血肉狼藉道路，被唐骑将阻挡在他们身前的一切，都踏的粉碎，唐军马蹄上红的刺眼。。 一排排重骑兵平推过去，大食军阵已是支离破碎，于是大食人崩溃了，他们尖叫着，扔下武器，大面积地逃亡！ 混乱蔓延，任凭军官们再是嘶吼，踢打，甚至于是斩杀逃卒，也阻挡不了士卒们疯狂奔逃的脚步，到后来，连军官们都逃了。 可是能够逃到哪里去，唐军围三阙一，留出来的绝对不是生路，在大食逃兵的两边，尽是象狼一般地通红着脸的弓骑！ 主将杨成献也加入他们的行列中，轻松加愉快地将弓箭射向大食人，背后射的。 应弦而倒，一个接一个，太容易，好象在玩游戏一般！ 他对左右道：“我现在明白史万超这厮这么喜欢杀人了，我杀得都觉得精神很兴奋啊！” 左右则想：“完了，又一个杀人疯子出世了！” 军队的狂人特别多，许多家伙，他们奉令回乡度假，结果呢，给他们一个月的假期，回家呆了三天，就觉得特没意思，哪够在军队里刺激！ 那可是速度与激情！ 他们无法适应和平生活，他们睡不好觉，吃饭味同嚼蜡，于是到了第五天，都没呆够一个星期，一个接一个的家伙们就归队了。 还是回部队好啊，生活刺激，吃得好睡得着。 到后来，韦晞强制军人们度假，不呆够日子不能回来！ 杨成献杀得上了瘾，他们留给大食人的这条“生路”是通往拉巴迪城。 大食人的结局是有意让城上的人看到！ 大食人统帅哈贾吉·本·优素福在高高的城头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握拳头，重重地击在城垛上，破损流血，却丝毫不觉得痛。 他的心在流血！ 唐军围点打援，一支支的大食军前仆后继地冲向拉巴迪城，却一个人也无法到达城里。 要不战死、要不被俘！ 被俘的人近城现身说法，还有唐人展示的人头，让优素福知道了许多他的熟人，都战死了…… 唐军一刀斩向大食两河流域，固然风险很大，但收到奇效。 优素福被困城内，无法整合部队，城外的大食人以“添油战术”去增援，被优势兵力的唐军所击溃！ 同时，城里的士气，哪怕优素福再怎么牛叉，也日渐地低落下去。 就在这时，唐军开始执行“杀帅”的作战计划。 第八八九节 杀帅 城外远处，杨成献的围点打援方兴未艾，他张开有如巨口一般的伏击战阵，大食人来多少人就吞多少，不时地打着饱呃，心满意足。 一场场的战斗下来，许多唐骑的手臂，都变成了麒麟臂！ 双臂射得箭多，异常地发达，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加上骑兵的罗圈腿，形成了关外骑兵的特色。 哪一处的骑兵或多或少都有罗圈腿，但麒麟臂，唯有关外唐军最突出。 他们都不知道射了多少枝箭，射杀了多少人才拥有一对麒麟臂，令人望之生畏。 练是练不出麒麟臂的，只有面对敌人时，激发自已的潜力，急促射，不停地射，让手臂在激素的刺激下，形成箭力霸道的麒麟臂，他们或许不一定很准，但他们都能开二石以上的弓，可以轻易洞穿铁甲，钉进磐石！ 普通弓手连续射上二十箭就累了，麒麟臂弓手可以翻倍！ 那是多少可怕的箭技！ 连游牧民族都不容易出现麒麟臂，除了需要战场条件，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充足的营养。 其实游牧民族日子并不好过（否则他们不需要来抢南方汉人的东西），他们的牛羊马遇到发瘟，又或者是白毛风吹过，往往死伤惨重，被逼到去吃草的游牧民族不得不冲击南方汉人那高耸的城墙还有连绵不断的长城，不能不冲，冲可能有条生路，不冲就是饿死。 这样的环境下，游牧民族的营养能有多好就可想而知。 他们会出一些天赋高明的射雕手，但大面积涌现麒麟臂的神弓手根本不可能！ 杨成献看着自己的手臂，再看着手里的新弓，阵阵地感慨！ 他终于也用上了二石硬弓！ 之前从军，他选择的方向是马战，当时他只能开一石弓！ 而他的三弟轻易开了二石弓，有二石弓，指挥骑兵才可以称得上名正言顺。 他策马飞奔，连放三箭，百步之外，射倒三个大食兵！ 简直易过借火！ …… 与杨成献的欣悦相比则是程伯喜的怒火，他亲眼看着他的部队是如何走向死亡的，一支接一支的部队冲向拉巴迪城，然后在他们弓箭、檑石火油的打击下损失惨重！ 唐军攻势持续不断，有如潮水般不断地拍击在大食的城墙上。 而大食的城就象岸边的礁石，把潮水粉碎。 大食人居高临下，占据优势，而且优素福的个人感召力很好，麾下兵将抵死抗击，还大量地利用上火油，杀伤唐军！ 蚁附攻城，对于攻城方实在是惨剧，伤亡很大！ 那些被火油烧到的士兵尤其是惨，虽说他们许多人是“新附军”，之前就是大食人，其实唐军高层心存不轨，要用大食人去打大食人，但怎么都是自家的兵，被烧得焦头烂额，体无完肤的，在那里大声地惨叫，每个人都生起了强烈的同仇知忾之心。 要不是唐军比起之前的攻城方有更多的手段，铁锤----铁砧反复敲打大食人，使用更多的弓箭掩护、投石车极为凶猛，掷弹兵也努力攻击，导致大食人比以前的防守有更大的伤亡，出了唐军一口气，否则唐军气不顺，许多人都得喝凉茶-----降火。 不断地攻击下，大食人的防线不时地动摇，唐军经常地攻上第一层城墙（城防有两层城墙），然后在大食人反冲锋的决死斗争中败下阵去。 由于损失不小，唐军由四面城墙同时进攻变成了东西方向城墙一起进攻，但无论怎么攻击，还是不能破城。 拉巴迪城的守军主将哈贾吉·本·优素福频繁地出现在城墙上，检查城防，组织反击，以起到鼓励士气的作用。 他为人谨慎，一般都在内城墙活动，少在一线临敌的外城墙活动。 他并不清楚，在唐军每一面城墙下，都有一个唐军参谋组在活动，他们除了记载双方战斗历程，然后通报给主将听双方的表现，敌人有什么薄弱之处，应该怎么样攻击。 参谋组也不是万能的，否则在他们的指点下早就破城了。 他们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跟踪优素福的行踪，终于，他们发现他在外城城墙上。 那天的战斗异常激烈，唐军的攻势异常凶猛，投石车把东面那段城墙砸得多处龟裂，打中大食人更是不得了，而且弓箭密如牛毛，射到城上让上面插脚难下！ 这样的攻击，大食人也损失不小，死在城墙上的人把城墙铺了一层（唐军死在城下的则堆得有半人高）。 等到战事稍缓，优素福亲自到到来视察，在城墙上指指点点。 他的到来给唐军设在井栏（移动箭楼）上的观察哨发现，立即报告给参谋组，参谋组有战场处置权，马上下令道：“杀帅！” 四台移动式的大口径蛤蟆臼炮，口径有300毫米，长为1000毫米，青铜铸造，外表画了个夸张的蛤蟆张嘴的标志。 它们一直摆在阵地上，从没使用过。 归由掷弹兵部队负责，他们平时用它们来做什么？ 祈祷、做宗教法事之用！ 绕着它们打转，向着它们合什，嘴里念念有辞。 大食人真的以为它们是宗教法器了，所以放在优素福所在的那段城墙下方，他们也不以为 是的，它们是宗教法器，是“神炮教”的镇山之宝。 掷弹兵已经测算好距离，在炮里按照技术手册塞进黑火药当发射药，再将把捆扎成圆盘形的炸药包放进去，然后点燃发射药。 导火索迅速燃完，然后“轰”的连响四下，四块炸药包被送到了优素福附近位置。 然后惊人的场面出现了，比发射前更大的爆炸声震彻人们的耳朵。 火光暴闪，硝烟滚滚，强烈爆炸冲击，所过之处，竟将挨着城墙边的大食人给炸翻掉城下，而那些城墙开阔面的大食人，尽被炸飞、震倒！ 玩过鞭炮的人都知道，一颗不到指头般大小的鞭炮都可以将人严重炸伤，而一团300毫米口径的炸药包爆炸威力之大，尤其是对于空阔地的人体伤害之大可想而知。 等到硝烟散尽，挨着优素福身边的大食人尽皆倒地，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伤口，却七孔流血，是震死的。 没错，这就是国朝内战时期用的“没良心炮”、正式名称为“飞雷炮”！ 旁边的大食人吓得魂不附体，他们赶快向优素福冲去，把他拖出来，他没死！ 当唐军投掷飞雷时，他的两个亲兵反应不慢，看到飞来的东西，虽不知道是什么，但也知道来者不善，本能地将优素福压在他们身体下面。 以身相抗冲击力，他们牺牲了，让优素福保住了一命。 但是他的状况很惨，眼耳口鼻出血，什么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大食人以飞快的速度将他抬下城去，而唐军的第二批飞雷炮在他们的后面炸响，再将城上的人又炸翻一片。 通过高高井栏观察到的情况，参谋组向主将程伯喜报告道：“’杀帅‘未竟全功，优素福应该是保住了一命，但他被抬下城去，状况不是很好。” “使用蛤蟆炮，应用铁锤----铁砧战术，攻城！”程伯喜脸上微现喜色地道。 攻到现在，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第八九十节 大中小三种雷一起雷人 当天的战事把大食人吓得够呛，飞雷炮不断地爆响，炸点中心处的大食人被炸到头断肢折，当场毙命，离得远一点的则给七窍流血，活活震死！ 再离得远一点的，则给震到耳朵嗡嗡响，头脑昏沉。 恐怖的是他们用盾牌、装甲都不能够抵御的！ 震荡波所在的有效杀伤范围内，注意的人用盾牌抵向炸点方向，还好受一点，万一盾牌没敌中，那么炸响时，该受什么伤就受什么伤。 唐军挖掘武器潜力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在炸药包里放了生锈铁钉和铁珠，当炸开时有如“天女散花”，可怕的铁钉铁珠横飞，它们的力量不足以破甲和破盾（挨得近则有效），但当空爆响，把无防护的大食人炸得遍体鳞伤，对人的面孔杀伤力奇大，好些人眼睛被炸瞎，被炸得满面都是铁钉和珠子，血流满面，破相，形容恐怖。 更可怕的是被铁锈钉子插中，以他们的医疗条件，许多人历经痛苦煎熬后死于伤品发烧感染并发症几乎是伤兵们唯一结局，被打中，即等着一命呜呼！ 这种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要装备的家伙良心大大地坏，太本有人性了。 唐军丧心病狂，除了使用大家伙，还有小家伙。 长柄手榴弹！ 柄被士兵拿着，点燃上方的火药索，扔到城上去。 简单，好用！ 虽说这种大号的鞭炮杀伤力有限，可是它们可以吓你一跳，更讨厌的是当中加入的小号铁钉和小钢珠，打在人身上，运气不好的照样带来不少的麻烦。 唐军同时亮出了三百门的飞雷炮，掷弹兵则往城上抛出了不知道多少颗的手榴弹，加上弓箭和投石车齐上，整座拉巴迪城的上空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空气中扬溢着硝烟味、烟火味和化学弹的味道，简直有如人间地狱！ 所有的大食人都知道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不怕牺牲地冲到城墙上，以抵御唐军的攻击。 一旦城墙失守，城池无法守得住，则必然没命，唐军那是要屠城的！ 可是人力有穷，科技力无限，他们登上城墙，放下望去，不禁吓了一跳。 下方是黑压压的唐军，个个人高马大，目光凶狠，几乎都是黑头发黄皮肤，是唐军的精锐主力部队！ 他们作好充足准备，人人披甲，个个戴头盔，持盾，当听到尖利的哨声响起来时，他们整齐划一地将盾牌架到头顶上。 三百门飞雷炮同时打响，几乎三百个炸药包落在东西两面城墙上（有些没打上），一齐爆炸！ 经过精心的设计，内外城墙个个有份，几乎呈地毯式轰炸。 声势巨大，剧烈的轰隆声在城墙内外回响，烟雾中隐约看见土石在墙上飞溅，尘土乱飞，还有人体都给爆飞了！ 军鼓击响，“冲啊！”唐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高大的云梯在成群结队的人马中被推着出去，甲兵们像潮水一样向城墙蔓延过去。 他们很快地登顶！ 城头的浓烟白雾尚未散尽，无数的儿郎义无反顾，卷进了那弥散的硝烟。 城墙头的大食军一片狼藉，成堆的大食人倒在血泊中，许多人在苟延残喘，残余的守军强忍着耳朵的嗡嗡响和头昏，拼命地往城下丢东西。 他们已经无力往城下射箭了！ 城里的投石车也在疯狂地投弹，而增援部队以最快的速度登城。 尽管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唐军还是大批大批地登上了城墙，兵器有力地向着手软脚酥的大食人们砍去！ “我军占领东城墙！” “我军占领了西城墙！” “内城墙、外城墙俱被我军占领！” 通讯兵光奋地报告战况，不久后，两起通讯兵穿营而过，左边的高呼道：“捷报！我军攻占敌人南城墙，内城外城俱被我军占领！” 右边的则大叫道：“我军胜利攻占北城墙，内城外城都是我们的！” 众人喜上眉睫，这么快！ 当唐军占据东西两面城墙时，南北两边的大食人没受到飞雷炮攻击，立即反扑。 唐军阻挡，双方交战接触的地方打成一团，弓箭不断地抛射。 本来处于均势，但当唐军的装甲掷弹兵也登上城墙后，他们提着两种不同的箱子，一种箱子装了十二枚手榴弹，另一种则装了四个实心铅球似的投雷，点燃后立即往大食人群中掷弹！ 如果说飞雷是大雷，双手投送的投雷则是中雷，手榴弹则是小雷，大中小三种雷一起雷人。 空中划出一道火光和浓烟弧线，大食人大骇，可是在城墙头哪有地方可逃，唯有眼睁睁地照单全收！ 大号鞭炮极是可恶，但威力偏小，只是小麻烦，投雷更是大麻烦！ 冲击波那是防不胜防的，当空爆开的铁钉和钢珠甚至连自己人都给炸着，好在他们武装到牙齿，装了面具！ 掷弹兵专炸大食人的后继部队，他们给炸得晕头转向，防得了这个防不了那个，密集的人群造成了灾难性的下场，惨叫到处响起。有时一颗投雷炸得成片人倒下，威力可怖。 城墙上鬼哭狼嚎，大食人招架不住，许多人沿着上城的坡道退下去，上到半截的吃上雷之后快闪！ …… 炸药的出现将令战场攻守之势易手。。。韦晞。 骑兵好很多，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打，远距离弓箭射击，笨重的飞雷炮追不上骑兵，投雷则投不了这么远。 但对于城防工事和防守的步兵，飞雷和投雷对他们的杀伤力大增！ 又是第一次攻击，唐军擅长飞擒大咬，投入新的技术兵种立即放到尽，即使城内的大食人数众多，却根本不敢对抗唐军的飞雷和投雷，唯有看着唐军的旗帜在四面城墙处尽数飘起，内心无比地绝望！ …… 入夜后，差不多经历了一个小时的休战，军士们在城墙上吃着他们的随身携带的战地口粮：馕、芝麻烧饼、饼干、牛肉干、猪肉脯、即食火腿、蜂蜜、葡萄干、茶和水果。 大食人也是如此，没有进攻，双方不约而同，都给士兵们吃饭时创造一个好待遇。 过得这一小时，城里城外的天空处热闹起来，双方互扔东西。 第八九一节 优素福的决断 大食人是投石车调整了射程，努力往城墙上打去，火弹，石弹，打得城墙头上震动不已，不时爆起团团火光。 不过他们的命中率不是很高，投石车的准确度本来不高，属于面杀伤工具，想打在城墙上很难。 而唐军投弹则比大食人要“丰盛”得多，外面的足足五百门重型投石车和三百门飞雷炮！ 除火弹、化学弹和石弹之外，投石车的“弹种”又多了一种：炸弹！ 它的威力比起飞雷炮还要大，飞雷炮是将十公斤的炸药包抛射到150-200米的距离上， 而投石车呢，配重式的投石车轴长20公尺，40公斤的国际章坐上去可飞到四百米远，而最强大的投车则可以将两个国际章送到四百米远之外。 为什么不加大飞雷炮的威力，因为唐人的冶炼技术还没到这一地步，怕炸膛了！ 40-100公斤的大炸弹点燃后飞进城里，虽说是黑火药，但是很实诚，装足了黑火药，加上大食人之前没有见识过呀。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式的爆炸，重重的灰土腾空而起。似乎整座城池都被它震荡了！ 半径10米之内敌人尽被炸死，20米之内敌人则被炸昏乃至于失去战斗力，30米之内的敌人则被炸到昏陀陀！ 杀伤半径内尸体被炸得奇形怪状，将房屋炸烂震坍尽无问题，不死掉的敌人全部震昏，十分钟内不能够清醒以至完全失去战斗力，他们身上无伤，但双眼圆睁，七窍流血，是被巨大的爆炸力震死，这样的情形对敌军士兵心理产生巨大的震撼。 更可怕的是装了铁钉和钢珠的炸弹，要是空中起爆的话，半径五十米内的敌人不用盾牌或者头盔、装甲抵挡的话，他们的脸面都别指望要了。 唐军更多的使用了这种的“大炸弹”，更可怕的是“飞雷炮”给运到了城墙上。 他们首先将目标对准了之前侦察到的大食人的投石车阵地上，一通飞雷乱砸，根本不要钱似地来乾坤一掷。 大食人一部接一部的投石车就在飞雷的攻击下被炸得散了架。 其实飞雷炮有很大的缺点，它的精度很差，使用黑火药作发射药，很难作精确攻击，只能用作饱和攻击，射程也差。 但是唐军尽量地将缺点修改，他们一再作试验，确保飞雷炮的命中率，而且他们的火药够多，没完没了的攻击下，大食人的投石车尽毁。 他们的投石车都安装在近城处，搬运不便，被飞雷不断的轰击下，无法保全。 等到完成攻击投石车，飞雷炮就到处乱开炮，自由射击！ 炸了整整一个晚上！ 城内弥漫着经久不散的硝烟，许多地方则是一片鲜红，血腥味儿浓的让人作呕。 被炸死的大食人着实不少，方圆一里地的地方都挨炸了，到处都是残破建筑，满目疮痍，一片凄凉。 黑火药的威力不高，可城里建筑物也不是钢筋水泥，因此剧烈的震荡下倒塌不少。 天亮了，太阳光芒四射地爬到天际，好奇地观看与之前不同的战场。 攻击暂缓，无论是城墙上的唐军还是城外的唐军，都在吃着早餐。 城头上的部队吃的居然是热的猪肉香菇粥还有肉包子、馒头、烧饼，甚至还有热豆浆，送到城头上还是热乎乎！ 唐军的大厨，凌晨时分就在城墙下开伙做早餐，连夜杀猪。 军人的一日三餐，受到将军们的高度重视，主要是受了他们王爷韦晞的教导，当然，这也是后勤跟得上才行。 早餐相当好，他们吃得有点囫囵吞枣，他们想早点听到进攻的鼓声，将拉巴迪城彻底彻底毁灭。 这城害死了自家这么多的兄弟，想想就有气，杀光大食人！ 而在吃着粗劣食物的大食人则食不知味，虽说他们已知大难临头，也不缺乏为神、为哈里发战死的决心，可是唐人的技术兵器实在太厉害了。 不必接触！一颗飞雷，将人给炸得七窍流血而死，范围内所有的人统统死，简直是撒旦的魔法。 大食人被吓坏了，他们心中尽是绝望，这仗还怎么打。 好在，他们主帅哈贾吉·本·优素福清醒过来了。 他在城墙头挨了四枚飞雷的轰击，要不是两个亲兵奋不顾身将他压在身下，他早去见他的神了。 不过在他没有清醒的时候，军心无主，唐军乘机占领了四面城墙。 见到他醒来，大食人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将军情报告给他听，他很快就清楚了一切。 “唐人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撒旦武器，落地可以爆炸，将人炸死！” “他们已经占领了四面城墙，不断地轰炸我们！” 他思忖片刻道：“唤哈布希来！” 哈布希是他的私人幕僚，曾出使过唐军军营，他就守候在外面，听到相唤，立即进来道：“我的主人，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这城是守不住的了！”当着众人的面，优素福直言不讳地道。 也亏得是他讲，其他人讲，早被杀红了眼的军官们以“动摇军心”阵斩！ “你去，与唐人谈判！”优素福手指道。 听得军官们和哈布希面面相觑，因为昨晚天黑前有两支部队向唐军投降，唐军不受，把他们乱箭射回！ “敢抵抗者的城市，一概屠城！” 此乃唐军最大boss韦晞下达旨意，他金口一开，即成玉旨，无人可以违背！ 这道旨意莫说唐人知晓，就连大食人也都知道，因此息了投降之心，只想着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有赚了。 “去吧！”优素福叫哈布希上前，教他怎么说话，密密地吩咐一通。 待他离开后，优素福下令道：“全力备战！” 军官们一愕，不是说准备和唐人谈判吗？ “不要多想！”优素福油然道：“谈判不一定成功，我们必须立足于打！” …… 看到一队大食人打着白旗而来，唐军按照之前的应对，准备将他们用箭射回去。 但大食人高呼道：“我是哈布希，奉我们主帅哈贾吉·本·优素福之命而来，找你们将军谈判！” “我们不接受谈判！”唐军中有翻译道。 “我们是奉哈贾吉·本·优素福之命而来，你们最好将我们的意思告诉你们的将军，以免误了大事！” 哈布希很走运，与他当面的唐军军官有点头脑，即派人将大食人一行送到东城墙上程伯喜的面前。 第八九二节 优素福降唐 “又见面了，程大将军，您好！”哈布希的话被翻译讲给程伯喜听。 “有什么就快说，很快我们就要攻城了！”程伯喜冷淡地道。 哈布希不慌不忙地道：“奉我主哈贾吉·本·优素福之命，我们要求投降，以抽取活命。” “迟了！”程伯喜一口相拒道：“在没有攻城前，你们有选择的机会，攻城之后，没得选择！” “我主说了，他已经在城里各处埋了黑油（石油），城破之日，举城皆毁于一炬！”哈布希肃然地道。 “那倒最好不过！省得我们动手！”程伯喜耸耸肩道。 哈布希接着道：“你们每杀一个大食人，就有一个你们陪葬，我们将决一死战，这城里有二十万人，你们等着付出二十万人的生命吧！” 他慷慨激昂地道：“我主优素福说了‘你们想来就来’，他对着到高的神起誓，他必列队死战，直至最后一人！城破之日，就是你们的末日！” 听罢他说的话，程伯喜顾左右而言他道：“大食人很有信心哪，就不知道我们炸平这座城市要多少飞雷呢！” 周围唐军一阵哄笑声，但笑的多是中下级军官，而高级军官则面无笑意。 大食人虽出声恫吓，所言非虚，破城不会死掉二十万唐军，五万打上，十万以下还是有可能的！ 优素福乃大食军中一代将帅之才，他已经把城里各处变成了堡垒，街道筑起了工事，准备顽抗到底。 甚至立竿见影，参谋部报来说大食人今晨起的士气不错，看来是他到处鼓励士气的好处。 这一仗打下去，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谈判没有成功，哈布希被礼送出境。 程伯喜在他离开前告诉他道：“你很有勇气，我素来佩服有勇气的人，这样吧，你留下来，我可保举你一个官职，加入我军大业！” 屠城屠光光，但程伯喜这样的身份，想保一个人活命那是屁大的事，无人置喙。 哈布希并无其它硬话，他摇头道：“我主正在等待回报，我得回去！” ”保重！“程伯喜说道。 哈布希向他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 哈布希顺着城内侧的上城的坡道而下，他刚刚走到半截，却有人在后面用阿拉伯语大叫道：“哈布希先生，请回来！” 很快，他又出现在城墙上，不同的是程伯喜站旁边，他刚才的位置则是一个身披黄金龙袍的年青人，一身金光，威武无比，仿似神祇！ 哈布希非常聪明地向着那个年青人鞠躬道：“外臣哈布希参见韦王爷！” 没错，竟是韦晞来了。 韦晞高傲地道：“本王准许你们投降，但你们活命时间不取决于本王，而取决于你的主人优素福，他活多久，你们所有的人就能活多久！” 他手一挥道：“去吧，将本王的话传给你主！” “是！”哈布希恭敬地道。 他是带着唐军军官、翻译离开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韦晞。 屠城的命令是他颁布的，能够撤消旨意的也只有他，但“君无戏言”，食言而肥，不是好事。 韦晞知道大家的心思，遂给他们解惑道：“这城里的二十万人命不值一提！但是‘优素福’却是奇货可居！” 他的话一说大家就明白，哈贾吉·本·优素福乃大食军中大将，负责两河防御的主将，在军队里的威望极高，他要是投降唐军，充当带路党，那情景之美，大家可以作福酬神了！ 为了这样的“奇货”，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值得！ …… 唐军停止攻击，双方人员往来，很快就谈妥了所有的事。 大食人向唐军投降！ 城里军队改编为一军，照样由优素福统领。 城内百姓一概贬成为韦晞和太平公主的奴隶，他们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城里所有的财产除军人的私人物品之外，其余倶归唐军所有。 独立成军，是安大食人之心，以免他们 百姓和财产的处置是必须的，要平息唐军损失同袍和物资的怒气，肯定要付出代价。 不屠城并不代表着不收刮钱财分赃，花钱消灾是件好事。 至于成为韦晞和太平公主的奴隶，不算丢脸，关键是他们两公母有“仁名”，他们不会随便处死奴隶，虽说一天要工作十小时，但他们会让奴隶们活下去，还有上升的通道，表现优秀的奴隶可得自由！ 除此之外，还有全面汉化，改信宗教，优素福代表大食人全盘接受唐人的意见！ …… 金帐里，前大食拉巴迪城守将，前两河防御主将哈贾吉·本·优素福向着韦晞双膝下跪称臣，宣誓效忠！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军营里所有的军官、军人们都与荣有焉，而画师更是张大双眸，力图把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映在脑里，将来画出来。 而之前加入的大食籍军官和随优素福同来的大食军官们，则百感交集。 仗打到现在，连这么高级的军官都投降了，白衣大食此番在劫难逃！ 韦晞双手将他扶起来道：“本王征伐大食至今，哪怕是俘虏了哈里发，战胜百万之师，也不及今天得优素福将军之喜悦也！” 优素福惶恐道：“臣不该抗拒天军，王爷却如此宽宏大量，实令臣感激涕零！”（翻译意译） “好！”韦晞手一招，一名军士送来一个托盘，上有一金一银两只酒杯，韦晞取了金杯，示意优素福取了银杯。 “此乃葡萄酒，今天是好日子，当饮酒庆祝！” 两人碰杯，优素福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他之前信奉的宗教严禁喝酒，他喝了酒，等于交纳了一份小小的投名状，背弃了他信奉的教义。 “好极了！”见他喝干，韦晞也喝干了杯中酒，高兴地道，大家一起鼓掌叫好。 为表示忠心，优素福道：“臣入大唐，如得新生，起汉名说汉语用汉字，臣请陛下不吝赐名！” 韦晞来了个不为人知的趣味道：“你以优为姓，名为酷，叫做优酷，字为‘忠顺’！” 优素福大喜道：“从今以后，臣改姓名为优酷，字‘忠顺’！” 韦晞当场封了优酷为左千牛卫将军，为开国县男的爵位。 “太好了！” “恭喜优酷将军！”大家纷纷叫好道。 金帐里似乎就是个舞台，他们在那里当着大众的面，他们好像在演一出话剧。 第八九三节 追求真理 胜利之后少不了吃吃喝喝，唐军大开宴席，欢迎大食人加入唐军，也是对自己胜利的一个庆贺。 竭尽所有，丰富无比，居然是“自助餐”！ 起初大食人不明白是咋回事，不说知道后，立即变成“大食人”！ 开战之后缺衣少食，今天，什么都可以补偿回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识过这么别致的就餐方式和这么丰盛的大餐！ 品种丰富：猪牛羊马鸡鸭一应俱全，还有山珍海味、水果、饮料、饼、面等，每一样都精心烹制，实在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统统上盘碟。 加工方式有烤的、煮的、炖的、炒的、炸的、冷盘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问：“这是什么？” “此乃寿司！”唐人介绍道。 有叉烧寿司、河虾寿司鱼肉寿司（附近捉的鱼虾）、紫菜包饭、梅花寿司、还有昂贵的（干）鲍鱼寿司、鱼子酱寿司，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唐人教他们食法：“一口吞进嘴里，才能够真正品味出寿司的美味！” 大食人一口一个，在嘴里嚼动，那浓香的滋味无处可逃，在口里久久徘徊，觉得确实不错！ 他们成为好奇宝宝：“这又是什么？” 烤盘上一块块烧得金黄的饼上放满了蕃茄酱、洋葱、奶酪、蔬菜、肉片、虾米等丰富多彩的配料，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此乃比萨饼！”唐人教他们食法，将比萨饼折起来，拿在手上吃。 用力一口咬下去，实乃人间美味！ “这又是什么？”大食人继续问。 “此乃‘巨无霸！’”唐人手指一个敦实的面包，上面厚厚的牛肉还夹了香肠，一口咬下去，实在心满意足。 无论是寿司、比萨饼还是巨无霸，制作不易，军人又大食，一上桌就抢光光。 最实用的还是羊肉炒饭、烤肉和馕了。 大米饭可以有多少煮多少，西域虽然干旱，但许多地方有水，例如阿克苏、米泉、伊梨等地区，出产的大米品质不错。 羊只更不会不缺，杀羊炒饭，做上一大锅不怕人来吃。 自助餐上的肉类很多，大烤特烤，堆积如山，任吃！ 为了准备这个自助餐，专门修建馕坑，将馕放在里面烤制，出品量非常大。 还有准备的酒类，葡萄酒和烧刀子，新归附的大食军官们为了表示与之前宗教的决裂，人人喝酒，很快地就爱上了这杯中物，为什么之前这么好的东西不给他们喝！ 他们与唐人比拼起酒量来，战场上输了，那就在酒桌上赢回来！ 唐人一看，那还了得，想造反啊，喝！ …… 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大食人学会了划拳、扔骰子助兴，喧哗吵嚷嚷的。 看到气氛热烈，韦晞微微一笑，举杯与优素福（优酷这名字太牛了，还是用回优素福容易理解，所有的胡人都有汉名，故事述说用胡名）碰杯道：“我很好奇，是什么使你迷途知返，主动投靠我们呢？你应该不是个怕死的人！” 优素福迅速地改弦易辙，让韦晞迷惑不解，他想知道究竟。 他们坐在一桌，上位是韦晞，下对着优素福，旁边有翻译，程伯喜本来坐一起，但给部将们扯去喝酒去了。 军中禁酒且军纪严厉，平时大家都很注意，不敢沾酒。难得是庆功，韦晞开了酒禁给大家，谁不乘机喝个痛快！ “哦，臣不是输不起的人，对于王爷的手段，臣挺服的，不得不服！”优素福感慨地道。 他一一细数：“大唐的飞雷炮、投雷、手榴弹，还有城外林立的投石车，以及弓箭、床弩，手段层出不穷，臣要不是有黑油，不用飞雷来袭，早就败下阵去了！” “飞雷炮，吓破了他们的胆，你们明明有这等好手段，却一直忍耐不发，等着给臣头一个尝试，幸亏没死，否则臣也不能坐在王爷面前喝酒了！”讲起飞雷炮，以优素福天不怕地不怕，也有余悸，他硬生生地被震昏了！ 被优素福一说，韦晞脸皮厚厚地道：“肯定不可能一开始就用的，你们那时期士气还在，你被炸没了，你的部下会给你报仇。等打到大家都麻木的时候，炸你，看看，即时攻陷你们四面城墙！” “王爷乃兵法宗师也！”优素福恭维道，他看着杯中碧绿色的酒液道：“臣教过书，鼓励学生们要追求真理，探索真理！什么是真理？永恒不变的唯真正理，比如太阳自东方升起，水往低处流。王爷起兵伐大食，初时，大食兵马百万，土地万里，却败于王爷手里，待到王爷西征，一路势如破竹，或许，王爷代表的就是真理！” “臣想看看，这种真理最终是什么呢？”他微微叹气，他这一追求真理，结果背叛了先前的国家、君主还有他信奉的宗教。 “你于大食，不该承担战败的责任，正如你所讲的，我们代表了真理，非战之罪也，你于天下，无亏于大义。”韦晞望着优素福的脸诚挚地说道，“真正的勇士，不是敢于一死百了，而是敢活着证明自己的价值。你在大食失去了一个展现自己才能的舞台，是为了走上更大的舞台，我相信，你会看到最终的真理的。” “王爷……”优素福顿时动容。 现在饭桌，不便行礼，他向着韦晞拱手道：“臣誓死追随王爷，追求真理，再无贰心！” 他主动道：“臣之前负责两河防务，还有大马士革前方诸城的城主、守将，多有相识者，臣愿为先驱，或写信或亲临城下，招降他们，教他们早日知晓真理！” 正等着你这话！ 韦晞大喜道：“甚好，” 知道消息的唐将们同样高兴得很，有了优素福当带路党，这个“标杆”一起，对唐军帮助应该不小，可以少死许多人，少花许多钱。 程伯喜严厉警告诸将道：“他们（大食人）加入我们，即我的兄弟，谁敢搞不团结，动我的兄弟，坏了王爷的大事，我绝不宽待，放他回去关内自生自灭！” 赶回关内数大米，没有参加西征的份儿，程伯喜简直都不用多惩罚他们，就让大伙儿怕了。 诸将陪笑道：“大将军放心好了，这哪能呢，我们一定同心协心，完成大业！” 程伯喜满意地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四兄弟（他、杨成献、韦晞和史万超）就是最好的例子，不可不学！” 大家道：“晓得哩！” 第八九四节 优秀的带路党 优素福降唐，带来的好处有二： 一是让原本计划用在拉巴迪城的钱粮物资有剩，兵力损失程度可以接受，有了继续打下去的动力。 大食人计划用坚城消耗唐军的人财物策略其实是对头的，总算韦晞来了个“不要侧翼”的冒险进攻策略，单刀直入，只取一路。 要是他一座座城攻过去，攻到他破产，他都打不完的城池。 二是优素福作带路党，极大地增强了韦晞的信心，他决心向前冲一冲，看看能不能打下大马士革！ …… 拉巴迪城失陷，守将优素福举城投降，消息传出来，让白衣大食的两河防线彻底崩溃！ 优素福给诸城城主、守将们发信，阐明唐军政策，收到了良好的反应，两河流域的提克里特、萨马腊、库特、迪瓦尼亚、库法、哈迪萨诸城皆被传檄而定！ 他们原本有些兵力，派去救援拉巴迪城时被唐军消灭殆尽，正在忐忑不安之际，见唐军打下苦心经营的拉巴迪城，连主将都投降了，还得到重用，遂有样学样，没人愿意再死守，争先恐后地在白衣大食王朝覆没之前给自己弄个好出路！ 两河流域防线的失守非同小可，这意味着唐军打开了进攻大马士革的通道！ 时已至今，哪怕再坚定的大食人也看出了大食覆没在即，他们识事务，赶快跳离这条快沉的船。 一时间到拉巴迪城请降的人满为患，唐军大开方便之门，封官许愿，他们以骑兵机动部队作为支持，派员接收城池，整编队伍，又开学习班轮训官员，忙得不可开关。 所以说韦晞西征，永远是人不够用，钱不够花！ 任何来帮助韦的人，都可以收获不菲的回报， …… 形势对于大唐极为有利，两河流域的许多城池降了，让唐军不再担心侧翼。 尤其是拉巴迪城的西去千里多地，正是大马士革，其城池稀少，民众短缺。 有一城名曰鲁特巴城，优素福率千军万马将城围定。 他掌握的军队达到五万之众，二万骑兵三万步兵，除少量的军官之外，大部分都是归顺的大食人，均给自己起了汉名，正在军队里开夜班学习汉语。 一概信奉菩萨，彻底丢弃了原本信奉的宗教，成为了唐军西征中的先锋军，所到的城镇，大食人几乎迎风而降，不费吹灰之力。 “我是以前倭马亚两河流域总督哈贾吉·本·优素福，大唐西征，顺应天意，菩萨战胜了伪神，我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归顺大唐！ 尔等还不速速归降，以迎王师！ 我大唐必会爱护百姓，不会滥杀无辜，如若不降，我军杀进城里，鸡犬不留！” 不得不说，优素福是合格的带路党，他的这番话实在杀伤力太大了，连两河流域总督这么高级的官员都降了，其他人算什么！ 鲁特巴城守军还算有骨气，有意诱他道：“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清楚，请再上前点！” 优素福这等老奸巨滑，岂会上当，立派了二十名大嗓门士兵代替他喊，只听得鲁特巴城军民人心惶惶。 见不是路，城上守军乱箭射下，优素福呵呵一笑道：“既然不识事务，就送他们去见他们的神！” 唐军用三百门飞雷炮围城，同时打响！ 空中飞起了许许多多的炸药包，那些被油毡包裹着的象磨盘一样的东西从四面八方跃入苍穹，带着火焰和浓烟，飞舞着、翻滚着、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恐怖的轨迹，然后又密密麻麻地坠落下来，劈头盖脑地砸向了正在目瞪口呆的大食人。 剧烈的爆炸在他们当中、面前发生了！ 近着炸点的人被炸得四肢齐飞，头颅歪一边去！ 而临近炸点的则给炸到浑身冒血。 远一些的大食人虽说幸运地逃过一劫，也被炸成痴呆，对外界已无反应。 更有甚者，漫天飞舞的铁钉与钢珠，几乎笼罩了所有的城墙，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个可怖的小血洞！ 飞雷炮齐射三次，鲁特巴城四面城墙上再无一个人能够站立。 然后唐军轻取城墙，城里军民请降，唐军许之！ 再派了城中军官为代表，前往旁边的乌拜拉城劝降，述说唐军的恐怖劲儿，甚至还抬了三个伤员过去给他们看。 结果乌拜拉城立即投降！ “冲！冲！冲！”唐军骑兵向前冲锋！ 大食前将军优素福亲自带路，直取大食大马士革！ …… 不消说，前方的消息陆续到达大马士革，所有的臣民都震惊了！ 来自东方的敌人，转眼间就打到了眼前！ “滚！滚！滚！”王廷，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发疯地吼叫着，让报信的内侍连滚带爬地逃开。 哈里发作梦也没想到他最亲信的将军居然敢背弃了他，枉他在后方节衣缩食，竭力为他筹措人员物资，对他寄予厚望，然而，他却让他失望了！ 等到情绪平息，他望向维齐尔哈马迪问道：“事已至此，你有什么好计策吗？” 原来他最得力的维齐尔内图已经病亡，哈马迪是他的接任者，也算兢兢业业，努力办差。 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内图好使，还有一位维齐尔卡尔金则在战争中自尽，现在大食王廷是人才凋零。 听到哈里发的询问，哈马迪心忖你问我，我问谁？ 他不敢怠慢，上奏道：“至尊的哈里发，而今之策，乃召四方军队到京城勤王，收缩我们在北方的势力，把军民都集中在大马士革防守！”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消耗他们的力量，他们远道而来，东西方相隔万里，我们再切断他们的补给线……” “同时，加强城防，立即管制城里的粮食，把四方粮食收进城里，严控物资。即日起，城里许进不许出，所有居民都编练成军，进行训练。” “报！”有人急促的叫道，打断了哈马迪的话，直闯进殿。 刚才被赶走的内侍卷土重来，他满脸惊恐，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北方扎拉汉将军的部队被唐军于阿颇勒伏击，十万部队被击溃！“ “啊！”哈里发气到吐血，当场昏厥过去！ 第八九五节 唐甜出动 扎拉汉将军统领的部队是倭马亚北方土耳其地区最强大的一支部队，亦是抵抗东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堡）最得力的军队，长期与东罗马人作战，让这支军队的战斗力非常强。 调他的部队回来，北方再无强军。 如果他能够进驻大马士革，对于改善大食军态势有相当大的好处，毕竟十万精兵摆在那里，谁都不敢等闲视之。 现在居然被伏击，军队烟消云散！ 哈里发固然恼火的有扎拉汉部队被消灭，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唐军怎么可能在阿颇勒设伏，那里周边还遍布着大食城市，各地守军是眼瞎的吗？ 还是他们已经叛国了？ 维齐尔哈马迪默然，心忖肯定那些城池守将都是叛国了！ 想要伏击十万军，起码要有五万精兵以上，五万人的部队过境，那规模少不了，单是万人队一眼望过去，看不到边了！ 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很有可能是优素福所为，他这个带路党，真可为唐人尽心尽力啊！ 哈马迪想得一点都没错，带路有功，优素福官拜检效大将军，伯爵，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过他虽然立下大功，却在这个女将面前恭恭敬敬。 唐甜！ 虽说有了一定岁数，但她保养得极好，身材劲爆，脸如少女，所到之处招引男人色迷迷的目光。 想想得了，她出入都带铁骑，惹到她可就小命不保。 西海郡主唐甜的生意向来不错，她苦心经营着伊塞克湖（阿拉木图附近的湖）地区，到处掠劫、收买、哄骗人口，圈地，干着表面是天使，背后是恶魔的勾当。 只因生活不易，别人养家，她得养国。 她成立一个国家，名为西海国，为女王。 她这么勤奋工作是因为得到了太平公主的承诺，此国将可由她自治，等到战争结束，该国国内不允许有军队，但内政由唐甜一言而决可世袭世袭罔替，世代相传！ 她要挣下家业留给子孙，因此她积极发动对周边部族的战争，同时发展国内生产，把产出卖给唐军，又从唐军那里买回原料和人口，以此良性循环。 伊塞克湖是咸水湖，却有上百条淡水河流入，终年不冻，有鱼米之利，又有水草之茂。 故大力发展农业、牲畜业、渔业，其民勤奋，出产大量的粮食，棉花，牛羊马猪，还养鸡鸭放牧，出产鱼干。 为了从事酿酒、出品的核桃酒和苹果酒质量很好，并进行中药种植，产出中药，她还找到了煤矿，人多的地方供**暖，人少就烧炕或者暖气，虽然是地势高，百姓过冬不成问题。 凭借着是韦晞外室的身份，她争取到铁路经过她国，这样一来，物资可以运出去换钱，根本不愁销路，钱财滚滚而来。 西海国的旅游广告甚至到达神都洛阳，唏嘘那里的湖光山色是旅游圣地，每个月发一班火车直达，还真的有些民众前往那里观光旅游，给她赚了一点小钱。 又立她与韦晞生的儿子为世子，故而国内政局稳定，百姓心安。 等到诸事已定，静极思动，帅五万铁骑前往前线助战。 …… 西征顺利，将领们扎堆，往大马士革进发，唐甜一看，得，俺不与你们这些老少爷们争功，遂看地图，手指叙利亚的阿颇勒地区道：“此地扼大食南北通路，我去把守那里！” 韦晞怕她有失，将优素福指派给她，作她的带路人，以攻略叙利亚北部。 优素福已深得韦晞信任，他率五万大食兵，还有一万军是唐军，那一万军中有三千陌刀兵和七千装甲掷弹兵，配备了一百二十门飞雷炮还有各种投雷，兵精马壮。 结果长驱直入，见是优素福都降了，各城多有投降，不投降的就发飞雷炮，炸得那些大食人昏头转向，然后轻易破城，以不从之名将城市财富瓜分，居民贬为奴隶，多被唐甜买下，送往西海国。 唐甜不是空手套白狼，做无本生。 她五万骑兵有四万精通骑射、骑战，另一万兵是马上步兵，负责下马作战，又新得二万大食新附军充当步兵，足足三万步兵，与优素福分庭抗礼，瓜分财产和人口毫不脸红。 她与优素福的关系相处不错，优素福知道她来头很大，而唐甜知道他很重要，因此大家相敬如宾，客气有加，私底下两人以叔叔、侄女相称。 正在赶往重镇阿颇勒时，优素福带了一个信使进她的银帐，笑口兮兮地来见唐甜道：“郡主，这是我朋友阿扎兹城城主马杜拉·卡恩派来的使节，他带来了一个重要情报！” “什么情报？” “北方扎拉汉将军的十万大军过境，回援大马士革！” 原来，北方军团要去大马士革，遂通知沿途城市准备供应粮秣，其中途经阿扎兹城。 这消息让马杜拉·卡恩认为是晋身之阶，派出信使与优素福接洽，看他能不能够吃掉北方军团。 若能，马杜拉·卡恩将功不可没，功劳簿上有浓重一笔！ “太好了！”唐甜拍案叫好，与优素福都是又惊又喜。 这可是条大鱼啊！ 优素福需要用大食人的鲜血染红他头上的顶子，而唐甜则要给自己增添女战神的风采！ 于是两人召集参谋部人员，商量起作战计划来。 首先封锁消息，阿扎兹城位于阿颇勒城西北部，让马杜拉·卡恩照打着大食的旗，却在境内实施戒严，断绝南北交通，不让北方军队知道国内的情况，同时掩护唐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城外偏西北方向的布里亚丘陵地区设伏。 当地民众稀少，都给马杜拉·卡恩以备战为名迁移走，地区空无一人，有留下的人都给唐人控制起来，确保消息不被泄露。 …… 望远镜里看去，这里的山区连绵不绝、还不算那么险峻陡峭。 到处是灰色的山丘，土地贫瘠，风里带着沙，很干燥，景象除了沟壑就是山谷。 附近有河，清澈的河水从山顶上奔腾而下，仿佛开了锅似的喧嚣，流向远处的低地的湖泊。 有充足的水源，依水源进军是用兵要律，北方大军沿此路经过阿扎兹城，再到阿颇勒城之后，继续南下到大马士革。 有更近的道路，同样有水源，但是十万大军的补给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走此道路，接着中伏。 第八九六节 伏击北方大军（一） 头顶烈日，满眼灰色砂石地和低矮的枯草灌木。 滚滚尘土冲天而起，山谷间的人马拥挤，以密集队形沿着蜿蜒的谷道在行进，在远处望过去就象一大群的蚂蚁。 因在国内，不是战斗行军，否则就要展开队形，斥侯前导，侧翼部队上山护卫。 北方大军正在往南而行，他们的衣着比较厚，因为土耳其地区地势更高，到了叙利亚就有点不合适，不少人都脱了衣甲以散热。 这让他们的统帅穆罕默德·扎拉汉有点不满，但他决定不作干涉，放任孩子们轻松一点吧！ 毕竟此地是国内，很安全，之前的报告一直说两河流域抵挡着唐人的攻击。 扎拉汉看上去象个阿拉伯酋长，也确实是个酋长，黑褐色的皮肤，黑色的双眼外加一抹黑色的小胡子，脸长得一副贵族相：高高的颧骨，鼻梁很挺，牙齿洁白，轮廓非常漂亮。 他骑在马上，由亲兵牵着走，自己想着心事，心不在焉。 扎拉汉是阿拉伯半岛的贵族出身，但一直在北方战线讨生活，与东罗马人死嗑。 白衣大食人有信仰，信奉“以刀剑传道”，与东罗马人打个不停，扎拉汉十六岁从军，整整与东罗马人打了三十年的仗。 在他看来，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绝对是天下第一锦标。。。此话借用了希腊人的说法， 如果能够在他有生之年，攻下君士坦丁堡，那他一生无憾了。 君士坦丁堡非常坚固，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但扎拉汉依旧努力，尽一切力量想要攻克君士坦丁堡。 可惜他的愿望离他越来越远，看似永不可能实现了。 当他接到哈里发调兵的旨意时，他足足呆了半天。 哈里发要将压迫君士坦丁堡的大食军力南调回大马士革，这意味着许多年以来的光荣圣/战取得的战果尽成泡影！ 公元旦669年，大食人第一次进攻君士坦丁堡，而在674-680年，连续七年攻打君士坦丁堡，大食军死了多少人！ 一旦扎拉汉率军南归，会让一直被大食人压得喘不过气，几乎被灭国的东罗马人再度雄起！ 但是扎拉汉不得不离开，因为东方来的唐人正在进攻两河流域，那是鱼米之乡，一旦失守，只怕土耳其前线的军队都会处于饥馑，不得不回军相救。 他正在想着心事，突地警兆生起，抬头一望，灰色山岗上，一条黑线出现，很快就变成了潮水一般 数不清的旗帜迎着劲风猎猎飘动，对方铁骑动地而来，令大地随之震颤。 “唐人！” “唐人来了！”出其不意之下，惊惶的声音在久经战阵的北方大军中响起。 这回糟糕了！ 部队成一字长蛇阵，对方斩头截尾，拦腰一刀，首尾不能相顾…… 扎拉汉无心也无暇想起唐人怎么能够深入内地和斥候兵的失职，厉声道：“部队穿甲备战，靠拢队形！” 他猛抽一鞭给一个乱跑的士兵道：“抬起屁股爬！” 军官们也跟着大声喝斥着士兵，努力整出队形。 部队聚拢成形，军中的阿訇高呼起宗教口号，众人应和，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地动山摇，显示了充分的精神力量。 不得不说，他们的宗教有很大的感染力，军队渐渐镇定下来，准备应战。 …… 相比于大食人的惊慌失措，唐军却是好整以暇，唐甜率军出击，背后是千军万马！ 十万大食人连绵成蛇，长达几十里，不可能处处攻击，根本指挥不过来。 她带领三万骑兵攻击大食人的中军，亦即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对付侦察到的北方大军统帅扎拉汉所在位置。 因为地势原因，多了反而没必要。 优素福则带着步兵主力进攻大食人的前军。 另有二万骑兵，分散成千人小队，沿途攻击大食人大龙，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自由攻击。 …… 看着山下的大食人动作，唐甜冷笑一声道：“在我军之前，一切都徒劳无益！” 设伏的好处让唐军形成局部优势，现时大食人能对阵的人马只是己方的三分之一到一半之间；而且自己是以逸待劳，对付行军许久的疲惫之师，可谓战机抓得很好！ 唐甜观察战场，自己这边因为人多，横向展开更宽，完全掌握着战场的攻防主动； 而且占据高位，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带领的又是自己的子弟兵，精心市制的骑兵，再打不赢的话，那她就回家相夫教子得了！ 她抽出马刀，一声招呼，部下们全都抽出马刀一齐举起，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所有的骑兵们异口同声地高喊道：“大唐！”“有我无敌！”“为女王而战！”声音非常洪亮，极具气势，吓得附近树丛里的小鸟扑簌簌飞出，惊惶的直向远方掠去。 然后他们向着敌人轰然而去，如同黑压压的山洪一样压向大食人。 闷雷般的蹄声还有冲锋呐喊声在天地之间回响，似浩浩汤汤的历史大势、与天命的启示。兵者存亡之道，一场关键战役往往干系十分深远。 见到唐军声势惊人，大食军人人脸上色变，立即骑兵出动上前阻截。 大家都在打马狂奔，两军黑压压的阵线正以看得见的速度急剧地缩短！ 两边的战马都进入了高速冲锋阶段，最前排的将士已经能看见敌军的脸，和长枪上飘扬的红缨。 充满恐惧与紧张的情绪在飞驰之中极度绷紧，所有人都进入了生死的电光火石之间，只能够用怒吼声去排除不良情绪：“冲啊！”“杀光大食人！”“消灭他们！” 一枝金箭飞起，阳光下闪闪生辉。 金箭是女王的御箭！ 紧跟着小号吹响了进攻号，于是万箭齐发！ 大食人比唐军慢上一拍才回敬唐军。 几秒之后，大食军中悲鸣惨叫一片，中箭者在奔驰中堕马，战马倒地挣扎，灰砂大把大把地扬起，场面混乱。 大食军的箭比唐军少且箭力更弱，唐军损失几乎可以突略不计。 他们争取时间，再来多一次抛射，而最前排的唐军，则是正面扫射。 箭雨侵袭之下，大食军骑兵死伤不计其数。 与东方唐人打骑兵战，大食人没有一次赢过上风！ 第八九七节 伏击北方大军（二） 两支敌对的军队迎头相撞！ “砰砰砰……”沉闷的巨响令人毛骨悚然地响起，战马直接对撞！ 没有一方可以承受失风的危险，大家只能够不顾性命地直接冲锋，也无法躲闪，高速之下躲不了，左右全是人马。冲撞之下，有的人是直接朝空中抛飞！ 惨叫声、马的嘶鸣响彻一片，地面上尘土滚滚，还没死的战马四肢在灰尘里痛苦地挣扎。在铁与血之间，火花一闪，铁枪撞在板甲上的金属撕裂声叫人牙酸，鲜血像雨点一样飞溅。 冲在第一排的骑兵借着强大的前冲力，用长矛轻易地刺穿敌人护身的盾牌，扎入他们坚实的身体中。卟哧卟哧溅起的红光比五月的鲜花还要艳丽，身体被洞穿的敌人的惨嚎与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就像潮水拍打岸堤一般连绵不绝。 唐甜也冲锋在前，不过在快要接战前，她的亲兵小队加速，拦在了她的前面，为她抵挡敌人的进攻矛头。 冷兵器时期，主将的带头作用非常重要，一个冲锋在前的主将所激发的士气，想想“跟我冲”和“给我上”之比就明白了。 但前冲的危险性特别大，因为一次冲锋就将主将报销，引发的后果，倒不如不冲锋。 折衷就是主将的亲兵小队，冲在最前面，他们待遇丰厚，但他们的死亡率也高。 为唐甜挡枪的亲兵小队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损失殆尽，唐甜面前出现敌人的面孔，他看到对方是个美丽的女将，顿时脸上浮现出不坏好意的、猥琐的目光。 然后胸口一痛，血如泉涌，他只看到了对方枪头回缩的影子，不由得惊骇道：“好快的枪！” 唐甜高呼一声：“儿郎们随我来！” 她一路前进，只见她执定银枪一杆，所到之处，敌人要不给她刺于马下，要不被打打落，甚至挑飞！ 骑战极是仓猝，没有什么绝招，有的只是双方力量、马速的碰撞，以千锤百炼的搏杀经验，讲的是眼明手快，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窥见对手的破绽，趁隙击之、摧之、拔之。 铮铮铮！马刀互斫，火花飞溅，战马长嘶。大家咬牙切齿，拼成一团。 很快地，冲前骑兵进攻态势用尽，双方进入牛皮状态，在那里拼刀子，想方设法将对方捅下去。 也有一些大唐勇士，用着大刀片子、马上陌刀、狼牙棒等奇形兵器，将不适应的对手给打倒，不过人家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敌不过那么就来三个，而唐军自然不会让自家兄弟寡不敌众，立即上前帮忙，分担压力，双方混战不休。 而在后方的军队，不会闲着，忙着将弓箭往敌方阵中射到，搞得大家都得缩脑袋或者用盾牌遮挡。 “夺夺夺……”打在盾牌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大部分来箭都给挡下来。 可是有的东西是挡不住的。 伴随着一声哨子响声，上千颗冒着热气的东西从唐军阵中飞出，落入了大食军阵里。 北方大军的骑兵们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几秒过后，立即知道厉害！ “迸！” 火光、响声纷至沓来，炸得大食骑兵阵大乱！ 手榴弹！ 韦晞曾经说过，火药的发明将极大的改变战场形势，现在就是深刻的说明。 手榴弹的威力其实不是很大，一般它们无法破甲，也炸不穿盾牌，用盾牌敌住手榴弹，可能会炸裂盾牌，不会伤着后面的骑手。 但麻烦在于，手榴弹防不胜防！ 它们不能象盾牌那样迎着弓箭来势就让弓箭失效，即使你盾牌把手榴弹给挡下了，滚落的手榴弹会把马给炸着！ 一声爆响，马匹惊到四蹄翻飞，把主人给揿下马去！ 马是一种敏感的动物，当手榴弹在耳边又是炸响、又是火光、还有冲击波时，它们先被吓懵，接着炸营！ 主人根本控制不住它们，让它们在阵中发颠，连蹦带跳的，到处乱窜，导致军中队形大乱！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大食人定睛一看，无不胆寒。 一颗破片手榴弹在一个大食兵脸面上近距离爆开，无数细小的钉子和钢珠“蓬”地一响后，让那个大食兵照单全收，炸得他一脸都是钉子和钢珠，血洞满面，好象地狱里的恶鬼爬出来一般。 他一时间又死不了，甚至不能够掉下马，只疼得他竭尽全力地惨叫以减缓痛楚，却将大食军的士气硬生生地重挫了三分！ 正与唐军竭力拼杀的大食军不觉手软，气力大减，然后被唐军将他们斩落马下 那个不停惨叫的大食兵的声音嘎然而止，一段刀尖在他胸前冒出，而他背后则有一个大食军官手抓着刀柄，把自己的兵给插/死。 那个军官虽然止住了士兵的惨叫，但是无法止得住天空中不断扔来的手榴弹。 炸得大食人抱头鼠窜，炸得大食马魂飞魄散！ 而在唐骑的后面，则是二人配合，一个骑兵的背后背了一盒（八枚装）手榴弹，另一个骑兵一手拿着小火把，一手取用手榴弹，点燃导火索扔出去。 掷弹兵们快活地唱起了《手榴弹之歌》，还是韦晞亲自作词的，是响当当的军歌。 “手榴弹啊铁疙瘩，看见敌人，就开口骂，炸得骑兵跑不动，炸得步兵变哑巴！……” 就象枪战游戏中的手榴弹不负责任地乱扔，他们玩得爽了，人人开心无比，可大食人就叫苦连天。 漫天飞舞的手榴弹落在大食人马前后左右爆炸开来，到处是响声和火药的刺鼻气味，还不断地夹杂着惨叫声和战马嘶叫，巨大的恐慌让大食军和他们的马混乱无比。 士兵受伤得其实不多，可是马匹却比他们惨得多，大部分的战马没有马甲，即使有，也不可能遮挡全身，比方说马腹，当一颗手榴弹在马身下爆开，钉子和钢珠迸飞乱扎，马匹不疯狂才怪。 钉子和钢珠杀不死马匹，却使马匹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而且一匹马发疯没什么，一大群马发疯，马是从众的生物，见到朋友们都疯了，干嘛不疯呢！ 得，不用唐军打，大食人的马就将大食人给打败了。 又是一声哨子响，唐军停止掷雷，大食军阵已经不堪设想，给唐骑一个冲锋，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诺大的军阵转眼间四处溃逃。 …… 看到在他面前恐惧地打马狂奔，叫都叫不住，杀也止不住的大食军，再看到高速向他冲来的大唐骑兵，扎拉汉满嘴苦涩，觉得自己好象冬日里不穿衣服的人一般。。。栗栗发抖！ 第八九八节 伏击北方大军（三） 且说优素福则带着步兵主力去攻打北方大军的前军，优素福带有上万骑兵，但是他没有动用大队骑兵去冲击大食军大阵。 大食人前军多是步兵（他们在高原作战，又长期围攻君士坦丁堡，步兵居多）集结在一个山岗上，形成了一个雄壮有力的军阵， 刀如林，枪似海，盾牌在前面，仿佛是一只刺猬，张开了它浑身的刺，很不好对付的样子。 优素福首先动用两千轻骑兵（新附军，大部分是大食人）上前放箭，看到大食人整齐举盾，形成一个盾阵，箭枝劈劈啪啪地落下，对方恍若无事。 “啊！”“啊！”“啊！” 反倒是已军中不断地有人被大食军的射击落马，轻骑兵中唐籍军官经验丰富，一听到对方的箭啸声就知道是强弓手，对方不群发弓箭，而是有部分强弓手躲在盾阵里，伺机射杀我军骑兵。 大食人放弃了让训练不足的步兵充当弓手对付唐骑，这样效率太低，不如精选出一批弓手，在盾牌掩护下暗箭伤人。 这样一来，我打他不得，他打我分分钟，这等吃亏的事，不干！ 于是唐骑后撤，把情况报给优素福听。 优素福暗忖不愧是我前任主子家里的精锐部队，见到我军到来，立即组成适当防御，懂得如何对付我军，不让我军局部优势发挥，反应不错！ 当然赞叹的话是不敢说出口，而且他还得想方设法打破对方的防御。 搁在以前，要不骑兵耐心地去磨，要不是步兵过去硬碰硬。 但现在，有了新的手段。 他下达军令，五千甲兵出列，前面的甲兵持大盾执陌刀，响着铁甲的碰撞声，“哐啷哐啷！”雄纠纠气昂昂地逼向大食人。 而后面甲士则被前面的遮掩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大食军不会坐着吃干饭，这回强弓手及步兵拿着步弓，向向步步逼近的铁甲阵不断发射。 他们的步兵发箭，因为不用精确且不用担心敌人的箭，乱射即可，对方面积这么大，总有命中的。 面对漫空箭雨，甲士依然闷头步步而进，只将手中革盾抬高。 笃笃笃！当当当！大部分箭矢不是被革盾挡住，就是被铁甲弹开，只有极少数流矢，射中几个甲士的面、颈、腿等部位，结果都被他们面具和装甲弹开！ 大把箭枝抛射进唐军阵中，也没见唐军有什么动静，如石沉大海一般。 唐军的装甲很厚啊！ 双方距离十米！ 大食人军官们眯起了眼睛，已方在山上遍布足足过万人，对方五千人就敢来攻打？ 虽说他们装甲厚，可是人数上的劣势…… 还没等他们细想，只见唐军阵中飞起百千只黑沉沉的、暗着烟的小西瓜似的东西！ 大食人不明其意，还傻乎乎地望天上看去。 轰！ 第一颗“小西瓜”凌空爆炸，无数的铁钉和钢珠向四面八方飞射，如斯响应，至少十数人同时发出了惨叫声！ 大部分人都伤在了面孔，被铁钉、钢珠把他们炸成了一个个花脸猫！ 有的人眼睛被炸瞎了，发出凄厉的叫声。 小西瓜纷纷在大食人身周围炸开，用盾牌挡了没用，掉在地上，**！ 许多人没有对下/身进行防护，腿被炸伤，有的是要紧处被炸中，或者铁钉插/中，痛得他们遍地打滚。 有的在耳边炸响，近炸点的头颅都给炸歪，远一些的则被炸到脑震荡，不知人间何时身处何地，失去了战斗力！ 中雷。。。装甲掷弹兵所为，它比手榴弹威力要强上不少，装甲掷弹兵双手抱定，有人为他点火，一般都是一夹二，即点火兵在中间，左右两人则负责投雷。 第一批雷扔完，重新从背后取投雷，雷是一个麻袋系在身上挂钩，用的时候取下即可，比较方便。 见到唐军攻击停顿，大食人惊魂稍定，立即组织起来，往唐军冲去。 不愧是大**兵，即使被突如其来的陌生武器打得无还手之力，现在立即想以牙还牙。 可是不待他们冲到大唐军阵前，却见到又是一批黑乎乎的投雷飞来！ 顿时他们呆愕住了。 有的人试图用盾牌阻挡，有的人干脆跑了。 不消说，投雷将大食人炸得鸡飞狗上墙！ 再就是一批投雷，一批接一批，连续不断地往大食人驻扎的小山上炸上去，沿途火光迸发，硝烟弥漫，惨叫连连！ 三段击！ 韦晞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会采用“三段击”这种穿越之主都会用的技能呢。 一路炸上去，冲前面的大唐陌刀兵持刀砍砍，见到活的就砍，当面的大食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的晕陀陀，手在抖，陌刀兵趁势扑上来，陌刀挥动，砍得鲜血到处飞洒。 与冲阵甲士相配合的还有唐军的步兵大队，一涌而上，攻击大食人的两翼。 “前进！” 优素福见到最前面的甲士已经炸到了半山中，就快挨近大食人的中军所在，哪还不知道大事定矣！ 号手鼓足了腮帮，激昂的号声响起，后面所有的鼓“咚咚咚”敲响。鼓声如同催人加速的伴奏，中间方阵中的飞虎旗纷纷平放，“杀杀杀！”刀剑高高举起，步兵迈着沉重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进。 而在小山周围，骑兵穿棱，不断地往山上敌人放箭。 尽管大食人拼命抵抗，但投雷是他们无法抗拒的，不断炸响的投雷炸得他们心烦意乱，士气大跌。 最终，大食人中军的旗号也被炸没了，崩阵！ 阵势一去，立刻兵败如山倒，神仙都止不住，列阵的兵马乱作一团象蚂蚁炸了窝般地到处乱跑，唐军大部人马也在追击进攻中失了队形，军队一旦失去阵营想重新集结整顿，一会半会儿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战场在此时已经失去控制，不过大唐军乱兵是在乘胜疯狂追杀，敌兵是在到处乱跑。形势无法逆转。 又是这样的老套：哪里有敌人就往哪里打，打到没有敌人为止！ ……弓弦噼里啪啦乱响，乱哄哄的轻骑兵追得最快，一边追一边对那些移动的逃兵当靶子射。 他们并不纠缠，也不争功，弓箭和马刀只是开路，越过大食人，一直赶往前面，他们准备冲到最前面把敌人给堵住！ 步兵随后跟上。大片步兵好像海浪一般向前涌动，卷走一切敌人。 装甲掷弹兵则停止前进，他们在小山上坐下歇息，看自家的兄弟们追逐亡北，拿出茶来喝。 有的掷弹兵体力过盛，去清理战场，给没死的敌人补刀。 漫山遍野都是敌人的尸体和物资，他们有得忙！ 第八九九节 完你的心愿 看到那个领先冲来的英姿飒爽的女将，一些大食人作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心思龌龊，他们的指挥官扎拉汉则觉得眼皮直跳。 此乃军人直觉，那个女将太危险了！ 一点都没错，只见她距离扎拉汉位置有百步之遥，玉臂轻舒，手搭三箭，引弓发射。 动作优美，连绵一气，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但老兵看到却是大吃一惊，如临大敌。 弦翻雷鸣，箭化流星！ 照准扎拉汉的面门射去，劲风扑面而来。 他没作躲闪，也没有挡格，只有脸上一阵痉挛。 “保护将军！”他的亲兵小队奋不顾身地挡在他的面前，用盾牌遮得严严实实。 “蓬！” 箭射在盾牌上，重重地一击，盾牌化成蝴蝶片片飞洒，亲兵们不禁骇然。 接着是一声惨叫“啊！”原来是亲兵光顾着护翼扎拉汉，没顾到自己，结果有一人被远来的第二箭一箭中颈！ 噗！箭矢穿过新兵脆弱的脖颈，余疾强劲，透颈而出，化为一道血光，将第二个亲兵贯穿而入！ 他惨嘶一声，后心处飞出一抹血，倒地身亡。 一箭双雕！ 没等大食人反应过来，第三箭到，这一箭射中了系在山上树枝上的一面军旗，看着它悠悠地往下坠，大食人的心也沉到了水里去。。。阵阵寒冷。 与此相反的是大唐军士气大振！ 唐甜猛然勒缰，战马人立而起，轻盈转向，回归本阵。 看得敌我双方将士们心里阵阵激荡：“好生猛的女将！” 她用的是二石半的强弓，远愈百步，杀人不费吹灰之力，或许她是有史以来用得最强弓箭的女将了。， 骑兵在军官指挥下一拨拨地上前往大食人当中射箭，招致大食人以盾阵抵挡，硬弓对付，很快就撤下来。 唐甜真要硬来绝无问题，不同于大食人前军居于山上，扎拉汉的步兵部队位于平地，唐甜骑兵所具有的步兵远远不及的威慑力，简单化的重骑冲锋，轻骑射箭，当可奏效。 这么做可以招致不少的损失，这些都是唐甜的子弟兵，家乡带出来的孩子，死掉一个都令她心痛！ 于是她采取了优素福同样的战法，唤了她的骑马甲兵下马来当肉盾，他们重铠在身，不怕敌人的箭枝攻击。 后面跟随着装甲掷弹兵！ …… 扎拉汉有点小运气，由于刚才唐甜的弓箭威胁，他不得于阵前，被挪到中军。 听到阵前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火烟和惨叫往中军而来，残枝断臂飞起，有的人居然被炸飞！ 知道不妙的扎拉汉的第一个反应是“给我冲锋”！ 试图用人命去淹没那滚滚而来的投雷，可是唐军掷弹兵有三段击，连环轰击！ 他们也不是一个人作战的，他们有兄弟的！ 步兵、骑兵协同作战，打得大食人落花流水。 一个原因是扎拉汉的兵力不足，由于行军，部队没有收拢，所谓的抱薪救火，厚薪可灭火，薄薪则被火灭！ …… 扎拉汉狼狈而逃，这样他的大军就完蛋了！ 两条腿的大食兵怎么逃得过四条腿的唐骑！ 他们被一片片的射倒在路上，逃过箭的，却有银光一闪，雪亮的马刀狠狠地砍下来。 混乱不堪大食军前军和中军将士们满眼都是敌人在耀武扬威，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同袍们临死的惨叫声。 只有少数人，才能幸运的从这种骇人听闻的混战中脱离开去，撒开双腿，根本不辨方向的逃出生天。 震恐不已的扎拉汉在亲兵们的护翼下找着后军一部，后军也很混乱，受到唐骑不间断的袭扰，不知所措，多结阵自保，扎拉汉找到的部队约有六千之众，部队屯于一座山头，挖沟立寨，以作抵御。 山下唐骑穿棱，接着唐军步兵将土山给围了，扎拉汉立时动弹不得。 双方暂且无事，唐军追杀外围的大食人，扎拉汉着部将带兵往山下冲突，唐人却有强弓硬弩数百张，箭如飞蝗，大食兵扔下一地尸体，血溅尘扬，不得不退回山上。 眼看着山下唐军越来越多，又摆出了之前攻击中军的那种铁甲阵，看样子想在天黑之前解决他们，知情的大食人面如土灰，脸色难看至极。 突有一队轻骑打着白旗来到阵前，为首一员唐将用大食语相唤道：“哈贾吉·本·优素福有请老朋友穆罕默德·扎拉汉答话！” 起初穆罕默德·扎拉汉都没有认出他来，因为他装束大改，不过听到他的话语，扎拉汉恍然大悟，带路党就是优素福！ 只有他才有本事说服沿路大食守将，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让唐军从容设伏！ 先是满腔怒火，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他骑马上前，跑到阵中，与优素福相对而立。 好朋友说不上，熟人还差不多。 他们执掌军权，乃军中实力派，都是好战之徒（扎拉汉长期参与围攻君士坦丁堡，优素福则到处杀人），因此臭味相投，大有共同语言。 不过他们相处时间不长，毕竟军务在身，天南海北，顶多在大马士革时见见面。 扎拉汉冷淡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特来完你心愿！”优素福语出惊人地道。 “完我的心愿？”扎拉汉奇道，心生不悦，还以为是人之将死，为他送行呢。 “别急！”优素福招呼一声，三个军士上前，一个拿着一枚手榴弹，另一个拿着一件铁西瓜，第三个士兵举火。 扎拉汉瞳孔微缩，认出了是导致已军兵败的罪魁祸首。 优素福告诉了扎拉汉此为何物，先请盾牌护身，再一声令下，他们把弹弹投出，轰轰两声，一轻一重。 隔上一段距离，都感觉到气浪冲击，也看到了铁钉和钢珠横飞。 炸毕，优素福微微一笑道：“老朋友，用来对付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会如何呢？” 扎拉汉心一跳，强辩道：“只怕动摇它不得，区区这样的威力！” “不错，但是如果是一间屋的这东西埋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那会如何？”优素福双手张开，作个手势问。 “雪……”扎拉汉倒抽一口凉气，迟疑地道：“或许……” 优素福幽幽地道：“巴格达城就是用这些东西把内城外城墙都给炸坍的！” 顿时扎拉汉说不出话来。 优素福转身，手指已军阵中的两部铁炮道：“此乃飞雷炮，可将那投雷投出百步之远！” “唐人用三百门飞雷炮打下了我的拉巴迪城，不然，我岂会……”优素福苦笑地摇头。 “想用它们来对付你，我阻止了他们，特意来见见老朋友！”优素福正色道：“只要你肯归顺，则我必荐你领一军，象我一样！作为唐军攻打君士坦丁堡的指挥官，完你的心愿！” 一石击起千重浪，扎拉汉只觉得心潮起伏，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半晌后，他涩声道：“好！” 第九百节 扎拉汉的怨念 不得不说，优素福是条老狐狸，他精准地抓住了人心。 也好在唐甜对他非常的尊重和客气，优素福肯为她出力。 不然，扎拉汉必败无疑，优素福何苦这么冒险呢，反正功劳绝对跑不了，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北方大军将军穆罕默德·扎拉汉大人有令，各部不得抵抗，放下兵器，投降唐军！”扎拉汉的亲兵高举兵符，沿途高叫不止。 同时还有唐骑与他一起，用大食语叫道：“放下兵器，缴械不杀！” 好几队亲兵到各处宣传，扎拉汉亲自去那些比较多的成建制的部队那里招降。 连将军都投降了，小兵还能怎么想！ 于是到处都是举手投降的士卒，被唐军招呼着，一队队地往临时准备好的战俘营里走去。 许多躲在山洞岩穴里、草丛中的军兵，听到声音，探头出来一看，也就高高兴兴地跑出来投降了。 高兴啊，小命得保住了。 跑来来投降的人实在不少，比路上死掉的兵丁和先前投降的人还要多。 不过有些中层军官有志气的，他们不想有辱他们的荣誉而拒不投降！ 一个年青军官带领他的千余人，驻扎在一座小山上，象只小老虎把守领地，对着唐军虎视眈眈。 两军对峙，气氛紧张。 此时扎拉汉的作用就体现了，他没带兵器，不带随从，大步地走向那群神经兮兮的兵将，他用低沉的声音道：“阿赫默德·古尔，战争已经结束，你无权让你的兄弟们白白的丧命，他们还有父母妻儿等着他们回来！” “我不能背叛至高无上的神和哈里发！”年青的军官高吼道。 “就连哈里发也曾被俘！”扎拉汉惆怅地道：“神已经背弃了哈里发，也背弃了我们，胜利早就远离了我们！” “我们一直打败仗，从遥远的呼罗珊败到了这里，我们死了多少人！我们打赢了唐人多少次？“无论是扎拉汉还是古尔，都是知情人，外面宣称大食不断胜利，他们却知道大食准备吃草！（形势一片大好，而且越来越好，以后还要发扬，大家都来吃草！） ”为数甚少！几乎没有！“古尔低声道。 ”神神决定着战争的胜负，如果神还眷顾着我们，为什么让我们吃这么多的败仗！”扎拉汉迷惘地道。 “那是因为我们罪孽缠身！”古尔接道。 “不！”扎拉汉反驳道：“神决定着胜负，但胜负也取决于备战、兵力、以及健康和储水，你知道大唐为了这场战争，他们准备了多少的钱粮马匹和人员吗！” 不待古尔说什么，扎拉汉道：“他们动用了一百五十万匹马，五百辆重型投石车，每个骑兵带上两百枝箭！” 数字是对的，骑兵三十万，一人五马，就是一百五十万匹马，唐军绝对有这么多的马！ 数字确切，唐玄宗时期，为了对外战争，其帝国有70万匹马，他所控制的主要是河西养马地。而韦晞既有河西，又有漠南之地（蒙古高原）养马，西域能养马、中亚也可以养马，四个养马之地都为他干活，翻一番不过分。 为了这场战争，仅突骑施民族连小孩子都被动员起来为唐军养马！ 百五十万匹马，各个游牧民族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养不了这么多的马，但是唐人的技术、勤奋加上游牧民族的放牧，养出了这么多的马。 从东到西，都是兵器的敲击声！到处建房子，冶炼的烟囱林立。 当然，战争起来，实际上很少用到这么多的马，但唐军的战争动员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惊到古尔说不出话来！ 难怪大食骑兵永远打不赢唐骑！他们顶多一人一马，多极了不过是三十万匹马，而北方大军攻打君士坦丁堡，也不过是三百辆的投石车，其中重型的百来辆而已。 这样逆天的对手，怎么打得赢他们！ 古尔绝望了！ 他将兵器往地上一扔，放声大哭！ 扎拉汉先是安慰着他，到后来也跟着哭起来了！ 一老一少的两个武将抱头大哭，真是战场奇观！ 他们在哭，他们的神不再眷顾他们，他们在哭，他们要放弃他们过去所坚持的，他们在哭，死去的兄弟们真是白死了，而他们还要厚颜地活下来！ …… 大局基本平定，夜来，优素福带扎拉汉去见唐甜，两人并马而驰，优素福埋怨道：“你怎么能这样亲身冒险呢，万一他们铤而走险怎么样！” 扎拉汉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要是给我一刀，那也不错。” 见他闷闷不乐，优素福立即一段大道理扔过来，他复述的是韦晞所讲的一段话：“我们对于大食，已经尽力，不该承担战败的责任，正如非战之罪也，我们于天下，无亏于大义。真正的勇士，不是敢于一死百了，而是敢活着证明自己的价值。你在大食失去了一个展现自己才能的舞台，是为了走上更大的舞台。” “你的舞台，将是攻克君士坦丁堡！”扎拉汉斩钉截铁地道。 扎拉汉被感动了，抓着他的手紧紧相握，沉声道：“我一定要让大唐的战旗插上君士坦丁堡！” …… “您能加入我们，真是我们的荣幸！我代表王爷和公主殿下，热烈欢迎扎拉汉将军的到来！”唐甜满面春风地道。 虽说大食男人对女人不感冒，但唐甜的三枝箭让扎拉汉根本生不出任何的轻视之心，要不是部下拼命相阻，唐甜真可以将他射死！ 又从优素福那里知道唐甜的身份，扎拉汉不敢怠慢，拱手道：“手下败将，怎当得起女王殿下这么客气！” “您并没有败，败的是大马士革的哈里发，他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翻译将唐甜的话讲给扎拉汉听，让他颇为高兴，毕竟能够把责任推进别人呗。 进帐坐定后，扎拉汉立即献策，他取出他带来的地图道：“这里是叙利亚阿颇勒，这里是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我这十万大军南移，让两地之间出现了许多空虚，东罗马人很快就会填补这一空白，占领这些城市！” “而这些城市，都是之前……我们……血战得来了，不能够白白地让给他们！” “希望女王殿下立即发兵，控制这些城市，我愿做一小兵，为大军带路，绝不给东罗马人得逞！”扎拉汉坚定地道。 唐甜望了他一下，旋即展颜一笑道：“扎拉汉将军您说笑了！”她没让翻译把这话讲出来，而是让翻译翻译她的话道：“您怎么可以为一个小兵呢，要就领一军！” “参谋！”唐甜叫道。 “在！”有人应道。 “得到了多少的降兵？”唐甜询问道。 “过五万人了！” “甚好！”唐甜告诉扎拉汉道：“您依旧是这五万人的将军，做些准备后，和我的部队一起，兵发君士坦丁堡！” 扎拉汉大喜拜谢！ …… 等他离开后，唐甜问道：“优叔，他对于君士坦丁堡有很深的怨念啊！” “那当然！”优素福解释道：“我们曾经连续七年（674-680年）攻打君士坦丁堡，他的父亲、两个叔叔伯伯还有三个兄弟，每年死一个人，第七年，他也差点死在君士坦丁堡城墙下，却没死成，被救了回来。从此，他将那次幸运当成是神的意旨，一定要打破君士坦丁堡！” 优素福幽上一默道：“为了打下君士坦丁堡，别说跟我们合作，就是和魔鬼合作，他都干！” “难怪！”世间无奇不有，竟有这等事情，唐甜吃惊不已。 第九百一节 韦晞破产了 越是了解扎拉汉，越是拍案惊奇。 这家伙当初在君士坦丁堡城下连中三箭，高烧三天三夜居然不死，时人愚昧，将他视为神迹。 此后他一直君士坦丁堡那边混，还给他混出名堂来，在那边的名头非常响亮，要是用了他，那片土地的人很有可能听话。 更妙的是，他是正统的阿拉伯人，是圣地里大家族的子弟！ 将来进攻阿拉伯半岛，有他带路的话，想来今晚睡觉做梦都会笑！ 中大奖了！ 唐甜向优素福拜谢道：“优叔，幸亏有了你的出手，我们不但能够收获几万人的部队，就连君士坦丁堡以南的大片土地也可以顺利地成为我大唐江山，谢谢你了！” “呵呵！”优素福拈须微笑。 他发现处在韦晞这一系统里比较快活，韦晞对人很真心，有本事，待人却和气，很尊重人，和将领们称兄道弟，他非常的“阳光”，笑得很爽朗，不造作，绝不是那种笑里藏刀的家伙……他身边的人都感染他的魅力，对自己人很讲究一个“仁”字，当然他们对于敌人也是挺凶恶的，攻城遇阻城破屠城。 后来得知，韦晞建有情报系统专门监视文武官员和军队，但即使有这些黑暗的机构，他也只是用来防御和保命，他不会“不教而诛”，他依法行事，做他的臣子，做得安心。 不同于大马士革王廷，别看优素福贵为两河总督，堪称为一品大员，但事实上，他上面的“婆婆”多得是。 哈里发、哈里发的亲戚、那些王公贵胄，还有阿拉伯半岛来的纯种阿拉伯人，个个高傲无比，虽然宗教上的教义说大家是兄弟，真要是信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别看优素福威名赫赫，为白衣大食出生入死，可是哈里发还有上层，将他当成一条卖命的狗来看待！ 对他的赏赐，是扔出一根骨狗头，认为他会咬得爽。 而在韦晞这里，优素福觉得自己是人！ 那当然，韦晞是穿来的，在他来之前，众生皆平等，至少敢公开说“让领导先走”的人都被炒了鱿鱼！ 没有谁想做狗，尤其这边说“教内皆兄弟”，那边却把人当狗的王廷，优素福顺理成章地脱离了它。 所以，优素福很乐意帮忙，不遗余力。 …… 之后数天，非常忙碌，好在都有经验了。 组织投降的中高级军官们学习、参观进行洗脑，然后扎拉汉公开作秀，他向唐甜代表的大唐宣誓效忠、加入佛教信奉两菩萨，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做木汉！ 从此，他这个家族以“木”字为姓。 长官尚且如此，绝大多数的中高级军官都从了，也宣誓效忠大唐，成为唐人。 自上而下，将士们一一过关。 他的十万军队，经过点视，被杀死了二万五千，被厚葬，建立陵园，唐甜告诉北方大军的将士们，该陵园为官方所办，算是“内战”中的死难人，家庭皆给抚恤，只是不能算大唐烈士，不可春秋二祭，只可他们私祭，官府可以给予补助！ 余下的七万五千人，只有三千人表示理念不同，要分道扬镳，也不为难他们，给予路费遣返。 很不错，北方大军的将士们表示满意。 如此得七万二千将士，防人之心不可无，唐甜按唐军军制设立了参谋部，后勤部、还有监军司马，这三方面主官皆为唐人。 军制曰：军令须得主将与参谋部共同签署，方为有效，才能出兵！ 后勤部，军队不得自行筹备粮秣，归由韦晞王廷里的“总后勤部”负责供给，并且，主官不得发工资给部下！ 让大家明白，工资是韦晞给的，与各部主官p点关系都没有，大家为韦晞打工。 监军司马，负责军纪，监视军队倾向，鼓动士气等政治性任务，每百军人中有一人为监军虞侯，为监军司马下属，助其监军。 如此制度保证，白天操练，晚上学习，忙碌不停。 兵贵神速，三天后，即行开拨，除了七万二千军，唐甜亲率二万八千人同行，其中二万骑兵，三千掷弹兵，五千马上步兵，其余军队皆归优素福统领，负责驻守阿颇勒地区。 北方大军来时十万人，归时也是十万人，号曰“北方军团”，浩浩荡荡往北行。 优素福虽为大食出身，但部下唐将依旧听令。。。唐甜交待，合理的命令若恃着自己是唐人不听，等她回来或者韦晞知道，按军律严办，绝不宽待！ 因此得了尚方宝剑的优素福大展拳脚，指使军队，尽降阿颇勒地区诸城。 …… 军情飞快地报到韦晞行营，总参谋长姜咨看过后，持文书找韦晞道：“你已经破产了！” “破产了？”韦晞先不解其意，旋即微笑道：“又有什么地方胜利了吗？” “瞧瞧吧！”姜咨将文书递给韦晞看。 韦晞一目十行，飞速看完，大喜道：“三喜临门哪！” “有唐甜、优素福击败大食北方大军，得降军七万二千，其主将扎拉汉降唐；将降军编组为‘北方军团’，往君士坦丁堡而去，试图控制那边的土地；又有优素福尽降阿颇勒地区诸城，皆向我大唐效忠！”姜咨说完，先拱手道：“恭喜王爷了！” 韦晞笑到见牙不见嘴地道：“同喜，同喜！” “这个就跟你同喜，另外的就不同喜了，你自己去喜吧！” 姜咨告诉韦晞道：“为了收买大食降军人心，女王殿下（唐甜）许了七万二千降军每人三个月的工资作为奖励！再有给予三千人的遣散费和二万五千人的抚恤，以及新组建北方军团出动行军的费用，还有优素福得到了阿颇勒地区诸城，那些地方被大食王廷搜刮过，穷得要死，也要你给钱维持运营，得，你算算你兜里还有几个铜板？” 韦晞大笑道：“用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件事！” “有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姜咨回敬道。 “我的好参谋长，你就能者多劳，看看去哪里找钱吧！”韦晞不负责任地道：“反正你也知道我有多少钱，要钱没有，要命就有一条！” 这等惫懒之人，还是个爷！ 姜咨圆睁双眸，气到无话可说，大叹遇人不淑！ 第九百二节 人不要脸就有钱 韦晞征西，花费巨万，姜咨发现军队取胜不是问题，一路西征，一路高奏凯歌。 破军取城不是问题，怎么样找到军费亦即是钱才是大问题！ 以韦晞军队实力，一直往西打绝无问题，问题是钱不凑手，没钱的话，只能停工！ 一句话说了，问题就是钱！ “如果我军东归，不要惊奇，那是我们没钱了！”姜咨哀叹道。 其实韦晞的收入着实不少，有实物的，他的控制区域广大，所有的人都得向他交税，除了新贵们的勋田，按“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只要拿了他的田地，都得交税！ 关内的权贵不交税，关外的新贵们还是很纯朴的，除掉按制免税的田地山林之外，老老实实的交税，老实得象天真的孩子！ 他们肯交税，他们都知道韦晞需要钱去从事大家一伙人的事业，他要是打不下去，大家也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粮食作物、牛马羊等等，所得的税收绝不是少数。 他又做生意，单是一个煤铁项目就让他如果不打仗，吃几十世都没有问题。 再有烧酒、肥皂、镜子、盐茶诸如此类这些垄断生意，钱多得要命。 还有他自家的土地营生，他的奴隶肯用心做事，收获绝不是少数。 他建立银行，银行赚钱是妥妥的。 而关内的武则天，还帮补他每年二十万人的军费，另有不少赏赐。 关内关外大商人的捐输、借款。 官民们购买的“国债”！ 他的钱多得是金山银海！ 无奈进得多，出得更多，韦晞的理念是“你能派箭去的地方不要派人去”，得，他的骑兵射箭象倒水一般！ 每射出一枝箭都可以听到铜板叮当响。 加强士兵防护，很好，每个人的装甲贵得要命！ 军人必须吃好！ 不错，参军半年的新兵，每天操练十小时，个个体重增加！ 再有攻城，来什么“火力准备”，一打就是一整天的投弹，打是打得痛快了，可钱花起来就肉痛了，每颗弹弹的加工费用、运费都是一大笔费用，别人说他是“光打雷不下雨（不攻城）！” 他这人又大手大脚的，赏钱赏得痛快，每赏出一笔，姜咨发现自己就有晕倒一次的可能。 主要是韦晞为人，喜欢来什么高薪养廉、关心民众生活等等仁义措施，好处不少，占领的城市没有一个造反的！ 坏处是。。。一文钱难倒参谋长！ 看着韦晞的背影，他破口大骂道：“我是参谋长？我是银行的掌柜，每天得为你想办法找钱！你倒好，屁股拍拍就去骑马了！” 岂料韦晞调头回来道：“分工不同，你以为我容易？你还可以讨小老婆，我家里是河东狮吼，母老虎二只！别人是左青龙右白虎，我两边都是母老虎（太平公主、唐甜）！出个门都有上百人跟着，一举一动都有人看，吃个饭都得叫外卖（他一去就得封街，只好不去）。” 他幽幽地道：“孤家寡人不是这么好做的！”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是姜咨道：“互相理解吧！” 韦晞点点头道：“理解万岁！”、 …… 再不能打下去了，再打就要破产了，实在话，唐军计划今年破了两河流域防线后暂歇的，明年（等有钱了）再干。 因为进度可以，还有点军费，故而攻打大马士革。 可没想到，唐甜大干快上，她立了大功，却让那点军费一下子没了，现在连奖励给她的钱，姜咨都不打算给了，反正她是韦晞家里人，韦晞没钱，她也得共度时艰。 干过大马士革这一票，就算是粮仓埃及、阿拉伯人起家的阿拉伯半岛，他们开门揖盗、躺在床上敞开大腿任*，打死也不进军！ 谁想进军，他坚决不签字！ 按制，大军出动，必须有姜咨的联署方可。 他坚决抵制出兵，除非撤他的职！ 这样影响很大，想来韦晞还是能够听得进谏言。 问题是怎么样找到钱！ 钱啊钱！ …… 他找来西域银行掌柜，与他商量借款之事，结果那个掌柜把头摇得象拨浪鼓的。 “王爷曾经有言，经营讲诚信，恕我直言，参谋长你的信用额已经用光，无法相借！”掌柜说道。 虽说银行借钱但也不可能把本都借了，影响经营，最终破坏诚信。 “信用额”是韦晞所定，银行根据客户实力，决定他能够借出的钱款数，他一直声明，除非是生死关头，否则绝不轻易破例！ 现在至少还不是敌人打到家门前，而是生意扩张，流动资金缺乏而已。 “发行国债？”姜咨问。 “今年已经发行两期了，再来就是第三期了！” “是第三期么？”姜咨诧异地道。 “你贵人多忘事啊，购买国债，民间很踊跃支持大军西征，民间也快没钱了！”掌柜唉声叹气地道。 韦晞又有一点很特别的，他已经不再来私人借款，再好的交情也不会求借款，而是发行“国债”，让大家认购，欠钱的是国家。 他说不欠私人情，以免影响统治。 那当然，欠了私人的钱，肯定气短，万一别人相求呢，这个求那个求的，一旦应了，国家制度必乱。 征特别税收？ 念头很诱惑人，但此乃大杀招，不可轻用！ 新得城池不能加税，唐城加税，于心不忍，百姓相当支持征西，交纳公粮都很给力。。。他们知道有韦晞的统治对他们是件幸事，不是有这么好的统治者的！ …… 来钱的门路，姜咨一一想过，他毕竟是西征大军的神机军师，终究给他想出办法。 吃大户！ 新征服土地的地主老财，官府将发行特别国债，摊派，要他们认购！ 国债要还的，还要他们捐款！ 姜咨狰狞地想道：“不给钱，那就拿命来！” 与（城里）小民抢钱，劳资不屑也！ 老板们倒霉，幸福我唐家，嘿嘿。 至于怕他们不满？ “嘿嘿，开国皇帝就是好啊！”（不怕杀人）念叨着，想到办法，姜咨睡了个安稳觉。 …… 很快地，占领区传出了官府对于各地的地主老财们不满的舆论，认为他们对于官府支持不够，哪有官府贴钱营民生的！ 不给钱，那就抄家夺产！ 正所谓民心如铁，官法如炉，做得了地主老财们都不是傻子，当捐献和认购国债的通知到达时，踊跃完成，一口气给唐军捐献了五百万贯还有购买了三百万贯的国债，如此，财政即时宽裕。 也有人不给力，不肯给钱？得，寻个不是，一律发军前效力，家产充公！ 又得多了二百万贯，凑足一千万贯！ 第九百三节 帝国余辉（一） 唐人磨刀霍霍，准备痛宰大食人，而作为待宰对象的大食人则惶惶不可终日。 尤其是听说了扎拉汉并不是战死，而是降唐，大家都哑巴了！ 穆罕默德·扎拉汉是正宗的阿拉伯人，出身高贵，是圣/地大家族子弟，连他也背弃了大食，那还得了！ 有人向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进言，他家族亲戚还在国内，他敢叛国，该当处罚他家亲戚，将他们捉起来定罪！ 哈里发没有同意：“他一家有六个男人为国捐躯，我还能拿他家怎么样！” 终究没有对扎拉汉家庭不利，还传话说不要打扰他家。 形势风声鹤唳，谣言满天飞，都说哈里发准备抵抗到底，而大唐则会屠城！ 趁着唐军没有到来，尚未开始围城的时候，大马士革的许多家庭都打点行装，迈上了出城的路途。 他们的路途有往西的，向西到埃及、再往北非，人们说最安全的是非洲西边之角，摩洛哥那里，唐人至少十年都不会打到那里！ 有向南的，回到“龙兴之地”------阿拉伯半岛，看看能否对抗唐人。 反正不会在大马士革等死就是了！ 哪一条道路上人都是越来越多，牛车、马车、甚至是羊车，数也数不清，它们载着眷属、箱笼、、行李、家具、财产，纷纷涌到路上。 大马士革是白衣大食最大的城市，人口众多，十几万人在路上拥拥挤挤，慢慢推移，形成一片人的海洋，遍地是人，到处是车辆、牲口，分不清队形，也没人去管治交通，大家都想快快离开，反倒越跑越慢，越掺合越乱，害怕被乌黑的情绪笼罩着人们，人心惶惶，惊恐万状，人群里不时发生可怕的拥挤，然后路怒发生，每一次拥挤都发生撕裂人心的惨叫、撕打、推搡、叫骂，结果是数以百计、千计的人被挤倒、踩死，踏成肉饼，千万只脚从上面踩过去。 即使渐渐远离都城，也成为了人流中的一分子，随波逐流，被冲着走，茫然没有目的。 唐人还没有打过来，大马士革彻底乱成一团。 家家关门闭户，市场萧条之极！ 人们将情况报给哈里发，或有人说应该许进不许出，征发所有的人上城墙，尽最大努力的抵抗。 哈里发则澿然泪下：“他们没有错，错的只是我，让他们去吧！” 他的话加剧了百姓离城的洪流，当唐军还没到来之前，能够跑掉的人都上路了。 辉煌的大马士革皇宫变得人前冷落鞍马稀，往时人头涌涌，各种口音，各种肤色、各种装束的人们来来往往，但今天，当哈里发召集大朝会时，居然有四分之三之多的官员没到的！ 大难临头各自飞，白衣大食帝国的没落，就在眼前！ 出奇的是，在没来的人中间，还有不少的天潢贵胄，即阿拉伯人出身的官员，他们不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 所以，穆罕默德·扎拉汉起到的作用实在不小，功不可没，唐人连他都敢留用，甚至让他带兵（这是唐军大肆宣扬的地方），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就连殿前赞礼的官员也不见了，见到不成样子，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干脆退朝，只召了少数几个大臣议事。 他坐在金椅上，听取卫戍将军萨桑报告城防备战之事。 萨桑脸色愤然，哈里发居然脸色很平静。 他还有三万精忠的、忠心的部队，其他的人呢？ 没了！ 军队哗变，大面积地逃亡！ 各处军营一空，参与一场必输的战争，注定会将性命丢掉，哪怕平时宣称自己最信奉神、最爱国的人也原形毕露！ “你们还在，朕心甚慰”哈里发说道。 “陛下！”维齐尔哈马迪向他鞠躬，垂泪道：“陛下，而今这样的形势，只有一条路可走！” “哦？” “让城别走！”哈马迪双眸闪闪发亮道：“向西走，一直走到北非的尽头，在摩洛哥那里，重建王廷！” 他加多一句话道：“此乃前任维齐尔卡尔金所述，而且是前任维齐尔内图说的！” 出人意料的是哈里发说道：“朕知道！” “朕也想过，一是往西走，二是退位，但最终……”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朕绝对不能逃避朕对国家的职责，朕将于明天带兵，进攻唐军！” 所有的人都给他的话惊呆了，正在劝阻，他站起来，握紧拳头道：“朕意已决！” …… 时为公元696年（武周历万岁通天）十月二十七日，大马士革的民众都记得那一天，天气非常明朗，阳光明媚，晨起时满天的朝霞。 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率三万御林军出东门，迎战唐军！ 所有的人都很严肃，带着一种肃穆的神情。 哈里发以萨桑引一万骑兵为先锋，自带二万骑兵随后跟来，他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只是简单地道：“勇士们，今天我带领你们上天/堂！” 结果三万骑兵没有一个掉队，个个都跟随而来。 …… 离城二十里，萨桑率军驻留，看着东面尘埃大起，笼罩在半空，在风中如乌云一般席卷盘旋，向西而来。 明摆着，唐军骑兵正在接近中，很快地，唐军的面孔出现在大食人的眼前，打着一个“史”字旗帜的银色旗杆非常的显眼。 按军制，有银色旗杆表示加有“近卫”的荣衔，也只有取得很多胜利的部队才可以得到这样的荣誉，换言之，杀了很多大食人变银白的旗杆。 没错，来者史万超，韦晞手下最穷凶极恶的打手。 他因是韦晞的师弟，又素不喜理政事，不拉帮结伙而得到重用，今天，他获得了先攻权，韦晞将第一个攻击大马士革的光荣任务交到他手里，他也兴冲冲地率军前来。 “前方有大批骑兵拦路，不下万人，非常精锐！”斥侯飞报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很精锐？”史万超也斜着眼睛问道。 “他们骑的都是阿拉伯马！“斥侯很精明地回答。 “这么有种！”史万超狞笑一声道：“让我们送他们去见他们的神！” “好咧！”军士们哄笑起来，一身轻松。 史万超兴冲冲地带着军队前去为大食人送行，结果被大食人胖揍了他们一顿！ 第九百四节 韦晞的暴怒 唐军前锋都是骑兵，同样是一万人，多了没必要，多是老兵，他们在史万超的带领下，一路杀过来，现在，大食都城就在眼前，他们恨不得插翅飞到大马士革城门前，即使是骑兵不能攻城，也在城下撒泡尿，记下“劳资第一个到此一游”也是好的。 敢来阻路？ 那就让我们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看到大食人的队伍，唐军把头盔衣甲整理了一下，把光亮的马刀抽出来虚空一劈，身子向鞍头一欠，他们的马就飞奔开来，快得风在耳边发出啸声来。 史万超自己作死！ 他居然没有玩唐军擅长的遇见敌人精锐部队时的“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的轮番箭射之法，甚至连弓箭准备也没有，就那么策马上前与大食人硬p！ 他们想用他们的马刀砍下大食人的头颅！ 双方很快地接战，即时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出乎意料的事情：唐军扑来了，被砍倒了，他们的头盔随着被砍断的头颅，疯狂于从马上滚下来，或者有时连人带马地被长矛插死！ 几乎二千声的惨叫响起，因为大家都是一刀换一刀，谁都没有抵格对方杀来的刀矛！ 结果同时毙命或者同时受伤。 唐军的刀利甲坚，出手很快。 但大食军哪怕装甲再差，他们的“大马士革弯刀”傲视天下，一刀下去，唐甲照样被劈开，绝无问题。 当天唐军损失惨重，是在对战中损失掉，无话可说，没有借口可讲。 史万超一如既往地冲在最前面，他手执铁枪，接连打掉了夹击他的两骑，然而从斜刺里冲出来的一骑，以狂风暴雨般的架势，哪怕史万超将那个骑士给挑了起来，对方的马依旧重重地撞在了史万超的座骑上。 那匹可怜的畜生被撞到倒地呕血，在地上不住地挛痉。 都不知道是第几号的座骑了，作他的座骑很悲摧，活上半年已经是马祖赏脸了。 史万超这回没这么好运气，他给撞掉下马，一半身子都是烂泥。。。很幸运地，他摔进了一个小泥塘里，毫发无损，但是将军的脸面尽失。 等他重新上马时，他才惊见前后左右有种稀稀拉拉的感觉，到处都听闻唐人的惨叫声。 就在他的前面，一名唐骑和一个大食人交错而过，刀光闪动，两人齐齐滚鞍落马！ 鲜血飙飞，映红了史万超的眼帘。 于是他疾快地醒悟了，立即招呼道：“撤退！” 鸣金之声响起，唐军把马用力一勒猛回头，就飞奔开来。 身子伏到马背上，贴得紧紧的，叫人看都看不见地飞跑，风在耳边啸得更响，他们跑得飞快。 可是该死的大食人，他们居然追上来了！ 阿拉伯马果然名不虚传，跑起来要比唐军的河西马要快上一线，唐骑始终拉不开距离。 更倒霉的是史万超跑得过快，没有后续部队跟上，就没有了接应，只能靠自己。 大食人追上来，将唐人从马背上砍落，他们掉落地上，被大食人的马蹄将他们踩成肉泥！ 逼得史万超“断尾逃生”。 分出部分骑兵对大食骑兵进行纠缠，阻截他们前进。 然而，拼起马刀来又有上千骑唐骑掉马。 由于是战败，唐骑败军的状况非常惨，没死的尽被补刀，皆斩于阵上。 松了一口气的唐军才记起化学弹，于是他们点燃后到处乱抛，引发大食军马狂打喷嚏，唐军方可脱身。 …… 阳光烈日下，史万超脱了衣甲，只穿着一身白衣跪在了各路军将面前。 这一趟他搞砸了，上万骑兵只得四千八百六十二人回来，个个魂不守舍，甚至有的人哭起来！ 关键是连“近卫”的旗杆都丢了，很可能给大食人捡起。 它这太引人注目，大食人狂殴旗手，结果没有保住旗杆。 损失不小还颜面丢尽，唐军各路军马赶到，接到主帅韦晞将令：各部停止前进，进行整顿。 于是史万超在烈日下暴晒，直到韦晞策马前来！ 大家见到韦晞的样子，齐齐心跳。 韦晞脸如寒霜，穿着孝服！ 他到得史万超的面前，踩马奴的背上下马，一句话没说，就是一马鞭重重地打在史万超的身上。 “啪！” 看到的人齐齐脸上抽筋一下。 史万超身体结实皮厚，但韦晞的手劲很大，打得史万超衣服破烂，皮开肉绽，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第二鞭更是凶狠，竟将牛一样的史万超抽得倒地。 等他爬起来，又是一鞭！ 大家的心中又是一跳：这鞭甩出的鲜血足足飞到五米外！ 第四鞭没有抽得下去，皮鞭断了！ 他的手一伸，新的一根皮鞭落入他手里，然后第四鞭抽出。 王爷是动了真怒啊！ 不过呢，大家反倒松了一口气：打得越凶，史万超越没事！ 否则，他只要传来一条命令：将史万超明刑正法！ 谁敢不从，谁也不会阻止他的命令，史万超必死无疑。 虽说他脾气坏、口臭，眼高过顶，但这些年下来，大伙儿都习惯他冲锋陷阵，他的能耐是公认的。 私心来说喜欢看到他倒霉！ 公心来说，不希望他死掉，要死掉，也应该死在攻城的敢死队里。 足足抽了三十鞭，皮鞭都抽断了三条，史万超浑身是血，宽厚的身体上尽是血沟，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也是硬气，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最终生生地被抽晕过去。 韦晞把皮鞭一丢，向着各个军头演讲道：“我这人带兵，第一是要勇敢，需要你们的时候，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给我冲！” “执行命令，不得有任何的怯懦和犹豫！” “第二条，就是爱惜将士们的性命！ 爹娘养大他们，足足花了十八年，不同于养马，就是一年，十八年才长大，每一个士兵，你们要将他们当你的兄弟来对待。 所以，你能派弓箭去的地方不要派士兵去！ 我为什么每次攻城，都要用上一大批的火弹、石弹、化学弹和飞雷炮加上弓箭？我就是希望我的兄弟们少死一个人！哪怕能够少死一个人，我花上一万贯，我也愿意！ 钱可以以后赚，但生命不会再来！” …… 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片寂静。 是的，韦晞就是这样身体力行，说到做到，所以他得到了军心！ 第九百五节 帝国余辉（二） 居然坏事变好事，大家听到韦晞的肺腑之言，化悲痛为力量，所有的人想到的是紧密团结在韦晞身边，干死大食人，给自家兄弟们报仇。 史万超重覆旧辙，给一撸到底，所有的官职都丢了，好在爵位只被削等，没有去掉。 他是行为不当，作战不力，但也杀了不少的敌人，籍此，韦晞为他开脱。 他被韦晞打成重伤，不得不送往后方医冶，参加大马士革之战没份了。 至于军情，韦晞指派杨成献为前锋，王孝杰为中军，主持对大马士革战争，此两将都是老到之辈，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立即把惨胜一仗的大食军打回原形！ 大食人一命换一换，充分发挥阿拉伯马的威力，杀死了五千多的唐军，但自身也死掉五千多，几乎持平。 他们通过补刀，将受伤的唐军一一屠戮。 可唐军的刀，却让他们感染，他们当时没死的隔上一会儿统统发高烧，也基本上死掉，损失同样是不少！ 不过大食人捡到了唐军中代表“近卫”的银旗杆，第二次两军接战时用来耀武扬威，大声地道：“看哪，你们的旗帜，我们用来擦脚！” 看到他们照着旗帜上撒尿，唐人心中无不冒火！ 杨成献冷笑一声道：“且让他们得意一下，很快就让他们哭！” …… 看着接近的大食军，唐骑组成队列，杨成献亲自下令：“准备……” 大队唐骑拈弓搭箭，一个个脸色轻松，将箭簇向斜上方拉开弓，这时便听到：“放……！”命令声下，哨子猛然吹响，尖利的哨声，大伙儿纷纷放箭。这时人们不需要瞄准，只要方向和角度大概对就可以。 一大片黑压压的箭矢密集地向空中飞去。 弓箭手们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们按照平时练了无数次的操练方法，重复着取箭、上弦、放箭，就像在干一件重复的体力劳动，只需将平时熟练的放箭步骤跟着武将的指挥投放；保持体力的续航最重要，因为拉弓需要很大的力气，每放一次箭，都要消耗很大的体力。 但是他们的训练还有饮食，让他们的箭力超群，并且持久力强。 大食军中惨叫不断，马匹倒地，人翻身落马成批。 他们唯有咬紧牙关，低头夹着尾巴地猛冲，尽一切可能地缩少双方的距离，想的是挨近时给唐军重重一刀！ 打过了这么多场仗，大食人已经放弃了在弓箭上与唐军争锋的希望，那敌不过的！ 他们的作战方略是近距离搏斗，可是唐军岂会如他们之意。 大部分的唐军拍马转战，少部分唐军看着挨近的大食人，不懂不慌地平射！ 擒王先擒贼，射人先射马，顿时大食人仰马翻，前排的倒了一地，还阻滞了后面的骑兵前进。 等到大食军绕过遍地马尸，努力拉近唐军的距离时，那批阻截的部队经已逃逸，换上的是另外一批骑兵，他们如法炮制，抛射、平射，将大食人阻击后从容离开，把阻击任务交给下一批部队。 大食人根本无奈唐军！ 他们引以为豪的阿拉伯马的速度根本无从发挥，想与唐军一命换一命的设想无从谈起。 如是几次之后，他们也知道没有办法，只能大声嘲笑唐人孬种，准备收兵回营。 不想，唐骑上前来撩他们，骑兵过去射箭，又带走了好些大食人的生命。 大食人那个恨哪，可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射技能加上南方汉人的装备和纪律性，还有一脉相传韦晞的作战指挥技术，唐骑是天下无敌！ 双方纠缠中，大食人的士气和力量在不断地削减，差不多到了一个临界点时，唐骑突然暴起突击！ 沉重的马身跑动，踏地让让地面都在颤栗，地上尘土滚滚飞沙走石，仿佛是暴风雨在席卷天地，偏偏此时头顶上却眼光刺眼！ 大食军中也有晓事的，脸上变色，急忙命令少量部队前出，为大部队争取腾挪的空间。 唐骑的前军尽数向左右散开，而正面阵地上，重骑兵轰隆隆扫过旷野，就像一头出了笼的猛兽！ 锋樱所指，正是大食军的本阵。 杨成献、世铎、契苾明、论弓仁、令狐笑、楚九郎等有名的大将齐出！ 很可能是大食军的有意义的最后一战，能来的将军都出动了！ 有所为有所不为！ 先前大食人正面击退我军，今天，我军要光明正大地赢回来！ 看到唐军气势，冲前的大食军明知不敌，却没有回头，依旧向着唐军冲去，给后面的部队多争取一点时间。 杀！ 重骑兵威不可当，阻拦的大食轻骑兵就象一层纸一般被捅破，他们对上重骑，根本没得打，重骑装甲奇厚，大食人的大马士革弯刀居然无法破甲！ 交战多年，韦晞这边的军工不是吃素的，终究研制出重铠可敌大马士革弯刀，而先前史万超率领的是轻骑兵。 当然，砍中要害还是有唐骑吃不了兜着走的，但一刀换一刀的交换比是一比十，唐军死伤一，大食人就要掉马下十个人。 能够对付重骑兵的只有重骑兵！ 大食人也出动了重骑兵，同样是重铠，更多的长形兵器，从头武装到脚，马匹也披马铠，如决堤洪水般冲向唐军。 然后，唐军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重骑兵的极致打法！ 先是弓箭袭击，这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虽然杀伤力有限，照样给大食重骑造成麻烦。 再就是一声高呼：“投！” 无数的标枪齐出，一起向上方投掷上去，空中像是数不清的芦干在飞一样。 比弓箭要厉害，重击之下洞穿铁甲，不少大食人干脆被击落在地，血淋淋的矛尖在他们身后冒出来！ 他们行列中人马俱倒，一片混乱。 这还没完，就在接近距离时，唐骑取出了强弩，对着大食重骑乱射一气！ 距离近，强弩的威力不小，马匹倒下一大片。 等到大食人好不容易驶离死马伤马地带，却没能启动马匹，唐骑悍然地以高速撞至！ 第九百六节 帝国余辉（三） 整整被撞破了三层，大食人才阻住唐骑的攻势！ 重骑兵的攻击力，黑重重的一片人马撞了上来，将大食人的重骑给撞倒、撞飞和撞退，唐军速度高，大食人速度低，自然不敌唐骑。 造成这一后果绝非偶然，唐军经过了多次测试、演习和训练，争取到主动性。 诸大将都用了长形兵器，借着战马的度冲向敌阵前方，同时，他们的亲兵各持兵器，在大将左右两侧，各自形成一个由刀锋组成的羽翼，所过之处，断臂残肢飞溅。 大食人付了了惨痛代价，好不容易地站稳马脚后，不怕牺牲地冲杀。 双方狂野地厮杀起来，大食军端的是前仆后继，唐军反倒采取了守势，他们遇敌人兵器打来时，必须招架挡格，而不能一刀换一刀。 一时间竟然唐军大阵前方都给大食军冲动了，但不能说唐军怂了，而是出发前军官们的吩咐。 明摆着，唐军要施展雷雷战术了！ 呆在重骑兵后面的轻骑兵往天空射箭，而装甲掷弹兵则从队友背上背着的弹箱里取出“手榴弹”，在旁边的兄弟们的引燃的火把中点燃，用力地投了出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有多大力有多快就投出去！ 而跑得最前的装甲掷弹兵，则双手用力地将铅球似的投雷给扔出去！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大食人军阵中炸响了！ 中雷和小雷炸在大食人的头顶上，他们用盾牌抵抗，而且他们基本上装了面甲！那些黑火药的炸弹所迸出的铁钉和钢珠只有倒霉鬼才有眼睛。 马甲也将马的腹部保护起来，虽然铁钉和钢珠有伤到马匹，但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不致于象先前那般那么地被炸到发颠地大跳特跳。 重骑兵的装甲不是白穿的！ 打了这么久，大食人对于雷雷有了提防。 黑火药的威力还是欠缺，正如出其不意时，大家会被鞭炮吓一跳，但当有了准备后，鞭炮就是鞭炮。 但防不胜防，唐军的弹弹加了料！ 他们往弹弹里加入了少许的化学弹原料：狼毒、砒霜、花椒还有干粪等，一炸即是一股“浓郁”的怪味，人、马都受不了。 嗯，为什么不直接扔化学弹给大食人享受享受呢？ 化学弹组成成份就是狼毒、气味超“好”，闻过都要倒。 它们功效持久，用投石车扔城里没问题，阵前一扔，万一给敌人捡起来回敬呢？ 又或者风向改了，吹向我们自己来享受呢？ 所以使用了速效的雷雷渗进化学弹成份，对方吸一口就好！ 哪怕是流鼻涕打喷嚏，人还可以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强忍，可马匹才没那么高尚的情操，当它们神经受不了时，它们就开始发疯了。 战阵骚动，神仙都难救！ 唐军诸大将见状大喜，一齐发力，往大食军阵连续打进了一系列的楔子。。。突破口。 更多的唐骑顺着突破口发疯一样冲杀过来了。四下里到处都在混战，刀剑铁枪在人群里挥舞，天地之间像一锅烧沸的水一样在激烈地翻滚！ 鲜血或激烈地飞溅、或默默地泊泊流淌，原本灰色的地质渐渐转成红色，再就是紫黑色。 “战斗！战斗！为哈里发而战！” “作个真正的勇士，死后可上天/堂！” 见到已军动摇，大食军阵前现出哈里发亲临的鹰旗！ 大食人高呼着宗教口号，随军阿訇大声布道，念动经文，所有的大食人士气大振，众志成城，迸发出无比强大的作战力。 他们！ 顶着头顶上不断飞来的投枪与箭矢！ 他们！ 忍受着不断在耳边炸响鞭炮声，控制着马匹，誓死攻击。 难闻的烟气弥漫，战士们猛勒战马：“给我挺住！” 他们怒目圆睁，挥动兵器，竟然将唐军打进的楔子地区收复，那些唐军大将被硬生生地挤回已阵中，为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的亲兵死伤惨重，甚至有的将军都带伤。 打得唐军连连后退！ “过瘾！” 当时给唐军大将们的感觉就是如此，特m的真过瘾！ 唐军诸大将们不禁骇然，等战后回想起来，心中只存一个感谢：谢谢韦晞的弓箭！ 面对着疯狗，你千万不要上前与他们对咬，否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会是杀狗一千，很可能被狗咬死一千五！ 对付疯狗最好的方法就是弓箭！ 大食人信奉“以刀剑传道”，一旦进入宗教狂热中，与他们硬p的波斯帝国垮台了，东罗马帝国龟缩到君士坦丁堡去避他们军锋，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韦晞却另辟蹊径，专用弓箭对付他们，强弓硬弩，有多少箭就射多少箭，射得他们千疮百孔有如小商河里的杨再兴。（啊啊，这个比喻，你是站哪边的？） 好在，箭来了！ …… 在唐军后阵观战的参谋长姜咨从望远镜里看得真切，不禁发出惊叹声：“看来机动式的飞雷炮要尽快用于骑兵战！” 现有的飞雷炮太重，骑兵很难携带着机动，必须加强研究轻便式的飞雷炮。 姜咨不断下令，唐骑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大食骑兵合围！ 大食御林军三万骑兵，打了二仗还有二万多人，根本不够看！ 姜咨调兵遣将，动用十万精锐骑兵去打大食御林军！ 演绎出什么是“万箭齐发”！ 箭飞天空，天空为之黑暗，箭落大地，收割了大量的生命！ 唐军中有大量的射雕手、麒麟臂射手，他们齐射十轮，仿佛神奇的魔法一般，原本气势如虹的大食军就彻底地萧条了！ 唐军乘机发动总攻，接敌的往里攻，外围的向里射箭，步步紧逼，层层推进。 …… 黑夜降临了，但是战斗还没有中止；精疲力竭、负伤流血的大食勇士士们还在进行抵抗，但他们已不是刚毅、英勇的战士，而是一大群狂野的绝望的人。 他们爆发出“到天/堂去，到天/堂去”的叫喊声照样冲杀，直到他们的马匹都被射死，他们就结成一个圆阵，作最后的抵抗。 月亮如水，映照着大地，而唐军点起了大量火把，为正在继续战斗的敌我双方照明。 大食人中间，护卫着皇家的鹰旗，执旗者，乃白衣大食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他挥动鹰旗，大食人仿佛不知疲倦地冲杀。 …… 大食人的至尊战斗在一线上，而唐军的老大其实也来了，他在重重防护下观战。 韦晞向旁边的姜咨说道：“我想上阵与哈里发单挑！” 姜咨白了他一眼，当着诸人面前压下骂他是”神/经/病“的冲动，径自告诉旁边的亲兵道：“如果王爷上前，你们就用刀子来捅我！” “呃！”韦晞不爽地道：“你怎么学了文官那一套来死谏啊！” “我省得日后给其他人找这个借口杀了我，不如现在留下了好名声！”姜咨冷哼道。 挥动手臂，他大声喝令道：“放箭，给我放箭！” 箭矢如雨，彻底地将大食军最后的阵地覆盖。 但是，那一面残破的鹰旗，始终屹立着！ 这最后一幕，定格在大唐帝国史馆里的一幅画“帝国余辉”里！ 第九百七节 女人说了算 哈里发率军出城与唐人拼命，牵动城里大食人的心，他们无比关切这场决战，虽知无幸，但心存侥幸。 只可惜，开始还有捷报传来（其实他们也是惨胜），最后杳然无音讯。 马蹄声响，不多的守城的大食军看到东方跑回来三骑，看装束正是参战的军人，他们在城下大叫道：“开门！” 城门打开，亲迎他们的是维齐尔（宰相）哈马迪，他询问战况，听了几句后，他脸色徒变，亲自带了那三骑前往皇宫。 皇宫内，一个美丽的妇人立在哈里发宝座侧边，愁眉不展。 正是皇后拉比艾·吉尔，她高鼻深目，非常的年青漂亮，是哈里发于东方兵败后的新娶。 “见过皇后！”维齐尔带着那三个军人上殿行礼道。 “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吗？”吉尔皇后问道。 哈马迪手指当中的一个军士道：“你说！” 那个军士不过是个小军官，平时根本没有机会上殿，他定了一下神，立即禀报道：“我军与唐人在城外二十里大战，我军战败，全军覆没，哈里发陛下……阵亡！”他咬牙道。 “啊！”吉尔皇后身体摇摇晃晃，侍女们连忙把她扶住。 那个小军官羞赧地道：“我们是被俘的，唐人将我们放回来，叫我们传讯给城里！” “什么？” “他们至尊发话说，允许我们以应有的礼节仪式埋葬哈里发陛下，他没有丢下自己的部队，他死得象一名真正的勇士，所以配得上这种礼遇。” “他们给我们一天的时间，他们停战，将不作攻城！后天，他们继续进军！”小军官颤声道。 “好！好！”吉尔皇后嘶哑着声音道。 …… 维齐尔哈马迪发动不少的民众，准备了一些车辆，带他们出城，由那三个军官带着，往战场而去。 在人群中，有吉尔皇后的鸾驾。 他们一路经过战场，看到了尸横遍里，唐军支使民工也正在收尸。 他们也将大食军的尸体堆放在一边，万一大食人不来收敛，他们也会收去处理以防发生瘟疫。 他们到达死尸堆积得最多的地方，不过哈里发的那面军旗已被取走。。。作为历史文物保存。 他们找到了哈里发，他居然是站着的，被周围的尸体挺住。 吉尔皇后从人群中出来，她身披黑衣、蒙着黑面纱。 脸上流着热泪把面纱都给淋湿了，发出悲惨的嚎哭，手抚着哈里发的脸。 天坍的痛苦，她现在品尝到了！ 哈里发是被射死的，不过，他身上的箭枝被拨去了。。。发疯的唐人，将箭枝作为历史文物保存。 倒不是他们都是历史学家，而是他们想历史留名想到发疯了。 她在痛哭，周围所有的人也在哭：哈里发战死，风雨飘荡的白衣大食将向何处去？ 大家手足无措，维齐尔哈马迪成了最最镇静的人，他安慰吉尔皇后，招呼民众将哈里发的遗体抬上车，往大马士革而去，沿途唐军没有任何为难。 …… 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的葬礼一切从简，也足足忙到第二天的晚上，终于完成，他正式成为历史。 其实他是个有为之人，但运气不好。 他于公元685年继位，是白衣大食的第五任哈里发，在位期间，独霸治理，扩充军力，并将阿拉伯的势力伸展到北非，内政也有本事，统一语言和货币、同化文化（白衣大食里的部族多如牛毛，语言多到数不清），镇压宗教内不同势力，避免国家分裂（降唐的哈贾吉·本·优素福就是他手下干将，打内/战杀自己人的水平一流）。 但他遇到了韦晞，结果他与他的国家成为牺牲品，最后雄起一把，也算得其所哉，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应该不错。 …… 皇宫大殿内，不多的大臣们脸色沉重，忧心忡忡。 还有一些亲贵、皇子，大部分都是没什么精气神。 奇特的是，如果仔细观察，有的家伙虽说外表一副的为国担心的样子，但是他们步履轻快，脸色无人注意时轻松的样子，要是殿外的武士将他们拖出去砍了，绝对不会冤枉。 他们，带路党、大食奸是妥妥的。 唐军从来都不是善良之辈，虽说不攻城，但围城行不？发展带路党没问题吧？ 早就有人持着一些降唐的大食高官的书信进城，找寻官员们投递，收到了良好效果！ 国家将亡，可是大伙儿还要生活下去的，大唐抢来的地方这么大，总是要人当官的！ 一点都没错，外面书信就是这么直白的写着，立即打动了那些官员们。 所以说先前的带路党的作用很大，唐人直接招降，只怕那些官员们半信半疑，但先前带路党有高官厚禄在身，过得风风光光，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家伙们与唐人私/通款曲，厚着脸皮来做余则成，想着怎么样将旧主卖个好价钱！ …… “太后到！”内侍有气无力地叫道，吉尔皇后缓步进殿，坐在她丈夫生前的宝座上，大家向她行礼毕。 吉尔皇后抬手，向维齐尔哈马迪示意，他站出来道：“哈里发已逝，国不可一日无主，议立新君！” 大家面面相觑！ 哈里发至尊之位令人趋之若鹜，但今晚坐上去，明天就要面对着大唐在城外的屠刀，而大马士革城无兵无将，民众跑光光，怎么应付？ 之前争皇位争得激烈的诸位皇子及其背后的家族突然间变得客气起来，大家发扬友爱精神，互相谦逊地道：“你先请，你先请！” 半个小时的冷场，哈马迪的议题居然流标了！ 大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以前推荐都是王婆卖瓜，自夸自好，今天啊，大家算见识到什么是高风亮节，说的都是别人的好！ 其实他们也有一个选择项，那就是登位之后立即出逃，如此名正言顺。 且慢！ 他们知道的信息是唐军已经围城，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所以这时期进城来的人都可疑，拖出去砍了绝不冤枉） 其实，哈里发阿卜杜勒·麦利克也有伏手，他最钟爱的小儿子苏莱曼已然出走北非，不过哈里发不允许苏莱曼启用白衣大食的名头，毕竟严重名不副实，搞不好引发唐人的追杀。 见到无人敢有作为，吉尔皇后心灰意冷，直截了当地道：“不必再立哈里发，明天，投降！” 第九百八节 献降表 她讲出这句话，令人惊诧的的是大部分人都如释重负！ 这些男人，在宗教上严重bs女人，居然都议立哈里发这样的重大议程上由一个女人作主！ 个个都不想负责任，可悲，可叹！ 吉尔皇后和她的先夫，注定成为白衣大食上的一对苦命鸳鸯：丈夫为国捐躯，死于非命，而妻子则背负一世骂名，是她决定的投降！ 丢脸的是她？ 她看着殿上稀稀落落的诸公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中只是冷笑！ “真正的男人都死了，城空了，只剩下软弱的人苟且偷生，忍受屈辱……” 尽是伪君子！ 利用宗教对女人说不许做这不许做哪，然而到了这等生死攸关的重大选择时，却个个退缩，任由牝鸡司晨！ 她干脆利落地向维齐尔哈马迪吩咐道：“你写降表，向唐人投降，昭告我国灭亡，明天一早，下旗，你出使唐军大营，投降！” 然后一挥手：“除哈马迪之外，其他的人，退下！” 那些被斥退的大食男人们，出到殿外，愤愤不平地道：“一个女人居然对我们耍威风，明天，等着唐人把她给***了！” 想起吉尔皇后的美色，虽然他们上不得她，但无妨他们回家去拿自家小妾泄火，把她当成吉尔皇后般猥亵 …… 第二天的一大早，维齐尔哈马迪轻车简从出城往唐营而去，与他同行的只有一个大臣，正是优素福的一个好朋友名叫阿里·卡尼姆。 他们骑马往沿着大路前往周军大营，出城不久，即遇唐军斥候，哈马迪带有翻译，说明缘由，斥候立即护送他们前去，并派人先前禀报。 一路驶过，看到昨天战场的已被打扫干净，地上只得一些残余。 经过时的唐军部队人强马壮，几乎都是剽悍之辈 很快看到了唐军营地，连绵如云，阵势浩大，令人望之心悸！ 一队骑兵迎面而来，为首的年轻武将，气势有如一头豹子的，向他们致礼道：“大唐先锋韦成，奉命迎接倭马亚王朝使者，请！” 翻译说了，大家都在马上致礼，然后一起前往中军帐。 韦成，韦晞的儿子之一，但为人很谦虚，也没占中位而行，让 出人意料的是，唐人没给他们下马威，中军帐前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出动高大的甲士来恐吓他们。 事到如今，百万大军歼灭了，哈里发也给他们打死了，唐人还需要吹嘘自己吗！ 不过外面的人少，中军帐里的人多，级别也特别高。 大将们争着挤进营帐里，等着共同见证这个历史！ 可惜没有照相机，画师们正满头大汗，急忙素描。 另有二个“起居官”，乃记录帝王行为的官员，他们忙着用笔记录历史性的时刻。 准了大食正副使者进帐里，他们进去后，一个身材强壮无比，穿着金袍都鼓鼓地显示出力量的人坐在上……看上去还是非常的年轻！ 其实韦晞已过四十，但是健美、保养得方，力量依旧非常强大，容貌也显得年轻， 在他的帅案旁边，还坐了一位美丽的妇人，浑身凌罗绸缎，头顶耀眼夺目的金凤冠。 太平公主也来了！ 韦王爷只是大唐武将，虽是王爷，并非大唐朝皇帝，就算大食屈服了、按照礼仪也不用下跪。哈马迪琢磨了一下，也不下跪，只是鞠躬道：“外臣……” 他差点没说下去，因为副使阿里·卡尼姆已然下跪道：“参见王爷千岁！”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哈马迪不禁摇头，继续讲下去道：“外臣……倭马亚王国维齐尔哈马迪，奉敝国太后旨意，拜见韦王爷！” 翻译把他的意思讲过，韦晞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于是哈马迪双手捧上降表：“我朝战败，今大唐军马兵临城下，我国太后不愿看到生灵涂炭，向大唐进献降表，请罪……” ……韦晞拿到了降表，不动声色地展开先看了一下，原来是一式两份，一份是阿拉伯文，另一份却是汉语，都盖了哈里发的玺印。 在降表中，白衣大食向他无表件投降！ 韦晞将降表示众，大家发出了欢呼声！ 打了这么多年，牺牲了这么多的战友，花费巨万，终于把诺大的一个白衣大食即倭马亚帝国给打翻在地！ 其主要的呼罗珊、波斯、两河流域、叙利亚已入我手，小亚细亚（即君士坦丁堡东南以下的半岛）也将成为我领土，虽有阿拉伯半岛、埃及、北非、摩洛哥地区没受控制，但北非地区就一个埃及象点样，至于阿拉伯半岛，就连两河流域都守不住，阿拉伯半岛还怎么守！ 只要唐军内部不出大乱子，以目前的态势，该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 韦晞按了一下手势，大家的欢呼停止，他向哈马迪道：“维齐尔此来，可谓在大食的历史上身败名裂了！” 哈马迪苦笑一声道：“有的事情终究要有人做的！” 韦晞赞同道：““很对，不过看一个人不是全看他的名声，还得看他做了什么、说过什么。维齐尔此行给个人名声不利，但对大食民间和军队却是利好！” ”军队可以奉旨投降，不用抵抗，不用牺牲生命，百姓则可以不再有战乱，休养生息，所以说，维齐尔对民众有大功！” 哈马迪听到他的话，只是苦笑，没有接茬。 “现在变成了我是统治者，两位使者，你们明白吗？在交纳降书的那一刻，你们已经成为了我的臣子！”韦晞油然道。 “所以下官给王爷见礼了！”阿里·卡尼姆谄媚道。 “很好，很好！”韦晞问哈马迪道：“那你呢？” “正如王爷所言，我有功于民众，有罪于倭马亚，已无面目……”哈马迪一副不情愿出仕的样子。 韦晞打断他的话道：“有的事情还是要有人做的，你说我进入大马士革，应该怎么做，维齐尔可愿教我？” “惭愧……” 见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韦晞分分钟百万上下，无心和他扯，对他讲道：“等我一进城，立即关闭城里所有的寺院，要求改奉宗教，就从你们首先做起，不从者立斩无赦！” “啊！”哈马迪虽有心理准备，也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来，期期艾艾地道：“王爷的想法一旦实施，激起四方起义，要劳师动众平定叛乱，恐怕反而得不偿失。” 韦晞站起来，豪气干云地道：“起义得好，就趁着我在的时候，把宗教的事情解决，我告诉你，我最怕他们不起义！” 第九百九节 进大马士革 听到他的话，韦晞这边的人无不双眸发亮，为他的豪迈气势而倾倒！ 哈马迪则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心忖这家伙要逆天啊！ 要知道，新得地盘，以安定为主，尽快恢复秩序乃是上策，尽量不激起民变。 要是韦晞能听到他的心声的话，他会说：“哼，强者，就是要逆天的！” “现在大食不复存在，原来的官府制度改为我朝，我决定设定大马士革府，我作府牧。” 他说出这句话来，有翻译给哈马迪和卡尼姆，他们只是听，不知道咋回事。 如果给大唐关内的官员们听到，很可能群起而攻之。 要知道，唐朝的首都长安和陪都洛阳（则天朝时以洛阳作首都，称为神都）设府，长官为牧，韦晞将大马士革设府，大马士革府地位等同于陪都，他一个王爷，敢这么做，不臣之心明摆着。 但太平公主、他的部将们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维齐尔哈马迪，你可作为府尹，卡尼姆亦为少尹。”大马士革府牧只是遥领，韦晞宣布少尹设二员，汉官中派出韦嗣立作为少尹，主持大马士革政事，实权在他手里。 韦嗣立先拨头筹，因为他曾办过中国特色的“学习班”去培训征服区内的外族地方官员！ 再有，他居然会阿拉伯语和波斯语！（此两种语言是大食的主要语言） 得，机会永远垂青于有准备的人，他可以与大食人交流无障碍。 汉语难学，占领区内的地方官员进行陪训学习，也不是那么容易止手，在此期间，韦嗣立懂得当地语言就很有优势了，不用他还用谁！ 之前他办过学习班，即预见到这种情形，立即学习，懂得了阿拉伯语和波斯语，轻轻松松地将少尹的位置拿到手，等将来，府尹不就是他的了！ 而哈马迪身不由已成为了府尹，卡尼姆则是千情万愿了。 他看着哈马迪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禁不齿：你要不告老还乡，归隐乡间，要做官就要认真去做，这样首鼠两端，扭扭捏捏的，大唐的主子们会喜欢？ 要不是哈马迪占据高位，岂会有他的好处！ 而卡尼姆则不然，决心好好办差，彻底地投靠唐人。 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好。 …… 唐军进入大马士革！ 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的首都，号称神在人间的花园，地上的天堂！ 它既保留了罗马帝国时期的名称古迹，又有阿拉伯帝国时期的新建筑，甚至还有好些的木石结构的房屋，那是唐人的居处，他们通过丝绸之路而来，它的多样性使得城市异常的繁荣发达。 大马士革乃丝绸之路在西端的一个终点。又是前往阿拉伯半岛两圣地朝觐的起点，最关键的它是阿拉伯帝国的统治中心！ 因此经济、宗教和政治的因素交织在一起令它成为阿拉伯帝国的荣耀，有人间天堂的美誉，古代阿拉伯人的经典中记载着“神宠爱谁，就把谁安顿在大马士革！” 今天，这座骄傲的城市俯下它高贵的头颅，来自东方帝国的唐人进入大马士革，宣布它归入大唐的版图！ 唐军举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所有来参加的城里民众都发给五天定额的小麦粉给他们，因此得到尚算热烈的欢迎，挥舞手臂和发下的鲜花，尽管他们有气无力，眼神无光，嘴里小声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可疑的土语！ “你说他们是在诅咒我们还是欢迎我们呢？”太平公主问道。 她穿大红衣裙，绣着金凤，披粉色披风，骑一匹油光发亮的健壮黑马，容光焕发，丽色惊人，与韦晞并骑进入大马士革城里。 韦晞则穿着王爷的金袍，骑一匹飘逸的白马。 夫妻俩的龙凤，皆为明黄色！ 唐制，天子明黄、太子淡黄，其他人使用黄色就是谋反…… 这黑白大盗，雌雄双煞，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进城。 听着太平公主的话，韦晞不屑地道：“反正不会是好话，不过我们只是需要他们现在站站台，将来不从的话，我不介意抹杀光他们！” “哈哈哈！”太平公主笑到花枝乱颤道：“你想抹杀人家，人家就想送你上西天！” 只见一大群大食人从小巷里蜂拥而出，他们人多势众，挥舞着大马士革弯刀，干掉了护路的唐军，直朝着韦晞和太平公主而来。 刺客！ 呵呵呵，别说韦晞不以为然，就连太平公主也是笑吟吟地。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同样也是大凶之日，唐军对于韦晞两公母保护之严密，根本不用担心。 先是韦晞后面转出一位面上总是带笑，穿着仆役装束的中年家伙，施施然地取弓搭箭，一发就是三矢！ 箭如流星，根本防无可防，挡无可挡，轻易洞穿气焰嚣张的冲在最前面三个刺客的胸膛！ 他们为之一滞，接着唐军中负责安保的行营总管令狐笑一根长矛飞出，一下子就将两个刺客插成串烧。 持盾扛刀的武士们跟进，刀斧齐下。 先前大食军精锐俱在，唐军尚且不怕，今天这出只是闹戏，一出小涟漪，韦晞和太平公主根本不放在眼里，耸耸肩就走了。 令狐笑只是委派军官处置，很快地军官回报道“都解决了！” 然后他再禀道：“我们按将军的吩咐，将附近三条街屋子里没来迎接的人都捉走了！” “很好！” …… 他们一路前行，经过了随处可见的青铜廊柱（罗马建筑）、白色尖圆顶的街道，终于到达了皇宫前。 倭马亚王朝一度极为强盛，皇宫修建得气势宏大、金碧辉煌，绝非美化，而是建筑物上贴金，高大的殿堂上光芒四射，着实壮观！ 进入里面，同样奢华之极，墙面贴金，地毯是金丝织成，处处镶金， 有赖于和平献城，唐军到达，接管宫禁保卫，大食卫兵退出，因此这座皇宫得存！ “仅是这座皇宫，就已经值回我们的军费了，你说我们要是把它拍卖掉会得多少钱？”韦晞故意逗太平公主道。 “你可别乱来！”太平公主立即象被踩尾的猫般张牙舞爪地道：“这是我的皇宫！” “如您所愿！”韦晞向她鞠了一躬，让开身体，象个贵族般伸手引路。 太平公主嫣然一笑，手与他搭在一起，两人十指相扣，带头入殿！ 两人结婚多年，平时仍像热恋中的情人般恩爱无比，令麾下的大伙儿羡慕无比和倍加欣慰。。。他们的事业不会白费，日后组建的帝国至少能维持几十年稳定，意味着新兴的军事贵族与传统贵族力量的结合，确实“天作之合”。 他们的后面则是大唐的文臣武将，有杨成喜、程伯喜、范无伤、王孝杰、辛承嗣、姜咨、娄师德、唐休璟、杜景俭优素福、乌质勒、帕罗特、世铎诸将齐集，紧紧跟上，进入昔日大食的心脏地带！ 第九百十节 萨利希亚小山上 代表大食投降的还是哈马迪，吉尔皇后以男女有别，她依旧恪守宗教戒律而没有出现，且已经离开皇宫，另览它处居处，当然，以她的身份，她处于唐军的“保护”下。 哈马迪献上地图、人口和军册、库藏帐本，计有土地面积上千万，人口三千万，官吏兵员上百万（名义上的人马，分散在大量的城市里，不成气候）。 多年战争，大食王廷只余金银铜和丝绸百万贯，米麦可容百万人半年之食而已。 穷得要死，参谋长姜咨与一帮文臣直个皱眉。 再有大食王廷的印玺，韦晞看过之后，将它们交给太平公主收起来！ 大食的降臣们微微诧异，印玺很有象征意义，就算不再使用，也是自个儿收起来，他们之前断断乎可不会让女人沾手的。（有专门的掌玺大臣，吉尔皇后以太后身份用印时，是下令给掌玺大臣，她也不碰印玺） 而大唐的臣与将则习以为常，男主外女主内，太平公主用印章盖得公文多了，有的纪念意义重大的文书她都是亲自盖上。 …… 投降仪式完成，他们留下重兵把守皇宫，然后立即离开皇宫。 城里太过危险，别说韦晞和太平公主两公母万一受损会导致军队震动，损失哪一个将军和文臣都令人心痛。 死在战场上也就罢了，在城里遇刺，死了白死，亏大了！ 他们前去的地方是城外城郊萨利希亚小山，那里地势高，风景奇好！ 站在山上一座别墅上的拱顶（罗马建筑）俯瞰，美丽景色一览无余。正如阿拉伯古书那样写的：“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它齐名。” 平坦的原野上葱绿一片，玉带般的巴格达河波光闪烁，蜿蜒其间。岸边一排排白杨树挺拔秀丽，周围散布着一座座花园和果园。草木葱茏，鸟语花香的绿洲景色，与远处茫茫无际的沙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给人的观感奇好！ 正如韦晞骑白马，太平公主骑黑马一个样，对比分明，格外引人注目。 荒凉的沙漠代表着地狱，而大马士革则是天堂！ 绿荫丛中，掩映着一幢幢别致典雅的白色房屋和寺院的尖塔，据说每当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把树木、房屋、寺院抹上一片橙红，从寺院的宣礼塔上就开始传出阿訇们召唤人们出来的喊声，全城笼罩在一片宗教色彩中。 古代阿拉伯的那些文武大臣、王公贵族、富商巨贾都希望活着的时候能居住在大马士革，死后能安葬在这块土地上。 “确实是人间胜地！”大家赞不绝口。 不同于刚才的全副武装，将军们保持高度的警惕，文臣则心里忐忑，现在大家可以放松了，将军们的重铠脱下，换上轻甲，此乃军制成定，敌占区闲暇内必须穿着，而文臣则是便服（之前他们穿了轻甲）。 唐军把整座萨利希亚小山都给清空，军队围个水泄不通，确保首脑们的安全。 城里戒严， 为了沾上进入敌人首都的荣光，能来的都来了，首脑们云集，一旦给敌人来个一锅端，被大食人、神都的政敌们来个打死兀术，笑死牛皋了。 大家欢聚于此，喝酒吃肉，以作庆祝！ 国人最喜欢在节庆后大吃大喝，韦晞是坚定的美食家，自然身体力行，如今大家吃喝。 喝酒是点到为止，每人定量三杯烧酒而已，因为事情多，不可贪杯。 但大家高兴啊，喝着酒，吃着烤肉，尽诉衷肠，相互取笑、打闹！ 每个人都在感慨，这些年来，大家过得很不寻常，更不容易！ 武将是刀头上舔血，血战、攻城、练兵，而文臣则是千辛万苦地挖人种地，发展经济、建设房子，人人忙碌个不停。 终于，他们打到了大马士革！ 白衣大食还有许多地盘没被占领，但是大马士革被破，大食人再怎么闹，也翻不了天。 ”来来来，分钱了！“韦晞大笑道，侍卫们吃力地扛出了大盆的金币、金制的军功章！ 虽说韦晞银根紧张，但对于自己的忠诚部下不吝重赏。 奖励是早就备好的，现在准备分发。 ”金币是纪念币，纪念我军攻占大马士革，过了这村没那店，大家抢吧！注意哦，只能你们动手！”韦晞和太平公主各捧了一大把金币，往天上一抛！ “天上下金雨啊！大家快抢啊！”太平公主高呼道。 天上金光闪闪，顿时大家疯抢！ 你争我抢的，有的人刚刚抓到一枚金币，结果另一只手伸过来，那人不让，即时两个武将大打出手！ 谁都没有了仪表，差点打得鼻青耳肿的，因为王爷说了，谁捡到的就是谁的。 大家笑着，闹着，有人pk，也有人趁机打太平拳，真是乐不可支！ 优素福等一批降将们目瞪口呆看着这些唐人，真是能玩啊！ 他们也加入了一份。 之后，韦晞给每个人都发了军功章，同样是纪念攻占罗马的，意义不小，大家欢喜无限。 …… 宴会已到傍晚，令大食人痛恨万分的两公母凭栏而望，在落日余辉下，大马士革更是美轮美奂，无比的瑰丽。 “我觉得你应该头痛！”太平公主左顾右盼地道。 “头痛什么？”韦晞微笑道。 “此间景色独好，奈何将其毁灭？”太平公主都有点不舍地道。 “确实！”韦晞沉声道，他手指远处的罗马式拱廊道：“此间可以保留！” 又指向另外一处，那里是寺院的宣礼塔道：“该地必须毁灭！” 韦晞目光幽远，娓娓道来：“他们严格遵守规则、仔细的检查和毫无瑕疵的洁净、对信徒的控制力很强，加上没有女人！以及没有‘进入和退出机制’！” 太平公主提出异议道：“大食人可以娶很多女人，我听说我们不少将军都很羡慕。。。” “no！no！no！”韦晞飞快地摇手指道：“他们并不尊重女人，就象你和我，我把你视为生意上合作伙伴，你的决定，我认可，我们是在生理和心灵上的契合，而他们则不一样。。。” 韦晞博学，知识面异常丰富，太平公主听得津津有味。 “那些建筑，毁了就毁了，你新建我们的东方的建筑，不就成了！”韦晞最后道。 第九一一节 大马士革人的怒火！ 夫妻俩所谈论的“他们”在第二天的官府布告出来之后，都出离愤怒了。 愤怒火焰有如酝酿的火山岩浆库一般，正准备爆发！ 在主要的街道上，都有官府的宣传员当街广而言之：“大唐与民亲善，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贼按轻重治罪！” 此项乃仿刘邦入关中咸阳对民众的约定，结果秦民拥护他，唯恐他不做关中王。 在大马士革同样也不需要弄得太过复杂的法律，先来简单化，复杂的法律自然有专业人士来搞，比如说要搞经济，那就得知道大唐的法律条文，想做买卖，就学着了解呗，不想，自有唐人来填补空缺，等着瞧，勤奋的唐商很快就会进入市场！ 唐人异常勤奋，什么行业给他们闯进去，立即被他们占领市场，毕竟天道酬勤，想p得过唐人，必须比唐人更加勤快，这根本不可能，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够唐人这么勤奋拼搏的。 又有实行宵禁，夜晚十时之后各街道均不许民众上路，违者捉起来！ 应有之举，哪怕是在大唐，立国已久，也是最近一段时期才停止宵禁， 最厉害的一条：“即日起，城里所有的宗教场所一律停止对外接待，一律关门，直到官府发给开业执照，方可开门！如有违反，一律流放进行劳动改造！” 唐人不止是说说而已，首先是城里的几大寺院出现了唐军和官府的差役，驻守寺门，只许出不许进。 待到晚上， 好吧，新官府成功地点燃了民众的怒火！ 作为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国的统治中心，宗教已经浸透进大马士革民众的血脉中，几乎象呼吸一样地自然，密不可分。 顺境时，宗教给予他们更大的信心，因为神是有救必应嘛。 每一次胜利都是神的保佑，而次数相当的多，毕竟白衣大食处于扩张时期。 在被唐人按着打的苦难年代里，神耐心倾听大家的倾述，是大家心灵上的藉慰，每个人都习惯向神祷告。 当然，要是反过来的话，很可能得出另外一个结果！ 宗教把大家凝聚在一起，超越了国家的力量，无视种族和地域界限。 城里的百姓，多是无能力离开，听天由命的普罗大众，他们可以忍受国家灭亡，甚至做好了做顺民的心理准备，反正换一个主子嘛！但受不了宗教被禁。 现在，唐人居然想封门禁教！ 停止大家的宗教信仰，是可忍，孰不可忍！ 千家万户，他们面对圣书，举手向着他们的神，发誓要将唐人赶走！ 他们开始串连，秘密集会，在路上、集市上、家里各处都是窃窃私语的人们，见着唐人或者投靠官府的大食人过来，他们就停止了说话，等他们一走，又开始讲起来。 那些先前在战争中丢尽面子的贵族和军官们从所有的地洞里爬出来，还有寺院的阿訇们，在各家族的大会上，拍着自己胸膛去煽动道：“唐人很快就要全面禁止宗教，就连在家里也不成！不同意的，就流放到阿姆河那里种地，把他们的所有财产都没收，房屋归官府所有，就象萨利希亚小山那样！” 说话者找到了一个极好的证据，唐人占据萨利希亚小山确实手段不光彩。 萨利希亚小山是富人区，风景之好在大马士革独一无二，结果唐军进驻后，强行驱逐出所有的住户，不作任何补偿，乃不折不扣的强盗。 那些住户只被给了很短的时间，收拾一下，即被赶走！ 然后，强盗们分赃，所有的高级军官和文臣们都分到了一套房屋，免费的！ 那些被驱逐的住户自然不服气，举行抗议说你们唐人不是说“杀人者死、伤人及盗贼按轻重治罪吗？这种行为算不算盗贼行为？” 想以已之矛攻已之盾，不想唐人说了“在约法三章之前的事不追究，当时两军处于战争状况，萨利希亚小山地势险要，军队有必要将它占领以作防御之用！” “此乃定论，再多说者，一概流放！” 唐人官府非常喜欢判决“流放”。那是免费的劳动力，被流放了不从？没关系，相信他们很快知道“能让一只熊承认自己是只兔子”，来自东方帝国诏狱来俊臣、周兴、索元礼和万国俊（四大酷吏）的秘传功夫的厉害！ 在韦晞的统治下，唐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就算犯了事，打官司，官府不会轻易用刑，更不许攀咬，主要讲证据，如果证据有但是不全，得，那来流放吧，反正不会死。 对于唐人犯事的人，少杀已经成为了主旋律。 而对于歪果仁犯人，完全不同的范畴，酷吏的手段，用在他们身上，百无禁忌！ 倒是萨利希亚小山给了大食人借口，于是大马士革城暗淡起来，开始燃烧的野火，顺着街头巷尾，暗暗地蔓延起来。 也有的人胆大的，强行闯进已被已被控制的宗教场所，与唐人发生争论，被逮捕起来。 民众的怒火，一天比一天高炽！ …… 大马士革城少尹韦嗣立正在他的官厅里处理政事，非常忙碌，城里的大权归他掌握，另外的府尹哈马迪和少尹卡尼姆则起到顾问的作用。 这当中卡尼姆比较积极地向组织靠拢，这不，韦嗣立的记室（秘书）进屋内禀道：“卡尼姆少尹来了！” “快请！” 等卡尼姆进来，韦嗣立站起来迎接他道：“欢迎，请坐！” 卡尼姆坐下来，见周围就他与韦嗣立，于是直白道：“韦少尹，城里的形势不稳哪！” “哦，有什么表现吗？” “城里民众到处串联，准备起事！” 两人都以阿拉伯语对答，交流无障碍，没有歧义。 “你知道些什么吗？”书嗣立好整以暇地问道。 “城里各处，准备三天后起事！”卡尼姆猛一咬牙道。 他有点局促不安，毕竟他做了二五仔（叛徒）。 见韦嗣立还一脸淡定的样子，卡尼姆索性取出一张图纸，展示给他看。 那是一张大马士革的地形图，上面用铅笔（韦晞制作的铅笔早就流行了）涂了厚中薄三种区别，涂得厚的占到城区的一半，卡尼姆指出此乃串/联的重灾区，起事最可能的地方，中间则威胁少一点，但也至少占到了四分之一。 “太好了，谢谢你！”韦嗣立捏着图纸道。 等卡尼姆告辞之后，又有府尹哈马迪来找韦嗣立，说的同样是城里居民不忍禁教之事，他希望唐人手段温和一点。 韦嗣立照例感谢了他，在他离开后，韦嗣立只是冷笑不止！ 第九一二节 大马士革暴动！ 三天后的清晨，暴动如期而至。 各座宣礼塔上的大大小小的钟长鸣，整座大马士革响成一片。 商人停业，工人停工，人们涌上街道上，堵塞街道，然后当街进行祷告！ 许多被封门的宗教场所，也被人们破门而入， 不是说严禁进行宗教仪式吗？我们就来做给你们看！ 这里的“你们”是唐军还有官府的当地差役，见到他们人多势众，唐军和当地差役不得不撤退，退往城里的几个重要的支撑点，例如官府衙门还有库藏之处自保。 到处人头涌涌，悠长的祷告声在大马士革的上空盘旋，轻起无数飞鸟，场面宏大而壮观！ 当祷告结束，他们集队向着官府衙门进发，他们要请愿，要求官府停止禁教闭门之举，恢复他们的自由！ 官府的大门紧闭，外面仿佛一片汪洋大海般，人们在府尹衙门前站立，挥舞的拳头如同森林！ “停止禁教闭门，还我宗教自由！” 每呼喊一段时间，又在阿訇的引领下念诵大段的经文。 万众应和，震撼人心！ 在府尹里的三位长官中的韦嗣立和哈马迪都不动声色，而卡尼姆则有点坐立不安。 韦嗣立安慰他道：“稍安勿躁！” “我们应该想点办法吧，万一民众的和平诉求变成了暴动的话……”卡尼姆提议道。 虽说府里有三千精锐唐军把守，战斗力毋庸置疑，可是外面可能围了十万名大食人！ 万一他们不爽冲进府里怎么办？嚎叫着把他卡尼姆的头给拧下来？ 想想后果，卡尼姆打了个寒噤。 “我们能怎么样？这项政策是王爷所订的，谁能够修改！”韦嗣立双手一摊道。 能够撤销王爷命令的只有王爷，卡尼姆勉强道：“那么，我们作些安抚，或者稍稍平息气氛……” “我们能做的不多！”韦嗣立大摇其头道：“顶多是缓兵之计……” 正说着，有人拿取了份东西进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通牒，限三个小时内答复！” 大家取来一观，主要要求有以下三点： 一、所有的宗教场所恢复正常！ 二、官府不得干涉民众的宗教自由和传统习俗！ 三、官府承认民众的宗教为国教！ 看到这三个要求，三人都是一脸的苦笑！ 韦嗣立把纸张一扔，鄙视地道：“不理它！” 看到急得象热锅上蚂蚁的卡尼姆，哈马迪暗暗摇头。 “唐人根本不在意，甚至是有意的，那些人撞进了唐人的刀头里，正等着他们来！” ……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最后通牒的期限临近，天气气温升高，人们的心中越发的躁乱。 正是午时，时间到！ 官府大门紧闭，无有回复。 门外的十个大食人代表有之前的贵族、退役军官、社会贤达、阿訇等，还是先礼后兵，派人去打门，询问唐人答复。 一个小吏，大家认得他是之前官府里的门子，在墙上冒出头来，那家伙居然红光满面，对着下面道：“你们的诉求，官府不可能答应！” 还有轻描淡写的话：“大家请回吧！” 如同一滴水进油锅里，顿时沸腾了！ 大家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鼓足勇气上街，在烈日下爆晒，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当我们是什么，而且说话的人还是以前的一个小角色，那些代表之前进官府门时连正眼都不瞅他一下。 而今唐人令他回复，藐视之意显露无遗。 “呼！” 一颗石头向着墙头上的家伙飞去，他倒也机灵，立即缩头，石头砸进了官府里。 飞石仿佛是一个信号，早就按捺不住的人们蜂拥而上，冲击官府大门。 官府里，有人大声宣示道：“民众的请愿没到批准，现在已经转为暴乱，奉大唐法律，府尹及两位少尹有令，镇压暴乱！” 在大堂上，听得卡尼姆目瞪口呆，却有哈马迪在递过来的纸张前摆手道：“我不签字！” 这是镇压大食人暴乱的命令！ 按照官府制度，府尹、少尹兼署军务，因此他们有权下令平乱。 哈马迪拒绝签字，韦嗣立也不勉强，往后挥一挥手，立有两名唐军军士上前，韦嗣立冷酷一笑道：“请吧！” 哈马迪一言不发，带头离开，两名唐军跟随在后。 这就样，把堂堂的一个前维齐尔（宰相）、现任府尹给废了？！ 卡尼姆瞪圆双眼，听韦嗣立对他道：“只要你肯签字，你就是府尹了！” 签与不签的结果，要不象哈马迪那样青史留名？要不象卡尼姆般遗臭万年？！ 可怜卡尼姆拿起墨水笔来似有千斤重，浑身颤抖个不停，汗出如浆，把身上衣衫湿透。 韦嗣立鼓励他道：“你不签，我们有大把的人选，反正肯定是大食人签出的镇压令！” “你签字了，以为你会有坏名声？不，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将成为我们历史上重要的地方官员，是我朝的顶梁柱，你的名声将会象我们一样！ 至于哈马迪，他将因为参与暴乱而被处死！”韦嗣立冷酷地道。 听完他的话，卡尼姆猛一咬牙，按韦嗣立的指示，在府尹的位置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很好！”韦嗣立也签下名字，然后吩咐一声，不久有位大食官员进入官厅，卡尼姆认识是前朝一个财政官员名叫卡米，长着一副络腮胡子，看上去很粗犷，不过卡尼姆知道唐人找对了人，卡米在朝里以精通经济而出名，是很坚定的通商主义者。 韦嗣立宣布卡米成为大马士革新的少尹，于是卡米也签字，在法理上出兵镇压暴动有效。 韦嗣立有专擅之权，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权利非常大。 但不用他上战场，他根本不用理会外面的战事，只需要下令即可。 …… 府内的唐军举弓仰射，大把大把的箭矢飞过了围墙，立即引发骚动。 唐军的装甲掷弹兵立即将地上摆着的投弹点燃，扔过围墙。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铁钉钢珠横飞，如雨点般地横扫世界，府外惨叫声不绝于耳！ …… 在官府最高的地方，唐人点起了三堆烽火，通知城外部队，进攻！ 第九一三节 攻打府尹府第 唐军从来都是主动性极强的部队，开了府门，大队拿着大刀片的军士冲出来，往惊魂未定的大食人砍去！ 仓猝之下，大食人逃不了，躲不过，打不了，唐刀即已临身。 举臂一拦，喀嚓一声，手臂没了！ 呼的一下，头颅离身！ 面对着武装到牙齿的唐军，大食人数非常多，也非常的勇敢，但是他们在唐军的投雷攻击下恐慌的溃退。他们在路上挤成一堆，猛烈地挤轧，没命地向广场外跑去，许多的跌倒了，然后被后面的人将他们压做一堆，互相践踏、从地上的人体上踩过去！ 广场上每个角落里都是他们的咒骂声、叫喊声、哀号声、哀求声、祈祷声，受伤的人和将死的人的呻吟声。 手无寸铁的大食人被唐军大肆屠戮，杀得尸体遍地，官府前面的广场俱被湿透变色！ …… 城外唐军看到城内火起，信号在府尹府第点燃，然后四门城墙上俱点火示警，于是东门有楚九郎、南门有世铎，西门有韦成、北门有刘大郎，各引三万兵马杀进城里！ 按照军令：在街道上所有的大食人，一律杀！ 命令是韦晞亲自下达，他根本不在意大马士革的民众？ 不！ 攻占大马士革的第二天，唐军就开始有条不率地撤退城里的一些居民，有： 投靠唐人，且乐意放弃自己宗教的军队、官吏及共家庭。 各行各业的工匠人员，这些人及家庭被强制撤退。 还有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拿钱出来赎命的前贵族、富人等。 城里人员已被遣返走了十分之一，余下的人员，不管啦！ …… 轻骑兵沿着城中主要大道上疾驰，见到路上行人，除非是唐人，否则就是一刀！ 路上的大食人，无分男女老幼，都是敌人！ 锋利的刀锋，根本不需要用力，借助战马的冲击之势，在敌人身体上一蹭，便能蹭出条半尺长的大口子。衣服恭顺地让路，肌肤、筋络在刀锋下俱裂为两段，鲜血从那大豁口里涌出。 磨利的刀的威力，大家可以从玻璃切割人体来借鉴一二！ 路上大食人惨遭屠杀，他们四散奔逃，消息一下子传遍全城，使聚集在街道上和寺院里的大食人感到恐慌，逐渐消失了勇气。 “我们的人正在死去！再不能这样下去！”之前在请愿队伍中的十领袖之一的哈布希，是个退役军官，对另一位深孚众望的领袖塔菲克道。 两人在队伍的后面，见机得快，逃出来，而其余八个领袖则没一个能够重新露面，或者都死了。 “你说得不错，你应该有预案了吗？”塔菲克问道，他是个商人。 “我怕太迟了！”哈布希沉声道。 “不迟！唯有异乎寻常的艰险才能激发人最大的潜能，我们动手吧！” 大量的武器取出来，崭新的刀、矛、盾牌、还有弓箭，还散发出浓郁的油料气味，这些都是城破前从军械库里搬走，秘密地收藏起来。 武器不够，还有许多人拿着肉叉、菜刀和镰刀，抓木板在手上，作为盾牌。 哈布希早有准备，在唐军一动手，立即派出脚快的人们把抵抗的消息传出去。 人们取得武器，闯进附近的屋子，拆除门板，抬到街上，还把所有凳子、床架以及别的家具从窗中丢到外面，筑成一道道的街垒，准备对立刻就要迫近的唐人军队，进行顽强而比较持久的抵抗。 他们聚集了几万人，前去进攻府尹府。 唐人并没有进入府门，而是府前列阵。 头一批进攻的大食人很快就溃退下来，当他们上前时，唐军象猛兽一般向他们扑去，兵士们发出可怕的打击，以空前未有的狂暴把大食人迅速杀死。 战斗没延续多久，大食人正规军都打不过唐军，更何况这些乌合之众！。 但是更多的大食人冲上去，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他们的脸上像是闪着光。 殉道者的光辉，竟是如此的灿烂耀眼！ 有的地方杀死的人居然堆到了半人高，血流成河，有人清楚地看到木制的盾牌漂流在其上！ 死的人如此之多，唐军人少，很快杀得手软，手上的刀剑都沾满了血浆！ 他们没有后退，因为装甲掷弹兵再度发威，他们投出了令大食人痛恨不已的投弹和手榴弹。 黑火药的爆炸力不大，可迸发的铁钉钢珠当空爆炸，炸得大食人根本无从抵御！ 没有多少人有装甲，哪怕举着盾牌防在前半身，可爆炸自后面而来呢？ 于是有就不少的人给铁钉插在了头上各处，眼睛被插瞎，太阳穴上插了一根铁钉，钢珠打在人头上尽是小血坑，极是恐怖！ 唐军掷弹兵扔得高兴，没料到“轰”的一声，对方居然捡过手榴弹，回敬砸回！ 这时就看出遵守军纪的重要性，在烈日下，唐军的装甲掷弹兵依旧全身披甲，头盔、面甲一应俱全，手戴手套，浑身汗流浃背，这样，炸开的手榴弹根本没给掷弹兵们带来多大损害，反倒让唐军的轻步兵吃到了苦头。 他们身上没穿装甲的地方被铁钉钢珠伤害，惨叫不已，好在护卫兵将他们送回府里，让军医医治。 …… 大马士革的府尹府集结了大量唐人，象磁铁般吸引了大食人，他们拼命地发动攻击，正面不行就来侧面，攻击后门。 唐军关门闭户，所有的人手都动员起来，环府防御，人人手执弓箭，一旦大食人在墙上冒头，即时发箭，缩头得慢的大食人被爆头。 “蓬！”一声巨响，围墙居然被大食人撞倒了一段，冲进来的大食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马上乱箭射在了他们身上，没有盾牌和装甲的他们，被射杀当场。 唐人以环形站立，向着缺口不断地放箭，大食人冲进多少个人就死多少个，很快地，死尸把缺口堵塞…… 见唐人弓箭厉害，大食人往府第里象天女散花般地扔进了不少花瓶、玻璃瓶、陶罐，那些东西落地，一大滩黑色刺算液体打泻在地，紧接着火把扔进来！ 早有准备的唐人用桶砂和湿毛毯把火给扑灭！ 由于措施得力，大食人左看右看，都不见府第里起火，反倒吃上好些弓箭。 府尹府第的战事激烈，街道上的战斗也打得如火如荼。 第九一四节 观火夜话 沿街道推进的唐军遇到了顽强的阻击。 大食人奋不顾身地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向唐军杀去，唐军则以轻骑兵开路，遇阻即撤，交由步兵清剿。 步兵编组成一个个百人小队，外面是重甲步兵，内里是轻装步兵、弓箭手、装甲掷弹兵、医护兵和军官，他们呈环形防御沿街道挺进。 战斗在城市里蔓延，火焰在城市里燃烧，浓烟一处又一处地冒起，死亡的气息充塞了整座城市。 唐军将士们踩着大食人的尸体，踏过血洗的街道，力图占据主要的街道，再进攻各个重要的寺院，那里是大食人的抵抗中心。 尽管大食人几乎什么都劣于唐军，但是他们抵抗的决心和战斗意志令人惊异！ 他们利用点燃的街垒来迟滞唐军的进攻，而从屋顶楼顶射出一枝枝的冷箭，窗口处投出了一块块石头、还有一个个土制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的油料瓶，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凭据！ 一颗颗拖着烟的的“莫洛托夫鸡尾酒”飞入唐军群中，在人体身上燃烧起来就是人的恶梦！ 所以唐军警惕性相当高，一见到东西飞来就用盾牌或者兵器挡格，还注意不要弄到兄弟们的身上，要是身上着火，立即脱衣解甲，避免受到进一步的伤害，一般被砸到头上爆开的倒霉鬼并不少。 大家都在进步，大食人懂得使用油料瓶进行攻击，而唐军则发明了快速脱衣甲法，将装甲进行改装，尽快把着火的衣甲全脱下来。 医护兵尽一切努力救护伤员，而拿着带瞄准镜的弩的唐军则随时给予大食人致命一击！ 以往，没有弩的时候，弓箭不一定射得很准，敌人在高处，居高临下，一个劲儿地往下攻击。 现在有了这种弩，只要镜头套准对象，射中的机会八/九不离十，所以大食人在付出了血的代价后，学会了射一箭换一个地方， 杀声震天，呐喊连连，唐军稳步推进，见人就杀！ 他们占领了一条条的街道，很快地，主要的街道被唐军占领了。 然后他们将周围房屋逐间占领，作为支撑点进行防御。 入夜，大马士革城里依旧火光冲天，唐人在街道上点起了大火，而他们则缩进黑暗中，当然也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穿着重甲就在篝火边烤东西吃，有时传来弓箭的啸声。 夜来不时有人的惨叫，不知道是唐人摸了大食人的营还是被大食人摸了。 …… 萨利希亚小山。 那里的外围死了好些大食人，在白天的叛乱中，听闻此处是唐人大人物的聚居地，所有很有一些大食人进攻。 关系到唐人的颜面，唐军打退了大食人的进攻，之后狠狠攻击了一番街道。 入夜后，此地灯火辉煌，巡逻队往来不断，还有潜伏哨、游动哨等，防守十分严密，只要进入的大食人，就是一个死！ 即使他们进入此区，也会失望。 唐人不可能将自己首脑陷入危地中！ 此地除了军队，只有两个闲人。。。军中著名画师阎师古在画画，还有一个是大将令狐笑。 阎师古，前右相阎立本（即丹青宰相）族人也，得阎立本真传，擅长画画。 阎立本对韦晞有恩，阎师古很得韦晞的照顾，累上保本，爵位银子田地不缺，遂用心画画，成为一代画坛宗师，大作极受欢迎，名声直追乃祖阎立本。 现在正在作《观大马士革夜火图》，画的是大马士革城的夜晚不平静的景象。 至于令狐笑，他是这次镇压大食人叛乱的军方主将！ 他下达命令，各部按令行事，进展顺利，把事务交给参谋部，就闲暇下来。。。军队分工的好处在于此，不必让主将天天忙碌得头脑昏沉。 他在萨利希亚小山也有居处，晚上他在居处休息，找着了阎师古，叫来一些食物，泡了茶，当饮夜茶一般，看阎师古在那里涂抹，十分地惬意。 两人是熟人，令狐笑长期在京城御林军供职，而阎师古也长期呆在京城，他乡遇故人，自然 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街道处火焰升腾，有的地方一片火光冲天，不知道点着了什么。 夜晚中轰轰的炮声，甚至在城郊小山上也嗅到硝烟味。。。对于抵抗激烈的地方，唐军有意放弃，然后使用飞雷炮轰击该地区，爆炸声不断，几乎没有一时片刻的停止。 “这是地狱啊！”阎师古停止工作，与令狐笑喝茶，感慨地道。 “大食人的宗教很厉害！”令狐笑开过军议，听参谋部传达大食人宗教伎俩，要求唐人绝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参与进去。 发现一个，严惩一个！ 令狐笑把一杯热茶倒进喉咙，清清嗓子道：“王爷说了，大食人的宗教，我们无法同化！” 阎师古浑身一震道：“王爷真的这么说过？” “对！” 阎师古知道唐军的宣传，吹嘘唐人的征服能力天下无匹，文化内涵丰富无比，每到一处就积极发展经济，关心民众疾苦，镇压敌对分子，又有强大的军队作保障，其实也不是吹，确实事实，这样都能不成功？ 外面公开的宣传是韦晞无所不能，如神降临，连他也承认搞不定大食人的宗教，甘拜下风！ “难怪！”阎师古明白了为什么唐军也不搞什么收买民心的策略，而是硬来。 “他们不同于其他宗教，象拜火教，危险不大，他们的。。。‘传染“能力不强！”令狐笑摇头道：“而大食人的宗教，实在厉害！好在我们唐人的抵抗能力还是很强的，只要我们坚持王爷的政策，就不存在什么问题。” “所以，教育和文化非常重要！”令狐笑友好地拍拍阎师古的肩道：“王爷和公主为什么哪怕再穷，也保证教育的经费，对你老兄的支持不遗余力！” “他们带着我们在前线打生打死，他们绝对不允许我们的心血 他手指着远处道：“白天和夜晚，你多辛苦一点，把景象画出来吧！” ”明白！“阎师古知道令狐笑绝非无的放矢，决心辛苦一点，更不能怕死，穿上装甲上阵，留下更多的传世画作。 第九一五节 大变样 令狐笑意有所指，第二天阎就知道端倪，大批的唐军工程兵、民夫还有一些穿着特别制服的唐人潮水般地涌进大马士革，开始参与军队对大食人堡垒的围攻。 一栋楼房的的敌军顽抗？ 拆！ 工程兵们在部队的掩护下对楼房、屋舍进行暴力拆迁，采用铲子、锄头及撞木、撬棒一齐动手，尘土飞扬，墙倒柱坍！ 固然没有现代化的重型机械，但那时期大食人也没有钢筋水泥，在唐军力士下的重击之下，之前凭借着屋舍楼房隐蔽的大食人显露出身形，唐军武士们向他们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逐间清剿，有时发现大食人的坚固防御点，那就装甲掷弹兵先上，使用飞雷炮猛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一座座大食人的房屋倒塌，唐军一拥而上！ …… 而在唐军控制的区域内，有条不紊地进行搬运人口：大马士革宣布为敌占区，所有补俘人员一概贬为奴隶！ 然后穿着特别制服的官吏们上阵，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大唐城管！ 借我三千城管、宏我浩荡中华，剑指天山西，脚踏黑海北，贝加尔湖面张弓，库页岛上赏雪！ 大马士革拆迁，横扫欧罗巴洲！ 大唐城管，所向披靡，见神杀神，遇魔斩魔。 壮哉，我大唐城管，天下无敌！ 城管是韦晞首倡，随着商品经济而发展起来，主要是维持市场秩序及拆迁违法建筑。 而在占领区内，有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对于不合乎政治要求的建筑物，由城管负责组织拆迁。 那些建筑物，哪怕是之前的权贵富豪，不管是谁，不符合的话就是一个“拆”字，拆它没商量！ 今天，城管负责搬迁的正是宗教建筑物，无论是寺院还是私家建筑，只要城管认定是不符合要求的，一声令下，民工蜂拥而上，刨的刨，挖的挖，大干快上，一座座建筑物在他们的手里轰然倒坍，被他们夷为平地！ 不仅如此，利用这次机会，大马士革府少尹韦嗣立作了城市新规划，画出了大片需要重新建筑的地区，大手一挥：拆！ 如虎似狼的大唐城管大显身手，成片成条街道的房屋被拆除，一天之内，大马士革景观迅速大变，好象变成了一座工地一般！ 没想到城管这么给力，急得阎师古上蹿下跳，到处取景，争取给旧城留影合照。 其他画师也忙碌不停，他们合作，尽量将被毁灭前的大马士革景象留传下来，留下那一段的历史！ 因为公务画画，他们的画作将不会公开，顶多是皇家观赏和有需要的人士申请后取画进行研究。 …… 唐人大肆拆迁令到大食人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美丽的家园惨遭强盗毒手，绝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大食人全力出击，力图阻止唐军的暴行。 但在武装到牙齿的唐军面前，他们饮恨当场的结局是注定的！ 无数大食人倒在了唐军的刀剑和弓箭之下，他们引以为傲的城市也许多地方都成为废墟。 在市中心，唐军闯进了最大的寺院里，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密密麻麻的老幼妇孺坐在地上，人数至少上万人，密密麻麻。 “所有的人双手抱头，站起来自己走出去，性命可保！”翻译连声叫道，可是他们却发呆发楞，没有依令行动。 这样的情景，老兵和军官们觉得棘手，急报坐镇萨利希亚小山的总指挥令狐笑，很快接到了命令：“王爷令旨：军队自身安全第一，不服从者，一概处死！” 如果唐军上去拖那些大食人，万一他们当中有人心怀不轨乘机行刺怎么办？ 军队安全第一，管他人去死！ 令狐笑和一众军官们都知晓韦晞最重自己人的安全，不能让自己人白白去死，根本无须讲什么仁义道德，这可是灭国之战！ 在那个年代里，没有人权，没有国际法庭，唐人自由行事，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杀！ 片刻后便惨叫四起，唐军手执利刃见人就杀，一点手软的迹象都没有。 手起刀落，冲进人群里乱砍，有的军士则用枪矛乱捅乱刺，一时间鲜血在风中乱飞。 那些大食人许多人骇呆了，居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直到被砍翻在地，才大声地哭嚎起来，然后被唐军补刀，很快地，地上血迹斑斑，横七竖八地摆满了尸体。 后面的人群大乱，有的人勇敢地向着唐军冲去，他们一下子就被采取战斗姿势的唐军消灭掉。更多的人往后逃跑，可是能够逃到哪里，自相践踏，哭声震天！ 唐军面无表情，步步为营，沿途杀戮一切。 …… 在唐军后方，两个大官冷冷地看着大食人的惨况而无动于衷，韦嗣立开玩笑对令狐笑道：“恭喜你赢得大马士革屠夫的称号！” 令狐笑闷哼一声道：“你也有份！这本是史万超的工作！” 韦嗣立同意道：“那是，那厮最合适这份工作！” “可惜他不在！”两人大感惋惜，没有最好的背锅侠，他们就要背负嗜杀的名声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途，史万超名声不好，可他根本不需要名声，只要有人杀他就肯干，大家最喜欢把脏活甩给他，他也乐此不疲，各取所需。 韦嗣立开脱他们自己道：“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做过这些事，不会有什么后果，更不会有什么人要我们负责！” 跟随开国皇帝的好处在于此，有如一份空白画卷，可以尽情挥洒。 因为那是敌国，无人可以为他们说话。 要是立国百年，再来消灭宗教、暴力拆迁、大肆屠杀？ 根本不可能，方方面面的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影响，哪怕是正确的，政坛上也因为“为反对而反对”而多方掣肘，导致朝政寸步难行，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别说韦嗣立和令狐笑做不了，就连当朝的皇帝都不一定办得成！ “我们真走运！”令狐笑评价道。 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索、争夺和攻占。每一间屋子，每一条街道，都有大量的大食人为他们的宗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大马士革在哭泣，大马士革的民众在流血！ 两个星期之后，之前的大马士革不复存在。 百分之九十的民众被清除，取而代之的是唐人从各地搬迁而来的顺民还有唐人自己，入耳的俱是汉语。 新的大马士革破土动工，它保留了罗马式建筑，新添了大唐建筑，实现东西方合璧，将萌发出更加灿烂的光芒！ 过多三年，原先宗教气息浓厚的建筑物俱被拆除或者改变，就连萨利希亚小山也大变样，试看今日的大马士革，哪还有过去的痕迹！ 第九一六节 我胆小不敢上！ 东归的列车启动时，坐在专列里的韦晞不过是多看外面送行的一个靓女多一眼，即被坐对面的太平公主取笑道：“怎么，后悔当初没下手？！” 她说的是白衣大食的吉尔皇太后！ 太平公主居然将吉尔皇太后当成战利品送给韦晞。 而韦晞居然不要！ 那天晚上，韦晞入寝宫却见一身黑衣的前白衣大食国的吉尔皇太后坐在里面，不由动问道：“殿下……” “你妻子叫我来的！”吉尔皇太后直截了当地道。 “哦！”韦晞点点头。 他坐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然后到兵营里突击检查防务，兵营里宿了一晚。 当太平公主听说韦晞这样子，也都楞了片刻！ 男人居然不偷腥！ 吉尔皇太后是一个漂亮的“锦标”，对于男人有莫大的诱惑力，她长得非常美丽，关键是她的身份！ 征服她，太诱人了！ 对于男人是个莫大的成就，太平公主想来想去，给韦晞放行，他爱咋地就咋地，她不会计较。 但是韦晞没上！没上！ 太平公主还是很高兴地，而今轻轻取笑韦晞一句。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韦晞这样应她：“我胆小，不敢上！” 他这人有知识，知道一些历史： 《蒙古源记》记载，成吉思汗攻打西夏，西夏乞降，并根据成吉思汗的要求送上一些美女，其中就有西夏王妃，西夏王妃对成吉思汗深恶痛绝，在成吉思汗**她的时候，她一口将他的两个**咬掉，吞进肚里。。。一代天骄血流不止，当天殒命。 又有“天鞭”阿提拉，赫赫有名的匈族首领，横扫欧罗巴洲的狠人，也是在与一个异族少女结婚的当天死去。 还有其他的征服者，死因亦与女人有关，特别是外族女人，同族女人根本不会对自己有危害。 她们只会景仰你，对你忠心耿耿，例如象现在服侍着韦晞的一对双胞胎美女。 韦晞对大食人是坏事做尽，他不认为自己王八之气起来，那个失去了丈夫、权柄和国家的女人（吉尔）会对他没有恨意？！会跪伏在他的胯下？ 她什么没有了，还有什么怕的！ 人心难测，开口一咬，说不定成吉思汗的惨案就在眼前。 怕的反倒是韦晞，其实太平公主也是好意，她想韦晞封无可封，更进一步就是皇帝之位，这趟打下白衣大食，人人好处多多，韦晞好象什么都没有，她过意不去，就松闸放行，任由韦晞去临幸吉尔皇太后，享受战利品，不料韦晞为人谨慎，确保自身安全，他怎么可能在西征大业尚未成功时懈怠呢。 …… “韦嗣立的文书说大马士革大变样了，大食人的暴动已被镇压！”太平公主告诉他道。 夫妻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案上香茗青烟袅袅。 望着窗外渐渐跑快的景象，韦晞开口道：“世人皆认我残忍，但我不能够把问题交给下一代的统治者！” “我知道！”太平公主点头道。 “必须净化我们的地盘，敢不从者，杀！“太平公主檀口吐出的字眼令人不寒而栗，韦晞只是负责打江山，江山的管理却操持在太平公主的手里，她说这话，就有大量的人头落地！ 西征是大业，所有的唐人都自觉投入了当中，他们的精力、财富、智慧乃至于生命。 ”你比我重要，其实让我回朝即可，你不必冒那个险。” 打下大马士革，经济上接近破产，需要休养生息，巩固统治，消化占领区。 牵涉了巨大的财力、军力和人力，不再进军，韦晞遂决定回朝，返回神都，行政事务归由太平公主决定。 “你想得美！”韦晞摇头道：“我打江山，还要治理江山，什么事情都是我做了，你倒好，什么活儿都不用做，吃好喝好不用动脑筋，难怪人长胖了！” “你胡扯！”太平公主羞怒地道，然后夫妻俩扭打起来！ 车厢内的的人们连忙撤退，跑到其它车厢去，不久后，里面传来了阵阵的欢乐之音。 公元665年的太平公主，现年32岁，又从小注意保养，正是花一样盛开的年龄，长得微胖，珠圆玉润，胸围壮观，比起吉尔皇太后更加诱人，深得韦晞宠爱。 …… 云消雨散，太平公主心满意足，心理和生理上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是人生赢家，丈夫本事盖天且深爱着她，对她非常尊重，儿女齐全，家内家外大事她都一手抓，国家大权在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太平公主在波斯的法拉斯罕下的车，临行前她依依不舍。 “你要多加小心，万一事情不妥当，立即回来！”她叮嘱韦晞道。 然后请一起回去的程伯喜道：“王爷安危，尚请伯伯多加关照！” “公主放心，王爷的安全，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程伯喜拱手道。 太平公主还礼道：“多谢伯伯了” 接着她命令韦晞手下的阿大和阿二道：“好好护着你们的主子，他安全，就有重赏，他有事的话，你们自己抹了脖子罢！” “是！”阿大和阿二乃韦晞的亲卫队正副队长，都不知道是第几号了，反正过三十五岁即换人，总是保持年轻厉害，赶快跪倒道：“必” “韦成！”太平公主召唤道。 “母后！”年轻人欢快地道。 韦成接到的命令是前往突骑施故地编练新军，除此之外，有一个重要任务，万一韦晞在洛阳告急，韦成立即发兵十万，进逼洛阳！ “你可仔细点，可别皮痒了，要是你老子出了差错，你和你亲娘都喝西北风去！”太平公主恐吓他道。 “是！”相比之下，韦成更怕母亲，因为父亲长期在外打仗，回来都是带礼物，而母亲在外处理政事，在内管教家庭，以军法管家，对孩子们不骄不纵，犯事了照打屁股，越是她的亲生，打得越狠，所以儿子们都怕她。 “出兵你懂了吗？你父王的兵法学会了吗？能派箭去的地方不要派人去……”太平公主密密地叮嘱一番，足有半个小时！ 两父子很是无奈，韦成说道：“母后，车都要开了！” “你们是专列，什么车都要给你们让道！”太平公主不屑地道。 …… 好不容易火车才重新启动，车厢内程伯喜感慨地道：“三弟，你曾说过一个女人顶得上五百只鸭子，真是一点不错！” 大家深有同感，对韦晞更是佩服，因为大佬们中他家的鸭子最少！ 第九一七节 返回神都 韦晞的专列进入神都西站时，那是盛况空前，韦晞下车梯放眼望过去时都吓了一跳。 亲贵大臣武三思率文武百官亲迎，个个见着韦晞都是热情有加！ 尤其是武三思，与韦晞手执着手，一一介绍朝廷官员。 韦晞作梦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受欢迎！ 西征！西征！ 韦晞自个儿升官发财大家是妒忌，但他领着大家都发财和带契各家子弟们升官那就不同了。 西征拉动经济，各行各业都有收入，关内企业大受惠顾。 韦晞采购军火、装备装甲、军用衣服食品，比方说，关外购买武三思的田庄的水果给人吃或者酿酒，这样武三思就有钱收入。 又或者武三思用他家奴隶开发生产，提供大量的优质煤，韦晞的火车就需要。 又有扩张军队、提高生产吸引人员，韦晞的内涵还是低，需要大量关内的工匠、民夫，比如“麦客”，关外的麦田种得好但人手少，到了成熟期缺乏人力而引起丰收之年因收割不及时而造成的减产减质。 关内关外经济密不可分，都是同族人，商人、民工流动频繁，交流毫无困难，生意做得兴旺无比，形成了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哪怕是武家的产业，也有大量的商品流通给韦家，进入西军系统。 而大臣们对于韦晞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到了今时今日，谁家没有一个子弟在关外！ 要不从军、要不从政！ 为了他们，所以大臣们要给面子给韦晞，希望韦晞关照他们的孩子。 韦晞大力呼吁“年轻人到西方去！”吸纳人才如百川入海， 随着他占据地盘增加，需要大量的管理人才，越来越多的家庭都有孩子出关，到西方任职，据统计，整个武周朝中高级官员高达八成有子弟或者亲戚到关外去了。 这对于许多庶出子弟是一个极好的出路，有官职，做实事，收入绝对不低，韦晞是按双倍薪水付钱，而且还发给田地！ 关键是，开通火车后，往来非常方便，也不用担心路途的安全，人身安全有保证，生理安全有医生！ 因此，西征深刻地改变了东方大国，在西征方兴未艾时，武则天就是看到了这一点，哀叹韦晞、太平公主羽翼已成，无可奈何！ 她彻底地放下了清除韦晞的计划，而是大力支持韦晞西征。 否则，以她的为人，那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 同坐在马车上，韦晞对武三思含笑道：“三思兄实在太客气！”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尤其是韦晞领兵攻略万里，眼界放得极大，朝中的恩怨根本不值一提。 “哎，你我兄弟，怎么能说客气呢！”武三思佯怒道。 武三思聪明，与韦晞的关系一直没有搞僵，之前韦晞任兵部尚书，武三思是侍郎，结果韦晞的措施用人，武三思是只字不改，等韦晞卸任，武三思为兵部尚书，乃萧规曹随，照搬韦晞的条文律例，用人不减。 是以哪怕有心结，双方依旧说得上话。 武三思的兄弟武承嗣则与韦晞不和，导致处处受韦晞杯葛，生意不成，子弟不收，气得他没来欢迎韦晞。 …… “洛阳城变了许多啊！”韦晞看着车窗外，到处都在建筑，大兴土木，除了东方的土木结构，似乎多了好些西式的砖石建筑，遇过一个有兵把守的衙门，居然是罗马式立柱，门前有长长的台阶。 “崔千寻为洛阳令！”武三思告诉他道。 “难怪！”韦晞遂不觉得奇怪了。 崔千寻是他这一系统的重要人物，长期在洛阳主持事务，昔为工部侍郎，虽然他不懂得建筑实力，却深谙韦晞的理念：要想富先修路！城市建筑大拆大建！ “他的城管很厉害，都是你们西军的退伍兵，十分凶猛，所以城市规划非常得力。”武三思妒忌地道。 在西军服过役的退伍兵，崔千寻去管他们就管用，其他官吏根本管不了他们也不能将他们派上用场。 城管给力，到处拆建，崔千寻又有面子，从太平公主的建筑学院里请来大先生作城市规划，发展非常迅猛，商业区、住宅区井井有条，人口、税收飙升，城市极为繁华漂亮，令到武则天非常有面子，相当地满意！ …… 到得忠王王府，韦晞和武三思在门外话别，他进府后即闭门不出，不见任何宾客。 到王府的拜贴有一人高，府外客人塞路，但王府管家说了：“王爷从西方回府，须见了陛下，才可见客，不可失诸礼仪！” 借口非常有用，大家只能失望而归。 真的不见客？ 有一人是硬进硬出的，他的车马一到，即开中门接进去。 外人自然不服，不过王府管家说了：“乃王爷以前的上司郭尚书，能不让他进来吗！” 郭待举，同凤阁鸾台三品（宰相），久任户部尚书，韦晞初发迹时的郭为兵部尚书，对他多有关照。 按礼应该韦晞去拜见郭待举，但韦晞为王爷，起居八座，礼绝百僚，只是郭待举来拜他，他开门迎接也过得去。 书房内，看着垂垂老矣的郭待举，其实他的年龄还不算非常老，但武周朝居官不容易，这郭待举能够长期为户部尚书，为韦晞操心，所耗心力绝不在少。 韦晞知恩，立令管家取来北方收来的人形人参，送给郭待举保养。 郭待举也不客气地收下了，呵呵笑道：“观王爷意气风发，西征事务顺遂，可喜可贺！” “多得郭公关照，一日无忘！”韦晞拱手道。 “那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关照的人多了，没有一个人够你有本事的！”郭待举不以为然地道。 两人寒喧一会儿，说了一些关内关外之事，郭待举道：“我已经上了辞章乞骸骨（告老还乡），连上三本，天子驳了两次，还有一次尚留中未复，但应该可以了（古代重臣上书求致仕，天子给他面子，往往三上辞章，天子才会批复，小官就没这么多的讲究）。” 韦晞失惊道：“郭公欲弃我耶！” “我知一事，朝中诸臣对你的弹劾是经常的事，有人上本说你要谋反，陛下说你身边人才济济，有如商山四皓在侧，羽翼已成，废不废掉你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汉高祖刘邦欲废太子另立，结果太子请出商山四皓，而这四个家伙是刘邦都请不出的！刘邦就知道太子羽翼已成，只以叹息太子难动矣，不得不偃旗息鼓） 一点都没错，一旦韦晞有事，可太平公主还在！原本攻打西方的百万大军，将会在“主母”的率领下入关，谁能抵挡得住！ 仅目前一个韦成手下就有十万骑兵，洪水般地涌来，根本挡他不得，搞不好各关守将还会争相开门相迎，以作从龙之臣。 郭待举拈须微笑道：“这朝廷为官，真不是人做的，例竟门（酷吏）恐怖，早上为官，都不知道晚上能回家不，过得一天，就是一天的庆幸，老夫受够了！” “让郭公受罪，晞之过也，须当赔罪！听说郭公家长孙女儿贤良淑德，乃夭夭淑女，我家大儿子韦文正是君子好俅，让两人配为夫妻，郭公看可好？” “承蒙王爷垂爱，与我家结亲，我家之幸也，敢不从命！”郭待举大喜道。 “好极了！”韦晞亦高兴道。 第九一八节 与武承嗣狗咬狗 第二天的早朝，韦晞在上百亲卫队的护卫下进宫。 就要过年，大内和各官署早就封印，朝政也停了，但韦晞回朝，女帝武则天特命开大朝会，百官均得参加。 天气寒冷，女帝体恤大臣们，朝会时间定为早上八点。 在京的所有正八品以上、有朝参之权的文武官员，都纷纷踏足御街上，前往皇城参加朝会。御街上的官员，有身着金紫，随从多达百人的宰相、亲王，也有单身独骑的青袍、绿袍小臣。即便不算随从，只论官身，熙熙攘攘也足有四五百人之多。 韦晞的仪仗队排场十足，他的卫队将他保护严密，他们人人身穿装甲，长短兵器一应俱全，弓箭盾牌人人装备，一水的阿拉伯战马。 走在路上，杀气冲天而起，有如一股狂暴的旋风，路过的官员和他们的仪仗队听到喝道之声纷纷避道行礼，表示恭敬。 到得韦晞现时的权势，大家都不说他横蛮，而是夸奖他有款有型！ 不过前面有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拒不让路，韦晞看了不由笑道：“原来是武承嗣啊，过去！” 一声令下，他的马队直冲进武承嗣的仪仗队里，他们的马匹剽悍，乃上阵战马，把武承嗣的马队冲得歪歪扭扭的。 他的马队其实也不差，重金购来的河西马，高大威武，骑在马上比韦晞的骑兵们要高。可是战阵之马凶悍得很，武承嗣的马队即时相形见绌，令他颜面尽失，气得武承嗣怒吼道：“韦晞，你太过分了！” “纳尼！久不见承嗣兄，怪想念的，今早得见，与君同行！”韦晞说道。 “哼！”见韦晞不是硬冲，武承嗣脸色稍雯。 两人并马策骑，口不对心地扯上几句。 武承嗣调笑韦晞道：“忠王（武承嗣每每用爵位燥皮韦晞，嘲笑韦晞实为不忠），你的亲兵这么多的装备，足以发动一场战争，可这是上朝，不是上阵！” 他阴森森地道：“兵很精良，但进不得宫门，宫门一闭，再多的兵那又如何？” “须知乃祖乃汉代开国三杰中最能打的，进得宫里，天大的本事，也成泡影哪！”（指韩信） 说这样的话很图穷匕现了，武承嗣对韦晞妒忌眼红得要去看医生，遂不顾一切地讲出来。 韦晞讶道：“承嗣兄这也能想到啊，咳，万一我进宫门里回不了家，我的那个傻儿子在突骑施旧地那里练兵，不多，有十万人，他要是带上十万骑兵来寻我回家。我教过他，骑兵打不了坚城，那就把城围定，断绝内外交通，然后围点打援，等他母亲和诸位叔叔伯伯带足投石车和飞雷炮来，取城易如反掌！” “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手下一班兄弟打不下的城池！”韦晞傲然地道！ 他针锋相对地道：“梁王不至于这么蠢吧，学那没根的阉逆在宫里行事？（指宦官张让谋害大将军何进，旋被袁绍袁术引兵入宫，尽杀宦官）” 武承嗣默然！ 他也知道他姑母（武则天）说过的韦晞羽翼已成，确实不错！ 韦晞实在厉害，竟敢让他妻子参与军务，一点都不怕大权旁落。 没想到歪打正着，即使他不在，军队将领们都听他老婆的吩咐，不存在军令不行的问题。 要知道几十万的西军，军头多多，因功劳过大尽成了骄兵悍将，天底下只得韦晞和太平公主才可以指挥得动他们，就算朝廷派出新官，也根本控制不了他们。 打过灭国之战的将军们岂会服从朝廷派来的连只鸡都没杀过的领兵大臣！ 太平公主军事指挥能力是七窍通了六窍，但是她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参谋部！ 经历多年，韦晞的参谋制度相当成熟。 她根本不需要动脑筋，只需要看参谋部提出的上中下三策作出决定即可。 所以说，哪怕韦晞不在，西军集团或许无法再行西征，但要报仇，绝无问题！ 敢动韦晞一人，动者的结局必定灭族！ 韦晞回敬道：“我现在出征，都没有什么文学作品了，只因我看了一首《绿珠怨》，写得真够有水平，我自愧不如，只好封笔了！” 他高声念出来道：“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此日可怜偏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君家闺阁不曾观，好将歌舞借人看。意气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铅粉。百年离恨在高楼，一代容颜为君尽。” “太好了，太好了！”韦晞拍掌赞叹，长叹道：“以后我都写不出好东西了！不服不行啊！” “你！”武承嗣的脸气得煞红，手指韦晞道。 然而“铮”的一声响过之后，他的脸转变为白，气焰尽失。 因为韦晞手下的兵以为他想对主子不利，遂一起拨刀，近着的三十把刀出鞘，只得一声！ 训练有素如斯，武承嗣毫不怀疑，韦晞的百人队在短短时间能够全歼他的护卫队，所以他只好忍气吞声了！ 《绿珠怨》是武承嗣心头痛。 武周朝的补阙（官名）乔知之的婢女碧玉生得娇艳美丽，并且能歌善舞，又会写文章，乔知之特别宠爱。为此他没有婚娶，只是守着碧玉过活。 魏王武承嗣听闻碧玉美貌，要暂时借她去教他的姬妾们梳妆，去了之后便被纳为妾，再也不放她回来了。 乔知之于是写了首诗《绿珠怨》寄给碧玉，碧玉得到诗后，哭了三天不吃饭，投井而死。 武承嗣捞出尸体。在裙带上得到此诗，大怒，便暗示让人虚构罪状控告他，竟然在南市斩杀了乔知之，并没收了他的全部财产。 以他是皇帝亲侄身份，有亲王之贵，害死个把人是p大的事，哪怕是不畏权贵的狄仁杰又能耐他何！ 此事武承嗣做得很不地道，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此事，然而韦晞直斥其非，武承嗣无法反驳，直恨得他牙痒痒的！ 韦晞得意过了，干脆带马离开，跑在武承嗣的前面，方才所讲的“我与君同行”的话扔爪哇国里。 如此，文臣第一人，魏王殿下也给忠王殿下让路了哦！ 不服？追上去是自取其辱，人家的马可是欺负武承嗣的马妥妥的。 气得武承嗣把胡须都拈断了数根！ 他目露凶光，恨恨地道：“且看你得意到几时！” 第九一九节 封无可封 金阙千重宫门开，延入百官次第进。 金碧辉煌的明堂之前失火被毁，但武则天重做了一间，更加的大，更大的漂亮，壮丽无比！ 号称“通天宫”！ 她这是要逆天啊，通天宫，她的帝国是通天帝国！ 她用通天宫来理政，接待各国使臣，宏扬天子威风。 但韦晞一出场，气场强大，让通天宫都为之动摇！ 且说大家先是在殿外集结后，殿堂乐工们吹笙敲钟，奏着赞美圣君贤臣的韶乐，阁门吏则合着乐声高声唱着班次。 文臣中武承嗣为首，武官中以韦晞为第一，他们手持笏板，领着众臣依唱名、按班次陆续进入殿中，在台陛下站定。 净鞭再次响过，殿后有了动静。先是两名起居舍人走出来，他们是记录天子言行的侍从官，一东一西站到了殿内两角。继而是一班手持扇、剑等礼器的黄门宦官。等黄门站好位置，圣乐曲调突然猛然高起，迎接天子出场。 女帝武则天从殿后徐步走出，身穿赭黄袍，头戴金冠，为天子常朝之服。 她虽然年老，但双眸依旧有神，震慑群臣。 她的左右两边有两位俊俏无比的年轻哥儿，乃张易之和张昌宗也，武则天的相好，她堂而皇之地带他们出场，如此抬升了他们地位，他们在她的近侍，都不用下跪，反倒诸臣向女帝下跪时，附带着跪了他们。 因此他们权倾朝中，连武则天的侄儿武承嗣、武三思等人都争着为二人执鞭牵马。 …… 天子就坐，群臣跪拜。 然后内侍宣示主题：“驸马都尉、忠王觐见！” 韦晞出列，向武则天行礼，武则天亲自说了：“平身！” 没开始奏事，先来“臣启陛下，乞上地图” 呈上了西征的大地图，韦晞站在地图前开讲。 韦晞禀道：“……陛下圣寿无疆！臣韦晞，奉陛下旨意，西征阿拉伯帝国，赖陛下圣德，公主支持、众将士用心……今攻占大食国都大马士革，尽占大食国都、小亚细亚、叙利亚、两河流域、波斯、呼罗珊等重要地方！” “……我军死伤三十万，歼敌过百万，阿拉伯帝国哈里发被我军射死，大马士革城迎降，得财货百万贯……” 他用教鞭一一点明位置，说清楚某年某月进攻某地，多少人马，敌我多少人马，双方战斗过程，战果如何。 虽说拣大的战役来说，也花时一小时，但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绝大多数的人都以无比钦仰的目光看着他：他沙场百战，本色尽显，金戈铁马，傲里夺尊。千军万马，指挥若定；攻城灭国，探囊取物！ 不止是说的，还有实物证明。 “献宝！”内侍高呼道。 首先端上来的……“国玺！”“玉玺！”官员们惊呼着，后排官员纷纷向前挤，惦起脚探长了脖子去观望。 殿中侍御史不得不出声道：“众官请站好自己的位置！” 就算大家再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见到外国的国之重器：大大小小的九块印玺！ 它们古朴大方，皇家气息油然而生。 内侍把国玺有字的一面展示给大家看，看得大家心花怒放！ 壮哉，我军宣威于域外！ 国玺之后，又有白衣大食的皇家用器，琳琅满目，珠光宝器，看得大家眼花瞭乱。 物品多有白衣大食皇家印记，此乃韦晞进献给武则天的重礼！ 再多的黄金白银，岂有那些皇家用品有意义。 别人给不了武则天，因为是韦晞抢来的！ 除了送物，还有献俘。 韦晞没搞过去的上万大食俘虏在城内招摇过市呼口号，他只带出了四个人。 她们上殿，又引发轰动 白衣大食国的吉尔皇太后还有三个白衣大食哈里发的孩子（一子二女），哈里发有不少子嗣，被俘的就这几个人，其余都跑路了。 “吉尔见过至尊的大周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吉尔皇太后以生硬的汉语道，后面的三个稚子也跟随着一起念。 她得到通知，为了她的生活好过，她要努力讨好大周皇帝，好在大家同为女性，应该好说话。 “从大马士革到神都，你辛苦了！”武则天道。 “不辛苦，他们照顾得我们很好！”吉尔皇太后道。 “照顾”？一帮家伙自以为是地笑出声来，很是不堪。 后来听说韦晞没有上了吉尔，家伙们惊到下巴都掉了下来！ 看着柔弱的异国女子，知道唐军打死她老公，又俘虏了她，灭她的国，武则天怜意大起，决定放她们一条生路。 为了展示上国的宽厚，武则天降旨封吉尔皇太后予以”亲王“礼仪待遇，实封五百户，而那三个孩子为国公待遇。 …… 他们下去之后，武承嗣一声不吭，在那里装傻，武三思心忖这等事能够无视？他头一个站出来道：“驸马都尉、忠王韦晞奉诏西征，今已攻占白衣大食首都，打死哈里发，生擒其皇太后及皇子，占有广大地方，得胜归来，臣为陛下贺，为大周贺！” 又有同平章事（宰相）的王方庆和李道广和郭待举三人带头，与众臣纷纷跪伏在地高呼道：“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周贺！” 这是给武则天脸上贴金，但韦晞也是认的，武则天大悦！ 毕竟是她的女婿、还是她的臣子，足以告庙。 待到欢呼声平息，武则天对韦晞说道：“你已经赏无可赏，再赏，朕只能把这个位置赏给你了！” 顿时殿上鸦雀无声，韦晞连忙跪下道：“陛下此言折杀儿臣了，儿臣惶恐，儿臣无以自处！” “儿臣是陛下的女婿，若无陛下厚恩，提携儿臣，再将太平公主嫁给儿臣，岂有儿臣今日！儿臣在外用兵，多得关内保障，陛下大力支持，军资、军费、军人样样无缺，还有各位大臣的鼎力支持，终究克成大功！……” “陛下对儿臣有天高地厚之恩，儿臣感激涕零，岂会做不忠不孝之人。儿臣在此声明，只要陛下在，儿臣的西军绝不入关！”韦晞掷地有声地道。 之前太平公主也曾经说过，但韦晞讲出来最是有力。 “只要陛下在，儿臣的西军绝不入关！”这话发人深醒，轻轻的一句话中有许多内涵，官员们咀嚼着个中意思。 “甚好，甚好！”武则天欣然道：“韦晞听封！” “臣在！” “加封你为尚书令、上柱国！” 大家发出阵阵惊叹，辅国大将军是武职寄禄官的二品、尚书令为文职中二品官（职位）、上柱国为勋二品，韦晞之前的文职寄禄官为“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官，加上爵位为亲王，位极人臣矣！ “朕的那个女儿，也是封无可封了，好在她是朕的女儿，就省下了！”武则天干笑道，引起一阵讪笑声来。 太平公主是开府仪同三司的衔头、镇国太平公主，爵位与亲王同等，还能怎么封！ 也亏得是母女，否则有功不赏，只怕闹出事情来。 武则天加封韦晞与太平公主的孩子以及庶出孩子，封爵殊厚。 再有韦晞的保举奏书上给西征的文臣武将们加功晋爵，一律照准，皆大欢喜。 武则天下旨由武三思筹备“告庙”之事，又安排御宴，给韦晞庆功。 第九二十节 饮宴起风波 明堂的宫门大敞，梳着盘桓髻的宫女轻快地拿着东西成群结队地经过，一个个看起来干练利索，她们正在准备大宴的用度；宫女们身上穿的月白裙让她们看起来清雅婀娜，把身子衬得修长。 除了美貌，她们的精神活泼， 武则天年纪老迈，但特喜欢年轻人，进的宫女都是年轻美丽。 她受了韦晞“人文关怀”的影响，对待宫人给予较丰厚的薪金，给予衣食住三方面的关照，让她们的日子好过。 近些年来，她还开辟了一些皇家庄园让宫人们分批去旅游、休养。 宫庭里有了商店、茶餐厅等，供宫人们购物、休憩，变化实在不小。 如此宫里的欢乐多了，大家都开开心心，武则天也是开心。 宴饮开始，武则天知道她在大家都是不自在的，遂喝了一杯酒，众人应和之后，她就回内宫了。 而武承嗣也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离席归家。 大家彻底放开，笑语声声，觥筹交错，互划人气极旺。 酒是上等白酒、葡萄酒， 韦晞站起来贺道：“祝陛下万寿无疆、大周国家安定，百姓生活富裕！各位身体健康，加官晋禄。” 所有的人举杯相和，一起饮进。 再来是：“我西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武运长久！” “干了！ 大家闹哄哄地道，西军胜利是好事，整个社会都积极向上，发财的发财，上位的上位，好处多得实在不胜数。 喝过三杯酒，韦晞即将杯子倒过来往桌上一放，不肯再饮。 这是他的规矩，他以“贪杯误事”为理由一向只饮三杯，依他现时地位，无人敢强迫他，哪怕一些老臣说他刚才第二杯祝酒词说了三件事应干三杯才行，但韦晞不为所动。 有人不信这个邪，只见两个衣着华丽，浑身香气逼人，俊俏无比的哥儿俩上前，一人一杯酒向韦晞道：“王爷，我们敬你一杯！” 韦晞摇摇头，那两人脸上顿时色变！ 五郎张易之，莲花六郎张昌宗！ “我们两兄弟的面子，王爷都不肯给？”张昌宗冷笑道，语气不善。 韦晞再度摇头，连话都不多说一声！ 张易之嘿然道：“一个卖药的，还真的……” “哎！”武三思挤进张家兄弟们的中间道：“那个王爷不喝，我这个王爷代他喝！” “你算什么东西！”张易之一句轻飘飘的话塞过来，让武三思的笑容凝结。 张昌宗则一脸憎恶地避开，仿佛武三思亵渎他的样子！ 武三思的脸呐，一阵青一阵白的，想发作又不敢，窘迫无比。 两兄弟拿起杯子，正欲向韦晞再度逼宫。 他们知道韦晞“饮宴喝酒不过三杯”的惯例（兄弟们的聚会又不同），想的是凭借他们的身份，要是韦晞破例，那他们就大有面子了。 张家兄弟自视甚高，但他们也知道别人看他们不起，因此他们触动韦晞。 连韦晞都屈服了，谁还敢说他们坏话！ 却见韦晞的面前站了一尊铁塔，黝黑脸庞，胡子硬得象一根根的针的大汉冷冷地道：“我三弟管理军国大事，若是头脑不清楚，我们就倒霉，所以他只喝三杯，不是对两位侯爷不敬！”（张家兄弟皆封侯） “两位如蒙不弃，就由我老程陪两位侯爷饮，多少杯都没有问题。”大汉举杯道。 柱国、秦国公、冠军大将军、右卫大将军程伯喜！ “你……”张易之只说了一个‘你’字，程伯喜狞笑道：“想跟我老程说我不是东西？说出来我看你们就没有了东西！” 张易之的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对他们目露凶光的程伯喜，张易之毫不怀疑真要是讲出对武三思同样的话，则他张易之身上真的会不见东西了！ 武三思是京官，依附其姑母而得势，对于张家兄弟丝毫不敢怠慢。 程伯喜是外官，官爵多由自己的努力得来，成了势力，是大军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他不造韦晞的反，几乎没有谁可以动得了他。 而且他给韦晞出面摆平此事，大不了出关外一躲，武则天都奈何他不得。 直白点：张家兄弟的东西，武则天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程伯喜是韦晞的手足兄弟，是他的重要支持者，韦晞绝对不会自断一臂。 闹下去谁更倒霉，一目了然。 …… “啪！”“啪！”两声，酒杯破碎。 张易之和张昌宗没有与程伯喜干杯饮酒，把酒杯往地上一惯，愤愤离去。 后面是程伯喜的狂笑声道：“大家喝酒，我给大家讲一个秘密助兴，这个秘密为什么我家三弟只喝三杯酒！” “愿闻其详！”好八卦哦，大家竖长耳朵来听，就连张家兄弟也放慢了脚步。 “那是太平公主，我的弟妹！”程伯喜得意洋洋地道：“我家三弟以前很能喝酒的，我们三师兄弟都喝不过他，不过他喝酒之后……” “发酒疯？”人们兴致勃勃问道。 “不，他喜欢舞剑！”程伯喜告诉大家道：“他用剑把太平公主最喜欢的、亲手种下的葡萄园林都给砍光光了，公主殿下最喜欢用那些葡萄酿酒的，这一砍光光，公主殿下就罚他以后喝酒每次只能喝三杯！” “原来是妻管炎！”大家恍然大悟。 这时韦晞出来为程伯喜背书道：“这妻管炎好啊，是幸福的事，天底下没有谁够我幸福，因为我娶到的是天下第一的好妻子，独一无二的太平公主！她说什么，我都听！” “听老婆的话，会发达！”韦晞讲出一句名言。 程伯喜举怀道：“敬世上最好的妻子！” “干杯！” …… 程伯喜粗中有细，一场风波被他平息，韦晞悄悄地对他道：“谢谢！” “两个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岳母的面，我早宰了他们，敢辱王爷，就是辱我西军百万之众，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程伯喜冷哼道。 “一旦陛下龙御归天，他们的生命是倒数来算了，我保证！”韦晞面容平淡地道。 面子是互相给的，不给我面子，那我只好让他们没了面！ 第九二一节 朝堂势力 御宴罢，大家离开宫殿，韦晞与洛阳令崔千寻走在洛水河边，那里大肆开发，高楼林立，异常的热闹，不过行人们看到韦晞前后左右如虎似狼的部属，乃纷纷让路。 “干得不错啊！”韦晞赞扬道。 “那都是殿下的教导！”崔千寻不敢据功地道。 他对韦晞道：“……目前的朝堂上主要势力对殿下您的敌意并没有减弱，还有所加强。” “哦，讲来听听！”韦晞饶有兴趣地道。 崔千寻作为韦晞势力在朝堂上的代表，韦晞回来的头一个晚上就是调动秘密情报系统查证他的可靠性，并无投敌迹象，可以信任。 “一是武家兄弟们，他们想登大位，视您为最重要的反对者，与您势均力敌，别看武三思表面与您交好，那是因为武承嗣是他哥，首当其冲，他没必要惹您，一旦武承嗣不妥，则他争取上位，与您的冲突不可避免。” “我从来没想到过与武家兄弟们有和平的时候，我们的斗争是有我无他的！” “殿下此言甚是！” “武承嗣有无可能登大位？”韦晞闲闲地问。 崔千寻失笑道：“怎么可能！” “陛下对武承嗣很信任，她觉得武承嗣等人的‘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很有道理，但李昭德，狄仁杰、吉顼等人说的‘自古没有侄子为天子，而为姑母立庙的，更何况为姑父立庙祭祀’同样有道理，她举棋不定，所以在立子、立侄为太子问题上，长期犹豫不决。” “不过，我认为，战斗是一鼓作气，倘若不能胜利，再而衰，三而竭，武承嗣久拖不决，应该没有机会成功了！”崔千寻下判语道：“更何况，他想登位，还得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 韦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陛下以前问我对武承嗣的看法，我说我肯定说他坏话的，陛下就没有问下去。” 武承嗣本来很有机会，但他的机会看起来随着韦晞的越来越成功而没有了机会，毕竟武则天不可能让国家里有这么大的军头反对而她无动于衷的，要不顺了军头之意，要不削除军头。 可是军头已得势，韦晞的话里有“……儿臣的西军”，万一他没有掌控西军，则他不保证西军将会做什么事情出来！ 可想而知，西军的任何一个最高指挥官都会打着为韦晞报仇的旗号，这也是掌控西军的最快方法。 “这么直白！”崔千寻不禁莞尔，然后他说起了第二个敌对势力：“狄仁杰！” 狄仁杰！ 韦晞的眼里掠过一丝杀机！ 千古名臣狄仁杰确有才干，放到哪里就哪里闪亮，因其才干深得武则天的信任，成为鸾台侍朗，今年很可能拜相。 狄仁杰维护正统，坚决支持李旦的继承权，其他人等，如女帝的侄子、女儿等想登位，都被他坚决反对！ 双方矛盾不可调和，是狄仁杰又如何！ 如今东方帝国大位有三方势力角逐，武承嗣、李旦还有韦晞太平公主夫妻俩：武承嗣与武则天同姓，先天上占有优势，李旦是封建社会的正统，韦晞最有实力。 不过韦晞一直没有公开表明他方态度，只说支持李旦，遂行联合李旦斗风头正健的武承嗣，且他光做不说，在关外称孤道寡，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除此之外，朝政上还有一方重要力量崛起：张家兄弟！ 他们跟随武则天没有多久，已深得信任，武则天通过他们来把持朝政，两人的权势已经非常可观。。。一定程度上，郭待举求致仕是受不了这两个后生小子的气！ 政事不外乎“人财物”，郭待举是户部尚书，受到张家兄弟的凶猛进攻是必然的。 他们挑事、闹事、到处找碴，诸多搞作，年轻有精力，郭待举烦心，不堪其拢。 作为政坛大老，与权贵斗，往往大家比较有风度，斗起来有意思，甚至叫做“智慧”！ 与酷吏斗，怎么都会有个好名声。 但是与后辈斗，胜之不武，败则可笑。 所以郭待举受够了，不如求去。 …… 郭待举的处境，崔千寻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在洛阳令任上同样受到了张家兄弟们的困扰，好在他精力不错，与他们虚与委蛇，大打太极，又有城管部队。 他动不了张家兄弟，还动不了张家兄弟的马仔？！ 城管部队多的是刀头舔血的汉子，且深受军队教育。。。爱民如子，军民鱼水情！ 一旦张家兄弟的马仔袭扰民间，城管部队即时对他们大打出手，也不打死，打残了事。 打过之后，高高兴兴地拿着崔千寻的荐书和火车票，出关找老部队“返聘”去了！ 崔千寻有关系，那边才不管他们犯了什么事，来帮忙就是好事，统统接受，如此有了后路，崔千寻的话有人听，不惧张家兄弟。 张家兄弟恼火啊，可人家又不是动他们，且崔千寻在洛阳大拆大建，改变市容，洛阳变得异常漂亮，深得好面子的武则天的喜欢，即使他们去告状，武则天来和稀泥！ 还有一点，崔千寻会做官啊，他搞工程绝不独食，武家兄弟有股价、李家太子也有股价，如此长袖善舞，个个都夸他，哪怕是受宠的张家兄弟，也奈何他不得。 一来二往之后，张家兄弟知道他不惹，且其他地方也有大把的机会，没必要硬扛他，关键是崔千寻还放出风声：大不了劳资与你们一拍二散，拍拍屁股到西域照样做大官！ 崔千寻说起与张家兄弟的斗智斗勇，不屑地道：“都是依靠陛下威严，根本没有真本事，他们提拔上来的官员，比武家兄弟的人还要差！” 除去这四方势力，还有一方本来象洪水猛兽一样令人闻风丧胆的势力：酷吏。 不过，随着该打倒的人都被打倒了，风生水起的酷吏也走到了尽头，威风不再， 著名酷吏中的周兴死了，索元礼死了，丘神绩也死了，来子珣和侯思止统统都死了，死在曾经对他们恩宠有加，委以重用的武则天的手里，武则天借用他们，实现了诛杀李唐宗室，消灭忠心李唐的大臣和高官以及大量的军政官吏，排除异已的目的。 在朝纲巩固之后，群臣几乎都是她提拔起用的，她收手了，于是不学无术的酷吏统治走到了尽头。 但有一人，只要他一天不死，谁都不敢高枕无忧。 来俊臣！ 第九二二节 来俊臣劳而无功 大朝会之后，武承嗣回到家里，气愤难平，他咽不下这口气！ 无论他做什么，都比不上韦晞。 别人说他是废材，而韦晞是天才！ 想到韦晞的权力、财富和他的老婆，顿觉毒蛇在啮心一般地疼痛。 关外那无比广阔的地域由他作为最高的主宰！ 他兜里没有几个铜板，但关外数不清的田地、牧场、矿山还有城市、奴隶都是他的！ 还有他的老婆，独一无二的太平公主！ 她并不是顶顶漂亮的女人，但是她的气质和她的身份，让所有的男人作梦都想着*她。 尤其近年来，她从一个无权无势只是受到单纯受到母亲爱宠的公主转变成为大权在握，杀罚由心的女王，气势汹汹，加上她身体也有本钱，长得肤白如雪，一白遮百丑，而且胸器逼人，让男人们做梦都想践踏她、玩弄她和*她！ 韦晞确有原罪，谁让他老婆这么给力！ 过得一天，武承嗣着人请来了杨再思和他商量。 杨再思，出身于弘农杨氏原武房，早年以明经及第，一路官运亨通，证圣元年，任凤阁侍郎，同平章事（宰相），他是“不是六郎（张昌宗小名）似莲花，而是莲花似六郎才对。”此话的始作俑者，对上谄媚可见一斑。 他从未有一语谏净，只是一味地迎合皇帝还有皇帝所喜悦的例如张家兄弟和武承嗣，因此武承嗣有召，他屁颠屁颠地跑来。 “孤欲除忠王，你看如何？”武承嗣直截了当地问道。 杨再思对于他与韦晞之间的了如指掌，遂献上一策道：“欲除韦晞，须得启用来俊臣！” 武承嗣猛醒，鼓掌道：“我怎么忘记他了！” …… 酷吏之首的来俊臣，近年来随着酷吏统治的消退也变得日子不好过。 前阵子，他由左台御史中丞（中央总检察长）贬为合县县尉（县级市的公安局长），罪名是贪赃枉法。 多大的事情，搁在以前他不断地查办造反派时根本不当一回事，现在该捉的都捉了，他不过是一消停下来，别人即时踩他，一堆弹劾过去，武则天不好庇护他，只好将他贬了官。 这天，县衙外面敲锣打鼓，一片喜庆，而来俊臣在官厅里闷坐。 他的官厅因他而在变得阴森森一片，无人敢来亲近。 也没什么人敢来惹他，毕竟他简在帝心，几时起复难说。 却有客人上门拜访道：“来大哥！” 来俊臣定睛一看，原本是死党卫遂忠，只见他提着一个袋子进来道：“给大哥报喜来了！” 来俊臣办案，在各地招来一帮流氓，想打倒谁，就由流氓们一起上去诬告，最后把被告的人置于死地，亦即为“罗织”，卫遂忠就是他豢养的这帮打手之一，此人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很得来遂臣的常识，也算是来的死党。 “喜从何来？” “你瞧！” 来俊臣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一本小册子，翻了几翻，不由得呼吸加促，问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卫遂忠应道：“有人送上门来的，那个人送来之后就走了，我也不认识他是谁。” “好！”来俊臣喃喃地道：“不管他是谁，干吧！” …… 干！ 芙蓉帐暖，坚固的大床被震颤得几乎散架！ 美貌的妇人和雄健如天神的男人在纵情地云雨着，抵死缠绵，恨不得融为一体！ “啊，婉儿，婉儿！”韦晞的情火如火山的岩浆，让她彻底地迷失！ 确实值得用对付太平公主的无比情与欲去对付身下的女人，因为她是上官婉儿！ 千古知名的美女，太值得了！ 韦晞用尽一切的力量，他贪得无厌的在妇人无限美好成熟的肉体上驰骋，彷彿想在她身上刻下他永恆的烙印，让她永远属于他！ 才华诗文不让精英，天下无双的上官婉儿！ 只属于他，历史上有谁够他幸福！ …… 云消雨散，两人就很熟络地转入了政事儿，他们都是政治动物，谈论政坛风云，商量事情对策。 “来俊臣上折说你有十大罪，准备造反，要陛下将你捉起来，结果他的奏折给留中不发。”上官婉儿告诉韦晞道。 “十大罪，这么多？”韦晞好奇地问道。 于是上官婉儿将奏折背出来，这对她来说真是小儿科。 “是的，罪证一，身穿明黄衣袍，逾制，大不敬也！罪证二，进入大马士革时，诸将士高呼‘万岁’，晞以身受之，如曹阿瞒许田打围……” 说到这，上官婉儿扑哧一声笑出来。 韦晞也跟着笑。 他们笑来俊臣不学无术，上个奏折也写不好，曹阿瞒许田打围之事，典故是“曹操骑爪黄飞电马，引十万之众，与天子（汉献帝）猎于许田……操就讨天子宝雕弓、金鈚箭，扣满一射，正中鹿背，倒于草中。群臣将校，见了金鈚箭，只道天子射中，都踊跃向帝呼“万岁”。曹操纵马直出，遮于天子之前以迎受之。” 说韦晞是曹操，岂不将武则天变成了汉献帝！ 愚蠢到家！ 武则天知来俊臣不学无术，没有手诏派人去砍了来俊臣，还真的给他面子了。 “罪证三，自成体系，神都政令不出关外！罪证四，灭国收获皆入私藏！罪证五，私通大食皇太后！”上官婉儿拧着韦晞的耳朵道：“从实招供，有没有？” 韦晞叫撞天屈道：“小的无有！” 上官婉儿转嗔为喜道：“算你啦！” 她曾经与大食吉尔皇太后交谈，说起韦晞来，上官婉儿察言观色，确信两人并无私情。 实在话上官婉儿非常佩服韦晞，认为他可以管得住自己而对那样诱惑人的美女不动心，因为上官婉儿听出了吉尔皇太后隐藏在心底的深深的恨意！ 而韦晞居然没动这么诱惑人的战利品，从而让自己安全，是克成大业的重要前提。 他会成就大业的！ 上官婉儿从来都只追随胜利者，武则天如是，韦晞亦如是！ 她说过来俊臣的奏折里的十大罪，还真的不少是真的。 可惜，来俊臣求功心切，不懂得审时度势，不晓得韦晞在立下大功，武则天告示天下时，岂会动他，否则不就成了自己用人不明，打自己的嘴巴！ 再有，动韦晞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西军十万铁骑杀来怎么办？ “换作是你，你会如何？”韦晞问道。 “我不会打草惊蛇，我只看三点！”上官婉儿胸有成竹地道。 “说啊！” “不说！”上官婉儿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道。 “老婆，正要请教！”韦晞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 “算你啦！“于是上官婉儿不慌不忙，只说三点：“一是武则天的心态变了，认为韦晞是个威胁，欲除之而后快；二是韦晞与太平公主生分，不再是‘天作之合’；三是韦晞不断地打败仗！” “只要这些条件满足，我才会动手，将你铲除！” “啪”的一声，上官婉儿打了韦晞pp一下！ “铲除得好，快来铲除我吧！你不铲除我，我就来铲除你！”韦晞色授魂与地道。 两人又掀起了一场风暴，鏖战不休。 等到精力交瘁，两人又开始谈起来。 “听说张家两小子来纠缠你？”韦晞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来道。 上官婉儿哪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推他一把道：“好妒的男人，我就直说吧！” 她快嘴讲道：“那两个小子，对我贼眼兮兮的，我给陛下进谏，来个曲线救国。” “怎么着？” 上官婉儿睿智地道：“我给陛下念了之前御史王求礼的奏折。” 早前有韦怀义大和尚银乱宫廷时，御史王求礼，一向恪尽职守，他上了一本，奏请将大方丈韦怀义去势之后，不允许他出入宫中女人住的宫院，以保“宫女的贞节”，以免朝廷有秽乱的名声传出来！ “那后来呢？” “陛下派了二十个女兵，护卫两张小兄弟，他们在宫里时，去到哪里，她们就跟随到哪里，不得离开！” “因为是陛下圣旨，两张根本没有办法！” 武则天还是很聪明的！ …… 除了那些“护送”两张的女兵，上官婉儿出入亦有女兵防护，因此两张虽然对这个漂亮的御姐心思思，但根本动她不得！ 上官婉儿何许人也，抬抬手指头，对方只有干瞪眼！ 至于攻击韦晞的来俊臣，上官婉儿为韦晞出了一策，韦晞听了，拍案叫绝，着手实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来俊臣没攻下韦晞，却有另一起谋逆之事，让来俊臣咸鱼翻生，使得韦晞也没攻下来俊臣。 第九二三节 小矮人办大事 正月，箕州刺史刘思礼与洛州录事参军綦连耀谋反的事件被明堂县尉吉顼得知。吉顼写状告诉了已调任合宫县尉的来俊臣，便其上疏告变。 武则天派人查实后，来俊臣重新受到重用，被升为司仆少卿（正四品上的高官） 事情的来由是刘思礼是太原元谋功臣刘世龙之侄。术士张憬藏看其相曰，当历箕州而位至太师。若先当上箕州刺史，然后太师之位亦可求得。于是刘思礼怂恿綦连耀阴结朝士图谋不轨，并暗定君臣之契。当时王勃之兄王勒任凤阁舍人兼知天官（吏部）侍郎事，负责官员选任，安排刘思礼做了箕州刺史。王之弟监察御史王助将此事告诉了吉顼，不料被揭发。 接到来俊臣上书，武则天让河内王武懿宗负责审查。 选对人了，武懿宗五短身材，相貌丑陋，还是个驼背，总之是个奇葩。 因为生理缺陷而心理阴暗，行事乖张，是一个未列入酷吏名单的大酷吏，自天授年间以来，多次审理大狱，喜诬陷人，时人以为仅次于周兴、来俊臣。 …… 刘思礼意图谋反，不料事情不谐，官军到达箕州州署，一拥而入，来的是乃黑齿退之，是大将黑齿常之的小儿子，率领禁军冲来，如虎似狼，刘思礼根本无从反抗，只得束手就擒，被打入囚车，送往神都天牢。 他正担心得要命会遭遇什么样的结果，不想竟然住单间、被铺干净，三餐饮食至少有上户水平，且牢子对他客气有加。 除了不得自由之外，简直是来度假！ 。。。当然当然，他是武懿宗的运财星，怎么可以对他不好呢！ 不过当他看到那个小丑汉时，人的名声树的影儿，刘思礼差点没惊跳起来，明白过来了。 “只要你按本王的意思去办，你的待遇就象现在，否则，本王只好请你什么都走一遭了！”武懿宗笑得有如阎罗殿上的判官道。 一份长长的供纸铺在刘思礼的眼前，上面的名单密密麻麻，望之令人触目惊心！ 武懿宗“和颜悦色”地道：“签字画押吧，本王保你不死！” 象垂死之人捡了根救命稻草，刘思礼签下文书，按了手印。 不久后，大量的犯人被捉进了天牢，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 …… 朝会上，武懿宗象打了胜仗般的将军展示他的“丰功伟迹”，举朝皆惊。 都有些什么人呢？ 凤阁侍郎李元素、夏官侍郎孙元亨（皆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即宰相），知天官侍郎石抱忠、刘奇，给事中周譒、凤阁舍人王剧，王剧哥哥前泾州刺史王勔，监察御史王助还有太子司议郎路敬淳等海内名士三十六家，俱被武懿宗构陷，捉进大牢。 三木之下，想要什么供词就有什么供词。 屈打成招下证据自然确凿，个个招供。 拿到朝堂上，群臣一看，都有了签名画押，这是铁案啊！ 大家用戒惧、钦佩的目光看着这个小矮人，他虽然矮小，却令人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看到大家对他的眼色，武懿宗自然是洋洋得意，看他们敢对他不敬！ 原来他步步升官晋爵，尊荣无比，但别人还是有自尊心的，象对两武，两张谄媚，起码他们人模，而武懿宗是狗样。 对人尊敬那没什么，对狗客气简直太丢脸了。 且李元素、孙元亨以为自己是武则天提拔的官员，根红苗正，认定自己是帝党，不对武党逢迎，这下碰正大铁板，头破血流，连命都保不住。 感觉到大家对他的“尊敬”，武懿宗挺起胸膛，觉得自己是高大上。 不料一个人的目光在对面扫来，瞥了他一眼，武懿宗识别出那是一种鄙夷不屑的目光，让他似有一盆冷水泼身上！ 韦晞！ 韦晞的党羽上朝时都不惹事，除非是损及他们的利益就会群起而攻之。象武懿宗做下诺大事情，他们就算看不起他，也不会对他不客气。 除了韦晞。 作为最强大臣属集团的首领，他无须对武懿宗客气，也知道此乃冤案，韦晞就是bs他！ 武懿宗心中怒火腾焰焰地燃烧，差点想来多一句：“启奏陛下，此案尚有蹊跷……”将韦晞和他的党羽也构陷进去。 但这么做，万一惹来韦晞关外铁骑怎么办？ 固然酷吏厉害，可是韦晞也够凶残，绝对不与人客气的！ 再有，朝臣中多有与韦家做生意，子弟在西域的，如果攻击韦晞，大伙儿群起而攻之，武懿宗也不一定能够顶得住，甚至连武三思帮他不帮他都有点可疑。。。武三思卖优质煤给韦晞，每年利润非常大！ 武懿宗抑制住怒火，对于武则天宣布对那些逆臣的处置时他也高兴不起来：为首者皆弃市（斩首），从者流放。 见到韦晞集团的崔千寻出班施施然道：“西域缺人，所占的地方多到没人烟，那些人都流放到西域去罢！” “不可！”有人出班争论道：“其它地方也要流人填充……岭南也很需要人。” 武懿宗这边害人，那边害出来的流人竟成了香馍馍！ “一边一半罢！”武则天来个调和道。 “陛下圣明！” 武懿宗心情大坏，根本不象打了个胜仗般喜悦。 流放的人送到西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坏遭遇，这些年来，被武氏兄弟们害的人家不少，家属只要送去西域的，都被韦晞和太平公主所用，待遇不差，成为他们的铁杆！ 可以说，武家兄弟每害一家人，就让韦晞的力量加强一分。 真是活见鬼了，这样的事情何苦来哉。 …… “武懿宗听封！”内侍传武则天圣旨道。 “臣在！” “……食邑加到千户，萌三子，家族加封……” “臣遵旨！万岁！万岁！万万岁！”武懿宗有气无力地应道。 大家觉得非常稀奇，这家伙开始意气风发，现在就象被人打断了脊梁一般，他们谁都没想到韦晞那一眼的威力如斯！ 相比于他的不爽，被提升为司仆少卿（正四品上的高官）的来俊臣与党羽们弹冠相庆，不及多庆贺，立即强档出击，剑指李昭德！ 第九二四节 大家都是反贼 作为酷吏，只有不停地害人，才可令人戒惧，才可以让皇帝觉得离开他不得。 酷吏的人生，就是害人！不停地害人！ 这是来俊臣得出的深刻教训，先前他不过稍一懈怠不害人了，人家就猛扑上来，差点没把他给掐死！ 害人！害人去！ …… 李昭德，武则天之前的权臣，起初武则天对他很信任，连武家人、酷吏们对他的弹劾也不听。 但他却辜负了这份信任，为人贪酷，只手遮天，行事无所顾忌。 结果惹到群臣怒火，团结一致，将他打翻在地，李昭德被贬外放。 正如狄仁杰一样，李昭德有才干，别人无法抹杀，他逐步升迁，出任监察御史。 来俊臣想动李昭德，施展“罗织”神功，路上将李昭德家人捉去，逼他们出首。 被来俊臣捉到手，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 诬告李昭德对朝廷常怀愤恨之情，口出怨言，并且交通大臣。。。秋官侍郎皇甫丈备出首，作“控方证人”！ 皇甫丈备说了，某年某月某日，李昭德找他（确有此事），说起对朝廷的不满，大逆不道！（假话，假话！） 身为朝廷命官，他不敢怠慢，立即报告朝廷。 成矣！ 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关键是李昭德已无金身护体，他没有武则天的信任，来俊臣要捉他，即时得手。 “你也有今天！”来俊臣猛拍惊堂木，戟指下骂。 他高坐堂上，有如阎罗殿上阎罗王般阴森可怖！ 李昭德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很快轮到你了，你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了！” 来俊臣心头一跳，冷哼道：“不管你怎么想，你即将要大难临头了！” “说不定你死得比我还早！”李昭德针锋相对地道。 然后他在来俊臣着差役送来的供书上爽快地签字画押，什么罪名都认了，却让来俊臣甚感遗憾！ 他没有机会痛打李昭德了！ 他是多么想把李昭德打成三残四缺！ 来俊臣审理案件，不怕他们不招供，不招，那就请他们（刑具上）“走一遭”呗！ 他的能耐是能够“让一头熊承认自己是只兔子”，如今他的刑讯能力达致大成，只要被他捉到，知道他名声的人，痛快招供，要多快有多快，来俊臣想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 形势不同了，过往，就算写了供书，也可以吹毛求疵，照打可也，现在来俊臣有了顾忌，怕夜长梦多，遂不对李昭德上刑，将他收监了事，甚至吩咐牢子不可虐待李昭德，以免被人找着借口。 …… 尽管不能打他，但是他招供意味着他再无翻盘的机会！ 来俊臣兴冲冲地带着供书进宫，很快得到了召见，曰陛下临幸（临波阁北池）东洲的登春阁。 内侍引路，他步履轻快，高兴满怀，看到北池已是融冰结束，树枝萌芽，鸭子戏水……春光融和，一片美好景色。 步上登春阁，听到里面人气充沛，更是高兴，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他走完最后一个台阶，脸色微变！ 武则天正在里面亲戚聚会，热闹非凡，有张家兄弟、李旦、武家的兄弟们，还有韦晞！ 当然有他的份，他是响当当的驸马都尉，看他身披淡金色白袍，手拿一大杯牛奶，与诸人谈笑风声。 来俊臣突然间觉得很腻味！ 他去到武则天的面前，施礼道：“……臣来俊臣，奉诏审理李昭德，已然完结，特来复旨！” “情况怎么样？”武则天的脸变得严峻问道。 “确系谋反，他供认不讳！”来俊臣应道。 内侍接过他带来的供书，上呈给武则天，果然有李昭德亲笔签字画押，交代清楚他的谋反罪状！ “不意李昭德……唉！”武则天熟悉李昭德的签字，确认无疑，她轻轻摇头，很是失望。 “驸马，你来看看吧！”武则天将供书交给韦晞道。 她不给别人专给他，是来敲打他一下，不可作反哦。 韦晞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交回给内侍道：“陛下，来少卿果然是刑讯大家，只要捉到人，什么供词都有！” 他的手一挥，似将在座的人都一网打尽地道：“照我看来，要是我们落入来少卿的手里，我们都是反贼！” 一言既出，如一股冷风吹过，大家情不自禁地脖子一缩！ 来俊臣的威力，有如原子弹般横扫世界，别说李旦怕了，就连诸武都在心慌！ 他们扪心自问：“谁可以在来俊臣的手里走上一遭？” 答案是没有！ 唯有莲花六郎张昌宗道：“来少卿有功，揪出逆贼全靠来少卿了！” 言讫，不怀好意看看了韦晞一眼。 韦晞微微一笑道：“来少卿确实是我等学习的楷模，我学习他想要什么供词就有什么供词，我在西域也是如此，那些国家，我想要他们怎么着就怎么着！” “计将安出？”李旦来凑他妹夫的趣道。 “easy！”韦晞来个韦氏胡语，大家都知道，听他继续道：“我打到他们服不就成了，不服再打！” “如果他们不服，那是你的兵不够多，增加更多的兵，他们就会心服口服！”韦晞大放厥词地道。 然后问起来：”大家都知道我军的‘飞雷炮’吧？“ 见大家纷纷点头，韦晞兴趣到，给大家来上一段，事先声明道：“我现在的水平不行了，只能够来这样的诗歌了！”来损了武承嗣一句。 “《飞雷炮之歌》！” “多，就歌颂，一门飞雷炮就心疼！ 我没空理会我，只感受你的数量。 炮弹要往哪飞，把我的灵魂也带走。 它为你着了魔，留着它还有什么用！ 多就是美，大就是好！ 口径即真理，飞雷炮即正义， 亿万的飞雷炮，亿万的荣光！ 你如果打不下城池，那是因为你的飞雷炮不够多！” 韦晞斩钉截铁地道，一个“多”字用上了重音。 牛人啊！ 口径即真理，飞雷炮即正义！ 听到大家钦敬之心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心忖韦晞和来俊臣都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在各自的领域里大放光彩，无人不服。 列国听说韦晞上门的消息就象大家听到来俊臣到来的消息一样的反应！ 武则天欣然地道：“你们都是臣的心腹之臣，驸马勿要再论什么大家都是反贼！” ”儿臣失言，有罪！”韦晞连忙道。 说归说，除了武则天和少不更事的两张，其他人心忖其实韦晞一点说得不错，真要是落入来俊臣的手里，大家都是反贼！ 第九二五节 来俊臣强档出击 “知我者，韦晞也！”来俊臣离开皇宫，心思如此：“谁落入劳资的手里，包他妥妥是反贼！” “如果能够把那些人都打成反贼，是我辈最大的成就了！”来俊臣脑袋蛰伏着这个魔鬼，多么想将它实现！ …… 他回到官署，坐回熟悉的位置，那里居然没有什么变化，与他先前离开前一个样。 那是官署吏员们的聪明之处，先前来俊臣被贬，可没死！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复，要是他卷土重来，动他官厅的吏员就会变成死员了。 果然，他王者归来了！ 加的官职不同，管的事情还是一个样，负责制狱之事，依旧大权在握，令人恐惧。 坐回原位的来俊臣第一桩事务就是弹劾吉琐欲反！ 吉琐者，身长七尺，生性阴毒，是酷吏中的一员干将，但他敢于进谏，也是李唐的坚定拥趸，早年考中进士，累官到明堂尉。 论起来吉琐还是来俊臣的恩人，时箕州刺史刘思礼与洛州录事参军綦连耀谋反的事件被明堂县尉吉顼得知。吉顼写状告诉了已调任合宫县尉的来俊臣，便其上疏告变。 可以说，没有吉琐的资讯，来俊臣还在贬官途中，难以翻身。 不过，他得到了好处，却担心吉琐分他的功劳或者要挟他，得，只要吉琐死了，那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立即上书弹劾吉琐，在奏折中，来俊臣并不隐瞒吉琐在刘思礼案件中的作用，但强调道：“……吉琐与刘思礼同谋，因事不谐，怕被告发，乃抢先出首，以保全自己！” 此疏，得到了武懿宗的全力支持！ 同意！ 吉琐是李唐这边的人，不除他那还得了，借机会斩掉李旦的一条臂膀是必然的事。 …… “恩将仇报啊！”得到消息的吉琐并没有惊慌。 他现在府第被前来捉拿他的官差团团包围，他的家人们恐慌无比！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好在我早有准备！”吉琐从容地道。 门外，来俊臣亲自到达，厉声喝道：“吉琐，开门！” 门开了，身材高大的吉琐站在一群奴仆当中，俯视着比他矮一个头的来俊臣道：“来俊臣，世上也不是任你横行的！” “你说什么？”来俊臣眯起眼睛，闪过一缕凶光道。 吉琐手指街道那头，只听得马铃响起，一个宫使在两个骑兵的护卫下驶来，大叫道：“陛下有诏，定吉琐进见！“ 救兵来自皇宫，吉琐在宫里有人情，及时送上他的奏疏，请求武则天的召见。 千钧一发之际，宫使赶到，来俊臣只能看着吉琐扬长而去！ 他的手下不服，忿然地问道：”大哥？！“ 来俊臣咬咬牙，制止了他们危险的行动：拦截宫使！ …… 吉琐见驾，很快就有了结果：武则天认为他是有功之人，不是谋逆，不可加罪！ “算你好运！”来俊臣悻悻地道，思忖着另寻目标，绝不能够停止害人的步伐，这可是他的经验之谈。 “大哥！”正在官厅理事的来俊臣抬头一看，却是马仔段简。（大哥该词来自韦晞口语，多指带头大哥，有实力人士，已经流传开来） 来俊臣网罗一批流氓作为马仔，一旦准备对付谁，则马仔们同时动手，或出首，或上书，相互呼应，起“天下围攻”之架势，不由他人不从。 “什么事？”来俊臣随意地问。 “大哥，有好介绍！”段简神秘兮兮地道。 “说！”来俊臣才不跟他客气地道。 “北蕃酋长阿史那毕节家有美婢，名为青玉儿，长得美貌无比，腰肢柔若无骨，善跳飞天（仙女）舞，大哥若能得之，一定喜欢！”段简将青玉儿的好处一一说明，听得来俊臣食指大动！ 来俊臣原是社会低层人士出身，得势后性喜猎艳，喜欢的是熟妇，不熟不要，不漂亮的也不要，知道他这个爱好，马仔们都为他打探各家美女。 只要被他看中的，几乎逃不出他的魔掌！ 从不从？ 不从，则美妇所在家族就是反贼，绝对是！ 来俊臣眯起眼睛问道：“阿史那毕节的根脚？” 段简有所准备，告诉来俊臣，那个阿史那毕节是东突厥贵酋，原本有些实力，麾下有几万人马，搁在以前，他们这些北虏南下，烽火连天，南朝皇帝担心得夜晚都睡不着觉！ 可惜韦晞横空出世，击败东突厥人不算，还在黄河大几字的横条上建立“受降城”，依托城池补给，骑兵春夏遂行去草原收割人命、马匹的工作，干完之后就放火烧草原。 几年下来，唐军成绩雯然，人没死多少，而东突厥却严重衰落了。 住漠南（黄河以北）被唐将军打得站不住脚，往漠北（蒙古高原）又被冬将军消灭了很多！ 漠北苦寒，白毛风一起，牲畜统统冻死。 没有牲畜，连去南边打草谷都不成，徒步行军？ 东突厥人中有人清醒的，趁着还有人马时，带上人马去投降。 唐人不为已甚，将人马收走，为首者按带来人马的多少给予相应的官职爵位，当猪养起来，阿史那毕节是其中之一，被封为左屯卫将军，有职无驻，干领工资而已。 知道阿史那毕节不属于西军，又与武家、张家无牵涉，乃是无牙之猪，来俊臣拍板道：“准备对他动手！” …… 来俊臣的品性恶劣，他想搞人家的美婢，只要派人上门，说出要求，恐怕已无权势的阿史那毕节会将美婢双手奉上，还附赠一笔陪嫁。 可来俊臣偏不！ 先来控诉阿史那毕节欲反，只要一进入他的处置流程，那阿史那毕节肯定是谋反！ …… 听到来俊臣要对付他的消息，阿史那毕节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他到神都之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一向循规蹈矩，老老实实不惹事，岂料坐在家中，灾祸上门！ 不仅是他怕，神都里所遥东突厥贵酋都怕，怕阿史那毕节一“进去”，那其他人也会被他牵连一起“进去！” 肯定的，来俊臣的手段，大家用屁股想都能得出结论。 狗急跳墙之下，那些东突厥贵酋想出的方法居然是：跪阙！割耳剺(li)面！ 第九二六节 兄弟捅刀最狠 曾经的天之骄子突厥人现在悲惨无比，他们找相熟的大臣们帮忙，只说是来俊臣想搞他们，大臣们闪得有多快就多快！ 想投靠朝中的几大势力，可惜太迟了！ 李旦非常谨慎小心，千方百计地不惹麻烦，逆来顺受，这是他为人处事的既定方针，想的是保全自己，熬到他老妈去见他老爸，自有他的好处。 武家兄弟则与来俊臣似有默契，不渗入来俊臣之事。 韦晞方面同样说了不想与来俊臣硬来，如果他们早点纳入韦晞系统则不同，现在临急抱佛脚，恕不奉陪！ 私底下，崔千寻说了那些突厥人能够给我们什么？ 人马？他们的人马早就解散，成为了大唐的顺民。 钱财，无多！ …… 什么都给了我们，就要我们与来俊臣碰撞，不干！ 至于张家兄弟，人家自认高贵，压根儿连见都不见他们这些丧家之犬！ 走投无路的突厥人们到了皇宫前跪下，然后割耳剺面！ 割耳剺面就是割耳割鼻，本是北方游牧民族中盛行的丧葬仪式，为了表示哀悼，人们常自残身体。 现在十多个突厥贵酋成了伤废人士出现在皇宫前，场面震撼，武则天十分吃惊，也觉得非常的难堪，派内侍出来询问他们是何诉求？ 这些突厥人大哭道：“命都快没了，自残身体算什么！” 内侍带进内廷给武则天看的是血书！ 看得触目惊心，说是放他们自己的血而写成，讲述了投降前和投降后的心态，因羡慕大周朝的的文明发达，他们毅然率领部族投奔大周朝，居大周朝时，他们感觉到大周皇帝的仁德，民间的兴旺与繁华，一心想做大周的顺民，不作他想！ 他们绝无二心，为了明志，他们割耳剺面 …… 说得哀切无比，其情可悯，通篇没说受酷吏迫害。。。这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如果说受酷吏迫害，则武则天必须查明真相，万一要酷吏证明孰对孰错，只怕结局堪忧。 武则天聪明啊，看过血书，哪还不知道是她那头过于勤快的鹰犬做的好事！ 毕竟那些突厥人还有他们的用处，可以用来展示朝廷的仁义道德，且他们会谋反，太过荒谬了！ 在他们有人有马的时候都无法造反，现在朝廷的军力空前强大，造反怎么会可能！ 于是武则天下诏抚慰诸突厥人，还给他们加官晋爵，声明朝廷对他们的信任！ 圣旨下达，来俊臣也就收手，毕竟他得给武则天面子，不过阿史那毕节家中美婢，他派了段简上门一说！ 阿史那毕节又恨又怕又气！ 早说你来少卿想要，就算是我们的家中夫人也送了，何必搞得我们要自残呢！ 于是那个美婢被抬出阿史那毕节家门，还送了百担财礼，风风光光地给来俊臣送去！ 而来俊臣又借纳妾之机，大收彩礼，狠赚了一笔！ 他不过是纳妾，放出风声来，结果朝中百官人人送上厚礼，就连韦晞也都送了！ 韦晞虽然不怕他，但是他系统里的人不少，他也不想他们有麻烦。 …… 来了这么一出戏，来俊臣声势大振，人人惊惧 独孤求败的来俊臣需要经常陷害人，但这些年来，武则天统治牢固，朝中早就没有了反对派，就算有，也都蛰伏起来，武则天说啥都是个好。 所以别说有人举报谋反，就是捕风捉影都难找到谁是谋反。 想找出谋逆，太伤脑筋。 那就“听天由命”吧！ 他找了些纸条，写上朝臣名字，放在远一点的地方，然后用石头去砸，砸中那个朝臣，就算他倒霉，即时组织人马去对付那个朝臣，诬告他造反！ 连续拿下了三个大臣，控告他们谋反，一告一个准，果然是谋反！ 于是大臣弃市，家财被没收，家人流放。 大家起初都很奇怪，好象来俊臣与他们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产生交集，让来俊臣对他们产生杀机？ 后来听闻来俊臣是用石头砸纸条，被砸中的即是目标，听得大家又是恐惧又是吃惊！ 这还得了，谁都有可能被砸中，真被砸中，让来俊臣展开调查的话，连李旦、韦晞、武家兄弟、张易之这些武则天最亲近的人都会是反叛！ …… 就在来俊臣倒行逆施还风光无比的时候，没想到一场大风暴对准了他，风暴的中心是武承嗣，悍然出手！ 他是接到了卫遂忠的告发而对来俊臣下了毒手。 卫遂忠来见武承嗣，告诉他道：“王爷可知最近来俊臣的石头砸中了谁吗？” “不知！” “就是王爷您啊！来俊臣准备告您谋反了！” “啊！”惊得武承嗣给跳起来，还将椅子都给带倒了！ 来俊臣的威力之大，连身为武则天亲侄子都害怕！ 见到武承嗣惊恐万状的样子，卫遂忠眼中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他本是来俊臣手下马仔，却因为一事而得罪来俊臣，怕来俊臣报复，先下手为强，捅了来俊臣！ 原来有一天卫遂忠酒酣之后到来俊臣家去，当时来俊臣正与妻子的家人设宴聚会，守门人欺骗他说来俊臣出去了，卫遂忠知道他是说谎，便闯了进去，把他谩骂羞辱一顿。来俊臣由于在亲戚面前遭人谩骂而感到羞耻，便指使人殴打他并把他反绑起来，很快又放了他，但是从此结下了仇隙。 卫遂忠太知道来俊臣的厉害了，万一来俊臣要对付卫遂忠，那他就是一个死字。 既然如此，卫遂忠决定先下手为强！ 卫遂忠有点能耐的，他点手指头，一一细数可能性。 找李旦，李旦这等人，只会逆来顺受，不敢对抗来俊臣。 找韦晞，韦晞强人也，会说“想来就来，看看谁怕谁”，他有恃无恐，等着来俊臣出招。 找张家兄弟，说他们会反武则天，没人相信！ 那么就找武承嗣，他有本事，又怕死！ 果不其然，卫遂忠走了之后，武承嗣坐立不安，越想越是害怕。 万一姑母听信来俊臣的话的话！ 想到自己由尽享荣华富贵的王爷变成阶下囚的滋味，武承嗣害过不少人，去过牢房里看仇人落魄满足他的低级情趣，万一变成自己去“享受”，想来真是不寒而栗。 一咬牙，他给韦晞发了张贴子！ 第九二七节 聚会搞来俊臣 韦晞在王府里坐着，接到署名为武承嗣的贴子，内容是请他晚间时分到“云丰大酒店”吃饭，不禁地纳罕起来！ 云丰大酒店是韦晞家中产业，显然武承嗣并无恶意。 “送贴的人说了，他们家主有要事相商，所以请吃饭！” 去，为什么不去呢，反正是他买单！ 按点赴宴，去到那里，见到云丰大酒店毫无往日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原来财大气粗的武承嗣以当天营业额的两倍价格把云丰大酒店给包了下来，只为招待今天的贵客们。 “妹夫，你也来了？”两人在大堂前相遇，李旦拱手道。 “大舅哥，他也约了你？今晚我们两人联手，把他吃穷去！”韦晞亲热地与李旦挽手而进。 却有一人亲迎道：“太子爷，驸马爷，我家哥哥在上面等着了！”竟是武三思！ 韦晞与李旦大步上楼，去到豪华套房里，武承嗣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前。 看到他的样子，韦晞与李旦不约而同起了“黄鼠狼给难拜年”的感觉，要不是带足护卫，楼上的护卫以他们两家为多，还真的有点担心。（武承嗣为了表示诚意，任由韦晞的人将云丰大酒店围了，表示绝对不会对韦晞不利） 大家在大圆桌上坐下，主位是李旦、武承嗣和韦晞，然后有武三思，武攸暨、武攸宜武攸宁武攸止武攸绪等武氏诸王，还有南北衙禁军大将军，算是武周朝的一次高峰会议。 三方势力，禁军大将军们也是从属于他们 于是大摆宴席，山珍海味接踵而来， 李旦有点为难，他知道自家事，许多人都想着他死哩！ 但看到韦晞放开肚皮大那里大吃大喝的，也就跟进。 韦晞之放心，是因为后厨有他的人，说了没有什么异常。 真要他有什么异常，那就杀尽武氏诸王，连李旦也做掉，然后太平公主统兵攻进神都！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韦晞根本无所畏惧。 武承嗣准备的酒宴顶级，都是鲍参翅肚，上好的牛羊肉，飞禽走兽等等，由大厨烹制，还有上等好酒，即便是韦晞这些顶级贵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酒过三巡，武承嗣停箸叹息道：“或许是我等的最后一餐了！” “为何？”武三思帮衬地问道。 “来俊臣欲举发我等一同谋反！此事确凿无疑！”武承嗣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然后他出示了有卫遂忠签名画押的举报信，指出来俊臣想罗织罪名诬告武氏诸王及韦晞，又想诬告皇嗣李旦与南北衙禁卫军一同谋反，希望借此窃取国家权力。 “他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武承嗣大声地道。 众人又惊又怒，又觉得恐惧无比！ 真要给来俊臣网罗罪名，控告造反，不死都一身残啊！ 这将会引发朝坛上的大风波！ 来俊臣这酷吏之首，绝对令人闻风丧胆，别说李旦怕，手控兵驻的南北衙禁卫军也怕，就是武氏诸王都怕得牙齿打战。 道理很简单，只要一落入来俊臣的手里，那么你肯定是造反分子！ 经历多年，来俊臣的品性，大家知道得一清二楚，是六亲不认！ 不仅是自己不认亲戚，认准了连武则天的亲戚也敢捉来。 此事有先例，比如如意元年（公元692年），来俊臣发大招，连下地官尚书狄仁杰、益州长史任令晖、冬官尚书李游道、秋官尚书袁智宏、司宾卿崔神基、文昌左丞卢献等六人入狱，诬告他们造反！ 来俊臣最擅长的是牵连，捉一个人，可以牵连百个人一起入罪，他居然想牵连杨执柔！ 杨执柔何许人？ 他和武则天母亲杨夫人是堂亲，武则天视杨执柔为自家人，授予他为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宰相）。 这样的天家亲戚，来俊臣居然想搞就搞（想让狄仁杰来牵连杨执柔，狄不从，杨执柔逃过一劫）。 …… 不要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就会没事！ 见到大家面青口唇白的样子，韦晞笑道：“魏王欲除来俊臣乎，算我一份！” 满朝文武中，韦晞最不怕来俊臣，他给部将的训令是一旦他被捉了或者被害了，那么西军不受挟制，即行入关，遂行“西域鼙鼓动地来！” 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必使尽所有力量反击，来俊臣敢来害他，他就灭他满门！ 不仅对他自己，还一对一的报复，敢动他的人，他必反击回去！ 这种举措，大家都心里有数，韦晞对武承嗣所讲的来俊臣将要害他之事不相信，但无妨他帮助武承嗣一起干掉来俊臣。 因为来俊臣太可恶了！， 他擅长破坏规矩，对于早习惯过马路看红灯的韦晞简直不可忍受。 正如我们来玩骰子，大家定下规则，开大的为胜或者是开小的赢，规定下来，大家遵守。 可是来俊臣来摇骰子时，大的是他赢，小的还是他赚钱。 不服？得，我告发你是逆臣！ 于是来俊臣稳赢！ 太可恶了，对于这等破坏规则的人，那就送他上西天！ …… 韦晞开了口，所有人都跟进，众口一词地同意干掉来俊臣！ 来俊臣不死，谁都无法安睡。 武承嗣取出一份奏折连同抄件，分给大家看。 上面列举了来俊臣所犯下的罪行，他是有备而来！ 一桩桩，一件件，来俊臣犯的事，害的人可谓是罄竹难书！ 大家看过都说好，韦晞摇头道：“你这份不行，我有更好的！” 然后他叫来手下，吩咐他回府取114号档案资料和文书来。 “请大家稍侯！先吃点东西，魏王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啊！”韦晞诙谐地道。 可是大家知道来俊臣想动大家的事，哪还吃得下，只觉得味同嚼蜡，反倒是韦晞吃了个饱。 很快取来了资料，大家仔细看过，原来是关于来俊臣的黑材料！ 比起武承嗣的材料，更加翔实，除了详细之外，还有人证，甚至有物证！ 可以说，来俊臣自己都不一定记得他做过了什么，这档案却是记载得一清二楚。 而那份文书，乃是写好的弹劾的奏折。 根据档案来写，搏击锋利，一针见血！ 大家看过之后，有点恍惚：“不知道韦晞的王府里有没有我们的资料？” 韦晞人精，见大家的神情，也不隐瞒地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肯定有你们的资料，不过大家放心好了，我可不象来俊臣这么疯狂，想的是共赢，大家一起花差发财。 他干笑道：“没事！只要你们不动我，我也不会动你们！” 大家心忖没事才怪！武三思勉强地道：“驸马爷的人品，比起来俊臣要好上千百倍了，好吧，别想这么多，大家看驸马爷的弹章怎么样？” “不错！”大家一致同意。 “那么就签字吧！” 第九二八节 捉拿来俊臣 天气凉爽，妙韵轻歌，有小鲜肉悉心服务，武则天觉得人生无比惬意，享受人生！ 但她看到武家诸王、李旦、韦晞还有护卫她安全的南北衙禁卫军高级将领成群结队地跑进来，顿时她脑筋突突地跳动，凭她经验，肯定出了大事。 预料一点没错，当她看到众多头衔联名上奏的弹章时，她大吃一惊！ 来俊臣辜负圣恩，贪赃枉法，执法严酷，苛刻刻薄……弹章上痛诉来俊臣多宗罪！ 弹章写得十分聪明，它不搞翻案，尤其对于过去处置李唐宗室、大臣的案件只字不提，提到的只是来俊臣对于民间案件的处置。 那些案件影响小，没有政治的敏感性（你不能说武则天之前决定的大案是错的），重点突出了来俊臣的严苛和胡作非为。 附弹章而上的还有大量的证据，尤其是“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 来俊臣有田一百万亩！ 来俊臣家有多座城市成条街道的财富，还有长安、洛阳闹市上的店铺和大量的房产！ 仅不动产，价值超过了一千万贯！ 来俊臣再怎么受恩宠，一百年的合法收入也拿不到这个数，何况还有其它的动产呢。 证据确凿，来俊臣甚至不屑将它们洗白，尽被罗列于附件上。 最厉害的一条，来俊臣有反心！ 他将自己自认为“石勒”，石勒是十六国时期（东晋）的后赵明帝，原为奴隶，来俊臣吹嘘自己是石勒，有多人听见！ 以此比，贰心远大，从奴隶到皇帝，意图欲反！ 武则天不是最恨谋反吗？来俊臣想谋反，若不惩处，岂不可人人皆反！ “臣等恳请陛下严惩此僚！”所有的人一起叩头道。 顿时武则天说不出话了。 就她而言，来俊臣是条听话的狗，凶恶无比，却非常有用。 可以说，来俊臣是武则天的“战友”！ 武则天作为一个女人，女主临朝，登上皇帝宝座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可以说，不用非常手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唐朝立鼎以久，李唐宗室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 认定李唐为正统的广大臣民们，哪怕武则天将在朝的大臣武将们换了一个底朝天，直到现在，民间的愚民们还认为是“大唐”，认为那个“坐龙廷的女人是李家媳妇！” 要不是酷吏们为武则天冲锋陷阵，陷害了无数李唐人物，是他们用带着鲜血的双手，把武则天给托上皇位！ 为武周朝的建立，酷吏们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来俊臣，功不可没。 但是，现在跪在她面前不起来的阵容强大：儿子、女婿、侄子们！ 这些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一致反来俊臣。 且他们手段高明，做出的证据如山，武则天能推翻吗？ 当然，她是皇帝，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身为皇帝，也不能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她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可将来俊臣收监，派员审讯！” “武三思！”武则天环视一下众臣道。 “臣在！”武三思连忙应道。 “此事由你来办！”武则天下旨道。 “臣领旨！”武三思硬着头皮道。 “陛下圣明！”众臣异口同声地道。 …… 武三思聪明啊，与大家一出宫门，与儿子武崇训找着韦晞，韦晞弦歌知雅意，立即指派部将“阿二”给他，对阿二道：“随他（武崇训）捉拿来俊臣！” 阿二身高八尺，体格宏伟，力可搏熊虎，乃韦晞身边典韦一流的人物，闻令道：“得令！” …… 大批禁军，随武崇训包围了“阎罗殿”----例竟门制狱。 来俊臣在丽景门内设置了监狱，丽景门也叫新开门，只要进入新开门，一百人里也难活下去一个，从无例外！ 因此又叫做例竟门，意思是说进入此门的犯人，小命照例都是完蛋。 此地人畜勿近，那些禁军，要不是有手捧诏书的武崇训领着，又有韦晞的部属撑腰，自己的兄弟们又多，只怕连挨近制狱都不敢。 他们并不清楚，作为“带头大哥”的武崇训内心同样是忐忑不安！ 作为上层人物，他了解来俊臣，那是天底下第一凶人！ 别看韦晞强力无比，与武家兄弟们狗咬狗得厉害，但他讲规矩，至少武则天在朝时不会对他们武家怎么样。 事实上，韦晞在武则天面前，从不强势，不存在喝斥武家的事情，都是讲道理。 甚至这边互相拆台，那边互相做生意。。。武三思家里奴隶生产出来的物资便宜，韦晞现在不和他翻脸，没理由不敢的。 来俊臣则不一样，疯狗一般，逮谁咬谁，除了几位大佬及他们的派系，谁都不能幸免。 现在要跟来俊臣硬碰硬，武崇训有点紧张！ 给他信心的反倒是韦晞派去的人。。。听说他们执行军令时不会后退，说起来真够讽刺的，武家人的安全由死对头韦晞派出的人去保护！ 匪夷所思，路上的官吏民众见着都是吃惊不小，什么时候武韦两家的关系这么亲密了？！ …… 来俊臣已然得报，在他的大堂里，身穿官袍，坐在他的位置上，左右排开差役，气场强大无比，那股气势让武崇训自己都觉得矮了三分！ “有旨意，来俊臣接旨！”武崇训扯上一嗓子道。 “你说吧！”来俊臣连站都没有站起，轻视之色尽显无遗。 吓！ 拒不接旨，武崇训本想发作，但看到自己人紧张的神色，许多人苍白着脸，双腿颤抖，牙齿打战，还有对方那种狂傲之色，武崇训不得不先行宣旨线自己壮胆！ 俄是奉诏前来捉你，不是非法行动，你得认账！ 听罢圣旨，堂上气氛一变。 来俊臣的人气势为之一挫，而武崇训这边的人腰板挺前了许多。 不过，来俊臣就是不接旨，他站起来，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伪传圣旨，我要面圣！” 来俊臣太清楚自己坏事做尽，一旦落人他人手里，岂有好果子吃！ 万一对方不问青红皂白，请他“走一遭”再说，又或者干脆给他来个“喝水死”、“躲猫猫死”、“洗脸死”等等，如此就算武则天也保他不得。 所以必须见到武则天，最好争取到武则天亲自御审！ 他有很大的信心办得到他全身而退，因此他的气势依旧凌厉，带着他的差役们一起冲，哪怕武崇训声嘶力竭地叫着禁军上前捉拿来俊臣，那些禁军被来俊臣双眸一瞪，尽皆脚软，徘徊不敢上前。 酷吏之威，天下无敌！ 第九二九节 审讯来俊臣 疾风知劲草，只见一个大汉健步上前，差役们上前打他，打得棍棒俱折，大汉浑若无事。 拦路的差役被他用力一推，一堆人成了滚地葫芦！ 他直取来俊臣，哪怕来俊臣舌绽春雷怒吼道：“尔敢！” 大汉者，韦晞贴身部将阿二也，他力大无穷，抓住来俊臣如提只小鸡般，憨笑道：“我要是不敢，我就没饭吃了，当然敢！” 他就将来俊臣挟在胁下处，带他走！ 来俊臣颜面尽失，急怒交加，差点没晕过去。 阿二问曰：“抓去哪里？“ 武崇训抹了一把汗，连声道：“将他捉进大理寺即可。” 兼署大理寺正卿李峤是武党人，那里的监牢相对可信任，若放入刑部或者御吏台，只怕那些地方都被他渗透得差不多了。 阿二于是将来俊臣带出，上了锁链，打入囚车！ “烦请阿二将军一路护送！”武崇训客气地道。 “王爷放心，我家主说过一路包送，还说你给护送费三百两黄金？！” 武崇训心情大好，大笑道：“放心，我给你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黄金，一点都不多，将来查抄来俊臣府第，来个私吞，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他押着来俊臣招摇过市，民望那是刷刷上升，爆棚咧。 …… 官兵押着来俊臣游街，哄动了整个神都！ 来俊臣招致天怨地怒，他失了风，人们丢下了手头上的一切东西，火速赶来看热闹！ 见到来俊臣立于囚车上，所有的人都是狂喜！ 你也有今天！ 先是指指点点，再就是一个小郎跳出来，痛哭一声道：“苍天有眼！”菜头、臭鸡蛋先疏后密，雨点般地砸来！ 不过砸了几下，武崇训唯恐砖头暗器什么的，当机立断，征召了路边后辆出租马车，将来俊臣关里面，继续前进。 可是前路不通，密密麻麻涌来的人群，个个红着眼睛似恶狼欲噬，让武崇训心惊不已。 一阵大乱，只见一队骑兵冲来，皮鞭狂抽之下，为他开路。 却是韦晞派来的兵，他们以强势作风开路，护送着武崇训到达了大理寺，立即将来俊臣打入天牢。 人们围着大理寺，犹不肯散。 武三思急奏请武则天调来禁军，将大埋寺围个结实，又着家奴到天牢里看着来俊臣，既防他自杀又防他内外通信息。 家奴，有奴契在主人手里，万一不听话，杖毙无后果，因此放心。 …… 第二天一早，大理寺开堂，武崇训意气风发，坐在案桌后，看着来俊臣被押上大堂上。 来俊臣蓬头垢面，一派狼狈的样子，至今他水米未进，很是憔悴。 武则天将事情交给武三思去办，武三思又转包给儿子去办理，不是说武家人做不了好事？审过此案，武崇训当可名扬天下，而武家也将扬眉吐气，刷新武家在世人眼中的印象。 武崇训不懂得刑名，不知道如何问案？ 什么都不用，只要将来俊臣过一“遭”：一“遭”不成来二“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看来俊臣能过得上几“遭”！ 为此，武崇训连夜派人将制狱里的刑具搬来，美滋滋地想着成功之景时，却听到堂外有人高叫道：“有旨意！” 顿时武崇训生出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但圣旨到来，他不能不接，只好启中门，迎入天使。 来的是个宦官，高举一个红托盘，上有一颗翠绿欲滴的玉环道：“玉环代诏，传陛下口谕！” 堂上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宦官道：“……着寺人张某，以御赐玉环为凭，参与旁听审讯来俊臣，俾使毋枉毋纵，钦此！” 仿佛一个闷雷在头顶炸响，武崇训颤声道：“臣接旨！” 那个张宦官道：“王爷自便，我只是旁听，把所见到的，听到的带回宫里去！” 先前的如意算盘尽落空，武崇训有种茫然在云端的感觉，头晕目眩！ 而来俊臣则脸上冷笑！ 不消说，当天的审案武崇训大败亏败！ 堂上来俊臣声声呵斥，气焰有如他是主审官，而武崇训反成了犯人！ 这样的堂风下，叫来的五个证人有三个害怕到居然翻供！ 武崇训发觉不妙，火速退堂！ 在退堂前，来俊臣大叫道：“中官请看，武崇训有意纵人用东西砸我，又不给我吃饭，不让我喝水！” 张宦官不出一声，但武崇训得派人服侍来俊臣，给他穿上好衣服，送去的食物，他扔一边去！ 只得花钱去了云丰大酒楼处弄来上好的牛羊肉，来俊臣吃得红光满面，精力充沛足以咆哮公堂。 …… 武三思听了武崇训的禀报，顿时作声不得！ 苦涩地道：“陛下有保全之意啊！” 他看得出来，别官同样看得出来，一夜之间，有资格审讯来俊臣的秋官尚书（刑部）告病，一个侍郎请教回乡服侍老母，另一个侍郎皇甫文备说他与来俊臣有牵连，要回避！ 至于御史台，一败涂地，大大小小的御史们齐说我们要也要回避，不可审同僚，怕不公正。 强要他们上，后果不想而知！ 兼署大理寺正卿李峤说他不会审案，两个少卿，一个出门前摔了一跤动弹不得，苦肉计使得不错！另一个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啊，有如待宰的羊般被送上大堂上理案。 见到这等对手，来俊臣轻蔑地笑了！ 被来俊臣戟指猛喝下，那个少卿汗出如浆，说话结结巴巴，哪还能审得下去！ 结果，武周朝公检法机构里的大官们，被来俊臣轮了一遍，大获全胜，他发出了嚣张无比的狂笑声，大步下堂，有如一个打胜仗的将军。 “看着吧，我很快就出来了！” 来俊臣根本不担心自个儿有事，他觉得自己有两大优势，一定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哪两大优势呢？第一，他忠诚于皇帝。来俊臣在自己的名著《罗织经》里首先就讲忠君。忠到什么程度呢？“虽至亲亦忍绝，纵为恶亦不让。”就是可以置伦常于不顾，也可以置良心于不顾。只要有利于皇帝，没有他不可以干的。一个人主动把自己置于狗的位置，难道还不能讨得主子的喜欢吗？何况，他是武则天从死刑犯里直接提拔上来的，武则天就是他的重生父母，他怎么会不忠诚呢？ 第二大优势是专业素质高，武则天叫他咬谁，他肯定就能够咬死谁（这也是大家怕他的地方），相信武则天不会轻易放弃他的！ …… 问题在于，他要是不死，所有举报他的人是人人自危，以武承嗣和武三思为甚，武承嗣是带头大哥，武三思则是主要办事员。 没想到捉到了鹿儿不会脱角，骑虎难下的武家兄弟们商量了一夜，第二天武三思硬着头皮去找韦晞。 第九三十节 急调徐有功 见到武三思满眼血丝，胡子拉碴，嘴角上燎泡，说话口臭，韦晞微吃一惊，堂堂的一个梁王搞什么飞机啊！ “驸马爷，兄弟我是走投无路，只好求你了！”武三思假装凄凉地道。 “想找我借人审案？”韦晞情报灵通，对他的窘境是一清二楚。 “不错啊，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武三思捧了韦唯一下，迫不及待地道：“我想借用神都令崔千寻审理此案！” 原来，朝廷中有权利审案的部门除了刑部、大理寺及御史台之外，还有神都令（相当于北京市长）也有审讯权。 来俊臣算是神都人，崔千寻管辖地方，去审理不为过。但是，一般很少轮到地方官员审理中央官员案件，毕竟专业的审讯部门有三个之多，用到地方官员审案，那三个专业部门有够丢脸。 没想到三个审讯部门都蒌了，久拖不决，夜长梦多，万一武则天下诏释放来俊臣，那就大家都等着完蛋吧！ 他的报复一定如迅雷似火焰般到来，比起别人，他可是专业人士，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落入他手里，必定完蛋！ 武家兄弟们怕啊，怕得要命！ 所以，武三思顾不得没面子，不得不向韦晞求援！ 崔千寻呢，听闻武三思想找他当主审官，他当然不怕来俊臣，见猎心喜，跃跃欲试，可韦晞不同意。 “你要是去审理此案，必定成功，但你也看出陛下的意思，万一将来找你的麻烦，这也不好！”韦晞考虑深远地道。 “我可以回西域啊！”崔千寻心忖有后路就好。 给他干死了来俊臣，真会一举成名天下知！ 大家不一定知道他这个神都令，但说起他是来俊臣的终结者的话，谁都拜服。 崔千寻不但不怕，还抢着想干。 “你在神都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不是这么容易让我们的一个官员挤身高层的！”韦晞是大集团的首领，想到的地方更多。 原宰相兼户部尚书郭待举正式去职，西军集团在中央少了一个大员，要是崔千寻也被削职，不利于西军大业。 “可是他们一帮笨蛋都搞不定来俊臣这头死老虎……朝中有什么人可以搞定他吗？”崔千寻想了一下，抬起头来道：“臣荐徐有功！” “正是他！”韦晞双眼一亮道！ …… 徐有功，洛州偃师人也，司法奇才，是个专业法官，其执法平恕，维护法律尊严与公正，为武周朝时的清泉、清官、清天！ 则天执政，崇尚刑法，法官竞相严酷，以逆反罪滥捕无辜，越严越好，多施极刑。 唯司刑丞徐有功及杜景俭执法平恕，直法不屈，救数百家，救人数以万计，人称“遇来（俊臣）、候（思止）必死，遇徐（有功）、杜（景俭）必生。 他不畏皇权，不谄权贵，多次触怒武则天，为官时曾三上三下，几至处死，却初心不变。 终不至死，起复即为官，武则天也是有肚量的人。 现为司刑少卿，之所以武三思没想到他，是他没在京城，奉诏查处山东黄金大案！ 山东多黄金，还是韦晞先声明，然后大肆开采，武则天派工部户部仔细盯着，令朝廷每年收获巨大。 封建社会，肯定有人贪的，那里的官员们贪污不少，有工部郎中刘大复伙同户部员外郎牛伯通及登莱地方官员合谋，私下召集民工采金冶炼，私吞黄金可能在三十万两到五十万两之间，酿成惊天巨案！ 关系到国家重要收入，武则天非常重视，派出了徐有功前去查处。 这是地官尚书（户部）郭待举的推荐，他太知道酷吏们的德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可是之后呢？ 少了专业人士去组织生产，还怎么有黄金供给朝廷？ 派出徐有功去审理就不同了，他轻重分明，只诛首恶，轻者多得到保全，不影响生产。 山东黄金大案重要，但弄死来俊臣更重要。 “那里回来得几天时间啊！万一拖久的话……还有徐有功可是有任务在身的。”崔千寻发挥狗头军师作用分析道。 “将徐有功调任是武承嗣的事，他要是搞不定这件事情我立即回西域，等他们鬼打鬼打出个结果后再回来，我派人去找他。吩咐我的专列准备好，一有调令，立即出发，全线绿灯给他通行！”韦晞运筹帷幄地道。 “嗯！”崔千寻快速地推断了一下后，交代去给武承嗣送信的人给武承嗣传话，教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于是，武承嗣一太常态，以惊人的速度办好了给徐有功的调令，他亲自去御史台，逼着御史台的官员写好调令，然后紧急面圣，请武则天批了调令！ 武则天起初有点不情不愿，说山东黄金案件重要啊。但武承嗣态度坚定，认为来俊臣此案已被中外视听，关系重大，宜早些了结！ 感觉到武承嗣难得地雄起了一回，过去他对武则天可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违反的。（其实是崔千寻所教） 武则天就给他批复同意调令，武承嗣按约定派人急送调令到神都东站，那里的火车班次停了整整三个小时，给专列清出轨道。 当时没有电话，得先派出一列正常班次的火车开出去，通知沿线停运，等待专列开过去才可以回复正常运输，返回来也是一样。 专列没有开过前，所有的火车都得停。 登州往神都的铁路是重要的运输线，无数人人员、物资靠它来运输。 得知道，火车一响，黄金万两，造成的巨大损失，要不是韦晞的专列，只怕给人告到赔裤子了！ …… 当一群人闯进他的官署时，徐有功微微失神。 他看到了什么？ 认出了武家的家将头目武大郎还有韦家的家将阿二两个人肩并肩地进来，居然不打不闹！ 什么时候武韦两家亲密无间了？ 等接了调令之后，徐有功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慨然道：“我立即回京！” 酷吏们视他为眼中钉，徐有功何尝不想着铲除他们！ 为了接他回来，韦晞调动了三百禁军护卫他的安全，专列让他知道享受到什么是风驰电掣，全线绿灯！ 火车轰鸣，一路急驶。 路线封锁，整条线路只得他的火车，晚上都可开车，中途换了火车头和一班司机，他仅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回神都，第二天一早，他精神抖擞地开堂审讯来俊臣！ 第九三一节 终结来俊臣 堂上和堂下，两个天敌对望！ 徐有功炯炯有神地盯着来俊臣，没有说话。 曾几何时，此巨獠猖狂无比地利用手上的权力，迫害了无数官吏民众，千家万户家破人亡，死者无数！ 今天，他落入自己的手里，绝对不能放过他！ 徐有功是个极富正义感的人，能够有机会铲除此僚，一定要为民除害！ 岂料，当他将惊堂木一拍，正要说话时，来俊臣双手一摊，苦笑道：“好吧，你赢了！” 送出去的供书，来俊臣一份份地看过，一份份地签字画押！ 初时，在接徐有功时，证据也随调令送到，他在火车上一一看过，亲自写下供书，都是有理有据。 就算来俊臣不承认，可是徐有功是专业人士，做的“证据链”逻辑严密，万难抵赖。 如果说来俊臣靠的是刑罚得到口供，那么徐有功靠的是证据，他甚至不用动刑，即可完成审讯。 不到犯人不认！ 并且来俊臣还有最后一分为人的傲气，他绝不能够让徐有功风风光光地将他大审，剥茧抽丝般将他最后什么都给剥得干干净净，尊严俱无！ 他就干脆利落地认了输。 毋须多言，徐有功依法判处来俊臣菜市口问斩！ …… 当武则天从陪审的宦官那里听到审讯的经过与结果，不由得哑然！ 一物克一物，果然不错！ 而得知结果的武家兄弟还没来得及弹冠相庆，他们得赶快落实判决。 杀人不是小事，杀来俊臣这等巨獠更不容易。 审判的结果出来，然而武则天迟迟不批准处死来俊臣。 武则天怎么处理呢？她对来俊臣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她知道来俊臣得罪人很多，但那都是自己让他干的。 要是将来俊臣处死，那她就失信于天下，将来别人还怎么为她来做事？ 至于说来俊臣想要当皇帝，武则天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关于这点，徐有功也没有采信，属于证据不足，其他人则说来俊臣欲反） 她想保住来俊臣，因此迟迟没有答复。 然而越是这样，那些告来俊臣的人越害怕呀，要是来俊臣不死，接下来就得是这些人回家准备棺材去了。 朝堂上的奇观，来自武氏、李旦和韦晞加上了张家兄弟的势力团结一致，宰相啊、武则天的面首啊，都被动员起来游说武则天。 内史王及善说：“来俊臣凶残狡猾，贪婪暴虐，是国家的大恶人，不除掉他，必然动摇朝廷。” 武则天摇头道：“卿言过重矣，来俊臣无政权无兵权，有何力量动摇国本！” 张易之收了武承嗣的重贿，亦来劝道：“来俊臣滥杀无辜，贪赃枉法，受贿巨万，臣多有耳闻，陛下宜早诛之！” 他与武则天关系不同，武则天与他推心置腹地道：“来俊臣鞍前马后，助朕鼎立新朝，岂有杀自家鹰犬之理！” 张易之不敢说了，心忖道：“岂不闻走兔尽，鹰犬烹！” 他保留意见，他知道了来俊臣的厉害之后，不同情来俊臣，知道留他不得 武则天用了一个拖字诀，她翼图的是有人见风使舵，上疏为来俊臣辩解，如此武则天找着机会，赦免来俊臣。 简在帝心就有这么一个好处，当初徐有功触怒武则天几至问斩，一些大臣奔走营救，武则天最终还是赦免了他。 来俊臣也是如此，武则天在等。 但是她这回失望了！ 怎么都等不来一份替来俊臣说话的奏折，无论是谁，都想着来俊臣死，甚至包括了酷吏系统里的残余份子！ 本是同类，应该出手，但他们永远记得“请君入瓮”成语是怎么来的！ 来俊臣请另一个酷吏周兴喝酒，问周兴：“犯人不招怎么办？” 周兴回答：“好说了，准备一个大瓮，周围放上火烤着，将他扔进瓮里，想要什么口供都行。” 来俊臣依法子准备好，对周举道：“老兄，有人告发你，我奉命审理，请君入瓮罢！” 如果说周兴早死了，那么最新的例子就是来俊臣被贬职外放时，吉琐给了一个机会给他，让他告发箕州刺史刘思礼与洛州录事参军綦连耀谋反的事件，来俊臣得以起复。 来俊臣倒好，升官后怕吉琐抢他的功劳，立即告发吉琐谋反！ 要不是吉琐机灵，只怕早见阎罗王了。 …… 来俊臣六亲不认，酿成苦果是整个朝廷中没有一个官员肯为他说话的，因为大家都信了：现在救他一命，别指望他会报答！ 典故还是韦晞说的“东郭先生救蛇”，一下子传播开来，所有官员认同！ 武则天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一份奏折上来，无法有借口赦免来俊臣，不由得心淡。 …… 酷吏事，酷吏毕。 武则天骑马游览宫廷园林，由吉顼牵马。 吉顼同样是个酷吏，长得身材高大，颜值高企，让他来侍候，武则天爽快。（当初还是这颜值救他一命，所以说长得漂亮无论男女都能通杀） 武则天问起外面有什么新闻吗？ 吉顼得她询问，好机会啊，立即给来俊臣上眼药道：“外边的人只奇怪处死来俊臣的奏章没有批下来。” 武则天说：“来俊臣有功于国家，我正在考虑这件事。” 吉顼说：“于安远告虺贞谋反，后来真的反了，于安远现在只任成州司马。来俊臣聚集为非作歹的人，诬陷好人，贪赃受贿的财物堆积如山，被他冤屈而死的鬼魂满路，是危害国家的坏人，有什么可怜惜的！” 他正容拱手道：“外面民意沸腾，望陛下早作决断！” 事已至此，武则天也知道保来俊臣不住了！ 举朝文武，朝外民众，有志一同地倒来俊臣，天意如此，就算是天子，也不可能逆天而行。 她闭上眼睛，思忖片刻后道：“婉儿，拟旨，处决来俊臣！” …… “哈哈哈！原本我们两个人，没有先后，一起赴黄泉，痛快！”李昭德大声道。 他因谋逆被判处死刑，而来俊臣则贪赃枉法，民愤极大被处死，两人于六月三日，齐被弃市。 处死他们的那天，菜市口上人山人海，武三思监斩，又借了韦晞的兵才弹压住地方！ “午时三刻已到，斩！”武三思扔出令箭，高台上，李昭德与来俊臣一起人头落地！ 时人无不哀昭德而恨俊臣，而来俊臣被处决确实大快人心，仇家争啃俊臣之肉，斯须而尽，抉眼剥面，披腹出心，腾踏成泥。 李昭德被杀之后，民众皆燃香送行，两人待遇高下，一目了然。 …… “只好委屈你了，你再为我朝贡献最后一次力量吧！”武则天得知刑场情况，无奈地道。 她下诏指责来俊臣的罪恶，而且说：“将来俊臣抄家灭族！诛灭他全家族，以伸雪百姓的愤恨，可依法查抄他的家产。” 天底下的愚民们一起为武则天歌功颂德道：“奸臣蒙蔽圣上有如乌云遮住太阳，但太阳终究出现，一切乌云都烟消云散，陛下圣明！” 第九三二节 大乱之后有大治 来俊臣的遭遇非常惨：本人被弃市，尸体尽毁，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们争相去剐他的肉，很快就把他的肉割净。 其实依徐有功想法，他想判来俊臣千刀万剐或者五马分尸，这样才可以赎其罪百分之一二。 终究他是心软，又考虑到过不得武则天这关，才判斩道。 以徐有功宽厚的为人，都对他如此愤怒，其他人更不用说。 来俊臣无人收尸，因为家族被灭，诛九族！ 过往，朝廷多有仁慈，除非造反，否则一般不存在族诛的现象。 哪怕是在罪，朝廷判了族诛，也有一些老好人的大臣，比方说太子爷李旦，往往上表求情，这个面子，武则天也会给。 但是来俊臣被灭族，朝中无一人上表求情！ 他家族几百颗人头落地，杀得人头滚滚。 人们大声称快，在大街上相互庆贺说：“今后睡觉的人背部才可以贴着席子了。” 他的家产被抄，固定产价值高达一千五百万贯，动产的价值也有五百万贯（实质武三思等人私吞了三百万贯），真是富可敌国，当初韦晞破丝绸道上的昭武诸国时所得财货也不过如此。 其家搜出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都是贪赃枉法抢来的，可想而知其害人之多！ 来俊臣问斩之后，标志着酷吏政治的结束。 朝廷大臣们争相上表弹劾，党徒也都配流岭南，原来的制狱被拆，“例竟门”终于不再成为人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越是专制社会，越喜欢攻讦告密者；越是君主独裁，越喜欢任用酷吏。借以排斥异己，打击政敌，维护皇帝威权，汉、唐无不如此。 而到了武则天的大周时期，酷吏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武则天为什么要实行白色恐怖，为什么会宠信这些酷吏？ 她以女主临朝，在正统朝臣眼里，她只是一个僭位者，她的承继大统在旁人看来有夺取李唐江山的嫌疑，朝野上下人心不服，无论是当时的还是以后的政治对手都还很多，她不能容忍这些反对势力的存在，她需要人人自危，需要为虎作伥者把恐怖的高压政策进行到底，让反对派在战战兢兢中难以自保，并逐渐向她靠拢，她太需要在这张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营造她的权威和地位了！ 于是酷吏应运而生，这些朝廷的鹰犬和高级打手们为了效忠主子，狐假虎威，他们灭绝人性，大兴冤狱，为罗致罪名无所不用其极，创造性的发明了许多令人谈之色变、触目惊心的酷刑，他们在刑具方面的发明蔚蔚大观，似可居世界之首，那一幅幅血淋淋的人间地狱图让人胆战心惊。 黑色地赞一个：中国人的智慧，用在什么方面都是无与伦比。 兵法我们第一； 美食我们认了第二就无人敢称自己是老大。 刑具是独步天下！ …… 时人程行谌曰：“周朝酷吏来子珣、万国俊、王弘义、侯思止、郭霸、焦仁亶、张知默、李敬仁、唐奉一、来俊臣、周兴、丘神勣、索元礼、曹仁哲、王景昭、裴籍、李秦授、刘光业、王德寿、屈贞筠、鲍思恭、刘景阳、王处贞二十三人，残害宗枝，毒陷良善，情状尤重。” 酷吏招致天怨人怒，而武则天的政治智慧超人，一旦宿敌廓清，她又显现出她的精明来，于是诿过这些酷吏，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天怨人怒的酷吏们一脚踢开，她的驭下之术得心应手，而倒霉的则是那些昔日呼风唤雨，飞扬跋扈的狗腿子们。 酷吏无一个有好下场，最后全都死得很惨，所谓“积恶之家殃有余”，这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种报应了。（有的酷吏被摘出，如吉顼，也害了一些人，但他站队准确，所以没被清算） …… 大乱之后方有大治，七月初七，驸马都尉韦晞上表贺七夕节，表达美好愿意，曰七夕节代表生机，生与人命相关，人命关天，人力珍贵！ 他上奏道：“……臣在西方，人烟稀少，百里内无一人！ 有人，方有社会，才能拥有一切。 臣愿陛下，慎刑！” 然后他表奏曰：“自我朝以降，太宗皇帝确立’三复奏‘和’五复奏’当可坚定实行。” 唐太宗规定了“三复奏”和“五复奏”两种，即地方的死刑案件适用“三复奏”，京师的死刑案件适用“五复奏”。司法官员不奏或者奏了未批而擅刑者，要受刑事处罚和撤职。 但对犯有“恶逆”(即殴及谋杀祖父母、父母，杀姑、兄姊、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以上罪者，以及身为贱民的部曲、奴婢犯杀主人罪者，则实行一复奏后，就可动用死刑。 韦晞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更实用可行的死刑方法，有立决(立即执行)和秋后决(秋后执行)两种形式。 前者为“斩立决”、“绞立决”，后者为“斩监候”、“绞监候”。凡是性质特别严重的死刑案件，如谋反、大逆、谋叛及杀人、强盗罪中之严重者，要立决，一般死刑则待秋后决，不再是随报随斩。 秋决还有一个好处，皇帝想要特赦时，那么有时间缓冲，杀的人可以更少。 “死者不可复生，万一冤枉了，虽严咎有司亦不可辞其过也！” “因此，须当九卿画押，皇帝勾决！”韦晞掷地有声地道，引起了朝臣们注意，仔细聆听。 所谓九卿画押，即死刑案件，一般先经刑部审定，御吏台参核，再送大理寺审允。 每一个判处死刑的人，必须经过刑部尚书（武周朝为秋官）、刑部两侍郎；御吏台的御吏中丞及台院、察院两长官；再有大理寺正卿和两个少卿共九个高官一起画押，少一个人签名，这死刑就处不下去。 九卿画押完毕，还得经皇帝在名字上勾决，皇帝不勾名字，也不能执行死刑！ “刑部、御史台、大理寺执掌刑律，可谓‘三法司’，遇重大案件，比方说谋逆之事，由三法司各出一员，遂行‘三堂会审’，俾使御史台不得独断！” “此律法，乃太平公主殿下在关外推行，不乱杀一人，效果良好！”韦晞指出道，实际上是韦晞的发明，但他这些年来一直假装只管军，行政归太平公主管，如此不引起武则天的反感。 李旦头一个站出来赞同道：“驸马上奏实为老成冶国之言，儿臣愿陛下颁布实行，当可得万民称颂仁厚也！” 他太喜欢这样的律条了，作为太子，他是靶子，最大的目标，武氏兄弟猛攻他、酷吏专门对付他。。。他的人。 那些亲附他的大臣们，说杀就杀了，死得无辜，死得够多，死得让他晚上睡不着觉，猛掉泪。 真要这么实施，就不是想杀就能杀了，无论如何，九卿中肯定有一个是他的人，如此能够保住许多人命。 其他人怎么样呢？ 武氏兄弟同样赞同！ 破坏规则的酷吏太可怕了，一个不到五品的御吏就可以搞定位极人臣的王爷，干掉国公、大将军等等。 算了，大家和和气气地玩吧！ 三方势力一致赞成，武则天乃聪明人，遂明发上谕，明年元月起推行，从此“永为定例”，“每岁霜降后”进行。 今年那些不是斩立决的死刑犯人们，俱推到明年秋天才开刀问斩，多了活命的机会。 消息传出来，武则天脸上光辉大增，被称为“万家生佛！” 第九三三节 收税 过去合作对付酷吏的事毕，朝堂上的放下彼此间矛盾一团和气的政局立即分崩离析，武承嗣和武三思兄弟和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联合起来，怼上了韦晞！ 大家分猪肉不均而发生争吵，为的是郭待举空出的宰相、地官尚书（户部）之位！ 他临行前的荐举、韦晞的保荐，由西军系统的娄师德接任，认为娄久管后勤，精通业务，想必胜任。 结果此议被武家兄弟认定为户部重要，不可久入一家手里为由给否了。 张家兄弟推荐的杜审言左迁为相、且兼地官尚书，得到了武家兄弟的大力赞成。 至于李旦，这老兄从来都是不争的，打定的主义是做万年王八。。。耗死他老娘去！ 韦晞一个人斗不过两方势力，武则天遂明发上谕，由杜审言接任郭待举的位置，张家兄弟大获全胜，他们以得意的、挑衅的目光看着韦晞。 户部换了个主人，导致官员大流失，一个侍郎告老还乡，另一个侍郎自请出关，去了太平公主的幕府，另有一批熟手的官员也跟着他跑路了。 杜审言不以为然，反而认为走得好，方便他安插人手。 甫上任不久，他开始贯彻执行张家兄弟们的意旨：加税！ 郭待举管户部，受韦晞严重影响，在关内实行了“放水养鱼”的政策，积极培养工商业，税率不算高。（相比之下，关外的税收更高，毕竟韦晞要军费去打仗）。 等到杜审言上台，税率普遍猛增了一倍，还专门针对韦晞的垄断产业例如酒、肥皂、玻璃、钢铁、棉花等更是税收高企至百分之五十！ 再有税种增加，计有关税、盐税、印花税、酒税、丝茧税、茶税、糖税、出产税、矿税、牙税、当税、钢铁税还有田赋、房屋税、牲畜税、屠宰税、谷米税、什谷税、和契税等等。 种类繁多，还明确规定：玉门关内商品过境皆收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五的税收，另有人头税，无论出关入关皆收税，被韦晞称为“（中移动的）双向收费！” 过往郭待举掌户部，每年皆奏准武则天给韦晞拨二十万军人的军费，且变换名目，从朝廷那里得到大量的“专项资金”（特别拨款），例如“西域民众打井、引水费用”、“西域交通建筑费用”、“西域妇婴保健院”等等，发至太平公主账下，由她使用，以宏扬朝廷圣恩。 但今年以来，上半年发了十万军人的军费之后，下半年就是寺人的下半截。。。没了！ 专项资金也尽数停发，户部声明，因为国家财政困难，以后将严格审核，换言之，没了！ 国家财政困难？！ 海外倭人的银矿一直收入稳定，山东黄金经过徐有功的整顿的产量不少，之前隐瞒的矿区开采出更多的黄金。 最厉害的就是税收，经过户部的制度改革，税收大增！ 照目前的态势，今年翻倍不成问题。 由于长享太平，民间经济发达，税收猛增。 不过呢，杜审言说家大业大，收得多也用得多，支出的方面有：之一、武则天的供养，她意念所到，皆要花钱。 例如朝廷铸成九鼎，移置于通天宫。豫州鼎高一丈八尺，能容纳一千八百石；其余各州鼎各高一丈四尺，能容纳一千二百石；分别在鼎上铸山川物产的图象，共用铜五十六万零七百余斤。 铸成时九鼎自玄武门拽入，武则天命令宰相、诸王率领南北衙禁卫军十余万人及仪仗队中的大牛、白象一同牵拽，迎入通天宫里，韦晞也去出了一把力。 这么多的铜，都是钱呐！ 之二、百官的俸禄，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五十的提升。 过往，西府（指关外太平公主幕府及韦晞军府）的文官武将们的薪水很被关内同行所羡慕，因为是双份薪水！ 关内一个官员一年收入一千贯，在关外就有二千贯到手。 在关外还能够建功立业，获得奖金，另有更多的田地。。。耕种、开发问题不大，有大量的奴隶，那些都是战败国家被俘的民众。 现在关内提升了薪水，削弱了关外的吸引力。 同时对关外物资提高税收，增加他们经济上的压力。 双管齐下，俾使提升关内的统治度。 之三、扩军备战！ 韦晞横行无忌，敢说出“只要陛下在，我的西军将不入关”，实际上他是最大的反贼，连酷吏都搬不动他（话是武承嗣说的），靠的是什么？ 朝廷对军人一向控制很严，律令有“不得皇命擅调兵员十人以上者为谋反！” 韦晞以军功起家，在关内他绝对没有机会，根本不能与朝廷打对台。 民心思稳，李唐立国并未失德，文武官员不会随韦晞走。 那时期他的兄弟都不会跟随他！ 但他在西域，山高皇帝远，当他得突骑施四十万控弦时，如曹操得三十万青州兵，那些突骑施人只认他不认朝廷，事情也就脱离了轨道，他也就迈上造反的道路。 此后他西征，得到的城市越来越多，收纳民众，力量不断增强，终于脱离了朝廷的控制。 现在他麾下文武官员已经随他一条路走到底，担心的是他不造反！ 膨胀的野心，是随着膨胀的军队而变大。 韦晞靠的是他的百万之众，威胁朝廷， 只有朝廷的军力胜过韦晞军，方能制他服服贴贴。 所以，张家兄弟上书应当重组军队，消除韦晞的影响力！ 重组军队重点在于骑兵，关键在于加强马匹的供应！ 中国古代的养马场大部分都分布在北方，从西到东分别是青海、甘肃、陕西、内蒙古、东北、河北等，具体一点则是青海湖、河西走廊也就是兰州到敦煌及祁连山一带、河套平原也就是宁夏和包头一带（黄河在内蒙古包头段也叫云溯，也就是云中、溯方郡）、华北也就是阴山以南到大同及长城沿线一带（包含北京，也就是幽燕一带）、东北则是辽宁一带。 唐朝马匹主要产地是陇右，即河西走廊一带，但河西走廊也是韦晞起家的根据地，他在那里的势力庞大无比，朝廷政令根本难行。 败是他，成也是他，由于他的强大战力，现在武周朝周边形势相当的不错。 河套平原乃至漠南、幽燕、辽东各处地方是新兴未艾的养马场，朝廷所得税收，支持马政，饲养大批战马。 又有建立钢铁厂，打造兵器、装甲。 另外是火药的研制。 这些年来，哪怕韦晞再怎么保密，总有不少技术泄露出来的，比方说肥皂、制酒都已经被武三思们依照出来，好在玻璃被保护得不错，车间在西域好好的。 又有训练新兵，练兵方法都是照搬韦晞的方法，成立了总参、总后、总政、总装备部四总部。 再有武举、军事学校等等。 张氏兄弟野心勃勃，大力搞作（没有武则天的点头根本不可行），李旦是支持他们的，毕竟他知道他想继位，绝不能够让他老妹和妹夫这么猖獗，武家兄弟更不用说了，早想与韦晞一别苗头。 第九三四节 移民西方（一） 见到朝廷的行径，韦晞这边的文臣武将，富商大贾无不齐呼侥幸，认定韦晞多智近乎妖！ 因为朝廷所做的，正是韦晞所讲的，几乎一模一样！ 韦晞这趟回朝，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搬人和搬钱！ 他要说服各个世家把家族子弟、人员还有财富搬出关外，直达大马士革！ “不管你们走与不走，朝廷必将收紧尺度，提高税收，加强管理，之前的宽松将不复存在！”韦晞刚刚回朝，就在秘密召开各大家族、富商会议上指出道。 与会者有他的重要经济赞助者、韦晞系统高官的家族。 有黄老板、高八郎、胡商抹末业、商人王炎亮，方朔之，相识的大奴隶主米尼米和栗特巨商康采恩等，还有韦家、程家、崔家以及新兴的军事贵族世家等上百人参加。 这些年来，他们因为参与韦晞的西征而赚到盘满钵满，收获巨大！ “把我们的产业搬到大马士革，制茶、丝绸、瓷器、制药、酿酒、制盐、钢铁、棉花、水泥、还有农牧业、商业等等，财富统统迁移过去，最重要的是人口！” “搬迁大量的人口到西方去！”他双眸晶莹发亮地道：“恢复生产、增加人口、发展经济、开发西方、文化交流！” “只要有人，我们汉唐儿郎，才可以实际占领所得到的地方！” 事实上，往西方移民，韦晞和太平公主一直在进行着这项工作，有引诱，利用好待遇引诱民众出关，又有购买奴隶，还有流人。 在武家兄弟诋毁韦晞的宣传中有此说：酷吏统治，韦晞有意坐视不理，任由酷吏陷害好人，为首者被杀，家人流放，而流放地大多数是西域，如此酷吏前面害人，韦晞后面捡人，简直是流水线作业，其心可诛！ 这明悟是武家兄弟后来才清楚的，可惜太迟了，等到他们出手阻止时，这些年来至少有上三十万口到达了西域。 不止是酷吏害的人，各地官府判决犯罪多用流刑，流放之地也多是西域，又得二十万口。 接着是两公母骗来的和买来的，以及各家族支持的人口，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口！ 当然，与郭待举任户部尚书时大开绿灯有关系。 户部管户籍，人口迁徙离不开户部的点头。 他之所以离任，是因为受到了高层的压力，给出的人口太多了，并且还有山东黄金大案，不得不求去。 郭待举即将离任，韦晞尽最后一搏。 由于他的高度魅力所在，所有的与会者都同意将主要产业、人员西移。 自春节结束开始，关内各地的大量民众纷纷坐着火车，向西迁移！ 他们往往包下的是专列，沿途皆不下车，住在车上，饮水、食物的供给都交由各地的“办事处”负责，火车日夜不停，一路向西！ 唐人的居住地主要分布在铁路沿线，而铁路又离河流、湖泊不远。 出了玉门关，到达新疆，唐人的居住地分布在博斯腾湖、乌伦古湖、艾比湖、赛里木湖等，河流则是伊犁河还有塔里木河。 博斯腾湖面积有上一千五百平方公里，居住周边的唐人达五十万，库尔勒是太平公主幕府驻地，这里是西军最重要的粮食和畜牲业产地。 乌伦古湖也有上千平方公里，同样是渔米之乡。 伊犁河是突骑施人故地，但关内唐人到达那里没有半点的不适，因为突骑施人已经彻底汉化！ 他们衣食住行与汉人一模一样，过春节，信菩萨，汉名汉语和汉字样样不缺。 离开伊犁河谷，就到达了伊塞克湖区，此名又名热海，那里各族混居，经济繁荣，同样高度汉化。 火车进入了一个“两河流域”，乃阿姆河与锡尔湖流域，这里是昭武诸国旧地，栗特人的故乡，但汉民人口已经占优。 他们分布两河流域以及两河注入的咸海附近居住，大力开发，生育人口。 接着是大食的呼罗珊之地，那里土地贫瘠，沙漠山地多，唐人主要分布在绿洲地带。 重要的地方到达：波斯高原！ 唐人分布在重要的城市和地区：有里海边上的驻屯区，还有港口城市阿巴丹，中心地带伊斯法罕、阿瓦士、大不里士等。 又一个两河流域是开发的重点，那里的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那里土地肥沃，很快成为了大唐移民的宠儿。 唐军既然占领了大马士革，近在咫尺的黎巴嫩当然不会放过，得到黎巴嫩，唐军就在地中海边洗马和擦靴了！ 以上为唐人占领的主要地区，他们重点从事的工作是四件大事： 种植业、畜牧业、煤铁、道路、人口！ 无农不稳深得民心，唐人凭借着先进的种植技术、官府给予的牛马帮助，大量地开荒种地，出产高粱、大麦、小麦、大豆、绿豆、胡豆、粟（小米）、黍等，唐人是世界上最辛勤的民族，只要给他们条件，他们会将任何适宜的地方都种上东西！ 除此之外，他们还种植棉花、甜菜、油菜、向日葵等经济作物， 水果有椰枣、甜瓜（哈密瓜）、西瓜、苹果、香梨、葡萄、杏、桃、李子、红枣、石榴、樱桃、无花果、核桃、巴旦杏等。 蔬菜作物亦颇丰富，白菜、菠菜、芫荽、甘蓝、黄萝卜、青萝卜、白萝卜、大葱、菜豆等等。 药材异常丰富，产业已经建立起来，出产甘草、贝母、红花、雪莲、大芸、麦冬、当归、党参、阿魏、肉苁蓉、泰艽、麻黄、枸杞、青竺等。 种植业异常发达，粮食产量年年创新高，做到所有的唐人都有充足的粮食吃，军马都吃豆饼，且能在春瘦时吃到粮食，如此唐军遂行各族深恶痛绝的春季进兵。 粮食是如此之多以致于可以用来酿酒，产量不低。 对于科学落后的封建社会，酿酒还真是一件奢侈的事。 确保粮食生产是件大事，韦晞、太平公主都常抓不缀，且唐人本身就喜欢种粮，生产技术又高，产量供应没有问题。 水果供应非常充足，价钱便宜，唐人有大量的鲜果和干果供给，尤其是军人，葡萄干属于一种常见的小吃，现在又增加了椰枣，唐人很容易地接受了这种高糖分的小吃来补充体力。 第九三五节 移民西方（二） 新疆、中亚、西亚都合适种植棉花， 由于光照强，棉花的产量在关外稳占第一！ 如此人们有棉衣穿、棉被盖着，彻底地离开了寒冷！ 再到药材种植，由于药田面积大，出产的药材多，用于制药、烹调，唐人大量使用药材。 那些军用药材，也达致九成五都可在关外找到供应，不被关内掐了脖子。 唐人的医院随着定居点而建，需要的药材量大，太平公主幕府有意识地种植 有粮吃，肉蛋奶保证供应，由于有水，养殖马、牛、山羊、驴、骆驼、骡、猪、鹿、绵羊等，其马畜弥山，牛羊遍地，现代化的养猪场和养鸡场盛行。 由于技术过关，控制了发瘟病。。。这可是养殖业的头号杀手。 生产的鸡蛋多，所以鸡蛋挂面和鸡蛋饼的销量很大。。。它们方便携带。 唐人吃肉喝奶的量大，所以人种普遍高大，与东瀛的倭人相比，整整高上他们二个头！ 倭人得仰视唐人，一个强壮的唐军挥舞战刀可以把一百个倭人给打跑！ 马匹的保有量达到一百五十万匹，是世界上最多的产马组织，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鱼干，布伦托海和额尔齐斯河的鲟蝗鱼、鲑鱼、赤鲈、银鲫、湖拟鲤、梭鲈、金鲫、高体雅罗鱼、江鳕、东方欧鳊等。深受人们喜爱的有布伦托海和额尔齐斯河的五道黑、小白条鱼，博斯腾湖的尖嘴鱼、大头鱼、伊犁河的鲤鱼、鲈鱼等等，每年的捕捞量都很大 鱼干味道浓郁，深受唐人喜欢。 由于地域广大，野生动物众多，但受到了保护，官府出的命令说这天下的土地都是韦晞和太平公主的，不得随便猎捕。 韦晞太清楚唐人嘴巴的厉害，他们能够把世界吃到喘气的人只剩下人类！ 想捕猎，必须有官府发给出捕猎证，无证捕猎一律捉起来，如此保护环境。 但民众不怕没有肉吃，养殖的肉类吃都吃不完。 讲到一个重要物资：茶！ 吃肉多，虽然吃了不少水果，但西方地域大，蔬菜供应不足也不容易，容易拉屎不出。 必须喝茶！ 茶叶故乡是东方，东方出产好茶。 而在关外，普遍的地理不合适种植茶叶。 如此，看来关内可以凭借茶叶炮制关外了。 不听话，断绝茶叶供应，让你们拉不出屎。 吓，俄怕怕哦！ 世事无绝对，当西军取得了波斯高原之后，那里的高原和山地相间，再往下就是丘陵，如此就有了种茶的场所！ 产茶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唐人足迹遍布整个高原，找出最合适产茶的地方，种下茶树。 茶树三到四年即可采摘茶叶，目前有一至二年的空档期，可是西军的茶叶库存量很大，等到消耗完库存时，波斯高原上的茶叶也就成熟可收获了！ …… 煤铁，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煤能够用于冶炼，提供人类取暖的燃料和火车的动力， 钢铁的作用根本不用多提。 新疆有煤，很多煤，然后波斯也有煤，重要的是波斯有铁！量不小！（很正常，山地多的地方多煤铁，2015年时成为天朝继澳大利亚、巴西、南非之后的第四大铁矿石进口来源国） 再有波斯有铜，储藏量非常大。 实在是太美好了！ 唐人就开始疯狂于开发起来，很快地，矿场建立、冶炼厂建立、运输的铁道建立，接着是钢板产出，铜锭堆叠。 制造军火，自行铸币。 西府铸成的铜币名为“唐周通宝”，其造型精美，含铜类高，很受欢迎。 至此，西府的经济要素齐备，自成体系，不惧关内的封锁！ …… 道路建设一刻没有停止过，军队有工程兵、铁道兵，铁道兵专门修路，工程兵不打仗时，除了操练，也参与修路。 再有雇请唐人民工，征发土著，修出铁路和公路。 中国人是种粮狂和修路狂！ 铁路的主动脉线，已经修到了大马士革、修到了黎巴嫩！ 民众可以从东方的东海边上坐火车，坐到西方的地中海边！ 各地民众，民闲时也积极参与修路，“要想富先修路”的的思想深入民心。 修好道路，物资通畅，唐军可以迅速调遣，不怕造反。 可以说，没有道路就没有韦晞的帝国！ …… 如同魔力一般，一年内至少有三十万的唐人民众移民到了两河流域和叙利亚，然后在一年内，连同驻军，大概有三十万唐人婴儿呱呱落地于新区！ 人口政策是一项国策！ 多生多育、生得越多越光荣！ 生多了，公务员有奖励，属于升职的一个重要参数指标！ 而民众生多了，官府有大量的补贴，等于官府出钱来替民众养孩子！ 给予铜钱、衣物、肉蛋奶和粮食、食油、盐巴等等，绝不含糊！ 托儿所、妇婴保健院是唐人城市里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地方官员重点建设的方面，人口出生率是他们升职考核的重点！ …… 就这样，产业调整，人口迁移，民众拼命生产，军队驻垦、放牧还有修路，最后是开通了欧罗巴的船运航线，韦晞与太平公主战胜了两张小兄弟的经济封锁！ 他们以为以经济手段可以控制西军，但很快他们就傻了眼！ 往西方收取的税收在经历了三个月的高峰后节节掉落，越来越少，最后只达到没加税前的十分之一！ 而且关内民间由于缺乏西军扩张积极因素的拉动，生意萧条，收入减少，出现经济紧缩，经济增长率大跌！ 如过去卖优质煤和粮食给韦晞的武三思，现在是颗粒无收，一个铜板也要不到。 …… “国老，最近国内经济（这词已经流传开来）堪忧哪！”武则天坐不稳了，问起狄仁杰道。 狄仁杰苦笑道：“臣错了！” “错了？！”武则天惊疑地问。 “是的，当初两位张侯爷（张易之和张昌宗）动手时，臣也投了赞成票！”狄仁杰苦笑道：“没想到韦晞把经济当成了一场战争来打，臣派出随员元芳去到西府，发现他们已经完成了产业调整，自给自足，同时与欧罗巴贸易，没有与关内的贸易，顶多是赚少一点而已，但关内无法影响他们的经济” “更可虑的，西府没有了约束，那不是逼着他们将来向造反的道路上行吗？”狄仁杰感觉到惶恐！ 想到的是将来武则天大行，则他的主子李旦，还能够战胜太平公主吗？ 第九三六节 统治区的春天 狄仁杰倒不担心目前西军会否造反之事是对的，因为西军上下，太平公主幕府根本无心发兵东方，他们看着西方，口水流到答答响，楞是无法下手，只急得他们搔头搓耳如同一只捉狂的猴子一般。 富饶的埃及流域和大食起家的半岛！ 埃及对于大食乃至于西军的意义重大，这是最后的一个资源集结地！ 半岛地区是大食宗教的圣地所在，还是其龙兴之地。 攻下那里，是谁都可以名声大涨。 可是总参谋长姜咨勉强发出了进军黎巴嫩的军令后，再也不肯签署任何进军军令道：“没钱了，谁想打仗出兵的，自筹经费！” 他说的是戏言，当大家想进攻时，他双手一摊道：“没钱了！”大家只能干瞪眼。 占领的地方多，要给予钱财收买当地的官员，发资重组军队，然后是福利建设，恢复生产。 每一样，每一桩，都得给钱！ 所以太平公主异常忙碌，她得巡视地方，召见官员和当地知名人士，要求他们忠于她及韦晞，积极进行汉化，同时要发展生产，与他们探讨发展之路。 “经济”两个字眼儿是韦晞首倡，被发扬光大。 两手都要硬！ 给予地方上层以官职，与他们合作生意，共同赚钱。 对于地方官员，gdp属于考核的重要指标，没有发展的地方，官员们休想有升职的机会。 也不算难为他们，百废待兴的地方其实最好出政绩。 太平公主将归顺的官员们支使得团团转，他们要积极做事，努力学习！ 没错，参加学习班，幕府官员对他们进行洗脑，教他们行事，学习汉语等等！ 除了一些有势力的官员需要宠络之外，越是积极向组织靠拢的地方官员将来授官越大，升迁越快。 他们就开始有竞争和有压力了。 对于普罗大众，要感谢唐人发达的生产力，虽说缺钱，可是物资不缺！ 真的不缺，粮食、肉类、蛋、奶酪、棉花与衣服，盐巴、茶叶等等的库藏充足。 有了物资，以工代赈，不必给钱，发给粮食、衣服、盐巴等生活物资，进行地方的基础建设：修路、开垦荒地，挖沟建渠、建设官署、宿舍、街景，企业厂房、学堂等等。 只要勤劳，不愁找不到工作。 鼓励勤快，越是勤快的人收益越大，同时注意吸收这些积极分子。 …… 太平公主幕府对于征服地方的管治已有成熟的套路： 一、成立州县政权； 一般地，州刺史和县令都是当地土著或者外来土著，他们的头上都带有署理，亦即是有见习期的，一年后才能够转正。 州里有通判、县里有主簿，作为二把手。 这些人肯定是唐人，他们与州县长官一起办公，联署公文，没有他们的签名，公文无效。 名义上通判和主簿地位低于土著，但他们可是正式工，见习期的土著官员想转正，可得有他们的签名 然后招收“公务员”，除了当地土土著，还有外来土著（即交叉使用的外城人士）和唐人，三方渗合在一起，以唐人为主。 也不是绝对的，对于一些重要的州县，唐人为主官也是常见的事。 二、再有成立城防军； 人员要求：强壮、文盲、无不良嗜好。 文盲的好处在于易于洗脑，给予好处，在军队的熔炉里易于成为坚定的唐粉。 地方上的强力人士加入军队里，成为暴力机构的一分子，经过洗脑后，他们将拥护大唐。 对于地方官员和城防军有完善的考核升职降职条例，只要在官府里任职超过十年，基本上就成为新唐人，和他们的妻儿一起享受做唐人的福利，如果立有大功，成为新唐人的速度还会加快。 唐人福利。。。例如，生得越多越光荣，生出来的孩子是官府给予充足的补助来养的，给予的补助多到用不完！ 又有发双粮！可不是年终发双粮啊，而是土著官员薪水的双倍来给。 土著官员的薪水会随着服务时间的增加而提升，从第一年之后的每三年提升一次，第一次加三成，第二次加六成，第三次加足到翻倍。 三、坚定汉化！ 汉化之路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要以为那些投降的土著势力大，贡献再大，如果不肯汉化，那么用西军老大韦晞的话来说：“宁可地方不长草，也要完成大唐化！” 他杀气腾腾地道：“如果不从，那就杀光！” “别无外来威胁，掌握了政权的官府不可能做不到的，须知民心如铁，官法如炉！” 韦晞教给大家的思路清晰，情愿初始辛苦一些，也不能把问题留给后人。 各地唐人官员不遗余力，大做文章，坚定不移地推进汉化，各地的通判、主簿在汉化方面最有权限，他们可以判决反抗者，除了杀人要上报之外，杀人以下的刑罚由他们一言而决，地方主官不能置喙！ 四、发展经济。 发展才是硬道理！ 要想富，先修路！ 劳动是光荣的！ 以上的标语，绝对贴在各地的闹市区。（还有是坚定拥护韦晞和太平公主的统治、大唐化实行一票否决等） 初始以工代赈，鼓励民众积极恢复生产，发展经济。 “忙”字非常有用！ 军队里，每天把军人操得半死，他们一挨着床板就睡着，想闹事也有心无力。 同样地，大家都忙着赚钱了，别人唆使他们时，他们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那些人：“我们只要干活，唐人就会给我们发粮食、烧酒、甚至还有肉干！你们能行吗？” 烧酒和茶叶在前大食区域里极受欢迎，尤其是烧酒！ 他们没喝过那么好喝的东西，在波斯高原的气温低，喝了烧酒，浑身暖哄哄的，什么都比不上它！ 茶叶也是如此，干粗活的人，官府会提供淡茶水给他喝，解暑功效一流！ …… 低层出卖劳力，官府给中高层的土著提供方便：政策和资金，鼓励他们发展生产，发家致富。 经营店铺做买卖，种植、养殖，建厂、贸易，有钱的土著他们清楚这一切从何而来，也了解了唐人的雷霆手段，他们对官府表示恭顺。 …… 蒸蒸日上的占领区形势一片大好，令到太平公主感到欣慰，但她日子很辛苦，因为她又怀上了！ 太平公主很合适生育，她的pp大和nai大，吸引得韦晞有空就开炮，炮声轰隆，在回神都临行前的努力，很快让她的肚子又大了起来。 因此她很辛苦，好在她的幕府给力，官员们代替她到处巡视，反馈回来的信息令人振奋：：“大唐的统治度在上升！” 渐入佳境，统治区的春天来临。 现在她头痛的是唐人，确切的是她的好姐妹。 唐甜，她罔顾将令，打过欧罗巴去了！ 第九三七节 唐甜收小亚细亚 且说唐甜出动唐军三万，联同扎拉汉率领的七万新附军（大食降军）离开叙利亚，进入了小亚细亚。 安纳托利亚，又名为小亚细亚或者西亚美尼亚，是亚洲西南部的一个半岛（就是火鸡国的地方）。 位于东西方要冲，是连接亚洲和欧洲的重地，北临黑海，西临爱琴海，南濒地中海，东接亚美尼亚高原，地势自东向西逐渐降低，最后到达了西北上方最重要的城市----君士坦丁堡！ 想要进攻欧罗巴，就要以小亚细亚为跳板。 欲取欧罗巴，必先下君士坦丁堡！ 反正小亚细亚的重要性不必多说！ 唐甜统率十万大军进军小亚细亚，有个带路党确实不一样，扎拉汉向各地的守军、城主发出命令：已经变天，大唐取代了大食，要他们立即派人前来拜见大唐贵人，商议投降事宜，可保荣华富贵！如若不从，他将统领大军击之，破城时鸡犬不留！ 不得不说扎拉汉非常的给力，沿途是传檄而定，各城争先恐后地跑来，有使节甚至直接是城主，扎拉汉遂带了他们去见唐甜。 见到唐甜，那些大食人才知道确实变天了！ 搁在以前的大食，女子是不可能抛头露面的，而大唐居然以女人带兵！ 唐甜好言相慰，但她的人手少，钱也不多，因此除了交通补给线上的城市留兵驻守之外，还是委任回原主作城主，但要他们易帜、并派出质子。 就是他们的儿孙到唐甜帐下效力，当然，他们派出勇士来更好。 对于那些归附的人，开班学习，洗脑。 他们绝对不会吃亏，头一批归顺的，只要不犯错误，会有好收获。 听闻是女人带兵，有图兹湖边的城市伊内维拒绝臣服，他们将扎拉汉派出的军使给割了耳朵赶回来！ 图兹湖，位于干旱的小亚细亚中央高原洼地，湖面面积为1500平方公里，依靠周边的少量溪流补给湖水，无出口，湖水的含盐量相当高。 夏季时湖面缩小，露出大片盐滩可供采盐，绵绵数公里，非常壮观， 落后时期，盐是白色黄金，所以这图兹湖边城市伊内维很有钱！ 处于交通线上，必打无疑（远一些的地方山大王还没空理会他），又有钱！ 得，它倒霉了，唐甜宣布顽抗的人一律诛杀，同时，整座城市的人们都将成为她的奴隶，城里财富大家瓜分！ 听到她的话，那些归于她帐下的前大食人以为她是大言不惭。 因为大家都知道伊内维城的城墙很高，达到十五米，也相当地坚固， 孰料！ 据一个质子的记载道：我们大军初始到达的时候，唐大将军出阵，向伊内维城喊话，要他们投降。 伊内维城的城主亲自回答，大声地嘲笑女人带兵，放肆地说他可以在床上投降！ 他身处东城墙。 ……唐人使用了那种飞雷炮，排出了上百门大门，一起轰击伊内维城的东城。 可怕的打击落在城墙上，如天神的力量横扫了城墙头，上面的人们的断臂残肢炸飞起几十米高！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滚滚浓烟冲上半空，笼罩了整个东墙！ 等到炮击停止时，伊内维城内一寂静，里面的人都吓呆了。 至于那个城主，当我们进城时发现他已经身体分离，都无法找回来。 …… 唐大将军再次喊话，要他们投降。 很快地，伊内维城开了城门，所有的人跪在地上，向她投降！ 他们被那种雷霆般的打击给吓坏了，对方没作攻击，隔得老远就把人给炸得粉碎，用上盾牌防御和装甲防护都等于没有用，甚至有许多人身体没有受伤，却身上七窍流血，死得恐怖无比。 这仗还能怎么打！ …… 在开放空间里飞雷炮的威力确实不俗，如果单纯使用火炮攻击，再大的口径也无法击毁城墙。 如果说唐军仅是器械够力，不能够让大食人心服口服，那么当进军到尾声时，唐军与东罗马军的交锋就让大食人彻底地心服口服。 君士坦丁堡的外围城市阿达帕扎勒的城外，唐军骑兵包围了一支东罗马军！ 东罗马人没能及时进入小亚细亚，仅占领了一些外围城市。 前大食军将领扎拉汉长期围攻君士坦丁堡，当时的大食军势强劲，东罗马人只能依靠坚城防守，不指望击败大食人。 待扎拉汉率主力往大马士革勤王，主力悉数离开，东罗马人被打怕了，以为是大食人的疑兵之计，所以动作很慢，等到唐军到达时，他们也没占据多少城市。 五千东罗马军！ 看起来素质不错，身材普遍高大，手执大盾和重剑，披着皮甲、链子甲，军官则普遍是重型胸甲，都有头盔。 有力量有素质，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支部队向着远处的城池进军途中，他们的散兵与与唐军游骑兵对上，游骑兵过近，结果受到了东罗马军的标枪攻击。 好在游骑兵反应快，马上打马狂奔，脱离标枪的射程，还以颜色！ 劲箭嗖嗖，射向东罗马人。 他们使用盾牌挡击，但是唐骑作战经验丰富，从左右侧击，马上收获战果，射倒防不胜防的东罗马人。 余者撤退，他们的大部队达五千东罗马人摆出了一个雄壮的龟甲阵迎战唐军！ 东罗马人的龟甲阵来自（意大利）罗马人的传承，他们跟据情况，见到唐军人马排山倒来地涌来，他们就采取四面举盾防御。（敌人人少时只用防御一面） 然后，开步走！ 往后撤退，五千人的军阵居然有条不紊，没有一点混乱，浑若一个整体般地向阿达帕扎勒城退去。 唐甜纵马如飞，带领麾下的“湖之精灵”冲向东罗马军。 湖指伊塞克湖，韦晞有“毒蛇之吻”的精锐弓骑兵五百人，而唐甜则有“湖之精灵”的精锐弓骑兵三百人，精选上乘弓箭手，都是随缺随补。 他们的头盔有特色，耳际尖尖代表了精灵的尖耳朵（嗯，精灵是韦晞说的），然后在浅蓝头盔顶和浅绿色披风上都画有波涛。 唐甜一出手，立即技惊四方，那些被带到阵前的大食质子们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第九三八节 女战神 只见唐甜脸色冷峻，左手飞快地自马背上的箭袋上抓了一把强矢，面对着敌人的龟甲阵，她的右手疾速如电地装箭上弦，连瞄都不用瞄一下，弦开即射。 一箭飞出，另一箭已然上弦，弦响之声不绝，一箭紧追一箭，箭箭连珠。乍一看，仿佛形成一条长长的“线”，线的这头捏在唐甜手里，而另一头，而连着东罗马人的龟甲阵。 连珠箭！ 紧接着的是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东罗马军象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成片地倒下，惨叫悲鸣，血雾漫空。 大家定睛一看，呀，唐甜的箭矢，居然把东罗马人的盾牌给射穿了！ 这特m的是用纸做的吗？ 但见得唐甜玉臂轻舒，大显神威，仿佛八臂哪吒一般，连珠不断射出暴雨般的箭矢横扫了东罗马人，箭箭凶悍无比，东罗马人的盾牌俱被射穿，一下子就被放翻二十多人，原本整齐的队列看上去象被咬了一口般可怖。 东罗马人起初是震惊，但当“湖之精灵”紧随而来，对他们发动了了密集攒射时，他们感觉到无比的恐惧。 箭出盾穿者十之八九！ 有的箭矢强健，洞穿盾牌，结果是爆头、贯胸而入！ 有的人侥幸没死的，被箭矢“嗤”地刺穿了脸颊，借着满弓投送的猛力、那箭矢生生拉下一块脸皮，东罗马兵满脸是血，惊恐万状，惨叫着转头欲跑，恐怖的面目吓得周边的士卒胆战心惊。 有的箭矢没能击穿盾牌，一些挂在盾牌上，另一些则射在东罗马军执盾的手上！ 三棱箭头放血，射得他们哇哇大叫，手上鲜血淋漓。 东罗马军的将军不由得痛骂起来：“该死的，该死的！” 他们的盾牌能够挡住大食人的箭，却无法抗击唐军弓箭的侵蚀！ 东罗马军制式盾牌是皮盾，先有很粗的树枝编着盾牌。同时，再把编好的盾牌，用好多块坚硬的皮蒙起来。 没有铁盾。。。铁器是昂贵的，而且铁盾也重。 也不能说皮盾不好，之前的敌人大食人的弓箭不咋地，主要是以前没和唐军打过，否则知道之后就蒙两层或者三层皮，或者干脆使用铁盾什么的。 于是东罗马人吃到了大苦头，唐军的箭枝象割麦一般地将他们射倒。 雪上加霜的是包围在东罗军周围的唐骑万箭齐发，天空为之黑暗。 东罗马人所有的人脸色也变得阴暗，连同那大食质子们的脸色统统变得阴郁了。 他们是对的！ 东罗马人数不少，五百人一个方阵，十个方阵的阵列庞大，可是唐骑更多，他们射出来的箭如风暴吹袭而过， 箭枝从四面八方射来，东罗马人一个接一个方阵消融，一队接一队的军人倒下。 原本密集的人群迅速变得稀疏，唐箭射下，溅起无数血花，映人眼帘。 军阵立刻成了炸开的马蜂窝，惨叫声、咒骂声和哀求声喧哗，恐慌、混乱和死亡已经统治了整个军阵。 崩阵！ 龟甲阵失败，东罗马士兵立刻就作鸟兽散，试图朝各个不同的方向逃亡，然后沿着唐军打开的一条通道，拼命地往阿达帕扎勒城逃跑。 围三阙一！ 岂是生路，这是血路！ 成片成排的东罗马人被射倒，有的地方射死的东罗马人达到半人之高，那些没死的还拼命的往上爬，箭枝落在人体上，血象泉流，很快沿成小溪！ 东罗马人用了吃奶的力气逃跑，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战马的骑士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统统放倒在逃跑与追击的过程中。 沿途都是尸体，少数几个的东罗马人因为留俘虏的关系得存一命，他们呆在路旁发呆，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零伤亡！ 唐军这一仗打得超好，竟然没有死伤一个人，歼灭了东罗马人五千精兵！ …… 打过此仗，目睹了整个作战过程的大食质子们争先恐后地给他们所在城市发信，无一例外地都是“太凶残了！” 如果守城，唐人有飞雷炮，凌空杀人，敌人身上无伤痕，却是七窍流血而亡！ 要是野战，唐人的弓箭厉害，他们好强弓！好战术！百步狙敌，人追我避，人逃我追，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 举出了攻打图兹湖城和阿达帕扎勒城东罗马兵的遭遇，此两仗，唐军零伤亡，而对方伤亡惨重。 女战神，太凶残了！ 别看是女将，却是母老虎，惹她不起呵！ …… 向着君士坦丁堡进发，沿途的两座东罗马人驻守的小城，唐军发飞雷炮，轻易破城。 那些城小，人少，被飞雷炮炸得如痴如呆，唐军遂轻易破城。 形势一片大好，唐军却停止了前进的马蹄。 扎拉汉接报，飞马而来询问。 “距离君士坦丁堡还有多远？”唐甜问他道。 “还有三十里！然后我们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扎拉汉回答道，他急着道：“我们原本有不少的舰船，我当时撤退时，安排他们避往黑海沿岸，现在他们正驶来与我们会合，过海不成问题，这也是经过殿下您的同意的！” “我的游骑兵说东罗马人已经沿海峡布防，且人马众多，他们认为难以过海！”唐甜阻止了扎拉汉想讲的话道：“不要怀疑我的参谋人员的判断力，他们是专业人士。” “我军是骑兵，对面山地林立，不利于骑兵机动，而你的部队，新投不久，军心不稳！且兵力不足！” “真要攻击君士坦丁堡，我们必败无疑！”唐甜很坦率地道。 唐甜是天下第一女英雄，其战力强大，骑射尤甚，凌驾于天下第一英雄韦晞之上，若果骑兵对骑兵，韦晞集全军精华，顶多与她平分秋色。 她打得仗多，所谓“闻风知胜负，嗅土定军情”，水平不在积年老军头之下。 根据得来的情报，她知道已军不利，她不会冒重大损失的危险去攻打君士坦丁堡，尽管将会使她得到无上的荣誉。 绝不！ 她的兵是私兵，虽说入韦晞军队的建制，得到西军后勤部的供给，但人事权一直在她的手里，可听调不听宣。 主要是她的地位超然所致，毕竟她是韦晞的外室，相当于平妻，与太平公主平起平坐的独一份儿，其她外室见了太平公主要见主母的仪式，而唐甜则与太平公主分庭抗礼，无有高低。 要是她的兵力打光，最高兴的是太平公主，保不准这位狠角色会对唐甜动手！ 以为太平公主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下凡，那唐甜就是被马蹄踹了脑门儿！ …… 听到她的话，扎拉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知道她是对的，但他心中不甘！ 第九三九节 汉语之星 “你的目光，要放得长久一点！”唐甜很给扎拉汉面子，耐心地与他分析道：“一旦我们的主力到来，打下君士坦丁堡绝对不成问题！” “我们的骑兵天下无双，在外围进行围点打援，我们的步兵攻城很有一套，飞雷炮不过是其中之一！我们的海军从无到有，蒸汽船的出现让我们水战无敌！” “现在之所以还没来，是由于我们要消化诸多地方，但肯定会来！”唐甜指出道。 她还开玩笑地道：“你现在攻打君士坦丁堡，万一给你攻下来这座天下有数的雄城，那你会功高震主的哦。” “为了你好，你得先做另外的工作。” “你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你的事必定做得到，你将成为攻打君士坦丁堡序列中的一个重要角色，主要率领前大食人作战。”唐甜自信地道。 “这个面子，既要我为你争取，也要看你的表现！”唐甜坦率地道。 “请讲！”扎拉汉低声地道。 “整军、控制地方、还有修路！”唐甜不慌不忙地道。 “整顿你的军队，把你的军队彻底汉化，成为真正的大唐军队！” “只有这样，你的军队越来 “控制地方，关键在于让各地臣服，你要是进攻君士坦丁堡，将没有足够的兵力镇压四方。”唐甜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道：“所以你必须放缓你的速度，巩固在小亚细亚的统治！” “我将表奏你为小亚细亚的总督，让那些城市归顺大唐，进行汉化，顺从者奖励，不顺从者……”唐甜低哼一声道：“那就毁灭他们！” “第三条，就是修路，修建一条从大马士革到君士坦丁堡的铁路，越快完成，就越快破城！” …… 唐甜的话诚挚，扎拉汉的眼睛越来越亮，他向唐甜弯腰鞠躬道：“多谢女王殿下的指引！” …… 不得不说，有的人是天才，这扎拉汉想打下君士坦丁堡的信念非常强烈，唐甜为他指了一条明路，他就拼搏了。 首先是汉字关！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精神最好的时候，由二位翻译教他学汉语，上午、下午和晚上都学习汉语、写字、讲话，象小孩子般描红！ 他军政事务繁忙，学习汉语从来没有拉下，每晚到了二点才休息！ 汉语不容易学，但怕有心人，一个月之后，他居然能够用汉语与唐甜交流了（先前通过翻译），还可以写出汉字来！ 三个月后，他居然与唐人的语调无异，一口纯正的京片儿，让人根本听不出他原来出身根脚。 这样的榜样竖立起来，实令唐人非常欣喜。 后来他去述职，韦嗣立与他谈过之后，立即上报太平公主，将他立为标杆！ 典型树立起来，大肆表扬与宣传，他的待遇甚至高过了优秀的带路党优素福。 他在他的军队里进行汉化不遗余力，下令部队三个月内凡是通过考试（口语、文字）者皆加薪水五分之一，并且优先提拔！ 军官与士兵里，每星期都评比“汉语之星”，给予通报奖励 结果他的军队足足七成五通过了考试，是所有归顺军队里最高的，半年后，这个比例足足达到了九成三！（汉语超难学） 成功的秘诀在于“上心！”还有“压力”！ 长官必须上心，督促军士学习汉语，要天天讲，时时讲！ 如果长官都不上心或者不过关了，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士兵们学会汉语。 他在做报告的时候，霸气地说道：“三个月之后，我要求我的军官向我报告时只能用汉语，不用汉语者，一概降职！” 接着在半年内，所有的命令都是中文！ 压力给予军队的所有人，迫得他们 扎拉汉强推汉化，还是存在着阻力，在光鲜的背后有一幕是不会宣传的：他的七万人跑掉二万三。。。宁可战死都受不了汉语那个方块字，扎拉汉要他们强攻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的君士坦丁堡，逃兵不会超过二千三（以前有过例子），可见汉语的可怕！ 那些离开的兵甚至有许多项拉扎汉的忠心拥趸，他们痛哭流涕说我们也不想离开的，我们死都不怕，可是那些方块字学得实在比死都要可怕啊！ 拉扎汉也痛心疾首地道：“我也舍不得你们走啊，但是为了我的君士坦丁堡之梦，我不得不变得可怕啊！” 逃兵众多（其实也不算逃兵，不服从的学不了的礼送出境），可架不住人家是汉语之星，汉化工作的劳模，文化标兵！ 有太平公主顶着几个月大的肚子都要亲自召见他，如程伯喜、韦嗣立、张仁愿、娄师德等诸大员的亲切视察，看到了成果，见面后到处的兵们都称“大人好”，是汉语，不用翻译！ 看到了那些高鼻深目的小伙子们在那里高唱“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熟练地来“板凳宽、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要绑在板凳上……”的饶口令，听得大员们心花怒放，决定大树特树这个典范！ 兵不够，给他补上，扎拉汉得到了十万零八千大军！ 八千人是唐人，十万人是大食人、亚美尼亚人、小亚细亚人，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反正人人经过训练，都会说汉语写汉字，成为了汉语高手。 加了五分之一的工资，不是说军费不足吗？ 动用备用资金，给他！ 他成为小亚细亚地区总督，并加多一条：担任组织攻打君士坦丁堡的前敌总指挥！小亚细亚地区的军队和官府，都听他的话！ 他终究如愿以偿！ 成为了前大食人中地位爬得最高的，最有兵权的人！ 谁叫人家说汉语说得那么好！ …… 给拉扎汉的官职没有白给，上面给钱给资金，他组织人力，以惊人的速度在一年内将通往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铁路修成！ 唐人对于占领区的要求，他做得极好，在小亚细亚的每一个地区，都不复存在前宗教的任何痕迹。 前宗教被彻底抹杀，他干得比唐人还唐人，敢反抗者，一律捉起来干苦活，反抗者即杀！ 他还在唐人顾问的帮助上，积极地发展经济，做到两手都要硬。 结果，一年后，小亚细亚地区大变样，成为唐人占领区的模范区。 拉扎汉地位极为稳固，他娶了东方大族韦氏家族的女子为妻子！ 君士坦丁堡，很快不会单单成为梦想了！ 第九四十节 备战欧罗巴 在拉扎汉于小亚细亚大干快上的时候，他的伯乐唐甜女王殿下亦一直呆在小亚细亚，同样在进行着一件让军士们“深受其害”的事儿-----游泳！ 马背上的民族，要变成大海中搏击的弄潮儿，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几与那些高鼻深目，卷舌头不会发音的歪果仁学汉语有得比！ 什么叫做马背上的民族？ 那里的地方上的人从小以马代步，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几乎除了睡觉之外，身体都粘在马背上，甚至在马背上也能睡熟。 这就是唐甜的兵，多来自北方大草原，现在却要他们这些旱孩子学习游泳，游的可不是小海子（小湖）而是不折不扣的大海！ 可是不游不行，唐甜的胸器大，怀大志（胸怀大志）：她要打过海那边的欧罗巴！ 为此，得学会游泳，万一在航渡过海的过程中死在海里，那么就冤枉了。 每一个兵都是宝贵的！ “平时多流汗，战时多流血！”所有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为了争取头一个进攻欧罗巴的荣誉，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投身到那又咸又苦的海水中！ 不会游泳，学！ 从起初拿着手划板下水，到十米、二十米、三十米离板划水，游泳真难呐，几乎个个都喝了海水！ 没有学会游泳的人，继续喝咸水。 学会游泳的，大家抢金币！ 作为游泳比赛的胜出者，发给鼓励的金币那是妥妥的，总不能发给军功章吧。 每个人都在努力，游泳的难关被旱鸭子们征服，一个月内，基本上大家都会游了，三个月内，能够轻松游出千米！ 那时期唐人的体力真不是盖的，大家游泳过关，不再惧怕那碧海的波涛。。。 当大家轻松起来，家伙们作梦是想着他们的女战神去游泳，可惜她不肯下水，但大家不能强求！ 想想女王殿下劲爆身材，要是能够在游泳时展露一下，让大伙儿观摩观摩，那是多美的事情！ “本王会水，还是王爷教的！”唐甜爽朗地道：“不过你们就没眼福看了！” 大家惋惜不已！ …… 除了骑兵军事训练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游泳，同时加了“野外求生”训练。 意志力的训练：战斗中被打散，与部队失去联系，被敌人围困，追杀，非常有可能，所以意志很重要，不但要生存下去，还要打击敌人。 永远记住东方是大家的希望！ 生命不息，战斗不停！ 自身安全训练：野外环境复杂，需要懂得保暖、防晒和防外伤，以及取得水源。 尽可能的喝干净的泉水，喝开水。 技巧类培养：懂得使用工具，进行切割畜肉、砍伐树木、开凿野战炉、能生火、能自行包扎，能钓鱼等野外自制工具的技巧类培养。 这点，军刀和工兵铲是相当好的工具！ 食物识别培养：野外为了解决裹腹问题可能要靠大量动植物生食解决，所以要识别哪些植物和动物是否有毒，是否能食用。 例如大森林里的野生菌很诱人，但如果不会识别有毒无毒，那就等着挂掉吧！ 方向性识别培养：在野外自己生在何处不重要，但是自己要去哪里，往哪里突破是最主要的，通过所处环境的光照、倒影、光线垂直度和植物的生长方向等的技巧认识可以综合分析出正确的方向。 过去军队也进行过求生训练，但整体求生压力不大。 那时我们的的部队占优，经常是碾压式的进攻，后勤也相当给力，大家都习惯上马冲杀，下马之后有后勤包办一切：吃的喝的用的，只要后勤跟上了，营地里甚至有洗衣公司！ 专门给军士们洗衣服，自己的衣服不洗，马却要自己洗！ 反正唐军的后勤很被人称道，他们提供的服务无所不包，军队专心打仗就成了。 但此战非同小可，很可能是无后方作战，无援兵，只能使出游牧民族的惯常的游荡作战， 作最坏的打算，必须懂得野外生存。 大家努力训练，寄希望自己的马儿能够长伴自己，马匹在手，天下我有！ 与韦晞的直属部队相比，唐甜的部队其实更多的是北方胡人汉化而成，他们以马为生，只要有马在，他们打猎，喝马奶，生存不是问题！ …… 摆在唐甜和拉扎汉、万夫长、参谋部成员面前的大地图清楚地表明了欧罗巴的国家势力分布： 当前之敌是东罗马，他们龟缩在海的那边，处于抵抗唐军入侵的最前线。 它的上面是“保加尔汗国”、保加尔汗国左上角是阿瓦尔汗国“，保加尔汗国左边是诸多的斯拉夫部族。 斯拉夫过去的左侧位置从北到南有丹麦、弗里斯兰人、撒克逊人、阿勒曼尼亚、图林几亚、波希米亚人、巴伐利来、伦巴底、斯波莱托、贝内文托等国家和势力，再往西，则是法兰克王国。 法兰克王国算得上是个”锦标“，这是当时最大最强盛的欧洲国家了，它后来发展起来，分裂变成三国，分别是法兰西王国、意大利王国和德意志第一帝国，加上后来形成的不列颠王国，乃欧洲有名的四大强国。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了，因为唐人杀来了。 …… 情报很重要，要感谢“看不见的手”。。。军情局给出的大量的情报，他们甚至拼上了欧洲势力地图！ 各国的情报罗列其上：军队、将领、人口、物资等等，还有地形图！ 有了这些情报，我军未战已胜了三分！ 这是绝密情报，唐甜从韦晞那里拿来，甚至是施展了床功才好不容易得到。 而诸将们包括拉扎汉看到了无不佩服万分，拉扎汉心中很是庆幸：投降得好啊，与有这样准备的军队斗，胜利是件不可能的事！ …… 大家正在商量着进攻方略时，听到远处喧哗由远到近，怎么回事？ 要知道军队管理森严，绝不可能给人轻易冒闯，而且唐军上下对唐甜信服无比，不可能哗变。 唐甜眼里冒出一股杀气道：“小罗，谁敢闯我军营的，出去杀了他！” “是！”骁将罗中磊领命而出，但飞快地，只听得关闭的门板猛然撞飞，罗中磊飞跌而进，正好倒在会议桌上，把桌子都给撞献坍了。 一条大汉大步而进，只听得一阵大响，军官们纷纷离位，拨刀取剑的，十分戒备。 因为那条大汉身高二米，小山一般的壮实，气势猛兽一般，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拉扎汉震惊不已：“世间竟有如此猛人！” 但双方一开口，大家就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 大汉开口叫道：“三嫂，你要打欧罗巴，怎么能少了我！” 唐甜没接他的话，而是问道：“史万超，你被放出来了？还官复原职了？” 大家看到史万超的军衔标志上扛了三颗星星，中将哦。 他之前失了风，被一撸到底成为小兵，转眼间就回复阶级，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正是军中猛将史万超，韦晞的四师弟，他满不在乎地道：“什么我被放出来了，我从来没被关押过，至于官复原职，那是肯定的，不过得感谢魏王（武承嗣）的大恩大德啊！” 大家不由得糊涂了，怎么他官复原职得感谢武承嗣了？ 第九四一节 叵测 史万超在大马士革战事中因为轻敌导致不必要的损失，损后折将，令到爱兵如子的韦晞大怒！ 当在众军面前，他用马鞭结结实实地狠抽了史万超一顿！ 史万超皮粗肉厚，有刀炮不入的绝技。 可是韦晞的强力手段岂是好受的！ 他被打得不能动弹，然后一夜回到解放前。。。职事官（军职）、寄禄官（军衔）都被降到最低档，只有爵位保留。 更惨的是由于养伤，被送回库尔勒（西府总部），没赶上大马士革被破唐人在大食人那庞大无比的尸体上的盛宴！ 固然大食国库空虚（城破里只得财物折合铜钱一百万贯），但之后大马士革及周边城市造反，却给唐军一个发财的机会！ 杀人、查抄，大食国坐收丝绸之路的收获，及征服地方的进贡，黄金、白银、奇珍异宝共得民间财货高达创记录的二千一百万贯！ 大家分钱，韦晞两公母拿了四分之一，军官团及幕府文职分四分之一，普遍军士们分四分之一，另有四分之一作为公有资金。 这是一笔巨款！ 再有大马士革的不动产，发财的永远是上层，高级军官及文职高官们都得到了大马士革的宽敞的土地、房产、铺面等等， 打胜仗了，不打土豪分田地哪行？！ 于是大伙儿按军阶、功劳高低分给田地，将军一级至少有三千亩土地！ 再有奴隶！ 漂亮的女奴，大食宠姬！ 是正而八经的发女奴的，官越大，女奴越漂亮。 还有奴隶，官府发给将军们大批的奴隶，他们可以自行管理，亦可以象土地一样，交给专门的管理公司，一点都不费心，到时获得收益亦可。 再有官职、爵位、军功章，入军史。。。诸多搞作，这是欢乐嘉年华！ 但是一切与史万超无缘，因为韦晞的军令是人命大过天，什么功劳都比不上士兵的性命！ 如是紧要关头，多少人命都得往上填，无罪！ 但无必要的损失，指挥官必须承担责任。 哪怕史万超的功劳再大，遇到这样的天条，他只好自认倒霉。 …… 博斯腾湖边的军人疗养院。 那里的风景奇好，湖岸上到处种满野花、精心修整的园林，两边有大片的芦苇，可以划小船顺水道游玩，湖水清澈，人类污水都经过生物降解。。。流经沉降区、人工湿地，种植芦苇、香蒲、荷花、灯心草、美人蕉、黄花茑尾花和菖蒲等植物进行去污。 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无所有能的王爷！ 有了污水处理，博斯腾湖边哪怕是人烟密集，湖水水质非常好，凉风阵阵，军人们在那里疗养很是开心，他们散步、喝茶、骑马、打牌…… 史万超养了近一个月，他比以前沉默了许多，外面湖光天色优美，他却是闷闷不乐。 虽在疗养院，外面的消息还是很快地传来，尤其是我军在大马士革的成功更是大吹大檑，连远在疗养阮的一些伤兵都收到了大礼包：军功章、金钱、地契、奴隶契约等等！ 史万超毛都没得一根，惨痛哪！ 郁闷之外，他在疗养院没多少访客，他脾气不好看不起人的名声在外，生人勿近，新近又倒霉，别人没必要来热脸贴冷屁股，所以没什么人理他。 除了公主幕府里的典军杜奇微来得比较勤。 他经常带酒来，还有上好的牛肉干、花生等，过来与史万超喝酒。 杜奇微，京城杜家子弟，杜家现有杜审言为地官尚书，是张易之张昌宗的红人，而杜奇微同样在幕府里表现出色。 太平公主爵位秩比亲王，幕府里的典军是正五品上的高官。 要知道，韦晞队伍里任人唯贤能，典军参赞军机，地位不低！ 韦晞眼界远大，用人不拘一格，有如海纳百川，认为天地宽广无比，相信每个家族都得到无限的发展。 因此各大家族都在西域有子弟加入，武家都不例外，杜家更没有问题。 …… 由于杜奇微不错，官职不低，人看起来也是爽朗，加上拿来的确实好酒，一来二往之后，哪怕是眼高过顶的史万超也是脸色稍雯，与他喝小酒。 熟络之后，这天，杜奇微又拿着好酒来了，不过带来了对史万超不是很好的消息！ 韦晞回到了神都，经过武则天的确认，对有功将士们进行正式的奖励！ 非常丰厚，如过去在史万超之下的令狐笑已经官拜检效左屯卫大将军，出身突骑施的孙三郎因表现突出，虽然闯阵无甚厉害，但杀的人不少，亦与史万超平级，甚至爵位更高！ 杜奇微讲出了诸将军的奖励，朝廷明发上谕，嘉奖他们，那是人人光荣的丰功伟绩，却无史万超的份儿。 “喝酒！喝酒！”史万超摇摇头，与杜奇微碰杯。 喝闷酒易醉，不觉史万超有了酒意，觉得昏沉，这是好事，酒入愁肠更消愁嘛！ 却听到杜奇微替他不满地道：“史将军，你为西军鞍前马后，你是西军中的第一勇将，他们算什么，却在你之上，我替你不平！” “咳，说这些干嘛，干杯！”史万超手一摆道。 “不，我是要说的！公道自在人心！”杜奇微激动地道：“看看你身上的伤疤，亲冒矢石，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却得如此下场……” 过往，杜奇微与史万超喝酒时，多有为他打抱不平，替他惋惜之意，认为死上一些小兵算什么，韦晞却小题大作，待他不公！ 尤其是在打下大马士革的重要关头，韦晞是不念前功，不讲人情，不类他过去为人。 保不准，史万超是功高震主，韦晞怕他的名气盖过他，故而打压！ 现在史万超颗粒无收，杜奇微更加站在他这一边。 “你应该有更高的位置，你绝不能成为李广第二，这将成为世间的笑话！” 李广难封，飞将军李广的战绩傲人，却是运气不好，不得高升。 “更高的位置？”史万超也斜着醉眼问道：“我这么努力，还是这样的位置，哪里来呢？” 杜奇微神秘地指了指天上！ “朝廷？”史万超讶道。 “对，朝廷！” 第九四二节 策反史万超 杜奇微点头道：“正是朝廷！” 他滔滔不绝地道：“朝廷用人不拘一格，公平对待将士，象你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在朝廷大军里，朝廷必会论功行赏……”（以下省略几百句）！ 听到他的话，史万超突地拍案道：“他既不仁，我也不义！” 他狠狠地道：“我为他立了多少功劳，他这样对我，他用我作刀，我杀人无数，背上了滥杀恶名，其实他杀的人最多，却是有仁义的好名声！” 杜奇微大喜道：“这就是了，史将军终于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借着酒意，史万超痛骂韦晞，说到激动时，拍案敲椅，气愤不已。 杜奇微乘机大肆挑拨，说凭着史万超的功劳，早就应该官拜大将军，不公！韦晞却刻意打压，还让史万超背上恶名，可恶！ 只要投靠朝廷，方有史万超的好日子过！ 投靠朝廷，不算是背叛，因为韦晞也认朝廷，做的也是朝廷的官。 以此消除了史万超的内疚感，他醉熏熏地拍着杜奇微的肩膀道：“朝廷万岁！” 被史万超的手劲儿打到，杜奇微忍痛跟喊道：“朝廷万岁！” 他们是在野外小山上喝酒，临湖视野开阔，周围无人打扰，能够肆所欲言。 …… 此后，两人交往越发地密切，经常在一起喝酒，在杜奇微的蓄意挑引下，史万超对于韦晞愈发地不满，只觉得韦晞恶毒无比，对他不公道，不仁不义！ 感觉到史万超的可喜变化，杜奇微越发地高兴，终于，他放出了大招。 “韦晞在没参军前，是做什么的？”杜奇微问起史万超道。 为尊者讳，韦晞发达之后，对前事严格管制，给世人的履历是他是大世家韦家子弟，乃大汉开国三杰之中的韩信的血统，此法广为流传。 今天，他被杜奇微掀开他的老底：“他是洛阳城里一个臭卖药的！” ”你听说过‘神仙丸’吧？” “是的，听说过，还用过呢。”史万超呵呵笑道。 “就是你三师兄的祖传！” “真的？”史万超吃惊地问道。 “卖的还是壮/阳/药！他家的祖传秘方的效用这你也知道啦，能够让女人是又喜又怕！许多大官儿大富翁都是‘寡人有疾’，因此他以此为敲门砖，一路拜上去，人家给了他面子，那些人中，其中有郭待举、袁公瑜、姜恪、阎立本对他最有帮助！” 杜奇微讲解四尊大神的来由：郭待举自不必说，刚御任的宰相、户部尚书，韦晞发家时任兵部尚书，就连史万超也知道他的名声，更是随韦晞上门拜访过郭待举。 袁公瑜，资历老，最早期向武则天效忠的大臣，说话之有力可想而知。 又有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的左相姜恪、右相阎立本都对韦晞另眼相待。。。嗯，参谋长姜咨，就是姜恪的侄儿，韦晞之所以重用姜咨，是有次兵败，被吐蕃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幸得姜恪派兵救了他。 功大莫过于救驾，姜咨成为军令第一号人物，因叔父结下的善缘很有关系。 …… 有这些显赫的大人物提携，就算是一头猪也可以当将军！ 他虽然出身不高，但功劳越来越大，终于引起了陛下的注意，他又有几分歪才，骗得女帝的欣赏，又赢得太平公主欢心，最终吊丝逆袭，拜入韦家门下，改名换姓，迎娶超级白富美，这就是今天的韦晞！ 杜奇微妒忌地讲完了韦晞的黑史，只说太平公主是鲜花插在牛屎上！ “最大的逆臣正是韦晞！他就是活曹操！”杜奇微出口惊人地道：“他深受陛下厚恩，将他提拔于微末中，给他厚遇，升为王爷，迎娶公主，他却不顾圣恩，反心毕现！” “你应该清楚他是怎么样谋逆的吧！”杜奇微问道。 “知道！”史万超一一指出：“穿皇袍、受万岁，朝廷政令不出关外，又隐瞒收获，广结逆臣……” “对极了！”杜奇微舒了一口气道：“他要是不死，你永无出头之日！” “你有什么看法吗？”史万超问道。 杜奇微没有回答，而是给史万超一份文书。 史万超打开一看，心不由得怦怦跳。 原来是检举韦晞，痛骂韦晞的“投名状”！ 再有奉上的钢笔和印盒！ 杜奇微紧张地看着他，史万超微微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地签名、按了手印！ 很好，成为“同志”！ …… 杜奇微收好文书，待他大不一样，什么都跟他说了。 原本他奉了魏王武承嗣之命而来，是潜伏在太平公主幕府里的“特务”，背负特殊使命。 他亮出他另一个官印，乃朝廷尚书右丞，正四品下的高官！ “什么使命？” “拨乱反正，让朝廷政令行于关外！”杜奇微傲然道。 “好！正合我意！”史万超高兴地道。 …… 杜奇微花了许多时间和心血，认为史万超可以信任，就展示了他的一些实力：有城里城防军的高级军官，如折冲都尉王某、幕府护卫军的中级军官，如监门校尉程某，又有参谋部、后勤部的军官们，将史万超介绍给他们，他们大都听说过史万超的名声，替他打抱不平，认为韦晞这样的猛将兄都不用，实乃取败之道也！ 见到大家相识，杜奇微图穷匕现：他想发动兵变！ 囚禁太平公主后，逼她下令，解除各军头的兵权，他们不从，则起兵讨逆！ 至于在神都的韦晞的命运，一待关外乱起，他将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而那些参与讨逆的人，将会得到朝廷的重重赏赐！ “只要此事成功，你将官拜大将军，爵封国公，世袭罔替，朝廷绝不食言！”杜奇微鼓起如簧之舌道。 在他的设想中，史万超有名气，是兵变中的领军人物，以他是韦晞的四师弟却参与兵变，将给韦晞集团沉重一击！ 本来以史万超的位置，杜奇微根本没有可能，但没想到韦晞倒行逆施，杜奇微大呼侥幸，终于策反了史万超。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细节没谈好。 “不过，说得容易，我怎么信你呢？”没想到史万超摇头了：“我冒了杀头的危险，只得到你一句空话？” “你想要什么？”杜奇微心忖这家伙不傻啊。 “我想要一百万两黄金！”史万超狮子大张口道。 第九四三节 准备起事 一百万两黄金！ 杜奇微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以为史万超是漫天开价，他能立地还钱。 好说歹说，史万超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 少一个金币都不跟你干！ 劳资在韦晞那里毛没得一根，那么，不是说朝廷很欣赏我吗？给点补偿吧！ 杜奇微无法作主，只好派人坐了火车请示神都，神都的回答是给十万两黄金给他！ 不要的话，那就拉倒！ 大不了一拍二散，杜奇微回朝廷，然后将史万超的“投名状”给韦晞看。 杜奇微将朝廷之意说了：“不是兄弟不给面子，朝廷待你不满，你得给朝廷一个面子！” “那好吧！”史万起接受十万两黄金，毕竟一百万两黄金等于一千万两白银，绝非小数目。 …… 计划在八月十五，诸臣将会集库尔勒时起事！ 届时，在外的军头、主要文臣皆回库尔勒向太平公主贺节，将他们一网打尽。 时间非常地紧凑，七月二十一日，十万两黄金的报酬运至库尔勒史万超的居处里。 名义上以神都送来的兵器供给史万超的亲兵，用了二十个大箱子运来。 这样的事情少见，但还是有得见，而且杜奇微有关系，轻松地混过了城防，送达史万超宅第里。 内宅，看到那一堆堆的金条，真是金光灿烂，满室皆是富贵色！ 十万两黄金！ 可以礼聘二十个文成公主和十个太平公主了！（ps：松赞干部娶文成公主时送的聘金是五千两黄金，太平公主降韦晞时，韦家送出了一万两黄金！） 要不是唐人发现了山东黄金和倭国白银，大唐缺乏金属货币了，哪象现在，十万两黄金说给就给了。 史万超不由得呵呵大笑，他取出一枚混元铜锤，对杜奇微道：“此锤乃天上殒铁所铸，坚硬无比！” 然后他在地上叠了两块金砖。 见此情景，杜奇微正不解其意时，却见史万超随意抽取一块金砖，凌空放在两金砖中间，然后用混元铜锤用力一锤砸下！ 那坚固无比的金砖断成两截！ 好大的力量！杜奇微正瞠目结舌时，却见史万超拿起两截金砖，看过后呵呵笑道：“确实真货！” 断面一样闪烁迷人的金光！ 杜奇微暗捏了一把冷汗，好在没有欺骗史万超。 史万超大声道：“干了，我这几百斤就交给你了！” 杜奇微大喜道：“有史大将军出马，必定成功！” 大将军要等成功后才封，杜奇微先行讨好他一下，引得史万超高兴不已。 杜奇微垂下眼帘，不让史万超注意到他的眼中的冷意。 “且让你先保密一下黄金，反正它们烂不掉的。” 在杜奇微的策划中，待到大局已定，朝廷大军接管了库尔勒之后，那么即以“弑主”为名处死史万超！ 打着为太平公主和韦晞报仇的名义，将罪名栽到史万超的身上，如此彻底把朝廷给洗白！ 此乃朝中高人所订的计谋，以此平息西军几十万军队的怒气，毕竟西军中将星如云，随便一个军头出来，岂是朝廷那些二流子军官所能相抗的。 最近二张（张易之和张昌宗）在大肆练新军，连武三思也靠边站，两张废除了韦晞以前留下的军官团，另起炉灶，但其能耐连武三思都不看好，最好的是不要与西军残余打起来，毕竟人家的军官打的是灭国之战，而两张提拨的军官只是清剿盗匪！ 史万超彻底归心之后，与杜奇微密锣紧鼓，积极筹备谋反之事，人员、装备物质条件准备好，再进行军事计划，谁谁谁做什么，一一分派好。 有了史万超，杜奇微发现自己轻松了许多，行动方案经过他的推敲后变得可行，所选择的路线、兵力都恰到好处，比如史万超说了由他突击太平公主府，捉到了太平公主之后，动用太平公主的印信，去捉拿各大军头，如此造成西军上下的混乱，以为是内讧，彼此猜疑，无法形成合力。 其实杜奇微就是这样的计划，是经过多人推敲，没想到史万超一介武夫，看似脑袋都是肌肉长成的，却能够独自推算计划出来，令人刮目相看！ 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杜奇微觉得有点惋惜，要是史万超不是韦晞的师弟就好了，还能够为朝廷所用啊。 …… 八月十三的黎明时分，杜奇微正在熟睡中，却在床上扭动，他脸容紧锁，大汗淋漓。 他正做着恶梦，梦见自己在荒原中被一头猛虎追杀！ 那头猛虎，体形庞大，油光水靓，四肢强壮有力，尾巴粗长，极是威风。 它吼一声，令人心胆俱裂，它动作矫健，风起云涌。 带着一股恶风，猛扑而来，杜奇微骑马在前面拼命奔逃，用马鞭把马皮都抽破了，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它。 他用弓箭向老虎射去，却怎么都射他不死！ 一壶箭都射在老虎身上，老虎浑若无事的样子，追得更近了。 …… 当老虎扑向他的时候，张开了血盆大口欲噬，“啊”了一声，杜奇微霍然醒转！ 心中兀自砰砰直跳，摸一摸额头，尽是汗水。 他在库尔勒的私宅并无家眷，只带了家中的一个老苍头，早已睡熟，所以无人理他。 他起床，用火镰打着了火石（古代的取火方式），点燃油灯，再给自己倒杯水，坐在屋内的桌边。 杜奇微还记得梦中的情景，想起了猛虎扑来时，看到虎额上不是“王”字，而是个“史”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让他通体寒冷到手脚！ 不妥！不妥！ 史万超，根本没有背叛韦晞！ 这明悟来得很突然，但肯定是事实！可笑他杜奇微还以为抓到史万超的痛脚，要是将整个阴谋集团一网打尽，区区的一份“投名状”算个p！ 又恨又气，杜奇微咬紧牙关，决定天亮后带上一批人手，去结果了史万超，然后立即坐火车离开。 只是。。。史万超不好对付啊！ 现在韦晞早就不上阵pk了，杨成献和程伯喜也都以指挥为主，每每冲阵的只有史万超，乃是出了名的“猛将兄”！ 正在寻思着，听到外面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第九四四节 不杀一人 杜奇微心里一惊，急忙把油火吹熄，抱着万一的希望，但希望落空，只听得“轰”然一响，他家的大门给蛮力撞开，不知道有多少人破门而入。 “不好！”不过他早有准备，一个箭步到了屋内某处，取了一个包裹，内里有银两铜钱，刮刀和衣服加上伪造的文书和身份证明。 他往外急奔，冲向他家的后门。 打开了后门，冲出去，他楞住了！ 天色已露曙光，面前有堵墙。。。人肉做的，史万超牛高马大象堵墙，嘿然道：“老杜，哪里跑！” 他的样貌，与杜奇微睡梦中的老虎重合了！ 可惜，可惜！ 醒悟太迟了，见到杜奇微惨白的脸色，史万超面带寒渗的笑容说道：“老杜，不要慌，公主有旨意，一个不杀，你束手就擒吧！” 不得不说此话的杀伤力有效，见到他露出了听天由命的神色，史万超手一挥，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杜奇微轻易地捉住！ 不过，绑住他时，并没有很凶狠的样子，没打没骂，应该是公主有旨意一个不杀的话同样对军士们有效吧。 他们在街道上走着，看到了大量的骑兵、步兵进城，满城戒严，到处都是“公主有旨，一个不杀”的喊声，接着一队队人马押着犯人出来。 “老史，你可害苦我了！”杜奇微看到了很多的熟人被捉出来，都是他这个阴谋集团的，他无奈地向身边的史万超道。 “老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哪！”史万超一点都不难为他道。 “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三师兄的那句话。”史万超与他闲聊道。 “什么话？”杜奇微请教高明地道。 “我们从事的是伟业！”史万超告诉他道。 “听说过，不过没仔细想过！”杜奇微苦笑道。 “王爷，做的就是伟业啊！拓疆万里，谁人可比，就算大食之战我倒霉了，可还有欧罗巴啊！”史万超感慨地道：“听说那里的白种人身板很是结实，砍起来特别过瘾！” 杜奇微终究是个聪明人，想起韦晞的所作所为，不由得长长一叹！ 想想吧，一个英明的统帅，带领着虎狼之师，充满了活力，如ru虎啸谷，群山低眉，如雏鹰展翼，百鸟俯首。如旭日初升，如猛龙过江，如东风，如熔岩，横扫一切阻挡他的势力，谁也不能当面硬撼他的铁骑，谁也不能停止他的脚步。 跟着他，象红日初升的气势，如大江东去，能够让人得偿所愿，为自己，为子孙后代，博来挥霍不尽的荣华富贵。留名史册，让后人提起来自己的功业来，都无比的向往。 从此军史，历史上留名，万世流芳！ 孰去孰从，史万超做出了正确的答案。 而他杜奇微做了什么，做的是拆台的工作，别人在努力建功立业，自己却在那里拖后腿，要是给他成功的话，对于朝廷是忠了，对于无数人的伟业却是巨大的难以挽回的损失！ 杜奇微突然醒悟了！ 他咬咬牙道：“我想求见公主，向她告发武承嗣的阴谋！” “还有什么吗？”史万超担心地问道。 “他想向王爷下手！” “这不用担心！”史万超懒洋洋地道：“王爷稳如泰山！” “那我就放心了！”杜奇微欣慰地道。 “不是吧，老杜，你立即投降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啊！”史万超吃惊地道。 “你聪明！我也不傻啊！” “真有你的，老杜！” …… 杜奇微被送到了城中的监狱里，他是第一批收监的，然后同谋者接踵而来！ 有军官，有文臣还有商人，“你也来了！”大家见面寒喧，都是阵阵的苦笑，内心忐忑不安。 到了中午，大家的惊惧之心下降了许多，因为送进来的饮食并不差！ 米饭、炒青菜、三杯鸭、豆腐鱼头汤！ 要是对他们不利，根本没必要给这么好的伙食。 一个很低的可能是最后一餐，但大家几乎都没作任何的抵抗，除了一拳打脚踢之外。都信了“公主有旨，一个不杀”的话语，城里都是忠于她的兵，局势控制中，没必要骗他们。 另有一个信号是进到监狱后，他们被松绑，就不加狱具在身！ 密谋者当中的文官私下说了，这是官方认为是轻罪才会这么处理。 到了晚上，伙食是三杯鸡、糖醋鱼、炒青瓜和酸菜肉片汤，同样过得去，并且狱卒对待他们和气，有的人提出一些不过分的要求也得到了满足。 这个监狱位于城西，称为“模范第一西狱”，条件较好，有抽水马桶，最多八人一个间，那些造反者都是素质较好，地位较高的官员、商人等等，被一锅端掉，关押在这里。 据狱卒说参与谋反的地位较低者，则关押在军营里。 …… 第一天被捉进来的密谋者很多，第二天就变得少了，到了第三天就没有了。 第四天，官府打开了牢门，要密谋者们准备好东西，说“协办大学士”张仁愿要见他们。 今年以来，西域幕府已经改称为“西府”，隐于东方分庭抗礼之意，军队正式称为“西军”，西府的最高行政机构称为“内阁”，有数员大学士入值，协助太平公主管理军政大事。 协办大学士的地位尊崇，要想杀他们根本不用他出面，看来确系有话想说。 …… 在一个大礼堂里，密谋者百余人见着了张仁愿，他身材高大，穿着中山装，肌肉鼓鼓，气质反类武官不象是文臣。 见到人齐了，张仁愿声如洪钟，狠狠地痛骂道：“你们这些猪狗，胆敢密谋造反！以我之意，就算不杀头，至少也要流放，进行‘劳动改造’，在劳动的洪炉中醒悟自己的错误，痛改前非！” 他狞笑一声道：“我们会让你们彻底地认清自己的罪行的！” “可是你们好运啊！公主殿下有喜！”张仁愿遗憾地道。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恭喜声，张仁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公主为了给她与王爷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决定只要你们不反抗的话，不杀一人！” “很不错地，你们真聪明，无人反抗，没有一个人死掉的！”张仁愿嘲讽地道。 “所以……”张仁愿取出一叠纸来道：“根据公主的意思，将定你们在写下了悔过书之后，一律驱逐出境，送你们回神都！如果不写，那就与城外军营关押的人员（地位较低的密谋者，他们也有机会，写了悔过书的关押时间短，不写的关押长）进行劳动改造，直到认识错误为止！” “这些是悔过书，怎么样？”张仁愿询问道。 所有的人目光都注视着杜奇微，他平静地站出来，拿起张仁愿分派过来的纸，看都不看一眼，直截了当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后，说出了第三条路来！ 第九四五节 第三条路 “我是杜奇微，是这次密谋集团的头子，我奉了武承嗣之命而来，想要颠覆西府！”杜奇微坦然地道：“我有罪，我认罪！” “我深刻地认识了自己的错误……”杜奇微认真反醒，把整个过程都说了出来，从他在神都受命，到西域潜伏，发展人员，密谋造反，听得大家眼都直了。 不会吧，见识到传说中的“顿悟”，要是他杀人的话，算不算得上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杜奇微讲述道：“……我们的计划是由史万超对公主幕府动手，再用幕府印信，下令解除各个将军的军权……” 他和盘托出了他的密谋之后道：“我签了悔过书，我想的是走第三条路！” “我愿留在西域，做王爷和公主殿下西征大业的一小吏，足矣！” “啪啪啪……”张仁愿给他拍掌，非常高兴，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至少杜奇微这个表态极为有利于这番平乱。 继他之后，人们逐个上前签名按手印，愿意留下的居然占了大部分！ 只有少数的一些人在签了悔过书之后，表示他们要回神都，于是当场释放，押送出境！ 所有的人不再送加监狱，杜奇微与一干人被集中一起，送去了城外的一个农场里安顿下来，再作处理。 …… “你是说，他们大部分愿意留下来为西府效力？”太平公主听取了张仁愿的汇报后问起来。 “正是！”张仁愿恭敬地道。 “一个不杀”正是太平公主的圣断！ 当时大家听说有人想颠覆西府时，大家都义愤填膺，想的是彻底地、干净地清除隐患，杀一儆百！ 斩断朝廷伸向西府的魔手！ 在他们看来，朝廷除了想中断大家的伟业（此时西府所有的人都上了船，哪怕韦晞说要停止西征，他们也不会答应！），再有想摘桃子，那还得了！ 但太平公主手抚小腹，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道：“一个不杀！” “王爷曾经说过，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他不喜欢内战，不喜欢自己人杀自己人，西征是件伟业，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上，要把每一个人的力量都用上……” 太平公主的引起了诸人的深思，他们的那位主儿，天上人，目光远大，所作所为大气磅礴，令人万分佩服。 “只要他们没有反抗，我提议，一个不杀！”太平公主轻声道：“不染自己族人的鲜血，给我与王爷将要出生的孩儿祈福！” “殿下圣明！”她的提议得到了所有大学士的赞同。 待到平乱时，不得不说“一个不杀”的口号起到了极大的效果，兵不刃血就平定了叛乱。 当时作出的决定是写悔过书的高层是礼送出境，没写悔过书的和低层人士则一律劳动改造，不想到大部分叛乱者既写了悔过书，又要求留下来。 “他们这么做，主要是失败后，觉得没有面子，回神都根本抬不起头来。 而在我们西府，有容乃大，又缺乏人手，只要他们投诚，连大食人都可以为我们效劳，他们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仁愿讲述道：“我与他们多人谈过，大体上的意思就是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有些家伙是有另外的想法的，但我想我们可以控制他们。” “关键是，他们并没有对我们造成损失，要是我们的人死了，只好以命偿命了，但是没有。”张仁愿大胆地道：“我提议，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这等于为那些家伙背书（做担保了），但西府的官员向来勇于任事，在大政策之下，积极进取。 “先生说得不错！”太平公主点头道。 她对张仁愿是尊称“先生”，而张仁愿在公主面前自称是“我”，再有太平公主称呼韦晞的兄弟是“大伯”“二伯”还有“叔叔”（以孩子的名义称呼），私下地相当的客气，毕竟是在打天下的时候，关系很亲密。 宽大处理，不杀人最好！ 于是那些悔过的人要进行西府特色的“学习班”生活，以便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同时进行劳动改造以加深印象。 在“学习班”里也很明白地说了“谁认识错误越深刻，谁就能先得到自由！”鼓励他们积极进行改造，彻底地清算自己的错误。 …… 在所有人当中，杜奇微表现得最为突出，他不仅将所有的谋划交代得一干二净，还积极地现身说法，在所有的犯事者大会上作检讨，公开认罪，揭发武承嗣的罪行！（不能说是朝廷的意思） 连头子尚即如此，其他人哪有话可说！ 他亲笔写的认罪书挂在学习班的醒目位置上，他协助管教人员帮教那些顽固分子。 效果非常地好，所有的人都认罪了，配合改造。 结果，仅仅一个月后，他被叫到会议室里，惊讶地发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史万超！ “你在我倒霉的时候来看我，我也在你落难的时候来看你！”史万超微笑道，招呼杜奇微坐下来。 他荣光焕发，衣服簇新，重点在于这是军队常服，上面的肩章钉了三颗金星！ 中将军衔，相当于“将军”的位置。 “谢谢你了！”杜奇微惊讶地问：“你官复原职了？” “还得谢谢你！”史万超爽朗地道：“我做了内应，破获你们的阴谋集团有功，还将你给的十万两黄金作了军费捐献，公主殿下让我做回将军了！” “确实要谢谢我了，以前我带了酒来，你带酒来了吗？”杜奇微微微苦笑一声道。 “没有带酒，不过来了这个！”史万超递给他一份文书，看到上面的字，杜奇微不由得呼吸加快了。 翻开来一看，没错，乃是太平公主签署的“假释令”，以其表现突出，确实改悔，故此假释，如若不再犯，一年后正式释放！ 虽然是假释，但他得到了自由！ 能够在阳光下自由地行走，不再象现在囿于一隅， 与史万超同来的一个差官道：“史将军为了你，在公主殿下御前作了担保，公主殿下将你假释！” “谢谢你了！”杜奇微十分感谢地道。 “行了，跟我走吧！我们去欧罗巴砍人去！” 第九四六节 京城的发动 杜奇微之所以得到假释，有一个极为有利的因素是韦晞在神都平安无事。 当时随着武承嗣阴谋的接近实现，在韦晞王爷周边的形势骤然变得高危，王府周围出现了许多一看就明显是伪装的小贩、游人、他们甚至不加掩饰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韦晞素来谨慎，之前还好，随着酷吏的完结之后，他简直是深居简出。基本上缩在家中，只有上朝时才出府，外人很难有机会见到他 他上朝时都是坐马车，一出三辆豪华大马车，前后至少三百精兵护卫，府邸周围都设了明、暗哨，严密布控，警戒线一直伸到街道尽头。 韦晞不去拜访任何人，每天除了公事必须出门，办完就径直回到家里呆着…… “宅”得别人无计可施，武家兄弟和两张兄弟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硬来，因为资深的军方人士说过只要给韦晞有百余人在手，出动上千人也不一定能够拿下他！ 三千人也不一定行！ 那个军方人士其实是武三思的狗头军师，说他研究过韦晞的多个战例发现：当敌人数目少过他时，他会以多胜少；当敌人多过他的时候，也不容易胜过他。 因为韦晞的箭枝厉害，专门找到敌方军官去射，他那“毒蛇之吻”实在厉害，暴射之下，敌人的指挥军官很难逃生。 一旦没有军官，士兵就象没头苍蝇。。。那时期的军队不象韦晞军的军制严密和主动性，高级军官死掉低级军官立即顶上，这就是素质！ 因为军校、教导团的存在，韦晞军的军官受训机会多，懂得应付复杂的场面。 两张编组新军，几乎照搬韦晞的军制，但他们很快就会清楚什么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军队里没有人有韦晞威望高根基稳，说话令行禁止，二张也想学，但他们根本办不到！ 正如武则天想让李唐皇室和旧臣们听话，行吗？ 不行！ 在深宫妇人之侧的面首，涂脂抹粉的男人婆，想管住军队这头怪兽，同样是不行！ 连武三思都办不到，两张更是笑话。 …… 万一硬来，只要韦晞不死，结局就象酷吏不死一样，动手的人就准备自我了断得了。 他们想另辟蹊径，才发现实在不好对付，采买时韦家的侍者出动都是成群结队，要不是货摊送货上门，而韦晞的护军，则极为谨慎小心，几乎不逛街，出动时同样是成群结队。 后来知道了，韦家护军在神都的态度是。。。视为战区！ 在战区内时时一级战备，枕戈待发，随时准备打仗！ 而且韦晞贴身保护圈那些力量，都是家在西域，高侍遇，双薪！ 亦即是京城同级军人工资的四倍！ 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是个数字而已，他们得到的荣誉是武三思等人无法给的，他们的忠心度根本不会动摇。 …… 事情回到原点，武家兄弟和两张兄弟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利用在西域的谋反之事， 这个说等西域之事确切之后，一旦成事，立即对韦晞下手。 但武承嗣私底下对韦晞怕得要命，说韦晞神通广大，万一我们这边得到成功消息，他也知道，立即发动，将满城市得风雨交加，你们信不信？ 信！ 天知道韦晞私底下有多大的力量，保不准他一呼百应，城里的军队都响应他的召唤，那大家就死定了。 再有一件事情，西域那边叛乱若是不成功，韦晞的态度会怎么样？ 放任他在外，凶险极大，万一他即刻造反呢？ 掌握了京城兵权的两张起初是雄心勃勃，临动手前，才知道烦恼，方才明白为什么两武明明对韦晞恨之入骨，却始终不敢下手！ 轮到两张睡不着觉了！ …… 决定与西域之事同时发动，除去韦晞这个眼中钉！ 他们以兵部名义，请韦晞于八月十四日上午到兵部大堂会商“云南兵事”。 原来，韦晞以军力称雄，他回神都带出极大的威慑力，北方胡族胆怯，要不远遁，要不归顺，北方享受太平，平安无事。 但南方土人不知道韦晞的厉害啊，尤其是云南地区，那里山高皇帝远，险要的地势更增长土人的自信心，常与武周朝官兵打对台，大玩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拢，敌疲我打的正确无比战略（许多有力量的家伙们天生的技能），让官兵疲于奔命，不堪其拢。 并无大规模入寇，但疥癣之疮也是讨厌。 云南地界的官府的报告上到朝廷，武则天觉得不能容忍，着兵部拿出切实可行的方略解决问题。 韦晞是大军头，兵部呈文送到王府给他观阅，再请他于兵部大堂与诸大臣会商，此举是合情合理的。 “情报很明显！”王府里负责情报的总管韦铭告诉韦晞道：“一天前宫里没有消息出来了！” 皇宫里的消息出来，来自上官婉儿，现在没有消息，是上官婉儿那里有了麻烦，肯定是封锁了宫禁，不是上官婉儿叛变，她若有贰心，只需要送出假情报，不必停止送出情报。 ”两张秘密调动了军队进城！是精锐的特种部队，曰为飞龙军，共三千人，与我们的飞虎军针锋相对！” “他们是想调虎离山！因为我们王府坚固，万一他们打不下来，那就举城轰动了！什么变故都会发生，而在兵部大堂将王爷您给解决了，那就省事得多。” “他们大概是怕西域之事不理想，怕我方报复，所以他们铤而走险，依臣之见，以静制动，看西域之事结果如何，不必理会他们！”韦铭知道西域将有叛乱之事，给出建议道。 “去，为什么不去，我从来没有怕过的！”韦晞面带微笑地道。 …… 八月十四日上午，兵部里的武三思听到韦晞即将到达的消息，不由得冷汗直冒：“他真的来了啊！” “他来是怎么样？” “如前一样，带了三百人来，没有带更多的兵！”有人向他禀报道。 见到武三恩心颤手抖的样子，他旁边的一条大汉嘿然道：“王爷就放心好了，事情交到我身上，包他有去无回！” 那条大汉满脸横肉，凶悍气色沉重，正是飞龙军的统领，目前官拜中郎将的云海风，本是北方的一个都尉，作战勇敢被两张兄弟看中，纳为私人，大力提拔。 云海风说话豪迈，反倒令武三思心里更没底：轻视韦晞的人统统都去找阎罗王喝茶去了！ 第九四七节 兵部之事 兵部正门里的庭院里，武三思带着大队武装人马迎上了相比之下人数少得多的韦晞。 见面后武三思的话：“兄弟，你不应该来！”差点没让云海风气歪了鼻子！ 要不是看在他是武则天亲侄的份上，若是堂侄，云海风想把武三思一起拿下了！ 他厉声喝道：“韦晞，你这个反贼……” 还没等他人前长篇大论地喝斥韦晞，充分显露威风，他的话即被韦晞打断，他皱眉道：“武三思，你特m的越混越回去了，主人都没说话，狗却那里乱叫起来，这样的狗要来何用！” “不是我的狗，是张家的狗！”武三思郁闷地道。 听听，武三思站哪边的？ 云海风噎住，连带他的部下的士气有计数器的话即可见到至少下降一成！ “任狗乱喊叫，你管不了，我来帮你管！”韦晞话音刚落，他背后转出一个带着诡笑面具的射手，抬手就是一箭！ 快如闪电，其实云海风已经非常注意了，他的部属更是训练到敢于充当肉盾，可防不胜防。 所有人的反应都慢了一拍，那一箭射中了云海风额头正中，云海风的部属才完成了以身挡和盾牌举起的动作。 箭射中身体，剧痛入心，云海风大骇道：“哎呀，我死了！” 然后他倒在了部属的身上！ …… 云海风有点能耐，他这边所有的军士们爆动起来，准备冲突时，武三思大叫道：“住手！” 止住了他亲自翻腰，捡起了地上那根箭，举高示意。 箭上没有箭头！ 云海风当然没事，额头上流了点血，有点昏乎乎地看着武三思手中的箭，不由得发呆。。。死亡是如此接近，只要那根箭装上箭头，他就成为地上的尸体！ 说实话云海风是韦晞的“拥趸”，至少是兵法上是，他在北疆扫荡游牧民族用的正是韦晞的军法：精心训练骑兵，利用部族马匹“春瘦”之际，骑上吃粮食的唐马去扫荡部族，无往而不利。 他为人凶狠，那是因为战法对头，部族骑兵威胁不到他，都被他杀死，他长期获胜，自视甚高。 但当劲风扑面而来，痛入心扉时，他才明白自己不过如此！ …… 见到对方势头被武三思止住，韦晞充分利用挫敌之后的良机道：“武三思，你做过我副手这么久，还没有蠢到家！” “那是谁蠢到家了？”武三思还真有点唾面自干的品性来接韦晞的话语道。 “你老哥哥武承嗣，天下第一号大笨蛋，他派了杜奇微去策反我四弟史万超，还送史万超十万两黄金，简直是武大郎妙计安天下，赔了黄金又送人！” “你们想在八月十五发动叛乱，哎，我老婆太平公主早就安排好了，没等他们动手，就先将他们统统捉起来了！” “你们的人蠢得要命，我们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可以告诉你，对于他们的处置是以和为贵，不杀一人，礼送出境！” “但我又可以告诉你们，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回神都，他们将彻底地投入西府，敢不敢赌十万两黄金？我要是输了，你们就赢回送我的十万两黄金！” 一连串的话象飞雷炮一般地重重地砸在了对方的心头上，大挫所有人士气，跌停板！ 武三思两眼发直：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中，从一开始就是失败了，真要是动了韦晞，就算杀死他，那武家也会彻底灭亡，因为太平公主没事！ 只要她在，西军百万之众就会集中在她的旗帜下，万众一心，入关！ 征尘无际，气势如虹，谁人可敌！ 他有气无力地道：“和你赌就是输……” 然后他挥舞双手作扇子状道：“都散了吧，我与驸马爷商量对付云南蛮族之事！” 云海风锐气尽丧，灰溜溜地夹起尾巴与麾下的军士们离开。 …… 兵部内堂上，韦晞四平八稳地坐在左侧首的椅子上，武三思则坐在对面，上面的位置没人坐，大伙儿都坐在两侧。 武家的子侄三人、张易之张昌宗的代表崔神庆、宋之问等，另有黑齿常之和几个靠边站的老将半点门面，实际上以武党、张党的人占据优势。 但群星岂可掩日，韦晞一人坐在堂上，就他侃侃而谈，其他人洗耳恭听。 “我时间有限，也不和你们多说废话，你们爱听就听，不爱听就算！”韦晞大厮样地道。 他的态度嚣张，武党、张党的人心里不舒服那是必然的，可是在座诸人杀的人加起来也没韦晞一人多，只能洗耳恭听了。 “西南民族野蛮没开化，治理他们，必须讲究公平公道，一味地压服他们不可取！ 做事公道，比方说唐人十个铜板换他们一头羊，这明明是诈骗，地方官员却判曰合法，人家不造反才怪！ 这不是逼着人家造反呢！ 所以做事必须公道，再有军力，必须有足够的常备兵，训练要好，以‘特种兵’‘山地兵’为主，有的放矢，适合地形作战。 注意进兵时做好疫病防治，所以‘战地医院’必须配备齐全。 然后是互市，相互做生意做买卖，大家一起有钱赚，有联系才好沟通，不要闭关锁国，你起怕他们，他们就欺负你，越怕麻烦， 最后就是教化民心了，让他们汉化，从此一家人，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得不说，韦晞目光如炬，指出了云南之事的解决方法。 云南之事，起因多是官吏，那时期往云南的驻军、官府的军官、官吏的素质不高，才干不足，好的官员和有门路的官员都跑掉了，因为边远地区，环境实在太差！ 甚至许多官吏都是犯了错误被贬，这样素质，办事能力可想而知。 而且中枢的君臣对于边陲外族、蕃属区素来轻蔑，根本不把这些“蛮夷”当人来看，视为猪狗。 既是猪狗，当然可以打骂，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们作风霸道粗暴，态度盛气凌人，有这样的君臣，西南民族想得到公平对待，是椽木求鱼，不反才怪。 甚至韦晞这么说出解决之道，除非是他执政，才有可能西南大开发，通过“两手都要硬”，解决民族之事。 韦晞是穿来的，在那来之前的年代里，“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唱得正欢，各民族平等深得人心，所以在他眼中，只要顺着他的，愿意汉化的（如此就包括遵纪守法），都是他的好子民。。。亦即是诸臣佩服他的“神的眼界”，他几乎是做事最公平的统治者了！ …… 韦晞说过云南之事的解决之道，扬长而去。 诸官面面相觑，武三思想想后，把韦晞的话整理一遍，上交朝廷了事。 结果呢，根本办不到韦晞所提的条件，云南形势依旧，甚至激化，此为后话了。 第九四八节 入侵欧罗巴 以武承嗣为主导的西域造反闹剧传到神都，又有武三思在兵部里的拙劣表现，时人讽刺这两家兄弟，以反讽的手法说可完全信任这两个王爷的忠心，他们昏庸而非操、懿之才也！ 而两张兄弟（易之和昌宗）的眼高手低也同样被人看在眼里，他们日益权柄大，却处事拙劣，识得内幕的人都来充当赵括纸上谈兵，说要对付韦晞，根本不应该这么做，外面引了大军进城，宣布韦晞谋逆，群殴之，前怕虎后怕狼的，成得了什么大事！ 又有的人将现时朝廷朝政混乱归于两张兄弟，封建社会里，为尊者讳，帝王是决不会犯错地（前朝的亡国之君除外）。因此当我们纵观历史时便能发现，凡是文臣武将有了成绩，必会提及君王英明神武，统御有方，知人善任，即使只花过三分钟加以部署，此后再也不闻不问，君王也能功居榜首。 而一旦出现不光彩的事儿，就定然是臣子蒙骗主上所致，好像做决策的皇帝只是一个一无所知的无辜者、被奸狡下属欺瞒的可怜人，全无半点责任。所以，武则天后期朝政昏庸，被解读为权臣当道，蒙蔽圣聪，把她摘得干干净净，连其查察不明的责任都只字不提。。。等到哪怕是韦晞上台，也不论武则天的过错而诿过于两张兄弟。 …… 与两张、两武相比，韦晞太平公主两夫妇的水平深被推崇，人们对他们的钦佩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韦晞一身都是胆，明知对方做足准备，形势险恶，却偏向虎山行！ 堪与《三国演义》的第66回“关云长单刀赴会”相提并论，对方与他相比，则相形见绌矣！ 至于太平公主则显示出了她宽大无比的气量和做事缜密，对方密谋造反，尽在她的掌握中，又在镇压的过程中决定“一个不杀”，兵不刃血地平定叛乱，表现可圈可点，已有一代名君气概！ …… 且说史万超保了杜奇微，带了三百家将，径投小亚细亚而去。 他是正式发遣，他要将过去错过的东西给抢回来！ 也是他名声在外，大家知道他犀利，遂告诉他去小亚细亚，那里负责军事的唐甜、扎拉汉都不是正规军出身，不会笑话他。 …… 见到史万超的到来，唐甜大喜！ 这是员勇将，破阵冲锋极是有力，用得好了，是一把剖向敌人锋利无比的剑！ 不过她有意板起脸道：“在我帐下，须听军令，不可擅动！” 史万超满口答应地道：“放心，放心，三嫂你说东我就向东，说向西就向西，我可不想第三次变成小兵了！” 这后果太惨重了，搞得连鬼鬼怪怪都找上门来，闹得自己要做余则成，要是位高权重的将军，对方望都不敢望他一眼！ “很好！”唐甜欣然道：“你说的哦！” “肯定！”史万超点点头，自来熟地找个位置做下道：“你们继续！” …… 连绵不断，一列挨着一列的小山边缘上接着一片海，岸边的桅杆林立。 面前的是马尔马拉海面积一万一平方公里，相当于四个太湖这么大，是世界上最小的海，位置是属于拜占庭地区的内海。 史万超与唐家的唐庭芝分别为正副先锋，他们带领一个万人队，将走在大军的前面开路。 唐庭芝其貌不扬，罗圈腿，长着一对有点畸形的麒麟臂膀，看上去象螃蟹的大钳子般，事实上，他正是射雕手，开两石五的硬弓。 他年龄接近三十岁，称呼唐甜为姑，是唐家新生代中的佼佼者，不仅单p能力强，也善于指挥，还很善于做人，见了史万超的面就一口一口的叔称呼过去，让史万超也不好意思来摆威风，如此大家大有合作余地。 临近大海，风浪很大，海风刺骨，非常寒冷。。。接近冬天了，但唐甜照样出兵。 所有的人不管冷酷的风，心头一片火热，他们是唐军家第一批渡海作战，攻入欧罗巴的军队，也是头一批西军进攻欧罗巴的部队。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候，唐甜亲自为他们壮行，还有军乐队高奏乐曲。 授旗！ 史万超自唐甜那里接过了一面飞凤金旗，大力招展起来。 前锋军手臂举起，高呼道：“有我无敌，大唐万胜！” 然后敬酒！ 所有的将士们都举起泥碗，干了这碗烈酒，生生世世还做大唐人！（谑：干了这盆恒河水，来世还做印度人！） 泥碗摔烂，军人们出动，他们军歌嘹亮，拖着战马依次下船。 …… 船只参差不齐，有大有小，百舸齐发，场面壮观。 没有什么阻挡，在唐甜的望远镜中，先遣的船队逼近对岸！ 拜占庭帝国的海军还是很强大的，但他们给封在马尔马拉海两边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过不来。。。他们遇到了唐人的炮船！ 双方交战的结果不必多说，拜占庭帝国海军见势不妙，立即收兵回营，拱手相让出马尔马拉海的制海权，让唐船顺利过海，毕竟宽度不大。 …… 海那边有座小城叫做“杰拉卡城”，那里的海港很快挤满了唐船，军士们蜂拥登陆，赶快地将马匹、牛、驴等牲畜拖到岸上。 过海时，它们的眼睛被蒙上黑布，有它们的主人陪伴着，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迎接他们的正是唐人！ 杰拉卡城的城主和防军都被收买了，价格很便宜，城主三千两白银，高级军官一千两白银，将城防和港口拱手相让。 而在马尔马拉海中最大的马尔马拉岛上有一座城堡，上面的守军同样被收买，唐军不费一兵一卒就完成了过海。 先头部队序列有二万二千人（另有三千民夫），其中一万二千人是步兵，他们将留下一千人在“杰拉卡城”加固城防。 上岸后，所有的唐军将士心中大定！ 踏足所在地面是一片平整的原野，绵延伸向远方。 在杰拉卡城有一个唐人和二个大食人加入先头部队，他们是向导，带着大军前往马尔马拉海北岸的大城市特基尔达，预计它将作为唐军的重要支撑点。 一支拜占庭的部队姗姗来迟，出现在唐军的面前。 第九四九节 天时在我 这支部队有三千人，基本上都是步兵，他们执宽大的盾牌和投枪，腰配利剑，身披装甲，看上去威风凛凛！ 但是很快就证明了步兵在弓骑兵面前的巨大劣势，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压住了阵脚，而轻骑兵在拜占庭的部队周围如潮水般地往来驰骋。 马蹄踏碎地表上的植被，带出沙砾尘埃，很快腾起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尘雾，使拜占庭人看也看不清楚，说话也听不分明，不得不挤成一团。 然后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来临！ 箭枝如马尔马拉海的海风般劲袭而来，拜占庭人惊恐万分地发现他们的盾牌无法顶住唐军弓箭的侵袭！ 他们把盾牌连在一起组成龟甲阵，事实证明那是一件愚蠢无比的事情。 有的盾牌被直接射穿，箭枝射在不能置信的拜占庭人身上，还有一些没能洞穿，但射在可怜士兵的手上，让他们根本抓不住盾牌。 拜占庭人的盾阵原本很齐整，但唐军的飞箭更厉害！ 将拜占庭人射得东倒西歪，互相枕藉，鲜血狂流。 三棱箭头加倒钩的箭枝，让他们不是一下子死掉，而是痛苦的死去，他们翻腾和扭曲着身体，以至把箭弄断在伤口里。 当他们使劲拔出那带钩的箭头时，箭穿透了血管和肌肉，他们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许多人被命中要害，要不失血过多地死去了，剩下的人也丧失了作战能力。他们的手被钉在盾牌上，脚被穿透，深深钉在土地里，他们既无法逃跑，也无法自卫。 场面混乱无比，而箭雨毫不留情地倾泻下来，将所有的拜占庭人弄成了一堆堆死肉！ …… 史万超感慨地道：“能够对付骑兵的只有骑兵！” 此战纯属屠杀，拜占庭的步兵在唐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唐骑不损一人歼敌三千。 唐庭芝老到地吩咐清理战场，给所有的尸体补刀，然后民夫上场回收箭枝，将所有的盾牌都销声匿迹，以便让唐军的秘密保留更久一些。 不过这是白费功夫，还是有民众在远处观察到这一幕，他们报告了自己的官府，层层上报，之后唐军弓箭就不那么地利害了。 之前在小亚细亚，与拜占庭人打过仗，唐人封锁海岸线，消息传不到海那边，而在这边就难以保留秘密，打过一仗，拜占庭人就知道了许多情况。 但不得不说，唐甜这次出兵，占了大便宜，因为拜占庭正在内乱中，结果直到特基尔达城下，拜占庭人未能采取有力的措施。 …… 公元685年，拜占廷帝国强有力的君主君士坦丁四世英年早逝，他的长子查士丁尼年仅 16 岁就继承了这份庞大的家业，称为查士丁尼二世。 君士坦丁四世在位期间，阿拉伯哈里发穆阿维叶一世调兵遣将围攻君士坦丁堡达四年之久，可君士坦丁堡岿然不动，到得678年，拜占廷人用“希腊火”击溃阿拉伯舰队，取得重大胜利。 天不假年，打败了阿拉伯人的君士坦丁四世如流星般飞逝，将帝国留给了儿子查士丁尼二世。 这个年轻人生性残忍、任性，权力欲很强，处处想模仿他的祖先查士丁尼一世，渴望继续开创大业。 他有野心、有魄力，在他的统治下，帝国曾一度辉煌。但是，他的专横和任性最终却使他失去了民心，葬送了他祖先开创的延续了 100 年之久的伊拉克略王朝。 由于查上丁尼刚愎自用、暴躁易怒的性格，做了许多危害贵族和人民利益的事，使他自己四面树敌。而他身边的两位近臣斯蒂芬和塞奥多布斯更是为虎作伥、残忍贪婪，对于心怀不满的人一概采取无情的镇压态度，监牢里关满了各类“人犯”，其中也确有企图策划谋反的政治犯。 曾经在征服亚美利亚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莱昂提图斯也因“图谋不轨”的罪名，在狱中苦熬 3 年。他对查士丁尼恨之入骨，发誓要寻机报复。 因为阿拉伯人的再次入侵，出于军事上的需要，查士丁尼二世释放了莱昂提图斯，并重新起用他。这对莱昂提图斯来说是复仇的好机会。公元 695 年，他在希腊军区起兵，打出造反的大旗，民众纷纷响应，大军攻下君士坦丁堡，迫使查士丁尼二世宣布退位。 菜昂提图斯下令把倒台的皇帝押到竞技场，当着千千万万民众的面，割掉了他的鼻子。 在公元 7 世纪，施鼻刑是拜占廷常用刑罚，在权力斗争中，被割掉鼻子是象征失败者的屈辱。 然后，查士丁尼被发配到黑海北岸的克里米亚半岛上，关押在赫尔松城。 但是，政变上台的莱昂提图斯是个武夫，治理国家不在行，拜占廷帝国现在他的统治下一片混乱。。。当时大食人在小亚细亚的守将拉扎汉率主力往大马士革勤王，小亚细亚缺兵少将，是拜占庭人攻城略地的好机会，却是反应迟钝，等到唐甜率军到来时，拜占廷也没占几个地方，被唐甜轻易地攻到了海峡边，不仅得到大片土地，关键是拜占庭帝国没有纵深，不得不与唐军隔着海峡对峙。 …… 唐军到来，拜占庭帝国混乱程度根本没有缓解，他们既没有更多的应战，也没有对特基尔达城进行救援，甚至连特基尔达城也是勉强进入战备状态！ 上百门飞雷炮对准了防备得最严密的东城墙一齐轰响！ 猛烈炮火象一阵铁火的疾风，送出炸药包掠过唐军的头顶，在城墙头上方炸响！ 巨大的强烈的爆炸有如雷霆般在拜占庭人头上形成一条可怕的死亡地带，他们被炸得尸体横飞，没被炸中。。。旁边南城墙上拜占庭发现东城上有上百个同袍蹲伏地上一动不动的，过去一碰就倒，七窍流血，死得惨烈，死得莫名其妙，不禁骇然！ 隔得远的也被炸得耳朵轰鸣，头晕目眩到难以自制！ 没有第二次炮击，“冲啊！”史万超带头冲锋。 特基尔达城的高度十米，没有护城河，唐军每人背负一袋土，趋于城下投放，须臾成坡，直达城上。。。这也是唐军打击小城时的套路。 史万超当然不用他负土，他骑马到达坡下，率军冲到城上。 几乎在他到达城上时，敌方军士也赶到了。 然后他们惊恐地看到了一员大汉飞将军般地落在他们中间，双狼牙短棒开动，有如绞肉机！ 第九五十节 取特基尔达城 在城下的唐庭芝望得真切，只见史万超将几十斤的凶器舞得虎虎生风，重砸之下，敌军如遭雷击，要不被砸飞，惨叫着直落城下！要不被砸成一团血肉模糊！ 狼牙棒横扫千军，将头颅象西瓜般粉碎，把身体打成两截，他们的鲜血洒了一地。 他们的刀剑被砸飞，盾牌被击破，根本不能抵挡史万超。 双手杀出生死路，狼牙短棒上尽是鲜血脑浆肉沫！ 史万超神勇盖世，被飞雷炮吓得心惊胆战的拜占庭人遇到他的凶猛打击，一触即溃，望风披靡，如波浪般两厢分开，而跟随史万超的唐军士气大振，精神振奋，人人奋勇，杀入敌丛之中，有如无数猛虎，转眼间已然在南城墙上得手矣！ “真勇士也！” 唐庭芝叹为观止，方知他小姑妈唐甜见到史万超到来时很是高兴，一定要安排史万超为先锋，对于军队的鼓励作用实在难以丈量。 战争中什么情况都有，固然不缺乏放风筝的场面，但狭路相逢的情景也不少见，此时有勇者在，军队方有取胜之机。 史万超从东墙向南墙攻击得手，但往东向北的唐军却与拜占庭人相持不下。 于是，唐庭芝下令军队向城上敌人放箭，同时用飞雷炮仔细地打拜占庭人的后继部队。 不同于以前唐军远程炮火急袭时来“乾坤一掷”，狂轰滥炸一气，场面浩大好看，唐庭芝则要求炮手们悠着点，打准，打准！ 是的，唐甜自行其是，没有西军参谋部的军令，得不到后勤保障供应，她是自费开战！ 自筹资金打仗，女将也疯狂！ 按西军、西府的大战略，去岁取了大马士革，军力疲惫不堪，钱财匮乏，今年内只能暂时休兵，巩固地盘，明年再作举动。 唐甜是半胡人出身，对于参谋部计划是嗤之以鼻。。。以前的北方胡人可从来不会因为没有军费就不来打南朝，只要有马、刀和弓箭加上牲畜俱备，说打你就打你！ 不怕投降的地方不从，不从的就屠城，杀得他们一个千里无人烟，再让唐人生得多多的孩子，好把土地分给他们，不更好么！ 于是她这个战争狂人悍然入侵欧罗巴！ …… 几发飞雷炮打出去，炸倒拜占庭人一大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声势煞是惊人，加上弓箭从城下不断地抛射上城，如此大大缓解了防守的唐军压力。 史万超委实厉害无比，虎入狼群一般，敌人对上他的狼牙棒，沾着就死，碰到就亡。 他高呼酣叫：“儿郎们随我杀敌，手快有手慢没有！” 部下欢声如雷，勇气倍增，随他奋勇杀敌，匪众却士气大挫，惊惶失措，斗志丧失，不禁地偷偷溜走，不多时便逃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地上的伤者，向远去的同伴发出绝望的哀呼。 唐军一一补刀，将那些伤者尽插在地上，才不需要俘虏呢。 不多时，东南西北四处城墙尽入唐军手里，史万超这才不歇，立即军医和护士足有十数员一拥而上，为他脱盔解甲，但见得三重铠当面大部分破碎，浑身是血，可见战事的激烈，他战斗的凶险！ 经过检查，身上并无大伤，只有一些小伤口，为他包扎起来，并不碍事。 史万超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这家伙是个杀人狂，自上次被罢黜后手里不沾鲜血久矣，早就淡出鸟来，今天杀了一大堆人，只觉得浑身舒服。 他没有继续攻击，是因为北门打开，拜占庭人仓皇失措地逃离，他们策马赶车带着细软狂奔，也有许多人是跑步。 围三阙一，给他们一条路走，但这条路将会是血路！ 唐庭芝率领着骑兵有如追杀猎物的狼群一般出击，致命的弓箭嗖嗖地飞向了逃跑的人群。 他精于追杀，首先是散射，让逃跑的人更是慌乱，然后弓箭追杀骑兵、马车，再有重点伺候有组织的逃兵，然后那些民众，骑兵上前，举刀恐吓，将他们俘虏。 喊声、杀声、哭声、马蹄声，几万人的粗重的喘气声，掺合着人们带起的漫天尘雾，大地象开了锅一般地沸腾着。 几万居民一起跑路，上万骑兵追杀他们，拼命猛跑，人马拥拥挤挤，唐骑践踏、砍杀和箭射拜占庭人，血腥铺满了一路！ …… 在两位将军面前，参谋人员报告战情和收获：“我们阵亡三十五人，受伤二百一十七人，杀死拜占庭人二千一百，俘虏城民三万二千，得到财货折合银两一百六十万，再有敌人的船只离港，被我们的炮船迫回，纷纷投降，共得大小船只一百七十艘！” 特基尔达城是拜占庭重要城市，占据贸易之利，颇有钱粮，唐人收获巨大。 …… 唐军的工程兵、民夫疯狂地工作起来，用水泥钢筋加高加厚城墙，建立屯兵洞，开挖护城河，城里控制水井、修建仓库和兵营，预备将它建设成为一个重要的支撑点。 所得财货和人口，用船装运回对岸，人口皆为唐甜的奴隶，为她从事生产，以此换取食物生存。 至于史万超和唐庭芝两人轮换，一个守城一个出外，忙着掠过城外的人口和财物，很快地，闹得拜占庭国内狼烟四起，鸡犬不留。 他们是标准的北方游牧民族作战方式，欺负人少，见人多追来则放风筝，追敌每每被射倒，受伤者多一命呜呼。。。三棱箭头放血伤身，且多被感染，那时期可是致命的！ …… 告急文书雪片般地飞向了君士坦丁堡，引起了民众的极大不安！ 君士坦丁堡！ 别称新罗马，于公元330年，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丁大帝重建并扩建了这座城市，要没有唐人入侵，它将有千年的辉煌，直到公元1453年才被土耳其的穆罕默德二世征服。 对于那些深受异族侵略者威胁的民众而言，君士坦丁堡是一座海上的灯塔，闪耀着不灭的光芒！ …… 帝国皇宫，它的主人菜昂提图斯身披紫袍，躺在卧榻上，他呆滞地捧着一大杯酒，听着面前的侍臣报告军情。 菜昂提图斯四方脸，因为酒色过度，脸上浮肿，原本军人的强健体魄荡然无存，变得松松跨跨！ 听着听着，他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吼叫道：“不要说了！” 侍臣停止说话，向他鞠躬后退出。 菜昂提图斯站起来，焦躁地在精美厚实的地毯上走来走去。 “该死的唐人，为什么不让我好好地喝酒取乐，总是那么多的烦心事！”菜昂提图斯恼怒地吼叫道。 但是唐人闹得很凶，告急文书堆得有半人高，菜昂提图斯想了想，决定由他的老战友提比里乌斯出动，统领大军，消灭国土上的唐人。 可是拜占庭人动作缓慢，当他们好不容易集结了十万大军时，时间进入冬季。 雪花飞飘，封锁道路，天气寒冷，根本不能打仗，正是唐甜的计划，利用冬季拖延敌人的进攻。 第九五一节 敌我故事 “唐相，请请请！”唐甜的长史唐千里殷勤地请到达州（海岸北边的特基尔达城）视察的唐休璟到城墙上观看。 “长史客气了！” 唐千里，唐甜之叔，此人无甚理政才能，却擅长穿针引线，穿凿附会，胡说八道，特能侃，号称千杯不醉，这种人最能迎来送往。 唐休璟，京兆始平人，早年以明经擢第（入仕），历经营州户曹，丰州司马，韦晞修漠南受降城时发掘了他，入太平公主幕府，凭借才干一路飞黄腾达，现为内阁五相之一。 现在天塞地冻，自城楼远往下去尽是一片白茫茫的苍茫大地。 “这是欧罗巴啊！”唐休璟感叹地道！ 脚下的是一座雄城，以唐人速度建筑起来的雄城！ 远处树木尽被砍伐、房屋拆除，土地平整，毫无遮掩地，极利于守军居高临下杀伤入侵者。 新挖的护城河宽五米，深度达到了惊人的十米！ 里面积满了水，可想而千，外敌入侵时想来填沟壑不付出重大的代价。 雄城城墙分两层！ 内城高达十五米，外城则有十二米，用水泥钢筋打造得异常厚实，按计算给敌人用投石车砸上十年也没事！防御体系相当完整，布置有护墙、藏兵洞和仓库，配上守城的雄纠纠气昂昂部队，实在可怖。 唐休璟看过城防，对此赞不绝口。 他这次来，是奉旨查办唐甜违反军令，提前进攻欧罗巴之事。 当时西军、西府决定去年休整，给紧张的部队和吃紧的财政喘上一口气，部队保持在目前的控制线，不得随便进攻。 可是唐甜违令西进，兹事体大，以唐甜“热海女王”和“西海郡主”的地位，得派个大学士前来查办，故此派来了唐休璟前来查办。 他到小亚细亚边，亲自坐船过海，到得新设的达州，有唐千里前来迎接，热烈欢迎。 生活上那是热炕头烧暖气，好酒好肉，虽不敢违纪违法明目张胆地送钱，但送送“土特产”还是允许的，因此上等葡萄酒、象牙制品、宝石制品、香料、上等皮毛等大量送来，而唐休璟照单全收！ 他的举动，引起了同来的儿子唐浚的不安，劝谏道：“阿郎，西府下达过廉政条例，文武百官凡接收他人赠送多者，均褫夺官职，剥夺祖萌世袭，还有三代不得为官……” 这是唐休璟的小儿子，很受宠爱，带在身边学习政务。 见到他一副急切的样子，唐休璟也不着恼，考起儿子道：“浚儿，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他们确系违抗军令无疑，孩儿看过当时的我军实控线，并非包括欧罗巴，这座大城在此跑不掉，违令无疑！”唐浚老实地道。 “违反军令又如何？”唐休璟继续问道。 “按律当斩！”唐浚脱口而出，但没说下去，眨巴着眼睛看着父亲。 “你能斩了热海女王？！”唐休璟微微笑道，屋内没外人，他不用避讳。 “应该不可以吧……”唐浚呐呐地道。 “当然不可以！”唐休璟舒适地呷了一杯热茶道：“他们家里的事，我们外人不渗和！” “不渗和？”唐浚瞪大眼睛道。 “对，热海女王是王爷的外室，下旨查办她的是王爷的正室，我们外人渗和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唐休璟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道：“所以难得糊涂，此事就让它稀里糊涂地过去。” “可是这样做会得罪公主殿下啊！”唐浚聪明地想道。 “不会！”唐休璟镇定地道：“公主殿下绝不可能下旨申斥为父办事不力，她会认可为父的判断。” 见到唐浚想不明白傻乎乎的样子，唐休璟无奈地告诉阅历无多的小儿子道：“公主殿下真要这么做，不仅不会得到公正的世人论定，还会背上‘善妒’的坏名声！” “无论是哪一个大臣来办，都会象为父这样处理，公主殿下肯定认可，当然象你这样的楞头青除外。” “要是给你把事实呈报上去，公主殿下反倒难办了！” 原来如此！ “能够真正查办热海女王的只有王爷，公主殿下一旦真正地处理此事，那她什么好名声都会毁了，而王爷只有一种可能查办女王，那是她大败，又抗令，必须有个交代！” 现在她打赢了，对胜利者不会有任何的惩罚，而且她也识做！” 唐休璟一一告诉儿子道：“你没看到唐千里给我们找到了很好的理由吗？” “是说拜占庭人过海来打我们，我们追杀过海，没想到破掉城池，没理由把城池奉还给拜占庭人？”唐浚觉得理由非常牵强可笑，但见到父亲的上奏是正而八经地写上去，才意识到这不是可笑的理由。 “就是这样！”唐休璟摊了一下手道。 “他们打赢了，再有他们为西军进一步行动奠定基础，他们筑成一座雄城，成为西军进攻基地。 做到这样程度，怎么能够对他们加以惩处呢！ “至于唐千里送的东西。“他望着儿子道：“别人送不行，此乃上赐，不收，是为无礼！” 唐浚终于学晓得一件事情：家天下！ …… 就在唐人内部对唐甜“偷步”之举采取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一片春色满园无比河蟹之际，位于唐人全面进攻的前夜，风雨飘零的拜占庭皇宫却是雪上加霜！ 在离他宝座近在咫尺的地方，拜占庭皇帝莱昂提图斯倒在地上，他胸前冒出大滩鲜血，眼中露出无比悔恨的目光！ 杀他者，就是他委以重任，让他执掌兵权，准备进攻唐军的将军提比里乌斯！ 他发动兵变，攻进皇宫。 提比里乌斯头有点秃，体格健壮如牛，他手执带血的利剑，意气风发地对莱昂提图斯道：”你荒淫无度，胡作非为，没有一个人忠心于你，上帝也离弃了你！“ “你也不会持久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莱昂提图斯喃喃地道：“飞虎旗……” 他的声音突地高亢道：“金色的飞虎旗，插到了圣索非亚大教堂顶上！”（此教堂于335年由君士坦丁大帝首建，532年查士丁尼一世续建，恢宏无比，代表了极高的建筑艺术水平，亦是拜占庭的象征）。 临死前，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他看到了未来！ “多话，去见上帝忏悔你的罪行吧！”提比里乌斯把脸一沉，用力挥剑，砍向莱昂提图斯的喉咙！ 血光飞溅，莱昂提图斯没了声息。 第九五二节 战事将起 拜占庭僭主提比里乌斯披上紫袍，成为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 整个国内对他的谋逆行为没有什么反感，毕竟前任皇帝莱昂提图斯治国导致天怨地怒，提比里乌斯没有遇到多大的阻力。 但也不是很忠诚，大家都持观望地态度。 在勿勿登基为帝的仪式结束之后，他立即发动整个帝国的力量，准备打下唐人的达州亦即唐人占据的特基尔达城。 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得位不正，需要胜利去建立威信，所以他御驾亲征。。。也是怕有人步他的后尘，掌握军权后发动政变。 他计划率主力离开君士坦丁堡，留下部分精锐驻守，即使有野心家想造反，他主力在手，瞬间就能够把造反给平了。 …… 约摸在唐历的三月三日，拜占庭皇家禁军云集于奥古斯都广场准备出发。 这座广场由黑色大理石铺设，通体壮观肃穆，在此处树立着“milion”，亦即帝国公路的零公里处。 皇帝身披金甲，仿如神祇般驾临奥古斯都广场，赢得了海啸般的声音。。。临出发前一天，所有的禁军将士获得了不菲的开拨费，自然得给皇帝面子。 斯时，拜占庭控制东西方的贸易要道，财政上相当宽裕，给得出大价钱。 在经过皇帝训话、将军誓师、教士神圣祝福等仪式后，大军沿梅塞大道出城。 两边的百姓非常多，箪食壶浆一片爱军拥军的盛况，争相将肉、酒、干果、糕点、奶酪和蜂蜜送到军人们的手里，让他们带着吃。 倒不是说拜占庭皇家禁军很受欢迎，而是他们的家眷也在这里。将士要出去打仗，家里的老小当然会万般牵挂担忧，少不得拥堵在道旁挥泪离别，送这送那。 禁军装备精良，皇帝仪仗鲜明整齐，人们向着他们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浩浩荡荡，沿途会聚各地防兵，数量越滚越多，形成了洪流一般涌动的队伍，向着达州而来。 …… 拜战庭出动大军攻我！ 他们至少兵力十五万！ 在拜占庭皇家禁军出动的时候，已有多只信鸽飞起，把敌情送回来。 信鸽传递情报是韦晞的首倡，在没有无线电发报机的时候，训练出信鸽及时地传递情报，对于军队的好处自不待言。 情报使用密码，就算有人打下信鸽，也将不能理解内容，很安全。 同时，安置在拜占庭地域内的情报站亦用快马抄小路把敌人进犯的情报传来。 随着敌人临近，唐军的游骑兵也派上用场，将侦察到的情报反馈回来。 一切的证据表明，拜占庭军大规模的入侵近在眉睫。 …… “准备打吧！”站在修葺一新的达州城墙上，三位将军傲然屹立，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事充满了信心！ 达州守成主将肖伯南！副将史万超！副将唐庭芝！ 肖伯南身材不高，甚至有点矮小，个人的武力值不高，本来在激情四溢的战场上难以出彩，但他却另辟蹊径，打出了一片新天地。 他是程伯喜系统里最能守的！ 防守大师，守城他是第一。 韦晞军队里将星如云，且攻强于守，大部分上阵的将军要不象史万超那般地横行霸道（这要武力值高企），要不就象唐庭芝这么地擅长放风筝（善射），找出擅长防守的还真没几个，肖伯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西军喜欢按条文办事，达州城防正是军官们按照条文修建起来，而这份条文，来自于肖伯南的编写！ 女王唐甜的计划周到，占据了达州为立脚点后，立即启动唐人基建狂魔的能耐，修建城防。 她预感到这里将成为敌我双方争夺的要冲，计划利用此地坚城给拜占庭人放血，待敌疲惫不堪后再行骑兵突击，更有把握。 而肖伯南名声在外，唐甜飞书找程伯喜调他来。 程伯喜爽快地放行。。。唐休璟不了了之唐甜入侵欧罗巴之事是对的，深挖出来好些军头都有份：程伯喜给了步兵五千助战、娄师德将重炮和大量火药包拨给唐甜，而海军陆战队也有三千人进了达州城，史万超奉命到小亚细亚加强防御却跑到了欧罗巴，扎拉汉更是人员物资大量供应。。。牵涉这么多，岂能查下去，个个大军头都违令了！ 史万超作副将，任务是反冲锋，要是敌人攻上城头，他将挥刀而上。 唐庭芝不玩骑兵战，他的弓箭在防守中犀利，等着用弓箭好好服侍拜占庭人。 …… 君士坦丁堡距离达州有二百五十里，很吉祥的距离，拜占庭人十天内彻底地将达州围定。 城外旷野上，拜占庭大军展开，黑压压的如同蚁群，又如层层叠进的巨浪，看上去给人以很大的压力。 更可怕的是拜占庭人展开了足足一百五十门的重型投石车！ 配重式投石车最早来源于中国人发明的牵引抛石机（可见于袁绍攻打曹操之战），之后韦晞将配重式投石车用于大食战场，被商人们传回拜占庭。 拜占庭人认清这型武器的可怕威力，用人少于牵引抛石机，却射程更远，易于操作，更加精准。 他们文明发达，工匠力量雄厚，也就大量地制造出配重式投石车让唐人品尝。 …… 肖伯南下令道：“一旦他们（投石车）轰击城墙，攻击越多的地方就是他们登城进攻的位置，我们也相应地集结力量准备反击。只有在进攻时，他们才会停止投石车以免误伤，那时我们的投石车就开动，他们停火，我们开火。” 他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多用火弹！” 周围的将士们了然，火弹（燃烧弹）的威力在进攻大食时大家都见识到了，烧伤的伤员哪怕是医术最好的唐人也往往束手无策。 “至于飞雷炮，不得我的命令，不得使用！”肖伯南胸有成竹地道：“我将用于他们的正军和禁军突击时，让他们大吃一惊！” 拜占庭人的军队其实分为三种，一是护卫首都的禁军，这是最精锐的部队；第二种是正军，乃驻守各地的城防军，平时操练，吃皇粮；第三种则是杂兵，民间人士在战前征发，属于炮灰。 飞雷炮要使用最大利益化，不可能用在炮灰身上。 而禁军何时正面突击，我军的反击时机，将由肖伯南来判断了。 …… 轰！轰！轰！……连续不断的飞石和火弹纷至沓来，落在了达州城墙头！ 第九五三节 达州攻防战一 拜占庭人是文明人，继承了古罗马衣钵的他们技术精湛，制作出来的投石车精良，威力强大，其轴长达20米，足以让40公斤重的蔡依林坐上去可抛到四百米远！ 抛射臂用力一挥、石弹或火弹穿云而至，重重地击在了城墙上。 投石车猛烈抛射，城在颤动，城上城下到处爆起了大团的浓烟！ 唐人依托护墙，坚固无比，投石根本不能撼动，所有人员都是头盔装甲齐全，盾牌就放在身边，最大限度地抵消了石弹的攻击力。 倒是火弹有点麻烦。 火弹就是陶罐，灌满油封口做的大号燃烧瓶，爆在城墙上火油四溅，弹射在身上引燃后是个麻烦。 不过肖伯南是个防守大师，自然做足准备。 城上背向内城的藏兵洞是防兵的好去处，城上打得热闹，他们在里面闭目养神。 城墙头的守兵穿着装甲易于脱穿，一有大片火油上身立即脱下，反正唐人生产力雄厚，装甲多得是！ 古代的投石车攻击，多是有姿势没有实际，想破坚城是难上加难。 借助着投石车压制城池守军，拜占庭大队征召的杂兵拥向城池，他们推着小车，拿着锄头铲子箩筐，遂行“填沟壑”的战斗任务。 本来最好的炮灰是敌人的百姓，驱赶他们上前把护城河给填平，既消耗守方的军火又让守方精神难受，乃两全其美之事。 可惜！ 此地被敌人占据，外面的百姓可是拜占庭人，只好调动杂兵来，最多是让那些中老年的杂兵冲多一些。 空中纷飞的箭矢好像在晴天平地掀起的暴雨一般，拜占庭人惨嚎着，象被收割的麦田般大片大片地倒下！ 杂兵的装备差劣，许多人都是布衣，顶多身上一份皮甲，在唐人凌厉的箭矢下来后就是一个“死”字！ 此时投石车的攻击已停，毕竟那时期的投石车的误差率还是高的，如果不停止，砸到自己人就不好了。 所以是敌方百姓来填沟壑最好不多，根本不用顾忌太多，只管发射。 那么能够让杂兵们死得慢一点的只有拜占庭人的弓箭手！ 他们仰天飞射，借助着下面展开队形人多的优势，以箭雨压制城上敌军。 城下飞来的箭矢落在城上，瞬间让城上变成刺猬！ 唐人死伤不多，他们的装备有效地抵抗了拜占庭人，而他们回敬的箭则让拜占庭人弓手们惊惶不已。 床弩！ 劲箭如电，中者立倒，射穿盾牌不费吹灰之力！ 再有神箭手的强弓硬弩，神出鬼没，中箭者的惨叫声严重扰乱了拜占庭人弓手的准头和火力输出率。 乘着拜占庭人混乱之际，唐人的弓箭倾泻而下，又将填沟壑的杂兵给放倒一大片。 场面非常血腥，死的的拜占庭人成片睡倒，中箭没死的拜占庭人在地上痛苦地抽筋，呻吟和流血，战场上所见所闻，让拜占庭人深感难过！ 依照肖伯南的指挥，以重装甲防备敌人远程兵力的侵袭，已方重点打击拜占庭人的杂兵，让他们大量死伤，损失惨重！ …… 足足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将城外护城河给填平，拜占庭人付出的代价让他们非常吃惊：二万人阵亡！ 由于唐箭的狠毒，中箭者就算不当场死掉，也会在感染后发高烧时痛苦惨嚎中死掉，反正中箭必死。 而唐军守城部队死掉的微乎其微，不到一百人！ 他们的战术是将重点放在杂兵，以少许部队牵制大食弓手，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种种的措施得力，肖伯南满意地对史万超和唐庭芝道：“守城战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 他指出道：“良好的工事、强大的装甲和训练有素的防军，当然还少不得完善的救护力量，在没有压力时，不要搞什么‘轻伤不下火线’，轻伤也得注意救治。” 打出这样的交换比，令到史唐两将深感佩服，好象不费多少力气 …… 接下来就是血战了，拜占庭人向高高耸立的达州城发动凶猛的进攻。 数也数不清的大片军队团团围着，四面攻打。 当他们兴冲冲地冲来的时候，唐军的投石车猛烈地开火，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石弹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冲出一条血路！ 火弹油料四溅，一打一大片，火一般的热情，死伤者狼藉一地。 唐人的火油加料，烧得快，烧得毒，被烧伤的拜占庭人起初还往营里送，后来震惊地发现几乎所有的烧伤者都死了，于是不再往营送，而是送到一个荒山旁边，以方便“处理”！ 感染高烧而死，浑身冒起了大水泡，有的水泡居然大到有个人头这么大，医者根本不敢处理它们，否则一挑破，黄水流出来。。。伤者痛得要死，只能放出恐怖的长嚎叫！ 也有的人，他们部分皮肤已经被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烤成了炭黑色，仿佛是在皮肤表层上结出了一层黑色的硬壳，时时有浓郁的“烤肉”香气。 痛苦的挣扎着，凄厉的惨叫，死得凄惨，死得辛苦，令到见者无不愤怒，还有。。。惊恐！ …… 达州城上空浓烟滚滚，杀声震天，只见那高高的城墙上到处都爬着人。 长梯、云梯众多，拜占庭人簇拥着的攻城塔高六层重二十五吨靠在城墙边上。 火箭、火弹在空中飞舞，整个城就像个烟花筒炸开了一样，似炼铁时溅起的密密火星。 城上城下火光闪动，黑烟四起。 梯子上爬满了人，滚木石头雨点般砸落，把他们象下饺子般从半空中打下去！ 最狠不过的是城里经常倒油下来，防守大师肖伯南安装了油槽！ 直接上面的油槽倒油下去，油料从喷管里漫天洒下，再往下投一根火把！ 唐人是轻松加愉快，拜占庭人则是悲惨无比！ 沾火就着，那些身上烧起来的士兵在城墙下面拼命乱滚，起火的衣甲一时半会脱不掉惨不忍睹，烤肉味道浓郁无比。 那些重型攻城器械如云梯、冲车、攻城塔等，自有大量的火油罐从天而降，雨点般地砸在它们上面，哪怕它们用淋了水的生牛皮包裹，也在火油无情的烧灼下，没一会儿它们变成了一堆熊熊燃烧的高高低低的火炬，尤其是高大的攻城塔。上面的人在拼命战斗，没注意到下面火起，等到火势大起来时，上面的拜占庭人往地上跳！ 双方都在拼死作战，战场惨烈异常！ 第九五四节 达州攻防战二 达州攻防战，拜占庭人前赴后继，分分秒秒都有人死伤，尽管他们兵多将广，但是唐军防御体系完善，外墙的唐军负责往下砸东西、淋油和泼粪（就是烧沸的粪水），内墙的唐军则准备好强弩，再有史万超的近战部队随时准备攻击。 城上扔下来的东西非常密集，大量杀伤拜占庭人。 指挥的军官都有经验，是防守大师肖伯南一手教出来，他们懂得重击敌人的密集之处。 当敌人好不容易地突破重重阻截，登上城头时，受到狙击弩的热烈欢迎！ 狙击弩又狠又准，反应速度快，而且富有经验的唐人是交叉射击，就是从对方正面防御之外侧后面攻击，让拜占庭人防不胜防以至于纷纷饮恨。 就算他们集结了一部分人手突破了城墙的一段，遇到了凶神恶煞一般的史万超率军杀到！ 史万超身披重铠，双持狼牙短棒，敌人的攻击到来，他不挡！ 一刀换一棒，敌人的刀砍在重铠上，根本砍不进去！ 而他一棒下来，敌人的的盾牌蝴蝶般地碎开！ “通”的一声钝响，砸在敌人身上，身体凹陷成血窝，他们惨哼地倒下。 史万超象个不知疲倦的救火队员般，哪里吃紧就到哪里，放手大杀，无人能挡！在他的带动下，唐军作战勇猛，拜占庭人无法在城墙上立足，哪怕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消耗掉外墙的军火，登上外墙，也会在箭矢和近战突击兵种的攻击下被击杀，一些势单力孤的拜占庭人甚至被迫从城上跳下去！ 城上受伤的拜占庭人，肖伯南下令将他们活活地扔下城去！ 有的人居然侥幸未死，还有的在攻城中受伤，肖伯南不让唐军往城下射箭，他要求敌方受伤伤员都不要补箭，就让他们在那里嚎！ 声声惨叫声动摇着进攻的信心，达州城墙如一头猛兽的巨口，不断地吞噬拜占庭人的生命。 肖伯南指挥得当，军工不断上来，把屯积的物资及时送到城墙上，哪怕是在打得激烈的时候，军工也没有停止过。 他们在城墙内侧装了小型的吊机，由下面去拉，人力和畜力，把物资升上城墙，物资是如此之多，以致于拜占庭人“消受”得无话可说。。。死了！ …… 一队接一队的人马直着上去，横着回来，伤亡是如此的惨重，以致于拜占庭人不断地征召各地的民众参军。 打了七天，就死掉了五万人！ 而拜占庭军不少反增，到达了二十五万人，这是他们拼命征发各地的正军和杂兵的原因。 他们如潮水般地猛烈地冲击城墙，但城墙有如磐石般坚韧不拔。 “快，快挖！” 在连绵的营帐里，拜占庭人忙着挖地道，把土从泥里挖出来，仗着人多势众，地道向着城里延伸。 试图用地道穿过城墙，钻进城里，但唐军早有准备，在城墙内侧每隔一段距离都在地下埋放水缸，上面裹了牛皮，派专人监听。 听到有声音后，唐人预计敌人进来的地段横挖一条地道，当拜占庭人钻出土里时，看到的是唐人嘲讽的目光，火油狂淋，活烧他们！ “啊！啊！啊！”惨叫声不断，拜占庭人惨叫着。 在有的地方，唐人对着洞里使用了“水龙”泵车，把火油喷进洞里，然后点燃，里面的人统统被烧死。 又或者扔进化学弹，毒死他们去！ 那些“有幸”品尝过化学弹的拜占庭人，宁死在城墙上也不愿意钻地道！ 见到唐人如此顽强且机警，一些拜占庭人退缩了，他们试图进谏皇帝：“陛下，我们或可长久地围城……” 然而皇帝摇了摇头！ 他必须用一个胜利去巩固他的皇位，战事长拖下去，对他不利。 前进一步皇位巩固，后退一步万丈深渊，为了自己的皇位，军队去死吧！ 只要夺取城池，打败唐人，死多少人也在所不惜！ 他下令各地调动人马，急赴前线，敢不遵旨都罢职！ …… 如此拜占庭人云集，虽说城外敌人如海，但唐军士气高涨。 他们大量杀伤敌人，自身损失却很小。。。不到五千人！ 死掉的是区区的三千，其余两千人都可以救回来。 这样的交换比，不是胜仗还是什么？ …… 肖伯南视察军队，他热情洋溢，大呼道：“打得好哇，为王爷而战，我军万胜！” “为王爷而战，我军万胜！”唐人高呼，响彻云霄。 “狼烟起，江山西往，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有人领唱《精忠报国》，歌声苍劲雄浑，在城墙回荡，将士们血脉贲张，齐声高歌，雄赳赳屹立城墙上。 拜占庭人个个仰望，皆为之动容。 要知道他们折损了许多军队，给对方巨大的压力，对方不见有丝毫气馁，此仗难打矣！ 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脸色铁青，咆哮着道：“给我冲，铲平他们去！” “传令下去，明天的攻城战，许进不许退，后退者，杀无赦！” …… 皇帝的雷霆之怒化为无数的火弹石弹和拜占庭军疯狂的冲锋！ 在不计牺牲的攻击下，拜占庭人在城下的尸体堆出有一人高！ 血流成河，鲜红的小溪流随处可见。 付出惨重的代价，拜占庭人收到了效果，唐军再不能好整以暇，许多地方的外城失守，然后在弓箭掩护下，史万超率军进行反冲锋，把城墙给夺回。 一时间城头上风云变幻，几经易手，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伤亡。 史万超的装甲换了六套，两条狼牙棒都打折了！ 唐庭芝放箭，射到手都举不起来。。。对于拥有麒麟臂的他来说是件少见的事情。 …… 时间推移，拜占庭人的进攻从清晨开始，中午也不休息，部队轮番而上，生力军不断地进攻，等到日影西斜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他们认为时机成熟。 上万禁军如出闸奔马，向着岌岌可危的南城扑去！ 这是皇帝身边最精锐的部队，养精蓄锐，皇帝让他们出击，翼图出其不意，一举破城！ 当他们快要到达城墙边时，从城里响起了阵阵闷响，飞出了大量的“包裹” 拜占庭人不解其意，还傻乎乎地抬头望着那些“包裹”，嗯，它们还冒着烟的。 “轰！” 包裹剧烈地爆炸，震耳欲聋地响成一片，震撼着整个天地！ 第九五五节 御前会议 那些抬头望天的拜占庭人被从天而降的飞雷炮掷出的炸药包炸成了花脸猫（没带面罩）！ “上帝啊，我的眼睛！”他们痛呼着，近着炸点的人脸上插满了铁钉和钢珠，恐怖至极！ 炸药包当空炸开，内里装填铁钉和钢珠痛打周边，让拜占庭人果露的肌体受到了铁的洗礼！ 密集的铁钉和钢珠洞穿皮肤。。。其实，它们的威力有限，打不进身体多深，不象tnt爆炸后驱动的弹片，可以把人的脑袋剖开。 事实上，直接被铁钉和钢珠炸死的人无多。。。死在浸水后生锈再用尘土滚过后导致的感染才是真正的致命。 问题是初次尝到炸药包的拜占庭人不知道，他们被炸得满脸满身是血，震恐万分，狂呼乱叫，军心大乱。 不乱不行，炸药包把他们炸得肢离破碎，那些被凭空震死的同袍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纷乱的拜占庭人四散，再也顾不上严酷的军令。 炸药包不断地落下，除了飞雷炮的远射，在城边的拜占庭人同样受到了城上扔下的炸药包的欢迎。 炸成一片，硝烟弥漫，哪怕用盾牌遮脸、装甲护身，可是耳朵受到猝不及防的近炸声，两只耳朵“嗡嗡”的猛响，什么声音也听不清，被炸得脑袋昏陀陀，不知东西南北！ 黑火药的杀伤力有限，可是它的冲击波和消耗掉的氧气让人胸口喘不过气，总感觉有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出不来，很难受，呼气特别困难，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拜占庭人被吓坏了，他们拼命地向后方逃去，哪怕是督战队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他们不怕皮鞭和亮出的刀子，还是逃跑。 而督战队无力地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他们感觉到队伍战斗意志的溃散。 由于新武器的出现，导致了拜占庭人进攻败北，唐人乘机用投石车、弓箭助阵，此次拜占庭禁军死伤过半，而突进城里的 …… 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亲自巡视伤兵营，看到军士惨状，不由得脸色铁青，久久说不出话来！ 回到御营，他立即召开御前会议，参与者有执事长官康斯坦尼、色雷斯总督巴列奥、将军阿伦、诺格斯、莫里斯、罗曼努斯，大臣阿列克谢、安德尼亚斯等，都是他最新提拔上来的臣子，既得利益者。 将军阿伦把战事讲述了一遍，尤其提到唐人使用新式武器的事。。。他讲道：“这叫做‘火药’，之前唐人与倭马亚帝国开战，也广泛地使用，用来攻城破军，非常厉害。但火药是他们严加保守的秘密，不被外人所知，我们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实物和制作方法。倭马亚商人试图在东方得到这种神奇的‘火药’，也都无法得到。” 将军莫里斯告诉大家道：“按照今天情况看来，我们其实与火药打过交道，他们曾经用火药炮对付我们战船，很远的距离就开火，我们处于不利地位，不得不撤退。” 色雷斯总督巴列奥沉声道：“这是他们的‘希腊火’！” 他率军五万来援，是地方实力派，因此得进御前会议，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希腊火’是拜占庭人的秘密武器，威力非常厉害！ 公元678年，阿拉伯帝国势力横扫五海三洲，其船队千帆竞立，直抵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面对敌人的海上封锁，拜占庭用出“希腊火”——数条小船向阿拉伯舰队喷出“火龙”，浓烟与毒气使大量水手倒毙。 那次海战的结果是由于地处狭窄海峡，阿拉伯舰队难以逃脱，二千条船只得五条船逃回来，损失惨重。 希腊火就是特制的火油，将大量配置后的希腊火装入木桶，通过虹吸，引燃后从青铜制成的管子中喷射而出，那时期的是木船，无法抵抗火焰的侵袭。 “反正就是一种特殊武器！”大家都同意。 见到大多数人面有惧色，执事长官，相当于宰相的康斯坦尼从容道：“火药看似厉害，其实不是无法抵抗！” 他招呼侍从上前，展示了一个铁制的头盔，可以看到上面钉了几枚铁钉，反过来看里面，铁钉没有击穿头盔！ 再有二面盾牌，同为皮制，一为厚盾，一为薄盾，都钉了些钉子和铁珠，厚盾没被击穿，而薄盾则被打出几个洞。 展示三副铠甲，一副被炸散，应该是近着炸点的，但另外两副被炸黑，并无破坏。 “所有铠甲主人都没当场被炸死，但是。。。”康斯坦尼低沉地道：“他们都受伤，之后发烧，两个死了，一个活着！” “我怀疑，由于受伤导致他们的死亡，而那些受伤都是铁钉和铁珠子，大家看，它们都生锈了。” 他拈起一根铁钉摇摆道：“有人被一根钉子打中，很快发烧，难以挽救！” 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根生锈的铁钉，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一根不显眼的东西这么的辣手！ …… 康斯坦尼做得了宰相，水平高明，他来了个归纳总结道：“我们只要加强防护，火药并且不可防御，重铠和厚盾肯定可以挡住那些东西。要当心铁钉和铁珠的防护，被打中之后，哪怕是一根钉子都要弄清理干净！” 大家纷纷地点头。 拜占庭是东罗马，传承的古罗马医学还是有点水平，例如古罗马的医学作家塞尔苏斯主张清洁，对伤口必须洗净并涂以食醋、百里香油等，这些物质都具备了消毒的作用，他确定了炎症的四个基本特征：红、肿、痛、热，根据各种疾病对治疗的需求而分成三部分：食物、药物和外科治疗。 还有其他的医学家、医生，他们的理论或对或错，但至少比起夷蛮使用巫医治病要好得多，在拜占庭军队就配备了医生，当然，他们远远比不上东方医术体系的完善。 执事长官康斯坦尼为大家指出了应对措施，与会的同僚信心回复，认为打下去不成问题。 孰料，他们的皇帝说出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错愕了！ 第九五六节 千年帝国 “我们再不能打下去了！”皇帝的话很轻，却象唐人的炸药包在大家的脑袋里起爆，震得大家都吃惊地望向他。 “朕，有一种不祥之感！”他站起来，离开宝座，在帐中踱步，大家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脚步。 “唐人自东方而来，横扫倭马亚帝国，这个帝国的厉害，我们是知道的，它兵多将广，地域广大，唐人既然能够打败他们，对付我们……” 他摇摇头道：“我们不如倭马亚帝国！” 臣子们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深思中。 大唐胜过倭马亚，倭马亚打败拜占庭，虽然战争中偶然因素有很多，但是国力决定了战力，特别是唐人战胜倭马亚，让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醒悟过来。 现在的历史，由于韦晞的介入，东西方贸易更盛，而坐收过路费的倭马亚帝国比起平行空间的另一段历史更大强大，把拜占庭国挤压出了亚洲，只余欧洲部分。 连倭马亚帝国都败了，现在拜占庭却按着唐人来打？ 肯定有蹊跷！ 皇帝不愧是军人出身，抓住战争的重点道：“唐人的骑兵厉害，现在他们的骑兵在哪呢？朕敢说，唐人利用坚城，消耗我军实力，待我军精疲力尽时，骑兵出现，将我军聚而歼之，从而奠定胜局，之后，君士坦丁堡将无兵可守。” “对！”所有的人恍然大悟。执事长官康斯坦尼头一个响应道：“陛下所言极是！臣以为，唐人有一个极大的阴谋，乃消耗我军力量，所以，我们不能继续攻城，应该少部分兵力围困，其余部分立即加强各地防御！” 大家一致赞同，御前会议作出重大决定：“立即撤军，加强各地防御，由各地总督、君士坦丁堡派出的将军组织防御。” 然后决定由谁去哪里，怎么样进行防御，尤其是针对唐人飞雷炮、弓箭和投石车而采取有效措施进行防御、还有动员民众、征收物资等等工作。 …… 臣子们都退出帐内，留下皇帝和康斯坦尼，侍从送上葡萄酒退上，两人各取一杯对碰，干杯。 康斯坦尼位高权重，但不会背叛皇帝，因为他是皇帝的岳父！ “我看到了飞虎旗（唐军战旗）！金色的飞虎旗！”皇帝幽幽地道，他的目光凝结，望向不知道何处。 金色飞虎旗，使用这面旗帜的部队享有“近卫”的荣誉称号，是王爷的御林军。 “而莱昂提图斯（前任皇帝）说他看到了金色的飞虎旗，插到了圣索非亚大教堂顶上（君士坦丁堡！”皇帝提起无人知道的往事。 康斯坦尼微微一惊！ 他勉强道：“此乃莱昂提图斯乱说的话，陛下不必在意。” 皇帝摇头道：“可是莱昂提图斯之前没见过飞虎旗！” “或许他听人说过吧！”康斯坦尼应道。 “不，不！”皇帝叹了一口气道：“他应该没见过飞虎旗，那时他在弥留的时候，离死不远，他什么都好不提，却提飞虎旗，还特别说明金色的飞虎旗！” “他应该是看到了未来！” 皇帝的声音虽轻，却象一个重锤砸在了康斯坦尼的心头，不禁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觉得帐内突地阴风四起，仿佛莱昂提图斯的鬼魂降临一般，告诉他们说金色的飞虎旗，插到了圣索非亚大教堂顶上。 他们也将灭亡！ 见到皇帝有点沮丧的样子，康斯坦尼为他鼓气道：“我们的君士坦丁堡是一座天造地设的要塞，易守难攻！” “倭马亚帝国如此强势，离我们也近，却怎么都打不下君士坦丁堡，还在城下碰得头破血流！” “唐人自东方而来，听说距离我们很远，他们如何进行补给！” “他们占据的地方这么多，听说也是近年来的事情，他们怎么统治？” “这次他们没有出动骑兵，说不定他们的骑兵被占领地区的反抗势力给牵制住了！” …… 康斯坦尼的连串开导让皇帝脸色稍雯，尤其是康斯坦尼所讲的话更让他高兴。 “在至圣的上帝所降下的预言中，君士坦丁堡将让我拜占庭成为‘千年帝国’，它是坚不可摧的！”康斯坦尼提起了上帝的预言，引起了皇帝的极大兴趣，他兴致勃勃地问道：“哦，真的有这样的预言吗？” “是的！”康斯坦尼含笑道，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拜占庭国内流传着千年帝国的传说，说拜占庭帝国得到上帝的祝福，能够长保千年平安。 事实上，要是没有韦晞的到来，拜占庭帝国从公元395年到1453年，享国1058年，确实是千年帝国。 其实，这是他们的宗教手段，利用人们普遍坚持宗教的信仰来形成一个抵抗外来者的屏障，增强信心。 …… 虚无缥缈的传说鼓起了皇帝的干劲，第二天他亲临前线，意气风发地指挥战斗。 投石车凶猛无比地砸向了达州城墙，潮水般的军队涌去攻城，让唐人应接不暇！ 但是在一片火烟中，拜占庭开始了撤退行动！ 他们把包围达州的长围筑高、壕沟加宽，部分的正兵（正规军）开始撤离。 再一个天亮的时候，唐军观察哨凭借着望远镜，清楚地看到了代表了拜占庭皇帝的金底黑色双鹰旗离开了军营往北！ “拜占庭人跑了！” “什么？！”肖伯南、史万超和唐庭芝接报后恼怒万分，立即冲上城楼看个究竟。 他们看到放在城外的投石车大部分都已经拆走，少许的十几辆还在攻击，但火力远远不足。 大队大队的拜占庭军队离开了军营，向各地散开。 “按照计划，我们还经常打上一个月，主力才会登陆，切断拜占庭军队退路（退往君士坦丁堡），一举聚歼他们，他们败势未现，却已经撤退了？！”肖伯南吃惊地道。 “难道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唐庭芝不太肯定地道。 “劳资还没有杀够他们呢！”史万超一拳头砸在了城墙上。 “不必多想，我立即让他们去挖开封门的泥土，你们准备出动，追击拜占庭人！”肖伯南有点遗憾地道。 敌方主力退却，他的生意黄了，轮到唐史两将花差花差了！ 第九五七节 总参谋部的怨气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半天都出不了兵，要怪就怪肖伯南先前准备得太好，好不容易才将堵门的泥石挖开，马匹撒欢地跑出去。 出动了三千人，由唐庭芝带队，史万超没去。 他们到达了城南一处无人防守的壕沟、长围（就是土墙啦），每人都带了一袋土，扔下去很快就高起来，填出了一条道路，接着部分马上工程兵下马，拿着工具把长围刨开，骑兵蜂拥而出。 从南向北走，路上见到了一支拜占庭军，无马，步兵！ 见到唐人骑兵到来，拜占庭也不惊惶，立即排出密集阵势，唐庭芝派了百骑上前搦战。 当双方距离八十余步的时候，双方的弓手们，纷纷摘弓取箭，向着对方对准攒射。 一听到弓弦的响声，唐庭芝不由得眉头一皱！ 打在唐骑举着的盾牌上发出的钝响颇为有力，弓力强劲，不在已方骑弓之下！ 如此就麻烦了！ 因为步弓可以挤在一起，其dps更加强劲，这也是之前汉朝军队步兵敢打匈奴骑兵的原因，当是时，李陵率五千步弓对战八万匈奴骑兵，以寡敌众，楞是让对方损兵折将过万，要不是最后箭尽，匈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脱！ 对付这样的步兵，唐庭芝有过演练，那就是“不惹麻烦”，他率领他的轻骑兵（一人双马）高速离开，对方两条腿哪能追上四条腿的，只好看着他们的背影而干瞪眼。 唐庭芝的部队自南向北，他避开了敌军兵力集结的地方，中途与敌军小部队接战三次，发现对方弓箭有力，盾牌防御坚固，无法洞穿，显然对方有备而来。 拜占庭军各兵种逐一显现出来装备给他很深的印象，嘱参谋人员详细记载下来。 拜占庭重骑兵头戴古盔（古罗马式）或圆锥形头盔，头盔顶上有一簇彩色马鬃；锁子甲戎装从颈项一直覆盖到大腿；他们脚蹬铁履，上部为皮靴或胫甲以保护小腿，手和腕部戴有铁手套。他们手执圆盾，盾通常用皮带缚在左臂上，这样，两只手就都可以空出来操纵马缰或挥舞兵器，而且在白刃战时还可以保护易受伤害的左侧身体。在盔甲外面套有一件较轻的棉制披风或长衣，每一支部队的衣服、头盔上的马鬃以及圆盾都染成统一的颜色以区别于其他的部队。 他们包括弓、箭袋、长枪、大刀、短箭等，有时在马鞍上还绑有一把战斧。 拜占庭重步兵多携带圆盾，他们装备的盔甲和兵器跟重骑兵大体相同，有头盔、锁子甲、铁手套、胫甲(或套到膝盖的靴子)和锁子甲外面套的长衣。所用的兵器有长枪、盾、剑，有时还有战斧。长衣、头盔上的马鬃及盾均涂上统一的颜色，那是区别不同部队的标志。 轻步兵大部分是弓箭兵，也有些是标枪兵。为了取得最大限度的机动性，他们披的盔甲很少，也不多带别的兵器。大多数轻步兵穿皮制戎装，有的士兵戴头盔，除了弓、箭袋或长枪外，通常还带着短剑。 他的兵少，不欲硬拼，亦不敢深入，溜跶一圈后原路回到了达州城里，将事情与肖伯南和史万超说了。 “先前我们在小亚细亚对上的拜占庭多是重步兵，比较少用弓箭，但在这里，他们较多的使用了弓箭。”他们有此疑问，参与讨论的参谋们较年轻，思绪比较活跃，遂认为道：“拜占庭人对付大食军，大食人的弓箭较少，而且冲击力较强，我们也都试过他们的阿拉伯马的威力，稍一不稍，他们就冲到面前，拜占庭人弓箭不够我们多，跑又跑不过，反倒不利，唯有坚阵，方能自保。” “或许是这样的说法吧！”肖伯南点头道，与唐史两将商量过后，着人坐汽船过海向唐甜女王禀报此事。 …… 且说唐甜在小亚细亚积极征兵、练兵和筹集、之前不是说西府派人来查办她擅动刀兵打过欧罗巴的事情吗？结果p事俱无，西府认可她的说法是欧罗巴人挑衅，她不得不应战，不算是不遵西府军令。 太平公主发出了嘉奖她部队的命令，同时给她紧急拨款百万贯军费，再有大量的物资、战马送到前线。 “法理之外不外乎是人情，别人违令什么借口都不行，她的身份，她的战绩却让她不会受到任何追究。”西军总参谋部的官员们无可奈何地道。 部队停止前进的命令是总参谋部下达，各支部队都得遵守，唐甜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打不误，总参谋部反倒得给她打圆场，表明她的行动合法。 这样一来，在说一不二的总参谋部里引发了很大的对唐甜的反感。 总参谋部权重，平时负责组织武装力量建设，做好备战准备，战时负责作战组织指挥的实施，亦即是负责“出军令”。 令行禁止皆出自总参谋部，韦晞很注重总参谋部的正规化机制建设，他主要通过总参谋部发出命令，一般不会越过总参谋部直接命令军队。 这样做，确保他的命令经过总参谋部里的参谋人员共同讨论而不是他的独行独断，如此命令更加合理，这也是韦晞军队胜过其他势力军队的原因。 谁不听参谋部的命令就会受到惩罚，唐甜却挑战了总参谋部，令到参谋人员非常愤怒！ 感觉到部下们的义愤填膺，总参谋长姜咨脸上却不见有多少怒容，他抖抖一份文件道：“这是女王殿下发给总参谋部的回文，她拒绝了担任攻打拜占庭行军大总管的命令！” “什么？！”大家诧异了，争着过来看文件。 原来，既是唐甜首开战端，太平公主授意总参谋部来个将错就错，任命唐甜为拜占庭行军大总管。 毕竟以唐甜的身份，还能派谁过去指挥她？ 能够压制她的只有两个人：一是韦晞，唐甜老公；二是太平公主，西方的女主人。 他们两公母不去欧罗巴的话，谁能去担纲指挥攻打拜占庭。 程伯喜和杨成献是韦晞的师兄，他们的份量够重，但他们好意思去抢弟妹的生意？ 至于其他将军，理论上都是唐甜的臣子，更不能够抢，西府、西军可不盛行“下克上”！ 总参谋部唯有捏着鼻子认定唐甜是行军大总管，负责攻打拜占庭事宜。 一旦她成功，这可是灭国之战，立下攻打欧罗巴的第一战功！ 可想而知，会是多么大的荣耀，唐甜还是个女将呢。 不料唐甜把这么大的诱惑说不要就不要，拒绝了担任行军大总管的命令，她的回复，令到总参谋部人员们看到之后无不情绪复杂，齐赞她是巾帼不让须眉！ 第九五八节 千秋也留下我清音 唐甜拒绝了担任行军大总管的命令，她将越过拜占庭，率领大军直取拜占庭北上方的“保加尔汗国”（位于罗马尼亚），再取“阿瓦尔汗国”（位于匈牙利）。 至于拜占庭，谁想打谁去打，她不稀罕！ 但她希望坚持使用前大食将领，与拜占庭人有深仇大恨的拉扎汉负责攻打君士坦丁堡，让他征调大食人，在君士坦丁堡与拜占庭拼个血流满地！ 君士坦丁堡是天下雄城，绝不可以掉以轻心，至少让大食人与拜占庭人死拼之后，才可以动用唐人，否则，唐人的血会在君士坦丁堡城下流干！ “有所为有所不为，识事务者为俊杰！女王殿下是女中豪杰！”有参谋赞道。 唐甜精于马战，不善攻城，与其将来在君士坦丁堡与拜占庭人打成牛皮导致唐人的血狂流，不如去攻打其它地方，发挥她的特长，也不用背上不良名声。 而且她料敌在先，知人善任，懂得发挥降将作用。 她巾帼不让须眉，敢拼、敢打、敢冲！ 不顾拜占庭，向两个汗国进军，将置自己于无后方境地，她却丝毫无惧！ 虽说总参谋部里的参谋们对她非常恼火，但也不得不佩服她。 “她已经发兵过海了！”有人看过她的文件后指出道。 参谋部里的人们一片惊叹之声！ 就走就走，绝不含糊，胸襟气概试问天下有几人可比之！ 然后他们心中霍霍跳动：这尊女战神移位，则攻打君士坦丁堡前线主将花落谁家？ 前大食降将拉扎汉负责攻打君士坦丁堡的前敌总指挥职务基本上跑不掉，让他与拜占庭人死嗑，但不可能让前大食人取得攻下千年帝都的重大荣誉，他之上还得派个领导。 这下有好戏唱了！ …… 且说唐甜雷厉风行，率军欲渡马尔马拉海，拉扎汉为她送行。 他有点不舍，深为唐甜的勇气和能力而倾倒，更有点忐忑，他也知道不可能由他总负责君士坦丁堡的攻略，那么唐甜之后的责任夫还会象唐甜这样重用他吗，是个问题。 唐甜看出他的不安，索性告诉他道：“总参谋部已经同意了我的计划，你依旧负责对付君士坦丁堡，好好准备打你的仗，不要多想！” 拉扎汉感激不尽地道：“谢谢殿下了！” 唐甜大步登上汽船，与岸上人挥手告别。 汽笛拉响，缓缓启动，送她迈上征途。 过海使用的是汽船拖无动力船只，来回穿棱，把人员、马匹和物资 马尔马拉海尽是唐人旗帜的船只在活动，拜占庭的舰队由于受到火炮船的惊吓而不敢出现在这片海域中。 她顺利到达达州城，肖伯南史万超和唐庭芝接着，向她再禀拜占庭人识穿已方图谋，大军返回君士坦丁堡，各地方军军均加强防御之事。 作战室里铺开欧罗巴的大地图，虽说比起现代化的地图远远不如，但也是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而做出来的地图，山川河流走向几乎都是正确的！ “本王将不顾拜占庭，欲攻略保加尔汗国和阿瓦尔汗国，你们三人可愿助我？”唐甜目光炯炯地道。 三将看着地图，齐齐虎躯一震！ 此去进攻两汗国，没有后方，从好处方面说是战略突进，从坏处方面是冒进。 但唐甜有此说，三将岂能落后，遂肃容躬身道：“敢不从命！” 唐甜大喜道：“有你等三人助本王，大事可成也！” 遂请堂兄唐执玉接替他们守城，唐执玉老成谨慎，武艺高超，守城还是野战都是一把好手，但他年纪老了不想跑动，遂作守城之用。 军队陆续取齐，三天后，唐甜在城北外大较场举行了盛大的誓师大会！ 起兵五万，其中有精锐骑兵四万，马上步兵五千（就是经过骑马训练的步兵），装甲掷弹兵、工程兵和医护兵、辎重兵、文艺兵等共五千。 其中唐甜亲率一个万人队，史万超、唐庭芝、唐霆轩各掌一支万人队，为一人五马步兵及各辅助兵力由肖伯南指挥，所有人员都会骑马，为一人三马，确保机动力。 方阵林立，旌旗飞扬，高大的点将台上竖起了大地图，唐甜豪迈无比地道：“我忠勇的将士们，你们跟随我从东方打到西方，我们征服了大食，我们第一个打过了欧罗巴！” ”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唐甜傲然地道。 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认真聆听他们的女神的讲话。 “今天，我又要带上你们去征服这里！”她的手重重地拍在地图上的保加尔汗国和阿瓦尔汗国道：“这是保加尔汗国和阿瓦尔汗国！位于欧罗巴的内地，我们去进攻他们！” 她充满自信地道：“我们必胜，我们将建立不朽的功勋！” 当着大家的面，她折箭为誓：”不成功，有如此箭！“ 下方齐刷刷地举臂，所有的人都高呼道：“我军必胜！” 群情汹涌，所有的人眼里尽是满满的建功立业的愿望。 “下面，我来介绍一位客人。”唐甜亲自有请一个穿着斗蓬蒙面的骑士上台，把斗蓬的盖头一掀，赫然是位美女！ 她先自我介绍道：“尊贵的女王殿下，我是西军文工团的韦素素，奉王爷之命而来！” 噢，来自京城韦家的大家闺秀，却是西军文工团里的当家花旦，著名的歌唱家，她经常出动劳军，为将士们献唱，广受欢迎，亦即组织里专门唱“主旋律”的角色。 “我奉王爷之命而来，王爷说了，热海女王殿下（唐甜）巾帼不让须眉，敢为天下先，敢作天下勇，他深为钦佩，特意作词，派我给女王殿下献唱一首《巾帼英雄》，以为女王殿下壮行！” 在激昂的军乐声中，韦素素启朱唇唱起来： “身虽女儿身，心是壮志心 巾帼英雄肝胆如男子汉，勇不怕肩承重任。 柔中刚把那眼泪入醇酒尝 雨中浸不怕风雨寒霜侵 别问爱别问情过去不再寻 让慧剑挥开我心里遗憾 独自去独自来笑说风里事 绝不吐旧日悲伤 不枉女儿身光明磊落心 巾帼英雄有冲天干云志 一身去承担责任 千秋也留下我清音 …… 此歌唐甜也是头一次听到，听得她不禁痴了！ 好一个“巾帼英雄肝胆如男子汉，勇不怕肩承重任。” 虽为巾帼，却无愧英雄，胸有冲天干云志！ 率领大军西征，一身去承担责任！ 待到功成之日，千秋也会留下我清音！ 就在韦素素的歌声中，唐甜高呼一声：“点炮，出征！” “轰！轰！轰！……”炮声中，大军次第出发。 （后记：太平公主也听闻《巾帼英雄》之歌，听毕她默然，微叹道：“吾不如热海女王也，她才是王爷的红颜知已！”） 第九五九节 万马奔腾 万马奔腾，马蹄如此之多，它们踏起的尘土在风中飙飘，空中好像飞沙走石。除了大路上的军队，两侧田野、树林之间的好几条小路上也有单列行进的人马，无数的人马成群结队，好像是大地上被搬家的蚂蚁占领了一般。 他们首先在拜占庭国内移动，并不攻打城池，唐甜特意吩咐大军在各个城池前经过，让拜占庭人看看大唐骑兵的威势！ 总共五万人，二十三万匹马！ 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所过之处，道路踏破，青草吃光，鸡犬不留！ 或许拜占庭人见过五万人，但真的没见过这么多的马！ 吓得拜占庭人连p都不敢放一个，更不敢出动拦截，只想的是快快送走这些瘟神。 虽说不打坚城，但无妨唐军沿途抢劫，人口、物资、牲畜，有什么就抢什么，遇到反抗的立杀无赦。 他们尽是哗然：“他们要那么多的马干什么？”城墙上有拜占庭人问起来，而识事的拜占庭人却是不寒而栗。 这么多的马，多么恐怖的机动力！ 不得不说，唐甜大军经过的城池，给守军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唐甜每每指挥四万人齐定一座城市，然后是！ 万箭齐发！ 所有的人一起射箭，几万枝箭一齐射进城里，实在是可怖。 箭阵起，大气磅礴，震撼人心！ 天空黑暗一片，落下后有如雨打残花，死风掠过，中箭者的哀叫声充耳可闻。 她特意带多了箭，向着城里发射以示威，让他们感觉恐惧，在他们心灵打下了一根楔子，从而让他们再遇唐人大军时，让他们心中未战而心怯。 …… 一路向北，离开了有较多城市的拜占庭地区，进入了保加尔汗国（保加利亚、罗马尼亚一带）。 它又是什么鬼？ 保加尔汗国的建立者保加尔人原本是中亚突厥部落的分支（或说他们祖先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之一的步落稽族。简称稽胡。人数不多，但是在五胡十六国和南北朝的乱世也颇出了些风云人物。比如葬送了北魏的尔朱荣、葬送了梁武帝的侯景，反正说他们是胡人得了）。在约公元370年跟匈奴人一道来到伏尔加河西部草原。 保加尔人的一支约在460年的时候抵达亚速海北部地区。这伙保加尔人经常跟在黑海西岸的斯拉夫人合伙到拜占庭帝国北方领土打家劫舍，业余赚点外快。 到了6世纪60年代的时候，他们遭到了更强大对手的袭击即是从亚洲迁徙来的阿瓦尔人，大家都是来自东方的胡人，相见却不相爱，阿瓦尔人胜过保加尔人，他们无奈之下只得转头去寻求老对头拜占庭的援助。从此保加尔人和阿瓦尔人始见于东欧史籍（被文明的拜占庭人所记载）。 之后，在首领库尔特的统治下建立起了一个统一强大的保加尔汗国，称雄一时。 公元665年，库尔特死后，保加尔汗国分裂了，其中之一部在老大阿斯巴鲁赫的带领下，于公元679年联合斯拉夫人，组成联盟，击破拜占庭军，占领了多瑙河到巴尔干山脉之间的土地。 两年后，联盟和拜占庭签订和约，拜占庭承认保加利亚是独立国家，定都普利思卡，史称第一保加利亚王国。 唐人的部队，在唐甜的指挥下直扑普利思卡（保加利亚东北部，距离苏门市四十余里），这座城市东距黑海约有有百多里地，距离唐人占据的达州直线距离为六百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之前，在重甲缺马拜占庭人悲摧的行动力中，他们想去攻打普利思卡，日行三十里，那是千里运粮，十不存一！ 而唐甜骑兵军，则三日六百里，三天即攻到了普利思卡城下！ 这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古今名将分两种，一种是依靠步兵为主，步步为营，考虑周全让人找不出弱点，最后凭借实力碾压敌人，这种将领的代表是诸葛亮，曾国藩。 而另一种，则是依靠大量骑兵为主，是以快打慢，在接到命令后迅速行动，一日一夜急速行军数百里，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击对方的指挥中枢，从而让对方全军崩溃，这种将领的代表，是霍去病，夏侯渊等等。 比如夏侯渊，当时军中流传着一句话，“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里，六日一千里。 唐甜率领的是以归化的胡人为主组成的大军，他们一人五马绝对不是摆设，他们就是新时代的蒙古人西征！ “哈！” “驾！” “冲啊！” …… 骑兵裹面蒙头，止露双眼，顶风迎尘疾驰， 他们争先恐后，中途不断换马、保持了高速度的行军。 四支万人分两列纵队齐头并进：唐甜、史万超、唐霆轩和肖伯南各率一支（其中肖伯南的部队只有三千正式骑兵，另外七千人是马上步兵），而唐庭芝则率领余部跟上。 他们的速度快到什么程度？ 保加尔汗国处于进化阶段，他们在野外设帐居住，乃胡人习惯，又有筑城，但城池并不高大。 唐人席卷而过，路上见人就杀！ 一概射杀或者杀死，绝不留情！ 而城池不打，那些惊魂稍定的保加尔人向着四面八方报警，其中有些骑兵赶往普利思卡，然而他们惊骇地发现，他们怎么都赶不上唐军骑兵大部队之前。 由于唐军马速快，对方又没烽火台，大家都是骑马，保加尔人没跑过唐人。 换言之普利思卡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竟然没有得到预警！ 唐人不止是马快，而是每一个纵队前面，都有向导，唐人预先派往欧罗巴的向导，他们还有地图！ 这些向导，道路熟识，一年年地往返各地作生意，抱着对国家的忠诚，在异国他乡从事着秘密工作，祖国与他们关山迢迢，音讯不通，而且他们也都清楚秘密工作的纪律，除非祖国征召他们回国，否则他们的回国就是失败和背叛。 看似不可能成功的任务，他们无负祖国，也终于等来了任务成功完成的那一天！ 在唐甜队里为他们引路通往普利思卡的是向导老郭，只是说他是“老郭”，什么都很含糊，很不显眼的样子，只是默默地给大家带路，不时出声指点一下路径再无其他话语。 道路准确，快马加鞭地向着普利思卡扑去。 其他人一副以为西军神通广大，哪里都派有特务，但没想到多么的不容易！ 唐甜还是知道一些内幕，深为自家老公佩服的同时，更为那些特工人员而感动。 她参观过位于库尔勒的特工总部，看到过韦晞为那里的的题辞：“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对此她深以之为然，因为特工老郭这个“郭”字是假姓名，他已经立下功绩，顺利地把他们快要带到了目的地，远处就是普利思卡的城墙！ 第九六十节 进普利思卡 由于唐军的超远距离行军加上超机动性，完全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一路上，保加尔人根本没有象样的抵抗，唐军如入无人之境。 最大的一次遭遇有二千保加尔人，然而他们衣甲不全，哪怕刀子和弓箭在手又能怎么着？ 唐人武装到牙齿，且士气超级涨！ 士气好射箭快、准、狠！ 五千唐军排出阵势来个几轮乱射，二千保加尔人还坐在马上的没几个人了，也傻了眼！ 唐军再来几箭，所有的保加尔人统统趴下啦。 反正路遇的保加尔人统统被射死，不管什么人，一个不留。 “最好的敌人就是死去的敌人！” “夜长梦多，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敌人，直取普利思卡！” 他们是在第四天清晨时分抵达了普利思卡，第三天黄昏，他们停下歇息，尽管很疲劳，但大家的精神很好。 以前长途拉练早就练过不少，很习惯了这种长途奔袭。 下马后大家首先服侍不说话的战友，给马匹解开肚带，喂食饮水。骑兵与步兵的区别就在于马，战马就是骑兵半条命，比手里的武器还重要。武器没有了，只要马还在，至少还可以逃，可是若马没有了，有再多的武器又有何用？ “是爽的就是马上放风筝，嗯，王爷评价这战术确实有水平，他们打不到我们，我们却无时不刻地问候到他们！”唐庭芝评价道。 “骑马砍人超爽，冲锋过去，一刀带起一个人头，爽！”史万超如是说。 两人的马跑得欢，其他骑兵同样如此，因为有了马，他们才有高机动性，才可以进退自如。 身为骑兵，无人不深知这一点，所以每到打尖之时，无论再疲惫，骑兵们都要先把马照料好，然后才轮到自个喂饱肚子。 出发才不久，伙食不错，随马带有煤炭，斩些干树枝，煮水煲汤做饭烧烤起来。 大家都休息之后，至半夜，点起火把赶路，日夜兼程！ 越接近普利思卡，道路越好，宽阔顺畅，且向导给力，让唐军在天明时分抵达。 而在唐军的后路，伏路军士使用绊马索屡有斩获，向普利思卡告急的人不绝于路，但都给唐军截获。 …… 晨光曦微，但见得这座城池周边有山峦叠嶂，大河奔流，平原广袤，果然是块好地方。 城墙并不高，只得八米，插着旗帜，开着城门，城上和城门处都无人，似乎有点奇怪的样子。 空城计？ 唐甜一看就笑了：“对方有备矣！” 虽然唐骑 “不过呢，准备肯定不足，儿郎们，给本王把城围了，再随本王破城！” “执旗手，展旗！” 骑兵中一个块头高壮的战士，将卷在碗口粗的旗杆上的金边飞虎旗展开，迎风一抖，高高举起。 随着马匹奔腾，旗浪滚涌，反射初起的阳光，金光流闪，飞虎如同活物，欲择人而噬。 军号吹起，大家放开缰绳，最新换上的马匹跑起来。 唐军虽然疲劳但精神焕发，纷纷给自己嘴里塞肉干、奶酪、胡饼、饼干、果干果仁算是早餐，然后把队形展开，席卷整座普利思卡城。 路上遇到一些保加尔人，他们的衣着类似中国北方胡人，也有一些衣着是拜占庭式。 当唐骑冲过去时，他们看到如此多的骑兵，不由得骇得呆了。 这回唐骑不为已甚地接受投降，不投降或者投降得慢一点的死啦死啦地。 他们中间的一些人用箭射击，出人意料地，箭枝还是挺有力的，但是箭头却有点软，难以击穿唐骑装甲。 铁蹄如雷，迅急如风，把城池团团围住。 二十四门飞雷炮被装甲掷弹兵簇拥着推到开着的城门前面，掷弹兵们紧张地测算射击诸元。 现在掷弹兵的炮击是凭教条而不是经验，只要通过训练，许多人都可以当掷弹兵，他们有公式可算出掷弹将落什么地方，命中率还是有点保障。 “轰！轰！轰！……”爆炸声响亮地响起后，掷出的炸药包落在城墙头猛烈爆炸，立即有惨案发生！ 原本伏在城墙头上的保加尔人被炸得鸡飞狗上墙！ 可怜他们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可怖的打击，挨着炸点的直接被炸得头断手折，稍远一些的则承受了飞溅铁钉、钢珠的打击，再远一些则是耳朵震得嗡嗡响，别人喊什么都听不见！ 齐射了一轮，再来第二轮，这回火力延伸，直打城内！ 打得真是不错，城内伏兵大乱！ 原来，普利思卡城昨夜接获通知，说有大量外族骑兵冲来，那些骑兵的推进速度很快，无法对抗。 保加尔人连夜匆忙撤退了一些人之后，很有胆气地在早上开门，设下伏兵，企图打外族敌人。 没想到没啃下敌人一点肉，迎面来了晴天霹雳。。。许多人下意识地看着天空飞来的物件，结果铁钉、钢珠让许多人瞎了眼睛，就算没打在眼里打在脸上一样地悲惨无比。 他们发出的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与后继而来的炸雷声交织，让许多保加尔人脑袋空白，一片茫然！ 然后他们看到了铁甲骑兵冲杀进城！ 战马高大，穿戴有马铠（皮甲，前面有合金铁甲），骑士自上而下是铁甲重铠，或持长矛大刀、或执狼牙棒、或挽铁骨朵，那种钢铁材料与硕大巨躯所带来的天然威压一下子沉甸甸地压在了保加尔人面前！ 但他们保家卫国的意志很坚强，勇敢地向着唐军冲去！ 即时吃到了手榴弹和掷弹！ 爆炸冲击波夹带着数不清的铁钉钢珠飞来，精神是不可能战胜物质的！ 趁着他们混乱之际，唐骑哪还不下手要他们的命，只见一员彪形大汉手执一柄巨大的狼牙棒，直冲入保加尔人群里轮转开来，有如绞肉机开动！ 人形凶器！ 他单人独骑，一头扎入敌群，立即人马俱裹在一团血光残影中。 所过之处，劈波斩浪。残肢血尸遍地。 根本无人可挡，他从敌阵前冲杀到阵尾，透阵而出。在阵尾指挥的一个高级敌人军官，本以为自己裹在厚实的阵里安全无比，岂料转眼间，敌方的血色杀神，人马皆被鲜血染红的敌人就冲杀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军官张大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股厉风迎面扑来——噗！大好头颅如西瓜爆开，遍天飞洒 保加尔人大溃，争相逃命，但在城市地形里，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只见唐军追杀而来，刀矛齐出，锤棒俱下，铁蹄驶过后的道路，尽成血肉糜烂矣。 第九六一节 破普利思卡 事实请明，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象史万超这等战争狂人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他率军冲锋给唐军带来了巨大的优势！ 敌方冲来的将军，与他交手不到三合，就被他狞笑着一棒砸扁！ 蜂拥而至的部队，则被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人群里大杀一场，杀得狼牙棒如浸在血浆里。 只见他铁甲隆隆，前方而是轰雷为他开道，轰隆一片，硝烟弥漫，场面壮观！ 跟随而来的装甲掷弹兵不断地投弹为他开路，炸得保加尔人三魂荡漾，七魄摇曳！ 史万超适时赶到，狼牙棒横扫一片，保加尔人无法阻挡他的去路。 他们很英勇地冲击史万超的前进之路，但史万超神勇无比，火药弹更让他们防不胜防。 向导老郭在后面不断地指路，向左，或者向右，或者直进，进展神速无比，不久后，唐骑冲到了一座宫殿的面前！ 这座宫殿明显是罗马式建筑，立柱高大巍峨，浑雄庄重，台阶下密密麻麻的都是武士，铁甲煌煌，乃罗马式装甲，刀剑耀眼。 台阶上则是贵人，当中一个身材魁梧、头戴皇冠、身披紫袍的家伙。。。保加尔人距离拜占庭很近，深受影响，上层已经与拜占庭接轨。 那个家伙应该是他们的可汗，或者称为国王，他见着史万超们的到来，张口还没说上一句话，只听得“嗖”的一声，从唐骑中间如天外飞仙般射出一箭！ 利箭飞出，快如流星，划空而过，正中那国王眉心，那家伙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便翻倒在地，气绝身亡。 这箭快极了，可汗身边有不少高手保护的，却没有一个能够反应过来，护住他们的主子。 “@#$%^&*(可汗死了！)”保加尔人大乱、大怒和大惧。 出人意料的，对面那个浑身是血的敌军大汉也在厉声疾色地吼叫着：“谁射的？！” 居然抢了他的锦标，那还得了！ 杀死可汗，或者将他捉了当狗来牵，不亦乐乎。 史万超在军中极具威严，他一说话，立即让人们齐刷刷地后退，亮出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少年将军！ 带着中外混血的容貌让他小鲜肉无比，可是身上的肌肉过分发达了。 史万超见是他，嘴里咕哝一声，把下一句话给吞回嘴里。 他不得不给面子，因为这少年郎是唐霆轩！ 小子是唐甜和韦晞的儿子，自幼弓马娴熟，自七岁起开拳脚、骑小马，拿着小弓箭去射田鼠和飞鸟，唐甜是这么训练他的：不给肉给他吃！ 他想吃肉，得自己去射，反正这地都是他家的，别人要“保护动物”，他想怎么射就怎么射了，射中什么肉他就吃什么肉。 为了吃上肉，他努力打熬力气，练马术、眼力、弓力，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只要被他见到的，手快之下，什么飞禽走兽难逃他的弓箭！ 十四岁那年，他射死了一头老虎！ 十六岁，他成为一名射雕手！ 他见猎心喜，讨取了保加尔人可汗甲（懒得说此龙套名字）。 史万超深吸一口气，强按怒火望向那些保加尔人，正好他们也悲愤交加地看着他！（他个头最高，不看他还看谁！） 于是乎，双方一拍即合，狠狠地战在一起！ 史万超先是在台阶下游荡，狼牙棒挥舞过处，劈碎大量人体骨架，地上流淌的鲜血成了条小溪流！ 他那杆狼牙棒威力无穷，用在群战中威力无比，对方没有他这么大力，被他一招泰山压顶，从头碎到脚，有他这么力大的，哪怕敌住他的一招一式，也在他的连环攻击下饮恨。 大力+高敏，还有招式，让史万超无往而不利。 保加尔人进攻，而且是不顾一切地疯狂进攻，他们血红着眼睛，围攻狂欧史万超，即使被史万超砸个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对方如此顽强，急着去见上帝，史万超怎么会不满足他们！ 杀人越多，精神倍长，史万超天生合适吃这碗饭，他来回冲突，竟然将台阶下和台阶上数层的保加尔人杀个精光！ 他不止一个人在努力，还有兄弟们！ 在他的带动下，唐军凶猛攻击，既保护了史万超又牵制了敌人的兵力。 人群中的唐霆轩相当的活跃，他弓弦一张，惨叫声应弦而起…… 咻咻！噗噗！咻咻咻！噗噗噗！ 台阶之上的保加尔人是极好的箭靶子，他连同部下十轮箭射过，台阶上已是一片狼藉，死掉的和重伤倒地的人比比皆是，尸体层层层叠叠，血水象雨水般地流下。 踏着血水，迈过尸体，唐军下马，猛攻而上！ 伴随着“砰砰轰轰”的炸响声，那是唐人不断地乱丢手榴弹和投雷，炸得什么都乱七八糟的。 任何一个敌人初遇到火药武器都会头痛，他们被炸得浑身铁钉和钢珠，满面是血，锐气尽失！ 然后他们在史万超和兄弟们的猛攻下，在唐霆轩的准确箭击下统统都去见他们的上帝！ 唐军攻击了皇宫里！ 先是外朝，尽杀那里的男人。 再进入内殿，终于，史万超收手了，见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他将狼牙棒往下一柱，地上立即多了一滩血，吓得那些女人哭得更大声了。 那些女人，颇有姿色，应该是可汗的后妃，史万超转身就走！ 一个凶悍无比的杀神，却对女色没有丝毫的兴趣。 其实，他的老婆姿色平庸，史万超却对她不弃不离，他打了这么多的大仗，要什么美女没有？他却破天荒地掉书文说“糟糠之妻不下堂！” 之所以极敬重他的老婆，是因为史万超没发达之前，老婆对他非常的好！ 后来，人们发现程伯喜、杨成献、韦晞、史万超四师兄弟有个共通特点：家中姬妾都比较少，至少与他们身为顶级贵族的身份配不上，例如史万超家中只得一妻二妾，妾侍还是韦晞送的的，送到家门前，史万超不肯收，他老婆贤惠，以“上赐，不可辞也”代他收下，但史万超多数时间还是在老婆那里睡觉！ 研究他们四兄弟的专家们就认为这是他们成功的一个大诀窍。 …… 攻破最坚固的皇宫，普利思卡也将不保，落入了唐人的手掌中！ 第九六二节 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到得中午时分，唐人能够较愉快地吃起了中午饭，因为他们控制全城，抵抗变得稀少。 城里所有民众都被驱赶着，进入了城外集中营里，唐人宣布，他们统统成为了唐甜的奴隶！ 敢不顺从的，斩杀当场！ 集中营里燃起了火炉，所有的男奴排队上前，领受烙印！ 象牛马一样，在身上留下烙印，从此沦为唐甜的奴隶。 就算他们逃走，以后捉到了，那就有好戏唱了，不死的话，沙场、煤炭场、砖场就是他们的出路！ 别指望美丽的唐甜会做出什么好事，她是个半胡人，最喜欢收奴隶。 在胡人世界里，奴隶大把，没有人权。 女王曰：“干活吧，我的奴隶们！” 但身为美丽的奴隶主，唐甜的为人正面，只要给她好好地干活，她不吝给予好的待遇。 城外的集中营，实际上是城外的村镇，城里人在此暂歇。 立即作起甄别： 一类人，是工匠，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商人、养马的、种地的、手艺的、医生的等等，首先被取出，成为高级一点的奴隶，有比较好的待遇，期望他们为唐甜挣来更多的利润。 一个个人叫出来，翻译问他们的职业，说出他们的能力，并当场进行测试。 …… 有一个彪形大汉上前，说出他的能力，结果他被视为工匠，入“匠户”，他的职业是：刽子手！ 统治地区，肯定需要刽子手，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甚至是家族生意。 二类人，是现役军人、强壮的青年，要求他们必须有家庭，他们成为“皇协军”，加入了唐人的仆从军序列。 他们的家庭被视为军属，如此一旦他们战死，家庭中的直系亲属即转为唐人，否则他们要为唐人战斗十年（有良好战绩的提前）。 一下子征收了一万人的皇协军！ 余下的不是工匠和军人的，那么就是“普工”，干最重最苦的活，获取生活物资，唐人不会白养人，也不怕人懒惰。。。唐甜手下有个小班子，最擅长做的就是管理奴隶，能够让最懒惰的奴隶变得服服贴贴。 …… 城里的财富都归唐人所有，唐人大索全城，得到了一批金币银条还有珠宝等财货，其中唐人三宝：丝绸、瓷器和茶叶收获不少，可见丝绸之路的繁华。 尤其韦晞管辖西方军事，加大贸易，顺便渗透，东西方的贸易频繁。 出人意料的是，经过检点，发现流动财货只有区区五百万贯！ 尤其是王室的财富，竟然只值百万贯？ 怎么可能会这么少？ 虽说保加尔汗国是个小国，建国不久，但再逊也是个国家，连大唐里一个大商人的财富也比不过？ 带着这个疑问，大家问起向导老郭，但是他不甚了了。 拷问城里的富人，他们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他们说他们的财富都在城里了，给军队都搜走了。 …… 唐人非常的繁忙，他们收拾财富和物资，喂养马匹，准备再度出发， 周围是四战之地，唐军不想与保加尔人纠缠。 他们打掉了保加尔汗国的王室，想必保加尔人会陷入内乱中。 至于奴隶们，他们也随军出动，在后队里跟随部队长途跋涉。 唐甜军出，不再回头，也不再向后方输送缴获，因此那些奴隶们境遇将会很危险。 唐军在破城后，当天和第二天忙乎，等到了后军到来，第三天一大早就准备动身出发，继续前进，没想到。。。 “报！” 唐甜正在城里（军制，军队高官出战时不得宿于民间，但整座城都是大军营了，反倒是原住民住城外）吃着早餐，她为统军大将，却是清闲，军务层层下放，她只要做最重要的事情就成了。 早餐非常丰富：胡饼、奶酪、肉菜汤、煎香肠和鸡蛋，陪她吃饭的是她的儿子唐霆轩。 结果他边吃边挨训！ “……这次史叔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你以后再没打没小的话，为娘的亲自抽你马鞭子！”唐甜泼辣地道。 “你父王是天底下最尊重人的至尊。。。这朝里，没人比他更懂得尊重人，所以他才有一班的好兄弟，还有无数兵将肯跟随他！” “大家知道，他会是光武帝，而不是刘邦！”（光武帝刘秀不诛杀功臣，功臣多得善终，而刘邦则在得国后卸磨杀驴，尽屠功臣） 唐霆轩情不自禁地道：“可惜孩儿不得父王太多的教诲！” 自觉失言，连忙收口。 唐甜却不自伤，微笑地道：“我已经从他那里利益良多，做人要知足！” 母子俩正在絮叨，听到急报进府：“东北处有大量的敌军，肖将军已经上城防守，史将军、唐将军（庭芝）整军准备出战，他们都在等候殿下军令！” 敌人来得不慢啊 唐甜和唐霆轩立即乘马，往东城墙急奔，从城下马道上城。 透过望远镜，见到远处尘土大起，看起来敌方军势不小。 而城下唐庭芝和史万超整装待发，只等军令。 他们变成好基/友，唐庭芝负责上前用箭去消磨敌人力量，史万超负责硬拼，天作之合也，再强的敌人也不怕！ 敌人很快地接近了，只见得对方骑兵旋风般的进场，马匹强壮、人员剽悍，都有皮甲，而且铁甲、铁兵器众多，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在城上的唐军参谋人员紧张地统计着人数、装备。 旌旗如林，敌人不断地拥入，统计的人数在持续上升。 “……上万骑兵了！”参谋禀报道，特别指出道：“我们看到他们携带的弓的长度，普遍有我们弓的八成！” 唐甜微微吃惊，这力量不算低啊。 骑兵上万，绝对不是小数字，骑弓的弓长，表明弓硬能打。 她眼光自然高明，看出对方的素质和精神都不错，打起来是个硬仗。 然而她也是好战之辈，强敌来临，不仅不惧，更是精神抖擞，亲自下城出了城门准备与敌人交战。 等她到达已军前阵时，不由得一楞！ 她看到对面密集如海的阵前跪着一些人，看衣着象是保加尔人。 接下来的一幕让她都觉得匪夷所思，那支强敌军有骑士跑出来，用生涩的汉语道：“你们是汉人吗？我们拉胡尔部请求归顺你们！” 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了？ 第九六三节 汉人来了！ 馅饼很硬，是确实的，只见一队拉胡尔部骑兵簇拥着一位三十余岁的锦衣大汉到达阵前，他高大威武，双目眼神闪耀，胡子络腮。 唐甜亲自出阵，拉胡尔部族人见着一位金甲女战神英姿疯爽地率领着大群勇士出现在他们面前，顿时，保加尔人的军官、老兵们尊敬地看着她！ 他们更富有经验，看出唐甜的不凡，亦是一位老兵！ 她光鲜亮丽无比，如同九天之上的女神。 由于准备上阵厮杀，她座骑上左右两弓都半露在外，让人看见了肃然起获：此乃强弓！ 识货的人更看出这是经常用的弓箭，绝非摆设。 还从她的部下的眼神里看出了对她的尊崇，所以，拉胡尔部对于唐甜的性别不在意，毕竟他们来自草原，草原上也有不少出众的女英雄，有的还很厉害，所以女首领无足为奇。 对方生涩的汉语过来：“拉胡尔部大人乌拉索向汉人致敬，请问这位殿下……，” 向导老郭担负起翻译，向保加尔人介绍道：“来自东方的汉人女王殿下，她的威能仅次于东方的皇帝，还有另外两位至尊，她就是热海女发王，唐！” “原来是唐女王！”乌拉索说的前三个字和后两个字是他的土语，但“唐”字却念得十分的清晰。 “尊敬的唐女王，我们拉胡尔部愿意归顺你们，成为你的部下，为你而战！” 拉胡尔部大人乌拉索说过的话，被准确地翻译出来，老郭连连点头，表示对方说得对。 “既然如此，请吧！” 唐甜请对方进城，对方既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只是带了少许部队就跟随她进入了城市！ 同行的还有一批穿着紫衣的保加尔人，都是男的，其中的一位少年郎，拉胡尔部族人说他是保加尔汗国的王太子！ 他们将这位不幸的家伙献给唐军，真是一份大惊喜！ …… 在唐甜驻跸的前保加尔王宫里，乌拉索讲述了他的故事。 且说保加尔汗国的可汗将王太子送出，连夜逃出了三十里开外的特罗什城（位于普利思卡城东北处），惊魂稍定后，随行的宫廷大臣立即派人往王都探听消息。 结果令人沮丧，说普利思卡城已经外敌攻取，城上出现的旗号是他们保加尔人所不认识的方块字，最大最醒目的是“唐”字！ 宫廷大臣不敢怠慢，立即向四方以快马发布王太子令旨：勤王！ 赶走外敌，夺回家国，报仇雪恨！ 拉胡尔部族位于更北方，其人多势众，控弦二万以上，他们长期用来提防更北边的安特人（游牧民族），力量强盛。 由于他们有能耐，受到保加尔王廷的重用，同时还有提防。 拉胡尔部族还没有能力造反，遂对保加尔王廷表示恭顺，其“大人”（首领名称）乌拉索接令后立即下令部族厉兵秣马，准备出战。 他们的行动非常快，上午接令（因为他们部族名声在外，优先发令给他们），中午准备，下午将要出兵。 但没想到乌拉索在中午吃过饭后，他的大帐内来了一个神的代言人！ 巫神祭司科马盖，一个垂垂老矣的大祭司。 现时他的宗教困难，因为很多人都改信上帝了。 欧罗巴州受上帝的影响很大，尤其在那些野蛮人部族，许多人都信了教，当然宗教不能够禁止他们从事强盗事业。 但乌拉索却特别地信任科马盖，因为他是这个老人的私生子！ 这是一件秘闻，秘密一直不被外人知道，即使是乌拉索向唐甜坦白时也不会说出来。 三十多年前，上任首领的妻子礼敬拜巫神，求子！ 她与首领结婚后，多年无子，眼看着首领身边的媚妹子生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孩子，她不禁着急起来，就求拜巫神。 那时期上帝教还没有在部族里盛行，当时的大祭司科马盖为她举行仪式。。。反正是阴错阳差，首领的妻子回去后就生出了健康的宝宝，人人都说这孩子得到了巫神的保佑，他就是乌拉索。 因为他生得象其母，没引起前任首领的注意，待首领去见上帝后，乌拉索成功接位！ …… 这么狗血倒灶的事情发生在乌拉索身上，要不是他母亲后来告诉他真相，他才明白为什么大祭司这么帮助他，甚至不惜大量损失他的力量！ 科马盖这次来找乌拉索，出言惊人，说他认识文书上所画出的“唐”字，并且告诉他道：“这是汉字，汉人用的文字，汉人来了！” “什么是汉人？”乌拉索并不清楚汉人是什么。 “他们就是几百年前把我们逼得远离家乡的大部族，位于东方，我们也来自东方！” “几百年前，在遥远的东方，最强大的两个部族，一个叫做匈奴，一个叫做‘汉朝’，而我们的部族当时还小着呢，依附匈奴而生……”科马盖讲述了匈奴与汉朝的战争史！ 刘邦、汉武帝、霍去病、卫青、单于…… “那时期匈奴控弦百万以上，汉朝亦十分强盛，两个大部族战争的结果，匈奴远走，我们亦跟随着他们，从遥远的东方到达这里！后来的匈奴人阿提拉，绰号‘天鞭’，极是厉害，他曾经攻破西罗马帝国首都拉文纳，赶走了皇帝瓦伦丁尼安三世，还曾经威胁了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成就不朽功业……可是他的祖先和我们的祖先，却在东方战败，被汉人赶到了这里！” 乌拉索听得津津有味，不禁问道：“为什么我以前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科马盖油然地道：“只要你坐在我的位置，你才能知道！” 原来如此！ 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有大祭司的位置才能代代相传，只付诸语言，不见文字。 “你想说什么呢？”乌拉索问起来。 ”汉人来了！“科马盖叹息道：“他们打败了我们的祖先，赶走了匈奴人，我曾经向着巫神占卜，说我们必败无疑！” “真是如此？”乌拉索惊道。 “当然不错！”科马盖确认道。 乌拉索沉思了一下，不置可否，下令进军！ 他们一人双马，动作神速，于傍晚就进至普利思卡郊外，然后，乌拉索得到了“佐证材料”。。。两个被俘的唐军游骑兵！ 第九六四节 装备使人服 丘陵地区的林道上，两个唐骑正在不急不缓地顺路前进。 他们是士官林芳和东晓，都是老兵，二个人带了五匹马，前出侦察敌情。 一直没发现什么异常，当他们转过一个拐角处，那里被山岩和树木遮挡见不到，转过去后马匹去势一下子往下沉。 “哎呀”一声，两人身不由已，发现自己掉进了陷马坑里！ 周围一群人拥出来，任两人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得不束手就擒。 让他们心安的是俘虏他们的人并没有对他们有多大的敌意，仅仅将他们捆绑起来，送进远处山谷里的一处营地里的营帐里关押，还给他们水喝。 …… 在拉胡尔部大人乌拉索主帐里，乌拉索和那些千夫长们，一起肃然看着取自两个唐军身上的装备，铺在帐内的一张木桌上。 先不说军用装备而论辅助物品，此为第一重点项。 一、望远镜，当放在眼前的时候，景物瞬间拉大。 远处清楚可见，他们都是刀尖上打滚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这玩意儿的厉害，个个脸色阴郁！ 幸亏是在山地，否则在草原上，对方据高处一览无遗的话，人家看到得已军，已军看不到敌人，想来就可怕！ 二、指南针！ 小小的一个盒子里的针不断变动，上面的有南、北的汉字，大家都不懂，而乌拉索心中有数，立即叫来一名随军祭司，他是大祭司科马盖的助手（也就是后来与唐军招呼的那个人），他会汉语。 “南……北”年轻祭司语出惊人地道：“这是用来指示方向的！” 一般而言，祭司都比较有知识，见多识广，认识它的作用。 这玩意儿有好处啊！ 三、铅笔、墨水笔！ 随身带的两种笔，被祭司使用，把字写在纸上！ 对于唐人而言，笔是普通的、常用的东西，使用它们如同呼吸一样自然。 但在丝绸之路上，笔是严禁出口的物品，和蚕种、茶叶种、制瓷秘方等等一样，任何一个人敢带出去就犯重罪，就算不死，苦役逃不掉！ 少量笔携带笔可以，毕竟唐人要用来计数，但不允许大规模出口。 韦晞，绝对不允许歪果仁识字多，最好他们越蠢越好！ 算是文化封锁。 介个对于拉胡尔部族人还没想到这么远，祭司觉得方便，那些部族人大多数都不识字咧。 四、急用药包。 嗅到那些味道，祭司立马报告道：“这是药品！” 药包不大，零碎东西不少：狗皮膏药、止血药粉、消毒碘酊（唐人已经懂得从海藻里提取碘）、各种药丸等，还有绷带、消毒棉签。 东西虽小，却让部族人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五、伙食： 茶叶那东西他们认识，虽说是普通士兵的茶叶，小包装茶叶却比部族人喝的大块茶砖要好。。。那些茶砖夹带了许多的茶渣、茶枝等，滋味不堪好。 部族人泡发后，享受起来。 在中国，茶叶是上等品归权贵们享用，中等品给唐人的普罗大众饮用，下等品制成茶砖出口！ 歪果仁不得不接受，因为茶叶、丝绸和瓷器是唐人的三大垄断出口拳头产品，韦晞给他的特工部门有个特殊的任务就是巡察国外，如果国内秘密被泄露，那么特工就得上门，定点清除！ 炒面：高梁、小麦磨制的面粉，部族人还是认识的，不过，唐人的军用炒面加入了芝麻、黄豆、盐等，马马虎虎，但部族人却当香香滋味的零食来吃！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就算唐军有火车，主干线的运输无碍，但分发能力还是有限，尤其是运送燃料不容易（卡车最够力），因此唐军也做不到随时有米饭和面包吃，长途行军时，炒面还是主食。 食用方便、便于携带、保存期长、不易变质、不用煮食。 但讲究“人文关怀”的唐军尽量让士兵们好过，因此两个被俘士官的口袋里还有：果仁果干，特别是新疆的葡萄干；炼乳（将牛奶浓缩并加高糖分，可长期保存）、奶酪、香肠、果酱、麦片、面条、菜干、饼干、硬糖果、盐、白砂糖、卫生纸、肥皂等等。（他们一人双马，还有一匹马带着他们的补给，要是逃不掉就弃了补给马，他们随身基本上是炒面、牛肉干和茶叶，号称吉祥三宝！） 琳琅满目，部族人象寻宝般一般地分辩作用，分而食之！ 尤其是牛肉干！ 大块风干的牛肉干使用过中药秘制，味道实在无与伦比！ …… 第二重点项自然就是军用装备喽： 一、精制的唐弓！还有弩！ 部族人自然识货，一看唐弓就知道是好弓，劲力强劲。 而加了瞄准镜的狙击弩。。。唐人的生产力不可抑制，普通士兵都用上了狙击弩。 摸索几下，部族人知道了狙击弩的使用方法，那是指哪打哪！ 二、唐刀！ 寒光照人，削铁如泥。 尽此一刀，已经胜过了大部分的部族用刀。 拿部族马刀与唐刀互斫，断的自然是部族马刀，唐刀连个缺口都没有！ 经历多年，唐人军刀还不象个样子，韦晞就枉穿了。 三、装甲！ 很轻，却非常地坚韧，部族人的刀砍下去，没办法砍得进。 。。。小细节，两个士官随身衣服带着丝衣，那是韦晞的教导，穿着丝衣，当敌人弓箭射到身上，穿过装甲后入人体，丝衣容易把箭头带出来，方便救治。 部族人并不知道这个窍门，他们震惊的是丝衣在他们那里是上等人物的衣着，那些上流人穿着丝绸衣服显摆，可是对方的士兵看起来身份不高，却有丝衣穿！ 实在令人吃惊。 四、手榴弹！ 每个士兵身上都带了三枚手榴弹。 硬纸外包装、防水油布内包装的手榴弹，有人发现了引火索，再有旁边的点火器，得，就去试起来。 不过，他们聪明地点了就跑。 轰！ 爆炸声吓了他们一大跳，飞迸的铁钉和钢珠让他们脸色难看至极！ 他们知道厉害了！ 要是打在人身上的话，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 看过了唐人的装备，乌拉索问那些千夫长们：“觉得怎么样？” 第九六五节 乡下村长不如城里打工皇帝 一个千夫长，名叫格林威尔斯的，名字响亮，人也强悍，素来不怕天高地厚的，晃动着唐军箭枝道：“我怕这样的箭！”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望向那蓝幽幽的淬过火的钢矢箭头，三棱状，上面有倒钩，似蛇的毒牙。 竟然鸦雀无声！ 别小看三棱箭头，它那种制造工艺，绝大部分的部族都无法制造！ 再看它的质地，坚韧有力，大家自动脑补这箭矢落在人身上，击穿目前部族人的装甲分分钟不在话下，三棱箭头放血，鲜血激喷而出，想拨出来时，还有倒钩！ 嗯，他们还不清楚唐人喜欢在攻击前，把箭头弄得脏一些，擦擦鞋底是必须的。 中了唐人的箭，不止是流血这么简单，还有发高烧等着！ 好在，好在，拉胡尔部族没有尝试与唐人一决高下，否则他们就有得乐子。 格林威尔斯继续道：“我去看过他们，都是职业老兵，他们，很年轻！” “精神非常的好，而且，他们的马也不错，嗯，还少了一样东西！” 格林威尔斯从地上翻出一个袋子放在木桌上，用刀子割开，小东西跳出来，都是豆子、豆饼。 他拿起一块豆饼端详后，很有经验地道：“这是喂马用的！” 交给一个兄弟道：“舔舔！” 那兄弟真的尝了一下道：“咸的！” 马上，帐内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然后是无语。 对于习惯现代化大生产的人们来说，盐这种东西根本不显眼。 但在古代，这是白色黄金！ 居然奢侈地用盐来喂马，一些人茫然地道：“这样的敌人，我们怎么能够打得赢！” …… 不怕差，就怕比，比一比，什么都看得出！ 帐帷一掀，那个懂汉语的祭司回来了，告诉大家道：“我刚才和他们谈过，他们说他们是东方大唐而来，他们已经灭掉了强大的白衣大食国，他们的大人（首领）叫做韦西（错误的读法），手下有骑兵五十万，战马百万，正在西征，准备攻打君士坦丁堡，他们现在出动骑兵五万，大人是个女的，他们已经攻破了普利思卡……” 不等大家消化掉那些丰富的内容，祭司继续道：“我要他们投降，假装说不投降就要杀他们，他们拒绝投降，说他们早就把命卖给了他们的大人，家人会被大人照顾得好好的，而且要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军队一定会给他们报仇，而那些军人的装备和他一样，甚至军官的更好！” 帐内的人都觉得胆寒呐，对方可是个大势力，还有这么多的军火！ 乌拉索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大祭司告诉他的故事：“从前，我们拉胡尔部族来自东方，与匈奴人一起……” 他说完，有人觉悟道：“难怪我们都是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而这里的人种是金头发蓝眼睛和白皮肤，原来我们来自东方！” 有人咕噜道：“照大人的话，我们是被从东方赶出来的！” “大家说怎么办吧，现在东方人又来了！”乌拉索询问大家道。 大家面面相觑。 有人试探地道：“我们愿意跟随大人，以大人的行动为意志！” 其他人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望向他们的首领，而乌拉索胸有成竹地道：“唐人攻破普利思卡，汗国已经不复存在，我们就有了行动自由的权利！” “看看我们的生活吧，糟糕透顶，我们长年与安特人作战，看看我们的生命和鲜血换来了什么！”乌拉索激昂地道，对于目前生活状况很不满意。 保加尔王庭既用他们又防着他们，而乌拉索作为首领，是在夹缝中生存，个中辛酸不为人道也，现在他看到了一个机会！ 上万人马投奔过去，那些汉人会不会重用他们？ 答案是肯定的！ 那两个唐兵是什么？ 其实也是炮灰，但是唐朝给炮灰的待遇还真是不错，如果带了上万炮灰过去，那唐朝肯定会给出一个好价码给带头大哥。 早投奔好过晚投奔，乌拉索有此觉悟。 他讲出他的想法：“我们去归顺那些汉人，想想……”他蛊惑人心道：“我们就会有这样的装备了！” 还真的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大家怦然心动，想到身披这样的装备，吃着这等的美食，得，人生还有什么可想的！ 所有人达成共识，乌拉索立即率军转向发出“勤王”号召的特罗什城，假说响应号召，部分人马进城。 等到半夜，城内外里应外合，一举破城，将那些从普利思卡城里逃出来的贵人们，包括保加尔汗国王太子给捉住，作为投名状！ 第二天，乌拉索率军到达普利思卡，一看唐军的架势，装备与他们先前看到的一个样，再无怀疑，顺理成章地归顺了唐甜！ …… 乌拉索讲过了他们的经历，唐人们才明白为什么天上会掉馅饼，原本有这等缘故，大家之间有关系嘀！ 保加尔人的祖先，被唐人们的祖先战败，保加尔人的祖先逃到西方，他们的后代，最终还是归顺了汉人！ “很好！我明白了，今后你的荣耀就在战斗与厮杀中去获取吧！”唐甜站起来，而乌拉索跪在她面前，唐甜当众宣布道：“今后你就是我的属下，我的战士，我会带领你走向一个又一个胜利，我会给与你荣誉财产，以及享乐的生活，而你能给予我什么呢。” “我将献上我所有的忠诚，我的生命，我们将会无条件服从您的任何命令！您的长刀所指，敌人皆会溃散死亡，”乌拉索深深的低下了头说道：“我与我的战士们便是您最忠实的利刃！” “非常的好！”唐甜欣然地道，她清楚了拉胡尔部族实力后，即宣布拉胡尔部族正式加入唐军序列，所有的人成为唐人！ 正式拥有“编制”，而不是“合同工”！ 当然他们必须经过汉化教育，但唐人的民族“特色技”就是同化！ 入华则华，入蛮夷为蛮夷，在唐军大熔炉里，绝对让他们比唐人还唐人。。。话没错，一些归化唐人为唐而战，比起正宗的唐人更凶猛！ 乌拉索果然没想错，他和他的族人过上了好日子，其他人还得等等，他和军官们即时换上了唐军装备。 至于他，一个“将军”的身份走不了，并得到了“县男”的爵位，轻而易举！ 想起以后的好日子，他都佩服自己的灵机一动，当然更感谢的是他的亲生父亲，要不是他是大祭司，就不会把这桩秘闻告诉给他，他想归顺都无门哪。 第九六六节 突袭城堡 乌拉索将捉到的两个唐军士官送还，同时还有一份厚礼。 而唐军知道了情况后，再加一份奖赏给两个唐军士官：晋升他们的军职，正式成为军官！ 唐军得到天掉大馅饼，他们得天掉小馅饼，连被俘了都可以升官，不由得他们又惊又喜！ 乌拉索给出一个投名状是那些从普利思卡城里逃出来的贵人，助唐军将保加尔汗国上层一网打尽。 这份投名状很重，还带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贵人中间的一员，是掌玺大臣温德曼，为了保命，他讲出了皇家秘闻：保加尔汗国财富都屯积在黑海边上的瓦尔纳城！ “每年，我们得到了财富之后，都会秘密运往瓦尔纳城存放，那是汗国财富所在地……” 唐甜大喜，立即派了唐霆轩和唐庭芝率军一万及带了三千名民夫赶往瓦尔纳城，又派了史万超和乌拉索往四境烧杀抢掠以便让保加尔人混乱。 …… 瓦尔纳城，是黑海边上海港城市，因为气候温和，四季分明，景色很优美。 早有公元前6世纪，希腊人就在此定居，起名为“奥德索斯”，公元6世纪后半叶，斯拉夫人从北部大批涌入，才改名为“瓦尔纳”。 之后，沦为保加尔人所辖地方。 唐骑逼近，发现其依山滨海，同行的温德曼手指掩盖在高地上的一座城堡道：“财富就放在里面！” 望远镜看到城堡高耸，警备深严。 去往城堡的都是骑兵，在城下转悠，似无计可施的样子。 骑兵无法攻城，城堡上守军看着自己的有利地势，往下面射箭。 “少主，你来决定吧！”唐庭芝看他怎么着。 唐霆轩眼珠一转，下令军队往城上射箭，专门找出一些小弓来，有力无力的样子，箭枝射得歪歪扭扭的，都射不到城堡上（除了城堡高，还包括斜坡高度），城堡上守军让发出阵阵的哄笑声。 见无法攻城，唐军转向城里抢掠，只留下少许游骑在城堡外警戒，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唐骑宿于城外，大营灯光如天上繁星一般，但在城堡外只得几堆篝火，城堡里的人遂心安。 要是唐人准备攻城器械，起码得几天后，大家先去睡大觉先。 …… 古代的夜幕是很深沉的，把群山和海面都给吞没了，把那白天伸到城堡前面，满是森林，可是现在什么也看不见的山下的什么都吞没了。 城堡上的哨兵沿着城墙来回走动，望着城下，白天见到的敌人的篝火已经熄灭，往下望什么都看不见。 而瓦尔纳城黑灯瞎火的，城里的人都被管制了。 远处敌人大营变得暗淡无光，毕竟没有电灯，蜡烛从东方带过来可是很珍贵的。 哨兵慢慢走了十来步，慢慢地转过身来，又慢慢地往回走，当他往这一端走的时候，看到的是另外一个打盹哨兵，他宽容地笑了笑，敌人上不来的，不打扰他的好梦吧，毕竟白天出勤，晚上还要值班，上级不把下级当人来看！ 再往另一端走到尽头，那是城墙边，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会有什么人上来的，于是他慢慢地转过身去往回走，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黑暗里，浮出了一个鬼脸！ 世间当然不会有鬼，有装鬼的人，唐军特种兵！ 韦晞是穿来的主儿，特种兵肯定是必备的军种。 他掌军之后，特种兵即加入了他的部队序列中，在攻打吐蕃时被发扬光大。。。主力是山地特种兵！ 之后随着他南征北战，如今在这个城堡派上用场。 白天唐霆轩有意示弱，作两手准备，派人打造攻城器械（他不可能带着来的，除了飞雷炮）、晚上派出特种兵夜袭！ 可怜城堡上的人没有这个意识，根本不知道唐军的特种兵训练有素，有特殊装备，擅长飞檐走壁，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城墙！ 哨兵再巡回来，然后感觉不对，后面怎么多出了一只手？ 他想喊叫，但那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和另一只手用力一板！ 夜晚中传出一下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可惜，没有什么人听见！ 被鬼脸人扶着，哨兵软软地倒下。 接着是另一个哨兵，他被抹了脖子！ 特种兵就在城墙上扫荡，所到如入无人之处，竟然把城上哨兵扫个精光！ 再槌城而下，打开城门，啊哈，大家一拥而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痛快！ …… 在一群军官军士的伴随下，唐霆轩沿着台阶而下，他努力摆出一副庄重样儿，觉得很是难受，他想跑步前进。 但他不能放开年轻的步伐，他得学谢安，要跳也得人后跳，否则别人会说他一听到有黄金，就跳着过去，未免太糟糕了。（淝水之战中谢家军打败了百万敌军，后方的谢安接报时正与人下棋，当时无所表示，人皆称他hold得住） 墙上的火把映着他们影影绰绰的背影，大家的步伐还是有点快了。 终于迈完最后一个台阶，前面是一条甬道，连过三道铁门，就见到了正主儿。 左边一间屋里，架子上放着一块块的金砖！ 右边一间屋里，架子上放着大块大块的银锭！ 中间一间屋里，有各种奇珍异宝，其中一个大箱子，打开盖之后，各种宝石亮瞎了大家的眼睛！ 因为有准备，特意带了行家下来，他们五个人点算之后，给出的答案是至少值一千二百万贯以上！ 保加尔汗国是个小国，但之前当强盗，后来开路桥公司（收取丝绸之路的过路费），又不尚奢华，竟然弄到了这么多的财货。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辛苦积蓄的财货通通便宜了。。。嗯，年轻的小子唐霆轩目光很稳定地道：“都是我娘的！” “是你娘的！”大家鞠身道。 唐家人的威压，让他们心动财富而不敢手动一下。 “记下这里人员的名字，回去后论功行赏，拿上面的箱子来，通通贴封条！”唐霆轩指示道：“事关重大，我亲自看着！” …… 巨额财富安全地运走，唐庭芝赞扬道：“少主年纪虽轻，却有修为，视财富如粪土啊！” 唐霆轩告诉他道：“我在努力学习我的父王，母亲说过，他根本不把钱当作一回事！” “你父王这样的人，天下第一的奇男子！”唐庭芝感慨地道。 “是啊，可不容易学！”唐霆轩深有同感地道。 第九六七节 阿瓦尔汗国 唐霆轩带着大批财富返回普利思卡时，只赶上唐军后军。 有其子必有其母，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唐甜已经率领中军出发，即使她接到报告后，对于这批财富，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又不是没看过！”有人提议唐甜去视察一下，唐甜不屑地道，她只是听取了儿子和后勤部的汇报，吩咐好好看好这批财富，至于她，率军火速进攻！ 快马飞箭，突击猛攻！ 遇见敌人标准的进攻模式，唐骑满山遍野地鼓噪而至，闪耀的装备映亮了天空空，喊杀声惊天动地，直到敌人惊得魂飞天外。 唐军人雄马健，队列严整，盔明甲亮，旌旗蔽ri，人手一把雪亮锋利的马刀，烈马欢腾，杀入敌人阵中，势不可挡，敌人当者披靡，队形立刻大乱。 又有黎明后的突击，直杀到敌军营地前，人喊马嘶，众唐将率军赶到，上万人马将敌营包围得水泄不通，刀枪剑戟，密集如林，数千名弓箭手张弓待发，一只只箭镞闪着森森寒光，令人触目惊心。 “投降不？” “不投降！” “射！” 发出上万利箭，一轮接着一轮，如同暴雨一般吹袭了敌方营地！ 唐霆轩上阵，他飞速地成熟，只见他一箭毙敌，遇敌再不犹豫，不断抽箭、上弦、开弓、射，连续十箭如飙，射杀七人，伤三人，无一箭脱靶！ 过来的的敌兵，不过十息便栽倒一地。马匹乱跑，场面可观。 吓得敌兵戟指怒骂，却不敢再来！ 唐霆轩沿路追杀，那张弓真是射谁有谁，沿路杀得尸横遍野！ 他的小宇宙发挥，连史万超都认栽了！ 史万超的马速不够快（他太重了），而且是短兵，哪够得着唐霆轩马快加远攻！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杀尽万余军！ 唐骑四万人齐头并进，沿途进攻，杀得鲜血滚滚而流，掳掠了大批的人口、物资和牲畜！ 在战争中，以唐霆轩为首的一批将领飞速成长起来，有唐霆轩、韦天成、刘玉复、李则清等为四小天王，都有比较大的能耐，杀人不在话下。 受到他们的冲击，又被他们打掉了王廷，保加尔汗国混乱不堪，关键是有人放出风声，这些唐人对于保加尔汗国土地并无兴趣，只是过路而已，他们的目标是阿瓦尔汗国。 从他们干掉王廷后即时撤离普利思卡的行进方向可见一斑，唐人并不在意长治久安而是一锤子买卖。 那就不同了！ 阿瓦尔汗国与保加尔人是宿敌，唐人去找他们的麻烦，真是求之不得， 诸多原因下，保加尔汗国地方势力各怀鬼胎，对于和唐人交战的热度大降，而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周围势力。 他们避免与唐军交战，对于唐军都是礼送出境（如果提前得知的话）。 没有象样的对手，唐军神速地向着阿瓦尔汗国而去。 …… 阿瓦尔汗国又是什么鬼？ 六世纪中叶，一支称作“阿瓦尔”的亚洲游牧民族进入欧洲，欧洲国家接二连三被阿瓦尔攻占，或是遭洗劫。强盛时期阿瓦尔统治范围从伏尔加河一直延伸到奥地利！ 有学者列出历史上“西方文明面临覆灭”的几次“最危险时刻”，626年阿瓦尔人与波斯人对拜占庭帝国的联合进攻算一次，当时阿瓦尔人几乎攻陷了君士坦丁堡。阿瓦尔人像匈奴人一样选择以匈牙利为中心建国。 他们来历亦如保加尔人一样，都是东方来的！ 公元四世纪初，从中国北方民族拓跋鲜卑中分离出去一个叫“柔然”的民族。柔然最初居住在陕西河套及内蒙阴山一带——这个地方原是匈奴的发源地，以后柔然辗转迁徙到蒙古高原。402年柔然通过征伐统一了整个漠北高原。 公元552年柔然因属下突厥部落起义而灭国。在最后民族相杀的悲剧中，柔然的一支部落挣脱而出向西方迁徙。由于柔然是突然灭国，不像匈奴那样是逐渐衰亡，部落仍然拥有大量的马匹，他们迁徙的速度要比当年匈奴的勒勒车快得多，552年启程，568年就进入了东欧。在那里，柔然成了让欧洲人恐慌的“阿瓦尔人”。 这是后来历史学家考证而得，亦有不同的传说，但当唐军与他们交战的时候，发现许多的证据：例如他们的战法、装备、生活习惯等，都与东方的北地民族类似，姑且算他们是“柔然”民族吧。 …… 唐甜攻击的主目标就是阿瓦尔汗国！ 她将在攻下阿瓦尔汗国后停留下来，占据他们地盘，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为什么看中这块地盘？ 她是听韦晞说的，这是块宝地！ 阿瓦尔汗国所在的甸牙利大草原，有了这个天然牧场还有后方基地，当年匈奴人就是用它为根据地打到了罗马。 以此养马，充分发挥战马的作用，发挥已方所长，可以杀个痛快！ 看看，从北到东有摩拉维亚人、瓦赫河盆地斯拉夫人、波希米亚、巴伐利亚、伦巴德人、克罗地亚/塞尔维亚的斯拉夫人、保加尔汗国、安特人等等，再往西是称得上“锦标”的法兰克王国…… 国家和民族众多，洗干净脖子等待着马刀砍过，想起来就嗨！ 唐甜绝对是个战争狂人，她才不会在君士坦丁堡城下与拜占庭人死嗑，攻下千年帝都的荣誉哪比得上利用甸牙利大草原，到处杀人放火杀出个人头山而千古留名！ …… 唐甜洗劫了普利思卡，再一路烧杀抢掠，队伍不断地扩大，一路杀向阿瓦尔汗国。 现在她兵强马壮，除了旧有的五万大军，又有二万精兵加入她的麾下（拉胡尔部乌拉索和保加尔人），士气异常旺盛，求战心切。 阿瓦尔汗国大难临头！ 现时的阿瓦尔汗国无复先前威势，用军事术语描述为“其进攻态势不断削弱”！ 他们曾经威风过，于公元626年向着君士坦丁堡发动大规模的攻击，但力量在坚城下损兵折将，终告失败，后果严重，原先被，征服的民族纷纷脱离，而阿瓦尔汗国与保加尔人、萨莫公国迭起大战，战死者众多，力量更加衰弱、主要局限于（匈牙利）蒂萨河与多瑙河之间地区，空有匈牙利大草原，仅能自保而已。 正因他们处于百战之地，时刻准备对付外敌，反倒是唐军一入境，他们的警报即起，向着都城狂报，立即备战。 第九六八节 眼皮跳 得知不知道哪一方的势力肆虐了保加尔人正向着已方进逼，阿瓦尔汗国的可汗尼基塔立即下令各地守军警戒，同时召集军议。 “他们都是骑兵，听闻来自东方，已经打败了阿拉伯帝国……” “他们将普利思卡也给攻占了！” “攻过来的正是保加尔人！” “据说他们自称为唐人！” …… 阿瓦尔汗国虽说来自东方，但他们不象归顺唐人的拉胡尔部乌拉索还有大祭司，他们被上帝化得厉害，根本不知道那年那事儿了。 还没有正式交锋，听闻而已，但他们连强大的阿拉伯帝国及保加尔人都给打败了，看起来来者不善，且实力不弱，阿瓦尔汗国诸人均不敢怠慢，认为须当大集军力，以便对付入侵者。 原来阿瓦尔汗国作战时需要炮灰，总让被征服的部族步兵站前面，而他们的骑兵作为决定性的打击力量放在后面，先让步兵上阵与敌人打，然后骑兵两翼包抄。。。妥妥的游牧民族战法！ 可汗尼基塔吼叫道：“还等什么，立即去！” “报！”一声急叫传来，让大家都是心里一惊。 急报：唐军已过马科地区，正向着汗国中心地区。。。肥沃的多瑙河、蒂萨河之间的领地杀来！ 阿瓦尔人不能置信，这么快，这般狠！ 刚刚接到国境上出现敌人骑兵的报告，还刚刚召开作战会议，一抬眼，对方已经攻近了！ 马科地区位于汗国东面，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汗国的屏障，而且，他们还拥有“塞堡圈”，对于周边民族和国家是很坚固的堡垒，没想到不能挡住唐军前进的步伐。 阿瓦尔人在其居住的皮帐宿营地外加上一圈木质的栅栏并吸取了一些类似罗马人围墙地概念组成了“塞堡圈”。 其外围由一定宽度的城墙和墙垛组成墙下修筑有一定深度和宽度的壕沟沟里设置有削尖的木桩等阻止敌人进行速攻的设施。这种设施相对而言并算不上有多好的防御能力但是这对于黑暗时代战术素养粗糙的欧洲来说却是很难攻破的障碍，给法兰克人、斯拉夫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对“塞堡圈”攻击时损失惨重。。。军工作业差，没有强有力的远程攻击力量。 甚至敬畏地认为“塞堡圈”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是不可逾越的天险！ 但唐人去到“塞堡圈”旁边，差点没乐坏了！ 是筑制的泥土城墙吗？木是！ 有十二到十五米高吗？木有！ 双层城墙？木见！ 居然想用这样的小儿科工事来对付我大军？太小看我们唐人了。 偶小指头一伸，就可以将他们统统打倒！ 据守在里面的阿瓦尔人不知道死之将至，还在所谓的“城墙”上挥舞着长矛叫嚣！ 唐军佯攻一下，阿瓦尔人投矛、飞石，简直笑掉了唐军将士们的大牙。 说起来他们的远程攻击还是很犀利的，飞出八十余米，重重地砸进了地里！ 但是他们的效率太低了，吓唬那些乡巴佬的欧罗巴人可以，但对于见识过大场面的唐军简直不值一提！ 飞雷炮！ 轰隆声响起，炸死、炸伤、震聋！ 投石车！ 发射的石弹、化学弹！ 砸死他们，砸烂他们的建筑物，化学弹则将整个营垒都笼罩在可怕的毒气中。 塞堡圈不大，按照国中筑城立寨的惯例。城寨周长达到九百步的，称为城；九百到五百步的，称为寨；而五百步以下，就仅仅是堡；至于不到两百步的，勉强算个烽火台。 它是五百步以下，没有纵深，被唐军火力彻底覆盖，照单全收！ …… 当天的战斗不值一提，参谋在作战日志上也写了寥寥无几的几笔，一笔带过。 你能够把欺负小孩子的经历写得详详细细吗？这可是军史留名记载你抢小孩子糖果的事实！ 当唐军工程兵多路突破，用泥土把壕沟填平，看到的是失魂落魄的阿瓦尔人。 他们被前所未见的攻击震得脑袋一片空白，被毒气熏得死去活来。 史万超下令不留俘虏，把身体失能的阿瓦尔人通通送去见上帝！ …… 唐军极速进军，遇到的交通要道上任何“塞堡圈”是统统破攻，敢来阻挡的阿瓦尔人俱受箭击而亡。 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挡唐军铁蹄，快到阿瓦尔汗国的可汗尼基塔只能匆忙拼凑了斯拉夫仆从军二万，已方骑兵二万去应战。 实质上阿瓦尔汗国人口不多，能够动用的骑兵有上五万人而已。。。在那个年代里，不是什么势力都会有医院和妇婴保健院的！ 阿瓦尔汗国先前的强势，是他们发挥出游牧民族的机动性和战术，但当他们扎下根据地后，家大业大生活安稳的同时， 四万人数也还是不少，往前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往后看如麦浪滚滚的马头，可汗尼基塔心里安稳。 他们占据了一处丘陵，据高临下，增加优势。 然后唐军进场，漫山遍野全是铁甲骑兵，反光过来，耀眼一片。 阿瓦尔人齐齐皱眉，敌人的铁器未免太多了！ 一般而言，轻骑兵穿皮甲作战很是得体，既有防护又不减缓马匹的速度，可是唐人的冶炼技术过于bt，制作出来的半身甲轻盈，但防护力胜过皮甲多多，据说是什么“合金”。 所有的骑兵都是铁甲，加上他们的各式各样的长兵器：长矛、关刀、狼牙棒、骨朵、斧头等等，阳光映射得锋芒毕露。 让阿瓦尔人狂流口水，好多小钱钱哪！ 唐军生产力吊打全世界，钢铁产量超过了世界钢铁产量的数倍有多，可怜阿瓦尔人哪见过那么多的金属，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 敌人是什么人，从哪而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装备？ 可汗尼基塔的左眼皮忽然跳个不停！ 别人不会多想，但他却知道对方的装备意味着什么！ 他瞪着凶狠的眼睛，脑袋猛地向一边一甩，脖子发出“喀”地一声响，下令道：“出动部队，进攻，进攻！” 第九六九节 不能退 阿瓦尔人没有望远镜，看不清隔了一段长距离的唐军的眼神。 他们瞪圆眼睛，渐渐兴奋起来，一双双充满野性的眼睛在阳光下照样闪闪发光，真有狼群般的模样。 敌人有好多，可是他们太薄皮了吧！ 正面的步兵防护，多是布衣，有的人干脆是皮肤。。。光着上身呢，只有少许人穿了皮甲，不多的人有铁甲，他们的盾牌是皮制的，当他们挥舞的时候，唐军参谋人员笑了！ 富有经验的他们看出已方的箭洞穿敌人的皮盾一点问题都没有。 诚然！对面的敌人身体很强壮，壮实得象一头头的牛，他们是斯拉夫人（战斗民族的祖先），挥舞着兵器向唐军耀武扬威，让唐军差点笑掉了大牙！ 往步兵的后方看过去，敌人的骑兵多是皮甲，军官模样的人才是铁甲。 伙计，战争打的是钱粮，靠的是装备！ …… 全军突击，斯拉夫人怪叫着狂野地冲来，乱糟糟的杀将上去，一两分钟之后，他们的声音变成了惨叫声！ 唐军都擎起大弓射箭。箭如雨下，斯拉夫人象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倒下。 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最差劲的弓箭手在此也成了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虽然斯拉夫人很悍勇，可是三棱箭头决不是吃素的！ 而斯拉夫人的盾牌在唐箭面前象纸糊一般，分分钟被洞穿，射在他们身上，扎在他们握盾的手里，血流如注。 可是他们依旧在逼近，看着他们，你不能不佩服！ 一个斯拉夫人，喉咙上插了一根箭，可能没射中气血和血管什么的，他依旧持着兵器冲锋！ 又一个斯拉夫人，冲着冲着，他肩头上中了一箭，如受重重一击，他稍一挫折之后再次前进，然后胸膛中了一箭，他立即跪低，须臾，他咬着牙又在向前！ 斯拉夫人身体强健，胆气壮，中箭受伤继续前进不在话下，身边倒下了多少人，眼皮都不眨一下！ …… 有许多人中箭，只要不倒下的，一样狠狠地冲来。 前面是一排排的拒马栏，唐军用他们挡住了斯拉夫人前进的步伐。 当他们试图拆除或者翻越拒马栏时，唐军趁机放箭。 这拒马栏呈三列，高只有人的一半，很方便射箭，只要对着上面射就行了。 距离近了，唐军使用弩，那是一射一个准。 死的斯拉夫人是如此之多，以致于尸体堆得高过了拒马栏，活着的斯拉夫人翻越他们而过，继续前进。 他们没有注意到，而阿瓦尔汗国人在后阵看得清楚：倒地的斯拉夫人流的血是如此之多，以至于他们的皮盾和木制的兵器都漂浮在血河上！ 真可谓是“流血漂杵”，后阵上的阿瓦尔汗国人坐在马上，许多地方都望不见前面的斯拉夫人。。。被尸体遮挡了视线。 …… 先前可汗尼基塔的眼皮直跳个不停，现在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背后冷汗直冒。 进攻，还是后撤！ 面前的唐人，不同于欧罗巴诸国，唐人的弓箭够多，阿瓦尔汗国乃游牧部族出身，可是比起唐人的弓箭来，自愧不如！ 冲锋有危险，后撤的话。。。尼基塔担心兵败如山倒，队伍一退，再也不能回收！ 不同于唐军，他们“战略转兵”是毫无心理负担，哪怕是退上一千里，也不会说自己不是唐人。。。受的教育程度不同，东方大国几千年的“大一统”观念绝非白搭。 尼基塔一败，军心涣散、很可能连匹马都收不回来，到那时，很可能一个部族的小酋长都能够决定他的生死！ 他的心怦怦直跳，看到斯拉夫人不断地死去，再不冲锋的话，斯拉夫人牵制作用会失效，那时，更加没有机会。 他不能退！ 猛一咬牙，罢了，就算输，也要输个光彩！ 号角吹响，檑鼓大振，尼基塔只留了三千余众的御林军，其余二万骑兵，尽作突击！ …… 见到敌军进攻，唐军信号兵吹起了冲锋号！ “迪。。。打打。。。打打。。。迪迪！”唐军发起了凶猛的进攻。 按理，唐军最喜欢的是弓箭远远放风筝克敌，但是阿瓦尔汗国见识过唐军的弓箭，只怕不容易上当，万一待唐军一退，他们冲前后顺势收兵，说是胜了我军的话。 再有，阿瓦尔汗国的军人们皮薄馅大，砍起来绝对畅快！ 虽说准备肉搏pk，唐军的弓手们鼓起余勇，临阵三箭，射倒了一些的阿瓦尔汗国骑兵。 他们也感觉到唐箭的厉害，多是缩头射在马后，结果唐箭中马，可是马匹不容易射下，还是冲近了。 苍翠的平原上，双方骑兵不同颜色着装，好象一道道的洪流一样奔涌，很快就迎头相撞！ 两军马队迅速靠近！“轰轰轰……”无数的马蹄在快速地交替前迈。撞在一起。 “哐当……啊……”疯狂的马群刚一接触，便是火花飞溅，惨叫四起。凭借快速的冲锋，中间长长的枪矛对_刺，人仰马翻如水沸腾，两军交织一片，刀剑在空中急速地乱劈乱砍，带起了无数的血花，还有人头高高地飞起！ 阿瓦尔汗国人还是非常的凶猛，与唐军打铁般地对砍着。 “有我无敌，大唐万胜！”人群里腾起一浪浪高亢的呐喊，唐军骑兵奋勇冲杀。 闪亮的盔甲，专门骑战的长柄马刀，唐军士卒使用得十分娴熟。一个骑兵用双手挥起马刀，向前“呼”地一扫，同时一杆长矛刺在他的胸甲上“哐”地一声巨响后，带出一阵酸掉牙的摩擦声，没刺进！而他刀锋一摆则劈出了一片血花飞溅。 一名唐军骑士，手执马刀与敌人对砍三刀，当的一响，对方的刀变成了两截，微一楞神，唐军骑兵的马刀划过他的脖动脉！ 血喷得老高，他在马上摇摇晃晃，唐军骑士望都不望他一眼，目光注定一个斜对着他正与战友的阿瓦尔汗国骑兵，唐骑用马刺刺激马匹徒地加速，冲到敌人背后，唐骑的刀也不玩什么花样，就那么地在阿瓦尔汗国骑兵后背开出一个大豁口！ 这是速度和眼力、手势的结晶！ 然后唐骑又连过三骑，他的马刀舞得象朵花那样，结出了丰硕的成果，三个敌骑都被他砍倒！ 而他的刀仍然闪闪发光，没有蹦一个口子 爽快！ 他叫俞忠，不过是普通一兵，来自京兆的良家子，农民出生（政审很重要，韦晞不会是什么人都要）。 因为西军的收入高，广告作得好，年过二十岁的他大为心动，觉得刨地没有什么出息，干脆给西军卖命，于是他参了军。 到了军队，训练得非常苦b，教官是往死里把他们艹，天天长跑，扛木头举哑铃，然后挥刀一万下，放箭千次！ 个个都累得象死狗，可是架不住伙食好啊。 早上吃大块的馒头加奶酪，中午吃牛肉饭，晚上吃五花肉，吃了个饱！ 在中原地区，牛肉是奢侈品，可在关外，牛肉绝不是什么稀罕物。 最高领导说士兵吃牛肉好，吩咐牧民养了数不清的牛，最好的部位是上层人物的腹中物，剩下的粗牛肉，架不住年轻小伙子的牙口好啊。 周末和节日还有改善，就这样，这边训练那边吃，人人长了肌肉有了力气，挥刀射箭训练充足，杀起人来不成问题。 何止是一个俞忠！ 第九七十节 破阿瓦尔人 韦晞绝不是白穿的，他军队有一套完整的训练大纲，只要本身素质过硬，半年的训练后就是一个好兵蛋子，砍起来人绝不含糊！ 千万名好兵，他们的刀好、刀快和刀厉！ 又有刀炮不入的绝技，敌人的弓箭射不进他们的装甲，连刀、枪等兵器，要是不用足力气和有足够的运气，很难杀进唐军的装甲。。。阿瓦尔汗国的冶炼技术太逊了。 加上唐军的弓箭就像是炸豆子一样，响得密密麻麻。 专打阿瓦尔汗国骑兵的中后阵，严重削弱其后续力。 阿瓦尔汗国也算是游牧民族的出身，却非常惭愧地发现自家的弓箭战果与唐军相比是逊毙了。 现时，阿瓦尔汗国骑兵凭借着勇气，拼命冲击，双方兵马纠缠，战场上如沸开的粥般热闹。 不过，均势没有持续多久，阿瓦尔汗国军阵被中央突破！ 一大群旗帜鲜明、浑身铁甲有如罐头人的铁骑冲出阿瓦尔汗国军阵，要是阿瓦尔汗人识得汉字的话，就会指着旗号说“史”字了。 史万超身披重铠，他人长得高大，特装甲更让其气凌人，带的兄弟多，他脸上带着那种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的样子。他身边的前锋全是俱甲的重骑兵打头，铁马精兵，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泛着铁的杀气。 大战怎么能够少得了他！ 阿瓦尔汗国骑兵向两侧冲杀，让开了道路。中间有装备精良的重骑慢跑着上来了，声势同样十分可怖，他们举国之力精选出御林军精锐，再穷也能够把御林军装备得象个样子。 对付史万超，可汗尼基塔把老本也给用上了，不得不说他真有眼光。 史万超打遍天下无敌手，脸上的表情还是牛气冲冲的样子，可对于任何敌人都不会掉以轻心。。。以牛刀杀鸡，减少兄弟们阵亡数量；早点打完，早点收工！ 史万超抄起两根斗大的狼牙棒，吼道：“派对的时候到了！让敌人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让他们去喊爹求饶！” “哈哈……”众军一阵哄笑。 史万超拍马加速，领头冲锋，高高地竖起了他的狼牙棒，部属们紧紧跟上。 “杀！杀……”唐军铁骑中呐喊着蜂拥而上。那沉重的重骑兵成群奔腾起来，声音十分大，仿佛铁流滚滚而来。 阿瓦尔汗国重骑也吼叫着冲上来了！两股铁流“隆隆隆……”巨响迎面对冲，场面十分可怕，被铁甲包裹的人们脸上都出现了决绝的表情。此时的场面，需要最大的勇气，不怕死的决心，怕死也没用，除非想马上被踩死，否则停不下来！ 就在双方准备来个男子汉们的对决时，在唐骑头顶上，阵阵怪啸响过后，阿瓦尔汗国重骑就人仰马翻了！ 史万超够有面子，三个姓唐的射雕手在后面为他开路！ 中间是唐甜，左边是儿子唐霆轩，右边是唐庭芝，三人开弓，飞掠已军阵营头顶，落在阿瓦尔汗国重骑，在他们的箭下，什么重骑都是渣渣！ 箭箭射穿，鲜血飞迸，敌人翻身落马！ 而在他们的后面，则是精选出来的弓骑五百，都是一等一的射手，水平够上破重甲是轻松加愉快。 好吧，两军还没接战，阿瓦尔汗国重骑就倒下了一大片，士气大挫！ 他们对唐军重骑还以颜色，发射的弓箭，简直是笑话！ 史万超冲在最前面，马和人身上都插上了不下十数枝箭，根本没事！ 箭头偏软，无法击穿。 “冲啊！”疯狂的喊叫声浪此起彼伏，比马蹄声还大。人们不仅在壮声势，也在壮胆！ 轰轰烈烈地撞在了一起。 “叮叮哐哐……”铁枪长矛如林一样穿了进去。“砰砰！”好些铁骑直接冲撞到了一起，马的惨嘶，沉重剧烈的撞击声，前方仿佛疯狂自_杀的人群。血肉、金属仿佛都揉成了一团。 冲锋的骑兵，谁也挡不住。双方的骑兵都径直打穿对方的战线，直冲纵深。骑兵的攻击动作十分单调，都是用力劈砍或者刺_击，砍到一刀是一刀，若花俏动作太多，砍到人也砍不穿重甲！ “铛！”史万超单手抡动狼牙棒，重重地砸在铁甲，力道大得不可思议，对方立变空中飞人，消失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而敌方一枪捅在史万超身上，金属摩擦的声音叫人牙酸，却怎么就是刺不进。 史万超是军中大将，他的装甲保护属于重要的政治任务，精工打造，现在看来，确实有效。 而唐骑的装甲普遍较好，就算给对方兵器以速度造就的大力生生刺进他们的铁甲，也得花费一点时间，而唐骑就手还击，绝对得手！ 兵器好、装甲好，力大，刀发如风，砍敌如下刀削面。 长矛破甲是妥妥的。 铁骨朵砸在敌军的头盔上，立即让他们脑袋成为铁包/皮。 唐军奋勇杀敌，人人争先恐后 一个冲前的阿瓦尔人用圆盾挡了一下呼啸而来铁骑的马刀，眼睁睁地看着那唐军骑兵将手里的马刀将自己盾牌一分为二，对着自己胸膛冲来。“哐”地一声巨响，带着猛力的刀锋刺进甲胄血肉，重骑冲过，那刀刃又向侧后一拉，在阿瓦尔人的胸上拉下一道大口子，里面的血喷了唐军一脸，让他有如恶煞一般。 那个阿瓦尔骑兵从马上沉重地摔到草地上，“砰”地一声巨响，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地上的草叶子上沾满了血迹。他蜷缩在地上还剩最后一口气，但立刻一匹铁马躲不开，重重的铁蹄践踏在他的脑袋上，红的白的如浆糊一样的东西溅了一地。 乱兵交战，血雾弥漫，腥味和臭味和震耳欲聋的喊叫声混合在一起。 最出采的当然是史万超，他挥动狼牙棒 史彦超亲自猛冲进去，劈头劈脑地向着敌人砸去，“哐”地一声，除了钢铁撞击的声音，带令人恐惧地带着骨头爆裂声。 两根狼牙棒极具威力，那巨大的力气砸过去什么都挡不住，一锤一个地把敌人给砸扁，把敌人的盾牌砸碎，把敌人的兵器给砸飞，打成扭曲。。 他这么带种，周围的护兵象打了鸡血般，个个悍勇有如小老虎，嗷嗷狂叫着，一群人冲杀进去无人可挡！ 又带动其他人，速个战场上的唐军都发狂地猛打猛冲。 战场上铁甲奔涌、兵器挥舞，搅成一锅铁水沸腾的粥。遍地都是尸体，还活着的人在地上痛苦地叫喊，一个阿瓦尔士卒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天“哇哇”地哭喊。 唐军纷纷地在他身边驶过，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杀他。 杀这样的敌人有毛意思，去杀还在马上的敌人更过瘾！ 第九七一节 她不是女神还是谁是！ 冲前的骑兵挥刀如风，砍起人头来是一排接一排。 弓箭到处发射，向不虚发，敌人落地一队接一队。 唐军策马争相驰骋，势如排山倒海，阿瓦尔汗国大败！ 可汗尼基塔见势不可为，在少许精骑的保护下用快马逃生，而余下他的部队，被唐军尽情的屠戮！ 阿瓦尔汗国军队驻扎的地方是座丘陵，当地人叫做卡齐陵，他们与唐人交战，被称为“卡齐陵之战”。 卡齐陵之战，由于唐军的攻击力爆标，加上后来收官时追杀得力，四万二千的阿瓦尔汗国军队只逃出了三千余人，欺负尽皆战死！ 而唐军损失不到四千！ …… 看到杀到一地的尸体，浑身鲜血，象从血湖里浸出来的史万超把头盔（带面甲）取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狂笑道：“哈哈哈，欧罗巴人杀起来果然过手瘾，砸得劳资很开心！” 大局已定，旁边仆众拥来为他卸下装甲，检查身体，除了一些瘀伤，几乎没事。 装甲太好，冲得猛反倒没受伤。 后面的三唐一起巡视战场，唐霆轩忍不住赞道：“史叔确实能打，有他在是一骑破千，胜利必有保证！” 唐庭芝则说道：“你父亲的眼力更好，在千万人中提拔他。” “对对对！”唐霆轩附和道。 唐甜脸上露出了笑容：“史万超是很厉害，他是我西军中的第二条好汉。” 大家知道第一条好汉是韦晞，唐霆轩有点不服气地道：“母亲也不能比得过他吗？还有程伯和杨伯。” “不能！”唐甜摇头道：“他反应快，弓箭射不到他，让他挨近身，单是一个锤子扔过来，我们就敌不住，他的凶横，没几个能够顶得住。而你父王，近战不怕他，远攻更能秒他，所以，用好史万超作箭头，破阵不在话下！” 见唐霆轩若有所思的样子，唐甜是知子莫若母，告诫他道：“史万超有他的作用，但在征战时，还是弓箭手最有用！” 她傲然地道：“我军就是进化版的北朝骑兵！” “自古北朝骑兵南下，南朝没有不日夜忧愁的！” “若以阵战，北朝骑兵打不下坚城，破不了步营，然则南朝多有畏惧，盖因北朝骑兵弓箭在手，射杀军民，不在话下。” 唐甜忽然露出了笑容，回顾左右道：“我们的装备好，阵战，弓箭都不在话下，诸君多努力，现在咱们干的事，将来能传千年！本王能与诸位一起办完这件大事，毕生难忘。” 众人纷纷道：“臣等深知重大……”“能在女王麾下，建不世之功，三生有幸……” …… 兵临城下！ 阿瓦尔汗国首都毕索加是一座大大的“塞堡圈”防御工事，深沟厚垒，对付尚未发达的欧罗巴人是很好的屏障，足以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 可用来对付唐军则远远不够看的，哪怕是普通小兵，都在嘲笑阿瓦尔汗国：“这是城的吗？” 大号的军营，对付我们远远不够“班”！ 投石车！ 飞雷炮！ 一起施为，轰得“塞堡圈”里的阿瓦尔人两眼发直！ 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唐军推进速度快，先前攻破“塞堡圈”的战况没有传出，阿瓦尔人不能有的放矢，针对唐军攻击作出应对，结果唐军攻击一起，所有的人都处在颤栗之中，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塞堡圈”里乌烟瘴气，毒烟弥漫，墙垛坍塌了不少一片狼藉。 到处是惨叫声、惊叫声和咳嗽声，范围太小，被攻击覆盖，避无可避。 其实唐人有更快的 …… 万箭齐发！ 如雨洗过，四面八方射至，敢呆在外的阿瓦尔人寥寥无几。 可是房间里的滋味实在难耐。。。太臭了！ 化学弹的滋味“无与伦比”，闻到的没有不呕的！ 呆在城东“王宫”里的可汗尼基塔不知道怎么被唐军了解到他的方位，即受到“重点照顾”，阵阵的天外飞物落下，炸得那里墙崩屋塌，毒烟弥漫，他有幸消受到毒烟的可怕，堂堂的可汗颜面尽失，呕吐、流涕、差点连屎都拉出来了，几乎失去了控制力。 城内一片水深火热，而城外唐军开始攻击。即使墙不高沟不深，守军力量大弱，唐军依旧驱使原住民去填沟壑，减少伤亡。 外沟被填平，唐人投土为墙，轻而易举地登上“城”，占据上面，往下方射箭，掩护已军槌城而下，打下大门。 马上步兵一拥而过，见到男人就杀！ 对于首都和重要城市，很可能忠心度高，就算投降也不能放心，他们又有能力，不如借着破城的机会去杀掉，一了百了。 利于征服之机，趁机实行“人口清洗”，是一个既定的方针！ 面对着凶残的唐人，阿瓦尔人奋起抵抗，但是受尽荼毒的他们身酥手软，抵抗乏力，给唐军逐一屠戮。 …… 这座城池最终失陷，唐军杀死了一万多男人，得到了二万多的女奴，连同掳掠周边有畜口二十万！ 而唐军战死不到一百人！ 重点是只算金银铜、丝织品、皮料等物资的话，大概估算了一下，得到了至少价值上千万贯的财货，连破两国之后，东方大唐的一半的税赋收入到手，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阿瓦尔汗国不事生产，但他们是强盗出身，到处抢劫，还有收买路线，而且他们不怎么懂得消费和贸易、不懂得扩大再生产，财富有进无出，便宜了唐甜！ 唐甜赚得绝对是盘满钵满，她很慷慨地下令分钱，跟随她的老战士们，平均人人分得百贯以上，那些新加入的，也得到了二十五贯以上（等于一匹马到手，就是说一次发一辆小车给他们） 不过，身处百战之地，所得财货只发了十分之一，其余的记账。 不能给猛虎吃得太饱，否则他们就无心作战了。 搁在与国内联系畅通时，军方强制要求将士们至少将三分之二的财货留给父母妻儿，他们也愿意，现在就不太方便。 人人笑逐颜开，果然没有跟错人！ 女王殿下千岁！ 新加入唐军序列的两个部族军队有上三万人（阿瓦尔汗国也征召了差不多一万人），对于唐甜愈发的恭敬，唐甜充分享受到尊敬的眼神。 带着死得少，赚得多，又长得漂亮，她不是女神还是谁是！ 第九七二节 宝地在手 军队上上下下都是欢欣鼓舞，而唐甜却是风清云淡，她心忖道：“老公，我终于体会到你的心情了，胜利不算什么，我期待下一个胜利！” 她毫不犹豫地继续她的大业。 首先请肖伯南筑城，这座城只筑单层，主要在上面多筑望楼，城下再挖深沟。 她并不担心敌人会来攻击她的城，只是用来显示她的威仪而已。 原先想取名为“万胜城”，但在参谋的进言下改为“达州”，意思达到目的，达到胜利的意思。 再派遣诸将分攻各地，一路侵袭而过，以摧枯拉朽般的气势迅速占据了阿瓦尔汗国各处要地，达致把“匈牙利大草原”这个曾助匈奴阿提拉攻占罗马城的宝地归为已有的战略目的。 进展神速，没什么理由胜利不了的。 已方人强马壮，装备好，关键是不要脸！ 今非昔比，连史万超也学会了放风筝！ 远远地射箭，凭借唐军的硬弓，无往而不利！ 敌人处在打不着他们，他们能不断地给敌人制造流血。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射再打，反反复复，耐耐心心，再悍勇的斯拉夫人也要饮恨而亡。 过往，敌人的坚盾有一定的防护力。 现在，再坚固的龟甲阵也不顶用，因为唐军有飞雷炮和化学弹！ 飞雷炮实在厉害，不必接触！一炮炸出，十数米范围内的敌人被炮得血流满面，遍体鳞伤，他们没有装甲，飞雷炮的威力可怖。 更可怕的以唐军的尿性，怎么不可能在那些铁钉钢珠上“加料”！ 哪怕是小小一根铁钉，也有可能造成受伤者在高烧惨嚎中死去，让各个部族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中了一根铁钉也会死去？ 感染死掉的人非常的多，甚至有些 化学弹虽无直接的杀伤力，但是那玩意儿太恶心了，它打过来，放出的毒烟可以把人毒得p流尿流的。 我们的斯拉夫勇士不怕刀枪箭矢，中了十箭还敢冲锋，整一个“主角模板”和神剧中人，可是化学弹把人给整得忍不住拉稀，再强的勇士也不想两腿间尽是屎尿的去见上帝啊！ …… 阿瓦尔汗国遭遇了亡国之灾，他们人口不足，先前能够对抗诸国，是依靠了骑兵的机动力。 可是唐军的机动力更强，阿瓦尔汗国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们好运的是，唐军这回收俘虏了。 人口是繁华的基础，不能白死了，捉到俘虏，身体好的，脸善听话的成为皇协军，进行汉化改造，其余的统统成为女王的奴隶，她的奴隶数量象气球般地膨胀起来。 奴隶们主要给她放牧和做工、种地，女王殿下可是有很大的地盘和很多的牛马羊！ 匈牙利大草原已归她手！ 这个大草原属于“欧亚大草原”的西方起点，欧亚大草原是横贯亚欧大陆的广阔温带草原，稀树草原和疏灌丛地带，西起匈牙利、乌克兰，东至蒙古和中国东北，绵延8000公里！ 唐甜现在的地盘是欧亚大草原的一部分，面积广阔，为涝原树丛（有水）和沼泽分割开来的干草原地带，牧草丰盛，极合适骑兵作战。 匈人（游牧民族，可能是匈奴亦可能突厥人）先占据了此地，其首领阿提拉先后击败了东、西罗马，曾远征高卢，凭借着就是这里养育的马匹！ 欧罗巴往西的山地丘陵不少，马匹不容易得到足够的牧草，那些地方不能提供足够的马匹。 在匈帝国瓦解后百年这片地域归由日耳曼人统治，接踵而来的是阿瓦尔人，他们的人丁不旺，但凭借着马匹，他们依旧守住这个地盘，直到唐军的到来！ …… 唐甜带着卫队，检视了这块地方，大为满意！ 草质不错，奔跑了一些时日的战马在畅开肚皮吃足草之后，能够不吃粮食就把先前瘦下来的膘给补齐了。 马不一定要吃粮食才能够补膘，粮食的作用是在短时间内把膘补齐，马吃多一些草同样也可以补膘，有了膘才可以持久和跑得快。 一眼望过去，草原上天高云淡，草茂马肥，牛羊成群，令人看了开心！ 牛马羊能够提供奶和肉食，为军队提供充足的力量，唐甜指示一些河谷处开辟了种地，其余地方保留草原。 嗯，牛马羊可以提供肥料。 种地面积不算很大，按其他人看来，连种地的农民都吃不饱。 那时期科技不发达，欧罗巴人以已度人， 但第二年一来看，谁都惊呆了！ 唐人把这庄稼种得简直是外星人下凡，亩产是别国的几倍，收成满仓。。。欧罗巴人总算明白了，唐人特色技是什么？ 就是“基建狂魔”和“种地达人”！ 现在，宝地在手，欧罗巴的天下我有！ …… 出动时带有粮食，第二年种地后收获粮食，为战马提供大麦、燕麦、大豆、小麦、干草、蒿和盐的的精饲料，马吃粮食养得好，再有是一人多马，提供充足的机动力。 唐甜绝对不会浪费时间，立即派遣军队，象北地胡人一般攻打周边的国家和民族！ 看看，从北到东有摩拉维亚人、瓦赫河盆地斯拉夫人、波希米亚、巴伐利亚、伦巴德人、克罗地亚/塞尔维亚的斯拉夫人、保加尔汗国、安特人等等，再往西是称得上“锦标”的法兰克王国…… 好多好多的国家和民族啊，那还等什么，立即出动战马，开始转一圈去攻打他们！ 向东，有草原，那里是“安特人”的故乡，最合适骑兵去打。 这个部族是斯拉夫人，他们没有什么大城市，在他们的小城镇里中有10-40间建造于地下的房子、房子中间有壁炉、一些设防城镇的防御工事受到了东罗马人的影响，建立了不高的城墙，他们与拜占庭王国结盟，并肩作战。 事实证明，拜占庭王国不是良朋，在唐军侵入了安特人的故乡时，拜占庭王国无法给予安特人援助。 谁都帮不了安特人，他们倒霉的在于他们生活在草原上，而唐甜军队在草原上活动有加成，安特人倒霉的在于他们居然马匹不多！ 他们骑的是欧洲的大号马，遇到唐军的蒙古马那就是见巧成拙了！ 第九七三节 派酒叔来 “又来了！” 发出这个感叹的是一个大个子，脸色憨憨的，看上去象位邻家叔叔那么可亲。 但是以为他会给孩子们发糖果吃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位仁兄是安特最大部族的酋长耶辛，他浑身是劲，可以与北极熊单p，力可撕狼虎！ 因此他统领足足有上三万勇士的部族，在草原上过着愉快的生活。 他们的营垒坚固，壕沟宽敞。 他们的盾牌结实，居然能够抗拒唐军弓箭。 很不错，原来他们有力气举重盾，喜欢持重盾硬闯敌阵去尽情地厮杀。 所以他们编制的盾牌是 盾重，兵器亦重，他们的冶炼技术粗陋，但架不住兵器大啊，重重地打下，都是锤子，装甲再厚再坚实，挨锤砸了，也是难保。 就象现代战争中坚固的钢盔，子弟是不能击穿钢盔，可是子弹巨大的动能打在钢盔上，它保护着的脑袋都被震碎了！ 他们手持巨大的兵器，大步迈进，在短距离内，居然不输于战马。 有此能耐，无人敢打扰他们。 他们闲暇时输出外劳，派出队伍去帮助拜占庭王国打仗，实际上就是充当雇佣兵去赚钱。 斯拉夫人天性豪爽、好战，只要给他们一个良好的作战场地，他们就会很痛快地跟着盟友们一起去死。 一直以来耶辛的日子很好过，直到最近他遇到了烦心事。 从西面跑来的“唐人”，他们盯上了他的部族。 来攻的唐人不多，只有区区三千人，很难吃下三万人。 但他们实在讨厌！ 隔得远远的射箭，让人猝不及防，一不小心就吃上一箭！ 那箭又毒又狠，射中部族人不得都脱层皮。。。他们的身体素质相对较好，可是感染后发烧也是非同小可，很多人都挨不过去。 “这就是毒箭头！” 更讨厌的是他们还扔手榴弹，化学弹，就是点燃后扔过来，杀伤力不强，但巨讨厌！ 臭烟！ 生锈的铁钉！ 唐军骑兵分成十几个小队，每队数百人，他们仗着自己的速度比敌人快的特点，从四面八方围绕着部族人的阵营，在弓箭的射程内，朝他们射出一排箭雨，又或者近前投弹。 当部族人大步冲出来时，唐骑迅速地后撤，绕到其它地方继续进行同样的事情或者对部族人远攻。 三千唐骑在部族人眼里有如三千只嗡嗡鸣叫的大苍蝇，围绕着他们的地备胎不停地打着转，时不时地叮上一口，摸上一把，这种近似于无赖的游击作战方式让部族人几乎咬碎了牙齿！ 他们恼火，而负责进攻的唐庭芝也有点郁闷，他负责攻打东面部族，没想到对方如此棘手，尽管弓箭不停地射出，可是对方的盾有够结实，而且部族人别看他们个头大，却是相当敏捷，挡箭有天赋啊！ 中箭者不多，更厉害的是，他们居然身体强壮到抵抗住了破伤风！ 当他们冲出来时，唐骑发现要是不跑快一点，就会发生四条腿的跑不过两条腿的惨案，部族人的耐力虽说不强，但挨近时投矛，数十根长矛呼啸地出手，隔得老远的，唐骑中有个不走运分子可悲地被钉在地上，余众拼命射箭，把倒霉分子给抢回来。 战争多年，唐骑已有默契，部分攻击，部分掩护，如此才没丢下自己人。 看到他被一矛捅穿装甲，矛尖自后背伸到胸前，大家看得瞠目结舌，以后等部族人一出来赶他们，大家就夹起尾巴跑，有多快多远先跑了再说，然后小心翼翼地放箭攻击。 …… 大家都很郁闷，耗着呗，唐庭芝人少本钱不大，又没带着重炮，用箭难能取胜。 而部族人则在发火，对方实在可恶，让他们无法杀个痛快，恼火！ …… 唐庭芝在营地里思忖着破敌良策，对方是个硬骨头，难占便宜，但时不我待，等到冬天，马匹不可乱用，只好暂时放过这个部族了。 但好几万人呐，想想真是流口水，他不禁埋怨自己，来时带了一万兵，见到遍地的野蛮人，分散三部来捉，其余两部打得欢，俘虏一大堆，都无法来助他一臂之力。 现在捉到鹿儿不会脱角，钓上大鱼无上拖上岸，唐庭芝不禁懊悔。 “报告！”帐外有人到来。 “什么事？”唐庭芝沉声问道。 好消息，本国又有兵到！ 原来唐庭芝说发现了大鱼的报告送到了唐甜那里，唐甜派人来增援。 唐庭芝心中一喜，问道“来了多少人？” 来的只有区区一百人！ 唐庭芝大为失望，这顶得了什么事。 “哈哈哈！贤侄，为叔来助你一臂之力！”爽朗大笑声中，一个老头出现在唐庭芝面前，他先是一楞，不禁大喜道：“千里叔来助我，应有胜算矣！” 唐千里，唐家长老，乃唐甜之叔，此人无甚理政才能，却擅长穿针引线，穿凿附会，胡说八道，特能侃，号称千杯不醉，这种人最能迎来送往，做别人所不能做的大事。 他老实不客气地道：“舍我其谁！” …… 接到了唐庭芝报告，说有大鱼，唐甜还是很重视，立即派人将唐庭芝上报的资料交给那些投降的部族酋长们来看个究竟， 这一看就对了，保加尔人中有个酋长名叫做菲茨的，说他认识那里的尊长耶辛，与他在拜占庭城墙上并肩杀过敌。 “耶辛非常厉害，很难对付，最喜欢就是喝酒！”菲茨说道：“他很能喝酒，我从来没见他喝醉过。而且，喝酒后，他的战斗力更是爆李！”（带有战斗民族不醉光环？） 再问下去，就不甚了了，那时菲茨和耶辛地位不高，都在前线打仗，闲暇时两人喝着劣酒打p，不久后各归各家去打拼，之后也无甚联系。（那时期可没有邮政） 之所以记得耶辛，是因为那家伙喝酒多，杀人有力，令人印象深刻。 唐甜将情况给她的参谋部通报了，参谋们就动起脑筋来，怎么样加以利用？ 参谋部是西军特色，号称“集思广益”和“兼听则明”，不好的说法是“王爷想偷懒”，但不得不说，还真的有效。 大家一琢磨，给出的意见是既然那位大酋长喜欢喝酒，就让他去喝个痛快呗！ 得，派最能喝的唐千里去，看看能不能在酒海里劝降耶辛。 成功最好，不成功的话，顶多损失一个叔和一些酒而已！（唐千里：贤侄女，你就不怕你叔丢了性命吗？） 第九七四节 借酒劝说 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白酒的香气传遍营帐里，让旁边的侍卫都用力地吸着。 而坐在酒桌前的四个人则喝个痛快！ 参与者：唐千里、菲茨、耶辛和他的副将皮格舒，旁边还有一个唐军带来翻译。。。顺便插一句，唐军进攻除了地图，还有翻译，大家能够交流，事情就好办。 “敬酋长，干！” 唐千里举起他从东方带来的高烈度的烧酒，一饮而尽，这可是大杯！ 东方有好酒！ 最好的酒出自东方，名为“东神酒”和“西海酒”，唐千里带来的是西海酒，是西北地方的酒，酒质烈到可以点燃，烧刀子！ 他凭借着菲茨的引见，见到了耶辛。 见面也不多说，说上几句，菲茨拧开了酒瓶子，酒的香气传出，令人食指大动，大家即时吃肉喝酒！ 肉是耶辛的，酒是唐千里的。 耶辛见对方豪爽，亦是一口干尽。 他咂咂唇皮，感觉到其味浓烈，身体似火烧，够劲！ 过去喝的酒，都白喝了！ 耶辛喜欢喝酒，他除了满世界派人去买（如果对方有实力的话和路远的话）和去抢（弱小的近邻）的酒，还自己酿酒！ 只可惜，周边地区的酒都不好，大家都是野蛮人的出身，能酿造出多好的酒？ 东罗马的酒还不错，但很贵，而且出产量少（他们受战争压力大，不敢多酿酒），耶辛也抢不到。 今天喝到东方白酒，实令他眼前一亮！ “十六点！” “十二点！” “七点！” “十一点！” “哈哈哈，你们都输了，给我喝！”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 以扔骰子比大小来干杯，这是唐千里带来的玩艺儿，很快大家都会用了。 酒过五巡，菲茨败退！ 一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耶辛不由得乐开了，捏着他的鼻子给他再来上三杯，让他烂醉如泥！ “干了！” 三人不断地扔骰子，耶辛的副将皮格舒，是个光头大汉，很会杀人，也很能喝酒，一直奉陪。 而耶辛正如菲茨所讲的能喝，喝上八巡，还面不改色。 可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唐千里象头喝水的驴，来多少就干多少，没有一点的含糊！ 到了十巡，他们用的是大杯！ 皮格舒头在乱晃，而耶辛也有感觉，唐千里面带笑容，风度翩翩！ 感觉到了临界点，耶辛停杯，不得不服，表示钦佩地道：“你的酒不错，你很厉害！” 大家是通过翻译交谈。 “我们唐家就是酿这种酒的，我经常喝，所以，你不如我！”唐千里笑得象头老狐狸地道。 “这样的酒应该很贵吧！”耶辛来了兴趣地道。 “那当然，外面的人想买，一年的收入也只能买几瓶，不过我的收入高，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都喝习惯了！”唐千里得意洋洋地道。 “你们唐人很富有啊！”耶辛双眸发亮地道。 “那当然，我们唐人本来就有钱，加上最近消灭了阿瓦尔汗国和保加尔汗国，从那里得到了二千万贯多的财货，嗯，你不明白贯是什么，我给你普及一下。” “这是一贯铜钱！” “相当于一两银子，还有这点的黄金！”唐千里嘿然地道：“二千万贯，你想想有多少铜钱和银子、黄金！” 耶辛和皮格舒不由自主地算了起来，不由得眼睛大亮，睁得象铜铃一般。 “想要？”看出他们想打主意，唐千里很老实地告诉他们道：“我们女王麾下有八万骑兵，现在对付你的只是三千人！” “啊！”耶辛和皮格舒冒出一身冷汗，竟然酒醒了不少。 对方所言不虚，目前对阵三千骑兵，这个数目对于久经军阵的耶辛和皮格舒还是很清楚的，但对方有上八万人的话，就算不一拥而上，来上三万人，已方都不好对付。 “你们这么强的实力？”耶辛不容置信地道。 “这不算什么！”唐千里摇头道。 还不算什么，八万骑兵，在欧罗巴是个强大的势力了！ ”我们女王的丈夫是东方国王，他率领的兵力有八十万，骑兵就有上五十万！”唐千里告诉他们道。 “八……八十万！骑兵有五十万！”耶辛和皮格舒虽说是胆大包天，也给这个数字给震住了。 “我没骗你们！”唐千里诚挚地道：“你们现在可以动身去君士坦丁堡，就可以见到八十万是真是假，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的国王，在攻打君士坦丁堡？”耶辛吃惊地道。 “那当然！”唐千里全盘托出道：“君士坦丁堡我们是必打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打响了！” “那可是千年帝都啊！”耶辛也听说过这个传说道。 “可我们的国王是万王之王！”唐千里趁机放出胜负手！ 他开始讲述韦晞的征服史，讲述韦晞灭吐蕃、打平“中国”北方诸族，然后西征，大破大食帝国，占据大马士革，战拜占庭（东罗马），已经得到了海峡两岸的控制权。 试看天下谁敌手，千年帝都算根毛！ 我家国王只要动动小指头，千年帝都墙倒国破，不在话下。 唐千里口若悬河，说得让人如身临其境一般。 除了口水狂喷，还佐以地图，地图作业，逐个指出战役所在，消灭几何，让耶辛和皮格舒充分领略和体会到唐军的威武。 两个听众听得如痴如呆，酒意上涌，不由得大着舌头道：“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是真的！”唐千里不容置疑地道：“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我可是从东方而来的！” “乘马？”皮格舒好奇地问道。 “不，是坐火车！”唐千里鼓动如簧之舌，说起当时的灯塔国。。。大唐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生活等的诸多好处，说得那是天花乱坠，听得耶辛和皮格舒两眼发直，作声不得！ 唐千里蛊惑他们道：“只要参入我们，就可以天天喝到这样的美酒，享受荣华富贵，你们会得到美酒、金钱和权势，想打仗的话，跟着我们女王就成，必有你们的好处！” 耶辛头脑有点清醒地道：“要是不呢？” 唐千里满不在乎地道：“那没什么，我还带来一些酒，当礼物送给你们了，就当结识新朋友，至于外面的军队，我带他们走了！” “不打我们了？”皮格舒头脑不清醒地问道。 “不，我们先回去过冬，明年再来，我带三万骑兵来！”唐千里微笑地吹嘘自己道！ 他心中暗道：“喝了我的酒，我要你们吐血补回来！” 第九七五节 左右为难的部族 此话甚是无礼，皮格舒勃然色变，站起身体，方待发作，被耶辛伸手按坐回去。 与唐千里交谈许久，已知他不是将军出身，杀了他又如何，对方照样会来进攻，没必要！ 于是三人继续享用美酒，结果耶辛和他的副将皮格舒都被喝趴下，人事不知，而唐千里清醒到最后！ …… “请坐！”帐内诸酋皆在，耶辛向一众部族高层介绍了唐千里的来历，请他坐下。 ”谢坐！“唐千里在诸多凶狠目光的注视下，似入狼群，他却夷然无惧地道：“……我们唐人是热情的，最喜欢的是交朋友，来呀，把我们的礼物送上来！” 一坛坛的美酒！ 一柄柄的利刀！ 男人的最爱！ 美酒被拆封，帐内的部族人一人分到一碗，香气弥漫在帐内，大家吸吮着香气，迫不及待地喝起来！ 很多人喝到眼神定住！ 天地有好酒，今天方享用！ “唰！”唐千里抽出一把刀，鬼头大刀，寒光可映人，他把刀向着一个部族勇士一抛，那个勇士接过刀，舞动几下，只觉得重量适中，破空之声煞是有力，只觉得满心欢喜。 两个唐千里的从人取出碗口粗的熟铜棍，各执一边，示意那个执刀勇士试刀。 一刀砍下，铜棍一分为二，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切口齐整，让大家看看，称称重，不由得啧啧称奇。 “此乃云中雪！”唐千里呵呵笑道：“又名云中血！” “我们唐人听说你们都是勇士，特送礼物，希望大家成为朋友！”唐千里客气地道。 “我们当然是朋友！”所谓巴掌不打送礼人，部族勇士喝酒、试刀，很高兴地道。 耶辛遂请唐千里简要介绍了大唐的情况，听说唐军有上百万，正在进攻君士坦丁堡，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个部族之所以兴旺，是因为能打，而君士坦丁堡出得起价钱（坐收丝绸之路的买路钱），许多人到过君士坦丁堡，知道这座城市的厉害。 唐军居然在围攻君士坦丁堡！ 部族勇士们算是见过世面了，知道君士坦丁堡的坚固，敢去进攻君士坦丁堡的唐国将会是何等的实力，真可能有百万大军！ “我们美酒如海、这样的锋利的刀是人手一把……”唐千里引诱他们道：“只要你们加入我们，就什么都有！” 他即兴起来，唱起了《一条大河》：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硬弓…… 这老家伙还真的有一手，仗着歌词优美，唱得荡气回肠，绕梁三日。 尽管他唱的是中文，部族人听不懂，可是好的韵律是共通的。 翻译紧张地给他们解释歌词，听到“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硬弓”，大家暗暗称奇。 一首歌唱完，技惊四座，人人拍掌，翻译趁势道：“在我们国家里，象这样的歌曲，我们的王爷是主创，他的传世歌曲很多！” “要不要还来一首！”唐千里豪迈地道。 “来！来！来！”大家听得上了瘾，都大叫道。 “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唐千里唱起了《精忠报国》，翻译讲出歌词，再被那激昂的歌曲感染，部族人都听得深受感染，他们大力打拍（跟随翻译），有的人居然哼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军歌，我们就唱着这样的歌曲，在王爷千岁的率领下，我们百万之众，一路西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遥远的东方直打到这里！”那个翻译自豪无比地道。 听得诸人心生向往，这才是快意人生，这才是勇士的行径。 唐千里察言观色，感觉到他们已受触动，趁热打铁地道：“加入我们，实行汉化，大家是同一家人，就什么都有了！” “象刚才这些歌曲，你们也可以跟随一起唱了！” “汉化？”部族人感兴趣地道。 “是的！”唐千里微笑地道：“用汉文，起汉名、穿汉衣，习汉俗，信佛道，当可成为真正汉人，大家一体。” “雪……”虽说部族人脑光不灵，但也晓得厉害，这是要他们彻底的卖/身求荣啊。 刚才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冷了场，有人甚至想当场发作，霍然起立，方待说什么时，给耶辛止住。 兹事体大，一般地，宜慢慢劝说，徐图渐进，但是唐千里根本不在乎，或者是西军上至将军下到普通士兵都不在乎敌人的反抗。 战略：杀光外族，本族狂生孩子！ 国内鼓励生育，生得越多越光荣，国家有补贴，所有的孩子都收到国家的关注。 这些孩子长大后，尽是东方大国的坚定拥趸，他们的忠心度远比半道入汉的民族要高得多，哪怕是高鼻深目的外族血统的孩子，照样承认自己是汉人中的一员。 咬咬牙，杀光外族，辛苦我们这一代人，幸福下一代人！ …… 他们归顺不归顺，唐千里在乎，他希望他的口水不白费，也希望能够建功立业。 但也不在乎，大不了就带兵来打，反正有胜利光环的唐军，什么敌人都不怕。 他那超然的态度，给耶辛看得很清楚，他止住了想与唐千里翻脸的族，宣布道：“你（唐千里）所讲的很不错，但只是你个人的说法，真的有这么好吗？我们得有见证！” “首领想要什么见证？” “我们派人跟着你，去你所讲的‘达州城’看看，是不是象你说的那样好！”耶辛深思熟虑地道。 “首领英明！”唐千里赞扬道。 有点希望，不怕他来，最怕他不来，来了就知道厉害。 …… 等唐千里告退之后，耶辛闷闷不乐地道：“对方很有可能说的是真话。” “首领为什么这么说？”大家问起来。 “他很平静，不在乎，给我有一副胜利在手的感觉！”耶辛指出道。 “摆在我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硬抗，明年春天真会有三万骑兵来对付我们，对付我们的弓箭将多上十倍！” “第二条路就是归顺他们，我们付出很多代价，但也会得到很多的收益！”耶辛双手一摊道：“你们选哪一条路呢？” 说到明年有三万张弓来对付自己，再强硬的勇士也陷入无语中。 左右为难！ 见大家不答话，耶辛淡淡地道：“且待我们的使节回来再说吧！科罗温、乌特金、沙利克、卡拉切夫，你们四人跟着他去看看，回来告诉我们情况！” 第九七六节 我想打冰球！ 一队唐军，持节打旗，护送几名金发碧眼的斯拉夫人策快马向达州挺进。 唐千里没有跟随他们去，说他年纪老了，不喜路上跋涉，就留在部族里，教他们打台球、橄榄球、马球！ 台球。。。关键是把球削得圆溜溜的，上漆，然后大家击打玩起来。 唐人的工匠极是厉害，他们加工木头滚圆，台球已然面世。 如果说打台球是有点优雅的行为，那么橄榄球激烈的身体碰撞深受斯拉夫人的喜欢。 嗬嗬，可玩起来了，大家身体激烈碰撞，撞成一团，看谁够力，场面热烈，玩得极是开心。 还有打马球，换在欧罗巴其它地方，马球不一定受欢迎，但在这个部族里，身处草原，很多人都会骑马，马球运动迅速得到了一批拥趸。 “橄榄球、马球和冰球是我们唐人的三大球！” 唐千里告诉他们“冰球”的玩法，又是身体对抗，听得斯拉夫人心花怒放，恨不得天时立变冬天，大家玩冰球玩个痛快。 他解释说在大唐里，三大球开展的红红火火，每年都开展比赛，每四年各有一次大赛，赛季一到，贵族和百姓象过节般地踊跃参与，有的球星一年受入达百万贯，非同小可！ 现时斯拉夫人清楚了“贯”的概念，球星居然能这么有钱，听得他们目瞪口呆！ 尤其是唐千里说他们身板结实，很合适去打橄榄球和冰球，如果大家在一起了，说不定未来的球星就在他们的当中。 “吃喝玩乐”四伙伴中首推“吃”，怎么能够少得了舌尖上的美味！ 于是唐千里特意带来的大厨大显身手，做出的美味把碟子都给舔了！ 单是一个扬州炒饭（带了大米来），让斯拉夫人不肯放过一颗饭！ 然后是江瑶柱白果粥，虫草炖野鸭（野鸭子在草原上的湖里捉到，纯天然），大盆鸡、枸杞子排骨汤、姜丝牛肉烤全鸭、锅巴肉片、海味肉饼口蘑蒸鸡…… 单是一个鱼，他就花式百出，炖煎焖炸一起上。 他做出了豆腐、面条！ 豆腐能做出的菜式很多，而面条是百搭，来个叉烧、牛腩、肉末、辣鸡面条，天天不重样。 最受欢迎的是煎牛排，滋滋喷香，家伙们直接上手，吃到最后他们把指头都给吮吸一遍！ …… 每到大厨做菜的时候，厨房外总是拥了一大群人，贪婪地呼吸那诱人的香气。 当美味端上来时，斯拉夫人看着盯着，后来用全力，甚至用一切狡计，有时甚至打架才能够吃上一口！ 每一道满满的菜式上来，总被吃得干干净净。 自然喽，部族里的上层吃到最多，他们吃得眉开眼笑，原告听闻“汉化”时的愤怒也因食物的下肚而变得平和了。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 如果成为唐人，过上这样的生活，似乎不赖！ 有很多东西可以享受。 但要是与唐军开战的话，他们的三万张弓不是说笑的，部族完蛋很有可能。 唐千里很坦率地告诉他们说：“双方一旦开战，你们的命运，就得看女王殿下的心情，如果觉得你们威胁大，那么就屠光男人，把女人卖掉，如果接受俘虏，统统都是她的奴隶，别想着吃上这样的菜、喝到这样的美酒，三大球运动更没指望！” 要不死掉，要不每天劳作。 “你们现在这么有实力，惊动了女王殿下，特意把我派来，要是投靠，你们可以卖个好价钱呢。”唐千里时时不忘记引诱他们道。 大家默然，好在派去达州城的科罗温、乌特金、沙利克、卡拉切夫等很快回转，他们讲述了他们的所见所闻。 …… 达州城墙在远处望过去，简直吓住了斯拉夫人。 城高十五米！ 他们得抬高头来望上去。 唐人“基建狂魔”不是盖的，除了有好专家规划，筑城时连女王殿下都纡尊降贵的亲自动手做了三天的义务劳动。 上层如此，下层更是卖命，他们有力气，干劲冲天城，还有技术和畜力助城，把城筑得又高又快，很快地，城池就傲然矗立，一个好“门面”油然而生！ 进入城里，斯拉夫人瞪圆了眼睛！ 他们被酋长选派出来，是见过世面的，都出外打过仗，例如去了君士坦丁堡当佣兵，又或者去过一些大城里做买卖，他们敢发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整齐的街道！ 那时期的人们不懂得“卫生”，街道泥泞，屎尿横行，下雨天城里变成大泥塘和大屎坑！ 达州城则是道路硬底化，有下水管道网，还有城管！加上环卫工人！ 想想，市容已经接近现代化了，而且唐甜与她的老公喜好是一致的，城里鲜花装点，还有各种装饰，让人看到赏心悦目。 身处街道里，无不啧啧称赞。 道路干净、楼房林立，经济繁荣，仿佛有神奇的魔术一般。。。嗯，远交近攻，唐军与周边部族、国家闹得不亦乐乎，却与远处的部族、国家展开了红红火火的贸易，达州城很快就吸引了许多的外贸商。 城里人衣着干净，谈吐文明，给人的观感很好。 斯拉夫使节呆在城里，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然后带他们去演武场上参观： 如果说大队骑兵骑战、骑射的大场面震撼了斯拉夫人，那么飞雷炮、投石车的攻击让再胆大的斯拉夫人也噤若寒蝉！ “放！” 他们与一些外族的使节一道，见识了残忍的一幕！ 一群抵抗唐军的俘虏被捆绑在地上，什么防护都没有，然后唐军炮手冲着他们发射了飞雷炮！ “轰隆”数声巨响，那些俘虏身体被炸得断头断肢，远一点的满脸和身体都镶满了钉子钢球，成为一个个血葫芦似的血人。 现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想，这可怕的攻击打到自己族人的头上，怎么办！ …… 被派去达州城的诸人回到部落里，向耶辛作了汇报，其他人也一起听着。 这下大家茫然了！ 去打，追不上唐人的骑兵。 防守，就要吃上飞雷炮、投石车。 部族人不怕死，但死得憋屈的话，死就不值得了。 如果面对面pk，战死当场，还是一个勇士的死法。 被箭射死，被雷轰死，死了白死！ 可想而知，唐军绝对不会与部族真刀实枪的干，他们会用弓箭和飞雷投石说话，部族求一战都不能。 随着冬天来临，唐千里打点行装，向耶辛告辞，说明年再见时，耶辛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打冰球！你来教我们吧！” 第九七七节 瓜熟蒂落 耶辛宣布易帜，部族成建制加入唐人序列里，得到唐人身份，当然，他们也要服从“汉化”。 这样唐军得到了三万斯拉夫勇士，而勇士们也将学会打冰球！ 在唐人西征的路上，很多部族灭亡，许多人死了，也有很多部族成为了唐人的一部分，他们汉化，若干年之后，彻底融入唐人的大家庭之中。 “抓紧时间！”达州城里的唐甜督促着各路军队，不断地进攻进攻再进攻，，她非常的赶，忙碌个不停，把部属支使得团团转。 他们进攻，生产、治理地方，忙得晕头转向，甚至在冬天，唐甜都组织了雪撬队去进攻！ 他们以马牵引雪撬，装载了军用物资，四处出击，找寻部族，乘他们不备，即行进攻，屡有斩获。 哪怕是有大雪的时候，唐军依旧没有停止进军的步伐，还有不停地修路，没有什么人闲着。 部属忙，唐甜同样很忙，她得整军、视察、军政一把抓，累得瘦了几斤，脸都变尖了。 唐千里做成一票回来，有侄孙唐霆轩找上门来道：“叔公，你得劝劝俺娘，请她别那么拼命了！” “好的！” 唐千里去见唐甜，把收纳三万勇士的事情汇报了，唐甜大喜，旋又发愁地道：“这么多人，翻译不足啊！” 要汉化，语言能力是首要，必须让部族人会汉语。 “你进军的步伐太大了，从来没有这么少的人控制了这么大的地盘，你在慌什么？！”唐千里关切地问道。 “我们达州通往后方的道路畅通了！”唐甜微叹了一口道。 “那不是很好么！”唐千里大喜道，他是个富贵闲人，后方送来物资是其生活品质不下降的重要品质：上等的丝衣、名茶、名酒、山珍海味……他待遇丰厚，尤其是在完成了收纳部族人后会得到不菲的奖金。 “是不错！”唐甜淡淡地道：“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拜占庭已经无力封锁我们的路径……”唐千里不禁失声道：“我军开始围攻君士坦丁堡了？” “正是！我军已经对拜占庭用兵了！”唐甜点头道。 难怪！ 唐甜真的要抓紧时间，现在她在欧罗巴一枝独秀，能够抢她的只有她老公韦晞，其他可独挡一面的将军如王孝杰范无伤，不好意思以大欺小，而程伯喜杨成献之辈同样不能去欺负弟妹。 但等打下君士坦丁堡，那么会众军齐发，唐甜不可专美。 因此她得多加努力，多抢点功劳，多占点地盘。 …… 阿拉伯倭马亚帝国（白衣大食）的两处重要地方：阿拉伯半岛的“龙兴”之地和埃及，很轻松地落入了西军的手里。 瓜熟蒂落，在西军没有进军前，已经派人混进难民中，到处散发谣言：“唐人势大，军队达百万，又有各种秘密武器，根本不可能打得赢！” “想想以前的哈里发，有百万之众，照样战败，今天军力弱小，军无战心，无力抗拒唐人大军。” “唐人所到之处，投降者免死，不投降的城池被屠城！” 到处恐吓，又派人去收买各地守将：晓以大势，动之以金帛，重金收买！ 附带一句，神都恢复了拨款给西军！ 先前，武则天的相/好张氏兄弟初执政，妒忌韦晞，又恐惧韦晞，遂对来往关内外物资征收重税，进要收税，出要收税，被称为“双向收费”，不仅如此，还在中央财政上克扣拨给韦晞养军二十万的军费及“专项资金”。 尽管韦晞预有准备，把生产和资金搬往关外，张氏兄弟的封锁还是给他制造一定困难。 朝堂里，皇太子李旦明则保身，不发一言。 看韦晞不爽的武家人自然是拍手称快。 群臣对张氏兄弟阿谀奉承，齐唱赞歌。 唯有狄仁杰见武则天，问道：“臣有一千贯财货，欲献陛下，请陛下代为赐予公主殿下！” 武则天奇道：“国老何出此言？”（狄仁杰深受武则天尊重，被她称为国老：国有一老，就是一宝。） “臣闻西军和太平府缺乏资财，公主殿下一餐只得二菜一汤，菜氏一荤一素，有时是两素，臣闻神都普通市民，一餐都有三菜一汤，多有肉吃！公主殿下乃陛下亲女，天湟贵胄，竟受如此之苦，臣心不安，特意捐献！” 武则天惊道：“竟有此事？！” “臣不敢妄言！”狄仁杰回道， “臣见公主驸马对陛下礼数不敢或缺，进上的贡品时时送到神都，而陛下对公主驸马却是微乎其微，陛下！公主驸马是陛下骨肉，自不敢怨言，然则西军同样是陛下的子民，今朝廷不赐分文，欲令西军与陛下生分乎？！” 他的话非常尖锐，旁边随侍的张氏兄弟局促不安。 武则天猛醒！ 这不是要逼反女儿和女婿吗？！ 给西军找此借口，部下不满，只要他们稍一有心，引导一番，自有部下动手，他们两公母来个“乐见其成”，顶多事后来个假惺惺，则事情不妙矣！ 不好责备张氏兄弟，她叫来宰相杨再思和李峤，将他们臭骂一顿，立即降旨，将西军所发军费由二十万众提高到四十万，再拨给太平府“道路建设费”、“医疗援助”、“水利建设费”等专项资金，再以武则天个人名义赐给西军一百万贯，以奖励西军胜利，总额达到四百万贯！ 与太平府的财政相比，中央有更多的黄金白银，四百万贯很所实。 同时废除“双向收费”，降低税率，以利贸易，内外的贸易才重新红火。 如此，西军和太平府得到东方资金大力注入，回复活力，有更多的军费进攻，用于收买各地守军、文臣，实行和平占领。 唐将王孝杰率军进攻埃及，他沿黎巴嫩出兵，收耶路撒冷，过西奈半岛，然后到达埃及河口，再沿河逆流而上，一路势如破竹，诸城皆迎降，次年年中顺利占据埃及全省。 埃及顺利地成为囊中物，各地不经兵火，资源遂被西军所用：人力、物力等为西军助推，事实上，在年底，埃及资源源源不断地运到军中。 至于阿拉伯半岛，唐将杨成献席卷该区域，发现过去的贵族，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见贵族们都走光光，无心应战，遂迎降。 杨成献占据地方后，有条不紊地实行了汉化，阻力不小，但他使用基本国策：不服就杀，不怕杀人，让唐人多生，占据世界！ 第九七八节 兵临君士坦丁堡 阿拉伯半岛落入我手，经济上一钱不值，但政治上得分很高。 这意味着阿拉伯倭马亚帝国的丧钟敲响，其国再无统治的正统性。 于是，许多先前观望的地方纷纷投降，统治地域猛然增大，事务繁多，忙得太平公主几乎累惨，楚楚可怜，人比黄花瘦！ 至于她老公韦晞，忙着去进攻君士坦丁堡了！ …… 最早进抵君士坦丁堡的唐甜对攻下君士坦丁堡的殊荣不屑一顾，径直往欧罗巴去了，西军诸大将对于成为君士坦丁堡的征服者很感兴趣。 总参谋长姜咨召开了包括诸大将在一起的扩大会议，大家在会上争了三天：摆功劳、摆资历、说持长，然后抹黑对方，取笑对方。 大吵大闹，眼看火并在即，姜咨见不是路，匆忙停止会议，向韦晞禀报道：“王爷，还是由您指挥君士坦丁堡之战吧！” 韦晞遂自担了君士坦丁堡行军大总管之职，部下有前大食人拉扎汉和程伯喜为总管，以拉扎汉为正、程伯喜为副，由两人主持进攻君士坦丁堡。 韦晞是这么交代程伯喜的：“拉扎汉与君士坦丁堡有深仇大恨这点毋庸置疑，我们给他机会报仇，相信他不会不尽力。你的任务就是一来监视他，防止他挟持大军作乱；还有防止他有意坏了正宗唐军的性命，至于日常进攻，只要不太离谱的，你就不要理他，任他施为即可！” “反正死的不是我们唐人就成了！” 程伯喜心领神会，与拉扎汉接洽时拍着胸膛保证说他不是来抢功劳，也不是来掣肘的，而是协助拉扎汉，尽力攻下君士坦丁堡。 拉扎汉很是喜悦，与程伯喜相谈甚欢，双方有商有量。 …… 千年帝都，君士坦丁堡，我们终于来了！ 君士坦丁堡位于巴尔干半岛东端，临博斯普鲁斯海峡，扼黑海门户，当欧、亚交通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别看唐甜绕过它进攻欧罗巴，但要是君士坦丁堡打不下来，唐甜的补给随时会被切断，后果堪忧。 君士坦丁堡规模宏大、豪华壮丽，根据《罗马帝国衰亡史》作者爱德华·吉本的统计，君士坦丁堡城里有2座剧场，4座巴西利卡（公众集会大厅），8个豪华的公众浴池，153个私人浴池，52道沿街柱廊，5座粮仓，8条高架水渠，14座教堂，14座宫殿和4388座贵族宅邸。新罗马城的设计完全仿照罗马，分为14个区。在城里也可以找到同罗马一样的七座山丘……（古罗马城被称为七山之城） 它周边环境，可以说三面临水，一面陆路。 陆路面临着色雷斯平原，地方开阔，以及南面的马尔马拉海和东面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北则是著名的金角湾。 唐军的作战室里，通过沙盘可以看得很清楚，金角湾往北的尖角地区有拜占庭人布防，拉了一道牢固的铁索封锁了金角弯。 君士坦丁堡的南北两边都濒临大海，护卫南北两面的城墙的高度有15米。 西面城墙亦即要抵抗陆路的入侵者，在公元5世纪，提奥多西城墙被建立起来。 由于城外就是色雷斯平原，因此这段城防系统被设计得复杂无比。 提奥多西城墙从外向内依次为外护墙、护城河、护城河内墙、陡坡护壁、外城台、外城墙、内城台、内城墙。 外城墙高约8米，内城墙高约12至20米，极是雄峻。 城墙外侧陡立，用花岗岩巨石砌成，墙顶为人行道和作战平台，并有雉堞掩护士兵。城墙内侧为斜坡，有岩石护墙、藏兵洞和仓库。 外城墙和内城墙上耸立着96座塔楼、三百多座角楼和碉堡，塔楼凸出城墙约5米，平均间距60多米，形成强大的火力支援系统。城墙外为宽约18米的护城河。 城池坚固无比，有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当空一轮艳阳日悬在蔚蓝的天幕上，世间亮堂异常，万丈光辉照耀大地，让这座雄城更加的巍峨雄奇。 这是一座天下雄城！ 城内守军。。。当是时，因为没有受到严重的打击，城内有居民达八十万人，这个人数在欧亚大陆上也是有数的。 现任拜占庭皇帝提比里乌斯三世是军人出身，有武略，有勇力，之前进攻他识破唐军想消耗其有生力量的图谋，及时回都，加固城防，动员人手，屯积物资，以备大战， 按照唐军侦察兵搜集到的情报看来，守军达到二十万以上！ 他们下定决心死守，未来的防守必将精彩迭出，每一个参战的军人都感觉到热血沸腾！ 而唐军，足足集结了四十五万大军沿君士坦丁堡的陆路进攻！ 其中三十万是大食人诸族，他们当中有许多是大食军人，披上唐军征袍为唐军而战，十五万大军是唐人，其中八万是训练有素的步兵，二万骑兵，还有五万则是装甲掷弹兵、医疗兵、辎重兵和海军等。 总参谋长姜咨亲自抵达前线，成为第三总管，作为两个总管的参谋长，参与指挥作战。 还有支前的民夫达十五万，这十五万人，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征召入伍，以补充损耗的兵力。 这是唐军在与白衣大食于突奇施故地会战后最大的兵力集结！ 城外军营连绵如云，直达天际。 军资推积如山，所有军士都有肉吃，管饱！ 虽说是大食人为主攻，乃不折不扣的炮灰，唐人很仁义给他们准备了坚固的铁甲和盾牌，不想让他们死得太多，同时宣布，任何一个为国捐躯的大食人，他的孩子们即成为唐人，他们的父亲用生命为他们开通一条阳光大道。 为了运送物资，唐军修建了轻便铁路，进行海陆联运。 首先利用双轨铁路把物资从遥远的东方运来，因为准备的物资过多，双轨铁路是同时从东往西运送物资（以前对开，一列火车从东到西，另一列火车在另一条铁轨上反向回程），在马尔马拉海上的汽船拖着长长的驳船，辛辛苦苦地运到岸边，再通过轻便铁路运前线。 军队首先筑起长围，然后摆开了足足五百辆的投石车和三百门飞雷炮，排得密密麻麻，令人胆寒！ 第九七九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一） “轰！”一声如雷的巨响撕破了君士坦丁堡清晨的宁静， 在马尔马拉海上的一条唐军炮船，率先开炮轰击君士坦丁堡北面城墙。 震得海鸟群惊慌失措地在空中扑腾着飞向远处，斯时，旭日初升，无论是敌我两边的军卒听到如雷的声音，纷纷引颈观望。 接跟着，船身上其它炮口，也喷出了声声火龙，直射君士坦丁堡，它旁边的炮船们加上博斯普鲁斯海峡，一起打响！ 巨响声联成一征，大量的火药爆燃之下，炮口好像喷火一样，道道白烟猛地腾起！巨大的炮声在海面上回荡。 黑火药推动着弹丸，飞向城墙段，重重地击打在上面。 城墙巍然屹立！ 当时的黑火药炮威力不大，舰炮的口径也小，以动能杀伤敌人，撞击防御工事，它用于船战还可以破木但攻石墙则力不从心，尤其是君士坦丁堡，它的城墙是花岗岩石筑成，炮弹难以撼动，又不爆炸，而且命中率也低。 开炮打得热闹，有姿势没实际，拜占庭人如闲庭信步，站在城墙上，击中的概率不高，甚至可以闲聊着，看炮弹在半空作抛物运动，过了一会儿才落向地面飞来，然后他们走避（太慢了！）。 天空猛然黑烟、光亮和呼啸声大作，投石车开火了！ 这比炮弹的威力还要大，石弹、火弹和化学弹穿云而至，石弹远比炮弹来得更凶，百斤的圆石从天而降！哐！砰……城墙上砖石飞溅。弹射飞溅起的石渣让人奔走不迭（依旧很难击毁城墙头，火弹在城墙上炸起大团的火烟，化学弹的臭味熏人欲昏。 但雄城就是雄城，防御工事了得，尽管投石车数量多，但砸在城上还是难以杀伤人员。 由于近海，化学弹的烟雾多被驱散，起不到 于是，必须以人命去填，如此在攻城中发挥技术兵种的作用。 城外兵力云集，准备攻城的部队都吃好喝好，拉扎汉和程伯喜亲自为他们送行，大家齐干了壮行酒！ 这是一个标志，要知道大食人以前不喝酒的。 “为了胜利！”拉扎汉高呼道。 “我军必胜！”攻城部队用汉语响彻云霄地回答，他们士气充足，唐军并不将他们当成炮灰来使用，因为来自韦晞的教导《人生四大铁》之一的一起参过军，参军之后的同袍之谊是不同的，他们会效忠他们为之奋战的政权！ 事实证明，韦晞的统治力量里，正宗的唐军忠心度最高，而那些归化的唐军的忠心度同样高，他的统治基础极为牢固，以致于有人劝太平公主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太平公主白了他一眼道：“军队都跟着他走，谁都插不上手，本宫之所以能够指挥军队，都因为本宫是他的妻子！” 现在，攻城军队身披重铠，后面担架队准备，军令曰：“不扔下一个伤员！” 伤残者由国家养一辈子，阵亡者功劳萌及子孙，反正不会白费功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军人就是打仗吃粮，舔刀头上战场。 那就为韦晞而战，把自己百来斤交给唐军了！ 再有，唐军很贴心的，无意义的填沟壑由被俘的部族人担任此任务，皇协军都不用上阵。 这些俘虏，都是以前抵抗唐军被俘的，敢抗拒天军，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大量的俘虏被驱赶着，推着泥车和背着泥土，拥向城墙。 在他们接近时，城上箭矢、投枪如雨点般的打下，立即扫倒一片接一片。 然后，唐军掩护的步弓、骑弓还以颜色，奋力还击，同样对城上敌军造成一定的。 更为厉害的是“轰、轰……”忽然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地一阵颤抖。远处一排排白烟腾起，大炮炮口喷/射着火药燃烧的火光，仿佛雷神之怒的怒！ 飞雷炮，飞雷炮开火了！ 拜占庭人有针对性地穿上重甲、戴上护脸面具、使用加厚盾牌，在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有木头或者石头的庇护点，见飞雷炮一来就近进入躲避。 炸药包的钉子钢珠打得装甲劈里啪啦作响，象密集的雨点打在了水面上。 猛烈的气浪冲击，劲儿很大，有人甚至成了“空中飞人”被吹了下城！ 硝烟升腾，那烟有毒，拜占庭人纷纷咳嗽不止，急忙用打湿的毛巾掩鼻。 正所谓有矛必有盾，唐军先进装备，对方同样想出了克制的方法。 事实上，唐军的远程攻击并没有收到以往良好的效果，拜占庭人死伤并不多，这也决定攻城将会是个长期的、血腥的过程。 拜占庭人遭遇打击，下面填沟壑的人则被误伤，他们没有防护，被天女散花般的铁钉和钢珠打得身上一个个的小血洞！ 飞雷炮的命中率有欠缺，轨迹经常千奇百怪的，打中填沟壑的人机会实在不少。 他们虽然伤亡惨重，但不敢回头，更不敢掉头脱逃。。。在他们的背后，有数人因为动作慢了，磨蹭着不肯上前，唐军给他们的待遇是将他们四肢斩下，却不立即杀死他们！ 他们趴在地上，惨嚎声提醒了别人；在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 速度还是很快的，君士坦丁堡宽敞的护城河在渐渐地变窄，拜占庭人杀死了很多很多的填沟壑的人，乱世人命贱如泥，也成了泥，被填进了护城河里，泥土里伸出来的手或者脚，是他们曾经到过世上痕迹。 终于，护城河消失了！ 君士坦丁堡陆地外面的又宽又长的护城河尽被填平！ 花费了诺大的人命，可怜填沟壑在前面拜占庭人的箭矢投枪攻击，后面唐人的飞雷炮、投石车同时夹击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余下能逃生的幸运者木然着脸。。。被一个画师画下，入目三分，画出了他们的冷漠、绝望、死寂，成为上乘的艺术品。 但这幅画作上，究竟凝聚了多少人的血与泪，只有天地知道了！ 天地为证，很快地，又一批血液将洒遍大地！ 第九八十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二） 浑身横肉的力士们檑响大鼓，军号、号角跟随吹奏，天地间随即喧哗无比，甚至是震耳欲聋。 “冲啊！” “杀啊！” “为了韦晞，我军必胜！” “菩萨保佑！” 人马如海，汹涌攻城，场面极其壮观！ …… 城外，掩护、爬梯，唐军密集如蚁，争相上梯。 而拜占庭人拼命乱丢东西，箭矢、投枪、石头……黑油倒水般地淋下来，然后一支支火把投下去。 城墙下成为了一片火海，而人身则是火海上的烤肉！ 唐军士卒惨叫声简直不忍听闻，被烧得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一些人拿砂石头去盖或用厚毯去抽，但很不容易扑灭。 军令：火起时可以逃跑，不算不勇敢，！ 知道拜占庭人的希腊火厉害，现在看来，与唐军的火弹有异曲同工的威力！ 那些高大的云梯（上城用）、井栏（上面射箭用），拜占庭人用一只只燃烧的瓦罐去”伺候“它们，点燃的瓦罐像一团团火球一般准确地装备上，“哐”地一声碎开，石油和火光四下飞溅，很快地，装备尽皆着火，那里的人群一哄而散，着火的人在地上乱滚。 城边的长梯上，唐军急冲，迎面而来的是黑油，许多人全身着火直接掉落下来，木梯子上瞬间燃起大火。 空气中黑烟滚滚，一股烧沥青的味儿中夹杂着头发烧焦、人肉烤糊的气味。 …… 拜占庭人广泛地使用了石油进行防御！ 这是一件大杀器！ 攻城者穿再厚装甲也没用，尤其是石油淋到脸上的话，那几乎是没救的，淋在身上，反应得快，立即脱甲。。。这点唐军还是很人道的，那些着火后脱甲者逃回来，唐军让他们穿上新甲。 被烧伤者处境悲惨无比，皮肤被烧没了，肉红通通的，或者是焦黑的，不用近身察看，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 他们被抬下去，人皆不敢睹视。 送去医院，医生来看过，多是摇头！ 没摇头的才尽力医治，被摇头的只能等死了！ …… 唐军掩护力量无时不刻：飞箭、投弹和飞雷炮，攻城者穿重装备可以抵抗后面的攻击，当哨声吹响的时候，唐军如退潮般地往后撤退，而后面的各种远程打击覆盖到城墙上。 铁锤----铁砧战术！ 不断地敲打，让拜占庭人持续流血，让城头变得血红，酱紫片片。 但唐军流的血更多，尸体在下面的厚度迅速增高！ 经历了刚开始时的惨重伤亡，在数不清的远程袭击之后，唐军渐渐地在城墙下站稳了脚跟，攻击有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唐军终于踏着尸体垒成的道路攻上了城头。 然后是激烈得令人窒息的冲击战，双方就在城头的方寸之地展开白刃战。 刀枪乱舞，将倒下的不幸者剁成肉泥。 白刃在阳光下闪耀着，鲜血有如鲜花般盛开着，你杀我，我杀你，你用牙齿咬我的耳朵，我用指甲抠你的肉，双方滚成一团，杀成一片。 一方要进城，另一方誓死不退，顽强抗击， 一边是为了建功立业，改变自己的人生，野兽一般的勇猛。 另一方则为了保卫国土家园，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而拼死奋战，磐石般的坚硬。双方都有属于自己的正义，为了自己的生命，都为了各自所爱的人而互相厮杀着。 雪上加霜的拜占庭人在内墙上射去的弓箭和发射的投枪，有时外墙上一个唐军好不容易才杀死自己的对手，却饮恨在高处飞来的箭矢上！ 而外墙上的一段，拜占庭人将所有的唐人赶得跳城或者是杀死，还没来得及胜利，整段城墙被从天而降的箭矢淹没、被飞雷炮的攻击所覆盖。 血肉在城墙上飞溅，一个个曾经鲜活无比的生命如风中之烛，转眼飞逝。 这就是君士坦丁堡之战！ 参战人员中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可以自骄，他们参加了这场伟大而激烈的战争，注定青史留名！ …… 决战岂在城上城下，岂在装备，还有城外唐军集队，齐唱《精忠报国》！ “狼烟起，江山西望，龙起卷马长嘶……” 他们在为攻城的军队打气，军歌一首接一首，激动人心，鼓励登城！ 当唱累时，有大型的军乐队高奏各种乐曲，乐手们起劲地吹吹打打，用他们的乐曲为战友们鼓劲儿！ 这方面虽然拜占庭人逊色一点，但他们也派出了教士为自己人带来神的祝福，蛊惑他们保卫君士坦丁堡而战。。。战死的勇士可以升入天堂，有享受不尽的美酒佳肴，大把大把的美女相陪！ 老套，但有效，守军用此来麻醉自己，拼死 一位年青的教士索洛，有样学样，组织了一个童声合唱团，到城防各处高唱圣歌。 于是战场上奇特的一幕：外墙打得如火如荼，内墙却有稚子之声唱着“深哉！深哉，耶稣的爱！……” 在城墙头的拜占庭人士气大振，高呼着“为主而战，为主而死是光荣的！” “到天/堂去，到天/堂去！” 他们相互鼓励着奋勇作战，而唐军则不耐地道：“他们在唱什么鬼？” 城下参谋指着内城道：“飞雷炮攻击！” 一炮打运去，小鬼头们成了死小孩！ 战争无论贵贱，不分男女老少，来到城墙上，就要有死于非命的心理准备。 拜占庭人认为童声合唱团运作有效，重组之，不过小孩子们都有大人去保护，军方认为歌声起到了提振士气的作用，值得用战士去掩护不孩子的生命。 …… 战斗声、喊叫声、惨叫声加上乐曲声，歌声响成一片，听着这“迷人”的合奏，唐军前敌总指挥拉扎汉脸上微笑，如同叛逆的天神般得意洋洋！ 君士坦丁堡，我必将把你攻克！ 我要让这座雄城，淹没在尸山血海中！ 不得不说，唐甜力荐，韦晞大力支持，让拉扎汉放手作为，得到的是他尽心尽力的回报。 为了打下君士坦丁堡，拉扎汉趋前指挥，日夜督战，从不懈怠。 固然唐军伤亡数量节节上升，但君士坦丁堡同样付出了血的代价！ 第九八一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三） 十月十日的君士坦丁堡。 提奥多西城墙的内墙头，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亲临城头督战。 由于唐军飞雷炮的威胁，他不打出仪仗队，穿着普通兵员服，用面甲掩住自身脸容，身边随从不多。 这内墙高达十八米，他俯视城下，城外兵马浩荡仿佛一片汪洋大海！ 那里一架架高大的云梯车连同上面各处的人员，好像蚁群的怪兽一般。 激战的喧闹声如同一阵阵声浪，让人的耳朵一直在“嗡嗡嗡”鸣响。 投石车抛射的石头、弩炮的弩矢纷纷飞下去，火箭在空中绚烂飞舞，更不时有飞雷炮的轰响，阵仗很大，却如同一粒粒小石子掉进了东海里，连一朵浪花也激不起。 唐军的攻势极猛！ 他们攻势如潮，在许多地方，已经登上外城墙，与拜占庭人的白刃战一场接一场，死在城墙上的人堆到了城垛，鲜血象瀑布般地往下流！ 要不是有内城，唐军必破了城防！ 拜占庭人利用内城以弓箭和投枪打击唐军，再发动反冲锋，残酷无比的反冲锋让皇帝脸上微微抽筋。 自家死的人太多了！ 唐军近战兵力厉害，他们的远程打击如投石车和飞雷炮象不要钱似的猛砸在城上，严重地杀伤拜占庭人。 要是上帝能够降下神罚多好！ 此时此刻，他想象有一种巨大的山火能从城下的旷野上燎原，或是龙卷风呼啸而过，定然叫这么多敞在天地间的人马都灰飞烟灭！但没有人掌握那种天神的力量，凡人唯有凡人的兵器不痛不痒地攻击浩荡的大军。 事实上，开战不久后，城里的拜占庭人都成为了宗/教狂，拼命地祈祷，请求上帝保佑，可惜上帝没有显灵，大家只好祈求死后能上天堂得了。 唐人的投石车、飞雷炮和火炮很厉害，但也无法破城，象现在炮船都不开炮了，因为炮弹根本无法撼动城墙。 反倒是唐军攻城军队的士气战力令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惊叹不已，他听到的多是大食语、拜占庭语，没听到什么汉语，归附兵敢爬墙进攻？这种进攻需要的勇气士气、不比野战冲锋陷阵小！ 好在，已军同样不赖，他们紧守城池，打退了唐军一次接一次的冲锋，让唐军劳而无功。 头上箭矢乱飞，投石和飞雷炮乱打一气，皇帝亲自举盾，旁边还有另外两个健卒时时戒备，但没有遇到危险时，他们不会护卫皇帝。 此乃经验之谈，三天前，拜占庭人将军阿伦在前呼后拥的保护下于内城督战，目标过于显著，结果被唐军参谋召唤大概三十门飞雷炮对他们所在位置进行了饱和攻击！ 哪怕是护卫们奋不顾身的保护，阿伦也被活活地震死！ 有一颗飞雷弹落在他身边仅二米的地方，阿伦的结局悲惨无比，也是开战后第一位阵亡的将军。 之后拜占庭上层观战就很自觉地缩小自己的目标，但仅是降低危险，危险性还是很大，因为唐军不差钱，不时地集中飞雷炮轰击某一地段，尤其是主突方向更是狂轰滥炸，提比里乌斯三世皇所呆的地方是次要位置，不过也不见得万无一失，唐军很喜欢乱炸一气，见到哪里有人就炸，地毯式攻击颇有后世“美军”那种拿导弹打帐篷的派头。 因此有人到皇帝身边劝他离开，却是执事长官康斯坦尼（第一文臣），皇帝唯有无奈地离开了城墙。 要是给唐人来上神奇的一炮，轰没了皇帝和宰相，这仗都不用打了！ 他们下了城，沿城里做好的石制长廊而行，这种石制长廊上面的石头顶可以有效地防御各种天上投物，让军队不受阻挡地迅速开到城墙上。 “派出莫里斯（将军）去外面勤王之事有反应了吗？”皇帝问道。 康斯坦尼低头道：”他曾募集到数万大军，率领他们前来解围，但在鲁古鲁斯（地名，距离君士坦丁堡五十里）被击溃，我们的船队见到了结果，莫里斯阵亡！” 皇帝脚步一顿，说了句“可惜了”，继续前行。 身为皇帝，有泪不轻弹！ 他是军人出身，莫里斯是他一手提拨的爱将，忠心耿耿且功勋卓著，竟然死在唐人的手里！ 心中一痛的同时则是黯然：外援没指望了！ 只能靠自己，现在他差人去散布“千里帝都”的传说，指出君士坦丁堡必可持久千年，现在还远远不到，大家不用怕，以此来坚定大家的志。 但说到底，看到唐军如此厉害法，他心中无底，这城还能够坚持多久！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武将，他很清楚敌我实力对比，天时地利人和唐人应有尽有，想在军事上战胜唐人是不可能的！ 唯有寄希望唐军内乱了！ …… “阿啾！” 唐军最大boss韦晞打了一个喷嚏，摇摇头道：“肯定是有人诅咒我！” 旁边的将军们听着他的话，心忖你这样杀敌人，诅咒你的人大把大把咧。 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小心翼翼地观战，韦晞则在在城外显眼的地方观战，以鼓励士气。 他的脸上浮现出面具化的微笑，似是赞扬已军打得好，但无人知道，他对战争根本不以为然！ 他见识太多的战乱了：卢旺达大屠杀、集/中/营，青兵下江南、南京南京！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 这人哪，你杀我，我杀你的，其实我们都是人类，为什么不搞和平崛起呢？不搞工同富裕呢？ 他或许是世间最文明、最讲人权的人，追随他的臣民们，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其实是个和蔼的人，待他们非常好，这也是大家信服他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的人权不能施予外族。 他还不得不发动战争，要是他不发动战争，把地方统一起来，让文明河蟹之光照耀，则会永无宁日，如果统一世界的大业他不做，待他百年大行之后，世界将会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甚至于，为了给东方唐人赢得阳光下的地盘，他唯有不断地驱使归顺的大食人、拜占庭人去死！ 这是必须的，在城破之前，最大限度地消耗拜占庭人的力量，以便让唐人顺利地攻下君士坦丁堡。 要是他成功了，将这片地区纳入大中华的版图里，即使他离开这个世界，以汉人、唐人和华人等等这些东方儒家传人“大一统”的天性，他们绝对不会让祖宗百战流血得来的地盘轻易丧失！ 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派人散布“千年帝都”的传说。 韦晞就大肆宣扬“大一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敢丢弃祖宗基业者，天下共击之！ 这下后世的皇帝们再怎么胡来，只要丢失领土（条件），就会触发“天下共击之”（后果），皇位难保，逼得他们自觉维护领土完整，也让所有的汉人唐人华人什么的只要领土有一块没有统一，所有的家伙们都会不舒服，不舒服就要来统一，确保我中华始终统一，保持领土完整。 第九八二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四） 唐军前敌总指挥拉扎汉还是很称职的，他象个永不懈怠的铁人一样日夜督战，谁敢不尽力作战，哪怕是正宗唐人，他也照骂不误！ “李将军，你为什么命令你的炮船停止攻击？“他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李将军，营州李谨行的孙辈李保东，入了海军，成为水师提督。 李谨行与韦晞是世交，军中同袍，关系非浅，营州李家向来是韦晞的基本盘。 李保东解释道：“总管，我们炮船的威力偏小，无法破城防，伤人也不多，取得的战果……”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拉扎汉连说了三个我知道之后，冷声道：“攻打君士坦丁堡，是有一分力量就尽一分力量，是的，开炮战果不大，但只要让拜占庭人心烦，心乱和心怕了，你的炮船就没白费功夫！” 哦，感情开炮是制造噪音哪！ 程伯喜在一侧打圆场地道：“开炮是好事，热闹，听起来好听，反正我们不差钱！” 不差钱！ 说起来还是不差，最近神都又解来了上百万贯的真金白银， 有了这个台阶，李保东表态道：“我每天派二分之一的炮船去打/炮得了，必让两位总管满意。” “拿三分之一攻击君士坦丁堡，三分之二的炮船攻打加拉达，出动海军陆战队，连同步军，把它拿下！”拉扎汉下令道。 这命令不错，有肉可吃，李保东连忙应允。 “不是说说而已，必须将它打下！”拉扎汉见他有点儿戏的样子，严厉地道。 “末将甘当军令！”李保东只得道。 “你记得你的话！”拉扎汉不客气地道。 等李保东离开军帐后，程伯喜私下对拉扎汉道：“营州李家与王爷有亲，你若想长久，不应如此待他。” “我只求攻下君士坦丁堡，哪管了这么多！”拉扎汉硬梆梆地道。 “你会打下君士坦丁堡的！”程伯喜深为感叹地道。 …… 公元七世纪的加拉达要塞位于金角湾的另一侧，与君士坦丁堡隔海相望，是极重要的防御区。 加拉达要塞临海，和君士坦丁堡之间拉了数条大铁索，船只无法进入金角湾。 它的陆路方向是湿地，不利于步军展开和通行，因此想要攻打它的话，只能在海上做文章。 …… 当晨曦初起时，唐船上百条已经集结成庞大的编队，环绕加拉达要塞的海面上，它们依次开火，向要塞发射了雨点般的炮弹。 海面上尽是烟雾，经久不散。 当硝烟尽退进，看到加拉达要塞似乎纹丝不动！ 隐约传来了拜占庭人的嘲笑声。 没对要塞造成损失，不能出动海军陆战队去抢滩登陆。 这下李保东犯了难。 他知道自家火炮口径小威力弱，用来欺负敌人的船只蛮行，用来打坚城就不容易了。 但想到立下军令状，虽然拉扎汉不一定有机会拿捏他（他只要呆船上，拉扎汉对他并无管辖权），但想起在前大食人面前丢脸，实在不爽！ 能够提振火力的有投石车和飞雷炮，可是投石车块头太大，搬不上船，而飞雷炮威力大，可它的后座力可以把船给震散架。 想想后，他下令开船，然后上岸，去求见韦晞去了！ …… 韦晞只是督战，并不干预军务，平时有空，他去钓鱼去了。 最近大家打仗，马尔马拉海里的鱼没有逮，非常肥大，韦晞抓来，自己烤鱼吃，香味浓郁，而程伯喜也不大管攻城军务，经常与他凑一起吃鱼。 李保东远远地看着韦晞与程伯喜在沙滩那里忙乎，遂求见。 结果韦晞没有见他，派了侍卫送了锦囊给他，颇有一种诸葛亮的味道。 李保东打开锦囊，内有一本小册子，他就地翻阅后，不由惊骇了！ 火箭！ 火箭终于面世， 韦晞教给李保东的“火箭”是一种火药筒为铁制的火箭，重达15公斤，箭长一米，直径0.1米，在其尾部装上3只倾斜的螺旋板。 这是一桩“高科技”，螺旋板的作用在于稳定，当火箭发射后由于空气动力的作用使火箭自身旋转而达到稳定，不受风向的影响及轨迹更可靠。 内有引线，发射后自动点燃，可以引爆爆破弹头！ 除了爆破之外，弹头里又可以装上了铁钉钢珠，功效有重伤、炸死、轻伤敌人。 由于有自旋，火箭发射利用导轨，五导轨串联一起，成为五联装火箭。 甚至还设计了一个自动点火器，点燃后人可以离开，五枝火箭依次发射！ 这是大杀器啊！ 事实上，这是后方的科技部门在经过长期的研究后得出的成果，送来给韦晞审定，韦晞直接交给了李保东。 …… 由于战争，军营里技术力量很强，李保东将图册交到军中后勤处，自有他们组织技术人员和工人依册打造。 国家有倒海的力量，日夜赶工。很快生产出了上千只火箭。 首先用在了炮船上，虽说是木制的船甲板，但可以在上面钉铁板，火箭的尾焰落在铁板上，不会造成燃烧。 …… 李保东再一次大驱炮船逼近加拉达要塞，放出了成百艘小船满载着海军陆战队去抢滩登陆，先用炮去掩护，同时麻痹拜占庭人。 当小船接近加拉达要塞时，这次近二百条炮船同时发射了五联装的火箭。 烟尘飞起，火光冲天，一排排火箭弹拖着红色的尾焰，呼啸地飞起，绝大部分都落在了加拉达要塞上。 上千枝火箭同时爆响，竟然炸得加拉达要塞象火山爆发一般！ 刹那间天昏地暗，砂石、火光飞集，形成了一个特大的火烟球在空中滚滚而上。 由于天气炎热，又知道唐军炮船无力，加拉达要塞守军的装甲不强，结果吃了大亏！ 被炸得头飞身殒，四肢炸断，身体都被铁钉钢珠打中，遍体鳞伤！ 出其不意，加拉达要塞守军受到重创！ 唐人的海军陆战队小船靠岸，军士们扛着梯子冲，要塞守军兀自昏眩，竟没有作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把梯子竖在城墙上，唐军奋勇登上，将军旗插在了要塞上！ 在另一边的君士坦丁堡城上，拜占庭人眼睁睁地看着唐军军旗于要塞顶上升起来，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加拉达要塞失守！ 第九八三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五） 加拉达要塞落入唐人手里，遂与拜占庭人两分金角湾，斩断了与君士坦丁堡之间的拦海大铁索，铁索沉海底！ 唐军炮船上的人们欢天喜地，水师提督李保东却很镇定，先派出两条哨船去查探水路。 结果，他m的，浅水小炮艇居然触底搁浅！ 拜占庭人大大地狡猾，他们居然早早地用砂石和废船沉底，也不知道投了多少料，阻塞金角湾出口处的航道，让唐船无法进入金角湾，不能发挥三面攻击（金角湾是北面，东面是海峡，南面是马尔马拉海，东南两面已是唐船的天下）的效果。 提比里乌斯三世皇帝有点水平，他知晓了唐军炮船的厉害，哪还不提防一二，早作准备，还假装用铁索封海，实质上是在海面下做了手脚！ 见唐船两条歪歪扭扭泊在水面上，水兵们争相下小船逃命，拜占庭人高声欢呼：“哈哈哈，这帮笨蛋！” 攻下加拉达要塞的作用被大大削弱，唐军大炮架在要塞上，隔了金角湾开炮，炮弹到得对面的城墙上已是强弩之末，唐军军官清楚地看到了对方居然有人以手接弹！ 还接成功了！ 见部下沮丧的样子，李保东嘿然道：“昨天我们封锁海面，今天我们进入了金角湾，我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我们没输！” 大家一想也是对啊，回复欢笑，李保东吩咐道：“准备交通船只，我去向总管报功！” 总管拉扎汉只说打下加拉达要塞，没什么别的，当然得给水师功劳。 …… “报告，我水师奉将令，已经攻下了加拉达要塞，现向总管缴令回复！”帅帐里，李保东大声地道。 大家都脸色古怪，他们已经知道了金角湾水口被阻之事，攻下加拉达要塞却达不到想要的目的，却有何用！ “我命令水师，24小时不间断地开炮，让拜占庭人心烦，心乱和心怕了，我们的炮船没白费功夫！”李保东响亮地道。 这话很熟悉啊！ 诸将都望向总管拉扎汉，心忖海军就是牛，特殊兵种脾气大，敢与总管对板，来个以已之矛还于已盾。 拉扎汉不动声色，表扬了李保东的果断进攻达到了预定目的，攻下加拉达要塞，我军兵临金角湾，孤立了君士坦丁堡，功劳不小！ 先记下一功，日后论功行赏。 李保东满意了，昂首挺胸地归班站立。 “搁浅的海道怎么样？能过船吗？” “不能通行！”李保东解释了他的侦察情况，原来沉底物多用巨石，很难打捞，亦即是不能疏通航道，哪怕是唐人这种基建狂魔也不成。 正在军议如何攻打君士坦丁堡，大家都觉得棘手，外面有侍卫进来，手持托盘，上有一块紫色锦囊，上绣一头生猛的金色飞虎，他禀报道：“王爷派人送来锦囊。” “王爷有什么旨意？”拉扎汉急问道。 “没啥旨意，只是送来锦囊！”侍卫回道。 锦囊妙计？ 学曹操、诸葛亮的方式，大家感兴趣地望向锦囊。 结果没让他们失望！ 拉扎汉很有礼节地向锦囊鞠躬，以示尊重，然后拆开锦囊，取出一份帛书来看。 帐内只有程伯喜有资格与他同看，两人一起观看，均两眼迸出了又惊又喜的眼色。 拉扎汉亲自宣读帛书道：“王爷教导我们怎么样把船只弄进金角湾里！” 他讲出韦晞的方法，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在加拉达要塞北面铺设一条陆上船槽，船槽用坚厚木板铺成，由高往低的滑行面，槽底又涂上很厚的一层牛羊油脂，把经过减重后的船只拖进金角湾！” …… 说干就干，船只带上大量的工程兵、民夫和木板，赶往了加拉达要塞，登陆后开始大干快上！ 从白天工作直到黑夜，但见得灯火通明，映亮天际，拜占庭人看得暗暗心惊！ 唐军工程兵、民夫齐心协力，利用木板和大钉，依据地形，一日一夜，钉出了一条长达一公里的木制船槽。 与此同时，唐军水兵和技术人员，一起把他们的炮船上一切能够取下的物品都取下来：火炮、炮弹、补给、船身上的装甲护板、船帆……，然后用粗大的绳索绑上船身，动员了成千上百人，一起用力拖动！ 参加动手的不止是士兵，只有有点力气的军官，也脱了军服，在背上垫上皮毛（用来保护自己皮肤），一起用力拖动。 嗨哟……嘿！ 用力，加油，123！ 船身先是纹丝不动，旋即在大家的努力下，缓缓地离开了水面，一点一点地往岸上挪动。 但就在完全离水的那一刹那，仿佛海水不想船只离开，绳索断了！ 那条船以势不可拖的姿势重落水面！ 砰！ 海水翻涌，而“纤夫们”成滚地葫芦，倒了一地。 多人受伤，惊叫一片，许多人手脚背擦伤，有的人竟然被摔断了腿。 看着被扯断的粗索，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船哪，造这么大这么重干什么呢！ 唐船普遍比外籍船来得大，这些船还是船料到了海边重新组装起来的。 怎么办？ 顶硬上！ 工匠们集思广益：绳索不能再加粗了，否则手会抓不住。 “容易，给绳索里加进铁丝就成了！”有个老工匠道。 啊哈，唐人进化到铁丝出现了！ 铁丝是用铁拉制成的一种金属丝，它的作用非常大，用在工业、农业、养殖、交通运输、采矿等领域，日常生活也用得不少，比方说拉铁丝来晾干衣服。 而铁丝之所以问世，还有一个重要的应用促进，那就是建筑行业，可是韦晞的老本行。 建筑上用它来箍钢筋，是很普遍的用法。 用在军事上警戒、迟滞敌军进攻等，作用很大，只不过唐军占据进攻地位，战略空间广阔，骑兵来去如风，敌方望尘莫及，这才没有显示出铁丝网的威力。 现在，绳索里加上铁丝，拉力大增，不被拉断。大家重新鼓起了劲儿，用力拖船。 第一条船离水而起，斜着船身，顺着船槽，向金角湾里前进！ 第九八四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六） 加拉达要塞旁边的船槽上一条接一条的船只被拖向金角湾，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至少有三万人参加了这一壮举，他们分批拉纤，喊着号子，整齐一致地用力，手脚挪动，步步向前，把船一条条地拖向了金角湾。 唐军的保障给力！ 用于拖船的手套、皮毛和鞋子不知用坏了多少件。 茶水时时保障，关键是大碗的肉，大块馒头，大块的糖果（用来补充血糖，这是韦晞说的），大家吃得有劲儿，拖起船来更是有力气。 第一条船带着万众瞩目中，滑进了金角湾的海水中！ 把近着的人们都给溅湿了，人们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那是大白天的事，金角湾那边的拜占庭人目睹了唐船进入金角湾里，他们吃惊、惶恐，而当中有的人，脸色煞白， 传说中谚语称“千年帝都，千年不破”！ 但这谚语有另一半，那就是“若要城破，四面受敌！” 之前，加拉达要塞地势相当有利，它三面是海，另一边的来路是海滩湿地，敌人很难从陆地过来，而近加拉达要塞的干地又在要塞抽石车的攻击范围内。 它在历史上多次受到围攻，唐军来之前，从来没有一支军队可以攻下加拉达要塞，无法越过拦海铁索出现在金角湾里。 但是今天，唐军出现在金角湾里，让君士坦丁堡四面受敌！ …… 千年帝都，千年不破，若要城破，四面受敌！ 没有谁知道这条神秘的谚语从何而来，绝大部分的君士坦丁堡人都不知道这条谚语，甚至连皇帝都不知道，只有很少很少数的人知道，他们万分震惊地看到了唐人完成了过去没有一方势力所完成的壮举，让君士坦丁堡四面受敌！ 条件成立，君士坦丁堡会被破城？！ …… 越来越多的船只象小饺子地浮在了水面上，唐人急切地把它们重新装备起来，先前搬走的东西一一复位。 唐人在准备要拜占庭人的命，君士坦丁堡人则在发疯地加固城防。 向着金角湾这边的城防一直懈怠，今天总算让君士坦丁堡人把它加固加厚加高了。 大家都在抢时间，当第一条唐船重新装备完毕，检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炮射击！ 第一颗炮弹落进了城中，砸烂了一处房顶，把里面的人砸得头破血流。 又一颗炮弹落在街道上，砸死了一个人，那家伙真够倒霉的。 一颗接一颗的炮弹打进城里，结果那些穿着唐制丝衣的贵族家族们狼狈地逃遁。 其实，当初君士坦丁堡第一代皇帝修建城防时，临金角湾一带的城防同样坚固。 那时的皇帝高瞻远瞩，早就预料到未来敌人可能从金角湾攻来。 但几百年过去了，没有一个敌人能够攻进金角湾，其它地方都有城防的压力，金角湾边居然成了富人区！ 许多地方的城防被破坏，富人们争相在海边建立别墅。 临着富人区，平民也大量在旁边定居，是人口密集的地方。 如今加固城防，唐船的炮弹打来，富人们纷纷逃命，逃到城中其它的地方。 其他民众无法移动（有戒严令），只得听天由命。 拜占庭人也不是不努力过一把，他们把投石车移到金角湾边，向着唐船发射石弹。 但是！ 临海发弹，准头低得让人哭，打了二百颗石弹，击中的只有五颗！ 强弩之末，不可破鲁缟，打在唐船上，那船只是晃晃，竟伤不到唐人半点皮毛。。。统计数字是一个唐军水手受伤。 如此，拜占庭人只能忍了。 他们的石弹不多，须用来对付唐军有生力量。 …… 大概八十条炮船出现在金角湾里，与湾外的一百五十条船交相呼应，一起炮击君士坦丁堡。 炮响二十四小时，没完没了的，整个君士坦丁堡都处在颤栗之中。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城池仿佛变成了死城！唯有军队时不时急匆匆地成群在调动。 他们行动时也得担心，好在围绕城市的石制长廊为他们提供了良好防护，这才不至于寸步难移。 可是居民呆家里也不见得安全，等到半夜的时候，唐军向城里发射了大批次的“火箭”。 这可是爆破箭！ 轰然炸响，炸破泥屋，炸出人命，把人炸得到处创伤，火起了！ 弄得乌烟瘴气，烟雾弥漫，房间坍塌了不少一片狼藉。 街道上惊叫声一片，人们惊慌失措地逃散，黑夜中看不清楚，自相践踏。 能逃到哪里去，待到天明时分，街道上到处是死尸！ 大部分都是自己踩死自己的，死在唐军打击下的人很少很少！ 毕竟不是后来的tnt炸药嘛，黑火药的威力能够有多少。 举城受袭，死伤万人，之后，官府下令严厉的宵禁，规定了再次受袭时，哪怕是屋倒人伤，也不可以逃跑，只能呆家里，否则在街道上的巡逻兵将会见人就杀。 这条命令不得不说还是蛮有效果的，哪怕唐军使尽混身的解数，弓箭、投石车投弹、炮弹、火箭齐射，合击君士坦丁堡，让城里陷入了血与火，飞起的泥土和落下的石头中！ 命令能够禁锢人身，但人心却乱了，日夜担惊受怕，白天上城防守，面对着凶恶的唐军！ 晚上唐军发射远程打击，不知什么时候房塌，城里只有呆在防守洞里是安全的，许多人往地下挖洞躲避。 在地洞里象老鼠般呆着，没有人会感觉舒服。 这种煎熬下，许多人的眼睛变得红通通的（睡眠不足），脸都尖了（营养不良），精神压力非常大。 城还能守多久？ 很恐怖的，那句致命的谚语下半段悄然流行：若要城破，四面受敌！ …… 又一天的早晨，拜占庭人们站在城头，看着数百步外连绵的土围，唐军不断涌来，拜占庭城楼正面庞大的唐军步兵方阵、仿佛人海一样随时会淹没城池。一座座高大的云梯、楼车，仿佛城外平生建起的建筑。 绕城一周都是雾蒙蒙的，是尘土蒙在空中的迹象。唐军列好了阵，虽然场面暂且很安静，但见那准备好的人马，气氛高度剑拔弩张。 唐军又要攻城了！ 第九八五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七） 战事依旧，如火如荼！ 四面被围，四面挨攻，拜占庭人心中惊惧，但他们依旧坚强，让唐军难有作为。 毕竟，拜占庭人心里明白，唐人想得到君士坦丁堡，他们过于贪婪，什么都想要。 那么就让他们拿命来换！ 而唐军的大部分人都是外族，为了一个绿卡，为了国民待遇，为了后世子孙，也蛮拼的，他们军纪严明能听从军令视死如归……真正有勇气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有坚强意志的话，他们面对着敌人的黑油狂冲。 喊杀声大作，双方在城墙上下展开激烈的争夺。 一段城墙站，几名拜占庭人抬着一块大石头，准备用来砸唐军 他们面前的城垛光秃秃的，早就被各种打击轰坍，好几架云梯都搭在了这个豁口。 拜占庭人找着了一架云梯，用力地将大石甩出，满意地听到了下面的惨叫声。 他们还没来得及得意，一包东西飞到他们头顶处，他们的脸唬得扭曲时，“轰”的巨响！ 哪怕是他们穿着重甲戴了面具，实际上没什么东西伤到他们，但是巨大的气浪将他们吹到外城墙临城内的那一段。 这个地段的人都被气浪吹飞，空虚一大片，立即有唐军从云梯上冲到了城墙上！ 他喜不自胜，只要首登城者，活着回去会记大功，小兵也会马上升做起码六品军官，立刻生效！而且这种人会进入高层的视线，将他加以培养，继续高升的可能大大的。 他马上受到了内城拜占庭人的热烈“欢迎”：用箭将他给打定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到处都有箭枝飞来，内城的好处就在此。 趁这当儿，惊魂稍定的拜占庭人拿着长柔涌到了豁口，长柔在那士兵身上乱捅，“叮叮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好几枝长柔刺在他身上居然没刺穿盔甲！但是许多人的猛刺的力道把那士卒往后一掀，那人一个踉跄，被掀翻仰倒过去。 后面是没有垛口的！ 他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大叫，然后听到“嘭”一声落地的闷响。 片刻后又一个士卒跳将上来，他看到一大群长枪兵守在墙内，红着眼睛大喊道：“大唐万岁！” 他高鼻深目，这可是大食人，说着不流畅的唐语，赤红双眼，不顾命提着刀盾扑了上来，冲得极快，最前面的拜占庭人被他一刀剁翻。那个大食人片刻后就被乱兵刺翻在地，拜占庭人大叫着团团围住，拿着刀枪对着脚下疯狂乱刺，“叮叮哐哐”一阵响动，只见鲜血在人群里飞溅，一些士卒一头一脸都是血肉。 又有多个唐军士卒成功登顶，与拜占庭人杀成一团，双方拼命砍杀，刀枪在盔甲上砍得像铁匠铺打铁的声音一样。 唐军士卒非常勇猛，装备又好，刀利盾坚胜过拜占庭人，对方的刀枪又难伤他们，竟占了上风。 眼看已方劣势，内城一大片劲箭射来，破甲，鲜血迸溅，唐军士卒们被射个正，统统卧下了。 不过他们路上不会寂寞，与他们一起死的还有拜占庭人，被自己人误射而亡。 重夺突破口的拜占庭人立即使用黑油，大桶的黑油泼下去，再丢了个火把，火光和黑烟一起腾起，下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拜占庭人所用的“希腊火”对付攻城非常有效，沾上人和物就会燃烧，根本救不熄，一些唐军士卒将装甲在背后开口，一旦身上挨油淋着火，马上来霸王卸甲，再有不管不顾高度地跳下来，快速逃离火油的喷洒范围。 逃得快才有命，火油的威胁实在太大，一被烧伤，不死都是一身残，至少破相！ 火油之下，不少云梯上面大火燃烧。 加上城墙上把滚木和砖石乱砸，还有弓箭，血腥味、烧焦的糊味在一片喊叫声中弥散。 但唐军还以颜色，弓箭、投石、飞雷炮、火箭四大样齐上，根本不要钱的乱丢，飞雷炮砸进密集守卫的守军人群里，顿时血肉乱溅，一群人惊慌四下躲避。还有石弹横飞上来击在墙垛上，杀伤力更大！ 城墙上虽然也宽敞，但地方仍旧有限，拼死抵抗唐军攻城的将士十分密集（人数太少很容易被唐军突破，单p时唐军胜过拜占庭人），城垛口处的石头被重重击打，大大小小碎屑四下乱飞，哪怕是浑身装甲，士卒依旧惨叫着，鲜血从身体多处地方渗出来。 没多久，城下的唐军士卒终于丢下城墙边的破损云梯，潮水一样向后退去。 城墙上的拜占庭人大呼小叫，呐喊着庆贺，熟练地找寻躲藏的地方。。。唐军的远程打击呼啸而来！ 投石车。。。一门投石车对于君士坦丁堡是不值一提，但几百门投石车的齐射，一轮接一轮乱轰，让整个城墙都在动摇。 飞雷炮和火箭、还有炮弹，不断地打进了城里，房屋很多被砸毁了，像遭了地震了一般，一片废墟！ 。。。 天空中突地变得明亮起来，旋即映入拜占庭人眼中的光线变得暗淡。 大家定睛一看，我的m啊，天上漫天飞舞的火箭，象群怒气冲冲的大黄蜂而来！ 不知道唐军发射了多少枚火箭。 嗯，确切的数字是一万枚！ 落地后爆炸，有的在空中爆炸，爆破起来连房屋也都给炸坍了。 由于从四个方向齐射，射程达到一里，城里到处挨炸。 它们落地后爆炸升腾起的巨大黑烟竟然象个蘑菇云！ 城市在震撼，军民在心惊！ 陷于一片水深火热中，永无宁日，无一处是乐土。 待到尘埃落定，拜占庭人发现他们美丽的城市多处被毁，其中他们引以为傲的赛车竞技场受创不小（它完全仿照罗马科洛西姆竞技场的式样，但比罗马竞技场还长40米左右，分布着许多立柱，以及大理石和青铜雕像，中央耸立着从埃及运来的古方尖碑，赛车道铺着砂子，上面可容8辆马车，周围的看台可容纳上万人观赛）。 立柱被震断，大理石和青铜雕像头身分离。。。 其他地方也一片疮痍，人们呆滞着脸，机械地处理垃圾和死人。。。 第九八六节 攻打君士坦丁堡（八） 不断地进攻，唐军的物资流水般地使出，多达十万条生命倒在了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 不同于平行空间的“征服1453”，那时奥斯曼火鸡国对上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时，东罗马已经势孤，国力严重削弱，其国土只剩下君士坦丁堡一隅之地。 今天与唐人怼上的君士坦丁堡，有钱、有人、有物，初时胆气甚壮，要不是长期围攻，不间断地削弱他们的力量，让他们斗志下降，只怕攻进城去，也对与拜占庭人打个落花流水，陷入残酷的巷战。 经历了大半年的围攻，时间为公元六九八年的七月下旬，韦晞认为时机成熟，给出第三个锦囊妙计，教唐军挖掘地道，实施多段炸城！ 身为基建狂魔，唐军一口气开挖了二十条地道，从地里延伸往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 拜占庭人知道吗？ 很清楚！ 他们懂得利用地下放置陶器去侦听地下的动静，唐人的动作瞒不过他们的耳朵，于是他们沿着外城内侧开挖壕沟，等着唐军的到来。 可惜的是，他们永远不会等到唐军的到来，他们等到的的是。。。 天色尚早，海上起了蔳雾，浅浅的薄雾笼罩在天地之间。君士坦丁堡在雾的深处若隐若现，不愧是座雄城，唐军没有攻城时，它虎据大地上，令人敬畏。 唐军无数的士卒军官向着城池进发，人马前不见首后不见尾。 中央处升起了唐军金色飞虎旗，韦晞大驾光临！ 攻破千年帝都的荣誉只能落在他身上，再无其他人可以受用。 大将们能来的都来了，有范无伤、程伯喜、拉扎汉、优素福、姜咨等等俱在，随侍于韦晞身边，大家都在等待着。 知道唐军云集，而且大boss驾到，君士坦丁堡各处钟声大作，拜占庭人疾速地扑向各个战位。 那又能怎么着，君士坦丁堡的命运已经注定！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云烟深处的城楼城墙，万众瞩目的景象……因为看不清，朦胧中的城楼、堡垒、墙垛显得更加巍峨，如耸立在云端。 但当连串的巨响响过之后，一切皆为虚幻！ 十大团浓烟组成的巨球腾空而起！ 接着，大地在震动，如同天崩地裂一般，雄城崩塌了。 唐军大手笔，十处君士坦丁堡的城下埋进大量的炸药，同时起爆，好象十处的火山喷发一般，碎屑飞出了几里之外，落地后如下雨一般，滚滚的烟尘将唐军部队都给淹没了！ 待到尘埃稍定，大家看到雄城英姿不复存在，足足十处地方与周围矮了半截，让君士坦丁堡显得十分的丑陋！ “冲啊！” “杀啊！” “为了王爷而战！” “我军必胜！” 唐军大队冲向了君士坦丁堡，而远程兵种象暴雨般吹袭了君士坦丁堡内墙，它立即受到了猛攻，先前有外墙的掩护，而今内墙受到了纷至沓来的攻击。 但是，初次破袭君士坦丁堡，吓坏了拜占庭人，他们拼命作战，与来犯的唐军斗得难分难解。…… 下午两点钟，又是十声的巨响，打击落在了内城墙里！ 利用上面的攻击牵制拜占庭人，唐军工程兵再次推进，把海量的炸药堆在内城墙下，又来连续起爆！ 就在大地尚摇之际，韦晞抽出宝剑，剑指君士坦丁堡，他大声地道：“千年帝都一朝破，我唐军永存美名！” “给我冲！” 震耳欲聋喊杀中，气势恢宏千军万马奔腾冲进了浓烟白雾之中，无数的唐军义无反顾，卷进了那弥散的硝烟。 这次上的是正宗唐人，他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士气狂飙，攀升到前所未有的颠峰。 非正宗唐人在观战，他们并未不满。。。韦晞宣布所有参战的外族人全部成为唐人，大赦他们！ 这样，他们可以骄傲地说他们攻陷了君士坦丁堡，不会埋没他们的功劳。 拜占庭人彻底地陷入了震恐之中，久久没能作出反应。 唐军在土堆碎石中跋涉上了坍塌了数丈的城墙，烟尘散开，亲眼看到了第二处的豁口。在这一刻，唐军大声地欢呼起来，他们沿着已经呈现出坡道的道路，直闯进城！ 到处都是骑兵乱冲，都是唐军的人马。 两次连续爆破，埋葬了城上城下的不知道多少的拜占庭人，活着的拜占庭人也给吓呆了。 部队突进城里，急速地向纵深发展，沿着预定好的道路，冲向了城里。 城内各处钟声乱敲示警，君士坦丁堡沸腾了！ 所有的男人，能够拿上武器的，统统上阵，阻挡唐军的到来。 立即展开了残酷的巷战，他们抵抗得很英勇。 可惜大厦将倾，让唐军进了城，就象美女脱了衣服，还能够幸免吗！ 唐军火箭和飞雷炮先是乱射了一起，炸得硝烟弥漫后延伸射击，为军队开路，许多拜占庭人还没见着唐人，就被炸死和炸伤（此时他们的装甲不足或者干脆没有，只是拿着一杆兵器就上阵）。 城里纵深处火光冲天烟雾滚滚，渐渐蔓延，四面八方全都是涌动的马群人海，到处都是唐人的叫声，整座城池如防洪堤垮了一般，洪水在肆虐，一切都无可挽回！ …… 君士坦丁堡皇帝提比里乌斯三世坐镇皇宫，他强自镇定，把所有的部队派上用场，连宫里的禁卫军也派去阻击唐军，力图将唐军赶出城去。 但是他失望了，他听到的是唐军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接近。 他坐在宝座上，此时此刻，他想起了被他杀死的前任皇帝莱昂提图斯在临死前说过：他看到了金色的飞虎旗插在了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上！ 皇宫位于全城的制高点，视野开阔，提比里乌斯三世真的看到了金色的飞虎旗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上空飘荡。 他捂住了脸，无限地痛苦！ 作为一个军人，他不怕死，但怕的是身后名声，他是东罗马的末代皇帝，他将永远地被钉在历史的耻辱碑上！ “至少，让我军人般地死去吧！” 当唐军攻进皇宫时，他们看到了一身金甲，仿如金色神祇的人向他们大步走来！ 第九八七节 君士坦丁堡的陷落 很可惜，提比里乌斯三世最后的小小奢望也不能得到满足！ 唐军见到这等猛人过来，哪还不知道这是个大目标，立即让唐军炸了毛！ 前面的刀盾兵让开，后面的弓箭手一致用弓箭向他招呼！ 他以盾护身，箭枝接二连三的打在盾身上，冲劲很大，让他有如顶风逆行般的感觉。 冲前三步后，脚上一痛。 低头一看，小腿处中了一箭！ 大盾掩护的面积大，脚走动得快，依旧被射中，唐军的弓箭水平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没等他什么样，另一边的小腿再中一箭！ 立仆，后面军人们冲上去护卫自己的皇帝，招致唐军的弓箭、手榴弹的攻击，纷纷倒了下去。 劲箭如毒牙，又狠又辣，准确地射杀了拜占庭人。 炸响声中，军人们不及保护皇帝，他那身金甲极是引人注目，想不注意都不行，弓箭纷纷向他射去，他倒在了血泊中！ 恍惚中，他似乎见到了前任皇帝莱昂提图斯，他喃喃地对着虚空道：“” 见到没有抵抗的敌人，唐军一拥而上，将那个金甲人纷分尸，结果有陈金卓、曹文玉、程功、鱼朝阳、玄静和五人各取了提比里乌斯三世身体的一段去报功，后来五人到了韦晞面前，把抢来的肢体拼合，正好都对。 五人都被封侯，成为新一代霸王五侯！（西楚霸王项羽挂了之后，肢体被五个汉将抢得，五汉将都被封侯） …… 皇宫被插上金色飞虎旗！ 圣索菲亚大教堂被插上了金色飞虎旗！ 在向导的带领下，唐军不计损失，疾猛突进，攻下两处地方！ 两个地方，都是君士坦丁堡的“地标”，皇宫又名为“圣宫”，拔地而起的豪华皇宫俨然是人间天堂，大理石墙面、雕阳台和柱廊在阳光和大海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典雅庄重，比罗马的宫殿更多了宏大的气势，使造访者在惊叹之嘱添了敬畏之心。 它占地达60多万平方米（故宫为72万平方米），占据城内最高的山丘，是全城的制高点。它是由几个比邻的独立宫院组成，内有各种大殿、宫室、园和柱廊，人们置身在这个君士坦丁堡最豪华的建筑群中大有亲临仙境的感觉。 圣索菲亚大教堂宏大雄伟，显示了卓越的建筑艺术，其中央大穹隆，直径32.6米，穹顶离地54.8米（得，假设一层楼3米高，足足18层楼），站在教堂里，人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高不可攀的穹顶和气势恢宏的大理石柱子给人深深的震撼，让人仰望天界的美好和神圣。 这里是皇帝和东正教大牧首显示威严的重要场所，充分显示出帝国的权力和财富，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教堂。 可以想象皇宫和大教堂在拜占庭人心目中的地位，它们的陷落，严重打击了还在负隅顽抗的拜占庭人的心理，他们沮丧、无奈、悲伤、痛苦、仇恨……但是他们没有了希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们有的人发疯似地冲向唐军，浑身钉满了箭枝也要冲，冲进唐军中求仁得仁。 这样的事情不是少数，他们勇猛地冲锋，激烈的巷战，让唐军在数小时内无法寸进！ 接二连三的强攻和偷袭，唐军进展缓慢。 也有许多人自杀了，他们不想承受战死当场的痛苦，那就无痛苦的死去吧！ 一般地，古代守城几乎都不守纵深和街巷，最重要是守墙，所以很少有巷战，今天的君士坦丁堡却出人意料地拼死抵抗，他们已经被唐军步骑合围。铁蹄践踏，枪刺刀砍，弓箭和手榴弹乱飞，场面十分惨烈。 在一些重要的抵抗地点，唐军动用了飞雷炮震坍屋舍，黑色的浓烟，夹着窒人的硫磺气息，弥漫着处处，到处墙壁倒塌，门窗燃烧，遍地瓦砾。 拜占庭人有他们的骄傲，不想当亡国奴。。。想当也当不了，攻打君士坦丁堡，最高军议是不留男俘虏！ 君士坦丁堡有巨大的价值，之一就是人口，有许多工匠，还有大部分的是平民，但前有唐军前敌总指挥拉扎汉说不留男俘虏，后有最高统帅韦晞确认，因此，这座天下雄城注定它将无雄！ 拉扎汉这个前大食人与拜占庭人有着血海深仇（他家有六个男丁战死在君士坦丁堡城下，他也九死一生），而韦晞则要为唐人争得阳光下的地盘！ …… 城里的战斗声激烈，破城的当天，拉扎汉驻扎在君士坦丁堡外墙上指挥，而韦晞还在城外。 看到城里的状况，听到远远近近的惨叫和求饶声在空中飘荡，拉扎汉将面甲放下，遮住自己的脸孔，不让别人看到他那得意的笑容。 君士坦丁堡！ 东罗马！ 拜占庭人！ 你们也有今天！ 他默默地向天祷告：“我终于报仇雪恨了！” …… 天将变黑，拜占庭人绝望地进行着战斗，色雷斯总督巴列奥、将军诺格斯、莫里斯、罗曼努斯等相继战死，而执事长官康斯坦尼则饮毒自尽…… 天黑后，唐军停止推进，原地驻扎，在街道上点起了明亮的火堆，不时有拜占庭人冲出来，偷袭他们，战斗的声音整夜传来，让人们彻夜难眠。 这一个晚上，拜占庭人无眠、城里唐人无眠，城外的唐人却是欢欣鼓舞，许多人都睡不着觉，比方说拉扎汉，他兴奋到睡不着觉。 反倒是韦晞，早早在十点钟就睡觉了，睡得非常好！ 不过是个君士坦丁堡，我将来要做世界之王的，小小的一座城市算什么！ ……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是个阳光灿烂的大睛天。 唐人的心情亦如太阳光般灿烂，只觉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他们小心翼翼地推进，保持密集队形，前面是坚甲和厚盾，后面是弓箭兵和掷弹兵，呈立体防线，不让自己死在胜利的前夕。 无人可以逆天而行，亦没有上帝降世来末日审判，拜占庭人的抵抗越来越微弱，到后来微乎其微，终于，韦晞得到了通知：“王爷，您大驾可以进城了！” 第九八八节 不坐宝座 带着重重防护，路上戒严，韦晞身跨白马，穿着金甲威风凛凛，带着他的骁将悍兵，大摇大摆地进城。 大家脸上扬溢着阵阵的兴奋，君士坦丁堡，我们来了！ 沿路经过了粗粗的整理，不见死尸，但可见到杂物遍地，拜占庭人丢盔弃甲，紫黑色的血洼中苍蝇密集，一片狼藉。 韦晞首先进至“金门”，乃通往罗马大道的金黄色大门，人们认为是金子做的，也有的说是黄铜，韦晞过去，发现是金箔钉在白色大理石上，门顶上树立一座巨大的雕像，一个人牵着5头大象，很是奇特。 通过阿卡狄乌斯广场，那里坐落着阿卡狄乌斯皇帝圆柱，相当高大！ 还经过了公牛广场，那里有一座公牛腾飞的雕像，现在它成为了唐人的牛！ 走梅塞大道，进入提奥多西广场，它是多条重要的罗马军事大道的汇合点，也是全城最大的集市贸易区。这里作坊店铺遍布，商号钱庄比邻，衣食用行，应有尽有，分区设立，井井有条，形成了方圆数里的商业区。 这里是唐军有条不紊地抢劫的重灾区，尽管被围城许久，这里还有很多货物被得到。 进入了圆形的君士坦丁广场，是商业和政治活动中心，还是皇帝们举行庆典仪式或炫耀武功的重要场所。北面是帝国元老院，其门前几十级宽大的宽大的大理石台阶是政要显贵向公众发表演说的论坛。 广场中心耸立着一座数十米高的巨型花岗石圆柱，顶端是从雅典运来的高大的阿波罗铜像。广场中心耸立着一座数十米高的巨型花岗石圆柱，顶端是从雅典运来的高大的阿波罗铜像。 威严壮观，有人讨好韦晞道：“阿波罗算个p，应该换上王爷的铜像才好！” 韦晞摇头道：“我可不想天天被日晒雨淋，经常挨鸟粪！” 人们先是一楞，随即哄堂大笑！ 往东有奥古斯都广场和巨大的圣索非亚大教堂，还有面积宽广的大赛车竞技场，不过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匆忙赶往皇宫！ 皇宫周围有三座城门，一座叫竞技场大门，一座叫曼卡纳大门，第三座叫海滨大门。 进入海滨大门后是一个长达300步的大厅，地上铺着红砖。穿过大厅，可以来到一个内院，通往皇帝的内廷。院子的左边是皇帝的私人教堂，共有10座门，4扇是金门，6扇是银门。教堂内的祭坛是用一整块桧木做成的，镶嵌珍珠和宝石。教堂的天花板全是拱顶，由金银做成。 教堂周围有四座院子，各长200步、宽100步。院子里有一个在大理石中挖出来的5米见方的池子，耸立在离地面5米高的大理石柱子上，上空有一个铅做的穹顶，另一个银穹顶耸立其上，由12根柱子支撑，柱子的顶端是各种动物的塑像。 皇帝上朝议政的宫殿被称为金銮殿，或者“黄金议事宫”，皇帝的宝座设置在议事宫大厅半圆形顶点的圣坛上，这个长长的大殿看上去像教堂，实际也是按照教堂的样式设计的。宝座位于三级斑岩台阶之上，华贵典雅，用象牙、黄金、珍珠和宝石做成，上为华盖，宝座靠背上有象征耶稣的细密镶嵌画。宝座很宽，铺有垫子，是个双人座， 宝座前面挂有紫色帷帐，上面缀有珠宝。帷帐旁边有一座镀金铜树，各色鸟儿落在它的枝条上，也是镀金黄铜做的，它们争相争鸣，奏出一首首婉转的乐曲。宝座两旁有两只镀金的铜狮，这些机械野兽“可以张开大嘴咆哮，伸出舌头，还用尾巴击打地面”。 真是美轮美奂，无与伦比！ 哪怕是来自东方的唐人，见过大世面，须知洛阳就是神都！ 敢号称神的都城，其气势自然不一般地庞大，尤其近年来日新月异，变化极快。 但大伙儿见着君士坦丁堡美景，不得不服，许多地方比神都要来得好。 唐将文臣们簇拥韦晞步上金銮殿，到得宝座前，韦晞一人上前，其他人统统止步！ 韦晞步步挨近宝座，他不清楚他的后面个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人们准备好下跪和喊出那两个字，甚至于，大家都商量好了。 但出人意料地，韦晞只是扶住宝座边转过身去面向大家，他没有坐下！ “欧罗巴未平，诸君与本王还须努力！”韦晞从容淡定地说出此句话。 所有的人都佩服到五体投地，一起鞠躬道：“愿随大王骥尾，必破欧罗马！” 韦晞没有上座，下令将皇宫封存起来，除必要的维护人员之外，他人不可擅入。 …… 他没有占据皇宫，更没有占有皇宫里的女人，不过，他将几个美丽的公主分发给他的孩子们，是为侍妾而不是妻子！ 没有美女，但有财货，他得到了无数的珠宝、金银器皿、皮革、香水以至于大唐的丝绸瓷器茶叶。 在国库里，唐军缴获了价值二千万贯的金银！ 这是皇家积蓄多年的财货，便宜韦晞了。 再去查抄各间府第、商业区，所得的财产，只算金银铜、丝织品、皮料等物资，大概估算了一下，价值一亿贯！相当于大唐三年的财税总收入都没这么多，当然拜占庭人自修建日期为公元三三十年至今年的公元六九八年已经积攒了足足368年。 拜占庭人占领欧亚中心通道，丝绸之路必经此处，通过收税和自身的贸易，贯穿东西，再加上几百年来都没被破城，积蓄异常丰厚。 一亿贯哪！ 空前的财富，是什么概念？假设动一场十万精锐规模的战争，战前动员每个士卒平均消耗、赏钱一百贯（不少了，一匹马是二十五贯），一场战争只需一千万贯。也就可以粗算，韦晞用单单这座城的资源，可以动十次大规模的战争。 恩赏于上，韦晞慷慨无比地下令用二分之一来奖赏将士，五千万贯！ 这是超记录的奖励！ 攻打君士坦丁堡的部队有上四十万，人均过百贯，挣了四匹马，等于年终奖是四部汽车，而之前战争多是挣一匹马，是一笔横财了。 当然分的时候不能平均分，比如前敌攻击部队，多次作为刀刃冲前，他们受到火油的伤害，必定重赏！勇士们可以是十倍重赏。阵亡将士的家眷也该重重抚恤。 …… 其它的钱，继续充当建设资金和军费，得自皇宫里的二千万贯金银，韦晞准备用作“纸币”的保证金！ 战争进入深层次，财政也将是深层次发展，未来越来越好。 第九八九节 幸福与不幸 “哎呀，走得我好累啊！”太平公主娇嗔道：“瞧，我的脚都走得粗了，都怪你！” 她亮出了她雪白浑圆的脚踝，韦晞呵呵笑道：“坚持就是胜利，上到顶上，我会好好地补偿你的！” 太平公主展颜一笑，玉手伸向韦晞，两人手指紧扣，步步登顶！ 他们所在的正是阿卡狄乌斯皇帝圆柱，人们攀缘柱子里的233级台阶，爬到柱子的顶端，那里有个平台。 其实韦晞进入君士坦丁堡时，太平公主也到了，不过她不肯与韦晞同时进城，她说她不想夺去韦晞苦战的风采！ 待韦晞享受了进城的风光之后，太平公主这才进城与他把臂同游，两人游遍城市，现上到了阿卡狄乌斯皇帝圆柱顶，那里的风光奇好，能够俯瞰整个君士坦丁堡、博斯普鲁斯海峡和亚洲大陆。 君士坦丁堡城里建筑宏伟，见到大皇宫、圣索菲亚大教堂，君士坦丁堡竞技场和黄金大门，大道与广场星罗棋布，豪华府第比比皆是，都是罗马式建筑，让人看得深为叹服！ 再看博斯普鲁斯海峡湛蓝的海水，白鸥成群飞过，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极目远眺，望见了亚洲大陆那是广袤大地一望无际，绿荫连天。 夫妻俩手抚栏杆，沉浸在大战后的休憩平静中，太平公主轻声道：“我以为你会坐那张宝座的！我都没准备好皇后的行头呢！” “称孤道寡有什么有了不起的！”韦晞不屑地道：“再说了，现在关外无数的土地，不是我们夫妻作主吗！” “你作这个主，你觉得怎么样？”韦晞反问道。 “很累！”太平公主苦笑道！ 韦晞在前线作战，一路推进，他负责砸烂，太平公主就负责在后面建设，事实证明，破坏旧世界远比建设新世界容易，太平公主觉得非常累。 作为如此巨大，有史以来最大土地的女主人，太平公主工作很勤勉，她得批阅奏折，组织朝会，到处视察作秀，她觉得非常累！ 也只有与韦晞一起时稍稍轻松一下，象他与她能够这样舒服地度假的时间实在不多！ “人生就是累，我们一停下来，就会完蛋！”韦晞坦率地道。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当时我只是想着，你去打仗，我在家里生孩子，等你回来。”太平公主目光望向远处：“你竟然走得那么远！害得我在神都都不能陪伴母亲，只好跟你一起了！” 她嘴里说着抱怨，心情却十分地愉快，弯弯的眼睛里，朱唇之间，玉白的脸颊上嫣然一笑，从心底里泛出的笑意，让韦晞觉得天地间一片光彩，忍不住抱住了她…… 其他人等都退下，平台上就两人，他们在一起共度了美好的时光，享受征服者的胜利成果。 …… 短暂的相聚又是持续的分别，但太平公主玉脸泛红，没有多少的伤感，这么多年也过来了，韦晞打仗，她有充足的事情去做，日子过得快。 韦晞军在君士坦丁广场誓师西征欧罗巴！ 一天不打下欧罗巴，一天他不会停马。 他继续西征，而太平公主坐镇君士坦丁堡，她负责将各地民众移入这座巨城里，让它重新焕发活力！ 大家都很开心，好象过节一样。 拿足了奖励的军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参谋长姜咨心中在狞笑着：“笑吧，很快就让你们笑不出来了！” 他禀报过韦晞，由于胜利后的军队懒散，他们将集中起来作两星期的高强度军训，让那些军人们重新清楚什么是战争！ 经过特训的军队必将焕发活力，姜咨心满意足地想到，突地听到了一句话，不由得拉长了耳朵。 “……等你回来时，我身边又多了一个人等着你！”太平公主喜悦地道。 “你又有了？”韦晞欢喜地问道。 “是的，我感觉到了！”太平公主高兴地拍拍自己的肚子道。 “哎，你小心点！”韦晞赶忙道。 姜咨离韦晞和太平公主的地方近，听到他们的私语，不由得羡慕无比。 太平公主人长得顶顶漂亮，又好生养，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地生出来，个个存活，韦晞娶到她，实在幸福！ 当然太平公主也幸福，夫君如此有能耐，也不花心（韦晞有一些侍妾，但与权贵们比起来，真心话是不多的）。 两人在一起，是天作之合，只要他们夫妻感情良好，整个关外地区也将稳固，对大家都是件幸福的事儿。 …… 公元六九八年八月的神都洛阳。 正是一年中光照最强烈的时节之中，也同样处于经济高度发达的时节。 酷吏们都倒台了，人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与关外的联系恢复了，关外土地和人口不断增加，成为东方经济发展的动力引擎。 经济增长率长期在百分之十以上，百姓赚到钱，生活质量提升，民间经济充满活力。 天气好，人们心情也好。 只有一个人除外。 …… 魏王武承嗣！ 他重病在身，最近才好一点，正在挨着洛水又临街的王府华楼上看景解闷。 作为武则天的最年长的亲侄子，随着姑妈的登基为皇，武承嗣也官运亨通，普为礼部尚书、文昌左相（最大的宰相），封爵魏王，要不是韦晞在关外另起炉灶，武承嗣几乎是最有权势的大臣。 因着武则天的关系，武承嗣作着接位为帝的美梦，他曾经告诉武则天说“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亦即武则天姓武，下一任皇帝应该也姓武。 这话有道理！ 为了向皇位进发，他陷害忠良，助酷吏一臂之力，几乎杀尽前朝李唐宗室，敢不从者尽诛。 他阿谀拍马，对武则天及其宠臣极尽阿谀之能事。长寿二年(693年）九月，武承嗣率5千人上表，请加尊号“金轮圣神皇帝”；延载元年（694年）五月，武承嗣又率二万六千余人，请加尊号“越古金轮芒神皇帝”。武承嗣等两次请加尊号，武则天都接受了，并高兴得大赦天下。又讨好女帝身边人，例如对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他与兄弟武三思“争为执辔，谓易之为五郞，昌宗为六郎”。 可惜的是，武则天在朝廷大臣李昭德，狄仁杰、吉顼等人的不断劝说下，始终保留着儿子李旦的太子之位，任由武承嗣使尽浑身解数，也还是不能成为太子。 前有虎后有狼，这边李旦未去，那边驸马韦晞和太平公主强势崛起，随着他们的胜利一个接一个，往关外走得越来越远，武承嗣也觉得自己离皇位也是越来越远。 不得如愿，郁结在心，忧愤难熬，今年以来病倒。 将养到八月，稍有起色，正在散心时，听到街道上一片片喧哗。 怎么回事？ 很快声音接近，原来是报捷的喜讯：“驸马韦晞攻下君士坦丁堡，灭亡东罗马！” 听得清楚，武承嗣手脚俱颤，旁人大惊，急忙取药灌之，却是牙关紧咬，药石难下！ 魏王武承嗣，卒！ 第九九十节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喜一悲两件大事一前一后地进入宫来，原本武则天想普天同庆，沾沾胜利的喜气，但听到武承嗣的消息，不由得跌坐宝座，喃喃地道：“（武）大郎，你何至于此！” 她心知肚明，武大郎是气死的！ 武承嗣梦寐以求的是做皇帝，他也费尽心思，甚至是卑微屈节，想想，女皇的亲侄儿，文昌左相（最大的宰相），堂堂的王爷，居然对武则天的面首们，那些贱货低三下四地，为他们当马夫，只求他们在武则天面前为他说好话，以便让他得偿如愿。 可惜他水平太差，看不出武则天那是将那些男人当玩物而已，哪会听他们的话。 但不管怎么样，人死为大，想起武承嗣的好处，仿佛那个称呼着“姑母”的孩子还在膝下，武则天长长叹息，对上官婉儿道：“拟旨，以皇太子之仪安葬武承嗣！” 上官婉儿微微一惊，但没说什么，取用文房四宝，飞书而就。 武则天这道圣旨引发哄动，大家都说武承嗣生前不能做太子，死后还是过了一把太子的瘾。 现在宰相们有杨再思、李迥秀、苏昧道、李峤、房融等人皆阿谀奉承武氏，遂全票通过。 三省的大官们通过了，礼部表示没竟见，流程即将走完，却在一个小环节给卡住了。 礼部给事中宋璟封驳了这份诏书，认为与礼不合，岂有不是陛下亲子而得为皇太子的？！ 给事中的官职等级为正五品上，为门下重职，分判本省日常事务，具体负责审议封驳诏敕奏章，有异议可直接批改驳还诏敕。百司奏章，得驳正其违失，事权甚重。 武则天君临天下，强势无比，所发诏令无人敢拦，却没想到给宋璟拦下。 宋璟，邢州南和人也，家世不差，是北魏吏部尚书宋弁七世孙。 他十七岁高中进士及第，授义昌令，后升任监察御史，撰为给事中，他率性刚直，乃响当当的清流。 武承嗣得为太子追赠，宋璟坚决反对，廷议上当着武则天和诸大臣的面前，他大声响亮地道：“……魏王不是陛下子嗣，岂可得封太子，臣身为给事中，职责所在，不敢奉诏！” 武则天阴沉着脸不作声，其他人则服了：“这位给事中要逆天啊！” 给事中虽有封驳之权，但往往得赔上前途甚至是身家性命，毕竟奏折的另一头，是说一不二的皇帝，是权势赫赫的 旁边的武三思迫不及待地跳将出来道：“大胆！魏王乃陛下亲侄，与陛下同姓，今魏王辞世，普世悲伤，陛下深悯之，赠与皇太子追封，你却说三道四的，须留你不得！” 他向武则天辑首道：“……臣弹劾给事中宋璟无情、无仁、无义，不足以立庙堂上，当黜退之！” 武三思当然要从重、从快地打击宋璟，殿上所有人心思雪亮：“武承嗣可为皇太子，哪怕是身后之事，那么与他同样性质的武三思，岂不是能够活着的时候，可封太子了！” 这小子想做太子了！ 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不可不加以利用。 武党中人，还有张党（张昌宗，张易之）的大臣们同声附和道：“臣等附议！” 他们对宋璟是深嫉之，心中佩服他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精神，更对他嫉妒无比。 是的，他是圣人，我们是小人，那么就请圣人出去吧！ 群臣舆论喧哗，一边倒纷纷指责宋璟，大有乌云摧顶城欲毁之势。 帮宋璟说话的大臣有没有？ 朝中有四方势力：武党、张党势力最大，次一些的是皇嗣李旦、驸马及公主的势力（称为公主党，韦晞把太平公主推到前台），李旦是个乖孩子，不敢逆违武则天，而公主党虽有实力，但工作原则是韦晞和太平公主不在朝时，大事上不会硬出头。 一时茫然四顾，竟无人能够为宋说话，但宋璟夷然不惧地道：“不为皇帝亲子，不可为太子，此为纲理！” 他舌挑群臣，口水四溅，名士之风尽显无遗。 别看宋璟就一个人，但他脑袋灵活无比，直斥其名地道：“武三思、杨再思、李迥秀、苏昧道、李峤、房融……诸位大人，你们若能把家产、门萌送给家中侄子，儿子不给予好处，谁做了，我就向谁赔罪，愿负荆请罪，是我错了，如果你们这样做的话！” 把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留给侄子不给儿子？！ 怎么可能这么做！ 刚才汹涌的人群居然哑火了，谁都办不到这样的事。 涉及到立侄子，立儿子之争，大家争得热闹，但到了自家头上，肯定是留给儿子的！ 岂有爱侄子不爱儿子的，儿子是自己的，侄子与自己虽有血缘，终究是外人的 庙堂上丑陋的一幕给冷眼旁观的武则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终于看出那帮家伙的真面目了。 公道自在人心！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武则天心中冷笑：“这帮家伙说得好听，只不讨好武三思，尽是要求朕立侄子为皇嗣，但真要他们去立侄时，却一个个退缩了。” “既然如此，此议罢了，武承嗣按王礼下葬，停朝三日，以示哀悼！”武则天挥挥手，意兴阑珊地道。 …… 回到内宫歇息，武则天与上官婉儿谈起此事，上官婉儿默然半晌地道：“为皇嗣者，必为陛下所出，方可保宗庙长久！” “为朕所出……”武则天笑笑，打趣上官婉儿道：“不分男女？” 上官婉儿的回答是“陛下圣明！” 知她聪慧，武则天不为已甚，拿着报捷文书与上官婉儿道：“你家良人又立殊功，朕都对他是赏无可赏了！” 今时今日， “驸马并不在意权势，权势只为保护他的妻子而已！”上官婉儿回答得极是得体，武则天大悦，突有奇想道：“听闻驸马所破的君士坦丁堡乃天下雄城，能与神都相提并论，朕欲巡幸，婉儿认为如何？” “此乃美事，公主与驸马必竭尽全力，恭迎圣驾！”上官婉儿极力地赞成地道。 第九九一节 西巡之议 “万万不可！”不消说，武则天的想法在朝堂上引发轩然大波，武党、张党乃至于太子党的的大臣们，纷纷扑伏在武则天面前劝谏，希望能够打消她的念头。 其实，武党、张党乃至于太子党对于韦晞和太平公主在关外所作所为是心知肚明，知道他们两夫妻是不折不扣的实干家。 他们天作之合！ 一个拓地万里，一个建设家园，实行积极汉化，所到地方，尽皆山河变色。 布武天下，百姓归心、生活富裕，他们干得真是不赖！ 若给武则天看到了，那还得了！ 大家要在武则天面前争宠，武家人轮到武三思图谋太子之位，李旦则要力保他的位置，断断乎不可以让武则天看到实情。 万一她认定韦晞和太平公主有真本事，把皇位拱手相送的话，则问题大了。。。 不怕货差，就怕货比货，两公母在关外干得有声有色的，才华远胜他人。 再有，武则天去到关外，岂不是送货上门，都说韦晞是活曹操，万一他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家都不用玩了。 武党和李党的人大伙儿有志一同，力劝武则天不可轻出神都，惹得武则天都笑开了：“瞧瞧，朕还是头一回见到你们两家不争，合在一起表达意见呢！” 他们的意见不外乎是“天子居中枢，向不可轻动，否则动摇国本！”（他们倒不能说韦晞包藏祸心） 又有“关山迢迢， 有人急不择言，甚至以“秦始皇巡幸天下、隋炀帝临扬州”来耸人听闻，几乎要说武则天一出动就是亡国之君，听得武则哭笑不得。 神都令崔千寻高叫一声“臣有本欲奏！”大家都安静下来，想听这位韦晞的得力干将说些什么。 其实他也没有得到韦晞或者太平公主的指令，但他一琢磨：“别人不想我们做的，我们偏偏去做！”他就反其道而行之，上奏道：“陛下与公主驸马，乃至亲骨肉也，亲戚往来，理所当然。且关外虽远，但有火车，可朝辞帝京，千里之外一日到。” “驸马征战，打下地方甚多，那些地方都无机会得睹天颜，陛下巡视，宣扬帝国国威，当可让各地更加效忠于陛下，有助于收取民心……” 他滔滔不绝以讲上一轮，反正是好处多多，一旁的武三思越听越怒，站出来厉声喝道：“咄，你欲置陛下于危险之地，是何居心！” 他怒发冲冠，威严十足，但崔千寻并不畏惧他，只要韦晞和太平公主一天不倒，都能够庇护他，在他们手下敢于任事，反得重用，因此他与武三思争论道：“梁王此言差矣，陛下去到女儿女婿家中，竟然是件危险之事，实令崔某无法想象普天下的亲戚往来都是危险了……” 崔千寻与武三思相争时，他的语调始终温和，并不咄咄逼人。。。此乃韦晞所教，韦晞要属下与武党相争时要有理有据有节，这有节包括了有礼，不得恶言相向。 当时大家都不解其意，但都听从，因此显得崔千寻风度翩翩，令人无法生厌。 之后这种态度应对就显出了好处：本为武则天的宠臣吉顼有能力，长得高材高大，是个美男子，拜相，有一次他与武家的武懿宗在御前争论，吉顼体格魁梧，且又能言善辩，他怒视着五矮身体的武懿宗，声色俱厉，毫不相让，把武懿宗批驳得灰头土脸，不想激起护犊子的武则天的怒火，她勃然大怒道：“吉顼在朕的面前，尚且如此轻视我武氏子弟，这种人以后岂可依靠！” 自此吉顼失宠，而公主党属臣则与武党朝争时，大有君子之风，让武则天并不讨厌公主党。 …… 双方争论，武党张党李党一起发难，朝堂火力十足，公主党虽然势弱，却是从容淡定，据理力争，甚至倒打一耙道：“尔等欲置天家骨肉分离么！” 最终武则天平息朝争，她凤目扫过诸臣道：“朕意已决，来年秋天，朕巡视西方，直抵君士坦丁堡！” 拥护地自然说：“陛下圣明！” 武党中人则不甘心地道：“听凭陛下吩咐。” 环顾四周，武则天决定在她离京时，留皇嗣李旦在京理政，武三思随侍，为护驾大臣，至于西方接待事务，则由太平公主负责。 退朝后，武则天的两个亲近的侍臣张昌宗劝谏道：“虽有‘火车’可一日千里，但据臣闻，神都离‘君士坦丁堡’足有二万里之遥！” 张易之亦道：“陛下幸君士坦丁堡，来去得四十天，加上巡视地方，或致半月，离开神都二个月之多，在外日后，只怕……” 小小侍臣，也会弄得耍心机来吓唬朕了，可惜的是，你们还是太嬾了！ “谁也不敢妄动！”武则天微微一笑道：“真要敢动，朕女婿的大军即可就将他给平了！” 张氏兄弟愕然，勉强道：“陛下所思果然万全！” …… 且不说群臣议论，公主党一众则是心情激荡，须知韦晞说过：“西征大业也有诸君的努力！”待以后武则天西巡，看到的一切，也有他们的功劳。 他们很清楚他们在西方做了些什么，他们也曾经被送去参观，什么人看过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会赞扬他们！ “且不可得意，现在球已经到了我们的脚下，须当好生筹划。”崔千寻为公主党在朝势力的代表，老谋深算地道。 他指出道：“之前陛下没作决定前，我等当力促其行，作出决定后，我等就要好好地保障其行。” 崔千寻幽幽地道：“当防小人作祟啊！” 众人悚然一惊：“确实！武则天西巡，中途出了什么事，别人把屎盘子扣在西府和西军身上，名声臭了，那对于将来入主东方造成极大的麻烦！” 见大家脸色严重，崔千寻展颜笑道：“不必多虑，万事皆有驸马与公主顶着！” 大家商量妥当，遣使坐上火车，急送西方，请西府、西军预备接驾不提，时年为公元六九八年秋末，待明年秋天，武则天将西巡。 第九九二节 商人约翰逊 且说韦晞打下君士坦丁堡，并不坐在功劳簿上大肆庆贺，在短暂的欢庆之后，他立即派遣诸将分镇四方，对部队进行军训和拉练，让部队尽快恢复战斗力。 随即兵发欧罗巴，韦晞亲率十万骑兵和十五万步兵，一路西去。 所有的人都身无分文。。。他们的所得都存进银行或者寄回家乡给父母妻儿。 只有吃不饱的人才会拼命，拿着一堆的钱的人既怕死又不利于机动。 在部队的后面，又有十万工程兵、民工一路修路，逢山穿洞，过水搭桥，又是修铁路，一路修过去！ 帝国征服到哪里，铁路就修到哪里，而且修的是双线！ 据悉，西府已经在连接欧亚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勘察，准备修建过海大桥，把欧亚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大手笔。 在马蹄声和刀兵如林中大军西行，呈百里的宽大正面行进，所经之处，一律鸡飞狗走，敢不从者统统砍了，绝不客气，远一点但大一些的部族，则派大军上门讨伐。 再往前进，就进入了唐甜的管辖范围，马上看出不则：道路宽敞路况良好，就连庄稼也长得好，牛羊随处可见，还有猪场、鸡场，反正占领区里的人无论唐人还是奴隶很忙碌。 …… “你家女王呢？”韦晞问道。 “女王殿下正在等您！”侍者恭敬地道。 韦晞大步地进殿，这里是一处旧日贵族的殿堂，被唐甜抢了过来。 唐甜！ 颜值高企，肤色白皙，身材劲爆的大长腿美女，哪怕是戎马生涯，也不见得多少衰老，显得容光焕发，是韦晞帐中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见着韦晞，她非常高兴，两人相拥在一起…… …… 老板花差花差，属下累得象条狗！ 韦晞带去的大军，就在唐甜占领的阿瓦尔汗国分别驻扎，他们建立营地、仓库、修路，再有顺牛去杀个部族什么的，个个忙碌不堪。 阿瓦尔汗国的土地不错，是匈牙利大草原，有草原有水源，先前的阿瓦尔汗国对它也有开发，很快地唐军就将它变成了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且说韦晞带去的姜咨立即接过了所有的参谋指挥权，包括唐甜的军队，这利益于韦晞与唐甜是夫妻，双方军队没有什么隔阂。 他了解战况后，对唐甜敬佩不已。 出动时才五万人的唐甜，扩军到十万之众，占据了大草原且不算，还将周边的什么摩拉维亚人、瓦赫河盆地斯拉夫人、波希米亚、巴伐利亚、伦巴德人、克罗地亚/塞尔维亚的斯拉夫人、保加尔汗国、安特人统统轮了一遍，抢到了大量的财货、牲畜和五十万的奴隶！ 巾帼不让须眉啊！ 现在临近冬天，都木有什么事情可以发生了，大家准备过冬吧！ …… 唐人新近开发的一座城市名叫新营州的，那里作为一座贸易城市，唐人有大量的三宝：丝绸、茶叶和瓷器加上其他的货物，而欧罗巴则以金银铜铁、活牲畜（唐人对牲畜的需求量很大）、水果、蔬菜等进行交换。 一个伦巴底商人，圆滚滚的身子，圆滚滚的脸，鼻头都是圆圆的。腮帮子都被肥油充满，把五官挤得嘟在了一起。但职业化的笑容十分的很和气，还有着一份恰到好处的谦卑。 带着几个伙计，赶着上百头牝牛，在边境线上被唐军挡着，商人用拉丁语道：“我是伦巴底商人约翰逊，到贵地进行贸易。” 不得不说唐军作了充分的准备，一个衣着炫目的年轻军官也用拉丁语回答道：“我们唐人欢迎你们的到来，只要遵守我们的法令就行！” 他解释法令很简单：“公平交易，杀人者赔命，伤人者服苦役！” 然后他告诉商人约翰逊只要顺着那条大道走就可以到达新营州，并且为约翰逊制作了身份卡片，乃姓名、身体描写和所售货物，盖了印，要他保管好。 所有外来者都有身份证，一些大商人更为他们建立了身份档案，约翰逊初来乍到，先拿个身份证再说。 往新营州并不收税，但约翰逊卖了一头牛，得到三千文的唐人铜钱，以作路上花费用。 因为他老到地问军官路上可有驿站，使用什么货币，军官就告诉他说只使用唐人的铜币，其他的货币不认，当然硬通货除外，唐人很欢迎金银铜三样金属。 手里有了唐钱的约翰逊不紧不慢带队上路，一路上他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但不出格，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比方说，路遇唐军的骑兵，又或者见到唐军在训练，他慢吞吞地走过，不过没有上前，只是路过而已。 终于到达新营州，繁华程度让人不敢相信，各种肤色，各种口音充斥，通用的是拉丁语，反倒是汉语只在唐人之间使用，想让欧罗巴那时的野蛮人学会方块字无异于骑自行车上月球！ 由于带的是活畜，不能带着进城，城外有个很大的牲畜市场，他租了个铺位，一天一百铜钱，前栏后宿舍，安置了牛，着伙计看好，然后进城。 路上行人如鲫，约翰逊不由得又惊又喜，虽说他是个西贝货，也被街道上店铺琳琅满目的货物所震惊，其中央大街富丽堂皇，像棋盘一样分支出去的小街道上则是商铺、食肆还有红/灯区，传来了男人都清楚的靡靡之音。 主打商品是欧罗巴人喜欢的丝绸、茶叶和瓷器，还有首饰、陶器、香料、药材（比方说韦晞的大力丸）、地毯、美酒等，那里有精致美丽的金银器皿，贵族们用了格外有格调，风格迥异的花瓶，色泽艳丽的地毯……铺天盖地冲撞着眼球，吃的、用的、玩的，什么都有，还有兵器店！ 唐人的兵器锋利无比，约翰逊饶有兴趣地看伙计向一个商队推销，用唐人马刀，连续砍断了那个商队的七把刀之后，商队立即高价买下了二十把唐刀！ 问问价钱，最便宜的匕首也要十贯钱！而二十把唐刀的价格，那个商队都没有足够的钱，用的是宝石付款。。。一袋子名贵钻石换来的。 唐人就不怕将来的兵器用在唐人身上？ 根本不怕，一是欧罗巴人没有什么机会与唐军近战，唐军肯定用箭伺候他们；二来没有足够的唐刀给唐军制造威胁，因为这里的唐刀卖得n贵， 食肆上唐人美食格外地香气诱人，约翰逊点了四个小炒和一份汤吃喝起来，吃到他几乎把盘子都给舔了（这是初尝唐食的每一个外族人的丑态）。 …… 几天来，约翰逊卖掉了牛，到处在城里乱逛…… 第九九三节 宫相丕平二世 法兰克王国，首都巴黎。 这个王国疆域相当于今天的大部分法国和德国巴黎，是法兰克人于公元481年建立起来，目前的统治者是墨洛温王朝，是整个欧罗巴最强大的王国。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刚刚下过，到处白茫茫一片。 城里高楼不多，大部分是矮屋。 那时期的巴黎并没有后世魔都的风采，其建筑物也很一般，不过多年的安定还是有点人口。 由于经济、文化的不发达，民众过着猪狗一样的生活。 他们吃的东西差劣，面包是主食，但质地很差，都是粗面包（贵族吃的是细面粉做成的面包则好很多），或者将面粉加水煮成类似麦片粥的食品。 除了面包作为主食外，蔬菜、水果和肉类也是必不可少的。本土的橄榄、葡萄、苹果、梨、李子，从外面引进的胡桃、杏、桃子、樱桃、石榴和柠檬，贵族们吃得还不错，但民众可没这么多的种类，有些菜叶子吃就不错了， 肉类吃得最多的是猪肉，穷人则多吃山羊肉。牛肉属于奢侈品。（这点东方好过他们不少，牛肉也有得吃了） 市政差劣，下雨后巴黎就变成泥塘，各处的粪炕。 法兰克王国的贵族是野蛮人出身，别指望他们干得有多么的好，事实上，与东方唐人相比，法兰克人是暴发户，比起古罗马人都不如 再怎么落后，王宫还是象点样，罗马式的建筑群显得壮观和格调。 在一个东方格调格调的房间，好多铁皮制成的管子，巧妙地隐藏在东方工匠织的华丽帷幕的皱襞后面，散发出令人愉快的温暖。 外面的天气愈冷，里面就愈使人感到舒服。因为开放“暖气”这也是东方传来杰作。 四壁挂着四幅美丽的天蓝色绸幕，它们那瑰奇的皱襞和锯齿形的边缘，几乎从天花板上一直垂到地上。绸幕上罩了一层好象云雾一般的白纱。 天花板正中有一座有九个灯头的纯金雕成的吊灯，从天花板上挂下来，它的形状象一朵巨大的带有叶子的玫瑰花——那也是东方工匠的惊人杰作。 而地上铺设的精美的地垫很厚实，绣着的图案是森林中树木、野兽和飞鸟等。 室内的摆设有东方来的花瓶、东方来的饰物等等。 布置这套东方居室，花费巨大，甚至款待客人的茶叶，据说也是东方来的名茶。 法兰克人是野蛮人，他们打倒了西罗马，对于罗马看不过，而东方传来的东西精美无比，让他们彻底沦陷。 …… “商人”约翰逊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居室里安然就坐，因为暖气开得足，他穿着丝绸，此时他哪有半点小人物卑微，而是显出他那种上流社会的气质。 一个身材不高，却气场庞大的贵族出现在门边，传来喝道之声：“至尊的法兰克王国宫相丕平二世到！” 宫相是什么鬼？ 但再大，也敢称至尊吗？ 那个矮子还真的敢称至尊，他在法兰克王国里已经说一不二了。 宫相，是法兰克王国中掌管宫务和王产地产的官职名称，他们掌握了王国的实权，在公元687年，奥斯特拉西亚的宫相丕平二世战胜了整个王国的统治者，成为全国唯一的宫相，称自己为“全法兰克的公爵和诸侯”，为他的家族进一步上升铺平了道路，而无权的法兰克国王们则被称为懒王。（果然，在哪里都有篡位者） 丕平出现后，约翰逊站起来，送上前去，两人亲切地拥抱在一起，互称：“您好，我的朋友！”显示出不同的情谊来。 原来，约翰逊的确是个商人，但是个红顶商人，他为丕平二世提供了充足的资金，因此丕平二世给予他极高的礼遇。 重新坐下后，约翰逊也不客套，直入正题道：“我这次去了唐人的新营州，感受很深！” “都有些什么呢？”丕平二世问道。 “他们的城市非常干净漂亮，货物很多，食物非常好，娱乐设施非常地好！”约翰逊感慨地道。 他娓娓道来：“城市已经硬底化，还有什么城管和市政清洁工人，加上各种饰物，甚至还有什么‘公园’……” “是用石头硬底？”丕平二世有点吃惊地道，他是执政者，当然知道城市硬底化的好处，但整座城市铺上石头，那是一笔巨大的钱款，以巴黎这么重要，全国资金支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只完成主要街道的地面硬底化。 “不，他们使用了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约翰逊亮出他偷偷从唐人市政施工时拿的一小包水泥。 丕平二世兴趣很高，立即叫来一个侍者拿来器皿加水进行搅拌，不久后，水泥硬结起来。 “他们配上砂石……”约翰逊讲述道，讲起了唐人管理街道的方法。 他亮出了他购买的货物：丝绸、茶叶和瓷器，这三宝也就罢了，当他取出“烧酒”并拧开瓶盖，给丕平二世倒上一杯时，他的眼睛不由得亮了！ 甚至丕平二世象个没见个世面的人那样，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约翰逊带回来的零食：云片糕、扒鸡、葡萄干、鲜花饼、牛肉干、茯苓饼、姜糖、奶酪、核桃枣、果脯、桂花糖、鱼片、猪肉干…… “实在是太美味了！简直不敢想象！”嘴里嚼着食物，他含糊不清地道。 品尝过后，他喝着中国香茶，摇头道：“我要是普通人，早就降了！” 想想他吃的猪狗食，对比唐人美食，还管他什么打仗，投降后吃个痛快再说！ 投降给中餐不算丢脸！ “还真的是说中了！” 约翰逊不禁莞尔，事实上，他的心几乎被美食征服了：除了零食，各种各样的主食，吃得他几乎都不想回来了！ 唐人在新营州有“美食一条街”，布满了摊档，都是美食，有香气味鼻的各种烧烤、肉嫩鲜美的河鲜、有诱人可口的甜点等等，让人垂涎欲滴，一头扎进去，扶墙进，扶墙出！ 还有拳击场、马球场、剧院、赌/场等等，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反正约翰逊这次卖掉上百头牛的收入只拿回了他送给丕平二世的零食！ 唐人的成功绝非侥幸，不止是依靠武力，他们在方方面面征服了各个种族，东方的大唐，是那个时代的灯塔国！ 很多部族和国家，在领略了大唐文明之后，就自动成为了“唐粉”，以唐人自居，事实上，以军队征服其国，以文化同化其民，唐人无往而不利，几乎没有什么民族起来造反的！ 好吧，言归正传，说起唐人的军力来。 第九九四节 好在他们不知道有中餐 约翰逊严肃地道：“唐人不好对付！” “怎么说呢？” “他们的骑兵，一人三马，行动迅速。”约翰逊首先讲道。 “喔喔！”丕平二世是个政治家，同样也是个军事家，一听说一人三马就知道厉害了。 “他们的骑兵个个都是神箭手，且拉得都是硬弓，可以射穿盔甲。箭也多，一人带了二大袋弓箭，大概有上二百枝，遇敌时不上前战斗，只用箭射！”约翰逊还是了解到了不少内幕。 “他们的兵器！”约翰逊把买来的唐刀递给丕平二世，抽出来一看，寒气逼人，显示出绝高的铸造水平。 他取下一根毛发，往刀吹去；吹毛立断！ 丕平二世沉默了！ 现在的欧罗巴，早些年埋葬了恺撒、渥大维的古罗马，刚刚取代了分裂出来的西罗马，实质是野蛮人当家，别说发展科技，连之前的文明也都没有延续，工匠死掉，技术丢失，所以铸造出来的兵器不怎么样，与唐人的兵器相比，实在是次，对战时还怎么打！ “没有弄把唐人的弓回来吗？”丕平二世叹了一口气问道。 “没有！”约翰逊遗憾地道，弓是非卖品，唐人控制得很严。 刀可以卖，但价格也高，且对战起来，根本没得发挥威力的余地，唐人用弓箭将他们搞定。 “他们的步兵，先不论战斗力，每个人都有装甲，配备了利刀，主要是他们的掷弹兵非常的厉害！” “怎么样呢？”丕平二世问道。 “手榴弹、飞雷炮、投石车、火炮、火箭！”约翰逊一口气地讲道，并且取出了一张简略地画有它们样式的图纸来。 他这是在新营州里，用上好的美酒灌醉一个唐人老兵，那个老兵因为伤残而退伍在政府做事，不过他很留恋军队生活，在约翰逊投其所好，嗯，约翰逊学了一点的唐语，他有唐人印发的学习手册，对照着与老兵交流，得到了许多信息。 过往，唐人对这些信息控制得很严，但现在逐渐放开，不怕外人知道，也带有吓唬外人的意思。但火药配方、投石车和飞雷炮、火炮、火箭的的制作方法、铸造技术还是严加保密的。 听到约翰逊讲述到那些大杀器的威力，丕平二世再也坐不稳了，他站起来踱步，连声道：“我们的城池，绝不能够抵挡得住他们的轰击！” 算他有眼光，现在的欧罗巴正处于一个科技文明的持续衰落时期，野蛮人能够有什么科技发展！（如无唐人的到来，按历史的惯性，欧洲即将进入黑暗的中世纪！从此昏天黑地，直到文艺复兴）东方大唐雄视世界，而大食、拜占庭都可以在这方面大声嘲笑欧罗巴。 大食、拜占庭还可以与唐人打一打，而欧罗巴想与唐军野战，根本敌不过唐骑，守城的话，唐人的掷弹兵可以把他弱给埋了！ 大食、拜占庭起码还有投石车、火油、厚重和双重城墙、藏兵洞等等，欧罗巴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怕唐军的投石车都可以击穿欧罗巴城市的城墙！（这点在大食、拜占庭是无法办得到的） 而且，据约翰逊说东方大唐距离欧罗巴非常遥远，但他们一路打来，显然补给不成问题。 约翰逊说他看到了大量的欧洲原住民现在都穿上了唐人的衣服，嘴里说着唐话。。。有这些炮灰，打起仗来更不成问题。 殿堂里的两人对望一眼，均脸有忧色。 说什么都晚了，正如丕平二世所讲的“我要是普通人，早就降了！” 可惜他不是普通人，别人可以投降，他却不能降。 那么就战吧！ …… 法兰克人是野蛮人，作事还是挺雷厉风行的，待约翰逊告辞离开后，丕平二世立即召集了他的将军们来军议。 作为欧罗巴上最大的势力，丕平二世手下有十个将军，分别是莱茵哈特，罗泰尔、查理、路易、尼德兰、卡洛斯、佩里、泰乌利维斯、安东尼、大埃阿斯，他们年富力强，勇武有力，很能杀人，狠辣之外，有的人还很狡猾，反正都很能打仗。 他们都是法兰克人，乃日耳曼人的一个分支，如今沐猴而冠，取代罗马人、希腊人等文明人，成为了欧罗巴的主人。 例如“安东尼”是罗马人的名字，但现在被安在一个三大五粗、粗俗不堪的武士身上。 大埃阿斯曾是希腊神话中一个勇士的名字，现在属于法兰克武士的名字。 见人到齐，丕平二世宣布开会，不多说一句废话，把唐刀往桌上一甩！ “啪”的一声，它钉在桌上，光亮让将军们瞳孔齐齐一缩！ “你们的刀，能否与这把刀相比？”丕平二世问大家道。 将军中罗泰尔地位最高，他伸手取下这把唐刀，首先看了看，然后递给下一个，大家依次看过。 结果，有三人的刀可以与这把唐刀相比，二把是进口拜占庭的，一把来自大食，其余七人的刀都不行，有人试过用他的刀与唐刀互斫，唐刀无事，他的刀则蹦了一个口子。 “你们部下的刀与这把唐刀相比，比得过吗？”丕平二世又问道。 将军们纷纷摇头，开玩笑，长官的刀都比不过唐刀，小兵的刀更差了！ “可是即将到来的唐人有二十万步兵和骑兵，可能吧，每个人都配备了这样的刀！”丕平二世耸耸肩道。 什么？！ 不等他们消化掉这消息，丕平二世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唐人一人三马，配有强弓，二百枝箭，见敌时先射箭！” 呀！ 这下连最胆大的将军都感觉到心虚了！ 如果说唐刀锋利，那么我们法兰克人不怕死，拿着粗重家伙冲上去与唐人拼命，还是强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正是野蛮人本色。 然而唐人连给法兰克人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听到丕平二世说话的都是积年军人，自动脑补与唐军对战时，他们冲锋，唐人射箭，已军根本冲不到人家边上，就被统统射死！ “不要以为守城就可以了，我们也知道我们守城是怎么一回事。”丕平二世自嘲地道，讲起了唐军的“手榴弹、飞雷炮、投石车、火炮、火箭”等技术兵器的厉害来。 大家一听，这还有天理吗！ 野战厉害，攻城有的是方法，还能怎么打！ 见到大家都有点茫然的样子，丕平二世感到庆幸的居然是。。。他们没有领略到唐人中餐美食和美酒的美味，否则的话，觉得打不过，那边又有诱惑，很可能集体投降！ 不是说笑的，野蛮人为了美酒，还真的有可能投降！ “虽然唐人厉害，但我们不可能投降，投降后，我们没有过去的地位。”丕平二世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野蛮人战争中，一个部族毁灭了，上层必被消灭，绝无活口。 他们却不清楚，唐人有容乃大，部族首领带部队来投，就有高官厚实禄在等着他们。 “想想吧，怎么对付唐人！”丕平二世问道。 大家深思熟虑起来。 第九九五节 法兰克人的对策 在场的大部分将军，都是脑袋里长的是肌肉，上场杀人不在话下，让他们想个什么方法出来那是难为他们。 好在，他们有“大脑”，莱茵哈特长得风度翩翩，金发蓝眼睛，象个威武的公是十将军中长相最漂亮的，带着一种希腊神祇的风采，也是最会思考的人，是丕平二世的左膀右臂（另一个帮手是罗泰尔）。 他是法兰克军事贵族出身，他父亲大字不识，却请了东罗马（拜占庭）的文化人担当家庭教师， “在这之前，我真还没想到这世界上有这么强大的军队！”莱茵哈特不客气地讲道：“简直是神的军队！” 大家一想，说得真对啊！ 野战时他不和你打，远远的射前，一人三马，大家处在光挨打的位置，不用说战斗，气都气死了。 守城也守不住，对方乱七八糟的攻城技术兵器，失守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军队，难怪可以横扫天下，从遥远的东方打到了西方！ “正如宫相大人的话那样，我们不可能投降，投降后，我们没有过去的地位，所以，战吧！”莱茵哈特的蓝眼睛闪烁道：“既然敌人这么厉害，我们不可能硬战，那么唯有……”他一口气地讲出来道。 “全民战斗，发动所有人的力量，集中人力物力和财力，对侍这样的敌人，绝不可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莱茵哈特一说。 大家纷纷地点头。 “坚壁清野（是这么个意思，并不是中国的成语），不把人员和物资留给唐人！”莱茵哈特二说。 是这个道理！ “下面就说到战法了，至于城市，我们不能守城，城守不住的，但我们又不能不守城！”莱茵哈特三说。 大家被他说糊涂了。 知道家伙们没几两脑汁，莱茵哈特也不卖关子地道：“巴黎是必须守的，这是我们的国都，一旦失守，政治上我们就会严重失败！” “但要守住巴黎，如果按照宫相大人所讲的，他们的兵器这么神奇的话，恕我直言，我们是无法守住城市的！” “我们不能够让他们到达巴黎！”莱茵哈特说出他的计划道，停下来喝了口水。 “对！”罗泰尔站起来接着道：“那么我们就转移到山里去，不要与他们硬战，我们切断道路、桥梁，我们伏击他们，让他们走每一条路都成为他们的噩梦！” 莱茵哈特补充道：“我们不断地袭扰他们，切断他们的补给，让他们无法发挥他们兵器的厉害，切记，一定要近战，不要在开阔地与唐人交战！” 罗泰尔赞成道：“使用短促突击，逼着他们打，打了就跑！” “唐人使用硬弓，我们的盾牌要编织得更加结实！戴上头盔，使用装甲。” “突袭他们，不要让他们发挥他们弓箭、飞雷炮、火箭、投石车的威力！” “我们可以挖陷阱！”一个将军说道，他是查理，出身乃是猎人，弓箭使用得不错，还擅长伏击敌人，过去同伴们笑他不是法兰克人，现在没人笑了。 …… 他们说得很热烈，很开心，但有的将军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因为法兰克人从来不畏惧战斗，现在的战法，应该对头，但之前法兰克人可不是这样的，他们从不畏惧任何敌人，别说是头盔装甲，许多人上阵顶多带盾持刀，再无其它防护装备了。 …… “大家都说得不错！”丕平二世满面笑容地道，首先为大家鼓劲道：“瞧瞧，虽然唐人看起来很厉害，但我们还是有办法去对付他们的，大家说是吗？” “不错！”“是的！”“对！”由于先前的讨论，大家都有了一定头绪，纷纷应道。 “莱茵哈特将军！”丕平二世下令道。 “在！” “你安排一下防区，每个防区的将军是军政的最高指挥官，拥有最高的权利，报给我批准。然后你再总结出一套战法，讲给将军们听，怎么样坚壁清野、怎么样切断道路，怎么样战斗等等！……” “遵命！”莱茵哈特应到。 将军们准备打仗，丕平二世则要调动大批粮草和物资分发给各支部队，各地要动员民众参战。。。那时期的法兰克人，还是全民皆兵，天性豪爽好战，听闻到有仗打，而且来的是强敌，他们不仅不害怕（还不知道唐人的厉害），兴奋起来“要打仗了！打仗了！” 由于识字的不多，各个城镇中心地区都是书记员在那里念布告，周围的法兰克人们跟着重复大叫，到处都沸腾起来，到处都是兴奋的吼叫声。 “敢来侵犯我们，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编组入伍，开始了积极的训练。 丕平二世以罗泰尔、查理、路易、尼德兰、卡洛斯五将组成了第一道防线，沿着巴黎进行了弧形防御，直达边境，又以佩里、泰乌利维斯、安东尼、大埃阿斯四将率兵组成第二道防线，命莱茵哈特率领后备兵准备增援。 诸将在所辖地区即为“总督”，总管军政事务，收集地方物资，征发兵员，有生杀大权，一切只为胜利！ 他自在巴黎加强城防，仿拜占庭筑双重城墙，又传令各路大家封锁边境，提防细作，只许进，不许出。 再派出使用联系（东边即唐军进攻方向）的阿勒曼尼亚人和图林几亚人和伦巴德人，将情况通报他们，再将作战方略和盘托出，希望他们能够支持住，还许诺一旦战事爆发，若唐军进攻他们时，法兰克王国愿意派出援兵。 …… 各个将军到达地方之后，除了训练部队，屯积物资，还察看地形，把道路破坏得坑坑洼洼的，还砍断桥梁，在易守难攻的河口、隘路、山道上布防，做好准备抗击唐军的入侵！ 莱茵哈特奉命巡视地方，看到兄弟们备战积极，干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各处地势大变，不由得喜道：“说唐人一人三马，行动飞快，想打到巴黎来，除非他们的马匹生出了翅膀！” 第九九六节 我们做了好大事啊！ 且说唐军主力在韦晞率领下进驻匈牙利大草原，那里水草丰茂，养牛马羊极有好处，他们收割和屯积牧草，再制作干肉、奶酪，修建起了营地准备过冬，来年即行大打！ 要说到唐人的基建狂魔能力，竟然赶在冬天前把所有的人都安顿下来，甚至连牲畜都给建起了有盖的牲畜栏！ 不仅如此，他们还忙着出动干了最后一票，出动部队，在下雪前赶着大车回来，车上装满了各种物资和哭哭啼啼的女奴，加上成串缚着的男奴！ 要不放牧，要不打仗，实在没事做的，那么就去修路、兴建水利！ 早一点归顺的“新附军”以前没见识过这么勤奋的种族，如今亲眼看到唐人一副“只争朝夕”的奋斗精神，佩服不已，俱说唐人的胜利纯非侥幸！ 他们知道，这些唐人许多人都是很有钱，官高厚禄，可还是那么的拼命。。。他们的最高领导韦晞同样没有闲着，做两件事，一是锻炼身体，二是发挥他土木工程师的特长，作城市规划和道路、桥梁工程图，每天忙碌不止。 …… “王爷在里面吗？”傍晚时分，参谋长姜咨到王宫求见韦晞，白天韦晞出外，姜咨等他回来进见。 内侍往里禀报，很快出来道：“王爷请您进去！” 在两个长腿女兵的伴随下，姜咨往里走。 这王宫防护力量分两层，王宫外是韦晞的部队，内里则是女王唐甜的女兵，整个王宫里只得韦晞一个男的。 说起来唐甜的女兵中不乏大长腿颜值高的美女（毕竟这些女兵赏心悦目，哪怕是女主人也喜欢），甚至有二十人之多，唐甜也都说了，韦晞看中哪一个女兵，幸了她们，她没意见，只不过要韦晞负责而已。 但韦晞一个都没要，哪怕美女任由他采摘。（ps：现在太平公主也都对他放开了，他喜欢哪一个家婢，任由他上，太平公主许她们叫做姐姐，可是韦晞照样没要） 进入一座殿堂里，看到韦晞在看着一封书信，似乎有点沉思的样子，不由得姜咨好奇起来，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让韦晞犯难？ 他先不禀报他的事情，问道：“哪来的信？” 作为韦晞的总参谋长，家天下的形势下，其实姜咨什么都管，无论是公事私事。 “公主的信，她说明年秋天，陛下将幸君士坦丁堡！”韦晞把信递给姜咨，他自然而然地接过看起来。 看过后道：“这是件大好事啊！” “劳资想明年推平法兰克，把欧罗巴的大局定了，过多三年，大家就可以作福酬神，回东方了！”韦晞不爽地道。 秋天正是进兵的最好季节，太平公主她老母一来，什么计划都打乱了，韦晞一定得去欢迎她，浪费时间！ 回东方，那可是善者不来，西征之事完毕，主力东归，大军屯兵于河西走廊，虎视京洛，哪怕是武则天也会一日三惊，看她和她的大臣们怎么着！ 但姜咨有不同见解，他说道：“只怕法兰克有得打，不是这么好征服的！” 他带来了最新情报道：“我们派出的两支唐人商队和三支部族商队，进了法兰克境内后都没有任何信息回来，派出的侦察兵说看到法兰克人封锁了边界，而我们之前没有进攻他们，没做触怒他们的事情，看来是他们自行提防了。”他双手一摊，自嘲道：“知道我们的狼子野心了！” “所以，他们有了提防，很可能打攻打法兰克要上二三年时间，这样正好，殿下您明年去接待陛下，后年进攻巴黎时，您再回来就行了！” 巴黎是“锦标”，影响力很大，大将们还是把它留给韦晞去打，以免功高震主。 “老太婆又不是什么美女！”韦晞悻悻地道：“还是打仗来得好！” “有美女你也不会上！”姜咨不以为然地道，指出道：“你不能什么都代劳，得给兄弟们也有肉吃！” “好了，好了！”韦晞在靠背椅上舒服一躺道：“你得好好想想接驾的事！这件事情比攻打法兰克王国更重要！” “当然，我先做出计划，王爷您不如乘下雪前返回君士坦丁堡，和公主好好合计一下！”姜咨提议道。 武则天西巡其实是件大事，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必须充分利用这次机会，充分显现西府、西军风采，让武则天和群臣们领略到韦晞和太平公主的才能！ 那是 对于将来会很有好处，甚至不是展示给武则天看，更是让大臣们知道韦晞和太平公主所做的一切！ 其实姜咨来找韦晞是来禀报一些事情，但听说准备“接驾”后立即把心思转到这方面来，取出纸笔，忙着写起来。 第一件要紧事，易帜！ 韦晞西征国打的是“唐”字旗号，到处遍插唐旗，号称自己是大唐的接班人。 山高皇帝远，他光明正大的亮帜，神都里的弹章满天飞，都称韦晞是最大的逆贼，可韦晞和太平公主根本不怕！ 他们两公母，只要一个在关外，对方不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在关内的那个不会有事。。。有事的话，大家就同归于尽，武党、张党和李党的人只能打嘴炮，谁不怕死！ 武则天亦无可奈何，只要杀了一个，另一个必反，哪怕是女儿也敢反老母，太平公主率领满腔怒气的军队倒水般涌来，怎么抵抗！ 但武则天这次来，得给她面子，别人说的，和她亲眼看到的，那是不同，须易帜，反正部下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件事是安排武则天参观，可看的地方很多，韦晞唤侍女送上地图，和姜咨度量起来。 库尔勒可以看，这里近博斯腾湖，开发得极好； 伊犁河流域也可以看得，是突骑施人的故乡，让武则天看看，什么是彻底的汉化，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部族的痕迹。 再有昭武九姓的栗特人故地； 伊塞克湖地区开发得也不错，可惜是唐甜的地方，武则天对她不感冒，只好卡了。 再有伊朗高原，是开发的重点地区，有丰富的铁、煤、铜资源，建立有大型冶炼企业，是西府的重要工业重心，为西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军火。 尤其是那里还种起了茶树！ 且伊朗高原古迹不少，大有参观的好处。 再到两河流域，已成鱼米之乡。 还有“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它齐名。”的大马士革！ 埃及也可以看得，尼罗河和金字塔！ 最后是君主坦丁堡，东罗马的明珠，被唐人摘下，也不算得破坏厉害，许多地方被保护起来，绝对值得参观！ …… 韦晞和姜咨在一起点手指头，回顾征服的地方，两人都自傲不已：我们做了好大事啊！ 第九九七节 拳头收回来 他们足足商量到半夜，形成初步计划，姜咨带走，准备经参谋部讨论过，集思广益，这是西军参谋部的好处，毕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大家一起考虑，把计划完善。 韦晞回内宫安歇，唐甜接着，笑问道：“郎君打算明年不打法兰克，忙着去接驾了？” 她没看到信，不过派了侍女去听壁脚知道了消息。 两人做了多年夫妻，韦晞哪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正容对她道：“你想打法兰克？不要去了，那里不合适你！” 唐甜不高兴地道：“都还没开战，你就不看好我了？” “信不信，我们来打个赌！”韦晞胸有成竹地道。 “不和你赌！”知夫莫若妻，唐甜很清楚韦晞必定是心中有了把握，她聪明地问起来：“你得到了什么情报吗？” 韦晞将法兰克境内“有进无出”的事情讲了，断定道：“法兰克人得到了我们的情报，一定在想办法对付我们，他们绝对是做了针对性的准备。” 唐甜抿嘴一笑道：“谁叫你贪财，放任所有人来做生意，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底细。” “开门做生意，笑迎四海客，大家越了解，生意越好做！”韦晞不以为然地道：“沟通从心开始，大家多交往，他们就会明白到我们的好处，” “相对来说，我们得到的好处胜过我们失去的！”韦晞得意洋洋地道。 得到实利是钱。 在愚昧年代，那些骤然接触到唐人发达的“吃喝玩乐”的，没有不受震撼的！ 许多的部族带人来投，卖了一个好价钱！ 就可以享受到唐人式的富翁生活，多好！ 不得不说，贸易加上大炮与弓箭，很有好处。 这边是马刀，那边是美酒，只要不太傻的，大家都会懂得取舍。 如果没有贸易，一味地动用马刀和弓箭，刚不可持久，不是件好事。 欧罗巴人对韦晞有疑惑，毕竟他们大家人种不同，语言不通，但美食、美酒是共通的，大家在一起喝酒，就可以解决许多事。 事实上，许多部族归顺大唐后，被汉化得厉害，这点在突骑施人看得最明白，整整几十万的突骑施人 …… 姜咨非常忙碌，他准备回君士坦丁堡之前，检查派出的侦察兵传回来的情报。 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既然知道法兰克人预作准备，我方岂能不作应对。 派出了侦察兵，他们穿着迷彩服，法兰克人作梦也没想到，唐军侦察兵昼伏能够深入得如此之远，搜集到他们的情报如此详尽。 参谋综合了情报报告道：“法兰克人把道路刨断并堵塞，毁坏桥梁，边境线上放弃了城镇，没有加强工事，而是往山上运输物资，屯积起来，人员也都在山上操练。” 多处的情报都是如此，看来法兰克人准备利用山地对付我军了！ 不同于后世，那时期的欧罗巴许多地方没有开发（开发多的还是意大利那一带），法兰克所在地方在古时叫做“高卢”，还是很落后的地方，因此，没有什么好的道路，多是山地丘陵，遍布森林树木，在这样地形开战，是骑兵的不良战场！ 骑兵攻到匈牙利高原，也几乎是达到了尽致，再往西，就是山地，不利于骑兵机动。 事实上，另一平行空间的蒙古人西征至西欧，也被造成了很大的困扰，骑兵进入山地，速度骤降，威力无从显现。 步兵交战，对方近战且力大重兵器，很容易造成已方重大伤亡。 看着地图，姜咨陷入了深思之中。 对方往东方进行了弧形布防，想要绕过他们并不容易，实在话，唐军占据欧罗巴的地方不多，陷入了一个四战之地，中心开花固然爽，但是敌人一齐来攻的话也是麻烦，已军没能打通往法兰克的道路，与法兰克王国只有利用了“巴伐利亚”的地方去通行而已！ 或许，三年解决法兰克还是太激进了吧！ 他与参谋们作了兵棋推演，得出结论。 于是姜咨在临行前，进谒韦晞，拿出地图指给他看到。 “我们占领了两块地盘（指阿瓦尔汗国、保加尔汗国位于罗马尼亚和匈牙利）还有这里（手指的是拜占庭即希腊地区），我们再往西，真要是攻取法兰克王国胜利的话，我们就成了一字长蛇阵，兵家大忌！” “万一欧罗巴人一起围攻我们，我敢说，我们三十万大军很可能尽墨！” “尤其是进入法兰克地区，山脉、丘陵、森林等等，在那里很切断我军归路，进攻不易，对方节节阻挡，进入后想战不易，我们骑兵无用武之地，想退也不易，对方又来节节阻挡，守也守不住，因为我们得不到支持，对方往山里一躲，找谁？他们可以不断地袭击我们，我们的补给也不易，不象在这里，我们有草原养马，对方来攻，就是送死，即使后方没有支援，我们一样可以战斗。” 姜咨滔滔不绝地道。 “你想说什么呢？”韦晞不动声色地问。 “我认为我们先前二三年解决法兰克太理想化了，就算解决，反倒惹来了大麻烦，我们失去了机动力，陷入步兵作战，那我们没有多少人命可填，虽说我们可以利用炮灰，但别指望太多，他们会在我们胜利时站在我们这边，逆境时他们肯定会出卖我们！”姜咨认定道。 “那你有什么设想吗？”韦晞问道。 “往东！” “往东？” “是的，往东！”姜咨指出道：“往东，就是殿下所讲的‘乌克兰大草原’，属于‘欧亚大草原’的一部分，那里草原面积广大，可以给我们巨大的回旋的余地，我们往东，占据那片草原，并且控制住黑海，与君士坦丁堡联成一片，发挥我们炮船的威力，我们就处于不败之地！” “有了大草原，我们有源源不断的马匹提供作战，我们有足够的肉食和奶酪作为军粮，东方不用再运粮食来，只运军资，减轻后勤负担！” “我们把拳头缩回来，积蓄力量，是为了更好的西征，我认为，这才是最合适我军进攻军略！” “当然，按照殿下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教导，我们主力东征，以偏师袭扰四方，尽量打通往法兰克的道路！” 他说了一大堆东西，也有点紧张，毕竟韦晞连同军队同仁都想着早点解决法兰克，东征乌克兰，打破了大家的如意算盘。 所以有个好领导就是不同，韦晞连连点头道：“参谋部考虑得非常周到！” 第九九八节 鬼佬过春节 韦晞和姜咨在当时没有意识到，战略大改动，避免了西征军的一次极大的危机！ 法兰克王国的宫相丕平二世聪明地意识到唐人的厉害，他派出使节，四处游说各个部族、国家，有波希米亚人、巴伐利亚人、伦巴德人、撒克逊人和各地的斯拉夫人等等。 告诉他们说唐人自东方而来，所到之处尽是血与火！ 他们征服了东罗马和大食，他们一路杀来，要的是大家成为他们的奴隶！ 从此失去自由，任由宰割！ 唐人有大量抢来的财货还有无数的牲畜，他们拥有许多奴隶，漂亮的女奴！ 只要打败他们，一切都是胜利者的！ 韦晞这手是马刀弓箭，那手是美酒丝绸，而丕平二世针锋相对地以“失去自由”和“赢得战利品”相对应。 在韦晞以商队贸易进行自我介绍来亮相时，丕平二世则用同族之谊共抗外敌来联盟。 不得不说，他技高一筹，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欧罗巴原住民，大家都是金发碧眼，当然不信那些黑头发黑眼珠的外来人！ 丕平二世在等着唐人的发动，他将节节抵抗，诱敌深入，消耗掉唐军进攻态势之后，待时机成熟，各族大联盟一起动手，消灭唐人！ 但他们注定是不能够如愿了。 …… 姜咨往君士坦丁堡而去，韦晞则度过了他在欧罗巴的第一个春节。 所有的臣民，无论肤色、种族，都陷入了春节的狂欢中！ 贴春联，用木制桃符以辟恶祛秽。 唐人做着，鬼佬们也有样学样。 爆竹声声辞旧岁，这次可不是用竹筒扔进火堆里让它们爆的假货，而是真正的火药爆竹，呯呯呯呯…… 爆竹有人说污染环境，但没有爆竹点燃，怎么赶鬼驱邪，怎么送走“年兽？” 年三十晚开年夜饭！ 这是韦晞主政之后力推的，主张每人都回家过年，吃团圆饭。 有家庭的吃团圆饭，单身在外的则聚餐。 将中国的美酒佳肴摆在桌上，不用多说废话，鬼佬们还不跪了！ 中餐的魅力，所有种族都爱吃！ 吃过年夜饭，有大型烟火汇演！ 无数烟花打上天空，整个天空一片璀灿，五光十色，为节日增添了无限的喜庆。 别说没见过世面的西洋鬼子们看得如痴如呆，就连唐人也作梦没想到有这么美不胜收的景象！ 他们拍烂了手掌，为每一颗烟花而叫好。 韦晞花了诺大的价钱，那时期火药还是值钱的，而他没用火药攻敌，白白地燃放在空中，让参谋部和后勤部的官员们心痛不已，要是用在敌人身上多好！ “你们考虑的是军事上的好处，我则要考虑到政治和文化上影响！”韦晞笑道：“烟花放出去，好心情收回来啊！” 大家自然是谀词如潮，韦晞呵呵笑着，眼睛一片澄明。 然后守岁，有驱傩：头戴鬼怪面具，边走边吹拉弹唱。 起到驱逐恶鬼瘟疫迎神的作用，唐军一路杀来，穷凶极恶，杀得人头滚滚，杀的时候不害怕，等到坐下来才后怕。 时人迷信，韦晞也从善如流，并不破除封建迷信，在宫里举行大型傩舞，燃起巨大蜡烛，焚烧起沉香、歌舞升平。 那些归顺的鬼佬看得津津有味！ 正月初一这一天，韦晞换上崭新的金袍，接受衣着光鲜的百官朝贺，很多的鬼佬向他贺道：“新年好！” 回敬他们的是韦晞发下的新年红包！ 皇家气派，发红包就是金币，虽说一个红包里金币不多，意思意思，小意思，但是别人弄不来，因为是“飞虎金币”！ 金币一面是唐字，刻有公元，另一面则是飞虎图案，也只有他才能发行这样的金币，很有保留的价值。 这是韦晞主政之后的惯例，重臣给六枚金币，普通臣子给三枚，一般人则给一枚。 鬼佬们得到了提醒，告诉他们以后金币必定升值，可以传给子孙，他们欢天喜地地收起来。 自从西府成立之后，一直赐予臣民们，大家都很喜欢！ 又是大摆宴席，吃吃喝喝。 过得初三，就有“冰球”比赛，大家吃着零食，观赏比赛，不亦乐乎！ 街道上热闹非凡，韦晞粉饰太平，除了运送大量的过节物资分发给各人，着各部队各单位准备了不少的节目，游园、唱歌跳舞。 高奏军乐，以显军队威加四海。 人们抬出了两尊菩萨像：大势至菩萨和观世音菩萨出来游神，吹吹打打，十分热闹。 仪式完了之后又是大吃大喝。 到了正月初七，唐朝人称之为“人日”这一天，相传为东方朔所设置。唐朝妇女们会梳妆打扮，在脸上画上各式图案，有“斜红”、“面靥”等名目，还会巧施绛唇，涂脂抹粉，所涂口红有“万金红、大红春、内家圆”等名目。而这一天，韦晞及太平公主会大宴群臣以赏雪，并赏赐文武百官绸缎彩帛，让手下御用文人们赋诗助兴。而民间则流行剪彩纸，所剪图案为花、树、鸡、羊等，皆栩栩如生。 还有“传座”，就是大家轮流请吃，大家海吃胡喝。。。嗯，终于明白过来中华文化传承数千年不曾中断的原因，用一个鬼佬的话来说。 “我喜欢春节，能够吃很多很好的东西！有很多好玩的东西！”那鬼佬如是说！ 如果不过春节，怎么找到借口去海吃胡喝呢！ 没有春节，小朋友怎么名正言顺地从大人手里拿压岁钱去买糖果吃呢？下级怎么才能从上级那里领红包呢？ 小孩子坚决拥护过春节！下级高呼：“我要红包！” 从小就喜欢过春节，怎么能不拥护中华文化呢？ 所有的人都说春节好。 鬼佬们迅速地爱上了春节，把信奉的基督教扔一边去，他们也去舞狮子、放鞭炮、打冰球、吃喝、抬着菩萨像……乐不可支地融进了中华文化的氛围中去。 若干年之后，说着汉语，过着春节的鬼佬们，他们认定自己是唐人，想赶也赶不走他们。 看到街头上玩得开心的鬼佬们，韦晞浅浅一笑道：“我的钱没有浪费！” 第九九九节 进军，进军！ 时间推移，进入了公元六九九年，过得三月，唐甜迫不及待地率领她的部队打包往东行。 她的气度极大，辛苦经营的匈牙利大草原这个基业说不要就不要了，让人钦佩不已！ 那里有她辛勤开垦的草场、田地、城市，甚至还有几个小矿，说走就走，毫不在意。 这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女战神！ 她幸运的是遇到了韦晞这个战争狂人，充分发挥她的所长，大家对她的好运气羡慕得很。 …… 向东，唐甜首先把近着的“安特人”打得稀里哗啦的！ 没有春瘦的马！ 一人三马！ 马上骑兵佩利刀用硬弓！ 可怜的安特人也是游牧民族，给唐甜打了一个发昏章第五十一！ 唐甜本来什么都强，加上战术对头，遇见弱敌就一拥而上，遇到强敌就反反复复地射箭，如此对方处在打又打不着唐骑的状况（部族马闹着春瘦，无膘，不能跑），想坚守也不行，给唐军用上手榴弹，嗯，现在还用上了火箭轰击。 火箭那玩意儿，一次性使用，轻便易带，给人的麻烦却不小，落在密集的队伍里，初次“品尝”到火箭威力的部族军大乱，唐军乘机冲击，屡有斩获。 名将披坚执锐，有女将唐甜，轻舒玉臂，百步之外射敌如探囊取物！ 有上将杨成献，果敢忠义，精通骑战，是唐军武将的帅才，指挥官中的佼佼者。 此两将，各掌一军，各有十万人，共计二十万大军，浩荡如洋，扑向东方的大草原。 还有勇将史万超，冲锋陷阵，万人军中取敌酋首级胜似闲庭信步。 小将唐霆轩，年纪虽稚，却是弓马娴熟，且指挥得力，是难得的一员战将，如央央升起的明星 诸将众兵，人人奋勇当先，这是一个进取的集团，所经过处，诸族跪伏，不服者则伏尸百里！ 安特人部族寡微，所在地方不够大，根本不是对手，唐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十万安特人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就此在历史上除名。 唐军大队人马进入了广袤的乌克兰大草原，那里挨着黑海边。 一望无际的原野，深色的土壤上还有未融化的积雪，那里的土地非常的肥沃。 几条大路上，马群浩浩荡荡地缓缓向东移动，无数的旗帜在风中飘荡。 不狠使马力，部队的速度看似不快，但持久，一天下来推进速度达到了一百公里！ 由于路上遇到的部族稀少。。。那个时代哪有什么人哪，晚上整个地球的绝大部分都是黑灯瞎火的，唐军的进展很快。 主要是沿黑海边缘推进，所到之处，标识道路，勘探地形，制作地图，还有查找矿产资源。。。当然少不得扫荡。 唐甜本质是胡女，十分野蛮，她的贤良娴雅只表现给韦晞，在老公面前她乖得象只小猫，但在外族面前，他们只有两条路可拣：臣服她，成为她的奴隶；又或者是死亡！ 后来人们发现，整个唐帝国最大的奴隶主就是唐甜，她拥有的奴隶过百万。。。为尊者讳，有多少个奴隶是保密的数字。 …… 唐军往东进军，一路横扫而过，史万超是理所当然的前锋，这天，走了一个上午，未曾发市，正准备中午暂歇时，只见马蹄声起，急促而来，望过去，是已军斥侯，他们兴奋地道：“大将军，前方发现了敌人的村落！” 史万超听得精神大振，即刻命令已军休息，他带上百余骑前去侦察。 那里的景色，不错，绿野四合，小河潺潺，牛羊马儿在悠闲地吃草，绿油油的青草一浪浪摆动，部族人的泥屋在冒出阵阵青烟，看上去人不少，显现出一派祥和安定图景。 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村落的口子上竟然还有一座木头建造、茅草顶的简陋箭楼，下面是寨门，四周修建了藩篱。 很少见有这样的村落，等于有了防御工事也，还竖起了旗帜！ 史万超从望远镜里估量了一下环境，与他的参谋们商量起作战方略。 到了今时今日，史万超也注意听取参谋们的意见，大家都认可了参谋部的作用。 方法简单：部将王铎率千人队从右翼出击，自北侧向东面包抄 另一个部将牛陆海也是千人走左翼，史万超同样有千人冲中间的寨门，再有部将房长安率千人在远处的道路上设伏，此乃围三阙一的必备招数。 商量妥当，他也不回去，径直派人回去调兵。 待到部队上来，命令布置下去，不多说废话，史万超拍马加速冲了出去，部属们一声不吭地紧跟而上，马蹄声在原野上渐渐传向部族村落。 战马越跑越快，如奔流自山里汹涌奔出，铁甲在阳光中闪闪生辉，虽只有几千骑阵仗却仿若势不可挡。 从村落里传来了阵阵的惊叫声，接着人喊马嘶的声音响起。 不过里面的人未能快速反应，唐骑已经迫近了，最接近的部队遭遇了一波自里向外的弓箭的攻击。 一阵箭矢从村里抛射出来，打在唐骑身上，叮叮当当一阵撞击声，就像石子丢水里一般，半点没影响身披铁甲的唐骑的冲锋。 箭楼上一个部族人哨兵用牛角发出了警报后，懂得向冲前的史万超马匹射去一箭，只要中的，那马身上的皮甲无法防御利箭，让那个光鲜无比的大个子敌人摔个狗啃屎！ 主意打得好，还得问史万超旁边的亲兵们同意不同意。 只见得一个身材高大的亲兵取出盾牌轻盈一翻，来箭就钉在盾牌上。 而那个哨兵即时身上钉满了箭，从箭楼上倒栽下来！ 马队顷刻已冲至近前，“啪啪啪……”箭楼的木头上钉上了许多箭矢，上面的军士顿时脸色一白，身上立刻连中数箭，从上面倒栽而下。“砰！”插着箭矢的尸体重重地砸到地面上，仿佛从天上射下来的鸟。 更多的箭枝往村落里狂射而出，当中夹有火箭和重型火箭！ 当箭枝落下时，村落立即向着地狱转变。 凶猛的铁箭射死人马，射穿屋舍，而火箭把屋子点燃，很快让一座座的屋子成为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炬。 至于重型火箭一打一大片，范围内简直无所不包：有钢珠铁钉、有毒烟、有爆破……村子陷入了一片狂乱中！ 第一千节 捕到大鱼了 唐骑并不急于攻击，先是弓箭、火箭和重型火箭散射，射穿、爆坍茅草屋，隔着篱笆，面对面遇到的敌人则直射，用一排排密集的弓箭把他们射下来。 那些敌人，打着狼旗，衣着让人很熟悉：突厥人！ 果然是突厥人，非常的厉害，他们的马匹跳过了篱笆！ 即时遭遇了唐骑的“热情款待”，无数的箭枝从四面八方向他射去，那些唐骑都打老了仗，相互配合，弓箭让部族人防不胜防。 箭枝洗过一轮，似乎村落都没什么人了，唐骑冲上前，有的人甩出套马索，套住藩篱杆子，加速离开，猛然一扯，藩篱被扯翻了大片。 唐骑立刻从缺口蜂拥冲入，顿时，从外面见不到的拐角处的一众部族骑兵冲将上来迎战，一时间哐哐当当的马刀撞击声和拼杀声大响，不时响过弓箭的怪啸声和人的惨叫，马嘶不断，一团混乱。 唐军人马像洪水一样不断灌入，不多的部族骑兵很快被大量的人马席卷吞没进了人马潮水中。 左右两翼的马兵也突破藩篱几路冲进来，灰蒙蒙的天空下、陈旧的房屋间，空中亮光点点，火箭向屋顶上抛射。火把乱扔，少顷就燃起了大火，村寨里浓烟滚滚。 “隆隆隆……”马蹄的轰鸣在浓烟中大响，路上只见唐军的将士。 一条狗夹尾巴吠着从一座烧起的房间里跑出来。一个唐军骑士在奔腾的马背上一侧身，拉弓“啪”地一声放了一箭，那狗便叫唤着倒在地上。 不少的部族人骑着光肚子马（无鞍）疯狂地从没有唐骑冲击拦路逃开，唐骑在后面追杀，将他们追得追得鸡飞狗跳，追上就是一刀，惨叫声在路上时不时响起。 冲前的部族人眼看着逃跑有望，但很快地绝望冒起来。 前方大队唐骑！ 他们往部族人猛射，部族骑士们冲得快，相对速度亦快，尽被射倒！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大村庄就变成了一片黑烟缭绕的废墟，到处都摆着尸首，空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糊味。 没有什么财富，但牛马羊牲畜不少，唐骑喜气洋洋地赶着它们，预备好好打一场牙祭。 他们带着的活畜都吃完了，如今有了补充，活食的当然好过带的食品。 士兵们高兴，而史万超则更是高兴，因为捉到的俘虏经过审问，供认他们来自于哈扎尔汗国！ 韦晞的军人们，有各种各样的技能，并且按照技能，发给相应的补贴，其中，“外语”就是一项技能。 沟通从语言开始，懂得外语，有利于我军大业，加薪水是妥妥的。 这次落入唐骑手里的是一个穿着中式丝绸的年轻人，看上去涉世不深，惊魂未定，结果唐军的那个会突厥语的“中尉”（低级军官）岳康给他送去茶，用突厥语和他交谈，很快就套出了许多有用的资料。 那个年轻人名叫康拉旦，确实是突厥人，隶属西突厥的“突厥可萨部”，他们在黑海边上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哈扎尔汗国，也被译为“可萨帝国”。 他们使用突厥语，但究竟是被因为唐帝国灭了西突厥，可萨帝国又是西突厥的属国而被迫西迁，又或者是在匈人西进时期，就随之从中亚迁入南俄草原了，就像保加尔人一样。 不过历史真相到底如何，其实也不重要。 “你们有多少人？”岳康问起来。 这一问就对了，岳康见过世面，一年前随部族代表团去过哈扎尔汗国的首都萨马拉，他吹嘘那里有大汗的金帐，牲畜百万，人群数十万！ “我们骑马，中途不断换马都走了十天！” “人非常的多，越向东走人越多！” 听起来是炫耀，又或者是试图恐吓唐人。 但反反复复地盘问，岳康还请了康拉旦喝酒，不胜酒力的年轻人稀里糊涂，什么都讲出来，反正就是人多，马多，应该是真话。 原来，哈扎尔汗国所在的是近着黑海的乌克兰/南俄草原，与气候干旱、寒冷的的亚洲草原不同，纬度较低、降水相对较多的乌克兰/南俄草原的先天条件要好的多，千百万年来腐殖而成的“黑土”也是这个星球上，最为肥沃的土壤。再有那些从东欧平原中部收集雨水的河流，如伏尔加河、顿河、第聂伯河等，滋润了漫长河岸岸边的牧草，使得哈扎尔汗国是人马兴旺！ 岳康仔细推算了一下，吓出一身冷汗，搞不好这个哈扎尔汗国有上四十万控弦呢！ 突厥骑兵有上十万就很恐怖了，四十万大军出动，是“南朝皇帝听闻胡虏大举南下，未尝有不惊的！” 不过，他将这个消息讲给史万超听，史万超不但不惧，却是兴奋。 “好啊，人多越，杀起来越顺手！”史万超下令催促后队赶来，接受俘虏和牲畜，他率万骑继续急进！ 十天内，他的骑兵向前突进了五百公里！ 这一路，杀得人头滚滚而下，遇到小部族，唐骑直接辗压过去，要是大的，则往往在日出前最黑暗的时间里前进到部族周边，等到晨曦初起时，即刻发兵冲击部族！ 对方猝不及防之下，统统被他偷袭得手。 大草原上黑烟滚滚，草原的子民在哭泣着，沦为奴隶，而那些反抗的部族勇士，则统统倒在了血泊中！ 不得不说，史万超的急进在初期收到了极佳效果，哈扎尔汗国人作梦也没想到安坐家中，祸从天降，竟然有人敢这么大明，也这么生猛地猛扑而来，被史万超杀了许多人，至少有上十万人被他杀掉或者沦为奴隶，得到了五十万匹以上的牲畜！ 不过，随着不断地推进，史万超突进过快，兵力不足的劣势出现，他现在只得四千余众，其余的都去看管战利品去了。 他的参谋表示担忧，认为人少马累个个都疲惫不堪，但他的部下则陷于一片狂热之中，过于相信史万超的光环，结果撞正铁板！ 差不多在中午打尖的时候，唐骑已经懈怠下来时，远处传来铁蹄隆隆之声，紧接着，大量的部族骑兵在密集的草堆中冒头，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 史万超一看，瞬间就做出判断——面对埋伏，已军有败无胜！ 人马俱疲，跑也跑不过，对方人多，打也打不赢！ 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史万超有史以来的，头一回下令道：“下马，备战！” 第一千一节 痛快还是窝囊？ 骑兵们立即下马，军官发出命令，士兵们按照早就操练过的科目，取出匕首，找出一匹劣马或者疲惫不堪的马，往马身上喉管位置刺去。 马立仆倒地，士兵们把死尸堆叠，成为工事。 被杀的马匹有的没有死透，在地上痉挛挣扎，鲜血淋漓，血腥气大作，现场十分惨烈！ 战马是战士们的好伙伴，但大家跑不过敌人，只好让战马作掩护工事。（他们骑兵不可能带过多的安营扎寨的材料，草原上也不能凭险防御） “这一次，老子要做李陵五千斗八万了，大家悠着点！”史万超学过典故，交代大家道。 “我们一定可以胜利过关！”大家纷纷道。 所有的取出了大弓，终于派上用场了！ 原来，唐军骑兵都携带两种弓，一种是复合弓，属于骑弓，弓力很强，但不及后一种的步弓，那种弓更大，弓力更强，但只能步射。 两种弓都携带是韦晞确定的，这加重了后勤的负担和重量，在绝大多数时候，步弓几乎用不上。 要不是步弓能够步兵和骑兵通用，几乎连韦晞也顶不住后勤部军官的压力，直个说我军骑兵天下第一，用骑弓足矣。 这次就派上用场了，呈环形防御，所有的人站在地上，执定步弓，把大弓拉开，瞄准自己的前方。 打了唐军埋伏的部族迫近，他们成群结队，气势惊人的骑兵冲击，前面的马匹快速奔腾起来，后面的仍旧在慢跑，远方还有一股股马群来回运动好像是大海中的漩涡，空中尘土弥漫，原本青青的绿地已经被众多的马蹄变成黑褐色。 他们在接近，甚至可以看到马匹张大的鼻孔和部族人丑陋和面孔。 而唐军在马墙前面准备直射，后面的则准备抛射。 老军官很有眼力，看到敌人尽皆进入射程时，高举的指挥军刀下落，还有小旗挥舞，大叫道：“放箭！放箭！” 四下里弓弦声噼里啪啦，空中箭矢乱飞，带着一股股死风，疾吹向部族骑兵。 弓箭落入了他们当中，立即惨叫声和马嘶声大作！ 部族军疯狂地迫来，被箭枝把他们准确地射倒，射在马身上，箭枝冲击力极大，马身上扎出一个个的血洞，三棱箭头放血，片刻马匹就支持不住地倒地，倒下的马匹阻挡道路，迟滞速度，连累后面更多的人倒下。 前面的唐军不慌不忙，箭枝一枝一枝的发出，长久的训练让他们箭不落空！ 精准的射击让部族军没有一个能够冲到唐军马墙前，纷纷倒下，哪怕有偶尔的漏网之鱼，冲到唐军前面也被马墙所阻，然后吃上弓箭倒地。 部族军试图用盾牌阻挡，但震惊地发现盾牌被弓箭射穿，箭头射中他们执弓的手，弄得手上鲜血淋漓。 抛射的箭枝象下雨般，部族骑兵挥舞着铁刀遮挡，耳边叮叮当当作响，箭镞打在铁制装甲上的声音像冰雹，箭矢力道大，射穿了装甲，有的人头盔上插着箭倒下，也有的身上披甲，结果被箭矢洞穿装甲，胸口鲜血似喷泉般涌出。 箭矢太密了，加上唐军专门射马，部族军虽说人多势众但也不够射的，他们虽身披重甲，但马却防护不够，战马损失很大，不久后，沿着唐军马墙处倒下了密密的马尸。 见此情况，部族军不再进攻，绕着唐军散射弓箭。 但是部族军的弓箭不足以击穿唐军装甲，唐军用盾牌为自己和战马遮挡，然后给战马喂食水，恢复它们的力气。（他们还有不少的马） 当部族军搬开马尸，露出他们身形，进入射程时，立即受到唐军长弓的攻击，而部族的箭 …… “坐吧！”在士兵们张开盾牌的中间，不时响着箭枝钉盾的啪啪声，史万超召集军官和参谋们一起会商。 “哎，大家说说我们怎么突围吧！”史万超开门见山地道：“现在马力已复，我们是直接冲杀突围呢，还是学李陵缓缓而退呢。” “杀！” 几乎是众口一词，有人说道：“我们以重型（火药）火箭弹开路（这玩意儿一直忍着没用），再用弓箭掩护，凭借大将军（史万超已经官拜大将军）的威力，当可突出重围。” 实在话，大伙儿对于自己的技术兵器和勇力还是蛮有信心的。 但是一个老军官是军官教导团的老前辈名叫吴安邦的，资历很老，却大摇其头地道：“不好，我宁愿走着生，也不愿骑马死！” “我看到敌人起码有五万以上，十倍于我，你们认为你们是菩萨座下神将转世，我却不这么认为！” “冲得很痛快，但我敢说我们绝对冲不出去，就算是史大将军也不成！”吴安邦转向史万超道：“大将军，做李陵吧！” 史万超面现怒色地道：““劳资行军打仗，还没这么窝囊过！”” 吴安帮没说什么，旁边有人吃吃地笑起来：“乌龟王八好啊，可以活命长久！” …… 下午时分，唐军先叠人墙，爬上去看什么地方的敌人最为薄弱，但他们失望了，敌人如汪洋大海，哪个方向都是人多。 于是唐军孤注一掷选择了往北方向，向那里发射了火药火箭！ 不消说，当火药火箭在部族军当中接二连三地爆炸开来时，部族军大乱！ 他们还是首次吃上这种武器，火药的冲击波，气味、漫天飞舞的钢珠铁钉，炸得尘土飞扬，形成一个个的蘑菇云，让部族人和军马人仰马翻，惊惶一片。 “可惜我们的火箭弹不多了，否则的话，让部族军吃不了兜着走！”大家都惋惜地道。 火箭弹是四面八方的发射，北面的最多，使北面队形大乱，而其余方向都是混乱不堪。 乘着这当儿，唐军上马，杀向北方！ 冲！冲！冲！ 唐军一批批的骑兵依建制秩序从大阵中出动，史万超亲率前锋呈箭头突击，后面部队跟上去，插入了部族军中。 “呜！”随着部族军的号角声，部族军很快稳定了队形。 战场上鼓声、马蹄声、叫喊声轰鸣一片，所有的马群都在流动。我双方人马交错驰骋，杀声震天。 第一千二节 史叔险成死叔 史万超高呼道：“儿郎们随我来！” 他手执铁刀，大刀挥舞下，一路冲杀，手下竟无三合之将！ 在他的率领下，唐骑将前方凿穿，阻挡的部族军要不被箭射下马要不被杀死，留下了一地尸体。 …… 史万超们不知道的是，往东距离战场十里外，有一座金帐！ 帐前插有金色狼头，显示出这金帐内主人的尊贵。 哈扎尔汗国左贤王阿史那达干！ 他生得魁梧，虎背熊腰，正是壮年时期，战心炽热，听闻唐骑自北方突围，进展神速，他却好整以暇地道：“不必着急，我们早就安排好了部队等着他们。” 下令部属，放出信号，对唐骑合围！ 接到命令后，唐军周围有大片马群缓慢地移动，仿佛泛滥的洪水一般从旷野上涌动。 史万超看到尘雾漫天的空中橙黄的太阳，不由得神色凝重，对方还有埋伏啊！ 说得一点没错，前方敌人人马如潮，嘈杂声仿佛从四面传来，几万人集中在这一片地方来回奔腾践踏，灰尘非常重，他们向着唐军猛扑而来！ 很快接战，打成一团，一批批的部族军万马奔腾，与唐骑对撞，两军交错，部族军成一股长龙纵队，很快被史万超杀得他们丢盔弃甲地被迫向左侧迂回。 但很快更多的部族军从正面直冲而来。两军杀声震天，骑射的箭矢和投掷的短矛在黄尘中穿梭不休，混战的地方刀光剑影像是水面挣扎跳动的无数鱼肚闪耀着光芒。 “痛快！”史万超杀得浑身是血，把他和战马都染红，那口精工打造的铁刀都杀出锯齿，他换用一柄狼牙棒，很快棒身上尽是血浆！ 见到他如此厉害，部族军即时发动“短促突击”战术！ 就是当唐骑杀散了一批敌军，骑兵还没有速度时，对方骑兵成群结队地冲锋，象是瀑布从高处飞流而下，一股股马队保持高速杀来，不断地冲击唐军。 等到唐军击溃这股敌军后，又一批敌军冲刷而来。 尽管史万超和唐军战力惊人，但部族军每次这样的冲锋，都带走了唐军不少的生命！ 史万超见状，粗粗地观测一下，骑着马加快速度，向敌军似乎有点薄弱的右翼运动。 但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一大群浑身披甲的部族精骑大叫着飞奔上来，直/插进唐军中间，部队即被敌人的锋芒打穿！将他们一截为二！ 史万超冲前一下，发现不对头，他圆睁双目，率众调转马头，向左侧靠拢，因为部族军锋芒是从他们左边过来的。 马兵跑得极快，场面也变化得很迅速，中军几乎是眨眼间竟被敌人精骑分割，而史万超前进的方向也有大量的部族军马队冲来。 史万超连劈三敌骑下马，拍马吼道：“杀！冲开前面！”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左侧后方有人喊道：“吴将军，吴将军！” 史万超不禁扭头一看，目光停留在地上的老将吴安邦身上，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脸都是血，好像脑袋被钝器砸中了，看起来凶多吉少。本来那边在左冲右突的唐军马队也勒马停了下来。 “吴将军！”史万超调转马头飞奔过去。 忽然史万超听到一声马嘶，屁股下面一轻，发现坐骑前蹄跪地，挨一个敌兵在马腿上砍了一刀！ 他有如腾云驾雾般从马头上摔了下去，“砰”地一声巨响，身体砸落地面 “捉住他！”周围响起了一片狂热的叫声。 部族人都知道捉住或者杀死这个大汉的好处：可封万骑长！ “想捉住劳资？！”史万超虽说浑身疼痛，但还是敏捷地跳将起来，他手里的狼牙棒已经弯掉没法用。。。亏得他反应快，立即用棒子插/地，抵消了冲击力。 于是他拨出腰刀，快若闪电，连劈七人！ 这一连串杀去，狠辣无比，立即震慑了部族军。 不由得停手，但他们没有发现，史万超满额头的冷汗！ 手臂一阵阵麻木，肌肉拉伤，刚才那连串的杀人，伤上加伤！ “大将军！”亲兵们势如疯虎一起涌到，部将急忙牵自己的坐骑过来，急道：“大将军快上马！” 史万超上马后，望见吴安邦也被人抬起来放到了另一匹马背上。 吴安邦，积年老军官，功成名就，因军功被封伯爵，本可退役，却一直呆在军官教导团里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年青军官，没想到此战中丧了命。 史万超这才发现，部族军已经把自己的部队分割开了，周围全是敌兵！ 双方拼命冲杀，唐军与部族军交错混战，战场上一片狼藉。 敌人太多了，唐军至少战死了一半以上！ 早听吴老将军的话，他就不会死，而且弓箭防守，近五千人每人二百枝箭总共100w枝箭，对方得用多少人命来满足？ 史万超不由得痛悔，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连他也跑不掉了。 两个蕃将，个个壮得象头牛一般，一个使宣花斧，另一个是狼牙棒，找上了他。 史万超用的是马槊，三个人大战起来，一个使斧如片片雪花纷飞，另一个用狼牙棒呼呼生风，史万超的马槊虽然厉害，可是他耗力过多，刚才用狼牙棒抵地时肌肉拉伤，用力时因为痛楚而一卡一卡的，竟被两个不知名的蕃将杀得他汗流浃背，有史以来狼狈无比！ 部将们见到他窘迫，一拥而上。 然而敌人也不是吃稀饭的，与唐军群殴的结果是唐军人少不敌，无法给史万超支援。 对方着着紧迫，杀机四溢，史万超感觉到危险降临，不由得惨笑：“果然，大将难免阵上亡啊！” “轰！轰！轰！” 熟悉的爆炸声密集地响起来，还有阵阵的弓箭怪啸声，只听得西面军号嘹亮，被围的唐军顿时士气升停板！ 援兵来了！ 爆炸声是唐军以火箭弹开路，成片的弓箭往部族军射去，天空为之黑暗。 见到唐军骑兵急至，两蕃将加紧施为，誓取史万超的性命。 史万超肩胛骨部剧痛，手没跟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斧向他劈来，而他根本无法防御，正在狂呼“吾命休矣”时，一声啸声掠耳而过，正正射在使斧蕃将的额头处！ 箭力极大，一箭把他射下马去。 箭啸再起！ 狼牙棒蕃将见势不妙，顾不得史万超，调转马头急走，又是一箭射来，蕃将一个鞍里藏身，箭没射中人，把马给射中了，不过蕃将立弃兵器，躲进人群中消失了，有够机灵！ 一彪人马旋风般地冲来，为首一个年轻小将大叫道：“史叔叔！” 史万超见是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唐霆轩，要不是你来，史叔叔变成了死叔叔了！” 第一千三节 可汗来了 唐霆轩带来的军队有上三万之多，虽然比不上部族军，但是部族军想短时间击败他们是不可能的事，如此就有了唐霆轩军队里火箭弹发威的时间。 他带得量大充足，大有乃父风范---擅长乾坤一掷，不要钱地乱放，炸得部族军人飞马跳的。 加上唐军的弓箭漫天发射，唐霆轩虽然年轻，却已经是个射雕手，他旗下有三百名的“飞鹰部队”，都是神箭手，齐射之处，部族军纷纷倒地，原本齐整的部队如被啃了一口般很是难看. 他带着飞鹰部队，高速地凿进了部族军重重包围圈里，救下史万超。 而部族军见着唐军锐气十足，又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助阵，遂解围而走，史万超余部逃出生天。 见到唐霆轩如乳虎初啸，又似旭日东升，他感慨地道：“看来我是老了！” 对唐霆轩感谢道：“好在是你来了，不然，你将见到的是死叔叔了！” 唐霆轩谦逊地道：“哪里！凭借史叔叔的武力，肯定能够打败敌人的！” 史万超摇摇头，有军医过来为他诊治，那是一个老中医，一扯他的右臂，史万超“雪”，脸现痛楚，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粒！ “肌肉拉伤，本来没什么，几天就行，不过你在拉伤后又用了力，得个把月才好！”老中医蛮有把握地道，开始为他治疗。 “可恶！”史万超恼火地道。 他知道他捕到一条大鱼，没想到在准备猎杀大鱼时居然因伤退出。 很不甘心，未来的大战，能够杀很多人的时候，却坐着观望，史万超痛悔不已。 “哦，对了，你为什么来得这么快？（何来速也）”史万超闲闲地问一句。 唐霆轩脸上露出尴尬神色道：“是杨二伯叫我跟着你的！” 顿时史万超瞪眼看着他！ 唐霆轩心忖：“史叔叔样子很凶恶啊！” 要是别人还真的吓得骨酥腰软，但是唐霆轩很笃定，史万超不可能以大欺小，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唐霆轩母亲对史万超有恩，史万超能拿唐霆轩怎么着！ 史万超收回瞪着唐霆轩的眼神，追问道：“你的杨二伯说了些什么？” “他说史叔叔你过于急进，一定会被敌人困住，叫我不要离你太远，一旦你有麻烦，立即上前解救！”唐霆轩老老实实地道。 “呼！”史万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二师哥说得不错，我确实贪功冒进，以致于我军有此大损也！” “史叔叔切莫这么说，此战我军有胜无败！”唐霆轩急忙道。 从帐面上来看，史万超部队四千五百人损失了三千，因为被敌人围困，损失的人几乎都战死了。 但是他们在先前的弓箭战中消灭了五千部族军，又在突围激战中几乎打垮了五千人，而唐霆轩的突击一口气吃掉了部族军五千人，自身损失不到一千！ 六千对一万五千，怎么都是大胜！ 不过史万超却不能原谅自己，好多人为他而死，而他却不能够杀更多的人为他们报仇。 “贤侄，答应我，未来属于你的，多杀几个人，不要让你的弓箭闲着！”史万超叮嘱道。 “我晓得了！”唐霆轩应允道，心忖确实要努力多杀几个人，貌似弓箭很快会没有用了。 史万超惆怅地退出了战斗序列！ …… 唐霆轩年纪虽轻，却指挥得当（其实是他参谋人员的提议），见敌军势大，遂往后撤，交替掩护地撤退。 哈扎尔汗国左贤王阿史那达干指挥部队步步紧逼，追杀一阵，但听得一声炮响，唐军一部杀出，纵马如风，弓箭如雨，狂射而来，将部族军杀伤不少。 然后这支部队撤退，部族军再追杀时，又遇另一部唐军上前阻击，一轮轮的攒射，让部族军望而止步！ 但唐霆轩也没远离部族军，离部族军不远处，部族军一停下来，唐霆轩的部队也停下来，双方对峙。 大家不约而同打的主意都是等待后面的部队上来，唐霆轩等的是他娘和他二伯的主力，而阿史那达干的部队不少，本可以独挡一面，他也在等待主力的到来。 …… 大军汇聚如雷电风雨云集！ 两边都是一队队的军队赶到似大江大河入海，聚集起来的部队军营不断扩展延伸，到处是人山马海和牛羊嘶叫。。。部族军赶着大群牛羊充当粮食。 剑拔弩张，大战乌云之气压得很低，小队战打个不亦乐乎。 这样的情形下，唐甜和杨成献两位军中大佬到达，立即召开军议。 他们不去前线实地巡查，因为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太小战场摆得太开，就算到了前线，大部分东西是看不到的，也只能依靠到处延伸出的触角----侦察兵和参谋们归纳敌情，他们听取汇报。 “我们发现了金狼旗！”一个参谋迫不及待地道。 金狼旗！ 大家吃了一惊的同时无不感到振奋，这是有“可汗”级的敌酋到来！ 狼是草原上许多民族的图腾，地位如中华民族的“龙”图腾，往往只有可汗才可以打出金狼旗，应该是哈扎尔汗国可汗亲征。 来得好！ 大家不仅不怕，个个跃跃欲试。 在东方，没打到一个可汗，没想到在西方却能够收获一个可汗，有杀错无放过，将他的金狼旗缴获了放军博！ “博物馆”是韦晞的倡导，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军博深得军人们的向往，想想：里面的一件展品，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某在某战役中缴获。 得，这不是名垂青史还是什么！ 只要韦晞和太平公主的政权传承下去，后来的皇帝岂敢动老祖宗的东西？！ 不得不说，军博在一定程度上也收获了军心，大家更加维护韦晞和太平公主的统治，他们不可能将自己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弃之如帚。 见大家求战心切，唐甜和杨成献还是很冷静地，要参谋继续汇报。 那些情报可就不是那么地美妙了。 “部族军连营百里，据估计有三十万至四十万以上，兵力是我们的二倍！” 控弦四十万！ 实力劲爆！ 韦晞为什么在天/朝这么牛掰，还不是他一下子拥有了突骑施四十万控弦，如曹孟德得三十万青州兵，立时奠定了基业。 放在哪里，都是一个难敌的对手，以前韦晞对抗大食百万大军但大食骑兵也不过是这个数，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是四十万骑兵而他们的兵力少于韦晞，勉强拼凑了二十万军队。 “他们士气很足，马匹速度也快，我看到缴获的马匹，是一种新马种！”一个资深老参谋报告道，指出哈扎尔汗国的战马比我们的马匹（蒙古马）快百分之十，高也有百分之十，且不存在春瘦，这样对于唐军一个有种的条件就没有了。（唐军素喜利用“春瘦”去欺负敌人） 这项情报引起了高级军官们的高度重视，下令传晓所有人知道，不可不防。 “他们的刀具不怎么样，装甲不多，弓箭多不如我们，但有部分精锐还是很犀利的。” …… 情报越来越分明，大家越来越明白。 战，为什么不战呢！ 今天，就轮到我们来扬名立万了，军帐内每个军人都雄心满怀，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第一千四节 哈扎尔汗国的对策 大家战心炽烈，但大家也知道敌军势大，有可汗督战，不可硬战。 定下的战术是“消耗敌军进攻态势后转入决战。” 因为草原易攻难守，因此参谋们制定了一整套节节阻挡，反复与敌缠战，最后才决战的战场步骤。 其精细、复杂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已经脱离了以前主将下定决心，部将们照命令就能执行的范畴。 布置妥当后，所有人都退出后，唐甜留下了唐霆轩，对他讲道：“儿子，娘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唐霆轩坚定地道：“坚决完成任务！” “这个任务很重要，也很艰巨，非常危险！”唐甜道：“我不能把它交给别人去完成，你是我的儿子，我只能交给你！” “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唐霆轩是少年壮志不用愁，接受了任务。 他离开军帐，唐甜带着不舍望向儿子的背影，又是担忧，怕他出事，又是欣慰，儿子终于长大了，能够为国家帮妈妈做事情，祝愿他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完成任务！ …… 哈扎尔汗国大营，两排戴着毛皮帽子、垂耳大耳环的高大汉子仰起头，把号角吹得“咕……”地一声长鸣。营外马匹奔腾，人马似潮。 手持金狼头权杖的大汗阿史那头顿，他阔面碧眼，乃不折不扣的突厥王廷的种，大家如群星拥月将他护送进王帐。 他身量很高，魁梧无比，脸容凶狠，行动敏捷，符合部族对可汗的看法，所以他众望所归，地位稳当，统治力强。 这次他发下金狼令箭，广集诸部迎战汉人、唐人反正是东方来的大部族，结果是一呼百应，庞大的哈扎尔汗国各个部族响应他的号召，甚至有不少部族不在征召之列的，也赶着他们的牛羊，跟随大部族行动，象跟随猩狮群的鬣狗一般，翼图占到一些便宜。 广阔的原野上，到处都是部族游骑纵横来去的身影，他们归属于阿史那头顿的麾下，在他的王帐里应诺如雷。 阿史那头顿进入王帐里，在上方中间的虎皮交椅上坐下来，哈扎尔汗国的王公、贵族大臣们和将军们见着他无不有畏惧之色，众人规规矩矩地把手按在胸前，向他鞠躬致敬。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穿着裘皮的人，都是虎皮豹皮熊皮等猛兽皮，天气有点热，但他们依旧这样打扮，还有一些人是丝绸衣服，更有一些人居然穿着穿着袍服戴乌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那些乌纱袍服，很象汉官的衣着，不过款式老旧得多。 而丝绸衣服的传入，这里是“草原丝绸之路”，时有商队经过，哈扎尔汗国的经商环境不错，商队都受到保护，因此东方商品流入，许多贵族喜欢丝绸衣服。 大帐内挂着老虎爪牙鹿角等装饰，外表贴金，阳光下光照闪亮，很是映目。是为“金帐”！ 这也是商队带来的好处，哈扎尔汗国王廷在商队那里下了订单，商队就为他们特制了金箔，贴上去很漂亮。 阿史那头顿舒服地坐着，手指左贤王阿史那达干道：“你说！” 阿史那达干向着可汗鞠了一躬，讲述起当前之敌的厉害。 “他们的弓箭犀利，我们的护甲很难阻挡，而且他们还有‘火箭弹’和‘手榴弹’，威力很大……”阿史那达干展示了拾获的箭矢还有铁钉钢珠，再叫上几个受到毒害的伤员上来，大家都有点吃惊！ 一一传看箭矢，还有唐刀、唐弓，大家即时感觉到压力。 三棱箭头，马刀森寒，制作精良，其中一批唐弓，各酋试开后，了解到对方的能耐，都是硬弓！ 来者不善啊！ 起初想占个便宜之心火，不由得减弱了一分。 敏锐地感觉到帐内气氛变化，大汗阿史那头顿恼怒地将权杖往地上重重一柱道：“他们是东方的大部族，占据了富饶的档方，连西方也不放过！” “我们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这片流着蜜和奶的草原，东方人来了，想抢走我们的草原，你们说，怎么办？”阿史那头顿狠狠地道。 立即激发大家的同仇知忾，争先恐后地道：“绝不容东方人得逞，保卫我们的草原！” “杀死东方人，把他们的人皮铺到椅子上，颅骨挂在帐门外！” 阿史那头顿满意地道：“好！” 一员虎将名叫做达道的站起来道：“我愿为大汗的先锋，为大汗杀光东方人！” 于是一堆人站起来请战，闹哄哄一片。 左贤王阿史那达干却道：”大汗，我有话要讲！“ “说吧！” “东方人兵器厉害，但人少，我们可以派人绕到他们的后面打击他们，前后夹攻，可保必胜！”阿史那达干如是说。 右首站立的右贤王阿史那折钵与达干不和，讥笑道：“左贤王吃上唐人一些弓箭和铁钉钢珠，结果就怕了，不敢与东方人对战，只想耍阴谋诡计了。” 阿史那达干怒道：“我只想我们草原英雄的血不要流这么多！我去正面进攻，你去绕道攻击！” 阿史那折钵心忖好哇好哇，嘴里却道：“计划是达干提出来的，他最合适绕道攻击了，派他去最好！” 阿史那达干心中愤怒无比，被折钵这一挤兑，他只能担任正面攻击，绝不能担任绕道攻击的责任否则就会坐实“贪生怕死”的名声，如此他的部族将可能损失惨重，他已经领教过东方人的力量，他有此觉悟。 他虽有表明态度，那边阿史那折钵却给他狂贴标签，说他怂了，害怕作战，右贤王的部属在起哄，气得左贤王的部属愤起而攻之，帐内七嘴八舌，要不是碍于中间坐了个大汗，唇枪舌剑只怕会变成刀光剑影！ 阿史那头顿脸上微现一丝笑容，作出裁决道：“左贤王的计划不错，本汗决定你们各带十万兵，一为主将一为副将，单双日对换，主将进攻时遇到敌方坚阵，副将可领军侧后包抄。” 这是小范围内的包抄，至于大迂回，阿史那头顿委了达道领骑兵三万，一人三骑，兜个二百里的大圈子，远距离奔袭，直趋敌后对敌来致命一击！ 大汗的分派还算公平，大家鞠躬领命，分头行动。 当天说完，当天就开战，部族人做事不拖泥带水，说打就打。 左贤王史那达干首先出兵，向着唐军阵地上猛扑而来！ 结果他遇到了有史以来的火枪兵！ 第一千五节 火枪兵袁风（一） 唐军步兵阵地很厚实，人山人海，大家抬头周边，全是铁盔，各式各样长兵器同树林一般，旗帜多到如树叶飘荡，但军人们颇有点忐忑不安。 他们看到敌军势大，敌人来向的天边“隆隆隆……”的闷响响成一片，仿佛远方云层里酝酿的闷雷！ 雷声滚动，视线尽头，地平线上一条粗粗的黑线，无数的马群向唐军蔓延过来。 摆在前面大家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烧火棍”！ 烧火棍，是一个划时代的兵器。。。燧发枪！ 它的原理即利用击锤上的燧石撞击产生火花，引燃火药，击发子弹射/出。 唐人研制火药枪，事实上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自火药投入使用后，韦晞即成立了军备研究所，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就是火药枪！ 利用黑火药推动枪膛里的子弹，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首先是枪管的材质、制作、再就是击发装置，还有击发后的装填问题等等，无数的难题需要克服。 不得不说东方人的智慧，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先是制出了火绳枪（这点对于唐人还真的不是问题），但没有列装。 韦晞认为火绳枪不足以对付手执弓箭的游牧民族，直到燧发枪研制成功后才在军队里列装。 而且唐军装备的燧发枪是后装子弹的，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它的好处是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成本也低，便于大量生产。 以唐人现在的大工业化生产，其成本比弓箭还便宜，关键是就算小孩子和女人都可以打枪，更不用说成年男子。 大规模列装下去，人手发一支枪，部族骑兵算个毛！ 不过燧发枪装备之后还是头一回大规模使用，效果有待观察。 …… 阵临斗兵皆阵列于前！ 部族军的马蹄声轰轰烈烈，由于马匹众多，冲击力大，传到唐军阵地上都在颤动。 起了一阵风，军阵上的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 近了，更近了！ 沉重的马蹄声如同践踏在人的心坎上，一次次敲击着士兵们和军官们的心。 许多人都很年青，毕竟“火枪兵”是个崭新的兵种，比如象这位叫做袁风的年轻小子，长得俊秀伶俐，今年才十六岁，是他的首战。 他是来自突骑施故地的归化唐人，经历多年，袁风彻底汉化，习惯于汉人的生活，喜欢读汉人的书。 很不幸地，他部族语都不会了，连部族立命安身的骑射、骑战均不象个样子。 征兵年间，他十五岁，部队到他的家乡征兵。 突骑施故地的归化唐人喜欢参军当仗，为自家的女婿效忠效劳（指韦晞娶了突骑施女郎，他也几乎每年都到突骑施故地视察），以当兵为荣。 袁风前去应征，骑射、步射和马刀使用上均不过关，做不得骑兵，招致小伙伴们的嘲笑。 因为突骑施人几乎都是骑兵！ 好在还能当步兵，但当大头兵实在丢面子，袁风的父亲是政府官员，叔叔是个中级军官，利用关系，将他搞进了新组建不久的火枪兵里。 十六岁的袁风看着逼近的部族骑兵潮，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心里充斥着首战的恐惧，他没见过血，也知道对面扑来的骑兵的威力。 但他仍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他不断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是训练有素的火枪兵，周围都是武装到牙齿的兄弟们！ 本队的军官也有点紧张，毕竟还是火枪兵的第一次对敌，万一打不过呢，不过他还是给士兵们鼓起勇气道：“弟兄们，保持队形，听从命令，我军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大家高吼着，似乎在驱赶出恐惧。 敌人越来越近，面孔逐渐清晰，他们的吼叫声和马蹄声震耳欲聋。此时队列中说什么话已经听不见了，武将们只有吼叫才有用。 军官吼道：“叫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远的喊话别听，听自家将帅的军令！临阵后退者斩！准备！” “举枪！瞄准！第一二三列开火！” 除了叫出来的命令，他高举的军刀落下，还有象征开火的红旗在晃动。 听到命令的人一起扣动了板机！ “砰砰砰……” 枪枝的轰响声大作，硝烟顿时遮挡了视线。 待到烟雾稍退时，映射在唐军眼前的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唐军都是瞄准战马射击，对面的部族军马匹倒了一地，还没死的马匹在地上痉挛发抖，马血象条条的小溪流…… “换队！” 袁风机械地跟随着队友们撤出了第三列的序列，由后面的一列已经装填完毕的火枪兵上前，军官一声令下：“开火！” 轰响大作。 “换队！” …… 没错，正是三段击，那时的火枪无法连续射击，因此三列队（直立），第一列射击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弹药，由第二列士兵上前开火，然后是第三列，不断地交换位置，交替装弹、开火！ 火药枪、三段击都是韦晞的杰作，虽然他只是提了个概念，但火药武器之父就是他了。 唐军丧心病狂地不止三段击，他们在地上挖了壕沟，里面放了一列士兵，然后蹲着有一列士兵，才是站着的第三列士兵，所有有军官说第一、二、三列，第三列才是正常的三段击，还有一列，是骑在马上的火枪兵！ 如此射击间隔的时间大大的缩短了，火力更猛！ …… 部族军受到了很沉重的打击，尤其是这种打击令到人和马都感觉害怕，但无人敢退，敢退者斩！ 左贤王阿史那达干被人说成了贪生怕死，他虽不用上阵，但血红着眼睛去督战，绝不能坐实这样的名声，部属哪怕前面是地狱深渊也得往下跳！ 可惜他们死了也是白死，袁风他们在前面放枪，后面唰唰唰的箭矢一齐飞向天空，那是抛射的弓箭。 在这样的火力前，想正面突破是个奢望！ …… 在后方的小丘陵上，一队贵酋象看戏般地看着前面的战斗，他们看到唐军阵地上硝烟弥漫，喊叫声一片，部族旗帜不断晃动，召唤部族上前冲锋，有人道：“达干死了不少人了！” “嘿嘿，死得好，瞧他对谁都看不起的样子！”有人应道。 在场的都是心腹，说的话不怕传出去。 “达干又换下一队人了，该我们上了？”有人问道。 “不，再等等！”右贤王阿史那折钵闲闲地道。 他等到达干又死了一批人，才指挥他的部队出动，兜个大圈子，往唐军后阵而去！ 第一千六节 火枪兵袁风（二） 摸敌人的屁股，可称为”***“，对于草原部族是小事一桩，例如著名的非洲草原二哥。。。鬣狗，最喜欢的就是”***“，吃猎物屁股后面的“嬾肉”，易吃，危险不大，那不是嬾肉还是什么！ 想吃“嬾肉”，要能跑，鬣狗善跑，时速达50公里以上，而且能够跑很长的距离都没有倦意。 草原骑兵同样能跑，凭借马力，去摸敌人屁股，切断敌人的补给线，在后方造成拢乱，与其他部队来个前后夹击。 对付这样的敌人，你要不凭借坚城和山川险隘，要不只能骑兵对骑兵。 现在唐骑就是这样，三千唐骑怂上了上万的部族骑兵，但他们并不惊慌，看着他们来势方向上，他们冲着部族骑兵发射了火箭弹！ 那玩艺儿好，大炸13，带着它们，放出去，把部族骑兵炸成了一个个的花脸猫！ ”蓬蓬蓬“的一声声巨响，铁钉钢珠横飞，炸得一圈内的部族军没死也都脱层皮，有的人更被炸瞎了眼珠子！ 冲击波震荡得人头晕目眩，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马匹狂跳，不受影响，惹得阵容大乱。 不过部族军挺勇敢的，虽然被火箭弹打得狼狈不堪，还是径直冲来，即惹上了巨讨厌的“手榴弹”！ 唐军的手榴弹其实就是大号的鞭炮，装的是黑火药，能有多大的威力？但是内蕴的铁钉钢珠可是加了料的。。。中者有足上过半的人会感染而死！ 等到战斗结束后，死的人没多少，发烧人的数目就让部族军首领们大吃一惊的地步！ 反正唐军的弹弹不少，部族军咬着牙，顶着打击猛冲！ 劈劈啪啪的弓弦声响起，然后战阵上聒噪声大作，箭矢如雨！ 当场死的不会很多，大家射了就跑，不过等回去之后，部族军的乐子还是挺大的。 感染！感染！再见感染！ 唐骑的箭头上弄得脏兮兮的，敌方中箭后的感染率至少在百分之三十以上，以那时部族人悲摧的卫生条件，感染的死亡率非常高！ 而唐人中箭受伤者则大不一样，拨出箭头时肯定进行消毒，再服用一些清凉下火，消火去痛的中药制剂，相对的感染率不高。 …… 部族军抄我后路，与我军展开了广泛的野战，毕竟他们人多，我军不欲硬拼的情况下，前线的步兵不得不后撤。 防守容易，后撤受到敌人的衔尾追击。 哈扎尔汗国左贤王阿史那达干恨透了这批唐军，他们导致了上万的部族勇士死伤！ 所以他不依不饶地追杀唐军步兵，那些步兵结成圆阵往后移动，形成了外围火枪直射，内里弓箭抛射，再来火箭弹和手榴弹伺候，因此部族军想进攻破阵亦不容易。 好在他人多！不断地将生力军投入，象海潮般冲击唐军步兵方阵，开始有了效果，毕竟移动时步伐会乱，长期打枪会累，部族军逼近了！ 他们的骑兵飞奔着迎面扑来，袁风看到一个契丹人在马背上侧身拉弓，恐怕只有十几步那么远。他连那个契丹人的脸，和张开嘴时的黄牙都看清了！他在向着袁风瞄准！ 顿时，袁风的心弦一下子绷紧，脑子里一片空白。 对方松开了手，袁飞的心里提到了一紧，但根本来不及反应。忽然一声惨叫，旁边的士卒丢掉了火枪，面上中箭倒下。 原本射的不是我！ 袁飞还没来得及欣慰一下，更多的箭矢纷乱地飞过来，他突然头上“钉”地一声被重重地撞击了下，然后看到一枝箭矢从眼前弹将下来。 感谢菩萨保佑！ 那枝箭射中了他的头盔，但坚固的头盔敌住箭头的侵袭，只是让他头晕了一下。 “装弹，举枪！”军官在吆喝着， 袁风取出纸包子弹，咬破外包装，将里面的弹丸和火药倒进枪上的药池里，抬起火枪，他的目光随意地捕捉到前侧一个正在边骑马跑边拉弓的部族人。眼睛、准星、目标，三点一线。 枪头跟随着那人移动。 少顷，耳边响起军官熟悉的声音：“放！” 袁风心里大骂“送你上西天！”， 随即扣动机关的同时，把脸向左一偏，闭上了眼睛，同时微微张开嘴（据上峰说能避免耳朵被震聋），顿时“砰砰砰……”的火药炸响在耳边响起。 不错！ 那个被他瞄准的部族人象片树叶般地倒下，取得战果，被我讨取！ 袁风没来得及高兴一下，随着队友们往后排退下，让后面一列的战友们上前。 在这交替的当儿，部族军后面的马兵蜂拥冲了过来，怪叫声中，弦声噼里啪啦作响。 战马奔跑时马蹄践踏在地面上的沉重声音十分骇人，高高的骑兵怒吼着迎面冲来，火枪兵们拿着火枪惊恐万分，甚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放！放……”已经来不及了，军官们纷纷大喝。 仓促之间，刚刚换上来还没准备好的唐军士卒凌乱地放了一阵火枪，无法封锁部族骑兵冲锋，顷刻间已冲至跟前！ “嗖！”的一响，紧跟着“啊”的一声惨叫，袁风旁边的指挥军官倒下，他的颈部中了一箭！ xxx的，射得真准啊！ 袁风一个激灵，冲过去拿起了指挥官的军刀，高举着军刀大叫道：“听我命令！” “一二排蹲下，第三排开火，开火！”用力向前虚劈，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开火！开火！” 由于激动，他的声音都变调了。 习惯于听从命令的唐军第一二排的下意识地蹲下，而已经完成了装填准备却没接到军令的第三排本能地服从持军刀的人，一齐扣动板机！ 冲到前面的部族军被放倒了一大片，马匹在地上挣扎弹起的泥砂甚至溅到了唐军的脸上。 接过军刀的袁风处于亢奋之中，他不断地发号施令，那些军士机械地服从着他的命令。 “第二排，放！”他一声暴吼！ “轰轰轰！……” “第三排，开火！开火！” “轰轰轰！……” 一天打下来，在袁风所在部队的前线上部族军倒了一地尸体，怎么都攻不破他组织的防线。 高级军官来了，听到袁风的汇报，立即让他获得了火线提升，让他成为了中尉（连级军官）。 数天的战事结束后，袁风已经成为了一个千夫长（中校级别），长官声明等战争告一段落后，让他去军校进修，回来坐定军官的位置。 他可以回家眩耀了，咱虽然做不成骑兵，但咱也不是个孬种。 在对外的战争中，牺牲的人不少，活着的人则脱颖而出，象袁风的例子不是少数。 只要能杀人，死不了的，必定有好处，还不需要很长时间就能得到丰厚的好处，这就是对外战争的魅力所在，许许多多不甘心平淡的人追逐着战争，在战争中脱胎换骨，得到高官厚禄，搏一个封爵萌子！ 第千七节 窘迫的哈扎尔汗国人 几十万的军队战成一团而不是杀成一团，唐军不与部族军硬拼，他们使用弓箭、火枪、火箭弹等远程兵器，反正坚决不与部族人面对面的拼马刀硬p。 唐军的火药管够！ 每骑二百枝箭！ 加上完善的医护能力！ 有够部族军喝一壶的，怎么说呢？ 箭头肯定是脏的，火箭弹和手榴弹子弹里的钢珠铁钉肯定是生锈的，而黑色火药枪的子弹虽然杀伤力不强，可它里面包了铅！ 附带杀伤可观，铅除了在破品处喷涌而出，在人体内四面开花，形成更大的洞（即小指头进去，大姆指出来），铅还会溶于血造成血铅中毒。。。嗯嗯，箭头和钢珠都混杂着铅，反正唐军中用铅无所不在的！ 与唐军交战过的敌人，他们将会深深地体会到痛苦所在。 部族人不知道厉害，受伤后随便包扎一下，不流血就行，结果感染众多。 唐军则机警多了，受伤的一有机会即时治疗伤口和服药， 唐军步步后退，退足了二百里，哈扎尔汗国军怎么都无法合围唐军，唐军以火箭炮开路那是当我者倒！ 他们退到了黑海边上的一处大型的防御圈里就不退了，在那里，建立了连绵的城墙和堡垒群！ 步兵上了城墙，骑兵进了堡垒群，依托坚固工事进行防御。 虽说不高，顶多不到八米，多是王米，可那里的防御更是恐怖，有投石车、飞雷炮和火炮！ 三件大杀器一出，部族军死的是哗哗的，伤亡数字是蹭蹭蹭地往上升 哈扎尔汗国现在骑虎难下，他四十万控弦看起来强大，实际上是许多部族组成，心态不一，为的是利益而来，希望得到的是荣誉和军功。现在各处喊杀连天，部族军下马，试图来筑土攻城，唐人依托工事拼命地往下泼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部族军死伤惨重。 而部族军只有可怜的弓箭作为攻击手段，可惜他们的弓箭经常不能破防，唐军的盾牌放心使用。 好吧，我不惹你们了，我休息一下行不行？ 不行！ 唐军骑兵大举出动，反正冲来就是放箭，开枪（马上步兵下马作战），还有发射火箭弹和乱扔手榴弹，他们的城池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军火还有奇特的魔力，部族军曾经见过同一个唐军连续三次负伤，坠马倒地，很快就活蹦乱跳地出来打仗，而部族军受伤后总是发烧，然后挂掉的不少。 双方追逐，唐弓的威力巨大，他们也很注意没让部族的快马逞威，部族勇士们的鲜血肆意泼洒，死伤狼藉。 金狼旗依旧高高飘扬在那里，可现在看来，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慑。 半个多月的缠战，六万英勇的部族勇士投入了他们的天神的怀抱，这其中有足足三万多的伤员，死是甚是可惜。 许多小部族消失了，一些部族站起来，也是稀稀拉拉的，情形悲惨。 如此的伤亡，是哈扎尔汗国上上下出兵时从未预料到的。 望着敌方城头一直高高飘扬的金色飞虎旗，似乎在空中张牙舞爪，作势欲飞，哪怕是大白天，大汗阿史那头顿心中也是寒意大起。 东方的汉人大部族（胡人把汉王朝认定是一个大部族）他们的祖先曾经把自己的祖先从东方赶跑，今天，大家都身为祖先的子孙，部族还是不敌东方人。 哈扎尔汗国士气在不断的降低，各个部族后悔了，早知道撞到铁板上，就不会让自己部落的战士投入到这样的战事当中去。 怨言在悄悄的传递，因为到了现在，他们不但没有见到胜利的影子，而且，就算获得胜利，好像也难以得到像样的战利品了。 阿史那头顿在重新权衡利弊，贵族们在私下考量得失。 太多的鲜血，终于让部族人开始感到难以承受，强大的帝国，控弦几十万，在持续的放血中，有时候同样显得很脆弱。 好像宿命一般，同样的困境降临在曾以为远离了东方人的部族人头上。 打下去，伤亡受不了。 不打，撤兵？ 更麻烦，东方人有上十几万的骑兵，一路追杀下来，部族中谁负责充当坚强的后卫，为大家阻击东方人？ 别傻了，被指派为后卫的部族，只怕逃得比前军还要快，只要前军一消失，后卫即遁，唐人追着大家屁股来揍，搞不好“兵败如山倒”都有可能！ 更可虑的是，你堂堂一个大汗，纠集几十万人来，既没抢到多少的战利品，更没割到多少人头，就这样让大伙儿回去，还有可能被人痛揍屁股？！ …… “禀报大汗，达道将军回来了！”金帐内，侍从向阿史那头顿禀报道。 “哦，让他进来！”阿史那头顿有点纳闷，他派达道远袭唐人后方，兜上一个几百里的大圈，跑到唐人的后面去，没想到战果没怎么收到，人却回来了！ 等达道进营，阿史那头顿吓了一跳！ 去时双眸放光，回来成了独眼龙，左眼处还不断地流着脓水，原本魁梧庞大的身躯，形单消瘦，还不住地咳嗽！ 一问，这家伙吃上一枪，运气真够背的，被打瞎了左眼！ 他奉命去抄唐人后方，岂料跑出了二百里，遇到了一座唐军坚城（指现在的防御圈），达道上前攻了一下，马上胆战心惊地退兵。 太恐怖了！ 对方的攻击如天雷的怒吼，一炸就倒下一堆人！ 好在他跑得快，没死多少人。 再往西走，唐军的游骑兵就围了上来。 双方缠战，唐军只顾放箭，不过达道的兵多，赶着唐人跑，这一跑，就是三百多里。 一路上见到唐军的好些堡垒，都有那种天雷似的武器助战，达道很是无奈。 他坚持着跑多了一百里，然后遇到了上万的唐军骑兵，居然敢跟他打！ 喜得达道差点要大呼感谢上苍，于是挥兵急进。 但这是个假象，打不了几下唐骑扯呼，追着追着，唐骑分两边走，亮出了中间的三千陌刀兵！ 喀嚓喀嚓一轮大砍，一头撞正陌刀兵的部族军被砍掉了五千人！ 陌刀兵装甲雄厚，仿似刀枪不入，箭矢射去给他们挠痒痒的，部族军吓得魂飞魄散，四散而逃。 达道运气奇差，逃跑的中途遇伏，一个拿着狙击火枪（即装了瞄准镜筒）的唐军一枪打在左眼上。 于是他败退回来，左眼的的伤口始终好不了（当然，伤口里融了铅！）。 见着他的惨状，大家都觉得恻然。 正在伤感、头痛的时候，一个信使急冲进帐，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急禀道：“大汗，不好了，我们的库扎索罗城被攻占了！” 库扎索罗城，哈扎尔汗国的国都！ 听到这个消息，金帐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第千八节 攻进都城（一） 阿史那头顿集结几十万控弦，展开进攻时地域广大，又沿着黑海边进军，根本不怕敌人绕过他进军，因此照他想来，后方很稳固。 而且，他在库扎索罗城还留有上万的精兵呢。 囿于那个时代人的思维，他没想到唐军有汽船，可以牵引了大批的驳船（本身无自航能力的船只，吃水浅，载重量大），运送了唐霆轩率领的上万骑兵（一人二马），他们到达了克里木半岛，然后再过了刻赤海峡，进入亚速海，在在顿河河口登一带放下小船派出经验丰富的陆战队员探路，在控制海边的渔村之后就立即开始大规模的登陆行动。 由于在海上漂泊的时间实在太长，一众官兵对于陆地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这个时候不用任何动员，整个登陆行动进行得快捷无比，就在天色刚刚放明之前，所有的战斗部队就已经安全的转移到了陆地上，并且开始在渔村附近进行修整恢复。 嗯，唐军没有航行过此地，为什么导航如此精准？ 他们带了一个名叫做“康拉旦”的人，这家伙是贵族子弟出身，家族几乎被杀光光，他却胆小如鼠地投靠了唐人，成为唐人的带路党。 他曾经去过库扎索罗城，他告诉唐军说当时他们沿着黑海边去的（这参照物最好导航），到了一个地方就分两边，一边是亚速海的海边缘，另一边则是黑海边缘，再有顿河河口他还是认识的。 于是唐军发挥了“望远镜”的作用，他们并不脱离海岸线，但离得更远，远到别人看不到他们，但他们却还能够看到陆地。 以陆地为导航，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目的地。 那时期的人口稀少，渔业也不合乎哈扎尔汗国，竟没有什么渔民发现他们的行踪，让他们有惊无险地在顿河河口上了岸。 休息了一天后，人马俱安，原本有点萎靡不振的军队重新焕发出了活力，知道消息终归不能隐瞒多久，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当军队刚刚恢复时，唐霆轩就迫不及待的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这支抱着拼命心态的军队尽挑些冷僻的荒山小路快速行军，同时派出经验丰富的斥候分队保证两侧，由于事关全军生死，年青小子唐霆轩此刻收起了所有的恻隐之心，下令将一路上遇见的部族、流民一律斩杀，行军路上碰到的村庄全部屠灭，以免泄露消息。 这条路实在是走得血腥无比，一路杀得人头滚滚，几天功夫无辜丧生者达到了数千人之多，在到达库扎索罗城附近的时候唐霆轩已经完成了蜕化，能够看着上百人在他面前丢掉人头也不动一点声色，仿佛是路上踩死了几只蚂蚁而已。 “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犯下了滔天罪行！”唐霆轩心忖道，他从部下的眼里看出的是浓浓的敬意，他们向他行军礼时那是相当的恭敬。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之残暴嗜血之辈，值得他们尊敬。 不由得苦笑：“果然，名将之路都是杀出来的！父王（韦晞）说得对‘杀一是为罪，屠万方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父王一路征战，灭国屠族无数，应该有上九百万了，已是雄中雄，而我呢，也成雄了！”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父王的这首《男儿行》，实是写出了我辈杀人之风范也！”唐霆轩心态渐渐平静下来。 …… 哈扎尔汗国的最后一个落日看上去无比绚烂，据说很多年之后老人们还记得这天的晚霞，殷殷的布满了整个西边，猩红似血。 库扎索罗城根本没有防备，作梦也没想到有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他们的城门处。 库扎索罗城，地处顿河与伏尔加河之间，土地异常地肥沃，牧草长得旺盛无比。 这是一座草原之城，城池不高，建立起来后根本没有什么敌人到达过，防备异常地松懈。 虽有上万精锐，但猝不及防，且分散各处。 当天快要关城门时，一队汗国骑兵护送着一位贵人快速冲来。 道路上还有的行人怨声载道，也得乖乖让路。 然后行人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贵人居然嫌弃城门兵上前检查他们，贵人悍然下令道：“杀了他们！” 于是骑兵挥舞马刀，猛烈砍杀起来，惨叫声大作！ 别说城门兵被杀得楞是伸长脖子被砍，行人们也是惊得呆了！ 大汗脚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居然敢杀城门兵，作反了？！ 然后大家醒悟过来，还真的是反了！ 城墙外面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大军，暗夜之中汹汹涌涌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刻好像怒涛拍岸，如潮水一般蜂拥朝城内涌入。 一百多名骑兵冲杀在最前面，径直朝内城冲去，一路上横冲直撞，路人仓皇躲避，大声咒骂着这支奇特装备的军队，他们还能为是哪里来的部族军，居然这么好的装备！ 但骂声未绝，他们随后惊愕的发现，刚才那支骑兵原来只是先头部队，后面居然还有大军，一层又一层的骑兵瞬间拥满了整条大街。 热腾腾的污血撒满了一地，无头尸身被士兵践踏在脚下，随即变成一滩烂泥，人们不能置信的看着蜂拥而来的士兵，一时间居然有些发傻，冲在最前头的士兵越奔越快，双眼赤红有若厉鬼，遇到拦路的行人看也不看便一刀斩去，白刃临颈之时不知道谁发一声喊，街道上的百姓瞬间逃散一空，适才热热闹闹的街道骤然之间空寂下来，有若鬼域。 滚滚的钢铁洪流打起了火把，明火执仗，一路前进，一路杀人，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 在带路党康拉旦的卖少见少的带路指引下，唐骑直扑城里最大的军营！ 军营内根本没有防备，等到唐骑冲进营里时才仓猝出战，结果在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手里，他们一个个地被射死和砍杀。 最大的一支抵抗力量就此消失后，唐霆轩亲率唐军主力直趋哈扎尔汗国王廷！ 第千九节 攻进都城（二） 王廷就是宫殿，哈扎尔汗国的宫殿并不怎么样，有点类似于拜占庭风格，但不够宏伟，不过对于草原上的帐蓬，也是不刹的建筑物了。 最外面是罗马式的立柱建筑，台阶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卫士，手执火把，持刀拿盾，试图保卫自己的中枢重地。 但是！ 伴随着入侵者的到来，一个包裹冒着烟地飞向了他们，他们情不自禁地往向那个包裹。 轰！ 包裹在他们当空爆炸开来！ 强烈的冲击波把周边十米的人尽吹成了滚地葫芦且不算，“啊……”惨叫声中，许多人被炸得满脸是血，被炸瞎眼睛的人比比皆是。 不止一个炸药包，连续几个炸药包请部族人消受。 唐军一出场就先声炸人，直接掷出飞雷炮的炸药包送给部族人尝尝，结果他们被炸得大乱，军心浮动的当儿，又迎来了唐军的弓箭乱箭齐发、火药枪打得砰砰作响、手榴弹不断爆炸的攻击，部族军作梦也没想到会遭遇到这种打击，头都晕了。 迎面是一群手执陌刀的汉子，他们凶神恶煞地冲来，挥刀猛砍，如砍树木一般，不将部族人砍倒而誓不罢休。 守门的部族人均为勇士，奋起抵抗，但让他们沮丧的是，对方的装甲极厚，厚到用部族人的兵器都砍不进去。 令人发指的是唐军掩护部队在后面，不管不顾地开火开弓和乱扔东西，他们不怕误伤，陌刀兵的装甲雄厚，伤不得陌刀兵。 那是前所未见的疯狂混乱场面，天黑，陌刀兵到处乱砍，别说砍着敌人，就连自己人都给砍上一刀也不出奇，好在装甲厚到连陌刀都难以劈进去，砍了一刀就停手，再去砍别人。 而天上飞的箭矢和子弹怪啸着，再有手榴弹轰响，林林总总，让英勇抵抗的部族军无从适从，他们再怎么拼命，也在这样的联合攻击下败下阵去，人越杀越少，鲜血顺着台阶而下，在底端汇成了一个血泊，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台阶上下都躺满了尸体，唐军连忙清出了一条路，直直通向宫殿正门。 宫门紧闭。 不打紧，搁上炸药包，点燃后离开。 轰隆一声巨响，宫殿震得都跳了一下，宫门被炸开，早就等候着的唐军兴奋的群起鼓噪，声嘶力竭的大声呐喊着蜂拥向前。旋风般朝宫里冲杀。 此时唐军才发现，原来宫殿是有马道通上去的（哈扎尔汗国是马上民族），于是马队簇拥着唐霆轩冲进了宫门里。 …… 外围足足二千部族军被杀死后，里面的抵抗并不怎么样，那些王宫侍卫们在宫门处勉强结阵抵抗，无可否认，其中部分骨干身手的确非常不错，纵跃起伏大呼酣战，也有一些弓箭高手，但可惜个人的武力在这样的混战中并没有多大用处，有组织有战斗经验的团体总是占据了战场优势。 况且唐军以陌刀兵开路，弓箭手和火枪兵掩护，整一个坦克加大炮的弱化版，面对着这种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唯一能够对付他们的只有远远射箭，与他们面对面硬p，根本不可能的事。 守卫部队败退进宫，唐军步骑紧追而入，见人就杀！ 能够活命的只有女人，男的通通杀光！ 来之前军队已经得到命令，已军一万人深入敌人首都，那是入虎穴不为过，因此毁灭这座城市，杀光所有的男人，抢光一切有用的物资，抢不掉的那就烧光，而漂亮的女人尤其是贵女贵妇可以得到一命，但可怕的命运将会等待着她们。。。她们会被卖掉！ 或许会这么说，留着王公贵族的家人，与贵族谈判？ 答案是“不需要”！唐甜根本不想与上层谈判，不服就砍，砍到服贴为止。 她有韦晞的密令：利用西征之机，尽可能地摧毁各国的上层，留着他们是无益的。 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推翻旧有的统治阶层，导致目前军事上可能有不少麻烦（你不让他们投降，他们会和你死拼到底），但以后政治上却给自己和后人很大的好处，因为没有旧阶层的掣肘（没有太多利益集团的干扰），这就是西征带来的一个好处，以暴力建国，摧毁得多，发展比谁都快。 刀枪齐上见人就杀，唐军坏事做尽。 而在外围，火把如林，照得犹如白昼，游骑兵在军官带领下来回巡视，把守得密不透风，。 唐霆轩没有参加战斗，部下将这位小主子保护得n紧，只要跟着他平安回到后方，那么深入虎穴，攻占敌人首都的殊功少不得，还能够重重地捞上一把！ 这是大伙儿的“运财星”，不可怠慢，当作自己的眼珠子般来保护。 他只用在后督战，看见有人脱离战斗或者抓着宫女发泄立即率亲兵上去乱刀砍死，绝不留任何情面，同时派人四面传令，战胜之后小将军犒赏三军，银子女人要什么有什么，但这时谁敢脱离战斗立即处死。 专心致志地战斗 欢呼声中，有人高叫道：”捉到王后了，捉到王后了！“ 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 王后喀丽丝年过三十，保养得不错，容貌秀丽，熟妇的风韵迎面而来。 她黑头发却有双碧绿眼睛，看着那双碧绿如湖水灵动的双眸，加上她披着紫袍，戴着王冠，年轻小子唐霆轩心中有种邪火上升！ 他已知人事，清楚这座城的一切都归他说了算，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心里霍霍跳动，猛一咬牙道：“找些女兵来，把她押下去，好好看管！” 他这么做，似乎听到了部下的失望声音！ 哎，他父王没有乱搞一气，他也没胡来，令人钦佩。 随王后被俘的还有数位妃嫔、三个王子和五个公主，当中两个公主还是很漂亮的萝莉，而妃嫔中也有数个长得狐媚无比，但唐霆轩已没有任何猎艳之心，只是下令将他们统统关押起来。 而他自己没去哪里，找了个偏殿，在重重保护下，他独自一人安然入睡！ 第千十节 攻进都城（三） 第二天睁眼醒来，那是阳光满殿，呵，伸个懒腰，只觉得精力充沛。 走出殿外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迎面是一群红眼睛的军汉们，眼神炽热无比地看着他，要不是近卫们挡着，他们冲到他身边，嗯嗯，不是想吃他，而是表功。 红眼睛军汉们都是他的中高级军官，昨夜唐霆轩睡大觉，他们却没有休息，忙乎了一整夜！ 到处杀人，见到抵抗的就毫不犹豫的乱箭齐发，把敌人瞬间射成刺猬，敌人拔刀抵抗又能怎么样，唐军蜂拥而来乱刀砍下，不多时什么部族人都成了路上挺尸。 待到天明，再有条不率地搜索残余分子，捉拿美女，缴获物资与财富，家伙们上蹿下跳的，忙得开心无比，只觉得充满了干劲，没有一个喊累的！ 他们七嘴八舌地向着唐霆轩表功，唐霆轩被他们揽得晕头转向，一伸手道：“停！” 手指他的参谋长王麒道：“告诉他就行了，等汇总后他向我汇报！” 于是可怜的参谋长淹没在一片口水里！ …… 唐霆轩在殿里吃着丰盛的早餐，参谋长王麒进来，抱怨道：“小将军你就舒服了，可怜我们通宵未眠哪！” 唐霆轩即递给他一块牛肉道：“来，吃吧，我犒赏你的！” “太轻了，我们要银子！”王麒嘴里说着，一边接过来大嚼起来。 他边吃边汇报，第一；城里的居民几乎都被杀光光了，大概杀死了二十万人左右！ 一刀下去，什么天潢贵胄，王公大臣统统了结，大好头颅，与身体说再见。 而杀死平民，则是威吓各地部族：谁不投降，就屠谁！ 城中居民有许多工匠，杀死他们，就大伤哈扎尔汗国的元气！ 冷兵器时期用此手段，根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和法律责任，那时期没有国际法，没有团际法庭，没得说。 城里的女人，值得被运走的大概被收集了五千人左右，关押在集/中营里。 第二，城里的财富经过了清点，主要的珍玩宝物、金银铜价值为八百万贯，再有其他的物资、粮秣也有不少。。。带走的是财富，带不走的则准备焚烧和破坏掉。 哈扎尔汗国虽说没什么冶炼业，但是草原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每年收取的过路费可观，因此有不少的贵金属硬通货。 于是唐霆轩大手一挥，人均奖励一百贯！（按东方好马25贯/匹的市价，马相当于小汽车，等于一人奖励四辆小汽车，不算少了） 也不过用掉一百万贯，还有七百万贯带回去。 第三、参谋长征集了城外的居民，软硬兼施（从者有赏，付给报酬，不从者则杀之），去运送女人和财富，征集马车，准备战略转兵！ 不错，不错！唐霆轩表扬了他，立即下令部队沿周边清剿部族，保证安全。 中午时分，第一支撤离库扎索罗城的车队出发。 次日中午，所有的唐军都撤离了库扎索罗城！ 带走的财富。。。原本唐霆轩奖励部属的一百万贯回来了，还多了许多，总数差不多达到一千万贯。。。发的是死人财！ 唐霆轩问带路党康拉旦道：“怎么样？” 康拉旦有点恍惚地道：“还行吧！” 两人年龄相近，凑合在一起有话说。 原来，昨天参谋长王麒找到康拉旦，要他再交个“投名状”！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吗？”觉得带路立了大功，没想到还得立投名状。 “我们将任命你为‘发丘中郎将’！”王麒严肃地道。 “发丘中郎将？！”康拉旦粗通汉语，但不知道这个中郎将的有名，唐军将领中无一人应允担当。 不过王麒解释后，康拉旦也就明白了。 干不干？ 为什么不干呢，干了之后，之得到唐人的彻底信任，自己也可以捞到百分之十的收获！ 康拉旦能不干吗，也轮不到他说个不字，那么就干吧！ 自暴自弃的他接受了任命，成为唐军中的“发丘中郎将”，带领城外招募来的民工和工程兵，带上炸药和工具，前往城东的哈扎尔汗国的王朝陵墓中“发丘”去也！ 不得不说，哈扎尔汗国处于强盛时期，陵墓中物品丰富无比，让康拉旦的发丘彻底成功！ 这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最好体现了，反正坏事做了，那么就做吧，把坏事做尽，反正他们不会说你好话的！ …… 过得一天，第一支部族军赶到了他们的都城，很容易找得到，因为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他们原本优美无比的都城，他们的骄傲成了满目疮痍，唐人把能够破坏掉的都破坏了，城市几乎被烧成了白地！ 要不是时间不够，他们甚至连城墙都给刨掉。 这种事儿绝不少见，唐人生产建设时勤快，搞破坏也不例外。 更恐怖的是，部族人看到了一个“京观”。 唐人收部族人尸体，筑为“京观”，以彰武功于万世！ 十几万尸体筑成的京观分布城内外各处，“蔚为大观”，老远就散发出骇人的臭味，其惨象不能描述。 每座京观前都竖起了两个牌子，一是哈扎尔汗国文，另一个则是中文，都写着“不降者死，投降者生，明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扑通”一声，一个部族军受不了那可怕的景象，竟然在马上晕迷，倒了下马！ …… 越来越多的部队赶到，看到这令人发指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怒了。 大家不顾远途而来的疲劳，上了马急追，誓要将这些凶徒绳之以法，杀死他们！ 但是唐军溜之大吉，跑得是那个快，当然，做了坏事怎么能不逃？ 拿到手里，吃进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等部族军追到河口时，最后一条唐船刚刚离岸百米，部族人只能够为唐人的船队送行了。 他们愤怒地冲着唐船放箭，可是箭枝尽皆落入水里。 诅咒唐人，唐人则在哈哈大笑，回敬了他们一枝火箭，炸死一人，炸伤两个，而部族军什么办法也没有。 “呃！”一个老部族人气到吐了血！ …… 库扎索罗城被唐军袭击，城破，唐军屠城，抢走一切财富，把城烧掉，连祖宗陵墓也无法保住的消息一下子震撼了前线的部族军！ 那些家在库扎索罗城的部族人哭倒在地，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他们强烈要求大汗出兵，他们立即上阵，送唐人回他们的家乡！ 但大汗阿史那头顿却发现众多的外地部族，他们目光闪烁，眼里意味不明…… 第千十一节 哈扎尔汗国的崩溃（一） “大汗，您说您要撤兵？”右贤王阿史那折钵吃惊地问道。 “是的，没错！”大汗阿史那头顿反问道：“你说我们还能打下去？” “怎么不能，唐人对我们犯下了滔天罪行，我们要…！”在阿史那头顿和左贤王阿史那达干的目光注视下，阿史那折钵的声音越说越小。 阿史那头顿叹了一口气道：“右贤王，你有空的时候，多向左贤王请教，左贤王，你说吧！” “我们不能再打下去，是因为外地的部族起了异心！”阿史那达干淡淡地道。 “他们敢！”阿史那折钵恼怒地道。 “他们当然敢！”阿史那达干分析道：“照他们看来，我们的老家被毁，实力大损，我们的人手将会越打越少，没有补充，一旦我们的实力下降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就敢造反！” “另外，进攻我们首都的唐军，还没有被捉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作破坏，外地的部族，担心自己的家乡，已无战心！” 阿史那折钵不禁颓然！ 他知道阿史那达干说得确实不错，但是眼看着唐人在眼前而不能报仇，实在是气愤难平！ 但硬战下去如何，当前唐军摆明不会与他们硬战，攻击唐军损兵折将，然后外地部族…… 第二天，哈扎尔汗国军作出攻击的样子，各个部族轮翻上阵，而王廷军（即大汗阿史那头顿的御林军）和左右贤王的部队主力共十七万之众，更是声势浩大地在唐军防御圈前招摇过去，往西而去，只说继续攻击西边的唐人，留下约二十万的外地部族军继续进攻唐人。 他们的动向被报于唐甜，这位美妇不禁失笑道：“轩儿已经打下库扎索罗城了，哈扎尔汗国主力必定东归，我们岂能让他们如愿！” 她双管齐下，一是传晓军队，我军已经抄了哈扎尔汗国的老底，他们的根被我们偏师打断了，立此功勋者，我儿唐霆轩是也！ 于是，唐霆轩正式扬名立万，随着库扎索罗城的消息传出来，大家不说他冷酷无情，都说“虎父无犬子！” …… 唐甜派人骑马到部族军前沿宣扬：“库扎索罗城被我军袭破，你们的大汗已经逃离，我军尚有军队在你们后方，你们可愿与我们再战？” 这不是废话吗！ 不同于韦晞所得的地盘，极力维护统一，大一统的观念深入人心。 草原下强者为王，大家服从强者。 大汗阿史那头顿强力之下，大家对他鞠躬。 今天，他的势败，而东方来的大部族崛起，对着大家宣布道：“只要归顺我大唐，你们就能够过上比拜占庭人还要好的生活！” 随着双方交战，情报增加，唐人知道部族向往拜占庭人的生活，故有此说。 “带兵来投，控弦一万者，皆封将军，得县男封爵，爵位可传三代，其余按兵力多寡，各授官职和爵位！”唐甜开出了条件价码。 “不愿来投的，今晚可以率兵离开，我们不作追击！” “想继续战者，明天大家开战，我们打个痛快！”唐军的话传遍军前，让部族军知道得清清楚楚。 …… 其实，当初库扎索罗城被破的消息传来，阿史那头顿也想封锁消息。 但部族人散漫，根本没有“保密”的意识，换作是韦晞军，什么人能做什么事那是井井有条，不会逾越，不该听的不能听，不该传的不能传。 结果王廷军是逃跑的消息让外地部族军彻底知道，让他们军心摇动。 正主儿不但不复仇，还跑掉了，让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来与唐人打？还装模作样地要我们与唐人死战？！ “打得主意好，可我们不奉陪！” 当天，唐军开了营门，敞迎四方客。 部族首领们或亲来，或派使节来，与唐军商量大事。 草原上以强者为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王廷还是那么的强大，他们不会来，怪王廷衰弱了！ 第二天一早，足有十万军投入了唐军的麾下，竖过了唐军的旗帜！ 草原健儿就是直接，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当然，唐军也不是善堂，那些投靠过来的部族要立投名状，他们的直系亲戚子弟加入了唐军中作为人质，这是件好事，唐军就会给他们洗脑，几乎在军队里出来的人都成为了坚定的唐粉，那些把自家子弟放进唐军中的首领们很快会发现自家子弟一心跟着唐人走了！ …… 王廷军十七万急急东归库扎索罗城的路上，他们回去看个究竟，然后决定行止。 照他们想法，实在不行，那就施展老祖宗的地遁之术，惹不起你唐人，那还躲不起吗！ 先前祖宗争霸东方，打不过后一路向西，不照样过上好日子。 你唐人再厉害，还能追到我到天边？ 已方十七万之众，怕唐人不成！ 他们没想到的是，唐军是“宜将余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们正星夜倍道，日夜兼程地追来！ 如果有侦察机，就可以看得到这一幕。 辽阔的草原上，人马象密集的蚂蚁群，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尽头，一直向着东方，好象整片大地在缓慢地漂动，人、马、车辆混在一起，仔细看去才能从服装上分清脉络。 最前面的是杂色衣服的人流，分成三大股，数不清的马匹、车辆向前蠕动，而他们的后面，是黑色和杂色的人流，十几路撒开来，紧紧咬着杂色衣服的尾巴，并且从两翼包抄上来，枪声、弓箭弦声和爆炸声在响，在杂色的人流里时而冒出烟团。 三位阿史那简直气疯了，他们逃不过三天，唐军就四面八方地冲来，将箭矢、火箭弹和手榴弹不要钱地乱甩乱扔，成群结队的唐军火枪兵，在他们前进的侧翼展开队形，对着他们进行“排队枪毙！” “砰砰砰……”枪声大作，打得他们就象秋风扫落叶般地掉下马去。 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勇士死在了他们的枪下！ 更可恨的是：“达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阿史那折钵怒吼道，他简直要气疯了，先前的部族大将达道被唐人打瞎了一只眼睛，现在戴了一个黑色眼罩，整一个海盗一般，不找唐人报仇，却率军阻截王廷军！ 第千十二节 哈扎尔汗国的崩溃（二） “呸！”达道恼怒地道：“枉我为你们出生入死的，还瞎了一只眼睛，你们逃跑时居然不通知我，对得起我吗！” 过去，他是王廷座下的骁将，王廷对他非常重用，但他失了风之后，王廷就将他当成了透明，不理不睬，达道怒火之下，干脆投唐。 唐人军医立即为他疗诊了伤眼，伤势大为好转，他率军追杀王廷军！ “哼，你这个独眼龙，你最好的去处就是找个沟壑自埋，你自己打仗无用，伤了眼睛，不但不找唐人报仇，还为唐人带路，所以我们没叫上你逃跑，是对的！”阿史那折钵撇撇嘴，不屑地道。 他出身高贵，岂会与个独眼龙理论，归入大队，自有部属出来挡住达道。 达道兵少，无法阻挡大军，双方对射的结果是王廷军滚滚而过，气得他咬牙切齿，突地道：“我就看你们哪里跑！” 他前往唐甜主帐报到，报告军情，问起唐军态势，现在唐军十二万骑兵由唐甜率领，还有部族军八万，合计二十万军队追杀，但还不能赶到王廷军的前面，只是侧击。 地图比较简陋，唐人的情报圈没有覆盖到这个边远的国度，现在参谋部只是结合大家的记忆去制图。 看着地图，达道的手指猛拍在上面一个位置，抓起地图去找参谋长去了。 …… 若尔盖大草原。 若尔盖是当地土语，有“陷阱”的意思，此处青草葱茏，看起来景色很美，却隐藏杀机。。。这是块湿地、沼泽地，类似于红军过草地的那种地形，茫茫草地，一望无涯，遍地都是水草沼泽泥潭。 但它经红军过草地时的草地有利之处它是有路的，一条宽敞的大道，那是岩石构成，很坚固，人马通行都无事。 这是内陆往西的一条要道，而另一条路则是沿海边走，海边走，城市多，较易得到补给，而走若尔盖大草原，路近，但中间没什么人烟。 虽是重要通道，但路上没几个人，只不过，暴雷般的马蹄声打破了道路的寂静。 打着飞虎旗的大队唐军急驶而来，他们当中是三千火枪兵，一千弓箭兵/掷弹兵，还有一千是归化的部族军，乃达道的一个侄子达罗道率领，这五千人，负责堵截可能逃窜的王廷军。 火枪兵的头头正是袁风！ 他打得一手好枪，又会指挥，关键是他朝中有人！ 他出身于突骑施部族，这个族群在军队里的势力庞大，加上袁风家族也有相当大的力量，当袁风表现优异时，就有上位的可能。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 不过他只是代任，并未正式任命，打过此仗，才有可能坐实上校指挥官的位置。 他的部下与他同样的年青，事实上火枪兵是个年青的兵种，不受强健有力者的青睐。 因为火枪兵中没有个人英雄！ 火枪兵必须依靠集体的力量方能有效攻击敌军，当时的火枪都是滑膛枪，准确度不高，只有形成密集火力才行，目前连弓箭兵都敢讥笑火枪兵。 火枪兵的兵员素质在征兵里很差，连军队里的战兵都看不起他们。 袁风出身不错，一群叔叔伯伯的关照，让他在一群泥腿子火枪兵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高级军官。 甫一抵步，看到周围光秃秃的平地，袁风不禁皱起了眉头。 参谋找着他，同样很年轻，是刚刚从军校里分派来的，着急地道：“我们无法构筑工事！” 一个较大个子的军汉，用力一工兵铲铲下去，竟然砸出了火星！ 这地真够坚硬的。 “立即架设铁丝网，连设三道铁丝网！”袁风下令道。 布设三条防线，每条防线一千人，这一千人排出了三列，一列有二百五十人，准备三段击，再有二百五十人作预备队。 将带来的火箭弹对准了通路，两边都是泥潭，他等着哈扎尔汗国人来。 还真的来了，他们上午到，下午时分，骑兵过来，一眼看去，仿佛漫山遍野都是人马！ 精骑甲胄鲜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上去好像钢铁在奔涌，阵仗十分可怖！ 这是王廷军，精锐部队！ 看到敌军的来势汹涌，袁风表面上冷笑：“不过如此！”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无人知道他手心尽是汗水。 大伙儿看不起火枪兵是对的，火枪兵的火枪用黑火药驱动的滑膛枪，子弹不旋转，又是圆弹而不是尖弹，无法击穿铁制装甲！ 相反，弓箭的威力则击穿装甲绰绰有余。 好处是火枪兵量产。。。一个农夫很快就能够上手，而一个骑兵则不那么容易及格。 敌人的骑兵沿着道路冲锋，让人欣慰的是，他们没能够展开宽大正面作战，否则三千多火枪兵分分钟被足有三万以上的骑兵所击溃。 第一波的骑兵没能够冲到火枪兵前，因为唐军的火箭弹在他们当中轰然爆破！ 爆炸声、冲击波、钢珠铁钉和毒烟交织一起，马匹大乱，骑兵怎么都控制不住战马，这里只有一条狭路，结果战马相互践踏，冲下泥潭里，很快带着主人没顶！ 下一次冲锋时王廷军就学聪明了，他们少许少许地冲锋。正面前进不超过三十骑，越来越近。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开火！” 火枪轰然作响，爆豆般地响成一团。！ 二百五十杆火枪射击，三十骑骑兵倒在地上，几乎都是被打中了战马。后面的骑兵冲来，袁风理都不理，下令道：“换队！” 当第二列士兵上前时，这时骑兵冲到了面前，但是他们稍稍踌躇：前面是一圈圈的铁丝网，带着倒勾还有拒马枪！ 骑兵别去去路，只能硬冲！马发出了悲惨的嘶叫，疾奔的战马被铁丝网绊倒，倒下也没停下来，沉重地摔在地上向前滑动了一段，撞到了一排拒马枪上，那骑兵更惨，正好扑到了拒马枪上！那尖尖的几根枪头直接洞穿了那厮身体，那厮像是一串肉一样被叉在上面，血溅得到处都是。 后面的骑兵想冲也是无法，因为唐军的第二列火枪兵开火了！ 专门打马，第三列火枪兵上来，则打人头。 部族军多装备有半身甲，但是脸上没什么防护，有的人被铁砂打成一脸麻子，鲜血滴下，形状可怖。。。他没死更惨，铁砂里的铅会让他受尽折磨！ 部族军不断冲锋，依靠马身去踩平铁丝网和拒马枪，但他们攻击不易，人多时，唐军发射火箭弹，人少时则用排枪枪毙部族军， 王廷军前仆后继，以人命去填，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第千十三节 哈扎尔汗国的崩溃（三） 火枪兵第一条防线守不住了，那就退往第二条防线，由于预作准备，败而不乱，分两边走，而在第二条防线上，火枪兵组成了密集的队列，三排长枪错落对着前面，一点空隙都没有，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弓箭兵和火箭弹兵在准备。 等到部族军骑兵再临时，受到了火枪、弓箭、火箭弹和手榴弹的攻击！ 于是在唐军阵地前堆砌死马，等到受不住第二条防线时，火枪兵再撤到第三条防线。 当天王廷军死伤了五千多骑，突破了火枪兵五条防线，但火枪兵的好处显示出来，他们每个人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枪，换作弓箭手，放这么多箭，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袁风显示出了他的能耐，一见已方有崩阵的危险，即带部队撤到了后一条防线去，层层设防，交替掩护撤退！ 他们干掉了敌人五千人，自身损失不到三百！ 火枪兵的威力显露出来，让大汗阿史那头顿和右贤王阿史那折钵的脸色铁青！ 他们俩率五万人走这条近道，另外十二万人归由左贤王阿史那达干走海滨路，没想到大草原之路居然被阻住了！ 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唯有一条路黑到底，杀出一条路来。 他们也看出了唐人火枪的利弊，第二天的进攻，派出了上千大汉，下马穿甲持盾进攻！ 火枪子弹确实难以破防，无论是装甲和盾牌都击不穿。 火枪轰响，可不见对方倒下。 唐军有火箭弹，但不多，对方疏散队形，只能够放上几枚吓唬一下，无法击退，而且装甲和盾牌能够防住爆炸和弓箭！ 果然，天底下没有一式破万法的可能。 不过，部族军步兵上前的时候，唐人火枪兵接到了命令：“装弹，上刺刀！” 火枪兵依令行事，等着部族军上前，他们站稳了脚跟，向着部族军刺出！ 不说废话，用力一刺！ 这么多把刺刀刺过来，任对方再厉害也手忙脚乱的。 况且，只有可能，火枪兵近距离开枪，专打脸上，防不胜防。 不过，随着部族军的不断投入兵力，火枪兵的损失渐渐提升。 袁风这才知道当军官不是这么好当的，不过他也是个狠人，下令把所有的火箭弹打出去，轰得部族军晕乱，然后火枪兵列阵，一排排地与敌人对战！ 他手执军刀，对着诸人厉声道：“军令如山，敢退者斩，家属一切优先取消！” 绝不是说说的，命令一队老兵手执大刀片当督战队，敢退的立斩当场。 火枪兵是新单位，还没有自己的光荣传统，做不到死战不退，只能够用严酷的军法逼其听令，还有军队的待遇。 军队的待遇很好，成为军属可见官不拜，不服劳役，交税有优惠等等。 一旦成为逃兵，即行剥夺，大家还是顾忌的！ 不过，随着敌人的进攻，压力增大，部队开始动摇。 “啊！”一声暴吼，听得袁风心中一悸。 只见一个部族勇士，从一群盾兵中跳将出来，手执一根狼牙棒，直杀进了火枪兵中。 带刺刀的火枪根本对他无有杀伤力，狼牙棒决荡翻飞，势大凶恶，可怜火枪兵碰着就死，沾着就亡，狼牙棒上尽是红红白白的血浆！ 火枪兵训练不足，遇到猛将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胡乱开枪，没有一枪打中的，这位猛将兄的作战力强，走位意识一流，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一旦看到枪管向着他，能杀人就先杀人，不能杀人则避，避不开则用装甲硬扛，不被打中要害，尽管挨了没有几十枪也有十几枪，却是受伤不重，杀得越发凌厉，一个人的气势压倒了上百人。 受他带动，部族军凶猛冲锋，唐人这条防线岌岌可危。 还有下一条防线，但是照猛将兄这样打法，怎么可以对付他！ 总算，有人看不过眼，冲着猛将兄而去。 猛将兄一狼牙棒打在他身上，一声钝响，伤着了，那人却不管不顾地，扑到了猛将兄的身边，眼前露出了疯狂的神情。 轰隆！ 平地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 这么近距离，猛将兄胸膛装甲尽被炸烂，人飞出十米外远，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而那个扛炸药包炸人的英雄则连头都给炸飞了，好在有人捡到他的狗牌（身份标识牌），入英烈祠是肯定的了！ 这幕惨状让部族勇士齐齐脚步一顿！ 而更多的火枪兵则眼前一亮！ 再打起来，又有两个部族猛将兄吃上了炸药包，被炸得一死一伤。 部族军心寒意大起，再也不敢这么突出，只好依靠集体的力量向前拱。 “驾！”就在密密麻麻的下马部族勇士蜂拥而来时，唐军出动了后面的一千归化部族军冲击他们！ 大家自相残杀，无马的部族军傻了眼。 骑兵冲锋的优势明显，把部族军赶下了路边的沼泽！ 部族军气得破口大骂，再上骑兵时，遇到的是火枪兵！ 专门打马，骑兵变步兵，然后遇到了唐人的骑兵，又败下阵去。 那么就步骑齐上吧，双方纠缠来纠缠去的结果是火枪兵没有团灭，盼来了援兵。 唐甜亲率三万铁骑赶到，而哈扎尔汗国王廷军还有四万人。 但是王廷军震撼了，因为他们看到唐军阵中高挑着一个个熟悉的头颅，当中有一颗特别的醒目，那是左贤王阿史那达干的人头！ 往海滨撤退的部队被唐军击溃了！ 整整十二万人马，竟然被消灭了？ 不能置信，可是左贤王阿史那达干的人头千真万确。 唐甜派出五千军阻击了王廷军，她与杨成献率二十万大军屠大龙，向阿史那达干发动了猛攻！ 阿史那达干有能耐，但是唐甜和杨成献更是打老了仗的老军头，他们还有各种先进的技术兵种帮助。 时代不同了！ 火箭弹、火药枪、飞雷炮、火炮等火药兵器的出现，极大地改变了战争进程，原本游牧民族的那一套只靠弓箭和马刀的战法，遇到了擅长多重叠加的战术的唐军，任阿史那达干生出三头六臂也敌不过。 他集结部队冲锋，就受到火箭弹、飞雷炮和火炮的猛轰，他分散队伍，突不破火药枪的阻击不算，唐骑集中人马以多打少， 于是阿史那达干败了，人头被唐军割下。 同样的命运，也轮到了大汗阿史那头顿和右贤王阿史那折钵！ 第千十四节 哈扎尔汗国的崩溃（四） 敌军四万，我军三万，且敌军为困兽之斗，自然倍加凶猛。 但在超越时代武器的面前，部族军落伍了！ 落伍就要挨打！ 在唐军阵中升起了近三百枝的火箭弹，落入部族军阵，立即引发轩然大波。 轰隆声响成一片，人被炸中，损失不大（他们多有装甲），但马匹却是防护不足，炸着后疼痛，且被爆炸声恐吓、毒烟危害，立即乱跑乱窜，导致阵营大乱！ 唐军哪还不乘他病取他命，骑兵纷纷涌上放箭，而在他们的头顶，火箭弹进行延伸射击，不断地落在部族军当中炸开。 “呼！”唐军的箭枝如雨，天空为之黑暗一片！ 火箭弹中有的夹带火油，燃起了熊熊火光，空中烟雾弥漫，黑尘到处乱飞。 “冲……”“杀……”的喊声响彻大地，大片的唐军将士向前蔓延，全是乱兵，气势场面却是汹汹如洪。 敌军虽众，却无法形成合力，唐军的箭矢稳稳地收割他们。 唐甜射了一会的箭，觉得索然无味，和过去的战斗相比，大家你攻我守，虽然伤亡比现在大，但很有乐趣。 现在，没什么意思了！ 她不由想起了她在军校里“高级战略合成班”里听到她老公亲自授课：“利用目前各处敌人不能适应我军火药武器的机会，尽量击破强敌！” 任何武器都有破法，对方要是清楚了、适应了火药武器，也还是很难说孰胜孰负，至少不至于象现在队形混乱，中枢失控，无法组织得起有效的进攻。 部族军的王廷位置，更是遭受了上百枚火箭弹的攻击，那是，两个大酋所在，怎么能不关照他们呢！ 结果，堂堂的大汗阿史那头顿被炸了下马，浑身是土，周围还不断有火箭弹在爆炸，轰轰作响，他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被炸伤了还是炸傻了，反正看他样子没受多重的伤，但就是没有反应，不能指挥部队。 至于右贤王阿史那折钵，这厮跑得快，但是，他没有注意到，他的颈后挨了几颗小弹珠，没什么事，不痛不痒的！ 这次进攻，唐军整整预备了上千发的火箭弹！ 勤快的唐人制造了过多的火箭弹，用一个掷弹兵的话来说：“我们对付步兵使用火箭弹，对付骑兵也使用火箭弹，攻城时使用火箭弹，防守时还是使用火箭弹，我们早上、上午、中午、下午、晚上、深夜都发射火箭弹，可是第二天一看，火箭弹还是这么多！仿佛变戏法般，天知道后勤官员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火箭弹！” 那么多火箭弹让部族军吃透了苦头，无法组织得有效的军队进攻，被分割成多股，首尾不能相顾。 战阵上尘土弥天，唐军鼓勇进攻，部族军的军队迅速地减少。 入夜，还有一处地方在奋勇作战，王廷军誓死守卫自己的大汗！ 装甲、头盔和盾牌可以抵抗弓箭，可挡不住火箭弹！ 圆形防御圈本来是很好的战术，火箭弹能让圆形防御中心开火！ 唐军没死多少人，就见着了大汗阿史那头顿。。。的尸体，他由心腹刺死，不能够让唐人取得杀死大汗的战果！ 对此唐军深表遗憾，我们没打算杀他啊，真的！捉到他送去什么地方展览，还可以收门票呢，干嘛这么看不开啊！ 战后打扫战场，没发现右贤王阿史那折钵，这厮乘着黑夜，从沼泽地里逃跑了！ 有没有死在沼泽里呢？ 不清楚！ 后来过多三个月，唐人知道了他的下落，原本这厮竟然从沼泽里由忠心耿耿的部下护送，穿越了草地。 可是不知道咋地，他一直发烧，无法理事，苦撑了一个月后，竟然高烧死掉了！ …… 如此，庞大的哈扎尔汗国首脑都死于非命，大的战事基本上结束。 唐霆轩押解着阿史那头顿的皇后妃子和公主们及所获回来，阿史那头顿的皇子在中途均被赐死。 唐甜去看了一下那些后妃，叹为观止，果然是殊色也！ 她打趣儿子道：“这些女人们都送给你吧，让你开枝散叶！” 唐霆轩疑惑地问：“娘你不肯给爹送这些女人，这么便宜你儿子？” “他是我老公，你是我儿子，怎么同呢，对于老公是要严防死守，对于儿子是越多越好，多生娃娃！”唐甜不以为然地道。 唐霆轩默默地同情自己父亲三分钟！ 唐甜不为已甚，阿史那头顿的皇后妃子皆得善终。。。不受男人凌辱！ 这是她身为女人同情女人，不过她的同情并不多，其余被俘的女人都被卖掉，因多是美女，唐军获利巨万，足有上百万贯！ …… 哈扎尔汗国由松散的部族随便而成，东方来的大部族战胜了旧王廷，让诸部族震骇。 唐甜一直进军，直达伏尔加河中段流域，土地肥沃、水源丰富，水陆交通发达。 在那里，她筑了一座“新雄州”城，开了幕府，派出使节到各地通知首领们，进新雄州进谒她，不从者，辄伐之！ 正是“巾帼英雄肝胆如男子汉，勇不怕肩承重任！” 各地各部族到达新雄州的不计其数，无论是多么桀骜不驯之辈，有许多实力的部族首领，皆依城中规矩，老老实实，不敢闹事。 新雄州巍峨壮观，城建得体，让他们看得呆了！ “进殿参拜女王！”富丽堂皇的宫殿上，宣礼官叫道。 唐甜头戴金冠，身披金甲，她容光秀丽，英姿勃发。 阶下的各个部族首领，都向她鞠躬行礼，齐呼：“参见女王殿下！” 声震满殿，唐甜抬手，从容地道：“众卿平身！” “谢女王殿下！”各部族首领整齐划一地道。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唐人都与荣有焉！ 唐甜大集诸首领，意味着黑海边、伏尔加河、顿河大片的草原成为了唐人的国土，那些部族首领派出子弟，到达新雄州作为质子，很快地，这些年轻人就被洗脑，许多人成为了唐粉，坚定地跟着唐人走，让他们的父辈气到吐血！ 很正常，那时期，大唐就是灯塔国，正如白头鹰灯塔国，不也是有许多国度的人去到灯塔国再也不肯回来了么！ 多年之后，那些土地也就成为了中华家的国土，再也难分裂。 第千十五节 边走边铺路 唐甜往东走，程伯喜往西走。 他带了三万人及五万民夫前去攻打法兰克王国，他们穿越了巴伐利亚的日耳曼族的领地，而今，他们的部族首领将土地、人口统统卖给了唐人！ 这是唐家老叔“唐千里”穿针引的线，他不会打仗，但很能喝酒，以酒会天下朋友。 他以酒开路，加上锋利的兵器、鲜明的铠甲作为礼物，无往而不利，各地部族首领，收下了礼物，和他畅饮之后，再奉上黄白之物，然后带部族去参观唐人区域。 这招很厉害，正如去见过白头鹰灯塔国的发达，许多人都服了，几乎各个部族争先恐后地加入了大唐！ 偶有不服也不要紧，那就打到他们服！ 甚至唐军损失都很少，以日耳曼部族去打日耳曼部族，唐人都没死几个，通往法兰克王国的道路畅通！ 现在程伯喜带领的军队就是二万唐人和一万日耳曼人！ 唐人是赫赫有名的山地步兵师，其光荣历程来自韦晞攻打吐蕃，那时骑兵和普通步兵放上高原就威力大减，山地步兵师却如鱼得水，他们非常适应山地复杂环境的作战。 普通人放在山地中，别说走出去，活着都有困难，但山地步兵师不但能够活着走出去，还可以作战。 他们接受了严格的山地作战训练，士兵具备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毅力，而且他们的装备也同样合适山地作战，比如他们身为步兵，不使用长长的步弓而用上的是骑弓，还有更短的轻弓；他们配备了全套的过河爬山器械；补给更切实山地实际；现在他们都装备了长短不一的火药燧发枪，其中一种口径很大的步枪，但枪管很管，唐人给它取名为霰弹枪！ 很快就让他们的敌人品尝到它的威力了。 士兵们不太喜欢携带长步枪，因为穿越山林不容易，但霰弹枪受到了很大的欢迎。 …… 那个年代很不发达，巴伐利亚地形是高原和阿尔卑斯山脉，通往法兰克王国的道路被毁，非常难走，需要爬山、攀登、过河、穿越茂林，好在山地师平时都受的这样的训练，只当等闲。 归化的日耳曼部族直接骂开了，幸好有山地师开路，不然懒散的他们才不愿抬脚行军呢。 民夫比军队多，只有一万民夫是为唐军搬运物资和协助开路，另外四万民夫则立即成为基建狂魔，负责修路！ 唐军有一个优良传统，征服到哪，道路肯定修建到哪里，现在地形情报不算很清晰，不修铁路但修公路，而这条公路的尽头，赫然是铁路！ 如此，唐军参战部队是充满斗志的，他们彻底明白了道路的好处，只要有了道路，意味着人员、补给将会源源不断，不会担心敌人强大，不用担心没饭吃，打下去我军必胜！ …… 斗志昂扬，哪怕前面的山地崎岖，士兵们依旧奋勇当先。 走在阿尔卑斯山的山道上军队成片跋涉，队伍歪歪斜斜，程伯喜跟着部队一起走，也感觉非常吃力，马是不可能骑的，牵着马都走很艰难。 倒是在队伍中有不少的驴子来运送物资兼当后备粮食，此乃经验之谈， 驴很结实，耐粗养，不易生病，且性情温驯，刻苦耐劳，是山区、半山区、丘陵地区进行运输的好帮手。 可惜要以身作则，要不然干脆坐滑竿。。。还真的备有，挑滑竿的就是从泰山、华山那些风景名胜山区请来的竿工，计划用他们负责运送伤员，甚至还有那些名山上靠送东西上下山讨活的挑夫，也被重金雇佣，参加运输。。。这么做的结果导致东方风景名胜的挑夫竿工没了，当地物价应声上涨！ 地势一直都在往上走，天上下起了雨夹雪，雨水里夹杂着冰粒子，淅淅沥沥的下得不大，但落在地上非常滑。人多一踩便把道路踩得泥泞不堪，上面浮着一层冰水稀泥，下面是结实的硬土，道路又是倾斜的坡道，一步一滑，拖着脚上一大陀的泥难以行走，那滋味难以言状。 负责开路的众军士摔了不知多少次，一身是泥苦不堪言。 但大家战斗意志并不受影响，一来开路的人手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换，二来唐军的物资多！ 难走的道路就打桩拉绳，一路拉过去，也不知道拉了多长的绳子。。。这绳子也是重要军资，唐军供应得起！ 有了绳子就好走路了，大家拉着绳索走，后面的人走起来舒服。 往后看，看到民夫正在将后面的道路水泥化！ 民工们干得热火朝天，搅拌水泥砂石，铺路。 下着雨，他们不辞辛苦地用上了油布来保护新铺好的路面。 油布用得很多，但唐军供应得上！ 恐怖，非常的恐怖，前面的部队如龙，后面的道路逐渐成形。 大咧咧的日耳曼不当一回事，而精明的日耳曼则在庆幸自己归顺得快！ 想想吧，遇到这样的敌人，通过道路，他们可以不断地调兵遣将，再厉害的敌人也在他们不断地进攻下撑不住。 就让前面的敌人品尝滋味了！ 他们走了整整两天的山路，一会下一会上的，实在难行，不过让士兵们高兴的是终于看见了山腰的一道防线。 法兰克人立下寨子，隐约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些人就在远远地正瞧着山坡上乱哄哄的唐军。 树木间隔，程伯喜亲自杵着一根木棍靠近观看，部将劝道：“大将军小心。” 程伯喜不予理会，又跋涉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往上望，看得比较清楚了才停下。 望远镜中，只见那沟壕之间又许多排水口，后面修筑了一道藩篱，还搭建了一些简陋的木棚。 天气一直都没怎么好过，雨夹雪下得不大，但持续不断。 导致看到的小径上都是水渗着泥潺潺流下。 程伯喜寻思：弓箭在雨水中使用会损坏，法兰克人躲在木棚里避雨，就能用远程居高临下抛射。因为有斜坡，法兰克人能抛射出一百余步……而唐军没法在雨中用弓弩，燧发枪也难打响，要忍受一百多步的距离被当靶子射；而且路那么难走，在泥泞中爬一百多步的坡，怕是被弓箭慢慢也磨崩溃了。 他看了一番，感觉胜算不大。放弃了立即进攻的打算，当即下令：“警戒着，部队先休整，叫后面把水泥运上来，铺路上去！” 第千十六节 好心情 在民工没上来之前，程伯喜派出侦察兵去周围溜跶了一圈，回来都说这里是最好走的道路了，其实也是一条旧路径，不要把山民们的能耐看扁了，他们选择出来的道路还是比较好的。 其余的道路根本走不了，上面的法兰克人的立寨是必经之地。 雨雪依旧不紧不慢地下着，唐军并不闲着，就在法兰克人的寨子下砍伐树木，平整土地，然后利用在平地上自己搭起了窝棚！ 不久后，地形变了，一些唐人已经坐在能挡雨的木棚下谈笑风生，人们第一时间就是搭伙房，煮起了茶、汤和食物，炊烟冒起来，香味很快传出来。 大家愉快地喝汤吃着热食，饭后喝茶，狼一样的眼睛往上看着敌人的寨子。 粗枝大叶的法兰克人是不把唐人当作一回事，不就是搭个木棚嘛，但头脑好使的法兰克人则心中寒意大起！ 唐人很实干，这种敌人非常可怕！ 沿着平地，唐人砍树搭建了篱笆，设置铁丝网还有警报铃铛，加上猎狗！ 此乃山地师的标准防御模式，避免被敌人偷营。 但事实上是过虑的，法兰克人光明磊落，正面击败唐人更感兴趣，要不是受过巴黎的指令，他们甚至想杀下山来！ 军工上来了，牵着驴子，每匹身上都带了两大罐密闭的水泥，重量很大，马运不了，而瘦小的驴子托着货物一路爬山涉水，有的坡度达六十度以上，驴子却硬生生地运了上来！ 当天唐军不急于进攻，主要是休整，他们坐在小马扎上看风景喝茶，而民工则忙于修路和修工事和木棚，晚上都不停息。 唐军准备好火种、火油、火把等物，聚集在一起整军备战。 讨厌的雨雪不期而至，只能够勉强见得到山上的敌军营地。 他们在距离法兰克人百米外整顿成军，前面刀盾手，后面弓箭手在“咚咚”鼓声中缓缓向前逼近。泥泞之中渐渐喧嚣起来，鼓声和呐喊声、吆喝声响彻山岭。不出所料，周军尚在百余步外，便遭到了上面的箭矢、石头的覆盖攻击。 “兄弟们，冲过去，大将军就在后面看着！”军官在阵后大喊道。各部将领也在吆喝，旗帜坚定地前进。 部族军箭射得不少，落在唐军装甲身上叮叮当当作响。很难破防，反倒是石头给予唐军不少的麻烦。 “啊！”正前方一声惨叫，一个士卒头上挨了重重一砸，头盔爆裂，倒在泥泞里惨叫。 卫生员立即拖起他背上的绑带往下拉。。。每个士兵身上都有绑带，方便运送。 四下里陆续有人挨了石头攻击，唐军前进得更慢，脚下是很滑的泥泞道路，头上前方还有箭矢和石头飞来，大伙儿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仰射距离远，不在射程内。 关键是，你抬起头来，雨雪就浇在你的脸上，你还怎么瞄准，怎么射击！ 但唐军照样表现出了比较坚韧的忍耐力，愣是冒着箭矢和石头艰难地推进了数十步。就在这时，军中的武将大喊道：“点火……”少倾哐地一声锣响，武将们扯着嗓门大吼：“放箭！放箭、攻击！……” 人们互相掩护着，弓箭开弓 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弦响，后阵的唐军抬头看时，一窝蜂火箭如萤火虫般呼啸而去，看得不甚分明。 但让唐军失望的是火箭落在了敌人的营地里，很快地熄灭了。 他们扔出的手榴弹，在雨雪中受到很大的阻力，大部分都落在敌人营地前，而且雨雪明显减缓了它们的威力，爆炸声听起来沉闷象小号的炮仗，无甚威力。 少许的手榴弹落在营地里，但法兰克人的头顶是木棚，大号的鞭炮很难破坏。 唐军远程兵力失效，越往上走，法兰克人不再放箭，他们竭力用投枪和石块向唐军掷去！ 冰雹一般的石块砸得唐军在泥泞雨雪中寸步难行，顾得了上顾不了下，一不小心，一个唐军挨了一杆投枪，没破防，却把他砸倒在地然后连锁反应，把后面的一串唐军象打保龄球般给砸得连滚带爬的在泥水里成了泥人一般。 望远镜中观察的程伯喜看着已军的狼狈不堪模样，并不气恼，还很好心情地在笑！ 他的参谋长郑淮在旁边问道：“大将军因何发笑？” “我们打得这么不好，死的人不多，还不值得高兴吗！”程伯喜坐着用大号望远镜观察，边看边喝茶道。 道路泥泞难行，雨雪霏霏，环境异常恶劣，唐军将士疲惫不堪无法形成起有力的进攻压力，双方隔着数十步外一番交锋，山坡上大片的唐军士兵渐渐溃退了，哄哄地往下撤。 久经考验的山地步兵又如何，法兰克人石头和标枪的重击在雨雪的帮助下让人难以抬头，你都开不了眼，任你生出三头六臂也打不赢，难道你能用心眼来打？这部小说不是是玄幻和仙侠小说！ 程伯喜看着上面撤下来的乱哄哄的连滚带爬的士卒，没有作声，他不斥责将士。大伙儿并不是神仙，道路状况如此他不能怪人们作战不力。 战斗渐渐缓和、趋于消停。山坡上只剩一些人扶着、抬着受伤的士卒渐渐往回走，进入木棚区疗伤修整。 军报很快送达：我军受伤三百余人，重伤三十几，无人阵亡。 “不是说法兰克人很好战的吗？竟然不肯冲下来和我们打？”程伯喜和他的参谋长探讨道。 郑淮实际上是山地师的老师长，听到军报也觉得是好心情，与程伯喜说道：“法兰克人的将军必是上了年纪的，呆板防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凭险而守，只要守得住，料我们的军粮补给不易，自然退兵。” “不过！”郑淮冷笑道：“每一个与我们对战的敌人都会打错了算盘！” 是的，谁都打错了算盘，没有料到唐人的狠劲和勤劳！ “123，用力！” “123，用力！” “加油！” 新铺好的水泥道上，唐军军工正拖着千斤的重炮，不畏艰难，在险阻难行的山上一步一步地向着目的地挺进！ 第千十七节 民心向背 路，非常的难行，哪怕是铺好的水泥路，上面画了花纹来增加摩擦力，但拖着沉重的火炮和飞雷炮，还是非常的困难。 雨雪交集，雾气浓郁，道路非常的光滑，一不小心，重炮会倒着走！ 在较平缓的道路使用毛驴来拖，而在险阻的坡道上则尽是人力去拖。 每个人都尽力拖曳，夹了金属丝的绳索被拉得紧紧的，重炮被五花大绑一般，在一些特别险要的地方干脆是吊上去的。 一些人磨破了皮是小事，肌肉拉伤是常见，挨这等军器一碰，身上青黑一片，骨折也不是件稀奇的事。 虽说极不容易，可是人们咬着牙死扛，别说是军工，人手不够时就是正规军也去搭一份子，尽自己的力气，无分军官和士兵。 东方民族的勤劳守纪律爱国爱军识大体的品性尽显无遗。 是的，东方民族也有过贪生怕死、做带路党、贪小便宜的行为，但在目前的西军西府，唐人的表现非常的正面。 他们都为一个大业而贡献自己的力量，他们奋勇当先，他们努力，向着胜利和成功而奋斗！ …… 很不错地，他们的带头大哥能力出众，做事公平，关键是这点，他给每一个顺从他的阶层以合适的回报，哪怕是民工，除了国家规定的劳役之外（但韦晞一样给予报酬！），为韦晞的工作，都按市场价给钱！ 再有一条，跟随军队远征的民工，韦晞的后勤部包伙食！ 再有，生病免费治疗！ 那些折了腿的民工根本不用担心，军队一定会尽力医治他们，直到他们康复为止。 伙食相当不错，吃得饱，够营养，许多民工军前效力，回家过年时，身体都很壮实，个个都胖了一些。 反倒是在家中，因为节省伙食，结果就瘦了下来。 韦晞其实的行径。。。用一些诋毁他的人的话来说“他是隋炀帝第二”，即频繁地发动战争，滥用民力，确有相似之处。 结果隋炀帝闹出了一曲《无向江东浪死歌》，民众纷纷揭竿而起。 那些诋毁他的人恨不得韦晞也成隋炀帝第二，他们好将韦晞给搞没了。 一来二往，韦晞不是隋炀帝，大有向着“汉武帝”的趋势发展，要知道汉武帝一生基本就是在征战中度过，可是他既得天时又得人和。 看看韦晞的人和吧！ 那些民工在歇工时，吃着热气腾腾的热饭、肉菜汤，饭后喝茶，个个都是一脸的笑意，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识途老马，一旦韦晞对外发动战争或者做大工程，他们纷纷起来响应，和军人一般踊跃参与，仿佛战国时的秦人一般，到了征战时刻，老百姓都激情澎湃，完全没有所谓的战争恐惧。 唐军打仗象虎狼扑向食物一样地凶猛，而唐人民工经常有好些胆大分子，跟随着第一批入城的部队冲进巷战中的城池。。。为军队补给、往后方送受伤的伤员，奖金是丰厚的！ 死了、残了也不要紧，唐军为他们买了保险，家人有丰厚的补偿！ 永远不会象隋炀帝那样出现一家笑万家哭的情形。 再有，长期的支前民工政治上有优待的，家人考政府职位时有加分，有可能成为地方上的“议员”，逢年过节，地方官员有必要到他们家里抚慰，家庭有什么事可到军部求助等等。 至于军人的待遇更不用说了。 加上后方的大生产，有充足的物资，大政主针从不出错，就象民工锲而不舍地拖着大炮行进那样，他也坚定地带领他的子民们走向一个接一个的胜利！ …… 民工的干劲是如此之大，军队走了二天，而民工运大炮仅用了三天，虽说修整过的道路好走了许多，但可见民工们的踊跃程度，和隋炀帝时期的民工怠工恰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有了民工，军队专心打仗，物资源源不断地送达前线。 在大炮上来的时候，唐军没有闲着，他们搅拌水泥砂石上铺设道路，在靠近敌军工事的地方构筑防御工事和营寨，接着身披重甲的工程兵往上修路！ 虽然山上的投枪和石头没有间断过，但唐军修路，然后平整地面，用水泥搭建平台好装载兵力作战。 …… 山上法兰克守军，正象唐军所预料的，是个白发将军作统领。 他叫普式卡（法兰克语“磐石”的意思，他进攻的能耐不是很突出，个人武力也不强，但防守却在法兰克王国里出了名，反倒让他在法兰克王团里有一定地位。 法兰克王国从不缺乏穿着一条裤头就敢闯阵的勇士，而是缺乏面对强敌坚忍防守沉得住气的将军。 唐军遇到的就是一个，尽管他的部下嗷嗷叫着想冲出营里与唐人放对，打个痛快，普式卡止住了他们，他也有足够的威望让法兰克人只用石头、弓箭和投枪去对付唐人。 他默默地看到唐军在距离他们阵地不远的地方忙碌，和那些无忧无虑乐天的法兰克人相比，普式卡微微忧虑。 隔上一段距离，他也感觉到唐人的士气的旺盛，走了这么远的路，挨了克，是为坚韧！ 普式卡老将，知道刚不可久，坚韧不拔的敌人最难对付！ 他思忖了一下，下令在山上再预设阵地，万一前面的阵地被突破了，可以撤到新的阵地上，再不行，继续设置阵地，对唐人进行节节阻挡。他就不信，这么做，唐军有足够的耐心和给养来进行战争吗！ 法兰克人在行动，确切的是奴隶在干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奴隶们在寒冷中栗栗发抖，于法兰克人的监督下，运送材料修建简陋房屋、开挖壕沟。 而在山的背面，更多的奴隶弯腰缓慢地拉着大车，后面还有人推往前山运送物资。 一辆四轮板车上装满了木料，不幸陷到了一个泥坑里，前方一个浑身污泥的奴隶连拉带爬地使着力，麻绳深深勒进了肩膀上的衣服里，后面几个人上前帮忙推。 法兰克的监工吼叫着：“用力！用力！” 皮鞭狠狠打下，打得那些奴隶受刺激地猛用力，把车给拉起来。 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法兰克王国虽说在外表装上了基督的衣服，但内里却是野蛮人，奴役奴隶干活是司空见惯，所有的法兰克人习以为常。 高高在上的法兰克人高傲无比，但他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奴隶眼中闪烁的不甘目光！ 第千十八节 双方伤员 “轰！” 大炮终于打响，飞掠过前一个平台的唐军，那些唐军习惯地地头一缩，看重重地砸在法兰克人的工事上，不负众望地将树桩篱笆给轰开！ 法兰克人：…… 他们以前根本没看过这等凶器，可惜的是因为雨雪的影响，要在平地一声雷响般的大炮声，很可能让愚昧的他们以为是雷神降世而纳头就拜。 如今没此效果，炮弹撞开篱笆让法兰克人惊愕了一下，但他们认为，这是重型的投石而已！ 神经有够大条，唐军的炮弹不断落下，法兰克人从初期的受惊中恢复过来，就不当一会事了。 火炮打了一阵，观察的参谋长郑淮摇摇头：“果然还是王爷说的大炮兵才有优势啊！” 唐军千辛万苦拖了十门炮上来，对准山上营寨猛轰，但十门炮还是少了，虽说威力不俗，但落在山上，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么比喻，等于下面有十个大力士往山上丢石头，法兰克人表示没有压力！ 唐人不是有火箭弹吗？这次火箭弹的使用受自然环境影响，它们的导火索放在弹体之外，都被雨雪打湿，发射出去后半晌即灭。 至于飞雷炮，唐军想用于杀伤开放空间的敌人，现在敌人呆在木棚里，很容易挡着飞雷炮的威力。 大家异口同声地骂道：“讨厌的雨加雪！” 这里的高度够高，湿气奇重，火种都不易点燃。 只能够依靠土工作业了，唐军山地兵继续推进，法兰克人使用投枪箭矢和投石攻击唐军，唐军高举大盾牌前进。不时从盾牌的空隙里发箭还击。 当距离十数米时，顶着攻击的唐军以为得逞了，他们发一声喊，奋勇突击！ 法兰克人并没有出战！ 唐军冲到壕沟前，发现里面积了一层冰水！沟壑不算宽，一米左右，跑过去时，法兰克人伸出了长矛，数把长矛一起敌住，那个士兵跌进了冰水里。 他失了势子，结局悲惨，挨长矛活生生地将他捅死！ 后面的部队冲来，取出背着的木桶铺过沟，对方就用长矛乱捅乱刺。 此时，法兰克人中出现了大群的腰粗膀圆的大力士，他们举起水桶般大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光滑山道中的唐军！ 任你装甲再厚，盾牌再坚固，挨了一下，也飞跌而出！ 好运的摔到一边去，一个人凉快，但也摔到骨折手断。 不好运的就连累兄弟们，大家一起抱团凉快去，一堆人摔倒。 “打得真是丑陋！”后面观战的参谋评价道，看到前线的军人连串地往下掉，直个摇头！ 法兰克人大力士猛砸大石头，一中就是一个唐人不知道飞哪去，这山道狭窄，唐军竟被他们砸得一条道路为之一空！ 冲前的部队起初无所适从，但听到了后面的鸣金之声，如蒙大赦，立即逃跑，他们干脆利落地从滑溜溜的山道上滑下去，简直象飞起来一样，法兰克人的石头跟在后面，楞是砸不到他们。 唐军很现实，打不过即撤，不要浪费军力。 如果有可能突破，则不怕牺牲。 鸣金声中，唐军派出了一些精干队伍，赶去收拾已方伤兵回营。 …… 死的人不多，是件幸运事。 但伤兵不少，都是折手断脚。 “哎哟，哎哟……”火光之中，伤兵在痛苦地叫唤着。 简陋的窝棚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官自女护士手里取过了烤过的狗皮膏药，贴在一个士兵的腿上。 吊床上的士兵，浑身上下都是泥和血迹，裤子上的血已经凝结，像是浆糊裱过的硬布一般。 “得给他全身上下用白酒擦拭过，晚上给他盖厚点，以我的经验，受伤后极易染风寒。”医官吩咐道。 听到他的话，那个伤兵的眼神突地光芒大作！ 女护士！ 女护士十分标致，看上去不到二十，长着栗色头发和高鼻，轮廓十分优美，颜值高起，是归化的女老外。 这些年来，唐军招募了许多部族的女子入伍，有在文工团的，有作文职的，甚至有负责征服地妇女工作的女军官，当然有女护士！ 做女护士的东方女郎还是少（女军官多），但在归化外族还是有不少的女郎作女护士，毕竟唐军给予的报酬不差。 这个女护士作了记录，随军医准备出去，伤兵是个年青的小伙子，忍不住叫道：“哎，不是说要给我医治吗？” 窝棚里的人们都哄笑起来，军医哪还不知道他想什么，微笑地道：“她去取了烧酒，回来就给你治疗！” 那个伤兵怪笑着，面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憧憬着美好的生活。 …… 五分钟之后，两个粗壮的南亚大妈都是粗极的了腰身，脖子和头连在一起，她们带着一个托盘进来，看过床号，即动手给那个伤兵除去衣服。 伤兵惊叫起来：“没搞错吧？” 大妈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强行把他剥得象只没毛的鸡一般，用棉花醮上烧酒，用力地给他擦拭起来，那个伤兵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他想反抗，可是他身体不方便，根本无法抵抗得住大妈的手势！ 于是哄动了战地医院，轻伤员和探病的军人跑来看热闹，听说起缘由，无不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道：“这小子的口味真重，要两个大妈来服侍！” “他贞操不保了！” “哈哈哈！” 有人说了：“女护士都受过职业训练，只用于帮助军医动手术，你小子敢打她的主意，活该！” 军队里对军医和护士很崇敬，毕竟谁都难保将来会不会落在他们的手里，靠他们活命。 虽然伤兵被军医整蛊，但他也不敢说什么。 被送回来的唐军伤兵都受到了很好的治疗，山地战中伤折手臂和脚的患处多，唐军军医有针对性地使用了药酒、药膏还有田七制剂，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自然喽，伤兵们吃得也很好，伤兵灶的补给属于优先级。 良好的治疗心情愉快营养好唐军士兵康复得快，哪怕受伤许多人，没有一个死掉。 …… 与唐军相比，法兰克人的伤兵营里却是呻吟声一片。 他们受伤的人并不多，就是挨唐军弓箭射中的、被炮弹砸中的，没多少人受伤，但是中箭的人。。。死亡率超过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感染！ 唐军的“毒箭头”弄得法兰克人发烧，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医药，感染后即死。 “啪！啪！啪！”皮鞭声中，一个法兰克军人猛用皮鞭抽打一个希腊外表的奴隶道：“你们不是说你们会治疗吗，为什么冶不好，不过是肩上中了一箭，你都治疗不好！” 有些褐色皮肤的希腊人，长着大鼻子，眼睛象黑梅子似的，忍气吞声地用拉丁语道歉，但皮鞭依旧猛烈地打下去，直到法兰克人打得手累为止，那个希腊人已经遍体鳞伤。 在西欧文明中，希腊人普遍有知识，那时的法兰克人则是军人，依靠希腊人在方方面面的工作，结果那个希腊挨打，可是他也很无辜，就算他有本事医治，也没有药！ 不同于唐人，药业是一个大产业，战地医院、地方医院还有个人养生保健，中药的产供销已成龙，能够为自己的伤员提供足够的药物。 法兰克军队则没这条件，因此那个有点医疗能力的希腊人成为替罪羊。 背后，则是双方国力的对比！ 第千十九节 夜袭法兰克人 现在唐军支前的多是自己族人，将唐军的事业当成自己家里的事来做，非常的积极主动。 而法兰克人名义上信奉了基督，实际上非我族类俱是奴隶甚至自己同族失败人生者也是奴隶，对待奴隶他们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地冷酷。 那个叫做“康士坦尼察”希腊医官，秉承其希腊文明医学传承，其实有上几分刷子，日常的患病和小手术还能够对付，重症处置的效果好过无人看顾。 至少，他懂得受伤伤口用淡盐水去清创！ 按照唐军的外科 古希腊医学自有其独到之处，希波克拉底《医学原本》内容深邃广泛，含外科、预后、摄生、流行病、呼吸、头部外伤等，既有医学与哲学的思辩，又有对疾病的实效疗法，既有医学与哲学的思辨，又有对疾病的实效疗法，既有对医生医德行为的规范，又有实用的养生之法，第一次在西方把医学规划成一个完整体系，使医学从神学中脱离开来，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技术，对西方医学的发展有着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而康士坦尼察对于《医学原本》是有深刻的认识体会并加以实践的，换作唐军，医生受到很大的尊重，属于部队被包围时优先撤退的兵种！ 但在法兰克，还处于愚昧年代，知识不被重视，可怜的康士坦尼察被皮鞭打得深可见骨！ 其实，他跟随军队，给不少军人都治过病，但法兰克人打起来，丝毫没有留情！ 他勉力回到自己的窝棚里，给伤口弄上一点草药，挣扎着从贴身的革囊里取出一个药瓶，上面有中文“穿心莲片”！ 清热解毒，凉血消肿，用于邪毒内盛，感冒发热，咽喉肿痛，痈肿疮疡等，尽管它不完全对症，但已经是那个年代最好的消炎药。 服药之后，因为受伤，他爬上简陋的床铺，晕晕睡去。 情形凄惨无比！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醒了他，睁开眼一看，是个高卢部族奴隶史叫克拉斯用力地推醒了他。 这个奴隶身躯庞大有力气，但有点二楞子，很多人欺负他，后来他为康士坦尼察打下手。 康士坦尼察有着医官的身份，还是能够庇护克拉斯（毕竟谁都不能够预料以后会不会有需要找到康士坦尼察），克拉斯焦急地道：“……刚才唐人夜袭军营，我们受到了很大损失，他们……要你前去治疗！” …… 昏黑的夜晚，密林中起了寒雾，白惨惨的雾气横扫而过，法兰克人营寨里点燃着数堆篝火在寒夜的威力下摇曳，光线也都虚弱无力，没照耀出多远的距离。 军营里只听闻鼻鼾声，法兰克人都在熟睡中，有的人鼻鼾如雷！ 此时唐军山地兵整装待发，一声令下，他们默默地出动，攀爬走在密林中。 每个人都身着黑衣，用布包住了口鼻，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头，如此异常地隐蔽。 最近山地兵攻击法兰克人，似乎无甚出彩，但实际上，山地兵非同小可！ 也只有山地兵，才可以在阿尔卑斯山脉中行军，普通步兵根本无法象山地兵那么地行动自如：高原反应，寒冷和险阻将让普通步兵大量减员，还没开战，先照顾病患再说吧！（民夫的使用也是循规蹈矩，受到了军队的指点） 从下仰攻，攀越山木岩石又不惊动敌人，只有受过特训的山地兵才可以胜任。 眼下，他们凭借着专业器械，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法兰克人的营寨前。 黑暗是他们的掩护，遮住了他们的身影，身穿黑衣的他们宛如鬼影憧憧地从地底下弄出来，潜进法兰克人的营地。 趴下，进帐、索敌、拔刀，挥刀，砍！ 黑夜的寂静很快中添加了新的音节，在短短的数息的时间里，这个世界一下子多了几十上百个残疾青年。 刀再挥，再砍，热血飞溅，残疾青年的数量又翻了一番。 五百唐军成为跑到别人家里四处作怪的坏小孩，到处破坏，制造混乱。为了最大限度地将混乱扩散到整个军营，几乎所有人用的都是“地趟刀”法：趴在地上，见到脚就砍。坏孩子们的手脚动个不停，杀得断了脚掌，少了大腿的法兰克人在睡梦中痛醒，痛得在地上嚎叫着，打滚着，整个军营立刻成了炸开的马蜂窝，人们互相碰撞着，践踏着，到处都是惊呼与惨叫。 那时期可没什么灯光，昏暗一片。 面对着时不时地从地下冒出来的黑刀子，法兰克人根本就无从抵抗也无法抵抗，因为他们大家在夜色中看不见东西，但人数少的的唐军在这个时候反而占了人少的便宜，只要闭上眼，趴在地上，握着刀子的右臂反复地做钟摆运动，总能砍到几个“木桩”。偶尔遇到敌人的抵抗招架时，唐军则会避开，再从另外的地方攻击，就是一刀。 那些呆在篝火边的法兰克人立刻就成了唐军神箭手里最好的猎物，由于灯光照耀，他们准星是高得吓人。 混乱不堪，法兰克人只能乱挥刀和兵器乱砍一气，砍到自己人的机率多过被唐军砍，然后自相残杀。 要是没有普式卡先前立下的寨子，唐军胜利是妥妥的。 但是普式卡呆在后寨里，听闻前寨大乱，惨叫声不断传来，看不清前寨情况，这厮有够狠毒，下令部队向着前寨无差别射击！ 投出了火把，发射弓箭、再乱丢石头！ 火把将帐篷给引燃，各处亮起了火焰，让唐军的突然性失去。 弓箭和石头胡来一气，反倒伤着了不少的唐军。 前寨残余的法兰克人总算知道敌人在哪里了，他们愤怒地扑向唐军！ “笛”哨子声吹响，做过坏事的唐军见势不妙，立即逃遁！ 他们跑得快啊，法兰克人的箭矢就在后面追着，却见他们从前寨道路上纷纷滑了下去！ 撤退迅速，法兰克人只扑着七个逃跑不及的唐军，气得他们用马刀照着嘴上砍去。 营地里没找着多少唐军尸体，而法兰克人的伤员却有许多，俱呆滞着脸坐在地上，于是急唤军医！ 第千二十节 小人物撬动大局 天亮了，营寨上一片狼藉，七歪八扭地躺满了伤兵，断手断脚的士兵或躺在临时用树枝搭成的担架上嚎叫着，或靠在树杆上痛苦地呻吟，缺骼膊少大腿的这些减少了部件的家伙举目皆是。 “娘，娘亲呐……”伤兵痛苦地叫唤着。 “操你妈的，军医在哪，快过来！” “老子痛得厉害，军医快滚过来！” 营上哭闹叫骂声响起一片，为数不多的军医们不停地来回跑动着为伤者治疗，忙得连抹掉脸上新溅的血迹的时间都没有。尽管他们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但被骂得最多的人还是他们，因为受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躺在地上惨嚎得不到治疗的伤兵用所能想出来的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倒霉的医生。 伤兵在那儿哀嚎，而精神上受了刺激的士兵疯了似地坐在那儿又哭又叫又笑，而幸存的法兰克人则靠在树边上用块破布蒙住头呼呼大睡。整个营地像一锅烧开了的杂面汤，到处都乱糟糟的。 伤员地多，军医人少，哪怕是被鞭打后严重受伤的康士坦尼察也不得休息，被迫出去为那些大爷们治疗，而他身上创伤爆裂所流下的鲜血则被人当成了是伤员的血迹，没有谁想到他这是带伤给大家治疗，唯有克拉斯担心地看着康士坦尼察。 康士坦尼察一直忙忙碌碌，水米未进，到得当天中午，从一个伤员身边站起来，只觉得天上阳光异常的猛烈！ 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克拉斯惊叫着，而旁边的法兰克人则鄙夷不屑地道：“真是没用！” …… 昏暗的窝棚里，克拉斯神情悲哀地看床上的希腊人，可怜的希腊人就要魂归故里了！ 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本来，要是给他疗养一下，他不会死的，可惜他命中该归！ 克拉斯咬牙切齿，想起了这位希腊人的好，克拉斯有力气，但脑袋有点不灵光，经常受欺负被骗，唯有这位希腊人对他好，他才可以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 但是今天，对他好的人将离开他了！ 克拉斯虽楞，也知道分清好歹，他看着康士坦尼察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人世，而他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报仇”！ 害了他最好的人的人，必将付出代价！ 军号声响起，唐军又来进攻，混乱中，没有谁注意到营寨里少了一个高卢奴隶！ …… 唐军的进攻很不顺利，打成了牛皮。 山区地势险要，道路上有水汽以致于光滑，气候也差，关键是敌军主将守得稳当，无论唐军攻击还是诈败，他都坚守营寒，很有先见之明地准备了大量的石头。。。以法兰克人落后的冶炼技术，箭矢制得很差，对着唐军狂射了不知道多少轮。但唐军将士一个都没死，箭矢全被甲胄挡住了。 到得近前时，前面的步兵被射得像刺猬一般，太近了有力度的重箭照样能射破板甲，不过里面还有锁子甲，一般的箭射不穿，射穿了也伤不了太重，往往不能破掉士兵里的丝绸内衣，轻轻一扯，箭就出来了。 反倒是石头在山路上威力强大，法兰克人的大力士有如大力神一般，拿起一块块磨盘般大小的石头扔过来，任你装甲再厚，如同高宠般挑滑车般骁勇，可是脚下打滑啊！ 于是唐军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又或者被大石头如打保龄球般地打散，掉落山道外，无法对法兰克人造成重大威胁。 有时，圆石顺着路就碾压了过来，如同动画片里的大石头般，这里是事实！ 前面的军卒们无路可逃，被圆石撞翻，惨叫着飞跌而出，那石头上沾上不少血，跟着路滚下。 大伙儿乱成一团，毕竟没有高宠挑滑车的能耐，一面大喊：“快跑！”一面就向坡下面奔走，一片滑乱，下面观察的军官们气歪了鼻子。 敌军居高临下，唐军一筹莫展。 …… 正在为难之际，带队的程伯喜也想不出好办法，不过他并不怎么着急，依他现在地位，只要不是大败，又或者是连续的大败，根本不用担心，且他也想着难打，能取得一些进展就心满意足了。 小本经营，带的兵不多，反倒是民夫多，都在修路。 在他的军帐里，一个参谋进来，带着满面的笑容报告道：“我们捉到了一个投诚者，这人说他懂得去往后山的路！” “什么？”程伯喜大喜过望地问起来。 …… 高卢人克拉斯面前摆满了吃食：有烤得喷香的面包、牛肉干、猪肉干，酱驴肉、奶酪、葡萄干、核桃等，还有东西在不断地上业，把他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甚至导致二个参谋争执起来，一个要克拉斯多吃以收买其心，另一个怕克拉斯吃多了噎死！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几天都没吃过饱了，而唐军军官们以热切的目光看着他，比起即将到来的胜利，吃这些东西算什么！ 这高卢人纯朴啊，说要投诚，为大家当带路党，只要求让他吃饱。 行，没问题，给他拿张长期有效的饭票，上面的指示到来，立升他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总算他吃完，喝过茶，他用蹩脚的拉丁语讲述起来，而唐军中有翻译（为了西征大业，韦晞专门开了语言学院，召集人员，进行各国各族语言的学习与培训），一一记录之后，询问了他一些问题，然后向大佬禀报。 …… 参谋向程伯喜和参谋长郑淮汇报道：“……他叫克拉斯，是个奴隶出身，原为军中希腊医官康士坦尼察的随从。” 一五一十地讲述他的事情，末了道：“他随康士坦尼察去采药，找到一条通往后山的秘密路径，他就是这样爬过来的，然后给我们的伏路士兵捉着，好在没有杀他！” 郑淮细心地问：“会不会有诈？” “应该不会！”参谋蛮有把握地道：“我们将他灌了几杯（酒），再去追问，他前后回答是一致的！” 这下大家就相信了，毕竟法兰克人还没狡猾到能够预料到酒精的作用。 “我亲自带队进攻！”程伯喜霍然起立道。 第千二一节 过山岩 程伯喜见猎心喜，但他的参谋长郑淮可不敢赞同，在他看来，这种小规模的突击要动用一个大将军，实在是没必要！ 他委婉地道：“大将军，您也得给年轻小伙子们一个进步的机会啊！” 程伯喜一想也对，以他现在的地位，多这么一次功劳，根本无法奖励（他升级的经验值太高），顶多多上一枚“近战突击勋章”，要来没什么用。 而中低级的军官们却可以凭此进步，升官升职，于是他不再坚持，任由参谋长决定人选。 …… 克拉斯换上了一身唐军军装，人们给他拿来镜子，镜中人威武，给颇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听人说他已经是正六品的中级军官了，可以指挥上千人！ 不是说笑的，等到这场战役打完，不出意外的话，将送他去军校培训，完成学业后就坐定正六品了！ 之前他还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奴隶！ 现在他有十个军人为他的随从，专门为他提供保护和服务，出门那是前呼后拥的。 那当然，关系到今后战事的顺利，不将他好好照顾着，已军在此打下去，麻烦实在不小。 虽说修建了道路，但不是铁路，又在山中行走，效率还是不高，数万人的补给很不容易，加上高原气候（反倒是高原反应少了许多），敌人防守又严密，打下去受不了。 所以带队的小队长得到的命令是确保这个高卢人的安全，此命令不是说笑的，要是高卢人死掉而小队无事，则小队必受军纪严惩！ …… 三千唐军加上两千民工在山间行进，这里是亘古就有的原始大森林，人迹罕至，道路又艰难简直是无路可行。 带队的军官叫做王海滨，颇有勇力，是军中重点培养的对象。 如果没有韦晞降临，按历史轨迹，王海滨将历任高官，最后在吐蕃的战役中殉国，而他的儿子，将会成为名震东方的大将。。。王忠嗣！ 这个王忠嗣在攻打吐蕃时大放光采，于青海湖会战时大破吐蕃北线主力，吐蕃死伤数万人，两王子阵亡，使吐谷浑降唐。 以后还没有王忠嗣这个人难说，至少他破吐蕃是不可能了，因为韦晞已经破掉吐蕃。 王海滨的本事让他依旧脱颖而出，成为这次突袭的主将。 他们在森林中艰难跋涉，没有道路，就轮流上前开路，清除树木、搬走石头。 道路难行无比，走了半天还能看到出发前的地点！ 这能绕到后山？大家心中一个大问号，闷头赶路，走了一天，都以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个高卢人。 他的话不多，只为大家指出这个方向后就不说什么了，光走不说，令人怀疑。 天快黑了让大家增加信心的是高卢人带着大家走向一块大山岩，蛮有把握地道：“前面有条小溪，是高山雪水融化，可以在那里歇息！” 转过山岩，果然如此！ 一条白色银珠也似的溪流欢快的流淌着，大家的脸上无不露出了笑容。 晚上，在确保遮光后，大家点着行军灶，用带去的煤炭作燃料，煮了一顿热饭后美美地享受起来，之后，给大家分发热茶水，只觉得力量尽复！ 如此大家对高卢人的信心大增。 ……等大家从暗无天日的树林里钻出来，走到一处悬崖峭壁前，个个都是脸色凝重。 只见巨大的石岩笔直向上，高不可攀的样子，大家抬高脖子望上去，得用眼睛的余光才可以勉强见顶。 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要是法兰克人在上面的岩边派上几个人，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当初我们是从上面下来的，上去后过多一个山头就是后山！” 攀岩！ 普通军队根本拿这等天险一筹莫展，这里可见到山地兵的好处了，他们拥有全套的登山装备！ 主绳：贯穿上下的绳索，是攀岩必不可少的生命线，也是大家登上顶部的主要绳索。 安全带及腰肩带：附在登山者身上，承载他们掉落时的重量和冲力。 岩石塞：规格、形状不一的金属制品，可放入岩缝、石洞、石桥等地形中并固定住，成为保护点。 岩钉：一头楔形，通过敲击楔进岩缝提供保护力，另一头是环状，连接安全带 头盔：有效防止落石及非正常脱落姿态带来的头部伤害，出现落石时不得仰头观望或者以手抱头而以头盔迎石。 攀岩鞋：鞋底采用特制皮革，摩擦力大大增加。 …… 有了这些器械，加上部队训练有素，连串队员攀岩直上！ 从峭壁往上看，只见他们身法矫健，行动绝不拖泥带水，逐渐升到半空，往山顶而去。 猛烈的山风吹拂，虽然保护措施得力，也将大家吹得来回晃荡。 看上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想等到快爬上去时，还有两丈来高，那里的山岩简直象墙一样，无数岁月的岩石硬得象铁，什么岩石塞和岩钉都打不进去！ 连敲数枚钢钉，尽皆钝头和弯曲。 无论怎么样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大伙儿连气也不敢出，前面的人竟然急出了一身大汗！ 王海滨也跟随部队上去（不过不用他去开路），他爬了上来，取出他的匕首，找准一条细小的岩缝，用力地插/进/去！ 山岩顽强地敌住进入这把蓝幽幽的淬过火的钢刃，但在他力可搏杀狮虎的手劲用力下，血都涌到了脸上，还有唐人制作的坚韧的优质利器下，山岩屈服了。 再来三把匕首，直到岩顶，他爬上去了！ “欧耶！“ 人们在心里发出了阵阵的欢呼，见着主绳索抛下来，通往山顶的道路打通！ …… 法兰克人营地分前后寨，白天，普式卡老将军都呆在前寨里指挥作战。 唐人的进攻势头不减，他们的军工作业已经逼近离法兰克人营里只有三十米，即铺水泥路到此，在法兰克人大石攻击范围之外与法兰克人对射。 双方各有防御，互相射箭，战阵上嘈杂一片。 普式卡紧张地指挥作战，突地，他听到后面阵阵声浪传来，扭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46 第千二二节 攻入敌寨 法兰克人的兵力不多，主要凭借天险防御，多了同样补给不上。。。通往国内的道路还有不少，分兵把守，以那时悲摧的运输能力，法兰克人不容易支撑。 其实，要是唐人不赶时间，甚至可以拖垮法兰克人！ 普式卡手里只有三千人，其中上千人在唐人夜袭中丧失了战斗力，现在他率一千五百人把守前寨，放了五百人作预备队把守后营，不想唐人突然大至，五百人斗唐军三千，已方猝不及防，对方又是凶汹而来，立即五百人被斩菜切瓜般灰灰了事，后营升起了唐军军旗，而后唐人继续进攻！ 对方如一只只出笼猛虎般扑来，看到对方的架势，普式卡心凉半截！ 作为一个老军头，哪还不知道大势已去！ 对方居高而下，士气旺盛，人数又多，装备亦好，队伍齐整，拿什么与对方打。 不仅如此，他们还放出了烟花信号，三枚烟火飞起，下面的唐军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往山寨冲来，欲形成内外夹攻之势。 不过也只有他这种老家伙有此感慨，法兰克的勇士们早就憋坏了，对方冲锋，正中下怀，端起兵器就去*他们去！ 见自己军队不顾军令，兴奋地迎击对方，普式卡苦笑连连。 别人对于身高力大的法兰克勇士充满信心，是的，法兰克人与周边对战从不落下风，要不然也不能够保有高卢（德国）这块中、西欧的膏腴之地，但得看现在对手是谁。 一对一单p，法兰克人一刀砍下，对方用盾牌稳稳地接着，回敬一刀，又快又重，反倒是法兰克人应接不暇。 对方队伍整齐，前有刀盾兵中有长矛兵后有弓箭手，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立体攻击线。 军阵最讲阵容，个人勇力在立体攻击前会遇到很大的麻烦，果不其然，接战不久，法兰克人纷纷倒下！ 唐军拿弓猛烈射击，从上而下射来的箭很劲爆，不断有人中箭，许多人从山道上滚下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后面的唐军纷纷抱起石块向下面扔下来，把法兰克人砸得队形大乱！ 还有取自后营的投枪，加上山道上石块和箭矢乱飞，法兰克人用盾牌挡格，听得砰砰蓬蓬响，难受之极。 他们该感到庆幸的是知道了一些敌情，及时加厚盾牌，否则唐军的箭矢足以击穿盾牌！ 呐喊声中，唐军争先恐后地奔来、挥动大刀狠狠劈下，法兰克人用盾牌接着无不身体一晃， 这么多年来，唐人吃的肉和奶发生了作用，改变了东方人种的力量和身体素质，唐军普遍身高力大，加上地形，法兰克人竟吃不住劲。 他们人少，没有三头六臂，唐军人多十分密集，再以长兵器乱刺，法兰克人中矛着枪扣纷纷倒下，胸口身上一个个的血洞。 法兰克人还击，他们的箭矢飞来，大多箭矢都飞到了唐军装备的板甲上叮当乱响，难以击穿。 “铛铛！叮哐……”周围除了喊声，全是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声音仿佛组成了一场粗矿而残|酷的音乐。 开战没过多久，法兰克人像一团孤舟被汹涌的大浪蔓延在中间，让他们觉得憋闷无比。 “喝！”一个法兰克大汉，巨熊一般的身材，高举着一柄大锤，猛地砸向唐军，一下子将一个盾牌给砸得四分五裂，如蝴蝶般飞洒。 法兰克人心中一喜，认出是自己的猛将兄，有万夫不敌之勇 于是他们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给他助威，只出了半截声就嘎然而止。 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猛将兄的头成了一个血葫芦！ 唐军用两枝霰弹枪，朝着他的脸上发射，喷出的大量弹丸夹着火烟，将没有头盔和面甲保护的头部打得那是一个惨不忍睹！ 还猛个p！不等他发威，他的神经被巨大的痛感所占据，让他只顾嚎叫而顾不上其它。 刚才那个被打碎盾牌的唐军上前，轻易将他的头颅象刑场斩首般地砍了下来，还一脚踩飞！ 法兰克人：…… 唐军既然用上了火枪，也不藏着掖着，跟随着刀盾兵、长枪兵和弓箭手推进，火枪兵端着枪，枪口朝上，最喜欢的目标就是那些逞勇不用盾牌的法兰克人，这些人是强者，死得也最快。 法兰克人可以挡刀枪和格箭，能够挡得住枪口？！ 见到这种法兰克人，过去给他一喷子，打得他浑身冒血，人更是血肉模糊，尤其喜欢打脸，打瞎眼睛去。 别说其他的法兰克人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就连唐军心中也在提醒自己上阵时必穿齐装甲，头盔面甲必不可少的，否则给敌人抢过火枪，反手打来，那就有乐子了！ …… 各处乱战起，普式卡带着三百号人猛冲，试图突围。 他们形成楔子，不顾伤亡，极力突破唐军防线，直趋后寨。 进入后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后面的人不明所以，推搡前进，但很快地，他们也楞住了。 足足上千唐军在那里等着他们，为首一将，正是王海滨！ 他不怒自威，部下装备精良，气势如虹，反观法兰克人，只得二百余众，许多人身上带伤，精疲力尽。 普式卡越众而出，冲着对面说了一串拉丁语。 那里居然有翻译，向王海滨报告道：“他说我们不是英雄，有种就来单挑！” “是吗？”王海滨大笑，让翻译告诉法兰克人道：“随便找一个人出来，赢了他（王海滨）的你们就可以过去，输了你们就投降！” “行不行？！”翻译问道。 “好！”普式卡应允道。 王海滨出战，而法兰克人出战的代表则是一个叫洛泰尔的大汉，他手持圆盾和宽柄大剑出战。 洛泰尔金色头发披散，象头狮子般，他以剑身拍打盾牌，大声地冲着王海滨吼叫着。 而王海滨则用上了短柄马枪，侧身迎敌！ 法兰克人都在为洛泰尔打气喝彩叫好，普式卡则皱起了眉头。 对方的身势一看就是打老仗的。 而洛泰尔被教过，要他减少迎敌面积，楞是不听！ 普式卡的预感是对的，一开战，王海滨的攒刺即让洛泰尔左支右拙！ 与后世的“舞术”不一样，现在唐军的招式着着狠辣，开门见山就取要害，招招奔命！ 王海滨的枪头不离对方的头部（眼睛）、咽喉和胸/部，加上用枪尖划过对方的腿关节，加上麻利的步法，洛泰尔哪见识过这等精妙的招数，打不到十余合就已经见巧成拙了，一个手慢，对方的枪在腿上拍过，只觉得腿上一凉，心忖吾腿休矣，不由得往下一望，却不见血？ 原本王海滨手下留情，但枪头一旋，在洛泰尔咽喉不到3cm的地方停住，随即王海滨微笑收枪。 法兰克人无不士气沮丧，所有人目光都注视着普式卡。 他见着唐军自始至终没有放松警惕，个个握紧手上兵器，真要冲杀，只怕两百人没几个能冲出去的，最终他苦涩一笑，把手上兵器用力一扔。 “当啷”一声，兵器掉地上。 第千二三节 战后必作总结 人的一念，瞬息万变！ 搁在以前，说普式卡会投降，他自己肯定不信。 但在生死关头，他终究是怂了。 可惜的是，能够跟随他活下去的只有区区三百人，其余部队在唐军夹攻下尽丧，唐军的下手很辣，以至于普式卡去招降时已无多少活人。 投降后，作为主将，又是最早投降，受到优待，唐军请他吃饭，有一个高级军官和他一起，翻译说出军官的意思，邀请他加入唐军！ “参军？！” “不错！”军官滔滔不绝地说出加入唐军的好处，介绍他们的丰功伟绩，可是从东方打到西方，征途万里，灭国无数！ 不是嘴上吹嘘，而是取出地图来展示！ 看到如此漫长的距离，听得普式卡心驰向往，觉得过去自己都是白活了，之前参战的战斗简直是小儿科！ 见到军官一脸的自豪展示他参加过的勋表，表示他参加过的战斗，当时韦晞攻打吐蕃时，这个名叫史则刚的军官还是个小角色，是史万超的族人，追随韦晞入藏，现在成为了高级军官，参加过的战斗不计其数。 “现在我们攻打法兰克，大伙儿都士气高涨，等着升官发财，看看能不能搏他个封爵！”史则刚憧憬地道。 见他一副吃定法兰克人的样子，普式卡有点不爽地道：“说不定你们会打败仗。” 史则刚大笑：“怎么可能！” 然后他介绍了已方老大的韦晞的丰功伟绩，听得普式卡作声不得。 貌似，对方是战神下凡啊。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要是败了早就败了，不可能从东方打到西方。 “考虑得怎么样？”史则刚问他道。 普式卡点点头，同意加入唐军！ “要是我不同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好奇地问。 “你将成为奴隶！”史则刚爽朗地道。 “不过呢，成为奴隶也没什么，我们会公平地对待你的，不象你们，把自己的一个奴隶逼到我们这边，结果你们就倒霉了！”史则刚洋洋得意地道。 “怎么回事？” 于是史则刚将带路党高卢人克拉斯的事情说了，听得普式卡惊愕不已：“就因为我方虐待奴隶，因此我们败了？” “不，这是运气！”史则刚出人意料地道：“时运在我，我方必胜！” 普式卡默然，觉得史则刚说得不错。 唐军可以打到西方，除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运气不差好象开挂一般。 等到撤下酒席，有人过来对史则刚耳语一番，史则刚即对普氏卡道：“大将军已经授你的官职为‘游击将军’！” 普式卡不明，史则刚告诉他说这是“从五品下”的高级军官（至少有了“将军”的头衔）。 史则刚取出纸笔来道：“来吧，告诉我，你方的部署吧！” 普式卡咬咬牙，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我们的前方有天之裂痕拦路，其下是深沟，两边平齐，法兰克人在对面凭险而守，主将名叫‘铁棍查理’，擅使一根铁棍，非常厉害！兵力有五千人” …… 带着资料，史则刚向参谋长郑淮汇报，于是在他的主持下，请来程伯喜召开军议，主要是讨论得失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我方的进攻策略对头，以山地兵加上民夫进攻，非战斗减员不多，损失不大。” “火炮具备一定的威力，但没带上投石车是失策。” 近年来，投石车有点失宠，大家喜欢的是更加易带和结实的火炮、飞雷炮以及方便的火箭弹。 投石车拥有石弹、化学弹和火油弹，其中石弹的威力相当于火炮，飞雷炮可以发射化学弹，但是火油弹用在攻坚还是蛮有作用的。 其实火箭弹和飞雷炮的威力不差，问题是目前环境太极端，以致于导火索都被打熄，得开发一种不受风雪雨天气影响的导火索方式。 反正军队有研究部，说出需求来自然由他们去操心。 “多寻找山民，引诱或者胁迫他们为已军带路！” 法兰克人的战略是对头的，他们想利用地形消耗唐军进攻态势，欲达成歼灭唐军或者让唐军知难而退的目的。 可惜他们打错算盘，唐军的补给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无论是人力物力和财力，利用铁路运输再转运后很方便，只要最高层的两公母存在，法兰克王国必灭！ 高层的意志如奔雷铁车，滚滚向前，螳臂岂能挡车！ 针对法兰克人的行动，唐军也以小部队进攻，达到良好的情况。 在呈报给军部的报告中，花了许多篇幅讲述了高卢人克拉斯的故事，特别指出西府和西军目前对于奴隶的态度正确无比，既要利用他们，又要善待他们，给予他们一个希望，不要逼得他们造反。 如果没有克拉斯，敌方营寨照样可下，但得多费手脚。 边行军边修路，是我军优良传统，必须坚持！ …… 战后必作总结，是唐军的优良传统，亦是唐军的力量源泉。 取长补短，发挥自己优点，攻击敌军弱点，从而取得胜利！ …… 唐军继续前进，这一次路好走了许多，关键是有了路！ 顺着之前守军的来路前进，而工程兵和民夫则把路给修得更好。 一天后，唐军到达了一处山涧！ 哪怕是见惯各种地形的唐军山地老兵，看到此处山涧也吓了一跳！ 这是一处高原地带，中间有条山涧，似被神从中间斩了一刀，把高原分开，足足有二十多里长，两边相隔的地方窄处不到十米，宽的地方则足有一里地。 它浑然天生，人称为“天之裂痕”！ 据说是神的杰作，神用神力把两边分开（后来地质学家说是地震所为）。 其险峻令人望而生畏，从唐军这端望下去，深不见底，扔个石头，没有回音！ 要是老鹰从底下飞起来，都飞不上，又有“鹰愁涧”的称号。 两边本有吊桥，但法兰克人把所有的桥都给毁坏。 没桥，不是大问题，唐军擅长搭桥。 让唐军恼火的是已军这边地形高度比起对面的低上十几、几十到上百米都有，对面多处山崖都有皑皑的白雪覆盖。 法兰克人居高设防。46 第千二四节 享受战争的乐趣 在受到了对面泼来的箭枝攻击后，唐军适时后退。 史则刚悻悻地对普式卡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地形？看来我得收回我以前的话了，看来运气不一定在我们这边！” 普式卡提议道：“需要我去喊话招降吗？或者射书信过去？” 史则刚苦笑地摇头道：“用不着，有这样的地形，换作是我，哪怕十倍于我，也要和敌人打一打！” …… 中军帐内，清茶袅袅。 参谋向程伯喜和参谋长郑淮报告了侦察情报道：“……我们爬到了高处，看到敌方在易过之处都有布防，而且都建立了营寨保护。” 他展示了法兰克人的木棚营寨，看上去颇为坚实的样子，而且都有顶盖。 各处敌人守军兵力有多少？不详。 守军的战斗力如何？不详。 防御情况如何？不详。 “应该是他们作了防炮攻击！”有人说道。 “他们并不是完全愚昧无知的！”亦有人道。 “立即向侦察到的易攻处展开攻击！”下达了命令道。 军官们领命离去，留下程伯喜和郑淮喝茶。 “你似乎并不看好这次攻击？”程伯喜问道。 “这么清楚我的想法？”郑淮微微一笑道。 “你任由参谋们自由行事，虽然是在锻炼他们，也表明你不想亲自出手，避免万一输了弱了自己的名头，你太执着了！”程伯喜不以为然地道。 他把玩着手中的那杯茶道：“我这一辈子几乎都在打仗中度过，我打过胜仗，也打过败仗，但我很清楚，我就算败了，我以后也能够胜利。” “那是！”郑淮点头道。 现在的西军，处于极其强大的状态，郑淮想不出有什么能够打败它的势力存在！ 按照欧罗巴目前的状态，并无强大的国家，实际上韦晞的总参谋部认为西征已近尾声。 郑淮起了一种爱惜羽毛的思想，不想打败仗，万一败了，也可推到部属身上。 他想等多处试探之后，调来投石车再作攻击，事实上不止是他，还有许多将领起了他这样的心思，都想着将来的功成名就，害怕失败。 而程伯喜不以为然地道：“要学会享受战斗的乐趣，胜利是一种乐趣，失败也是一种乐趣，同样会使你更加的强大！” “我只能是尽力去做，我可不象你，毕竟是王爷的兄弟！”郑淮的意思很明白，疏不间亲，只要程伯喜不反韦晞，则军队有得带，无论输赢，他胜利的话由他领军，失败的话由他作监军，过上一阵子照样复出。 “我们都是王爷的兄弟！”程伯喜沉声道：“王爷说了，等今年接驾（接待武则天）之后，他正式废除跪礼！” “什么？”郑淮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到后是重重地一惊。 要知道，韦晞大力推举儒家思想，那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玩意儿，讲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和认定“君权神授”和“天地君师亲”，还有“大一统”观念。 要是去除跪礼，那是对于君权的一个重大改进，又或者是一个打击！ 韦晞能够不需要别人的跪礼，他的力量强大无比，所有的人都敬畏他，无论行不行跪礼都不敢造反。 但等他龙驭宾天，大行之后，他的继承人可不能象他的样子能控制一切！ “欧罗巴战争就要结束了！”程伯喜望着手里升腾的茶烟道：“他说他还有二十年去解决政制的问题，所以，跪礼必废！” 他话题一转道：“好好享受每一场战争吧！胜败自由天定，只须自己努力！” 郑淮心领神会地道：“我明白！天道酬勤，我军必胜！” …… 第二天的战斗，郑淮亲自督战，指挥部队攻击！ 在一处上下落差较低且距离较近的地方，他们朝着对面发射了大量的火箭和火箭弹！ “嗖嗖嗖……”一丛火箭再度飞去，唐军连续齐射数轮。唐军在下方仰望，对面许多地方渐渐冒起了火光，上面烟雾升起。 不久后已是火光冲天，浓密弥漫，还隐约可闻阵阵的臭味。。。那是化学弹起生效。 掩护似起了作用，唐军往先前侦察到的一些地方用弩发射了带了锚钩的铁缆绳。 十条绳过去，只有三条起了作用，倒钩把山岩或者树木钩住。 用力试过后，又只得一条稳固。 派遣了一名勇敢的士兵，把绳的另一端栓在腰上并拉直，然后荡过去。 因为落差的关系，他得到达对面峭壁后再往上爬。 对面的唐军屏住呼吸看他爬到差不到顶的时候，绳子断了！ 他一下子往下飞跌，好在他身上还绑了一根系在唐军这边的安全绳，这才没做空中飞人。 对面法兰克人探出头来，向着他射箭，想把他当鸟来射下去。 刷！ 唐军举弓，立即火力压制：弓箭、火箭、火箭弹一起上。 看到对方阵容鼎盛，法兰克人吓了一跳，立即缩回去。 没等唐军欢呼，从对面飞起了十几块的石头，份量还不轻！ “法兰克人有投石车！快闪！”郑淮马上判断道 唐军抱头鼠窜，石头落下，砸得地面震动。 这关确实有投石车，而先前一关没有投石车是法兰克人来不及部署的原因。 “果然战争中处处有惊喜，要学会享受战争的乐趣！”郑淮下令道：“用火箭弹覆盖横扫这片地区！” 火箭弹连二连三地飞起，对面的轰隆声不断传来，黑烟滚滚上升。 但是，无论唐军发射了多少枚火箭弹，再次用锚钩的铁缆绳飞过去固定后，派人出动时，绳子断了！ 战斗无果！ …… 之后，唐军在数个地方同时发动进攻，都被法兰克人所击退。 据高处侦察所得，原来法兰克人身上穿上重甲，火箭弹黑火药的威力，难以破甲！ 这些甲士将唐军投过来的缆绳一一斩断，而且法兰克人清场，把一切可供钩定的石头和树木都全清理了一遍，让唐军的缆绳站不住脚，自然也不能够带他们过去。 天之裂痕虽说有二十多里长，但绝大多数地方不合适过去，哪怕是山地兵也不能！ 这等天险真是少见！ 唐军试图夜袭，可是法兰克人养有狗，人的行动逃不过狗的耳朵，每一次夜袭都是失败。 “还真的是有乐趣啊！”郑淮不怒反喜地道：“投石车，攻击！”46 第千二五节 天险难过 差不多动用了五十辆简易的投石车（配重式重型投石车不可能用在山路上），燃烧弹把对面烧得火焰熊熊。 飞雷炮发射的炸药包的巨响不断地传来。。。似乎没有什么敌人能够阻挡我军了。。。但事情真相是，法兰克人避开了攻击，他们从容地在火力圈外等着。 当唐军在峭壁边冒出头来时，看到的是密集砸来的石头，吓得他们把头缩回去，赶快荡回去已方的一边。 法兰克人的战斗模式传承于罗马人，罗马人的弓箭不是优势，反倒是石头和投枪流行。 石头多的是，法兰克人收集了不少，见面就狂扔一气，反正不花钱。 只有当近距离时，法兰克人就投掷投枪。 …… 唐军多处进攻，在一处地方，登上了三百人！ 然而，他们受到了多达上千法兰克人的进攻！ 他们从四面八方冲来，唐军还是很沉着地防守，一个年轻的军官，吆喝精锐在周围防备，刀盾兵在外，长矛兵在内，军官自居于中间和弓箭手在一起，由弓箭手向四处攻击，军人们在命令中十分麻利地上来围住列阵，都是百战余生之辈，战阵上的技巧十分熟悉。 法兰克人兵器沉重，力量十足，普通敌人很难对付他们，但是唐军凭借着优良装备对付法兰克人 唐军刀盾兵的大刀，刀身全铁，其阔如掌，背厚刃薄，刀长四尺，略有弯弧，柄可双手握，其尾有环，可以布条缚手以防滑脱。战场遭遇，短兵相接，除了大斧铁槌，还有什么短兵器比得上大刀片子砍得爽？ 短柄马枪的钢矛头，士兵持之猛力刺出，可破这时代大部分步兵皮甲与木盾。 比人数，法兰克人占优；拚装备，唐军完胜。 法兰克人呼啸而来，唐军即时应战。 五十矢齐发，嗡——战场上响起一片飞矢破空之声。 笃笃笃，皮盾被重重击打，虽然没破，令持盾士兵心惊肉跳。噗噗噗，部分弩矢从木盾间隙或上方飞过，击中后面的士卒，伴随着阵阵惨嚎，法兰克人阵稍微骚动了一下，很快在军官的惮压下恢复原状，队伍得以继续前进。 双方迅速接战，兵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嘭嘭嘭嘭！这是皮盾被砍的爆裂声。 铿锵乒乓！这是兵器折断声。 蓬蓬蓬！这是重物击躯声。 嗖嗖的箭矢声不断， 唐军挥刀下砍，一时间把敌人砍柴般地粉碎，血似盆泼，整整一队法兰克人精锐，眨眼就没了。 双方短兵相接，法兰克人有队形配合，可是唐军有立体防线！ 除了刀盾长矛和弓箭，唐军还到处乱甩“手榴弹”（点火式的大炮仗），加上短管燧发枪，哪个法兰克人是猛将兄的，趁他不备，给他一喷子！ “轰”的一响，那个法兰克人即成血葫芦，惨不忍睹。 别说法兰克人怕，就连唐军也都心跳。 一会儿，就只听见一阵阵可怕的盾牌的碰击声，兵器的铿锵声和交战者狂野的呐喊声。 战斗持续了半小时，交战双方都一样凶狠一样英勇，但是唐军的兵力要比法兰克人方面的兵力少得多。 打败唐军的还是投石，在后面法兰克人端起大石头，往唐军阵地投去，加上密集如雨的标枪，在法兰克人重力下可以破甲，关键进标枪本身也能做石头来使用。 唐军兵少的劣势显露无遗，在法兰克人的不断攻击下，挨砸得头破血流，只能够在军官的指挥下，狼狈而逃！ 大部分的唐军使用绳索逃生，但担任后卫的五十多名唐军，在法兰克人的逼迫下，被迫跳崖，其中包括他们的军官，名叫做桂永越的年轻人！ 法兰克人不及庆贺，愤怒的唐军已经把火箭弹、飞雷炮和弓箭一古脑儿的丢过去，结果法兰克人死伤者达三百余人。 从双方兵员损失情况是唐军占了好处，但论达致战斗目的，唐军则一败涂地！ 接下来的多次进攻，法兰克人凭险而守，每次唐军过来时，都把唐军给拦着，人少时直接赶下去，人多了法兰克人就发动反冲锋，总而言之，唐军休想过关！ …… “停止进攻！”程伯喜下令道。 他召开军议道：“这种打法，我军用的是添油战术，不能够形成优势兵力下，不要进攻，浪费军力！” 大家以之为然，于是暂歇，催促后队运送物资，修路，已军则开始建城！ 所有的人一起动手，修建城池，建设房屋，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 看到一座新城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拨地而起，仿佛神的力量，一座新城矗立，让法兰克人惊奇不已。 这座“新林州”此后成为了重要的交通枢纽，直到数百年后又一场大地震把这城毁灭，而天之裂痕彻底崩溃消失，也泯灭了战争的痕迹。 …… 修建新林州，是唐军率性所为，实际上程伯喜对于直接攻下天之裂痕有点悲观，认为对方天险实在难以逾越。 不过，唐军还是派出了一些侦察小队试图周围另寻出路。 “没有消息！”每天的接报都是千篇一律，山势陡峻难行，唐军甚至下到了天之裂痕，试图从那片漆黑的地底里找到出路。 很可惜，他们无法找到。 天之裂痕底层的地形异常复杂，层层叠叠，泥坑、水洼，潮湿不堪，道路实在难行，关键是它太大太深了，上千人的侦察兵下去连个人都找不着。 …… 军帐里的高级军官们昏昏欲睡，谁都明白，再这样打下去的话只有撤兵了事。 又或者，大家对耗，战斗中加上侦察发现，法兰克到处布防，人数多于五千人，大量法兰克人的补给同样不易，耗费也并不比唐军少。。毕竟唐军已经修路，法兰克人凭借气候气势逐层死守，谁也没办法，那只有拼国力了。 如今唐军兵力进攻已停，但佯攻依旧不断，保持对法兰克人的压力，让他们不得闲着。 正在大家头痛的时候，一个参谋进来，兴冲冲地报告道：“我们先前被迫跳崖的桂永越回来了，他找到了一条通往敌人后方的出路。”8946 第千二六节 不是普通人 真是运气来了什么都挡不住，桂永越，一个普通家庭出的子弟，山地师的一个业务熟练的军官，在上次被围攻，他以军官身份战斗在最后，不想被俘，主动跳崖。 但他作空中飞人时并不惊慌，看着距离，就手甩出手上的安全绳（带钩），很幸运地，钩着了半山腰上的一株树！ 他挂在半山腰，一片片云雾从身边飘过，普通人早被吓楞了，他却甘之如饴。 “俺是山地兵！” 身上随时带着装备，让他可以凭借下山，之前的训练没有白费，一步一个脚印，踏山而下。（嗯，后来检查，跳崖的五十余人中，竟有十来人生还，都是训练有素胆大心细之辈） 山崖幽暗，山地兵大都随身带有一种小型防风油灯，光线不大却很持久，一小瓶灯油可用十小时，他带了足足二十瓶。 落到实地之后，点着油灯，慢慢找路。 一阵风吹过，普通人不会清楚，他却敏锐地感觉到水汽！ 这就是长期训练得出的结果！ 心中一喜，有水汽就有水， 顺着风向走，七拐八弯的，他面前的一条接近干涸的地下河道豁然开朗。 沿着地下河前进，沿途用红漆留下标志，确保自己清楚路线。 东方人很久之前就懂得使用天然漆，用来标记道路最好不过。 沿着这条地下河道走去，那里幽深昏黑，寂然无声，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路走下去，似乎没有尽头，没有同伴，他却用坚韧不拔的意志在坚持。 地下河道渐渐消失，他走在一个大洞穴中间，见到各处有洞穴，其它如峰丛、洼地、石林、地缝、峡谷、湖泊、石芽等岩溶地貌景观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 坚定前行，遇到阻路的就想方设法攀越而过。 他停下来休息，检查身上带的食物，主要是七斤装的炒面，以高梁麦子、蚕豆、黄豆和芝麻磨成，提供足够的能量，一天吃一斤，可支持七天，省一半来吃，可支持二周。 另有一斤牛肉干，等于四斤生牛肉的精华，辅佐炒面，可以支撑得更久。 其它还有茶叶、葡萄干等干果，还有盐，尤其是茶叶，这玩意儿好，有水有燃料时泡发，没有多水就含在嘴里，可以提供维生素。。。这是老总们说的，说维生素对人体很有用，只要有了维生素，晚上走路都不怕。 至于最重要的水，他发现了有溪流！ 水质还是很清洌的，喝水没问题，洗漱了一番，非常舒服。 关键是，这水里还有鱼！ 哈哈哈！ 桂永越受过专业野外求生训练，觉得条件真是太好了，他大着胆子前进。 走了足足三天，感觉是一直往上走，地底状况越来越好，光线越来越明亮，都不需要点油灯，在路途终点他找到了一个天坑！ 这个天坑，似一个巨大的竖井。天坑的底部则是一片人类从没有涉足过的极为罕见的原始森林，森林里有溶洞群、地下河流相通， 令人叹为观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估算了一下，深有近千米，直径也有近千米，坑壁四周陡峭。。。桂永越的装备很好，使用望远镜四处观察，见在西南方向的峭壁较为平缓，其余则相当陡峻。 于是向西南进发，沿途草木丛生，野花烂漫，坑壁有几个悬泉飞泻坑底。 用手接了一点水给自己擦拭，精神大振。 到得西南角，所谓的较为“平缓”的峭壁，实际上普通人只能够望洋兴叹，根本没办法攀登而上。 但在专业山地兵的面前，根本不够看，是通天之路！ 就凭借着一条登山绳和一些岩钉，桂永越强攻峭壁。 在许多地方，他不用器械，轻松地闪转腾挪直接而上，依靠冷静的判断力、坚强的意志和有力的四肢的协调奋勇攀登。 …… 当他攀登上天坑顶端，脚踩实地时，他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 鸟语花香，浑身舒爽。 好个桂永越，一身都是胆，拿出指南针看看方向，步履坚定地往西走！ 原始森林看似美好，其实一个独行很闷，普通人受不了，桂永越终究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他不紧不慢地行动，走过了几个山头，注意记下地形，一到开阔地立即用望远镜观察环境。 耐心终有所报，望远镜里看到了道路，还有路上的法兰克人！ 那是一支运粮队，马匹拉着粮食，法兰克人悠闲自在，没想到被一个唐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盯上了。 桂永越还是注意留下标志，跟随着运粮队，终于看到了正主儿，他爬到山上，看到了天之裂痕，甚至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那边的景象。 “哈哈哈！”桂永越压抑着笑声，那笑声中含有许多的苦涩。 …… 接下来是倒着回去，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记忆力很好，把经过的路途都记下来（有油漆标志的帮助），到达天坑，又爬下去，接着原地返回。 当中的艰辛是普通人不能忍受且办不到的，甚至一般士兵都不行，幸亏他是山地兵！ 成功绝非来自侥幸，而是预有准备。 他在天之裂痕底部出来，很幸运地遇到了唐军派下来的侦察小分队，当时差点误会了：他走了几天，蓬头垢面的，衣服破破烂烂，给埋伏的侦察兵小分队员干净利落地放倒在地，好在他熟悉唐军装束，及时叫道：“我是唐人！” 熟悉的国语传来，小分队员们这才将贴着他咽喉的匕首放开，然后桂永越在他们的护送下，重返军营。 …… 听完他的冒险经历，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却把它完成了。 没得说的，突击队员们足足五千人，跟随着他潜入敌后，他们落入深深的底部，攀登难行的天坑如履平地，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是大唐的山地兵！ 夜袭，黎明前的突击！ 当法兰克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时，只到四面八方都是唐军的呼喊声，他们心中的阴影面积有如大山被初起的太阳光照不到的那一边！89 第千二七节 危险的鲶鱼 攻下这个险隘，唐军进展神速，趁法兰克人尚未及反应时，唐军山地兵发挥其脚上功夫，以不逊色于骑兵的速度向前急进，三日之间急行了二百公里！ 步兵也疯狂！ 这程伯喜不要后方，不管增援，甚至将重型兵器。。。火炮、投石车和飞雷炮统统留下，足足二万五千人加上五千民夫，只顾前突，一下子就深入了敌后。 迈开大步跑！ 部队疾行，战士们的脚板就象不沾地一样，向前飞着，一个个都是汗流浃背。 有些马匹但不多，也只有马匹才可以跟上队伍，带的驴不行。 自然是长官们骑着，还有是医生护士，马拉车在后面收容掉队的，一部分马匹则负责准备补给站：饮用水和食物，重点是饮用水。 人马散开，在青葱的原野上大步而行。 不承一切，排除万难，中途遇到敌人，野战则打，城防越过。 士兵们争先恐后，各不相让，跑得喘不过气来，汗流浃背，脸色苍白，就是这样，还是拼命地迈着双腿，往前探着身子急走。 几乎人人都是样貌丑陋：汗水顺着脸往下流，脸上冲下几条泥河。。。前面的士兵踏地踩平了青草地，弄得尘土高扬，扬起的泥土扑面而来，就象几条爬在奏上的虫虫一般，一些人会用面纱遮脸，但很快和衣服一样都湿透了，衣服冒着烟一样的热气，战士们两只脚如同铁板一样，踩得地都颤动了。 山地兵受过长途拉练的训练，练长跑是常事，但这样走路法还是头一回，与其说是凭借体力而行，不如说靠的是意志。 “有一些士兵掉队了！”与程伯喜并骑而行的参谋长郑淮说道。 “掉队就掉队呗！”程伯喜无所谓地道。 “大将军，您太冒进了！”郑淮不赞同他的策略道。 已方才三万人，竟然突进了敌人的中心地带，想玩中心开花？ 别玩脱了，太危险！ 虽然程伯喜的地位很高，但军队中敢说话的风气盛行，郑淮在事务上并不畏惧他的地位。 这次出动，是在程伯喜强令下进行，郑淮并不同意。 程伯喜嘿然一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了还去？”郑淮脸上都带出了怒意，要知道，程伯喜身份非同小可，乃最高统帅的兄弟，他要是出事，影响深远！ 还有三万人，若给歼灭，亦是重大的损失。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战术对头，唐军伤亡人数不多，三万人丧失绝对是大新闻了。 他生气，程伯喜却有他的一套道：“我觉得我们有点保守了，看看我们象个什么样子！有的人怂了，怕死在胜利的前夕而不敢拼搏，有的人则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了，但我们胜利了吗？没有，只有王爷宣布说停止西征了才可以马放南山兵器入库，大家作福酬神。” 听到他的话，郑淮有些赧然，因为之前他也有过上述的情况。 程伯喜一边控马，一边悠悠地道：“我曾经听王爷说过鲶鱼效应，说渔民运送沙丁鱼，活鱼最好卖，因此渔民会在装满活沙丁鱼的鱼槽里放进一条鲶鱼，这种鱼四处游动，沙丁鱼就十分紧张，左冲右突，四处躲避，加速游动，保持了活性，就能够活蹦乱跳地回到了渔港。”“你是说你想做这条鲶鱼？”郑淮没好气地道，心忖引发敌人来攻，你不会是条死鲶鱼吧？！ 见他脸色不善，程伯喜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恼火地道：“我是条鲶鱼，我是条危险的鲶鱼，不仅对于我的敌人，还对于我们的部队，我要激发他们的斗志，我要带动各路部队勇猛突击！” 这厮居然得意地道：“要是我死在前线，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郑淮被他这番心里话震到几乎掉马下！ 如果程伯喜阵亡，会激发轩然大波，无论对于自己人还是敌人：届时韦晞根本顾不上今年去迎接武则天的大事，立即赶赴前线，亲自指挥作战，为兄弟报仇雪恨。 他的雷霆震怒，将会让法兰克人灭族！ 而那些负责配合程伯喜作战的将领们，则惨了，他们居然让王爷的兄弟丧命，韦晞能不去追究他们吗？ 想到这里，郑淮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程伯喜问道。 “我笑的是那些将军们听到你这么行动，只怕心里都骂得你足以将你万箭穿心了！”郑淮说出来道。 得知消息的将领们，为了保住程伯喜，一定会卖力地向前拱！ “哈哈哈！”程伯喜大笑：“我们外有援兵，等到了合适地方，我们立即固守，看谁可以攻破我的防线！” “没错！”郑淮扬鞭高叫道：“弟兄们，快跑，大将军说了，先到的奖金币！” 金币绝对是好东西，市面上流通的是纸币、铜钱还有银币，金子则几乎不流通，很珍贵难得。 大将军说发金币，“耶！”战士们的情绪立即振奋起来，原本疲倦的脚步加快。 程伯喜则耸耸肩，认可了郑淮的话，他还是有资格用金币去奖励将士们的。 大家用力地跑，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快了，自己都不觉得，甚至不用军官去喊口号在沉重而拥挤的行列中加快了脚步，每一双眯缝着的炯炯的眼睛，盯着远方，跑！ 深入敌后，他们士气旺盛，部队上下很清楚已军陷于四战之地，不同于骑兵，骑兵可以机动，不怕敌人合围，但是步兵没这条件。 他们也很疲劳，日夜兼程，倍道而行，但唐军步兵还是有一点做得妥当，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成员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骑兵则多是老兵），他们三天急行，休息一天，很快就生龙活虎一般。 到达的地区差不多就是法兰克王国的“凡尔登”地区，一下子就撞正大运！ 凡尔登，地理地势险要，有不少丘陵，因扼东西方的交通要道，有一个著名的奴隶市场，主要经营来自东方的犹太和西亚人奴隶贸易。 当唐军进抵时，凡尔登的法兰克人作梦也没想到唐军来得那么快，结果贩卖奴隶所得的巨额不义之财，被代表正义的唐军尽数没收，再解救出上万的奴隶，宣布他们的自由，择其强壮者成为皇协军，一下子又多了六千人参军，还有数万人（奴隶）为他们筑城！21089 第千二八节 三天血战 东方来的唐人进至凡尔登，距离巴黎不到七百里地！ 这个消息一下子震撼了巴黎的法兰克王朝上层人物，大家吃惊无比，不是说凭借道路险阻将敌人挡在外面吗，现在唐人已经进入国家腹地，花费的兵力、物资和金钱尽皆无用。 看来先前“御敌于外”的策略失效，有人提议赶快收缩防线，把部队调回来一起保卫巴黎。 法兰克大将莱茵哈特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赶去见宫相丕平二世，向他进谏道：“大人，唐军厉害，乃是意料中事。” 他分析道：“唐人先后击败了倭马亚王朝、拜占庭王朝两大强敌，绝非普通敌人！” “如今边境一线各处示警不断，但唐人的突破口并不多，如果弃守，唐人就象彻底崩坍的水坝里的水一般涌进来，一切不可挽救！” 丕平二世猛醒，急道：“你说得对！” 于是他传令各处紧守要道，不放唐军一兵一卒过来，又派了大将大埃阿斯前去封堵缺口，不让唐军后续兵力进入。 他下达军令，紧急征召各处军队，以莱茵哈特率三万人为先锋，他再率大军随后就到。 …… 莱茵哈特与他的军队急行抵达凡尔登，一看，郁闷了！ 丕平二世来得也不慢，急急脚地带上十万人来，兴冲冲地来，一看，叹气！ 想想吧，唐人是什么？ 基建狂魔，在法兰克人没到的时候，分三班倒，日以继夜地修建城防工事。 没多少天的时间，唐军修建的深沟厚垒矗立在法兰克人面前，让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沟是那么地深，营垒是那么的高大上！ 貌似比法兰克人倾国之力打造出来的巴黎还要来得坚固！ 唐军没有筑建双层城墙，这没必要，时间上也不许可，但就算不多时间内筑建出来的营垒让没见过世面的法兰克人感觉到棘手！ 丕平二世在世人面前一副淡定的样子，但在军帐内却大发雷霆地道：“谁敢不派兵来，立即剿平他，谁消灭他之后，就可以得到他的土地和人口！” 他的话象一阵风暴传遍了法兰克王国，于是各地领主大集，又多上十万余人，足足二十五万人把唐军三万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人呢，怕不怕？听他们的大将军程伯喜如是说：“此战无论输赢，我们都已经名垂青史！” 大伙儿一想，对啊！真要是打赢了，那就是三万抗二十五万，不牛才假。 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三万败给二十五万，至少弄没他们十万是妥妥的。 不管怎么样，都有赚无亏了。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绝不给王爷丢脸，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程伯喜没有丝毫畏惧地道。 于是大伙儿慷慨激昂地道：“有我无敌！决一死战！” …… 听到了里面响彻云霄的喊声，法兰克人都拧紧了眉头。 法兰克王国夏季的阳光非常毒辣，太阳才刚升起没多久，炽热的光线就像黄蜂的尾巴一样蛰人。 比起阳光更猛烈的是他们的进攻，在集结了足够的兵力和准备了军资之后，法兰克人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击。 无数的兵马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黑云压城般地猛扑而来。 “放箭！放箭！” 面对潮水般涌上的敌人，唐军擎起弓来狠狠射箭，箭如雨下，法兰克人象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倒下。 他们肯定有盾牌的，但唐军的交叉射击是玩惯的，一见有可乘之机就射来，法兰克人可以挡得了正面，侧击却是难防。 法兰克人的数量实在多，让唐军普普通通的箭手都射得很开心。 而法兰克人玩弓箭真不怎么样，只能够闷着挨射，仗着人多，拥到护城河下填沟壑。 唐军的箭枝射得更猛了，那些推车担泥的民夫一排排的被射中，滚落河里，简直有如“排队枪毙”一般！ 用他们运送的泥土和他们的尸体，真正是填了沟壑。 当法兰克人挨近的时候，唐军就用石头去伺候他们，先前他们用石头对付唐军挺爽的，现在唐军砸回他们也是爽歪歪。 法兰克人回敬以投枪，漫天飞舞的投枪，可惜的是唐军的盾牌和护甲有力地对抗了投枪，用弓箭和石头有力地还报。 死掉的法兰克人是如此之多，真可谓血可漂杵，死尸层层垒叠叠，唐军竟然担心敌人死尸可以直接堆上城墙。 架上城的还是梯子，法兰克人顺着梯子爬上来，唐军箭矢狂射，然后石头猛砸，可惜法兰克人那里竟然没有大锅，让唐军不能煮粪。。。金汁去让法兰克人享受一下。 不过准备的东西已经够法兰克人消受了，法兰克人没有投石车和弓箭的压制，依靠投枪的杀伤力又不足，只能够让自己军队的血肉之躯硬捍占据了高度优势的唐人。 双方头上脚下地干起来，刀剑的反光，士兵的杀声如野兽的吼叫，还有声声的惨叫，充满了天地之间。 “我现在的感受，大概也就是以前我们围攻拜占庭时拜占庭人心中的感受吧。”程伯喜顶盔带甲，对他的参谋长郑淮说道。 他亲率亲卫队，作为救火队，哪里城墙危急就去哪里。 法兰克人往城墙发动了猛烈的冲击。城墙下挤满了大量的部队，人数之多，好象是怎么都杀不完一般。 “来得越多，杀得越快！”程伯喜高吼道：“山地兵，跟我战斗！” 应该说法兰克人的战斗力不差，身材普遍高大，力道足，不怕死，他们红着眼睛，像恶狼一样地嚎叫着，拼命地往城上发动冲击。 唐军当然不是善茬，想上可以啊，拿命来换吧！ 石块、檑木、弓箭，不断地从城墙上飞下。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展开了拉锯式的白刃战。在一片刀光血海中，城墙成为一个个无底的黑洞，不停地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 法兰克人尸体渐渐地堆得老高，有的地方已堆到了半城高，还继续提高！ “杀得，可真tmd的过瘾！”唐军大呼痛快，而高级军官则准备痛哭了！ 短短三天的战斗，足足二万唐军丧失了战斗力（战死一万五千，重伤五千），要不是将城里所有的人口都征发上城去协助守城，只怕城已告破。 法兰克人付出的代价是整整八万人没了！ …… “啊啾！啊啾！啊啾！”程伯喜连打了三个喷嚏。 旁人忙道：“大将军，您得保重，穿衣啊。” 有人则谄道：“大将军，是有人在想你了啊。” “哈哈哈！”程伯喜大笑起来。 “大将军因何发笑？” “我笑的是不是有人在想我，是有人在咒我！”程伯喜呵呵笑道：“咒得好啊！” “大将军！”郑淮飞快地跑过来道：“看，快看！” 大家一起举望远镜，看到了天边飘扬着的唐军军旗，援兵来了！89 第千二九节 张武相议 “轰隆！”雷声震撼，在神都上空回荡。 “轰！”一条银弧直下，一座偏殿内倏亮倏暗，映出了两名寺人（宦官，死tj）的脸孔，其中一人凶恶，另一人一脸惊惶，较为年轻，他手执一个药瓶，被雷声一震，险些掉地。 但比天威更厉害的是那个凶恶寺人的脸，他止住了年轻寺人的悸动，冷冷地道：“记住，等她到了君士坦丁堡之后……” 又一道电光闪过，带来的雷声让他的声音听不清楚，却照他的脸阴森可怖。 风雨飘零，雷电云集，电光闪烁， …… 有时武三思觉得自己有一种吃了翔的感觉！ 明明与韦晞有仇怨，但现在却得与他派出的代表张仁愿通力合作，想法设法把圣驾西巡之事做得风光体面，好好看看。 张仁愿，与武三思有过节，当初武三思想趁韦晞两公母不在的时候在西域搞事儿，结果被张仁愿重手挫败，把武家弄得灰头土脸。 如今却坐在一起议事，相谈甚欢，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 金碧辉煌的王府银安殿，武三思坐于殿中，张仁愿在下首坐。 也只有凭借着天潢贵胄的身份，武三思才可以压张仁愿一头。 但即使在自家地头，武三思觉得对付张仁愿棘手。 去年底开始，张仁愿就在神都办事，人白净多了，他脸颊平削、五官端正，胡须也很浅。举止十分从容淡定，说话简明扼要，处事得体有效，一代名臣的风范尽显无遗。 武三思保持表面风度，心中却是感慨与韦晞的距离进一步拉大，别说与韦晞相比，连他手下的大臣也都比不过！ “……恭敬陛下视察的有西域的库州（库尔勒）、伊犁河边的叶州、波斯的伊斯法罕、阿巴丹和两河流域的巴比伦，再有叙利亚的大马士革、耶路撒冷、埃及的开罗，最后一站是君士坦丁堡，总共九座城市，梁王看如何？” “让本王看看！”武三思道貌岸然地道，装模作样地比较起来，其实根本不知所以然。 张仁愿只好逐一解析道：“库州是西府旧驻地，我西府在此经营良久；叶州则是突骑施人故地，汉化最好；伊斯法罕乃我西府最大的钢铁冶炼中心，阿巴丹是红海边上最大的海港；巴比伦为两河流域最优美的城市；大马士革是白衣大食的首都；耶路撒冷则存在着许多宗教遗迹，尽可一观；开罗则有金字塔和狮身人像，君士坦丁堡乃拜占庭的首都，绝对会不枉此行！” “嗯！”武三思鸡蛋里挑骨头道：“耶路撒冷的宗教遗迹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有什么好看！”出人意料地，张仁愿如此说，但他话题一转道：“公主殿下专门留着这座城市，请陛下看过后，就毁灭这座城市！” “什么？”他的说法还真让武三思大吃一惊，忙问道：“为什么？” “这座城市有太多的宗教遗迹了，很容易成为各个宗教寄托地，只有毁灭它，就什么都没有了！”张仁愿面露微笑地道，却让武三思暗暗打了个寒噤！ 西府西军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有够手辣，说起毁灭一座城市是轻描淡写，那得杀死城中反抗的居民，捣毁建筑物，把城市彻底翻新！ 可能会死上多少人？ 一万，二万，还是八万十万？ 以那座城市是宗教城市而言，信徒应该不少，真要毁灭，得死多少人！ 武三思自认心黑手毒，也自愧不如！ 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无论他和武家人是多么痛恨韦晞及太平公主，却始终没有对他们进行人身伤害。。。例如明杀和暗算。甚至于明争暗斗，始终没有下毒手，也就是斗而不破。 这是对的！ 以西府西军的强悍，别人对他动手，正中下怀，求之不得，别人对他一动手，绝对几倍回报！ …… “那么，你们计划接待多少人呢？”武三思问道。 张仁愿送上一份名单，武三思看过，手微微一颤抖，名单几乎掉地上。 计划接待的臣民们很多，除开武则天、武家子弟之外，满朝文武几乎一网打尽，甚至还包括了各地的知名人士、社会贤达和富商大贾，还有护卫官兵、多达五千人！ “所有的支出都由我们西府负担！”张仁愿轻描淡写地道。 这是要逆天啊！ 武三思的心不安，非常的不安！ 他自有渠道来源，知道韦晞和太平公主两公母在西方经营得不错，所谓耳闻不如目睹，给女帝和国家精英们看到他们治理下的盛世太平，那还得了！ 韦晞是在收人心！ 他们的文治武功，天下无二，给大伙儿看到了，知道他们能够治理天下，坐稳江山，哪怕将来武则天不传皇位给他们，他们照样可以一呼百应，夺取江山！ 让别人上位，大家都有疑惑。 无它，之前没表现啊。 对于韦晞，大家都知道他是老司机，把皇位给他老婆坐，就等于他坐，管理这么大的西方没问题，管理东方自然也是没问题。 武三思勉强道：“人数太多了，一来会拖累陛下巡幸的速度，二来增加安保的压力，三来你们负担过重，陛下不忍心……” “梁王过虑了！”张仁愿哪还不看出他的心思，直截了当地道：“我们可与梁王制订陛下的时间表，绝对不会影响到陛下巡幸，我们将尽一切努力，保证办到！安保根本不成问题，驸马爷说了，他可以让任何可疑的人近不到陛下十里范围之内！” 武三思无话可说！ 别人说这些话，他还可以讥笑他们是蛤蟆张嘴----好大的口气，韦晞他是第一军事大家，说一不二，无人可以反驳。 …… 两人之前已经会商多次，最终定下了武则天西巡的主要城市为之前所讲的九座城市还有路线，伴驾人员、接驾的事宜，所办的大事等等，写了奏折，送进宫去，交给武则天御批。 武则天高兴地道：“朕欲幸西方久矣，终一偿宿愿！” 张昌宗酸溜溜地道：“塞外风沙甚大，只怕有损陛下的花容月貌！” “呵呵呵，六郎是怕有损你的花容月貌吧！”武则天不以为然地道：“驸马曾说过‘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六郎可得多长进了！” 哪怕是张昌宗的劝阻也无能为力，武则天西巡如箭在弦，势在必发！. 第千三十节 明月出祁连 武则天这次西巡是头一回，引发了朝中如波涛起伏的反对声音。 她的面首：张氏兄弟那是坚决的反对； 武家人与张氏兄弟一道，异口同声地反对。 再有她那懦弱的儿子李旦，亦私下求见她，扭扭捏捏地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只说担心武则天的人身安全，怕西府和西军心怀诡异，有不测之事发生。 结果武则天大笑，说你们担心尽都白费功夫，朕的女儿和女婿，绝对不会做这些坏事，你们走着瞧。 她既不信，那些“关心”她的人就提议加强安保，各派出自己方的将军去担任武则天的御林军护卫，结果呢？ …… 玉门关火车站上彩旗招展，鼓乐喧天，西府西军在此热烈欢迎武则天的到来，出了玉门关，就是西府的天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两个女人的身上。 武则天，是一个颇有历史魅力的名字，是一个传奇女子。她是唐朝开国功勋武士彟的次女，唐太宗李世民的幼妾，唐高宗李治的皇后。她在协助高宗处理军国大事，佐持朝政三十年后，亲登帝位，自称圣神皇帝，废唐祚于一旦，改国号为周，成为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唯一女皇。 她已垂垂老矣，而跪在地上的那个年青女子，是出自她的血脉，是她与高宗皇帝的女儿，太平公主，是否可以继承武则天的地位，再造女子传奇？ 太平公主身穿淡金宫装，披大红袍，容光焕发，明艳不可方物。 她保养得非常好，几乎不见皱纹，肌肤白嫩无比。 美女大家是见得多了，关键是她的女王气质，简直是无与伦比。 武则天比她的气势更盛，可惜已经老了！ 别的女人或许有她的美丽、比她更美丽，但有谁能够象她这种杀伐由心，掌控天下的气质？！ 有一个人有，女王唐甜，可她同样属于韦晞。 对于这个天之娇女，那些男人忌她，恨她，怕她，但心中个个都对她打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是能够*她就好了！ 可惜她的老公太厉害！ 可惜她身边带着强大的军队！ 得不到她，急得那些权贵们内火攻心，据说，有好些权贵的家中小妾的样貌肖似太平公主，那些权贵们有够龌龊！ …… 母女重逢，太平公主对武则天的称呼是“娘！” 根本不合朝廷礼制，但是武则天却欣然领取，颤抖着双手，扶起自己的爱女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太平公主恭请武则天移驾，坐上新的专列，武则天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新专列打造得异常奢华，外皮包着土豪金，宽敞明亮干净，内里设施处处是镶金，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壕瞎了大家的眼睛。 服务的侍女们都明眸皓齿，聪明伶俐。 关键是，专列的安保尽是西军！ 跟随武则天的御林军将领们想近着武则天的身边，立即被西军阻住。 那些西军，分明就是老兵，在那里一站，旁人莫近！ 想过来？看西军们眼中的杀气，所有的人无可奈何。 这里能够跟西军打仗的军队没有！ 无论是张氏兄弟还有武家人、李党大臣，只能干瞪眼。 人家毕竟是母女，血浓于水，说什么，说多少都是白搭、瞎忙！ …… 坐在包厢里，有太平公主相陪，武则天与她有说不完的话儿。 母女贴心，什么话都可以讲，关键是她们还有共同语言：为政之道！ 其她的贵妇哪里能够比得上太平公主！ 武则天的“科学知识”肯定逊于太平公主，但她为人处事的手段手腕是太平公主望尘莫及的。 武则天一切都得靠自己，而太平公主有西军的强大实力站台，别人就算是不满，也得敬畏西军的刀子利不利。 因此太平公主有许多问题请教武则天，武则天当然不是好为人师的人，但她给自己女儿传授经验，肯定是免费的！ 说得热烈，太平公主终究怕武则天劳顿，请武则天稍歇，她退下去了后面的包厢里。 …… 武则天微微一笑！ 与女儿的接触，感受到她的热情，还是以前那个膝下承欢的女儿。 太平公主没必要搞鬼搞怪的，她现在是整个西方的女主人，说一不二，武则天肯传位给她是最好不过，不肯的话，太平公主还是西方之主，地位牢不可破，权势赫赫，何苦背上弑母的恶名，这不合理，亦没必要！ 那些说她坏话的人，怕的是武则天与她在一起，将来把皇位传给她，其实也不必要担心。 毕竟目前武则天还不打算传位，她是政治动物，对于权势看得极重！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她的女儿竟然把事业弄得红红火火到极端的地步，硬生生地把她的心给扭转了…… …… 火车平稳运行，太平公主又来相陪。 透过车窗，她遥指远处的雪山道：“这里是河西走廊，这就是祁连山脉了！” 有诗云：马上望祁连，奇峰高插天，西走接嘉峪，凝素无青云。 天色渐黑，只见蓝天白云上一轮冷月挂起，如巨大的广寒宫悬浮在祁连山顶，白灰色的月亮与远处祁连山上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副难得的奇观。 武则天出神地望向祁连，想起悠悠往事，对太平公主道：“你的夫婿，就是在河西走廊掘到了第一桶金！” 韦晞的历史自然是了如指掌，太平公主没头没脑地道：“娘当初为什么不把那个可恶的唐甜帮女儿给宰了！” 唐甜，来自河西走廊的大族唐家，因她的关系，唐家给韦晞提供战马和士兵、还有钢铁，助益不小。 武则天莞尔一笑道：“唐甜很聪明，又有实力，也衬得上你，留给你当姐妹不更好！” “还真的是好！”太平公主点头道。 唐甜除了助韦晞起飞，还为他南征北战，虽是巾帼，却是“大将”级的人物，有定海神针一样的能耐，她对韦晞忠心耿耿，等于帮了太平公主的统治！ 以前，太平公主恨不得独占老公，但随着眼界提高，才发现唐甜真的帮她许多。 太平公主狂拍武则天马屁，说母亲有够眼力，竟然给她准备了一个好姐妹，引得武则天高兴极了，对身边的上官婉儿道：“朕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这么有眼力呢！” 上官婉儿轻轻地道：“陛下眼力是天底下的皇帝头一份的，给公主殿下找来这么好的驸马，哪个皇帝比得上！” 太平公主连忙道：“9494！” 武则天开心无比，整个车厢内欢声笑语。。。张氏兄弟、武家人、李党大臣则是哭丧着脸了！ 完了，这样下去，这个老娘们会将皇位交给她女儿的！ 第千三一节 建设盛唐（一） “哎呀，陛下啊，臣等好不容易才可以见到您啊！” 张氏兄弟到太平公主离开，他们才被允许进入武则天的包厢里，见了面，小小的抱怨一声，给太平公主上上眼药。 可惜，武则天并没有听得进，让他们失望。 她很看中这两个乖巧的面首，甚至连说他们坏话的武家人和自家孙女都照杀无误。 但她对于太平公主是另眼看待。 没办法，这个女儿逆天啊！ 据武则天知道的，西军总兵力达百万以上，控弦则有六十万！ 六十万骑兵出动，如北方胡族大规模南下，南朝皇帝没有一夜可以安睡的！ …… 火车行进在茫茫沙漠上，窗外可以看到沙海延伸横无际涯一般，那里的沙丘远看像大海中无数游动的黄龙，鳞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近观似沙海上构筑了无数的蜂巢，轮廊分明，色调明暗对比明显，给人以无限的暇想。 让人吃惊的是铁路两边的绿意，两边栽种红柳、沙枣、骆驼刺和芦苇等耐旱沙生植物，编扎成草方格草方格，外侧竖立由水泥铁栏杆、芦苇排建造的阻沙栅栏长446千米。 草方格一般一米见方，其设防根据公路两侧沙丘和风信情况而定，一般宽度变化在20～100米不等。阻沙栅栏高1.3米，厚8厘米。栅栏和草方格随沙丘起伏绵延，犹如一条千里锁链牢牢缚住了黄色巨龙，令其动弹不得，还有连绵不断的绿化带，如同一条“沙漠绿色走廊”。 其雄伟壮观的气势动人心魄，也为大沙漠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如果不做绿化带防风沙，很快沙漠中的铁路和马路都被淹没，所以我们利用沙漠中的地下水，修建了长长的水泥管道，如此才可以灌溉绿化带。”太平公主解释道。 这沙漠中的奇观让武则天和大臣们啧啧称奇，有人问起来这样的绿化带长多少里，太平公主淡淡地道：“一万里有多！每年用在道路上的维护费达二百万贯！” 听得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万多里的绿化带是花费了多少的人财物才弄出来的，弄好之后，维护费如此之高，西府也敢花出去。 大家注意到一个现象，有时经过一处沙漠中绿化带的房子时，有一男一女向着火车行军礼，而火车上的西军军人，亦都纷纷回礼。 “这是负责养护的路工，入军籍，一般是夫妇俩，我们差不多每隔25里地就有一对。每天，他们都要照管好所在的护水站，同时徒步走遍所辖的数公里道路，照料路旁脆弱的植被，确认滴灌管线的完好；更要抵抗高温差、强日照、重干燥等极端的生存条件，与流动的风沙作战……”太平公主尊敬地道。 “他们肯干啊！”大家惊叹不已， “当然！”确实不容易做，所以都给他们入军籍，给予他们良好的待遇，他们的孩子肯定可以入军校作为军官！ 别人看热闹，武则天却是渐渐清楚她女儿为什么西征成功，亲临其境，武则天更明白。 有了铁路，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把人员和物资运往前线，这是一条西征的大动脉！ 据她所知，韦晞忙于打仗，后勤保障交给太平公主，太平公主行政的第一要务就是修路，修路，修路！ 她将大量的力量投入到修路中，年年月月，修路不停，为其夫胜利的传奇打下了深厚的基础，而她，也成为了传奇！ 被人称为“基建之母”！ 她主持修的铁路，深入不毛，克服了无数的艰难险阻，铁路穿越了平原、草原、沙漠、戈壁滩、森林、沼泽地、山地……，她修建了无数的桥梁与隧道，造就了一世的辉煌！ 武则天有点神情复杂，亲眼目睹后感触极深。 中国历史上但凡有点成就的皇帝，都是基建狂魔的大boss（这是武则天想法，她知道什么叫做‘基建狂魔’和‘大boss’），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为了征讨百越，就修建了灵渠，把岭南和中原连接在一起，为了方便向北方前线运送物资，他修建了秦驰道，是古代的高速公路，有一千四百里长，极大的改变了秦王朝对北方胡族的力量对比，秦军自咸阳出发，沿秦驰道急行三天三夜即可到达北方前线，从此胡马不敢过阴山！ 秦始皇与太平公主的修路相比，远远未够班。 太平公主主持修建的这条贯穿东西方的大动脉，起点为东方东海之滨的登州，经过洛阳，直达欧亚想望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全长过16000里！ 单单是数字，已经耸人听闻。 在古代，出行不易，许多人一生的轨迹不会超过百里。 但韦晞发明的火车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也铸造了其妻的传奇。 16000里的铁路，还是双轨的！ 据太平公主介绍，她已经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开始修建过海大桥了！ 逆天，逆天，逆天！ 修成之后，继续推进，达到大西洋之滨，从东方，她的洋（太平洋这个名字是韦晞起的，大伙儿还以为他要讨好他老婆）直到大西洋，超过二万里的铁路。 她一个纤纤弱质女流之辈一手打造而成！ 说真的，武则天都有点怀疑其实铁路是韦晞打造的，但事实告诉她，太平公主对铁道上经过的路途都是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比方说刚才经过的大桥，长达十里，花费了十万贯的水泥和钢筋，数据她知道得非常清楚，因为是她主持修建的第一条超过十里长的大桥，曾经到来此处视察多达三次，她手指大桥高处的一个山坡说她当年就在那里住过，那里的山蚊子极狠，哪怕她被保护得很好，被咬了一个包，手臂足足痛了一个星期，所以印象深刻…… 隋炀帝修了一条三千四百里的京杭大运河，招致天怨地怒人恨，而太平公主修建的铁路长一万六千里，不仅修成功，还得到了民众的衷心拥护！ 突然之间，武则天觉得这个女儿陌生无比，竟然做出了比她的母皇和父皇还要伟大的功业！ 太平公主看出了她的疑惑，甜甜一笑道：“陛下，不管我做了什么，我永远是您的乖女儿！” 武则天遂释然，无论怎么样，太平公主都会喊她作娘的！. 第千三二节 建设盛唐（二） 火车高吼着，进入了第一站：库州。 就是西域的库尔勒地区，曾为西府西军的总部，后来总部西迁，但它的地位依旧重要无比。 它是西府的大粮库！ 一路走来，可以看到阡陌相连，农田遍野，非常的壮观！ 在农田的尽头，可以看到沙漠，而两者的交界处，则是绿化带在保护着农田。 事实上，库州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好，它近着大内陆湖----博斯腾湖，水源不少，这是它的优势所在。 但它的土质差，许多地方都是石头山，寸草不生！ 条件差不要紧，有水就能成就许多事。 中国人民是“种地狂魔”，不种东西，浑身发痒。 别说老农想种东西，就是太平公主也种东西。。。她特别爱种葡萄。 上到将军下到小兵，有地就种，种花不要以为是为了观赏，而是想得到花精油！ 库州。。。人们改造土地，运来粪肥，改变地力，形成农田。 又修建水利，灌溉农田，使用耕牛，种植庄稼。 …… 博斯腾湖边行宫，武则天住了下来，非常惬意。 面临大湖，水平如镜，映照出高高的芦苇，芦苇丛看不到尽头，在风中摇曳。 还有面积不小的睡莲，水鸟飞掠而过，惊起了游鱼翻着白肚跳起。 凉风习习，气候温润，一扫先前坐在火车上的炎热，加上里面的供水系统发达，大家都去洗了个澡出来喝茶聊天。 诸人坐在湖畔的桌边，太平公主向大伙儿介绍道：“这里是博斯腾湖，有麦、鱼、盐、蒲、苇之利也！” “我们这里主要种植优质小麦！” “小麦种来磨成粉，用来做烧饼、面条还有军队带的炒面、是军队最大的炒面供应地，我们还用它来做饼干！” 炒面，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的，这是西军远征的主食，哪怕是西军修建了铁路，还有那么多的战马，但运粮还是极其不容易。 为了活命，西军后勤做出了炒面，制作方法是一个份量的炒面是用七成小麦粉、混合30%的黄豆粉、芝麻一起翻炒，炒熟后加入食盐即成。 炒面不用加热，携带方便，储存时间长，最合适远征时作主食。 那玩意儿，在座的诸人几乎都试过，滋味不敢恭维。 他们吃它他们想探讨西军成功的原因，不得不佩服西军的克服困难能力。 现在他们就站在西军大粮库那里，听太平公主是娓娓道来：“粮食生产我们始终抓得很紧，不敢有任何懈怠，驸马说过‘无农不稳’，我们这里出产的粮食，可供五十万人一年的口粮！” 难怪！ 再看到西行的路上，田地实在不少，有了足够的粮食，如此巨大的产量，化为西军出征澎湃的动力。 当天的接风宴，太平公主请大家吃面条和烧饼和烤鱼。 这面条味道极美，乃用此地出产小麦做成的面条，加上酱油、花椒、肉沫、时蔬和猪油做成的调料，面条劲道顺滑、汤料香气扑鼻，味道浓厚。 烧饼同样不差，酥脆美味可口，人人爱吃。 博斯腾湖烤鱼更是一绝，打上来的活鱼还在那里活蹦乱跳的，宰杀后生起火堆，因是迎上，故用了果木，平时都是使用煤炭。 用红柳枝条把鱼穿好插在火堆的周围慢慢烘烤，等烤到七八分熟时，再往鱼身上洒食盐，花椒和孜然粉让鱼更加入味。 鱼很肥美，吃起来真是满嘴生香，让人回味无穷！ …… 大家吃饱喝足后，太平公主向武则天讨恩典道：“陛下，您不留下一点墨宝吗？” 于是武则天挥笔而就“面条、烧饼和鱼，三大美食！” 从此，库州的三大美食出了名，到来的客人都指名道姓要吃三大美食。 武则天不吝出力，她这趟来，也同样给自己留名。 太平公主引见了三位种地老农，都是一等一的田里专家，特别擅长种地，种田大户。当其他人等听说他们的小麦产量有上三百斤时，高的达到四百斤时，每人承包都是万亩以上的农田！大臣们都眼红了，恨不得将他们绑架回神都为他们种地！ 要知道，当时生产力低下，没有育种、施肥不易，普遍小麦产量在百五十斤就不错了，出产这么高产量的田地可称为上田。 就连武则天也很感兴趣，当然希望她的江山的田地多打点粮食，遂动问他们种地的技术。 老农很淡定地道：“水、肥和阳光！” 大家一听就摇头了，水不难，肥也不算难，阳光可就难了！ 新疆光照强烈，它地远远不及！ 武则天很高兴，给三位老农赐下奖励，为首的得了一块匾，正是“无农不稳”！ 他和其他两位均有赐银，都是官造的上等银锭，刻有皇家印记，三位老农大喜，连连叩谢。 武则天面泛微笑，她开启了西巡的八赐，即“赐匾、赐字、赐宴、赐食、赐银、赐物、赐见、赐官”，非常慷慨，让西军西府还有民众对她的印象很好！ …… 离开了库州，火车急驶，前往和州。 那里是突骑施人故地，他们控弦达四十万之众，投奔韦晞，时人评价称如曹操得三十万青州（黄巾）兵，至此，羽翼丰满，朝廷再不可制他。 和州有伊犁河，水网密集，有水，结果他们的火车经过了一片花海，宛如深紫色的波浪层层叠叠地上下起伏着，甚是美丽。 “好漂亮啊！” “真美！” 人人赞叹，太平公主遂为他们释疑道：“此乃熏衣草，来处西方，是驸马让种的！” 熏衣草，原产于地中海沿岸、欧洲各地及大洋洲列岛，西域地界与那些原产地处同一纬度带，且气候条件和土壤条件相似，是薰衣草种植基地，是中国的薰衣草之乡。 “可用来制作精油！” 于是，太平公主也开启了她的赠物行为，给所有的人送上礼物：熏衣草精油。 身为公主，送出的礼物不差，都是大瓶装，好处是提神醒脑，增强记忆；对学习有很大帮助；缓解神经，怡情养性，具有促进睡眠的神奇功效；促进血液循环，使得精神焕发；抑制高血压、鼻敏感气喘等；调节生理机能；增强免疫力，防病功能；维持呼吸道机能，对鼻喉粘膜炎有很好的疗效，可用来泡澡。。。 反正好处多多，诸人大喜，纷纷接受礼物。 至于张氏兄弟、武家人和李党大臣们，则是脸色木然：这还是前二站，人心，快要给太平公主送来的越来越多的礼物给收买了！. 第千三三节 建设盛唐（三） 他们的顾虑是对的，事实上，太平公主广邀东方朝廷精英：皇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社会贤达、富商大贾、当代大儒等等，她的套路是预谋而来： 参观，让天下人知道她与韦晞做出了多大的事业！ 互动，让天下人知道她与韦晞是多么得到了拥戴。 美景、美食，送礼必可不少，尽收诸人之心！ 他们看尽各处美景，品尝各地美食，再满载礼物而归！ 怎么会不被触动！ …… 进入和州地带，那里的草原广阔，河网密布，水草丰茂，就见得马牲弥山，牛羊成群。 如果说库州为西征提供了葡萄糖，那么和州则为西征提供了蛋白质和脂肪，还有护具，最重要的机动力！ 太平公主带着大伙儿参观了一个牧场，那里牛马的出栏量极大，单是马匹一年出栏达十万头！ 面积广阔，海子（湖）很多，草长得非常的繁密。 所有的参观者都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都得到了制作精美的牛皮鞋和马靴各一对作为礼物，即时换上，才可以进入马场。。。武则天优待，她披的是一件金质披风，贴上金箔，等于送礼。 太平公主招呼道：“来，大家上马。” 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骑马，人人上马，驶往牧场深处，连武则天也不例外，骑在一匹健壮的栗色马上。 茵茵碧草、悠悠白云、湛蓝如洗的天空，还有奔驰的骏马和成群的牛羊！ 在一处小山上驻足，前面有上万匹奔马咆哮而过。 看它们筋骨强壮，精神饱满，万骑卷平岗，威风十足。 武则天很是欣慰地道：“有此好马，何虑西征不成！” 至于张氏兄弟、武家人和李党大臣们，则是双眸冒火：这是韦晞造反的本钱啊！ 如果有这些马，加上训练有素的骑士的话，他们何必看那个老妇人的脸色！ 看韦晞过得多么的快活，听调不听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们也经营有养马场，但规模远不如韦晞，而且经营得也不好，畜牲出栏量不大，根本比不上韦晞这边，因此他们削尖脑袋，想探讨个中秘密。 三个头戴毡帽，身穿马甲和马裤、脸色黝黑的牧民头子骑马过来，被引见武则天。 牧场是由多家牧民联合经营，他们介绍了他们的经营机制。 每天早晨放牧，让牛马羊吃够草，晚上洗刷干净回栏。 别看简单，每天的活儿不断。 所以除了牧民干活，还有奴隶帮工！ 西征路上，有不识风头火势力拒天军的部族民众，失败后他们要是不死，迎接他们的命运就是沦为奴隶，公开拍卖，象牧场这样的重要组成部分，奴隶那是半卖半送的，用来帮助他们经营。 “嗯，奴隶的干活！”那些家伙们学到了。 不过，他们同样拥有大量的奴隶，为什么干得不好呢。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来自后世的韦晞是讲人权的！ 对于奴隶的定性为“不顺从唐人西征，从而为奴隶赎罪”，他有一套完整的奴隶使用指引，规定了“十五年”，即为主人工作十五年的任何奴隶，十五年之后，都得放归自由，再无人身依附权，叫做自由人。 再有一个十五年，如果不作犯奸科，勤奋工作、服从法律，就能为他们的子女挣得“唐人”的身份，享受唐人的福利。 而为他上阵战斗过的奴隶，十五年，基本上都可以得到公民权，承认为唐人。 唐人的福利是非常好的，现在的西府下的唐人身份，正象灯塔国的白头鹰绿卡一样坚/挺硬朗。 既然如此，奴隶只为前过而赎罪，但主人得尊重他们的人格，不可虐待，官府律令虐待奴隶致死者的奴隶主都被流放。 民众打工规定有最低工资，而奴隶则规定有最低营养，即每天要供给多少粮食给奴隶。 奴隶病了，主人有义务请医生，否则就是虐待！ 相对而言，西府辖下的奴隶制度更为文明，奴隶主对于奴隶比较和气，奴隶们有改变命运的可能，看得到未来，也就老实地干活。。。他们得依靠奴隶主给他们开出表现的证明。 有条路可活，勤奋工作的奴隶，为西征大业添砖加瓦。 他们甚至认同西征。。。那些为韦晞战斗的奴隶兵们，除了没有政治权利，待遇和唐兵一样，怎么不可能不为韦晞效死呢！ 而东方那些奴隶主，他们不会对韦晞这么客气的，有的人对奴隶好一点，但同样局限性很大，根骨里根本看不起奴隶。 站在历史巨人肩膀上的韦晞，早就知晓人类历史，在他眼里，是众生平等。 他还影响了太平公主的行政，而其他人，学不来韦晞的行径。 …… 家伙们想尽办法刺探韦晞牧场的经营之道，还真的让他们知道了不少。 大量种草、生态平衡、防疫消毒、多种经营等。 放牧对于草原其实是一种危害，讲究河蟹的放牧方式是“转场”，轮流到不同的草地上放牧，让被牲畜啃过的草地有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没有转场机会下，得自己种草，人工种草、施肥，给土地增加活力，种的草是收割，进行打贮草、青贮（把青饲料埋起来发酵）。 公主事先有交代，牧场头子不隐瞒地道：“我们春种皇竹草、这种草虫害很少，秋种黑麦草，这种草长得快，长期种苜蓿，我们把草当成了庄稼来收成，大抓草业！” 至于生态平衡，草原上最大的危害是鼠害，老鼠破坏草场，到处打洞，易导致草场退化，载畜量下降，草场面积缩小，土地沙化等严重问题。 “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大家都很感兴趣。 “当然有，方法是王爷教的，就是放养黄鼠狼和猫头鹰，在我们这里，这两种东西受保护的！”牧民头子说道。 “这都敢啊！”众人啧啧。 民间迷信，黄鼠狼可是黄大仙，属大家膜拜的对象，不敢得罪。 猫头鹰叫声寒渗，人人讨厌。 岂料牧民头子道：“要不是狼太难控制，过于危险，我们还想养狼呢！” 第千三四节 建设盛唐（四） “只要有狼在，就不会有鼠害！”另一个牧民头子补充道。 “不过还是养黄鼠狼好！”另一人与他争辩道。 难怪！ 在参观者不远处，就见到一窝的黄鼠狼在草丛中出没，也不怕人，而人也不去理它们。 草原鼠害是个大问题，不可能牧人去捉老鼠，生物防治最有效。 一些权贵心忖方法不错，到时就让辖下牧民养来试试。。。结果，想想得了，牧民们怕得罪黄大仙，要不宁死不从，又或者是三心两意地养，饿极了就打来食之，剥皮卖掉。 最终不了了之，根本学不来西府管辖的草地养黄鼠狼。 西府的民众怕不怕黄大仙？ 怕！ 他们同样迷信！非常的迷信，黄大仙庙香火旺盛。 与别的地方不同的，西府民众几乎家家都请了两菩萨镇宅，有两菩萨保佑，黄大仙蔓尔小仙，能够逞威风个p！ 不仅不敢作反，还得为两菩萨效力。 哪两菩萨？ 大势至菩萨（韦晞化身），镇宅，弹压一切邪魔。 观世音菩萨（太平公主化身），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 别人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有菩萨保佑，国家推行信奉弥勒佛（武则天化身），但大伙儿想，弥勒佛高高在上，哪有时间去理会民间疾苦？ 反倒是韦晞两公母，一个马上管军，一个马下理民，什么都管，头头是道，是以西府民众对两菩萨极信奉。 他们相信自己都是两菩萨的子民、信众，两菩萨肯定保佑他们。 他们把韦晞带来的好福利引发的好处都转换成信奉他们的后果，家家都挂有两菩萨圣像，百邪不侵！ 韦晞小心翼翼地推行“科学”，但也不破除迷信，在他看来，民众有信仰好过只会信钱！ 民众心有所寄，则除了法律、社会公德的约束，多上一个”不可做坏事，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的约束不做坏事，是件好事。 …… 草原上瘟疫极恐怖，一场大疫袭来，牲畜死光光都有可能。 防疫消毒极重要，牧民头子说外人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洗手，谁都不例外，哪怕是韦晞到来也是这样做。 上行下效，牧区防疫消毒做得很到家。 平时封闭式管理，不让外人轻易进来。 牲畜有病，立即隔离诊治。 死掉的牲畜加石灰深埋，绝对不可流入市面。。。官府有令，一旦流入市面，则事主倾家荡产！ …… 多种经营，牧场的头子们拿出了亮丽的财会报表！ 卖活的牛、马、羊绝对来钱。 卖牛肉干、马肠、皮革、来钱的大头，牛肉干属于有多少收多少，皮革收入不差，因为是做护甲的料！ 西征的行军粮！大臣们听到此处的牛肉干产量，都是绝望。 怎么可能有力气打得过西军，人家有大把大把的牛肉干吃哪。 在关内，牛属于保护动物不可滥杀。 这里是牧区，牛不值钱，鲜奶不值钱，但奶酪由官府包了，同样有多少收多少。 卖草料，此地种草业发达，经营上了规模，草料有多，就卖草料，供不应求，官府年年都有收购。 卖“有机肥”，起初大家不清楚什么回事，但是听到是粪肥，大家都明白了。 别小看，一年下来，卖粪便都有上一千两银子的收入！ 还有批发鸡、鸡蛋！ 介绍到这里时，参观者中有位大臣即时动问：“草原上养鸡，你们用什么来栏鸡？” “我们用帐篷！”一个牧民头子回答。 “晚上天黑时鸡不肯入帐篷，都在门口扎蹲怎么办？”那个大臣问道。 问得这么有深度俨然是老司机，大家定睛一看，居然是武攸绪。 此人骨格清奇，身形削瘦，乃武则天堂兄武惟良之子，为人知祸福，有分寸，识进退，不喜弄权，反倒对杂事上心。 “这好办！”牧民头子道：“鸡不肯入帐篷，多是内中光线不足，鸡怕了，你把帐篷内弄得光亮，鸡就敢进帐篷了。” “原来如此！”武攸绪点头道。 诸贵人皆将草原养鸡不当一回事，但武攸绪比他们先进一点，知道是一大回事。 草原养鸡不止是增收这么简单，重要在于可以防蝗虫！ 蝗虫一起，万难阻止，最好的方法是趁早消灭它们，只要把鸡群在海子边上扫荡（那里有沙有水，正是蝗虫发育的好地方），就可以遏制蝗虫。 这是韦晞所教，可惜目前只有西府系统的民众才切实执行。 至于黄鼠狼偷鸡，黄鼠狼其实很聪明的，只要有老鼠给它们抓，犯不着来惹人类。 …… 参观过后的贵人们还真的是满载而归，太平公主一人送了一匹好马，还包邮！ 为他们送回关内，马在古代的地位相当于现代的小汽车，送你一辆小汽车，你会怎么想！ 要是太平公主没有那么多且狠的军队跟着，权贵们想的是陷害她，好去夺产。 现在，大家是敬畏她的财力，不敢打什么坏主意。 …… 参观过马场，他们又去和州城里参观， 所到之处是人人拥护武则天，人山人海夹道欢迎她，热闹非凡。 武则天召见民众，又来八赐“赐匾、赐字、赐宴、赐食、赐银、赐物、赐见、赐官”，着实给力。 …… 天色方明，在贵人们下榻的宾馆（武则天住行宫）侧门处出来了两位文士。 一个年龄很老了，样貌严正方毅，此人非同小可，国老（武则天语）狄仁杰是也！ 另一位也很牛掰，姓姚名崇，能力出众，本应为玄宗皇帝时的宰相，助玄宗成就开元盛世，但现时肯定不会出现什么玄宗皇帝了。 两人早起，偷偷地溜出来，来个微服私访。 以两位的水平，只要给他们看过，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次西巡，狄仁杰的身体不算很好，可以请免，但他坚持同行，想的是看个究竟，韦晞和太平公主做得怎么样！ ”狄公，先去吃早餐！“姚崇提议道。 ”好的！” “昨天我听馆舍里的人说什么周记胡椒汤作早餐不错，我们去吃吃看！”姚崇道，他们不识路，纠住路上一位小哥问路。 周记胡椒汤比较有名，小哥热心指路，他们谢了，大家作别。 很小的一件事，狄仁杰却是若有所思。 姚崇真的有水平，察言观色，知道狄仁杰想的是什么：“刚才那个小哥，是胡人血统，汉语却字正腔圆，韦晞汉化得不错啊！” 是的，此地大部分都是胡人的样貌，但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与关内城市一个样，街招都是汉字，要不是看他们的样貌有异，与在关内城市无甚区别。 “我看过韦晞的奏折，他的汉化措施非常有力，关键是他敢下手！”狄仁杰难得赞扬人，却对韦晞另眼看待。 “敢作为！”姚崇亦赞扬道：“许多边境城市的官府怕激起胡人之变，就只眼开只眼闭，不敢得罪胡人！” 两人醒悟，这就是有武力的好处！ 作为朝中高官，他们当然明白不汉化的害处，君不见三国之后，胡人作反，神州内沉，晋人衣冠南渡，几至汉祚灭亡之事！ 可地方官也不容易，天下官府都是一个德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出了事情可不会有人帮你顶，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韦晞强力汉化，以武力为他的官府撑腰，设置考核指标，所到之处，尽皆汉化。 哪怕阵营不同，狄仁杰和姚崇不能昧着良心，只能认同！ 第千三五节 建设盛唐（五） 周记胡椒汤是大排档，但生意非常好，座无虚席。 不过有食客看到他们的样子，就快快吃喝完，让出了位置。 他们就座，看掌柜炉上的吃食，点了招牌的胡椒汤还有葱花饼来吃。 上得很快，端上来看着颜色，闻着味道都诱人。 羊肉相胡椒汤，是用羊肉丁+豆皮+面筋，佐以胡椒、生姜、八角、肉桂、香菇、木耳等作料，羊骨汤底下了功夫，煮了许久，骨头都变白了。 是头啖汤，店家说煮熟一大锅汤底，卖完就是当天工作完成。 而以目前的人流，卖完根本是没压力的事。 胡椒放得不少，羊肉也有许多，这汤很扎实！ 葱花饼外焦里嫩的，翻个身，就从中断开，释放出油煎葱的香味。 很香，油大！ 果然推荐名不虚传，吃起来以狄仁杰这样养生的人都禁不住口吃个干净，而姚崇叫多了一份！ 别的地方肯定不如这里出色，胡椒放得少，而羊肉不象这里的老板一甩就是一勺子进碗里，这里的肉不值钱，非常便宜！ 别处的葱花饼绝对不象这里的油这么多！ 从一地的民间饮食就能够看出许多端倪，还能够听出许多内容。 一个应该是个官府小官儿模样的家伙来到周记坐下，有人好奇地打探昨天圣驾到来消息。 “……咳，什么圣驾！”那个店老板粗豪地道：“我们只认我们家里的女婿！是他让我们过上这么好的生活！”（韦晞纳有突骑施女郎为妾） “对！对！对！”食客们乱哄哄道。 “别！别！别！我们家里的女婿，也是圣驾的女婿！”小官儿阻止道，卖弄地说起昨天圣驾访问牧场的事，他应该知道一些内幕，说得头头是道，大伙儿听得津津有味。 说起牧民头子得利途径，就是卖马牛羊、卖粪和卖鸡蛋啊，忽有食客道：“他还说少了！” “少了？！” “卖人！”那个食客嘿嘿笑道：“在那里起早赶晚的伺候那些马牛羊，现在小子们有谁肯干的，都想着去参军了！” “对对对！”食客们闹哄哄地道。 “我邻居家的那个小子，一年就分了二百贯回来！” “我族里的小子分了三百贯！” “卖人确实一本万利啊，州衙里袁家的袁风，大家都听说过吧？”那个小官儿说道。 “听说他面试时骑射不过关，我们可从来没有当不成骑兵的！”有人说道。 小官儿说道：“他当了火枪兵，现在已经是上校了，和他父亲的官阶同级！” “哇！他才多少岁啊！”众人惊叹道。 大家讨论声进入了狄仁杰和姚崇的耳中，看到大家一副狂热的样子，简直是春秋战国时的秦人好武一般。 姚崇有意道：“参军危险，怎么也比不上在家里经营好啊。” “当后是危险，不过我们骑兵给敌人带来的是危险！”一个大婶竟敢与他抬杠，教训他道：“你知道吗？我们家的女婿，懂得用兵，爱惜生命，胜利多，败阵少，小子们跟着他，都是赚的，整个西军的将军都是如此，最狂妄的将军史万超，死得人多了，不就给贬为当小兵了！” 情况确实如此，姚崇败下阵去，无话可说！ …… 早餐后，两人在城里散步，但见得市容干净整洁，远胜关内州城。 民众气色皆好，行动有力。 商店商品琳琅满目，购销两旺。 而且，他们听到了琅琅书声！ 吃惊地发现百姓中懂字的不少，文盲的不多！ 文风炽热，当然武风也强，简直要逆天啊！ 更有一个细节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里的民间喝热水！ 民间男女老幼，都喝开水。 别小看这个细节，却很了不起！ 狄仁杰做过亲民官（地方主官），知道民间疫病发作由来，其中喝凉水拉肚子是件常事！ 拉肚子后果可大可小，轻者自好，重则丧命，而且死掉不是少数。 关内普通百姓生活，“不曾煮羹吃，长年惟吃冷菜”，来了极贵重的客人，“便与空饼、冷菜”，作为招待的佳肴。 这些底层人，因燃料缺乏，热菜热饭都没得吃，自然更喝不上热水。 可以说，关内大部分人都喝生水，只有权贵和当官的才喝开水。 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实情，开水普及是到了电不值钱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用上电热水器时才脱离这种窘境。 这里却有开水商人，提着茶瓶和开水，又或者小车运送开水，逐家挨户送达，连一些明显财力不那么充裕的家庭都送了。 民间家家户户都喝开水，开水普及了！ 狄仁杰和姚崇看到一辆送水车上写着“千万不要饮生水！病从口入，十居八九是由于饮生水，所以，我们一定要饮开水。” 姚崇是个部级官员，不耻下问送水的小哥道：“你们的开水怎么卖？” 开水小哥惊讶地看着他，认为这个衣着光鲜的人根本不应为此而烦恼，但还是耐心地道：“铜子一个，开水一斤，包送！” 这么便宜？！ 要知道，物价是两个铜钱一个烧饼，半个铜钱的燃料能够烧开一斤水？ 开水小哥见他是外地人，好心解释道：“我们官府有燃料补贴给我们店里，那些穷人的开水费也是官府包了！” 这是很大，很大的德政啊！ 狄仁杰和姚崇是实干家，都知道这个德政是多么的难得，带来的好处是多么的巨大！ 民间不食凉水，则相关的疫病不易流行，可谓是泽被苍生。 这顶德政，甚至都不见太平公主报来（其实她是怕别人说她有钱），不声不响地做了，施与民间，民间深受其惠。（不过还是有其局限性，福利施给唐人，那些非唐人是没有福利的，不过已经做得很好了） 两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小事见大节，李旦，你还怎么与你妹比！ 这个老妹能挣得来钱，政策执行得下去，比她老娘做得还要好。 …… 两人到处乱窜，很快又发现了新大陆：民间用纸币！ 第千三六节 建设盛唐（六） 做过亲民官，知道民间疾苦，很清楚铜钱的弊端！ 重且难携带，那时期金银并不流通，逆天的韦晞也曾经在西府辖地那边弄过银币，结果呢，放银币出来时大受欢迎，大家欢迎到将银币统统收进家里，富家大量屯积，贫家当成了传家宝一样的看待。 市面上很快无银，来多少民间收多少，有进无出！最后只能够是大宗往来交易时用银币了。（铜币同样存在这个问题，民间收藏，连歪国仁也收藏，极受欢迎，因为歪国仁落后到连铜币都不会铸造！可惜铜币不能够象后来绿票票这样无限印刷） 最终，韦晞弄了一千万贯的保证金，发行了二千万贯的纸币进行流通。 由于保证金扎实，不乱发，纸币还是很坚/挺的。 放在姚崇手里的纸币，币值为一元，相当于十个铜币的价值，另有一张毛票，相当于一个铜币的价值。 它们质地坚韧，沾水不烂，印刷相当精美， 为了防伪造，使用了楮皮（宣纸的材料）夹以丝绸制作，有明暗两道印花，多重套印，花纹繁多，一元的纸币印有博期腾湖像，而毛票则印有三骑兵像，因此又称为湖票和骑兵票。 目前最值钱的纸币则是十元票，印的是铁路穿山越岭。 敢发行纸币代表了极大的自信，首先得不怕伪造，再就是能够维护币值，不让它贬值，这是一般政府不敢打包票的。 狄仁杰和姚崇拿着纸币，啧啧称赞后，两人继续逛街，越看越觉得太平公主经营得不错，无它，市场的交易额很大，亲眼目睹，两人越发觉得太平公主和韦晞不简单。 单是一个街道的干净整洁，就远胜绝大多数的城市了！ 走得累了，才发现不知道回宾馆的道路。 但不成问题！ 在街道上招呼一声，有“出租马车”过来，说明地点，出租马车即带上他们返回宾馆。 “哎呀，两位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去了？”负责陪同事务的西府的韦嗣立道。 “咳，去街上逛了逛，还不错！”姚崇随意地道。 而狄仁杰则不客气地道：“你们西府的民众福利制度，我要的是完整的，给来瞧瞧！” 韦嗣立大惊小怪地道：“狄公！我们早就上奏过朝廷了，您也是看过的。” “开水！”狄仁杰也不多说，只吐出两个字。 顿时韦嗣立哑口无言，勉强道：“我去找找看！” “快去！”狄仁杰以他的地位吩咐道。 不久后，韦嗣立从州衙那里弄来了一套福利文件，不过他声明道：“狄公，你得给公主殿下保密啊！” 狄仁杰轻轻拍过他肩膀道：“韦公，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公主的苦心，她为民众，难道我不会为民众吗？” 这方面倒是可以信任狄仁杰，韦嗣立将文件交给狄仁杰。 他吃过午饭，就在房间看起来，而姚崇与他同看。 两人看得津津有味，真本的内容表明，西府民众的福利极是先进。 官府经营有孤儿院和养老院，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老人，其中孤儿院实行军事化，基本上孤儿长大后都是从军居多。 再有一种“粮食票”，令狄姚两人大开眼界，这种粮食票发给收入低微的家庭，用来换取面粉、食油和鸡蛋、奶酪，以保证子民有足够营养。 还有一种“煤炭票”，发给一定量的煤炭，用来煮食和取暖，开水票亦属于其中一部分的福利。 官制：“民众若有冻饿而亡者，地方官难辞其咎！” 再有发现无家可归流浪汉又或者发现生活不能自理且无人照顾的残废汉，官员就要被追责！ 福利上规定，生孩子一律免费！ 不仅住医院免费，产妇还可以得到免费饮食！ 所有适龄孩童一律上学（接受初级教育，韦晞做不到高校扩招），在校读书时，中餐是免费的。 还有医药补助福利、用于民众看病时享受的福利。 另有军人家庭福利，规定了军人家庭所得到的好处。 其中的一项福利，叫做“洁齿青盐”，起初两大员不明其意，明白之后，汗都出来了。 发给无钱民众还有所有孩子们用的清洁牙齿的青盐！ 大家得明白，盐在古代是生活必需品，盐是昂贵的，盐税属于重要的税源。 西府倒好，盐当做不用钱地，只为大家洁齿，这牙齿这么重要？ 还有“菜篮子工程”，为城市提供了适当的菜蔬来源，保证平价。 这也不是小事，关系到城市安稳，城市稳定了，就能够发挥其强大的力量。 …… 西府的福利制度复杂且庞大，三言两语很难叙述周到，目前看来，西府做到了承诺，福利制度运行有效，让民众大受其惠！ 认识到庐山真面目的狄仁杰和姚崇既兴奋，也震惊。 姚崇喃喃地道：“那得花多少钱哪！” 他绝非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的人，而是精通事务的官员，算一下韦晞和太平公主发给民众的福利，简直不可想象。 “不，他们不用花多少钱！”狄仁杰看出了福利的根源道：“福利当中运行的主要是物资，看有面粉、食油、鸡蛋、奶酪，想想我们参观牧场时见到的，还有煤炭、药材、盐！我听闻，太平公主手里有庞大的奴隶群，为她无偿生产出大量的物资！” “嗯，不错，奴隶生产的成本低！”姚崇赞同道。 他们消息灵通，知道了西府对奴隶的政策，难怪对奴隶这么善待，做到要想马儿跑得快，得给马儿吃点草！ “驸马一直在强调的‘发展生产力’，公主做得非常好！”姚崇幽幽地道。 “西府的民众亦很勤奋，驸马和公主很公平，他们根本不贪钱……” “驸马爷会是什么样的人呢？”狄仁杰突的活泼起来，问道：“你说他是不是活曹操呢？” 姚崇没有直接回答，换用一种说法是：“他要不是大奸，要不就是大贤！” 讨论得热烈时，有人来敲门道：“公主给大家送上离开前的礼物！” 打开门，从人送进礼物来，有牛肉干、马肠、奶酪等等的土特产，人人有份，结果他们一路吃着走，个个赞不绝口。 第千三七节 建设盛唐（七） 离开城市的时候，他们又见识到一处美景。 油菜花海！ 特别震撼，有着一种广阔富饶的美丽！ 漫无边际的油菜花犹如一条条金色的织毯席卷着广袤无垠的伊犁河大草原，与天山遥相辉映，壮阔的花海之美，令人看得心动不已！ 其时艳阳高照，火车行进在油菜花地里，油菜花海的蓝天白云、绿水青山、奔驰的骏马牛羊以及独有的农垦人、蜂农等交相辉映，变幻出一道独具特色的迷人七彩田园风光，犹如童话意境般，令人叹为观止。 “知道陛下要来，驸马特意种下了十万亩油菜花以迎陛下，陛下可喜欢？”太平公主温婉地道。 她没这个本事，哪知道油菜花的好处，可韦晞有啊，布置下去，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武则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实在难以想象有此美景，让朕都起了归隐田间之心！” 她慨然道：“若有此油菜花海长伴，朕何须坐此皇位！” 此话传出去，震得一众家伙们如被飞雷炮炸过般地几乎晕倒！ …… 从窗外望出去，广袤的原野上，地势渐高，看到的环境有别于汉地，人物多是高鼻深目之辈。 但是，见到的地方上，汉语招牌越来越多，还有到处都在建屋，新屋子都是汉制。 在火车上，他们看到路边经常闪过“唐”字旗帜，在大城市里，则是“周”字旗。 韦晞的西征，起初以周朝作为标记，后来就斑鸠占巢，直接上了大唐的旗帜，说官府里当家作主的是大唐公主，所以自己是正宗。 大唐旗帜发出多少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更换，大城市里摆出周朝旗帜，而在其它地方，懒得理会，顶多在主要经过的城市着地方官员在武则天经过时撤旗。 其它地方，韦晞是个喜欢到处插旗的人，连带着子民们到处插着大唐的旗帜，根本收无可收。 这是现行（*****）！ 于是两张、武三思和李党大臣们，一有机会就不管收了太平公主多少礼物，狂向武则天进谗，说韦晞（还是口下留情了）是其心可揭。 这不，武三思跑来，狂喷韦晞的不臣之心，武则天失笑道：“常言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口短，你倒好，说得理直气壮哪！” 武三思面不改色地道：“臣只为公义，岂是这蝇头小利所能收买的！” “哦！”武则天收敛了笑容道：“那你想朕拿他怎么办？” 怎么办？ 凉拌！ 法办！ 武三思兴奋地道：“将其下诏狱，着有司治罪！” 虽说酷吏已亡，但深得酷吏传授经验的武三思自忖只要韦晞落入他手，包保他是反贼！ “那你知道驸马现在为什么不来接驾吗？”武则天问道。 “请陛下明示！”觉察到武则天言语中的冷意，武三思硬着头皮道。 “他在大马士革等着朕，集结了五十万虎贲请朕去检阅！”武则天淡然道。（虎贲：精锐部队是也） “啊！啊！”武三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御车厢，他到得餐车，找来白酒狂灌一气！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发起酒疯来，唱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已经没有办法），虽有缯缴（猎取飞鸟的射具），尚安所施（又能把它怎么样）！” 声音悲怆无比，闻者泪下！ 这首歌非常有名，出自汉高祖刘邦。 刘邦想废掉太子刘盈，另立赵王刘如意，刘盈之母即顶顶大名的吕后，听到这消息十分恐惧，找大名顶顶的张良问计，张良教她去请出了东园公、角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商山四皓）来辅佐刘盈，而这四人是刘邦都请不出来的！ 刘邦见了商山四皓齐刷刷地站在刘盈后面，问过姓名，不由大惊。 之后，他知道太子刘盈羽翼已成，再不能废了！ 但他无法向刘如意之母，他的爱姬戚夫人交代，只得让她跳楚舞，他则唱楚歌，就是“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今天韦晞、太平公主羽翼已就，横绝四海，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五十万虎贲，都跟随韦晞打过仗，对他忠心耿耿，他在军中说一不二，其统率力达到了顶峰！ 现在是客气地请你检阅，要是你不识相，就要举兵五十万，和你“会猎”于大马士革，尚安所施？！ 只有借酒浇愁愁更愁了，不觉沉醉睡去。 等他醒来之后，再不提什么太子之位，也不再说韦晞的坏话，沉默寡言。 而车上近臣们在得知武三思发酒疯的消息之后，了解到原因，不约而同，均皆缄默！ 许多人都是白天睡起了大头觉来，除了见武则天之外，吃饱了睡，睡饱就吃！ 车上气氛诡异地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他们抵达了第三站的波斯高原上的伊斯法罕。 之所以去伊斯法罕，是因为它那里的巨大的钢铁厂！ 还没挨近，远观就可见到城市上空已无蓝天白云，污染相当严重。 波斯的煤铁储藏丰富（是天/朝第四大铁矿石供应地），韦晞是知道的，夺得该地区后，立即伸出他的触角，派出了大量的探矿队，结果不负重望，波斯高原确有真材实料，找出了大量的矿藏，包括煤、铁、石油、铜、金这些对国民经济极重要的原材料。 立即组织开发！ 前线部队大会战，这里同样大会战，集中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以中国的高速建设出一个钢城！ 草创之初，百事待兴，钢城做得不怎么样，还没有看到炼钢厂，首先看到的是天上的滚滚浓烟，红色的、黑色的烟尘蒸腾弥漫，附近的房屋在雾霾当中忽隐忽现。 走到近处，大伙儿看到一股股废烟直接排放到大气中，厂院里炼钢设备正在生产，猛烈的撞击声在钢厂内外产生了巨大的回响，厂院里钢水像一条条火龙吐着一缕缕白烟在疯狂舞动，令到大家没进厂院已觉得心神摇动。 一进厂区，规划还是不错，有条宽敞的大路，两边还种树种花的，还没经营不久，已经开始蔫把。 路的右边是座管理人员办公的楼，继续往前走，是些炼钢辅助部门的厂房或工作楼，包括品质保证部，水处理部等（挂有牌子）。 道路最前方最引人注目的一个特大型建筑就是钢厂的主体了，它是生产钢的大厂房，足足有五层楼高，现在唐人建造高楼（古代三层楼以上算高空建筑了）易如反掌。 大厂房的右后侧的很大一片空地是原料堆积地，露天的，废钢废铁什么的堆了好几堆，每堆要有三层楼那么高。 从远方来的专线火车运着碎石，喘着粗气进站，人们忙着卸货。 太平公主领着诸人走马观花，粗粗看了一遍炼钢铁过程。 第千三八节 建设盛唐（八） 看毕，大家去行政大楼，武则天听取汇报。 ”大家来喝茶，这是波斯产的茶！”太平公主亲自招呼道。 “波斯能够有什么好茶！”张昌宗讥笑道。 但他喝下一杯茶，就不吱声了。 茶色泽绿匀，香气纯正，滋味醇厚鲜爽回甘，不逊于中土好茶！ 大家都喝过茶，一些大臣自有心思。 过往，韦晞的军队耗费大量的茶叶，军人们嗜茶如命，不可一日无茶（他们得不到充足的绿色蔬菜和鲜果供应，吃的又是热气的炒面和牛肉干，很容易拉屎不出）。 大人物们晕了头，竟然想用茶叶制西军，控制茶叶流出，想让他们拉屎不出。 可惜的是大人物们打错算盘，韦晞是正宗的国人，国人的脾气是越是封锁越是兴旺发达。 他与太平公主在波斯开辟了大量的茶园，充分满足了自家军队的要求，让大人物们的盘算落空不算，还扼着东西方铁路动脉，反过来对贩运茶叶到西方的大人物们的贸易商队敲竹杠！ 现在波斯的茶叶产量令他不需要求东方了，反倒是东方茶园因此而破产不少。 …… 参观钢铁厂，由一个女管事进行汇报，她首先讲解炼钢流程。 西府西军高速扩张，人手不足是个大麻烦，以致于女性亦投入了生产中和军队里 大人物们当然不会关心炼钢的流程，他们对于肮脏的、辛苦的工作毫无兴趣，他们只关心一个数字，那就是钢铁产量！ “这个钢铁厂一期完工之后，铁的产量为一年三百万斤，二期完工之后，铁产量为一年七百万斤，三期完工之后，铁产量为一年一千万斤，三期工程将在五年内完成！预计十年内达到二千万斤！”这个姿色平平的女管事以清脆的声音说道。 至于钢的产量，她含糊其辞。 二千万斤的铁相当于一万吨铁！ 这个数字在世界地位如何？ 唐朝的生铁产量为1000吨左右，直到1670年，生铁产量最多的国家俄罗斯只得区区的2400吨，而天/朝永乐年间的官营生铁产量达一万吨。 这仅是太平公主手里的一家钢铁厂，她还说她还在筹建新厂，并且，她在东方也有厂子，可以这么说，整个汉人地盘的钢铁产量她就占去了八成之多。 换作之前的肉食者（官员）并不在乎钢铁，他们使用肉盾冲锋。 但韦晞的部队可谓是钢铁武装到牙齿（护面甲不是吗？）人披铁制头盔、铁制重铠、马有铁护具，拿的是铁兵器、用的大量箭头，吊打各路好汉，加上修建铁路还有建筑行来大量用上钢铁，因此，权贵官员们也关心钢铁生产来，但他们不得法，生产的钢铁产量少质次，最多的钢铁和最多的产量还是西府系统的。 汇报完毕，大家说了一回儿话，张昌宗有意无意地问道：“我曾经在路上见到了不少的铜锭，好象是新铸的……” 女管事向太平公主望过去，见她点头后，女管事回答道：“波斯高原有铜，储量很高，我们钢铁厂当作副业，开炉炼铜。” 大家脸色木然，韦晞还真的是“羽翼已成！” 茶叶他有，煤钢他有，马有、人有、粮食很多，连钱（铜）都有！ 产量巨大，自产自销，不求人！ 大家羡慕无比，有的人回去后都要睡不着觉了。 …… 不出意外地，在参观团离开伊斯法罕时，每人都得到了一份礼物。 军人们是长剑或者大刀，文臣则是匕首。 用这里钢铁精工打造的兵器寒光照人，削铁如泥，吹毛立断，显示出极高水准！ 不消说，大家又是心思各异了。 其实他们有遗憾，因为最重要的火炮、飞雷炮、投石车的生产他们没有看到，这三样东西可是攻城的大杀器，还有火车的建造，但太平公主严加保密。所有的生产过程都在西府控制之下 …… 火车往南开，走了一条分岔路，他们要去阿巴丹港城。 迎面的风带来了咸味，他们到达了红海边上。 眼前的红海，大海与沙漠直接相连，名不副实，海水超级超级的蓝，为什么叫做红海？ 甫抵步，即送上小食：椰枣！ 大家品尝，甜得腻人，只觉得力量回复，一洗旅途的辛苦。 有人问西府陪同团团长韦嗣立道：“这么好吃的东西，驸马爷为什么不大量供应神都，应该是来多少收多少的，就象你们的牛肉干一样！” 其实这是损他，家伙们到得牛肉干的产地，惊讶地发现牛肉干在神都卖出的价格是那里的三倍有多！ 韦嗣立心忖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得大声道：“刚才有人问为什么叫红海，它得名是它海面上常有来自阿非利加大沙漠的风，送来一股股炎热的气流和红黄色的尘雾，使天色变暗，海面呈暗红色；同时海里大量繁殖着一种红色海藻，使得海水呈红色，故名红海。” 避开椰枣问题，现在的产量不高，因为韦晞西征，军队大量砍伐椰枣树，同时破坏田地，造成西亚这边死人很多。 人死树亡，补种树木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他们参观海港，但见得帆樯如林，各种各样的口音、人种和服饰在此交汇，无数的货物上上下下，一派繁忙景象。 更有巨舟扬帆出港，声势惊人，这舟高的有五六层楼之多。 阿巴丹港城已经从战乱中回复，重新焕发出活力。 “此处的贸易额一年有上千万贯，主要是连通阿非利加、印度和南洋，已经与广州方面的商船接上了头。”韦嗣立说得很是简短，也不炫耀，大部分官员都是无感觉，只有一些人比如人精也似的狄仁杰心潮起伏如红海波涛起！ “这，意味着唐人的势力已经渗透进这片广大的地区了！” 他是个看透世情的人，却不由得激动起来，陆地上东西横贯，海洋也是我们的天下，韦晞所占据的广阔领土，远超历代的皇帝，千古一帝的秦始皇比不上他，北击匈奴的汉武帝要甘拜下风，唐太宗将自愧不如！ 突地有人指道：“看，那是什么船？” 大家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看到了五艘很不寻常的船。 第千三九节 建设盛唐（九） 船样貌异常丑陋，船身扁平，象只土头土脑的蟑螂， 船身泛出金属质地，四周开了炮口，露出了一门门火炮。 那个时代，火炮是力量的代名词，这条火炮船本应威风凛凛，但实在丑，让人无法尊敬起来。 “它是铁甲舰！”韦嗣立不太情愿地道，心忖海军这帮懒鬼，让他们把炮船开远点，却牛叉地不遵令。 唉，军队的骄兵悍将好在还有人制得住他们，否则祸乱难免就起。 “去看看吧！”武则天对铁甲舰的兴趣明显高过上商船，直截了当地道。 韦嗣立以求救的目光望向太平公主，有很多秘密是不可以给人看的，这条铁甲舰下水没多久，属于严加保守的秘密。 不过太平公主则大气地道：“恭请陛下上船！” …… 太平公主亲自前导，舰上官兵列队相迎。 卫兵守着舷梯，不让上船之意明显，哪怕看到这批人不同寻常也是不肯放行。 让人大开眼界的是，太平公主不是恃着自己“主母”的身份硬闯，而是取出一面金色飞虎令牌让随从军官高举，展示给这条名为“石敢当”号的铁甲舰军官，然后随从军官道：“这里是尊贵的太平公主殿下，请求登舰！” “公主殿下，您的令牌是黄金飞虎令牌，有权节制我西军所有军队，我是‘石敢当’号的舰长刘善洲，很荣幸地允许您登舰！”舰长 他的手一挥道：“让开！放行！” 船上卫兵方才让开了把守着的舷梯口，让诸人上船。 大家心中嘀咕：“军中但闻军令，西军的万胜之师果然名不虚传！” 一些人瞪眼看着那面金澄澄的黄金令牌，心忖要是自己的就好了，能指挥西军的千军万马！ …… 上到甲板上，又有一番仪式，太平公主的随从取出一面旗帜，交由水兵们升起，叫做“升起了公主殿下的帅旗”！ 太平公主解释道：“军中但凡有高阶者，到舰上后都要升起帅旗和将旗！” 这面旗帜迎风招展。。。张昌宗尖声叫道：“大胆！太平公主，你敢越制，大逆不道！” 抓到了现行，张昌宗脸涨得通红，激动到声音变调了。 这是一面红底金色飞凤旗！ 能够用飞凤的只有武则天，韦晞虽说被人称为“活曹操”也不敢用龙而用了虎，太平公主好大的胆子！ 舰上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一些人心中埋怨张昌宗的不稳重，这可是太平公主的船头！ 人家的船，人家的水兵！ 有的东西，必须只眼开只眼闭，不说还好，一说了。。。导致舰上水兵们的火枪都给弄出来了，而御林军一半是太平公主的人另一半是神都来的人，大家按着刀剑，只待一声令下，立即火并！ “咳咳！”有人轻咳一声，打破了舰上的紧张气氛，却是狄仁杰把大家的眼光都吸引过来道：“此凤非凤也！” 不是凤？ 应该是啊，麟前鹿后，蛇头鱼尾，龙文龟背，燕颌鸡喙，其形象华美丰美，气韵生动。。。不管怎么说，大家一个激灵，找到了台阶下，在场的大臣多是老乌龟，纷纷道：“不是凤！”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老家伙，王八蛋！张昌宗心中破口大骂。 “老臣说不是凤就不是凤！”狄仁杰油然地道：“岂有四爪的凤！” 大家定睛望去，仔细数数，一、二、三、四，只有四个爪！ 武则天的的凤旗，则是五爪，所以太平公主没错！ 以她的地位，用四爪凤不为过。 大家无不对狄仁杰的老辣目光佩服到五体投地，被称为“国老”名不虚传，国有一老，就是一宝！ 张昌宗则无地自容，不得不向太平公主道了一声歉，讪讪地退到一边去。 …… 风波过后，这条军舰上，大家到处走动参观，均觉得不虚此行，这是西军最新科技的军舰！ 听舰长介绍给大家听，排水量达600吨，舰长60米，舰宽16米，吃水2米，采用了最新的蒸汽机+明轮技术，航速为10公里/小时，续航力达300公里，加上补给船则可达到上千公里！ 与以前的火炮船相比，它的明轮放在了船身中部，而以前的明轮在两侧容易损坏。 “它浑身披装甲板，牢不可破！”舰长自豪地道。 舰上武器有18门火炮之多，最大的口径达到了200毫米，威力巨大！ “把军舰开出去！”见到大家的兴趣很高，太平公主干脆下令道。 舰长已有所准备，军舰很快启动，夹带着油气的煤烟弥漫，他解释道：“我们带了油料，军部说加油燃烧可以加快启动速度和船速，不过不可持久！” 军舰虽然吃水不深，但非常的平稳，这得益于军舰的设计，船身带了减摇鳍。 听起来很高科技，其实就是加多了四块板，可别人就是想不出。 事实上，这条军舰也凝聚了韦晞很大的心血，只要不打仗，他就去忙着建筑和机器机械，极力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 …… 船速渐渐攀升，追上了先前出港的一条大商船，商船上的水手们向着军舰大声地招呼问好，显示出一副军民鱼水情来。 “我们的军舰维护秩序，打击海盗，也不收税，并且救护落难船只，得到了他们的拥护！”舰长指出道。 离开码头，找了个地方，军舰进行科目演练有队伍行进，炮击海礁。 舰长大声地发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命令，编队鱼贯行进，左右分列，来回盘旋。 其行动如臂使指，行动自如，这根本不是帆船可以比的。 他们找着了一处海礁，以此作为目标。 “公主殿下，我舰准备完毕，请您指示！”舰长询问道。 “开炮！”太平公主一声令下，大炮齐轰。 “轰降！”声不断，在海面上回荡。 炮击时准确命中，其余炮舰的准确率也很高。 武则天非常高兴地题辞道：“海上长城！” …… 回程的海上，四顾旁边无人，狄仁杰对姚崇道：“刚才张昌宗也没错！” “怎么？” “军中只闻公主令，不知陛下旨了！”狄仁杰惆怅地道。 第千四十节 建设盛唐（十） 不消说，在离开阿巴丹港时，又有大份礼物送给诸人。 犀角、宝石、珠玑、珊瑚、玛瑙、香料、胡椒……每人一箱礼物（武则天的是大箱的），价格昂贵，五光十色，异香扑鼻，如送给武则天的一份龙涎香，足有篮球那么大（其它人等是送了小块），点燃起来 到后来，这边送礼给大家过目之后，那边太平公主派人直接给他们送回神都，以免拖累他们的行程！ 重礼还包邮，服务周到，大家表示满意。 韦嗣立则遗憾地道：“最好的游玩方式你们没有做到呢！” “怎么？” “下海游泳啊！”韦嗣立可惜地道。 红海他来过，还是韦晞组织的度假，大家同一系统的，不会你防我我防你，每天下海游泳、打鱼、钓鱼，不知道多快活。 由于是内海，红海波澜不惊，大家尽情享受着阳光海水和沙滩，哎，这些家伙不懂得过生活啊！ 他讲述他的经历，家伙们居然不感兴趣。 开玩笑，当众展现身体去游泳，嗯，就不知道太平公主穿上泳衣是怎么来着，顿时许多人的眼睛红了起来！ 想想得了，韦晞虽说开放，但不会让其他男人看到太平公主穿上泳衣的情景，他与她是坐船出海，封了一片海域去享受个人空间！ …… 下一站是巴格达！ 说起来，这是最索然无味的一站，位于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沙漠城市，它只有河景，不够海景那么海阔天空。 它也没有后来的首都，建筑无甚出奇。 实在话，沙漠地区的风景无味。 但这一站非常的必要，因为前面的大马士革有韦晞率领大军在等待他们，巴格达这一站，是给他们休养，以便他们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众军面前。 于是大家很过了一阵悠闲的生活，在河边迎着底格里斯河风，看书、饮宴、品茗、到得日落时分，看天际层云尽染，由一片嫣红，而一层层变得灰暗，最后随天空一起化为灰色，等天色彻底地黑之后，河岸各处亮起的灯光，心中颇为安静。 后来回到神都，大伙儿居然说过得最好的时间是在巴格达，实令陪同团团长韦嗣立无语！ …… 终于到达了大马士革这座天堂里的城市。 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与它齐名！ 修葺一新的火车站，富有东方特色的殿柱结构，火车徐徐入站。 红地毯直铺到御车厢外，地毯那头，韦晞穿着华丽的铠甲，在此迎接了武则天与太平公主及一众的大臣。 周围遍布军队，把整个车站围个水泄不通。 武则天步出车厢，众目睽睽之下，韦晞向她双膝跪下，行叩拜大礼，高声道：“臣韦晞，恭迎圣驾！” 他给足了武则天的面子，武则天自然高兴极了，叫太平公主将他扶起来道：“驸马，你做得很好，你辛苦了！” “是陛下提拨之恩，教导有方！”韦晞态度和蔼谦逊，对武则天极是恭敬！ “装！装吧！”诸臣心忖道。 这小子“活曹操”岂是易于的，他桀骜不驯，朝廷诏令不出玉门关外，广阔土地的政权军权一手把握，拥百万大军，听调不听宣。 但在众人面前，却是另外一副面孔，装得多么的老实啊。 …… 他们离开车站，赶往萨利希亚小山行宫，武则天和太平公主母女俩坐敞篷马车，韦晞率骑兵保护。 街道一路布兵，大量民众夹道欢迎，居然都是中文，高呼“恭迎陛下！欢迎陛下！”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四轮敞篷马车是特制的，贴上土豪金，十分的炫目，由九匹白马拉动，行动迅速，一群女兵骑马紧紧围定。 沿途尽数戒严，去欢迎的人是挑选过，政治上不可靠的人连上街都不行，在制高点，由端着狙击弩的士兵控制，防护得极为严密。 这可是大街道上公开露面，其余城市要不没有这么多人来欢迎，要不就是自己汉人安全系统高，如今在大马士革，韦晞不得不小心，他仇家不是上亿也是过万，马车里的两个人女人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万万不能疏忽。 平安到达了萨利希亚小山行宫，是座罗马式建筑，外表不甚奢华， 但走进大门，每个人都会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一方大大的院落，高高的石砌墙壁，多彩多姿；大理石与马赛克铺就的地面光彩照人；美丽的喷水池中泉水淙淙，各色花卉争鲜斗艳；连廊上挂满了锦缎和镜子····· 啊呀呀，真仿佛进入到一千零一夜的意境，异国风情扑面而来。 其他人等的住所也安排得环境优雅舒适，大家非常满意！ …… 没说的，大排宴席，人们原本变得清淡的胃立即接受营养过盛。 阿拉伯的美食相当不错，烤羊排色泽金黄，外焦里嫩，汁味十足；从黎巴嫩送来的新鲜小石斑鱼烤得外青页里面多汁，甘甜香美；还有烤串，把羊肉切碎后捏碎成团来烤，相当味美。 他们那种芝麻酱配鹰嘴豆，是一道常见的小菜。在叙利亚这个叫鹰嘴豆的菜是常用的一种坚果，用它研磨出来的粉和芝麻酱一起调配，乍看上去一团白白的，还以为是碟奶酪，其实是把鹰嘴豆磨成豆蓉，加上芝麻酱、橄榄油及东方香料混合而成，味道酸中带一点点咸，香味很浓，非常开胃，对大家战斗力有增益buff的作用。 大家开开心心地吃起来，上的是葡萄酒，乃是韦晞产业自酿的，极其爽口，大家频频祝酒，一会儿贺武则天万寿无疆，又贺韦晞武运长久，再贺太平公主美丽动人，韦晞敬大家是身体健康，多为皇帝效力。 …… 宴会许久才停息，武则天、太平公主和韦晞坐在行宫外廊上俯瞰老城全景，看大马士革老城的日落。 夕阳下的大马士革城千幢万进，堪称为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很多年之后，太平公主和韦晞都没有忘记那天的日落，因为武则天对他们说了一些话。 第千四一节 建设盛唐（十一） 行宫原是倭王亚王国权贵之家，装修得美不胜收，外廊由合抱的大理石圆柱支撑，在这些圆柱和金碧辉煌的殿内四壁顶棚上，不但雕有精致的花纹，还有镶嵌着黄金、宝石、贝壳的红、黑、白大理石艺术雕刻。各处吊着一盏盏的水晶灯，入夜后点亮极是炫丽。 就一家三口坐着品茗，其他人等不让来，外围是韦晞的兵把守着。 武则天呷了一口波斯绿茶，只觉得几乎分辩不出与西湖龙井的区别，暗忖这小子行啊！ 她斟词酌字地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朕此次西巡，方知道世界之大，简直是超乎想象！” “陛下能来，就是胜利！”韦晞应道。 旁边的太平公主娇嗔道：“你一天到晚就想着胜利，也不想想多陪一下我们！” 她起初想与韦晞一起在玉门关外接驾和陪驾，但韦晞不肯。 他眼中闪过一缕柔情，对两母女道：“我把周围环境清理了一遍，以迎陛下的到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哪还不知道“清理”的意思，确实应该。 别看现时西军西府如日中天，但敌人不计其数，他们战场上打不赢韦晞，必用龃龉手段想去打击韦晞。 对于这些人，需要定期和不定期的清理。 时间会抚平伤痕，等这些人死光了，以韦晞大一统的手段，那时才可以称得上真正平定收伏地方。 “晞儿，你与太平做得很好，远比朕想象的要好！”武则天赞扬道。 “陛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韦晞有礼貌地应道。 武则天呆呆地看着山下远处大马士革老城，它为圆形街道十字交叉，最长的一条街1.5公里，这在当时很了不起。。。 她突地下定了决心，正色对韦晞道：“东西方本为一体，你们做得甚好，朕欲传位与太平！” 一言惊得太平公主差点想站起来，简直有如刘备惊箸般（曹操请刘备吃饭，说刘备是英雄，这英雄岂敢当，正好打雷，刘备借掉箸下地以掩盖过去），旋见其夫坐得四平八稳，她方才平定一下砰砰跳的小心肝。 她与武则天都是暗暗佩服：“这样的话谁都受不了，但韦晞却hold得住。” 韦晞从容地道：“陛下春秋正盛，不必急于一时，须知只要陛下下，西军绝不过玉门关一步！” “要是朕大行之后，西军即过玉门关往东行？”武则天咄咄逼人地道。 好一个韦晞，竟然回答是：“此后亦非陛下所知也！” 这话的出处来自刘邦，当其时，刘邦病重，吕后于榻前问起人事安排，在萧何之后，谁可为相？刘邦说了曹参、王陵、陈平、周勃诸人后，吕后又问以后怎么办？刘邦有气无力地道：“此后亦非乃（你）所知也！”（意思是说吕后也活不过周勃之后） 韦晞人前一套是恭顺无比，人后却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摆明车马说等武则天大行，是太平公主继位，则万事皆休，不是，西军必过玉门关！（其实怎么都是过，一是文过一是武过） 如此的不客气，武则天怒极反笑：“看来，朕怎么都要给太平继位了！” “陛下圣明！”瞧，这家伙居然这么说。 自家母亲与自家夫婿针锋相对，手背手心都是肉，让太平公主万分紧张，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劝丈夫道：“你还是少说一句吧！” 岂料两人齐齐摇头！ 武则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的话，还是要说的！” 韦晞连连点头，用了一句联通的传奇名言：“沟通从心开始！” 武则天不玩虚的，直接相询： “公主所出，皆姓李！”她目光如同鹰隼，紧紧地盯着韦晞道，来了一论。 “好！”韦晞干脆应道。 “你家世子与武家结亲，武家女是为太子妃！再你家女儿，嫁入武家！”武则天二论。 “行！”韦晞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地道。 “武家与你们夫妇俩‘立誓于明堂’，世代相辅，武三思为‘****’，世袭罔替！”武则天三论，“****”来自于韦晞的说法，武则天照搬不误。 “no problem！”韦晞掉了一句韦晞胡语，旋即道：“没有问题！”他心中默默地道：“才怪”。 “好！”武则天脸色一变道：“朕倦了，你们退下吧！” “是！”韦晞与太平公主告退，他几乎是拖着太平公主离开，因为太平公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脚都软了。 她这阵子过得好好的，没想到一下子她老娘和她老公激烈交锋，图穷匕现见真章。 真的是吗？ 自已要坐上皇位了？ 目前的太平公主，生活优裕顺心，心态很好，对母亲的爱是衷心的，并没想到抢皇位（至少武则天在的时候她还不想），可没想到方才短短的时候里，母亲与夫君就敲定了朝廷大政。 心情激荡哪，身体软软，韦晞索性抱着她的腰纤离开，让一众窥伺的目光实在吃惊不小。 哇哇哇哇，这驸马爷够大胆哦。 …… 女儿女婿离去，武则天呆坐着，只觉得阵阵的无奈。 她咤叱风云几十年，斗倒了无数的政敌，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斗不过人！ 理智告诉她刚才的决定是最好的选择，原因有二： 他们两夫妇的文治武功做得超好，无人可比！ 从也从，不从也得从，顺着他们最好，不顺他们，等她大行，他们夫妇挥军东进，谁可阻挡？！ 最终皇位还是他们的！ 而且惹怒了他们，武家将会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但武则天就是不爽！ 身为皇者，给他们的才是他们的，不给，他们不能抢。 可不给，他们就是要抢了！ 问题是无可制约他们，不给也得给。 暗暗庆幸无人知晓这一幕，尤其是两个小心肝（指张氏兄弟），否则他们就是戚夫人，轮到她来唱“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 歌虽没唱，但刘邦的心情，武则天深深地体会到，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满腹的惆怅最终化为一个字： “唉！” 第千四二节 建设盛唐（十二） 于大马士革的城东，唐军在去年就平整了土地，建起了一个诺大的检阅场地。 坐北向南的检阅台是水泥所制，座位层层铺上，分为主受阅台和左右两个侧台。 下面是条大道，大道对面则是二支军乐队的位置，阅兵时交替演奏。 整个阅兵场布置的不错，军旗如林般招展，军歌雄壮，给人以庄严的感觉。 韦晞说请武则天检阅五十万人，当然不可能这么多，那得一天功夫。 十万军队也很厉害了，十万人排开的方阵无比地宏伟，加上他们都是野战军，杀气腾腾，冲天而起！ 如一道壮观的黑色长城，绵亘向东，最前面排列的六个步兵方阵，二十个骑兵方阵和十个各个兵种方阵，似挺立的峰恋，如坚固的城垛，巍然屹立。 将军们军容整齐，有范无伤、王孝杰、辛承嗣、世铎、姜咨、娄师德、韦虎、哈贾吉·本·优素福等等都来了。 文臣也来了不少，张仁愿、韦嗣立、唐休璟、杜景俭，李怀远、于惟谦等。 加上军人代表，他们占据了右侧台。 随武则天西巡的权贵大臣，有张氏兄弟、武三思等武家子弟、狄仁杰和姚崇等一众大臣。 再有臣服于西府的各地城主、社会贤达和富商大贾等。他们占据了左侧台。 最重要的人物都在中央主席台，泾渭分明，左边是张氏兄弟等人，右边是韦晞的左膀右臂。 济济一堂，盛况空前！ …… 阅兵仪式由韦晞主持，他使用了土喇叭讲话（聊胜于无）宣布阅兵仪式开始。 因为有武则天到来，鸣礼炮九响！ 轰！轰！…… 更远处有上百门火炮组成的炮群齐轰，直接上的是真炮弹一起爆响，震撼天地和人心！ “标兵就位！” 九个身材高大的标兵，大步迈向阅兵大道，每隔一段距离就站定，这是确定阅兵行进路线，他们作为基准。 然后少不得是领导讲话，请武则天训话，稿件事先已经写好，武则天照念即可。 她给韦晞和太平公主正名，表示他们受她诏令行事，乃代天征讨，一统世界！ 相信在他们的治理下，各地民众将会“今生无悔入华夏，来世愿在中华家”！ …… 阅读完毕之后，武则天与韦晞下了检阅台，各登一辆马车，驶上了检阅大道。 武则天居中，韦晞在左侧稍后。 王孝杰骑着一匹白马过来，大声道：“皇帝陛下，部队集结完毕，请您指示，阅兵总指挥王孝杰！” “开始！”武则天发令道。 首先进行的是阅兵式，载着武则天的马车奔驰，左右翼则是韦晞和王孝杰。 “陛下万岁！”当她们经过时，官兵们齐声欢呼。 “将士们好！”武则天招呼道。 ”将士们辛苦了！”武则天向他们表示慰问。 “为陛下效劳！”官兵们高吼道，声震原野。 。。。很熟悉的套路吧，韦晞来自后世，怎么可能不把天/朝阅兵的细节都带来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武则天，她是众望所归。 此时此刻，韦晞的目光最为平静。 没必要羡慕，归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而武三思则在心中涌起阵阵的悲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站上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还能不能呢？ 想到逝去的武承嗣，为了这个位置，他耗尽心机，最终是打水竹篮一场空！ …… 阅兵式过后就是分列式，由执旗兵领头，举着武周旗，后面则举着飞虎旗，引导受阅方阵依次经过检阅台接受检阅。 兵兵方阵是多么铿锵有力的步伐，动作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踢出了东方大国的尊严。 “咚——咚——咚”这是他们前进的脚步声，他们正踏着雄壮的步伐，就在大马士革东边前进。这不是普通的脚步声，这是唐人迈向世界民族之林的声音，是唐人征服世界的胜利之声，是唐人扬眉吐气的脚步声。 有刀盾兵、陌刀兵、长矛兵，水兵、（年青）军官团和最后的火枪兵！ 每个方阵在走过武则天面前都会高呼“陛下万岁！”字字震撼人心。 而武则天则打招呼道：“将士们好！” 骑兵浩浩荡荡地驶来，犹如一座座移动的钢铁长城，坚不可摧，沉甸甸地压在大家心头。 他们的衣甲阵旧，却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都是打过仗的老部队。 当中既有老兵，也有新丁，哪怕没上过战场的新丁，相信他们在老兵的帮助下，很快就会成为及格的老兵（只要打得仗多，杀得人多就成了） 不是韦晞给不起置办军装的钱，而是这些衣甲，有他们上战场留下的痕迹！ 其中有一个方阵，人人手提狼牙棒，尽皆变成了酱紫色，这是人血干涸后的颜色。 不消说，当观阅的人们醒悟过来，阵阵寒气从一些人的心里泛里，而更多的人则是高兴。 有此虎贲之师，我辈无忧矣！ 二十个骑兵方阵，每阵有五百人，上万骑兵精锐过去得很快。 接下来是十个特种兵种方阵，有特种兵，他们精明干练，身穿迷彩服，涂着狰狞的脸孔。 医护兵、披白大褂持药箱。 带狗的巡逻兵，人手一条狼狗。 辎重兵，他们赶着马车。 还有是重要的铁道兵！ 工程兵方阵！（与上个方阵有点相似） 民兵方阵！ 海军陆战队方阵！ 每一个方阵都威风凛凛，最后是“大国重器”的火炮方阵和飞雷炮方阵押阵，炮车隆隆，驶过受阅台前，让观众的手掌都拍烂了，一些人看到如此盛况，忍不住涕泣！ 分列式结束，还有一项内容，就是奖励先进，由武则天给表现突出的将士们授勋、授官职和封爵以及作出奖赏！ 这么露脸的事儿，武则天自然是相当地配合，一个个被念到名字的军官和士兵们上到主席台前接受奖励。 军乐队一直高奏军乐以助威，而他们旁边还有十数个画师，他们挥汗如雨，着急着画下了今天盛大的阅兵式情景。以资记念。 这就是历史！ 第千四三节 建设盛唐（十三） 火车赶往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城是数大宗教的圣地，它有着独一无二的历史进程，那里有什么神的出生地、殉难地、哭泣的墙、痛苦的路、寺庙、圣山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夹杂在一起，是为圣城！ 现在倒好，圣城内外让人为之疯狂的一切，是一切麻烦的根源，韦晞将它们彻底地、干净地铲除！ 武则天、韦晞君临此处，他们带来了权贵大臣们、各地的城主和富贵人家来作见证，以及那些宗教的诸多的虔诚的信徒们。 还有工程兵和民夫！ 和铲子、锄头、箩筐、推车等工具。 感觉到大难临头，信徒们哭声震天，如杜鹃泣血，石人也会落泪！ 就连唐人也面有不忍之色，想想看这等于是那帮家伙的老底，老底都没了，谁能不急不痛和不恨？ 但两位铁石心肠的统治者不为所动，两人目光深远，达成共识：现在放过他们，将来儿孙们有麻烦，不如现在就去解决麻烦，将来就不会有麻烦！ 权贵们站在高台上，红罗伞为他们遮阳，引人注目。 韦晞向武则天鞠躬请旨道：“请陛下下旨！” 武则天一摆手道：“拆了！” 韦晞向工程兵团的军官们下令道：“拆了！” 军官们则大叫道：“拆了！” 麾下的军民齐心协力地应道：“拆了！” 工程兵官兵和民夫按照事先规划好的位置开始动手，拆除一切地表建筑，把整座城市的建筑都给拆毁，连同周围的小山，都剥了一层皮！ 别人办不来，我大唐基建狂魔有的是力量，什么都给拆了，另建起一个新世界！ 于是墙倒屋坍，整座城墙给拆散，到处灰尘弥漫。 老牛喘着粗气，把残渣给运走。 武则天、韦晞身处的地方是耶路撒冷的金门前，那是一座古老的城门，在阿拉伯语中，该门被称为“永生门”，在古代，该门被称为“美门”，建于公元520年，根据犹太教徒的说法，耶稣/弥赛亚在世界末日进入金门去挽救世人，带领信徒上天堂。 要是我们把金门给拆了，神能进什么门？ 那么耶稣教和犹太教教义中的世界末日将永远无法实现了，从此天下太平！（耶稣：“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一声令下，金门被七卸八大块的，工程兵报告说：“金门无金，找不到金子！” 韦晞低声嘟嚷：“光纤无铜，偷之无益！” 上官婉儿在他旁边听得真切，碰碰他道：“你说什么？” 她面似桃花，嫣红点点，显然这阵子深受滋润，很是快活！ 太平公主没有和他们一起，她先往君士坦丁堡去了，就便宜了上官婉儿，她也不忌讳地直接和韦晞住一起。。。韦晞反都敢反了，两人睡睡算什么。 引发其他权贵重臣的眼红妒忌啊，那些男人作梦都想*了上官婉儿。 见她动问，韦晞敷衍道：“金门无金，名不副实的东西在世间多着呐。” “我问的是光纤！”上官婉儿又碰碰他道。 韦晞斜眼看她道：“别动手动脚的，这里人多！” “混帐东西的，你动我还少吗！”上官婉儿恨得牙痒痒的，但韦晞不肯说她也没办法，决定回去好好地“拷问”他一番，不榨他个浑身出汁就不放过他！ …… 他们在那里欢乐地调笑，而各宗教的信徒们则苦到心头。 见遇大劫，信徒们哭声盈野，骚动、暴乱！ 他们自行寻死，找坚硬的地方撞去，只求与圣地赴此难。 有的人真的一头碰死，一动不动。 也有的人撞个半死，血流满面。 也有一些暴力分子，见求之无用，就暴怒起来，他们勇气可嘉地往警戒的唐军施展拳脚（以为他们有功夫咩？）也有些阴险家伙，走向唐军，准备用暗藏的小刀、匕首送唐军上路。 场面乱起来，但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敌得过武装到牙齿的唐军，早就有令预着的唐军即时下手，一排排地将冲上前的信徒们砍倒在地。 血腥刺激了民众，愤怒让信徒们暴走！ 冲啊！ 打死这帮渎神者，掐死那些唐人！ 如一点火星滴入油锅，转眼间就爆发起来，信徒们暴动了！ 看到赤红双眼信徒们杀来，唐人军官们一声令下，推出了飞雷炮，端平了火枪，弓箭仰天，举起了屠刀。 信徒们的骚动演变为暴动，而唐军血腥镇压。 当着武则天、韦晞和一众权贵们的面前，成百上千的信徒被砍倒、杀死，血流遍地，惨叫声不绝于耳，甚至日月无光！ 武则天不动声色，韦晞则面露微笑，一众唐人权贵高官们大部分都站得住脚，只有少数几个得让人搀扶着，这些人多是在中央任职的文官。 狄仁杰和姚崇站一起，听到姚崇说道：“开国皇帝就是好啊！” 狄仁杰会意地点头，开国皇帝是马上得的天下，根本不怕杀人，而他的军队对他的指令也无疑问。 等到后来，利益牵涉，大臣之间的党同伐异，为反对而反对（不看对错，对方做的就要反对，你说对的我就说是错的），这样的屠杀，很难实行。 赤手空脚和少许兵器怎么敌得过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而且这支军队杀惯了人，效率很高，不久之后，带队的阿壹向着韦晞得意洋洋地禀报道：“统统解决了！我们杀了一万人！” 躺了一地的尸体，投降的照杀不误，当然解决了。 “叫些人来，把尸体都运到火车站，送上火车，开火车到黎巴嫩，然后扛上船去，到地中海里，沉底！”韦晞一口气地道。 “什么？这么麻烦？”阿壹傻眼了，早知道他就不领令去杀人，杀个把人都这么的麻烦！ 他杀得爽了，这上万人的尸体的处理有得他不爽。 韦晞也不多说，仅仅来了句胡语：“do it！” 阿壹一个激灵，旁边的姜咨知道这家伙手比脑袋快，肌肉都长到脑袋里的，你叫他杀人可以，叫他……遂出声道：“孙炎！” “到！”一个精干的军官急忙出列，听参谋长姜咨吩咐道：“你协助阿壹队长处理此事！” “得令！”孙炎是个上校，长于处理事情，他出来理事就没阿壹的事了，阿壹高高兴兴地与孙炎一道去办事。 …… “为什么这么做？”韦晞问上官婉儿道。 上官婉儿懒洋洋地道：“想考我，这简单！” “杀了这些人埋在一起，那里就会成为殉难地，只要尸体长存，那里就会给我们以后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上官婉儿嘿然道：“你这么做，就少了许多的麻烦！” “正确，想我怎么奖励你？”韦晞心忖才女果然厉害，他这是仿效米军射杀恐怖大亨某之后，将他的尸体送上航母，在海里沉了，不让他的党羽勉怀，从而一了百了。 “一夜七次，少一次老娘都不放过你！”上官婉儿笑得如头妖狐地道。 他们公开打情骂俏的，旁边的人羡慕死了，想到上官婉儿的妖娆和风韵迷人，一些家伙回去后狂喝凉茶解火！ 第千四四节 建设盛唐（十四） 耶路撒冷彻底拆毁，变得面目全非！ 人口早被赶走，所有房屋都给拆了，一切人为建筑都没了，道路连山都给扒了一层皮！ 这块地方不再建新屋，任由它荒废。 深知宗教威力的韦晞趁热打铁，下达王旨全面禁止除佛教和道教之外的所有宗教，行动者有奖，告发者亦有重奖（可得被告发者一半的财产！） 迫害信徒，不服者罪至抄斩。 监禁、流放、杀头和抄家！ 各地圣迹尽皆破坏，不留余地！ 开国皇帝的威力如原子弹般席卷大地，所到之处，变成虚无！ 所有的人官吏兵丁严格执行，让大家明白，这也是建设盛唐的一个重要方面，关系到大唐的长治久安！关系到我们的子孙少一点麻烦。 韦晞是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于是大家都明白了。 国人有一点可爱之处，为了子孙后代作牛做马都心甘情愿（没看到什么是“小皇帝”吗），大家就不遗余力地干起了坏事来，彻底干净地铲除后患。。 信徒们哭着喊着，可是执行的唐军对韦晞是言听计从的，协助办理的各地地方实力派更是聪明：他们配合，才可以保住自己的位置，亦可以从中发一笔横财。 到后来，甚至是韦晞喊停的，因为那些实力派干得太过火了，他们构陷无辜的富豪好去夺产，好在富豪们也与韦晞家中管事做生意，立即上报求情，韦晞才下令要仔细甄别，不能冤枉好人。 …… 在近距离见识到韦晞的真面目之后，往埃及的火车上气氛变得有点沉重，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对待韦晞。 无法不服，就连武家人也自愧不如。 杀上万人只当小事一桩还谈笑风生的，他们自知变不到。 和韦晞相比，酷吏杀的人简直就是小儿科！ 只有武则天见惯世面，上官婉儿是他的小老婆才不怕他，他们三人加上武三思在一起打麻将。 说来也是邪门，武三思直个给韦晞放炮，他也不想的，急得他满头大汗，弄得韦晞觉得胜之不武，不好意思了，把牌一摊道：“我不打啦！” “今天手气不好，我也不打了！”武三思勉强道。 于是换上张家兄弟上场，而韦晞和武三思都离开御车厢，武三思邀请道：“驸马，去餐车坐坐，喝两杯？” “好啊！”韦晞也不怕他搞鬼，这车上都是韦晞的兵。 到了餐车里，等侍者送上酒食，就把所有的人赶走，韦晞的兵将守两头。 说也奇怪，韦晞的兵一把守，大家都心安理得，无人有什么意见，哪怕是政敌亦是如此。 …… 武三思虽然才具平庸，但也曾为将，说话直截了当地道：“姑母和我说了，坤儿(武三思女儿的名字)嫁入你韦家，为世子妃？！” “正是！”韦晞应道。 武三思喘起粗气道：“我不想她嫁进你家！” 韦晞双手一摊，并不接茬。 武三思突地激动起来道：“虽然我不怎么样，我也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终究是个父亲，我绝不允许你们伤害坤儿！” “没有人想伤害她，你放心好了！”韦晞口是心非地道。 “哼！”武三思冷笑道：“你韦晞是什么东西，我和你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不知道吗！”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韦晞无奈地道：“这么着吧，把坤儿嫁给我，我打包票好好对她！我承诺，你应该信我吧！” 畜生！ 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想学楚平王啊（就是抢了媳妇自用，死后被伍子胥掘墓鞭尸的楚王），武三思猛地站起来想掐韦晞，但韦晞反应神速，一下子带着凳子往后跳去，立即有阿壹和阿贰两个肉屏风挡在他面前。 韦晞轻佻地道：“坤儿不成，那可以换其她的啊，反正我都乐意接着。” 武三思血贯瞳仁，重重的喘气。 说这话，韦晞意有所指，武三思听出来了，那就是武家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男的灰灰，女的沦为他韦晞的玩物！ 有我无他！有他无我！ 武三思心中大吼着，恶狠狠地望向韦晞。 下定决心，绝不能让韦晞得逞！ …… 两人在餐车上冲突之事很快给张仁愿听到了（他接替韦嗣立为陪同团团长），他是韦晞的谋士，求见韦晞，埋怨道：“你不应该这么得罪，” “可是我不得罪他的话，如何去破坏‘明堂之誓’啊！”韦晞无奈地道。 “这倒也是，也是！”张仁愿喃喃地道。 明堂之誓：将在武则天的主持下，于庄严的明堂里，在诸天诸地见证下，韦晞与武家结盟，保证大家相亲相爱，互不对立！ 立下誓言，虽说等于放屁，可终究得给自己存个面子，要给外人看着，最起码不要自己首先破坏誓言。 毁诺，后果还是有的！ 搞臭自己的名声，这不好。 就象韦晞现在实力，兵将齐备，物资系统不求关内，无可制约，已是羽翼丰满。 真要硬来，谁可阻他！ 可他就是不篡位，等着武则天传位又或者是武则天大行。 直白点的来说，太平公主抢她哥的罪过，远不及抢她娘的罪过大啊！ 她打她哥，顶多是兄妹相争，打她娘，那可是弑母大罪，为封建礼法所不容，以后还怎么要求臣子们来讲”忠孝“！ 夺位是大事，没看到曹操和司马懿身为权臣都没篡位么。 “我们要笑嘻嘻地上场，双手干净地接位！“这是韦晞对系统里的人说的。 直接动手固然痛快，但后果甚多。 正好这些年来忙于西征，就让时间流逝，事情自然了局。 他一直不来先发制人，而先发制人可是他用兵最喜欢的！ “我们可以等到大局稍定之后再想办法！”张仁愿还是不想见到没接位前搞得剑拨弩张的。 “我知道！”韦晞吩咐他道：“你去负责此事！” “臣遵旨！”张仁愿应道。 …… 两人正在密谋，车厢内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他们往窗外望去：高大的金字塔在远处出现，开罗到了！ 第千四五节 建设盛唐（十五） 金字塔！ 所有人骑上了骆驼，驼队悠悠地响起了驼铃，前去观赏金字塔。 埃及游记不得不写金字塔，沙漠是枯燥的，但它上面的金字塔却是一本可以阅读很久的书，尤其是对于统治者来说！ 想想吧！ 尼罗河边的吉萨金字塔群，包括祖孙三代法老：胡夫，哈夫拉，门卡拉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 胡夫金字塔是世界上最高的金字塔。建于很久很久之前，历时多年才建成。 现在唐人测量出塔高现高138.5米。塔身是用无数块巨石石头料堆砌而成，大小不等的石料重达几吨到上百吨（估计），它的四边正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1度不差。 很难想象，在几千前，工人们如何完成如此宏大的工程。 狮身人面像（sphinx）位于哈夫拉金字塔旁边，在古埃及神话里，狮子乃是各种神秘地方的守护者，也是地下世界大门的守护者。造这样一个狮身人面像，为法老守门户。 它着实气宇不凡，高22米，长75米，脸宽5米，鼻长2米，耳长两米，头戴皇冠，额刻圣蛇浮雕，如此巨大的建筑是被刻在同一块巨石上。 站在它的下方，武则天和韦晞都有点恍惚了！ 昔时建造他们的法老，今日何在？ 他们留下的大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也在光阴的侵袭下风化得厉害，远观雄伟，近看丑陋。 连这么坚固的建筑也是在劫难逃，我辈呢？ 别人参观，执政者则是物伤其类啊。 “走吧！”武则天轻轻一叹道，突地没头没脑地问起：“太平的铁路能够留存多久呢？” 韦晞苦笑一声道：“此后亦非吾所知也。” 他旋即振作起来道：“我们活在当下，就要活出精彩，尽力而为。” 不加思索地背诵道：“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天下一统！” 天下一统！ 他x的，这小子要逆天！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看，深深地感觉到与他之间的距离！ …… 大家正在各想着心事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一声吼叫声！ 循声掉头望去，齐吃一惊。 只见在警戒线外围的沙漠陷了一大块，竟是有埋伏的，一大群阿拉伯人高吼着，手举明晃晃的弯刀，悍然杀来！ 啊哈，是久违的刺客来了。 “刺客！” “护驾！” 立即场面混乱起来，人们脸色恐慌，双腿发软，但唐军没乱！ 负责保安的唐军按照应急预案，一部护韦晞和武则天，一部护送文武百官，另一部上前杀敌，井然有序。 张仁愿急切地对韦晞道：“王爷，请您离开！” 韦晞冷静地道：“不急！” 他的手一伸，一张二石三的硬弓和箭到得他手里，他闪电般地出手！ 弯弓搭箭，不见矫揉造作，但见神箭横行，哪来防备时机，爆射过后，唯有血光飞溅！ 冲前的那位带头大哥，正兴奋地大吼大叫，预备立下丰功伟业，做着砍死那个罪魁祸首，抢得那个女皇去**的美梦时！（女皇都这么老了，还想**她，他的口味真重） 似天外飞仙，神来一箭！ 正正射中额头，他一下子就跪了！ 顿时，方才那些狂热地冲来的刺客们瞬间哑火，士气来了个跌停板！ 然后见着两个大汉越众而出，旁人为他们送上一排投枪，两人各执一支，猛烈出手！ 呼啸声大作，刺客们能挡着投枪的如遭雷击，浑身剧震，不能挡着投枪的，被投枪胸前贯通，背后冒出！ 刺客们竟难得寸进！ 不仅有投枪，在外围一群唐军游骑兵汹涌而来，发动劲势凌厉的弓箭攻击，连绵不绝的艖矢连珠一般射出，立即惨叫声大作！ 游骑兵并不与敌接战，就那么绕着刺客放箭，可怜刺客们不懂结阵，又无盾牌，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就是送菜！ 半晌功夫下来，上百的刺客就统统仆倒，现场鸦雀无声，只有马在打响鼻和战旗迎风猎猎之声。 就在眼前见识到西军的战斗力，非西军西府人士都是阵阵的恍然。 一些家伙如武三思，心中尽是绝望：“有这等强军，怎么才是他的对手！” “都解决了！”阿壹就是方才投矛的大汉之一，他向韦晞禀报道。 “张仁愿，你追查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离开这里！”韦晞并没有多说，请了武则天一起回军营里居住。 …… 张仁愿的效率极高，他从刺客里首先找到没死的三个人，为他们包扎伤口，然后各个击破。 对待外敌的审问，唐军中保留了先前朝中酷吏的手段。。。能够让一头熊承认自己是只兔子！ 有这种手段，什么都可以审出来。 原来是一批狂信徒，勾结了官府里的一些半心半意投诚西府的地方官员，得知了圣驾将来的消息。 事先在狮身人面像附近挖沟埋伏起来，上有支撑，掩盖黄沙，不被觉察。 这帮人坚持了足足二十天，在炎热的沙漠中！ 起初十天还可以从同党那里得到补给（晚上来），十天前唐军到来拉了警戒线，封锁交通，他们没有了补给，就坚持着，没有了饮用水，他们甚至喝自己的尿！ 等到武则天一众到来，他们杀出来，没想到刺客得看地方，在开阔处与唐军打，人数不多能够打胜唐军的，没有一个势力办得到的，于是刺客们的苦心白费，尽皆杯具了！ 张仁愿将官府里的坏分子拿下，请示韦晞，韦晞眼皮不眨一下地道：“按律办！” 功大莫过于救驾，刺皇则株连九族！ 于是乎，刺客及通风报信的人家中男丁都被杀头，女的为奴卖掉。 当地官府也给张仁愿清理过一遍，韦晞发出命令，着官府收人时加强政审，绝对不能让那些坏分子混进来，呆得住！ 倒霉的人不少哩。 第千四六节 建设盛唐（十六） “真是贻笑大方！”韦晞不屑地道：“这等水平，也学人来做刺客！” “真是愚蠢，来，为这些刺客们干杯，愿没刺客来，来的都是这么愚蠢的刺客！”韦晞提议道。 顿时哄堂大笑，众人举杯应和。 夜宴。 韦晞在尼罗河畔举行宴会，给大家接风，也是给大家压惊与赔罪。 他们到达会场时是傍晚，乃尼罗河最美的时光，此时云蒸霞蔚，笼罩在金黄色的阳光下的尼罗河五彩缤纷，迷人而曼妙。归巢的水鸟点水飞过，打破尼罗河的宁静，给暮色带来生机。 苍茫暮色中，更有古朴盎然的神庙“画龙点睛”，为尼罗河的优雅暮色增添古朴神秘的色彩，给大家带来无尽的遐思。 这里是尼罗河，离家万里！ 没想到能够走得这么远！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尼罗河上送来了习习凉风，正是欢聚的好时光。 美味佳肴不断地送上来，待者在旁边放着烤炉，烤炉上有个铁扦的铁制托盘，拿来备用，将羊肉插在扦子上，在烤炉的火上转动，加上香味，这样的羊肉滋味鲜美可口。 再有现烤的鱼和虾，再有大大只的河蚌，都是新鲜的，埃及人似乎很喜欢烤制食物。 端上一只只烤鸽子，先塞麦子在鸽体内，再用炭火烧烤，麦熟鸽香，非常爽口。 再有用蚕豆作菜，加上油、柠檬、盐、肉、蛋以及洋葱加以调味而成，是美味的小吃。 大家吃得开心，到得半酣时，张仁愿拍拍手掌，立即清理场地，中间铺上一块高于地面的地板，周围小半圈围上了乐队，奏起了神秘的异国音乐。 四名力士大汉扛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而来，托盘上有个被重重绳索捆着的“物体”？ 人们把那个绳物扶直，然后绳索依次松开，现出了当中的一个衣着性感，袒胸露腹的舞娘！ 她随着鼓点，扭动着腰肢，摇啊摇，不停地舞，人们瞪大了眼睛，简直看呆了。 不会眨眼，险些忘记了呼吸！ 太，太刺激了！ 身材高大的舞娘，随着变化万千的快速节奏，摆动肩膀、胳膊、胸脯、腰肢和屁股……肉光致致，尽情播洒。 肚皮舞！起源于原始的宗教仪式，一来炫耀妇女生育能力和哺乳天性；二来表达人类对生命与大自然的无限崇拜。人体，作为祭祀神灵的重要部分，似乎也充满了神性， 她那丰满的臀部、裸露的肚脐，柔软的蜂腰，以及刻意摇晃的“三角部位”，风情舞动着“腰”娆身段，妩媚性感，令人心旌摇曳，慑人魂魄。 这个舞娘舞艺高超，雪白的肚皮似有灵性地自动，她的眼神带着撩人的勾勾，所有见到她眼睛的人都觉得她对他是情深款款，下一刻就来投怀送抱的！ 激发了每一个男人心中的欲望！ “原形毕露了！”武则天环顾四周，有种想大笑的感觉。 庙堂上的衮衮诸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流着口水的样子，太可笑了！ 尤其是，她看到她的两个宠，张家兄弟，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敢看又想看的，心其实在哪里，那是一目了然！ 各人的真面目都被她看在眼里，只有韦晞和狄仁杰的目光最为清澄，还有韦党的、李（旦）党的大臣们比较乖，那些武党的、张党的和无党人士的，看呆了且不算，个个都顶起了帐篷！ 男人哪！ 她好奇地问韦晞道：“你不动心么？” 韦晞的回答是：“家有悍妻，奈何！” 武则天失笑道：“难怪你不敢让她来了！” …… 舞娘连跳三场，满场哄动，她舞台边上扔满了金币、银币和宝珠什么的，那是权贵们打赏她的。 武则天送给她一块一公斤重的金块！ 韦晞则是一条小黄鱼！ 舞娘过来叩谢天恩，张仁愿启奏道：“此乃驸马进献陛下之礼，以充教坊（宫廷舞乐）！” 唐朝歌舞盛行，自上而下都能歌舞，哪怕武则天是女的不好此口，也有强大的教坊司以充门面。 “是吗！”武则天冷笑一声道：“张卿家附耳过来！” 张仁愿低着头，一溜小跑地进到御前听训，很快他就退下，着人布置起来，那是立起了一个帷幕，一个鼓手过去，他不能看到诸人。 大家不明所以，还是张仁愿道：“陛下恩典，着击鼓传花，花传到谁的手里，将此姝送给谁！” 哇噻！ 顿时所有的人性奋起来了，这么好康的事都有！ 宫女送上一朵金箔花，鼓声自帷幕那边响起来，大家依次传递金花。 一通鼓尽，金花落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大家一看，那人面似冠玉，美如莲花，竟是莲花六郎张昌宗！ 顿时小伙伴们兴奋起来胜过性奋，端起小板凳充当吃瓜群众：“有戏看了，有戏看了！” 张昌宗心中真是痛悔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花没落入已手，不会觉得难受，可是花落自家手里，这等美妇人放在面前，却不敢吃，不能吃！ 他哪还不知道是武则天有意捉弄他的，无奈地道：“臣一心侍奉陛下，不敢领此恩赏！” 算你识相！ 武则天不为已甚，于是鼓声再起，这回，花落武三思手里！ 大家羡慕地看着他，心忖有得他乐的！陛下终究是照顾自家人！” 武三思是个好色之徒，尽人皆知，落入他手里，正是姣婆遇上脂粉客，恰得其所！ 岂料武三思意兴索然地道：“臣偶感风寒，无心……也无力……愿辞之！” 声音怆然，诸人皆感同身受其情感，是什么，让一个权势赫赫的人也无能为力！ 他不奉诏，又答非所问，武则天却心中明白，也不强求，因此鼓声再起。 这下，花落杨再思的手里！ 杨再思，擦鞋他，虽为宰相，只会阿谀奉承，政事毫无作为，但却官运亨通，这下武则天便宜他了。 虽人品甚差，但有他的强项：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等尤物，哪敢消受，别人看她是美女，杨再思觉得她烫手。她本是张昌宗囊中之物，又是武三思的，他们不要，自己要了，日后他们找自己算帐的话。。。还不是得乖乖地送出去，头上绿油油哦！ 他竟不敢要了，一昧推辞，只说年老，养生、养身！ 众皆哄笑，武则天也不禁莞尔。 或曰杨再思敢不奉诏？ 此为玩乐，且有张昌宗、武三思在前，当然没事。 最终武则天不想玩了，收回教坊，大家都觉得惊讶，如此美女，竟然无人要！ 第千四七节 建设盛唐（十七） 火车往最后一站：君士坦丁堡而行！ 中途，他们往黎巴嫩停留了一天。 韦晞领他们见识地中海！ 讲解地中海知识对于权贵们来说很有必要：这里有古埃及的灿烂文化，在古巴比伦王国和波斯帝国的兴盛，更有欧洲文明的发源地（爱琴文明和古希腊文明）以及地跨亚欧非三洲的古罗马帝国！ “古罗马帝国与我们的秦汉时期同等，这个帝国的文明可以说是代表了西方文明，正如我们我们大周代表了东方文明一样！”韦晞说明道。 大家听闻罗马政治制度由君主制到贵族共和制到帝制，其中共和国时期由执政官、元老院和公民大会组成，执政官和元老都由选举产生，而平民维护自身利益有保民官，保民官拥有可以否决执政权和元老院的权力，大家前所未闻，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大家可以参考一下，民/主在一些地方是合适的，比方说雅典城，他们的人少地方小，可以实施民/主，但对于大的帝国，比如说我们，必须大一统，否则野心家就会利用民/主，将它倾覆和分离！” 韦晞冷然道：“必须大一统，必须帝制，才可以维护国家统一。西方的那一套，在我们这里行不通，而且，西方最终也是实现了帝制！” 武则天亦同意道：“卿言甚善！” …… 到达了博斯普鲁斯海峡，过海，可以看到君士坦丁堡的壮观气魄！ 事先普及过知识，大家知道它是东罗马帝国的首都，过得海去，进入城市里，更深深感觉到这座城市的伟大之处！ 从金门而进（又一个金门），大家就处于目不暇接的兴奋状态。“金门”墙壁使用白大理石建筑，亮扇高大的城门用黄铜建造，打磨得瓦亮。 国家图书馆和优雅的贵族宅区风格各异，按罗马城式样建筑的贵族庭院也无一相同，各地的名门显贵只是因为同意迁徙到君士坦丁堡就享受朝廷的优厚补贴。全城主要街道、广场和建筑前都布满了精彩绝伦的艺术品。 要知道，到来的东方人都是顶级人物，见得世面多，但即使是他们，见到这座城市，也为之动容。 “曾经它被称为千年帝都，意思是说一千年都攻不下的城池……”张仁愿的声音响起来，大家的目光却默默注越西行，大家越觉得西征的不易。 关山万里迢迢，环境异常复杂，又有强敌如林，他却脱颖而出，尽展英雄无敌风采，一路横扫而过，灭国亡族无数，铸赫赫之功，虽孙武、卫（青）霍（去病）亦不及他也！ 他注定青史留名了！ 一些人心中后悔莫及，早知道他这么牛13，当初就应该跟他混了。 看，那些在他起于微末时关照他和追随他的人，哪一个不是封印封爵，家财万贯，过得风光无比，说出来我是西军的人或者我是西府的人是牛气哄哄！ 最重要的是大家的名字能永载史册！ 而且他这人对待臣民非常宽厚！ 多年以来，大家对他的品性知道得一清二楚，都说他是光武帝而不是汉高祖。 汉高祖屠戮功臣，与光武帝打天下的兄弟们却多得善终！ 他这人念旧情，只要不是造反，什么都好说！ 说直白点的，哪怕是一头猪，对他够忠心，都可以做将军！（有的官职不需要能力，需要的是忠心） 这等好的统治者去哪找啊，只要跟着他，按部就班，水涨船高，不必涎下脸不必不要面皮地讨好谁，做人做得有骨气，毕竟谁都希望受尊重，谁都不喜欢做狗！ 曾经有一份升官发财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驸马爷说：“我乐意在您的帐下做一小兵！” 如果非要给这次机会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 武则天下榻于前朝拜占庭皇宫，太平公主在此恭侯多时。 她亲自引路，细语告诉母亲道：“驸马在攻下这座皇宫后，下令封存，没来此居住过，直到陛下的到来！” 哪怕武则天对韦晞再不满，也不能对他的为人不满，赞扬道：“太平，你找了一个好驸马！” “其实我是一个悍妻！”太平公主调皮地道：“他敢乱来，我就揍他！” 想不到韦晞在尼罗河上的话这么快就传到她的耳中，武则天爱抚地摸着女儿的头发，两母女亲密无间地走进了拜占庭人的中心地带！ “是太平公主！”武三思阴郁的目光扫过她的背影，知道太平公主是以后工作的切入点，她必须死！ 有太平公主这个缓冲在，韦晞与武则天很难撕破脸，这两个人都是狠人，但韦晞不想对付他的岳母把名声彻底搞臭，而武则天则看在太平公主的面上，给韦晞，实际上就是给太平公主，武则天心就软了。 比方说，韦晞起初时，占据西域广大地盘，任何皇帝都不会手软，将他迫害贬职没商量，最起码的让他回京做富贵闲人得了。 西域就那么缺人，非他莫属？ 但韦晞聪明地把政务委与太平公主，武则天一想是女儿的家当，为娘的怎么能抢女儿的东西？ 在一次次的犹豫中，韦晞羽翼生成！ 回想起来，韦晞真狡猾！ 有哪一个男人肯把政权 以前，武三思没有痛下决心，如今，只要太平公主完蛋，事情就会有新变化。 没了太平公主，武则天不会再给面子给韦晞，而韦晞呢，迟早会与强硬的武则天对上。 …… 拜占庭皇宫的奢华给了武则天极大的惊讶，韦晞下令一切保持原样（造册登记物品，按时清点，遗失必究），拔地而起的豪华皇宫俨然是人间天堂，大理石墙面、雕阳台和柱廊在阳光和大海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典雅庄重，比东方的宫殿更多了宏大的气势，使造访者在惊叹之嘱添了敬畏之心。 大皇宫占地60多万平方米（差不多和故宫一样大，故宫72万平方米），占据城内最高的山丘，是全城的制高点。它是由几个比邻的独立宫院组成，内有各种大殿、宫室、园和柱廊，皇宫里草木繁茂，曲径通幽，殿内有无数令人目眩神迷的皇家珍宝，人们置身在这个君士坦丁堡最豪华的建筑群中大有亲临仙境的感觉。 就在皇宫顶部，可以看到城里的殿阁林立，海峡交汇的壮观场面，望见两岸树木葱郁，村庄、别墅星罗棋布，武则天慨叹道：“此为天/堂，朕若能长住，不复回神都矣！” 出口有愿，当晚她差点就长住天/堂了！ 第千四八节 建设盛唐（十八） “哈哈哈！” “嘻嘻！好开心” “好，六郎，你真强！” …… 拜占庭的皇宫传来了阵阵东方嘻戏之语，武则天与她的两宠张易之和张昌宗正玩得开心。 这座皇宫成为他们的快乐之源，空前豪华的场所，甚至神都都比不上拜占庭皇宫这么奢侈，给他们增添了无限的乐趣。 亚美尼亚的金矿和巴尔干的丰富银矿为拜占庭提供了贵金属的来源，拜占庭帝国最主要的收入是来自商业贸易中征收的关税和贸易税（此外还包括过境税、入城税、不动产转手税等名目）。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处于欧洲、亚洲、非洲的交汇点，自古以来就是世界各地商船汇集的地方，也是丝绸之路的终点，发达的国际转口贸易给当地居民带来了巨额的财富。 关键在于，那时期的君士坦丁堡处于旺盛时期，它既没被攻破（在征服1453时，土耳其人打下君士坦丁堡时已经被欧洲人洗掠过一次，而且各国各族入侵，拜占庭人早就国库空虚，饶是如此，土耳其人清点战利品时还是大为震惊！） 皇宫内，皇帝上朝议政的宫殿被称为金銮殿，或者“黄金议事宫”，皇帝的宝座设置在议事宫大厅半圆形顶点的圣坛上，这个长长的大殿看上去像教堂，实际也是按照教堂的样式设计的。宝座位于三级斑岩台阶之上，华贵典雅，用象牙、黄金、珍珠和宝石做成，上为华盖，宝座靠背上有象征耶稣的细密镶嵌画。宝座很宽，铺有垫子，是个双人座。 于是乎，这双人座成为了快乐之地。 又有皇后的客厅，大理石地面上铺着绣有各色花卉图案的精美锦缎地毯，精致的雕花象牙和银制家具装饰着各个房间，晶莹的彩绘玻璃使房间显得光亮柔和。 还有皇帝的寝室有三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视马尔马拉海，以及阶梯状花园。花园向下延伸，一直通往波光粼粼的大海，里面点缀着弯弯曲曲的林荫小道、鲜花盛开的高台、大理石喷泉，以及林木花草之间的众多亭台轩馆。 这些，都是很好的野战、阵地战的场所啊！ …… 陌生的环境奢华无比，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战场”更爽的事，于是武则天与两宠快活无比。 在他们乐呵乐呵的时候，依旧有宫女、寺人（tj）侍侯，此时，送上了夜宵：桃胶皂角米炖燕窝。 桃胶皂角米均是美容养颜的圣品，而燕窝则不用说了，不过，在中国，燕窝本应是到了明代才被食用的传统名贵食品却提前到唐代还是韦晞的引入，是他让唐人知道燕窝的好处，从而在南洋大举进口，是促进了南洋航运的发展原因之一。 这份夜宵乃是顶级，一般地，御厨送来食物前，必须经过严格检查有无放毒，然后封存。 送达御前，又有寺人或者宫女作最后检查，方式为插银针（对付砒霜等硫化类毒物有效）、象牙筷子验毒（科学指出并无根据），最后是人吃，即取小一部分先吃，才能进上。 今晚负责检查是杨寺人，一个面目俊秀的寺人，有点文采，如此得到了武则天的宠爱。 他先看过了食盒的封印，对旁边的宫女道：“封印正常！” 然后打开食盒，总共三盅，其中一蛊玉质最好最大，印有凤纹，另两盅小些是花纹。 杨寺人取出小碗和一个小勺子，小勺子往玉盅捞去，一边嘴里与两个宫女说着话，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他试吃后没事，于是放好食盒。 …… 武则天三人累了，夜宵被宫女送上，各人端起盅。 就在这时，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张脸色一变，武则天则是凶光毕现，她先前已经吩咐过不得打扰了。 “无论是谁，俱都给朕砍了！” “是臣，李多祚！”门外有一把粗豪的声音道。 武则天的脸色稍雯，李多祚，右羽林卫大将军，靺鞨族人，掌握御林军，是武则天可以信任的将军，她知道他绝对不会背叛她。 “什么事？”武则天问道。 “张仁愿带兵进宫！臣已经派人阻着他，请陛下示下！”李多祚声音都有点颤抖道。 逼宫？ 韦晞终究要下手了？ 他想篡位？ 两张的脸瞬间刷白，他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作为弄臣，武则天一倒霉，他们也就任人宰割，没人喜欢他们的！ 而武则天的脑袋风车般地转，旋即她冷喝道：“不必阻挡，放张仁愿来见朕！” 她不信韦晞此时发难！ 他有大把的机会，何必等到她进了拜占庭皇宫才动手，把一个干净的皇宫留给自己不更好？ 而且太平公主，她相信这个女儿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不利的。 …… 等张仁愿进来的时候，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武则天已然口角流涎，晕倒在地。 两张脸色青白，紧张地呼唤着她，李多祚满是戒备，那个杨寺人大呼道：“韦晞毒害陛下，想要篡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张仁愿不啰嗦地道：“杨寺人，你在盅内放毒，我就是来捉拿你的！” 什么？ 杨寺人先是一呆，旋即象被踩了尾的猫跳起来道：“你胡说八道！” 又叫嚷起来：“韦晞毒害陛下，想要篡位……” “先不管他，我这带有军医，让他来为陛下诊治！”张仁愿着急地道。 两张：“李将军，怎么办？” 李多祚：“两位公爷（两张被封为国公），怎么办？” 两张惊惶，根本不知道取舍，倒是李多祚为武将，当机立断地道：“让军医来为陛下治疗！” 杨寺人跳将起来道：“李多祚，你竟敢让……” “啪！”的一声，李多祚一拳把杨寺人打翻在地上！大家都是一惊。 军医上前，是个中年人，看看武则天，问两张道：“刚刚吃东西下去的？” “是的！”两张回答道。 “还来得及，事急从权，臣失礼了！”军医叫两张抓着武则天的两边，左手熟练地一捏武则天的嘴巴，将她张大嘴，伸出右手的中指，插进了她的喉咙深处一扣！ “呃！”武则天反射般地一股污物从口中吐出来，喷向军医，那军医倒是反应敏捷，往后一跳，避开。 如是三次，武则天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军医才教人送上热茶喂她。 不久后，武则天缓缓张开了双眼！ 第千四九节 建设盛唐（十九） 她一回魂，殿中人心中大定，只有杨寺人面如土色，突地，他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就往嘴里送。 吃下去了。 但是，很笨！ 那个军医还在场，于是人们上前捉住杨寺人的手，捏紧他的鼻子，自然就张嘴呼吸，然后掐着他的嘴巴不让合拢，军医又来伸手催吐，杨寺人拼命挣扎，想咬军医。 那个军医拍拍他的嘴巴道：“吐出来好，不让我伸手进去，我们就用粪来灌你吐出来，包你吐！”听得其他人的汗都出来了。 这下杨寺人能怎么着！ 军医让他吐得一干二净，不会有什么事。 …… 御医被召来，给武则天把过脉，说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 “是怎么一回事？”武则天恼火地问道。 张仁愿奏道：“我们发现他（杨寺人）动作鬼崇，监视了他好些天，然后听闻他负责饮食安全，赶快进宫……” 武则天评价道：“说假话不打草稿，错漏百出！” 张仁愿强笑一下，知道不可能瞒骗得过女帝，但有的话真的不能说。 君失秘则失国，臣失秘则失身哪！ “陛下，陛下！”有人惶声道，却是武三思来了。 “臣救驾来迟，有罪！”他给武则天请安道。 接着诸臣纷纷赶到，一迭声传来：“陛下，娘，你怎么了？”太平公主急急赶来。 “朕没事！”武则天回答她道。 “嗯，听闻宫中有变，驸马去了军营整军侍变去了！”韦晞没来，太平公主为他打掩护道。 “朕真的没事，你叫驸马歇息去吧，不用睡兵营里。”武则天小小地讽刺了韦晞一下道，然后下旨道：“张卿家！” “臣在！”张仁愿急忙应道。 “你负责审理此案！”武则天吩咐道。 “臣遵旨！”张仁愿接旨，但武三思知道情况后禀道：“臣愿同审此案！” “不必了，张卿家会做得很好的！”武则天不耐烦地道，武三思不敢再坚持。 …… “这是怎么一回事？”私下地，太平公主问起了张仁愿道。 介个，张仁愿觉得难以启齿，但对着主母，倒不能说假话，张仁愿用春秋笔法将情况说出来。 说来巧合，武则天与两张在拜占庭的御花院里学张飞于葭萌关大斗锦马超。。。挑灯夜战，而且是以一挑二。 他们以为深宫大院里的秘密很好，却不想在高处还有狙击手！ 韦晞这家伙，迷信狙击手这一套，喜欢占据制高点，因此，在皇宫里高处的钟楼有狙击手占位，他们准备着大号的望远镜四处张望、还有狙击弩，哪怕是晚上也不懈怠。 武则天横惯了，哪怕什么来着，结果活春宫被钟楼上的王甲和山甲两个狙击手看得津津有味，军令上没说不得看哦。 忽地，王甲叫上山甲道：“你瞧！” 山甲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凉亭里杨寺人做手脚的这一幕，高倍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连食盒上的“御”字都很分明，两人对望一眼：貌似有人在做坏事啊！ 杨寺人在地势开阔处干坏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钟楼有人！ 王甲和山甲有点头脑，立即决定由王甲下楼去报告。 他们配有告急的烟火，朝天发射后信号明显，用于敌人进攻时用，但现在形势显然不合适使用。 王甲急冲下楼，当然找的是本军的系统，说有重大情报要见老总。 张仁愿白天辛苦，已经歇息，军官将他吵醒，张仁愿听了王甲的报告汗就出来了，马上进内宫见驾。 事情都是注定的，有毒的燕窝在送上之后许久都没被武则天吃下去，没想到在等待见张仁愿时，武则天吃下燕窝，好在那时期的毒药不象后来科学昌明时的毒药猛烈发作得快，被救了回来 …… 听到了张仁愿的汇报，太平公主觉得很是无语，又是庆幸，她作出指示： 将狙击哨撤出，下封口令，两个狙击手至死也不得说什么东西出来，若有，查出来是他们泄露的，则严惩。 其次，重赏两个狙击手救驾有功，但他们的功劳不能是此原因，由张仁愿负责运作。 最后，速去通知韦晞解除警戒。 张仁愿很高兴地接受了命令，心忖跟对老大就是好。 要知道，宫闱秘事，上位者多喜欢杀人灭口，但老大韦晞素来仁厚，太平公主作得他妻子也是夫唱妇随。 没有谁喜欢一个狠毒的老大，当初汉高祖刘邦的小伙伴们如果知道这位老大是这样的为人，只怕都投奔项羽，让刘邦自个儿玩去了！ …… 黑暗的监军司马。。。杨寺人很快就知道西军监军司马是怎么一个玩意儿了。 按制，监军司马主掌军队的政治工作，军法，而军法处里面则有刑讯的高手，用于对付敌人。 韦晞这家伙是这么说的：“我们的矛盾有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内部矛盾简单说一言不合大家争吵，又或者是有人在军营里跑出去偷了老百姓的瓜，这些都是内部矛盾，所以对他们监禁关xhw，严重点的就打pp，总之，不得伤残自已人的身体。” “至于外部矛盾嘛，大家看着办吧！”韦晞木然着脸道。 因此杨寺人的行径被定性为“敌我矛盾”，他的恶梦开始。 那边三个道貌岸然的审讯官刚刚坐定，两个军士抓着他的手臂，第三个满面横肉的强壮军士猛地冲前，用膝盖一顶，顶在杨寺人的丹田上。 剧痛入心，他软软地趴倒在地上。 紧跟着，军士与他“握握手”，在他的各手指间夹上一根铅笔，狠命一握。 十指连手，杨寺人痛得眼泪鼻涕水一齐流！ 早知。。。是这样的结局，当初就应该自尽了！ 后悔莫及，落入西军军法处的手里，他们审讯的手段来自酷吏的传承。。。能够让熊承认自己是只兔子！ 连神经有够大条的狄仁杰落入酪吏的手里都忙不迭承认自己要造反，杨寺人怎么能够扛得住！ 受刑不过的杨寺人将情况倒水竹筒一般地交代出来。 第千五十节 建设盛唐（二十） “是宫里的刘寺人要我做的！”杨寺人交代出来。 “哪个刘寺人？”张仁愿追问。 “就是尚膳监的刘副总管！”杨寺人说出他的身份。 张仁愿不识此人，不过难不倒他，他有很完善的情报网，很快查出此人是东宫已故刘妃的远房亲戚！ 刘寺人确有动机想谋害武则天，这里涉及到一个典故。 长寿二年（公元693年），武则天的宠婢韦团儿认为太子李旦前途远大，就想勾引他，成为他的房中人之后图谋权势。 可李旦哪敢接招，要是事情败露，一个“银辱母婢”的罪名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参看红楼梦里的宝玉弄了母婢结果婢女自尽，宝玉被打个半死，要不是贾母来救，几乎打死）。 肯定太子之位不保！ 所以李旦拒绝了她，韦团儿羞怒之下，诬告李旦谋反，着宫妃行巫术诅咒武则天。 韦团儿神通广大，事先在东宫埋了巫蛊之物，武则天派人查抄，搜出来。 事情严重了，她放过儿子，将儿子两个宠妃刘氏和窦氏召进宫中杀害。 软包的李旦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当作无事一样地过去了。 …… 指使杨寺人的刘寺人是已故刘妃的家人，确有动机想害武则天，至于是不是出自于李旦的指使，张仁愿没作揣测，认为回神都之后找刘寺人对质，就将口供着杨寺人画押，送交到御前。 “这杨寺人好赌，欠下大笔赌债无法偿还，他就私偷了宫里御物出去贩卖，给刘寺人捉到了把柄，逼他写下自供，以此要胁他给陛下下毒！”张仁愿说出事情由来道。 武则天遇人下毒，事情极为严重，权贵们包括张氏兄弟、武党、李党和冯党的人物都来旁听。 “杨寺人还准备有毒药，万一事情不谐时自杀之用！……”张仁愿指出道。 刚说到自杀，就有人报来说御膳房的两个负责检验的寺人双双自尽身亡！ 一个勒死，一个割脉，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了！ “老臣以为，两个寺人乃是阴谋中的一部分，见事情败坏，即刻自尽，为今之计，一是追查他们之前接触过什么人，二是回神都之后再作详查！“狄仁杰启奏道。 他在大理寺任职，精通刑名，说话有力，得武则天采纳道：”二位卿家都是老成持重，依两卿家所言，到此为止！“ 事情暂告一段落，许多问题得回神都再问个清楚，而武党人则大叹可惜。 有人想要谋害武则天，差点得手！ 要是此案落入武党人的手里，施展出酷吏手段来，到处攀咬，不知道能够害多少人头落地，他们趁机升官发财，哪象张仁愿这等傻叉，竟然问了一下就罢。 姚崇和狄仁杰一道出离宫，说起武党人的表现是无精打采的，狄仁杰就觉得很好笑：“他们很觉得可惜哪，你看几个武党人简直想要哭了！” 姚崇淡然道：“也不看看西府西军的人是怎么进步的，靠打天下、中枢行政和治理地方行事，以西府西军的‘容谈误国，实干兴邦’，只要肯干，绝对有回报，没必要用此良心上过不去的鬼祟伎俩。” 狄仁杰讶道：”容谈误国，实干兴邦’你也注意到这个口号了？” “画得那么大个标语的，贴得到处都是，怎么会不注意到！听说是驸马提出来的，西府西军也是这么切实履行的。”姚崇深有感慨地说道。 “姚公好象很称许西府西军哪！”狄仁杰意味深长地道。 “不能否认西府西军的所作所为！军队一直在打胜仗，打下大片的江山，民间富裕，对西府西军的支持度非常高！”姚崇实话实说，话题一转道：“朝政。。。其实相当地昏庸，武三思什么样的身份，居然还给两个毛头小子（两张）牵马，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耻与他为伍。看看西府西军的人，人人都是抬头挺胸作人，你没看到有一次张仁愿见着两张出来，直冲而过，他部下甲士猛烈，两张给他让路！” “两张向武则天哭诉，我当时在场听着，武则天反倒教训他们道‘确实，你们大家都是是国公，但是他的国公是杀了多少人来的，你们能够与他比吗？要是杀得人多过他，朕去责罚张仁愿’！两张哑口无言！” “竟有此事！”狄仁杰没听说过，他与姚崇关系超好，可共机密。 姚崇官职为侍郎一级，乃是部级官员，他有本事，自有他的骄傲，看不起弄臣。 但连武三思王爷、宰相之尊、都得相让两张，姚崇虽说与武三思道不同不相为谋，武三思不要脸，丢尽了文官的面子。 何止是狄姚两人，文武官员中只要有点自尊心的，都看不惯武三思及一众阿谀奉承之辈的行径。 要知道，朝廷金紫重臣，天子近臣，佐帝执掌朝纲，何等的威风！ 武三思等人不要面子，他们还要面子！ 但在神都那种政局里，他们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对于两张和武党人唯唯诺诺，可是没有谁想做狗的！ 其实武三思又何尝想做狗！但为了大位，希望两张为他在武则天面前说好话，只能忍了。 此次西巡，西府西军的军政体系却给了大家一种新奇，原来真的能挺/胸做人哪！ 与西府西军官员们交流中，知道韦晞和太平公主对于军政官员们非常尊重，如太平公主有“内阁”，选派“大学士”为阁员，先行批阅文件，太平公主称他们为“先生”！ 而韦晞则出军令要求有“总参谋部”的副署，否则不为合法！（内阁也是如此） 据悉，两公母很少破坏体制，官场上流传着有官员象魏征般进谏，而两公母象唐太宗般纳谏的事情。（其实主要的例子是韦晞两公母自我脸上贴金，吹嘘自己的） 不怕差，就怕比，比一比，什么都明了。 参加西巡的诸位官员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回到神都，他们在西巡中的所见所闻流传出去。 事情在发酵，人心在变化。 第千五一节 建设盛唐（二一） 尽管闹出了一场风汤，但在武则天心情好的情况下，没有掀起巨浪，大家把事情扔一边去，兴味盎然地参观君士坦丁堡。 这块千年之都名副其实，在让所有神都来人看得目不暇接，感觉到西方文明真的不逊色于东方文明！ 请看： 代表了西方建筑文明，都不能说是建筑物，而是文明的圣索菲亚教堂，其建成后，当时皇帝查士丁尼皇帝是一个“建筑狂人”，他在第一次进入由他主持重建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后所说的话令人印象非常深刻。 他说：“感谢上帝，让我创造了这样一个奇迹。啊，所罗门，我终于胜过你了！” 所罗门是以色列之王，他向上帝献上的圣殿是那么的宏伟，以致于后世称之为“第一圣殿！” 那么，圣索菲亚教堂比起圣殿还胜出的是： 通向大教堂穹顶的有三道门，其中第三道，也是最大的叫做帝国之门(imperial door)，这扇门是皇帝进出教堂专用的。 这扇门的上方有一副金碧辉煌的巨大镶嵌画，据说描绘了利奥五世或他的儿子君士坦丁七世向基督神像敬拜，基督坐在宝座上祝颂，他的左手拿着一本书籍，书上写道：“和平与你同在。我是世界的光。” 基督两肩处的圆雕是左方有权杖的大天使加百利和右方的圣母玛利亚。这幅画表达了基督将永恒的力量赐予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的皇帝。 穿过皇室之门，就来到了大穹顶下。作为“改变了建筑史”的拜占庭建筑的代表作，教堂创造了以帆拱上的穹顶为中心的复杂拱券结构平衡体系，是世界上唯一由神庙改建为教堂，又由教堂改建成清真寺，最后成为了如今的博物馆。 教堂55米高的大穹顶巧夺天工，经过巧妙地设计，形成了没有任何支持，腾空而起的视觉效果。 人站在穹顶之下，感觉到“天”（天神）（天主）的伟大和个人的渺小，加上马赛克镶嵌的基督教图案，严重触动人的心弦！ …… 科拉教堂，是城内仅次于索菲亚教堂的另一处拜占庭时代著名古迹，教堂墙上鎏金马赛克镶嵌画作保存完好，叙述了耶稣基督及圣母的一生，参观完墙上那些绝美的马赛克镶嵌画作，就相当于读了一遍《圣经》。四周的墙面和天花穹顶全部布满这类画作，画中情节生动，人物栩栩如生。 负责陪同的张仁愿道：“我军在攻克城市时，已经派兵进驻，谁都不许破坏，所以保存得非常好。” “你们不是下达命令，严禁一切宗教，这里宗教场所还保护得这么好？”殿中侍御史陆象先是响当当的清流，毫不客气地问起来道。 陆象先，出身于吴郡陆氏太尉枝，年轻时很有器量，因考中制举，被拜为扬州能军，后因清名而成为殿中侍御史（这官不好坐，掌纠察朝仪，比方说某宰相上朝会放了一个大响屁，是为君前失仪，殿中侍御史就得弹劾他，不弹劾，殿中侍御史肯定有事，弹了，宰相不一定有事，但侍御史以后可以会有事，很得罪人的位置），但陆象先能坐下去，其为人乃“岁寒知松柏（峥峥傲骨）”，不因太平公主权势熏天而照敢质问。 张仁愿嘿然道：“驸马说了，宗教要禁止，但君士坦丁堡里面的许多建筑，属于‘人类文明’的智慧结晶，已经超越了宗教，值得永远保留下来，谁动到这些建筑，谁就对人类犯下罪行！” 大帽子扣上去，听得大家一楞一楞得，接下来听张仁愿诙谐地道：“其实是我们西府财政紧张，保留那些建筑物下来做博物馆，可以收门票！” 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大家为之叹服，却有一种滋味在心头。 有人说“这是官字上下两把口的最明显表现！”（这些都是诋毁韦晞的家伙们所讲的） 也有的人说：“韦晞气度很大，目光深远……”（这是已经投靠了韦晞的同伙们所讲的） 听张仁愿讲述了准备修改博物馆的事情，由于唐军战斗果决（在带路党的引领下直捅皇宫，消灭了拜占庭皇帝）、让绝大部分宏伟的建筑保留下来，包括圣索菲亚教堂、科拉教堂、竞技场和黄金城门，还有高达233级台阶的阿卡狄乌斯皇帝圆柱，星罗棋布的大道与广场、贵族的豪宅（许多房屋都是美轮美奂，具备了极其上乘的艺术价值）。 张仁愿知道韦晞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他这人几乎对钱没什么感觉，对生活品质也无甚追求，军营大兵们的大锅饭他吃得很香（这点太平公主真的做不到，她去军营视察和军人们共同进餐时纯属做秀，意思意思而已，韦晞却能够把一份普通饭菜吃成光盘）、他兜里没几个钱，但在作出保留君士坦丁堡建筑群时当众说了，做成博物馆，以后可以让后世子孙受用无穷，至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建筑物，这是独一无二的！做成旅游圣地，这个城市的居民有福了。 坐着就能收钱！ 关于博物馆，张仁愿没说出来的是，最有价值的建筑物、属于皇冠上的钻石的是“大皇宫”，这个皇宫被武则天用过之后，明面上是行宫，但等武则天大行之后，即改成博物馆，韦晞两眼放光地道：“肯定很多很多人前来参观！我们等着收门票吧！” 他说出这话来，所有的人面面相觑，连太平公主都是欲言又止，无话可说！ …… 再有“地下水宫”，地下水宫殿由君士坦丁大帝下令建造，再经由查士丁尼大帝重建扩大，最终有9800平方公尺。这里并不是玩乐用的宫殿，而是个可以容纳100000吨水的超大地下水库，以备战时所需，水库中的水引自黑海。 没什么东西看啊，张仁愿却对大家道：“诸君！驸马苦心，让大家脑袋里时刻装上一根弦，知道忘战必危，时刻想着的国家安危！” 大臣们私下讨论，有人说他是危言耸听，娇揉造作，为什么不说说他是“好战必亡？”也有的人说他很有道理，为政者必须注意国家安危。 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效果还是有的，除了最坚定的反他的人，其余的人都在心旌动摇，觉得韦晞考虑的很周到！ 第千五二节 建设盛唐（二二） “冲啊！冲啊！冲冲冲！”哪怕是狄仁杰这等有内涵的大官，也在那里吼叫着！ 其他道貌岸然的官员们，也都声嘶力竭地叫起来，脸上红通通，拳头抓得青筋冒起。 无法不被感染，在宏伟座巨大的建筑物里，现在正挤满了各种腔调却都用着同一种语言的民族，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各种肤色和容貌，但他们都用着中文，给自己心仪的马车组合打着气！ 这里是君士坦丁堡的跑马场，亦是竞技场，因为通俗人人都说的是竞技场。 曾经作为作为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们欣赏赛车的地方，现在成为了唐人的新天地，他们在那里观看各种各样的比赛。 除了极具观赏性的比赛，关键是能够在这里进行合法的赌/搏，即官方经营，观众对比赛方下注！ 国人赌性强，但赌/搏除了官方备案可行之外，其余赌搏都是非法。 能够合法的赌，就给国人有一个宣泄的渠道，所以大家非常热烈。 胜者可喜，非常高兴，那是当然的。 输者亦不悲伤，有一个自我安慰，跑马场上新添加的一个大大的标语：“跑马场所得利润，全部用于公益事业！” 落款是韦晞！ 所以唐人只要说“我为公益作贡献”，大家就明白这家伙是赌输了。 现在唐人都知道公益事业有许多方面，是国家统治的一个重要方面。 得，比方说“开水”，不是说关外唐人正式子民所有人都饮用开水，其中无钱的穷人也有开水喝吗？补贴开水费的一部分，即来自于跑马场的公益收入！ 诋毁韦晞的人都说“韦晞这鸟人聪明得紧，有时他一个铜板都不用花，用大家兜里的钱去帮补他的公益事业，给自己脸上贴金！” 当然也有人反驳这种说法：“许多统治者只要弄得来钱，是有进无出，韦晞能够不起贪心，难能可贵！” 韦晞的所作所为极多，引发了吃瓜群众之间的极大争论，关于对韦晞的看法的多种观点在朝堂、民间不断地碰撞，但是无论是谁，都得承认“民受其惠确矣、甚多！” 而且他有一点是为人称道的，他不公开宣传，例如上报给朝廷的民众福利奏折中有删节，他不吹嘘自己（嘿嘿，真的有这样的活雷/锋？背后的情报机关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无人知道那时期遥情报机关工作），因此韦晞又赢得一个“谦虚”的名声，说他是多做少说，虚若怀谷。 跑马场上呐喊声震耳欲聋，除了大家的天性发作之外，关键是这个跑马场是唯一的，不会再有的高端拜占庭式风格的场所。 它是独一无二的！ 前有古人，后无来者。 “古人”是指它完全仿照罗马科洛西姆竞技场的式样，但比罗马竞技场还长40米左右，这样的建筑将不会重建。 竞技场长达500米，宽117米，分布着许多立柱，以及大理石和青铜雕像，中央耸立着从埃及运来的古方尖碑。赛车道铺着沙子，上面可容8辆马车并驾齐驱，周围的看台可容纳上万人观赛。 粗石方尖碑拥有镀金的青铜外衣，由于保护得当，末在战争中被掳掠，它们是在阳光下金光灿烂的华丽建筑。 中央的方尖碑。。。犹奥多西方尖碑是伊斯坦布尔最古老的遗迹了，用粉红色的花岗岩雕刻而成，碑身上有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修建于公元前1549-1503年年间。这个本来位于（古埃及）卡纳克神庙的图特莫斯三世法老的方尖碑在公元390年由迪奥多西皇帝带回来，并在碑顶加上了皇帝本人和他家人的浮雕。 蛇柱也是跑马场上古老的景观。这根柱子不大，从地下洞穴中伸出，它是一个由三条缠绕的毒蛇支撑的金水盆，为了纪念希腊联军打败波斯军队而在公元前400多年立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后来被君士坦丁大帝带回了自己的新首都。 太平公主在见识过这个方尖碑，就缠住了韦晞（私下），软语求道：“我们也去哪里抢几座方尖碑和柱子，在上面加上我和你以及我们家人的浮雕好不好？” 嘿嘿，太平公主的真面目是不折不扣的押寨夫人，强盗婆子一个！ 有时她的对于领土地盘和物质的贪婪比起韦晞还要猛烈，她支持扩张是不遗余力的。 韦晞没空理会她这等小女人青史留名想到已经发疯的无聊的想法，但他无法阻止太平公主自个儿干，她手里有权（其实也是他一手造成），也不乏谄媚她的官员们，于是希腊阿伽门农神庙的残余石柱被她的官员装运上船，运往东方。（过重，火车运输不便） 结果中途船沉了，石柱统统给海龙王收去。。。龙王也想用来装点自己的龙宫。 太平公主吓了一跳，做这种坏事的心收敛了许久。 时人迷信，有人告诉太平公主说为什么君士坦丁大帝能够把纳克神庙的图特莫斯三世法老的方尖碑，是因为是新龙对旧龙。 “陛下您想弄件（古文物）纪念品的话，得找另一条龙出来镇压才行！” 另一条龙？ 不就是她老公么！ 最终她还是得逞了，利用她过生日时，韦晞给她一次礼物的承诺，她要韦晞帮她弄件（古文物）纪念品。 韦晞爱妻心切，亲自去了埃及的菲莱神庙，运了神庙里的鲜花立柱回首都安放。 说也神奇，别人运不行，他动手运的海轮，一路风平浪静，平安地回到帝国首都！ 太平公主在那些柱上石拱上给雕刻上了自己的样貌，认定自己是司掌生育和繁衍的新爱神艾希斯，不仅掌管生育，还是所有人的庇护神！ …… 此乃以后的事情，现在的比赛很激烈，几乎所有的人都忘情投入，独有韦晞只是拍拍手掌，坐旁边的太平公主问他不喜欢看么。 “喜欢，但不够激烈！”韦晞说道。 “你看过更激烈的？” “当然！” “在哪看的？” “宾虚！”韦晞回答得很神秘，脸上浮出一阵怅然。 宾虚是一部罗马马车比赛的动作片，拍摄得很暴力，有十分激烈的赛车追逐，但已经不可再回去看了！ 第千五三节 我来自后世！ 高高在上，可俯瞰海峡的阿卡狄乌斯皇帝圆柱的上面清场。 天顶黑夜如缎，星星如银，可眺望下方的万家灯火。 君士坦丁堡由于充汉人五万和欧洲民众五万、西亚民众五万和赦免的奴隶五万，有上二十万人已经稍稍回复了元气，假以时日，又是一座雄城！ 看着自家的成就，怀中玉人在抱，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向着她进攻不休！ 韦晞抱着太平公主，两人做夫妻多年，但还是情感炽热，爱之不尽。 因为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韦晞英雄盖世，战功无比。 太平公主则是超级白富美，女帝唯一的公主殿下。 韦晞身体健壮如牛，太平公主则注意保养，虽然三十多岁了但脸上不见一条皱纹，没有一丝白发，白皙鲜嬾如少女。 两人小别胜新婚，虽说两人做了多年夫妻，但聚少散多，都在东西海陆到处忙，这西方面积多大，能够在一起经常只是春节。 所以对于彼此的身体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加上两人都是政治动物，知道他们的结合是天作之合，少谁都不行，韦晞有了太平公主，才拥有至关重要的“名份”，而太平公主依靠韦晞，才可以管辖军政大权，否则，那些战功卓著的将帅凭什么给一个女流之辈去管他们！ 韦晞真要硬来篡位，当然没问题，但带来的后果太严重，还是以太平公主的名义继续推进大业吧。 既然不可分离，那么他们就好好相爱吧！ …… 良久，喘息稍定，两人依旧紧紧相抱。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真舍不得离开你！”太平公主说道。 “人生苦，人生忙碌，人生就是聚少散多，转眼各分东西！”韦晞也感慨地道。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象活了很久的样子，就象阅尽世情的老人一般，很多东西看得非常通透？”太平公主支起身体，显露无限美好的身材，美眸闪动，发出疑问道。 这妞毕竟不是个傻白甜，韦晞煞有介事地道：“我其实来自后世，我知道政治形势的大势，所以我从来没有吃亏，总是胜利！” 太平公主扑哧一声笑起来道：“骗鬼去吧，还要找最笨的鬼才行！” “真的是，我说真话你居然不信！”韦晞失望地摇摇头道。 “好吧，我姑且信你，你说我到了神都应该怎么办？”太平公主请教道。 她准备随武则天同行回神都，武则天将会宣布她为皇嗣（太子）！ “你什么都不要办！按部就班即可！”韦晞眼里闪过智慧的光芒道。 “不要结党营私，不要拉帮结派，不要做青天大老爷，别管什么闲事……”韦晞一一交代道。 “陛下是不是春秋不盛了？”太平公主伤感地问。 “不，她还能活一些年！”韦晞淡淡道：“西府的大权绝对不能放手，东边的权力，陛下给你就要，不给你，不要抢！” “反正终究都是你的，不要急于一时！”韦晞下结论道。 “我明白了！”太平公主点头道。 “要好好地保重你自已，我有感觉，有人会对你不利的！”韦晞狠声道：“谁敢对你不利的，我灭他们九族！” “放心，为了我们的事业，我会好好地活着。”太平公主瞪眼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要乱来！” “我岂是这样的人！”韦晞叫撞天屈地道。 …… 君主坦丁堡的码头上军乐高奏，韦晞允送武则天、太平公主和一众王爷公卿大臣们回京！ “愿陛下、公主珍重，明年我们再相会，相信，我将带来欧罗巴平定的好消息！”韦晞与她们依依惜别。 “我在神都等你来！”太平公主坚定地道，武则天也微微颌首。 气氛热烈，大家都很高兴，独有武家人哭丧着个脸。 太平公主将成为皇嗣，意味着一直以来李家武家的皇嗣之争告一段落，胜利者既不是李旦，更不是武三思，而是太平公主！ 如晴天霹雳闪过，东方大国将会迎来又一个女皇帝！ 可是武三思能说个不字吧！ 且不论在他姑母积威之下，他从来不敢反对，别看他权势赫赫，却都是来自姑母，他姑母也不是没给机会给他，让他执掌兵权，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明知韦晞强盛，却始终不能组织起一支能够对抗韦晞的强军，不客气的说，大周朝所得的安稳局面，来自韦晞对周边诸国诸族的压力，大家就算对大周不满，但更怕韦晞的灭族军。。。韦晞用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杀过了再谈，谁惹得起他！ 所以武三思黯然出局，他反倒不服输，如果败给李旦，人家毕竟是武则天的亲儿子，肯定亲过侄子，但输给一个公主女流之辈，武三思不服、不爽！ 目前没有什么办法，只以强颜欢笑，等待更好时机。 汽船鸣笛，诸人欢送武则天和太平公主乘船过海返京。 等到船只渐远，韦晞转向诸将道：“集结兵力，尽快攻克法兰克王国！” …… 唐军大将程伯喜率军轻出，在距离法兰克王国国都巴黎不到七百里的凡尔登地区遇到优势兵力的围攻，损失二万，却造成对方八万的折损，正当法兰克人准备加一把劲，把程伯喜彻底消灭时，天边出现唐军援兵的旗号，让程军欢声如雷，士气大振！ 正如程伯喜计划的一模一样，程伯喜被围，在西线的唐军将领人人自危，如果出现程伯喜战死的可怕情形，将军们谁都无法保住自己的官爵地位，后果过于严重，他们一边痛骂着程伯喜害人不浅，一边督促军队不顾一切地推进。 ”他们距离这里还有一些时间，集中兵力，给我进攻！“法兰克大将莱茵哈特下令道。 于是法兰克人鼓噪呐喊而行，结果飞雷炮炸响，火枪爆鸣，彻底地打散了法兰克人的美梦！ 程伯喜一直没有动用这两样大杀器，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法兰克人面前，干掉了对方一万有多（那些没当场死掉被生锈的铁钉钢珠伤着的陆续发烧死掉），没有科学知识的法兰克人吓破了胆！ 飞雷炮巨大的声音震撼战场，近着的人哪怕用盾牌挡着钢珠铁钉的侵袭，也被震得七窍出血，死伤在地。 火枪则是枪口冒烟，对方就倒了下来。 不啻于魔法，对方援兵过来，法兰克人本来就心神不定，结果飞雷炮和火枪一出，无心作战，哪怕莱茵哈特也无可奈何，况且他本身也是惊疑交加。 唐军到来援兵不少，法兰克人解围而走， 第千五四节 攻法兰克 率领援军的大将正是攻克君士坦丁堡的前大食将领拉扎汉，也是一员能征善战的将军，作为程伯喜的副手领军，见面后他悻悻地道：“程大将军，你就爽快了，可怜兄弟们为你担惊受怕的，怕见到的是你的尸体，又或者是法兰克人拖着你出来游街！” 想想就有气，堂堂一个主将充先锋，让所有人都乱成一团，固然敌人混乱，我军也是乱七八糟！ 拉扎汉说甚为无礼，但程伯喜理亏，当作没听见他说什么，扯开话题道：“你带来了多少兵将？” “十五万人，有三万骑兵！”拉扎汉应道。 “很好！”程伯喜高兴地道。 “继续前进？”拉扎汉忧心忡忡地问道，真要是发疯也得奉陪了。 军令如山倒，神惊鬼都怕， 孰料程伯喜说了：“行，大家休息，把路给弄好去，骑兵去骚扰他们！” …… 法兰克王国的地形实质上来自高卢（法国）旧地，经历多年，已经有所开发，其周边地区则道路崎岖，借以对抗唐军入侵。 现时唐军进入法兰克王国腹地，尽管只得三万骑兵，马上让法兰克人大吃苦头！ 法兰克人生性骁勇善战，但他们的大马明显不适应唐骑的进攻节奏。 唐骑从来不会与优势力量硬拼，他们只会远远的放箭，让法兰克人防不胜防。 关键在于，唐骑的箭头有毒，勇敢的法兰克人中箭后，感染发烧的人非常的多，让法兰克人极为愤怒。 曾经使得白衣大食人头痛无比的情形再现，唐骑来去如风，四处肆虐，见人就杀，纵马进田吃麦！ 地里庄稼将熟，不想唐骑到来，大搞破坏，区区三万骑兵已将法兰克人揽了个风声鹤唳。 当时法兰克人休整过后想再打凡尔登，不意唐骑根本不与之战，而呼啸前往各地，以致于法兰克人不得不分兵把守，二打凡尔登之事无从谈起。 法兰克人痛恨的同时，表面不怕的同时亦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阴影。。。对方攻击了巴黎地区！ 巴黎，法兰克王国腹心地，唐骑拥来，立即遍地烽火。 站在巴黎城墙上往下望，看到邻近村庄火起，唐骑正在大肆抢劫，放火烧屋和焚毁物资，抢走漂亮女人，杀死男人！ 法兰克人有兵力，还很多！ 可是一出动唐骑就跑，追不上他们再多的兵力又有什么用。 法兰克人恨碎钢牙，他们也曾经进行伏击，但是唐军来去迅速，见势不妙就跑，难以伏击。 他们也曾经组建了骑兵大队，一人多骑去追击唐骑。 追了三天就放弃了，不是玩这种技术的料！ 唐骑的马术娴熟，骑射上乘，法兰克人根本玩不转战马pk，他们也没有唐军那种反曲骑弓，唐军射二箭，他们都还不了一箭，怎么打！ 好在这一年的冬天来临，唐骑收缩回去过冬，法兰克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 第二年春暖花开，积雪融尽，太阳出来，道路变得坚实之后，唐骑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韦晞亲率四十万大军到达，步骑对半！ 哪怕在冬天，唐军工程兵依旧没有闲着，他们冒雪修路、修桥，以大干快上的精神力拼不休！ 欧洲的冬天是十分寒冷的，但是唐军的干劲很高，在做好防冻和补给的同时，积极地扫雪、开路、破山、修路，最重要的是修建两条铁路！ 为了尽快完工，唐军使用了炸药开山，把巨石炸松，弄碎运走。 春天来了，铁路已见雏形，等到大军出动时，铁路做好了运输的准备，火车机头每天喘着粗气，把后方的人力和物资运到凡尔登。 添加多十万骑兵去搞破坏，整个法兰克王国形势彻底糜烂！ 韦晞亲自主持对法兰克王国的战事，步骤有条不紊。 第一步：骑兵四处攻击，破坏生产，严重制造恐怖气氛。 让法兰克人食宿不安，到处可闻唐骑的号角和鸣镝声，曾经让中原王朝头痛的胡人战斗方式落在法兰克人头上，他们更加头痛。 因为他们没有中原王朝的防守力量！ 中原王朝善于建筑，筑城以拒胡骑，城墙高大，胡骑难破， 又有坚甲、钢矛头和利刀，重要的是步弓胜过胡骑骑弓！（这点已在汉朝中有过验证，李陵帅步兵五千，以步弓对付八万匈奴骑兵，要不是箭尽，匈奴人根本奈何他们不得） 法兰克人有什么？ 他们出身野蛮人，在毁灭罗马的大潮中他们夺得了地盘，但罗马的科技文明并没有接受，技术不高，生产力落后。 结果招致唐骑的痛打！ 坐镇巴黎的丕平二世接获四境内外的警报多不胜数，仿佛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有敌情，他哭笑不得，干脆不理！ 可是不理也不行，唐军进入了第二阶段战事，四处压迫各地法兰克人！ 这回步兵出动，攻打易于打破的城池，围攻重点城市，好几座大城都传来危急信息。 感觉到形势不对，丕平二世率军三十万出动去打凡尔登。 军一出巴黎，即遇到唐骑足足十五万从四面八方涌来，箭枝象倒水一般地射来！ 早上射，晚上也射，没完没了，法兰克人提防着无时不刻的箭枝飞来，很是茫然：“他们的箭为什么这么多！” 不仅是箭枝，唐军最喜欢的就是晚上往法兰克人的营房里放火箭，在高处往法兰克人多的地方放飞雷炮！ 问题严重了，火箭惹着了火，让法兰克人不得不去救火，晚上根本睡不着。 人多的地方挨了飞雷炮，大家可以想象那份乐子：近距离有个大炮头在你身边爆炸开来。。。 咣！ 被轰得那是头晕目眩，滋味受过一次谁都不想再挨下一次。 更恐怖的是漫天飞舞的 出动不到五天，军队不得不折返巴黎。 法兰克人再不也敢出动，他们在主要城市加强城防，挖深壕沟，准备应战。 韦晞出动主力，直扑巴黎。他会去硬撞硬，他才没有这么傻。 骑兵大迂回，绕到法兰克人坚城的后面去，那里有数不清的村庄乡镇，那里没有坚城壕沟，匆忙修建起来的防御根本不值一提。 而韦晞的步兵主力屯于巴黎城下，他也修建起深沟厚垒，并不出战。 如此一来，法兰克人处境尴尬了，出现本土作战比起客场作战的唐军更早断粮的少见战例！ 第千五五节 攻法兰克（二） 一般而言，本土作战，粮食在手，民间支持，加上坚壁清野（这是必然的），部队可据有城池，后方就近送粮供养，耗个一年半载毫无影响，补给不应成为问题。 而攻方远道而来，补给往往依靠后方运来，只有做到象胡族这样行军才可以不依靠后方，但以唐军使用大量火炮、飞雷炮和投石车，物资运输少不了，可是唐人十五万工程兵和民夫大会战，紧急开通了从君士坦丁堡到凡尔登的双轨铁路线，再开通了到巴黎前线的单线 物资源源不断地运抵前线，唐军精神百倍。 法兰克人主力屯于巴黎，导致巴黎的供给紧张起来。 去年收成受到一定的影响，但国内还有积蓄，可是分散在各个城市，交通已经被唐骑断绝，还能够怎么运上来！ 因为巴黎地区部队众多，与唐军对峙三个月后就搞定了之前的积蓄，再过得十天即要断粮！ …… “准备进攻！”法兰克人大举出动，巴黎城下一片汪洋也似的部队，他们装备齐全，把所有压箱底的东西都派上用场，士兵们普遍装备俱齐，有头盔、护甲、兵器，加上准备好的梯子还有填坑用的箩筐铲子工具。 法兰克人向东冲出，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洪流一般涌向前面巨兽一般恐怖的唐军工事。 “距离二百米！”望楼上，唐军参谋兴奋地道。 “火炮，攻击！” “投石车，攻击！” “飞雷炮，攻击！” “放！”“放！”“放！”……军官挥舞军刀前指，旗手将旗帜摇动。 飞雷炮放出的炸药包在法兰克人的头顶爆炸开来，无数的铁钉钢珠打在法兰克人的装甲、头盔和盾牌上，劈劈啪啪地作响。 进攻的法兰克人均装备有完善的防护，从头护到脚，铁钉钢珠杀伤力不大，但让他们充分地感觉到冲击力。 至于火炮炮弹是直线撞击，对法兰克人的杀伤力是恐吓效果大于杀伤力。 给法兰克人造成麻烦的是投石车，唐军用它们投掷火油弹和化学弹，火油弹让法兰克人绕路走（毕竟人不是阿三，没有开挂，不能趟火而行），打散他们的阵形，化学弹的臭味则让法兰克人咳嗽流涕，但他们很坚强地抵受住而前行。 说实在话，黑火药的火器给予法兰克人一定的麻烦，但远远称不上影响巨大，还不到起决定性的影响。 箭矢如同蝗虫一般抛射而去，法兰克人整齐地举盾，挡住弓箭。 他们还能投枪，不过唐军有备，损失轻微。 双方来来往往中，法兰克人逼近壕沟，开始填平壕沟。 唐军拼命阻挡，火炮投石车和飞雷炮狂轰滥炸，法兰克人大阵中烟云弥漫，火光冲天。 在他们阵营混乱的时候，唐军弓箭纷至沓来，给法兰克人造成更多的伤害。 但是他们还是填平了壕沟，当他们拥到营垒下方的时候，上面唐军丧心病狂地丢下了大量的炸药包！ 黑火药威力不大，火枪子弹无法击穿装甲和盾牌，但是炸药包上大量的黑火药爆炸还是造成了法兰克人极大的伤亡！ 为了准备这场战斗，唐军屯积了不知道多少的黑火药炸药包，平时可以用来飞雷炮用，近战直接扔下去。 有的甚至几包叠加一起点燃扔到法兰克人中间。 落地爆炸，地面一阵猛烈的颤栗！仿佛猛然地震了一般，见到如闪电一样地一闪，一大团浓烟尘土轰然腾起，立刻便听到“轰”地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 炸点附近任尔再坚强也被炸得人仰马翻！ 更可怕的是唐军的火箭弹漫天飞舞，将法兰克人炸得焦头烂额！ 火弹弹用薄铁皮卷成筒状，内装大量火药，射速快，射程远，机动灵活，虽然准头奇差（肯定发生偏移），可是架不住它多啊，大量火箭齐射惊人，足以将城市夷为平地，将地上的军队尽数由直放平，仆倒在地上！ 唐军天知道发射了多少的火箭，轰轰作响，火光闪闪，将令大地似乎多出了一个太阳！ 这样的打击下，法兰克人受伤极多，许多人耳朵被震得隆隆作响，装备被炸烂，许多人都是腿部受到铁钉和钢珠伤害，然后感染，活着回去的话就会发烧。 尽管如此，法兰克人中军阵上的号角一刻不停，法兰克人咬牙猛冲， 前进可能死，后退更会死，要是不进攻则会被不光彩的饿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拼了！ 法兰克人乱糟糟地靠近了营垒，架梯登上，唐军纷纷放箭，加上丢炸药包，让法兰克人惨叫四起。 他们终究还是登上唐军垒上（垒，就是不高的厚墙），一个法兰克勇士，双手紧紧抓着刀盾，第一个按冲到垒上。 “哐！”他的脑门上一痛，金属剧烈的撞击声和震荡让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盔中了一箭，没破防，但非常疼！ 一名唐军军士卒冲到他面前，挥刀就朝法兰克人的脑袋上招呼上来。他的眼睛都花了，但没有晕倒，大吼一声，把身体连盾往前一撞，立刻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俩人都扑倒到地上。 双方翻滚，那个法兰克人是个强人，眼快手疾，猛地一刀，将唐军钉在了地上！ 然后他背心剧痛，三个唐军用矛将他插死！ 又一名法兰克勇士，大吼着拼命朝营叠爬上来了，他直接押动两根沉重铁棍，一上垒即左右翻飞，唐军中竟无一人能够与他放对，被他清出了一块地盘，招呼更多的法兰克人上来。 然而，唐军的是双层营垒，法兰克人站的外垒，内垒更高，上面的弓箭照准这位法兰克猛将兄一齐放箭！ “胡胡胡……” 不知道射出了多少箭，猛将兄满身插着箭矢，仰天厉吼，重重摔落于尘埃。 法兰克人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依旧猛冲。 他们不断地进攻，不管伤亡惨重，将每一天的战事，都当做了最后一战，毫无疑问，他们退路已绝，敌人重兵压境，已方粮草匮乏，退走更惨。 法兰克人的彪悍和血性在这一刻全面的爆发了出来，他们死战不退，一个接一个地战死在城头之上，哪怕是轻伤也不下阵。。。他们知道轻伤回去，往往发烧，那不如直接死掉了事。 顺便也将营垒变成了地狱，法兰克人的地狱，也带走了许多唐军的生命，因此也是唐军的地狱。 第千五六节 攻法兰克（三） 鲜血在营垒上流淌，靴子踩在血泊里会被沾住，被炸奇形怪状的尸体在城垒下四处倒卧，战到下午时分，许多地方可以直接踩着尸体跳到营垒去。 每一个法兰克人，都在拼命厮杀，不把唐人赶跑，誓不罢休！ 唐军则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武器，舍生忘死的将一个个登上营垒的法兰克战士杀死，赶下城墙。 处处爆炸，浓烟飞腾，浓厚如黑烟，光线也为止黯淡，仿佛冲进了乌云密布的黄昏。但是当空的太阳光，却如箭矢一样穿透浓烟，证明着此时晴天白日的真相。 法兰克人不断进攻！ 他们又上来了，唐军用长枪向下面刺，士卒下盘向后用力、上身向前猛刺，不问青红皂白。 法兰克人多用罗马式的大盾和长剑，但挡不住长枪兵的俯冲。一时间，铁枪先攻击到了法兰克人，短兵相接之处“叮哐”作响。 “啊！呀……”惨叫声不绝于耳，飞溅的鲜血被浓烟掩盖。 法兰克人使尽浑身解数，拼地冲上了营垒，后面的人大喊大叫“杀啊！后退者斩……” 唐军第一道营垒终于告失。 一些法兰克人跳下来，纷纷大声叫喊着冲杀向唐军人群，刀盾比较短，不主动冲攻击不到唐军队列。前面的人举着盾，挥起刀乱劈，都不知道砍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到哭爹喊娘的惨叫。 唐军士卒也在惨叫，地面很难活动，周围都是人，根本无法躲避，拿着长枪的话，被敌人挨近就只有拿躯干硬接，也被砍得哇哇地乱叫，场面非常地混乱。 大伙儿你喊我叫的，此时叫喊声更是鬼哭神嚎！ 大家挤成一团，刀片，长枪要是弄偏了位置，用力很猛，会擦着铁甲滑过来，在硝烟弥漫黯淡浑浊的空气中，确是火花闪耀；金属紧贴摩_擦的声音，酸得能人的牙都发软！ 一个受伤的唐军士卒手脚发软倒在了地上，立刻被各种脚劈头盖脸地乱踩，痛得他拼命呼喊，却爬不起来，身上踩着人甲一个就是两百来斤，很难再站起来。 “战至最后一滴血！退后就是死！前……”一个法兰克人扯着嗓子大吼，然后远处飞来一箭，插进了他的喉咙里，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众人头顶上箭矢、投枪横飞，都不知什么时候会落到谁的头上，乱战中根本顾不上什么，只能祈祷自己好运。 当法兰克人象蚂蚁般占据了第一道营又垒，唐军彻底弃守之后，一阵锣声乱敲而响，在第一和第二道营垒间的唐军立即用盾牌遮挡自己，而法兰克人不解其 第一道营垒多处地方爆炸开来，爆炸喷射出致命的石块，恰如一门门巨炮爆出的炮弹，消灭了上千名的法兰克人！ 唐军在营垒下方埋了过量的火药，挖了地道，地道里面的人点燃火药，大量杀伤法兰克人。 但是！ 法兰克人从最初的惊惶中镇静下来，依旧发动进攻，不战至最后一人，绝不停止！ 他们的顽强精神给在后方高楼上观战的唐军高级将领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大将程伯喜惊呼：“如果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技术兵种（火炮飞雷炮和投石车）和炸药包，我们真的会输！” 韦晞则脸上抽筋地道：“他们比城/管还要厉害！” “我们的现在的城/管？”有人吃惊地问。 “不是，是另一个时空的城/管！”韦晞回答，至于另一个时/空，谁能够去质问他！ 想想另一个时空的城/管，韦晞脸上都要抽筋。 “在我军一次战役中。有一个阵地在郊外我军后方。我军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时。那个阵地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们攻克了阵地。我们丢下了500具德意志勇士的尸体。以及3架f22。和30台虎式坦克。但抵挡我们3天3夜的居然是5名城/管” ---摘自德军党卫军78师12团b连曼施坦因中尉 现在的法兰克勇士勇往直前，还真有另一个时空城/管的威能！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前进、前进、再前进！ 不怕牺牲，带伤上阵，很快将唐军营垒下的部队消灭。。。嗯，死掉的是他们的同族，唐军大量征召了欧罗巴各地的蛮族，当中不少是法兰克人，与法兰克王国军同族操戈，实际上正宗的唐军主要在后面放炮和作预备队。 法兰克人连续攻破唐军三道营垒！ 但是他们死伤的不是一般地多，第一道营垒自爆，第二道营垒与第三道营垒间唐军装了一条沟，里面放满了石油，等法兰克人到来时点燃，烧死法兰克人不多，关键是阻滞了他们的前进。 此时火炮飞雷炮和投石车和投枪箭矢一起发威，齐心协力，将法兰克人所在地方变成地狱！ 五天进攻，法兰克人整整战死了十万人！ 死的人是如此之多，唐军怕臭怕瘟疫，法兰克人怕唐军辱尸，双方不得不停战，唐军允许法兰克人收尸。 忙乎了三天，法兰克人再度发动进攻，又用了五天，再突破唐军三道营垒，死伤高达八万！ 伤者至少大半感染，几乎人人死掉，换言之，法兰克人进攻十天，阵亡高达十八万人，进攻态势严重削弱，已经无力维持进攻！ 炮不停地打，唐军骑兵就在外围射箭，助阵让法兰克人无法进攻。 唐军死了多少？ 阵亡二万五，致残五千，其中一千是正宗唐军，数目虽然不多，但几乎都是中下级的军官。 要不是唐军有初级军官学校（正途出身）和教导团（训练老兵中提拔的军官），补充及时，一千军官还真会让军队大伤元气。 死残者其余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归化种族，根本动摇不了唐军血脉。 …… 战况报来，法兰克王国的宫相丕平二世对打下去失去了信心，更对守住巴黎失去了信心。 法兰克人不再进攻，唐军就会来进攻了！ 他自承没有能力在唐军那些希奇古怪的技术兵器攻击下守住巴黎，于是他将巴黎防守任务交给了莱茵哈特，自己带着法兰克王室成员，于黄昏时分率五千骑兵开城门，离开了巴黎！ 第千五七节 国王劝自己臣民投降 他决定带着王室成员前往西北地区，那里是山区，道路崎岖，可打游击，至少唐军难以发挥军阵和骑兵的威力。 就算那里坚持不下来，他还可以过海到不列颠，至少有上几年的快活时间。 算盘打得好，不等于可以成功，他太小看唐骑了。 唐军骑兵远比夹三夹四的步兵要牛掰，他们早就知道步兵兄弟们打了胜仗，那么巴黎城可以会有异动，看紧了。 果然，法兰克人连夜跑路，得，唐军不理他们先。 等天亮后，唐骑即时追击，三千弓骑一人三马急追，中途不断换马，于路上追上了五千法兰克人。 唐军后发而连至，精神十足，而法兰克人跑了一夜的路，不仅疲倦，还跑不了多远！ 起初法兰克勇士自恃勇力，人数又多而轻视唐骑，很快他们就吃到了苦头！ 唐骑一起发威，他们根本不与法兰克人接战，而是远程箭袭用，出手如电，如施放魔法一般，弦化幻影，箭似连珠，往往以一人之力生生射出十个法兰克人才有的狂暴矢雨。 一瞬间，暴雨般的箭矢落在了法兰克人中间，血雾喷洒，人影奔突，惊呼惨叫，不绝于耳。 唐骑每人带箭一百枝（单马），而他们能够连续射出三十枝箭，得，等他们停手时，三千人总共射出了九万枝箭给五千人消受！ 五千法兰克人死掉了一半以上！ 作为重点照顾对象的丕平二世，虽有上百亲兵举铁盾当肉盾拼命为他来防护，但受到的箭枝最多，上百军士尽都被射翻在地，他也左胁中了一箭，射穿衣甲，血流如注！ 轻轻一年，痛不可当，竟带了倒钩！ 不得已折了箭（箭身折断，箭头还留在身体内），在其余部下的护翼下匆忙逃生，接下来的数天，他们在唐军追击下，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爬山、钻林、洇水、匿野，上演着追与逃、生与死的戏剧生活，最终得逃。 但是，唐军的“毒箭头”是名不虚传，丕平二世不幸中招，待逃跑稍定后他动手疗伤，可惜迟了。 此后他不断发烧，缠绵床铺，最终于半年后一命呜呼！ …… “我们捉到大鱼了！”为什么丕平二世可以逃脱的一个原因是唐军俘获了一个大人物，这让唐军分出了大部分人手去送他回军营，以防有失。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法兰克王国的真正主人，“墨洛温王朝”的希尔德贝尔特三世国王陛下！ 墨洛温王朝是法兰克王国的第一个王朝，现时被攻，亦是最后一个王朝。 这个王朝疆域相当于法国的大部分地区和德国西部，奠定于国王克洛维（公元481--511年在位），之后这个国家的统治很不妥当，内战频频，外战不断，导致王权逐步削弱，实权落到掌管宫廷事务和王室地产的宫相手中，国王成为无权的“懒王”。 在唐军没来之前，法兰克王国权力掌握在丕平二世，这位希尔德贝尔特三世国王陛下是个摆设，实质就是汉献帝（果然，权臣一起，皇帝/国王悲惨） 他身躯高大，眼泡浮肿，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 唐军总参谋长姜咨亲自招降他，坦率地道：“……国王陛下，您的际遇我们是很清楚，丕平二世在朝，您是无权的，现在落入我手，就更不用说什么权柄了，但你还可以那么做，将来做个富贵闲人！” 通过翻译把话告诉给希尔德贝尔特三世，他思忖片刻后，答应与唐军合作！ 他既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这个国家没给自己什么好处，那就将它卖个大价钱吧！ …… 不消说，当希尔德贝尔特三世出现在巴黎城下时，守将莱茵哈特满嘴的苦涩！ 作为丕平二世的忠实部将，与闻机密，他自然是识得国王陛下的。 其余人等则议论纷纷，天可怜见，身为法兰克人，竟然不识国王！ “我的臣民们，我们是你们的国王希尔德贝尔特三世，你们大部分人没见到我，很正常，这些都是宫相丕平二世做的好事！他已经抛弃了你们，也抛弃了法兰克王国！逃离了巴黎！” 希尔德贝尔特三世当着大家的面，大骂丕平二世乱臣贼子，把持朝政，不敬王上，却又治国无方，引致唐人入侵，抵御无能，导致唐军兵临城下，他又贪生怕死，抛弃军民独自逃生，在逃的时候，带上国王，导致国王落入唐人手里……” 今天可能是希尔德贝尔特三世一生中最舒畅的一天，他痛快淋漓地将对宫相丕平二世的不满说出来，抖出了很多臭史和猛料，让大部分的法兰克人都目瞪口呆！ 城上把弓箭向他射出，但劲力不足，于他面前数米落下，而他的前面已经有大群唐军盾牌护着。 莱茵哈特警告道：“不要听他的！” 然而他的心往下沉，因为他看到大家的眼神是“警觉的、不信任的”，丕平二世不在，莱茵哈特说什么也没用，他毕竟没有丕平二世那么高的威望。 “我们臣民们！你们已经被重重围困住，内有步兵，外有骑兵，没有外援，注定城破！” “要是我在城里，甚至是丕平二世还在城里，你们可以说为我，为他而战，现在呢，为谁而战？！”希尔德贝尔特三世咆哮道：“你们告诉我，为谁而战！” 城上的法兰克人私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啊，国王不在，宫相不在，为谁而战？ “你们死了也是白死，投降吧，还可以保住自己和家人，想想你们死后，你们的家人会落入怎么样的悲惨的命运！” ”唐人的大头领告诉我说，先前是各为其主，现在是既往不究！只要你们归降，愿意加入唐军的，热烈欢迎，不愿意恛入唐军的，解甲归田，不作任何为难。至于那些顽抗到底的，一概歼灭，其家人为奴，杀之者可得重奖！”希尔德贝尔特三世劝降道。 姜咨亦站出来道：“我是唐军大头领姜咨，我向上天发誓，国王陛下说的我们都认了！……” 通过翻译传话，如风吹皱一池水，法兰克人的心彻底动摇！ 第千五八节 欧罗巴初定 莱茵哈特就象一个守护领地的狮子般极力约束城里的军队，他亦作工作道：“各位！我们与唐人大战，结下深仇，我们战死了十八万的兄弟，能够让他们的鲜血白流吗？” “相信我，现在他们没捉到宫相大人，宫相大人已经去召集援兵，将来就可以解除巴黎城的围困了！” 他苦口婆心，到处劝说，可惜收效甚微！ 国王都投降了，宫相逃跑了，事实就是事实！ 为谁而战？战死了怎么办？ 他们沮丧地发现：“死是白死！” 正如唐军大头领姜咨先前演讲的：“法兰克的勇士们，你们打得很英勇，但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在政治制度完善的国家，社会风气提倡为国捐躯是英雄事迹，可以得到抚恤金、家族得到上位者的表彰，还有各种各样的好处。 为一个注定要灭亡的势力献身，也不是说可以，因为可以“留下名声”。 但。。。城里至尊都跑了，还为谁而战？为了莱茵哈特而战？ 别傻了，大家都是十将军之一，他凭什么让我们为他而付出生命，导致家人为奴！ 当夜，莱茵哈特才刚刚和衣睡下，就被军营外的一阵骚乱惊醒，他披衣甲出去一看，凉气即时冒起。 灯火通明下，他看到罗泰尔、查理、路易和大埃阿斯顶盔戴甲，带着大队军士而来。 有人手里提着两个人头，莱茵哈特定睛一看，竟是佩里和安东尼的头颅。 他心中一痛，沉声道：“你们既然想要投降，那就去吧，为什么杀自己的兄弟！” 看到他义正辞严的目光，许多人躲闪，而罗泰尔昂然道：“杀死兄弟的是你！” 竟有这等奇事？莱茵哈特愿意洗耳恭听。 ”你不识事务，明知我军再不能战，却不投降，陷我们于危机中，我们给了你时间和机会，你却错过，不要忘记，唐人是有时间限制的！” “你想为丕平贼子卖命，我们就要借你人头一用！” 莱茵哈特怒极反笑道：“我是为丕平而战？我是为了我们法兰克人而战！” 他慷慨激昂地道：“兄弟们！我们法兰克人早在几百年前，就没有向罗马人屈服，今天，唐人想让我们低下高贵的头颅，这也办不到！……” 可惜他的话被人无视，大家阴郁着脸，冷若冰霜：你要去为你的大义献身吧，我们不那么高尚，还要顾着家人儿女。 罗泰尔也有经验，不待他说完，大叫道：“跟我走的站一边，跟他的留下！” “刷！”站在莱茵哈特那边的人一下子跑光光了，留给他的只有小猫小狗两三只！ 关系到生死问题，没有谁会犯傻。 慷慨赴义的人也不是说没有，但在国王投降，宫相出走之后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见到大局已定，罗泰尔招呼一声：“杀！” 人们蜂拥而来，转眼间就把莱茵哈特等人给淹没了！ …… 巴黎地区是完整地归入唐军手里，城市建筑完好，官吏百姓不受惊扰，库藏地图保存，得军二十万！ 韦晞大喜！ 投降的法兰克国王希尔德贝尔特三世被封为“法国公”，除官禄之外，再赐重金厚田养之。 罗泰尔等带兵来投，皆封列侯。 二十万军队经过甄别，择其强壮者和政治可靠的，得军十万，其余发资遣散。 之前战死的法兰克人十八万人的家庭，皆得官府的一笔“援助金”以稳定家庭（不能说是抚恤金，为我而战的才可以得抚恤金且更丰厚得多），家有孤儿的被军队收养，入军校读书。 这十八万人花得不少，但唐军都习惯了，十八万个家庭是个很不安稳的因素，经济上是亏大本，但政治上好处不少，执政者要懂得算账的。 出榜安民，约法四章“杀人者死，伤人者抵罪、盗窃者入罪和买卖公平”，由是民间稍定。 …… 面前一望无际、湛蓝一片的大海，海浪奔腾不息。 “这，这就是大西洋！” 海滩上，韦晞召集了大量的将军和文臣同观大西洋。 此时此刻，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将军，也是感慨万千。 大家想起这些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大家克服困难，砥砺前行，终于从东海的太平洋边打到了西方的大西洋边，实现了饮马大西洋（马说：“我不喝咸水的”），用大西洋海水擦军靴的愿望！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当初的少年郎，都成了白发丛生的中年人了！ “我们打了多少年？”韦晞问杨成献道。 “多少年我都不记得了！”杨成献神往地道：“多少年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当初兵出玉门关时，崔千寻进上的一首诗！” 他当众念出来道：“《恭祝韦侯西行建功》：大将筹边尚未还，关中子弟满西域，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 杨成献道：“现在是大唐子弟满西方啊！” 追随韦晞的将军、文臣们回想起来，尽皆一片唏嘘！ 是夜，就在大西洋边设宴，韦晞召集文臣官员，老兵们大宴，给所有的人发勋章和奖励，人人有份，个个重奖！ 再解除酒禁，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次日日上三竿才醒。 大家喝酒、钓鱼和游乐，又欢聚一天。 之后，各分东西了！ 规定西府中枢管辖地方，实行的是集体领导，由大学士们和总参谋部决定军政大事，成立东欧、西欧、西亚、中亚四大军区，由唐甜、程伯喜、范无伤和王孝杰分掌，主管征伐之事，约定五年为期，最多二任，到期者调任，这是为他们好，也是为大家好。 韦晞指出道：“现在欧罗巴只是初定，大家好看了，地图上，我们是从东到西，自出西域之后，就是一条线，为一字长蛇阵，兵家大忌也！” “所以大家得在稳固既有地盘的同时，还得四处出击，征服、建设、收拾人心，有得大家忙的！” “现在还是战争时期，谁以为可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那就大错特错了！”韦晞发出警告道：“是的，我们的实力很强，可世界太大了！所以有一分力就要使一分力，如果谁想享福的，和我提出来，我放你们回神都，风风光光！” “有没有谁想走的！”韦晞问道。 “我！”有人举手，大家望向那人，见是程伯喜，他嘻嘻一笑道：“我才没这么傻！” 他站起来道：“捋起衣袖，握紧拳头，大干快上，建设盛唐！” 众人都站起来，哄然道：“干了！建设盛唐！” 韦晞亦站起来，高兴地道：“建设盛唐，明天更美好！” 第千五九节 武三思是菩萨转世？本宫不认识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武则天西巡，大家旅途辛劳，来安地回到了神都，皇嗣李旦率留守诸臣迎接。 仪式隆重，不必细表。 下了火车，武三思急不可待，派人去捉拿宫里的寺人刘总管（先前杨寺人谋害武则天之事），结果从人回报，让武三思脸色很不好看，他冷笑地对李旦道：“相王（李旦的封号）果然好手段哪！” 那个刘总管昨夜已告暴病身亡！ 那时的火车速度不快，以快马接力，抄近道还是快过火车先行抵京，刘总管自然得死。 李旦则一脸懵b的样子：“……” 刘总管死掉，武三思想用来打击李旦的良机丢失，他翻脸如翻书，下一刻就满面春风地道：“相王在京可好哪！” 李旦还是一脸懵b的样子：“……” 既然无法打倒这个敌人，武三思已经准备和李旦合作，共同对付李旦他妹的！ …… 回到京城，诸人开心，唯有李旦是郁闷的！ 他从已方大臣的那里听到惊天巨变就在眼前，震惊之余，急找了狄仁杰问计。 一直以来，狄仁杰就是他的定心丸，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深得武则天的信任，李旦得以从群狼窥伺的险恶局面中保身，至今还保住皇嗣之位，亏得狄仁杰在武则天面前说话，他吓唬武则天说若立侄子为皇帝，自古以来没有为姑母立庙的，天皇（李治）是陛下的丈夫，皇嗣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应将皇位传于子孙，以为万代之计，陛下的天下来自天皇，若立侄子为帝，则恐怕天皇不能享受祭祀的血食矣！“ 武则天深以为然，李旦遂一直得保。 “臣一直以来，都心向李唐！此心可昭日月，从来没变！”狄仁杰坦然道。 “现在呢？”李旦着急地问。 “你妹妹干得比你好啊！还好得多啊呀！”狄仁杰苦笑道，遂将西巡的所见所闻说给李旦听，李旦听后，作声不得！ “她也是李唐啊！”狄仁杰无奈地道：“陛下要驸马答应的第一件事是他与公主所出的儿子改姓李，他一口就答应下来，观其行径，乃心甘情愿！” 在古代最讲宗族，改名换姓为世人所轻视，殊不知韦晞来自后世，孩子从母姓还真不是件事！ 所以他很看得开，一点都不扭捏，他与太平公主的儿子从母姓，将来立李氏宗庙，一直祭祀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 狄仁杰劝道：“殿下，太平公主的上位已经如箭在弦，势在必发！” “要是她不登位，关外百万大军也要推她上位，有韦晞在，这百万大军指挥得如臂使指，无可匹敌！” “且太平公主终究姓李，日后皇嗣者是她的儿子，亦是李家人，李家宗庙得保！” “公主仁厚，只要殿下退让，将来必不与殿下为难！” “老臣言已至此，请殿下采纳！” 李旦告辞，见群臣之心已向太平公主，遂置武三思的拉拢于不顾，上表请辞皇嗣。 李旦其人，也有他的好处，在另一平行空间里他是两即帝位、三让皇位，是个仁厚君子，念亲情，既然老妹能干，让给她就是了！ 三辞三让，武则天宣布本朝皇嗣不再是李旦，不过，她没有宣布谁才是皇嗣！ 按先前约定，她应该宣布太平公主为皇嗣，可她没说。 人们议论纷纷，武三思想着抓紧机会搏一把，到处洒钱，封官许愿，鼓动他人上书，请立自己为皇嗣。 他给张氏兄弟进贡，给了上百万两的白银！ 那张氏兄弟横惯了，太平公主对他们不假颜色（其实他们最想*的就是太平公主），惹得他们兄弟俩发作，向武则天狂进太平公主的谗言，声称太平公主想要造反、奢靡、大不敬、不孝、无德、妄自尊大、贪赃枉法等等……武则天只是听着，没说什么，不过等张氏兄弟信口开河说得高了兴，说太平公主养面首时，武则天沉下脸去道：“公主有夫在堂，她是西军百万之众的主母，你们辱她，就是辱西军百万之众，必死无疑！朕也保你们不住！” 两张这才害怕，掩口不提，也不再敢说太平公主什么。（好在没公开说，一旦公开讲，他们真的是必死无疑） 这边武三思请出白马寺主持释刚相和蒿山少林寺主持释月海出面，率高僧十六人及民众逾三万（人人发给盒饭，上一天班有一天钱，武三思舍得下本），说武三思乃金刚藏菩萨转世，在弥勒佛（武则天）之后，可继大位！ 他这是明显吸收了太平公主和韦晞两公母的作为，他们两公母公的那个说他是大势至菩萨、母的那个说他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极多人信之，大得民心，所以武三思也来玩这一套。 此菩萨为贤劫十六尊之一，其名常出现于诸大乘经典中，于华严经第六会十地品，特举为上首。 法像为身呈青白色，左手握拳，右手持青莲花，花上有独股杵；印相为外缚拳立于火轮，或外缚五股印；真言为‘唵缚日啰孽罗婆野娑缚贺’。 武三思既是菩萨转世，乃建法场，立神像，众人迎接、参拜供奉。 他这边大张旗鼓，热闹无比，那边的公主府却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太平公主什么搞作都没有，只是上朝、进宫，游玩，既不招揽臣子，也不插手朝政，一切如常。 大臣崔千寻去见她道，见她居然在公主府里松土种葡萄！ “公主镇定如山，臣下佩服！”崔千寻拱手道。 “本宫也不是镇定，而是有手好牌！”太平公主油然地道：“我有老公，有百万西军，这皇位非我莫属！” …… 她所言甚是，谁不看出未来的局势，武三思的举动是雷声大雨点小，重量级的人物都在避他，谁敢力挺武三思，不怕将来太平公主秋后算账？ 况且，武三思是烂泥不上墙，扶他上去，坑大家啊！ 有次上朝，大臣问起太平公主，言武三思是金刚藏菩萨之事，（大臣）其妻欲行供奉，可行？ 太平公主摇摇头：“本宫不认识他！” 她说一句话顶武三思万句，时人大笑曰：“观世音菩萨不认得金刚藏菩萨？” 大家信太平公主啊，俱都取笑武三思是自我标榜，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如果他真是菩萨转世，岂有真菩萨不认识他之理？ 最终，他自己都玩不下去了，虎头蛇尾地结束他自己的表演。 圣历二年（公元699年）秋十月，武则天下诏，传之九边，正式册立太平公主为皇嗣，同时大赦天下。 …… 新书《大明之雄霸海外》已经上传，位置就在《建设盛唐》主页右侧的“其他作品”那里点击，请点击、收藏、推荐（把所有的票都投给它），谢谢！ 第千六十节 儿子的婚事（一） 消息传来，公主府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贺客满街道，礼物堆积如山！ 不同于李旦，虽为皇嗣，实际上连鬼都不上门，面对着虎视眈眈的诸武和酷吏，大臣们都不敢背上“私通亲王、干涉朝政”的罪名。 太平公主为皇嗣，接位是板上钉钉，武则天也不敢废她！ 不然，试问西军百万之众的刀利不利！ 正如她所讲的，辱太平公主一人，就是辱西军百万之众，哪怕是皇帝，也担当不起。 太平公主接待客人，说得嘴巴都起泡。。。话太多了，高兴之余，却也有烦恼。 世子李璐（这名字是后来改的，用的是难写的字，以便民间不用避忌常用字）来见太平公主，说他不想娶武家女！ 原来，在之前，韦晞安排了李璐的婚事，李璐将迎娶郭家女郎。 郭氏女郎，是对韦晞有提拔之恩、支持之义的郭待举孙女，当时定下婚事之后，李璐偷偷地去见过郭氏女郎，这个女郎知书识礼不算，还懂得“科学”，宜家宜事业，令到李璐非常满意。 父母就是孩子的镜子，韦晞与太平公主琴瑟和鸣，天作之合，让李璐非常羡慕，也想找这样的伴侣，结果让他如愿以偿，心中不禁窃喜。 正等着迎娶郭氏女郎过门，没想到一个晴天霹雳下来，圣旨赐婚，他将纳武家女为妻！ 武家女！ 李璐哪还不知道武家与他家是怎么一回事， 武家女娶进家里，岂能善了！ 于是他气鼓鼓地找母亲投诉，说他坚决不肯娶。 他振振有辞地道：“母亲！您曾教导过我们，身边的那一位必须彼此间心灵和谐，乃是1314的事，见到喜欢的，就要去追！父亲还说过，人就象蚌，男女各一半，要配得上才是一双！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半，结果却要拆散我们！” 韦晞家风既严格也不严厉，严格的地方是不可违法和违背公德，触犯秩序，不得骄傲，凭势压人。主张大家多沟通，父母对孩子并不一味地压制，所以，李璐敢于说话。 太平公主自然是爱儿子的，想的是儿子幸福，当然也希望儿子能够娶进他喜欢的人，但她无奈地告诉儿子道：“你现在学到新课了！有许多事情，就算以你父母的地位，也不能够为所欲为的！” “你身为皇家子弟，你的婚事，不是由你决定的！甚至不是由你父母决定的！” 李璐懂事，没与母亲争论，但他回去后闷闷不乐。 他不高兴，太平公主也就不开心，正在此时，崔千寻上门请示。 崔千寻正是春风得意，原为神都令，现为同凤阁鸾台三品（拜相）兼地官尚书（户部尚书），乃太平公主为皇嗣后，武则天加强她的势力所作出的安排。 崔千寻自然知道这么重要的官职来自何方，因此他上公主府非常勤快，他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很早之前他就贴上了韦晞/太平公主系统的标签，不怕别人说他是趋炎附势。 正所谓天下官管天下事，太平公主说了儿子的事情，崔千寻自告奋勇，说他去帮忙开解开解。 …… 重臣崔千寻来见，李璐自然得给面子，两人在李璐书房会见。 “世子的书，实在丰富，而且涉猎颇多，令老臣佩服！”崔千寻赞扬道。 “崔公过誉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越是学习，越是觉得父王是不世出的奇人。”李璐感慨地道，对崔千寻说：“做儿子的本应谦虚，但看得父王的书和诗多，觉得父王真是菩萨转世！” 他随手拈来《一个女孩名叫婉儿》和《念奴娇·昆仑：赠太平公主》。 即“一个女孩名叫婉儿，她的故事耐人追寻，小小少女，早入天宫。恍然一梦，千古伤心！一个女孩名叫婉儿！一个女孩名叫婉儿！明眸似水，乌丝如云。……” 李璐评价道：“实在是道尽是婉儿阿姨的生平和容貌！” 而《念奴娇·昆仑：赠太平公主》：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揽得周天寒彻……，实在是气势磅礴！ “天下无人可比！” “那当然！”崔千寻接触韦晞更多，早就信到贴地，当下他连这次来的主要目的都不说了，立即送上最新急送到京的韦晞又一诗词大作！ 这首词的来由是韦晞接诏，宣他进京，于是他坐专列而来，在西域时停车，登昆仑山西昆仑朝拜。 昆仑山，已被他定为中国龙脉所在，号称万山之祖，极受推崇。 在西昆仑上，他又挥笔写下了《水调歌头·重上昆仑山》 “久有凌云志，重上昆仑山。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闻到氤氲馨香，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过了玉虚峰，险处不须看。 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二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注：二十八年指韦晞于咸亨二年（公元671年）起兵，现在是公元699年正好二十八年） 不消说，此诗一出，李璐立变痴呆！ 崔千寻暗暗点头，不说李璐，他当初看到时，整整一个下午没做别的事，专心写这首词，写来写去，都觉得笔锋衬不出这个意境！ 瞧，“久有凌云志”，如果在之前，韦晞没发家之前敢这么写这五个字，得，他不死都脱层皮。 酷吏以此入罪，世人都不说酷吏为过，你小子地位低微，却有凌云之志！ 不是想造反还是什么！ 但现在说来，根本不是件事，因为韦晞进京，就当凌云。 “过了玉虚峰，险处不须看”，此话很是意味深长。 “二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何等的气派！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正值韦晞西征成功，艰难困苦只须谈笑凯歌还。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完全藐视困难。 …… 两人同品韦晞大作，气氛相当融洽，崔千寻以此为契机，趁机问道：“听闻世子为婚事忧虑？” “正是！”李璐知道瞒不了人。 ”根本不用忧虑！“崔千寻拈须微笑道。 ”正要请教！“李璐精神一振道。 “你是世子，可娶正妃一，侧妃二，正妃乃你皇祖母赐婚，你推不了，娶呗！娶进来，不就是你的人了？听你的话，对你好的，就对她好一点，不然，打她进冷宫，能奈你何！” “侧妃嘛，你爱娶谁不就是谁了，你父母会给你这个权利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李璐连手拱手称谢道：“多射韦公指教！” 崔千寻侧身受了他半礼，别看是这几句话，但太平公主不方便讲，做婆婆的不可能在媳妇还没过门时，劝儿子对媳妇厚此薄彼，有辱家声。 别人不敢讲，武家女进门，怎么都是正妃，在府内的权利很大，府内的人根本不敢惹武家女。 哪怕是府外的官，万一武家女得宠，武家女进枕头风呢，这可是世子！ 以崔千寻的地位，才敢说出来，受李璐半礼，乃是理所当然。 …… 太平公主听闻儿子想通，大悦，乃谢过崔千寻。 十一月，驸马都尉韦晞率兵三万入朝！ …… 新书《大明之雄霸海外》已经上传，位置就在《建设盛唐》主页右侧的“其他作品”那里点击，请点击、收藏、推荐（把所有的票都投给它），谢谢！ 第千六一节 儿子的婚事（二） 三万兵马进京，立即引发哄动。 大家不是说韦晞以权臣之势率兵进京，而是军队里面是一万五千正宗唐人（其实还是有五千的突骑施人，这是最坚定的归化唐人）、一万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和五千大食人！ 神都人也算见多识广，还真的没有见过成建制的白种人军队，看得神都人眼眨眨。 更让人哄动的是带队的军官宣布道：“王爷说了，所有的人包括欧罗巴人都是未婚，你们哪家女郎看中的，男女又情投意合的，王爷包送彩礼！” 见这些军人个个威武，他们又派头十足，整个神都都哄动起来，正好家中有女及笄的，纷纷跑来看，夹道相迎，越看越喜欢，有的军人差点中途被抢走！ 还没到军营就出了这档事情，想不出名都难，当时人山人海、人声喧哗，派去迎接的宫使不明所以，还以为韦晞就想黄袍加身哩！ 他找到韦晞，苦笑道：“驸马，你要给你的孩子们找老婆也不要大街上来啊，等去了军营里再进行，岂不从容！” 韦晞呵呵笑道：“去军营里哪够当街捉婿爽！” 不过他还是纳谏如流，着军队归营，恢复秩序！ 他的部队进京，实际上充当了御林军，有军队在京支撑，而且是能以一敌十的野战军！加上其妻为皇嗣，大家都很清楚，这夫妻俩登位难以逆转。 但夫妻俩的为人处事很被世间称道：事母至孝！ 夫妻俩每天必有一人向武则天问安，对于武则天的朝政处理，给予充分的尊重，不干涉武则天的施政和人事安排。。。哪怕是武则天的两个宠胡作非为也只是向武则天劝谏一下而已，并不急于上位。 时人苦张氏兄弟苦矣，在韦晞和太平公主告他们的状，他们也只是好言相慰，并不纠正。 这点让他们系统的人都觉得不妥当，不过韦晞说了：“只要西府、西军不乱，东方再大的麻烦也不是麻烦！” 他傲然地道：“实在不行，我重炼地风火风，换过世界罢。” 众人暗暗称奇，安心不提。 韦晞此话是有由来，市面上出现了一本封神演义，讲述的是商周交替，三教共签封神榜，封神之事，虽是小说，已成为道家经典。 大家方才知道神仙界的秘闻，才明白神仙的来由，于是按照神位，各自供奉。 小说中有地风水火可立世界之说，韦晞如此说，是豪气干云！ 作者是“佚名”，但许多人认定是韦晞所著。 十二月十八日，女皇为防止身后太子女与武姓不相容，令太平公主、韦晞、相王李旦与武三思、武攸暨等作誓文，告天地于通天宫，铭之铁卷，藏入史馆。 武则天是武姓，当时武承嗣劝她说“今上姓武，岂有天子不为武姓之理？” 确实有理！ 一旦武则天大行之后，外姓天子岂会看顾武姓之理！ 但给武家人登基，又存在着武则天和她先夫李治不能进庙接受供奉的大麻烦： “岂有侄子为姑母立庙的，你们找出一个例子给我们看看！”结果是没有一个例子。 “岂有儿子在，立侄子接继家产的？”结果是哪怕再叫得响亮的武家人，也不会让自家的侄子接掌家产。 为了解决将来武家人与李家人可能发生的冲突，武则天煞费苦心，要他们对天地立誓，两家和谐，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不得争执！ 除了誓言，这边加强了韦晞和太平公主在神都的存在（她不这样做，没兵在手韦晞决不会进京！）再提拨武三思为同凤阁鸾台三品（拜相）兼天官尚书（吏部尚书），将亲王不得封相，以免权大的顾忌甩一边去。 时人诘问，武三思自辩道：“韦晞亦为亲王，却掌西军，怎么说？！” 正月初一，韦家世子李璐大婚，迎娶正妃武家女郎，侧妃郭氏女郭、金氏女郎！ 武家女郎，乃武三思幼女武坤儿。 郭氏女郎，正是前宰相郭待举的孙女。 而金氏女郎，是相王李旦侧妃金氏的侄女儿。 所以说大人物的婚姻是身不由已，李璐成为一个纽带，连接各方势力。 娶亲那天，真是盛况空前，太平公主是爱儿心切，一手包办，大操大办，韦晞都插不上手，笑称：“你简直就象个护雏的母老虎！” “怎么？”太平公主斜眼看他。 “穷凶极恶！”韦晞不知死活地道。 “皮痒了啊，老娘帮你松松骨！”太平公主追打韦晞！ 于是儿子婚事，差点发生惨案！ 太平公主竭尽财力，动用了大量的物力、人力，比她出降时还要隆重，让人看得瞠目结舌，称慕不已。 给正妃家的彩礼是二万八千两黄金，侧妃各一万两黄金！（当年太平公主出嫁时得到的彩礼是一万两黄金，来自吐蕃的干部（松赞干布）纳文成公主彩礼是五千两黄金）。 再有价值上千万贯的资产转入李璐的手里。 动用了五万军队对京城戒严（韦晞当年娶太平公主时都不到一万），参与办理喜事的人数达三万之多！ 车队绕神都一周，抬礼物的人多到大家都数不清！ 四方贺客似云来，各个人种（连黑人都有，太平公主的脸都拉下来了）、各种腔调集于神都，难以描述当时的热闹场面。 终于一切搞定，太平公主累得不顾礼仪，累瘫在椅子上喘大气，对韦晞苦笑道：“下辈子你当娘我做爹！” “你想得美，下辈子我不要你了！”韦晞嘿然道。 “你敢不要我！”太平公主眼里射出危险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身上某个位置。 “你看你对你儿子多好，一下子娶了三个老婆给他，我呢，想娶多一个，都担惊受怕的！”韦晞妒忌地道。 原来如此！ 太平公主大笑道：“儿子娶媳妇，就要多妻多妾，好开枝散叶。自家老公，则要看紧了，严防死守！” 韦晞点头道：“很好，下辈子我做你儿子得了！” “滚一边去！” 新书布琼尼乌拉（乌拉：俄语“万岁”的意思）已经上传，位置就在建设盛唐主页右侧的“其他作品”那里点击，请点击、收藏、推荐（把所有的票都投给它），谢谢！ 第千六二节 神都巨变 三家女郎入门，出人意料地，武家女郎长得最漂亮，最知书识礼，最是温柔！ 哪怕是洞房时，李璐没去找她，她也不生气。 第二天拜见舅姑，她仪态端庄，毫无愤懑之情，令到太平公主暗暗点头。 后来问起，武妃说出嫁前，家里人耳提面命，要她好好地为人处事，小心谨慎做人。 其余两家女郎都有点小脾气，相比之下，竟然是武安女郎最为大度。 她也绝非任人欺负之辈，有事情，与婆婆和丈夫沟通，耐心说理，绝不盛气凌人。 大家族中不乏有人踩低就高的，对于欺负她的人，太平公主必须维护她正室的面子，给予处罚时，武妃还给他们说情。 她以柔克刚，而且她还有个优势：三个王妃中，她长得最漂亮！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李璐最终与她圆房，然后生育孩子。 她的表现连太平公主都道：“这个儿媳，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1 此后，太平公主常驻神都，行事谨慎，充分尊重武则天的权利。韦晞则每年小住神都，其余时间都在西方打拼，军政一把抓。 西方征服与建设之事顺利，唐军有计划分步骤进行，每得一地，巩固一地，四处修路，行雷霆之法又大施仁政，各地民心归唐。 夫妻俩行事谨慎，府内管理制度严格，警戒是外松内紧，出动时带足护卫，且总有儿子留在西方（一旦有事，可以接位）。 敌对势力虽然虎视眈眈，但根本没有可乘之机。 他们也无法承担没有把握之前彻底翻脸的后果，犹豫再三，没有下手。 数年光阴眨眼即过，终于到了公元705年正月，武则天病重，下诏：“自文明以来得罪者非扬、豫、博三州及诸反逆魁首，皆赦免。” 她不见臣属，只得两张伺候，连太平公主也难以相见。 下诏驸马都尉、西府大总管韦晞回京以安排大事，武三思知道后，思忖再三，决定与之一拼！ 此时他苦心经营，已经有点资本，军政方面的官员安排了不少（他是吏部尚书，管人事），而且训练了二十万的军队，武党人控制了这支军队。 尽管与西军还有很大的差距，并非没有一拼之力，为了这个皇位，武三思决定铤而走险！ 他召集党羽密议举事，首先知闻西军并无异动，遂决定于正月十八，由两张矫诏传诸王公大臣见武则天，行传位之事，如此所有人员集中，将李家、韦家两大家族成员一网打尽！ 两张怨恨太平公主，一口答应，写了诏书，于十月十七日四处传达，曰明日大朝，陛下欲行逊位之事。 “假的，绝对是假的，陛下会逊位？”崔千寻冷笑道：“我在神都跟了她这么多年，哪还不知道她，不到大行之事，也不会把权柄交出来” “依你之见，怎么说呢？”太平公主问道。 ”无他，武三思欲仿长乐宫旧事耳1崔千寻直言不讳地道。（长乐宫旧事：汉末大将军、国舅何进入长乐宫被十常侍所杀，是三国的起因） “俺可不是何国舅，俺是韦驸马1韦晞冷哼道：“我十万大军，已经潜行而至1 他的一帮党羽又惊又喜，有上十万大军，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武党军队作为最大的变数不存在，十七日夜，西军进京！ 大家都有个疑问，这么多人进京，怎么武三思居然不知道？ 他们兵分多路，从诸门进入，当中一路，由杨成献率领，从定鼎门而入，直扑洛水边的“尚善坊”，那里有武三思的宅第！ 定鼎门原有守门部队，军官被韦晞特种兵所杀，一加吆喝，立即反水，让西军顺利地进京。 武三思的王府前有站岗的卫队，他们面带疑惑的看着这支军队，为首的军官呆了半晌，颤抖着声调大声吆喝道，“王府重地，来人止步—是那位将军，请先报名侯传” 没有任何应答，不待杨成献下令，中军毫不犹豫的乱箭齐发，当头的军官瞬间被射成刺猬，不待后面未死的士兵拔刀抵抗，前排的西军士兵立即冲上台阶乱刀砍下，不多时大门洞开，杨成献一磕马腹，战马长嘶，就那么一马当先的杀了进去。 武三思正在后院，接报后呆若木鸡，倒是武悠宁反应得快，立即召集家丁与之战。 但在凶恶的西军野战军面前，家丁根本不堪一击，西军急速推进，如入无人之境！ 不分男女老幼，尽数杀掉！ 韦晞并没有给杨成献下达这样的命令，只要求杀掉重要的人物，但杨成献岂能留下后患！ 他是韦晞的兄弟，自有他的担当，还没进门就下命令：“杀光、抢光1 军队是暴力机器，依令行事，不多时，浑身血污的武三思被牵到杨成献的面前，武三思充满仇恨地道：“终究是你们赢了1 杨成献吩咐左右道：“速速杀之，王爷说过，给人翻盘的原因是因为话太多了1 于是，一个军汉上前，朝着武三思腹部用匕首一捅，再用力一旋！ 武三思不能置信地翻翻白眼，一命污呼！ 进京的西军四处收捕武家党羽，到处捉人、杀人，神都的民众经历了惊恐的一夜！ 武党人死的死，被捉的捉，几无漏网之鱼，只有一个房融堂而皇之地与大家聚在一起，韦晞这才介绍出来他是余则成！ 房融，掌管武党的情报系统，原来早被策反了！ 难怪西军十万突来，事先武党竟然不觉察。 “还差一对人1崔千寻说道。 “谁？”大家忙问。 “张氏兄弟1崔千寻应道，这两人近侍陛下，易生变于腑腋，不可小看。 于是程伯喜率兵进宫，收捕张氏兄弟，两人躲于武则天的病榻后，可惜武则天连话都说不了，岂能将程伯喜迫退。 军卒如虎似狼，将两张牵出，程伯喜给了武则天一个面子，将两张缢死。 至此，大局已定！ 韦晞、太平公主率西府、西军和诸大臣进见武则天。 武则天精神稍好，在上官婉儿的扶持下坐定宝座，哪怕是虎倒亦不落架！ 终究她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指着太平公主道：“你说，朕的好女儿，你来说1 太平公主流着泪，不敢说什么。 韦晞以目示崔千寻，于是崔千寻上前，将两张的矫诏及两张死前的交代，武党党羽的交代上交给武则天看，再给王公大臣们看。 又抬上一箱东西，乃是从武三思家里搜出来的龙袍！ 那个龙袍做工精致，展开来就是武三思的身形！ 尤其是上面的一些珠宝，乃是上赐。。。换言之，韦晞想要伪造，也造不了这么快！ 确实是武三思准备好的龙袍！ 崔千寻上奏道：“逆臣武三思图谋已久，欲行造反，逼迫陛下与臣等，臣等无奈之下，唯有自保，先发制人1 武则天沉下脸，不能说什么。 证据确凿，她无法为武家人再说什么，但是心痛武家，多年心血，一朝成空！ 好女儿，好女婿！ 不仅如此，崔千寻上奏道：“今陛下病重，武党造反，人心惶惶，国不可一日无主1 “你待怎地？”武则天都懒得和他客气。 “请陛下即（太）上皇位！传位于公主殿下1崔行寻图穷匕现。 太平公主大惊道：“崔千寻，尔敢迫我母亲过甚！退下1 但崔千寻并不退后，他背后是整个西军、西府及大部分的大臣都站出来，齐曰：“请陛下即上皇位！传位于公主殿下1 新书布琼尼乌拉（乌拉：俄语“万岁”的意思）已经上传，位置就在建设盛唐主页右侧的“其他作品”那里点击，请点击、收藏、推荐（把所有的票都投给它），谢谢！ 第千六三节 顺顺盛世（大结局） 最终在韦晞的喝止下，诸臣稍退。 但逃得过今天，过不了明日。 三天后诸臣将再次进宫相逼，武则天不得不下诏，传位于皇嗣太平公主。（这三天不白费，做登位的准备！） 次日，太平公主即皇帝位，尊号为“顺宗”，取一切顺顺利利之意，其夫韦晞尊号为“圣人”，与顺宗女帝同列。 此乃仿当初武则天与高宗皇帝之事：麟德元年(664年)十二月，西台侍郎上官仪谋废皇后失败下狱。十三日，杀上官仪等，赐废太子忠死。此后，高宗视朝，武后垂帘于后，中外称之为“二圣”。 曰圣人执掌军政事务，祭祀时女帝为首献，圣人为亚献。 韦晞地位尊崇，于是西军西府诸人安心。 令免今岁税赋，放宫女3000人。皇族中的流放者和籍没者，子孙皆复属籍，量叙官爵。 立李璐为皇嗣，武氏妃因家族犯事而被黜，另立郭氏为正妃。 对武妃，李璐颇为依恋，顺宗女帝也觉得惋惜。然则西府西军与武氏势不两立，不可能让武氏女郎日后为后！ 武则天于二月初三移居上阳宫。五日，顺宗女皇李令月（太平公主的名字）率百官谒女皇，上尊号“则天大圣皇帝”。 六日为顺，以崔千寻任内史，张仁愿、韦嗣立为纳言，娄师德为天官尚书，唐休璟为凤阁侍郎，并同三品。 顺宗率百官诣上阳官问女皇起居，此后每十日一往。 十日，顺宗女帝复国号为唐，郊庙、社稷、陵寝、百官、旗帜、服色、文字均恢复到永淳以前的原状。复改神都为东都，西方巴黎为西京。 五月初四，顺宗迁大周七庙神主于并州崇尊庙，重立唐太庙社稷于东都。 武氏以律铲除，其主要男丁死难，皆去王号，独留武攸绪。 此人骨格清奇，身形削瘦，乃武则天堂兄武惟良之子，为人知祸福，有分寸，识进退，不喜弄权，反倒对杂事上心。 他倒得保住性命，顺宗女帝为安武则天之心，封武攸绪为国公，以作武氏祭祀传承。 虽说对武则天恭顺，然而武氏被团灭，七庙被迁移，她所作的一切尽成泡影！ 而且开心果----张氏两兄弟被杀，对武则天刺激很大。 心情郁郁，她一直重病不能痊愈。 六月十一，韦晞和太平公主急赴上阳宫，因为武则天的形势严重不妥！ “驸马，你说我还能见到九郎（高宗李治）吗？”武则天气息奄奄地问韦晞。 “肯定行1韦晞斩钉截铁地道。 “驸马，你是天上人，能够为我描述一下天界？”武则天问道。 于是韦晞将神话世界里的故事对武则天稍提了一下，告诉她既是弥勒佛，回西天乃是回归正位！ “死亡，仅仅是个开始，是个重新开始1韦晞说道。 武则天信天地鬼神，欣慰地点头。 有宗教信仰还是有用处，让人能够心平气和，武则天含笑大行，遗诏去帝号，与高宗合陵。 至此，一代女皇，走进了历史！ 武则天称帝后，大开科举，破格用人；奖励农桑，发展经济；知人善任，容人纳谏。在她掌理朝政近半个世纪，社会稳定，经济发展，其朝政上虽然混乱，但基本上是上层的鬼打鬼，国内没有发生大的农民起义，社会没有大动乱。 但是，武则天逼害王后萧妃，杀害亲子，大封无才能的武氏诸王，重用酷吏，严刑峻法，冤狱丛生，是她的重大过错。 现任皇帝是她的亲女，为上者讳，评价武则天时只论功绩，不讲过失，诸多溢美之辞。大家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武则天对女儿和女婿极其爱护，韦晞弱小时，要不是她关照，也不致于成为今天的参天巨树。 一个女帝结束了，又一个女帝开始了！ 东西方正式统一，在韦晞的辅助下，太平公主开始了其统治的光辉岁月。 任用张仁愿、韦嗣立、娄师德、唐休璟、崔千寻、姚崇、宋璟、张说、张九龄等贤臣，整肃吏治，设立了完善的科道谏官系统。 地方上给予民众一定的参政权，以决定地方事务。 不过，大一统始终抓得很紧，所有公职人员都要宣誓效忠皇帝、要保持国家统一，若有违反，重重治罪。 宗教上推行佛道两教并行，因为这两教是比较温和的宗教，给予民众信奉两宗教，其它宗教就无法在民间立足，但也不会给宗教干涉政务，宗教只管教化人心，若想涉政，则立即遭到皇权打击。 大力发展生产力，由于唐军不断对外征服，土地供不应求，实施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没有后世皇朝的土地兼并问题，而且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反倒是农业税收减免，农民日子快活，国家有粮食，始终保持稳定。 工商业的发展迅猛，尤其是基建蓬勃，一座座大城市拨地而起，让社会更加发达。 科技始终抓紧，更好的发动机面世、又有发报机、电话机、钟表、机床、发电机等陆续被发明，各地联系紧密，生活得更美好。 军事上，始终对外征服，但量国力而行，主要是经营亚洲和欧洲，但派出了船队，前往美洲，找寻橡胶、马铃薯和玉米！ 由于军事科技高度发达，军队士气旺盛，征服事业始终顺利。 太平公主为帝十年，科技、文化、艺术、经济、军事、政治上诸事顺遂，社会蒸蒸日上，民间富裕，由于基建得好，事先准备得好，仿佛做什么都是顺顺利利，经济高度发达，因此人皆称为“顺顺盛世”！ 她与其夫始终恩爱如初，是为天作之合。 自然有人说韦晞的坏话，说他想夺权，但太平公主发现韦晞实际上非常懒，根本不在乎权力！ 那当然，现代人谁不想的是工作越少越好，钱越多越好，谁都喜欢葛优躺！ 他只会关心他的征服大业、科技发展、基建事业去建设盛唐，其余时间，他去旅游了！ 世界那么大，没有商品化的旅游景点，不去玩玩哪行埃 他到处给自己建别墅，一年到头来有许多地方跑京城外面。 太平公主狂怒无比，无耻的家伙把什么都推给她去做，他自己倒好，屁股拍拍，带着画架上泰山去写生去了！ 关键是，他的助手是一对双胞胎萝莉！ 得，抓他回来，给老娘批奏折去！ 老娘我则上泰山看风景！太平公主邪邪一笑，下令仪仗准备出发。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韦晞告诉太平公主道：“老婆，老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1 “什么秘密？” “我来自后世，那些发明，都是后世的发明1韦晞神秘地道。 “你别扯了，那是神界的东西1太平公主根本不信他地道，他做的迷信是如此的成功，以致于大家都信了。 “这世间没有神界，其实我来自后世1韦晞是忍不住要吐露心声了。 “是，后世就是神界，神界就是后世！我没说错吧？”太平公主洋洋得意地道。 “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没人信我啊1韦晞悲愤地道。 “快睡吧，明天还要上朝会呢1太平公主粗暴地道。 “唉1夫妻俩齐齐叹息，谁叫他们弄了一个这么大的帝国！ 这个帝国横跨欧亚大陆，可以说从太平洋长城边上的箭，能射到大西洋边上的灯塔！这个帝国还占领了东非，过了白令海峡，在南北美洲的西海岸上建立了一系列的海港城市，这是一个人类历史上空前的帝国！ 铁路、电话、电报已经普及，信息传递很快，因此，作为帝国统治者的两公母每天都有忙不过来的奏折要处理，累得要命，悔不当初。 “其实，我要只是一个公主，而不是女帝，那该多好1太平公主无奈地道。 “生命没有take two，珍惜每一步1韦晞说了一句至理名言！ &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lt;本书完，谢谢观阅&amp;amp;amp;amp;amp;amp;amp;amp;amp;gt; 新书布琼尼乌拉（乌拉：俄语“万岁”的意思）已经上传，位置就在建设盛唐主页右侧的“其他作品”那里点击，请点击、收藏、推荐（把所有的票都投给它），谢谢！ 完本感言 首先，要感谢起点这座平台，感谢我的签约编辑和责任编辑，他们给了我机会，让我能够为大家提供这部作品。.org 零点看书 要深深地感谢我的书友们： 书友们有的是从全三开始，一直支持我到了这本书。有的天天给我票票，每章都订阅，饼饼感谢不尽！ 没有你们的支持，创作将没有动力，也就没有这本书。 写书不容易，把大量的业余时间用在了创作上，这本书每天坚持更新，连续476天更新，饼饼觉得自己总算对得起起点平台、书友们和自己。 在书中的主角是“看淡生死，不服就干！” 写作则要“贵在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作个广告吧，请大家支持饼饼新书《布琼尼乌拉》！ 谨以此作献给百年前伟大的十月革命！（百年前的1917年11月7日，俄国爆发十月革命） “我们将以欧洲社会主义联盟为起点，并以全世界的革命为最终目标！”那个时代发出的最强音，为了实现这宏伟目标，喝着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泡最美的毛妹，他用马刀砍下所有苏维埃敌人的头颅、指挥坦克海淹没一切法西斯分子，镰刀斧头旗帜所向，天下无敌！ 乌拉（万岁）！布琼尼乌拉（万岁）！ 哥萨克骑兵的尖帽和黑色的斗蓬，鲜红的军旗高高飘扬，碧绿的顿河草原，白雪皑皑的高加索山冈，马刀挥舞群马奔杀的场景，震天的高呼“乌拉”。解放全世界受奴役的人们，那也曾是一代人的梦。 紧皱的眉、张大的口、高的颧骨、深陷的眼、灼然的目光，革命与激情。血腥与柔情，毁灭一切，然后创造一切。 谢苗米哈伊洛维奇布琼尼！ 苏联军事史上的传奇英雄，人类历史上最后一个著名骑兵统帅！ 三次苏联英雄称号！ 参加过包括两次世界大战在内的四次大的战争，是不折不扣的战神，他的背后是铁木辛哥、罗科索夫斯基、朱可夫，是伟大而不朽的红色第一骑兵军，是新一代的铁骑，光荣的坦克集团军！ 铁骑纵横，天下无敌！ …… 国朝一位青年军事科技专家魏国杰，穿越成为布琼尼，既然生在那个大时代，有着昔日伟大红色帝国的情怀，他义无反顾投身入红色大潮中，率领骑兵，横扫天下！ 和平年间，他又开辟新战场：建设富强的国家，为人民谋福利。 他对苏维埃政权无限地忠诚，对敌人如秋风扫落草！ 他的政委伏罗希洛夫说：“布琼尼同志，身上都是优点，是最坚定的**战士。如果硬要我找出他的一个缺点来，那就是他喜欢指导女同志的工作！” …… 饼饼新作，敬请支持！点击、收藏和推荐，谢谢！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