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请飞跃山谷》 第一章:暴雨中的血 大燕武安十三年秋,幽州境内的一处荒村里,深夜的细雨总是惹人寒凉。 破败不堪的大门被宋凛轻轻一推便支离破碎,噼里啪啦的响声让身后的师姐周礼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意在责备他闹出声响,引来追杀他们的白莲教徒。 宋凛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将掌门安顿好后,长了记性的他轻声招呼周礼进来。 到了第二日,绵柔的细雨已经磅礴了起来,忽有雷声呼啸,泥泞的道路上却有几人手持白伞,闲情若却地走到了这处破旧屋门前。 急骤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襟,湿软的泥土弄脏了他们的白靴,就算如此这些人的脸上的表情无不轻容,甚至可以说是略微兴奋。 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收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门派,来增加他们成为大侠的功绩。 乱世五十年,如今重开日月,建国为燕。明面上军事力量已经肃清殆尽,可四下仍旧暗潮涌动,为了稳住新朝安稳,皇帝特意下旨,对于这些江湖教派,给予官家名位,是曰:大侠。 然而,在燕境十三州郡中,也只有十三个大侠名位,因此,各州间的教派征讨合并之势愈演愈烈。 “快去报告掌门!我们被白莲教的人发现了!” 正在打鼾的宋凛虎躯一震,连忙爬起来向窗外探个头,瞪着大眼不敢相信这一切。 “师兄他们没有拖住,实力真的就差这么多...” “闪开!” 话音刚落,宋凛就被一旁的周礼踹得连滚带爬的撞到了墙上,师姐本意是好心,可是这一脚的力度跟飞来的雨珠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礼小妹,你这一脚可比我的雨珠伤害大多了啊,这下该不会除了那大胖子掌门,连你唯一的师弟也身负重伤了吧?哈哈哈” 周礼皱着眉头瞟了一眼墙边四仰八叉的宋凛,见其还喘着气,便向着窗外的白莲教高手大声说道 “为何对我们这些小门派赶尽杀绝!你们白莲教已经是幽州最大的门派了,这又是何必!” “有大侠者,方得本朝永世富贵,可不灭掉你们这些小门派,大侠之位,如何确保在我们白莲教中诞生?” “青山派自创立以来,向来独身自好,绝对不会与你们争夺什么大侠之位,对于一统幽州的江湖更是没有任何私念!” 周礼一边说着一边对宋凛摆摆手势,示意他带着掌门先撤离。 宋凛心领神会,他作为整个门派辈分最小的师弟,这一路来都是师兄师姐们的相继牺牲才走到今天,这一切他都已经了熟于心,熟练的爬向一旁的奄奄一息的掌门。 “太天真了,你派师祖与前朝贵族私交甚好,不灭掉青山派,我白莲教又如何博得到当今圣上欢心?” “我们何不谈谈?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们三个传出去多不见光,况且若真心决战,以我的武艺,换一两个也不成问题!” 宋凛明白师姐这是在给他争取时间,于是动作更加迅捷,刚背起掌门,却发现因为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体力已经严重不足,刚背上就有些气喘吁吁。 掌门轻轻拍了下宋凛,颤抖的嘴靠近宋凛的耳旁,断断续续地对宋凛说道 “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掌门,我们得快点,师姐在给我们争取机会!” “你先放我下来” 宋凛见掌门执意如此,只好将其轻轻地放下,一旁的周礼先是诧异接着又是愤怒,然后猛地站起来,而后大手一挥将宝剑丢在一旁,已表明刚刚说到谈判的真心,而她的脚却不停向宋凛后蹬撒泥土,仿佛就在说: 快点,你个废物! “咳咳!”掌门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宋凛见状赶紧安抚掌门,掌门摆了摆手。 “算了,小宋,你听我说,一会你带着师姐赶紧跑,我向他们投降,我好歹是一介掌门,得到我他们也更好交差,于情于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雨水滴滴答答地从房屋的漏洞处滴进屋内,啪嗒啪嗒地溅起一片血水,宋凛近乎绝望的看着掌门,他也知道就算带着掌门,他们逃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掌门被俘是迟早的事。 宋凛回想在他十岁那年,各地战乱不断,他所在的村庄也因为战争被沦为焦土,母亲被杀,父亲受掳,他一人逃往深山,三天三夜没有吃喝,饥饿和恐惧不断地抽取他年幼的生命。 他没有力气再继续走动,瘫坐在树下,几只痩狼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眼泪止不住地从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流出来。 如不是掌门及时出手,怒斩恶狼,狂奔着将他背回门派好生给养,那近在咫尺的死亡早已将他吞噬。 从那时起,他就视掌门为再生父母,誓将掌门大业看作自己的毕生功业,成为大侠,光耀于门派之间。 “不行,我不能,我绝对不能,掌门,我们努努力,师祖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 “我只希望青山派能够长存于世,你和礼儿是青山派仅剩的传人了,带她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行!” “听我的!我是掌门!礼儿快撑不住了!” 宋凛听此消息,回头看见周礼不知何时翻出窗外,与白莲教的人搏斗了起来,惊奇的是双方都没有刀剑相身。 “绿鸭谷的另一边,有一本师祖丢在那儿武功秘籍,和你师姐去捡回来,才能让青山派再度兴起,也算报了我当初救你之恩” 说罢掌门便一跃而出,动作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宋凛流着眼泪,也准备出去参加战斗,刚翻出窗口,周礼就掌门被丢了回来。 一掌击飞面前的白莲派,掌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嘴里对着宋凛大喊着:“带她走!” 就在此时忽然闪电狂作,将天空打得忽暗忽明,惹得人睁不开眼。 “哈哈哈!天助我也!老夫今天豁了命也要让他们走!” 第二章:残垣争斗 宋凛狂奔了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路上他只有一个念头。 跑! 无止尽地跑,听不见喊杀声,看不见刀光剑影,闻不到腥血铁锈。 直到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他大口喘气,不间断地奔跑耗尽了大部分体力,导致现在已经无力再站起来,只好匍匐着前行,一只手拽着晕厥的周礼,将另一只手的五个手指插进被雨水泡软的泥土中,一下一下地挪动着。 二人倚靠在一处残垣上,良久,宋凛偏过头看着周礼,轻轻地将她凌乱的秀发拨回归整,轻轻擦拭脸上的泥水,这白玉般通透的脸泛着微微淡红映在宋凛的瞳孔中。 “难道发烧了?” 宋凛伸手去摸摸周礼的额头,此时周礼突然张开眼,怒目圆睁的表情吓了他一跳。 周礼二话不说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得脸上好像被烙铁了一样,印上深深的五指印,透出深深的红色,宋凛低下头没有说什么,这倒不是因为她这个师姐的身份。 “是掌门叫我带你出来的,我...” 没等宋凛说完,周礼又给了一巴掌,呜呜着捡起石头扔了过去,宋凛也不逃走,只是护着脸任由周礼发泄。 “你还手啊!”周礼大喊着:“掌门不在了,我就不是你师姐,我不比你大,以后谁欺负我也不会有人帮我”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宋凛哑口无言,纵使有天大的理由,抛弃师父自己逃跑都是为人所不齿的做法,可带着师姐走,是掌门最后的心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去实现。 “师姐,掌门将你托付于我,我就算豁了命,也要保证你活下去,如果你闹够了,我们就一起去郡城先避难” 周礼撑着墙艰难的站起来,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就娘腔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不想跟这个抛恩弃师的家伙同行。 宋凛叹了口气,想要再和周礼谈谈,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连一条野狗都打不过,于是刚准备起身,突然察觉一股寒风袭来,内心深感不妙。 没办法,只好一跃而起,将周礼扑倒在地,二人刚一伏地,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闪闪寒光的匕首径直地插进木门上。 “哟,真巧了,居然摔倒了,不过这是命运帮你的最后一把了” 宋凛暗自感叹道:“真险,好歹这个匕首是朝着周礼的脑袋去的,若是喉咙或者心脏,还真躲不过去!” 周礼此时也感觉事情不妙,刚准备起身拔剑就被宋凛压倒在地上,心里顿时对他一顿臭骂,谁料宋凛此时竟然顺着她的腰爬了上来,还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下好大一块,雪白的肌肤在深夜的微微细雨中瑟瑟发抖。 周礼完全懵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宋凛一把握住嘴,接着他靠近周礼的耳旁,轻轻地说道:“他没发现我,我有一计,你就躺在这里勾引他”说罢便一溜烟的向着反方向跑了出去,还顺走了自己的剑。 她越想越不对劲,这真是靠我拖住他,自己到跑了,现在剑没了,自刎都做不到,难道我堂堂一代女侠就要沦为仇人的玩物?不可能!于是周礼用头不断地撞墙,想要在被羞辱之前尽快了结,可事与愿违,刚才的几巴掌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泪,流了下来。 白莲教的人来到周礼的面前,看见她现在这放荡的模样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说道:“你想色诱我,然后放过你?接下来过上隐姓埋名的一生,对不对?我告诉你,你真是把我看扁了,我的目标是成为大侠,一个大侠一定要行君子之风...” “烦死了!别说了!”周礼大喊道,她没想到一个即将夺了自己命的人这么婆婆妈妈,接着又说道:“赶紧给我个痛快,我师弟没在这!” “我知道,师兄他们已经分头寻找你们的踪迹,你应该庆幸是我发现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啊...” “烦死了!我不想听!赶紧给我个了断!” 白莲教的人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还好是他来,要是让师兄们来,这白莲教的名声就完蛋了。 “来,先把衣服弄好”说着就蹲下要给周礼穿衣,而此时宋凛从其身后纵身一跃,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脑勺进攻。 白莲教的人冷哼一声,迅速起身向一旁滑步,以极度优雅的姿态躲过了偷袭,而宋凛一个扑空撞到门上,顿时头晕目眩。 “又是色诱又是偷袭,不讲武德,毫无君子风范,今天我就替你们的掌门好好管教管教你们!”遂拔出剑先跨过周礼,挥舞着走向宋凛。 此时忽然狂风大作,紧接着雷鸣和大雨交织袭来,那把以莲花为柄的长剑高高举起,电光的闪耀照耀着剑身寒光四射。 令宋凛和周礼没想到的是,他只是举起了剑,摆了摆姿态,就又收了回去,拿出一根绳子,将二人捆绑起来,说道:“掌门都没杀,杀你们作甚,你们老老实实的让我带回去,不然敲晕你们” 二人对视了一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的,异口同声的问道:“掌门没死?” “没死,好歹是一派之主,况且他现在活着对白莲教更好” 两人松了口气,加上也确实没有多少力气,便不再挣扎,此时雨越下越大,狂风夹杂着大雨拍在脸上隐隐作痛,突然一个巨大的闪电袭来,照亮了整片夜空。 第三章:残垣曙光 三人在大雨中待了很久,雨水之大已经让人近乎睁不开眼,周礼和宋凛得知掌门没有死去的消息,内心虽然松了口气,片刻放松之后心里又紧张起来,掌门和弟子的分量是完全不一样的,会用来做什么,遭受怎样的虐待,都难以知晓,像他这样一口一个“君子”的人,毕竟是少数。 可二人被五花大绑在一起,连互相用牙咬断绳子的机会都没有,周礼看了眼宋凛,朝他吐了口唾沫,因为大雨的原因宋凛并没有察觉到,于是决定再吐一口,刚撅起嘴,宋凛就扭过头来,二人对视一眼,周礼就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宋凛一脸诧异,不过当务之急可不是研究他这个师姐在干什么,而是尽力去逃脱,于是用头蹭了蹭周礼,示意可以利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而又插在地方的剑可以一试,那剑周礼平时爱护有加,绝对锋利无比。 二人意念合一,趁着那人忘情地跳舞的间隙,像蚯蚓一样扭次扭次的朝剑的方向拱了过去,由于只是意念合一,行动上各忙各的,因此并没有行进多少。 白莲教的人也不是傻子,但是他动了恻隐之心,因为他知道这两人被活抓回去的后果是什么,常年习武之人与普通人不同之处在于体内会产生精气,越是厉害的人,精气填充的就越多,而白莲教之所以能雄踞幽州,正是其教主游历四方之时发现一本秘籍,只要将这些人的血煮熟配以虎狼之药喝下去,其悟性就会快很多,这也是为什么白莲教得以扫荡幽州各个门派的重要原因。 他虽参与其中,却不忍直视,带领这俩人回去,他们就会被圈养起来,合格则变为供给,不合格还是会杀掉,每每听说发生这类事情他都会唏嘘一下。 不如断其经脉,废其武功,然后放他们一条生路,今后也没有本事再来报仇,他日我归于九泉之下,也能少受苦难。 说干就干。 他抢先一步夺走了剑,打量了几眼,就算在如此大雨和泥泞的土地中拔出的剑,仍然光亮如新,出泥不染。 “好剑”那人盯着剑感叹道。 宋凛见状预感不妙,使出最后的力气将两人蹬靠在墙边,尽可能让自己离他最近,准备趁他动手的时候,想办法让绳子被割断,用身体为周礼寻找逃跑的机会,纵使机会渺茫,他也要尝试。 万一成功了呢? 又是一道闪电霹雳而下,周礼的剑将闪电的光直接折射到那白莲教的人眼里,一阵眩晕直冲冲的顶上脑中,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雷鸣声,而此时一枚不小的石头精准地砸到他的脑袋上,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倒在泥地之中。 那剑被其抛向空中,而二人也被那光芒照射着短暂失明,全然不知一把剑向他们袭来。 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先是砸到墙上,接着顺着墙体笔直地滑了下来,不偏不倚地刺进了周礼背部,顿时鲜血染红了衣服。 宋凛听到周礼的惨叫转过头对这一幕备感惊讶“啊?这也行?” 周礼诧异的看了眼宋凛而后晕厥了过去。 这时宋凛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道黑影跑到屋子的另一边,探出头,观察到没有危险后便鬼鬼祟祟地跑了出来。 “等等!等等!求求你!救救她!” 宋凛瞪着大眼,用他能发出最大的声音求这位少女,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迈开步子准备离去,显然她不想趟这摊浑水。 他心里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若没有把握住,他俩便不会有好结局。 “求求你!我们有的是钱,会给你很多很多!” “胡说,你身上什么都没有” “在鞋里” 少女厌恶地回过头怒斥道:“臭烘烘的再多我也不要!” “是一份藏宝图,价值连城!” 少女听到后四个字,两眼直放光,直接把宋凛的鞋脱掉,拿起来抖搂抖搂,掉下来一张邹邹巴巴的地图,少女捡起来看了眼没敢闻,转身将另一把剑扔在远处的地上。 “剑在哪儿,自己来解开”说罢便一溜烟地消失在黑夜中。 宋凛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向前扭动着,他不敢大力的前进,只能动一下缓一下,每当有大风来临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脆弱的墙体砸到周礼,因此非常缓慢。 过了一会,那位少女又折返回来,宋凛欣喜若狂,以为她良心发现回来帮助他们了,哪曾想少女一开口就让他呆住。 “地图还有吗?刚刚...被风吹走了,我找不到了” 见宋凛没有发话,就又问了句:“还有吗?还有吗?还有吗?” “有!”宋凛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有!不过不在我这里,在郡城的哥哥家,你帮我,我给你,我家不差钱” 少女灵动的眼睛转了几圈,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怎么信你?” “第一次我都没骗你” “也是,那我怎么帮你?” “先帮她疗伤!” 少女看了眼晕厥的周礼,那满地的血让她打了个颤,接着就拿起剑,将绳子割断,然后后退几步,见宋凛起身抱起周礼,又蹑手蹑脚走上前满脸关切地问道 “她...还好吗?” 宋凛检查下周礼的状态,脉搏微弱,口,于是转过头一把拽住少女恳求着说道 “大善人!求求你,你家有药吗?她快不行了,求求你!” 见少女犹豫,又补充道:“给你钱!加倍!” “那好吧,你带她跟我走,先去我住的地方” 宋凛大喜:“谢谢大善人!谢谢大善人!” 第四章:相识温若玫 雨势渐退,空气中弥漫一股混合泥土的芳香。 一路上宋凛小心翼翼地背着周礼跟在少女身后,二人走到一处山下,见少女打算进山,宋凛当即叫住她 “善人是不是走错了,郡城是在东面啊” 少女停下来,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住的地方就在山里,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城里有房的人吗?” 宋凛担心这是人贩子,因为战乱多年,人口锐减,大燕国虽然已经做到表面的统一,可私下的各州刺史却手握重兵,各有心思,如今皇帝老矣,据传太子一旦上位,就会拿这些重兵郡守开刀,这在大燕国境内,几乎无人不晓,也正因如此,禁止人口流通成为其国策之一,幽州人想要去其他各州需要当地郡守签名保票,但这也造成了人贩子猖獗。 “我哥哥家在城里,我们可以先去城里” 少女一听这话,于是跑过来一把将插在周礼背上的剑抽了出来,连带着一片血溅到脸上。 见那把剑指着自己,宋凛慌了,颤抖着说道:“善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救你是为了钱,而且我有名字,善人的真是恶心” 宋凛疯狂地点头,生怕这个警惕的姑娘做出什么事情。 “晚上我从不去城里,现在你要么来,要么走,大不了我不要钱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她的血越流越多了” 宋凛又是疯狂的点头,表示愿意跟她一起走,周礼如果再不治疗,可能真挺不过今晚。 于是宋凛跟着少女的身后进入深林中,少女左拐右拐,时而弯腰时而蹲地,嘴里嘟囔着什么,忽而有所发现便兴奋地蹲地采摘,先是笑着跑过来而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摆出一副臭脸,并要求宋凛赶忙嚼烂它敷在周礼的伤口处。 这草药的味道实在难以咀嚼,刚进口便迸发出一股子辛辣,咀嚼之后又多添出些许苦涩,随着越嚼越烂,已经有细微的汁水润进食管,搞得宋凛差点吐出来,一旁的少女见状掩面而笑。 把药敷在伤口上后,出血果然止住了,宋凛兴奋之余又面露难看的问道:“善人,我现在这嘴里又辣又苦,有没有什么办法?” 少女白了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喝尿!” 宋凛想了想,走到一旁的树下,脱起了裤子,少女见状赶忙拦住 “哎!别啊,我开玩笑的!”随即用手挖了一把土捧上前“含一会就好了!”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宋凛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善人,你还怪好嘞” 少女见面前这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少年,笑起来虽然有些坏坏的样子,却也令她泛起柔柔的涟漪,见她呆住,宋凛挥挥手 “善人?” 听到又被叫善人,当即精神起来,怒斥道:“别叫我善人!我有名字!温!若!玫!” “好...好的,温若玫” “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不如这样,我们真心换真心,你懂吧?” 宋凛随后也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温若玫一阵唏嘘之后表示愿意先接收你们,但是该给的钱还是要给。 “那就一百两银子!” 温若玫带着宋凛来到一处用石头遮掩的山洞口,吃力的推开石头后边招呼进来,接着又费劲地堵上。 宋凛看了看四周,有各种各样的草药标本挂在石壁上,不大的山洞里面居然有桌有床,旁边还有一口小锅倒扣在草席上。 “你今晚在门边守夜,而且现在不许回头,你要是敢放肆,休怪我的剑术精湛”一边说着一边“嘿哈呼”地呻吟着比划起剑来。 不用她说,宋凛也要守夜,进山虽然安全了许多,但仍然不能放松警惕,白莲教的追杀岂会停止。 一会的功夫温若玫就给二人处理完伤口,并换好衣服,顺便扔过来一身破旧的衣裳,宋凛二话没说当场脱衣,一旁的温若玫脸红的捂起眼睛留出小小的缝。 第二天,阳光大好,雨后的森林散发着阵阵清香,一夜没合眼的宋凛见温若玫起床,便起身去观察周礼的情况,见其还在喘气,便又放下了心。 “没什么大碍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就是现在身子骨有点虚”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没关系啊,是有偿的,不用这么客气” 一夜没合眼的宋凛精神有些恍惚,差点忘了之前的谎言,赶忙点头 “现在我要去郡城里打杂,你正好也去买只鸡回来给她补补” “打杂?” “对啊,我在城里一家药铺里做学徒,别看我是学徒,其实我比他们强得很!” 温若玫一脸骄傲的样子,宋凛倒是心不在焉,他在担心留师姐一人在这里,会不安全。 “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要不我带她进去吧” “想什么呢,这一看就是剑伤,城里除了官家,谁能舞刀弄剑,哪个郎中敢收?你放心好了,我一会换遍药,你中午回来再给换一下,就没问题” 宋凛心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便点点答应,离开洞口之前,宋凛又在门上铺了些草上去,虽然实际作用不大,但这样心里能宽慰一些。 二人一路上左一句右一句的先聊着,宋凛得知昨天她是下班的路上碰见这一幕的,感觉那人不像好人又看起来很傻的样子,脑子一抽就想打个偷袭,并再三强调是因为他不像好人才去偷袭的。 进入城内到那间药铺,温若玫挥挥手表示晚上再见,又嘱咐他赶紧买鸡回去炖煮顺便留只腿给她后便蹦蹦跳跳地进了药铺,宋凛抬头看着这间庞大的药铺,转头去一旁的孙氏钱庄去当了点东西,结果人家见宋凛这一身破烂连门都没让进。 “你这么大钱庄,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别看了,就你这一身破烂还想当东西,身上那块破玉白给我都嫌弃,小哥还是赶紧回家吧” 宋凛被推出来后又去了附近其他几家,都得到了与之相同的待遇,这玉是娘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虽然看起来确实不值钱,但这么多年他仍然当个宝贝一样留在身边,若不是师姐状态告急,他才舍不得去当掉。 现在倒好,自己的一番苦心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再四处转转,寻觅良机。 第五章:初遇孙良金 城内的街道旁店铺林立不绝,各类小贩们紧挨着互相吆喝,或有跑堂或有摊主因为近处有同行而叫声高彻,各种商队车马络绎不绝,悠闲的、争吵的、彬彬有礼的、粗鄙豪放的各式样人都在这条直长的青石道路上来来往往。 宋凛来到最后一处肉摊前,看了好一会笼中蹦跳的大公鸡,在摊主的再三催促下,才不舍的离去,现在别说是活的,就算是微微发馊的死鸡他也买不起,这一路上他用尽各种办法也没能讨要来一只鸡,沮丧的他蹲在一处角落旁,不断地摇头叹气,甚至还动了几次邪念。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瞬时间二人仅对视一眼宋凛就敏锐地察觉到此人眉心处的蝴蝶刺青。 这是江湖中最大的侠盗团,成员遍布各地且偷富不偷穷,偷贪不偷廉,其最重要的标志就是眉心处的蝴蝶刺青,身手极其专业,是非一般盗贼能够入团的存在,因为其行径不算恶劣,实则很少有成规模地去通缉的他们。 见这人飞檐走壁的姿态很迅捷,样子急匆匆的,宋凛心想必一定是行窃到某家大户被追赶至此,不过这一切与他无关,更不会去所谓的行侠仗义,毕竟惹到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正在这时几人呼哧呼哧地跑到这里,一打眼就能看出是大户人家的富小子,一身绫罗绸缎,腰配容臭,手里的玉质折扇更显奢华,身边更是有几位侍从在其左右,但都面露难堪,宋凛冷笑一声,便没有搭理,起身就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公子,是不是他!”一个侍从指着宋凛说道。 “不是,那是位女贼” 虽然此事与他无关,但无端的指责仍然让其紧张一下,听到有人为自己辩解,宋凛嘲笑了一下,心道:“若是以男女辨别他们,可真是天真,岂不知世间最强大的易容术就是他们的秘诀?” “公子有所不知,那有蝴蝶刺青的贼不能以简单的外貌就断定是不是其本人,他们的鬼把戏多得很!” 宋凛心里咯噔一下,于是起身加快了脚步,其侍从见其神情慌张也是为了在公子面前长脸,更是一口咬定就是此人,于是在公子的默许下,几人大步追上前将宋凛围了起来。 宋凛虽然不满,但是也能理解,此时仍然保持礼数,于是很客气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如此兴师动众,为是哪般?” “见少侠神情匆忙,刚才可见到一女贼从此经过?” 这本与他无关,加上现在被毫不客气地围住,宋凛更不会说出刚才相见的情形。 “不知道” 此时刚才跳得最欢的侍从又站出来高喊道:“这里就他一个,不是他还能是鬼,我们一起上,把他揍得他娘都不认识,看他招不招!” “且慢!”宋凛也相继大喊道:“这位公子衣着华丽,言语端正,想必一定是讲理之人,这般夸张无度,一定不是公子的意思!” 富小子频频点头,那位侍从见状赶忙挑唆道:“公子莫听这人狡辩,这钱袋虽然不足挂齿,但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对公子如此放肆,实在是不把公子放在眼里” 正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一个丰满的钱袋精准命中了富小子的脑袋,宋凛顺着轨迹找去,却四下不见踪迹,而那个侍从此时像得了狂病一样满嘴污言碎语地挥拳而来,其余人也纷纷效仿。 宋凛见状一跃而起,一招劈腿直击那人脑袋,令他狗吃屎般的姿态倒地不起,门牙更是磕坏一个,然后左闪右躲,腾出机会一个后空翻,接着蹬墙助力,在空中又是一扫,刹那间的功夫,几人纷纷被击倒。平稳落地之后,理了理凌乱的鬓角。 “简单~” 可是马上街口处又出现与刚刚侍从穿着一样的人,而且看起来足足有三十多个,那群人见到这场景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乌泱泱的一片朝向宋凛袭来。 “慢!” 那群人听到口令很迅速地停了下来,富小子赶忙走上前,向宋凛鞠了一躬,说道:“抱歉,少侠多有得罪,这实在是一场误会,还望少侠勿再计较”说完便将那个钱袋子交于宋凛手中。 “全当是赔礼了” “公子莫要被他给骗了!” “糊涂!钱袋分明是从刚刚房顶丢来,那人我也看到了,分明是你乱我心,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 接着就有几人将那人给拖走,随后命令其余人都散去。 “还望少侠笑纳” 宋凛看了手里的钱袋子,掂量几下,确实有些分量,于是打开袋口,眉头紧锁,富小子见状赶忙着急地说道:“少侠莫要嫌弃,这次出来只带这些,若少侠不忙,可与我回府我再好好道歉” 宋凛没有回答,而是伸进两只手指夹出一个最小的碎银,随后便将钱袋子丢回,手里晃了晃那枚碎银,一脸正气地说道 “我本不该向你讨要任何东西,但目前我有急需,这钱算我借你的,他日我定还你”说罢转头就走,也不管前面是哪,这么做只是为了耍帅。 那富家少年眼中闪烁着敬仰的光芒,见宋凛准备离去,急忙小跑过去,站在他面前,语气恭敬地说:“少侠可能不知,我自幼便怀揣着一个梦想,期望能习得一身超凡武艺,在江湖上自由闯荡,游历四方,成为一名真正的侠客。然而,家业的重担束缚了我,让我始终无法如愿以偿。今日得见少侠您身手矫健,品行端正,不禁让我心中的那份执念再次燃烧起来!” 宋凛故作大意的话仍然犹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的心,那一刻他对面前这位俊俏潇洒的少年更是崇拜,同时也对自己低俗的想法感到自愧,刚一抬头准备道歉,却发现宋凛已经走远,他自知不配于其同行,便深深鞠了一躬,对着宋凛的背影高喊道: “在下孙良金,乃孙氏钱庄少掌柜,少侠若有需要,请去各个钱庄告知!” 第六章 洞内争吵 宋凛手握从孙良金那里得来的碎银,跑到最近的肉铺前买了只看起来十分雄壮的大公鸡,让摊主处理好后一路小跑向着城外跑去,刚路过那家药铺的门口不远又折返回来,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药铺装修很是华丽,买药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问切声、捣药声连成一片,顺着靠在墙边的一直蔓延到底的药柜望去,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酣畅淋漓地捣着各类药柴,在她面前拿着药排队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断催促着她。 “温若玫!”宋凛举起大公鸡高喊道,他想来要点药材,食补加药补或许对病情更有帮助。 温若玫听见有人喊她单手整理下搭落下的鬓发,看了眼张牙舞爪的宋凛,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浅浅瞟了一眼周围人后悄咪咪地抓了几味药,转头对身边的药童请了个假,然后招手示意宋凛跟来。 “今天这么忙啊?” “别提了,今天有一批防治瘟疫药材到了,这些人闻着味就来了,忙死了”温若玫打起了牢骚。 “才到啊?” “嗯,据说这些药材是隐云山的道士采集的,如果不是战事败了,也不会流通到这里” 宋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温若玫看他不感兴趣的样子,小嘴哼了一声 “跟你说这些干嘛,来,药拿着,一起煮就行” 宋凛接过这些药材,道了谢就离开药房,可是他没注意到,药房角落里一人捂着疼痛的嘴将刚刚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宋凛一路跑着回到山洞里,呼哧呼哧着来到周礼面前,见周礼没有反应,赶忙摸摸脉搏看看是不是还活着,却不料刚伸出手就被周礼一把弹开。 “你醒了?” 周礼没有理会宋凛,转个身背对着他,冷哼一声。 “师姐先换药吧” “不用” 宋凛叹了口气,拿起温若玫配好的膏药,就准备给她敷上,却又被弹开。 “师姐...” “别叫我师姐!”周礼突然大声道:“叫我师姐干什么!你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认了,哪还有什么师姐!” 宋凛惊愕一下,说道:“我哪有不认师父?” “我这受伤就罢了!你这四肢健全的为什么不去救师父!”周礼因为大声说话此时伤口已经渗出了血,宋凛还是了解师姐的脾气,若跟她这么掰扯下去,一天一夜都不够,于是二话没说先按住周礼强行给她换药,并趁机跟她说明了来龙去脉。 周礼咿咿呀呀的乱叫着不断反抗,可是虚弱的她哪有力气,不甘的眼泪流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说宋凛辜负了掌门的养育之恩。 见周礼越说越离谱,恼羞成怒的宋凛抄起一旁的鞋子狠狠地抽了周礼的屁股,后者“啊”了一下后,便不再说话,仅抽泣了起来。 好不容易换了药,见周礼还在碎碎叨叨地嘟囔着,本就有些恼怒的他更加暴躁起来,平时温和的人此时不知哪来的脾气 “我都说了当时你快不行了,要不是温若玫及时相救,还轮到你在这跟我埋怨?你我早就被带走,青山派就此消亡!救师父!救师父!没有本事拿什么救!到时候不仅师父没救成!你我倒成了别人的笑话!”宋凛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掌门让我带着你将门派延续下去,你难道想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弃掌门的执念与不顾吗!” 听到这周礼不再说话,而是倔强地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宋凛,眼睛中闪烁的泪花若是被平时的宋凛看到,一定当即心软,可现在他已经愈发上头,回瞪了回去,二人互瞪一会后,宋凛扭头抄起材料器具离开了洞穴,而周礼见宋凛没有管她,内心的委屈与愤恨再度激发了出来,捂着头呜呜起来。 直到,那股子鸡汤的鲜味飘进洞穴吸进了鼻腔,周礼这才打起精神端坐起来,张着嘴呆呆地望着洞口。 进洞前宋凛提前抹了嘴油,将自己偷吃的迹象掩盖掉,虽说偷吃了,但还是将大部分的精华部位留了下来。 “师姐,鸡汤来了”宋凛端着鸡汤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越靠近走动得越慢,周礼盘着腿坐在床上,口水缓缓地从口中流出,双眼直放光,若不是她现在没有力气,早就扑上去了。 看着眼前师姐的模样,宋凛盛了碗鸡汤小心翼翼地递送到她面前,几天没吃东西的周礼顾不得烫连喝带吃的几秒就干完一碗,打了个嗝又满眼欲望地瞅着那盆,见状只好全部放在她身旁,因为不愿意看到周礼那般魔鬼般的吃相,于是默默在洞口外蹲着听着里面的大快朵颐声。 一阵凉风袭来,宋凛在从睡梦中醒来,呆呆地看了眼黑夜中的明月,又看了看洞内,发现没有烛光后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难道师姐跑了? 宋凛担心着,倒不是怕她不拉上自己,而是不想看到她自己一个人去送死,毕竟一个门派,若真没办法,也要一块死。 “师姐!师姐!”宋凛连滚带爬地在洞内大喊。 “喊什么!我在这!” 听到周礼的回应后,才长舒一口气,点燃蜡烛后洞内光亮了起来,周礼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二人对视一眼,便都转头看向别处。 良久,宋凛忍不下去率先开口。 “你怎么样了?” 周礼嫌弃地看了眼宋凛,说道:“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不过托你的福,现在好多了” “要谢就谢温若玫,她给你做的药” “替我谢谢她” “这是她家,你自己跟她说” “她人呢?” 周礼刚一发问,宋凛就突然反应过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回想起白天温若玫说的话,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看见宋凛的神情有些慌张,周礼赶紧拔出剑一个飞跃跳到宋凛身后,做出了护卫的姿态。 周礼的耐心解释终于让围观的人群散去,她轻轻地将手中的剑收入精致的剑鞘中,脸色略显苍白。刚刚的一跃而下,虽然展现了她过人的武艺,但也让伤口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她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一脚狠狠地踢向身后。然而,她的动作早已被宋凛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身体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轻松地躲过了这一脚。 周礼的攻势落空,她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宋凛则是一脸戏谑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你的愤怒和疼痛,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周礼咬紧牙关,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击败,伤口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让她更加坚定了决心。她再次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下一轮的较量。 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人群虽然散去,但他们的目光仍然聚焦在这两位身手不凡的年轻人身上。周礼和宋凛的对峙仿佛成了一场无声的较量,谁也不愿意先露出破绽。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周礼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和两人间微妙的氛围在不断升温。 第七章:晚红院 宋凛跟在一位看起来穿着十分奢华的人后面,假装自己是他的跟班借此躲过众人的视线,在进入过后赶忙钻进一处巨大的花瓶后面埋伏起来。 这时一位男子路过宋凛躲藏的花瓶处,被宋凛迅速的跳起抓住了他的手臂,并用花瓶作为掩护,将他直接放倒,好在宋凛身手还算了得,没有露出半点风声。 一切准备就绪,宋凛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他整个人瞬间焕发出精神与自信,俊朗的面容更是吸引了周围众多富商家小姐的青睐,她们纷纷向他暗送秋波。 在这个场景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胭脂香,那种诱人的气息让人心醉神迷。就连路过的茶女,也身着如雪白纱般的衣裳,仿佛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丝凉爽。 对于首次踏入这种场面的宋凛来说,内心难免有些慌乱。然而,他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开始冷静地观察眼前的一切。他知道,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更好地应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茶香、胭脂香、女子的笑语声,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宋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陌生世界的独特魅力。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难以忘怀的一页。 整座城只有这里灯火通明,反正也不知道温若玫会去哪,不如就先从这里开始寻找! 宋凛一路上见到不少穿着暴露妆容妩媚的小姐,不用说,这种地方他们肯定也是常客。 “公子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吧?不如让我带公子熟悉熟悉,我们这儿啊,姑娘最多了,呐……” 年轻的老鸨说着手就朝宋凛的肩膀搭了过来。 “不了不了,我...我是来找人的。” 眼看有人搭讪,宋凛急忙出声,并将手从她手中挣脱开来。 老鸨在得知宋凛的目的后便换了套说辞,企图将眼前这位“公子”拿下。 “找什么人?男的女的?我这里你想要的可都有哟,何必去纠结于那些让你煞费心机的女人呢~” 宋凛被老鸨的话语弄得直犯恶心,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二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这时迎面走来另外一位穿着更加富贵的公子,老鸨见宋凛软硬不吃只好作罢改去服侍那位去了。 一旁的侍从看见老鸨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自家少爷,故而狐假虎威地做起姿态来。 “怎么回事?见我家少爷到来还不赶紧伺候着?” 老鸨赶紧赔笑道:“这不就来了嘛!刚刚那位是来寻人的,我寻思帮帮人家,看你们来了我不就过来了吗!” 二人在老鸨的话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各自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一些,心里纷纷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少侠!” “孙...啥来着?” 孙良金看见面前这位在白天给他人生教导的良师,心中一下子沸腾起来,激动的他赶忙凑上前捂住宋凛的手。 “哎呀!这不少侠吗!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说实话还有些许遗憾,想不到还能在这碰见,真是....” 宋凛没等他说完,便赶忙打断他的自我陶醉式的发言,他可不想跟他在这浪费时间,于是赶忙摆手告别。 老鸨一看此人竟然与这里的超级大贵宾孙良金交情不浅,而且还是很面生,若是将他安排好,自己这个月的业绩说不定就稳了,于是赶忙追上去。 “公子哥且慢!寻常人上这里找人纯粹是来闹笑话的,但是我看公子气度不凡,您来这里找人那真是来对地方了呀!”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句说到重点上,宋凛的脸上略显失望,想到还在药房等候的师姐,宋凛不想再耽搁了。 “如果二位没有什么线索,我就先走了” “哎!公子等下!我记起来了!” 孙良金见状赶忙补充道:“快说!若是有用我在往你家冲五百两票子!” 老鸨一听更加兴奋了,于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五一十真真切切地说起傍晚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有一个药店老板给绑过来一个女子,要卖了她还钱?” “对啊” “她人呢?”宋凛急切的问道。 “拒收了啊,我们这可是正经青楼,来历不明的可不敢收,况且那女子虽然纤细,但挣扎的很厉害,一看就是强迫的” 二人共同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老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她妖娆的推搡了二人几下,用同样的目光“回敬”了过去。 “那你知道后来她被绑哪去了?” “我当然知道了!肯定是被药店老板抓回家做小妾顶债了呗” 孙良金看着宋凛张大嘴巴,一脸吃惊的样子,于是又开始显摆自己起来,一只手拧起老鸨的衣领,故作愤怒地说道 “我兄弟的女人你怎么不帮着留下!买了我出十倍跟你赎回啊!” 老鸨鄙夷地冷笑一声,又突然想到面前的可是大客户,又换了副面孔解释起来。 “我哪知道是这位公子的佳人呀,要是知道肯定留下呀~” 两人如同火星撞地球,话语交织,争吵不休。宋凛突然转身,打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他暗下决心,倘若那老板真敢对温若玫有丝毫不当之举,他必将他从药房里揪出来,让四周的人看清这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离开晚红院后,他如离弦之箭,飞速奔回药房。周礼见宋凛孤身归来,心知肚明他未能寻得恩人,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涌动。她这边也同样一无所获,两人面面相觑,均感到事情愈发棘手。 第八章:找到温若玫 二人一个在房顶蹲着,一个在门口站着,互相捏着嗓子跟对方说话。 “师姐!” “有屁快放!” “人找到啦!” “放屁!” 宋凛见周礼不信,便三两下爬了上去跟周礼说明自己得到的情报,在得知恩人即将要被黑心老板给霸占的时候气得她直接一拳打碎了房顶上的砖瓦,哪成想他们脚底下就是药店老板的寝室,噼里啪啦的响声将熟睡中的老板给吵醒,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和两个愤怒的面孔,受到惊吓的他连忙爬起。 “强盗!有强盗!” 宋凛和周礼见行迹败露,二话没说直接跳了下来,下落过程中周礼接着宋凛的身体往后一蹬,自己成功地给了药店老板一击飞踹,而宋凛也成功地被蹬到了墙上,摔了个底朝天。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杀我!” 老板看着宋凛一脸蒙圈,转过头又与周礼的目光对上,赶紧解释道:“哪跟哪啊,我怎么会霸占一个小姑娘啊!”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卧室的门突然开启,带着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一股晚风悄然吹进,带着淡淡的凉意,轻轻拂过床前的纱网,纱网随之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一位身材柔和、肌肤白皙的男子蜷缩在床角的阴影中。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双膝半跪在地上,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慌。 晚风继续吹拂,带着一丝丝凉意,吹散了男子额头的汗珠。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仿佛在与内心的恐惧做斗争。这一刻,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他紧紧咬住牙关,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他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战胜内心的恐惧。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道身影悄然出现。男子见状,身体瞬间紧绷,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原来,来人是他的挚友,也是他的救命稻草。 在接下来的时刻,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的力量传递给对方。他们知道,只要彼此信任、携手共进,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迎接黎明的到来。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寂,这时有些许晚风吹进卧室,带来片片清凉的同时也掀起了床前的纱网,此时一位身材柔和、浑身白肉的男子蜷缩在角落,颤抖着半跪在那里。 良久,周礼轻咳两声松开了老板,替他整理好凌乱的睡衣,转过身对着宋凛小腹就是一击,疼得他躺在地上死去活来。 “老板呐,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经过一番攀谈过后,老板这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此二人找上门,这才长舒一口气。 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隐藏着一间历史悠久的老药店。这药店承载了几代人的记忆,不仅因为它的药材品质上乘,更因为店主以诚信为本,深得人心。然而,今天,这家药店却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不是轻易就要放弃自己的人,但你们二位可能还不了解,就在今天,这个小丫头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取药材。在这个战乱时期,药材的稀缺程度可想而知,每一样药材都如同珍宝般被人们珍视。 她年纪虽小,但手法却异常熟练,取走药材时几乎没有人察觉。然而,不幸的是,一位眼尖的顾客发现了她的行为。这位顾客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立刻在药店内大声叫嚣,指责我们药店的管理不善,竟然纵容员工偷窃。 面对这样的指责,我感到十分为难。如果我不加以处理,不仅药店的声誉会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我如何向那些信任我的顾客们交代?但如果我过于严厉地处罚这个小丫头,她又将何去何从?毕竟,她年纪还小,也许只是一时糊涂。 我站在药店的中间,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我知道,我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一个既能维护药店声誉,又能给这个小丫头一个改过自新机会的决定。但是,这个决定究竟是什么呢? 本想质问老板的孙良金见宋凛也在,便停止了质问。 老板见孙氏钱庄的大少爷也来到这里,为了自己药店的将来,赶忙疯狂地对孙良金挤眉弄眼,幅度之大差点造成自己面瘫。 正当其他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药店老板的时候,宋凛轻轻地走到孙良金的身旁,俯首帖耳的问道:“来福,你认识吗?” 孙良金点了点头:“阿豪就是你今天教育的那个,少侠你放心,我已经把他干带哦了”! 为什么连老板都不管的小事情,会有人大做文章,甚至还亲自跟去查看结果。 一定是在自己跟温若玫交谈的时候被这人看到了,为了报复自己,才特意挑起事端! 周礼见宋凛捶手顿足,于是上前问道:“你又怎么了?” “咳咳!”宋凛用力的咳嗽一声,一时间全场镇静,见大家都注视着自己,于是便跟众人讲述了自己的推理。 于是乎一行人悄咪咪地躲过一个又一个巡逻的士兵,左拐右拐来到一处贫民窟,孙良金指了指一处还亮着点点烛光的房屋说道:“那就是来福家” 第九章:四人结缘 肯呢个“人没事就行啦,我就先走了”老鸨对着宋凛妩媚一笑,便起身离开了,药店老板听从孙良金的建议也起身回到药房准备药材去了。 周礼这时走上来狠狠瞪了宋凛一眼后就将温若玫揽入怀中,不停地安抚着她 “恩人别怕,都过去了,以后我保护你” 温若玫抬起头看着周礼那真诚而炙热的眼神后便稍稍缓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见周围人数众多一时间有些畏手畏脚。 孙良金见状赶忙命手下统统退下,一瞬间的功夫房屋内只剩下他们四个活人。 “你还好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宋凛率先开口,但紧接着周礼便狠狠的掐了宋凛的胳膊,疼得他咿咿呀呀的扭来扭去。 “你掐我干嘛!” “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搁这问来问去,看不出来吗!” “我这不是关心她吗” “用得着你关心?” 来人七嘴八舌吵了起来,孙良金见两人不和赶忙劝说起来。 温若玫那灵动的双眼不停地看着二人,竟然噗嗤一下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宛如铜铃般的笑声使得二人马上停下争吵,看着温若玫竟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样子没遭受什么虐待。 在大家急切的追问下,温若玫才道出了自己的经历。 在她的阐述中,是在药店老板结算工钱后她就打算回去,谁料到刚一出胡同就被来福给逼迫到墙角,在得知与宋凛有点关系后便直接被其撂倒,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来福的家中。 “那你衣衫不整的,是不是这小子想非礼你来着?” “也不是,他一直逼我说出你的住址,可你就住在我家啊!我怎么能说出去,他看我死活不说就打算要揍我” “你赢了?哦,也对,你是有那个本事的人,毕竟我和师姐就是被你救的” “不是哦,是他自己恼火了,然后冲上来被凳子腿绊倒了,一头撞在柜子上,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温若玫指了指一旁的柜子,那柜子确实被磕坏一角。 “这也太笨了...”宋凛不禁感叹道。 “来福不像是那么笨的人...”孙良金正要抛出自己的疑问,这时周礼一个凶狠至恶的眼神看向了孙良金,吓得他赶紧闭上嘴。 宋凛还想问点什么,便被周礼给推了出去,然后指着孙良金说道:“你也出去,管好的你嘴” 已经意识到什么的孙良金连忙点头,两人就离开后,周礼和温若玫对视一眼,周礼已改为凶巴巴的神情,眼神中透露的更多的是一种怜爱,温若玫看见之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洪水般泛滥开来。 “没事的,都过去了”周礼抱着温若玫将她的头埋在胸口,尽可能地降低抽泣的声音。 “现在他死了,我...我会不会被官府抓起来,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温若玫趴在周礼的怀中泣不成声,此时已经酿成人命,如何使自己脱身才是关键。 “没关系,我看那个叫孙良金的说不定能有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再一起跑” “嗯...”温若玫哽咽地回应。 夜已深,点点雨水拍打在砖瓦上发出滴答的声响,渐渐的雨势逐渐变得急骤起来,孙良金见此机会赶忙提议道:“这雨越来越大,少侠要不先去寒舍暂避一下?我家蛮大的,再备些好酒好菜,吃完了就在我家睡” “我们这么多人哪不给你添麻烦” “哎,少侠此言差矣,来福虽然被我开除了,但发生这种事我也难辞其咎,全当是赔个不是了” 孙良金又给手下使了个眼神,手下们赶忙应和着劝说宋凛前往他家,但宋凛觉得此时已经出了人命,再待在城里怕是有变故。 “可...你知道,现在毕竟死了个人,我们若不赶紧走,恐怕会被官府...” “少侠不必担心,这种人死有余辜,我自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虽然宋凛万分不解孙良金为何会说来福“死有余辜”,但若是带着她也未必能在今晚逃出城去,也只好应了孙良金的建议。 这时周礼和温若玫也从屋里出来,孙良金又跟她俩说了自己的想法,本以为会费些口舌,但没想到二人居然直接同意,这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孙府内。 在吃饱喝足之后,几人便在孙良金的安排下各自睡去。 深夜,孙良金跟父亲处理完来福的事情后才回到自己的屋内,点燃烛光后看见周礼和温若玫二人跪在地上着实吃了一惊,连忙扶起,可无论怎样用力,二人都硬硬地跪在地上。 “你们二位这是干嘛?快快起来。” “我俩有一事相求” “先起来好不,你们要是就这么我什么也不答应” 见孙良金这番表态二人这才互相搀扶着起身,孙良金端了两碗茶水递到面前,三人坐在一起。 “说吧” “你能不能帮一下我的恩人,你应该知道那个畜生对她做了什么事情,他的死完全是应得的,但国法难容,今日到府,深知你家大势大,我恳求你帮帮她!” “拜托了!”温若玫深深地站起来对着孙良金就要跪下,被制止后坐下座位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哎,就这事啊?” 二人眼神放光,听到孙良金如此轻松的说出口,内心很是激动,看样子真的有戏。 “屋外时少侠已经叮嘱过我了,我刚刚跟父亲一起去安排妥当了,放心,官府不会追查的” “少侠...你是说我师弟?” 师弟? 听到面前这个女生这么称呼自己的偶像,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刚刚居然受了偶像师姐的下跪。 “你是他师姐?” “对啊,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孙良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不是江湖中人,但对江湖中规矩的了解甚至比很多武林中人都要熟悉,这番下跪如果不回应过去,自己的梦想就完蛋了! 于是赶忙站起来,先是挺直腰板接着又直愣愣地双膝下跪,猛猛的磕了一头,要不是周礼眼疾腿快用脚给挡了一下,孙良金必然头破血流。 “我也有一事相求!” 这下轮到她俩吃惊了。 第十章:孙良金他爹 “别这么激动...什么事你说” “请带我走!我要跟随你们闯荡江湖!” 周礼看着面前这个虔诚又天真的少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当下她在意的事情是门外有人在鬼祟,而且有一丝杀气。 孙良金看周礼没有看自己,表情逐渐严肃,还以为周礼已经厌恶自己,便磨蹭过去用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道:“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啊!拜托你一定要同意!我以后当牛做马!” 孙良金说完后周礼明显感觉到杀气已经上涨,她决定率先出手打个措手不及。 “今日我帮你解决他,我们就两清了!” 说罢周礼一脚将身旁的椅子踹飞出去,借着窗口的破洞直飞出去,留下屋内的温若玫和孙良金在烛光中凌乱。 “解决啥?” 屋外的男子看到飞来的凳子也是吃惊,不过好在自己身手也不赖,一个滑步便躲闪过去,但看到已经被摔的七零八落是精选紫檀木质椅,顿时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涌上脑海。 随着椅子破碎声响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今夜月光大好,照着庭院透亮,将二人的影子拉的细长。他们的瞳孔中倒映着彼此,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充满起来。 此男子高大魁梧,是一个典型的肌肉硬汉。他的脸上满是留下的各种疤痕,目光冷酷中还带有一丝心疼。与他身材格格不入的是手中只有一把折扇,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而周礼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是摆开架势随时准备战斗。 该男子没有率先攻击,他深知面前的是一位小姑娘,如果率先出手,胜之不武不说,还有损江湖名号。 周礼见对方没有出招,心急的她决定率先发难,这人如此诡异,想必定是对这大户人家意图不轨,今天解决他,也算还了孙良金的人情。 战斗开始了! 突然,周礼一跃而起,挥出自己的拳头攻击对方的胸口,然而在即将打到的一刹那,周礼一个翻身又退了回去,男子刚出动一半的阻挡招式悬在半空之中。 是试探,周礼在试探面前这个男子的反应。 很快的反应。如果不是自己机巧,这一击定被擒拿,瞬息之间胜负已定。 男子笑了笑,他也低估了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这一次的试探倒让他有些尴尬。 在大概得知了对方的反应速度之后,周礼迅速出击,用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倍的进攻节奏不断地攻击着对方,而对方也在全力防守,越发吃力。 随着战斗的继续,周礼的招式越发强劲,甚至连一旁的花草都会随着出击的余风狂摆不止。 镇! 男子一声大喝,身体便向一枚扎在地板上的钉子一般牢牢地矗立在周礼面前,而她的这一脚虽然完美踢到自己的预定位置,但给她带来的反馈却如同踢在一面石墙上一般,只感觉到很是坚硬。 这一招莫非是金钟罩! 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反击,周礼紧急回撤,两人瞬间又拉开距离。 “哈哈哈,小姑娘身法不错,居然逼老夫使出如此技法”男子邪魅一笑,开始转守为攻。 “不知我防得住你,你可防得了我!” 男子俯身冲来,魁梧的身躯加上凶狠的表情如同一只猛兽,如此强大的气场令周礼不禁愣了一下,虽然很快便回过神来,但此时已经难以躲闪。 接!硬接!接下这一招他必有破绽! 在周礼预想中她会趁着在其收力的间隙打出一套连招,虽不致命但也足够消磨对方,可谁知此人不仅力大无比,连速度也快得非常。男子不仅没有收力,而是紧接着周礼受击并打算反攻的时机又来了一招凶猛冲撞,这一下将周礼顶飞数米之远。 此时的男子就像一头闻到血肉的猛虎,本来略显苍老的面部如今变得狰狞而又兴奋,双眼血红着好像激发内心的战斗欲望。 并没有任何休整而是径直跳了起来,他张开双臂联连同那副宽大的身躯将月亮的银光都给覆盖住,如果说刚才像是一只猛虎,而此时就像一只锁定住猎物的雄鹰。 这突然爆发的强大力量使其所过之处树叶都为之抽象起来,看着这头猛禽越来越近,周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再接! 不对!好像接不住啊! 完了完了!肯定接不住了! 周礼错误的判断导致现在做出任何防御都为时已晚,因为他已经近在咫尺,眼前一片狰狞。没有办法的周礼紧闭双眼。这不是逃避,这是本能。 一秒、两秒、三秒... 哎? 周礼双眼眯起一条缝隙,朦胧中她看见宋凛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便擒住男子的手臂,回头的笑着对自己说:“师姐,我来了” 周礼僵笑着睁开双眼,周围也清晰了起来,却发现刚刚的所见不过是一阵虚幻,而面前只出现一把打开的折扇,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莫争高下独善千金 紧接着男子收起折扇,满脸畅快地微笑着。 “爹!”孙良金大喊着从破损的窗户中爬了出来,而这时宋凛也闻声赶来。 周礼瘫坐了下去,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自嘲道:“爹...原来是爹啊...” 宋凛和温若玫两人合力将周礼扶起身来,而后宋凛悄悄地问温若玫:“她刚刚是不是叫我爹了?” 温若玫也悄悄地回答道:“好像是” 孙武银将扇子放好,绕开与他体格相差甚多的孙良金,径直走到周礼面前,这时的他一改往刚才的面孔,变得和善起来,这令感受过那般刺激的周礼打了个冷战。 “身法不错,做我儿媳妇吧” “啊?!”此话一出众人齐声疑惑起来。 孙良金率先站起来反对:“爹啊,我不配!” 孙有银直接一个大嘴巴呼了过去,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天天想和女侠在一起生孩子么,现在给你找个怎么还说出这种话!” 孙良金羞涩地捂着脸跑向了别处,惹得宋凛和温若玫笑得合不拢嘴。 看见周礼疯狂地摇头,孙有银难掩失望,不过很快又变回常态,一番询问过后得知是怀疑自己的贼人,便开始狂笑起来。 “行,周礼这丫头有意思,可惜啊,要不再考虑考虑?” 周礼又是疯狂摇头。 “哎,好吧,不过我可听到你们在屋里想要把我儿子带走?” “并没有,是他主动求我,我还没答应” “没答应最好,现在其实还是处于乱世,他这种练武废柴就让他做梦就好,好好的科举不考,天天想什么武侠梦”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见场面有些尴尬周礼便发问起来:“伯父武艺高强,您是师从哪家?” “我也不怕你们这些晚辈,年轻的时候为了讨口饭吃可谓是四处游历,学过不少武艺,但最终还是脱离江湖开始经商,得益于有些人脉,生也算风生水起” “原来如此” “可谁知却生了个如此不善武艺的儿子,真是造化弄人”孙有银自嘲起来,眼神中满是对孙良金的失望之情。 “既然已经脱离江湖,又为何对孙良金不善武艺这事耿耿于怀呢?” 孙有银大笑起来:“哈哈,有吗?” 三人一起点头,这下孙有银有些尴尬了,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有钱却没刀,不成了他人案板上鱼肉了?自家的刀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老了,只担心哪天我一闭眼,他自己撑不起这个家” “您刚才打的我毫无还手之力,再活五六年不成问题” 宋凛在一旁对周礼的发言大吃一惊,这话对一个老人说都尚显小气,何况面前这位中年人如此健硕。 “师姐,说少了,多说点~”宋凛小声提醒道。 可孙有银却大笑起来,这时一旁的侍从端来一碗药汤,虽说还冒着热气微微发烫,可孙有银仍然一口饮下。 “看见了吗?我得了一种不治之症,虽说体力尚在,可总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时日正在逐渐消减,能活过今年就万幸了” 宋凛和周礼几乎是同时愣住了,他俩不仅没想到面前这个孔武有力的人居然能预感自己的死期,更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对我们这些外人道出实情。 温若玫站起来取走药完,淡淡品尝了一下后沉思了一会,然后将其中的成份一一说了出来:“海马、鹿角、离子、冬虫夏草、桑由、甚窗、巴戟天、蛤蟆皮,其中的成分大概是这样” 分析完后便将杯子放回原处,直接上手开始对着孙有银开始把脉,表情很是认真,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关注着温若玫的发挥。 孙有银看到温若玫的反应后心中更是诧异,他不认为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子会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可看到温若玫聚精会神的样子,他却没有再说话,任由温若玫施展。 过了一会,温若玫收回手,冲着众人点点头。 “你的病我大概知道了,这些药吃着也没问题,但可惜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不会让你表现出来,虽说能暂时控制住你的病情,可要彻底治愈还是缺少了一味药材” 第十一章:解药与灵益山 孙有银轻笑一下,这样的骗子他也遇见过几次,写了药方给完报酬,拿去给各路名医一看便集体否决。 现今这个处方已经被城里的多名知名医生和异能人士改进过了,虽然并不能痊愈这种疾病,但是却增加了许久的寿命。 相较于面前这个药房的药童,他更愿意相信那些年迈资深的名医。 然而今晚的热身令他心情愉悦,听听倒也无妨,一旁的侍从听到温若玫的发言后也是有所准备,孙有银一个眼神她便离开现场,去拿银子去了。 孙有银表现出满不在意的姿态:“说说看” “缺少的是灵益草,若将这位药材煮熟后在加入这个药方里,你的病肯定能好” 孙有银听到灵益草后眉头轻挑,这种草药他压根没有听说过,于是试探性的发问:“你说的可是铃铛草?” 温若玫左顾右盼,然后跑向一处角落里,伸手便将砖缝中的铃铛草连根拔起,然后略显生气地丢到孙有银的脚下。 “这是铃铛草,你以为我是在逗你吗?” 如果不是孙良金帮助她解决了官府的纠缠,像这种自命不凡的人她早就不再理会。 见温若玫有些恼怒,孙有银赶忙将侍从取来的银子交与她的手上,不断的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我是听错了,其实我也有自学过医术上的东西,灵益草这种东西,我真知道” 然而温若玫并没有听进去孙有银的话,她此刻一直在琢磨要不要拿面前的银子。 宋凛也感觉出来孙有银对温若玫的不信任,于是他扒下周礼的衣服,以一种炫耀的表情对着孙有银说道:“伯父啊,温若玫还是有点技术的,她可不是普通的药童,你看我师姐这么严重的伤她可能治好哦!” 孙有银没有把宋凛的话放在心里,而是看见温若玫将银子退回才开始认真起来。 看样子这个小姑娘不是为了几两碎银,或许真有点东西。 于是一改刚才的散漫不经,鞠了一躬表示歉意,温若玫不高兴地撅了噘嘴,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灵益草是生长在灵益山上的一种药材,它通体碧绿,长得十分精致,看上去玲珑剔透,听闻更是百年才能长大” “灵益山...”孙有银思考一会,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温若玫:“小姑娘莫非你去过?” “去过” “灵益山可是十人去一人回的怪异之山,这可不是听闻,曾经我的镖局有一趟镖为了抄近路进山过一队,再也没有出来,为此赔了很多钱” “是啊,你自己都说十人去一人回,我就是回来那个” “你和谁去的?为什么去那里?” 温若玫脸色铁青说道:“我爹死在那里了” 此话一出,孙有银怎么也没想到,死在那里的居然会有她的父亲,顿时对自己那不该出现的好奇心感到惭愧,而一旁的正在打闹的宋凛和周礼也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 温若玫不想在提起悲伤的过往,于是强装镇定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很是僵硬。 “都过去了很多年了,没关系的” “嗯...嗯...”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回应着。 “那你带回来了吗?”孙有银开始相信温若玫,可是在另一个念头之下,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如此天真;而这些宝贵药物根本不可能留存下来,更何况即便在当时采摘到了,经过漫长时间的流逝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但令孙有银感到惊喜的是,温若玫居然点了头。 喜出望外的孙有银极度兴奋地抓住温若玫的肩膀,眼神中充满着对于生的渴望,纵使在刚才还对其抱有怀疑和轻视。 温若玫指向了周礼,后者满脸诧异,以为是温若玫有事叫她,于是周礼毫无准备地走了过来。 刚到身旁,温若玫做出和宋凛之前一样的动作,指了指那些绷带缠绕的地方说道:“我给她用了,没有那个药,她必死无疑的” 周礼此刻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愤恨,自己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扒了两回衣服,于是她决定等事情说完回去要好好调教下自己的好师弟。 “这...还有剩余吗,如果有用,我愿意付出百倍的价钱买下它!” “百倍是多少?”温若玫此时有些兴奋 “50万两白银?” “多少?!” 当看到温若玫显得有些惊讶时,孙有银误认为她是因为价码不够而感到生气,于是一再地叫高价格。 “100万两白银!如果有效,我愿意先出10万两!” 温若玫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一把将半露的周礼扑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将手伸进她的伤口那里,精准而温柔地扣下一块药膏,取出后放在比量在孙有银的眼前。 孙有银当即明白温若玫的意思,赶忙大喊着孙良金取药过来,声音之大令整个孙府都慌张了起来,大家以最快的速度研磨煮药,大约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被孙良金端了过来。 温若玫将手中的二手药膏放进去不停地搅拌,直至混为一体。 “可以了,试试吧” 孙府上下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共同见证孙有银喝下新的药汤。 他端起碗,鼻子被一股浓郁的药味刺激,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药汤,他在口中强行吞,在药物入腹之时感到了剧烈疼痛并大量出汗;不过瞬间之后他又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以及各种矛盾味道——从酸到咸再到现在的丝滑清爽,这种复杂的感受让他确信这味中药确实奇妙。 然后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受,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但他明白这种感觉是在告诉他,他的生机逐渐恢复过来,很微弱也很短暂。 “就是它!就是灵益草!”孙有银兴奋地大喊着,他宽厚的身躯一把抱住了娇小的温若玫,孙良金见状也高兴地大喊着,全孙府上下都开始喜庆起来。 温若玫无助的浮在空中,当她与宋凛对视一眼之后,赶忙用眼神求救,而周礼穿好衣服走上前毫不客气的拍了拍孙有银的大手,孙有银见状赶忙恭恭敬敬的放下温若玫,一阵道歉之后才终于安静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能确认就是这味药!能不能再扣一点!” 当听到孙有银的话后,周礼匆忙地往后退了几步;同样,宋凛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站到了周礼的前面来协助她。 温若玫摇了摇头:“这里的剂量很小,而且刚刚给你的那些有很多其他药材,它本身服下后只会有种归元的感觉” 在高兴过后,孙有银心情却又低落下去:“事实上这座名为灵益山其实更像是‘灵异山’,即便已知晓解药的所在也极难得到。” “父亲,我们可以派镖局的人去啊,他们不都是高手吗?” “我的傻儿子,那地方你让傻子去,傻子都能吐你一脸口水” 这下子好了,目前是整个孙府的人都不会去了,不难相信,明天整个郡城,都不会有人为孙有银卖命了。 “父亲,夜深了,先去休息吧” 孙良金提议后,孙有银给三人安排了上等的房间,嘱咐他们好好休息,明天有要事要一起相商。 三人也明白,这个节骨眼上的肯定是想帮他去灵益山取药,于是,在众人熟睡之时,宋凛和周礼悄悄溜进温若玫的房间,与她商议起来。 “你也知道他想干什么吧?” “看样子你们都认为是这样了” “这灵益山所有人都知道那里的险恶,纵使去了也是有命赚没命花。我俩来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周礼也跟着劝说道:“对,我俩进城本来就是想找你,现在找到了,把你带回去,我俩也算不辜负你的恩情。如果现在不走,明天肯定走不了了” “那可是100万......好吧” 尽管温若玫有点儿不情愿,但宋凛所说的也有道理——那灵益山确实是九死一生之地。 当三个人决定出发时,发现孙家大公子孙良金正在门前低声啜泣。 见三人出来,孙良金难掩悲伤的看着他们,语言颤抖的说道:“你们真的不愿意帮助我父亲吗?” 宋凛轻叹一生,他有些明白孙良金的感受,于是蹲下跟他坐下一起:“可你愿意让我们去送死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让你们死,也不想让我父亲死,明明已经看到了希望,怎么会这般虚无” 周礼也蹲下安慰道:“放心,我和宋凛都有要事在身,若玫自己也不会什么武功,只要你爹肯花钱,一定有勇者愿意前往的!” “但愿吧,总之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的话我们也不会知道还有解药的存在。” 几番似有似无的寒暄之后,三人便动身迅速的离开孙府,就算如此临行之前,温若玫还是不断的回头看着孙府,似乎仍然是有所执念 那可是100万两啊... 几人走后,孙良金便走进父亲的卧室 “父亲,为了你,把价钱提高到1000万两吧” 孙有银坐起来,看着神情坚定的孙良金说道:“1000万两也不会有人去的” “派人放出口信说明那里并没有传言的那么危险,而我会随队一起出发。” 孙有银大惊。 第十二章:突遇土匪 几人在离开郡城之后来到了山脚下,趁着黑夜宋凛决定在这里与温若玫分别,一方面是要抓紧时间去绿鸭谷,另一方面在夜晚赶路还方便躲避白莲教的追杀。 于是宋凛叫住了前方正在欢谈的二人,周礼一脸嫌弃地回过头看着宋凛:“干嘛?叫你拿点药还嫌沉啊?” 宋凛轻笑一下:“我们走吧,师姐” 周礼先是一愣,然后什么也没说便低着头走了过来。 “温若玫,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温若玫眨巴几下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却又满是感觉。 “要不...在住几天...周礼还有伤,我现在也没工作了,可以好好照顾她...” 宋凛摇了摇头,时间不等人,他不能再拖了。 “药店老板给了很多药,你放心好了”宋凛看了眼周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拉起她的胳膊,一起对着温若玫挥挥手。 “那就在此别过了” 说完宋凛就拽着周礼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温若玫一人待在原地,尽显落寞。 温若玫见他俩走了,轻叹一口气后便向着山上走去。 这城里她是不能再回去,现如今也不知道哪里还能容得下她。 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感环绕在的心灵深处,走的越远,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当她跳过下一个巨石时,腰间钱袋子里的碎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 宋凛和周礼在路上朝着地图上的方向走着,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与温若玫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给在二人心里留下了她的位置,突然的别离其实对于他俩来说也是不愿意发生的,但也都明白,自己身上担负着怎样的使命。 “师姐,话说你认同我的想法了?” “嗯,与孙有银的切磋让我冷静了些,仅靠我自己是就不出掌门的” 宋凛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周礼,略带开心的说道:“下次说这种事情要带上我,如果实在说不服你,我也会跟你去的~” 周礼听后不屑地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别处,不再理会宋凛。 见周礼又变回那副平时高冷的模样,于是又阴阳怪气的问道:“真的是切磋吗?不会是没打过吧!” “你!”周礼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宋凛“我打不过孙有银还打不过你!” 于是二人又开始打闹起来。 突然,周围传来了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叶子在摩擦,又像是枯枝被踩碎。俩人立刻停下步伐,仔细聆听着。 紧接着便感受到一种极端的威胁气息环绕在他们周围,那宛如带血的利刃般的威胁让二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此气势汹汹而来,可以确认正是针对着他们而来的 俩人尽量放缓呼吸,把每一个感官都投入到对周围的感知中,试图弄清楚这股所犯之人究竟有多少。 一个! 两个! 五个! 不对!至少有十五个! 俩人同时惊恐的看向了对方,他们意识到此时很有可能已经被包围了。 “是白莲教吗?” “别慌,一会他们围上来你先跑,我掩护你!” “你!” 突然,一阵尘土飞扬,点燃了这份杀意。一群手拿砍刀的土匪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的面容憔悴而不安,可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手中的砍刀尽管锈迹斑斑,但口中的咆哮却宛如利刃刺激着宋凛和周礼的内心。 两人试图后退,但发现后方也被包围了。此时竟是无处可逃,无路可走。 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压抑得让人窒息。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如同惊雷一般在耳畔炸响。 “公子,我们可都是附近的村民,前段时间闹了瘟疫,没钱治病,家里就剩自己了,现在跟你借点钱花花,我们以后还你” 宋凛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从晚红院抢来的衣服,想必这帮人应该是将自己认成城里的富家子弟了,这才起了歹念。 “各位大哥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城里的有钱人家,只是赶路的流民” “哈哈哈”他们的老大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这人明显比其他人壮实不少“这衣服、这配饰、没个百八十两可做不出来,公子何必逗笑我们!” 说罢便有几人晃着手里破刀靠近上来。 见土匪们一心要钱,可两人身上但也确确实实没有钱财,于是宋凛只好解下腰间的宝玉、容臭放在地上。 “我只有这些,包裹里的可不是银子,是给我妹妹治病的药包,不值几个钱,还望各位壮士放走我们” 妹妹?周礼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宋凛。 可如今确实陷入困境,机智的周礼赶忙表现出一副温顺可人的妹妹形象,抱住宋凛的一只胳膊,开始嗲嗲地装了起来:“哥哥~我怕~” 宋凛直犯恶心,这是她第一次见周礼这副模样。 几人上去捡起地上的配饰,交到老大的面前,俯首闻了闻,喃喃自语道:“还特么挺香” 然后又猛吸了几口,顿时觉得内心燥热,这让他有了强烈渴望和冲动感,听着不远处周礼发出咿咿呀呀嗲声嗲气的声响,突然有了邪恶的想法。 “我裤裆子咋这么痒捏?” “啥?!”宋凛大声疑惑了起来,周围的几人即刻明白老大的意思,淫笑着将周礼从宋凛身边拽走。 “老大!嘿嘿~这娘们还挺俊咧!” “好好好,等我爽完,给兄弟们也尝尝,看看这大户人家的姑娘润不润!” 众人齐声高喊:“谢谢老大!” 宋凛强压着怒火,毕竟对面这么多人,而且手里又没有兵器,真打起来他俩未必有胜算。 “各位大哥行行好,我妹妹她有花柳病,这些药就是治这个” 周礼又一次吃惊的看着宋凛。 可哪成想土匪头子不但没有放弃,反而竟然双眼放光色眯眯的盯着周礼。 “花柳病...嘿嘿...更刺激了...” 显然这帮土匪并不明白花柳病是一种性病,于是宋凛又打算解释。 他一抬头便看见周礼在看着自己,而她的身后正在伸来一双粗糙无比的黑手。 宋凛再忍着,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各位大哥...”宋凛咬着牙根不断的喘着粗气“拜托了,请放开她,我给你凑钱...” “啊!你别碰我!” “嘿嘿...真的嫩啊!这胳膊又滑又嫩!” “老大!老大!让我也摸摸!” 宋凛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一把扭断面前看戏土匪的脖子,躲过手中破刀,对着前面的人一阵挥砍 “我去你大爷的,你们这群畜生!他妈的给我放开她!” 宋凛砍到面前的土匪后又对着一人的脖子横劈下去,破损的砍刀虽然不够锋利,但愤怒让宋凛使出了异于常态的力量,这把刀砍进脖子的中部卡在那里,只有鲜血不断地从缺口处喷洒出来,那人无力的倚靠树木旁,瞳孔渐渐扩大。 如烟花爆炸般的血液向四周挥洒着,宋凛抽出刀从血雾中走来,沾满鲜血的他此时就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魔,愤怒让他的双眼殷红起来,周围人见状纷纷惊恐的退却起来。 这一瞬间的功夫便倒下三个弟兄,土匪头子也狂暴起来,能做这行的老大没有一个的善茬,他行凶作恶这么久岂能容得他人猖狂,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土匪头子一把推开周礼,朝着宋凛冲去。 见老大做出表率,其余人纷纷生猛了起来,也满口秽语的跟了上去,宋凛见周礼被推开,一时间怒气稍减,面对一个个面露凶恶朝他索命的众人,心中没有了刚才的冲劲,于是赶忙蹲下用护住自己。 这群土匪把宋凛围在一起,每个人都使出力气往下挥砍,但是因为地方有限的缘故,劈中的次数不多,几次都因用力过猛被自己的武器反弹回来,仅有的几把触碰到宋凛身躯的砍刀也因过于破烂,没有造成很严重的伤害。 宋凛现在的感觉就像被人拿铁棍敲打一样。 但毕竟挥砍那是刀具,承受的也是肉体,在破烂也经不住长时间的攻击。 而此时,周礼捡起了地上的两把刀。 就在宋凛快要不行的时候,周礼将他从几具尸体下一把拉了出来。 “师姐...”宋凛看着同样浑身是血的周礼,微弱地叫了一声。 见宋凛这般模样,周礼也心疼起来,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这娘们怎么会这般可怕!”土匪头子惊恐的大喊道,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少了一大半的人,再仔细一看每个人身上都被连续砍了数十刀!短时间内能连续对五六个人狂砍这么多刀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娘们是个练家子! 周围的小弟见死了这么多人而对面一个个模样可怕的要命,纷纷丢刀跑路,一时间本来有着十几个人的队伍就剩下他自己。 面对此情此景,他跑是不可能了,这一跑以后别想在匪道混了,小弟能跑,大哥不能跑,这是匪道的规矩。 于是他便做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笔直的站在原地,他也知道练家子的人都敬佩有骨气、不轻易屈服的人,自己这样反而有可能活命。 “要杀要剐!随你便!” “好”周礼平淡的说道,随即土匪头子感到一阵轻飘,便尸首分离。 第十三章:横行虎 这颗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依旧保持着死前看似大义凛然的眼神。 “我这也算积德行善”周礼这时像是变了个人,而与之相隔几个身位的宋凛虽未曾窥见她目光的冷漠与凶狠,却也感受到由衷而生的阴冷气息。 解决完土匪头子之后,周礼赶忙俯身蹲下,眼神中充满的愧疚与自责、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宋凛也是第一次见周礼这副模样,不过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在周礼面前受这么严重的伤,虽然平时对自己又打又骂,但真有事的时候面前的这个师姐还是很关注自己的,一时间经有些感动。 “师姐...我没事...”宋凛故作坚强的说着,可不断渗出的血液和惨白的脸色足以向每一个人告知,自己受到很严重的伤,需要赶紧治疗。 周礼越发着急,左看看右看看,手里拿着药店老板的药材也不知道该怎样使用。 突然一声尖叫吸引了二人的注意,紧张的两人以为是增援赶到,纷纷又捡起身边的武器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探了出来,二人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真是自己不久前分别温若玫。 她怀里抱着周礼之前遗留在洞穴中的宝剑,一边小心翼翼地踏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一边紧张兮兮地朝向二人走来,在看到宋凛身负多处伤口时便一路小跑,拿着之前准备好的药材就给宋凛敷上。 经过温若玫的处理后,宋凛的情况有所好转,三人倚靠在一颗粗大的树木下, “这剑你留着就好了,全当是我给你留的念想。”周礼摸了摸温若玫的头,温柔地说道。 “不是的,周姐,我不是来专门还剑的...”温若玫紧紧地抓着周礼的衣角,细声细语地说:“我是想和你们在一起...” 此话一出,宋凛和周礼都纷纷看向温若玫,后者被盯着很是不自在,尴尬的将头转向一边看这别处。 “若玫你...”周礼先是神情严肃的看着温若玫,而后又一把抱住她,开心的蹦跶起来,而温若玫也大喜过望,似乎这件事有戏。 “不行!”宋凛果断的回绝,他怎么会允许一个毫无武功的人加入到他们的团队中,如果单单是寻宝也就算了,这可是有白莲教的追杀,稍不留神就会全队覆没,他不能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为什么!她可是刚刚救了你”周礼有些生气,她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毕竟队伍里有个医师也多了一份保障。 温若玫有些委屈的看着宋凛,而宋凛却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一个劲地拒绝。 看到宋凛如此绝情的态度,心灰意冷的温若玫感到十分失落和沮丧,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并试图通过展现自己的这般委屈模样来使他的心软。但即便如此,宋凛仍然拒绝并开始回避她。 宋凛这般无情,温若玫只好使出绝招。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斤斤计较! 温若玫突然站起来,一改刚才委屈的模样,开始表现出一副坚定的态度,伸出自己细嫩的小手到宋凛眼前有力的挥舞着道:“还钱!” 宋凛先是一脸诧异,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还记得自己跟她说过的救好周礼给她钱财的事情。 “等一下!我救了你,按理来说你不应该再要了,抵上了!” 温若玫吹起了口哨,开始耍起了赖皮:“我有没求你~略略略” 后来在温若玫的强词夺理和周礼的里应外合下,宋凛无奈的接受了温若玫加入队伍的提议,但他还是气愤不过,独自扭过头不再理会二人的嬉闹,深深睡去。 天蒙蒙亮,树上聚集的水珠形成小水滴帘落在宋凛先生的脸颊,朦胧中的他揉搓着还没睡醒的双眼,此时一阵浓郁的饭香扑面而来——是有人在做早饭! 早已饥饿的宋凛赶忙起身,但放眼望去周围多了许多他根本不认识的人,而且不是身强体壮,就是内气强大,这时温若玫讨好般的端来一碗搀着精肉的米粥,双手捧在宋凛面前。 “啊!少侠你醒啦!”孙良金赶忙过来问候着,面对一脸疑惑的宋凛便开始解释道:“少侠不必惊慌,这些人是家父散尽家财招募而来的勇士,要前往灵益山寻得灵益草的!” 宋凛对周围打量了一番,发现有足足二十多号人后感叹道:“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孙良金趴在宋凛耳边低声说道:“一千万两呢!有钱能使鬼推磨!” 宋凛深吸一口气,深感到孙有银居然为了活命真的豁得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巧合吗?” 孙良金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拍了拍手,便有人押来两个昨晚遇到的土匪,骄傲地说道:“碰巧遇到这伙土匪,便知晓少侠方位” 周礼见温若玫端着碗筷而宋凛却没有搭理,上去就是一脚。后来,四人席地而坐一起吃着早饭。 “少侠你们要去哪里啊?顺路的话可以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 宋凛刚打算回绝,一枚箭矢便“嗖”地一下从眼前飞过,若不是及时躲闪,这一箭必正中眉心,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一人大喊道:“敌袭!” 话音刚落,接二连三的箭矢飞射过来,将没来得及准备的其他人射伤大半。 “撤!” 一声令下,数位江湖好汉开始撤离,但敌人的弓箭手马上就会追上他们。 “等等!你们别丢下我!”孙良金见自己的人纷纷跑路,没见过这场面的他一时间腿软得走不动道,开始求救起来。 宋凛和周礼见状将手中的碗丢到孙良金身后,拦下了射向他的几枚箭矢。 短暂的剑雨过后,一大群土匪手持利刀,嗷嗷直叫地冲了过来。 片刻之间,孙良金的手下们与拦住他们退路的土匪们缠斗在一起,好在各各身怀绝技,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 宋凛见机拉起拽起孙有银想要带他趁机逃离这里,而周礼则护着温若玫一同前行。 “老大,就是他!”之前的逃跑的小喽啰站在一位气场强大面容充满杀气的土匪面前。 这土匪看见之前将他十几人打残的居然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不屑的同时又一把抓住报告的小喽啰,声音冷峻地说道:“你们居然让这种人给把我的弟弟杀了,留你们又有何用” 说罢便一拳将他一拳钉在树干上,粗壮的树木在这一强击下都为之颤抖,这人也不出所料,出吐几口血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孙有银和温若玫见横行虎大吃一惊,这俩人曾在城内的悬赏告示上见到过这人。 此人乃是这片地区的土匪老大——绰号:横行虎;悬赏金额高达十万两,罪名为杀害朝廷命官,而后又将负责参与剿灭的一营燕兵尽数残杀。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孙有银惊恐的说道。 “孙有银你保护好若玫!”说完周礼就提起剑飞速地冲了上去,宋凛紧随其后,一左一右将横行虎夹在中间。周礼腾空而起,宝剑直指他的眉心;宋凛则俯身对准他的膝盖,一个劲拳便要击中上去。 横行虎冷笑一声,这种剂量就敢对付我,真是不自量力。 于是大喝一声,双手握拳,猛地拍向大地,此力直达撼动厚土!所带来的强大气流瞬间掀翻了两个人,深知硬冲不行的二人又重新靠拢在一起打算商量对策。 横行虎眉目紧凑,一双眼睛如鹰一般死死盯着二人,取出自己的狼牙棒便向二人冲来,两人见状不妙赶忙分头躲闪。 “他的蛮力太大了!我们不能与他正面抗衡!先躲闪在找机会!” “明白!”宋凛应答后踩着几个小弟的头爬上了一颗树上,而周礼则跑向别处,几个在横行虎的示意下开始对她追杀。 横行虎挥舞着狼牙棒猛击树干,狼牙一次又一次的给树干造成打击,产生的坑洞密密麻麻,这棵树在挨了几下之后便开始摇摇欲坠,快要倒下。 于是宋凛赶忙又跳到另一棵树,横行虎咒骂着又追赶来并继续锤击树干。 周围再没有适合躲避的树了,宋凛看着眼下这棵树马上倾倒,只好硬着头皮跳了下去。 横行虎抬着头等待着宋凛的落下,他已经准备好将这个找死的小子砸成肉泥。 ——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响亮的鸟鸣声,追杀周礼的人紧张的停下脚步,眼神警惕地向四周张望。见并没有出现异样,他们迅速恢复了原来的队形,继续朝着周礼逼近。 经过不断的追逐,被追杀的人显然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懈怠,就像猎豹盯着猎物一般。然而,每当周礼发现发现与追杀者距离过远时便会停下了等待他们,她的目的并不是逃跑,而是分散他们。 在破晓的晨光中,一位白莲护法和一群白莲弟子正循着轨迹朝着这里走来。 第十四章:共同前进 在不断被追击的情况下,周礼由于过度的疲劳开始感到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她停下来望了望远处的敌人没有再次袭来,随后躲在附近的草木中休息了一下。 这时,不远处突然一些风吹草动令周礼紧张起来,周礼不禁感叹这些人居然绕了一大圈就为了堵住自己,不过正好,现在快速折返回去,解宋凛的危急。 稍作休整,周礼便从草丛中像一只兔子一样飞快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当她跑了几步之后惊讶地看到面前还有一波人,不对,确切的说这就是最开始那些人。 “什么情况!他们能千里传音吗?”周礼有些绝望地大喊道。听见声响面前的人发现了周礼,呜呜喳喳地朝向这里冲来。 “是青山派的余孽!追上她!”身后的那波人突然大喊道。 青山派?余孽? 周礼回过头定睛一看,这些人每一个都穿着白色道袍,腹部都印着盛开的白莲花。 看见这些服饰,周礼平常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突然有了奇妙的想法,于是她向着白莲教的人靠近了些,待相距足以看清对方的脸面的时候便转身奔向土匪,一边跑一边高喊:“兄弟们!救救我!” 顿时两边头目都愣了一下,随即纷纷下令一个不留。 周礼来回拉扯,不断牵制着双方使其彼此接近,等到他们一接触上,周礼左右开弓又打土匪又打白莲教,将场面闹乱之后迅速脱身,大笑着往宋凛那边跑去。 —— 宋凛硬着头皮往下跳的同时扔下自己的衣服,横行虎的狼牙棒打人伤害极大,可对于着柔软的衣服却毫无办法,顿时被蒙住了头挣扎起来。 宋凛平安落地后,用余光看了眼温若玫和孙良金,发现二人被几名勇士护在身后蜷缩在一起,看起来暂时没有危险,于是他捡起一把刀开始专注着对付横行虎。 把他蒙住的衣服刚被撕碎后,宋凛便对着横行虎的横劈过来,于是他挥臂阻挡,这把刀就这么牢牢卡在臂膀之间,流出的血液和猝不及防的疼痛顿时令他血脉喷张,恼羞成怒的横行虎此时怒吼一声,此时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种毛小子给伤到。 宋凛见行动失败赶忙后退几步,横行虎忍着疼痛将这把刀从已经被砍进的骨头中给硬生生地拔了出来丢到一旁,不顾一切朝着宋凛杀来。 在人群混乱之中,左右闪避想要绕过其他人来阻挡横行虎,可凶恶残暴的横行虎使用狼牙棒将每一个阻挡在他面前给打的血肉模糊,不论面前的是自己的人还是对方的人都无一例外。 如此残暴的行径令宋凛都为之一颤,在这样下去这里的人都会被自己躲闪的行为被横行虎给杀光,届时将会担上多少冤魂。 拼吧! 宋凛不再逃离,拿着身旁的武器跟着横行虎两人对冲,但宋凛也不是傻子,这样的对冲自己毫无胜算。 于是即将对冲之际,捡起地上的药包,向着横行虎撒去。 各种草药铺面而来,横行虎来不及躲闪便被草药迷住了双眼,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被灼烧一般。 宋凛见机绕到他的身后,对着其后背便是一阵挥砍,顿时间横行虎的后背便被砍得鲜血直流,骨肉俱现。 这时周礼跑了过来,看见宋凛赶忙将他拽到一边,趁着横行虎还未弄好眼睛,着急的说道:“白莲教追过来了!” “这么快?人呢?” “我让他们跟土匪打起来了,但我估计土匪撑不了不久!” “再拖一会,等白莲教的人到来,在让他们打一次!” 宋凛话音刚落,周礼身后便有几柄飞剑朝向他们袭来,好在宋凛及时发现才得以躲避。 “他们来了!带上他俩一起走!” 于是二人钻进人群,顺手解决掉几个土匪之后拉起温若玫和孙良金一起突出重围,周礼故技重施,导致追赶而来的白莲教徒们误以为这些人又是青山派的人,于是再度厮杀在了一起。 跑了很长一会,四人终于跑出树林,来到一处村落前,一位村民见是从树林里跑出来的,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便知道肯定是遇到了土匪,淳朴善良的他赶忙将这四人带到自己的家中。 这四人此时饥渴难耐,便应了村民的邀请来到他家中。 村民端上热粥后几人一饮而尽,温若玫还因为吃得匆忙和频频打嗝引来大家的笑声与调侃,这让整个气氛变得活跃不少。 稍作休息后,村民开口问道:“你们居然能活着从那片森林里出来,真是不容易” 几人听后很是疑惑,但并不是疑惑森林里的土匪,而是这温若玫一直生活在森林里,于是几人都看向了温若玫。 温若玫见几人都疑惑的看着自己,于是赶忙问道:“看我干嘛...” 当着村民的面几人不好意思发问,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待村民走后,宋凛便开始问道:“你真的一直住在山洞里?” “对...对啊”温若玫有些心虚的说道 宋凛这时想起他们相遇的时候,温若玫也正在偷抢,不由得怀疑起她来。 温若玫见几人的眼神越发逼人,无奈之下只好说出实情。 原来,这些土匪因为进不了城,而所有的药材运输几乎都有人护送,这些人但凡遇到些小病都无药可医,有一次自己被土匪发现,在得知自己是医生之后便达成合作,即山里的土匪不去欺负她,她也会从城里带来些药材用于治病。 “不对,有漏洞”周礼听完后发出了疑问“这群土匪好色得很,居然能放过你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很不合理” “他们觉得命比命根子重要” 周礼点了点头,宋凛则很是无奈,他本以为师姐和自己想到一块了才没有插嘴,现在看来自己高估的了师姐的智商,也许刚刚的河蚌相争之计之时脑袋突然抽筋。 “也就说,你被来福抓住,会不会不是因为我?”宋凛眯着眼问道。 温若玫抿着嘴瞪大眼睛不敢看着宋凛,宋凛本来是怀疑现在却是确信了起来,于是握住温若玫的下巴神情冷峻的说道:“我就说那点小药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一旁的周礼赶紧护起了温若玫“哎呀都过去了,再说了你啥时候说过刚刚那句话” 宋凛没有理会周礼,而是冷酷无情的看着温若玫:“你这和助纣为孽有什么区别” 本就心虚的温若玫一下子委屈地撅起来那樱桃小嘴,周礼看见温若玫这番模样心疼起来,一下子站起来和宋凛对吵道:“人家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你现在倒是正气凛然起来了!有本事你别让她治!” 宋凛也噌的一下站起来反驳道:“不治就不治,现在这队伍里用不上你了,你回去吧!” 听见宋凛要赶自己走,温若玫原本在眼里打转的泪珠不禁落了下来。 温若玫哭了以后二人抄的更加大声,孙良金虽然一直在劝却怎么也劝不住,直到村民听见动静,他俩看在村民的面子上才终于停下了争吵。 后来,在孙有银给了一点银子后,村民乐呵呵地安排几人住下,并告诉几人不用害怕,出了森林外有官兵巡逻,土匪一般不敢出来。 深夜,宋凛肚子坐在院子里,出来解手的孙良金看到后没有回去,而是与他坐在一起。 “少侠,其实你是想让温若玫回去,对吧?” 宋凛看了一眼孙良金,没有说话。 “其实你比你师姐更加关心她,在知道她在树林里的土匪不会伤害她后,便萌生的这种想法,对吧?” “是又怎样?”宋凛没好气说道“我这一路上凶险的很多,我担心保护不了她....哎!算了不说了,说到这个就来气” “师姐的气?” 宋凛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挺聪明啊” “你师姐挺护着小辈的,不论是你还是温若玫” “我知道,她就这样,不说这个了”宋凛赶忙扯开话题,再说下去怕是气得今晚都睡不着了 “你以后跟我们走吧,那些招来的高手想必死的死,跑的跑,不会再有人跟你去灵益山了” “是啊,真是师出未捷”孙良金感叹道,然后又调侃了起来:“不过少侠你可真能区别对待,怎么不关心我的死活啊?” 宋凛轻咳两声,没有搭理他的玩闹,转而继续说道:“那灵益山我们可不能进去,你就算到了那里...要自己进去么” 孙良金点了点头,看向夜空中的明月坚定地说道:“必须要去!” 一阵凉风吹来,孙良金道了声谢后便偷笑着回屋睡觉。 “笑什么”宋凛调侃了一句,也回屋睡觉了。 温若玫在厕所的墙壁上靠着,凉风拂过她那粉嫩又娇羞的脸颊,带来的只有阵阵燥热,弯成月牙儿般的眼睛中包含着柔情与喜悦,心中涌起的激荡似乎令这春天的触觉更加热烈。 一位少女的内心此刻如烟花绽放。 第十五章:公孙载文、丢失的通关文牒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向村民告别,几人彼此心照不宣没有多嘴地去问为什么会跟来,一切都仿佛本该这样。 四人走了几天几夜,这段时间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以免在不慎被土匪或者白莲教之流的人侵扰,几人也在这几天的旅途中熟悉了彼此。 “少侠,前方就是幽州与青州的交界城了” 几人欣喜若狂,终于可以进城里不在安心一段时间了。 就这样,几人在交界城闭关之前成功赶在最后一波进去,到了城里之后来到了这里一座名为青幽客栈的旅店。 几人在大堂里点了好饭菜,正在大快朵颐之事,客栈里也进来一些风尘仆仆的人,他们每一个都神情严肃。 “掌柜,住房”为首的人上前说道。 掌柜打着哈欠,一时间没将这些人用心理会,以为只是普通的住客。作为这座小城里唯一的客栈,他自然也不犯愁没生意做。 再打了几个哈欠之后才漫不经心说道:“最后两间普通客房被那伙人定走了,现在只剩下几间上等客房,不知几位住不住的起啊?” 宋凛等人一边吃着一边窃喜,将刚刚掌柜对他们的散漫全部抛在脑后。 “要我说咱们就住上等客房,苦了这么多天,也该享受享受”孙良金豪放的说道。 温若玫拿起筷子敲了几下孙良金的头“你家现在都没钱啦,还是省点以后好翻身吧!”说完便把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夹到了宋凛的碗里,埋头狂吃的宋凛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周礼抢去。 柜台上的几人见掌柜如此怠慢,刚准备发火就被为首之人拦下“那就全包了,然后备上好酒好菜,尽快” 客栈内的各路人士纷纷放下手中碗筷茶水看着柜台前的几人,掌柜也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付得起上等客房的人,于是试探性问道:“好说好说,不过看各位的装扮…嘿嘿,不知能否全款付清呢?” 这下那人也不拦着,其余随从便愤怒脱下脏兮兮的外套,将自己身上的官服露了出来,掌柜散漫的目光在见到他们身上的官服后一改状态,赶忙赔笑着就要送几位贵人上楼:“居然是官府的人,小的有眼无珠,见谅见谅...不过官府的人向来都是去官栈,哪里最差也比这上等客房要好,眼下几位贵人来到我这客栈,不知有何...” “多嘴!”随从抓住掌柜的衣领,将他逼靠在柜台上,威胁地说道:“该打听的不该打听的,你通通都不要问!多说一句要你的脑袋!” 掌柜看见这群官人真是不好惹的模样,便赶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周围的看客倒也不避闲,竟开始互相议论起来。 “事出反常啊,那必有妖啊” “官府这般蛮横,要我说这大雁怕是过不了冬咯” “......” 为首之人在楼梯中央停驻下来,轻蔑一笑,随即让随从松开了老板,然后假惺惺地给老板配了个不是,接着恭敬而又豪气的说道:“惊扰到诸位万分抱歉,鄙人确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今天全场的消费由我公孙载文买单” 此言一出大厅里瞬间欢声雀跃,叫好声此起彼伏,更有几名好事者兴奋地站起来跳起舞来。 “哇~豪气”温若玫心想这下又可以剩下一笔钱了,于是为了赶着白嫖,又点了两盘肉。 “孙良金,你见的世面多,这人什么来头?”周礼又抢了宋凛碗里的一块肉后问道。 孙良金等到公孙载文入房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听他的自称和这身官服来看,像是公孙家族的人” “公孙家族?他们不是前朝贵族么,怎么新朝当权,他们还是这般豪横” “咳,周姐有所不知,这公孙家在大乱之时两边押注,前朝只是个正二品的兵部尚书,现在可是位居内阁大学士呢” “所以内阁大学士这个大的官,来到这干什么” “他不是,公孙载德是内阁大学士,他公孙载文我不知道”然后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凑近后说道:“可能只是个鸡犬升天的主” “噗!”宋凛被孙良金的直白搞得一口饭喷了出来,其余人见宋凛这般模样纷纷大笑起来。 楼上客房内,公孙载文端坐在茶桌前,几位随从笔直的站在一旁。 “你们要记住,我们本就是秘密前来,不要招惹是非” “是” 公孙载文浅浅的品了一口只有上等客房才会供应的茶叶后,眉头一皱而后不满的将茶杯扫到地上。 “真是垃圾” “属下这就去....”正准备去教训掌柜的随从铁绫没有按照本意说下去,而是停顿几秒后换了个说辞“这就去买一副上等茶叶” 公孙载文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笑了几下后随手给出一张百两银票“去吧,剩下的就是赏给你的” “是!”铁绫激动的接过银票,这下又有的赚了,刚准备离开便被公孙载文叫住。 “记得打听下横行虎的情报,这次必须出掉他!” 宋凛等人吃饱喝足之后便在这交界城里闲逛了起来,这里虽不及郡城里热闹,却也是两州的交汇处,贸易商贩相较之下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什么意思?我们家大人买你家的茶那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大人,我们小本经营,你可不能口头赊账啊!” 听着前面的争吵,几人好奇的钻到围观人群前面,想要一看究竟。 “啧啧啧,你看看,这人真的蛮不讲理” “就是,赊账就算了,还赊的是神鸭茶,这茶两百两才半斤呢!” “要我说啊,属下这副德行,他家大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正在因赊账不顺利而恼羞成怒、面爆青筋的铁绫一下子转过头怒嗔着说公孙载文的男子,后者被吓得赶忙退了出去。 这一跑直接勾起了铁绫的欲望,竟然不顾人群的目光直接将那人给拽了回来摔倒在地上。 “今天我便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 铁绫骑在男人身上,一只手摁住他的脖子使其脑袋不能动弹,另一只手想要扇他的嘴巴,却觉得不过瘾,又改成了拳头。男人不断的求饶,可他越是示弱,铁绫越是兴奋,他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正当拳头挥下的那一刻,手臂却被牢牢拴在空中,铁绫抬起头看去,发现竟是一位女子再用一种俯视垃圾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爽感之时又很伤及情面,在这种纠结的情感之下,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口出狂言,很老实的站了起来,但仍旧表现的十分愤怒。 铁绫奋力挣脱开手臂,质问道:“你是谁?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 这时宋凛十分笃定地从周礼身后走了出来“你不知道我们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 而后宋凛扶起男子,其道了声谢之后便仓皇离开这里。 见男子安全离去,宋凛靠近他的耳边低声却冰冷地说:“我猜你家大人不希望你再次扰民吧,如果我将此事告诉他,你将会怎样?” 铁绫大笑起来:“小子,你也不想想,我家大人那是做给你们这些刁民看的,纵然你去告发,他会怎样对我?那我是不知道,但你!绝对活不过今天!” “不论怎样!当众欺负人就是不对!今日你必须对此事道歉!”周礼大声呵斥道。 “不当众也不行!”底下群众补充了一句,顿时一片叫好。 铁绫再鲁莽也知道,现在若是动了手,大人一定不会轻饶了他“那这样!给我来半斤的上等神鸭茶!不得有丝毫杂质!”说罢便将银票拍在案板上,不满的看着老板。 茶铺老板见事态有所缓和,少赚点就少赚点,赶忙毕恭毕敬的给铁绫装好,然后也主动劝了大伙散开,得过且过。 取到茶叶后,铁绫看着宋凛,冷哼一声便径直走开,温若玫见此人还是如此蛮横,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后,几人便继续游玩去了。 交界城不大,游走了几条街就算逛了整座城,游玩结束后,几人回到客栈就准备休息,在宋凛将要入眠之际,温若玫敲了几下门后便探头探脑的摸索了进来。 这些举动哪能躲过宋凛的察觉,于是他在温若玫贴近之时故意翻了个身,将其略显尴尬的表情尽收眼底,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相笑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我的通关文牒啊.” “所以你就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温若玫挠挠头尴尬一笑“我的不见了,想看看是不是在你那里,不然我睡不安稳” 或许是孙良金在分通关文牒的时候弄了岔子? 宋凛为了赶紧睡觉也只好起身翻开自己的包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她的,更没有自己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拉着温若玫去了孙良金的房间,而这里不仅没有他俩的,连孙良金自己的也没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三人进入了周礼的房间。 现在四个人的都没了。 第十六章:打头阵 四个人一起先后在每个人的屋子里各种寻找,但依旧一无所获。最终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地坐到了孙良金的房中。 “说真的,我都梦到掌门的微笑了,现在看来是嘲笑”周礼沮丧的说道。 没有了通关文牒,他们这一行人想要离开这交界城简直比登天还难,这里不仅守卫精锐森严,而且城墙宽厚高大,想要进出必须出示通关文牒。 “会不会是掌柜进我们房间然后帮我们收起来了?” 当温若玫提出十分天真的想法时,她本意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其实丢失或不丢失对她的影响并不是那么严重。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其他几人竟然一致响应然后组团前往柜台找那位掌柜。 这几人是真的慌了。 “没有,我怎么会随意进客人的房间呢” 看着老板斩钉截铁的表情,几人开始垂头丧气起来。 “呵呵,几位客官不妨想想,究竟是丢了还是...”掌柜用轻轻的咳嗽声来提醒几人“还是被偷了” 周礼听后用指责的语气对着掌柜说:“我们驻你的店还被偷了,你就不能看好了?这么大的店怎么...” 宋凛赶忙捂住周礼的嘴,然后面色微怒地盯着楼上,只见铁绫站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们。 一定是被他偷了! 宋凛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前“一盘花生米,多的就不用找了,多谢老板”,然后便怒气冲冲地走上二楼。 铁绫与宋凛面面相觑,看着宋凛如今生气的表情,他的心里很是爽感。 “你不应该拿这种事开玩笑,现在还给我,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也许吧,但有没有可能,这不是玩笑” “那是什么?” “是报复” 宋凛强压着怒火,他万万没想到会居然真的是铁绫偷的,甚至一点不带隐瞒。这已经不是坏了,而是赤裸裸的挑衅。 “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们现在很是着急,不过你必经是官家的人,还是要有些气量的” “是啊,看着你们几个一会这个屋一会那个屋,甚至还怀疑是店家拿的,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铁绫捂着肚子狂笑着,但因为是装的所以显得很假。 “那...那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温若玫深深地鞠了个躬,一旁的孙良金也有样学样的做着,周礼见状也只好按下宋凛和自己一并道歉。 “哎呀,这样的话,那就还给你们吧” 听见铁绫的回复,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有宋凛握紧拳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欺负市井百姓的人会这么好说话。 但是当铁绫拿出来几人的通关文牒后,宋凛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真的会给? “拿着,以后可要看住了哦” 孙良金高兴的赶忙伸手想要接过通关文牒,但是当马上递过去的时候,铁绫却故意松开了手,通关文牒掉在了铁绫的脏鞋上,结果他却顺其自然的抬脚将通关文牒踩住。 孙良金刚准备俯身去捡,宋凛便拦住了他:“我来捡吧” 温若玫不忍心想要抢在宋凛前面去捡,却被周礼拦住,此时她也察觉到了面前这个贱笑之人不是个好东西。 宋凛俯身去捡,在将要捡到的同时敏锐地察觉到铁绫的脚在不停地扭动,于是迅速的大幅度仰身拉着几人便往后撤。 只见铁绫鞋头前出现把短小的利刃,他在宋凛弯腰的同时狠狠的抬起来腿,若不是宋凛反应急速,这一下定要了宋凛的性命。 好险! “混账!”周礼踩着栏杆一跃而起,一击空中横扫腿便向着铁绫招呼过来,还在诧异竟然扑空的铁绫没来记得躲闪被周礼一脚踢飞到了客房内,那精致的雕花木门瞬间破碎不堪,掌柜见状直呼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击闹出巨大声响,引得全客栈的人出来围观,铁绫的同伴见此情形也冲上前去。周礼赶忙将温若玫和孙良金给推了下去,然后便于宋凛一起和他们扭打起来。 在这不宽的走廊里,几人根本施展不开手脚,纵然对方人数多于宋凛和周礼,但每次也只能冲上来一两个人,因此战斗并没有呈现压倒性的态势。 砰! 啪! 不是宋凛挨了一掌,就是对方受了一拳;周礼一击上勾拳,对方一下铁头功,打得不可开交。 “全都给我退回来!”随从们听到公孙载文的声音后赶忙收下了招式拉开了距离,公孙载文从客房走出来后,看见自己人有些受伤,又看了宋凛和周礼居然还能站着,瞬间恼怒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知道外面打了起来,只是想等着自己人将对面解决完再出面彰显自己的德行,可现如今并没如他所愿,所以大发雷霆。 “我早跟你们说过!不要扰民!你们都给我进来!一个不许落下!”说罢公孙载文便进了房间,其余随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分开两拨,一帮人押着宋凛和周礼,另一帮人下楼将孙良金和温若玫也给带了进去。 “跪下”公孙载文吹着刚从火炉上端来的热茶慢悠悠地命令道。 “凭什么!”周礼不满地反驳着,可当公孙载文抽出他的那把剑时,本想再说点什么的周礼再也不说话。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何况这比菜刀还要长还要锋利。 见几人跪下之后,公孙载文满意的笑了。 “听说你们欺负我的随从” 铁绫听完赶紧说道:“大人,不是欺负,是群殴,他们群殴我” 然后铁绫也跟着跪下了。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铁绫又想插嘴,被公孙载文一个凶狠的眼神给堵住了嘴,然后又看向了宋凛,示意他说。 于是宋凛便将铁绫先是威逼茶店老板、后又当众欺民、最后还偷盗他们通关文牒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公孙载文听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表率,宋凛顿时对这群道貌岸然的官人失去了所有的好感。 “你们去青州做什么” 周礼刚想回答便被宋凛抢先一步“我们是去投奔亲戚,这里瘟疫太严重了” 公孙载文冷哼一声“你们这番身手,还要投奔亲戚,骗得了郡守,可骗不了我” 见宋凛等人没有回复,为了不被冷场显得尴尬,又故作看透地说道:“你们啊,肯定是在幽州境内惹了祸杀了人,想要逃往青州避难,是与不是?” 宋凛等人还是没有回话。 “这种人我见多了,哼哈哈哈,不过算了,我来到此地不是来管这个的” 宋凛听闻大喜,难道这位大人要把通关文牒还给我们了? “不过啊,通关文牒这个东西,也不是必须要有的,我的一句话你们就可以出关了”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愿意帮我们?”孙良疑问道。 这时一旁的随从解释道:“大人的意思是,想要不用通关文牒出关,需要帮我们大人一个小忙” 孙良金听后赶忙婉拒“不用了大人,我们用通关文牒出城就好了,我等本就是一介草民,不给大人添乱就好了” “我可以没有强迫你们”说着便起身将一些的通关文牒丢进火炉中,火焰瞬间高涨了一些。 四人瞬间目瞪口呆,周礼起身想要赶紧救回还未烧尽的文牒,可是又被剑给压了下去。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得不帮你了”宋凛说道。 “嗯~聪明”公孙载文满意地冲宋凛点了点头“放心,事成之后,我定帮你们,以公孙家的名誉为证” 这时,底下突然喧闹起来,在几声呵斥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大人,调查清楚了,客栈内一共42人,有33人是懂点武功,可为大人所用” 公孙载文对这一数字很是满意“那就凑个整,挑出30个人吧,现在烧了他们的通关文牒,告诉他们一会就准备出发” 宋凛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听到需要会武功的人后赶忙凑上前,可被警惕的公孙载文用剑抵住,见他一门心思的顶着剑上前,于是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行动,一脚将他踹开,周礼瞪着眼盯着公孙载文,心里恨不得生吞了他。 公孙载文被这一眼神看着很不舒服,于是也准备对周礼动手,宋凛突然叫喊住他:“大人!且慢!我有事要说!” 公孙载文停下手看着宋凛“说吧” “我听闻大人心善,想要放走三人,我斗胆恳求大人,放走我这三个弟弟妹妹!” 公孙载文轻笑道:“有趣,说说看,可以的话你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我这三个弟弟妹妹都笨手笨脚,而且他们都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添乱” “不会武功刚才在这上面你是和谁一起的?当我是傻子吗!” 见宋凛无话可说,公孙载文转过身去,挥挥手,他已经乏了“罢了,这次就不责罚你,下去准备跟他们一起走吧” 宋凛挣脱开来,扑通一下突然跪在公孙载文的面前高声喊道:“大人如若答应,我愿意打头阵!” 第十七章:公孙载文之死 公孙载文眯起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宋凛“你知道我用你们是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但不论干什么我都愿意第一个冲上去!” 宋凛冲着公孙载文声泪俱下大喊着,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打动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但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大家在遇到未知的风险了。 “嗯...”公孙载文沉思一会,他看着宋凛确实很真诚,自己也确实需要打头阵的人第一个站出来“行吧,就由着你” 孙良金松了一口气,其余二人皆不安地看着宋凛。 “不过只能挑两个,我意已决,你自己坐断吧”公孙载文说完便转头离开了房间,去大厅里宣布了最后一个人的名额,一经说出却鲜有人理会,在几个挑头者被制服后,才开始纷纷求情。 客房内,温若玫和周礼纷纷都认为对方应该留下,因此便争吵了起来,在其余随从鄙夷的目光下,孙良金才忐忑地站出来表明自己要去,但瞬间被三人一起否决了。 “你跟他去凑什么热闹!谁知道干什么,你这细皮嫩肉的在让他分了神!” “我会救他,你留下看着大家行礼,那孙良金在我不放心!别一回来我的钱都没了!” 孙良金尴尬地挠了挠头“要不我去...” “滚!” 二人不断地争吵,宋凛也拿不定主意,虽然他更偏向于周礼留下,但温若玫确实没有啥武艺,万一真是有什么恶战,自己还要抽出精力去保护她,属实难断。 铁绫在一旁跪着听得也是烦心,不满地踢了宋凛一下,终于也坐不住了。 “让那个给我一脚的人去!没功夫地去简直就是送死!” 孙良金本就怀有愧疚,铁绫的一番话更是确信了将有重大危险的发生,为了能让自己有些许贡献,他把铁绫请到一旁。 “这是500两,您拿着”孙良金悄咪咪地递到了铁绫的手上,后者见这一下子有这么多的钱,顿时一改愁容,对着孙良金谄笑了起来。 “有什么能让我帮忙的?” “咱们这是去干什么啊?” 铁绫环顾下四周,见周围人都在关注那俩娘们吵架没人看他,便靠近了些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朋友对吧?我欣赏你这种人,我特别欣赏你这种人”边说着边把钱藏到了衣服的最深处。 孙良金没有看错,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多年的经商让他对人心也有些知晓,像铁绫这种人,是为了钱甚至都能出卖的主子的家伙,看来接下来的情报准确无疑了。 “是是是”孙良金赔笑道。 “其实啊,也没啥,就是用他们来引出曾残害大人表弟的土匪,我猜你也知道是谁” “土匪?横行虎?” “没错” “那是怎么个想法?不会真要人命吧?” 接下来铁绫的声音更小了。 “说白了,就是让男的去打扮成富商模样,女的穿得露骨一点,先把小头目引出来,再引出横行虎,这家伙虽然谨慎,却有着江湖气派,这招定成” 孙良金轻叹一口气,走了这么久又是回去了,看来接下来确实是场恶战,于是又拿出500两。 “这你再拿着,我那俩哥哥姐姐,这时候就靠你照顾照顾了,事成之后,回来双倍再给你” “哎~”铁绫乐开了花,又是迅速接过“放心,我拿钱办事你放一万个准,你那个姐姐我还挺喜欢的” 在人员最终定下之后,公孙载文便带着这群他临时组建的队伍悄悄摸摸的离开了交界城。 在行进的路上铁绫一直贴近在周礼身旁,这惹的周礼一顿恶心,不断的对他翻白眼,可越是这样,铁绫越是喜欢。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行进,终于来到了那片森林,宋凛和周礼现在路口,呆呆的看着这里。 “怎么又回来了?他们该不会要找的是横行虎吧” 宋凛对此表示无所谓,他警惕地环视着四周说道:“我只希望别被白莲教发现了” 一行人在进入前换好了衣服,周礼凹凸有致的身材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宋凛将因此害羞不已的周礼护在身后,铁绫则不断地驱赶周围色眯眯的目光。 紧接着公孙载文便把这些人统统赶进森林里,并嘱咐铁绫先行跟着,一旦出现目标赶紧释放信号弹。 进入树林后,铁绫仍然对着周礼骚扰,周礼在整个队伍里只有铁绫一个官人后可就不再惯着他,一脚将他踢到树上,这时一个人趁机溜了出去。 “跑了还这辈子都别想出关”铁绫愤愤地说道。 队伍行进了一会,铁绫觉得应该在派更多的人进来,于是拿出了象征继续进入的紫色信号弹,刚准备释放就看到天空上出现象征发现横行虎的红色信号弹。 “这么有效率!”铁绫感叹道,可这时天空上又出现了更多的红色信号弹。 一个、两个、三个… 铁绫大惊,赶忙对所有人大喊道:“所有人赶紧回营!大人若有损失,你们这些人都别想活着离开幽州!” 于是一行人急忙掉头冲着营地跑去,当他们返回到出发营地时瞬间傻了眼。 只见营地里布满了尸体,每一个倒下的人身上已经分不清模样,因为取代箭矢将他们身上能插上的地方都封了个边,远远地看去就好像一个个黑色的灌木丛一般。 众人皆被这种景象吓得目瞪口呆,铁绫愣了一下后大喊道:“大人!大人!” 准备跑过去寻找公孙载文的铁绫被宋凛一把拽了回来,前脚刚拽回来,后脚数支箭矢便嗖嗖地飞了过来。 铁绫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满是尸体的营地“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然后他突然想到那个逃跑的人“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一个想要逃离幽州的人怎么会放弃通关!” 宋凛走上前问道:“现在的关键是得知公孙载文的死活,如果他死了…” 铁绫一把攥住宋凛的已经,目光凶狠的看着他“我家大人绝不会死!你现在出去找到我家大人!你说过要打头阵!就是现在!” 周礼扒着铁绫的手想要让他松开“他刚刚还救了你一命!你居然恩将仇报!” 对于刚刚还满是满脸喜欢的周礼,铁绫一改样貌,将手伸进鞋里,在伸出时已经血淋淋的,一个没有柄的小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 铁绫将匕首抵在周礼的脖子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我去!我去!”宋凛赶忙答应下来“但是我需要一些树枝,越多越好” “快去!”铁绫对着其他人大吼道,那些人赶忙四散寻找,一会便找到一大堆。 宋凛将树枝的根部聚拢在一起,顶部分散开,像一个巨大的扇子一样,在铁绫的再三催促下,向着营地进发。 嗖嗖嗖! 又是几枚急促的箭矢飞来,宋凛将制作的扇子在面前快速地挥舞着,那些箭矢便被抽到一边。 面对不断飞来的箭矢,宋凛对着铁绫大喊道:“你也别闲着!帮我找到他们的位置!” 嗖嗖嗖! 嗖嗖嗖! “废物吗!我快撑不住了!” 嗖嗖!嗖嗖! “东南方的土坡后!”铁绫大喊道。 得到了位置后的宋凛不顾一切冲向东南方的土坡,弓箭手在得知自己的位置被发现后竟然全部站了起来,由抛射改为直射,这下不论是箭的冲击力还是伤害力都大大提高。 纵使宋凛不断地挥动着树枝,仍有漏过的箭矢射中宋凛。 一定要解决他们! 宋凛冲到距离他们十步距离的时候,用脚扬起了阵阵飞沙,借着飞沙的视线阻挡,附身爬下快速抵近他们面前,拔出身上箭矢灵巧地游走,不断狠狠地刺进他们的要害。 见宋凛成功冲了进去,铁绫这边连连叫好,纷纷燃起热血也跟着冲了上去,在付出极小的伤亡后,这群弓箭手全被消灭殆尽。 铁绫走过来兴奋地靠近宋凛,却被他一把推开。 “先找好你家大人,耽误了我的大事,扰不了你!” 话音刚落,那个前不久将他们撵出森林的声音再度出现“哈哈哈,解决了这群弓箭手就开心成这样?就这还想来跟杀我?” 这个声音正是横行虎发出来的,他从另一边走了出来,手机握着浑身是血的公孙载文脑袋,像在拎着一绺枯草一般。 “大人!你敢杀了他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哈哈哈哈哈哈哈”横行虎狂笑着,他身后的众多土匪也跟着大笑“公孙载文…嗯,我记得上次被我踩碎脑袋也姓公孙来着?你们公孙家的人都这么喜欢来送死吗?” 宋凛观察到横行虎身边站着的正是之前逃跑的人,看样子确实如铁绫猜想没错。 “居然安插了眼线!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眼线?眼线?”横行虎左右摇头假惺惺地问着周围的人,然后又是大笑一声,将公孙载文拎起来,凑到他的耳旁说了些什么,原本垂死的公孙载文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着难以置信。 紧接着横行虎捏碎了他的脑袋,将尸体丢到一旁。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铁绫发了疯似的大叫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第十八章:延续 “一条即将被碎尸的野狗罢了”横行虎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命令手下迎战铁绫,而他自己则开始在公孙载文的身上翻来覆去寻找着属于公孙家族独有的玉佩。 “现在公孙载文死了,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了交界城了啊” “散了吧散了吧,先在山上度过三年再重新申请吧” 其他人见公孙载文已经死去,纷纷表示自己不再参与这些卖命的活。 “我们...要不要也走...”见宋凛一只看着铁绫与土匪们在战斗,周礼只好试探性的问着宋凛“要不我们去找师傅吧,现在交界城已经进不去了” “师姐,你还抱有紧靠我们现在的实力就能拯救掌门的幻想么”宋凛冷冷的说道。 “那怎么办!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出不了幽州,怎么去绿鸭谷,怎么拿秘籍啊!”看着宋凛有些生气的语气,自己也将嗓门提高了起来,毕竟她是师姐,她也不能一直由着师弟的想法来。 “师姐,如果我们现在去面对白莲教的围攻,你有多大胜算” “我...我不知道...但是!”周礼有些颤抖的看着宋凛,他此时此刻的虽然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但眼神中的失望与冷漠无不令她感到不安“但是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了啊!” “如果我们死了,整个青山派就完了,师姐...” 烈火焚身! 铁绫的一声大喊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宋凛还没来及的说完便看向铁绫的战场。 只见他身上燃起熊熊大火,瞬间将他衣服烧成灰烬,而他自己在此刻挥出的每一拳、每一掌都会延伸出几步之远的火印,所触碰到不论是人还是树都会留下焦炭的痕迹。 此刻的他彻底疯狂,每一击都迅速无比,短时间内便将围攻他的十几人打成重伤,轻者晕厥,重者烧心灼肺。 操控这种力量的人才需要极其的天赋和技能,同时必须以自身五行属性的内丹来突破自身界限而运用此力量。稍微不慎就会丧失所有努力并沦为废人,因此鲜有人去尝试。就连白莲教的护法中都没有几个人能使出这种招式。 但使用这种招式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会极大的释放自己的精力,长时间的使用不仅会难以复原,甚至会侵蚀自身导致死亡的局面。 “这...这是在交界城跟我们打架的铁绫吗...”周礼目瞪口呆地看着铁绫,他本以为铁绫只是一个狗腿子一般的人物,没想到他居然能让自己的元气具现。 宋凛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元气具现的铁绫,他意识到一直以来,这个一直以来被他们针对的铁绫居然从来没有动过真格的。 “我们去帮他!这场仗有的打!他活下来说不定也能带我们出去!”说完便冲了过去,周礼想要拦着,但下一秒又觉得有些道理,赶忙脱下自己鞋子,也跟了上去。 见铁绫这般凶猛,小弟们纷纷退后“老大!这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正在饶有兴致看着玉佩的横行虎听闻铁绫使出了绝技,他倒也不急,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撑不了多久的,跟他耗” 小弟们赶忙分散开来,铁绫现在每要解决一个土匪都比刚刚更废精力,但是他没办法,不解决这些人,他自己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躲在后面的横行虎。 正当铁绫准备扑向另一个目标的时候,面前的俩人突然便眉心中箭应声倒地,回过头去,看到了原本那些逃跑的人们当中还有两位——宋凛与周礼正捡起旁边的弓箭向这群强盗精射过来。 待弓箭消耗殆尽,二人捡起身边的武器便开始与周围人厮杀起来。 “你去找横行虎!我们解决这些喽啰!” 得益于二人的帮忙,铁绫在解决面前的两个人后一跃而起,来到了横行虎的面前。 “没想到还真有人为你卖命” “横行虎!还我大人命来!” 铁绫迅速逼近横行虎,率先发动攻击,他的烈火掌势不可挡,连续的出击让横行虎用来阻挡的狼牙棒滚烫起来。横行虎终于忍受不了炙烤的疼痛,将狼牙棒扔到地上,趁此机会铁绫打出一拳击中横行虎的腹部,造成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烫伤。 横行虎连忙后退,看了眼自己的伤口,纵然很疼,还不忘嘲讽刺激铁绫“就这点本事?怪不得连保护你家主子的本事都没有!” 可他心里还是庆幸着之前幸好偷袭,不然这些人一块上的话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铁绫听罢更是愤怒,但是由于长时间的元气具现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自己的注意力都无法集中。 于是他将手用力的插入自己的胸腹之中,撕下大一片肉,剧烈的疼痛令他清醒了许多,但火焰也顺着伤口渐渐进入身体内部。 “妈的,比我还凶残,干脆你叫横行虎的了!”横行虎看对方势要将自己弄死,他也不得不拼尽全力。 横行虎在躲过铁绫一击之后,依靠自己的蛮力,将拳头重重砸向地面,周围的土地瞬间塌裂开来,然后他又不断地将周围的已经松了根的树推倒砸向铁绫,铁绫就这样被一棵棵树给压倒难以动弹。 树木在铁绫身上燃起大火,渐渐变为焦炭,横行虎拿出匕首仔细观察着,他瞅准机会跳到树上,已经变为焦炭的树木被横行虎踩得稀碎。 即使火苗燎着了他的衣物,严重的烫伤使他大声惨叫,但为了活命的横行虎仍然对着挣扎的铁绫不断地捅刺。 但铁绫与周围的颜色早已混在一起,皆是焦黑,横行虎胡乱的刺击并没有伤害真正伤害到他,直到那种熟悉的刺进血肉中的阻力出现。 横行虎大笑着,刺进去的匕首没有在拔出来,而是从当下用力地向上切割开来,他要刨开铁绫身体,用来报复铁绫带给他的疼痛。 “哈哈哈!我看你们公孙家的人还来不来找我复仇了!” 这时铁绫突然牢牢抓住横行虎的身体,紧接着伴随着大喊一条看似凶猛的火蛇从铁绫的胸腔裂口中喷涌而出。这是他将自己最后的元气汇聚成的火焰,这条火蛇顺着匕首突破任何障碍,直冲云霄。 “呼呼呼...”累得不行的二人依靠在一起,他们解决了大部分的土匪,对于慌忙而逃的其他人他俩也没有力气去追逐。 看着不远处的丛林中窜出一条火蛇直射天空,宋凛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扶起受伤的周礼,两人搀扶着来到射出火蛇的地点。 地上的铁绫已经彻底焦炭化,形态保持着临死前的最后动作,而在他身上的横行虎从侧面看去只是燃着星星火苗,当二人来到正面后才发现,他的脑袋直接被刚刚的火蛇钻出一个窟窿,连五官都没能剩下一个。 “看样子没救了”宋凛有些失望的说道。 “嗯...公孙载文有这样的手下,真是令人羡慕”周礼看着宋凛感叹道。 这时铁绫的手碎裂开来,碳手上的玉佩也随之掉落,宋凛蹲下身捡起来。 “那...我们没有办法回到交界城,或者依着我去救掌门吧...”周礼越说声音越小,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师弟越来越难以调和,就好像自己并不适合他的师姐一样。 宋凛没有理会周礼,他用悲悯的眼神看着焦炭的铁绫,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玉佩,突然他想到什么,转头走到公孙载文的身边,将他的衣服脱下给自己穿上。 “你干什么?”周礼看着宋凛假扮起公孙载文赶忙劝说道:“事已至此你就放弃吧,你想想掌门为了救我们被抓了,他老人家也一定在期盼着我们去救他!” “我说过,我要听掌门的话,去找到秘籍”宋凛转过头看向周礼,不知是战斗过于惨烈还是周礼的话令他动情,宋凛竟然哭了起来 “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抱着你逃离开来,你也根本不知道当时掌门的目光中对我抱有多大期盼。如果现在回去,那何不在当时与他们殊死一搏,现在还回去做这些惺惺姿态到底在给谁看。你以为就你担心掌门,我是个不知感恩白眼狼是吗?” 周礼见宋凛的样子顿时心如刀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可即便如此她作为门派的一员也应该回去,与门派共同存亡。 “我在梦中经常梦见那个夜晚,师兄们献身前的画面都历历在目,我不难受吗,我不想救吗?” 宋凛走过来握住周礼的肩膀,力气很大将周礼捏的生疼,俩人的鼻尖相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真诚的呼吸。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救啊,你为什么不去啊!” “我问你,周礼,究竟是掌门的生死重要,还是门派的生死重要。” 他们的抽泣和呜咽此起彼伏,各自的眼睛中倒映的都是对方模样。二人逐渐哭得愈发厉害,泪水流在了一起,最后混合着滴落至土中。 第十九章 和解、进城 宋凛松开紧绷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周礼,抹着眼泪说道:“你走吧,我们就此别过。” “我去哪…”周礼抿着嘴低下头,听到宋凛让她走,眼泪更加汹涌。 “你去救掌门,我去救门派,咱们不是一条路” 周礼没在说话,连抽泣的声音都极小无比。过了一会,宋凛头也不回地往交界城的方向前进。 见宋凛真的没有叫上她,周礼蹲下身掩头大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起身,也跟着出发了。 最开始的步伐很是极速,他心里怄着气,不理解周礼作为一个师姐为什么如此糊涂,他生气,他郁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步伐开始放缓,一里一回头,百步一回头,十步一回头,他开始期待着周礼能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可每一次回头都会落空,渐渐地,他开始后悔,他开始害怕。 师姐如此鲁莽,真的会安全下去吗? 夜晚的路上他再次遇见了当时收留他们的老伯,而老伯也认出了他,于是盛情邀请,宋凛再次住下。 老伯端来热乎的饭菜,宋凛尽管饿着肚子却没有动筷,老伯多次探望,见宋凛仍然坐在饭桌前呆呆地看着,于是担心起来。 “小伙子怎么不吃啊?是饭菜不和胃口吗?” 听到老伯的问候,宋凛抬起了长时间低下的头,顿时有些头晕目眩,若不是老伯紧急扶着他,这一桌子的饭菜就白瞎了。 “小伙子啊,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四个人,现在怎么就你一个了” “四个人…” 是啊,之前是四个人,之前他是有伙伴的。可现在两人在交界城,自己不知道还能否回去。一人不知去处,那是一直照顾他的师姐。 现如今,只剩他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宋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对接下来的道路愈加迷茫。 “小伙子,在这等等吧,说不定你的同伴们会来找你”老伯对着宋凛安慰道,满是老茧的手不断安抚着,看着面前这个这个小伙子,老伯想起了自己曾经去参军的儿子,他走的时候,也是这般大。 宋凛难掩心中苦闷,对着老伯说起了自己的经过。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失去了父母,却有一个疼你姐姐,可我失去了儿子,谁能来疼爱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宋凛赶忙起身对着老伯不断鞠躬以示歉意,老伯摆摆手,拉着他做到自己身旁。 “听伯伯的,在这里待段时间,以往来说这几天本应下暴雨的,可你看看现在这天,却晴朗得很,一定有好事发生” 宋凛点了点头,这时饥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老伯笑着将饭菜推到宋凛面前,嘱咐他赶紧吃掉后便离开了。 深夜,皎洁的月光投过窗户,屋外的蟋蟀声此起彼伏,宋凛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师姐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好好吃饭?找到住处了吗?那身衣服换没换?一个姑娘家穿那样太危险了… 要不还是去找一下吧… 明天吧,再等等… …… 我对不起掌门…保护她也是掌门交给我的任务…师姐的安全和门派延续同样重要… 我真该死! 在不断的思绪中宋凛逐渐急躁起来,他猛地起身推开大门,一阵凉风吹过,浇灭了他燥热的内心,令他冷静下来。 还是再等等吧… 宋凛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青山派,掌门和师兄们都在看着他训练,自己只要做错一个姿势,周礼便拿着木棍抽打自己。 “师姐…师姐…疼…疼啊…” “我给你揉揉” 宋凛突然睁开眼睛,这个声音他从小听到大,对此再熟悉不过。 转过身,一只伸向他的玉手停在半空中,洁白的月光照在面前,那个他所思念的师姐正在谨慎地看着自己。 是梦? 听说梦里是感受不到疼痛,于是宋凛慌忙着掐着自己。 不疼。 再用力。 还是不疼。 果然是梦啊… 宋凛有所失望,而后又定睛看了一下面前的周礼,在发现对方很是木讷之后更加确信这就是梦。 那既然是梦,不妨大胆一点。 宋凛靠近周礼,将她狠狠地揽入怀中,疯狂地吸闻周礼头发上的芳香,在不断感叹这梦如此真实之后,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若不是老伯叫喊着起床,这二人还像昨晚一样紧紧抱住不愿起来。 “真是服了你了,这大热天的,一身臭汗!” 宋凛打了个哈欠,朦胧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慵懒地说道:“这梦还没醒啊~” 周礼气不打一处来,昨夜他连翻个身都不松开自己,搞得睡个觉都不安稳,真是被折腾得够呛。 “梦你个头!”周礼一拳招呼上去,宋凛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周礼。 “你…你…你什么来的!” “我昨晚就来了!你是不是有病!睡个觉用那么大劲干嘛!我都挣脱不来!” 宋凛看着双方胸前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才后知后觉地大叫道:“我明明昨晚掐着自己了,一点都不疼啊!” 周礼更是生气了,骂骂咧咧地掀开这里纱裙,指着自己大腿上两块淤青说道:“好家伙!原来你在试梦!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是在撒气” 周礼将红晕的脸转向一边,仔细想想昨晚确实有些过分,不论是谁。 后来两人做在一起吃完了早饭,一起拜别老伯,关于昨晚的事,谁都没有再提。 来到交界城的城门前,冗长的队伍缓慢地行进着。 “师姐,你一会就按我说的做,明白了吗” “嗯嗯!” “一定要注意气势” “明白!”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检查二人的时候。 “通关文牒呢,快点!”守卫王虎严厉的说道,每天枯燥的检查早已磨灭了他的激情,他想换个岗位,可一直申请上级都没有同意。 周礼娇嗔着扭动身体走了上来,眼神中泛着桃花,手指轻轻地从他的脸颊滑到喉结,这妖娆的身躯和动作令其他人看着一愣一愣的。 但王虎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把推开周礼“赶紧拿出通关文牒,不然就赶紧离开” “你敢推我!你个无名小卒竟然敢推我!你知道我是谁的女人吗!” 王虎白了一眼,赶紧将周礼扒拉走,免得自己心烦。 “大人呐~你看看他~”周礼谄媚地叫着身后的宋凛,这时宋凛闲庭若步的走过来,挥挥手示意周礼退下,然后拍了拍王虎的肩膀。 “士兵!你做得很好,就是这样刚正执法,严抓舞弊,我大燕才能长盛久安啊,哈哈哈” 看着面前的人衣着华贵,言语端正,若是一般人已经警惕起来,可王虎还是不吃这一套“你谁啊,说话怎么大喘气的,通关文牒呢?” “咳咳”宋凛假装不经意漏出腰间的玉佩,上面镶金的‘公孙’二字闪闪发光,不止王虎,就连其他路人都注意到了这个。 然后便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地就要往城里走。 王虎赶忙呵斥“哎哎哎,你什么玩意就往里面走,通关文牒呢?” 宋凛重复了一遍刚刚动作,可王虎非但不鸟他,反而准备将他关押起来。 这下子宋凛和周礼逛了,这种伎俩一旦细查下去,绝对会被拆穿,到时候不仅是冒充官府大员那么简单了,甚至连公孙载文的死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哎嘿嘿,这位壮士,这是干嘛?”宋凛赶忙上前好说歹说,才免于被抓,于是乎二人蹲在一旁,但好在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毕恭毕敬,说不定会有转折。 时间渐渐的来到了傍晚,二人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进入交界城,心态也逐渐从期许转为绝望,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仿佛相距甚远。 这时一位长官模样的人醉醺醺地来到城门前,转而对正在检查了一天的王虎破口大骂。 宋凛推了推已经睡着的周礼,二人起身走到跟前又重复了一遍白天的动作。 长官这下见到“公孙载文”后连忙道歉,声称因怠慢不周,明天就把王虎开了。王虎听到这话后脱下胸甲,丢掉兵器,愤恨地说道:“不用明天,这活我也受够了,爷不伺候了!”说完便消失在人影中。 宋凛心想就算吃喝算你的,最后也会落到这些百姓身上,故而对这个城防长官满是厌恶。 第二十章:大燕帝国长公主 ,温若玫和孙良金站在客栈门前踮脚左右瞭望,眼睛虽然是看向这里,但视线却望向远方。 “公孙大人,您看见...哎?”孙有银走到宋凛身旁时才将眼光挪动下来,看到宋凛披着公孙载文的衣服时大吃一惊。 “嘘——”宋凛示意他不要出声,赶忙拉着二人进了宾馆。 客房内,几人坐在一起,在宋凛对二人说出了经过后,俩人都唏嘘不已。 “看样子是来给家人报仇的,可惜了...”温若玫感叹道。医者向来心怀怜悯,纵然所怜悯之人间接杀了很多人,但三人对此表示理解但并不认同。 温若玫看见其他人有点愁容,便觉得自己圣母之心有些泛滥,赶忙改口道:“我不是同情公孙载文,毕竟他也不算好人,只是...只是...那么多的人,死得很没有价值” “所以,横行虎居然会知道你们的行动路线,真的很蹊跷”孙有银问道。 “确实,横行虎还将这公孙家的玉佩留在身边,这东西拿去当铺也没人敢收,带在身上肯定是祸害,只能说...”宋凛拉着几人将埋头起来小声说道:“朝中有人想杀他 “哎,官场上的事情太复杂了,我父亲就是因为受不了官场上的作风,才辞退从商的” 周礼白了孙良金一眼,调侃道:“看样子你家真是靠自己本事做起来的咯” 孙良金尴尬的挠头笑了笑,连忙挥手示意周礼别再说下去了。 周礼咯咯咯笑了起来:“看你们让城防官带我们进来的份上,就不再挖苦你了” 说到这里温若玫和孙良金对视一眼,然后都一脸云里雾里的表情,周礼看他们的样子连忙问道:“不是你们跟那个土肥圆说我们是‘公孙家’的人吗?” 这时,客房的门被人敲响,这下几人都慌了神,如果不是他们,那只能是认识公孙载文的人帮忙了... 宋凛起身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门,心里紧张到嗓子眼,当看见是一位妇人怀里还抱着婴儿时才松了口气,毕竟不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不是公孙载文能够看得上的。 宋凛猜得没错,这人确实不是那个通官之人,她只是一位寻找丈夫的可怜人家。 妇人不安却又期待地对着宋凛问道:“公...孙大人,您回来了...我家丈夫您看到了吗...孩子想他了...” 妇人边说着边向客房内眺望,表情也逐渐绝望起来。 “当家的!当家的...你要在就出来吧,别给大人添麻烦了,娃儿想你,我也想你...” 几人见这一幕都不忍心,温若玫甚至将头转向一边,也和妇人一样,哭了起来。 后来孙良金给了妇人一些足够生活一段时间的钱财,妇人这才彻底明白了,也死了心,在得知没有任何她丈夫的遗物后,抱着孩子离开了客栈。 “对不起…我不该同情这个公孙载文,他毁了那么多的家庭,我…”温若玫越说越激动,在周礼的安抚下才平静下来。 这时门外又传来动静,温若玫又开始自责起来,宋凛叹了口气便准备再次开门,可没等他开始动手,这门已然打开。 站在宋凛面前是一位身穿华服,妆容精致,尽显尊贵的女子,她的气质是宋凛平生所见过的任何一人都不能与之相比的,就好像这份高雅与生俱来。 “你是谁?为什么穿着公孙载文的衣服?” 宋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现在连面视她的底气都没有。 女子眉头一皱,那含羞待放的丹凤眼轻轻闭上,宛如熟透樱桃的嘴唇淡淡一抿:“他死了?” 宋凛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人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是与不是?” “你回答就好,公主不会为难你们的”一旁的侍女说道。 “公主?!”几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没想到面前之人居然身份这般高贵,赶忙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是…死了”宋凛不敢撒谎,如实的说了出来。 “你杀的?” 公主这一问给宋凛这帮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任谁也不会相信公孙载文的死与他们无关。 孙良金更是失了神,他出来一趟还没开始做点什么,这九族便要没了。 “不是!真的不是!公主,你听我解释!”宋凛慌了,真的慌了,他这下连编的勇气都没有,恍惚之间他已经想象到自己在菜市口被凌迟处死的情景。 其他人也上来替宋凛辩解,或者也可以说为自己解释,一瞬间七嘴八舌搞得赵轩嫄头大得很,侍女梅儿将公主请到一边,三拳两脚将这些人打倒在地。 “回禀公主,看样子真不是,他们这些人连精元都没有打开,根本不是公孙少爷的对手” “嗯,既然如此,请问你知道他来这里是干嘛了吗?”赵轩嫄礼貌地问道,贵为公主的她对待如同草民的宋凛如此客气,这倒令宋凛有些受宠若惊,自然倒也实话实说。 “他是来剿匪的!这个土匪十恶不赦,可以说...”没等宋凛说完,梅儿便打断了他的发言,赵轩嫄其实并不在意,有个大概的理由就可以了,只要这个人没有在外面寻花问柳,丢了她的颜面,便不会在意。 赵轩嫄对宋凛礼貌地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几人沉闷了一会后,瞬间就像如获新生一般,有一种真·死里逃生的感觉,等到冷静下来后,周礼赶忙拔掉宋凛这一身的衣服,宋凛百般的不情愿惹怒了周礼。 “你干嘛?这身皮这么喜欢,你不要命了?” 宋凛有些为难,这倒不是因为料子好,而是因为没了这身皮,他和周礼怎么离开得了这交界城呢。 “那我们生活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呀”温若玫烂漫的说道,她本来就没什么目标,在哪生活其实对她来说都无可厚非,只要能跟他们在一起就行。 “不行!”宋凛和周礼坚决地回绝了温若玫,嘟着嘴没有再说什么。 孙良金这时站了出来,提议道:“手上还有一千两银票,我去看看能不能跟别人买一下” “一千两是最后的存银了吧,你以后怎么办?”宋凛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他和周礼真的需要,可也真的不想如此麻烦于他。 “少侠见外了!我们可是有很深的羁绊啊!请务必别再说这些让我心伤之言!” 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惹得宋凛很是感动,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孙良金离开了客房。 第二十一章:柳暗花明 孙良金走后,几个人在客房内商量着最坏的结果。 “一旦他买不到,我们两个怎么办?”周礼担心的说道。 毕竟这通关文牒申请的间隔年限为三年,也就是说只要申请一次,不论成功与否,三年内都不能再次申请。 “给你五百两,卖不卖?”温若玫对于周礼的担心表示嘲讽,毕竟五百两往少了说也是普通人几年之内的产出总和了,如果真有人向自己购买,不卖她都不姓温。 宋凛则还在回味刚刚与公主的对话,是否得体… 过了一会,已经昏睡的几人被开门声的叫醒,见孙良金回来,宋凛和周礼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如果说孙良金此行的遭遇已经足以让他郁闷,而二人此时看他的神情,则更是让其心痛不已。 “我…失败了…”孙良金低着头,愧疚的他不敢对试着众人的目光,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团队的忙,本以为对铁绫的行贿会有所帮助,可通过后来的了解,发现只是多了层灰烬而已。 为此,对于此次置换通关文牒的行动,他很是上心,虽然与他预想的一样,一路上困难重重,但好在经过自己的不断提价,最终有人愿意出卖。 于是,他就被抢了。 “什么!你的钱被抢了?!”温若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孙良金手里的钱可是他们最后的依托了,就算没有买到通关文牒,最坏的打算也可以用这笔钱在这里过上舒坦日子。 可如今,不仅没有买到反而打了水漂。 周礼准备起身去追,可是被孙良金拦下了。 “别去了…我亲眼看到人家离开跑着离开交界城了,他们是侠盗团的人…” “啊啊啊!”温若玫打着滚不满地啸叫着:“一千两!我的一千两啊!” 孙良金难过地留下眼泪,一是愧疚自己没有帮上宋凛的忙,一是为自己将来的路程感到绝望。 宋凛起身拍了拍孙金良,他开始后悔让孙良金参与进来。 “现在怎么办?”周礼问道 温若玫将自己的通关文牒递于周礼手中:“你先和孙良金走吧,我和宋凛就在这里想想办法” 沉默片刻之后,周礼越来越觉得这温若玫有点不对劲,于是掀了桌子大吼道:“有什么办法可想啊!你是不是想对我师弟图谋不轨!” 见自己的想法有‘一点点’被拆穿,于是不在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周礼撒泼。 宋凛此时推开门走了出去,几人纷纷看去,只觉得他的背影已经苍老了许多。 穿上衣服,离开这里,只想静静。 宋凛来到客栈前呆呆的看向来来往往的人们,内心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难以前进,或许是连上天都想让自己去救掌门吧。 “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之前的那位妇人看见宋凛站在门口,四周飞扬的尘土不断的淹没身躯。 “我不是大人,别这么叫我了”宋凛淡淡的说道。 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去,高高的甩向天空,被一位乞丐看见后拿了就跑。 “这…大人您怎么了吗?有什么需要小民的您说” 见宋凛没有再说话,妇人尽管有些担心,却还是离开了。 宋凛看着母子俩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对她们祈愿祝福。 目视一会后,便转身进了客栈,可突然,他又跑了出去,看了二人的方向,那不是出关去青州的方向,而是回幽州的关隘。 公孙载文将进青州的通关文牒烧了,她的丈夫因此被强迫带走,那也就是说,这一家三口的目的地本是青州,可现在居然前往了幽州,也就是说… 这母子俩的通关文牒没有用! 通关文牒认书不认人,只要有了不论是谁都可以出关。 宋凛快步跑了追了过去,周围人看到他如此行动,纷纷让了路,终于在妇人即将出关前,赶到了。 在得知还没被守卫收走后,宋凛欣喜若狂,赶忙将她俩请到一边。 妇人听完后没有多么的震惊,反倒很是平静,不过想想也对,她所关注的已经有了结果,其余的对她根本不重要。 妇人将银两拿了出来,还给了宋凛,宋凛立马拒绝,并又将自己腰上的配饰交给妇人。 妇人笑了起来,可随即又哭了“我家那位当初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你们男人都喜欢说些有的没的” 妇人在交给宋凛通关文牒后便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宋凛默默的叹了口气。 回到客栈,宋凛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她俩纠缠在了一起,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而孙良金则是在墙边失神的靠着,看样子是被二人的争斗给席卷到了。 宋凛笑着看着她们,温若玫见宋凛回来不再动手,周礼也松开了的腿。 在看到宋凛掏出通关文牒后,周礼兴奋的大叫起来,抱着宋凛一起蹦蹦跳跳了起来。 几人稍做整理后,便前往了青州的关隘。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几人被前面的人群拦住了去路。 第二十二章:差点死了 温若玫不解地问道:“公主怎么了?” 宋林回答道:“不知道,没有看见公主的身影,但是…唉,地上有一滩血迹,好像是公主遭到了袭击。” 这时周礼走上来,满脸鄙夷地看着宋明说道:“公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出了事情官府自然会去查。你倒一脸从容,难道说你对公主有想法?” 宋林对周礼打了个白眼,孙良金见状赶忙调和:“我看是因为公主的身份太尊贵了,他出了事情应该每个人都会想要了解吧” 温若梅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与周礼会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不能说透。他们两个此时站在一条战线上。 “真是的,我只是过去看一眼,你们到底在乱说些什么?走我对你们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宋凛有些生气的说道,于是头也不回地自己走了过去,他们三人也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别动,都站在原地!”此时来了一队士兵,他们对着周围的看客命令着,在他的一声令下周围的其他士兵便将这些人围了起来,其中一些人见到事态已经严重起来想起身就跑,可士兵们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射杀了,其他人见状纷纷惊恐地蹲下身来,听从士兵的命令。 宋林等人见到这番情景后,也蹲了下来,这时周礼阴阳怪气地说道:看吧看吧,这下如你所愿了 宋林没有理会周礼的嘲讽,扭头转向一边。 “将这些人通通带走,每一个人都压回去审讯严刑拷打,不怕他们不能尽快交代出公主的下落,其余人跟我前去寻找,找不回公主,你我都将尸首分离。”队长模样的人对着后续赶到的一队士兵说道,但显然,后面来的这队表情几乎充满绝望, 这时有人站起来,对着这些警卫不满的愤恨道:“公主危险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她不在了,你们这会儿出来又要对我们进行严刑逼供,凭什么!我不服!” 周围人看见有人抬起头也纷纷站起身来,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些守卫能找到公主的几率很小,被他们带走,大概率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两个、十个,渐渐得周围人都站了起来,在如此的舆论下守卫们,尽管有所镇压却收效甚微,这种气氛的烘托下,就连周礼和温若玫都站了起来,对守卫开始了不满的反抗 宋凛和孙良金赶忙将他们拉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漫天的箭雨朝向人群中射来,一瞬间便有很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警卫队长拔出了剑,走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身边将剑锋直直地插入到他的脑袋中,红白的混合物流淌出来:“哼,就凭你们,带你们回去就是为了当替罪羊,如果你们听话,我或许还会给你们保留全尸” “长…长官带他们回去,我们真的会没事吗?”一旁的士兵有些害怕地对着警卫问道 “放心好了,你们将他们带回去,我们去找公主,她的踪迹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你们就去吧,我们只需要被罚几个月的俸禄就可以了” 士兵在得到了长官的承诺后,赶忙将存活的人一一带走,宋凛等人因为在较为靠后,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轮到他们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这也太惨了吧,好不容易出了关来,到了青州还没走多远,难道就要被压入大牢了?”温若玫带着哭腔的语气对着宋凛说道。 宋凛已经被周礼弄得心烦意乱了,再加上温若玫的哭哭啼啼,已经让他开始有些烦躁起来,于是乎他走到了一边不再理会这些人,开始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仔细想想,公主是一个连对他的这种平民都彬彬有礼的人,应该不会有所得罪之人,而他身旁的婢女似乎武功也不弱,平常人根本难以对公主造成伤害,那既然如此,一定是被有预谋地伏击了。 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公孙载文和公主这些达官显贵都喜欢偷偷摸摸地出来给他们招惹事端。 “起来吧,我要让你们走了。”一位士兵走到孙良金面前有些愧疚的说道。 “跟我们没关系啊,长官你应该明白的!冤枉啊!”温若梅近乎哀求的对着这个士兵说道,士兵将头扭向一边,没有去理会温若玫的乞求。 而周礼和孙良也想说什么,但是被宋林给拦下了,他看见这个士兵的状态明显与其他人不同,于是用眼神示意你们先听从守卫,不要为难他。 周立和孙良金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这段时间以来宋凛的主意也没有出过错误,于是他们还是听从了,除了温若梅,她一直哭哭啼啼的,就好像已经宣判了死刑一样。 看到这些替罪羊被带走之后,警卫队长邪魅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带着另外一队人向着反方向走去。 当场面里清净之后,在已经被破碎的轿子残骸中,那个侍女满身伤痕地爬了出来。 宋凛等人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面前的士兵也走得很慢,当走到一个路口时,士兵停了下来,她转过头复杂地对着这些人笑着。 “你们三个跟他是一起的?”士兵指着孙良金对着宋凛问道 令宋林疑惑的是面前这个士兵,明明声音和体型都很像是男的,但他却发出了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 “对,我们目前是一起的” “啊!”孙良金大喊了一声,他突然想起在交界城时,也看到过这个笑容,只不过在当时自己的钱也在他的手里。 “你…你是不是抢了我的钱?”孙良金有些忐忑地问道。 那士兵撕下伪装,脱下盔甲,将兵器丢到一旁,在阳光的照耀下,一位身材娇小,但是短长发的男性脸庞显露出来,这下孙良金可以确认就是他了。 “是我拿的也或许不是我拿的,不过没关系,这钱不是白拿,现在不就是用来买你们的命了吗?”她挑衅地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有生命危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知道公主会遇袭?”宋凛本想拐弯抹角,但还是决定直入主题。 “巧合吧,我在拿了他的钱之后,就准备去分给那些穷人,可这时我看见了一位身着华贵的女人带着侍女,来到了这里,令人可笑的是,追杀她的人居然是她的护卫队长。” 第二十三章:麻烦事 “什么意思?你难道是说公主遇袭是被自己人一手策划的?”宋凛问道 “我可没说,都是你自己猜的哟” “那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只是对你来说路人啊”温若梅纵然很想听这些离奇的八卦,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跑路更重要。 未若没此话一出,那位士兵便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在近乎疯狂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用皎洁的眼神看着宋凛等人。 “因为跟你们说了,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哟” 感觉不对劲的几人连忙后退,就在这时周围的屋顶上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路人”。 这些人没有统一的制服,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但宋凛一眼就认出来他们这些是盗贼团的人。 “你想干什么?”宋凛对着士兵谨慎地问道。 “当然是为了帝国的公主,去捉拿叛贼了” “为什么是我们?” 一旁的屋子出现了骚动的声音,公主从窗口微微的探出头来,有些愧疚地看着周围的人,思索片刻之后,对着士兵说道:“玲儿要不算了吧,我还是回到京城,在捉拿他们也不迟。” “对,对啊,靠我们这些人是怎么可能以官军为敌嘛,呵呵,对吧对吧”温若梅尴尬的一边看着周围的人,一边对着他们笑着说道。 周礼看着松林的眼神飘向了公主那边,于是布满了队的公主说道:“你作为堂堂帝国的公主,怎么可以与这些盗贼团为伍,我还以为你有多么的高贵,没想到你居然与这些下三滥的人为伍。” 玲儿听见周礼这样形容他们,不满的边拿出了武器对着周礼进行了攻击,但周礼怎能会被这种伎俩的偷袭得逞,于是一个侧身,一个肘击便将玲儿击倒在地。 公主看见玲儿被击倒,于是担心地爬了出来,将玲儿扶起。 当周礼再准备进行攻击时,被宋凛夹了下来。 “这么弱”孙良金在一旁感叹道。 “没错,盗贼团这些人虽然说偷东西是一流的,但对付稍微有点武功的人便处于下风,所以说他们也尽可能的避免武夫服务对决”周礼在一旁解释道。 这时灵儿也被扶了起来,他颤颤巍巍的对着周礼说道:“你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我本来也不会伤害你们的,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吗?“ “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就赶紧让我们走,我们不想与你们对决” “对啊,还是让我们走吧,我们几个其实都有要事在身,接下来还要赶往并州。” ”你们走了,谁来保护公主的安全?”玲儿说道。一旁的公主也是有些尴尬地看向一边。 “如果我们不呢”宋林冷峻地回答道。 “这是一笔很好的买卖,如果你们答应在这期间保护工作的安全,公主将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周礼冷笑一声,他看着玲儿却对公主说道:“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还是算了吧,我们几个可以…”公主也是左右为难,她一边不想麻烦这些人,一边又很想活下去。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玲儿打断。 “钱?权?都可以给你,拜托,这可是公主啊,你保护了她说不定会得到圣上的嘉奖” “我们可不喜欢这些东西,在江湖自在惯了,什么都不要让我们走就行”周礼不满的说道。 “可以,你们可以走,但是横行虎死了,公孙载文也死了,那么究竟是谁杀死了公孙载文,这一块还有待商榷”灵儿阴险的说道。 “你疯了吗?就算想诬陷我们,你们也要有本事!”周理说完,便一拳挥了出去,灵儿躲闪不及,被击中了肩膀。 房屋上的一些那些人看见玲儿被袭都纷纷跳了下来,与宋凛等人扭打在一起。 但正如周礼所说,盗贼团的人武力并不是很高超,仅靠松林和周礼两人对付这十几人的盗贼团,也是绰绰有余,几个回合下来盗贼团便很多人倒地不起,宋凛和周礼虽然受了点擦伤,但并无大碍。 “不行,只有你们了,你们能打败横行虎就一定能够保公主”灵儿喘着粗气,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又冲了过去,剩下的几人也跟了上去。 周礼也不示弱,摆出架势准备迎击,却被宋凛拉了过来,安置在他的身后。 宋林担心周礼的用力无度,再把这些人打成重伤,真就得不偿失,于是他自己柔和地将这些人赶退了回去。 “啊!”见这些人打在了一起,公主因为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便大叫一声,她的突然发声也暂时制止住了两拨人的打斗。 “算了!算了!都别打了,玲儿让他们走吧,我们自己在这片地方躲好,只要等庄将军到来,一定可以安全回去的。” 玲儿这时也大声的吼道:“公主殿下,我们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地等到庄将军的到来,这周围的人真的可信吗?连你的警卫队都想加害于你,在朝中定有人在从中作梗!”灵儿说着说着停下来便向宋凛等人,然后继续说道 “这些人我曾经在幽州碰见过,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参与到朝堂中的争斗来,并且他们的能力也可以,有他们的协助,我们的胜算很大”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让我们走了吗?我们赶时间,师弟,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周礼看向宋林,总觉得如果不在刺激他,这小子肯定会有什么奇特的想法。 “我…”松林看着周礼又转头看了看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有要事在身,而面前的公主又很可能关系到国家的命运,他现在纠结了起来。 玲儿敏锐地观察到了此时宋凛的心理,于是将公主推到了宋凛的面前,并不断私下暗示公主,让她对着宋凛说一些好话。 凭借他的身份强硬地要求这些人也是合理,而她的本性善良,不想麻烦于这些人,可自己又对生的渴望很是强烈,她也担忧是否仅靠这些人能够等到将军的到来。 在最终心里斗争之下,赵轩嫄只好开始对宋凛求情。 第二十四章:老乡,借个人头 赵轩嫄来到宋林身边,公主的身份实在让他难以适应,于是她的样子看起来战立不安,很是别扭。 “你我曾在客栈有过一面之缘,你愿意帮我吗?” 周礼走上前来将宋林推到一边,自己直面着赵轩嫄说道:“凭什么因为一面之缘就要因你送死,我们的命不是命吗?公主大人!” 玲儿大手一挥,对着剩余的人说道:“今天必须将这个女人拿下,不然公主殿下很难躲避这场灾祸,上!” 周礼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把这些盗贼的话放在眼里:“就凭你们来了也是送死!” 赵轩嫄。这是站在两队人的中间双手张开,制止住了他们。 “算了,玲儿,别让他们为难了。我们还是好生躲起来吧。” “哼,算你识相”然后周礼便转过身,拉着宋林打算离开这里“我知道你想帮她,但我们此时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宋凛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身后的孙良金和温若玫也跟了上来。 几人往前走了一会儿,面前便出现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朝着他们拼命的跑来。 宋林等人为他让开了一条巨鹿,然而这个男人却没有继续向前奔跑,而是一把拽起了孙良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壮士!好汉!救救我吧,那群士兵他们滥杀无辜!” 男人正说的时候,一只箭矢飞向这里,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后脑勺,然后便一命呜呼的倒在了地上。 孙良金和温若玫被这个上一秒还在求救,下一秒便倒地不起的变化给惊愕住了,而松林和周礼两人警备的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一位士兵。脸上沾满着鲜血,阴红着眼向着他们走来。 士兵来到男人的身旁,手起刀落便砍下了他的头颅,炙热的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冒着淡淡的热气。 四人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士兵,而士兵也只是瞅了他们一眼,便嘟囔着说道:“他们手里都有人头,我也要有,不然这弥天大罪,我可躲不过去了。” 眼看士兵要走,几人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可马上士兵便对着身后的人大喊道:“这里还有几个老乡!可以跟他们借一下人头!” 温若玫疯狂的左右摇头,在看到四周确实只有他们之外,才确信道:“快跑啊!他们说的老乡就是我们!” “嘿嘿,跑什么?跑什么呀?”那士兵木愣的站在那里,阴森的对着他们笑着,而他身后手里没有拎着脑袋的士兵,看见他们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扑向而来。 这些人的神情和状态令这些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的几人从内到外都倍感恐惧,这些人与之前他们所想见的人都不同,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他们的命而来,很纯粹。 嘶—— 声明倒吸一口凉气,不满的大声说道:“这群疯子!你们两个躲在我俩身后,师姐,准备应战!” 周礼重重的点了点头,俩人并排一起,做好姿态,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杀意。 几名士兵朝他们奔来的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配刀,借助着冲锋的力量高高的跳起来,朝着他们重重的劈了下去。 宋林和周礼灵巧的向着一旁闪避,躲开了这一击,但还没有完,接下来又有两名士兵手持长矛分别朝向他俩刺来。 二人有如心有灵犀一般,都双手伸出牢牢的握住枪柄,但是士兵。对于二人人头的渴望很是强烈,他们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将二人硬生生的顶出数米之远。 霎时间尘土飞扬,二人全神贯注着防御的长枪的突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即将撞到墙上。 一旦被枪顶到了墙上,他们便无路可走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孙良金跟温若玫对视一眼,顷刻间便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在尘土飞扬之际,他们二人都捡起了砖头,对着即将把宋凛和周礼顶到墙上的士兵,扔了过去。 两位士兵被砖头砸中,脑袋重重的偏向一边,一时间攻势稍减,宋林和周礼。趁机暗中发力,将长枪逆推了回去。 旋转的长枪向后倒退的同时,在枪峰穿过尸兵身体的瞬间,那旋转的枪头将他们的手臂和侧胸割下一大片肉来。 这两位士兵瞬间疼痛的大叫起来,其之前跳劈的同伴闻声赶来,他们踩着同伴的肩膀,再一次飞跃起来。 “这些人难道只会跳劈吗?他们只会这一招吗?” “师姐小心!他们不是要劈我们!” 这两位士兵在跳起的一刹那,边丢出了手中的刀,转而拿出腰间的手弩,对着二人短暂地瞄准后,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宋凛由于早先观察,有了防备,提前躲开来,而周礼却大意的后知后觉,尽管身法灵敏,却还是被一只箭射中了肩膀。 “师姐!” “我没事儿,这一路来受过这么多的伤,这算什么?”这种伤对于周礼来说确实小菜一碟,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箭矢上有毒。 刚一说完走周礼便察觉不对,她内心开始燥热,有些头晕目眩又有些兴奋异常,很快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看见周礼突然转变的状态,温若玫对着宋凛大喊道:“小心!他们的箭有毒!” 宋林看了一眼周礼,见她此时已经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难受不堪,转过头来又愤怒的瞪着面前的正在痴笑的士兵。 “一群畜生!” 宋凛大怒,扬起一片尘土,面前的士兵本能的捂住了双眼,马上他们又睁开眼睛,黄沙之中飞来了几只刚刚射出的弩矢。 一只射中一人的眼睛,其余几只是因为宋凛依靠手的力量丢出来的,穿透力不够,便被他们身上的铁甲给弹开来。 黄沙很快散去,站在原地的三位士兵,看着面前倒下的周礼,顿时慌了神,因为宋凛不在那里。 想杀人的气息是拦不住的。 三人慌忙的转过身,与宋凛近乎相贴在一起。 宋凛狠狠地向上抬起胳膊,手中的两把刀也顺势划过他们身上的铁甲,从胸口一直到脑门,凡是没有铁甲遮挡的地方都被刀锋划开,而这些士兵他们只穿戴了胸甲。 左右两边的士兵瞬间喷血倒地,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双手的刀立刻交叉的横劈下来,像一把剪刀一样,切掉了中间士兵的脑袋。 第二十五章:去找公主 解决完士兵的宋凛赶忙去查看周礼的伤情,他俯下身来看见周礼已经神志不清,便对着温若玫急切的大喊道:“你快过来看一看,师姐她怎么样了?” 温若玫没有回应。 “快来啊!帮帮忙!” 宋凛着急的对着温若玫不断的大喊着,可她迟迟不肯发声,有些微怒而又诧异的宋凛转过头来,却发现两人已经被挟持住。 那把杀死士兵的同款钢刀,架住了二人的脖子,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位拎着人头的狡诈面孔。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身法快,还是我的刀锋快。” 士兵那双充满阴森的眼精时刻关注着宋凛,只要他动一下,他的刀锋便更进一寸。 “你走,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荒唐,你杀了我的同袍,现在却要求我走?你知不知道他们可是我的手足兄弟?” 一边是中毒不起的师姐,一边是一路行进的伙伴,若是此刻抱着周礼逃去,自己又不懂医法,也是无效。 可刀锋就架在二人的脖子上,这么耗下去必然得不偿失。 “用我的命去换他俩如何?” 孙良金跟温若玫很是感动,连忙摇头,身后的士兵不屑的冷哼一声,对于这样的行为他瞧不上眼。 “你知道我要什么,又在这里装些什么?”士兵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宋凛有些摸不到头脑,刚刚经历过战斗的他,哪里还冷静的下来去思考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还在装!再装我就先解决一个!” 眼看着士兵准备划动刀锋,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熟悉的女声冒了出来。 只见玲儿手里挥舞着手中的银票,从拐角处缓缓走来。 那士兵瞬间停动‘了手臂,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灵动的银票。 “这是一千两,放开他们,我便给你” “你先给我,我就放开他们” 令人有些生气,他将银票高高举起双手,分别握住银票的两端,怒吼道:“我给你三个数,三个数输完,你要是不放开我就撕了银票就走” “一” ”二” 铃儿减缓了语速,她死死的观察着士兵的举动,看见他眼神中的犹豫和手指上的不安。 ”三——” 她故意拉长声调,吸引士兵的注意,随后将银票往天上一扔,那士兵看见玲儿果然脱手就立刻去抢夺银票,宋凛趁机一个飞步上前将二人抱走。 士兵抢到银票之后贪婪的嗅着银票的味道,当他回过神时,那把曾经架住温若玫跟孙良金的钢刀直直穿过他的胸膛。 铃儿伸出手想说些什么,却又咽回口中,鄙夷的看着宋凛。 “快看看师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温若玫听命赶忙去查看周礼,而宋凛又捡起了刀,将在地上的士兵连砍数刀,以确保他们确实死了。 灵儿被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动弹,双腿直打哆嗦,她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和善的少年竟如此的冷血。 孙良金也被宋凛的模样给震慑住了。 如果说杀人是为了自保,那么此时此刻的行为完全就是泄愤。 “少侠,你…”孙良金咽了口唾沫,不再询问。他现在甚至有点担心,自己的多嘴会招来宋凛的仇恨。 将几人砍得面目全非之后,松林探坐在地上,崩了刃的钢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喘着粗气,伸出手将脸上的血渍给抹掉,但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此时此刻只感觉内心像着了火一般不断的灼烧着他的脑海,燥热、愤怒、疲倦、迷茫,多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他难以平复下来。 见宋凛的这般模样,孙良金便不再去打扰,转而走到玲儿身旁,对她作礼示谢。 “你是怎么知道他需要钱的?” “啊!”灵儿被孙良金的突然发问,给吓了一跳,缓过神来的她抬头看着孙良金的那儒雅的脸庞,害羞的撤到一边。 “咳咳!我当然知道了,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他就跟那些妓女一样,又当又立”灵儿扬气头倔强地扭向一边,看着天空说道。 “不论怎样,还是谢谢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他是要钱,而且就算想到了,我们也没有” 宋凛突然的发话,给玲儿又吓了一跳,她惊恐的看着宋凛,只见他满眼血红地看着自己,她已经想到了自己被他手刃的模样。 孙良金赶忙站在二人中间,这让灵儿有了些许的平和。 “无…无所谓,这钱本就是铁蛋的”刚一说完别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便捂住了嘴。 孙良军诧异的转过身,看着玲儿,铁蛋,这是他的乳名。 这个乳名,自从他懂事之后,便不许再有人提起,而在他小的时候,曾经有一群玩伴,也只有他们知道铁蛋的指的是谁。 不过这群玩伴在他进入私塾之后便在父亲的威严下断绝了联系。 “你…你是…”孙良金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仔细打量了一番,从样貌、发型、神态、动作等等一切表象,猜出了一个人名。 “韩菲玲?” 韩菲玲身子抽动一下,竟然鼓足了勇气来到了宋凛的面前,她捡起地上的银票交在他的手里,目光坚定的对着他说道:“现在我救了你们,可否帮我一下?” 宋凛转过头看向温若玫,而温若玫也对宋凛做出了肯定的表情,在得知周礼的毒效可以无恙之后,便对韩菲玲点点头。 “请说,若能帮上,我一定会帮你” 韩菲玲拿起腰间的折扇,对着脸部轮了一圈,她的样貌即刻发生变化。而现在的模样,正是之前的那名士兵。 宋凛一下就明白了韩菲玲的意思,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便走向一旁的尸体处捡起了满是血渍的钢刀。 韩菲玲瞪大了眼睛,她以为宋凛想要手刃了自己,一时间想哭的心情都有。 “大哥你怎么这样啊,我真是服了,明明都救你了,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以后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中人吗?我真的是…” 韩菲玲的嘴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一直叫唤个不停,宋凛上前捂住她那嘴令人糟乱的嘴,对着孙良金说道:“你背着师姐,我们一起去找公主。” 第二十六章:二人寻救 “公主,公主,我把他们带来了” 韩菲玲带着宋凛等人,来到了公主躲藏的屋子里。 躲在水缸后面的赵轩嫄警惕地探出个脑袋来,仔细看了看韩菲玲身后的人,旁边躲藏的其他人出来,检验了一番之后,对着赵轩嫄点了点头。 “哼,明明是来保护你的,还这么疑神疑鬼,真是令人寒心”周礼不满的说道。 韩菲玲强忍着怒气,对方已经答应保护了,再对他们发怒就不礼貌了。 赵轩嫄咬紧嘴牙,脸庞上显露出用力的痕迹,她贵为大燕公主,再怎样都知礼或窘迫也都有自己的脾气在身。 宋凛搓了搓周礼,然后几人共同对赵轩嫄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赵轩嫄的表情这才舒缓开来。 韩菲玲走上前故意的撞了周礼一下,二人互相瞟了对方一眼。 “公主,这下我们可以去找姐姐了,有他们在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您,别太担心了” 宋凛等人疑惑的看着韩菲玲,周丽诧异而又略有愤怒的问道:“你叫我们来不是说保护公主吗?找姐姐是怎么回事?” 此刻不仅周礼,就连宋凛等人也觉得自己被耍了,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而赵轩源也理解他们会有这样的状态,于是走上前屈身说道:“各位实在抱歉,这本是。个人私事,诸位愿意前来护我已经很是侠义,可…”赵轩嫄没有抬头而且尽力的用眼睛看着他们,见除了周礼,其他人都在听着自己解释,便有了勇气继续下去。 “可我宁愿让她活着,我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诸位放心,事成之后,该给你们的好处一个都不会少,还请见谅” 赵轩嫄如此屈身的说明不仅让韩非灵感动不已更是激发了宋凛的好奇心。 “他说的姐姐应该是在客栈内那个女仆吧?” “没错” “那您贵为公主,怎么会如此看重一个女仆的死活呢?” 韩菲玲白了一眼,扭头发出‘啧’的一声。 韩菲玲的小动作被周礼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说道:“要我说你们这些官家的人真是麻烦,孰重孰轻都分不清吗?” “嘶——!”韩菲玲将头扭转过来,他再也忍不了了,开始回怼道:“这娘们谁呀?能不能给他撵出去啊?别再来烦人了!” 宋凛回过头,冷冷的说道:“她是我师姐”韩菲玲听罢便不再作声,而周礼则嘚瑟的对她做起了鬼脸。 “是这样的,表面上我是公主,她是女仆,可实际上她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身体里有她的精元,没有她我会死。” 宋凛疑惑的看着赵轩嫄:“可你刚才说…” “我本不该活到如今,以她的天赋本可以有更大的作为。若真的没办法,我便将精元还给他,这样子也不负她这十多年来对我的付出” 宋凛的内心对着之前的女仆多了几分敬重,他深知将精元赐予别人会对自身有极大损耗,而传递出去被称为假元的东西在受施者体内所得到的收益不过是其百分之一。 耗元续命,这是很多连亲人之间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好,知道了,我也想再见一见这位侠女,你们在这里待好,我去救她” 韩菲玲赶忙拦住了宋凛的去路,张大眼睛看着身后的众人:“你自己去算算多低呀,你们四个人一块呀,加上我,五个更牛啦” “这两位压根不具备作战能力,我师姐还受伤了,只有我了,那看样子就是咱俩去了”宋凛捂着周礼的嘴回答道。 “啊?铁蛋怎么会没有作战能力呢?他爹很厉害的!” 孙良金尴尬的抬起头看着房梁,一只脚在地上不停地画圈。 后来宋凛就拉着表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的韩菲玲离开了房间。 距离赵轩嫄所感应到的区域还有一定距离,路上的宋凛有些好奇的发问。 “对了,你为什么要叫他铁蛋儿?” 韩菲玲走在一旁的房顶上,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说道:“小的时候,他来到我们几个伙伴的面前,脱下了裤子,说他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噗!然后呢?” “他真练成了,我还记得当初给了他一脚,他说一点都不痛,再之后就被他爸给拎回去了,所以说他怎么会没有武功呢?” “这你还是有机会去问他吧” 之后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几人便没有了话题,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进他们来到了赵轩嫄所感应到的地图上的方位。 韩菲玲提醒宋凛:“就在前面,小心一点,还有士兵在把守。” 俩人躲在一处草丛后面,观察到有五名士兵围坐在一起,周围除了几个死人之外便再没有任何物体。 “你确定吗?他们连之前的娇子残骸都给收拾干净了” 韩菲玲有些惶恐,赵轩嫄之前跟他说过,她感受到姐姐被压在轿子废墟下,而现在别说人了,连娇子的残害都不见了。 “我们再抵近一点看看”没等宋凛同意,韩菲玲就独自的匍匐过去,无奈,宋凛只好也跟了上去。 俩人绕了一大圈,来到了士兵们的身后,看着有血迹的地方,他们可以断定这里就是之前轿子的所在地。 韩菲玲的状态有些急躁,宋凛知道她是在担心姐姐的安全,可以她目前的身法,再这么急躁下去,危险很大。 “你先稳住,我们听听他们在聊着什么” 俩人找来一些树枝枯叶盖在身上,他们听着那五名士兵闲聊了很长时间,在俩人即将按捺不住的时候,终于听见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哎,哥几个儿,我们这也算是积德了” “要我说那也是个女子,不如抓来给哥几个享受享受,你非要给人放跑” 宋凛聚精会神的听着,而韩菲玲除此之外,还用一种仿佛能吃人的眼神盯着那个那名出言不逊的人士兵。 “真有本事去把那些贼军消灭掉,再这里欺负一个女人,我是真看不上你” 随后其他人便开始嘲笑起来,纷纷觉得这人装逼没边,不过都是同袍,笑笑也就过去了。 此时,韩菲玲已经给手弩上了弦。 第二十七章:踪迹 咔嚓! 手弩发出一声机械的上膛声,没等宋凛拦下来,韩菲玲就快速地摁下了开关,几支弩矢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精悍的炫光一样,飞射了出去。 马安海知道自己的话向来跟他们聊不到一起,对于他们对自己的嘲笑也早已习惯,自己也跟着笑笑也就过去了。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生气,马安海还是假装去制止他们一下,他浅浅地伸出手去,轻怼了一下,笑得最欢的那人。 “哎呀,行了,别笑了,差不多的了”马安海也笑着说道,就好像朋友之间的嬉笑玩闹一样,但这次与以往不同,他真的没有再继续笑下去了。 在这个人木楞地倒在地上以后,其他人这才认真起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插在脑袋上三支弩矢。 “敌袭!敌袭!”马安海抽出刀,立马站起来对着身后的人大喊着,其他人没等他说完,也纷纷警戒了起来。 嗖! 嗖! 嗖! 箭头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马鞍安海顺着它们飞来的方向胡乱比画着手中的钢刀,三支箭矢被他挡掉两个,有一支穿过他的身体,在双目视下击中了身后的别人。 被射中的人手握着喉咙处的箭杆,躺在地上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 马安海看着平时一起生活的同乡在转眼间已经倒下了两个,愤怒的他对着弩矢飞来的方向其说道:“他们就在那里!我们冲过去解决他们!” 可这些平时只知道欺负别人的人怎么会有战斗力? 剩下的两人如被惊吓到老鼠一般,匆匆逃掉。 马安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人,他低下头看着拽着自己裤腿的兄弟,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又吐出一口血后,便再也没动过。 马安海狂叫着对着韩非灵冲了过来,而韩非灵也满脸凶狠的站起来,当着他的面拉起了弦。 韩菲玲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敢向他们冲来,如此之狂妄,她卯足了劲儿,使出最大的力气去拉动了弓弦。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弦,断了。 她低着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连弩:“怎么会在这种时候…” 宋凛起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连弩,极速地站在她的面前,用弩身上的铁具挡下了马安海一击。 “你们这些贼军!还我同乡的命来!”马鞍海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每一刀如果劈中都足以致命。 而宋凛紧靠手中的弩,便将这些攻击纷纷化解。 但手弩毕竟是手弩,精密的器具是无法承受更多如此蛮力的攻击的。 这一刀直接砍碎了手弩,顺着缝隙划伤了松林的小臂。 宋凛一个俯身。躲过了马鞍海的一记横刀,接着一个铁山靠将他撞倒在地。 宋凛捡起横在他的脖子上,问道:“他们都跑了你为什么独自上来?这么想送死吗?” 马安海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宋凛,他认为一定是这两个人掳走了公主。 “我告诉你们,若是敢伤了大燕公主一根头发,你们所有人休想活着离开燕国!” “混账东西!还在装!”韩菲玲企图夺过宋凛手中的刀,手刃的马安海,但宋凛却牢牢握住,没有给她。 马安海看着韩菲玲的举动,知道她想要杀死自己,但他认为如果这样被杀死简直是一种耻辱,他要自行了断。 于是便双手握住钢刀,想要刺进自己的喉咙里结束自己。 宋凛心想此人到是条汉子,于是用力地将刀抽出来,此举也为马安海的手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口子。 他与之前的人有所不同。 于是他将韩菲玲拉到自己的身后,一只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避免乱动。 “你接到的命令是什么?”宋凛对着马安海问道。 “凭什么告诉你?” “你刚刚的话分明就不知道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怎么可能知道,我是刚来的。你们真是虚伪,居然对我这种将死之人装腔作势。” “你是谁的人?”韩菲玲也察觉到此人的异常,于是便放缓了些语气问道。 “我是大燕的人!”马安海坚定地回答道。 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的心中有同样的一种感觉——尬。 宋凛将刀扔到了一旁,马海看到后感到诧异。 “你们…不杀我?” 宋凛蹲下身子,将马安海扶起与他平视的说道:“杀你干什么,公主被我保护起来了。再问你一遍,你是谁的人?” “我是大燕……”马安海说到一半便感受到了来自俩人深深的怨气,于是便改了口:“我是庄将军麾下斥候,奉命前来了解情况…” “别告诉我刚才那些人也是庄将军手底下的。”韩菲玲冷冷的说道。 马安海咽了口吐沫:“不是…他们是护卫营的人…只是恰好是同乡,便被护卫长留下来与我说明情况…” 在与马安海接下来的对话中,他们得知了女仆的下落以及护卫营给他的解释。 “你现在往我指的方向走,再进入街区之后,大喊着’白莲教去死’,你就有可能见到公主,这样可以证实我们所言的真伪,然后尽快通知庄将军前来救援,明白了吗?” 马安海点了点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立刻起身向着宋凛指的方向跑去。 两人顺着马鞍海所指的方向,在树林里寻找起来。 “你看!有踪迹!”韩菲玲在一颗树下发现了血迹,摸起来还未完全风干。 宋凛也抬起头发现树上也有些许,看样子是在这里躲藏过。 “什么人在追她?” “怎么会有人追他,他是在即护卫营都不在的时候才出来的” “难道这些痕迹不是她在躲避什么吗?” 二人抬着头看着树上的一片殷红,竟然都不自觉的开始沉思起来。 如果说这作为隐藏来说过于明显,这树枝上的血迹顺着树干流进土里,只要稍微仔细一点便能察觉得到。 而这里也没有明显的争斗痕迹,说明在这里并未发生过激斗。 也就是说… 二人默契地同时看向对方,一起说出了自己相同的见解。 “她不是在躲避。” “姐姐是在追击!” 第二十八章:冬粟的断刀 这下子宋凛对于这个女仆心中更是敬佩,不过更让他担心的是,就算追击上了,以她目前的状态,又能有几分胜算。 韩菲玲也想到了这点,于是二人开始更加迅速地寻找起来。 两人沿着散落在地上的血液和足迹向前走去,途中花费了不少时间,最终在看到一个尸体的瞬间停了下来。 这具尸体的出现令二人倍感惊讶,他们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目标,难道说之前的血迹都是这人身上的? “你在蹲这里别动,我去看一看” 松林嘱咐完韩梅玲之后,就起身前往查看,当他走到尸体面前,发现发现他的手上布满着老茧,应该是之前护卫营里的一名士兵,他的身上只有喉咙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看样子是被人一击致命。 照此推断,看样子他们之前没有跟错,那血迹不是这人。 想到这里,松林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忽然周围的灌木丛略微抖动起来,直觉告诉他有人埋伏在那里,他下意识地做出了阻挡,而在这瞬间。灌木丛里也钻出一道黑影。 尽管二人同时做出了相应的动作,但明显黑影的速度要略快一些,一瞬间的功夫,她便扑了上来,一把断了的刀抵在宋凛的心口处。 这时的松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把刀,新冠断了,但尖锐之处仍旧穿透了他的衣服,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已经被划破。 “姐姐!”韩梅玲见到冲出来的人是她要找的人,于是便兴奋地喊起来。 声音也同时吸引了他的注意,见到是含泪灵之后便夹着宋凛的脖子朝韩菲玲这边飞奔过来。 冬粟。跳过来的同时,一把捂住了韩梅林的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公主她怎么样?”冬粟急切地问道。 “放心,已经被保护起来了,目前还是很安全的” 宋凛拍了拍冬粟的肩膀,示意她将断刀拿开。 “跟我走吧,公主她很想念你,已经担心得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我…咳咳…我不能忍受公主遭人背叛,若不是他命大,这次怕是连命都丢了,我绝不能容忍。”冬粟一边说着一边吐着血,看样子身上的伤势不轻,但尽管如此她仍要替公主找回场子。 “你回去告诉公主,历来欺负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次也不例外,我一定会提着他的头来面见你。” 冬粟的表情凶狠而坚定,眼神中透出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她的决定令韩菲玲很是无奈。 韩菲玲是了解冬粟的,她决定事情没有人能够拦得下,除非公主亲自在场劝说,否则就是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知情的宋凛开始劝说道:“现在公主身边的人能打的几乎没有,一旦有什么变故,怕是凶多吉少,不如你赶紧回去保护她。” 宋凛本是好意,想通过最直接的方式,让冬粟改变想法,但谁料此话一说,冬粟又重新把刀抵在了他的身上,将脸贴得特别近,他那长长的睫毛,险些戳进宋凛的眼里。 “她到底是不是安全的?”冬粟张大眼睛瞪着宋凛,好像一个个冰锥从眼中直插进来,那股寒气和怒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比之前的杀意更为坚实恐怖。 宋凛跟韩菲玲同时咽了口水,他俩都被惊愕住了。 韩菲灵被吓得开始结巴起来,但仍然按照宋凛的话接着往下说了:“额…额…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安全的,但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如还是回去吧…” 冬粟狠狠地瞪了二人各一眼,她转过身背对着的二人说道:“我本想着一个一个去消耗他们,现在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说完便向着前方飞快的跑去,宋凛跟韩菲玲两人不知所以也只好跟了上去,哪成想才跑了不远就发现了护卫营的人全部围在一起做出防御阵型,看样子冬粟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尽管围在一起,但此刻的冬粟仍没有丝毫退却,手持断刀如光电般冲了过去。 护卫营长见冬粟突然出现,赶忙指挥士兵对他进行绞杀。 而之前隔三岔五他们便失去一人,原本近五十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不到一半,因此冬粟让这些临时聚集的士兵也是恐惧到了极点,都蜷缩在阵型之中。 护卫长见没人出击,只好挥刀砍下了一位倒霉蛋儿的脑袋,想以此产生威慑,逼迫士兵们行动起来。 冬粟快速抵近到阵型前方,在挡在前面的士兵先是一惊,然后才对着冬粟砍了下去。 但冬粟只是假装攻击一下,便又跳到别处,渐渐地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被冬粟一人压制得紧巴巴的。 外面的人想往里面进,里面的人又将人往外推,渐渐的阵型开始混乱起来。 冬粟趁此机会,踩着人头灵活地在阵型上跑动起来,因为阵型过于紧凑,除了最外面的士兵,里面的人连刀都拔不出来。 经过冬粟鹰一般的观察,他终于锁定住了护卫营长。 此时的护卫营长像一只小鸡蜷缩一样在阵型的最中心,蹲下去的他不断地将人拉到他的身旁,想要隐藏自己。 此刻的中枢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自己的脚掌自杀,奋力一跃又重重地坠击。 将护卫营长身边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此刻护卫营长的头就在冬粟的胯下。 冬粟。你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挥刀刺向他的脑袋上。 铛—— 这一声清脆的声响,来自于断刀与铁胄的碰撞,冬粟此刻的心就如同这把刀一样,凉了半截。 护卫营的甲胄虽然不是最为精良的,但是要害部位的防御程度也丝毫不逊于精兵之甲,固然不是这把断刀能够击破的。 护卫应当在感到短暂的头晕目眩之后,刚才抬起头看向冬粟,阵中的其他士兵纷纷转头看着冬粟,这些人的恐惧,在这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渐渐淡去。 原本针对冬粟的防御阵型,此刻,已然变成攻击队列。 第二十九章:分开 冬粟又大喝一声,朝着护卫营长的脑袋再度皮卡下去,但。但此时护卫营长早已反应过来,抽出身边人的钢刀于冬粟的断刀对碰起来。 冬粟不敌对方,手中的断刀被打飞很远。 紧接着逆砍而上,将冬粟从大腿一直到肩膀砍出了一条血淋淋的刀口,原本就是受伤的她此刻更是难以支撑,若不是身后靠在士兵的身上,她早已倒下。 而倒下,便再无站起的可能。 “不,不妙。” 眼看着冬粟颓势尽显,原本心存芥蒂的士兵们一个个的勇了起来,眼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若不是过于拥挤腾不出手,冬粟现在早已被看成肉泥。 “快去帮她啊!”韩菲玲一脚将宋凛踹了出来,本来就准备出手的他借着这脚的力道一个猛子冲了上去。 硬冲也不是办法,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器具,用拳头去对抗这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说不定自己也会像冬粟一样陷进去。 与此同时,冬粟在阵中已然奄奄一息,身后的士兵架住她的身躯使她难以动弹。 而面前的营长先是对着冬粟来了两巴掌,然后便脱下自身的铠甲,他要趁着冬粟还活着的时候狠狠羞辱她,而周围的士兵也在邪淫地笑着。 突然一声声的惨叫声响彻周围,宋凛手持双刀将外围的士兵跟腱一个个地斩断,等到有人想拔刀挥砍时却发现腰间的钢刀只剩下刀鞘。 “呼呼呼...这也太沉了”韩菲玲抱着十几把刀飞快地离开,将它们丢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里面别笑了!有...”一位士兵想要提醒,却被瞬间割了喉。 阵中的护卫营长将铠甲脱完后,一只手用力地捏着冬粟的脸,另一只手解开裤腰带,将自己的小揪揪漏了出来,对着周围人好一阵展示,他的这一动作也将此时的气氛烘托到了高潮。 “兄弟们!一会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威风!” “好!” 阵内此起彼伏,阵外横尸遍野,正在忙碌的宋凛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由得心生疑惑。 威风?什么威风?不好! 宋凛以为冬粟即将要被处死,情急之下只好也突入阵中,这也意味着他要这些士兵正面对抗。 一名架着的冬粟的士兵正在兴奋地幻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冬粟身上淡淡的皇室贵香令他颇为享受,身后的同伴也踮起脚看着他的长官像猴一样在里面跳来跳去。 直到沾满血的刀身横在二人的脖子上,他俩才顿感寒栗。 而此时护卫营长的一切动作,都被宋凛的看在眼里,他皱着眉头,看着他裆下的小竹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二人都注意到了对方,一方不满,一方惊恐,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再起哄淫笑,全部开始看向宋凛。 护卫营长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命令道:“宰了他!” 士兵们回应之后便准备拔刀,谁料所有人的刀都不见了踪影,远处的韩菲玲累得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宋凛用力一抽,两道血液便在空中溅开,两名士兵却也应声倒下,周围人先是一愣,然后便大喊着赤手空拳的轮了过去。 宋凛也不是傻子,他尽管有力也不能与这么多甲士抗衡,赶忙往后撤了几步,转身就跑,士兵们连忙上前追赶,霎时间场上只能下到地的冬粟和正在提裤子的护卫营长。 不过就算如此,护卫队长也不慌,因为冬粟躺在地上,基本与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提好裤子,穿上了简单的胸甲,便跨过东苏的身体,还朝她吐了口痰。 “啧,怎么吐自己脚上了。”嘟囔了一句后,便赶忙加入了追击的队伍中去。 韩菲玲自从偷完刀之后便再没露面,一直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见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于是迅速地飞奔而来。 看着面前的冬粟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给他治疗,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姐姐,你可要撑住啊。” 韩菲玲抱起冬粟,看了一眼宋凛的方向,心中有万般愧疚也不敌此刻欲救冬粟的急切,于是赶忙向着公主那里跑去。 “在那里!也让他跑了!” 众人呼哧带喘地追着松林一路,他们身上的铠甲此刻已然成为了负担,不少人已经将他们沿路脱掉。 宋凛也故意溜着他们,每当能甩开的时候便停下来,为的便是给韩菲玲争取时间,好让她带冬粟走。 这一切并没有预案。 此刻双方人员都疲惫不堪,宋凛躲在一处树梢上,他将自己的鞋丢在另一边,好让他们错误判断自己的方向。 眼看着计划即将得逞,正准备下树撤离之时,那营长竟然走了过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脱下裤子朝着树根就开始呲尿。 “妈的,这小子真是坏我事,等会儿回去,趁着人还没凉,赶紧来一发!” 此刻对于宋凛来说有两个选择,一是等着他尿完自己趁机下来再逃跑。二是现在当鸡立断,给他个教训尝尝。 稍作思绪之后,宋凛握紧了手中的刀,瞄准了一下,便开始从树上垂直落下。 伴随着宋凛双脚落地的除了刀锋与血液,还有一条难以名状之物。 眼看自己手中的家伙事被切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痛苦的哀嚎响彻遍野,瞬间引起了士兵们的注意。 松林见自己已然得手,便一脚踢飞面前之人,然后又踩着他的伤口再度逃离。 士兵们赶到现场,看见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复杂起来,他们想笑却又不敢。 “还在看什么!赶紧追,我要活的,我要亲手剁了他,给我老二报仇!啊!”护卫营长的愤怒地命令着,士兵们赶忙听命前往追赶,若是命令在晚下一秒,就会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人群中的士兵脱离了这个队伍,他想到了什么来到了长官面前,捡起了那个不可名状之物。 “长官,要不然我现在给你安上吧?俺是种地的,懂嫁接!” 看着面前士兵真诚而又天真的眼神,他知道他没有嘲讽他,而是真心想帮他,不由得发自肺腑地回复他。 “滚!” 第三十章:还我师弟 韩菲玲抱着冬粟一路驰骋,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公主的躲藏处。 “嘭!” 大门被韩菲玲脚踹开,进了屋子之后便冲着公主大喊:“公主,我把姐姐带回来了!” 正准备起身,众人一看是韩非淋进来赶忙收起了敌意,公主从水缸后再次探出脑袋来,看见了冬粟欣慰的笑了,但下一秒就看到到她的伤势,眼泪不停地打转。 “姐姐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 赵轩嫄此刻也顾及不了公主的威严,摸爬着上前左看右看,双手握住奄奄一息的冬粟,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温若玫走上去将赵轩嫄请到一边,仔细观察她的伤势。 “伤的很重,要是寻常人或许已经挺不住了”温若玫分析道。 到仙源听到那句挺不住了心头瞬间刺痛起来:“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医治吗?” “当务之急是赶快缝合伤口,降血脂素,可是身边没有针线,也没有止血药,神仙难救啊” 众人听道赶忙四处翻找,仍旧一无所获。 赵轩嫄慌乱中摸到自己的发簪,用力的掰断窟窿处细小的配饰,满脸紧张的递给温若玫。 “有点粗…不过总比没有的好,还差线。” “头发可以吗?” 温若玫点了点头,韩菲玲走上前说道:“那用我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赵轩嫄已经拿走身边人的刀,将自己黑长的秀发割点一块下来,原本庄重华容的大燕公主,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用我的!我的比你们干净一点,早上刚洗过!” 温若玫有些尴尬的接了过来,但愿真的干净吧,希望自己的风评别再这里了断。 “我还需要大量的夏枯草来止血,你们快去弄” “长啥样?”众人问道。 温若玫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便让除了公主和周礼以外的所有人将附近所有的草通通拔来。 其他人听命后都快速出动,心中好不紧张,而还没痊愈的周礼则一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躁动的人。 不一会的功夫,这些人便捧着一大摊各种各样的草飞驰而来,温若玫找出其中的夏枯草给大家看,众人也按着样子开始寻找。 温若玫抓了一把夏枯草给赵轩嫄:“嚼烂它,然后敷到这里,非常苦,别吐了,那就浪费了。”说完便继续开始缝合起来。 赵轩嫄接过来一股脑的含在嘴里,两个腮帮子被撑的圆鼓鼓的,咀嚼的样子像一只勤奋的仓鼠。 好苦…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孙良金喘息之余看见周礼在闲着,本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说道:“你也来帮帮忙吧,大家一起会快点。” 孙良金本没有恶意,只是气氛到了这里,也就顺嘴说了出来,其他人因此也注意到了伤势不大的周礼,以为只是在偷懒,说一句也就过来了,便没太在意。 可周礼听见孙良金的话后。不但没有继续上千,反而坐在原地用鼻腔长出一阵气息,眼神突然变得凶厉起来,对孙良金充满敌意的说道:“把嘴给我闭上,我在给你们一会儿时间,他如果还没回来或者你们谁都不给我一个交代,今天这里必然有人再也出不去这间屋子。” 周礼刚一说完,温若玫就突然停下了手,孙良金也放下手中的工作,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宋凛哪去了?!” 赵轩嫄嘴里还嚼着草药,张大眼睛呜呜着也不知道再在说什么, 其他人没有把周礼的话放在心里,一个受了伤的女人,加上两个毫无战力的路人,他们这么多人在场,又能搞出什么花样。 于是继续埋头找药,并没在交到温若玫手上,而是统一交给一人,再由他递给赵轩嫄。 这时韩菲玲从屋外再次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的手中并没有草药,而是满脸欢喜着,冲着众人说道:“庄将军!庄将军来了!” 话音刚落,屋外便出现了许多沉重的脚步声,霎时间尘土飞扬旌旗蔽天,一阵甲片稀里哗啦的声响越来越近,这时阳光尚在,它们打落在庄世忠的银甲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庄世忠迈着稍快步伐走进了屋内,那庞大雄壮的身躯,在这屋里倒显得他有些拥挤。 一进屋内,庄世忠便对赵轩嫄行了发礼,其他人也不敢怠慢,纷纷也对着庄世忠躬下了腰。 “公主殿下,罪将来迟,让您受惊了。” 赵轩嫄吐出一大口药糜,亲自敷上之后,趁着塞药的间隙,只回了句“好”,便又继续咀嚼着,这次她转了身背对着外面。 庄世忠看着地上的冬粟和她的伤口,便以明白了大概,没有训斥周围的人,然后就吩咐手下的指挥使去把军医叫来。 军医到来后对着温若玫一顿夸奖,纷纷赞扬她的手法和胆略,然后便接管了温若玫的工作,并替换了专业装备。 赵轩嫄这下不用再去咀嚼这些巨苦的夏枯草了,不过心里还是暗自庆幸,这药这么苦,药效一定很好。 庄世忠命人弄出出一条安全的线路,然后对着赵轩嫄说道:“请公主移尊,我已经备好了行宫,这里就交给他们吧。” 赵轩嫄看了眼眉头紧锁的冬粟,在得到军医的肯定答复后,方才准备离开这里。 从韩菲玲进来的一开始便察觉到屋内微弱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她看着周礼的同时,后者也在同时盯着自己。 周离此刻那宛如腊月寒冬一般的眼神不断的让韩菲玲倍感寒冷,她明白周礼为什么这么看她,可她一句话没办法回答。 在外面分头行动的过程中,她就幻想过自己回去的时候宋凛是不是也会出现在屋里,甚至连怎么“狡辩”都想好了。 可如今,并没有发生她所想的奇迹。 当韩菲玲眼神开始躲闪的那一刻,周礼的心也突然仿佛被冰刺了一般,她一直在等韩菲玲回来,等她带回宋凛。 “我师弟是跟你一块出去的,可如今,为什么你却独自回来。”周礼咬牙切齿,眼红面怒的对着韩菲玲发问。 她没有得到任何解释。 她要说到做到。 第三十一章:屋内争斗 作为一名发际于武卒,饱经沙场的将军,庄世忠对于敌意的感知要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敏锐,在他进门的一刹那,便发觉周礼的不友善。 尽管进来以后做了很多,吩咐了很多,但心中却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的状况。 现在,庄世忠开始暗中活动筋骨,确保自己的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因为周礼的敌意已经开始不再隐藏,任由它肆意溢出。 在周礼动身的一刹那,庄世忠也即刻反应起来,他挡在赵轩嫄的身后,准备抵御周礼的进攻。 周礼也不是傻子,她一开始的目标确实是照片圆,但当庄世忠露面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改变目标。 韩菲玲尽管也有所感觉,但终究不敌周礼的铁心杀意。 只见周礼不知从哪弄来的钢刀,凶狠的劈向了韩菲玲。 韩菲玲被周礼的突然袭击静的待在原地,一时间竟忘记了躲闪,眼看着面前只剩寒光袭来,她能做的只有本能的伸手抵挡。 “让开!”孙良金大喊着一把推开韩菲玲,自己却落入周礼的刀锋之下。 周礼的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眼看着孙良金替代掉韩菲玲原来的位置,她也想收下刀锋,但也是无可奈何。 赵轩嫄、庄世忠、韩菲玲、周礼,这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他的身上,有不解,有担忧,有悔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良金。摆出了之前跟孙有银一样的动作,也与他喊出了相同的话。 镇! 一时间以孙良金为中心,周围的地面逐渐裂开而来,产生的气场将无意杀他的周礼给弹飞开来,重重地撞到墙上。 瞬间,屋内除了灰尘在飘动,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看似文弱男子。 他居然使出了只有常年习武,对天赋要求难度仅次于五行迸发的气术之一。 镇魂破! 由于孙良金也是无意识的发出,连他自己都蒙住了。 周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孙良金,但还没等她稍加思想,一阵宛如猛兽一般的气息朝她扑面而来。 庄世忠一把捏住周礼的头,将她的头怼在墙上,粗壮的五指暗中发力。 他要捏碎这个充满杀意的女子,尽管她没有对赵轩嫄出手,但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组里的脑袋在被装饰中。摁到墙上的时候,险些晕了过去,但随着他的手指逐渐发力,周礼的脑袋就像是被千斤之物给挤压住,难以挣脱却又疼痛欲裂。 “啊!啊!啊!”周礼感受到死亡的来临,脑袋被挤压的感受使她只能这般叫唤,像是不甘又像是求饶,她的手脚悬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挥着。 直到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制止。 “庄将军快住手!别杀了她!”赵轩嫄对着庄世忠大声斥责。 庄世忠听到了,他没有杀红眼,反而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内心毫无波澜,他就这么不断地加大力度去捏周礼的脑袋,毫不动摇。 庄世忠的内心也希望周礼能够让他松手,若挺不过也算是被周围人一记下马威。 不过目前的情况看来,面前这个少女,基本是死定了。 温若玫不断地翻找那片草堆,在拿出几味草药之后,一把夺过军医的药碾,卯足了劲儿疯狂地挥动自己的手臂。 然后将公主的发簪插了进去,沾满了草药之后飞速地冲向庄永忠,往抓住周礼的那只手臂上扎了进去。 庄永忠只感到一阵酥麻,但手并没有松开,只是力量的增加被放缓了许多。 孙良金这时也提着刀过来,对着那只手臂就要砍下,张永忠将手快速收回,孙长军的刀被劈空了。 紧接着庄永忠一脚便将他踢飞到另一边,然后又快速地再度捏住了周礼的头。 她的同伴如果就这点本事,这女子那便是没希望了。 周礼还在痛苦地哀嚎,声音所惨烈连外面的士卒都为之忌惮。 温若玫不断地使出自己浑身的力量去踢庄永忠,然并没有任何作用。 赵轩嫄眼看劝说不住,便快速走了过来,用更大的声音去命令他住手。 “公主殿下,我绝对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他刚才可是想杀了你!” “我知道与否又怎样,你现在杀了她,我怎么去向救冬粟的同伴交代!你想让我赵轩嫄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吗!” 见赵轩嫄真的发怒了,庄世忠这才松开了手赶忙道歉:“公主息怒,末将并无此意。” 周礼被松开后像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墙边,身体不断抽搐眼泪不止。 孙亮金跟温若玫知道他俩不是庄世忠的对手,也只好都去查看周礼的情况,但看到周离此刻的模样,二人内心都十分心痛不已。 在韩菲玲意识到周礼是想杀了自己的时候,在刚刚也确实希望庄世忠能够替自己出气,但她现在过来看见周礼此刻的惨状,心中也愧疚了起来。 如果当时她能把宋凛带回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自己的自私害了周礼,也害了宋凛。 想到这她也哭了出来,掩着面跑了出去,临走前大喊着:“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现在事态已经安稳下来了,正式中走出屋子,望了一眼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确认安全之后,才叫来一旁的副将。 “命你领精兵五千,将公主的行宫守护起来,不得有半点差池。” 副将得令之后,便带走一半人马,将行宫附近给保护起来。 赵轩嫄将自己的头发梳理起来,尽可能地掩盖掉参差不齐的地方,然后才带有威严地走了出来。 “她不会死吧?” “公主请放心,她体质不错,能挺过去。” “你记住,他们是冬粟恩人的同伴,也算是为皇室效力了,不要再怠慢他们了。” “末将,明白。” 赵轩嫄点了点头,然后略微着急地说道:“快些带人去把贼军除掉” “遵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也算个交代。” 赵轩嫄没有再说什么,便径直的走掉了。 见公主安全地进了行宫,庄永忠马上带着剩余的人马前往剿灭。 而宋凛此刻的处境,不比周礼好一点。 第三十二章:宋凛归来 几个士兵将身上的铠甲脱下,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们的步伐也比松林更快了。 眼看着即将被追上松林即转,回头将手中的刀撇了出去。 可结果非但没有砸中,反而被他们偶然地接到了。 “这也行?!” 松林倍感不妙,他现在手中唯一的优势也已经没了。 “拼了!” 伴随着一阵风土,宋凛迅速地向他们的侧身跑去,士兵们以为。松林这是想跟他们绕圈子,并没有过多防备,也冲了过去。 可这时松林突然停了下来,以凶猛的姿态朝向他们杀来,这群废物。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向他们冲杀过来,一时间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还是将松林给围住了。 “抓活的!我先以牙还牙!”护卫营长大声地怒喊着,狂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夹音。 几个人开始对松林进行攻击,他们排成一排推了过来,宋凛摆出架势,将即将聚集到手臂上,在马上相碰的一刹那重重地挥砍下去。 但这种攻击过于低级,被士兵们一眼看破,他们在刀锋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分散开来,然后一人一脚将宋凛踹到一处粗壮的树木下。 几个人将苏联架起来,使他不得动弹,这时护卫营长走了过来,欲哭无泪地对着松林说道:“你他妈的!你他妈的!真是畜生!大家都是男人,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以后还怎么享福!” “呸!留着那玩意儿你也只会祸害她人,不如一刀切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好好好,这么有侠气是吧?”护卫营长转过身,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不能让他走得这么痛快。 因为自己不方便行动,便吩咐手下的士兵对他进行一阵拳打脚踢。 这些人下手明星没中,江松林逃跑的最后一次机会,都给打散了,现在的他肋骨断了六根,手脚也被击碎,面目全非的他此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那厮颇为满意,为了自己的报复大计,便让手下停止了殴打,避免他现在被打死。 护卫营长缓缓地走了上来,他的步伐虽然颠簸,但手中的刀却成那样坚挺。来到宋凛面前,将刀垂直地扎在了地上自己也跟着蹲下,来猛地一拉,便将宋凛的裤子扒了下来,一瞬间荡然无存。 “啧啧啧,就是可惜了,这么年轻,怕连女人都没有碰过。”话一说完,周围的士兵便纷纷附和着大笑起来“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也要死的了,我先把它切下来让你含在嘴里,然后再让你的脑袋连同它一起化作这片森林里的肥料。” 说罢便举刀挥砍下来,宋凛虽然是意识不是特别清醒,但他感觉到自己正在遭受比端头恐怖的事情,于是用尽力气的踢出了最后一脚。 “哎呀,小伙子还有劲儿,来人晚上再给我狠狠地按住” 这下宋凛真的动弹不得了。 “你,去把住它,别砍偏了”护卫营长对身旁的士兵说道。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摇头回绝道:“长官,这就算了吧!还是您亲自动手,比较有报仇的样子一点。” “哼,废物” 护卫营长再度走了过来。对准之后又砍了下去。这一刀确实劈下去了,也真的砍到了,只是在下劈的时候,他的伤口突然阵痛一下,导致没有砍到预定位置,而是对着他的大腿来了一刀。 护卫营长埋怨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士兵,后者也尴尬地笑着。 在那里士兵刚笑还没有两秒,他的额头中心便窜出一只箭头,随后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向他们飞来,箭矢之多已经将天空都被遮挡住了,不过好在这里是森林,并没有将他们全军覆灭。 众人大惊,护卫营长敏锐地察觉到是燕军攻击了他们,刚准备下令逃跑,地面开始颤抖起来。 庄世忠的骑兵如同凶猛的狼群一样呼啸过来,所到之处人皆四分五裂,仅一个冲阵,场上所站立的人就所剩无几。 护卫营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五体投地着乞求饶命,庄世忠在问了几句话后,便一刀将他的头砍了下来,这是宋凛失去意识前所见的最后一幕。 “是他吧?”庄世忠对着身后的韩菲玲问道。 韩菲玲跳下马来,看见宋凛此刻的这般惨状不忍直视,愧疚之情无以言表,她后悔,自己的一个私念竟对周礼和宋凛造成如此之大的伤害,于是跪在地上,一边扶起奄奄一息的宋凛,一边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在得到庄世忠的同意后,军医查看了他的情况并对其进行简单的处理,然后上前说道:“将军,此人需要尽快大医,否则性命不保” “这是我的令牌,有了它可以找公主的御医进行医治”庄世忠扔下一块令牌后便驱马行进,大声命令道:“其他人随我前来,一起去剿灭这伙贼军。” 韩菲玲带上宋凛骑着马飞快的赶回行宫,到达目的地后,直接抱着宋凛便闯进行宫,赵轩嫄一开始并没认出此人是宋凛,稍加思索之后又赶忙找御医对其进行医治,看着医师忙碌的身影,二人都有着各种担忧。 韩菲玲希望他活,是因为愧疚。 赵轩嫄希望他活,是因于自身。 总之,对于她俩来说这人必须活。 宋凛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之后,这五天内,周礼恢复了神智,冬粟也能够下床走路,赵轩嫄因为庄世忠迟迟未归,也在关注着宋凛的情况。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醒来。 “这是...哪里...”宋凛颤颤巍巍的说着,陌生的天花板与陌生的人,令他很不适应。 隐约听见宋凛的声音,韩菲玲又一次过来确认,她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过来看望,但每一次都希望不是幻听。 当宋凛无力地望着韩菲玲时,后者轻揉自己的双眸以确保他确实苏醒过来。当确认他真的醒来之后,韩菲玲兴奋地蹦跶而起并急急忙忙奔出屋子去告知正悄悄照顾冬粟的赵轩嫄这个好消息。 “醒了!那小子醒了!” 第三十三章:快跑 “你怎么样?”赵轩嫄走到床前俯身关切,这几日她颇为紧张,现在眉头紧皱是她的常态。 宋凛此刻虽然已经醒了,但仍旧感到头晕目眩,看见公主亲自过来询问自己的状况。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死不了...”宋凛说着便又重重地咳嗽几声,脸色上并无血色的他又多添了几分疲倦。 “这是哪里?” “这是公主殿下的行宫,一般人可进不来呢”韩菲玲跑到床的另一边说着,略带自豪的说着:“这可是我亲自带你进来的哦!” “那谢谢你了”宋凛环视了下四周,自己床前周围飘满了纱网,各种药罐堆积在一起,除了她俩便再无别人。 “师姐她们呢?” “师姐?”赵轩嫄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还差点以为他就在叫冬粟,心中还有些不高兴,以为自己的好姐姐要被抢走了,于是冷冷说道:“不知道,没这个人。” 韩菲玲走过来小声提醒说他的师姐是之前被庄世忠差点弄死的女子,赵轩嫄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这几天她殚心积虑,也无暇顾及很多。 阵外,温若玫带着孙良金再次来到守卫面前,守卫看见他们俩就头疼。 这几天温若玫跟孙良金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跟他说想要进去。可为了公主的安全,他怎么会允许这些陌生人随意进出。若不是看见偶尔有御医来给他们送药,他早就对这些人不客气了。 “免谈,都说此乃重地,闲人勿进。” “我真看见那个韩菲玲抱着我同伴进去了,我跟那人是一起的!”温若玫继续用她那老掉牙的借口,守卫不耐烦看向别处,不再理会。 二人回到屋内,周礼看见他们的沮丧的表情便知道又是失败了。 若不是医师嘱咐她不可动用情绪,她恐怕早就过去与其大吵一番了。 “怎么办啊周姐,这都第五天了,也不知道人还活没活着好。” “我感觉少侠命挺硬的,或许已经醒了呢” 周礼轻叹了一口气,温若玫跟孙良金赶忙上前笑脸相迎。 自打周礼恢复过来以后,他们两个一直察觉到周礼不高兴的时候便会赶忙过来安抚着,一是医嘱在身,二也觉得自己有所亏欠。 一个帮着对方医治,一个对自己人用气术,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好人。 周礼没有理会,她到不是生气,而是对自己越来越感到无力,什么都做不到,已经有了些许抑郁的倾向。 这时之前一直阻拦他们的守卫走了进来,目光凌厉地扫视了周围,本来神情高昂的他突然皱了眉头,因为这屋里的味道属实难以接受。 温若玫看见他的这般模样,盯着他唉声叹气的说道:“你终究是要对我们动手了吗” “你在说什么玩意?”守卫不屑地看了眼温若玫,然后又转头对着周礼说道:“公主殿下让你进去,说是你师弟醒了” 周礼听后一言不发的起身便要跟随守卫进去,温若玫跟孙良金觉得此情此景非常像诀别之际,于是二人一人抱住一条腿,乞求着周礼不要抛弃他们。 “大姐!我们知道错了!” “周姐你网开一面,以后我就给咱们几人行医好不!” 守卫本就对这两烦人精没有好感,现在更是倍感厌烦,拿着长矛指着二人,命令他俩松开,否则就一枪扎下去! 二人眼看着周礼渐行渐远,心中的委屈逐渐化为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 “周姐!我们在这里等你!一定要来找我们啊!” 周礼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阵线,来到了公主的行宫前,这个如同一座宅邸的巨大轿子赫然屹立在面前。 “啊...好奢华”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下楼声传来,韩菲玲跟在赵轩嫄身后一一下来,周礼并没像韩菲玲所想的一样有任何不满的举动,反而很是平静,似乎她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过。 不过这种情况正好是赵轩嫄想要的状态,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快来吧,你师弟很想你” 周礼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来到病床前,周礼愣住了,连同身后跟上来二人也一同愣住。 只见宋凛坐在床上,面前铺满了各种吃喝美酒,大快朵颐起来,很是享受,与之前的无精打采好像变了个人,就连身旁的端着空盘子的侍女都呆若木鸡,因为他的吃相就好像饿了许久的野狗一样,大吃特吃。 周礼低着头不知道在笑什么,但赵轩嫄和韩菲玲都感受到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寒气,就连隔壁房间的冬粟也被这股寒气吸引过来。 她摇了摇头,缓缓走上前,宋凛像是有所感觉一样,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看着周礼,二人仅对视一秒,便相视大笑起来,这一笑是为能活着见到对方的庆贺,也是对自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的释然。 然后接下来的一脚便是老生常谈了,周礼将宋凛踹到一旁,也对着床上的好吃好喝的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宋凛躺在地上,鼓鼓嘴里不断喷出还未嚼碎的食物,其他人见状直犯恶心,于是挥挥手都先退下,毕竟这场面、这吃相简直不能细看,怕是晚上会做噩梦。 宋凛最后喝完一坛人参鹿鞭酒之后,打了饱嗝,周礼也吃得差不多了,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隔壁的聊天声透着木墙传来,压根不用细听便能知晓大概。 韩菲玲:“公主你可不能在任性了,这下圣上真的生气了” 冬粟:“明天李公公过来,我们就要起程返回燕都,你可要好好说说,让他替你在圣上面前说些好话,免得责罚” 赵轩嫄:“姐姐放心,庄世忠陷入苦战,我带着他俩回去,好生解释也差不多,再封他们个职位,一切都想好了” 二人听着话语,看着面前的食物,呆了几秒,然后赶忙装着一些他们能带得上的食物,此刻心有灵犀,无需多言。 跑就完事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于是在准备妥当之后,宋凛拿起一旁的令牌,与周礼悄咪咪的从另一侧下了楼,一路上展示令牌并没有受到阻拦,很顺利的离开了阵型。 第三十四章:孙良金的离去 温若玫跪躺在墙壁上,双眼无神地流着眼泪,好似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少妇。 “呜呜呜…我是不是又要无家可归了” “大不了咱俩凑合着过!” 孙良金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温若玫,伸出手想要学宋凛一样摸头来安慰她,却被她一手弹开,被满脸鄙夷地看着。 “原来你想泡我!” 两人因为这事儿掰扯了起来,一直说到唇干嘴裂才停下来。 说是掰扯,其实也是在打发时间。 突然,温若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精神了起来,对着阵口的方向,不断地嗅来嗅去。 “有肉的味道!” 孙良金看着本我没说的话已经不着调了,心中对他很是心疼,于是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 “要不我去把那堆草药再捧过来,你看看有哪些能当饭吃?” 话音刚落,孙良金鼻腔中也感受到了阵阵肉香,于是疑惑地看向香味飘来的方向。 二人先是一阵惊讶随后又兴奋起来他们两个一起起身,对着从阵中跑出来的二人相拥过去。 “宋哥哥~” 目睹温若玫洋溢幸福的表情,心中认为作为期待方的一员也应该与队友同样,于是也学着温若玫的样子对着周礼呼喊起来。 “周姐姐~” 再之后,周礼就扛着温若玫,身后的宋凛拽着捂着脸的孙良金一路驰骋。 四人顺着小道跑了很久,最终因为宋凛因为体力不支而停歇于一处山脚下。 几人坐在一起大口喘着气儿,温若玫稍作休息之后便一脸贪婪的翻开周礼的胸口,这让周礼很是脸红。 “给你给你!别扒了!” 宋凛这时也把偷来的食物分给了孙良金,饿了几天的俩人,这是开始畅快大吃起来。 “咳咳!咳咳咳!” 周礼无奈地给温若玫拍了拍后背,好让她的食物能够顺利的吃下去。 “你看我是从旁边的药罐看见的,好像是某些药你吃一些,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周礼从怀中的最深处拿出了几粒药丸,就送到了宋凛的面前。 此时已经吃急眼的温若玫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把夺了过来便吃了进去。 温若玫拒绝了几下,之后便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准备掰开她的嘴的周礼也停了下来。 然后温若玫来到孙良金的面前,半跪着对着他仰身张开了口,样子很是不雅。 “喝~呕!” 温若梅将孙良金的手摊开,一股脑地将口中的东西全部吐到他的手上。 这一切太突然了,他们三个人全都惊呆了。 “咦——!” 宋凛跟周礼两人嫌弃地挪到一旁,孙良金满脸求救的样子看着他俩,希望能得到解决或者某些合理的解释。 “哎!你看他们干嘛?你看你手上的东西啊!” 孙良金看着手上的一滩五颜六色的糜状物,顿时恶心的也把自己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这下温若梅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看着宋凛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着急地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是正经人!我刚刚吃的药丸里面有灵益草的成分!” 周礼冷眼地看着她,心里想你还知道这是药丸。 “嘿嘿嘿,吃急了,有啥吃啥嘛!”温若玫嘿嘿一笑,又开始可爱起来。 “这大概是五天,对!就是五天,来的时候看见宋凛的模样很是惨烈,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吧?” 宋凛点点头。 “那看样子公主的御医那里应该是有灵益草的。” 孙良金这时也不觉得恶心了,专心致志起来。 宋凛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跟外伤,能够在五天之内恢复过来,那肯定是跟着灵益草的药效有关了。 又想到冬粟的外伤更是直接,几乎与死亡近在咫尺,更加确信了里边灵益草的成分以及药效。 “没错,我的舌头不会欺骗我!”温若玫信誓旦旦地肯定道。 可没想到这下子场面却突然沉寂了下来。 良久,孙良金才缓缓站起,对着众人说道:“少侠,周姐,若玫。我们在此别过吧,我去找公主看看能不能讨要一些。” 孙良金在得知身边就有灵异草后,就想要去讨要了,毕竟那可比去灵益山相对快速和安全很多。 之所以有沉默是各自都有着算盘,如果要去讨要,其实宋凛会更加的方便。 可他虽然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会急匆匆跑出来,但如果再回去对于他们来说一定很困难,毕竟这是他一人的私事。 他们的搭帮结伙也只是顺路而已。 思考了很久,最终没有开口让宋凛帮忙,而是做出了道别,这倒是令宋凛感到一丝揪心。 毕竟一路走来这么长时间,孙有银花重金招揽的队伍不能说因为他们而团灭,但也脱不了干系。 可一旦回去,听赵轩嫄的意思想出来很是困难。万一真被留了下来,他们的复兴门派的重任该如何完成? 温若玫有些尴尬地把想继续说的话咽了下去,刚刚突然的兴奋一瞬间荡然无存。 孙良金对着三人都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 之后的三人尽是沉默。 周礼终于忍受不了这般氛围,戳了戳宋凛的肩膀,是向前还是向后,至少要有个主意。 她听宋凛的。 可宋凛这次却误解了周礼的意思,或者说他的内心更偏向于继续前进。 “好,走吧。” 看着宋凛起身继续向前行进,周礼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温若玫跟在身后。 当大家继续前行时,一路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和枯燥无味,犹如被关在酷暑中无法解脱一般。 “你还真有天赋,居然能够吃出来有灵益草的成分。” 宋凛开了话题,想要引来秋风吹净酷暑。 毕竟在这么下去,谁也受不了。 “哪里,这可是基本功,真要夸我也不是夸这个。”温若玫有些自豪地翘起了嘴。 “说来听听?” “里面可是有一成的鹿角,二成的茯苓、四成的藏红花!” “哦?那这么说剩下的都是灵益草了。” 温若玫嘿嘿一笑,故意没说全,等着宋凛来问,好彰显自己的学问。 “不是!剩下的都是蜂蜜!官人都金贵着呢,怕苦怕咸的” 周礼算了好一会才觉得不对劲,问道:“那灵益草呢?” “灵益草只有一点点,连一成都算不上,但却是里面最有效果的,没有它的话蜂蜜也就不能放了。” 第三十五章:大燕帝国内府总管 宋凛点了点头,这么少的含量却有这么大的疗效,看样子这个灵益草确实厉害,如果孙良金果真能要到,那也算圆满。 “刚才你不霍霍那几颗药完,直接给孙良金不就好了”周礼白了温若玫一眼,在得知这药完真的有效之后,对于她刚刚的行为很是不满。 毕竟这是专门给宋凛拿来吃的。 温若玫挠挠头跑到宋凛身旁,周礼的气息令她很是不舒服,笑嘻嘻地解释道:“就算给他也没用,剂量太小了,要是拿去医治孙有银,至少也要百斤的灵益草才行。” 周礼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这对她来说就是狡辩,才不要搭理这个小狐狸。 而宋凛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如果按照温若玫所说,这也是一批不少的当量,而且即便御医愿意为孙良金提供这样珍贵的药丸也不得不考虑数量的问题。 照比例,这药丸的重量就应该有千斤之重,怎么可能会携带这么多的药丸。 孙良金此去必然无果。 想到这里宋凛竟然有些小激动,似乎他找到了些许理由来将孙良金再度拉回这个小团队里。 “要不我们去把他叫回来吧,公主的御医们就背了个小药箱,不会有适合的药量的。” 倘若宋凛的心里犹如木材藏于心中,那么此刻温若玫的所言就如同火炬般点亮了宋凛的内心,成功地引回了孙良金归来的火焰。 “看我干嘛?找回来也无妨,我也有账找他算呢。” 现在三人同心一起调转方向再度奔向赵轩嫄的行宫。 —— “你就让我进去吧,事成之后我给你钱,很多的钱” 孙良金想要进入阵中,但之前的守卫将他拦在外面,不屑地回绝了他的无礼要求。 见守卫不肯放行,孙良金扑通一下地跪在面前,此时他的内心很是急躁,满眼的恳求与不安。 经过几日的相处,守卫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知道他不是坏人,若是别人在这,一定会法办了他。 “小兄弟,你进去了也没有,这四道路口都有人把守,就算我放你进去了,其他要处也不会让你进去。” 感到进入无望,便在门口大喊着赵轩嫄的名号,这一举动也着实激怒了守卫,将孙良金一脚踢飞数米之远,怒斥道:“赶紧滚,在这么不要脸,休怪我无情!” 孙良金沮丧地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墙角蹲下去,蜷缩在一起,现在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失魂落魄尽显其态。 “嘿!” 一声脆丽的声音从他的耳畔传来,小巧的嫩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怎么来了。” 孙良金强掩激动的样子很是滑稽,让三人不禁失笑。 “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进去了,没想到这堂堂竟然公主这般无情”周礼气愤地说道,这些话被严阵以待的守卫听在耳朵里,几人结伙地走了过来。 宋凛伸出来将孙良金拉了起来:“我们算了一下,就算你进去了,药量也不够,还是先一起走吧” “哈哈哈...怎么不早说啊,这多尴尬...”几人听后一起大笑了起来。 守卫听到笑声后走得更快了。 “喂!” 洪亮的叫喊让几个人大笑停止了下来,他们注意到有三名武装士兵正盯着自己看,神情十分警觉,不妙的情绪在心底里慢慢升起。 守卫半张的嘴停了下来,看着宋凛再与身旁几人窃窃私语了几下之后才确定这就是公主通告的人,于是走上前强硬地将宋凛拽了过来。 原来在宋凛逃跑后,赵轩嫄容颜大怒,认为自己的一番好心非但被辜负,尊严还被其狠狠地践踏,好在冬粟劝说了几番,才停止追击,转而改成通告令。 谁若是抓住了宋凛,连升三级。 没想到刚把孙良金找回来,就要失去宋凛,这种情况论谁也不会同意,不止周礼,就连温若玫也呼啸着轮了上去。 “李公公到!” 一声巨大的叫喊让本在争斗的士兵顶着雨点般的拳头停了下来,他们眺望着,看到李公公的位置后,对着他鞠躬行礼。 周礼等人倒也讲礼,见对方不动手了,夺过宋凛之后便也停止下来,好奇地看着他们鞠躬的方向。 只见李公公骑着健壮而俊丽的白马,身形纤细却很有威严,手中的拂尘从另一边挥了过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几个小厮怎么回事?” 在公公没有走过之前,守卫不敢抬头,于是便低着头回答道:“这少年公主点名需要,他们拦着不让属下带走。” 李公公眯起他那机灵的双眼,苍白的脸庞似怒非怒地说道:“公主的需求乃是大事,你等办事不利,来人,将他们按大燕律处决了” 众人皆惊住了,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三位士兵便被李公公身后大内高手们齐刷刷的斩了头。 “庄世忠的部下,好似一个废物。”李公公特有的尖细声线让这番话听着更是瘆人,那拂尘又摆动回去,一脸嫌弃地看向宋凛。 “走吧,还让我请你不成?” 宋凛的手掐住周礼,这是对她的警告。 我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先暂避锋芒。 宋凛低着头跟在李公公的马屁股后面。众军士低着头,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眼球却不停地瞪向李公公。 这些眼神都被李公公看在眼里,他顿感无趣,挥动拂尘让示意一名士兵抬起头。 那士兵抬起头后赶忙变换表情,这些小伎俩李公公本不在意,他这么做的目的除了针对庄世忠之外,主要还是立威。 “你们这般看着我,是想跟我动手?” 李公公眯着他那双小眼,无趣地看着面前的士兵。 “不...不敢...” 身后的大内高手重重地挥着鞭子,在空中发出爆炸般的声响。 “不敢!” 回答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公公抚着秀白的浮沉,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杂家心狠,是你办事不力啊” 那士兵害怕地浑身颤抖,他哪里知道李公公虽然是看着他说的,但其实是在暗讽庄世忠。 “罢了,罢了。” 说完便慢悠悠地下了马,向着行宫走去。 第三十六章:周礼与李重的切磋 望着宋凛被抓走,几人心中无奈极了,周礼无力地坐在地上,心中的苦闷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两位大哥大姐想想办法,把他弄回来吧” 周礼单手抵着脸庞,挤出一小个丸子,阴阳怪气地对着温若玫和孙良金说道。 本来已经要离开这里,再次踏上正途,结果一个温若玫吃药丸引出赵轩嫄那里有灵益草,一个孙良金听完后二话不说自信满满的过来讨要。 就赖你俩! “孙良金你不是关系户吗,去求求人家呗” “我家是靠勤劳与智慧发家的,什么关系户!”孙良金激动的说道。 自从小时候开始,就有人一直告诉他,他父亲是因为借助了关系才得到在郡城里的财富。因而,当他听到温若玫说到“关系户”时,便产生了本能的反应 “你激动什么啊,真是的,我是说那个女贼。” “对啊,你去找找那女贼,说不定她能把宋凛给偷出来。” 孙良金大惊,心中不禁对周礼的智商多了一份担忧,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她师弟是来找自己才被抓的。 “那也要见到才行,这连进都进不去。” 俩女子纷纷点头,表示孙良金说得有理。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三个脑袋蹦不出一个有用的意见,全都趴在那儿。 这时李公公也进入行宫,众将士这才起身,一个指挥使怒气冲冲地来到这三人面前,瞪着他们。 “李公公有令,你们三个妨碍公务,就地法办!” 说罢便抽出刀来准备砍下去,周礼一个箭步上前将温若玫和孙良金推开,紧接着灵巧地躲开了刀刃。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若不是他身后站着许多的士兵,周礼早准备与他一决高下的。 那指挥使见周礼然后不乖乖地引颈受戮,还胆敢抵抗,再加上自己刚刚因为他们几个损失了三位兄弟心中的怒火更是不言而喻。 又是一刀劈来,周礼这次没有躲闪,反而双手张开上前,夺过了白刃。 “好好好,有点胆识” 突然传来的叫好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纷纷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李公公身旁的高手之一李重便站在身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指挥使。 他慢慢地踱步而来,步伐轻盈,从容而自信,但散发出的气息却高深莫测,周礼顿时感觉此人的功法不在她之下。 “这位指挥使,李公公的意思是法办,按照的是大燕律例,像你这种办事方式,那不是前朝的严苛酷刑吗?” 指挥使瞬间脸色苍白,心中惊恐不已。 李公公与庄将军向来不和,处处有所针对,这是军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他这般说辞,怕是又要使绊子了。 “算了,李公公向来仁慈,想必你没有这个胆子”说着走到周礼面前,对着她好生打量一番这让周礼很是不舒服。 孙良金看出了端倪,赶忙走上前来说道:“大人真是律政先锋,这倒是给我们普及了一番,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反省,定有改过。” 说完转身便推着二人就要离开,不过他还是太天真了。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真当大燕律例是摆设吗!” 一个手势,身后的士兵们便将几人围了起来,孙良金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对着李重笑了笑。 啪! 李重二话没说先给了孙良金一巴掌,脸上的巴掌印像是被烙铁了一般,差点没把孙良金抽晕过去。 “想走也不是不可以,那个姑娘你过来” 在李重的指示下,周礼走了过来,他举起刀戏谑的看着周礼,说道:“你若是能从我手中夺过这把刀,就放你走” 啪! 李重蒙了,他话刚说完,周礼就同样给了他一巴掌,其力度比刚刚孙良金挨的巴掌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后他手中的刀便在这间隙被迅速抽走。 这一幕太突然,当其他人反应过来后,除了敬佩周礼之外,便只剩嘲笑李重了。 “好好好,你这虎女竟然这般无礼,倒是中了我的意!” 说着便伸出一掌,其速度并不快,周礼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 李重阴笑着,周礼察觉到不对劲的,这一掌太简单,稍加训练过的人都能躲过去,他之前刚刚砍头的时候速度绝对比这快上十倍不止。 周礼的这一侧身正好中了李重的奸计,那伸出去的手掌上的五指瞬间弯曲起来,好似一个虎掌般收了回来,只听“滋啦”一声,周礼胸前的衣服便被快读撕裂开来。 其速度之快,连断面都平滑得没有一丝毛渣。 好在只是撕开了外面的衣物,里面的精华并没暴露出来。 孙良金早已看出这李重对周礼已有歹念,故而刚刚才赶忙拉着大家走,现如今这般情况,令他很是着急,私下里不断的暗自发力,想要再“镇”一次。 李重将手收回来,对于自己刚刚的成果非常满意,眼见周礼的脸红羞涩却还怒颜不驯,心中更是满足,暗下决心下一击定要将她的衣物彻底撕开。 周礼虽然生气,但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心境也有了变化,心中确实冷静不少,对于李重接下来的想法,她也有所准备。 果不其然,李重再次以相同的方式进攻了过来,周礼仍然侧身躲闪,李重暗笑,周礼也暗笑。 因为其速度很快,周礼为了确保自己能够百分百制服于他,在躲过攻击的一瞬间身体回旋过来后猛力抓住李重的手臂,准备接着这个力量准备将李重给掀翻在地。 可李重也不是省油的灯,能成为当朝第一太监的贴身护卫自然也有其本领,虽然对方是小小的虎女,却也不能过于松懈,甚至心中连此时士兵偷袭自己的预案都做好了。 就在手臂被抓住后,李重感受到一股力量企图将自己掀起之时,另一只手冲向地面来了一掌,快速落掌带来强劲的掌风与心中的那股劲合力稳住了自己。 得益于此,李重半空的脚掌又重新落回了地面。 同样的,他把周礼摔了过来。 这是周礼的奋力,却是李重的玩乐。 这时,孙良金感觉自己已经积攒好了状态,冲了上来。 镇! 孙良金冲向李重身边大喊道。 第三十七章:蠢猪冲撞与行宫交谈 孙良金的一击并没造成肉体上的伤害,反而给正在沾沾自喜的李重着实吓了一跳。 对于李重来说面前突然窜出一个似乎是人一样的东西,什么也不干就搁那里站着,如此得意场面却有一个傻子竖在这里,气得牙直痒痒。 “哪里来的蠢猪,滚!” 李重一个快踢便把站在中间的尴尬的孙良金踢飞数米之远,后者发出阵阵惨叫。 李重没有再去关注孙良金,而是玩弄地看着周礼,眼神再度上下打量起来,坏笑的说道:“你输了,按照规矩,你是我的人了。” “啥?什么时候定的规矩?!” “你别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李重的人了。” 周礼现在彻底无语了,看着面前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心中咒骂道:“你也配看得上老娘?” 不过马上周礼灵机一动,以目前的态势来看面前的李重似乎要比这些士兵的权力更大,倒不如可以利用这一点,先让他俩离开。 于是顺从着李重的说辞继续下去:“你让我跟你可以,不过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我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一直渴望纯爱的李重没想到周礼真的会答应下来。这可是被自己的能力所折服的女人,这样得来的感情一定是纯爱。 “好好好,你说,我的宝。” 李重满口答应,眼神中飘出来对纯爱的向往犹如火焰般灼烧着众人,恶心一大片。 “你把他俩给我放走,并且不许再去纠缠他们,我就答应你。” “好。” 李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这一行为惹到了其他士兵的不满,不过碍于他是李公公身边的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这时,孙良军刚从地上爬起来,前面的对话他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地听了个大概。 他以为周礼又要被欺负了,想到自己之前没帮上什么忙,这次就算豁了命也要护周礼周全。 于是又“镇”了上去。 正在沉浸在纯爱幻想的李重此时戒备松懈了很多,孙良金的这一冲撞将他击退几步。 眼看自己在周礼面前丧失了颜面,心中的恼怒转移到手中的利刃上,对着他劈砍了下去。 叮——! 李重的刀并没有砍到孙良金,而是结结实实地被一根铁棍所拦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天轻轻一挑,便迫使李重收下了刀。 好在有李天的阻挡,不然孙良金这次定死于这里。 “李公公见你许久没回,特地叫我告诉你不时刻谨慎,来时的路上可有异样。耽误了事情,逆触龙鳞,可不是你我的脑袋能担得住的。” 李天的气场就和手中的铁棍一样,没有锋刃,却能敲碎任何人的头颅。 “你们几个,先将这些人关起来,我们留有重用。”随后又顿了顿,看着几人迷惑的眼神补充了一句:“这是李公公的命令。” “是。” 行宫内,宋凛会在地板上,赵轩嫄冷着眼看着宋凛,足足看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没停下来。 若不是舍身救了冬粟,想必光宋凛这般不尊重的行为,足以要了他的命。 “跑了就跑了,居然还敢回来,你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 宋林苦笑着,此时他也很无奈,没想到自己居然又回来了。 本来想着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救了冬粟,赵轩源也不会将他迫害于他。 不过这一切都仅限于没有再见面的情况。 他知道赵轩嫄是个会维系自身权威的人,能这样冷眼看自己已经是最大的温柔了,好在身边的冬粟还不至于害自己,也有了后路。 “公主殿下,你若对此人不满,交给老奴就好了。” 李公公的突然插嘴让宋凛心中对这死太监一顿咒骂:“这死太监!公主想杀我早就杀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用,公公一路过来也是辛苦,既然明天起程,你还是先忙别的吧。” 对着李公公说完后,又继续以刚才的表情看着宋凛。 “圣上龙颜不悦,公主要早些回去才好,所以,今晚就会起程。” “晚上行路,岂不危险?” 李公公低着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可赵轩嫄听明白了李公公的笑意,分明是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意思。 脸红的赵轩嫄将头偏向一旁,看着冬粟,冬粟抿着嘴强忍着自己不笑出来。 没得到冬粟的支持赵轩嫄只好看向宋凛。 宋凛哪敢笑,一个她父皇身边的仆人,一个她自己身边的仆人,互相笑笑就当是玩乐。 他上一秒要敢笑,下一秒脑袋就没。 正是因为如此宋凛也想不通,赵轩嫄为什么会看向自己。 “公主不用担心,宫里已经派了大内高手,周围的贼军已经被庄世忠所吸引,一路上无非就是些跳不出湖面的小杂鱼,不会有问题的。” “也好,我们早些出发,他手下的将士也好前去救援。” “这些都是大燕的将士,公主若实在不放心,也可命之。” “不用了,公公刚才的分析也实为透彻,还是轻装简行,不扰民了。” “公主真是贤德,那老奴就着手去准备了。” 在确认李公公走后,一直毕恭毕敬的冬粟才开始轻松起来,微笑着向着宋凛走来。 宋凛还以为冬粟是想来扶他起来,于是满怀期待的会在原地等待,哪曾想冬粟将宋凛给推到了一边,摁下地板上的一个机关,将一块木板拉了起来。 从再度进来时便觉得少了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少了韩菲玲。 冬粟将韩菲玲拽了上来,后者拍打些自身上灰尘,弄得宋凛满脸都是。 “还跪着呢?赶紧起来吧。”冬粟劝说道。 “姐姐不可对他如此善良,想必也是和那公孙载文一样,不是什么好男人!” 已经起身的宋凛听到此言又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这一来一回惹得冬粟咯咯直笑。 “好啦,你也别生他的气了,你看他这个样子哪里有坏的本事。” “是啊,要地位没地位,要气质没气质的。” 冬粟敲了下韩菲玲的脑袋,这着实让她疼痛不已,泛着泪花问道:“姐姐你干嘛!”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人家抛下了,至于有那么多事儿吗?” “我不是为了救你吗?真是的…”有些不高兴的韩菲玲来到宋凛身边对他鞠躬道歉,还在跪着的宋凛对这份道歉感受并不深。 冬粟拉起宋凛对着他行了礼:“冬粟在此多谢少侠相救,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希望你别怪罪玲儿抛下你。” 抛下?宋凛有些疑惑。 “就是她把你当做诱饵的事情,你没发现之后再没有看见我们了吗?” 冬粟客气起来的声音真是好听,让人感觉酥酥的,让宋凛有些不舒服的情绪得到缓解。 “哦…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其实我是自愿的,都到了那个地步,你们先走或许更好。” 三个姑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噗嗤一下都笑了出来,一个个如花开一样。 第三十八章:出发 “舍去性命来相救一个陌生之人,你为的是什么?”赵轩嫄傲慢的说道。 生于皇族之家,熟识世人追逐利益的各种表现,一个人去做些什么,一定是有所企图,无非就是名利二字,怎会相信宋凛此时的“狡辩”。 “我看你油嘴滑舌,与那公孙载文差不多,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 宋凛面无表情的笑着回应,没有再说什么。 是与不是,也没必要与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争论,若是给她说不高兴了,在治自己的罪,那便得不偿失了。 “公主殿下既然将我抓来,请问何时放我回去?” “你想去哪?!虽说你人不好,但也算是姐姐的恩人,跟我回京师,跟我父皇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岂不美哉?” 赵轩嫄越来越瞧不上宋凛。真是不知好歹!不知好赖!若是其他人还巴不得开心坏了,现在倒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谁看! 想欲擒故纵?小伙子你还是太嫩了! “哦,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愿意,那夜夜笙箫、酒醉金迷、有人伺候的好日子跟你无缘了~” 赵轩嫄侧着身子,故意把回京师后的生活给描绘出来,期待着宋凛后悔不已,跪求她再给一次机会的样子。 哪成想宋凛长舒一口气,以为公主放过他,终于可以继续完成掌门交代的委托,拯救门派与水火了。 赵轩嫄闭着眼,每过一小会儿便稍稍睁开眼睛偷看宋凛有没有出现她臆想中的样子,见宋凛竟然笑了出来,而且笑得非常真诚,就好像打心眼里开心一样,气得她恨不得让冬粟给他两拳。 “哼,就装吧,再给你一会时间考虑,免得传出去让人说我笑话。”赵轩嫄说着便离开了房间,冬粟捂着嘴笑着跟了上去。 “你真不考虑?别看公主这个样子,你跟了她好日子少不了你的。” 韩菲玲拉起宋凛,满脸真诚地对着他劝说着。 宋凛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我们曾在幽州郡城见到过,你与公主关系不错,为什么还在侠盗团做事?” “我喜欢这样,自由!还能够为贫苦百姓某些福利,很好!” “你有的追求,我也有的苦衷,你应该明白的。” “切,少来,只有我是这样,之前跟在一起的团友可都是为了巴结公主,像我这种人可是少数哦!” 宋凛之前对这些侠盗团的人还是留有钦佩,现在倒是无感了很多。 见宋凛没有说话,于是追问道:“你不会真不想去吧?” “不去” “你能有什么事?告诉我!告诉我!” 宋凛看她不停地追问,心想刚刚还满脸自豪,不媚权贵的韩菲玲此刻又变了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可真对得起她易容术。 于是故作神秘地说:“你把我弄出去,我就告诉你。” 正在说着,外面传来骚动的声响,两人将窗户开出一个小缝,探头看去,原来是军队开拔的声响。 宋凛此刻心到底是急起来,若再不想办法出去,可真要去京师,想再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滚啊,你当我傻吗?” 咚咚咚! 正在争吵的两人都听见了这沉重的脚步声,肯定不是公主或者冬粟的,于是赶忙一个钻进空格里,一个跪在地上。 李天走进来一下子将宋凛夹在他的胳肢窝上,浓重的汗味令他险些晕了过去,强忍着呕吐撑到了行宫之外。 “我已经吩咐李开、李光前往探路,还请公主殿下和李公公放心,前方并无危险。” 赵轩嫄神情自若地走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轿子,顿足了一会后,便被冬粟和李公公给请送了进去。 李开大手一挥,高声呼喊道:“开拔!” 这时李重手里拿着鞭子,抽打着孙良金,带着温若玫和周礼从他处走了过来,除了周礼,其他两人就像是囚犯异样被李重看着。 宋凛先是一愣,随后又觉得好笑,本以为他是最惨的那个,没想到他们几个比他还惨。 看着宋凛憋笑的样子,周礼瞪了他一眼,温若玫则是泪眼汪汪的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赵轩嫄打开窗帘歪着头看见周礼等人竟然被赶了过来,于是有些不满的对着李天问道:“这就是你找的抬轿子的农夫?!” “几人欲闯大阵,本应处决,如今缺人抬轿,正好可以利用。” “且不说别的,这一男两女,能抬得了这四人轿子?” 李公公看着公主有些生气,于是走上来前解释道:“公主殿下误会了,您的女仆受了伤,一路上恐照顾不周,这两女孩是用来伺候你的,至于这轿子是让这两个男的来抬。” 还在偷笑的宋凛突然停了下来,看了周围,发现只有他和孙良金不是宫里人,难道说那个人是自己? 果不其然,李天将夹住的宋凛给放开,没有准备的他重重地摔到地上,弄得一脸灰。 这下轮到周礼他们发笑了。 赵轩嫄呆了一下,她怎么会接受帮了自己的人给抬轿子,然后便走了下来,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李公公赶忙上前解释道:“这四周还需要警戒,李开、李重二人可不能来抬呀,老奴身子骨虚,也抬不动,这轿子材料轻便,加上公主似鹤如燕,肯定会舒适无比呀!” “本公主心意已决,怎么来的,就要怎么回去,你把这些人放了”赵轩嫄面无表情的对着李公公说着,就是想要告诉他,自己真的生气了。 见公主的表情确实有些不好,李公公便吩咐李重放开他们。 看着周礼离去时所留下的背影,李重感到一丝不快和难过,因为他本来希望在路上时能够展现出自己对她的决心。然而缘分却如此短暂而美好,只有那段纯情之爱在刚刚萌芽就被公主掐断了。 至少李重是这么觉得的。 “对了,这小子不能放走,我还要带他回去,本公主可说到做到。” 听到此话的宋凛在温若玫身旁抖然一颤,然后便被抓了回去,即便温若玫如何苦求与阻挠都无济于事,让他再次遭受腋下挟制的痛苦和折磨。 周礼在对着宋凛抛出一个充满坚定和信任的眼神后,便拉着其余二人消失在附近之中。 宋凛想哭的心都有了。 第三十九章:白莲教又来了 现在没有可以抬轿子的“农夫”,李公公即刻下令让李重前往去征集,若是耽误了时间,皇上不悦,谁都不好受。 见不是周礼等人抬轿子,赵轩嫄这才回到里面坐着,冬粟给沏上一壶茶,两人就在里面开始享受起来。 宋凛还以为赵轩嫄真不想坐轿子,一个能吃苦耐劳的公主形象本来已经建立,但听着里面不断发出嘶溜嘶溜的喝水声,他立马把‘吃苦耐劳’给改成‘有情有义’。 原来这公主还是挺讲情面的,看样子真是想报答自己而已。 现在赵轩嫄和冬粟在轿子里喝茶,李公公和李开骑在马上吃点心,只有宋凛现在像是闲散人员。 跑? 看着那李天不像是个善茬,这马又健硕无比,宋凛想想还是算了。 倚靠在轿子旁,沮丧至极的宋凛望向正逐渐靠落地面的红日,心情更加沉重了一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正在宋凛感慨之时,从窗户里伸来一只手,它穿过窗帘,将一杯沏好的茶水递送到面前,看着这只有一丝粗糙的手,一猜就是冬粟给的。 “谢谢。” 宋凛不禁感叹,做贵族真的舒坦,在这荒郊野岭也能喝到如此清香的绿茶,想到自己之前在幽州郡城为了只鸡都讨要半天,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真的不能比。 “说谢谢也不说声称呼,真是无礼。” “你家姐姐给我的,人家可不像你事那么多。” 赵轩嫄探出头来,脸上佯装微怒地说道:“我不让,她能给你?” 宋凛赶忙站起来,对着赵轩嫄的小脸行了礼:“倍受恩仇,感激不尽!” “切,谁恩宠你了。”说完话脑袋就缩了回去,紧接着里面便传出风铃般的笑声。 李天这时走了过来,刚刚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声音判断,关系却是很好。 “小兄弟别怪我刚刚得罪,毕竟是公主殿下要带你回去,是福也好,是祸也罢,一切的态度都要有所合理,若是回了京城你被封了官,我亲自登门道歉。” 宋凛可不想跟这些人产生瓜葛,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也就过去。 “这李三儿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你去赶紧催催。”李公公有些着急地说着,前方探路的已经通过信号弹报了平安,得赶紧出发。 “公公莫急,相信李重很快就会回来,我这一去万一有什么危险,那就麻烦了。” 李公公斜着眼看着李开,保护公主可是不小的功劳,自己也老了,就不与这些后辈争了。 “罢了,我去吧,你好生看着。” “多谢公公体谅!” 李公公策马前去寻找李重,他这一走,场上除了轿子里的公主,外面的宋凛和李天看上去更像是江湖中人,行路镖客,与宫廷一点不发生关系。 半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宋凛打起了瞌睡,轿子里面也没有闲聊与嬉笑,世界又重回安静。 所有人都没发现任何问题,除了李天。 或许是巧合,就在李公公刚走不一会儿,李开便察觉周围的气息逐渐沉闷起来,但考虑到前方刚刚传来信息,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不过里面坐的毕竟是大燕的长公主,小心一点,平安到达京城后必然功劳加身,为了不惊扰到公主,李开下了马,开始在周围巡视起来,手中的铁棍牢牢攥在手里。 “沙...沙...沙”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阵阵异响,一开始李天就已经察觉到那里,不过凭借气息猜测是某些动物在玩闹,但随着这种躁动越来越剧烈,李开便开始真的警觉起来。 他用铁棍撬起一块石头,一脚踢向那骚动的草丛,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李开这时的神经更为紧绷。 因为石头飞过去并没有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取而代之则是石头的碎裂声。 石头并不脆,否则早已被李开踢碎。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来袭了。 想到这,李天不禁攥紧了手中的铁棍,他大声呵斥已经在梦中的宋凛:“你小子快起来!别再睡了!”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方逼近。 这一嗓子惊醒了宋凛,也将公主和冬粟给激起。 冬粟抱住赵轩嫄,时刻做着被袭击的准备。 抵近后李天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因为那股吃人的劲头正向着自己的方向汹涌而来。 “不知是哪路活腻了的贼人,竟然吃了豹子胆竟敢对我们产生杀意。” “按理说这里不是幽州,有了恩怨也不该擅自越界,可我实在忍不了,死了不该死的人,杀了不该杀的主,为的就是报仇雪恨。” 说着便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满眼血怒的死死看着李开身后的宋凛,身上更是散发着飘乱的白色精气。 李天心中一惊,他的精气具现在已经开启了,却并没有听闻激发的话语,难不成自己的两个弟弟的信号弹是他发的? “李光、李开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李天并不在乎自己的两个弟弟生死与否,只是想通过回答来确信对方已经开启多长时间的精气,从而再决定自己是否开启。 毕竟,精气的回复是缓慢的,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胡乱开启。 “你是说那两个开了精气的毛头小子?这时,也该耗尽了。” 看着远处的丛林中时不时有巨树倒下,阵阵灰沙将天空弄混,看样子是还在与他的手下鏖战。 “哈哈哈,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精气纯度很高,想必来头不小,若是皈依白莲教,混个高级护法也是绰绰有余。” “哼,白莲教,你们把幽州搅得昏天黑暗,如今却已经染指到并州,看样子朝廷是过于放纵你们了。” “要怪就怪本地教派无能,拦不住我们。” 宋凛本以为到了并州已经不需要在担心白莲教的追杀,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如此耿直,竟然追杀自己到了这里,不由得感叹这神鹤宗也太拉了。 想到这宋凛开始担忧起周礼等人的安危,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得离开这里。 第四十章:撼山动地与天地沙暴 先跑出去,再去寻找师姐。 宋凛看着后面的镇子,已经开始决定等到他们一交上手,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就是自己的逃跑之机。 至于赵轩嫄和冬粟,宋凛则觉得自己仁至义尽,没必要再多做些什么。 话锋一转,来到李天这边。 “本地教派无能与否用不着你们评头论足,现如今你们最好在此杀了我,否则,白莲教可不止死你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说完便拖着铁棍朝向对方冲去,那铁棍在地上拖拽出一道笔直的凹痕,发出呲啦的作响,足以证明此时李天力度非常之大。 “说得真是狂妄,真当我白十花是吓大的吗!” 白十花身上本来看起来杂乱的精气突然如尖刺一般,大小不一却又每个都饱含着骇人的杀气。 这一朵尖利白莲花的瞬间绽放,也着实令李天身后的宋凛和轿子内的冬粟都吃了一惊,看样子这个白十花是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李天吃惊之余却也不以为然,在他眼里白十花的精气全开就如同杂技一般,可笑至极。 “喝啊!” 李天抡起了臂膀,身后的铁棍附着着巨大力量发起了力碎金石的一击,连同周遭的空气都被划破了口子,发出刺耳的哀嚎。 白十花身后的精气尖刺当然不是摆设,几个稍微瘦小的精气汇集到一起,如同一把锋利的白刃直冲冲地顶了上去。 为什么是白刃? 因为它浑身都是伤害。 在精气与铁棍相碰的同时,原本看起来刚硬的精气瞬间柔软起来,竟然顺着铁棍的轮廓蜿蜒流转,然后再度变化形成尖锐的两道利芒带着寒光直扑李天的双眼。 明知对手不是善茬,那就先破其弱处。 这是一抹咄咄逼人的寒光?在李天的眼中这就是一丝孩童玩弄的烛光! 可穿即可破,李天随即停止了蛮击转而大力的旋转手臂,那铁棍又转化成一把夺命的转刀,飞速旋转起来,将白十花的精气给搅成一团乱麻。 分散开来的精气仍然没有收回锋利,被李天这么一弄,居然开始切割起地面开来。 两人所对峙之处,瞬间黄沙飞石、尘土漫天,弄得身后的宋凛直不开眼。 招式看似简单,可双方一旦失误一下,必将粉身碎骨。 “不行...我得赶快走...” 宋凛越发感觉这与之前的白莲护法有所不同,实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居然会精力具现,而之前相斗的护法,都是只是招式对抗而已。 眼看着二人正在缠斗不已,宋凛便觉得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转身就要往镇子中逃跑。 白十花心中惊叹这青山派竟然有这等高手之时,余光看到害死自己弟弟的宋凛想要逃跑,他今天宁可死在这里,也要将宋凛活剥了。 于是他身后的其余精气绕过李天,以飞剑的姿态杀向宋凛。 可宋凛的方向就是赵轩嫄的方向,李天怎会允许公主受到半点伤害,虽然此时白十花分了神是一举拿下他的最好时机,但李天不能冒这个险。 这陨石所制的铁棍上已经出现些许划痕,自己这一松开,不知这白刃会不会又调转方向来攻击自己? 李天不得而知,但他若是知道这白十花至今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杀掉宋凛而非自己更或是公主,李天一定也会杀了宋凛。 “卑鄙小人!休伤公主!”李天抽回了棍子,凌乱的白刃将他那只胳膊划出了密密麻麻的伤口,若不是皮衣下有金丝软甲做保护,李天这手臂怕是早已成为肉糜。 “什么?主公?”混乱中的白十花没有听得很清楚,隐隐约约将李天的“公主”给听成了“主公”。 “居然做这小崽子的狗,你也不得好死!” 白十花牺牲掉自己的一只手臂,令仅剩的精气全部插到其上。这些精气在吸食了血液之后变得殷红起来,然后又宛如鳞片一样附着在上。 铺满了精气的手臂此刻既坚硬无比又锋利无边,朝向正在赶去救援的李天的背后来了一拳,后者被这突然的一击给击倒,连同手中的铁棍一起倒在地上。 冬粟从窗口处跳下来,将宋凛一把丢了进去对他说道:“保护好公主!” 看着飞驰而来的杀机,冬粟憋足了气,当自己的情势积攒足够之时,随即怒吼起来: 撼山动地! 冬粟的周围瞬间聚集起了难以估量的黄沙,围绕着冬粟的身体形成一股螺旋而上的浮空黄沙,她的肌肤渐渐干裂起来,眼角之处也散发着暗黄的精光。 冬粟突然发动精气具现,这令宋凛和李天都十分震惊,万万没想之前能被兵士围攻的冬粟居然有如此水平。 除了二人的震惊之外,赵轩嫄却满眼泪光,面容黯淡、近乎失神地凝视着冬栗,好像在和她最后道别一般。 “沙暴助我!掩埋这求死之人!” 冬粟话音沉落,以其为中心的地面开始向着面前一片连着一片的震动起来,地表的忽然下沉又仰起,带动着阵阵黄沙跳动。 李天来不及感叹,赶忙不顾一切地起身将棍子一半插入地面,然后自己单脚蹲在棍尖上,全身定在那里。 他知道这是作为土系的绝命招术之一。 天地沙暴! 此刻,面前这百米的地界,都将听从冬粟调遣。 白十花刚反应过来,他企图收回前去夺命的精气,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喊话,这些精气却没有一点从黄沙飞回。 “沙暴将会掩埋一切,包括你那如同杂技的精气。” 四周无风,可沙土仍然像被狂风卷起般形成了一个牢笼,将连同冬粟在内的三人全部封锁在了里面,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谁也无法逃脱这道屏障。 “不...这不可能!一个小小青山派,全都是一群没有精气具现的废物,怎么会有这样强人!”白十花惊恐地看着马上封顶的沙土牢笼,近乎绝望地忏悔道:“大哥!我错了!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我后悔杀了你啊!” 正如李天所说的那样,冬粟的沙暴即将吞噬白十花。 第四十一章:赵轩嫄与冬粟的过往 这是一场搏命的战局,寒栗的大漠之笼将吞噬所有的存在,并将自身也卷入其中。 “你姐姐这么强,大局已经定下来了,你哭些什么?” 赵轩嫄一直看着冬粟的背影,直到被沙暴遮挡住在发现自己已经哭成泪人,她转过头发现宋凛在一旁关心着自己,可是心底却无法获得一丝慰藉。 “姐姐她的精气几乎都给我用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宋凛大惊,心中突然明白了,现在是感受到公主了即将有危险,她才动用了精气具现吧。 “拜托你...救救她吧,我求你了” 赵轩嫄声泪俱下,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看着宋凛,眼神中满是乞求。 “你救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把能给全都给你,包括我的命,你救救她好不好...” 作为堂堂一国公主的赵轩嫄如此俯下身段地乞求着他人,宋凛明白赵轩嫄是真的怕了,她不想失去冬粟的信念竟如此强大,二人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里面现在谁去谁死,没有办法的...”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她啊...”赵轩嫄无奈的仰天悲泣,不论是谁都好,她只希望有人能够救下她这个好姐姐。 ———— 大燕皇宫内,皇帝连同皇长子一同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候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皇后痛苦的呻吟,来去频繁的产婆手里端着的血盆就好像永远不会消失一样。 “星鉴司的人明明说今日是晴天,现在居然下起雨来,真是没用。”皇长子赵厚钧望着突然阴暗的天空不满的说着,此时母亲已经在产房里生了四个时辰,令他很是担忧。 此时李公公取来披肩,给皇帝披上后才过来安抚道:“太子小心着凉,龙性属水,此时下雨未免不是祥瑞之兆。” “即是如此,又何必撑伞?何必披肩?” “够了!你们两个还打算在此时吵上一架!” 皇帝的突然急怒令二人诚惶诚恐,赶忙作罢。 如今所有人都乞求着皇后能够平安诞子,为此法事都临时增加了好几场。担忧、恐惧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将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撤掉,朕要与皇后共同患难,以此来让上天明鉴我之心意,盼求天地赐福。” 皇帝下令后,所有大臣都开始撤掉了雨伞,穿着单薄的朝服跪在产房外,嘴里诵读着求福之词。 “哇!哇!哇!”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啼哭声,产婆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跪在皇帝面前汇报:“恭贺皇上喜得公主!” 皇帝听闻皇后诞生一女,他顾不得庆祝而是赶紧进去查看皇后的情况,只见皇后无力地躺在床上,搂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皇上放心,皇后并无大碍。”一旁的产婆喜笑着说道。 “好...好...好...来人!重重有赏!” 皇上看着皇后面容惨白,心疼不已,他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只在乎皇后的安危。 “都怪我不好,以后咱不生了,在也不让你受苦了!” 此时皇帝早已把威严跑在脑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对皇后的愧疚与百般心疼。 皇后宠溺地看着面前的皇上哪有半点真龙天子的模样,可现在她没有半点幸福和无奈,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不舍。 “厚钧,你可要叮嘱你父亲,让他多找几个妃子,再多生几个皇脉啊...” 赵厚钧还以为母亲是在开玩笑,毕竟这事他母亲已经提过很多次,奈何父亲过于痴情。 “母后好生静养,这事交给孩儿去办。” 皇后不断抚摸着皇帝的头,照理来说她不该这样,可这是她此时唯一想做的事,万般不舍也抵不过命运的招携。 再多看了几眼父子二人之后,便突然的闭上眼睛,无力的偏倒在一旁再也没有睁开过。 ———— “皇上,公主的身子太差了,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是寻找一个与她气脉相通之人,舍命护她了。” 皇帝挥挥手,便令太医退下,日益苍老的皇帝在失去了唯一的妻子后很多事情都不再关心,除了兵权外,大小事都由内阁和赵厚钧共同负责。 眼看着自己的妹妹高烧不退,赵厚钧跑出去拦住太医,急切地说道:“这可是我的亲妹妹,你一定要想办法就她!” “殿下,若无我,公主可能都活不到三岁,除了幽州之外遍地都找过了,她的气脉真的罕见。” “你的意思是说,幽州是我妹妹的最后的希望?” ———— “放肆!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我还没死,你居然偷偷带兵去攻打幽州!” “贼军已是强弩之末,尽快拿下我大燕的版图才算完整。”赵厚钧不敢看向父亲,为了他的妹妹,他必须握住这最后一丝希望,不过好在,他把握住了。 “而且,轩嫄找到了与她气脉相通之人,也算是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说得好听,十五万人就这么没了。“然后指着在大殿外跟冬粟玩耍的赵轩嫄愤怒地说道:”她!因为她一人死了十五人!你的妹妹就这么金贵!” “皇上若不满意!儿臣甘愿成为庶民!” 皇帝心里一咯噔,赶忙挥挥手表示不再追究:“盯着点那小丫头,她的父亲可与前朝私交密切。” “父皇放心,孩童尚幼,两家互有所需,不会有问题的。” ———— 两人躺在床上,一旁的太医正在拿着元精管将二人的手臂连接到一起,冬粟的精气就这样源源不断的输送给赵轩嫄。 “姐姐,你不想家吗?” 冬粟看着赵轩嫄灵闪闪的眼睛无害的看着自己,她们相处多年,一起玩耍,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挨皇帝的训斥,感情早已是亲密无间,如同亲生姐妹。 “不太想了。” ———— “抓刺客!抓刺客!” 一小队侍卫高喊着快速围过来,将满身是血的冬粟按倒在地,赵厚钧刚想刀劈了这个杀光全院女仆的冬粟,却被惊魂未定的赵轩嫄一把拉住。 “妹妹?” “皇兄你想干什么?” 看着赵轩嫄怒不可遏的表情,赵厚钧有些不解地问道:“她杀了这么多人,难道罪不该死?你的病放心,我再去幽州寻觅一番,也不能让这种危险之人留你身边。” “她杀这些人是为了保护我!这些贱奴偷东西被我发现,我只是按律处事,没想到她们竟然一起欲谋害与我,若不是冬粟舍命相救,你早已失去了这个妹妹!” 赵厚钧将冬粟放开,他只是听说冬粟在杀人,却因为着急而没顾得上询问缘由。 只见冬粟缓缓站起,将口中不知是谁的耳朵吐到一旁,散发杀意的眼睛里依旧残留有可怕的目光。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公主。” 第四十二章:白十花的惊恐 “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公主!我根本不认识她!” 满眼血丝的白十花绝望这对狂沙中的冬粟解释,笼中的飞沙愈加的锋利,此时此刻已能轻易划伤肌肤并留下细小的创口。 照这么发展下去,撕碎自己是迟早的事情。 “我会信你的犬吠之言?” 冬粟为确保赵轩嫄的安全,想要加快打磨飞沙的锋利程度,在暗中尝试了几次之后,无奈地放弃。 在给赵轩嫄不断地输送精气的同时,自己的精气纯度愈加混杂,否则,以她的天资,解决这场局面的招式有很多。 定在棍上的李天也在纳闷,按理来说能释放这般绝命技的高手,还会配合着其他多种招式来完成自己的目标,现如今这天地沙暴释放了这么久,并无其他手段。 李天本来也准备精气具现的想法又放了下去,看样子这人支撑不了不久。 李天判断得没错,精气虚杂的冬粟此时只能将人困在里面,依靠不断压制着白十花的功力来拖延时间。 此时,原本被牢牢固定在狂沙中的精气白刃也已经松动了起来,白十花察觉到了这一点。 “哈哈哈,之前是怪我不稳重了。这般声势浩大却只有这点能耐,真是废物啊…呸呸呸!” 在风沙中大笑是愚蠢的行为,为此白十花食入了不少的沙子,在这些沙子中有很多都是源于冬粟的分解。 轿子里的宋凛看着梨花带雨的赵轩嫄,原本铁了心要逃跑的他此时也心软了起来。 他拉住赵轩嫄的手,起身就要离开轿子向着,赵轩嫄一把挣脱开来,怒斥道:“我哪也不去!姐姐在哪我就要在哪!“ 宋凛头都大了,这公主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哪里有个成熟稳重的样子。 “我们不是逃跑,带你去身后的镇子里去找那个死太监。“ “死太监?唔…你完蛋了,你要是救不好姐姐,我就告诉他你骂他。” 宋凛脸都绿了,一时间放弃的想法都有了,可赵轩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拉着宋凛就往那边跑。 冬粟奋力控制着沙笼,突然看见宋凛和赵轩嫄跑向了镇子,一下子分了神,原本就松动的精气白刃此时更加剧烈,白十花不顾锋利的飞沙集中精力重新控制了白刃。 嗖—— 嗖—— 一道道白刃穿过越来越稀薄的飞沙不断地回到白十花的身后,重新拼接成白莲花的模样。 “不好,在这么下去,非反杀不可。”现在沙笼中的强度低了不少了,李天也不必再继续定在那里,现在双方都很虚弱,他现在的蓄力一击定能重伤这白十花。 可现在解决他,公主殿下会认为是谁的功劳呢? “倒不如等这沙龙笼完全消失后,自己在当着公主面去解决这恶徒,如此,定能加官进爵!” 李天仿佛站在了更高一层,心中瞬间舒畅了很多,盘坐在沙笼中窥探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公主…对不起…”冬粟此时肌肤已经近乎干裂,混身上下甚至缺失几块,大红的嫩肉也被自己风沙所侵蚀起来? 最后几把白刃都回来了,白十花也盘坐在地上,运功将自己已经混乱的精气白刃重新归位,这一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 终于,在精气虚弱与肉体疼痛的双重折磨下,冬粟不支地半跪下去,周遭的沙笼与飞沙,也顷刻间消失了。 “你这小女人差点给我吓尿了,能力不行放这么大的招式,现在不用我动你,你自己也撑不了多久吧。” 白十花调整好了自己,站起来身来看见李天正在闭目休养,似乎也遭受到重创,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阻挠者,要尽快解决宋凛和周礼,不能再犯自己弟弟的错误,优柔寡断了。 他走过李天,后者眯起了眼;他跨过冬粟,后者吃力地站起身来。 “我弟弟要不因为你,也不会被那个横行虎所杀害,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白十花并不知道宋凛已经不在那里,而李天对于公主的踪迹还停留在沙笼之前,因此,当白十花跨过冬粟的那一刻,李天立马机动了起来,将手中的铁棍抛射了出去。 白十花身后的精气感应到了铁棍的飞袭,立马也弹射出去进行阻挡,二者相互碰撞发出“叮”,铁棍被撞了回来,白十花的身体也为之一颤。 “看来不解决你,我想弄死这小子还需费点功夫。” “那现在,正是你我较量之时。” 两人对视一会后,便开始准备与对方的对决,李天本就认为比对方强,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路程不愿精气具现;而白十花则认为李天受到冬粟沙笼的影响,此时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 一阵沙风吹过,二人隔着冬粟互相怒吼起来,让本就不支的她更加错乱起来。 烈火焚身! 这是火系招数的启动前摇,然后,李天并不是火系术者。 二人疑惑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李重龇牙咧嘴、怒目圆瞪,全身化做火蛇一般,以弯曲的路线驰骋过来,出其不意的将白十花扑倒在地,不断的以火掌重重拍击白十花。 若不是白十花的护体精气,艰难地阻挡着李重的每一掌,恐怕此时他早已被烈火焚烧殆尽。 李重的每一掌都饱含巨大的热量周围的空气,以至于在宋凛看来,其附近的空气都扭曲畸变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大燕帝国公主。今日!我非将你烧为飞灰!” 公主? 白十花先是疑惑,随后大喝一声,原本平铺在面前阻挡火掌的精气纷纷站立起来,对着李重突刺过去。 李重赶忙后翻躲闪,白十花也如此起身,看着对面的妆容华贵、衣着鲜丽的赵轩嫄与一同的手持拂尘的李公公都在注视着的他,这些人的气质与一旁的宋凛完全不同。 现在回想起刚刚所有的对话,他心中的恐慌不言而喻。 “等等...什么公主...”白十花颤抖地问道。 “站在你面前的,是大燕帝国长公主,赵轩嫄!” 第四十三章:人是越打越多 “真的假的...你...哈哈哈,可笑!堂堂长公主竟会坐这种破轿,真当我是傻子吗!这种东西,连我养的狗都不坐!” 白十花近乎癫狂地叙述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拼了命所追击的宋凛,居然与公主在一起。 可如此粗鄙之语一出,他便再无生的希望,别说是公主,就连天上忽然飞过的行鸟,都拉在他的头上。 李公公哪里忍得了别人这般羞辱自己一手看大的公主被这样羞辱,着急下令李天、李重二人尽快解决他。 即便这样,他还是气愤不过,逃出手里的信号弹,对着天空释放,赶紧让其余二人尽快回来。 李重的一声咆哮,身上的烈火更加熊旺,宋凛觉得这番气势甚至比之前的铁绫都要凶猛,看样子这李重真是高于他几个档次。 术人之间亦有差别。 “狂妄!拿命来!” 李重拔出自己钢刀,身上的火焰也沿着刀身附着上去,短时间内这刀就好像刚从炉内锻造一般,浑身通红。 白十花见此人气势非常强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本想来此只是寻杀两个小毛孩,没成想竟将自己置入绝境。 嗖——! 嗖——! 几道精气白刃冲着李重飞来,白十花想用它来暂缓李重的攻击,自己好趁机逃跑。 这几道白刃并没有攻击李重,反而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相互融合组成了一道精气屏障,本想一刀斩断的李重并没有成功,自己的火刀竟然陷了进去。 眼看着白十花要跑,李重双手扶地,将精气置入地中,一招大喊: “火融柱!” 霎时间白十花附近的地表滚烫至极,紧接着又喷涌出一道巨大的火柱,他身后的护体精气反应也是够快,竟然也在瞬间飞到脚底,暂时阻挡了火焰的侵蚀。 但这火柱足够宽泛,位置又足够精准,身处中心的白十花虽然没有受到伤害,但周围未被阻挡的火柱继续向上,将他包围在这烈火之中。 这道火柱直冲云霄,连同上面的行鸟都险些丢命,若不是突然出现的飞索将它拉走,怕是连烧鸟都做不成。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道飞索,大家都被这道冲天火柱勾引了目光,就连赵轩嫄都吃惊于这道壮观,更别说宋凛了。 李天旋转着手中的铁棍,对着白十花的位置一击横扫,便将在火焰中迷失方向的白十花击飞出来,在他被打出火柱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毛发都被燎尽,活脱脱一个臭流氓。 白十花暗自庆幸,还好这一棍击中了那附着精气的手臂,否则自己必然筋骨俱断。即便如此自己仍然受了很重的内伤。 李重取回了刀,李天则舞着棍,二人一起向着他走来,原本用来阻挡和护体的精气,此刻都已经被火焰吞噬,他现在仅剩手臂那些坚硬且无法归本的精气了。 现在,他只能依靠自己体术来搏斗了。 “你们这些官府的人可能不知道,我们江湖中人都讲究公平对抗!有本一对一,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众人皆对白十花翻了白眼,这番说辞未免过于牵强,之前还吊炸天的他现在真像个小丑一样。 “三弟你赶快收势,能恢复多少算多少,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交给我就好了。前往京城的路还有一段距离,不可大意。” 李重在听了李天的建议后将精气收回,有些疲倦的半蹲在地上。 “啊...这是不行吗!”赵轩嫄抱着冬粟有些担忧地问道。 李公公走上前解释道:“公主不必担忧,收了势,人会根据精气消耗的不同产生不同程度的损耗,李重这么做想必是为了接下来的行程做保障。” 听到公主有些担心自己,李重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源源不断的赏赐正在路上。 李天则有些着急,自己的功劳绝对不能被抢,一定要让公主看到自己的努力。 他上前挥舞的铁棍与白十花缠斗在一起,本来一两下就能解决的战斗愣是让赵轩嫄看出了激烈磅礴的态势。 “李公公,他是不是不行啊?” 李公公内心也是有些无语,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李天的想法,只是在这种时候如此急于在公主面前表现,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不过无奈归无奈,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干儿子,该保还是要保。 “公主你看,虽然战斗激烈,但李天还是占了上风,这里不是城内,周围一定有好事人员在闲看,这也是在敲打他们,别来惹事。” 赵轩嫄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宋凛则还在想着李公公所说的那些人或许是周礼他们,心中顿时有点甜。 这时,老二李光和老四李开也赶了回来,一人身上水珠盘旋,一人身上藤蔓缠绕,皆满脸惊慌的模样。 李公公见二人回来,便不紧不慢地说道:“收势吧~这里交给李天儿就行了~” 眼看着公主和李公公并不危险,二人赶紧转身向后,警惕的看着周围。 “公公!这我们与众多白莲教徒打上了,他们人数众多!” 当两人说话的瞬间,前方出现了拿着各种武器的许多人员。这些人并没有穿白莲教的服装,而之所以这两个人能够分辨出他们是白莲教徒,则是因为他们的独特刺青。 白十花见自己大部队赶了过来,赶紧对他们说道:“过来救我!别伤了那公主和太监!” 众人听见白十花的命令也不在追击李光和李开,而是一群人乌泱泱地朝向李重杀来。 李重紧急挥舞着铁棍来击打飞来的各种兵器,无暇顾及白十花,而他也趁机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你们别打了!快过来保护公主!”李公公对着四个干儿子命令道。 刚才白十花的话喊得很大声,明显是在给自己留退路,所以李公公自然以为只要放了他们首领逃命,这场乱斗就会平息。 毕竟对面的人数众多,真要摆开阵势打起来,他们也要吃点亏。 “公主...” “姐...冬粟,你坚持住啊!”赵轩嫄听见冬粟微弱的声音,低下头情绪激动地说道。 “不能让他跑了...”冬粟在愤怒与担忧之下释放最后的招式:“沙浸!” “你别管他了!少说两句,我马上派人找御医过来!” 赵轩嫄拉扯着的衣角,摆明是让自己去找。可这现在宋凛哪敢走,他这一露相,这群已经急了眼的白莲教徒还不把怒火全部发泄到自己身上,估计砍头都是大吉了。 “你那御医都跟军队开拔了,过去这么久,现在肯定追不上啊!” “我不管!赶紧找医生过来!” “你冷静!温若玫还在附近,你把对面白莲教徒给弄走,我立马把她给找过来,你忘了最开始就是她医治的吗!” 赵轩嫄虽然很是着急,但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于是对着李福牛大喊道: “李公公!赶紧把他们都!弄!走!” 第四十四章:招式大拿申玉禾 “好好好...”李公公赶忙吩咐着手下按照公主的口谕去办:“你们几个快把他们赶走。” 这时四人当中只有李天还有战斗的能力,后续赶来的二人都已经收势,头晕目眩,勉强站立。 “是让我都杀了,对吧?”李重问道。 李重发问后,李公公迷茫着看向赵轩嫄想要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而赵轩嫄也以同样的眼光看向宋凛。 宋凛目光呆滞,冷冷的回复道:“那就杀光吧” 宋凛本不是有杀戮之心的人,白莲教虽然没有杀害他的掌门,但师兄们的仇他可一点没忘,若不是奈何自身实力的匮乏,这一路上他便见一个杀一个。 像现在这种机会,可不多了。 赵轩嫄咽了口唾沫,她虽然没感到意外,但总有一种透彻心寒的感觉。 “那就...至少别让刚刚那个人跑掉。” 李天偷笑一下,这可是一群人,想必给公主的震撼不言而喻。 “那就交给在下吧。” 李天露出凶狠的目光,一副誓要杀光这些人的模样,他要的就是让公主见证他的实力。 “等等!” 就在李天要走的时候,李重又喊住了他。 李天不耐烦地回头,刚要开口,不料一道凌厉的寒芒突然从他的眼前闪过,随后他便感觉右手一凉,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从手上传来。 看着插入地上的暗箭,李天心中一惊,想不到还有埋伏,他若是不动用精气具现,面前这些白莲教徒会很吃力但不成问题,若是再有人来,他还真没有把握。 从战场的另一侧,一名自信满满又桀骜不驯的少女,肩扛长枪朝这里缓缓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头。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人头吸引了目光,没错,正是刚刚白十花的头颅。 “是十护法!他死了!” 白莲教徒们此时面对着被包围的处境又没有领袖可以依靠的状况时,不由得感到一阵惶恐不安,这些负面情绪就像缓慢发作地毒药,不断地蚕食着这群人。 “在并州的地界,还能让你们撒上野,真当我神鹤宗是一群废物吗...哎呦!” “师妹注意措辞!” 李天见又有新队伍入场,赶紧拉起周围几个同伴,提醒他们做好准备。 “李公公,他们是谁?” 李公公拍了下李天,后者赶忙说明起来。 “看样子是神鹤宗的人,在并州的野外,只有神鹤宗能拉起这么大排场。他们是本地最大的教派。” “喂!那边的,休怪我伤你,只不过这些人可不能交给你来处理,我也要为宗门同伴们报仇雪恨...哎呦” 在少女又被她的师兄敲了脑门后,被用力地把她按下了头,身后更多的神鹤宗弟子也纷纷照做。 “在神鹤宗大弟子,宁界海。刚刚我师妹申玉禾实属不小心,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李公公听闻此话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认识我们?” “大燕长公主和大燕内府总管李公公,您二位的大名在我神鹤宗内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并州离直隶地区很近,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倍受官家监视,因此知道的事情比边境地区的教派要明白的更多。 李公公开心地笑了,安抚了下李天后,转而对赵轩嫄说道:“这神鹤宗可比那白莲教识相得多,刚刚听他们说要报仇,那我们不妨就成全他们,自己人现在还需休整。” 赵轩嫄不是很懂,但她感觉新来的这伙人比较和善,于是也就同意了。 “多谢公主成全。”宁界海道谢后便对着早已按捺不住申玉禾说道:“去吧,在官府们面前露一手,也好壮壮我们神鹤宗的名气。” 申雨禾眼睛像突然发起了光,肩上的长枪被压弯后一下子弹了起来,正好落入到她的手上,这就算战前准备了。 在申玉禾冲上去的一瞬间,神鹤宗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捂起了耳朵,一旁的周礼等人虽然不解,但还是有样学样的照做了。 申玉禾兴奋地冲进群龙无首的白莲教徒中,她双手抓住长枪的尾部开始旋转并大喊起来:“这一招叫,飞天大轮盘!” 长枪不断地转圈横扫打趴很多人,除了有几个倒霉蛋被枪尖划伤了几下,其他人都没什么大事。 不过还没完,接下来又来一招。 “这一招叫,玉禾劈大山!” 申玉禾一跃而起,柔韧的身体被弯成半圆形,紧接着手中的长枪便猛劈下来,扬起漫天沙土。 这一击可不比之前,直接砸死面前一纵的白莲教徒。 这群人看着面前这个疯丫头不断地伤害自己的同门,再是惊恐,再是慌乱,也会有所行动。 “砍她!”众人早被这疯丫头折腾得不耐烦,便纷纷将恐惧发泄到她身上,一把把白莲剑朝向她的方向刺去。 申玉禾灵光一现,又生出一招。 在众多的剑即将刺向申玉禾的同时,她做出来想要跳出去的动作,白莲教徒们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样最终会伤到自己人。 有着经验的他们早就料想到申玉禾会跳出剑圈,于是在她做起跳动作前纷纷抬高了剑,想要刺中跳起的申玉禾。 申玉禾大笑:“这一招叫,申玉禾变成鼹鼠啦!” 申玉禾趴了下去。 申玉禾掏出了匕首。 申玉禾割断了他们脚筋。 与此同时,宋凛这边的人一个个目光呆滞,每一个人都好像在听一首牛马之歌,耳朵纷纷受尽折磨。 宋凛和赵轩嫄等人都转头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神鹤宗的人,而神鹤宗的人却红着脸偏向一边,不敢与其对视。 有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早提醒啊! 宋凛在审视神鹤宗为什么放出这个东西的时候,也看见了同样蒙圈的周礼他们,然后强忍着耳膜破裂的可能,趴在公主耳边说道:“公主,温若玫在那里,我去把她找过来” 【飞鸟的眼泪!】 宋凛绕着战场跑了过去,问道:“你们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大长腿突袭!】 周礼捂着耳朵满脸煎熬地说道:“我们在路上碰到神鹤宗的人,他向我们打听白莲教的人。” 【上下左右扎扎扎!】 “你们怎么知道白莲教在这里的?”宋凛疑惑地问道。 周礼将宋凛拉到一旁,小声的解释着:“其实我不知道,但好歹我是你师姐,总不能把你扔了吧!” 【玉手揉面!】 在申玉禾又放完一招后接着说道:“我就准备着把这些人带到公主面前,死太监带着的那些人必然认为是坏人来袭,然后我好趁乱把你带走。” 宋凛心中一颤,不愧是他的师姐,果然没让他失望,这计划太棒了,得亏白莲教真在这里,不然现在谁是“白莲教”还不一定。 【擀面杖之怒!】 看宋凛一股侥幸生还的表情,周礼还有些不高兴,表示这是他们群策群力的结果。 “我不许你蔑视我们三个人的智慧!” 宋凛直呼好家伙。 不过现在不是“夸奖”的时候,宋凛刚忙拉着温若玫原路返回,周礼和孙良金也跟了上去。 【幻影无情散!】 还在路上的宋凛听见这一句还算正经的招式名称,不由得回头一看。 “哦,原来是又被人围住,扑腾着沙子眯对方眼睛啊...” 第四十五章:解决 “你可算来了,快来看看冬粟怎么样了!” 赵轩看见宋凛拉着温若玫过来,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了一样,满眼难掩救赎的表情看着对方。 温若玫则有些踌躇,她之前毕竟答应过周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温若玫还不施救,赵轩嫄有些急了,故而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快救救她呀!” 李公公见自家公主这般催促,这不知哪来山野民女居然还敢还磨磨蹭蹭,使唤惯了下人的他,看见比自己地位低这么多的人不听话,便下意识拿起手中的拂尘抽打她。 “还不快点!这么磨蹭是想挨打吗!” 温若玫惊恐的大叫起来,宋凛和周礼连忙伸手阻挡,俩人的力气要比这个无根之人的力气大得多,一下子将李公公推后几步。 虽说是无意之举,但这还是引起了天、光、重、开四兄弟的高度警觉与极度不满。 李开一把抓住周礼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李公公动手!” 宋凛看见周礼被欺负,一个竖劈下去,将李开的手给强行松开,一时间二人瞬间剑拔弩张。 “都给我住手!你们想干什么!”赵轩嫄的一声怒吼起来,现在他们所有人的行为都让她感到非常愤怒,眼下不论什么事情都没有医治冬粟重要。 “李公公!他们不是你手下的小太监,你不能这样像对待它们一样说打就打;还有你,这些人是我请来医治冬粟的,轮不到你来逞威风!” 赵轩嫄这般向着宋凛这些人,令李公公很是伤心,千般委屈化作一声轻哼。不经意间回想起公主小时候和他一起在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花样中年。 “属下不敢!方才得罪,还望海量。”李天对着周礼道歉道。 “那我...”温若玫有些不知所措,左看看周礼,右看看宋凛,希望二人能给个准确的答复。 周礼是有些不愿意的。可是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宋凛不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但如果救庄世忠的话,她死也不同意。 “好嘞!”得到周礼的默许,温若玫赶紧蹲下查看起来。 而另一边,申雨禾仍然在与白莲教徒们缠斗,这段时间她的嘴和手中的枪就没停过,各种招式配合离奇的名称不断释放出来,致命的不多,但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面对着这个烦死人的母兔子,白莲教徒们已经绝望起来,就好像这些人在和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一样,每一次都快要解决了她,却总被其巧妙脱身,然后还反将一军。 “有本事一对一,你一个人打我们这么多人,不公平!” 没错,这话是白莲教徒们说的,他们越发觉得人数多已经是他们的短板,不妨换个思路,兴许有所奇效。 申雨禾的精力就好像无穷大一样,与对面气喘吁吁、满身挂彩相比,自己就好像刚刚做完热身运动,正准备兴奋地大展拳脚。 “我没听错吧?怎么感觉你们说的话那么别扭?”申雨禾脑筋左想右想,最终放弃思考:“识相的放下武器,乖乖跟我回神鹤宗,我们是正经门派,绝不滥杀无辜!” 白莲教徒们面面相觑,此时他们的老大已经归西了,自己能不能回到幽州还是个问题,纷纷觉得这些这也是个不错的提议。 可他们毕竟杀了几个神鹤宗弟子,只怕就如同他们对待幽州其他门派一样,归降,是个可怕的陷进一样... 见对方有所顾虑,申雨禾再次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的护法现在已经嘎了,虽说他的狗命抵不上神鹤宗弟子的一盆洗脚水,但神鹤宗作为名门望宗,还是打算给你们一个机会,希望不要不识抬举!” 这时,其他神鹤宗弟子也围了上来,纷纷将背在身后的长枪取下,寒锐的枪尖直指他们,在这软硬并施的场面下,白莲教徒们还是决定放下武器,投降于神鹤宗。 接下来,这群白莲教徒们便被捆在一起,排成长队押送回神鹤宗。 宁界海与申雨禾解决完后,没有跟随队伍一起回去,转身来到赵轩嫄这里,毕竟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 “李公公,这群白莲教徒已经投降于神鹤宗了,还是多谢公主成全,报仇之事也算顺利完成。” 李公公没工夫去管这些三教九流的事,眼下的他正忙着陪公主一起观看温若玫诊断冬粟。 “那些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李开代表李公公问道。 “还是按照江湖规矩,让白莲教出钱赎回这些人。”宁界海如实回答完又补充道:“不过放心,赎金都会加倍,届时多出来的部分一定送到府上。” 在江湖上除非两派有血海深仇,不是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很少会出现集体杀降的举动。毕竟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日后总会相见,相互误会和联合谋利也是常有的事,交点钱也就算了。 李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也懂得些江湖上的规矩,毕竟最后是人家解决的,按照他们的路子来处理这些人也没什么问题。 况且,还有不菲的赎金,何乐而不为? 交谈完毕,宁界海便准备带着申雨禾返回神鹤宗,一回头发现人没了,再一看,发现她弓着腰,歪着头,张着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和宋凛那些人凑在一起。 看到周礼,宁界海还差点忘了这些带他们找到白莲教徒的人,出于礼貌,还是决定上前道谢并把他这自来熟的小师妹也给带回去。 “还是多谢各位,若没有你们的指引,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这些白莲教。” “不必客气。”周礼有些尴尬的回复道。 二人礼貌的互相一笑后,宁界海便走上前来想要拉回申玉禾。 “师妹,别凑热闹了,抓紧回去。” “师兄,这人伤得好重哦!” 申玉禾的话也吸引了宁界海的目光,竟也凑上前去查看。 温若玫此时满头大汗,这般情况她也没遇到过,只知道这是精气不足的人使用功法后造成的内伤,虽然看起来外部的伤害最为直观,但还是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精气损耗太多而造成的。 “不行,你刚才给她吃那几颗药丸只能暂缓她的死亡,想要救活她还是要赶快给她输送精气。” “李天你来,给公主的女仆输送点精气。”李公公着重地强调了冬粟的女仆身份,来表达公主对冬粟如此看重的不满。 “不行,这东西乱输会死人的。我们现在既没有元精管也没有勘精仪,无法输送精气,也不能知晓她的体质适合什么样的精气。” “可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弄这些东西啊!”赵轩嫄急躁的说道。 申玉禾听闻有难处,热心肠的她上前说道:“我们神鹤宗有啊。” 第四十六章:一见钟情 赵轩嫄看着申玉禾陌生的面孔,心中很是不安,正在她犹豫不决是否要去信任这个陌生人时,温若玫赶忙催促道:“别犹豫了,再耽搁下去,人就没了。” “那好吧...我们先去神鹤宗。” 李公公本来就有些不高兴,这时公主又打算去神鹤宗,身负皇上的差事可不能有半点差池,他绝对不能在任由公主的性子了。 “不行,公主殿下,圣上命我将你赶快安全护送回京城,需要马上起程,不能有所耽搁。” “我堂堂一个公主,连这点决定都不能做吗!”赵轩嫄生气地回怼道。 “老奴也是看着公主从小长大的,公主真是不讲情面执意为难我,伤了我的心不要紧,圣上那边可就不好处理了。” 李公公这话讲直接将赵轩嫄至于困难的处境中,若真的父皇违抗命令,自己可有失丢尽皇室的颜面 况且,在外人眼中,为了一个女仆而与皇帝近臣起争执,不论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 可冬粟交给一群不认识的江湖中人,自己也是不放心,面对李公公的不断催促和冬粟情况的愈加恶化。此时的她愁眉苦脸、焦头烂额,脑袋都要炸了。 “如果你治不了,那我们就先走吧。”周礼实在待不下去了,她不想与面前这些官家人相处在一起。 这一番话就像一个火苗一样,点燃了赵轩嫄这个华丽的火药桶。 “去哪!冬粟还在这里!你要去哪!”赵轩嫄怒吼起来。 周礼一下子有些傻眼,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很中肯的建议,干嘛要这样。 李天这时又仇视着周礼,场面一时间再度紧张起来。 宋凛苦笑着走上前安抚着各方情绪,原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赵轩嫄看见宋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自己对他那么好,还打算带他回京城,谋一份差使。如果自己拜托与他,肯定会答应。 然后未来让他直接给自己做管家。 这无论怎么看都是恩宠。 想到这赵轩嫄一下抓住了宋凛的手,用可怜兮兮的表情带着不可拒绝的语气说道:“少侠,我把冬粟交给你,你带着她去神鹤宗治疗!好不好!” “甚好!” “不行!” 李公公和周礼同时做出了表决,二人的对立态度令场面又嘈杂起来。 “真不是我有意跟公主做对,我们还有要事去做,实在也有难处!” “一群三教九流能有什么大事,说出来,杂家给你办了!” 周礼看着李公公那蔑视的表情,心中奔腾起来数万匹草原上的小雏马:“交给你们肯定办不了,说不定还会走漏了风声!” 赵轩嫄可不管这个死八婆,还是用刚才的表情哀求道:“行不行,就靠你了!事成之后我让你做我府上的总管!” 本来还在犹豫的宋凛这一下不想干了,刚准备回绝,李天开口说话道:“不是我威胁你,我们都是讲理人,公主这般姿态,你要是不同意,那可真是罪该万死。” “不会!全凭自愿!你不同意也没关系!” 宋凛看着赵轩嫄,要不是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心机起来,他就信了。 最终,宋凛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地答应了公主了请求,李公公笑得乐开了花,而周礼则是气得直跺脚。 分别之际,赵轩嫄走上前来,将自己的一对发簪取下以来一个,交到宋凛手上。 “我们之后书信往来,这发簪我会命工匠按照它的样子做成一个钥匙,具体的内容只能咱俩来看。” 李重也有样学样地拽下几根头发,交与周礼手上,用来做离别时念想给对方。 周礼虽然笑嘻嘻地接受了,但目送对方消失在自己视野后,便满脸嫌弃地丢在地上,并狠狠地踩了两脚。 等到赵轩嫄他们走后,宁界海直接给了申玉禾一个大力的脑瓜崩,后者疼得哇哇叫。 “真是的,你看看你,胡乱说话,给所有人都添麻烦!” “我...你...哼!”其实当话说出来后申玉禾便发觉了不对劲,在看到宁界海笑里藏刀的表情看着自己时,就知道自己做错了,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也因此,现在的她才真切看到宋凛的模样,而在一旁赞扬宁界海作风、探讨对下辈如何管教的周礼,全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凛背着冬粟,温若玫和孙良金在一旁搀扶着,申雨禾在一旁左右看着宋凛,将眼睛瞪着大大的,都不带眨一下眼睛。 经过短暂的思考与权衡之后,申玉禾站在宋凛面前,面红耳赤、表情羞涩、扭扭捏捏、紧张兮兮的说道:“少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太炸裂了。 甚至连晕乎乎的冬粟都费劲力气睁开眼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温若玫的心一咯噔,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都变得冷冰冰的,僵硬地拉走身旁的宋凛离开这里,就连宋凛也觉得申玉禾是在对孙良金发疯,毕竟他看起来白皙如玉细皮嫩肉的。 宋凛直到发现自己走到哪申玉禾就跟到哪后方才确认,她是对自己说的! 他的心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地跳着,不是紧张,不是害羞,不是激动,不是窃喜。 而是难堪,是极度的难堪! 这明明是他第一次被表白,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啊~他想到之前在幽州郡城时药店的老板,难不成自己是有龙阳之好? 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再说一遍,我好像听错了什么。”宋凛微笑着说道。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稳如老狗,连一旁的温若玫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听错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申玉禾不再娇羞起来,而是斩钉截铁、面色坚定地说道:“我喜欢你!” 轰——!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打起了雷暴,这晴天霹雳更是验证了宋凛的想法。 这人有毒! 冬粟爬在宋凛的肩膀上艰难的支起身体对着申玉禾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她说出最后一句“牛逼”之后,便再度昏厥过去。 第四十七章:神鹤宗 “周姐!周姐啊!” 温若玫跑到正在和宁界海侃侃而谈的周礼面前,将刚刚自己所见所闻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周礼大惊。 宁界海大惊。 两个师姐师兄纷纷将自己的后辈给拉倒一旁,杜绝这俩人在行进途中再有和机会碰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至达到神鹤宗前,一路上碍于师兄的严威和周礼等人的像防狼一样的眼神,申玉禾一直老老实实的没有过火。 “诸位,前方就是神鹤宗了!” 在雄壮巍峨的山峦之间,不时有一群羽毛鲜丽的白鹤飞过,它们在空中盘旋了几轮之后便停落在宗门之上,那座由通透白玉所制成的宗门与上面的白鹤相互融合。 鹤为宗门做了点缀,门也似乎因为鹤的嬉闹而增添了生机。 得益于对朝廷的绝对忠诚,神鹤宗的建筑可以说是燕国境内最为壮丽最为富饶的宗派。 穿过宗门,走在由青玉而铺成的道路上,远远地尅看到耸立的楼宇。每逢遇到神鹤宗的弟子便都对宋凛等人施以微笑,彬彬有礼的样子很难让人想象这般大宗会诞生出像申玉禾这样的弟子。 在宁界海的带领下,几人来到宗门医房将冬粟安置于此,出于对医师职责的考虑,温若玫决定留下来照看冬粟,其余几人便在宁界海的引荐下去和宗主打声招呼。 “我们只是受公主委托而来,宗主这么尊贵的人物,还是算了吧。” 对于宋凛的婉拒,宁界海自然不会顺从他的意思,能与公主结交上的人定不是等闲之辈,客气一点总没坏处。 “既是公主的朋友来访,神鹤宗岂能怠慢,诸位还是不要推脱了。”宁界海微笑着对着宋凛等人说道,一转头便变了副脸色对申玉禾说:“师妹你先去忙,现在不用你跟着了。” “我不忙。” “你忙。” “我不忙啊,师兄!” “不,你忙。” 在看到宁界海摆明了不想带自己去见宗主的态度后,申玉禾长叹一口气离开了,临走之际还对着宋凛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当然,那是装的,来到神鹤宗,以后机会多的是! 几人走过藏经阁里面的探讨声、交流声不绝于耳,又拐过习武台,几个勤奋刻苦的弟子正在挥舞着拳劲,穿过鹤蜜园,修身养性的人正在专心致志。 ...... 如此之多的建筑和弟子,让宋凛和周礼这从小门派走出来的人倍感好奇,而对于江湖武侠十分憧憬的孙良金更是兴奋,每过一处就发出“哇哦”的声音。 实际上为了照顾年迈的宗主,宗师院就在医师房后面,宁界海为了展示神鹤宗的昌盛才有意绕了一大圈子。 再看到几人的反应后也是颇为满足。 来到宗师院,宁界海与守卫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宋凛和周礼顺利走了进去,此时,神鹤宗主申鹤云正在打鼾。 “宗主,宁界海前来拜访。” 申鹤云微微睁开双眼,原本凸显苍老的皱纹在他脸上却更显刚毅。捋了捋亮白的胡须,缓缓坐起。 “白莲教的事做得不错,给你记上一功。” “多谢宗主!”宁界海行礼致谢。 “玉禾那丫头你带去了?” “…带了,拗不过她。” “没丢人吧?” 宁界海沉默了一下,瞟了一眼宋凛和周礼,眼神中透露的急切仿佛在说:“保密!保密!保密!” 在得到二人的眼神答复后,坚定的说回答道:“没有!” 申鹤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给你记一功。” 噗嗤! 周礼听到申鹤云的话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宋凛赶忙捂住嘴让她不发出声音,可情绪到位了,越是阻拦越适得其反。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礼爆发了,宋凛看见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得笑了起来。 终于,宁界海也笑了。 申鹤云恼怒起来,锐利的目光直视着三人,笑声戛然而止。 短暂的沉默后,宁界海示意二人走上前,对着申鹤云介绍:“这二人是长公主的朋友,她的仆人受了重伤,来到此地进行治疗。” “哦?”申鹤云收起锐利,转而温和地走上前看着三人:“既然是长公主的朋友,那还是请入座吧。” 突如其来的客气的让三人着实一惊,不禁感叹这世道真是的... 不过就算态度转变,他们也不想与这个凶神恶煞老爷爷在一起。 “不了不了,我们只是过来打个照面,那女仆伤好后立马就要复命。” “是啊是啊,这神鹤宗如此磅礴壮丽,想必医术也是登峰造极。” 申鹤云呵呵一笑,心中开始琢磨起来:“不愧是皇家身边的人,办事只求效率,说话只说好话。可不能怠慢” “三位少年还是请坐吧,公主的人我定会着重安排。”话说这里一旁侍奉的弟子便来茶水,盛情难却之下,两人还是坐了下去。 “三位先在这里休息,我和小海下去看看,再给你们安排住房。” 宋凛等人深知对方想的是什么,内心自然不愿意受到如此待遇,不过在申鹤云的强烈要求下,最终还是听从了建议,待他俩离开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还是跟人家说明情况吧,这样总觉得我们在欺骗他,况且等到那女人醒来,这一切可太尴尬了。”周礼有些担忧地提议道,毕竟作为师姐,她还是要脸面的。 “周姐,可我担心一旦坦白,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撵出去啊?” “孙良金!撵出去岂不是更好,别忘了你我身上还有任务呢!”周礼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迟迟未发言的宋凛,想要稍稍刺激一下他。 毕竟因为公主的事,他们已经耽搁了很久。 宋凛怎会听不出来周礼的意思,不过他在思考些跟多的东西。 “从我进来神鹤宗就在观察这里的人,每一个都礼貌有加,就算被拆穿表面上的功夫也应该是会做到位的,撵出去倒不至于。” 周礼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放下去,水也跟着溅了出来:“那你的意思是就待在这里咯?” “对。” “你...”周礼把宋凛茶杯抢了过来,一饮而尽:“你可真行,我是服你了,真不知道你有没有把门派放在心上...” 宋凛沉闷地吐出了一鼻子气,转向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第四十八章:达成共识 宋凛无奈,周礼也很委屈。 “明明自己都妥协他了,怎么还是摆出这种模样,搞得跟谁欠他的一样!” 尽管周礼的内心还是这般不满,但看到宋凛生气模样还是心软了起来,起身将的他的茶杯倒满,轻轻推到面前:“干嘛这副模样?你还生上气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面对周礼投来的疑问,孙良金把头转向一边。这二人的事他可不敢轻易插嘴,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他一个外人... “你们两个默契什么时候这么高了?居然都不说话!” “说什么?你让孙良金参合进来不是为难他?” “那你说啊!” “我现在说什么都是不仁不义之徒,还不如不说。” 周礼还记得,之前在门派的时候,宋凛这小子就是出奇的倔脾气,心情好的时候“师姐师姐”地叫着,心情不好,连掌门都能被脾气怼的想抽他两巴掌。 不过还好,这么多年的相处,解决办法还是有的。 那就是服软。 “师弟~师姐是说得太绝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周礼握住宋凛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里来回轻挠,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眼睛温柔地看着他,故意不去眨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泪花。 孙良金打了个冷颤,嘴里的茶水险些吐了出来,呛的自己直不停地咳嗽。 宋凛挪开周礼的手,紧紧抿住的嘴唇有所松缓,表情也轻快了许多。 “我想了一下,咱们这一路上不是挨打就是逃命,实在是太惨了。” 话说到这,三人直叹气。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这里修炼一下,你看那申玉禾,自己一个人就能搅得那群白莲教徒苦不堪言,这若是动了杀心,解决他们还是不易如反掌。” 周礼和孙良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我决定趁着咱们身份还没暴露的这段时间,潜心提升一下,毕竟这里的环境比之前好太多了,省得以后天天被人追杀。” 孙良金表示同意之后还补充道:“我之前好像还放出了什么技法,说不定在这里有所提升,以后也免得给二位添麻烦!” 话虽然有理,但周礼心中还是有点不舒服,这两人刚刚一个屁不放,现在居然都有自己的想法,真是欺负人!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注意时间,太长了可不行。” “哎嘿,师姐你放心,门派的事还是最重要的!” 周礼忍俊不禁,看样子自己这师弟心情彻底好起来了。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颇为重要。”宋凛站起来,举起茶杯,像是某种宣誓一样:“我们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绝对不能像申玉禾那样,太丢人了。” 这时三人碰了杯子,不论之前的提议怎么样,唯独这个,是百分百赞同。 这时,在宗主院外面的窗户上,申玉禾正搭着她师妹们的人体趴在窗户上将刚刚里面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她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原来,我的夫君喜欢猫娘。” “玉禾师姐!宗主回来了!快走吧!” 师妹们的提醒令申玉禾急忙撤退,被宗主抓到了又要被关小黑屋,这个月她已经被关了三次了。 申鹤云与宁界海共同回来,见三人站在一起举杯像是举行某种仪式,于是调侃道:“老夫的茶这么好喝?居然以茶代酒碰起了杯子。” 三人有些尴尬地赶忙坐下,见这三人的样子颇为难堪,申鹤云又自嘲起来:“或许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姑娘跟你们很像啊,哈哈哈。” 这下三人更难受了。 本来还想唠唠家常再把冬粟情况说明出来,可眼下申鹤云感觉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还是决定直入主题。 “那位小姐的伤势我们看了,情况有些复杂。”申鹤云捋了捋长须继续说道:“外部的伤势没什么问题,最主要的是她精气消耗太多,目前连勘精仪都无法为其找到合适配对。” “那我们要多久才能够复命?”宋凛问道。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神鹤宗受朝廷恩惠,一定会竭尽全力,会动用全宗的资源来治愈她。连同补气、勘精、输气、调养,老夫认为大概一个月差不多了。” 一个月对于周礼还是太急了,这个时间有些尴尬,对于他们的路程来说是耽搁了一个月,又对于在这里偷学技艺来说,一个月能学到什么呢? “会不会太久了?一个月...公主可能等不及。” “呵呵,这一个月之后她只能可以随意走动,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至少静养半年。这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 “伤得这么重?她不过是喊了句“撼山动地”和“天地沙暴”而已。” 申鹤云和宁界海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质疑的目光。 二人这转瞬即逝的表情被恰巧被宋凛抓住,心中不免担忧是不是露馅了...... “哈哈哈,无妨。小海你给各位贵宾说明一下,老夫去拿一些东西。”申鹤云说完便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见宗主走后,宁界海站到几人面前说:“这‘撼山动地’是土系术法的激活口令之一,而‘天地沙暴’则是这一门术法下的绝技。” 顺手他拿起放在香炉旁新点着的香棒,接着讲道:“当一个人激活体内精气时,就如同点燃一炷香,随之而来的是生命的消耗与精气的流失,但这仅仅是一段开始。” 说到这里宁界海直接掰断一半的香棍:“而一旦发动绝技,都会直接消耗大约一半的精气,这也就意味着原本能持续一个时辰的精气,只会持续半个时辰。” 孙良金听得很是入迷,对于问题的反应也是很迅速:“那如果剩四成的精气,也去发动所谓的绝技呢?” “资质较好者,会效果骤减,资质较差者,会加速死亡。当然了,在有些你死我活的决斗时,也不见得资质差的人要弱于资质好的人。” “可是,据我所知,能够精气具现的本就是少数,像是白莲教有五十九名护法,只有前十位才会精气具现。” 第四十九章:精元珠 “岂止是少数,简直是罕见了,我们神鹤宗有九百名弟子,目前有精气资质也不过十二人。”说到这宁界海微微仰起头,略显骄傲地说道:“在下不才,便是其中之一。” 短暂的沉默之后,三人才明白宁界海实在炫耀自己,纷纷缓慢地鼓起了掌以示回应。 “不过呢,罕见也不意味着强大,只是说在相同武术之上,又多了一道‘法宝’罢了。说不定还会被人抓去当做药材。” 这话一出众人皆笑,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虽然很悲惨,却也很滑稽。 所以很多人就算知道自己有这方面天赋,也会去选择在武学上尝试登峰造极。一旦投入了下去却发现本身资质过差,花掉的大量的时间得到的术式效果不佳,对于自身的提升反而会适得其反。 噔噔噔... 申鹤云从楼梯走上来,身后的弟子手拿着三个精致的盒子。宁界海打开盒子上的扣锁,几人看到了里面装着的金色丝布里的一颗纯白圆珠。当他们看到这个圆珠的时候,突然觉得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浑浊不清。 “这是精元珠。”宁界海说着将一枚精元珠和一把小拇指般大小的小刀放到周礼的手心上,继续说道:“割破自己的手上的三根经脉,将精元珠放在手中握住一天一夜以上,有精脉之人便会使这颗精元珠变色,根据所染颜色来判断自身精气的属性。” “这东西每个都价值不菲,我们三人怎么好意思受用...”宋凛的说辞半真半假,而那两人则全是羞愧之意。 精元珠是数百颗上等夜明珠中才会诞生一个的珍贵存在,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一般教派都只会交给弟子中的佼佼者去测试,而像宋凛的青山派这种小门派,更是只听过没见过。 申鹤云倒是从中听出了些其他意思,于是背地里挥挥手,命再去取一颗给医房里的温若玫也去送了一颗。 “诸位放心,医房里的那位小姑娘我也去给了一颗,你们是朝廷派来的贵人,我自然不会怠慢!”申鹤云说完便饮了一口热茶,精明的眼睛观察着几人的一举一动。 他现在心中是疑惑万分,按理来说跟宫里有关系的人不会差这玩意,可眼下这些人对手中的精元珠则是欲望万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处理好那些白莲教徒,这事以后在想吧” 在闲聊几句之后,宁界海就带着几人离开了宗主院,领着他们去客房安排住宿。 “诸位先稍作休息,晚些时分我请大家去神鹤宗的盛燕楼吃饭。” 几番客气之后,几人便答应了这件事,毕竟要装,就要装个样子来。 “确实累了...我去洗个澡,他来了的时候叫我”周礼慵懒说完便回去自己的房间。孙良金也是这番说辞,不过眼神中兴奋的样子回去后应该是去研究精元珠去了。 “我去看看冬粟吧,那医师手法太生疏了,我不放心”然后便将自己的精元珠给了宋凛:“这东西我用不上,你用两个,左右手一起试试。” 温若玫笑着离开后,宋凛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两颗精元珠,也开始幻想起来自己精气具现的样子,渐渐地,进入梦乡。 咚咚咚...咚咚咚... 不断的敲门声让熟睡中的宋凛缓慢地睁开了双眼,这几日真的太累了,这点觉根本不够睡。 “小兄弟睡饱了没?那边饭菜已经定好了。” “嗯...睡...睡好了...”宋凛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所暴露出来的疲倦仍然很明显。 不过这一切都不在宁界海的考虑之中,他要的是自己不失地主之谊就行了。 一行人拖着疲倦的身躯来到盛燕楼的包房里,这里空间不大不小,正好足够这五人用餐,菜肴和酒水都已经提前摆好。。 宁界海起身举杯道:“各位虽然来到神鹤宗是为了医治,但这段时间内也不要累坏了自己,神鹤宗除了禁地外都对各位完全开放,享受与神鹤宗弟子们相同的待遇。” 听到这话宋凛的顾虑立马打消了,本来还担心自己不能够去偷师学艺。 宁界海说完后一饮而尽,随后愣了一下。 几人也随之如此,宋凛轻怼了下孙良金,小声说道:“你见过这种排场,来说两句,别让我们丢了范。” 孙良金倒满了酒,起身对着宁界海回敬道:“神鹤宗不愧是有大宗风范,初来到此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尽显神迹,与你们交谈也是如沐春风,今日又对我等外人又是毫无隐藏,真是令我等不胜感激!” 言罢便立即将手中之酒饮下,随即恍如失神般的瘫软在座椅上在没有起来。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温若玫上前查看,发现只是睡着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回去后潜心研究精元珠了,我这兄弟就是这样专注。”宋凛随意找个理由解释起来。 可紧接着,温若玫也眼睛一闭倒头就睡,发出微弱的呼呼声。 然后周礼、宁界海也纷纷倒下,不过好在根据呼吸来判断,都是睡着了。 宋凛看着满桌的菜肴和沉睡的众人,心中一阵疑惑。 难道自己在做梦? 饥肠辘辘的宋凛正准备想通过吃面前的鸡腿来验证是不是处在梦中的时候,包间的门被缓缓推开。 开门的人正是申玉禾,她警觉了看了一圈人,确认该倒下的都倒下后,才笑嘻嘻的关上门走了进来。 睡眠不足导致申请有些恍惚的宋凛一时间有些木楞,直到申玉禾的睫毛挠了自己几下,这才反应过来。 “啊!”宋凛大叫着,这下彻底不困了,情急之中还自己掀翻在地。 什么东西? 申玉禾也被吓了一跳,但她可不困,反应也算灵敏,本来向后仰倒的她居然将自己硬挺过来,大笑着故意扑到宋凛身上。 然后坐在宋凛的肚子上,上下颠着自己起来回应道:“夫君,是我呀,你滴心肝小宝贝!” 第五十章:宗门禁地 “起来!” “我不!宁师兄把你们的行踪处处瞒着我!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你的吗!” 宋凛崩溃了,这个申玉禾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超出至今为止宋凛见过的所有女人。 看着门被虚掩开来,几位和申玉禾差不多大的女孩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探出了脑袋,一边偷看一边咯咯地乐着。 这几位绝对是帮凶! 看着骑在自己身上正在淫笑的申玉禾,宋凛的脑海中已经想象出一条作案线来。 首先申玉禾通过运作进入盛燕楼,然后威逼利诱迫使当日管事的交代自己就餐地点,接着再巧取豪夺置换掉几人的酒杯。如此,一道完美的圈套就此形成! 不愧是你!申玉禾! 这时,一位值班弟子端着案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哎呀!不好意思!上错了!上错了!这些茶水是你们的,酒水是其他包间的...哎?” 原来宁界海不能喝酒,沾酒就睡着,其余人则是过于疲倦,再加上都不胜酒力,于是都借着酒劲昏睡过去 看着包间内满脸通红的宁界海,这位弟子便知道自己最终来晚了。 本来对着自己很是满意的宋凛听见这样说辞,抬起头问着申玉禾:“不是你下的药?” 申玉禾看着突然闯入的他人很是不满,当听到是阴差阳错而让自己的行动更加圆满之后,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那人。 “什么药?”申玉禾那双透露着无比单纯的双眸直愣愣地看着宋凛:“你该不会觉得申玉禾能干出下药这种勾当吧?” 宋凛尴尬地笑着,将头扭向一边。 “算了,谁让你是我小相公呢,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谁是你相公!” “你!”申玉禾猛地俯身贴近,彼此的呼吸全都被对方吸入胸腔之中:“你叫啥来着?” 此话一出,门外那些看热闹的小姑娘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断地、越来越大的笑声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看热闹,甚至连盛燕楼里的乐师都边弹着琴边看热闹。 或许是周围人对事情的添油加醋,再加上乐师确实好这口,本来宛转悠扬的曲风却也变得激昂了起来,将场上的氛围又拉高了一个层级。 此时伴随着起哄人群和音乐的渲染,申玉禾也不管宋凛叫什么,直接站起来面向人群,双手张开高高举起,大喊道:“我宣布个事!这小子就是我申玉禾钦点夫君!” “喔!!!!”人群中一阵高呼,整个盛燕楼的三楼集体陷入高潮,更加吸引其他楼层的弟子前来询问,紧接着,这则消息就如同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今晚一过,整个神鹤宗都将知道这个劲爆的消息! 尽管宋凛不断地说自己并没有这门婚事,但一个人的声音始终无法穿透这群激昂弟子们欢呼。 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在这么下去非要当场拜天的不可。宋凛此时也不顾不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周礼等人,双手扒住地板小心翼翼地从申玉禾的胯下蹭出来,翻窗跑路了。 “一群魔鬼...”宋凛顿时有些后悔自己要偷师学艺的想法,总觉得这里是那么的不靠谱。 “玉禾!你夫君跑了!” 正在嬉笑着接受祝福的申玉禾听闻此言,一低头发现人真的没影了,于是赶忙来到被掀开的窗户前,正在向下爬的宋凛和申玉禾对上了眼。 见申玉禾也爬了下来,宋凛懂倒吸一口凉气,加快了自己的动作,一溜烟地朝着自己住房相反的方向跑去。 若是自己住的地方都被她发现了,那真的是直接完蛋了! 现在是真的怕她了。 可他还是太天真了,这盛燕楼里面的人都知道申玉禾看上了这小子,既然都是神鹤宗的弟子,自然是向着申玉禾,于是全楼的人都对着落地后迷茫的申玉禾大喊道:“他在那!他在那!” 看着大家这么帮助自己,申玉禾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发誓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定要将宋凛抓住! 宋凛一路狂奔,未曾好好休息的他此时体力大不如前,跑了没多久便气喘吁吁,巨大的困倦感使他只想睡着,甚至已经不敢再眨眼睛,因为每一次睁开眼睛都伴随着一阵朦胧。 “这是什么地方...”宋凛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屋前,这里的大门被用各种粗大铁索和符咒牢牢封住,但从缝隙中仍然会冒出些许阴风,使人躯体剧寒,直打哆嗦。 尽管已夜幕低垂,然而温度却是使人感到舒适清爽的,这股阴风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此时宋凛已经不想再继续跑了,此刻的他只想躺下去好好的睡一觉,可如果折返回去一定会被申玉禾逮到。看着面前唯一的房屋,纵使感觉这里不好,他也坚持不住了。 他走上前,躺进门前石墩后的一处坑洼里,不去在乎周围的阴冷,深深睡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又越来越远,如此反复数十次,宋凛不禁暗笑道:“这申玉禾也太笨了,我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还找不到呢?” 为什么还找不到呢? 是真的找不到吗? 还是我已经不在那里了。 想到这宋凛猛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的奇特,好似玄幻,好似虚空。 此刻的宋凛正处在一个混沌空间里,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悬空,深深跺了几脚却又那么踏实。 这里的一切都是混乱至极,五种颜色的光束来到宋凛头顶,它们相互融合、相互扭曲,盘旋在一起,像被胡乱搅拌的模样,仔细观察又好像是故意为之。 这些五色光束都来自前方一个光点,说是光点也不对,它白时为亮,既是光点,照亮整片空间。黑时为暗,与周围完美相融,却也使周围又黑暗至极。 那里似乎是一切的原点,宋凛想要走上前一探究竟,恍惚之间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面前,可抬头看去,那些光束仍然在自己的头上。 “是我在动...还是它在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关押我的地方,少年】 第五十一章:测试精元珠 这声音空洞、幽灵,不知道从哪来冒出,却又似乎哪里都有,同时又难以被拒绝,仿佛来自脑海深处的问候。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你被关押在这里?”宋凛紧张起来,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上一秒还在躲避睡觉,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一个如此缥缈的地方,都会紧张。 【你在害怕什么?】 这种穿透心灵的声音再度出现,刚刚的问题全部被抛在脑后。 “我什么时候害怕了!” 宋凛嘶声力竭,若是此时有别人在场,定会被他这种挣狂的样子吓出汗来。 “放我出去!”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愈发急躁的心态,使得宋凛只觉得燥热,迫切想要离开这里的他胡乱的挥舞着手,试图抓破这里。 此时,申玉禾看着躺在自己腿上胡乱抓挠的宋凛,憋笑着摇头躲闪:“睡个觉还这么不老实,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啪! 一个躲闪不及时,申玉禾的小脸就被宋凛的手给糊上了,留下通红的印记… 幻境中的宋凛感觉到自己击中了什么,突然出现真实的感觉让他慌乱的情绪得到了一丝慰藉。 于是继续对着那个方向继续出击…… 【别打了,再打你就要走了。】 听闻此言,宋凛更加得意,有一种抓住敌人弱点的爽感。 “赶紧放我出去!不然我打死你!别以为弄这些吓唬人的东西能够唬住我!” 【千百年来,我独自被封印在这里,你是唯一一个愿意来陪我的】 “谁愿意了!”边说着边继续对着有感知的方向挥拳,当然,除此之外抓、挠、踹、捏,怎么得劲怎么来。 “躲哪去了!出来!” 【咱俩也算有缘,我送你点东西,没事记得来看看我。】 宋凛正在挥舞的手停了下来,双手支在腿上弯腰喘息粗气,空灵的声音使他不得不对这句话做出情绪上的反应。 恍惚之间,头顶上那些盘旋的光束被甩开很少的一部分出来,形成一个混沌的光粒,从宋凛的头顶上直射进去。 就在光粒射进的一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散布遍全身,就好像自己闷憋了很久突然得到释放,那种感觉出尘脱俗,爽快舒畅,使人流连忘返。 “啊!”宋凛大叫一声,身子从台阶上连续翻滚了下来,被惊醒后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泥和台阶上眼神复杂的申玉禾,望着破旧的房屋嘟囔道:“什么情况...我不是在...那是哪里来着?” “夫君,你自言自语什么呢?” “啊?“宋凛还是有些蒙圈,眼神呆滞,有一种傻子的美感:”夫君...谁是你夫君!” 申玉禾听闻宋凛如此绝情,颔首抽泣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对面站着的是一个薄情寡义负心汉。 “你刚刚跟奴家可不是这样的…”做出一副想看又不敢看宋凛的模样,细声细语眼含珍珠,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看看这些红色的地方,都是你刚才亲的!” ……… 这里不得不佩服申玉禾的演技,现在破屋月下,二人独处,既没有旁人也就没有证据,凶猛的演技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品行有绝对把握,以宋凛的性格,说不定还真的会畏罪相许。 “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房子是干什么的?” “事先说好,我回答了你就从了我哦。”说完这句话,只是象征性的停顿了一秒,不给宋凛反驳的机会便开口说道:“这里是宗门禁地,这个房子据说是关押混沌真人地方。” “禁地?禁地为什么没人看守?” “都说了是禁地,怎么会有人看守。” 宋凛无奈,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况且这里被封印了上百年了,地的意义已经转变为了纪念,主要还是用来彰显我神鹤宗历史悠久、实力强劲的。” 宋凛走上前,越是靠近大门越是感觉阴冷,伸出手轻轻抚摸锈迹斑驳的锁链以及带有神秘符咒,一种浓厚的时代气息深入脑海之中。 “没想到竟然被封印在这里...” 宋凛小的时候睡不着,掌门便给他讲起各种以前的故事。 混沌真人,相传在几百年前是梁朝的镇北大真人,后因练就阴阳之力走火入魔,声称世间已经混乱不堪,自诩为混沌真人,欲以重开人间。于是联合信众祸害北方,在其他三路的真人联合绞杀下被封印在并州某处。 “是啊。”申玉禾也走上前发出相同语调的感叹,若不是她的手在宋凛的手上一路摸下来,宋凛还以为她终于正经起来。 “看哪里!有人没穿裤子!” “啥?哪里?”申玉禾一下子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顺着宋凛所指的方向各种眺望。 ...... 回到房间之后,去了其他几人的屋子看了几眼,发现都安然无恙之后才又回到房间内。 宋凛拿起精元珠,注视良久。 如果自己真的可以修炼精气招式,说不定真的可以救出掌门。想到这里便决定今晚忍着疼痛不再睡觉,尽快验证一下。 可正当准备动手划开口子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一旦只是个平凡的身躯,那这种突然出现的希望则会直接破碎,这种的感觉是所不能承受的。 正当犹豫之时,紧握在手中的精元珠突然闪了一下,宋凛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更加用力的握住精元珠。 对这一颇为现象不解,白天交到手中的时候明明只是这个普通的珠子,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越是用力,它却越是发亮?“ 坏了? 宋凛这时想起温若玫还曾经给了一个,赶忙翻找起来。 可新的精元珠还是和之前的那个一样,越用力越是爆闪。 “不会这么巧吧…都坏了?” 不信邪的宋凛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倒进了孙良金的房间,想要拿他的试试。 可当他看见孙良金用丝布将精元珠缠在手上时,内心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就是个废物!连孙良金都坦然面对,我还在犹豫什么!” 于是回到房间,再也没有了任何理由,反而更加决绝起来。 看着手上血流不止的深深伤口,他立刻将精元珠放置其中。 第五十二章:吃醋的马虹失 这一夜宋凛都没有是个安稳觉,疼痛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心中对于自身是否具有精气而感到担忧,甚至在梦里的场景中仍在祈祷,足以可见宋凛此时的心境。 只是每次醒来都会带来不小的失落,手中的精元珠并没任何变化,要说有什么不同,只是比之前稍微亮了一点,也就仅此而已。 “夜明珠...或许到了夜里就会这样吧...”宋凛自言自语道。 一次又一次地醒来,一次又一次地叹气,看着手中的精元珠,有几次都想把它给砸了,但始终都没有动手。 价值不菲是一方面,说不定下次醒来就会有变化,毕竟说是一天一夜呢。 一觉睡到了晌午,太阳透过纱窗照到宋凛的眼上,这一次他睡得很好,翻了个身,手臂也顺势甩到一边,手中的精元珠也被丢了出来,掉到地上发出“咣当”的声音。 这一声响把宋凛给惊醒,就连隔壁的孙良金和周礼也赶忙进来,都以为宋凛摔倒在地上了,生怕错过了这好笑的一幕。 看着半跪在地上,右手死死攥住精元珠,眼神有些彷徨,本想嘲笑宋凛的周礼微微叹了口气,她明白宋凛在想什么,毕竟自己刚醒来后也是这样。 虽说完全测试要等一天一夜,可时间过了一半都没有变化,到了后期就算出现,也只是有精气能力中的低劣的家伙。 不过周礼倒是有着和宋凛不同的心境,虽说自己也明白,一旦有了精气的本领,练成之后救下掌门不能说易如反掌,至少也是有更多的把握。 哪怕不去救,还是按照之前的路子,在前往鸭绿谷的路上也不会在如此艰难。 可这些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整个连同掌门在内的整个青山派都没有一人有精气的本领,向他们这种小门派,有一个出现也不至于沦落到被白莲教的普通教徒给剿灭的现状。 有了更好,没有也不奢求。 孙良金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能有机会测试已经很满足,虽说自己也幻想过,但考虑到自身连基本的武术都没有天赋,这东西就算有,也只是别人盘中餐。 二人缓缓走上前,蹲在宋凛的身旁,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没有说什么,都看得出宋凛心中的失落与不甘,默默地陪伴他,或许是最能安慰他的办法。 “师姐,我们终究是平常人啊。” 周礼微微勾起了嘴,苦笑一下说道:“平常一点有什么不好,本来这些就是预定计划之外的东西,没有精气我们一路不也走过来了吗?该放下还是放下吧。” “是啊,少侠,我和周礼都决定了一会就把精元珠还回去,你也跟我们一起吧,事已至此,若知道自己有了精气,也未必是好事。” 宋凛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这样,他也不想再纠结下去了。 由于温若玫对冬粟病情的担忧,已经早早起床去照顾了,三人只好一起前往宗主院,去归还精元珠。 一路上碰见许多神鹤宗弟子,每一个自觉让开路线,他们的脸上在看到几人后都挂满了笑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周礼和孙良金还在感叹这里的人文风情甚是美好,还不停地规劝宋凛不要过于害羞。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人不是在向他们三个表示友好,而是对着宋凛在笑,那笑其实意味深长! 被让路让惯了的几人这下直直撞向了面前走来的一位少年,他的神情与其他人的“和善”不同,相反,还带有很深的怨气,就好像宋凛等人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可这里毕竟是神鹤宗的地盘,几人还是有礼貌地道了歉并让开了路,可奇怪的是,自打他们与面前发怒的少年相撞后,周围的其他人都停了下来,哪怕是已经走掉的人都特意折返回来,垫脚跳目,想要一探究竟。 见情况不对,孙良金还以为这群围来的人是误会了什么,于是走上前微微鞠躬起来并大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们在说些事情,没注意到你,还请原谅。” 少年名叫马虹失,作为神鹤宗的弟子之一,也是练就一番好枪术,遥想当年马虹失因为枪法出众,被宗主大加赞赏,甚至命其负责和申玉禾陪练。 要知道,申玉禾虽然傻乎乎的,可长得也是出众,就算一点也不淑女,可不代表这种性格的女子就没人喜欢,而马虹失就是好这口的男人。 再加上她本就是宗主之女,为人又没有架子,所有人都很喜欢他,不过宋凛没出现之前,马虹失自认为自己就是申玉禾的梦中情郎,只是碍于身份的原因,不好当面说明,只要自己再努努力,在,说不定就成了。 可宋凛的出现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就在昨晚知道申玉禾当众宣布自己有了丈夫并且还睡了一觉之后,马虹失昨夜的睡眠质量和宋凛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他明白申玉禾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话真假的程度不亚于她之前的各种傻话,比如自己外出一趟,整个村的男人都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之类的。但这次毕竟真人在场。 万一呢...万一呢! 宋凛等人见对方还在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以为是有什么装逼嗜好,于是主动的走到一边,请他先走,给足面子。 哪成想马虹失看见宋凛模样,心中更是越想越气:“长得跟个猴子似的,哪里有我半点英俊潇洒。” 冷哼一声刚准备走,脚都抬了起来,可还是气愤不过,居然身子一转,直冲冲地朝向宋凛走来。 周礼感觉情况不妙张开双臂护住了宋凛,作为师姐的她早已经习惯了。 “刚才真是不小心,你现在这般模样的走过来,难不成还会因为这点小事来找我们麻烦不成!”周礼尽可能收敛起来,但说的话还是带有一些责备的意思,这让马虹失更为不爽。 不过他也是讲理的人,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于是站在原地直指在他眼中像猴子一样的宋凛,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要跟你决斗!” 第五十三章:明天下午,谁不来谁孙子 决斗? 此话一出,周围的看看热闹的人都兴奋起来,连议论声都高了一个声调。 在神鹤宗,弟子之间相互切磋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点到为止,即便受了伤也会有专业的医护团队来治疗,所以,像“切磋”“决斗”这类事情更多是个热闹。 况且这次还是因为争风吃醋的原因,让旁人那些八卦的小心思纷纷活跃了起来。 可其他人明白为什么,宋凛这边确实一脸懵逼。 “我与你素不相识,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决斗?” “我要跟你决斗,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宋凛难掩惊讶的神情,细细品味起来,他想要跟自己决斗,好像确实和自己没关系。 不对!这是诡辩! “那我拒绝,我不跟你决斗!” 马虹失故作看透一切的模样,将头看向一边,装逼极了:“你跟不跟我决斗,这事跟我有关系吗?” 此话一出,场上惊呼。 太无耻了,这实在是太无耻了,宋凛从没听过这番说辞,心中鄙夷到了极点,周礼和孙良金则已经有点蒙圈,听着没问题,可总觉得还是有点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马虹失这么说对于他自己的立场来说并无问题。提出决斗的是他,别人的拒绝当然和他没关系;要跟你决斗是我,你拒绝不拒绝也和我没关系。 马虹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顿时觉得自己有翰林院大学士的水平。 这时,周礼放弃了思考这个诡异的言论,想那些没用的,不如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就是师姐的担当! 周礼站到宋凛面前,双臂张开,一副要拦住任何人接近宋凛的架势,用蔑视的眼神看着马虹失说道:“要跟他决斗,得先过我这关。” “哦?”马虹失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有些架势的女子,然后不屑地冷哼一声:“真不是我瞧不起你,这么大个小伙子还让女人挡在面前,我要你恨不得直接...嗯...直接闭门不出,不和神鹤宗任何女子碰面!” 宋凛的身份马虹失略知一二,说话也是有所斟酌,没说得太绝。 不过若真是这样,也算成功杜绝了宋凛和申玉禾的发展,对马虹失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这宋凛能认?谁还没点脾气了。 不过这脾气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始终慢了周礼一步。 就在宋凛刚准备应战时,周礼转过头来,眯起眼睛微笑地看着宋凛,那是一种许久未见却又似曾相识的微笑,带着久违的自信和从容。 哦,想起来了。 这种笑容在宋凛刚来青山派时,周礼就是一直用这种状态来面对自己,起初还以为周礼就是这种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贤惠师姐,后来才明白,这女的跟陌生人都这副模样,一旦熟识之后,就好像被夺舍一般。 周礼转过头,大踏步地走到马虹失面前,贴得非常接近,这一度让马虹失害羞的脸红起来。 “你...你干嘛!”马虹失有些担心自己五天没洗脸的事被周礼发现并公之于众,赶忙连续向后撤步想拉开距离,可被周礼一手抓着衣领给拉了回来。 “如果怕了,就别找我师弟的麻烦!” 面对步步紧逼的周礼,马虹失根本不想与她纠缠,毕竟他要做到尽量不与其他女子有任何亲密关系,以免自己心爱的玉禾师妹“吃醋”。 一想到自己的师妹通过细致的观察发现自己洁身自好,为了自己杜绝与其他女人交往,然后魂不守舍地爱上自己,最终双宿双飞。马虹失在幻想中沉沦下去。 看着面前突然荡笑的马虹失,周礼倍感恶心反胃。 “喂!”周礼大喊道:“你搁着傻笑什么呢!” 嘶溜~马虹失吸回了险些落下的口水,轻咳两下后注视着周礼,回想起刚刚的挑衅,马虹失只觉得有些无趣。 我一个堂堂正人君子岂会和你斤斤计较? 周礼见对方没有回答,便觉得只是无能鼠辈而已,如果此时周礼就此打住,什么也不说的扭头带着宋凛离开这里,马虹失会觉得一个靠女人撑场子的宋凛也不配和他一较高下,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 不出意外,果然要出意外了。 周礼的小嘴也不是白长的,不嘲讽两句那还能叫周礼? “真是不如我师弟半点能耐,除了装疯卖傻还会什么?” 已打算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的马虹失听到此言后猛地回头,但凡换个人物来嘲讽自己他都不会做出任何表率,唯独宋凛! 夺人所爱,天地不容!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周礼一惊,说就说,谁怕谁? “真是不如我师弟半点能耐,除了装疯卖傻还会什么!” 一次不差! “好好好..”马虹失原地顿步,气得满脸通红,周围的其他弟子也更是热闹,看样子这些人没有白白的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你刚刚说先跟你决斗是吧?”马虹失指着面前的抬头仰鼻的周礼,越看越烦:“行,明天下午,就在武场决斗!” 周围人一阵欢呼。 “师姐...”没等宋凛说完,周礼便捂住了他的嘴,气氛烘托到这了,周礼这暴脾气岂能认怂? “行!谁不来谁孙子!” “好!你给我等着!” 决斗定下来后,马虹失重重地跺了一脚,震得自己腿脚发麻,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周围人见状也七嘴八舌地散去,期待明日的决斗。 待所有人走后,宋凛走上前对周礼说道:“师姐,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完全没必要搭理。” 周礼冷哼一声,单手轻轻地拍着宋凛的肩膀,闭着嘴吐出很长的一口气。 “师弟,你记住,有你师姐在,我就不允许别人欺负你。” 宋凛想了想,以前在青山派的时候,这现在“道貌岸然”的师姐可没少欺负自己,看样子这小子对师姐的蔑视才是她愤怒的真正的原因。 “总之,你记住了,咱俩不惹事,也不怕事!”周礼气得牙痒痒,本来挑衅宋凛就算了,居然还敢蔑视:“我必须得干他一票!” 好家伙,得亏做了正经门派的弟子,就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想必有机会肯定做了那给她揍的不像样子的庄世忠。 无论宋凛如何劝解,周礼始终都不肯不去约战,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先去归还精元珠再说了。 周礼狠狠敲了下一直嘟囔“好像在理...又好像不再理...”的孙良金,陷入逻辑循环的他在周礼的善意提醒下,终于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几人来到宗主院,在跟守门弟子说明情况后便被放了行,毕竟宗主有令,这些人可以随意进出,自然不会过于阻拦。 宗主院二楼会议厅内,现任宗主申鹤云,长老申鹤会,内门大弟子宁界海、柳凤烨、韩擎冥,外门执事申玉嬛,共计六人坐在一起商讨着白莲教徒的处理事宜。 申鹤云:“白十花死了,这人是白莲教内的第十护法,此番前去沟通可能会有危险。” 申鹤会:“这白十花也算是个精气高手,怎么会被玉禾那丫头一击断头的?” 几人纷纷看向宁界海,在场的只有他当时目睹了一切,况且他才是领头的,现在出了岔子,自然首当其冲。 宁界海额头的上如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擦了擦说道:“当时我是认出来的他是白十花的,也已经嘱咐玉禾上前做做样子让他投降就好,哪曾想玉禾手下的枪居然这能一击断头。” 申玉嬛:“一击?白十花据我所知,他的精气护体除非是神兵利器,否则再锋利的兵刃也无法一击击破吧?” 宁界海也知道这番说辞无法推脱自身丢失职守的责任,可事实所见就是这样,按理来说他那个级别的高手,就是没有精气护体,依靠自身的体术也不至于如韭菜一般被断了头。 难道说......白莲教的实力只是吹嘘而已,实际水平外强中干? 柳凤烨率先想到这点,兴奋地站起来对着众人高喊道:“白莲教的十众护法只有如此水平,连玉禾都可以轻易斩头,说不定这幽州之地我们可以吞掉!” 一旦在幽州建立第二个神鹤宗,长老年事已高,当年宗主之位失利后对于权力已经再无他求,外门执事本来已经属于外门顶天,那么代理宗主的位子一定会在他们这几个内门大弟子中诞生。 韩擎冥此时也赶紧站了起来,高过柳凤烨一个头的他更吸引众人目光,说道:“凤烨说的不无可能,幽州本就属于边境苦寒之地,人烟稀少,能力者更是稀缺。那里除了一个白莲教,其他没一个像样的,即便白莲教扫平了幽州,也不能证明什么。” 眼见韩擎冥此时抢了自己风头,柳凤烨冲动地伸出手强行将他向后横摆了几步,自己则挡在他面前,自告奋勇:“我愿请命带队,前去于白莲教谈判,探探他们的虚实!” 第五十四章:阴阳之子 柳凤烨和韩擎冥虽然同为内门大弟子,但二人正如他们的精气属性一样,柳凤烨为火,韩擎冥为水,互不相容,互有牵制。 虽然申鹤云一直劝解他们要好好相处,但收效甚微,相比之下宁界海就温雅很多,与二人都相互要好,却又保持着一定距离。 申鹤会看着那二人互相争论模样,哪里像个内门大弟子该有的谦虚,转而看向在一旁即便担了责任也不急不躁的宁界海:“小海,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宁界海正在喝着茶,听闻长老突然问自己,便匆忙地放下回复道:“凤烨和擎冥说的不无道理,在幽州的探子也曾目睹过白莲教剿灭其他小门派的过程,事实上没有任何一场是具备等水平的战斗的,偷袭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也就是说,你也赞同凤烨和擎冥的主张,与白莲教开战?” 宁界海看了看宗主申鹤云,后者自打提出染指幽州的建议后便一直低头不语,按照宁界海对他的了解,如果不同意,早就第一个站出来给他俩两脚。 那也就证明,宗主或许偏向于这个计划。 “白莲教在幽州臭名昭著,如果我们能接手,说不定幽州江湖也能如同并州一样,一片祥和。”宁界海如是说道。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讨论来讨论去,宗主如果不发话,再怎么说都没用, 咚咚咚... 几声踩踏楼梯的声音传来,几人都顺着声音看向楼梯口,心中不免疑惑是谁能这般大声踏步,毫无规矩。 宋凛等人进来后看着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顿时觉得来的不是时候,转身便要离开,申鹤云赶忙拦下了下来。 “几位不必惊慌,我们只是在闲聊叙旧。”申鹤云起身走上前拦住几人,宁界海也跟了上去,半推半请的让几人入座。 “几位来此有什么事啊?” “我们来归还精元珠的。”宋凛回答道。 “哦?各位测试完了?” 几人尴尬地一笑,纷纷将手中的精元珠放在桌面上,从这几人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并没有什么效果。 柳凤烨走上前随手握住一颗精元珠,顿时迸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翘起一边的嘴角不屑地说道:“这精元珠也是夜明珠,不论何种东西经过人手之后可就不属于崭新的了,效果减半不说,连价值也随之锐减。” 言外之意便是对这几个公主身边来的人的嘲讽,不去享用宫里的资源,跑来这神鹤宗浪费东西,真是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然而,除了孙良金之外,不谙世事的二人都没听出面前这个陌生人的弦外之音,还以为是刚见面随口找的话题,竟然还讨论起来:“有道理,但是也有例外,我曾听说过一个带娃的寡妇彩礼比隔壁大姑娘还高,你说离谱不?” 孙良金用手使劲捂着嘴,避免自己笑出声来,轻轻戳了几下宋凛,别让他再说下去。 柳凤烨脸都黑了,不愿意与这等有后台没本事情商还低的人共事,放回 韩擎冥看了一眼申鹤会,后者微微点点头,二人也随之离去,申玉嬛不走,她作为外门执事到是听说过面前这个傻小子的“威名”。 她不走,她想看看这小子能有什么能耐,能将自己妹妹给吸引住。 申鹤云呵呵一笑,若是实在没有精气,这也无伤大雅,洗一洗还能用,可一旦沾染上了精气,那就是连一颗普通的夜明珠都不如了,价值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共四颗珠子,除去刚刚柳凤烨注入精气的那一颗,剩下三颗宁界海都仔细检查,这倒不是嫌弃宋凛等人,而是要仔细端摸,万一真的有什么细微上显现而没有被发现,这珠子被卖出去叫买家发现了,这得赔不少钱。 孙良金这颗,干净。 周礼这颗,干净。 “你怎么两颗?” “医房那小姑娘给的。” “哦。”宁界海随便回应了一声,便继续端摩下去。 这一次没有很迅速,反而开始找各种光源来看,眉头忽然紧锁,甚至不自觉地连连称奇。 本来还在安详喝茶的申鹤云见宁界海的模样轻轻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宋凛。 “太奇怪了,我从未见过这般变化,它的表现不同于我见过的任何模样,不红不蓝不青不黄,哪怕是金属性也不是那种实心白,而是一种不断流动的“混白”,要说是灰又有些不严谨了!” 申玉嬛收起玩味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周礼和孙良金更是诧异,二人左右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凛。 这小子在房间里是不是在跟我俩演戏呢? 申鹤云走上前和宁界海一起观察,二人对视一眼,一起转过头注视着宋凛。 “你放在哪只手?”申鹤云语速很快,显得很是焦急。 “右...右手...” “你说你有两颗,那一颗哪去了?” 宁界海赶忙说道:“被柳凤烨沾染了...” 申鹤云大踏步走了过来,将周礼和孙良金的精元珠结结实实地怼到宋凛的左右手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右手的精元珠发出淡淡的白光,和之前一样。 而左手上的那颗,居然显现出稀疏的黑雾,和右手上的一样,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但此时所有人都极度专精,所以都发现了这一点。 左黑右白,却黑中带白,白中混黑,恰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便是阴阳之术! 阴阳之术是五行之术的根源,一旦修炼得成,一人便可使唤五行之术里的所有已知招式,但却更是稀少,百年来也未必能出现一个。 尽管如此,可着精元珠的显现却极其微弱,申鹤云重咳了两声,一是表达震惊,二则是吩咐宁界海去取来更为精致上乘的精元珠来。 宁界海心领神会,快速起身去库房里取精元珠,申鹤云想了一会还是不放心,自己也亲自去取。 宋凛愣住了,这阴阳之力在强度上有强弱差别,可在精气术人里却没有参差之别,就算不能熟练运用阴阳之力的招式,专注于金木水火土其中之一也会有不小成就。 因此,拥有阴阳之术的人一旦出现,哪怕是附着在一个没有任何武力天赋的人身上,也会被众教派所供奉。 没人能保证究竟能爆发出多大潜力。 申玉嬛此时开始敬佩起她那个“疯妹妹”申玉禾了,难道说她真是个天才,仅此一面就能相中拥有阴阳之术的人? “师弟!” “少侠!” 二人齐声说道“你好牛啊!” 此时库房那边出现噼里啪啦的翻找声,紧接着申鹤云带着满脸灰尘,亮白的胡须都有些变混了起来。 “来,拿着!”申鹤云将两颗精元珠从更为精致的盒子中取出来放到宋凛的手上,顷刻间又都围了上来。 一样的变化,没有任何增强,不过至少可以证明宋凛此时真有了阴阳之力,但确实很是微弱。 “无碍无碍,有了便是喜事,大喜啊!大喜!”申鹤云大声说道,情绪极其激动,就好像是他自己或是神鹤宗出了一位阴阳体质的高徒一般。 宋凛难以置信,每个少年或多或少都会幻想自己的与众不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成熟的心智会渐渐接受自己的平庸。 可现如今,当这份与众不同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真的就如同地禽突然遨游天空,象征着自己乃是真正的天鸟一般。 宋凛此刻的心境就是这样。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周礼此时的脑袋瓜就突然灵光了起来,通过申鹤云的极端兴奋她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不安,彻着宋凛就准备拉他离开这里。 谁料上一秒还在喜笑颜开的申鹤云,见到宋凛要走,表情马上变得阴险起来,一把夺过宋凛将他老实地按在座位上,毫不掩饰欲望的眼神让人生畏。 一旦神鹤宗拥有一位阴阳体质的弟子,别说是幽州,几乎可以雄视整个北方江湖! 宁界海此时也明白了宗主的想法,他还保持着理性,这样做毕竟有损宗门颜面,况且对方还是和长公主交情颇深,无论如何,现在也要控制住局面。 申玉嬛也是这样认为。 孙良金眼见周礼杀心渐起,虽然她现在或许能和没有精气具现的申玉嬛掰扯两下,但面对宁界海或是申鹤云都没有丝毫的胜算,可即便如此,她也会上。 孙良金明白,发现师姐不对劲的宋凛更是明白,于是,在场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协助申鹤云的贪婪。 最终,在众人的合理劝说下,申鹤云的理智被强行拉了回来,宁界海暗示申玉嬛控制好宗主,自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宗主院。 “宗主,你这是何必,就算有了阴阳体质的人,他也是长公主的人,你这样无非是和朝廷做对。” 尽管眼下释放了宋凛,申鹤云依然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兴奋和喜悦,他仍然表现的脸色通红、额头直冒大汗,双眼泛着奸诈的亮光,笑容洋溢却暗藏贪婪,不时的在脸颊翘起,荡漾不停。 “我一定要得到他,不论用何种办法!” 第五十五章:阴阳之子没了 申玉嬛还是想要劝谏一下,但申鹤云突然转过头来,目光极其犀利:“我听说这个叫宋凛的小子很喜欢玉禾?” “啊......啊?”申玉嬛跟申玉禾聊过,她明明记得当时说的是申玉禾看上了宋凛,现在传闻已经颠倒至这种程度了? “其实,你要是想撮合他俩,也未必可成,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上似乎还带着某种任务。”申玉嬛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玉禾那丫头你又不是不清楚,疯疯癫癫的,你自己都不是很喜欢她,还指望人家能帮你?” 申鹤云沉默了一会,期间不停地喝茶,再次开口已经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你想要什么?” “瞧你说的,咱们虽然是嫡系,可也算是一家人。” “你如果这能让玉禾接受宋凛,让他留下来,倒是副宗主或者幽州的代理宗主可以交给你。” 申玉嬛目光忽闪一下,她虽然是外门执事,掌管着神鹤宗八成的力量,但都是属于外门级别的,在神鹤宗里,外门和内门实力可以说天差地别,一个内门弟子可以单挑十个外门弟子,而向宁界海他们三个对于精气运用极其熟练,更是内门中的顶级的存在。 谁不想手底下有更强力的部下呢?这样的话自己的意志可以更加完善的推行下去,申玉嬛早就想在武场周围种上一片紫阳花了... 宗主院外,周礼满脸愤怒地盯着宁界海,这种眼神从下来后就一直这样,这让宁界海很习惯。 实在看不下去了,周礼又把目光这种目光投向还在暗自窃喜的宋凛。 宋凛在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后便收起来傻笑,而是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和孙良金的手指打起了架。 若不是宋凛一直劝周礼冷静,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还不能走,周礼当然懂他意思,不然早就拉着他立马离开神鹤宗。 所以她现在对着宋凛也怨气颇深。 周礼的“气场”过于强大,连孙良金都被压得不知所措,三个大小伙子被周礼一人所俯视,实在是太狼狈了。 宁界海一看这样可不行啊,自己也算是帮助宋凛离开的帮手啊,凭什么被周礼轻视,于是他起身建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冬小姐吧,她的治疗目前已经开始了!” 周礼轻哼一声,拉着宋凛就走,她可不敢放开宋凛,现在神鹤宗的每一个弟子在周礼眼中都是恶魔,尤其是那个宗主和申玉禾,简直是会吃人的恶魔。 几人跟在周礼的屁股后面排成一排,就像鸭妈妈带着鸭宝宝过河一样,井井有条,紧紧有序。 可在即将接近医房的时候,里面便传来了不小的争吵声,此事迅速引起四人的广泛关注,一下便从鸭群变成了村口老太太,纷纷趴在门口上下叠在一起,偷听着,想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听温若玫先是大喊:“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用这麻黄,这东西治标不治本,光止住痛了,什么症状都看不出来!” 紧接着对方回驳道:“你是真事儿逼,这里咱俩谁是老大?我也跟你说了很多遍,我是这点负责人,你要来就静悄悄的,别在这干扰我!” 宁界海眉头一紧,怎么可以对客人说这种无礼的话,他虽然没有管教权,但很多人还是会对这个内门大弟子几分面子。 二人正在争吵,大门被猛地推开,正准备继续回怼的王晟见宁界海怒目而视,心中顿感一惊,赶忙上前谄媚地迎接。 “宁师兄怎么来了,我刚刚...” 宁界海没让王晟说完,便大声打断他的话,怒斥道:“住嘴!我都听人说了,你在这对外来的客人出言不逊,是与不是!” 宁界海怎么会承认自己有偷听的下三烂行为呢。 王晟颤抖着笑着,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可不停颤抖的嘴角仍然将自身的不安显露无疑。 “我...我们只是...” “我们只是在探讨治疗方案,没有争吵,是吧?王胖子?”温若玫冷冷的说道。 要是宁界海不在,这温若玫说一句王胖子他就急眼一次,若是前面加一个“死”字,究极进化成“死胖子”,那王晟只好强行将她赶出去了。 “是是是,温小姐所言甚是。” 宁界海怎会看不出来这是替王晟说辞,见对方也不计较,宁界海也不再继续追究下去。 “她怎么样了?” 王晟赶紧上前说道:“现在的治疗稳步推进中,预计10天后就会苏醒过来。当然了,还是得益于上次宁师兄采药行动的指挥得当,药物库存充足。 温若玫做了个鬼脸表示不屑,她十分讨厌这种拍马屁的行为。 宁界海摆了摆手,上次指挥外门弟子去上山采药遇到不少凶兽围堵、埋伏,若不是自己指挥督战,这群人便会一触即溃,届时可不是只有几人负伤那么简单了。 这群外门弟子虽然武力不强,但艺术造诣颇高,每天只有半时辰练武,却有三个时辰来练舞、绘画、吟诗,每月供奉给朝廷诗词歌赋就有不少,宁界海纵然对此意见很大,但这是宗主默许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对了,你们几个怎么来了?”温若玫走到宋凛身边说道。 问到这宋凛再度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看见他的颜样子周礼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他啊,检测精气了,据说还是十分稀有的阴阳属性。” “哇!”温若玫不懂,但温若玫很高兴,如果自己得到了稀有的药材,也会很开心,道:“那真是恭喜你啊,宋哥哥~” “呕!”王晟听着温若玫装嗲的声线,故意做出丑相来调侃起来,被宁界海一个横扇,王晟便捂着脑袋不再嘚瑟了。 宋凛走到冬粟床前,看着她安详的面容,长舒一口气。这一趟不仅救了人,还让自己测出来精气,简直是双喜临门。 有些人在心满意足的时候总会做出些奇怪的举动,此时的宋凛就是,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冬粟的手腕上,缓慢地轻拍着,满眼欣慰地看着冬粟。 突然,宋凛的身体剧烈抽搐一下,这一下别说宋凛,就连其他人都被吓到。 “怎么了你?抽什么?”周礼走上前拉起宋凛,担忧地问道。 “没...没怎么,我累了,先回去吧!”宋凛有些不安,他在触碰到冬粟的一瞬间,就感觉体内像是被一种莫名袭来的力量给拉走了什么东西,失去之后整个人轻飘飘的,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便是深沉的疲倦。 周礼虽然不知道宋凛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拉着宋凛往客房走,孙良金跟温若玫也觉得宋凛怪怪的,于是也跟了回去。 客房内,宋凛无力的倚靠在床头,其他人坐在床沿上,都是满脸担忧,因为此时宋凛的情况很不好,面色惨白不说,虚汗更是止不住的流,活脱脱一副得了大病的模样。 “若玫,你看看我师弟他怎么了?” 温若玫上前闻了闻宋凛的气息,又认真地把了下脉,得到的结论为体虚。 “体虚?!”周礼大惊,孙良金也是满脸不惊讶。 宋凛给人的感觉虽然说不上是生龙活虎,但也是活力十足的感觉,怎么会突然体虚? 周礼难以置信,爬上床双手握住宋凛的肩膀,小声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干坏事了?” 宋凛本就难受,听此一言心中更是悲鸣起来,这周礼好的时候让他舒服死,不懂事的时候真是让他恨死! 周礼被一把推开,见此情形温若玫也察觉到了什么,解释道:“他是体虚,不是阳虚......” “噗呲!”孙良金忍不住笑了出来,周礼满脸通红,上前认错:“我不是担心你嘛...节制一点总没错...” “没有的事!” “好好好...” 温若玫赶忙上前劝架,宋凛此刻的状态可不能再动肝火。 “宋哥哥,你再想想,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宋凛白了周礼一眼,后者眯着眼露出阳光温暖的笑容,让人难以对其发怒。 “我只是碰了下冬粟,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然后就成现在的样子...” “可是你来的时候就是背着冬粟来的呀,如果是因为触碰了她才这样子,早就应该体虚了。” 孙良金这时站起来问道:“那什么原因会导致体虚呢?” “很多,比如说干坏事。” “温若玫!” “嘿嘿...”温若玫傻笑一下,然后正经地继续说道:“体质不行、营养不良、生活习惯不规律都可能导致体虚。不过这些原因都不会突然让身体虚弱,唯一能够在短时间内导致体虚的,便是精气者的精气大量丧失。” “嗯...”孙良金来回走动,不断思考着温若玫的话。 此时,周礼仍然对宋凛投来复杂的目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以前在青山派的时候,她曾经抓到过宋凛的小活动,至于为什么是抓,那就要以后再说了。 第五十六章:失而复得 “少侠....会不会是你....失去精气能力了?”孙良金小心翼翼地说着,宋凛刚刚觉醒测出精气能力,一路上的欢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一旦转瞬即逝,这对他的打击也蛮大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宋凛不是没想,而是不敢想,怕错,也怕丢。 周礼叹了口气,抚摸着宋凛头发安慰道:“我再去找他们借一下试试看,有没有都无所谓,本来也没指望这个。” 宋凛呆呆地点点头。 周礼的行动很迅速,出发、求借、归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赶了回来。 一见到精元珠,宋凛赶紧爬了过去握住精元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时刻关注着变化。 ...... 时间不断的流逝,握到手心出了汗还是没有变化,情急之下直接狠心割开了一个深红的伤口,可血液只是顺着精元珠与手心的空隙流了下来,一滴一毫都没用沾染上,更别说变化了。 “算了!若玫,你给他赶紧止血!”周礼见并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精气确实消失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测试下去了。 看着手上的绷带,宋凛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失望、迷茫、彷徨、自嘲...恍惚之间周围模糊了起来,原来是泪水已经占据整个眼眶。 “你们先走吧,我想静静。”宋凛侧身躺下,言语之中表现出微微的颤抖。 周礼想继续安慰一下,被温若玫拦住了。 几人走后,宋凛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在墙外床沿上的挂着的申玉禾放弃思考“静静”是谁这个问题,此时,没有什么是在男人受伤时候的美女安慰更为重要了。 “吼~哈!”申玉禾直接打开窗户,为了凸显自己,居然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才平稳落地。 宋凛满嘴鼻涕满眼泪的半起身,扭头来看着突然出现的申玉禾,一脸疑惑。 因为宋凛的模样过于离谱,申玉禾一个没忍住“噗呲”一下呛笑了出来。 没错,大鼻涕也喷涌而出。 “我的老天爷,夫君你这模样,我有点不喜欢你了!” 宋凛擤了下鼻子,语气蔫蔫地说道:“你从哪来的?” 申玉禾抽了张纸,走上前替宋凛擦拭,眼神中充满着宠你宠溺:“当然是从你的心里啦~我的夫君。” “换个词,我心情不好。” “那你叫啥?” “我叫孙良金。”宋凛回复道。 申玉禾双眼放光,知道了宋凛的名字,这趟就算没白来。 “好名字!咱俩简直天生一对,古人都给我们想好了,金玉良缘嘛!” “......”宋凛有些无语,阴差阳错还给圆满上了。“你走吧,我心情不好,现在不是陪你闹的时候。” 申玉禾嗤笑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看透了一切,大言不惭的说道:“你放心,我申玉禾别的没有,就是情商高,我知道你这时候特别需要我! 所以! 我! 申玉禾来啦!” 这一声大喊不仅让宋凛一激灵,甚至还把隔壁聚在一起商讨怎么安慰宋凛的周礼等人给吸引了过来。 自己种地还能让猪给拱了? 周礼和温若玫看见这个“猪猪”申玉禾正在祸害“白菜”宋凛,两人咬牙切齿地跑上去拉开二人。 申玉禾知道这两人非同小可,似乎是宋凛的姐姐和妹妹,也不好现在闹掰,于是也不反抗,任由两人生拉硬扯。 但,深沉的爱哪能被外力所斩断。 真爱无敌! “今天就是化成蝶,也要一起飞到天上去!” 这一说,周礼和温若玫更是大笑了。孙良金看不下去,趁着几人强力对抗之际想要偷偷解救被申玉禾卡住脖子的宋凛,没成想被发现了,五个人瞬间缠在一起。 经过激烈的角逐,五个人从床上一直斗到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这时,门外突然来了一位长相乖巧的小师妹:“玉禾师姐,玉嬛执事急找你,快去吧!” 申玉禾冷哼一声,抹了一把鼻涕甩到温若玫身上,后者被恶心的直忙后腿,一下撞到宋凛的怀里。 若不是此时有急事,想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看着申玉禾的背影,恍然之间,宋凛有所顿悟。 之前说的没错,如果说阴阳之气之前就有,自己一路背着冬粟而来,早就应该出现问题了,可为什么偏偏是精元珠测出之后会出现不适呢? 若是因为精元珠,刚刚到二次测试怎么会没有效果。 真要说这之间有什么异样,那也就是被申玉禾追赶的时候,在禁地之外做的一场梦。 虽说是梦,真实感之强烈就好像真实发生一样,以至于之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记得在梦中,虚幻的声音曾经告诉自己,送了点东西,那会不会就是这所谓的阴阳之气呢? “不是没有可能...”送了自言自语道。 “什么?” “没...没什么,我累了...”宋凛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想法,这倒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而是现在还不确定自己所想的是否为真,他要决定今晚再去试试。 后来,几人合力将窗户封得死死的,临走的时候还把门给插上了,防申玉禾跟防狼似的。 深夜,宋凛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撬开了窗户,一伸头便被吓了一跳。 申玉禾又挂在窗沿上蠢蠢欲动,她已经在那里捣鼓有一段时间了,正一筹莫展之际,宋凛的出现温暖了申玉禾差点心灰意冷的思念。 她嘿嘿一笑,大门牙在月亮的照耀下锃锃发亮。 很好!就是这样!完美复原! 本以为宋凛会害羞地立马关上窗,没成想居然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虽然这表情在夜里有些可怕,不过申玉禾她愿意! 于是,一幅奇异的景象在神鹤宗的夜里出现了。 两个像人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一男一女呲着嘴露出洁白的大牙,在月圆之夜嘻嘻哈哈的你追我赶,这一幕被失眠之人发现,一传十,十传百,成为了神鹤宗深夜传说之一。 再次来到这无人看守的禁地,那股熟悉的阴冷再次到来,体虚的宋凛被这阴冷一刺激,困倦再次袭来。 申玉禾站在远处,她只是有些爱闹,但并不笨,白天都偷听和宋凛突然反常也能大概猜出一点来,所以,她不去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 再次回到那混沌的空间,与之前的心境不同,这次,宋凛带着困惑和欲望而来。 【你来了】 “我有一事不解!”这次和之前一样,他仍然分不清声音传来的方向对着虚无的方向空喊:“你说送我的东西,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我想知道,你送我的是不是阴阳之力!” 【你猜】 还挺调皮... “不是就算了,下次不来了。”宋凛有些赌气的说道。 【?】 嗯?没有声音,却感受到了深深的不解。 “你什么意思?” 【你在威胁我?】 “你先回答我。” 【你知道我曾经是谁吗?】 “不知道,只知道现在你什么也不是。” 【我能给你阴阳之气,难道还不能灭了你?】 这声音中充斥着不服与激动,宋凛心想:“果然是你给的,而且看样子很好刺激,或许可以在弄点来。” 【真不要脸】 宋凛小脸一红,没想到自己的心里话会被对察觉到,不过想想也是,对方的疑惑自己也能感知到,说不定在这里双方都感知是有些相同的。 “对不起!”很果断的道歉。 【你本是一个素人,不认识我,你这辈子只能是一个天赋很差的武夫,现在劝你识相点,本真人高兴了或许可以再赏你一些 放空...放空...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想法。 “那我走?” 【......】 【你怎么走?】 “现在申玉禾就在我身旁,我只要挥动拳头,她就会叫醒我哦!” 【好吧...那我给你点,下次回来记得多跟我聊聊。另外,这里的藏经阁可以去好好学习些招数,你也算我半个弟子了,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那个带走你阴阳之气的女孩给带来】 听着这略显匆忙的告别之言,宋凛有些不解,他也没有挥动拳头。 而且,就算挥动了,他之前也没有跟申玉禾串通,这一切都是他编的啊! 然后,宋凛便醒了,而且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被申玉禾单肩扛着狂奔,周围的建筑都在倒走,一抬头,发现周礼和温若玫眼冒红光、杀气腾腾地追赶着申玉禾。 “哈哈哈,太爽了夫君,就好像两个人私奔一样,真是太浪漫啦!” 听此一言,后方追赶者的速度更快了.... 忙活了一个晚上,临近清晨宋凛才回到房间里看着散落在床头的两颗精元珠,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握了起来,足足从一数到五百,才缓慢地睁开眼。 只见右手冒着闪亮的白光,犹如午阳照耀在大雪之后的平原;左手透着比周围还黑的混圈。 这次不用再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些细微的变化,每一个都体现的淋漓尽致,因为,这一黑一白,各自占据了半个房间。 第五十七章:藏经阁里的老毕登 这黑白两部分各自按照顺时针的方向互相侵蚀,却又不完全融合。 “这下牛逼了...”宋凛感叹道。 经过这次的失而复得,宋凛再也不窃喜了,他明确了几个思路,一是绝对不再亲自触碰冬粟,二是死死地保密住。 以周礼那激动的性格和敏锐的察觉力,一旦自己告知了,真的担心会暴露,最好的隐藏就是要让他们真的相信自己失去了阴阳之气。 不过这申鹤云是真的离谱,现在回想起来,那副贪婪的目光都不禁让宋凛打个冷战。 如今,自己失去的能力的消息只有自己人和申玉禾那边,如果想要让申鹤云放弃自己,只能和申玉禾帮忙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越想头越大,外面负责敲钟的弟子重重地敲响了三下醒钟,这意味着神鹤宗新的一天依然开始,而自己的新生活,也正式开始。 “睡觉咯~”宋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便躺下睡去。 宗主院会议厅内,原先的几人如期到场,白莲教徒已经被关押在神鹤宗两天两夜了,这群人数不少,而且有越来难以管理,就连看守他们的几个弟子都险些被袭。 于是,如何尽快处理这批人再度被提上了日程,以及,如何拉拢宋凛成为神鹤宗的一员。 得益于上次的建议,这次的讨论没有再出现剑拔弩张的场面,并且颇为顺利。 “现在除了申玉嬛以外,大家似乎都更倾向于凤烨的主张啊。”申鹤云面露微笑的对着周围人说道,很显然,染指幽州,扩大地盘,也符合申鹤云的主张。 宁界海从始至终都是听从于申鹤云的,所以对此并无异议,至于最大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操作的事了。 这件事倒分为两派,一派以柳凤烨、韩擎冥、长老申鹤会为主,他们几个更倾向于以押送白莲教徒为表现,在谈判时采取漫天要价的方式,迫使双方直接开战。 在他们的构想中,作为排名第十的护法白十花都能被申玉禾轻易拿下,再往上哪怕是传闻在练就邪阴之术的白莲教主——墨耳,也不会像传说那般强大,即便产生伤亡,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急功近利往往产生轻敌的想法。 另一派倒不是申玉嬛的想法,而是按照以申鹤云和宁界海的路线,先继续扣留白莲教徒,利用宋凛这个罕见的阴阳之子的身份,向天下宣布自己宗派获得了难以对抗的力量,来迫使白莲教内部产生恐慌。 一般来说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其内部会产生数个派系,届时在通过威逼利诱,然后再以武力攻伐,则收效会更好。 但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宋凛归从。 通俗来说,主战派本身就出现了分歧。一方急攻,一方缓图。 虽然申鹤云是宗主,但作为刚上任没两年的他来说,也不能强行推进自己的意志,不然早就动用宗主的一票通过权了。 “那我走?”申玉嬛起身准备离开,这群内门的人全然不顾及外门弟子的人权,真要打起来,恐怕又像并州江湖兼并时的那样无情。 要知道,作为大燕朝廷最为优待的并州,这里的宗派数量和质量,可是比其他任何一处的江湖都要复杂得多,而神鹤宗在五年前,外门弟子可有3000人之众...... 因此,弃武从艺便是新任外门执事申玉嬛的首要政策。 见申玉嬛要走,申鹤云赶忙起身拉回了申玉嬛,作为他这条路上的唯一不确定——宋凛,申玉嬛的作用就大很多。 当然,这都要归功于越来越离谱的谣言,然后申玉嬛并不想去戳破这轻而易举就能证实的荒唐,连同宁界海也是。 “留下来听听无妨,你也是神鹤宗的执事,提提意见嘛。” “玉嬛别再去想那几个不通音律的武夫了,改天我好好教育教育他们。”申鹤会嘲讽起来,连同韩擎冥一同附笑。 时至晌午,也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饿了的感觉还是肚子饿了产生的“咕咕”声,宋凛睁开了双眼,担心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再又试了一次之后,才安定下来,随后便狠狠地向着窗外扔去。 这破窗声叫周礼等人听得一清二楚,担心宋凛再次被拐跑,几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周礼等人刚一进来,便看见窗户上漏了两个圆形的窟窿,宋凛则呆呆地望向远方。 “师弟...没事,这样也不是坏消息,最起码那群人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嗯...”宋凛轻声回答,若是不知情的其他人在场定会觉得宋凛的表情很是生硬,但周礼等人都见过宋凛的沮丧与失落,对此也没有察觉。 然后,宋凛做出一个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 他面露难堪地走来过来,张开双臂将三人轻轻地搂抱在一起,几人还以为宋凛这是在寻求安慰,便也纷纷抱住,轻轻拍打。 其实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只不过不是失去能力后的安慰,而是对同伴欺瞒的不安。 几人结伴出来,宋凛心想既然自己再度掌握了阴阳之气,还有最开始已经商量好了的在这里偷师学艺的厚脸皮预谋,所以,当务之急是听从禁地的指引,去藏经阁。 当宋凛提起这个想法时,除了温若玫外都跟了过去,看着温若玫的背影,宋凛心想这人不当御医可惜了。 来到藏经阁,管事见是宋凛等人到来,便也不做阻拦,一是宗主曾有言在先,二是这人的名气已经响彻神鹤宗,他要赶紧去通知申玉禾,这出好戏他想亲自观看。 几人进入藏经阁后,先是绕过门前一个巨大的印有数只仙鹤的屏风,穿过一条画有历代宗主画像的长廊,才算真正来到可以取书习闻的地方。 藏经阁共有五层,第一层是世间各地的奇闻轶事、人文风俗的普天阁;第二层是典藏各代音乐舞蹈的升华阁;第三层是可以使用多种乐器的闻妙阁。 几人爬了四层,才真正到了藏有各路招式的楼层,上面赫然刻着——痴武房。 虽然只隔了一层,但相对于其他楼层的喧哗鼎沸,来到这里就好像它俩根本不属于一个整体,已经不能用冷清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无人之地。 虽然这样说对那位在书房里睡大觉的白胡子老头很不礼貌。 看见这里大门敞开,几人便径直走了进去,把地板踩得嘎吱嘎吱的。 这下倒好,惹到了这老头清净。 “咳咳!” 老头重咳一声,可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大病,而是自己的美梦被这几人夺了去,有些不舒服。 几人可不管这老头,或者说压根没注意到这老头,满屋的书架上的武术典籍,原本也好,抄本也罢,悉数堆积在这里,上面的蜘蛛网都结了一层又一层,地上虫子的干尸那是一个又一个。 “哇,这里可比我们那里的气派多了,师弟你看,这本《破荒剑术》我们那里只有半本抄文哎,这里居然有原本!” 周礼笑得合不拢嘴,当初就是她都没有资格去学习这剑法,门派小巧,资源更是有限。 那半部抄本倒是被她那率先战死的师兄学了大半,想到这,几分悲伤涌上心头。 “咳咳咳!咳咳咳!”老头好歹也是长辈,再怎么说也不能和这些小孩计较,只能更加用力地咳嗽,想要激起对方的自觉性,可惜劲用大了,居然干呕了起来: “呕——” 咳嗽的声音没几人自动过滤去了,但他这干呕的声音实在是太奇怪,几人连忙顺着声音地看去,还以为是有这里有头老牛在反刍。 “我去,有人!”周礼大喊道。 老头咽了咽嗓子,这股味道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受不了,故而面带苦涩地斥责道:“你们这群外人一点素质都没有,没看见我在睡觉吗!尤其是你!更不要仗着自己有阴阳之气就可以胡作非为!赶紧把脚拿开!” 宋凛见对方直冲地说责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地踩住了一本武术书籍,赶忙捡起拍去灰尘,抹去鞋印,轻稳地放回原本空隙之中。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阴阳之气的事,连藏经阁里的老头都知道了?”宋凛转头问着孙良金,后者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听到宋凛叫自己老头,更加坐实了这个人狂妄自大,于是怒火中烧,猛站起身来。 可惜起猛了,刚毅站起来便感觉头晕目眩,四周金星闪闪,正当老头要倒下时宋凛等人赶紧跑来给搀扶住。 “这老头,身体不行就不要起的这么猛啊!”周礼声音很大,但满满的都是对老人的关爱。 老头撇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扶着自己,本着为老不尊的原则,老头一个瘫软便倒在了周礼的怀里,然后便被周礼一脚踢飞。 “别伤了他!”宋凛大喊道。 一个站起来都颤颤巍巍的老头,哪能经得起周礼这虎躯一脚。 几人再度将老头给扶了起来,那一脚周礼用了很大的力气,别说是老头,就是宋凛挨上一脚也得疼半天。 这下老头可以名正言顺的躺在周礼滑嫩的玉腿上了。 第五十八章:老毕登的名字叫申鹤旋 嗅嗅嗅... “老头,我敬你是老人家,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是再躺在我腿上闻來闻去的,我可就不客气了。”周礼冷峻的说道。 嗅嗅嗅... 宋凛眼疾手快,在周礼挥拳之前将老头拉了出来,否则这一拳下去,肯定能掉几颗牙。 “你躺我腿上。”宋凛说道。 老者听闻立马站了起来,精神居然还比之前更加焕发:“我好了。” ...... 宋凛挪过去先是控制住怒不可遏的周礼,然后才对着老者问道:“老头,你...” 老者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转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在阳光进入痴武房的一瞬间,他转了过来。 瞬间刺眼的阳光让几人暂时失明,稍微适应好了以后才缓慢地睁开眼睛,老头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他身躯上穿过,自己则是黑蒙蒙的,看起来神秘极了。 “记住,不要叫我老头,你们几个没礼貌的家伙。” 见老者喜欢演戏,出于对孤寡老人的关爱,宋凛赶忙应和着:“俺们知道错咧,捏该叫您啥泥?” “叫我申鹤旋!” 周礼白了一眼二人,一老一少,没个正经。 宋凛和申鹤旋咋呼了一会后,便被孙良金发现的《镇术》给吸引了过去,之前听闻孙良金曾经给周礼揍了,他也想看看这是何种秘技。 申鹤旋嘟囔了一声,随便找个位置再度睡了起来,可这几人哒哒哒的很是吵闹,睡不着的申鹤旋便起身跟在这几人身后玩趣了起来。 “我说阴阳人,你有这天赋还看这些体术干什么?” 宋凛正在跟周礼有样学样地模仿里面的动作,见申鹤旋叫自己“阴阳人”他很是不爽,于是也学了一遍刚刚他的动作。 “叫我宋凛!” 结果被嫌弃丢人的周礼一脚踢飞:“搭理他干嘛!多看这老登一眼都是对自己青春不负责任!” 申鹤旋怒了,他悄无声息地来到面前,不仅周礼没有发现他,就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任何印记。 忽然飞来的申鹤旋吓了众人一跳,本着对之前玉腿的感恩,申鹤旋没有动她,只是轻轻戳了下周礼的额头,然后便以常人难以目视的速度给了宋凛的一掌。 随后宋凛的身体足足穿过五层书架才停下来,书架上的书漫天散落,架子轰然倒塌。引得楼下几层的弟子纷纷抬头吐槽。 “谁又惹到他了” 这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放心,伤不到他。你惹的祸,让你师弟承担,没问题吧?” 周礼将手中的书籍狠狠砸向申鹤旋,后者并没有躲避,任由这书向自己飞来。 啪嗒! 不是书砸到了申鹤旋的脸上,而是书在飞来的过程中突然折返回去,周礼不料,被砸了个倒翻天。 而这一切,只是申鹤旋瞪了个眼。 眼见宋凛和周礼顷刻之间便失去了战力,不知所措的孙良金也没站着,识趣地主动躺下了。 也没什么大事,拼什么命嘛。 之后,几人便礼貌很多,不是给申鹤旋端茶倒水,就是揉肩捶腿。 在周礼的坚决拒绝下,申鹤旋想要继续躺腿的事才就此打住。 不过经此一遭,几人更是觉得神鹤宗不愧为并州第一大派,连藏经阁里一个楼层的小小管理员都能有如此武力,那其他人真的想都不敢想。 “嘿嘿,旋爷,我们几个你都了解,有没有什么可以速成的功法,让我们也鉴赏鉴赏?”宋凛谄媚地问着。 “欲速则不达,枪法也好身法罢,都是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才能达到入门的水平!” 周礼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些东西用你在这说,装什么大尾巴狼。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服,嘴上倒是实在得很。 “是是是,旋爷说的是,那有没有相对简单一点的呢?” 申鹤旋假装不耐烦的样子,随口说了几个,只是记得书名,连摆放在哪都不知道。 不过急于学习的几人可不管那些,一下子全部散开,去寻找那些申鹤旋说的那些武术典籍。 申鹤旋笑着看着忙忙碌碌的几人,忍不住回想起几年前神鹤宗的盛况。 在五年前,神鹤宗的藏经阁根本不分什么楼层,从进门开始便是直入主题,各类典籍、秘籍都是单独地摆在一个个精致的紫檀木台上,围绕墙壁所构建的螺旋阶梯让所有人都能一睹精华。 在那时,神鹤宗还是尚武的。 尚武有尚武好处,坏处依然存在。 申鹤旋作为宗主,自然陷入了一统并州江湖的国策,为了一个大侠的名号,他带领三千神鹤宗弟子扫荡一派又一教。 并州毕竟作为教派的繁盛地之一,其攻伐难度也是非同白莲教能相比,直至最后,纯粹的本宗弟子只剩不到五百人。 因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外加为了安抚并入神鹤宗的其他残余的教派人员的情绪,申鹤旋不得以亲自解除神鹤宗宗主之位以及大燕之侠的封号。 “既然并州已经被神鹤宗统治,那么继续尚武的目的是什么?还要去杀人打仗,让所有人死于非命吗?” 当这句话一出来,尤其是伤亡最大的外门,便有了轻武之意,再加上距离皇庭相对较近,如何讨好皇室,便成了主要议题。 因此,后续的继任者多半顶不住压力,而退位者也看不惯神鹤宗变成这个鸟样子,该离开的离开,该隐退的隐退。 申鹤旋外面的仇人太多,没办法做一个游侠,只好在他这曾经彰显神鹤宗辉煌的地方混吃等死。 现如今,本宗弟子不愿再来,并入的弟子不屑前来,渐渐地,这里就变成如今的模样。 看着这几人满目的求知渴望,申鹤旋笑而不语。 哪怕是听申鹤云说到阴阳之子,他也无所谓,要是在以前,他能做的比申鹤云更直接。 “挑吧,反正也没人来看了,喜欢什么可以拿一本走。” 申鹤旋吹起了口哨,看向远方,透过窗户这里可以目睹大半个神鹤宗的场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跟以往不同,武场那边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 几天挑来挑去,周礼还是选了那本《破荒剑术》,孙良金也是拿了《镇术》,而宋凛左挑挑,右看看,选来选去也是琢磨不定。 申鹤旋走到宋凛面前,饶有趣味的说着:“怎么,阴阳人,这些东西你看不上?” “也不是,只是不知道哪个适合我啊。” 申鹤旋没说什么,而是向着别处走去,过了一会便拿来一本光是看起来就很有格调的典籍,随手丢到宋凛面前。 宋凛慌乱中接了过来,定睛一看,上面只写一个字,《金》。 “你既然拥有阴阳之气,理应优先修炼阴阳之术,但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现世的阴阳之人,关于类似的典籍这里更也没有存本,我听申鹤云说你的资质不是很强,再加上目前神鹤宗里还没有出现过金气之人,你先拿去研究研究,不合适再换。” 抱着这比别的书都要大上几倍的《金》,宋凛难掩兴奋,这或许才是自己真正踏上精气高手的第一步。 周礼走了过来,一把夺过《金》,转而交还给申鹤旋手上,说道:“这东西一看就很贵重,我们受之不起,他既然没有想要的,那就跟我一起修炼这《破荒剑术》吧。” 然后便对宋凛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顺从自己。 周礼的目的很简单,在她的想法中,即然已经失去了阴阳之气,那就不要在浪费时间去练就相关招式,不如抓紧时间跟自己一起修炼,在有申玉禾的神鹤宗里还安全很多。 “搞什么东西,有阴阳之气不去练,跟你去弄什么剑术,你这师姐怎么当的?” 周礼明白此时如果直白告诉对方宋凛失去了阴阳之气,肯定不会信,但自己的师弟秉性还是了解的,早就看出来宋凛有所掺假。 虽然不知道宋凛为何这样,但周礼认为一定有所原因,那便帮到底。 “这本书一看就很贵重,我们这些粗人一旦弄坏,你们肯定不好意思让我们赔,到时候自己难受,何必呢?” 申鹤旋不解继续辩论,二人七嘴八舌各自说着自己的见解,两边从某程度上来说,都是为了宋凛好,这倒使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宋凛灵光一现,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不如先把周礼和孙良金支开,自己再找借口折返回来。 于是他随意拿了本《龙枪决》,就走过去说道:“我决定好了,就练这本《龙枪决》。”说着然后赶紧走上前,把《金》给放到最显眼的位置,然后继续说道:“这本先放这,不麻烦你放回去了。师姐我们先走吧。”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两方都愣了一下。 申鹤旋也不是傻子,这动作语气都很显眼和生硬,不过他没说什么,而是先姑且看看宋凛想干什么。 离开藏经阁,几人正在探讨要不要去认个神鹤宗的弟子当师傅的时候,宋凛感觉时机到了,便假装突然想到:“对了,不能光咱们有,我去给温若玫弄几本医术典籍看看,你们先走。” 周礼怎么会不知道宋凛想干什么,于是拦住想要一同前去的孙良金,任由他去做。自己和孙良金去药房了 第五十九章:情商大师、鸢子花 申鹤旋躺在散落的书群上,嘴里喝着小酒,不断回忆着当年带领神鹤宗弟子们大杀四方的场景。 性情到位之时,杀喊声不由得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后摇头苦笑,感叹这世事无常。 咚咚咚! 听见这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申鹤旋拿走之前被宋凛放在书架上《金》,垫在头上,当做枕头。 宋凛先是探了头出来,见申鹤旋在呼呼大睡,便蹑手蹑脚地摸索了进来。 “奇怪,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了啊。” 固执的他将那里从上到下翻了五六遍,这时,那申鹤旋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阴阳人,你在找什么呢?”申鹤旋闭着眼笑着说道。 “我……我……我在找……一些东西。” “需要我帮你吗,尊贵的阴阳人?” “不需要……嗯?”这老头怎么突然客气起来,目光转过去,便看见申鹤旋露着那缺口的黄牙,呲咧咧地笑着。 “那本书呢?” “哪本?” “《金》,你说给我练气的那本书。” 申鹤旋睁开眼来玩味地看着宋凛那焦急又娇羞的面容,一瞬间竟觉得有些可爱。 “你不是拿了龙枪诀吗?你师姐的好师弟?” 这话一出,宋凛才恍然大悟。 闹了半天,这老登搁这挑衅我呢?那么这样看来那本典籍肯定被他藏起来了! “唉...”宋凛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就算是被藏起来了,那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东西,总不能上杆子去抢吧?只是看样子自己恐怕与精气招式无缘了。 眼看宋凛低头丧气,抬脚就要离开,申鹤旋这才开始起身。 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见宋凛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稍微快一点的走了过去给拦下来。 “阴阳人,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如何成得了大才?” “我只是来找几本医药方面的典籍,看样子来错地方了。” 申鹤旋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伸手指向了角落里的一处书架,说道:“那里是的书都是关于打斗治伤,可以去拿。” 宋凛没说什么,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紧接着申鹤旋就眼疾手快地把《金》塞回了原处,然后便一动也没动过。 宋凛随便挑了一本医书后,便继续以刚刚的样子走了过来。 这次申鹤旋没有阻拦,他目视着宋凛离开了武痴房,又目视着宋凛再度进来。 与之前失落至极的状态相比,这次可是双眼直勾勾地走了进来。 可申鹤旋就在一旁,他手上又拿了一本医书,没有任何理由去再拿一本,而且还是精气修炼的书。 二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互相看着对方,就等着对方开口。 良久。 “不说点什么?”申鹤旋率先问道,看着宋凛急得满脸通红,心想小辈就是小辈,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我......我想......”宋凛支支吾吾说道。 “呵呵,小孩子啊,就是好面子”说着便伸手去拿《金》,准备直接交给他。 而这时宋凛也说出完了话:“我想让你再帮我拿一本医书。” 一人伸手拿书 “哎?”二人纷纷对彼此的表现表示惊讶。 宋凛是想支开申鹤旋,自己准备直接偷拿《金》,然后溜之大吉,虽然不道德,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而申鹤旋则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直接给他算了,当过宗主的人不是死脑筋,周礼和宋凛表现是那么奇怪,他觉得一定是宋凛的阴阳之气出现了问题。 申鹤旋觉得对方真是太能装了,自己已经给了台阶下,还这么固执,故而有些挑衅地说道:“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很想要这本书,对吧?” 看到申鹤旋如此猖狂,宋凛心中泛起了嘀咕;刚刚没自己找了那么久都没有,现在突然出现,一定是他藏起来了,但是,如今却又问我想不想要,是捉弄,一定是作弄! 先吊他一波看看。 “不要。” “你确定?” “确定。” 看见宋凛的表现如此沉稳与安然,这倒是让自诩为情商大师申鹤旋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好吧,那看样子是误会了,你走吧。” 宋凛冷笑一声,看样子对方成功被自己的欲擒故纵给狠狠拿捏住,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精通人性的高手。 “你若给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要。” 后来,宋凛还是拿走了精气典籍,只是申鹤旋内心沮丧了起来,感叹人真是复杂。 宋凛先是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间,将《金》藏在枕头下方,见周礼等人没有回来,于是赶忙前往医房去给温若玫送书。 毕竟自己的折返的借口就是如此嘛。 来到医房,只见温若玫身体站得直直的,而脑袋却是低着,一副医者对死者尽力后的失败模样。 冬粟死了? 宋凛大惊。 冬粟要是死了,估计不用赵轩嫄亲自动怒,这神鹤宗的人就会给他们一行人绑了起来,前去邀功。 “若玫!冬粟她......” 温若玫听见宋凛的声音,满脸吃惊的她转过头:“她好了。” 宋凛停下脚步,张大嘴巴不愿相信这一切,毕竟自己刚通过智谋借到了《金》,这好了还怎么练? “啊?这怎么好了啊!” 一旁王晟白了一眼:“病人好了,你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见她的死对头王晟这样对宋凛话说,不高兴地推了王晟一下,生气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宋哥,你懂个屁。” “我懂你。” “滚啊你!” 宋凛打断二人的斗嘴,他走过来保持一定距离,看着冬粟还是在床上躺着,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疑问道:“你说她好了?” “我们说的好了是指她目前的状态,并没有痊愈,不过原本要10天的苏醒已经加快很多,预计也就明后天的事。” “那完全康复要多久?” 温若玫抢先回答:“宋哥你听我的,王胖子的简直笨得出奇,他的治疗方法纯粹是为了加快进度,不如按照我的来,虽然慢点,但是绝对有效。” 宋凛一听来兴致,挡在王晟面前,避免他影响到温若玫的发言。 “说说看。” 温若玫冲王晟做了个鬼脸,说道:“这山上有一种药材,名叫鸢子花,把它取过来经过天阴火烧尽,粉末做成丹药,在服下,别说是内伤,就连她的精气都会补充一些!” 一开始的时候在病房中的时候,负责照顾冬粟的王晟跟温若玫关系还算可以,一是都为同行,二也是因为王晟对冬粟治疗手段也算符合温若玫的心意。 后来在一次药房人员的闲聊中,温若玫听见此山有鸢子花,这种药材在各地都是供不应求的手段。 不仅是因为这是并州特有,而且它的花香还会经常吸引各种凶兽伴随其旁,时间长了还会让它们产生变异,因此可以说极为难采。 当她第一次跟王晟提出自己的想法后,经过上次危险采药的王晟哪能接受这个提议,在一次嘲笑后二人便由相谈甚欢变为互相看不上的状态。 王晟也听过宋凛等人的故事,要是他真同意温若玫的看法,到时候自己难免还要再上一次山,那太可怕了。 “且不说鸢子花好不好找,就是那阴火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弄出来?应天司可公布了并州这月无雷电!” 天阴火,多半是指由落雷所造成的火焰,除此之外,掌握阴术中的驱雷掣电也可以产生。 “哼~”温若玫不服,撅起来嘴比月亮都弯:“先弄到鸢子花,再提天阴雷事~” 这么一看,温若玫的方案确实比较难以实现,可宋凛真的要时间,天赋极高的人练就气术的基本招式都要一个月,他再怎么说也要三个月才能有所战力。 宋凛无奈地转过身子对王晟问道:“那你呢,需要多久?” 王晟仰起头,用手蹭了蹭鼻子,自信地说道:“我们的方案快得很,最多半个月完全康复!” 然后便开始洋洋洒洒地介绍起由神鹤宗专业团队所研究的上等方案,不过宋凛并没有听,而是心中更加认同温若玫的想法来。 宋凛拍了拍王晟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了一句:“要治本啊!” 王晟瘫坐在椅子上,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为了一个宫里的女仆,惨死在凶兽嘴下的场景。 他不理解,明明治的差不多,再回宫里就可以慢慢治,为什么要这么急呢? 温若玫喜笑颜开,得到宋凛的肯定对她来说那比什么都重要。 宋凛的赶紧去跟申鹤云商量关于鸢子花的事情,前脚刚踏出去,便停了下来,回身将手里的医书交给温若玫。 温若玫没想到宋凛居然这么想着自己。好感加一分! “我师姐和孙良金哪去了?”宋凛问道。 温若玫摇了摇头:“我不到啊,他们今天没来过。” “啊?”宋凛疑惑。 分别的时候明明看见他们往药房走了,结果人没来? 瘫坐在椅子上的王晟语甚虚地说道:“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马虹失带着一群人过来,说什么决斗之类的,然后你师姐就跟他们走了。” 第六十章:车轮擂台赛 “马虹失?决斗?什么跟什么啊?”温若玫不解的问道,她并不知道之前的发生的事。 很明显,就连宋凛和周礼也忘记了,不然也不至于被找到这里。 想到这,宋凛连句话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神情很是着急的样子,温若玫见状也跟了过去,打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二人赶到武场,这里大大小小坐落了共计十个擂台,每个擂台上面的围栏都是由白玉制成铁索状,地面上铺的都不是普通的绒布,而是由多层丝绸压制在一起的丝布,踩上去和西域上供的地毯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要不是门匾上写着武道场三个大字,谁能看出这是擂台。 在武道场内最中心的大擂台周围站满了一圈人,宋凛和温若玫挤了进去,便看见周礼和马虹失站在对面。 “师姐!你下来!别跟他打!”宋凛大喊道。 紧接着周围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宋凛,连站在擂台上的马虹失都斜眼冷视着他。 马虹失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转移到周礼身上,不屑地说道:“急什么,等我解决了她,再来搞掉你,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哦?这么猖狂?”周礼反问道。 “这是对实力的自信,女孩,你现在求饶都已经晚了哦,哈哈哈。” 马红指正在笑着的时候,朝周礼一个箭步飞了过去。 正在仰天长笑的马虹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接被周礼的一个飞踢给踹下擂台。 众人哗然,宋凛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顿时觉得这场比试或许没什么问题。 按理来说,比赛时哪一方被打下擂台就证明他已经输了,可现如今马红石非但没有认输,反而爬了上来。 “你这个女人是真不讲理,还没喊开始比赛,你就这般出手!” “这里又没有裁判,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况且我们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了,也该出手了吧?” 马虹失有些狼狈不堪,他转过头,看着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这让他这一个后来的弟子倍感丢人。 最让他揪心的是,在人群中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申玉禾,对方正双手插胸,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马虹失心中暗自打气,一定要在师妹面前证明自己! 他用爬上来的手抓住了周礼的脚腕,趁其不注意,一下子将她撂倒,然后又一个后空翻从天上直直地捶下。 周礼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会被这一个小小的偷袭给慌了神?见对方想要从天上踩住自己,赶忙一个翻身便躲了过去。 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一击横扫,将还在空中的马虹失一脚踹飞了擂台。 周里想着刚才你还有话说,现在我们可是正式开打,那么现在也该结束了。 这神鹤中也算是名门望宗,是个讲理的地方。 “现在你该认输了吧,既然如此,以后就别过来找我们麻烦了。” 说完便不管不顾,转身打算离开。 听着身旁的人对自己各种嘲笑,马红是羞愧难当,众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说得变本加厉起来。 “瞧瞧,就这还跟人家比赛,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这些外来的人,根本就不配在神鹤宗待着。” “听说他以前还是回天派的掌门的儿子,啧啧啧,这也太差劲了。” 马虹失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一眼,他们这些后来并入神鹤宗的人,虽然说在名义上跟本宗弟子一样,可实际上却遭到了很多的非议。 他也曾经考虑过自己被选为申玉禾的教练师兄,是因为神鹤宗想要做出一副人人平等的样子来,毕竟自己也没教给申玉禾什么。 “唉,爹呀,你当初就不应该舍命保护我这个废物啊。” 马红石自嘲起来,此刻的他既委屈又无奈,低着头准备逃离人群。 “慢着!”申玉禾大喊着叫住了准备下擂台的周礼,后者停下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申玉禾,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一个企图对师弟图谋不轨的女流氓,一个频繁阻碍自己和宋凛的爱恋,还刚来没几天就殴打自己的师兄。 两方都对彼此互相看不上顺眼。 “玉禾......” 申玉禾走过来,轻轻擦拭马红石的伤口,对他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后,便走了上去。 此时,对决才真正开始。 “哟,本尊来了,那正好省得再被你弄烦了。“周礼说道。 申玉禾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指着周礼,眼神充满了敌意:“别仗着是他的师姐,就可以在这里胡作非为,我忍你很久了知道吗?” “谁让你忍了呢?不如就在此处发泄,如何?”周礼挑衅着申玉禾,神情自若却又饱含欧气。 别说她忍自己很久,自己何尝不是忍申玉禾很久? 二人互相弯腰拱手作礼,起身的那一刻便迅速行动起来。 周礼先发制人,而申玉禾跳身躲闪,二人你追我打,不可开交。 “小妹妹!你就只会躲吗!” “师姐!我可不想伤了咱俩的情分!” “谁是你师姐!” 周礼迅速贴身,蓄力挥出一记左直拳,这一拳正朝申玉禾的右脸打去,申玉禾出手挡在了自己的右脸前并一把握住这充满力道的拳头,企图扭转周礼的手腕。 周礼顿感不妙,赶紧加上一招左腿侧踢想要迫使对方撤离,自己也趁机再度修整。 这明显的一脚,哪怕是稍微练过的武者都能轻易躲去,不料申玉禾竟然硬生生地扛了下来,而与此同时,自己被他缠住的左手,也被狠狠地扭转过来。 咔嚓。 周礼的左臂脱了臼,疼得她直咬牙,而那结实的一脚,也让申玉禾呛了口气,看得出来,她也有点受不了。 “妹妹手段高明,居然这般较劲!” “师姐,别这么说,你这一脚也给我踹够呛!” “谁是你师姐!” “哈哈,那可由不得你了!” 见周礼暂时废了一臂,绝不能再拖延时间。 申玉禾一个头锥撞开了周礼,接着连续左右冲拳直捣周礼的胸口,周礼躲闪不及,连吃数拳。 若是一直想躲,那便躲不了,此时只能硬碰硬。 周礼将力量汇集到胸口,往前一挺,直接打乱了申玉禾原有的节奏,趁此机会,又是一记右前蹬腿接连续后空翻,强忍着脱臼的疼痛,拉开了距离。 精彩! 众人高呼起来,这里的很多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般精彩的打斗了,双方你追我打,你防我守,互不相让,各有胜负。 一时间人们不再开始支持谁,而是纷纷和伙伴一一起探讨起二人的招式,甚至开始幻想起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应付。 咔嚓! 周礼趁着申玉禾还没追击过来,赶紧恢复了自己的手臂。 “师姐,神鹤宗以枪为武,这脱枪拳你愿领教领教?” 说着便连续上步接左右钻拳,周礼也是伸臂左右格挡。 此举看似将自身的腹部暴露无遗,但实则为周礼的一个小计量。 申玉禾内心狂喜,转而迅速攻击对方中路。 又一个上步顶住对方的大腿使其动弹困难,马上又使出一记崩拳,直冲着周礼腹部。 宋凛见此情形慌忙的张嘴“啊”了一下,甚是担心周礼的安危,因为不止他,所有人都感觉这是周礼故意暴露的弱处,可以说这一拳必中,而一旦中了,基本可以说胜负已定。 宋凛不知道,申玉禾更不知道,还在直冲地向着周礼的腹部攻击。 此时的周礼飞快地将双臂收回,既然是故意暴露,又怎会没有应对措施? 一招双臂截拦,将申玉禾的崩拳格挡起来,紧接着快速突击,左右手臂狠狠地夹住她的手腕,上下一起用力,夹得申玉禾痛苦万分。 “疼!疼!疼!”申玉禾大叫起来。 周礼见状松了些力道,听这话也不像是正式比武,毕竟谁切磋的时候是会喊疼的? 可转念一想,刚刚这丫头给自己胳膊弄脱臼,柔软的心又坚硬起来。 就是因为这片刻的松懈,让申玉禾缓了过来,她没有后退,而是以钻挫的力道再次向前进攻。 周礼大惊,此时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受了这一钻拳的周礼身体剧痛无比,连忙后退,半蹲在地上直冒冷汗。 到这时周礼已经失去了战力,申玉禾这时也有数,知道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于是便开心地幻视周围,对着看客们挥舞手掌。 然后,她便看到了宋凛那满脸憎恨的神情。 申玉禾人都傻了,她刚来时候问过其他人,自己也巡视了几圈,在确信宋凛没来后,才准备对周礼动手的。 “夫...夫...夫君,你怎么来了...”申玉禾面色惨白,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宋凛走上擂台,命令孙良金和温若玫照顾好她,自己则准备与申玉禾来个痛快。 宋凛摆好架势,双目冷峻的说道:“你能替师兄出手,我也能替师姐出手,来吧,我们来比一场,切磋切磋。”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第六十一章:宁界海的心思 申玉禾要哭的心都有了,她已经收了力,若是全力以赴,这周礼别说蹲着,她能睁眼都算她体质好。 “夫君......我认输!” 宋凛没有心思听她解释,一个弹步就冲上前决斗,申玉禾知道自己犯了错,只防守不进攻,一个劲地躲闪。 “我认输!我认输!”申玉禾不停的说着这话,看起来很是可怜与狼狈。 宋凛见状也不继续进攻,而是停下来直视着申玉禾,心中的怒气化作一把把利刃从眼中射出。 “夫君,你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看到昔日自己碰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小师妹如今竟然委曲求全成这样,马虹失撰紧拳头,怒不可遏,跑上去冲着宋凛就准备来上一脚。 “申玉禾,你不用再躲,你跟我堂堂正正的来上一场,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赢了以后不许再纠缠我!” 申玉禾双眼放光,直接朝着宋凛冲了过来。 迅速逼近,若是此时是在战斗中那真是一个绝佳的处决机会,可是,申玉禾此举只是为了拍飞踢来马虹失。 这一掌可不轻,可怜的马虹失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走下擂台,引得众人一起放声大笑。 “夫君!说到做到啊!” 宋凛看着有些心疼,更加坚定自己要赢的决心。 “来吧!” 双方互相行礼,礼毕,对决就算正式开始了。 “夫君,如果你断胳膊折腿,到时候我亲自照顾你。” 宋凛点点头,他不想说那么多话,一不小心再给她弄兴奋了就不好了。 就连这轻轻的点头,也让申玉禾兴奋不已。 对决开始后,双方都使出全力,这是一场对任何一方,都必须赢的战斗。 双方你来我往,互有受伤,心中都憋了一口气。 二人各自站在擂台两侧,铆足了劲奔向对方,只要这一拳谁先打到对方,那必然拿下这场对决的胜利。 随后,二人就化作白日烟火,各自飞出擂台。 “这是爱的显灵!” “古有二人化蝶齐飞,今有真爱烟花同绽,真是太浪漫了!” 习武之人多豪义,文墨之人多共情。 神鹤宗的外门弟子常年受到琴棋书画的熏陶,对至死不渝的爱情很是敏感,纷纷祝贺起来。 申玉禾要是知道自己被人一掌击飞,还有人给庆祝,绝对要被气死。 宁界海现在擂台中心,收回了推出的手掌,睁开眼怒嗔道:“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宋公子是长公主的朋友,不得无礼!” 话虽这么说,可宋凛和被罚的申玉禾是享受的同等待遇...... “外门执事,这里怎么会这样混乱!对决的事情上报了吗!” 这就是门大弟子的权力,可以直接对统领外门的最高执事进行训诫。 申玉嬛从人群满脸愁容地中走了上来,心里对宁界海的突然插手很是不满。 按照刚刚态势的发展,获胜者必是申玉禾,那么就算对方不愿意履行承诺,她也会动用她的手段迫使宋凛就范。 “宁界海,观棋还不语,人家激斗正酣,你有什么事不能等他们完事再说吗?” “如此胡作非为,有失神鹤宗颜面。” 申玉嬛冷笑道:“神鹤宗有你们内门的人不就好了吗,柳凤烨不是说过‘外门的人不是个东西’这话吗?” 宁界海无言以对,这话柳凤烨确实说过,当时内外门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集体争吵,柳凤烨才出言不逊的,后来被罚了五天禁闭,才算有个交代。 这事申玉嬛一直耿耿。 “这事这次我就不追究。玉禾,你跟我来。” 申玉禾正准备去看看宋凛的情况,突然听到宁界海严厉的叫唤,只好低着头跟着她走去。 人群一哄而散,这次所有看客都大饱眼福,毕竟要是作曲颂词这群人看都不看一眼,可肉体间激烈的交互,这群人倒是好久没见过了。 宋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中对刚刚的情况还惊恐未消,若不是宁界海突然插手,自己刚刚真要成为这神鹤宗的上门女婿了。 没想到申玉禾在面对他们二人轮番攻势下还能有如此势头。 “玉禾师姐可是外门里最厉害的人了,你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看样子有两下嘛。” “是呀,我们还纳闷玉禾师姐怎么会看上一个花瓶,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两名路过的女弟子赞赏道。 通过这一场战斗,宋凛等人也算明白了,这个神鹤宗整体实力并不是很强,但好在资源丰富,偷师学艺的还可以继续下去。 回去的路上,宋凛跟几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鼓动神鹤宗采用温若玫的治疗方案,来延长众人在神鹤宗的时间。 “赞同,《破荒剑法》我还没翻开。” “温小姐,我能不能学会《镇术》就靠你了!” 见众人都认同自己的方案,这比带她去金山银山都要高兴,兴奋地跳到了宋凛的背上大笑着,几人就这样在打闹中返回了房间。 宁界海带着申玉禾来到内门弟子专门训练的坤武阁,这里申玉禾之前偷来过一次,被宁界海发现一顿训斥,后来再也没来过。 申玉禾心想:“之前偷看一眼都不让,现在居然主动带着自己来这里,定有蹊跷。” 进入坤武阁后,宁界海手下的弟子正襟危坐,见申玉禾来,这些平时连申玉嬛都看不起的内门弟子居然齐刷刷的站起身,向着申玉禾弯腰低头。 “怎么,宁师兄有事求我啊?” 宁界海笑呵呵地请申玉禾坐下,专门倒上了一杯她最喜欢的蜜酒,这种酒是由蜂蜜和精麦共同发酵而成,口感甜而不腻,无论喝多少都只会微醺,不会让人沉醉。 “师妹这是哪里话,以前不让你来是怕这些粗人练武上找你,现在你也长大了,带你进来看看也无妨。” 宁界海将蜜酒推至申玉禾面前,要是搁以前她早就抢走喝掉,可现如今她也只是拿了起来放在胸前,微笑着问道:“怎么,宁师兄这么高尚的人也想打他的主意?” 有了申玉嬛的前车之鉴,现在她对这些人都抱有警惕的心理,她讨厌有人利用她,不论对方是谁。 宁界海心中一惊,他也明白申玉禾的性格,不喜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有什么事都喜欢明着说。 可现在对白莲教开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代理宗主之位他也垂涎若渴。 据他的了解,那个极度了解申玉禾的申玉嬛,就是利用了马虹失的醋意,来达到今天的效果,若不是他及时出手,保不齐这宋凛真被她收去。 顾不得这么多了。 “玉禾,你想进内门么?”宁界海抿着嘴,不停地在嘴里轻微磨着牙齿,眼神却还是那般从容,就好像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提议一样。 申玉禾先是一愣,随后竟然大笑起来。这内门弟子也能成为买卖? 整个神鹤宗外表看似恢宏无比,实则还真就靠着内门这群人来撑着,外门这些人什么水平所有人都知道,武备松弛,除了还剩下一口傲气,那便可以说什么也不是。 申玉嬛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不赞同意征讨白莲教。 申玉禾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同意了申玉嬛的提议,只不过,她不是帮助申玉嬛得到代理宗主之位。 她只想得到宋凛,只属于她一人,没有宗主的支持这场征讨大概率也发动不起来。 “宁师兄,我对他是真爱。”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一见钟情,我和你师姐不也是这样相爱的嘛。” “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宁界海沉默。 “我知道,我知道,严格来说你只是在遵守她的要求,毕竟你的脱身确实也救了很多神鹤宗的弟子,包括我。”申玉禾继续说道。 宁界海阴沉着脸,他抬起头,刚才那份从容荡然无存:“那你为什么要提这件事,你明明知道我刚走出来不久。” “是啊,你得到了歌颂,她一人掩护你的队伍撤离,而你也因此得以救了当时正在陷入困境的我们,可是...”申玉禾站起来转过身弯下腰,将脸贴近宁界海的面前,悻悻地说道:“我无法相信一个可以抛弃自己爱人的人,你应该当时和她一起死,或者一起活。” 宁界海浑身颤抖,他强忍着愤怒,若是此时发作,他不能确定申玉禾是否会活下去。 申玉禾又是一通大笑,在这昏暗的房间里阳光像是又洒到了她的身上,再度活力起来:“师兄,开个玩笑,你会杀了我吧?” 宁界海微笑回应:“瞧你说的,师兄也是在陪你演戏罢了。” “那我们还向以前处着,好吗?宁师兄。” 宁界海点点头,申玉禾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她前脚一走,宁界海随即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松手之后,那些碎渣子便化作粉末随着吹来的风不知飞向哪里。 宋凛正躺在屋内津津有味地看着《金》,其中的奥妙他是一个也看不懂,房门突然被打开,惊得他赶紧做起,并将《金》藏在屁股下面。 原来是孙良金笑嘻嘻地进来,颇有礼貌的他居然没敲门,看样子是有急事。 “少侠,你师姐她忙得很,已经出去练剑了。” 宋凛皱眉歪头,不理解他想说什么。 孙良金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会才决定说出来。 “刚刚的比试我都看了,少侠你真牛。那么能不能帮忙介绍下,让申玉禾教教我这《镇术》怎么修炼啊?” 第六十二章:桃源村 “头是真的疼!” 宋凛捂着昏痛欲裂的脑袋缓缓的睁开眼,他觉得自己站的并不稳,摇摇晃晃的看的一切都不踏实,在他一旁的士兵狠狠的拍了他的脸,提醒他指挥使快要来了,若不想挨鞭子,就振作起来。 “指挥使大人到!” 伴随着一声高喊,宋凛本能的行礼,他似乎一直就是这所军营的士兵。 “前方传来情报,因战事吃紧,现在急需补充兵员,但目前军中各个地方都走不开,你们是副指挥的最得力干将,所以就派遣你们前往征兵,出军营下山,每人一户村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拉来人,不然就军法论处。” 接到命令的一行人即刻便离开军营,天空中灰蒙蒙的,时不时刮来的寒风像一枚枚刀子割着宋凛的脸,他一直低着头蜷缩在脖子上的围巾中,偶尔会往旁看上一眼,可就算哪怕近在咫尺的人他也看不清,寒风飒飒,每个人都在躲避寒风,每经过一个路口都会有人自觉地离开,没人告诉哪里该转弯,可每个人都知道属于自己的村子在哪里,宋凛也不例外,连声道别的客气话都没有就这么径直的离开队伍。 小心翼翼的走过结冰的江河,跨过一个又一个脚下的巨石,大风扬起地上还未积硬的厚雪,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向那个村子前行。 宋凛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面前这颗巨石,它的中间有一洞口,洞口上方还有一颗圆石,村名就在这上面雕刻着。 “桃源村,就是这里了” 这时突然大雪纷飞,短短的一会功夫雪就积攒到小腿肚上。 快走吧。 宋凛埋着头走进了洞中,洞中深黑不止,没有一点光,大风在这里畅快的狂嚎着,声音似凄惨,似高亢。 快走吧。 他一只手扶着墙壁慢慢的挪动着,但他的情绪却逐渐由沉稳变的急躁起来,但步伐却还是那个节奏,一步一步。 快走吧。 宋凛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般暴躁,于是便大叫了一声,这声大叫缓和了不少的情绪。 快走吧。 “别催我” 别逼我。 宋凛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推动一下,他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洞内,重重撞到了面前的粗树上,落下的雪被将宋凛埋在里面,这里的雪异常好化,呼出的每一口热气,都会化掉一大片雪,顺着他的鼻腔口腔涌进身体里,仿佛有一种呛死的感觉。 一位身穿天青色的少女将他挖了出来,在她身后的村长赶忙上前询问宋凛的情况。 “大人!您终于出来了!”村长激动的热泪盈眶“真是担心死我们了,您知道吗?您已经待在里面足足三个时辰了!” 宋凛再次睁开眼,这四周还是灰蒙蒙的,唯有那抹青色,是如此的耀眼,他不顾一切前去触摸,却被村长拦了下来。 “大人先到寒舍取暖,吃些好食,缓解精神” 说罢便被群拥着前往了村长家,宋凛回头望去,那抹青色早已不见踪迹。 村长家里,宋凛终于喝上一口热茶,但这也是唯一的招待了,而村长此时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面前,身后还站着众多村民,这屋内灯光明亮,但仍然看不清他们的脸。 “不知大人到访,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没事” “敢问天气如此恶劣,大人仍屈驾到此,有何贵干?” “奉指挥使之命,前来征兵” 双方对视良久,宋凛渐渐感受到一股恶意,于是拔出腰间的佩刀倒拿着抵在地上。 “我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配合” “大人有所不知,最近恶匪经常骚扰我们这里,本来人口就少,若大人再领走一些人马,这个村子就不会存在啊!” 宋凛听完没有说话,继续喝了口茶,这茶里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不过也挺好喝, 敞开的大门被这时挂起的大风吹得咣当作响,两方人马又沉默了起来,宋凛发现村长身后的人少了一些,便开始询问。 “是不是少了些人?” 村长一听立马回答道:“大人真是厉害,听闻大雪封住了这里唯一的出口,有些人为了大人的方便离开,已经去通路了” “那就现在清点人员,把册子拿来,马上就走” “大人有所不知,这通路需要一点一点挖,很困难的,至少需要三天,不过大人放心,离开时我会写一封书信以证明大人确实被阻挠” “嗯,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村长等人回应了一声便离开这里,疲倦的宋凛趴在桌上倒头就睡, 杀了他。 宋凛猛地惊醒,抬起头下意识抽出刀横在面前,拦住向他劈砍而来的斧头,这一击的力量大的惊人,振的手臂发麻。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可不跟他多言,又是一击劈砍过来,宋凛及时躲闪,这一斧径直劈向桌子上,卡在了上面,趁机手起刀落,那人便人手分离。 这时村长跑来,只是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头便对急匆匆的对宋凛说 “大人,您快走把,悍匪来了,他们人数众多,现在不仅要金银,还开始屠村,您快走吧!” 走? 留下来? “我留下来,解决他们”说罢便提刀跑出了大门。 刚出门一个悍匪就从房顶上跳下来,向着宋凛挥砍,宋凛先是甩出刀鞘砸倒了一人,接着又是一个侧身巧妙的躲过斧头,刀剑划过,破肚留肠,接着走过去趁被砸倒还在起身的时候抹了他的脖子。 转过身面对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每个人手里或拿斧,或拿刀,宋凛都能感觉到巨大的恶意,此时又是一阵大风刮过,扬起漫天积雪,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均被大雪迷了眼,恍惚之间有人看到风雪之中被人划开一个口子,接着便是一点寒芒直逼面前。 一挑,面部被撕开两半,借着天气不佳,宋凛宛如一头饥饿的野兽冲劲羔羊群中,肆意啃食着面前的一切。 又是一招跳砍,将一人一分为二,片刻的功夫已有不下五人成了宋凛的刀下亡魂,这时所有人反应过来,叫喊着冲了过来。 这份恶意到了顶峰。 瞬时间杀声震天,一把匕首朝向这里飞来,划破了宋凛脸颊,血液缓缓下落流进了嘴里,轻抿了一口,这味道与那热茶颇为相似,只感觉体内不断产生的燥热冲劲脑内,捡起地上的斧头用力的抛向前方,随即大喝一声便冲进去与众人厮杀。 一把菜刀径直砍在了宋凛的肩甲上,得益于质量上乘的铠甲,宋凛只受了点内伤,大开杀戒的他已经被怒气所控制,当满身是血的他快速地转过头同时所带过来的杀气一下吓住仅剩的四人,此时风雪稍停,这四人定睛一看,周围已是遍布尸体,透过上面薄薄的雪床还能依稀看到淡淡的殷红。 “魔鬼!你是魔鬼!” “快跑!” 几声绝望的喊叫后这四人便抱头鼠窜,企图逃离这片地狱。 四人两两组队,一波向着村子中心跑去,另一波则向着树林深处狂奔,这时村长走来,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 “大人,我的三个儿子都被杀害,还请大人去追逐深林里的那伙盗贼,另一波我领着村民前去捉拿!” “一个时辰后,在这里碰面” 宋凛看了看已是满是崩刃的佩刀,便丢向一旁,捡起一把斧头,跳过一具又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跟随着脚印来到一处树下,这里凌乱的印记和树后隐约着露出些许手脚都足以令宋凛确信,他所追杀的盗贼就躲在这里,此时经过长时间的奔跑再加上刚刚战斗时受到的内伤,一大摊冒着热气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躲在树后的人这时缓缓倒下,一个笔直的树枝倒贯通在他的整个脑袋之内。 这人为了自己的逃命,竟不惜杀害同袍,来为自己争取逃命,这伙匪徒果然穷凶恶极,但宋凛此时已经体力不支,正在考虑要不要再去追缴。 一摊雪从树上落下将宋凛埋在雪堆里,一人趁机跳下来,将另一个准备好的树枝对准宋凛的脑袋狠狠地刺去,却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结果树枝不但没有刺进宋凛的脑袋,反倒一下扎进自己的左眼,顿时倒在地上翻滚着,哀嚎不止。 宋凛抖落掉身上的雪,将横放在脑袋上的斧头丢在一旁,对着躺在地上的匪徒不断地拳打脚踢,他很愤怒,不断地用最恶劣的话语来斥责他背叛同袍的行为。 “大人!别打了!别打了!放过我!放过我!” 匪徒不断的求饶,时不时的躲闪却又碰到那枚树枝,血液和哀嚎都愈加剧烈起来。 宋凛又大咳一声,这口血直接吐到匪徒的脸上,但并没妨碍他的拳打脚踢,匪徒察觉到这一点后便大声喊道 “大人别打了!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药,可以帮你恢复,只求饶过我一条小命!” 宋凛停了下来,面对着自己能够明显感觉到生命流失,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他继续下去。 匪徒见宋凛停了下来,赶忙道谢后便一把扒下这棵早已被冻裂的树皮,或许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为了方便宋凛服用,竟然直接放在嘴里咀嚼,嚼烂之后又吐在手上,捧给宋凛。 看着面前这坨恶心的咀嚼物,宋凛大怒道:“我怎么会相信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说着便将树枝狠狠地拔出,连带这一些东西一同插进了另一只眼睛里,后者再度开始哀嚎起来,情急之下竟然将树枝拔了出来,双眼空洞,不断的流出鲜血,不过这一切宋凛根本看不到,在他的视角下,永远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只能感觉到某些情绪。 第六十三章:月不圆之夜 宋凛眯着眼看着孙良金,轻叹一口气,他这前一句和后一句衔接得也太生硬了:“你火急火燎的进来就为这事?” 孙良金点头如捣蒜。 “你就不怕我师姐知道?” 孙良金听到后赶紧趴在门口左右观望,见周礼的房门紧锁,这才又回来。 “这不趁她出去才来找少侠的嘛!” “嘶——”宋凛看孙良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之前疯闹的时候连温若玫都那般主动,就这小子一直闷声不坑,原来是有这心思。 “你是不是我们一伙的?我感觉你好像是个奸细”宋凛调侃道。 只见孙良金一个飞扑将宋凛扑倒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道:“少侠,我要去那灵益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花那么多钱找的高手都没了,就我一个柔弱爷们怎么能得到灵益草嘛!这不纯纯送死啊?”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些高手的死跟宋凛等人不无关系,再加上早已把他当做半个兄弟看待,这忙或许自己应该帮。 宋凛转念一想,当初自己报的名号就是孙良金,如果让他去,说不定自己可以做些文章...... “那我可以带你,不过你要保密。” “是是是!少侠你放心!” “我的意思是说,不要告诉自己的姓名。” “为啥?” 宋凛转动屁股,将自身背对着孙良金:“良金呐,这是我对你的考验啊。” “啊这....”孙良金不明所以,但宋凛的这个气势,这个背影,他想起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自己还是个万金少爷。 “明白!” 随后宋凛就带着孙良金一路问来问去寻找申玉禾的位置,一路上还顺便打听了下神鹤宗里那些弟子武艺高强,可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内门的人。 “内门可是绝学,是不会教给外人的。想要学些体术?嘻嘻,为什么不找玉禾师姐呢?”一位八卦的女弟子建议道。 经过一路打听,终于得知申玉禾经常独自一人在一处她的“领地”内练功。至于为什么是领地,据说一般人不让进去,非要闯进去,倒不会怎样,只是会惹到她而已。 两人穿过鹤蜜院,这里可比擂台热闹百倍,往深处探去,先是一片七色花海,走在半藏在花下的青玉石墩,进入一个又一个样式不同的小亭,便是一群弹琴的、一群唱歌的,好不热闹。 这里养老真不错。 琴声渐消,已然来到鹤蜜院尽头,面前赫然立着的便是由一些七扭八歪的树枝、枯竹而制成的“墙面”,倒也不长,五六米的宽度,绕一下就进去了。 申玉禾之家,巨石上如是刻着。 “我们是不是该打声招呼?” 宋凛想想也是,可这附近也没什么铃铛之类的用来提示,只好喊了起来:“有人吗?” 无人应答。 “有人吗?”宋凛又问道。 啪!来了一脚。 孙良金“啊”了一声便飞到一旁。 紧接着宋凛的双眼就被人蒙上,然后人就来了句:“夫君,猜猜俺是谁?” 声音倒是跟预想的有所不同,不过还可以说有些耳熟,不过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申玉禾还能有谁这么幼稚? 宋凛抓住那双蒙住眼睛的手,然后便愣住了。 这手感...... 嗅嗅~ 这味道...... 这踏马不是周礼的感觉吗? “卧槽?”宋凛像是被激到了一样向后连退了几步,他的感觉没错,是周礼,是他们背着的那个女人! “师...师姐!你怎么在这?” 孙良金从草堆中爬起,看见周礼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起身的流程,这才真的相信了。 “卧槽!”然后一下子跳到宋凛面前:“少侠!你先走,就当没来过!” “好兄弟!一辈子!”宋凛激动地说道。 “一辈子!好兄弟!”孙良金也是如此。 然后二人就被周礼像拎着小鸡崽一样扔到申玉禾面前。 原来,周礼找遍了神鹤宗的每一处都没有合适的用练功的地方,在其他弟子的“推荐”下,才来到申玉禾的领地,正好与刚刚从宁界海那里归来的申玉禾撞个正面。 二人相见后倒没有那般苦大仇深,相反,倒是对于下午的比试有所遗憾。 周礼认为自己当时没有端正态度,不应该因为申玉禾喊疼就松懈,觉得是对对手的不尊重;而申玉禾则认为自己有失礼节,属于胜之不武。 于是二人暂时放下了彼此的芥蒂,今日休战。 “周礼,怎么样,我就说能不请自来的只有你们这些人,你还不信?“然后申玉禾邪魅一笑:”你该履行承诺不再阻挠我们了吧?” 周礼皱起了眉,心想这申玉禾是真能胡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讲不讲理?” “我叫周礼能不讲理?” 宋凛和孙良金想趁着二虎相争之时想着赶紧逃跑,然后就再次被扔了回来。 孙良金跪在地上,宋凛则跪在申玉禾专门拿来绣着爱心的坐垫上,低着头被周礼审讯。 得知宋凛的来意后,申玉禾噘着嘴有些失望地说道:“夫君,你就不想学些什么吗?我肯定毫无保留。至于你身旁那个小白脸,我个人觉得他自己能参悟技巧。” 孙良金还没听出申玉禾的话外之音,还满脸天真地问道:“果真吗?” 弯月挂头,夜已深,几人坐在一起,一同看着面前不断飞流直下的瀑布,享受着安静的夜晚。 孙良金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尿意被唤醒,起身对申玉禾说道:“茅房在哪里?” “左边那个树林里,右边别去,那是我的。” 宋凛担心申玉禾会再次拒绝伤到了孙良金,只好趁着他离开的间隙再问一遍。 “申玉禾,你要不带带他吧,这小子挺真诚的。” “夫君,练武这种事情会有肢体接触的,你不吃醋?”申玉禾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凛,期待他的回答。 可回答一旦不符合她的期待,那教授一事更加泡汤。尴尬中下意识的看了周礼一眼,发现对方也是笑里藏刀地看着自己,取舍之后,回答道: “不吃醋啊,我吃什么醋...” “哦,那也不教,你让他自己去找呗,神鹤宗这么多人呢。” 宋凛见申玉禾有些不高兴,想用夸赞来让她开心一点:“申玉禾,你不是神鹤宗外门弟子里最厉害的吗......” “不行,我洁身自好,我懂三从四德,我申玉禾是一定要和孙良金喜结良缘的!”申玉禾的眼神里透露出坚定无比的神情。 “嗯?”周礼蒙了,刚想发问便看见宋凛一直对自己眨眼睛,那频率比当时他在青山派做坏事的时候快多了。 “哦!”周礼大概猜到了,强忍着笑意对申玉禾问着:“你觉得孙良金他的武艺怎样?” 申玉禾用着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宋凛,不忍直视的他转过头,不敢回应他的目光。 啪! 申玉禾的右手拍在宋凛的肩膀上,还趁机捏了一下:“挺好!我俩今天打得有来有回,成亲后一定也很幸福!是吧!夫君!” 月光皎洁之下,让申玉禾细腻如羊脂般的肌肤更为莹润动人,那独属少女的粉红此刻在她脸上晕开,迷离的眼神中幻想起以后的美好。 周礼长输几口大气才没笑出来,想到这,她决定帮帮场子。 啪! 周礼也拍在宋凛的肩膀上,说道:“这样吧,申玉禾,你收了孙良金为徒,这样我可以做你的师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哈?”申玉禾先是很不忿,随后机智地反应过来。 如此,那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夫君腻在一起了? 妙啊! “师姐~”申玉禾扑到周礼的怀里,蹭来蹭去,像一只得了便宜的小猫。 周礼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汗俱下。 宋凛有些愧疚,心里不是个滋味:“是不是有些过火了...申玉禾也不是什么坏人。” “呐~夫君,现在我们可是一家人了哟~”申玉禾摇头晃脑,身子扭来扭去地蹭到宋凛面前。 “呃...呵呵,是吧?”宋凛尴尬地回复。 “那这下其他人就不会打你主意了,哈哈哈,你可安全啦!” “嗯?”二人一起发出疑问:“什么安全?神鹤宗这么多人有刺客了?” “你可是有阴阳之气的人,那些管事的可都盯着你呢。” 二人对视一眼,接着问道:“为什么?” 随后,申玉禾就把申玉嬛跟她说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只不过并没有涉及到人名和地方。 两人惊讶万分,他们没想到这神鹤宗表面人畜无害,内心里小九九居然这么多, “朝廷不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吗?”周礼问道。 “我不知道。别再问了。总之,从今晚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了。” 听后,二人只好作罢,想来也是,这事涉及宗门机密。 “如果你真被利用,想必那时候会有更多人来夺走你吧?”周礼感到庆幸 “是啊,现在我也跟你说了,以后谁要是来找你干这干那的,你就提我的名号,外门这么多人,他们不敢胡作非为的!”申玉禾笑嘻嘻地说道。 第六十四章:偷袭 几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周礼突然发现孙良金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申玉禾,孙良金去的茅房离这里很远吗?” 正在和宋凛腻来腻去的申玉禾伸直了脖子,四顾遥望,发现确实没见到人影后才回复道:“哪里有茅房,我只是让他去那边的树下解决去而已,居然这么久没回来?” 宋凛自告奋勇前去寻找,他不想再面对申玉禾那纯真的眼神了,这让他很愧疚。 在宋凛坚决拒绝下,申玉禾只好放弃一起陪同的想法,转而去和周礼了解更多宋凛的秘密去了。 尽管走得很深了,申玉禾的笑声还是能隐约传来,一回头甚至能看到瀑布反射的月光,亮亮的很刺眼。 宋凛很警惕,按理来说这么大神鹤宗不可能没有明岗暗哨,但就哪怕万一有危险,也不应该一声不吭啊。 脚下没有了枯叶的踩碎声,低头看去颜色较别处深一些,看样子这就是孙良金解手的地方,那么他也应该就在附近。 “孙良金!孙良金!”宋凛呼喊几句,却没有答复,正当他准备去别处寻找时,眼前突然落下了些许泥土。 泥土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定是头上有人! 宋凛的神情开始紧绷,想必此时孙良金一定是被挟持住了无法发声,这土来自孙良金也好,来自敌人也罢,能让一个大男人一声不吭,一定非同小可。 去叫人? 不,不能去,现在这一去,一是不知道对方人都在哪里,二是保不齐再回来人就没了。 宋凛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时间不会等他。 看着树干上的几滴还没干透的尿渍,宋凛立马推断出这事情刚刚发生不久。 那么不如,将计就计,自己也假装解手,迫使对方显行,届时自己再酌情选择是打是跑再不迟。 “哎呀,这孙良金,一定是偷摸跑回去睡觉了,正好我也解个手,完事也回去睡觉~”宋凛悠哉悠哉地说道。 自己脱下裤子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让他立刻察觉起来,心中暗自数了起来:“左边三个,头上两个,右后方两个,至少十个人。” 别说十个人,就是已经暴露的七个人,也不是宋凛短时间所能应付的,更别提救孙良金了。 树林外,申玉禾虽然一直在跟周礼说话,但仍然留了心眼子时刻观察着宋凛的一举一动。 果然没让她费心,宋凛居然真的再那里尿尿了! 申玉禾的嘴和周礼聊着,从小就被人称为鹤眼神瞳的她,眼睛里自然能到宋凛所露的大概。 “周礼,我夫君是不是肾不行啊?” “啊?”周礼不明所以,反问道:“什么意思?” 申玉禾指着只能看到小不点的宋凛说道:“他裤子都脱了怎么还尿不出来?不行我去药房抓点药,之前宁界海就有类似...” 周礼本先觉得这申玉禾实在是太变态了,可后来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宋凛确实有些可疑。再加上他是去找迟迟未归的孙良金,那么不由得让她怀疑起来。 “申玉禾,你把一旁架子上的枪给我一把。” 见周礼表情凝重,申玉禾从一旁的枪架子上丢给了周礼一把钢枪,自己则拿起了最为趁手的软枪,二人一起前去。 宋凛在树下虽然掏了出来,但却迟迟未出,不是因为没有,而是他确实紧张得尿不出来。 走又走不了,通风报信还会打草惊蛇,现在真是进不得退不得。 身后已经越发寒冷,宋凛明白这是有人要对自己动手了。 习武之人的杀意感知可不是闹着玩的。 沙沙沙... 就是现在! 宋凛猛地转身踢出一脚,这一脚力度很大,哪怕什么都没踹到,仍然发出了击碎空气的声音。 “刺猬....”看着地上受到惊吓的刺猬缩成一个球,宋凛的心彻底凉了,因为在他的右侧,一柄冒着寒光匕首正向他刺来。 “完了完了,距离太近,躲不掉了!”宋凛放声高呼。 嗖—— 嗖—— 一硬一软,两把长枪呼啸而来,将宋凛右侧突袭索命的刺客扎飞,被牢牢的钉在树干上,鲜血直流,在抽搐几下后,便没了气息。 “头上!”周礼大喊着提醒道。 也来不及确认,宋凛拿走那个本来刺向他的匕首,直接向上竖刺过去,从上突袭而下的刺客见状赶紧蹬着树体跳到不远处的地面上。 这时,其他几个埋伏的刺客也纷纷显现出来,不出所料,孙良金果然被挟持起来,只不过不在树上。 这些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便一同下了决心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冲了过来,宋凛依靠着匕首左右格挡,还是受了伤,好在这时周礼和申玉禾也赶到战场。 申玉禾一个跃步上前,抽出自己的软枪后直接跳劈过来为宋凛解围,正在围攻他的刺客见状不妙,纷纷散开,虽然落了空,扬起一片灰尘,但好在为宋凛解了围。 “夫君!怎么样!”申玉禾急切地问道。 但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后面!” 申玉禾凭借直觉侧身滑步,躲过了从身后偷袭的刺客,因为宋凛在她面前,申玉禾只好逆时针向后转身,来了一招半月扫,顺便将身后的其他袭来的刺客也一并击飞。 强行的扭身让申玉禾连嘘带喘,宋凛也感觉自己有些阻碍申玉禾的发挥,当务之急是先把孙良金救出来。 见宋凛钻入身后的林子里,没了担忧的申玉禾决定开始正式表演。 申玉禾面前的五个人已经将她给半包围住,这又是在树林之中,没法施展开来,只能依靠这长度且战且退。 而周礼因为不会用枪,正在和一个刺客打的有来有往,不可开交。 宋凛绕了一圈,跑到了他们的身后,不出所料,果然还有一个人在看守着被五花大绑的孙良金。 瞄准住他的脑袋,一道寒光飞过,那人便应声倒地,宋凛赶忙下去解开了孙良金。 “能跑吗?” “能!” “快走!去叫人!” “好!你注意安全!” 孙亮金走后,宋凛看了目前的局势,周礼那边虽然看起来很吃力,但只是一对一,相对于来说,还是申玉禾那边更危险一些。 “师姐,你在挺一会。” 五人向申玉禾越靠越近,稍微不注意就撞上了身后的树上,几人见状纷纷将刀尖对着申玉禾刺来。 “哈...哈...夫君应该安全了吧...” 申玉禾不是不能退,而是她故意拖延时间,来让宋凛有逃跑的时间,她也觉得玩到现在也够了,是时候结束了。 面对突来的五把利刃,申玉禾转守为攻,将枪尖横扎进树干上,然后俯身窜到枪杆的另一旁。 “看我的!无敌弹力枪!” 几个攻来的刺客还没意识到申玉禾想干什么,还以为是她想用枪身来拦住他们,自己好撤退。 这把枪跟随她多年,早已人枪合一。 只见申玉禾向后拉弯枪身,那弯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再多拉一些,便会裂杆。 一松手,枪身带着迅猛的轰击就弹了过来,将面前的五个人悉数弹飞。 宋凛从未见过此等技巧,他本以为长枪在密集的丛林中难以施展,没想到竟有这般技法。 弹飞之后申玉禾自然也没闲着,迅速抽出,借上一招半月劈,此招凶猛的劈下后,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那距离最近的刺客便一命呜呼了。 “小样,还敢擅自闯入神鹤宗,这不拿捏你们?” 余下四人捂着胸口起身,还在抱有人数上优势上的幻想,殊不知两方实力差距悬殊。 “我打头!一起上!不信弄不死这个死娘们!” “啊?你说我死娘们?今天我倒要看看谁先死!” 说话的人没有食言,直愣愣的冲上来,然后便被申玉禾穿个窟窿。 本以为这人到此就结束了,没成想他的作用才刚刚显现。 这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上来的,他知道自己必死,可这死的同时,却也卡住了申玉禾的枪。 那人跪在地上,尽管口中鲜血不止,却还是牢牢地握住枪杆,不让申玉禾抽不来。 眼看同伴这般牺牲自己,剩下的人更是爆发了空前的实力,他们的眼神凶恶无比,速度也更加迅速。 “什么意思?我成反派了?”申玉禾大声质问着对方,不过对方是不会给她答复的。 抽不出来?那就不抽了! 申玉禾用掌心猛推枪尾,那枪没有的枪头倒刺的阻碍,一下子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跃步上前,握住了沾满血液的枪尾,枪身与申玉禾一同快速旋转。 满月扫! 枪尖所划过的不论是人体还是树干,都被撕开一个又一个口子,那几个一同而上的刺客,只比牺牲自己的刺客晚死几秒。 “唔~真是凶险,还好我技高一筹。” 叮!咣! 周礼那边还没完事,然后只见冲上去想要帮助她的宋凛被周礼当棍使用的枪给击飞了,一起飞的还有武器。 申玉禾瞄准好,向刺客扔了过去。 “我说周礼,你这也太逊了吧?”申玉禾一边扶起宋凛一边调侃道。 周礼累的气喘吁吁,听申玉禾这么一说,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嘟囔道:“这枪我又不会用。” “哈!硬枪都不会,当棍子使呗,要是给你我这软枪,啧啧啧....” “你!” 这时,申玉嬛带着一群人拿着火把匆忙赶来。 第六十五章:白莲教又来了? “玉禾!你怎么样!”申玉嬛率先跑过来,邹着眉头对她仔仔细细地看来看去。 申玉禾到底是外门弟子里的群宠,申玉嬛刚检查完,其他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又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哪里受伤了吗?”宋凛和周礼一起来到满身勒痕的孙良金面前,关切地问道。 “还好,他们只是不让我出声,并没有怎样对我,毕竟我和他无冤无仇,算是讲道理!” 周礼白了一眼,自己师弟为了找他差点连命搭上去,还在这里夸对方? 于是便没好气的说道“还无冤无仇,没出事你就偷着乐吧,自己嘘嘘的时候不注意点,以后去当‘孙公公’。” 孙良金挠挠头尴尬的笑着,宋凛来到一具尸体前掀开面罩,这白嫩无暇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放在哪里都会惹人注视,现在却双目无神的躺在这里。 “唉...可惜了。”宋凛感叹道。 嘭! 周礼狠狠地敲了宋凛头,弄得他捂着头龇牙咧嘴:“师姐!你干嘛!” “还问干嘛?你个色鬼看见美女那眼睛就跟瞎了一样,好好看看她额头上的刺青!” 宋凛这才注意到,她的眉宇之间绣有一朵朴素的白莲花刺青,没有上色,看样子是个普通的弟子。 “白莲教?怎么会到这里?” “这群人还真是穷追不舍,毁我门派不说,还要赶尽杀绝!”周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这些人碎尸万段。 “玉禾!”宁界海从远处叫喊着,手里拎着两个人头跑了过来。 “这是?”申玉嬛饶有兴致地问道。 宁界海将头颅丢到那些尸体旁,突如其来的脑袋瓜子吓了宋凛和周礼一跳。 “我去追击的时候偶然发现的,看样子是那群刺客的同伙,不过这俩比较倒霉,踩到了夹子,发现时身子已经被凶兽掏空了。” “那你追人跑了?” “嗯。”宁界海点点头轻声回答,似乎不愿再说这间事。 “哟哟哟,能在你手下逃走也不容易呀。” “玉嬛执事就别挑衅我了。” “哈哈哈,不敢。” 宁界海没有再去理会申玉嬛,转而走到宋凛这边,语气平和地说道:“神鹤宗疏于管理,让几位受惊了,还请原谅。” “没事没事,平安无事就好。”宋凛回复道。 随后宋凛等人在几名弟子的护送下返回房间,申玉嬛则被宁界海直接带到宗主院,尽管是深夜,仍然开启了议事会议。 宁界海将半张脸皮拿了出来,指着额头上刺青对众人说道:“有人闯入的事想必大家已经知晓,这是白莲教特有的刺青,他们此行的目的绝对不是行刺任何人。” 柳凤烨:“何以见得?不是行刺还会是干什么?特意来送死?” “要是你来安排行刺,难道不应该派出高手来?现在这些人就是普通内门水平而已。” 内门水平.....顶多也就是个外门里的人下人罢了。 宁界海不傻,这些人哪怕一起上都不够他一人杀的。 柳凤烨拍腿大笑,边笑着边指着那半张脸皮说道:“就这?内门水平?我说诸位,之前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轻敌什么的,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啊!” 很好,柳凤烨这个愣子果然中招了。 韩擎冥和申鹤会还在看着那半张脸皮,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有内门水平?”韩擎冥问道。 “玉禾师妹解决他们的时候,可是废了很大功夫。” 这么说这两人自然不会信,但助攻来了。 柳凤烨跳起来,掐起那半张脸皮晃来晃去,甩的申玉嬛一身血,让她嫌弃极了。 “你们傻啊?那白莲教的实力本来就外强中干,能和申玉禾过上数招才败下阵来,那说明已经算是白莲教里高手了啊!哈哈哈!” 申鹤会听闻此言觉得有些道理,便暗示韩擎冥前往请命,二人师徒一场自然心有灵犀。 “宗主,既然那白莲教果真和之前推测一样,华而不实,不如由我明日带队起程,前往幽州!” 柳凤烨很不服气,自己明明跳的最欢,怎么现在成你的主场了? “宗主!那韩擎冥若去,长老大人也会被他拉着去,本来管事的就少,他俩一走,这神鹤宗恐怕出乱子。” 柳凤烨对着韩擎冥邪魅一笑,后者也明白他是在嘲讽自己天天跟着师父在一起,大小事都汇报,是个需要依靠的娃娃。 “怎么,上次输的不服气?要不再来比划比划?” “比就比!上次你姓韩的使诈,这次我们这真刀真枪比一场!” “走?” “走!” 申鹤云大怒,将茶杯丢在地上摔得一地碎片:“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 见申鹤云发怒,二人这才没好气地坐下,可仍然私下里挤眉弄眼。 “小海,你有什么看法?” “凤烨说得不无道理,擎冥倒也比他稳重,我觉得可以让他俩同去,这样无论是否会开战,进或退都有把握。” 其实,申鹤云的想法是让宁界海前去交涉,再探探虚实,柳凤烨偏激,韩擎冥无主,宁界海既不偏激也有主见,可以说是最好的人选。 此时来问他的看法,若是自荐,这倒也算给了申鹤云一个契机来推举宁界海,可没想到宁界海居然给了这样一个答复。 他们二人虽说不是师徒关系,但彼此之间相处很是舒心,这份暗示他定能理解。 是宁界海不懂吗?显然并不是。 其他人也明白,若是再这样争论下去,这个计划真不知道要拖延到多久,正好此时宁界海提出这个提议,柳凤烨和韩擎冥决定先搁置争议,先出发再说。 “宗主放心,我等定不会辜负宗主期望!”二人站起来,一同说道。 申鹤会给申鹤云重新倒了杯茶,说道:“云啊,要我说这事就这么定了算了,我倒是跟着同去,也不会有什么岔子。况且这也是小海的建议。” 申鹤云不理解,他皱着眉头直直地盯着宁界海,希望他刚刚只是一时说错了话:“是吗?小海,你想让凤烨和擎冥去幽州交涉?” 宁界海低着头,不敢看着申鹤云那瞧不出愤怒却又令人慌张的表情,说道:“是的,宗主。” 良久的沉默后,申鹤云站起来背对着所有人,缓缓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明天起程,审核会做代表,你们二人为左右护旗,去幽州谈判。” “遵命!” 宗主院外,一直没有发言的申玉嬛拉住了宁界海,待那三人走远后,才开口问道:“你去追击的那人有内门级别的实力?” 宁界海不语,转身就要走,又被申玉嬛一把拉住,接着问道:“你今晚很反常,宗主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你怎么还......” 啪! 宁界海弹开了申玉嬛的手,转过头冷冷地说道:“你还好意思问这问那,你知不知道宗门西面的那些明岗暗哨全部都死了,每个人都是被一击毙命,一点反抗都没有!” 申玉嬛愣了一下,自己只顾着关心申玉禾了,还真没考虑到那些。 “死了几个人?” “......” 宁界海彻底无奈,深深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掌管外门的大执事居然连有多人巡逻都不知道。 不过也好,就凭她这智商,未来处理起来也会省心许多。 神鹤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几个白莲教的喽啰居然能突破神鹤宗的明岗暗哨,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哪怕被凶兽生吃都不会暴露一点,足以可见白莲教并不像之前预判的那样弱小。 相反,他们强大很多。 这样哪怕自己带队去,也会无功而返,既然新建神鹤宗不能实现,那干脆重开。 只是,会流很多血,不过为了重现神鹤宗往日荣光,这是必须要做的。 宁界海冷漠地看了一眼申玉嬛,便转身离开了。 她斜睨双眼,狡黠的目光看着宁界海的背影,脸上一副得意的神情。 “宁界海,好好做,我祝你成功。” 温若玫张着大嘴,不敢相信地看着满是伤痕的三人,惊讶道:“神鹤宗这么强大,居然还会有刺客闯进来,而且是组团过来的?” “是啊,某位还在夸赞对方的受害者更有发言权,要不你来讲讲自己是如何在给大树施肥的时候被抓起来的?这我挺好奇的。”周礼白了一眼嘲讽道。 孙良金见状赶忙上前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的,满脸歉意的说道:“周姐姐,你别讽刺我了,小孙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是白莲教的人,要是知道就算是死也得高低放两声,提个醒。” “呵!哼!呸!” “行了师姐,你别跟他闹了。”宋凛也知道孙良金不是故意,只是周礼这小脾气一上来,谁都受不了,必须得有人给她台阶下。 “哼!”周礼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嘲讽孙良金。 “不过话说回来,素刺青的白莲教徒我记得是白莲教的底层,当初我都亲手解决了两个,没想到居然能闯入神鹤宗来。” “对啊,听说还有明岗暗哨,这神鹤宗是不是徒有其表啊!”孙良金赶忙应和着,以便撇开自己夸赞白莲教的事情。 “其实我今天观察了一圈,练武的人确实很少,还有上次去那藏经阁也是,前几层居然是玩艺术的,还真挺另类。” “其实温若玫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大家和平点也不错嘛。”温若歪着头,样子可可爱爱的。 第六十六章:牺牲 看着温若玫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几人相视一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都这样去想,他们也不会这般疲于奔命了。 “话说回来,师弟你觉得这帮人是来杀我们的么?” 宋凛想了一下,如果是来杀他们的这执着得过于反常,目前自己有阴阳之气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出神鹤宗,所以不太可能是对自己动手。 “我觉得不是,若是来杀我们的,也不至于只派这等货色来。” “也是,那既然不是针对我们的,就不去想了,交给这神鹤宗吧。”周礼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也该是睡觉的时候。 几人走后,宋凛拿出了《金》来,走到窗台前,依靠着月光,仔细研究着。 “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刻苦!妈的拼了!”宋凛小声发誓着。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不过这倒不是睡到自然醒,别人是鸡鸣起,他是鸡鸣时在睡。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宋凛是被这震天的响声给吵醒,走到窗前推开看来,外面彩旗飞舞,人声鼎沸,不知道还以为是过年了。 温若玫这时走进来招呼着说道:“宋哥,走啊?” “去哪?” “外面神鹤宗正在举行欢送仪式,有挺多好吃的呢。” 两人走到人群之中,只见在神鹤宗的主路上,两边都站满了人。迎面走来的排头三个梯队,分别是散花、敲锣、打鼓的阵列,之后便是以申鹤会为首,韩擎冥和柳凤烨跟在半个身为后,左右各拿着象征神鹤宗的宗旗,三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各自属下的内门弟子,好不威风。 在这之后,就是一众落魄的白莲教徒,他们像是小地主腰上的铜钱串一样,被一个连着一个栓在一起,低着头走在最后面。 申鹤宗大门处,各级执事、管事早已在那等候多时,门柱两边各站着一波人,拉着彩线等,宗主申鹤云则在彩线后备好出行酒,为他们送风送行。 “这么大的排场,什么事啊?”孙良金跟一旁的外门弟子问道。 那弟子双目无神,手里的小宗旗无力地挥动着,细细看去,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都是这个神情。 “我不知道,一天之计在于晨,我正准备吟诗一首,就被拉过来了。” “不过看样子像是去幽州让白莲教赎回俘虏。”一旁的同伴分析起来。 赎回?交易!钱庄出身的孙良金立马感了兴趣,一直闷闷的他此刻双眼放光,让身旁的两个外门弟子吓了一跳。 商人出身的他金钱的敏感度要远远强于其他人,尤其是商议谈判,砍价要价,若能实现是一个利润巨大的价码,那真是胜似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官了。 “多少钱一个人?还是说分批次分品质来要价的?难道说是统一售价?这太亏了吧!” 这俩外门弟子人都傻了,他这哪是问事的,他这分明是在做市场调研啊! 奶奶滴,遇到人贩子啦! 那俩人没在搭理他,反而像是遇到瘟神一样,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宋凛赶紧拉了一把想要去追问的孙良金,没想到平时蔫蔫的他,现在居然像是脱兔一样。 “哥,算了哥,你别吓着人家了。” 孙良金伸的出手悬在空中,表情渐渐暗淡下去:“少侠,之前我总是厌烦那时的生活,拘束、无趣。很是向往江湖侠客的自由和仗义,一跟了你之后才发现,这自由自在的日子总是惊心动魄” “......”宋凛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撵他吧? 孙良金见状赶忙解释起来:“不不不,少侠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江湖自在,却也险恶,不是被你坑了的意思!” “......” “啊啊啊!少侠!我要跟你结婚!” “你闭嘴吧!”宋凛大叫着,转身便想着申鹤云的那里走去,孙良金跟在身后,怕宋凛扔了自己。 那边的队伍还在缓慢行进,而宋凛已经快步走到申鹤云身前。 “孙良金,既然你感兴趣,我去跟宗主说说,你跟他们走一趟吧。” 孙良金心里一梗,他没想到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走了这么远的路,挨了那么多的揍,现在宋凛居然要赶他走。 顿时感到天都塌了。 “少侠....没想到你怎么绝情....” 宋凛的意思孙良金完全误会了,看着刚刚孙良金的神情,是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心情,让他去也是为了成全他。 再者,一是在神鹤宗偷师学艺也确实不好意思,让这个商家子弟去拉拉价格也算是心里无愧了;另一方面白莲教与孙良金并无瓜葛,再加上有内门高手在周围,他也不会有事。 在宋凛好一顿安慰加上详细阐明利害之后,孙良金这真的相信宋凛不是生气,不是要抛弃他。 孙良金的双眼又重新燃起激情,表示自己若能去,定能让神鹤宗大赚一笔,并洋洋洒洒的说自己曾经的成功案例…… 申鹤云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彩带后,目光中并没有多少兴奋,一旁的宁界海微微低着头,二人之间似乎有一堵无形的的后墙。 “宗主,我有一事相求。”宋凛直入主题,这倒是让申鹤云突然有些惊讶。 “你的事就是公主的事,但说无妨。” 宋凛看了一眼身后的孙良金,见他的样子已经兴奋地紧张不已,身子也微微颤抖,这也让宋凛松了最后一口气。 “我身后这小哥,是幽州的孙氏钱庄的少掌柜,他对神鹤宗颇有好感,想要一同前去,用他的本事,能给神鹤宗带来更多的收益,也不枉你对我们的照顾...” 宁界海很很懂礼数,像插嘴没礼貌的事情在他身上极为罕见。 不过这次宋凛还没把话说完,宁界海没登申鹤云做出答复,自己便回绝了。 “不行!带外人去绝对不行!” “小海,公主的人不是外人。” “那也不行!” “谁是宗主!神鹤宗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宁界海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起来。自己从来没有惹过宗主生气,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宗主对自己生气。 事实上他并不满意申鹤云所领导的神鹤宗现状,外门与内门的强烈分割,两大派别的互相制衡,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况。 如果计划顺利,柳凤烨和韩擎冥这一去,多半是回不过来了。 但现如今宋凛却想把一个新人加进去,伤害无辜不说,万一真的因为他谈拢了,这重开神鹤宗的机会真就很难再有。 “宗主,他们毕竟是外人,那白莲教恶贯满盈,保不齐会有危险...” 申鹤云不是不知道宁界海说的,但是宁界海的表现太让他失望了,而且对方也不是官家的人,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必须要借着此事点点宁界海,不要在做违背他的事情。 “有凤烨和擎冥在,能有什么危险!” 申鹤云发怒的样子连同宁界海在内所有神鹤宗人都被震撼到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宗主当众发火。 宋凛和孙良金不想伤了和气,见情况不妙只好出口说算了,谁料此时申鹤云已经上了头,大手一抓,再一丢,便把孙良金丢到正在申鹤会的马上。 做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又是礼节,拍了拍宋凛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不必在意,我与宁界海只是在寻常玩笑罢了,这不,都紧张了起来,刚刚那么做也是为了放松大家的精神。” 见孙良金并无大碍,反而兴奋地朝自己挥手,也就放下心来。 队伍离开神鹤宗,这里立刻回归宁静,想来还是有些困倦,决定回去再去补一觉。 “宋公子,我是尽力了,如果真出了什么差池,希望你别怨我。”宁界海冷冷地对宋凛说道,一闪而过的杀机没有被宋凛抓住,却被打算过来打招呼的申玉禾恰好捕捉。 说完人便走了,只留下宋凛站在原地凌乱。 “夫君~” “你来啦。” “哈哈哈。”申玉禾开心地笑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凛不在纠正自己对他称谓,想必这就是日久生情吧。 “夫君,你不是说要我教他武术吗,怎么给送走了?” “他自己有喜欢的事情,就让他去做,而且宗主也跟长老说过,让韩擎冥教教他技法。” “也是,来回也就一个星期的功夫,不行我再教教他!”申玉禾又蹭上来挑眉弄眼,很是猥琐地继续说道:“夫君,你有什么想学的吗?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哟~” “对了,你看见师姐了没有。”宋凛岔开话题说道。 “哦,她啊,一大早去我那里练剑去了。” 宋凛听闻周礼居然如此勤奋,自己也要加把劲,于是寒暄了几句便扭头跑回房里,决定觉也不睡了,好好钻研这精气秘法。 申玉禾还没聊够呢,倒也好奇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眷恋,自然是悄悄跟上去咯。 宁界海一回到房里,就立即下跪在十个灵位前向他们的在天之灵祷告,这些人与他志同道合,曾经一同为重现神鹤宗的昔日荣光所努力。 就在昨晚,他们失去了生命。 第六十七章:自我纠结的宋凛被老登迷惑 申玉禾还在那老地方偷摸挂着,偷窥着宋凛的一举一动。 嘎吱—— 宋凛推开了窗想透透气,一低头便看见申玉禾在那里挂着,相处久了,已经习惯了,开完窗后便扭头回床。 见宋凛看见自己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也不客气,一个翻身拱了进去。 嗅嗅嗅! 申玉禾先是闻来闻去,来到一处 “哇!” 看着申玉禾那模样,宋凛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个样子?又不是没来过。” “《金》?你在练气啊!” 宋凛俩眼一瞪,嗖的一下一去一回,电光火石之间,那《金》便被宋凛藏了起来。 “哇!是《龙枪决》!夫君你想学这个?” 宋凛红着脸也不管是不是,都频频点头。 “那好呀,我来教你吧,教会了你, 噔噔噔... “行行行,你快走吧。” “干嘛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来人了!” 申玉禾感知不强,可宋凛一下就听出来这熟悉而又赫人的脚步声,正是来自周礼。 说着便把申玉禾往窗外推,见此情形申玉禾大叫道:“夫君!这可是六楼!” “你不是经常上来吗!” “我是.....啊!”申玉禾没说完就被推了下去,吓得她大叫起来,不过好在不过并没有掉下去,而被宋凛抓住一只脚,倒挂在窗户外。 不仅是她,连同下面的小师妹们和路过的其他人都围了上来,看着这倒挂的小团宠,心中纷纷捏了一把汗。 “师弟!”周礼推开门大喊着:“听说你把孙良金卖了?” 周礼在晨训完准备去吃饭的路上看见两个慌张的弟子,这两人见到周礼后又像是看见瘟神一般地躲着,周礼察觉不对,于是就堵住了二人,询问起来。 这才得知事情的大概经过,再加上两人添油加醋的说辞才让周礼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没有的事!你又听谁乱说的啊?” 在宋凛的真情的解释下,周礼这才相信宋凛不是把孙良金卖了,而是成全了他。 表情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那孙良金一天到晚蔫了吧唧的,自己能行吗?” “放心好了,神鹤宗宗主已经交代过了,一场谈判而已,况且他们又不认识孙良金。” “那好吧,都已经发生了只能这样。”周礼回过头看看身后,发现温若玫这才上来。便好奇的问道:“咱俩不是一起走的吗,你怎么才过来。” “你好意思说,我哪有你那个腿脚啊!”温若玫满头大汗,看样子也是跑过来的。 “再说了,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宋凛和周礼同时问道。 温若玫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窗外,宋凛这下反应过来,内心咯噔一下。 这倒不是因为会被发现二人在一起,而是在刚刚的谈话中,他们口中的“孙良金”真的是在说孙良金。 这些话被倒挂在外面的申玉禾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宋凛便感觉到申玉禾一直在蹬自己,她的力量越来越大。 她生气了。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放开我!”申玉禾在外面怒吼咆哮,那种愤怒中夹杂着失望和委屈,让宋凛难以忽视。 这是他第一次想要让申玉禾进来,可也是申玉禾第一次想要迫切离开。 她落了下去,被众人接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人探出头来,楼下的众弟子见申玉禾那副表情,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 周礼内心也是一颤,随后又恢复过来,说道:“这样也好,省得她总是烦你。” “可是......” “可是什么?一直婆婆妈妈的,这事早该解决了!”周礼说完也离开了房间,回屋洗澡去了。 温若玫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她和宋凛互相站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宋哥...你什么时候去跟这里的老大说去山上弄些鸢子花...” “啊...对,鸢子花,我现在就去。” 宋凛说完便立马下楼出去,只留下温若玫一人在房里疑惑。 来到宗主院,这里大门紧闭,询问得知:“宗主在闭关修炼,谁也不见,您有事可以去找宁界海师兄。” 宁界海的眼神充满着冷漠,对于宋凛的提议更是没当回事。 “不行,采集鸢子花很麻烦,最近你也知道,宗门人手不足,不能在去干别的了。” 这倒是宁界海第一次这么语气这么冰冷,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热情,竟然让宋凛有些不习惯。 不过想来也是,原先那热情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不出所料,外门的那些人也拒绝了,宋凛甚至连申玉嬛都没见到,连申玉禾也是。 沮丧至极的宋凛在神鹤宗里漫无目的游走着,先后三次路过藏经阁,第四次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思考良久后决定走了进去。 “哎,你听说了吗......” “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妈的,要不是有背景,我真想去给他一拳!” ...... 周围人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彬彬有礼、笑脸相迎,相反则是窃窃私语,像是在讨论一个负心汉一样,眼睛里包含着鄙夷与愤恨。 宋凛低着头一路来到痴武房,这里还像以前冷清,那申鹤旋也如之前一样,七扭八歪地躺着。 “来了?”申鹤旋悠哉地问道。 “你知道我要来?” 申鹤旋呵呵一笑,仍旧闭着眼一副全知全能的模样。 “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是刚刚他从窗户中看见宋凛在这里徘徊很多次才走了进来,心中猜测八成是要来痴武房,故而装模作样。 “那你也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吗?” 原来他心里不舒服。 申鹤旋点了点,重复了一句刚刚的话。 “那你还知道我得不到鸢子花的事情了?” 原来他想要鸢子花。 申鹤旋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装逼流程。 宋凛深深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要是像你一样,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就不会像如今这般难受了。” 申鹤旋这时睁开眼睛,看见他那沮丧的模样,心中也是好奇起来,走上前说道:“小子,我猜猜看,你如今这般难受,是因为别人吧?” “真是神人,这你还能知道。” “呵呵,小伙子,别人只会影响你,而不会操纵你,人们常说自己总是被人操控、被别人控制,实际上还是没能完全得到自己。”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不过在此时的宋凛的看来,那全知全能的申鹤旋此刻就是什么都说了。 玄妙一点,便就神通了一分。 “那...您的意思是?” 更新章节申鹤旋此时在宋凛眼中已经光明伟岸了起来,他的每一个邪魅的眼神、每一个抽搐的嘴角,都是充满着哲学的韵味,就好像一位真正的神仙前来救赎宋凛的心灵。 当然,这只宋凛自己迷糊住了自己,若是其他人在场,尤其是周礼,早就一脚招呼过去了。 申鹤旋点点头,笑容给足却又不张扬,语气放缓又不富有强调 “需要你自己品味。” “大师,我悟了!” “去吧,迷途的少年,前方的光明以为你彻夜照亮!” 宋凛赶忙起身,老老实实地行了大礼,然后扬长而去。 待宋凛走了,这老登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肚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由于过于兴奋,一脸装到了书架上,黄牙掉了两颗。 宋凛决定自己前去找鸢子花,之后再回来跟申玉禾好好道个歉。 说干就干!前方的光明已经为我彻夜照亮啦! 想到那山上有些猛兽,他先是回房把周礼的剑借了出来,由于直说借剑却没说干什么,半睡半醒的周礼也没多问,任由他拿走。 有了剑,又去药房去要了鸢子花的图鉴,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下,宋凛神采奕奕地前去寻花了。 此山名为鹤山,因有诸多仙鹤而闻名,神鹤宗的名字也是依附于鹤山而起。 鹤山并不陡峭,相反由于长时间的经营,早已建成了一条直通山顶的台阶,并且在每过几十米都会有木牌标注此处有盛产的药材或是树果,颇为方便。 宋凛默默地走着,他路过了不下十个上面写着“鸢子花已没”的木牌。越往上走,这类的门牌就越多。 他累着喘息着,最终走到了山顶,可所有的木牌都写着“鸢子花已没”,宋凛拿剑撒气的挥砍两下,那木牌的外表便被一剑破碎,露出白玉的内里。 “什么意思?这木牌之下怎么会有白玉?” 他又去几个其他木牌砍了下去,却都只是木牌。 “难道说......”宋凛怀疑着是不是神鹤宗故意隐藏鸢子花下落,不让其他人前来采集呢? 毕竟这药材也算价值不菲,难道说这时神鹤宗的故意保护?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想到这宋凛便随便挑了一处标有“鸢子花已没”的路口,提剑走了进去。 第六十八章:善良的狐狸 宋凛随意挑了一处路口便走进去,进入便发现周围都被半人高的围栏给固定住了去路,每隔几步的距离上,那围栏上面边就有关于鸢子花的就说明。 “鸢子花,花体细长,花朵硕大,颜色形体无定,唯异香醒神。幼时显花蕊,勿闻,不可采摘。成熟结紫黑之圆果,可采摘,切勿生食。” 每一个告示都是相同的内容,书写者如此的过于强调,倒让宋凛感觉到有些奇怪,不过并无多想,或许只是神鹤宗的办事风格就是这样的。 不过告示上写着颜色形体无定,宋凛在临走之前王晟给了一个画本,上面清晰地画出来鸢子花的样貌,想了想,还是根据王晟的画本来寻找鸢子花。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忽然暗黑了下去,感叹夜晚来得突然,以至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走了这么久,也没找到,看样子确实稀有啊。“ 今晚的风不能用清凉来形容,这风吹得宋凛只打哆嗦:”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场雨没下都这么冷。“ 骤降的气温让宋凛哈了一口气,让他没想到是居然哈出了冰雾,宋凛不是傻子,这等现象绝非平常,他立马便感觉出周围的异样。 现在的温度哪里是秋季该有的温度。就是没雪,不然说是深冬都不会有人怀疑。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得先回去...“寒流刺骨,仿佛置身于冬季的山顶,凛冽的寒风袭来。 尽管宋凛不断搓手哈气,可依旧感觉到任何温暖,似乎身体从内到外都冰冷起来。 走了几步便再也迈不动步子,蜷缩在围栏边:”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宋凛眼皮似有千斤压住,一个劲地想要沉下去,没坚持多久,宋凛便沉睡起来。 “好香...”沉睡中的宋凛忽然被异香熏醒,再闻了几遍之后猛地站起,他想到了之前在围栏上的告示,醒神的异香不可闻。 宋凛紧贴在岩壁上,周围火光通明,朦胧中一只...不对,一个有着长耳和尾巴的“人”端坐在火堆旁,手中拿着一个纤细而又硕大的残花。 晃晃脑袋,稳住情绪,定睛一看,果然没看错。 是一个穿着白衣女子,但她有着长而尖的耳朵,那晶莹剔透的双眸泛着狡黠的光芒,身后毛茸茸的尾巴不断摆动,像溪流一样温柔地摆动,尽管光着脚,可那脚掌却是光润如玉,没有一丝的干裂。 她就那样看着宋凛,面带着一抹轻柔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是如此可人。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狐狸,看见你在晕倒在路旁,就好心将你带到我的住处,用这鸢子花把你唤醒。”狐狸的双眼还是那样狡黠,可给宋凛却感觉它很是真诚。 “我救了你,为什么不谢谢我?” “你给我闻了鸢子花的花香,你没看那围栏上写的什么吗,这东西不可以闻!” 它似乎只有这一种眼神,仍旧那样直愣愣地盯着宋凛,这让宋凛很是不安。 “我看不明白那写着是什么,我不认识人类的字。” “你果然不是人...”宋凛低着头,有些惊恐的说道。 “我说过了,我是狐狸。” “狐狸怎么会是你这模样,狐狸怎么会说人话!”宋凛咆哮着,他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长着人类模样,只是有这兽耳和尾巴的人,居然真是狐狸。 “因为我手上有鸢子花,人类是这么叫它的,我更愿意叫它神明。” 宋凛想起鸢子花会让动物发生变异,进而产生凶兽。 可是面前这是一个女子啊! 凶兽不应该是有这巨大獠牙,见人就凶猛咆哮,一有机会就生吞活剥其他生物的怪物么! 宋凛诧异的目光被狐狸所抓住,她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表情。 “因为自己也是刚刚弄到这花,跟它朝夕相处久了,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宋凛所想的那些模样,其实是经过演化而来的。 鸢子花与凶兽确实是并存的。这花的确能够让动物发生异变,但是这个异变它也是有过程的。 就以狐狸而言,如果发现了一朵鸢子花并且嗅探了它很长时间,就会有微小的可能性可以变异,人形,只是其中之一;然而,这种状态能持续的时间却并不绝对——长的可能长达数月之久,短的甚至只有短短的一会儿工夫。 今天是狐狸换成人形的第五天。 在它还是一只狐狸的时候,就曾见过人类与鸢子花周围的凶兽激斗,其中有一个女子被被凶兽一掌拍飞了脑袋,那脑袋就落在了这只狐狸的面前。 它记住了她的样子,之后也就变成了她。 “所以,你能让我吃掉吗?”在解释过后,狐狸平和地对宋凛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请你让我吃掉。” 空气突然沉默,宋凛看着面前的狐狸,狐狸还是用那狡黠的目光来看着宋凛。 “为什么…”宋凛的语气有些颤抖,他没想到这只狐狸能够如此平淡的说出这句凶残的话。 “因为我救了你,你们人类是会感恩的,对吧?” “可我拒绝呢?” 狐狸呆呆地看着,起身便脱下了衣服,将自己的人形全部暴露在宋凛的面前。 没什么好躲的。 宋凛看到这只狐狸只是有了人的轮廓,衣服脱下之后,并没有其他不可视的器官,就好像裁缝铺里那些木质架子一样。 虽说没什么可看的,但这态度倒是值得玩味。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学当初那个女人的行为,我是一只狐狸,我好奇人类,在几年前我曾看到一女子就是这样让另一个男子顺从了她,我学了下来。” 狐狸说着舔了下自己的手,就好像在舔爪子一样。 宋凛不想去管那些人的破事,当务之急是如何让这狐狸不来吃掉自己。 不对,等等。 宋凛摸了下腰间,发现从师姐那里借来剑还在,那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未必不是它的对手。 想到这,宋凛的底气足了些。 “我拒绝。” 狐狸还是那个眼神,又舔了舔自己手,然后快速伸手去拿一旁的鸢子花。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宋凛一下激动了起来,紧张的他瞬间抽出剑,指着狐狸。 狐狸没有理会,只是拿了花以后用力地闻了闻。 “嗯~好香。”感叹了一句之后,便又给放了回去。 “花香不会持久,它会引来其他失去神明的动物,你不让我吃,难道要给那些没救你的凶兽吃吗? 狐狸的话令宋凛一阵心慌,按照它的意思,自己是非被吃不可了。 “我为什么非要被吃!你看不见我手中的剑吗!” 吼吼吼吼! 一声浑厚的低吼声传来,这声音不大,但所带来的压迫感却令人心颤害怕。 “你说得对,人类果然是不懂感恩的,他们自私无耻,碾碎我们奉为神明的花朵,确实该杀。”狐狸盯着宋凛,回复那声低吼,这兽语她现在还能听个大概。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是它的对手,只能用你来换神明了。它说了,你的气息很不同寻常,它十分愿意交换。” “谁!你到底和谁交易!你要把我怎么样!” 狐狸没有说话,而且站起身来,抱着鸢子花蹩脚着向着洞外走去,显然它没有完全适应这幅身体。 吼吼吼! 宋凛这下灵验了,因为一头如他幻想的真正凶狼兽从洞口走了进来。 它面孔狰狞,眼神凶恶,呲嘴獠牙,口水从它那嘴边不停地滑落,巨大的爪子踩在一个石头上,瞬间变成粉末。 那黑灰的毛发一根根立在身上,刮蹭在洞内的石壁上,造成一道道裂痕。 最让宋凛绝望的是,这洞穴,只有一个出口,而那出口,就在凶狼兽的身后。 狐狸又闻了闻一下鸢子花香,陶醉地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花香带来的快感与愉悦。 “别把我的洞穴弄脏了哟。”狐狸叮嘱道。 吼! 凶狼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声音在这洞内反复弹旋,让宋凛瞬间头晕目眩,一个没注意,便让其扑倒在地。 好在反应够快,把剑横在胸前,抵住它的獠牙,才没有被它啃食到。 不过这狼的力量本身就比寻常人大,这经过鸢子花的异化之后,力量更是大得惊人,若再不脱身,恐怕会真会成为其口中肉,腹中食。 可力量上的压制过于庞大,无论宋凛如何想法挣脱,都无法成功,那凶狼兽的牙齿渐渐逼近,自己的双臂也被越压越低,几乎快要与胸口一平,甚至连口中的腥臭味都能闻到。 “唉,为什么不给我吃呢,人类真是没一个好东西。”狐狸在洞外看着天上的渐落的太阳,嘟囔着说道:“不过啊,这人不是好东西,你们这些畜生,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洞口外的灌木丛里,一群凶狼兽眼冒绿光死死盯着狐狸手中的鸢子花,狼向来是成群而行,她作为狐狸怎么会不知道。 就在洞内胶着之时,外面的凶狼群也直扑过来,它们的目标不是宋凛,而是狐狸。 “那道姑说了,心存善念,才能成人,你们仗着自己群体众多,霸占着多少神明,活该一辈子为兽!” 狐狸瞳孔竖起,双眼散射出一道炫彩的光芒,所有冲向她的凶狼兽都瞬间停驻了下来。 现在,在这群凶狼兽的眼中,那只头狼,正是狐狸。 六十九章:异兽凶狠?瞬杀罢了 嗷呜—— 凶狼一个接着一个发出凄厉的吼叫,婉转悠长,人类听不懂,但包括狐狸在内的无论异化与否,都听得懂凶狼们这份悲鸣是要即将发起进攻的信号,几个不嫌事大的其他变异兽悄悄围了过来,目睹狼群们的狩猎。 凶狼群们一拥而上,它们直冲着向狐狸袭来,然后一个个又穿越过去,这一幕倒是让其他凶兽们感到一丝诧异。 头狼正在洞内与宋凛对决,它在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他,但头狼要等待,等到宋凛使出精气的时候,在一口吞下。 只要消化了宋凛的阴阳之气,这狼王便可以彻底幻化成人形,届时,头狼不仅有兽时异化后力量,为人之后也可以去练就招式,到时候重铸狼族荣光,碾碎狮虎霸气,成为森林之王。 面对狼王的步步紧逼,宋凛能做的只有奋力去拦,不敢分出哪怕一丁点力气去做别的,毕竟生死存亡就在眼前。 狼王加一份力,宋凛就又多使一份力,终于,快要到极限了。 看着面前这个人类的臂膀不自觉的颤抖,表情愈发狰狞起来,身上那不俗的气息渐渐浓烈起来,头狼就察觉到宋凛的极限就要到了。 只要等到宋凛的情绪到达自身的临界值,自己便可以一口咬碎的他脑袋,不再跟这个人类磨磨唧唧。 “啊——!”宋凛一声大叫,他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开始做最后的反抗。 狼王双眼放光,这个时机它已等候多时,兴奋地抬起两条前腿,以下遁的姿态直扑宋凛。 嗷呜! 正准备咬碎宋凛头颅的狼王发出一阵哀鸣,原本埋伏在外准备抢夺狐狸的鸢子花的群狼们冲了过来,对着头狼的身体一顿撕咬。 狼王还在诧异,回过头发现洞外的那只狐狸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洞穴内发生的一切,从她那看戏一样的眼神中,头狼便明白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吼吼吼! 狼王愤怒地怒吼,它的皮毛和血肉每一刻都在被自己的同族撕扯下来,尽管它已经不断地吼叫,这些平日里与它朝夕相处的小狼们仍然不予理会。 能成为狼王的狼,绝对不会是一般的狼。 面对同族的撕咬,它下定决心,狼王之怒已经爆发出来。 身上的毛发突然硬如钢铁,根根延伸的尖刺将几只趴在身上的小狼们给穿了串,坚硬的尾巴横扫一圈,又有几只小狼身上便有无数的孔洞。 剩下的狼们见状纷纷仰头高呼,它们不是在求饶,而是在呼唤着首领的名字。 狼王愣了一下,都说狐狸善使魅惑,它还以为这些小狼们被狐狸妖魅住,失了自我,原来是被她施了障眼法,将自己看作狐狸了! 狼王看着已经死了的小狼们,内心痛苦不已,却也怒气横秋,它收起了尖刺,几下适当的扑倒,将余下的狼们给振晕。 现在,它的目标不是宋凛,而是那只狡猾的狐狸。 “是你利用我在先,现在这个样子又是何必。”狐狸的眼神还是那么狡黠,这种万年不变的眼神此刻更令狼王震怒。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洞内猛冲向狐狸,在向狐狸冲击的同时,身上的毛发再次立了起来。 狐狸没有多想,在说完话的一瞬间便向着林中跑去,她要跑进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其他凶兽中,让他们自相残杀。 狐狸一闪,一头正在抬头寻找果子的黑猩猩便被狼王撞个底朝天,它也不是普通的黑猩猩,狼王动手,来看戏的自然也是其他大王。 被狼王的突然一击打的措不及防,随即抡起那已经比身子还要粗大的手掌,两方就此打斗起来,紧接着,凶兽们的打斗范围越来越大,整片森林都哀嚎遍野。 狐狸从一处早已挖好的坑中爬了出来,现在其他凶兽正在打斗,想必那宋凛也已经奄奄一息,正好可以吃了他。 狐狸扭着细腰一步一步地走向洞穴,身后不论谁的脑袋离了身子,还是谁的血滋润的森林,都与她无关,此刻,她只想夺得阴阳之气。 离得洞口越近,那血腥味就愈发浓烈,一开始她还在担心那宋凛的脑袋还不在,万一没了,那最为丰富的精华可就没了。 可随着靠近洞口,里面已经一片的血雾的山洞中只有这狼族的血味,狐狸扑腾着手,拨开一片血雾,只看到一片令她无比吃惊的场面。 宋凛站在洞内的最中心,周围本来全是窟窿的小狼们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在壁上血影轮廓,不仅如此,之前只吸食了自己一口气就陷入幻境的宋凛,这般弱小的他,此刻正在如享受般的神情,弄碎一只还在嗷嗷叫的小狼。 他将小狼举过头顶,一只黑手摁住脑袋,一只白手摁住屁股,然后便将双手合了起来,这动作看起来毫不费力,而最后的那只小狼,再一声“噗”之后,便再也不见踪影,留下的只有比周围更为殷红的血雾。 宋凛的深吸一口气,大片的血雾被他吸入腹中,血红色的眼球仿佛要吞噬一切。 那柄插在地上的宝剑,此刻好像被召唤一样竟自己飞了起来,悬浮在宋凛的身后,做出攻击架势。 宋凛缓缓抬起手,指向了洞外,狐狸见状不妙,赶紧跑到一旁,前脚刚跑,紧跟着那把剑就飞了出来,刺向了早已乱作一团的凶兽斗场。 狐狸的心不停地狂跳,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正在面对着一个杀神,而那把剑更是要夺走她的性命,死亡,从未如此之近。 不出所料,自打那把剑飞如林中后,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凶兽,都归于寂静,它们的脑袋一个接着一个的在空中逗留一会,然后纷纷落下,哀嚎声逐渐消失,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活物。 嗖—— 似乎是完成了任务,剑如流星一样又从森林中归入洞中,再次悬浮在宋凛的身后。 狐狸想逃,但是她此刻已经迈不开步子,因为感知到了宋凛的脚步方向正在向她走来,这坚硬且很厚的洞穴如一层层薄纸一样,被其一层层地撕碎。 直到宋凛轰掉一个最后一块挡在面前的石头,狐狸这才与他相见,此刻的她跪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 宋凛站在狐狸面前,眼中的杀意还是那样旺盛,他缓慢地伸出手来触碰狐狸那精致的五官,现在他只要轻轻一捏,狐狸的脑袋便再也不属于她了。 若身上的颤抖都不足以显示狐狸的恐惧,那只有地上不断从她裆部蔓延出的黄色液体可以证明了。 狐狸心中很是悔恨,早知如此,她就不该遵守诺言,还不如当初被那个其他人称为宁界海的男人一枪挑了算了,这也能得个全尸。 现在,自己会与那些小狼们一样,化作一阵血雾,被风不知道吹向何方。 几秒钟已然过去,但对狐狸来说像是过了几个时辰一样漫长,已经有些缓过来的狐狸见宋凛还没下去死手,更是不敢动了。 “是要放了我吗?”狐狸颤抖地问道。 宋凛沉默。 “我会乖的,请你不要杀我。”狐狸乞求着道。 宋凛还是沉默。 “我不动,我向你证明我的话,请你信我。”狐狸说到做到,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跪在地上,脸部陷进另一人的手掌;一个老老实实地站着,伸手捂住对方的脸颊。 此时已经真的进入深夜,月亮挂在空中,照的周围片冷亮。 那些见大王迟迟未归的小兽们纷纷前来寻找自己的主子,只是可怜的那些习惯独居的猛兽,连个寻尸的小兽都没有。 然后,在一片叽叽喳喳的乱叫声之后,那些小兽们都以为对方杀了自家大王,竟又开启了一波团战。 一只猩猩压倒了一头母狮,咬着对方的耳朵弄得人家疼的嗷嗷直叫;树上的猴子拿起桃子不断砸着地上的刺猬,让对方滚成桃子球;天上飞着准备抓走蛤蟆的老鹰竟被一群蛤蟆偷袭,无数的舌头缠住了它...... “你如果真不杀我,我就带你走,这里很危险。”狐狸已经平复很多,她的眼睛里只有对方的手纹,无聊之际甚至还浅浅地算了一下,发现这个杀神财路不行,但桃花运可以。 面对宋凛的一直沉默,狐狸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一点一点,一下一下,一寸一寸的蹭了出来,突然飞来的桃子击中了宋凛,这一下又给狐狸吓的够呛,生怕这杀神又动了杀心,一急眼把自己再给弄死。 可令狐狸没有想到的是,宋凛在挨了一个桃子之后,竟直直地倒在地上,走近瞧去,便发现宋凛的虽然睁着双眼,但眼神空洞无比,原本挂在身后的飞剑也不知何时插在地上。 眼看着那群小玩意儿要把战场引到这边来,狐狸跟狼王做交易的时候这些家伙都知道,若是看见自己还活着,保不齐会先解决自己,再去搞他们那些破事。 想到这里,狐狸便打算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刚一动身,她却停住了,回头看了眼被自己当做筹码的宋凛,又想着拥有着瞬杀一切的实力,若是自己此时帮他,等他醒来说不定自己便有了靠山。 毕竟在狐狸一族中一直有个执念,那就是如它们历代传说中一样,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王。 于是乎,这原本利用宋凛的狐狸,此刻又救了宋凛。 她背上他,拿其他的剑,向着深处跑去。 第七十章:洞内的狐狸被捅的狗 狐狸背着宋凛娘腔的跑着,对于纤细的她来说,宋凛实在是太沉了。 跑了不知多久,狐狸终于没有了力气,她现在真的怕那些小兽们没有发现自己的尸体,跑来追击她。 别看她能释放幻术控制其他人,但短时时间内也没办法再次释放。 在她还是一只狐狸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类,当时只觉得他们正面看起来很是雄壮,冲跑过来时吓她一条,以为自己死定了,可结果也只是从她的身上越过去而已。 一个又一个从她身上跨过去,见此情况狐狸也不在害怕,而是悄咪咪的跟上去看看这群两脚兽在干嘛。他们 手里那着黑色的棍子对着其他两脚兽就打了过去,被打的两脚兽嘴巴里呜啦啦的吐着血,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 她走过去用鼻尖碰了碰对方,发现已经死了,她舔了口死者的血,只是感觉不如那些小白兔的血好喝。 “想必和那些猩猩、灰狼一样,也是再争夺地盘吧!”狐狸心想着,抄着近路跑在了几个追赶者的前面。 沙沙沙… 她串进一个灌木丛,刚探出头便看见这里还有两只两脚兽,似乎在躲着其他颜色不一样的两脚兽。 看见他俩相偎在一起,周围其他的两脚兽找的那是焦头烂额,狐狸觉得很是无趣。 谁活谁死不重要,有戏看才重要。 狐狸转过身去,用她的后腿蹬飞了一块石头,然后赶紧转过身来爬伏着准备看戏。 那声响瞬间引起了其他两脚兽的注意,她所期待的厮杀恶咬并没有出现,那俩躲藏的两脚兽互相推就了一会后,公的就跑开了。 紧接着留下的母两脚兽被围了起来,她回过头见那逃走的已经不见踪迹,便主动的脱身上的皮。 这倒是让狐狸赶到欣喜万分,原先只见过河里的螃蟹脱皮,没想到这两脚兽也会这种操作。 她听不明白那只母的再说什么,只看见她在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其他两脚兽脸上的表情像是很厌恶样子,扔下一把小刀后就离开了。 “无趣。” 狐狸见并没有发生什么四分五裂的事情,感到有些失望,就打算继续跟着这群两脚兽。 回头看了一眼那一身白肉的母兽,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吸引了她心绪。 狐狸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拿起小刀,对着自己的喉咙就扎了进去,随后便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狐狸走过去查看,发现对方已经没了气息,不甘的与悔恨停留在脸上,眼角下的泪水还在嘀嗒嘀嗒的滑落。 “她自己杀了自己吗?”狐狸顶了顶她,在狐狸的生活环境下,装死也是一种必要技能,于是狐狸假装自己走了,实则跑到另一处躲藏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连狐狸自己都眯了一会,一阵凉风吹醒狐狸,她走了过于,才确信真的死了。 “这是一个会自杀的种族啊。”狐狸感叹道。 狐狸带着宋凛拱进一个地道中,这是她上个月团灭了一窝兔子之后又重新打的窝,为的就是以后逃命的时候有个隐藏的地方。 灵益山的九尾狐有就九条命,自己只是鹤山的一只小土狐,可不得勤打窝嘛。 不过好在自己也算是救了面前这个杀神,到时候求他带着自己去灵益山,问题应该不大。 只要别死掉。 二人在窝里睡了一晚,头上小兽们的走动让土一直颤动,这一晚狐狸睡的一直不安稳,她一直在等着宋凛醒来,带着她杀出去。 哪成想,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居然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若不是还在喘着气,狐狸说不准真的会吃了他。 “醒醒!外面有小兽,我们得出去!”狐狸推了推宋凛,对方仍然一动不动,但是从衣服里掉出来个画册。 狐狸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是那鸢子花她可是真真熟悉。 “难不成这杀神是来找鸢子花的?”狐狸嘟囔着说道。 虽然自己怀里揣着的也是鸢子花,但和这画册里根本不一样。 画册中的鸢子花她到是见到过,那是鹤山另一侧的蜘蛛大王那里,其实别的地方也有,只不过这蜘蛛大王是里面最为弱小的,她才能看到。 不过也就是那一眼,也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狐狸在犹豫,要不为了面前这个不知道何时才能苏醒过来的杀神去赌一下,用自己的命去赌。 万一真的能偷到鸢子花,拿回来后这杀神不行,自己留着也没用,因为那鸢子花已经成熟结果,成熟后鸢子花对动物们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它也只能牵住那些因它而变强大的异兽。 美其名曰:动物的报恩。 届时自己在惹上这杀身之祸,整座山都被那锁魂白玉阵给封住,自己跑也跑不出去,早晚得死在这鹤山。 这么想来,还是老老实实做一只小土狐,似乎更有好处。 吃了他? 狐狸咽了下口水,将嘴巴长大靠近宋凛的肩膀头,那尖厉的牙齿轻轻放了上去,没敢咬,怕宋凛这时睁开眼来再把自己给杀了。 于是她就这么一点一点地用力,牙齿渐渐地陷进肉里,渗出淡淡的血来。 “呸呸呸!”狐狸在尝了一口宋凛的血后,急忙吐了出来:“这真的难喝!人的血怎么会如此腥臭!” 狐狸看了下自己,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也是这种味道。 “咳咳!”宋凛重咳了两声,但还是闭着眼,可就是这一咳嗽,吓得狐狸炸了毛,赶紧跪下将头埋在土里不敢直视。 宋凛并没有真的昏过去,他的感官一直都在运作,对于刚刚的轻咬他也感知得到,只是自己实在无法做出反应,若不是上面的沙土进了鼻腔里,这声咳嗽都打不出来。 不过这下狐狸再也不敢打他的主意,甚至开始怀疑这杀神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这杀神还醒着,自己也有去按照画册找这种鸢子花的动力。 那么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洞穴,听外面的那些小兽的走动频率来看,这是昨夜的战斗还没完事,一波一波的跑,一波一波的追。 “还是在等等吧。”狐狸端坐在宋凛旁边,不敢有一点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上面渐渐平静了下来,狐狸松了口气:“再等等!” 她想的是再过一会,如果真没了动静,再出去。 狐狸,不仅狡猾,还谨慎。 不过这次,她必须得出去了。 因为上面虽然安静了,不过也只是一方占据了这里。 那么占据的是哪个族群呢? 野狗。 汪汪汪! 狐狸慌了,上面野狗的叫声她能听个大概,意思是这下面还有东西,而且味道很重,正打算刨开这里,一探究竟。 这不是狐狸的味道,也不是宋凛的味道,而是她怀里那鸢子花的味道。 野狗们开始狗刨起来,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那狗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因为这只狗闻出来了是鸢子花的味道,但它没有叫喊其他同类。 看样子也是只贪婪的狗。 终于,经过这条野狗的不停狗刨,一束光照进的这狐狸静心开拓的狐窝里,人形的狐狸和还是狗形的狗打了个照面,二者都愣了一下。 “嘘......”狐狸做出了不要出声的手势,她拿出手中的鸢子花晃了晃说道:“别杀我,我把花偷偷摸摸的给你。” “汪?” “对,你带我出去,不要声张。” “呜......汪!” 果然没猜错,确实是贪婪的狗。 那野狗跟其他同类说味道不在这里后,便一屁股坐在坑洞上,长长的尾巴下方进来摇摇晃晃的,意思是让这狐狸把鸢子花放上去,它好带走。 狐狸这哪愿意,唯一的筹码怎么会轻易给狗,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爱玩的天性所使,她居然拿起剑轻轻戳了下狗子的褶皱处。 “嗷呜!”那野狗一声嚎叫,看着剑刃上滑落的血滴,她明白这狗为啥这么叫唤了。 “这东西这么锋利吗?轻碰一下都会这样?” 狗子急眼,急忙向着其他狗子说明情况:“汪汪汪!汪!” 狐狸一听,这狗子说反水就反水,太不守《鹤山动物道义法则》了。 没时间感叹,拉着宋凛就往出口爬去,每每爬过一个拐角,那上面的狗刨大队准有一狗成功贯通,然后便拱了进来,好在有的傻狗进来的方向不对,身子又转不过来,倒着走的它们堵住了后面正着走的狗子,行进并不快。 就在快要到出口时,几只野狗伸舌头就拦住了去路,也往里拱了进来。 “完蛋了,让狗给包饺子了。” 没办法,狐狸只好趁着还有一段距离,试图用剑打通上面。 她不断的捅着、扭着,可始终没有啥进展。 “等下,为什么要开洞,我又不是兔子!”狐狸灵光一现,她看着身后的狗子正在倒着往这赶来,又想起了之前那破了皮的狗子。 狐狸便对准那处乌黑的褶皱,一剑捅了过去。 第七十一章:傻傻的蜘蛛大王 “嗷!嗷呜!” 那狗子被从后往前传来个底朝天,它面前都狗子一惊,走的好好的嘴里突然出来一把利剑,突如其来的寒光让它狂蹬后腿,一个劲的往后窜,更后面的狗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往后窜,一时间整个通道里乱作一团,狗叫不止。 连捅了几个狗子之后,狐狸终于重见天日,可这外面的景象要比洞内恐怖多了。 各类族群在这里疯狂杀戮,各种尸体在这里互相堆砌,红的、白的、黄的各色液体混合在一起,洒满大地。 “我的老天爷,怎么死这么多...”狐狸惊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挑着稍微干净的地方走着。 “汪汪汪!” 洞里的狗子陆续出来,冲着他俩狂叫,吓得狐狸再也不嫌弃这些埋汰的东西,大步流星的向着别处跑去。 “不行了,这杀神太沉了,先给你挂树上,等我甩走了这些野狗,再回来找你!” 说完便把宋凛甩到了一个树杈上,狐狸手握着剑在周围方圆3里一个劲的跑。 宋凛倒挂在树上,看着这母狐狸在树下从这头跑向另一头,过一会又不知道怎么惹到猴子了,又被他们追着,然后猴子又和狐狸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青蛇团伙,两方一起躲跑着..... 不远处的天空出现一抹炫彩,过了不久,狐狸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两条腿跑起来是真的累...” 得益于狐狸之前骚操作,这一路上二人遇到的凶险可以说一个接着一个,不好在狐狸也算机灵,躲藏的本事她到是修炼的神通。 经过一天一夜的不懈努力,狐狸终于到了蜘蛛大王的洞前,此时宋凛还无法说话,表面上表现出一副沉稳至极的模样,实际心里骂了这狐狸无数遍。 这踏马到底是哪里! “杀神,我今天带你到这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依靠,你明白吗?” 什么杀神?什么依靠? 宋凛只记得自己当初在山洞里两眼一黑,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就全是狗叫,然后这狐狸就手拿师姐那平日里都不舍得抽出来的宝剑瞎特么捅,弄的滂臭。 就在刚刚,还能依稀闻到那股飘香。 “杀神,我走了,勿念。”说着便看起来大义凌然地走了进去,走进那蛛网遍布、骷髅悬网的蜘蛛巢穴。 宋凛倚靠在树下,迫切想要喊住狐狸让她先别走。 倒不是对她动了情,舍不得她她走。而是宋凛看见一只巨大的蟒蛇不停吐着舌头朝着自己爬来,他现在要哭的心都有了。 “蜘蛛大王!我是鹤山小土狐,前来求见!” 洞穴里面透不进一点光的黑暗处,五十对绿的发慌的圆眼锃锃发亮,蜘蛛大王迈着那十二条刺毛的腿,从洞穴上壁快速爬来。 “小狐狸,你从哪偷来的幼花?” “蜘蛛大王,我就是一只小土狐,哪有本事去偷这宝贝啊?”狐狸微微一笑,显尽了妖媚:“跟狼大王换的。” 蜘蛛朝着狐狸吐了几条蛛丝,那粘稠的丝线一旦沾上不仅会狠狠的粘住住猎物,还会使其中毒,哪怕碰到后及时割断了蛛丝,也走不了多远。 不过蜘蛛大王现在并不想杀她,否则就不是这几条蛛丝了。 狐狸左右躲闪又斩断了两条蛛丝,这才没被缠住。 “小狐狸,你当我真不知道前天这鹤山南面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我不知道你把外面那个正在被蛇吞的阴阳之子给偷来了?” “蜘蛛大王,那你知道我来……嗯?”狐狸说到一半愣了一下,阴阳之子? 不对! 被蛇给吞了? 狐狸扭过头看着不见人影的宋凛,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肚子的花蟒蛇。 狐狸张着大嘴巴吃惊的看着这一切,自己辛辛苦苦带了两天两夜小靠山大杀神居然要被这普普通通一条长虫给吞啦? “死长虫,休伤我靠山!”狐狸说着便提剑冲了过去,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花蟒蛇吃了宋凛,最起码这样对不起自己这几天的辛苦。 “小狐狸,这神丝洞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的就的?”蜘蛛大王一声令下,几百只小蜘蛛便从四面八方快速地爬向狐狸。 犯了密集恐惧症的狐狸手脚酥麻,她今天还未用这魅幻法术,可若是对这些小蜘蛛用了那真是亏死,目前这些数量的蜘蛛在翻一番也斗不过这已经异化的蜘蛛大王。 尽管狐狸用剑奋力的挥砍着,可这些蜘蛛丝毫没有畏惧,仍旧一窝蜂的爬上蜘蛛的纤细玉腿,叮咬下去。 “哎哟!小虫子敢伤我!气死我啦!”狐狸痛得满地打滚,可这种行为让更多的蜘蛛爬上她身体,钻进她的衣服,浑身各处咬了个遍。 “不行....受不了啦!”狐狸在洞内释放了魅幻之术,面前的一堆蜘蛛瞬间开始掉头,对着后面赶来的其他小蜘蛛开始撕咬起来。 蜘蛛大王震怒,本想着逼她主动交出鸢子花就算了,没想到居然对自己的手下们释放幻术,自相残杀起来,传出去还不让其他大王笑话! 于是着蜘蛛大王从上壁飞速爬到洞穴口,拉着丝倒垂下来,堵住了狐狸的去路。 “小狐狸!你敢伤我同族!今日你定为我的口中食!洞中骨!” 说完着蜘蛛大王便对着狐狸铺开一张巨网,这网直冲着她而来,狐狸急忙后退,这一脚又不知道踩碎多少小蜘蛛。 “蜘蛛大王!是你先出手的!”狐狸紧张着说道,她后悔了,她就该安安稳稳的过着她那狐狸生活,不该想着化人成仙的美梦。 狐狸一直往后退,蜘蛛大王的蛛丝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噗噗”的向她射来。 狐狸在撤了很远的距离后“扑通”的跪了下去,她怎么能不知道蜘蛛大王想要什么,于是老老实实的把怀中的鸢子花递了上去。 “蜘蛛大王!小狐狸知错了!这花给你,只求放我一条生路!”狐狸乞求着说道。 蜘蛛大王没有在吐丝,而是踩着那些或死或生的小蜘蛛们走了过来。 “糊涂!杀了你我照样能得到它!” 狐狸也明白,所以她又补充了一句:“南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可蜘蛛大王您是北面的大王,南面那些无主的鸢子花我小狐狸都知道藏在哪里,您留我一条狐命,将来好报答你!” 蜘蛛大王的五十对绿眼忽闪忽闪的,那是他在犹豫的象征。 “我凭什么信你。” “我只是一只刚刚人形的小土狐,这形态还不知道能持续多久,魅幻之术更不知还能有多久,况且这鹤山的结界你我都走不出去,我若骗你,你在取我狐命也不迟!” 这鹤山盛产鸢子花,虽说能给动物们带来异化,却极其不稳定,幸运的会从本体变成人形再进化异体,也就会拥有永久性的特殊能力。 当然,几百年前这里的混沌真人为了避免这些异兽祸害人间,特地布下了这道结界,至此这鹤山的所有动物和植物都无法自主的离开这里,不过好在这鹤山也够大,倒也不会影响它们生存。 蜘蛛大王想这狐狸说的也有道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若真骗自己,在吃了她也不迟。 “姑且信你,休要骗我!” “放心!放心!”狐狸见有活路,满口答应。 可蜘蛛大王留了个心眼,说要自己亲自跟她去南面见见,毕竟只听说那里的大王发生内斗,然后就全死了,实在是有些可疑,再加上狐狸这个族群是出了名的不要脸,狡诈得很,自己跟着去也算省了心。 可说真的,这次狐狸真没动歪心思,在求命之际小脑袋瓜也没忘权衡利弊,最终她还是决定放弃赌这个杀神,先活着再说。 每天吃吃小兔子,小青蛙,也很快活嘛。 狐狸毕恭毕敬地叫上了鸢子花,蜘蛛大王深吸一口,满脸陶醉,对着狐狸的举动他很是满意。 狐狸走在前面,蜘蛛大王走在后面,宋凛被吞在蛇肚子里面,所有东西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没有谁被改变。 只是,变数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 没错,你狗哥闻着一路上狐狸尿骚味追了过来,它们眼中只有那人形的狐狸,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蜘蛛大王,一群傻狗像疯了一样的铺了过去。 狐狸没有多想,脑瓜子转得出奇的快,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到蜘蛛大王后面,让它们这些东西先打。 “这群狗是什么东西?” “汪汪汪!”狗对面前这个大黑胖子称呼它们是狗东西很是不满,它们狗子一族最讨厌这个称呼了。 “就是它们把我逼到北面的,蜘蛛大王你说过要帮我解决它们的。” “汪?” 狗子们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不至于南北开打,加上确实打不过,只等着这蜘蛛离开,它们好去找狐狸报仇。 蜘蛛大王回头看了眼狐狸,那狡黠的眼睛总觉得有蹊跷。 “你在给我设局?”蜘蛛大王微怒的说道。 狐狸一惊,这蜘蛛一族这么聪明,说看破就看破,谁料接下来这蜘蛛大王的一番话彻底改变了狐狸的对蜘蛛的看法。 “哼,设局又怎样,一群狗东西,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蜘蛛大王的本事!”说着就张牙舞爪地冲进狗群里,开始打斗了起来。 “原来也是个笨家伙。”狐狸感叹道。 第七十二章:是蜘蛛大王吗?是蜘蛛小弟吧! 来不及多想,趁着这群狗子还能分散蜘蛛大王的注意力,狐狸提剑赶紧过去把宋凛刨出来,看着黏糊糊的宋凛狐狸嫌弃地没有下手去碰他,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咳咳咳!”宋凛也被这蛇腹里的味道熏个够呛,重见天日后便迫不及待的大口呼吸的新鲜空气。 见杀神如此狼狈虚弱,狐狸那歪脑筋又动了起来。 她舔了下嘴角,若是救人,她会有所要求,若是吃人,那可就无所谓了。 狐狸拖着宋凛跑到一处巨石后,反复企图下口,可又总是收了回去,生怕这是杀神对她的“终极考验” 当年自己就是没有通过那道姑的考验,才又在这破山里带了几年,那道姑是真的强,人就搁那里站着,那些变异兽都像是遇到天敌了一样,跑的比普通动物还要快上几倍。 “连我都能媚幻的人,真的能是杀神吗?”狐狸左右摇头的打量着宋凛,心脏狂跳不止:“会不会是剑利害,而不是人呢?” 好!一鼓作气! “啊——”狐狸把自己说服了,终于下定决心要吃掉这个杀神,在马上碰到的时候蜘蛛大王突然在石头上,眼里的绿光比之前更加炫丽。 “小狐狸,你的狗朋友,不堪一击啊。” 狐狸知道那群傻狗不会是蜘蛛大王的对手,但那狗群没有五十只,也有三十只了,居然半柱香的功夫都没有撑住。 “蜘...蜘蛛大王,别来无恙乎?”狐狸僵硬的笑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艰难。 嗬啊! 蜘蛛大王不跟狐狸废话,直接吐出一大摊尚未成型的蛛丝,直接把狐狸和宋凛给裹了进去。 “一个阴阳之子,一个骚狐狸,不是很完美的食物搭配。” 说这便往洞穴内拖着,透过蛛网的缝隙看见那三十多只狗子现状相当惨烈,缺胳膊缺腿都是轻的,最惨的是还没死掉,只是被蜘蛛毒素麻痹的狗子,他们的身上已经有其他小蜘蛛在开全狗宴了。 可怜的狗子那被撕啃的痛感和被吃的恐惧都感受的真真切切,却连最基本的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那小蜘蛛的口齿中。 狐狸看见这一幕吓得脸都绿,自己已经能幻想到自己在地府里和同样残缺不全的狗子继续干架的场景。 宋凛眯着眼看着外面的场景,心中的忌惮不比狐狸轻松几分。此时的他已经可以稍微活动,但虚弱仍然遍布全身。 “小狐狸,你到也贪心,我还以为什么时候狐狸都会救人了,到头来居然是给自己独享。” 尚在茧中狐狸和已经睁眼并且完全理解了蜘蛛大王说的话的意思宋凛对上了眼,不能说话不能做动作的狐狸疯狂眨眼用以表示“没有这回事”。 “小狐狸,给你个选择机会。” 狐狸大喜,以为蜘蛛要放过自己,心中更是暗暗发誓自己出去后再也不招惹蜘蛛大王了。 “先吃你,还是先吃他?” 发尼玛的誓,沙彼蜘蛛! 现在的狐狸越看宋凛越顺眼,也开始责备自己起来。 “怎么可能是剑嘛!分明是人厉害!”狐狸一个劲对自己的小杀神抛媚眼,得益于狐狸那无论什么情绪都显得狡黠的眼神,在宋凛的眼中,只觉得她在向自己挑衅。 “小狐狸,想不到你还挺自觉的,罢了,那就先吃孬的,把好的留给在后面吧。” 狐狸听完后只觉得后背发凉,倒不是因为蜘蛛大王的话,而是因为它的牙已经插进狐狸的后背,正在试图融化狐狸的身体。 无论如何都挣扎不了,没有办法反抗,死亡的恐惧让狐狸不自觉的流泪,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宋凛倒是为之一颤。 “这狐狸,也通人性。” 宋凛想救下她,还指望着这狐狸带他回去,在这深山老林里,他可不认得回去的路该怎么走。 意念无法让身体活动起来,但想救狐狸的心却传达到那巨石旁的剑中,此剑迸发金光,飞向宋凛的意念,一剑断丝。 这一剑连同蜘蛛大王的牙一同斩断,接着以精准的切割的技巧将包裹他们的蛛丝全部斩断,没有伤到二人分毫。 蜘蛛大王见此剑冒出金光,便深感不妙,这绝非普通的奇淫巧技,而是真正的金术,金罡杀剑!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只有阴阳体质,并无功法吗!”蜘蛛大王此时接连后退,虽说它已经是异化完全,独自吸食这鸢子花至它成熟,可也顶多算是强化了身体,若是面对任何一个稍有能力的精气术人,只有被宰杀了份。 狐狸已经中了蜘蛛毒液,身体内的毒素开始蔓延,若再不给她解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滩尸水。 “救我...”狐狸虚弱的说道。 宋凛只是看了眼面前的蜘蛛大王,那把冒着金光的利剑便即刻飞去,杀它,易如反掌。 “神人勿要伤我!这狐狸本想着吃了你,是我阻止的!是我阻止的!”蜘蛛大王此刻像一个蜘蛛小弟一样,不断着哀求道。 这些事他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脚下的这只人形的狐狸,正在虚弱地喘着气,眼神中充满着那种无奈、悔恨却又饱含对生的渴望,又回想起昨天这狐狸带着自己一路走来,虽说是因她而起,但总归是保护了自己。 宋凛若是知道自己是中了她的幻术才会有如此险境,定不会饶了她,只不过,这将成为秘密一直藏在狐狸的心里。 “救她,不然你也得死。”宋凛的语气像凛冬的寒风,使得蜘蛛大王一阵哆嗦。 “神人!你且听我说....” 刷! 金剑飞速地环绕蜘蛛大王一周,那几条粗大的黑腿纷纷被砍下。 “我去,什么情况!”见蜘蛛大王轰的一下坠落下来,宋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能够控制飞剑,难不成自己在《金》里看到过精气招术,早已经学会了? 狐狸说不了话,只能默默留着眼泪看着宋凛,心中的又是悔恨又是庆幸,悔恨是她不该相信蜘蛛,庆幸则是当初没有下口。 她现在百分百确信当初是宋凛给她设下的套,一旦真动了杀心,这飞剑就能把自己切成两半。 蜘蛛大王就是不会哭,所以说此刻的心情真的是欲哭无泪来说了,它哀求道:“神人别杀我,我给你解药,我给你解药...” 医书上有一句至真药方素有奇效,那就是以毒攻毒,以毒求解。 “在哪里?” “神人,我现在无法动弹,还劳驾你过来取下我的眼睛,让狐狸生食,即刻解毒。” 宋凛担心控制不了金剑的威力,只好近身前往,看着面前这颗比自己好大上好几倍的头颅,说道:“哪只眼睛是解药?” “神人,你喜欢哪个就哪个。” 宋凛伸出手,那金剑便自动回到了他的手里,对准离自己最近那颗眼睛,一剑刺了下去。 滚烫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出来,这一下让蜘蛛大王痛苦地嚎叫着,听到自家大王这般痛苦,在外面吃狗肉的小蜘蛛都快速朝向大王身边靠拢。 疼得不可开交的蜘蛛大王根本没注意到这些,那些小蜘蛛齐刷刷地对着宋凛开始撕咬。 遭到突然袭击的宋凛一个顾不了那么多,先是蛮横地“取”下一只完好的眼睛,接着把剑横甩出来,一下子就将不可一世的蜘蛛大王的脑袋分了两半,失去了大王的小蜘蛛们纷纷松了口,马上一哄而散。 可怜的蜘蛛大王,就这么没了。 宋凛走到狐狸面前,俯下身来交给她。 “吃吧,它应该不会骗我。” 说完便两脚一软,再度瘫倒在地。 一个正在解毒,还无法行动;一个余毒未清,再加上又使用了精气,晕厥过去。 二人就这么躺在这洞穴里,面对面地躺了半天。 狐狸毒素全清后来到宋凛身边,此时的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可能。 “要不,吃了他?” 狐狸被这个心思给吓了一跳,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力道之大甚至在洞穴内产生了回响。 她掀起一块石头,里面几只小蜘蛛正在扎着堆,每一个都是瑟瑟发抖的样子。 “你们大王的鸢子花在哪里?”狐狸问道。 这些小蜘蛛不能说话,但它们能听明白狐狸的说出的话,看着狐狸那凶恶至极的表情,它们还是带着狐狸去蜘蛛大王宝贝处。 这里除了其他族群的以前大王头骨外,就只剩下那颗结果的鸢子花,此花和宋凛画册上的花一模一样,正是宋凛所找的用来使冬粟痊愈的成年鸢子花。 作为鹤山上的动物,怎么会不知道人类冒死都要采摘的鸢子花和花果是用来干什么的。 狐狸将这朵花连根拔起,将花的果子揉碎,又把花的身体给碾碎,将它们和在一起,挤出来的汁水滴进宋凛的嘴巴里。 一滴一滴,不断地进入宋凛的口腔,原本昏厥的宋凛,渐渐睁开了眼睛。 这一醒来只觉得清爽,再无那种疲倦和身痛。 第七十三章:是为御剑 “唔...” 看着宋凛逐渐苏醒过来,狐狸喜笑颜开,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背叛宋凛,做一只乖巧的狐狸。 因为现在,已经容不得狐狸再有其他想法了。 每一株成熟的鸢子花的根茎都会深入地下,它们之间就好像会彼此吸引,哪怕是相隔数十里,彼此探求的花根最终会接连在一起。 这些花虽然相距甚远,一旦有任意一株花被拔起,其他的鸢子花都会收到信息,就好像这些花的骨肉是相连一样,它们会对侍奉自己的异化凶兽发出特殊的花粉,让这些凶兽们前去为其报仇。 这也是鸢子花最为致命的存在,无论多么强大的异化凶兽,即便它的个体再强悍,也不是精气术人的对手,可如果是整座山的异化凶兽都针对你一人呢? 鸢子花这种东西,本就是中等级的药材,强者看不上,弱者不敢窥,也就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有心思却没有实力的人才会来打它的主意。 狐狸知道这些,她也是在逼着自己去全心全意的跟着宋凛,事情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她若还在鹤山,定不得好死。 “杀神,你醒了。” 宋凛起身蹦跶了两圈,很长时间以来从未有过这般轻松,便好奇地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狐狸拿起那画册,指着上面的鸢子花图案说道:“是这个哦。” 宋凛想了一下,怪不得这温若玫要这玩意,原来竟有如此功效。 “还有吗?再来点,我带回去。” 狐狸轻轻摇着头笑了笑:“没有了,鸢子花本来就没有多少,像这种特定的鸢子花,更是稀缺中的稀缺。” 宋凛张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那...没了?这蜘蛛洞里一个都没有了?” 狐狸点头,起身去把那朵幼年鸢子花重新拿了起来,说道:“这蜘蛛洞里确实没有了,不过这种鸢子花整个鹤山倒是还有八株。” “还好,有就行。”宋凛松了口气,自己这一趟可不能白来:“那你能带我去吗?” 狐狸摇头。 “不行?” “不是。”狐狸深吸了一口花香,让她有些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 “杀神,你强大吗?” 轰轰轰...远处传来巨大生物快速行进的声音。 宋凛看着不远处的漫天灰尘,回过头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比这蜘蛛大王还要厉害的家伙们来了。” “们?”宋凛对这个词感到不解,这鹤山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不过对方没有再给宋凛思考的时间,一声振耳的牛叫传来,紧接着几块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巨大岩石飞了过来。 轰! 这块石头结结实实把这蜘蛛洞穴的唯一出口给堵住,整个洞穴内瞬间落石不止,宋凛和狐狸俩互相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什么情况!似乎有东西在围绕着洞穴跑动!”宋凛感受着地表不断的震动,大声向狐狸问道。 “这声音,似乎....应该....是犀牛大王。” “牛也能称王?” “呵呵...跟人学的嘛...” 狐狸猜着没错,洞穴外那比神鹤宗的宗门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犀牛大王正在对着洞穴外壁紧盯着,它不断奔跑,使大地震动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到这狐狸和宋凛的确切位置。 “找到你们了,给我死!” 鸢子花的精神传达使犀牛大王极度愤怒,光是那黑洞洞的鼻孔吐出的气都能扬起一片尘土,它瞄准好位置,两蹄高高抬起又重重坠下。 轰—— 那好似平地鼓包的洞穴轰然倒塌,原来上面的沙土只有一点,中间填充的居然是不知是哪些物种的白骨和串联其中的蛛丝。 这些东西稀里哗啦地塌了下去,虽然砸中两人,但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咳咳...狐狸,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没事!”狐狸心里还有些小窃喜,没想到自己之前三番五次的改变主意,本还琢磨怎么挽回这杀神的心,没想到他还关心着自己。 一股巨大的气压袭来,原来是这犀牛大王将一只蹄子再度踩踏下来,这蹄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若不是宋凛抬头看去,还以为是天黑了。 在这蹄子距二人头顶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停了下来,那把冒着金光的剑横在那里,无论犀牛大王如何用力都难以踩下分毫。 宋凛盯着那柄金剑,他发现只要自己想什么,这金剑就会随着自己的意志去执行。 就比如在刚刚他想着拦住如天般大小的犀牛蹄子,这把剑就自动飞来横拦在那里。 “我们走!”宋凛拉着狐狸赶紧撤出那踩踏范围,随后为了试探自己的想法,对着那把剑说道:“收!” 剑果不其然,宛如一颗流星一般迅速飞来,精准地落入自己手中。 “哇...杀神你好猛。”狐狸夸赞起来,心想照这个架势,想必就和之前一样,解决它还不是易如反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宋凛大喜过望。这御剑之术那本典籍里有讲到过,他之前觉得很不可思议,便在房间内专门训练过,不过并无效果。 想不到早已练成,只不过是没有合适契机来发挥出来而已。 轰—— 剑在抽离之后,犀牛大王那蹄子便沉重地落了下去,造成的风尘扑向了二人那里,一个在赞许,一个在自恋,双双被掀了个底朝天。 咚咚咚咚咚..... 趴在地上的二人又感受到了大地明显的颤动,放眼望去,只见犀牛大王来时的方向又有一大群犀牛正朝向他们冲来,那气势过于强大,以至于让从未见过这场景的宋凛呆住了。 狐狸用力摇晃着宋凛,提醒道:“杀神!别发呆了,快解决它们!” 虽然狐狸勉强可以魅幻一下这群小犀牛,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其他各路大王,正在赶来的路上,她这一招,必须要发挥出最大的效应。 宋凛伸手指向那群犀牛,在脑海中命令着那把剑前去解决它们,手中的金剑便快速飞杀过去。 当金剑飞入犀牛群中时,站在远处的宋凛和狐狸,只见那一片天都被染成了红色。 身后的犀牛大王在踩空之后也没闲着,在发出一阵愤怒的嘶鸣后,又以踩碎洞穴的姿态跺向大地。 经这一踩,数道裂痕伴随着剧烈的颤动指向宋凛,如此剧烈的颤动,令二人根本动不了,一道裂痕延伸至他们脚下,随后便落了下去。 “哞——”犀牛仰天长啸,围绕着他们周围开始奔跑起来,地裂上的沙土不断地填充了裂痕,犀牛大王这是想活埋了他们。 这二人现在被卡在倒锥形的裂痕中动弹不得,上方落下的沙土更让其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嘴,慌乱中连哪是“上”都分不清。 原本在犀牛群中分解它们的金剑在宋凛掉入缝隙后便失去控制掉了下来,连表面的金光都消失起来,再得到了宋凛的呼唤后又冒出了金光,切断数条挡路的牛腿之后快速抵达裂痕处。 那犀牛大王见这金剑想要救主,它岂能放任。 它守金剑归来的必经之路上,一直蹄子不断摩擦着地面,时刻准备着顶撞金剑。 在目视到剑之后,犀牛摇了摇头,咆哮一声,低着头将牛角伸在最前面,向着金剑冲撞过去。 若是普通的剑,那犀牛大王的坚铁牛角定能使剑身弯曲断裂,可它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剑,而是一把有着金气环绕的剑。 在二者相撞的一瞬间,犀牛大王那引以为傲,曾经刺穿过不知多少老虎、灰狼的牛角如同一根竹子一样,被剑直直刺断,它的生命连同那牛角一样,断了根。 角断了,头也碎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它想起了当年在雨后的河边,它曾将一片刚刚萌发的绿芽,让给了在河中喝水的一头母牛。 金剑穿过犀牛的牛角,刺进犀牛的身体,笔直地从犀牛的褶皱处窜了出来,一剑扎进了那裂缝中,然后便停在了那里。 它扎不进去啊! 不过好在金剑解决了犀牛大王,裂痕的蔓延和沙土的陷落都停止下来,狐狸熟练地捣腾她那双手,硬生生地挖出一个通道来,二人因此从裂缝中爬了出去。 出来以后,看着眼前那有四五个人高的犀牛大王静静的躺在前方,狐狸欣喜若狂,她跑过去对着那血窟窿看了看,竟能看到远处其他犀牛的尸体。 “太棒啦!太棒啦!以后我看谁敢欺负我!呜呼~” 狐狸想着这如此蛮力的犀牛大王都能直接钻个窟窿,那其他的那些马熊蛇虫们岂不指直接开始炒菜啦? “看样子,也没想得那么糟糕嘛!”狐狸掐着腰看了一会犀牛大王的尸体后便身去,令她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狐狸在拉出宋凛后并没有察看他的情况,而是兴奋地前去看那不可一世的犀牛大王的死状,因此并不知道宋凛此时又虚弱起来。 倒不是因为宋凛体质不行,而是刚刚开了窍,精气质量不行,再一个用法调度的把控尚不精确,在刚刚的御剑中耗费了大量的精气,此时的他,再次陷入了精气不足的阶段。 “别呀!我的杀神,这个时候别掉链子呀!” 第七十四章:我狐狸,今天要争气! 宋凛也知道自己此时不应该倒下,可他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说话都倍显无力。 “我感觉自己很虚弱,身体好像是个空壳...” “这...”狐狸不知道说什么,又想起刚刚捏碎的鸢子花,赶紧去扒拉那碎石和骨头,找到了那皱皱巴巴被捏成一团的鸢子花和鸢子果。 “快!张嘴!”狐狸是这么说着,但焦急的她连真让宋凛张嘴的时间都不给,而是直接上手去扒开,那修长的指甲硬生生划破了嘴唇。 此时那挤出来的已经不是汁水,粘稠的样子像极了水与泥的混合物,那东西别说喝了,就连吃,都吃不下去。 其味道恶心难耐,宋凛本能的吐了出来,护理见状瘫坐在一旁,表情麻木起来。 “这下完了...还指望你成个事儿呢...”狐狸那跑路的想法又迸发出来,马上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要争气!你要争气!争气!”狐狸自言自语,鼓励起自己不再去做背信弃义的事情。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大王也不是好惹的。”狐狸沉思一会儿,做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她把宋凛拖拽到一处角落里,找了几个石头给他围起来,以达到隐蔽的效果。 “你要干什么...”宋凛虚弱的问道。 “我们都在这里,一个也活不了,你没有办法行动,我先出去溜达一圈,等你好了,再来救我。” 说完狐狸便提着剑一溜烟地跑出洞穴,不知钻到了哪里。 狐狸暗自发誓:“争气!不能再跑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此时也暗淡了下去,宋凛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吃力的推开那些围住他的石头,他现在肚子饿得直叫。 起身走了两步之后,又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洞外,似乎忘记了现在的处境。 此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这风中夹杂这浓厚的血腥味。 “呵呵,真是奇怪的山里有奇怪的风。”宋凛感叹一句,又自顾自地补充道:“还有奇怪的人...” “狐狸呢?”说到这宋凛才猛地想起,师姐的那把剑还在她手上,要是就这么回去,她非撕了自己不可。 不对! “这风中的血腥味怎么会如此强烈!”宋凛又站起来,走出洞外,看着远方的天空上有一只白色巨鸟在空中盘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就附身冲了下去。 没过多久,又有一阵风袭来。 “狐狸!”宋凛终于反应过来,准备起身前往,但奈何自己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根本走不了多远。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个被他吐出来的鸢子花,那玩意或许能让自己再恢复一些。 于是便趴下来开始在洞内寻找着,可黑暗的洞中相想要找东西实属费劲,但经过一阵摸索,终于还是找到了那柔软的尚被称为鸢子花的口吐物。 先前宋凛毫不留情地给吐了出来,这一次,他捏着鼻子把它放进嘴里,没有去咀嚼,而是用手不断地拍打自己的咽喉,强行给吞了进去。 可即便吞了进去,却有一股反胃的感觉刺激着宋凛,使得他只想再给吐出来。 正当宋凛忍不住要呕吐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力气,虽然不像之前喝汁水时的那样通透,却也能走动起来。 感受到却有奇效之后,用尽了各种办法,最终抑制了呕吐的冲动。 宋凛在树林里跑着,又有一阵大风吹来,强扒着树干才没有被吹走。 “就在前面不远处,等我。” 狐狸被一头金环蛇缠住了身体,身边其他的棕马、花猪、松鼠、螳螂各路大王围在其身旁等待着肢解他,带回去复命。 信天翁大王双脚各站在两棵树头上,对着狐狸愤愤道:“死狐狸,仗着自己有魅幻之术就敢与我们为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松鼠大王磨了磨自己那在刚刚混乱中杀了不知多少棕马和花猪的手爪说道:“你能对付得了那犀牛精,倒也有些本事,可惜你不该夺我神明同族的性命,我若放了你,便是辜负于神明!” 狐狸现在的手脚皆被踩烂,再加上有金环蛇缠着,无论怎样都无法脱身,自嘲地笑了笑。 “终究是赌错了吗...” 花猪哼哼了两声,走上前便用着自己那血淋淋的獠牙一下扎进狐狸的右腿上,说道:“哼哼,这条腿我要了,其余诸位随意。” 躲在远处的宋凛不断地想要去控制那插在树干上的剑,可不管怎么使劲,都无法再度让它泛起金光。 就在这群大王们准备分解狐狸带回去复命的时候,那剑突然金光闪烁,照亮了血腥森林。 若是说之前的努力只是想要控制宝剑,并无真情可言,那现在的情绪可以用心急如焚来形容。 再无法御剑,那狐狸可就真死了。 这些大王们看见狐狸拿着的宝剑在树上发亮,便好奇的前去查看。 “快些动手,不要节外生枝!”金环蛇对着率先前去查看猪马说道。 “哼哼,没事,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宝贝。” 只见剑光闪烁,剑体如流星般弹出,毫无戒备的棕马和花猪只觉得身体上有凉风穿过,低头看去,剑身一般大小的窟窿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躯体上。 二者巨大的身躯在其他大王面前轰然倒地,凶恶的面容上那双不解和不甘的眼神在坚持一会便失去了光泽。 其他几位异兽倍感惊讶,集体警戒起来,金环蛇立刻松开了狐狸钻进别处,松鼠用它的利爪疯狂挠树,钻入树干后拱进了土里。 那信天翁到勇敢许多,依靠着它那自以为坚而有力鸟喙企图与那金剑对抗。 它这鸟喙不愧是是信天翁引以为傲之利器,在与那有金气固体的宝剑相撞后,居然没有被其一穿而过。 只不过嘴歪了而已。 剑与喙的相撞发出了铁器般对抗的声音,那种感觉传达到宋凛身体后只觉得浑身麻麻的,那信天翁则被震得忘记挥动翅膀,坠落了下来。 宋凛调整好自己,重新控制金剑,暗淡的剑又泛起金光,朝向信天翁杀去。 信天翁看见这剑势要夺取自己性命,赶忙起身煽动自己的翅膀,那早已锐利无比羽毛的将周围的树木又各拦腰斩断,巨大的翅膀所造成强烈的大风暂时延缓的金剑的攻势。 趁此机会,信天翁扶摇直上并长啸一声,随后深入天空不见踪迹。 宋凛看不见信天翁的身影,那金剑自然也就失去了追踪的目标,深入空中之后悬停在那里。 与此同时,先前钻入林中和拱进土里的金环蛇与松鼠这时一个从宋凛的身后,一个在脚下杀来。 狐狸对着宋凛大喊着提醒道:“身后!小心!” 宋凛听闻后直接向着左侧翻滚,这时那金环蛇朝着宋凛射出两条带有腐蚀性的毒液恰好袭来,一下子射中了刚从土里刺出的松鼠大王。 倒霉是真倒霉,那的松鼠不仅中了毒,还被腐蚀了双眼,痛苦嚎叫的同时松鼠大王还在胡乱地挠着,面前的树被挠断一棵又一棵。 那金环蛇没有去管松鼠的死活,它本身就和蜘蛛大王一样,自身可以产出解药,相反,它趁着宋凛身姿未稳,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过去。 它与自己的毒液一同对着宋凛发难,那毒液烧透所阻挡的每一棵树,金环蛇也跟着从“树洞”里穿出去,以最快、最近的路线快速接近宋凛。 “剑来!”宋凛大喊着,尚在深空中悬停的金剑接收到宋凛信息,亦如天火般赶来,信天翁在深云中见此情形,舍身向着金剑冲撞而去。 金剑的剑身被信天翁撞个正着,那剑向着另一个方向飞速旋转,暂时失去了控制。 还在地表的宋凛面对着金环蛇的近在眼前的杀意,值此生死存亡之刻,身体里的各种脉络被打通,心中更是有一股难以诉说的东西要被激活开来。 “金元素身!” 作为金属性的起势招式,宋凛曾在书中看到寥寥几眼,他与那《金》之书相伴还短,很多东西只是记住一眼,其使用手段除了【御剑】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只知道个名称。 不过对付这些只是身体发生发表的动物来说,已经足够。 发动金元素身之后,宋凛的身体轮廓上有这一层不厚却耀眼的金光,那毒液过来一触碰到那金光,便即刻冒出来白烟,随后便消失了。 金环蛇的速度很快,快到它无法停下来,直直撞上了宋凛的身躯。 金环蛇虽然细长,但得益于鸢子花异化,其本身的力量并不弱,之前的狐狸就是在混乱中先被金环蛇发现并缠绕的无法挣脱之后,才被几个大王成功抓住,不然还要再废些时间。 但即便如此,宋凛在承受了金环蛇一击冲击之后,并无丝毫后退的态势,宛如一个人形的铁块,屹立在大地之上,任谁也无法撼动。 金环蛇被撞得头晕目眩,眼冒金光,或者说本来就有金光,只不过有多一层朦胧之感。 金剑在空中旋转了几十米之后再度杀了回来,将还没有缓过来的金环蛇大王一剑刺入,它身上的护身蛇鳞没有起到丝毫阻挡,就这样被钉在土里,首尾翘起,死状极惨。 第七十五章:鸢子花香 那金环蛇翘起来的头张着嘴,黑褐色的分叉舌头半吊在嘴旁,宋凛见这一幕直接吐了出来。 倒不是因为对那个模样感到恶心,而是被它那呕吐的模样所传染。 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东西除了水就只有那鸢子花团。 在失去了那鸢子花的精气供给之后,金剑上的金光像破碎般四散开来。 狐狸痛苦的看着宋凛的模样,还以为是他靠自己缓了过来,在看到那鸢子花呕吐物之后,感动地泪如雨下,露出一抹嫣笑。 但是狐狸明白,现在还不是感动的时候,因为她已经发现那杀神已经萎靡了起来。 瞎了的松鼠尚构不成威胁,可那空中的信天翁此时还在盘旋,它若是发现宋凛失去了力量,那生死变换就可以说实在转瞬之间。 狐狸懂得这个道理,宋凛也懂得这个道理,二人此时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去挽回局势。 那瞎了的松鼠大王干脆抠下自己的双眼,不再去抱有侥幸,失去了眼睛的松鼠开始依靠着敏锐的嗅觉去执行着脑海中的命令。 它寻着味道来到那团鸢子花前,让本想着再去捡回来吃掉的宋凛停了下来,那比它身子还长的爪子属实赫人,再加上那几棵被挠断的树还到在眼前,任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狐狸的四肢已经坏掉,强忍着疼痛由平躺翻了过来,用着她那下巴,像正在种地的农民那手里的锄头一样,一下一下的向前爬着。 松鼠大王像是虔诚的信徒一样,双手将那坨鸢子花的举起来,天上没有太阳,便对着日出的方向跪了下去。 ”神明给我神力,我护神明周全,鹤山之松鼠,将永远履行承诺,祈愿能再给予光明,我将舍命佑神。“ 话一说完,松鼠身体不自觉的剧烈颤抖起来,完毕之后,其本体并没有什么改变与强化,但是整个气质瞬间与之前可以说是判若两鼠。 ”吾神...快跑,松鼠大王要暴走了...“ 宋凛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但现在腿脚虚态,卖一步都费劲,跟别说跑了。 不过狐狸的话到是让宋凛重新注意到了她,两个人一个爬着,一个挪着,趁着那瞎子松鼠还在酝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双相奔赴了起来。 ”你...怎么会成这种模样!“宋凛惊恐地问着,满眼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狐狸的四肢从手或脚开始一直往上到第一个关节,都宛如被千斤铁锤砸过一般,骨与肉全部交错在一起,若不是还有筋连着,怕是已经和躯体分离了。 “这群畜生,视折磨为娱乐,全部该死!”宋凛攥紧拳头,发誓一定不能死在它们手里.... “杀神,待会再说别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我们。”狐狸晃动了下屁股,把那里微微抬起,提醒着宋凛。 “鸢子花的花香能暂时忘掉疲倦,先不管后果怎样,还请你先闻一闻,把命保住。” 宋凛点头同意,赶紧走上前来问道:“你把鸢子花藏哪了?” “那东西藏不了别处,会被其他动物发现,就在我的缝隙里!” 缝隙? 宋凛看了下那翘起来的屁股,顿时沉默了下来。 “杀神!别犹豫了!” 那松鼠大王已经酝酿完毕,浑身炸毛,形态诡异万分,天上的那信天翁也传来阵阵嚎叫,此时也容不得再有顾虑。 宋凛闭着眼把手伸进那屁股缝里,从中直接拔了出来,深吸一口,这味虽说奇异无比、难以形容,却也使得他不再疲倦起来。 在闻完之后,心脏立刻非常剧烈地跳动一下,那种感觉好像是要爆裂一样。香味散去,一会身体如置于烈火上,又瞬间停驻于风雪之中,炎寒交替反复,折磨着躯体。 四周的树木和动物在宋凛的眼睛里扭曲起来,互相融合又相互分离,自身好像也跟着旋转起来,被压缩也被放大。 宋凛感觉过了很久,这异幻才最终消失,实则在狐狸看来,他只是呆了一下,却也马上恢复神情。 松鼠大王闻到了鸢子花的气息,以癫狂的姿态向着宋凛快速跑来,那手中的金刚之爪摧毁了面前所有阻挡它的东西。 “不能被它的爪子碰到...”狐狸吐了一口血,颤抖着提醒道。 宋凛大手一挥,便将那鸢子花抛向空中松鼠大王的优先级到底是鸢子花,身体马上跟着鸢子花的方位移动,宋凛向着松鼠大王冲去,一手握住它那炸毛的圆脸,将其摁在地上摩擦,一路蹭到了那金环蛇的尸体上。 宋凛拔下剑,双手握住剑柄,一剑对着松鼠的腹部刺去。 松鼠大王感受到剑意与杀气,将那双金刚之爪横在胸前,拦住了宋凛的剑。 没有了金气的宝剑,此时不过一把普通的剑,无法刺破松鼠大王的防御,反而被弹了回来。 若是寻常人,此时的剑早已被弹飞高空,手臂发麻无法再攻击下去,但现在的宋凛感受不到除了兴奋以外的所有感觉,尽管他现在表情冷漠。 只是短暂地弹开然后又以更加迅速和频繁地攻击了下去。 叮! 叮! 叮! 叮! 叮... 松鼠现在根本无法挪开自己的爪子,在如此剧烈的攻击之下,两具肉体之间向外溅射着火花,松鼠的发毛与周围的花草居然被点燃起来,用不了多久,火势就不是那星星之火了。 松鼠“嘶嘶”叫着,它在恐吓宋凛,也是为了抒发自己被火烧的痛感,可这种威胁被宋凛理解成了示弱,到使得他的攻击又加速了几分。 宋凛全神贯注地攻击松鼠,这时的他哪里能注意到自己的手掌上,已经没有了一块皮肤... 天上的叫声越发尖锐,信天翁的已经发现了宋凛的位置,朝着他以俯冲的姿态呼啸而来。 正在全神贯注与松鼠大王对抗的宋凛全然没有感知到信天翁的来袭,还在不停的制造烈火。 “杀神...身后!咳咳!”狐狸大声喊道,用力过猛的她把一口大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前方几寸的土地。 然而狐狸已经用尽全力去喊着,却还是被剑与爪的争锋所覆盖,宋凛为此仍旧没有丝毫察觉,倒是那松鼠大王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有些不对,嘶鸣着更加厉害。 松鼠意识到很可能是那信天翁正在俯冲,于是冒着被刺穿的风险抽出一只手,一巴掌将宋凛拍飞到一旁,而松鼠自己也因为少一只手,抵抗力明显不如之前,被剑猛戳出内伤。 趁着宋凛还没再杀过来,那松鼠大王直接对着地面使出吃奶的力气挖洞,若不是它受了内伤,此时早已下潜地下数十米。 轰! 两方刚刚分离,信天翁便紧随其后撞了过来,好在有松鼠的“帮助”,宋凛这才安全躲过一劫。 不过那松鼠就没这么好运了。 正在挖着地洞准备躲避的松鼠大王被俯冲下来的信天翁打个正着,信天翁那细长而又尖锐的鸟喙直穿洞穴,在其嘴尖处正好刺中了正在拼命挖洞的松鼠,后者挣扎了一会后便再也没有了气息。 巨大的轰击让宋凛与狐狸和周围的其他尸体一样被席卷起来,四肢扁碎的狐狸哪里受得了这种冲击,再掉了几块骨头之后,昏死过去。 信天翁从孔洞中掀起一片黄土,将自己的鸟喙解脱出来,高高地扬起它那可怖的头颅,将那刚死的松鼠大王甩飞到天上去,再也不见了踪迹。 它张开锋利无比的羽翼,仰天嘶吼,刺耳的音浪和漫天的尘土向着四周翻涌,忽然眼睛一转,它瞄准了周围站在地上的唯一活物。 左右翅膀轮番挥舞,翅膀上锋利的白羽被像弹丸一样发射出去,每一发都足以致命,斩断着周围的一切。 “金元素身!” 宋凛大喊着使出最后的力量,发动了他所知的金气招式,身上的金光虽然暗淡许多,不及以前,却仍然有着非同寻常的防御力。 铺面而来的白羽只让宋凛往后退却了几步,但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与此同时,那金剑脱离了宋凛的手掌,化作一道金光,在穿透了信天翁的脑袋后,不知飞到哪去。 呼啸忽然,静止也忽然。 四周一切落幕之后,宋凛屈膝落地昏迷起来,仅存轻微呼吸。 三天之后。 一只小土狐正在一瘸一拐地叼着块鲜肉回到别处洞穴中,咬下一半放在宋凛的嘴边,轻轻顶了两下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在那场战斗结束之后的第二天,狐狸就变回她那有着浑身黄色的身躯和四个雪白脚丫的土狐。 人化时的伤痛让她变成土狐之后走路也一瘸一拐的,那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其他寻常动物,它们警惕地观察着土狐和宋凛,时刻准备吃了他们。 狐狸没有办法,一边拖拽着宋凛离开现场,一边不断恐吓着那些意图不轨的动物,废了很大精力才得以安全逃离。 这已经过了两天,狐狸想着若是以前的自己,或许早就跑了吧,也感叹如果当时对着那道姑有着这般耐心,说不定自己早就飞升为仙了。 “咳咳!” 正在吃肉的狐狸听闻这一声咳嗽惊喜地回头看着宋凛,在发现又是自己的幻想后便失落的继续啃着那半块鲜肉。 “咳咳咳!” 第七十六章:离开鹤山 又是一声咳嗽。 这几日狐狸也在安心养神,基本上除了出去觅食,就是在这鹤山山脚下最隐蔽的藏匿处看护着宋凛,说是看护也不全是,时常盯着一会后便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总是恍惚中听见咳嗽声、叫唤生以及痛苦的呜咽声,但每每睁眼那宋凛除了轻微的呼吸之外吧便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的她,早已习惯这种幻觉,时常在想会不会是魅幻之术消失后的遗症。 “咳咳咳——呕!”连续剧烈的咳嗽使得宋凛干呕了起来,还在吃食的狐狸耳朵刷的一下立了起来,连口中食物都给吐了出来,跳着回头看见宋凛。 宋凛侧着身子,嘴角上还因刚才的咳嗽挂着些许泡沫,眼神迷离地看着狐狸。 狐狸眨巴了几下眼睛,嘤嘤了几声之后一下子蹦到宋凛身上不断地舔着,身后那褐色的尾巴不停地摇晃,似乎能飞起来一样。 “别舔!别舔!你口水进我嘴里了!”宋凛将狐狸推到一旁,捂着还疼痛的脑门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来,两眼一黑又倒了下去,狐狸见状直接窜到宋凛下方,替他缓解了撞击。 “嗷!” 这一下可给狐狸压得够呛,不过一想到这家伙能活下来,那疼痛忍忍也就过去了。 稍作休息之后,宋凛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狐狸心想轻手轻脚的离开他的脑下。 “可不当你的枕头了!” 然后把一旁的鲜肉叼到宋凛嘴边,舔了下他的脸颊,示意他吃下去。 看着那还在跳动的肉块,宋凛咽了下口水,他很想吃,但现在连张嘴吃肉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仅如此,他更是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唯异香醒神,幼时显花蕊,勿闻,闻后短暂无痛、巨疲乏、失忆。 狐狸看着宋凛嘴巴微微张开后又合上,这分明是要想吃东西的动作,看样子是他难以张口。 “唉,帮帮他吧~” 她将肉块咬下一些,咀嚼成细如浆糊的模样,走上前吐到宋凛的胸口上,然后用舌头将那些肉糜一点一点地送入宋凛的口中,后者也这么一点一点地吃着。 本来两三口就能吃完的肉,硬生生吃了一个上午,补充到能量的宋凛立刻又去睡了一觉,狐狸冷哼一声,在他的胸脯上揣起自己的四只小白爪,也跟着睡了过去。 期间宋凛多次胡言乱语,乱动着身体,都把狐狸给吵醒,她倒也不恼怒,反而像是个妈妈一样,不断去舔着宋凛的脸颊,去安抚他。 她到从来没这么耐心过,之前抓兔子、抓蛤蟆的时候,若是待了一会没有猎物出现她就干脆不吃了,哪怕是饿着肚子。 或许此刻小狐狸真把自己当做是狐妈妈了吧。 宋凛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他揉搓几下眼睛坐起来,伸懒腰的同时还打着哈欠,一副好不享受的样子。 “这是哪啊?”宋凛木讷地看了看四周,对着空气开口问道。 狐狸此时已经变成小土狐,说不了人话,只能嘤嘤嘤地叫着。 一个人言人语,一个狐言狐语,各自说各自的,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是什么东西?” 狐狸愣了一下,她虽然明白人类在闻到鸢子花香后会失忆,但这话太伤狐的心,不说别的,就白天喂他吃肉的事,就不应该说这话。 狐狸冷哼一声,转过身一扭一扭地离开洞穴,刚一出去,便很迅速地弹出一只眼睛,看着宋凛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后悔、不安的情绪。 果不其然,不愧是他,挠了挠头后,又换了姿势继续睡了下去。 狐狸干瞪眼,也没有办法,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趁着夜色,去逮一只壮硕的蛤蟆来。 “人类不是拿着那玩意的皮当药材嘛,抓回来给补补算了。” 半夜,宋凛再次醒了过来,这一次他的饥饿感更加强烈,像是疯了一样左右翻找着,但那洞穴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宋凛想了想,还是决定挑了块软的吃起来。 刚捕杀回来的狐狸看见一幕,直接上去顶开了宋凛,对着他不满地哈着气。 “傻吗!这东西能吃吗!饿了不会等我吗!还好我回来的及时,你要是吃下去,我这几天不是白忙活了!笨蛋!笨蛋!” 狐狸的千言万语,在宋凛的耳朵里只是在“嗷嗷嗷”的嚎叫,不过看到狐狸之后,宋凛笑着道:“你回来啦?” 深夜,无光,唯有此刻,胜似太阳。 “算了,放过你了,下次在这么无礼,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把两只去了内脏的大蛤蟆丢到宋凛面前。 宋凛在听完狐狸的“嗷叫”之后,看着她丢来的这俩满身旮沓的东西,嫌弃的说道:“这玩意能吃吗?” “吃!给老娘吃!为了给你补身子,我差点让河给淹死!给我吃!” 宋凛后仰着身子听她嗷叫,他虽然听不懂,但似乎是在劝导自己吃下去。 那就吃吧。 第二天一早,宋凛捂着肚子从外面颤颤巍巍地再次走了进来,这已经是他在夜里的第五次坏肚子了,最开始还有些稀稀松松的东西,但现在,他能拉出来的只有水了。 狐狸也知道是她惹的祸,故而装睡起来,一声不吭。 “我说狐狸,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宋凛已经恢复了些许记忆,至少记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所以对狐狸开始埋怨起来,不知说了多少遍,一开始狐狸还听着,现在只要宋凛一说话,她就捂上自己的耳朵。 “还不如就这么失忆下去呢!” 到了中午,宋凛终于不在拉了,也不再去埋怨着狐狸,现在,他们要解决的事情是该去哪里。 在冥冥之中,宋凛只觉得自己是来到这里的,终究要去一个地方,可现在他始终想不起来。 “当然是带我离开鹤山咯!” 狐狸仰着头叫了两声,便自顾自的走着,宋凛就在身后跟着,现在整个鹤山的动物,无论是否被异化,又或是哪个山头的大王,都知道了狐狸认了究极大魔王,并奉他为神明,谁都不敢招惹她, 一路上但凡有点眼力见的动物,都纷纷尖叫着离开,甚至连之前看不起自己的同类,都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一度让狐狸很是得意。 狐狸带着宋凛沿着围栏走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本就是鹤山另一头山脚处,走了一会后便到了有着木牌的结界边缘。 这结界困扰了他们世世代代几百年,如今,她终于可以离开这圈禁之地,去获得自由,寻找她们传说中九尾大神。 相传,那九尾大神有一双摄人心魄的异瞳,长相在人或狐中都是极品,更是拥有魅惑一切的能力,凡是被她所施法之物,皆永为其奴,更令狐狸们惊奇的是,相传她真的有九条尾巴,这对任何品种的狐狸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存在。 九尾,才是狐狸心中,真正的神明。 只可惜,在百年前她被一位道士相中,带去了灵益山,封为神济元君之后,便镇守在那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说是可惜,只是对于想见她一面的狐族来说,但更多的狐狸则是以此为荣,尤其是昆仑山上那白狐一族,更是趾高气扬,因为那九尾大神,也是白狐。 那么现在,只差这杀神带着自己离开这鹤山了。 想要离开鹤山,必须得是有着精气之人将其血与动物相融,双方一起走出去,方可成功。 “这还不简单?”狐狸自信地挠了挠宋凛的腿,意思是让他蹲下,自己够不着他,想要去让他抱着自己,咬破双方的手,紧握在一起走出去。 听着脚下的狐狸嗷嗷直叫,宋凛还以为是让自己先走,便一个大步走过了那木碑,再一回头,身后只剩下森林的模样。 “狐狸走了?也不跟我道个别。”宋凛自言自语道。 看着宋凛穿过结界,消失在眼前,这精明了半辈子的狐狸此刻真的傻了,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和样貌无法被另一边的人所看到,却还是在张牙舞爪、嗷嗷直叫着。 在叫累了之后,便趴在地上,眼里泛着泪花,呜咽起来。 “白忙活了...” “你能在进来吗?” “求求你了...” “我会做一只乖狐狸的...” “......” 狐狸不停的说着,像是在祈祷一样,若是没有闻过那鸢子花的人,或许还能回来,但宋凛可是闻了,现在的他不仅记性不好,甚至可以说脑子都有问题,刚刚在路上的时候看见一坨狗屎非要上去踩,若不是狐狸哈了他几下,那是真的会去踩。 “我再也不吓你了...你快回来叭...”狐狸此时的泪花已经变成泪水,染湿了狐毛,滴落了下来。 然后,宋凛便又走了进来。 见到宋凛的一刹那,狐狸直接对着他愤恨着不断哈气。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敢回来!反正你也听不懂!今天我骂死你!” 然后赶紧跳到宋凛的肩膀上,将自己的舌头和他的肩膀统统咬破,然后紧紧贴合在一起。 本来是想回来找剑的宋凛,被突然窜上来的狐狸给下了一条,连滚带爬的又离开了鹤山。 第七十七章:交界城外 “哎哟!狐狸你突然跳上来干什么!” 宋凛捂着自己左肩,那狐狸情急之下地下了死口去咬,对自己倒是留了一分力量,以至于宋凛的肩膀上有着两个血淋淋的牙印。 狐狸现在可没时间搭理宋凛的责备,对于终于可以逃出鹤山的她来说,外面现在的一切都是充满诱惑的,看着不远处的袅袅炊烟,阡陌相邻的街道,甚至连空气格外清新。 正当她准备拥抱新环境,开启新征程只是,宋凛一把抓住了她的尾巴,老虎的尾巴摸不得,她的尾巴也是! “哈!”狐狸扭过头哈着气,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她的意思倒不是不让宋凛去摸,但至少,也该温柔点嘛! 宋凛的记忆逐渐恢复,他想到了那时狐狸对自己的百般客气,自然不会去怕狐狸的凶恶嘴脸,反而盯着她的眼睛,不断地透露出怒气。 “哈——嘤...”狐狸见这样不能唬到宋凛,相反对方还一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立马怂了下来,两个竖起的耳朵也耷拉下来。 宋凛轻笑一声,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用力,这也是为了报复她刚刚咬自己的事。 礼尚往来,颇有君子风范。 “走吧,回去,我要去找...我的剑?”宋凛说道一半有些卡壳,隐约中觉得那不是自己的东西,可又是从自己手中丢失的,总感觉哪里有些对不上。 “回去?!”狐狸张着大嘴,不敢相信看着宋凛:“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原来是找剑,那玩意不遍地都是,回去干啥!睡觉还能搂着不成!不去不去不去!” 宋凛也听不懂这狐狸在狗叫什么,呜呜渣渣的很是惹人心烦,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你再这样,杀神我可就要生气咯?” “那可说好了,进去之后,你可别在丢下我了。” 面对狐狸那细声细语和颇为可爱的姿态,宋凛蹲下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说着:“好,乖~” 片刻之间,这父母角色扮演就换了位置。 狐狸有些不放心,一下子又跳上宋凛身上,不过这次有心了,收起了她那指甲,没有扎到他。 两人正准备往鹤山走着的同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求救声、兵刃碰撞声以及精气招式发动的呐喊。 “烈火焚身!” “水浸九州!” 狐狸看着不远处的突然出现的火光和水花,好奇地站了起来,看向那里,宋凛也垫着脚,想要看得更为全面一点。 他们看不到这场战斗的具体细节,只知道这水与火在和几个白色的精气互相缠斗,在交战了数十个回合之后,一朵巨大白莲花阵以盛开的姿态绽放,又匀速闭合起来,之后,便再也看不到那水火之光了。 “下去看看?”宋凛对着狐狸说道,而不是问。 狐狸点点头,只要不是返回鹤山,去哪都不错。 “听闻人类会很多稀奇古怪的技巧,想必这就是吧!” 狐狸有些期待,发出一声狐叫之后,两人便顺着土坡划着下去。 越靠近声源那里,宋凛便越觉得不对劲,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躲在一处石头后,看着前面的场景。 只见在这处空地上,有许多穿着鹤袍的人以各种姿势死在地上,越往远处看去,其尸体便更为密集,而且还多了些其他衣着的尸体。 两个白莲护法走上前,一人抓起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韩擎冥和柳凤烨,两人相视一笑,样子很是从容,随后一起闭眼,将韩擎冥和柳凤烨重重相撞。 一个浑身湿透,一个身上燃火,强烈的相撞使得二人伤势更为雪上加霜,纷纷七窍流血,性命危在旦夕。 “老五,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并州神鹤宗内门弟子啊,我们可得好生照料!” 白莲教十大顶级护法之四,白四花笑着说道。刚刚的白莲含羞阵,便是他所释放。 “四哥言之有理,礼尚往来,才是你我君子更要去做的事情啊。” 白五花附和着,随即邪魅一笑,便将韩擎冥扔在脚下,当着其他跪在地上的神鹤宗弟子们脱下裤子,对着韩擎冥开始撒尿。 几个看不下去的神鹤宗弟子刚想站起来,就被身后的其他白莲教弟子一剑刺入心脏,一命逝去了。 “别...动...,不要死...”韩擎冥吃力的说着。 “哟!还能说话!”白五花稍稍一用力,那尿流带着更快的速度呲到他脸上。 “水人,尝尝我的水,味道如何呀?哈哈哈哈哈!” 队伍出发后一切顺利,行进了两天后便到达了交界城的郊外,申鹤会年老体迈,此时又到了他该休息的时候。 “大家都停一下,今晚在此过夜,明天一早进入交界城。” 柳凤烨虽不以为然,可对方毕竟是宗门长老,虽然没啥实力,但面子还是要给。 “长老又又又又又累了,你不去给人家再再再再再捶捶腿?”柳凤烨满脸挑衅的对着韩擎冥说道。 这一路上柳凤烨对着韩擎冥总是冷嘲热讽,情绪亢奋之时还会去鞭打那些白莲教徒,用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亦是在借机各种指桑骂槐。 到了如今,韩擎冥忍无可忍,一拳攥住柳凤烨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一路上你没完没了,若不是怕出了差池,你还真以为我一直怕你不成!” 韩擎冥说着他身后便聚集了一众听命于他的内门弟子,柳凤烨见状一把推开韩擎冥,双臂张开边跳着边往后退,以极度挑衅的姿态说道:“怎么?不服气?来打一架嘛!” 申鹤会看着柳凤烨那嘚瑟模样,再也看不下去,但顾及到自身的名声,所以也没有太拉偏架,于是走上前对着韩擎冥说道:“小韩呐,你这又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同宗弟子,何必与他计较呢。” “计较?”柳凤烨冷呵一声,嘴歪到一旁,样子更是嚣张跋扈起来:“我说长老,你是他说跟我计较,还是我跟他计较啊?” “哎,小柳,你又激动什么,那这样,今晚你再去担任下守护的职责,也别太动气了。” 柳凤烨听完勃然大怒,按理来说休整的时候应该两方人马循环担任守护一职,可如今这申鹤会次次都让自己去带人守护营地,休息不好不说,单就是这口气他就咽不下去。 “妈的!韩擎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柳凤烨破口大骂,说是韩擎冥,实则大家都知道他是再说申鹤会。 韩擎冥见对方用自己的名号骂长老,心中对他的不满更是填了一层,于是上前一步,瞪大眼睛,一副要干架的态势。 申鹤会想着这里离交界城很近,四周按理来说是有重兵把守,相对路上安全很多,不如这次就让他们好好发泄一下,守护营地这事这次也不用特别认真。 然后便叫走了柳凤烨身后的五个人,再加上一个看戏的孙良金,这六人被他吩咐着去守护营地去了。 柳凤烨被申鹤会这一举动搞的更是恼火,明知道现在双方身后站着的都是自己人,如今把他们叫走,分明就是在拉偏架。 韩擎冥冷哼一声,他明白长老的这层意思,心中谢过之后便大手一挥,两方人马拳打脚踢了起来。 “长老,就我们几个人守护营地,能行吗?” “哈哈,小孙啊,不是‘我们’,是‘你们’几个啊,我带你们找几个点位之后我还要回去喝口茶呢。”申鹤会捋了捋胡子,像个人一样的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这里是交界城郊,附近的军营那是一个又一个,不会有人撒野的,放心吧。” 孙良金心想,且不说你们现在的行为是不是也叫撒野,但就以军营来说......之前不是被庄世忠叫走了吗? 本想提醒一下孙良金想了想又算了,这老头子一路上可以说像尽了人,但细细想来又尽不干人事,经常拉偏架,搞休整不说,还没事喜欢给自己下套,说什么自己有个大项目需要投资,问自己敢不敢兴趣。 若要是什么正经东西就算了,弄了个“完全自动万只钢箭连环双轮车”,这宛如智障一般的名字,他要是投资了,非要别同行笑掉大牙。 “好了,就是这,你们六个人每六米站一个人,竖着站六排,六六六,真是吉利啊。” 安排好了之后,审核会便背着手向着营地走去。 待他走后,孙良金弓着腰搓着手对着其他人开始讨教武艺。 在路上的时候,“厚脸皮”的孙良金总是抓住机会向着神鹤宗弟子讨教一二,其他人也明白此人是宗主安排进来的,也都乐于教他,得益于这些武术天才的教诲,使得他有了些武艺上的成长。 不过这次,这些人各个心不在焉。 “你说柳哥能行吗?” “是啊,他那缺咱们五个,可别处于下风啊!” “要我说,咱几个也别听长老的安排了,反正这附近有军营,土匪流寇更是绝迹,回去帮帮柳哥,别到时候让他们戳咱们脊梁骨。” 几人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一起蹑手蹑脚地跑了回去。 第七十八章:神鹤宗被白莲教给杀回鹤山 孙良金见几人离去后便蹲伏下来,嘟囔道:“想来也是,自己兄弟在和别人争斗,不回去帮忙确实说不过去。” “也不知道少侠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唉...” 正在叹气之际,原本说要回去帮场子的几人匆匆忙忙又跑了回来,每个人都脸上都挂着惶恐不安的神色。 “几位大哥,怎么是这般神情,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孙良金起身问道。 “长老死了!” 孙良金呆了一下,怕是听错了,又说道:“输了?” “什么输了!是死了!” “你没听错,我等刚刚回去的路上碰见了长老的尸体,他的脑袋上足足插了十只箭!” 听着他们的形容,孙良金只感觉到这几人没有为长老的突然死去感觉不到一点悲伤,像是在说着些许趣事一样。 “那...其他人呢?” “更别说了,本来只是拳脚相向,突然冒出一堆商人难民,抄着家伙就对我那帮兄弟一顿乱砍!” 孙良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几人,但目前的态势似乎容不得他在问这问那的,要么回去帮忙,要么赶紧跑路。 想了一会,神鹤宗的五个内门弟子和孙良金一起做出了决定,双方看了对方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一起点了点头。 然后两方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走了两步之后又纷纷回头看向对方。 “卧槽?” “卧槽?” “孙兄弟你?” “哥几个你们怎么不去帮忙?” 这五个人想着孙良金不是本宗弟子,自然是想跑才对;而孙良金以为他们作为神鹤宗引以为豪的内门子弟,应该是想回去参与战斗才是。 万万没想到,该跑的要回去,该回去的要跑。 “我说几位,你的同门师兄师妹都在战斗,就这样跑了不符合道义吧?”孙良金训斥起来,越来越觉得这神鹤宗就是一坨垃圾,里面的人除了拌嘴挣利啥也不是。 几人见状尴尬的汗颜起来,见过那场面的他们说实话,场景实在是太惨烈了。 一群人混在一团,不知从哪里来的箭矢突然从天上齐刷刷的射下,反应快的有幸躲过一劫,反应慢的直接被扎成刺猬,连最后的声音都没有说出来。 紧接着,那成群结队的商客百姓涌入乱作一团的人群中,只要是穿着鹤袍的人,见一个砍一个,惨叫声络绎不绝。 所以几人见场面已经控制不下去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入这泥潭,先和其他四散的同门兄弟会和再说。 还以为只是遇到暴民了。 不过经过孙良金的鞭策之后,几人也觉得当着外人的面说跑就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他们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孙良金回去。 几个人路过长老的尸体,来到了他们当时聚集的营地外,只见这里既有神鹤宗弟子的尸体,也有那些“寻常百姓”的尸体,但此时场上已经没有了活人。 “死完了?”孙良金顿足问道。 正说着其他几人便纷纷躲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把孙良金拉了过去。 “小心!又来了一波人!” “看样子是白莲教的!” 只见从其他地方来了一批身穿白色教衣的人,那为首的二人正是白莲教十大护法里排行第四和五的两位护法。 “呵呵,一群狗屁不是的废物,还敢妄图吞并白莲教,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死字怎么写的。” “追,一个都不留。” 几个人躲在远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对方察觉到了气息,就以这些人的实力,都不够对面拿回去邀功的。 于是几人跟在白莲教的追击队伍后面,行进了一天一夜,这一路上每逢打完之后,这六人便在战场之内寻找还喘着气的神鹤宗弟子,将他们拖到一旁给予简单的治疗,然后还对着其他白莲教徒进行补刀,这样也足以让几人心安。 “看样子这身上印有小莲花的队伍获胜了。”宋凛在一旁感叹道。 狐狸对着杀戮的场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让她反感的是获胜方对失败方的羞辱行径,在她的丛林法则中,一旦自己成功咬住猎物,就要尽快结束对方的生命,这才是对森林的尊重 “人呐,还真是低级。”狐狸在一旁也是感叹着。 宋凛看着不远处的几人,虽然都不在他的脑海中存有印象,但自己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那白色教衣的人身上看去,拳头更是握得紧梆梆的。 直到宋凛的身旁再次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这才让宋凛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少侠?” 孙良金与其他几人从一旁饶了过来,准备赶紧回到神鹤宗叫来帮手,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了宋凛。 宋凛看着面前那熟悉又陌生身影,有些不确定的叫了出来。 “孙良金...?” 孙良金使劲揉搓了下眼睛,不敢相信能在这里看见宋凛,其他弟子还以为是宗门得到了风声,已经搬来了增援,心中更是大喜过望。 虽然之前几人有对这场战斗做出“贡献”,但其实心里还是没底,再怎么说,自己都算是有临阵脱逃的嫌疑,除非神鹤宗灭了,不然自己总归是要被审判那一群人。 想到这,这几人忽然激昂了起来,他们站的高高的,想要对着别处不知藏匿在哪里的同门们证明,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们这群畜生!还我同宗子弟的性命!”说着便摆出了架势,准备与他们殊死一搏。 柳凤烨躺在地上,身体内外的星星火焰不断地产生灼烧的痛感,早已放弃抵抗的他听见那几个熟悉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来,看见还有五人毫发未损,心中倒没有谩骂,更多的则是欣慰。 “老五,交给你了。” 白五花微微的一笑,尖锐的眼神中透露着绝对的杀意,在他看开,取这几人的性命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毕竟,蚂蚁还要找,这几个,连找都不用,自己就送上门了。 可正当白五花想要突击过去夺了几人的性命之时,自己的脚踝却被柳凤烨狠狠抓住。 “快走!” 柳凤烨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那几人喊道,紧接着他身上便剧烈燃烧起来,这团突入起来的大火连同白五花衣服都给点了燃。 此火只是火势汹涌,但仍旧只是普通的火焰,那白五花除了烧掉几根腿毛之外,并无其他损伤,反而,柳凤烨应为那一声大喊,体内最后精气被运作起来,将自己从内到外,烧了个透。 此时,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白五花没有着急去甩开那柳凤烨的火手,相反,还轻蔑地笑着对韩擎冥说道:“水人,你若是动用你那最后水精气给我灭火,我就放了你。” 那韩擎冥没有一丝的犹豫,当着所有人的面同样伸出一只手捂住那生前对自己处处明嘲暗讽的柳凤烨的火手,然后将水精气附着在手上,瞬间便涌出许多清澈至极的水来,灭了那毫不致命的火。 “哈哈哈哈哈。”白五花仰天大笑着,他对韩擎冥的举动很是满意,心想着一会一定要给他个痛快。 “快去,别惹是生非。” “收到!” “五护法小心!”一旁的白莲教徒突然大声提醒道。 只见原本给自己灭火的水之手,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些冰顺着白五花的腿快速地向上继续冻结,慌忙之中白五花一脚踢碎了那韩擎冥已经冰冻的手,然后愤恨至极的他继而踢碎已经浑身成冰的韩擎冥。 白四花摇了摇头,见老五还在不争气地对着一堆冰块出气,便吩咐五个白莲教徒前去解决了他们。 五打五,到底是神鹤宗的内门弟子,虽然没有精气技能,但明显还是处于上风,将前来的五个白莲教徒步步击溃。 “真是糟心,一群不成材的蠢货,你们几个,再去!” 白四花又让五个人加入战场,现在五打十,场面一度难分胜负。 “少侠!你真的忘记我了吗!我走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好想知道你叫什么...但仅此而已...” “那到底有没有增援过来?” “...增援?”宋凛摸着头搞不清对方再说什么,看了眼狐狸,对方正在有滋有味的看着人类内斗呢。 孙良金有些急躁,那五人的性命此危在旦夕,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尸首分离,之前还觉得神鹤宗都是一群废物,没想到在至此危难之际,那柳凤烨和韩擎冥居然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那五人。 那五人虽说怂了一路,但现在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孙良金于心不忍,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看他们就此消亡,自己倒是连他们都不如了。 “算了!少侠你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看都没看宋凛一眼,目光坚定地冲了出去。 “哦?还有送死的?” 白四花不想再浪费时间,现在他们已经深入并州腹地,时刻面临着官兵和神鹤宗的围剿,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人,好赶紧回去复命。 “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说着便挥剑冲着孙良金刺去。 宋凛看着孙良金那失望的眼神,心中很是不舒服,又看见对面的白四花提剑过来,他明显的感觉到二人根本不在一个层级,这么下去,孙良金必死无疑。 宋凛准备出手了。 第七十九章:五行司 虽然此时的宋凛还没恢复对孙良金和白莲教的记忆,但当看见孙良金和白四花都出手都时候,一种强烈的想要出手灭掉白四花的想法油然而生。 在宋凛身上的狐狸感觉都自己屁股一热,低头看去便发现他身上冒着淡淡金光,隐隐约约,似有非有,可那温热到是实实在在的。 下一秒,宋凛就拔腿跟了上去,纵身一跃到孙良金的面前,白四花被突如其来的宋凛吓了一跳,敏锐的察觉到此人身上那不断外溢的微弱精气,担心有诈赶忙收剑,连忙后撤。 白四花此人向来实在,从不冒一点风险。 “老五,速来助我。”白四花冷静的说道。 正在乱踩韩擎冥的白五花听闻后也没有一丝耽搁,扭身瞬步上前,离得越近,越明白白四花为何叫他。 还没有发动精气招式,就肆意的让精气外泄,毫不控制,毫不隐藏,只有绝对的强者才会如此操作。 虽然但是,面前这个对他们如此不屑强者,怎么看怎么有些面熟,有点像教会通缉令上的一个人。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专心解决对面“熟悉”的高手。 “白莲秘法!” 白四花和五花两人瞬间启动了精气招式,尽管不久之前已经启动过了,但并没有消耗多少,因此再次发动不会在威力上不会有很大的损失。 二人摆出相同的姿势,他们蹲步固身,双臂轮圆,与起势口令共同进行,身后也出现了和之前白十花相同的白莲花状的精气,每一朵花瓣都寒光乍现。 “解决他,我们就撤。” “明白!” 二人左右交叉的对着宋凛发起进攻,四花滑铲着袭来,攻击宋凛下路,五花跃起挥掌,对宋凛的上路发难,而两人聚合在一起的精气之刃,直捣中路。 上中下三路都被被对方牢牢锁死,然而此时的宋凛还未做好准备,被二人熟练的配合给呆住了。 身后的狐狸看见宋凛还迟迟未作出反应,着急的她直接叫喊着窜出来想要去撞开宋凛。 “少侠!躲开!“孙良金大声提醒道。 孙良金的叫喊让宋凛缓过神来,但对方已经近在咫尺,场上的任何人都无法对他提供任何帮助,似乎死局已定。 ”我要死了吗?“ ”我肯定是死定了。“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没有人...“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宋凛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的精神之力瞬间膨胀,身上那原本似有似无的金光直接爆炸起来,虽是金光,但不刺眼,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谨慎的白四花直接停了下来,连同合并的精气之刃也随着他的身体停住而悬停在空中,原本宽厚的精气之刃也瞬间变薄了许多。 百五花可不管这些,自己已经出了手就不能停下,他那一掌直接击中了宋凛的咽喉,威力减半的精气之刃也命中了他的腹部,但有了金气护身的宋凛此时防御力也大为增强,但百五花的护发名号自然也不是徒有虚名,若是没有金气护身,这宋凛怕是直接残废。 宋凛被击打后连续后腿,插在腹部的精气之刃突破了金气,尖刃处划破了宋凛的肚皮,渗出细细血流。 正在往前扑到狐狸没成想宋凛等顶住并且还往后退,她紧急刹住,可还是晚了一秒,一下子把宋凛绊倒,一人一狐滚成一团一起撞到了石头上。 ”呜......“狐狸垫住了宋凛,作为一个柔软的肉团,并没有让宋凛有任何不适。 只是狐狸发出了痛苦的鸣叫。 ”四哥,你为什么要停下,你我刚才同上,搅烂这小子的肠子不在话下!“ ”四哥我想多了,你我继续。“ 宋凛捂着脖子跌跌撞撞的起身,那一掌让他打喉咙很是难受,抬头看去,发现对方又朝向自己袭来。 这次,他们不会在出岔子了。 宋凛憋着气,也摆出了架势,这回他足够时间作出整理好自己。 面对冲杀过来的白莲教二人组,宋凛将体内已经感知到的气聚集到自己的双手上,对着率先过来的精气之刃冲上一拳,金气与无名之气相互碰撞,产生巨大的冲击力,两方都被弹开。 还在石头上迷糊的狐狸突然感觉到天黑了,便睁开眼睛查看。 “哦,原来是你又来了......啊!” 四花甚是后悔自己刚刚对宋凛的高看,发现对方不过是个愣头青,先前的精气溢出或许是他操控精气过于生疏导致的,心中的愤恨油然而生。 “五弟,你休整,让我来!” 白四花将身后的花瓣一片片分散开来,一个又接着一个冲刺过去,与宋凛轮番对决。 “居然敢戏弄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代价!”白四花一边挥动着手臂命令着他的精气具现,一边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面对着轮番发难的精气白刃,宋凛吃力的阻挡着,白四花想的没错,此时的宋凛确实对于精气具现的操控还过于生疏,无法精确掌控每一个招式的精气用量,以至于宋凛打得越发吃力,甚至有的飞刃已经穿过宋凛防御,开始伤害到他。 白四花如今也是没想着着急取他性命,而是在发泄一般,想要尽情玩弄他,毕竟一个连冲击都抗不下来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白五花回头继续去踩碎韩擎冥的冰块后,孙良金悄咪咪地绕到白四花的身后,准备给他来上几招,但殊不知他的一切动向,都被白四花所掌控。 就在孙良金出招之时,白四花侧身躲过,轻蔑一笑,一把推开孙良金然后又将他拽了回来,慌不择路的孙良金弯着腰被拽回,那白四花将腿抬得高高的,重重落下将孙良金的头给踩在地上。 “杂碎,当我这个护法是素的不成!” 那边的精气飞刃还在攻击,这边的白四花就准备先手解决了这个逼他出手的孙良金。 他举起自己的剑,瞄准了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孙良金,对准他的脖子,挥剑下去。 叮! 白四花目睹着不知从哪来的白色精气将自己手中的白莲剑给击飞,转头看去,只见宋凛不知何时摆脱了飞刃的纠缠,反而一把抓住属于白四花的精气飞刃,像握住了一团稻草一样简答,在他的手中毫无抵抗的机会。 “别动他。”宋凛平静地吐出的这句话,但其中中似乎又透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威严,让人感到悚然心惊。 “你...你怎么会将我的精气...给握住!”白四花难以置信的看着刚刚还被自己压制的宋凛,任凭他如何想要控制,那些被宋凛握在手中的精气都无法挣脱。 这就是正统精气与杂质精气的致命差别。 “在对决中,如果正统精气,不论是金木水火土还是阴阳及其异化的精气,只要对方的能量强于杂质精气,便会有很大的可能被对手控制住,当然,精气的归属还是属于自己,只不过你需要收势解除精气具现,然后凭借着肉体在与自己强几倍的敌人的攻击下活下来即可。” 站在房顶的五行司火海组的老大赵寒丹对着新组员全子纯说道。 全子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作为火海部的部员,自然有着火行精气,关于杂质精气的解释她可听不进去。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全子纯蹲在一旁,仰起头对着赵寒丹问道。 白四花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那个自己刚才只要认真一点,就会了解的男子,居然要比自己强上数十倍,与此同时,身后白五花也发现了异样,急忙赶了过来。 “四哥,情况不太对,你赶紧收势撤离,我给你打掩护。” “五弟...我不甘心,他明明...” 没等话说完,宋凛便将白十花的精气抛了过来,一朵朵花瓣般的飞刃朝向他的主人杀来,这也让白四花倍感心寒,但是,更让他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 叮! 叮! 白五花急忙掩护,对着白四花大喊道:“四哥!快收回那些被抛出来的精气!” 白四花哪里不想,他的意念每时每刻都企图让精气回归,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与他共同为伴了三十年的精气,已是无法在收回了。 因为那精气的表面,已经泛起了金光。 “哦?金行的御剑,现在这小子把对方的精气彻底控制住了,”赵寒丹饶有趣味的说道。 白四花彻底绝望了,这哪是几倍,这分明是有几十倍的差距,只有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才会产生精气对精气的捕捉,以至于让受到意念控制的精气都无法按照指令继续行动下去。 “我们不是对手...这小子刚刚绝对是在玩弄我们,先撤,先撤!”白四花大喊道,此话一出,所有白莲教徒先是一愣,然后丢下了兵器准备离开这里。 但也就在这时,宋凛精气无法在维持他继续使用能力,他的控制力度不足的缺陷此时暴露出来,正在和白四花精气对战的白五花此时也发现那些“叛变”的精气,又重新回到了白四花的身后,一切的发生是那么突然。 “别撤!所有人一起上!杀了他!”白四花近乎失心一样的大喊着,那些准备跑掉的白莲教徒又重新捡起兵器,乌泱泱地杀向宋凛。 就连还在跟神鹤宗对决的那十个人,也跟了过去。 已经缓过来的狐狸心中上一秒还在偷着乐:“杀神就是杀神,其实你们这些小白兔能够撼动滴?” 下一秒就跑到宋凛面前,凶恶的对着朝向宋凛杀来的白莲教徒呲牙咧嘴,企图要杀死任何想对宋凛图谋不轨的东西。 “是时候了,走吧,子纯。” “好的。”全子纯应声答道。 第八十章:桃源村 续 是就地处罚,拎着人头去见村长? 还是押送匪徒,交由村民处置? 杀与不杀不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在眼前,不过以他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回去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宋凛倚靠在树下,他能感受到自己和面前的这个匪徒生命都在不断流逝,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凛的眼前一黑,便沉睡过去,临睡之前,他隐约看到匪徒不断的询问着宋凛的位置。 “咳咳!”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宋凛感觉没有多久就睁开了眼睛,那匪徒摁在他脸上手感受到睁眼的动作之后,就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 “大人你为何不信我,我只是想活着,这树皮真有治伤的效果” “你喂了我那个?” “大人,我摸索了好久才找到你,还特意又咀嚼了一会,热乎了才喂你,现在你醒了,足以证明我的真心” 宋凛起身给了他重重的一脚,并拽着他的衣领,正准备给他一拳,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也算是救命之恩。 匪徒见状笑了起来,恳求宋凛带他前往村庄,前往郎中对他医治,若是再晚些他的眼睛再也无法复原。 “大人,求求你带我回村子,村里有一郎中,他们神通广大,只要不死,经过他们医治,都能复原” “这个小村子这么神奇?” “是的!” “可即便如此,这神医之术也不是用来给背信弃义之人救治的!” 一听这话匪徒大喊冤枉:“大人冤枉啊,我何时背信弃义过” “你杀了同伴,用他的尸体来吸引我,好趁机偷袭,是与不是?” 匪徒慌忙地摇头,赶忙解释解释,按照他的说法,他其实是被陷害的对象,在一番搏斗之后,一不小心自己插进还在树上的树枝,属于完完全全的自杀。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埋伏在树上” “大人行动火速,正好赶来了” 宋凛将信将疑,不过这人确实救了自己一命,再加上现在他已无力还击,不如带到村子交与村民发落,对自己的征兵也更加顺利。 于是宋凛押送这名半死不活的匪徒,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那名那位身着天青色的姑娘时不时的出现在眼前,只不过每次都是瞬间闪过,宋凛倒也没有去特意寻找。 走到村长家,附近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只有淡淡的血渍还有所残留,村长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前,换了一身白衣,周围也多了许多丧幡,看样子这群匪徒确实杀了不少人,自己有功与村子,想必工作的进展接下来会顺利很多。 村长很悲伤。 宋凛一把将失去双眼的匪徒推到村长面前,看着这般模样的人,村长难掩惊愕却还是故作镇定,匪徒此刻却迫切着向村长哀求,带他去郎中那里治疗眼睛。 “村长,我的眼睛,快带我去郎中那里,快带我去郎中那里!” 眼见村长派人想要砍死匪徒,宋凛见状赶紧拦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劫掠可能会令村子精壮之人有所损失,他现在改变主意,要是人数不够,就带上这人,也算是还清情分。 “村长不必动刀,此人虽坏但也救过的性命,还请郎中医治,暂且让他苟活一段时间” 村长被这一举动所惊愕,可毕竟是武官发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对着他身边的两名手下说了点什么,后者转身离开现场,村长这时又迎了上来 “大人,那两名匪徒也被我所擒获,目前被我关押起来,就等大人回来发落,还请跟我来” 宋凛跟着村长,来到他一开始就落的房屋,里面被安置了一个木笼,两名匪徒完好无损的被关押在里面,二人看见没有眼睛的同袍,都被其悲惨的境遇所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我已经命令下人去将郎中找来”说完之后就有人端来一些好酒好菜,奉承了几句就离开屋子,宋凛看着满桌的食物却没有任何胃口,他的胃自从吃过那树皮做的“药”后便一直火辣辣的。 屋外再度刮起了大风,吹得门窗咣咣作响,几声敲门声后,便进来一位老者。 “大人,我乃郎中,听说有事找我” “还请给他治眼” 郎中没有再多问什么,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将一枚红色药丸塞入口中,后者服用之后便深深睡去。 “醒来就好了” 他说好就行,宋凛倒也不太信会有这么神奇的医术,还是等着看看效果再说,若真是如此,就会劝说这位神医加入军营。 “大人,请让我为您疗伤” 郎中将手伸进药箱抓拿着什么,向着宋凛走来,细心的宋凛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残忍了,面对着丢失眼睛的匪徒还能镇定和自若,到自己这里竟都恐惧起来。 “我在保护村子的时候受到了钝伤,从那之后便吐血不止,但自从那人喂我树皮之后,便再也没有吐血,敢问郎中这里的树皮竟有如此功效?” 只见郎中老躯一震,笼子里那俩匪徒也是如此反应,但都很快恢复如常。 “是...是...那树皮却有如此功效”郎中擦了擦汗,又说道:“大人还请将这身铁甲脱下,我看看有无重伤” 宋凛听话的脱下甲胄,毕竟他认为现在即是村里的恩人,面前又是这个老态龙钟之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人别动,这里有一处隐伤” 郎中用手狠狠地摁住宋凛的脑袋,眼睛死死盯着太阳穴那里,伸手在药箱里翻来找去,噼里啪啦地发出声响,这一系列的举动不禁让人怀疑起来,而此时窗外又有人影闪动。 “不对!”宋凛惊叫着站了起来,郎中见状从药箱里拿出短刀直接刺进宋凛的腹部里,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信任的老人竟然将刀刺向自己,不由得再度愤怒起来,一拳打飞郎中撞飞门外。 纵然短刀已经插进身躯之中,宋凛此时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而此时敞开的大门之外再度聚集了众多村民,手里挥舞着各种农具冲进屋内,而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拔出身上短刀,拿起桌子挡在身前作为盾牌,抵御着这些人的攻击。 “打他!我要为我的儿子报仇!” “还我女儿!” “打死他!打死他!大家一起上!” 宋凛被挤压到角落里,有人抓住他的脚踝,将他从桌子里给拉了出来,宋凛只好抱头蜷缩在地上。 这时笼子里匪徒大喊着:“元渠在林里为了活命给他吃了树皮!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快点给他杀了,不要让他起来!” 村民见状分出一拨人走向元渠,对准他的脑袋狠狠地砸,直至七窍流血。 另一拨村民却使出更加大的力度攻击宋凛,一时半会不敢双手放开,一旦受到致命伤就完了。 村民见这样没有效果,便停止撒火,让出一条路,一位手持菜刀的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亏我做了那么好的饭菜!”说完便一刀挥下,宋凛赶忙伸手去阻止,厨子的刀向来是锋利的,宋凛用作拦截的手臂就像是被竖着劈砍的竹子一样,顺着手掌中心一分为二,见此情景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一时间竟纷纷后退,让出了一些空位,宋凛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仍然感到万分恐惧,同时也激发了他生存的欲望。 宋凛起身,怒目圆瞪,村民此时也反应过来一用而上。 他一刀划破厨子的脖子,顿时鲜血喷洒数米之高,对着蜂拥而至的村民,他又对准所有人的脖子,一人一刀,别人对他的攻击丝毫影响不到他,而他的伤害确实致命的。 不久周围便堆满了尸体,剩余的村民害怕的想往外逃跑,却发现门已经被东西堵住,不论怎样都撞不开,任由宋凛挥舞这短刀一点点的靠近。 “村长,里面好像被反杀了” “那就点火吧” 伴随着几枚火把抛向屋子的四周的草垛,大火瞬间燃起,四周呼啦啦般的作响,屋内的村民绝望的呼喊着,他们咒骂村长,咒骂元渠,咒骂着宋凛,直到杀红了眼的宋凛杀光了屋内所有的村民,才发现四周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他左顾右盼寻找出路,真的怀疑自己会死在这里,看着自己残缺的手臂,又看着四周倒下的尸体,恍惚间又看到那位天青色女子,就在眼前。 向她走去。 然后重叠在一起。 她消失了。 宋凛看了眼脚下的元渠,那被钝击后而面目狰狞的死相,他想到了什么便赶忙蹲下去划开他的肚子,从他的胃里翻找出那枚还没消化的红色药丸一口吞下,接着便深深睡去。 大火在黑夜里噼里啪啦的作响,火光照映在村民身上一个个的扭曲不止,无数的纸钱不断地被洒向这座熊熊燃烧的,众人此刻皆虔诚跪倒在地上,祈愿着已故亲友能早日解脱。 经过一夜的烈火轰烧,这里早已是一片灰烬,村长带着剩下的村民开始打扫满是焦炭的残垣断壁。 见一处瓦砾之下还有着不小的火苗,一位村民便走来好奇的翻看是什么经过一夜的大火还能有如此的火势。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上面的瓦砾,发现是一个人之后又叫来了其他人,几人围在一起对这个怎么都少不没人看来看去,一人低下身子企图看看能不能认出是哪家的之人,他用一根木棍翘起头颅瞪大眼睛上下打量。 这时一阵短风吹过,灰烬吹进了村民的眼睛刺激的他眼泪流个不停,赶忙眨眨眼缓解起来,等他缓解之后回过神再次观看这颗脑袋,而这颗已经焦化还燃着火苗的脑袋竟然在此时一下子睁开眼睛,俩人目光对视在一起,短暂的呆滞之后,村民被吓了一跳,激动地他一脚将面前这个浑身碳化之人踹了出来,身上的火苗在接触冰雪之后烈度降低不小。 此人正是服用了红色药丸的宋凛,得益于这个神药,在效果完全发挥之后与火伤不断相互抵消,因此宋凛才能活下来,并因为之前的树皮效果,疼痛也感觉不到。 “鬼!有鬼!” 见有人大喊,很多人围在一起,还在附近祭祀儿子的村长闻讯也带人过来,见此情形村长思考片刻,于是对大家便断言道:“这人应该是元渠,想必是吃了神药之后扛过大火活了下来” 见村长的发言村民们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都认同了此人就是元渠,于是高声呼喊着元渠的母亲过来,将这一情况告知了她。 元母听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深知此药治损不治疼的元母认为她所心心念念的儿子受尽了折磨,于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想要抱抱她所剩下的唯一骨肉,跟他道歉,哪怕他还在着火,也要让受到一夜苦难的儿子知道他的母亲还在等他。 村长见元母激动的样子,黑着脸派人擒住元母,并大声质问道:“你的孽子对恶魔施药,导致他活着回来,又在这里杀了这么多村民,他死就罢了,可现在他还活着,那就要让他知道背叛村子的下场!” 元母见状大叫一声,声嘶力竭的对着村长破口大骂 “你才是真正的恶魔!你不仅拿我们的血当茶喝!还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参军,用来年不再租给田地来强迫大伙的孩子一起佯装土匪。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害了我的孩子!” 她的表情就好像恨不得立马吃了面前这人一样,可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那饱受折磨的孩子,想到这里表情又怜悯起来,企图挣脱开来去往骨肉之人身旁。 宋凛虽然外貌上已经焦化,但各项功能并没有受损,元母与村长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一切都是村长所安排,看样子从一开始村长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离开的那些人就是所安排的第一波土匪。 军命在身他无从选择,村民想要安居乐业亦是人之常情,这一切都没有错,可就怎落得如此下场! “儿啊!别怕!娘还在这里,跟娘回家,给你做最爱吃的白面馒头”元母带着哭腔呼唤着她认为的孩子,见此情形,周围的村民也开始想念起自己的孩子,纷纷跪在地上哭泣着,而村长刚刚被元母顶撞,为了维持住他的威严,于是则命手下去拷打元母。 可手下也是的人心也是肉长的,大家平日都被村长所欺凌,若不是为了一口饭吃怎会沦落为他的手下,于是不愿意当着元渠的面殴打元母,村长见状抄起鞭子亲自动手,抽的元母死去活来,哭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这里是地狱吗? 宋凛缓缓站起,他此时此刻只想杀了这个酿成这么大悲剧的始作俑者,可是药效在此刻已经有所消退,疼痛感开始细微的产生,身上的火开始有些熊旺的趋势,不断的燃烧还是让他的能力降低了不少,趁着药效并没有完全消失,他要用最稳健的办法杀了村长。 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被穿过一个个的村民并没有发现这人并不是元渠,当走到他被发现的地方时假装不支的倒下,然后将还发烫的短刀完全插进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滋啦滋啦的作响,接着又站起来向着村长走去。 原本已经停手的村长见宋凛走来,已经停下了手,可又发现倒下认为不足为虑后便又抽打元母,宋凛渐渐地靠近了村长,此刻疼痛感愈发严重,个别的手指已经开始失去控制。 “元渠,别怪我心狠,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知道,大家伙也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你老实就范,可免你娘的顶撞之罪!而你我也会给个痛快!” 就算这样,村长还是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似乎这里的人为他卖命都是理所应当的,他的狂妄自大与自私无情就是宋凛对他审判的罪证。 “村长大人,我儿已经受了很大的苦,恳请你饶过我儿,他还能为你种地。我愿意替他受死!我愿意替他受死!” “荒唐!你的儿子死了,你就要去种地!”说罢为了彰显自己的威风,便开始抽打宋凛,每一下都会抽打掉一块焦皮,露出鲜红的人肉。 元母见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让一个瘦弱如枯枝的母亲挣脱两个精壮汉子,直接扑倒了村长。 村长左一拳打掉了她的牙,右一脚踢断了她的腿,愤愤不平的他站起来,又是拳打脚踢,宋凛见到机会已经到来,径直走过去,这期间都没人向还在施暴的村长举报“元渠”的行动。 宋凛狠下心将手顺着刀口伸进自己的肚子里,哪怕药物还没还有余效,宋凛仍然差点疼的昏厥过去,依靠强大的信念将短刀抽出并全部刺进村长的身体里,一刀又一刀,他现在仿佛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不断的发泄他的愤怒。 村长不敢相信刚才连走一步都困难的“元渠”竟然会使出这么大的力气,但眼下随着身上的窟窿眼越来越多,他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命,于是紧张而慌乱的命令下人:“快去我的卧室,那里还有一枚神药!” 声音之大令他吐出了一大口血,听到丈夫的声音,村长妻子出来看了一眼便大叫着要回到屋里,周围的村民见状赶忙破门而入,乱棍打死了妻子并开始哄抢着村长家的一切。 村长木楞着这一切,大叫一声便一命呜呼,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村长死后,宋凛便停下手,周围的一切乱糟糟的,他捂着肚子一步一步地走进村长家,村民看见他过来也都主动让出了道路。走进卧室,在村长的柜子里翻到了那枚神药,没有过多停留,又回到了元母身旁想要将药送喂给她。 元母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大人您吃吧,我这想下去陪我的孩子” 宋凛不知道元母何时发现自己并不是她的孩子,明明他已经没有了五官。 “令郎救我一命,如今我理应报还” 周围人流涌动,争抢着,叫骂着,哀嚎着冗杂成一片。 “不,那药虽能止痛,但它是剧毒的,你吃了我儿肚子里的神药对吧?” 宋凛点点头,他的皮肤开始脱落下来。 “我儿走的也不算痛苦,他最怕疼了。”些许泪水从元母的眼角滑落,她安详的闭上了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把他带回来” 元母没有逝去,而是在等待死亡,丧子之痛令她已对世间再无留恋。 宋凛将神药放置在元母身旁,他不觉得自己应该再活下去,满手冤魂怎配再享受世间。 究竟杀了多少人? 究竟我与村长谁才是魔鬼? 他想离开这里。 宋凛捂着肚子向着洞口方向走去,脓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不断的流淌出来,临近洞口时大雪又下了起来,最先落下的雪花飘在已经没有皮肤的身体上迅速化开,与血一起再度回归到雪里。 第八十一章:五行司的手段 “嗷!嗷!”狐狸对着每一个上来的白莲教徒狂叫着,狰狞可怖的面容让那些人都畏惧退缩,不敢前进,都在等着别人先上。 据说,幽州的瘟疫就是源自于动物的撕咬所造成的,所以对于来自幽州的白莲教徒们来说,那些染上瘟疫的同伴的惨状极为可怖,心理对看起来像是疯了的狐狸要恐慌多得多。 “一只土狐狸能把人吓住了!”白四花暴怒地吼着那些教徒们,现在的他生怕宋凛缓过来,再把自己给秒杀了。 那种对自身实力担忧和对对方实力感到恐怖的不安心理,让一直表现温文尔雅的白四花癫狂起来。 “都给我上!砍死他!剁碎他!” 教徒们看到四护法的样子,还是没有主动冲上去,心里还都在等着别人上。 白五花见教众们还是不上,直接走上去一脚踹飞了几人,看见那狠心的五护法开始动手,白莲教徒们这才冲了上去。 “啊!它咬我!它咬住我了!快来帮我!”一个冲在前面的教徒被狐狸咬住了肩膀,心中对瘟疫的恐惧致使可以与神鹤宗内门弟子一战的他不知所措,只会乱叫着,甚至不敢推开狐狸。 一旁的人见狐狸犹如躲避瘟神一般,纷纷绕行开来。 一道红色的人影快速闪过,她的身后留下一条铁链,待铁链绷直后,上面忽地一下燃起熊熊之火,令白莲教徒们没办法前进而停了下来。 “是谁不想活了!敢阻拦我们想杀的人!”白四花走上前,怒吼道。 赵寒丹没有应答,在他看来这群江湖草莽之徒,不配与他说话,若不是、职责所在,赵寒丹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们。 他一个眼神,手下便心领神会,原本只是在白莲教徒们前方的火焰铁链,在他们的左右一击后面都同时出来,这群人包括白莲护法和其内的神鹤宗弟子们都被火链给团团围住。 汹涌的烈火温度奇高,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的人手里一起向后拉着铁链,这也让火链的范围越来越小。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寻死鬼,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别以为我看不出这只是铁链上浇了油,这点火能伤到我们?” 白四花说完便将身后的精气汇集到一起,打算直接冲断这铁链。 精气聚集在起来后,随着白四花的一声令下,那些精气飞刃直扑火中,然后,并没有出现白四花预料到铁链断碎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好像那些足以斩断铁链的精气未曾出发过。 相反,那火更旺了。 不仅是白四花,就连目睹了的白五花都更是震惊。 这意味铁链上火并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火行精气附着所产生火焰,而且与之前被宋凛所握住的行为不同,白四花明显的再也感觉不到他那些精气所在,这也就说明,此火所引发者,比宋还要更强。 “四哥...我们好像惹到了大麻烦...”白五花颤抖着说道,而白四花的内心,已经彻底绝望了。 自身涌现的精气被燃尽,也就意味着白四花的精气被瞬间耗尽,翻了个白眼,他便立刻晕了过去。 白五花还没意识到他四哥是因为精气耗尽才晕厥过去,还以为是受到了其他不明所以的暗器,便控制着身后的精气将自己包裹住以防护自己。 然后随着火链的不断收缩,白五花的精气罩子像碰了火的薄纸一样,唰的一下,连灰儿都没剩下,扑通一声便倒在地上。 看见两大护法相继倒下,其他白莲教徒纷纷跪下朝着四面八方转圈跪拜,大声求饶。 赵寒丹伸手轻轻一挥,铁链上那些火焰便直接熄灭,紧接着铁链快速收紧,将所有人给捆住。 这时,从各个角落便涌出许多五行司的人来,他们每一人都身着五行司特有制服,整体黑色,但左肩前后绣着象征火行的朱雀神兽,革带和护臂的颜色也皆是红色,每一位看起来都煞气凌人。 当然,不同属性的组,穿着上也有所变化。 看见这身行头,白莲教徒们惊慌的大喊道: ”是五行司的人!“ ”完蛋了,我不想去阴牢!“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五行司,隶属燕朝六大部中的刑部,其下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个下辖分组,皆为人中龙凤。 因目前人数有限,主要在直隶周围进行维护,对擅自使用精气之人和教派越界私斗进行管辖,违反者将打入专门关押此类罪犯的阴牢,亦或者交钱罢免。 赵寒丹双手叉腰,吩咐着手下说道:“都去数一数,按人头收费,死尸加倍。” “神鹤宗的人可以走了。”全子纯指着那些仅存的神鹤宗弟子说道。 “你们是...是...幽州白莲教是吧?”全子纯又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白莲教徒说道,然后从革带间拿出一张羊皮纸,盯着上面的文字毫无感情地念着。 “擅自离开幽州来至并州,大肆杀戮,残忍至极,毫无礼法,目无章法,视大燕律例为废纸,视五行司精英为牛马,简直是天地难容,但.....”说到这又探出头冷漠地扫视了下那些跪在地上的白莲教徒们,然后继续说道: “但念其为稳定幽州野郊做出过贡献,认罪态度良好,经五行司各组长一致商议,决定以钱赎罪,尔等认同否?” “认同...”所有白莲教徒一起回答着,这些流程场面话是一定要说,一定要回答的。 诉说完的全子纯收起羊皮纸,对着现在身旁的赵寒丹问道:“我说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差,下次记得带着怒不可遏的语气说出来,以彰显我五行司之威严。” “嗯。”全子纯冷冰冰地回答道。 另一边,出去数人头的手下回来,向赵寒丹汇报了人数。 “初步判定死人有一百个,加上活人,一共一百三十个。” “这么准确?死人正好一百?”赵寒丹疑问道。 “也不是,人太多了,数起来过于麻烦,就说个大概了。” “那就一个人头五十两吧,死人一百两。”赵寒丹粗略的算了下,加上辛苦费的话:“大概是两千两,记得记上。明天派人去白莲教取钱。” “是。” 新人全子纯绕了一圈,她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这穿着白莲教服的人算上那俩晕的一共才二十个,刚准备回去说明一下的她耳朵动了动,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有些不对,直接抽出佩刀向着右边跑去,一刀挥出,击飞了突然飞来的银枪。 赵寒丹早就发现了那玉石牌前的神鹤宗的人,也明白他们能做出什么,但是他不会去拦,一是因为神鹤宗与朝廷交往密切,该有的人情就要有;二是多死两个白莲教的人,他还能多要一些。 这些钱自然不会进赵寒丹的口袋,但他是有提成的。 “此事已解决,何人还敢放肆!”全子纯架着刀,警惕地看着森林深处。 “我神鹤宗弟子出发时尚有七十人,如今只剩十余人,包括神鹤宗长老申鹤会在内的其他无辜弟子都牺牲于白莲教手下,你想让我放过他们?” 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神鹤宗宗主,申鹤云。 周遭的飞鸟似乎感受到杀气,一大群尖叫着突然飞去。申鹤云从中走了出来,他愤怒至极,满眼杀气,握拳的手臂紧紧绷着,每一步都重重落下。身后背着的银枪也仿佛在愤怒的降妖出击,发出叮呤咣啷的碰撞声。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阻碍五行司办事!”全子纯也发现对面来者不善,而是武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疯狂的向后摆手暗示着其他队员来帮助自己。 但是却没有一人前来。 不理解的他扭过头,发现队员们都弯腰弓手,齐声说道:“见过神鹤宗宗主。” “宗主?” 赵寒丹背着手微笑地走到全子纯身边,露出一个退下眼神,全子纯心领神会,识趣地躲到一旁。 撤下来的全子纯放松下后,才发觉自己的手臂居然在不停地颤抖。 那一枪,非常人所能阻挡。 在宋凛失踪的第二天夜里,申鹤云变发动全宗的人四处寻找,从医房王晟的口中得知宋凛可能深入鹤山寻找鸢子花后,他便分了三十组,各自进入每个木碑后的林区内寻找。 起初并不顺利,再找了两天后,一度怀疑可能不在自己的这趟线内,就在准备撤回之时,发现了与他同行的师姐,周礼的剑后,才继续寻找,顺着一路的尸骸,他们才来到这里。 申鹤云将剑丢在晕厥的宋凛旁,双手从身后各抽出一把枪握在手上,杀气腾腾地走向铁链中的白莲教徒们。 “申宗主,好久不见。”赵寒丹上前说道。 申鹤云只是简单看了眼赵寒丹后便径直走去:“先等我处理完这些人,再来与你交谈。” 赵寒丹单手伸出,拦住了申鹤云,若是自己没看到就算了,但奈何已经看到,这下就不能卖这个人情了。 “申宗主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此时已被五行司接管,现在事态已定,你若在动手屠戮,那可不好啊。” “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些人可都是神鹤宗的精英,如此损耗,我若不出手,有何颜面面对神鹤宗其他弟子!” “我明白,我明白,我说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赵寒丹将伸出的手收回,继续说道:“此事已被五行司接管,你若在出手,便置五行司于何地?” 然后,便将脸伸到申鹤云面前,虽说是笑着,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你想跟朝廷做对?” 第八十二章:师姐和温若玫被关了起来 此话一出,申鹤云将伸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再也没有迈过赵寒丹刚刚阻拦他的地方。 “赵大人这是何故,神鹤宗对朝廷向来忠心耿耿。” 赵寒丹轻轻一笑,收起那不容拒绝的眼神,转而像是和老朋友交谈一样,靠近申鹤云与他勾肩搭背着。 “申宗主真是燕廷最好的朋友啊,哈哈哈。”赵寒丹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申鹤云,而后继续说道:“放心,出去七十人,回来十个人,那六十人给你按两百两来算,哦不,长老也牺牲啦?他按五百两!” 申鹤云低着头不敢看着弟子们投来的不理解的目光,他作为一代宗主,此时居然无法为惨死的弟子们报仇雪恨,心中有一股火气直冲头颅,若不是赵寒丹伸手扶着,怕是要当众倒下。 弟子之间虽相互有摩擦与不和,但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肉,尤其是韩擎冥和柳凤烨,两人更是神鹤宗寥寥无几的人才,如今却惨死与鹤山脚下,想到这,申鹤云苍老了几分。 “申宗主不要悲伤,五行司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说完赵寒丹大手一挥,指挥着手下:“把白莲教的人捆起来带走!” 铁链穿过一个又一个白莲教徒,这群假扮客商的白莲教人又被像他们所营救的同伴们一样,以相同的姿态给押送回去。 “子纯,把他们眼睛都蒙上。” “是。” 全子纯动作迅速,没一会就给白莲教徒给一一蒙上双眼。 “申宗主,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申鹤云还是站在原地,语气无力的说道。 五行司带队走后,申鹤云再也坚持不住,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地上,其他本应来照看宗主的弟子,此时也站在原地。 申鹤云能理解,他打算回去就辞去神鹤宗宗主之位,去藏经阁,与那前任宗主,好好道个歉。 这时,远处突然有一人被赵寒丹一脚踢了回来,来人不是其他,正是之前被赵寒丹所看见虐待尸首的白五花。 白五花连续打了几个翻滚,滚到了申鹤云的面前,巨大的疼痛让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口鲜血喷到了申鹤云的脚下。 申鹤云本暗淡眼神瞬间恢复了生机,并伴随的令周围人都能感受到杀气。 他以非常迅捷的速度将身后的余下银枪抽了出来,分别对准白五花的脑袋、胸口、小腹,以及四肢给扎了下去。 枪身一半都贯穿地下,白五花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去见了阎王。 “啊——!”申鹤云杀完白五花后,张开双臂仰天咆哮,对着上天诉说着心中的苦闷与伤痛。 “宗主…柳凤烨和韩擎冥他们两个是就地掩埋还是打包回去?”一名宁界海的院下弟子上前问道。 不得不说,这人纯粹是在抽。 申鹤云一把将这人物抓到跟前,大嘴巴子正反轮抽好几遍,在其他弟子的规劝下,申鹤云这才罢手。 “把这一路上所有都兄弟姐妹们,都给舒舒服服地送回神鹤宗,用宗门最高礼仪安葬!” “是!” 宋凛再次醒来时是在神鹤宗的医房里,腰不酸,腿不痛,但就是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好像自己只是一具空壳。 “医房...温若玫应该在这吧...” 宋凛回头四周瞧了瞧,除了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孙良金从茅房走出来,周围甚至连看护人员都不见踪迹。 这时,小狐狸从宋凛的被褥中爬了出来,圆滚滚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宋凛。 “哦...还有个狐狸。” 狐狸猛地地一下站了起来,原本肉嘟嘟的小肉团齐刷刷的露出尖利的爪子,扎得宋凛生疼。 “哎哟哟!别...疼啊,没忘你,我的好狐狸!” “哼,我差点被那群两脚兽给弄死,你要是敢不认得我,我就连你一起咬死!” 听着狐狸嗷嗷叫着,宋凛欣慰地笑了,心想着一定是狐狸在诉说着对自己的担忧和关心。 于是伸出手从她的头顺着后背来回一路轻柔摸了下去,惹得狐狸舒舒服服,叫声变得撒娇起来。 孙良金走到凛床前,瞅着宋凛睁开的眼睛挺个大脸问道:“少侠,你醒了啊?” 二人短暂的沉默后,孙良金嘿嘿一笑,又问道:“怎么样,现在什么感觉?” “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哟!狐狸?”孙良金没接宋凛的话,而是突然对着狐狸一顿摸来摸去,被宋凛一脚推到一边,白眼奉上。 再晚一秒,狐狸的暴脾气可就上来了。 “咳咳咳!别说你了,我的身体是不是也被掏了。”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在三层纱帘的后面,一个像人的东西正在缓缓起身做了起来。 孙良金走上前掀开纱帘,坐在对面的正是冬粟。 “你怎么在这?”孙良金问道。 “你小子昨天在这里转悠一天,都没发现我?” 宋凛听闻后赶紧问道:“等下!我昏过去一天一夜了?” 冬粟看见宋凛后想要逗逗他,于是捂着鼻子说道:“是啊,晚上还听见放屁了,噗呲噗呲的,好像这医房里有个连环炮。” “哈哈哈哈哈!”孙良金捂着肚子大笑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连环炮!笑死我了,可能是我昨晚睡得太死了,怎么还错过少侠施法了!” 宋凛涨红着脸,没有说话,在被窝里趴着的狐狸轻轻挠了下宋凛,对他摇摇头。 “别听他们胡说,你要是那样放屁了,那我不得被你嘣飞了呀。” 笑过之后,冬粟也解释了自己是在逗宋凛,孙良金听闻后看着房梁离开了医房。 两个面色惨白的病号是这里唯二的人员了,良久过后,宋凛才开口问道。 “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其实我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睁不开太长时间眼睛,也就是这两天才好了一些。”冬粟挠着头回答着,几日不洗头的她,头上已经瘙痒了起来。 “对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死了没?” “哪个?”此时的宋凛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大概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个第十护法来着。 “你是说那个要找公主麻烦的?” “废话,不然呢?” “死了,头被拧下来了。” “是不是被我的技巧弄死的?” “嗯...不是,是被申玉禾弄死的。” 冬粟听闻低头嘟囔道:“不对呀,我明明往他体内注入了沙刃,居然没刺破他的心脏...” 不过无妨,那白十花死了对于冬粟来说,便是好消息,现在的冬粟还想见见那个叫申玉禾的人,想对她说声谢谢。 “申玉禾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看见我师姐了吗?” 宋凛的醒来之后还是有些落寞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时除了狐狸和孙良金之外,那两位是不是也应该在自己的身旁呢...... 人嘛,总有矫情的时候,宋凛也不意外。 “师姐...是叫周礼的是吧?” 宋凛点点头。 “是不是还有个小伙伴叫温若玫?” 宋凛缓慢的点点头,他发觉那冬粟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她们两个,前几天在这周围大吵一架,闹得不可开交,然后好像被关了起来吧?” 宋凛两眼一瞪,不敢相信冬粟之言。 “什么?吵一架?关起来?怎么会!” 这时孙良金葱药房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满脸惊慌的说道:“少侠!不好了!我们住宿的地方,没有周师姐和温若玫的人影,我去问了那个叫申玉禾的,她说那两人被关起来了!” 宋凛立马站起下床,恍惚了一下之后,重振抖擞起来,拉着孙良金就要去找师姐和温若玫,狐狸紧跟其后。 几人出来后,看见是宋凛都好像看见了债主一样,纷纷躲避开来,只是偶尔有几人会对着宋凛身后那只高傲的狐狸窃窃私语。 “哼,一群凡人,惹怒我的杀神了吧?知道害怕了吧?等会把你们都扬咯!” 在神鹤宗转了几圈,忍无可忍的宋凛直接拽住一旁两个神鹤宗外门弟子,这俩小姑娘一看就是那种软的一掐就会出水的人,被宋凛这么一激动,两人直接快要哭了出来。 宋凛倒也不是什么恶霸,只是听闻同伴被关了起来,有些着急,也不想相信会是面前这两个弟子做出的事情,在道了声歉后,目送她们离开。 “少侠,你要干啥啊?”眼看宋凛情绪激动,还没反应过来的孙良金终于开始问道。 “申玉禾呢!我要找她!” “哦,你找她早说啊,她就在你屋里。” 宋凛诧异又带着微怒的神情转过头看着孙良金,后者被看的直起鸡皮疙瘩。 “我刚刚不是说了回客房吗...” “算了,我们快走,别让她跑了!” 来到客房,正好迎面撞到了正在下楼的申玉禾,两人一见面顿时都愣了一下。 几日不见,都似乎变了摸样 一个因为宋凛需要静养,而迟迟没去看望的申玉禾,满脸愁容,眼角微红;一个因同伴被欺负,而兴师问罪的宋凛,脸色煞白却神情愤怒。 第八十三章:周礼的训斥 申玉禾看见宋凛的一刹那,就想靠近他,但内心的愧疚使她又无法直面宋凛,毕竟受了那么重伤,还险些丢掉性命。 “你...你来了...伤情好些了吗?” 狐狸打了个哈欠,面前这个女人她倒是见过,之前这里的人成群结队上山搞事情,陷入苦战,这丫头一人单挑五只大棕熊,可怕得很。 不过杀神在场,狐狸倒也不怕她。 “师姐她们在哪?”宋凛冷冷地问道。 “你是因为我去的鹤山里的吗,你失踪之后我听人说你精神有些恍惚,若是有我的原因在,我向你道歉...” 宋凛沉默。 “我猜大概有一些我的原因在,可你也不能全怪我,是你骗我在先...明明我那么信任你...” 孙良金轻碰宋凛一下,小声说道:“少侠,算了吧。” 宋凛怎么会不明白这种道理,是与不是,都不能责备她,事情还没搞明白,自己还是有些冲动了。 “对不起,申玉禾,骗你是我的不对,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还是请你带我去师姐和温若玫被关押的地方,我想知道她们做了什么。” 申玉禾低着头,轻轻地点着头,尝试着一步一步去靠近他。 宋凛则一脚迈三个台阶,大步走上前,拉住申玉禾的手腕,一起下了楼。 三人一狐来到之前关押白莲教徒的地牢里,从一走进来之后宋凛就强忍着愤怒,这里不仅环境简陋,而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糟糠的味道,能被关押在这里,待遇一定不好。 穿过狭长的地牢走廊,来到一处铁门前,申玉禾敲了敲门,从门上小洞里便露出一个让宋凛熟悉眼睛,那眼睛看了下是申玉禾后,直接又把小门关上了。 “不见!除了我师弟!谁都不见!少骗我,他若能回来,绝对会第一个见我!” “就是,我宋哥回来绝对会第一个来找我报平安,你们不要觉得我们两个是傻子!” 申玉禾转过头,对着宋凛摊了摊手。 “就是这样,除了定时给她们送吃的,送喝的,送洗澡水,她们谁也不见,谁也不听。” 这时,王晟带领医疗队伍呼哧带喘地跑了进来,身上挎着的药箱叮叮当当作响。 这声音对于周礼和温若玫来说再熟悉不过,她们伸出手臂,等着王晟他们过来把脉诊治身体。 “唉?这不是那谁吗?你好了?”王晟一时想不起来宋凛的名字,随便说了两句就穿过人群,去给二人把脉了。 “哦,还有,就是会给她们一天三次检查身体,一开始还死活不干,后来我说‘别他回来了,你俩倒没了’之后,这两人才开始配合起来。” “没什么问题,我等先告辞了。” “滚吧!滚吧!”周礼催促着这群人离开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环境中竟然产生了回应。 “这待遇...” 宋凛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路上的时候听申玉禾说,周礼和温若玫先是医房外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又把来劝架的其他人给训了一顿,最后不知怎么又想着去找宗主麻烦,在神鹤宗闹了一天之后,才迫于无奈先给关在客房里,没成想两个看门的被敲晕了,又跑出来,那一晚无人安眠。 所以为了神鹤宗的稳定,只好先把两人关在这地牢的管理室内。 刚一进来的宋凛还想着先把师姐弄出来在说别的,可一看这俩人被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到也没了怒气,冷静下来后又感到不好意思。 “给神鹤宗添麻烦了哈...”宋凛给面前的申玉禾深深鞠了一躬。 师姐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虽然申玉禾已经尽可能只描述概况,那细节上的东西宋凛还是能脑补出来的。 宋凛老脸通红,走上前重重的敲了两下门。 “不见!”周礼大声回答道。 “是我。” “你谁啊!不见。” 身后的申玉禾捂着嘴差点笑了出来。 此时的宋凛已经无地自容。 “我是你师弟。” “还挺能装,你以为我俩脑子缺弦吗?” “不对啊周姐...听声像是宋哥的。” “若玫别信,他们能把师弟哄骗上山,绝对还有其他手段,什么模仿声音之类的。” 宋凛攥紧了拳头,他身后的申玉禾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那笑声连地牢外路过的弟子都能隐约听见。 咚咚咚! “开门!姓周的!我是你师弟!” 两人在里面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着什么,然后突然静了下来。 小门再次打开,周礼将信将疑看了看外面。 “卧槽,真是你。”周礼感叹完之后,反锁的铁门被打开,三人相望了一会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相拥过后,周礼先是拉开温若玫,然后一脚将宋凛踹出几米开外,本来还在看热闹的狐狸一惊,赶紧上前对着周礼一顿呲牙,结果在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也被踢走了。 周礼坐在宋凛身上,双手抓起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训斥道:“你一个屁不放自己闷声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我现在恨不得把你衣服都给扒了!拿皮鞭子沾凉水好好教育教育你!” 申玉禾一听要脱宋凛衣服,这一下就来了兴趣,双腿站得绷直,举起一只手像是书堂里学生一样:“报告师姐!我同意!” “谁特么你师姐!你...”周礼一时语塞,说到底骗申玉禾这事她也有所参与,而是还是极大的推进者,所以不好再说啥,不过总要说两句。 “你给我等着!” 温若玫看见宋凛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还没有痊愈,脸色煞白的他绝对还处于虚弱状态,看见宋凛被这么粗鲁的对待,着急地上前准备拉起他。 “温若玫...还有你一个!” “啊?”温若玫没想到周礼连自己也要训斥,她们可是在小屋子里待了那么久啊! “你说你没事跟他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他要是不知道什么狗屁鸢子花,能去鹤山吗!能差点回不来吗!” “我...呜呜呜...” 只听扑通一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孙良金已经主动跪下,毕竟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嗯?怎么还有个狐狸。” 本来在装死的狐狸听到这话一下子又蹦了出来,冲着周礼嗷嗷直叫:“你大爷的,刚刚把我踹走,合着自己踹了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是吧!就听你在这噼里啪啦的一直说个没完,真以为本狐狸还怕你啊!” “唉~狐狸唉,凶巴巴的,好可爱~” 没成想上一秒还准备傲视众人的周礼看见狐狸后一下子变了个人,也不训斥,也不辱骂,冲上去对着惊慌失措的狐狸一顿狂rua,之后,温若玫和申玉禾也上去好奇地摸了几下。 若不是这些人和宋凛相识,狐狸早就咬上去了。 然后,宋凛就被扶到了医房,再度开始治疗起来。 这次主要是外伤。 第八十四章:赵轩嫄的信、申玉嬛的计 “哎...” 宋凛躺在医房里看着房梁直叹气,不过这次就不是在冬粟对面的床位了,而是在温若玫一再要求下,转到了她的临床,说什么有人相互照应会好很多,不过二人之间仍有一层纱帘相隔,这是宋凛坚持的。 “我说你差不多的了,这一觉醒来才一炷香的功夫,叹的气比你那晚放的屁都多。” “你!哼,你敢把屁股朝向我,我就把你屁股分成四半。” 宋凛冷哼一声,转个身背对着冬粟没有说话。 “我说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医房的人有些散漫?” “我才刚回来三天,你让我怎么觉得?” “他们去找你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些事情?” 宋凛想了想,反正此时医房里就他俩,这消息还是当时爬在的孙良金听见的,不知是真是假,就全跟冬粟说了起来。 “啊...这么说来,申宗主还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那赵寒丹倒还算动了善心,让他解决了一个。” 宋凛听闻后才转过身来,用一个好事者的目光看着冬粟问道:“赵寒丹?你认识那个五行司的老大?” 冬粟笑了笑,她怎么说也算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上至皇帝,下至大臣,多多少少名字还是记得一些。 “那赵寒丹可不是什么五行司的老大,只是其下火行组的一个组长,嗯...相当于你爷和你爹的权力关系。” “怎么聊个天还给我找个爹呢?” 冬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好事者宋凛,闪亮登场! “哎?不对啊,赵不是国姓吗,那赵寒丹怎么沦落为一个需要下场干活的人了。” “你猜?” “我哪能猜到,你说呗。” “说不了呀,隔墙有耳哦~” 还在宋凛纳闷的时候,医房大门外突然进来一个身着宫里服饰的人,外面的马此时也因为坐在上面的人开始下来,马蹄躁动着来回乱蹬。 “大人,里面请,宗主身体不适,就由我来迎接几位,忘情见谅。”门外申玉嬛对着几位公公说道。 透过窗户,冬粟一下就认识出了这几位都是李公公的手下,想必是公主来信了。 几个太监趾高气扬走了进来,见这里干净透亮,冬粟身边也并无杂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和冬粟寒暄了几句后,便将一封信交与宋凛手中,这倒是令宋凛惊讶了一下,按理说冬粟醒了,应该给冬粟才对,怎么会给到自己手上呢?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不过赵轩嫄在写信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冬粟已经醒了。 “我等将信交与阁下,便完成任务,就不再耽误你们休息了。”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忽地一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要不给你看?”宋凛把那封还撒着尊贵香粉的信件递给冬粟。 冬粟自打那群人走后,脸就阴沉了下来:“公主是给你的,我可不要。” 宋凛转过身去,背对这冬粟,然后又猛地回头,发现她正伸着脖子,二人目光对上,惹得冬粟好不自在。 “看你长得乖巧,没想到还有这些花花肠子!”冬粟气不打一处说道。 “算了姐,赶紧一块看吧。” 说着就下床做到冬粟身边,将信封拆开来,两人一起看着赵轩嫄的信。 宋凛,你好。 冬粟的伤情怎么样了?睡觉有踢被子吗?有苏醒过来吗?能下床走路了吗? 【此处略去一页的类似问题。】 我将冬粟交予你已有七日之久,这七日你迟迟不给我写信报告情况,还要我主动给你写,若不是念你救护有功,我真的@##@¥¥@%%……,以后每天给我汇报冬粟的情况,放置神鹤宗白玉大门的信巢里,莫要忘了! 赵轩嫄亲笔书写。 宋凛看完后一脸懵圈,本以为会夸赞一下,没想到给自己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完事还给布置了任务,实在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宋凛直接站了起来,将信封扔到冬粟的腿上,指着房梁大声说道:“这活我不接了!凭什么天天被你们这般训斥!我也是有脾气的!有尊严的!” 恰巧这时,门外一群神鹤宗的外门弟子排着队进来,每一个人手上捧着装扮精致的礼盒,拆开看来,全是各种营养滋补的东西。 倭国鱼翅、辽东海参、西川鹿茸、幼熊熊掌,五味子膏、太和饼、九珍壮补丹、五行大护丸等等。 “这些是那些公公带来给二位滋补用的,确认无误的话还请你过来签个字。” 宋凛哪见过这阵仗,这些山珍海味别说吃了,就是闻都没闻过,那些食物所散发出来的香味闻着就是好东西。 宋凛签好字后,门外又来了几位脸大脖子粗的伙计,一看就是宫廷御厨。 “宋公子,今天想吃哪个?是葱烧海参啊?还是红烧熊掌啊?” 宋凛双眼放光,眼睛看得绷直,咽了咽口水说道:“我能都吃么...” “噗嗤!” 冬粟坐在床上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把刚刚那封信放在地上。 御厨回答道:“宋公子这可不行啊,这些吃的先前都被太医用药水泡过了,补气血也要适度啊,一下吃太多会伤身子的。” “啊...啊...啊...我懂我懂,我就考验你们是不是真的御厨,你知道的,有很多人会假冒你们,来欲图不轨!” 在场的御厨纷纷对宋凛时刻警戒的心竖起了大拇指,投来赞许目光。先前还以为拿来的穷小子,原来是看走眼了,这样也好,回去复命的时候也有个交代。 宋凛想了想,最后表示要一份十全大补仙鸡汤放些许百年山参做点缀,几位御厨得到指令之后便立马退了下去,去食堂做饭去了。 待御厨离去后,冬粟假装自己够不到地上的信封,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哎呀~这身子不行,连公主的信都保护不好,这不,都掉地上了。” 宋凛听闻后小跑过去,给捡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把信封上的灰尘给吹飞,像极了爱护有加的样子。 “啊!把信给我吧!你的脾气!你的尊严!莫要辜负了它们啊!” “咳咳!”宋凛闭上眼,脸红着回到自己的床上,侧躺着不让冬粟看见他的脸。 “你一会把自己的情况写好,然后给我,我给放信巢去。累了,睡了,饭好了,叫我!” 冬粟见状偷笑着,打了个哈欠,自己也睡了。 “宗主还是谁都不见?” 在宗主院外的宁界海被守卫拦住了,自打申鹤云带着宋凛回来,吩咐照看好后便把自己关在宗主院里,除了里面的贴身侍奉,其余人一概不见。 这已经宁界海今天第五次请见,仍然被拦在外面。 对于谈判队伍险些团灭的惨状,倒符合宁界海的心理预期,只是没想到差距那么巨大,韩擎冥和柳凤烨两个精气高手和对方二打二居然一个都没拿下。 不过这倒是不影响,越惨越好。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即刻让宗主重新宣布神鹤宗不应该在散漫下去,尚武精神必须重新再起。 “你快去说说吧,就说宁界海求见,把次数也加上。” 守卫犯了难,宗主下的是死命令,他们要是就这么给放了进去,以宗主现在的脾气,非把他们关进小黑屋不可。 那可是要在里面待上两个月封闭处罚,任谁都受不了。 “我都来找宗主两次了,也还是不见。”申玉嬛开口说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你为难人家守卫的时候。” 宁界海邹着眉头,辩驳道:“我什么时候为难人家了?你不要乱说。” 申玉嬛重复了边刚刚他的发言,特意强调了那句“把次数也加上”的话。 宁界海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一眼申玉嬛,一个只会作词颂诗的女人,若不是她,这神鹤宗也犯不得如今这副模样。 不过现在的宁界海倒是想试探她的态度,于是便将申玉嬛叫到一旁,问道:“现在内门实力空虚,紧靠我院的弟子怕是守护不了神鹤宗的安全,你有什么想法?” 申玉嬛自然明白宁界海的意思,却也自然不会顺着他的想法来,对于她来说,这个宁界海想法太多,手段太残忍,不是和她同路之人。 “玉禾可以独当一面,她自己可以代表外门来参与守护神鹤宗。” 宁界海要气炸了,如果说外门也有这像内门一样的私有院落,来独立训练功法也就算了,外门的人就跟散养一样,全靠自觉,几乎八成的弟子都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练武,而那申玉禾跟其他弟子实力上更不在一个层级,她的枪术,连宁界海都要不及三分,可也就只有一个申玉禾了。 “你...”宁界海压住自己的怒气,尽量平稳的说道:“一个申玉禾肯定不行,要不...” 没等宁界海说完,申玉嬛便插嘴道:“要不让朝廷接管吧。” 第八十五章:师姐饶了我吧 宁界海听到申玉嬛的提议后,像是被人拿刀捅了一样,难受的五官都要拧在一起,随即愤怒道: “申玉嬛!”宁界海大吼着,拳头攥的死死的,恨不得一拳打到她脸上。 “让朝廷排兵接管神鹤宗,那这神鹤宗以后还是你们申家的神鹤宗吗!它要改姓赵了!” “哦…这样啊…”申玉嬛被宁界海的样子吓了一跳,笑着拍了下宁界海的肩膀,说道: “我开个玩笑而已,我可是姓申,自然是跟你开玩笑啦,别这么紧绷嘛。” 宁界海没好气的推开申玉嬛,转过身生气地喘着粗气。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哼…”宁界海不屑地看了下申玉嬛,眼里尽是厌恶跟鄙夷。 “我是想说,内门实力大损,而现如今占据宗门大多数的外门弟子,是不是应该重启练功?” “哈...有道理,我回去想想,拜咯~” 看着申玉嬛像只兔子一样一溜烟的跑了,宁界海也转身走掉了,可没走几步,气的他对着墙壁打上一拳,在墙的另一边幽会的一对男女直接被宁界海的拳气给击飞几米开外。 医房内,宋凛正在大快朵颐,本来没什么胃口的冬粟看见他那横扫饥饿的模样,也跟着吃了起来。 “啊~嗝~爽!” 冬粟白了一眼,嘲讽道:“瞧你那穷酸样,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吃爽了的宋凛可不在乎冬粟的冷嘲热讽,捂着圆滚滚的肚子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穷山沟里的野孩子当然没吃过这些山珍海味了。” “切,谁不是穷山沟出来的一样…” 宋凛又打了嗝,拿起最后的鸡腿全都放进嘴里,给冬粟表演了个脱骨大法。 虽然失败了,但好在冬粟还在一旁,帮他从嘴里把鸡骨头给抽了出来...... “多谢!” “上一边去!”冬粟嫌弃着朝宋凛身上抹掉来自他的口水。 冬粟现在身体还不好,她与宋凛的情况不同,当时她本就虚弱至极,是为了保护赵轩嫄才又动用了自己的最后储备,所以恢复起来要慢很多。 宋凛离开医房后,在神鹤宗内转悠了起来,刚才宫里来的人实在是场面太大了,惹的一路上都对宋凛头来敬畏的目光,这一度让宋凛很是舒服。 直到遇到了宁界海。 “哟,宁兄!好久不见!” 宋凛心情愉悦,丝毫没有注意到宁界海对他的反感情绪。还快步快走,去追着宁界海。 宁界海则阴着脸,对宋凛的叫喊不闻不问,现如今宗主闭门不出,任谁不见,申玉嬛又不会去配合着他,导致他现在心情很是烦躁。 尤其是当申玉嬛提出让朝廷接管神鹤宗时,纵然她是以类似玩笑的语气,但还是让宁界海留了个心眼。 “宁兄!怎么自己一人?”宋凛热情似火,但却贴了宁界海的寒冬之臀。 ”你不好好休养,跑来看蜜园做什么?“宁界海眼神漠然,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宋凛挺了挺他那吃得滚滚的肚皮,摇摇晃晃拍打了两下,样子傻傻的,惹得在一旁呆坐的申玉禾咯咯直笑。 ”大补了一顿,现在有些精气神了,让你担心了哈~“ “呵...宋公子打算待到什么时候?来到神鹤宗已经有十来天了吧,不腻吗?” 宋凛完全没有听出宁界海的弦外之音,倒不是他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而是此时的他还沉浸在那美味佳肴所带来的舒适感之中,脸上的笑容时刻没有挂下。 “不腻...嘿嘿...还打算在神鹤宗再待上些许日子!” 低着头的宁界海呵呵一笑,一直背对着宋凛的他此刻转过头来,面目和善地走过来,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宋凛的脸。 “叫你走,你就走吧,别赖这了。” 说完便慢悠悠的转过身,打算离开。 宋凛还没反应过来,但申玉禾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并且很是恼怒。 “宁师兄!你这么对客人是不是不太礼貌!” 申玉禾的愤怒与是否喜欢宋凛并无直接关系,而是对宁界海的举动感到诧异与不解,再怎么说,面前的宋凛也是神鹤宗的邀请之人,如此挑衅,有违礼节。 “玉禾师妹,你若还念记我们的师兄们之情,就应该别丢我的脸,乱搞什么一见钟情,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你。” “宁界海!谁嘲笑我,我不管,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申玉禾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像往常一样。 她不相信之前的摩擦会让宁界海这般对她,在神鹤宗里,宁界海是除了亲人在内她最看重的人,别无私情。 “如果我之前惹你生气,我向你道歉!可...可之前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你这次怎么会...” “玉禾,人是会变的。而且是在瞬息之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蜜园,消失在视线里。 申玉禾颤抖着叹了一口气,对宋凛说道:“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从不是那么无礼的人。” 说到这,申玉禾控制不住自己,竟然掩面哭泣了起来。 “自打宗主回来之后,感觉一切都变了,柳师兄和韩师兄牺牲了,尸骨还存放在宗主院里,玉嬛执事最近也变得很奇怪,总是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见面,还有宁师兄...他也无礼起来,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宋凛想去安慰一下,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细细想来,自己再次回来之后,这里的气氛确实变化很多。 “没...没当回事,申玉禾你也别太敏感了,说不定只是大家都沉浸在伤痛中没有缓过来,你也轻松些。” “嗯,我尽量。”申玉禾擦了擦眼泪,眼眶通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哎!”宋凛见申玉禾要走,他竟然有些不习惯,赶忙叫住了她。 “你...真没事?要不我陪陪你吧,师姐带着孙良金在练功,温若玫在藏经阁学技能,我也没什么事...” 申玉禾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不对,确切来说很久,就连脚下的泥土都被她的鞋尖磨出个小坑来。 有些不耐烦的宋凛苦笑着走过申玉禾,那一瞬间申玉禾猛地抬头,开始产生些复杂的心情。 暖阳之下,宋凛转过身来,伸出他的手对着申玉禾,微笑着说道:“走,带我好好再参观一次神鹤宗。” “所以,宋哥,这就是你和申玉禾手拉手在神鹤宗里溜达的经过?”温若玫蹲下身子,对着在藏经阁里躲着的宋凛问道。 “不是!没拉手!抓着手腕呢!”宋凛赶忙解释道。 现在的情况对于宋凛来说十分危险,本来正在和申玉禾有的没的瞎聊的时候,没注意前面和孙良金刚刚练习完的周礼。 四人八目相对,周礼那表情先是呆住,再是诧异,再是微怒,紧接着就迈开腿朝向宋凛跑来。 没办法,宋凛也顾不上那么多,拉着申玉禾再跑,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总感觉如果再不跑,自己可能再也出不了医房。 好在申玉禾知道一条小道,并献祭了自己,才让宋凛得以逃脱,不过申玉禾深明大义并没有坚持多久,那周礼的狂霸之气,就已经让宋凛察觉到了。 没有办法的他只好暂时躲进藏经阁里,让温若玫替自己遮挡一下。 “喂,小子,你有没有看没看见一个将死之人进来?” 宋凛打了哆嗦,倒给温若玫吓了一跳,不过她倒也理解。 周礼从一楼一路问到了四楼,宋凛跟温若玫也从一楼一路躲到了四楼。 正在痴武房里哼着歌的申鹤旋看到刚刚离开的温若玫又回来了,于是毫不正经的调戏道:“嗯?小美女怎么又来啦,不是说被老夫弄得心满意足了吗?” 温若玫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个劲的做出小点声的手势。 哪成想这老登发现宋凛之后不仅没照办,反而猜到了二人可能是在躲着不远处那个四处找人的虎妞,于是大声说道: “哎呀我的天啊!这不是宋老弟!许久不见!怎么还矮了半截!” 半蹲在温若玫身前的宋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感觉到了那股只有周礼能发出的眼神杀气。 当然,这也只有宋凛能感受到。 于是,宋凛连滚带爬的向着痴武房里跑去,但奈何周礼的速度更快,没几下的功夫,便被周礼像地拎着小鸡崽一样,给抓住了。 “师弟,你痊愈啦?”周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很是吓人,温若玫虽然没有被找麻烦,但仍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笔直地站在书架旁。 “哎呦,这不是周小姐吗,老夫想死你啦。” 咣! 周礼一个肘击,让申鹤旋顿时眼冒金星,差点见了宗祖。 “师...师姐姐...你误会了,虽然我长得像你师弟,但我真的不是。” 宋凛呲着大牙,企图蒙混过关。 周礼微微一笑,将一只手抬得高高的,温柔地说道:“乖,把眼睛闭上,别把自己吓到了。” 宋凛含着泪,闭上了眼。 楼下的神鹤宗弟子们只听楼上突然传来如杀猪一般的声音,而且不久之后,似乎又多了一头母猪。 “好啊,你俩!”周礼先是勾着手指,让温若玫过来。 “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他现在什么情况不是最清楚吗!居然还帮他躲藏,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俩,我只是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事实上确实没有发现,温若玫在帮着宋凛,她只看见了温若玫,但是因为着急找宋凛,就没太往那边考虑,寻思再怎么说温若玫也不会同意宋凛和申玉禾私会这种事情。 “周姐,我冤枉啊。” “哪里冤枉!说!” 温若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到跪在一旁的宋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宋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来,你,别看别地儿了,就是你,不是师弟的师弟。”周礼指着装傻充愣的宋凛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师姐,刚刚是场误会,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好,我听。” 第八十六章:申鹤旋的试炼 “这就要从那宁界海说起了…” “打住!” 周礼听见宁界海的名字,顿时伸手捂住宋凛的嘴,带着略微不满的语气说道:“不要提那个宁界海,我和若玫两个就是因为他才被关起来的。” 说到这周礼心里还是气氛不过,嘟囔道:“亏我还以为我和他说有着相同志向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 狠毒... 宋凛听见周礼这样评价他们当时的处境,表面虽然很是赞同,心中到是很不屑。 “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医护来照看,你也真的是矫情!” 申鹤旋艰难的爬起来,悄悄地走到周礼身旁,闻了下她的汗香,心满意足后开口说道:“这宁界海真不是东西,关人也不会关,武痴房这么好的地方,就应该关这里!” “...” “...” 俩人冷着眼看着申鹤旋,破有默契的一起朝他吐了口水。 “行了,看你还在受伤的份上,这次姑且放过你,再有下次,把你腿打断!” 宋凛双手合住,一个劲的感谢,摊上这么个师姐,任谁也没有办法。 还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呗。 几人正准备离开武痴房时,申鹤旋突然叫住了宋凛。 “你们先走吧,我和这小子有话要说。” “没门。” 周礼冷冷地拒绝了申鹤旋,她又不知道这申鹤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不会答应他。 “听话,老夫对雄性动物不感兴趣。” 后来在申鹤旋豁下老脸不断的挤眉弄眼之后,周礼烦的只好给他一个面子,带着温若玫下楼去了。 “楼下等你,快点。” 申鹤旋见几人走后,一改刚刚不正经的模样,面色突然沉重了起来。 “怎么了?这般表情?” 申鹤旋目光如鹰,用一种无比细腻的眼神不断审视着宋凛。 宋凛只感觉自己好像被看个精光,面对不断靠近自己的申鹤旋,心中忐忑不安。 “师姐救我......” “先别救,我问你个事,如实回答我。”申鹤旋捋了捋胡子继续问道: “你是不是会用金行之术了?” 宋凛大惊,自己会用金行之术的事他本想保密,神鹤宗对阴阳之力的窥视宋凛也是略知一二,所以并不打算跟任何人说自己的情况。 哪成想只是与申鹤旋见上一面,便被对方察觉到了。 也明白申鹤旋并非平凡之人,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宋凛也不打算在隐瞒。 “是,会用一点。” “如何去用?” 宋凛对这话没有理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如...如何去用?就那么用啊。” 申鹤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宋凛的意思,大抵就是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用出来的。 从再次看见宋凛时申鹤旋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周围的气场明显有些不同,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被女孩子的体香给迷惑住,经过细细闻后申鹤旋才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堪。 于是他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宋凛的身上,果不其然,一番仔细的观察过后,终于发现宋凛身上那极其微弱的精气外泄,微乎其微,就好像点燃了跟头发所燃起的细烟一般,难以被普通人察觉。 若不是申鹤旋功法不俗,怕是真的要被那两个女孩子给蒙骗过去。 “你现在放个招式我看看。” 他到底要看看着仅凭一本书就能习得金行之术的人,到底能练到什么程度,以及,究竟有多少精气储备。 “我...我其实不太会放,只是记得每当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身体内总有一股力量想要喷涌而出,只要我自己呐喊或者气血上头,便自然而然地可以使用了。” 申鹤旋叹了口气,原来如此,还未能掌握精气使用的诀窍。 不过这也无妨,他要试试这小子究竟有多少能耐,能够杀穿鹤山凶兽,甚至于连同韩擎冥和柳凤烨尚且不敌的白莲教护法都能过上两招。 “嗯?周礼怎么又回来了?” 申鹤旋故意吸引开宋凛注意,在他没有丝毫戒备之时快速伸手掐住宋凛的脖子,力气逐渐加大,掐的宋凛面红脖子紫,而也在此时,宋凛身上的精气光芒也光亮了几分。 “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么。” 为了迫使宋凛使出全部武力,申鹤旋将另一只手插进书架中,然后那手便化作极为锋利的手刀,横切过来。 申鹤旋故意给足了宋凛的时间用来反应,但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若宋凛再不做出有效的防御,是真的会命丧于此。 那手刀气势如虹,连那些厚得有几百页的书籍都被其轻易斩断,在马上靠近宋凛的时候,他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这手刀速度极快,连申鹤旋此时都没法将它安稳停下,伴随着宋凛身上的金光开始刺眼,申鹤旋的手好似撞上了石头一样被弹开。 咔嚓。 申鹤旋的手脱臼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申鹤旋的面容依旧不改,自顾自地将自己脱臼的手臂给复位。 不再被掐住脖子的宋凛此时体力不支的蹲下,大口呼吸着。 “你真想杀了我!” “小子,你若能接我三招,我便收你为徒,如何?”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师傅!”宋凛还未能从刚刚慌乱中缓过劲来,因惊恐所带来的仇恨与愤怒牢牢控制着他的心灵。 只见申鹤旋的身上也开始泛着金光,他那双布满皱纹的三角眼此时也全部化为金色,身上那些金光像是火焰一样,摇晃不止,并且不同于宋凛那种覆盖,申鹤旋的金气更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样。 “这第一招,便是老夫的拳头。” 申鹤旋没给宋凛说话的机会,直接挥出了拳头,那拳头并没有直接命中,而是保持了一段距离,即便这样,宋凛仍是被击飞了出去,在他身后几十座书架上都有着他的轮廓。 那不是拳头,而是精气化作一个金刚之拳,代替申鹤旋的肉体去攻击宋凛。 “没死就站起来!别让老夫无故耗尽寿命!” 一阵尘烟散去,在几十座书架的尽头,宋凛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之后,擦拭一番,居然朝向申鹤旋攻击过去。 第八十七章:真疯子与假疯子 “怎么还急眼了?” 只见宋凛面目上杀气腾腾,蹬墙冲来,双臂挡在胸前,将面前书架上的窟窿又给扩大了几分。 不过在申鹤旋眼里,就像是一个生气的孩童,伤害不大,声音不小。 “挨上老夫这一拳,你的精气没有被打散,证明有所资质,这一关,算你过了!” 紧接着申鹤旋双手拨开,其身上的精气便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薄薄的保护罩,可不要小看这个保护罩,它的拥有对精气招式完美防御,想要突破它,可不是件容易事。 宋凛注意到了这点,他握紧了拳头,用尽全力轰向那层保护罩,这一拳下去,整个藏经阁都微微颤抖了一番。 可这一拳并没有突破申鹤旋的防御,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威力不足是吗...可惜了。” 正当申鹤旋的惋惜宋凛的进攻能力很弱之时,那层保护罩在拳尖之处微微透明起来,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处的光芒渐渐薄弱。 申鹤旋作为金气之御的释放者,加之实力足够强劲,自然能够感知到那细微的变化,眼见那处越来越薄的地方快要形成一个洞时,他先是侧身躲过宋凛攻击轨迹,然后便将那层保护罩给收了回来。 果不其然,宋凛在失去阻挡的一瞬间,便直冲冲的向着他前方打去,对痴武房所造成的损失不亚于刚刚申鹤旋的那一击。 稍作镇定之后,申鹤旋明显感受到了超出预期的精气损失,心中不但没有惊恐,反而兴奋了起来。 “如此有趣!如此有趣!”申鹤旋惊喜至极,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向远处灰尘中的宋凛。 “竟有如此威力,孺子可教。” 防御、进攻已经测完,接下来便是申鹤旋的最后一项测试——耐久。 在水平相差不是很悬殊的精气者对决之中,防御能力和进攻能力只能算是胜利的引线,大多数的胜利者都是依靠完善的精气控制和自身的精气耐久来消耗对方,已达到自身比对方要能坚挺下去的目的。 而精气招式一旦发动,其所产生的气势强弱便可大致感受彼此间差距,只要不是相差过大,都有胜利的可能。 即强者不能秒杀弱者,但弱者可以在合理的消耗下,致胜于强者。 “小子,这最后一轮测试,你若通过,便可成为我门下弟子!” “老头,真以为自己有几把刷子了?”宋凛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宋凛不明白申鹤旋为什么突然要治他于死地,但他明白,一旦自己在这里死了,那青山派的仇便无可以报,所以,任何想要杀死他的人,都是绝对的仇人。 “有趣,我让你七分,来吧,坚持到日落。” “哈...哈...”宋凛此时已经有些吃力了,不断着喘着气,身上的汗液仿佛置身于淋漓的大雨之中,能让他坚持下来原因只有一个。 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嗯?还不打算向我进攻么?那老夫就有礼了!” 说着申鹤旋便控制着精气四处飞起,然后从各个方向不断攻击着宋凛,当然,他所造成的攻击伤害只有三分,否则,以宋凛目前的水平,早就一命呜呼了。 宋凛蜷缩在墙角,将精气大部分运行到四肢上以防御申鹤旋的进攻。 此时,藏经阁外站满了人,他们纷纷看向四楼的角落,那里不断的剧烈颤动引得人们不断讨论。 “旋爷看样子又郁闷了吧,一直没人陪他,这也难免。” “咳,谁去啊?且不说那老头杀了我们多少人,就算我们现如今已经是神鹤宗的弟子,那玉嬛执事也不允许我们去痴武房啊!” “这是他今年第几次暴走来着...我记得上次内门弟子去安抚他的时候,还被打伤了十几个吧...” “等等看吧,应该一会就好了...” 楼下申玉禾看着也摸不到头脑,她还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 周礼等人在楼下看着,心里大概能猜到些什么,只有攻击一旦停止,她们就立马上去。 咚! 咚! 咚! 这时的申鹤旋确实如外面的人评论的一样,从最开始的试炼,随着打斗越发激烈,他也开始上头起来。 “哈哈哈,我为神鹤宗付出了那么多,你们居然把我关在这里,哈哈哈! 若不是我愧对你们,早就把你们都杀了! 你们从来不来找我,一个人,总会疯的! 愚蠢!可笑!与我为敌,就是与地狱为伍!” 申鹤旋越说越激动,他的攻击也越来越用力。 三分力。 四分力。 五分力。 随着一声巨大的碎裂声,那四楼的外围直接被打碎开来,宋凛则被其聚拢起来的精气给直接轰飞出去,伴随着那抹金光,飞向远处。 ...... 楼下的人都呆住了,倒不是因为楼被打碎,也不是因为看见了宋凛,而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那强而有力的精气轰击下,宋凛的手牢牢抓住那团金色的精气球,嘴角虽然流着血,但那阴恶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精气球便快速飞回,金色的拖尾上,宋凛表情依旧。 轰——! 一团巨大的灰尘从那缺口处喷薄出来,残缺的书页与木块四散飞来,所有人都慌忙躲避。 “若玫!我们走!”周礼说完便顶着慌忙逃出来的人群,逆行过去,温若玫并没有周礼那般本事,在往里冲的过程中又被热心弟子给抬了出来。 “嗷呜!”冥冥之中感觉到情况不对的狐狸也从医房里跑了过来,虽然她并没有目睹全程,但心中的慌乱让她明白,一定是那杀神子在搞什么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登!你敢至于我死地!今日我定取你项上人头!”宋凛的手中攥着那团精气球,开始狰狞地大笑起来。 能让假疯子害怕的,只有真疯子。 此时的申鹤旋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用力过猛,他总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没让他想到的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宋凛,居然还有这般一面。 那笑容,连他见了都有些可怖,就好像此刻真的在面对着地狱。 第八十八章:潜力的来源 “不过正好,越是疯癫,越是极致!” 申鹤旋闭目屏息,调动着体内的金行之气,周围的灵气不断汇集在他的手上,连同来自体内精气,共同凝聚在一起,竟让手无寸铁的申鹤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金色之枪。 此时的他手握金枪,眼放金光,头发与胡须皆飘飘然,威气十足。 与之前白莲护法所制造出来的精气之刃不同,他们的所制造出来的东西形状不定,一眼看去甚是空灵,虽有其利,不见其刚。 但申鹤旋这把金枪,被他矗立在地板上时,产生的碰撞与实物并无差别。 他真的造了把枪出来。 “要有人上来了,若不想伤及他人,你,就要抓紧了。” 申鹤旋耍起花枪,紧接着立马枪如猛虎,带着划破空气的声响,向宋凛刺来。 宋凛则捡起地上的酒壶碎片,将自身的金气附着上,稍稍活动筋骨之后,阴笑着与申鹤旋对峙起来。 霎时间痴武房内金光迸发,在藏经阁外面的人看来就好像谁在里面放着烟火。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互有攻防,仅仅呼吸之间,便对决了几个回合。 申鹤旋拉开距离,他左手持枪,右手暗自发力,同样是将灵气和精气汇集于手心,然后便甩了出去。 一发、两发、三发...每一发都穿透数层书架,被伤害的典籍不计其数。 宋凛急于躲闪,但也不就是躲闪,也开始有样学样地模仿着申鹤旋的姿势,试图也想造出一个金球来。 “哈哈哈,若是仅凭姿势就能练就功法,那天下人岂不是皆为神人!”申鹤旋大笑着说道。 趁着宋凛分了心,申鹤旋俯冲过来,好像道金光一般突然出现在宋凛面前,一下子将他挑飞起来,接着又一跃而起,将他从空中给砸了下来。 申鹤旋有多次机会可以置宋凛于死地,但这不是他的目的,激活他的潜力,才是关键。 金枪倒立,枪尖虽金光闪烁,可寒气却丝毫不减,没有一丝的放缓,申鹤旋将枪直直坠下。 “你若能拦下,我便收你为徒;你若拦不下,便让你再躺十天。” 枪尖一点一点地靠近宋凛的胸脯,随着二者越来越近,申鹤旋的心也愈发失望起来。 他的力道可以说是比之前的三分力还要弱上几分,经过之前的剧烈战斗,两人的状态虽然大不相同,但也该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只要稍稍使上一点,便不会伤及身躯。 可枪尖捅破宋凛的衣服,穿透他的肌肤,血液染红之时,申鹤旋彻底失望了。 “我倒是可以把你引荐给云儿...”申鹤旋本想着收手,放弃对他的测试,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惊讶住了。 只见本来已经闭上眼睛,似乎在等死的宋凛此时突然张开眼来,双手牢牢握住那金枪,竟将它硬生生的给掰弯了过来! 不对! 不是掰弯了,而是宋凛所握之处,那里的精气正在被不断地稀释。 还不对! 不是稀释,是夺取! 申鹤旋大惊失色。 “难道说这小子,要比自己强得多?” 没过多久,那枪头就如杂草一般,被扯了下来,那一瞬间,申鹤旋地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样,连忙后退。 精气来自体内,若失去,自然也会受伤。 不过申鹤旋实力雄厚,纵使被夺了部分精气,也不会受到很大伤害,在稍作调整后又站了起来,看着这失去枪头的金枪,调侃道:“老朋友,没想到你也会碰到对手。” 宋凛缓缓的站起来,一口血吐在枪头之上,轻轻一甩,那血便全部飞溅出去。 “你居然可以化气为刃,而且还如此的真实与锋利,我若有此般技巧,岂会被你压着打!” “我只听闻你的阴阳之气很是薄弱,想来即便如此,像我等这般专精之人仍然不及你的一二,我若在年轻个几十岁,肯定会感叹这世道不公吧。” “咳咳!”宋凛剧烈的咳嗽几下,此时是申鹤旋已经收了势,宋凛也不在继续使用精气,双方的打斗似乎到此为止。 “起来吧,你的潜力很大,许久未见过可以夺取别人精气的人了,相传当年那混沌真人...” 申鹤旋正想说这关于混沌真人的传闻,想要借此在实力层面上夸赞一下,毕竟刚才也算是给他一顿揍。 打一巴掌给个枣吃,这是永恒不变的人性。 “你他妈住手!” 没错,她来了。 她带着宝剑跑来了。 周礼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此时是休战状态,她一上来就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回来的师弟,又被人踩在脚底下,周围甚至还有血迹。 本来周礼就不想扔下宋凛下楼,要不是申鹤旋挤眉弄眼,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私事要与宋凛商量。 “我是万万没想到你真有私事,居然私下里揍我师弟!拿命来!” 周礼说着便挥舞着宝剑向着申鹤旋共计过来,愧疚与愤慨笼罩在她的心头,使得她既有在青山派时所练的招式,也有从那破荒剑法中习得而来的剑法,混乱不堪,倒也颇让申鹤旋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底要不要趁机摸一下她呢?” 色字头上一把刀,向来没错。 因此,周礼抓住了正在犹豫不决时申鹤旋的破绽,朝他发出致命一击。 一直在楼外挂着的申玉禾见状就准备去帮忙,可还没等出手,那申鹤旋一个游龙步躲闪过去。 见周礼是真要取自己性命,申鹤旋也不怜香惜玉,顾不得周礼身上那令他痴迷的“体香”,便毫无征兆再次起势。 金气聚体,刚坚无摧。 叮! 周礼的宝剑刺到申鹤旋的金光之上,宛如在与一把坚刃拼刀,握剑的手瞬间被振麻。 趁着周礼麻了,申鹤旋瞄准周礼的胸口,企图抬手抓上一把。 切磋嘛,有些奇妙的小触碰是很正常的。 “哎嘿嘿...老夫来咯~”申鹤旋荡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坨酥肉,忘我了。 “啊!” 伴随着宋凛的一击上勾拳,申鹤旋的惨叫应运而生。 这一刻,宋凛爆发了无比的潜力。 第八十九章:打扰到你装逼了 藏经阁的闹剧结束之后,宋凛在周礼等人的搀扶下再次回到了他那熟悉的医房,在和冬粟玩闹的狐狸看见宋凛满身伤痕的归来后,吓得赶忙过去看看死了没有,被周礼一脚踢飞到一旁,发出痛苦的嚎叫。 自从来到神鹤宗开始,对于周礼来说破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这就让本来就不是很赞同宋凛“偷师学艺”的计谋的她,此刻更是下定了决心。 耽误时间不说,人还差点没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玫,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神鹤宗!” “啊这...”温若玫有些很突然,她看了看宋凛,但对方难受地紧闭着眼,一点答复都没有。 “还犹豫什么!”周礼怒吼道:“你不是懂医术吗!去跟那个死胖子弄点药材,我们即刻启程!” 冬粟听闻周礼的想法后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一点,她得处理好。 “虽然但是,你们走了,公主的信谁去拿呢?” 公主的事,就是冬粟的事,她无所谓,但公主绝对不能耽搁。 “一封信而已,本来就是找你的,你自己去拿不就好了?”周礼微怒的说道。 “那也要有人去拿。” 周礼愣了一下,她不明白冬粟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娘们绝对是想阻拦自己,于是周礼反问道:“你不是人?” “吼吼,真没礼貌,想不通这少年英才怎么会与你同伍~” 面对冬粟的挑衅,周礼可不想那些有的没的,管你是什么宫廷里来的什么猪狗蛇羊,凡是涉及自己师弟的事情,她寸步不让。 “呵呵...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也配在那里说三道四的,若不是因为你...” “没错,若不是因为你,这位少年郎不早就去往公主府邸,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你...” 周礼怒不可遏,走上前就准备对着阴阳怪气的冬粟来上一巴掌。 冬粟也不躲闪,心中的倒也盘算着,只要周礼敢动手,等待她的便是大燕律例的铁锤。 “周姐...”温若玫想要去劝说一下,却被突然回头怒目圆睁的周礼和面无表情但眼神阴险的冬粟共同看着,一时间吓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医房外面再度喧闹起来,并且伴随着非常快速且有力的脚步声正向着医房内走来。 “哟!忙着呢各位!”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鹤山脚下拦下正欲行凶的五行司火组长官,赵寒丹。 赵寒丹面露微笑,乍一看人畜无害,但他的眼睛自从进门后就一直看着周礼,满眼肃杀的神情。 倘若她敢动冬粟一下,下一秒便会人头落地。 “组长,此人欲对公主的人行凶,且让我...” 赵寒丹直接捂住了全子纯的嘴,按住了她的刀。 他的眼神已经让周礼动作停了下来,完美达到了他所想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效果,况且他也自觉的有愧于申鹤云,不愿意在他的地盘上动手杀人。 “你是真的缺心眼。”赵寒丹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对不起,打扰您装逼了。”全子纯冷冷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歉意。 周礼见突然进来的几人身着统一制服,一个个的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出于礼貌以及试探,问道:“你们是谁?” 青山派作为一个小门派,而且远在幽州,自然不知道五行司的存在。 赵寒丹没有理会周礼的发问,而是径直走到冬粟跟前,全子纯赶忙走上前将周礼等人推开,这一举动让赵寒丹颇为满意。 全子纯边推着,边嘴里嘟囔道:“执行公事,还请配合。” 赵寒丹走到冬粟床前,眼神中不在有刚刚的肃杀之情,而是满满的宠溺与爱恋。 “小粟,听说你受了伤,我特意从扬州赶来探望,我的一片心意,山河日月都知道了,那么你...知否?” ...... 场上突然静了下来,迟迟没有再发出一点声响,别说是周礼等人被这恶心的话给镇住了,就连同行的全子纯等人也被电麻了。 “额...丹哥的心意冬粟明白,我欠你的三两酒钱等我回京就还你。” 赵寒丹含情脉脉的抓住冬粟的手,轻轻摇晃着他那黢黑的脸庞,微微上扬的嘴角尽显风度。 “组长,探望完了没有,你不是说我们是来给申宗主钱的吗,完事之后还要去追上队伍,去找幽州收缴罚款。” 全子纯率先受不了了,作为队伍里有名的“无情”之人,她总能在关键时刻不辜负队友们的厚望,给予组长致命一击。 冬粟咯咯一笑。 赵寒丹满脸通红,自打进了神鹤宗的大门,便一直受到神鹤宗弟子们的热烈追捧,一时间忘记和队员们串通一下,倒是让自己露了相。 “若玫,快走,这里没一个正常人。” 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脱身的赵寒丹听闻周礼的话,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挽回面子的稻草,站起来大声呵斥道: “站住!尔等口出狂言!出言不逊!怕是心里压根不拿我们当回事!给我抓起来!” 其他队员都知道赵寒丹是在找台阶,正准备假装过去劝导一番,这样既可以让丢了面子的组长找回来面子,也可以让周礼等人安全离开。 可全子纯她抽刀就上了。 周礼也不甘示弱,拔出身后的宝剑,结结实实的挡下了这一击。 “还敢抗拒捉拿,罪加一等!” 全子纯正准备来一记更厉害的招式,想要一具将面前的无礼之徒制服于此;周礼也摆出了架势,作为颇有武术天赋她,也正准备施展在《破荒剑法》中习的招式,二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道强而有力的气场。 “咳咳!”赵寒丹生硬的咳嗽了下,其他人见状即刻明白,赶紧上前将准备动真格的全子纯给抱了回来,紧接着赵寒丹对着周礼等人不断使着眼神,意思很明确,赶紧走。 “周姐...我们走吧...”温若玫倒是机灵的很,拍了拍已经紧张起来的周礼,劝说道。 第九十章:拔刀相向 见周礼和温若玫架着宋凛就要离开医房,冬粟急忙大喊道: “不能让那个男生走!” 此话正合全子纯的意思,她趁势挣脱开队友的束缚,再次提刀冲了过去。 本来已经准备好离开的周礼见状也不甘示弱,将宋凛推到温若玫怀里后,也拔剑顶撞上去。 “小粟,这个少年与你有仇?” “没有。只是公主有任务交代于他的身上,在没完事之前,他不能离开神鹤宗。” 赵寒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是庆襄公主的事吗?” 冬粟白了一眼,她知道赵寒丹明白她口中的公主是谁,这么问,无非是想探出她口中究竟偏向于谁。 庆襄公主赵蔲素,是皇帝与皇贵妃所诞生下的公主,她在赵轩嫄诞生后的第三天出生,因皇后过世后,皇帝迟迟未在设立皇后,因此后宫中多是由皇贵妃行皇后之职,虽无皇后之命,却有皇后之实。 如今皇帝老迈,皇后与皇贵妃各生下一男一女,皇后已不在人世,加之皇帝对现任太子有所不满,朝中时时便会出现改立皇贵妃之子为太子的声论,而且愈发壮大。 赵寒丹虽然对皇位无望,但他却支持着皇太弟为太子,原因无他,那赵厚钧对除了自己妹妹以外的任何其他亲戚,都极度厌恶。 不过太子之位终究是不能当下讨论的事情,为此而死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很多人都是以谁是“长公主”,来暗喻的。 “是清柔公主的命令。” 赵寒丹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不论是谁的命令,寒丹哥哥也要帮帮冬粟。”冬粟补充道。 赵寒丹听闻冬粟这般称呼自己,瞬间打了鸡血,也不管那些朝堂上的拉帮结派,起身激昂道:“义不容辞!” “咳咳!师姐...别打了...他们救过我...”宋凛眼睛挣到一半,微弱的说道。 “对啊!对啊!全子纯你也老实点,风度!风度!”队员们也极力劝说道。 听见宋凛说的话,周礼收了剑快步撤到跟前,小声说道:“他们救你?” 宋凛点点头。 这时赵寒丹也走至两方中间,这才发现原来这个虚男是之前自己所救的少年,想来记得他的实力应该不低,怎么会落得这般模样。 “这位小兄弟颇为眼熟啊。” “鹤山脚下,多谢你们出手。” “哦?方才你叫她师姐,证明你们是来自江湖人士,可按照她的说辞,理应并不认识我,你居然...” “只是力竭而已。” “哦呵,明白了,你们这是要去哪?” 周礼想要说出自己想法,却被宋凛私下里给制止住了。 “我们要回客房,身上有公主所托,还请你们放心,不会离开神鹤宗的。” “嗯,行,你们先走吧。” 在得到了赵寒丹的同意后,宋凛等人这才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医房。 “师姐你太冲动了...” 周礼听闻后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面前这些不讲道理的人居然是自己师弟救命恩人,加之宋凛的些许责备,竟然委屈了起来。 “我又不知道,况且...我是为你好。” 宋凛对着周礼温柔一笑,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与他朝夕相处多年的师姐的想法,不过也确实太冲动了,在怎么说,那冬粟也是公主身边的人,若是真动了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不过看到周礼那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宋凛还是心软了,不打算再说教下去。 “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们今晚就离开神鹤宗,听你的师姐。” 听见宋凛这样说,周礼原本垂丧的脸顿时喜笑颜开。 在医房里的赵寒丹来此的主要目的是安抚申鹤云,本来只是打算过来和冬粟肉麻一下的他此时已经耽搁了很久,于是宋凛等人离开后,他们也离开了医房,前往宗主院去了。 一队人马在神鹤宗里畅通无阻,凡是被外门弟子所见,皆投来敬仰的目光,这一切都要拜申玉嬛所赐。 赵寒丹这下心里可美滋滋了起来,心里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在想些别的,再来神鹤宗好好安慰下申鹤云。 在逛了会神鹤宗,领略到宗门人情之后,这才来到了宗主院门口,好巧不巧,宁界海也在这里,他又吃了闭门羹。 宁界海转身后与五行司的人打了个正着,若是在以前,定会也像那些外门弟子一样,阿谀奉承起来,可如今,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些官府的人是如此的不顺眼。 当然,也是拜申玉嬛所赐。 赵寒丹正等着宁界海前来找自己寒暄,说些什么他都想好,可没想到的是这宁界海板着脸好像没看见自己一样,径直擦身而过。 赵寒丹有些不乐意了。 “宁界海,好久不见。” 赵寒丹也不是不懂情面的人,心里稍微理解了下,谁让自己把一个大宗之主给逼迫到只能捡剩下的人撒气呢? “没必要见。”宁界海冷冷地回复着,表情由板着脸转变为厌恶之情。 见宁界海这个态度,赵寒丹也没什么愧疚不愧疚,理解不理解的,直接命人走过去,架住宁界海。 “你,带我去找申鹤云。” “宗主大名岂是你直呼的?” 赵寒丹的脸抽搐了一下,队员们见状默契地一起做出了抽刀的动作。 他们明白,组长所要的只是面子而已。 哪曾想,在他们做出动作之后,宁界海的弟子也突然从四周的围墙后突然窜出了出来。 他们的手中并无利器,显然是遵从宁界海的指令,在这里监视着宗主院的往来。 这一下使得本就做做样子五行司队员瞬间炸了毛,一把把刀齐刷刷的全部抽了出来,纷纷站到赵寒丹面前,呈防御姿态。 “宁界海,你这是什么意思?神鹤宗就是这样对待五行司的吗!”赵寒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乐意来形容了,他的眉头紧锁,阴冷地瞅着宁界海。 “赵寒丹组长,我的意思很明显,请你们看清楚,这里是神鹤宗,不是你那朱门高楼的五行司!” 第九十一章:申玉禾的警惕 “哦?”赵寒丹杀心渐起,他无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群朝廷的狗竟敢这样犬吠自己。 “照你这么说,这神鹤宗不是王土,而是属于你们神鹤宗的土地了,是吗?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宁界海是在宣告,神鹤宗自此就要与朝廷分离,占山为王了? 呵呵,不过想来也是,归根到底,这些大宗小派,与那些土匪流寇,并无区别,无非是否温顺罢了。” 面对赵寒丹的三番挑衅,宁界海岂会不知他的用意,一旦说错一句话,不止自己,连同神鹤宗都可能会覆灭。 他抬起头看着宗主院的阳台,宗主依旧没有出来,站在那里的,只有一直在侍奉着宗主的一名院内弟子。 “哎呀呀,赵组长真是性情中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真是让人难堪至极啊。” 申玉嬛从宁界海的身后走来,脸上还特意化了妆容,连衣裳都精心挑选,甚至还穿了连体的黑丝罗袜。 “有失远迎,见谅~” 申玉嬛恭恭敬敬地施了礼,这倒让赵寒丹有些紧锁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 她的名气在朝中可谓人尽皆知,每逢典礼或者用人之时,都是她亲自带队入宫,加之懂礼仪、识大体,与诸多人员都能混个脸熟。 因此,赵寒丹也回了礼,以表尊敬。 “话中并无他意,申玉嬛执事请勿记在心里。” 申玉嬛呵呵一笑,随即瞪了宁界海一眼,后者冷哼一声,带队离开了。 “此人危险,我去解决。”全子纯见宁界海离开,说完便准备去夺了那宁界海的头颅,却被队友给拦下拖拽到一旁。 赵寒丹和申玉嬛见此情形皆汗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申玉嬛才开口说道:“我已在盛燕楼内安排了宴席,为各位接风洗尘,还请赵组长给个面子。” 赵寒丹哈哈一笑:“那是自然,谁的面子都能不给,唯独你,一定要给啊!” 几句寒暄之后,申玉嬛便借口去操办宴席离开了,实则去找了宁界海,质问他为何这样做。 之后,赵寒丹仍然选择继续会见申鹤云,在得到护卫一次否决后,便冷漠地离开了宗主院。 对于赵寒丹来说,刚刚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这个宗主不出来制止,便也没必要见了,询问求见不过是流程而已。 离开之前,赵寒丹抬头看向宗主院,与侍从对视了一眼,轻笑一声,带队离开了。 客房内,孙良金看着周礼和温若玫两人大包小包地忙活着,又看着在椅子上瘫坐的宋凛,一时间难以相信居然又要走。 “这...真要走?” 周礼盯了会床上枕头,还是决定将它一起带走,她可不想再枕着树枝了。 “废话,你想留在这?” 孙良金苦笑一下,蹑手蹑脚地走到宋凛跟前,小声问道:“少侠,真走?” 宋凛点点头:“走吧...事情太多了,也要抓紧赶路。” 孙良金本来还打算在这里继续钻研武艺,没成想刚有起色,就要离开神鹤宗,虽然这个地方他也不是很喜欢,但总归有些遗憾。 “唉...” “怎么?舍不得?那你留下好了。” “没没没...周姐看您说的!” 孙良金赶紧打哈哈,这母老虎,不对,这团队领袖要是被惹生气了,保不齐又得被她打。 在床上趴着睡觉的狐狸打了个哈欠,她周礼等人收拾的声音给吵醒。 “吵闹~” “这懒狐狸,上一边去!”周礼忙前忙后,一转头发现这狐狸在床角爬得很是舒服,气不过的她直接把狐狸丢到她主人身上,宋凛笑着摸摸她的毛,这下狐狸给舒服得嗷呜嗷呜地叫。 收拾完后,已是酉时,外面的天已经黑去,各屋灯火开始亮起,闲下的弟子们三五成群在神鹤宗内各处溜达,恋人们躲在角落里幽会着,赵寒丹等人也在申玉嬛的带领下去了盛燕楼。 申玉禾推脱了申玉嬛的邀请,在藏经阁外挂着的时候她目睹了宋凛在使用精气招式,然而此刻神鹤宗的氛围很不对劲,宗主闭门不出,宁师兄天天带着底下的人密谋着什么,申玉嬛又和朝廷里的人交往密切。 那申鹤旋是指望不上了,整个神鹤宗如果内外门闹起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宋凛留下来帮助自己,或许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或用实力,或用身份,怎么说也比自己费口婆心要来得好。 所以,申玉禾没有去参加盛燕楼的局,而是一个人站在神鹤宗的玉门下,等着他们到来。 秋风微凉,每有一阵拂过,都吹得申玉禾有些发凉,肉厚的大腿上泛起阵阵鸡皮疙瘩。 周礼见申玉禾站在玉门下,在她的眼中申玉禾是一副要阻拦他们的架势:“你们从另一侧绕过去,我去拖住这个申玉禾。” “申玉禾!”周礼走上前大喊着她的名字,语气中充满着不满:“你站着这里,不会是想拦着我们,不让宋凛走是吧?” 周礼的话语里没有一点温柔,相反,就像是在呵斥着一个人一样,这倒是令申玉禾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是,你们迟早要走的,这我知道。” “不是迟早,是现在。” “嗯...现在要走,我知道了。” 申玉禾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周礼看在眼里,看样子并不是以“夫妻”的名字来强制要求宋凛留下,想到这,周礼松了口气。 若真是如此,到听听看也无妨。 “所以,你有什么事?现在的风很冷,腿都起鸡皮疙瘩了,是要说什么呢?” “我想让你们晚点走,我有些担心...” 周礼心想,果然还是要留下来,那就免谈吧。 “好吧,希望你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说着便径直走过申玉禾,走得很快,风也很凉。 申玉禾不在乎周礼的去留,她的目标只有宋凛,可周礼走后,宋凛的人影是一点也看不见。 这一下,她明白了,周礼一开始就没想与她沟通,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法。 可她转身看着周礼的背影,想要说点什么,终究是没能开口,毕竟,宋凛在这里,真的过得不好...... 第九十二章:逃跑失败 申玉禾还是想做最后的尝试,神鹤宗目前私下里人心惶惶,多一份力量便多了一份稳健。 “周礼!” 刚走没几步的周礼听见申玉禾叫了自己,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哀求,可即便如此,周礼也没有停下。 在神鹤宗的日子,大家对她们相敬如宾,怎奈何自身仍有使命没有完成,即便你有千难万难,如今也不是时候。 “只叹不合时宜吧。”周礼心道。 看着周礼逐渐远去的身影,申玉禾拽着裙角,表情凝重,心里只希望自己对神鹤宗的现状是乱操心瞎顾虑。 沙沙沙... 道路一旁的森林中传来奇怪的吵闹声,申玉禾听见了,周礼却紧张了,因为那个方位,是宋凛他们的离开路线。 森林里,全子纯的刀架在三人的脖子上,距离把控得十分完美,在近一点,便会割破喉咙,要了几人性命。 “组长有令,他不能离开神鹤宗。”全子纯语言冰冷,像是容不得半点拒绝。 “我们本不是神鹤宗弟子,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全子纯趁着温若玫反驳的瞬间,一把将宋凛夺了过来,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单刀横在身前,警惕着面前的二人。 “不是你们,是他自己,我得到的命令是这样的,有疑问,可以跟我回去跟组长面谈。” 温若玫刚想答应,就被孙良金拉到一旁,劝说道:“你傻呀,你看她那样,满脸煞白,跟个白无常似的,一看、猜就知道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要是跟她回去,保不齐连命都没了!” 温若玫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有些后怕起来:“那也不能就这么把人给她啊!感觉打又打不过,你说咋办嘛!” 孙良金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看我表演。” 说着便朝着全子纯走了过来,面露和善,全子纯只觉得他不像个好人,身体开始紧绷起来,连同那掐住脖子的手力气也大了几分。 “这位官人,看你手法伶俐,想必一定是个武功高强,不甘于做一个被人使唤的手下吧?” 全子纯不明白他再说什么,眨了眨眼睛,一个字都没说。 孙良金则心里暗自庆幸:“看样子自己说的话正中下怀。” 于是接着说道:“看样子阁下还不知道我们几人是何身份吧?” 站在一旁的温若玫这时才明白过来,他是想借公主的背景来迫使面前这个女捕快放了宋凛,想到这也觉得差不多少,于是笑嘻嘻地搓着手,想着一会用什么词来夸这个小财主的好。 “什么身份?” “没错!”孙良金故作摸样的转过背对着全子纯,一副大人模样:“你好好想想,我们是什么身份。” 全子纯想了想,这两人确实有些面熟,好像是在... “哦,我想起来了。” 孙良金闭着眼,笑着摇头,虽然是背对着全子纯,但脑海中已经想象到她的惊讶与自责。 “你不是那个被白莲教的不法之徒给踩在脚下装死的那个吗?而他...脸怎么紫了?” 本来听前半句孙良金已经汗流浃背了,可等他听到后半句时赶紧回头看了一眼。 全子纯说的没错,宋凛的脸确实紫了。 “你把手松开!一会人没了!” 温若玫伸脖子一看,这分明是窒息的征兆,赶紧上前想要扒开全子纯的手,奈何对方还以为这是要来袭击自己,于是也刚忙后退,手劲更大了。 “你快把他放开!都吐白沫了!”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我可有紧急护卫权!” 双方的声音越吵越大,动作也越来越有幅度。 周礼和申玉禾一前一后的也拱了进来,看见这一幕二话不说也加入了进来,一时间场面上更加混乱了。 幸好这是在混乱中,宋凛得以脱身,全子纯的掐的太狠,在磨叽一会,真就一命呜呼了。 “咳咳咳!” 一阵剧烈如死命般的咳嗽后,此时宋凛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碎裂,脑袋宛如被人拿棍子一直在乱搅,然后瞬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在那许久未来的虚空之中,那一道道光刺着宋凛的眼睛,慌得他睁不开眼,伸手去拨弄,却碰到了温热的肉体。 “摸够了?” 这声音... 这语气... “师姐?” 啪!一击大耳光乎了过来! “你等着吧,你我最好能活着出去,不然我一定让公主把你阉了!” 冬粟向其他地方走了几步,那光也随着她的步伐移动着。 “出不去还怎么阉我?”宋凛调侃道。 宋凛抬头看去,那些光仍然在自己的头顶,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冬粟的身上也发着光,仔细看去,那道黄色的光尤为明显。 调侃归调侃,还是要先把为什么会在这里搞明白,宋凛明明记得当时自己是在神鹤宗的大门那里,可如今.... 看着摸着头的宋凛,冬粟气不打一处来:“想什么呢?壮汉?” “壮汉?” “壮汉!” “为啥这么叫我?” 冬粟踢了宋凛小腿一脚,哎嘿,不疼~ “你真不记得了?”冬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宋凛:“你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翻着白眼,张着大嘴,流着口水,伸头撅着腚就闯进药房里来,把那看守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宋凛张着大嘴不敢相信的听着冬粟的叙述。 “对,没错,就这个傻样子。”冬粟轻笑道,然后又说道: “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你呼啦一下子就把被掀开,还好我穿着衣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扛着我一路狂奔,丝毫不顾及我的颜面,我虽然是个仆人,但也是有尊严的!” 宋凛赶忙后退了几步,这难以令人相信的事情令他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是说,是我带你来...来这的?” “废话!还能是我带你来的?” “那我带你来这干嘛?” “我哪知道!”冬粟怒不可遏,走上前又给了两脚。 哎嘿~不疼~ 【你俩闹够了没有。】 第九十三章:混沌空间里的三人 听见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冬粟疑惑地问道:“什么东西?” 宋凛倒是没有像冬粟那样左顾右盼的,这里对于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 “安稳地坐着吧。” 【呵呵,坐着也行。】 冬粟看见的宋凛的样子很是轻松,心想自己也不能被他看扁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宋凛身边也坐了下去。 突然,这混沌的空间好像突然收紧了一样,压得二人喘不过来气,过了一小会又重新松开,短短几秒,却让他俩仿佛过了一个时辰。 “这...咳咳!” “什么情况...” 二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还以为是坐到了什么机关上。 【小子,这是给你的惩罚。】 “惩罚?” 宋凛疑惑起来,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谈何惩罚? 面对宋凛疑问,混沌空间再次收紧,这次的时间长了一些。 宋凛隐约中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扁,可看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办法的他只好开始求饶。 “对...不...起...” 宋凛说完,这混沌空间才恢复如常,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改变,却着实让二人明白,若不听话,必死在这里。 【我让你带着她过来,你居然想跑。】 她... 宋凛看了眼冬粟,冬粟也看了眼宋凛,二人齐声对对方问道:“你怎么不听话?” 然后在冬粟一顿毒打下,宋凛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虽然不疼,但是吓人啊! 不过安定下来后,宋凛才开始思考起来。 他的头上有光,冬粟身上也有光,想必二者之间一定有着难以启齿的秘密。 然后经过缜密的思考,宋凛垂手大悟,对着冬粟大喊道:“快跪下!” 冬粟一头雾水,自然不会听他,不过为了讨好这混沌空间,宋凛越发认真与严肃的眼神倒是让冬粟有些打怵,只好磨蹭地半跪下去。 “真诚点!” 宋凛强行将冬粟摁了下去,这一幕在混沌空间看来,完全没有理解。 “大哥!”宋凛弯腰抱拳的说道:“在下明白,您神通广大,无所不及,之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也记住了你对我的恩情让我拥有了神力,如此小事,我却没有办好,实为惭愧!” 冬粟看着宋凛啰里八嗦的,不说重点,已经开始准备去轮他了。 混沌空间也无言以对,想来想去还是去研究下他的心理是怎么想的吧。 “我明白您在这里被困了几百年,如今已经成为了景点,没有陷入生死轮回之中,但当初您的恋人肯定已经转世!” 说到这儿两方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纷纷开始对宋凛动手起来。 【说的什么狗屁东西,给老夫安静待着去!】 说完那股强大的压力,独自被宋凛所享用,使得他一直难受着,冬粟见状站了起来这些话他记住了,在这里打他不疼,等出去再说。 “所以你是找我?”冬粟问道。 【没错,我需要你。】 “我?还是先说说你是什么东西吧,装神弄鬼的。” 冬粟不知道是从哪里说出来的话,也不愿意去找,不如直接闭眼躺下来。 【呵呵,到底是阴阳之子,做说话事情就是这么随心所欲,那小子来了三趟才敢坐下。】 当东叔听见阴阳之子这称呼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站了起来,整个人开始僵硬起来。 阴阳之子,冬粟知道自己的天赋,她如今能被选上,并在公主身边进行照料,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体质。 “你怎么知道我是阴阳之子?” 【那小子上次过来的时候,体内的阴阳之气被夺走了,是你夺的吧?】 “夺气?”冬粟笑了笑“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在神鹤宗修养。” 她这个阴阳之子的身份必须保密住,这是当时。在临行前父亲对自己的绝对忠告。 冬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随着自己的阅历提升,宫中那些奇人异士的后果,她听闻不少。 至少,不能让太子和公主以外的人知道。 【我只给了他一点点的阴阳之气,就算如此,也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可却能被在病床上的你轻松夺去。】 “我确实不记得。” 【你当然不会记得,因为这是自发的。】 “自动夺走他的精气?”冬粟看了一眼在一旁很是被折磨的宋凛,但并没有理会他的求救。 【当时的你身体虚弱,体内的精气急需补充,可平常的办法恢复起来非常之慢,但阴阳之气毕竟跟寻常的五行精气及杂气不同,它可不希望你死去,于是在你的周围寻找着其他的精气,直到他来了。】 冬粟走上前,一把从他所站立的地方给拉了过来,在离开那片区域后,被压迫的感觉立马得到了缓解。 “听你那么说,倒确实感觉一股清流进入我的体内,也是在那次以后我好了一些。” 【没错,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进来。】 【你是真的阴阳之子,体内阴阳精气是如此的纯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这次甚是惊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一下子参透我身体的秘密?” 【我是混沌真人。】 “什么!”冬粟大惊,随即立刻联想到这里是神鹤宗,是封印混沌真人魂魄的地方。 “想来不能有假!难不成咒缚失灵,你我都被他吞噬住了吗!” 冬粟对着还在咳嗽的宋凛大声问道,语气之严厉与紧张,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我不到啊,连怎么来的我都不清楚!吞噬?你不是睁着眼来的吗!” “拜托!你...你大庭广众之下,那种姿势扛着我,我自然不敢看他人眼色!在你跑出来没多久我就闭上眼睛任由你去了!” 宋凛心里还想着自己当时究竟是怎样的,能把这娘们给弄害羞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混沌真人的孽魂比之本人仍是不可小觑,别放松警惕!” 宋凛张着嘴巴看着冬粟那紧张不已的神情,心里还想着你在挣扎什么...... “撼天动地!” 第九十四章:再回医房 什么! 冬粟居然想要在这混沌空间里发动精气招式。 这一声呼喊后,冬粟身上逐渐涌现出黄色的精气,但是这一次却与之不同,并没有出现漫天的沙土。 发动精气具现后的冬粟也发现并没有沙子出现的情况,这也就意味着她的能力会大幅度削减,只能依靠着精气具现后的特殊强化来与之对抗。 “沙兵决!” 沙兵决释放后,精气便脱离身躯,在她的周围幻化出三个看起来十分魁梧的士兵,每一个的脚下都依靠着稀松的精气线连接着。 冬粟双手向前摆去,三位精气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对这前方的空洞,杀了过去。 然后,便消失在二人的眼前,此时脚下用来控制的沙兵精气线也随之断裂。 “怎么会!” 冬粟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沙兵脱离自己控制,化作一团光舞,融入这混沌空间中。 【省省吧,小姑娘,我虽已经无实体,但百位阴阳之子的魂力也不是你能对抗的。况且,你的阴阳之力十分残缺,是用作续命术了吗?】 “续命术?” “咳咳...”冬粟有些虚弱的瞪着宋凛:“不该问的别问!” 【无妨,续命与否,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见见这位仅存于是的真·阴阳之子。】 “冬粟...你...” 冬粟直接打断了宋凛的继续询问,一下推到了他,满脸愤怒的警告着:“你要是再敢多问一句!你要是敢伤害公主一下!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公主...】 “公主...” 混沌空间和宋凛共同发出了疑问,冬粟立马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见宋凛已经意识到了不该知道的,便决定手刃了他。 “对不起了!你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残存的精气仍然具有一定的伤害,配合着冬粟自身不俗的力道,取下宋凛的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就在宋凛没有缓过神来,冬粟的手即将落下去的瞬间,人就一下子像是失了魂一样,翻了个白眼,瘫倒在宋凛的胸口上。 “什么情况?” 【还不明白吗?傻小子,这小女人刚刚要杀了你。】 “杀我?为什么!我可是公主钦点的,用来照顾她的人!” 【你果真对她为什么躺在你身上不闻不问?】 “我估计多半是你弄的,毕竟你能给我阴阳之力,可能是对我有些意思。” 在受到了一阵折磨之后,宋凛才摆脱了那由内而外的难受劲。 到这时,他们也该出去了。 【少年,不论怎么说,你都有所功劳,我便将四成功法传送与你,出去了记得多说我的好话。】 还没等宋凛询问些什么,便眼前一黑,回到了禁地门外,冬粟也在此时苏醒过来,与之前的半个病秧子相比,现在的与一个健康的人没有什么区别,眼睛都明亮了。 二人苏醒过来后,只见周围了围满了人,都在纷纷议论着。 “就是他,脚踏两条船,死渣男!” “原来真是他啊,看着样子老实本分,原来还有些花花肠子。” “你可别瞎看,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对不像什么好人,我严重怀疑当初他也想泡我来着。” “......” 所有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宋凛的人品,在他们的眼中,宋凛已然成为了一个连脸都不要,装都不装一下的渣男。 不过更让宋凛担心的,则是另一旁周礼、申玉禾与温若玫的面无表情和孙良金那赞许的目光。 “呵呵...人总有犯病的一天,我就是今天。”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但着实提醒了一旁的冬粟。 还没杀了他呢。 冬粟赶紧掐着宋凛脖子,企图在周礼反应过前解决掉他。 突然寒光乍眼,一把反射着月光的刀直冲冲地飞了过来,冬粟只好先躲了开来。 “我有命令,他不能走,也不能死。”全子纯冰冷地地说道,独自一人从树上跳下,径直走了过来。 还在琢磨是谁如此精准迅速地将一把刀飞了过来的冬粟看见是全子纯,她虽然不知道姓名,但还是明白,这道命令的始作俑者是谁。 直到全子纯走进后,才呆在原地。 她有夜盲症。 而这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周礼等人已经跑了过来,她们虽然不确信冬粟是在和宋凛闹着玩还是真想取他性命,先走为妙的原则始终要贯彻下去。 冬粟和全子纯不让宋凛走,周礼等人要赶紧走,申玉禾在一旁不知道该干嘛。 留?宋凛好像有急事。 不留?自己这好像有急事。 想来想去,还是先参合面前这场争夺战吧。 “这是在干什么!你们这些人别看戏!赶紧拉开他们!”闻讯而来的申玉嬛对着还在看戏的外门弟子们大声斥责道。 弟子们很少见申玉嬛发火,但如果真的发火了,那一定是真的惹到申玉嬛生气了。 于是也不管面前这些人的争夺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的,直接一拥而上,场面一时间更乱了。 最后在赵寒丹插手后,几方人这才分开来,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挂了彩。 “好了,都别争了,这两位还是病号,还是劳烦玉嬛执事将二人送回医房吧。” 得到了赵寒丹的指示,申玉嬛便少有地拿出了作为一个执事该有的口吻吩咐其他人:“没听到吗!还不快送二位病号回医房!” 于是在周礼等人诧异的目送下,二人被神鹤宗弟子们抬着回了去。 “诸位还是请回房休息吧,天色晚了些,乱走,会被当做闲散人员,再加以管制就不好了。” 赵寒丹的话已经很婉转了,看他样子,在盛燕楼的款待很符合他的心意。 周礼等人也明白赵寒丹的意思,也都听从了他的建议。 一是申玉禾也跟了去,周礼心想宋凛不会受到什么危险。 二是本就偷摸着跑路,如今被发现了,这官府里的人不好对付,硬闯也不是好办法。 “那就择日。” 温若玫和孙良金点点头,于是便回了去。 在快速解决了这场闹剧以后,申玉嬛还想带着赵寒丹去参观了下这神鹤宗的禁地,不过赵寒丹可没有这心思,申玉嬛见状也只好算了。 人聚人散,圆月当空,门上的咒符纷纷滑落。 第九十五章:申鹤旋的呼唤 医房内,几方人马聚在一起,他们围坐在冬粟原来的病床周围,冬粟和申玉禾分别坐在床的两头头,全子纯和队员们坐在一起,宋凛和周礼等人坐在另一边,申玉禾靠在两步远的墙边,互相左看看右看看,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 “额呵呵...要不,我去沏个茶?”申玉禾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尴尬氛围。 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敌对“的两方突然好像炸了锅一样,纷纷开始质问起来对方。 周礼带队质问着全子纯为什么要插手他们的去留。 全子纯以及队员们则反问周礼等人为什么要违抗命令。 冬粟好奇地对着宋凛询问他为什么突然着了魔。 宋凛一个劲地打哈哈。 赵寒丹跟申玉嬛在外溜达了一会后才进了医房,听闻里面的吵闹,他企图镇一下场子。 “咳咳!吵吵什么呢!” 队员们整齐地停下来,连坐姿都端正了起来,宋凛捂住了周礼的嘴,不断的眼神暗示她冷静下来。 不论怎样,至少都依照赵寒丹的规划去做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跟前,队员们让开凳子,让他俩坐下,申玉嬛被所有人的眼睛看着很不自然,于是赶紧问道:“你们在吵什么?大晚上的,玉禾你也是,这么多师兄弟在休息,也不控制下。” “我...”申玉禾被申玉嬛的甩锅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顺着她的手势走了过来。 一番“攀谈交心”后...... “所以说你们吵到现在...话说你小子突然发疯了是为什么?” 赵寒丹说到一半,话直接转到了宋凛身上,因为他可不想回答自己的队员为什么会持刀执法。 “额...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噗呲!”申玉禾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关于宋凛为什么会在宗门禁地那里,申玉禾并不知道,但她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所不了解的事情,并且没有产生什么危害,而且他俩苏醒过来以后,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想必也是因为宗门禁地的原因。 不论怎样,都没办法再去改变了,申玉禾也就不再琢磨。 至少现在人留下了。 “行吧,我们也有错,但还是因为你们做的不对,这次就放过你们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任何人不准离开神鹤宗。” 说罢,赵寒丹就带着队员们离开了医房。 申玉嬛见他们走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宋凛等人说道:“再等些诗吧,等他们走了,你们想走就走。” “多久?”周礼问道。 “那只是来找宗主的,如今宗主闭门不出,想必也就是明后天的事情了。”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孙良金赶紧窜了出来,上前对着周礼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的,好生谄媚。 “对呀,周姐就两天,最多两天,再给他们一些机会。” 周礼没好气的,瞟了宋凛一眼,对他说道:“那就两天!” 众人点头。 然后周礼转过头,对着申玉禾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可以了吗?” 申玉禾尴尬地笑着,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几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客房,宋凛跟冬粟,因为病情的原因还被留在了医房里,在申玉嬛的安排下增派了更多的医护人员,并且排了夜班,全天候的照顾着。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出在禁地内发生的事情,但两个人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房的门就被人重重的敲着,坐在门口打瞌睡的医护人员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了门。 让他没想到的是来敲门的,居然是一位内门弟子。 “执事说了...” 医护人员想要拦住这名内门弟子不让他进来,但他可没给这人任何面子,将他推到一旁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那医护人员见状也并没有继续阻拦,而是耸了耸肩找个地儿睡觉去了。 这内门弟子进入高级病房内,来到了宋凛的床前,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气息,让宋凛在睡梦中苏醒过来,二人互相望了一眼,说道: “宋公子,烦请您跟我走一趟。” “何事?” “旋爷想见你。” 一听是申鹤旋,宋凛打起了精神,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是个精气高手,又回想起当时他在藏经阁内对自己所说的话,一时间有些兴奋。 “好,我们马上过去。” 二人在路上也稍微聊了一点,宋陵从中得知,这名弟子和申鹤旋的关系很好,虽然说很少进入藏经阁内学习,但一个月总会去看望他那么两次。 话虽如此,但他极力的表明自己是依靠实力进的内门。 这次之所以急匆匆的走来找到宋凛,是因为申鹤轩听说了几人的事情,担心他离开了神鹤宗,所以赶忙叫去。 “上次你们的对决他肯定没有使用全力,可能是记仇了,你小心一点。” 此时藏经阁外的楼已经被简单的修缮上了,因为还太早的缘故,门还是在被牢牢的锁着,内门弟子送到楼下,便对着宋凛说道: “你爬上去吧,这门我没有钥匙,弄坏了赔不起。” “不是吧,找我过来居然让我爬楼?” 这弟子觉得也有些不妥,恰巧这时正在晨跑的申玉禾来到这里。 “玉禾师妹,这么早啊。” “啊,牛师兄,早...” 本来打算随便打个招呼就过去的申玉禾看见了一旁的宋凛,便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也对着他打了下招呼。 “对了,师妹,攀爬之术,我记得你颇有研究,不如你带带他吧。” “啊?我....” 申玉禾小心翼翼地看着宋凛,内心对他抱有很深的歉意,担心着是否已经讨厌了自己。 “好,牛师兄你去忙吧。” 牛师兄走后,场上只剩下了两人,宋凛不知为何再次回到神鹤宗时,申玉禾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 不过想想也是,或许这种感觉才是相处不久的人的正常表现吧。 第九十六章:名正言顺罢了 二人目送牛师兄走后,生于河才拉着宋凛的衣襟,步伐平稳的走到了修补的楼下。 “宋公子,先看我掩饰。” 申玉禾的这句话倒是让宋凛很是意外,这一下子换了称呼,倒还不如之前不用称呼来的自然一些。 说完申玉禾便伸手借着身体的巧劲和残垣上的一些缝隙与凸起,一下子爬了上去。 “还真是厉害呀。”宋凛感叹道。 “嘿咻!”孙玉河爬上四楼之后又轻盈地落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找准那些能够支撑你的地方就好了。” “好,我试试。” 说的容易,做着却难,宋凛怎么看那些看样子能够支撑他的地方都不是那么的靠谱,爬到一半便有些不敢动了。 可当他回头看下去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有了一些看客,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上了。 “不不不...应该踩这个...”宋凛看着一个不怎么结实的木板,还是决定搭着另一边的缝隙中。 当脚刚一搭上的时候,宋凛心里还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感觉是那么的牢靠。 可刚一用力。 咔嚓一声。 “完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凛从三楼跌落下来,申玉禾见状赶紧上前接住,将他捧住了。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人纷纷大声惊呼。 “实在是太浪漫了!” “臭婆娘!上次我摔下来你是不是直接跑了?” “我也要我也要!” “......” 面对着众人的惊呼,二人一时手足无措,就以这个姿势停了下来。 过了好久才分开来。 “哈哈...真是丢人啊。”见申玉禾低着头没有说话,宋凛又插了一嘴:“玉禾你怎么还脸红啊,还脸红的是我才对。” 申玉禾抬起头,脸颊红润润的,双眸中不停得闪动,似乎在下了某种决心一样。 “夫君!你可要小心!” 人间由惊呼变为了沸腾,虽然他们都知道盛玉河一直叫着松林夫君,但最近的传闻也颇为不小。 以至于在审核中内分成了两派分别为“良缘派”与“无份派”,申玉禾的这句话明显打了那些无分派的脸。 现在四楼的申鹤旋皱着眉头看着楼下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这群混球在干什么?” 他一脚踢掉了,本来正在占卜的木板,那木板对准宋凛掉了下去。 还在回味那熟悉的感觉的宋凛还未有所察觉,一旁的申玉禾率先发现了。哪怕不管,然后直接将宋凛扑倒在一旁,二人也因此抱在了一起。 “妈的,当着我面泡我侄女,一会好好练练你!”申鹤旋气氛道,思来想去还是过瘾,于是破口训斥道: “你小子快上来!在他妈晚了,老子我不带你了!” 听闻此言,申玉禾赶紧起来,涨红着脸说道: “快...快些上去吧!可别耽误了机会,他可是很厉害的,一般不收徒弟!” “啊...好...” 宋凛支支吾吾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正好借着申玉禾的催促,抓紧上楼。 在申玉禾的监督下,宋凛成功的爬了上去,刚爬上去没多久,开门的就来了。 “嘿嘿...”申玉禾看着宋凛爬上去的背影,自己背着手轻轻地笑着。 宋凛爬上来后,看见申鹤旋盘腿坐在武痴房的中央背对着他。 “晚辈特来赐教。”宋凛开口说道。 可那申鹤旋没有回复宋凛的话语,还是如之前一样。 宋凛明白申鹤旋这是要他行拜师之礼,可自己受掌门恩惠,再加上还不知其是否在于人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跪下。 “恕晚辈无利,我尚有掌门再世,不能对您行跪拜认师之礼。” 申鹤旋倒不管他所说的掌门是谁,他既然不能行跪拜之礼,那就无法成为师徒,既然不是师徒,那又有何理由去教授他功法。 无师自通之人,世上也有,但那些都是凤毛麟角天赋异禀的人物,很多人都是在刚能说话之时,就已经可以展现精气。 虽说典籍就在这儿,可除了能让精气者能够施展一些可以理解的招式之外,其余的组合应用其实非常困难,所以拜师尤为重要。 “那你我之间属于什么关系?我为何要传授功法与你?” 宋凛一时回答不上来,申鹤旋说的在理,可以眼下的好机会他又不愿意错过。 早就打听过这申鹤旋虽然将自己封锁在武痴房内,但他的实力在神鹤宗内是公认的传说,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栽培,自己肯定能有所不同。 此时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宋凛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的该用何理由,而申鹤旋也在等他开口,给他一个机会。 突然灵光一现,有了! “你就看在我和申玉禾....” 申鹤旋终于等到了宋凛说出申玉禾,于是他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嗖的一下站起身来,以一种看透一切得目光看着宋凛。 “好,既然你是真心对待愈合,那我作为他的亲属,也自然不会不给你面子,其实以你的实力,做申家的上门女婿,也算是对你有很大的帮助,毕竟神鹤宗是我们申家一手建立的,是并州最大的宗教门派,既然看你诚心真意的对待玉禾,你们的事情我也就不过多插手...” “等下!” 宋凛越听越不对劲,他想说的是以他跟申玉禾的良好的关系,是那种好朋友之间的东西,现在申鹤旋的话倒像是自己成为了他们的女婿,于是赶忙打断。 申鹤旋可由不得宋凛的解释,好不容易等他提出来,在由自己添油加醋,这下总算名正言顺。 毕竟给自己家人传授功法,是很正常的嘛! 于是他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宋凛迫切的想要解释,一旦这种话传到了师姐耳朵里,那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一个用力捂,一个奋力挣脱,渐渐地,二人在武痴房里打了起来。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二人气喘吁吁的坐下一旁,互相打趣。 “你休想占我便宜。” “我对男的没兴趣。” 九十七章:基础知识 整理好思绪,调整好状态,教授正式开始了。 宋凛跪坐在申鹤权的面前,听着他开始讲授理论要义 “修气者认为,世间万物皆于‘气’,即气存在于天地之间,经过不断的演化,被分为真气与精气。 真气存在于外界之中,而精气运行在身体之内,二者既有不同之处,又有相似之理,理论上来说,它们之间可以相互转化。” 宋凛听着感觉云里雾里,但又有所玄妙,也不是很无聊。 “真气掌控着外界,树木花草、山峦地势。 精气锁住人身,一个人的精气如果很充盈,那么相应的他的身体素质,体能天赋,寿命精元都会很强大。” 申鹤旋说到这里,将自己闭着的眼睛眯起一条缝来看着宋凛有何想法。 如果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就证明他没有在思考,那么他手中的“戒尺”可就能够报了刚才的仇了。 “那如果说精气跟人息息相关,岂不是意味着每个人都应该有精气才对?” 申鹤旋有些失望,没想到这小子真在听。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那你们为何却说精气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申鹤旋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了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不知名的典籍,并从中撕下一页出来,将它们摆放在一起。 “什么意思?”宋凛问道。 申鹤旋指着书和残页,说道:“这书的残页就相当于一个我们所说的‘没有精气的人’,而这本书就相当于一个精气者。” “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但这其中其实包含着大者对于小者的绝对蔑视 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不配与精气者相提并论。” 申鹤旋又开始注意着宋凛,手中的戒尺再度攥紧。 宋凛盯着书和残页,想了想又到一旁的书柜上,将书皮撕掉,将书页放置在残页上,这样看来,书页要比那本书高了不少。 “那按照你这么说,如果普通人,要比精气者多很多的话,是不是也意味着精气者打不过普通人呢?” 申鹤旋笑了笑,看样子面前的小伙子机灵的很,他倒也放弃了为刚刚报仇的打算。 “没错,这也是为什么精气发动时的统称为起势,而精气收回时叫收势,也共称为精气具现。” “挺基础的,今天不会一直都是讲这些吧?” 宋凛烦了,申鹤旋乐了。 他走上前拿起戒尺,对着松林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将后者打得嗷嗷叫。 “刚想夸你机灵,不要小瞧我们刚刚的对话,我不如解释,你自己去理解这其中的重要!” 宋凛不懂,他只知道刚刚的惩戒绝对夹带私货了。 “所以,该怎么精气具现?” “生气就好了,这是很多人都要用的手段。” ...... 宋凛愣了一下,本以为他会再说出什么听起来玄妙的话语,却没想到只说了“生气”。 “是我理解的那个生气吗?” “你不是想来点儿有用的吗?干嘛问这个呢?” “我....我只觉得挑重点的来讲会比较好一点。” “年轻人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申鹤旋绕着宋凛慢悠悠的说道,像是唱歌一样。 绕完一圈后,申鹤旋指着宋凛,说道:“来,发动精气,给我露一手。” 看着申鹤旋贱次次的模样,宋凛不想被他看扁,于是闷头开始准备着发动精气。 他的身体上下一齐用力,脸憋着通红,差点放出屁来,还好收了回去,准备出门在放,或者晚上在被窝里熏狐狸去。 “哈哈,是不是不行了?怎么没把屁憋出来。 小伙子没有那么简单的。” 也是,宋凛想了想,在自己有限的发动招式印象里,好像都不是说放就放的,尤其是在久狐狸的那时,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才放出精气的。 难不成,真的要生气? 之前的铁凌、还有冬粟,好像也是如此。 “一定要情绪到位了?” 申鹤旋点了点头,宋凛就明白自己说对了。 “还是很机灵的嘛,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每一个气都有一些起势口令,如果一直都等着濒临绝境之时,也不一定来得及,所以直接高喊口令,便可以快速发动。 当然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勤加的练习,通过口令、身体与精气的默契配合,才能够发动出来。” “所以我们今天?” “没错,喊吧!” 宋凛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忐忑的问道: “外面听不见吧?” “听不见,放心吧。” 得益于申鹤旋的指导,藏经阁外的这一片开阔地鲜有人来,以至于在神鹤宗里又流传了新的传说。 忙活了一天,宋凛在申鹤旋的帮助与胁迫下,有了一点长进,那就是在对方突击自己的时候,可以便喊便躲闪,至于精气具现?以他的资质,还是算了吧。 “奶奶的,你怎么这么蠢?老子为了给你补充体力和训练,耗费了那么多的精气,你还不如一个宁界海,他最起码可以在一天内发挥出精气,哪怕是微弱的,哪像你,你他娘的就会放屁!” “我去!你这老头真没素质!” 于是二人又在武痴房里打了起来,并约好了明日再来。 出来时已是深夜,宋凛清了清嗓子,开始往医房方向走,恰在这时碰见了迎面而来的赵寒丹等人。 他们这几人面色凝重,微微透露的杀气,宋凛见状只好准备绕开他们,却没曾想到他们率先绕开了宋凛,每一个人看着宋凛的眼神都一些惊讶,似乎是觉得这个时间段应该没人会从这里出来。 宋凛和他们相隔甚远,但就在刚刚路过之时,赵寒丹的脚步放缓了下来,松林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他们停了下来,一起转过头盯着宋凛,尽管宋凛没有于他们对视,可那透骨的寒冷仍然让宋凛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近乎小跑起来,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子纯,你去盯着点他。” “收到。” 第九十八章:宵禁 “你像看个犯人一样看着我干嘛?” 在医房内准备睡觉的宋凛被坐在自己床前的全子纯盯得头皮发麻,作为一个官家的人,他一开始不好意思说着什么,但是时间长了根本忍不了。 毕竟穿着衣服睡觉,怎么也不舒服。 “我有命令,你睡你的。” 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冷冰冰的语气以及冷冰冰的气场,不容回绝,这让宋凛总是不舒服。 有外人在,冬粟也睡得不安稳,于是打岔道:“说不定是看上你了呢?” “我对犯人...不是,看管对象不感兴趣。” “呐!说漏嘴了!你就是把我当成犯人!你快说我犯了什么罪!” 全子纯的嘴抿了起来,像极了一个某个村头喜爱八卦的老奶奶,不过在宋凛的不断逼问下,只好临时想了个理由。 “你...长的违规...” 宋凛呆住了,全子纯也觉得有些生硬,不过好歹蒙混了过去。 太伤人心了,尤其是一旁的冬粟还在不停地大笑,气得宋凛直接坐了起来,扬言要去茅房一趟,并且已在嘱咐全子纯不许跟来。 这事她本来也不想跟。 借口出了医房后,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点,他有些想念一天没见到人影的伙伴们,于是准备直接回去看看,天色尚不甚晚,兴许还没睡。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宋凛按照以往在神鹤宗的记忆来说,路上不应该这么冷清,心中难免泛起了嘀咕。 “难道最近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来到客房楼下,只见门口处站着两个直挺挺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寒丹的人控制住了那里。 他明白了,应该是赵寒丹为了不让他们再度离开,而将客房那里看守了起来。 抬起头看着灯火尚在光亮的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影还在窜动着,宋凛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们并没有被怎样。 “现在该如何是好?若自己去硬闯,保不齐就会被他们抓住...有了!” 宋凛灵光一现,再狂妄的队员,也不会对公主的人下手,只要证明自己是公主的人,在进入客房内,让他们带出来就好了。 这时宋凛的腿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挠了几下吓得他直接跳了起来。 原来是狐狸跟了过来。 于是将狐狸抱起躲到一旁,悄咪咪的对她说道:“你,去吸引他们注意力,我,抄近路去大门!” 狐狸砸吧着眼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宋凛丢了过去。 嗷呜一声,狐狸娘腔的站起来,那两人头没动眼睛动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狐狸。 狐狸又看了看他们腰间微微出鞘的刀,心里慌极了。 机会往往只有一瞬间,宋凛却把握住了。 就在二人看着突然出现在脚下的狐狸时,宋凛趁机化作一道黑影窜了过去,那二人也不是吃素的,赶紧将视线调转回来,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狐狸见状也是豁了出去了,直接对着其中一人咬上一口,然后一溜烟的向着反方向逃走了。 被咬的人先是痛苦一叫,然后愤怒的抽出刀,喊上他的同伴一起去追狐狸去了。 来到大门前,宋凛在一处木质的盒子里发现了几封信,心中也是无语起来。 “公主这么着急,为什么不亲自来看她呢!” 不过现在不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想到这儿将这几封信好好的揣在怀里,自信的走了回去。 那两人醉狐狸只醉了一小会儿,见实在追不上,只好又折返回来,忍着疼痛去站着岗。 “站住!什么人!” 有了信封的宋凛底气不是一般的足,纵使这些人对自己有些面熟,可又好怎样? 二人是正准备对宋凛审讯之时,他将怀里的信封抽了出来,摆在他们的面前。 那代表着公主的信印,明晃晃的闪住了他们俩。 见此信印,由见本人。 二人赶紧跪下,并齐声说道:“参见长公主!” “让开,我要进去。”宋凛语气平稳,心里不断警醒自己,此时一定不要慌,一慌就完了。 那二人对视一眼,甚是犹豫,虽说有着见印如见人的命令,可毕竟活人就在面前,顷刻之间的转换身份也让他们有些不适应和怀疑。 “可否让我等近距离看看这信印....” 宋凛倒也不虚,本来就是真的,于是便给他们看了,二人看到之后,方才确信这是真的信印。 但有了此次的尝试,二人也更加大胆起来。 “可否让我等看看信中的内容?” “放肆!”宋凛怒吼道。 这一声响之大,在这寂静的神鹤宗内,仿佛能够传至千里,客房内的周礼等人听见声响,赶忙推开窗户来看。 全子纯也在闻声赶来的路上。 这一吼让二人直接吓破了胆,为了息事宁人,赶紧请了他进入客房。 装逼就要装到位,宋凛挺胸抬头,故意从他们中间走过,撞着二人,迈着大步进了去。 周礼等人看见这一幕之后,纷纷出来接他进屋。 进来之后四人围坐在一起,互相打趣起来。 “你是真能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她的人呢。” “别这么说,宋哥哥刚才确实有那个范!” 周礼听到温若玫这样说,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旁不屑的说道:“咱也不知道这公主干嘛专门给你写信,这里都是她们官家的人,给谁写不一样!” 宋凛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了此行的目的。 “我是来看你们的,有些想你们了。” 本来还在扭着头的假装生气的周礼,脸突然微微红了起来,他怎么说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回来看我们!” 大家见状都相视一笑起来闲聊了几句之后,宋凛问道:“这些人防咱们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需要专门派人来看着?” 周礼聊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出来,愤愤地说道:“别说了,今天一天都没让我们出去,而且听这里的其他人说今天晚上他们要宵禁。” “宵禁神鹤宗?” “对啊,少侠,你说有意思吧,按理来说宵禁这种东西一般只有在城区内才会实行,没想到连着江湖门派也要被宵禁了。” 第九十九章:韩菲玲返场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也别墨迹了,我们赶紧走!” 周礼握住宋凛的双手,贴脸靠近宋凛,坚定的目光不断照射在他的眼睛里,根本不容回绝。 咣! 客房的大门被一脚踹开,残破的断木朝着几人飞过来,好在及时躲闪,不然那些根根扎入墙壁的断木恐会伤人。 “你果然在这。”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骗了的全子纯,表情上平静如水的她,不知道有没有愤怒... 鞋跟嗒嗒嗒的一步一步朝着宋凛走来,周遭的气场仿佛都凝聚起来,虽然表情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但是个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她的怒火。 “站住!”周礼移步上前,警惕地看着这个曾经差点要了自己师弟命的女人,就目前来说,她要比那申玉禾更危险。 但周礼还是低估了全子纯对命令执行的决心,她没有给周礼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招擒拿术将周礼给制服于地面,然后颇有礼貌地绕了一下,来到宋凛的面前。 温若玫和孙良金也效法周礼进行阻拦,却也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等下!你看我手上是什么!” 宋凛赶紧掏出来手中的信封,每一封信上的信印在烛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的。 然后,便被全子纯一把捏住,丢到了一旁上蜡烛上,手中的刀已经出了鞘,若是再有反抗,他可没有把握能够拦下来。 若是跟她前去,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看着倒地的众人,宋凛识趣地自己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全子纯从腰带里抽出一条细细的铁链,将宋凛的双手给缠了起来,确保他不能再使出什么花招。 眼看着宋凛要被“穷凶极恶的坏女人”给捞走,周礼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弟再度受苦。 “站住!”她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哪怕在神鹤宗处处都有他们的人。 全子纯停了一下,用手轻轻拽了一下手中的细链,宋凛立刻明白,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错在自己,那还是自己来吧。 “师姐~没事,他也就带我回医房而已,我...嘿嘿...我是跑出来的。” “是骗。”全子纯补充道。 “那也不行!”周礼大声说道,眼看着师姐又要暴走,宋凛赶紧对着周礼挤眉弄眼,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周礼被恶心到了,不过这也证明,被带走不会有什么大事,于是轻叹一口气,任由他去了。 离开客房后,全子纯站在门前左顾右盼,宋凛好奇极了,于是问道:“大姐,怎么不走了,想放了我直说,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全子纯没有搭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奇怪,看守的人呢?” 与此同时,不远处渐渐明显的火苗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叫喊声越来越明显,渐渐地都听了清楚。 “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在树上!快追!” “往客房方向去了!全子纯快一点!” 嗖——一阵凉风吹过,那个有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宋凛的眼前呼啸而过,二人对视了一眼,便擦身而过。 全子纯的队友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满脸涨红,一看就是追了好久。 宋凛心想能让这帮人追成这般模样,看样子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只是那颇为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好奇。 “快什么?” “快...快抓住她啊!” “她是谁?为什么要抓她?你们又没说明白,再说了,你让我抓我也不能抓,手里还有个骗子。” 说着全子纯又拽了拽手中的细链,宋凛因此游荡了一番。 “她...她从...”队员们看着一旁的宋凛,只好贴身继续说道:“她是从宗主院跑出来的!” 原本还有些不在乎的全子纯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触碰到了她的警戒一样,鲜有的皱起了眉头。 “别管他了,当务之急是处理这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往那边追,你去另一面!”说完那俩原本看门的队员们便急匆匆地追赶去了。 全子纯沉思了一下,还是不放心这个“骗子”,于是便拽着他一同追了起来。 “大姐!你慢点!” “我遛狗向来这个速度。” 被牵着着实不舒服,宋凛借着旁边的建筑蹬腿起身,一下子骑到了全子纯那嫩白脖子下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她不爽了一番,不过倒也没管,毕竟她也没接到去追人的任务,只要宋凛还在她手上,便不算失职。 “老实坐着,莫要惹事。” “遵命!” 全子纯的奔跑速度很快,这一度让宋凛怀疑自己近些天来的苦难是否让自己这大好男儿沦为细狗,不过看着那脖间耳后的汗珠,顿时觉得自己多虑了。 骑坐在她身上的宋凛看着行动路线极为奇怪,正常来说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应当沿着一条路一直追击,可胯下的全子纯却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明明已经跑过的路口却又折返回来。 就好像她发现了那个人一样。 突然间的翻墙落地,让宋凛摔了个狗吃屎,不解的他埋怨道:“大姐!突然翻墙也要考虑下我啊!” 一声刺耳的抽刀声让宋凛瞬间原谅了对方,定睛一看,发现全子纯对着一个穿着打扮怎么看都像是神鹤宗弟子的人摆起了架势,被指着的人先是一惊,见全子纯还是认真,只好卸下了伪装。 韩菲玲! 宋凛无比吃惊,若不是在这里见了她,他甚至都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 “我说怎么有些熟悉...” 全子纯舞刀上前,便靠近便说道:“你都看见了什么。” 韩菲玲一脸苦笑,将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东西,这一幕自然被全子纯看在眼里。 出手! 格挡! 居然是假的! 韩菲玲什么都没扔出,而是趁着全子纯防御的缝隙再度翻墙而出,有些恼怒的全子纯自然是要追上去,可她忘了自己身后还算拴着个宋凛,于是,一个跳了下来,另一个卡在另一面。 然而此时,全子纯这才真的落入了陷阱。 第一百章:申鹤云死了 啪! 全子纯只觉得自己踩到了一个非常柔软且软糯的东西,低头一看,一滩墨绿色的东西将自己的双脚牢牢粘粘住,无法前进与脱身。 “你居然暗算我?” 全子纯踩住了韩菲玲所设下的特制胶体,这东西本身对人无害,但只有粘性极其强劲,非一般人所不能挣脱。 “哈哈,大人,小明可不敢暗算你,这只是凑巧,凑巧!” “你想怎样?” 韩菲玲绕过全子纯,从行囊中取出一根铁丝,翻过墙体,将宋凛的手锁给解了开来。 “不想怎样,凑巧路过,偶遇熟人,顺手帮忙咯。” 全子纯不耐烦的轻叹一下,本来她还以为这个小混账有些脑子,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手锁解开的一刹那,全子纯立刻挥动臂膀,尽管是背着身子,但仍能凭借那二人慌乱的步伐判断出大致的方位。 能进五行司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哎哎哎...这人这么吊!” 看着韩菲玲突然被细链给缠住,宋凛只感叹当初自己的抉择是对的。 他们的水平简直高得可怕。 全子纯向前用力一拉,宋凛和韩菲玲先是撞了墙,然后又被甩到天上去,接着重重摔到全子纯的面前。 韩菲玲想要挣脱被缠住的脖子,可她每动一下,全子纯的便多用力一分,只好作罢。 “要不做个交换,你让我走,我帮你化掉胶体,如何?” 宋凛看着刚才还满脸自信扬言要救出自己的韩菲玲,如今却只顾着自己,只想给她一脚。 “我的同袍们会来救我,而你,也会因为袭击我,而被押送大狱亦或者就地处决。” 嘶—— 韩菲玲要哭的心都有了,在交界城外和宋凛等人分离之后,就一直游荡在并州境内,在得知冬粟在神鹤宗养伤后,本想着过来探望一番,结果左躲右藏居然进了宗主院,好巧不巧正好撞见了五行司的人和他们所做的勾当。 现如今,被抓到不说,还有可能见不到明天太阳,她实在是后悔死了。 刚才就该管他!跑就对了! “你瞪我干啥?又不是我让你救我的,本来我也没啥事,现在咱俩可说不清了。” 全子纯拉着锁链,韩菲玲拔出小刀插在地上一方用力拉,一方拼命不靠近她。 “快帮我!快抱我!” 韩菲玲这样说,全子纯只好连宋凛脖子上的锁链也一并拉来,还未来及反应的宋凛一下子被拖倒在地,没办法,只有也尽可能的慢点靠近她。 一道寒光穿过,二人脖子上的细锁被直接斩断,顺着飞刀过来的方向,只见宁界海只身一人站在墙上,眼神中满是厌恶。 “虽说不是光天化日,但你们五行司是不是太不拿神鹤宗放在眼里了?居然敢随意折磨我宗弟子!” “我劝你别阻止我办案,出了差池,也将你一并问罪。” “狂妄!”宁界海抽枪飞袭而来,道:“你二人助我拿下她!” “快跑!”韩菲玲大喊道,说着便拉着宋凛一并逃离现场。 二人急速奔跑,躲在一处角落里,大口喘着气。 周遭时不时有各种脚步声向着刚才的方向跑去,看样子已经演变为宗内械斗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凛问道。 韩菲玲吊在墙上,探出头来,大致看了下四周的方向,心中已经琢磨出一条逃跑路线。 “先别管这个,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申鹤云死了?” 宋凛呆呆的看着韩菲玲,先是想了下申鹤云是谁,又想了下他的身份,接着又......死了? “你在说什么,他可是神鹤宗的宗主!” “果然!其中有蹊跷!”韩菲玲又看了下周围,让几名神鹤宗弟子跑过去后,才开口说道:“反正我是不信他会上吊自杀。” “细说一下。” “没时间了,当务之急是你和孙良金他们赶紧离开这里,他们抓我想必也是为了这个,而且尸臭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 这一切太突然了,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相信一个“贼”所说的话,一个大洲里的大宗之主,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任谁也无法第一时间相信。 “成熟点!你不走,他们都不会走!”韩菲玲怒吼起来,这一声直接引来了还在追捕他们五行司的人,听着这越来越近的沉甸甸的脚步声,宋凛只好现依着韩菲玲的建议行事。 那...申玉禾怎么办... “玉禾师姐!别睡了!宁界海师兄跟五行司的人打起来啦!” 在“申玉禾之家”里睡觉的申玉禾,被自己要好的师妹给叫醒,一听到宁界海和五行司打起来后直接精神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宁师兄平时可是烦透了他们,都会绕开走的!” “我也不知道呀,听说好像是关于宋公子的...” “你先带我过去!” 穿过蜜园,在蜜园门口处的两名五行司的人拦住了申玉禾。 “只许进,不许出,我跟你说过了。”一名队员对着小师妹说道。 正一筹莫展之际,小师妹看见了正在向着客房跑路的宋凛,于是也不管五行司的阻拦,挥手大喊道:“宋公子!宋公子!这里!这里!” 宋凛自然没有理会,宋公子的名号,他还没有习惯,全然觉得是在叫别人。 申玉禾的心里慌极了,宫里的人他们惹不起,可宁界海的脾气她也了解,硬闯不是办法,可若不出去,她实在想不到谁能劝住宁界海。 于是憋红了脸,对着宋凛放声大喊道: “相公!” 宋凛刹住了脚,这一声是申玉禾的叫的,他回应的不是“相公”,而是这个声音。 “你干嘛?”韩菲玲不解的问道。 宋凛没有回答,这一声叫喊中的紧张与慌乱,令他无暇顾及其他,看着蜜园那里的申玉禾正在望着自己,他知道,对方一定有求于自己。 宋凛取走韩菲玲腰间的小刀,对她说道: “你先去通知师姐他们,我去去便回。” “好,那你快点!” 第一百零一章:残骸与背叛 “哎!对了,我们要是没在屋内等你,就是去了大门外!” 宋凛点了点头,随即拔腿就往蜜园方向跑去。 “实在是不容通行,就别给我添麻烦了,二位请回吧。” “这里是神鹤宗,要说请回也是我对你们说吧!”小师妹气鼓鼓,不满地对着两个看守人员说道。 这二人倒是稳重的很,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再说什么。 眼看着怎么说都没有办法,申玉禾也劝住了小师妹叫她不要再多说那些,免得招惹祸端。 看守的人见有人向他们跑来,以为又是像小师妹那样寻进蜜园的,并且没做阻拦,只是让开了个身位,容他过去,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也发现了这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应该被全子纯看守的宋凛。 疑惑归疑惑,他们还是放了他进去。 宋凛也有些蒙圈,以为会受到什么阻拦,没想到就这么进来了,不过这样也是好的。 进来之后,他先是看了小师妹,然后再与申玉禾对视,二人皆有些害羞。 “你...叫我吗?” “嗯...” 看着二人扭扭捏捏的模样,小师妹有些不忍直视,一下子窜到两人中间对着宋凛,到出了实情。 “宋公子!就是这样!你快些带我们出去,很急很急的!” 果然有事,这就正常了。 所以想着再怎么说自己在他们心中也是代表着公主身边的人,会给自己一些面子,于是便拉着二人向着你员外走去,却没想到遭到了坚决的阻拦。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宋公子,这是命令,不要为难我们。” “你忘记我是什么身份了吗?”宋凛故作自信的说着,实际上他因此脸红了许多。 “若是公主殿下,我们却不敢阻拦,但实在很抱歉。” 宋凛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过来能帮助她们,这下好了,原来自己是来添堵的。 “玉禾师姐,来不及了,我先去了!” 眼看着就连松林都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心急如焚的小师妹,直接向着蜜园口硬突出去,但这也让看守的人慌张了起来,他们本能的抽出刀交叉阻挡,按照预想一个看似柔弱小姑娘看到这些应该会害怕的停住,却没想到她居然是低着头冲过来的。 申玉禾见此情形赶紧冲了过去,但速度再快也追不上她,眼看着横冲直撞的小师妹即将撞向刀口,这时宋凛抽出了腰间的小刀飞了出去,叮当一声弹开了他们的刀。 见拦截失败二人正想抓着已经出去的小师妹,却在此时被有些恼怒的申玉禾左右各一脚踹向了一边。 “这么拼命,不要命了!” 宋凛有些紧张,若不是自己出手,怕是这小姑娘直接断了脖梗,不过这看守的人也是无情,宋凛趁机出去的时候,对着还没缓过来的二人又各自补上一脚。 他俩在今夜安然入眠。 在小师妹的带领下,申玉禾和宋凛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他们打斗的地方,在距离越近的时候,武器的碰撞声便愈加明显,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械斗,直到靠近了才发现,这里的情况简直惨不忍睹。 以至于从未见过这番情形的小师妹,直接晕倒在了申玉禾的怀里。 在这周围横七竖八的躺下了数十人断指断嘴断鼻...他们身上的那些细弱的部位都被切断了,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都留有清晰的刀口,有多数的人都死不瞑目,而在全子纯的细链上,还攥着两个企图逃生的弟子,他们两人的目光很是惊恐,仿佛看见了死神。 而全子纯,却还陷在韩菲玲的陷阱中,这也就意味着她在动不了的情况下,杀了这些人。 那宁界海,最先出现的他,却没有出现在这片场地,不过以地上与墙上的那些不像是人能造出来的痕迹来看,他曾在这里战斗过。 这时从另一侧出现了她的全部队友,其中一个走过来对着她说道 “子纯,没抓住他,让他跑了。” “嗯。”全子纯轻声应着,松开了细链,那被拴着的二人拼了命的向着远方逃窜,全子纯甩动了臂膀,那铁链在她的手中高速旋转起来,随着一阵破空声,铁链出手。 叮! 宋凛身后的小刀,不知何时被申玉禾拿了出来,她以比刚才还快的速度,冲了过去,这一次她救下了自己的同门之一,那个没被救的人被铁链穿过了后脑勺,随后在全子纯的收链动作中,被碎开了脑袋。 红的白的全都溅在了申玉禾的一侧,她瞪着眼睛,怒不可遏,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竟在此刻在自己的眼前,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屠杀。 她愤怒。 她嚎叫。 她全然不及他人的忠告,对着全子纯冲杀过去。 宋凛看着满地的尸体与残骸,想着剩余核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于是一边呼喊着,一边捡起地上的银枪,朝着全子纯丢了过去,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宋凛的小动作全子纯怎么会注意不到,稍微偏转一下身子便躲了过去,而面对着申玉禾的冲杀,自然有她的队友帮忙。 她可不是嗜杀之人,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混账!你们在神鹤宗为所欲为就算了,居然还视宗门弟子的生命如草芥,滥杀无辜,我要手刃了你!” 申玉禾愤怒极了,纵使他被三人按压在地下,仍然想要去杀了全子纯,嘴上一直在狂喷着,宣泄着,尽可能的伤害到全子纯,哪怕只有唾沫“攻击”到了她。 “我说子纯啊,虽然说被粘粘住了,但是你可以脱鞋啊。”赵寒丹背着手从别院里走了过来,身后包括申玉嬛在内跟着一众新任管理者,他们都不敢面对申玉禾的咆哮。 而当申玉禾看见那些人后,渐渐停了下来,瞪着大大的眼睛中包含着满满的不敢相信。 “原来如此。” 全子纯脱下了鞋子,跳了出来,站在赵寒丹身后。 “松开她吧。” “是。” 申玉禾即使被松开,仍然趴在原地,满脸木楞的看着申玉嬛等人。 “你们....背叛了神鹤宗...” 第一百零二章:逃离追杀 之她还抱有侥幸,颤抖的双眸更是显现出还没有完全的相信自己此刻的亲眼所见,连说出话都那么没有底气,听起来支支吾吾的。 申玉禾还不敢相信,那是因为她是神鹤宗的人,而一旁的宋凛早已明白了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如果韩菲玲没有骗他,甚至也没有理由骗他,那么,上吊的申鹤云、遍布场上的宗门弟子尸体,以及,站在赵寒丹,那对于神鹤宗来说比他还为陌生的队伍旁的申玉嬛等人。 将这一切串联起来,这分明就是杀人上位的把戏。 太快了。 太突然了。 仅仅几天的功夫,这神鹤宗已经翻天覆地了。 如此大宗,傲视一州之江湖,仅在一个晚上,便更名易主。 燕廷的力量,让宋凛倍感恐怖。 “玉禾...你别乱说,先起来,跟我走...” 宋凛明白,连宁界海连同其他内门弟子都未能伤及分毫的五行司,绝对不是申玉禾所能对抗的,眼瞎要紧的,是抓紧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事情再比这个重要了。 但赵寒丹却并没有让宋凛这么顺利的离开这里,一个是目睹了一切的神鹤宗亲属弟子,一个,是据说与赵轩嫄有关的莫名公子。 这俩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眼中钉。 “胡娜,高度尽,王德,你们去解决他们。” 语气轻描淡写,内容却简单粗暴。 申玉禾听完赵寒丹的指令,难掩痛楚地看向宋凛,却问道:“他说的他们...是谁...” 这不是问宋凛,而是申玉禾的逃避,她多么希望,申玉嬛这时能站出来,告诉她,那个“他们”中,包不包括自己。 申玉禾自己都觉得渺茫,以至于连去看一眼申玉嬛的勇气都没有。 “属下接令。” 宋凛管不了,他仅仅是扫了一眼对面,那申玉嬛也算有点良心,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看着地上那红色的涓涓细流。 “跑!” 宋凛大吼着,拉起申玉禾一下子朝向藏经阁的方向冲去,那里,还有申鹤旋,他可是有过“大侠”之位的人,不论实力还是威望,宋凛相信都足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申玉禾看了最后一眼申玉嬛,二人对视上。 那个曾经跟她无话不谈,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如同亲姐姐一般的人物,如今的眼中冰冷至极,那曾经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突然苏醒的长梦,在现实的刺破下,逐渐真切起来。 “申玉嬛,哦不,陆予妲小姐,从今天起,你可以被别人称为本名了。”赵寒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饶有兴趣的问道:“突然被我叫到原名,还习惯吗?” 陆予妲挤出一个笑脸,眼中的泪花为了自己,也为了申玉禾,回答道:“神鹤宗从此,彻底归顺于大燕,自解武备。” “妈的!为什么连我也要被牵连!”宋凛不服气的大喊道,此时此刻,什么偷师学艺,什么邂逅红粉,都成了自己嘲笑自己的绝佳理由。 那申玉禾听闻宋凛这样去说,自己心里一狠,哪怕她知道宋凛的目的是什么,此时的她已经近乎失了心,毕竟这场惊变,足够突然。 申玉禾脱开了宋凛紧紧把住她的手,对着他大喊道:“之前你要走,是我拦住了你,今日的连累,都是我的过错,你快些去藏经阁,我来拖住他俩!” 啪! 宋凛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此时吐槽这些,一定是让申玉禾误会了。 他这一巴掌到让申玉禾受了一惊。 “我只是想要给自己加把劲,跑得更快些!你别误会!” “我...” 嗖—— 嗖—— 身后追来杀掉他们的胡娜和高度尽各自撇来两道细链,这细链穿过灌木,划过树干,在月光下像一条银蛇一般冲击过来。 二人皆见识过这细链的厉害,所以在目视到细链的那一刻,便快速做出反应,利用周围的粗树干和身法,纷纷暂时逃过一劫。 细链缠绕于树上,收链的过程中便将他们快速拉了过来,这猝不及防的相近,让躲在树后宋凛与飞来高度尽打了个照面,但宋凛被吓得不轻,竟然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 因申玉禾是依靠身法躲过,在胡娜快速飞来还在悬空无法反应的时候,借机给了对方一脚。 因为收链的惯性,加上突然在身体一侧被申玉禾施加的巨大力量,胡娜便绕着树干疯狂旋转,直到细链再无长度可以用来旋转,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树上。 结果便是半悬挂在树干上,后仰着晕了过去。 高度尽,作为五行司的一员,全子纯的队友,实力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对抗,他摆开架势,摇晃着细链,左右顾首,警惕地看着打算包夹自己的“歹徒”。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心有灵犀,无需多言。 在这多树的环境中,他们那手中细链无法像刚刚开阔地上那样灵活施展,加之刚刚偷袭,更是给足了宋凛信心。 干他! 宋凛佯装出击,即刻便吸引了高度尽的注意力。 刚才的战斗他也有所参与,之所以能团灭对方无非是手中的细链加之阵法的运用,现如今胡娜无法参与战斗,他自己在这个环境中,优势不是很大。 “这女子只会偷袭,看样子实力不强,先不顾她。” 高度尽双手出击,手中的两道细链凝聚在一起径直冲向宋凛,他为此使出了全力,以便加速解决战斗。 既然是佯攻,便早已做好了撤退的打算。 于是,在对方刚一出手的一刹那,宋凛便掉头蛇形走位,瞎特么乱跑,尽管高度尽如何控制手中的细链,也抓不到宋凛。 “不好!”高度尽感觉身后有一股凉风,敏锐的他即刻想到石油人偷袭自己。 咔嚓! 他将连锁装置从腰间解开,腾出双手后赶忙抽出腰间的佩刀滑步后撤,顺势做出劈砍的动作。 轰! 细链在没有人的控制后笔直地冲撞在前方的树上,身后被拉来的装置也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起,那棵不大不小的树,被拦腰砸碎,缓缓倒塌于地面。 第一百零三章:失心疯 叮! 高度尽的配刀与偷袭而来枪尖发出激烈的碰撞,那刺耳的声音搞的一旁的高度尽和即将赶上来的申玉禾一阵耳鸣。 格挡的力量是来自本能,既然是本能,那此力非常之大,袭击而来的银枪,既是为了心上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同门兄弟,包含着愤怒与不满,力量上更胜一筹。 高度近的配刀被击飞在一旁,原本握着剑的手不断的颤抖着,手上的虎口都被振开一个口子。 “马虹失?你怎么来了!” 申玉禾停了下来,攥紧手中的匕首,惊讶的这么问道。 这一集他卯足了劲别说是高度尽,就连他自己的身躯都一阵颤抖。 “快走。” 马虹失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希望申玉禾快点走,对于目睹了刚刚惨状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再重要了。 见识神鹤宗的弟子到来,宋凛还以为这帮冷血无情的人终于开了窍,否则他有机会一定要去说道说道。 “玉禾我们一起上,不要杀了他。” 二打二未必有胜算,三打一还能被反杀,趁早自废武功吧! 申玉禾对马虹失满眼的敬佩与感激,于是三人一起,三面夹击,对着高度尽冲击过来。 “不好!还有人!” 马虹失调转枪头,将枪。横在胸前,结结实实的拦住飞来的锁链,而他自己也被击飞数米之外。 是王德,那个被派去处理小师妹的人。 他满身是血迹,连同衣服上的挂链处,都有着一根死死勾住的断指。 不论宋凛认不认得那根,他都能想象得到,当时那个女的受到了何种程度伤害,更不用说申玉禾了。 “处理的这么慢,组长着急了。” “这些人狡诈的很,先别致命,我好好玩儿来。” 马虹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阵咳嗽,吐出了不少的鲜血,对着申玉禾虚弱的说道: “玉禾师妹,之前几次偷看你洗澡是我不对,你能一直师兄师兄的叫我,我很感激... 你带着那个猪先走,我来...断后...” 能拖一秒是一秒吧,马虹失是这么想的。 “只有你吗?其他人呢?” 宋凛大声问着,马虹失和王德都。以为他是在问着自己,于是一起回答着: “他们都被串通好了。” “他们都是我们的人了,没人会来帮你们。” 申玉禾呆了,她不敢相信,仅仅一夜之间,整个神鹤宗,竟变得如此彻底,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师兄师妹师姐师弟,此时此刻,都已沦为敌人。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对于神鹤宗来说,内门才是稳定宗门的关键,他能拥有神鹤宗尽乎八成的战力。 而据她所知,他们在与白莲教战斗的过程中,并没有官府的人插手,直到临近鹤山前才出现了这些所谓的官人。 在交界城周围那些本应驻扎着的军队,怎么会如此的善离职守,消失不见,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策划好的? 堂堂的燕国公主居然会被人偷袭? 百年罕见的阴阳之子突然出现在神鹤宗? 申玉禾迟疑地看向宋凛,眼神里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但唯独杀意,最为明显。 “是你...是你吧...宋凛?” 正在琢磨着如何最大限度的平安离开的他突然被申玉禾叫住。 望着她那突然充满敌意的眼神,一时间也懵了起来。 “什么是我?你在说什么?” 正准备出手的高度尽被王德拦了下来,他似乎察觉到对方阵营的不安,饶有兴趣的小声说道: “我你听说过炸营吗?我曾经有幸见到过一次,很爽。”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自相残杀?” “差不多,我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那个小姑娘的眼神,我最为熟悉了。” 申玉禾的脸慢慢扭曲起来,笑的忽而喜裂,忽而阴森,泪水也涌了出来。 她擦了擦本就干净的匕首,一边走向宋凛,一边问道:“你竟然是阴阳之子,为什么不来帮助神鹤宗? 自从你来到这里,审核中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不断的死人!死人!自己的人,别人的人都死了! 为什么你这么强大,在你身边的人还是会被压着打? 为什么要骗我...” 宋凛看着申玉禾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能不能丢下他自己一人逃跑吧? 而马洪石就看出了这位与他相处多年的师妹,他惊恐的大喊道:“小心她!” “谁?” 宋凛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两个。追上他们的人并没有动手,反而坐了起来,将手背了过去,一副自己永远不会动手的样子。 申玉禾?不可能不可能,这小子,在抽什么风,还是再小心一点吧。 宋凛。要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王德和高度斤身上。 匕首被申玉禾高高抬起,月光照耀在上面发出冰冷的寒光,随后,便快速落下,刺中了宋凛肩膀。 “啊!” 宋凛惨叫着,这一下疼的他差点哭了出来,这还不算完,已经失去理智的申玉禾顺着伤口向下划了下来,就像在割肉一样。 刀刃划着骨头与肌肉,凶狠的刨开。 “你!” 宋凛大惊,大痛,大嚎着,一脚蹬飞了申玉禾,随后痛觉开始大量蔓延开来,他咬紧牙冠才勉强的站立起来。 “为什么...” “是你吧...是你吧....一定是你...”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快速移动的声音。 沙沙沙 “一人和一狗?”高度尽说道。 “此人有所气势,你我要加倍小心。”王德回应道。 嗖! 狐狸率先拱了出来对着正欲起身的申玉禾就是一头槌,紧接着冬粟也赶了过来,她看着这里的场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 “带他走!师妹失心了!”马虹失赶紧说道。 高度尽和王德赶紧站起来,企图拦下宋凛。 冬粟见状示意狐狸来帮忙,这通人性的小家伙。赶紧叼住他的衣领,便往着深处拖动而去。 面对着起身的二人,冬粟义正言辞的对着他俩说道:“你们敢动我?不妨试一试!” 第一百零四章:离开这里 眼看着人要跑,王德岂能坐视这种情况的发生,不屑的说道:“一个婢女,好大的口气,就算是公主身边的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说着便准备抽刀冲上少手刃了冬粟,刚把同伴扛回来的高度尽要连着王德即将冒犯那冬粟,赶忙上前阻止。 “你个新来的,别做事没头没脑,你也不想想,如此立功的机会,我怎么不上?” 王德汗颜,他到不是想要挣功什么的,而是觉得那个叫宋凛的小子一但活着出去,在四处乱说,会引起很多麻烦。 “那个叫宋凛的....” “哎!”高度尽挥了挥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一个人的嘴,还能说破天了?” 冬粟见那人将要出手,而后又被其队友拦下,便知道他们不会为难自己,转过头看着一旁瘫坐在地上木楞着的申玉禾,轻叹了一口气。 这神鹤宗的事情她还是一头雾水,按理来说,别说是外人,就是算是本宗弟子,也不能在这里胡乱杀人,而且看样子,就连他们自己的人,也参与了进来。 冬粟深知自己不能再在此地久留,于是警惕的后退了几步,随后快速离开了现场。 眼下场上只剩下了申玉禾、马虹失和前来追杀他们的那三人,正当王德准备出手杀了马虹失的时候,赵寒丹和申玉嬛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在他们的身后的不远处,更是跟随着大量全副武装的神鹤宗弟子。 “住手!”申玉嬛大喊道。 正准备一刀囊进了马虹失的肚子里的王德,惺惺地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申玉嬛的话,而是他发现了赵寒丹正在看着自己。 眼神很古怪。 “组长,我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王德不懂得赵寒丹的眼神,只好对着他再复述一遍刚刚解剖完小师妹时说的话。 赵寒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有些大。 “办事不力啊。” 狐狸拖着因受伤而痛苦不堪的宋凛来到了医房前,无论它怎么挠着,那门始终不开,她知道,那里面是有人的。 “啊....啊....” 宋凛不断的哀嚎更是让狐狸心急如焚,急的她在宋凛身子周围不断转悠,见他难受至极,只好舔着脸颊来安抚他。 那股子湿滑与温暖,让一度以为原来死亡是要经历一段黑白无常的拖拽,才会进入地狱的宋凛渐渐放松下来,他艰难的睁开双眼,对着狐狸说道: “藏...经...阁...” 说完那仿佛千刀万剐的阵痛再次袭来,又继续咿咿呀呀起来。 狐狸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继续拖拽宋凛往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让她不解的是,周围的房屋里明明闪着许多人影,却没有一个出来,哪怕是推开窗看两眼,好像都在避着他们似的。 藏经阁楼下,大门紧闭着,这里倒没有五行司的人在把守。 狐狸沿着楼体一路攀爬上去,刚刚到达四楼时,那补丁似的木板突然被一只苍老而又有力的手击破,那手紧紧捏着狐狸的脖子,再多一分力,狐狸便会一命呜呼了。 “嗷呜....” 狐狸也哀嚎着,但她明白此时的自己不能张爪乱挠,否则救不了宋凛不说,自己到死的不明不白了。 “你这小畜生也敢对老夫欲行不轨,我本应将你扭断脖子,不过见你乖巧懂事,这次留你一性命。” 说着就将狐狸丢了出去,可没过多久,狐狸又爬了上来,申鹤旋瞥了一眼,本想着等它上来一脚踩死,可让他万万没想到是,这狐狸上来之后,竟然学起了人的模样,五体投地起来。 “通人性,你是谁家的灵狐?” 能将那些顽固不化的生灵训练成如此通人性的模样,此人定是不简单,申鹤旋倒也好奇起来。 狐狸颤抖着,此人的武力非同小可,不过也因此明白了杀神为何要她来到此地。 狐狸爬着身子,尽可能显着卑微的模样,引导申鹤旋来单缺口处,示意他向下看。 那申鹤旋将信将疑的顺从着狐狸的意思,向下望了去。 的亏他眼神好,不然还真看不出下面躺着的是谁。 “宋凛?!” 狐狸点了点头。 说着便将钥匙给了狐狸,说道:“钥匙给你把他带上来。” 狐狸摇了摇头,来到。申鹤旋身后对着他的膀子划了几下。 “受伤了?伤口这么大?” 狐狸又点了点头。 申鹤玄此时泛起了嘀咕,依照他的实力,外门的弟子想要让他成这样可不容易可内门的弟子,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去动他? 那宁界海身边的人个个礼貌的很,可不会像柳和韩那样多生事端。 自己又与申鹤云有约定,永世不离开这里,这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去想想办法,让他上来,否则老夫我无能为力。” 狐狸要是有办法,怎么会把他自己留在下面? 眼看申鹤旋不愿意帮忙,趁着他转身的时候上前咬了一口,然后又顺着破口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嗅嗅嗅... 狐狸沿着之前几个人的气味,一遍寻着一遍拖着,很是艰难。 好在没人过来阻挠,也不用东躲西藏,省了很多功夫。 只是前方的气味,越发复杂... 嗷呜! 突然出现的黑手捂着狐狸的嘴给拽进了森林里。 “我去,怎么又伤着了!你个死狐狸,怎么看着的!” “周姐你警戒一下,我来处理伤口!” “少侠有点惨啊...” 狐狸打了个机灵,睁开模糊的眼睛后才放了心。 是你们啊。 在温若玫的一番操作下,宋凛渐渐恢复了神志,只是那煞白的脸色,让几人很是愧疚。 尤其是周礼,尽管邹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心痛的都仿佛要裂开了。 神鹤宗内,在高度尽和申玉嬛的协助下,王德的头颅被被利刃割下。 取头者不是别人,正是申玉禾。 “现在好了,仇报了,气也该消了,你想的没错,正是那个新来宋凛惹的事端,眼下朝廷想要收编我们,内门的家伙拦不住,姐姐我需要你。” 申玉嬛胡诌道。 第一百零五章:周礼无礼 后悔、无助、不安,这些突然出现的情绪就像一个巨大的岩石从天上轰向申玉禾,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明白自己刚刚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荒唐。 泪,漫了出来。 马虹失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一脚踢开那颗翻着白眼的头颅,拉起到瘫坐在地上,看起来很是失魂落魄的申玉禾,劝说道: “都过去了,但是还没结束,振作点。” 申玉禾继续沮丧着,这无力的言语起不到丝毫作用,刚刚那支对着宋凛行凶的手还在不自觉的抖动着,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事情。 赵寒丹眯着眼,看着这位申玉嬛一直吹嘘的“天之骄子”此刻的丑态,开始不屑起来 “子纯,他们应该还没出去,你去拦截住。” 全子纯点了点头,收拾好装备便准备动身。 “不行!这里....这里不能在死人了!” 申玉禾拿着刀抵在自己的咽喉处,威胁着申玉嬛,她明白,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无法对面前的赵寒丹起到什么作用。 仅凭自己,根本无法靠近他,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威胁”申玉嬛,叫她替自己让赵寒丹放弃追杀。 这一举动让有些疲倦的赵寒丹兴奋了些,也可以说觉得是可笑,本以为听着申玉嬛不断吹嘘的那个人是个多么强大的人,如今看来只是一个喜欢发癫的疯婆娘。 他冷笑一声,继续示意全子纯出动,虽说就算自己不动手,他们能出去的概率也是很渺茫,但总归还是不要麻烦他们的好。 神鹤宗临近大门内,几个人等着宋凛缓过来之后,才准备动身。 “因为我的缘故耽搁了行程,给各位添麻烦了。” 见到师弟这么客气,身为师姐的周礼,赶紧上前说道:“你身体好些,我们才能走得更快,放心吧,这段时间我让孙良金去前面看一看,有没有人埋伏,也不算耽搁。” 话说到这时,孙良金正好回来,他虽然没有满头大汗,但神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见他这个样子,周礼赶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请问有人堵我们吗?” “哈...哈...有,有人堵我们。” “几个?” “几个!”孙良金做出一番惊讶的表情,若真是几个人,他也不至于这样。 “一整支军队!” 此话一出,全场默然,温若玫吓得连刚刚搓好的药膏都掉在了地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更要赶紧走了,能出动这个架势,那肯定是他们来围剿神鹤宗的。” “倒也不是的周姐,他们那些人看起来散漫的很,没有那种干大仗的态势,而且这些人都属于治安兵。” 周礼想想也是,神鹤宗毕竟是并州最大的教派,按理来说也不应该派那些治安兵前来进攻,如果都能够靠治安兵处理的了这些江湖琐事,那这些江湖教派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其他路呢?” “也被封死了。” 孙良金的回答让众人心头一寒,周立短促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温若玫这时捡起了地上的药膏,想要再给宋凛的伤口处巩固一下,毕竟作为医生的她最关心的是身旁的病人。 再次脱掉宋凛的衣服,对着他的伤口一针涂抹,半脱掉的衣服有一部分在空中丢荡着,但这一次从其中掉出了那个信封。 这是最开始的信封,上面的信印已经有些褪去了颜色,但辨识度依旧很高,此时,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师姐...” 听到宋凛在叫她,周礼赶紧回应着: “哎!怎么了?” 见他指着地上的那枚信封,周礼便上前给捡了起来,交于到他的手中,还不满嘟囔着:“就这事...” “你忘了吗?” “什么?” 二人对视着,周礼愣是没有想起来。 直到宋凛指着信印,这才明白过来。 “你还想用那个身份?能行吗?”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于是乎四个人和一只狐狸围坐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信我只取了三次,他按照这个收到信的频率来看,在神鹤宗信箱那里一定还有更多的信,不过那里有着军队在把守,硬闯着过去拿也不是那么回事。” 宋凛摸着几下狐狸,那小家伙舒服的扭来扭去。 “接下来了就靠你了,在我们四个上前对峙的时候,你尽快移动到信箱那里,讲里面的信,叼回来几个,有更多的心,他们吸引我们的概率就会更大。” “嗷呜!” “另外我们几个也一定要装的出那种气势,绝对不要向他们低头哈气的。” “明白!”众人回答道。 有了这么一个唯一可行的计划,几个人便马上出动。 正在神鹤宗门口和前来报信的五行司队员吃咸菜滚豆腐的长官见有人前来,嘴里撒泼似的骂了两句,才不满地站了起来。 “谁要下山呢?今夜这里管控,速速回去吧!” “他妈的!你这厮好生无礼!你可晓得我们是谁!” 周礼此话一出引得及其他几人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状态进的如此之快,甚至...有些过了头。 就连准备上前拦住他们的士兵都被唬住了,神鹤宗里面有着皇亲贵胄,在这里是人尽皆知的,万一真是他们,那真是谁拦谁倒霉啊。 那两个卫士兵停下来,回头看着他们的长官,那长官也有些蒙圈,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准备上前查看一番。 心中还在念叨着,你最好别是其他人。 见眼前这四个人,一个脸色煞白,一个娇小柔媚,一个温文儒雅,还有一个一脸凶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是谁?竟敢如此口出不逊,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并州治安军的老大,虽然不是什么将军头衔,却也是官府的人!也是替官府办差!” 他也怕对方真有来头,尽可能的说明自己的身份,一旦有所得罪,认错的时候也方便点。 性情大变 方才周礼的一番言语着实吓坏了众人,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况且他面前的人还不是什么秀才,更是一点错惜的感觉都不会有,只怕一声令下,身后乌泱泱的一片治安军就会把人剁成肉沫。 于是孙良金赶忙上前一步,抢在周礼前面回复道:“我等有要事在身,你身为朝廷人员,还不速速让路,耽搁了行程,拿你问罪!” 孙良金挺胸抬头,目光严肃,虽然话说得一般,但有前面的错误示范,还是引得众人心里纷纷赞扬。 这长官心里也犯了难,若是寻常情况,这般墨迹的人,他早就提刀上前教训他们一下了,可这是神鹤宗,好说歹说也是并州最大的门派,再加上最近频有宫里人进出,保不齐真是某些达官显贵。 可一想到刚刚那臭八婆傲慢无礼,一副欠揍样,他怎么也不想服软,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那这样,待我等查验一番,若没什么问题,再移交五行司决断。” 说到五行司,那位几人自从来到后,便一直再那火锅前不停的“斯哈斯哈”,吃的那叫一个过瘾,仿佛根本没看到几人一样。 温若玫找了些东西塞进自己身体里的敏感部位,这些治安军她可有所耳闻,多是些土匪流寇招安来的,行为素质那叫一个离谱。 收拾好后便准备迎接检查,周礼自然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已然有同意的态势。 但,宋凛和孙良金意识到绝对不能让他们检查。 一旦任人摆布,那对方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更麻烦事。 气势,一定要有气势! “大胆!我等正经样人!起容你等胡作非为!若是应了你,岂不丢我颜面!” “就是!”宋凛一副得志小人的模样附和道。 温若玫也学着宋凛的模样,只是看起来很没有底气。 那长官见状心里有泛起了嘀咕,他对自己的还是有着全面的了解的,就自己那点本事,还不是靠着拉关系,多上供才得来的位子,若是真惹到了那些不知名的达官贵人,再撬开自己的嘴,沿着一路都给扒了出来,到时候可不是免职这么简单了。 搞不好还会连累自己的全族。 想来也是倒霉,并州本就一片祥和,突然来任务不说,还一下调动了周围数个城镇的治安军一起出动,本想着是来建功立业的,没想到确实个守大门的活。 现如今一方是身后的官家特务部门,而面前的还拿着如今长公主信件,不知身后有多大关系的“贵人”,这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受极了。 站在身后一直看着事态的五行司几人按捺不住,走上前拍了拍那长官的肩膀,似乎是在给他打气,小声说道:“仅凭寥寥几件信封,能说明什么?万一是捡的呢。” 那长官猛拍大腿,不由得激动地看了那几人一眼,心道:“到底是特务部门,心思就是灵敏!” “他们说的...咳咳,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就这三个信,能说明什么?那信说不定是收件人看完就撇了,你们几个恰巧给捡到了!” 几人面无表情看着那打了鸡血的长官,随后缓缓地微笑着,一言不说。 “额...我是猜想,几位...应该能理解我想要恪尽职守的心情...” 见自己的长官这般落魄,那原先跟上前的卫兵也准备退了下去,见此情形,五行司的几人齐刷刷地抽出刀来,蹭蹭蹭的声音吓坏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治安军长官。 “上,羁押他们!”随着其中一人一声令下,身旁其他几人便动身准备强行扣住他们。 指望面前这个草包,那是不可能了。 月色朦胧,却依旧把刀光照出冷冷的光来。 宋凛受着伤,不能大动,仅凭周礼一人,根本拦不住同样武功高强的五行司,眼下,他们只能期盼着那通人性的狐狸能抓紧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几人这没打招呼的举动,一下子惹恼了那草包长官。 不是因为他突然觉醒,而还是因为面子。 刚刚几人的举动直接给他吓倒在地,身旁那几个贴身士兵纷纷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是在说 “看,这就是找关系上来的人的模样,真是滑稽。” 他猛地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令旗,用着极大的声音,像是在吼道:“把这几个亮刀的给我拿下!” “什么?” 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周围的士兵给扣押住,刀也被收了过去。 宋凛几人愣在一旁,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也被扣了下来。 “将这几个寻衅滋事,来路不明的家伙一并扣下!” 被人抬起来的孙良金在天上大喊着自己的身份,然而就像一旁的五行司之人一样,任凭说来说去,仍旧没有任何效果。 没出意外,几人顺利地到达治安军一破旧营帐里,随着最后一位周礼被他们扔了进来后,几个人顺利地凑齐在一起。 “这也算出来了吧,哈哈。”温若玫没头没脑地率先说着,企图缓和下如今账内两队人的尴尬氛围。 这时周礼取下温若玫头上的簪子,打量了一番,觉得可用之后,便站起身来悄咪咪地朝着五行司那一伙人摸了过去,温若玫看在眼里,没有出声。 她明白,一定是周礼想要缓和两方队伍之间的关系,想要拿自己的簪子当做礼物。 孙良金看着温若玫那样子,问道:“你这含情脉脉地看着周姐干什么?还有,你怎么披肩散发的?簪子呢?” “啊,被她拿去和五行司那伙人搞好关系了。” 还在地上忍痛的宋凛听闻此言一下子惊坐而起:“那军头变了性情,你也傻了!” 突然被骂,温若玫委屈起来,她这么想不无道理,眼下开打,根本打不过,她觉得周礼一定是想去缓和关系,一定是... 是吧... 三人赶忙顺着周礼方位看去,此时她已经摸到了那几人的身后,对方一动不动,似乎也是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