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8老婆我浪子回头了》 第1章 改过自新 “赵山河，我都来例假了你还想要，昨天晚上不是才给你吗，你怎么吃不够？” “老子自己的婆娘，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 啪的一声，男人的巴掌重重的落到了女人的脸上，瞬间就肿的老高。 可猛的，男人眼前一片漆黑，打了一个冷战。 旋即，耳边传来了一阵女人的抽噎声。 可怜委屈掺杂着，让人心疼。 缓了半刻，他睁开了眼。 这是一间不到三十平的老破土砖平房，头顶裸露的房梁木都朽了，被几根柱子顶着，才没塌下来，四周的土墙糊了左一层又一层的报纸，都泛黄了。 干得起灰的水泥地放着几双干活穿的破布鞋，整个屋子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唯一吃饭的桌子还是用木板和几根洋钉子糊弄起来的。 好一个寒窑破洞。 赵山河却再熟悉不过。 这正是他几十年前的家。 1988年5月3日。 阳历牌上醒目的大字，让赵山河头皮发麻。 自己这是……重生了？ 他不敢相信，可当眼神落在床边抽泣的女人身上时，他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愕感。 只见，女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乌黑的长发低挽着，几根碎发在额间垂着，肤若凝脂，被扇肿了的脸蛋可怜的让人心疼，就连那哭红的双眼都跟开红了的春花似得好看。 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睡熟的女孩子，三四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小辫子，睡熟的模样可爱的跟冒着奶泡泡似得，活脱脱和女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女人名叫苏婉，是赵山河的妻子，而女孩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大名赵欢颜，小名颜颜。 看着老婆孩子近在身旁，赵山河的眼泪夺出眼眶，猛的叹了口气，心里就跟刀子剜似的生疼。 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那个穷的连裤衩都要打补丁的时候。 赵山河异常激动，抹擦一把脸上的泪水，可苏婉却满眼哀怨，侧过脸不愿看他。 赵山河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要怪就怪自己是个杀千刀的！ 当年他原本是家具厂的工人，每个月拿着三十五块的工资，日子虽然过的拮据，但有个美艳的老婆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厂子里不少爷们都羡慕他有福气。 可这福刚享了没几天，他就开始嘚瑟，认识了几个小混混，染上了赌，家底都让他败光了。 没了钱，就去借，借不到就去偷，欠了一屁股债，整天喝的烂醉，跟染了失心疯似得，赢了钱回家笑呵呵的就是好人一个，输了钱回家那就是狼心狗肺的畜生，打老婆打孩子撒气。 后来更甚偷了厂子里的配件拿出去卖钱凑赌资，被厂子领导发现开除了，原本家具厂的员工楼也不许他住了，无奈下就只能躲在这老民街一个月五块钱快塌了的破房子里度日。 原本安稳的好日子，被他过的稀碎。 苏婉为了养活孩子，在外面找了一份给人洗衣服的话，每个月二十五块，勉强够过日子，可这钱还时不时被赵山河偷去赌。 她气不过说两句，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毒打过后，还要拉着她到床上做那些恶心事儿，逼得她起了死心，某天晚上趁着赵山河睡着了，她带着孩子喝了耗子药自杀了。 老婆孩子死了，这才让赵山河幡然醒悟，可一切都太晚了。 纵使后来，他戒了赌，浪子回头，努力打拼，历经好几十年，从一个卖内衣内裤的小摊贩成了百亿身家的大老板。 可金钱使他麻木，他想念妻子孩子，拜遍了国内大小的寺庙，只祈求上苍让他重活一次，弥补过错。 可没想到，他的祈求竟然真的应验了。 “颜颜醒了，吃饭吧。” 苏婉见孩子睡醒了，强忍下了泪水，朝着赵山河冷冷的说了一句。 “妈妈，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 颜颜的一句话，让赵山河心里咯噔一下。 心想自己当年真是个畜生，这么好的老婆竟然也下得去手！ “老婆，对不起，我真是个混蛋。” 赵山河赶紧起身，拉住了苏婉，心疼的摸了摸她肿的老高的脸，换来的却是苏婉怨怼的眼神。 “打都打了，还来认错干什么？” 苏婉的委屈跃然脸上，隐忍着，在孩子面前才没哭出来。 她内心千万苦，可为了颜颜，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眼瞧着颜颜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懂事，她真怕，自己这段失败的婚姻会给颜颜留下阴影。 她哀叹了口气，眼神落在了门口的鞋盒子上，那里面有她早上上街花五分钱买的半包耗子药。 五分钱，没了条命。 也算是命贱吧！ 死了，就解脱了。 不由得，她又红了眼眶，看的赵山河心疼至极。 “老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从此刻开始，我改过自新，戒赌戒酒，拼命挣钱，好好爱你疼你，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你相信我一次，行不？” 赵山河激动的身子微颤，含着泪水满眼真诚的发誓，让苏婉有些意外。 这样温暖的蜜语真是从自己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吗？ 疼爱，苏婉不敢奢求，只求能安稳度日就够了。 可眼下的处境，还有一屁股的饥荒，想要安稳哪那么容易。 “但愿你能说话算话。” 苏婉无欲无求冷淡的话语更是让赵山河愧疚。 他知道自己亏欠苏婉的太多太多，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弥补的。 “颜颜。” 赵山河抱起了颜颜，三岁的孩子，正该是肉团子似得，可颜颜却轻的可怜。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之前有点钱还让他拿去赌了，家里每餐连点荤腥都不见，不是萝卜就是土豆，难怪孩子这么瘦。 只见，赵山河一脸心疼的摸了摸颜颜的小脸道：“乖女儿，爸爸以后拼命努力，让你和妈妈过上好日子，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颜颜哪见过这么温柔有爱的爸爸，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话：“妈妈，你是给我换了个爸爸吗？” “没换，我还是你的亲爸，只不过改过自新了。” 说完，赵山河放下了颜颜，拿起围裙系在了自己腰上。 苏婉怔了一下，满脸疑惑：“你干什么？” “给你们娘俩做好吃的去！” 第2章 会心疼人了 说完，赵山河就冲进了不到五平米极其简陋的厨房，里面除了一个放锅碗瓢盆的架子，就只有一个连着煤气罐的燃灶。 在厨房里翻腾了半天，他就只找出了半个萝卜和三个鸡蛋，还有一瓢面粉。 他不禁摇摇头，忙道：“我以前也忒混蛋了，老婆孩子过着这样的穷日子，竟然还有心思去赌？” …… 厨房里传来阵阵声响，苏婉想要进去看看，可却被赵山河推了出来道：“老婆你放心，我的厨艺好着呢。” 苏婉听了一阵冷笑。 结婚五年，赵山河就没下过厨房，之前在家具厂上班还算有个人样，日子也算安稳，可自打他被家具厂开除后，每天浑浑噩噩的度日，不喝的烂醉绝不回家。 “妈妈，爸爸真的会做饭吗？” 颜颜的小手拉着苏婉的衣角，满脸疑惑。 “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妈妈再做给你吃。” 苏婉抱着颜颜等着，约莫快一个小时了，赵山河终于端着碗从厨房走了出来。 瞬间，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只见他手里端着满满两大碗的馄饨，包的很像样子。 颜颜闻着香味，趿拉着一双不合脚的女式布鞋，啪嗒啪嗒的跑到了赵山河面前，瞧着碗里的馄饨，忍不住咽口水。 “来，开饭了！” 赵山河放下馄饨，先递给了苏婉：“老婆，快尝尝我的手艺。” 随后，他又细心的把另一碗馄饨吹凉，递给了颜颜：“乖女儿，快尝尝好不好吃。” 苏婉看着碗里的馄饨一脸震惊，她原本以为赵山河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竟然真的做好了饭，还包了馄饨。 “那你呢？” 苏婉瞧着赵山河的碗里空空。 只见，赵山河笑呵呵的道：“家里面粉不够，只够包两碗馄饨，厨房有白饭咸菜，我对付一口，你赶快尝尝这馄饨味道怎么样。” 苏婉愣了愣，瞧着自己和颜颜碗里满满登登的馄饨，又瞧着赵山河吃着白饭咸菜，不由得有些心软。 这个男人似乎一瞬间就变了个人似得。 以前他总是自私到只顾着自己，家里有了好吃食也都是紧着他先吃，可如今，他竟然懂得会疼人了。 “一家子，要吃就一起吃，哪有我和孩子吃好的，让你一个人吃白饭咸菜的道理。” 说完，苏婉拿过赵山河的碗，盛了一半的馄饨给他。 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可赵山河还是能看出她眼中对这个家的爱意。 苏婉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以前是自己太混蛋了。 想到这，赵山河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婆，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保证，绝不在辜负你，我发誓，一定让你过上踏实滋润的日子。” 赵山河拉住了苏婉的手。 这一次，苏婉没有拒绝，低着头，哽咽着，心里已经道不清有多少委屈了。 上一世，苏婉和孩子死后，赵山河悔不当初，跪在苏婉坟前忏悔，可终究也再换不来苏婉的原谅。 如今重活一世，他发誓，要紧紧握着苏婉的手，带着她看遍世界繁华，给尽她幸福与爱。 上一世他打拼创业积累了不少经验，如今八零年代，他带着超越常人的眼界和商业经验，想要快速挣到钱，发家致富那是相当容易。 赵山河有这个信心。 站在时代的风口，母猪都能吹上天。 如今这节骨眼，遍地是黄金，只要敢闯敢拼，就没有赚不的到钱！ 赵山河将碗里的馄饨捞给苏婉，自己只留下了几个：“你身上还有例假，你多吃点。” 话音落，苏婉羞红了脸，用脚踹了踹赵山河道：“孩子还在呢，你注意点。” 赵山河瞧了一眼颜颜，这孩子现在可没心思听大人说什么，正跟个饿了好几天的小馋猫似得，津津有味的吃着馄饨。 “颜颜，爸爸的手艺怎么样啊？”赵山河问道。 “好吃，颜颜喜欢吃爸爸做的馄饨，今天的爸爸是个好爸爸，不是坏爸爸，颜颜喜欢好爸爸。” “妈妈，能不能让好爸爸陪着咱们，颜颜不喜欢那个坏爸爸。” 颜颜童言无忌，却戳中了赵山河心里最柔软愧疚的部分，只见他放下碗筷，扶额眼泪决堤似得流了出来。 “颜颜放心，以后好爸爸一直陪着你和妈妈，永远不离开。” 看着往日暴躁的男人如今却流泪忏悔，苏婉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仿佛以往的惨痛经历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她感叹，或许是老天可怜，自己经受这一遭又一遭的痛苦，总算让赵山河转了性子，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你能有这番话，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陪着你过，咱们还年轻，一切都不晚，我听说最近市里来了一支工程队，正招工人呢，一个月算下来能赚上四十多块，我觉得这活计不错，虽然苦点累点但也踏实，到时候我辞了洗衣服的工作，和你到工地上搬搬砖，一个月算下来也能赚二十多块，没几个月就能把饥荒还完，到时候攒些钱，让颜颜去上幼儿园，女孩子也要学习文化。” 苏婉心里又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脸上也见了一丝笑容“我不求跟着你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只求咱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过上踏实的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日子虽难，可只要努力往前走，总能够到盼头。 “工程队眼瞧着赚得多，可起早贪黑的辛苦，我又咋能舍得你再吃苦，赚钱的事儿我有成算，保证让你和闺女的小日子过的舒舒坦坦的。” 苏婉听了赵河山的话，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赵山河小学五年级的文化，大字不识几个，如今被家具厂开除，臭名昭著的，除了出苦力，还能有啥赚钱的门路。 赵山河也明白，自己现在说的天花乱坠，苏婉肯定不相信，必须要拿出行动来，他已经有了些打算。 如今这家徒四壁，还欠了一屁股饥荒，手头连点启动资金都没有，所以这赚钱的门路还是要一步步稳扎稳打的来。 …… 吃完饭，苏婉起身要解下赵山河身上的围裙，却被他拦了下来。 只见赵山河极其温柔的把苏婉扶到床边坐下道：“你身子不舒坦，好好歇着，我来收拾。” 第3章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苏婉被赵山河这突然起来的温柔体贴弄昏了头，看着赵山河在屋子里忙活着，洗完碗又开始扫地墩地，认真仔细的根本不像他平时浑浑噩噩一无是处的样子，顿时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 就连四岁的颜颜都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妈妈，爸爸的脑子是不是被大马猴子给吃了，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颜颜贴在苏婉耳边小声的说着，一切都变得太突然，她这个小脑袋瓜还没缓过来。 四岁的小娃娃叉着腰，嘟着嘴，眼神紧盯着赵山河，生怕自己这个“好爸爸”变回原样。 做完家务，赵山河累的一身汗，用凉水洗了把脸后对着苏婉道：“老婆，我出去透透气。” “别再去耍钱了，咱们家再也遭不住饥荒了。”苏婉有些担忧。 “放心，往后，一切不良嗜好我都戒了，只当为了你和颜颜，我也得奋力积极的把日子过好。” 赵山河答得干脆，苏婉都有些惊了，结婚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盼头。 …… 出了门，赵山河挺直了腰杆，街里街坊的看着他，都不禁撇嘴，毕竟以往赵山河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就是一个下三滥的赌徒。 “唉，这苏婉也真是个苦命人，那么标志的美人，咋就摊上这么个败家老爷们啊！” “谁说不是呢，瞧着赵山河那样子，八成又去赌了，赌输了回来，这两口子又要打架。” 两个四十出头的妇女站在门边嘀咕着。 赵山河听了这话，更加坚定了要让苏婉过上好日子的决心。 他现在住的这片叫老民街，是兴华区为数不多的老平房区了，也是兴华区最穷的地界。 当初赵河山被家具厂开除，还被厂子领导给从家具厂的员工楼赶出来，兜子里没钱，就只能在这地界租了个便宜的破房子遮风挡雨。 可这一住就是三年…… 从老民街一路走着，周遭熟悉的景象让赵山河心里感慨。 人生不过几十年，一切都如流沙逝于掌间，留下最多的不过是心中的遗憾。 上一世，他心中最大遗憾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的老婆孩子痛苦而死。 那场面，他至今历历在目。 那晚，苏婉带着颜颜喝下了一碗下了耗子药的肉汤，那耗子药毒性大，等到了医院，医生说苏婉和颜颜的胃和肠子都被药烧烂了，是活活的疼死的。 当时，赵山河跪在医院急诊室，磕的脑袋鲜血直流，哀求老天留下妻子孩子一条命，可大概是他作孽太多，不懂得珍惜，老天才收回了他那么好的妻子和孩子，恶狠狠的惩罚了他一回。 如今，重活一世，他终于再次拥有机会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他发誓，一定要尽全力弥补！ 出了老民街，赵山河没去别处，而是直奔附近的一家国营商店。 改革开放后，国内的经济体系发生了变化，私有制开始崭露头角，南城这些年也随着经济发展风向有了暗悄悄的变化。 近一年开始，这国营商店的生意也不景气，进了商店门，卖的东西倒是全乎，日常过日子用的，这里应有尽有。 可偌大的展柜就一个女卖货员，耷拉个脑袋，见来客了也不说话，打量了赵山河几眼后，继续翻着手里的武侠小说。 这年头，国营饭店的卖货员大小也是端铁饭碗的差事儿。 前些年，凡是在国营商店当卖货员的，那出门在外恨不得挂个牌子在身上，到处显摆，可近一两年，国营商店生意不好，也不吃香了，反倒是个体户翻身了。 “哎！” “说你呢，不买东西别瞎扒拉！” 女卖货员敲了敲展柜的玻璃，不耐烦的朝着赵山河看。 “我说你一个卖货员上班期间不卖货，反到看起了武侠小说，说话还挺冲，你真当这国营商店是你开的！” 赵山河可没好脾气。 平时这堆卖货员就对顾客颐指气使的，眼下这国营商店都快落寞了，他们还这么大脾气，还真当人人都惯着他们啊。 听这话，女卖货员啪的把武侠小说摔在了玻璃展柜上，叉着腰一脸不服气。 “这国营饭店不是我开的，难不成还是你这个穷货开的？” “买不起东西还四处闲逛，难不成我还把你当成祖宗供起来！” 赵山河冷笑一声，撇嘴道：“我这个祖宗可担不起你这样没品的后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女卖货员气的脸绿，本想再分辨几句，可见门外一个小伙子拉着板车来，便冲出了门，把这口气全部都撒在了小伙子身上。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国营商店不收你这些破烂山货，赶紧拉走，否则你这一板车的货都给你扬了！” “大姐，我这可都是正宗的好山货，品质好，价格还便宜，你就收了吧。” “听不懂人话是吧，我们这是国营商店，不是破烂市场，什么货都收，什么人都让进！” 女卖货员说完，还不忘撇赵山河一眼，明摆着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此时，赵山河走了出来，见小伙子十七八岁的模样，看穿着打扮是农村乡下的，进了城，一脸的拘谨和生涩，被女卖货员骂的臊红了脸。 小伙子名叫赵三七，是石头村的村民，这些山货是他每天天不亮就到山上采的，如今他拉着一板车的货赶了老远的路到城里，就是想着卖几个钱回去给病重的老娘治病抓药。 可谁想到，这进了城，找了好几个地方，这山货愣是没卖出去。 一时间，着急的掉了几滴眼泪。 女卖货员见状，翻了个白眼，关上了门，不再做声。 赵山河见小伙子的模样，也于心不忍，拉着他到了国营商店外拐角的路口。 “小伙子，你这山货咋卖啊？”赵山河问道。 赵三七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擦了擦泪水，略有些紧张的说道：“大哥，我这都是上好的山货，这纯野生的木耳还有这上好的野榛子还有我娘亲手腌的咸鱼老好吃了……” “东西确实不错，这一车的货你出个价。” 赵三七闻言有些惊讶，他以为赵山河只买一点拿回家去吃，可没想到这一车他都要了。 寻思了一会儿，他比了个数。 “大哥你是个好人，八块钱，这一车都给你了。” 第4章 人情世故 眼下1998年虽然是改革开放了，可像这种国营商店还都是统购统销，都有固定的供货渠道，像赵三七这种农村商贩拉过的货，一般都是不收的。 赵山河看着满满一板车的山货，只要八块钱，确实够便宜，这些货，找到好的卖货渠道，赚上几十块根本不成问题。 原本还愁找什么赚钱门路的赵山河，脑子一下闪了灵光。 这城里卖山货的地方不多，像这种好品质的山货更是不多见，要是把这些山货搞到有需求的城里人手里，价格能高不少不说，光是这需求量就很庞大。 只是眼下这手里确实拿不出钱进货…… 赵山河摸了摸鼻头，对着赵三七小声道：“小伙子，你刚进城，可能还不懂这城里做生意的规矩……” 赵三七一脸懵懂无知的点了点头，继续听赵山河说着。 “我手里边要货量大，别说你这一板车的货，就是再来几十板车我都要，只是城里做生意讲究先拿货后给钱，你要是想多挣些钱，就把这些货交到我手上，等这货卖出去，钱回笼了，我再把货钱结给你。” 赵三七听的云里雾里，他不懂做生意，更不懂什么规矩，直接开口道：“大哥，你就说我能不能挣到钱？” “当然能挣，只要你有货，我全要了。” “成，只要能赚钱就成！”赵三七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赵山河听了心里一笑，这小子倒是真实诚，三言两语的就把货给了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这得亏是遇到自己了，要是遇到个别有用心人的，怕是要被骗的连裤衩子都穿不上了。 “板车和货留下，明天早上，还是这地方，我给你结钱。”赵山河盘算着今天就把货鼓捣出去，明天就把货钱结给这小子。 赵三七一个农村娃，赤心白肚，初入社会，哪里晓得人心险恶，社会复杂，心里只想着把货卖出去，他家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 此时，国营商店的老板张全顺着玻璃瞧着，耳朵里偷听着，心想这农村娃还真是好糊弄。 这赵山河也怪厉害的，三言两语的就弄了车货，自己不想断了他的财路，可他也别搅了自己的生意。 开门，张全提醒赵山河道：“我不管你怎么坑蒙拐骗来的这车货，只一点，别在我的地界抢生意。” 张全是老油条，知道赵山河是想空手套白狼，如今这国营商店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要是再来个不三不四的抢生意，那真得关门大吉了。 “放心，绝不抢了你的生意，这两条咸鱼不错，拿回家让嫂子给你做道下酒菜！” 赵山河没有因为张全的话激恼，反而是笑如春风，大大方方的塞过去两条咸鱼。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倒是让张全愣了。 原本他还不满赵山河的行为，可转瞬竟然有了几分好感。 前世，赵山河打拼多年，可谓是在人情世故里打滚混出来的。 这社会，是人情世故的社会。 他也是碰了数不清的钉子，才摸清了在这社会上立足的道理。 何为“江湖”？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 从国营商店离开，赵山河推着板车寻摸到了钢厂的家属院。 近几年，钢厂这地界可谓是富得流油啊，里面最普通的工人每个月都能开到五六十块，更别提技术工和一些中低层小领导了。 这赚得多，消费力度就大。 自己这一板车的货，到了这地界肯定不愁卖！ 关键钢厂这地界远离市区，附近就一个小菜场，这消费需求大，凭借能把货送上门这点，就甩了菜场好几十条街。 况且这货还都是高品质野生的农家山货，动几句嘴皮子，说几句好听话，这货哪还愁卖啊！ 家属院门口，就一个看门的老大爷，赵山河摸着裤兜子，就有半盒抽剩下的红塔山，塞了过去。 老大爷见赵山河会来事儿，没说别的，就给放进去了。 进了家属院，赵山河找了个背阴没人的地方理了理货。 这板车上的货还真不少，他估摸了一下分量。 野生的大黑木耳有四十多斤。 野生的银耳不多，只有五六斤。 野生的小榛子和红枣干有二十斤。 晾好的干豆角和土豆干有二十斤。 另外还有二十多条咸鱼和一坛子农家酱。 东西杂得很。 装榛子的是个偌大的手缝布袋子，赵山河把布袋子腾出来，捡了些上好的货，又把板车停在没人的地方，背着满满一袋子的货进了楼。 敲了敲门，没人应，赵山河又爬上了二楼，还是没人，他继而又瞧响了三楼的门，可算是有人应了，出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开门就飘出来股饭香。 妇女一脸警惕的瞧着。 “大姐，做晌午饭呢吧，正好我这里有上好的山货，买了给你家我大哥做些下酒菜，您瞧瞧？” 赵山河放下布袋子，把里面的货都掏了出来。 妇女撇了一眼。 确实是好货。 “这木耳咋卖啊？”妇女有些心动了。 “都是农村的野山货，我就是赚点糊口钱，您看着给？” 赵山河说着，这上门推销的生意，最忌讳明码标价，要少了亏本，要多了下回人家不买了。 就得是让卖主自己出个满意的价格，下回也好在上门做生意。 “你瞧着年纪轻轻的，倒是实诚，可这做生意哪有不要价的，你说个价吧，我买半斤尝尝。” “那就8毛钱一斤，您看成不？” 赵山河没把价格压的太高，照着市场价低了1毛5。 妇女常年买菜，一听这么好的木耳价格却这么便宜，直接改口要了二斤。 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好嘞，这就给您秤！” 说完，赵山河麻利的掏出铁秤，秤了二斤的木耳递了过去。 第一单算是成了，把钱塞进裤兜，赵山河不忘捡了条咸鱼递过去。 “大姐，这咸鱼自家腌的，干净卫生，拿去做道小菜。” 妇女见赵山河这么大方，买了二斤木耳还倒给一条咸鱼，如今这菜场上的咸鱼价格可不便宜，瞬间就露出了笑脸道：“你还真是会做生意，这木耳吃着好，回头我给你在钢厂宣传宣传。” 第5章 睡觉就别摸了 赵山河把妇女服务的笑容满面。 做生意，金杯银杯不如顾客的口碑。 要想长久的卖货，第一步就是打好口碑战！ 离开妇女家，赵山河又赶着爬楼去了另一家。 这次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穿金戴银的，瞧着模样，指不定是钢厂哪个领导的媳妇儿。 “找谁啊？”少妇带着点北海的口音，一看就是小资生活派。 赵山河眼珠子一转，赶紧掏出了货。 “瞧您这模样就不是一般人，高贵典雅，就真跟那天龙八部里的大美人王语嫣似得。” 开门就是一顿夸，把少妇夸的花枝乱颤，都有点害羞了。 见少妇不反感，赵山河继续说道：“您呐，是有钱人，保养的好，不像我们这些穷人，风吹日晒的，我媳妇儿以前那皮肤又黄又糙，可自打吃了农家野生的红枣银耳，现如今那小脸蛋跟剥了皮的煮鸡蛋似得。” 赵山河说的有鼻有眼，少妇还真有些信了，赶紧搭茬道：“你们农村的红枣银耳真有这效果？” “那可不嘛，我媳妇今年三十了，自打吃了纯野生的红枣银耳那皮肤养的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得，我拎着她出门都怪不好意思的，生怕别人误会，说我在外面包养了小蜜！” 少妇噗呲乐出声：“你这人还怪幽默的。” “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我这里有上好的木耳榛子，您买点不？” 赵山河故意把话题岔到了木耳榛子上，勾起了少妇的好奇心。 只听少妇道：“这木耳榛子有啥好吃的，你卖不卖你媳妇儿吃的那种纯野生的红枣银耳啊？” 赵山河闻言，故作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有是有，可我媳妇儿不让我卖，说是要留着自己吃呢。” 少妇一听有货，立马两眼放光道：“你媳妇儿的皮肤都养的那么好了，也不用吃了，你今天带的红枣银耳，我全都要了。” 赵山河知道自己这招肯定会打动少妇的购买欲望，可没想到这少妇出手这么痛快，直接要包圆。 “银耳有五斤，红枣有二十斤呢，算下来至少要十块钱。” “等着，我去拿钱。” 少妇转头进了屋子，不到一分钟，就拿了十块钱递了过去。 “我有一群小姐妹，要是我吃着好了，下次让她们也找你拿货。” 说完，少妇乐呵呵的抱着一大堆的银耳红枣进了屋。 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赵山河做了一笔大买卖。 揣好钱，他扛着货，挨家挨户的敲门。 见到老的叫奶奶，见到小的叫姐姐。 凭着他一张嘴，还有几分英俊的面孔，他的货卖的热络，男女老少买着他的货，被他夸得心里舒坦，他这手里的货根本不愁卖。 只走了三栋楼，一板车的货就卖光了。 从家属院出来，门口的老大爷还挺奇怪，也就个把小时的功夫，这小子竟然把一板车的货都给卖？ 出了门，大爷把赵山河叫住。 “小伙子，都卖了？” “嗯呐，都卖了，不过多亏您放我进去，这两条咸鱼拿去尝尝鲜。” 先是半包烟，这又是两条咸鱼，大老爷哪禁得住这样的贿赂，早就乐的合不拢嘴了。 赵山河做人圆滑，滴水不漏，秉承着用最小的成本拓展自己最大的利益。 这些人情世故的道理，也是上一世血的教训积累而成的。 从钢厂家属院离开，赵山河把板车放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随即到了菜场逛了一圈。 不到十分钟，他就摸清了菜场上山货的价格，顺便买了二斤上好的熟食猪头肉，和六个大肉包子，又买了两瓶橘子汽水回家。 肉包子一个1毛5，六个正好花了9毛钱，价格贵，但是馅料足，猪肉大葱馅的，掰开里面几乎看不见大葱，满满全是大肉团子。 二斤猪头肉更是不便宜，一斤就要一块八，二斤足足花了3块6毛钱。 是真贵，普通家庭要想吃一顿，至少要断半个月的荤腥才行。 两瓶玻璃棒子装的橘子汽水也不便宜，一瓶要3毛钱。 拎着一兜子的吃食，赵河山进了老民区的巷子。 巷子口的街坊瞧着他手里提着猪头肉还有大肉包子，那是馋的直咽吐沫。 这老民街说的好听点是没跟上市区发展有点落后，说的难听那就是贫民窟，人均月入不到三十块。 家家户户几乎就一个劳动力，供着全家上下好几口子的吃喝拉撒，这日子能不穷？ 一年到头，别说大口吃肉，那是碰点肉腥都乐的够呛。 如今瞧着赵河山拎着这么一兜子的好东西，眼睛都跟放光似得。 赵山河前脚离开，后脚就开始议论。 “瞧见没有，豁大的一个肉包子，看着可真馋人啊！” “肉包子算啥，你没看见那袋子里还有老大一块猪头肉吗，保不齐是赌赢了，混了两个子，蹦跶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晓得还欠了一屁股的饥荒，啧啧！” 众人忍不住啧舌。 …… 回了家，赵山河见苏婉正哄着颜颜睡午觉。 可颜颜这小娃娃鼻子耳朵都怪灵的，听见动静，躺在苏婉怀里也不肯安分的睡觉，嗅了嗅鼻子，两眼放光道：“妈妈，是肉香！” 颜颜兔子似的窜下了床，扒拉着赵山河手里的袋子，一脸兴奋，稚嫩的小脸瞧着赵山河问道：“你今天是好爸爸还是坏爸爸？” “以后陪着你和妈妈的都是好爸爸。”赵山河捏了捏颜颜的小脸蛋，掏出一个肉包子递了过去。 颜颜馋的直流口水，接过包子，拉着赵山河亲了一口。 “颜颜喜欢好爸爸。” 此时，苏婉从床上下来，系上了花布衬衫的扣子，遮住了被白色跨栏内衣勾出的春光，却还是让赵山河瞥见了。 “颜颜大了，以后睡觉就别摸你了，戒了吧。” 赵山河话音落，苏婉的脸上露出一抹羞红。 只见颜颜咬了一口肉包子，脑袋像摇拨浪鼓似得说道：“我喜欢摸neinei。” “颜颜乖，你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要记得羞。”赵山河道。 “我不，张晓宇爸爸还每天摸张晓宇妈妈的……” 没等颜颜说完，苏婉就忙捂住了她的嘴，羞怒的叱责道：“小孩子家家，少胡说，吃你的肉包子。” 颜颜气鼓鼓的嘟着嘴，小声嘀咕道：“我才没胡说，是张晓宇他自己说的……” 赵山河闻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这张大志也够可以的，和老婆腻歪也别让孩子看见啊，这事儿整得，多尴尬啊！ 第6章 这是生理问题 赵山河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苏婉有些惊讶的盯着桌子上的猪头肉和肉包子，转而又有些气愤。 “赵山河，你是不是又去借钱了？” “咱们的日子再禁不起波澜了，你整天游手好闲，过着手心朝上管别人借钱的日子，你知道现在外面人都怎么说咱们吗？” 自打赵山河被家具厂开除，他就没再挣过一分钱。 这日子都是靠着苏婉给别人洗衣服撑起来的，可赵山河赌钱欠了不少饥荒，为了给他填窟窿，苏婉没少低声下气的去借钱，以至于她现在回娘家，都没人愿意搭理她。 见了她，恨不得离的八丈远，生怕她开口借钱。 这些年的委屈，苏婉都一个人咽下去了，可见到赵山河浑浑噩噩的样子，她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就坐下来安心吃饭，这些都是我今天赚来的。”赵山河拉着苏婉坐下，又到厨房拿了碗筷和菜刀，割了一大块猪头肉放在她的碗里。 “你赚来的？” “难不成你又去赌了？” 苏婉有些生气的瞪圆了眼睛。 “我说了，我不会再去赌，这些是我卖山货赚的钱。”赵山河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零散的钱放在了桌子上。 稀里哗啦的一大堆，有一毛的，有一块的，还有十块的。 苏婉见状，闪动的眸子不敢相信。 自己男人真的改了性子，竟然会去赚钱了？ “这桌子上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这猪头肉、包子还有汽水都是用这钱买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赵山河用筷子起开了两瓶汽水，一瓶给了颜颜，一瓶给了苏婉。 颜颜知道回来的是好爸爸，吃的开心，无忧无虑的，苏婉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这钱……”苏婉道。 “货款钱我已经刨出去了，这都是给你的。” 赵河山说着，又夹了一筷子的猪头肉放在了她的碗里， 苏婉哪还有心思吃肉，坐在桌子前，开始数钱，一丝不苟的样子落在赵山河眼里，他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你呀，真是个小财迷。” “你不懂，这钱是你挣来的，我心里高兴，我喜欢你挣钱。” 数了半天，苏婉才数清。 一共43块6毛8。 “厂子工人小一个月的工资，你一天就挣来了？”苏婉惊了。 赵山河见状，腾出手拍了拍苏婉的脑袋瓜。 “赵太太，这点小钱你就知足了，那以后你男人赚个百八十万的，你还受得住吗？” 苏婉哪敢想百八十万啊，只要赵山河踏实肯干，还了饥荒，每个月能有点富余，她就知足了。 数好了钱，苏婉小心翼翼的把钱用花手绢包起来，又锁在了一个小木匣子里，塞到了床下。 赵山河见状，轻声叹了口气。 看来以前还真是让老婆跟着自己受尽了委屈，几十块而已，她都守的小心翼翼的。 日入几十块，不过是个小目标。 如今重生，他不仅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富足的幸福日子，也要让她们成为人上人。 有朝一日，他要拉着苏婉的手，站在辉煌的最顶峰！ 上一世，他靠着几块钱，历经几十年成了百亿身价的富豪。 如今这一世，他带着极其高深的商业头脑和超前的眼光，再创辉煌根本不是梦，反而还会更上一层楼。 “老婆，给我些时间，我会尽全力弥补你这些年受到的苦楚，我会好好爱你，让你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赵山河深情的拉住了苏的婉手，说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闻言，苏婉有些错愕，泪水打湿了眼眶。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只会对自己家暴的不良丈夫吗？ 她的心仿佛被激了一下，如同玻璃玉珠的眼眸带着泪光，让赵山河爱不释手。 他轻轻擦去了苏婉眼角的泪，拥她入怀。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倍感珍惜和苏婉再一次的时光。 他发誓，这一世绝不让苏婉再受半点苦楚！ 夜里。 赵山河瞧着颜颜躺在苏婉的怀里已经睡熟，轻轻的把她扒拉到一旁，他则是独自搂住了苏婉，往她怀里蹭了蹭。 “别，我来着例假呢，身上不干净~” “你咋觉得我是想干那事儿，我就是想抱着你睡。” 拥挤的双人床，苏婉被赵山河抱的喘不过气。 她也弄不明白，也才一天的时间，这个男人仿佛变了人似得，会赚钱了不说，还处处温柔体贴。 此时，赵山河抱着苏婉，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手上不安分的乱动，只觉得自己的老婆香香软软。 可想着苏婉不舒服，颜颜还在一边，他就只能硬生生把念头给憋了回去。 看的到，吃不着的滋味甭提多难受了。 “你这“假”什么时候走啊？”赵山河问道。 “大概……五六天吧。”苏婉不好意思的回道，声音软软的，让赵山河更是遭不住了。 “你能不能跟你这个“假”说一声，让它快点走，我这排队等的急着呢！” “讨厌，这是生理问题，我怎么说啊。” …… 只一晚上，赵山河的嘴边硬生生憋出个火泡。 早饭苏婉做了咸菜白粥，赵山河只吃了两口，就匆匆出门往国营商店附近去。 大老远，他就见国营商店拐角的胡同口，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站着，旁边还堆着两麻袋的山货。 “赵大哥，这里！” 瞧见了赵山河，赵三七一脸兴奋的赶忙招手。 昨天他回了村子，把卖货这事儿跟家里人一说，就被家里人劈头盖脸的损了一顿，说他是冤大头，肯定被人给骗了。 他不信，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蛋，真心换真心，他就信这个道理。 见了面，赵山河第一件事就是把货钱给结了，按照说好的八块钱一车货，他多付了五块钱。 “赵大哥，说好的八块钱，这多出的钱我不能要。”赵三七一如既往的真挚。 “你要是以后还想把货卖给我就把这钱拿着，昨天山货买的不错，这五块钱算是给你的提成。” 赵山河做事讲究良心，这货是赵三七辛辛苦苦从农村运来城里的，如今赚了钱，自然该多给他一份。 “你这货的质量好，城里人都认可，以后能多供点货吗，收货的价格我也能给你往上调一调。” 赵山河昨天只走了三栋楼，家属院还有大半片没去，就把山货都卖光了，可见城里人都认这农村的山货，供不应求。 趁着这股新鲜劲儿，必须要把利益扩到最大化。 第7章 闲得慌 赵山河多要货，赵三七肯定高兴，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农村啥都缺，就是不缺这些野生山货。 每天秋后，村民上了山那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家扛，等着山货贩子来村子里收。 可山货贩子把价格压的太狠了，他们以几分钱的价格收购村民手里的山货，转头到了城里就卖了好几毛钱，价格翻了几十倍。 怪只怪农村人没文化，眼界浅，不知道把这货运到城里自己卖。 赵三七读过几年书，脑瓜子活泛，这才想着把家里囤积的山货运到城里，赚点钱，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遇到个大财神。 “你今天这货是从村里背过来的？”赵山河问着，只见赵三七点了点头，身上穿的衫子都被汗打透了。 赵山河瞧着地上堆放的两麻袋山货，至少有七八十斤。 从石头村到市区可不近，步行至少要三四个小时，这小子还背着这么重的货，怕是后半夜就得往城里赶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年轻小伙子。 “你等我一会儿！” 赵山河说完，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他推着板车，手里还拿着十个肉包子递到了赵三七手里。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他也是从赵三七这年纪过来的，知道青春期发育的男孩饭量大，特意买了十个大肉包子，怕他噎着，还买了一瓶橘子汽水。 “吃吧，吃饱了回家，明天多带点货来，日后咱俩赚了钱，我给你换个脚蹬的拉货车，你来回运货就轻松方便了。” “赵大哥，你对我太好了，我跪下来给你磕个头吧！” 赵三七感动的一塌糊涂，立马要跪下来，赵山河见状赶紧拉住了他道：“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说完，他扛着两麻袋的货走了，又到了钢厂的家属院。 大门口，他给看门的老大爷塞了一把木耳，顺顺利利的走了进去。 这进了家属院，就围上了一群人。 “志友媳妇儿，是这小子不？” “就是他，截住他，别让他走！” 赵山河瞧着这架势，心里一颤。 莫不是昨天卖的山货出了啥问题？ 他没敢多言语，放下货，先看看情况。 只见，昨天买他木耳的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系着围裙，撸起了袖子，跟要干仗似得，指着他说道：“好小子，今天又拿这么多山货来啊！” “大姐，你这话啥意思？” 这一股脑的围上了一群妇女，气势汹汹的，倒是让赵山河手足无措。 “啥意思？” “你还不知道啥意思吗？” “你这山货是从哪弄来的？” 几个中年妇女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审问似得。 赵山河挠了挠头道：“卖的时候说了，农村纯野生的。” “嗨，怪不得呢，你这货是真好啊！” 闻言，赵山河松了一口气。 “你这货不仅好，价格还便宜，昨天晚上我做了炒木耳，我家爷们嚷嚷着好吃，让我今天多买点！” “可不是吗，你卖的咸鱼也好吃，农家的大酱也鲜，你说你这小子，不仅长得好，嘴还甜，卖的货还这么好！” 赵山河笑了笑，只用一天，自己这山货就打出了名号，今天都不用挨家挨户的卖货了，只守在楼下，这两大麻袋的山货就被抢没了。 还有一大半没抢到，空着菜篮子回去的，有些妇女买完山货临走还不忘嘱咐他明天多带点货来。 拎着空麻袋出来，赵山河只感觉一身轻松，今天比昨天还顺利，不到一个小时，货就被抢没了，最热销的就是赵三七从家里拿的咸鱼和农家酱。 回了老民街，赵山河掸了掸身上的土，进了巷子口的小卖店。 小卖店里，坐着几个人，正嗑着瓜子闲聊。 见赵山河来，眼神都紧盯着他，想看看他这个穷鬼到小卖部都能买些什么东西。 “来一瓶桃罐头，在来一瓶肉罐头，另外在拿两瓶麦乳精。” 这年头，桃罐头和麦乳精都不是便宜货，更别提肉罐头了，一罐就要一块五，这巷子里还真没几个人能吃得起的。 平时小卖店老板进货都不敢多进这些贵的东西，生怕卖不出去。 可这一个巷子住着，谁不知道赵山河是啥人啊，欠了一屁股子的饥荒，穷的都快吃不起饭了。 小卖部老板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小本买卖，我这可不赊账。” 赵山河听了一脸不爽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掏出了十块钱拍在了小卖店的玻璃展柜上。 见赵山河真拿得出钱，小卖店老板赶紧换了副神色，麻利的挑好了他要的东西。 “一共3块8” “4块钱不用找了！” 赵山河拿回了原本的10块钱，掏出了4块钱递了过去。 小卖店老板见状，吓得一愣。 2毛钱啊！ 不用找了？ 这小子啥时候这么有钱了！ “呦呵，看样子赵老板是挣到大票子了，不知道最近在哪发财啊？” 赵山河拎着东西刚要出门，就听见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他停下脚，目光停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叫方梅，三十岁，是老民街有名的寡妇，在按摩店工作，专给男人按脚丫子。 表面按脚丫子，背地里干些什么勾当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就是没人当面戳穿，充其量背后嘀咕几句。 方梅不是啥好人，去年赵山河在家里打牌，就是她给举报的，害的赵山河以聚众赌博为名，蹲了半个月笆篱子。 本来这仇赵山河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见到她那张化的女妖怪似得脸，就又想起来了。 “发财也不关你的事儿啊，咋滴，这两天姓王那老光棍没偷你裤衩子啊！” “赵山河，你啥意思！” 方梅顿时臊红了脸，发了火，小卖店里坐着的几个人没敢吭声，都躲着看热闹。 毕竟方梅当年那档子丑事如今被赵山河挑了出来，可谓是一出好戏。 “没啥意思，就是看你闲得慌，怕你忘了当年的事儿，给你找找回忆。” 赵山河满脸讥讽，看的方梅牙根痒痒。 说起这事儿，赵山河也觉得好笑。 几年前，方梅丈夫还没死，下班回家，发现方梅和隔壁巷子的王光棍偷情。 王光棍害怕被打，提着裤子就溜了，谁成想，方梅的裤衩子还挂在他的裤腰带上，他跑了一路，方梅的裤衩子就在他的裤腰带上飘了一路。 这事儿可是被巷子里的街坊四邻看的清清楚楚。 第8章 把工作辞了吧 过去好几年的磕碜事儿被赵山河拿到明面上提，方梅的脸臊的青一阵紫一阵。 赵山河懒得理她，自己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吃饭呢，得赶紧赶回去。 想到这，他拎着东西出了小卖部的门。 苏婉当年生完颜颜月子没坐好，每个月的生理期身子上都不舒服，她又瘦，缺营养，这麦乳精冲了，最补身子。 想着，赵山河乐呵呵的进了家门。 此时，苏婉正哄着颜颜睡午觉。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冲进了厨房，赶紧倒了杯热水，往里面放了四五勺的麦乳精。 舔了一口，香甜透着股奶味。 “老婆，这东西有营养，你快尝尝。”赵山河从厨房端着麦乳精出来。 苏婉闻着味道一脸惊诧：“麦乳精？” “这东西贵的很，你怎么舍得？” 闻言，赵山河心疼的摸了摸苏婉的脸，白皙美丽的跟珍珠似得，就是常年缺乏营养，太瘦了，两腮都没有肉了。 “瞧瞧你这脸蛋，都瘦成啥样子了。” “我知道你的月子没养好，以后老公全给你补回来。” 苏婉微微一怔，心里发软，鼻尖一酸，低着头，微微抽泣着，顿时让赵山河手足无措，赶快放下了杯子，捧着她的脸，大拇指轻柔的擦着她眼角的泪。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咋还哭了？” 苏婉摇了摇头：“不是哭，我是高兴，结婚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关心的话。” 一听到这，赵山河就觉得以前的自己太操蛋了。 守着这么好的老婆孩子不要，竟学那些不三不四的勾当，老天爷没降到雷劈死自己，真算自己命大！ “好了，不哭了，赶紧把这麦乳精喝了，我去做饭，等颜颜睡醒了，咱们就开饭！” 说着，赵山河一脑袋又扎进了厨房。 他刚在小卖部买的红烧茄鱼罐头，在削一个土豆，用锅炖上，绵沙口感的土豆配上酸甜鲜咸的鱼罐头能造两碗米饭。 个把小时后，赵山河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颜颜也睡醒了，睡炸了的头发配上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跟个小毛线团子成精了似得，圆滚滚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好香啊！”颜颜看着饭桌上的菜饭，馋的咽了咽口水。 “还有桃罐头！” 瞧着装了满满一碗的桃罐头，颜颜眼神放出了亮光。 “好爸爸，这桃罐头是给我买的吗？” “不止你，还有妈妈，这桃罐头可甜了，快来尝尝。” 赵山河抱着颜颜坐在了凳子上，细心的用汤匙把桃子弄成小块，方便颜颜吞咽。 随后，他又拿着筷子，把鱼肉上面的刺全部都剔干净。 苏婉看着赵山河一脸认真剔鱼刺的样子，就感觉眼前的一切跟在梦里一样的不真实。 眼前的男人，那么的温柔体贴，仿佛用了所有办法在疼爱她们母女，恨不得把一颗真心都掏出来。 苏婉叹了口气，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她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桃罐头好好吃啊，颜颜最喜欢吃桃罐头了。”颜颜吃的开心，摇头晃脑的，脸上笑的跟朵小花似得。 赵山河知道自己闺女喜欢吃桃罐头，以前他带着狐朋狗友回家喝酒，就会买了桃罐头当下酒菜。 他坐在饭桌上有酒有肉，可苏婉带着颜颜就只能躲在厨房里吃白饭咸菜，颜颜瞧着饭桌上的桃罐头馋的直咽口水，只等着收拾碗筷的时候，端着早就被吃干净的桃罐头瓶子舔。 那模样，甭提多可怜了。 赵山河如今回忆，都想给自己一棒槌。 自家欠了一屁股饥荒，老婆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招揽一帮狗头嘴脸的朋友到家喝酒！ 而老婆孩子只能干看着，馋的孩子去舔空盘子！ 这也是个爷们能做出来的事！ 如今重活一世，他要真心去疼爱老婆和孩子。 男人，就该挺直腰杆子，给老婆孩子撑起一片天，让她们过着幸福安稳的日子。 “好爸爸……” 正当赵山河回忆过去，满心愧疚的时候，颜颜甜甜的叫了他一声，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块桃罐头送到了他的嘴边。 “好爸爸，颜颜喂你吃桃罐头，你是不是就能永远像今天这样疼我和妈妈了？” “爸爸吃了颜颜的桃罐头，就不要再打妈妈了好不好？” 颜颜的话正犹如一记锥心锤砸到了赵山河心里，他吃了一口颜颜递过来的桃罐头，甜，甜的他想流泪。 他哽咽着，坚定的点了点头道：“爸爸给你和妈妈道歉，对不起，爸爸保证，以后加倍对你和妈妈好。” 不止赵山河泪湿了眼眶，就连苏婉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不哭，颜颜快快长大，保护爸爸妈妈。” 颜颜的两只小手，一只拉着赵山河一只拉着苏婉，她就像是个小小的纽环，把赵山河和苏婉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小孩子最天真单纯，她的世界很小，爸爸妈妈占据了全部。 平复好了心绪，赵山河拉着苏婉坐下来吃饭，饭吃了一半，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纸袋子，推到了苏婉面前。 苏婉一脸疑惑，拿起纸袋子瞧了瞧，只见里面是一堆零散的钱，比昨天的还多。 她仔细的数着，生怕漏掉一分钱。 数好了，一共56块8毛9. 比昨天足足多出十多块钱。 才两天，赚了厂子职工两三个月的工资。 “山河，你老实的告诉我，你在外面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山河赚的钱太多，多的让苏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赵山河笑了，自己的婆娘还真是傻的可爱：“我要真是在外面干了什么不好的勾当，我还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吗，早把这钱藏着掖着不让见人了。” “我这两天在街上做了点小生意，赚的都是干净的钱，你呢，就踏踏实实的在家数钱吧。” “对了，你把洗衣服的那个工作辞了吧，挣得不多，还那么累，一双手浸在洗衣粉水里，泡的都破了，瞧着怪让我心疼的。” 第9章 警告 当初赵山河因为偷了厂子里的配件凑钱去赌，被厂子领导给开除了，赵山河丢了铁饭碗，之前借他钱的朋友纷纷上门要债，拿不到钱就开始搬东西。 原本他们结婚的时候还置办了一些家具，可全部都抵了债，家具厂的员工楼也不让住了，苏婉还记得，当时她带着颜颜是硬被人从楼里赶出来的。 生活所迫，她求爷爷告奶奶，连磕了三个响头，才找了个给人洗衣服的活。 如今，赵山河让她把工作辞了，她害怕这日子又回到从前，要是留着这份工作，即使“梦”醒了，她和颜颜也有退路。 看着苏婉半天没说话，赵山河也明白，她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你放心，我在前面把所有的荆棘丛都踏平了，保你和颜颜无后顾之忧。” 苏婉半信半疑。 这个男人变好的太快，她怕只是昙花一现。 将钱清点完，苏婉和昨天一样，把钱都锁在了那个小盒子里藏起来。 以前家里一有了钱，赵山河就偷了去赌，苏婉就有了这么个习惯。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赵山河打了水洗脸洗脚，五月份的天气有些闷热，苏婉烧了一锅水，躲在狭小的厨房里，开始用毛巾擦身子。 这老民街的破平房条件有限，家家户户没有单独洗澡的地方，冬天到外面的公共澡堂子，夏天为了省钱，就在家里预备个大盆，烧水或者晒水擦擦身子。 苏婉爱干净，加上又是生理期，就烧了热水来擦身子，等洗漱完，天都大黑了。 上了床，她穿着一个粗布的裙子，身上飘着淡淡的茉莉花味的胰子香，顺着月光，照的她的皮肤白嫩亮泽，赵山河的手摸着她滑溜溜的肌肤，美得很！ “老婆，等我赚够了钱，就买一套有浴缸的房子，到时候晚上咱俩就能一起洗了，这叫鸳鸯浴！”赵山河贴在苏婉耳边，轻声道。 “鸳鸯浴是啥？”苏婉道。 “就是……男人和女人脱光了……”赵山河故作正经的解释。 “哎呀，别说了，羞死人了。” 苏婉害羞的推开了赵山河。 她十八岁就跟了赵山河。 赵山河是她第一个男人，男女之事还都是赵山河教的，没结婚之前，她就是一张纯白的纸。 赵山河一想起结婚那天晚上，完事之后，自己怀里搂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跟个受了欺负小猫似得女人。 那感觉，至今回味无穷啊！ …… 早晨，赵山河还趴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睡着，苏婉下床穿了拖地去开门通风。 谁知道刚一开门，偌大的一只死耗子挂在门梁下，还滴着血，吓得她喊了出来。 赵山河被惊醒了，迷瞪的睁开眼，瞧着苏婉脸被吓得惨白，赶忙起身查看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啥人了？”苏婉瞧着赵山河。 赵山河晃的想起了昨天在小卖店生的那桩事儿，脸色沉了下来。 “应该是方梅干的，昨天我到小卖店买东西，她看着我出手阔，嘴里阴阳怪气的，我气急了，把她当年偷汉子的事儿拿出来说，这娘们怕是记恨上了，故意拿这死耗子恶心咱们的！” 赵山河笃定是方梅干的，这种损招，就只有她这娘们能干出来。 说完，他穿好鞋，开了门就往外去。 苏婉本想劝几句，没等开口，他就走没影了。 赵山河租的房子和方梅家隔了两户人家。 门口，赵山河敲了敲门。 “谁啊，大清早的叫门！”方梅不耐烦的说道。 “少废话，赶紧开门，否则我踹了啊！”赵山河没时间耗，对着锁着的木板门哐哐就是两脚。 “有能耐你就踹，到时候我告你个私闯民宅，还让你去蹲笆篱子！”方梅在门里面说道。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赵山河的心里就直蹿火，哐哐又是两脚。 屋里的方梅见赵山河这架势心里有点怕了，本想着把门打开算了，毕竟赵山河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喝多了连老婆都打。 可是屋子里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就不给他开门，今天他要是把这门踹开，我踏马的有的是法子弄死他！” 说话的是周建伟，方梅的男铁子，他哥周建国是家具厂的副厂长，家里有点势力，在兴华区这一代名号不小。 周建伟这些年凭着他哥的身份狗仗人势，混吃混喝，十分嚣张。 “呦呵，这自打张长春被你气死了之后，你这搞破鞋都不背人了，都搞到家里来了！” “老子今天就把门踹了，我看你咋弄死我！” 哐当一下。 赵山河把门踹碎了。 屋里，方梅穿着吊带裙，而周建伟光是上半身，下面穿了个男士三角裤衩，很明显，俩人刚办完事，屋里散着一股腥味。 “你踏马的胆子真够大的，还真踹门啊！”周建伟赶紧穿上了裤子。 “周建伟，我家门口的那个滴着血的死耗子是不是方梅这娘们让你挂的？” “别踏马以为我不知道，张长春没死的时候，你俩就勾搭上了，要不是张长春逮到了你俩偷情，要告你们，你气急了把他打一顿，他也不能死！” 周建伟听了，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张长春怎么死的，就自己和方梅知道。 赵山河这小子是从哪听说的？ 见状，赵山河冷笑一声，就连方梅都有点怕了。 因为这事儿真被赵山河说着了。 当年，张长春被周建伟打了之后，半夜里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她当时害怕，没敢张扬，就对外说张长春是半夜上厕所摔死的。 可这事儿她瞒得滴水不漏，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好在赵山河在众人眼里人品不咋滴，就算他把这事儿嚷嚷了出去，也没人信。 想到这，方梅和周建伟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滴着血的死耗子确实是她让周建伟干的。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赵山河是啥人？ 穷货下三滥一个，也轮到的他对自己指指点点，还让小卖店那么多人听自己的笑话，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那滴着血的死耗子就是个警告！ 第10章 女人四十猛如虎 “赵山河，我警告你别瞎说，张长春命短，和我有啥关系，我哥可是家具厂的副厂长，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你知道不？”周建伟瞪着眼珠子。 周建国家具厂副厂长的身份或许能拿捏住别人，但赵山河可不吃这套。 甭管什么副的正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他也要出这口恶气！ 只见赵山河满眼狠厉，踢了踢脚边破碎的木板门道：“看见这门没有，再有下次，碎的就是你俩的骨头！” “今天你俩弄只死耗子到我家，吓到我媳妇了，这口气我得出！” 说完，赵山河调头随便捡起一块石头，照着方梅家的玻璃窗户砸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窗户碎成了玻璃渣子，吓得方梅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周建伟都被震慑住了。 砸完窗户，赵山河拍了拍手上的土，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方梅才缓过神来，没好气的朝着周建伟道：“本想找你来给我撑腰出口气，没想到你上了床是个软货不中用，下了床还是提不起来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赵山河那个穷鬼把我家砸了！” “老子是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等我找到机会的，肯定干死他！” 周建伟表面装狠，可刚才见了赵山河砸玻璃那势头，裤裆里真有点吓软了。 …… 一大早，赵山河把方梅家玻璃砸碎的事儿就在整个老民区传开了。 不过一想起赵山河的行事作风，倒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连媳妇儿都往死里打的人，还有啥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回了家，赵山河洗了把脸，套了件干净衣服，上街买了包子豆浆，还热腾腾的。 “家里没多少米了，索性就不做饭了，我买了肉包子和甜豆浆，简单对付一口吧。” 赵山河对着正在给颜颜梳头的苏婉道。 “你现在的口气也太大了，肉包子和甜豆浆当早餐都是对付，难不成你以后还要跟皇上似得顿顿一百零八道菜啊？” 苏婉只觉得赵山河不止是性子变了，这说话口气也大了起来。 望眼整个老民街，能舍得花钱买早餐的也只有就他了。 “虽说你现在挣了钱，可这钱咱们不止要攒着还饥荒，还要留着给颜颜上学用，这一次两次的也就算了，全当解馋了，要是日日如此，那不是糟蹋钱吗？” 苏婉还是不赞同赵山河的花钱方式。 过日子讲究的是精打细算，这钱到手饭到口，一点也不为日后打算的过日子方式不止会苦了自己，更会苦了孩子。 “这饭是吃到咱们自己肚子里的，哪能叫糟蹋啊，挣钱就不是为了花吗，再者说，你和颜颜都瘦成啥样了，以前好几个月都吃不到一点荤腥，如今咱们有钱了，还不好好补补啊。” 说完，赵山河拉着苏婉坐下，塞给了她两个大肉包子，又给她倒了一杯豆浆：“你最该好好补一补，把月子里虚亏的都补回来。” 豁大的一个肉包子，浑圆的，里面满满的肉馅汤汁，一只手都握不住，赵山河一个大男人才吃了两个包子就吃的发撑。 眼瞧着时间不早了，他只简单吃了两口，就匆匆的出了门。 昨天他嘱咐赵三七多带些货来，现在的货在钢铁厂家属院那是供不应求，到了约定好的地方，赵三七拉一板车的货，正等着呢。 “赵大哥，今天这一车都是好货！”赵三七乐呵呵的说道。 昨天他回家把在城里卖山货挣钱的事儿一说，家里人都高兴坏了。 十五块钱，够全家上下好几口子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照这个赚钱速度，那还不得顿顿吃上一个肉丸馅的饺子啊！ “行，这一车货你帮我运到钢铁厂家属院门口，我算你运费钱。” 赵山河瞧着一车货至少有八百十斤，要是人工硬扛到钢铁厂家属院还真是遭不住，就只能拿板车运。 “赵大哥，你说的这是啥话，你给了我赚钱的门路，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咋还能管你要运费钱呢。” 说着，赵三七就拉起了板车，跟着赵山河到了钢铁厂家属院。 卸了货，赵山河把昨天的货钱给结了，18块。 一天赚了这么多，赵三七乐的合不拢嘴，抽出了两张一块的，递给了赵山河道：“赵大哥，这两块钱你留下买盒烟抽抽，临出门前我爹告诉我了，让我给你上点炮，要不然你就不带我赚钱了。” 赵山河听了这话，摇着头只想笑。 这小子还真是单纯。 “两块钱你留着，一会儿到街上逛逛买点好东西带回去，就当是我给你爹娘的了。” 赵山河把两块钱塞回了赵三七的衣服兜里面。 等赵三七走后，他理了理货，先捡出一袋子的好货，进了家属院。 他前脚刚进家属院，后脚看门的大爷就从窗户探头出来，心想今天这小子能给自己点啥好处。 无利不起早。 这个道理懂得都懂。 赵山河事先早就在小卖部买好了一盒红塔山和一瓶桃罐头，给老大爷塞了过去。 他也知道，要是没这爱占便宜的老大爷，自己这货想要进钢厂家属院的楼，还真难。 扛着几十斤的货，赵山河进了门，刚出走没十米远，就被一群妇女围住了。 “小伙子，你可算来了，我们这都盼着你的货呢。” “你是盼这货啊，还是盼这人啊？” “别胡说，我都四十岁的人了，还能勾搭人家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啊。” “你呀，专挑那顶花带刺的嫰黄瓜吃，别说这二十多岁，就是在小几岁，你也照吃不误。” 几个妇女说着酸笑话，赵山河只能表面呵呵一乐。 这女人四十猛如虎，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赵山河在这钢厂的家属院卖了两天货，不少人都熟了，加上他长的英俊，嘴又甜，俘获了不少中年妇女的好评。 现如今，这山货里最畅销的还是木耳和咸鱼。 咸鱼市场上可不多见，关键是腌的好吃入味，惹起了不少人回购。 “给我来三条咸鱼，这咸鱼有滋味，我得意这口。” “给我也来三条，晚上煎了吃，配上一杯老白干，简直美死了。” “诶呀，别跟我抢，这鱼都让你给抢碎了。” “你少买点，给我留点货，竟让你抢去了，我家还等着吃呢！” 买货的人一窝蜂似得，都不用赵山河叫卖，自己拿了货付完钱就走，赵山河想插话都插不上…… 第11章 少在我面前装犊子 简直太疯狂了，一百多斤的山货，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除了钢铁厂的工人家属，还有不少人听说了这钢铁厂家属院有人卖上等好的农村山货，特意赶过来买的，所以这货才卖的这么快，这么火。 主要是钢铁厂地界偏僻，居住人口又多，赵山河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整个钢铁厂的家属楼，大约有六百多户人家，百分五十以上的住户都买过他的货，再加上一些外面的客户，零零散散的至少三四百人，这客流量，可是要比钢厂外面的小菜场还要大啊。 最主要的一点，亲自送货上门，无形中加大了不少的购买力度。 卖光了货，赵山河神采飞扬的从钢铁厂离开。 摸着兜子里的钱，刨除要给的货钱，他足足赚了80块，比昨天多了将近30块。 揣好钱，赵山河到了菜市场买了一只烤鸭外加一些熏肉酱菜回了家。 老民街巷子口，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天，见赵山河回来，纷纷把目光投在了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上。 “瞧瞧，这真是发了大财了，这烤鸭可不便宜吧。” 话音落，紧接着有人附和道：“那是相当不便宜了，前几天我到市场上一问，你猜怎么着，半只烤鸭就要1块5，更别提这一整只了。” “山河，你小子可以啊，最近做啥买卖赚钱了，出手这么阔？” “莫不是又去赌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面上笑如春风，可背地里各怀鬼胎，瞧着赵山河一个不入流的穷货赌徒日子过的都这么滋润，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这老民街是个大杂院，乱的很，谁家要是过的好了，保不齐有人心里不痛快。 赵山河早就习惯了，没说话，呵呵一乐，拎着东西就走了。 回了家，只见苏婉一脸战战兢兢的，她也是刚听人说，早上赵山河一气之下把方梅家的门踹碎了，还抡圆了石头砸碎了她家窗户。 她原本以为赵山河只是去理论几句，谁知道生出了这桩事儿。 虽然平日里和老民街的街坊不咋接触，可她也知道那方梅的铁子是家具厂副厂长周建国的弟弟，财大势大的，惹了他，怕是自家没啥好果子吃。 “我才知道你踹碎了方梅家的门，还打碎了她家的玻璃，你太冲动了，那周建伟不是好惹的，咱家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得了啊？” 苏婉的一颗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咱们家往后的日子自然是大富大贵，那周建伟不过是个小喽啰，狗仗人势，周建国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副厂长，他要是敢找咱们麻烦，别说是砸玻璃，就是人，我也照打不误。” 赵山河可没好脾气惯着这帮臭狗，谁要是敢动自己老婆孩子一根汗毛，触碰了自己的底线，狗来他咬狗，人来他杀人。 看谁敢在自己面前装犊子！ “你这几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在这么下去非得惹事不可。”苏婉道。 只见赵山河嘴角带着几分坏笑：“你这个假还没走，晚上也不肯给我泻火，我憋得难受，火气能不大吗！” “讨厌！”苏婉小脸一红，娇嗔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瞧着赵山河鼓鼓囊囊的裤兜子问道：“你这装的什么啊？” “你摸摸，硬的很。” 苏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是瞧着赵山河一脸坏笑的样子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让你摸你就摸摸呗。”赵山河说完，拉着苏婉的手往自己裤兜子里掏。 苏婉红着脸，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弄得赵山河心里痒痒。 “是钱！”苏婉两眼放光。 塞了满满一裤兜的钱，这得有多少啊！ 说着，她用手把赵山河的裤兜掏的干干净净。 只见，一大堆零散的钱堆在桌子上，苏婉惊的合不拢嘴，就连在床上认真玩布娃娃的颜颜瞧着桌子上的钱，都瞪圆了眼睛道：“妈妈，颜颜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别说颜颜，就连苏婉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她细数了一下，足足80块，再加上赵山河前两天拿回来的，总共快200块了。 这么多钱在手，她这心里竟然还有了几分不安。 “你老实告诉我，这钱是不是你在外面赌，赢回来的？”苏婉问着，就连颜颜也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一脸疑惑。 “结婚这么多年，你啥时候见我在赌桌上赢过钱。” 苏婉满脸醒悟的神色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 “那这钱赚的合法不？”苏婉又问道。 赵山河被弄的笑着道：“这钱干干净净，不信你闻，上面还有我的汗臭味呢。” 见赵山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苏婉这心里就安定了。 “老婆，我的生意刚刚起步，这些不过是小钱，等在过一段时间，我会拿回来多多的钱，到时候让你和颜颜住上大高楼，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也弄辆小汽车开开，等闲来没事，我载着你和颜颜，咱们去旅游，你不是喜欢大海吗，咱们就去滨海泡海澡！” 赵山河揽过了苏婉的腰，一脸深情。 此时，颜颜肉嘟嘟的小手捂着眼睛道：“爸爸妈妈羞！” 孩子这话弄得苏婉怪不好意思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赵山河的心窝窝道：“你真是的，当着孩子面做这些干什么。” 言语有几分责怪，可更多的是乐享其中的幸福感。 她也糊涂，自己嫁的这个男人，以前就跟个木头似得，现如今竟然学会情趣了。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有情趣呢。 赵山河怀里抱着他毕生最爱的女人，目光所及处，是可爱的女人天真无虑的玩耍，这是他上一世最想要的， 上一世，他赚了很多钱，在外人眼里，他是高如山峰般的存在，可站在无人之巅，他孤独寂寞，没有一刻是真正的开心。 可此刻，他虽然赚的钱不多，也并未达到所谓的成功，可他是发自内心的满足快乐，因为他有了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一直飘在黑夜孤寂海面上的孤船，时至今日，终于停靠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幸福港湾。 第12章 狐朋狗友 把钱藏好，苏婉才肯踏踏实实的吃饭，看着自己男人一下赚了这么多钱，日子渐渐有了盼头，这烤鸭和熏肉吃着也越发的香了。 吃饱了饭，赵山河收拾了碗筷，等哄的苏婉和颜颜都睡了午觉，他才关好门，小心翼翼的出了街。 他凭着以前打牌交到的一些狐朋狗友的关系，要到了石头村村委会的电话。 “喂，是石头村吗，我找赵三七啊！” 电话里，赵山河点名道姓，只听见电话筒里应了一声后，过了一刻钟才又打了过来。 “喂，是赵大哥吗？”赵三七正从山上采木耳呢，听着叫，就紧赶慢赶的过来了。 “你咋知道是我？”赵山河在电话里问道。 “因为我就认识你一个城里人，赵大哥，是不是有啥要紧事儿，是不是咱卖山货的生意黄了？” 电话里，赵三七有点慌，他现在全指着这卖山货的生意养活全家呢。 “没黄，干的好着呢，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能不能再多弄些咸鱼，这货现在卖的最好，要是能多弄到货，价格我给你一斤涨八分钱。” “没问题，我家晾的咸鱼不多了，我一会到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走一趟，谁家要是有货，我都收上来。”赵三七答道。 “对了，你们村哪来这么多的咸鱼啊？” 这事儿从开始卖货，赵山河就一直犯糊涂。 世面上的鱼可不便宜，还是紧俏货，赵三七哪来的这么多货。 “我们村有条大河，这河里一到了春夏就有不老少大鲤鱼，但是这鱼腥，只得用盐腌了晾成咸鱼干才能入口，我们这家家户户都晾咸鱼，供货绝不是问题。” “成，只要你这边有货，我就全收了！” 货足够多，赵山河这心里就稳妥了。 走农村山货这条赚钱路子确实不错，只是他不止局限于此。 未来，他要在农村设立一条专门的野生山货收购渠道，让农村百姓的野生山货有销路，他不止自己要赚钱，更要带着老百姓们发家致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造福！ 电话挂断，赵山河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废品厂，他今天也是想来碰碰运气。 这每天一百多斤的货人力扛着走好几里地去卖，日子短还好，可这日子长了，身体实在吃不消。 加上赵三七这供货量越来越大，他又有意在石头村城里设立一个专门的山货收购站，这日后少不了要市里农村两头跑，怕是少不了运输工具。 只是这年头想要买上一台崭新的烧油货车怕是要几千块钱，这生意刚刚起步，手里没钱不说，怕是投入资金太大，和产出资金不成正比，手头的资金难以短时间内回笼，所以就只能想办法淘弄个二手老式的烧油三轮车，先将就着用。 废品收购站的老板一听说赵山河是来买二手废旧三轮车的，一下乐开了花。 前几天他刚在一个贩子手里收了一辆69年的上海581型柴油三轮车，这车最开始是专供给煤厂运煤的，但是这车载重量小，最大载重量才一吨。 再加上这几年汽车制造业开始发达，这类型的小三轮车就渐渐的被淘汰了，另外这车年头太长，他收的时候才只要了50块，算是要了个废铁价。 收的时候，他是想着把这三轮车砸了，发动机能卖点钱，剩下的就当废品处理，可这车保存的不错，车皮起码有七八成新，要是砸了真是可惜了，可又找不到买主，所以就被搁置了。 今天赵山河找上门，他自然是乐的够呛。 跟着废品站老板去看车，赵山河瞧这车确实是老物件了，一共就两个气缸，四冲程的汽油发动机，27马力后桥驱动，不过好在这车还能发动，虽然马力小，但是来往送货运货的不成问题。 谈好价格，废品站老板也没多要，只要了54块，赵山河回家取钱，苏婉见赵山河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心里还有几分犹豫，怕他死性不改，再去赌。 可等赵山河说明了缘由，这钱是用来投资做生意的，她也就答应了。 苏婉虽然是个守在家的妇女，可在做大事情上也绝不含糊。 赵山河这些年浑浑噩噩，一事无成，在家除了打牌喝酒就是躺着，四肢都快躺退化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奋斗精神，想要多赚钱让自己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她得支持。 拿了钱，赵山河买下了这辆车，虽然年头长，破了点，但开起来真得劲。 有了这车，卖起山货就更方便了。 从废品厂一路，赵山河开着这辆柴油三轮车惹了不少目光。 虽然这车年头长了点，但车皮保持的不错，加上这车在南城少见，不少不懂行的人还以为是近些年产的新车。 在南城这小城市，能开得起烧油车的不多，大家伙都挺好奇，这车里面坐的到底是啥样的人。 就在这时，街边有三个人穿的人模狗样的，朝着车里的赵山河招手。 赵山河把车熄了火，定睛一看，竟然是王猛，赵浩，钱贵。 这三个人是他以前结交的酒肉朋友，各个游手好闲，要说正经，也就赵浩还算个好人，老实巴交的，就是被这些人给带坏了。 之前赵山河欠了赌债，被人打着要债，还是赵浩借了他20块钱，这事儿才平息的。 至于另外两个…… 赵山河摇了摇头。 自己有钱了，能请得起他们吃喝，他们才肯陪上笑脸，说几句奉承的话。 自己要是没钱了，他们就冷嘲热讽，背地里也没少给自己使绊子，在赌桌上出老千，坑自己输钱。 赵山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弄来的这么多混吃等死的朋友。 见赵山河停了车，三个人走了过来，打量着赵山河开的这辆三轮车。 “河哥，这几天不见，你成有钱人了，都混上三轮车开了，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赌赢了，赢了多少？”王猛说道。 紧接着，钱贵也开始开口：“河哥你这车不错，借我开几天呗。” 说完，就打开车门，要到车里面坐坐，却被赵山河伸着胳膊拦在了外面。 只见，钱贵一脸不乐意，瞪着眼睛：“咋滴，这有了钱，就要翻脸不认我们这帮兄弟了呗！” 第13章 少跟这群狗混 “想开车，回家找你老婆去！” 赵山河急头白脸的骂了一句，骂完开着车就要走，不过眼神瞟到赵浩身上后，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道：“浩子，少跟这群狗混，没好处。” “诶我草，埋汰谁呢！” 王猛一脸不服，撸起袖子就要干，可他两条腿的，哪能跑得过赵山河烧油的三轮车。 只能眼瞧着赵山河一脚油跑出去了二里地，他这拳头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似得，不解气！ “行了，你消消气，我看这小子挺狂，咱们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钱贵心里也气的很。 可一旁的赵浩却没吭声…… 下午，趁着天没黑，赵浩拎着两袋子钙奶饼干找到了赵山河家。 “河哥，这饼干给孩子的，你收下！” 赵浩没进门，只是把赵山河招呼到了院子里，塞给了他两袋钙奶饼干。 “浩子，你这是……啥意思？”赵山河问道。 “河哥，你之前说让我少跟王猛和钱贵混，这话我听进去了，他俩确实不是啥好玩应儿，以前在牌桌上没少串通出老千，骗你的钱。” 赵山河看赵浩想明白了这点，也挺欣慰，浩子这人憨厚老实，就是性子软，跟错了人掉粪坑里了。 赵山河和浩子虽说算不上两肋插刀的交情，可当年浩子对他也雪中送炭过，他是真想拉扯他一把。 “浩子，说实话，像咱们这种出身的人，想要混出个人样来不容易，哥现在就是后悔，当初误入歧途，让你嫂子和孩子受了那么多苦，你要是信哥，哥带着你一起干事业，即使保不了你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没问题。” 赵山河知道赵浩的来意，只要他愿意，肯吃苦，对自己忠心，这泼天的富贵自己肯定分他一份。 赵浩见赵山河这么说，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他瞧着赵山河才区区几天，就混上了一辆三轮车，自己要是跟着他混，说不定真是条出路，反正比跟着王猛和钱贵那俩狗到处骗吃骗喝的混日子强。 “河哥，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只要你带着我赚钱，以后兄弟这条命都是你的！” “那你明天早上六点钟在巷子口等我，以后就踏踏实实跟着我干，亏不了你！”赵山河拍了拍赵浩的肩膀。 现在他一个人卖山货确实忙的脚打后脑勺，要是多了一个人出力，他也能轻松些。 况且，这做生意，要是不会带团队，最后累死的是自己。 赵浩走后，赵山河进了屋子，苏婉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真要带着他一起干啊？” 赵山河放下了两袋钙奶饼干，拿了一袋撕开，递给了颜颜，又给苏婉拿了几块：“人家这都上了炮了，我能不答应吗，况且浩子这人不错，就是年纪小，把握不住自己的人生，要是好好调教，日后肯定错不了。” 苏婉闻言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你不仅变得会赚钱了，这心咋还软了不少，虽说赵浩当年借了你20块钱，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但他这些年跟着王猛厮混，穿一条裤子，你以为王猛在牌桌上对你出老千这事儿他能没参与？” 苏婉对赵山河之前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多少了解几分，尤其是这个王猛，就是个烂人，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可背地里专往你脑袋上浇粪汤，在你腰子上插小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浩子心肠不坏。” 苏婉听了赵山河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猛的想起了一件事儿道：“对了，那辆三轮车你可别开的太显眼，虽然这些天你赚了点钱，但千万不能露财，这几天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不安稳，咱们可得小心点。” “老婆，你放心吧，那车我停在了个老隐蔽的地方了，根本没人知道那车是咱的。” 赵山河为了让苏婉安心，听了她的话，把三轮车藏了起来。 他之前在牌桌上输了不少钱，欠了一屁股饥荒，现在如今赚了钱，正一笔笔的填这些亏空，可在牌桌上他也树敌不少，要是被眼红的人看见了，说不定这三轮车都得被人砸了。 这年头，啥人都有，尤其是王猛和钱贵这俩人，真得提防着。 …… 早上起来，苏婉洗漱完，准备到厨房做早饭，赵山河却穿好了衣服道：“别做了，怪麻烦的，我去买些回来吃。” “天天买着吃，就是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糟蹋啊！”苏婉舍不得花钱，这过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啊。 “你这小身子骨必须得补，晚上摸着，你那屁股瘦了一圈，都不软和了。”赵山河一脸坏笑，顿时就弄得苏婉脸红了一片。 不过赵山河说这话也是真的心疼苏婉。 苏婉一米六五的个头才不到九十斤，虽说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可那小腰他一只手都掐的住，更别提还没他胳膊粗的溜直小细腿了。 他辛苦赚钱就是要把老婆喂得白白胖胖的，得了个大胖媳妇儿，这晚上睡觉搂着也暖和不是。 女人胖是福气！ 这会儿城里大多数人的早餐不是馒头稀饭就咸菜就是玉米饼子土豆地瓜，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能吃上碗配荷包蛋的面条，要是里面能带上点肉腥更是不得了了。 不过还是有小部分挣得多，又舍得花钱的人愿意到街上买早餐吃，赵山河还是排着队到小摊子买了三碗肉馅的馄饨。 这跟着一起排队的不是周围片区的厂子职工就是前面南城市二医院的患者家属。 这家里头有人住了院，即使手里的钱再拘谨，也得硬扣出点钱买点有营养的好吃食，才好补身子。 买好早餐回了家，赵山河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口，就出了门。 巷子口，赵浩早早就等着了。 赵山河带着赵浩取了三轮车，一路到了和赵三七约好的地点，见赵山河开着三轮车过来，本来还四处观望的赵三七眼神里顿时闪出了光。 等赵山河把三轮车停了下来，他赶忙开口道：“赵大哥，你这是知道我今天弄得货多，特意开这车来的吧。” “数你小子机灵，我看看今天的货。” 赵山河下了车，瞧着赵三七板车上的货，光是咸鱼干就装了两大麻袋，少说也得二百多斤，更别提好几大袋子的榛蘑干和干葫芦条了。 第14章 井底之蛙 “浩子，帮忙装车！” “好嘞！” 第一天跟着赵山河干，赵浩肯定是要好好表现，只见他手脚麻利的往三轮车后斗上搬货，等把货搬完，赵山河载着他到了钢铁厂家属院。 “河哥，你这货要往这里卖啊？”赵浩一脸茫然。 “你可别小看了这里，咱们这一车的货，到了这地方，那是供不应求啊！”赵山河停下了三轮车。 只见他从三轮车后斗拿了一袋子的榛蘑干递给了看门的老大爷，随后顺利的把车开进了钢铁厂家属院。 满满一车，好几百斤的货，赵山河刚把车开到了家属院楼下，就涌来了好几十人。 “小伙子，你总算来了，我今天可是给你带了客户。”一个中年妇女瞧着赵山河一脸微笑道。 “那就多谢大姐了，按照你嘱咐的，我多给你留了几条上好的咸鱼干，吃好了，再多帮我推销推销。”说着，赵山河拿起了几条咸鱼干塞到了妇女的菜篮子里。 这下妇女更是乐的合不拢嘴了，其她几个老顾客见状眼红了，连忙道：“小伙子，你这不是偏向吗，我们都是看你的面子买货的，凭啥你多给她好几条咸鱼啊？” “就是啊，你这山货我们也没少买，你这光给她不给我们啊？” 赵山河闻言摆了摆手道：“各位发财美丽的大姐们，你们天天捧我的场，我感激不尽，凡是买我山货的，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有了你们的支持，我这货才卖的红火，所以我宣布，今天凡是买我山货的，通通送两条咸鱼！” 赵山河在人群里高喊着，一听说有便宜占，又围上来一群人，甚至有一大半脸生的。 只一句话，他这临时支起的山货摊子比前两天更红火了。 买货的人把赵山河这摊子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没等他咋介绍呢，这一三轮车的山货就被抢了大半。 加上昨天有二十多人订了货要求今天送货上门，没等中午，这一车货就彻底的都卖干净了。 赵山河卖货热情，嘴又甜，模样长的又英俊，加上这山货是实打实的好，才两三天，就在钢铁厂家属院打出了名号。 不少人刚开始就是看看热闹，最后看着看着，就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推销的纷纷抢着下单。 赵浩在一旁都看呆了，他之前真没想到这在城里倒腾山货还能挣钱。 这忙活了一上午，别说赵浩饿的前胸贴后背，就连赵山河也饿的晕头转向，索性他开车载着赵浩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搓一顿。 进了店，赵山河开始点菜。 青椒炒鸡蛋。 肉末茄子。 酸辣土豆丝。 酱牛肉。 再加上二两老白干和一棒子啤酒。 趁着没上菜的功夫，赵山河掏出了三块钱递给了赵浩。 “浩子，今天的工钱。” 日工资三块，可不少了，厂子工人一天才一块多钱。 “河哥，我今天就帮着装装货，卖卖货，你这给的太多了吧。” 赵浩没敢收，中午管顿饱饭在喝上几口小酒他就知足了。 “你就拿着吧，日后好好干，日进斗金不是梦。”赵山河把钱塞到了赵浩手里。 赵浩一脸感激，掏出颗烟递了过去，却被赵山河拒绝了“我答应你嫂子了，以后这不良嗜好都戒了。” “连酒也不喝了，牌也不打了？” “都不干了，以后就安心和你嫂子过日子了。”赵山河说着，脸上却洋溢起了幸福。 赵浩一脸震惊。 赵山河以前嗜酒如命，视牌如命，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半个月前还整天在牌桌上玩着，夜不归宿，这咋转眼就变了？ 和赵浩在饭馆吃完了饭，赵山河还不忘点了两道菜带回家去。 把三轮车停在老民街附近的一处公园里锁上，赵山河拎着热乎乎的饭菜回了家。 这刚进了巷子，就见方梅和几个妇女坐在巷子边的石墩子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火热。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老板回来了，今天又赚了多少钱啊？” 方梅眼神落在了赵山河手里拎着的饭菜上，里面装的是锅包肉和炸鱼，别说她了，边上的其她人都馋的两眼放光。 “山河，你家这吃食够硬的啊，莫不是真发财了？” “切，指不定从哪骗来的呢。”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方梅心里更是气的发疯。 自打赵山河在小卖店众人面前揭了她的丑事，又踹碎了她家的门，砸了她家的玻璃，她就成了整个老民街的笑话。 就连她上班的按摩院里，都有不少同事儿把这事儿当成个笑话，在她背后戳她脊梁骨，说她即使爬上了周建伟的床，充其量也就是个泄欲的玩物，连个穷混子都斗不过。 现如今，他们两人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方梅表面瞧着气定神闲，可心里恨不得拿着锤子敲烂赵山河的头盖骨解气。 可她心里又怕，毕竟当年张长春那个绿王八死的不明白，这事儿赵山河仿佛又知道点内情，要是真把他惹急了，怕是要坏事儿。 所以她也只能忍着，充其量明里暗里的埋汰赵山河几句，不敢明目张胆的跟他真刀真枪的干。 “这点饭菜算啥，只要我老婆喜欢，就是高楼大厦我也能给她赚来一套。” 赵山河此言一出，众人讥讽着传来了冷笑。 “哎呦喂，这都一个巷子住着，谁不知道你家过的是啥日子啊，真以为叫你一声赵老板，吹捧你几句，你就真成了有钱人了，还要住高楼大厦，说出来也不嫌磕碜，怕是早忘了当年你们一家三口被家具厂的领导从筒子楼赶出来的落魄样子了吧。” “就是，谎话连篇，大家伙听听，那高楼大厦是你住得起的？满裤兜子怕是都翻不出五块钱的主儿，还想住高楼大厦，可笑不可笑。” “要说有钱，还得是厂子职工，那是铁饭碗，端上了，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有些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厂子的零件卖钱，被人发现了，跟条狗似得落魄的从厂子里滚了出来，现如今怕是想回去都难喽！” 众人挖苦嘲讽，赵山河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一群井底之蛙。 第15章 受到惩罚 这时候的人因为种种因素，思想都固化了，总觉得进厂子端上了所谓的铁饭碗，就一本万利了。 可后来国企改革，大批工人被迫下岗，所谓的铁饭碗漏了个窟窿，这原本挤破脑袋都要进厂子的人瞬间傻眼了。 这个社会适者生存，不懂得变通，没有长远目光，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必定会被整个社会淘汰，这是大势所趋。 在大环境的趋势下，个人思想决定了一个人的道路能走的多长远。 那些有思想，敢拼敢闯的人，势必会率先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此时，正是发财的好时机，不少人已经转变了思想，把眼光投到了私企，占据了先机，“吃”的满嘴流油。 而有些站在井底固化了自己，反而去嘲笑那些努力要跳出井外的人，其实他们才是最可笑的。 就像赵山河在城里倒腾山货，这买卖说起来并不如家具厂的一个正式职工体面，可倒腾山货一天赚的甚至要比在家具厂一年赚的还要多。 所以率先吃到时代红利的人，必是会赚的盆满钵满。 这就是思想决定一切。 “呵呵，家具厂那个工作一年到头挣不了一壶醋钱，我还真看不上。”赵山河懒得和他们争辩，转身就走了。 方梅听的直翻白眼道：“你说这人咋这么不要脸，那话说出来，我都替他臊的慌，都是一条巷子住着的，谁不知道他几斤几两啊，猪鼻子插大葱—装象，我呸！” “他想装你就让他装呗，保不齐哪天就有他好果子吃。” “对啊，像他这种人，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咱们就等着看他笑话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都是对赵山河的瞧不起。 此时，赵山河拎着饭菜回了家。 他刚准备找两个空盘子把菜倒出来，就听见苏婉抱怨道：“你搭理方梅干嘛呀，她现在是巴不得看咱们家的笑话，再者说，她和周建伟有一腿，万一日后她撺掇周建伟给咱们家穿小鞋可咋办？” “给我穿小鞋，我借她两个胆子，她都不敢，她有把柄在我手里。”赵山河压根就没把方梅放在眼里。 “啥把柄，不就是她和王光棍偷情的那回事吗，这老民街都人尽皆知了，咋算是把柄啊？”苏婉一脸的不明白。 “你这小妮子忒单纯，以方梅那性子，不知道偷了多少爷们了，你以为那张长春是咋死的，周建伟好歹有个家具厂副厂长的哥哥，想要找女人多的是，为啥就方梅栓住他了，你就不疑惑？” “你的意思是……张长春的死和周建伟有关？”苏婉的头盖骨瞬间涌来了凉意，她甚至都不敢在深想下去。 “可你也说了，那周建伟有个在家具厂当副厂长的哥哥，就算是他犯了事儿，也有人给他兜着，他也不用害怕呀。”苏婉还是想的片面了。 “别说是家具厂副厂长，就算是市里的大官，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也是包庇不了的，况且眼下企业要改革，家具厂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倒闭，那副厂长周建国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更别提狗仗人势的周建伟了。” “家具厂倒闭？”苏婉一脸不相信，“这家具厂可是国企，树大根深。” “再树大根深，跟不上社会发展它就只能完蛋，别说别人了，这个你数数！” 说完，赵山河从衬衣内侧掏出了个花布兜子扔到了饭桌上，沉甸甸的。 “什么东西？”苏婉道。 “当然是钱了。”赵山河眼神示意苏婉打开布袋子。 苏婉起初还不相信，可真打开后，里面满满一袋子的零散钱让她惊的说不出话。 眼前的花布袋子她眼熟的很，是她老早之前扯的一块破花布缝来装黄豆粒子的。 这袋子少说也能装四五斤的黄豆粒，可如今却装了满满一袋子的钱，鼓鼓囊囊的都快溢出来了。 想都不用想，这里面的钱加起来肯定要大几百块了。 “这么多钱……你今天一天赚来的？” 苏婉定了定心神，良久才开了口。 “这才哪到哪，以后我赚的要比这个多得多了，赶紧数数吧。” “好，我先去找个算盘。” 说完，苏婉翻箱倒柜的掏出了个落灰的算盘，随后坐在饭桌前，掏出了布袋子里的钱，认真的数着。 10块。 30块。 50块。 100块！ 200块！ …… 苏婉数的手抽筋，颜颜见状好奇的跑了过来，朝着赵山河道：“爸爸，妈妈好像数钱数傻了。” “你这孩子，和你爸爸一样，净会拿我取乐。” 这钱越数越多，苏婉心里高兴，可看着赵山河的模样又有了几分不安。 “你说实话，这钱是好道来的吗？”苏婉问道。 一旁的颜颜也噘着嘴，故作一幅思考的大人模样，上下打量着赵山河道：“好爸爸，赚坏钱钱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哦，还不如实招来。” 这娃娃……有几分聪明，但不多，和她妈一样。 “你们娘俩就放心吧，我之前就保证过，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这几个钱不过就是毛毛雨啦，咱家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你俩的福气在后头。”赵山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成就感。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才是他奋斗的意义。 或许有人觉得他的梦想过于浅显，可只有老婆孩子在的日子，他的成功才是有意义的，和老婆孩子一起分享赚钱的喜悦，他才觉得赚钱是幸福的，否则再多的金钱也不过是一串冰冷麻木的数字罢了。 扒拉着算盘，算了好半天，苏婉才弄清了这满满一布袋子的钱。 一共808块钱。 数字吉利。 看着整齐码放的一堆钱，苏婉久久不能平复这种喜悦，这可是800块啊，在她眼里这就是巨款！ 以前在家具厂的筒子楼子住着，苏婉听不少人说了自家爷们每个月赚的工资有多少。 她记得当时自己住的那栋楼里赚的最多的是厂子的张科长，一个月52块钱，一年12个月算下来是624块，再加上过年时厂子里的贴补和奖金，也不会超过700块。 可自己男人光是今天一天就赚了800多块钱，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800块钱到底是怎么赚来的。 第16章 翻身了，多赚点钱 “山河，你一直说在外面做生意，可你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啊，你可千万不能瞒着我。”苏婉问道。 “倒腾山货！”赵山河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倒腾山货？” 苏婉一皱眉头，倒也不是说这倒腾山货不好，只是这生意能长久吗？ 她一个妇人不懂得这做生意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只要自己男人肯上进，有想把这日子过好的心，她就知足了。 不拿铁饭碗也没关系，反正目前看这倒腾山货确实要比在厂子当职工赚得多。 “你可别小瞧了这些野生山货，在农村这些野生山货不值钱，贩子来收也就能给到几分钱一斤的价格，这些贩子也都是人精，把农村人骗的团团转，低价收了山货，转头运到城里各大市场和商店，一斤价格涨了十倍不止。” “我前些天认识了个到城里卖山货的农村小伙子，人挺实在的，靠得住，我经他手把农村这些野生山货收上来，给了比贩子要高的多的价格，刨除了中间商赚差价，我能多赚钱不说，农村的百姓也能多赚不少。” “要是把这山货的生意做起来，咱们的日子绝不比那些有钱人差劲。”赵山河说道。 “那你这不是抢了那些贩子的生意嘛，他们能乐意？”苏婉还是有些担心，她可知道，那些在农村收货的贩子都是当地的地头蛇，不好惹。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在他们的地界上高价收货，从他们的饭碗里抢食，断了他们的挣钱道，这天长日久的，难免会遭祸。 “我管他们乐不乐意，这年头想要挣钱，就得敢闯敢拼，弱肉强食这道理大家都懂，我有能耐，我高价收货赚钱，他们有能耐自可以跟我对着干，但就怕他们没那个资本，也没那个放手一搏的胆子。” 赵山河说着，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厉，就连苏婉看着都觉得有些害怕。 在苏婉眼里，赵山河是彻头彻尾的改变了。 现如今，经济形势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老百姓的生活，个体经济已经崭露头角，有远观的人早就挤破了脑袋想要吃这碗饭。 这凡事沾上了利益，那必定就会有敌人，狭路相逢勇者胜，想要挣钱，可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况且不过是一些地痞贩子，这些年他们欺行霸市，故意打压农村人山货的价格，早就挣得盆满钵满了，也是时候让老百姓翻身多赚点了。 “媳妇儿，我记得你六婶子家的儿媳妇的大舅家的儿子好像在宁远区那个百货市场当市场安保，叫什么小基吧的？” 苏婉听了，嫌弃的白了一眼道：“什么小基吧，你这嘴能不能别老胡说，人家小名叫小吉，大名叫张丁山！” “对对对，就是叫张丁山的，他现在过得咋样？”赵山河猛的一拍脑门，想起了这个“小基吧”的全名。 “要说这个张丁山还真有点本事，之前在百货市场当安保，现如今混出头了，成了安保队长了，神气的很！”苏婉眼里倒有几分羡慕。 赵山河点了点头，能在百货市场这么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上个安保队长端上了铁饭碗确实有两下子。 “媳妇儿，这菜是从饭馆打包回来的，还热乎着呢，你和孩子趁热吃，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得给我拿二百块钱。” “你又要去赌？”苏婉赚紧了钱，有些慌了。 “不是，这钱我有大用处！”赵山河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婉虽然半信半疑，可还是抽出了二百块钱递了过去，并且心有余悸的嘱咐着：“咱们这日子刚刚有了些盼头，你可得守住了，千万别再去赌了，不止为了我，更是为了咱们的颜颜。” 苏婉瞧着玩的正开心的颜颜，满眼心疼。 “往后我走的每一步路都还是未知，但我答应你，每走一步路，都把你和颜颜放在心窝子里疼着，不让你们再受一丁点的苦楚。” 听了赵山河这句话，苏婉眼睛里泛起了泪花，觉得以前吃的苦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 揣好了两百块钱，赵山河出了门直奔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好些东西拎上，找到了张丁山家——宁远区铁路北街的筒子楼。 张丁山家住一楼最里面的一间房子，门口他敲了敲门，是个女人应的。 片刻，门打开了。 张丁山的媳妇儿吴素芝瞧着赵山河，神色先是一愣，随后又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虽说两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近些年也不咋来往，但赵山河她还是认得的，现在苏婉娘家那边可是都把赵山河当成个笑话看，她自然更是没啥好脸子给他瞧。 “原来是你啊，有啥事儿啊？”吴素芝站在门口，显然是没有想让赵山河进去坐坐的意思。 “嫂子好！”赵山河热络的叫了一声。 可吴素芝压根没看上他这一声嫂子，赶紧阻止道：“打住吧，我男人和你媳妇儿不过是八竿子都找不着的亲戚，你这句嫂子我可担不起。” 吴素芝摆了一幅臭脸，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她不止看不上赵山河，更看不上苏婉。 以前谁人不夸苏婉长的好看，可到头来却嫁了这么个穷货，吴素芝心里觉得老天爷真是公平，自己虽说长的不是那么貌美，身材也不如苏婉，可是命好啊，嫁了个在市里百货市场当安保队长的男人，还住上了楼房。 就凭着自己这好命数，就甩了那苏婉好几条街，她就是甩着屁股，也追不上自己的好日子。 “回去告诉苏婉，别看着他表哥当了安保队长就想着来借光，按理说，咱们两家可没啥血缘，要不是靠着六婶子的关系，我们可攀不上你们这门穷亲戚。” 赵山河没有反驳，而是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门口道：“嫂子说的对，这些东西我拿都拿来了，你们就收下吧。” 说完，转头就走了。 赵山河知道吴素芝嫌贫爱富，自己拎过来的那些东西虽说不是啥贵重的奢侈品，可也都是市面上的好货俏货，她肯定舍不得扔。 第17章 百货市场 赵山河算计的没错，吴素芝确实没舍得扔他送过来的那些东西。 等张丁山下班回家，见自家桌子上摆着的足足有七八斤的猪五花肉。 还有两只烤猪蹄。 外加两瓶肉罐头和两条红塔山。 一脸震惊的对着吴素芝道：“你今天这是中彩票了，哪来的这么些钱？” 两条红塔山就不便宜了，更别说那老大一堆的肉腥了。 “你一个月就赚那么点钱，够咱们一家子吃喝就不错了，我哪还有闲钱买彩票啊，这一堆东西是赵山河送来的，我本来想给扔了，可这东西实在是好，光是这五花三层的猪肉就够馋人的了，反正他都送来了，扔了可惜了。” 屋里，吴素芝正磨着刀，准备砍下一块肉剁了晚上包饺子，剩下的她放在阴凉地方，准备明天送到娘家去。 现在市场上的肉可不便宜，正好借着这机会，让娘家人也跟着开开荤，反正也是赵山河那个冤大头出的钱，不吃白不吃。 “赵山河把这礼送来了，就没说啥？” 张丁山这些年在百货市场里摸爬滚打，也悟出了不少人情世故的道理。 眼前这些东西至少值个百八十块，赵山河出手这么阔，肯定是有啥事儿要求自己。 “他倒是想说啊，可是被我噎了回去，放下礼就走了。” 吴素芝满脸得意，却被张丁山损了一顿：“你个败家娘们，做人做事一点章程都没有，我现在好歹是个安保队长，你也是队长夫人，人家上门送礼，你不热情招待也就罢了，还给人噎了回去，这日子有你没好！” 吴素芝被劈头盖脸的损了一顿，气的肝颤，可当家做主手里掌钱的是张丁山，加上张丁山现在做了官了，她更是不敢言语了。 骂完，张丁山就要出门。 “晚上包饺子，你不帮我擀皮啊？”吴素芝问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说完，张丁山摔门而走。 出了楼，他就见赵山河正在楼下阴凉处坐着，走了过去，他率先开口道：“山河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你嫂子这人没文化，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来都来了，到家里坐坐。” 从张丁山家里出来，赵山河就一直在他家楼下等着，因为他笃定，张丁山在看见自己送的礼后，会愿意见自己一面。 “表哥，我这身上埋汰，就不进去惹嫂子生气了，对了，那猪五花我买的是菜市场最好的，包饺子吃最香。” 赵山河开口把话茬引到了自己送的那堆厚礼里，只瞧着张丁山环顾四周没人后，小声道：“山河兄弟，那堆东西可不便宜，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没啥事儿，我这最近做了些小生意，赚了几个钱，想着以前困难的时候，你和嫂子没少帮我和苏婉，小小心意。” 赵山河这话说的张丁山脸上臊的青一阵白一阵。 当初苏婉抱着孩子上门要借十块钱，愣是被吴素芝给骂了回去，现如今赵山河说感激的话，这不是明里暗里的打他的脸吗。 “山河兄弟啊，你也知道你嫂子是啥性子，那就是个没文化没见识的家庭妇女，有时候说话难听，我听着都刺耳，跟她过日子一点情趣都没有，不像你，娶了我苏婉妹子那么个大美人，这日子再苦再累，回家了听着细声软语的，心里也舒坦。” “唉！” 说着，张丁山叹了口又道：“可瞧瞧我，这在外面是混上了个安保队长，风生水起的，可回了家，一听见你嫂子扯着那破锣嗓子和我说话，我这心里就烦！” 赵山河虽然也看不上吴素芝，但也不能挑拨人家夫妻关系，只能附和着：“这柴米油盐的过日子，谁都有无奈，我倒还是羡慕表哥你，这在百货市场上班，还当上了安保队长，手下管着十几号人，每个月拿着几十块的工资，这小日子让你过的真够滋润的。” 要想拉近关系，这溜须拍马的说些好听话是重中之重。 不过这溜须拍马也要拍对地方，否则把马拍急了，抬着蹄子给你一脚可就废了。 张丁山瞧着赵山河比之前灵光了不少，这嘴也甜了，面上也免不了多给几分好颜色。 “现如今眼瞧着我日子过的滋润，可我也愁啊。”张丁山又叹了口气，显然也是不如意。 “表哥，你这日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你还愁啥啊？” 张丁山用一幅你啥也不懂，我高你一等的傲慢眼神打量着赵山河。 “你呀，也是井底之蛙，不晓得现在的行情。” 赵山河听了心里一乐。 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还跑过来说教，上一世老子风生水起的时候，你还在工地里和泥呢。 不过他却没吭声，他也晓得张丁山说的是啥意思，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这宁远区的国营百货市场马上就要因为经济体系的改革变得动荡了。 赵山河继续听着。 “近半年，我从百货市场领导那里也听到了些风声，南方那边早就改革了，咱们这也快了，估摸着也就个把月吧，这百货市场就得被打散了重新整，我这安保队长的铁饭碗怕是够呛能端上了。” 送了一大堆的礼，又套了半天的话，赵山河总算是听到了些自己想听的消息了。 他今天之所以上门找张丁山，就是想从他嘴里套一套现如今这百货市场里的具体形势。 这家国营的百货市场位于南城市宁远区最好的地界，南靠南城小学，北靠南城一中，周围人口密集，是整个南城房价最贵的地界，而且市场占地面积大，里面销售的东西不下几百种，几乎垄断了整个南城的消费力。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这家百货市场在经历国有改私有后，再加上南城经济发展迅速，几年间就出了不下几十家商场超市，争竞对手多，势力庞大，它又没有好的管理人员营销创收，逐渐的跟不上发展，落寞了。 上一世，赵山河没有超前的眼光，把投资目标放在这家百货市场，这一世，他必定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把这家百货市场收入囊中，把它打造成整个南城最顶级的商场。 况且光是这家百货市场的地皮就足以让他心动。 未来不久，南城想要建设，势必躲不掉百货市场脚下的这块地皮，到时候，一家落寞的百货市场，就成了寸土寸金的地界，谁要是有了这块地皮，谁踏马的就是掉进了财神爷的钱兜子里了。 第18章 一席之地 “表哥，你有勇有谋，又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些年，这伸伸腿，就有人忙不迭的愿意给你擦鞋，日后就算不干安保队长了，随便找个厂子，也能找个领导的差事当当，那可是我们骑着自行车都撵不上的。” “你小子，大半年没见，这嘴是越来越会说了。”张丁山的脸上顿时涌上几分得意。 “我这说的是实话，表哥，这到了晚饭点了，你要是不嫌弃，我请你到饭馆里，咱俩点几道好菜，好好唠唠嗑。” “行，那就好好唠唠，正好街对面有一家羊肉涮锅子！” 赵山河点头同意，跟着张丁山到了这家羊肉馆子，看这家馆子的牌面，就知道价钱不便宜。 他心里全然明白，张丁山这人是个老油子，现如今自己请客吃饭，他自然是要好好的宰一顿！ 两个人，张丁山要了五斤羊肉片。 一盘花生米和两碟子凉菜。 外加一瓶老窖酒。 光是五斤羊肉片就要十多块了，砸进去了工薪家庭半个月的工资。 赵山河拿着酒瓶子给张丁山倒了杯酒，只见张丁山一脸神气的靠在椅背上，得意的全然接受。 这酒也喝了，五斤羊肉赵山河只吃了两筷子，其余的都进了张丁山的肚子。 赵山河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张丁山也喝的醉醺醺，赶紧趁机开口道：“表哥，今天老弟还真得麻烦你一件事情了。” “咱俩这关系咋能叫麻烦，直接说！”张丁山喝的晕头转向，一张嘴早就不受大脑控制了。 “你之前说百货市场要打散了重新整顿，我想着表哥你在市场内部说的上话，能不能帮我弄到个铺子摊位？”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猴精了，原来你给我送礼又请我吃饭是在这等着我呢，行，看在今晚这顿涮羊肉的份上，我和你说几句实话。”张丁山醉了嘴酒，加上赵山河一顿送礼讨好，溜须拍马，早就对他放松了警惕。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能和你说，你以前穷得叮当响，见了你，我真恨不得躲着走，就怕你管我借钱，现如今你也不一样了，做了点小生意，有钱了，又是给我送礼，又是请我吃饭的，我不看在你和苏婉的面子上，也得看在你送来的那堆东西的面子上，给你讲讲这百货市场的水有多深！” “我和百货市场一个领导关系不错，按着他的话，这百货市场要变了，要从头改制，以前这百货市场不论大大小小的摊子全部归公家所有，可以后不一样了，这摊子要以抓阄的形势卖给私人，只要你能搞到这市场的摊位，不论你是卖衣服，卖鞋，还是卖菜都没人管了。” “可这里面的水浑的很，表面说是抓阄买摊位，可比的还是谁有实力，有钱又有关系的，肯定能拿到最好的摊位，有钱没关系的，你要是愿意狠砸钱，这摊子也能拿到，就怕这没钱又没关系的……” 张丁山最后这句话明摆着是说给赵山河听的。 “山河兄弟，听我一句话，咱没有那个实力，就别那么高心气了，别到最后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张丁山这话多少是有点瞧不起赵山河，觉得他是瘦驴拉硬屎。 可难听归难听，这世道却也是这么个章法。 都说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可真放到现实来说，你不仅得有钱，还得有人脉，人脉还得够硬。 国企改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想要从中弄两个子来花花，可这钱也不是一般人能赚的，这百货市场看上去就是个卖东西的地界，可里面鱼龙混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四通八达。 不是这个摊位的老板是市场领导的小舅子。 就是那个摊位的老板是市场领导的姘头。 想要在这帮关系户的手里拿到摊位，那是比登天还难。 “表哥，这抓阄整改摊位的权利在谁手里抓着呢？” 这一条路堵死了，赵山河就换条路走走，没有钱，就去赚，没有人脉就去创造人脉。 人活着，还能叫尿憋死！ “在专抓市场经济的科长刘长江手里。”张丁山觉得赵山河有点不自量力。 这刘长江是何许人也，除了百货市场上层的几个领导，这满市场就他说的算，手里有权利，现如今又要主管这摊位的买卖分配，更是了不得了，走到哪，都是围着一堆拍马屁的。 “你要是真想入百货市场，就得先打通刘长江，别人都是白扯淡，这摊位给谁，就是刘长江一句话的事儿，可人家的门槛高，你怕是不成。” 张丁山瞧着赵山河直摇头。 这南城有权有势想要在百货市场立个摊位的人数不胜数，赵山河一个无权无势无钱的小卒，自己都看不上，更别说刘长江这样的大人物了。 “行，今天多谢表哥赐教。” 赵山河结了账，一顿涮锅子，吃进去他16块5。 从羊肉馆子回家的路上，赵山河心里就一直在琢磨。 生意场上的事儿，他是门门清。 百货市场那个科长刘长江肯定是个老油子，现如今这市场摊位铺面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里，赵山河就不信，这个刘长江不会从中赚取利益。 只要他看中利益，自己就有机可乘。 所谓人脉，不过是建在金钱利益上的关系网罢了。 第一步想要打进百货市场，占领一席之地，人脉和资金缺一不可，有了这两样，才有了站稳脚跟的基石。 一只小蜘蛛想要爬到高处，就得先织一张偌大的网。 人也一样！ 赚足了钱，才是重中之重！ 钢铁厂家属院已经不能满足赵山河了，趁着赵三七到城里来送货，赵山河和他挑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三七兄弟，以后就不用你到城里送货了，我打算和浩子开车三轮车到你们村亲自去收，收上来的山货直接给乡亲们算钱，这样一来，我能多收点货，乡亲们也能多赚点。” 听了这话，赵三七瞬间就慌了。 这无异于把他吃饭的碗砸了，这自打他帮着赵山河在村里收货，他挣了不少钱，那是以前他卖山货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赵大哥，你可怜可怜我，别不让我干。” 第19章 浑水里摸金子 赵三七声泪俱下的恳求着，是真怕了。 “三七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赵山河也觉出了刚才自己的话说的不妥当，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不是不让你干了，反而是有重要任务给你。” “真的？”赵三七顿时露出了笑容。 “当然是真的了，你可是团队的骨干力量，未来咱们这生意做大做强了，你和浩子都是股东，都是要跟着我一起当老板的呀。” “我是想在你们村成立个收山货的货站，你就给我当负责人，以后就不用累死累活的给我送货了，只需要在收货站收货就行，到时候我和浩子开车去取，拉到城里卖，并且你还得负责宣传，把十里八村的山货全部给我收上来。” 赵三七连连点头：“赵大哥，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 接下来几天，赵三七在石头村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山货站，价格要比其它收山货的贩子高，老百姓只需要把自己的山货拿到山货站进行验货称重，当场就能拿到钱。 一传十十传百，山河收货站打出了名号，生意也越来越火热。 城里这头，赵山河带着浩子每天天不亮就到山货站取货，随赶着就进城。 钢铁厂家属院的客户购买力已经不能满足赵山河想要快速赚钱的决心了，所以他在南城各个区都进行了卖山货的试点。 全城卖山货的试点不下二十个。 生意出乎意料的好，收入也水涨船高。 一天的流水最差也达到了两千块！ 仅仅五天的时间，赵山河靠着一辆三轮车，来往城市和农村之间，足足好几万斤的山货，被他卖的溜干净。 苏婉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赵山河晚上回家把钱带回来，自己坐在地上数钱的时刻。 什么叫数钱数到手抽筋，她算是体会了，累并快乐着。 卖山货所有的钱刨除收货的成本和各类开销，最后归到赵山河手里的钱总共1万6千8百块。 这些钱在除去还饥荒，房屋水电，家里日用品消耗，和米面粮油，外加给苏婉和颜颜添置首饰衣服的钱，总共还剩1万5千块整。 只见，堆满了一桌子的钱，苏婉用带着五十克重金镏子的手，一张张的清点着，笑的合不拢嘴。 “老公，快，摸摸我！”苏婉道。 赵山河闻言，把手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讨厌，我是让你默默我的脸，我感觉眼前的一切好不真实，你快告诉我，这些钱是不是都是真的，是不是都是咱们的。” 此时此刻，苏婉的心里就像是有一百只小兔子在里面活蹦乱跳。 几天前，她还是那个即将被生活压垮的愁苦妇人，可如今却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钱，还清了饥荒，还戴上了金镯子，丈夫也变得体贴有爱，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整整1万5千块啊！ 万元户。 整个南城怕是都少有！ 她以前连在梦里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以后我赚了钱，都交给你，老公给你买的金镯子你还喜欢吗？”赵山河拉着苏婉的手，一脸求表扬的模样看着她。 “喜欢，只要你给我买的，我都喜欢。” “那你怎么犒劳我啊？”赵山河一脸坏笑。 “晚上我给你包饺子，羊肉馅的，成不？” 赵山河摇摇头。 “羊肉馅饺子还不成，难不成你想吃满汉全席啊？”苏婉嗔怪道。 “满汉全席哪有你香啊，晚上，上床你好好犒劳犒劳我。”说完，赵山河的手就要往苏婉衣襟里伸。 “不正经，孩子还在呢。”苏婉把赵山河的手打了出去。 此时的颜颜正穿着新买的小裙子，扎着两个麻花辫，抱着洋娃娃在屋子里乱跑乱跳，嘴里还嘟囔着：“颜颜也要吃满汉全席，颜颜也要吃！” “你瞧你，把孩子都带坏了，颜颜，咱们不吃满汉全席，晚上妈妈给你和爸爸包饺子。” 说着，苏婉把桌子上的钱收好。 …… 晚上，羊肉馅的饺子端上了桌，赵山河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盘子。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苏婉嘴上唠叨着，伸出手一脸关心的为赵山河擦去了嘴角的油渍。 “媳妇儿，我有件事儿想和你商量。”赵山河吃完，打了一个饱嗝。 “什么事儿，你说吧。”苏婉只觉得赵山河真的变好了，结婚这么多年，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他做主，今天他是第一次询问自己的意见。 “最近百货市场要变动，我想在里面盘个摊位，怕是得动用一万块钱。” “你想在百货市场盘个摊位是正经事，我肯定支持，只是一个摊位就要一万块钱，怕是太多了吧？” 苏婉想来想去，都觉得一万块买一个百货市场的摊位不划算。 那百货市场的摊位也没镶了金边，这么贵，是抢钱吗？ “百货市场这条路，咱们要是想走的长久顺畅，就得先用钱把路铺平了，你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让这一万块钱翻十倍，甚至百倍。” 苏婉见赵山河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没再说别的，而是点头答应，拿出了一万块钱，剩下的钱，她留了小部分过日子，其余的全部都存在了银行。 这钱放在家里她始终觉得显眼不踏实，只有放在银行，她才安心。 第二天，赵山河特意找张丁山要了刘长江的地址，并且拎了一盒子的茶叶上了门。 这茶是好茶，西湖龙井！ 刘长江家住在宁远区的花园小区，这里面的房价可不便宜，最简单的户型也要三四万块钱。 要是凭着他那不到七十块钱的月薪，怕是一辈子省吃俭用都买不起。 小科长，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说明啥？ 都说百货市场里的水浑，普通人根本摸不清，可刘长江却能在这浑水里捞到金子！ 门口，赵山河掸了掸身上的土，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体型瘦高，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迎了出来。 只见他穿着的白衬衫塞在黑西裤里面，并用一条价值不菲的皮带扎着，皮带上还挂着一串钥匙链。 此人相貌平平，耷拉着的眼皮下，那一双眼睛却有着超过常人的精明和算计。 他就是百货市场科长刘长江本人。 第20章 我有的是法子弄他 门口，刘长江瞧着赵山河脸生，可却也见怪不怪了。 这自打百货市场要重新整顿，允许个体户买卖摊位铺面的消息传出，他家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踩破了。 “有事儿？”刘长江明知故问。 这节骨眼，手里拎着东西上门的，十有八九都是为了想买下百货市场的摊位铺面。 光是赵山河手里拎着的这盒西湖龙井，他就收了七八盒子。 “刘科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山河，今天特意来拜访您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赵山河把手里的茶叶递了过去，可刘长江压根就没看上，冷着脸，撇了撇嘴。 赵山河见状已经全然明了。 这西湖龙井一盒就要八十块。 刘长江连这么贵的东西都看不上，这就说明这些日子来求他办事儿的人都是出了大价钱的。 他心中有了成算。 “刘科长不请我进去坐坐？”一改刚才的恭敬，赵山河挺直了腰杆，换了副神色，眼神坚定，拿出了几分气势。 转瞬间。 淡定。 从容不迫。 整个人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刘长江顿了顿一脸警惕：“你是什么人？” 现如今他头上顶着百货市场摊位买卖的差事，一时间名声显赫，他又想靠着这一波多捞点油水，却又怕有人眼红嫉妒，在背后搞他，所以处处小心谨慎。 刘长江原本以为赵山河就是个无名小卒，根本不以为意，想着三言两语的把他打发了，可刚刚这一下，倒真让他有点看不清了。 “进来吧。”刘长江说道，还不忘处处打量着赵山河。 进了屋，赵山河直接开门见山。 “刘科长，我表哥在百货市场当安保队长，听他说百货市场近期要改制，允许个体户自主经营，我想这摊位铺面是否还有空缺？” 赵山河把手里的茶叶盒子往刘长江面前推了推。 只见茶叶盒子里面的空缝被塞了一沓钱，看厚度，总不少于两千块。 刘长江顿时感觉眼前这个看似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内里不简单。 “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他垂着眼睛一笑。 赵山河闻言，也露出了一抹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踏马的和我玩什么聊斋啊！ 懒得废话，赵山河言简意赅道：“事成之后，另外三包茶叶也会送到刘科长家中，多喝茶，养身。” 话闭，赵山河起身就走，一字一句说的痛快明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顿时就让刘长江印象深刻。 这几天，来上门找他的人不少于几十个，各个嘴上磨磨唧唧的，都想要攀上自己这层关系买下百货市场里面位置最好的铺面，更有甚者在他家楼下堵着他，不让他走，塞个一两百块钱，就跟个狗皮膏药似得，甩都甩不掉。 赵山河却不同，出手大方，点到为止，这做派，这气度，绝非一般人能有的。 赵山河走后，刘长江掏出了茶叶盒子里的钱，数了数，正好两千块，事成之后，还要添三倍的价钱。 出手不凡，眼界不小，刘长江顿时眼睛亮了。 他要合作的，就是这种能成事的人！ 从刘长江家出来，已经快晚上了。 赵山河路过附近的海鲜市场，见市场上卖的鲤鱼活蹦乱跳，买了一只拎回了家。 刚进屋，他的大腿就被颜颜紧紧的抱住，等他低下头一看，小小的人儿，哭红了眼眶，可怜巴巴的，怪让人心疼的。 “孩子这是咋了？”赵山河朝着坐在床边的苏婉问道。 “这孩子这几天被你惯得不成样子，我今天带着她出去玩，她看中了一个12块钱的洋娃娃，说是外国牌子货，我嫌贵没给她卖，她回了家就和我耍起了脾气，我气急了打了她两下，就哭的撕心裂肺，如今看你回来了，是想着让你给她撑腰呢！” 苏婉越说越气：“那不过就是个被精致包装盒装饰的外国娃娃，商店老板张口闭口就要12块，他怎么不去抢钱啊！” 此时的颜颜抱着赵山河的腿不肯撒手，气鼓鼓的道：“妈妈不给我买洋娃娃，还打我，妈妈坏！” 赵山河闻言，赶紧抱起了颜颜，用手给她擦着还挂在眼角的泪痕。 “颜颜，你妈妈最疼你，你要是说她坏，就是在伤妈妈的心知道吗？” 颜颜似乎听懂了赵山河的话，点了点头，随后又瞧着苏婉，一脸歉意，软糯糯的说了句：“妈妈对不起。” “好了，颜颜最乖了，爸爸晚上给你做糖醋鲤鱼，快去玩吧。” 说完，赵山河放下颜颜，拎着鱼就往厨房走，还不忘给苏婉递了个眼神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媳妇儿，帮忙搭把手呗。” 只见苏婉娇嗔道：“一天天净围着你们爷俩转了。” 说是抱怨，可苏婉眼里的幸福甜蜜骗不了人。 狭小的厨房里，赵山河清理鱼，苏婉就站在他旁边，给他打下手。 见他出了一脑门汗，苏婉拿出手绢，在他额头上擦了擦。 “媳妇儿，你身上真香，连手绢都有股香味，这怪不得每天晚上都让我难受的睡不着。”赵山河打趣道，弄得苏婉脸上一阵臊红。 “讨厌，问你件正经事儿，那百货市场的铺面能定下了吗？”苏婉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儿。 “差不离吧，咱们给他的好处绝对能让他心动。”赵山河拿着刀，把鱼开膛破洞，刮了鱼鳞，去了鱼线，满脸一幅事有成算的样子。 “那就成，我是害怕咱们出了钱，到时候在打水漂，那个刘科长大小也是个官，咱们普通老百姓可斗不过他啊。” “这官位越高，做事儿就越小心，就算是有人惹了他，他也得三思而后行，可像咱们这种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就不一样了，谁要敢惹咱们，不论他什么高官老总，先给一板锹解恨了再说。” 苏婉摇了摇头，没听明白赵山河这句话的意思。 只见赵山河把处理好的鲤鱼下了热油锅，随后微微一笑，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狠意。 “刘长江拿了我的钱，要是不敢给我把事情办妥了，我有的是法子弄他！” 第21章 爸爸保证不欺负妈妈 赵山河在厨房一顿忙活。 糖醋鲤鱼。 木耳炒肉。 还有媳妇儿最爱吃的西红柿炒蛋。 三道菜端上了桌子，苏婉给颜颜盛了一碗饭，又给赵山河盛了一碗，自己只盛了小半碗饭。 “顿顿吃的跟小猫似得，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这个做爷们的不给你饱饭吃。” 说完，赵山河拿起饭勺子盛了一大勺子的白米饭塞到了苏婉的碗里。 “太多了，我吃不下。” “不行，必须多吃，要不然晚上我怕你承受不了。”赵山河趴在苏婉耳边小声说道，弄得苏婉耳朵痒痒的，又气又羞。 她气的是赵山河没白天没黑夜的要，根本吃不够。 羞的是一想起夜里他的体贴，心里就止不住的打颤。 吃完了饭，赶忙洗漱，赵山河还往脸上擦了点带香味的雪花膏，迫不及待的就上了床。 他本想着天一黑，灯一闭，抱着苏婉好好的睡上一觉，解解乏！ 可颜颜这孩子今晚出了奇的精神，任由苏婉怎么哄着讲故事，唱催眠曲都不睡，两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 “乖女儿，天都这么黑了，你再不乖乖睡觉，外面的大黑猴子可就要进来吃人了。”赵山河使尽了浑身解数吓唬。 只见颜颜往窗户外瞧，黑黢黢的，连点亮光都没有，吓得她赶紧钻进了被窝，哭唧唧的拉着苏婉的白色吊带道：“妈妈，颜颜怕，可是颜颜不想睡觉。” 苏婉一脸疑惑，平日里这时间孩子早就睡着了，怎么今天硬是闹着不睡觉，她忙问道：“颜颜，告诉妈妈，为什么不想睡觉啊？” 颜颜摇着头不想说。 “你要是不说，外面的大黑猴子可就要闯进来了，大黑猴子最不喜欢不说实话的小孩子。”苏婉故意吓唬道，这招她和赵山河都百试不厌。 只瞧着颜颜的一双小肉手忙的捧住了她的脸道：“瑶瑶的妈妈肚子里有了小宝宝，瑶瑶和我说她妈妈肚子要是怀的是个小弟弟，她的爸爸妈妈就不要她了。” “所以瑶瑶告诉我，晚上千万不能睡觉，要是睡了觉，爸爸就会欺负妈妈，给妈妈肚子里塞进去个小弟弟，颜颜不想要小弟弟，所以颜颜不要睡觉。” 闻言，苏婉看了赵山河一眼。 赵山河也被颜颜这话说愣了。 现在的小孩子鬼精灵着呢，可不比他们小时候，只懂得玩累了睡，睡醒了吃，吃饱了继续疯玩疯跑。 看来，日后在孩子面前还真得注意点，要不然夫妻间有点恩爱事儿，这孩子瞧见了是真敢往外说啊。 “好了，颜颜放心吧，爸爸晚上绝对老老实实的，不欺负妈妈好不好？” 赵山河再三保证，颜颜才肯放心的点了点头，钻到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闭了灯，赵山河可算是如愿了，凑到苏婉身边，抱紧了她。 “你刚才不还再三保证，晚上睡觉老老实实的不碰我吗？”苏婉被紧紧的抱着，夜里也看不清，只能听见赵山河急促的鼻息。 “那不是当着孩子的面随便说说嘛，你全当我瘾大行不？” 赵山河的话逗得苏婉不小心叫出了声…… …… 清晨。 家家户户都忙着做早饭。 昨晚苏婉累着了，还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可经了昨晚，赵山河却神清气爽，趁着苏婉和颜颜都还没醒，他把昨天晚上剩下的米饭盛出来，加了几颗鸡蛋，炒了一大盘子的蛋炒饭。 他吃了一碗，剩下的用锅盖扣上，放在桌子上，又冲了两杯麦乳精。 临出门，他还不忘掀开被子，朝着苏婉的脸上亲了一口。 只见苏婉困的睁不开眼睛，身上酸痛，乏得很，不愿意动弹，把脑袋又缩回了被窝。 赵山河出门前瞧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天才刚蒙蒙亮。 此时，赵浩早等在巷子口，两人碰面，取了三轮车，到了石头村的山货站。 眼下山货站暂时用的是石油村村大队的旧牛棚子。 这牛棚子被收拾的干净，靠村口路边，位置好，方便取货。 村大队书记是赵三七的表姨夫，有这层关系，就当是给赵三七用的，没要钱。 可这做生意一码归一码，这山货站是赵山河的名头，这占了村上的地方没有不给钱的道理，所以赵山河给了一个月五块钱的租赁费。 山河收货站在石头村打响第一炮，让全村的老百姓都挣了不少钱。 这消息一经传出，这十里八村的老百姓都忙不迭要把山货送到这里来卖。 现如今的山货站每天收货总不少于几千斤。 赵三七一开始也只是想着自己挣几个钱供家里生活，可没想到认识了赵山河，这山货的生意竟然越做越大，现如今十里八村的人见了他都得管他叫一声“小老板！” 手里的货越多，赵山河心里就越踏实，拉了一三轮车的货送到了城里，光是钢铁厂这一站，车里的货就都快卖没了。 如今这山货在南城各个区都很受卖，赵山河和赵浩每天要开着三轮车来往石头村五六趟，忙的脚打后脑勺，山货还是供不应求。 忙了一天，等到下午三点，赵山河才有功夫吃上一口饭。 吃完了饭，他统计了一下今天的流水，3650块，扣去人工成本，他能剩2000多块钱。 这样的效益，也只属于中等水平。 跟着赵山河几天，赵浩算是开了眼界。 赵山河一天就赚了普通人一年甚至两年的工资，放在以前，谁会相信那个整天只会耍牌喝酒的二混子能有今天啊！ “浩子，干了这么些天了，辛苦你了，这个你拿着。” 赵山河从兜子里掏出一把钱，递给了赵浩。 “河哥，你这是干啥啊，你每天都给我开工资了，咋还给我钱呐，是不是不想让我干了？”赵浩看着赵山河递过来的一把钱有点懵圈。 赵山河的大手抓着一把钱，至少也得几百块了。 “都是和我混在风里雨里的兄弟，我咋能不让你干呢，这钱是山货站分红，你应得的。” 赵浩有点受宠若惊：“这山货站我还能分红？” “当时你跟我一起干的时候，我就说过，只要你跟我一条心，我绝不会亏了你，这几百块的分红只不过是蝇头小利，好好干吧。”赵山河说完，把钱塞到了赵浩的外衣兜里。 第22章 你个小傻帽 张丁山家住的老筒子楼。 屋里，吴素芝还正摆弄着前天赵山河送来的那些东西，脸上乐开了花。 她瞧着正坐在靠椅上看报纸的张丁山叨咕道：“你说说这个赵山河啊，之前瞧着他抠抠搜搜的，登不上台面，可这回倒是出手够阔绰，不仅给咱们家买了这么多好东西，还请你吃了一顿羊肉锅子。” “你说说你，一丁点也不惦记我，知道那赵山河带你去吃羊肉锅子，你也不说带上我，让我也去开开荤。” 吴素芝这心里还惦记着那顿羊肉锅子的滋味，只瞧见张丁山一脸嫌弃的撇着嘴：“一天到晚你就知道吃，我们老爷们出去谈事业，你个老娘们家家的干啥去啊，没点自觉精神！” “好好好，我不惹你生气，谁让你现在是安保队长，我是队长夫人呢，凭着这个头衔，我就心甘情愿的伺候你。”吴素芝现在是对自己的生活无比满意，主要还是在苏婉苦日子的映衬下，她才更越发的得意。 以前她羡慕苏婉的身材长相，也羡慕她嫁给了赵山河那么个好样貌的男人，还是家具厂的正式工人，端着铁饭碗，住着筒子楼房，不愁吃穿，日子顺畅， 而自己却嫁给了个比自己大7岁，年过三十还在百货市场当临时安保的老男人，住在漏风漏雨的小破房，日子过的紧紧巴巴。 可如今不一样了，自己男人在百货市场当了安保队长，大小也是个头头儿，手下掌管着十几号人，端上了国家给的铁饭碗，自己也成了别人口里的官太太，能摆一摆官太太的威风。 而苏婉的日子却走了下坡路，赵山河染上了赌，被家具厂开除，她也被赶出了筒子楼，住在破破烂烂的地界，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为了度日给别人家洗衣服过活，成了丫鬟似得。 吴素芝眼见这一切，除了得意，更有些许解气。 长的好看又能咋样，过日子终究还是自己高一筹！ “对了！” 吴素芝猛然想到。 “你之前说赵山河请你吃饭是为了试探百货市场改制的事儿，还找你要了刘科长的地址，以他的意思，是想在百货市场里买个摊位喽？” 张丁山听了这话，可起劲儿了，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你听赵山河吹牛吧，他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啊，欠了一屁股饥荒等着还呢，哪有钱盘铺面啊！” “再者说，那百货市场的铺面一个就要大几千块钱，他能买的起吗，他还想见刘科长，我呸吧！” “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啥身份，那刘科长即使见了他，也得把他打出去！” “不自量力的货色！” 张丁山骂的正痛快着呢，屋里的电话响了。 “喂，找谁啊？” “对，我是张丁山！” “刘科长？” “原来是刘科长，刘科长有啥吩咐？” 短短几秒钟，张丁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好好好，我这就通知赵山河，明天下午，春来饭馆，好的科长，好嘞，好嘞，好嘞……” 张丁山挂断了电话，一脸震惊。 吴素芝见状赶紧凑了过来问道：“咋了，谁打来的？” 张丁山皱着眉：“是刘科长，他问我能不能联系到赵山河，说是要约他明天在春来饭馆吃饭。” 吴素芝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刘科长？就是百货市场那个刘长江？” 张丁山点了点头。 “刘科长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约一下赵山河，能是啥事儿呢？” “八成是赵山河上门把刘科长给得罪了，如今刘科长是想通过你的关系给赵山河一个下马威，你可得谨慎点，明天见到了刘科长，可千万不能给赵山河好脸子，再让刘科长误会你和赵山河穿一条裤子，到时候连带着不待见你，撸了你这安保队长的名头。” “说的有点道理！” 张丁山思来想去也觉得吴素芝说的对。 看来明天到了刘科长面前还真得和赵山河划清界限，最好在顺着刘科长的心思数落赵山河一顿，好笼络笼络这棵大树。 …… 晚上，赵山河回家，苏婉已经做好了饭菜。 葱烧排骨。 青瓜炒鸡蛋。 还有他最喜欢吃的麻辣豆腐。 这一口，赵山河上一世就想着，如今能吃到，甭提多开心了。 “你慢点吃。”苏婉瞧着赵山河吃的狼吞虎咽，心里也开心。 “媳妇儿，还得是你的手艺好，这麻辣豆腐做的入味，比饭店里炒的都香。”赵山河连吃了三碗米饭。 “我知道你喜欢吃我做的麻辣豆腐，我特意上街买的新做的嫩豆腐，再配上我自己腌的辣椒酱，下饭又解馋。” “还有件事儿……”苏婉瞧着赵山河吃的香，不想打断，可又不能不开口。 “咋了，小脸闷闷不乐的？”赵山河瞧着自己媳妇儿不高兴的样子，赶紧放下了碗筷，上前拉着她手，忙询问着。 “你没回来之前，素芝嫂子把电话打到了小卖部，她说明天下午那个刘科长约你和丁山表哥到春来饭馆吃饭，我在电话里听着，素芝嫂子话里话外不太痛快，怕是铺面那事儿要黄吧？” 苏婉有点怕，这铺面是结婚以来赵山河第一次主动要干的大事儿，她怕这一次黄了，打击赵山河的积极性，让他心里难受。 “你个小傻帽，要是铺面这事儿黄了，刘科长咋还能主动约我吃饭呢。”赵山河勾了勾苏婉的小翘鼻。 随后才仔细琢磨了一下苏婉刚才的那句话。 “你刚才说吴素芝在电话里对你说话没好气了？”赵山河问道。 “她不一直那个样子吗，啥时候变过。”苏婉无奈的叹了口气。 吴素芝是啥样人她心知肚明，也懒得和她计较。 “媳妇儿，你放心，用不了几天，我就让吴素芝亲自登门给你道歉，以前的一笔笔账，我都得讨回来！” 赵山河满脸不忿：“我当天登门送礼，吴素芝就蹬鼻子上脸，跟我摆官太太的谱，那张丁山不过是个给百货市场看大门的，她有啥好得意的！” “不待见我，给我脸子瞧，但为了百货市场的生意我忍了，可她敢对你耀武扬威，给你摆脸子瞧，我绝对不能忍！” 第23章 有媳妇儿心疼 第二天一早，赵山河依旧早早的出了门。 这些天他天不亮就出门，晚上等天擦黑了就拎着一袋子钱回来。 苏婉见了钱虽然高兴，但也打心眼里心疼他的身子，这每天忙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日积月累的下来，钱是赚到了，可这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所以，等赵山河出门赚钱，苏婉便拎着菜篮子到附近市场买些好菜，顿顿做了来给他补身子。 晌午，苏婉从菜市场买了一块上好的羊腿肉，她听说这东西混了红参炖了汤，最能滋阴壮阳，养血添精。 卖羊肉的老板娘也说了，她家爷们身子骨不壮实，她就炖了这红参羊肉汤给她家爷们补身子，效果老好了。 现如今这财富自由的好日子，搁在以前，苏婉是想都不敢想。 以前的日子过得稀巴烂，她哪有心思来琢磨做些什么好吃食给赵山河补身子啊，能吃上顿饱饭，她就烧高香了。 可如今不同了，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到市场逛了一圈，苏婉空着菜篮子去，满着菜篮子回。 此时，巷子口正聚着五六个人在树荫凉下打牌，见了苏婉拎着一篮子东西，里面又是羊肉又是鸡蛋的，眼里放出了光。 “呦，山河媳妇儿今天又上街买菜了。”住在她家隔壁的侯桂芬问道。 “嗯，我上街买点东西，回家给山河补补身子。”苏婉一脸笑意。 “要我说，你家爷们那身子骨壮的跟头牛似得，还用得着补吗，瞧瞧你这小脸红扑扑的，油光水滑的，怕是你家爷们没少疼你吧！” 说这话的是侯桂芬的妯娌——王玲，整条巷子都知道，除了方梅那个寡妇不本分，也就她的嘴最骚性了。 她这话逗得大家伙直乐，苏婉却被这话说得心里又羞又气，阴着脸，没说话，转头就走了。 见她走了，王玲装腔作势的道：“什么玩意儿啊，一点不禁逗，我不过说两句笑话而已。” “啧啧！”侯桂芬忙着接话，“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哪是咱们这群老娘们能比的。”瞧着苏婉渐远的婀娜身姿，她也扬起了一阵讥笑。 “啥大家闺秀啊，不就是胸前那两团子比咱们的大吗，有啥的啊，也不知道赵山河瞧上她啥了，我要是个男人指定看不上她。”王玲眼神闪过一丝嫉妒。 “你问赵山河瞧上她啥了？就凭胸前那两团子咱们就比不过，我看你这话里话外的，莫不是看上赵山河了？”侯桂芬嗅到了一丝异样。 王玲闻言脸一红没吭声，扭着屁股就走了。 侯桂芬心里一惊，瞧王玲这幅样子，她也能估摸出个大概。 心想王玲这娘们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竟然看上个有夫之妇！ 这侯桂芳和王玲是妯娌。 侯桂芬嫁给了老大王江。 王玲嫁给了老二王海。 可那王海命短，甚至连个种都没来得及种下，就在西北的矿上被砸死了，他死后，矿上给了王玲几千块的抚恤金。 可她才三十岁，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换作哪个女人也受不了这份寂寞。 侯桂芬以前是想着王玲得再嫁，可没想到这娘们的心思竟在赵山河身上。 回了家，她把这事儿跟她家爷们一说，王江顿时就摇了摇头道：“要我说啊，即使那王玲相中了赵山河，赵山河也不可能跟她搞。” “为啥啊，王玲模样身材都不错，手里还拿着你兄弟死了后那西北矿上给的抚恤金，好几千块呢，要是王玲一勾搭，那赵山河能不心动？” “王玲是个寡妇，长的也没有苏婉好，赵山河也不眼瞎，还能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啊！” 这事儿，王老大比侯桂芬看的透彻。 “管他呢，要是赵山河真和王玲勾搭上了，咱们可有好戏看了。”侯桂芬嘴里哼着小曲，一脸的幸灾乐祸。 …… 中午，赵山河从外面忙活回来，等着吃饭。 进了屋，他见苏婉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进去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腰。 “你身上都是土，别碰我，去洗把脸，水都给你打好了，在凳子上放着呢。”苏婉拍了拍赵山河的手，示意他放开。 “好，我都听媳妇儿的，中午你做了啥好吃的啊？”赵山河胡乱的洗了一把脸。 “我炖了羊肉，给你补身子。”说着，苏婉盛好了羊肉端上了桌子。 顿时，屋子里就飘满了肉香味儿，赵山河瞧着桌子上满满一盆的羊肉汤，上面飘着油花，着实馋人。 “颜颜，别玩了，快来吃饭，爸爸给你带了汽水。”说着，赵山河用瓶起子开了两瓶冰镇的橘子汽水。 “爸爸，颜颜要吃肉肉！”颜颜指着碗里的羊肉，馋的直流口水。 “好，爸爸给你弄。” 只见，赵山河挑了一块软烂的羊肉，撕成了肉丝，又和了羊肉汤，给颜颜弄了一碗羊肉泡饭，还细心的吹凉了，才递了过去。 颜颜接过碗，埋头吃的香，那吃饭的认真模样真是像极了缩小版的苏婉。 “媳妇儿，你也快吃饭吧。”赵山河招呼道，给苏婉倒了一杯甜水。 “对了，下午你要去和刘科长吃饭，我特意给你买了一件白衬衫，你一会儿穿上了再去，别让人瞧不起。”苏婉指了指床上叠的板板正正的白色衬衫。 “媳妇儿，还是你心疼我。”说着，赵山河夹起一块羊肉送到了苏婉嘴里。 把羊肉嚼碎了咽下去，苏婉又道：“山河，下午你和表哥一起去见刘科长，切记饭桌上别起什么冲突，咱们一切都是为了百货市场的铺面。” 她知道赵山河的暴脾气，所以放心不下，再三嘱咐着。 赵山河点了点头。 今天为了和刘科长碰面，他特意腾出时间。 下午，山货那边他交给了赵浩。 这小子最近跟着他也学了不少做买卖的门道，嘴皮子也利落了不少，记得账也清楚。 再加上这上午已经卖了一大半的山货了，赵浩下午只需要开着三轮车往石头村跑两趟这货就够用了，所以他一个人能轻松的应付过来。 第24章 唯一指望 吃完了饭，赵山河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养足精神，等到了下午，他换上了苏婉给他买的衣服。 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白衬衫，赵山河瞬间俊朗精神了不少，他剑眉星目，倒有几分电影里演的年轻又多金的老板派头。 下午四点。 按照约好的，春来饭馆外，张丁山早早的就到了。 “表哥来的够早啊！”赵山河上前，换来的却是张丁山的一顿白眼。 “你来的也不晚啊，穿的人模狗样的，一会儿见了刘科长可别给我丢脸，要不是我在刘科长跟前得脸，刘科长也高看我几眼，你以为就凭你的身份，能和刘科长一起吃饭吗？” 张丁山嘴里叼着烟，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大背头用头油梳的锃亮，看似十分肥大不合身的西装西裤外加一双大皮鞋把他原本就不高的个子衬的更矮了。 按照赵山河的话说，像是农村地里没长起来的倭瓜。 “知道我用的啥头油吗？” “斯丹康！” 张丁山显摆道。 “表哥，刘科长请我吃饭，你打扮的人五人六的，是想干啥啊？”赵山河像看傻子似得看着他。 咋滴？ 前几天那顿羊肉吃的他骚性了，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张丁山闻言冷哼一声：“要不说你没见过世面，这脑袋跟草包似得，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刘科长那么大的官怎么可能请你吃饭，还不是看在我这个做安保队长的面子上啊！” “行吧，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不拦着。”赵山河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了几分钟后，从街口驶过来一辆黑色夏利，随后停在了春来饭馆门口。 张丁山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是刘长江的车，赶忙跑上前献殷勤。 “刘科长你好，我是咱们百货市场的安保队长张丁山啊。”张丁山趁着这个节骨眼想要赶紧巴结。 这次要是巴结好了，说不定他也能混上个办公室的差事当个小领导。 “哦。”刘长江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眼神扫视了一圈，落在了赵山河身上，主动上前。 “赵老板久等，我订好了包间，咱们进去谈。”刘长江十分客气。 张丁山看的有些吃惊，忙不迭的赶紧跑上前再次巴结道：“刘科长，这是我表妹夫，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你要是有啥事和我谈，我多少有点商业经验，我能帮你转达。” “普通小老百姓？”刘长江不相信，朝着赵山河投来了赞赏的目光，“你表妹夫可不是一般人。” “不是，刘科长，他真就是个不着四六的小混混，榆木脑袋……” 没等张丁山的话说完，刘长江就一脸不满的斥了他一顿道：“张队长，我看在你在百货市场工作的份上给你留几分面子，不要再说废话了！” 说完，刘长江把赵山河请进了春来饭馆，随后见张丁山也在后面跟着，满眼嫌弃的阻拦道：“我和赵老板谈话，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我……在外面等着？”张丁山一脸不可置信。 “赵老板见笑了，快请吧。”刘长江邀赵山河上楼，进了一个包间，饭菜已经上好了。 落座，刘长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端起一杯茶水道：“我最近身体不适，以茶代酒。” “刘科长客气了，我媳妇儿管得严，平时也不让我喝酒。”说完，赵山河也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两人为表诚意，都一饮而尽。 “我第一次见赵老板就觉得你气度不凡，这出手又阔绰，不知道做什么买卖的？”刘长江放下茶杯，开始询问。 他确实十分好奇赵山河的身份。 他在百货市场当科长已经有七八年了，也和不少人打过交道，但像赵山河这样有钱又愿意花钱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况且赵山河年纪轻轻，气度与谈吐就远超普通人一大截。 这段时间，他负责进行百货市场抓阄买卖摊位的工作，不少对家在他背后盯着，他也怕一个行差踏错捅了篓子，自己这个小科长的位置不保。 加上赵山河出手阔绰，上门送了一大笔钱，实在让他又惊又怕。 所以私下里他也悄悄的打听了，据他了解，赵山河以前是家具厂的一名正式工人，后来因为个人问题，被家具厂开除了，再后来就一直在社会上混荡，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 这和他本人实在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啊！ “刘科长真是高看我了，和我表哥说的一样，我就是个三混子，也不懂做买卖的门路，就是前阵子通过熟人做了些山货生意，现如今想着得迎合市场，才求到了您门下啊。” 赵山河说的云淡风轻，可举手投足之间，气场强大，眼神犀利，让刘长江都为之心颤。 “我这每天在城里跑山货生意，风吹日晒的，挣得都是辛苦钱，我媳妇儿也担心我这么累死累活的赚钱伤身子，所以才想在刘科长您的地界上求一丝安稳。”赵山河挑眉示意。 刘长江也全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言语之间，我也能看出赵老板是个豁达的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说着，刘长江拿出了百货市场铺面摊位的位置图。 上面标红点的，就是目前百货市场要进行抓阄允许个体户买卖的重点摊位。 “一共16个铺面摊位，上层领导初步决定先在市场试试水，暂且以6个铺面摊位进行抓阄，谁抓到了这6个摊位的其中1个，这摊位就以每年1500百元的出售金出售给个体户，出售期五年，五年后，这摊位铺面还由百货市场所有。” 出售金？ 合着这百货市场是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打着允许个体户买卖铺面摊位的幌子，实则就是把铺面摊位租给你，这最终所有权还是在人家手里。 不过这对于如今的百货市场，是唯一一个指望了。 赵山河也明白，这只不过是百货市场在濒死挣扎而已，一旦撕开了一个私有的口子，那接下来可就止不住了。 第25章 以小谋大 不管是出售还是租赁，赵山河都已决然要先抢占一波先机。 “刘科长，我也不打马虎眼了，6个铺面，我全拿下！” 闻言，刘长江脸上的笑戛然而止，惊的头皮发麻。 “赵老板，你就别开玩笑了，这6个铺面年租金就小一万块了，签了合同可是要租五年的。” “而且你是做山货生意的，这一个百货市场里，整整6个铺面都卖山货，别说这市场里别的生意没法做，就是你这山货生意也吃不开啊，山货这东西收价也不便宜，你这前期产出资金太过庞大，后期怕是资金难以回笼啊！” 刘长江在百货市场混了很多年，说起这百货市场的生意经那是头头是道。 这如今上面允许私有，确实是个赚钱的好时机，可一味的在百货市场里扎猛子，怕是要吃亏。 赵山河闻言微微一笑， “刘科长只需要把摊位给我，剩下的我自有成算。” “6个铺面，五年的租金我一次付清。” “这百货市场上下的关系打点就需要刘科长您多费心了，3000块用于人员打点，另外6000块是咱们事先说好的，孝敬您喝茶的。” 赵山河痛快，一点不墨迹。 3000块，明面是用于刘长江打点百货市场的各路领导。 可要是刘长江人脉够硬，胃口够大，这3000块自然也是他的。 另外6000块的孝敬，是他应得的。 这人啊，有多大能力，吃多少的饱饭。 只要刘长江敢干，把这6个铺面全部给赵山河，要比他一个个抓阄出售给个体户赚得多。 在百货市场混了这么多年，赵山河相信刘长江能看得清这一层。 以小谋大，刘长江确实心动了。 琢磨了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道：“既然赵老板畅快，我也就不磨叽了，全在这茶里了。” 二人端起茶，一饮而尽。 虽然都没深说，但这一单是百分之百的成了！ 吃饭的空闲，赵山河假装上厕所，到前台把饭钱结了，见时间不早了，他回到包厢后，和刘长江说道：“刘科长，时间不早了，咱们今天就谈到这，日后咱们在市场上可是要多多见面喽。” “那是自然。”刘长江笑着回复。 “另外这顿饭钱我结了，事成之后，茶钱我亲自送到府上孝敬你。”赵山河趴在刘长江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只见刘长江一脸赞赏的用手点了点他道：“你呀，是个人精！” 出了春来饭馆，赵山河亲自把刘长江送上了车。 见刘长江的专车渐渐驶远，他也松了一口。 突然，原本等在外面的张丁山冲了出来，一脸不快。 “好啊，你小子卸磨杀驴，表面让我给你牵线，实则你背地里讨好了刘长江，一脚就把我踹了！” 张丁山提溜着裤子，满脸衰气。 赵山河笑着看他：“表哥，你说我这礼也给你送了，羊肉锅子也请你吃了，你反过头来倒怪我了，是刘科长不让你进去的，又不是我。” “你要是实在想吃这口饭的话，包厢里面服务员还没撤菜，你打了包，回去热热，和嫂子吃吧。” 赵山河的话直戳张丁山的心窝肺管子。 看着赵山河飘飘然的走了，他更是气的直跳脚。 回了家，张丁山把门摔得叮当响，脱了衣服，气的瘫在了床上。 吴素芝见状，忙上前询问道：“你这是咋了，出门前还兴高采烈的，说是要让刘科长给你的职位往上提一提，这回来咋就草鸡了？” “是不是那个赵山河惹了刘科长，你也连带着遭殃了？” 见张丁山不说话，吴素芝又推了推他。 “你个老娘们，能不能别磨叽了，一天到晚的在我耳根子底下嗡嗡嗡的，跟个苍蝇似得，烦都烦死了，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苏婉，多温柔，多贤惠，你瞧瞧你，这腰比水缸都粗，我看着就腻歪！” 张丁山怕把今天春来饭馆的事儿说出来丢了面子，可心里又有气，吴素芝又过来招惹，索性他就把气都撒到了吴素芝身上。 “你个败家老爷们，你是不是看上苏婉了，你说，是不是！” 吴素芝一听张丁山夸苏婉，就气的直撒泼，揪着他的耳朵就不放手，疼的张丁山龇牙咧嘴的，气急了，扬起了手，抽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吴素芝天旋地转，眼泪跟散落了的珠子似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嘴里还怨天载地的喊着：“你个没良心的，我早些年就瞧出你对苏婉不怀好意了，如今真是被我猜中了，你个杀千刀的，我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她论起拳头就要往张丁山身上砸，可她哪拗得过张丁山一个爷们，三下两下的，就被张丁山推到了地上。 “你要是嘴上没把门的，再撒泼，我就休了你，娶苏婉！” 这个家张丁山是待不下去，套上了衣服，摔门而走，空留吴素芝一个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张丁山其实和苏婉没啥亲戚，只不过是从六婶子那论的辈分。 早些年，他就相中了苏婉，觉得苏婉温柔可人，长的漂亮又多情，可谁想到让赵山河那小子从中横插一脚，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让苏婉怀上了孩子，这才断了他的念头。 可自打他娶了吴素芝，这心里惦记苏婉的念头就又燃了起来，今天他又在赵山河那出了大丑，心里更是气愤。 当年要不是赵山河，兴许他现在娶的就是苏婉，哪还轮得到吴素芝那个泼妇啊！ 屋里，吴素芝哭的昏天黑地，脑子里一想起苏婉的模样，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小贱货，勾人我爷们，你算是活腻歪了！” 说完，她洗了一把脸，梳了梳头发，坐着晚上最后的一班公汽，到了老民街。 老民街巷子口，不少人吃完饭坐在树底下唠家常，见吴素芝脸生，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我问一下，苏婉那个骚货住哪？”吴素芝没好气的说道。 众人见状也没敢吭声，而是伸手指了指巷子最里头。 吴素芝当即红着眼睛，气冲冲的往里走。 到了门口，她就扯起嗓子骂道：“苏婉，你个小贱人，你给我出来，老娘我今天扇烂你的脸，省得你到处勾引人！” 第26章 有老公在 屋里，赵山河听门口骂骂咧咧的，站在屋门口往院子里望。 “吃粑粑了，嘴这么臭！” 赵山河骂道，随后定睛一看又开口。 “呦呵，原来是素芝嫂子，我当时是谁呢，这是吹的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 “少废话，我今天是来找苏婉的，让她给我出来！” 苏婉听着，知道是吴素芝来了，也赶紧着出来，刚要开口，就被吴素芝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啊，你个小贱人，结了婚了还不安分，竟学着勾引别家男人，我今天非要扇烂你这张狐狸精似得脸！” 说完，吴素芝撸起袖子就上前，谁料被赵山河一拳头给怼了回去。 “嘴放干净点，管你叫一声嫂子，但你也别蹬鼻子上脸！”赵山河这一拳头差点没把吴素芝的胸骨怼折了。 只见吴素芝忙捂住了胸口，疼的龇嘴獠牙，火冒三丈道：“你个绿王八，你媳妇儿给你带了个顶大的绿帽子，你还护着她！” “素芝嫂子，做人做事讲究良心，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别人，我勾引谁了？”一惯好脾气的苏婉也气不过了，争着要和吴素芝辩驳。 “你勾引谁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当初张丁山想找六婶子说媒娶你，可你不干，现如今瞧着他成了安保队长，日子过的风光了，你又想吃回头草了，我告诉你，张丁山是我男人，你少打他的主意！” “啊？”苏婉觉得可笑，“你说我勾引张丁山？” “是，你是没明面勾引他，可这些年他心里有你，可见你在他面前也没少搔首弄姿。” “贱货！就知道勾引别人的男人，你不就是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吗，有啥好显摆的啊！” 吴素芝骂的刺耳，破锣似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巷子，惹得不少人围观。 “咋地了，咋地了？” “听说苏婉和别的爷们搞破鞋，让人家媳妇儿给抓住了？” “听着像是那么回事儿，没瞧见苏婉和赵山河被骂的狗血喷头的，这事儿，可真够磕碜的，这回儿他们两口还咋在咱们巷子里抬起头啊！” “我看赵山河这几天不是好嘚瑟，大鱼大肉的往家里带，给苏婉伺候的满嘴流油，可到头来呢，人家给他戴了个绿帽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嚼着舌根子，闲话难听的程度不亚于吴素芝的辱骂。 苏婉气的直委屈，掉了几滴眼泪，懦怯怯的看着赵山河想要开口解释。 赵山河却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媳妇儿，我相信你，那个张丁山长的跟个老倭瓜似得，你咋能看上他呢，放心，有老公在呢，绝不让你再受一丁点的委屈。” 此时，颜颜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刚刚四岁的年纪，还不懂得发生了什么，只瞧着自己妈妈受了委屈，她便叉着腰，学着吴素芝一脸蛮狠的样子，要保护妈妈，可那软糯糯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妈妈，颜颜和爸爸一起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颜颜说完，又看向了吴素芝，扮了一个鬼脸，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说道：“你个坏女人，我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吴素芝见状，冷哼一声：“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贱坯……” 话还没说完，赵山河就抡圆了，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众人一惊，就连苏婉和颜颜都吓得扼住了呼吸。 吴素芝更是吓得失了神色，被扇的眼冒金星，脸霎时间就肿起了老高。 “你敢打我？”吴素芝都不敢相信。 “打你就打你，还踏马的要挑日子吗？” “吴素芝！以前你没少给我媳妇儿委屈受，今天这一巴掌就是让你长长记性。” “还有那群看热闹的！”赵山河大手一指。 围观的人瞧他发狠的样子，也都不敢说话了，生怕赵山河暴脾气上来，照着自己的脸也扇一巴掌。 “今天我赵山河把话立在这，谁要是看我不顺眼，来找我，我奉陪，但谁要是敢欺负我媳妇儿和我闺女，管不住自己的那张臭嘴，到处胡咧咧，就别怪我这双手不长眼睛！” 瞬间，苏婉的眼泪夺眶而出，即委屈又欣慰。 有赵山河这么一句话，苏婉觉得以前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也十分值得了。 过日子，她也不求赵山河多么疼自己，爱自己，只要关键时刻，他那么挺身一出，给自己撑腰，她就满足。 可就是这样小小的愿望，苏婉熬了快足足五年。 半晌，吴素芝晃过神来，捂着脸，刚要张口，瞧着赵山河瞪着自己，就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可瞧着赵山河一家三口跟打擂台似得，就连四岁的小丫崽子都敢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好啊，好啊，你们一家子真是牛啊！” “苏婉，你别以为你占了上风，有朝一日，我绝不让你好过。” 吴素芝脸气的却青，咬牙切齿的，转头灰扑扑的走了。 原本是想来找苏婉出口气，可被赵山河一巴掌给扇的昏天黑地，她心里岂能如愿，走到门口，觉得心里觉得不解恨，气得她踹了两脚铁门。 可那铁门是赵山河前两天新换的，门没让她踢坏，倒是把她的脚给撞得肿了一大圈，一瘸一拐的，惹得众人笑话。 “该！”赵山河骂了一句，转过头，拉着苏婉的手，满脸心疼的给她擦着眼泪。 “媳妇儿不哭，晚上老公给你做红烧肉。” “都啥时候，你还想着吃。”苏婉破涕为笑，颜颜一听说晚上要吃红烧肉，高兴的手舞足蹈。 围观的人瞧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要命，该羡慕的羡慕，该嫉妒的嫉妒，自发的散了。 赵山河瞧着这帮人没趣的散了，心里一阵冷笑。 今天他这一巴掌，不止是给吴素芝一个教训，也是杀鸡儆猴，日后这条巷子里，要是谁再敢乱嚼舌根子，下场只会比吴素芝更惨。 屋里，苏婉还心有戚戚。 “你说你，是想着帮我出气，可骂两句解解气就算了，你扬起手，照着吴素芝脸上就是一巴掌，咱们两家毕竟还是亲戚，过年过节总还是要见面的，这日后的过节怕是要更深了。” 第27章 卧虎藏龙 “亲戚？” “我以前是拿他们当亲戚看啊，可他们拿我当狗！” “张丁山在百货市场当安保队长，我想托他的关系认识刘长江，买了那么多好东西亲自送上门，吴素芝当场给我甩脸子不说，张丁山还不知足，拿我当冤大头，削了一顿羊肉锅子，过后还不满意，当着刘长江面想要埋汰我……” 赵山河一字一句的，苏婉都听在耳里。 “山河，这些事儿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是不想让你替我担心，可我也更不想你把拿咱们当傻子的人当成亲戚，吴素芝不是什么好鸟，张丁山更不是好东西，可不管这些人咋样，咱们都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你陪颜颜玩，我去做饭。” 说完，赵山河系上了围裙到厨房忙活晚饭。 苏婉没说别的，而是看着赵山河坚实的背影，就觉得心里暖和，觉得踏实。 厨房里，赵山河把刚买来的新鲜五花肉用清水洗净， 这是纯稀食料喂养的农村大笨猪，五花三层，肥肉相间，吃起来最香。 将猪肉切成四方小块，下水和葱姜花椒八角桂皮一起煮到七分熟后，捞出备用。 随后重新刷锅热油，等油温上来，往里面扔上一把冰糖，开始熬糖色。 这做红烧肉，要想色香味群俱全，这关键之处就在熬糖色上。 熬糖色讲究火候，火候小了，熬出来的糖色不漂亮，火候大了，这做的肉吃起来就发苦发齁。 掌握好火候，等糖色熬到红褐色后，往里面倒入酱油，下入煮好的五花肉块，不停的煸炒至糖色均匀的裹好每一块五花肉并微微出油，最后往锅里倒入半锅温水，再加入少许的盐和味精调味，改用小坛子小火焖熟，最后改用大火收汁。 这样做出来的红烧肉色泽油亮鲜艳，肉质软烂，入口即化。 盛出满满一盆的五花肉，再配上白米饭，这一顿，是十足十的香。 就连苏婉这样小食量的人都吃了足足一碗的白米饭。 “爸爸，你的厨艺最好了，颜颜好喜欢吃这个五花肉，颜颜也好喜欢爸爸。”颜颜肉嘟嘟的小嘴吃的满嘴流油。 赵山河爱溺的给颜颜擦了擦嘴，捧着她逐渐肉乎乎的小脸蛋捏了捏。 “爸爸。”颜颜奶呼呼的喊道。 “嗯。”赵山河应了一声。 只听见“波”的一声。 颜颜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拉着苏婉，又亲了苏婉一口。 这样的场景是赵山河上辈子求也求不来的，他鼻尖一酸，哭了出来。 “爸爸哭鼻子了。”颜颜笑呵呵的说道。 可不知，一旁的苏婉泪水也夺出了眼眶。 “媳妇儿……”赵山河一度哽咽，“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只要你能有这份心，再苦再累我都陪着你。”苏婉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夜。 赵山河睡得舒爽。 苏婉睡得更舒爽。 早起出门，又是忙碌的一天，赵山河又拿了一袋子钱回来，等苏婉算清楚后，一共3700块。 这钱越来越多，多到让苏婉合不拢嘴。 等到第2天，刘长江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这钱到位了，速度自然就快。 赵山河到了百货市场，和刘长江碰面，开始签订合同。 合同租赁期五年，每个铺面年租金1500块。 白纸黑字写着，6个铺面五年租金一次交清，总共9000块。 再加上3000块的打点费和给刘长江6000块的好处费，一共是18000块。 赵山河一点没含糊，直接拿出了现金，当场签订下了合同。 刘长江也被赵山河的出手吓了一跳。 18000块在1988年可不是小数目了。 就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 谁能相信啊？ 刘长江也直感叹，现在这社会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这6个铺面的位置我找风水先生看过，聚财！” “以前的生意也很叫卖，只是这6家铺面加在一起可足足有300平的面积，光是这投入资金就够你头疼的了，投入资金大，产出资金自然也小不了，可风险也更大啊，不过在这百货市场我能说的上几句话，日后有问题，随时找我。” 刘长江从中盈利不小，他自然是乐意给赵山河效劳。 这一把赚的钱，可比他矜矜业业在百货市场干那个小破科长好几年捞的还多。 趁着百货市场还没倒，他还能在任上干一段时间，自然捞的越多，日后吃的越饱。 因利而和，他朝利尽，一拍两散。 赵山河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想牵制利用一个人，就要给他足够的利益。 “李主任是个信得过的人，日后在百货市场，自然是要李主任多多帮扶。”赵山河收好合同，笑了笑。 前世他白手起家，熬了那么久，也算是熬出了一番天地，百亿身价的大佬已经足够让人羡慕。 可这一世，赵山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浩子，咱们去看看铺面，咱们的铺面！” 赵山河叫上了浩子一起。 今天上午，整个百货市场的人都听说了，有个年轻人，一举拿下了百货市场空余的6个铺面。 这雄厚的力度，够硬！ 6个铺面摊位不仅位置好，而且全部都集中在一片，相当于百货市场里面的半个街都被赵山河占了。 旁人别说羡慕了，那是眼睛都冒红光了。 不少人本想着靠着这次机会，凑几个钱，在百货市场弄个铺面做点小生意发家，可这还没等拔剑呢，赵山河就给通通都拿下了，愣是弄得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帮人咋能不眼气呢。 “河哥，我瞧着市场这帮人对你怨气挺大的，你这一出手就买了6个铺面，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留啊。”赵浩在一旁跟着，都觉得那些直勾勾的眼光跟带着火光似得，吓人的很。 “做生意，有多大本事，捧多大饭碗，就算他们再眼气，可这铺面我已经拿下了，他们想争也没有机会了，浩子，好好干吧，咱们的辉煌路才刚刚迈了一小步而已。”赵山河拍了拍赵浩的肩膀。 只见赵浩一脸忠心的点了点头道：“河哥，你放心，以后你是皇帝，我就是你身边的干将忠臣！” 第28章 劳务市场招工 “哎呀妈呀，这就是那个大老板吧，年轻有为啊！” “是呗，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这个头，这模样，真是个精神小伙儿，也不知道娶媳妇儿了没有。” “挺大个老板咋能没媳妇儿，别说一个了，怕是外面得养上十个八个的，俺们老家农村在矿上当个小队长的，一个月才赚七八十块，还养两个小情人呢。” “哎呀我滴妈呀，现在这年轻人也太疯狂了，娶一个婆娘还不够用，还得整几个情人，那身子骨能吃得消啊？” “我听说这小子是卖山货的，保不齐能收到点人参鹿茸啥的，守着这份生意，那不得把自己的身子骨补的杠杠的。” “妈呀，那在床上不得哐哐的啊！” “你俩这老不正经的，也不嫌害臊。” 几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聚在一起，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的老脸一红。 这话赵山河和赵浩也听了个全乎，只见赵浩噗呲一下乐出声道：“河哥，听见那帮妇女咋议论你没有，这嫂子还真是有福气啊！” “你小子，这话不许当你嫂子学，她脸皮薄。”说着，赵山河瞅了瞅自己的裤裆。 那山货补不补身子他不知道，反正自己这天生的“小兄弟”够给力就是了。 随后，赵山河站到人群中央，拍了拍手。 “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山河，是这6家铺面的老板。” 闻言，众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赵山河继续说：“今天和大家伙儿初次见面，日后我这生意还得大家伙儿多多关照。” “关照谈不上，日后这价格给我们便宜点比啥都强，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一个拎着菜篮子来市场买菜的老太太抢着说道。 “大娘，这个你放心，日后咱们南城的老百姓在我这买山货，我统统打八折！” 赵山河爽利，倒是惹了不少人的好感。 说完，他带着赵浩在铺面周围逛了一圈，弄清楚了周围的形式后赶着去了南城边子的劳务市场。 南城边子这唯一一家劳务市场是在一个废旧的大空厂子里。 这里人流涌动，天南地北而来，都是想在南城这个小地界混碗饱饭吃，人杂乱的很！ 少部分是南城里的闲散人员，大部分都是从农村扛着全副身家到城里务工的。 “老板老板，招工不，和水泥，搬砖砌墙我都行。” “老板，我力气大能吃苦，啥活都能干，还不挑，中午管饭就行。” “老板，家里缺保姆不，我伺候老人，经管孩子都行，还能伺候月子，做饭洗衣服，但是你中午得管饭，一个月给我20块钱就中！” 可能是瞧着赵山河穿着白衬衫，打扮的精神立正，都觉得他不是一般人，纷纷都上前询问。 和浩子在劳务市场转了一圈，赵山河也摸清了这里面的基本情况。 男工一个月基本都是30块左右，出苦力的能赚的更多。 女工便宜一点，一个月25块钱顶天了。 “百货市场卖山货，招6个人，男女都可以，要有点文化能算账记账的，这活计轻松好干，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早上七点钟上班，晚上六点钟下班，中午管饭，要年轻点的，月工资五十块，有想干的到我这记个名字。” 五十块钱的工资可不低了，整个市场像这种轻松干净赚的又多的活计可不多，可来的人没几个。 “老板，你这是正经工作不，听着咋这么玄乎呢？” “就是啊，这百货市场正经卖货的职员一个月才三十五块钱，你这给五十块，谁能信啊！” “别是诓我们的，到月放工资再不给全毛，那我们这一个月白忙乎了。” 一批人听了赵山河这的招工消息都涌了过来，可这工资给的太高，没人敢应。 毕竟这天上可没掉馅饼的事儿。 劳务市场这帮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可禁不起折腾。 “河哥，咱们这工钱是不是给的太高了？”赵浩小声在赵山河耳边嘀咕着。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赵山河话音落，果真有两个年轻小伙子记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真有人愿意敢干，人群里也有不少人暗戳戳的心动。 没一会儿的功夫，六名员工正式招满。 “行了，你们这帮人后天早上六点，准时在百货市场上班，试用期三天，三天内，合格者留下，成为正式员工，不合格者有6块钱的薪资贴补。” “河哥，不合格还给钱，咱们又不是冤大头，这帮人怕咱们是骗子，我还嫌他们骗咱们呢？” 赵浩撇着嘴，总觉得在招工上吃了亏。 “浩子，出来混的，都不容易，这工资给不到位，员工不愿意给你卖力气，踏踏实实的干不说，咱们这良心也过意不去啊。”赵山河拍了拍赵浩的肩膀，“咱们虽然是商人，要讲利益，权衡利弊固然重要，可这情义道德也不能丢。” 赵浩没有吭声，只是恍悟似得点了点头。 他只觉得眼前的赵山河彻头彻尾的变了。 这副样子，谁想到半个月前他还是在牌酒桌上叱咤的混子啊！ 出了劳务市场，赵山河开着三轮车载着浩子到了石头村找到了赵三七。 “河哥，今天的山货都取走了，这货站没货了呀。” 赵三七一脸雾水。 凌晨三点钟，赵浩就开着三轮车来取了两趟山货，这会儿货站早空了，要是想要货，最起码要等到下午了。 “我这趟来不是取货的。” “不取货？” 赵三七心里有点怕了，赶紧咽了口吐沫，把赵山河和赵浩请到了货站，又端上了两杯红糖水，半天才敢开口道：“河哥，你这趟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不让我帮你收山货了？” 赵山河拍了拍赵三七，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你这小子，办事利落有章程，就是胆子小，遇到事战战兢兢的，浩子呢，办事没有你仔细，可胆子大，只要不捅破了天，他都敢干，你俩还真挺互补。” “我今天是想跟你和浩子好好唠一唠咱们现在的生意，目前的形势，咱们得变通了，要不然一直摸爬滚打的，这生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赚不到钱了。” 第29章 想想就快活 “河哥，咱们卖山货已经很挣钱了，为啥非要挤进那个百货市场啊，刘长江那个老登贪心不足，一年的租金要了那么老贵，别到时候咱们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赵浩始终不明白，那国营的百货市场是因为这几年生意不景气，所以才出了个抓阄买卖摊位的主意，他可不看好这生意。 这开着三轮车在南城走街串巷的卖山货，赚得多，也自在，那百货市场有啥好的，非要挤破头皮硬往里闯。 “咱们走街串巷的卖山货眼瞧着是挣得多，可你知道有多少人看着眼红吗，咱们可以卖，那别人自然也可以走这条路子，这生意不稳当，可咱们进了百货市场，这可就是个正经生意了。” “蚂蚁筑穴，咱们得一点点的来！” 赵山河可不止要这6个铺面的生意。 未来，他要百货市场掉下来个钢镚都得姓赵！ “可要是……百货市场的生意做起不来咋办？”赵浩还是有点迟疑。 “有我在，就绝不可能！” 赵山河不是自信，而是知道自己有超过常人的远观前景，所以心里才笃定了要走这条路。 如今，正是80年代末期，一切都在创新改革当中，老百姓的生活也在逐渐的变好，温饱已经是人们所需求的最基础的生活条件，现如今，人们对物质要求越来越高。 从百货市场一成不变的售货方式，和成直线下降的收入经济就可以看出，老百姓也在渴望物质生活的改变，他们也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 枯燥乏味的生活总是需要些东西来调剂，可普通百姓消费力度有限，整个城里又只有百货市场和国营商店两个地方可以消费，这个时候就需要有股新鲜的力量，来促使他们消费。 赵山河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把这股新鲜力量注入到未来的百货市场。 卖山货，只不过是他生意起步的开端，未来，他要南城的百姓一进入百货市场，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上到服装化妆品，下到各种生活用品，国内的，国外的，高端的，低端的，只要你想买，就没有百货市场没有的。 在未来，国营的百货市场将不会存在，顶替它的，是赵山河打造的专属百姓的连锁大超市。 这在如今的国内，还是个比较新颖的产业链。 机会，是要创造的！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赵山河想要开这个百姓超市的初衷。 接下来几天，赵山河一直在忙碌于百货市场铺面的规划和新手员工的基本培训。 6个铺面，投入资金就十分庞大，所以他要一边装修铺面，培训员工，一边还要带着浩子去卖山货，来积攒启动资金，每天几乎是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 凌晨三点，他就和浩子开着三轮车到了石头村取货。 下午两点，卖完货，他又要兼顾铺面的装修还要抓紧给新手员工进行卖货培训。 6个铺面，全部打通，形成一个足有三百平的铺面，原本的水泥地面全部通铺上眼下最时兴的理石彩砖。 一眼望去，偌大的铺面干净亮堂，每隔一米的距离，就会设立一个两米高的货架，货架装上灯条，方便顾客挑选最心仪的货品。 一切都忙忙碌碌，可又让人觉得有奔头。 晚上，忙到了快九点钟，赵山河才灰扑扑的回了家，手里还拎着两根熏肉香肠，准备给老婆孩子当宵夜。 可他前脚刚进了巷子，后脚就见刘玲大半夜的不睡觉，倚在她家的大门口，一双吊梢眼滴溜溜的乱转。 此时，她上面穿着红色蕾丝边的睡衣吊带，下面穿着配套的红色睡裤，脚上趿拉着一双黑拖鞋，十个脚指甲染得通红通红的。 半夜里黑灯瞎火的，这娘们的打扮，瞧着可不像好人啊！ 赵山河没敢看，低着头，拎着东西往前走。 “赵山河。”刘玲忙喊道，还不忘撩了两下鬓角的碎发。 “咋……咋了？” 赵山河转过头看着她，一股子香胰子味扑面而来。 “你也知道，我男人在矿上死了好些年了，我一个寡妇实在寂寞……” “打住！” 赵山河可不敢让她再往下说了，“刘大姐，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老往外跑啥啊，赶紧回去睡觉吧。” “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我害怕，你过去陪陪我呗，我做几道菜，咱俩喝两杯？”刘玲媚眼如丝，朝着赵山河一阵放电。 她最近在外面可听说了，赵山河在百货市场弄了好几个铺面，要做生意，日后说不定真能当上个大老板。 自己要是抓住这个机会，灌他几杯白酒，等气氛一到，生米煮成熟饭，她再撺掇着赵山河和苏婉离婚，日后这壮实的老爷们是自己的不说，兴许还能弄个老板夫人当上一当。 想想就快活！ “你一个寡妇，我大半夜去你家，我有家有口的，这要是传出去成啥了，你要是寂寞，就寻摸个光棍腿子，搭伙过日子呗，别找我，我有媳妇儿！” 说完，赵山河拔腿就跑。 都说女人三十如下山猛虎，更何况刘玲单身了好几年，这要是被她给逮住了，怕是要被折腾坏一个腰子。 见赵山河一点都不解风情，刘玲气的在原地直跺脚，咬的嘴唇都浸出了血。 之前不都传赵山河吃喝嫖赌一样不落吗，自己今天晚上白送上门，这家伙都不要，怕是哪出了什么岔子！ 赵山河跑着回了家，热出了一身汗。 进了屋子，没等苏婉反应过来，他就关了灯，紧紧的抱住了她。 折腾了一个钟头后，苏婉端了水洗洗身子，脸蛋子润的通红，娇嗔的朝着床上的赵山河说道：“今晚你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好些惊醒了孩子。” “刘玲……你平时有接触吗？”赵山河抽了根烟。 “还行吧，都一条巷子住着，遇见了总要说上几句话。” 苏婉很奇怪，赵山河以前在自己面前从不提别的女人。 “你以后离她远点，她和方梅一样，都不是啥正经人。” 说完，赵山河掐了烟，累的倒头就睡着了。 苏婉听的一头雾水，洗了洗身子，换了件干净衣服后也进了被窝，可这心里却打起了鼓。 …… 早起，天气热的发闷，赵山河洗了把脸，穿了件黑色短袖就出了门。 第30章 苏婉的醋意 这几天，天气出奇的热。 人们在家里坐不住，都聚在巷子口的大柳树下乘凉。 闲唠嗑的、打牌的、遛孩子的、聚了好几拨人，闹闹吵吵的。 “哎，这几天瞧着赵山河穿的人模狗样的，这小子在哪混呢，瞧着最近这日子过的不错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顶着一张大油脸问道。 “他一个二混子，除了偷就是抢呗，嘴上说是做生意，背地里谁知道干什么勾当啊！” 人群里有人不忿的接着话茬。 紧接着，一旁嗑瓜子的方梅说道：“你们猜猜昨天半夜我上厕所看见啥了？” “看见啥了？” “我看见刘玲大半夜打扮的跟个狐狸精似得，在巷子口等赵山河，两人卿卿我我的说了好一阵子话，过后赵山河跟刘玲进没进屋子我没看见，不过瞧着两人的热乎劲，怕是没少整这事儿啊！” 方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家伙儿都当有那么一回事。 侯桂芬在一旁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刘玲是真有两下，这才几天啊，就把赵山河那小子给拿下了。 “桂芬嫂子，那刘玲是你妯娌，她和赵山河这事儿是真的不？”有人问着她。 侯桂芬是个人尖子，这桩事儿是狐狸撒尿，骚得很，她哪敢应声，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摇了摇头。 如今这事儿经方梅的嘴一说，那是传的老邪乎了。 晌午，苏婉拎着菜篮子到市场买菜回来，进了巷子，就见一堆人瞧着她，还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她就纳闷，悄摸的听了两嘴，可越听越气的慌，一想起昨天晚上赵山河着急忙慌的样子，她心里有些害怕了。 刘玲虽然长的不如自己，但身材好，好歹是个熟妇，怕是赵山河真看上了。 一想到这，苏婉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 赵山河这头儿还不知道刘玲闹得那档子事儿在老民街传的风风火火。 他上午拉了货和浩子卖了个精光，赚了不到两千块，下午他腾出时间，到百货市场，先是管装修，后是培训员工。 上次在劳务市场总共招了6名员工，四男两女。 刘鹏。 李军。 王小天。 张香秀。 吴丽丽。 其中，刘鹏学历最高，初中毕业。 他原本家里条件不错，后来败落了，所以供他到初中就供不起了，他只能早早出社会打工。 刘鹏年纪和赵山河还有浩子都差不多，加上性格外向，嘴甜，在新找来的6名员工里，赵山河和浩子都最得意他。 “赵总，浩总，来一根？” 刘鹏掏出了盒红塔山，他嘴甜，会巴结人，其他几名员工都管赵山河叫老板，管赵浩叫哥，偏他，管两个人都叫总。 “鹏子，听你说你家败落了？”赵山河问道。 刘鹏叹了口气：“别提了，我老子不着调，我爷兢兢业业一辈子留下来的家产都被他给败光了，好几万块钱呢。” 这年头，家里能有个几万块钱的都是个富户了，刘鹏看言谈举止，也不像个穷人，就是这几年日子落魄了。 “没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要是愿意在我这好好干，不说让你飞黄腾达吧，安稳度日是绝没问题，你文化高，以后这铺面开业了，账本就你经管着，每天的支出收入，你都要给记得明明白白。”赵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总放心，我肯定把这账面给你拿捏的明明白白。” “那行，今天也不早了，大家伙就先下班吧。” 关了铺面门，赵山河也赶着回了家。 今天他回来的早，所以特意到菜市场买了三斤的猪五花，晚上腌了煎来吃。 “就踏马你叫赵山河啊！” 巷子口突然冲出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挡住了赵山河的去路。 这人名叫周振，老民街出了名的混子，之前赵山河和他在牌桌上打过几个照面，认识他。 周振这个人贪财好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这巷子里的漂亮媳妇儿都被他调戏过，他之前相中了苏婉，可苏婉不惯着他，直接告了他个流氓罪，让他在笆篱子里改造了两个月。 可这刚从笆篱子里出来没多久，他这老毛病就又犯了，相中了巷子里的寡妇刘玲，一直死缠烂打，可刘玲没相中他，死活不肯，他也是刚听说刘玲和赵山河的事儿，气不过，想着找赵山河示示威。 “咋滴，有事啊？”赵山河看着他问道。 “你媳妇儿告了我，让我蹲了两个月的笆篱子这事儿，暂且先不提，可你踏马的给我听好了，刘玲是我铁子，你离她远点，我不管你是黑道白道，敢动我女人，我阉了你！” 赵山河听这话，实在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道：“我和刘玲狗屁关系都没有，哥们，你吃的哪门子醋啊！” “没关系？你要是和刘玲没关系，那别人咋说昨天你俩半夜在巷子口卿卿我我的，到底是刘玲先勾引的你，还是你上赶子勾引的刘玲？”周振咬牙切齿道。 一想着自己哈巴狗似得讨好刘玲，都还没吃到这口肥肉，倒是让赵山河这小子给吃的满嘴流油，他就心里不痛快。 “我和刘玲清清白白，你别没事找事啊！”说完，赵山河转头就走了，心里还直埋怨刘玲。 这无中生有的，整出多少误会啊！ 可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把这事儿传的这么邪乎。 这巷子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那必定是人尽皆知，赵山河想都不用想，这个绯闻苏婉肯定知道了。 拎着肉进了门，赵山河犯起了难，苏婉爱吃醋他不是不知道。 之前他在家具厂上班，同车间有个新手女同事，经常找他问操作切割机的事情，他热络的给讲了两句，就被厂子里的人传的昏天黑地的，惹得苏婉愣是半个月没让他碰。 这回更是麻烦了，这绯闻的女主角还是个寡妇，还发生在大半夜，更是解释不清了。 屋里，苏婉阴着脸，眼睛还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刚哭过，见赵山河回来也没说话，而是把脸扭了过去。 赵山河见她这小模样，气鼓鼓的，见了自己也不吭声，铁定是吃醋了，还是酿了老些年的老坛子陈醋。 第31章 山河百姓购物中心 赵山河本想哄一哄，可苏婉转头就拿着水盆到院子里洗衣服。 颜颜见状，也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状况：“爸爸，你惹妈妈生气了？” “好像是，你自己先看看小人书，爸爸去做饭，一会儿饭桌上，你别忘了和爸爸打好配合，哄好你妈妈，知道不？”赵山河摸了摸颜颜的小脑袋瓜子，嘱咐道。 “放心，我知道。”颜颜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拎着五花肉进了厨房，赵山河三下五除二的腌好了肉，随后热好了油锅，把五花肉煎的两面金黄，撒上些辣椒面端上了桌。 “媳妇儿，吃饭了！”赵山河叫道，见苏婉还冷着脸，心里就纠结着该咋开口解释。 饭桌上，赵山河夹起一块肉放到了苏婉的碗里，笑呵呵的又往她身边凑了凑。 “贱兮兮的，想说话就说！”苏婉开了口，可把赵山乐的够呛。 “媳妇儿，昨天半夜那事儿真是个误会，你别听巷子里的人乱传，有你这么个美娇娘在我身边，我咋可能看上刘玲呢！” “你的意思是没有我，你就能看上刘玲了？” 赵山河顿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是个绯闻，赤裸裸的绯闻啊！” “即使是绯闻，如今整条巷子都传你和刘玲，你让我咋办！”苏婉低头哽咽着，泪水滑出眼眶，滴在了饭桌上，“我只是觉得我命苦，我本以为你改邪归正了，还满心期盼的等着和你过好日子，可没想到你不赌了，竟然改嫖了！” “你要真想嫖，我也没办法，可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恶心我啊，刘玲是个寡妇，你去嫖她，你拿我当空气是吧！” 有些话，苏婉不想当着孩子面说，可她忍不了了，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事儿若是搁在以前，或许她可以忍气吞声，不理会，也可以做到毫不在乎。 可现在她满脑子涌现的都是这些日子赵山河的温柔体贴，心里隐隐作痛。 “你细想一想，我昨天晚上要是和刘玲在巷子里搞破鞋，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那昨天晚上我还能在床上那么疼你爱你吗，你昨天晚上睡得舒不舒服，你自己不清楚吗？” 苏婉脸一红，当即看向了颜颜，好在这孩子爱吃，一见了好吃的，就顾不得别的，压根就没听见赵山河说的是什么。 “你说话咋那么不害臊，孩子还在呢！”苏婉白了一眼。 “我这不是着急吗，害怕你误会，你仔细想想昨天晚上的事儿。”赵山河再次示意。 苏婉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赵山河着急忙慌的要办事儿，还叮嘱自己离刘玲远一点，说刘玲不是啥正经人，怕是刘玲有意勾引，但赵山河没上套。 转瞬，苏婉面色柔和了一些。 “我想了想，这件事儿被传的很邪乎，怕真是假的。”苏婉好半天才开口。 “什么叫怕是啊，那就是假的，刘玲这个人可不本分，知道我有家口，还想勾引我，关键是惹出这么多是非来。” 赵山河可算松了口气。 “那现在巷子里传遍了你和刘玲的绯闻，咱们该咋解释啊？” “有啥好解释的，我行的正走的直，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不管别人咋看，我只努力赚钱，好好疼你和颜颜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别人爱咋说咋说呗。” 赵山河清醒的让苏婉都有些意外。 接下来几天，赵山河继续忙忙碌碌，百货市场的铺面已经装修完毕了。 “光是装修就花了大几千块钱，你现在可是真正的赵老板了。”刘长江今天闲来没事，下市场逛逛。 之前他就听百货市场里的人说赵山河花了不少钱装修铺面，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通铺的理石彩砖是眼下最时兴的，干净亮堂不说，看上去也显得富丽堂皇的。 整个三百平的铺面设有三个结款台，台面也都是黑色的大理石面做的，上面还带着飘花。 门口两棵偌大鲜绿的迎客松上面挂着红飘带，叫人看了喜庆，一旁立的一人高的广告牌也格外吸睛，“山河百姓购物中心欢迎你”这个名字起的挺新奇。 购物中心，刘长江只在南方出差的时候见过。 南城这小地方还闻所未闻。 原本简单的市场铺面，愣是被赵山河打造成了高档的档口。 刘长江也不得不感叹，这赵山河是真敢花钱，也是真有钱，光是装修就花了这么多钱。 这些钱，在南城的偏僻地段都能搞到一套装修不错的楼房住住了，可这小子偏偏把这钱都投到了铺面里来。 如今，整个百货市场一眼望去，就属赵山河这个铺面最显眼。 6个员工也穿着特定的工作服，看着相当正规。 “对了，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介绍个人。”说着，刘长江指了指一直在铺面门口站着的男人。 “他叫江盛，是之前市场专门聘用经管这些铺面的老板，现在百货市场改革，他就转做别的了，日后你要是需要货，找他，他人脉广，货路多。” 刘长江介绍完，江盛朝赵山河伸出了手，赵山河也客气的握了握。 “赵老板，我手上有很多供货商，你要是需要，咱们交个朋友。”说完，江盛掏出名片递了过去。 “江老板要是想供货给我，只要这货好，我是巴不得收呢。” 赵山河将名牌揣到了兜子里，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如今的赵山河算是在百货市场名声鹊起了。 以前这百货市场是国营，都有固定的供货商，也从不外包，私人的一些供货渠道想要走百货市场这条门路，是想都不要想。 可现如今这百货市场允许私营，不少供货商也把眼睛盯到了这个上面，光是今天早上，赵山河就见了不下三个私人供货商来推销了，可这来历不明的货源他不敢用，都给拒了。 江盛是刘长江亲自介绍来的，赵山河不能不给刘长江这个面子。 而且能让刘长江亲自介绍过来，想必这江盛也不是个小人物，背后铁定也是动用了金钱关系。 赵山河也确实没想错，江盛就是想走刘长江的门路，认识他。 江盛和刘长江是老朋友了，之前他被聘用到百货市场，也是走了刘长江的门路。 后来听刘长江说这国营的百货市场要垮，他就赶紧辞职抽身出来，做起了供货商，给百货商场供货。 先前他从刘长江嘴里知道了赵山河这个名号，他便隐隐觉得赵山河是个非常值得结识的合作伙伴。 第32章 货站被砸 晚上，赵山河从百货市场忙完回来，买了二斤肉包子配小咸菜，晚饭他们三口人简简单单的对付了一口。 这几天忙，他也顾不上做饭，天气也越来越热，他也心疼苏婉，所以能买着吃就尽量买着吃。 可苏婉倒是心疼钱，这买肉包子的钱，都够买一斤白面和二两猪肉的，自己包着吃，可比这省钱多了。 “山河，你那铺面还没有开业，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咱们可得紧守着点过日子。”苏婉边收拾碗筷，边嘱咐道。 “我赚钱就是给你和颜颜花的，你就在家和颜颜享福，外面的事儿有我顶着呢。” 赵山河这句话说的苏婉心里一暖，家里有个顶梁柱撑着，真要比穿金戴银的过的踏实。 第二天起早，洗漱完，苏婉穿了件淡粉色的布裙子，头发挽着，漂亮极了，看的赵山河心里一动，从背后环住她。 “媳妇儿，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气。” “讨厌，哪学的，这么腻歪。”苏婉嘴硬，可身子早就软了下来。 早餐是苏婉做的是西红柿打卤面，赵山河吃了两大碗，出门前，还不忘背着颜颜偷亲了苏婉一口，弄得苏婉害羞不已。 她也纳闷，这个男人最近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变得这么好，好的她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晚上等我回来，我好好犒劳你！”赵山河挑眉一笑。 苏婉瞬间就懂了里面的含义，脸更是羞红的不成样子。 …… 出门往百货市场去的路上，赵山河就见赵浩着急忙慌的迎了过来。 “浩子，咋了？”赵山河察觉到了不对劲。 “河哥，可不好了，天没亮三七就把电话打到了我家，说是村里收货站有人闹事，把咱们的货都给扬了！” 闻言，赵山河神色一震。 “浩子，抄上家伙，咱们去看看！” “把刘鹏带上吧。” “带他干啥？” “他练过散打！” 赵山河开着三轮车，接上了刘鹏，直奔石头村。 等到了石头村收货站，人已经围了一片，山货被扬了一地，一片狼藉。 “这就是收咱们山货的赵老板吧？” “是，就是他，瞧瞧人家，不愧是城里人，就是比咱们农村的爷们长的俏生。” “俏生管啥用，还不是让人给欺负了，真可惜了这一地的山货，少说也得值个几百块钱，就这么给糟蹋了。” “那有啥办法，谁不知道那孙震是个地痞子，惹了他，能好过吗！” 村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 赵三七见赵山河来了，抹擦着眼泪，委屈巴巴的，右半边脸肿的老高。 “三七，谁打你了！”赵山河赶忙问道。 “河哥，孙震那个畜生天不亮就带着一帮人到咱们货站闹事，把我给打了，还把咱们的货都给扬。” “孙震是谁？” 赵山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号，敢在自己地界上闹事，这口气，他可忍不下去。 “孙震是俺们这有名的山货贩子，手上好像有点势力，之前在十里八村收山货，只要他看中的山货，不管三七二十一，上门就抢，压价压的特别狠，可老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要是敢跟他对着干，都没啥好下场。” “我们村位置偏，他嫌费车油钱，就不愿意到我们这收山货，所以刚开始咱们开山货站的时候，没抢他的生意，就挺太平的。” “可咱们这山货站给价高，来钱也快，就在十里八村打响了名号，之前供货给孙震的村民都把货送到了咱们这，抢了他的生意，这不天不亮就带着人来闹事，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拦都拦不住，还让他扇了一巴掌。” “河哥，这小子够硬啊，怕是不好对付！”刘鹏在一旁道。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道理出来混的都明白。 “浩子，有人闹事，你是啥想法？” 赵山河先是点点头认同刘鹏说的话，随后又问向了赵浩。 赵浩表面看着老实，可他胆子大，之前也在道上混过几年，肯定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切齿道：“河哥，孙震这小子是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啊，今天咱们要是忍了，日后这小子可就是把咱们捏住了，依我看，以牙还牙！” 赵山河看着被扬了一地的山货，紧咬着后槽牙，生勒出一句话道：“狗日的，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办他！” 赵山河、赵浩、赵三七、刘鹏、一行四个人，抄着铁锹和锄头，开着三轮车，直接冲到了孙震在坎子村的山货库房。 库房大门没锁，院子里堆了不少山货，可自打赵山河在石头村开了山货站，孙震这边的收货量就降了好几个弯弯，从一开始能日赚二千多块钱，到现在日赚个五六百都费劲。 仓库里，孙震正和几个手下喝酒。 刚在赵山河的货站闹了一通，他这心里畅快，买了好几瓶肉罐头和花生米，就着白酒，正喝的上头。 “震哥，今天在那个狗屁山货站闹了一通，咱们扬了他几百斤的山货，可真痛快！” “那个赵山河是城里来的大老板又咋样，到了咱们的地盘，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在我震哥面前，也得跪下来说话。” “震哥，依我们兄弟几个看，就把赵山河那个货站一把火给烧了，敢和震哥你抢生意，这小子是活腻歪了！”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们，做生意得讲究章程，今天我砸了赵山河那小子的货站就是给他提个醒，敢和我抢生意，就踏马的是拿命在和我玩，老子玩死他！” 孙震吐了口唾沫，脸上狰狞的一笑。 他在坎子村周围几十里收山货收了三四年，挣得盆满钵满，上到乡里领导，下到村里的村长他都拿钱给摆平的服服帖帖，没一个人敢挡他的财路。 可现如今石头村叫赵三七的那个小崽子从城里带来个人，开了个山货站，把山货价格提了上去，扰乱了整个乡里的山货市场，断了他的财路，还想从他的饭碗里抢食吃，他铁定是不能罢休。 第33章 兄弟倒戈 “震哥，兄弟几个好几天没开荤了，憋得难受，咱们晚上到城里舞厅找几个婆娘消遣消遣呗！” “舞厅里我最得意小翠，那大屁股一扭一扭的，老带劲儿了。” “丽丽才最有味儿，她那俩个玩意儿呼扇呼扇的，撩的我心里直刺挠，要是能娶了她，那小日子过的才够劲头呢！” “兄弟，你敢跟这样的女人谈感情，你踏马的算是废了！” 孙震的几个手下喝的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找女人，就连孙震裤裆里也直刺挠，惦记着坎子村的小寡妇。 突然“嘭的”一声爆响！ 仓库的铁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紧接着是几个人影，黑压压的在门口站着。 “谁踏马的是孙震！” 瞧着站在前面的赵山河，孙震的几个手下吓得一哆嗦，连手里的酒瓶子都扔了。 他们不比孙震胆子大，混的开，就是一帮依附在孙震身边混吃混喝的小喽啰，仗着孙震的势力，在乡里作威作福，没了孙震撑腰狗屁都不是。 加上他们都知道赵山河是城里来的大老板，也是怕惹上硬茬子不好收手。 孙震倒是没慌，一脚踢开了地上的酒瓶子，朝着赵山河吼道：“老子踏马的就是孙震！” 赵山河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被点着了，没用赵浩和刘鹏出手，他拎着手里的铁锹，朝着孙震面前的桌子就砸了上去。 “轰！” 桌子被砸了个粉碎，桌上吃剩的残羹剩饭溅了孙震一脸，没等他反应过来，赵山河抡圆了手，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这巴掌是替赵三七讨的！” “日后有不服，找我说话，别踏马的动我兄弟，听懂没！” 嗡的一下。 孙震和他的几个手下都被赵山河身上那股子能吞人一样的气势震的头皮发麻。 他们这帮在农村乡下混的地痞子还从来没见过像赵山河这样的人，那骇人的气势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你……你踏马的敢打我？”孙震捂着脸，气势有点弱了下来。 “我不是打你，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打了我兄弟，比打在我脸上更让我生气，不就是踏马的收个破山货吗，至于你大动干戈去闹事？” 听了赵山河这话，赵三七心里有些动容。 这个大哥，他认的值当了！ 法治社会，赵山河不想动手。 可赵三七的这一巴掌，他要讨回来。 “你抢老子饭碗，还想让老子对你和颜悦色吗，老子不是软蛋！”孙震脸上还隐隐作痛。 “饭碗在你手里谁也抢不走，你作威作福打压老百姓，老百姓早就踏马的不想惯着你了，所以把山货卖给我是情理之中，你不让老百姓吃饱饭，老百姓自然也能砸了你吃饭的家伙什！”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老百姓瞧着是无权无势，可真要是把他们惹急了，真能玩死你。 十个人有九个人把山货卖给你，另一个怕得罪人，也只能跟风把山货低价卖给你。 可十个人有一大半都不把山货卖给你，那剩下的一半人可就不怕得罪人了，眼里只能看到利益。 你想站稳脚跟，又不想多出钱，就算是天王老子，老百姓也不会拥护你。 砸场子！ 这么卑劣的手段，赵山河根本不稀罕和孙震这么个小喽啰斗。 “别踏马的跟我讲什么大道理，老子不明白，老子只认一点，你抢我生意，我绝不能放过你！” 赵山河摇摇头，冷笑道：“哥们，都啥社会了，还跟我玩黑的那一套呢，有能耐玩白的，我玩不死你！” 孙震这一套也就吓唬吓唬农村的老百姓，这社会，他要是敢给人打出一点血丝出来，找个律师，就能让他裤衩子都赔丢。 这社会早就光明了，那些黑的黄的，就是阴沟里的蛆，见不得光。 想要靠这套发家致富，除非你命数够硬！ “河哥，这小子逼逼赖赖的，揍他一顿就老实了！”赵浩气不过，在后面和刘鹏拎着锄头蠢蠢欲动，要不是赵山河在前面挡着，他俩早就动手了。 “我乡里有人……”这话，孙震自己说的都有点虚。 他所谓乡里的那些人脉靠山，不过就是贪财好色的一帮人，他拿钱供着，人家才能帮他说上几句话，没了钱，他连三孙子都不是。 “那你可以看看你那些所谓的人脉有几个人能帮你，敢帮你！你今天到我货站闹事，打人扬货，我要是告你个寻衅滋事罪，再找法厅里的熟人判你个三年两年的，你看看你乡里的熟人能把你赎出来不！” 赵山河的这番话别说孙震这个带头闹事的怕了，就连他手下的几个兄弟都怕被连累。 蹲笆篱子可是磕碜事儿啊，听说里面连窝窝头和咸菜汤都不管饱，那日子，可遭老醉了。 “震哥，咱们几个不会真进去吧……” “震哥，我可还没娶媳妇呢，我可不能进去蹲笆篱子啊！” “我老娘还在家瘫着呢，我要是进去了，我娘肯定受不了，命怕是都保不住啊，震哥！” “切，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啥去了，那货站被扬了一地的货，少说也值个几千块，至少得判个三四年，进了笆篱子，不丢半条命也得被扒层皮啊！”刘鹏聪明，领会到了赵山河的意思，故意的吓唬。 连唬带懵的吓得孙震那几个手下出了一身的汗，也顾不得了，赶紧朝着赵山河求饶。 “赵老板，你可不能告我们啊，我要是进去了，我老娘可就活不了了。” “我家也就我一根独苗苗，还等着我娶媳妇儿传宗接代呢，我要是进去了，出不来了，我家香火可就断了，赵老板，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一帮废物！”孙震骂道。 “震哥，不是兄弟几个不给你撑场子，实在是害怕啊，那笆篱子里是个人进去都得扒层皮啊！” “就是啊，你乡里有人罩着啥也不怕，我们可都是平头老百姓，跟你折腾不起啊！” 眼瞧着自己手里好吃好喝培养的几个兄弟瞬间就倒戈了，孙震恨得牙根痒痒，可他心里也开始有点打怵了。 第34章 温婉贤惠 孙震混了这么久，和不少人都打过交道，可赵山河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真有点拿捏不准。 城里人，在农村设立山货站，大小也是个老板，背后的势力不得而知，孙震心里有了顾忌。 看着孙震神色有了变化，赵山河顺水推舟的说道：“我货站几百斤的货让你给糟蹋了，这笔账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孙震皱着眉头。 “赔！” “赔？” 赵山河点了点头。 “我不要山货，要水果，新鲜的水果！” “老子干的是山货生意，上哪给你弄水果去，你小子故意难为我吧！”孙震有些生气，要是让搞点山货，自己有门路，要水果，自家又没种果园子，上哪给他弄去。 别是这小子藏了什么坏心眼子！ “你在乡里叱咤风云这么多年，要想收点水果还不容易，我限你两天时间，我要见一百斤的新鲜水果，否则你后果自负！” 扔下一句话，赵山河就走了。 上了三轮车，赵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拽着赵山河问道：“河哥，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咱们是来找孙震报仇的，你咋还让他弄什么水果啊？” “是啊，我也不明白。”赵三七也是一脸懵。 “我自有我的道理，回货站收拾收拾，可别耽误了咱们城里的生意。” 到了石头村货站，原本围观的人也散的七七八八了，散落一地的山货被糟蹋的滚满了黄土泥，卖是卖不出去了，不过自家吃还是可以的。 赵山河捡出了不少的红枣木耳还有蘑菇，给赵浩几个人分了点，剩下不中用的，就收拾到麻袋里，扛着扔到了大沟。 “真踏马的气人，仇没报不说，还搭进去这么多山货，要我看，直接揍孙震一顿，出出气也好啊！” 赵浩一边收拾一边发着牢骚。 一旁的刘鹏没吭声，而是等赵山河闲下来了，递了瓢凉水过去道：“河哥，刚压出来的井拔凉水，你喝了凉快凉快。” 接过水瓢，一饮而尽，这农村的井拔凉水是好喝，甜滋滋的，比城里的自来水好喝多了。 “河哥，咱们百货市场那个铺面是不是得再加个水果货架啊？” 赵山河微微一愣后点了点头。 “你小子够聪明。” 赵山河对刘鹏有了几分赞赏。 刘鹏这小子心细，也足够聪明。 “刘鹏，你觉得咱们在百货市场光靠着卖山货这一门生意能撑多久？” “河哥你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您的生意肯定一路长虹啊！” 赵山河摇了摇头，这小子嘴甜会拍马屁，但人太浮了。 “我只告诉你，孙震是枚好棋，用对了地方，事半功倍！” 时间不早了，把货站清理干净，赵山河载着赵浩和刘鹏回了城里。 赵三七继续经管货站的事儿。 坎子村仓库，孙震坐在地上脑袋里一团子浆糊。 赵山河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啊？ 水果？ 这踏马的上哪弄去啊！ “震哥，咱们真要挨个屯子收水果啊？” “你没听那小子说他法厅里有人啊，不收就等着进笆篱子吧，眼下咱们的小辫子在他手里握着，只能先忍了这一时！” 孙震叹了口气，自己这次是遇到对头了！ …… 下午五点钟，赵山河忙完了回家。 今天回来的时间早，赵山河打算下厨做一道红枣甜粥给苏婉和颜颜喝。 “山河~” 赵山河“啧”了一声。 谁叫的这么骚性！ 转过头，果不其然，是刘玲。 只见她穿着花衬衣，胸口的扣子都要被崩开了，赵山河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那么大。 最近这刘玲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狐狸精上身似得，四处撩拨，这以前瞧着挺本分的啊！ “啥事？”赵山河一脸不耐烦，这前几天刚传了绯闻，他可得紧守点，不能让苏婉误会从而再伤心痛哭了。 “姐家的灯泡坏了，许是长时间没人用了，里面的灯丝断了，你帮姐弄弄呗，姐到时候给你好吃的，让你补身子。” 刘玲这几天满脑子都是赵山河，一到了天黑，骑着被褥都睡不着，隔靴搔痒啊！ 这日子没个老爷们实在是不行！ 加上她最近听说赵山河赚了不少钱，还在百货市场搞了个生意，这天长日久，保不齐哪天就飞黄腾达了。 这泼天的富贵她可不能让给苏婉，趁着赵山河现在还好鼓捣，先下手为强，眼前虽然得不到啥利益，可晚上和他解解刺挠也是好的啊。 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步就得时不时的撩拨上几句，让赵山河看得见，得不到，心里直刺挠，最后一点点的把他勾起来。 今天，刘玲特意穿了件朴素但略微透光的白衬衫，在太阳光下一晃，被衬衫包裹住的身材若隐若现，在加上她眼角流着的几分风情，妥妥的良家美艳人妻少妇。 举手投足间，还真没有哪个老爷们能逃得过她的温柔乡。 “这满街的老爷们，你看谁能免费帮你换灯泡，你找谁去，顺便修理修理你，省得你寂寞，少来沾我边，我媳妇儿好着呢，比你强一万倍，你就别瞎忙活了，你这块盐碱地我不稀罕种！” 赵山河说完，抬脚就走了，他每天累的半死，心思除了用在赚钱上，就只放在老婆孩子身上，其他人，他懒得废那个精力。 这世上他也没其他亲人了，也只有老婆孩子值得他真心疼爱呵护了。 回了家，赵山河先亲了苏婉一口，后才进了厨房。 忙活了一阵，端出了一锅红枣甜粥外加两道小菜。 红枣甜粥香甜可口，小菜酸辣爽脆，简直绝配。 苏婉也没想到，赵山河这以前从不下厨房的人，厨艺竟然能这么好。 一想起他以前混不吝的样子，苏婉都觉得是恍如隔世。 红枣甜粥很甜，但赵山河变好之后的日子更甜。 甜的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媳妇儿，有个事儿和你商量。”吃完饭，赵山河想起件重要的事情。 “你说，重要的事情我都听你的。”苏婉温婉贤惠，这也是赵山河最开始对她动心的原因。 第35章 山河，别冲动 “眼瞧着天气越来越热，厨房那么小又跑不开烟，必须要安个排风扇做饭才能安逸，另外在买个新的煤气灶，用起来才安全，正好明天我有空，咱们就到家用市场转转吧。” 赵山河把一切都想的周全，苏婉点了点头答应，安排风扇和燃气灶是正经事儿，这钱得花。 第二天一早，洗漱干净，打扮立正，赵山河和苏婉带着颜颜出门打了车直奔家用市场。 “爸爸，这个市场好大啊！” 下了车，颜颜一脸好奇的眨巴着小眼睛。 六层高的大楼矗立，是南城为数不多的大建筑了。 进了家用市场，人声鼎沸，一楼光是卖家具的铺面就不少于十家。 “我记得也就是咱们准备结婚的时候，你带着我到家具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一把手电筒，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一把手电筒，是苏婉结婚的时候唯一的“电”器。 那时候赵山河在家具厂端铁饭碗，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和苏家的其她几个姊妹比起来，苏婉的日子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知足了。 可后来…… 赵山河丢了铁饭碗，还欠了一屁股饥荒，苏婉把苏家上下的亲友全都借遍了，只借到了三十块钱。 苏家亲戚都是势利眼，你日子过的好了，他们就高看你一眼，你要是日子过的落魄，他们恨不得拿脚把你碾死。 不过好在以前那种受苦的穷日子过去了，赵山河现在会挣钱了，买了三轮车，还在百货市场弄了个铺面，也算做了点小本生意，苏婉知足了。 “诶呦，这不是苏婉吗，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苏婉和赵山河定睛一瞧，是苏娟和苏娇两姐妹。 她们是苏婉三叔家的闺女，也就是苏婉的堂姐和堂妹。 “原来是大姐和二姐，你们也来逛市场啊，颜颜叫人。” “哼，颜颜不叫，她们是坏姨姨，颜颜不喜欢她们。” 颜颜挣脱了苏婉的手，躲到了赵山河身后，小眼珠子在苏娟和苏娇身上打转，气鼓鼓的。 苏婉脸上一阵尴尬道：“这孩子有点认生……” “没事，龙生龙凤生凤，这事儿也不能怪孩子，谁叫他爹是个二混子呢！”苏娟讥讽道，还故意把手上的金镯子亮了出来。 赵山河见状，拉住了苏婉的手举了起来：“媳妇儿，我感觉我给你买的金镯子还是太小了点，过几天再给你换个大的。” 苏婉手上明晃晃老粗的金镯子格外显眼，可比苏娟手上的金镯子大了两圈不止。 只见苏娟和苏娇两姐妹一脸震惊。 这些年苏婉和赵山河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们不是不知道。 一个多月前苏婉还带着孩子回娘家借钱，被二婶子赶了出来，短短一个月，就带上了金镯子，这事儿蹊跷。 苏娟见自己落了下风，阴沉着脸。 “姐，她哪来的钱买的金镯子啊？”苏娇小声的说道，一脸的不服气。 “保不齐是从哪偷来的，啧啧，偷来的首饰也敢带，是真不怕蹲笆篱子啊！”苏娟扬起了下巴，满脸的讥讽。 苏娇也紧接着道：“这偷了家具厂公家的东西被开除才多久啊，就又不长记性，连金子都敢偷，赵山河，你胆子还真够大的啊！” 苏娇趾高气昂的指着赵山河，弄得赵山河顿时就火冒三丈，把受了委屈的苏婉护在身后。 “山河，别冲动。” 苏婉知道赵山河的脾气，要阻拦，却丝毫撼动不了眼前如大山的男人。 只见，赵山河的眼神落到了苏娟身上，嗤鼻一笑道：“我记得我大姐夫在家具厂偷吃回扣，你猜我要是把这事儿在家具厂里一传，他会不会也被开除？” 随后，他的眼神又落到了苏娇身上道：“二姐夫在东北的矿上工作，一年到头也回家不了两次，怕是早就在东北又娶了一房小老婆了，有名无实的婚姻，二姐你过得挺滋润啊！” “你！”苏娇敢怒不言，因为赵山河说的句句属实。 她男人那个杀千刀的确实在东北的矿上弄了个狐狸精，还搞大了肚子，嚷嚷着年底回来就要和她离婚。 可这事儿没人知道啊，赵山河这个杂碎是咋知道的？ 一旁的苏娟也不敢说话了，她老公吃回扣确有其事，之前被厂子里的人告了一状了，还是花了钱财平息下来，保住了队长的职务，要是赵山河再到厂子里闹上一通，把这吃回扣的事儿又抖落出来，怕是要坏事。 “小婉，你说你也是的，我和你二姐不过是许久没见你，想得很，才和你开了两句玩笑，你们夫妻俩倒急眼了。”苏娟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眼珠里子却藏满了算计。 “我今天和你二姐是来买电视的，之前我家里的那台太小了，这不你姐夫刚提了队长，弄了张彩电票票儿，我攒了好几个月，想着买台彩色的大电视，你们夫妻俩也陪我逛逛？”苏娟字里行间都是炫耀，这自家爷们又是升官又是涨工资的，可把她嘚瑟的够呛。 况且现在这彩电票是硬通货，一般人拿不到手，市面上的彩电票都炒到好几百块钱一张了，苏娟自然是要嘚瑟嘚瑟。 “媳妇儿，那咱们就陪大姐和二姐逛逛。” 赵山河拉着苏婉的手，颜颜跟在旁边，一行几个人进了彩电专区。 现如今国内的彩电品牌竞相涌入了市场，什么创维、长虹、康佳、都是这个时候在电器市场崭露头角的。 老款的黑白电视在市场逐渐成饱和状态，供大于求，农村乡下人想要搞到一台国产的黑白电视也不向以前那么难了，可这彩电一经问世，那是直接成了炙手可热的商品。 这年头谁家要是能随时随地的看上大彩电，那可了不得。 苏娟手里有彩电票，那是扬巴的不行，在彩电区逛了一圈，愣是没有她相中的。 “啧啧，都太小了，我老公可说了，要买就买大的，看着过瘾！” 卖彩电的售货员一听苏娟这话，以为是个大客户，赶紧热络的开口道：“女士，我们店里刚到了几台西湖牌的大彩电，今年的新货，你要不要看看？” 第36章 买彩电 货架上，西湖牌子的21寸大彩电外形那叫一个漂亮，可价格也漂亮，一台就要4500块。 “女士，咱们这台电视可是新产品，21寸的屏幕，看电视特别清晰，就跟身临其境似得，我瞧着您气度不凡，这台电视机放在您家正合适。” 售货员巴不得苏娟赶紧买了这台电视，西湖新上市的这款彩电价格贵，一般的老百姓想买也不买不起。 这款电视上架了半个月了，还没卖出去一台。 他们老板早上刚说了，谁要能把这台电视推销出去，能得10块钱的提成。 小半个月的工资呢！ “姐，这电视不错，即使不看，摆在家里也显亮堂显富贵。” 苏娟听了苏娇的话，心虚的点了点头。 攥着手提包的手微微出汗。 她本以为这彩电也就两千多块钱，没想到竟然这么贵，怕是把家底掏空了也买不起。 赵山河看着苏娟的神态，心里暗骂了一句“大尾巴狼，让你嘚瑟！” “大姐，你家我姐夫刚升了官，我看只有这台电视符合我姐夫的身份，买了吧，售货员开票吧！” 赵山河故意把苏娟架在火上烤。 售货员见真要买这台电视，赶紧跑着要去开票，生怕晚了一步，就反悔了。 只见苏娟脸臊的青一阵白一阵，连忙拉住了售货员道：“等等！” “我没相中这台电视，国产的有啥好，要买就买国外的，我要去看看外国货。” “好啊，外国货我们有的是，而且很畅销，这台夏普的21寸电视机是有名的外国货，咱们城里好多高官大老板家买的都是这台电视机，最近搞福利促销，这款只要6669就能到手！” 售货员乐了，卖出这台电视，能到手的提成是20块！ 苏娟听了这价格，脚底下一软。 “这电视机是镶了金边还是银边了，这么贵，我们楼里的赵科长家买了一台彩电才花了2000多块钱，你们是不是想坑我的钱啊！” “女士，你说的2000块的电视是14寸的国产牌子，你不是要大彩电吗，这又想大又想好，除非这造彩电的厂子是你家开的。” 女售员有点不乐意了，她在市场卖了两年电视了，啥样人都见过，打肿脸充胖子的也不在少数，可买不起还嘴硬的人，她倒是第一次见。 “你啥意思，你是我说我姐买不起了？”苏娇怒了。 售货员懒得搭理她。 “不想我说，就掏钱啊，付款的柜台左转，我现在就可以开票。” “你！”苏娇被怼的哑口无言，朝着苏娟委屈道：“姐，你看她，分明就是瞧不起你。” 一旁的苏婉和赵山河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 “颜颜，你知道这出戏叫啥不？”赵山河怀里抱着颜颜问道。 “不知道。”颜颜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这出戏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婉闻言，也没忍住，乐了出来。 苏娟见状没好气的上前怒怼，把在售货员那受的气，全部都撒到了苏婉和赵山河身上。 “你们两口子倒是看好戏了，笑话我买不起，有本事你买啊，也不掂量掂量你那三两重的骨头，你配吗！” “不知所谓！”赵山河说完，把售货员招呼到了身边。 “你好，我想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 女售货员瞧着赵山河长得不赖，就没拒绝，把电话借给了他。 “喂，刘科长，我现在在家用市场看中了一款电视，可是没有电视票，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能帮我弄台电视啊。” 赵山河打给了刘长江。 只听见刘长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道：“赵老板放心，电器市场的科长是我的妹夫，我一会儿让他接待你，他能给你解决。” “好，多谢刘科长了。” 赵山河挂断了电话，一旁的苏婉一脸疑惑，拉着赵山河小声询问道：“你要干什么啊？” “苏娟不是瞧不起咱们吗，咱们今天就买台电视让她开开眼。” “你疯了，一台电视要好几千块，钱暂且不提，就是电视票咱们也没有啊！” “放心，你老公我有办法。” “姐，听见没，赵山河那个穷鬼也要买电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苏娇讥讽着。 苏娟也是一脸瞧不起的冷哼道：“就他也想买电视？把他当猪宰了卖肉，怕是赚的钱也买不起，穷鬼一个，真是自讨没趣。” 苏娟话音落，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女售货员见了，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孙科长！” 孙耀宗没理会，而是直接奔到了赵山河跟前。 “您就是赵老板吧？” 众人一惊，都一脸迷糊的看着。 “我是，您就是刘科长的妹夫？”赵山河问道，没有摆派头，而是十分恭敬，让孙耀宗都有点汗颜。 “赵老板太客气了，我刚接到我姐夫的电话，说您在我们市场想要买一台彩电，但是没有电视票，我这里正好闲了一张，这店里的电视随您挑，我给您打八折！” 刘长江在电话里嘱咐又嘱咐，千万不能怠慢了赵山河，加上孙耀宗之前就在刘长江那听说过赵山河的名号，上赶着巴结还不来及呢。 说不定自己也能跟刘长江似得，从赵山河身上得到点好处。 毕竟随随便便就给几千块钱的好处费这事儿，实在让人看的眼馋啊！ “小美，带赵老板去选电视！” “好，赵老板这边请。” 售货员小美忙不迭的上前，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不止长的帅，有气度，还这么有实力。 “做他的老婆一定很幸福！” 售货员小美瞧着赵山河紧紧拉着苏婉的手，那么恩爱，心里暗戳戳的有些嫉妒。 赵山河正要带着苏婉和颜颜去挑选心仪的电视，就听见苏娟没好气的扯着嗓子嚷了起来，“赵山河，你装什么大款啊，就你这副穷样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也想学着我买电视机，一个被家具厂开除的混子，一个靠着给人家洗衣服赚钱的使唤丫头，别说买电视了，就是买二两猪肉都费劲吧？” “可不是吗，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可怜兮兮的回娘家，低三下四的求人借钱，就是为了给自己那个不中用的男人填窟窿，现如今想要打肿脸充胖子，还装什么大老板的模样，我呸！”苏娇也在一旁扯着嗓子讥讽道。 第37章 媳妇儿，付钱 欠了一屁股饥荒，过着驴尾巴盖不住驴屁股的紧巴日子，还想买大彩电？ 苏娟和苏娇故意把声音扯得老大。 此时，苏婉扯了扯赵山河的衣袖口子，摇了摇头道：“太贵了，好几千块呢。” “没事儿，全当买回去给你和颜颜解闷了。” 赵山河轻柔的拍了拍苏婉的手，随后朝着孙耀宗说道：“孙科长，我和我媳妇儿都相中了这台西湖牌的21寸彩电，就它吧。” 众人眼神落在了摆在货架最高处，黑色金属边框，21寸高清crt屏幕的西湖牌电视。 4500块。 太贵了。 都比得上一块金疙瘩了。 苏婉可舍不得，连连摇头道：“不行，太贵了，咱们不买。” 颜颜一听这话，原本兴奋的小模样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苏娟和苏娇见状，嗤鼻一笑。 “我看是买不起吧，兜子里有几个钱啊，在这装大款！” “要我说你们就多余来，多磕碜啊！” 苏娟和苏娇压根就不相信赵山河能买得起这款西湖彩电。 4500块，苏娟笑了。 就算是自家爷们升了官，从中拿了不少回扣，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更何况是早就债借无门的穷鬼赵山河。 “孙科长，别听她们说什么，帮我开票吧，顺便再问一句，给送货上门不？” 赵山河懒得废话，今天这电视他是买定了。 也不是为了和苏娟苏娇置气，买电视这想法他早就有，只是想着再过一段时间，把屋子收拾收拾，买几件像样的家具再置办彩色电视机这种大件。 正好今天到了家用市场，择日不如撞日。 “赵老板，您来光顾我生意，我感激还来不及，肯定要给您送货上门啊。” 孙耀宗虽然没有刘长江本事大，可大小也是个科长了，做生意的那一套人情世故他也早摸透了五六分。 就算这电视机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他也得自掏腰包，把这电视机给赵山河送去。 售货员给开了缴费的票，苏娟才意识到赵山河这是踏马的要来真的，气急了，发了疯似得喊道：“赵山河，你真要买这电视机！” 赵山河见状，冷笑道：“咋滴，老子买不买，还得跟你报备啊！” “你咋能买电视机呢，你不许买！” “滚犊子啊，别找抽！” 说完，赵山河拍了一下苏婉的屁股道：“媳妇儿，付钱去。” “好。”苏婉点了点头，拎着花布兜小心翼翼的到了付款的柜台，数了4500块递了过去。 这钱，她花的也痛快。 这么些年被苏娟和苏娇踩在脚底下，忍气吞声，今天这一回，也算是换换位置了。 4500块。 整整齐齐崭新的百元大钞，一看就是从银行刚取出来的。 苏娟和苏娇原本还一脸鄙夷和嘲讽，可见苏婉从兜子里一下子就掏出了这么多钱，看布兜子的重量，里面怕是还有不少。 没有人扇嘴巴子，她们却感觉这脸上臊的慌的疼。 “姐，咱们是不是做噩梦了，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苏娇忙拉着苏娟，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嫉妒。 她俩从小就看不上苏婉，都是苏家的女儿，一根藤上结出的瓜，凭啥苏婉长的既大方又漂亮，身材还好，而自己长的平平无奇。 原本瞧着苏婉婚后日子过的凄惨，她们心里还有点平衡，可现如今赵山河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钱，连带着苏婉也过上了能看大彩电的日子，她们当然嫉妒的发疯。 “太太，这是您买电视的收据，请收好，我们的电视机保修三年，后续有什么问题，拿着收据来找我们就好，会有专业的维修工人上门维修的。” 近期，不少的电器生产厂家为了增加销量，获取百姓的好口碑，在国内率先占领高地，竞相出台了售后保障服务。 收好票据，苏婉走到了赵山河身边，虽然心疼钱，可心里痛快了，脸上自然也有了笑容。 “山河，你不说再买个厨房用的排风扇和新燃灶吗，时间不早了，咱们去瞧瞧吧。” “先等等，我瞧着那家的钻石牌风扇不错，天气热了，正好买来吹吹风，还有……再买张咱们睡的弹簧床还有颜颜睡的小床。” “也好，既然今天来了，就一并买回去，省得下次再跑一趟。”苏婉也同意的点了点头，反正几千块的大彩电都买了，也不差剩下的千八百块钱了。 此时，一旁的苏娟和苏娇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家伙还要买？ 苏娇心想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竟然把狗屎扔到了赵山河这么个穷鬼身上，让他走了大运，在这装上比了！ “媳妇儿，数数兜子里还剩多少钱。”赵山河说道。 “嗯……还有5500块。” 这临出门前多亏了赵山河嘱咐多带钱点出来，不然今天可要出糗了，这男人还真是老谋深算。 苏婉朝着赵山河温柔的一笑。 赵山河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这样温柔美丽的媳妇儿，把这条命都搭给她，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啊！ …… “售货员，得麻烦你再开次票，钻石牌的大风扇，玛利亚的双人弹簧床和单人床外加电视柜和我媳妇儿刚才挑的那些床上用品、厨房用具……” 苏婉今天算是大杀四方了，也豁出去花钱了，挑了不少东西。 只见，维多利亚湖有多大，苏娟和苏娇的嘴就张的有多大。 “钻石牌大风扇210元。” “玛利亚双人弹簧床548元。” “玛利亚单人弹簧床288元。” “大理石电视柜49元。” “另外这些床上用品和厨房用具一共是106元。” “总计……1201块！” 柜台的收款员拿出了计算机，仔仔细细的算了五遍才开口。 她到市场工作快两年了，如今总算见识到了富人花钱如水流的感觉了。 要不是见赵山河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老婆长的也漂亮，跟电影明星似得，不可能离婚，她早就生扑上去了。 谁叫赵山河有钱长的还帅呢！ 柜台的售货员还觉得有点可惜，偷偷地叹了口气。 像赵山河这样的男人，怕是早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了。 有钱男人的通病。 第38章 一报还一报 “太太，请拿好收据。” 苏婉利落的交了钱，柜台的收款员把收据递给了她，还不忘打量了几眼，一脸的羡慕。 怪不得能抓住有钱男人的心，长的是真好看啊！ 收款员感叹道。 “孙科长，我买的这些东西麻烦帮我送到老民街胡同。” “好嘞，下午就给您送去。” 孙耀宗毕恭毕敬的，不过心里还直打鼓，赵山河这种身份的有钱人竟然住在老民街那么破的地界？ 看来是真朴实无华啊！ 大几千块钱随随便便的就花了出去，赵山河悠然自得的抬眼看着旁边还在观望的苏娟道：“大姐今天不是特意来买彩电的吗，我家不光是彩电买完了，就连风扇和弹簧床都付完了钱，小婉也带着孩子逛了一圈，买了不少好东西，可我瞧着大姐咋还是两手空空的？” “大姐夫如今升了官了，身份贵重，怕是一般的彩电看不上，那台一万块的外国货怕是才能衬的起你们的身份，媳妇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赵山河是故意的。 从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时今日，也该换换了。 皇帝年年做，今年到我家！ 只见苏娟脸被气的青一阵红一阵，咬着嘴唇不说话。 别说一万块钱的外国彩电了，就是国产四五千块的电视，她都买不起。 来之前，她也没寻思现在这彩电能这么贵，四五千块，都能在农村买个三进三出的土房外加四五亩地的大院子了。 “姐……电视你还买不买了？” 苏娇小声道，她也后悔今天和苏娟来市场了。 要说这个苏娟也是，没钱买啥彩电啊，这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吗，害的自己也跟着丢脸。 “买啊……我这不是还没遇到相中的吗。”苏娟心虚的说道。 声音跟蚊子似得。 已经被赵山河架到这了，今天要是不卖了彩电，日后在赵山河和苏婉面前怕是永远抬不起头了，苏娟一咬牙，和售货员磨了半天的口舌，最后买了台熊猫牌最小尺寸的彩电，搞得售货员都不耐烦了。 “女士，这台彩电之所以价格便宜，是因为厂家在搞特价处理，厂家那边有明文规定，特价的彩电没有售后保证服务，日后这彩电要是坏了，我们可不给维修。” 扬言要买最大最好的彩电，最后却买了台全市场最小最便宜的特价处理彩电，苏娟哪还有脸在市场多逗留，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1990块，买了个豆大的彩电，即使回了家具厂，苏娟都不好意思显摆了。 “大姐，姐夫可是家具厂新上任的队长啊，前途无量，日后怕是都要当厂长的，你就拿这个破电视敷衍我姐夫啊，我一个平头老百姓都买了21寸的彩电，你这……” 赵山河瞧着苏娟买了这台电视，故意的啧了啧舌，一脸惋惜状，看的苏娟满肚子火，却无言以对，黑着脸，到收款台付了钱。 “拿好收据，不退不换不修。” 这年头，就连个小小收钱的都是看人下菜碟。 不过也怪苏娟之前虚张声势的，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少钱，就扬言要买市场里最大最贵的电视，现如今啪啪打脸，也怪不得别人没好脸色待见她。 此时，赵山河一脸爽翻了的表情。 苏娟和苏娇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都惯会趋炎附势，拜高踩低，落井下石那一套。 敢随随便便的轻贱别人，到最后只会被别人更轻贱。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少说两句吧，都是亲戚，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苏婉贴在赵山河耳边小声的说道。 “好，我听你的。”赵山河拍了拍苏婉浑圆的屁股，一脸坏笑。 “讨厌，你怎么学的这么坏？”苏婉一脸的不好意思，把脸埋了起来。 “这位女士，我们市场是不提供送货服务的，还请你自行解决。”售货员把开好的票据递给了苏娟道。 “你们都给赵山河送，为啥不给我送啊，咋滴，瞧不起我啊！”苏娟顿时就急眼了。 本来被赵山河踩了一脚她就气不顺，如今更是要把肺给气炸了。 “额……”售货员一脸无语，继而解释道：“因为赵老板是我们孙科长的朋友，所以我们提供配送服务，您呢，可以到市场外面租用一辆拉货车，外面等活儿的拉货工很多，也很便宜，您能付得起。” 闻言，苏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出了市场，苏娟雇了个拉货工人靠人工拉车，把电视运到了家。 而赵山河这边，孙耀宗亲自派了拉货的汽车，顺带着把赵山河一家三口都送回了家。 赵山河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坐着汽车，而苏娟和苏娇跟着拉货工人，累的满头大汗的，步行回了家具厂的筒子楼。 “姐，赵山河那个穷鬼是走了什么大运了，随随便便就花了那多钱，让咱们难堪死了。”苏娇也是气的发疯，只要苏婉过的好，她就看不惯。 更何况那是21寸的大彩电啊，怕是整个南城都少有，竟然让苏婉给拥有了。 “哼，赵山河那个穷鬼能有什么钱，怕是这钱压根就不干净！”苏娟咬牙切齿道。 “啥意思？”苏娇一脸疑惑。 “苏婉一向节俭，连买双丝袜都舍不得，今天竟然花钱如流水，铁定是她搞破鞋挣来的，你不在家具厂住不知道这内情。”苏娟顿了顿，继续说道：“家具厂李厂长的儿子李长宇一直稀罕苏婉，之前苏婉在家具厂筒子楼住的时候，那李公子没少给她买好东西，又是衣服又是化妆品，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 “可苏婉明面上一直拒绝，现在想想，那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保不齐背地里早就给了李公子了，李公子财大气粗的，养她当个情妇自然得给些钱，怕是这钱……” “不能吧，要是这钱真是苏婉陪睡得来的，赵山河还能那么得意？”苏娇半信半疑。 按理说，这世上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带绿帽子啊。 “切，动脑子想想，就赵山河那么个废物，能挣到那么些钱吗，这苏婉陪了李公子，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过上了有钱的日子，就算当了绿王八，他怕也是心甘情愿的。” 第39章 苦尽甘来 苏娟也是道听途说。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明着被赵山河和苏婉踩了一脚，这背地里埋汰几句，嘴上解解气也是好的。 老民街，一辆货车开进了巷子口，立刻引起了轰动。 “靠，这么大的彩电，得不少钱吧。” “不止呢，还有风扇，双人床，快瞧啊，那床垫子都是海绵做的，真软乎啊。” “啥啊，那不是海绵，人家叫席梦思！” “妈呀，这么高档啊，那得要多少钱啊？” “这一车怕是要个七八千块钱，光是那大彩电就得要四五千呢，啧啧，还是21寸的，西湖牌子，高档货，就连风扇都是钻石牌的，这一车的好东西，谁啊，这么财大气粗。” “这么贵，怕是把我身上这俩腰子掏出来卖了也买不起啊。” “妈呀，王大哥你可真逗，就你那俩骚腰子怕就你家我嫂子稀罕用吧，我看你这身板子，怕是腰子也不中用了吧。” “中不中用的，你到我家床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滚，老烧包，我可是你弟妹！” 大货车的轰鸣引来了巷子里的不少人，惊讶之余，更多是羡慕。 这年头，能花上好几千块买下21寸大彩电的人可不多，就单说这老民街快百户的人家，能看上黑白电视的才不到三分之一，整个南城能买得起彩电的都少有，更别提这穷地方了。 南城这两年经济发展一般，有钱人是不少，但都扎堆在市中心，这老民街进货车还是头一回呢，大家伙儿也是看个新鲜。 “你说这一车的好东西是谁家买的啊？”有人好奇的问道。 毕竟这可是个稀罕事儿。 “怕是这货车司机不认识路，走错了吧。” 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 老民街这地界那是耗子来了都偷不走一粒米，家家户户都过得紧紧巴巴，别说买彩电了，那是买二两肉都得掂量着口袋里的几文钱来。 “哎，你说能不能是方梅买的啊，她相好的爷们是家具厂副厂长的弟弟，财大气粗，这些东西保不齐是他买给方梅的。” “方梅？不能吧，陪睡能得来这么多好东西，你真当她是杨玉环啦，老爷们都上赶着稀罕她啊，那周建伟不过是和她玩玩，我可听说周建伟在外面的女人可不是方梅一个，最起码还养着八九个小狐狸精，要是个个都花这么大价钱，他早就被掏空了。” “说不定方梅有啥特殊技术把周建伟哄高兴了呗。” “唉呀妈呀，你说说你，三句离不开床上那点事儿，咋滴，你爷们好几个月没回来了，给你烧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这一车的好东西到底是谁家的。 “哎，我看着车里的人好像是赵山河？” 众人闻言，忙瞪着眼睛仔细瞧，可货车玻璃反光，也看不太清人脸。 “我看不像，那赵山河要是能买的起这么些好东西，我也能买的起了。” “就是，赵山河那个穷货，美其名曰在外面做了些小生意，金盆洗手不赌了，可谁知道背地里他干的什么勾当啊，就算赚了钱，也不干净，更何况这一车的东西没有个几千块根本下不来，这东西要是他的，我就到你家粪坑里吃屎！” 够狠！ 可当货车缓缓进了巷子，最后停在了赵山河家门口，赵山河也打开货车门跳了下来，众人都懵了。 “麻烦大家伙儿让一让，给货车腾个卸货的地方。”赵山河指挥着货车，往自家院里开。 “山河，你这是？”有人开口问道。 “让大家伙见笑了，今天我和我媳妇儿到家用市场逛了一圈，买了点东西，惹得大家不安生，还请大家伙儿多担待，等电视安装好，我请大家伙儿看大彩电，还能吹风扇，老凉快了。” 赵山河一脸自豪，开了货车门子，这货车门子太高，他怕苏婉和颜颜下来时摔着，就两只大手，一边一个，给抱了下来。 众人见状，不由得撇嘴。 到底不正经，这么多人看着呢，就搂搂抱抱的。 这要是半夜里没人，指不定怎么腻歪呢！ 见货车司机带着工人开始往赵山河家卸货，众人才愿意相信这一车的东西是赵山河的。 不过这么多东西，至少要五六千块，赵山河是发了什么偏财？ “这真是赵山河买的啊，看来这小子是真有钱了。” “这下子真成了赵老板了，看来以前有人说赵山河在百货市场搞了个铺面的事情是真的了，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多闲钱啊。” “是啊，这小子怕是要成咱们这儿的首富了。” “怪不得呢，这前些日子赵山河又是鸡鸭鱼肉，又是熟食香肠的，顿顿都买着吃，到了小卖店花钱也一点都不心疼，麦乳精肉罐头说买就买，原来是发大财了。” “山河，你小子可以啊，这发了大财了，要不说你爹妈给你起的名字好呢，山河山河，听着就宏伟大气，震的住财。” 眼瞧着赵山河的日子的过得好了，之前在背后讲究埋汰他的那些人也都纷纷朝着他一个劲儿的夸赞。 “要不说山河有本事儿呢，即使不在家具厂端铁饭碗了，这日子也让他过的风生水起，这21寸的大彩电可真稀罕人啊，等安好了，我可得去见见世面。” “那我也去，听说这大彩电看人老清晰了，连脸上毛孔都看得见，我可得先过过眼瘾，也是借了山河的光了。” “要我说还是苏婉命好，如今苦尽甘来了，眼瞧着要过上阔太太的日子，真是羡慕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典型的市侩，赵山河听着，都替他们臊的慌。 工人把东西搬进了屋子，电视也安上了，播放起了当下最流行的电视剧——梁朝伟主演的绝代双骄。 一听说赵山河家能看大彩电，巷子里的人连晚饭都不吃了，各个拿着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剧。 屋子里坐不下，就挤在门口，要不就趴在窗户边上。 苏婉见状，也没气没恼，反而让赵山河拿了钱到小卖店买了几箱子汽水和冰棍，花了十多块钱，给大家伙儿解渴。 这一边吹着风扇喝着汽水吃着冰棍，一边看着精彩绝伦的电视剧，这帮人都不愿意回家了，恨不得住在赵山河家里，看上个几天几夜的电视剧，好好过一把瘾。 第40章 你是我的女人 赵山河家里，天都快黑了，屋子里还挤了一大帮人，武武喧喧的看着电视，直到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才舍得回家吃饭。 等人都走光了，赵山河松了一口气，苏婉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回也就够了，以后这帮人可别来了，你也太好性子了，竟然还拿钱让我买那么多汽水和冰棍伺候他们，让他们白看电视都够意思的了。” “都是街坊邻居，况且以前咱家日子难过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帮衬过，也就这一次了，下次谁再来看电视，我也不让了，否则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苏婉看着一地的瓜子皮和烟头叹了一口气。 此时，赵山河累的直接躺在了新买的弹簧床上，却被苏婉一把推开道：“你先挪挪，还没铺床单呢。” 只个把小时，苏婉就把屋子收拾的干净立正，漂亮的大理石电视柜被她擦的锃亮，在摆上21寸崭新的大电视，甭提多带派了。 原本的木板床被赵山河搬到了院子里，放上了新买的弹簧软床，周围拉上了隔亮光的纱帘子。 纱帘子密实却能透风，即使盛夏，遮上这帘子也不会闷热，这东西好，价钱也贵，只这一个纱帘子就要八十块，样式太好看，在家用市场，苏婉一眼就相中了，最后一心狠就给买了下来。 这双人的软床铺上新买的花床单在遮上纱帘子真跟要结婚用的婚房似得。 “妈妈，颜颜的小床要放在你们旁边。”颜颜年纪小，却特别有主意。 赵山河却一口否决了她的想法道：“不可以，颜颜现在是大孩子，要自己住了，爸爸帮你把小床放在最角落里面。” 颜颜一脸的不高兴道：“可我晚上睡觉要摸着妈妈睡……” “乖，爸爸不是给你买了毛绒娃娃了吗，晚上就让她陪你睡。”说着，赵山河把今天新买的毛绒娃娃塞给了颜颜，他则是认真的试用起了他和苏婉的双人床。 他在床上使劲蹦了两下，纹丝不动，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可把他乐坏了。 以前在那个破木板床上和苏婉睡觉，赵山河愣是不敢放大动作，一是怕太晃了吵醒颜颜，二是木板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特别刺耳。 这回可好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可算是能美美的和苏婉睡上一觉了。 眨眼间，原本破败的寒窑被布置成了温馨的小家。 苏婉瞧着，不由得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赵山河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媳妇儿，以前是我太混蛋，太窝囊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现在我有能力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了，我今天对着天地发誓，我赵山河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只爱你苏婉，其她女人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珍贵，最无可替代的。” 黑夜里，静悄悄的，赵山河把苏婉紧紧的抱在怀里，亲昵的在她耳边说着情话。 苏婉抽泣着：“你怎么这么讨厌，弄得人家承受不了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苏婉继续说道：“今晚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嫁给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只要你真心对我，以后不论贫穷富贵，我都不离不弃。” “咱们不会穷的，放心。”赵山河有这个把握。 “你怎么肯定？”苏婉的手指在赵山河鼻尖挠了挠，弄得他痒痒的。 “当然，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所有的财富都是你带给我的，天还早，再来！” …… 昨晚太累了，费了不少精力。 天都大亮了，赵山河才起了床，苏婉还睡得正香，颜颜也没有醒。 赵山河接了盆凉水洗了把脸精神精神，穿好衣服上街。 皮蛋瘦肉粥加上包子，早餐花钱解决。 苏婉起来看见桌子上买好的早餐已经见怪不怪了。 …… 百货市场。 整个铺面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今天赵山河又请了两个工人弄了几个货台。 一进屋，赵山河就把烟揣到了工头吴友贵的手里，吴友贵一瞧是红塔山，价格也不便宜了，还是三盒。 这以往给别家干活，给两杯甜水都算是关照了，他瞧着赵山河在百货市场经营这么大一片铺面，财大气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大老板，你太客气了，俺们这活儿肯定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吴友贵拿着烟，给另外两个工友一人一盒。 分配均匀，一点没贪。 赵山河觉得吴友贵这人不错。 “吴大哥，你是这片儿有名的工头子了，这铺面里的活儿交给你，我放心，你带着人把这活儿给我干好了，我绝不亏待你们。” 赵山河话音落，就见浩子着急忙慌的进来，贴在他耳朵边，小声的说道：“河哥，张震带人来了！” “除了人就没带别的？” “还有一马车的水果，光是苹果就这么老大！”赵浩比划着。 “妥了，出去看看！” 赵山河和赵浩到了百货市场的大门口。 只见孙震把马车停在一边，正蹲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抽烟，旁边还围着几个手下，一幅地痞流氓的样子，惹得路过的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看你妈呀看，赶紧滚！”张震的手下骂道，气势嚣张，吓得路人提心吊胆的溜了，生怕惹上麻烦。 “哎！进城了，低调点。”张震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 “张震，过来！”赵浩站在赵山河旁边招呼着。 张震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号，皱着眉，眯着眼睛，脸上有些不悦，可见是赵山河和赵浩，脸上收敛了几分，用手捻灭了刚抽了两口的烟，揣到兜子里后，赶着马车过去，他的几个手下也跟了上去。 “哎，要不说是城里的大老板呢，这派头子多正啊，人家那头发也不知道咋整的，锃亮，立起来就跟扫炕的扫帚似得。”张震的手下王雄瞧着赵山河的模样直羡慕。 这男想高来女想瘦，赵山河一米八的个头，就站在那一动不动，气势都碾压他们这群人。 “傻波！他抹的叫踏马的头油，城里人都时兴这个，还扫炕的扫帚，我看你像个扫帚！”张虎照着王雄的屁股就踹了一脚，疼的他只咧嘴。 “都踏马的别吵吵！” 张震牵着马车，回头骂道，随后将马车停到了赵山河面前。 第41章 不差钱 一马车的水果少说也得有个一百多斤，刚从果园子里摘下来的青脆梨有两个拳头那么大，新鲜脆绿，看着就馋人。 另外还有不少的大红苹果和酸甜可口的红李子，赵浩没忍住，从马车上掏了个大青梨，用手抹擦了两下上面的土，一口咬了下去，鲜脆爽口，清甜多汁，跟裹了冰糖似得清香鲜甜。 “真甜！”赵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梨子 这大青甜梨是上坎村的特产，有冰糖甜梨的美称，果院子里离老远就能闻见这甜梨的香味，每年的五六月份这甜梨就成熟了，到时候有果贩子来收卖到城里，价格能勾到三分钱一斤。 “这些果子算是赔你的山货钱，从今天起，咱俩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你看行不？” 这一车的水果，张震和他的几个手下在上坎村和其它几个村子跑了整整两天，人力物力财力的，可都花费了不老少，就是为了让赵山河松口。 张震有时候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赵山河这么个油子刺头，愣是拿着蹲笆篱子拿捏自己，真踏马的会算计！ “咱先别说废话，就这梨子你还收上来不？”赵山河也尝了一口这梨子，口感确实好，是城里少有的好货。 “咋滴，你还想讹上我啊，老子踏马的是砸了你的山货不假，可你也别逼逼赖赖的！”张震怒声说道，连带着他身边的两个手下都没好脸色，要不是没摸清赵山河的势力，怕惹火上身，这帮农村的地痞子早就动手了。 赵山河闻言，人狠话不多，掏出了一张手写的名牌递给了张震，张震认识几个字，“山河百姓购物中心，你的买卖？” 赵山河点了点头道：“你要还能收到这么好的梨子，每斤按照原价我给你提三成的利润，收的越多赚的也就越多，这可比你收山货赚钱，而且这活儿还轻松，只要你把货送到我这儿，当场就能拿钱。” “咋样，要不要试试？” 张震琢磨了一阵。 这一阵子山货生意不好，加上被赵山河抢了不少生意，他手里边能变现的就剩仓库那几百斤山货了，眼瞧着来钱道要断，关键是家里和外面的那几个艹蛋娘们天天吵吵着要钱花，不给钱就不让碰，闹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现如今财神爷上门了…… 张震打量着，能在这南城百货市场做生意的大小也得是个牛波一人物了，猴子上树采果子脚下还得找个支点呢，乡里那几个人脉就是狗屁，到了关键时候一点用不管，看来自己真得换个靠山了。 “给你供货可以，但是钱必须准成，这货都要从老百姓手上收上来，他们可不赊账啊！” “放心，绝不差钱！” “那你啥时候要货，我回去准备准备。” “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我这铺面开业，你尽早把货送来，不能差事儿！” “行，哥们办事准成！” 说完，张震带着张虎和王雄麻利的帮把水果卸货送到了市场里。 市场里面的铺面还在装修，一进去，满市场就数赵山河这一家显眼，富丽堂皇的，张震都被吓了一跳，他心里还真低估了赵山河。 刚才他心里还有点打鼓，怕这水果的买卖做不长，可如今见了赵山河这身家不菲，心里觉得这次的生意稳了。 卸好了货，一百多斤的水果，赵浩犯了愁道：“河哥，咱这开业还早着呢，这水果咋处理出去啊？” “开车跟我去一趟文印店！”赵山河道。 “好。” 赵浩取了三轮车，载着赵山河到了红梅文印店。 这家文印店是私营企业，刚刚新开不久，生意还不太好，毕竟这南城的发展一般，除了一些学校和国营单位来打印些试卷文件啥的，几乎是无人驻足。 进了店，赵山河直接开口道：“老板娘，能彩印吗？” “能，不过彩印价格贵，五分钱一张。”杨红梅烫着眼下最时髦的大波浪，穿着一件乍眼的红色半身裙，细长的双腿套着黑薄丝，细高跟一走路嘎噔嘎噔直响，大红唇妩媚性感，黑色眼线化的张扬魅惑，妥妥的御姐。 这时髦前卫的装扮，在整个南城都少有，赵山河和赵浩一下子就被吸住了眼睛。 不是杨红梅长的有多美，比脸蛋，苏婉比她好看，可杨红梅身上就是有股子勾人的劲头。 “我想印点这样的广告，能弄不？”赵山河指了指文印店墙上挂着的彩印广告纸。 “要想印这个可得费工夫，至少得八分钱一张，你要是想印广告，我推荐你速印的，便宜。” 杨红梅朝赵山河靠了过来，随带着涌来一股醉人的香水味。 “速印黑乎乎的，不好看，我就要带颜色的，整得越漂亮越好，最好上面多给我印几个性感女郎，不差钱。” 杨红梅闻言顿了顿，瞧着赵山河模样长的不错，衣着打扮也还凑合，就是口气太大了，按照他说的打印，这一张广告就要勾到一毛钱了。 “你要印多少张？”她问道。 “至少一千张。” 杨红梅一脸震惊，一千张！ 她这文印店开了快一年了，加起来也没印过这么多，一千张，那可要一百多块钱啊。 “这位先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你确定要一千张吗？”杨红梅还是不敢相信。 “没错，你先弄一张我瞧瞧。” “好。” 杨红梅打开了文印设备，按照墙上的广告纸，在加上赵山河的想法，印了一张彩色的广告。 只见红色的广告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山河百姓购物中心开业大酬宾！” 几个性感女郎婀娜多姿被印在了上面，各类货品的价格也都清晰的印在了上面。 最底下还有一行巨大醒目的字，开业酬宾，消费前五百名的顾客每人得鸡蛋二斤。 鸡蛋，十足十的好东西了。 多少人想吃都舍不得吃，就被赵山河这么轻易的拿出来赠送，杨红梅实在不解，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42章 开业前的准备 “河哥，你没事儿吧。”赵浩一脸懵逼的拉住了赵山河，“那可是鸡蛋，不是玻璃球，市场上一斤鸡蛋就要1块8，还要鸡蛋票，500人，每人2斤，一千斤的鸡蛋，别说多少钱，就是鸡蛋票咱们也弄不到啊！” 一千斤的鸡蛋票，把全城的票量都翻出来，也没有那么多啊！ 赵浩觉得赵山河是在开个天大的玩笑。 “浩子，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鸡蛋不要票不限量还便宜！” “啥鸡蛋，我看是穷光蛋吧。” 赵浩压根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现在厂子的正式职工一个月一个人凭着鸡蛋票才能买到半斤鸡蛋，路北国营副食店一斤鸡蛋价格都涨到1块8了，想弄到一千斤鸡蛋，除非半夜去养鸡场到母鸡屁股里偷！ 一旁的杨红梅听着，眉头一皱，朝着赵山河问道：“你说的是副食店的退货蛋吧？” “还是老板娘聪明，我说的就是这退货蛋。” “啊，啥叫退货蛋啊？”赵浩被弄得云里雾里了，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退货蛋。 “所谓退货蛋，就是出了问题被退货的鸡蛋，这种鸡蛋大部分原因是鸡蛋运输过程中碎了，副食店不收了，这种鸡蛋没法处理，就只能贱卖收回成本。”赵山河解释道。 “鸡蛋壳碎了还能叫鸡蛋啊，就算咱们搞到货谁能买啊！”赵浩觉得这个主意行不通，鸡蛋壳都碎了，谁花钱买这么艹蛋的东西啊。 “咱们不买，咱们送，开业酬宾，吸引客流，这碎了的鸡蛋在副食店是销不出去，可到了咱们手里，那就是宝贝。” 说完，赵山河付给了杨红梅一半的定金，按照设计好的广告单子先打印出一千张广告，他三天后来取货。 “老板，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叫杨红梅。”趁着赵山河还没走，杨红梅赶紧说道。 这么长时间，赵山河是第一个让她有兴趣去探入的男人。 他很与众不同。 赵山河点了点头，留下了铺面刚刚安装的有线电话的号码。 出了文印店，赵浩倒是察觉出了一丝异常。 “河哥，我看那个老板娘好像是看上你了。” 刚才在文印店，赵浩就瞧着杨红梅的眼珠子一直在赵山河身上打转，一秒钟都不想错开眼，他虽然没搞过对象，但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杨红梅瞧赵山河那眼神都带着火，烧的很，他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了。 “别瞎说，让你嫂子知道又该生气了。”再漂亮妩媚的女人赵山河都选择视而不见，他心里的位置很小，小到只能容纳苏婉住进去。 开着三轮车，赵山河又到了路北的副食店。 这家副食店开了可有年头了，最近生意也一般化，被菜场和百货市场抢了大半的生意，这是最近百货市场要改制，他们这生意才好转了一些。 进了副食店，赵山河找到了个卖点心的女售货员直接问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这的头儿！” 女售货员瞧着赵山河穿着白衬衫，衣冠楚楚，还是开着三轮车来的，怕不是个简单人物，就指了指对面货架边上的穿着蓝黑色中山装的男人道：“他就是我们的老板。” “你好，我叫赵山河。” 赵山河走上前伸出手，只见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脸茫然，眼神上下扫视着道：“我们认识？” “哈哈哈。”赵山河用笑声掩饰住了尴尬，“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我最近有个生意想找您聊聊，不麻烦的话，到您办公室坐坐？” 赵山河先入为主，男人虽然一脸不解，可听着他嘴上说着要做生意，也没有拒绝。 进了办公室，赵山河坐在了沙发上，赵浩就在他旁边站着，人高马大的，气势足的跟保镖似的。 “白老板，久仰大名。”赵山河瞧着办公桌文件簿上的名字——白振海道。 “认识我？”白振海还云里雾里的。 “在南城谁不知道白老板的名号，整个副食店都是您说的算，就是厂子里的高管老板都不如您风光啊！”赵山河吹捧的到位。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眼下连百货市场都改制了，这区区的副食店也不知道能存活到啥时候，还提啥风光无限啊！” 白振海叹了一口气，回想起过去，自己管着整个副食店，那在南城都横着走，谁见了自己都得毕恭毕敬的，过年过节接的礼品都堆了满屋子，那日子，众星捧月似的。 这副食店辉煌，他也跟着辉煌。 现如今副食店经济下滑，落寞了，他也跟着落寞了。 眼下的情况，也只能算是勉强混口饭吃。 今时不同往日了。 “白老板太谦虚了，您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会发大财的命，我今天来也是给您带门生意来的。” “真的？”白振海眼里放出了亮光。 “听说最近副食店出了一批退货鸡蛋，您怕是正愁的焦头烂额吧。” 赵山河此言一出，白振海神色一怔。 早晨运鸡蛋的货车撞到了桥墩子上，一整车足有一千多斤的鸡蛋碎的碎，破的破，最后捡出了不到五十斤的好蛋，刚刚搞了促销卖了出去。 剩下的一大车坏鸡蛋被拉到了副食厂的冷藏库存着，还不知道上级领导要怎么处理呢，那运货的司机是他的小舅子，当初是借了他的关系才端起了这么个饭碗，工作刚稳定，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直接让副食店损失了二千多块钱。 这事儿，白振海难辞其咎。 “你能帮我？” 白振海也是个聪明人，三言两语的就琢磨出了赵山河这次的来意。 “谈不上帮忙，这是咱们的第一次合作。”说完，赵山河拿出了三百块钱，放在了白振海面前。 “白老板，你要是愿意这个价钱把存放在冷藏库的那一车的鸡蛋卖给我，你库房里囤积的五百箱汽水我可以帮你处理掉，事成之后，每箱我只提三成利润，你看怎么样呢？” 第43章 要挟我是吧 赵山河把给白振海的利益提到了最高。 不仅能解决掉冷藏库里面的鸡蛋还能解决掉仓库积压汽水的棘手问题，白振海很难不心动。 可他打量着赵山河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眼间还带着年轻人的傲气，可神态却是一个成熟商人的模样，谈论间，神态自若，不卑不亢，每一句话都拿捏的非常到位，实在不是个普通人啊。 “赵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白振海有点疑惑，他猜测，赵山河不是个富家子弟，也是某个领导的儿子。 可恰恰相反，在他得知赵山河只是个平头老百姓的时候，一脸的吃惊。 可当他知道赵山河就是那个一口气拿下百货市场6个铺面的人时更为吃惊。 这几天竞相传着，有个大老板到了南城，不止拿下了南城百货市场所有允许私有的铺面，更是花重金装修了整个铺面，让其成为了百货市场内唯一靓丽的风景线，出手阔绰震惊众人。 原本他还以为是哪个南方爆发的商人来南城做生意，可没想到，竟然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原来赵老板就是百货市场里面传的那个大老板啊，久仰久仰，小李啊，泡一壶好茶来，要西湖龙井！” 白振海招呼着门外面的助理，不一会儿，西湖龙井端了上来，白振海拿出了十足的诚意，亲自双手奉上了一杯茶。 “白老板太客气了，这鸡蛋啥时候能见到货？”赵山河问道，开业在即，加上这碎鸡蛋在冷藏库放时间长了会影响品质，一切都得尽快啊！ “明天，我明天就让司机把鸡蛋送到百货市场。”白振海比之前痛快多了。 出了副食店，赵浩还懵的呼的。 他没想到赵山河果真没用一斤鸡蛋票就搞定了一千斤的鸡蛋，虽然说这鸡蛋破了碎了，可这年头能白吃上这样的鸡蛋都是天上掉馅饼了。 中午，赵山河带着赵浩还有干活的三个工人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点了几道小菜填饱了肚子后，回到百货市场继续忙活着。 “都说了踏马八百遍了，铺面门口不让放东西，咋还放啊！” 此时，赵山河的铺面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面相凶狠，一看就不好惹，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的。 “大哥，这是我放的，之前市场也没人通知说这门口不让放东西啊？” 门口的两棵迎客松是赵山河花大价钱买来的，都说摆两棵迎客松在门口，能旺生意，保生意顺风顺水，赵山河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图个吉利。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开口道：“就踏马的你叫赵山河啊？” “你是？” “我叫马勇，是市场监管。” “原来是马监管，怠慢了，快进来坐坐，浩子拿烟！”赵山河说着，赵浩也连忙掏出了烟，可马勇压根就没瞧上那红塔山，撇了撇嘴。 “别忙活了，我不抽这小烟，燎嗓子，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这铺面不符合市场监管的规矩，一会就踏马的给我拆了，你要是自己不拆，我可就带着监管部的人来给你拆了。” 马勇边说着，边进了铺面，见6个铺面都被打通了，当即没有了好脸色道：“谁踏马的给你的权利，你把这6个铺面都踏马的打通了，还让不让别人做生意，我限你半个月给我恢复原样！” “不是，你谁啊，一口一个踏马踏马的，我们买了这铺面五年的使用权，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啊，到这指手画脚的！” 赵浩气不过，顶了两句。 “你问我是哪根葱哪根蒜？我是百货市场监管部的部长，专抓像你们这样的臭鱼烂虾，有几个b钱了不起啊，在我这你们啥也不是，我限你们半个月的时候给我把这6个铺面恢复原样，否则别踏马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开业做生意。” “你踏马的太猖狂了，这百货市场还有没有王法了！”赵浩抡圆了拳头就要开干，却被赵山河拦了下来。 “河哥，你拦我干啥，这人分明是来找茬的！” 就连赵浩都看出来了，今天马勇上门，就是故意借着市场监管的名头来找茬的。 赵山河稳住了赵浩，这小子爱冲动，可有些问题不是抡着拳头就能解决的。 “马部长，这当初我和市场签租赁合同的时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了，允许对铺面进行装修和整改，你要是忘了，我把合同拿出来咱俩对对？” 赵山河话音落，就见马勇一脸不屑道：“要挟我是吧！” 赵山河乐出了声：“马部长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白纸黑字，那合同上还有百货市场盖得红戳子印，咋能是我要挟呢，你要是搞不懂，就回去问问你们领导，看是你们领导工作失误导致的合同协议条款写错了，还是你拿着鸡毛当令箭！” 一山更比一山高，赵山河就不信压不死马勇这个喽啰。 马勇僵着脸，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怒火，他没想到赵山河这么不好拿捏，几句话就把自己架到了火上烤。 可马勇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要不是赵山河出了高价买通了刘长江那个老东西，这6家铺面也不会都被他给占了。 当初，百货市场要进行改制，马勇作为市场监管部的部长，他是率先知道这个消息的。 近一两年，私营企业占据了上风，这国营的百货市场是一点点的在走下坡路，马勇也知道自己这市场监管部部长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了，所以为了长远，他也有心思借着自己在百货市场的关系，盘几个铺面，名头归自己亲弟弟所有，暗地里这铺面还是他的。 当时刘长江作为专管市场铺面抓阄买卖的差事，一时间名声大噪，送礼送钱的人不少，为了顺利拿下铺面，他背地里也给刘长江偷了偷塞了不少，合着也有一千多块了。 刘长江当时也答应了分给他两三个铺面，事后成功他再给刘长江拿500块钱，这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 可谁知道准备抓阄的前两天，刘长江竟然把之前他送出去的礼品和800块钱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踏马的，这铺面的事儿竟然给搞黄了！ 第44章 阴沟里翻船 800块钱，外加他托人淘腾的外国雪茄烟，还有几瓶名酒，加起来也将近一千多块钱了。 对于马勇一个市场监管部部长每个月60块钱的工资来说，可谓是抹脖子放血了，刘长江当时拿了钱和东西也口口声声答应他能把这铺面的事情摆平，可谁知道这临了就差一哆嗦了，刘长江却把那些东西全踏马的还回来了。 美其名曰说都是同事，不好意思收这么多礼，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但凡是个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明摆着是把这事儿给推了。 马勇当时还纳闷，找了不少人打听，是不是百货市场内部又出现啥问题了，所以刘长江才把钱和东西都退了回来。 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百货市场整整6个空出来的铺面全部被一个人给吃了，后来再一细打听，吃了铺面的人叫赵山河，走的也是刘长江的关系。 马勇当时就火了！ 这几天他一直没出声，就是想看看这个赵山河是何许人也，可没想到这小子野心太大，把6个铺面全部都打通了，还花大价钱进行装修，雇了不少员工。 这还没开业呢，就在百货市场占尽了风头，马勇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可他原本以为赵山河是什么富商或者是富家子弟，才能出手阔绰，买通了刘长江为他铺路，可如今一见面，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穿着打扮比普通老百姓好了点，可也不像是富家子弟。 刘长江可是个老狐狸，能玩得动他的，绝对是个狠人！ 尤其刚才那一番话，倒是让马勇有了几分忌惮。 小小年纪，心机不是一点半点的，瞧着模样就难整。 “你小子是想拿那几张破纸吓唬我吗，别忘了，我监管整个市场，得罪我，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市场混了，人情世故，你个毛头小子能玩的明白吗，我知道你为了盘这6个铺面花了不少钱，可这钱要是你自己赚的，我佩服你，可这钱要是你挥霍你老子的家底，那你就是个怂包，别仗着出身好，就以为高人一等，在我这，行不通！” 马勇的话说的非常难听。 赵山河无奈的摇了摇头。 “马部长高看我了，我十岁我爹喝酒死在了小寡妇家里，是我和我妈推着板车给他拉回来的，我爹欠了一屁股饥荒，我妈为了还债带着我又嫁了一家，后来为了给那个男人生孩子，难产死了，我十三岁那年没了妈，自己一个人靠捡破烂勉强活着，后来我亲老姨看我可怜，给我在家具厂谋了个差事，又说了个漂亮媳妇儿，我这日子才有了点亮光，可后来我染上赌，走了我爹的老路，被家具厂开除了，也欠了一屁股饥荒，你说我出身好？我踏马的从一出生就抓了一把烂牌。” 赵山河从来不想卖惨，可一听马勇说自己得来的这一切是花了老子的家底他就想笑，要说自己以前混蛋，那自己老子更混蛋，别说家底了，就是连房子都没留下一间。 “马部长要是真想和我作对，我无可奈何，可作对的前提是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这市场监管部长的位置还能坐几天你心里有数，敢在我的场子闹事儿，别怪我下狠手。” 赵山河警告道，老子命硬，别他妈的拿你那三两重的骨头硬碰！ “太张狂不是好事！”马勇有点后怕。 他大小也在百货市场混了十多年，从刚开始的市场管理员到现在监管部的部长，达官显贵他见的多了，可赵山河这样的人他还是头一回接触。 狠就狠在敢说敢做，一个眼神就能秒杀全场，这样的气魄可不是谁都有的，主要是玩转了刘长江那个老狐狸，可见手段不一般啊！ “不是我张狂，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知所谓的人太多了，我知道你针对我是啥意思，不就是记恨我一下子吞了百货市场这6家的铺面吗，这人有多大本事端多大饭碗，你踏马的拿捏不住，就别怪我捷足先登啊！” 赵山河一早就看出来了马勇的心思。 这百货市场允许私营，这么好的机会，背后多少人在眼馋，马勇作为市场监管部部长亲自下场来没事找事，明摆着是有梁子啊。 “好小子，你挺聪明，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别以为拿了这6家铺面就万事大吉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小心着点，别被我抓住小辫子。” “不过你要是识相的，就把这6家铺面恢复原样，匀出几家给我，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可你要是死脑筋非一条路走到黑的话，就真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然，我不会白拿你的铺面，按照合同上的价钱，我再添一千块钱，这6家铺面，咱们俩人一人一半，合作共赢。” “滚你妈的，谁要和你合作共赢！” ？？？ 马勇被骂的一脸懵逼。 “看你这样子是想一条路走到黑了？”他问道，带着几分威胁。 “我做事儿向来独来独往，从不让人牵着鼻子走，你要是非要和我作对，别说你这市场监管部部长的小小职位不保，就是以后在南城，我都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翻身的机会，不信你就碰碰，看是我硬还是你硬。” 马勇这样的人赵山河看的多了。 狂妄自大也得有那个本事。 区区一个百货市场的监管部长，九品芝麻小官，也敢跟自己硬碰？ 上一世，权势滔天的人赵山河看了无数，敢和他做对的，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马勇一个无名小卒。 要干，赵山河捻一捻手指头就能把他挫骨扬灰 “行，那你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阴沟里翻船，你自讨苦吃。” 赵山河淡定一笑，眼神里是蔑视，不畏不惧。 “好，你等着！”马勇气的无话可说，掉头就走了。 他就不信，自己监管整个百货市场，惩治不了一个小小的铺面老板，在自己眼皮底子下做生意，自己就多给他穿几双小鞋，让他寸步难行。 第45章 小姨子我供了 马勇走后，赵浩赶忙拉住了赵山河开始盘算。 “河哥马勇这个人瞧着就鸡贼，往后咱们在他眼皮底下做生意，他肯定得找麻烦。” “麻烦？” “我怕麻烦？” “麻烦越大，我的货越贵！” “浩子，想要做生意出人头地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他刚开始找麻烦的时候我忍了，可他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马勇要是敢找我麻烦，我大卸他八块！” …… 从百货市场忙活完回家，苏婉已经做好了饭，土豆红烧肉里面又放了几个煎的金黄的虎皮鸡蛋。 赵山河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三碗大米饭，要不是苏婉拦着，怕他吃撑了，他高低得再来一碗。 “山河，我想和你说件事儿。”苏婉有点难开口。 “咱俩都在一个床上滚多少年了，你跟我咋还这么客气，说吧，啥事？”赵山河洗漱完上了床躺着。 “我小妹考上了咱们城里的卫校，可一年学费加住宿费要35块，我想……” “既然小妹考上了，那就好好念，我供着了。” 赵山河直接开口，这供小姨子上学，姐夫也有责任。 “真的，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毕竟我家以前对你不是很好，不过你放心，等小妹毕了业赚了钱，这钱自然会还给你的。” 虽然家里的财政大权在苏婉手里，但这用钱她也会和赵山河商量。 苏婉小妹卫校三年需要的学费和生活费不是个小数目，加上以前苏家对赵山河瞧不起，她是真怕赵山河记仇。 不过好在现在自己的这个男人变好了，做人做事都有章程，只要小妹上了卫校，日后在南城医院当个护士，端上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出人头地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 “既然小妹要开学，你索性就让她到家里住几天，你陪着她逛一逛，玩一玩，给她置办几身衣服，正好和颜颜作伴。” “山河，你能这么为我，我真感动。”苏婉万万没想到赵山河能说出这番话来。 要是以前，别说供小妹读书了，就是小妹来串门，赵山河也得甩脸子。 “你要是真感动，床上多谢谢我就好了。” “讨厌，一点也不正经，小妹要是来了咱俩得分床睡，我要和小妹睡，你就勉强到院子里的下屋住住，等小妹走了我好好犒赏你啊！” 苏婉心里期待着，小妹从小是她带大的，感情深，可自打她嫁给了赵山河，就很少和小妹来往，只有过年过节回娘家的时候才能看上几眼，心里也是想的很。 “那就今晚吧，你好好犒赏我！”赵山河着急忙慌的闭了灯。 …… 早上，苏婉早早起床，把院子里的下屋收拾出来，又把之前的木板床放在里面，铺上了床喧软喧软的被褥。 “小妹中午就到，你晚上就住这，委屈你了。”苏婉亲昵的拍了拍赵山河的脸。 最近几天，她和赵山河就像是干柴遇到烈火似的感情升温了不少，比刚结婚那时候还恩爱，一想到晚上赵山河要住在下屋，苏婉这心里还空落落的。 “只要你高兴，让我住大街上我也愿意。” 下屋，黑黢黢的，不透光，又没通电，苏婉点了个油灯，赵山河看着她那被灯光晃得漂亮脸蛋，喉咙一热，把她环在怀里。 “怎么了，突然变成了这幅样子。”苏婉一脸惊讶。 “我想你。”赵山河道，不知道为啥，心里就是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苏婉全部占为己有。 “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吗，好了，小妹最多住个四五天就上学去了，你乖乖的。” 苏婉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赵山河，她也不知道最近这个男人是怎么了，对自己千依百顺，情意绵绵的，谁能想到个把月前，他还是个混不吝呢。 中午，赵山河从百货市场忙完回来吃午饭，推开门，屋里坐着个姑娘，就是苏婉的小妹——苏小研。 只见她身材高挑，模样清纯，穿着洗的发白的粉色衬衫，反倒衬的她更有几分质朴美人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就跟噙着水似的，透的跟玻璃珠子似的，样子和苏婉有三四分像。 可苏婉长的更柔媚一点，她则是有股子清纯高傲的样子。 “来啦。”赵山河进屋打着招呼，苏婉则是在厨房忙着做饭。 “我听我姐说了，你要帮我付学费，谢谢你，这钱我不会白拿的，等我工作挣了钱就还你。”苏小妍冷冷的，让赵山河有一股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我的钱就是你姐的钱，你不用感谢我，感谢你姐吧。”赵山河挠了挠头，这苏婉和苏小妍是亲姐妹，可这性子差太多。 苏婉是小家碧玉，温柔似水。 苏小妍是冷漠如冰。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算清楚比较好，省得日后你拿钱的事儿对我姐又打又骂。” 苏小妍本不想继续念得，她想在城里找个工作，赶紧赚钱，带着姐姐和颜颜脱离苦海，远离赵山河这个无耻的男人。 可电话里，姐姐一直笑着说赵山河改变了，赚了钱，她日子也稳定了，一切都越来越好，让自己念书，完成她没完成的读书梦，她这才选择坚持读书。 可刚才赵山河一进门，苏小妍总觉得他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讨厌。 她也时常替自己的姐姐惋惜，自己的姐姐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温柔贤惠，怎么就嫁给了赵山河这么个不着调的混子。 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不说，还一分钱不能挣，全靠着自己姐姐给别人洗衣服打工赚钱，这也叫男人？ 自己不发愤图强，整天的喝酒耍大钱，欠了一屁股饥荒，还要女人去给他擦屁股，这种男人连狗都不如。 如今这家里又是买彩电又是买风扇的，还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脏钱。 从前她不止一次让苏婉和赵山河离婚，可苏婉都不肯，硬是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她不明白，这么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这就是个火坑，不跳出来，痛苦的是自己。 更何况颜颜还那么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也不利于成长。 第46章 恩爱的很 赵山河瞧着苏小妍如此年轻的样子，也觉得恍如隔世。 上一世，苏婉和颜颜死后，赵山河就离开了这个伤心地独自打拼，直到若干年后，他病重被送到了当地医院神经科救治，当时神经科的护士长就是苏小妍。 那段时间，多亏了苏小妍的悉心照料，他才能痊愈出院。 事后，苏小妍曾泪流满面的问过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对她姐姐还有没有一点思念。 赵山河同样也流着泪，内心无比悔恨，在结婚五年的时间里，从未给苏婉一丝一毫的关心爱护，令她伤了心，才以至于她带着孩子轻生。 赵山河始终记得那天，苏小妍在他的怀里放了疯的泄恨，想要为她姐姐报仇，可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我知道你不想给你姐添负担，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姐的，只要你安心读书，你姐就开心了。”赵山河把手里的袋子放下，是他从市场那边带回来的甜梨。 他之前尝了一口确实好吃，就想着拿回家给苏婉和颜颜尝尝鲜，如今苏小妍来了，也分她一个。 只见赵山河拿出一个梨子，在身上擦了擦灰，递到了苏小妍跟前，“市场新到的梨子，你尝尝，挺甜的。” “太大了，我吃不下！”苏小妍气鼓鼓的。 赵山河见状，把梨子塞到了她的嘴里道：“快吃，别墨迹！” 苏小妍嘴硬，可还是吃了一口，又甜又脆还带着一股清香味。 见苏小妍认真的吃着，赵山河开口了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姐的，你在学校好好念书，就算是给你姐最大的安慰了。” 苏小妍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这话竟然是从赵山河这个败类嘴里说出来的？ “咋了，不相信？”赵山河见她懵懵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像苏婉。 “哼，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能让我对你改变态度，我可不像我姐那么好性子，现在我在南城读书，离你家很近，你要是敢再欺负我姐，就别怪我不客气。”苏小妍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说着狠话，倒让赵山河觉得她有点傻里傻气的。 “你姐是我媳妇儿，我俩现在恩爱的很，你完全可以放心。” 说完，赵山河进了厨房帮苏婉做饭。 今天妹妹来，苏婉知道她爱吃鱼，所以特意到街上买了条大肥鲤鱼，做糖醋鲤鱼来吃。 “小妍年纪小，刚才说的几句话不中听，你别怪她。” 苏婉在厨房里忙活着，倒也听见了几句。 她这个妹子的性格她这个做姐姐的最了解，刀子嘴豆腐心，如今来了，对着赵山河说了几句狠话，也是想为自己撑腰。 “她也是为了你，我明白，难得来，多做点好吃的给她。” 赵山河洗手，也准备做一道拿手好菜——糖醋肉。 忙活了大半天，做了一桌子菜。 苏婉做的糖醋鲤鱼，麻辣豆腐，尖椒炒猪肝。 赵山河做的糖醋肉，葱烧排骨，还有一道凉拌金针菇！ 外加从小卖店买来的冰镇汽水摆上了桌，苏小妍一脸错愕的看着桌上的饭菜，这可以比家里过年吃的还好，一脸的心疼道：“姐，你做这么多菜要花多少钱啊，你每个月给人洗衣服才挣那么点钱，自己都舍不得花……” 苏小妍还记得去年过年苏婉回家时一手的冻疮，都是给人洗衣服的时候冻的。 “你就安心吃饭，现在你姐夫挣钱了，家里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不少，这几道是我做的，那边几道是你姐夫做的，特意给你补身子。” “他……会做饭？”苏小妍瞧着赵山河，一脸的震惊外加不相信。 这个登徒子混不吝竟然会做饭？ 而且看上去还蛮好吃的样子。 “这就受惊了，日后你姐夫会让你更受惊的。” 苏婉把苏小妍拉到了饭桌前，又招呼还在看电视剧的颜颜道：“你这孩子，你小姨来了你也不说和你小姨说说话，就喜欢看电视，快，吃饭了。” 颜颜从小床上蹦了下来，见桌子上有糖醋肉一脸的高兴。 “哇，颜颜最喜欢爸爸做的糖醋肉了，小姨，我爸爸做的糖醋肉最好吃，你也尝尝。” 颜颜拿着筷子往苏小妍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肉。 苏小妍瞧着苏婉和赵山河还在厨房忙活着，她赶忙把颜颜拉到了自己身边，小声询问道：“颜颜，你和小姨说实话，你爸真的变好了吗？” “小姨，是真的，我爸爸现在特别好，每天都给我和妈妈带好多好多好吃的，还给我和妈妈买了电视机和风扇，对了！”颜颜一脸聪明相，趴在苏小妍耳边轻声道：“我昨天晚上看见爸爸亲妈妈了。” 这孩子…… 苏小妍听了小脸却红却红的。 最后一道红枣甜粥端上了桌，赵山河卸下了围裙到饭桌前落座。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苏婉也比以前高兴，巴不得苏小妍多吃一点，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夹菜。 “姐，我真吃不下了。”苏小妍打了一个饱嗝。 “那姐给你去洗水果。”苏婉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 “姐，你别忙活了，咱俩好好说会话。” 帮忙收拾了碗筷，赵山河也回下屋午睡休息了一会儿，苏小妍拉着苏婉说起了姐妹间的私房话。 “姐，你最近过得好吗，我瞧着你瘦了不少，我真害怕，我怕你在这受苦。”苏小妍一脸心疼的看着苏婉。 “姐没事，过得都挺好，你姐夫现在变好了，对我和颜颜无微不至，我就是惦记你着你，怕你在家吃不饱穿不暖的，咱那个后妈给你气受。” 苏婉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 她这个妹妹和她一样的命苦，生下来亲妈就死了，从小就没喝过母乳，是她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用米汤喂大的。 后来亲爹又娶了一房老婆，老话都说，有了后妈就是有了后爹，她那后妈不是省油的灯，到了苏家就生了个儿子，更是稳住了地位。 之前苏婉没出嫁的时候，她隔三差五的撺掇着，给苏婉和苏小妍气受，后来苏婉嫁出去了，就剩苏小妍一个人了，更是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苏婉本想着攒些钱贴补这唯一的妹妹，让她日子好过些，可自打赵山河被家具厂开除，这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她就算有心照顾苏小妍，也没有那个精力和财力了。 第4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婉这辈子的心除了放在赵山河和颜颜身上，也就心系这唯一一个苦命的妹妹了。 “小妍，啥时候开学，这两天姐带着你去置办些东西，你这衣服穿了有四五年了，也该换一换了。”苏婉心疼的摸了摸苏小妍的脸蛋，瘦的可怜，一只手都能捧的下。 “姐，我啥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苏小妍窝在苏婉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闻着她怀里茉莉花胰子的味道。 她从小就没见过母亲长啥样，不过听苏家的长辈说，母亲和姐姐像极了，她总是幻想着，在她心里，长姐如母，她所获得的爱，全部都来自姐姐。 “你瞧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往我怀里钻，有的时候我看着颜颜那可爱的小模样，就跟你小时候一样调皮！” 这日子安定了，苏婉心里别无所求，只要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她就知足了。 下午，百货市场。 “河哥，白振海把那一车退货蛋送来了，外加事先说好的五百箱汽水，我看了，是现在世面上滞销的大苹果汽水，这大苹果不好喝，酸不拉叽的，咱能卖出去吗？” “放心，我有办法，一会儿你带着员工把那一车的退货蛋卸到市场里面的公用冷库，我事先和刘长江打过招呼，这公用冷库暂时让咱们用着，日后再给他点好处费。” 赵山河现在庆幸花大价钱砸了一把刘长江，要不然这在百货市场办起事儿还真没有这么方便。 一千斤的退货蛋入了冷库，赵山河检查过这批鸡蛋的质量，鸡蛋壳碎的不成样子，鸡蛋液都洒了出来，要不是有冷库，这些鸡蛋放不了一天就得坏。 “浩子，明天一早你就带着人把这一千斤的鸡蛋给我弄成鸡蛋液放在水桶里存着，开业那天有大用处。” “行，我一会去买几个大桶。” 赵浩虽然不知道赵山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他照吩咐做就成了。 眼瞧着这铺面要开业，日后赵山河这生意指不定能做多大呢，跟着他，也不愁挣不到钱。 这几天他跟着赵山河东奔西走的卖山货，别说厂子职工一年的工资都没有自己这几天挣得多，就是做小本生意的小老板也比不得自己一天就进账一百多块钱。 他知足！ 最近赵山河花重金在百货市场装修铺面，可谓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私营企业展露头角，周围的老百姓也看到了这点，聪明人也已经暗悄悄的为日后做打算了。 “最近这百货市场是咋了，闹吵吵的，人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苏娟今天又约着苏婉出来，准备到市场上闲逛逛，买两件内裤换洗。 苏娇本来不想出来的，上次和她在电器市场就出了糗，让赵山河那个杂碎把自己家那点丑事都给抖落出来了。 可奈何前些日子手头紧，她管苏娟借了五十块钱周转，就算不想出来，也得给她这个面子。 要怪就怪自己那个挨千刀杀的老爷们，在东北的矿上勾当上了个狐狸精，挣的钱全都填给了那个狐狸精的裤裆，这每个月往家里寄的钱越来越少，都快揭不开锅了。 “前些日子我听说这百货市场把铺面卖给了个大老板，那大老板身家不菲，买下了铺面后花了好几万块钱装修，都够买套小洋楼的了。” 苏娇说着，心里也羡慕，自己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爷们，也不用为了几个钱发愁了。 要是能嫁给这样的大老板吃喝不愁，就算他在外面养上个八九十个狐狸精自己也不管着，偏偏自家那个老爷们是外表硬内里软的怂包，赚不了几钱，还学着别人在外面养娘们。 “可这百货市场不是国营的吗，咋还能转让给私人呢？” “那谁知道呢，许是生意不景气，换条路呗，能多赚钱谁不想多赚啊，难不成守着这快黄了的生意一辈子啊，况且这大老板有钱，背景强大，弄个铺面啥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也是，瞧瞧这铺面的装修，连地板都是大理石彩砖的，看着可真亮堂，连顶棚上的灯都那么豪华，这玻璃窗户也透亮透亮的，这么好的装修就用来卖东西真是可惜了，要是能住在装修这么好的房子里，这辈子也算活得值了。” 说完，苏娟的眼神落在了偌大铺面门口的广告牌上。 “山河百姓购物中心？” “莫不是赵山河的？” 苏娟有那么一瞬间的狐疑。 苏娇闻言，噗呲笑出声来道：“姐，你今年才三十岁，咋这脑袋瓜就不灵光了，赵山河那个穷货能开得起这么好的铺面吗，同名而已，经营这家铺面的可是个大老板，那赵山河是什么东西，也敢跟人家比，不过能和那个穷货同名，这大老板也挺晦气。” 苏娟觉得苏娇这话说得对，点了点头，“那天在电器市场赵山河和苏婉两口子踩了我脚，现在指不定是在哪偷着乐呢，他那个绿王八还敢对我趾高气扬的，又是电视又是风扇的，看的我直眼红。” 说起这事儿，苏娟就一肚子气，别人也就算了，那赵山河和苏婉算什么东西啊，竟敢抢在自己前面买了那么好的大彩电。 “你跟他置什么气，他要是知道自己老婆在别的男人床上搔首弄姿，怕是王八盖都得气绿。” “切，别说赵山河了，苏婉也是个骚货，自家爷们不中用，她就勾搭别人家的，想想也是有本事，在外面哄着野男人拿钱花，回家了又得伺候赵山河，可真忙，要我说，颜颜那个小丫崽子保不齐都不是赵山河的种。” “瞧着赵山河那模样长的跟小白脸似得，八成都不能生育，怕是在床上都提溜不起来，弄得苏婉寂寞难耐，这才跟了别的野男人上了床。” 说着说着，苏娟和苏娇就越过了赵山河的铺面，往里面走去。 晚上，临百货市场下班之前，赵三七往铺面里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赵浩，当听见电话里赵三七的声音，他当场脸色就变了。 “河哥，货站又出事了！” 第48章 冤孽 赵山河闻言神色一怔，也顾不得天要黑了，开着三轮车和赵浩抄小路到了石头村。 等到石头村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只见赵三七拿着手电筒在村口焦急的等着。 “三七，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赵山河急忙的跳下了车，刚才在电话里三言两语的，他也没听清楚。 “河哥，这事儿发生的蹊跷啊！”赵三七是怎么都没想明白。 “今天总共收了两千斤的山货，其中包括屯子里收上来的500条咸鱼，我收拾完货之后就把货站的门锁上回家吃饭了，可我刚吃上饭，隔壁屯子的人就又送来了一批山货，质量特别好，光是木耳和菌菇就有600多斤，我验完货秤了重量就收下了。” “我当时清楚记着，货站的门是锁上的，可里面的货全没了，四五千斤呢，河哥，这可咋办啊，城里的铺面就要开业了，这货让我弄丢了，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和浩子哥啊！” 赵三七哽咽着，满心满肺的愧疚，这货站的货一直都是他经管着，从来没出过差错，可谁知道就吃饭的功夫，这货就不翼而飞了。 赵山河看着货站里除了刚才收的一批山货外，之前为了铺面开业所囤积的几千斤山货连个木耳边都没剩下，全都没了。 开业在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真够让人喝一壶的。 “三七，你不用自责，这事儿不怪你。”赵山河安慰着。 “河哥，会不会是张震那小子干的，之前咱们抢了他的生意他把咱们的货给扬了，现在又来偷？”赵浩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张震，现如今出了事儿，自然就往他身上想。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张震没这个本事。” 整个货站门窗紧锁，连个蝇子都钻不进来，赵山河和赵浩赵三七三个人寻摸了一圈，愣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这么滴水不露，张震可干不出来。 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赵三七的老爹赵德柱见这么晚了，赵三七还没回家，就赶紧过来看看。 只见赵山河和赵浩还在货站没走，货站里面点着灯，亮堂堂的。 “爹，你咋来了？”赵三七见赵德柱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神。 “这天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你娘惦记着，还怕你饿着，就让我送来一袋子点心，正好赵老板在，你们垫垫肚子。” 赵德柱拿了点桃酥和一壶茶水，农村能吃上桃酥的可没几个，这还是赵三七跟着赵山河在村子里搞了这么一个货站，挣了不少钱，他家的日子才过的这么红火。 “赵老板，多亏了你对俺娃这么照顾，要不然他也没这本事搞山货站，现在我家这日子托你的福，是越过越红火，三七这孩子全靠你提携了，这些日子那媒婆都把俺家的门槛子踏破了，全都是给娃说媒的。” 赵德柱是真心感谢，他虽然是个农村人又没啥文化，可他知道知恩图报这个道理，也经常嘱咐三七，一定得知道感恩。 以后不管赵山河这边有啥事儿，他都让自己儿子第一个冲在前面。 “赵大爷，你这话可就把咱们之间的关系说的疏远了，我是把三七和浩子当成亲兄弟看的，啥感谢不感谢的，自家兄弟用不着说这些。”赵山河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拿起了一块桃酥垫了垫肚子。 赵德柱憨厚朴实的一笑，“赵老板这是抬举我家三七了，我们全家感激不尽啊，可这平日里都是下午取了货就走，今天都这么晚了，咋还没回去，回城的路不好走，你得千万小心啊。” 赵三七闻言顿了顿，一脸愧疚的说道：“爹，货站里的货丢了……” 赵德柱一听这话当即就火冒三丈，指着赵三七开始数落。 “赵老板看中你，你怎么做事这么没有章程，竟然把货给弄丢了，你是干啥吃的，看货都看不好，是不是这些天挣了钱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老子不打你，你是不长记性啊！” 说着，赵德柱扬起了鞋底子要打赵三七，亏得赵山河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要不然就凭赵德柱的势头，非要把赵三七好打一顿不可。 “赵老板，俺娃办事不准成，把你的货给弄丢了，俺顶着这张老脸真不知道该咋面对你了。” “这事儿怪不得三七，这偷货的人手脚不一般，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算是想查也没地方查起啊。” 几千斤的山货在眼皮子底下就这么丢了，赵山河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焦头烂额的，也不知道该咋办好。 “赵老板，你说这偷货的人手脚不一般？”赵德柱问道，眼珠子闪动着，仿佛是想起了啥。 “赵大爷，你是不是知道点啥？”赵山河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 只见赵德柱点了点头，掏出烟杆子点上，吧嗒了几口，若有所思。 “赵大爷，这都啥时候了，你就别故弄玄虚了，赶紧说啊。”赵浩在一旁看的干着急，那可是几千斤的山货啊，老鼻子钱了！ 赵德柱又抽了两口，才出了声，“这事儿吧，确实出的蹊跷，这货站密不透风，俺娃就回家吃了口饭的功夫，这货就丢了，可见这人手上有点本事，除非他会开锁！” 赵三七慌了，这全村会开锁的可就一个人啊！ “是谁？”赵山河焦急的问道。 赵德柱摇了摇头，看向了赵三七，赵三七低着头不愿意说。 “三七，你爹不说，你倒是说啊，那可是几千斤的山货，不是闹着玩的。”赵浩看着赵三七吭哧瘪肚的，都急的火上房了。 “是……” “是……” “是谁啊！”赵山河和赵浩齐声问道。 “小翠他哥。” “唉……”赵德柱叹了口气，“冤孽啊，冤孽啊！”说完，抬脚就走了，这事儿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儿，他就不掺和了。 赵德柱走后，赵浩抓着赵三七，一脸懵逼的问道：“三七，这小翠的哥是谁啊，你爹这话刚说了一半咋就走了啊？” “小翠是你……对象？” 赵山河瞧着赵三七那偷偷摸摸不愿意说的模样就猜出了几分。 第49章 别让姐为难 “俺爹俺娘不让俺和小翠搞对象……” 那小翠长的水灵，是十里八村都有名的俊俏姑娘，还识字，说起话来柔的跟水似得，赵三七稀罕她，可她家在全屯子里的名声不好。 她爹娘都死了，她就跟着她哥嫂过日子，她嫂子十里八村有名的浪荡货，她哥也蹲了好几次笆篱子。 农村人最注重名声，即使小翠长的跟天仙下凡似得，也没人敢到她家给保媒。 赵三七有心想娶了小翠做媳妇儿，可他爹娘死活不让这样的女人进他们赵家门，所以赵德柱一提起小翠，道了一声冤孽，抬脚就走了。 “几千斤的山货说没就没了，这事儿要真是小翠她哥干的，三七你想咋解决？” 这事儿赵山河还是得问过赵三七，他也是从这年轻热血里走过来的，瞧着赵三七热血方刚的模样，是一门心思的只稀罕那个小翠。 赵三七就怕这事儿板上钉钉了，那小翠来求赵三七，到时候自己来个里外不是人。 “河哥，这货要真是小翠她哥干的，我来赔！”赵三七坚定的说道，眼里含着泪花。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情种！”赵三七说道，“你既然稀罕那个小翠，这事儿我不可能硬来，天色不早了，我和浩子得回去，明天咱们仨到小翠家走一趟，看看这货的来龙去脉。” “那万一这货被连夜卖了咋办？” 夜长梦多，赵浩有点担心。 “几千斤山货，黑灯瞎火的，他就是想卖也得等天亮才能找买主，放心，这货要是真在他手里，就丢不了。” 说完，赵山河开着三轮车载着赵浩就回了城里。 到了城里，已经是半夜11点钟了。 这自打赵山河出去赚钱，就没这么晚回来过，饭桌上的菜苏婉已经热了三四遍了，左盼右盼的，赵山河就是不回来，她这心里有点慌了。 “姐，你那么惦记他干啥，指不定又去哪赌了，狗改不了吃屎，就你性子好，三番五次的相信他，他哪次不让你失望。”苏小妍看着苏婉那关心着急的模样就恨铁不成钢。 她也不知道那赵山河是哪点笼络住了自己姐姐的心，害的自己姐姐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小妍，你不知道，你姐夫现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对我真的很好。”苏婉回想起这些日子她们夫妻间的温存，眼角眉梢都是柔情。 话音落，赵山河就匆匆的回来了，见屋里还亮着灯，推开门进去，苏婉霎时间就松了一口气道：“天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啊，担心死我了。” “颜颜……睡啦？” “嗯，这孩子随你了，觉大。” 苏婉赶紧拉着赵山河坐下，把饭菜又热了一遍，还给他冲了杯麦乳精道：“忙活了一天，喝点麦乳精补补精神。” “你也喝点。”赵山河拿了一个空杯子，给苏婉倒了一半。 只见苏婉尝了一口，满脸笑意的道：“甜！” 苏小妍见俩人这么腻歪，白了一眼，心里暗自道：“不过是哄人开心的把戏，也就姐姐会上当，日后我要是交男朋友，一定不能找赵山河这种长的帅，会哄女人开心的，这种男人压根就不靠谱！” “今天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出啥事儿了？”苏婉瞧着赵山河造的灰头土脸的，一脸的心疼。 “唉，别提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石头村货站里面几千斤的山货都丢了，这马上就要开业了，真够愁人的。”赵山河也是愁绪万千，这铺面自己投了那么多心血，可不能再出啥岔子了。 苏婉闻言瞳孔一震。 “几千斤的山货说没就没了，咱们报官吧！” “最难缠的就是这地方，现在初步判定这偷货的人是三七兄弟那未过门媳妇儿的亲哥，我难办啊！” 苏婉听赵山河提起过赵三七，是个踏实肯干的小伙子，要真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可是难办了。 “生意上的事情我一个妇人也不知道什么门路，不过千万不能伤了彼此的和气，和气生财嘛！” “行，我有章程。”赵山河急忙的扒拉了两口饭，“时间不早了，你和小妍也睡吧。” 说完，就回了下屋睡觉。 见赵山河走了，苏小妍才没好气的开口道：“切，赵山河那个败类在外面还能做生意，我咋那么不相信呢，姐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嘴里可一句实话都没有，这么晚回来，指不定又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到哪吃喝嫖赌去了呢。” “小妍！”苏婉神色有些生气，“你姐夫确确实实在外面做了点小生意糊口，这家里的电器全都是你姐夫挣钱买的，他真的改好了，还答应供你上卫校，你软乎点，别这么计较了，也别让姐为难行吗？” “姐，你是好性子，可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和颜颜的了吗，他对你非打即骂，根本不拿你当人看，把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部都拿去赌，现在他转过头对你好了，你咋还对他感恩戴德呢！” “我劝了你很多次，和他把婚离了，带着颜颜远走高飞，一辈子也别回来，可你就是不听，难不成你想在这火坑里待上一辈子吗，你能挺住，可颜颜呢，她还那么小，你是想她像你一样，一辈子就在这火坑里吃苦受罪吗？” 本来那道已经逐渐愈合的伤疤又一次被重新揭开，苏婉还是觉得隐隐作痛，垂着眸子，滚下了几颗泪珠。 “姐，我不是有意提起的……”苏小妍也觉得自己刚刚的那番话说的有些重了，满脸自责。 “小妍，姐就是这个命，姐认了，只要你姐夫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姐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可你不一样，姐是地上的蚂蚁，永远长不出翅膀，而你是天上的小鸟，你就该在天上飞，姐想念书，可家里没那个条件，更没那个机会，姐现在就盼着你好好的在卫校读书，从这口苦井里爬出去，将来出人头地，给咱们死去的娘争光！” “姐，我知道的，我明白你的苦心。”苏小妍趴在苏婉的怀里哽咽着。 第50章 我就蹭蹭 后半夜，下屋冷的让赵山河直打哆嗦，他忙起身想到正屋再拿个被子盖上，可刚走门口，就听见漆黑的屋子里传来了轻语。 “姐，你的可真大啊！” “自打生了颜颜涨了奶就这样了，我也很愁，夏天难受的很呢。” “这你还愁，我巴不得呢。” “你这小妮子，说话也太大方了，小小年纪还没搞对象呢，就惦记着这个了。” “哪个女人不想要啊，这有什么好羞臊的。” 门口，赵山河震了一下，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热水似得，刚才的冷意瞬间就没了。 回了下屋，躺在木板床上，他精神的像是打了鸡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了一小会儿。 清晨，苏婉腰上系着围裙忙着做饭，见赵山河还没起来，她就到下屋敲了敲门，“山河，起来吃饭了。” 半天，屋里也没动静，她一脸疑惑，轻声推门进去，谁知道黑暗中一双大手把她禁锢住，弄得她花容失色。 “小点声！”赵山河随后关上木板门，屋里黑黢黢的，连点光都透不进来，他抱着苏婉直接就滚到了木板床上。 “哎呀，快放开，小妍还在上屋洗脸呢，别让她看见，怪羞人的。”苏婉扭捏着，浑身上下早就被赵山河弄得一塌糊涂。 黑黢黢的，他也看不见赵山河的脸，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我就蹭蹭，没人会发现的。”赵山河说着。 半刻钟后…… 苏婉红着脸，从下屋走出来，还不忘一脸娇羞的回头看了看木板床上躺着的赵山河。 “真的烦人。”苏婉道了一句。 进了屋，苏小妍见她脸蛋子上红通通，脖颈处还有几道红印印，一脸的担心道：“姐，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烫？” “没……没事，许是天太热了，我忙活的出汗了，不碍事，你洗了手，吃饭吧。” “那赵山河呢？” “你姐夫上厕所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苏婉笑了笑，觉得自己和赵山河过了几年日子，这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越发利落了。 苏小妍点了点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就是说不上来。 早饭苏婉做的是炸酱面，赵山河正好饿了，吃了两碗。 “山河，我今天要带着小妍去置办些东西，中午回不来，你就到外面随便吃一口吧。”苏婉说道。 “行，小妍难得来，你这个做姐姐的是该带她好好逛一逛，喜欢啥就买，颜颜也跟着去，要是有喜欢的就告诉妈妈，我消费，你们就只管花的高兴。” “好呀，颜颜要吃棉花糖。还要吃辣条，还要吃……”颜颜也顾不得吃饭了，撅着小嘴，一脸认真的思考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谢谢了……”苏小妍听进去了苏婉昨天的那番话，语气软了下来。 “太客气了。”赵山河还挺出奇。 以往自己这个小姨子冷若冰霜，对着自己句句带刺，今天竟然能低下头和自己说话了。 吃完早饭，赵山河到百货市场视察了一圈，开业在即，这铺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经管着，等安排的差不多了，他和赵浩就开着三轮车到了石头村。 货站的生意依旧如火如荼，早起的功夫，就收了三四百斤的山货。 “昨天晚上有啥风声没有？”赵山河朝着赵三七问道。 “昨天后半夜我特意到周龙家门口瞧了一圈，没啥异常。” 周龙就是周翠的大哥，住在石头村东头的两间瓦房里，有个媳妇儿和一个八岁的儿子。 他媳妇儿孙慧萍可是个十里八村有名的泼辣子浪荡货，在外面没少给周龙带绿帽子，可这周龙也不知道是被灌了啥迷魂汤，愣是一点不计较，还对孙慧萍言听计从，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敢碰。 “那你拾掇拾掇货站，一会儿咱们去这个周龙家走一趟！” …… 周龙家口。 赵山河赵浩还有赵三七站在门口，只见赵三七喊了一嗓子道：“周龙大哥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儿，周龙的媳妇儿孙慧萍扭着屁股走了出来，身材丰腴，吊梢眼一看就是难整的货色。 她瞧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脸生，便把目光落在了赵三七身上，一脸子的阴阳怪气道：“呦呵，我还当是谁大驾光临呢，原来是这些日子混得顺风顺水的赵三七啊，咋滴，你爹娘松口了，让你来娶俺家小翠了？” “小翠可是个黄花大闺女，长得俊，我和他哥养活了她十八年，这要是结了婚，可不能便宜了你们老赵家，至少得拿出一千块钱的彩礼，否则我们可不放人。” “另外这彩礼钱也得我和她哥帮忙经管着，日后在每个月拿出十块钱供她侄子上学。” 赵山河和赵浩闻言撇了撇嘴，合着这一大家子是要趴在赵三七身上吸血啊！ 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了也是个麻烦，光是她这个嫂子就够人喝一壶了。 孙慧萍瞧着赵三七不吱声，继续说道：“还傻愣干啥，回家问问你爹娘同意不，要是同意，就择个日子让小翠进了你家门，赶紧腾出个空地方我好放东西，养了她十八年了，难不成还想赖在娘家一辈子吗？” “我呸！”赵浩怒声道。 “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家是啥条件，一千块钱的彩礼你还真当你妹子是天仙下凡不成，三七兄弟老实，可也不是任人揉搓的面团，你个娘们瞎咧咧啥！” “你……你谁啊你，敢在我家大呼小叫的。”孙慧萍朝着赵浩立着眼珠子。 “不用问我是谁，我们是来找你爷们周龙的，他在家不，让他出来！” 赵浩也不惯着，边说着就要往院子里闯，他倒要看看，那几千斤的山货在没在这院子里藏着。 “找他干啥，他死镇上打牌去了……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你这人，咋还硬往里闯！” 孙慧萍见赵浩要往院子闯，一脸慌张，忙跑着就要把赵浩往外面推。 “你给我老实点，我虽然不打娘们，可我这手上没轻重的，到时候磕了碰了的，你可别撒泼打滚！” 第51章 村花小翠 “私闯民宅啦，大家伙儿快来看看啊，赵三七娶不起俺家小翠就带着人来抢哩，大家伙儿快来给评评理啊，没王法啦！” 孙慧萍扯着破锣嗓子喊着，惊动了整个房趟子的街坊。 “咋了，我听孙慧萍没好气儿的喊，她家进贼了？” “进啥贼，说是赵三七要娶她家小翠，听着像是打起来了。” “妈呀，赵三七那小子现在跟着城里的大老板混的可不错，心里咋还惦记着小翠呢，小翠家那名声……一个蹲过笆篱子的哥，一个满屯子骚性的嫂子，那赵德柱两口子也敢让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女人娶来就是祸害，长的跟个天仙似得又能咋样，哪个好人家敢娶啊，这孙慧萍也真是艹蛋，既然那赵三七稀罕小翠，她就赶紧给嫁出去得了，现在年纪轻轻的都没人敢娶，这日后成了老姑娘了，可不得跟那秋后的菜帮子似得烂在地里啊！” 几个农村妇女聚在一堆，你一言我一语的嚼着舌根子。 院子里，赵浩被孙慧萍推了出来，只见她叉着腰，没好气的说道：“赵三七，你小子行啊，要硬抢是不，俺家小翠可不能白给你！”孙慧萍还没弄清楚缘由，一心以为赵三七是上门来提亲的。 只见赵三七一脸尴尬的说道：“慧萍嫂子，俺不是来找小翠的……” “啥！”孙慧萍愣了愣，“你不是来提亲的，那你来干啥？” “赵老板找大龙哥有点事儿。” “赵老板……哪个赵老板？” “我们货站的老板赵山河！” 赵三七指了指赵山河。 只见赵山河冷着脸，孙慧萍认得，这最近十里八村都传赵三七傍上个城里的大款，有些势力，把张震那个地痞子都整治的服服帖帖。 她刚才一顿耍泼，现如今见赵山河冷的像冰山，一双眼睛跟要吃人似得，她顿时蔫了，心里有些害怕。 “赵老板上门你咋不早说呢？”孙慧萍瞧着赵三七，有几分责怪，“赵老板大驾光临，不如进屋里坐坐？” “不用了，周龙啥时候回来？”赵山河问道，现在他最关心的是那批山货的下落。 “俺家爷们去镇上了，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你找他啥事儿？” 孙慧萍这话是真的，周龙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回来了也是住一宿第二天就走，要是一年半载的不回来，就是又被关进笆篱子里去了，她早都习惯了，只要周龙不死，她是不会找的。 更何况，她也不需要周龙回来，该解决的问题她自然会找别的爷们解决，周龙回来了也是碍眼。 “你男人好几天不回家，你就一点不着急？”赵山河倒是第一回见像孙慧萍这样的女人，对自家爷们也忒不关心了。 “我找他干啥，他也不是小孩儿，还能丢了不成，再者说了，他一年到头总进笆篱子，我就是想找，我也不能到笆篱子里去找啊。” 人丢了，这事儿可艹蛋了！ 从孙慧萍家出来，赵山河愁眉苦脸的。 “河哥，这事儿赖我，事先没打听好。”赵三七一脸自责。 “周龙到镇上能去哪呢？”赵山河寻思着。 “河哥，孙慧萍那娘们说周龙到镇上打牌了，现在高门镇抓赌可抓的厉害，周龙不会进去了吧，他要是进去了，这货是不是就是不他干的了？” 赵浩前些日子还听说高门镇督导组抓了不少聚众打牌的，最近风声紧，城里的一些棋牌室都不敢开张，他都好久没玩了。 事情越来越乱套，赵山河也没有一丁点的头绪。 “这踏马要不是周龙干的，咱们可就脱了裤子放屁了。” “三七哥！” 此时，货站门口传来了一阵女声，闻言，赵三七眸子一闪道：“小翠，你咋来了？”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苗条的姑娘，梳着两个又黑又粗的辫子，穿着粗布做的短袖衬衫，脚踩着一双黑布鞋，打扮的朴实无华，却也难掩姿色。 在农村，长的这样白净漂亮的姑娘可不多，倒是让赵山河和赵浩都有点吃惊。 “原来这就是小翠啊，三七，你小子眼光可以啊，她是你们村的村花吧？”赵浩打趣着。 弄得赵三七脸一红，点了点头道：“小翠长的是漂亮，俺们村都有名。” “呦呵，瞧你这不值钱的样。”赵浩推了推赵三七，让他赶紧上前，这喜欢的女孩儿上门，他多少得主动点啊。 “小翠，你不是在镇上上班吗，咋到我这来了？”赵三七欢喜的跟个孩子似得。 “三七哥，我知道你货站里的货丢了。” 小翠此言一出，别说赵三七惊了，就连赵山河和赵浩都忙不迭从货站里出来。 “你……咋知道的？”赵三七问着。 “因为那货是我哥偷的，我亲眼看见的。” 小翠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昨天她在村口瞧见了她哥，她怕她哥在外面再干些不正经的勾当再被抓去蹲笆篱子，就说了两句让他本本分分过日子的话。 可谁知道周龙没好气的数落儿了她一顿，还硬从她的兜子里掏了五块钱，说是要到镇上打牌。 周龙忙忙活活的，拿了钱抬脚就跑了，小翠当即就起了疑。 周龙走后，她就悄摸的在后面跟着。 跟了半路，她就瞧见周龙上了一辆汽车，汽车后面还拉着好几十个被装的满满登登的麻袋。 她眼尖，瞧见了那麻袋是赵三七货站里装货用的，她当时就明白了。 这是偷了货跑路了。 她刚才从镇上回家，就是想问问孙慧萍知不知道偷货的事情，可孙慧萍矢口否认，还气冲冲的说赵三七带着城里的两个人上门闹事，她就更加明白了，这货站的货确确实实被周龙给偷走了。 “我哥当年开锁的手艺是和我爹学的，我爹是铁匠出身，一辈子本本分分，从没用过开锁的手艺干坏事，可谁知道我哥学了这手艺后就动了歪心思，四处偷四处抢。现如今胆子更大了，竟然敢偷了你们货站里的货去买。” “三七哥，我今天来是想求你能不能别报官，我不想我哥再进笆篱子了，我也不想再被全村人指着脊梁骨骂了。” 第52章 钱不钱的无所谓 小翠委屈巴巴，哭的梨花带雨，赵三七见了一下子就心软了，想要开口帮着向赵山河求情。 赵浩见状把话接了过来道：“姑娘，那可是几千斤的山货，我们收货的成本就搭进去2000多块钱，合着你的意思是让我吃下这哑巴亏是吧！” “浩哥，小翠她……她不是那个意思。”赵三七一边用衣袖子帮小翠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帮着解释道。 看的赵浩更是气，“三七兄弟，这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你别忘了这货站是河哥的，丢的货也是河哥的！” “那我替她赔我行不！”赵三七一把拉住了小翠的手，眼里满是坚定，他早就答应过小翠要娶她，所以不管遇到啥困难，他都要替小翠扛着。 “兄弟，你糊涂啊，为了个娘们……唉！”赵浩摇摇头叹了口气，看这架势，这小子是掉进温柔乡出不来了。 这货是赵山河的，只有赵山河有权利决定咋处置周龙。 赵三七见赵山河一脸威严，顿了顿后，还是开口道：“河哥，你算算钱，我明天就凑了钱给你。” 小翠闻言松了一口气，故作还有些委屈的样子道：“三七哥，谢谢你，等我以后赚了钱就还你。” “还？”赵山河一阵冷笑，女人他见的多了，他之所以一直没开口，就是看出了这个周翠真正的心思，不过就是看赵三七是个傻帽，拿他当冤大头算计，这个傻小子还以为是遇见了真爱。 狗屁真爱啊！ “小翠姑娘，你的事是你的事，我可以看在三七兄弟的面子上不为难你，可你哥的事是你哥的事，这可不能混为一谈，你要是真为了你哥好，就告诉他，把我的货还回来，否则2000块钱成本的货就足可以让他在笆篱子蹲上个七八年了！” 小翠被赵山河吓得哭的更加厉害，拽着赵三七就不肯撒手，还要给赵山河跪下，可这是原则问题，绝不能姑息，赵山河转头开着三轮车和赵浩就回了城里。 三轮车发动机嗡嗡的响，赵山河心里乱的很。 “浩子，你回城里找几个玩牌的兄弟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认识周龙的。” “行，回去我就找柱子他们问问。” 方柱外号柱子，是以前和赵山河打牌的小混混，在郊区旧厂住，赵浩到了城里就直奔他家去了，正好碰见了柱子带个娘们在家睡觉。 门口，赵浩敲了敲门，方柱睡得晕晕乎乎，扒开窗帘一瞧，忙推开怀里的女人，趿拉着鞋，迷迷瞪瞪的就开了门。 “呀，浩哥，今天咋这空闲了，三缺一啊？” “你还在棋牌室混呢？”赵浩问着，眼神不小心瞥向了窗户里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睡觉的女人，脸一红。 “你媳妇儿不在家你就敢把别的娘们带回来啊？” “嗐，还有啥媳妇儿，早就离了。”方柱说起来还有点神伤。 “你媳妇儿那人多好啊，咋说离就离了？” “嫌弃我不务正业，就跑了呗，嗐，没她更好，我到哪不找个女人陪啊。”柱子还嘴硬，可明显有点失落。 这以前有媳妇儿的日子他不觉得有多好，可真当这媳妇儿不跟自己过了，他才知道啥叫人走茶凉孤独夜啊！ “你呀，就是不中用，那赵山河以前和你一模一样，不务正业，可现在人家当了大老板了，日子老风光了。” “啥，就赵山河那小子，他能当上大老板？之前在牌桌上欠了钱没让人打死，还是我给劝和的，他就是个怂包！”方柱眼里露出了鄙夷和不相信。 “可人家现在就是成了大老板了，还在百货市场盘了好几个铺面，眼瞅着就要开业了，我跟着他也混的不错，这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比以前打牌喝酒混日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赵浩不说，方柱还没注意。 现如今这赵浩确实不一样了，油头梳的锃亮，的确良的小衬衫也穿上了，还整了双大皮鞋，精神阔气的很啊！ “浩子，你这跟着赵山河混的不错啊，也抬举抬举兄弟我呗。”方柱眼神里露出了渴望的目光。 “你以为我今天来是为啥，不就是想着你是我的好兄弟吗，赵山河那缺人手，你要是讨好了他，日后你的好处多着呢。” 方柱边听着边点头，可心里纳闷，这得咋讨好赵山河才行啊？ “兄弟，你给我支支招，咋讨好赵山河啊，是买条烟还是买瓶酒？” “都不用。” “都不用？” 赵浩点了点头，“最近有个叫周龙的得罪了赵山河，据我所知，这个叫周龙的一直在高门镇打牌，你人脉广，从中打听打听这个周龙是什么个写法，搞明白了就到百货市场找我，到时候兄弟给你牵线搭桥，有钱得咱们兄弟一起挣，你说是不？” “哎呀，浩子，你说我得咋感激你啊，你这风光了还不忘提携我一把。”方柱一脸感激的拍了拍赵浩的肩膀，“行了，情谊兄弟记在心里了，我一会儿就去高山镇找几个兄弟给打听打听这个叫周龙的，等我消息吧。” “成，尽快啊！” 出了郊区旧厂，赵浩就赶着回了百货市场。 “事儿办的咋样？”赵山河问道。 “放心，绝没问题，柱子说尽快给消息。” “那就好，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 晚上回家，赵山河手里提着一袋子螃蟹，刚在菜市场，他遇见了个老头儿，这些螃蟹是他晌午从稻田地里抓上来的，满满的都是蟹黄，老肥了，回家蒸来吃，肯定香。 到家推开门，只见苏婉正在厨房里做饭，赵山河寻摸了一圈，没见到苏小妍的身影。 “小妍呢，这么晚了，干啥去了？”赵山河趴在厨房门口问着。 “我今天上街带着她买了不少好东西，原本想让她多住几天，谁知道她初中那帮同学搞了个什么同学聚会，她就忙坐车回去了，说过几天再来。” 苏婉把锅里的粉蒸肉端了出来，热腾腾的冒着香气。 “媳妇儿，把这个蒸上，晚上你和孩子尝尝鲜。” 苏婉接过赵山河手里的袋子，一脸惊讶道：“螃蟹，还活泛着呢！” 她瞧着袋子里足足有十多只的螃蟹，个个肥美，“螃蟹特别贵，你怕又是花了不少钱吧？” “只要你和颜颜吃的开心，这钱不钱的无所谓。” 第53章 遇见了就是机会 苏婉用笼屉蒸上了螃蟹，又把粉蒸肉和凉拌肚丝端上了桌。 “山河，这凉拌肚丝你最喜欢，快尝尝。” 苏婉夹了一筷子的凉拌肚子，送到了赵山河嘴里。 她一直惦记着赵山河喜欢吃凉拌肚丝，可这猪肚不止难买还特别贵，以前自家那经济根本就买不起。 现如今手里头宽裕了，她自然是惦记着，到了菜市场逛了三四天，才买了一幅猪肚，回来就把猪肚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用热水焯熟，切些黄瓜丝青椒丝再配上她亲手做的辣椒酱一拌，赵山河最爱吃这口。 “又辣又香，真过瘾，媳妇儿，你对我可真好。”赵山河拉住了苏婉的手，手指头在她掌心挠了挠，弄得苏婉心里痒痒的。 “哪学来的不正经这套，天不早了，快吃饭，吃了饭好上床。”苏婉脸红的进了厨房。 此时，一旁的颜颜正大快朵颐的吃着粉蒸肉，瞧着苏婉的模样，肉肉的小圆手捂住了嘴，哈哈直笑道：“妈妈的脸红的好像猴屁股呦！” “讨厌，你们爷俩最喜欢开我玩笑。”苏婉掀开厨房的帘子，朝外面的赵山河和颜颜娇嗔发怒道。 半刻钟后，蒸好的螃蟹也上了桌，赵山河先是给苏婉剥开了一个，里面是满满登登金黄的蟹黄，随后又给颜颜剥开了一个，同样也是膏满黄肥。 赵山河瞧着这螃蟹馋人，也剥开一个来吃。 他只觉得这螃蟹是极品，白似玉，黄似金，鲜甜肥美。 “这螃蟹真是出奇，都说稻田的河蟹只有在秋后才是最肥的，可这才刚不到六月份，这蟹子就如此肥美，还真是好东西。” 苏婉也觉得这螃蟹好吃，先不说这满登登跟要流油似得蟹黄，就单说这蟹肉，既肥美又鲜甜，没有多余的腥味，全都是蟹子的鲜香味。 “这螃蟹是个农村老头卖给我的，他说他们村子里的稻田泥坑里一到了这季节螃蟹就肥的流油，都说那块稻田的泥坑是块宝地！” 好东西不常有，可遇见了就是机会啊！ 吃完饭，洗漱完，苏婉早早的就哄了颜颜睡觉。 等颜颜睡着了，闭了灯，赵山河欲火难耐的躺在床上，就等着苏婉进被窝了。 “媳妇儿，能快点不？” “等等，我在擦雪花膏。” “别擦了，有我疼你，比擦啥雪花膏都好使。” 苏婉闻言，羞涩的一笑，这些日子，自己这脸蛋确实白里透红，比以前有气色不少。 …… 半夜，苏婉躺在赵山河怀里，想起了桩重要的事儿。 “山河，我爸下午给我来信了，说明天要是有时间让咱俩回家一趟。” “出啥事儿了？” “苏鹏生日，让咱俩回去跟着热闹热闹。” 苏鹏是苏婉和苏小妍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也到了家具厂上班，赵山河平时就看不惯他这个小舅子，一提起要给他过生日，一脸的不愿意，再想起他那个拜高踩低的妈，更是一肚子气。 “能不去吗，你那个后妈是啥人你不是不知道，你哪次回娘家不是让她数落个没完，别说你爸上赶着让咱们去，就算是到家来请我，我也懒得给他这个面子。” “那不是你以前不务正业那会子吗，现如今你踏踏实实的挣了钱，即使他们再说三道四的，我腰杆子也硬气了，就当是回去看望看望我爸，你别生气，行不？” 看着苏婉小猫似的躺在自己怀里，柔情蜜意的劝说着，赵山河这心也软了下来，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他把百货市场的事儿安排好，又和苏婉买了不少好东西带着颜颜回了苏家。 苏家虽然也住在南城，但处于南城边子上，做公汽要倒三趟车，折腾两个小时才能到，所以平时除了过年过节的必要时候，苏婉也很少带着孩子回娘家。 更重要的是家里有个后妈，这爸再亲再好，也总觉得这家里不对味了。 近两年，南城郊区的罐头厂生意前景不好，逐年的在裁人，前年苏婉的父亲苏正山也被裁了下来，在罐头厂给分配的平房街里干起了给人剪头的营生，勉强维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 苏婉后妈张彩玲自打苏正山被罐头厂裁了就一直埋怨着，苏正山也隔三差五的让苏婉往家里寄点钱，可自打赵山河被家具厂开了，她这盘日子也是过的稀碎，别说帮衬娘家了，就是自家都难开了锅。 以至于苏正山对苏婉也不咋待见了，心里也埋怨着苏婉不中用，这一年到头也不递个消息来问问苏婉的近况。 罐头厂给分的平房，比赵山河和苏婉租的老民街平房好的多，干净又敞亮。 赵山河手里拎着东西，敲了敲门，是张彩玲给开的门。 瞧着门口的赵山河和苏婉，张彩玲的脸一下子就拉了老长，瞥着苏婉旁边的颜颜道：“苏鹏过生日，把这小丫崽子带来干啥，怪闹腾的。” “孩子小，咋能让她一个人在家啊，况且苏鹏是颜颜的舅舅，她舅舅过生日，她来贺一贺也是应该的。”赵山河主动说道。 张彩玲有点诧异的看着他，心想今天这个犊子嘴里还算蹦出句人话。 以往回娘家都是苏婉一个人，赵山河连个照面都不打，现如今倒是殷勤了，亲自上门不说，手里还拎着东西，比以前一毛不拔强多了，不过也还是个穷酸货。 “那就进屋子吧，一会儿玉桥和宏伟也来，宏伟现在那事业做的可大了！”张彩玲说着，扬起了下巴颏。 高玉桥是张彩玲二婚没嫁到苏家前和前夫生的闺女，李宏伟是她丈夫。 张彩玲对她这个亲生的闺女肯定要比苏婉和苏小妍两个继女好的多，以前苏正山在罐头厂上班分的米面粮油和猪肉票鸡蛋票，全都被张彩玲拿去填补给了她的亲生闺女。 家外面，张彩玲对自己亲生的闺女女婿好，家里面，苏鹏是她亲生，又是苏正山唯一的儿子更是吃香，唯独苏婉和苏小妍这两个死了娘，爹又再娶的苦命姐妹花过的如履薄冰，无比艰难。 第54章 腰杆子硬了 苏正山之前在罐头厂工作，现如今在这平房街里又干起了给人剪头的活计，手头也攒了几个钱，要说供苏小妍上卫校那是绰绰有余。 可这些钱都在张彩玲手里经管着，张彩玲本来就不待见苏婉和苏小妍，供苏小妍读书到初中是苏正山心里过意不去，不想过于委屈了过世妻子拼命生下的孩子，这才硬让张彩玲拿钱供苏小妍读到了初中。 苏小妍十岁才上了小学一年级，现如今初中毕业考上了卫校，张彩玲不愿意再出钱供一个继女读书，要死要活的不肯拿钱，苏正山也实在是拗不过了，觉得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也没啥用，趁着现在年纪小，赶紧上班贴补家用，等到了年纪找个人嫁了就成了，也就没管着。 苏婉进了屋子，放下了手里拎的东西，朝着张彩玲说；“妈，家里有啥要忙活的吗，我帮帮你。” 十多年前，苏婉的亲妈生孩子去世不到半年，苏正山就经人介绍和张彩玲结了婚。 张彩玲进了苏家门的那年，苏婉六岁，苏小妍是个襁褓里的奶娃娃还不懂事，张彩玲就硬让苏婉改口叫她妈，不叫就翻脸不给饭吃，苏婉为了带着妹妹在苏家活下去，只能改了口。 苏小妍连亲妈长啥样都没见过，咿呀学语的时候只听着苏婉管张彩玲叫妈，也就跟着叫了，她们姐俩这一叫就是十八年。 可叫了十八年的妈，终究没换来张彩玲一丁点的好脸色。 “别了，我新买的煤气灶，你连用都没用，别在给我弄坏了。”张彩玲讥讽的说道。 前些日子家里的煤气灶坏了，她就到家用市场花了五块钱买了个新式的煤气灶，那么贵的东西，怕是苏婉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会用了。 穷酸货可别来沾边。 这苏婉没出嫁之前，她还有心思好好对一对苏婉，觉得就凭着苏婉的好样貌好身材，最起码也得嫁个家境不差的男人吧，说不定还能傍上个大款当个小情人啥的，可没想到，最后嫁了赵山河这么个不着调的穷货，连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哼，姥姥坏，我妈妈不止会用煤气灶，还会给颜颜播最喜欢的动画片呢，我爸爸给妈妈买的大彩电比姥姥家的好，比姥姥家的大，姥姥是个小气鬼！” 别看颜颜年纪小，可聪明着呢，一句话就把家底显摆出来了，就是想给妈妈撑腰。 只见张彩玲切了一声道：“彩电？我滴个乖乖，那彩电两个字你知道咋写不，小小年纪就满口谎话，真是随了根，就是把你爸卖了，怕也换不来那大彩电！” 张彩玲全当是个笑话再听，别说大彩电，就是小尺寸的黑白电视这赵山河都买不起吧，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啊。 “妈，颜颜说的是真的，山河确实给我们娘俩买了台21寸的大彩电在家里摆着，还是西湖牌子高清的，看起来就跟水一样的清亮。”苏婉道。 “这些日子山河长进了不少，也知道心疼我们娘俩了，知道天气热，还买了风扇，钻石牌的，家里还新置办了两张弹簧软床，往后天气热了，你就和我爸到我家去住，看着电视吹着风扇，这夏天就好过了。” 苏婉没有向以往一样忍着不吭声，现如今赵山河挣了不少钱，混出了点名堂，她回了娘家自然是要挺起腰杆子，说话硬气些，不再让人瞧不起。 “呦呦呦，小婉，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老实孩子，现如今嫁给了赵山河，咋也学会了那些不三不四的把戏，你这番话我听着啊，真是替你臊的慌，这自打你男人偷了家具厂的东西被人家跟条狗似得赶出来，你哪次没低三下四的回家借钱，咱们苏家谁不知道你欠了一屁股饥荒啊，即使前些日子你把那些饥荒还上了，可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啊，那大彩电和风扇是你男人能买得起的吗？” “他要是能买得起那么贵的东西，我就撅起屁股让他当皮球踢！” 张彩玲故意挖苦着，心里也压根就没相信苏婉的这番话。 那西湖牌的彩电和钻石牌的风扇可都是家用市场的名牌货。 她前几天到了家用市场逛了一大圈，价格她心里跟明镜似得，那西湖牌的彩电最小尺寸的也要2000块钱，更别提最大的21寸了，至少也要4000块钱。 至于钻石牌的风扇，她稀罕了老长时间，特意问了家用市场的售货员，一台就要210块，她都没闲钱买，更何况是赵山河。 “丈母娘，我劝你别那么早下结论，往往这越是不信，这事儿就越是真的，况且您老这屁股……就算是给我撅起来了，我也不敢用啊！” “你……”张彩玲被赵山河气的直咬牙，“少在我面前装蒜，早晚我得拆穿你！” 自从赵山河娶了苏婉那天起，别说张彩玲瞧不上他，就是苏正山对这个准女婿也是不看好，可奈何这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不想同意这门婚事也不成了。 赵山河瞧着苏婉脸色有些难堪，搂着她肩膀小声安慰道：“媳妇儿，别多想了，咱们自己的日子幸福就成了，管这些阿猫阿狗做什么。” 苏婉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只要你对我好就成了。” 赵山河在苏家早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才不管别人咋看自己，这只要老婆孩子过的好，不遭罪，他这个做爷们的才算是个真男人。 穷，就是这一切讥讽挖苦的原罪。 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要不是看着这是苏婉的娘家，自己小姨子也还在张彩玲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赵山河都想一炮把张彩玲轰飞。 就在说话间，苏正山从外面回来了，苏小妍紧随其后。 “爸，你回来了，今天剪头生意咋样？”赵山河主动和苏正山打着招呼。 苏正山站在门口愣住了。 见场子要冷下来，苏婉赶紧说道：“爸，山河和你打招呼呢，你咋还愣着不说话呀，这几个月不见，你就不认识你女婿了，人家山河在家可一直都惦记着你呢。” 第55章 争的就是这口气 门口，苏正山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媳妇儿，我瞧我老丈人这是几个月不见我，受惊了。”赵山河说道。 苏正山确实是受惊了。 这赵山河以往过来瞧自己连个屁都不带放的，进了屋不是抽烟就是喝酒，自己藏在柜子里的那几瓶好酒全让他给糟蹋了。 可今天这赵山河不仅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嘴还甜了，真是奇了怪了。 “今天生意还成，一上午就赚了五毛钱。” 苏正山缓过神了，“我让苏婉来，是想着今天小鹏过生日，你妈买了不少排骨，还买了一只老母鸡，这一家子在一起好好聚一聚。” 苏正山脱了给人剪头穿的围裙，进了屋洗了一把脸。 可此时，张彩玲却一脸不悦的说道：“老头子，忘了和你说，小鹏今天厂子里有事儿回不来了，玉桥和宏伟也抽不开身。” “啊，昨天不就说好了吗，今天一家子都来给小鹏过生日，小鹏早上上班前还说下午两点钟就能回来，这会儿咋又要加班啊？”苏正山一脸疑惑。 张彩玲闻言，挖了一眼苏正山，“那你儿子有本事，受领导重视，领导让他加班历练历练他，想过生日哪天过不行，非得今天啊！” 苏鹏压根就不是厂子里要加班，高玉桥和李宏伟也不是赶不过来，而是张彩玲刚才打了通电话，让他们等苏婉和赵山河走了之后再来。 她可不想自己买的那些排骨和老母鸡进了这俩穷货的嘴，想着趁早把他们打发了，再把苏小妍给支出去，好就剩下她们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 “那既然这样，我们等苏鹏回来。”苏婉说道。 “就……不用了吧，小鹏下班晚，颜颜这孩子又爱闹，你们早些回去，正好小妍你也再去你姐家住几天。”张彩玲是既想把苏婉和赵山河赶走，又想把苏小妍支出去。 “那哪行，孩子难得回来一趟，即使小鹏和玉桥两口子都不来，也得做好饭，让孩子们吃饱了饭再走。”苏见山难得说了句人话，毕竟这苏婉和赵山河是他给了消息让来的，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给赶走了。 况且苏婉再可有可无，也是他的骨肉，他也不想做的太绝。 “行，你心疼你闺女，那你做吧，我腰疼着呢，可没那闲工夫！”说完，张彩玲甩着脸子要走。 “菜呢，把菜拿出来啊！”苏见山吼道。 “厨房箱子里自己找去！” 嘭的一声 张彩玲进了自己屋，把门摔的叮当乱响。 苏见山面子挂不住了，转头进了厨房做饭。 “姐，要不咱们走吧，别吃饭了。”苏小妍有点害怕。 “咱们凭啥走，这是苏家，是咱俩的家，这房子也有咱亲妈的一份！” 说完，苏婉也跟着进了厨房。 可一打开厨房装菜的箱子才知道，哪有什么排骨和老母鸡啊，只有一颗烂帮子的白菜还有二斤猪五花肉，那排骨和老母鸡早就被张彩玲藏起来了。 “闺女，让你受苦了。”苏正山一脸的不好意思。 “爸，别说了，在这个家都苦了十好几年了，早习惯了。” 苏婉说完，系上了围裙，着手择着烂白菜叶，咬着牙，眼里隐忍着泪水。 今天这顿饭，她非吃不可！ 争的就是这口气。 苏婉从小拉扯着妹妹长大，别说还有一棵白菜和二斤猪肉，就是没有，她也能变着花做出道菜来吃。 拿起菜刀，把白菜劈成两半剁碎，再把猪肉剁成肉馅，苏婉一气呵成，包了一大帘子的白菜猪肉馅饺子下了锅。 等饺子端上桌，苏婉见外屋桌子上摆满了吃食，酱大骨头、酱肘子、猪头肉、烧鸡、烤鸭、香肠、茄汁鱼罐头，凉拌菜、盐爆花生米、还有满满一箱子的橘子味汽水…… “这……”苏婉无措的站在桌子前。 “妈妈，这些都是爸爸带着颜颜还有小姨去买的，爸爸棒不棒？”颜颜拉着苏婉的手笑的天真无邪。 苏婉鼻尖一酸，眼里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夺眶而出。 “山河，你……”苏婉哽咽着。 “媳妇儿别哭了，都是老公不好，还让你做饭干什么，以后都老公做，不让你受苦。”赵山河心疼的捧着苏婉满是泪水的脸蛋，“别哭了，该不漂亮了，咱们吃饭吧。” “嗯，咱们吃饭，吃的饱饱的，这也是我家，我凭啥走啊？”苏婉委屈巴巴的，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流，这口气在她心里憋了很多年。 她心里就是憋屈，自己是苏家的女儿，凭什么在苏家要看张彩玲的眼色，凭什么张彩玲说不让自己吃饭自己就不能吃饭，自己也是爹生娘养的，苏鹏就是被捧在手掌心的爱子，而自己和妹妹就是碍人眼的拖油瓶，她不服气。 以前和赵山河的日子过的困苦，苏婉即使想为自己和妹妹争一争，也没有那个底气，可现如今她不怕了！ 此时，苏小妍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也对赵山河这个男人有了新的认知。 刚才赵山河带着她和颜颜到了附近的副食店，连价格看都不看，就买了副食店所有的好东西，连副食店的售货员都看呆了。 她第一次觉得站在阳光里的赵山河，那么的熠熠生辉。 “哎呀，酱大骨头还有烧鸡烤鸭……这么多好东西都是山河你买的？”苏见山一脸的惊讶。 自己这个女婿虽然长的不错，但是穷的裤衩子打补丁，欠了一屁股饥荒，所以他一直不待见，可今天这么一看，这小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出手竟然这么阔绰，这一桌子的好东西全都是荤腥，没个几十块可买不来，他看那酱大骨头真是肥的馋人，直吧嗒嘴。 “爸，我难得来，本以为苏鹏过生日家里会准备点饭菜，我就没让苏婉买这些，可你也看见了，既然家里没准备，那我就买点，咱们也算是热闹一下，我和苏婉也没白来一趟。” 苏见山快60岁的人了，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赵山河寥寥几句，说的他老脸通红，低着头没脸吭声。 第56章 凌云展翅 张彩玲躺在床上，听着外屋热热吵吵，心里有点生气，合着自己不在，苏见山这个老东西是要一家子团圆啊！ 想到这，她噌的一下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下了地，把门扒开了道缝，见外屋苏见山和两个闺女一个女婿乐呵呵的，还包了饺子…… 张彩玲扒门缝瞧着，见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大盘子的酱大骨头还有掰开的油滋滋的烧鸡和烤鸭，不由的红了眼。 可闻着那大骨头的香味她没忍住的咽了咽口水，瞧着苏见山没心没肺的啃着大骨头笑呵呵的，而自己却在这屋子里喝西北风，她就气不过，推开了门。 “诶呦喂，看来我不在，你们一家子倒是团聚了。”张彩玲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 “团聚谈不上，就是饿了，快瞧瞧这酱大骨，真香！”赵山河故意夸炫着，一边啃着酱大骨，一边喝着汽水。 颜颜更是吃的小嘴流油，瞧着张彩玲炫耀道：“我爸爸买的酱大骨特别的香，馋小狗喽，馋小狗！” “这一桌子的东西是赵山河买的？”张彩玲不相信，“苏见山，是不是你藏了小金库，见你闺女和女婿回来了，你就填补了他们？” “我就算是挣了一分钱都得让你抢了去，我哪有什么小金库，这是山河这孩子买来孝敬我的，多孝顺啊，比你那个女婿李宏伟强多了，每次来就拿一袋子破奶粉，喝的我只直干哕！” “娶了苏婉这么些年，爸还是第一次夸我，真是难得。”一顿好饭好菜就把苏见山给贿赂了，赵山河笑了笑。 这钱啊，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年头，有钱的是爷，没钱的就只配当孙子！ “宏伟给你拿的是骆驼奶粉，一袋就好几块钱呢，那可是好东西，你别不识抬举！”张彩玲一脸的不服气，任由谁踩在她女婿头上都不要紧，但绝不能是赵山河！ “得了，你以为我没打听啊，啥骆驼奶粉啊，就是踏马的糖精面粉勾兑的，直糊嗓子，李宏伟干的啥狗屁奶粉生意，就踏马的一个骗子！” 李宏伟研究的骆驼奶粉苏见山喝的最多，他最有话语权。 赵山河听的嘎嘎直乐。 张彩玲瞬间脸就黑了。 “玉桥都说了，宏伟的奶粉厂现在是在打拼阶段，做出来的奶粉肯定有好有坏啊。” “是有好有坏，坏的卖不出去就给我喝，真当我踏马的是试验田啊！” “行啊，苏见山，长能耐了是吧，一顿酱大骨头就把你吃的连自己姓啥都忘了，以后你别哭着求着的想要进我的屋！” 张彩玲只能拿这个要挟，可苏见山不在乎，不进更好，他这把老骨头也能歇歇了…… 张彩玲气不过转头就回了屋子，她原本是想尝尝拿酱大骨头啥味，可没想到，苏见山那个狗娘养的，竟然敢跟自己对着干，让苏婉那个贱人和赵山河那个穷货看热闹，她死都咽不下这口气！ 吃完了饭，苏婉悄悄的给苏见山塞了50块钱道：“爸，这钱你留着，别告诉张彩玲。” “小婉呐，你这……唉，那爸就收下了，你也知道爸现在剪头也挣不了几个钱，还得攒着给你弟弟娶媳妇儿呢。” “这钱你又要给苏鹏是不是？”苏婉有些恼了。 “婉呐，苏鹏咋说也是你的弟弟，听小妍刚才说你家买了大彩电了，我瞧着日子过的也不错了，这有钱了就多帮扶帮扶你弟弟，爸没了之后，这家不就得你弟弟撑着了吗。” “我妈死的早，没给我生过弟弟。” 说完，苏婉带着颜颜和苏小妍跟着赵山河回了家。 见苏婉走了，张彩玲忙慌慌的从屋里出来，本想趁着没人了吃两口酱骨头，可饭桌上别说酱大骨头了，就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 “苏见山，桌子上的饭呢？”张彩玲质问道。 “喂狗了！” …… 从娘家回来，苏婉胸口就一直疼，赵山河见她脸色惨白，一脸紧张的问道：“媳妇儿，要不咱上医院吧？” “我没事儿，就是被我爸给气的。” “姐，咱爸又和你说啥了？”苏小妍也一脸关心。 “没事儿，小妍你到了卫校一定好好学习，给咱亲妈争口气。”苏婉摸了摸苏小妍的头。 今晚，赵山河又得在下屋住，苏婉害怕他半夜里冷，又给他添了双被子。 …… 早上，赵山河早起买了几碗热腾腾的馄饨，见苏婉她们还没醒，就先填饱了肚子，剩下的扣在锅里热着。 百货市场。 基本布置的差不多了，只等后天开业大吉。 “河哥，柱子来了，市场门口等着呢。”赵浩说道。 “让他进来吧。” 进了百货市场，方柱的嘴就没闭上过，拉着赵浩的胳膊，满脸的不可思议：“浩子，这真是赵山河的铺面？” 方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这踏马哪里还是百货市场啊，这是外国人嘴里的supermarket！ “别一口一个赵山河的叫，还想不想跟着他混了，要叫河哥！”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还以为是以前呢，赵山河……呸，是河哥，这回可真是老母鸡变凤凰——凌云展翅了！” 进了赵山河的铺面，方柱还真是被里面的阵仗惊呆了。 只见五六个员工齐刷刷穿着制服，就跟受过专业训练似得整齐划一。 好几百平的铺面全部通铺的是大理石，那叫一个干净亮堂啊，光是货架子就几十个，顶灯还是水晶的，看着就是值钱的东西。 他心里也是纳闷，这几个月前还在牌桌上欠了钱不还，被人追着打，现如今咋就成了这不可一世的大老板了呢？ 身份三级跳，这踏马的是抓了什么牌，这么兴！ “柱子，好久不见！”赵山河伸出手打招呼。 方柱瞧自己手上都是汗，赶紧在裤子上擦了擦，才把手伸了过去，“河哥，好久不见，你真是阔气啊。” 方柱瞧着赵山河不仅有钱了，这人也比以前更精神。 的确良的白衬衫，版型利落的黑西裤，顶级黑牛皮的大皮鞋，手上还带着金灿灿的大金表，任由谁见了，也认不出来这是以前那个穷嗖嗖的，连裤衩子都打补丁的赵山河啊！ 第57章 我想叫你老公你答应吗 此时，赵浩清了清嗓子，弄出了些许动静，朝方柱使了个眼色。 方柱全然明了，当即开口道：“河哥，周龙这个人我打听清楚了。” “他常年混迹在高门镇打牌，前些日子刚因为盗窃被人举报进了笆篱子，才出来不到半个月，可这小子最近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挣了不少钱，听人说他是在城里傍上了个大老板，这大老板背后有点势力，不好对付。” “就这些，没别的了？”赵山河一脸疑惑。 “周龙上次进笆篱子就是被这个大老板给捞出来的，周龙还管这个人叫马老板，城里的，貌似有点官职，部长还是科长啥的吧，反正不太好对付。” 赵山河神色一怔。 “河哥，看来是马勇那个杂种指使周龙偷了咱们的货，这事儿该咋办？”赵浩非常生气，觉得马勇就是个小人，不服就明目张胆的来，背地里暗算叫什么男人啊。 “马勇既然想斗，那咱们就跟他斗到底。”赵山河压下了心里的怒火，随后拍了拍方柱的肩膀，“柱子，干得不错，以后你就在我这地界干，让浩子带着你。” “河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方柱为了在高门镇打探周龙的消息，花了好几块钱，买了两条烟，才从那帮混子嘴里打探出点有用的消息。 他原本想着自己为了给赵山河当小弟，花了这么多钱，根本就是赔钱买卖，可现如今到了赵山河这地界一看，这钱花的可不亏。 靠着大树好乘凉，看了赵浩就知道了，这跟着赵山河混得有多风光。 现如今赵山河也是一朝翎毛换，野鸡变凤凰了。 “河哥，咱们这几千斤的货就这么白搭了？”赵浩咽不下这口气，私下找了赵山河商量。 “马勇说到底也还是百货市场监管部门的部长，高咱们一头，想要把他搞下马，咱们就得小刀剌肉，慢慢的给他放干血。” …… 下午，铺面里的几个员工干活积极性不高。 张香秀上午跟着赵浩到仓库点货，听了两耳朵，知道了赵山河被偷货的事儿。 她回来私下和另外几个员工一说，大家伙儿都是一脸担心。 “这还没开业货就被偷了，可不是啥好兆头，怕是这铺面开不成了。” “那可咋整啊，这个月末我弟弟还等着我的工资交学费呢，这要是失业了，我上哪弄钱去啊？” “我听着丢货的事儿和马勇有关系，得罪了马勇，日后指不定得咋给穿小鞋呢，这铺面往后的生意怕是要完蛋喽。” “那可惨了，马部长有权有势，勾勾手指头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这要是生意黄了，还能给咱们开工资了吗？” 几个员工的窃窃私语被赵山河听个正着，他没有生气，而是拍了拍手把员工聚到了一起。 “老板，我们刚才就是说着玩的，您这生意肯定长虹……”张香秀有点心虚，低着头，这话是她传的，她害怕赵山河一怒之下先把她给开了，那这几天可算是白干了。 “我这生意不会黄。”赵山河敢打包票，“只要你们认真工作，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铺面马上开业了，你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交代下去的工作务必要做好，要是真有心不想干的，就到我这儿领了工资滚蛋，我不勉强！” 赵山河虽然神色淡定，但他从骨子里涌出来的骇人气息还是吓得几个员工心里一颤。 “老板，我不走，我好好干。”员工李军第一个表态。 “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我们都不走！” …… “你好，请问赵山河是在这里吗？” 就在此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打扮十分时髦的女人，她身穿黑色吊带长裙刚刚好露出了白皙纤细的脚踝，踩着一双黑色的半高跟鞋，显得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加有韵味，完全是整个百货市场都难以一见的靓丽风景线，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此时，赵山河转过头看向了门口位置，竟然是先前红梅文印店的老板娘，他走了过去，“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儿？” “赵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之前在我的文印店里印刷的广告纸已经弄好了，我今天顺路，就给你送过来了。”杨红梅指了指门口边放着的两大摞子的彩色广告纸。 “我还想着让人到店里去取，没想到你这么热情，还给送来的，真是感谢。”赵山河说完，回头指着几个员工说道：“你们几个把东西搬进去，明天等着用。” “好嘞，老板！” 几个员工麻利的把广告纸搬了进去，杨红梅瞧着赵山河这生意规模做的可真不小，她之前也听说有个大老板盘下了百货市场里的6个铺面，又花了重金装修，可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大老板竟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一动。 “赵老板不请我进去逛逛？”杨红梅笑着说道。 “那……请进。” 杨红梅确实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很大。 气场真的很大！ 在百货市场里逛了一圈，杨红梅越发对赵山河有了好感，能操持起这么大的生意，想必肯定很硬吧。 这年头，要是背景和实力不够硬的话，也不可能在百货市场站稳脚跟。 “赵老板果然不同凡响，这铺面的装修简直惊为天人。”杨红梅夸赞道，眼神却离不开赵山河。 “老板娘过奖了，小本生意而已。”赵山河一脸谦虚，面对杨红梅他还真有点摸不清。 “你这一句老板娘可是把我叫老了，我身边的朋友都管我叫小梅，赵老板要是不嫌弃，咱们做个朋友吧？” 杨红梅话音落，见赵山河愣住没说话，继而又道：“做吗？” “做……吧。” 多少有点羞耻。 赵山河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就叫你山河怎么样，显得也没那么生分。” “随你，你怎么顺口就怎么叫。” 杨红梅闻言笑了笑，眼含媚态的瞧着赵山河，“那我想叫你老公你也答应吗？” 第58章 老板有格局 赵山河活了两辈子，清纯羞涩，性感妩媚的女人他见得多了，早就腻歪了。 在女人方面，他一直很检点，上一世失去苏婉之后，他已经是心若寒冰，如今重新和苏婉在一起，别的女人他更是不入眼。 “杨小姐很风趣，但我老婆先你一步。” 闻言，杨红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里带着些许失望。 “你结婚了？” “不止，女儿都有了，很可爱，跟个小奶团子似得，我老婆也很漂亮妩媚，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对我体贴入微，我很爱她。”赵山河故意拿话阻隔住了杨红梅的心思。 苏婉是个小醋坛子，这些莺莺燕燕的他得快刀斩乱麻尽早解决。 杨红梅脸上的笑僵住了，可还是维持了本有的礼貌和体面，“赵老板好福气，那我就不打扰了。” 杨红梅走后，铺面干活的几个员工逮住了赵浩开始询问。 “浩哥，听说咱们赵老板的老婆长的特别漂亮是真的吗？” 赵浩点了点头，“嫂子长的确实漂亮，那长相，在咱们南城也都算得上是一号美人了。” 边说着，赵浩还有点羡慕，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媳妇儿长的貌美如花。 以前一起打牌的几个小混混谁不羡慕赵山河娶了苏婉这么个大美女啊，那苏婉就是一众老爷们心里的梦中情人。 “浩子！”办公室里传来了赵山河的声音。 在装修铺面的时候，赵山河特意让工人腾出了个私人空间做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雕刻龙纹的老红木办公桌，复古奢华，上面摆着一只招财的金蟾，和一个刚安装好的有线电话，皮质的靠背椅，是进口红牛皮的，气派十足。 “咋了，河哥？”赵浩推门进去。 “有烟没，给我来一根。”赵山河颇有气势的坐在靠椅上，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你不说嫂子不让你抽吗？”赵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给赵山河递过去了一根，随后又麻利的拿出打火机帮着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赵山河觉得舒坦，烟雾缭绕间他道：“最近事儿太多，烟瘾犯了，消消愁。” “就是，老爷们抽根烟正常，你别被嫂子管的太严了，晚上叫上几个兄弟咱们去喝点？” “酒就不喝了，去把人都叫来了，我有事要说。”赵山河抽了口烟说道。 几分钟后，铺面里所有人员全部集合到了赵山河的办公室。 赵山河朝着赵浩示意了一下，赵浩立即领会了意思，把门关上。 “看见我桌上这堆东西了吗？赵山河指了指他面前办公桌上两大摞子的宣传广告纸还有一台超大音量的收音机。 随着他手指按下收音机的开关键，一阵高亢的人声夹杂着激情音乐的声音响起，令人震耳欲聋。 “广大朋友们，广大朋友们，百货市场一楼山河百姓购物中心正式开业啦，凡今天领取宣传广告单的朋友，凭此广告单可到购物中心领取毛巾一条。 开业当天消费前五百名，可获得鸡蛋二斤。 另外消费满十元，可赠送价值五元的购物卡一张。 开业当天更有各类抽奖好礼以及源源不断的畅爽礼包等着您。 您想要一台21寸的西湖牌大彩电吗？ 您想免费给老爸一台牡丹牌收音机吗？ 您想送给老妈一台海棠双缸洗衣机解放双手吗？ 您想在炎热的夏天给老婆送上一台熊猫牌冰箱，重获的老婆芳心吗？ 您想给自己买一台能送来凉爽的钻石牌风扇，重获男人本色吗？ 只要您想的，山河购物中心通通可以免费满足您的愿望。 只限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前五天，只要您愿意捧场，这些东西您可以通通免费带回家。 这个夏天，山货购物中心携全体员工为您送去凉爽，祝您和您的家人凉爽一夏，畅快一夏！ 赵山河关闭了收音机，众人一脸震惊，久久缓不过神来。 冰箱彩电，洗衣机风扇…… 免费送？ 别说顾客心动了，就连整个购物中心的员工都心动不已。 “老板，内部员工能不能参加抽奖啊？” “对啊，我们能不能参与，我也想要大彩电啊。” “我也想免费给我妈弄一台冰箱，老板我们能不能参与啊？” “只要在购物中心达到可抽奖要求的，就可以参与抽奖活动，另外内部员工有购物优惠价，这是购物卡，你们可以随便送给亲戚朋友，永久有效的。” “马上购物中心就要开业，我在最后重申一边，有不想干的趁早找我谈话卷铺盖滚蛋，我给的工资高，比你们干那些脏活累活强了十倍不止，拿了工资就必须给我认认真真干事，我这不养闲人！” 说完，赵山河让赵浩把购物卡分发到了每个员工手上，等赵山河分派好明天每个人的任务后，几个员工出了办公室。 “老板那样子瞧着可真狠，刚才那几句话吓得我都出汗了。” “可不是吗，本以为这的工资高，活计还轻松，可谁知道老板不是个好惹的。” “你说这老板也挺有钱的，出手也太扣了点，就给了一张破购物卡，能值几个钱啊？” “一个破购物卡，顶多买东西的时候能便宜几分钱，没啥用处。” 说完，张香秀把购物卡扔到了垃圾桶里。 可另一个女员工吴丽丽好奇，拿起购物卡仔细的观察着。 只见在纸质购物卡背面有一行小字：本购物卡具有200百元消费额度，支持取现，每消费一次后，需到购物中心柜台更换剩下相对额度的购物卡，直至累积到消费额度上限后，本购物卡失效。 200块消费额度的购物卡！ 吴丽丽一声惊呼，张香秀看到了之后，连忙从垃圾桶里捡出了她刚才扔的购物卡。 “真是的200块钱的，还支持取现，就说明赵老板一人给咱们分了200块钱！” 张香秀也一脸震惊。 购不购物的无所谓。 主要是这200块钱支持取现。 这会子，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左右，而他们到了购物中心打工，一个月算下来也就挣个四五十块钱，可赵山河一出手就是小半年的工资，搁谁谁不震惊啊！ 这不愧是能当老板的人物！ 有格局！ 够硬！ 第59章 王者的姿态 本以为是一张一无是处的购物卡，可没想到这东西含钱量这么高。 几名员工瞬间就乐开了花。 “我就说吧，赵老板那么有钱，不可能那么抠。” “是呢，等开业那天我就把这200块钱取出来，买一条的确良的裙子，再买一双高跟皮鞋。” “那我就是买上它几斤排骨，好好开开荤。” “不唠了，我得到仓库点货了。” “那我去整理整理山货。” “我再把货架子擦得亮堂一点。” 几个员工没有了之前的消极怠工，反而干劲十足，跟打了鸡血似得，一个个的，都争着抢着要干活，还生怕赵山河看不见他们这么卖力气，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办公室，赵浩把门嵌开了一条小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不由得跟赵山河竖起了大拇指，“河哥高明啊，还得是你来调教这帮人。” 赵山河笑了笑，恩威并施，生意场上惯用的伎俩而已，算不上高明。 驭人之术！ 才是关键！ “浩子，这是给你的。”赵山河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了个包的鼓鼓的红包递了过去。 “河哥，这……”赵浩打开红包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子钱，都是十块一张的，至少有五百块。 “马上要开业了，大家讨个吉利，剩下这两个，你一个帮我交给三七，另一个是柱子的，他虽然刚来，但也不能少了他的。” 赵浩拿着另外两个红包，明显自己手里的这个更沉一点，他没说别的，而是一脸感激的看着赵山河。 虽然知道是赵山河的笼络，但这种受重视的感觉依旧让他心里激动。 “好好干，以后好儿多着呢！” “河哥，你就是我亲大哥啊！”赵浩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声泪俱下，甭管赚多少钱，这种被需要和被重视的感觉足以穿透一个人的心。 中午，赵山河特意到附近的一家餐馆打包了不少好菜，请所有员工搓了一顿。 爆炒羊肉。 红烧鸡腿。 青椒酿肉。 脆皮茄子。 西红柿牛腩汤。 四菜一汤，圆圆满满，算是在开业前讨个好彩头。 下午，赵山河到了银行取了六万块钱现金，拍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 办公室里，除了赵浩，还有刚来的方柱。 “河哥，你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干啥？” 赵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不由得咽了咽吐沫。 方柱更是一脸震惊，瞧着现如今赵山河不仅能拿出六万块钱，还跟拿了几块板砖似得轻松，心里寻思着，他现在的身价至少也得大几十万了。 可真让人羡慕啊！ “一会儿你开着三轮车载上柱子到家用市场走一趟，按照这张清单上面写的采购。” 赵浩接过了清单，仔细的瞧着。 西湖牌21寸彩电5台。 海棠牌双缸洗衣机2台。 熊猫牌制冷冰箱1台。 牡丹牌收音机5台。 钻石牌风扇10台！ 还有各类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 上到锅碗瓢盆，暖水壶、手电筒、下到洗衣粉、香皂、毛巾、牙刷、牙膏…… 赵浩懵了。 方柱更懵了。 “河哥，你来真的啊？”赵浩一脸震惊。 他原本以为上午那收音机里放的不过是吸引客流的噱头，谁知道赵山河竟然要踏马的真刀真枪的干啊！ “这些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贵货，先别说那四五千块钱的大彩电了，就是那钻石牌的电风扇也要大几百块钱，这么一套下来，眼前这六万块钱可是要一分不剩的都砸进去了！”赵浩继续说着，见赵山河依旧波澜不惊的，他也定了定情绪。 “有舍才有得，这些东西看似是免费的砸到了那些顾客身上，实则是在为咱们整个购物中心铺路。” “咱们前期一定得赚足了人心，才能在百货市场稳稳扎根。” “可……这些东西太贵了，加上前期装修的费用，可是要十多万块钱了，就算咱们这购物中心在百货市场站稳了脚跟，可这投出去的钱啥时候能赚回来啊？”赵浩仍旧不明白。 此时方柱在一旁听着，只恨自己文化不高，奈何只能道一句“卧槽！” “河哥，要不你在重新考虑考虑，你要是真想弄个抽奖的活动，咱们搞些大米白面猪肉啥的，老百姓得到了实在，咱们也省钱啊。” 虽然这钱不是从赵浩兜子里出的，但他总觉得这事儿被赵山河弄得玄玄乎乎的。 那可是冰箱彩电的大物件啊，搞免费送，这不擎等着刚开张的购物中心黄摊子吗？ 这好不容易闹到的挣钱门路，可不能丢啊，他还全指着在赵山河身边蹭点油水呢。 “我赵山河的第一家购物中心要做就要做到天花板级别，搞它个翻天覆地，我要一天之内整个购物中心响彻全城乃至全国，大大小小的报刊，电台广播节目，电视新闻节目，全部报道，成为全国之最！” 赵浩没想到赵山河的野心竟然这么大，他本以为在南城搞个铺面旱涝保收挣点钱就够了，谁知道赵山河竟然要把这购物中心开到全国？ “河哥，你可别吓我啊，就咱们这个小铺面还能搞得这么大？”赵浩震惊的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你抬眼看看现在的形势，外面那些饿狼包括马勇那个杂种艹的都紧盯着咱们手里的这块肉呢，巴不得咱们的生意黄了，他们好趁机钻空子，我踏马砸了那么多钱弄了这个购物中心，我还差这点仨瓜俩枣吗？” “废话别多说了，认清自己的位置，做好该干的事，乖乖听我的话懂不！” 赵山河极具威慑力的眼神打在赵浩身上。 赵浩心惊的点了点头，也重新对赵山河有了新的认知。 比起以前的兄弟手足之情，此时此刻，赵山河更像是在以一个王者的姿态和他交流。 他也明白了，眼前的赵山河彻头彻尾的变了。 变得不可一世，高不可攀，但却足可以威慑掌控一切！ 整个购物中心都是赵山河的，在这里，他的话就没人能够反驳。 只是赵浩想象不到，在未来某个时刻，赵山河所规划的这一切，将会是多么辉煌的存在。 第60章 你不知道吗，韭菜壮阳 家用市场下班前，赵浩按照赵山河给的清单，把东西全部置办齐全了。 足足砸进去5万多块钱，光是电器就拉了两货车，更别提锅碗瓢盆的一些小物件，这一笔把家用市场半年的营业额给干进去了，家用市场的高层领导直接疯了。 这踏马的也太疯狂了！ 临出家用市场，高层领导吴爱生直接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塞给赵浩一个名片道：“小伙子，转交给赵老板，我实在太想认识他这个朋友了。” 没等吴爱生把话说完，市场部的方振业也急急忙忙的掏出了自己的名牌，塞了过去，“有时间我们一定登门拜访赵老板，小伙子，帮忙多说两句好话。” “行，各位领导的意思我一定都转达。”说完，赵浩上了三轮车，和方柱浩浩荡荡的带头走在前面，后面则是跟着三大辆拉货车。 三轮车上，方柱给赵浩点了根烟，“浩子，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赵山河能有今天，这家伙，5万多块钱，都能买我命了！” 这时候，万元户都是家大业大才能够得上的称呼，多少人做梦都想成为万元户，可收入经济摆在那，就算是端着铁饭碗的正式职工一个月才开30多块钱，要想成为万元户，得不吃不喝好几十年才能攒下，可望不可求啊。 以方柱之前对赵山河的了解，那就是雨后泥里的蛆，别说穷了，那是人见了，都得吐两口吐沫的恶心程度。 可现如今，这阵仗大的，看的他直傻眼，也挺羡慕嫉妒。 “以前我可不信命，可现在看了赵山河，我是想不信命都不行，之前我跟着他卖山货，一天光是流水就是七八千块钱，刨除成本人工费，他一天净赚四五千块钱，看的我是直眼红，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拜了哪路的财神，这么保佑他。”赵浩说完，掐灭了快吸完的烟，加足了三轮车的马力，趁天还没黑，抓紧把货运到了百货市场的仓库。 百货市场的仓库外加一间冷库，赵山河动了刘长江的市场关系，已经给租下来了。 这货入了库，用了两把大铁锁头锁上，钥匙揣在了自己兜子里，赵山河这心里才算是踏实了。 今天加了2个小时的夜班，赵山河给手底下的几个员工都贴补了2块钱的加班费。 他出手阔绰，底下人自然是没有啥怨言了。 啥权利威势的，都是踏马的靠着利益维持。 这天也不早了，家里还有媳妇儿和小姨子等的着急，赵山河也想的紧，赶着就回了家。 一进屋，就飘来一阵饭香。 “姐夫回来了，快先洗把脸精神精神，一会儿就开饭。” 今天倒是和以前不一样，苏小妍对着赵山河意外的热络，还系上了围裙，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苏婉他尝过了。 可这苏小妍他还没试过。 也不知道这菜做的咋样。 赵山河瞧了一眼，一桌子绿油油的。 韭菜炒肉丝。 韭菜炒鸡蛋。 韭菜炒木耳。 韭菜炒青瓜。 “咋滴，今天晚上这是韭菜开会啊！”赵山河笑出了声。 苏婉见状，娇嗔道：“你别这么说，打击了小妍的积极性，这不我今天上街看着韭菜便宜就多了买一点儿，可天气热，韭菜放不住，就多做了点来吃。” “行，韭菜好啊，男人的加油站啊！”赵山河脸上的笑容不言而喻。 而苏婉却一脸痴痴的看着他。 “行了，吃饭吧，颜颜困得都快抬不起头了。”赵山河指了指饭桌前坐着的颜颜，正带着粉色围兜兜等着吃饭呢，困得直打哈欠，可这孩子爱吃，即使困得抬不起头了，也得等吃饱了饭再睡。 “这孩子是随了你了，不吃饱决不罢休。”苏婉说着，捏了捏颜颜肉嘟嘟的小脸。 “和你，我哪有吃饱的时候啊。”赵山河挑了挑眉，背地里逗趣的在苏婉的翘臀上摸了一把。 害的苏婉叫出了声，红着脸，生怕被厨房里的苏小妍看见。 赵山河落座，苏小妍也端着最后一道菜上了桌。 生蚝肉炝炒韭菜。 这道菜可真是法力无边啊，赵山河笑了笑，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尝了尝后道：“嗯，好吃，鲜腥多汁，嫩滑爽口啊！” “哼，我就知道我的手艺错不了。”苏小妍一脸的自豪。 吃了一肚子的韭菜外加一盘子的生蚝，半夜里，赵山河这身上就燥热了起来。 这可真比补药来的还猛。 他强压着身上的燥热，打了一盆凉水，把脑袋沁在凉水里，才清醒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苏婉起床，撞见了赵山河在院子里，吓了一跳，惊慌的摸了摸，“山河，你这是怎么了，睡了一晚上，脸怎么都绿了，难不成是韭菜吃多了？” “韭菜壮阳，你不知道吗？” 赵山河一把将苏婉揽在了怀里，“这笔账我可记着了，等苏小妍走后，我可得好好发泄在你身上。” “讨厌，你怎么总是说这些不正经让人脸红的话啊。”这些日子，苏婉也察觉出来了，赵山河总是不经意的就撩拨上几句，每次都弄得她痒痒的，照这样下去，那日子得多没羞没臊啊。 虽说结婚了好几年，连孩子都生了，可苏婉每次都还跟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子似得，只要赵山河不经意的撩拨几句，就害羞的直往他怀里钻。 “你非要问为啥的话，或许这就是爱的吧~”赵山河撩了撩苏婉额间的碎发，看着她绯红的脸，爱不释手。 今天百货市场要忙开了锅了，赵山河作为带头领导，也不敢耽搁，吃了两口饭，就直奔了市场去。 苏小妍瞧着这几天赵山河总是忙慌慌的，朝着苏婉问道：“姐，姐夫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啊，出手阔绰不说，连人都比以前好了。” “你姐夫有本事了，现在大小也算是个老板，手底下管着七八个人哩。”苏婉越说越高兴，总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苏小妍听了后沉思了半天才开口，“姐夫他真的变了？” 苏婉点了点头，“是的，小妍，现在姐就盼着你能好好读书，你姐夫说了，只要你有出息，多少钱他都供着你，这是你的福气知道不，你要记着你姐夫的好，以后好 第61章 营销手段 早上七点半，百货市场营业上班。 赵山河先是让赵浩带着一帮人到百货市场周围几个街区去发宣传广告，务必要把宣传做到位。 他相信，这一千张的宣传广告发下去，肯定会乌泱泱的泛起来一堆流言蜚语。 他要是就是这个噱头，必须抢在开业前，把营销做到位！ 赵浩按着赵山河的吩咐，带着一批人马四处发宣传广告，只两个小时，百货市场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大酬宾的消息就散布到了南城各个街区。 “听说了没，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大酬宾，还免费送鸡蛋嘞！” “真的假的，鸡蛋那么贵的东西免费送，这老板不就是冤大头吗，不怕赔的血本无归啊？” “都说这个老板是个大富豪，有钱得很，还差这三瓜两枣，我都和我家爷们说了，明天早早到百货市场排队抢鸡蛋，我闺女上班我都不让她去了，也跟着百货市场排队占个人头，一共就500个名额，那鸡蛋一眨眼就没。” “可不是说得花钱买东西才能得鸡蛋吗？” “这有啥，花几分钱买双袜子就能抢到2斤鸡蛋，那鸡蛋炖了吃不香吗！” 2斤鸡蛋的便宜可是把不少人的馋虫给勾出来了，这年头买几个鸡蛋是又要钱又要票，每个人还有定量，即吃不起又不够吃，这回白捡便宜，不少人都心动了。 发完广告，赵山河又得带着员工开始布置货架。 各类山货按照品类价格区分开来，光是木耳就分了三个等级。 一种是散装称重木耳，价格便宜，品质中等。 一种是200g小包装木耳，价格中等，品质好，方便顾客购买。 另一种是精美礼盒2斤装木耳，价格贵，超高品质，每一颗木耳都是人工精心挑选，确保每颗木耳都是一等一的超高品质。 之前一直热卖的咸鱼、农家黄豆酱也都进行了商品包装，标好价格后摆上了货架。 红枣、榛子、菌菇、榛蘑……也按照低中高三个等级划分，摆上了货架。 另外赵山河还专门设立了新鲜水果区，大青甜梨、苹果，红李子全部上架。 前几天江盛通过刘长江联系到了赵山河，说手上有一批从广海批发的女性化妆品。 口红，唇线笔，眼影，粉底珍珠霜、遮盖粉饼，眉笔，还有不少的香膏、润肤膏、蛤蜊油，都是现在广海那边女性群体里的通俏货。 据江盛说，他有一个在广海商品批发城做生意的朋友，前段时间家里着急用钱，他急着要把这些化妆品兑出去，江盛为了帮忙解决燃眉之急，一下子就拿了2000块钱的货。 可谁知道这些东西在广海热卖，到了南城这边却不受欢迎，江盛联络了不少经销商，卖了半个多月，才卖出了不到十分之一。 赵山河的购物中心开业在即，所以他就想着联络刘长江给牵线搭桥，认识认识赵山河，把手里这堆化妆品给清出去。 刘长江开口，赵山河也不好拒绝，只能先拿了1000块钱的货上架试试水。 为了解决掉这批化妆品，他特意在购物中心弄了一个化妆品专区，以低廉的价格上架，让南城女性都能用得起。 原本要8毛钱一根的口红，赵山河只要到3毛钱，价格低了两倍不止。 就连江盛看了价格都搞不清赵山河的想法，按照这个价格，1000块钱的货，赵山河至少要亏一大半。 “浩子，之前答应帮副食店老板白振海处理的那批大苹果汽水呢？”赵山河一颗心掰成了好几瓣来使，生怕落下了一样东西，耽误了明天的开业。 “弄好产品包装，标注好价格后都上架了，按照你说的，每买一箱汽水免费赠送牙膏一盒，刘鹏带着人都安排的清清楚楚，保准不差事。” “鸡蛋呢，明天提早从仓库里拿出来，这踏马是重中之重千万别耽误。” “鸡蛋明天早上出冷库，质量新鲜着呢！” 一直忙到了晚上，赵山河才有功夫缓口气，看着铺面里的红绸、横幅、灯笼，全部挂上了，他心里无比期待着明天开业的场景。 晚上回家，苏婉做了几个小菜，知道铺面要开业，赵山河忙的四脚朝天，苏婉特批他晚上可以喝上二两小酒解解乏。 第二天一早，赵山河早早的就起来了，可苏婉比他起的还早。 她知道今天是铺面开业的日子，特意煮了饺子，寓意圆圆满满。 吃完了饺子从巷子里出来，赵山河见广告纸都发到了附近的菜市场上，就连各街区的犄角旮旯都贴上了。 早点五点钟，天刚放亮，百货市场还没营业，可山河购物中心已经忙活起来了。 之前采买的电器和各类物品也都已经摆放到了抽奖区，西湖牌子的21寸大彩电也已经通上了电，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循环播放着最热播的电视剧上海滩。 浪奔~ 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脍炙人口的经典前奏响起，强哥少年老成的强大气场足以让人为之震撼。 几个女员工边干着活，眼神专盯着电视机里的强哥痴痴的看着。 “强哥真的太帅了，我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人家爱的可是冯程程，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啊，不过我瞧着咱们赵老板和强哥倒是有点像，”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眉眼是有几分相似，都是瞧着又狠又温柔的样子。” “我感觉赵老板比强哥多了几分痞气，坏坏的，多帅啊，可惜结婚了，要不然我早扑上去了。” “听你这话是想当老板娘喽？” 几个女员工唠的火热。 “河哥，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个事儿我想和你说一下。” “啥事，说吧。” 赵山河瞧着赵浩神神秘秘的，皱起了眉头。 “柱子昨天晚上看见周龙在城里打牌，他本来想带着几个兄弟把人给扣下，可害怕打草惊蛇，就让麻子带着人悄悄盯着呢，周龙这个喽啰咋解决，兄弟们都听你的安排。”赵浩在赵山河耳边小声说着。 以前混的兄弟从方柱嘴里知道了赵山河现在混的风生水起，现在都动了心思想要跟着他混，正借机要邀功。 “周龙暂且放放他，过两天我腾出手再研究咋解决，不过你得告诉柱子，不三不四的人别往咱们这圈子里带，我这不是卖臭鱼烂虾的摊子，啥货都收，靠谱的留下重用，废物趁早给我踢出去！” 第62章 人山人海 方柱这人有点滑头，赵山河老早之前就知道，他估计这帮想要过来混的兄弟没少给方柱好处，要不然以方柱的个性，不见钱是不可能说动他办事儿的。 此时，时间到了早上七点钟，各大街区已经开始人流涌动，山河购物中心开业酬宾的广告铺天盖地的，布满了城区的各个角落。 不少老爷子老太太瞧着这广告纸颜色鲜亮好看，都要了来准备回家糊墙使，嘴里还抱怨着广告纸印的太少，要不然连上厕所擦屁股的手纸都省了。 七点钟，百货市场营业前半个小时，赵山河让人把超大声响的收音机放在市场门口循坏播放。 原本嘈杂的市场街区，被收音机放送的声音压住，热烈激昂的人声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广大朋友们，广大朋友们！” “百货市场一楼山河百姓购物中心正式开业啦，凡今天领取宣传广告单的朋友，凭此广告单可到购物中心领取菜刀一把。 开业当天消费前五百名，可获得鸡蛋二斤。 另外消费满十元，可赠送价值五元的购物卡一张。 开业当天更有各类抽奖好礼以及源源不断的畅爽礼包等着您。 您想要一台21寸的西湖牌大彩电吗？ 您想免费给老爸一台牡丹牌收音机吗？ 您想送给老妈一台海棠双缸洗衣机解放双手吗？ 您想在炎热的夏天给老婆送上一台熊猫牌冰箱，重新获得老婆芳心吗？ 您想给自己买一台能送来凉爽的钻石牌风扇，重获男人本色吗？ 只要您想的，山河购物中心通通可以免费满足您的愿望。 本活动截止到山河购物中心开业五天内，只要您愿意捧场，这些东西您可以通通免费带回家。 这个夏天，山货购物中心携全体员工为您送去凉爽，祝您和您的家人凉爽一夏，畅快一夏！ “啥玩应，这广告纸能换菜刀，还能免费领鸡蛋？”市场门口撅个腚捡广告纸的大爷大妈瞬间就精神了。 “何止啊，还免费送冰箱彩电电风扇呢，李老头，你说能是唬人的不？”老大娘说着，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却笑了。 “谁能免费送彩电冰箱啊，八成都是骗人的，就哄着你花钱呢，我裤兜子里的棺材本可得守住了，现在这人套路太多，不能信，可千万不能信啊！” “就是，我表侄女结婚，婆家给买的大彩电要四五千块钱，这购物中心搞免费送，那老板不得赔死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短短几分钟，百货市场就人满为患，一大部分都是来抢免费鸡蛋的，可一听说山河购物中心要搞抽奖免费送的活动，都撇了撇嘴，压根就没相信。 这免费送2斤鸡蛋都是稀罕事儿了，再搞什么免费抽奖活动，奖品还是冰箱彩电，抬手就几千块的贵东西，不是不相信，是大家伙儿都不敢想。 商人唯利是图，连个苍蝇腿都不会放过。 几千块钱的东西随随便便就免费送？ 老板他妈生他的时候把胎盘当成脑子塞他脑壳里了吧？ 要不然绝不能干出这种赔钱的事儿。 “这百货市场热火朝天的，是发生啥事了？” 王大海今天家具厂休假，这自打他升了官，那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家具厂里加班，上有老板打压，下有员工嫉妒背刺你，专给你穿小鞋，搞得他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本想休假了在家休息，可苏娟不知道从哪听了消息说是百货市场有家铺面开业，前五百名消费的顾客免费有鸡蛋拿，硬是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都是来抢鸡蛋的，一会儿你可别拖后腿，咱俩能抢4斤鸡蛋呢，这个月的伙食不用愁了。”苏娟一脸兴奋，手里抄着买菜的布袋子，只等百货市场开门往里冲！ “人太多，耳膜都要被震破了，那收音机里放的啥啊，我上前面听听去。”苏娟挤着人群奔到最前面，王大海紧随其后。 此时，百货市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两侧的道路都被围的水泄不通，刘长江早晨到百货市场上班也被眼前的场景震到了。 他在百货市场干了好些年，从百货市场最辉煌的时候一直到现在逐渐落魄，各种场面见了无数，可他今天还是被震撼到了。 就算是前几年百货市场最辉煌，经济效益达到巅峰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围在门口等着百货市场开门。 那都是等开门了，陆陆续续的上人，等到了晌午客流量顶峰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人。 山河购物中心开业正赶上了厂子员工休假，不少厂子员工也都是听说了能免费领取鸡蛋才拖家带口的来排队，最小的只有三岁，连话都说不清楚呢，都被拉来占名头了。 2斤鸡蛋可不少了，这厂子的正经职工每个月都是定人定量的发放那点鸡蛋票，现在有了免费的，那就是相当于小肥羊到了饿狼群啊。 此时，苏娟和王大海挤的浑身是汗，到了人群的最头部，这才听清了收音机里播放的宣传广告语、 王大海撇了撇嘴，根本不以为意，略有些讥讽的说道：“都是这些商家想要赚钱吸引客流量的把戏，捏准了人们贪小便宜的心思，一个百货市场的铺面开业，净搞这些喧宾夺主、吸人眼球的小把戏，还什么免费送彩电洗衣机，屁吧，到时候别说彩电了，怕是这早就宣传的2斤鸡蛋都拿不到。” 见王大海这么说，人群里有人不服气，“你呀，是不晓得这个老板的实力，听说这个老板有钱的很，光是装修费就花了大几万块钱，那富有程度可不是咱们老百姓能想象得到的。” 听了这话，王大海翻了一个白眼，“再大的老板能有多大，不就是搞了个破铺面吗，能要几个钱啊。” 王大海话音落，早晨七点半，百货市场开门营业，随着市场大门一打开，黑压压的一团人，足有好几百个，涌进了市场内部。 门口给开门的安保人员脚指头都要被踩烂了。 “这踏马的纯属是为了2斤鸡蛋疯魔了！”安保人员骂了一句，吓得赶紧往后撤。 第63章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进了百货市场，偌大的山河购物中心的箭头指引标志显眼，一大波人乌泱泱的朝着里面走，张丁山作为市场安保队长带头负责安保工作，自打他在百货市场进行安保工作以来，也没见过市场进这么多人，一脸的震惊。 “妈的！” “这么多人让老子怎么管，闹什么开业大酬宾，狗腿子按弹簧，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张丁山骂骂咧咧，自打赵山河在百货市场弄得风生水起，他这心里就不痛快。 谁过的好都不要紧，只要赵山河过的好，他这心里就来气！ “队长，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你不说赵山河是你表妹夫吗，你表妹夫这么有钱有势的，你得借多少光啊。”一旁的安保员羡慕还来不及，也不明白张丁山为啥生气，要是他有这门子亲戚，早就拎着二斤猪肉上门走走人情，跟着沾沾光了。 张丁山闻言，不忿的翻了一个白眼，“老子混的好的时候，赵山河那个穷鬼还不知道在哪窝着呢，我借他的光？我呸！” 张丁山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为了一顿羊肉锅子就给赵山河牵线搭桥，让他攀上了刘长江这棵大树，混的风生水起。 最主要的是眼前赵山河混的好，苏婉铁定是不可能跟他离婚了，这下闹得他一点子机会都没有了。 他本来还想着存点钱，等苏婉和赵山河离了婚，他也赶紧把婚离了，再和苏婉来一段缠绵爱情呢。 可惜啊，苏婉这盘天鹅肉他是吃不上了。 …… 乌泱泱的一大波人聚在了山河购物中心门口，只见一大扇崭新亮堂的推拉玻璃门矗立着，有人拉了拉，门上了锁，顺着透明玻璃往里面看，整个购物中心装修的富丽堂皇，各类商品整齐码放在货架上。 足足三百平的面积，不下几百种的商品！ 各类生活用品，米面粮油，油盐酱醋，新鲜水果，野生山货，女性化妆品，成人服装，儿童服装玩具，一应俱全，真要比国营商店里的东西还要齐全，主要是能自主挑选，挑选完直接到柜台结款，不知道要比以前方便了多少。 门口挤着的人都恨不的马上进去逛逛，就算是不花钱，过过眼瘾也是好的，主要是能白得一把菜刀和二斤鸡蛋。 赵山河办公室，员工都聚在里面，赵浩透过窗户见门口黑压压的围了好多人，高兴坏了，心想那宣传广告是真没白发啊！ 可又一脸疑惑，眼瞧着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赵山河却能坐如钟，一脸淡定。 “河哥，这人都来了，咋不让开门啊？”赵浩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赵山河笑了笑，拿出了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广告纸，“浩子，把这张纸贴到门上，十分钟后准备营业接客！” “好嘞！”赵浩拔腿就往办公室外跑。 而此时的门口，早已经是人声鼎沸。 “不是说今天开业能免费领鸡蛋吗，刚才在百货市场门口闹得热热吵吵的，这会子进来咋还锁门不开业了？” “这等的直着急，我领了鸡蛋还得回家洗衣服呢。” “家里孩子昨天就吵吵着馋了，要吃鸡蛋，我这起了个大早，想着领了鸡蛋回去给孩子做了吃，这咋还关门了，这不骗人吗？” “就是啊，我还拎个菜兜子来，连我家爷们我都给拽来了，这可真是差劲啊！”苏娟在人群中也不忿。 众人也都议论纷纷，眼巴巴的等着开门，就害怕领不到鸡蛋，来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一旁的王大海一幅看透一切的精明样子道：“我就说吧，都是骗人的，你们偏不信，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家歇着。” 说着，抬脚就要走，不少人听了这话也垂头丧气的，走不也是，不走也不是，左右为难。 而此时，赵浩拿着赵山河给的广告纸，又寻摸了一桶浆糊，在广告纸的背面蹭了蹭，啪叽一下贴在了偌大的玻璃门上。 众人见了为之一惊。 “这贴的彩纸上写的是啥啊，我也不识字啊。” “有谁认识字的吗，给讲讲上面写的都是啥？” 挤在门口的大爷大妈光瞧着，也不识字，一脸的懵，心里还犯嘀咕，这原本是来抢鸡蛋的，愣是不开门，还神神叨叨的贴张大字报，白耽误功夫。 此时，刚走出没几步的王大海转过头，推开了人群道：“我来看看。” “对，让我男人看看，他有文化。”苏娟一脸自豪的把王大海往前面推了推。 等到了门口，他推了推鼻梁子上的眼镜，仔细的瞧着玻璃门上贴的广告单，大半天才缓过神来，忙不迭的朝着人群里大声喊，“苏娟，带了多少钱来？” “十……十多块啊，咋……咋了？”苏娟惊慌着，还以为钱被偷了呢，赶紧摸着裤兜，见裤兜鼓囊囊的才放下了心。 “今天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大酬宾，只要消费满2元就能参与抽奖活动，抽奖次数没有上限，这广告纸写的清清楚楚，能抽到彩电洗衣机大冰箱，当场抽当场就能搬走哩，门口收音机播的都是真的！” “啥，真能抽到大冰箱啊，那可太好了，别说花十块钱，就是花二十，花三十，只要能抽到大冰箱，这钱花的就值当啊！”苏娟一脸的兴奋，早知道就多带点钱来，别说冰箱，那洗衣机和大彩电她都给抽回去，这真是可难得一遇的大便宜啊，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众人一听王大海这么说，小心思也在悄悄作祟，别的先不说，就是那时兴的大冰箱可就要五六千块钱才能买得到，这要是抽到了，自家不用，转手卖到二手市场，也能净赚上个大几千块钱，咋想都不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可人群里也有不少人心疼钱，这为了抽一次奖就花进去2块钱，要是一次就抽中的还好，这要是抽不中，不就白搭了吗？ 想到这，也有不少人直摇头。 毕竟现在城里户口有正经稳定工作的职工一天才赚上1块多钱，2块钱抽一次奖，奢侈！ 第64章 腰杆子 人群里，又有一个识字的年轻小伙走上了前。 指着宣传广告开始念，“特等奖：熊猫牌大容量制冷冰箱一台，市场价值5500元。” “一等奖：西湖牌21寸彩电一台，市场价值4500元。” “二等奖：海棠双缸洗衣机一台，市场价值2800元。” “三等奖：钻石牌风扇一台，市场价值210元。” “四等奖：牡丹牌收音机一台，市场价值120元。” “还有各类清爽好礼，洗衣粉、香皂、洗发膏、牙膏等，奖品多多，福利多多，赶快来参与抽奖好礼吧，山河购物中心欢迎您……” 小伙子的话音落，人群涌起了一阵沸腾，都跟打了鸡血似得。 “管他多少钱呢，等开门了进去看看再说，大不了再出来呗，反正还能得2斤鸡蛋和一把菜刀，咱们也亏不着。” “说得对，钱在咱们裤兜子里装着，不买东西他们还能硬抢不成，逛一圈也不亏啥，就当过眼瘾了，活了五十多年，还不知道啥叫购物中心呢。” “那咱们就当赶个时髦，逛逛呗，要万一真能抽到冰箱彩电呢。” “就是，2块钱抽到冰箱彩电洗衣机，这也不亏，老爷子，这鸡蛋筐你拿着，我回去取钱，你占窝啊，等我回来咱抽奖。” “那我也回去取钱，把我老头子的棺材本拿出来，这要是抽中了奖，我都得大摆筵席。” “我回家通知我儿子让他把自行车骑来，这要是抽中了大件洗衣机，人力可运不回家去。” 门口挤着的人又一窝蜂的跑了出去，张丁山见状叼着烟的嘴撇的老高，一脸得意道：“赵山河啊，赵山河，这人都跑了，我看你怎么开业。” “不对啊，张队长，我看着这人一个个都忙慌慌，嘴里念叨着啥抽奖的，不行，我得去看看去。”安保员孙健说着就往山河购物心去，打听了一会儿，也忙慌慌的要往家跑。 张丁山一脸奇怪，赶紧拉住了他道：“小孙，上班期间，你干啥去？” “哎呀妈呀，还上啥班啊，赶紧回家取钱吧，山河购物中心搞抽奖，特等奖的奖品是熊猫牌的大冰箱，五千多块啊，去晚了可就没了，队长，你还不抓紧啊！” “赵山河那孙子搞的这一套是真的啊！？”张丁山一脸的怀疑。 “这还能有假，大冰箱大彩电都明晃晃的在那铺面里摆着呢，我可不和你闲扯了，得赶紧回家取钱去，顺便把我媳妇领来，前500名能免费领鸡蛋，这可是天钓的好事儿啊！” “那……那我也搭你自行车回去！”说完，张丁山就掐灭了烟头，跟着张建跑了出去。 早晨八点，又赶上了休假，这大街小巷多了不少闲人，遛孩子遛狗还有遛鸟的，路过百货市场见乌泱泱跟黑蜂子似的一堆人着急忙慌的。 一打听说是山河购物中心搞抽奖活动，都以为是噱头，嗤之以鼻。 这搞活动说的好听，可充其量是赠送点牙膏牙刷裤衩袜子啥的，以前副食店国营商店也搞过这种东西，送的都是卖不出去的便宜货。 可仔细又一打听，听说奖品是价值好几千块钱的冰箱彩电洗衣机，那当场就绷不住了，装了钱撒丫子就往百货市场跑。 这奖品无异于是天上砸下来块金疙瘩啊！ 一群老爷子老太太翻箱倒柜，那是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跑步前进直奔山河购物中心，那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跑的噔噔的，比年轻小伙子都快。 家里，苏婉知道今天赵山河的铺面开业肯定很忙，他手底下又管了不少人，估计都没功夫吃饭，就从家里做了一些可口小菜，用了铁饭盒装上，为了不给赵山河丢脸，又精心的打扮了一番。 浅粉色的圆领长裙，再配上一条黑色绸缎的丝巾围在脖子上，简约大方，脚踩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显得整个人更加的挺立娇俏。 颜颜则是穿着红色的蓬蓬裙，扎着两个麻花辫，脚上也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瞧着又喜庆又可爱。 苏婉拎着饭盒带着颜颜出了门，可前脚刚把大门落了锁，后脚就听见了方梅的讽刺声。 “诶呦，你们娘俩打扮的可真是阔气啊，晓得你家赵山河赚了几个土鳖钱，可也不至于这么显摆啊，手里拎的啥啊，喷香喷香的。” 方梅一把夺过了苏婉手里的布兜子，掀开了铁饭盒的盖子，只见里面装的是红烧肉盖饭，还煎了两个荷包蛋，外加一棒子冰镇啤酒。 方梅嗅了嗅，红烧肉香的馋人，没忍住，用手抓了两块放在嘴里，苏婉本想拦着，可方梅动作麻利，没等嘴里的吃完，又塞了两块进去。 瞧着苏婉一脸气愤，方梅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吃了你两块肉嘛，至于这么气鼓鼓的看着我吗，还给你不就得了，我还真不稀罕。” 方梅把饭盒盖子扣上，连带着布袋子一起塞给苏婉，苏婉知道方梅的为人，就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她恶心人，心里暗自忍了这几口气要走。 可颜颜这个小娃娃是随了赵山河的暴脾气，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一幅不饶人的模样，扯住了方梅的衣服，恶狠狠的道：“不稀罕你还吃，这是我妈妈做给我爸爸的，你吐出来，否则我就不让你走。” “哎呦，你个小丫崽子也学会仗势欺人了是吧，肉我已经吃肚子里了，你让我咋吐出来！”方梅唧唧歪歪的扯过了自己的衣服，差不点给颜颜扯个趔趄。 苏婉为母则刚，自己为了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气受点气没什么，她也不想和方梅这样的人多费口舌，可要是敢动自己的孩子一根毫毛，她铁定是不能让。 只见她一把抱起了颜颜安慰着，生怕颜颜受了委屈，随后眼睛满是怒火的看向了方梅，开口道：“方梅，都一个街里住着，你做事别太猖狂，颜颜还是个孩子，说话办事没有章程，你一个大人和个小孩子动手你不嫌臊的慌啊！” 苏婉可是街里出了名的好脾气，贤妻良母，方梅也是被她这股火给吓着了，被她骂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好啊，如今赵山河挣了两个逼字，你们娘俩腰杆子也硬了，倒是也扬巴起来了，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我懒得和你费口舌，还要赶着去百货市场抽大彩电呢，人家老板阔气，开业大酬宾，去晚了可就抢不着了。” 第65章 我爸爸是大英雄 方梅瞧着苏婉拎着孩子打扮的立正漂亮，又跟着自己一个时间出门，怕也是到百货市场去抽奖，当即阴阳怪气的说道：“赵山河前些日子不是刚给你买了大彩电吗，咋滴，一个还不够看，还想着到百货市场再抽一个？” “你莫不是想着抽了那大彩电兑了换两个钱花吧，不过是一时挣了几个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打扮的在人模狗样，以前也不是个穷鬼吗。”方梅带着一副欠抽的表情。 苏婉懒得搭理她，直接白了一眼道：“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不服气可以，你也买台大彩电来看看啊，何必去抽奖呢？” “切，你这嘴可真硬，一大清早不在家呆着打扮的骚性，即使不是去百货市场抽奖，也是去见哪个野男人吧？”方梅嘴上不饶人，可心里气的直突突，她没想到这苏婉靠着赵山河挣了几个钱，这性子是硬了不少，可不像以前跟个软面团子似的任人揉搓了。 “我们不去抽奖，山河也在百货市场开了一个铺面做了点小生意，说是今天也开业，忙得很，我和颜颜去给他送饭吃。”自打赵山河挣了不少钱，也挣回了面子，苏婉有了底气，也不在像以前那么忍气吞声了。 苏婉这话引的方梅哈哈大笑，就连带着旁边路过的同巷子的街坊徐娟王兰也是一阵讥笑。 这老民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赵山河是个下三滥，前些日子不晓得做了什么不正经的勾当，赚了几个臭钱就开始满巷子的炫耀，现如今竟然还脱口而出在百货市场做了点小生意，简直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苏婉，这以前瞧着你挺安分的，这咋嫁了赵山河就随了他似的，满嘴没一句实话，百货市场那寸土寸金的地界，是你家赵山河能随便做生意的吗？” “那可是国营企业，前些日子才刚改制，允许个体户经商，可那均出来的6个铺面，全都被一个富豪大老板给盘下来了，刚改成了购物中心今天开业，你家赵山河可真是神通广大呀，都敢跟国营企业抢食儿吃，真是佩服呀！” 徐娟她娘家的姐姐就在百货市场当卖货员，消息灵通。 “娟子，你何必和这种人多费口舌，说谎话事先也不打打草稿，脸上也不觉得臊的慌。”王兰也一脸瞧不上苏婉的样子，就因为苏婉长得漂亮，一走一动那小柳腰条婀娜多姿，看的她家爷们是馋的流哈喇子，这要不是她管着，她家爷们都恨不得半夜爬上苏婉的床。 就这么一个狐狸精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前些日子又把她那个妹妹也带了来，也是一脸的狐狸精像，这两个狐狸精凑一对，岂不要把整个巷子里的男人都勾搭的没了魂儿？ 赵山河白天不在家，这要是两个狐狸精来了瘾，那说不定都得搞得全巷子的女人家破人亡。 不止徐娟和王兰，巷子里不少良家妇女都看不上苏婉，羡慕嫉妒使人心生怨很，可怕的很。 “苏婉，你口口声声说你家赵山河在百货市场做了点小生意，可你也得和大家伙说说，他做的是啥生意啊，是给百货市场打扫厕所啊，还是在门口捡破烂儿啊？” 徐娟此话一出，逗的周围一众人哈哈大笑。 “要说赵山河在百货市场做了点小生意我不信，可你要说他在百货市场打扫厕所捡破烂，这我倒信，以他的能耐也就只能干点这种脏活累活，做生意当大老板？我呸！”方梅可算是扬巴起来了，恨不得把苏婉踩在脚底下碾。 这老民街谁家过得好都不要紧，可要是赵山和这个穷鬼踩在她头上，日子过得比她好，她心里就不平衡！ 此时，苏婉怀里的颜颜挣脱了怀抱，瞪着眼，叉着腰，奶凶奶凶的，要为苏婉撑腰道：“你们这些坏女人，我不许你们欺负我妈妈，我爸爸很有钱很有本事，他才不会去扫厕所呢，他是大英雄！” “英雄？”方梅嗤鼻一笑，“狗熊还差不多！” “就是，苏婉你快瞧瞧，这孩子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真随了他爹的根儿，是个混不吝，这长大了要是成了泼妇，还能嫁出去吗，你也不管管。”徐娟接着说道。 “好了，咱们也别跟这种人白费口舌了，再耽误功夫，一会儿那购物中心的大彩电大冰箱就被人抽走了，赶紧着吧，这好东西可不等人。”王兰催促着，一行人都着急忙慌的往百货市场奔。 老民街上百户人家，听说了百货市场新开的铺面搞开业大酬宾，不止能抽到洗衣机风扇，还能抽到电冰箱和大彩电哩，个顶个的跟赛跑似得，就从家往百货市场奔。 此时，整个南城都被这席卷而来的消息惊住了，前所未有的万人空巷，南城一大半的人都汇聚到了百货市场，一时间，百货市场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真是要比过年还热闹。 百货市场高层领导办公室，刘长江被总经理万川叫了过来，忙不迭的开始询问赵山河的来头，说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盎然，一张嘴咧的都快合不上了。 这么多客流量，足可以把百货市场再次捧上巅峰，之前他还有所怨言，觉得把6个铺面都盘给一个商户根本就不划算，可奈何刘长江给的太多了，看在钱的份上他就松了口，可没想到，赵山河这小子这么有本事，刚开业第一天，就弄出了这么轰动的场面。 “长江，有时间你必须帮我约一下这个赵山河，我得好好认识认识这个大人物！” 万川道，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高兴了，要是靠着赵山河这个购物中心把百货市场带火，那日后，他这个百货市场的头部大领导肯定能雄霸南城一方了！ “万经理，赵山河何止是个人物啊，我和他见过几面，他年纪虽小，但城府很深，我混迹这么多年，都很难摸透他啊。”刘长江说着，心里也直感叹赵山河没有给他丢脸，可心里也暗戳戳的有了几分忌惮，这刚开始就搞这么大，后面怕是要翻了天。 赵山河就是一匹野狼，野性难驯，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第66章 开业大吉 百货市场刚营业不到一个小时，山河购物中心门口就挤了不下五六百人，还有一大波人围在市场门口挤不进来干着急的。 这左等右等的也不开门，可是把这些人心里刺挠的够呛，抓心挠肝的。 赵浩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办公室里的赵山河出来，点头同意，他才敢拿了钥匙开门。 见终于要开门营业了，全场都炸了锅，一个个就跟饿虎扑食的似得，不管不顾的往前闯，有人连鞋子都被踩没了。 可眼馋大冰箱大彩电，也顾不得了，手里摇着之前领取的广告单，都跟疯了似得。 见市场里面热热吵吵的，外面堵着的人看的干着急也开始往里闯，一群一群的人铆足了劲往里挤，数十个安保人员里外的疏通，这才稳住了场面。 等方梅一干人到的时候，百货市场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全是人了，别说进去了，那是找个地方占脚都难。 “我就说少和苏婉那个骚狐狸费口舌吧，这下好了，来晚了吧，进都进不去！”王兰埋怨着，险些被人挤掉了鞋，可却也被眼前的场面惊着了，一眼望去，乌漆嘛黑的一片，全是人，怕是半个南城的人都聚在了百货市场门口。 山河购物中心门口，赵浩见这么多人，也是被惊的出了一身的汗，大声喊着：“大家伙儿先安静，我们老板有话要说。” 随后赵山河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批穿着制服的员工，颇有气势。 “你就是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吧，你赶紧和我们大家伙儿说说是咋个抽奖法啊，我们可都等着呢！”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喊道。 紧接着是无数人的附和声。 “就是，等了一早上你才露面，倒是和我们说说是咋个抽奖法啊，否则我们有钱也花不出去啊。” “别卖关子了，天气这么热，都要挤出痱子了，赶紧着吧！” 众人见了购物中心里面正播放着的上海滩的大彩电，画面清晰的跟一汪水似的，看得见摸不着，心里直痒痒。 “好，大家伙这么热情，那我就好好和大家伙说说这抽奖的规则。” 赵山河站在人群面前，比起赵浩方柱一干人等面对超多人的手足无措，他则是一脸淡定，心有成算的缓缓开口。 “今天山河购物中心开业，我们秉承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务必会把最好的商品、最好的服务带给大家，所以今天我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价值上万元的奖品，西湖牌21寸的大彩电、熊猫牌的大容量制冷冰箱、海棠双杠洗衣机等等一系列的高等家用产品，今天我通通免费送给大家。” “只要您肯支持山河购物中心，消费满2元就能参与一次抽奖，且没有上限，消费的越多，中奖机会越大，您得到的免费产品就越多。” “各位顾客选购完心仪的商品后需要到收款台付款，本店一共设有3个收款台，且都有专门的收款员为您进行商品价格合算，合算后你将会收到一张价格小票，凭借此小票您可以到店里设立的3个审核台任意找到一名负责抽奖资格审核的审核员进行抽奖券的兑换，每一张抽奖券可兑换抽奖机会一次。” “拿到抽奖券后，您就可以到抽奖台进行抽奖啦。” “抽奖台就在我手指的方向！” 赵山河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往他手指的方向认真的瞧着。 “大家伙也看见了，这面墙粘了不少的红色气球，这每一个气球里面都带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该气球的奖励，只要您获得了抽奖券，就可以选中任意一个气球由我们的抽奖员为您扎破，奖品数不胜数，人人有份！” 说着，赵山河拉动了门边的红线，只见半空中一块偌大的红绸布倾泻而下，众人惊的瞪大了眼睛。 红绸布上写着几个大字。 赵山河用高亢的嗓音念了出来。 “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大吉，抽奖活动正式开启！” 瞬间，全场沸腾，众人都开始一股脑的往里面冲。 “大家伙别着急，奖品很多，人人有份，现在可以凭借手里的宣传广告到我们的领奖处领取菜刀一把，另外消费前五百名可到我们的鸡蛋兑换区兑换2斤鸡蛋，鸡蛋分量有限，请各位抓紧机会！” 面对如此庞大的人群，赵山河没有一丝的慌乱，把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游刃有余。 他的大方热情更是攒足了不少顾客的好感。 此时，围在人群里的苏娟和王大海被三挤四挤的挤出了门口老远，愣是没机会到店里面看一眼。 只见苏娟一脸丧气，气的脸红脖子粗道：“真是邪了门，咱们本来排在前面的，现在倒好，都快要被挤到市场门口了，再这样下去，那大彩电非要被人抽去了不可。” “着啥急，那几千块钱的大彩电也不是那么好抽的，全凭运气，这奖要是咱们的，就算别人长了翅膀也抽不去。”王大海不急不缓的推了推眼镜，一幅高姿态的样子站在人群里。 “老公，你说得对，我只是想着咱们要是抽到了那西湖牌子的大彩电，也不用被赵山河那个穷鬼压着一头了。”苏娟说道。 “就一台彩电而已，我现在在家具厂升了官，不比赵山河那个被开除的废物强啊，他也配和咱们比吗，我一直告诉你少和这些穷嗖嗖的亲戚来往，你非不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穷人打交道，也得沾了穷气不可。” “也是，任凭赵山河买了大彩电又咋样，老公你可是在家具厂端铁饭碗的，手里还管着好几十号人，咱家的日子蒸蒸日上，赵山河那个穷鬼哪能跟咱们比啊！” 苏娟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起赵山河，就恨不得用眼皮把他夹死。 上次赵山河抢了她的风头，买了一台21寸的大彩电，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这口气她一直憋在心里，如今她就想指着这次的抽奖，搬回去一台大彩电，到时候看赵山河那个穷鬼还敢不敢再张扬了。 第67章 真中奖了 市场外，人山人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苏婉抱着颜颜直着急，她也不晓得今天百货市场是怎么了，竟然堵了这么多人，心里还惦记着赵山河，今天他那小铺面开业，怕是要被这么多人给搅黄了。 “姑娘，你这带着孩子咋还来抽奖了，这老多人在这围着，保不齐就混着人贩子，你可得小心点。”旁边，一个善良的老大娘提醒道。 “大娘，我不是来抽奖的，我是来给我老公送饭的。” “送饭？你到这百货市场送的哪门子饭啊？”老大娘一脸疑惑。 “我老公在百货市场开了一个小铺面今天也开业，我害怕他中午忙的吃不上饭，我就从家做了点送来，可没想到今天市场这么多人。”此时的苏婉还被蒙在鼓里。 “你老公今天也开业啊，那这生意怕是要不如意了，这些人全都是奔着那个大老板开的购物中心来的，这风头全被他给抢了，我看这日后国营的百货市场都难做喽！” 苏婉听着也叹了口气，心里慌得很。 赵山河能改邪归正不容易，这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寻思开个铺面稳稳当当的赚几个钱，谁知道竟然赶上百货市场这么一档子事儿啊。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大老板，生意上更是跟人家斗不起了。 “妈妈，爸爸的店今天也开业，爸爸和颜颜说过，他的店很强，这么多人会不会都是来给爸爸捧场的？” 苏婉闻言，赶紧捂住了颜颜的嘴，小声的说道：“别瞎说话，这些人都是冲着百货市场里面的大老板来的，你爸爸现在肯定也很着急，日后这铺面的生意怕是要被那个大老板给压制的喘不过气了。” 说着，苏婉也是一脸的神伤。 “那要是爸爸不再像之前那么能挣钱了该怎么办，爸爸会不会伤心呢？”颜颜趴在苏婉的怀里，天真无邪的问着。 苏婉爱溺的摸了摸颜颜肉乎乎的小脸蛋，眼神无比坚毅，“只要咱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就算是再苦再难的坎儿也都能度过去的。” 瞧着苏婉眼睛里的坚毅，颜颜一个小娃娃也像是被感染到了似得，攥起了小拳头，坚定的说道：“有我在，爸爸妈妈不要怕，我会挣好多好多钱给你们花的。” 此时，人群里，徐娟一眼就瞧见了苏婉，忙捅了捅方梅道：“瞧见没有，多会撒谎啊，刚才在巷子里还说不来抽奖，这会子不也来了吗，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哼，之前穷的一塌糊涂，现在赵山河挣了几个土鳖钱，她倒是扬巴起来，看看她穿的那高跟皮鞋，不便宜，几十块呢。”方梅一脸的嫉妒。 “这么贵，赵山河还真是舍得给她花钱，不过谁让人家长的好看呢，那老爷们都恨不得往她身上贴，她那妹子前几天我也见过了，年纪小，可也是一身的骚气！”王兰接着话茬，在人群里早就挤出了一身的臭汗。 “要不然人家姓苏呢，那苏妲己是她的祖宗，能不骚气吗！” 方梅此言一出，逗得徐娟和王兰嘎嘎直乐。 与此同时，山河购物中心人满为患，足足三百多米的铺面愣是被挤到水泄不通。 琳琅满足的几百种商品更是让人们挑花了眼。 “这木耳不错，又大又黑，瞧着泡发了能挺厚实。” “这儿的水果可比外面摊子的新鲜，个头还大，瞧着就挺馋人的。” “这咋还有卖口红的，颜色真好看，我岁数大了，涂这大红色能中吗？” “这咋才买了没几样就2块钱了，得赶紧去兑换抽奖券，晚了大彩电可就没了。” 大家伙儿挤破了头，忙的要抽奖，可一到了买东西凑钱兑换抽奖券这却犯了难。 都说2块钱就能抽到洗衣机大彩电，可真要是花了2块钱，那也是心疼的直滴血啊，都恨不得1分钱掰成好几瓣来花。 这边刚挑好了山货又觉得太贵，那边刚选完水果又觉得不合算，心里总想着2块钱要花在刀刃上，掂量来掂量去，逛了一圈，除了拿宣传广告领取的菜刀还有2斤鸡蛋外，两手依旧空空。 甚至还有些人心疼钱，不敢豁出去2块钱兑换一张抽奖券，直接选了几毛钱甚至几分钱的东西，换了份能免费拎鸡蛋的名额后，领了2斤鸡蛋心满意足的就撤了。 美其名曰说这叫见好就收！ 其实人性总是贪婪的。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收款台也陆陆续续的排起了长队，消费满2块钱就可以拿着消费小票到抽奖审核员那兑换一张抽奖券，然后拿着券到抽奖台抽奖。 “小伙子，拿着这玩意儿就能抽奖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到了抽奖台前，朝着赵山河问道。 赵山河接过了抽奖券，扔到了地上的纸箱子里，随后道：“大爷，可以抽奖了，您选一个气球吧。” 老大爷眼神不好，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最后指了指第1排第8个气球，“888，发发发，就它了！” “行，我帮您扎了！”赵山河扎破了老大爷选中的气球，随着气球的爆破声，众人都紧紧盯着，生怕自己心仪的商品被选走。 气球扎破，落下了飘飘洒洒的彩带，其中夹带着一张纸条，老爷子弯腰捡着，看清了上面的字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朝着赵山河问道：“小伙子，我中的是收音机不？” 赵山河看了看后点着头，“大爷，您手气真好，中了咱们的四等奖，价值120元的牡丹牌收音机！” 一旁的刘鹏见状，颇有眼力见的给赵山河递去了扩音的大喇叭。 赵山河清了清嗓子，冲着大喇叭喊道：“各位顾客，今天第一位中奖者已经出现啦，就是我身边的这位大爷，中了我们的四等奖，价值120元的牡丹牌收音机，大家恭喜！” 这个年头，120块的牡丹牌收音机已经不是小物件了，虽然不如冰箱彩电贵，但也是高等的牌子货，大老爷很知足，跟着赵山河去领取收音机的时候，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第68章 二等奖是双杠洗衣机 “老公，这鸡蛋你帮我拿着，我也得赶紧挑些东西去结账，兑了抽奖券去抽奖，人家老大爷都抽到了收音机，那我兴许还能抽到洗衣机哩！”人群中一个年轻妇女忙慌慌的。 只见他丈夫接过她手里的2斤鸡蛋却一脸不屑的道：“我都说了，这就是哄骗你消费的噱头，那几千块的洗衣机哪能那么轻易的就白给你。” 旁边另一个年轻男人也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也是一大早被媳妇儿拉到百货市场抢鸡蛋的，本以为抢了几斤免费的鸡蛋就成了，可谁知道又疯迷上了要抽奖。 “哥们，我瞧着你也是个明白人，这购物中心第一天开业，说的好听是搞开业大酬宾免费抽奖的活动，实则就是诱导你超额消费，无奸不商，能做好生意的人手段都不简单，这些都是哄骗老百姓的把戏而已，那几千块的东西是说能抽中就抽中的吗？” “对，你俩说得对，指不定刚才抽奖的老大爷是他们内部的人，做戏给咱们看的呢。” “不能吧，那老大爷原先是制衣厂看门的，我们都认识，不能和着购物中心骗人。” “你说不骗人，可谁能保证啊，现在的人哪有一句实话啊，我看这2块钱花了也是抽不着，都给这购物中心的老板铺路了，让人家赚的盆满钵满，咱们在人家眼里指不定就是个冤大头呢！” 不少人都觉得这抽奖不靠谱，害怕掏出去的钱白搭。 2块钱，真够普通的三口之家好几顿的伙食费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朝着抽奖台走了过来，把抽奖券递给了赵山河。 接过抽奖券，赵山河热络的说道：“大姐，你要哪个气球？” “我这……也没有啥成算啊，等会，我叫我爷们来噢，他是文化人，肚子里都是墨水，我听听他的主意。” 女人一看就在家里不当家，没啥主见，跑了两步，忙拉着丈夫过来道：“孩他爸，你选一个。” “我都说了别整别整，都是唬人的，你偏不信，硬是要花这冤枉钱，我看你一会儿抽不中的，你可别咧个大嘴哭啊！”男人一脸不情愿，训斥着妇女，然后随便指了一个气球，“就它吧！” “行，大哥，那我就帮您扎了。”说着，赵山河扎破了气球。 随着气球爆破，里面的奖品也浮出水面。 “孩他爸，二等奖，是二等奖！”妇女一脸的兴奋，忙拉着男人。 众人闻声，也都齐刷刷的围过来看戏。 “吵吵啥啊，二等奖是啥啊？”男人没弄清楚状况，还一脸烦躁。 可当知道二等奖是价值2800元的海棠双杠洗衣机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嘴角激动的抽搐着，“真抽到洗衣机啦，这是真的不啊？” 原本对这次抽奖活动还抱有怀疑态度的男人瞬间就改观了，忙拿着中奖的纸条找到了赵山河，“老板呐，我媳妇儿抽到了双杠洗衣机，啥时候能领啊？” “大哥恭喜啦，您和嫂子的手气真好，洗衣机现在就能领，您留个地址，我马上派人给您送过去。” 赵山河话音落，男人却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背回去就行，现在就给我吧。” “孩他爸，那双杠洗衣机可不轻，咱家离得又远，你背回去多累啊，就让他们送吧。”妇女一脸关心，可男人却硬要自己背回去。 “你个老娘们懂啥，万一他们过后赖账不给咱们了咋办，现在咱们自己背回去稳妥！” 这话被赵山河听见了，他笑着解释道：“大哥，您多心了，哪怕您今天中的是我们价值5500块的特等奖熊猫牌大容量电冰箱，我们也会信守承诺，亲自给您送上门的。” “我们没那个好命能中的上电冰箱，能中洗衣机就是烧高香了，这洗衣机我肯定是要自己搬回去的。” 见男人如此要求，赵山河也不好再说什么，让赵浩赶紧带着男人取货。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男人背起了一百多斤重的双杠洗衣机，抬脚就走了，妇女紧随其后，乐的合不拢嘴，嘴里连连道：“这2块钱真没白花，这大洗衣机可真稀罕人啊！” 男人和妇女就跟脚底下踩着风火轮似得，背着免费得到的洗衣机哐哐的往家跑。 百货市场门口还挤着不少人没进去，见真有人抽中奖，那更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扬着脖子就往市场里面瞧，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进去。 而购物中心里面，更是因为有人抽中洗衣机而引发了热潮。 消费！ 就是消费！ 都不管不顾的，家里用得着用不着的，只要能凑够2块钱兑了抽奖券就行。 就连一直让副食店老板头疼卖不去的大苹果汽水也被抢购一空。 年轻人疯狂，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消费起来更是疯狂，真是不惜把棺材本都掏出来，啥山货水果的，只要是能凑够钱兑换抽奖券就是好东西，那跑起来，也不咳不喘了，动作要比年轻人还利索。 “别挤，裤衩子都要给我挤丢了，忙啥呀。” “这梨子是我挑好的，正好6毛钱，填个零头就凑整了，你这一动我还得重新挑，真烦人，耽误兑换抽奖券。” “哎！那咸鱼我早相中了，就剩这三条，匀不了，一条都匀不了，我都算好了，正好2块钱。” 大家伙儿为了正好凑够兑换抽奖券的钱，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更有过日子仔细的拿出了纸笔一点点的计算着，这个木耳该买多少斤，那个蘑菇该买多少斤，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大娘，你这些东西才1块8，还差着2毛呢，兑不了抽奖券。”柜台的收款员帮着计算着。 “咋可能，我都算好了，这牙膏、香皂、洗头膏、毛巾、洗脸盆、还有两条咸鱼、一瓶大酱、2两木耳、半斤红枣、正好2块钱，你是不是给我少算了！” 老大娘一脸的不服气，把挑好的东西全部放在柜台上，又重新数了一边，“还真是1块8，白排了半天队，还得回去重头再来！” 老大娘气鼓鼓的，拿着东西不情愿的撤了回去。 第69章 仓库都被抢空了 “我这个肯定够2块钱了，你数数。” 又一个大娘捧着一堆东西过来结账。 收款员仔细数了数道：“大娘，您这堆东西确实是2块钱，但是这款海鸥牌洗头膏今天开业打八折，打完折的价格是4毛钱，所以您还需要在选购2毛钱的东西才能兑换抽奖券。” “好不容易排到了我，这后面的队伍排得跟长龙似得，我可不想再排一遍了，我不要打折，我要原价，2块钱给你，我要兑换抽奖券。” 老大娘倒是豪爽，2毛钱的便宜都不占了，直接甩了2块钱出来，硬要收款员给结账，弄得收款员是哭笑不得，只得给开了小票。 收款员是前些日子人手不够，赵山河新招来的，也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更是第一回见到有便宜还不占的人，2毛钱呢，都能买两棒子冰镇甜水了。 以前这市场上的售货员看见了这帮老头老太太来买东西那都直打怵。 凡是在市场上干过的都知道，这帮上了年纪的人买东西最挑剔。 买肉吧，你给切的肥一点，他嫌肥肉腻得慌，你要是又给切的瘦一点，那是又嫌瘦肉塞牙，难伺候的很。 你要是敢不随着他的心意卖货，那直接就叉着腰扬言要找市场老板投诉，能闹到你丢了工作，平时更是讲价能手，这国营的市场都不允许讲价，可这帮老头老太太硬是有办法从你手里扣点油水走。 现如今听说这花钱能免费抽到洗衣机大彩电，那是啥毛病都没有了，给钱利索，绝不拖泥带水，身子骨更是活泛了，有些老头老太太更是能一股脑干出去二里地都不带费劲的。 不少人都打趣着说山河购物中心这次搞的抽奖活动那是比灵丹妙药还管用，把这帮城里挑剔惯了的老头老太太的精神头儿都吊了起来。 就连七八岁的小娃娃都直感叹道：“我奶奶为了抽奖把拐都扔了，嫌那拐碍事。” …… 山河购物中心刚开业2个小时，上架的几百种商品就被抢了大半。 新鲜的水果最为热销，几百斤的货量眨眼间就被抢购一空，女性化妆品货架更是备受年轻女性的好评欢迎，直接销出去一大半，库存充足的山货也因为顾客的疯狂抢购，短短两个小时就卖出了2000多斤。 这销售额，简直无法想象。 百货市场其他几家国营的商户也都看傻了眼，虽说他们手头上的生意是国营的，但看着赵山河跟流水瀑布似得进账，也都红了眼。 谁怕钱咬手啊！ 只有嫌钱少的，没有嫌钱多的！ 店里的顾客走了一波又涌进了一波，此起彼伏。 赵浩带着几个员工忙的直迷糊，原本囤积在库房的商品全都被搬上了货架，可还是供不应求。 “刘鹏，咸鱼没了，到库房再取两袋子。” “香秀，你们俩女员工也别干看着，麻利的把东西摆上货架，顾客等着买呢！” “还有张素素，你负责去整理化妆品货架，看仓库里还没有货，全部上架。” “快快快，行动起来，别墨迹！” 赵山河一边要兼顾抽奖的事宜，一边还要负责调动安排员工。 “河哥，仓库里的木耳没货了，咸鱼也就剩两袋子了，空了，全空了！” 赵浩查了一下仓库，着实被惊着了。 之前仓库可囤了不少货，本是打算供店里三天的货量，可谁料竟然才不到半天就被销售一空了。 “不是还有榛子和红枣吗，都搬来，先应付一段时间，我马上通知三七送货！”赵山河说完，就赶紧往石头村打了电话。 联系上赵三七，让他租一辆拖拉机，把山货站里的货全部运到城里，越快越好！ 仓库里一袋子又一袋子的存货被搬上了货架，遭到了大家的疯抢。 收款台忙的脚打后脑勺，现金收了一袋子又一袋子。 抽奖台更是忙的一塌糊涂，一个又一个的人都拿着抽奖券过来，着急忙慌的就要抽奖，扎破气球的声音一连串接着一连串，就跟过年放的鞭炮似得响。 “夏日清爽奖，玫瑰洗发膏一盒！” “夏日清爽奖，茉莉香胰子1块！” “夏日清爽奖，珍珠女人雪花膏1瓶！” “三等奖，价值210元的钻石牌风扇一台，恭喜！” 赵山河喊得嗓子直冒烟，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让赵浩过来顶一会，他到办公室喝了口水压了压嗓子里的火。 接连不断的奖品被抽中，更是高涨了众人的购买欲望，眼神都直勾勾盯着柜台上摆着的漂亮大彩电和方方正正的大容量电冰箱。 只要没人抽中彩电和冰箱，那就代表着还有机会。 一次没抽中，就再来一次 要是还没抽中就再花上2块钱，抽的次数越多，心里就越上瘾，逐渐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摆着的价值几千块的奖品就像是充满诱惑力一般，促使着众人消费。 山河购物中心营业期间，刘长江曾多次过来视察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把他吓了一大跳，会做生意的人他见过不少，可像赵山河这样把生意做的出其不意，且能大杀四方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今天山河购物中心开业，怕是半个南城的人都闻声而来了，能有这种手段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看来这日后的百货市场，还真不一定是怎么个写法了。 时间来到了中午，山河购物中心的抽奖活动还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 苏婉也带着颜颜顺利的到了市场里面，赵山河之前告诉过苏婉，他开的铺面叫山河购物中心，等苏婉寻摸了店铺的指示牌后瞬间就傻眼了。 只见，山河购物中心的牌匾被高悬在偌大通透的玻璃门上，极其的阔气。 苏婉怔了半天，还是颜颜拉着她的手，闯了进去，她才被嘈杂的人声惊醒。 “妈妈，爸爸在那！” 颜颜高喊着，挥动着小肉手朝着赵山河打招呼。 赵山河见媳妇儿孩子来了，赶紧越过人群上前，“媳妇儿，你咋来了，今天人太多了，没挤着你和颜颜吧？” 第70章 疯狂抢购 “原来大家疯传的购物中心就是你开的这家，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害的我跟着担心了好长时间，生怕你的店面被抢了生意。” 苏婉言语有些埋怨，可口嫌体正直，见赵山河忙的满头大汗，赶紧掏出了花手绢，给他擦了擦。 “啥叫我的店面啊，我都是你的，这店面当然也是你的，你就幸幸福福的当老板娘吧。”赵山河宠溺的勾了勾苏婉的鼻子。 此时，也有不少人观察到了这一幕。 主要是苏婉的漂亮足以受到所有人的瞩目，不少女人都带着羡慕的目光瞧着她。 长的漂亮，还嫁了个有钱的“大老板”，夫妻恩爱，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 “哎，香秀，那个就是老板的媳妇儿，长的可真漂亮啊，跟电影明星似得。”吴丽丽搬货的空档和张香秀闲聊了几句。 “是挺漂亮的，不过太瘦了，没啥韵味。”张香秀不大高兴的说道。 “这身材玲珑有致，腰细屁股大，你管这叫没韵味？”吴丽丽一脸吃惊的看着张香秀。 只见张香秀撇了撇嘴，转头就走了。 吴丽丽一脸懵，旁边新来的女员工张素素好意提醒道：“丽丽姐，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啊？” “啥意思？”吴丽丽摇着头，没明白。 “多明显啊，张香秀稀罕赵老板，没瞧见你夸老板娘她不乐意了吗，人家心思野，也想往老板娘的位置上爬一爬。” 张素素虽然刚来工作没多久，但她之前是在国营商店卖化妆品的，女人的心思她早摸得透透的了，一猜一个准。 “就她？”吴丽丽冷哼一声，“赵老板吃惯了细粮，咋可能看上她这个粗糠！” 谈论间，山河购物中心依旧热潮不断。 “都别吵吵，快，看我这是不是中奖了？” “中了，四等奖，收音机一台。” “啥，才四等奖，我还以为是特等奖的大冰箱呢。” 年轻女人有些失望，到抽奖台兑换了一台牡丹牌的收音机，最后干脆一股脑的买了10块的东西，兑换了5张抽奖券。 “夏日清爽奖，茉莉香胰子一块。” “夏日清爽奖，上海女人口红一支。” “一等奖，价值4500块的西湖牌21寸大彩电一台！” 五抽三中！ 女人当即乐的合不拢嘴，对着人群就开始嚷嚷道：“看见没有，稀罕人的大彩电，我抽中的！” “别瞎摸，再给摸坏了！” 原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一口气就把几十斤重的大彩电抱在了怀里，也迫不及待的要往家里奔，一刻都等不得。 众人看着女人乐马高望的抽走了大彩电，心里的欲望瞬间就被点燃了。 “还有4台彩电，我一定要抽中！” “电冰箱非我莫属。” “没有冰箱彩电洗衣机，来一台电风扇也是好的啊，老天保佑啊！” 不少人都开始对着大门口祈祷，眼见着奖品被一个个抽走了，个顶个的抓心挠肝，恨不得兜子里的钱全部都兑换成了抽奖券抽奖。 只见刚摆上架的商品不到5分钟就被抢购一空，原本排着长队终于能进来买东西的人一见货架上都被抢空了，当即就不乐意了。 “我说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货空了不知道补吗，我可是足足排了3个小时的队才进来的，给我货，我要抽奖！” “对，我们都要抽奖，没有货怎么兑换抽奖券，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实在不行就把仓库的大门打开，我们到仓库里去买，也省的你们费劲巴力的摆货上架了。” 全场的顾客为了一张小小的抽奖券都疯狂了，扬言要到仓库里去买 见有人又抽到了1台风扇，更是稳不住了，也顾不得挑选商品了，只要货架上有的，全部都拿下，更有甚者买了50块钱的东西，要兑换抽奖券。 等到了中午，货架、仓库全部都被抢的空空，好在赵三七来的及时，在村子里雇了一辆拖拉机又雇了3个工人把货站里将近5000斤的货全部都拉了过来，这才稳住了场面。 赵山河安排人赶紧卸货，可这一麻袋的木耳还没等称重上架，就被涌上来的数十名顾客抢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群人哪来的力气，愣是把3个卸货的大老爷们给拽了好几个趔趄。 “大家伙儿别着急，外面还有几千斤的货呢，够用了，合理消费，合理消费啊！”赵山河连忙上前维持秩序。 “你当然不着急了，大彩电已经被人抽走了一台，再不抓紧，怕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就是，那外面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进来抽奖呢，僧多粥少，不抓紧点能成吗？” “别光站着了，木耳没了，再去搬一袋子过来。” 一个老大娘伸直了腰，朝着赵山河扔过来一个被掏了个大窟窿的空麻袋。 随后，赵浩搬进来一袋子的大红枣，可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抢了个溜干净。 3个收款台已经是人满为患，为了解决顾客淤堵问题，赵山河又临时设立了两个简易的收款台，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收款员数钱数到手抽筋，已经记不清一天的流水是多少了，收上来的钱都是以袋来计数的。 收款台地上左一个黑袋子右一个黑袋子，装的满满登登，所有人都以为里面装的是垃圾！ 直到下午一点，山河购物中心的热度还只增不减，原因就是特等奖和一等奖还有名额，这就是巨大的吸引力。 排了一上午的长队，苏娟和王大海总算排到了，揣着钱进了山河购物中心。 一进去，苏娟的眼神就盯上了柜台上摆着的大彩电，心里早就计算好要怎么抽奖了，可当眼神撇到抽奖台时，有了些许的震惊。 “老公，是赵山河，他竟然也来抽奖了，还赶在了咱们前头。”苏娟有些不服气。 此时的王大海踱着步子，越过人群，走到了赵山河身边，言语犀利的说道：“妹夫，这自打你被家具厂开除后，咱俩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今天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碰见了你也是来抽奖的吧，都抽中啥了？” “就他那倒霉催的手气能抽中啥啊，我看还不如在家老实待着。”苏娟边说着，边打量着赵山河。 “瞧瞧，这穿的人模狗样的，也学会装大老板的派头了，可再怎么打扮，都透着一股穷酸味，之前买彩电的钱指不定是在哪偷的呢，也不知道谁是这的老板，我可得告诉他好好盯着你，你可有犯罪前科，说不定现在身上就偷了这购物中心的东西呢！” 第71章 老子命里带财 苏娟不识趣的上前，掏着赵山河的衣服，笃定了赵山河偷了东西似得，气的赵山河一把把她推开老远。 “滚远点，再来沾边，大嘴巴抽你！”赵山河真是看苏娟是个女人，否则这大嘴巴早就狠抽上去了。 像苏娟这样嘴欠又贱的，就得打一顿才能老实！ 不过苏娟和王大海两口子还真是脑残，门口偌大的牌匾挂着，几个大字写的清清楚楚，山河购物中心！ 他们愣是没察觉出来。 “你小子别踏马的猖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这购物中心的店员说你闹事，把你轰出去。”王大海气急了。 赵山河闻言，笑出了声，跟看傻子似的看着苏娟和王大海，“那你就试试，看谁敢把我轰出去。” “猖狂至极，你以为你是谁啊，这购物中心的老板是谁，我要投诉！” 王大海不忿的喊出了声，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跟赵山河的眼神一样，都带着一种看傻子耍宝的不屑眼神看着他。 “这人真是奇怪，那购物中心的老板就站在他眼前，他还嚷嚷着要找老板，怕不是有精神问题吧？” “说不准，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脑瓜子就不灵泛。” “现在真是啥人都有哈，痴呆蔫傻的人都能娶上媳妇儿，八成家里有钱，要不然就他这长相，在我娘家根本都说不上媳妇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着，说的王大海老脸一红，就连旁边的苏娟也跟着吃了不少奚落。 “你怎么可能是这家购物中心的老板？” 苏娟根本就无法相信，王大海也是满脸的震惊。 不都传言说这购物中心的老板是从南方来的大富豪吗，咋可能是赵山河这个穷货？ 足足6个铺面全部打通，光是年租金就要花上不少钱，更别说今天开业搞得这么一番大阵仗，少说也要几万块。 赵山河哪来的这么多钱？ 苏娟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几个月前，赵山河还是那个欠了一屁股外债的混子，全靠着老婆给人洗衣服，赚几个钱糊口，才勉强把家里的一盘日子支巴起来。 前不久，苏婉回娘家还哭着求着要借钱给他还饥荒，可这才短短几天，赵山河竟然脱胎换骨，成了人人口中的大老板了，竟然还在百货市场开起了购物中心搞的风生水起，全城轰动。 怎么可能呢！ 可苏娟和王大海再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购物中心的所有员工全部都听赵山河发号施令，赵山河的话就犹如圣旨一般，足可以证明他的地位和威慑程度。 “赵山河啊，赵山河！” “你藏的挺深啊！” “这不显山不漏水的就搞了这么大阵仗，开了一个全城轰动的购物中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辈子是卧底投胎呢！”王大海咬牙切齿的说道，心里十分的不服气。 苏娟更是气的脸都绿了，“我是做梦都没想到，这购物中心的老板会是你赵山河，你怕是中了几万块钱的大彩票吧，否则怎么会有钱开得起这么好的店面？” “我可听说这店里光是装修就花了大几万块钱，今天搞的这一出抽奖活动，更是得砸进去几个好钱，这加起来也快10万块了，你之前穷的连裤衩子都抽丝，咋可能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钱？” 苏娟实在是想不通。 “咋的，听你两口子这话是对我不服气了？”赵山河压根就没把苏娟和王大海放在眼里。 这俩尿掺屎屎掺尿的货色，他是看一眼都嫌骚的慌。 “倒也不是不服气，就是想不通老天爷咋这么不开眼，竟然让你成了大老板了！”苏娟一如既往的嘴欠。 赵山河却冷哼一声，“不是老天不开眼，是老子命里带财，挡也挡不住啊！” “不像某些人，靠着吃厂里的回扣，赚了昧心钱，还以为是发了大财，殊不知，这人坏自有天收，走着瞧吧，你们的好在后头呢。” 赵山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王大海偷吃家具厂回扣的事儿，拍在了明面上，即使王大海心里气的发疯，也得咬着牙咽下这口气。 这购物中心里面围着几百号人，殊不知哪一个就是家具厂的员工，这要是把赵山河惹急了，把老底儿给揭出来，让有心人听去，在家具厂领导面前一揭发，王大海这铁饭碗铁定是保不住了。 “怎么，怕了？” 赵山河见王大海和苏娟一脸吃瘪的样子，忙问道。 他心里早就清楚，当初他不过是偷了家具厂里面价值不到10块钱的零部件，原本只需要把这钱补上，再扣两个月工资这事就了了。 可就是王大海这个瘪犊子，从中作梗，添油加醋，把一个芝麻大点的小事扩到了无限大，家具厂领导这才下达了开除的通知。 王大海就是个十足的小人，赵山河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赵山河，你现如今脱胎换骨，成了大老板了，可也别翻脸不认人呐，都是一家的亲戚，没必要闹得那么生。” 苏娟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可暗地里后槽牙却咬得嘎嘎直响。 “一家人？” “你现在和我提一家人，刚才讽刺我的时候，你咋没想到咱们是一家人呢，别扯别的，想要抽奖就花了钱去换，否则就给其他人腾地方，别在这儿碍人眼！”赵山河狠厉的说道。 今天开业，生意红火，他可不想为了两颗老鼠屎搅了自己这么好的一锅粥。 “抽，我们当然抽，苏娟，照着100块钱给我花，我就不信50张抽奖券，抽不走你的大彩电和冰箱，老子有的是钱，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 王大海发了忿，可算是找到了存在感，大手一挥，掏出了100块钱交给了苏娟。 苏娟拿了钱，一脸得意的瞪了赵山河一眼道：“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50张抽奖券抽不中，就再来50张，今天你这些大奖，我铁定通通都要搬走，让你心疼到肝颤！” 第72章 没想到才这么点实力 想要消费？ 赵山河拍巴掌的欢迎。 只见苏娟拿着钱，一脸神气的从赵山河身边掠过，直奔货架，见到了东西也不看价钱，直接就往布袋子里装，跟不要钱似得。 王大海也从旁边帮忙，夫妻俩跟个旋风似得，一股脑的把货架上的东西全部塞到了布袋子里。 苏娟边忙着往袋子里塞东西，边说着：“老公，咱们可得多买点东西，我就不信投了这么多的钱，还抽不中那大冰箱和大彩电。” “对，等会儿咱们把那些奖品全都抽回去，让赵山河那个王八气翻背！” 结款的柜台，收款员一一清点货物，总共110块钱，兑换了55张抽奖券。 “吓傻了吧，这回我看你还怎么得瑟！” 苏娟手里攥着一大把的抽奖券，在赵山河面前显摆着，这奖还没抽，仿佛那奖品就已经是她的了。 “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俩要把我这购物中心都搬空呢，没想到才这么点实力，先抽抽看吧。” 赵山河满不在乎的把苏娟手里的抽奖券扔到了地上的纸箱子里，随后把扎破气球的工具递给她。 拿着工具，苏娟撇了一眼赵山河，“嘴硬吧你！” 说完，扎破了第1个气球。 啪的一声。 她忙不迭捡起了气球里掉出来的纸条，王大海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心想至少也该是个四等奖吧。 可没想到，纸条比他的裤兜子都干净。 “没关系，下一个肯定中。”苏娟随赶着又扎破了第2个气球，还是没中。 第3个。 第4个。 连着扎了5个气球通通都没中。 王大海耐不住了，推开了苏娟，“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瞧我的！” 啪！ 王大海扎破了1个气球，随后捡起掉落的纸条，中了一盒牙膏。 “看见没，还得是我手气好，下一个说不定就能中个大冰箱。” 王大海瞬间就找回了男人的自信，紧接着就扎破了第2个气球，没中，又扎破了第3个，仍旧没中。 第4个、5个、7、8个…… 就跟掉进了循环的陷阱似得，没一个中彩的。 “不可能，绝对不能。” 王大海气的直跺脚，见赵山河在一旁看好戏，笑的嘴都合不上了，突然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劲。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是不是在这气球上藏了坏了，故意让我们抽不到奖，否则怎么可能抽了这么多次，就只抽到了一盒子牙膏呢？” “你自己手臭抽不到怪谁啊，兴许是这老天爷都觉得你说话太臭，让你抽到盒牙膏清新清新口气。”赵山河抑制不住的笑了。 王大海气不过，他一股脑的把抽奖次数全用上了，连着扎破了25个气球。 他一边扎，苏娟就一边蹲在地上捡气球里面的掉出来的纸条。 只见苏娟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逐渐失落，再到最后的气急败坏，看的赵山河甭提多解气了。 好啊！ 老天有眼啊！ 赵山河都恨不得当场放两挂鞭庆祝一下。 “这两口子的手气也是真臭，我抽了三次好歹还中了一盒洗头膏呢，他们抽了五十多次，才抽中一盒牙膏，真是亏大发了。” “那老娘们一脸横肉，瞧着就不啥省油的灯，她爷们也是一脸的衰样，财神爷见了他俩都得绕路走，难怪抽不中。” “抽了五十多次，只抽中了一盒牙膏，这手气得是有多臭啊。” “哈哈哈，真是稀罕事儿啊，说出去都得让人笑掉大牙。” 排在后面等着抽奖的人全当是看了场热闹，这原本抽了好几次都没中奖的人也跟找到了心里安慰似得，想着这抽了几十次都没中奖，那自己抽了三四次只中了一盒洗头膏算是手气极好了。 “你说说你，一股脑的把这抽奖机会都弄没了，好歹给我留点啊，这下可好了，一百多块钱，打水漂了！”苏娟气的都要哭了，推搡着王大海。 “吵吵啥，吵吵啥，铁定是赵山河这个瘪犊子在气球上做了手脚，不然咱们不可能抽不到。”王大海气急败坏的要找赵山河理论。 赵山河也着实惊了。 他是真没想到，王大海和苏娟的手气能这么臭，抽了几十次，愣是连个四等奖都没中。 他行得正走的直，既然能豁得出几万块钱去搞抽奖活动，肯定就不会搞什么暗箱操作了。 谁运气好，这奖自然就归谁，就算是王大海和苏娟真的抽到了特等奖，他肯定也会按照规则把这奖都送出去，绝不可能因为和王大海苏娟有矛盾就搞什么阴阳。 可这抽了几十次，就抽到了一盒牙膏…… 赵山河懵逼了。 此时的苏娟也开始叉腰着腰，一脸怒火的指着赵山河开炮，“赵山河，你要是送不起奖品就直说，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你算什么男人啊，我本来还以为你是阴沟里的蛆脱胎换骨了呢，没想到还是那个穷嗖嗖的恶心人做派。” “你踏马的快闭上你的臭嘴吧！”赵山河一脸的不耐烦，“赶紧用牙膏刷刷牙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嘴里是粪坑呢！” “我这抽奖活动公开透明，有不少人都抽到了奖，甚至还有抽到大彩电的，你们自己的手气臭怨谁啊，要是不服可以继续花钱抽啊，不是说让我心疼到肝颤么，就这么点实力，也敢瞎嚷嚷？”赵山河一脸挑衅的意味。 “河哥这话说的没错，众所周知，我们购物中心为了开业投了好几万块钱搞活动，光今天一天送出去的奖品就高达一万多块钱了，还差你们夫妻俩这仨瓜俩枣吗？”赵浩在一旁附和道。 旁边等着排队抽奖的顾客等了半天，也等的不耐烦了，嚷嚷着。 “我说你们夫妻俩别耽误事儿行吗，想要掰扯这点破事就到没人的地方去，没瞧着我们这一堆人等着抽奖呢嘛，碍手碍脚的。” “就是，不服气就继续花钱抽呗，也没人拦着，在这唧唧歪歪的有什么用啊。” “头一次见到这种人，本来抽奖这种东西就是花钱找乐子，全凭运气的事儿，自己抽不中，还怪人家老板，真是不嫌臊的慌。” 第73章 谁不服，给我站出来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苏娟和王大海的脸皮再厚，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挖苦讥讽，脸上直烫得慌，也没了气势了。 可一想着为了抽奖搭进去一百多块钱，足足3个月的工资，这心里就疼的直滴血。 本来是寻思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豁出去花几个钱，肯定能抽中大冰箱，再不济也得是西湖牌的彩电，总是稳赚不亏的。 可谁知道，忙活了半天，是钱也搭进去了，这脸也丢的差不多了，愣是花了3个月的工资抽中了一盒子不到两毛钱的牙膏，王大海把后槽牙咬的嘎嘎直响。 苏娟更是肠子都悔青了，她之前只想着花钱兑换抽奖券了，也没盘算着，这一股脑的就买了两大袋子的东西。 她刚才打开袋子一看，光是木耳就买了30斤，都够吃三四年了，更别提还有20斤咸鱼、10斤的豆角干、10斤的地瓜干！ 这些东西就算是顿顿吃，也得吃上半年才能吃的完。 苏娟哭了，恨不得原地发疯。 王大海更是气的直哆嗦，恨得直咬牙，一脸不罢休的朝着赵山河说道：“你小子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实则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装的都是坏水，谁敢保证你没在抽奖的气球上做手脚啊。” “对，什么免费送冰箱彩电洗衣机的，都是骗人的招数，我猜你这气球里根本就没有大奖，都是拿些小奖品在这唬人呢，认识这么些年了，你的狗肚子里藏了多少油水我还不知道吗，大家伙儿千万别信他，我猜他就是在这骗人呢！” “你踏马的咋那么会猜呢？”赵山河骂道，见着苏娟和王大海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在这胡搅蛮缠他就来气。 “大家伙儿快看看，这是被我猜中了，心虚的骂人呢，啥免费抽奖活动啊，赵山河是我堂妹的爷们，我们都认识老多年了，他之前就是一个赌徒，欠了一屁股的饥荒，现在在这装大老板招摇撞骗，就是为了骗大家伙儿的钱，大家伙儿可千万不能信啊！”苏娟上蹿下跳的在众人面前要揭露赵山河。 赵山河瞧着她那幅小人作怪的样子，就恨不得照着她的屁股来一发，好好解解恨！ 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娘们，就是上辈子作孽了。 也不知道是天上哪位月老给牵的红线，她和王大海可真是绝配。 “我骗谁的钱了？”赵山河质问道。 “新店开业，抽奖活动规则我说的清清楚楚，我没逼任何一个人来消费吧，大家伙儿都是自愿来给我捧场的，我感激不尽，可今天谁要说我骗钱，有一个算一个，都踏马的给我站出来，我看谁不服！”赵山河声色俱厉，让人为之一颤。 这话吼出口，更是让一众人觉得他十分不好惹，而且事不关己，又不是他们花了大价钱没抽到奖，所以默不作声，高高挂起。 “有压迫就有反抗，我们花了一百多块钱，只抽到了一盒牙膏，所以……你就是骗我们的钱了，还钱，这几袋子破东西我们不要了，还钱！”苏娟嚷嚷着要赵山河还钱。 惹来了不少人嫌弃。 “东西买了，这奖也抽了，反到头来嚷嚷着要退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世道可真是啥人都有。” “之前气势汹汹的扬言不差钱，我还以为是大款呢，没想到是假大款。” “这女人的爷们我认识，在家具厂工作，就是个小职工，前些日子才升了个芝麻小官，这领导的椅子还没坐热乎呢，就出来显摆了，也真是不知所谓，多臊的慌啊。” “听见没有，说你臊的慌呢，还不赶紧起开，碍事！”赵山河把苏娟推了个趔趄，随后又冲着排队的人开口道：“耽误大家时间了，现在可以继续抽奖了，一个个来，特等奖还在，祝大家伙儿手气爆发，财源广进！” 被苏娟和王大海耽误了半天，不少排队抽奖的人早就不耐烦了，见终于能抽奖了，都抢着要先抽，毕竟特等奖和一等奖都还在，先到先得，抢先一步，说不定就能得到个大彩电呢。 “快，我有3张票，我先抽。”排在苏娟后面的一个年轻少妇说道。 递过去抽奖券，她选了3个气球。 扎破。 茉莉花香胰子一块。 手电筒一个。 钻石牌风扇一台。 虽然没抽中大奖，但一个钻石牌风扇也不便宜了，年轻少妇很知足，怀里抱着风扇，手里拎着香胰子和手电筒，从苏娟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苏娟眼睛里就跟长钉子了似得，通红通红的，不是想哭，而是气的。 她花了一百多块钱，兑了五十多个抽奖券，只抽到了一盒牙膏，而别人三抽三中不说，更是直接搬走了一台电风扇，她不甘心！ 可后面接连几个人的抽奖，更是让苏娟和王大海气的爆炸。 先是二等奖，价值2800块的海棠双缸洗衣机被抽走。 后是连着被抽走了一台价值210块钱的钻石牌风扇和一台价值120块钱的牡丹牌收音机。 各类夏日清爽小礼品更是被抽走了无数。 这一系列的操作，就如同用大皮条狠狠的抽打着苏娟和王大海的脸。 55张抽奖券，只抽到了一盒牙膏，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怕是他们就是来给别人扫雷的。 “快快快，前面有两个傻子抽了50多次愣是没抽到一件大奖，现在中奖率更高了，咱们可算是捡到便宜了。” “真的啊，那我可得再买点东西去抽奖，多亏了这俩倒霉蛋，给咱们排出去那么多没中奖的气球。” 苏娟和王大海听了这话，脸当即就黑了。 全场把他们俩当成了跳梁小丑在笑话。 “老板，我要抽奖。”此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把赵山河震的骨头都酥了。 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匀称，样貌清秀，就好像跟雨后的芙蓉花似的，清新美丽，让人一眼难忘。 “好，你选一个气球吧。”赵山河接过女人的抽奖券，随后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扎破了气球。 “这姑娘长的怪水灵的。”王大海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第74章 我男人现在有本事了 “好你个王大海，出门在外当着我的面就敢犯骚，你说，你身边是不是绑了好几个这样的小狐狸精！” 苏娟指着王大海的鼻子就开始质问，她不是不知道王大海的那点花花肠子，在家具厂就没少帮着厂子里的那群骚狐狸解乏，每天晚上公粮交的敷衍，就踏马跟水似得清亮，一看这公粮就是都给别的女人吃了。 她是欲求不满，寂寞难耐啊！ “这么多人呢，你别耍混啊！”王大海堵住了苏娟的嘴，心思全都在抽奖的年轻女人身上。 只见女人弯腰捡起了气球里掉落出来的纸条，“老板哥，我这中了特等奖，你真给兑换？” 女人的一句老板哥叫的人骨头都酥了，亏的是赵山河有定力，要换做其他男人，早就硬了骨头…… “骚狐狸，跟苏婉一个做派。”苏娟暗自骂道。 “确实是特等奖，恭喜你了美女，手气真不错，留个地址，一会儿我就让员工把奖品给你送过去。” 赵山河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这可是特等奖，价值5500块钱的电冰箱，多少人抽了好几次都抽不中，竟一下子就被这个年轻女人给抽中了，说不嫉妒都是假的，后槽牙都磨得直响。 听说有人抽中了特等奖，不少人都围上来看热闹。 方梅徐娟等人也排到了购物中心门口，仰着脖子直往里面瞧，见心心念念的大冰箱被抽走，还一脸的沮丧，怨着出门晚了，没抢到头筹，特等奖被别人抢先了一步。 “娟子，我咋瞧着不对劲儿啊，那购物中心的老板长的好像是赵山河！”方梅的眼神落到了赵山河身上，一脸的震惊。 徐娟闻言也赶紧着往抽奖台方向瞧，面目一震，“还真是赵山河，咋能是赵山河呢？” 震惊之外，更多的是鄙夷。 “天杀的，这家购物中心的大老板竟然是赵山河，之前咋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本事？” “这都说赵山河最近阔气的很，原来是躲在这闷声发大财呢，以前还真小瞧了他。” 围观的人也有不少是老民街的，瞧着赵山河神气的很，心里也直打鼓。 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成了购物中心的大老板，还摆起了这么大的排场，真是奇了怪了。 此时，赵山河让赵浩带着人把特等奖的洗衣机包装好，又雇了一辆货车，给免费送上了门。 期间，不少男人都上赶着想要帮忙，毕竟这么漂亮的美女，混个脸熟，说不定日后能来段艳遇呢。 就连王大海都撸起袖子，想要帮忙抬着冰箱往货车上般，却被苏娟拦住了，朝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要是敢帮忙，晚上就别想和我睡一被窝。” “我踏马找谁不睡一宿啊，这么多人呢，别赛脸啊！”王大海为了家庭和谐，还是忍住了，可瞧着女人那水光光的小脸蛋，还是咽了口吐沫。 瞧了价值五千多块钱的大冰箱被人搬走，不少人看的眼红，苏娟和王大海也后悔刚才没再多兑换两张抽奖券，说不定再抽一次，那大冰箱就是自己的了。 “老公，要不咱们再抽一次吧？”苏娟又动了心，实在是那大彩电太馋人了，她想要~ “抽啥抽，我3个月的工资都干进去了，你要是想抽，花自己的钱，老子可没闲钱了。”王大海怒声道，转头就要走，却被赵山河拦了下来。 “姐夫，咋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试试啦，这特等奖是被抽走了，可还有4台大彩电在那摆着呢，你这财大气粗的，花这两个钱不就是洒洒水那么简单吗？”赵山河笑着说道，可这话就像是两个巴掌似得，抽的王大海脸上生疼。 “咋滴，想搞强买强卖啊？”王大海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怒火。 旁边的苏娟也赶紧上前，不忿的说道：“赵山河，你别以为开了个破购物中心我们就能高看你一眼，在我们眼里，你不过就是个下三滥，保不齐哪天你这日子就又一落千丈，还过回以前那种穷酸日子。” 赵山河并没有因为苏娟的诅咒而生气。 可此时，一直在办公室里陪着颜颜的苏婉闻声走了出来。 众人一下子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了，高挑的身姿，若弱柳扶风般柔情，就连女人都挪不动眼，更别说男人了。 苏娟看着苏婉打扮时髦，还蹬上了高跟皮鞋，嫉妒的红了眼，以前都是她踩在苏婉的头上炫耀，可现如今，苏婉倒成了人上人了，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山河，都是一家人，别闹得太难看。”苏婉在一旁好心的劝着，毕竟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保不齐里面就有熟人，这要是撕破了脸，可就成了家丑了，更甚者会说赵山河得势张狂。 家有贤妻抵万金，赵山河听了劝，不想再深究之前苏娟和王大海的所作所为，虽说两家现在闹得跟仇人似得，可苏婉和苏娟是堂姐妹，一个爷的亲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这谁占了上风，被人传出去都是磕碜事儿，况且今天第一天开业，赵山河也想图个万事大吉。 可苏娟倒是直接翻了脸不领情，指着苏婉的鼻子就开骂道：“你个小贱人，刚才我被赵山河羞辱你躲着不出来，现在倒跑过来装好人了，别忘了，以前是谁低三下四的回娘家找人借钱，这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你就忘了？” 苏婉开口：“以前的苦日子我一天都没有忘记，大姐咄咄逼人，不就是看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了心里不平衡吗，可我男人现在有本事了，能让我过上好日子，难不成我还藏着掖着不见人，继续受你们的挖苦奚落吗？” “好啊，苏婉，你是长本事了，赵山河这个穷货一朝龙在天，反踩脚下泥，你跟他也是一路货色，不就是搞了个破抽奖活动吗，我们还真不稀罕了，这过日子三起三落，你也别得意，这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我就等着看那一天，老公，咱们走！” 第75章 媳妇儿，数钱 苏娟和王大海都铁青着脸，扛起了买了两大袋的山货调头就走了。 两颗老鼠屎走了，抽奖活动继续，这特等奖的大冰箱虽然被抽走了，可还有4台西湖牌的大彩电没被抽走呢。 这百货市场门口的人也是乌泱泱的一群接着一群，没有停歇的意思。 直到了下午，赵山河才闲下来，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办公室，苏婉带来的饭菜还热乎着，赵山河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 “还得是媳妇儿惦记着我，我手下这几个男的都是光棍腿子，还是我享福啊，有这么个漂亮老婆，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赵山河再苦再累，可看见了老婆孩子，他心里就知足。 “光棍？我刚才看见方柱也在帮着忙里忙外的，他媳妇儿不是黄翠翠吗，离婚啦？”苏婉还疑惑呢。 这黄翠翠和方柱以前可也是顶恩爱的一对，虽说方柱平日里不咋着调吧，可对黄翠翠还是不错的，黄翠翠对方柱也是千依百顺，把方柱伺候的红光满面。 赵山河和方柱以前是混在一起的兄弟，所以苏婉和黄翠翠也熟识，她知道黄翠翠爱方柱爱的死去活来，这俩人离婚，她倒是没想到。 “离了挺长时间了，方柱又后悔了，可黄翠翠是不能和他复婚了。”赵山河边剔牙边说着。 “黄翠翠在外面有人了？” 苏婉就像是个小迷糊似得，见赵山河故弄玄虚，忙推了推他。 可对赵山河来说，这就跟小猫撒娇挠痒痒似得，弄得他心里直刺挠，这是在办公室，大庭广众，这要是在家里，他非得要好好打一打苏婉这个小猫的屁股。 “方柱儿在外面沾花惹草，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过夜让黄翠翠撞见了，黄翠翠这才伤了心，硬咬牙就把婚离了。” “确实，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黄翠翠这婚离得对，这样的男人不趁早离了，难不成留着给自己织绿帽子吗？” 赵山河眼神暧昧的看着苏婉，“你这话像是说给我听的？” “那你会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过夜吗？”苏婉反客为主，纤细的手指勾了勾赵山河衬衫的衣领子。 “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提不起来。”赵山河小声的对着苏婉说道，要不是颜颜在角落里玩玻璃球，他早就不管不顾的在办公室就把苏婉给“就地正法”了。 …… 下午五点，百货市场下班前，购物中心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安静了不少。 只见购物中心就像是被打劫了一样，货架上的东西被抢的所剩无几，墙边堆放的装山货的空麻袋也被掏了好几个大洞。 所见之处，一片狼藉，就连顶棚上挂着的水晶吊灯也被人薅下了几个水晶珠串揣走了。 “谁踏马手这么欠啊，这水晶吊灯好几百块钱呢！”赵浩瞧着直心疼。 现在这人也太疯狂了，他是真没料想到，山河购物中心第一天开业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他都懵了，原本他笃定今天开业搞抽奖活动，搭进去好几万块钱买奖品指定是要赔钱，可没想到赵山河眼界超前，一切的计划都出人意料的成功，今天不仅没赔，反而这利润还翻了好几倍。 三处收款台，外加两个临时设立的收款台，总共五个柜台，每个柜台的抽屉都被钱塞得满满的，甚至塞不下，就找了黑布袋子来装，五名收款员足足拎出了八个黑布袋子，一个个都塞得满满登登，要溢出来了。 这么多钱，她们是管的心惊胆战，这要是慌乱中被谁拎走了一袋子，那往后的几十年都要白干。 “河哥，全部空空如也，就连三七后送来的几千斤山货都一点没剩，从江盛手里进来的那批化妆品也都被抢没了。” 刘鹏作为新进员工里的头子，很受赵山河重用，他这个人说话办事都十分圆滑。 今天购物中心第一天开业，他跟着赵浩一起帮着赵山河忙里忙外，赵山河也都看在眼里。 “刘鹏，你这裤裆咋被掏破个口子啊？” 赵山河指了指，只见刘鹏里面的蓝色裤衩子若隐若现的，几个女员工看了羞红了脸，忙不迭错开了眼神。 “我没注意，可能是那帮大姑娘小媳妇儿掏的，我说我这两个大腿根咋这么疼呢。”刘鹏拽了拽裤子，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帮大姑娘小媳妇儿平时开几句玩笑都羞得直红耳根子，今天倒是好，也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没看准就到处掏。 这左掏掏，右掏掏的，差不点把刘鹏前列腺炎干出来。 这铁打的身子也架不住十好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儿轮番的来啊！ “鹏啊，苦了你，这裤衩子都快被那帮妇女给掏漏了，放心，哥以后给你买个新的。”赵山河说道。 “河哥，太客气了，你要是有心就让嫂子给我介绍个媳妇儿，我这还是个顶花带刺的黄花小伙子，单着呢。”刘鹏有点羞涩。 男人嘛，总是要破了那道膈膜，娶媳妇儿生孩子的。 可这年头想要娶个好媳妇儿可不容易。 “你小子真会钻空子，我还没娶媳妇呢，嫂子要是介绍，也得先给我介绍，你再等等吧，我也老大不小了，嫂子，多费心啊！”赵浩朝着苏婉说道。 苏婉哪给人保过媒啊，一脸的不知所措。 “行了，你们的个人问题我和你嫂子会给抽空安排的，想要娶媳妇儿，第一步要先立业，都好好干，赚够了钱，再寻思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事儿。” 说完，赵山河让人把今天进账的钱全部拎到了办公室，足足堆了一桌子钱，苏婉受惊了。 刚才在办公室，她已经受惊过一次了。 可看见了这么多钱，她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媳妇儿，数钱！”赵山河大手一挥。 苏婉乐的合不拢嘴，这么多钱，数起来是既受惊又过瘾！ 赵山河随赶着让人送进来一个皮箱子，数好的钱，记了账，就往皮箱子里装。 都是零散的钱，一个皮箱子根本装不下，又来了一个皮箱子，也塞得满满登登。 第76章 河哥威武 办公室外面，员工们赶在下班前收拾卫生。 办公室里面，苏婉接连受惊…… “老公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财不外漏，否则让人红了眼，惹来祸事儿。” 苏婉一本正经的数着钱，手都要数的抽筋了，颜颜更是提着公主裙，光着小脚丫在一堆钱里蹦蹦跶跶。 小孩子，还不知道这些钱的重要性，只觉得爸爸和妈妈在玩过家家。 “老公你可真能干。”苏婉乐的合不拢嘴，吧唧一下，朝着赵山河的脸亲了一口。 以往连摸上一把都羞涩脸红的小媳妇变得这么这么主动，让赵山河又惊又喜，这是调教出来了啊！ 他赶紧趁热打铁，捧着苏婉的脸，狠狠地来上了一大口。 只见苏婉白皙的脸蛋被赵山河弄得红肿不堪。 “讨厌，用这么大劲儿干什么？” “疼你呗。” 说完，赵山河坐在办公桌前，长呼了一口气，又掏出颗烟点上，烟雾缭绕间，瞧着媳妇儿和孩子在钱堆里幸福的数钱，这样的日子才是他努力奋斗的动力。 “媳妇儿。”赵山河抽了口烟，“这一箱子钱你拿回家存上，剩下的放在店里我有用处。” “这一箱子钱都是咱们的？”苏婉一脸不可置信，“你这购物中心刚开业，不需要多点资金周转吗？” “不用，这些就够了，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我让浩子送你回去。”说完，赵山河把赵浩招了进来，把媳妇儿孩子交到他手上，顺顺利利的回了家，他这心里才能放心。 毕竟这年头，人心难测。 自己又在南城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保不齐就有记恨的。 还是谨慎点好。 赵浩把苏婉和颜颜安全的护送到家，转头就回了购物中心。 见赵浩回来，赵山河把购物中心全体员工都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没人知道两个皮箱子里装的是满满登登的钱，等赵山河把皮箱子的锁扣打开，众人望着涌出来跟座小山似得钱堆，都惊呆了。 “这么多钱！”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河哥，牛b，河哥威武！” 一天就创出这么多营业额，大家都对赵山河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本都以为赵山河干的是雷声大雨点小从而不屑的某些员工，现如今看着这么一堆实打实的钱也都是满心钦佩。 赵山河是个人物！ 几名收款员虽然没有对今天的营业额进行仔细的计算，可忙活了一天，进账了那么多钱，心里也都有几分成算。 今天火热开业，营业额总不低于六位数！ 全店三百多平的面积，总共五十个货架，上架的货光是农副产品类就高达数万斤，热卖的水果更是有八千斤之多，更不要提一些同样快销的日用品和化妆品了。 大半个南城的人都惊动了，这购买力度，可想而知啊。 刚才苏婉数钱的时候，赵山河心里就有了一个大概，今天总收入不低于25万元！ 从今年一月份开始，百货市场的收入就不景气，据刘长江口述，从一月份到现在，整个百货市场的总收入才达到19万元。 也就是说，山河购物中心第一天开业创收的营业额就已经超过了百货市场小半年的收入。 简直是惊世骇俗。 这完全超过了赵山河起初的预料。 八十年代，1百块钱都是大额钞票，老百姓还把1毛钱掰成好几瓣儿花，糖球1分钱2个，上好的猪五花才只要1块钱一斤，城镇人均工资才不到30块钱的年代，25万元，可以说是天降巨款了。 多少人都无法想象的富贵。 众人瞧着那两个皮箱子里的钱，两个眼珠子直发直，心里对那些钱是真稀罕，可都明白，这钱是人家赵山河的。 人家大老板阔气，有那个富贵命，更有那个头脑，不然谁能想到这么出奇的营业方式啊，直接轰动了整个南城。 这样的魄力，这样超前的眼界，难怪人家挣钱呢！ “今天的成功，也离不开大家伙儿的努力，大家伙都往前聚一聚。”赵山河说完，嘴里叼着烟，弯腰从皮箱子里拿出了一沓钱，拍在了桌子上。 “我之前就说过，只要肯踏踏实实的跟着我赵山河，就绝对亏不了你们。”边说着，赵山河边开始点钱。 第一波，500块钱，是给8个员工的。 第二波，800块钱，是给刘鹏的。 第三波，1000块钱是给方柱的。 第四波，3000块钱，是给赵浩的！ 这帮人，赵浩拿大头，大家伙儿都心服口服。 毕竟他是最早开始跟着赵山河的，属于元老级别。 这店里的员工，除了方柱以外，都得客气的称他一声浩哥，他也是赵山河跟前最得脸的人，这店里除了赵山河这个大老板之外，可就数他说话硬实了。 他拿3000块钱没人敢不服，也不能不服！ 这事儿都是赵山河安排的，谁敢跟大老板赛脸啊！ 况且就连普通员工都拿到了500块钱的薪资奖励，望眼全南城，也找不出这么阔气的老板了。 “河哥，你这是干啥呀，我们都是实心实意的跟着你干的，绝不是因为想分酬劳。”员工吴涛倒是实诚，可他这话一出，也有不少员工在背后拿眼睛挖他。 张香秀更是不满的小声说道：“哪都有你，给你钱你就拿着，废什么话啊！” 这话被赵山河听在耳朵里，他盯着张香秀缓缓开口道：“张香秀，我看你对谁都不太满意啊，是不是我这购物中心也让你不满意啊？” 闻言，张香秀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一脸慌张，生怕得罪了赵山河，赶紧解释道：“赵老板，你误会了，我可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咱们店里了，我这人心直口快的，你也知道，我就是和吴涛开了几句玩笑。” “玩笑也好，真心话也罢，我只一句话，想要跟着我干，就老老实实的，别踏马的弄些花花肠子，搅的大家伙儿不安宁，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张香秀不是个省油的灯，赵山河早就看出来了，如今正好拿她立威。 第77章 点到为止 “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伙儿收拾完就下班，明天早点来，把货都上架，给我打起精神来来！” “放心吧，河哥，交给我们，方方面面都差不了。” “老板大气，我们干活不能不卖力气啊！” “老板威武，可真硬啊~” “啥？” 张香秀这话出口，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大对劲儿，红着脸道：“我说的是实力，你们可别想歪了。” “没事，这话别让你嫂子听见就成，她是个醋坛子，你们先忙活着，浩子，跟我到银行走一趟！” 说完，赵山河让赵浩把两个皮箱子拎上，开着三轮车到了银行，把钱存到自己户头上，这样才稳妥。 进了银行，银行柜员见又有人拿着两个皮箱子来，刚才刚有一个年轻女人一手拎着孩子，一手拎着皮箱进来，原本以为是要办理普通的存钱业务，可谁知道，一打开皮箱子，足足6万块钱的现金，把银行的经理都吓了出来。 这又拎着两个皮箱子，八成是一家子，柜员没敢接待，直接叫来了经理。 经理忙不迭把赵山河请到了贵宾室，打开皮箱子，哗啦啦的现金涌了出来，清点了半天，总共19万8千2百83块零3毛！ 存好了钱，从银行出来，天还没大黑，赵山河裤兜子里还揣着3000块钱，是给赵三七的，他又和赵浩跑了一趟石头村。 货站里，正好遇见了赵三七和小翠在，孤男寡女，小翠眼睛又哭的红红的，难保不让人多猜想。 见状，赵浩小声朝着赵三七打趣道：“小子，行啊，有两下子，这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浩子哥，你说啥呢，我和小翠是清白的。”赵三七耳根子一红，赶忙解释。 “你小子，咋这么磨叽，喜欢就上啊，你不主动，难不成还让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主动啊。” “浩子哥，你真是误会了，小翠是被她嫂子赶出来了，没地方去，才到咱这货站来的。” “被她嫂子赶出来了？” 赵山河和赵浩都有些吃惊。 不待见未嫁小姑子的多的是，可这把未嫁的小姑子赶出家门的还是第一回听说。 “这姑娘家的屁事没人想管，这3000块钱你拿着，河哥给的。”赵浩把钱递给了赵三七，一旁原本还哭咧咧的小翠眼神一动，瞧着那厚厚一沓子的钱，有点心动了。 她之前也都是听村里人说赵三七跟着城里这个大老板挣了不少钱，可没想到这大老板竟然出手这么阔绰，随随便便就奖赏个3000块钱，看来赵三七是真的要发家了。 “河哥，你这给的太多了，我不能拿。”赵三七要把这钱还回去，看的小翠心里着急。 “三七，今天开业，生意不错，店里的人都有分红拿，你就别客气了。”赵山河说完，又把赵三七拉到了货站外面，瞧了一眼小翠后，才开口，“你年纪小，有些事情把握不住，可千万别折在女人身上，小翠他哥偷货那事儿还没解决，你俩最好少来往。” “可……”赵三七不愿意。 赵山河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坠入情网难以自拔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点到为止。 赵三七还是太嫩，没经历过毒打。 赵山河的话他听进去了，可做不出来那么绝情的事儿，他之前是发誓过要娶小翠的。 从石头村出来，赵浩给赵山河点了根烟，“河哥，三七这小子没经历过情爱，那个小翠瞧着就不是真心的，八成是相中三七的钱了。” “旁观者清，可当局者迷啊，小翠他哥那边你找人紧盯着，过些日子我好好会一会！” 敢偷自己的货，不把他腰子掏出来，算是自己这把刀不光！ 从石头村颠簸了一路，等回了家，已经快后半夜了，颜颜困得先睡了，苏婉把饭桌上的菜凉了热，热了又凉，反反复复，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赵山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见屋外面有了一抹亮光，苏婉定睛瞧着，是赵山河拎着一袋子东西回来了，她这心里才安稳下来。 “哪买的螃蟹啊，和上次的一样肥？”苏婉问道。 “还是上回那个老大爷那，颜颜睡了啊，这孩子最爱吃螃蟹，一会儿蒸了给她留两个。” 赵山河摸了摸被窝里颜颜熟睡的小脸，这自己的种儿，咋看咋稀罕。 “行了，一会儿你再给逗弄醒，该哭了。”苏婉把菜又热了一边摆上了桌。 红烧带鱼。 糖醋里脊。 还有麻辣豆腐。 赵山河尝了一口，香！ 可这饭菜再香，也没有搂着老婆睡觉香啊！ 上午在办公室，他这股火就憋着呢，正好孩子睡着了，也是时候该架上柴火，好好泄一泄了。 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得赵山河神清气爽。 苏婉的小脸也被滋润的红扑扑的，见时间不早了，她赶紧催促道：“今天小妍第一天到卫校报道，咱们要接她去卫校，别耽误了。” 苏婉给赵山河拿出了新买的蓝色的确良衬衫，黑色的皮鞋也擦得锃亮。 颜颜则是穿了一件蓝色的短袖配了一件绣了小熊的牛仔裤，脚踩一双红色的小皮鞋。 她也从衣柜里掏出了一件浅蓝色的碎花长裙，头发用碎花的方巾低扎了一个辫子，额间留了两缕碎发，素雅却别有一番韵味。 牛奶加饼干，早餐简简单单的填饱了肚子，可这是多少人都吃不到的好吃食了。 现在这生活条件好了，就连牛奶饼干都是凑活了，这要是搁在以前，苏婉都舍不得买。 一家三口，打扮的干净立正，把大门落了锁，直奔苏婉娘家，去接苏小妍上学。 …… 大门口，赵山河一家三口刚到，后脚就又来了人。 赵山河打眼一看，是高玉桥和李宏伟两口子。 只见高玉桥脑袋上烫的跟个玉米须子的卷发，身上穿着的确良的嫣粉色裙子，脚上踩着红高跟鞋，走起道来，嘎噔嘎噔的，手上还拿着两棒子甜水和一袋子奶粉。 她身边的李宏伟更是人模狗样的，大热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被发蜡打得锃亮，咯吱窝下面还夹着一个皮包，走起道来摇头尾巴晃的，看着就欠揍。 第78章 小姨真甜 “呦呵，赵山河！” 李宏伟凑上了前，打量着赵山河穿的阔气不说，手上还带了块大金表，就一脸不屑的撇嘴。 连带着旁边的高玉桥也没有好脸色的看着赵山河和苏婉。 可当李宏伟的眼神落在了苏婉身上时，当即色眯眯的舔了舔嘴唇。 那苏小妍是个还没经历过人事的花骨朵，粉嫩的很！ 而这苏婉就是花心里都滴着蜜的浪俏小花，最解馋。 他对这姐妹俩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馋的他是抓心挠肝的，做梦梦见都得是一场翻云覆雨啊。 高玉桥是张彩玲没嫁到苏家前和前夫生的闺女。 她和李宏伟结婚了之后，日子过的不错，隔三差五的就来看张彩玲，名为看，实则是显摆，尤其是在苏婉和赵山河结了婚，日子过的拮据之后，那她显摆的就更来劲了。 今天她瞧着苏婉打扮的甚是好看，身上的碎花裙子看着朴素不起眼，可却是国营商店柜台的牌子货！ 只这一件就要50块钱，贵的让人吐血，可现如今却穿在苏婉这个穷货身上，保不齐就是赝品，当即就开口嘲讽道：“这没钱打扮也就算了，穿着冒牌货出来张扬，也不嫌磕碜！” 苏婉明白，高玉桥这是冲着自己冷嘲热讽呢，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有钱没钱的原也不在穿衣打扮上。” 她这话音刚落，张彩玲就从屋子里出来，直奔向了高玉桥和李宏伟，连赵山河和苏婉看都没看一眼。 “妈。”苏婉叫着，把礼数先做全，今天是小妍开学，她不想闹得难堪。 “叫什么啊，我又不瞎，你们三口人木头似得杵在门口我还看得见！”张彩玲一脸不待见，说话带刺。 “妈，小婉跟你打招呼，你不搭理也就算了，这骂骂咧咧的甩脸子给谁看啊！”赵山河一脸不满，直接撂下脸，朝着张彩玲质问。 “切！”张彩玲朝着赵山河狠狠的挖了一眼，随后换了副高兴的嘴脸道：“玉桥，宏伟，咱们进屋去，妈特意给你俩买了西瓜，这天气热，好解解渴。” “妈，你想的真周到，这是宏伟给你拿的骆驼奶粉，还有高钙片，都是他们公司新出的产品，你和爸吃了补补身子。”高玉桥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好呀，宏伟真是出息，开了个大公司，当了大老板了，比某些人强多了。”张彩玲拿着奶粉和钙片一脸的显摆，毕竟这高玉桥是她亲生的女儿，日子过得好，也是给她长脸。 赵山河知道张彩玲这话是冲着自己，不过就李宏伟那个公司…… 日后有他哭的时候。 “媳妇儿，这外面日头大，咱们也赶紧带着颜颜进屋吧。”赵山河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在张彩玲她们前面进了屋子。 看的张彩玲气的慌，忙小声道：“碍人眼的东西，那门槛高，也不怕摔死你！” 进了屋子，苏小妍已经收拾好了开学要拿的东西，一大半都是苏婉给置办的。 她也知道这钱是赵山河掏的，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赵山河也改观了不少，主动的朝着赵山河打起了招呼：“姐夫，快坐！” 苏小妍拿了椅子给赵山河，随后又给苏婉和颜颜拿了两把椅子，高玉桥和李宏伟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你这孩子，你大姐夫来了你也不说打个招呼！”张彩玲忙不迭的训斥，同样的拿着两把椅子递给了高玉桥和李宏伟。 “小妹年纪小，不懂事，咱们都是一家人，也没关系。”李宏伟笑呵呵的说着，眼神还不忘在苏小妍的身上刮擦着。 心想这苏小妍真是大了不少啊！ 虽说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可隐隐约约也能看见细腰翘臀的风姿，真要赶上苏婉的韵味了。 这两姐妹，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馋人，那玲珑有致的身材，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在床上指不定多风骚呢。 苏婉这口仙桃被赵山河抢了先，他可得趁着苏小妍这朵花骨朵没开之前，给好好开开苞。 李宏伟的话苏小妍压根就没听，而是拿出了切好的西瓜摆在了苏婉和赵山河面前，又挑块好的递给了颜颜道：“颜颜先尝尝，小姨买的这瓜甜不甜。” 颜颜的小肉手捧过西瓜，尝了一小口，笑眯眯的道：“小姨，你买的瓜真甜。” “那姨夫也尝尝你小姨甜不甜。”李宏伟上前要拿一块瓜。 “你说啥！”高玉桥听了这话，当即就急了眼。 苏小妍羞红了脸，就连张彩玲都是老脸一红，尴尬的不知道咋给打圆场。 可一旁的赵山河却笑出了声，心想这小子的心思还真是藏不住，拿了块西瓜塞在嘴里，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苏婉见状怼了怼他，让他收敛点。 “口误，口误。”李宏伟忙解释道，也拿了块西瓜放在嘴里。 高玉桥见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开始转移话题道：“我之前就说，让小妍到我家去住，这开学了也能方便点，可她非要到苏婉家去住几天，这来回的折腾，今天开学报道耽误多少事儿啊！” “是啊，就该让小妍到我家住几天，也好和玉桥交流交流感情。”李宏伟是盼的眼红，想让苏小妍到自家住几天。 可苏小妍硬是不去，非要到赵山河家去住，他现在还怀疑，是不是赵山河早自己下手一步，已经把苏小妍掐尖了？ 赵山河这小子人穷，可模样不错，还鸡贼，莫不是苏小妍被他迷惑住了，早早就把自己给了他了吧？ 他打量着赵山河，眼睛里冒出了火。 “交流感情是假，就怕有人不怀好意，再说了，这有亲姐在，也用不着别人献殷勤。”赵山河就差明着把李宏伟那点心思给戳破了。 都是男人，赵山河一打眼，就知道李宏伟那滴流乱转的眯缝眼里想的是啥，狗东西，打主意打到自己小姨子身上了！ 听了这话，本来就不待见赵山河的李宏伟更是攥紧了拳头，朝着赵山河开炮道：“听你说话这口气可真是硬啊，裤兜子里趁几个钱啊，就敢这么扬巴啊？” 第79章 姐夫你真好 “我不趁几个钱，倒是姐夫你，大老板派头真是十足啊，我瞧着这身西服不错，哪个地摊淘弄的，也告诉告诉我，改天我也去弄一身穿穿。” ？？？ ！！！ 李宏伟愣住了。 赵山河这个不如自己的狗东西竟然敢讽刺自己。 简直反了天了。 以前到了苏家，李宏伟那是受人追捧，占尽风头。 而赵山河一个穷混子，不仅要遭受丈母娘的连讥带讽，还要遭受苏家亲戚的奚落挖苦，都得把脑袋插在裤裆里做人，可今天他却扬巴起来了，这让李宏伟心里很不痛快。 “不识货的东西，我老公身上穿的可是正经外国来的牌子货，就你……啧啧！”高玉桥连连讥讽，不屑的啧舌，眼神上下搜刮着赵山河的穿着。 的确良的衬衫，正经的国营商店的贵俏货。 脚上的大黑皮鞋擦得锃亮，瞧着也不便宜。 手上的大金表更是晃眼，最起码要几百块钱才能卖到。 这一身的价格也要五六百块钱了，赵山河一个穷鬼，竟然能穿得起这么好的东西！ 高玉桥心里莫名的嫉妒，咬紧了后槽牙开口：“赵山河，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这一身打扮可不便宜，不知道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又或者是在赌桌上赢来的？” 李宏伟听了这话，也哈哈直乐，忙附和道：“就他那手气，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臭，能赢才怪，我看八成是偷来的，就他那几斤几两的本事谁不知道啊，装什么有钱人啊，让人笑掉大牙！” 颜颜听了这话，嘴角还沾着西瓜的汁水，就握紧了拳头，肉嘟嘟的小脸上发了狠，朝着李宏伟和高玉桥亮了亮拳头，“这钱是我爸爸赚来的，还给我妈妈买了大金镯子呢！” “你爸赚来的？”高玉桥压根就不相信，“你爸要是会赚钱，那母猪都能上树了，苏婉，你不有点子文化吗，这咋专教孩子撒谎啊，想打肿脸充胖子，摆排场，也不能教坏孩子啊！” 高玉桥这是打算向苏婉开炮，她之前就一直嫉妒苏婉长的好看，明里暗里的没少给苏婉穿小鞋。 “大姐，今天我们都是来送小妍开学的，难不成你真想闹得不可开交吗？”苏婉质问道。 可高玉桥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儿，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也配和我闹？我老公可是宏伟骆驼奶钙公司的经理，有南方的大老板撑腰，你算什么东西啊，也敢这么张狂的跟我说话！” “媳妇儿，你这话说的没错，咱们这种高等身份的人也用不着和他们这种下等贫民置气，怕是咱们扔的剩饭剩菜，都是他们没吃过的好东西吧。”李宏伟当即一脸显摆的说道。 “那是当然，苏婉你吃过西餐吗，知道啥叫牛排，啥叫红酒吗，知道外国人的刀叉怎么用吗，会说外国话吗，知道啥叫hello，啥叫yesorno吗？” “咋滴，崇洋媚外呗，会说几句蹩脚的外国歪文就觉得了不起了，overreached！” “啥……啥意思？”高玉桥一脸懵。 “不自量力！” 赵山河轻飘飘的甩下一句话，随后帮着苏小妍拿行李，又借了辆车，让刘鹏给开了来。 车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四个轮的烧油小汽车，有排场的很，是赵山河管别人借的，今天特意让刘鹏开了送苏小妍开学，也算是给苏小妍在学校撑撑场面。 毕竟这年头，能坐得起四轮小汽车上学的人可不多，那都得是家里有真金白银才能这么供着的。 苏小妍一见了小汽车，眼睛里当即亮出了光，朝着赵山河一脸激动的说道：“姐夫，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还专门弄了台小汽车！” 苏小妍彻底被冲破了！ 就连苏婉都是一脸震惊，她没想到，今天赵山河竟然这么给力，小汽车诶，她都没坐过。 “淡定淡定，一辆小汽车而已。”说完，赵山河就着手往车里装行李。 几大包的行李沉甸甸的，加起来也要好几十斤，也不知道苏小妍都装什么东西。 赵山河扒开个布兜子一看，眼神一亮，随后赶紧遮了上。 粉嫩嫩的内裤！ 要长针眼喽。 此时，门口只能干看着的李宏伟和高玉桥一脸气愤，张彩玲更是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吐了唾沫。 “装什么装啊，玉桥宏伟，咱们进屋去，妈给你们炖排骨，等小鹏回来咱们就开饭，就让苏婉和赵山河去陪苏小妍开学吧，走了正好腾地方，这样咱们一家人就能热闹了！” 张彩玲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也想坐坐那四个轮的小汽车，可赵山河连让都没让，关上车门子，就往南城卫校的方向奔了。 车里，赵山河坐在副驾驶，正驾驶开车的是刘鹏，见了苏婉先叫了声嫂子，随后眼神落到了苏小妍身上，神色一动。 “嫂子妹妹长的可真够水灵的，河哥有福气。”刘鹏挺羡慕。 被夸了，苏小妍一个花骨朵似的小姑娘，羞涩的脸蛋子瞬间就红了。 这让刘鹏心里更喜欢了，眼神时不时就往苏小妍身上瞟，弄得苏小妍怪不好意思的。 “鹏子，来根烟不？”赵山河掏出了根烟，有意打断了刘鹏的视线。 “谢河哥。”刘鹏接过烟，还不忘回头和苏小妍说话，“抽烟怕是要熏到你。” 只见苏小妍红着脸摇了摇头：“没关系，你们抽吧，我把车窗摇下来。” “鹏子，开车看路啊！”赵山河提醒道，心想这小子是要打自己小姨子主意啊！ “放心吧河哥，我开车有章程。”刘鹏踩着油门，一路干到了南城卫校。 此时卫校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学生和家长，有扛着行李麻袋走来的，也有骑自行车的，更有骑着摩托车来的，可坐小汽车来的，苏小妍是头一个。 这不仅是坐着小汽车来上学，还是个大美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停好了车，刘鹏和赵山河就忙着搬行李，苏小妍则是挽着苏婉走在前面打听着。 “同学，请问一下，女生寝室在哪个方向？” 第80章 把你喂得饱饱的 南城卫校女同学偏多，男同学也有，这一见苏小妍是个大美女都想要往前凑，想要混个脸熟，可一看见旁边赵山河凶巴巴的，还开得起小汽车，是个有钱人，就望而却步。 苏小妍肤白貌美大长腿，旁边还有一个更美艳的苏婉加持，一进入校园就成为了焦点。 女生寝室，男性禁止入内！ 赵山河和刘鹏只能把行李搬到门口，苏婉和苏小妍只能一人拿着一堆行李进了女生寝室，赵山河和刘鹏就带着颜颜在南城卫校里随便逛逛。 208寝室。 苏小妍进了寝室，同寝室的室友还没到，她是第一个到的， 找到了她的床铺后，苏婉就开始帮着铺床，边铺床，边掉着眼泪。 “姐，你怎么哭了？”苏小妍问道。 “姐是高兴，看见你有出息了，考上了这么好的中专，姐知足了。” 苏婉这话说得苏小妍也红了眼眶。 长姐如母，苏小妍从小就没了亲妈，她对苏婉不止是姐妹之间的亲情，更有孩子对母亲那样的依恋。 她以前知道苏婉婚后生活过的不如意，所有即使在张彩玲那受了委屈，也很少找苏婉诉苦，现在看着苏婉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她心里也跟着开心，对赵山河也有了改观。 现如今她就想好好的在卫校学习，日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赚了钱，给苏婉争光，也是给死去的亲妈争光。 收拾完从女生宿舍出来，苏小妍一路把苏婉送到了卫校门口。 赵山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苏婉一脸不舍的摸了摸苏小妍的脸，又从兜子里掏出了几十块钱塞到了她手里，还接连嘱咐道：“踏踏实实的读书，一切都有姐还有你姐夫给你撑着，这钱你揣好，别让同学们瞧不起，喜欢什么就买，千万别亏着自己。” “姐，我知道了，你也好好的，周六周日我就回去看你。”苏小妍也一脸的不舍，一直等苏婉上了车，她才敢哭出声，也是怕苏婉担心，才忍了一路没哭。 车上后排座，苏婉靠在赵山河怀里，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妍上了学，我这心里就踏实了，要不然和张彩玲住在同一屋檐下，李宏伟也总是老往她那屋跑，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苏婉也是个明眼人，那李宏伟色胆包天，保不齐哪天色瘾上来，到时候受伤的是苏小妍。 她得提早提防着，这也是她硬要求苏小妍继续念书的原因。 读书就能走更长远的路，脱离这个苦地方。 “李宏伟那个杂碎，即使有那个色心也没有那个色胆，放心吧，你就踏踏实实的在家里过安稳日子，外面有我给你撑着。”赵山河摸了摸苏婉的手，苏婉也顺势握住了他的手。 俩人恩恩爱爱的样子看的刘鹏是真眼馋，心里还想着苏小妍。 苏小妍不仅长得漂亮，还是卫校的女学生，最关键是赵山河的小姨子，这日后要是能和她处上对象，那就是赵山河的妹夫，这以后也是能靠着这层关系青云直上了。 刘鹏暗自动了心思。 小汽车开到了老民街，赵山河拍了拍苏婉道：“你带着孩子先回家，我和刘鹏到购物中心看一下，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一天总是换着花样的往家带吃的，费不费钱的。”苏婉娇嗔道。 “放心，不费钱，你最喜欢吃的，我不过是费点力气，保证把你喂得饱饱的，回家等着吧，晚上我好好犒赏你。”赵山河一脸坏笑的挑了挑眉。 半天，苏婉才明白过来赵山河话的意思，红着脸，娇滴滴的朝着他的胸口锤了几拳。 力道轻轻的，弄得赵山河心里痒痒的，要不是购物中心还有事儿要忙，他早就马不停蹄的回家，关上门，就开始办正事，好好解解乏。 …… 下了车，苏婉带着颜颜往巷子里走。 巷子里，早就聚了一堆人，在大柳树底下闲唠嗑。 这大柳树种的可有年头了。 长的又长又粗。 一帮老娘们可稀罕了。 这夏天没有风扇空调，屋子里待着又热又闷，巷子里的人闲来没事，就到树下躲凉快，这要是再到巷子口的小卖店买上一根冰块和一棒子凉啤酒那就更舒服了。 苏婉带着颜颜前脚刚走到了大柳树前面，后脚就见众人把目光都投到了他们的身上。 赵山河现在在百货市场开了个顶大的铺面，声名鹊起，一时间都成了南城的人物了，老民街更是把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惹得不少人眼红。 赵山河的购物中心开业当天，老民街可有不少人为了领免费鸡蛋挤破头的往里面冲，瞧着赵山河开了那么大的铺面，还搞起了那么大的阵仗，连冰箱彩电这种几千块的东西也是说送就送，那心里可吓了一大跳。 这老民街本来就不是啥富地方，能住在这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南城的中下等贫民，说可怜点，那是连百元大钞都少见啊，原本赵山河也是个穷混子，谁知道走了大运，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了。 如今瞧着苏婉打扮的漂亮，连皮高跟鞋都蹬上了，那更是羡慕的眼睛都蓝了。 “山河媳妇儿，出去溜达啦！”有人主动和苏婉打起了招呼。 “嗯，今天我小妹开学，去送送她。”苏婉笑着回复道。 这以往，巷子里这帮闲得裤裆里生蛆的妇女见了苏婉都不吱声，就算是吱声，除了讥讽赵山河之外，也说不出别的话，其实也更是怕苏婉借钱。 毕竟之前赵山河欠了一屁股饥荒，臭名昭著的，谁也不想被狗皮膏药黏上。 都是群势利眼，苏婉心里也清楚。 虽然心里不愿意和这些人有过多的交集，但一个巷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做。 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哎呀，要我说这山河媳妇儿就是有福气，以前谁知道山河能这么有出息啊，偏是人家这小媳妇儿，不离不弃的，现如今这不是过上了好日子了。”巷子里的王婶子趁机巴结道。 “就是就是。”紧接着就有人附和。 第81章 闷声干大事 穷在闹市无人问。 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话苏婉算是理解了。 可面上还是得和颜悦色的，众人瞧着她男人有钱了，那是更架不住上赶着巴结，把苏婉从头发丝一直夸到后脚跟，就连颜颜都被人拉着夸了一顿，还有不少人直往颜颜的衣服兜子里揣花生毛嗑的。 “你呀，浓眉大眼，有福气哟！” “何止有福气啊，山河当了大老板，你也成阔太太喽，这日子让你们小两口过的，啥时候再生个儿子就更红火了。” “山河是真有章程，这在外面开了那么大的铺面，一个巷子里住着，我们愣是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闷声干大事儿，有出息啊！” “这山河开了购物中心，那以后咱们买东西就更方便了。” 巷子里的一群妇女你一句我一句的跟唱戏似得，拉着苏婉就说个没完。 苏婉也没办法，只能笑着应和。 现在自家男人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羡慕的人多，记恨眼红的人更多，这往后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保不齐就有小人在背后插刀子。 此时巷子口，赵山河让刘鹏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开到了百货市场。 “鹏子，记得把车还回去。”赵山河嘱咐道。 “好嘞，这就去。”刘鹏刚下车，赵山河一声令下，他又钻回了车里。 进了购物中心，几个员工齐刷刷的都赶了过来，毕恭毕敬的给赵山河鞠了鞠躬。 “老板，店里我们都收拾干净了，我还把地都拖了一遍，货架我也清理干净了，今天生意依旧红火，你真是眼界超前，现在这购物中心在南城可火了。”张香秀抢先说道，也是想在赵山河面前多表现表现自己。 毕竟昨天分钱的时候，大家伙儿都看见了。 刘鹏同为一起招聘进来的员工，别人都得了500块钱，可他却得了800块钱。 显而易见，巴结好老板，比啥都强。 可没想到啊，赵山河是真不吃这一套，他看中刘鹏，可不是因为刘鹏巴结，更是因为刘鹏有这能力把交代下去的事情干的稳妥，不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 “行了，大家伙儿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亏不了踏实干事的。” “昨天开业，热火朝天的，大家伙儿也都辛苦了，晚上一人奖励一箱子汽水，拿回家去给家里人解解渴。” 昨天是500块钱的大红包，今天又是一箱子汽水。 天底下这样好的老板可难找。 几个员工感谢话的都说烂了，就差给赵山河跪下磕一个了。 “老板，你对我们也太好了，我们无以为报啊！” “就是，老板你太能干了，我都受不了。” “老板，我就踏踏实实跟着你干，不离不弃。” “好了，要想报答我，就好好给我干，干出水准来！” 说完，赵山河就进了办公室。 没了赵山河的监工，这帮人非但没有偷懒，反而干的更加卖力。 办公室里，赵山河观察着外面的一切。 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 今天是开业的第二天，购物中心的生意和赵山河预想的一样，要比开业当天冷清一半。 不过就算是这一半的客流量，也够百货市场所有商贩吃上一个月饱饭了，可见这购物中心的实力还是不一般。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购物中心的客流还是不息。 虽然没有昨天忙活的脑袋直发懵，但是今天三个柜台的收款员还是收钱收到手软。 原本柜台装钱的抽屉一上午就被塞得满满的，张震那一帮人送来的新鲜水果不到中午就被抢售一空，甚至要比市场外面贩子手里的水果还热卖。 按照顾客的话，这购物中心买到的水果新鲜好吃，主要是干净，吃进肚子里放心。 加上购物中心抽奖活动还没停止，还是令不少人心动，大大增加了营业额。 收款员王雪是几个收款员里资历最深的，她原先是在国营饭店做收银工作的，所以如今到了山河购物中心，一切归拢算账的工作都信手捏来。 “王雪，截至目前，总销售额是多少？” 趁着午休的工夫，赵山河把王雪叫到了办公室询问。 “八九千块吧。”王雪想了想后才说。 “也算可以。”赵山河点了点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刨去人工成本，这一天的纯利润差不多也能过万。 过万的纯利润收入，就算整个百货市场加起来，也干不过一个山河购物中心，只不过这和赵山河想要的还差的太多。 第二天开业而已。 赵山河有这个信心，不出一年，整个百货市场的客流将都会被山河购物中心垄断。 全南城，最热点的地方必须属于山河购物中心！ “河哥！” 此时，赵浩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来，一脸的焦急。 赵山河看赵浩这样子就知道是出事了，可他却没有一点紧张，反而是一脸淡定的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有话慢慢说。” “之前说的周龙，就是小翠他哥，赵三七未来的大舅子，偷咱们山货的那个孙子被抓进去蹲笆篱子了。” “因为啥？” “说是睡了个舞厅的娘们，都讲好价钱了，那娘们要5块钱，办完事儿，他提上裤子就只给人家2块钱，那娘们不干了，告了他流氓罪。” 插完翻脸不认人，玩不起就别玩呗。 赵山河冷笑的摇了摇头。 看赵山河一点不着急，赵浩是绷不住了，赶忙道：“河哥，周龙那个孙子被抓进去蹲笆篱子了，咱们这口气咋出啊，难不成等一年之后，周龙出来了在办吗？” “着啥急，咱们真正的敌人是马勇，这货是马勇指使周龙偷的，既然周龙进去了，那咱们也不用费事了，找机会解决掉马勇，就万事大吉了。”赵山河早就想明白了。 被人拿捏的棋子不足为据，要想干，就掀翻棋局，擒了下棋的人，这才是上上之策！ “可马勇是百货市场监管，哪那么容易解决掉他，本想着找周龙出口恶气，这小子倒是酒囊饭袋，出去玩还不给钱，艹蛋玩意！” 赵浩狠狠骂着也不解气，他也想不通，赵山河为什么办什么事儿都那么云淡风轻。 最关键的是，每次还都把事儿给办成了，就跟开了天眼似得！ 第82章 山河，你竟然这么会开车 晚上下班，赵山河拎了2斤的牛肉圆葱馅的蒸饺回家，外加半斤的凉拌酱牛肉，配上一吃，挺悠哉。 吃完了饭，办完了事儿。 夜深人静的，苏婉小脸红扑扑的，一脸满足的躺在赵山河的怀里。 “山河，我今天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会开车。” 今天赵山河在卫校门口开着小汽车溜了两圈，他坐在车里潇洒的模样，苏婉见了，仿佛找到了初见时心动的感觉。 “这算啥，我还能开的更快呢，就怕你受不了。”赵山河的手伸进了被窝里摸了苏婉一把。 “讨厌，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受不了，我最喜欢坐小汽车了。”苏婉依偎在赵山河怀里，身子早就软成了一滩水。 “一会儿我让你坐个够！”赵山河是老司机了。 可苏婉显然是没听懂这话的意思，懵懵的，脑袋里还想着别的事儿，对着赵山河张开了嘴。 “山河，今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呢。”苏婉也心系着购物中心的生意。 毕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赵山河投进去那么多精血。 那可是挣钱的饭碗，她心里也跟着牵挂着。 “还好，前景不错，就看后期走向了，你放心，我有章程。” 对于购物中心，赵山河还是有把握把它做大做强的。 现在山河购物中心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曝光率在南城那是妥妥的没问题，一切就看这后期的趋势，而且时不时还得搞点噱头，弄些套路，来吸引眼球，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质量问题。 购物中心所有的货质量一定要能打，这才是立根之本！ 赵山河心里有成算。 “山河，你变得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婉蹭了蹭。 “你啥都不用做，我来做就行，你就只管舒坦。”说完，赵山河的大手又开始不老实，伸进了被窝里，热乎乎的。 也不知道苏婉是啥做的，总是这么水汪汪，粉嫩的呦，他这是咋稀罕都不够。 年纪小，皮肤就是好啊！ “别碰，疼！” “腰疼！” 苏婉咬着牙，感受着痛意。 “那你侧过身，屁股撅起来，对，就是这个姿势。” 赵山河摆弄着苏婉，最后对着她的后背，搂紧了她的腰，贴了上去。 “嗯……热热的，刚开始还有点痛，现在挺舒服，山河你怎么这么会，连腰疼都能治。”苏婉的小脸红跟要滴出血似得。 …… 早起，苏婉包的馄饨，还放了一小把虾皮，香喷喷的。 赵山河用凉水洗了把脸，吃了一大碗馄饨后，出门往购物中心去。 今天购物中心的生意和昨天差不多，都比不上第一天开业热络。 这都是必然的。 “赵哥，你来了。” “河哥。” “大老板好！” 赵山河一进购物中心，就都齐刷刷的跑过来打招呼，交流交流感情。 “好，大家伙儿都忙吧。”赵山河道了一句，把购物中心上下都审查了一遍后，放心的点了点头，往办公室去。 赵浩推门进来，还端了一盘子洗好的水果，通红通红的野生酸甜山丁子。 赵山河拿起尝了一个，酸甜清脆，但甜度大于酸度，好吃！ “哪来的？”赵山河问道。 “三七那小子送来的，说是他们屯子山上的野生山丁子熟了，送过来让你给掌掌眼，看看这货能不能上架。” “河哥你别说，三七这小子虽然是个不开窍的情种，但是办事儿这方面倒是一点不含糊，这山丁子我尝了，味道不错。” 赵山河也认可赵浩这句话，吐了吐山丁子里面的籽，又抓了几个放在嘴里，他不爱吃水果，可这山丁子酸甜可口，吃起来上瘾啊。 这东西好，整个包装，摆上水果货架，再标上个纯野生水果，能清肠刮油，明目养心，这东西妥妥得在那帮有钱人里卖疯了。 那帮有钱没地方花的人，糊弄他们买东西，只需要一个噱头就够了。 而且也没搞虚假宣传，这野生山丁子可是纯中药，是真有清肠刮油，明目养心的效果，上到百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刚咿呀学语的小孩儿都能吃。 这东西老少皆宜，多多益善。 “是个好玩应儿，让三七多弄些来！” “得嘞，我这就到石头村跑一趟。”赵浩干事儿也越发的麻利。 “往村委会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成了，来回跑的你也不嫌费事，一会儿开上三轮车，咱俩到副食店找白振海一趟。”赵山河拉开抽屉，往衣服兜子里塞了一把钱。 “得嘞！” 市场门口，赵山河坐上了赵浩开的三轮车，俩人直奔副食店。 副食店里，白振海见了赵山河的身影，着急忙慌的就迎了出去。 “赵老板，欢迎欢迎啊！”白振海就差敲锣打鼓，放挂鞭了。 “白老板太客气了，咱们进去说吧。”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袋，外面日头大，到我办公室去，小张啊，弄一壶凉茶来！” 白振海点头哈腰的把赵山河请进了办公室，赵浩紧随其后。 凉茶端上来，赵山河舔了一口。 他这舌头功夫好。 却喝不来这凉茶，就跟中药汤子掺了糖精似得。 “赵老板喝不惯啊，小张，去换点冰镇汽水过来。”白振海赶忙说道，生怕怠慢了。 现如今这赵山河的名号可是在南城大燥啊！ 谁见了他，不都得说上几句客气话啊。 “不用忙活了，我今天过来是给白老板送钱的。”说完，赵山河大手一挥，把整齐的一沓钱拍在了白振海的面前。 “答应白老板的，那500箱大苹果汽水已经销出去了，除了我的三分利，这1000块钱整，你点一下。” 只见白振海神色一惊，那500箱的大苹果汽水可是因为口感不好，顾客不买账，才砸到他手里的。 这山河购物中才开业三天，就把这500箱的汽水都卖出去了，这生意可是真好啊！ 白振海都有点羡慕，眼瞅着副食店这生意要垮，这要不是在副食店里还能捞到点油水，混口不错的饱饭吃，他都想脱了这身衣服，另立门户，也搞个购物中心赚几个钱。 只是他岁数也大了，禁不起折腾。 不像赵山河，年纪小，生龙活虎的。 第83章 小寡妇林月娇 白振海也是个老油子了，从1000块钱里面抽出了3张票子直接塞到了赵山河的口袋里，笑着道：“给弟妹和孩子的，钱少别见怪，日后你有空闲了，到我家来，让你嫂子包饺子给你吃，好好感谢你。” 500箱的汽水全卖出去了，还回笼这么多钱，白振海是拍巴掌的乐。 他要好好感谢赵山河，这可是解决了他一块心病。 从副食店出来，白振海还塞给了赵山河一根又长又粗的香肠。 纯猪肉灌的。 赵山河瞧了瞧，苏婉最喜欢吃这东西。 回了购物中心，赵山河收好香肠，晚上回家给苏婉吃。 “河哥，有人来应聘！”赵浩推门进了办公室。 “应聘？咱们没发招工广告啊，应的哪门子的聘？”赵山河也挺奇怪。 “说是和你认识，是熟人。” “和我认识？长啥样啊？” “是个不到30岁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吃奶的孩子，模样瞧着是真俊，身材也好，豁大豁大的，看着让人直眼晕。” “那快请进来。”赵山河赶忙道，他还真想尽快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写法。 过了几分钟，赵浩把人带了过来。 只见一个体态丰腴，面容姣好的女人走了进来，怀里抱着的男娃娃才不到一岁，睡得正香。 女人离近了一闻，还一股子奶香味，那是把赵浩这个单身男青年看的两眼直冒光。 “林月娇？” “山河兄弟，是我。”林月娇羞涩的点了点头。 赵浩也识趣，见状，退了出去，把办公室门关了上。 办公室里，赵山河瞧着林月娇的模样，脑袋里涌起了不少记忆。 翻云覆雨的。 之前没被家具厂开除的时候，赵山河和林月娇的男人韩建是同批进场的员工，还被分配到了同一栋筒子楼，门对门住着，关系不错。 这自打赵山河被家具厂开除，和韩建就断了联系。 这没想到，几年不见，韩建媳妇儿是越来越有韵味了，这连大儿子都抱上了，好福气。 “月娇嫂子，你今天来是不是有啥事儿？”赵山河问道，顺便拿了个椅子，让林月娇坐下。 “山河兄弟，我想到你这购物中心打工能成吗，钱我不多要，够交房租还有够我们娘俩吃喝就行。”林月娇红着眼眶哭着，倒是让人心疼。 赵山河皱着眉头，递过去一张卫生纸，“擦擦吧，要不然湿乎乎的难受。” 林月娇接过卫生纸擦了擦，赵山河也定了定心绪，开口问道：“月娇嫂子，你和韩建大哥不是住在家具厂分配的筒子楼吗，这咋还出来租房子了？” 韩建为人老实，应该不能被家具厂开除。 “你韩建大哥……”林月娇还没说完，就伤心的直哭，弄得赵山河不知所措。 “嫂子你别哭啊，咱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哭的这么厉害，该让外面那些人误会了，我回去和苏婉也没法子交待啊。” 听赵山河这么说，林月娇收起了眼泪，直感叹道：“你身子骨这么壮实，苏婉妹子嫁了你是真幸福。” 赵山河微微愣了一下。 林月娇继续说道：“韩建一年前就没了，就留下我和这孩子，韩建没了之后，家具厂的员工楼也不许我们住了，我就只能带着这孩子到处租房子住，之前一直靠着给人打扫卫生赚几个钱。” “可前些日子那家男老板……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强迫我干那些下流的事儿，还要把狗链子栓到我脖子上，我死活不愿意从他，他就把我给辞了，现在我们孤儿寡母的是真没去处了。” “我也是你这购物中心开业那天遇见了苏婉，才知道你现在的生意做的这么大，山河兄弟，就给嫂子口饭吃吧，只要能让嫂子和这孩子活着，嫂子啥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狗屁老板，就是个人渣！”赵山河骂道，惹得林月娇更伤心了。 “山河兄弟，算嫂子求你……” 赵山河也是没想到，那韩建才不到30岁，人就没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也够可怜，而且林月娇都求到这份上了，他也实在不忍心就点头应了下来。 “嫂子，你别哭了，我这购物中心虽然才开业三天，但养活你和这孩子还不成问题，日后你就朝九晚五的来上班，和购物中心那帮女员工一起收拾收拾卫生，码放码放货架，月工资给你40块钱，你看行吗？” 林月娇没有别的，激动到痛哭流涕，赵山河仿佛撞到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山河兄弟，嫂子给你跪下吧。”林月娇抱着孩子，弯下身子，要给赵山河磕头。 赵山河哪能受得起啊，赶紧把林月娇拉了起来，见她们孤儿寡母的身上也没钱，就塞了100块钱过去。 林月娇受不了了，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 “对了，你和我大侄子现在住哪啊，有空我和苏婉过去照看照看。”赵山河问道。 “老民街第4个巷子，离你挺近的，你要是有空就到嫂子家来，嫂子肯定好好感谢你。” “行，我抽空过去。” 赵山河住在老民街第2个巷子，林月娇住在第4个巷子，中间隔了一趟巷子，确实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日后确实好照应。 林月娇抱着孩子走后，赵浩忙不迭的冲进了办公室，对着赵山河就开始问。 “河哥，这小媳妇儿谁啊，瞧着挺俊，不会是你外面的……” “瞎说啥！”赵山河对着赵浩的屁股来了一脚，“那是我以前工友的媳妇儿，我那工友没了，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没活路了，来找我想混口饭吃，明天我让她到咱们这上班，你可得多帮忙照应着，别让那帮女员工欺负了她，听见了没！” “放心吧，这人我肯定帮你好好照看着。” 晚上下班，赵山河拎了点米面粮油到林月娇家走了一趟。 刚租的房子，哪哪都没收拾好，就一张木板床支巴着，铺了床碎花被褥。 这房子朝向不好，外面的太阳顶大，这屋子里愣是黑黢黢的，也不透风，屋里闷闷热。 第84章 嫂子给你包饺子 “山河，快来做！” 林月娇在屋子里寻摸了半天，才找了一把像样的木头椅子，用湿抹布擦了擦，给赵山河坐着。 “山河兄弟，不知道你来，也没做点像样的饭菜，你先歇着，我到街上买点菜，晚上就在这吃吧，我顺便把苏婉和颜颜都叫来，咱们好好聚一聚。”说完，林月娇就要卸了围裙。 赵山河忙一把把她拉住道：“嫂子，你就别忙活了，家里好饭了，我就是来给你送点米面粮油，做一会儿就走。” “那行吧，改天嫂子给你包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从前你不是最爱吃吗。”林月娇还记着呢。 “嫂子，你搬过来多久了，我咋愣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赵山河问着，打量着林月娇，苍白的脸蛋，漂亮是漂亮，但不如苏婉红扑扑的有气色。 看来，这女人没个老爷们滋润是不行。 这女人如花，老爷们就是花匠，得时不时的给花耕耕地，松松土，浇浇水，灌溉点营养，少一点精血都不行，必须要精心侍弄着，这花才能长的好呢。 吃都吃不饱。 可不得愁得慌吗。 “有十多天了，这老民街这么多户人家，你不知道也正常，这往后常来常往的，嫂子就记得给你留门了。”说着，林月娇递过来一根顶花带刺的绿黄瓜。 “吃吧，解解渴，我晚上没事儿，就爱弄两根黄瓜。” 赵山河接过黄瓜，这林月娇是真会买，这黄瓜粗的，一只手都握不住。 “嫂子，这老民街人杂的很，你一个女人长的又漂亮，晚上可得把门窗都关好了。” 赵山河这话说的林月娇脸蛋儿一红，随即点了点头，也掏出根黄瓜。 仰头，张嘴，吃了一口。 确实很大，她的樱桃小嘴都吞不下。 “这屋子闷得很。”赵山河只做了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的。 这要是到了晚上，林月娇一个人躺在床上，指定要热的湿了床单。 “我店里正好有一台风扇，明天下班我给你拉来，要不然这天气越来越热，孩子那么小，热出痱子就难整了。”赵山河也是瞧着林月娇这孤儿寡母的可怜。 想着能多帮衬一把就多帮衬一把吧。 毕竟是朋友妻。 “山河，你这么好，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林月娇也着实没想到，赵山河能这么帮衬自己。 “我也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懂得其中的不易，天快黑了，我就先走了，要不然让外面人看见了，该有闲话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这天快黑了。 这要是被巷子里爱嚼舌根子的看见，指不定得传起多大的绯闻呢。 “那我送送你。”林月娇道。 “不用，把门锁好，天黑了，就别出门了。”赵山河嘱咐完，又敲了敲门窗，看着门窗挺结实的，他才放心的走了。 看着赵山河远去的背影，林月娇第一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以前她没羡慕过苏婉。 论起样貌身材，以前在家具厂，苏婉和林月娇是两朵花，并驾齐驱。 在选男人上，那时候的赵山河是个混不吝，可韩建老实巴交，一心就想着挣钱疼媳妇儿，林月娇不知道有多知足。 可现如今，赵山河咸鱼翻身了。 林月娇说不羡慕苏婉是假的。 她瞧着赵山河那坚实的背影，心里也想被这样的男人护着疼着。 靠着门框边，她伤心的落下了泪，心里空虚，就想要个男人填补。 可她的男人早就不在了。 …… 回了家，赵山河把白天白振海给的香肠切好摆盘，端上了桌。 “媳妇儿，今天林月娇抱着孩子哭着来求我给她份工作，我答应了。”赵山河没有藏着掖着。 “应该的，月娇嫂子不容易，下午我在巷子里碰见她了，和她唠了两句，她也着实可怜，韩建大哥不在了，你多帮衬点也是应该的。”苏婉很明事理，这也是赵山河爱她的原因之一。 “我还以为你要吃醋呢。”赵山河把香肠塞到了苏婉的嘴里。 苏婉被噎了一下，娇嗔道：“讨厌，这香肠你切这么大，我根本咽不下。” 喝了口水，苏婉继续说道：“月娇嫂子都够可怜了，我要是再吃醋，那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 “她一个女人家还带着那个小一个孩子，多可怜啊，我和颜颜有你在外面奔波挣钱，才能在家里安稳踏实的过好日子，可她呢，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晚上躺在床上，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你多帮帮，我一点都不吃醋，反而很支持。” “而且月娇嫂子在家具厂受了那么大的气，我看着也真是心疼啊。” “受了啥气？”赵山河问道，这他还真没听林月娇提。 “家具厂那帮黑心肝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把咱们赶出来还有理可说，可韩建大哥没了，月娇嫂子一个女人刚生了孩子，还在坐月子呢，就被家具厂的领导给赶了出来，这事儿做的也太丧良心了，他们也不怕报应，孤儿寡母的能占他们多大的地方啊。” 苏婉气的直脸红，这苦她以前受过，所以现在才更加感同身受。 “家具厂那帮老登，确实艹蛋，按理说这韩建没了，可还有个儿子啊，这房子林月娇住着不犯毛病啊。”赵山河也挺气愤。 “拜高踩低，咱们又不是没经历过，那韩建都没了，谁还管林月娇啊，人走茶凉，也太可怜了，你说当初虽然咱们过的苦了点，可只要有你在，我和颜颜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月娇嫂子才是真的没有依靠啊。” “也是。”赵山河点了点头。 此时，苏婉拉起了赵山河的手，“所以你就去多帮衬帮衬，我不会吃醋的，但有一点，保持距离，月娇嫂子毕竟是寡妇，保不齐到时候会有风言风语的，这作风问题沾到身上，想要摘干净可不容易。” “放心吧，我有章程。”赵山河捏了一把苏婉的屁股。 只见苏婉红着脸，朝他瞪了一眼。 心想这个男人真是的，不知道害臊的吗。 时不时就来撩拨一下。 弄得心里痒痒的，直想要。 第85章 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媳妇儿 “山河，你慢一点。” “别这样，会痛的。” “别再弄了，我受不了。” 吃完了晚饭，赵山河闲着没事就在院子里空闲地方扎了个秋千。 苏婉坐在上面，赵山河大力的悠了起来，让她受了惊。 只见苏婉握着粗粗的秋千绳子不肯放手，张大了嘴巴，向赵山河求饶着。 可赵山河玩性上来了，苏婉叫的越厉害，他这心里就越兴奋。 周围的街坊四邻听了这声音不绝于耳，还以为是哪家的夫妻俩吃了晚饭瘾头子上来了在屋里办事呢，脸红的都不敢听了。 “山河，你怎么学的这么坏，弄得人家浑身都湿了，我要去洗个澡。”苏婉求饶了半天，赵山河才肯放过她，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 见了苏婉娇羞满面，赵山河就跟干柴遇见了烈火似得，熊熊火焰都快从眼睛里窜出来了，射的苏婉直害怕。 “你别这样看着我。”苏婉还是第一回见赵山河这样的眼神，就跟个壮实的牛似得，骇人的很。 “天都擦黑了，孩子都睡着了，还洗啥澡啊，脱吧脱吧咱俩睡吧。”赵山河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抱起苏婉就奔了屋子。 闭了灯，闷热的一宿，热的赵山河直出汗。 …… 第二天一早，身上腻的难受，赵山河打了盆凉水，在院子里擦了擦身子，吃了早饭后，就往购物中心去。 今天是林月娇第一天上班，特意打扮的干净立正，那模样看的购物中心的几个光棍腿子直流哈喇子。 “可惜了，生过孩子了。” “你懂啥，越是越这样的，越有味道，香！” 几个男人私底下议论着，林月娇听了耳根子直红，不过也见怪不怪了。 自打她男人没了之后，想打她主意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的。 那是半夜里都有人把门敲得叮当响，可林月娇都明白，那些个人不过就是馋自己的身子，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倒是赵山河，有情有义。 赵山河到了购物中心，第一时间就把林月娇叫到了办公室。 “月娇嫂子，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了，一会儿你就跟着购物中心那些女员工一起，她们干了几天，都轻车熟路了，你就边干活边学习，要是有问题就找我，我给你解决，”赵山河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帖了。 “山河，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这一回，林月娇改变了称呼，没有以兄弟嫂子相称，反而显得更亲了一点。 “行，那你就好好上班。”赵山河笑了笑。 心想就凭着林月娇的模样，稍微那么一打扮，别说是美艳少妇比不上，那就是美艳绝伦的女大学生在她面前都要逊色几分，就是那韩建命短走的太早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媳妇儿。 这要是后半辈子没遇到良人，那可真就是暴殄天物了。 最近购物中心的生意格外忙碌，几个女员工都有点忙不开了，林月娇是个勤快的人，有了她，整个购物中心倒是借了不少力。 林月娇努力勤奋，赵山河看在眼里，也更心疼她孤苦伶仃的，想着能多帮衬一把就多帮衬一把。 当初他和韩建也算是好哥们，现在林月娇家里缺个爷们，他没事就帮着出出力，忙活忙活小，这都是人情。 最近几天，山河购物中心在南城的热度竟丝毫没减。 这让马勇心里更是气急了，他原本想着让周龙偷了赵山河的货，能给赵山河来个下马威，让这小子以后在自己地界上老实点，最后能识相点，匀称几个铺面出来。 可他没想到，赵山河不止有手段，财运还那么好，直接搞了一把大的，现在在南城那是声名鹊起。 周龙那小子也是个艹蛋玩意儿，偷了货之后，让他在县里躲几天，可这小子没个娘们陪着裤裆里就刺挠，出去买，玩完还踏马的不给钱，让人给抓进去蹲笆篱子了。 一时间，马勇在石头村没了助力，他想要再从那个货站下手是不可能了。 那么挣钱的买卖，全都握在赵山河一个人手里，关键赵山河还是属貔貅的，只吃不拉，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 今天赶上周六，苏小妍放假回家，李宏伟为了和这个美艳小姨子拉进关系，特意在南城有名的大饭店——茂春楼定了个包间。 不止请了苏小妍一个，还请了赵山河和苏婉，原本苏婉是想拒了，可苏正山五次三番的把电话打到老民街的小卖部，让苏婉看在他的面子上，圆满了这顿饭局。 苏婉思来想去之后，硬着头皮答应了。 赵山河购物中心下班晚，苏婉就带着颜颜提前到了茂春楼。 而此时，苏小妍早就在茂春楼门口等着了，见到了苏婉和颜颜过来，赶忙挥手打着招呼，“姐，怎么来的这么晚，姐夫呢？” 苏小妍见赵山河没来，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抱起了颜颜，朝着茂春楼里面走。 边走着，苏婉边笑道：“你说你，以前是一丁点都看不上你姐夫，现在咋还这么惦记他了，他生意忙，过一会儿来。” 苏小妍顿了顿，“我这不是寻思着赵山河出钱供我上学，我多少也得客气点啊。” 听了这话，苏婉一脸的欣慰，“你呀，真是长大了。” 姐妹俩进了茂春楼三楼的包间。 包间里，苏正山、张彩玲、高玉桥、李宏伟都到了。 苏鹏工作忙抽不开身，就没来，这亲儿子没来，张彩玲就让高玉桥撤了几道贵菜，省点钱，不然那些好东西都白便宜了下贱货。 “苏鹏工作怎么这么忙，好几个月没见着人影了。”苏婉坐了下来。 只见，张彩玲白了一眼，“我家苏鹏那可是在正经厂子端铁饭碗的，不像某些人游手好闲的很，白吃白喝的，少说话得了。” “妈，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大姐夫设宴，是请我们来的，咋成了我们白吃白喝了，况且苏鹏是我弟弟，我问一句你也犯不着动这么大的气啊。” 第86章 自家爷们强了，说话都硬气 张彩玲的嘴就跟粪坑里的石头似得，又臭又硬。 苏婉听着她的话心里就不舒服。 每次组了饭局都是这副连讥带讽的语气，真当谁家吃不起吗？ 以前她欠了娘家的债，所以就忍了所有气，可现如今不一样了，自家爷们有出息了，虽说这每日的吃食比不上这茂春楼的鸡鸭鱼肉丰盛，但也绝不差。 苏婉心里有底，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苏鹏是我亲生的，是你弟弟不假，可差了层肚皮呢，这老话都说了，人心隔肚皮，何况你还不是我亲生的，再者说了，要说血缘，玉桥也是苏鹏的姐姐，我亲生的，这才是我的一双好儿女，宏伟也有出息，有南方的大老板撑腰，开了个公司，当了经理了，日后苏鹏还得多向宏伟学习呢，这要不是宏伟在这茂春楼设宴，就凭你和你家爷们，能进的来这茂春楼的大门吗？”张彩玲扬着脖子。 这话看似片面，实则暗含深意。 张彩玲这是明里暗里的在讥讽苏婉和苏小瑾不是她亲生的，苏正山以后的财产也都和她俩无关。 好一句人心隔肚皮，苏婉只觉得是个笑话。 亏得她以前还把苏鹏当成亲弟弟来看待，时不时的嘘寒问暖，最困难的时候，过年过节都要塞些钱给他，想着就这一个弟弟，还是苏家唯一的男丁，她该多照顾着。 可没想到啊，人家压根就没瞧上这所谓的姐弟情，那是忙不迭的要攀李宏伟的高枝。 只是这攀的越高，日后摔得越惨！ “爸，你也这么认为的？”苏婉眼睛定到了苏正山身上。 这些年她和苏小妍受的苦，怪就怪这个父亲支棱不起来，遇到了事儿，只会从中间和稀泥，从来不为她和苏小妍辩口，以至于被张彩玲拿捏了，变本加厉。 “好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哪来的亲不亲这一说，那不都是亲的吗。”苏正山又来和稀泥这套。 苏婉早就猜中了，冷着脸没说话。 高玉桥瞧着苏婉就带着孩子来，赵山河那个土鳖连个人影都没得，就开口问道：“小婉呐，你姐夫今天在这南城最好的饭店设宴，你家赵山河咋没来啊，最近都忙活啥呢，是不是怕挣得那个钱，不够付这茂春楼的饭钱啊，告诉他，不用担心，今天全都你姐夫掏钱，让他尽管来见见世。” “这茂春楼平时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起的，你姐夫是这里的常客，你们是拖了你姐夫的光了，要不然能进的了这茂春楼的大门吗？” 这话听的刺耳，苏婉的心被气的突突直跳，手里攥着拳头，恨不得掀翻了桌子出口气，可还是忍着，舒了口气道：“玉桥姐，知道你日子过得好，姐夫的生意也做的顺风顺水的，虽说咱俩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可这么多年了，多少也有点情分吧。” “是，我家日子不如你家的好，可你也不用变着法的来踩我一脚吧，你句句带刺，彰显自己的地位，恨不得把我跟个蚂蚁似得碾在脚底下，很好玩是吗？” “再者，山河现如今脱胎换骨了，手里的生意也干的不错，要说这茂春楼的吃食，我们也不是吃不起，山河都说了，小妍在卫校上学的一切花销他都供了，就茂春楼这三瓜俩枣的，我们还能在乎？” 打竹板，反上下。 今天苏婉也算是把心里的气都说出来了。 高玉桥愣在座位上，一脸震惊，就连旁边的李宏伟、张彩玲、苏正山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眼前还是那个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苏婉吗。 以前谁要是说上她几句，她都是低着头，不敢吱声的。 可今天倒好，底气十足，口气大得很。 “你……你……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高玉桥说道。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贬低我男人？” 苏婉心里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以前赵山河被家具厂开除后，就好吃懒做，成天烂在赌桌上，欠了一屁股饥荒，那就是个混不吝。 有些事儿，苏婉就算是想争辩，可也没那个底气。 可现如今不一样了，自己男人变了，生意做的大得很，在南城也是响当当了，要是再受这种气，任由别人讥讽挖苦，踩在脚底下，那二十几年岂不是白活！ “好了，苏婉你也是，这么较真，玉桥说的话也是为了你好，这你的日子过的不好，我们不也是跟着着急上火吗，就算哪句话说的重了点，你这个做妹妹的也别往心里去，家和万事兴。”苏正山从中劝解着。 “就是！” 李宏伟随后也开口，“你姐是个直性子，说的话确也在理，赵山河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穷货下三滥，你跟着他那就是白受苦，我们说两句，也是背后督促他，给他提个醒，要不然日后赵山河指不定变成啥样呢，说不定都要蹲笆篱子。” 这些天，苏婉总说赵山河做了生意，可李宏伟压根就不相信，就赵山河那个榆木脑袋能做生意？ 呸！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这些话李宏伟没拿到明面上来说，不是为了顾全颜面，而是根本不屑，都没当回事，就权当赵山河是在放屁。 “你姐夫说的都是我心里的话。”高玉桥见苏婉不再好拿捏，当场就开始辩解，“我呀，说的有些话是不中听，可忠言逆耳啊，是打心眼为了你好，想让你也过得风风光光的。” “你说说，就凭你的模样身段，就算是生过孩子，想要再找个男人过安稳日子，那都是简单事儿，可你就是非要和赵山河一起过苦日子，咱俩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可我把爸当成亲爸看待，你也就是我的亲妹子，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就咱家隔壁王婶子的大闺女，都生了两个孩子了，长的膀大腰圆的，连你的一个指甲盖都不如，那离了婚，又找一个，比她以前的爷们强多了，还要了300块钱的彩礼。” “这要是你和赵山河离了婚，把这孩子一扔，就凭你这样貌身材，搭上个大老板都不成问题，你姐夫认识好多有钱人，岁数是大了点，可有的是真金白银，你要是嫁过去，一准的吃香喝辣，过阔太太的日子不好吗？” 第87章 不装了，摊牌了 苏婉瞧着高玉桥的样子，一脸无语。 “玉桥姐，你可真是能说会道啊，前一秒还把我数落的狗血喷头，这后一秒竟然还能笑着跟我说你是为了我好。” “你这张嘴还真是抹了蜜油啊，说的是真是好听，可做的也是真难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想着我和山河离婚了之后，你好把我介绍给那些大老板，给你们两口子铺路当助力吗，我不是傻子，好不好的我心里有数。” “又或许这是你的想法吧，等哪天姐夫不中用了，你也拍拍屁股走人，再换一个好人家嫁了？” “你！” 高玉桥被说的哑口无言。 苏婉还真是反了天！ 这以往谁说了再狠的话，她都跟个霜打了茄子似的，蔫着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可现如今，支楞起来了，竟学会了拿腔做势的反过来讥讽自己。 “好个不识好人心的狗东西，好赖话听得懂吧，我这个做姐姐的为了你好，可你倒是不领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说不过，高玉桥就只能气急败坏的扯着嗓子喊。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以往在自己面前哪有苏婉站着说话的份，就凭她那三两重的骨头，也敢跟自己趾高气昂的对着干！ 要是换了旁人，这口气也许就忍了。 可偏是苏婉这个下三滥的骚货，还嫁给了同样是下三滥穷货儿的赵山河。 高玉桥心里根本咽不下这口气，她怎么说也是正经八百的经理太太，爷们儿在南城有一方自己的事业，还有南方的大老板撑腰。 虽说现如今的财力还够不上人上人，可在苏婉和赵山河这种下等平民的面前，她微微勾勾手指就能把他们碾死。 更何况赵山河那种待在井底里的癞蛤蟆，根本就不可能会做生意！ 高玉桥就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赵山河能有钱！ “你质问我没把你放在眼里，那你呢，什么时候尊重过我，你都没做到，凭什么要求我做呀，自己种下的恶因，这恶果你也得受啊！” 苏婉不在软弱，而是挺直了腰杆，愤愤不平的看着高玉桥。 她倒想听听高玉桥的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 “行啊，苏婉，几天不见你这嘴皮子利落了，脾气倒也见长啊，我才说了你几句，你就一箩筐的话，要跟我对着干，你就那么死心塌地的愿意和赵山河那个穷货一起过日子？” “看来也是下贱坯子，一路的货色！” 旁边的李宏伟也开始跟着附和道：“这跟着穷人，身上难免沾了穷酸气，瞧瞧，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实则家里的日子早就揭不开锅了吧。” 闻言，苏婉冷笑了一声。 她今天倒是真正见识了高玉桥和李宏伟的嘴脸，那是自家的日子过的好了一丁点，他们都要眼气的要死！ 可老天有眼，自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往后他们有的眼气的！ “实不相瞒，我家山河顿顿往家里带好吃的，鸡鸭鱼肉吃都吃不完，家里的锅别说揭不开了，那五花三层的猪肉块都直往锅外面冒，盖都盖不住。”苏婉不是炫耀，说的而是事实。 现在她存在户头上的就有好几万块钱，别说鸡鸭鱼肉，那就是鲍参翅肚也照吃不误。 可她不向高玉桥那么愿意显摆，一直都低调，可没想到这所谓的低调，换来的却是他们的瞧不起。 所以她不装了，摊牌了。 “呦呵，这话说得脸上也不臊的慌，你家谁没去过啊，当初被人赶出了家具厂，连员工楼都不许你们住了，就只能住在老民街那快塌了的平房里过日子，还顿顿鸡鸭鱼肉，我看是连米汤都吃不饱吧！”李宏伟丑陋的嘴脸早就暴露无遗。 苏婉还真是见识了叫什么阴险小人。 一个大男人真是坏到了骨头里。 以前李宏伟总是借机对她嘘寒问暖，苏婉那个时候就觉得他不是啥好人，现如今果真应了那句话，相由心生，他那眯缝眼，滴溜溜的乱转，瞧着就不正经。 呸！ 苏婉心里这口恶气忍了很长时间，今天要不是看在苏小妍的面子上，她早转头就走了。 “姐夫这话说错了，我家山河现如今开了购物中心，不说生意兴隆吧，那在南城也有一号了，比起姐夫这个经理，我觉得也不差什么。” 苏婉此言一出，惹得李宏伟、高玉桥、张彩玲一顿哄堂大笑。 就连苏正山也是一脸疑惑，自己这个万人臭的女婿啥时候在南城开了购物中心了？ 那购物中心又是啥玩应？ “诶呀，开购物中心啦，哪家啊，叫啥名啊，我咋没听说这南城有赵山河开的这个购物中心呢？”高玉桥压根就不相信。 “狗屁购物中心啊，都是吹嘘，不过还真叫她误打误撞撞上了，这几天南城确实有一家购物中心开业，不过那家的老板可是南方来的土豪，光开业当天，送出去的奖品就价值好几万块钱，店里的装潢更是富丽堂皇的，赵山河那个狗东西也学着人家开购物中心了？他配吗？” 张彩玲有点好奇：“到底啥叫购物中心啊，我咋连听都没听说过？” “妈，这购物中心啊，在南方那边可是很火呢，我之前和宏伟去南方的时候见识过，那购物中心的货都明码标价，随便挑选，什么货都有，琳琅满目的，等有机会，我带着你和爸一起去逛逛。”高玉桥可是坐着火车去的南方，当即趾高气昂了起来。 这苏家要说日子过得好，高玉桥自认为自己是第一。 “啊，原来这就叫购物中心啊，和咱们的国营商店是有区别。”张彩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何止有区别呢，那购物中心可是高大上，哪能是国营商店比得了的，要按照苏婉的话来说，赵山河开了个购物中心，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怕是赵山河活了二十几年，连火车长啥样都不知道吧，他能去过南方，能知道啥叫购物中心？” 第88章 媳妇儿，我来了 赵山河开购物中心？ 高玉桥就差把肠子笑痉挛了。 下辈子。 下下辈子。 赵山河那个穷货都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我看苏婉就是在撒谎！”高玉桥指着苏婉的鼻子。 苏正山的老脸也拉了下来，瞧着苏婉一脸的嫌弃道：“小婉呐，你说说你，这弄得多寒碜，这话在咱们自家人面前说说也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当着外面人说，我们老苏家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爸，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姐还真不至于撒这个谎，我姐夫现在真的能挣钱了，我亲眼所见，他们家的电视都是21寸的彩电，而且我姐夫还答应供我念完卫校，你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和着他们一起贬低我姐和姐夫呢？” 苏小妍帮着辩了几句，李宏伟一脸不乐意的皱着眉头。 今天他可是豁出去大价钱在这茂春楼订了一桌餐，为的就是钓住自己这个美艳的小姨子苏小妍。 可苏小妍不仅不领情，而且还帮着赵山河那个废物说话，这让他更加怀疑，赵山河是不是早就把苏小妍给收了。 “小妍，你还是太年轻，那赵山河答应供你读书你还以为是好事儿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对你可没藏啥好心思。”李宏伟说着，色眯眯的盯着苏小妍，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他恨自己当初结婚太早，这要是重来一次，他非得娶了苏婉，再把苏小妍留在身边当情人，把这两对姐妹花都收入房，那日子可真就是滋润了。 张彩玲也不满的开了口：“哼，我当初就和你爸商量着不让你去上学，直接托人在县城里的厂子找个稳当工作，早早的养家几年，等遇到合适的，就赶紧结婚生孩子，你爸也能跟着享享福，可你倒好，非得要去念什么卫校，真当咱们家有钱啊，如今是赵山河答应供你上学这也就罢了，否则我铁定不能让你去！” 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是她亲生，张彩玲可不想搭钱进去。 有这钱，还得攒着给她亲生儿子娶媳妇儿用呢。 以张彩玲看啊，苏小妍长的有姿色，不比苏婉差，苏婉是不中用了，嫁给了赵山河那么个废物，还如胶似漆的，铁定是离不了婚。 可苏小妍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就算是傍上个有钱大老板做小，也能捞到不少钱，那苏家的日子可就不用愁了。 她就琢磨着让高玉桥找个有钱的老板，把苏小妍送过去，甭管是做正妻还是养在外面当个情人，只要多给钱就成！ 这年头，有钱的老板在身边弄几个小情人消遣那都是寻常事儿，苏小妍要真是被哪个大老板相中，那还是她的福气呢。 这个算盘，张彩玲和高玉桥母女俩打算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小妍听了张彩玲的话，都快委屈哭了，苏婉一脸心疼，刚要张口把这口气讨回去，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是赵山河来了。 赵山河打扮的立正，黑色的短袖汗衫是苏婉新给他置办的，一件就要15块钱，听说这布料是南方那边新研究出来的，比的确良还轻薄凉快，关键柔软舒适。 再加上他的头发用头油梳了梳，原本他长的就精神，这一打扮，那更是不得了，刚才在茂春楼门口，好几个女服务员盯着他看个没完，甚至还有上前搭讪的。 苏小妍见了赵山河，也眼前一亮，都快看痴了，就连高玉桥心里都一颤，觉得赵山河是废物了点，可这样貌身材是真没的说。 剑眉星目，虎背蜂腰，哪个女人见了心里都得荡起一片涟漪。 可赵山河全然没管别人怎么看，而是第一时间走到了苏婉身边。 见苏婉眼眶微红，手还止不住的微微发抖，就知道是受了委屈了，当即开口道：“媳妇儿，受了啥委屈，老公给你撑腰！” 苏婉被赵山河填的满满的。 她眼角微红，柔声细语叫了一声：“山河~” 可真是要把人的骨头给叫酥了。 高玉桥见状，小声道了一句：“骚货！” 酸的直倒牙。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苏婉看似责怪，可在赵山河眼里，她就像是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猫，见到了主人，委屈巴巴的要诉苦。 这样子怎么能让赵山河不疼啊！ “媳妇儿，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赵山河说完，眼神扫视着包厢里的其他人。 苏正山见状，赶紧打圆场道：“都一家人，哪能给小婉委屈受啊，顶多是姐妹间拌拌嘴，都是常事。” “常事？”赵山河皱着眉头，一脸怒火，“苏婉性子是柔了点，可某些人也别踏马的蹬鼻子上脸啊！” 没再说别的，赵山河只是把眼神落在了高玉桥身上。 高玉桥瞬间就炸毛了，“瞅什么瞅，下三滥的穷货，穿的人模狗样的，还真当自己是大老板了，我说刚才怎么一股子穷酸味呢，原来是你来了，今天我老公在茂春楼定了包间，请一家子吃饭，你们一家三口能来这里，那是托了我老公的福，要不然你们怕是连着茂春楼的门槛都踏不进来，现在竟然还在这装模作样的摆谱，真是够不要脸的！” “能来茂春楼吃饭的，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老公在南城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还有南方的大老板做靠山，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和你这样的穷货在一桌吃饭，那真是丢了身份！” 赵山河听了，心里来气。 现在自己在这，高玉桥就敢满嘴喷粪，刚才指不定要怎么为难苏婉呢！ “之前爸五次三番的打电话来说大姐夫请一家吃饭让我和苏婉带着孩子务必到，我今天购物中心事情忙，脱不开身，就让苏婉带着孩子先来了，这本想着能借大姐夫的光，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吃顿饭，可如今我看着这大姐面上不咋乐呵，一口一个穷酸货，是怎么个事情？” 赵山河拉着苏婉的手坐了下来，表面淡定，可谁都能看出的，他眼里的怒火早就扼不住了。 “爸爸，是他们欺负了妈妈和小姨！” 第89章 姐夫 你现在可真有钱 颜颜小小的一只，跳下了椅子，指了指高玉桥和李宏伟，随后又指了指张彩玲和苏正山。 “嘿，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满嘴谎话，我啥时候欺负你妈了！”张彩玲矢口否认，倒是把脏水泼到了才不到五岁的颜颜身上。 这让赵山河更气得慌。 可高玉桥却压根就没把赵山河放在眼里，撇着嘴，“妈，我看着赵山河一家子是要鸡蛋里挑骨头，就连这么大点的小孩子都会扯破老婆舌了，这日后还能得了啊，口口声声说开了个购物中心，我听着都觉得臊的慌，说谎话不打草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三两重的骨头配吗！” “就是，全南城就一个购物中心，开在百货市场，我问问你，你的购物中心开在哪啊？”李宏伟紧接着附和。 高玉桥乐出了声，“还开在哪，这闻着都一股酸臭味，八成是开在烂泥坑里了吧，苏婉，你说是不是啊？” “我爸爸的购物中心才没有开在烂泥地里呢，百货市场最大的铺面就是我爸爸的，山河购物中心就是，不信你们去瞧瞧！” 颜颜倒是一点不俱场，扬着小下巴一脸自豪。 “山河购物中心？”李宏伟有点懵逼，“百货市场那个新开业的购物中心是你的？” 赵山河淡定的点了点头。 李宏伟有点惊醒过来了，气的直跳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都传那家购物中心的老板是个富豪，光是开业当天送出的免费奖品就豪掷了四五万块钱，那可是四五万块钱啊！” “就算是你赵山河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够这么多钱，更何况那铺面装修的富丽堂皇，装修费就要好几万块钱，这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要过十万了，你肯定是再在谎，肯定的！” 不怪李宏伟不相信，这时候可是把万元户都当成富豪来看待的年头。 更何况赵山河在外的形象一直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欠了一屁股饥荒，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顿顿都是咸菜稀粥，连点荤腥都没有，咋可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钱开购物中心呢？ 更何况那购物中心可是南方刚产出的新型产业，私有制才刚刚兴起，就连他都是跟着南方的老板才知道这改革的情势的，赵山河一个穷混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头脑？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 山河购物中心？ 只不过是名字撞了而已，八成是赵山河知道自己和购物中心的大老板撞了名字，故意出来招摇撞骗的！ 李宏伟一脸识破了赵山河计谋的聪明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 这要是赵山河发达了，他是要眼红的连觉都睡不着了，不过好在是骗局，虚惊一场而已。 赵山河没这个本事。 看着李宏伟的嘴脸，赵山河就跟看傻子似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像李宏伟这种人，遇上有钱人他可以跟条哈巴狗似得摇尾巴巴结，没钱的，那就恨不得一脚踩死，踩死还不痛快，还要拿脚反复碾死才解气。 拜高踩低，永远成不了气候。 “对，那家购物中心指定不是你开的，你就撒谎吧，指不定哪天就让人给揭穿了，你就等着吃好果子吧！”高玉桥也不相信。 那可是十几万块钱的投资，赵山河一个穷鬼，即使之前在家具厂工作过几年，可家具厂一个月才30多块钱的工资，除去日常开销，一年到头想要赞上个100块钱都要勒紧裤腰，更别提十几万了，把赵山河腰子挖出来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沙比吧！” 骂一句赵山河都觉得不解气，“茂春楼离百货市场也就不到800米，你们要是不相信，现在就下楼去看，看看这购物中心到底是不是我的，整个购物中心300多平的面积，光是装修我就花了大几万块钱，员工更是雇了十多名，总投资早就过了6位数，你们说我骗人，可我有真章在，根本不怕。” 说完，他把购物中心的进货单拍在了桌面上，白纸黑字，还盖着红戳戳，落款正是赵山河的名字。 仔细一看，进货单上，光是电风扇就进购了30台，这30台电风扇全部都是钻石牌的。 30台钻石风扇，就算是有优惠，也要五六千块钱才能买下来。 “山河，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台风扇，免费抽奖活动不是快要结束了吗？”苏婉问道。 “家用市场的科长给我弄到了点内部渠道优惠，这些电风扇比平时便宜了不少，30台只要4500块，够便宜吧。” “那是挺便宜的。”苏婉点了点头，家里用的那台电风扇也是钻石牌子的，当时买的价格是210块，现如今想想，还真是亏了不少。 “姐夫，你现在这么有钱吗，几千块钱就这么随便的花出去了？”苏小妍一脸钦佩。 她早就见识过赵山河的实力了，可没想到短短几天没见，他就变得这么硬。 硬到把她弄的一颤。 见赵山河振振有词，还把购物中心的进货单都拿了出来，李宏伟、高玉桥、张彩玲、苏正山都很纳闷。 赵山河一个无业游民，裤衩子都买不起，还要苏婉连夜拿着破布缝才能有的穿的主儿，咋可能短时间内就一鸣惊人，开了个购物中心，成了大老板呢？ 而且看样子，赚的不少啊？ 高玉桥一脸嫌弃的说道：“就算那购物中心是你的，又能赚几个钱啊？” “就是就是，这才刚开业，就着急显摆，一点章程都没有，看吧，日后指不定得赔成什么孙子样呢！”张彩玲是极其不愿相信赵山河成为有钱人了的事实。 “妈，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原本穷的就跟孙子似的，就算是赔了，对于赵山河来说，都是赚了，好歹能吃上一顿猪肉了，要不然啊，这家里穷的一年半载都吃不上荤腥，怕是裤裆里那玩意儿都直打哆嗦，软的苏婉直哭！”李宏伟咯咯咯的乐了起来，跟被踩了蛋的老母鸡似的。 第90章 丈母娘点菜吧 李宏伟这个下三滥的东西！ 对着丈母娘说话，都得带点颜色。 赵山河着实看不上。 跟这样的人是连襟，真踏马的晦气。 “李宏伟！” “你呲个大黄牙乐你妈！”赵山河骂道。 ？？？ ！！！ 李宏伟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先是吃惊，后是愤怒。 赵山河这个杂碎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 反了天了！ “赵山河，你别蹬鼻子上脸啊，就算你开了购物中心，这也不代表你有钱啊，在我面前，你永远也别想抬起头来。” 李宏伟不肯认输，他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一切，谁有钱都可以，但绝不能是赵山河。 高玉桥也是这种想法，所以一直咬着牙，紧盯着苏婉，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夫妻俩原本以为在这茂春楼设宴，能好好的显摆一回，可没想到，倒是让赵山河装了一回大爷。 他们俩也万万没想到，那轰动了全城的购物中心竟然是赵山河开的。 购物中心的生意，李宏伟知道有多红火，刚才只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想在赵山河面前服软罢了。 要是按照目前生意盈利的趋势，怕是赵山河要挣得盆满钵满，他那个奶粉公司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最近生意不好，不少产品都被各大卖点退了回来，说是有顾客反应假冒伪劣，搞得他最近没钱赚，已经三四个月没开到工资了。 李宏伟心里气的很，恨不得把桌子砸个窟窿，把赵山河塞进去，才能解气。 老天也真是没眼，竟然能让一个三混子混的风生水起！ “目前看来，这购物中心倒有可能是真的，只不过随随便便就投资了十多万块钱，这钱是从哪来的啊？”高玉桥嘴里说着，冒出来的酸醋味儿，大得很。 她都快要嫉妒死了！ 本来苏婉先天的模样身段就占了上风，高玉桥那是装上两个轱辘都赶不上，现如今赵山河要是混的风生水起，高玉桥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说是投资了十多万块钱，可我瞧着那铺面也赶不上南方的好，估计就是吹嘘，实际也就花个几万块钱。”李宏伟还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赵山河的实力。 “老公，你见多识广，这购物中心真的那么挣钱？” 高玉桥之前还纳闷呢，怎么之前穷酸酸的苏婉现在打扮的这么阔气，别说是柜台的牌子货，那是连时髦的小皮高跟鞋都蹬上了，还穿金戴银的。 现如今她明白了，原来是赵山河在外面挣了大钱，苏婉才敢这么扬巴，连说话都硬气了。 这有钱底气就是硬，高玉桥恨不得把赵山河的购物中心抢过来。 “做生意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算眼下这购物中心赚钱，可保不齐过几天就得黄摊子。”李宏伟这是一点不盼着赵山河好。 以前在外面眼里，他可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人人见了都得称呼一声李老板，手上更是随随便便就是几百甚至几千块钱的生意进账，那是混的相当有派头。 可现如今，赵山河这个混子竟然在南城搞起了那么大的阵仗，那可是购物中心，全国都没有几家的新鲜玩意，后续的发展，怕是也得节节登高。 而他那个奶钙制品的生意却每况愈下，南方大老板那边也已经三四个月没批款下来，再这样下去，奶钙制品的厂子怕都要运转不下去了。 赵山河风生水起，他却一落千丈，他这心里不舒坦！ 一旁的张彩玲心里也不大高兴。 要说百货市场那个购物中心她也听街里的几个老太太说过，说是开业当天免费送鸡蛋和菜刀，她压根就没相信，所以就没去。 后来几个老太太真领回来了鸡蛋菜刀，老李头更是免费得了个电风扇，这把她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可这人人都叫好的购物中心，闹了半天竟然是赵山河这个穷货开的。 这…… 张彩玲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同时心里也有点怕。 赵山河要是混的好了，这日后在苏家，苏婉腰杆子就更硬了，说不定都得回来争财产。 苏正山手里还有一个他死去媳妇儿的玉镯子，张彩玲早就问过了，至少要值个三四千块钱，这要是被苏婉知道夺了过去，她跟着苏正山过了好几十年，可真就亏大了。 “小婉呐，真想不到山河现如今混的这么好，刚才你姐和你姐夫说话有点不中听，你们小两口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啥时候有空就常回家看看，妈给你们炖排骨。”张彩玲笑着脸巴结着，“既然山河现如今这么有钱了，那今天这顿饭就山河请了吧，你们一家子现在财大气粗的，也不差这几个钱。” 说好的李宏伟请客，现在张彩玲当场变卦了，明摆着是要下套，赵山河心里跟明镜似得。 “行啊，那丈母娘点菜吧。”赵山河把桌子上的菜单甩了过去。 李宏伟见状，也当即露出了狡诈的笑。 高玉桥更是笑的得意，心想姜还是老的辣，今天她要狠狠的宰赵山河一顿，好好出出气。 以往遇见了这种事儿，苏婉肯定会害怕，因为兜子里没有钱，怕下不来台。 可现如今，她手里握着好几万块钱，别说茂春楼的一顿饭，就算是买个小洋楼都能买得起。 木瓜炖雪蛤。 清蒸石斑鱼。 油焖大虾。 葱烧海参。 葱爆牛柳。 软炸里脊。 糖醋排骨。 红烧狮子头 番茄牛腩汤。 羊肉馅饼。 一共十道菜。 全都是硬菜。 苏婉拿起菜单看了一眼，虽然有钱，可还是被这茂春楼的菜价给惊到了。 光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糖醋排骨就要5块钱，木瓜炖雪蛤一盅就要6块钱，高玉桥直接每人点了一盅，明摆着是要薅羊毛啊！ “姐，未免点的也太贵了，这么一桌子就要大几百块钱了。”苏小妍小声的说着，也明白了张彩玲之前讨好的用意，更别说赵山河和苏婉了，早就看破了。 “放心，你就好好吃，别的不用想。”赵山河朝着苏小妍说了句。 苏小妍也不知道怎么的，赵山河只说了一句话，她这心里就跟被安了定海神针似得踏实。 “你姐夫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把人填的满满的。”苏婉无比自豪，眼神中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第91章 赵老板，好巧 茂春楼上餐特别快，刚点餐不到半个小时，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就被服务员端上了桌。 一道普通的糖醋排骨就要5块钱，张彩玲嫁给苏正山小二十年，也没这么奢侈过。 加上有大半个月没动荤腥了，那更是馋的直流口水，赶在所有人前面，夹了一筷子排骨肉放在嘴里，嚼了嚼。 “香而不腻，好东西！”张彩玲这话一出，众人也纷纷动起了筷子。 接下来的1个小时里，其它的几道菜也上了桌，苏正山配着小酒吃的自在，白吃的张彩玲更是吃的满嘴流油。 见气氛差不多了，赵山河给自己倒了杯酒，走到了李宏伟面前。 “姐夫，敬你。” 李宏伟倒是被赵山河弄得一愣。 想着赵山河还真是开了窍，不像以前跟个废物木疙瘩似得，如今也懂了点人情世故。 见状，李宏伟当即摆起了架子，神气的说道：“你这就对了，跟我对着干没啥好处，日后你那购物中心生意不好，不得全凭我给你指点江山吗？” “对啊，你姐夫可不是一般人，你以后好好孝敬着，好处多着呢”高玉桥见赵山河低下了头过来敬酒，心里也一阵得意。 “姐夫当然不是一般人了，出手大气，请咱们全家在这南城数一数二的饭店吃饭，这一顿真是破费了，我带全家感谢姐夫一杯。”赵山河端着满杯酒，朝着李宏伟敬了敬。 ？？？ 李宏伟和高玉桥一脸懵逼的互看了一眼。 刚才，李宏伟故意点了不少贵菜，就是看不惯赵山河过得好，才想着好好宰他一顿，出出气。 可赵山河刚才敬酒的这几句话说的是啥意思？ 带全家感谢？ 合着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请客吃饭啊！ “赵山河，你啥意思啊，前脚还说请我们吃饭，这后脚就反悔了，你这是糊弄我们玩呢！”高玉桥直接甩脸子质问道。 “大姐，谁糊弄谁啊，说请客吃饭的是大姐夫，你可别把这茬往我身上扯，我也是好心，大姐夫精心准备了这次家宴，我可不想抢了他的风头啊，不过你们要是没钱请客吃饭的话，我倒是可以慷慨解囊，只是大姐夫这面子……” 赵山河盯着高玉桥，挑衅的挑了下眉头，“奶钙制品公司的经理，大小也是个人物，手指头流出的钱都比我们挣得多，所以这顿饭对大姐夫来说就是洒洒水吧。” 要真是一场和谐的家宴，别说是几百块钱，就算是几千块钱，赵山河都绝不眨一下眼睛，心甘情愿，乐乐呵呵的就给掏了。 可要是把他当成冤大头来宰，他也绝不惯着。 凡事一码归一码！ 李宏伟、高玉桥外加张彩玲的做法太丧良心，所以赵山河这一招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服务员，结账！” 赵山河叫来了服务员。 随后指了指李宏伟，又朝着服务员道：“这位老板结账，把账单给他就行。”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笑面春风的走到了李宏伟面前，将账单递了过去，“这位先生，一共260块。” 李宏伟坐在椅子上，铁青着脸，他没想到赵山河变得这么聪明了，三言两语的就把他架到了火上烤，逼得他进退不得，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高玉桥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疼的心里直滴血。 这一桌子的菜可要大几百块钱，她不想掏，可服务员把账单都递了过来，这要是闹开了，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让你嘚瑟，这下好了，被赵山河那个废物将了一军，我兜子里可没闲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吧。”高玉桥小声跟李宏伟说完，直接气的瘫到了椅子上。 李宏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赵山河这个废物弄得下不来台。 可他好面子，一大家子人都在，他也没脸说不请客的话，所以即使再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做足了有钱的派头，麻利的结了账。 一顿饭，直接砸进去李宏伟将近3个月的工资。 结完了账，他浑身上下只剩了1分钱，就连回家做公交车都不够了。 高玉桥瞧着李宏伟吃瘪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以前都是他们踩在赵山河和苏婉的头上，现如今竟然反被踩了，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媳妇儿，尝尝这木瓜炖雪蛤，最滋补女人。” 木瓜炖雪蛤上了桌，总共八人份，赵山河把自己的那一份全给了苏婉。 苏婉哪能吃得下，小嘴被赵山河塞得鼓鼓的，都快吐了。 “不行了，你弄得太多，我吃不下。”苏婉摇着头，这东西味道不好吃，又甜又腥的。 “必须都吃了，这东西大补。”赵山河干脆拿起了汤匙，一口一口的喂着苏婉。 苏小妍见了他们恩爱的模样也十分羡慕，期望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这样被人护在手心里，疼着爱着。 不要钱、白吃的饭总是格外能让人吃饱。 赵山河吃不下了，准备到厕所腾腾仓，可这前脚刚出了包厢的门，后脚就遇到了个熟悉的面孔。 红色半身连衣裙妩媚妖娆，黑丝包裹的美腿更是亮眼，皮肤若如凝脂，吹弹可破，红唇一勾，性感多情。 相貌不是很美，可韵味十足。 赵山河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杨红梅。 杨红梅也一眼就认出了赵山河，一脸受了惊似得张大了嘴巴。 “赵老板，好巧。” 杨红梅心里的小鹿开始乱跳，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忘不掉赵山河。 赵山河总给她一种强烈撞击的感觉，弄得她痒痒的。 杨红梅自认为自己的样貌出挑，追求她的男人上到高官老板，下到年轻男老师，文艺男青年，数不胜数，可她就是对赵山河有一种莫名的眷恋。 虽然知道赵山河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可杨红梅还是忍不住想让赵山河进入一步。 哪怕就进一下，以赵山河的实力，也足可以进入到她那最柔软的内部。 杨红梅愿意敞开一切，迎接赵山河。 可她觉得，赵山河似乎一直在躲避，冒冒失失的，根本不想进来。 “你……怎么在这？”赵山河挺奇怪，他总觉的自己身上和杨红梅有着某种不知名的缘分。 第92章 一万个接受不了 杨红梅闻言，低头羞涩的笑了笑。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爸爸是茂春楼的老板，这是我家的产业，我在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爸是茂春楼的老板——杨建业？”赵山河有点吃惊。 上一世，他就一直听闻这茂春楼老板有个貌美如花的闺女，即使后来在生意上有所往来，可杨建业那个老狐狸一直都不让他女儿露面。 赵山河也理解，杨建业在南城也是一方人物了，常年混在生意场上，这要是让人知道他的女儿长的这么漂亮，怕是要被有些奸人给祸害了。 其实这样的事儿常有，好多手握权势，拥有雄厚财力的高官老板对外都不会透露自己家里一丝一毫的信息。 原因就怕被人绑架撕票，毕竟这些年，绑架撕票的事儿可是层出不穷，就算是调查，也查不到一点线索。 毁尸灭迹，这可是最吓人的地方。 况且杨红梅是个尤物，更得藏着不让露面了。 其实杨红梅平时也不对外说自己是杨建业的女儿，一是怕树大招风，招惹祸事，二也是不想被贴上杨建业闺女的标签。 她的想法，就是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才会选择在南城开了一家自己喜欢的文印店，脚踏实地。 赵山河也挺佩服杨红梅的，她父亲杨建业在南城威慑力不小，她也算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能放下这种有钱人的身份，选择做个小人物开文印店，确实很了不起。 拿得起放得下。 赵山河欣赏。 “赵老板不用这么吃惊吧，我很不像杨建业的女儿是吗？”杨红梅问道，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赵山河身上，不愿意挪动。 她也一直想不通，赵山河是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可以让自己朝思暮想。 杨红梅可是第一次对男人产生这样的情感，她很期待，可赵山河却一直在拒绝，搞得她欲求不满。 “倒也不是不像，就是想不到堂堂杨建业的女儿会在南城开一个文印店，按照常规思想，你们这种大小姐最起码也要出国留学，又或者金尊玉贵的享受生活，反正不会像我们这种底层小人物在社会里拘泥着。”赵山河确实很意外。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我的爸爸确实很了不起，可那只是他的人生，不是属于我的人生，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是小人物，都要在社会里摸爬滚打，拼出一席之地。”杨红梅很通透。 她可以是杨建业的女儿，可以是茂春楼的大小姐，可她更是她自己。 “杨小姐很有觉悟，我很欣赏，不过人有三急，我先去厕所了。” 赵山河不解风情的转头就进了男厕所。 杨红梅有些委屈巴巴的叹了口气，赵山河还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冷漠的男人。 此时。 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是茂春楼的经理杨春赫，也是杨建业的干儿子。 对外大家都认为杨春赫是杨建业的准女婿，所以在茂春楼，除了杨建业以外，杨春赫是唯一说的算的人。 “小梅，晚上干爸让你回家一趟。”杨春赫说道，有意和杨红梅接近。 “我爸又有什么事儿，我前天才回去了一趟，你告诉他，我懒得回去看他小老婆的那幅妖媚样子。” 杨红梅家庭关系很复杂，她母亲早亡，父亲身边不下有八九个情人，前些日子更是新娶了一个30岁的小老婆。 那个家，没有半点她想要的亲情，她更不想和一堆小妈打擂台，所以她很少回去，一般和杨建业见面都是在茂春楼。 “干妈怀孕了，干爸说让你回去给干妈敬杯茶。” “怀孕了？”杨红梅一脸震惊，她爹都60岁了，竟然还能……老来得子！ “你告诉我爸，我明天回去。”杨红梅一脸无奈。 此时，赵山河在厕所一泻千里后，回到了包厢。 饭桌上的菜吃的所剩无几，就这剩菜饭汤，张彩玲还忙不迭的要打包回去。 毕竟是茂春楼的吃食，回去在街坊四邻面前，也能好好显摆一番。 “妈，你别打包了，怪丢人的。”高玉桥一脸嫌弃的说道，她瞧着刚才女服员进来送打包饭盒的时候，眼神都带着一种鄙视。 能从茂春楼打包饭菜的，估计张彩玲是第一个。 毕竟能吃的起茂春楼的，大多数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不是在这谈生意就是在这会客，很少会打包剩饭剩菜，所以女服务员才会觉得张彩玲好笑。 “你这孩子，我打包是为了节约粮食，一点不懂得珍惜！”张彩玲把打包的饭菜塞到了布兜子里，还不忘挖苦了几句，“你和宏伟也是死脑筋，被赵山河那个废物玩的团团转，这日后苏婉见了你，都要蹬鼻子上脸了，我张彩玲聪明了一辈子，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 不中用？ 高玉桥愣住了。 这以前可都是形容赵山河的词啊！ “妈，你不会是想着赵山河现在过得好了，就去巴结他吧？”高玉桥问道。 “我那不叫巴结，叫利用，就连宏伟都说了，那购物中心不一般，万一日后赵山河混成了人中龙凤了，保不齐能帮扶你弟弟一把，你没事儿也多和苏婉联系联系，说不定也能沾沾光。”张彩玲典型的见风使舵，在金钱面前，就算是亲生的女儿，都可以撇下。 “让我去巴结赵山河和苏婉？”高玉桥不满的质问道，“赵山河就是个下三滥的废物，走了狗屎运了而已，就他那一脸衰样，指不定哪天就破产了，我才不巴结他呢！” 赵山河有钱了，高玉桥内心一万个接受不了。 “对，眼下赵山河瞧着风光，可这小子面相薄，命里就是个受穷的货，指不定哪天就摔个狗吃屎，咱们就坐等着看好戏吧，今天这口恶气没出，迟早我得让赵山河知道厉害。”李宏伟也在一旁不痛快，见赵山河扬巴起来，他是比吃了屎还难受。 就在李宏伟和高玉桥还忿忿不平的时候，赵山河早就开着三轮车载着媳妇儿闺女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第93章 自家男人太能干了 回家的路上，苏婉怀里抱着颜颜。 这孩子心思大，吃饱了就睡。 此时早就在苏婉的怀里睡得香甜，好在这三轮车里面避风，不至于吹感冒了。 这时候，寻常老百姓出门能有辆代步的三轮车那都相当于后世开着宝马出门了，坐在三轮车里，苏婉觉得格外的惬意。 在以前，就算是做梦，她都不会梦到这种好日子的。 “山河，我觉得今天咱们在高玉桥和李宏伟面前做的太显眼了，高玉桥和李宏伟那种人，嫉妒心特别强，我怕他们是要记恨咱们一辈子了。”苏婉暗自有些担心。 “咱们两家本来也就是表面亲戚，咱们以前没少受他们的奚落，怎么现如今到了他们，他们就接受不了了，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李宏伟那才叫狂，咱们顶多算是亮亮底牌而已，这样以后在苏家，也没人再小瞧咱们了。” 赵山河可最不怕被记恨了。 再者说，李宏伟和高玉桥不过是个小喽啰，任由他们长了翅膀，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赵山河边开着三轮车，大手边不安分的摸住了苏婉的大腿。 “放心吧，跟着老公，老公绝不让你受委屈，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讨厌，孩子还在呢，别看这孩子睡着了，可耳朵尖着呢。” 苏婉一脸羞涩，老公这两个字她实在叫不出口，太肉麻了，山河是她能叫的出口，且最亲昵的称呼了。 “没事儿，这孩子睡的实，用手戳都戳不醒。”说着，赵山河就伸手戳了戳颜颜。 只见睡熟了的颜颜跟个小肉团子似的，一动不动。 “叫一声来听听。”赵山河又拍了拍苏婉的大腿，见苏婉不说话，他的手又不安分的要往里面探。 弄的苏婉痒痒的，红着脸，赶忙推开了他的手道：“你哪里学的这么坏？” “这就坏了，半夜在床上你可是让我不要停啊！” “诶呀，你别说了！”苏婉被赵山河逗弄的，脸红的跟要滴血似的，咬着红唇羞的直娇嗔。 简直让赵山河爱不释手。 苏婉也不知道赵山河哪来得这么些虎狼招数，每次都弄的她痒痒的，心里难为情的很。 “叫不叫，不叫我晚上可就要打你屁股了！”赵山河知道，苏婉最受不住的就是打屁股，每次都叫的跟受了惊吓的小猫似的。 只见，苏婉艰难的开了口，弱弱的叫了一声“老公~” 把赵山河叫的一柱擎天，精神抖擞，忙不迭的捧过了她的脸，亲了一口。 “讨厌，你怎么总是这样坏坏的，弄得我心里乱七八糟的。”苏婉真是服了赵山河，不管白天晚上，总是精力充沛，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把三轮车开回了家，赵山河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等待着苏婉擦香香。 “媳妇儿，快点！”赵山河催促着，良宵难得啊！ “好了，我再去洗洗。”苏婉拿着水盆和毛巾，每次都要精心的洗干净，才肯和赵山河一起睡踏实觉。 一夜，龙吟凤哕。 赵山河睡的浑身舒爽，倒是苏婉，这一夜睡的身上跟散了架似的，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都怪你，腿上都拧红了，烦人。”苏婉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大腿上，多了几个跟红梅花似的印记，摸着还肿肿的，就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睡熟了，赵山河也没闲着。 “好了，一会儿我上街给你买牛奶好好补补。”赵山河洗了把脸，就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这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男人睡了一觉后，就跟吃了灵丹妙药似的，浑身上下除了舒爽，形容不出别的。 这女人睡了一宿，被折腾了一宿，睡的是舒爽了，可各种姿势翻来覆去的，身上也是真的吃不消。 早餐赵山河买的热牛奶和汤包，苏婉吃了两口，实在困的不行，就又折回了床上，埋头睡了起来。 早起的颜颜，端着碗里的汤包吃的香，脑袋还懵懵的，朝着赵山河问道：“爸爸，妈妈今天为什么这么爱睡懒觉？” “那是因为……昨天晚上爸爸耕地，妈妈陪着睡的晚了点。”赵山河随便找个理由糊弄。 被窝里，苏婉听着赵山河说着虎狼之词，羞的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再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啊！ 这男人怎么那么能干，一天到晚的精力充沛，不知道累的嘛？ 吃完了早饭，赵山河出发到了购物中心。 林凤娇早上特意给赵山河炖了一碗鸡汤，就放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 赵山河瞧着保温饭盒里的鸡汤炖的入味，没忍住尝了一口，确实鲜香。 想不到这林凤娇倒怪会疼人的。 赵山河舌头灵，尝了一口，就知道这鸡汤里放了海虾米了，否则不能这么鲜。 就在赵山河把鸡汤喝的一滴不剩的时候，赵浩火急火燎的推开门。 “河哥，外面有个老头，拉着一马车的东西说是找你的。” “对，是我让他来的，快请进来。”赵山河可就等着他了。 “那我去叫。” 赵浩转头到百货市场门口，叫了赶马车的老头儿。 老头儿穿着深蓝色的尼龙外套，头带着一个同深蓝色的尼龙帽子，大热天的，赵浩瞧了都觉得热。 “大爷，这天都热成啥样了，你咋还穿这么厚啊？”赵浩觉得奇怪。 现在这天，穿短袖短裤都热的出汗，这老头捂得严严实实，怕是要捂出痱子了。 “你这小伙子，还年轻，不知道这上了岁数的人，胳膊腿要是受了一点风都要疼的睡不着觉，我这一大早上就从村里赶着马车过来，要是不多穿点，这老胳膊老腿的根本受不了。” 老头儿说着，七十多岁的模样，头发花白，可体格却特别硬实，还能赶上一两个小时的马车从村里到城里。 被赵浩带进了购物中心，老头儿可算是开了眼，一脸兴奋的说道：“我的妈呀，这可真跟皇帝住的皇宫似的，咋这么亮堂啊，这大顶灯可真漂亮，真稀罕人啊，得不少钱吧。” “这些都是我们老板亲自选的，大爷，我们老板在办公室等着了。” “好啊，快带我去，见了赵老板，我们村可就算是有活路了。” 第94章 进城谈生意 进了办公室，老头儿一脸激动，忙不迭的就上前拉住了赵山河。 “赵老板好久不见啊，你这生意做的可是真大，这地方——敞亮！” “我今天特意从屯子里带来了点鲜鱼，就放在马车的水桶里，新鲜的很，你拿回去炖了，尝尝鲜！” 老头儿名叫韩有富，住在南城高门县盘泥子村。 之前赵山河买的膏满黄肥的螃蟹就是从他手里买的，自从吃了韩有富的螃蟹，赵山河那是一发不可收拾，凡是下班在城里遇见了，都得要买上几个回家。 近几年，盘泥子村超八成以上的村民都是以种植稻田为生。 每年六月初，那稻田的泥坑里，螃蟹遍地，村里人都一筐一筐的往外抓。 除了螃蟹，那稻田泥坑里还有不老少的土黑肥鲜鱼，肉多刺少，鲜香肥美。 按照韩有富的话讲，他们村里的稻田泥坑就是块宝地，什么海里游，河里蹦的，都不如他们泥坑里野生的鲜！ 这抓来的螃蟹和土鱼，村民一般都是赶着马车到县里卖。 有勤快，想多挣两个钱的，就赶着马车到城里找销路。 不过这赶着马车拉着货，从盘泥子村到南城城里，一去一回，就得搭上小半天。 不过也值得，毕竟这城里卖的价格是要比县里贵上四五分钱呢。 这样对比下来，一车货就能多赚上个2块多钱。 2块多钱在农村，过日子仔细的，真能够一大家子吃饱上一个月了。 不过今年河鲜的行情不好，这再好的螃蟹和土鱼到了城里也卖不上好价钱。 前些日子，县里和城里的贩子还到盘泥子村收了一趟货。 城里的贩子一条5斤重鲜活的土鱼才给了1毛5分钱，比去年低了一半不止。 这种了稻田，那泥坑里的螃蟹和土鱼才能长的肥。 就为了这泥坑里的螃蟹和土鱼能多出些钱，那村里的老百姓是起早贪黑的侍弄稻田。 村里百姓日子过的困难，都是苦哈哈的守着那点田地过活，可今年偏赶上了旱年头，现如今正是长庄稼的时候，愣是二十多天没下过一滴雨了。 再加上今年河鲜和稻子的行情都不好，再这样下去，怕是今年村里百姓连年都过不好了。 前几天，韩有富卖螃蟹遇见了赵山河，一听说赵山河是购物中心的大老板，有意要在购物中心引进他们村里的螃蟹和土鱼，那是乐的合不拢嘴。 等他带着这好消息回了村一宣传，那村里百姓更是高兴的直拍巴掌。 “今天村里百姓知道我要进城谈这生意，那是天不亮就在我家门口守着了，还给我塞了不少农村的山野土货，说是让赵老板您尝尝，尤其是那大黑土鱼，特别鲜，就是那海里捞上来的，都不如我们村里泥坑里的土鱼好吃。” 韩有富的心思也是盘泥子村全体村民的心思，就是希望能和赵山河来个长期的合作。 这样一来，村里的螃蟹和土鱼不仅能卖上个好价格，还能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这日后，可不用愁赚钱的问题了。 “韩大爷，你先坐。” 赵山河示意韩有富坐下。 韩有富也不敢客气，点了点头坐下。 他今天可是代表全村村民进城来谈生意的，寻思着赵山河是个城里有钱的大老板，他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可不能在这样的有身份的大老板面前出啥岔子，丢了全村的脸面。 所以这心里不由得紧张，出了不老少的汗。 “浩子，给韩大爷拿一瓶冰镇的汽水，凉快凉快。”赵山河说道。 随后，赵浩从柜台拿了瓶冰镇的汽水递了过来。 韩有富活了七十多年了，别说喝这汽水了，那就是连汽水长啥样都没见过。 他喝了一口，甜滋滋，凉丝丝，到嘴里挺过瘾，那可是比白糖水好喝多了。 “赵老板，你人还怪好，只是我这个农村来的老头子没啥文化，也不会说啥客气话，我就想着问问，咱们这生意能做成不？” 韩有富今天来，可不光是来喝汽水的，这谈生意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全村老百姓都等着这生意过活呢！ “韩大爷，只要村里送上来的货好，我照单全收！” 赵山河此话一落音，韩有富这紧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咧着嘴笑个不停，感谢的就差给赵山河跪下磕几个头了。 “赵老板呐，你要是真收了俺们村的货，那可真是俺们村的大恩人啊，这回村里人能有点盼头了。”韩有富心里也是激动啊。 他家里还有一个要张罗娶媳妇儿的孙子，就等着家里的稻田今年能出几个钱，攒了彩礼，找个媒婆保媒拉纤，上门提亲呢。 这要是今年挣了钱，不止他那大孙子能娶上媳妇儿了，说不定还能有了闲钱，盖上一间敞亮的大瓦房呢。 “韩大爷，但是这生意合作之前，我们要说好了，一旦给我们购物中心供货了，可就不能断了，为了万全，我得和愿意供货的村民签个合同，合同期间，货供给我，就不能供给别人了，要是违约，可是要给我赔偿款的。” 赵山河是想搞垄断，韩有富哪懂的这些，只想着生意成了，能赚钱就中，当即就点头答应了签合同。 合同赵山河都已经拟好了，交给了韩有富一份，回村让想供货的村民相互传着看一下，要是觉得这生意可行，就签了正式合同，按照合同要求给购物中心供货。 “行，赵老板，你的话我肯定一字不落的和村民传达，这村里还都等着我回去递消息呢，着急的很，我就先回去了，马车水桶上有几条黑土鱼，还有不少村里人给你送的土货，我这就给你卸下来，你拿回去尝尝鲜。” 韩有富把合同揣到了兜里，着急忙慌的跑到外面，卸了水桶里装着的鱼，还有不下几十斤的农村土货。 赵山河看着水桶里的大黑土鱼，确实肥，最小的一条也要有上个五六斤重，他捡了一条大的，把外面干活儿的林凤娇叫了进来。 “嫂子，你炖的鸡汤我喝了，味道不错，就是让你破费了，这土鱼新送来的，你回去做了吃，补补身子。” 这市场上的一只老母鸡可不便宜，林凤娇没钱买上一只，就和市场老板讲价，要了半只鸡，她半夜起来就用砂锅炖了上。 一大早上特意装了饭盒，放到了赵山河的办公室。 第95章 咱俩有缘啊 现如今在这购物中心有了稳定的工作，雨淋不到，日晒不着的，活计轻松体面，每个月还能赚上个四十多块，林凤娇心里咋能不感谢赵山河。 所以就掏空了钱包，买了小半只鸡，炖了鸡汤给他，算是感谢。 “山河，这鱼我可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家给苏婉和颜颜吃吧。”林凤娇不好意思收。 “嫂子，这鱼多的是，你就别客气了，晚上拿回去，炖了鱼汤，好好补补，你这可比以前瘦了不少。” 听了赵山河这话，林凤娇心里一暖，想着能有个赵山河这样似得爷们疼着，苏婉可是真有福气。 这寡妇的寂寞，一般人可体会不到，这心里痒痒，就想着有个老爷们疼疼，可真心真意的没有几个，有的都是那群骚性的，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 林凤娇爷们也没了挺长时间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吃奶的孩子过日子终究是困难，所以她娘家就有意给她说了几个门当户对的爷们。 不过介于林凤娇是个寡妇还带个孩子，虽说模样长的俏生，但这能找的爷们也都是离异或者丧偶的。 挑挑选选，林凤娇没一个相中的，就打算单着，可这天长日久的，她娘家还有个嫂子，这寡妇小姑子住在家里，难免会给点颜色瞧。 这街坊四邻的也都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林凤娇命硬，是硬生生把爷们给克死了。 再加上林凤娇长的好，不少老爷们对她不怀好意，晚上趁着没人，就拎着几斤猪肉或者拎着几斤白面上们，想着在林凤娇屋子里住一宿。 林凤娇虽然是个寡妇，这半夜里也想着有个知冷知热的爷们疼着，可她不干苟且的事儿，但凡有人图谋不轨，她都大棍子轰出去。 只是这人言可畏，不少人都在背后传林凤娇半夜里勾引别家老爷们，原本她的日子就难，这别人又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在娘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她那亲嫂子也不待见她，时常就言语挤兑，就连她亲妈也都是没好气的数落她，让她尽早找个爷们嫁出去，别守在家里。 说是寡妇守在娘家，会给娘家添晦气。 一来二去，林凤娇实在受不住了，就揣着身上的几十块钱，带着孩子又到了城里，勉强找个避风的窝住着。 现如今，她受了赵山河的恩惠，日子也能稳定好过不少，心里那是感激不尽。 她想着只要赵山河愿意，让她怎么做都行，任由他来！ …… 下午，赵山河找到了刘长江，想托刘长江的关系，认识一个人！ 潇湘茶楼，赵山河把约见地点选在这。 下午三点，一壶上好的龙井外加几盘精致的小点心端上了茶桌，刘长江也带着赵山河想要见的人到了。 南城罐头厂的厂长——刘振邦！ 刘振邦可是潇湘茶楼的常客，赵山河选在这，是用心了。 “刘厂长，介绍一下，这就是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刘长江介绍着。 赵山河也赶忙伸出了手，“刘厂长，我叫赵山河，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刘振邦却没有伸手，理都没理赵山河，直接坐了下来。 如今的罐头厂不如以前辉煌，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刘振邦大小也是罐头厂的厂长，在南城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手里多少还是有点权利和人脉的，刘长江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尽管在来的路上，刘长江没少夸赵山河，可刘振邦还是把赵山河当成了无名小卒。 按照他的话来说，二十岁刚冒头的小伙子，乳臭未干，能掀起什么风浪。 只不过是运气好，抓住了时机，搞了个购物中心，一时间名声鹊起，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在少数，作为曾经风光一时的罐头厂厂长，刘振邦今天是给刘长江面子，否则压根就不会见赵山河。 ““长江啊，你最近可是搞了把大的，没少赚吧！”刘振邦开了口，实则这番话另有深意。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能够在刘长江这样的老狐狸面前得脸，肯定动用了不少钱财关系。 “嗨，糊糊口呗，家里的小老婆隔三差五的不是要金子就是要银子的，不赚钱哪行啊！” 铁打的有钱人。 流水的小老婆！ “刘厂长，知道您喜欢喝茶，所以我特意托懂茶的朋友弄了一盒茶叶，您收下回去尝尝，要是好，我改天再给您送几盒。” 赵山河拿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往刘振邦面前推了推。 刘振邦定睛一瞧，一盒子茶叶，旁边还塞了两沓子厚的票子，当即露出了笑容，点了点赵山河道：“我瞧着你的面相，就觉得咱们俩有缘啊！” “和刘厂长一样，第一面就觉得亲切。” 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 一沓不行就两沓。 财大气粗，砸都把他砸 懵了。 赵山河的实力，刘长江早就见识过了，瞧着刘振邦的笑容，也跟着意味深长的一笑。 赵山河这小子，鸡贼！ “长江可跟我说了不少你的好话，你手里的这购物中心可是南城头一号的生意了，开业第一天就搞了那么大阵仗，前途不可限量啊！” 看在钱的份上，刘振邦也得多夸几句。 赵山河笑了笑，“刘厂长高看我了，我那都是经了刘科长的调教，这要是没刘科长帮助，我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成凤凰啊！” 上一世，赵山河整天和这些高官打交道，嘴巴皮早就炼的炉火纯青了，人情世故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你这小子，是个人才！”刘振邦喝了口茶，“说吧，有啥事儿找我？” 钱到位了，这感情自然到位。 刘振邦那也是生意场里打滚的老狐狸，见了好处，自然是要拿出点诚意来。 赵山河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听说最近上级领导有意把罐头厂二分厂的地皮竞标出去，刘厂长作为罐头厂的总厂长，这消息应该听说了吧？” 刘振邦落下了茶杯。 半年前，罐头二分厂就倒闭关门了，最近上级领导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幺蛾子，竟然要把二分厂的地皮竞标出去给个人。 刘振邦作为总厂厂长，二分厂倒闭了，二分厂厂长也被调用他职，这竞标的事宜，就落在了他头上。 这事儿他也在和上级领导打配合，消息可只在内部流通，且上级领导再三要求，未敲定竞标事宜之前，消息不得走漏半点。 赵山河一个外人，是咋知道的？ 第96章 这钱不赚，是傻子 罐头厂二分厂的地皮，赵山河必须要拿下！ 二分厂倒闭了，可资本家主义不停歇，这最后一滴血也得吸干。 这二分厂能有最后一点价值的也就是那点地皮。 二分厂在南城边子上，离苏婉娘家很近，苏正山之前就是在二分厂上班。 前些年，罐头总厂的生意就不太好，但毕竟是总厂，又有南城的上级领导给予扶持，生意倒也能维持的下去。 可二分厂就不那么幸运了，一大批的生产线停工，厂子裁了一大半的员工，缩减开支，可最后还是没维持的下去，直接干倒闭了。 二分厂是个小型厂子，地皮总共占地面积才不打7000平方米，合着也就是10亩地大小的地方。 这么小面积的地皮竞标，地处还偏远，在南城边子上，周围人烟稀少，各种条件都不便利，说实话，真不一定有人能看的上。 就二分厂这占地10亩的地皮，农村仁竞标来都嫌土地不肥，长不出好庄稼，更何况是有钱的资本家。 大部分投资商只看眼前利益，所以八成都不选这地方。 可赵山河却知道，二分厂这10亩的地皮，在未来南城城市开发政策里，将会是绝无仅有的一块宝地。 前世，这10亩地皮被外地的一个富商看中，后因为南城环城公路的修建，这块地皮仅用了不到2年的时间，身价就飞涨了20倍不止。 再后来，因为南城郊区别墅区的开创，招来了不少投资，一时间，最边缘的南城郊区，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投资项目，所建筑的南城碧清源成了南城数一数二的富人区，2000年，房价一平米就被炒到了3000块钱。 等到2019年末，南城碧清源的房价更是高涨到了3万5千块一平。 现如今，能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抓住最好的投资前景，这钱不赚，是傻子！ “竞标这事儿还在计划当中，到底是怎么个写法，我也拿捏不准啊。”刘振邦可不敢打包票，眼神撇了撇赵山河刚才送的茶叶。 赵山河会意一笑。 这刘振邦是真贪，5000块钱都撼不动他的心。 “晚上，同样的茶叶，我亲自再送到您家1盒。” 赵山河此言一出，刘振邦满意的笑了笑。 只听他清了清嗓，小声道：“现在这地皮竞标还是内部参订的，具体的事宜还在计划当中，不过已经有不少上级领导的亲戚朋友对这块地皮动了心思，外地的富商也有好几个相中的。” 刘振邦抛出这句话，是想告诉赵山河，这个事儿不好办，两盒茶叶只够他打牙祭的，要想一锤定音，还得放放血。 赵山河明白，手比划了一个3。 “事成，我敢保证刘厂长能收到这个数。” “3万！” 就连刘长江心里都一惊，寻思这赵山河还真是财大气粗，几万块钱，说扔就扔了。 二分厂那块地皮刘长江也见过，要是搁在前几年，罐头厂生意好的时候，兴许还能值几个好钱。 可现如今二分厂倒闭关门，就连着罐头总厂都是摇摇欲坠，那块地皮地理位置不好，面积小，几乎就是烂在手里的臭货，根本没啥投资价值。 要不然这上级领导也不可能愿意把这地皮竞标给个人。 就这么一块破烂货，赵山河竟然愿意用好几万块钱来铺路，刘长江越看越觉得赵山河是在拿钱开涮！ “既然你相中那块地皮了，又有长江这层关系，我可以帮你使使劲儿，这茶叶不错！”刘振邦夸赞道。 随后又唠了几句，喝了几杯茶，他才走。 3万块钱，外加两盒茶叶，这还没迈步呢，就花出去4万块钱。 赵山河原本以为花个1万块钱就能买通刘振邦，可没想到刘振邦是真黑，出手一点不留情。 4万块钱，真够买个楼房了。 不过赵山河看中的是那块地皮日后的价值。 4万块钱，就当是试金石了。 日后，得了这块地皮，那可就是得了个能生财的好宝贝！ 买通刘振邦，赵山河是为了保竞标当天万无一失。 毕竟高手多的是，保不齐也有人相中了这块宝地。 这要是为了省几个钱，而出了岔子，那可就是捡了芝麻丢了金疙瘩！ 从潇湘茶馆出来，赵山河直接拎了只烤鸭回了家。 刚进了老民街巷子，一群人就朝着赵山河围了上来打招呼。 “这不是赵山河嘛，瞧瞧，晚上又是烤鸭，这小日子真是滋润啊！” “还啥赵山河啊，该改口叫人家赵老板了，人家现在那购物中心开的老阔气了，那赚的钱都跟流水似得。” “可不是嘛，这钱就是养人，瞧瞧现如今这赵山河，哪还能看得出是咱们老民街这穷地方出来的人啊。” “就是，赵老板现在腰缠万贯，咋不买个小洋楼，那住着多舒坦啊，咱这老民街的破平房也不符合你这大老板的身份啊，说出去多掉价啊。” 说话的是方梅的姘头周建伟。 前些日子，周建伟往自家门口挂死耗子的事儿，赵山河还历历在目。 他当时教训了一顿，吓得周建伟裤裆里的那玩意儿蔫了好几天，没和方梅办成事儿。 可没想到这才不久，周建伟就记吃不记打，又出来晃荡。 看样子，八成是晚上要在方梅家住了。 这俩人的关系，巷子里的人早就心照不宣了。 按照老话讲，就是狗扯羊皮的关系！ 说的在难听点，就是搞破鞋！ “我还以为你当了大老板，能不一样了呢，没想到这和从前也差不了多少，离近了一闻，还是一股子穷酸味，可见这人呐，穷就是穷，就算披上了身好衣服，也还是穷货一个！” “要我说，你就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误打误撞的干了这桩赚钱的买卖，你自以为自己挺能干，可说不定这过几天就得关门大吉，穷酸货就是穷酸货，一辈子也别想出头，就算是出头了，也是昙花一现，这被捧的越高，摔的就越惨。” 周建伟的话难听的很，句句挑衅，恨不得把赵山河贬低的抬不起头来。 赵山河冷眼看着。 周建伟这是皮痒痒了，又想找抽！ 第97章 不想再低调了 前几天，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宣传广告铺天盖地的发，搞出了那么大的阵仗，还砸了好几万块钱搞抽奖活动，抽中了不是21寸的大彩电，就是双杠洗衣机，这谁看了不眼馋。 整个南城都被轰动了，大半个南城的人都去了，购物中心被挤得人山人海，周建伟也去凑了一趟热闹，还花了十多块钱抽奖，可最后愣是连块香皂都没抽到，白搭了十多块钱，换了一大袋子木耳和地瓜。 好家伙，这可够吃上半年了，这把他给气的！ 本来他认为是自己手气臭才没抽中，可后来等他出了购物中心，遇见了熟人才知道，这购物中心是赵山河开的！ 这让他更气了！ 寻思八成是赵山河这小子做损，还记恨着之前的那点过节，才故意往那抽奖的气球里藏猫腻，坑他。 除了没抽到奖品心里憋气，赵山河翻身做生意成了大老板那是让周建伟更眼气。 谁不知道赵山河是被家具厂厂长给开除了，还跟狗似得被赶出了家属楼。 那家具厂厂长是周建伟的亲哥，之前周建伟可是没少拿这事儿讥讽赵山河，现如今赵山河脱胎换骨，凌云直上，他心里别提多忌妒了。 最主要，赵山河一个穷货支巴起来的破货摊子竟然那么挣钱。 开业那天，周建伟可都瞧见了，人们跟失心疯了似得抢货，他这脚指头都被踩肿了，那收款台排队付款的人乌泱泱的挤了一大片，钱是一袋子一袋子的赚，比流水来的还猛。 赵山河竟然发达了？ 艹蛋！ “诶呦喂，这不是赵老板吗，这真是见天遇见了财神爷啊，这些日子没少赚吧！”巷子里的刘玲闻声也迎了过来。 也不避人，一个劲儿的要往赵山河身上蹭，就跟蹭了能解痒似得，媚眼如丝的，胸前那两团就跟塞了棉花似得，白花花，老大一团，喘着气都跟着上下起伏，着实惹眼。 看的一旁的周建伟两眼直放光，馋的狂咽口水。 他之前倒是少注意刘玲，这身材，可比方梅带劲啊！ 这都是寡妇，可刘玲显然比方梅有韵味。 这老民街还真是出俏寡妇的好地界啊！ 刘玲瞧着周建伟色眯眯的样子，把胸口的布料往上拉了拉，她是怕周建伟看的太多，又怕赵山河看的太少。 虽然她是个寡妇，想要找个男人，受一受疼爱，但她可没相中周建伟。 周建伟这样的货，也就方梅那个骚狐狸能相中，白跟着他搞破鞋那么多年，最后还是在这老民街里混的寒酸，白吃白喝还白伺候睡觉，这样的爷们谁愿意伺候谁伺候。 可赵山河就不一样了，年轻长的帅，身子骨结实，瞧着就能干，这要是和他过日子，指不定怎么滋润呢。 她寡了这么些年，那是火烤的石头，就盼着来点甘霖润一润，就还真得赵山河这样的猛汉子，才能解渴。 况且现在赵山河还成了老板，那么大的购物中心开着，手里的钱可不见得比周建伟少，这要是能把赵山河拴住，那才是得了块香饽饽呢！ 刘玲一早就打算好了，只要是猫就没有不偷腥的，一次撩拨，赵山河可以挺的住，可三次五次的，她就不信了，赵山河能忍住不吃。 任由苏婉长的漂亮又怎么样，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天长日久的，这偷摸吃小灶的激情滋味，刘玲就不相信赵山河能只紧守着苏婉这一碗饭。 米饭吃多了，她这根妖娆俊俏的小地瓜，吃着也挺新鲜，也挺甜蜜！ “山河，你别搭理周建伟这种人，她就是眼气你现在成了大老板，他心里不痛快。”刘玲娇柔的说道，夹得赵山河打了个寒颤。 “山河，，忙了一天怪累的，我知道苏婉的厨艺不好，做不出啥好饭菜给你补身子，今天晚上去我家，姐给你炖肉吃，准保你吃的忘不掉姐。” 说着，刘玲就抢下了赵山河手里的烤鸭。 赵山河一怔，有些激恼的说道：“干啥呀！” “去姐家啊，姐给你炖肉吃。” “拿来吧你！” “这是我给我媳妇儿买的。”赵山河抢过烤鸭，随后又冲着周建伟指了指，满眼的怒火。 “周建伟，咱俩之间可还结着梁子呢，你小子见了我最好低下头做人，否则我一脚踹烂你的裤裆，让你没法骚性了，不信你就试试！” “还有！”赵山河都要走了，随后又来了一个回马枪，吓得周建伟一哆嗦，忙夹紧了裤裆。 “老子不是买不起房子，而是现在不想买，我合计着等城里新开了楼盘，我给我媳妇儿买个小洋楼踏实住着，最起码也得上下三层，要不然老子以后儿孙满堂，怕住不下！” 赵山河不是想装波一，这是他的心里话。 结婚这几年，苏婉跟着他风里雨里吃了不少苦，十月怀胎也遭了不少罪，还给他生了个那么可爱的女儿，赵山河是打心眼里的想给苏婉好生活，弥补内心的遗憾。 可要是现在随随便便买个小楼房给她住着，也不见得能住的舒坦，倒不如再过一段时间，等南城新开了好的楼盘，买上一处好房子，他跟苏婉没羞没臊、幸福的住在里面。 到时候，别说二胎了，就算是龙凤胎，他晚上使使劲儿，也能整出来。 “切，说大话谁不会啊，我还说我以后能住上别墅呢，你信吗？”周建伟没想到，赵山河现在口气竟然这么大。 还小洋楼，就凭着他这副穷酸样，日后让他茅楼都住不上！ “你能不能住上别墅我不知道，反正老子能，到时候你可别眼馋啊。”赵山河也不想低调了，实力在这摆着。 低调才是最有实力的装波一。 可赵山河不想装波一了。 重活一回，坦坦荡荡，让老婆孩子过上踏踏实实的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娇滴滴的媳妇儿，热乎乎的炕头，到了晚上，吃饱喝足，被窝子里，搂着娇羞可人的小媳妇儿，舒舒服服的，美上一觉！ 第98章 变相的啪啪打脸 “我眼馋你？”周建伟讥讽的一笑，“赵山河，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 周建伟来了劲头儿，趾高气昂的，“我哥刚刚来了消息，说是百货市场又重新空出来不少铺面，允许个体户经营，我哥是家具厂的厂长，在百货市场那些领导面前得脸，只要他吱一声，别说一个铺面，就十个八个的都能拿下来，到时候我哥出钱，让我也在百货市场开个购物中心，今天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我踏马的也要在百货市场里做买卖！” “行啊，欢迎啊！”赵山河没有一点不爽。 这让周建伟心里很气，又强调了一遍，“我说我也要在百货市场开个购物中心！”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百货市场是公家的，我管不着，不过你这榆木脑袋，怕是得好好学习学习，我祝你成功吧。” 祝你成功？ 周建伟彻底傻眼了，啥时候赵山河能这么大度了，竟然一点都不眼气，这可是要和他在百货市场抢生意啊，他竟然能这么平静，不对劲！ 其实，周建伟一开始也没想要在百货市场里开铺面，是今天早上他哥周建国打电话过来，说是眼气赵山河一个被他开了的杂碎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周建国当初可是当着全厂子的面发了狠话，说赵山河就配当个下三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可现如今赵山河在百货市场开了购物中心，混的风生水起，在南城也有头有脸扬巴起来了，这不就是在变相的给他啪啪打脸嘛！ 前几天酒桌上，周建国和百货市场的领导喝酒闲聊，听说了现如今这百货市场又空出了很多摊位，准备再搞一下抓阄允许个体户私营，周建国动了心思。 他好歹也是个家具厂的厂长，手里有钱又有权，和百货市场的几个领导都是酒肉朋友，一句话一沓钱，想要几个铺面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嘛。 只是他是家具厂的厂长，这要是在百货市场做起了生意，难保会被人抓住小辫子，所以他就想着让周建伟来当老板，到时候赚了钱，给周建伟分点好处，只要给他点钱，够他吃喝耍娘们的，周建伟肯定就能答应。 剩下的利润，他自己拿大头，眼瞧着赵山河的购物中心挣得盆满钵满，他就不信，自己一个堂堂的家具厂厂长，还干不过赵山河那么个下三滥！ 这事儿，赵山河心里也跟明镜似得，不过是周建国的把戏，拿周建伟出来当枪使，赚了钱，肯定都进了周建国的腰包，周建伟能分点油水就不错了。 不过他压根就不害怕，要真是真刀真枪的比量，赵山河就不信，他一个前世纵横生意场几十年的老手，还斗不过周建国那个阿斗！ 现如今，赵山河心里倒是盼着周建国能和自己竞争，毕竟当年在家具厂的那口恶气还没出。 今天今日，谁是孙子谁是爷，也该见真章了。 …… “山河，去姐家里吃炖肉呗，姐做的可香了！” 见赵山河抬腿要走，刘玲忙不迭的跟上，却被赵山河瞪了回去。 周建伟见刘玲吃瘪，色眯眯的追了上来，伸手摸了摸刘玲的香肩，一脸销魂的说道：“弟妹，哥跟你回去吃肉！” “周建伟，你对着我这么骚性，就不怕方梅作妖吗？”刘玲一脸嫌弃的推开了周建伟的手。 “其实我对方梅早就腻了，就是她死缠烂打的，你放心，要是咱俩在一块，我铁定甩了方梅，那娘们，哪有你香啊！”周建伟这话说得不虚。 在老民街，苏婉没来之前，刘玲的模样身条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苏婉长的太惊艳，把刘玲给比下去了。 要说方梅，那模样身材韵味，哪一样都比不上刘玲，加上她刚才搔首弄姿的那么一勾引赵山河，周建伟还真是有点馋了。 “哼，方梅用过的男人我可不敢用，我嫌脏。”刘玲轻哼道。 “你要是嫌哥脏，你给哥洗洗，哥保准好好疼你。”周建伟色眯眯的笑着，眼睛恨不得掉进刘玲胸前的那片薄布里。 “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惦记赵山河不就是因为他开了个购物中心嘛，我告诉你，这回我也开，而且会比赵山河开的那家更红火，更赚钱，我哥那可是家具厂厂长，一声令下，那百货市场肯定会给面子，到时候我让你去帮我管员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刘玲听了，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找爷们，也不只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舒服才是最要紧的，懂不？” 说完，刘玲的眼神往周建伟的裤裆上瞟了瞟。 周建伟当即一脸慌乱。 自己立不起来，这事儿只有方梅知道，周建伟顿时气的牙根痒痒，寻思着八成是方梅那个娘们嘴上没把门的，把这事儿嚷嚷了出去。 要说这事儿，周建伟从来不认为是自己的毛病，他一直以为是方梅太能吃，把他给吃垮了，这才坏了身子。 男人嘛，到啥时候都不能说自己不行。 赵山河拎着烤鸭回了家，苏婉已经做好了饭，她亲手包的肉包子配上红枣粥，这大红枣还是赵山河卖从购物中心货架上拿回来的。 这枣子看着小小的一个，不起眼，可特别的甜，还带着一股清香味，用来熬甜粥，那是连糖都不用放，就香甜可口，馋人的很， 肉包子，红枣粥，在配上一口清脆爽口的酸辣脆黄瓜，那真是舒服透心了。 赵山和把烤鸭递给了苏婉，“去切了，咱们一家三口好吃饭。” 苏婉接过烤鸭，还热乎乎的，直冒香气，点了点头道：“那你先歇一会，我去厨房切好了，咱们就开饭。” 苏婉转头进了厨房。 此时，颜颜端了杯甜水过来，软糯糯的朝着赵山河说道：“爸爸，辛苦啦，给你喝甜水，颜颜冲的。” 一句辛苦了，别说是赚钱的这点艰辛，就算是刀山火海，赵山河也愿意去闯，他接过颜颜手里的杯子，尝了一口，咸的发齁，八成是这孩子把盐当成白糖了。 可赵山河还是全都喝光了，这闺女特意给自己冲的，别说是咸的，就算是苦的，他喝着都甜！ 第99章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苏婉把切好的烤鸭端上了桌，赵山河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香！” 苏婉也落了座，拿了个包子撕了一小块，又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的粥。 赵山河见状，开口道：“你这饭量，咋跟小猫似得。” “晚上我吃不下那么多，你累了一天，多吃点吧，吃完，我给你打洗脚水，解解乏。”苏婉往赵山河吃干净的碗里又盛了不少甜粥。 吃完了饭，洗漱完，天也大黑了。 苏婉锁上了门，拉上了碎花窗帘，把颜颜哄睡着了，才钻进了被窝，赵山河等的着急，没等苏婉躺下呢，他就一把把苏婉搂在了怀里。 “干嘛呀，怪热的。”苏婉嘴上拒绝着，可脸上的笑容骗不了人。 “媳妇儿，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 ……苏婉要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刚调动起来的兴致。 心里暗戳戳的有点不满意。 总是这样，把人弄得痒痒的，还不给。 “说吧，我听着呢。”苏婉换了个姿势。 “是这样。”赵山河开了口，“我听说百货市场又开了几个铺面，我打算给搞下来，另外罐头二分厂的地皮我也找到了门路，要是竞标的话，我也有成算给拿下来，就是资金流有点大。” “你们男人的事儿，我一个女人也不大懂，不过罐头二分厂的地皮还是不错的，竞标来，盖上几间亮堂的大瓦房，那住着可就舒心了。” “你可真傻，眼下罐头二分厂那片还没有开发，我咋可能让你和孩子到那去住，你放心，再过一段时间，我肯定让你和孩子住上舒心的大房子。” “真的吗？”苏婉往赵山河的怀里蹭了蹭。 “当然是真的。”赵山河说道，“只是现在南城还没有好的楼房，一些房产销售中心也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买的时候那是吹得天花乱坠，可一旦交了钱，住进去才知道，啥叫花钱当冤大头。” “再等一段时间，南城就会重新开展一个楼盘，房地产老总为了这个楼盘可是没少投钱，山水园林，诗情画意，环境相当不错，还有配套的医院学区，离市区也很近，日后那边的发展也会相当不错，我再努努力，给你和孩子在那买个小洋楼住。” “小洋楼？”苏婉可不敢想，能像以前家具厂给分配的筒子楼那样，刮风下雨不愁，能有地方洗澡她就知足了。 “咋滴，不相信你男人有这个实力啊？”赵山河摸了一把，柔柔嫩嫩的，跟能掐出水来似得。 “讨厌，每次都这样摸，你不晓得你的手有多糙，弄我的难受的很。” “难受？我倒要看看怎么个难受法儿。”说着，赵山河钻进了被窝，就直往苏婉腿边蹭，在被窝里就打开了手电筒。 光亮的刺眼，他看的一清二楚。 “粉嫩的跟朵小花似得，好看着呢。” “讨厌，你怎么这么不正经，不理你了，睡觉！”苏婉没想到赵山河竟然这么不正经，这种话也说的出来，娇羞着，直感觉一阵酥麻，她勾紧了脚指头，任由赵山河作乱。 一夜！ 苏婉早早的起来做早饭，昨天晚上剩的红枣甜粥她热了热，又酱了几条赵山河从购物中心拎回来的鲜鱼。 “山河，听你说要在购物中心开个卖鱼和螃蟹的专区，能行的通吗？”苏婉问着。 “差不离，盘泥子村的土鱼和螃蟹都不错，市面上一些好的河鲜和海鲜都比不了，主要是咱们购物中心卖的便宜，老百姓吃着还放心，盘泥子村的百姓也能多赚点踏实钱，大家互利共赢，是个好生意！”赵山河心里有成算，要不然也不可能大老远的从盘泥子村收货。 眼下盘泥子村不起眼，可在未来，那里是好地方，一亩地，一方山，那都是钱，寸土寸金啊！ 眼下有这个时机，必须得抓住！ “别的不打紧，你一说能让村子里的老百姓赚些踏实钱，这点我支持，大家伙儿日子过的都不容易，农村人就更不容易了，你要是能帮扶着，让他们都能多挣点钱，早早过上好日子，也算是造福了。” 苏婉在经历一系列的生活困苦后，还能保持这样的善心，更让赵山河心疼她。 这么完美的妻子，上一世，落了那么个下场，他这个做丈夫的，真是个挨千刀都不解恨的。 吃完了饭，赵山河到购物中心逛了一圈后到了刘长江办公室，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刘长江今天休假。 所以他就拎着几斤水果找上了门。 门口，赵山河敲了敲门，迎来的是个美艳的少妇，穿着光滑绸布的蕾丝睡裙，性感的身材若隐若现。 “找谁啊？”女人开口问道。 “你好，我是赵山河，找刘科长有点事儿商量。”不认识，但是赵山河估摸着女人是刘长江新娶的小媳妇儿。 还真让他猜对了，只见女人一听到赵山河这个名字，两眼就放了光，赶忙将他请了屋子，还拿了烟，倒了茶。 “我早就听我家老刘夸过你，说你年轻有为，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陆艳红打量着赵山河，嘴角露出了别样的笑容。 这么帅气，还真跟电影里的年轻小生似得。 这男人就好比黄瓜，刘长江就像是那架上的老黄瓜，虽然又老又黄，瞧着不中用了，可关键时候也能解渴。 而赵山河就好比那又粗又大，新鲜翠绿的黄瓜，好看好吃又解渴，吃了还能让人心旷神怡，清新舒爽，吃了一次想二次！ “真是让科长夫人见笑了。”赵山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着陆艳红的睡衣穿的有些太显身材，都不太好意思瞧，就怕见怪。 “你呀，就别谦虚了，老刘在书房呢，我去叫他，你等会儿。”说着，陆艳红把刘长江叫了出来。 这以前，刘长江可是在陆艳红面前没少提赵山河，赵山河出手阔绰，没少给他好处，陆艳红自然是好言好语好面色的好好招待，毕竟谁都愿意财神爷上门啊！ “你小子，就这么着急罐头二分厂那块地皮啊，放心，刘振邦那里我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基本上没太大问题。”刘长江点了根烟，又递给赵山河一根。 接过烟点着，赵山河抽了一口，然后才开口，“刘科长，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罐头二分厂的那块地皮。” “哦?”刘长江怔了一下。 第100章 狠吃上一笔 神色凝固了片刻，刘长江猛抽了两口烟后，指了指一旁的陆艳红道：“你去到厨房做几道好菜，今天我和赵老板好好喝几杯。” “行，我去给你俩包饺子。”说着，陆艳红就进了厨房。 随后，刘长江才朝着赵山河开口道：“赵老板，你是不是听见了啥风声啊？” 既然刘长江都猜到了，赵山河也不想绕着圈圈打哑谜了，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刘科长，我听说百货市场又空出了不少铺面，还要以抓阄的方式进行出租，我想着这事儿也关乎我的购物中心，所以就上门问一嘴，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个写法啊？” “这事儿啊，我也是前天才接到的通知，你也知道，我这头上还有上级领导踩着，我虽说是个科长，但是行事也有掣肘，有些事儿，没及时告诉你，你也别见怪。” 刘长江面上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是没想到赵山河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上级领导千叮咛万嘱咐，这次有关出租铺面的消息要暂时封锁，以免引起骚动，他这个科长，还是前天才得到的消息，可赵山河今天就来了，这小子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刘科长，你这话就见外了，你也别多心，我今天来就是和你闲唠嗑，你要是愿意说，我就听一耳朵，你要是不愿意说……” 钱拿了，不给办事？ 赵山河眼神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看的刘长江心里发虚。 这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赵山河花大价钱狠砸了他一笔，让他吃的满嘴流油，他也不好意思不知会一声。 “嗐，咱俩闲唠嗑，也走不了风声。”刘长江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其实吧，这上级领导在一开始就存了心眼，也是害怕这百货市场的生意不行，就想着拿出几个摊位试试水，现如今你这购物中心办的红火，那是把百货市场也撞到了高潮上……” 赵山河明白，随即点了点头。 刘长江继续说道：“现如今，你这购物中心搞得这么大，那外面可是有不少人眼红，这些日子，光是我这个小科长，就收了不下四五盒茶叶，那都是想走关系，到百货市场分一杯羹的，我这儿都这样，就更别提上级领导那里了，怕是办公室门槛都要被踩破了，那些人也都是花了真金白银的。” 赵山河顶了顶舌。 他之前是想到了自己这个购物中心办的红火之后，会有不少人跟风，不过这都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在撒点银子出去，就能办了。 可他没想到，南城那帮有钱人的势头竟然这么猛，就单说周建国吧，一个家具厂厂长，虽然这几年势头落了不少，但在南城还是有名号的人物，就连他都想到百货市场竞争生意，就更别说别人了。 这竞争力，确实很让人头痛！ 赵山河掐灭了烟头，“那现在百货市场上级领导打算出多少个铺面？” “12个。”刘长江道。 “12个！”赵山河惊了，也悟了。 这踏马的是要赶鸭子上架啊！ 一股脑抛出这么多铺面，就是想着借购物中心这把火，把百货市场烧的旺起来，他们好大赚一笔。 赵山河还真没想到，他千辛万苦支巴起来的购物中心，最后被这群狗东西给当成垫脚石了。 这他可不能忍！ “刘科长，你给我交个底，我绝亏不了你，你告诉我，这12个铺面，百货市场的上层领导到底想要多少钱？” 刘长江一脸为难，“赵老板呐，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在一举把这12个铺面全部都拿下了，可我觉的这事儿行不通啊，外面那群人可是真金白银的砸进去了，我也听了听风声，这次上层领导胃口可大，你一个人怕是有点难度。” 赵山河听完，抓起桌面上的一块糖，撕开了包装纸，塞到了嘴里，奶糖甜的很。 刘长江也察觉出了他有点不快，当即开口道：“这12个铺面怕是拿不下来，但我从中努努劲儿，3个铺面还是能保下来的，但是价格方面……肯定要比上次贵一点，之前1个铺面1500，现在怕是要高3倍都不止了，你也知道，我头上有上层领导踩着，之前还好说话，可现如今这百货市场风头这么大，我是心有余力不足。” 赵山河表示理解，这百货市场虽然生意逐渐落寞了，但树大根深，上层的某些领导更是在南城雄霸了多年。 让刘长江一个小科长去碰，那是以卵击石，他也不能为了点好处，就拿着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去赌。 “刘科长，我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您的处境我理解，只是这百货市场也算是借了一点我的风头，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价格定的这么高，只是区区3个铺面，我吃不饱啊！” “赵老板呐，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实在是难，这光是走关系的钱，就足够你那购物中心一年的盈利了，再加上铺子上的租金……你怕是吃不消啊！” 这事儿太大，那可是12个铺面，百货市场的上层领导可是发了狠，一股脑抛出去这么多，还把价格定的那么高，显然是想加大竞争力，好好的赚一笔。 这南城有钱的不少，可都盯着百货市场这碗饭呢，以一人之力抗衡，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刘科长，百货市场12个铺面我要定了。”赵山河的野心很大，大到让刘长江受惊。 刘长江接连摇头叹气，神色不定的欲言又止。 “赵老板呐，你可想好啊，这次的租金要比上次高出三倍不止，12个铺面，全部拿下，就是狠砸进去几万块都见不到底啊！” 刘长江在百货市场混了那么多年，水深的地方他都摸透了，百货市场那帮领导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这次赵山河的购物中心闹出了不小的阵仗，眼瞧着开业好多天了，那顾客还是络绎不绝，每天流水似得进账，谁瞧了不眼红。 百货市场的领导能熬到这个位置，那都是人尖子，心里藏了108个心眼子，都暗戳戳张大了嘴，等着狠吃上一笔！ 第101章 整个人都麻了 赵山河没有说别的，而是拿出了1000块钱塞到了刘长江的茶杯底下。 “赵老板这……” “刘科长，现如今这百货市场抓阄出租摊位的事情想必上级领导应该不会让你过多插手了。”赵山河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经过购物中心这么一宣传，现如今那是不少人都眼巴巴的拿着钱，擎等着租几个铺面，大赚上一笔。 这么赚钱的差事儿，怕是不会再落入刘长江这样一个小科长手里了。 刘长江这几天也在为这事儿犯愁，他是想赚一笔，可现在没有这个空子让他钻了，瞧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进了上层领导的口袋，他这心里也是烧的慌。 “刘科长在百货市场纵横那么多年，水的深浅早就摸的透透了，也自然知道这想要租下所有铺面的万全办法，钱这你方面，你不用担心，就算是几十万，我也能掏的出，这事儿你要是给我办成了，我准保你的油水不比那些高层领导的少！” 刘长江的心猛的一下就动了！ 赵山河太能干，一下就撞到了他内心最想要的地方！ 他整个人都麻了！ 不由得猜测赵山河到底有多少身家，不仅拿钱砸动了刘振邦那个老狐狸，让他帮忙竞标罐头二分厂的那块地皮，现如今竟然野心大到要把百货市场余下的12个铺面全部都吃了。 在浑水里摸鱼打滚这么些年，像赵山河这样雄韬伟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赵老板既然想搞把大的，那我就舍身奉陪！” 赵山河要的就是这句话，淡然的笑了笑后，他又开口问道：“现如今都谁想要竞争这百货市场余下的铺面啊？” “马勇自然不用说，他是市场监管部的部长，近水楼台，和你也有过节，肯定要狠砸上一笔，我还听说家具厂厂长周建国也有这个意向，私下里和上层领导打听了，至于其他的，怕也是不少。” 赵山河闻言点了点头。 时间紧，任务重，他也没功夫吃饭，略坐坐就走了。 此时陆艳红已经起锅烧油，见赵山河要走，心里还有点失落，“赵老板，说好了给你包饺子，吃一口再走吧，要不然我真是白费工夫了。” “多谢嫂子招待，我实在忙抽不开身，过几天有空了，我再过来，顺便给刘科长多带几盒茶叶。” “行，那嫂子等你。” 赵山河一走，陆艳红这心里还空落落的，可见了茶杯底下塞的1000块钱，顿时眼里放了亮光。 “这是赵山河给的？”陆艳红朝着刘长江问道。 “是，你拿去花吧。”刘长江对于新娶的这个美艳小媳妇儿疼爱有加，出手阔绰。 陆艳红一听了这话，当即朝着刘长江的脸亲了一口道：“老公你对我真好，我拿了这钱买丝袜，晚上穿给你看。” 刘长江猛的摸了摸腰子，冒出了一身虚汗，这娶了小媳妇儿软语温存的是挺悠哉，可这年轻瘾大，一到了床上就搔首弄姿，撩拨的他这根老黄瓜实在有点吃不消啊！ “想不到赵山河出手这样阔气，上门随便做做，就给了这么多钱，这要是把事儿给他办舒服了，那岂不是要给的更多。” 刚才在厨房，陆艳红也听了一耳朵，百货市场12个铺面赵山河要通通拿下，还真是财大气也粗啊~ 真是让受惊。 “行了，你是见钱眼开，可这事儿难办啊，可愁死我了，那可是12个铺面，赵山河这是想把整个百货市场都攥在手里啊，就这样的野心，想想就够吓人的。”刘长江对赵山河也是接连震惊。 这次，赵山河要真是能有这个实力把百货市场的12个铺面通通拿下，那日后别说是在百货市场，就算是在南城，他也得是有一号的厉害人物了。 别说是他这个小科长在人家面前不值得一提了，那就算是百货市场上层的几个领导也得要掂量掂量赵山河的身份了。 …… 晚上，赵山河从购物中心下班回家，刚一进门，就见桌子上摆了好大一块猪肉，再一细瞧，旁边还塞了一小袋子的鸡蛋。 “这大热天的，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猪肉，吃的完吗？”赵山河问着苏婉。 “这不是我买的。”苏婉拉着赵山河坐下，又洗了块凉毛巾，给赵山河擦了擦汗。 赵山河瞧着苏婉扑过来，对着她鼓鼓的胸脯子，有些愣神了。 “是不是最近伙食好了些，型号都有点变了。”赵山河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苏婉忙怼了怼他，跟小猫撒娇似得，“不正经，非要往人家那种地方看。” 苏婉虽然有些害羞，可这些日子她也觉出了，这胸脯子胖了不少，之前穿着合适的内衣现如今都有点紧了。 都怪赵山河，没日没夜的弄。 说起来，苏婉都嫌害臊，这女人家的东西全都靠男人来补。 以前她和赵山河虽然晚上也没闲着，可远没有现在这么恩爱，以至于她这身材，也日渐的丰腴了起来，脸蛋更是红润了不少，就跟朵被蜜灌了的小花似得。 “你没回来之前，凤娇嫂子来了一趟，还拎了这么些东西，我瞧着猪肉和鸡蛋贵得很，她的日子过的也困难，就没收，可谁知道凤娇嫂子拗的很，不容我说话，放下东西就走了。” 猪肉足足有五六斤，鸡蛋也有二斤，这些天日子好了，苏婉对这些东西也见怪不怪了，可林凤娇的情况她也清楚，怕是掏干净了所有值钱的玩意儿，才买了这些东西上门。 “凤娇嫂子是个苦命人，她一个寡妇又带着个奶孩子，也没个靠谱的男人帮着搭把手过日子，这几天亏得你把她留在了购物中心上班，要不然她孤苦无依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东西你一会儿给她拎回去，咱们可不能要。” 猪肉和鸡蛋苏婉连动都没动，就等着赵山河下班回来给林凤娇送回去。 都是女人，也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的，她十分明白林凤娇的难处，怕是晚上连眼泪都要哭干了。 可有啥用呢，没人心疼，早晨依旧要擦干泪水，笑着脸，迎接生活啊！ 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把这日子过下去。 第102章 可真有劲儿啊 赵山河知道苏婉善良，忙起身，拎着东西去了林凤娇家。 不远，就隔着两趟街，几分钟就到了。 门口，赵山河敲了敲门。 瞧着屋里的林凤娇正穿着白色带着粉色花的跨栏背心，围着锅台做饭。 丰腴的身材，展露无遗，白皙的肌肤挂着汗珠，更饱满了女人的韵味。 这大热的天，她还要围着灶台烧火做饭，可是要热的出了一身汗。 赵山河见她有些吃力的抱起了柴火，赶忙放下东西上前。 林凤娇见了赵山河，受惊的颤了颤身子，有些慌乱，忙的到屋子里披上了件外套。 这天气热，所以她穿的跨栏背心有些微透，隐隐约约能露出里面红色的内衣，她也不晓得赵山河来了多久，有没有看见，红着脸，任由他往灶台口怼着柴火。 可真有劲儿啊！ 林凤娇的心痒痒的，仿佛有蚂蚁在作乱。 “天都快黑了，你怎么来了？”林凤娇问道，瞧着赵山河把她买的猪肉和鸡蛋又拎了回来，当即有些气冲冲的，“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这些东西不好？” “嫂子，你这说的是啥话，我是不想让你破费，这些东西你就留着自己吃吧，补补身子，我看你这锅里的竟是些玉米饼子和咸菜，一点油水有没有。”说实话，赵山河有点心疼。 一瞧着林凤娇，他就想起了从前的苏婉。 也是这样跟着自己饥一顿饱一顿，过着苦哈哈的困苦日子。 “孩子还在吃奶，我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对付吃一口就成了，再者说，我一个寡妇，谁又能在乎我吃什么呢。”林凤娇伤心的掉下了几滴眼泪，柔柔弱弱的，别说是男人看了受不了，就算是女人见了，也得怜惜几分。 “嫂子，这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只要你在购物中心踏踏实实的干，我保证你吃喝不愁，放心，有我在呢，也不会让你过的再像以前那么困难了。” “真的？”林凤娇的贝齿咬着粉嫩却有些干涩的嘴唇，眼神无比渴望。 “对，苏婉也一直让我对你多多照顾。” 一提苏婉，林凤娇就泄了气。 终究不是能和自己在一被窝里打滚的男人，再眼馋也没用。 此时，屋子里的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林凤娇忙的进了屋子瞧了一眼。 赵山河也紧跟着进去，“怎么了，孩子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就是饿了。”说着，林凤娇就要解开衣裳给孩子喂奶，可一想到赵山河在，就又赶紧放下了衣裳。 这家里就她一个人，所以林凤娇都有点养成习惯了，只要孩子哭了饿了，她就忙掀起衣服给孩子吃。 可今天赵山河在，险些让他看了去，林凤娇不由得脸红了。 “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赵山河的喉咙有点发热。 “别走，你先到门口等着，我还有事儿跟你说。” “那行吧。” 赵山河点了点头，等在门口。 只见林凤娇侧过身子撩起了衣服，随后抱起了孩子。 小孩子一吃到香甜的奶水顿时就哭了，小嘴嘬的十分用力，湿润的奶水声就跟带着魔力似得，直往赵山河耳朵里钻，弄得他腿下一软。 还在哺乳期，林凤娇涨奶涨的难受，浑圆浑圆的，重的很，在这大热天，更难受的很，这孩子吃了奶，她也能好受些。 林凤娇的奶水好，把小家伙养活的白白胖胖，这小家伙儿也是好侍弄，吃了奶，嘴角上还挂着奶渍呢，就饱饱的睡熟了。 哄好孩子，放在摇篮里后，林凤娇穿好了衣服，朝着门口的赵山河道：“天热，你喝点润润嗓子。” “啊？” 赵山河瞳孔跟地震了似得，闪个不停，狂咽了几口吐沫，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往那散发着奶香味道的地带看。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水。”林凤娇瞧着赵山河的耳根子都红了，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笑。 “那个……我不渴。”赵山河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心里砰砰的跳，险些没挺住。 要说林凤娇也是个尤物，自打生了孩子，那女人味更是十足，只可惜她爷们没福气，这么好的媳妇儿是没福享受了。 “山河，那些猪肉和鸡蛋是我想谢谢你的，你务必要收下，否则就白瞎了我这片心意，而且你要是不收，我在购物中心也干的不踏实。”林凤娇拿着木凳子让赵山河坐下。 “嫂子，你这就见外了，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用闹这些虚的了，你能到我这购物中心上班，也算是帮了我。”赵山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奶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这屋子本来就热，这么一来，他这身上更是烧得慌。 不过他对林凤娇可没啥心思，只是瞧着林凤娇喂奶的样子，想起了当初哺乳期的苏婉。 苏婉刚生了颜颜的时候，奶水比林凤娇还要足，那是走一步都要流出来的程度，整个人也都奶香奶香的，带着一种让人上瘾的韵味。 那段时间，赵山河还没被家具厂开除，白天上班都馋着，晚上下班那恨不得连饭都不吃了，就拉着苏婉躺在被窝里。 要不是苏婉措施做得到位，怕是那时候就要怀二胎了。 自家媳妇曼妙可人，赵山河没那个闲心在外面乱搞。 他这辈子，只会碰苏婉一个女人。 这是他的底线。 赵山河不要，可林凤娇硬要给。 “这些东西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瞧不起我。”林凤娇气鼓鼓的叉着腰。 赵山河拗不过叹了口气，“那猪肉我拿走，蛋你晚上留着补身子。” “那可是笨鸡蛋，有营养的很，你还是拿去给苏婉吧，让她补补身子，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赵山河摇了摇头，“我有蛋，她吃的饱着呢。” 林凤娇见状，只得同意了。 想着赵山河那么能干，肯定能把苏婉喂得饱饱的，不用愁。 倒是自己，没个爷们，这日子过的寂寞无依，每天晚上只能跟着枕头作伴。 她有点神伤，见了赵山河拎着几斤猪肉走了，扶着门框，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早已经湿了半片。 这自打她男人走了，她就以泪水洗面，心里苦不堪言啊。 第103章 料理的干干净净 赵山河拎着猪肉回了家。 此时，苏婉已经把颜颜哄睡着了，她也洗漱完，换上了一套浅粉色的睡衣，还擦了点雪花霜，瞧着又香又嫩，把赵山河迷得五迷三道的，也顾不得了，放下猪肉，洗了手，就忙扑了过去。 “等着急了吧，快，进被窝。”说着，赵山河就要闭灯。 苏婉红着脸，她也不晓得赵山河的身子是不是铁打的，这么龙精虎猛，每天操持整个购物中心都够累的了，这晚上竟然还有精力不消停。 “着什么急，你晚饭还没有吃呢。”苏婉放开了赵山河的手，到厨房端了一碗水煮饺，随后眼神落到了门口的一大块猪肉上，忙问道：“这猪肉怎么又拎回来了？” 赵山河大口吃了几个饺子后说道：“凤娇嫂子非要给，还说我要是不拿，她就不好意思到购物中心上班了，我想着既然是她的心意，也就不好推辞了，要不然像咱们瞧不起她似得，所以就把猪肉拎了回来，剩下的鸡蛋就留给她补养补养身子。” 苏婉点了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凤娇嫂子的一片心意，要硬是不要，倒真显得咱们虚情假意，看不起她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多帮衬着就是了。” “是啊，我刚才去她家，瞧着她锅里热的就是些玉米饼子和咸菜，连点油水都没有，这以前她男人活着的时候，她那日子可是过的滋润，咱们困难的时候，她也帮过，现如今她的日子难过，咱们帮衬着，也算是讲良心了。” 苏婉瞧着赵山河对林凤娇的生活观察的这么事无巨细，倒有了些许醋意道：“我瞧着你对凤娇嫂子真的很好，连她晚上吃的是啥都观察到了，看来你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闲着。” 赵山河就得意苏婉这股吃醋的小劲儿，把他拿捏的死死的，可说到底林凤娇是个寡妇，这天长日久的接触，他也是怕苏婉心里多想。 “不许胡思乱想，我去的时候凤娇嫂子正在烧柴火做饭，我瞧着她一个寡妇，连个帮扶过日子的男人都没有，日子过的实在是难，就帮着怼了几下。”赵山河解释道。 苏婉也是随口打趣，不过她心里正为另一件事儿提心吊胆。 这事儿她也是今天上街，听街里那些嚼舌根子的妇女说的。 现如今这人人都说周建伟要靠着他哥周建国的势力在百货市场也搞一家购物中心，把自家这山河购物中心给顶替下去。 周建国是啥人物，那是堂堂家具厂的厂长，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而自家，是靠着赵山河的不懈努力，才有了今天这番好日子。 这要是抗衡上，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啊！ “山河，周建伟是个狗皮膏药，沾上了就别想甩掉，现如今他满南城的嚷嚷，说也要在百货市场开一家购物中心，我怕……” 赵山河闻言紧握住了苏婉的手，“怕啥，有我给你撑着呢，周建伟是个废物，现如今的周建国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你只管踏实的过日子，外面的事儿我都能料理的干干净净。” 尽管如今赵山河过的风光体面，可在大家眼里他曾经是周建国手底下的一个小喽啰，甚至还被周建国跟条丧家犬似得开除赶出了家具厂。 现如今，周建国的亲弟弟周建伟要和赵山河杠上，所有人都认为，赵山河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可赵山河压根就没把周建国和周建伟两兄弟放在眼里，这两个废物，只要动动脚指头就能把他们碾成灰！ …… 睡了一宿，赵山河睡得骨肉酸麻，不过看着被窝里的小媳妇儿一脸的舒爽尽兴，脸蛋被滋润的红扑扑的，赵山河就觉得浑身是干劲儿，端起水瓢，一大口凉水下肚，清醒多了。 等他到了百货市场，正好撞见了同样上班的刘长江，刘长江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赵山河悄摸的走后门到办公室找他。 这会子百货市场要出租摊位的事儿早已经是传的人尽皆知了，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惹眼，刘长江只能私下和赵山河联络。 毕竟这高层领导可是盯着呢，刘长江一个小科长想要在高层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这风口浪尖上捞点油水，那就得小心谨慎的走好每一步。 科长办公室门口。 赵山河敲了敲门，刘长江也是相当警惕，开门让赵山河进来之后，啪嗒一下，就落了锁。 该说不说，他这个科长当的还真是悠哉，上等的小茶水润着，24小时免费的风扇吹着，这外面的天跟下火了似得，可他这个科长办公室倒是凉快惬意。 要不说这人人都想挤破脑袋当官呢，这待遇也是真好。 不过要想稳坐官位，没点子城府可不行，否则就是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屠杀。 “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刘长江端了杯茶。 赵山河坐下来喝了一口，“没人瞧见。” “那就好。”刘长江舒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 “刚接到的通知，三天后，早上七点，百货市场员工食堂，还是和之前一样，抓阄随机抽铺面，这其中的水我帮你摸清楚了。”一大早上，刘长江就到了南城市场监管组织部门一把手——马龙彪的家里跑了一趟。 这次百货市场出售铺面的事宜，是马龙彪全权管理的，像刘长江这样的一个小科长，在他面前，几乎插不上话。 不过好在数年前，刘长江和马龙彪同在一个部门工作过几天，有几分交情，加上他又包了2000块钱的红包，马龙彪自然是要给点颜面，和他多说几句。 “马龙彪这几年坐稳了市场管理这头把交椅，那是肆无忌惮，和我直截了当的说了，要想铺面就得拿钱！” “周建国那边已经出价了，他要6个铺面，光是好处费就给马龙彪拿了6万块钱，来头凶猛啊，这次你怕是吃不消了。” “剩下的铺面就匀给马勇，马龙彪亲自要价，10万块钱！” 赵山河也没想到马龙彪竟然敢吃这么狠，公然吃回扣，这踏马的是明摆着以权谋私啊！ 第104章 你以为规矩是给谁定的 马龙彪太狠了！ 他位高权重，在市场管理部门呼风唤雨，压根就没人能奈何他，心思手段也不是常人能比的，就连赵山河都成了他的棋子。 赵山河、周建国，马勇。 这三个人，为了百货市场的铺面撕的越厉害，他赚的就越多。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山河第一次听说马龙彪的名号，也是被他的手段震了一下。 “马龙彪早就知道咱俩之间的关系，所以就连收了周建国和马勇多少回扣的事儿都和我说了，目的就是想让我给你通风报信，让你和周建国、马勇咬的更厉害。” “这说是抓阄，可就是表面话，都是做戏给外面那些人看的，实则这背地里，马龙彪把一切都抓的死死的，要不卖动他，就甭想要铺面。” “现如今，外面那些小商小贩更是让人给当成狗耍了，以为出个千八百块钱的好处费就能捞到个铺面做生意，那就是异想天开，这最后能捞到铺面的，都得是有钱有势有人脉的人，所以百货市场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你以为规矩是给谁定的，无权无势无钱的小老百姓！” 刘长江一针见血。 可怜的是外面那些还拿着几斤猪肉甚至几百块红包，东奔西走的人，本以为能在这偌大的百货市场讨口饭吃，没想到，这口热乎饭早就让有钱有势的人连盆都端走了。 赵山河也了然于心，掏出盒烟，“刘科长来一根？” “我不抽，心里愁的很。”刘长江摇了摇头，“现如今这情势，你要是不竞争到这百货市场的所有铺面，我这科长的位置也坐不成了，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叫啥科长啊，叫哥吧。” 刘长江也早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毕竟赵山河不是泛泛之辈，受了他的好处，肯定要承担点风险，但他没想到，马龙彪竟敢玩这么狠。 几个铺面，挥挥手就要几万块钱，是真当这百货市场保不住了，要榨干了血，够他狠吃一笔啊！ 赵山河抽着烟，想了半天才开口，“刘哥，目前这情势逼得咱们就一个选择了。” “我明白，你是走我的关系进来的，说实话，马龙彪对我收你好处的事儿非常不满意，我这是沾了他的利益啊，这要是让周建国和马勇买通了他，那日后在百货市场，咱俩都得被打压的喘不过气，现如今办法只有一个，你得拴住马龙彪，让他为你所用，这样你的生意才能顺风顺水，我这科长的位置也能暂且保住。” 烟雾缭绕间，赵山河的神色也越发的露出狠意，听着刘长江继续说着。 “山河兄弟，咱俩关起门，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真想你一举拿下这12个铺面，把周建国和马勇压下去，这样我在百货市场也能借着你的势头，多吃几口饱饭，可你也知道，马龙彪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要想把他拉过来，和咱们统一战线，你必须得豁出血，狠砸他一笔了。” 周建国是家具厂厂长。 马勇是百货市场监管部部长。 这两个人不论权还是钱，都压了赵山河不止一头。 最重要的是，赵山河和他们都有过节，明面上大家伙都各自安好，互没干系，可背地里那都在暗自较量。 要说搞垮山河购物中心，只是马龙彪一句话的事儿。 现如今就看谁有实力能卖动他了。 进一步，比登天还难。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这场局，不管怎么发展，最后最大受益者都是马龙彪。 而赵山河和刘长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咱们只有三天时间，要想在抓阄的时候拿到所有铺面，这三天你必须要筹集到大量的资金，而且你必须要和马龙彪私下见一面，想尽办法，让他为你所用。” 以刘长江的头脑，早就把马龙彪设的这场局剖析的明明白白，多了这么个军师，赵山河之前的钱也算没白花。 想要在百货市场稳稳扎根，那就得打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三天时间，够用了！”赵山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起身。 “干什么去？”刘长江赶忙问道。 “筹钱！” 赵山河甩下一句话，洋洋洒洒的就走了。 这让刘长江心里一震！ 他知道赵山河是个狠人，有野心，有手段，出手阔绰，懂得人情世故。 可见了赵山河泰山崩前依旧面不改色的淡定决然，他实在是太佩服了。 他心里也定了几分，按照赵山河这势头，将来要是把百货市场所有铺面都捏在手里，怕是连马龙彪都斗不过他。 从刘长江办公室出来，赵山河没有再悄摸的走后门回去，而是神情淡定，堂堂正正的从正门回了购物中心。 半路，正好遇见了马勇，只见马勇讥讽一笑。 赵山河瞧着他，也是火药味十足。 “小子，三天后，咱们见真章，日后在百货市场，有我马勇，你赵山河就得跪下爬着走！” 马勇这边，已经和马龙彪通了气，抓阄当天，他会争得6个铺面，到时候他也开个购物中心，花大笔资金也学着赵山河搞个噱头。 他自信，自己的购物中心一开张，肯定能把赵山河压的一分钱都赚不到。 “你指使周龙偷了我的货，想给我个下马威，可我的购物中心却开的风生水起，可见老天爷有眼，像你这种专干龌龊事儿的人，是不会有啥好下场的，跟我争，你也配！” 马勇被赵山河一句话噎的涨红了脸。 货确实是他让周龙的偷的，那又怎么样，周龙已经进去蹲笆篱子了，赵山河再硬，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他现在和马龙彪通上了气，马龙彪可是市场管理的一把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赵山河捏死的人物。 只要过了三天，他手里捏住了百货市场6个铺面，到时候他绝对能把赵山河打得满地找牙。 且让赵山河在浪几天，三天一过，连带着山河购物中心，他都要连根拔起。 况且还有周建国的加入，他可打听过了，周建国和赵山河中间的过节也不小，这热闹就更好看了。 第105章 野心可真大 “其实你要是能识时务，跪下朝我磕3个响头，我可以保你在这百货市场踏踏实实的做生意，可你要是一心想要往南墙上撞，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是在把自己玩死！” 赵山河听了这话笑了。 他知道，马勇不过是自认为攀上了马龙彪这棵大树，以后就可以在百货市场风生水起的做生意了。 可马龙彪却在把他当成狗玩。 不止马勇，就连周建国在内，全部都是马龙彪赚钱的工具。 自认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人家真正的目的是把你榨干，甚至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身居高位，谁手里没点弯弯绕。 玩你不是目的，目的是玩死你！ 赵山河上辈子可是在这种浑水里打滚混出来的，这点子花招，他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想利用别人，首先就得甘愿做一个棋子，被人利用，才能发挥出最大价值。 黑吃黑，赵山河想玩的是这套。 山河购物中心的崛起，潜在的把百货市场的价值拔高了一个度，马龙彪很聪明，知道利用这层关系，来扩大自己的利益。 至于马勇和周建国，只不过是依附在马龙彪身上的蛆而已。 不过他们也依附不了多长时间了。 见赵山河不说话，马勇还以为他是怕了，得意的拍了拍赵山河的胸脯：“我头上可有人罩着，我知道你傍上了刘长江，可刘长江不过是个科长，尚且得给我三分颜面，他想保你，那就是妄想用胳膊拗大腿。” 马勇肯定不会明说马龙彪的名号，不过为了通上马龙彪的关系，他可是狠砸了好几万块钱。 这些年，他在百货市场工作，明里暗里的也捞了不少油水，手里光是现金就有20多万，外加市区2套房产和一辆汽车，他这个身家，在南城，也是十足十的富人了。 可观望赵山河，一个被家具厂开除的废物，还租住在老民街那种穷的掉渣的地方，即使开了购物中心赚了不少钱，怕内里也是空的。 不然为什么不买车不买房，还甘愿带着老婆孩子住那么破的地方。 跟自己比实力，他就是个废人！ 马勇非常自信。 刘长江都踏马的要废了，更何况是走了他门路进来的赵山河。 “你不用指着刘长江帮你了，他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动了大领导的饭碗，你觉得他还能囫囵个的继续在百货市场当科长吗？” “你要是真聪明，就该知道以后在这百货市场是我马勇说了算，我马勇出来混这么多年，吐个吐沫就是钉，我敢保证你要跟了我，吃香喝辣。” “可你要是跟我对着干，别说你这购物中心干不下去，就连你，也踏马的别想好过！” 赵山河听了这话，只是轻哼了一声，连话都没说一句。 这让马勇气的直跳脚。 他本以为赵山河不跪下给自己磕三个响头，也得吓得屁滚尿流，老老实实的把山河购物中心交出来。 可他竟然跟个没事人似得，这么镇定。 这直让马勇觉得好像是吃了药已经兴奋到极点要脱裤子办事的时候，对方告诉你来例假了一样的艹蛋心情。 这谁踏马的能受得住啊！ 愤恨，气馁，妒忌，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马勇咬紧了后槽牙，脸色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紫一片，白一片。 “你真当我是吃素的，想着说几句狠话就能让我屁滚尿流，对你俯首帖耳了，你以为背靠上大树就能万无一失，可就你的斤两，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赵山河轻蔑一笑，“从你招惹我那天开始，你的财路就踏马的断了！” 马勇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人也圆滑有计谋，知道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在百货市场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借机和马龙彪搭上关系。 上一世也确实如此，马勇在百货市场混的风生水起，身价更是高涨了数十倍不止。 赵山河重生，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弥补对她们的亏欠。 他从未想过断人财路，可马勇却自己作死！ “赵山河，我相信你有点实力，要不然也不能从刘长江那个老狐狸手里拿到6个铺面，可现如今这百货市场不由得刘长江说的算，你抱错大腿了。”马勇看着赵山河，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可赵山河压根就不吃这一套，沉着脸，“我的胃口很大，6个铺面只是开胃小菜，百货市场的生意我拿定了！” 马勇皱着眉，有些惊诧，“你的意思是……要拿下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 狗娘养的！ 这小子野心可真大！ 如今算上他手里的6个铺面，百货市场总共18个铺面。 他一口全都吃掉，这踏马的当百货市场是他开的了。 最开始，百货市场的铺面年租金只要1500块，这价钱起初只是为了试试水。 可随着山河购物中赚得盆满钵满，百货市场的铺面租金也跟着水涨船高。 马勇也打听过马龙彪的口风，现如今百货市场一年的租金就要5000块，租期五年，这一个铺面就要交进去2万5千块钱。 12个铺面，整整30万块钱啊！ 马勇混了这么多年，攒了不少家底，在南城也是属于有钱那类的，可要想一举拿出30万，都得要卖房卖地，砸锅卖铁才能凑齐。 就算是山河购物中心日赚过万，可刚开业这么些天，怕是也难赚到30万啊。 况且赵山河之前只是一个家具厂被开除的员工，月工资不到40块钱，手里咋能攒下这么多钱？ 马勇有些发虚。 他可是和周建国打听过赵山河的来龙去脉，出身就是个贫民，进入家具厂端铁饭碗都是祖坟上冒青烟，后来染上了赌，欠了一屁股赌债，别说30万，就是30块都拿不出。 这最近才走了狗屎运，捧上了百货市场这个金钵盂，吃了几顿饱饭。 莫不是这个消息有误，赵山河背地里是个隐形富豪？ “所有摊位你都要拿下，你哪来的勇气啊？” 马勇不相信。 他自己走的可是马龙彪的门路。 难不成赵山河傍上了更大的领导？ 第106章 陷进去了 “我想拿下多少铺面用和你汇报吗，你还是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处境吧，别让人给玩死了。” 赵山河的话说了，马勇能不能明白就靠他的悟性了。 生意场上玩的就是攻心计！ 真有城府的人，往往都不会显山露水，像马勇这样的跳脚蛤蟆，好对付的很。 “好，赵山河你有种，三天后，我让你看看谁是孙子谁是爷！”马勇指着赵山河道。 “好啊，爷爷我陪你玩到底。”说完，赵山河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气的马勇跟个陀螺似得，在原地旋了起来。 回了购物中心，赵山河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掏出了张纸条，上面是一排电话号码。 拨过去，对面传来了女人娇媚的声音。 “赵老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杨红梅即意外又兴奋。 “杨小姐，我最近遇到些棘手的问题，你能帮我引荐一下令尊吗？”赵山河开口。 “我爸？”电话筒里都能听见杨红梅的惊诧。 “对。” 片刻后，电话里传来了杨红梅愉悦的声音。 “可以是可以，只是赵老板要怎么感谢我啊？” “事成之后，请你吃饭，地方你随便选。” “嗯，出手挺阔绰，不过你知道，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赵山河没有说话，随后电话筒里传来杨红梅的笑声，“好了，逗你的，今天晚上八点，我爸会在茂春楼吃晚饭，你早点来。” “好！” 挂断了电话，赵山河马不停蹄的买了不少上等的礼品，按照前一世的记忆，他记得杨建业喜欢品酒，所以他特意寻摸了两瓶典藏30年的醉桃花。 这酒入口绵柔，醇甜甘润，市面上少见，价格也不菲，区区两瓶，就要价800元。 家里，苏婉知道赵山河晚上有生意要谈，特意给他熨好了衬衫，是她前些日子新买的，说是南方新出的样式面料，穿上身舒适柔软。 “这衣服穿上身正式却不张扬，款式简单却不显得廉价，最适合谈生意穿了，说是谈生意，可至关重要的就是第一眼的印象，既不能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又不能让人轻看了，所以这身打扮最适宜了。”苏婉说道。 这让赵山河很意外，他从前还真不晓得苏婉懂得这些。 深灰色的衬衫配上黑西裤，利落简单，可穿在赵山河身上，却有几分禁欲的感觉，很显贵气，加上他坚实健挺的身姿和冷冽的长相，给人一种稳重又有城府的感觉。 苏婉看的不由有些脸红了。 上一世，赵山河成功之后，坐拥百亿资产，每天都被西装革履给禁锢住了，现如今又重新套上了这身行头，他倒觉得自己有种披上狼皮的羊的既视感。 此时，苏婉帮着赵山河整理衣衫，还往他的脸上涂了点雪花霜。 赵山河确实很糙，脸都干到起皮了。 雪花霜一涂，微微有些刺痛。 上一世，他出席各种场所，都有专门的美女助理帮忙解决这些私人问题。 他也幻想过，要是苏婉还活着，陪着自己，会不会也为自己精心搭配穿着。 现如今，他这个看似不切实际的幻想竟然实现了。 一切都那么的真实难得。 “山河，你今天晚上要谈的生意很重要吗？”苏婉问着，心里还有些许得意和自豪。 她没想到，现如今日子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自己男人竟然风光到要去谈生意了。 “胜败在此一举吧。”赵山河说着，临出门前，还不忘在苏婉的脸上亲了一口，“外面天都黑了，锁好门，等我回来。” “嗯。”苏婉点了点头，看着赵山河出门后，她就锁好了门窗，待着屋子里，陪着颜颜看动画片。 约好的晚上八点，赵山河提前到了十分钟，可没想到杨红梅早就等在茂春楼的门口了。 她见到赵山河的第一眼就看痴了。 心脏怦怦乱跳，贝齿轻咬着红唇，眼神早已经陷进去了。 “杨小姐？”赵山河用手在杨红梅眼前晃了晃。 杨红梅这才缓过神来，红着脸，“你今天很不一样。” “今天见令尊我就好好弄了一下，怕失了礼数。”赵山河尽可能的离杨红梅远一点，是在避嫌。 没办法，尽管上一世他和杨建业是可以敞开心扉，坐下来闲聊喝茶的关系，可如今重生，他们之间身份悬殊太大，要是贸然去见，肯定会吃闭门羹，就只能搭上杨红梅这根线了。 “你不用紧张，我和我爸提起过你，他一听说你就是那个开了购物中心的老板，还兴致勃勃的说要和你喝几杯呢。”杨红梅说完，带着赵山河进了茂春楼。 茂春楼顶层包厢，杨红梅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随后进去。 包厢里除了杨建业一个人在吃饭，身边就一个杨春赫在陪着。 杨春赫虽然不是杨建业的亲生儿子，但这些年杨建业对他可以说是精心栽培。 杨建业没有儿子，只有杨红梅一个女儿，杨红梅的心思又不在生意场上，所以为了稳定基业，杨建业就选了个出五服亲戚家的孩子栽培。 杨春赫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上一世，他把茂春楼做的风生水起，后来又紧跟时代发展趋势，投资了房地产和新媒体网络传媒，成为了国内知名的企业家。 “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和你常提起的赵山河。”杨红梅介绍道。 赵山河紧赶着鞠了一躬，把手里的酒递了过去，“伯父你好，初次见面，小小心意。” 赵山河表面恭敬，可心里那艹蛋的滋味无人能体会。 谁能想到上一世也算是能称兄道弟的生意场朋友，这一世竟然要俯首称伯父。 这世道啊！ 钱难挣，屎难吃！ “原来这位是就是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还真是年轻有为，不错。”杨建业放下了筷子，打量着赵山河，身姿挺拔，容貌俊朗，怪不得能让他这个闺女没日没夜的挂在嘴边。 看来是遇到有情郎了。 “爸，山河知道你爱品酒，特意给你带的好酒，醉桃花。”杨红梅忙不迭帮赵山河在自己父亲面前谋好感。 一旁的杨春赫看的眼睛都要红了，这么些年了，他还真没见过杨红梅对谁这么上心。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竟然让她这么惦记。 别是来抢自己这上门女婿宝座的吧？ 第107章 借钱谈合作 “醉桃花？”杨春赫不屑的哼了一声，“这种破烂货也能进咱们茂春楼吗，干爸一直都喝私人定制的高档酒，这种小作坊弄出来的酒十有八九都是酒精勾兑的。” 闻言，赵山河的眼神露出了一道凶光，但很快就被他掩饰掉了，而是恭恭敬敬的朝着杨建业拱了拱手道：“伯父，我是个粗人，不懂品酒，这两瓶酒也是略表心意，还请你不要见怪。” 不卑不亢，能屈能伸。 杨建业打量着赵山河，眼神流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目光。 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定力，实在是个人物。 “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就尝尝，也不白费红梅日日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 杨建业的话让杨红梅脸上一红，娇羞的看了一眼赵山河，随后打开了白酒的包装，又找了个干净的杯子，给杨建业斟了小半杯酒。 杨建业先是拿起杯子嗅了嗅酒香，随后抿了一小口，神色顿了顿。 杨春赫见状，瞧着赵山河撇了撇嘴，“这酒闻着就一股工业酒精的味道，干爸，你还是赶紧漱漱口……” 没说完，杨建业就抬手打断了杨春赫的话，随后看着赵山河问道：“这酒你是从哪弄到的？” “一个朋友手里。”赵山河答道。 “不错，这酒真是不错啊，入口绵柔却略带几分清爽，回味甘甜，细品还有几分桃花香气。”杨建业说完，又品了几口，连连称赞。 杨春赫霎时间脸就黑了，瞧着杨红梅看赵山河的眼神，那满眼的爱意就跟沸腾热锅里的水要漫出来了一样，他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这踏马的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说好的当几年干儿子就能上位成女婿，抱得美人归，可这先是杨建业新娶的小媳妇儿怀了孕，后是杨红梅思春，瞧上了个无名小卒。 杨春赫也真是纳闷，自己这是犯了哪门子的邪。 眼瞧着就要到手的泼天富贵，愣是硬生生的被人横插一脚。 赵山河也就作罢了，不值得畏惧。 可他现在就怕杨建业那个小媳妇儿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到时候生出来，这杨家产业他别说能全部继承了，那就是连个鸡毛都捞不到。 说来也怪，杨建业一个风流人物，媳妇儿换了不下十个，就得了杨红梅这么一个女儿，可这临老了，竟然还雄风重现，愣是让三十岁的少妇怀了孕。 这踏马的！ 杨春赫心里愁。 他本来就是个备选人员，好家伙，这回一下子成编外人员了。 矜矜业业十多年的努力要白费，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干爸，这酒虽然好，但喝多了也伤身子，再说了，干妈刚怀孕，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你别喝酒，你真要注意一下。”说完，杨春赫就把那两瓶醉桃花给放到了地下，还用脚踢了踢。 明摆着是想给赵山河下马威。 赵山河却一笑，“杨总说的太对了，是我考虑不周，这酒还是别喝了，沏壶好茶，我以茶代酒给您赔罪。” 赵山河一字一句把礼仪规矩拿捏的相当到位，就连杨红梅都没有想到，赵山河一个粗人，竟然能做的这么周全。 瞬间，就增添了几分钦佩。 “你这孩子，会说话，怪不得红梅说你前途无量，你也是有作为啊，这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当天，就搞了那么大一个阵仗，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杨建业就是白手起家，他的出身比赵山河还惨，6岁就拿着破碗四处要饭，后来因缘际会到了上广，这才开始了打拼之路。 这一路来的心酸苦楚，杨建业都能说上个三天三天夜不停。 这些天，杨红梅时不时就在他面前提起赵山河，这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是个什么脾性。 杨建业也知道杨红梅对杨春赫没啥心思，他也不想强迫，所以寻思着再物色一个女婿人选，钱财家事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上有没有干劲。 自己闺女这辈子的幸福可就全指着这个了。 今天他见了赵山河，冥冥之中就觉得有缘分，举手投足间，又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一时间，高看了赵山河几眼。 “伯父太抬举了我，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家里穷无奈找个买卖混口饭吃而已。”赵山河说道。 杨春赫翻了一个白眼。 装鸡毛b！ 不过他也有点看不透赵山河。 “你呀，就是谦虚，听红梅说你有事儿找我，你就开口吧。” 杨建业这么痛快赵山河还真是没想到。 以他对杨建业的了解，不再打几个弯弯绕可别想谈事儿，这也是他们这群所谓生意人的规矩。 有话不能明说，点到为止。 既然杨建业这样的老狐狸都开始打直球了，那他也用不着擦边了，直接脱了衣服说敞快话。 “杨伯父，我最近手头的资金流有点问题，想求你帮帮忙，看有没有可能和我合作，借我一笔资金。” “借钱？” 赵山河话音落，杨建业还没说话，杨春赫就直接跳脚了。 “赵山河，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你知不知道我干爸是什么身份，望眼整个南城还没有敢和我干爸提借钱的！” 赵山河看了杨春赫一眼，有些不快。 这小子从他一进门就开始带着火药味，现如今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上一世，杨春赫就踏马的是个奸商，表面把茂春楼经营的风生水起，可实际他手握着杨建业几十个亿的产业，把杨氏资产搞的乌烟瘴气。 他有头脑，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可急功近利，注定走不远，所以上一世在功成名就之后被人拉下了马。 “杨伯父，我初来乍到，今天开口请您帮忙确实冒犯了，可我有把握的告诉您，和我合作，您绝不会吃亏。” 赵山河眼神坚定，更是让杨建业心里一震，这股子不服输有野心的劲头儿和他年轻时候太像了。 “干爸，这种人就是个跳梁小丑，就凭他的身份，要不是小梅引荐，他怕是连咱们茂春楼的vip包间都进不了，这样的货色怎么有资格和您合作呢？” 第108章 反客为主 “杨春赫，你说话别太过分，什么叫跳梁小丑，山河是真心诚意的想和我爸谈合作，我爸还没发话，你有什么权利出声啊！” 杨红梅明摆着是给赵山河撑腰。 这让杨春赫气急了，可他为了能在杨家站稳脚跟，这些年在杨建业和杨红梅面前一直都是卑躬屈膝，低眉顺眼的做人，所以只能忍着气道：“小梅，你别太单纯了，赵山河就是想利用你，我是干爸的养子，干爸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和干爸好啊。” 杨红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她根本就看不怪惯杨春赫的做派。 在她眼里，杨春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什么养育之情，再造之恩，都是屁，要不是为了杨家这偌大的产业，他也不可能低眉顺眼的在杨家心甘情愿当这个干儿子。 今天只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杨建业就知道赵山河是个野心很大的人。 能够拎着两瓶酒，登门拜访，说话间也游刃有余，做足了姿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魄，再加上他的头脑，能在开业当天，把一个百货市场内的购物中心搞成了全城热点，就这样的实力，满南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要说合作，杨建业是有意向的。 不过他也有另一层面的顾虑，当即开口道：“敢和我谈合作，你小子口气不小，可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难不成就为了你的这两瓶好酒和几句恭维奉承的话吗？” 杨春赫闻言，嘴角露出了笑意，“干爸您真是明鉴，小梅单纯，根本就不晓得这生意场上的人心险恶啊，说不定就有人想要利用她的关系，来傍上咱们杨家啊！” 阴阳怪气，声音刺耳。 赵山河咬紧了后槽牙。 “杨伯父，做生意讲究因利而合，根本不存在杨总说的利用，您帮我度过资金流的难关，我自然也会帮您。”赵山河斟了杯茶，这次他没有双手奉上，而是推到了杨建业面前。 “我知道您手头好几处地皮都被拖着不能动工，让您吃了不少亏空，如果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听听我的建议。” 杨建业眼神一定，就连杨春赫也都惊到扼住了呼吸。 杨建业手里那几块地皮走的都是背后的势力搞到手的，见不得光，压根就没人知晓。 靠着南城市的高层势力，杨建业花了200万弄到了3块地皮，按照计划，未来五年内，这3块地皮将会划进南城发展建设规划之中，所以只要拿到了地皮，那就是握住了南城的钱脉。 可高层势力靠不住，一年前下马了，最近有内部消息传来，南城发展建设规划将延期重建，杨建业原本想靠着这3块地皮狠狠的发展一波。 可如今高层换了新的皇帝，要想重新搭建关系，就只能再往里搭银子，可那3块地皮闲置，放在手里长毛，闹了不少亏空。 杨建业也是发愁，这要是被发展建设计划分出去，那自己斥巨资买的3块地皮可就成了废物了。 “对这3块地皮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来听听。”杨建业端起赵山河斟的茶，一饮而尽。 赵山河低眉笑了笑后开口，“杨伯父纵横生意场多年，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您自认为未来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 赵山河反客为主，抛出这个话题。 一是想试探杨建业内心的想法。 二是想试探杨建业手里的实力。 背靠大树好乘凉。 在自己没有成为大树前，就必须要找一个靠谱的依仗。 要不然，就以目前的处境，沾了那么多人的利益，那些红眼狼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 杨建业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杨春赫开口，“春赫，你觉得未来什么生意最赚钱？” 杨春赫推了推眼镜框，一脸的洋洋自得。 “干爸，现如今国营企业逐渐萧条，私企和个体户却如雨后春笋，势头之凶猛啊，这未来肯定是私企和个体户当道，咱们这茂春楼肯定会成为南城最大的买卖，您老在南城，那可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什么高层领导啊，咱们手里有钱有势，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给几分面子。”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竭泽而渔。” “你什么意思！”杨春赫黑着脸，怒声道。 他一向在杨建业面前得脸，这几年，杨建业年纪大了，杨家的大部分生意都是他在打理，所以在杨家，除了杨春赫和杨红梅，他就是一把手，能力自然毋庸置疑，生意头脑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现如今赵山河当着杨建业的面反驳他，无疑是把他的面子放在脚下踩。 “我说你只懂看中眼前利益，不懂得把目光放的长远些，做生意想要赚钱，不止是1+1等于2就可以了，目的是把手中的利益扩到最大化，只抱着茂春楼这么个生意，你有没有想过，民以食为天，大家伙都想趁着东风搞一笔大的，那么最先看中的生意就是饭店酒楼，未来在南城，像茂春楼这样的买卖会有不下10个，你确信茂春楼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在咒我们杨家？”杨春赫指着赵山河，一脸的不忿。 反观杨建业倒是一脸求知若渴的瞧着赵山河，“山河，你继续往下说。” “杨伯父。”赵山河拱了拱手，“您手里就有现成的赚钱生意。” “哦？”杨建业怔了一下。 “您手里有钱有地皮，又能和高层领导通上气，只要您能拿到高层领导批下的文书，这3块地皮就是现成的金疙瘩，人之不能无屋，犹体之不能无衣，老祖宗传下来的思想。” 赵山河的足智多谋令杨建业震彻！ 他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无名小卒竟然能和自己不谋而合，他之所以花大价钱买下那3块地皮，也是想搞房产生意。 他仔细考量过，未来，房地产生意将会是最鼎盛的行业。 比起杨春赫，赵山河显然更胜一筹，就连杨红梅也是满眼的钦佩赞赏，这让杨春赫更加吃瘪。 “干爸，这小子的话可不能听，搞房地产生意根本不靠谱，他都说了民以食为天，未来肯定是饭店酒楼的生意最赚钱，你那3块地皮就应该用来盖酒店酒楼！” 第109章 3倍可就是900万 在杨春赫的眼里，赵山河就是打着合作的名头来招摇撞骗的，要不是杨红梅引荐的，他从一开始就让安保把赵山河大棍子打出去了。 这茂春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挤进来的！ “杨伯父，我的话说了，信不信由你们，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向您伸出橄榄枝，也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我解决资金流的问题，我敢保证，在未来，您和我的合作，将会是南城最赚钱的买卖。” 上一世，赵山河和杨建业就曾联手，打造了国内最顶级奢华的私人豪宅。 其中的住户不乏是身价上亿的富商，娱乐圈顶级明星，手握重权的领导人物。 可那都是2010年之后的事情，眼下是1988年，这个时间点，很多房地产开发商还未崛起，都处于观望摸索的阶段。 谁要是抓住了这个时机，未来国内，房地产界，谁就是大佬！ 至于杨春赫说的酒店生意，确实也很赚钱，可和房地产生意相比，那就是个菜鸟，别说什么连锁酒店体系，在2010年后，随便拉出个五星级酒店老板，身价怕是都不如中等房地产开发商。 这就是行业暴利！ 手里有钱有地皮，你不搞房地产，去搞什么酒楼饭店，这踏马的就犹如美女在怀，只看不摸，暴殄天物啊！ 生意和女人一样，你不能一味的强来，必须得耐住性子，攒足劲儿去探索去开发，才能舒爽达到巅峰。 杨建业确实心动了。 “山河，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我觉得咱们之间很有缘分，你这个人我也很认可，若说合作，我有意向，只是这资金流的问题……你需要多少钱？” “三百万。” “三百万！”杨春赫瞪大了眼睛，“赵山河，你这条贱命值三百万吗！” 就连杨红梅都惊的失了神色，赶忙询问道：“：山河，你是不是说错了，三百万，怕是把整个茂春楼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你朝我爸借？” “小梅，我早就说过，赵山河就是个骗子，三百万他还真想的出，这是要把整个杨家都掏空啊，你和干爸可别被他给架空了。”杨春赫从杨家待了十多年，也只从中捞到了不到80万的油水，赵山河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外人，张口闭口竟然要三百万，杨春赫觉得这就是个笑话。 除非杨建业的脑子被驴踢了，否则不能做这单赔钱的买卖。 说几句好话，弄几句噱头，就想捞好处？ 杨春赫觉得赵山河还真是不知所谓。 “小子，你口气太大！”杨建业也没想到赵山河竟然敢张口借三百万，真当自己是造钱的机器了。 “杨伯父，三百万买我一个合作您不亏，况且我也不是向您借，三百万算您的入股，投资我，可比去投资几个酒楼有发展的多。” “呵~”杨春赫讥讽一笑，“赵山河，你脸皮也真是够厚，就你那破购物中心才开业几天啊，还敢和我干爸谈投资，掂量掂量你那三两重的骨头，你配吗？” “一个合格的投资者看中的从来不是身份的对等，而是足够动人的利益，正因为我的购物中心还在起步阶段，所以才会有投资的空位，你觉得若是我的购物中心在南城雄霸，还会有茂春楼的合作机会吗？”赵山河说的是实话。 杨建业良久才开口道：“你确实很聪明，我在南城纵横了几十年，像你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果敢有野心，合作意向我有，可是三百万的资金我拿不出来。” 钱，杨建业不可能借。 赵山河一早就猜到了。 毕竟连一毛钱都掰成瓣来花的年代，三百万可是天文数字了，赵山河开口，就知道会被当成个笑话。 不过他还是说了，目的就是为了引杨建业答应他接下来的要求。 “杨伯父，打死我也不敢向您借钱啊。”赵山河又给杨建业斟了一杯茶。 杨春赫还以为赵山河是知难而退，冷哼了一声，“自己也知道是话说大了吧，三百万，真当你那购物中心是金子打的，会叫的哈巴狗，就是个下等货。” “春赫，过分了。”杨建业有些不满的斥责。 “干爸，我这是为了您好，赵山河是个什么东西啊，也敢和您谈合作。” 杨春赫一来是看不上赵山河的身份，二来他刚才也见识了赵山河的野心，他怕自己这快到手的上门女婿位置被抢走。 毕竟杨红梅是春心已许赵山河，这杨建业再高看赵山河几眼，那他在杨家，就成了别人玩弄完，撇到一边的弃子。 本来他和杨建业就是出了五服的亲戚，要是不藏点心眼子，怕是最后在杨家连杯凉水都捞不到。 “杨伯父，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没有杨小姐的引荐您是不可能见的，可我既然敢来见您，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今天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三百万资金能解决我眼前的困境，我也不敢向您借，你若是想入股，我敢保证，一年之后，这三百万在我手机会翻3倍！” “3倍？” 赵山河语出惊人。 3倍可就是900万，小一千万了。 此时，杨建业的身价也才千万而已。 “我凭什么相信你？”杨建业问道。 “足够打动您的利益！” 赵山河确实捏住了杨建业的心思。 杨建业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他不想认命，还想搏一搏，赵山河的野心更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岁月，不由得热血难凉。 看杨建业有所动摇，杨春赫赶忙开口道：“干爸，咱们可不能把钱投资到一个购物中心啊，有这钱，咱们大可以去盖酒楼饭店，你可不能糊涂啊！” 杨建业雷厉风行，哪可能让一个养在身边的棋子掣肘，压根都没打理杨春赫，而是敲定桌子道：“好，三百万我投了！” “干爸，你……”杨春赫慌了。 “春赫，我知道你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我也放心把杨家交给你打理，可终究杨家还是我说了算。”几句话，杨建业就打压了杨春赫。 杨春赫只能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干爸说的是，我一切都听干爸的。” 第110章 别摸，脏得很 赵山河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投资合同。 杨建业看了一眼，合同非常正规，这不禁让他对赵山河更加高看了一头。 这浑水摸鱼的年代，能有这样的见识和实力，绝不会是一般人。 杨建业心头一笑，他原本还纳闷，自己这闺女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什么富家子弟，年轻高干，那是见了数不胜数，她愣是没有一个相中的，却偏偏相中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愣头小子。 如今看来，是慧眼识珠啊。 杨建业当即就签了合同，并且给赵山河留了一个电话，是南城银行行长邓兴国的私人电话，这更是让杨春赫心头一震。 邓兴国和杨建业是老朋友，这些年杨建业为了支持邓兴国工作，他手里的资金全部都存在了南城银行，邓兴国也能从中获取一部分利润，杨春赫所知道的，就足足有六百万之多。 有些黑的，也在邓兴国手里帮忙打理。 杨建业把邓兴国的电话留给赵山河，这无异于是伸出了莫大的橄榄枝。 赵山河，他也配！ 杨春赫早就气的发疯了，他低声下气跟当孙子似得在杨家这么多年，杨建业却处处提防着他，可赵山河迷惑了杨红梅，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杨建业面前的红人了。 他恨得牙根痒痒，想捏死赵山河的心都有。 …… 出了茂春楼，已经是晚上十点，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赵山河抬脚要走，却被身后追出来的杨春赫叫停了脚步。 只见杨春赫西装革履，很有派头，眼神挑高了，看着赵山河，一股子火药味。 赵山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旋即开口道：“不知道杨总还有什么吩咐？” “赵山河，你别以为三言两语的从我干爸手上套走了三百万就能变成有钱人了，我干爸看不清你，杨红梅也被你迷了心窍，但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山河购物中心是吧，你等着，我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好啊，恭候杨总光临！” 说完，赵山河原本恭敬的脸变换了神色，他眼神坚毅带着狠厉，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 等到了家，赵山河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后，又把门落了锁。 屋里，苏婉给他留了一盏小灯。 他蹑着手脚，生怕把苏婉和颜颜吵醒，可谁知道苏婉压根就没睡，正躺在床上等着他。 听见屋里有动静，苏婉心里一颤，可见了是赵山河，心里顿时安定了，小着声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 边说着，苏婉就边下了床，系好了围裙。 见赵山河神色疲惫，她上前细心安抚，极其的温柔，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汪水似得，清澈动人。 任由赵山河再累再烦，瞧着苏婉可人的小模样，也跟吃了灵丹妙药似得浑身是干劲儿。 “山河，想吃点什么，肉丝面好不好？”苏婉柔嫩的手抚摸着赵山河粗糙的脸颊，莫名的勾起了赵山河的欲望。 他眼神跟带着火似得看着苏婉，可肚子饿，办起事儿来也不能尽兴卖力，只得点点头，“只要你做的，我都吃。” “好，那你等着，我很快的。”说完，苏婉就进了厨房，点了灯。 她一边着急让赵山河填饱肚子，一边又害怕做饭的声音吵醒了熟睡的颜颜，加上天气热，出了一身的汗，打湿了白色的吊带上衣。 若隐若现，随着她胳膊上的动作上下起伏，犹如两只白嫩白嫩的小肥兔子，不安分的上蹿下跳，看的赵山河喉咙一热。 上辈子，赵山河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清纯可爱，性感妩媚，一流水的极品女人却没有一个能激起他内心里的欲望。 他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苏婉，在他的眼里，再完美的女人，都抵不过苏婉给他的柔情蜜意。 可惜他上辈子太混蛋了，拥有却不珍惜，如今他看着苏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重生回来了。 “媳妇儿，我发誓我永生永世都只爱你。”赵山河进了厨房，一把环住了苏婉，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蹭了蹭。 “这么肉麻的话，我听着都害臊，别弄了，我身上脏得很。” 苏婉被赵山河弄得痒痒的，红着脸，可赵山河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一双大手不安分的来回摸着，弄得她手脚发软，嘴里不禁的叫出了声。 “讨厌，快别弄了。” “别摸，脏得很。” “讨厌，厨房这么热，我浑身上下都湿了。” 半个小时后，赵山河系上了裤腰带，又帮苏婉整理好了衣服，端着碗出了厨房。 苏婉隐隐感觉有些肿痛，连步子都迈的很小心，她瞧着赵山河一脸的羞涩，心里也想不通，这男人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打的，那么结实有劲！ 赵山河端着面吃的津津有味，苏婉则是红着脸在厨房打扫残局，见厨房地上的一小堆卫生纸，她咬着嘴唇，羞得脸都要滴出血了，弯着腰，把黏乎乎的纸扔进了垃圾桶。 …… 第二天一早，赵山河吃饱了出门上班。 苏婉瞧着家里的卫生纸没剩多少了，就到巷子口的小卖部买了一提。 正好碰见了刘玲，刘玲瞧着苏婉不仅脸蛋红润的跟能掐出水来似得，就连胸脯子和屁股都肥了不老少，可小腰还是盈盈一握的，别说男人见了走不动路，就是女人都得羡慕的咽几口吐沫的程度。 这些日子，苏婉三天两头的就到小卖部买卫生纸，这用的也是太费了…… 过来人都知道，这是小两口感情好，再者赵山河血气方刚，苏婉又韵味十足，免不了半夜里趁着孩子睡着多办几回事儿。 刘玲的这块“地”原本就是旱的干涸了，瞧着苏婉被赵山河滋润的如此娇俏，她那心里就更跟有蚂蚁在爬似得刺挠。 “一大早就来小卖部买东西啊。”刘玲上前和苏婉打起了招呼，“听说山河这阵子挣了不少钱，你这日子可真滋润，瞧瞧你这裙子，真是好看，面料也柔软，摸着就跟棉花似得，怕是不便宜吧。” “这裙子是山河给我买的，说是我穿蓝色的好看，价格我也不晓得。”苏婉笑着回道。 她的微笑和可亲，落在刘玲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 刘玲表面没说什么，可心里早就是嫉妒的发疯。 第111章 少假正经 苏婉见刘玲神色有点不对劲儿，笑着说了几句话寒暄，就拎着手上的东西走了。 刘玲回过头看着她那弱柳扶风的身姿，不禁恶狠狠的暗道：“狐狸精一个，就会缠着山河，呸！” 小卖部的老板娘秦凤芝今年可快六十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又操持着小卖部，早就练就了一身的琢磨人心思的功夫。 这谁眼珠一转，她就能猜出个大概，如今她瞧着刘玲跟个红眼母鸡的瞧着苏婉，心里也清楚的很。 刘玲一个寡妇，模样身材在这老民街也是数一数二的，平时见了赵山河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现如今赵山河成了老板，她那更是成了精的狐狸，越发骚性了。 见了赵山河，那更是恨不得掰开大腿凑上去，沾沾阳气。 “小玲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寡了这么些年，就没想再找个男人啊？”秦凤芝问道，又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瓜子递给了刘玲。 刘玲接过瓜子，津津有味的嗑着，眼神里带着春意道：“凤芝嫂子，不瞒你说，追我的老爷们多了去了，可我都看不上，虽说我是个寡妇吧，但就凭着我这模样身材，也该挑挑啊，一般的爷们我还真看不上！” “哟，听你这话茬……是有中意的了？”秦凤芝明知故问，明摆着是想套刘玲的话。 “凤芝嫂子，你觉得赵山河这个人怎么样？”刘玲是饥渴太长时间，在赵山河面前又欲求不满，所以现如今这点子小心思是藏都不愿意藏了。 秦凤芝怔了一下，她也是没想到刘玲竟然这么不嫌害臊，好歹赵山河是个有妇之夫，刘玲竟然连点子节操都不要了。 可见这寡妇狂起来，那是都能把老爷们的裤裆撕烂。 “嗯……赵山河现如今那是有钱人了，咱们这老民街也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他，可人家有老婆孩子，你这心思未免有点太大了。”秦凤芝说道，她这快六十的妇人脸上都有点害臊。 可刘玲却一脸大方，“有老婆孩子又怎么样，谁规定的有老婆孩子就不能离婚，凤芝嫂子，这女人的好日子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况且我比苏婉差哪啊，是胸前的肉比她少啊，还是屁股上的肉比她少啊，要论起滋味，我好歹伺候过一个爷们了，轻车熟路，不比苏婉那个蹄子强吗？” 秦凤芝没说话，面上一乐。 等刘玲走后，秦凤芝男人黄天柱从后屋走了出来。 刚才他在后屋做饭可是听了一耳朵，刘玲那个寡妇可还真是不害臊，明目张胆的勾引爷们，他听着都觉得老脸一红。 “你说说你，和刘玲那个寡妇聊得那么起劲，她不嫌磕碜，你还不嫌磕碜吗，光天化日的，张口闭口的就是男人女人床上那点事儿，她那一双吊梢眼还真是长到天灵盖上了，竟然相中赵山河了，这要是让苏婉知道，还不得撕烂她的嘴啊！” “少假正经了，男人女人床上那点事儿，你办的比谁都着急，比谁都痛快。”秦凤芝没好气的白了黄天柱一眼，俩人刚结婚那阵，都才20岁，按理说，正是血气方刚，干柴烈火的时候。 可黄天柱是个表面结实，背地里软怂蛋的货儿，结婚快四十年了，床上腻腻乎乎一小时，脱了裤子办事儿不到五分钟，真都是浪费卫生纸。 要说苦，秦凤芝自认为自己这生活没比寡妇滋润到哪去！ 关键黄天柱是人菜瘾大，质量不行，次数多，一晚上不来个二三十回准保不睡觉。 “你瞧瞧你，这说着刘玲呢，咋就扯到我身上了。”黄天柱面上有点挂不住了。 “不想我说，你就闭嘴，你真以为我愿意和刘玲那个骚狐狸唠嗑啊，我那是套她的话呢！” “套她的话？”黄天柱一脸懵。 秦凤芝瞧着他那不灵光的样子，撇了撇嘴道：“咱家小刚可26了，好歹是个初中毕业的文化人，可就是摊上你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爹，那是工作工作没捞着，媳妇儿媳妇儿没娶上，你这个当爹的不上心，可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着急吗？” “儿子不是跟着李老四学修自行车吗，有了门手艺也就不愁找媳妇儿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黄天柱倒是想的开。 可秦凤芝就是看不惯他这副窝囊样子，“咱儿子摊上你这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你看看咱们这街里，哪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娶媳妇啊，就咱们儿子还打着光棍呢，你不着急抱孙子我可着急，我想过了，过几天我就去找苏婉说说亲，她妹子人我见过了，模样长的好，瞧着就好生养，还念了中专卫校，和咱们小刚挺般配的，她妹子要是愿意，咱们今年秋后就给娶进门来。” “咱们小刚要真是娶了苏婉的妹子，那和赵山河可就是连襟了，这姐夫是老板，帮扶妹夫一把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到时候让咱们小刚到赵山河的购物中心当个管事，那以后咱家的日子可就红火了。” 秦凤芝的算盘打的叮当响，可黄天柱总觉得这事儿不大能实现。 “咱们小刚虽说有文化，模样长的也还行，可人家苏婉的妹子条件也不差，将来念完书那就是护士，就咱家这条件，能高攀的上吗？” “切，任由苏婉妹子出挑，可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吧，这要不是赵山河成了老板，我还不可能让咱家小刚娶她呢，刘玲对赵山河的心思是摆在明面上了，保不齐赵山河会忍不住偷吃，我要是能帮苏婉解决掉刘玲这么个情敌，我就不信，她不对我感恩戴德。” 黄天柱寻思了一阵，觉得秦凤芝说的还真有道理。 “照你这么说，秋后咱家小刚就能结婚了？”黄天柱问道。 “那当然了，要是攀上了赵山河这个亲戚，咱俩还开什么小卖店啊，直接都到山河购物中心区去谋个差事，我可听说了，赵山河给那帮员工开的工资都不低，四五十块呢！” 第112章 麻袋准备好了吗 这人一旦翻身有钱，就会被无人数惦记。 一大早上，赵山河就到了购物中心。 办公室里，他拨通了昨天晚上杨建业给他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几声后，听筒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嗓音。 “喂，你好，我是邓兴国。” “邓行长你好，我叫赵山河，是杨伯父介绍的，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时间，咱们详谈一下资金的问题。” 一听打电话的是赵山河，邓兴国顿了几秒，才猛地想起，昨天半夜杨建业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是要提出300万的现金，当时可他吓了一跳。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杨建业投资了一个购物中心，就是前些日子火的一塌糊涂的山河购物中心。 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当天，他休假，正好也去看了看，规模挺大，卖货方式也挺时髦的，就是搞得噱头太狠，他瞧了几眼就走了。 毕竟他不缺钱，家里光是彩电就不下三四台，换着看都看腻歪了，压根也没瞧上花钱抽奖去得什么免费奖品。 “既然是杨老介绍来的，那你中午到办公室找我吧，我就休息一个小时，你掐算好时间，我不喜欢等人。”邓兴国说完，连赵山河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一旁的赵浩看在眼里，气的直拍桌子，“这帮高官大领导，正事一点不做，就踏马的会摆谱！ “有求于人，挺着呗，你一会儿上街买两盒好烟好酒，中午陪着我到南城银行走一趟。” “行，我这就去！” …… 中午，赵山河和赵浩拎着点礼品到了南城银行，说是约见了邓兴国，银行的经理倒是痛快，直接给引荐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赵山河前阵子在他们银行存了几十万，也算是中高端客户了。 银行行长办公室门口，赵山河朝着赵浩问道：“麻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河哥，咱们这到银行是取钱的，也不是抢钱的，要麻袋干什么啊？”赵浩一脸的不解。 “三百万现金，你觉得凭着咱俩的四只手，没有麻袋能扛回去吗？” “啥，三百万！” 赵浩浑身一哆嗦。 跟被受了惊似得。 眼瞧着赵山河敲了敲门进去，他也不敢耽误，缓了缓神，麻利的跟了进去。 银行行长办公室，确实阔气。 真皮沙发，黄花梨木的办公桌，一幅“招财进宝”的名人真迹挂在墙上，少说也值个几万块，更有高端的空调吹着，21寸的大彩电循环播放着抚远省新闻。 赵山河进门，邓兴国却没有说话，只是撇了一眼，随即关闭了电视机，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让赵山河看的很不爽。 可没办法，有求于人，赵山河还是毕恭毕敬的把两条好烟和两瓶好酒放在了邓兴国面前，“邓行长，初次见面，小小心意。” 邓兴国瞧着赵山河拿的东西不便宜，面上才松了一些，可还是冷着脸道：“坐吧。” 赵山河坐下了，赵浩随即也要坐下，可邓兴国却一脸不耐烦的道：“杨老介绍给我的可是一个人。” 赵浩闻言瞬间脸就黑了。 “浩子，你先出去等着。”赵山河朝着赵浩使了一个眼色。 赵浩当即明白，起身出门在门外候着。 片刻后，赵山河开口，“邓行长初次见面，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山河，是百货市场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 “知道。”邓兴国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根本就没把赵山河放在眼里。 他堂堂一个银行行长，南城里大大小小的老板领导他见了无数，现如今还真是世风日下，区区一个小商贩也能自称是老板。 他上下打量着赵山河，长的还算精神，眉眼间有股子野性难驯，可瞧着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愣头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能入得了杨建业的眼。 可想而知，杨建业人老了，这眼光也变差了。 三百万，投资一个购物中心！ 有钱烧得慌！ “邓行长……你看这资金？” “杨老的资金确实存在我们银行，不过最近银行现金流吃紧，一时间拿不出三百万。” “您的意思是？” “等。” 闻言，赵山河摸了摸嘴角，神情有些不悦，“等多长时间，至少有个期限吧！” “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一年半载吧！” 去你妈的！ 赵山河直接踹了一脚脚下的垃圾桶。 霎时间，垃圾桶里的碎纸屑撒了一地。 邓兴国顿时勃然大怒，指着赵山河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山河一脸不爽的看着邓兴国，“我还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杨建业三百万的现金在你们银行存着，你踏马的跟我说拿不出来，看我好糊弄是吧。” “哼，年轻人，别这么猖狂，三百万现金不是我不给你，而是银行确实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你要是手头紧，我先让李经理给你挪十万块钱，你先用着，等资金到位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打过去。” 三百万现金，放在邓兴国手里，光是利息，一个月就够他吃的盆满钵满了，赵山河只拎着不到500块钱的东西，他铁定是不能点头答应。 赵山河也明白，这人嘛，都是见钱眼开，到手的鸭子谁也不能给轻易放跑。 况且杨建业这笔资金可不是一只鸭子那么简单，三百万，望眼整个南城，能有这个身家的，屈指可数。 这笔钱又放在邓兴国手里打理，虽说邓兴国是堂堂南城银行行长，可他能捞到的油水也有限。 就杨建业这三百万的资金放在他手里打理，完全可以保证他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赵山河半路抽走三百万，无异于是断了他的财路。 “十万块钱，打发叫花子呢，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一天我都等不了，今天之内，三百万不到账，我有的是法子弄你！” 赵山河早就料到了这一层，所以事先就让杨建业签了投资合同。 投资合同甩在邓兴国面前，杨建业三个大字赫然写在纸上，合同即时生效。 邓兴国作为银行行长，平时见的最多的就是合同，合同的规矩他早就烂熟于心。 一时间咬紧了牙关。 第113章 好小子，有城府 邓兴国抿了抿嘴，拿起合同翻阅着。 好小子！ 有城府。 是他小看了。 邓兴国看完，把合同放在了桌子上。 赵山河抬眼问道：“怎么样，用不用给杨老打个电话问问，他这三百万我能不能拿走？” “当然能，我一开始也没说不给，只是银行资金流有限，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邓兴国依然嘴硬，在他看来，晚批一天资金，他就能多得一笔钱。 谁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不过他更看重的是杨建业这个朋友。 毕竟谁也不能抱着个摇钱树得罪吧。 “你踏马的是给批还是不给批？”赵山河丝毫也不想惯着，刚开始他可是拿出了自己的态度，可对方丝毫没有给出任何诚意，这让他很不爽。 俗话说得好，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踏马的！ 给脸不要脸。 赵山河没在怕的，反正有杨建业亲笔签下的投资合同，凭着这一张纸，邓兴国敢不往外吐钱，他就敢闹个天翻地覆。 “赵老板，咱们之间没必要翻脸吧。”见赵山河不是好拿捏的，邓兴国这个老狐狸当即变了脸色，换了称呼，恭敬了几分。 “自然了，和气生财，我只要一句话，钱什么时候能到位？”赵山河说完，眼神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合同，随后又落到了邓兴国的身上，眼神带着威胁。 没有多余的话，可却足以震慑邓兴国。 邓兴国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天灵盖直冲脚后跟。 卧草了！ 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邓兴国心里一颤，他总觉得赵山河身上的气势和他的年纪阅历不相符。 表面上是个愣头小子。 可骨子里是个披着野狼皮的狐狸。 踏马的。 狠上加狠！ “赵老板，三百万，五分钟到账！”邓兴国道。 “我要现金。”赵山河点了一根烟。 烟起烟灭，三百万现金直接从银行的账上提了出来，整齐码放到了赵山河面前。 这会儿踏马的讲究办事效率了，赵山河心里笑了。 刚才那股子唧唧歪歪的样子，真踏马的可笑至极。 老虎不亮出利爪，始终会有人把它当病猫。 看着面前的百元大钞，整齐码放，堆成了一道小墙，赵山河心里多少有点激动。 1988年，三百万，破天荒的富贵了。 看着三百万现金，邓兴国心里也在滴血，这些钱要是再放在他手里一年，收益足可以换一台国外产的洋货小汽车。 手指掐灭了烟，赵山河喊了一嗓子，把门外的赵浩喊了进来。 他刚才从门口就见不少人急慌慌的往邓兴国办公室运东西，起初他以为是装修用的彩砖，一块块的，整整齐齐。 可进了办公室，见到一地明晃晃的现金，他傻眼了。 他现在明白了，赵山河为啥要用麻袋了，三百万现金，原来不是说说啊。 玩真的啊！ “浩子，装货！”赵山河起身，赵浩也赶紧回过神，俩人跟装购物中心的山货似得，一把一把的把现金钞票扔到麻袋里。 足足三百摞，硬是塞了两个麻袋。 装完，系上粗棉绳，赵山河和赵浩一人一袋子扛在肩上。 临走前，赵山河还不忘朝着邓兴国说道：“邓行长，有空请你到皇家金尊唱歌吃果盘。” “好。”邓兴国点了点头。 皇家金尊可是抚远省最豪华的夜总会，灯红酒绿，美女如云，他一直都很神往啊，可皇家金尊消费高，普通的包间就要3000块钱起步，要是vip套房更是要5000块钱。 里面云集的都是抚远省有名的大佬，他这个南城银行行长在里面就是个屁，身份小的微不足道。 可赵山河不仅知道皇家金尊的名号，还敢邀请自己去，可想而知，实力也不凡啊！ 赵山河出门，正好迎面撞见了到南城银行存钱的高玉桥和李宏伟。 见赵山河背着个沉甸甸的麻袋，高玉桥不由的小声耻笑道：“这不都说赵山河最近混的不错嘛，可现如今怎么到这南城银行扛着麻袋收破烂了呢？” “我早就说过，赵山河这辈子就是个穷货命！”李宏伟不忿。 …… 扛着几百万的现金，浩浩荡荡的从大街上穿过，赵山河倒是从容不惧，还有时间抽烟闲逛，可赵浩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三百万现金啊！ “河哥，河哥……”赵浩慌得狂咽吐沫。 他活了二十几年，连三万块钱都是跟着赵山河之后才开眼的，现如今这三百万，可是把他的心肝肺震的乱颤啊！ “浩子，就扛这一麻袋的东西你就虚成这样，你这身骨子也不行啊，日后娶了媳妇儿，你能吃得消吗？” 赵山河瞧着赵浩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扛着不到百斤的麻袋，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八成是肾虚。 “河哥，我不是身子虚，我是心虚啊！” 赵浩用衣服抹擦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凑到了赵山河身边，小声的说道：“河哥，我身上背的可是几百万啊，这是要有了闪失，你把我身上的两个腰子嘎了，我也赔不起啊。” “浩子，你知道我为啥让你准备麻袋吗？”赵山河问道。 “装钱啊。”赵浩生怕人听见，蚊子音似得小声回着。 “所以，你不说，我不说，这满大街的人谁能知道咱俩这麻袋里装的是几百万现金啊，说不定还有人把咱俩当成收破烂的，所以越是危险，越是安全。”赵山河淡定的让赵浩吃惊。 不过赵浩寻思了一下，赵山河说的确实有道理，这越是危险越是安全，别说别人，要是今天他不事先知道这麻袋里装的是几百万现金，就算是开了天眼，他也想不到，赵山河竟然能手握三百万。 三百万啊！ 踏马的，都能把新远区那一片买下来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谁人能想到，当初在赌牌桌上，浑浑噩噩，欠了一屁股债，穷的裤衩子打补丁的赵山河，竟然成了手握三百万的人上人啊！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 赵山河这是臭狗屎里掺了金镶玉啊！ 扛着三百万现金，赵山河带着赵浩直奔老民街回了家。 第114章 粮草充足 家里，苏婉瞧着赵山河和赵浩急慌慌的进了门，还把门落了锁，心里一阵奇怪。 这青天白日的，莫不是出了啥要紧事。 苏婉心里顿时慌了，赶紧开了屋门，还没等她开口，赵山河就忙道：“媳妇儿，去把咱俩结婚时候买的那对樟木箱子拿来。” 苏婉顿了顿，瞧着赵浩在，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道：“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哪还有什么樟木箱子，当初都让你卖了去赌了。” 说起这事儿，苏婉还有些神伤，那两对带锁的樟木箱子，可是她和赵山河结婚除了一把手电筒之外，唯一值钱的东西。 这些日子生活条件好了，她倒是想到家具市场再买两个相似的回来，可赵山河一直在购物中心忙的脚不着地，她也没心思去了。 赵山河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后朝着赵浩道：“浩子，你马上开着三轮车到市场上寻摸一个带锁的保险柜。” “行，我这就去。”赵浩转身就要出门，可赵山河寻思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他，怼到墙角。 “浩子，这钱的事儿可就你知道，你要是敢走漏半点风声，我就给你二十万，抡圆了，砸碎你脑袋！” 赵浩吓得慌了神，赶紧表明立场，“河哥，我赵浩对天发誓，我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天打雷劈！” “行，去吧。”赵山河掏出了一千块钱现金塞给了赵浩，恩威并施，才能拿捏住人心。 赵浩确实也吃这一套，被赵山河拿捏的死死的，揣着一千块钱，麻溜的到市场寻摸了一个保险柜。 把钱装进保险柜，塞到了床底下，赵山河这心里才踏实了。 中午，赵山河让苏婉买了几道小菜，他和赵浩吃饱了，才到了购物中心。 而此时，苏婉还不晓得，自己日日睡在身下的床铺下，装了足足三百万的现金。 赵山河没告诉她，也是怕这小妮子胆子小，晚上睡不踏实。 她睡不踏实，赵山河就别想睡得舒爽。 回了购物中心，刘长江早就在赵山河办公室等着了，他今天来就是想问问赵山河，资金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的小道消息，马勇那边也是备了不少现金，就等着马龙彪那边开口，他好上炮！ “兄弟啊，老哥我这回能不能稳坐市场科长这把椅子，可就全靠你了啊。”好几天了，刘长江夜里都没睡踏实，一是媳妇儿瘾大，半夜里折腾的他吃不消，二是他这心里总是战战兢兢的。 他知道赵山河的实力，可要是跟马勇和周建国硬碰硬，他这心里多少有点没底气啊！ “刘哥，你放心吧，咱们粮草充足。”赵山河吸了一口烟，一切成竹在胸。 这有钱就是有底气！ 任由马勇和周建国来碰，他倒是想让这帮杂碎知道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兄弟，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资金到位了？”刘长江一脸期待，见了赵山河点头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没看走眼，赵山河有野心，有抱负，办事是真他娘的有章程啊！ “刘哥，市场这边可就靠你给我稳着了，另外咱们得找个时间和马龙彪碰一碰，不把这头饿狼喂饱，咱俩是别想在百货市场立稳脚跟了。”赵山河说道。 他和马龙彪之间，必须得由刘长江牵线搭桥，这事儿才好办。 “这样，明天中午，咱们到马龙彪家里走一趟，粮草你拿足了，一次让他吃饱，这事儿也就妥了。” 刘长江已经计划好了，明天中午，马龙彪在家休假，这些日子，马龙彪家里被踏破了门槛，明天是抓阄大会开始的前一天，按照正常程序，马龙彪会在市场内部开一次会议。 会议他也会参加，抽个空档，和马龙彪打好招呼，他再带着赵山河上门，只要钱到位，把马龙彪喂足，百货市场所有铺面，赵山河肯定一手捞净。 …… 晚上购物中心下班，刘长江拎着好酒好菜等在市场门口，见赵山河出来，他赶紧奔了上去道：“兄弟，今天听你说资金方面都安排妥当了，我这心里真是踏实了不少，你要是空闲，今天晚上到我家，咱俩喝两杯。” 要说刘长江，赵山河一开始也是借了他的力，才能进了百货市场，现如今俩人也算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今天要说吃饭，也该是赵山河请。 “刘哥，这饭应该我请你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家坐坐，我媳妇儿做饭好吃，你尝尝她的手艺，绝不比你家我嫂子差！” “那行吧。” 刘长江是个明眼人，加上这段时间和赵山河的相处，他早就觉出了赵山河不是一般人，他日在南城，赵山河就算不能称霸一方，也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这个百货市场的科长算是顶天的位置了，要想守住这日后的荣华富贵，就得先守住赵山河这棵摇钱树。 只要赵山河有实力让马龙彪这只狐狸为他所用，那么日后百货市场都得改姓赵。 这就是实力。 短短几天，赵山河就从一个穷混子混到了购物中心的老板，假以时日，他肯定会凌云之上，到时候别说马龙彪了，就是整个南城敢和他对着干的都在少数。 刘长江自认为看人很准，尤其是赵山河，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王霸之气，少有啊！ 老民街，刘长江还是第一次到这地界来。 整个南城都知道，老民街这地界最穷。 他知道赵山河以前的身份，可现如今好歹是个购物中心老板了，日进斗金，住这么个贫寒地方，确实有点掉价啊！ “兄弟啊，就你这身份，就算不住高档小区，最起码也得是个两室一厅的楼房吧，这地界……实在是委屈你了。” 刘长江当了半辈子领导，光是油水就捞的盆满钵满，像老民街这地界，他还真是少来，比起他家小区，还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啊！ 要不说卧虎藏龙，就这么个穷地方，出了赵山河这么个奇迹！ “嗨，当初不是穷吗，就想着找个窝，带着老婆孩子凑合住，现如今我这才刚刚起步，日后有的是机会住大房子呢！” 第115章 我媳妇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赵山河这话说的不假，就以他现在的实力，南城最高档的小区他都买得起，可那些所谓的高档小区，他压根就没看上。 以他的想法，要买就买最好的。 最次也得是个小洋楼，这样老婆孩子在里面才能住得舒心。 他如今重生，能够再重新闯荡一回，要是不能把老婆伺候的舒坦了，岂不是白长了200mm物件。 现如今南城上档次一点的商品房，也就只要个几万块就能入手，虽说水电全通，浴室厨房齐全，可比起赵山河心里想要的还差的太远。 不久之后，南城马上就要新起批一个高档别墅区，到时候他在里面选一处位置好的小洋楼，上下三层，不仅有游泳池，还有后花园，住上这样的房子，那日子才叫舒服透了。 进了院子，苏婉正在洗衣服，见有客人来，她赶紧卸下了围裙。 刘长江件见了苏婉的第一眼，着实被惊到了。 美的不可方物啊。 怪不得赵山河这小子平日里张口闭口的都是媳妇儿，刘长江家里要是有这么个美娇娘，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这以前购物中心就都传赵山河的媳妇是个大美女，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虽然穿着打扮朴素，一袭浅蓝色的裙子，不起眼儿，甚至有几分良家妇女的韵味，可穿在苏婉身上，却是那么的风情迷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百货市场的刘科长，刘哥，这是我媳妇儿。” 赵山河说完，苏婉就非常礼貌的微笑着道：“刘科长你好，我是赵山河的妻子——苏婉，今天不知道您来，有些仓促，招待不周，快进屋喝杯凉茶，凉快凉快。” “弟妹真是太客气了，叫我刘哥就行，叫刘科长就有点生分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苏婉随着赵山河叫一声刘科长，刘长江也就欣然接受了。 可现如今以赵山河的实力，这声毕恭毕敬的刘科长，他可不敢受呀。 “那我就不搞生分那套了，刘哥请进吧。”苏婉大方周到，这让赵山河也很骄傲。 进了屋子，刘长江有点愣住了。 虽然这房子外面破旧不堪，可内里却别有洞天，21寸的大彩电，双层制冷的冰箱，钻石牌的大风扇，时髦的家用电器一样没落下，全部都整齐的摆着。 屋子里也被收拾的干净亮堂，红砖铺的地面，愣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怪不得赵山河不愿意搬走呢，这样的房子再配上一个美娇娘，住着确实也挺踏实舒心的。 房子好不好不要紧，这女人好不好才是一个男人干劲十足的动力。 此时的颜颜见家里来了客人，也丝毫没惧场，落落大方的朝着刘长江甜甜的叫了一声“叔叔好。” “这娃娃长得真漂亮啊！”刘长江不禁的夸道，想不到赵山河一个糙汉子，竟然能生出这么水灵灵的姑娘，这也全亏着苏婉的基因好啊，颜颜也活脱脱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刘哥，外面天气热，你快喝几口凉茶润润。”苏婉端了两杯凉茶，一杯给了刘长江，一杯给了赵山河。 刘长江尝了一口，清凉舒爽，好喝！ “山河，家里的菜不多了，你陪着刘哥，我到街上买些菜，晚上你们好好喝一杯。” 说着，苏婉就领着颜颜出门上了街。 百货市场的科长，大小也是个官儿了，又是赵山河生意场上的朋友，苏婉知道，刘长江可怠慢不得。 “兄弟，你这媳妇儿瞧着年纪轻轻，可真是贤惠呀！”刘长江多少有点羡慕。 这小媳妇儿的好，他是知道。 晚上被窝里摸起来都一汪水似的，那才叫带劲。 可比起家里的那个泼辣女人，刘长江瞧着苏婉就跟见了天上掉下来的软玉似的。 “我媳妇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赵山河眼里的爱意早就藏不住了。 这样的浓情蜜意，刘长江看着也实在羡慕的很，回想起年轻，他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曾有过这么一段爱情。 不过他老了之后就不追求爱情，光追求刺激了，现如今倒真是有点眼馋。 不到半个小时，苏婉就把菜买了回来，有鱼有肉还有虾。 她不敢耽搁，转身就进了厨房。 苏婉干活非常麻利，一个人洗菜摘菜，焖饭煲汤，不到一个小时，四菜一汤，整整齐齐的摆上了桌。 油焖大虾。 葱烧排骨。 糖醋鲤鱼。 韭菜炒虾仁。 外加她最拿手的西红柿牛腩汤。 都是硬菜，苏婉也下了功夫，做的色香味俱全，像刘长江这样吃惯了好菜好饭的人，都馋的直流口水。 “不知道刘哥爱吃什么，我就做了几道拿手菜，对了，我还顺手买了两瓶竹叶青酒，这酒别看着不起眼，可酒香浓郁，回味清爽甘甜，喝了不上头，今天你们就尽兴喝两杯。”苏婉说道。 她刚才上街，本想着买两瓶好酒招待刘长江，可旋即一想，刘长江堂堂一个科长，这街面上的好酒，大多数他都看不上眼。 可这好喝的私酿竹叶青，刘长江肯定没碰过，比起那些高端酒，喝个新鲜舒畅才最重要。 苏婉确实也想到点子上了，这私酿的竹叶青确实很对刘长江胃口，一小杯不过瘾，又来了一杯。 饭桌上，赵山河和刘长江聊起了对购物中心未来的规划，苏婉听不懂，很有眼力见的匆匆吃了几口饭，就下了桌。 颜颜也很有礼貌，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规规矩矩的填饱了肚子后，就到院子里玩耍了，不吵不嚷的，很乖巧。 见赵山河和刘长江吃的差不多了，苏婉又切好了一盘子水果端上了桌。 她看着赵山河侃侃而谈、自信洒脱的样子，心里就觉得一阵的自豪和满足。 “刘哥，明天和马龙彪约见的事儿就靠你给安排了。”赵山河端起酒杯。 “放心，马龙彪那个老狐狸正在暗处盯着咱们呢，他早就料到咱们会上门找他，马勇和周建国那边，虽然表面上是一个战线的，但暗地里也都在较劲，现如今是谁能买动马龙彪，谁就能手握百货市场！” 第116章 你的实力我早就知道 苏婉做的几道菜被赵山河和刘长江吃的精光。 吃完，刘长江还不忘夸赞道：“弟妹不仅人长得漂亮，这饭做的也好，香！” 苏婉一脸的不好意思，眉眼带着笑。 刘长江恍惚看着苏婉，就跟看见了他的初恋情人似得。 回想起他的初恋，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青春懵懂，光是拉拉手，都要激动的一宿睡不着觉。 可不像现在这样，女人柔情蜜意的直往他怀里扑，他也只能摸两把过过瘾，有心无力啊！ 天色不早了，赵山河雇了辆车把刘长江送回了家。 夜也深了，赵山河和苏婉洗洗就钻进了被窝。 酣畅淋漓后，赵山河怀里抱着苏婉，腾出手，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苏婉低吟了两声。 “怎么了，弄疼你了？”赵山河关心道，这两天他心里压力有些大，刚才力道就重了点。 “山河，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今天你弄回来的两袋子东西是不是钱？” 中午那阵子，苏婉瞧着赵山河和赵浩急慌慌的扛着两麻袋东西进了院子，她心里就隐约有些不安，后来赵浩又到街上买了个带锁的保险柜…… 苏婉不傻，知道那带锁的保险柜是用来装钱的。 足足装了两麻袋，她都不敢想到底装了多少钱。 “你这小脑袋瓜可真灵，啥都骗不过你，那里面装的确实是钱。”赵山河笑着，勾了勾苏婉的小翘鼻。 “山河，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些钱到底是哪来的？”苏婉不安的手攀上了赵山河的胸口，任由赵山河在她脸上吐了一个烟圈逗弄。 “讨厌，熏死人了，你快告诉我，这钱到底是哪来的？”苏婉跟个小猫似得在赵山河怀里作乱。 掐灭了烟，赵山河摸了摸苏婉的脸蛋，“放心，这钱正规合法，是个大老板看中了咱们购物中心的买卖，投资的钱，你要是不信，我拿合同给你看。” “只要钱是干净的我就放心了。”苏婉松了一口气。 “傻样吧，要不要看看你老公的实力。”赵山河说道。 苏婉一股羞涩涌来，“讨厌，你的实力我早就知道了。” 虽然有些羞于启齿，但苏婉嫁给赵山河，是真的被填得满满的，她很满足。 “我说的是钱。”赵山河起身拿起手电筒，打开了床底的保险柜。 手电筒的灯光刺眼，只见保险柜里是整齐码放的蓝色钞票。 苏婉光着玉足踩在地上，看着保险柜里的钱，一脸的不可思议，差点没忍住去了。 “这么多钱！” “我怎么能禁得住你这样受惊。” 苏婉惊的都有些失语了，小心脏砰砰乱跳。 这一夜，苏婉睡得都不踏实。 那么多的钱，可真是要吓死人了。 …… 早起，赵山河用凉水洗了把脸后，找出了一个结实的黑色编织袋，打开保险柜，塞进去50万块钱。 这笔钱是今天的大餐！ 足够马龙彪吃的满嘴流油！ 任由马勇和周建国豁出去了，也不可能有这个魄力，敢往马龙彪身上砸50万！ 拎着50万现金到了山河购物中心，赵山河万事俱备，只等刘长江的电话。 刘长江办事也确实准成，没等中午前，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马龙彪那边已经同意见面了，下午一点，聚鑫源饭店。 这饭店是私营，规模不大，半个月前才刚开张，老板娘白丽雅是马龙彪的姘头。 在来的路上，刘长江就已经把其中的关系都和赵山河讲清楚了。 等到了聚鑫源饭店，门口赫然停着的黑色桑塔纳就是马龙彪的私人车。 88年，一辆黑色桑塔纳价格大约在14万左右，而且轻易弄不到手。 马龙彪作为南城市场管理处一把手，月工资也就不到150块，想要买一辆价值十几万的车，确实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买不起。 可见，这市场没提出个体私营之前，他就已经从中捞了不少油水，要是拿点小恩小惠，肯定是不能打动他的。 进了饭店，刘长江见赵山河手里还提着编织袋不放，心里有点疑惑，这小子袋子里装的沉甸甸的，跟板砖似的。 他没忍住，扒开袋子一看。 嚯！ 塞了满满一袋子的钞票。 真是财大气粗啊！ 刘长江惊得裤裆里都打哆嗦，他知道这次赵山河要搞把大的，可他没想到赵山河竟然搞这么大。 “这些都是给马龙彪的？”刘长江问道。 “想拿这钱，就得看他识不识趣了！” 刘长江闻言，再次被赵山河的实力震慑到了。 饭店包厢，马龙彪正悠闲的喝着小茶水。 今天刘长江来找他，他就知道，自己这次的算盘算是打对了。 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百货市场日后势必会被个体私营代替，山河购物中心的崛起，就足够说明，这个铁饭碗端不了多久了。 个体私营的崭露头角，这市场领导层也势必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他这个市场管理的头把交椅也不知道还能坐多久，要是不趁着这次机会，多捞点油水上来，怕是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了。 包厢外面，刘长江敲了敲门，随后走了进去，引在赵山河前面，见到马龙彪后，他毕恭毕敬的上前打招呼道：“马处长，人来了。” 马龙彪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做足了领导的势头。 刘长江见状，赶紧朝着赵山河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南城鼎鼎有名的人物，市场管理处的一把手，赵老板，日后你在百货市场的生意，可就要马处长多多扶持了。” “别这么说，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马龙彪瞧着刘长江跟个哈巴狗似得在自己面前讨好摇尾巴，抿着茶杯的嘴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 他原本以为赵山河会像刘长江一样讨好奉承，可没想到赵山河却一声没吭的坐了下来。 只见，马龙彪的笑冷在了脸上，神情有些不悦。 这让刘长江也很疑惑，蹙着眉头，朝赵山河暗暗的使了一个眼色。 这小子，又踏马的再玩什么把戏啊！ 第117章 默认合作关系 见状，刘长江都急出了汗，笑容僵在脸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此时，马龙彪把茶杯“砰”的一下，撂在了桌子上，“刘科长，你带来的人不太懂规矩啊！” 马龙彪和刘长江说着话，可眼神却落在了赵山河的身上。 踏马的！ 小小年纪，不知道天高地厚。 “马处长，您误会了，赵老板是带着诚意来的。”刘长江用胳膊怼了怼赵山河，示意他赶紧把那一袋子的东西摆在明面上。 可赵山河却伸手端起了茶壶，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起来。 吧嗒了两下嘴，赵山河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这茶叶存的时候太长，一股子霉味，不太好喝。” “你懂不懂茶，这是铁观音，它就是这个味！”马龙彪不忿。 他本以为赵山河会是个摇钱树，可没想到却是个烂钉子。 “马处长没喝过上好的铁观音吧？”赵山河略带几分不屑的问着，“这上好的铁观音，初入嘴微苦涩口，而后才能细细品出茶叶本身独有的，浓郁醇厚的茶香，我常喝茶，马处长要是不嫌弃，改日我送你几盒子好茶，你好好品品。” 这个b，赵山河必须得装起来，而且装的越神气越好。 对付马龙彪这样老奸巨猾的人，就必须给他一个下马威，不然你越恭敬，他越蹬鼻子上脸。 而且马龙彪本性贪的很，要是不震慑一下，他心里藏着点小九九，日后拿了钱，不办事儿，那可就艹蛋了。 显然，赵山河这招是用对地方了，马龙彪的脸霎时间就黑了。 刘长江也是个精明人，见马龙彪吃瘪，他心里也挺佩服赵山河。 现如今，赵山河上门，明摆着是为了百货市场的铺面给马龙彪送钱来的，这要是再摆低姿态，阿谀奉承，让马龙彪拿捏住了，那日后可就没法收场了。 就必须得硬碰硬。 不是踏马求你办事儿，而是等价交易。 刘长江可算是看明白了，松了口气，心里也暗戳戳给赵山河竖了个大拇指。 马龙彪这几年狂的很，有人压一压他的气焰也好。 “赵老板对茶叶挺有研究啊，这外面都传赵老板身价不菲，看来果不其然啊。”马龙彪混了这么些年，也是水坑里的泥鳅，一身光，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赵山河今天这顿饭的目的。 外面不少人可都惦记着百货市场这个金饭碗，而且马勇和周建国的身份也不是一般小商贩能抗衡的。 现如今，山河购物中心刚在南城稍稍站稳脚跟，要是这个时候百货市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让其他个体户钻进来，引起生意竞争，那赵山河手里的这个生意可就做不踏实了。 百货市场里咬的越狠，马龙彪从中获取的利益就更多了。 可马龙彪也考量了，马勇毕竟是百货市场监管部门的部长，这要是让他拿到了铺面，日后在百货市场就得更猖狂了，保不齐就得翻脸不认人。 周建国就更不用说，表面是让他弟到百货市场做生意，实则命脉都掐在他的手里，堂堂家具厂厂长，可要比他这个市场管理处处长的影响范围大，这要是和他合作，日后也少不了牵扯。 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利用马勇和周建国这两颗棋子引赵山河出头。 他是想捞点油水，填饱肚子，可却也没傻到把赚钱的饭碗递到马勇和周建国这样的身份不简单的人身上。 不过他今天见了赵山河，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他要找的是一个能好拿捏的棋子，给自己赚取最核心的利益，可显然，赵山河不好对付。 这要是以后百货市场他一家独大，怕是也不好收场。 “马处长，我是个直爽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赵山河把黑色编织袋往马龙彪面前一摆。 马龙彪看着黑色编织袋里面露出的崭新的蓝色钞票，心里一颤。 艹！ 这小子出手够狠。 这么满满一袋子的钱，少说也有三四十万呐。 “赵老板这是……什么意思？”马龙彪嘴角抑制不住的笑了，怪不得刘长江这个老狐狸在赵山河面前这么听话，看来也是没少从他身上吃回扣。 财大气粗，谁能不爱啊！ “马处长，咱们之间就没必要打那么多弯弯绕了，五十万，您拿去喝茶，明天百货市场余下的所有铺面，我都要了。” 赵山河大手一挥就是五十万，马龙彪彻底傻眼了。 这气场，够硬够粗，他喜欢。 “赵老板这……”马龙彪还故作出了为难的样子，“你也知道，马勇和周建国那边也眼巴巴的盯着百货市场的铺面呢，你这让我难做人啊。” “您怎么解决马勇和周建国我管不着，但马处长要是愿意和我合作，您以后的茶叶我全包了。” “哈哈哈，赵老板还真是痛快。”马龙彪乐出了声，手法娴熟的拍了拍黑色编织袋，这踏马的，五十万巨款，可比女人的屁股手感还好。 “赵老板还真是客气，咱们之间不谈钱，只谈缘。” 马龙彪收了钱，这层合作关系算是默认了。 刘长江也松了一口气，好歹他这个百货市场科长的职位是能稳坐了。 不过他也不敢想象，未来赵山河手握整个百货市场的生意，那得是多牛逼的存在。 原本赵山河是拿钱来抱他的大腿，可现如今要换过来了，赵山河在上，他在下，他得变着法的伺候赵山河舒坦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不其然，五十万一出，就连老奸巨猾的马龙彪也得伸出手给赵山河倒酒。 点了几道菜，喝了几杯酒，从聚鑫源饭店出来，赵山河拿出了个红包塞到了刘长江兜里。 刘长江感觉到这红包的分量不轻。 “兄弟，你这是干啥？”刘长江问道。 “刘哥，这钱你就放心的拿着，不多，全当我给嫂子买两条丝袜了。” 都踏马的是老狐狸，没钱玩不转的货色。 五十万都砸出去了，赵山河也不在乎往刘长江身上投个三瓜俩枣了。 “行，改天到我家去，你嫂子包饺子给你吃。” 第118章 抓阄大会在即 赵山河从购物中心忙活的有点晚，到家的时候都晚上八点了，天都黑了。 苏婉早早的就把颜颜哄睡着了，这孩子，睡起觉来，就算是被窝里地震了，她都不会醒。 赵山河每天都忙活到天黑才回家，苏婉怕他身体吃不消，这每一餐都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反正现在手里有钱，鸡鸭鱼肉都吃得起，日子过的滋润才是正经事。 喝饱喝足，洗漱干净，拉上窗帘，赵山河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婉见赵山河今天这么安分，心里有些痒痒的，靠着他的肩膀，辗转了半天才睡着。 睡了一宿，身子都睡乏了，赵山河天没亮就起来，瞧着被窝里苏婉还睡得正香，他蹑手捏脚的穿好衣服，到院子里接了点凉水洗了把脸精神精神。 出门上街，赵山河买了几个肉包子和米粥，他随便吃了一口，剩下的就热在了锅里，等苏婉和颜颜睡醒还能热乎着。 今天有大事儿要干，所以赵山河昨晚早早就睡了，修养修养身心，半夜里，他也听见苏婉哼哼了两声，怕是昨晚没疼她，她心里有点难受了。 赵山河伸出手，摸了摸苏婉熟睡的脸，小声道：“晚上等我回来，我好好疼你。” 说完，他锁好了门，就往百货市场奔。 今天抓阄大会，早上七点在百货市场员工食堂举行，没等六点钟，市场门口就围满了人。 赵山河在购物中心略坐了坐，等刘长江到了，拿到手抓阄大会的进场资格证，他才能进到会场内部。 刘长江是百货市场科长，这进场资格证由他负责发放，不少个体的小商贩为了得到一个进场的名额，那都是挤破了头，花了不少钱才弄到的。 本想着能凭凭运气弄到个铺面，可这百货市场背后的水深，不是他们光着脚就能趟过去的。 入场的资格证就是一张白票，上面盖了个百货市场的红戳子印，就这么一张纸，没个百八十块的弄不到手。 可想而知，现如今这百货市场的油水有多丰厚。 一张资格证，一百块钱，围在市场门口的小商贩少说也有七八十人，这就是七八千块钱啊。 不过也有不少人没有钱买资格证，纯属是闲着没事来看热闹的。 毕竟这年头聪明人也不少，掂量着自己的身份，也能知道，百货市场这碗饭自己端不齐。 “呦呵，来的挺早啊。”周建伟打扮得人模狗样，胳膊下面还挎着个皮包，装的鼓鼓囊囊，他故意拿着包在赵山河面前亮了亮，“看见没有，这就是实力！” 周建伟得意洋洋，前天他哥周建国就把钱送到了马龙彪家里，15万块钱的好处费，马龙彪亲口答应了，能在抓阄的时候做些手脚，让他一举拿下百货市场的6个铺面。 反观赵山河，穷混子出身，怕是连马龙彪是哪号人物都不知道，今天抓阄大会，更是两手空空的就来了，估计连一个铺面都捞不到。 此时，王猛和钱贵也走了过来，站在了周建伟身边。 他们俩如今拉胯了，前些日子得知周建伟也要在百货市场开个购物中心，那是摇着尾巴的要跟着周建伟混。 周建伟毕竟是家具厂厂长的亲弟，有钱有靠山，王猛和钱贵跟着他混，也能凑上口饱饭吃。 现如今他们俩和周建伟统一战线，肯定是要和赵山河彻底反目了。 “这不是赵山河吗，最近没上赌桌耍牌啊。” “我可是记着以前你耍牌把家里的东西输的精光，就差踏马的把你媳妇儿裤衩子脱下来卖了。” 这俩人明摆着是要讥讽赵山河，讨好周建伟。 昨天晚上，王猛和钱贵在周建伟家喝酒，酒桌上，周建伟拍桌子答应，只要他手上的购物中心一开业，就让王猛和钱贵到购物中心当个经理。 这可把他俩乐够呛。 之前，赵浩和他们俩都是混在一起的，可赵浩现如今攀上了赵山河，在山河购物中心混的人模狗样的，连大金手表都戴上了。 前些日子更是把方柱也提携起来了，可唯独他俩，赵山河是问都没问，这可把他俩气够呛。 赵山河一个穷鬼，成了老板，赵浩和方柱都沾上了光，他俩不服，心里也憋着劲儿，就想看着赵山河一落千丈。 如今，周建伟也要在百货市场开购物中心，这让他们更加笃定，赵山河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 敢和家具厂厂长的亲弟弟抢生意，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就赵山河一个小喽啰，怕是在周建伟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闻言，赵山河没有吭声，而是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周建伟还有他身边那两个虾兵蟹将。 过了一会儿，赵浩拎着个袋子匆匆赶来，见到王猛和钱贵他先是一愣，随后朝着赵山河说道：“河哥，一切都办妥了，马处长已经到门口了。” 周建伟隐隐听见了赵浩叫马处长，心里泛起了嘀咕。 与此同时，参与抓阄大会的个体户都已经落座，百货市场员工食堂在一楼，偌大的透明玻璃外面，早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着热闹。 “这里面坐的可都是有钱人，瞧着派头就不一样啊。” “你说今天谁能抓到这百货市场的铺面啊？” 看热闹的群众逐渐开始议论。 “我听说这次参与抓阄的可有家具厂厂长的弟弟，还有不少市场领导的家属，这硬碰硬，还真不知道这花落谁家啊。” “我刚才可瞧见山河购物中那个老板进去了，怕是这回他还能弄到手几个铺面，人家财大气粗，保不齐背后有靠山呢。” “瞧你这话说的，这能进了这次抓阄大会的，谁背后没点势力啊，要是咱们这种平民百姓，那是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去啊。” “这话说得对，百货市场这碗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我可听说山河购物中开业当天，就赚了十好几万，人家那个赵老板才是有硬家伙啊！” “家具厂这些年也落寞了，周建国势头也不如从前了，他那个狗屁亲弟就是个狗囊饭袋，要说跟人家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比，他还真比不起。” 第119章 就是陪跑来了 “啥，原来他就是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呐，瞧着可真年轻。” “可不是吗，年纪轻轻本事还大，满南城也找不出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这要不是我闺女结婚早，我非得让我闺女嫁给他，让他给我做女婿，那日子得多风光啊。” “我看做你女婿还是算了吧，人家这身家地位，那得啥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啊，这都晓得百货市场之前有多破落，可人家一挥手，你瞧瞧现如今这百货市场，成了金疙瘩了。” 能拿到这次抓阄大会入场资格的，不乏有一些有门路有财力的个体商。 可一看，百货市场监管部的部长马勇，以及家具厂厂长的亲弟弟都在，甚至连家具厂长都亲自驾临竞争铺面，那个个都泄了气。 又一转头，是如今百货市场最风光的赵山河，瞧着就财大气粗，别说竞争了，就算走到人家跟前说两句话，都得低声下气。 不少人都直跺脚，这完完全全就是陪跑来了。 周建伟寻摸了个位置，他旁边穿着白衬衫，扎着高级红牛皮裤带，梳着大背油头，有点地中海的就是他哥周建国。 俩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但明显，周建国比他多了几分城府，人也有架势。 周建伟有个当厂长的亲哥撑腰，那是占尽了风头，嘴里叼着烟卷，拽的二五八万的，一些没啥人脉背景的小商贩想要上前混个脸熟，他愣是连讥带讽的给人呲了回去。 “哥，瞧见没有，赵山河那个犊子现在可扬巴了，一脸的得意，不过他也得意不了几天了，就凭你和上层领导的关系，捏死他，不就跟捏死个蚂蚁似得简单嘛。” 听周建伟这么说，周建国笑了笑，一幅早就稳坐江山，运筹帷幄的样子，“他不过就是个被家具厂开除的混子，之前在我眼皮子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如今只要咱们拿下百货市场的铺面，捏死他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要不说还是哥你硬，一句话，上层领导就给了咱6个铺面，兄弟我以后肯定好好干，别说踏马的山河购物中心，就是百货市场，都得是咱们周家的！”周建伟得意的摇头晃脑。 周建国见周建伟这个怂货软蛋包总算有点志向了，冷的笑了几声，“以后说话办事儿有点章程，少踏马的出去找女人厮混，多放点心思在赚钱上，你说说，这些年要不是我在家具厂累死累活的当上了厂长，咱们周家现在能有这么风光吗?” 嘴上说着，心里却越发得意。 他堂堂家具厂厂长，满南城去打听，虽然不说富得流油，可只要在南城有点身份地位的，都得给点面子。 就光刚才，就不下五四个小领导过来点头哈腰的递烟。 神气的很。 以前没做厂长的时候不觉得，现如今成了厂长，把人驾驭在自己身下驰骋的快感，才是真的爽翻天了。 “哥，我可听说这回赵山河放下狠话了，百货市场他都要拿下，这小子滑头的很，还攀上了百货市场的刘长江，俩人暗地里没少厮混，形同密友，说不定会在这次抓阄大会上耍手段……”周建伟也是刚才听马勇那波人说的，他也是没想到，赵山河口气这么大。 艹！ 真当自己是手握几百万的富豪了。 “刘长江只不过是个小科长而已，能跟我这个厂长比吗，赵山河就更是小喽啰了，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当天，也不过是仗着几分噱头，才闹得那么大，现如今这股风过去了，那购物中心的生意也好不到哪去，就算赵山河手里攥着几个钱，那钱怕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呢，你就踏踏实实的给我坐稳了，大会一结束，6个铺面到手，咱们就张罗开业的事儿。”周建国十分淡定的转了转手腕子上的大金手表，一脸的胜券在握。 他斜撇了一眼对面的赵山河，一脸的不屑，“想当初他被我跟个狗似得赶出了家具厂，现如今我照样能把他踩在脚底下，让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他一脸神气的靠在椅背上，厂长架势十足。 半刻钟后，百货市场以及市场监管部门的上层领导都陆续到场，马龙彪更是在众星捧月之下坐到了首位，坐在他旁边的是百货市场的领导万川。 万川明面是百货市场的高层领导，有权有势，可这几年马龙彪一手遮天，他也早就被架空了，就是个空壳，说起来还不如刘长江这个和马龙彪有几分交情的科长权利大。 “领导，人员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吧。”万川说道，把扩音器放到了马龙彪面前。 “在你的地界我不好发话，还是你来吧。”马龙彪回道。 万川只得听命，把扩音器放到了自己面前。 清了清嗓子，他道：“今天，是百货市场第二次抓阄大会，为了顺应时代，大力发展经济，搞私营，搞个体，增加群众经济收入……” “为首的山河购物中心在百货市场各领导的指导监督之下，在南城一炮打响，这也是十足十的验证了上层领导的眼界和能力……” “为了继续推动改革体系，大力发展经济，百货市场决定把现有的12个铺面全部进行个体经营制度，加大市场的经济改革……” 一箩筐的官方废话，不少人听的心里直焦。 谁踏马管你怎么规划改革，十足十的赚钱才是硬道理。 没有钱，一切都是虚的。 赵山河也懒得听，这些臭墨水他上辈子早就吃够了，摸了摸鼻头，眼神瞥向了周建国和马勇。 这俩人，早就是一幅运筹帷幄的姿态，心里淡然的很。 说了半天，万川说的口干舌燥，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个干净，随着他拿茶杯的手放下，马龙彪朝他递过来了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不少字。 万川越看，心里越惊，眼神在人群里搜寻了半天，最后定在了赵山河身上。 这小子，踏马的真神通广大啊！ 万川抹擦了一把脑门子上浸出的汗，兜子里随赶着是马龙彪塞过来的鼓鼓囊囊的硬东西。 第120章 这招妙啊 不用想，就知道是钱。 这钱是买他当枪使。 马龙彪也确实胆大，敢当着这么些人搞猫腻，脸还不红不白的。 反观万川，一脸要做亏心事儿的忐忑模样。 “万经理，这事儿你得出口啊！”马龙彪敲了敲桌子，小声道，看似提醒，实则是发号施令，不得有违。 “领导，这……”万川战战兢兢，心里早就被悬空了，拿着纸照念道：“为了顺应发展，百货市场决定将余下的12个铺面进行统一规划，以年租金6万元整进行租赁规划，租期五年……” 话音落，底下听声的一片哗然。 马勇慌了。 周建国更踏马的慌了。 这和以前说好的咋不一样了？ “哥，这可咋办啊，年租金6万块钱，那五年就是三十万啊！”周建伟坐不住了。 周建国也神色一紧，咬紧了后槽牙，可表面还是得忍着，“急什么！” 马勇心里也急了，整整三十万块钱的租金，他得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才能凑够。 就为了踏马的几个铺面，说实话，不值当。 人人都在掂量算计，更有不少人因为手里资金有限而识趣的悻悻离场。 可就在人人都捏着一把汗的时候，暗处的赵山河却笑了，马龙彪确实是个人物，能玩的转这么狠的招。 临门一脚就差一哆嗦了，最后却改变了套路，出其不意，这招妙啊~ 赵山河笃定，周建国和马勇心里挫败了。 “哥，赵山河又大又猛，万一他能出得起三十万，那咱们不就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了吗？”周建伟心里有点虚了。 这些年，周建国有多少家底他多少知道一些。 原本6个铺面，稳稳妥妥的都能吃下。 可现如今12个铺面归为一处抓阄，原本不咋大的小缝隙，愣是被捅破血了，这谁能受得了啊。 周建国心里也很惊，可作为家具厂的厂长，这个时候沉不住气了，岂不是丢了面子，他只能瘦驴拉硬屎，装作一脸淡定的道，“赵山河一个混子出身，根本就不可能拿出三十万，咱们暂且看看情势。” 马勇也是这样想，三十万，赵山河根本不可能拿的出。 怕是这回的抓阄大会，另有猫腻啊。 “这次参与抓阄的一共56人，按照手里的抓阄序号依次上台，为了保证公平公正性，铺面抓取成功后，必须当场缴纳五年租金，一次付清。”万川宣布完，得到马龙彪点头示意后又说道：“现在开始进行抓阄，请参与人员按照抓阄序号上台。” 马勇是6号。 周建伟是17号。 赵山河则是第56号，最后一名。 原本56个抓阄名额，因为高额的租金费用，导致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最终参与抓阄的才不过9人。 直接折了9成人。 不少人更是直接把抓阄的序号纸撕的稀碎。 反正也没钱缴纳三十万的租金，这纸留着上厕所都嫌喇屁股，不撕了也是碍眼。 “哥，不少人都撤了，咱们还上台抽吗？”周建伟问道。 周建国没说话，他心里也怕，这要是真抽中了，三十万的租金他去哪弄啊，总不能把手上的资产全都投到百货市场，让百货市场那些领导吃的满嘴流油吧。 可这大话都说出去了，这要是不拿出点实力来，他这个家具厂的厂长也忒没面子了。 此时，马勇权衡再三，没有上台，众人瞧着堂堂百货市场监管部的部长都打起了退堂鼓，更是不怕了，也全部纷纷把手里的抓阄序号扔了。 反正也没钱交租金，还不如识趣点，给自己保全颜面。 “河哥，这么些人全都弃权了。”赵浩有点兴奋，见赵山河的实力又大又猛，恨不得马上拉着他的手，走上台，让在场这些所谓的领导好好看看，什么叫财大气粗。 赵山河也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原本还以为要多费点劲头，可没想到就连马勇都阵前失手了，他这裤子还没脱，就干翻了一个，这感觉实在是爽啊！ 不过赵山河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不敢上台抓阄，也是怕抓到了铺面之后，没钱出租金，最后闹出洋相，毕竟这百货市场的水很深，要没点硬实力，根本不可能插进去…… “还有没有人要上台抓阄的？”万川问道。 此时，原本要参与抓阄的人，一大部分都撤了出去，只留了稀稀拉拉的七八个人在座位上，其余的早就顾全颜面，撤到了外面看热闹。 “早知道百货市场闹这么一出幺蛾子，我当初就不该东奔西走的去走关系找门路，三十万，我踏马就是去卖血，也赚不来这么多啊！” 不少人心里不甘。 合着今天这一遭是被人给当成皮球踢了。 “可不是，为了能弄到个进场抓阄的名额，送礼钱我就花了好几百，可谁想到最后百货市场闹了这么一出。” “我瞧着那马勇有权有势的都弃了名额，咱们这群小人物在这百货市场的浑水里更是玩不转了，只是不知道谁财大气粗，能吃得下百货市场整整12个铺面啊。” 不少人也都在猜测，百货市场这块冷冰冰的金疙瘩最后能落到谁的手里。 “哥，我要不要上台去抓阄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周建伟彻底慌了，心里不是滋味，这踏马的要是没拿下铺面，那可真是颜面扫地了。 “慌什么，我就不信今天能有人敢上台抓阄。”周建国这边的话音刚落，赵山河就拎着一个满满登登的黑色袋子要起身上台。 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聚到了他的身上。 周建伟瞬间瞪圆了眼睛，“哥，赵山河要上台抓阄，他是不是疯了，我要不要也跟着上去？” 周建国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拦在了赵山河面前，做足了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三十万的租金，你有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赵山河拍了拍手里的黑色袋子，“你以为我这袋子里装的是垃圾吗，三十万而已，对我就是洒洒水。” 周建国瞬间眼红了，就连周建伟都张大了嘴巴，一幅受惊了的屌样。 第121章 红杏出墙 “说大话也要分场合的，你要是上台抓到了铺面却拿不出钱，不仅会让人笑掉了大牙，就连你那个购物中心也甭想在百货市场继续开了。” 周建国威胁道，他认为赵山河就是在装模作样。 一个三混子，别说踏马的三十万，怕是拿出三万块都费劲儿。 此时，马勇心里也直打鼓，不过更多的是看戏的姿态，反正他弃权了，他心里也笃定了，就算赵山河运气好能抓到12个铺面的租赁权，他也没有钱能付得起三十万的租金。 “赵山河，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你要是冒然出头，最后却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以为百货市场的高层能放过你吗？”周建伟也开始威胁。 赵山河直接笑了，周家这对兄弟还真是黔驴技穷，自己又不是吃干饭长大的，还真以为凭着三言两语的能吓唬住自己啊。 此时，围观的不少人心里也都在盘算。 赵山河年纪轻轻，这刚在百货市场开了一个铺面，虽说生意火红，可这才不到一个月，就能拿出三十万的巨款，实在是太逆天了吧。 那袋子里装的真的都是钱吗？ 赵山河淡然的笑了笑，直接敞开了黑色塑料袋。 哗啦啦的一声响。 里面满满一袋子的现金，直接就跟拿了一团臭袜子塞到了周建国和周建伟的嘴里一样。 只瞧着他们兄弟俩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惊的跟猴屁股似得。 一沓又一沓的钱。 正好三十万整。 周建国老壮的中年汉子，愣是被赵山河给整的受了惊。 他浑身一哆嗦，两脚发软，直感觉一股凉意进入了他的体内。 周建伟看着周建国小声道，“哥，这么一袋子的蓝色钞票，咱们哪还能跟赵山河玩的起啊？” 闻言，周建国的后槽牙磨得直响，原本他就气，如今更是被周建伟这句话气的肺都要炸了。 涨敌人气势，灭自己威风，真踏马的怂货。 当初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是不是把他小脑给挤萎缩了。 “你把嘴给我闭上，男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说自己不行！”周建国别的地方软的提溜不起来，可这嘴却是硬邦邦。 此时，围观的不少人瞧着周建国两兄弟畏畏缩缩的样子也直摇头。 “还以为这家具厂的厂长能有多大的实力呢，三十万拿不出就别装作有实力的样子，反倒让人瞧不起。” “要我说，也不能怪人家拿不出三十万块钱来，毕竟只是一个厂长而已，每个月就算不吃不喝也就只能攒下个百八十块来。” “你这话说的可太天真了，你见哪个领导是靠着月工资过活的，谁手里不得捞点油水啊，不过这三十万实在是太多了，一般人是真拿不出来，你没看见这次来的不少人物都弃权撤了出去嘛。” “那倒是，就算真能拿出三十万，也不可能都投到这快倒闭的百货市场啊，卖东西能挣几个钱，还不如守着老本吃一辈子了。” 求稳不求赚，这是不少人的心态。 见别人赚钱眼红，可一旦这赚钱机会到了他手里，他又想着吃老本求稳了。 可这再肥沃的土地你不去辛苦耕耘，也结不出你种下的种儿来。 带着众人的目光，赵山河上了台，把袋子里的钱全部摊在明面上。 足足三十万。 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 “各位领导，五年的租金一共三十万，我都备齐全了，要是没有人参与抓阄，我可就当仁不让了。”赵山河说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炫富，而是十分低调的出口，这不禁更让人猜测他的实力。 既年轻还够硬，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别说围观的人，就是台上的十几个领导都引起了骚动，心里痒痒的。 “刘科长，这位就是山河购物中心的赵老板吧，瞧着可真是年轻有为、财大气粗啊，有时间你可得替我好好引荐一下。” “还得是刘科长有眼光，这个赵山河可真是个金子，以后你有了他，不就等于有了青云直上的扶梯了嘛。” 不少人也都知道刘长江和赵山河的关系，忙不迭都想和刘长江攀上关系，混个机会，和赵山河认识认识。 其中不乏有不少刘长江的顶头领导，这对刘长江而言那是赚足了面子。 不过有马龙彪在，他也不敢太造次，只能点头微笑道：“各位领导太抬举我了，我和赵老板不过就是多说过几句话而已，也承蒙各位领导赏识，我才能在咱们百货市场混口饭吃啊。” 虽然说的谦虚，可谁不知道刘长江是个口蜜腹剑的老狐狸，能把他买通了，想必赵山河也是废了不少银子。 刘长江心里也一阵得意，以往他在这些大领导面前那就是个小喽啰，能混个说话的权利就不错了。 可现如今，这些大领导见赵山河出手阔绰，不可小觑，一个个红了眼睛似得过来捧臭脚，也是把他的地位升了一个高度。 他心里也是直感谢老天给的这个机遇，本以为人到中年不中用了，也就只能在百货市场的小科长位置上坐坐，没啥往上升的机会了，等着百货市场萧条关门，他就得捧着这个冷饭碗另谋去处。 可没想到啊，绝处逢生，遇到了赵山河这么块宝贝疙瘩，可见呐，老天爷也是眷顾的。 刘长江这边是得意洋洋，可周建国和周建伟两兄弟却跟吃了死苍蝇似得脸色难看。 这踏马的，是把巴掌抡圆了，甩到了他们的脸上。 “哥，实在不行咱们赌上全部身家，和赵山河一较高下吧。”周建伟气不过，攒足了劲头，恨不得朝着赵山河就来一炮，好好泄泄火气。 “你踏马值三十万吗？”周建国气冲冲的问道。 周建伟顿时就怂了，摇了摇头。 周建国一脸嫌弃，要不是看着周建伟一脸怂包相和自己那个废物爹一模一样，他都要猜测当年是不是自己的妈红杏出墙，才生了这么个软蛋出来。 三十万，他铁定是不能拿出来投到百货市场的，不过他心里也一阵怀疑…… 前些天马龙彪亲口答应的，百货市场6个铺面是稳稳妥妥能拿到手，可这一转头怎么就闹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呢？ 第122章 气场邦邦硬 此时的周建伟被周建国呲了一顿不敢吭声，一脸的郁闷。 “赵山河肯定拿不出三十万，这小子一定是在做戏。”周建国自顾自的嘀咕道，攥紧了拳头。 场面静的很，不少人都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不由得撇嘴。 堂堂的家具厂厂长，竟然就是这么个货色？ 面上有些挂不住，周建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眼神还是紧盯着赵山河，红的直要滴血。 周建伟也是一脸的怒不可遏，心里暗骂赵山河的祖宗十八代。 他很不服气，就差上前揪着赵山河的领子问，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了。 可赵山河压根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气定神闲的站在台上，朝着万川问道：“领导，咱们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了？” 这原本抓阄的人全部都弃权了，唯独只有赵山河，不仅洋洋洒洒的上了台，还直接亮出了底牌，着实惹眼。 很显然，要是没人竞争，这百货市场余下的12个铺面全部都得入他的口袋。 这也是马龙彪的意思。 万川看了一眼马龙彪，得到了示意后，开口道：“再问一次，还有没有人想要参与抓阄的？” 底下鸦雀无声。 任由周建伟着急的直跳脚，可他手里没钱，出钱的是周建国。 只见周建国沉着脸一动不动，就算周建伟铆足了劲猛烈进攻，可周建国愣是一声都没叫。 这让他瞬间就丧失了信心。 钱不握在自己手里，就没有主动权。 艹！ 周建伟一拳头砸到了自己的裤裆上，痛意袭来。 只恨自己太软了，关键时候硬气不起来。 他真后悔，当初没好好搞仕途，专把心思放女人身上了。 要不然，现如今肯定分分钟就灭了赵山河这个杂种。 万川又喊了两次，见依旧没有人吭声，当即一锤定音。 12个铺面，赵山河就犹如老车熟路一般，轻轻松松就直达最深处，让众人为之一颤。 台底下，周建国气的直哼哼，仿佛赵山河的硬实力把他架虚脱了一般，他咬着牙硬挺，表面不在乎，可心里早气冒烟了。 他可是堂堂家具厂厂长，几年前，是他亲自把赵山河赶出家具厂的，可现如今，赵山河踩了他一头。 那滋味，就仿佛脱了裤子正想解解乏的时候，大白屁股被别人抢走了的愤恨之感。 这踏马的是屈辱！ 最终，赵山河在没有任何对手竞争的情况下，轻轻松松拿下了12个铺面，当场就签订了租期五年的租赁合同。 这个时候，点钞机还都只是银行才有的高级器物，作为百货市场的会计，最常用的点钞方式，就是手点。 足足三十万的现金，数的她是两眼昏花，手指头只直抽筋。 一切事宜都办完了，赵山河揣好了合同，赵浩也紧赶着过来给他点了一根烟，“河哥，你刚才真是太踏马的帅气了，我在底下可都看见了，周建国和周建伟两兄弟的脸色就跟吃屎了似得难看。” 叼着烟抽了一口，赵山河无所谓的笑了笑，“周建国这种人我压根就没瞧上，他以为把我赶出了家具厂，我就得在他裤裆底下低着头活一辈子，可这人都是会变的，以前他在上我在下，现如今也得换个位置，让我松快松快了。” 话音落，不少人就笑着脸朝着赵山河涌了过来。 “赵老板，年轻有为，一炮就拿下了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老板，有空一起吃个便饭，咱们交个朋友。” “赵老板大展宏图，以后可要赏脸给机会啊！” 一批又一批的人乌泱乌泱的朝着赵山河奔了过来，有往他手里塞烟的，还有塞名片的，更有甚者把自家大闺女的一寸照片塞给了赵山河。 也有不少人是上前凑热闹的，都想瞧瞧这实力硬到让人震撼的大老板到底长个啥模样。 可一见了赵山河，都是一惊。 比起印象里油腻腻的有钱大老板，赵山河显然是一股清流，身材高大壮实，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颇有几分电影里许文强少年老成，威严不可一世的气场。 就连周建国都在纳闷，赵山河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气场竟然这么邦邦硬。 短短半个小时，赵山河光是名片就收了一小沓。 粮站主任，玻璃厂副厂长，饮料厂主任，更有各类的小商小贩数不胜数。 这要不是赵浩在前面拦着，赵山河的裤衩子都得被这帮人的热情扯掉。 等人散了不少，刘长江也忙不迭的朝着赵山河奔了过来，“兄弟，老哥这回可得靠你罩着了，保不齐能靠着你的实力，往上再升一步呢。” “刘哥，你这话可太抬举我了，当初要不是你高看我一眼，给我机会，保我进了百货市场，我也不能有今天呐。”赵山河一脸谦虚。 “你小子，嘴最甜。”刘长江拍了拍赵山河，“今天市里来了不少领导，我得负责接待，就先不和你唠了，改天有空，到我家去，咱俩好好喝一杯。” “那肯定的，我可还想着嫂子那口饺子呢。” “放心，你嫂子少不了你的好。” 刘长江边走着，还一脸的兴奋朝着赵山河望，出门时，险些没撞门框上。 赵浩见状，噗呲一下乐出声，“当初我还以为这个刘长江得多不可一世呢，可没想到，现如今也得对河哥你俯首称臣。” 赵浩是打心眼里佩服了赵山河，他和赵山河也认识了许多年，说不含蓄点，那是喝多了，都蹲过一个粪坑撒尿的亲密关系。 可这之前赵山河隐藏的太深了，愣是没让人瞧出他的鸿鹄之志。 可谓是金疙瘩掉进了屎坑堆里。 “浩子，你知道刘长江为啥对我这么讨好吗？”赵山河朝着赵浩问道。 赵浩想都没想就开了口，“为了钱呗，刘长江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老狐狸。” 赵山河闻言却摇了摇头，“他确实认钱，可更认权，有钱不一定有权，可有权了必定会有钱，这帮头戴乌纱帽的官场人物，心思可都没有那么干净哟！” 第123章 眼神拉丝了 傍晚。 赵山河在百货市场忙了一身臭汗，回家进了院子，正瞧见苏婉教颜颜踢毽子。 颜颜的两条小短腿怯懦懦的，不知道该怎么踢，只能拿着毽子道：“妈妈踢，颜颜不会。” “好，妈妈先给颜颜示范一下。”苏婉接过毽子，扬到了半空，她则是双手提着裙摆，一个又一个的，动作熟练敏捷的踢着。 赵山河瞧着苏婉的样子，两个眼珠子直发光。 这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还真挺带劲儿。 “爸爸~”颜颜一转身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赵山河，肉乎乎的小脸瞬间就展开了笑颜，忙不迭的就跑到了他跟前，拉着赵山河的胳膊，笑嘻嘻的道：“爸爸快看妈妈，妈妈会踢毽子。” 赵山河捏了捏颜颜脸上的小肉，“那颜颜学会踢毽子了吗？” 闻言，颜颜一脸难意的摇了摇头，小嘴巴嘟的都能栓头驴了，是既搞怪又可爱，“我学不会，太难惹！” “好啦，你爸爸累了一上午了，快让他进屋歇着吧。”苏婉收好了毽子，一手抱起颜颜，一手拉着赵山河就往屋子里走。 这倒是让赵山河一喜，这么主动？ 他攥着苏婉的手，香香软软的。 没忍住，在苏婉手心里画了一个圈圈逗趣着，弄得苏婉痒痒的，轻哼了一声，眼神嗔怒的瞧着他，小声道了一句讨厌。 “山河，快，吃块西瓜，用凉水镇过的，冰冰凉凉最解渴。”苏婉端上了一盘子切好的西瓜。 赵山河啃了一口，甜滋滋，凉丝丝，爽口！ “山河，我可听说了，今天你大手一挥，就租下了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愣是让周建国两兄弟吃了闭门羹，你可真厉害。”苏婉瞧着赵山河的眼神，兴奋的都快能拉出丝了。 这一上午，老民街就传的沸沸扬扬，周建国特意到百货市场给周建伟助阵，可没想到堂堂家具厂厂长竟然没轮到出手的机会，就败下阵来。 赵山河占尽了风头，直接手握了整个百货市场的铺面，一时风光无限，令不少高层领导都青眼相加。 苏婉心里骄傲，可更觉得像是做梦。 结婚这多年，一个被窝里坦诚相见过，就连孩子都生了，可苏婉却越发看不透赵山河了，她从没想过，自己嫁的男人，有一天会变这么强大，大到让她受惊~ 这些日子，有了赵山河的体贴疼爱，她的一颗心早就被赵山河填的满满的，这样安逸富贵的日子，她觉得很开心，对于赵山河的爱，更是达到了一种魂牵梦萦的状态。 她都不敢相信，要是没有赵山河的夜晚，该是多么的空虚寂寞。 一想到这，苏婉的心里就像是有小蚂蚁在爬似得，痒痒的厉害。 只恨不得天快些黑…… 一夜过去…… 早起，苏婉就拿着湿了大半片的被褥晾到了院子里。 怕被人看见羞臊，她又把被褥往避人的地方挪了挪。 “这就害臊了，昨天晚上咋没见你……”没等赵山河说完，苏婉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你再说我就半个月不理你……”想起昨晚，苏婉红了耳根子，许是最近生活条件好了，她的心情愉悦，在某些事儿也越发的有兴致了。 每每想起，她自己都觉得羞臊的很。 自己可是个女人家，怎么能那么主动呢？ “好啦，咱俩是正经夫妻，恩爱一点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你羞臊什么，这孩子都有了，你还害怕别人议论咱俩床上的那点事儿？” 苏婉听赵山河这话说得没羞没臊的，娇怒的捏了他两下，“就数你不正经，青天白日的，张口闭口床上的事儿，小心让人嚼舌根子。” “谁愿意嚼舌根子谁嚼去，都踏马的假正经。”赵山河骂道，“咱们这街里大部分人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各个都正经的很，老娘们恨不得都把裤裆夹紧了走，可实则背地里那点骚性的事儿早就是漫天飞了，不正经的人从来不说自己不正经，正经人也从不把正经两个字挂在嘴上，身正不怕影子斜。” “行，就你懂得道理多，就你最正经。”苏婉没想到，才这么几天，赵山河不仅实力变硬了，就连觉悟都涨了不少。 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 早饭苏婉做的是清粥小菜，这大热天，也怪清爽开胃的。 吃饱了饭，赵山河就准备到购物中心，这刚拿下了12个铺面，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解决。 可他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巷子口小卖部的秦凤芝就拎着几样东西走了进来。 两盒桃罐头，两罐子麦乳精，还有五斤鸡蛋。 东西不便宜。 “哟，山河在家呢，嫂子还没恭喜你呢，现如今那百货市场你可是头号的大老板了。”昨天秦凤芝就听说了，这不一大早上就拎着点好东西上门，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帮自己儿子说门亲事。 毕竟多了赵山河这么个连襟，那可是多了一条出人头地的后路啊！ 苏婉闻声，也赶紧迎了出来，见秦凤芝拿了不少礼品，脸上还怪不好意思的，“凤芝嫂子，你这太客气了，这东西贵得很，我们可不能收。” “山河媳妇儿，你这就是没瞧起嫂子的心意了，我大清早的拎这些上门，你可不许给我推回来嗷。”秦凤芝如意算盘打得好，这些个好东西不过才五六块钱，要是真能说来这一门好亲事，那就是赚翻了。 “行吧，既然是嫂子的一片心意，我也就不推辞了，外面热，快进屋子里凉快凉快。”苏婉拎着东西，把秦凤芝请了进屋子。 这进了屋子，秦凤芝才晓得了什么叫好日子。 之前赵山河家这间破寒窑她可是来过，那是一贫如洗，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寒酸的很。 可现如今，那是装饰的跟市中心的小洋楼似得，21寸的大彩电，双开门的冰箱，小风扇也呼呼的吹着沁人心脾的小凉风，连铺床的凉席都精编的，摸着光溜溜，凉丝丝，一点都不扎手。 不像自家那个破竹席子，半夜里脱光了裤子，躺在上面都直喇屁股。 第124章 这婚事我不同意 秦凤芝心里多少有点嫉妒，这样的好日子，她是做梦都想过上。 也怪不得那刘玲使劲浑身解数的想要接近赵山河，这悠闲舒坦的好日子，哪个女人不眼馋啊！ 进了屋，秦凤芝笑眯眯的。 夸完了赵山河，又开始夸苏婉，最后连颜颜都被她夸的羞红了脸。 赵山河瞧着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样子，当即开口问道：“凤芝嫂子平时少来，有啥事儿就赶紧说吧。” 这秦凤芝的年纪，快六十了，可赵山河和苏婉才二十多岁，真是叫上一句大娘都不过分。 赵山河和苏婉不是这老民街的老居民，搬来才不过三四年，这论起关系，也都是随大流叫着。 “嗨，我这事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还真不小。”秦凤芝表现的还有点羞涩，毕竟赵山河现在当上了大老板，要跟他攀上门亲事儿，自己这底气还真有点软。 不过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她也算是豁出去了，“山河呐，嫂子今天来是想求喜事儿的。” 喜事儿？ 赵山河和苏婉互看了一眼，还真是一头雾水。 “嫂子，你这话说的支支吾吾的，这眼瞧着大太阳都升起来了，我那铺面还一堆事儿等着我呢……”赵山河听的心里直焦。 秦凤芝吧嗒了两下嘴后才开口道：“前些日子我瞧着苏婉的妹子来咱们巷子里了，那小脸蛋真是嫩的能掐出水来了，模样是真可人疼啊，是个贤惠的孩子，我瞧着给我家大刚做媳妇儿正合适。” 说完，还不忘夸自家儿子两句，“我家大刚你们俩也见过，人长得壮实精神，还学了一门修自行车的手艺，配你们家妹子绝对错不了。” 苏婉听了有些为难，“嫂子，我妹子年纪还小，这才刚上了卫校，我们还没有给她找婚事的打算。” “年纪小怕啥，我嫁给我爷们那年才十四，连啥叫圆房都不知道，可那又咋样，没两个月我就怀了，这男人女人到了一块堆，甭管年纪大还是年纪小，只要这看对眼了，被窝里肯定火热着呢。” “再说了，你妹子今年也十八了吧，大姑娘了，也懂人事了，又是当护士的，那对人体结构就更了解了。”秦凤芝说着，瞧着苏婉羞臊的模样，直打趣道：“咋滴，你和山河结婚这么些年，孩子都有了，听了男女这点事儿还脸红啊？” “嫂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妹子年纪小，想再读几年书，这嫁人的事儿还得往后放一放，况且这人生大事儿得她自己做主，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插手。” 见苏婉这么说，秦凤芝的脸有些冷下来了，“诶呀妈呀，这女人家家的读那些书干啥，认识两个字就行了呗，也不是要上京考状元，这吃了再多墨水，最后不还是嫁人生孩子，在家相夫教子吗？” “嫂子，你这话说的可就是看不起咱们女人了，难不成咱们女人就只配围着丈夫孩子打转一辈子吗，我妹子年纪小，学习成绩好，自然是要好好读书，拼一拼前程的。”苏婉有些气恼了，这话要是男人说说，顶多是大男子主义，可这话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才真是让人觉得可悲。 秦凤芝听了直咂舌，“好好好，你妹子有文化，可我儿子也不差啊，初中文凭，也算是个十足十的文化人了，我好歹上门来说亲了，你们两口子也不能伸手打我的笑脸吧？” 明摆着是难缠上了，苏婉心里气，可又应了秦凤芝那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要是生气起来，还得让外人看热闹，觉得她小家子气，可不发火，眼瞧着是要被秦凤芝赖上了。 “嫂子，这婚事也不能是咱们剃头挑子一头热，你最好先问问你家大刚的意思，我们这边也问问小妍的意思，这人生大事，合心意最重要，不能勉强啊。”赵山河发了话。 秦凤芝当即摆了摆手，“我家大刚那边我做主了，苏婉的妹子长的跟个天仙似得，他瞧见肯定一百个满意。” 赵山河面色一冷。 你也知道苏小妍长的跟个天仙的。 能不能撒泡尿照照你儿子的模样啊，窝囊的跟个怂包似得，今年都26了，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还窝在李老四的自行车铺子里当学徒。 这样的也能算良配？ 赵山河没把话说的太绝，是为了顾全两家的颜面，毕竟他以前也是个混子，娶了苏婉这个美娇娘，也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嫂子，这事儿还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事儿，且让我问问我小姨子的意思，你那边也回去问问我大刚兄弟，有没有想结婚的意思，中不？”赵山河算是耐着性子，客气了。 “我儿子26了，还打着光棍呢，要论结婚，他比谁都着急，你们两口子放心，这事儿我有章程，只要你们妹子那边同意，我立马把彩礼送来，而且还是厚厚的一份。” 这些年，秦凤芝和黄天柱在老民街开了个小卖店，虽说赚不了几个大钱，但积少成多，几十年了，也没少攒，反正黄大刚娶媳妇儿的钱是妥妥够用了。 “行，那我就让苏婉去问问，过几天给你回信。”赵山河也是想办法把秦凤芝支走，表面答应，实则心里早就否了这门婚事。 自己小姨子最次也得嫁个有文化的高知青年吧，那黄大刚是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把秦凤芝打发走，苏婉关上门说起了悄悄话。 “山河，这婚事我不同意，小妍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嫁了。” 苏婉吃过的苦，绝不能让她的妹子再吃一遍。 “放心，我就是口头上应付一下秦凤芝，她要是有眼力见，就能看出咱们的意思，可要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上门讨婚事儿，给你添堵，我也不能让，这几天小妍要放假，你正好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待几天，你们姐妹俩好好聚一聚。” “行，正好我也想她了，晚上我就让她来。”苏婉露出了笑容。 赵山河仿佛就是她肚子的蛔虫，总是能知道她心里想要什么，一下子就顶到她的敏感点。 第125章 嫂子手艺真好 打发走了秦凤芝，赵山河才安心的到了购物中心。 昨天才在抓阄大会上签订了租赁协议，百货市场的其余铺面还都在扫尾阶段，不少铺面还没来得及清扫，摊位上还摆着不少陈年的货品。 虽然租赁期五年，但是现如今这百货市场俨然成了赵山河的私人地界，原本端着铁饭碗的安保队长张丁山也要面临被下岗的风险，免不了要多巴结一下他。 只见张丁山揣着一条好烟，悄摸的递到了赵山河的手里，笑嘻嘻的道：“好妹夫，小小心意。” “表哥……你这就生分了吧。”赵山河拿着一条子的红塔山烟，有些笑了。 “好妹夫，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不晓得你的本事这么大，现如今你成了这百货市场的风云人物，我这个表哥在你的地界吃碗饱饭不犯毛病吧。” 张丁山也是真踏马没想到，这老天爷竟然眷顾到赵山河这么个穷货身上。 现如今，赵山河可是南城炙手可热的人物，百货市场上层领导都得给几分面子。 张丁山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他要是知道有朝一日会在赵山河眼皮子底下讨饭吃，他绝不会那么猖狂。 说来张丁山也觉得怪出奇的，细数也就几十天的光景，赵山河愣是从一个穷混子变成了个有权有势的大老板，还真是邪了门子了。 “表哥是自家人，不犯毛病。”赵山河压根就不屑于和张丁山这样的人计较了。 他不会给张丁山任何好颜色，也不会背地里给他穿小鞋。 就让他在百货市场自生自灭吧。 说完，到了办公室，赵山河直接把一条子的红塔山扔给了赵浩，“拿去抽吧。” “红塔山，河哥，你可真惦记我。”赵浩啃着馒头的嘴乐的够呛，忙不迭的就把烟揣了起来。 还不忘把手里的馒头递给赵山河道：“河哥，吃点不，这大馒头又白又嫩，一只手都握不住，奶香奶香的。” 赵山河伸手比量了一下。 确实够大。 “你自己留着吃吧，平时你嫂子的馒头我没少吃，不缺这口。” 苏婉的手艺好，包出的馒头要比眼前的还要大上一倍。 除了苏婉的馒头，他是吃谁的都嫌腻烦。 “嘿嘿，河哥好福气，有嫂子那么好的媳妇儿。”赵浩一脸的羡慕，对着大白馒头咬了一口，这没有媳妇儿，就只能吃别人的馒头了。 …… 没等到中午，刘长江就往赵山河的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今天他下午休假，要请赵山河吃饭。 不过他得下午两点钟下班，为了不怠慢赵山河，陆艳红早就在家准备好了茶水果盘接待。 按照约好的时间，赵山河拿了点礼品上门。 “今天是老刘请你到家里吃饭，赵老板真是太客气了，拿了这么些好东西，倒是让你破费了。” 一盒燕窝，一盒鱼胶，都是滋阴补气的好东西。 陆艳红喜欢的不了得，被赵山河的诚意弄得花枝乱颤。 “给嫂子的东西哪能说得上破费啊。”赵山河嘴甜，被陆艳红笑着迎进了屋子。 进了客厅，陆艳红也端来了茶水，见赵山河喝不惯，她又开了两瓶冰镇汽水，那是恨不得弯下腰，把赵山河伺候舒服了。 刘长江回家可没少跟她说百货市场的事情。 如今赵山河手里握着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实力又大又粗，她怎么能不震撼。 这样的人物，肯定是得软下腰肢，好好伺候着，保不齐日后刘长江升官发财都得靠着赵山河。 陆艳红虽然是个女人，但名利场上的事儿多少懂得一点。 见赵山河第一眼，她就知道赵山河的器物不小~ 是个有本事儿，办事儿有章程的人。 “赵老板，你尝尝我刚做好的奶油酥，里面还流着蜜呢，可香可甜了。” 陆艳红端上了一盘她刚做好的点心。 赵山河用舌头舔了一口里面的蜜糖。 怪不得叫奶油酥，奶香奶香的，确实好吃。 “嫂子手艺真好，这蜜糖里加了桂花吧？”赵山河又舔了一口。 “赵老板你舌头上的功夫可真好~” 陆艳红一脸笑意，“这奶油酥的蜜糖里我确实加了点桂花，吃着能更爽口。” 赵山河没想到，这陆艳红瞧着娇滴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个手艺人。 这点心做的可真是不错，都能放到点心铺子里叫卖了。 “数你嘴甜，我锅里炖着鱼呢，我先进去瞧瞧，你要不要也进来尝尝滋味？”陆艳红抬手系上了围裙，原本就姣好的身材被围裙勒的更加挺俏。 “行，那我到厨房给你打打下手。”说着，赵山河就麻利的进去了。 可刚进去没到半刻钟~ 刘长江就从百货市场下班回来了。 听见有动静，俩人赶紧停了下来。 “来的好早啊，我这工作上有点事儿，回来晚了，也不知道你嫂子把你招待的怎么样？”刘长江进门换上了拖鞋。 “刘哥真是好福气，嫂子手艺这么好，肯定把你伺候的舒坦吧。”赵山河打趣道。 刘长江闻言，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这以前，是他只管舒坦。 可现在，自己这媳妇儿是三十的女人猛如虎。 自己还得铆足了劲儿，撑着这把骨头把她伺候舒坦了。 这娶了年轻的媳妇儿是有好处，可架不住年轻力壮，精力旺盛，缠的他是两条腿直打颤。 “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多做几个好菜，一会儿你们尽兴的喝一杯。”陆艳红转头进了厨房。 “那就辛苦嫂子啦。”赵山河说道。 陆艳红闻言，笑的更灿烂了。 她就是受用赵山河这股气热情劲儿，每每都能撞到她兴奋的点，不像刘长江，说话总是拿腔作势的一股子领导腔调，没点子情趣。 和赵山河说话，那就跟喝了甘露似得。 可和刘长江，每每发起脾气来，那是臭的很，让人难以下咽。 可见这说话的艺术是多么重要！ 刘长江掏出烟，递给赵山河，还亲自划了火柴给他点上，“兄弟，这都是多亏了你，要不然这百货市场改制，我这个小屁科长还不知道要是什么光景呢。” 烟雾缭绕间。刘长江一顿感慨。 第126章 下一盘大棋 刘长江虽然只是个百货市场的小小科长，可也算是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九曲回肠和一颗七窍玲珑心。 他知道赵山河的实力，也更晓得他的野心。 要是没点野心怎么可能甩手就给了马龙彪五十万。 那可是足足五十万呐，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就为了买马龙彪一个人情？ 普通人或许会这样想，可刘长江认为赵山河在下一盘让人难以想象的大棋。 从一开始拿着几千块钱上门送礼，登峰造势，成立购物中心，再到豪掷数十万块钱买通马龙彪，一举拿下百货市场所有铺面，赚足了眼球，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心计啊。 赵山河所走的每一步，看似险之又险，实则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的赢下了每一局。 刘长江抽了口烟，瞧着赵山河眉眼间的野性，有点后怕。 与狼共舞，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兄弟，以后在百货市场，老哥还真得靠着你了，昨天你砸钱砸的，把人脑子都砸晕了，有不少领导都想通过我好好认识认识你。”刘长江道，也是真心被赵山河震撼到了。 这才几天的光景，赵山河就在南城惹了不小的阵仗，假以时日还能了得？ 前有给马龙彪的50万，后又大手一挥，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30万租下了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 这可是足足80万呐！ 赵山河仅是为了拿捏住百货市场的生意就投进去了这么多钱，所有人都会认为他疯了，而且疯的无可救药。 80万是什么概念？ 在80年代末，一个普通员工月收入不到30块，就这30块，紧守着点过，就足以让一家老小上下五口人吃上一个月的饱餐。 80万，震破天了，可是一笔巨款。 刘长江根本无法想象，就以赵山河这么一个出身平民的20岁小伙儿是怎么张罗到那么多钱的。 不过赵山河的实力又粗又硬，他早就已经被降服了。 “刘哥，以咱们现在之间的关系，我也就不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话了，反正你只记住，以后有兄弟一碗饭吃，就绝不可能让你喝粥。”赵山河掐灭了烟头，他说的是实话，刘长江是个可用的，用好了，将会一枚好棋。 赵山河所经历的一切，早就已经改变了他的认知，他确实很重感情，可却也清晰的明白，这所谓的感情，若是没有金钱利益的加持，也不过是犹如一颗没有纽带的扣子，走不了几步就散了。 成年人的世界既真实又虚伪。 让人家拖家带口的和你讲情谊、重感情，最后却一分利都捞不到，谁也不是傻子。 有钱走遍天下。 无钱寸步难行。 “你昨天干掉了马勇和周建国，也算是在那些大领导面前亮了一块敲门砖，百货市场的水很深，深的我都有些站不住了，不过我知道你的实力，浑水里摸金子你最在行。” 想要在百货市场这鱼龙混杂的地界混出点名堂，没点城府怎么能玩得转？ 刘长江是个心计深沉的人，可赵山河更胜他一筹。 厨房里，陆艳红早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菜做的比过年还丰盛，刘长江和赵山河喝了好几杯，正喝到兴头上的时候，一通电话却把刘长江给叫走了。 赵山河听着电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因为百货市场由国营改为私营，不少百货市场原有的员工会因此丢掉饭碗。 这原本端着铁饭碗，每个月拿着三四十块钱的工资，风吹不到雨晒不着，工作说出去还体面，这如今却要因为市场改制而被迫另谋差事。 这事任由谁也接受不了，所以国营市场的内部员工在底下引起了一阵骚动，甚至有些胆大的都闹到了万川面前，哭着喊着让万川给个说法。 万川虽然是百货市场的领导，但这百货市场改制是上头下达的旨意，他也是按规矩办事儿。 别说这些员工的饭碗保不住，就是他这个百货市场领导的铁饭碗，怕是也端不了几天了。 万川本来想充耳不闻，按照下岗的规矩办事，给这些下岗员工几分补贴，最后再安慰一番也就作罢。 可没想到这帮员工竟然堵在他办公室的门口，吵吵嚷嚷的，让他给个说法。 这个说法他怎么给，百货市场的改制是上层领导一致的想法，难不成让他去伪逆上层领导的意思？ 这tmd就犹如鸡蛋碰石头。 万川被搞得一个脑袋两个大，面对这些员工的逼迫，他只能先把刘长江找来，稳定一下局面。 反正赵山河是刘长江引进来的，要说百货市场改制，刘长江也脱不了干系。 “刘哥，我跟着你一起去看看，要真是这帮下岗员工引起的事端，我也有责任帮忙解决。” 赵山河说完，只见刘长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连忙穿好鞋，拉着赵山河就到了百货市场。 万川办公室门口，足足挤了二三十人，个个都是气的脸红脖子粗，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反正今天我们就要一个说法！” 我们好端端的在百货市场上班，凭什么要让我们下岗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上级领导的心思，不就想着把这市场租给赵山河好捞点油水吗！” “说的对，你们这些上级领导贪得无厌，别他妈拉着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下水呀，我们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每个月就指着这点工资过活，你们现在一个决策，要把我们弄下岗，是真想断我们后路啊。” “领导，我媳妇才刚生了孩子不到一个月，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你这个时候要我下岗，那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在咱们市场干了五六年了，勤勤恳恳，一点错都没犯过，要说下岗也该是那些偷奸耍滑的下岗，凭什么我下呀？” “咋着，你们这些领导聚在一起，鼓动这些猫腻儿，要把百货市场全部都租给赵山河，谁不晓得，你们不就是看中赵山河财大气粗了嘛，背地里还不知道在赵山河身上捞了多少油水呢？” “就是，要不然赵山河凭什么能租下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这里面明摆着就有猫腻！” 第127章 不可能下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的万川心里直发慌。 他也是任由揉捏的面团啊，百货市场改制，要求员工下岗再就业这不是他的主意啊！ 天知道，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这头，刘长江和赵山河急匆匆的从家赶过来，等到了万川的办公室，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二三十个员工，个个都跟红了眼的母鸡似得，万川好歹是百货市场的领导，愣是被这些刁民堵在墙角，劈头盖脸的损了一顿。 “都踏马的别吵吵了！”刘长江喊了一嗓子。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他，那更是一窝蜂的都涌了上去。 万川这才松了一口气，“刘科长，你可算是来了，你再晚到一会，我这囫囵个的人，都得被他们活扒皮了。” 赵山河瞧着万川这怂样，笑了。 万川当这百货市场的顶头领导，当初也是赶鸭子上架。 要说靠山，万川背后的靠山最大。 他亲姐夫是省里的大官，手握重权，扶持一下自己的小舅子也是应该。 可是万川烂泥扶不上墙，要不是因为他姐夫，早就踏马的被市里这些人尖子领导给拉下马了。 现如今这国营的百货市场改制，万川嘴上说自己这饭碗也端不了多久了，可明眼人都知道，就凭着他姐夫的关系，也不可能让他去烧冷灶。 要么调到别的部门高升，要么拿着一袋子的钱回家养老，总之，他这辈子命好，怎么折腾，最后还是稳坐高台。 刘长江几年前也想过和万川竞争一下这百货市场顶头领导的位置。 可刘长江这些年是单枪匹马的闯出来的，反观万川，有钱有势有人脉，即使能力不足，可却也能在百货市场的浑水里站稳脚跟。 “刘科长，今天既然你都出面了，你就给大家伙一个痛快话，为什么非要我们下岗！”带头的员工叫钱勇，是百货市场员工里的头儿，他一句话，大家伙儿都得听他的。 今天这场起义，也是他张罗起来的。 要说让百货市场原有的这一大批员工下岗，他第一个不服，损失也最大。 他三年前可是花了三百块钱给刘长江塞了红包，走后门进来的，这才刚吃了几口饱饭，就要嚷嚷着让他下岗，他不可能答应。 “大家伙儿都静一静，这事儿是上层领导安排的，我们也是传达命令，你们要是闹，也根本无济于事，还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去外面找个稳妥的工作。” “不过上层领导也不是不开情面的，下岗之前，会给大家补贴，不会看着大家日子困难不管的……” “屁吧！”没等刘长江话说完，女员工王凤荣就骂咧咧的，“说的好听，那下岗补贴能有几个钱，够我们活几年呐，我们丢的可是铁饭碗！” “这事儿可不能听这帮领导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这帮高官大领导，哪里晓得咱们平民老百姓的日子过的有多不容易啊，我们不能下岗，说破天了也别想赶我们走。” “对，我们不走!” “不走，绝对不走！” 闹哄哄的一片，刘长江也是皱紧了眉头一脸愁苦。 这以前，他这个科长在这帮员工里可是颇具威慑力，可现如今闹了下岗这么一出，这帮员工可跟吃了枪药似得，别说科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能照样给骂的狗血淋头。 这就可谓是皇帝丢了玉玺，你连街边要饭的乞丐都不如。 “王凤荣，你可是百货市场的老人儿了，别人不懂道理，难道你也不懂吗，百货市场改制是早晚的事情，你们就算闹破了天，这事儿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们要真是想要说法，就闹到市里去，大不了闹到省里，反正我和万川领导是管不了这事儿。” 刘长江和万川是闹得里外不是人。 上面有领导压着，下面又有员工闹腾，他们也没有三头六臂，压根就抵挡不住。 “你们这群领导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之前耍官威，压着我们，让我们对你们俯首帖耳，现在有了难处，就忙不迭的要把我们踹开，两手一摊，说不管就不管了，你们也太丧良心了，刘科长，咱俩之间要是闹开了，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钱勇阴着脸，盯着刘长江，话里话外都是拿当初走后门说事儿。 这当官的私下收礼可是大罪，他就不信刘长江还能坐得住。 可刘长江压根就没当回事儿，三年前，他收了钱勇三百块钱，把他弄进了百货市场，可如今时过境迁，那三百块钱的事儿早就是石沉大海了。 别说三百，就是三千，三万他都收过。 区区点小恩小惠，他还真不怕闹开了。 “钱勇，我劝你好好说话，否则下岗名额第一个给你！”刘长江此话一出，别说钱勇，就是王凤荣一干人也都闭上了嘴。 毕竟谁也不想第一个下岗。 这铁饭碗，能多端一天，是一天。 一天工资一块多钱，买肉吃它不香吗？ “刘科长，我这不也是气急了，你说说我，上有老，下有小，这要是没有这份工作，我家就得揭不开锅。”钱勇瞬间就软和了下来，老壮的爷们，挤出了几滴泪，看着是怪让人心里难受的。 这好端端的，就要闹下岗，谁心里也都不平衡。 出来求生存，谁不是拖家带口，上有老父老母，下有要吃奶的孩子，这要是下岗，就是断了一家子的好日子。 况且这国营百货市场的铁饭碗含金量高，这要是丢了，那真是得心疼的滴血。 “我和万川领导都知道大家伙儿的不容易，可我俩也是案板上的鱼肉，上层领导下的命令，我们只能照规矩办事，不过我们会争取多给大家弥补点损失，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就散了吧。” 刘长江劝着，这个时候，就得软硬兼施，不然这群员工真犯起了混，说不定真能闹个人仰马翻。 “行了，大家伙儿散了吧，下岗名单过几天会公布的，先别着急，等通知吧。”万川也赶紧说道，他这裤裆里可还憋着泡尿呢。 第128章 想通了 见大伙儿散了，万川赶紧夹紧了裤裆往厕所里奔。 “嗯~爽！” 抖落了两下。 从厕所出来，万川悠闲的点了根烟。 殊不知，办公室里的刘长江早就已经是愁破了脑袋。 底下员工闹起义，万川是个会躲清闲的，这下岗的一摊子破烂事儿最后就得落在他的头上。 “老弟，你说下岗这事儿该咋办？”刘长江嘴里叼着烟，给赵山河倒了杯茶。 “百货市场这边总共多少员工？”赵山河抿了一小口茶问道。 “一共32个，瞧着是不多，可这事儿棘手啊，办不好怕是个大麻烦。”刘长江叹了口气。 赵山河也明白这个道理。 你要砸人家饭碗，人家当然不能让，找你麻烦算是轻的。 就现在这环境，能混上口饱饭吃都算是有本事儿的，满大街的混混有多少，谁踏马不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可没有机会啊！ “老弟，你这生意越做越大，不如你把这些员工招去，到时候我这下岗工作也好做啊。”刘长江有了想法。 可赵山河却摇摇头，“老哥，不是兄弟我不帮你，你这手底下都是吃惯了公家饭的，我这个体的小买卖，怕是庙小，人家看不上。” “你那购物中心的员工一个月最起码能赚四十多块，要比端百货市场的饭碗挣得多，他们怎么会看不上。”刘长江说道，只希望赵山河能帮帮忙，他这工作能好做些。 要不然那些员工闹起来，真够他喝一壶了。 万川压根就不想插手这次下岗的事宜，人家直接当甩手掌柜。 即使不在百货市场干了，人家照样能过的风生水起，谁让人家背后有靠山呢。 这最后只能他来当这个出头鸟，收拾这个烂摊子。 赵山河笑了笑，点了根烟，放在嘴里，“平白无故的帮百货市场解决掉这么大的麻烦，我可从来不做不获利的买卖。” “你的意思是……”刘长江越发看不清了。 “公平交易，我帮百货市场解决下岗员工的就业问题，百货市场给我想要的！”赵山河说道。 刘长江看着他，神色一震。 他早知道赵山河这小子的心计不简单，可没想到他这心计比不见底的枯井还深。 踏马的。 这小子神算。 甚至要把百货市场玩弄与鼓掌。 刘长江真是被吓得不轻，得亏他和赵山河合作，要不然早晚会被这小子给算计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百货市场的生意现在攥在你的手里，就剩下一副空壳了，还有啥价值值得你惦记？”刘长江说完，抬眼看着赵山河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 猛的脊背发凉，想通了！ “你是想要整个百货市场？” “当然，我租下百货市场只不过是探探这里面的深浅，现如今探进来了，没玩快活，我就不可能拔出去。” 赵山河丝毫没瞒着，直接坦诚相见。 刘长江直接拜服，一句卧艹塞在嘴边，可又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闹吧，底下闹得越欢，我想要的就越容易得到，刘哥你也能跟着沾光。”赵山河拍了拍刘长江。 刘长江顿感受惊。 盛夏里，他甚至感觉到了寒意。 赵山河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人啊！ 城府深，野心大。 掐灭了烟，赵山河出了办公室，正好迎面撞上了万川。 “领导好，有空到我办公室喝杯茶，今天时候不早了，我就先不奉陪了。”赵山河打着招呼。 万川一脸激动，“赵老板不敢当，日后有机会我请你喝酒。” “多谢。”道了一句，赵山河就洋洋洒洒的离去。 万川见惯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威风，赵山河的洒脱和骨子里自带的野性，竟让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他朝着办公室里坐着的刘长江问道：“刘科长，这么个人物你到底是从哪寻摸来的？” 刘长江笑了笑，没有做声。 他也想知道，赵山河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投胎，这么神通广大。 …… 等赵山河从购物中心回家，天已经擦黑了。 苏小妍也到了。 赵山河前脚刚进屋子，后脚就见苏小妍坐在床边，一双眼睛湿乎乎的，有点微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他最怕女人哭，何况还是自己的小姨子，有点手足无措的挠挠头。 苏小妍看着他愣愣的样子，有些生气道：“有什么好看的，讨厌！” 赵山河笑了。 这两姐妹还真是一样，最爱说讨厌。 而且表情都是那幅娇滴滴的样子，是恨不得把人的心都掏空了。 “好啦，你有气别撒你姐夫身上，快，用凉毛巾擦擦，不然明早该肿了。”苏婉递过来一个刚用凉水浸洗过的毛巾。 苏小妍接着，擦了擦泪水。 “这是咋了，谁惹她了？”赵山河问道，这自己小姨子哭的梨花带雨，他这个做姐夫的，多少有点心疼。 苏婉瞧了他一眼，“还不是秦凤芝，看见了小婉上门，一股脑的就要来给她儿子说亲，拦都不拦不住，小妍不愿意，她就说了几句难听的。” “秦凤芝还真是干大了，竟敢上门欺负我小姨子，今天我不把她的嘴巴扇歪，算我白当一回爷们。”说着，赵山河就怒气冲冲的要冲出去找秦凤芝要个说法。 自己就这一个小姨子，生的娇滴滴的，可不能让秦凤芝这个老货给欺负了。 苏小妍见状，赶忙拉住了他，生怕惹出什么事儿来，“别去，闹开了不好。” “那你就白白受这委屈了？” “要是为了这么件小事儿闹得人仰马翻，多不值当，算了吧，反正秦凤芝大概是不会找上门了。”苏小婉虽然表面柔柔弱弱，但刚才的几句话倒也把秦凤芝气的直冒火。 知道苏小妍不是个好拿捏的，秦凤芝大概也不能再上门了。 毕竟秦凤芝想要找的儿媳妇不仅要样貌家事好，更得好拿捏掌控，结了婚，她也好摆一摆做老婆婆的派头。 “山河，小妍懂事，这天也黑了，就别找麻烦了，日后秦凤芝要是再不识趣，咱们就大棒子把她打出去。”苏婉也劝说着。 她知道赵山河的脾气，今天要是闹起来，秦凤芝能不能囫囵个的待在老民街都是个问题。 第129章 谁不爱这样的男人 “既然你们姐俩都这么说，那就息事宁人呗，不过小妍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姐夫的可得弥补。” 说着，赵山河就掏出了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塞到了苏小妍的手里。 “今天晚上就在这住下，明天你就和你姐去逛街，看到喜欢的就买，别吝啬，我买单。” 财大气粗，苏小妍的心被震了一下。 缓了半天，手里握着那一百块钱的钞票，她第一次觉得钱是有温度的，热乎乎的，直往人心口里钻。 不由之主的，她又湿润了。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看的赵山河更是慌了。 “这咋又哭了，难不成是嫌钱少了，不够还有。” 说完，赵山河又掏出了几十块钱，塞到了苏小妍手里。 除了保险柜里的钱，购物中心还有十几万块钱的活动存款，他身上就剩这点零钱了。 “不是，是你……对我太好了。”苏小妍的脸微微有些红。 “这话说的，对小姨子好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我这是替你姐照顾你，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这学期不拿第一，休怪我对你可不客气。” 原本挺严肃的话，却被赵山河说的多了几分幽默。 苏小妍听的破涕为笑。 她看着赵山河，模样丝毫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坏坏的，可莫名的，她不讨厌了。 想了半天，苏小妍都没想明白。 许是财大气粗吧。 毕竟谁不爱这样的男人呢！ 吃了晚饭，赵山河依旧住在下屋，苏婉前些日子空闲时把下屋收拾的干净，原有的木板床不止多铺了两层被褥，她还弄了块海绵铺了上去。 赵山河躺上去就跟陷在了棉花里似得，原本就累，这下更是睡得香甜，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起早，赵山河到街上买了点早餐，豆浆配油条，还有咸豆腐脑。 这豆腐脑就得吃咸的，上一世，赵山河到外地出差，就尝过当地的豆腐脑，竟然是甜的。 那滋味，堪比驴粪蛋子裹芝麻，一吃一个不吱声。 吃完，到了购物中心，刚一进门，赵山河就被张丁山给拦住了。 只见张丁山身后还跟着两个脸生的人，都热络的上前要跟他套近乎。 这张丁山昨天给他的是一条烟，今天给他的是个塞得鼓鼓囊囊的红包。 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一块钱一张的纸币，看这厚度，大概能有七八十块钱。 “妹夫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几个到你办公室里坐坐？”张丁山贼眉鼠眼的一脸奸相，人一笑，眼角的鱼尾纹就炸开了，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坯子。 “行吧。”赵山河进了办公室。 张丁山带在身后的两个人也忙不迭的跟上。 一进了赵山河的办公室，张丁山可算是开了眼。 他是第一回来，还真被里面的阵仗给惊住了。 这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妥妥的大老板派头。 张丁山咽了几口唾沫，心里有点嫉妒。 要说赵山河一个穷混子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他心里有点不忿。 可赵山河现在手里可捏着整个百货市场，他要是想再吃上这碗饭，就得低下头，软点腰肢，俯首称臣。 要不然丢了这饭碗，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 钱不好赚，不亚于吃屎。 这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觉得钱难赚，有个稳定的工作，就恨不得感谢自己八辈祖宗了，所以这百货市场改制，要求员工下岗，这各个都吓破了胆。 宁可豁出去到闹一通，也不想变通一下。 不过这市场改制，员工下岗，是时代发展必须经历的，任由底下人喊破了喉咙申冤也无用。 这遇到逆流，要么迎难而上，要么随波逐流。 其实有的时候心里想开了，倒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赵山河坐在办公桌前，瞧着张丁山道：“表哥，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妹夫，这俩人是咱们百货市场的老员工了，和我也是多年的好朋友。” 张丁山这话刚说了半句，赵山河就已经猜出了意思，不过他却没有搭茬，而是继续听着。 “妹夫，你现在是百货市场的大人物，这百货市场要求员工下岗的消息你肯定也知道，咱们是亲戚，我肯定是不用担心了，留在你身边吃口饱饭，天经地义，只是我这两个朋友……”张丁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还得麻烦你和刘科长说说，给人留下，哪管干点别的差事儿，至少别让下岗啊！” 赵山河闻言笑了。 这个张丁山还真是鸡贼。 三言两语的就把他自己给架高了。 “表哥说了半天，口渴了吧，先喝口水歇歇。”赵山河没泡茶叶，而是倒了杯凉白开。 张丁山接过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 现在这情势，别说赵山河递给他的是凉白开，就算是一壶马尿，他都得笑着喝下去，竖起大拇指说好喝。 说完，张丁山又忙不迭的介绍，“这个是于强，这是个马坚，俩人都是百货市场老员工。” 赵山河没说话。 老员工？ 老油子还差不多。 赵山河虽然在百货市场刚站稳脚跟不久，可这里面的弯弯绕和人情世故他是打探的明明白白。 于强和马坚是百货市场的老卖货员，扎根很深，心思不简单，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赵老板，您的实力硬，只要您能把我们留在购物中心吃口饱饭，我们肯定对你言听计从，你让我们往东我们不敢往西。”说话的人叫马坚，一米六的个头，长的尖嘴猴腮。 “对，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小弟，做啥事儿都听你的。”于强紧接着附和。 赵山河摸了摸鼻头，没有搭理他们，而是问向了张丁山，“表哥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你们走后门留下来？” “也可以这么说吧。”张丁山倒是不含糊。 闻言，赵山河的脸色一冷，摸着兜子里的烟。 张丁山倒是有眼色，直接掏出了自己的烟递到了赵山河嘴里，还顺带着打着了火。 “这烟不好，呛嗓子！”赵山河只抽了一口，就把烟掐灭了，弹到了张丁山面前的水杯里。 第130章 给你脸了 任由个傻子都能看得出，赵山河明摆着是在下张丁山的台。 “妹夫，你这是啥意思？”张丁山面上有点挂不住了。 “百货市场说破天了，我就是个租摊位的，上头领导说要改制，让员工下岗，你借着和我亲戚的关系，公然让我帮你走后门，我倒还要问问表哥你是啥意思，想让我跟上层领导对着干吗？”赵山河质问道。 张丁山没敢吭声。 于强和马坚倒是不让了。 马坚直接拍起了桌子，不忿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个租摊位的，你踏马的租个摊位，把我们的饭碗都给打碎了，你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抽身不管了？” “你想做生意赚钱，可也别把别人的路堵死啊，你搞个购物中心，在南城闹得沸沸扬扬，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吃干抹净了，你甩手说和你没关系，你丧不丧良心啊！” “我们拖家带口的，饭碗砸了，一个一个的都去喝西北风啊！” 给脸了！ 赵山河直接把面前的水杯扔出去老远。 啪嚓一声。 玻璃水杯摔得稀粉碎。 马坚心都吓得颤了一下。 只见赵山河冷着脸，盯着马坚：“我劝你现在别指望百货市场这个饭碗，它端不了多久，市场改制是早晚的事情，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是有任何不满，大可以去找万川，去找刘长江，反正找任何一个领导，都比找我强。” “你们要知道，让你们下岗的是那些在办公室里吹着凉风，喝着茶水，看着大字报的高层领导，我在他们面前就是个无名小卒，你们想走我的后门，那就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破卖货的，没有那个本事。” “你们要是真想在这百货市场最后再捞一点点好处，我劝你们赶紧去找那些领导闹吧，不趁着这个时候多要点补偿，还等什么时候啊，最起码让自己再吃一顿饱饭，趁早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赵山河又重新自己点了根烟。 他这话算是说的够明白了。 能不能领悟，就看他们了。 闹吧，越闹得天翻地覆，他这场好戏才开场的更早。 马坚不敢再吭声。 见马坚一个老油子都吃瘪了，于强更不敢开口了。 张丁山的脸色也跟吃了屎似得难看。 “妹夫，你这话的意思是连我也不管了？” “表哥，就咱们这关系……还是疏远点好。” 赵山河不是不管，是压根就没想管。 张丁山这个货色，自生自灭算是对他的恩赐了。 见张丁山都讨不到好，马坚和于强也彻底泄了气，态度也都软和了不少。 “赵老板，我们这年纪是上有老下有小，一个月赚不到钱，一家老小就得饿着，我们也有难处，你说你，现在是有钱有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把我们留在百货市场，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嘛。”于强绷不住了。 挺大个老爷们，就差掉眼泪哭诉了。 可赵山河不是面团捏的，几滴眼泪就能把他给拿捏住。 在他看来，爷们的眼泪最不值钱。 “一句话的事情，你说的倒是简单，我赤手空拳的走到今天，可没人帮过我，我想要是在我最难的时候能有帮我说一句话，我的日子肯定会比今天轻松多了，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贵人。” “我是个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如果我留下你们，你们能给我什么利益，难不成就是你们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赵山河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碾在了烟灰缸里，“我身边从来不缺听话的小弟，你们想要说法，或者想要加大下岗赔偿力度，就踏马去找上级领导，我这地方小，伺候不了你们！” “百货市场三十多个员工，集体去找了万川和刘长江，最后全都被损了回来，我们还能找谁，难不成去城里，去省里吗，我们老百姓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就只能干等着，这跟案板上的鱼肉有啥区别。”马坚是百货市场资料最深的，他一早也打听过了，像他这种资历的，最后能拿到的下岗补偿也就一年的工资。 几百块钱，怕是一家八口连一年都支撑不下去。 现在既赚钱又稳定的工作不好找，况且他都快四十五了，要文化没文化，要手艺没手艺，出了百货市场，就只能去卖苦力。 从百货市场风光的卖货员再到工地里的苦大力，那是从云端跌落淤泥里，这种落差他心里受不了，其他人更是受不了。 以前在百货市场最兴旺的时候，他们这群卖货员可是含金量最高，人人最艳羡的工作，出门在外，脸上都特别有光，而且这铁饭碗端着心里才安稳。 出苦力确实能赚钱，甚至努力一点会比百货市场赚的更多，可他不稀罕，他只想守着这个铁饭碗，旱涝保收。 “不想当案板上的鱼肉就去找措施，你自己贪图痛快，不搞好措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就别怪现实无情。” 赵山河软硬不吃。 他这个后门别说张丁山马坚和于强这样的老爷们走不通。 就算是美艳的小寡妇半夜来，他也是不给开的。 赵山河态度强硬，是一点空子都不给。 见讨不到好处，张丁山他们识趣的就走了。 随后，赵山河把赵浩叫了进来。 “浩子，这几天有没有百货市场的员工私底下找你？” “这……”赵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快说，别墨迹！” 见赵浩这羞得跟踏马吃了春药似得表情，赵山河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而且很深。 “昨天百货市场的赵丽梅偷偷找我，给我塞了她家的地址，让我半夜去找她，说是让我疼疼她，跟你说说把她留在百货市场。”赵浩脸羞得跟猴屁股似得。 见状，赵山河就知道这小子昨晚是被赵丽梅给拿下了。 “搞里头了？”赵山河问道。 “河哥，我那是自由恋爱，丽梅是个好女人。”赵浩一想起昨天晚上冲破桃花丛寻找到鲜嫩花蕊的刺激，就不由得心里痒痒。 “浩子，你让我说你点啥好，赵丽梅明摆着没安好心。”赵山河长叹了口气。 “河哥，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第131章 尺寸小了，会兜不住 行吧。 这男人的寂寞赵山河能理解。 “浩子，你和赵丽梅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我管不着，但只有一点，谁都别想走后门留下来！” 赵山河的话说到这份上，赵浩也不敢违逆，只能点头。 在未达到目的之前，赵山河是不会松口的。 他现在要做的是绷紧所有要下岗员工脑袋里的那根弦儿，只要他们的精神越紧绷，才能有彻底豁出去的底气。 只等这些员工到上层领导的面前一闹，才是他真正目的的开始。 “河哥，现在外面那些人对百货市场传的可邪乎了，说咱们山河购物中心就是百货市场的克星，要是没有咱们，百货市场也不可能大肆推动改制。” 这些话都是赵浩在外面听到的。 其实真实情况传的要比这还邪乎。 甚至有人说，赵山河背后有省里的大老板撑腰，才能以一己之力拿下了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甚至要把国营的百货市场干倒闭。 赵山河闻言笑了。 这些人看问题实在是太表面化了，购物中心确实加速了百货市场的改制，可百货市场，势必会在时代的发展中倒戈，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仿佛百货市场的改制、大批员工下岗，这所有问题全部都是因为他。 这种无稽之谈，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外面人传的越邪乎，咱们购物中心的效益就越好，全当是免费打一波广告了。” 老头老太太茶余饭后的嚼舌根子，赵山河根本就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十足的利益。 而这第一步，就是把如今空壳的百货市场架到风口浪尖之上。 “浩子，我把你当兄弟，劝诫你一句，千万别折在女人身上。” 赵浩刚风光了几天，就有女人过来投怀送抱，他是一点都把持不住，这样下去可不行。 媳妇儿是用来疼的。 可这一上来就对你耍心机的女人终究会是大麻烦。 “河哥，我明白。”赵浩听进去了，他之前还劝赵三七别感情用事，可现如今，这感情掉到了他头上，他还不如赵三七一个毛头小子有章程呢。 主要是单了很多年，赵浩这空虚的心也想找个女人来填填，恰巧赵玉梅这个时候投怀送抱，他就有点被迷的失了理智。 如今想想，赵玉梅为了继续留在百货市场，不惜用身体交换，确实挺有心机。 不过赵浩不是提着裤子不认账的人，没等中午，他就偷摸找到了赵玉梅，塞给了她200块钱。 赵玉梅身材丰腴，模样虽说不是多美，但好在有韵味，25的年纪，既有小女孩的娇嗔，又有熟女的情趣。 说实话，赵浩昨天晚上多少有点沉沦了。 “给你的，咱俩断了吧。”赵浩嘴里叼着烟，眼神里也有点不舍。 “为啥，咱俩昨晚不是挺好的嘛，你该不会是……有家室吧？”赵玉梅有点慌了。 “我要是有家室就不能踏马的和你睡了，我是觉得咱俩不合适，昨晚就当我喝多了，这钱是给你的补偿。” “行吧，睡一觉换200块钱也不错，早知道你不中用，我就应该去找赵山河，最起码他财大气粗。”赵玉梅揣好了200块钱，压根没有一丝难过，反而还为了赚到200块钱高兴。 都是成年人，就当是她枯燥生活的调剂了。 她看的非常开。 只是没能拴住赵浩，让他帮自己留在购物中心，这事儿多少有点吃亏了。 赵浩见赵玉梅毫无不在乎，甚至还有点玩味，他心里有些气，看来赵山河说的对，这娘们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感情，全是心机。 赵山河办公室，赵浩拎着两瓶白酒还有一袋子花生米走了进去，“河哥，喝两杯！” 说完，赵浩就坐了下来，先给赵山河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没等赵山河说话，他这一杯酒就全都灌到了肚子里。 喝猛了，辣的他喘不上来气。 赵山河瞧着赵浩这势头不对劲，忙问道：“浩子，你这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赵浩伤心的哽咽着，“河哥，我是真相中赵玉梅了，可没想到这娘们把我当自行车骑。” “跟我就踏马的是逢场作戏，一点真感情没有！” 说完，又灌了自己一杯。 “好啦，都是成年人，谁不看中利益，你摸着裤裆说，赵玉梅要是长得不好看昨天晚上你能沦陷吗？” 赵山河的话一下子就戳进了赵浩的心窝子。 “所以，你别说你付出了真感情，就踏马在床上那几十分钟，你能玩出什么感情，全当两个人相互安慰了。” 赵浩醍醐灌顶，又灌了自己一杯。 三杯白酒下肚，他有点醉了，嗓子眼被酒烧的有些热，他又嚼了几粒花生米，“河哥，要不说你能娶到嫂子那么好的老婆，你就是比我硬！” 赵山河无奈道：“浩子，咱能不能别把床上那点事儿搬到台面上来说？” “河哥，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实力硬，这些天我算是看明白了，要想在这艹蛋的社会站稳脚跟，就得实力过硬。”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说明你成长了。”赵山河安慰着，“你要记住，男人靠的从来不是长度，而是硬度。” “河哥说的对。”赵浩点了点头。 几杯白酒下了肚，赵浩早就醉的晕晕乎乎了，赵山河索性让他回家躺着，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男人最大的忌讳，就是折在漂亮女人的身上。 …… 中午，苏婉带着苏小妍和颜颜逛街回来。 苏小妍拿着赵山河昨天给的钱买了不少东西。 既然是赵山河给的，她就全部花在自己身上，一点不剩。 两件漂亮的的确良裙子，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两条时兴的健美裤，还有两条内裤和两个粉嫩嫩的内衣罩子。 “姐，这个尺寸的内衣貌似我穿着有点大，给你吧。”屋里，苏小妍试了一下，感觉胸前有点空荡荡的，明显是尺寸买错了，她比量了一下，苏婉倒是挺合适的。 苏婉见状，拿起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摇了摇头，“小了，会兜不住的，实在不行去退了吧。” 第132章 小姨子爱穿健美裤 苏小妍闻言盯着苏婉的胸前瞧了一眼，软绵绵，白滚滚的，她都有点羡慕。 “姐，你和我说实话，这些日子姐夫对你怎么样？”苏小妍问道。 苏婉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你姐夫挺体贴我的，这些日子比我们刚恋爱的时候还要疼我。” “那……怎么个疼法啊？”苏小妍有点疑惑。 这疼爱总归是得进行实际操作的吧，难不成就用嘴啊？ “瞧你，一个小姑娘总问我这些事儿，怪羞人的，反正等你以后有了对象你就知道了。” 苏婉说完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而苏小妍则是懵懵的，她不明白，这好好说着赵山河是怎么个疼法，怎么就扯到自己搞对象身上了。 难不成搞了对象，就知道这疼爱是用嘴还是用手了？ …… 晚上。 赵山河回家，一进屋就瞧见了苏小妍上身穿着粉嫩嫩的棉布花衬衫，下半身则是穿了一条粉色的健美裤。 花衬衫不足为奇，市面上的老款式。 可那条健美裤倒是把苏小妍的腿和屁股兜的很美。 苏小妍很瘦，以至于腿上都没什么肉，细长细长的，中间的缝隙很大，看似是秘密地带，却也觉得能允许自由出入。 她的屁股则像一个嫩嫩的桃子，成熟的仿佛只要用手微微一碰，就能破出水来，一只手根本捏不住。 “好看吗，用你给的钱买的！” 苏小妍在赵山河面前炫耀着。 赵山河点点头，“还行吧，显得腿是挺长的，不过你上学可别穿，惹眼，你姐说了，在没毕业之前，不允许你谈恋爱。” 苏小妍闻言嘟着嘴，一脸嗔怪，“你和我姐是老封建，我们学校的女同学都这么穿，这叫时髦，连老师都说好看呢。” “老师？”赵山河一笑，“是男老师吧。” “讨厌，你的思想很不健康。”苏小妍瞪了赵山河一眼，一脸的娇怒，随后看向了正在桌子上学写字的颜颜道：“颜颜，你说小姨穿这条健美裤好看嘛？” 颜颜放下了手里的笔，一脸认真的观察了几分钟，“小姨，你的屁股真的好像一个大桃子，让人看了想咬一口，所以我觉得不好看。” “小姨真是白疼你了。”苏小妍有些失落，她原本以为赵山河会夸好看的，谁知道他的审美竟然那么差劲。 苏小妍对着镜子又瞧了一番，小声道：“明明就很好看好不好。” “行了，别臭美了，快点吃饭，吃饭完好让你姐夫送你回家，明天还得上学呢。” 苏婉从厨房端了菜出来，赵山河忙不迭的上前帮忙，一脸的殷勤，“媳妇儿，今天晚上又做的啥，是不是我最爱吃的麻辣豆腐？” “你鼻子可真灵，麻辣豆腐在厨房的锅里热着呢，快去端。” “好嘞！” 晚上苏婉只做了几道家常便饭。 麻辣豆腐。 小坛焖肉。 肉末鸡蛋。 看似简单普通，可却是普通人家过年过节都吃不到的好吃食了。 “小妍，你多吃点，难怪你姐夫说你穿那健美裤不好看，你瞧瞧你的腿，都没你姐夫的胳膊粗，再这样下去，人非得营养不良不可。”苏婉一脸的心疼，往苏小妍的碗里夹了不少的肉。 “是啊，多吃点，你都快瘦成骨头渣子了，我这一只手都能把你的腰掐住。”赵山河紧跟着说道。 苏婉瘦，可该有肉的地方是一点不含糊，被窝里搂着，就跟搂着一只会撒娇的小猫似得，可美，可香！ 可苏小妍…… 许是脱光了，才能看见二两肉。 “你姐夫说的对，你这瘦的厉害，得多吃多补，而且女人太瘦，以后结了婚也不好生养。”说着，苏婉又给夹了块肉末鸡蛋。 苏小妍也不晓得自己的身子，怎么吃就是不胖，怪愁人。 为了能多长几斤肉，她把嘴里塞得满满的，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赵山河见她呆呆的模样倒是怪可爱的，就是有时候太疾言厉色，就跟个小母老虎似得，要是惹了她，她准朝你亮爪子。 骇人的很呢！ 吃完了饭，苏婉帮着苏小妍把东西收拾好，天色有点黑了，赵山河就在外面等着，开着三轮车送她回家。 “要不是你把书包放家里了，今天姐可舍不得你走。”苏婉有些舍不得。 “好啦姐，下周我放假了再来看你嘛，其实我倒是不好意思来，我一来，姐夫就得去睡下屋，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苏小妍早瞧出来了。 每次自己一来，赵山河白天还挺欢迎的，可以一到了晚上去下屋睡觉，他就难舍难分的，不磨苏婉半个小时不罢休。 “小小年纪，聪明的很。”苏婉笑着，又瞧着赵山河道：“山河，天有些黑了，你送小妍回去的时候慢一点。” 天黑，路又偏，她有点不放心。 “好，放心吧，我慢点开，准保伤不了她。”赵山河帮忙拎着苏小妍的东西，“三轮车在门口停着呢，上车吧。” 苏小妍点点头，跟在赵山河后面，瞧着他坚实的背影，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莫名的觉得踏实心安。 上了三轮车。 原本狭小的空间，似乎更拥挤了。 苏小妍拘谨的坐在赵山河身边，任由他开车。 第一次感受到车的力度，苏小妍有些紧张，一双腿紧紧的夹着，看着赵山河越开越起劲，她咬着嘴唇，有点害怕。 “姐夫，你慢一点~” 道路过于颠簸，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将苏小妍荡漾的犹如一滩水软了下来。 “坐车这方面你就不如你姐，你姐胆大的很，每次我慢了，她还不尽兴，嚷着要快点。”赵山河减慢了速度。 “姐姐坐的次数多，有经验，当然不害怕了，我是第一次。” 苏小妍抓着车座旁边的把手，将屁股翘了起来。 赵山河开车的震动都快要把她的屁股震麻了，把屁股翘起来能减少受力点，也能舒坦些。 “你坐下来，这么翘着屁股不累吗？”赵山河瞧着苏小妍的姿势有点搞怪。 第133章 我姐夫愿意给我花钱 苏小妍娇嗔的瞧了赵山河一眼，把屁股坐下。 见状，赵山河顶了顶胯，“这才对嘛，这样坐舒服。” 他放慢了速度。 原本崎岖不平的道路，苏小妍坐着也更加稳当起来。 到家门口，苏小妍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 包里都塞得满满的，全都是她用赵山河给的钱买的东西，除了给自己置办了几身换洗的好行头和日常用品之外，还给苏正山和张彩玲带了一些。 原本她只想给自己爹买几盒茶叶和点心，可苏婉劝她还是要给张彩玲买些东西带回去，不为别的，就为了她们爹的晚年生活能顺心些。 “天黑了，快进屋吧。”赵山河没有下车，而是准备调转车头回去。 “不再进屋做做？”苏小妍问道。 “不做了，累得很，天也快大黑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你姐担心。”赵山河关了车门。 瞧着三轮车越来越远，苏小妍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想被什么东西填满。 …… 回家，进了屋，苏正山和张彩玲正好在吃饭，高玉桥也在。 今天李宏伟出去应酬，晚上不回家，她得了闲，就拎着棵白菜回来包了饺子。 每次都这样，说是回来包饺子吃，可每次她都只管带些白菜圆葱的，肉还得张彩玲拿着自家肉票到街上买。 家里一年到头那么点肉票和蛋票，一半给了苏鹏吃，另一半就填了高玉桥的肚子。 苏小妍瞧今天这架势，桌子上又是白菜猪肉馅的饺子，又是炒鸡蛋的，高玉桥吃的满嘴流油，根本就是来蹭油水的。 “爸，我回来了！”苏小妍冷冷的说道。 “回来就回来呗，这么气冲冲的摆架势给谁看呐！”张彩玲撂下筷子训斥道。 苏小妍没理会，而是从兜子里掏出了被油纸包着的二斤酱牛肉扔到了桌子上，“我姐给爸买的！” 二斤酱牛肉上了桌，别说苏正山馋了，就是张彩玲和高玉桥闻着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 可她俩转眼一看苏小妍拎着的大包小包，眼睛更是直了。 “瞧瞧，这一趟苏婉是没少给你花钱呐！”高玉桥的话酸的很。 自打知道赵山河就是那购物中心的老板，是嫉妒的她好几天没睡着觉。 “我姐夫给我的钱，我自然是要全花光了。”苏小妍有些得意。 “啥，赵山河给你钱了？”张彩玲眼睛一亮，“给了多少？” “一百多块吧。” “一百多块？” 一百多块可不是小数啊，张彩玲当即动了心思，拿了干净的碗筷，招呼着苏小妍道：“好闺女，快过来，尝尝妈做的饺子，白菜猪肉馅的，水灵灵的，香着呢！” 从小是在张彩玲手里长起来的，苏小妍早就看穿她是啥心思了，冷哼了一声，“怕不是真心实意的要给我吃饺子吧。” “你看你这孩子，这家里除了苏鹏就你最小，妈自然是疼你的，你拍拍胸脯说，这些年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虐待过你吗，给你吃给你喝，你爸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的钱都供了你读书，你现在怎么能说这么没良心的话呢？” 说着，张彩玲还真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小妍，你妈心疼你，你反过来还阴阳怪气的，赶紧道歉。”苏正山放下酒杯，一脸生气的模样。 “切，我又没说错，我才不要道歉，她哪是心疼我，是惦记我姐夫给我的钱，反正我话说直白了，我姐夫给我的钱谁也不用惦记了，我全都花了。” “全都花了？”张彩玲装不下去了，“那可是一百多块钱，你个小丫崽子，可真败家啊！” “我姐夫愿意给我花钱，难不成我还攒着留着发霉嘛，不过你们也别眼气，我给你们带东西了。”说着，苏小妍就打开了包裹。 给苏正山买的是上好的碧螺春，正宗的牛乳酥，还有一件春秋穿的呢子外套，光是呢子外套就花了35块钱呢。 给张彩玲的东西，苏小妍就没那么用心了，一盒子擦脸的珍珠膏，一块绸布的丝巾。 虽然没有苏正山的东西多，但光是一盒擦脸的珍珠膏就够张彩玲乐上好几天了。 她识货，这珍珠膏是南方的俏货。 隔壁对门家的李寡妇就有一盒子这牌子的珍珠膏，那擦在脸上，又白嫩又透亮，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闻的很。 鸡蛋大的小盒子，就要5块钱，这要不是苏小妍送的，张彩玲可舍不得买。 一旁的高玉桥见了这场面，正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礼物，可没想到苏小妍竟收起了包裹，她沉着脸开口问道：“小妹，我的呢？” “抱歉啊，玉桥姐，我不知道你在，就没给你买，不过我大姐夫那么有钱，你也看不上我这点小东西对吧，再者说，你一向看不上我亲姐夫，这花他的钱买的东西，你更是不可能要了。” 一句亲姐夫，可算是把高玉桥气的脸都抽抽了。 不过她还是忍下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没关系，我家大业大的，倒还不缺这些东西。” “是家大业大，所以这才隔三差五的跑回来吃饺子啊。”苏小妍生气起来，脾气可要比苏婉火爆多了。 高玉桥有时候都要被她的话给怼的火冒三丈，这次更是被怼的无言以对，只得狠狠地白了一眼。 吃完了饭，高玉桥拎着包回了家，还不忘顺走了几个鸡蛋，苏小妍没好气的瞧着，可嘴上也没说什么。 她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也是白费劲儿。 张彩玲还是照样在苏家挖地沟填补她闺女。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日子都能好过些。 苏小妍虽然年纪小，但是人情世故还是懂得一些的。 有时候，再不和气的一家人也不能闹的太生疏，否则到最后只会让外人看热闹。 与其被人茶余饭后嚼舌根子，还不如关起门来过好日子。 而且张彩玲虽然算不得她的亲妈，平日里也刻薄了些，嘴臭的很，可说到底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忍着些脾气，她爸也能好过些。 第134章 罐头厂置换房 屋里，张彩玲对着镜子就开始抹擦珍珠膏，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这贵东西就是好，抹在脸上可真细腻，老苏，你瞧瞧我这脸蛋，是不是不比年轻时候差。” “嗯，挺好，像大姑娘。”苏正山只敷衍的瞧了一眼，这被窝里脸对脸的都看了好几十年，这脸就算是抹的再细腻，他也瞧不出激情了。 倒是眼前播放电视剧的女主角冯程程，身材曼妙，模样可人，真堪比仙女，苏正山可是把她当做梦中情人。 不到15寸的黑白彩电正热播着上海滩，苏正山每天准时准点的蹲着看，不为别的，就为了看一眼冯程程。 有时候他看冯程程，总恍惚觉得像自己那个短命的发妻，没了几十年，他倒时常想念。 这岁数一大，就念旧，况且还是年少夫妻，苏正山心里是爱的。 看到感人的时候，他还挤出了两滴泪。 张彩玲有些看不惯，“看个破电视给你感动的，晓得那冯程程长的漂亮，可你也不用这么惦记吧。” “胡说，我看的是许文强！”苏正山嘴硬，可冯程程一出场，他那眼神就跟苍蝇盯见肉似得，稀罕的很。 两人说着，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六十多岁，花白的头发，戴着副老花镜，老花镜的镜腿还折了，用白绷带缠着。 这人是苏正山以前在罐头厂的同事叫洪长海，比苏正山早退休两年，他姑爷现在也在罐头厂工作，是副主任，刚提上来没几天，可也把他神气够呛。 “老苏啊，又看上海滩呐！” 洪长海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倒了杯茶。 张彩玲从前最烦他晚上来串门子，耽误人睡觉不说，废话连篇，听的人根子都起茧了。 可现如今他女婿成了罐头厂的副主任，张彩玲心里不待见，可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而且张彩玲最近听说罐头厂新空出了几间员工房，都是三室外加一处敞亮的院子，屋里还带自来水和能冲水的厕所。 之前这样的员工房只有罐头厂的中级领导才能有资格住，可这几年罐头厂效益不好，不少员工辞的辞，退的退，原本人满为患的员工房也空了不老少出来。 罐头厂领导为了能有点收益，就决定把这空出来的员工房腾给需要的在职员工，不过得出钱置换。 每平米不到200块，这价格可很便宜了，不少员工也都相中了。 张彩玲也动了心，眼瞧着苏鹏到了年纪要娶媳妇儿了，可这婚房还没着落，要是能抢上这罐头厂的置换房，这原本的两室变为三室，还有自来水和冲水厕所，这日子可要舒坦不少啊！ 况且给苏鹏张罗媳妇儿的时候，一说自家有个三室的房子，多体面呐！ 再者苏鹏在家具厂上班，端铁饭碗的，人也长得精神，说不定真能被哪个大官领导的闺女看上，那以后这小日子，才叫红火透了~ “洪大哥，听说咱们罐头厂出了一批置换房，你姑爷可是咱们罐头厂的副主任，肯定会知道点内部消息吧。”张彩玲热络的往洪长海手里塞了两个苹果。 洪长海打了七八年光棍了，那是早忘了女人是啥滋味了，张彩玲这殷勤，倒是让他身上一软。 “要说这内部消息……我姑爷还真和我说了。”洪长海啃了一口苹果。 “听说这罐头厂的领导正在筹划呢，这置换房可便宜的很，一平米只要180块钱，主要是房子好，三室一厅，足足有一百平，宽敞，朝向好，苏鹏不是还没结婚吗，这房子你们正合适要。” “这小妍还念卫校呢，一时半会儿也嫁不出去，苏鹏还得在这房子里结婚生孩子，就你们这一个不到两室的房子根本挤不下那么多人，难不成新媳妇儿进门，让人家住那不到五平米的小偏屋子啊。” 洪长海这话说到张彩玲心坎子里了。 这半年来给苏鹏说亲事的不少，可张彩玲都没答应，一是没好的姑娘，二是自家现在这条件……要说娶个媳妇儿还有点费劲儿，主要是房子问题。 新媳妇儿进门，就这不到两室的屋子，还挤了好几口子人。 这半夜小两口想恩爱一下要个孩子，都得偷偷摸摸的，憋屈的很。 可要是住上了三室的大房子，那就方便了。 “洪大哥，我家老苏退休了，能有资格买置换房吗？”张彩玲问道。 “为啥没资格？老苏以前在厂子上班的时候年年可都是先进员工，资历老，有光荣履历，况且你们家苏鹏年纪到了，要张罗结婚，这房子就该给你们。”洪长海说的头头是道，“咱们厂子的置换房可不错，关键一平米才180块，这不是天掉的便宜事嘛。” 这搞置换房，罐头厂不是第一个。 南城好几个厂子都搞过，一是满足基层员工的住房需求，二是解决厂子员工房滞留问题，侧方面增加厂子收益。 这厂子效益不好，上层领导总能想办法赚钱填自己腰包。 “180块钱说着是挺便宜，可就我家这条件……还真是有点困难。”苏正山也有点愁。 这些年他和张彩玲省吃俭用确实给苏鹏攒了不少娶媳妇儿钱，可那也只够给媳妇儿彩礼和置办酒席的，加起来也就不到两千块。 这厂子的置换房都是三室的，面积最小的也有个90多平，这重新置换房子可就要填上过万块。 这可是要了血命了，过万块啊，就算是借都没有门路。 不管啥时候，这娶媳妇儿的人生大事，都少不了房子的参与。 苏正山记得自己刚结婚的那年，就只有乡下的一间土房，是用红土混着草杆叶子盖的，一块砖都没有，当时过得也挺舒坦，还生了娃。 可现如今，这年轻人结个婚，怕是恨不得把父母几十年的血汗钱都扔进去。 都说这生儿子能养老送终，继承家业，有个接户口本的。 可苏正山倒觉得这生儿子还不如闺女呢，至少闺女隔三差五的还能惦记自己，给自己买上二斤牛肉半斤点心呢。 这儿子啊，不手心朝上管你要钱花就不错了。 第135章 换房名额给你们 “你现在是犯愁这万把块钱的买房钱，可只要你们挺一挺，管亲戚朋友借一借，买了这置换房，说不定日后能升值呢。”洪长海说道。 “能升值？”张彩玲有点激动，往洪长海身边又蹭了蹭，“洪大哥，就以咱们这罐头厂的效益，这置换房真能升值吗？” “当然，这只要是房子就能值钱，你没瞧见最近这市里起了不少高楼嘛，180块一平，你眼瞧着是挺多，可那市里的高楼最次的一平米也要300多块，你想想，这置换房划算不？” 张彩玲听了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觉得置换房这事儿可行。 “洪大哥，你姑爷可是副主任，我们家这想买置换房，你得多帮帮忙呀。” 张彩玲一口一个洪大哥热络的叫着，洪长海早就颠三倒四了，别说帮忙弄个置换房，就是别的忙，他这把老骨头也能上场。 别看骨头老，可东西硬！ “放心，我和老苏这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你们要真是想弄置换房，我就和我姑爷说一声，给你们留个位置最好的。”洪长海不含糊，有事儿他是真上。 这置换房他做不了主，可只要他一声令下，那姑爷也得听几分，好歹是个副主任，从罐头厂卖一卖人情，这弄到置换房的名额简单的很。 等洪长海走了，张彩玲就翻箱倒柜的找钱，就连苏正山压在破鞋头子底下的几十块也被她翻了出来。 可积积攒攒这么些年，统共才2100块，还不够半个置换房的钱呢。 “刚才洪长海在，我没好意思说，现在他走了，我就顾不得了。”苏正山点了根烟，一脸不悦。 “咱家统共就两千多块钱，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出门撞门框上把脑子给撞傻了，那厂子的置换房是咱们说买就能买的嘛，一万多块钱呢，你去哪弄？” “小鸡撒尿，各有各的道，反正这置换房我必须换，儿子结婚必须得搬进新房子。”张彩玲不管不顾，是铁了心要换房子。 苏正山气的不想说话，关了电视，就回了屋。 张彩玲见苏正山是真生气了，面色软和了点，端了盆洗脚水，给苏正山脱了袜子泡脚，“正山，咱俩是半路夫妻，虽说彼此都有孩子，但这些年我对你咋样，你心里应该清楚。” 见张彩玲轻声细语的，又弄了盆洗脚水给自己洗脚，苏正山的气消了一半。 这些年张彩玲虽然脾气爆，人也不那么温柔随和，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最起码天冷知道给你填衣，天热知道给你扇扇子，衣食住行倒也伺候的体贴，最主要是给你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娶媳妇儿过日子，不就茶米油盐、吃喝拉撒外加床上办的那点事儿嘛。 “说置换房子呢，别往别的地方扯，我不是不同意换房子，只是咱们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咱们可都是一把老骨头了，难不成这半截入土了，还要欠一屁股饥荒啊，况且咱俩总得留几个钱养老吧，要不然以后等着喝西北风啊？” 苏正山把脚伸到了泡脚盆里，水有点热，烫的他直咧嘴。 “是，你说的在理，可小鹏是咱俩唯一亲生的，也是你们老苏家的独苗，你就忍心看着你儿子因为房子结不成婚嘛？” 苏正山觉得张彩玲说的有些邪乎，开了口道：“这世道，我还真没见过谁家小子因为老子买不起结婚的房子就打一辈子光棍呢，再说咱家不是没有房子，现在这房子不是挺好的嘛，罐头厂给分的员工楼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见张彩玲没吭声，苏正山继续说道：“而且房子也够住，小妍现在念卫校一个月都不回来几次，苏婉这结了婚更是没回来过夜过，我都打算好了，要是小鹏娶了媳妇儿，我就把咱俩这屋和小妍那屋打通了，弄成个大卧室，咱俩就住到小鹏现在那偏屋里。” “那小妍呢，你嘴上说她上学一个月不回来几次，可说到底不还是得回来住嘛，难不成让她睡大街上去啊？”张彩玲没想到苏正山安排的挺妥当，心里有点不情愿，她还是心仪那置换房的。 “小妍是我亲闺女，又不是捡来的，我能让她住大街啊，她那个卫校能念三年，念完就找工作出嫁了，小鹏今年还不到20呢，娶媳妇儿也不着急，先搞事业，慢慢挑着，这说不定他在家具厂干好了，结了婚能给分个筒子楼住呢，那赵山河当年那么不守本分，家具厂不照样给他分房子了，咱们小鹏不比他有章程啊！” 这话张彩玲爱听，赵山河那个混子当年结婚都混上了套筒子楼住，自己儿子那可是当大领导的材料，别说筒子楼，就是那领导干部的特等楼房说不定都能分上。 只是眼前这罐头厂置换房是个天掉的便宜，不捡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苏正山趁着张彩玲不在，往老民街的小卖部打了通电话。 苏婉接到消息，给回拨了过去。 “喂，爸，这么早打电话有啥事儿啊？” “小婉呐，爸这回给你打电话可是给你带了个好消息。”苏正山心里还是惦记苏婉的，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他现在还历历在目，说不心疼是假的。 其实昨天他听说罐头厂置换房的事儿，第一个就想到了苏婉。 自己这闺女命苦，刚结婚的时候住的可是家具厂分的筒子楼，对象端的是铁饭碗，可这才结婚没几年，就落魄到住在老民街那破落的地方。 不过好在这些日子赵山河混出个人样，手里也有闲钱了，这罐头厂置换房的名额给他们正好。 这样两家住的近些，相互也有个照应。 “爸，什么好消息，搞得这么神秘，你说吧。”苏婉紧贴着电话听筒细听着。 “这不嘛，罐头厂效益不好，上头领导为了增收点效益，就搞了置换房，爸虽然退休了，但爸之前工作可是年年评先进，再加上找洪长海的姑爷走走关系，肯定能弄到个名额。” 听苏婉听的认真，苏正山继续说道：“你现在住在那老民街，尽管赵山河现在生意做的不小，可说出去不好听啊，谁家做生意的老板住老民街那么穷的地方啊，所以爸想你手里有闲钱，这置换房的名额就给你，到时候你出几个钱，给你妈那边贿赂好，这事儿就成了。” 第136章 这群女员工真是狠人 “爸，那罐头厂的置换房是要有罐头厂的员工房才能给换的，我和山河不是罐头厂员工怕是不行吧。” 苏婉觉得这置换房的事情不太可能。 “哎呀，你爹我在罐头厂干了那么些年，还能不知道罐头厂那些领导的心思嘛，这嘴上说着是给厂子员工解决住房需求，可这暗地里不就是想靠着这置换房的事情赚几个钱嘛，山河是我亲姑爷，又是购物中心老板，花几个钱在那些领导面前走走过场，别说罐一间置换房，那是三四间也不在话下呀。” 苏正山人老了，可脑袋不糊涂，那些大领导脑子里的弯弯绕，他也能玩得转。 要不然也不可能年年在厂子里都得先进，这先进员工的红袖箍可不是努力干活就能戴上的。 那得是工作积极，思想积极，人情世故更得积极！ “爸，这罐头厂的置换房多少钱一平？”苏婉问道。 “目前定的是180块钱一平，价格便宜，最主要是房子大，三室一厅，带自来水还有抽水厕所，比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都好，你和山河商量商量，这个机会可得把握。”边撂着电话，苏正山边嘱咐着。 三室一厅，带自来水还带抽水厕所…… 这么好的条件才只要180块钱一平，苏婉心动了。 挂断了电话，撒丫子的就往家跑。 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儿，她可得和自家男人好好商量商量。 “山河！” 赵山河早起正给颜颜洗脸呢，见苏婉一脚着急的冲了进来，被吓了一跳。 “这慌里慌张的，是不是爸在电话里说啥事儿？”赵山河拿起干毛巾，给颜颜胡乱的擦着脸。 原本肉嘟嘟的小脸蛋硬是被赵山河给擦得变了形。 “爸可跟我说了一个好消息。”生怕消息走路了风声，苏婉还特意关上了门，“爸说罐头厂新下来一批置换房，一平米才只要180块钱，三室一厅，带自来水和抽水厕所，他能给咱们弄到名额。” 置换房？ 明摆着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谋钱策略。 之前罐头厂效益好，这员工房可是一房难求，那些领导把这些房子攥在手里是能生钱的， 可现在的罐头厂效益不景气，员工成批被安排下岗，这南城找不到工作，没成家立业的就得卷着铺盖卷到别的地方务工。 这一来二去，厂子里的员工房空的就更多了。 这空闲出的房子也不能让它发霉，必须得变现啊，这上级领导就绞尽脑汁的弄出了个置换房的办法。 目的就是顺理成章的把手伸到你的裤兜子里掏钱。 表面看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实则最后得便宜的是背后的推动者。 反正罐头厂领导也能猜出这厂子开不了几年了，索性多赚一笔是一笔。 趁着自己在罐头厂还有些威风，都得捞足了油水。 “既然是天大的便宜，那爸他们怎么不换？”赵山河问道。 苏婉也纳了闷，按理说这么大的便宜，张彩玲应该挤破脑袋往前冲啊，这回怎么这么淡定呢？ “许是手里的钱不够吧，你也知道，我爸就是个罐头厂退休工人，一个月就那几十块钱的工资，这些年又是花钱托关系给苏鹏找工作，又是供小妍念书的，手里应该没有几个闲钱，虽说置换房便宜，但也要个万八千块钱的呀。”苏婉分析道。 “罐头厂置换房确实便宜，可地方太偏，颜颜眼瞧着就要上学了，那罐头厂附近可就一个小学，破的很，老师都是初中毕业的，教书质量根本不行，而且里城区远，我上班也不方便……” 赵山河就差明说他不同意了。 苏婉闻言，叹了口气，“好吧，都听你的。” 见苏婉情绪有点低落，赵山河赶忙安慰道：“我知道你想尽快有个安稳的家，可一切咱们得慢慢打算，不止要考虑颜颜上学校的问题，还得考虑我上下班方不方便，你买菜方不方便，甚至以后咱俩有了二胎，你待产方不方便。” “你真讨厌，好好说着房子的问题，愣是能绕到生二胎上面。”苏婉推开了赵山河，有些不高兴。 可转念一想，赵山河刚改了性没几天，日子也好过多了，她不该所求过多。 眼下住的房子虽然破了一点，但经过装饰，可要比先前漏风漏雨好太多了。 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住什么高楼大厦都舒心。 自慰了一下，苏婉心里畅快了不少。 吃完早饭，赵山河前脚刚到购物中心，后脚就被刘长江拽到了办公室。 关上门，拉上窗帘，刘长江把上衣脱了，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刘科长，你这……” 赵山河瞧着刘长江，表面挺糙的，没想到这脱了衣服倒怪嫩俏的，白花花的，这要是光看背影，真挺像个纯情的大姑娘。 “我这科长是做太憋屈了，你看，今天一早我刚进百货市场，就被几个女员工给围住了，非要我把她们留下，我这刚说了几句狠话，她们就跟疯了似得冲上前挠我。” “这帮妇女也是奸的很，不挠脸，专往这衣服里面挠，你看我前胸后背，被挠得跟踏马迷宫似得！” 刘长江疼的直咧嘴，赵山河给弄点碘伏涂了涂，不止疼但好在不往外渗血了。 这大热的天气，顶着一身的血道子，出一点汗，都浸的生疼。 这群女员工真是狠人啊！ 赵山河都忍不住感叹。 刘长江愁的很，这两天他都不敢开办公室的门，就怕底下员工过来闹事儿，可左躲右躲，最后还是免不了一顿挠。 “你说这百货市场上下几十号人，空口白牙的就要找我要说法，我踏马都是被栓死的驴，我能给什么说法！”刘长江委屈的就差哭了。 这艹蛋的差事，他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那没办法，谁叫你是这百货市场的科长呢，整个百货市场除了万川，可就你最有话语权了，底下这帮员工找不到万川，就只能找你了。”赵山河说完，递过去一根烟，顺便给点燃了。 第137章 百货市场得姓赵 接过烟，抽了一口。 刘长江叹了口气，“要不说这万川是个挨千刀的，仗着自己有势力，能稳坐高台，现在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带着小媳妇儿度假去了。” 刘长江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羡慕，“现在别说底下这群员工找不到万川，就连我都捞不到他的人影，打电话人家都不接，明摆着是把这堆烂摊子推给我了，望眼整个百货市场，就我一个人苦哈哈的，上边那群虎狼领导是恨不得把我吃干抹净，下面这群虎揍的员工又对我穷追不舍。” 刘长江身上的血道子还疼得很，可再疼，也没有这堆烂摊子让他头疼。 “兄弟，不瞒你说，我这个科长是真做够了，你就说万川吧，百货市场的大领导，这底下员工下岗问题就是他一句话事儿，可他不管，优柔寡断的跟个娘们似得，现如今闹大了，他直接甩手不管了，全都扔给我，要不是看在他姐夫官大不好惹，我踏马早就急眼了！” 刘长江气的直跳脚。 他都不敢想象刚才的场景，那就跟唐僧进了盘丝洞似得，那帮娘们给他好一顿收拾，这要不是他护着，蛋都得给他挠碎了。 刘长江眼睛都湿润了，他现在还能隐隐感觉到大腿根部火辣辣的疼。 “总是有刁民的嘛，再说了，你要砸人家饭碗，人家当然气急了。”赵山河不痛不痒的说道。 “那踏马是我要砸他们饭碗嘛，是上级领导提出的下岗要求。”刘长江是有苦说不出，“我这都这番光景，南城市场管理那边更是被闹翻了天，听说几个南城市场的主任连车都被砸了，闹的是满城风雨，就差上大字报了。” 赵山河嘴角一翘：“闹得这么严重？” “你小子幸灾乐祸呢吧？”刘长江觉得不对劲儿。 大大的不对劲儿！ “我怎么会幸灾乐祸呢，你以为我这几天就清闲了，不少员工都闹到我那去了，说让我帮着走后门留下来，浩子更是失身了！” “卧艹！” 刘长江惊了。 “别震惊，闹得还不够厉害。”赵山河手指夹着烟。 烟雾缭绕间，刘长江疑惑道：“老弟，你告诉我，你到底在等什么样的局面？” “百货市场得姓赵！”赵山河掐断了烟，眼神满是狠厉。 刘长江瞬间头皮发麻。 …… 赵山河从刘长江办公室出来，赵浩就正面迎了过来。 他刚想开口，见刘长江办公室的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再一看赵山河，脸上带着笑，一副刚满足过的样子，白衬衫上还有几块血渍，不禁浮想联翩。 “浩子，有治屁股的疼好药吗？”赵山河扶着腰问道。 “是屁股疼……还是……屁眼疼？”赵浩弱弱的问了一声，不自主的收紧了自己的菊花，一脸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 “这两者有区别吗？”赵山河有点懵了。 “当然有区别，屁股疼是外面疼，屁眼是里面疼，姿势不一样，疼法不一样，这用药类型就不一样。”赵浩都不敢去碰赵山河，总觉得他身上有股怪怪的气味儿。 “我踏马就是痔疮犯了，跟姿势有什么关系！”赵山河怒了。 这几天吃苏婉做的麻辣豆腐，加上购物中心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他这痔疮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哦……是痔疮啊。”赵浩还有点半信半疑。 “要不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和刘科长……这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上了，你这身上还有血渍，我以为是在探讨另一种进入的方式……” “你踏马的找死是吧，滚！” 赵山河气急了，狠狠的踢了赵浩屁股一脚。 这下倒好了，俩人并排到医院看屁股。 医院里，肛肠科的男大夫脱下了赵山河的裤子，用带着一次性医用手套的手指捅了捅，疼的赵山河冒了一头的虚汗。 “是痔疮犯了，你再不来医院就要脱肛了，我给你开点药，记住，每天晚上洗干净屁股，里外都厚涂一层，第二天早上洗干净就行，不出三天就能好。” “那谢谢大夫，你再帮我兄弟看看。”赵山河穿上了裤子。 紧接着，赵浩进了诊室，脱了裤子，撅起屁股。 医生扒拉了两下屁股蛋，肉乎乎的，没看出肛门有什么问题，倒是屁股蛋上有两个红印子，肿起了老高。 “你这个是外伤，我给你开一瓶消肿的药，同样的，每天晚上把屁股里外洗干净，把药擦在患处，第二天早上再洗干净，保持干燥卫生，消肿了就好了。” “那谢谢大夫了。”赵浩捂着屁股走了出来，瞧着赵山河还怪不好意思的，“河哥，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挺老壮的汉子，手里拿着医生给开的药单子，站在赵山河面前，低着头，就跟做错事儿的孩子似得。 “你还乱想不？”赵山河就纳闷了，自己铁骨铮铮的汉子，看起来就那么不直吗？ “不乱想了，我一会儿就把我龌龊的脑子放在水缸里洗干净，准保没有下次了。”赵浩呆呆的样子，倒是让赵山河忍俊不禁。 “好啦，回家吧，屁股怪疼的。” 说完，开了药，赵山河和赵浩就各自回家歇着了。 赵山河一进门，苏婉瞧他那副样子，就知道是老毛病又犯了。 “你说你，这么壮实的身子，偏长个娇贵的屁眼，热了它疼，冷了它也疼，吃了辣它疼，吃了咸它还疼，以后真应该把你的屁眼镶个金边供起来，省得它在闹。” 苏婉把赵山河扶进了屋子后，她让颜颜到院子里玩沙子，她则是熬了一锅的中药汤子给赵山河泡屁股。 以前赵山河的老毛病一犯，只要脱光了，坐在这有些烫手的药汤子里一泡，就能缓解不少。 赵山河这个病，苏婉是和他结婚了两年后才知道的。 为了给他治病，苏婉跑遍了城里大小的中药堂子，最后弄到了这么一张中药方子，虽然不能去根，但能缓解疼痛，能保证短时间不再犯。 拉上窗帘，关上门，赵山河脱光了坐在装满药汤子的大澡盆里，一阵舒爽。 “媳妇儿，还是你关心我！” 第138章 烂地出好苗儿 “把屁股撅起来！” “对，就是这个姿势，屁股再翘一点。” “你自己用手掰开一点，这样我才好进去。” “有点紧，会疼，你忍一下。” “快插进来啊，我痒得难受，快点~” 只见，赵山河撅着屁股，手扶着床边，苏婉则是一脸认真的在帮他上药，等药上好，赵山河躺回了床上，一脸的舒爽。 “总算不疼不痒了。”他道，点了根烟。 “这几天就吃些清淡的吧，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说着，苏婉拉开了窗帘，敞开门，又点开了风扇。 这风扇一吹，屋子里凉快了不少，倒也惬意。 “晚上吃点手擀的过水凉面条吧，配上点黄瓜丝和肉酱，我眯一会儿，醒了到小卖部再买盒冰镇罐头，给你和颜颜解渴。”赵山河掐灭了烟，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忙，身子犯乏。 “行，那你睡一觉，颜颜也该午睡了。”苏婉说道，还贴心的给他穿好了内裤。 …… 赵山河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瞧着时间都快五点了，他赶忙起来，洗了把脸，揣着钱到门口小卖部买了瓶冰镇的罐头，顺带又给自己买了两盒烟。 烟是牡丹的，五毛钱一盒。 在贫民老百姓眼里可不便宜了。 这烟揣出去也挺面儿。 现在这老牌子香烟可要比以后出的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烟好抽不少。 打开烟盒，就是老浓的烟草味直往鼻子里钻，好抽带劲儿。 拎着东西回了家，苏婉已经擀好了面条，正准备下锅，肉酱也早就炒好了，放在锅里热着。 赵山河把冰镇罐头倒在了宽口大碗里，凉丝丝的，上面结了一层冰霜。 等手擀面出锅，过几遍凉水，再用宽口大碗盛上小半碗的面条，配上黄瓜丝和肉酱。 手擀面劲道，黄瓜丝脆爽，肉酱鲜咸香，再配上一口酸脆酸脆的腌蒜，那真叫一个舒服透心了。 吃饱喝足，吹着风扇，看着大彩电，怀里搂着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赵山河直感觉这天地人间都是自己的。 半夜里。 “山河，和你说件事儿。” 屋里小盏的夜灯亮着，为了不吵醒睡实诚的颜颜，电视午夜档播放的动作片被调小了音量。 赵山河靠在床头，手里搂着苏婉，正看的起劲儿。 “啥事儿，是不是想要了？” “讨厌，你怎么净说些不正经的话~”苏婉娇羞的在赵山河怀里扭了扭腰肢，而后说道：“爸昨天不是给我打电话说了罐头厂置换房的事情嘛，他着急，怕这置换房的名额被人抢了，就说要咱们回家一趟商量商量，妈的意思是想要弄套置换房给苏鹏当婚房，手里缺钱……” “你就苏鹏一个弟弟，你要是想帮忙，我没得说，给钱就完了。”赵山河痛快，只因为自己这个小舅子人还算不错。 虽然和苏婉不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但苏婉从小对他不错，他也知道感恩，刚工作那年，就拿着到手的工资给苏婉和赵山河一人买了件棉袄。 两年前，一件纯新棉花絮的袄子可不便宜，一件最起码要十多块钱。 这情，赵山河心里记着。 苏鹏这小子是个知恩图报，重亲情的人，比他亲娘张彩玲强了不少。 说来也怪，这满肚子心眼子的张彩玲倒是能生出苏鹏这样实心眼的好儿子，还真烂地出好苗儿！ “那明天你安排好时间，咱们中午去一趟。”苏婉说道，打着哈欠有些困了，“早点睡，明天早起，我到街上买点东西带回去。” “时间还早呢，先玩一会！”说完，赵山河就闭了电视和夜灯，直在被窝里蛄蛹了好一阵子，筋疲力尽，才肯从苏婉身上下来。 …… 第二天中午。 三轮车被赵浩开去取货了，赵山河就带着苏婉和颜颜坐着中午最近的一班公汽，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好东西。 这一上公汽，惹得不少人眼馋，又是点心又是熟食的，光是飘出的香味都直让人咽吐沫。 城里的公汽没有直达南城边子郊区的，只能断断续续倒三趟车，等到了地方，都下午一点了。 “下回再来真得自己开三轮车，这原本就一个小时的路程，愣是拐了好几个弯，坐了足足两个半小时才到，坐的我骨肉酸麻！” 下了车，赵山河忍不住吐槽，尽管这屁股的痔疮还没好，隐隐的下坠疼痛，他还是舍不得让苏婉拎东西，全部都揽了过去。 苏婉只管美美的走在旁边，瞧着赵山河体贴的模样，她心里不知道有多知足。 这大包小包的进了这罐头厂给分配的平房街里，时不时就有人打量。 苏婉近些年不常回娘家，加上这段时间变化大，她人打扮的就跟城里的贵太太似得，俏人的高跟皮鞋，时髦的布拉吉裙子，挎着一个小羊皮包，嘴唇抹着嫩俏的唇膏，说是电影里的女明星都不为过。 “这女的长的可真好看，小皮肤都能掐出水来，好像不是咱这的人吧？” “你这眼神可真不行，那不是老苏家的大闺女苏婉嘛，这才刚嫁出去几年啊，你就不认识了。” “哎呀妈呀，这女人是苏婉呐，可真瞧不出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老板的媳妇儿呢，打扮的多带劲儿啊，要我说还是那死了的杨敏静会生，这苏婉长的带劲儿，那小妍长的也跟朵花似得。” “杨敏静长的就好看，生出来的闺女指定差不了，况且人家性格也好，温柔似水，比张彩玲强了百倍，就是苏正山没那个命，好好的媳妇儿，说没就没了，倒是让张彩玲捡了便宜。” “可不是嘛，张彩玲虽说模样长的还算可以，可哪能跟杨敏静比啊，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者说，当年张彩玲离婚带着个丫头还欠了一屁股饥荒，哪个男人能要啊，亏得是人家苏正山不嫌弃，是又给还饥荒，又给养闺女的，可张彩玲心狠，当年可没少给苏婉和小妍气受。” “唉，后妈不都是那样嘛，一心只惦记自己亲生的，这要不是当年苏婉懂事，那小妍都活不过五岁，小妍打出生就没了娘，吃米糊糊长的，多可怜呐，老天也是有眼，听说苏婉的爷们当了老板了，现在人家那小日子过得是相当不错！” 第139章 遭老罪了 刚进来平房街里就惹足了眼，苏婉大半都脸熟，一般能叫上名字的，就笑着叫一声大爷大娘，不过也有些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过来打招呼。 这不都是瞧见了赵山河成了购物中心的老板，想着凑上来说几句话混个脸熟。 “哎呀，刚才离老远我都没敢认，你不是老苏大哥家的闺女小婉吗，瞧瞧，现在这是越长越水灵了。” “这是你对象吧，长的也周正精神。” “这小娃娃咋长这么胖乎呢，瞧着就有福气。” 热热吵吵的，围过来不少人。 赵山河也敞亮，见着大叔大爷就给根烟，见着大妈小媳妇儿啥的，就从兜子里抓一把水果糖和毛嗑。 客气周到又热情，这是让不少人称赞，不过也有不少人因为他的变化而吃惊。 苏婉以前可是满平房街有名的美人，当年出嫁的消息一传出，不少人都惊了。 这苏婉是家世不差，长了一副好相貌、好身段，脾气性格更是没得说，那是春日里涟漪的湖水，夏日里的玉立荷花，温柔多情。 人人都以为她最差也得嫁个门当户对的英年才俊，却最后只嫁给了个家具厂的工人，家里那是萧条破落，好在捧个铁饭碗，这辈子也算是不愁饱饭吃。 可谁知道最后这男人还被家具厂开除了，那是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以至于苏婉每次都是满身伤的回娘家借钱贴补日子。 这婚姻，遭老罪了。 不过最近大家伙儿也都听闻了，那南城市中心百货市场最热络的生意就是人家苏婉的男人赵山河开的，也算是先苦后甜了。 现如今大家伙看着苏婉带着男人和娃娃回娘家，那是派头十足，想着也是日子好了，回来扬眉吐气的。 “苏婉这对象可真是不错，本事大，我之前去过他开的购物中心，阔气着呢，我之前就瞧着苏婉是个有福气的，这如今可不是享福了嘛，成老板娘了。” “就是就是，苏婉一瞧这小模样就旺夫，现在这自己当家做老板可要比什么狗屁领导赚钱多了，这以后咱们还得苏婉对象多照顾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着，苏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里也是开心的，这有人追着夸的滋味可比之前被人戳着脊梁骨数落的滋味好受多了。 以前每次回娘家苏婉都恨不得把脑袋塞在泥里，现如今日子好过了，男人有本事，她腰杆子也硬了，纵使别人再怎么说，她心里也有底气。 和大家聊了几句，一家三口就进了街里。 知道今天苏婉来，苏小妍早起特意打扮了一下，涂了个粉嫩的唇膏，还往脸上擦了点粉。穿上了新买的粉裙子，扎了两个辫子，青春洋溢。 “小姨今天好漂亮！”颜颜说着，肉乎乎的小脸就忙贴了过去。 “颜颜嘴甜的哟，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快进屋吧，小姨特意给你买了大白兔奶糖。”苏小妍笑意盎然的抱起了颜颜，随后又说道：“姐，姐夫，快进屋吧，屋里有新切的西瓜。” “小姨，我爸爸不喜欢吃西瓜，让她吃你的大白兔好嘛，爸爸最喜欢吃大白兔了。”颜颜捧着苏小妍的脸，一脸认真的说道。 “好，进了屋，小姨就给你爸爸大白兔吃。” 赵山河笑了笑。 这大白兔又香又甜，谁能不爱呢。 进了屋，赵山河看向了饭桌前正在摘菜的苏正山，“爸。” 又看向了准备包饺子和面的张彩玲，“妈。” 破天荒，今天苏婉和赵山河上门，张彩玲勤快的下厨，还给包了饺子。 “山河来了，快放下东西，坐沙发上，老婆子，把我刚上街买的老母鸡杀了，给山河炖汤补补身子，这孩子现在一个人操持着那么大的生意，身子肯定吃不消，也不知道小婉平时在家里给做不做好吃的。” 和苏婉结婚五六年了，苏正山还是头一回这么关心赵山河。 另个屋里，高玉桥和李宏伟也在，俩人瞧着苏婉回趟娘家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面上有些不乐意。 再加上苏正山的态度，明摆着是更得意赵山河这个女婿，更是弄得他俩心里不忿，索性连屋子都不出，招呼都不打。 “爸，这天热了，小婉特意给你买的绿豆糕，冲了水喝，能解暑，还有这两条红塔山，也是小婉孝敬你的，另外这的确良的衬衫是小婉给妈买的，我瞧着妈的尺寸应该能合身。” “小婉孝顺，这红塔山不便宜，真是破费了，我现在退休不在厂里上班了，不讲究派头了，平时抽点旱烟就成，这烟你拿回去退了，再者说，你妈也不缺衣服，这的确良衬衫可贵了，快退了，这有钱也得紧守点，不能大手大脚。” “小婉呐，这男人是抓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这过日子可得仔细，别瞎花钱。” 瞧着苏正山这么说，张彩玲没好气的白了眼，随后把手上的面粉往围裙上擦了擦，凑上前了道：“孩子孝敬的，你拿着就是了，怎么那么多废话，我瞧着这衬衫我穿最合适，不能白费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说着，张彩玲脱下围裙，就把衬衫套在了身上，尺码合适，还很衬肤色，面料版型都是一等一的，一看就是柜台的牌子货。 她没想到苏婉现在日子好过了，出手竟然这么阔绰，这么一件的确良的衬衫没个四五十块钱可下不来。 看来今天这顿饭没白花钱，弄到件时髦的贵衣服穿也算没亏。 “山河呐，今天这顿饭我特意请了你洪大爷，一会儿人就到，饭桌上你可得多敬着点，这置换房的事情还得请他帮忙呢，他姑爷现在可是罐头厂的副主任，在厂长面前能说的上话，虽说罐头二分厂倒闭了，可这总厂还在，这要是能弄到置换房可就捡了大便宜了。” 苏正山嘱咐道，张彩玲没做声。 苏正山要把这置换房的名额给苏婉，昨晚在被窝里苏正山就和张彩玲说了。 按照张彩玲的意思，置换房名额可以给，但前提是得拿钱换。 要是没个几千块，就甭想！ 第140章 置换房可不能要 其实苏正山昨晚半夜办完事儿趴被窝里和张彩玲说要把置换房的名额给苏婉的时候，张彩玲那是气的直跳脚，大骂苏正山偏心。 这自己亲生儿子结婚的婚房还没着落，他竟然还有心思去填补那已经嫁出去了的闺女。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儿子才是根苗，能传宗接代、养老送终的。 张彩玲也不只是气苏正山没心眼子的偏袒苏婉，更是气苏正山这么些年心里还是没忘了她那个死了的前妻。 苏正山虽然嘴上不说，可张彩玲心里明白，他这个老东西是人老心不老，日日做梦还都回味着和那个死了的杨敏静年轻时候的那点子激情。 不过她也不想和一个死了半辈子的人争风吃醋，倒是苏婉，现如今日子过得那是叫个滋润，赵山河那个购物中心也是个赚钱的金钵盂，常巴结倒是有点好处。 不过想要这罐头总厂的置换房就必须得拿钱，少了还不行，最起码得拿出个几千块钱出来，否则想都别想。 现如今罐头厂置换房的消息一出，这街里可不少人都盯着呢，置换房名额有限，这越是稀缺的东西越值钱。 张彩玲想着弄不到一套置换房，可凭着这个机会多弄几个钱花花也是好的。 况且赵山河这些日子没少挣，必须要好好吸吸他的血。 “爸，洪大爷来吃饭我高兴，可这置换房我不打算买。”赵山河把苏小妍的大白兔放在嘴里品了品，奶香奶香的，馋人~ 赵山河此话一出，不光是苏正山愣了，就连早就做好准备的张彩玲心里也是一惊。 可屋里坐着一直没吭声的高玉桥和李宏伟却乐了，李宏伟更是直接扬巴了起来，紧了紧裤腰带，从高玉桥身上下来，满脸讥讽道：“是不想买还是买不起啊，这两者差距可大着呢。” “爸妈，你们是好心，想着把这置换房给苏婉，让她们能有个安稳的地方栖身，省得住在老民街那种鸟不拉屎的穷地方窝一辈子，可也得看看人家裤裆里有没有那个实力，够不够硬啊！” 这下可算是让李宏伟钻到空子了，讥讽一句不够，那是恨不得句句都带刺。 此时，高玉桥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瞧着赵山河打量了一番，长的确实帅，让女人有一种想要生扑上去的冲动，可惜太没实力了，不如李宏伟硬实。 这些年李宏伟在外面莺莺燕燕不少，高玉桥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止是李宏伟能赚钱，更多的是他在床上的手艺多，新鲜刺激。 不止让人腿软，更能让人心颤。 “赵山河，亏得爸妈惦记你，想要把那置换房的名额给你，可你也太不识抬举了。”高玉桥说着。 赵山河却压根就不屑于听他们废话，直言道：“我不要这罐头厂的置换房是因为这置换房压根就不值，罐头厂二分厂倒闭了，现在这总厂也摇摇欲坠，试问这置换房住着能踏实吗？” 上一世，罐头总厂倒闭后，因为这罐头厂置换房可是闹出了不小的事端。 罐头二分厂那块地皮后来成了寸土寸金的地界，这南城边子的郊区也因为各类房地产开发成了高端别墅区，再加上市里的各项修建，直接把最边缘的地界抬到了天价。 赵山河看过，罐头厂这次批出置换房的位置正好没被划分到日后动迁的位置。 整个罐头厂的员工楼在未来十年内都陆陆续续的动迁，可就这不到三十户的置换房地界，却因为罐头厂倒闭后的财务纠纷，市里一直没敢动，直接被封了。 直到2018年，这置换房的三十户房产才彻底洗清了财务纠纷，被迁出去卖给了一个东北的煤矿老板，改成洗浴中心了。 至于这地界牵扯到什么财务纠纷，赵山河不知道。 这置换房就是根扎手的刺，谁碰谁出血。 他是不会拿钱买这么个麻烦的。 赵山河说完，苏正山有些不悦，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是热脸贴了赵山河的冷屁股。 至于什么厂子倒闭，苏正山没想那么多，他原先在罐头二分厂上班，这罐头二分厂倒闭了，现在这员工房他不还是照样住着嘛。 这平房街里大半都是先前罐头二分厂退下来的员工，大家伙儿都踏踏实实的住着，咋就到了赵山河这就住不下了呢。 瞧出苏正山的不悦，赵山河掏出烟递了过去，还亲自给点上，笑意盈盈的道：“爸，我知道你是疼我和小婉，希望我们能有个踏实地方住着，要不然这小鹏还没结婚，你们早就该把这置换房名额自己留下了，可你和妈都心软，更是心疼小婉这么个闺女，我们领情，可咱也不能花钱买亏吃啊。” 赵山河说话的技巧好，让人听了心里舒坦，苏正山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对于这个女婿，苏正山先前是看不上的，更不指着能沾光，可现如今他倒是对赵山河高看一眼，这说话间，不仅深浅有度，而且每句话抽插的人都很舒服。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那得是日日夜夜积累的经验，才能张张嘴，动动舌头，就把人弄得舒舒服服。 “嘴上功夫好，可裤裆里是个软货，你张口闭口的就说那置换房不好，难不成你开了天眼了，一个连书都没正经念过几天的混子，有什么资格在这谈论这么高深的问题。”李宏伟嘲讽道。 赵山河没搭理，而是给苏正山削了苹果送到嘴里。 这把老丈人伺候好了，可比什么都强。 这一动作更是让李宏伟气急了。 这以前在苏正山面前，一直都是他得脸，丈母娘也是敞开了怀，把油水都喂饱了他，可现如今倒是让赵山河吃干抹净了。 这地位直接从云端掉落淤泥里，李宏伟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了。 “爸。”赵山河开了口，“这罐头厂置换房不值得花钱买，可我更多的是为了您的名声，您当初在罐头厂可是年年评先进，就这分的员工房也是罐头厂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你这工作时候就得了红利，现如今这退休了还要占罐头厂便宜，这传出去你让罐头厂那些人怎么看呐？” 赵山河这话倒是惹起了苏正山的深思。 第141章 这话酸得很 苏正山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在琢磨。 现在自己这个女婿还真是不简单了，出手敞亮阔绰不说，就连这说话办事儿都有章程了不少。 罐头厂置换房这事儿刚提出来没几天，这满罐头厂的平房街里就闹得沸沸扬扬，那手里有几个闲钱的早就把眼睛瞪的跟红眼母鸡似得，就巴望着能弄上一套置换房住住。 这想换房子的人是一波一波的冒头，可换房名额有限，那人人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里面硬闯。 苏正山虽然有把握弄到间置换房，但这房子要是他自己住，或者是给儿子苏鹏当婚房，这都没人能挑出来理来。 有句老话，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苏婉都出嫁五六年了，这如今要回来分罐头厂的置换房，那这满平房街里怕是表面没人敢说三道四，那背后也得戳烂他们苏家的脊梁骨。 苏正山之前只想着弄套置换房给苏婉，算是对她这些年的弥补，也算是给死去妻子的安慰，可他却忘了这一层利害关系。 倒是赵山河刚才的一番话，让他心里免不了有点后怕。 只见苏正山抽了两口烟，愁意涌上心头。 “爸。”见苏正山的烟要灭，赵山河有眼见力的给重新点上火。 然后继续开口道“这置换房的事儿，我知道你是惦记小婉，怕小婉跟我住在老民街受苦，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这往后我绝不可能让我的媳妇儿孩子陪着我再受一丁点的苦，况且现在老民街的房子我都收拾好了，小婉和颜颜住的都挺舒心的。” 见赵山河这么说，苏婉赶紧附和道：“爸，山河说的是真的，现在我们住的那间房子收拾的干净敞亮，山河做生意挣了钱后，也添置了不少家具家电，住着挺舒心的，这置换房的名额你要是能弄到，就给苏鹏做婚房吧，苏鹏年纪也到了，这有合适的女孩也该认识相处一下。” “小婉这话说得还算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咱们家小鹏确实该张罗婚事了，正山，你我的年纪可都大了，眼下咱俩身骨子硬实，正是该给小鹏铺路的时候，这拿了置换房，好好装修一下，到时候托人给小鹏介绍个家室好的姑娘，那咱们苏家这盘子才算是红火了。”张彩玲忙不迭的开口。 苏婉看在眼里，这亲妈到什么时候都是惦记着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亲生骨肉。 这继女做的再好，也是白费。 她有些神伤，这要是自己亲妈还活着，怕是许多苦自己都不用吃了。 她摸了摸旁边苏小妍的手，她现在就期盼着自己的亲妹妹能好好读书，以后过上安稳踏实的好日子。 “妈，你别光惦记小鹏啊，我看苏婉和赵山河不要这置换房，这房子给我和玉桥正合适。”李宏伟心里打起了算盘，“不过我不白要这置换房名额，到时候让玉桥盘算一下，我们兑了钱给你们，绝不亏着你们二老……” 啪！ 李宏伟话还没说完，苏正山一把就将面前的水杯摔出去老远，得亏这水杯是搪瓷的，只摔掉了点漆，不过还是把屋里的人都吓得够呛。 “张彩玲同志，这就是你好女婿说出来的话，我这还没死呢，如意算盘就打到我身上了，还说什么兑了钱给我，我一把老骨头，在他眼里就这么恬不知耻？” 苏正山真是气急了。 他从前就瞧出了李宏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以前赵山河是个混子，苏婉跟着他过得一塌糊涂，他不寄期望。 可他年纪越来越大，苏鹏年纪又小，只有李宏伟，这家里家外的倒是能挑起大梁。 所以以前李宏伟有什么地方出格，他都忍了，可现如今这算盘是打的叮当响，赵山河都知道顾全一下自己做这个老丈人的脸面，可李宏伟张口闭口的就要置换房，是一点心都没有。 以前这顿顿好饭好菜的伺候着，是全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张彩玲没想到李宏伟竟然也想要置换房，虽说高玉桥是自己的亲闺女，但她是自己再嫁带过来的，这要是分了苏正山这个后爸的房子，怕是要被这满平房街里的人议论。 况且这闺女再好，这能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只能是儿子，要说能得了这置换房，也得是给苏鹏，高玉桥是崩想捞到一点油水了。 “玉桥，你家宏伟这话说的有点过了，你们要了这置换房名额，是想让我和你爸去喝西北风吗？”张彩玲表面是数落高玉桥，可也是为了给高玉桥和李宏伟一个台阶下。 高玉桥也顺势服了软道：“好了，宏伟就是那么一说，有口无心，爸你可千万别怪罪，我们什么身份自己知道，要说这置换房不给苏婉也是给小鹏当婚房，不过我有一件事儿不大明白。” 说完，她笑里藏刀的看向了苏婉，“小婉，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多嘴，我这是看了你日子过得好，我这心里是真为你高兴，可那老民街的地界多破啊，赵山河好歹是个做生意的老板，你大小也成了老板娘了，现如今是穿金戴银，这要是还住那么破的地方，真是有点丢面子。” 高玉桥很聪明，知道李宏伟刚才吃瘪，所以把这话茬转到赵山河和苏婉身上，想要好好的将他们一军。 可苏婉也不是纯情的小白羊，任由人屠杀，况且她现在有底气，说起话来也硬了几分。 只听她开口道：“玉桥姐，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家山河，我家山河在外面打拼赚钱，就是想让我过上好日子，这三番五次的说要买房，还一定得买城里最好的商品房，可我们这日子才刚有了点起色，我就劝着他先低调点，等颜颜日后上了小学，再考虑买房也不迟。” 苏婉明白，这家里家外，给自己爷们面子，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况且城里的商品房自家又不是买不起。 “切，嘴上说得好听，这南城好的商品房动辄就要几万块钱，晓得你家赵山河挣了不少钱，可这想要买房……还是有点费劲吧。” 高玉桥这话酸得很。 第142章 小姨子自己护着 闻言，赵山河笑了笑，喝了几口面前的甜水，才开口道：“几万块钱的商品房我还真没太放在心上，说买就能买，之所以还一直住在老民街，一是像小婉说的，我这生意刚兴旺起来，赚了几个土鳖钱，实在不应该太高调，二是颜颜眼瞧着就要到了上学的年纪，得先选好了学校，再商量这买房的事情。” “我看你是兜子里没钱，才拿孩子当借口，我没听说过哪家买房子还要看孩子学校的，一个小丫头片子，随便念几年书，认识几个字不至于当文盲也就行了，这小学念完念初中，念完初中又要念什么中专，考什么大学，没完没了的，真当家里是摇钱树啊，一个劲儿的上学，白费功夫。” 高玉桥阴阳怪气的，表面是拿颜颜上学说事儿，可实则是在点苏小妍。 这话张彩玲倒是赞同，一个赔钱货，没完没了的念书，能念出什么前途来。 倒不如趁着自己年轻貌美，傍上个大款，这家里也能跟着沾点光，倒也不用为了置换房而愁来愁去的。 张彩玲一瞧着苏小妍那张脸，心里就一肚子怨气。 “男孩跟个皮猴子似得，尚且还得念书修修心，奔一奔前程，这女孩子可是跟朵花似得娇贵，那更得多读书，我瞧着玉桥姐这说话办事粗鄙不堪，眼界也浅，想必就是没读几年书的原因，可见，这女孩多读书有好处。” 赵山河一番话，那是把高玉桥怼的体无完肤，更是戳到了她软肋。 她亲生父亲就是个混子，张彩玲离婚出来身上带了不少饥荒。 就这样的日子，她别说念书了，那连温饱都是个问题。 也是到了苏家，她才有顿饱饭吃。 赵山河如今拿这事儿出来讽刺，相当于是把她的脸面撕下扔到地上踩。 张彩玲见状，有些护着亲生闺女，开口道：“山河，虽说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可玉桥好歹是你姐，用不着说话这么带刺吧。” “我带刺吗？”赵山河笑了，“玉桥姐是不是真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吧，刚才阴阳怪气的不就是在说小妍嘛。”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小妍日后所有的开销我全包了，她愿意念书到什么时候就念到什么时候，就算再念个十几年，我这个做姐夫的，也供着了。” 自己的小姨子，就得自己护着。 赵山河此言一出，屋子里鸦雀无声。 角落的苏小妍倒是被他强大的气势给弄湿了。 她抹擦着眼角的泪，心里有些震动。 “好啦，小妍是我亲闺女，这念书是好事儿，她想念就念吧。”苏正山赶紧就坡下驴。 张彩玲倒是翻了一个白眼，不过面上也没再提及。 “你家好热闹啊。”洪长海推门进来，屋里的气氛才缓和了不少。 这客人都来了，好饭好菜的也得紧着上桌。 苏婉和高玉桥都进了厨房帮忙打下手，苏小妍则也是端碗拿筷子的帮着忙活。 没个把小时，满满一桌子的菜，外加苏婉和赵山河带来的几袋子熟食全部都切盘上了桌。 饭桌上，赵山河给洪长海倒了杯酒，洪长海倒是有点受惊。 这满南城都知道这购物中心的老板叫赵山河，现在赵山河这身份是高涨了不少，大小是个做生意的老板，能对自己这么尊着敬着，那是给足颜面了。 洪长海是个场面人，拿起酒杯，喝了个干净。 “山河，听说你阵子没少挣啊，这百货市场的生意好做不？”洪长海问道，也是酒桌上的找话闲聊。 “生意还成吧，就是要自己多费费心。”赵山河回道。 “这想要赚钱，就得肯吃苦，像我和你老丈人这年纪想要吃苦奋斗也没机会了，你可是年轻力壮，日后这前程远大着呢。”洪长海倒是会夸，不过听得一旁的李宏伟心里有点气。 以前这苏家，他可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那人人都恨不得上前巴结几句，可现如今，倒是让赵山河这么个混子钻了空子，占了上风。 “是啊，我爸年纪大了，我和小婉也时常惦记着，就是住的太远，来回一趟不方便。”赵山河说完，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嘴里。 洪长江笑了笑，也夹了一筷子的猪头肉放在嘴里道：“这回不用愁了，你和小婉弄了置换房，那住的可就近了，来回不用五分钟，方便的很。” “洪大爷，这罐头厂的置换房我和小婉不打算要。”赵山河又给洪长海酒杯里倒满了酒。 洪长海有些愣了，“咋着，你不要这置换房的名额了？”说完，还不忘瞧了苏正山一眼。 苏正山抿了口酒，点了点头，“俩孩子非不要，也是为了我的名声，怕得了这置换房，以后咱们这街里有人说三道四的。” “老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孩子们得了好处才是真的，那街里人谁愿意嚼舌根子谁嚼去，咱们听了也少不了二两肉，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你咋还没活明白，整天稀里糊涂的。”洪长海觉得苏正山太虚了。 也不知道张彩玲那么个有韵味的婆娘是怎么忍着和他过日子的，怕是夜里都要憋坏了。 “洪大爷，我和小婉有我俩的计划，小妍和我结婚了这么些年，刚和我过上几天好日子，我怎么有脸来分我老丈人的好处呢。”赵山河的话无异于是在用鞋底子抽李宏伟的脸。 李宏伟只得听着，脸臊的红一阵白一阵。 “行吧，你们这群年轻人就是有主意，就像我女婿吧，当初就是罐头厂的小工人，现如今这自己一铆劲成了厂里的副主任了，可见这年轻人比我们这群老骨头强多了。”洪长海是个人尖子，话里话外炫耀自己女婿的身份，却又不那么显山露水。 这都是多年的经验积累而成的。 赵山河明白，陪着笑脸，起身恭恭敬敬的先给洪长海倒了杯酒，随后又给苏正山倒了一杯。 等走到李宏伟面前的时候，他面上和颜悦色，可眼神冷的像冰。 第143章 老不正经 “姐夫酒量好，也再来一杯吧。”赵山河拿着酒瓶子也给李宏伟倒了一杯酒。 在外人面前，这家里的一团和气是要好好维护的。 苏正山见赵山河把事情做的这么周全，心里很满意。 “正山兄弟，小婉对象现在可了不得啊，你这个女婿算是选对了。”洪长海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一顿赞赏。 说不巴结是假的。 毕竟谁看着山河购物中心那么火的生意不眼馋啊！ “洪大爷太抬举我了，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做了买卖，根本不值得一提。” 赵山河越谦虚，李宏伟心里就越气。 坐在饭桌上半天了也不说话，光顾着自己喝闷酒。 “哎，我瞧着弟妹身上这件衣服不错，的确良的，价格不便宜吧。”饭桌上，洪长海把眼神飘到了张彩玲身上。 张彩玲虽然是半老徐娘了，但模样身材都还不错，在这平房街里同年纪的女人里，算是有韵味的。 即使洪长海这把老骨头看了，脑子里有时候都要想入非非。 张彩玲一笑，摸了摸身上衣服的料子，光溜溜的，这夏天穿着是真凉快，一点也不闷。 “嗨，那衣服是小婉和山河买来孝敬她的，这不，今天来还给我拎了不少好东西，这烟也是山河给我拿来的，红塔山，好抽，一点也不呛嗓子，比旱烟强多了。”说着，苏正山眉眼带笑的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洪长海。 抽着烟，洪长海说道：“最近看玉桥和宏伟也总回来，怕是也没少给你带好东西吧。” 苏正山闻言，尴尬的一笑，张彩玲伸出去的筷子也收了回来，高玉桥更是脸上一阵臊红。 “几个孩子都挺孝顺的。”苏正山说完，忙夹了两筷子菜到了洪长海碗中，“洪大哥，这菜炒的好吃，你多吃点。” 洪长海见状，也猜出个大概。 怕是高玉桥两口子这次回家是什么也没带，苏正山才忙着在旁边打哈哈，怕丢脸。 今天这顿饭，别人洪长海没瞧出，可赵山河他却瞧出了不一般。 这和以前那个混子可大相径庭，先别说这精神头儿嘎嘎硬，就是这模样做派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了。 这以前都说高玉桥找的对象派头子硬，可现如今他一瞧，倒还不如赵山河，举手投足都让人刮目相看。 “爸，好几个月都没见到苏鹏人影了，他忙什么呢？”赵山河问道，以前他陪着苏婉回娘家，还都能见到苏鹏，可这几回倒是连苏鹏人影都见不到了。 “这小子能干什么啊，还不是在家具厂上班嘛。”苏正山回道。 个把小时，一桌饭也被吃的没剩什么，酒足饭饱，又闲聊了几句，洪长海就走了，这置换房名额的事儿，苏正山还是托他办了。 毕竟这名额难得，攥着个名额也能捞到些好处。 洪长海走了，苏婉和苏小妍在收拾碗筷，高玉桥则是坐在沙发上喝起了甜水，嗑起了瓜子，好不悠哉。 苏小妍见状，暗骂了一句道：“懒得要死！” 此时，张彩玲把苏正山叫到了屋子里，还反锁上了门。 苏正山喝了点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大白天的，孩子们还在外面呢，你就要整啊？” “说啥呢，老不正经。”张彩玲脸上一臊。 “那你叫我进来干啥，我还想和山河唠几句呢，这孩子现在不错啊，办事有章程！”苏正山又是一顿夸。 张彩玲剜了他一眼，“你一天就知道唠，正事儿是一点不办，刚才饭桌上赵山河可都说明白了，那置换房他不要，你这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啥贴不贴的，孩子们不也是为了咱们好嘛，怕到时候闲言碎语的，咱们听了闹心。” “苏正山，反正我不管，既然苏婉他们不要这置换房，那这房子咱们就得换，不过咱俩这些年手里没攒几个钱，钱这事儿你得想办法，最起码准备两万块钱。” “啥？”苏正山叹了口气，“这好好的日子你折腾啥呀，洪大哥答应给咱们弄个名额，但这个名额咱们自己不能要，我准备兑出去，到时候拿到钱给洪大哥买两条烟，一个置换房名额最起码值个千八百块钱吧，到时候就用这钱给小鹏张罗媳妇儿。” 苏正山倒是盘算妥当。 可张彩玲显然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你以为现在娶媳妇儿像当年你娶我那么简单嘛，千八百块钱能娶上个媳妇儿那就是白日做梦，咱们小鹏可不能随随便便娶个村姑回来，最起码对方家里要不愁吃穿，要是能娶到个厂子领导的千金那是最好。” 苏正山彻底急了，“你要是非换房子，那就是要我的命，你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也不值个两万块钱，谁家娶媳妇都挺简单容易的，给几百块钱彩礼，准备几个大物件，再办一场酒席，这媳妇儿就算是娶进门了。” “咋就到你儿子这就那么费劲儿呢，非要讲究什么排场，弄什么婚房，我当初结婚的时候，在泥堆的破房子里，就一张棉被，两个枕头，连吃饭的碗都没有，照样结婚了，你当初和你前夫结婚的时候不也就给你置办了一身呢子上衣嘛。” “现在才过了几年，就搞什么洋相，要什么婚房，你告诉苏鹏，他老子没那个闲钱供他享受，养了他十几年，娶媳妇儿我还踏马的供着他，自己有本事娶媳妇儿就娶，没本事娶媳妇儿就打光棍！” 张彩玲被苏正山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气的脸上直抽抽，挠了苏正山好几把，“小鹏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狠心嘛，就是个置换房，几万块钱的事儿，你急什么眼。” “好一个几万块钱的事儿，我可从罐头厂退休了，大半截都入土了，你是恨不得我把棺材本都拿出来给儿子娶媳妇儿是吧，我这是养个儿子，还是养个吸血的狼啊，你把我杀了，看看按猪肉价能不能买个置换房回来。” 苏正山就不信，没了置换房，苏鹏就搞不到对象，娶不上媳妇儿！ 挺大个小伙子，不缺胳膊不缺腿，还能因为一套房子打光棍不成！ 第144章 青天白日，羞死人了 “好啊，苏正山，和你过了这么些年，今时今日我才算看透了你，你就是个狠心的白眼狼，以后我和小鹏不指着你过日子！” 说完，张彩玲就撒泼似得脱了鞋躺在床上，气的喘着粗气。 苏正山干脆也不管不顾。 开门出去。 哐当。 又把门摔得烂响。 苏婉见这势头不好，赶紧上前询问，“爸，这是怎么了？” 苏正山缓了口气，“没事，你妈困了，在屋里睡觉呢。” “哦。”苏婉察觉出不对劲儿，可没多问，“爸，时间不早了，我和山河要带着颜颜回去了，等过几天有空来再回来看你。” “那行，你们就先回去吧。”苏正山点了根烟，随赶着送了苏婉一家子上了车。 屋里，见苏婉三口人走了，苏正山和苏小妍也都跟着去送，屋子里没有外人，高玉桥推开了屋门，见张彩玲躺在床上，有些委屈的叫道：“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我不睡觉干什么。”张彩玲正在气头上。 “妈，你看看刚才在饭桌上赵山河那个混子都神气成什么样了，爸偏心非要把置换房的名额给他不说，就连宏伟现如今在爸面前都要受气了。”高玉桥气不过。 她没想到赵山河竟然能有出头之日。 “行了，你也是不争气。”张彩玲瞧着高玉桥，那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回趟家也不说拎点像样的东西，又不缺钱，平白的被苏婉给比下去了。” “苏婉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比！”高玉桥咬紧后槽牙道。 “她以前是不能和你比，可眼下赵山河混出了头脸，出手阔绰，连你爸都快要被收买了……”张彩玲越说越烦，脑子里全是置换房的事情。 索性不想了，两条腿夹着枕头蹭了蹭，埋头睡了起来。 高玉桥见状，只得出了屋子，拿起包，灰扑扑着脸和李宏伟回了家。 另一头，苏正山和苏小妍等着苏婉一家三口上了车才回。 回去的路上，苏小妍问道：“爸，妈是不是为难你了，刚才在家我都听见了，她要你买置换房。”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大人这些事，你姐夫不是说要供你念书嘛，你就好好念，脑子里多想些书本上的事儿，每天别瞎琢磨！”苏正山抽了两口烟，趿拉着鞋走在前面，见苏小妍没跟上，放慢些步调，“你真跟你亲妈一个样子，走路慢吞吞的！” 苏小妍闻言没有吭声，而是埋头走着，心里却不自主的想起了赵山河那会子维护自己，为给自己撑腰的情形。 她仿佛觉得有一股东西冲破了膈膜，进入体内，滚烫炙热，整颗心都被填了满满的安全感。 倒了三趟车回了家，天都渐黑了，刚进巷子，颜颜就拉着苏婉的手，一个劲儿的亲昵，撒着娇道：“妈妈，颜颜想吃大奶糕！” “奶糕凉得很，吃多了会拉肚子，等到了家，妈妈给你切西瓜吃好不好？”苏婉很少给颜颜吃这些又冷又甜的东西，况且那奶糕都是用了大量的白糖调味，吃一口，都赛过吃一勺子糖精了。 “可是颜颜想吃……” 一个肉乎乎的奶团子似得小人儿撒着娇，任由苏婉定力再好，可赵山河瞧着，一颗心也早就融化了。 他抱起了颜颜道：“妈妈不买，爸爸买，走，买冰奶糕去。” “爸爸，我要吃多多的奶糕行吗？”颜颜一脸兴奋，等到了卖冰奶糕的摊子，吐着小馋舌头，仿佛闻着奶糕的味儿，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老板，奶糕怎么卖？”赵山河问道。 只见卖奶糕的老板盯着一张被晒得通红的脸，说着地道的南城乡下方言，“老板，这味道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咯，奶味的2毛钱一块，草莓味的2毛5分钱一块，菠萝味的也是2毛5分钱咯。” “闺女，吃啥味儿的？”赵山河问道，已经开始要掏钱了。 “我要草莓味道的。”颜颜砸吧着小嘴。 “好，老板来两根草莓味的。”说着，赵山河掏了五毛钱放在了摊位上装钱的盒子里。 拿了冰奶糕，颜颜迫不及待的舔了一口，“爸爸，好甜啊。” 赵山河摸了摸颜颜的小肉脸，随后把手里的另一根冰糕递给了苏婉，“媳妇儿，天气热，你也凉快凉快。” “我不热，你吃吧，怪甜的。”苏婉摇了摇头。 “快吃吧，这都是用纯奶做的，好吃的很。”赵山河一下子就塞到了苏婉的嘴里。 “好大，好凉。”苏婉舔了舔，“山河，你也尝一口。” “我不吃，你多吃点，晚上我吃你的就行。”赵山河小声的在苏婉耳边说道。 弄的苏婉痒痒的，吞咽了几口，娇嗔的看着他，“怎么这么坏，青天白日的，羞死人了。” 俩人恩恩爱爱的，进了巷子。 巷子口，不少人在树底下乘凉，见赵山河和苏婉结婚五六年了，还这么腻歪，都忍不住打趣。 “苏婉呐，你们小两口这么恩爱，怕是没多久，这出门就要再抱一个娃了吧。” “山河身骨子壮实，你这身子瞧着也好生养，再要个男孩，这不就是儿女双全，凑成个好字了嘛。” “就是，年纪轻轻，就该多要几个孩子，这要是等岁数大了，想要也怀不上了。” 不少妇女一提起生孩子，那一个个也不羞臊了，说的津津有味，那恨不得是当场教学。 苏婉听着，都觉得耳根子发烫。 赵山河却没羞没臊的，和这群妇女聊得还挺起劲儿，仿佛能吸取点生娃的经验。 “婶子，你当年怀的不是龙凤胎嘛，有没有啥窍门？”赵山河问道。 这可把同巷子的李玉梅给问愣了，她当初只晓得和自家爷们到了晚上关灯上床办事儿，这一来一回的，就怀上龙凤胎了，要说秘诀是真没有。 “这生男生女天注定，我也不晓得咋怀上的双胞胎。”李玉梅和赵山河这么个精壮的男人谈起生孩子，多少有点羞臊。 “没事，改天我去问我叔吧。”赵山河笑了笑。 第145章 有点小饿 李玉梅这才意识到赵山河这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气急了，朝着赵山河骂道 …… 回了家，赵山河有点小饿，颜颜也没吃饱，苏婉索性和面剁馅，包了几个鲜肉馅的饺子下锅煮着。 煮熟了捞出来，淋上一层厚厚的咸辣椒油，一道红油饺子端上了桌。 赵山河和颜颜大快朵颐，喝饱喝足，吹着风扇，啃着西瓜，看着大彩电，那滋味别提多舒爽了。 “山河，我去洗澡了。”苏婉端着澡盆。 赵山河眼神放光似得，色色的，看的苏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洗干净，被窝等我。”赵山河小声道。 “讨厌。”说完，苏婉扭着屁股进了下屋洗澡。 她前脚进了下屋锁上门洗澡，后脚林凤娇就上门了。 叫了半天苏婉没人应，倒是赵山河走了出来，瞧着林凤娇慌慌的，赵山河开口问道：“凤娇嫂子，这天都快黑了，是不是你家里……” 没等赵山河说完，林凤娇就摇了摇头，“山河，去嫂子屋里，嫂子给你奶子吃。” ？？? ！！！ 赵山河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往林凤娇身前最高耸的地方看去，心跳的跟装了个小马达似得。 “咋了，不喜欢吃？”林凤娇问着，“那奶子可新鲜热乎着呢，是我娘家妈下午特意给我送来的，本想着让我补身子，这羊奶子有营养，我想着拿来给你和苏婉，颜颜也可以尝尝，这羊奶子煮熟了撒上白糖可比什么东西都好喝，香香甜甜的。” “是羊奶？”赵山河狐疑了一下。 林凤娇点了点头，“就是羊奶，不过我老家都叫奶子，可好喝了。” 说着，赵山河仿佛都能闻到奶香味了。 他也松了口气，还好是羊奶，这要是…… 他还真下不了嘴。 “你快去拿个水壶，到我家装点奶子，晚上你和苏婉还有颜颜尝一尝，真的很香甜。”林凤娇真诚的让赵山河无法拒绝。 只能回屋寻摸了个空的水壶，又嘱咐颜颜道：“颜颜乖乖在屋子里看电视，爸爸出去一趟。” 颜颜瞧着外面天都黑了，一脸疑惑，“爸爸是要和凤娇婶婶去睡觉吗，那颜颜和妈妈怎么办，晚上会有大黑猴子的。” “爸爸是去你凤娇婶子家拿好吃的，等着吧。” “那爸爸不许偷吃，要乖乖回来。” 颜颜古灵精怪，小手叉着腰，学着苏婉的摸样，对着赵山河发号施令。 赵山河笑了笑，怕是自己这好几辈子都要拴在苏婉和颜颜的手里了。 不过他心甘情愿，他觉得幸福。 这是他上辈子求来的。 他很珍惜。 和林凤娇去了她家。 就隔了一条巷子，没几分钟就到了。 进了屋，林凤娇点了灯，把奶子亮出来，白花花的，一股子奶香味，赵山河瞧着都觉得馋人。 “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先尝尝吧，要是喜欢，日后嫂子的奶子都给你。”林凤娇接过赵山河手里的空水壶，装了满满一壶的羊奶子，足足有三四斤。 沉甸甸的，奶香味十足，赵山河都恨不得马上吸一口奶汁。 拿了羊奶子，赵山河也不好意思马上就走了，就坐下来和林凤娇闲聊了几句。 他瞧着饭桌上摆了一大堆的黄瓜，眸子一闪。 只见那一堆黄瓜形状不一，有的又粗又长，有的则是头部粗粗的，往下弯弯的，形状很奇特，就跟故意挑选出来似得。 “嫂子，你买这么多黄瓜干什么，这晚上了，你一个人寂寞，就搞黄瓜开会啊。”赵山河打趣道。 林凤娇有些脸红，“这个时节黄瓜便宜，我多买点，平时可以下饭，晚上要是嘴痒痒了，也能打牙祭。” 说着，她就拿了一根老粗的黄瓜含在嘴里，咬了一口，“特别脆，你要不要来一根？” “不用了，你留着吃吧，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这外面天都黑了，要是被人看见他天黑了从林凤娇家出来，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闲言碎语，所以趁着现在外面没人，他赶紧拎着一壶羊奶子回了家。 临出门，还不忘嘱咐林凤娇，“嫂子，晚上你一个人住，一定得锁好门，注意安全。” “好。”林凤娇点了点头，心里一暖。 回了家，苏婉已经洗完了澡，披散着头发，浑身都散发着香气。 白色带着蕾丝边的吊带配上粉嫩的四角裤衩，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有情趣。 见赵山河回来，苏婉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 赵山河放下了手里的水壶，“这不凤娇嫂子上门说要给点羊奶子，你洗澡呢，就让我去她家取一趟。” “羊奶子？”苏婉眼里迸出了光，“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喝过呢。” “那我去拿个杯子，倒出来你尝尝。”说完，赵山河就手脚麻利的倒好了一碗羊奶子。 苏婉嗅了嗅，奶香奶香的，微微带有点膻味。 她灵活的小舌头舔了一口。 让赵山河看的心里痒痒的，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甜丝丝的，比牛奶好喝。”喝完，苏婉喂了颜颜喝了一口。 可这孩子似乎喝不惯羊奶子，撅着嘴巴，眉毛都翘了起来，“一点都不好喝。” 不过这羊奶子倒是合苏婉的胃口，她足足喝了一大碗，打出的饱嗝都带着一股奶香味。 “凤娇嫂子人可真好，连喝羊奶子都惦记着咱们，只可惜命太苦了，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想想就觉得可怜。”苏婉握住了赵山河的手，“山河，以后你有时间多去帮帮凤娇嫂子，她一个人，日子过得苦的很。” “她现在在购物中心上班，工作稳定，薪资高，眼下这日子除了有点寂寞，倒也困难不到哪去了。”赵山河也已经尽能力帮助林凤娇了。 “可我总觉得凤娇嫂子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怪可怜的。”苏婉叹了口气，身为女人她理解林凤娇的苦楚。 “凤娇嫂子这日子就差个男人，要是能有个男人帮她支撑着过起日子，她就能舒心了。”赵山河懂得。 苏婉也觉得是这个原因。 第146章 是警告亦是威胁。 夜里。 折腾了一番，身上腻乎乎的，赵山河打了盆凉水，光着身子到院子里冲凉。 洗干净了身子，沁凉的小夜风打在身上，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点了根烟。 过了一会儿，苏婉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见赵山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低着头抽烟，莫名的有些心疼，一双手攀上了他的后背，关心的询问道：“山河，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夜里凉，你怎么出来了，快去睡觉。”赵山河掐灭了烟。 “你一个人在这里抽闷烟，我担心你，是不是最近购物中心的生意遇到什么难处了，我瞧着你脸上愁的很。”苏婉担心赵山河的身子。 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可瞧着赵山河日日夜夜操劳个没完的样子，她心里担心的很，这就算是的铁打的，也总得歇口气吧。 这么下去，身子骨可吃不消。 “别瞎寻思，你爷们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屋里热，我出来透口气。” 说完，赵山河拉着苏婉进了屋。 第二天，他到了购物中心。 刚开门营业，生意就非常红火。 这段时间，购物中心每天的营业额一直在15000块上下浮动，非常稳，扣去各种花销，赵山河到手的纯利润每天能达到8000块左右。 这个收入，就算是当初百货市场生意最热络的时候，怕是都比不上如今的山河购物中心。 一天纯利润8000块，一个月就是24万。 人人都眼馋如今购物中心的生意，可赵山河心里却涌入了危机感。 之所以购物中心会在南城引起不小的轰动，一是开业当天造势的功劳，二就是吃了这头部的红利。 物以稀为贵，购物中心的营业方式过于新鲜，这也是生意过于火爆的主要原因。 你玩的越早，吃的就越狠。 任何行业，这个道理都能玩得转。 眼下，全南城就山河购物中心这么一块香饽饽，可私有制正在逐渐盛行，不少人都动了心思，未来一两年内，南城乃至周围几个城市，像山河购物中心这样的买卖会层出不穷。 想要在众多的同类买卖里成为不可超越的老大，最重要的就是实力和营销手段。 谁的实力够硬，营销手段够新鲜，够吸引眼球，谁的买卖就能走的长久。 做生意，如同博弈！ 各方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相互竞争，不进则退。 “浩子。”办公室里，赵山河和赵浩相对而坐，“屁股咋样，还疼不？” 赵浩摇了摇头，“早不疼了。” “前几天江盛给我打电话，说南方制衣厂那边下来一批男女时装，都是南方的顶头俏货，我要了一批货，想在咱们购物中心开一个服装的档口试试水，货这一两天就能到，你负责接一下。” 购物中心主打的就是一个全类品的销售，要是能开展一个新的服装档口，也是给购物中心多创出一条路来。 “河哥你就放心吧，货到了我第一时间带人清点。”赵浩笑了笑，跟着赵山河混了这些时日，耳濡目染，他倒是多了几分赵山河身上的稳妥。 “行，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下午罐头厂的刘振邦说要见我，我得去会会面。” 一早上刘长江给传的话，说是二分厂的那块地皮能定了，刘振邦想要和赵山河见一面，再详细的谈一谈。 说是详谈，其实这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揣了些钱，赵山河就到了约好的包厢。 到了包厢，除了刘振邦还有个脸生的人。 见赵山河进来，忙不迭的上前打招呼，“赵老板你好。” “您是……”赵山河有点懵。 “赵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以前咱们俩可见过，洪长海是我老丈人。” “李袁华？”赵山河一怔，他怎么来了？ “就是我，咱俩可算是老熟人了，今天我特意和刘厂长过来，也是为了咱们叙叙旧。” 李袁华说话办事一看就是个人尖子，虽然和赵山河只不过见了两三面，但说的跟像是个老熟人似得。 可见，想要在一个偌大的厂子里混出点头脸，脑子里没点弯弯绕是玩不转的。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都入座吧，李副主任，招呼上菜。”刘振邦大手一挥，任由李袁华现在升了副主任，在他手底下，也得像个哈巴狗似得点头哈腰。 李袁华又得忙不迭的就招呼服务员上菜，等菜上齐了，他还得拿着酒瓶子，给刘振邦倒酒。 “行了，别忙了，坐下吃饭吧。”刘振邦说完，李袁华才敢坐下来。 赵山河也不得不感叹，这职位的高低，完全影响着人权地位。 李袁华刚升了职，在外人眼里是风光无限，可实则在刘振邦面前，还不如一个仆人过得痛快。 这也是赵山河为什么厌烦这些高官大领导的原因之一，仗着自己有些身份，有些头脸，就搞什么封建思想那一套，完完全全不把自己手底下的人当成人。 真tm比资本主义还狗血。 “赵老板，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和你聊聊二分厂地皮的事情，原本我是手拿把掐能帮你把这地皮拿到手，可谁知道上头领导也相中了这块地皮，找到我好说歹说的，让我把这片地皮留给他，我夹在中间实在是为难呐！” 干了一杯酒，刘振邦一脸愁意的对着赵山河。 赵山河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刘振邦的意思，直接开口道：“刘厂长，我给您的好处可不少，这块地皮我要是拿不到，可就真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刘振邦闻言，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赵老板，我肯定是想把这块地皮给你的，可你不知道这上头领导把我打压的很厉害。” “上头领导怎么打压你我不管，我就一句话，拿不到二分厂的地皮，谁拿了我的好处，我扒谁的皮！” 啪嚓一声。 酒杯被赵山河反扣在桌子上。 是警告亦是威胁。 他在生意场上玩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毁他的棋。 区区罐头厂的厂长，用你的时候给你三分颜色，不用你的时候，你踏马连狗都不如。 第147章 确实想要了 赵山河和刘振邦谈判，李袁华显然就是个陪客，原本只顾吃菜喝酒的他，却被赵山河刚才的阵仗吓了一跳。 之前在罐头厂员工房街里，李袁华和赵山河见过几次，可没说过话。 毕竟以前赵山河是个混子，欠债赌钱，打媳妇，骂孩子，一箩筐的臭事儿都传遍了。 李袁华当时虽然还只是罐头厂的一个工人，可好歹也是端着铁饭碗有几分脸面的人，压根就不屑于和赵山河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赵山河竟然从一个穷混子成了购物中心的老板，还和刘振邦搭上了关系，这让李袁华不得不动了心思。 满南城的人都知道，购物中心的生意最挣钱，一天的纯利润最起码也得几千块钱上下。 李袁华事先也打听过了，前几天赵山河更是直接花了几十万块钱租下了百货市场所有的铺面。 出手如此阔气，很难不让人猜想他现如今的身价。 在刘振邦手底下当狗的日子，李袁华早就受够了，今天他来的目的不只是来当陪客，更是想和赵山河搭上关系。 “刘厂长，话我已经说尽了，你看二分厂的那块地皮什么时候能到我手？”赵山河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是把自己的姿态调高了，在告诫刘振邦，别踏马的再想耍什么花花肠子。 好处收了，你不给办事。 那就真是给脸不要脸。 不大鞋底子抽你，算是心慈手软了。 “赵老板，我可是拿你当朋友。”说着，刘振邦起身拿起酒瓶子，给赵山河倒了杯酒，算是服软。 这让李袁华直接看愣了。 心里也明白，刘振邦之所以有几分惧怕赵山河，想必其中是拿了赵山河不少的好处。 不然就像刘振邦这样的老狐狸，肯定是不可能对赵山河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俯首帖耳的。 他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赵山河是个可堪重用的合作伙伴。 “就像刘厂长说的，咱们是好朋友，为了些小事儿，还没必要闹到翻脸的程度，如果要是上下打点的银子不够使，您尽管开口，上级的一些领导，不过是些小喽啰，我相信以您的手段还是能玩得转的。” 赵山河的一句话，直接把刘振邦的私心给挑明了。 只见刘振邦笑了笑，“赵老板是个人物，这杯我干了。” 一杯白酒下了肚，火辣辣的，刘振邦的心里却更窝火。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拿捏住赵山河，日后也算是捏住了一棵摇钱树，可没想到失算了。 赵山河二十出头，看似是个无名小卒，实则城府深似海，一块大石头砸进去，都起不了丝毫波澜。 吃完了饭，赵山河不仅把饭钱给结了，还顺带着塞给刘振邦一个红包，小声道：“我的诚意满满，还希望能尽快看到刘厂长的诚意，别再耍什么花招了，二分场的地皮，我是一定要拿下的，如果您中途要是不帮忙撂我摊子，那好果子您可就吃不到了！” 赵山河的话，吓得刘振邦出了一身冷汗。 等出了饭店，烈日高照，气温直达30度，他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透着一阵凉意。 心里懊悔，暗自道：“算是踏马的栽到赵山河身上了。” 刘振邦有自己的专车，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开起来特别拉风。 一个濒临关门的国营罐头厂厂长能开得起桑塔纳，可见实力也不一般，最起码在罐头厂最辉煌的那几年里，刘振邦是捞足了油水。 即使有一天罐头厂真关门大吉了，他两手一摊，照样是几十万身家。 反观刚升为副主任的李袁华，座驾是一辆二八大杠，这年头能拥有一辆自行车，也是颇为有脸面的事。 李袁华虽然从一个罐头厂的工人升为了副主任，可时运不济，眼下罐头厂效益正是不好的时候，他即使想从中捞点油水，可到他嘴边的油水也少之甚少。 所以他守着每个月几十块的工资也愁的很。 推着自行车出来，他忙不跌的赶到了赵山河身边，热络的说道：“赵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到我家坐坐，喝两杯茶，咱俩叙叙旧。” 叙叙旧？ 赵山河摸了摸鼻头。 他觉得李袁华之所以能当上副主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脸皮厚。 没见过几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就能攀谈的如此热切，一般人还真是很难做到。 “李主任的好意我心拎了……” 就知道赵山河要拒绝，所以没等他说完，李袁华就忙开口，“不只是喝茶闲聊，我手里有罐头厂内部的消息，我想赵老板会愿意和我深入探讨一下。” 一句话，说的赵山河确实想要了。 …… 李袁华家住在南城市里的一个筒子楼里，原本罐头厂给他分配了一处员工房，可罐头厂给分的员工房全部都在南城边子上，导致他孩子上学实在太不方便了，所以他就花了2000块钱，在南城的一个破旧筒子楼里买了间房。 房子面积不大，2室1厅，不到50平。 屋子里陈设简单，两张海绵沙发，一张透明玻璃的茶几，外加一张吃饭的实木桌子。 李袁华今年30岁，和妻子洪凤育有一儿一女，洪凤是小学老师，那可是顶好的工作，比起铁饭碗，小学老师的工作可有含金量的多，而且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李袁华一个罐头厂的工人能娶到洪凤一个小学老师，也算是高攀了。 前几年洪长海对李袁华这个女婿非常不满意，甚至有几次都想撺掇洪凤和他离婚。 按照洪长海的话来说，洪凤是天上飞的凤凰，李袁华是地上走的草鸡，俩人压根就不般配。 要不是当初洪凤未婚先孕，洪长海怕这事闹大了，说出去丢脸，才不得不把洪凤许配给了李袁华。 可自打李袁华升为了罐头厂的副主任，洪长海对他的态度直接180度大转弯儿，人前人后，那是恨不得把他这个女婿夸上天。 也是当了副主任，他和洪凤的婚姻才稳定不少。 一个罐头厂的工人，能混到副主任的位置，那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第148章 烫手的山芋 “嫂子上班了哈？” 进了屋，赵山河问道，坐在沙发上，接过了李袁华递过来的茶缸。 茶缸子里的茶叶是大叶子茶，市面上一毛钱能买一大袋子。 赵山河喝了一口，茶叶放多了，又苦又涩口。 “我这茶叶便宜，你许是喝不惯，要不我给你冲点红糖水？”李袁华刚坐下，起身又要去忙。 赵山河却叫住了他，“李主任，以你的话说，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就不闹这些虚的了，这茶叶挺解渴。” 都是穷苦人出身，赵山河不想凭借一时之势摆架子装阔气。 “嗐！”李袁华叹了口气，随赶着给赵山和递了根烟，是哈德门，烟卷里不算贵的，一包不到两毛钱，比旱烟劲儿还大，抽起来呛嗓子。 赵山河抽了一个口，舌头被燎的有些火辣辣的，听着李袁华继续说着。 “如今我升了副主任，外人眼里我是挺风光，可刚才在刘振邦面前你也看见了，我是点头哈腰、夹菜倒酒，那是恨不得跪下来伺候他。” “我一个副主任，在罐头厂那些领导面前说不上什么话，只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就这样伺候着，我这位置保不齐哪一天也坐不稳，要真有一天下了马，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人人有人人的苦楚。 李袁华是罐头厂的副主任，他媳妇儿则是南城小学的教师，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日子，他尚能说出这么多苦出来。 那贫民老百姓早出晚归，扛着锄头下地，在工地搬砖和泥，日子岂不更是苦上加苦。 “李主任，你这话是谦虚，您家这日子是多少人巴不得过上的好日子，我瞧着都眼馋呢。”赵山河说完，掐灭了烟，喝了口茶，压了压嗓子眼里的烟味。 “食髓知味啊，赵老板，我今天请您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大事。”李袁华把话引到了正题上。 “你说，我听着。”赵山河道。 “赵老板能开得起购物中心那么大的生意，肯定是眼明心亮，也能瞧出现在罐头厂的效益不好，厂里的罐头滞销，引进来的水蜜桃，苹果，还有梨，有一大半全都烂在了厂子的生产线上，更别提做出的成品罐头了。” “厂子仓库里现在积压了不少罐头，现在厂子的效益是倒赔钱，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肯定得破产关门大吉，这半年里，刘振邦也没少召集厂领导开会，想着拿定出个主意把这罐头厂盘活，罐头二分厂已经倒闭了，现如今这总场也是岌岌可危，刘振邦这个厂长坐不住，底下的工人更坐不住。” “厂子里可有几百号的工人呐，那都是拖家带口，全都指着罐头厂这点工资，这要是罐头厂倒闭了，大家伙都得吃不上饭。” 李袁华也是着急，他才刚当上副主任没几天，实在的好处还没捞着，要是这个时候厂子破产倒闭了，那可真是树倒猢狲散了。 闻言，赵山河开口，“总厂的效益不好，那就改变思路，厂子是死的，人是活的，罐头总厂大大小小的领导不下好几十个，总能研究出个好的建议。” “我听刘振邦说，要想搞活罐头厂的效益，就只能搞外放承包，把厂子生产的罐头承包给个人，听说南城周遭几个城市的厂子也都搞起了承包制，虽说挣不了大钱，但好歹是把厂子盘活了，厂子里的几百个员工都能混到口饱饭吃，厂领导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李袁华看着赵山河，眼神里透露出了几丝渴望。 “李主任的意思是想要我进厂搞承包？”赵山河当即领会到了意思。 “赵老板，您的购物中心现在可是满南城消费力度最大的地方，而且你前不久刚租下了百货市场余下的十几个铺面，必定是想搞把大的，就您这么火热的生意，想要把罐头厂盘活，那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李袁华热切的看着赵山河。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实力微乎其微，想要我盘活一个罐头厂，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罐头厂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碰谁会有麻烦。” “这话怎么说？”李袁华有点懵。 “罐头二分厂倒闭了，就是意味着罐头厂本身的生产体系就不行，整个省，将近几十家罐头厂，生产量大，竞争力度就大，加上现在不少企业改革，这完全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要是想盘活罐头厂的效益，没有真金白银肯定是不行的。” “我的购物中心虽然眼下生意火热，那是因为在南城是头一份儿生意新鲜的很，所以大家才买账，但现在改革了，不少个体户都翻身了，以后在南城像我这样的购物中心会层出不穷，我要是没有立足的本事，是根本不能成事儿的，你现在让我去搞活一个罐头厂，那就是在拿我的命开玩笑。” 李袁华语塞了。 他只是想找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承包罐头厂的销售，从中赚几个钱儿花花，也是为了稳坐自己副主任的位置，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往上升一升。 他看中赵山河，是因为赵山河有这个实力能搞得起这个生意，可他没料到，赵山河心有城府，竟然这么谨小慎微。 “赵老板，我估算过，要是能搞承包销售，肯定会赚钱的，而且您手握购物中心这么个生意，就不怕没有销路，您要是想搞，那就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这是天掉的馅饼，我手里没钱，也没那个人脉销路，我要是有，早就自己单干了，您可得好好想一想，这个生意赚钱的很！” 李袁华试图说动赵山河，也是在为自己的利益搏一把。 罐头二分厂因为效益不好倒闭后，这罐头总厂的效益目前也一直都在亏损状态，原本近1000名的工人，现如今也被裁减到了三四百人。 就目前罐头厂的生产来说，生产设备好，工人技术熟练，每天能生产近万瓶罐头。 可为了缩减开支，减少亏损，由每天能生产近万瓶罐头的，生产率缩减到了每天只生产不到2000瓶罐头。 因为生产力度减小，导致生产线上的不少工人没活干，消极怠工，目前厂子内部领导又在商量裁减人员。 彼时厂子里又得闹起一场腥风血雨。 第149章 经验丰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实施承包制是现如今罐头厂唯一的活路。 李袁华连连叹气。 他不是叹罐头厂效益不好。 而是叹自己时运不济，刚升了副主任，连屁股底下的凳子还没坐热，每天就得提心吊胆的担心被拉下马的日子。 一个副主任，在罐头厂那些领导面前，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蚂蚁。 要说罐头厂再次裁员，真保不齐要把他这个副主任给裁下去。 所以为了稳住地位，他才心甘情愿的在刘振邦面前当孙子。 见李袁华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赵山河开了口，“目前罐头厂仓库积压了多少罐头？” 一听这话，李袁华眼里当即闪了亮光。 “罐头厂仓库里滞销了不少罐头，眼下天气炎热，不少罐头都变质腐烂了，那是一车一车的往城边子的垃圾场扔，厂里领导那是心在滴血，这些罐头可都是钱啊，可没有销售途径，靠着固定那些渠道，根本就卖不出去，这一瓶罐头的成本就达到了将近8毛钱，厂子给外面商贩的批发价是每瓶1块2毛钱，副食商店里的零售价每瓶要卖到1块5到一块6。” “以前罐头厂不止生产桃罐头，还有梨罐头、苹果罐头、李子罐头和山楂罐头，可如今效益不好，撤了不少生产线，如今厂子生产的罐头种类就两种，桃罐头和山楂罐头，山楂罐头批发价能比桃罐头便宜一两毛钱。” “那如果搞销售承包，这价格能不能再压低点？”赵山河又问道。 李袁华瞧出了他有点子兴趣，恨不得赶紧加把火，把这生意烧的火热。 “罐头厂正在找能搞销售承包的人，你和刘振邦认识，又有刘长江做担保，要是肯出手，这承包的价格肯定会给你最低点，所以我说这生意是赚钱的，至于你说的这罐头厂是块烫手的山芋，我不认同，这赚钱的生意，哪能不担点风险呢？” 赚钱的生意，哪能不担点风险？ 赵山河没想到李袁华的眼界竟然这么宽，在罐头厂当个副主任，每天对着刘振邦点头哈腰还真是屈才了。 不过要搞罐头厂的销售承包，确实是赚钱的。 赵山河动了心思。 有钱不赚王八蛋，正如李袁华说的，想要挣钱就要担风险。 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刘振邦是个老狐狸，要想在他手里抢点食儿吃也是不容易，二分厂那块地皮他一直攥在手里想要牵制我，我要是和你搞承包销售，怕是更得被他拿捏死。”赵山河又点了根烟，他自己带来的红梅。 抽了一口，还是这烟抽着舒坦。 他又拿了一根递给了李袁华。 李袁华受宠若惊，可也明白，赵山河这是有意这罐头厂的承包销售了。 “赵老板，咱们要是想搞，你的购物中心能容得下多少大的销量。”李袁华问的是关键问题。 有多大的销售力度，这完全决定了能获得多大的利润。 罐头总厂就因为销售问题，才导致了连年亏损的状态。 “我之前就说了，单纯靠我一个购物中心盘活一个罐头厂，让全厂几百名员工吃饱饭，前提还得让厂子领导吃的满嘴流油，那就算是把我浑身上下都舔干净了，我也挤不出那么多油水来，所以要想赚钱，就不能单纯的只靠我的购物中心，必须要搞噱头。” “只要够新鲜，花活够多，把顾客伺候舒坦了，咱们才能舒坦。” 赵山河的很老道，李袁华发自内心的佩服。 他没想到，之前臭名昭著的赵山河，现如今竟然能有这样的实力。 看来这流言也是三分真七分假，不然就一个混子，说破天了，也不能混到今天这样的程度啊！ “赵老板真是经验丰富。”李袁华有些羡慕，自己要是有这些经验就好了。 “经验丰富也是日夜操练出来的，你多学着。”赵山河说道。 “那……罐头厂承包销售这事儿能定了？”李袁华也是战战兢兢啊。 没想到在刘振邦面前当三孙子，到了赵山河面前还得点头哈腰。 钱难挣。 屎难吃。 “从长计议。”赵山河只一句话，喝干了面前的茶，起身，“过几天我找你，咱们再商量。” 说完，就要走。 李袁华闻言心里定了不少，忙不迭把赵山河送下了楼。 回了屋，洪凤正好下班回来，见屋里一股子烟味，李袁华还破天荒的泡了茶叶，一脸疑惑的问道：“这又是哪个高官领导来咱们家了？” “哪是什么高官领导啊，是赵山河！” “赵山河？”洪凤眉头一皱，“苏婉的对象？” 李袁华点了点头，“就是他，人家现在身份可不一般了，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这名头听着就阔气，如今又一举租下了百货市场的所有铺面，怕是以后整个百货市场都得跟他姓赵。” 洪凤不屑的摇了摇头，“苏婉对象臭名昭著，以前就是个牌桌上厮混的赌徒，苏婉和他结婚可没少受苦，以前总是哭着回娘家借钱给赵山河还赌债，你和我说赵山河现在混出了人样，我可不信，那购物中心我去过，不过就是卖的东西种类多了一些，我瞧着也就那样吧。” 洪凤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赵山河，不过就是个赌徒，这日子过得再好，赚的钱都是脏的。 不过倒是可怜了苏婉，那么标志漂亮的人，竟然掉进了赵山河这么个火坑里。 怕是后半辈子都要受苦了。 说到底，这没个稳当的工作就是不行。 最起码赵山河以前还是个家具厂端铁饭碗的正式工人，旱涝保收，现如今开了购物中心，保不齐这生意做不了多久就要黄摊子。 一想到这，洪凤还不忘嘱咐李袁华道：“老公，你现在可高升成了副主任，你要稳稳当当的坐稳这个位置，将来前程一片大好，虽然现如今罐头厂的效益不好，可国营的铁饭碗到什么时候也不可能碎。” 这几句话李袁华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如今时移世易，这国营的罐头厂还不上赵山河那个烂摊子呢！ 第150章 借一把东风 李袁华见赵山河踌躇不定，似乎心思没全然在承包罐头厂销售权上，可他急等着用钱，陪赵山河玩不起，心想着必须要借一把东风了。 吃完了晚饭，他的一通电话就打了老丈人家。 这两家的有线电话全都是他当上了罐头厂的副主任后装上的。 也算是用官职之权，行自家人方便。 “袁华啊，这么晚打电话是有啥事吗？” 晚上吃饭，洪长海喝了二两酒，正迷迷瞪瞪躺在床上睡觉呢，一通电话铃响，把他吓得一激灵。 “爸，你以前不一直说和苏正山关系好嘛，我最近想和赵山河合作，可这小子滑头的很，不好摆弄，你看有没有可能通过苏正山的关系让他从中给说和说和？” “啥，你要和赵山河合作？”洪长海啧了啧舌，“袁华啊，你好歹现在升了，是罐头厂的副主任，要是继续奋斗几年，说不定都能熬上个副厂长当当，就你这身份……和赵山河那个混子合作，说出去不好听啊！” “爸，您老了，有些事儿看的不明白，赵山河现在身份可不简单，就连咱们总厂的厂长刘振邦都要给他三分颜面，我要是能和他合作，日后这仕途肯定远走越远。” 洪长海老半天没吭声。 “爸，你还再听吗？” “咳咳，听着呢，前些天因为置换房的事儿，我还和赵山河一个桌上喝过酒，这小子现在变化确实很大，可要说和你合作，他的身份不够格，他一个穷混子出身，就算再有钱，可哪能跟你一个副主任攀上关系啊！” 一个有权，一个没权。 那在洪长海心里可是天壤之别。 老一辈心里都是这个思想，任由你有金山银山，可都比不过搞仕途的风光无限。 “爸，你可别这么说，现在的罐头厂可犹如海上浮萍，说不定哪一下就得被个浪花拍死，我这刚坐上副主任的位置，根基不稳，我必须得和赵山河合作，才能保证我在罐头厂走的长远。” 李袁华苦口婆心，可洪长海油盐不进。 电话筒，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是不忿。 “屁吧，偌大的国营总厂子怎么可能会倒闭，你别看罐头二分厂倒闭了就寻思着这总厂也岌岌可危了，我告诉你，就算是南城的天塌了，这国营的厂子也不可能塌，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总厂给我奋斗，洪凤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小学教师，年年评优，将来说不定都能被提拔成校长，你可不能落伍，我这老脸就指望你俩给我撑着呢，你要是想合作，随便找哪个领导都行，就这赵山河不行！” 洪长海这是发话了，虽然之前饭桌上他没少夸赵山河，但那也是场面话，说到底，他心里是瞧不上赵山河的。 一个穷混子，走了大运了，可就算是鲤鱼越了龙门，也摆脱不了他臭水洼子出身的事实。 一个堂堂国营罐头厂的副主任和一个穷混子出身的老板合作，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挂断了电话，李袁华一脸愁态。 洪凤辅导两个孩子写完作业，关了屋门出来，询问道：“爸是不是不同意你和赵山河搞合作？” 李袁华点了点头，点了根烟。 以前洪凤不让他在屋子里抽烟，可如今他心里乱如麻，也顾不得了。 “咳咳咳，又抽上了！”洪凤咳了两声，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去开窗户，又把风扇点上，来回的通通风。 “老公，刚才我在屋里辅导孩子写作业，你和爸说的话我也听了几句，我觉得爸说的也在理，你说你在罐头厂熬了那么些年，这好不容易成了副主任了，却转头去和赵山河那种下三滥的货色合作，说出去肯定会让人笑话的。” “笑话笑话，咱家怎么就那么多笑话可看呢！”李袁华心里有些气，言语有些失控，“你以为我愿意点头哈腰的求着赵山河合作嘛，我这都是为了你和孩子，眼下罐头厂的效益不好，厂子但凡有些势力的领导都恨不得用手里的职权好好捞上一笔油水，我一个小副主任，只能干看着那些领导把罐头厂吃干抹净，我心里急啊。” “现在上级下发了文书，允许罐头厂搞外放承包，这踏马就是天掉的馅饼，趁着现在那帮领导还没缓过神来，我必须得抓紧这个机会，一旦有人也看中了这块馅饼，我这个小破副主任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非要和赵山河合作吗？”洪凤不理解，满南城卧虎藏龙，有权有势的多的很，为什么非要抓住个赵山河不放，一个穷混子出身，赌桌上的常客，能有什么硬实力。 “不是非要和赵山河合作，是必须和赵山河合作，他有购物中心，马上百货市场的其它铺面在他手里也要开张，这么十足十的销售渠道，不利用好，那真是可惜了。”李袁华不信，罐头厂外放承包这块大馅饼赵山河不想吃。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的那张硬嘴给撬开，才能保证日后畅通无阻。 睡了一夜的觉，李袁华满脑子都是关于罐头厂外放承包的计划，所以没等天亮他就起床上了街，满城的寻摸了一些好东西，拎着就到了苏正山家。 一大清早，还不到七点钟，苏正山趿拉着布鞋出门倒尿桶，这刚开门，就见李袁华穿的板板正正站在自家门口，手里还拎着一堆的东西，甚至还有两只刚扒皮的公鸡。 “这不是李副主任嘛，这清早的，咋站这了？”苏正山问道。 闻声，屋里的张彩玲扒开了窗帘，往门外细瞧着。 见李袁华上门，手里还拎着不少好东西，眼睛当即放出了亮光，忙不迭的穿好衣服出了门。 “哎呀，李副主任大驾光临，快进屋坐坐，婶子给你泡壶茶，再切两块大甜西瓜，你们爷俩进屋唠。”张彩玲忙呵呵的陪着笑脸，心想李袁华堂堂一个罐头厂副主任亲自上门，说不定是这置换房的事儿有了眉目，都差不点乐出了声。 第151章 高手过招 进了屋，张彩玲那是好茶好烟都端上了桌，弄得李袁华倒是不好意思，“婶子，你快别忙了，我和我叔唠两句。” “那也不能干唠呀，婶子去给你们爷俩做几道下酒菜，你们爷俩边吃边喝慢慢聊。”说着，张彩玲就要去厨房做饭。 李袁华赶忙拦下，“婶子，你这太客气了，大清早的，我也喝不下去酒，我就和我叔说几句话就走，还得赶着去罐头厂上班呢，那一堆是我给你和叔的买的东西，不值钱，你们吃个新鲜。” 两只刚扒皮的新鲜大公鸡，一袋子排骨足有四五斤，两瓶山楂罐头，还有两包桃酥。 东西实在，也不便宜。 光是两只大公鸡就把张彩玲乐的够呛，“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买这么些东西，真是破费了，按理说也应该我们上门拎着东西去谢你，这罐头厂的置换房还得请你给弄弄门路。” “听婶子这意思是想要罐头厂的置换房了？”李袁华眼皮一挑。 “是啊，这小鹏也到了说媳妇儿的岁数了，我和你叔也是干着急啊，这不想着让你帮帮忙嘛。”张彩玲一说起这罐头厂的置换房眼珠子都直放光，她是恨不得马上就收拾行李搬去置换房那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那大房子敞敞亮亮的，瞧着就直让人稀罕呐！ “你婶子这些日子想这置换房都想魔怔了，这些话你听了可别笑话。”苏正山掏出了烟。 往日李袁华不说爱答不理吧，那见面也是要摆三分官架子，可现如今他有求于赵山河，赵山河就这么一个老丈人，他也得敬着三分，赶紧接过烟叼在嘴里，又掏出火柴给苏正山点上，随后才给自己点上。 苏正山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在罐头厂那么些年，这些做官领导的心思他就是猜也能猜出个三四分，当即开口道：“李副主任呐，今天亲自登门是不是有啥事儿要说？” “是呀，前些日子我们托长海大哥给你递了消息，是不是那置换房有消息了，我们家能有名额不？” 听张彩玲这话，李袁华笑了笑，掸了掸烟灰道：“看来婶子是真稀罕那置换房，现在罐头厂这置换房可是一房难求啊，不少在职员工都背地里商量着要换房呢，你家要是有这个想法要趁早。” “我们是想要，可你叔现在从二分厂退下来了，二分厂又倒闭了，这名额够呛能抢到，所以我们就想托你找找关系，就算花几个钱我们也认可。”张彩玲是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说不定现在咬咬牙把这置换房给弄到手，过不了三五年这房子就升值了，到时候转手一卖，又能挣到一笔大钱。 拿着这笔钱在南城市里寻摸一处高楼房，这咋想都是挣钱的好事儿！ “婶子，就以咱们两家这层关系，就算你不拿钱走关系，我看着这情分也得帮你家弄到个名额，想当年小鹏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抱过他呢，况且当初我还没调到总厂的时候，在二分厂，叔对我就像是亲儿子似得照应，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心里可都记着恩呢。” 都是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李袁华三两句话就把两家的关系拉进了。 张彩玲那是乐的合不拢嘴，照李袁华这话，怕是这置换房的事儿是板上钉钉了。 可苏正山也是人情世故里囫囵个滚出来的老狐狸，任由李袁华再巧舌如簧，他也能听出个猫腻。 笑了笑，没做声。 这又是肥鸡又是排骨的，可花费不少钱，怕是来求人的。 这事儿得擒着劲儿来，等李袁华先开口。 高手过招，招招都是往死穴上点。 李袁华也是没想到，苏正山这外表看着憨厚老实，可实则这里力也是滑的很，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开了口。 “叔，今天我来是有事儿求你。” “哦？”苏正山掐灭了烟，赶紧摆了摆手，“李副主任太高看我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就剩这一把硬骨头了，哪有您求我的份啊！” “叔，我可拿您当亲叔看，这事儿还真就得您帮我，想当年在二分厂的时候，你可是动过心思，想要把苏婉许给我的，那我在您心里也是有点分量，半个儿子我不敢高攀，这叔侄的情分的我还是能攀的上吧。”李袁华这嘴皮子，也是在罐头厂历练出来的。 这些年在那些高管领导面前，没有这个拍马屁的本事，也不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工人当上了厂副主任。 苏正山闻言点了点头，想当年他是挺看好李袁华的。 觉得他这小子模样周正，办事有章程，还守着个铁饭碗吃喝不愁，最主要是能干，配自己的闺女那是正正好好，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所以当年李袁华还在二分厂上班的时候，苏正山没少照应着，那时候他是把李袁华当成女婿培养。 可谁知道被洪长海的闺女捷足先登，还未婚搞大了肚子，他这心思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本想着在罐头厂再寻摸个年轻上进的小年轻，可自己那闺女却要搞什么自由恋爱，恋上了个混小子，也搞未婚先孕那一套，气得他是火冒三丈。 可这守在闺阁的黄花姑娘大了肚子，那可是要被人吐沫星子淹死的，没法子，只能草率的嫁了。 和苏婉这婚事，李袁华也挺遗憾，他当年是真不知道苏正山这么其貌不扬的人能有那么个貌美的闺女。 和洪凤结了婚回娘家，在街上见了苏婉，当时他的肠子差点没悔青了。 他当年要是知道苏婉长的跟仙女似得，说破天他也不能娶洪凤。 “叔，咱爷俩的关系我也就不闹虚的了，我今天来是想你帮我和山河妹夫说和说和，我这有心和他搞合作，可他这人脾气有点倔，不太肯低头，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一大清早的登门，求你给说和说和。”李袁华弄了半天的弯弯绕，最后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苏正山早就习惯了这群领导的磨叽作风，本来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要掰碎了、揉烂了，才肯说出来。 第152章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张彩玲听着李袁华这话，面上有点不乐意了。 合着今天李袁华大老远从城里来，还拎了这么些好东西上门，不是为了自家置换房的事情，反而是为了赵山河那个泥腿子。 呸！ 谁和赵山河搞合作。 那就是瞎了狗眼。 张彩玲也不端着了，直截了当的说：“李副主任，赵山河现在是开了个购物中心，可说到底是个混子出身，你要是和他合作，怕是有失身份吧。” 和洪长海一样的话术，李袁华直觉得这帮人是被淤泥迷了眼睛，不知道这赵山河如今是什么身份。 就连刘振邦和刘长江这样的人物在他面前都得给几分颜面，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赵山河的实力够硬！ “婶子，我知道你是谦虚，这山河妹夫现如今可是不像当年那么浑浑噩噩了，说句不中听的，他要是还是当年那个混子，我是绝不可能找他合作的，可人家现在是大老板，我这个区区的罐头厂副主任在他面前怕是连提鞋都不配。” “呵！”张彩玲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反观苏正山，李袁华把赵山河的地位架高了，他这个做老丈人的，倒是面上添光不少。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最看不上的女婿，如今倒是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苏正山寻思了一阵，觉得要是自己亲女婿和李袁华这个副主任合作，日后在罐头厂，自家也能行的方便，说不定真能不费一分钱就能弄到间置换房。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说不定就能捞到些好处。 “李副主任呐，不知道你和山河是想商量什么合作啊？”苏正山开了口。 这可把李袁华乐的够呛，可面上还要是佯装淡定，“叔，你也刚从罐头二分厂退下来，这厂子里的事儿你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现如今这罐头总厂效益是一天不如一天，说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话，要不是罐头厂效益不好，这上级领导也不能搞出什么置换房的勾当，这不就是变相的在捞油水嘛。” 自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李袁华也顾不得帮罐头厂那些领导蒙遮羞布了，说的倒是言辞恳切。 苏正山也连连点头，“是啊，现如今这总厂也是岌岌可危，不过说到底是国营的厂子，倒也不至于说倒闭就倒闭了吧。” 李袁华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叔，你是个聪明人，我有些话只能和你坦白的说，罐头厂现在就是个空壳，要说有一星半点的油水，也早就被那些领导给搜刮干净了。” “罐头总厂现在岌岌可危，可我这个主任，还是个副的，有时候也是如坐针毡啊，我托人在内部打听了，上级前些日子刚下达了文书，厂子领导也都相互探讨召开了厂内部会议，说是现在罐头厂允许外放承包，可以搞承包销售，承包生产，这你能明白不？” 苏正山好歹在罐头厂干了好几十年，这些东西倒也懂得几分，这搞外放承包，不过就是罐头厂想要多活几年。 他之前看大字报也知道点消息，省外也有不少厂子搞起了什么承包制，可最后能挺过难关的是少之又少。 况且现在的罐头总厂是一根头发丝拴在了树上，说不定哪阵风刮过来，就给干倒了。 要说在罐头厂搞承包，苏正山觉得不可行。 “李副主任，你要想我给山河透透话，这我能去说，可你要是让我板上钉钉的给你解决这事儿，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办不了，一是山河的那个购物中心现在正在上升阶段，有没有那么多资金去搞承包这说不定，二是这罐头厂水深，上级领导个顶个的老油条，山河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刚出社会没几年，怕是玩不转啊。” 李袁华笑了，“叔，你这可就是不了解赵山河了，以我对他现在的了解，他要是鸡贼，没人能比他更滑，他要是肯和我合作，我敢肯定，就罐头厂那么个地界，他要想玩转，就跟玩个皮球似得简单。” “而且如果我要是和山河妹夫合作了，山河妹夫在罐头厂站稳脚跟，在那些领导面前得脸，在由我那么一帮扶，我俩里应外合，你家想要得个置换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嘛。” 别的话张彩玲没听进去，倒是这最后一句话她听的明明白白，等送李袁华出门的时候，她心里的小算盘还打的叮当响。 等回了屋，忙不迭的给苏正山递上了根烟，轻声软语的说道：“正山，咱家这日子可算是要见亮光了。” “这话怎么说？”苏正山问道。 “烦人，你少和我打马虎眼，刚才李袁华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要是赵山河和他搞合作，咱家这置换房就有着落了，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就算是拿出晚上在床上吃奶的力气，也得把它办成了，我可还指望着住大房子呢。” “再说了，人家李袁华可是堂堂罐头厂的副主任，能亲自登门，还拿了这么些好东西上门，那是高看咱们，咱们可不能摆架子，那赵山河混子出身，人家没嫌弃，那就烧高香了，能合作就尽快合作，别装腔作势了。” 苏正山厌烦的叹了口气，“别说了，这爷们之间的事儿你们娘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我心里有章程，不过我事先和你说好了，这事儿我没办成之前，你别给我出去瞎嘞嘞，要是被有心人听见，怕是要坏事。” “知道了，晓得你办事谨慎，和我被窝里办事儿的时候都跟猫偷吃腥鱼似得，我也不是傻子，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往外一说，万一被人给这合作机会抢了去，那咱家的置换房可就捞不到了。”张彩玲自认为自己精明的很。 “你一个娘们就守在家里过好日子，这外面爷们的事儿少掺和，尤其是少和街里那些婆娘嚼舌根子，祸从口出，晓得不？” “你一口一个爷们娘们的，还说自己是什么文化人，那爷们不还是从娘们的胯子里生出来的，退休了几年，觉悟没见涨，脾气倒是涨了不少！” 张彩玲不忿。 第153章 胖人三分财，不富也镇宅 中午，赵山河坐在办公室就接到了老丈人的电话。 他购物中心办公室的电话还是苏小妍告诉苏正山的。 之前为了方便，赵山河就把这电话号码告诉了苏小妍。 这小妮子记性倒好，自己一次没打过，电话号码却能熟记于心。 “爸，有啥事？”赵山河接通了电话。 只听见电话那头苏正山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山河呐，爸听说你和李袁华要搞合作？” 赵山河一怔，“李袁华说的？” “嗯呐，李袁华今天一早就上咱们家来了，还拿了不少好东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劝和劝和你，和他搞合作，而且咱家还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我碍着面子没明确拒绝，可我也不敢贸然答应，所以就寻思着和你打个电话透透底，这合作你和他搞不？” “爸，这事儿我还在考量，毕竟不是小事儿，要是搞合作，那就得用钱，动动手指就要几十万，况且李袁华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盘活整个罐头厂，我实在是没那么大实力，要说搞承包，确实能赚钱，可风险也大，省外不少厂子都找了私企老板搞什么承包销售，承包生产线，最后那些私企老板赔的裤衩子都穿不上了，全都卷铺盖去南方谋发展了，血淋淋的例子在眼前摆着，要是没点硬实力，这罐头厂真碰不得。” 苏正山叹了口气，“那照你这意思是不想和李袁华合作了？” 完了，到手的置换房要飞。 “不是不想合作，是在观望，最起码我得看见罐头厂的诚意，冒然急进的投资承包，最后只会吃大亏，这事儿我还在考量考量，李袁华要是再上门，你就说我发话了，暂时先不谈合作，等一等。” 赵山河是想杀一杀罐头厂那帮领导的性子。 且在等些时日吧。 挂断了电话，苏正山一脸愁态，等进了家门，张彩玲见他跟个霜打的茄子似得，就知道和赵山河没商量成功，当即破口大骂。 “赵山河这个瘪犊子，人家李副主任给他几分颜面，亲自上门来求合作，他倒是摆上架子了，殊不知他以前就是个混子，人人都在背后戳他脊梁骨，这才神气几天啊，就连自己姓啥都忘了，我看就是猪鼻子插大葱，他装象他！” 苏正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按理说自己这个老泰山都开口了，赵山河再怎么混，也得给几分颜面吧，可话里话外直打马虎眼，不说合作，也不说不合作，就让人猜。 这人心深如海，谁能猜得透啊！ 想着也是一团乱麻，苏正山干脆脱了衣服上床闭目养神。 张彩玲见他这副样子，有些着急了，“苏正山，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啊，李袁华可都发话了，只要搞成了合作，那咱家就能拿到置换房，这到嘴的肥鸭子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让他跑了？” 苏正山捂住了耳朵。 那置换房三室一厅，还带一处老大的院子，谁看着能不眼馋，他也想要，可偏偏就折在赵山河这。 不行！ 他猛然起身，朝着张彩玲道：“把早上李袁华拿的鸡和排骨装上，我去找小婉说和说和。” 张彩玲顿了一下，“这找小婉说和说和倒是个好主意，只要小婉轻声细语给赵山河吹吹枕头风，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不过你这去自己亲闺女家，拿那么些东西干什么，门口有两瓶罐头，你拎了去，排骨和鸡我等着晚上给小鹏做了吃呢，晚上我在给你做几个下酒菜。” 苏正山白了一眼，“数你抠搜，两瓶罐头就两瓶罐头吧，我这个做老子的，拿那么些东西去姑娘家，让人瞧见了也掉面子。” “是呀，我这就去给你拿罐头，早去早回，晚上给你炖排骨吃。” 张彩玲忙不迭的取来了两瓶山楂罐头，装在了布袋子里，让苏正山拎去。 赶着中午的公汽，苏正山倒了三趟车，到了老民街。 这苏婉和赵山河结婚以后，他就很少登门。 总不过四五次。 他记得最清的是苏婉第一年结婚过年的时候，他来过一次，再者就是苏婉生完孩子坐月子，他拿了筐鸡蛋过来探望。 其它的也就记不清了。 “哎呀，这是苏婉的爹吧。” 老民街巷子，有人认出了苏正山。 苏正山觉得脸生，点了点头，应和了几句，就朝巷子里走。 等到了门口，他敲了敲门，正赶着苏婉做饭呢，颜颜蹲在院子里玩沙子，听见了动静，起身望了望，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她认出了苏正山，可没有像寻常孩子那么亲姥爷，而是有些怕生，转头进了屋子，朝着苏婉喊道：“妈妈，脑爷来了。” 苏婉赶紧关了火，摸了摸颜颜被晒得通红的小脸，“颜颜，不是脑爷，是姥爷，姥爷来了你和姥爷打招呼了？” 颜颜摇了摇头，“没有，姥爷不喜欢我。” “瞎说，颜颜这么可爱聪明，姥爷怎么会不喜欢呢，走，和妈妈出去接姥爷进屋。” “那好吧。” 苏婉拎着颜颜出了屋，见苏正山拎着两瓶罐头正站在院子里抽烟，鬓角斑白，阳光下，早已不复前些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人老啊，还真是眨眼的功夫。 “爸，外头太阳这么大，你来了也不说先进屋，颜颜，快，带着姥爷进屋。” 苏婉把颜颜往前推了推，颜颜不好意思的伸出了小肉手，颤颤巍巍的说道：“脑爷，进屋吧，屋里可凉快了。” 苏正山掐灭了烟，怕熏着颜颜，随后把两瓶罐头递给了苏婉，他则是一把抱起了颜颜，笑着道：“让姥爷颠颠，颜颜好像长胖了。” “是呀，最近伙食好了，这小家伙是越吃越胖，比上个月胖了七八斤了。”苏婉说着，带头进了屋。 “女娃娃家，胖点好，胖点有福气，不是有老话讲嘛，娶妻娶胖，这胖人三分财，不富也镇宅！”苏正山道，放下了颜颜，坐在了这新买的海绵沙发上。 这自打赵山河开了购物中心，他还是第一次来，原本这寒窑破洞的，如今倒是变了光景，瞧着是真好啊，时髦的家具家电样样不落，比城里的高楼还气派三分呐！ 第154章 沾花惹草 苏婉倒了杯甜水，又拿出了她前些日子晒的咸肉干，“爸，这肉干我自己做的，你配着点甜水吃，我一会做几道好菜，等山河下班回来，你们爷俩喝上两杯。” 苏正山尝了口甜水，凉丝丝的，确实解渴，“别麻烦了，我坐一会儿，和你说两句话就走。” “那哪成啊，你一年到头也不到我这来一趟，这好不容易上门了，哪能让你空着肚子就走，你坐着吹吹风扇，看看电视，抽两根烟，等晚上饭好了，吃了饭让山河开着三轮车送你回去，方便的很。” “小婉呐。”苏正山有点难开口。 “爸，你有啥事儿就说吧。”苏婉也看出了苏正山这趟来并不是寻常的探望。 毕竟结婚五年，他这还是头一次拎着东西亲自登门。 “李袁华你还记得吧。”苏正山显然心里是有点虚，一句话一句话的往外蹦。 “认识，他不是洪凤对象嘛，怎么了？”苏婉和洪凤年纪上下不差五六岁，又都在罐头厂的平房街里住着，也熟识。 “今天一大清早李袁华就上门了，说是想让我劝劝山河同意和他搞合作，我也给山河打了一通电话，可山河话里话外的意思怕是不太同意合作，我想着你和山河结婚这么些年，说话肯定有点力度，能不能劝劝山河，李袁华那人不错，现在还是罐头厂的副主任，而且那合作还能赚钱，这不是好事儿一桩嘛。” 苏婉闻言寻思了一下，“爸，你也知道我和山河前些年日子过得苦，现在这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李袁华那个人我和山河都没深交过，要说合作，还真要好好掂量一下，不过山河晚上回来我倒是能透透话，但这男人的事儿，我也不太好插嘴。” 男主外，女主内。 只要赵山河在外面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赚钱，苏婉从不多言。 要说合作，也得是多方考量过后再研究能不能深入。 否则凭着别人三言两语的就往里面扎猛子，那这做生意自己没章程，到时候是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 苏婉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脑子是有的。 再加上赵山河日日夜夜的操练，她这人情世故也懂得不少。 苏正山之所以能亲自登门，还尽力帮李袁华说好话，这背地里怕是得了便宜了。 不过她没多问，有些事儿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把彼此之间的那层布扯开，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这场烂摊子还得自己受着。 左右都是为难，还不如装糊涂，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你这孩子，以前没出嫁前也是顶聪明的，可这嫁出去才不过五六年，咋就稀里糊涂的，赵山河现在在外面赚了钱，你在家里就顾着洗衣做饭带孩子，这必要时候你得聪明点，得把钱攥在自己手里，别等到赵山河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你在家里哭都来不及。” 苏正山显然是看苏婉不愿意帮忙说和，从而心里有点怨气，可明着又不太好说出来。 苏婉无所谓的笑了笑，把苏正山面前空的杯子又倒了些甜水，“爸，我这日子刚有了点盼头，你咋就不盼着我和山河好呢，山河以前是混蛋，竟学会了赌，可他这人可从没那个沾花惹草的毛病。” “我是男人，我最理解男人心里的弯弯绕，以前他不沾花惹草，那是因为他没钱没势，没有女人愿意跟着他，可他现在有钱还有那么个显眼的买卖，这女人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扑。” “你别仗着自己长的好，就一点不在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说到底是个家庭主妇，外面的女人就跟路边的野花似得，采都采不尽。” 苏婉听了一耳朵，可却丝毫没慌。 男人在外面偷没偷吃，这晚上上了床，就什么都知道了。 自己每天晚上都被赵山河填的满满的，任由赵山河身子骨再能干，这要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又怎么可能给自己满满的那么多。 这每天晚上都跟饿狼似得，天一黑就恨不得钻被窝，怎么可能去偷吃。 苏婉都不敢细想过程，一想就觉得羞人的很。 “你这孩子，一点心计都没有。”苏正山见苏婉脸上还美滋滋的，顿时叹了口气，“我话都说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另外和李袁华合作那事儿，你务必和赵山河提一提，这要是合作了，咱们是能实实在在的得到好处。” 说完，苏正山就起身要走，这刚来了不到半个小时，连屁股还没坐热呢，苏婉忙不迭的说道：“爸，吃了晚饭再走吧，左不过两三个小时，山河就要回来了。” “不吃了，这来一趟事儿没办成，我哪还有心思吃饭，趁着这会子有公汽，我就赶着回去了。”边说，苏正山边抓了两把肉干塞在衣服兜子里，“这肉干挺好吃，晚上我正好下酒。” “厨房还有，我再给你装点吧，还有二斤猪头肉，山河昨天买的，还没来得及吃，你也拿回去，晚上和妈尝尝。”苏婉拿了个装鸡蛋的小篮子，装了三四斤的咸肉干，又装了不到二斤的猪头肉。 这猪头肉她都切成了薄厚均匀的小片，又用咸辣椒油和陈醋配上黄瓜丝和青椒丝拌了拌，酸辣可口。 本想着自家晚上吃，可她惦记着自己的爹，就给这拌好的猪头肉装在了干净的玻璃罐子里，一同放在小篮子里递了过去。 “爸，这50块钱你拿着，天气热了，没事儿就到街上买点好吃食，你岁数大了，别光顾着给苏鹏攒钱娶媳妇儿，屈了自己。”苏婉还是不忍心，任由之前在娘家没少受张彩玲的气，可说到底，没有那个家，她也活不到今天。 过去的委屈怨气她不想提了，能把眼前的日子过得安稳比什么都强。 把钱揣了起来，苏正山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吃啥都能活着，只要能看着小鹏结了婚，给咱们老苏家续上香火，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我死了到地底下，这颗心也就能安了。” 第155章 听媳妇儿话，能发家 晚上，等赵山河下班回家，苏正山都走了大半天了。 只见颜颜坐在桌子上，捧着瓶山楂罐头吃的正尽兴，这小娃娃耳朵也灵，一听见屋子外面有动静，就知道是赵山河回来，赶紧下了桌子，忙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扑到了赵山河怀里，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今天脑爷来了，还带了两罐山楂罐头，可好吃了。” “脑爷？”赵山河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是姥爷吧。” “嗯嗯。”颜颜点着头，拽着赵山河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是饭菜的香味，苏婉正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的火热，可还是顾着赵山河，赶紧端出了一盘切好的西瓜，“山河，你先吃块西瓜解渴，饭马上就好。” 吃了块西瓜，又教颜颜学会了几个字，时间过去了半个钟头，苏婉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醋溜土豆丝。 香煎黄花鱼。 肉末茄子。 外加一道肉酱拌豆腐，上面撒了一些黄瓜丝和胡萝卜丝。 色香味俱全，再配上过了凉水的白米饭。 在这大热天，清凉爽口，真把赵山河香迷糊了。 “听颜颜说今天爸来了？”边吃着饭，赵山河边问着。 苏婉往赵山河碗里夹了一条煎鱼，“中午来的，给颜颜拿了两瓶山楂罐头，坐了不到半刻钟就走了。” “咋待了这么点功夫就走了，没留爸吃饭吗？” “留了，他说没心思吃，本来是想着过来让我劝你和李袁华合作，但我面上没答应，所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为啥没答应，是怕你男人干不成那买卖？” “瞎说，这外面的生意你说的算，我一个妇人能插什么嘴，况且李袁华那人我又不是不认识，滑的很，咱们要真是三言两语的就被他弄去合作，显得咱们没章程，你操持着购物中心那么大的买卖，要是被李袁华给小看了，那日后且不是要被人拿捏了。” 闻言，赵山河眼神一亮，他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温温柔柔的小妮子心眼子竟然这么多，三两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那你说说，我该不该和李袁华合作？”赵山河还真想听听苏婉的意见。 这老话有讲，听媳妇儿话，能发家。 可不是虚的。 苏婉撩拨了两下额间的碎发，露出了白嫩圆润的小脸，脸颊还带着点微红，就真跟刚成熟的蜜桃似得，让人看了心里馋得很。 赵山河看在眼里，瞬间觉得这一桌子的饭菜都不香了。 直想往苏婉香香嫩嫩的怀窝子里钻。 被迷得心里痒痒，他只听见苏婉开了口道：“你们男人的生意我不懂，可我觉得这再大的生意和过日子也是一个道理。” “说来听听。”赵山河来了兴趣。 “夫妻过日子讲究的是阴阳调和，男主外女主内，这做生意谈合作自然也是这样的，双方彼此要统一战线，往一个方向铆足劲儿奔，这合作才能共赢，可要是彼此之间都藏着心眼，他多占了一分钱你不情愿，你多占了一分钱，他记恨，就算这合作是顶天赚钱的生意，那也是白费。” “李袁华这个人滑头，我也听了些风吹草动，自打他成了罐头厂的副主任，在人前人后性子也傲的很，这种人唯利是图，他之所以能低下头和你求合作，无非是看中了你身上的价值……” 赵山河乐的合不拢嘴，恨不得放下碗筷，赶紧捧起苏婉的小脸亲个够，他没想到，自己温柔可人的小媳妇儿，在被窝里软的跟个小猫似的，说起大道理，竟然还一套一套的。 不过孩子在，他还是收敛了，“老婆大人说的太对了，我还要狗屁军师啊，你就是我的军师！” “讨厌，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苏婉害羞的咬着嘴唇。 “好好好，你就憋着这股劲儿，晚上到床上厉害给我看！”赵山河乐的跟个二傻子一样。 见状，苏婉娇怒的挖了他一眼。 吃完了晚饭，天色渐黑，微凉的小风吹着倒也惬意，颜颜拿着皮球嚷着要上巷子里玩一圈。 只见，颜颜穿着小花裙子，扎着两个逗趣的冲天鬏，在前面又蹦又跳的玩的不亦乐乎，而赵山河手拉着苏婉悠闲的走在后面。 “咱们俩离得远些，让人看见不好。”苏婉试图要撒开赵山河的手。 这会子的人，就算是看见了小两口恩爱，都要在背后嚼两句舌根子，讲究不正经。 苏婉扭捏着，可赵山河却把她搂在了怀里，看得树底下乘凉的那帮老爷子老太太心里一煽动，直道现在这年轻人还真有激情。 不过背后也有不少翻白眼的，觉得这青天白日的搂搂抱抱有伤风化。 “瞧着苏婉那小娘们没有，把赵山河栓的死死，晓得她长得好，可这日日夜夜的吵着要，就算赵山河那身子骨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啊。” 听着，不少人乐出了声。 “他婶子，你这话咋说的那么对呢，谁家娶了这样的骚狐狸能消停啊，保不齐背地里那苏婉都给赵山河带了绿帽子了。” “我可听说了，当初赵山河没被家具厂给开除的时候，住在那家具厂的筒子楼，苏婉可招风了，那家伙，她穿着那小碎花裙在楼底下那么一走，不少厂子年轻的小伙子眼睛都看直了。” “诶呀妈呀，照这样，我儿子以后结婚我可不能让她找个漂亮的，太不省心了，还得是娶个丑媳妇放在家里妥当。” “你可别说丑媳妇了，现在你想找个正经过日子的本分人结婚都难呐，前些天我表弟刚让人给戴了绿帽子，大半夜的，他从厂子下班回来，活生生把那荡妇和奸夫堵在床上了，那场面……啧啧，羞人的很。” “咋个羞人法儿，说来听听。” 不少人眼睛瞪大了，耳朵竖直了等着听，兴奋头比正午顶大的太阳还烈。 只听着学舌的王五媳妇儿面上一臊红，连着摇头：“别听了，太羞人了，那场面，听了都得长针眼。” 第156章 真够格式 从巷子里疯玩了一圈，颜颜出了满身的汗。 回了家，苏婉端着澡盆到了下屋，点上了煤油灯，又烧了一锅翻花滚开的热水，准备给颜颜洗澡。 这孩子不爱洗澡，哭着喊着不要，可也会看眼色，见苏婉怒着脸，只得怯懦懦脱光了衣服，坐在了澡盆里，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珠，却还懂得哄一哄苏婉道：“妈妈别生气，颜颜乖乖的，不胡闹。” “你这孩子，跟你爸一样，嘴上功夫好，跟抹了蜜似得，这洗的干净净、香喷喷的，睡觉才香嘛。”边说着，苏婉边往颜颜身上打着香胰子， 这些日子伙食好，这小家伙儿倒是长胖了不少，肉嘟嘟的小脸，圆鼓鼓的肚子，有时候苏婉想生气，可看着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不要生气，她这气就消了一大半。 洗完了澡，苏婉给颜颜裹上了浴巾，生怕这晚上的风给她冻着，忙不迭的给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玩的太累了，刚进了被窝，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赵山河见状，赶紧脱了衣服，忙拉着苏婉道：“媳妇儿，咱俩也去洗洗！” 苏婉领会了意思，心里痒痒的，可又害羞的很，“两个人可怎么洗啊？” “两个人洗才好玩，你脱了衣服我教你。” …… 下屋，黢黑只带着丁点亮光，门外只听见了苏婉小猫似得吟叫…… 这一夜，赵山河是抱着苏婉在下屋的木板床上睡了一夜，看着狼藉一地的衣服和木板床上紧紧裹着被的苏婉，他笑出了声，“舒服不？” “讨厌，没点正经！”苏婉拿过身干净的裙子套在身上，起身坐起来，还能感觉到两腿间隐隐的疼痛，好像有些红肿了…… 昨夜很舒服…… 现在又莫名的不舒服…… 又爱又恨的那种感觉，苏婉直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飘飘然~ 吃了早饭，赵山河洗了个冷水澡，穿上了身干净衣服，赶到了购物中心。 本想着像往常一样，开门接客，舒舒坦坦的敞开了腿，接客赚钱，可没想到，李袁华却拎着两瓶酒找上了门。 除了酒，还有一沓子钱，赵山河只撇了一眼，那钱少说也要有千把块。 办公室里，李袁华见赵山河现在这买卖做的顶大，面上还有点畏畏缩缩的。 来者是客，赵山河给泡了杯茶，刚买的，龙井。 他不爱喝茶，可也不得不讲究这个牌面。 “赵老板，咱俩合作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李袁华忙不迭的把装酒的袋子往赵山河面前推了推。 以李袁华的意思，人情说不动，那指定是钱没到位，所以一大清早他就到银行把存折里的钱取出了一些，还惹得洪凤和他急了眼。 照洪凤的话说，这合作是赚钱的，可还没动一兵一卒，李袁华就要撒出去大几千块，明摆着是赔钱买卖。 最关键这钱还是用去贿赂赵山河！ 一想到这，洪凤的心就在滴血。 可李袁华认为，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只要赵山河肯合作，这钱花的就值当。 “李副主任，咱们都是旧相识，真没必要搞这些弯弯绕，我说过，关于罐头厂的外放承包，我会考虑的，你别急。”赵山河递过去了根烟。 李袁华接过烟叼在嘴里，连连叹气，“赵老板，我能不急嘛，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能不能搞成罐头厂的外放承包，直接关乎我在罐头厂的命运，我单枪匹马在罐头厂熬了那么些年，我要是不抓紧这次机会，怕是后半辈子也难翻身了。” 李袁华确实是个十足十的聪明人，城府很深，头脑很灵，这种人用好了确实会是枚好棋子。 但他和刘长江不同。 若说生意场是一场棋局博弈。 刘长江这枚棋子用不好大不了扔掉。 可李袁华，他心怀鬼胎，用不好必遭反噬。 这也是为什么李袁华屡次投送来橄榄枝，赵山河全部拒绝的原因。 像这样的人，你不杀杀他的戾气，一旦合作起来，必定会有麻烦，而且是个大麻烦。 赵山河抽了口烟，“明天下午，约一下刘振邦，谈谈关于罐头厂外放承包的事宜，能办妥不？” 李袁华眼里当即放出了亮光，赶忙点头，生怕慢了一点，赵山河就改变主意。 “赵老板，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罐头厂那边的事宜我一定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说的太入神，李袁华都没顾得手里的烟卷烧到了他的手指头，疼的他一呲牙。 “别叫赵老板了，生分，叫我山河吧。” 赵山河觉得，一个人要是真有威慑力，也不需要这些所谓的头衔来装阔气，摆架子。 “那怎么行，还是叫赵老板吧，我这心里也踏实。”今时不同往日，李袁华也明白这个道理，赵山河说的是客气话，可自己要是真那么做了，那就是摆不清位置，不识抬举。 “好，那就明天下午。”赵山河掐灭了烟。 李袁华临走，赵山河只把酒留下了，里面剩下的一沓子钱他给塞了回去。 “赵老板这是给你……”李袁华有点懵。 “咱们谈钱的日子在后头。” 瞬间，李袁华被赵山河搞受惊了。 他也算是明白了，赵山河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真踏马的够格式！ 不动一枪一炮，就可以把你掏空了，这手上是真有花活啊！ 回了家，李袁华把一千块钱拍在了桌子上。 洪凤见他把钱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心里一乐，可面上还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小声问道：“老公，是不是赵山河又给你拒了？” 李袁华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闭目养神。 洪凤见状，有些忍不住了，忙怼了怼他的胳膊，“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那罐头厂外放承包的事儿到底成没成啊？” “成了！”李袁华笑了笑，这下子他的心算是定了，要不然一直悬在嗓子眼，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这事儿成了，可钱怎么拿回来了？”洪凤一脸疑惑，可还是忙不迭把钱塞回了自己的兜子里。 “赵山河太踏马格式了，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是个人物呢！” 李袁华一再的被赵山河受惊，有些招架不住了。 心想亏得自己是个男人，要是换做是个女人，就算是被掰弯了屁股，他也恨不得攀上赵山河这棵又粗又大的树！ 第157章 耍小聪明 中午。 办公室。 一张简易的饭桌，几把塑料凳子，赵山河，赵浩，方柱，刘鹏，四个人坐在一起，桌子上摆着刚从对面小饭馆买来的午饭。 一整个的盐焗鸡。 四个熏猪蹄。 酸辣土豆丝。 熘肝尖。 凉拌菜。 盐爆花生米。 再配上一小盅的纯粮食酒。 按照方柱的话讲：“小酒儿一喝，浑身上下都透着得劲儿！” 吃着菜，刘鹏道：“河哥，百货市场这几天消停不少，背地里也有不少人到咱们这打探消息的，都是想问问咱们这招不招工，心眼都多着呢。” 闻言，赵山河笑了笑。 乍着胆子胡闹了一通，最后空手而归，是个人都能明白，这条是走不到头的。 与其到最后闹个精尽人亡，还不如乖乖服软，给自己另谋条出路。 可购物中心不是什么破烂地界，百货市场容不下的就一股脑都往购物中心塞。 “暂时先别搭理这帮人，让他们把这浑水再搅一搅。”赵山河道，“等市场管理那边下了通知再说，反正咱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嘴上越叫唤着要，就越不给，必须要擒着劲儿，把这帮人闹得心里痒痒，好好调教一番，以后用起来才能舒坦。 不过才几天，百货市场内部就炸了锅，别说刘长江被闹得焦头烂额，就是市场管理那边也是被这帮人闹得昏天黑地。 就一个字，乱！ 乱的毫无章法，有权有钱的早就出去躲清静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端着饭碗，没啥职权的小领导，抉择权根本不在他们手上，所以赵山河索性就放开了，把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早晚有一天，会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老王八给拍在沙滩上。 在赵山河看来，这踏马不过就是调调情的前戏，刺激的还在后头呢。 “方柱哥，我之前让你联系盘泥沟子村，那边给说法了吗，啥时候能签合同给咱们供货？”赵山河问道。 只见方柱赶紧撂下了筷子，擦了擦嘴上的油，开口，“我刚联系过，之前一直负责和咱们沟通的韩有富把这事交给他儿子韩大伟了，韩大伟给我回话说只要咱们这边点头，他们马上就供货进来，而且咱们要是要货量大，他可以和他们村的人说说，把这货的价格往下压一压，只是村里人对签合同还有些顾忌，怕担上事儿。” “想要给咱们供货，合同必须要签。”这一方面，赵山河很坚定，毕竟天底下的生意都是因利而和，自己费尽苦心把盘泥子村的河货打出名号，万一日后这帮人眼界高了，要自己搞销售，临门一脚，把自己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每一步，必须要稳扎稳打。 想要做生意，可不能拼着一股猛劲儿往死里干，必须要抽插有度，把每一下都夯实了，才能把这条林荫大道走的顺畅自如。 …… 下午，安排好购物中心的事宜，赵山河累的躺在办公室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电话铃响起，吓得他打了一个冷战。 “赵老板。” 听声，是李袁华。 “说吧，我在听。”赵山河应道。 “好。”李袁华还有点小兴奋，“赵老板，罐头厂这边我已经摆弄好了，你看你现在有没有空，过来走一趟，咱们和厂子里的领导沟通沟通细节？” “好，下午三点，罐头厂门口见。”赵山河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半，一个半小时，开着三轮车，正好够用。 李袁华办事够麻利，赵山河听刚才他在电话里的口吻，罐头厂那边是敲定了要合作，现在这抉择权就在他自己手里了。 开着三轮车，速度很快，没到三点，赵山河就到了。 可没想到李袁华早早就在罐头厂大门口等着了，见赵山河下了三轮车，忙不迭的上前递烟点火。 这回不是哈德门了，而是华子。 有心了。 赵山河叼在嘴里抽了两口，可这烟还没抽出滋味，就见罐头厂里又迎出了两个人。 是苏正山和洪长海。 赵山河一脸蒙登的看着李袁华。 只见李袁华咧着嘴笑了笑道：“俩长辈都是罐头厂的老职工，我就想着叫来，咱们一块和厂领导商量一下这关于承包销售的事儿。” 赵山河瞬间就明白了。 苏正山和洪长海无非是李袁华叫来陪绑的。 一旦他要是临时变卦，不搞承包销售，一边是岳父泰山，一边也算是能说的上话的长辈，这俩人把他给架高了，任由他心里不想搞合作，可碍于情面，也得妥妥答应。 李袁华很会耍小聪明。 赵山河没有吭声，而是拿过李袁华手里的华子，给老丈人和洪长海一人点了一根。 这跟着女婿来罐头厂谈合作，苏正山脸上倍有面子，一瞧见了赵山河，就合不住嘴的笑。 抽了几口烟，一行四个人就往厂领导办公室去。 副厂长办公室。 赵山河又蒙登了。 他知道李袁华心计多，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这么多弯弯绕，也没碍着情面，直接开口道：“不是说好和刘振邦谈吗，怎么到副厂长办公室了？” “赵老板，你和刘厂长可是老相识了，这要是面对面谈合作多少有些不方便，某些方面也会力不从心，况且刘厂长这阵子休假，早就搂着小老婆回家睡觉了，现在这厂子里的事儿都归副厂长说的算。” 李袁华一番话，赵山河就听出了猫腻，“是刘振邦故意不见我躲清静吧，他不是怕我谈起合作来不方便，而是怕自己出面，到时候厂子里和我索要利益不方便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尿泡尿都知道是谁身上的狐狸臊味。 搞什么遮掩，都是踏马的利益说的算。 这点小圈套，赵山河还能看的明白。 李袁华闻言，有些心虚的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赵山河竟然这么聪明，把一切都看得这么透彻，连个细微的小眯缝眼里他都能插进去看个明明白白。 这踏马哪是穷混子出身啊，怕不是诸葛亮投胎转世吧！ 第158章 有容乃大 赵山河没在说别的，反正他今天是来谈合作，不是来搞什么攻心计的，一言不合就可以撤，别以为把岳父老泰山架来，就是树了根定海神针。 在龙王手里它是根定海神针，可到了孙悟空手里，那就是根绣花针。 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烟味。 都是千年的老烟炮。 赵山河咳了两声。 只见办公桌后面坐了三个人，一个大腹便便，气势颇足，顶着锃光瓦亮脑门的就是罐头厂副厂长陈龙，另外两个一个是管厂子生产的主任郑伍德，一个是女会计吴有容。 赵山河眼神落在了吴有容身上。 有容乃大，确实妙啊！ “赵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副厂长，这位是管生产销售的武主任，这位是咱们厂子里鼎鼎有名的美女吴会计。”李袁华给从中介绍着。 “山河啊，这陈副厂长可是罐头厂二把手，以后你要是能有幸和罐头厂合作，可少不了陈副厂长的支持。”苏正山是想和陈龙拉近关系。 可陈龙明显是没把他这个退休的老员工放在眼里，淡淡的点了点头，洪长海也一样，老模吭哧眼，退休了，手里又无权无势，一个当副主任的女婿在罐头厂也是小卒一个，勉强能给一分颜面的货色。 说实话，当李袁华提及罐头厂外放承包的事儿，陈龙压根就没信。 今天一见这想要承包的老板是苏正山那个不着调的女婿更是不屑一顾，全当今天是看场好戏解闷而已。 郑伍德作为罐头厂的主任，对苏正山和洪长海这两个二分厂的老职工倒也熟识，家里的一些基本情况也大致了解。 他一向嘴毒，不屑的开了口道：“苏正山，你没退休之前可是厂子里的优秀职工，脑子活泛的很，可这刚退休了没几年，这脑子咋就锈住了，这罐头厂不是你家的后花园，你说带女婿来就带女婿来，当小孩子过家家呢，再说了，你这女婿臭名昭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你们那片区也是人尽皆知的穷混子，你这老脸也挂的住？” 无权无势的穷人走到哪都要低气三分。 这也养成了这些所谓的高官领导拿着下巴颏看人，趾高气昂的做派。 而且在罐头厂，郑伍德的权利仅次于副厂长陈龙。 一般像这种大型的国营厂子，都是副厂长负责管生产管销售，可郑伍德一个主任，却把整个厂子的生产销售一手抓，足以见得他背地里有多硬。 说起话来，甚至要比陈龙这个副厂长阔气几分。 主要是因为他早就把陈龙给伺候舒坦了，这厂子里的生产销售可是偌大的油缸，只要勾勾手指，动动舌头，就能吃的满嘴流油。 即使现如今罐头厂萧条，经济一落千丈，可郑伍德依旧能榨干出点油水来的。 据赵山河所知，半年前，郑伍德就在市区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楼房，专门给他外面的那个小情人住。 一个主任都踏马的捞的这么多，更别说刘振邦和陈龙了。 身处高位，微微动动手腕，都能富得流油。 李袁华累死累活的当上了个副主任，为的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罐头厂没倒闭，能捞一笔是一笔。 苏正山被数落的老脸一红。 退休这几年，他在罐头厂早就没地位可言了，今天他来也是想蹭蹭头脸，借着赵山河的势头在罐头厂摆摆威风，可没想到，这威风还没摆，就被郑伍德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 当面数落苏正山，无异于是在打赵山河的脸。 看出赵山河不悦，李袁华赶紧从中打圆场道：“今天赵老板特意来咱们厂子谈罐头销售承包的，大家也都算是熟识，赵老板你坐，我去给你泡壶茶叶。” 话音落，郑伍德就敲了敲办公桌，弄出了动静，“李袁华，我这个正头主任还没发话，哪有你这个副主任说话的地方！” 官高一级压死人。 在罐头厂，李袁华愿意当狗，也是被这帮高官领导给逼的，他铆足了劲儿爬到了副主任的位置，可却被高一级的郑伍德压的喘不过来气。 郑伍德一句话，他就得麻溜的靠边站。 此时，一直不吭声的副厂长陈龙开了口，“想要承包我们罐头厂的销售？” 没点名道姓，可眼神却落在了赵山河身上，显然有几分不尊重。 赵山河不痛快，摸了摸鼻头，“是。” 陈龙笑了，郑伍德更笑了，就连一旁的女会计吴有容也媚眼一挑的乐出了声。 “赵山河，都是南城人，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现在罐头厂库房可积压着几万瓶的罐头，根本卖不动，你有几个实力，敢把手伸到罐头厂赚钱啊？”郑伍德满脸嘲讽，两手一摊，摆着官架子。 赵山河瞅着他那幅欠揍的样子就手痒痒，郑伍德这个怂货几年前就是给刘振邦提鞋擦屁股的，这几年罐头厂效益不行，他倒是扬巴起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小人三分势，不做歹事也炸刺！ “现在罐头厂还真是不如以前了，阿猫阿狗也敢出来亮亮爪子了！” 赵山河顶了回去。 “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踏马的来吃枪药的，刘振邦没在，一群阿猫阿狗的急着上台唱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三两重的骨头，一个副厂长，一个主任，还真以为能把整个罐头厂都垄断了，罐头厂还没入你们的口袋呢！” 闻言，苏正山和洪长海也猛得点头。 骂的真解气。 把他们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李袁华也暗地里窃喜，看来赵山河这棵大树他是抱对了，是真硬啊！ 看着陈龙和郑伍德被损的和个孙子似得，他这心里是真畅快。 可面上也不好太表现出来，赶紧端过泡好的茶水，倒满了给赵山河递了过去，“赵老板，润润嘴。” 赵山河喝了一口，茶叶子没滤干净，他直接啐了一口，“罐头厂现在的效益都在明面上摆着，你们这群厂领导不用细驴拉硬屎，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就一句话，能合作，面上就给我软和点，不能合作，让刘振邦找我谈，别踏马的把我当成光屁股穿开裆裤的小孩子耍！” 第159章 有了改观 还真有点被赵山河的气势吓愣了。 陈龙咳嗽了一声，看着赵山河，“谈合作就谈合作，你急什么眼啊，这想要承包销售权可是件大事儿，那得在厂领导内部召开会议，且十几位厂领导全票通过后才能把罐头厂的承包销售权给你，你现在空口白牙的过来，就说要罐头厂的承包销售权，那根本不可能行得通。” “况且这关于罐头厂承包销售权的事宜，我们厂领导内部还在详谈，刘厂长休假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全权处理，李副主任有心想要给我们罐头厂带来一丝生机，可也得掂量掂量~这带来的合作伙伴有钱有势，那我们罐头厂可就活命有望了，可要是什么下三滥的阿猫阿狗过来，我们罐头厂也不是垃圾堆，任由他刨食儿吃！” 话说的难听，明里暗里的都在敲打赵山河。 “陈副厂长，咱们不都说好了吗，只要能引进来合作商，咱们厂子就把承包销售权交出去，可你刚才这话……”李袁华内里有点虚了。 “这话我确实说过，而且还是和刘厂长详谈过后我才说的，可我这话出口也得分人分事，咱们罐头厂现在虽然不景气，可也是国营的咱们厂子的承包销售权大小也是块金疙瘩，要是让外人知道，咱们罐头厂为了活命，就把销售权给了一个穷混子出身的赵山河，丢不丢人！” 陈龙很嚣张，不过就是自以为仗着副厂长的身份能够力拔山高气盖世，他喊一嗓子底下这些人都得害怕的跟个孙子似的。 不过现在罐头厂风雨飘零，他这个副厂长想要摆架子，怕也是没有几天时日了。 难听的话刺耳，赵山河索性就不听，只要使些手腕弄到罐头厂的承包销售权，日后在罐头厂，他还真不怕没有机会惩治陈龙和郑伍德这两个跳脚面的癞蛤蟆。 妈的！ 且给你们几天功夫神气。 一缸子茶水下了肚，赵山河才缓缓开口。 “丢人的事做尽了，裤衩子破的都包不住屁股蛋儿了，才转回头来想起罐头厂的颜面了，捞油水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要脸呐，都是千年的狐狸，别踏马在我面前玩聊斋了，我就一句话，我不缺钱，但我也不是傻子，想要在我身上捞油水，首先得让我看到十足的利益！” 赵山河的气场让旁观的吴有容心里都为之一颤。 她借着郑伍德的势力，在罐头厂做会计也有四五年了，赵山河的名号她不是没有听说过。 穷混子。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娶了退休老职工苏正山的闺女，可却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对媳妇孩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妥妥一个在世的人渣。 可现如今她瞧着赵山河，却觉得精神的很。 俊朗的面貌，壮实的体格。 一看就能干。 这样的男人就算不把女人弄得花枝乱颤，也得把女人的心弄得痒痒的。 吴有容媚眼如丝，瞧着赵山河的模样，竟不由得有些脸红，心里觉得空虚的很。 “陈副厂长、郑主任，人家可是李副主任大老远介绍来的，何必说话这样针锋相对呢，该坐下来和气些才好。”吴有容轻声软语，直把男人的骨头都要震的酥了。 苏正山和洪长海一把老骨头了，听了吴有容的话，都觉得春风拂面，欲痒难耐。 吴有容风姿绰约，在罐头厂颇有名号，不少人背地里给她起了个名号，叫在世的潘金莲。 上到厂长，下到年轻力壮的厂子职工，没有一个是她玩不转的。 陈龙面上软和了些，“吴会计说的对，来者是客，不过我们罐头厂的承包销售权，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得到的，这罐头厂的生产销售不归李副主任管，有些事情他也不太明白。” “全省大大小小的罐头厂不下几十家，竞争激烈，我们罐头厂虽然是老牌的国营企业，但这几年省内外不少罐头厂都引进了先进的设备，做出的罐头远比我们的口碑要好，现如今我们这罐头厂也是强弩之末，罐头的销量很差，整个罐头厂的库房积压了几万瓶的罐头，总共16条生产线，现如今也只剩下3条了。” “厂子大半的工人，离职的离职，下岗的下岗，如今全厂上下，也不过百人的职工在生产线上，厂子清静，员工清静，账面更清静，不过即使这样，罐头厂的承包销售权也不是一般人想拿就能拿的。” “说句实话，厂内部的领导都想把这销售权搞出去，苍蝇腿也是肉，保不齐这萧条的罐头厂能迎来一线生机，毕竟大家伙也不想把铁饭碗给摔了，只不过罐头厂不是大锅饭，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刨食儿吃，今天要不是李副主任一律担保，我是不可能见你的。” 陈龙的话说完，眼神落在了赵山河身上。 起初，李袁华找到他说有人愿意和罐头厂合作，要搞承包销售权，他很高兴，可后来一听说这合作伙伴是赵山河，他一下子就泄了气。 堂堂国营的罐头大厂子，昔日风光无限的时候，那是连上级的大领导来了，说话都要低声下气的地方。 如今虽然萧条了，可却怎么能和一个穷混子搞合作呢？ 这不妥妥的是把罐头厂的脸面扣在了屎盆子上吗？ 陈龙想不通，刘振邦一个里外都滑的很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和赵山河这种人搭上关系呢？ 对于赵山河，他不止不屑，更看不起。 话虽然难听，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所谓忠言逆耳，也不过是这个道理。 赵山河没有生气，反而对陈龙小人一般的恶臭嘴脸有了改观。 陈龙虽然恶心人，但骨子里是个爷们儿。 “陈副厂长。”赵山河起身，掏出根烟递了过去。 这让陈龙眼神一震。 他没有拒绝，接过烟缓了半刻，“我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你就一点没生气？”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陈龙很疑惑。 “我为什么要生气，陈副厂长说的是实话，我以前确实是个登不上台面的阿猫阿狗，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第160章 有备而来 赵山河面不改色，气势犹如泰山压顶，袭面而来。 陈龙着实被震了一下。 清了清嗓子再次道：“你确定要搞生产销售承包？” 话语里不再有嘲讽，反而是发自内心的提问。 对于罐头厂他也是愁的很。 身为罐头厂的副厂长，和郑伍德这个主任一起搞生产销售一把抓，想当初，罐头厂效益好的时候，那就是抓住了生钱的命脉。 可现如今时移世易，这生钱的命脉成了烫手的山芋。 谁接下谁就要被烫一手的血泡。 刘振邦是大厂长，坐在顶头上，就算有朝一日这罐头厂倒闭了，他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凭着这些年在南城的势力也能寻摸到一个体面的饭碗，吃喝不愁，更甚都可能往上高走一步。 有钱有势，任由这江山改了，却也能稳坐高台。 偏是他这个副厂长，高不成低不就，凭着罐头厂最辉煌的那几年确实捞足了油水，可罐头厂效益不好的这三两年，他捞的那些油水也差不多败光了。 如今能有人伸手接下罐头厂的烂摊子是好，可刚开始面对赵山河他是不屑的，觉得赵山河就是在拍皮球闹着玩。 可刚才那一通他瞧透了个七八分。 李袁华这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一是想制衡郑伍德，免得郑伍德日渐势大，在主任的位置上不安分，二是想培养个替罪羊，有朝一日，要是厂子内部有什么缺漏，就让李袁华出去顶着。 李袁华这人看似温驯听话，见了厂子领导都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可这笑里藏着刀子，内里是个阴险的性子。 他能对赵山河一个混子俯首称臣，三番五次的低头求赵山河合作，可见也是有利可图。 心里细琢磨了一番，陈龙倒对赵山河改了几分颜色。 “我今天来肯定是想搞合作的。” 见赵山河这么说，陈龙点了点头。 一旁的郑伍德瞧着陈龙火气渐收，有点按捺不住了，递过去根烟，小声在陈龙耳边嘀咕道：“副厂长，几个意思？” “有人合作是好事。” 陈龙一句话，郑伍德心里就凉了半截。 心里暗骂李袁华是个阴险小人。 踏马的，临门一脚，要抢了自己的油水！ 罐头厂的承包销售权他一早就看上了，就碍于没找到合适的合伙人，这事儿就一直耽搁着，他本想着这事儿是揣进自己口袋的金疙瘩，不着急，慢慢来。 可没想到李袁华这个跳蚤竟然踏马的敢公然和自己抢生意。 棋差一招，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李袁华竟然胆大到把手伸到了罐头厂销售承包上。 还找来赵山河这么个混子出身人的来搞合作，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手里的烟抽完，陈龙自己续上，开口道：“既然想搞合作，那咱们之间也用不着搞什么明里暗里那一套了，我坦诚布公的说一句啊，现在的罐头厂效益不行，库房里积压的罐头是一批一批的往垃圾场扔，好几个月卖不出去，最后这罐头全都过期了。” “过期的罐头就算是拉到农村乡下，也没人敢要，给人吃出毛病，厂子可担当不起，所以就一句话，只要能卖出罐头，对于如今的罐头厂而言，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赵山河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袁华见状，心里定了定，缓了口气。 陈龙烟不离嘴继续道“罐头厂效益不好，所以这承包只能讲究亏盈包干，你给罐头厂出生产经费，日生产多少罐头你自己说的算，赚了是你自己，亏了你也得照单全收。” “亏盈包干……这你懂得吧？” “明白。”赵山河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出了钱，自己就是承包人，一切话语权都在自己手上，可赔了赚了也得自己担着。 风险不小，所以这罐头厂提出承包销售权都大几个月了，也没人敢往这上面伸手。 风险大，收益更是不能估量，犹如大雾里跬步。 掐断手里的烟，赵山河清了清嗓子，“关于承包销售权的事情李副主任差不离都跟我谈过了，目前罐头厂还有多少新日期的罐头？” 陈龙细琢磨了一下，“大概50000瓶吧！” “好，这50000瓶的罐头我要了，不过价格我不可能给太高，毕竟是积压货，价格肯定要大打折扣，每瓶罐头我最多能给到6毛钱。” 短短几秒钟，陈龙的脸色又惊又喜又愁！ 能一下子卖出去50000瓶罐头这可是破天荒的好事。 可这6毛钱的价格实在太低了。 罐头厂生产一瓶罐头的成本大概在7毛~8毛钱上下浮动。 6毛钱连成本都勾不上。 “价格不能再高了？”陈龙试探性的问道。 赵山河摇了摇头，“这个价格我还是看在我老丈人、李副主任和洪叔的面子才给的，要依我的意思，这积压的罐头给到5毛钱每瓶都多余了。” 一句话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更给足了苏正山、李宏伟、洪长海的面子。 瞬间，三人的腰杆子都直了不少。 陈龙也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心想赵山河也是心有城府不好摆弄。 “另外！”赵山河又开口。 弄得陈龙一哆嗦。 不知为何，和赵山河谈着谈着，就被他强大的气场给折服了，总觉得赵山河这小子不是个好人。 骇人的很。 就连一旁的郑伍德都瞧出了，赵山河这是有备而来。 “罐头厂以往开了多少生产线我不管，但我拿了销售权，我就有权要三条生产线，这三条生产线由我全权管理，厂内部任何领导都不得插手。” “日后若有其他人进厂承包生产，我不点头，罐头厂领导也不可私自把生产线承包给别人。” 此话一出，郑伍德当即就反了！ “你这踏马的是想鸠占鹊巢吧，你一个承包商还想把手伸到我们罐头厂的内部管理里，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整个罐头厂十几条生产线难不成都要听你摆弄？” “你想一家独大，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吃不下那么多，到时候在撑死你！” 第161章 妥妥的奸商 陈龙也有些不情愿，这罐头价格大打折扣就算了，毕竟是积压货，能销出去就是万事大吉了。 可这关于罐头厂承包生产销售的权利…… 可以给，但不能太多。 若说赵山河一个承包商想在罐头厂内部横插一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副厂长，先别说这生产线的问题，就是这价格，赵山河也给压的太低了吧，咱们一瓶罐头成本都要高过于6毛，他这不是趁火打劫嘛，看着咱们罐头厂火烧眉毛，他进来想吃红利，这妥妥的奸商！”郑伍德不忿。 “是啊，这一瓶罐头价格折了2毛钱，那50000瓶罐头加起来可是有1万块钱呐。”陈龙心里是不情愿的。 以他的个性，是到嘴边的风都想舔的流出油水来。 赵山河看着他俩，“做生意谈合作太计较对谁都无益，我等得起，可罐头厂积压的罐头等不了，日子一长，罐头过期，最后还是便宜了垃圾场，做买卖嘛，最怕的就是有价无市，你们可以把罐头的价格调高了卖，可有人买嘛？” “我还是情愿出价的，6毛钱你们也算不上亏，话我只说一遍，愿不愿意合作由你们，不过这罐头厂允许承包生产销售的消息可散出去好长时间了，这么长时间罐头厂还在吃冷饭，可想而知，除了我也没人敢合作了。” 赵山河的话犹如把陈龙的裤衩子扒下来，劈开腿给众人看热闹的窘迫。 看的很透。 现如今想要和罐头厂合作的人少之又少，不然也轮不到李宏伟一个副主任动心思。 南方来的一些富商因为投资濒临倒闭的厂子最后赔的精光，这就是前车之鉴，就算是有心思想要动这碗饭的，也都不敢两眼一抹黑的贸然投资。 赵山河赌的就是这个。 没人敢投资，他却敢，要的就是足够的利益和能得到手的权利。 “到手的钱才叫钱，罐头多的是，可没销路，厂子就没钱进账，1万块钱的亏损换厂子一条生路不亏。”陈龙松了口，他看穿了赵山河的精明，自知赵山河兵强马壮，自己三言两语的不仅扭转不了局面，还有可能变得更糟糕。 见好就收，也是行到水穷处，不得不调头了。 “积压的罐头可以这个价格给你，但你承包生产线，这罐头价格就得按照市场走向来了。”陈龙说道。 “那是自然。”赵山河也不想可这罐头厂榨干了血，“做生意一码归一码，另外3条生产线的罐头按照每瓶8毛5给我。” 5分钱的让利。 赵山河是拿出诚意了。 陈龙寻思了一下，拍桌答应道：“好，就按照8毛5，不能再少了。” 郑伍德慌了，才不过个把小时…… 谈论间，就让赵山河一个混子把罐头厂的生产承包权给拿走了，他心里实在是有点酸溜溜的。 “副厂长，这生产承包权怕是要厂内部领导召开会议后才能决定吧。”郑伍德咬牙道。 陈龙沉了半天的脸才开口，“刘厂长将罐头厂生产销售承包的事宜交给我全权处理，只要我手里的红戳子往纸上一盖，这件事情就算是生效了，厂内部其他领导专会躲清闲，这会子也用不着他们开口了。” 陈龙和郑伍德表面虽然是一伙的，但陈龙这几年势大，暗戳戳的也藏了不少小心思，陈龙一言不发，却也知道个大概，无非就是想着趁厂子关键时刻来个偷天换日，捞足油水，再往上走一把。 主任之上是副厂长。 副厂长之上是总头的大厂长。 纵使现在罐头厂萧条，可这厂长的位置还是有油水的。 谁都想往高走一步，人心而已。 可眼下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承包权有了眉目，厂子算是久旱逢甘霖。 利益面前，一条绳的蚂蚱也得跳高了各奔前程。 陈龙手里有权利，郑伍德想炸刺也不敢。 陈龙独断专行，郑伍德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吃瘪不吭声。 “咱们这边谈下来，必须得签合同，白纸黑字才稳妥。”赵山河说道。 “我们是正经厂子，签合同是必须的，不过这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承包权给了出去，肯定要通知厂内部领导的，至少要个四五天咱们才能正式签合同。”具体的流程，陈龙心里还是有数的。 赵山河却不满意的摇了摇头，“夜长梦多，四五天的时间说起来不多，可人心尚且还隔着肚皮呢，四五天说不定就起了变数。” “那你说怎么办？”陈龙问道。 “你马上叫人写一份合同出来，必须条款清晰，咱们当场签订合同。”赵山河不想拖泥带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罐头厂一窝的老狐狸，眨眼间就可能变卦。 写了合同，有了牵制，手里才握住了胜算。 “口头谈生意，我们凭什么要给你写合同，既要还要，你真以为罐头厂是买卖铺子啊，讨价还价不说，你还蹬鼻子上脸！” 郑伍德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实则是打着罐头厂的幌子来给自己谋不平。 好端端的被赵山河挤走一个赚钱的买卖，他心有不忿，可又不能言说。 “看吧。”赵山河摊了摊手，“我提防的就是这个，这合作还没迈步呢，张口闭口的就说是口头协议，堂堂的国营大厂子，办事也这么没章程。” “你！” 被反咬一口，郑伍德嘴里就像被赵山河塞了一团刚从裤裆里掏出来的卫生纸，又骚又臭！ “好了！”陈龙瞪了郑伍德一眼，随后和颜悦色的瞧着赵山河，和刚开始的疾言厉色，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洪长海暗戳戳在苏正山耳边道：“老苏啊，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女婿。” 苏正山淡淡的点了点头，实则内里早就心花怒放了。 “赵老板。”陈龙很会，知道合作将成，就改了对赵山河的称呼。 从穷混子变成赵老板，其中都是金钱的味道。 有钱有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自古如此，人心不过是悬在金钱色诱的刀子下，只要这刀子够狠，就算是水泥封心，也能给他扎出个窟窿来。 第162章 越看越顺眼 抽了两口烟，陈龙就叫人去弄合同。 副厂长动动嘴皮子，底下人自然是跑断了腿，没多长时间，合同就弄了出来， 条款清晰，赵山河提出的条件也都赫然写在上面。 白纸黑字，盖了罐头厂的红戳子，这个买卖是板上钉钉了。 一式两份，赵山河把自己的那一份揣在了兜子里。 另一份则是被陈龙保管。 郑伍德看的牙根直痒痒。 不过他再眼气也没用，赵山河动了几次舌头就把陈龙拿下了。 赵山河瞧着还新鲜热乎的合同，也觉得陈龙是有勇无谋。 自己不费一分钱就弄到了合同，他就怕自己变卦了，拿着合同反咬一口？ 虽然知道有这条路，但赵山河不会走。 丧良心的买卖他不做。 “赵老板，日后咱们可要多多见面了。”陈龙伸出手。 赵山河接住，“那是自然。” 事情谈定了，喝了杯茶，赵山河就要撤，李袁华一直送到了厂子的大门口，觉得不够诚意，还打算开着厂子的专车亲自送赵山河回去。 可赵山河给拒了，他可不想摆架子，况且他是开着三轮车来的，来去自如。 厂子门口，赵山河拿出烟盒，敲了几根烟出来，先是递给苏正山一根，后又递给洪长海一根。 苏正山心里很高兴，抽着烟，嘴里哼出了小曲。 “浪奔~” “浪流~” “万里滔滔~” 声音很小，但很得意。 今天赵山河给他长脸，谈成了生意，日后在罐头厂平房街，他算是有头脸了。 洪长海看的都直眼馋，比起有个做副主任的女婿，显然有赵山河这么个女婿更吃香。 抽着烟，洪长海心里也酸的很。 “赵老板……”李袁华有话要说。 赵山河明白，递给他一根烟，“抽吧。” 李袁华顿感无奈，他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赵山河摆了摆手，“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啥，咱们都是熟人，我就不闹虚的了，合同已经签了，板上钉钉，中间也少不了你的功劳，等生意正式开工，赚了我给你3％的分红，亏了我自己担着。” 说完，赵山河又看向了苏正山和洪长海，“今天这一趟，也不能让我老丈人和洪叔白来，赚了给你们俩一人1％的分红，都不多，你们就多担待。” 李袁华忙前忙后为的就是分红。 可苏正山和洪长海却不好意思拿。 他们今天来也没想着能拿分红。 苏正山显然是来给女婿撑面子的。 洪长海顶多也是为了李袁华走一趟。 俩老人算是给铺铺路。 闻言，洪长海赶紧摇头，“山河呐，这分红洪叔可不敢要，我没出钱没出力的，要是要了这分红不就成了占你便宜，白吃饱了嘛！” “是啊。”苏正山也不好意思，“我是自家人，别说分红了，今天在厂子也没能帮你说句话，全凭你一个打擂台，我这心里都虚的很，分红我不能要。” 哪有女婿做生意，老丈人跟着蹭油水的。 苏正山连连摇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多了就生分了，按照我的意思就这么办了。”赵山河不想磨叽，掐灭了烟，上了三轮车，“爸，洪叔，我市场那边还有事要办，就不送你们了。” “好好好，去忙吧，有空回家，你妈给你包饺子！”现如今，苏正山是越看赵山河越顺眼。 小伙子年纪轻轻有章程，深谋远虑，人情世故也是摸得透透的。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想要那1％的分红，但也眼馋这利益。 1％的分红听起来可能不多。 可要是实际算起来，一瓶罐头纯利润就算是勾到3毛钱，50000瓶罐头就是15000块钱，1％的分红那就是150块钱， 这还是起步阶段，罐头生意要是能做起来，一年最起码能分到一两千块钱。 赵山河这不是给他分红，这是在给他养老啊！ 苏正山没想到，自己临到头，享到了赵山河的孝顺。 可见凡事不能太早下定义。 回了家，张彩玲已经做好了晚饭，白菜炖猪肉，吃光了大半盆，剩下的就用小盆装着，是给苏正山留的，张彩玲还给倒好了酒。 张彩玲这人品不咋滴，可衣食住行倒伺候的苏正山舒坦。 这点苏正山知足，所以平日里张彩玲总掏地沟给高玉桥点油水，他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坐下吃饭，张彩玲道：“儿子回来了，正在屋里睡觉呢。” 喝了口酒，苏正山开口道：“这菜被吃了半盆，跟喂猪似得，我就知道是这小子回来了。” “你可真会形容，那可你是儿子。”张彩玲娇怒道，苏鹏是他俩亲生的，所以任由苏正山怎么说，张彩玲也觉得正常。 父子嘛，都是这样。 该打打，该骂骂。 可感情不会生分。 血缘这东西骗不了人。 “回来了也不说和他老子说几句话。”夹了口菜放在嘴里嚼了嚼咽下去，苏正山朝着里屋大喊道：“苏鹏，出来，陪你爹我喝两杯！” 半晌，里屋走出个人。 一米八高的大个子，精壮精壮的，穿着家具厂的蓝色职工服，模样精神，剃着圆寸，细看和苏正山很像，可大体还是像张彩玲多一些，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是家里娇生惯养的。 “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四处闲逛，也没瞧见你逛出个媳妇儿回家！”苏正山责骂道，看似责骂，更多的是对儿子的爱。 有时父爱如山。 有时父爱如山崩。 苏鹏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坐在饭桌前，拿起个苹果，塞在嘴里，“外面那些女孩我都看不上，娇里娇气的，烦的很！” 以苏鹏的相貌，身边不缺女孩儿追，可他看不上。 “屁吧，就你还看不上人家，能不能掂量掂量自己啥身份，你老子现在不在罐头厂干了，退休了，没得铁饭碗端，别再不着四六了，年纪到了就赶紧成家，给我生个孙子是正事。” “你爸说的对！”张彩玲赶紧接着说，“你个精壮的小伙子，长的光溜水滑的，我劝你在你们厂子里寻摸个家事好的姑娘，另外寻摸寻摸你们厂长有没有正当年纪的闺女啥的……” “妈，你打住吧，我们厂长闺女才6岁。” 第163章 什么都不干，就能吃香喝辣 “你这孩子，和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妈能害你嘛，这都是为了你的前程，娶个家事好的媳妇儿，你要少奋斗多少年……” “好了妈！”苏鹏赶紧打住，这些话他听的耳朵都起茧了，“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去自己奋斗，就想凭着娶个有钱有势的媳妇儿平步青云，这和吃软饭有什么区别，我年纪还小，不想结婚，等日后遇到合适的再说吧。” 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性子傲，一腔子热血，别说娶个媳妇儿吃软饭了，那是看点别人眼色都要气的够呛的年纪。 张彩玲的一番话无非是戳在了苏鹏的肋骨上。 吃软饭的还能叫爷们！ 拳头大的苹果三口四口就被苏鹏吃进了肚子，都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这刚吃了饭，又吃了个苹果，这会子肚子又有点饿了，苏鹏从柜子里掏出了一袋子钙奶饼干，就着茶水噎了起来。 “真是长了个牛脾气，随了个猪肚子！” 苏正山说完，拿起筷子在菜盆里挑了几块猪肉，递到了苏鹏面前的碗里后又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整天在那个家具厂里混日子，啥时候能混出个头脸来，我和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全指着你光宗耀祖呢。” “放心吧。”苏鹏把碗里的瘦肉塞在嘴里，“我有几个哥们最近都在计划去南方做生意，说是缺人手，能带我一个，我要是去了南方，准保能赚个几万块钱回来。” “不行！”苏正山当即撂下了筷子，“南方那地界啥人都有，要是遇到了骗子，别说钱赚不到，你能不能囫囵个回来都是问题。”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南方做生意的大老板多的是，遍地是金子，赚钱可比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容易多了。” 从小就从南城长大，前途未来一眼望到头，苏鹏早就腻了，他想到南方大城市去闯一闯，见一见世面，等混好了，拿着几万块钱回南城做个小买卖，日子安稳不愁钱花，可比在家具厂每个月辛辛苦苦的赚个几十块痛快多了。 什么铁饭碗，就是拴住人的狗绳子。 没发展、没前途。 “老子不许你去！”苏正山不忿的拿起酒杯，喝了个干净，“你趁早把这门心思按在肚子里，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南城待着，娶媳妇儿生孩子，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 “待在南城能有什么前途！”苏鹏一脸的不情愿。 “有什么前途？”苏正山立起了眼珠子，“你说在南城没有前途，可你看看你姐夫赵山河，现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开了购物中心不说，现在还要和李袁华联合在罐头厂搞承包，还给我分了红，这踏马的不叫发展什么叫发展？” “我姐夫？”苏鹏觉得不可意思，赵山河包下百货市场开了个体的购物中心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可在罐头厂搞承包这事儿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就连张彩玲都一惊，忙道：“正山，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赵山河同意和李袁华在罐头厂搞承包了，还给你分了红，能分多少？” “一年最起码几千块！”苏正山说着，眼里还有些得意。 “一年几千块……”张彩玲嘀咕着，也是乐的合不拢嘴，“那以后咱家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几千块还是初步计算，要是这生意能做大，兴许每年能分到几万块钱呢。”自己的亲女婿有出息，苏正山的老尾巴翘了起来。 “爸，你是喝多了在做白日梦吧。”苏鹏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老子没喝多，清醒的很，下午刚到罐头厂谈完，连合同都签了，你姐夫办事是真有章程，连罐头厂那些老狐狸都摆弄的服服帖帖，你是没看见，陈龙那家伙脸色转变有多快，我脸上也增光啊！” “你闲着没事就和你姐夫拉进一下关心，也学着殷勤点，说不定他提携你一下，你就能平步青云了。” 闻言，苏鹏笑了，“爸，我看是赵山河这几千块的分红把你彻底收买了，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说赵山河就是个混子命，一辈子没出息。” 被揭了短，苏正山老脸一红，“此一时彼一时，我以前说的话都不作数。” “行了，不和你说了，晚上我夜班看仓库，先去眯一会了。”说完，苏鹏转头进了屋子。 他对赵山河的态度始终如一，落魄的时候不嘲笑，辉煌的时候不巴结，各过个的日子而已。 况且赵山河一个没念过几年书，被家具厂开除的人，纵使有千般能耐，还能上天嘛！ 只不过是走大运了。 …… 第二天下午，赵山河接到了陈龙亲自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都能听出陈龙的趋炎附势。 “赵老板，咱们的合同已经签了，50000瓶罐头都备好了，你看这资金什么时候到位？” “我要的3条生产线也已经规划好了？” “规划好了，厂子领导也都通知了，3条生产线承包你一年，承包期间，生产线由你全权管理，厂任何人员不得干涉，但是生意的亏盈我们罐头厂可不敢打包票，3条生产线承包给你，不论是亏盈你都得自己受着。” “那是当然，我问一下，你们厂子有没有固定的运货司机，生产出的罐头我得需要车拉，但我手里没有稳妥的人，挺麻烦的。” “二分厂倒闭后，原二分厂的运货司机下岗了，一辆重载汽车也闲置在总厂，你要是不嫌弃，汽车给你免费用，就是长时间没人开，车需要简单收拾一下，这费用你自己出，要是可以，我把司机的电话给你，细情你和他联系。” “可以，只要人老实稳妥就可以，工资我可以给高点。” 翻了半天的员工簿，陈龙找到了原二分厂下岗司机老白的电话。 赵山河记下电话号码，挂断后，拨通了司机老白的电话。 嘟嘟嘟几声后，接话筒传来了一阵急躁的声音。 第164章 小姨子的惦记 “喂，你好，我是赵山河，陈龙厂长介绍的。” 断了半天，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动静，“陈龙那个狗娘养的到底要打老子什么主意，老子下岗了，不归他们罐头厂管了，再给老子打电话骚扰，信不信老子一板砖敲碎他的狗脑！” 很急很暴虐！ 赵山河被急赤白脸的数落一顿，有点受惊。 “白大哥，不是陈龙找你，是我找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心里憋着股劲儿，赵山河又拨通了电话。 这次电话那头没有快速接，而是响了好久，才接通。 接通，又是一通骂。 “都说了别踏马给我打电话了，耳朵里塞鸡毛了，还是你听不懂南城话啊！” 赵山河咽了口唾沫，“白大哥，我这话还没说完，你咋就急赤白脸的把我一通好骂呀。” “哼！能和陈龙认识，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赵山河叹了口气。 不知道虎揍的陈龙是给他戴绿帽子了还是掘他家祖坟了，提起个名字都让他这么激愤。 “白大哥，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赚钱的事儿。” 赵山河很灵光，动动嘴，就把老白的瘾头给勾了起来。 “啥赚钱的事儿，卖血还是让我噶腰子？” “白大哥，你太幽默了，我干的都是正经买卖，你说的那些我可不敢沾手，我是从陈龙那打听到了你的名号，我刚承包了罐头厂3条生产线，可缺个运货的司机，你这边要是空闲，能不能来给我开车，二分厂那辆重型汽车陈龙让我免费用，你要是想干，我出钱，你先把那辆重型汽车给收拾收拾，老废零件都换一下，保证用车安全。” “开车没问题，我老本行，修车我也会，就是这工资……你能给到多少？” “你以前在二分厂每个月能开到多少钱？” “那我以前在二分厂端的是铁饭碗，每个月不止有45块钱的工资，月月还能领5斤肉票和3斤油票，另外每次出车厂子里还给贴补，最次也是两盒哈德门。” 说起以前，老白还挺神气。 毕竟在罐头厂开重型汽车这是个顶好的工作。 开着大汽车满南城的跑，那是舒服神气的很。 本以为能端一辈子的铁饭碗，吃喝不愁，却没想到半路被截了，下岗这么长时间，老白靠着以前挣得几个钱过日子。 可这日日柴米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都要花钱，还有一家老小养活，手里攥着的千八百块钱也很快就花没了。 没钱的日子，步步都难。 “白大哥，你现在干的什么工作？”赵山河问道。 “家里蹲！”老白倒不是个磨叽人，就是说话太直白，让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往往这样的人，都是没心眼的直性子。 “那这样，你给我干，我每个月给你开80块，外加5斤肉票，月末再加两条红梅烟贴补。” 电话那头，老白愣了。 清了清嗓子，“你不是骗我玩的吧？” 声线颤颤巍巍的，说完，还不忘问上一句道：“你说你叫赵山河，是山河购物中那个老板赵山河？” “对，购物中心是我的买卖，我现在承包了罐头厂3条生产线，就差个会开车的司机，我开出的条件你要是满意，明天早上咱俩见面，到总厂把车取出来，你帮我收拾收拾，顺便通一通汽车的油管子。” “行，你开了购物中心那么大的买卖，应该不能骗我一个平头老百姓，那明天早上七点，咱俩二分厂门口见。” 挂断了电话，老白这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忙翻着阳历牌，他媳妇儿马兰花见他神神叨叨的，忙问道：“咋了，接了通电话搞得跟中邪了似得。” “媳妇儿，你说我是不是走大运了？”老白掐了自己腮帮子一下，可把马兰花心疼坏了。 “你今天又犯什么虎劲，好生生的，掐自己干什么，都掐紫了。”说着，马兰花就到柜子里翻红花油。 边给老白脸上涂着红花油，马兰花边问道：“老白，你实话和我说，到底咋了，那电话是谁打来的，莫非是你在外面养娘们了？” “瞎说！”老白一个糙汉子，对媳妇儿倒是很疼爱，拉着白玉兰坐在床边，“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山河购物中心的老板赵山河，他说找我去给他开车，一个月给我80块钱，外加5斤肉票和2条红梅烟，你说我不是走了大运了。” “你答应了？”马兰花问道。 “天上掉个金疙瘩我能不捡嘛，这回咱家的日子算是好了，晚上别做饭了，咱们一家五口下馆子去！” 老白忙不迭解下了马兰花身上的围裙，骑上了倒骑驴拉着老父老母还有媳妇儿闺女一家五口往城里的小饭馆奔。 …… 晚上，临下班前，赵山河又接了一通电话，号码他熟悉，是卫校的公用电话。 接通，传来了苏小妍甜甜的声音，都要把人的骨头震酥了。 “姐夫，你还在购物中心上班吗？” “在啊，不过一会儿就下班了。” “哦~” “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现在立马拎着棍子去给你撑腰去。” 电话那头苏小妍被逗得直乐，可心里却涌起了一阵暖意，“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是不是缺钱了，要是缺钱我一会儿让浩子开三轮车给你送去。” “我什么都不缺，就是……就是……”苏小妍有些不好意思。 赵山河听的心里直痒痒，“就是什么？” “我给你买了条皮带，你方不方便来我们学校门口取一下。” “皮带？”赵山河心里一喜，果然，自己的小姨子还是惦记自己的，“你整天在学校上课，哪有时间出去买皮带啊？” “诶呀，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反正给你买了，你爱要不要，不要我就扔垃圾桶了。”苏小妍娇嗔着。 “好，等我吧，我这就去拿。” 挂断了电话，赵山河开着三轮车到了南城卫校门口。 彼时，天已经渐黑了。 第165章 破罐子破摔 “小妍，那个就是你姐夫啊，长的可真帅，你姐可真有福气~” “是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姐夫长的这么帅，怪不得你给他买这么贵的皮带，要是我有这么帅的姐夫，别说皮带了……” 同寝室的几个室友陪着苏小妍一起出来，隔着大门，就看见了赵山河挺拔的身姿，气宇轩昂，精壮的身子直让人脸红。 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十七八岁花骨朵似得小姑娘，见了赵山河心花怒放的直脸红，都恨不的这是自己的姐夫。 从购物中心出来，赵山河随手拿了个花布兜子给苏小妍装了几斤的甜梨，见苏小妍缓缓走过来，他上前，可惜，晚上卫校大门不开，只能通过护栏网把兜子递了过去，“天气热，这梨你晚上留着解渴，好几斤呢，别忘了分给室友点。” “知道了，这是皮带，给你的。”苏小妍羞涩的顺着护栏网的空隙把皮带递了过去。 她身边的几个室友见状，都起着哄道：“这可是小妍精挑细选的皮带，都是她满满的心意。” “就是，买皮带就是为了拴住你，以后你可别欺负我们小妍，否则砸你小拳拳。”一个扎着麻花辫，有几分丰腴的女学生叫周静，脾气泼辣的很。 赵山河直喊冤，“有她姐在，她性子又不好惹，我哪敢欺负她啊，她反过来欺负我还差不多。” “哼！”苏小妍娇怒道：“以前你哪次没把我弄哭，你力气那么大，我哪扭得过你。” 之前赵山河确实没少摆弄她，小姨子嘛，打打闹闹也很正常，况且苏小妍脾气硬的很，生起气来，真够人喝一壶的了。 “好，算我欺负你，这皮带我就好好收着，下次你要是敢不从我，我就拿这皮带抽你！”赵山河吓唬道。 苏小妍这才意识到赵山河腹黑的很，自己竟是羊入虎口了，红着脸，气哄哄的道：“你要是敢，我和我姐一起扒了你的皮。” “好好好，小姑奶奶，我不敢了行吧，天快黑了，我得赶紧回去，你们也回去吧，有时间带你室友到我购物中心去，通通免单。” 赵山河财大气粗，还真把这些小姑娘给弄受惊了。 看着赵山河的身影越行越远，苏小妍心里还空落落的。 …… 第二天早上七点，和老白准时约好在罐头厂见面，赵山河开着三轮车，老白骑着倒骑驴。 只见，老白老壮的一个汉子，年纪不到四十，留着络腮胡，皮肤糙而黝黑，说话也是声大气粗，“你就是赵老板吧，我叫白山，大家伙儿都叫我老白。” “白大哥好。”赵山河递过去根烟， 男人之间，打开交际的第一步就是递烟。 “嗐，你是大老板，我哪能让你管我叫大哥啊，叫我老白吧，听着也顺耳。” “行，那咱进厂子看看车？” “行，走。” 进了厂子，陈龙直接出来接见，老白见到陈龙，狠狠的挖了一眼，赵山河瞧出了他们之间有过节，不过没多问。 “赵老板，没想到你真能请得动老白，老白以前在二分厂那可是一块硬石头，轻易搬不动的。” “切！”老白明显对陈龙不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二分厂都倒闭了，还谈什么狗屁从前。” 陈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咽了口气道：“好长时间没见，老白还是这么个性子，赵老板别见怪，既然今天来了，咱们就到库房点点货吧。” “不急，咱们先去车间看看。” 库房的货都是板上钉钉了，不能混进去什么猫腻，所以不急，可这生产车间却是头等大事。 “那行，咱们就先去车间看看。”陈龙带着赵山河和老白往生产车间去。 早上七点多，正是厂子员工上班的时间。 老白是罐头厂老人，以前总是来往二分厂和罐头总厂之间送货运货，不少人都认识，不过他性子猛，一言不合就是一顿火炮，不少人见了他也是直打怵。 倒是赵山河，脸生，头一回见，不少人都一脸疑惑的打量。 罐头厂效益不好，撤了不少员工，所以现在车间搞生产的员工少之又少，以至于偌大的车间，只零散的有十几个员工在线上忙活，看着很萧条。 最关键是这些员工各个死气沉沉，一点干活的兴奋劲儿都没有，仿佛都是被硬架上生产线的，更有甚者把食堂打包过来的包子面条拿到了生产车间。 “陈副厂长，这生产车间可是搞生产的地方，不是吃饭的饭桌，环境卫生必须要搞好，难不成上级领导来视察，这些员工也都拎着包子面条到车间来吃吗？” “唉，罐头厂效益不行，已经下岗了不少员工，这些员工也都是破罐子破摔了，心想着保不齐哪天就下岗了，所以就……” 说着，陈龙往赵山河身边靠了靠，小声道：“况且目前还没下岗的员工多多少少身上都是带关系的，别看他们不起眼，可背后不是有做领导的亲戚，就是给领导塞了油水了，说起话来比我这个副厂长腰杆子还硬，不少惹，你要是说几句不好听的，他们立马撂挑子不干，随赶着就是背后给你穿小鞋，别以为当了领导就万事大吉，底下这些员工难整的很。” 陈龙能坐上副厂长，也是吃进了血泪的教训，他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没权没势的员工他敢横眉冷对，可要是遇见了有些关系的，就只能颤颤巍巍的伺候着。 “现在的罐头厂可不比以前，以前我要是一嗓子，谁敢跟我炸刺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掌握生死，神通广大的阎王爷在孙悟空面前不也得小心伺候嘛。” 陈龙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山河表示理解。 陈龙不是没手段解决这些员工，只是眼下罐头厂的情形，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索性就摊手不管了，反正他也少赚不了油水，罐头厂也不能因为他的一时管理，而枯木又逢春。 那些员工是破罐子破摔。 陈龙这些厂子领导也一样。 吃的满嘴流油，关键时刻当缩头乌龟。 罐头厂如今的局面少不了他们这群厂领导拆砖卸瓦。 第166章 深不可测 人善人欺。 马善人骑。 这会子厂子内部闹起了下岗潮，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大部分员工都怄着一口气，这时候要是有领导过来刁难挑刺，他们准保能乍着胆子乱闹一通。 就算这些底层员工闹不成什么浪花来，可也够这些领导喝一壶了。 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找不痛快，最关键是罐头厂的效益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就算是严加管理，也不过是濒死挣扎而已。 索性，这些厂子领导两手一摊，每天躲在办公室吹风扇喝茶水，有油水就捞点，没有油水就等着月工资过活。 一个个心里早就打量好了，就算罐头厂搞外放承包，能解决眼下窘迫的局面，他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小领导也得靠边站，毕竟头顶上还有两尊大佛呢。 一是总厂厂长刘振邦。 二是副厂长陈龙。 他们俩手底下还有不少精兵强将，就算有油水可捞，也得被这些人吃干抹净。 就一句话，捞不到油水我就摆烂。 人人见利忘义，就算是罐头厂捧着个能生钱的金饭碗，也不能长久。 “全厂总共16条生产线，现在只开了6条，为了减少生产量，降低亏损，目前每条生产线只安排10个人进行轮班生产，日产量大概在七八百瓶左右。”陈龙给介绍道。 副厂长亲自接见，足以见得赵山河的地位，不少员工也猜出了赵山河的身份，背后都暗自道：“这是罐头厂的财神来了。” 不过如今的罐头厂就是个榨人血的地方，就算有钱的大老板进来，也得被榨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见赵山河要承包生产销售，不少员工都直撇嘴，他们认为，但凡有点赚钱头脑的，都不会把眼光放在马上要倒闭的破罐头厂上。 搞什么外放承包，也只不过是罐头厂领导黔驴技穷，故意弄的赚钱套路。 “赵老板来怎么没通知我？” 此时，李袁华从办公室匆匆赶来，急的一脑门汗。 他是怕陈龙动歪心思，暗地里将自己一军，三言两语的把赵山河拐去合作。 各自心怀鬼胎，赵山河明白却没戳破。 “我今天过来就是随便走走，下次来一定通知你。”赵山河摆明了合作心意，李袁华心里才定。 罐头厂饿狼太多，李袁华是怕赵山河这只肥羊被厂子其他人盯上。 防患于未然呐！ 他抹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陈副厂长忙得很，不如回办公室歇歇，这有关于厂子内部的问题我和赵老板详谈就行。”李袁华明摆着是想把陈龙支走。 陈龙脸色一沉，自己提携上来的兵如今要捡了高枝飞，他心里很不痛快。 “我不忙，赵老板难得来，我要带他好好了解一下咱们厂子的情况。”陈龙说道。 一旁的老白见状直撇嘴，在赵山河身边小声道：“晓得罐头厂这帮人是老狐狸了吧，那都是嘴上抹了蜜，心尖子上藏了毒，艹蛋的很！” 赵山河没吭声。 “现在厂子开的是1号生产线到6号生产线，1号生产线到3号生产线干活的人都是厂子积年的老员工，经验老道，在厂子扎根很深，不乏有一些厂领导的亲戚，4号生产线到6号生产线是都是近两三年的新人，刚工作的时候就赶上厂子效益不行，减少生产量，所以经验比较少，对厂子了解的也不太透彻。” 李袁华很聪明，几句话就把6条生产线的现状说的清清楚楚。 暗戳戳的也向赵山河传递了一个重要消息。 1号到3号生产线都是老人，树大根深，且不少人和厂领导有关系，不好摆弄。 4号到6号生产线是新人，站位不稳，可调教。 “先去看看4号到6号生产线。”赵山河就喜欢新人，可调教，能贯彻到底，一举达到自己的目的，把这些人收为己用。 反观那些老人，树大根深，在厂内部人际关系错综复杂。 骨头硬，不好啃呐！ “行，那咱们就去看看这3个生产线。”李袁华带着赵山河到了3个生产线各逛了一圈。 确实都是新人，各个见了赵山河，那都跟苍蝇见了肉似得，眼神片刻没离过。 “这人面生，看穿着打扮挺阔气的，是不是来咱们厂子搞生产承包的老板呐？” “八成是，要不然陈副厂长和新上任的李副主任不可能亲自陪同过来视察生产线。” “这有钱就是好，在咱们面前牛瘪哄哄的陈副厂长在人家面前低声下气的就跟个孙子似得，可见这年头谁有钱谁是大爷！” “快别唠嗑了，赶紧干活吧，陈副厂长刚才往咱们这瞟了一眼，要让他知道咱们偷懒，又得急头白脸的损咱们一顿。” 闻言，窸窸窣窣的声音小了不少。 可还是能隐约听见几个议论声。 “切，有本事到1生产线耍威风啊，不就是瞧咱们是新人，没人脉没背景，就专拿咱们杀鸡儆猴嘛。” “你可小点声吧，1生产线可都是厂领导的亲戚，得罪了可够你喝一壶的了。” 议论声逐渐退却。 目前罐头厂减少产量，虽然这段时间生产线的工作轻松了不少，但这十几个工人干的还是非常认真，生产工作井井有条。 赵山河很认可的点了点头。 “陈副厂长，李副主任，我觉得其它生产线我就没必要看了，我就要4、5、6这3个生产线了。”赵山河说道。 “赵老板，这4生产线到6生产线都是刚工作没几年的小年轻，经验不足，你可得考虑好。”陈龙是好意，可听着却不对味。 “年轻好啊，我就喜欢年轻。”赵山河看着陈龙，淡然一笑。 闻言，陈龙点了点头，觉得赵山河就像是深夜里的无底枯井，深不可测啊。 一个混子能混到如今，没两把刷子肯定不能成事。 陈龙心里暗自捏了把汗，他不知道这次罐头厂找赵山河合作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还是捞上来一只吸血的水蛭啊！ 他还真有点后怕，前天在办公室给了赵山河那么大的羞辱，他怕日后赵山河在罐头厂站稳脚跟，会反过头咬自己一口。 第167章 小趴菜一个 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龙忍了。 “大家伙儿把手上的工作停一下，我说个事儿！”陈龙扯足了嗓子，“前段时间，上层领导下达了文书，为了搞活咱们罐头厂的经济效益，允许咱们罐头厂把生产销售权承包个人。” “这文书下达了好长时间，计划也一直没落实，原因就是因为咱们罐头厂生产的罐头没销路，导致大部分人望而却步，今天赵老板来咱们罐头厂视察，对咱们4号、5号、6号生产线很满意，所以厂领导决定，把这3条生产线承包给赵老板，有关生产事宜一切都由赵老板全权管理。” “赵老板很器重咱们4号、5号、6号生产线，日后这3条生产线的员工必须全部听从赵老板指挥，如果有人不服从管理，赵老板有权不通知厂领导，直接开除。” “罐头厂是个大家庭，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现在是罐头厂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咱们所有人必须拧成一股绳，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所有人务必拿出百分之百的热情，来搞活咱们罐头厂的效益！” 陈龙的话本想是给底下工人打一针兴奋剂，不过工人们也不是傻子，能看出好歹来。 每个月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堪比生产队的驴，还搞什么奋斗，拿什么热情，罐头厂都是濒死挣扎。 一群最底层的员工，能混吃等死都是好事一桩了。 没激情，没热血。 陈龙话音闭，底下工人鸦雀无声。 有点尴尬，他挠了挠毛发有些稀疏的头皮。 “大家打起点精神来，赵老板是来帮咱们的，搞活罐头厂的效益，大家的铁饭碗才能端的踏实。” 说完，原本一片寂静的工人队伍突然冲出一个男人。 二十左右岁的年纪，穿着工整的罐头厂蓝色制服，眼神很是不屑道：“陈副厂长，我们是厂子的新人不假，可你薅羊毛也不能可这一块地方薅呀，知道1号、2号、3号生产线是咱们厂子的老员工，手里都抱着大树，没人敢动，所以专挑我们这群软柿子捏！” 说话的人叫马勃，他的一番话是把4号、5号、6号生产线所有工人的苦水吐了出来。 赵山河定睛瞧着他。 毛头小子。 有几分胆量。 但很欠揍。 “马勃！”陈龙怒气冲冲道，“你不要仗着你是厂子里重点培养的新人你就炸刺，厂子可以提拔你，照样也可以把你开除，不信你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有手有脚，离了罐头厂照样能混口饱饭吃，我今天就是心有不忿，你口里的赵老板不过就是资个本主义，就是想榨干我们底层工人的血，我们是罐头厂的正式工人，听从罐头厂的指挥，什么狗屁赵老板，我不认！”马勃很显然是不服气罐头厂的安排。 “你踏马爱认不认，没人惯着你，你要是不想干，就滚蛋。”陈龙劈头盖脸的骂道。 “陈副厂长，我说两句。”赵山河开了口。 陈龙只得靠边站，给让出了位置。 “你觉得我来罐头厂搞承包是不怀好意？”赵山河盯着马勃。 “当然。”马勃回答的很肯定，“我们是罐头厂的员工，拿着罐头厂给开的工资，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是哪根葱哪根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罐头厂那些领导的臭烂勾当，合着伙的捞油水，罐头厂有你们这样的人兴风作浪，早晚也是完蛋！”马勃很冲。 赵山河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个愣头青。 小趴菜一个。 “你以为自己是仗义执言？”赵山河问道。 “当然！”马勃伸长了脖子，一脸的神气。 “呵呵。”赵山河冷笑几声，“那你就问问你这些工友，有没有愿意跟着你一起被开除的，要是有，我赵山河敬你们是一条汉子，罐头厂的生意我可以甩手不干。” 此言一出，马勃顿时就冷了场，脸上满是难堪之色，就差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因为他也是深知，没人会为了他的莽撞买单。 见状，赵山河道：“小伙子，年轻气盛是好，可别蹬鼻子上脸，下次耍威风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闻言，马勃满脸羞愤。 其他工人只顾着看热闹，一言不发。 毕竟谁也没傻到去维护一个工友，而失了罐头厂铁饭碗的地步。 况且马勃有背景，今天就算担上事儿也不怕。 人都是自私的。 在不侵害自身利益前，大家都可以和平相处。 可一旦触碰到了利益这块逆鳞，再好的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所以有人说钱是万恶之源。 这只不过是把自己的贪婪自私归结给钱这么个替罪羊。 “你会开除我吗？”马勃气势软了下来。 很显然是自讨没趣。 赵山河无奈一笑，“如你所说，你是罐头厂的员工，我一个承包商没有权利开除你，不过我第一天到生产线视察，你就往我嘴里塞了这么一块臭石头，这我不能忍，况且放了你，我以后还怎么管理其他工人。” “所……所以呢？”马勃颤颤巍巍的问道。 “陈副厂长，我容不下他，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赵山河挑眉，反问陈龙。 陈龙是个人尖子，当即领会道：“那就让他去别的生产线吧，省得碍事。” 瞬间，马勃由原本的仗义执言变为了笑柄。 “真是不知所谓，拿着鸡蛋碰石头，傻子一个，我看马勃不被开除，日后在罐头厂也是寸步难行了。” “可惜啊，他可是罐头厂重点培养的工人，背后还有人撑腰，在生产线熬上几年，完全就可以去坐办公室了，他非要当什么出头鸟，被人给毙了吧。” “不过也很邪性，马勃和那个赵老板无冤无仇，他今天怎么那么气愤呢？” “马勃傻呗，一点子城府都没有，他把狠话说尽了又有什么用，胳膊拗不过大腿，再说了，人家赵老板搞生产销售承包关他什么事儿啊，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在今天没连累咱们，要是连累咱们了，那才叫晦气呢。” 底下不少工人小声议论着。 赵山河听了几耳朵，只觉得人心凉薄，前一秒还都在为马勃的仗义执言而暗自发力，后一秒，见马勃垮台，就纷纷来踩一脚，生怕被连累。 第168章 脑子进水了 罐头厂主任办公室。 郑伍德一听说马勃被赵山河从4号生产线撤了下来，顿时暴跳如雷。 “好他个赵山河，敢给我小舅子穿小鞋，他是活腻歪了。” 凡在罐头厂上班的人多少都知道点马勃的身份。 生产销售一把抓的厂主任郑伍德的亲小舅子。 要不然也不能刚一上班就被厂领导当重点工人培养。 原本只需要在生产线攒足点工作经验就可以调到办公室工作，最次也是李袁华现在这个副主任的位置，现如今这么一闹，是把前路毁了大半。 办公室，郑伍德把马勃找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你今天被疯狗咬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赵山河对着干，他现在是厂子的承包商，你得罪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况且当时陈龙在场，你胡闹一通，不是下陈龙面子嘛，要不然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可能把你调到别的生产线。” “凭借我的关系，你成了厂子重点培养的新人，现在你一通胡闹差不点把自己前程给毁了。” 马勃不忿，“姐夫，不是你和我说李袁华那个杂碎联合赵山河抢了你的生意嘛，我今天是想帮你出气，杀一杀赵山河的威风，顺便给李袁华几分颜色。” “匹夫之勇！”郑伍德被气的头昏脑涨，“赵山河现在是厂子里的承包商，日后想整治他，机会多的是，你非要当着陈龙的面给赵山河难堪，你知不知道，现在陈龙和赵山河是一个战线的，得罪了他俩，你没有好处。” “况且你踏马的一通胡闹，赵山河毫发无损，反而杀鸡儆猴，拿你立威，你真是脑子进水了！” 郑伍德就差抡圆了一巴掌扇过去。 马勃被骂的泄气，“那现在该怎么办？” “忍呗，还能怎么样，只怪我当初轻敌，没瞧出李袁华的野心，他铆足劲儿找来赵山河合作，无非是想往上走一步，我是他第一个绊脚石，不搞垮赵山河，李袁华必定反！”郑伍德把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 从生产线出来，陈龙和李袁华带着赵山河去看车，老白紧随其后。 刚才在生产线，赵山河那一阵仗，老白都有点看懵了。 喷了几个吐沫星子就把马勃就给治的死死的，真乃神人也啊！ 老白心里很佩服，“赵老板，你年纪轻轻，说话办事却很老道啊！” “老白，你可别夸我了，我脸皮薄，害羞。”赵山河打趣道。 陈龙和李袁华闻言，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脸皮薄？ 都快赶上城墙厚了！ 走了几分钟，到了厂子的老废仓库。 空地很大，一辆重型货车停着。 虽然年头有点长了，但接货送货没有问题。 陈龙把钥匙交给了赵山河，“这辆车是以前二分厂退下来的，闲了好几年了，车子零部件需要更换一下，基本没啥大毛病，你拿去随便开，算是厂子和你合作的诚意。” 接过钥匙，赵山河递给了老白，“老白，以后这车归你管，你就负责3条生产线的货物运输，有问题没有？” 从罐头厂下岗好几年，这几年里没再碰过汽车，老白早就手心痒痒了，拿着钥匙，打开车门，就跳了上去，闻着熟悉的汽油味，老白乐的合不拢嘴，“赵老板，多谢你啊，我这辈子就踏马的爱开车，舒坦！” 坐上驾驶室，老白颇为熟练的鼓捣了一番，随后发动了车子。 震耳欲聋的汽车轰鸣，伴随着老白的笑声，回荡在老废仓库空地的上空。 “赵老板，上来坐一坐，舒坦的很！”老白招呼着。 赵山河点了点头，麻利的翻上了副驾驶，海绵的皮座，被太阳烤的直烫屁股，不过确实越坐越舒坦。 一辆汽车，解决了运输难题。 这车可比三轮车带劲多了。 见赵山河坐的起劲儿，陈龙忙在外面摆着手，汽车轰鸣声太大，根本听不清，赵山河下了车，任由老白开着车舒坦。 “赵老板，这生产线也定了，汽车也开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研究一下那50000瓶罐头了？”陈龙开口，那50000瓶罐头可不是小钱，搞不好能捞点油水，最起码买块小金表带带。 无利不起早，陈龙唯利是图，赵山河早就明了。 “好，那就去陈副厂长办公室坐坐，咱们详聊一下。” 留下老白在旧仓库鼓捣汽车，赵山河、陈龙、李袁华一行三人到了副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吴有容穿着酒红的过膝纱裙，身材丰腴，犹如海浪波涛汹涌。 这模样，这身姿，陈龙见了她色眯眯的，吴有容却也见怪不怪，赵山河当即明了。 这美女会计，早就是陈龙的盘中餐了。 “赵老板，快坐！”陈龙说道。 赵山河坐了下来，李袁华随后也坐了下来。 吴有容端上了三杯茶，轻声细语道：“赵老板，你尝尝这茶叶合不合你的口味。” 眼神勾人，赵山河却视而不见。 倒是李袁华，瞧得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吐沫。 尝了口茶，赵山河开口道：“陈副厂长，你统计一下钱数，50000瓶罐头的货款我尽快打到你们厂子的账上。” “不急。” 嘴上说着不急，可心里早就痒痒的难受了。 “赵老板，马勃你还记得吧？” 闻言，赵山河眼皮一跳，放下手里的茶杯，“几个意思？” 陈龙眼神瞥向了李袁华，是在示意李袁华开口。 李袁华不情愿，也不得不开口道：“赵老板有所不知，马勃是郑主任的小舅子。” 豁然明了。 赵山河笑了笑，“陈副厂长的意思是我今天得罪了郑主任？” “不是！”陈龙连忙摇头，“让马勃调离生产线这事儿是我定的，和赵老板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马勃是郑主任的小舅子，你看在郑主任的面子上能不能放他一马，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郑伍德让你来说和的？” 没有称呼郑主任。 而是直言名讳。 赵山河摆明了立场。 陈龙捏了把汗，心里暗骂马勃。 几十个工人没有唱反调的，偏他跟个跳脚兔子似得站出来。 要不是刚才郑伍德塞了两条华子过来，他还真不想开这个口。 第169章 咽着哈喇子充饥 赵山河端起茶杯舔了一口，总觉得这脸上烧的慌。 等眼神瞥向吴有容的时候，才知道，这娘们的目光跟好几个月没吃饱的母狼见到肉腥似得，眼神烧的一碰就能起火。 又喝了口茶。 涩涩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陈副厂长，我知道你们这罐头厂但凡拎出个人，背后都是有点关系的，我丑话说在前面，想要在我面前玩点下三滥的勾当，甭想！” 陈龙吓得出了一脑瓜门子汗道：“赵老板，你误会了，误会了。” “4号5号6号三个生产线加起来总共有多少工人？”赵山河话锋一转。 只见陈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算了半天才开口道：“总共150人。” “行，电话借我用用。”赵山河道。 “哪能说借啊，你尽管用。” 陈龙很有眼色，起身把屁股底下的软皮靠椅让了出去。 李袁华见状，眼底有些微红。 不是想哭。 而是有些嫉妒。 他没想到，才一两天的时间，陈龙就对赵山河俯首称臣了。 拿起电话筒，赵山河拨通了购物中心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赵浩雇了辆车子，把赵山河要的东西都拉到了罐头厂。 只见，4号5号6号生产线门口堆了一大堆的东西，几十号生产线上搞生产的工人都看愣了。 “这是咋回事啊，是谁把百货商店搬过来了吧？” “就是就是，又是面包又是香肠的，是不是厂子里要给咱们发福利了？” “屁吧，怎么可能，自打厂子效益不好以来，你啥时候见过厂子里给咱们发过福利，厂子里就算是有点油水都被那帮领导给捞走了，反要是从那些领导手里扣出点油水那是比登天还难。”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不少工人纷纷点头。 这国营的厂子效益不好，每个月发点工资都跟从地沟里掏出来似的费劲，更别说是发福利了，想都不敢想。 “陈哥，你和生产线上的工人们说一声，把手上的工作都放一放，来这领东西。” 三条生产线门口，赵山河意气风发的掐灭了手里的烟，朝着陈龙说道。 陈龙点了点头，抄起了大喇叭：“大家伙都把手上的活儿放一放，今天赵老板给大家发福利，大家伙挨个排队，到我这领取。” 陈龙此话一出，三个生产线的工人全都炸了锅。 免费领福利这可是好事儿，那个个都忙不迭的往前闯，生怕晚了一秒，这东西就被抢没了。 不到半刻钟，三个生产线门口就排起了长龙。 人人都盯着赵山河身边的那一大堆东西眼馋。 松软的大面包，老粗一根的灌肉香肠，纯鸡蛋不添加一滴水的无水蛋糕还有各种口味的汽水，光是看看，那哈喇子就在嘴里打转了，更有馋的直吧嗒嘴的。 “大家伙别抢，人人有份。”赵山河说道，“凡是4号5号6号生产线的工人，人人一个面包、两块无水蛋糕、一根灌肉香肠，一瓶甜汽水。” 东西实在，光是一根2斤重的灌肉香肠就要一块多钱一根，不少工人领了去都不舍得吃，装在自己的饭盒口袋里，准备下班了带回家，嘴里都叫喊着晚上可以动荤腥了。 “赵老板真大方，这第一天来咱们厂子就给咱们工人发福利，可比咱们厂子那些不中用的领导好太多了。” “可不是，这灌肉香肠不便宜，里面灌的都纯猪肉块，回家切成片，放点青椒丝一炒，那可真是要香坏人了。” “哎，要不说人家是大老板呢，这出手就是阔绰。” 三条生产线的工人个顶个的高兴坏了，都恨不得马上就抱着东西回家。 几家欢喜几家愁。 4号5号6号生产线的工人今天领了赵山河给的福利，那心花怒放，可其它几条生产线的工人那是只有眼馋的份儿。 别说面包蛋糕了，那是鸡毛都没有。 望眼欲穿。 只能咽着哈喇子充饥。 “之前郑主任还说让咱们和他一条心，可现如今，只有干看着别人吃香喝辣的份儿，咱们别说香肠了，那是连根冰棍都没混上。” 另外几条生产线的工人不忿。 这就好比一个娘胎生出来的孩子。 一个有奶吃。 一个只能张着大嘴饿着。 羡慕，嫉妒。 一车的东西发完，也正好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陈龙早已经让食堂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端到了他办公室，只见他凑到了赵山河身边道：“赵老板，不嫌弃的话，咱们到我办公室边吃边聊，我顺便给你介绍一下三条生产线的组长。” “好。” 副厂长办公室。 一张简易的餐桌，几张塑料凳子，整齐码放的菜有荤有素，还有一盆刚出锅的大白馒头，白花花的，一只手都握不住。 赵山河，陈龙，李袁华，还有三条生产线的组长都纷纷落座。 “赵老板，这是4号生产线的组长杨力。” “这是5号生产线的组长牛春。” “这是6号生产线的组长包泰。” 李袁华边介绍着，边给挨个发烟。 今天一天，光是华子他就散出去了2盒。 肉疼。 不过能搞成合作，这钱也算是花在刀背上了。 “赵老板能来我们罐头厂搞承包，那可是我们罐头厂的大好事儿，刚才大手一挥，给我们三个生产线的工人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我们对赵老板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杨力说道。 赵山河出手是真大方。 刚才发的那一车东西，没有个大几百块钱可买不到。 “赵老板豪爽，财大气粗，日后在罐头厂，凡是能用得到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的地方你就尽管开口，给你办事，我们肯定痛快。” “我提一杯，敬赵老板。”包泰说话敞亮，人也敞亮，把酒倒满，一口闷了，一滴酒都没剩。 见包泰都喝酒表态了，杨力和牛春也不含糊，直接端起酒杯，给赵山河敬酒。 他们仨虽然比不上罐头厂的一些老人有资历，可也在生产线上带头五六年了，眼界胆识也都比那些工人高了不少。 他们原本以为赵山河就是个破承包商，没啥畏惧的。 可今天一看，这老板的做派，财大气粗的，可真让人喜爱。 第170章 路都是前人探出来的 赵山河二十多岁的年纪，同龄人都还是在家抱着娃娃抱着媳妇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厮混年纪，而他却经验老道，处事格外有章程，这让杨力包泰等人都有几分另眼相看。 “日后在罐头厂，还得靠各位多多支持帮扶了。”别人都拿出了诚意，赵山河也不能怠慢，举起满杯的酒一口干了下去。 酒度数高，够劲儿。 以前赵山河是出了名的千杯酒不醉，好几杯烈酒下了肚，别人的脸都红的跟猴屁股似得，偏是他，白白净净的，跟个没事儿人似得。 “赵老板海量啊。”包泰感叹道。 他在罐头厂也是出了名的能喝，可这高度白酒生灌了几杯，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一旁的李袁华看在眼里，也端起了杯酒，给自己灌了下去，硬是被酒劲儿冲的呼吸都困难。 大喘了几口气后道：“赵老板这次能在咱们罐头厂搞承包，那是使咱们罐头厂蓬荜生辉，大家伙儿干活的热情高涨，咱们罐头厂一定能再创辉煌。” 论拍马屁，李袁华当属第一。 “不敢当。”赵山河谦虚道：“大家一起努力，多多赚钱，多多给罐头厂创收。” 端起酒，又提了一杯。 诚意满满，也足以见得他对杨力包泰等人的重视。 这让杨力包泰等人心里很舒服。 赵山河深知，只有让他们舒服了，他们才能反过来让自己舒服。 像这种国营的大厂子，就是充满人情世故的小社会，别小看了任何一个人，不过也不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太低，不多不少，拿捏的恰到好处才是刚刚好。 你给我几分尊重，我自然是和颜悦色。 可你要是狠，我就比你更狠。 一只豺狼永远不能丧失血性！ 虽然是一顿简单的午饭，可却掺杂着很多东西。 “包哥，几位组长里你最年长，我初来乍到，日后你得多多照顾。”一杯酒倒得满满的，赵山河亲走到了包泰面前。 这让包泰受宠若惊，忙不迭的起身，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赵老板，你太客气了，日后有事儿你尽管吩咐，我们哥几个都听你的。”包泰说道。 早在来罐头厂之前，赵山河就已经摸得透透得了。 眼下，几个生产线里最有话语权的组长非1生产线的刘组长莫属。 这个刘组长是个老油子，背靠刘振邦，没人敢得罪。 刨除他，最能行事的就当属包泰了。 别看包泰只是6生产线的小组长，势力也不容小觑，陈龙的叔伯姐夫。 光这一点，杨力和牛春在他面前说话就要低气三分。 想要摆弄开杨力牛春这样的老蒜，非包泰不可。 用人！ 犹如棋盘上落棋子。 “眼下我还真有件事儿要拜托几个老哥给我忙活忙活。”赵山河落下酒杯，表现出了一脸的愁意。 “今天一顿酒，咱们就是朋友，有啥事儿你就说，不许藏着掖着。”牛春道。 “对，你说，只要我们能帮的，肯定尽力。”杨力也在旁边附和着。 “那我就不磨叽了，这几天要麻烦三位老哥帮我把库里积压的5万瓶罐头换个套路。” 闻言，包泰等人都一脸懵。 套路？ 这卖罐头咋还和什么套子什么马路的扯上关系了。 “赵老板，这套路是怎么个写法，我们都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啥意思啊？”包泰问道。 杨力和牛春俩人也伸长了脖子，等着听解释。 “我想把桃罐头、山楂罐头、橘子罐头合在一起，以买一赠二的形式，重新弄个喜气的包装，改名成珍爱食品销出去。” 赵山河话音落。 饭桌上的几个人看着他，又惊又奇。 “光是三个品类的罐头捆绑在一起还不够，必须要有个好噱头把销路打开，所以我要搞个珍爱奖，把印好的抽奖卡放在罐头包装里，凡是购买珍爱食品的，都有机会参与抽奖，食品包装必须显眼，印上几个大字。” “吃珍爱食品，遇上你的一生珍爱！” “开包有奖。” “千元大奖等你来领。” “并且写上：即日起，吃珍爱食品，有机会获得近千元豪礼，特等奖1000元，一等奖100元，三等奖50元，四等奖1元，五等奖1毛，以及珍爱食品兑换奖券一张。” 说是食品兑换券，其实和后世的再来一瓶、再来一袋差不多。 这路都是前人探出来的。 走的人多了，才能保证畅通无阻，舒舒坦坦的。 什么东西都得调教，包括人。 千元豪礼不过就是个勾子，先给足了好处，再一举把她们拿下，让她们欲罢不能，嘴里喊着不停的要。 这一招一式，都是经验来的。 “特等奖一千元确实很吸引人，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买卖赔本啊？”牛春问着，其他人也是一脸饥渴的等着赵山河调教。 “不会。”赵山河胸有成竹。 耍手段，玩弯弯绕那一套，他是行家。 这所谓抽奖，其实就是混水里摸鱼，大海里捞针。 讲的是概率，碰的是运气。 能抽到特等奖的运气不是谁都有的。 这概率，也都死死捏在赵山河手里。 是百分之百，还是百分之零点零一。 这都是自己说的算。 瞎子摸媳妇儿，瞎基吧摸呗。 反正也看不见，落个心里舒坦就行。 大几万件的食品往南城市场上那么一投，范围广，数量大，谁知道这奖是空口说白话还是确有其事啊。 主打的一个套路销售。 套路越深，抓住的人心就越稳。 “这弄包装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啊，虽然厂子生产线有这个技术，怕是上了手，工人们一时半会的也弄不完呐！”包泰直摇头。 三条生产线，就算是所有工人都出动，一百多号人，重新加工5万瓶罐头，没半个月，根本弄不完。 成本要钱，这人工也要钱啊。 “确实，这5万瓶罐头量大，重新改包装，还要印抽奖卡片，步骤繁琐，工人们一时半会还都弄不明白，里外里太费时间了。”牛春也觉得有点脱裤子放屁。 现成的罐头，还改什么包装啊，直接销出去就好了。 第171章 一招鲜吃遍天 虽然干起来费劲儿，但是新鲜。 特等奖一千元，光是听着就让人心里痒痒。 “把原本的罐头三合一销出去还能抽奖，这在整个南城市场都足够新颖，确实能吸引人眼球啊。”包泰是个聪明人。 李袁华也觉得这个销售方式可行，一招鲜吃遍天嘛！ 只要样式够多，花活够新鲜，谁心里都能乐呵呵。 “销售办法可行，老包，有没有办法加快点速度，赵老板对咱们可是诚意满满。”陈龙发话了。 包泰等人也敢推辞，只见包泰硬着头皮答道：“那就让三条生产线的工人加班加点的赶，只是这加班费用……” “包大哥，加班费铁定是我出，钱这方面你放心，我不差事。”赵山河畅快，不拖泥带水。 包泰看出了赵山河是个能合作的，当即点了点头，“行，最多十天。” “不行，十天太慢了，最多五天。” 赵山河这话一出，包泰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 “五天？” “那是扯淡。” 包泰有些急了，“赵老板，五天搞定5万瓶罐头根本行不通，三条生产线的工人根本运转不起来。” “你不知道现在厂子生产的情况。”喝了口酒，包泰继续说道：“我们三条生产线算上我，杨组长和牛组长总共才150人，还是轮班制，每天每条生产线只留十多个人进行生产……” “那是以前。”赵山河撂下了筷子，觉得这帮人真是有点扶不起的阿斗的无力感。 “现在厂子为了搞活经济，搞承包生产销售，既然招来了承包商，那工人们就不能再消极怠工了，得重新整划，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眼下你们必须拿出态度来，一百多个工人，加班加点，五天时间搞定五万瓶罐头还不是绰绰有余吗？” “现在不血拼，难不成等着罐头厂倒闭了，再想起来奋斗嘛，工人们需要鸡血，你们要掐住了脖子给打！” 震撼。 陈龙包泰等人满眼震惊。 “赵老板，你说得对，全厂上下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五天就五天了。”包泰发了奋。 虽然同为生产线的组长，但杨力和牛春都是他手底下的兵。 领头的发话了，杨力和牛春也不敢说什么。 反正天塌下来了有个高的顶着。 撸起袖子干就完了！ “外面有给各位的东西，不值钱，两条烟，两瓶酒，算是我的心意，时机不等人，明天一早咱们就开工。”赵山河道。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赵山河猴急猴急的。 包泰等人也不敢说什么。 “抽奖卡要印足了，不止这5万瓶罐头，以后生产出的罐头都要贯彻这个套路，珍爱奖多印一点，最起码要5000张，剩下的特等奖印3个就可以，一等奖5个，二等奖10个，三等奖20个，四等奖100个，五等奖1000个……” “4号5号生产线进行生产包装，6号生产线继续生产罐头，搞两手抓，包装需要搞，生产也不能耽搁。” 赵山河总共承包了罐头厂三条生产线，搞好了，加大力度生产，年生产罐头量大概在500万瓶左右。 一瓶罐头批发价8毛5，算上包装费，成本在8毛6左右，三瓶罐头合在一起总售价3块5，每瓶赚不到4毛钱，再扣除一些额外的开支，比如抽奖奖金，工人奖金，运输费用，和一些其他的零碎开支，年纯利润也达到150万左右。 妥妥的暴利。 李袁华的眼珠子也滴溜溜的乱转，背地里也都算好了自己的收入。 按照年收入150万计算，百分之三的分红就是4万5。 苏正山和洪长海的分红是百分之一，那也有将近1万5的收入。 十足十的捞金。 其实不用李袁华自己算，在准备承包罐头厂生产销售权之前，赵山河就已经算好了利润。 很赚钱，就是难找销路。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处于投资观望状态的原因。 不敢伸手，怕赔！ 毕竟有不少血淋淋的例子摆着。 南方那些个大老板都是带着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身价来北方投资，可最后真正能赚到钱的少之又少。 换句话说，能赚到钱的都是老谋深算的能人。 每走一步，后面的一百步都已经想到了。 步步难走却步步为赢。 肚子里没点真东西是走不动的。 很快，生产的事宜谈妥了。 饭桌上的菜也被吃了大半，酒也喝空了。 酒足饭饱，赵山河道：“陈副厂长，厕所陪我走一趟？” 陈龙先是愣了愣，随后起身系紧了裤腰带，跟着赵山河出去。 出门，没有往厕所方向走，赵山河寻摸个没人的地方，掏出了个沉甸甸的红包，麻利的塞到了陈龙的裤兜子里。 裤子往下坠，陈龙当即明白了这个红包的分量，“赵老板，你这是……” “陈哥，日后老弟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小小心意，刚才在办公室人多眼杂，也怕被李袁华包泰那些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钱不多，是老弟的情谊。” 陈龙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山河确实很懂。 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若是刚才在饭桌上他把这红包拿出来，当着那么些人的面，自己肯定不好意思收，可如今私下里递过来，还只讲是情意，里里外外都把自己的面子维护的妥妥当当。 这样的心思，一般人可达不到。 陈龙一脸赞赏，心里被赵山河伺候的很舒坦。 “赵老板，咱们之间可不止是合作伙伴，我拿你当弟弟。” 冠冕堂皇的话。 可在生意场上，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成事。 赵山河也点了点头：“陈哥，厂子里的事情还得请你多帮扶，日后老弟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放心，自家人，不说外道话。” 赵山河很对陈龙胃口。 陈龙属耗子的，想要和他合作，有一点至关重要，那就是给他喂饱了油水。 谈了几句，李袁华走了出来。 赵山河和陈龙都已经提上裤子完事儿了，见状，李袁华假装过来递烟道：“赵老板，今天招待不周了，改日我亲自请你和陈副厂长。” 第172章 架到火上烤 李袁华鸡贼，匆忙赶出来是怕陈龙勾住赵山河，给他来一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一个副厂长。 一个副主任。 身份差距显而易见。 他怕赵山河朝三暮四，转脸变卦和陈龙去搞合作，所以处处盯着，一丝空隙不给陈龙留。 赵山河笑而不语，掏出了根烟递给了李袁华道：“李副主任，希望咱们的合作顺利啊！” 接过烟，李袁华露出了笑脸，“岂止是顺利啊，那肯定是一顺百顺，事事顺啊！” …… 罐头厂废旧仓库，老白还顶着大太阳乐此不疲的修车，赵山河从罐头厂食堂给他打包了两个肉包子还有剩下来的肉香肠和汽水也用袋子装着递给了他。 “老白，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接过袋子，老白先起开了一瓶汽水，咕嘟咕嘟的几口，就喝了大半瓶，摸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老白寻摸了个阴凉地方坐下，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肉包子。 “这车闲了好久，要修的地方可不少。”老白道，一说起车，他的两个眼睛就泛起了光。 “老白，修车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拿。”说着，赵山河就要掏钱。 老白嘴里嚼着肉包子，忙摆了摆手道：“用不着钱，我刚才看了，不少零件厂子仓库都有，就地取材，能省则省嘛。” 赵山河心里被震了一下，没忍住，“老白，你真好。” 老白老脸一红，“嗨，客气了，做生意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所以这钱得花在刀刃上，再说了，你现在是我老板，帮你把事情办好，也是给我自己行方便。” 老白老粗的一个汉子，心思倒是细腻。 这个人，赵山河算是找对了。 回了购物中心，赵浩给赵山河拿了瓶汽水，还特意在冰柜里冰镇了一会儿，里面还带着冰碴。 这大热天，喝上一口，透心凉，心飞扬，一下子就上劲儿了。 “浩子，这两天你腾出时间，在咱们店里弄个货架，整得精致点。”赵山河吩咐道。 “再弄个货架？”赵浩往外面瞅了瞅，“河哥，现在咱们引进了不下百种货品，早就把购物中心给塞得满满的了，要是再腾出个地方弄货架，怕是要把别的货品给挤下去了。” “那就把一些销量不好的货下架，给我的罐头腾腾地方。”赵山河说道，“务必把货架做的精致点，要亮眼，一进门就能看见的那种。” “行，那我马上就联系人，尽快给做出来。” 跟着赵山河混了这么长时间，也经他调教了这么些天，赵浩不仅越来越听话，做人干事也越来越有章程。 只要赵山河一声令下，他准保把事情干的妥妥帖帖。 这一点让赵山河很满意。 眨眼间，五天时间已过。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罐头厂仓库积压的5万瓶罐头已经换好了包装，塞入了抽奖卡，改名为珍爱罐头，另外两个生产线也按照赵山河的要求又生产出2万瓶罐头，均符合规定，可以投放市场。 叫上老白，开上汽车，赵山河直奔罐头厂仓库去。 彼时，罐头厂仓库大半囤放的都是归赵山河所有的珍爱牌罐头。 只见一个红色包装袋里包含桃罐头、山楂罐头、橘子罐头三种口味的罐头，包装喜庆显眼，珍爱罐头四个大字更是显眼。 “赵老板，按照你的要求，生产线上的工人加班加点的给赶制出来了，你看还符合要求吧。”李袁华在一旁问道。 赵山河走了过去，点了点头，笑意涌上面庞，显然是很满意。 赵山河是很高兴，可李袁华心里倒是格外的踌躇不安。 这原本仓库里只积压着5万瓶罐头，腾一腾时间，说不定还能全部低价处理出去，可现如今，除了这5万瓶罐头，赵山河又让生产出了2万瓶罐头，里外里总共7万瓶罐头。 就算是有抽奖这么个噱头，可李袁华还是觉得很险呐！ “呦呵，珍爱牌罐头，名字倒是取得挺好听，就是不知道这销路会怎么样啊！” 知道赵山河今天会来取货，所以郑伍德就掐准了时间，带着手底下的几个虾兵蟹将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最眼熟的，莫过于他身边的马勃，剩下的两个一个是2生产线的组长高福，一个是3生产线的组长乔四。 都是他手底下的兵，所以见了赵山河，眼神里也露出了三分狠意。 狗仗人势！ 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足为惧。 赵山河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自顾自的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他道：“怎么，罐头卖得好你不高兴？” 赵山河只一句话出口，就把郑伍德架到了火上烤。 他要敢承认，那就是和整个罐头厂为敌。 现如今，别管别人背地里怎么想，这表面上，谁不希望罐头厂能够再创辉煌。 郑伍德要是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罪人。 闻言，郑伍德冷笑着：“没想到你个混子出身的人竟然敢这么猖狂，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罐头厂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救活的。” “你的意思是你能救活？”赵山河很鸡贼，就是不往郑伍德的话上赶，反而是下了套，让郑伍德钻。 郑伍德也不是傻子，听得出赵山河话里话外的意思，高福和乔四也是人尖子，没敢搭话。 刚才那一番，他们也是瞧出了赵山河不是啥好惹的货色。 “既然救不活就别说风凉话，哪凉快哪呆着去！”轻飘飘一句话，赵山河却占据了上风。 没工夫理会这帮货色。 赵山河点好货，带着人装车，装了一万瓶罐头，直接回了购物中心。 8000瓶罐头入了库，剩下的2000瓶罐头直接摆上了货架。 “河哥，这么多汽水，得多长时间才能销出去啊？”赵浩没想到，赵山河竟然一下子就搞了这么多汽水回来。 好在他多弄了十几个货架，要不然这几千瓶的罐头还真是摆不下。 为了摆下这堆罐头，原本的大白梨汽水都被下架了。 “一切努力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赵山河很淡然。 第173章 开门红 赵浩被赵山河这泰山崩前面不改色的淡定给惊着了。 “那就听河哥的，一切交给天意。”有样学样，赵浩说道。 “浩子，你一会儿带着人把这罐头的货架好好摆弄一下，再把货架上缠满彩灯，拿上我弄好的广告牌，摆在店门口，让百货市场来往的顾客全部都能看见。”赵山河吩咐道。 赵浩领命，马不停蹄的就带着人干的火热。 办公室。 一杯茶，一根烟，赵山河沉下心，只等着天意安排。 这所谓的天意安排，也不过是他一步一步算来的。 自打开业以来，山河购物中心的生意一直都处于火热的状态，营业额也居高不下，日赚万元不是梦，那是把人眼馋的不得了。 几百平的面积，不下百种的货品，最热卖的当属让赵山河发家的山货，城里就认这些野生山货，更有不少外省的人听说山河购物中心的山货有名，赶着汽车，慕名而来的。 女性顾客占据主导位置，男性顾客也有不少。 主要是因为购物中心最近新招来的一批女员工颇有姿色，定制的工作服是一流水的齐膝短裙，配上时髦的黑丝袜和矮跟黑皮鞋，几分姿色，几分柔情，那是把顾客服务的春风拂面。 人人都道山河购物中心的女服务员是比货品还有滋味。 看的见摸不到。 饥饿销售被赵山河玩出了新奇花样。 一大清早，购物中心刚开门营业，顾客就络绎不绝，门口偌大的广告牌极其显眼，惹的不少人驻足。 罐头平平无奇。 可开包有奖很新鲜。 不少人看到了高额的奖金都被闹的心里痒痒，却没人敢下手，三瓶罐头售价3块5，确实不便宜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三个女学生掏钱买了罐头，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更多是想闹一把新鲜。 三个女学生朝气蓬勃，青春靓丽，到了收款台交了款，当场就打开了包装取出了抽奖卡。 彼时，不下几十双眼睛盯着她们，不止是因为她们长的实在青春漂亮，更是想看看中没中奖。 毕竟特等奖一千元还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中奖了！”其中一个女学生兴奋的喊道。 四等奖，一块钱。 买了三瓶罐头，还中了一块钱，十足十的划算。 见有人中奖了，女服务王飞赶紧跑了过来，她刚来不久，有些业务还不熟练，只能拿着中奖卡片，两步并一步小跑着，着急的跑到了赵山河的办公室。 “老板，有人中了四等奖，给兑换吗？”王飞长的很漂亮，就是蠢蠢的，胸大无脑那挂的，说好听点就是笨蛋美人。 当初赵山河把她招进来，也是看中她的心胸大。 心胸大，能容物，做起事儿来也能让人舒坦。 “兑，当然给兑，别说是四等奖，就算是特等奖也要照兑不误，别忘了，先把抽奖卡收上来再给兑换。”赵山河说道。 把抽奖卡收上来是重中之重。 一是为了避免有人拿着一张抽奖卡来重复兑换的艹蛋局面。 二是为了方便核对，以免有人造假。 三是再次利用，缩减成本费。 苍蝇腿也是肉。 该省省，该花花。 王飞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转身着急忙慌的就赶去给人兑奖。 一块钱虽然比不上特等奖的一千元奖金，可却也非常有吸引力，不少人见真能兑奖，也暗戳戳的动了心思。 赵山河在办公室里观察着，明显的，有不少拎着菜篮子过来买山货的妇女拿下了货架上的罐头。 三块多买到三瓶罐头，普通收入的家庭还真得要勒紧了裤腰带，狠下心才能买。 整个南城，百货市场、国营商店、副食店，还有各类的供销社，罐头俨然就是货架上的常客。 就是这样普通到极致的东西，不少普通百姓想要吃上解解馋还有三思三思再三思。 小孩子们更是只有过生日或者生病了，才能吃上一瓶甜津津的桃罐头。 大半晌过去了，罐头的销量出乎意料的好，足足销出去一百瓶罐头，比赵山河想象的还要好，其间有几个中奖的，奖金不多，一块的，一毛的，还有抽中食品兑奖券的。 更有不少人都没当场拆开包装，而是把罐头拎回了家，那中奖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下午，罐头足足卖出了三百瓶，销量很可观。 第一天上架，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就讨了这么好的彩头，确实很让人出乎意料。 “河哥，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罐头，本想着今天第一天试试水，没想到销量还挺牛。”赵浩也觉得神气。 这购物中心的东西越热卖，他心里就越高兴。 按照赵山河的话讲，他可是入股的，多赚一毛钱，那就有半分钱入了他的口袋，他能不高兴嘛！ 晚上下班，赵山河拎了一包罐头回家，想着给苏婉和颜颜开开胃。 可刚走到巷子口，就听见方梅跟个红眼母鸡似得，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的几瓶罐头。 “你老丈人不是从罐头厂退休了嘛，你哪来的这么多罐头啊？”方梅瞧着有些眼气。 罐头厂虽然效益不景气了，但生产出的罐头那是十足的好，桃罐头都是特等的水蜜桃做的，一口咬下去，又甜又水灵，还带着清香味。 山楂罐头更是馋人，光看着红晶晶的甜水，就忍不住咽口水。 橘子罐头更是不常见，八几年的时候不比后世，吃着橘子方便也便宜，这时候的橘子价格偏贵，而且老百姓不常买，更有的人连橘子长啥样都不知道。 赵山河还记得他第一次吃橘子的时候，都不晓得把橘子皮扒了，就那么硬生生带着皮啃了一大口，那味道，至今都难忘。 瞧着方梅那个烦人样，赵山河懒得理会，瞪了一眼，扭头就走了。 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方梅见赵山河直接无视自己，气的脸涨红了一片，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好啊，你个赵山河，仗着自己赚了几个臭钱，你就扬巴起来了，你记着，人狂必有祸，保不齐哪天就轮到你倒霉了！” 第174章 抛砖才能引玉 赤裸裸的嫉妒。 赵山河早就不在乎了。 他就喜欢这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样子。 任由方敏在后面扯着破锣嗓子骂着，赵山河悠闲的迈着步子回了家。 进了屋，颜颜忙不迭的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红着眼睛，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爸爸，妈妈坏！” 眼角还挂着泪，颜颜奶凶奶凶的嘟着嘴，耍起了脾气，赵山河心疼的抱起了小肉团子，走到了厨房门口，朝着苏婉询问道：“孩子这是怎么了？” 苏婉没吭声，而是挖了他一眼。 这…… 赵山河一脸懵。 这头，是生气的媳妇儿。 那头，是发脾气的闺女。 好家伙儿，果然任何年纪的女人发起脾气来都很难哄。 赵山河乱的毫无头绪，根本没地方下手，只得先可小的拿捏。 “颜颜，和爸爸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调皮又惹妈妈生气了，你要是不乖，爸爸下次不给你买奶糖吃了。” 小孩子没啥心眼，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只见颜颜撅着嘴，“妈妈不爱颜颜了。” 说着，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还真让人怪心疼的。 赵山河不忍，给擦着眼泪。 “爸爸，妈妈不喜欢颜颜了。”说完，颜颜哭的更厉害了。 赵山河一头雾水，见小的哄不好，他又转头去哄大的。 “老婆大人，别生气了，说说，到底怎么了？”赵山河问道，他心里是有几分怕苏婉的。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这小妮子一发起脾气来就不让人碰，这就让人很头疼，很艹蛋。 香香软软的往被窝那么一钻，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憋的邦硬，难受的很。 光大男性同胞应该都知道那种感受，一柱擎天，那滋味……没老婆还好，忍忍就过去了，可有老婆的，那简直就是酷刑啊！ “这孩子的倔脾气真是随了你了！”苏婉开了口，“你都不晓得这孩子现在胆子有多大，竟然敢和别人打架了，一个女孩子，本该娇弱的跟朵花似的，可她偏偏把3个小男娃娃给打哭了。” 赵山河一挑眉。 大发！ 不愧是老子的种！ 没敢弄出动静，他清了清嗓子，装作有些生气的朝着颜颜喊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学的这么霸道，你怎么能打男孩子呢，人家男孩子不要面子的嘛！” “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苏婉赶紧附和，“你爸爸都说你霸道了，我本来想把你培养成大家闺秀，可你……偏成了小霸王。” 苏婉又气又急。 “好了，好了。”见状，赵山河赶紧安慰苏婉道：“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的很正常，我小时候比颜颜还淘气，拿着炮仗炸粪坑，你见过吗？” 闻言，苏婉受惊了。 “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好好教育就行了，天都快黑了，吃饭吧。”赵山河催促道，这家里一个大祖宗一个小祖宗，他还真要哄着来。 解下苏婉身上的围裙系在自己身上，赵山河冲进了厨房，有眼色的给母女俩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只见颜颜一脸不好意思，红着脸，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了颗虾酥糖，奶里奶气的道：“妈妈别生气，给，吃糖。” “你下次还打不打架了？”苏婉问道。 “颜颜再也不敢了。” “和你爸一个德行，嘴上说的好听。”嘴上硬，实则苏婉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看着重归于好的母女俩，赵山河在厨房也干的越来越起劲儿，再苦再累，他这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一顿忙活，四个菜摆上了桌。 肉沫鸡蛋。 葱烧排骨。 韭菜炒虾仁。 外加一道他最拿手的糖醋肉。 饭桌上，颜颜吃的满嘴都是，好不滑稽，小孩子就是这样，哪怕是吃饭，却总是那么惹人爱。 “听你说罐头今天上架了，买的好嘛？”给赵山河夹了一块排骨，苏婉关心的询问道。 “目前还不错，今天卖出去了三百多瓶，比预想的要好。”赵山河答道。 “听爸说你给他分了红，他乐的好几宿没睡着觉。”这段时间，苏婉时常和苏正山通电话。 不过大半都是苏正山打过来的。 以前，苏正山可是一年半载也不打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倒是最近，三两天就是一通电话，不说个十几分钟不罢休。 苏婉明白原因，可不想戳破。 要是真戳破了，那亲情也就破了。 “爸爸，颜颜想吃橘子罐头。”吃完了饭，颜颜嚷着要吃橘子罐头，拗不过，赵山河就给他开了一瓶。 “山河，这是什么？”苏婉拿起了抽奖卡，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五等奖。 “媳妇儿，你手气不错啊，这中了五等奖给一毛钱。” “中奖？”苏婉一脸疑惑，“这买罐头还能中奖，你岂不是要亏本了？” 赵山河摇了摇头，“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这是以小求大，区区点奖金而已，比起利润来，根本微不足道。” 实话。 毕竟这年头，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抛砖才能引玉。 …… 第二天一早，苏正山给打来了电话，说是罐头厂合作成了，洪长海一激动要请吃饭，这首要邀请的就是赵山河。 “爸，这饭就不吃了，最近忙得很，你告诉洪叔，心意拎了，就别破费了。” 赵山河说完，正好洪长海在一边听着，他赶紧抢过苏正山手里的话筒道：“山河呀、请你吃饭是洪叔的一点心意，根本就不破费，我给你丈母娘拿了100块钱，嘱咐她到街上买点好东西，你要是不嫌弃，今天你来，给你小鸡炖蘑菇，榛蘑炖排骨，都是好菜。” 这顿饭就是给赵山河安排的，洪长海无非是看着赵山河今非昔比，才赶着巴结，其目的也是了给他女婿李袁华铺铺路。 赵山河心知肚明，肯定是李袁华和洪长海说了什么话。 洪长海这才忙不迭的要请自己吃饭。 这吃的哪是饭啊！ 那纯纯人情世故。 可洪长海诚意满满，也不好推辞，赵山河只能赴宴。 一大清早，张彩玲就满城的买菜，洪长海给拿的一百块钱买菜花了大半，剩下一部分张彩玲就填了自己的腰包。 第175章 你在下，我在上 张彩玲是在皇帝身上都敢薅下两把毛的主儿！ 家里，苏正山为了这次饭局特意把自己压箱底的行头都掏了出来，一件黑色的涤纶衬衫，咣咣起静电的那种。 这还是他没退休前，罐头厂给发的。 衬衫闲在箱子里七八年了，压了一堆的死褶子。 只见苏正山端起茶缸子喝了口水，随后把水喷在了衬衫上，又拿起来抻了抻，十分爱惜的穿上身后，还不忘到苏鹏屋里挖了点头油，抹擦在了脑袋上。 本来就有点稀疏的毛发愣是被弄得根根分明。 “爸，你这头发……弄得挺精致。”苏鹏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踢踏着两只大皮鞋，苏正山格外的神采奕奕，甚至还挖了张彩玲梳妆台上的一大块珍珠膏擦在了自己的脸上。 看的张彩玲心疼坏了，白了一眼道：“你个死老头子，就你这都能犁地的脸还用什么珍珠膏啊，擦点大友谊得了，这东西贵的很，我自己都舍不得用。” “抠搜。”苏正山道，“知不知道洪长海为啥请客吃饭？” “不是说我姐夫弄成了罐头厂的生意……” “屁吧，他那个老狐狸的话你也信？” 苏鹏刚开口，就被苏正山给怼了回去。 “洪长海那个老东西不过就是想显摆，要是没有他女婿李袁华，这罐头厂的生意也成不了，他自以为是，表面是请客吃饭，实则是给他女婿保媒拉纤，稳住地位。” 苏正山人老心不老，洪长海请吃的这顿饭耍的都是幺蛾子。 苏鹏摇了摇头，心想这帮老头子啥时候能想法简单点，一顿饭而已…… 真当是曹操攻打刘备了，一来一回的，还玩出计谋了。 这边话音落，苏小妍就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出了一身的汗，粉衬衫都有些湿了，微微透亮映出了纤细的身姿，小脸红扑扑的，张开了嘴，“爸，妈，别忙活了，我姐夫刚才来电话了，说是今天不来吃饭了，让咱们先吃，他改天有空了再和我姐一块来。” “啥，赵山河不来了？”张彩玲还在厨房里忙活着，一条大鲤鱼都油炸下了锅，一听见赵山河不来了，抄着炒菜的铲子就忙不迭的从厨房里冲出来，脸上还气鼓鼓的。 苏正山也是一脸的受惊，“电话里都说好了，今天中午准来，这饭都预备好了，咋说变卦就变卦了？” 闻言，苏小妍喝了口水后缓缓道来，“我姐夫说他那边有生意要忙，一时半会腾不出来时间，我姐今天身子也不舒服，就先不来了，让咱们先吃，还说了，过几天给你和妈带牛肉来吃，我姐夫多孝顺呐。” “呦呦呦！”见苏小妍一提起赵山河眼珠里就泛起了光，苏鹏觉得不对劲儿，大大的不对劲儿。 “二姐，你啥时候这么向着赵山河了，以前你不总是骂他烂泥扶不上墙嘛，这才个把月，就转变话锋了？” 唰的一下。 苏小妍的脸就红了，扭捏着瞧上苏鹏，“小屁孩，懂什么，人总是会变的。” “切，嘴上说的好听，不就是瞧见赵山河挣了钱，你忙不迭去巴结嘛，和咱妈一个模样，见利忘义，反正赵山河不来了，我正好出去和哥们打游戏机去，清闲！” 说着，从苏正山衣服兜子里掏出了几块钱，就奔出了门外。 一听说赵山河不来了，苏正山也泄气了，衬衫皮鞋也不穿了，又换上了自己的老三样，短袖长裤破布鞋，叼着烟，忙赶着给洪长海递消息。 一百块钱，打了水漂。 洪长海别提多闹心了。 “老苏啊，是不是我哪得罪山河这小子了，要不然咋说不来就不来了？”洪长海猜测着，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 “嗨，哪能啊！”抽了口烟，苏正山又道：“山河这孩子最近生意太忙了，又是忙活他那个购物中心，又是忙活着罐头厂的生意，难抽开身，一会儿我就把买的菜都给你拎回来。” 饭没吃成，东西得拎回来。 苏正山不占外人便宜。 “还往回拎啥啊，让弟妹做了，晚上咱老哥俩多喝几杯。”洪长海是个场面人，心里再闹腾，可也不能表现出来。 购物中心这头，刘长江给赵山河介绍了几个客户。 为了见客户，把罐头生意搞活，赵山河只能退了洪长海的饭局。 只见百货市场门口，一辆银色车身的本田雅阁赫然停着，很气派。 这车国内可不多，能开上的都是身份不简单的人。 隔着车窗玻璃，赵山河就认出了，是杨春赫，带着墨镜，头发被发油抹的锃亮，人五人六的，不过这本田雅阁整个南城乃至整个省，怕是只有他能开得起。 在外人眼里，这可是妥妥的大人物，攀上了也会是块香饽饽。 车上，除了杨春赫，还有两个脸生的人。 “老弟，给你介绍一下。”刘长江带着赵山河上前迎接，依次介绍着车上下来的三个人，“这位是王长山，市场部的主任，这位是供销社的刘主任，刘世强，这一位我更要好好介绍，南城鼎鼎有名茂春楼的经理杨春赫。” 刘长江是动用了自己的人脉，想要助赵山河一臂之力，毕竟扶持了赵山河，也是给他自己的路铺下基石。 而这三位，都是能手握罐头销售生杀大权的。 市场部的主任王长山，主管销售，只要他一句话，要个十几万瓶罐头就是洒洒水。 再者供销社的主任刘世强，手里主要捏着南城好几十个供销社的渠道，只要他点头，别说是十几万瓶罐头，就算是几百万瓶罐头他都能吃得下。 杨春赫更不用说，茂春楼那么大的生意，一天的客流量如流水，只要他动动手指头，这罐头就不愁卖。 “外面热，咱们进去聊吧。”杨春赫卸下了墨镜，趾高气昂的看着赵山河，一副你在下，我在上的姿态。 见状，刘长江还挺纳闷，第一次见面就搞得火药味这么重，奇怪！ 小声趴在赵山河耳边询问道：“老弟，以前认识？” 第176章 强扭的瓜不甜 岂止认识。 赵山河淡定的笑了笑，他知道刘长江是好心，帮自己找罐头的销售渠道，可把杨春赫找来，怕是弄来个程咬金。 看着吧，准没好事！ 笑完没吭声。 刘长江一脸懵。 谈事儿的地方选在了刘长江的办公室，桌子上还特意摆了几罐罐头样品，甚至还周到的切成小块放在桌子上，可供品尝。 一开始，刘长江也在纳闷。 赵山河怎么就把投资眼光放在了狗屁没人要的罐头上。 这不明摆着钱多，拿钱开涮吗！ 有钱人都这么祸害钱嘛。 进了办公室，大家都落座，刘长江先是起身散了一圈烟，后是走到赵山河身边，郑重介绍道：“几位领导，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青年才俊，咱们百货市场购物中心的老板赵山河。” 介绍的郑重其事，在这帮颇有身份的高层人物面前，算是给足了赵山河面子，侧面也敲了重点。 购物中心，如今南城炙手可热的买卖，能混到这种级别，也不是啥能小觑的人物。 刘长江很懂生意场上的规则做起事来游刃有余。 介绍完，赵山河起身过去跟三个人示意问好：“王主任，刘主任，杨经理。” 三个人里，杨春赫年纪最轻，但是身份地位最高，有杨建业这么个靠山，南城他算是有了顶大的头脸。 说一不二，别人站着他坐着，除了在杨建业面前表现的听话懂事，其他人面前他一向居高自傲，刘长江这次几个电话的游说能把他请来，也是早年间有几次来往，给几分薄面而已。 至于王长山和刘世强更是见面三分情，不得不来。 几人都认识，见赵山河过来打招呼都是微微点头后，互看了一眼。 在他们眼里，赵山河不过是个还没站稳脚跟的小人物，不值得一提。 “刘科长，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今天这一趟我是根本不可能来的。”王长山开了口，这几天，刘长江十几个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闹的他心里烦，可是碍于早年间的几分交情，他又不能翻脸。 生意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三分交情就好说话。 所以尽量保持处处圆滑，不得罪人，肚子里全都是油水，滑得很。 表面笑意相迎，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坏你。 紧接着，刘世强也开了口，“刘科长啊，听说你这边的罐头都是罐头厂撤下来的，现在这种罐头烂大街，就算是乡镇的供销社都不认，不过看在你的情面我可以拿2万瓶试试水，算是咱们之间的情意。” 刘世强为人不爱拖泥带水。 “我要不了那么多，一万瓶顶多了，这还是冒着赔钱的风险。”王长山道。 很少。 不过罐头这种东西不像是衣服化妆品或者家电家具，都是热销品，即使一时半会卖不出去，也折不了多少钱。 可罐头这东西市场饱和了，又有保质期，大大小小的罐头厂各种口味的罐头层出不穷，根本弄不出花样，真没人愿意买单。 这些年罐头厂逐渐萧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竞争者多，产品单一，市场饱和，老百姓不买账…… 每一点都是死穴。 刘长江的脸色很难看。 他本以为给赵山河找来销路，最起码能把他手里一把半的罐头给销出去，没想到，王长山和刘世强出手就是洒洒水。 把眼光投向了杨春赫，刘长江觉得杨春赫好歹是茂春楼的经理，自打杨建业半隐退之后，杨春赫手里就操着生杀大权，这么牛掰的人物出手还不得十几万瓶罐头。 “刘科长，我开的是酒楼，不是卖点铺子，这罐头我是一瓶都要不了！”很疾言厉色，杨春赫一向的做派。 所以王长山和刘世强早就见怪不怪了。 “杨经理，之前咱们电话里说好的，这罐头可以商量嘛……”刘长江用苦笑掩饰尴尬。 毕竟是他装大要帮赵山河找销路，现如今一个个都下他的面子，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春赫一句话就把刘长江拍死在桌面上。 这话不只是说给刘长江的，更多是说给赵山河的。 明面意思是不要罐头。 暗地里的意思是警告赵山河：你不是牛掰吗，这回我让你看看你是怎么被我捏死在手里的。 “杨经理，咱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茂春楼的生意那么大，随便弄个展柜搞点罐头摆上去，那这罐头还愁销路嘛。”刘长江说道。 “随便？”杨春赫一阵冷笑，“难道你觉得今时今日茂春楼的生意是随随便便做起来的嘛？” “杨经理，我不是那个意思。”刘长江极力解释着。 可杨春赫显然是把这句话当成了把柄，紧抓着不放，“随便的生意我们茂春楼不做，罐头厂淘汰的东西也想挤进来真当我是收破烂的，刘科长，以后再有这样的生意不用找我，直接找个卡车拉到垃圾场，那里的地方大，能放下那一堆罐头。” 话说的难听，就连王长山和刘世强都听出了汗。 杨春赫不要，他们却拿了货，变相的作对嘛。 王长山和刘世强心里有点虚，都有点想要打退堂鼓，可都是有头脸的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硬着头皮要了几万瓶罐头，这件事儿也就算是做罢了。 花钱买个清静。 “杨经理高瞻远瞩，茂春楼那么高级的地方……我们这罐头确实配不上，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后有机会，咱们在合作也不迟。”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赵山河还是懂得。 况且刚才一进门，杨春赫心里就别着一股劲儿，明摆着是有敌意，说话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他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口气，是当时在茂春楼就积下的。 今天刘长江不偏不倚的找上了他，他自认为高高在上，肯定要拿捏。 与其让人拿捏的死死的，还不如脱身而去。 罐头厂这个生意既然做了，他就不怕任何后果。 再求下去只会让自己难堪。 王长山和刘世强看在眼里，他们没想到赵山河这么区区个小人物竟然这么有度量。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不能小看呐！ 第177章 讨厌，吃不够的 见状，刘长江也是神色一怔。 面对杨春赫的咄咄逼人，他都已经火上房了，可赵山河的脸愣是不红不白，气定神闲的。 这气场，这气度，真是绝无仅有啊！ “咱们之间合作？”杨春赫上下打量着赵山河，很不屑，“一个破卖罐头的，有什么资格和实力配我和我谈合作。” 破卖罐头的？ 赵山河笑了，“或许在你们这帮有钱人眼里，我就是个破卖罐头的，可赤手空拳打拼并不丢人，有钱有势的谁不是吃尽了血泪的教训，居高临下，妄自菲薄别人，也不是什么能成大事的好兆头。” 话说的很狠。 刘长江心里一颤，杨春赫可是杨建业的干儿子，内定的准女婿，日后可是要继承杨家所有产业的，能和这样的人物攀上关系，他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赵山河竟然敢和杨春赫叫板，那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嘛！ “赵老板……”刘长江想劝阻。 赵山河却摆了摆手道：“刘科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王主任和刘主任的慷概解囊，这份情我也记在心里了，至于杨经理……我是个小人物，确实不配和你谈合作，可小人物不代表就能随便作践，做生意嘛，权衡利弊，利益至上，不过可不要被自己一时的居高自傲蒙蔽了眼睛。” “切！”杨春赫撇嘴一笑，显然是没把赵山河的话听进去，“你就是自作聪明，承包罐头厂的生产销售自认为自己是神人，能够赚钱的盆满钵满，可这只不过是罐头厂黔驴技穷，找个冤大头而已。”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刘长江，“刘科长，你可是摸爬滚打出来的，有时候看人也要擦亮眼睛，你眼前这个人不过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稍有不慎，或许就会反咬你一口，罐头厂是濒死挣扎，那么大的厂子，鱼龙混杂，尚且不能搞活效益，就凭这一个白丁出身的赵山河想要扭转局面，那是痴人说梦，跟错了人，可是毁了一辈子的。” 扔下几句话，杨春赫转头就走了。 好一顿闭门羹，吃的刘长江又惊又怕。 见状，王长山和刘世强心里也捏了把汗。 “刘科长，赵老板，罐头我明天会通知人来取，货到立马付款，时间不早了，我就先撤了。” “我也一样，明天派人取，那就先不奉陪了。” “那就麻烦两位主任了。”赵山河拱了拱手，丝毫没有因为杨春赫的事情而不悦，反而很坦然。 做生意嘛，吃闭门羹难免的。 况且本身和杨春赫本来就有梁子，今天这番局面也不足为奇。 等人都走了，刘长江泄了口气，苦笑着看向了赵山河道：“老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帮你一把，没想到……实在不行我在动用动用关系，帮你找找门路，毕竟这罐头厂撤下来的罐头说出来不好听，有些人不愿意要。” “刘哥，你能帮我一把，我感激不尽，做弟弟的不能给你找麻烦，罐头的销售渠道我另有打算。”赵山河拍了拍刘长江的肩膀。 刘长江在南城蛰伏这么些年，虽然只是个百货市场的小小科长，但手里的人脉关系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动用关系，确实可以换几条销售渠道，可能稳定多久呢。 如今的情势所逼，赵山河想要的不是什么所谓的渠道，而是利用好抽奖的噱头，把罐头品牌打出去，搞活这条产业。 既来之则安之。 当初选择走这条路，那就硬着头皮走到底。 不就是比粗比硬嘛。 那就真刀真枪的拿出来亮亮。 …… 第二天一早，刘世强派车来取罐头，他为人不错，这一趟还特意跟着来了。 监督工人装完车，赵山河凑上前，递给刘世强一根华子，“刘主任，抽一根。” 接过烟，叼在嘴里，赵山河给点上，行云流水的一套，刘世强被伺候的很舒服。 “赵老板，我看你这罐头积压了不少，听说生产线上还产着呢，这销售量和产量不成正比，能搞的动嘛？”刘世强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他会识人，昨天一遭，也看出了赵山河不是一般人，所以今天特意亲自来取货，也算是进一步接触一下，探探路。 毕竟有购物中心那么炙手可热的生意，这样的人结交一下也没坏处。 “没办法呀，接手了这个生意，硬着头皮也要搞。” 闻言，刘世强赞赏的点了点头。 年纪不大，干劲儿十足。 这股子拼劲儿一般人还真没有。 “你能说出这句话，我就能猜测出你的为人，敢拼敢干，不是一般人，这批货我先拿回去，要是销量好，以后就找你进货了。”刘世强人比较敞亮。 “刘主任放心，只要你肯相信我，咱们日后肯定少不了要多合作。”赵山河笑了笑，一切他都拿捏住了。 就凭着抽奖这个噱头，罐头品牌打不出去，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上一世，尔虞我诈，步步为营，趟着浑水过来的，这一世要是这点小事情都拿捏不住，岂不是成了吃干饭的了。 男人，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都不能说自己不行。 干就完了。 晚上回了家，赵山河买了两道小菜。 辣拌菜。 茄汁鱼。 苏婉又手擀了点面条，配上肉酱和酸甜可口的茄汁鱼，凉丝丝，酸滋滋的。 天黑了，赵山河忙不迭钻上床。 还是古人有经验，都说酒足饭饱思淫欲，这话是真理。 瞧着苏婉香香软软的，赵山河被弄的心里痒痒，早就擦干净了枪，就等着瞄准射击了。 “媳妇儿，快点睡觉呗，孩子都睡了。”赵山河一把拉住苏婉。 苏婉娇羞的一笑：“讨厌，吃不够的？” “和你哪有够啊！” 闭了灯。 枪被赵山河磨的锃亮。 又快又好用。 吃饱了，赵山河抱着苏婉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赵山河起床了买了点早餐，包子豆浆还有小咸菜，简简单单一餐，看着老婆孩子吃的高兴，他心里比被灌了甜水还高兴。 他的一切拼搏努力都是为了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如今日子越来越好，老婆孩子心满意足，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第178章 一上架直接就爆了 进了办公室，电话随之响起。 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怕是有着急事儿。 “喂，你好。” 接听电话，是李袁华从罐头厂打过来的。 “赵老板，刘世强来了，说有重要事情找你，现在正在厂子待客室呢，你赶紧抽空来一趟，看刘世强面上急慌慌的，兴许是昨天那批罐头出岔子了。” “行，我现在过去。” 挂断了电话，赵山河马不停蹄的跑到了罐头厂。 早上八点，艳阳高照。 一路上行人如流水，到了罐头厂，赵山河直奔待客室。 此时，刘世强已经喝了三轮罐头水了，来的这么早，很显然是有急事。 推门进去，赵山河直接道：“不好意思，刘主任，久等了。” 刘世强闻言，眉开眼笑，似乎心情不错，“没关系，好饭不怕晚嘛，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怎么个事儿？”赵山河有点懵。 “你呀，是不是跟我装糊涂呢。”刘世强点了点赵山河，就差把喜爱两个字写脸上了，“你小子，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你，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把罐头拉回去往乡镇的几个供销社一上架直接就爆了，抽奖的法子那帮乡镇的客户很受用，不到一天就卖了5000瓶！” 5000瓶！ 确实很震惊。 知道会爆，没想到会这么爆。 赵山河都被打个措手不及。 刘世强乐的合不拢嘴，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歪打正着了。 本来是不好驳刘长江面子，他才硬着头皮要了一批罐头，秉承着人情世故的原则，赔钱他也认了，毕竟是罐头厂生产的罐头，说实话，市场上都快被淘汰的货，即使上架了，也几乎是摆在架上落灰的货色，他压根就没抱期待。 可没想到，命运再次给他来了个出其不意。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谁能想到，一个快被市场淘汰的罐头，换了个名头，竟然卖爆了。 他看着赵山河，满眼的赞赏。 这小子，有点子实力啊！ 看着名不见经传，实则城府很深，让人捉摸不透。 为了保险起见，他只投了三个供销社，不到一天，5000瓶罐头就被抢光了，剩下的怕是都支撑不了两天，所以一早他就直奔罐头厂，想要找赵山河再商量商量这供货的问题。 “赵老板，你昨天可是亲口说的要多多合作，现在这罐头销量出奇的好，你可要多给我点货。”烟灭了，刘世强自己又续上，眼巴巴的盯着赵山河开口。 “没问题，刘主任要多少，我一会去厂子库房调货。”赵山河问道。 “再来5万瓶！”刘世强道。 5万瓶！ 赵山河一震，“刘主任，我现在手头总共也就5万瓶货，你确定都要？” “确定以及肯定！”刘世强一脸认真的点头 “是这样的，刘主任。”赵山河开口，“你能信任我，一次性拿走这么多货那是我的福气，可5万瓶罐头你吃的消吗，天气热，罐头压太久是会影响销售的，如果短时间卖不出去，我怕你砸手里。” 赵山河是想赚钱，可他只想赚良心钱，如果为了一时的利益把罐头全部推出去，最后坏了罐头品牌名声，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一个品牌想要在偌大的竞争市场站稳脚跟，打响口碑战是重中之重。 闻言，刘世强摇了摇头，“你的货这么好，我怎么会砸手里呢，我这个人做生意也是很挑的，如果你的货不好，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开口要这么多。” “况且……”刘世强自信的笑了笑，“我手里有多家供销社的销售渠道，这点罐头还是能吃的下的。” 这句话，绝非吹牛。 刘世强在南城也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他手里光是城区的供销社，就足够吃得下这几万瓶罐头，更不提几十个大小乡镇的供销社。 5万瓶罐头，在他手里真就是洒洒水的程度。 就按照目前的销量，别说5万瓶，就是50万瓶，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吃下。 和这样的人合作，很有前景。 赵山河直觉得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之感。 真是遇贵人了。 即使没有其他的销售渠道，光是刘世强手里的几十个供销社也完全可以搞活这个生意。 赵山河的心定了，见刘世强嘴里的烟抽完，又忙不迭递上去一根，“刘主任，你真是我的贵人，我马上就通知工人装货，你先稍坐片刻，我去泡壶茶，咱俩好好聊一聊。” “好，去吧。” 不知怎么的，刘世强觉得和赵山河一见如故。 赵山河看着年轻，可经验丰富，嘴上功夫好，把人伺候的很舒坦。 出了待客室，赵山河翻出了身上仅带的两千多块钱，刚才急慌慌的出门，倒是忘了多带点钱过来，不过这些也差不多够了。 出了罐头厂，开上三轮车，在周遭逛了一圈，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赵山河就拎着一个红袋子进了待客厅。 “刘主任久等了，厂子里没茶叶了，我就备了一份薄礼，你回去尝尝，要是合胃口，改日我亲自登门多送点。” 接过袋子，沉甸甸的，刘世强只看了一眼，就乐出了声。 袋子里装的是两条华子，两瓶茅台，还有一沓钱，分量不轻，赵山塞了2000块钱在里面。 动动钱财，也是拉进关系。 长久的合作都是建立在长久的利益之上。 刘世强本就是靠着供销社发家的，其中的油水早就是捞的盆满钵满，说一句家产万贯也不稀奇。 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被钱收买。 眼里只认钱，才是最好拿捏的。 “你这小子，会来事儿！”刘世强夸赞道。 赵山河是个聪明人。 一点就透。 他就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 来来往往的，不厮磨出点油水，谁也不愿意做上赶子的买卖。 这个道理刘世强懂，赵山河更懂。 都是踏马的站在风口浪尖行走，目的不就是闹两个好钱花花。 把人伺候舒坦了，这以后的路就能好走不少。 “刘主任，以后我这罐头还得多仰仗你了。”赵山河道。 第179章 别叫厂长，叫哥 想要路越走越顺畅，就得夯实了每一步。 供销社或许乍一听起来微不足道，但刘世强手里可是握着几十个供销社的销售渠道，光是其中的关系网就大到让人震惊。 在乡镇农村，供销社几乎就是主要的消费渠道，消费单一，冷不丁来一股新鲜力量，吃罐头能抽奖，还有近千元的豪礼，谁看了这样的宣传语心里能不痒痒，这完全抓住了消费者的心理。 做足噱头，勾足好奇心，才能大幅度提高消费力度。 做生意的商人嘛，凡是有油水的地方都要榨一榨。 商榷完，赵山河带刘世强到仓库点货，足足5万瓶的罐头装上了车，都打点好，已经中午了，刘世强也跟着运货车回去。 5万瓶罐头，眨眼的功夫就卖出去了。 “赵老板这……”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李袁华都惊呆了。 “都卖出去了。”赵山河摊了摊手，说的气定神闲。 另一头，郑伍德得知赵山河一举把5万瓶的罐头通通卖出，气的直跳脚。 “你们昨天不是说刘世强和王长山那边只要不到3万瓶的罐头嘛，怎么今天一眨眼，刘世强就又要了5万瓶罐头！” 对着高福和乔四，郑伍德发了大火！ “昨天确实是那么个情况，听说王长山和刘世强都是刘长江介绍给赵山河的，或许是刘长江实力硬，所以……”高福颤颤巍巍的道。 “实力硬？”郑伍德把手里的搪瓷茶缸摔的叮当三响，“一个破百货市场的科长，你跟我说他实力硬？也不知道赵山河那小子给刘世强喂了什么迷魂汤，5万瓶罐头，好大的量啊！” 很气很眼红。 本来到手的生意，愣是被赵山河和李袁华抢去了。 自己没捞到油水就算了，竟然还薅了一手的毛。 骚的慌！ “说不定是赵山河和那个刘世强私底下有关系，我看着赵山河那小子很滑头，他要是没点把握，也不敢接下咱们罐头厂的承包生意，怕是早有预谋啊。”乔四战战兢兢的说道，摸擦了一把被吓出的汗。 “早有预谋？”郑伍德咬紧了牙关，“穷混子出身，我看他能在罐头厂掀起什么风浪来！” 出了郑伍德办公室，高福和乔四松了一口气。 “老高，抽一根？”乔四掏出了一盒哈德门。 接过烟，高福叹了口气，“老乔啊，现如今这罐头厂的日子不好混啊！” “谁说不是呢。”乔四也是一肚子苦水。 以前，他们这帮虾兵蟹将想要在罐头厂混下去，就必需要依仗郑伍德的势力，可现如今，赵山河临门插一脚，势头越来越大，他们心里也要寻思寻思，身后这颗大树还能靠得住嘛？ 都不是傻子。 夫妻尚且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更何况是国营厂子这群老油子。 没利益可捞，只能甩甩衣袖各自奔前程。 刚开始，赵山河打了一炮，拿了一血，明眼人都能知道，这日后国营的厂子，怕是要让他横着走了。 所以和他对着干，落不到好处。 “先看看形势吧，要是郑伍德靠不住，咱们就去投赵山河。”乔四说道。 高福也认可的点了点头，“赵山河要是真能搞活罐头厂的效益，郑伍德和他作对，那不就是以卵击石嘛，听说赵山河私下底和刘振邦也有关系，日后郑伍德能不能囫囵个待在罐头厂都是未知。” 一朝天子一朝臣。 都是老狐狸，肯定是奔着利益往前走。 …… 中午，赵山河就进到罐头厂食堂凑了口饭，本来想和工人们一样，两素一荤外加两个馒头，可愣是被陈龙安排了一把。 食堂里，特意架了一张桌子。 红烧肉。 鸡腿烧蘑菇。 溜肥肠。 炒肝尖。 四个菜，外加几棒子冰镇的啤酒。 这都是陈龙让食堂厨师开的小灶，特意款待赵山河。 初来乍到就搞特殊，赵山河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盛情难却，好菜好饭都端上来了，他也不好意思摆架子。 “陈副厂子，来一瓶？”没有瓶起子，赵山河熟练的用筷子起开了青棒子的瓶盖，递给了陈龙。 能被副厂长安排吃饭，妥妥的牌面。 不少工人看着红烧肉都觉得自己碗里的白菜炖豆腐不香了。 赤裸裸的阶级分化，艹蛋啊！ 尝了一口红烧肉，肥而不腻，咸甜适中，做饭的厨师是有点手艺在身上的。 “赵老板，我听说了，刘世强那边一下子又要了5万瓶罐头，这可把我乐坏了，咱们罐头厂可是活命有望了。”看着陈龙合不拢的嘴角，就知道他是真高兴。 这事儿谁遇上了都要高兴个没完。 销量增加，意味着效益增加，效益增加就意味着有油水可捞。 舒坦的坐着，就把油水捞了，谁能不高兴。 “这也多亏了陈副厂长抬举，要不是你信任我，我也可不能来罐头厂插一脚。”赵山河喝了口啤酒，凉的透心。 这玩意真是好，谁发明的呢，喝点就得劲儿。 陈龙还有些汗颜，当初他可是给了赵山河老大的下马威，现如今赵山河这番话，说的他老脸一红。 “当初我……” 看着陈龙的老脸跟个猴屁股似的，赵山河就猜出了他要说啥，摆了摆手，表现出一脸的不在乎，“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当时陈副厂长为了罐头厂的生计着想，也是侧面考验我。” 一句话，不仅给了陈龙台阶，还给了他偌大的脸面。 只见陈龙颇为受惊的感叹道：“赵老板还真是大人大量，以后别叫厂长了，叫哥！”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哥，吃菜！” 一来一回的话语抽差，赵山河拿捏的死死的，给陈龙一种直达云端的舒爽之感。 陈龙笑容满面，心想自己要是个女人，肯定选择赵山河嫁了。 身强力壮，有经验，手上功夫好，嘴上功夫更好，一百个男人里也挑不出这么个精壮的。 “老弟，真羡慕你媳妇儿，和你过日子才是真的润！”陈龙挺羡慕。 “陈哥，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撂下筷子，赵山河话锋一转。 第180章 很气很嫉妒 “你说。”陈龙立起耳朵听着。 “我想在三条生产线安排一个自己的管理人员，行不？”赵山河道。 “你自己的人？”陈龙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按理来说，承包商想安排个兼顾管理的人无可厚非，可是赵山河这小子…… 滑头的很，怕没憋什么好屁。 “赵老板，咱们可是正规的国营大厂子，食品安全完全达标，工人们也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你完全可以撒开手去干。” 陈龙的话模棱两可，实际真正含义是不想让赵山河安插个人手进来。 这就如同一窝的耗子，你突然放只兔子进来，还能消停？ “陈副厂长，当初咱们可是商量好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着，我有权管理三条生产线，这咋才过了几天，你就忘了？”赵山河表面提醒，实则威胁。 “行，那就安排个人进来。” 被人掐住了命根子，不哼哼两声，还能放过你？ 陈龙一脸苦笑。 …… 回了购物中心，赵山河把刘鹏叫了过来。 手底下的这几个兵，除了赵浩还算能重用之外，也就刘鹏处事算圆滑的，手里也有章程，要是把他安排在罐头厂，能靠得住。 “河哥，有啥事儿你吱声。”刘鹏递过去根烟，表现的十分热络。 毕竟在老板面前多表现几分，也是给自己行方便。 要不然就赤手空拳傻傻的熬着，熬到死也混不出头。 “我在罐头厂承包了三条生产线，你和浩子都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人，浩子你也知道，胆子大，但是干事毛毛躁躁，把他放在我身边，天天看着他，我这心里才放心，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心思细，会来事儿，你要是愿意，我打算把你调到罐头厂，替我监督三条生产线的生产管理。” 赵山河此话一出，刘鹏忙不迭的鞠了一躬，“河哥，罐头厂那边交给我，你就放心，我肯定给你料理的妥妥贴贴，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一点差错，你就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皮球踢。” 闻言，赵山河赞赏的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他肯定刘鹏这样两面光的人才，即使不在自己的手底下办事，到别的地方照样也能发光发热。 下午。 不知道从哪儿闻风听到的消息，赵浩气冲冲的冲到了赵山河的办公室。 “河哥，听说你让刘鹏那小子去帮你监管罐头厂的事儿？” 很气很嫉妒。 他和赵山河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最困难的时候，吃过一碗饭，睡过一张炕，甚至都蹲在过一个坑里撒尿。 现如今刘鹏横插一脚，靠着拍马屁，反倒被调到了罐头厂当管事儿的，这口窝囊饭他可吃不下去。 “你瞧瞧你个莽夫的样子！”赵山河说道：“用人用事我都有成算，都是一个被窝里睡的兄弟，这敌人还没打过来呢，你们就在被窝子里斗个没完。” “可刘鹏他……”赵浩一脸的不乐意，“他就是嘴上说的好，会拍马屁，河哥，咱们可是从小处到大的兄弟，你以前困难的时候，兄弟我可没少帮你，我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刘鹏说白了就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指不定日后攀了高枝要飞走。” “浩子，咱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我都记在心里，你是我兄弟，有好的我自然向着你，可咱们现在是做生意，不是以前在赌桌上厮混的时候了，兄弟情义可贵，可手底下没兵，一个人上阵杀敌，就是在玩命。” “你要是想去罐头厂，我可以把你调过去，但是你和刘鹏之间有任何恩怨，都趁早给我解决，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局面，如果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任何人不满意我的安排，别说兄弟情，就是我亲生儿子，也得给我卷铺盖滚蛋，不听话的我一个不留！” 赵山河放出了狠话。 生意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内部斗争，现在赵浩和刘鹏之间显然是点起了一股火苗，在这股火苗蔓延成熊熊大火之前，必须要用一盆凉水给它浇灭。 不然日后越烧越旺，迟早会是个祸害。 赵浩身上依旧有那股子地痞流氓的劲儿，重情重义，生死有命，赤心白肚的，只知道打打杀杀。 要是这样再不调教，日后肯定会惹大麻烦。 为了踏马的一点利益的牵扯，就搞的水深火热，赵山河最烦的就是这一点。 “我不是想去罐头厂……”赵浩跟个皮球似的泄了气，“我就是看刘鹏那副拍马屁的样子我心里不舒服，他这个人太虚伪了。” 点了一根烟抽上，赵山河说道：“刘鹏这个人怎么样我踏马心里能不知道，用人跟骑马是一个道理，只要把这马治的服服贴贴，就不会有他反天的时候。” “那刘鹏被调到罐头厂之后，购物中心他负责的这一块交给谁处理？”赵浩问道。 “事情交给方柱，不过你也告诉底下这帮人，要想在购物中心干，就踏踏实实的，想在我面前玩些弯弯绕的那些人趁早给我滚蛋，我眼里不容沙子。” 一个人想要摆弄开一盘棋子，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 一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回了家赵山河才能歇一口气。 怪不得人人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果不其然，看着老婆孩子才觉得这生活有动力。 上一世，赵山河独自打拼，即使拼出了百亿身价又如何，独自站在巅峰，那种凄凉寂寞，无人能体会。 失了老婆孩子的他就如风筝断了线，即使飞的再高再远，没有游丝一线牵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得一败涂地。 他看着床边苏婉在织毛衣，忙问道：“现在还是夏天呢，你织了毛衣也穿不上，还不如歇一会儿。” “你懂什么。”苏婉娇声道，“这织毛衣麻烦的很，一次没织好就得拆开了重新再织，来来回回的要费上好多功夫，要是等天冷了再织，怕是你冬天都穿不上。” “现在日子好过了，拿着钱到市场上买一件，还是纯羊毛的，何苦费这个功夫呢？” 第181章 猛炮开攻 赵山河凑到了苏婉身边，一把夺过了毛线，略微有些粗糙的大手握紧了苏婉柔柔嫩嫩的小手，在上面蹭了两下。 “讨厌，痒的很。”苏婉娇羞的怼了怼赵山河的胳膊，“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的招数，真是羞死人了。” 苏婉娇艳欲滴的脸蛋更是红透了。 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赵山河每每都把人心里勾的痒痒的，有些被窝子里羞人的事儿，苏婉白天都不敢想。 简直是被窝子里点灯，身上的每一寸都被看得透透的。 最开始谈恋爱的那几天，也没见赵山河的兴奋劲儿这么足。 “媳妇儿别织了，正好孩子睡了，咱们到被窝里歇歇，我讲个笑话给你听。”赵山河忙拉着苏婉躺进了被窝。 被窝里也不见赵山河讲笑话，而是跟股热浪似的，狠狠的折腾着，一点没有罢休的架势。 后半夜，苏婉累得跟个小猫似的，她拖着被大卡车碾压过似的身体靠在赵山河身边。 赵山河爱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直烫手，“媳妇儿，你是不是高骚了？” “讨厌，还不是被你弄的。” 闻言，赵山河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赵山河往购物中心去了。 这段时间购物中心的生意依旧很好，赵浩每天天不亮就带着人开着三轮车去取山货，一天几千斤的山货根本不够卖，再加上一些水果和日常用品，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他前脚刚到购物中心门口，后脚赵浩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河哥，你还这么不紧不慢，这一大早上咱们购物中心都开锅了！” “发生啥事儿了？”赵山河心里一慌。 “还能啥事儿，罐头的事儿呗，谁想到今天一大早上刚开门，咱们上架的罐头就卖爆了，现在货架上都空了，得赶快联系罐头厂那边供货，要不然咱们真支不开身。” ？？？ 才一宿的时间，罐头就卖爆了？ 赵山河着急忙慌的跑到了购物中心，只见购物中心里围了一堆老爷子老太太，手里不是拎着菜篮子，就是拎着布袋子，都挤在罐头货架前面，那架势，可真是要震坏人了。 “你们购物中心的老板呢，我们要买罐头，本想赶个早队买几瓶罐头回去，谁知道一到你们这儿连货都没有，真是耽误事儿。” “可不是吗，我凌晨4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听说他们购物中心的罐头能抽奖得钱，那是急的我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老板呢，别卖山货了，整点罐头吧，都没货啦！” 这帮老头老太太平时看着身体病怏怏弱不禁风，可这一到关键时候是真往前冲，一嗓门喊的赵山河都有点受惊了。 这架势是真猛啊。 都要把人拍懵了。 刚上架的几千瓶罐头，短短几天就被抢的一瓶不剩。 赵山河记得他昨天下班的时候，架上还有一两千瓶罐，也就是说今天一大清早罐头的销量就爆了。 妥妥的受惊了。 这罐头可不便宜，还不是快销品，一般家庭想要掏出三四块钱买几瓶罐头，还真得掂量掂量。 毕竟三四块钱不是小钱儿，光是买猪肉都能买好几斤，一般节省的家庭，真能够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而且南城百姓本来消费力度就不是很大，人均月收入30多块钱，说句难听的，那是放屁蹦出个豆瓣都得捡起做顿饭。 赵山河一开始会想到罐头会卖爆，毕竟有巨大的吸引力吊着，可他没想到会爆的如此五颜六色。 现在市场上卖罐头的很多，口味层出不穷，什么桃子的，苹果的，李子的，梨的，橘子的，甚至还有草莓的，可谓是万物皆可罐头。 这么强大的竞争力，还可以创造这种销量，侧面也说明了赵山河这一波营销做的是非常到位。 买罐头抽奖能得千元好礼。 谁看了这样的广告能不心动？ 那都卯足了劲，恨不得多买几瓶罐头回去，说不定天上就掉馅饼了。 玩的花活就是新鲜。 “老板，现在赶紧去拉罐头吧，这帮老大爷太狠了，抢的把咱们这帮服务员的丝袜都撕破了。”女服务员董梅梅走了过来，花容失色的说道。 赵山河点了点头，赶紧派人去取货。 不到一个小时，5000瓶罐头从罐头厂运了过来。 罐头一到，购物中心的几个女服务员就忙着把罐头摆上了货架，赵山河本来怕人手不够，想要帮一把，却被董梅梅推了回来道：“老板，你有点碍事，顶到我了。” 董梅梅早就忙的手忙脚乱，她是新招来的一批女服务员，干活非常卖力，别人都恨不得偷奸耍滑，反倒她，一脸认真，生怕自己得了空闲。 赵山河想要帮忙她还不愿意。 不用调教就这么听话，果然舒坦的很。 另一边收款台，女服务员王飞也是忙的四脚朝天，看着长龙似的队伍，她吐了一口气，随后干劲十足的撸起了袖子。 “用不用我帮你？”赵山河凑上前问道。 “老板，我能忙得过来，你可别小瞧了我，我手上功夫可厉害着呢。” 说着，小手利落的数着钱。 看着购物中心挤满了人，全都是来买罐头的，赵山河心里还挺纳闷，昨天才卖出去了不到七八百瓶罐，怎么才一宿的功夫这罐头就卖爆了？ 不对劲儿。 大大的不对劲。 本来这罐头的销量是细水长流，现如今倒变成了猛炮开攻。 “老板，会不会是昨天来买山货的那群大爷给宣传的？”吴丽丽凑上了前。 昨天来买山货的那帮大爷是她接待的，临走前她给宣传了一下购物中心的罐头，大爷们看她长得好，嘴又甜，就掏钱买了几瓶罐头，谁想到其中的一个大爷愣是中了100块钱大奖。 按照赵山河吩咐的，只要有抽中奖的，马上就给兑换。 吴丽丽不敢怠慢，走好了抽奖流程之后，马上就给兑了现金。 现在一回想，许是那100块钱大奖造的势。 第182章 全款拿下 “干得不错，一会儿到财务那领50块钱，算是给你的奖励。”赵山河很大方。 闻言，吴丽丽笑的花枝乱颤，“老板，你真好。” 一个轻挑的媚眼落在赵山河脸上，要不是他定力足，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这帮年轻漂亮的女服务荡漾起来还真是会吃人啊！ 一直忙到中午，买罐头的人依旧不停歇，赵山河从购物中心抽身出来，掏出了裤兜子里的一张自行车票。 再过不到半个月就是苏婉的生日，之前生日，都是一碗肉丝面两个荷包蛋的糊弄过去了，现如今日子好过了，即使不讲究排场，可赵山河还是想给苏婉一个惊喜。 思来想去，他淘弄到了一张自行车票，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苏婉。 到了车行，自行车牌子琳琅满目，卖的最畅销的顶数是28大杠。 这车子皮实的很，上一世赵山河买了一辆，愣是骑了八九年都没坏，可后来他到南方做生意，搬家这车子没地方放，转手卖给收破烂的还净赚50块钱。 不过那都是2000年的事情了，一回想，也是往事如烟。 这28大杠好归好，爷们骑起来是挺快活，可要是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骑上，准保骑不上去，就算骑上去了，也得把屁股硌的生疼。 说是男女通用，其实快活的只有老爷们。 来回的磨，大姑娘小媳妇儿那地方那么娇嫩，不哇哇大叫都算是有耐性的。 况且苏婉身子那么娇小，这28大杠肯定骑不来，弄个26的正好。 赵山河相中了一款，永久牌红色的女性自行车，轻便好骑。 一辆的价格是130块钱，不算贵，直接全款拿下，毫无压力。 从车行推出来，赵山河直接骑上回了老民街。 一个精壮的爷们骑着红色体型颇为卡哇伊的自行车倒是有些滑稽，不过他帅气的面庞还是惹了不少年轻的姑娘的目光。 招风啊！ 赵山河还记得他刚16岁那年，半夜和几个哥们到录像厅看片，就被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熟妇堵到了厕所。 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人事都没经历过，赵山河还以为对方是想抢钱，可没想到对方是想劫色，乌漆嘛黑的，一双涂着红指甲油的着急忙慌的就往他裤裆里伸，要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骇人的很。 要不是他溜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想想那次，他还浑身起鸡皮疙瘩。 …… “哎呦，永久牌子的，不便宜吧。” 赵山河前脚踩着自行车到了巷子里，后脚就被围观了。 围观的人很多，那眼睛，个顶个红的发光。 羡慕嫉妒。 这时候，谁能拥有一辆自行车，那就堪比后世开上了奥迪。 最主要是这车新鲜啊，红灿灿的，看着就喜人。 “这车子再贵，山河也买得起。” “可不是嘛，别说一辆自行车，怕是连小汽车的钱都赚到了吧。” “瞧瞧，人家这日子是真好过了，谁能想到个把月前还欠了满屁股饥荒呢，可见这人的运啊，是老天爷说的算，此一时彼一时哟。” 酸。 酸倒牙了。 赵山河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笑呵呵的糊弄过去。 这帮人，你有钱的时候，他睁着两只眼睛羡慕嫉妒。 你没钱的时候，他照样睁着两只眼睛，恨不得踩死你。 不笑穷，不羡富。 各过各家日子最好。 可免不了有扯老婆舌的。 一张嘴，能害死人呐！ 推着车，赵山河往家走，车把上还挂着不少好吃的。 红烧鸡腿。 糖醋肉。 熘肝尖。 土豆丝炝炒韭菜。 外加烙的稀软稀软的红糖饼和豆沙饼。 赵山河隔三差五的就往家带好吃的，他前脚一进巷子，后脚整个巷子闻风就能听见油香油香的菜味，还真是要馋坏人了。 回了家，苏婉正在收拾屋子，她没成想大中午的赵山河还回来了。 这几天购物中心忙的很，赵山河都只是晚上才能得了空闲，其他时间都在购物中心泡着。 钱是赚钱了不少。 可夫妻俩相处的时间除了晚上闭了灯被窝里那个把小时，还真是少的可怜。 见赵山河回来，苏婉乐呵呵的出门迎，娇嫩的脸蛋乐开了花，颜颜这小家伙儿也有样学样的迎了出去。 出门，见了赵山河推了辆崭新的自行车回来，娘俩的表情就跟复制粘贴似得，惊掉了下巴。 “好大！”苏婉惊讶道。 赵山河会意一笑，这话好像在某些黑灯瞎火的焦灼时刻，从苏婉的小嘴里蹦出来过。 不过那时候她更多的是被填满的满足和幸福。 这时候是真的惊着了。 “爸爸，这是你买的自行车吗，是给我和妈妈买的嘛？” 小丫头扑闪着大眼睛，很兴奋。 “对，买给你和妈妈的，喜欢吗？”赵山河问道。 “喜欢，爸爸你骑着带我，我要去买棒棒糖。” 说着，还没自行车前杠高的颜颜就垫踮着脚，费劲巴力的要攀后车座。 好在苏婉眼疾手快给抱住了，否则真要摔在地上了。 沙土地，被正午太阳晒的都能煎鸡蛋，这要是摔上去，破皮流血都是轻的。 “你这孩子，着急忙慌的，你知不知道多危险！”苏婉叱责道。 小家伙显然是被吓到了，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要是苏婉再骂上几句，非得哭天抹泪不可。 “好了，孩子心里喜欢嘛，想坐就坐，不过这后车座你可坐不住，坐前面的大杠上，爸爸带你兜两圈。”赵山河一个劲儿的疼孩子，把车子停好，他一把将颜颜抱到了车前面的大杠上。 苏婉见状叹了口气，有些埋怨道：“你呀，这样会惯坏她的，这孩子现在有你撑腰，是一点都不怕我了，以后不知道要多难管教呢。” “咱们俩日日夜夜的耕耘就生出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疙瘩，不疼能行嘛，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就该富养娇惯点，不然老子辛辛苦苦养的这么娇嫩的一朵花，指不定日后要被哪个臭小子连花盆都一起端走了。”说着，赵山河还有点醋意。 上一世亏欠孩子太多，这一世他是恨不得百倍千倍的去弥补。 第183章 车技很好 “说起来是这么个道理，可这孩子现在被你惯的天不怕地不怕，活脱脱像个小虎羔子。”苏婉娇怒的撇了赵山河一眼。 “哼，妈妈坏，我才不是小虎羔子，我是小公主。”颜颜挥着小拳头，一脸搞怪的模样。 “好好好。”苏婉道，没办法，自己亲生的，只能宠着，又不能扔。 就像赵山河说的，这么些年就生了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疙瘩，以前日子最苦的时候都恨不得不吃不喝的把最好的给她，现如今日子好了，不愁钱花，更是要好好疼。 “闺女，坐住了。”赵山河道。 “放心吧爸爸，我坐的稳稳的。”颜颜一脸兴奋，露出了几颗小豁牙。 赵山河踢开了车梯子，骑上车，带着颜颜在门口的巷子里逛了好几圈，这小家伙儿脸上乐的跟朵花似得，小手调皮的拨弄着车铃铛，叮铃铃脆生悦耳的铃声伴随着小家伙儿天真无邪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巷子。 阳光下，苏婉一脸幸福的看着一切，以往冰冷的心如今像燃着一团热火。 这么温馨的一幕，是她从前期盼却从未得到的。 现如今，幸福就如同潮水似得涌来。 她又喜又怕。 怕这一切的幸福都是昙花一现，可赵山河每每给她的爱又抹平了她内心一切的不安。 “媳妇儿，上车，老公带你也兜一圈。”赵山河猛的拉紧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苏婉面前。 吓得苏婉脸色一白道：“小心点，干什么都毛毛躁躁的。” “妈妈，你快坐在后边，让爸爸带着咱们俩一起兜风，好玩的很。”颜颜显然还没有坐尽兴，催促道。 “我不坐，巷子里好多人呢。”苏婉有些害羞。 只见赵山河一脚踹下车梯子，把车子稳当的停好，随后抱着苏婉坐到了车后座。 苏婉羞怒的用手锤着赵山河，嘴里小声嘟囔道：“讨厌，人家都说不坐了，你怎么非要硬来。” 任由苏婉怎么说，赵山河骑上车，把苏婉的胳膊架到了他自己的腰上，铆足了力气，一脚就把车子蹬出去老远。 咻的一下。 快的跟一杆箭似得。 苏婉吓得花容失色。 “山河，你慢一点。” “叫声老公来听听。” “讨厌，我才不叫。” “好，不叫是吧。”赵山河冲刺的更快。 只片刻，苏婉就被赵山河弄得哼出了声，羞涩的浅浅的叫了一声：“老公~” 上劲儿了。 赵山河就跟被打了鸡血似得，蹬的脚底板都快冒火星了。 “老公，快停。” “受不了了。” “我要去了！” 苏婉声音颤颤巍巍的，是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都紧贴着赵山河的后背瑟瑟发抖，跟只被受惊了的小猫似得，小脸被吓得惨白。 赵山河感受着紧贴后背软软的一团，猛的觉得一阵燥热从两腿之间传来，痒的邦邦硬。 他的技术很好，即使速度慢了下来，依旧让苏婉感觉到很刺激。 慢慢的，苏婉逐渐适应了这种速度，不但不觉得害怕了，反而还觉得很舒爽。 车子驶过，带起一阵又一阵微凉的风，贯彻全身的那种酥麻感让她有些贪恋上了。 从最开始的害怕，到逐渐享受，再到最后的舒爽达到巅峰。 苏婉就像是一朵花苞被打开了一样，每一处花心都舒服到了极点。 迎着风，乌黑的秀发被肆意的吹着，苏婉第一次放肆的享受着。 赵山河的车技很好。 坐的她很舒服。 屋里，林凤娇听着苏婉的声音忍不住开门出来看了两眼。 寂寞空荡的心被眼前幸福的场景猛的击了一下，早已干涸的地带仿佛又一次漫出了水。 在巷子里骑了好半天，赵山河才肯停下来。 进了屋，苏婉摆上碗筷。 赵山河用沁凉的水洗了洗身子，换上身干净的衣服。 早就冰镇好的啤酒和橘子罐头也摆上了桌。 自打赵山河在罐头厂搞起了生意，他家饭桌上最不缺的就是罐头。 这下子颜颜这小娃娃可是吃的尽兴了。 “真好，天天都有甜甜的罐头吃。”颜颜欢喜的不得了。 小娃娃最喜欢吃这些甜的，天气热，胃口不好，苏婉倒是许她多吃些甜的，况且这些水果罐头都是用冰糖熬得，要比那些甜的发腻的小食品健康多了。 吃完了饭，难得的闲暇。 颜颜拿出一本新买的动画书递给了赵山河道：“爸爸，这书上好多字我都不认识，你讲给我听。” “好。”赵山河接过书翻了翻，“那就讲这一张，齐天大圣大闹天宫！” 赵山河讲得绘声绘色，颜颜靠在他的怀里听的认真，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孩子哄睡着了，锁上门，赵山河抱着苏婉也睡了会午觉。 下午两点，他到了购物中心。 店里依旧忙的不可开交，一上午，两个货架，将近2千瓶的罐头销售一空。 办公室，喝了点茶水，刘长江找上门，满面红光的，瞧着是有好事。 “老弟，今天领导找我谈话了。”刘长江说道，神采奕奕的，瞧着都年轻了几岁，地中海的头发梳的立立正正，还打了点发蜡。 递给赵山河根烟，他继续说道：“马龙彪亲自找的我，要把我调到市场审查部当主任，在他手底下做事，我能方便不少。” “刘哥，恭喜你啊，在百货市场熬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这市场审查部的主任可要比百货市场的科长神气，以后老弟可还要靠你罩着了。” 刘长江还有点不好意思，老脸一红，“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能有今天还是全靠你嘛，老哥心里都记着恩呢，以后铁定报答。” 要是没有赵山河，他也不能攀上马龙彪这棵大树。 说升就升，还直接升到了市场审查当正头的主任，这是身份两级跳啊。 原本刘长江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升职是没有多大希望的，能在百货市场科长这个位置熬到退休都是老天保佑了。 毕竟想要升职一是要有足够的能力，二是要有足够的人脉，三是要有足够的钱力物力。 这三点，刘长江有但不多。 要说升职，也轮不到他一个企业单位的小科长。 可现如今快速的就升了，这其中少不了赵山河的关系。 刘长江买彩票抽中大奖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第184章 大甩卖 就凭着赵山河和马龙彪这么一丁点的关系，刘长江就连跳了两级，升了。 假以时日，赵山河财大势粗，刘长江都不敢想象自己跟着要多么的吃香喝辣，所以抱紧赵山河大腿准没错。 嘴里叼着烟，赵山河开口，“刘哥，你调走了，百货市场这边怎么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当然是你说的算。”刘长江笑了笑，凑上前。 确保没人后，才敢小声的开口，“我之所以调走了，目的就是给你腾地方，上级领导那边架不住压力了，那么多员工去闹，闹得焦头烂额，你小子倒会吃清闲，现如今如你所愿了。” 尽管一次又一次被赵山河受惊，一次又一次的巨大震撼，刘长江还是很懂赵山河的。 一举拿下百货市场所有铺面，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主要目的是想要把整个百货市场都攥在手里，自己当家做主，不受任何人掣肘的这种感觉很舒爽。 “你之前的意思我都和上级领导说了，本来那帮领导还有些不情愿，怕一撒手会闹麻烦，多亏了这帮员工闹得不可开交，上级那些领导没法子了，只能把头低下来，我能调走，也多亏你小子神机妙算，动动嘴皮子，这事儿竟然就成了。”刘长江很佩服。 小时候书上看的那些兵法如今竟然让赵山河用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瞧着嫩瓜秧子似的，偏长了个老黄瓜种一样老谋深算的心。 “别的都好说，百货市场这些员工你可得给安排好，原本都是端着铁饭碗的，脾气倔，很难摆弄啊。”刘长江和这帮员工打了多年的交道，他是非常了解的。 这帮人仗着自己是铁饭碗，那是眼睛长到了脑瓜顶，如今百货市场不行了，树倒猢狲散，这帮人心里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时移世易，想当初他们有多扬巴，现在就该有多老实！”赵山河就不信，手持小皮鞭在后面狠狠的鞭打，这帮人还能不服管教。 小皮鞭甩的越狠，这帮人就会越听话。 “你调教人这方面有经验。”刘长江早就见识过了，赵山河虽然年轻，可经验丰富，调教这些人不在话下。 “刘哥，上层那些领导打算什么价格把百货市场给我，我可是交了租金的。”赵山河把话题奔向了正经地方。 他在百货市场可是浇了不少精血，就如同自己造出来的孩子一样。 从最开始送礼结识刘长江开始，每一步都在赵山河的算计之中。 算计算计着，他就把购物中心算计到了自己的口袋。 这就和搞对象谈恋爱是一样的。 起初铆足劲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你，织了一张天大的网，等到把你迷得五迷三道，之后就反客为主了。 “188万。”刘长江道，这是上级领导开会研究出的意思。 见赵山河半天没发话，刘长江试探性的开口，“老弟，是不是资金上面有为难的地方？” 188万！ 在1988年可是巨款了。 玩命的干，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 赵山河的出身他知道，混子一个嘛，这段时间购物中心确实挣钱，可纯利润也没达到百万吧。 “确定188万了？”赵山河掐灭了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刘长江点了点头。 188万？ 这个数，赵山河还真有点出乎意料。 这真是手伸进鸡屁股里掏鸡蛋，一掏一个不吱声啊！ 他差不点笑出声。 按照他心里想的，那帮老油子三番五次的开讨论会，最后价格肯定不会定的太低，最起码也要3开头，可没想到，比预想的低了这么多。 一整个百货市场，占地面积过千平，即使不搞什么租赁承包，也是南城有一号的企业了。 妥妥的国企当头，这么贱卖了，赵山河挺受惊。 “老弟，实在不行走走关系，说不定能便宜点。”有困难刘长江是真上。 他当了这么些年科长，月工资几十块，即使捞点油水，每年收入也就几万块钱左右。 一百多万在刘长江眼里确实很多。 可依赵山河看，一百多万就是大甩卖，还要啥自行车啊。 百货市场这地界可是妥妥的升值聚宝盆。 “188万可以。”赵山河说的很淡然。 刘长江直接看愣了。 赵山河这架势，颇有一种这不是188万，而是188块的轻松感。 心里很畅快，赵山河不想磨叽，“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这要是不马上收为己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气场，又粗又大，真是招人喜欢。 刘长江彻彻底底被折服，贯通到底了。 “只要钱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老弟，这百货市场可真要跟你姓赵了。”刘长江说道。 “这多亏了刘哥从中帮助，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不过这事儿要尽快办，毕竟很多双眼睛盯着呢，夜长梦多啊！”赵山河嘱咐道。 刘长江也明白，马不停蹄的就去找那些领导做进一步的规划。 “浩子！” 刘长江走后，赵山河把赵浩叫了进来。 “啥，你把百货市场买下来了？” “188万！” “玩命呐！” 赵浩张大了嘴巴，都能塞进去一根棍和两个鸡蛋。 缓了半天，他心里还砰砰砰的直跳。 赵山河把南城的百货市场买下来了？ 赵浩赶紧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生疼，清醒的很，不是在做梦。 可他还是觉得好不现实。 细数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赵山河竟然从一个混子成了能买得起百货市场的老板。 莫不是他是个隐形富豪，之前一直在伪装？ 还是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赵山河，就跟西游记里的真假美猴王一样。 赵浩想了很多，脑子里都快能编出个神话故事了。 “河哥，你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或者是不是你背后有高人指点啊，这可是百货市场，南城鼎有名的企业，你说买就买了？”赵浩被赵山河灌了一肚子的惊，都快喘不上气了。 “别说屁话，以后这百货市场就是咱们自家的产业，你不论是办人还是办事都要格外仔细，也告诉手底下的人，低调点，别惹麻烦，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赵山河嘱咐道。 第185章 逢场作戏 货架上的罐头被抢空了好几次，卖的很火热。 只今天一天就卖出了将近3千瓶罐头，销量很喜人，购物中心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二三十个服务员齐上阵，还是忙的不可开交，必要的时候，赵山河也要勒紧裤腰带上场。 不过那些女服务员生怕他累到似的，每每都娇嗔的劝他回办公室坐着，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自己工作的时候被老板看的精光，还是真卯足劲儿认真的给赵山河干。 办公室，一杯小茶水，一根烟，赵山河清点着账目，扣除各类花销，今天购物中心纯利润达到了2万5千块。 买罐头能抽奖无异于是巨大的吸引力，这也带动了店里其它品类的销售，比如说买完罐头后，大部分人都要在店里逛一逛。 店里品类十足，还特意单独开了一个服装专柜，新上了一批男女时装，虽然服装品类少，都是一些短袖裤子裙子之类的，但都是南方那边撤下来的时髦货，价格要比其它地方便宜一半还要多。 再者一些女性化妆品类，也是极其低价，可低价却不低廉，也都是南方那边运过来的，像市面最通销的珍珠霜，大友谊，上海女人口红，上海女人香皂，海鸥洗发水，这些都要比其它地方便宜。 店里的品类多，招揽的客户就比较全面，老少皆宜，现在又有罐头的加持，营业额上涨那是必然的。 不然赵山河也不可能费劲巴力的去搞什么买罐头抽奖的活动，这种事情看似消费者占了便宜，实则背后的鼓动者才真是赚麻了。 一环扣一环，目的就是促进消费。 办公室电话响了，是刘世强打来的，“赵老板，你的这批罐头太火了，我运回去的5万瓶罐头试点上架了6个乡镇供销社，我本来还以为这些乡镇的顾客购买力度小，所以还擒着力道来，没敢放开手，可谁成想，今天一天，6个供销社总共卖出了2万瓶罐头，现在还有不少供销社等着要货呢，火的很啊！” 闻言，赵山河很受惊。 按照他的计划，乡镇供销社的购买力度确实会差一点，毕竟捆绑式销售三瓶罐头卖的会贵一点，三四块钱在乡镇可不是小钱。 起初赵山河也只是想靠着刘世强手里的这些供销社把罐头品牌打出去，以便于日后的招商引资，可没想到，罐头竟然在乡镇供销社卖爆了。 按照这个趋势，每天每个供销社大概能买出3千瓶罐头，这购买力度可甚至要远超过购物中心。 按照原有的计划，罐头厂三条生产线日生产罐头总计3万瓶左右，可要是按照这个销量下去，怕是生产要跟不上了。 而且现在只是上架了6个乡镇供销社，要是把刘世强手里的供销社都铺上货，那销量简直不敢想象。 一个月最起码要销出去80万瓶罐头！ 三条生产线就算是把镐把轮冒烟，也跟不上这个销量。 “现在你手里的罐头完全占据了市场，乡镇那些百姓都很认可，就在刚刚，高门镇供销社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有人中了500块钱现金，这直接在当地轰动了，怕是这几天罐头会卖的出奇的好，你这边可要有个准备，加大力度搞生产，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电话里，光是听声，都能感觉到刘世强的眉飞色舞。 毕竟这罐头卖的越多，他也能多赚钱，有好大家分，他也得沾点油水。 珍爱奖无异于是给赵山河立了根定海神针，更是给罐头厂立了根定海神针。 现在这销量，怕是要创出罐头厂近两年之最！ 以往大批大批销不出去的罐头摇身一变成了抢手货。 包装！ 简直就是给罐头镀了层金身。 挂断了电话，赵山河又给李袁华打了过去，报备了一下现在罐头的情况，毕竟是合作伙伴，最忌讳的就是一家独大，况且李袁华是个小心眼，背地里暗戳戳的观察赵山河和陈龙好几回了，生怕赵山河攀了高枝不带他玩。 其实赵山河和陈龙不过是逢场作戏，像陈龙这种老泥鳅可不好拿捏，手里有权利，野心大。 赵山河一个外来人想要在罐头厂站稳脚跟，第一步就是要和李袁华联手把陈龙架空。 不过这些话赵山河没有和李袁华说过，能不能成事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老民街这边，秦凤芝这些日子可是闻声听说赵山河的购物中心搞了一批能抽奖的罐头，最大奖能抽到1000块钱的奖金，她家是开小卖店的，所以对这罐头她有点动心了。 赵山河手里有货，她手里有店面，这俩好嘎一好，说不定合作了能把她小卖店生意带起来。 秦凤芝家的小卖店正好开在巷子口，她掐算着赵山河下班的时间，可今天偏赵山河下班晚了，天都擦黑了，才见他拎了一袋子鸡蛋回来。 见状，秦凤芝忙不迭的从柜台上拿了两盒哈德门，觉得不够档次，她给放了回去，咬咬牙又拿了两盒黄金叶冲了出去，截住了赵山河。 跟一股旋风似的冲了出来，赵山河被吓了一跳，“嫂子，你这着急忙慌的干啥呀，怪吓人的。” “山河，小声点，咱俩到犄角旮旯，嫂子和你说点事。”秦凤芝说完，拉着赵山河就要往巷子里的死胡同钻。 赵山河心里一颤，这天都擦黑了，他和一个中年妇女偷偷摸摸的钻死胡同这要是被人看见，指不定得闹起什么绯闻呢。 “嫂子，有事儿就光明正大的在这说吧，咱们又干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赵山河赶紧拉开了距离。 这要是传出去，他和秦凤芝黑灯瞎火的在一块热络，他这点脸面也不用要了，苏婉更是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伤心个没完。 “你瞧你，误会嫂子了，嫂子没有别的意思，这两盒烟你揣着，嫂子的心意。” 秦凤芝把两盒黄金叶塞到了赵山河的裤兜子里。 赵山河一颤，“这烟我可不能要，你赶紧拿回去。” 掏出来，给秦凤芝塞回去。 两家没啥往来，这平白无故的塞过来两盒烟很不对劲儿。 第186章 以后你就是老板娘 “山河兄弟，你这是干啥，瞧不起嫂子是不是，还是嫌这烟不够档次，配不上你现在的身份。”秦凤芝问道。 “嫂子，你这说的啥话呀，我咋能瞧不起你，你要是有事儿找我就直接开口，咱们之间没必要闹这些虚的。” 见赵山河开了那么大的买卖还这么敞亮，秦凤芝也是喜欢的不行，别看她年纪大了，可这心不老，况且她整天瞧着自家那个秃脑瓜亮的糟老头子早就腻了，这冷不丁瞧见了赵山河精壮的年轻小伙子，心里也是喜的。 干不成事，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山河兄弟，嫂子还真有件事儿求你帮忙。”秦凤芝搞得挺羞涩，“我听说你购物中心最近在卖一批罐头，还带抽奖的，我想着你手上有货能不能匀点给嫂子，嫂子想在自家那个小卖店卖一卖，你也知道，现在这小卖店的生意不景气……” “就这事儿啊！”赵山河还以为秦凤芝是有难言之隐要自己帮忙解决呢，原来就是想要进货…… 虽然秦凤芝在老民街开的小卖店规模不大，但苍蝇腿也是肉，小批量的给她供点货，这完全没有问题。 “嫂子，你要是真心想卖我手里的罐头，那明天晚上我捎带脚的给你先拉100瓶，你先上架试试水，要是销量好日后咱俩在商量具体进货的问题。”赵山河应了。 秦凤芝可算是乐的合不拢嘴，忙道：“那嫂子我就多谢你了，你也别小瞧了嫂子的小卖店，指不定能给你这罐头卖火呢！” 主要是买罐头能抽奖，这在南城可是独一份的新鲜，秦凤芝是个精明人，有个能赚钱的空子她就忙不迭的往里面钻。 况且赵山河做生意的头脑她是认可的，要说抱大腿，也得要找赵山河这种粗的。 用起来舒坦得劲儿啊！ 秦凤芝能主动过来要，赵山河心里很喜。 未来，供销社这种时代的产物也必将随着时代发展的进步所陨落，下一步崛起的就是各大卖点超市，像秦凤芝这种小卖店现在看着不起眼，可日后，整个老民街的主要日常消费都会聚集在这。 物件小，但量大，照样能贯彻到底。 而且一个品牌要想做大做强，光靠一个购物中心只能打响品牌的第一炮，要想猛火开攻，就必须要多渠道发展。 临走，秦凤芝还是把两盒烟塞到了赵山河的裤兜子里，她手伸进去还纳闷，也不知道赵山河裤兜里装的是啥，老粗一个，邦邦硬的，许是灌肉香肠啥的。 这人也是，买香肠就买香肠吧，还藏着掖着塞裤兜子里，这是生怕他家苏婉吃不到，被别人吃了，还当个宝贝藏起来了。 回了家，赵山河先是尿了泡尿，刚才憋得邦邦硬，这会子一泻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进了屋子，苏婉饭菜都做好了，正悠闲的坐在床边织毛衣。 “这件毛衣你足足织了七八天了吧？”赵山河问道。 “不织你们爷俩秋天穿什么，难不成打光杆？”苏婉放下毛线团，着手去端碗筷。 “晚上就一个菜，豆角焖面。”苏婉的拿手菜，热腾腾的豆角焖面上面在淋上一层厚厚的酱肉汤，鲜咸香，能馋坏个人。 饭桌上，赵山河夹了一块肉放到了苏婉的碗里，“媳妇儿你多吃点，也不知道你这身子是啥做的，每天床上床下的恨不得把你喂得饱饱的，可你愣是一点肉都不长。” 闻言，颜颜机灵鬼似得，朝着赵山河道：“爸爸，妈妈的neinei长胖了好多……” 没等话说完，苏婉就脸红的捂住了颜颜的嘴，娇怒道：“你这孩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看着赵山河乐的合不拢嘴，苏婉更是感觉羞死人了。 这爷俩，真是一个坯子刻出来的，都坏透了。 吃完了饭，打开电视看了会新上映的电视剧，颜颜早就困得埋在被窝里睡着了。 闭了灯，赵山河就跟个饿狼似得，贴在苏婉耳边小声道：“媳妇儿，让我看看呗。” “看什么？”苏婉有些疑惑。 随着赵山河眼神落下的地方，苏婉才明白，赵山河真是坏透了。 略微有些紧身的小背心被塞得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漆黑的夜里，赵山河的两只眼睛都直冒黄光。 捏着软乎乎的面团，就像是把手触到了云彩里，柔柔的，直让人发癫。 “媳妇儿，和你说一件大事儿。” 被窝里，赵山河拔了出来，点了根烟。 苏婉含在嘴里道：“说吧。” 声音很软，让人听了想要好好欺负一顿的那种娇柔。 “我要买一样东西。”赵山河还有点含糊其辞。 “什么东西？”苏婉困得睁不开眼睛，任由赵山河吐着烟圈挑逗着，绯红的小脸就跟染了层腮红似得，赵山河用冰凉的大手摸了摸，害的苏婉打了一个冷战。 “百货市场。” 抽了口烟，赵山河就跟买瓜果蔬菜似得的淡定。 什么！ 苏婉直接从床上惊起，点起了床边的夜灯，接连的受惊她真的有点吃不消了，纤细的嫩手捧过赵山河略微有些糙的脸，“你说什么，你要把百货市场买下来？” 赵山河点了点头，任由小媳妇儿在被窝里作祟。 “山河，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把百货市场买下来，你是不是失心疯了？” 苏婉都有些怕赵山河是在梦游说胡话。 那可是百货市场，国营的地界，是贫民老百姓说买就能买的嘛！ 吃了一波又一波的惊，苏婉整个人都有点痴了。 “我和刘长江都商量好了，上层领导那边他负责摆弄，188万，交了钱，签了合同，整个百货市场就是咱们私人的地界了，以后你就是老板娘，任由你撒欢。” “188万！”苏婉张大了嘴巴，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么多钱！” 她心里就跟有惊涛骇浪拍打似得。 赵山河见状，把她拉到了怀里，“188万不多，很便宜了，按照我预期的，我以为那些领导会开价3百多万……” 第187章 够你喝一壶的 苏婉脑袋里懵懵的，困意早就被卷走了。 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那手里的钱够嘛？” 这阵子，赵山河挣的钱一大部分都压在购物中心了，家里虽然大钱没有，但是小钱不断，几百几千甚至上万，赵山河都往家里拿过。 可188万还是把苏婉给惊着了。 这么多钱，怕是几辈子都赚不到，她都点担心。 瞧出了苏婉眼里有一丝不安，赵山河赶忙安慰道：“你就放宽心，钱的事情我都计划好了，而且我向你保证，这笔钱投在百货市场咱们肯定亏不了。” “可你总是在刀尖上行走我总是有些怕，咱们家的日子才刚好过一点。” 一切的幸福和美好来的过于简单和突然，苏婉总会患得患失，好像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都是在做梦，那么不真实。 而赵山河每走的一步在她看来都是踩在了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有些骇人。 “山河。”苏婉靠向了赵山河的臂膀，软糯糯的道：“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我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块儿，哪怕每一顿都是白粥和咸菜，我都觉得踏实。” “放心，不会有事的，乖乖的，睡觉吧。”赵山河说道，闭了灯。 苏婉浅浅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刚不到五点半，天才刚擦亮，苏婉就起床了，她特意包的白菜猪肉馅的水饺，已经下了锅，洗脸水也已经打好了，就等着赵山河起床。 一起床就能吃到热腾腾的水煮饺，赵山河心里别提多感动了，抱着苏婉不肯撒手，把头埋在她白嫩纤长的脖颈里一顿猛吸，仿佛是能上瘾似得，弄得苏婉痒痒的直害羞。 “好了，一会儿孩子该醒了，别让孩子看见不该看的。”苏婉松开了赵山河的手，转身洗干净了毛巾，细心的给他擦脸。 “媳妇儿，你对我真好。”赵山河心里比刚升起来的日头还暖。 “你每天在外面忙着挣钱，我又帮不上忙，只能在这些小事儿多多用心，尽量把你伺候的舒舒坦坦的。”苏婉笑着，打在赵山河心里，就跟一缕花香似得拂过了他的心头。 洗好了脸，吃了媳妇儿牌的爱心水饺，赵山河觉得干劲十足，俩人在屋里腻歪了半天，赵山河才依依不舍的去上班。 有时候他真想赚足了钱，找一个陌生的城市，买上一栋海边的小洋房，配一辆小汽车，再和苏婉生几个可爱的小娃娃，就这么没羞没臊幸福的过一辈子。 这是他努力的目标，这一世重生，他不要什么万人之上，什么巅峰之王，什么金钱权利美女如云，他只想守着老婆孩子，过富足美满的小日子。 苏婉就是他的蜜罐子，有她在，赵山河才觉得干劲儿十足。 …… 下午，赵山河拎着一麻袋钱，约好刘长江，直奔南城市场管理楼，仔细的过了几眼合同，没问题后，赵山河直接就签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那架势，把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都震了一下。 那可是188万呐！ 赵山河用个破麻袋就给装来了，甚至还是购物中心之前装黑木耳的破袋子，袋子里还带着几块木耳残渣。 出了市场管理楼，刘长江给赵山河递过去根烟，“百货市场现在是板上钉钉归你了，可有些事儿也挺棘手的，那几十个员工不好调教啊，现在你接手了百货市场，怕是够你喝一壶的了。” 赵山河接过烟叼在嘴里，“这都是小事儿！” 闻言，刘长江叹了口气，“老弟，百货市场在南城竖了那么些年，轻易也不好摆弄，老哥我是调走了，别的事儿能帮，可这百货市场里的弯弯绕我想帮也使不上太多劲儿了。” “再不好摆弄也落到我手里了，放心，我有章程。”赵山河道。 “行，要真是遇到难事你就吱声，我对老弟你马首是瞻。”刘长江给赵山河递过去火。 虽然赵山河表现的很轻松自信，但他在百货市场待了那么些年，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比谁都清楚，他怕赵山河只顾着在里面扎猛子，不晓得内部真正的利弊。 几十个员工，都是泛泛之辈，可愣是闹到了市场管理楼，把那些高层领导都闹得焦头烂额，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把百货市场转手给了赵山河。 虽说这都是赵山河精心算计来的，但那帮员工他可是瞧见了，是真猛啊，没毛的人都能让他们薅下层皮来。 想要摆弄他们，还真得费费心思。 自己一个人回了购物中心，原来百货市场的那群员工早就等着了，乌泱泱的围了一群，架势不小。 张丁山这次也留了下来，人五人六的混在人群里，总共28个人，15男，13女，原来有32人，监管部的部长马勇动关系调走了，其他几个听说百货市场转给赵山河，直接不干了，说是没前途了，还不如去搬砖赚钱快。 可大部分人还是不舍这份工作的，闹了一通，虽说这百货市场转手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购物中心的生意大家都有目共睹，一度把百货市场的名头都盖过去了。 虽说比不上之前国营的铁饭碗，但钱难赚，屎难吃，这世道，能稳稳当当的赚几个钱，够养家糊口，就算是有本事了。 赵山河见了这么多人，没说别的，而是都叫进了购物中心。 原本挺大的地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显然是有点占地方， “浩哥，这帮人也不知道是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知道你去了市场管理楼签合同，你前脚一走，这帮人后脚就来了，要不是我和柱子拦着，怕是咱们这购物中心都得把他们掀翻，别的都好说，主要是影响咱们做生意啊，二十多个大活人往门口那么一杵，吓得客人都不敢进来。”耽误了做生意，赵浩有点急。 尤其是那个张丁山，仗着和赵山河有几分亲戚关系，那是扬巴的不得了，指手画脚的，带头鼓动这帮员工，闹得不消停。 他原先就是百货市场安保队长，有点小威望，现在这些人也有几个听他号召的，不过说话最有力度的还是数李达海。 第188章 别傻了，老弟 李达海这个人脾气臭，性格暴躁，闹起义这件事儿就是他带头挑起来的， 从百货市场撤下来的这些员工大部分都看他的脸色，刚才有几次赵浩都差点和他打起来，好在方柱在旁边拦着，不然早就闹成一锅粥了。 “河哥，那个姓张的是你亲戚，我管不着，但那个李达海我实在是看不惯他，刚才你没在，可把他牛气坏了，吆五喝六的，要不是柱子哥拦着，我早就一凳子把他脑袋干开瓢了。”赵浩很不忿，眼睛里还直冒火。 赵山河瞧了一眼赵浩，又瞧了一眼门口离老远的李达海，两人眼里都带着老大的火气。 见赵山河瞧着自己，李达海走了出来。 很爷们，就是有点莽。 所谓莽，就是傻气。 枪打出头鸟，就他了！ “这么多人站着，有点瘆人，别影响我做生意，到办公室谈吧。”赵山河把这些人叫到了办公室。 二十几个人挤到一起，关上门。 还真有点关上门打狗的意味。 “现在什么情况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百货市场已经被我买下来了，大家伙儿也都转到我这了，所以我现在是你们名义上的老板。”赵山河开了口。 早在今天下午之前，这帮人就已经跟狗闻到肉味似得警觉了起来。 “狗屁老板。”李达海很生硬的说了一句，眼神明显很不屑，从国营的市场沦为私营企业，这种落差，他们这群原本端着铁饭碗的人就跟嚼蜡似得，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踏马再说一个试试！” 赵山河没急，一旁的赵浩急眼了，伸出食指指着李达海。 李达海同样不让道：“说就说，狗屁老板！” “好吧，既然不稀罕这份工作那就卷铺盖滚蛋吧，”赵山河表现的很淡然。 话音落，没人敢动。 都是成年人，孰大孰小孰轻孰重，他们还是知道的。 好不容闹一通能不下岗，现如今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甩手就走的。 本以为可以再闹一通，给自己讨点利益，可没想到赵山河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反倒是一句话就把他们拿捏了。 “谁想第一个走？”赵山河再次问道，依旧没人吭声。 很显然，大家伙儿真正的目的都不是想走。 李达海见状，顿时脸就绿了。 见李达海跟吃粑粑了一样，赵浩说不上来的高兴，要不说赵山河老道，一句话就把这些人整治的服服帖帖。 看来这软刀子就是比硬拳头管用。 点了根华子，赵山河开口：“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权衡利弊，这有些事情硬着来是没用的，毕竟会咬人的狗不叫嘛！”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李达海听的。 李达海咬紧了后槽牙。 赵山河继续说道：“我已经和市场管理那边签好了合同，现在百货市场就我说的算了，你们也都归我管，想要在我手底下做事儿最重要的就是服从管理，听话，如果你踏实肯干，不惹是生非，我绝对不亏待。” “不过要是有些人想要当刺头，我也绝不可能留，我是开张做买卖，不是干什么打打杀杀，弄什么江湖，耽误我赚钱，就踏马的别怪我不客气，个别人员也别给脸不要脸，我不计较，不代表我心里没有成算，要真想硬着来，扒掉你一层皮不是问题。” “再者就是关于去留的问题，想留下的我都可以给你们安排好工作岗位，不想留的，或者心里对我不满意有怨言的，我也不强留，天高任鸟飞，有多大本事打多大炮，这一点大家要清楚。” 赵山河刚柔并济，把话说的非常明白。 他要是的是听话好调教的员工，做不了就滚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达海明摆着是要和赵山河硬刚，“我们都是百货市场的老员工，市场管理那些领导把我们留在百货市场，你充其量就是个私营企业的老板，你有什么资格谈我们的去留问题！” “我没资格？”赵山河笑了，“那你去市场管理那些领导面前问一问，是他们有资格管理你们还是我有资格，墙倒众人推，国营的百货市场都完蛋了，你们还指望着那些所谓的领导会帮你们说话呐，别傻了，老弟！” “百货市场倒了，按理说你们这群员工就该下岗，可现在我给你们提供工作机会，倒成了我欠你们的了，老子爹都踏马没这么猖狂，几斤几两啊，就敢瞪着两个窟窿说这么猖狂的话！” “想要赚钱就别说屁话，国营企业养你们的性子，我可不养！” 话很狠，句句扎这帮人的心。 没人敢说话，也都是怕赵山河一炮干自己身上，来个得不偿失，毕竟他们最终目的是留下来工作。 他们也看出了，赵山河不简单，这要是闹开了，场面收不住可就艹蛋了。 “你自己也说百货市场是国营单位，我们都是端铁饭碗的，旱涝保收，你个私营的铺面，拿什么比？”李达海还在挑刺。 赵山河看着他，觉得李达海实在傻的可怜，替这二十几个员工谋不平，显然是把饭喂给了白眼狼。 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能和一起工作的同事交心。 更不能把自己架到一个无法收场的地步。 李达海看似在这帮员工里掌握全局，实则他是被推出来当菜板子了，任由别人砍，他身后那些人甚至没有一个帮他说话的。 可悲可叹呐！ “你们一口一个国营单位，百货市场现在我说的算，它也不再是铁饭碗了，这点你们要清楚，我不是死皮赖脸的留着你们工作，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能接受就留下来本本分分的干，不能接受就滚蛋，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不可开交，有异议去找那些领导，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嚼舌根子！” “想跟着我干的，就每人到我这领50块钱，算是给大家伙儿讨个吉利，不想干的一分没有，卷铺盖走人。” 赵山河话音落，不少员工议论了起来。 第189章 被慑到了 “干有钱，不干没钱，又不是傻子，当然选择干啦！” “当然干，那可是50块，谁能舍得不要啊。” “我不管别人，反正我干，购物中心的生意比百货市场强多了，说不定能再创辉煌呢，捧着这么好的工作不干，让我去搬砖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就别废话了，干就完了。” “爷们要战斗！” “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一个个被50块钱吊着，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赵浩见这帮人识时务，开了口，“这就对了，跟着河哥干，准保亏不了你们，购物中心的生意你们也看见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就是时间问题，只要好好干，说不定还能混个小领导当当，不比你们之前端铁饭碗有前景嘛。” “以前的百货市场都鸟不拉屎了，你们再看看现在河哥手底下掌管的购物中心，说句火爆不为过吧，就算是百货市场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法和购物中心相提并论啊，这么好的工作，你们就偷着乐吧！” 跟着赵山河久了，赵浩也学鸡贼了，嘴皮子不仅跟抹了蜜似得，这画大饼的手艺也越来越溜了。 这帮人听着，心动了。 刚开始就有钱拿，直接给了一个多月的工资，日后还有高升的机会，不挤破头往前冲那都是傻子。 出门在外，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赚口热乎饭吃嘛，前些日子百货市场搞那么一出，没老婆孩子的还好说，挺一挺，怎么样都饿不死。 可真轮到那些上有老下有下的，是真不敢丢了饭碗，要是饭碗丢了，一大家子就只能喝西北风。 况且大家伙都爱面子，原本端着国营的铁饭碗，一时间让你去工地搬砖，去通下水，这么巨大的落差，一般人都受不了。 现如今最好的安排摆在自己面前还要啥自行车啊，赶紧上吧，过这村没这店了。 成年人的心酸与无奈都是无声的。 压垮骆驼的就是那么一丁点稻草。 人也是如此。 “牛子，你媳妇儿再过半个月就要生了，胎位不正，有可能要难产，得找个好大夫给瞧瞧，正是用钱的时候，这钱你不拿吗？”赵浩朝着一个叫牛子的人说道。 他和牛子是小学同学，上次牛子媳妇生孩子还是他帮忙的，这回又怀上二胎了，听说是难产，牛子正愁没钱找好大夫呢。 闻言，牛子走了出来。 “咋滴，是怕河哥亏待你不成，白给钱还这么磨叽，50块钱拿好了，给弟妹找个好大夫好好瞧瞧，女人生孩子可是过一趟鬼门关，你个大男人学着会心疼点媳妇儿。”赵浩数好50块钱塞到了牛子手里。 牛子点了点头，刚想撤，却被赵山河叫住了。 “浩子，再给拿50块钱，生孩子是大事儿，不能马虎，找个好大夫把胎位正一正，要不然生产的时候遭罪。” 一句话，牛子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出来。 不少人看着，也被赵山河刚才那番话给打动了。 出手大方，还有人情味，不比之前百货市场那群虎揍的靠谱多了！ “赵老板……”牛子挺大个爷们，哽咽了半天。 “行了，你媳妇儿生产要紧，用钱吱声，听浩子说你媳妇儿是远嫁，必要时给你放几天假，准你回家伺候媳妇儿月子，上班赚钱固然重要，可也别忘了赚钱的目的是啥，孩子满月别忘了请我喝喜酒。”都是从苦里熬过来的，一听说牛子媳妇儿难产，赵山河就想起了苏婉当年生颜颜那时候，也是难产。 当时医药费很贵，他手里没有钱，东债西借的凑了150块，这才保住了苏婉和颜颜的命。 现如今回想还惊险的很。 “赵老板，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等孩子办满月酒，我第一个请你！”牛子是真被感动到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转身的时候都险些撞墙上。 “还有没有领钱的，过这村没这店了。”赵浩喊了一嗓子。 不少人被鼓动了起来，齐刷刷的都凑过来领钱。 50块钱，小两个月的工资，拿了钱揣到兜里，乐的都合不拢嘴。 大部分都乐呵呵的领了钱，就剩下李达海和他身边的三个人，冯三，尹军，吴德柱，他们仨显然是李达海手下的兵，当老大的没发话，他们看着50块钱眼馋却不敢动弹。 “海哥，那可是50块钱，要还不要啊？”冯三小声的问道。 “狗屁东西，区区50块钱就把你收买了，来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口口声声说富贵不能移，合着是编瞎话骗我呢！”李达海气不顺，把冯三骂的狗血淋头。 冯三不敢说什么，只能气鼓鼓的退了回去，尹平和吴德柱也不敢吱声。 “哥们，这钱你可以不要，但别挡兄弟的财路啊。”赵浩说道，明摆着是想挑拨离间。 不过他这话确实说到了冯三几个人心里。 那可是50块钱，不是小孩子打水漂过家家，说不眼馋是假的。 “呵！”李达海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不就是变着法的让我们老老实实的给你们干活嘛，真拿我们当生产队的驴了，50块钱打发要饭花子呢，不够，根本不够！” 李达海是想坐地起价，一是想多要点钱，二是想以此赚回点面子。 可赵山河根本不惯着他，“50块钱还嫌少，我踏马把整个购物中心给你得了呗，得寸进尺，老天爷怎么不降到雷劈死你！” “你……你……”李达海被噎的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李达海我看你是百货市场的老员工，给你几分面子，可你给脸不要脸不说，我说东你说西，我打兔子你打鸡，明摆着跟我作对是吧，你以为你是谁，谁踏马把你当人看了，你还吆五喝六上了，坐地起价，还想多要钱，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开银行的，你还真以为我是你媳妇儿身上的奶瓶子，任你揉搓啊！” 赵山河的话很毒，李达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辩驳几句。 只觉得赵山河气场很强大，有点被慑到了。 第190章 杀人用牛刀 赵山河的话说的又狠又毒，但又很有道理。 不少人都佩服了。 也觉得李达海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上来就给50块钱，在百货市场累死累活的干了那么多年也没遇见这天大的好事儿，他倒是装腔作势起来，竟然还嫌少。 真不愧赵山河说他不知足，50块钱还嫌少，嫌少直接把整个购物中心都给他呗。 瞧瞧那副样子，烂泥扶不上墙，拉屎用来擦腚沟子都嫌他炸刺喇屁股！ 不少人暗地里都倒戈向了赵山河。 即使有想向着李达海的，可拿了赵山河50块钱也不好说话，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个个都跟护命根子似的护住了自己兜子里的钱，生怕赵山河一个变卦，就把这钱要了回去。 帮李达海说话？ 不存在的。 不为了巴结赵山河反踹他一脚就算客气了。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谁能跟钱过不去。 别谈什么感情，伤钱！ “你开着这么大的购物中心，还差我这三瓜俩枣嘛，你是变着法的想要捞油水吧，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你比地主老财还狠毒啊！”李达海是想和赵山河死磕到底。 今天这个面子不找回来，他是不会罢休了。 可赵山河哪有功夫和他耗着，有这个时间回家搂着媳妇儿进被窝不香嘛。 “别跟我来胡搅蛮缠那一套，话我早就说过了，我只要听话服从管教的员工，像你这种老鼠屎，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留，至于你身边这三个……” 赵山河眼神落在了冯三，尹平和吴德柱身上。 这仨人明显慌了。 “赵老板，我可没说不干呐，我是一心想留下来的。”冯三第一个倒戈了。 “赵老板，我听话，我听话……”尹平说道。 吴德柱见状，也开了口，“我也一样！” 李达海当场就傻眼了，说好的兄弟情，滚他娘的蛋！ 眼神恶狠狠的，仿佛要吃人，可他心里也有点慌了。 整个百货市场撤下来的这么些人，有关系的早就攀高枝走了，剩下这二十几个人他原本是头子，可这么快就被赵山河给架空了，还给开除了，得不偿失啊！ 他本来只是想在赵山河面前亮亮自己的枪有多硬，以此威胁弄个管事的当当，毕竟他以前端的是铁饭碗，现如今到了购物中心，最次也要弄个有牌面的经理主管啥的。 以他的想法，闹一闹就能获得利益毕竟赵山河这个小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没经过社会的毒打，肯定会败下阵来。 可谁知道这小子心里藏着狠呢，竟然玩阴的，直接要搞开除，还弄个离间计，把冯三仨人给拉了过去。 好阴险的招数！ 赵山河太硬了。 他这边还没硬呢，就被赵山河一炮干受惊了！ 心里有点慌张，却不敢表现出来，怕失了爷们的气质。 他瞧了瞧冯三，又瞧了瞧尹平，没一个吭声的，最后他又把希望寄托在吴德柱身上，只要有人帮他打一个圆场，弄一个台阶他就下了，可没想到，吴德柱正拿着赵山河给的50块钱数的开心，一点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肺要气炸了！ 咬着牙，硬憋着怒火，李达海说出了口，“好了，不就是在购物中心干活嘛，应该和百货市场没啥区别，我干了，多大点事儿，时间不早了，大家伙散了吧。” 说完，走到赵浩身边想要领钱。 赵浩很机灵，看了赵山河一眼后，直接把李达海给拦住了，“干啥呀！” 说的有些激恼。 李达海老脸一红，“领钱呗，不说好了一人50嘛，我拿我的那份。” “我呸！”赵浩吐了口吐沫，“你都被开除了，还领什么钱，赶紧滚吧，趁着时间还早，兴许能赶上回家的二路汽车。” 很讽刺。 “赵山河，你是不是耍我呢，我都说了我干，你现在又搞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跪下来求你嘛，你别太得寸进尺，我好歹是国营百货市场多年的老员工，就是刘长江我也认得，得罪我，你没好处。” 李达海和刘长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没想到李达海这个时候狗急跳墙，竟然给刘长江搬出来了。 哥们，醒醒吧，树倒猢狲散。 百货市场都倒了，你区区一个员工，芝麻粒大小，凭什么猖狂啊！ 赵山河笑笑没说话，更是让李达海觉得是莫大的羞辱。 有一种脱了裤子，把枪磨得锃亮，对方说你不行的耻辱感。 这是践踏尊严！ “你，很不道德。”想了半天狠话，李达海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想笑，可大家伙儿都忍住了。 毕竟还想多看看他出糗。 联欢晚会都没这么热闹的，免费看了出好戏，不少人恨不得搬个板凳，拿把瓜子仔细的看，都能省张电影票了。 “我刚才都说了，你被开除了，你是听不懂人语还是耳朵插鸡毛了，赶紧滚蛋，别在这一条臭鱼搅了一锅腥！”赵山河明显是有点不耐烦了，看向赵浩，“赶紧打发走！” “好嘞！” 赵浩可算抓住机会了，撸起袖子，跟拎小鸡似得，拎着李达海的衣服领子就要给往外拽。 李达海也有点力气，挣扎了一番，脸红脖子粗的道：“赵山河，你太小气了，你这样做生意，肯定起不来，你就等着破产吧，你就是个小人，你杀人用牛刀，你做损呐！” “你们也都看看，赵山河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老财，早晚有一天你们得被他吃干抹净，50块钱就把你们打发了，贱！” 李达海气的直在赵浩手上转圈，嘴里不干不净，可赵山河却压根没生气，而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这让他更加羞怒。 赤裸裸的侮辱！ 当初百货市场宣布员工下岗，他是第一个带头起义的，当时不少人围着他点头哈腰，就是那帮领导也拿他没办法，可这才没过多少时间，他就栽到了赵山河身上，他不服。 说好的抱团过来闹一通，多弄点利益攥在手里，可这帮人见钱眼开，区区50块钱就被打发了，最后他自己落得里外不是人，还被开除了。 他自己指点江山，出兵十万，最后十万大军毫发无损，伤亡就他一个人。 造孽啊！ 第191章 舒服透了 李达海明摆着是硬杠上不想走，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被咬了一口不说，最后别人都乘了东风能继续在百货市场混口饭吃，偏他自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这不能够。 只瞧见李达海愤恨的当即变了脸，朝着赵山河想要破口大骂，却见赵山河阴沉着脸，一副你要敢来，老子杀剐了你的表情，有点畏缩了。 那气势很骇人。 李达海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软了，还出了一身的虚汗。 赵山河看他也不过是蝼蚁一般，抬抬手指就能捏死的程度。 这样的人想要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去撞大树，不粉身碎骨都算是他身子骨硬实了。 “李达海，想在我的地界撒野，你先撒泼尿照照自己，趁着我现在还有心情，你最好自己滚出。”赵山河说道。 围观的二十几个人也像看热闹似得，就连以前跟李达海混得好的人愣是没一个帮他说话的。 这泡粑粑吃的他是心肝直颤，觉得没趣了，自己抬脚就走了。 众人见状也难免嘀咕几句。 赵山河清了清嗓子，“大家伙儿先安静一下。” 瞬间，都齐刷刷的闭了嘴。 安静的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的见。 赵山河刚才那气场大家也都是瞧见了，那是真狠啊，勾勾手指就把李达海给打发了。 李达海好歹是有点心计的，要是轮到他们这帮草民，怕是在赵山河面前立个眼珠子都要被拉出去剐了的程度。 都很怕，跟耗子见了猫似得。 “我这个人呢，眼里不容沙子。”赵山河开口，“大家伙儿都是从百货市场撤下来的老员工，手里有经验，有些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总之一句话，踏实认真的干，好处多的是，以往大家的工资不多，但端的是铁饭碗，现如今我这是私营企业，大家过来工作，我也不能亏待了，所以你们这些人每个月我给开60块钱，有异议吗？” 60块钱？ 众人都被慑了一下。 之前在百货市场人均工资才不到40块钱，像张丁山这样混上个小官当当，手里有点权利的一个月才开45块钱。 可现如今赵山河一开口，就是60块钱一个月，这让不少人心里都直泛迷糊。 “赵老板，你不是骗我们吧？” “一个月要是真能给开60块钱，那真是要喜坏人了。” “60块钱一个月，那满裤兜子不都是钱了嘛！” “生活水准直接上了一个档次，月月有肉吃，顿顿有酒喝，那小日子，简直要舒服透了。” 众人都嘀嘀咕咕的，又笑又乐。 “挺大个老爷们，吐个吐沫就是钉，我怎么可能骗你们，想干的，从今天就算工资，不过要是有像李达海那种不服调教的，也可以马上滚蛋，我不做上赶子的买卖。” 一听赵山河说的真情实意，板上钉钉，众人也都相信了。 毕竟这么大铺面开着，也不可能红口白牙的骗他们这群小老百姓。 “赵老板，你可真硬啊，弄得我都受不住了。” “可不是，一个月60块钱呢，我们都感谢赵老板你的好。” “赵老板，你这气势可真粗~” “好了！”赵山河立声道，“百货市场的所有铺面都关了，现在还剩下些扫尾工作，你们赶紧给收拾出来。” “浩子，柱子，这些原百货市场的老员工就交给你俩了，要是有闹事炸刺的，可以直接开除，购物中心不是百货市场的铁饭碗，滥竽充数的，直接踢出去，剩下的些人多调教调教，尽快把工作都摸透了，别耽误生意。” “河哥，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我和柱子肯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赵浩说道。 不就是调教人嘛，拿着小皮鞭在后面啪啪打屁股就行了，他有经验。 方柱也点点头，调教人还不容易，他最喜欢调教人。 赵山河把一切都吩咐好，赵浩和方柱就带着这些人撤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调教。 下了班，赵山河开着三轮车拉了几十瓶罐头到了秦凤芝的小卖部。 见赵山河说话真算话，这么快就把罐头拉了过来，秦凤芝别提多乐呵了，拉着她家爷们黄天柱忙不迭的就出门卸罐头。 “山河兄弟，这些罐头多少钱，嫂子拿钱给你。”说着，秦凤芝就掏出了一个花手绢，里面裹着几张百元票子。 赵山河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凤芝嫂子，都一条街住着，这钱不着急，等啥时候你这罐头卖出去了回本了，再把这钱给我就行，要是卖不出去你也别着急上火，到时候都算我的，再者……” 赵山河清了清嗓子，见四周没人，才和秦凤芝开了口，“嫂子，这些罐头你多买多得，到时候我给你提成，不能让你和我大哥白忙活，一瓶提3分钱，这价格你看满意吗？” 刘世强进货量大，所以给他的超低价格，他本人也是想赚个差价供到下属的供销社，俗话就是对缝。 可秦凤芝的小卖店进货少，要是也给她低价，赵山河里外里可就不赚钱了，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给提点，卖出一瓶她多赚3分钱，而且零元进货，无成本担忧，直接就能上架。 一来，能拓宽个体铺面的进货渠道，毕竟零成本进货，就算手里没钱，可只要手里有花活，能卖出去，就有钱赚，这点最适合老百姓起步阶段做生意。 二来，能够防止有人哄抬价格，一切命脉都攥在自己手里，负责供货和定价格的都是自己，这些人只管卖，其它一律不用操心，就算是赔了，他们都不用往里搭一分钱。 “山河兄弟，照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进你的货都不用给钱，卖出去了，你反倒还给我们钱？”秦凤芝听明白了，黄天柱还一头雾水，不过看自己老婆子那兴奋的样子，这买卖是能赚钱的。 黄天柱心里跟明镜似得，论鸡贼，没几个能比得过自家老婆子，她可从不做赔钱的买卖。 “嫂子，你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么个理，不管是赚了还是赔了，风险都我担着，你就只管敞开怀的卖！” 第192章 离那个臭小子远点 见赵山河办事这么敞亮，秦凤芝这心里舒服透了，赶紧到店里翻腾出两盒肉罐头，又拿了两盒烟，用袋子装起来，直接放到了赵山河三轮车后斗上。 “山河兄弟，你这么为嫂子家生意着想，嫂子是打心眼里的感谢啊，说实话，以前我没少背后嘀咕你家日子过得差劲儿，街里街外的也没少嚼舌根子，今天嫂子当着你的面做个深刻的检讨，以前是嫂子不对，你和苏婉千万别往心里去。”秦凤芝老脸一红。 黄天柱在一旁也附和着，“是，你嫂子的嘴就跟棉裤腰似得，有话憋不住。” 赵山河心里一乐，怪不得黄天柱人送外号傻柱子，瞧着确实不咋机灵。 “一条街住着，难免会有牙咬舌头的时候，都正常。”赵山河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瞧着赵山河现在这气派，秦凤芝都被震了一下，怪不得说财气养人呢。 瞧瞧赵山河现在的样子，精壮精壮的，活脱脱一个虎狼羔子，她要是在年轻个十几岁，都巴不得削尖了脑袋往赵山河的怀窝子里撞。 可一朵蔫吧花是没法子受赵山河的雨露了。 过过眼瘾算了。 来着三轮车，赵山河慢悠悠的往家走。 可刚没走几步，就瞧见巷子边颜颜穿着小花裙子和一个男娃娃手拉着手，脸上还笑盈盈的， 那小手拉的，紧紧的。 见没人，颜颜竟然捧着男娃娃的脸亲了一口。 瞧着自家闺女那幅乐呵呵上赶子的样子，他顿时有了一种家被偷了的感觉。 那男娃娃长的确实俊，细皮嫩肉的，瞧着长大了能是个俊后生，都说小孩子玩过家家不能在意，可赵山河心里还是有些酸。 停了车，他按了两下车喇叭，吓得两个小娃娃脸色一白。 颜颜这孩子也怪机灵的，忙着就撒开了手，那小男娃娃仿佛有些不高兴，奶声奶气的道；“为什么要把手撒开？” “我爸爸来了，我怕他生气。”颜颜道。 “那我给他奶糖吃。”说着，男娃娃就拉着颜颜跑到了赵山河面前。 这小男娃娃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赵山河眼里都带着火，可他愣是一点不怕，掏出了奶糖，还特意把纸扒了个干净，伸着肉乎乎的小手道：“叔叔，给，吃糖。” 这小子，倒是尖，小小年纪，就知道贿赂老丈人的重要性。 赵山河接过糖，含在嘴里。 见状，颜颜和小男娃娃喜笑颜开的互看了一眼。 “爸爸，这是我的朋友，他叫李天宇。”颜颜兴奋的给介绍着，小手还紧紧的拉着。 赵山河都不敢想，要是若干年后，颜颜念完大学领回来一个男朋友，那时候他的心里该是啥滋味。 “天都快黑了，回家吃饭吧。”赵山河把两个孩子的手撒开，强行把颜颜抱上了车。 车都开走了，颜颜还依依不舍的。 “爸爸，我还想再和李天宇玩一会儿。”颜颜软软的声音，仿佛是看出了赵山河有些生气。 “以后少和男孩玩，你还人家的拉手，你妈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准打你屁股。”赵山河说的有些狠。 颜颜被吓的哇哇直哭，回了家，眼泪还跟雨点似得，弄得苏婉怪心疼的。 “怎么哭了？”苏婉朝着赵山河问道。 有些气，又有些内疚，赵山河叹了口气，“这孩子，刚才在街上竟然跟男孩拉手……” 闻言，苏婉噗呲笑出了声，“吃醋了？” “老子有什么醋可吃的！”赵山河还嘴硬，实则拳头都要攥紧了。 “好了，你这个做父亲的是看不得闺女和别的男娃娃玩的好，你现在就生气了，那以后颜颜长大交了男朋友，难不成你还不让人家进门呐？”说完，苏婉转头洗了毛巾，细心的给颜颜擦着小脸。 “老子的闺女貌美如花，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个混小子给骗走吧。” “那以前你不也是连哄带骗的把我娶进门了嘛？”苏婉反问道。 赵山河顿时就脸红了，“赵欢颜，你以后最好离那个李什么宇的臭小子远一点，否则扣你一个月的零食！” 好嘛！ 挺大个人，拿零食要挟小孩子。 苏婉笑笑没说话，而是转头去做饭。 过了半晌，颜颜肉嘟嘟的小脸勉强抿开了一丝笑意，怯懦懦的走到了赵山河身边，“爸爸~” 奶声奶气的一句爸爸，赵山河早就不气了。 不过还是忍着没说话。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和李天宇拉手手了，也不吃他的糖了，也不和他玩小汽车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怕你生气，你会不会打我和妈妈呀？” 小小的人儿倒是聪明的很，一句话就戳到了赵山河心窝子上。 只见赵山河的脸瞬间就柔了下来，摸了摸颜颜的小脸蛋，“好，爸爸不生气了。” 厨房里，苏婉见父女俩又开始有说有笑的，脸上顿时就扬起了一阵幸福的笑意。 …… 半夜里。 苏婉娇柔的躺在赵山河的怀窝子里，“山河，你以后别那么小题大做，颜颜那么小，就是贪玩，俩个孩子拉拉手能有什么的呀？” “我这叫提早防范，老子精心培养的花骨朵，可不能让个臭小子轻易摘了去，况且这也是教育的一环，小的时候你不教育，长大了再想教育可就难了。” “行啦，你这明摆着吃醋了，你这个做老父亲的是生怕自己的闺女受苦，我看等颜颜结婚那天你要怎么办！” “我努力挣钱，将来培养颜颜好好读书，什么儿女情长，耽误我聪明的闺女，我赵山河的闺女以后肯定要雄霸一方，就算是结婚，也得找个根正苗红的。” “我看在你心里是没人能配得上你闺女。” 被窝子里，苏婉挠了挠赵山河的咯吱窝逗弄着，毛茸茸的，还时不时拽下两根，疼的赵山河直咧嘴。 扛不住了~ 赵山河直接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就把苏婉骑在身下，一脸的坏笑。 “媳妇儿，咱俩再生一个男娃娃，将来长大了保护颜颜，那该多好。” “讨厌，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生孩子上面，日日夜夜的，吃不够的~” “你秀色可餐，就算是顿顿吃，我这辈子都不会够。” 第193章 姐夫，你擦擦汗 一大清早，赵山河还没睡够呢，就被苏婉从床上拽了起来。 “山河，爸刚才打了电话到小卖部，说是找你有事情，让你赶紧给回过去。”苏婉说完，转头进了厨房做早饭。 自打赵山河做生意以来，苏婉都变着花样的做菜，就是为了给他补身子，天天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的，要是不好好补着，别说再生个娃娃了，怕是那肾也该不中用了。 为了自己的幸福，苏婉宁愿累点，也要顿顿做的有营养。 从床上起来，赵山河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就到小卖部给回电话。 家里没台电话很麻烦，安装电话的事情还要提上日程。 只是老民街这地界偏得很，不比百货市场地处市中心，想要安装一部电话直接联系电信局就可以。 可这老民街怕是要费点功夫和口舌…… 回了电话，苏正山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知道罐头厂那边把拉货的汽车借给了赵山河，他想让赵山河开着给拉点沙子水泥把自家的院墙砌一砌。 说是砌院墙，其实就是想显摆一番。 自家姑爷子开着汽车过来帮忙，这脸上贼有光。 “爸也真是的，随便雇辆车就行了，非要你开着车去，也不寻思一下你开的了那大汽车嘛。”做着饭，苏婉还不忘吐槽着。 “放心，我什么车开不了，不就是辆汽车嘛，轻轻松松。” 赵山河这话不是吹嘘，就是一辆汽车而已，上一世，他开过各色各样的车，就连庄稼地里他也开过，就是累人。 “你呀，就往自己身上揽活吧，要是累坏了我可不管你。”苏婉娇声道。 涂着唇膏的小嫩嘴就跟个熟透的水蜜桃似的，甜的赵山河心里发痒，也不顾得大白天的，上去就亲了一口，不解馋，还用舌头舔了舔，“甜，比糖还甜！” “讨厌~”苏婉被逗弄的花枝乱颤，浑身都发软了。 早饭是小米粥、脆腌黄瓜条和素包子。 都是苏婉天不亮就起来弄得。 吃撑了，赵山河都有些犯困，可购物中心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老丈人那边也催得紧，他可不敢再歇了，灌了一肚子凉水，强迫自己精神一点后，取了汽车，到市场上买了不少的水泥沙子就给拉到了罐头厂平房街。 门口，赵山河滴滴滴按了几下喇叭。 闻声，苏正山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苏小妍也跟着跑了出来，再者就是张彩玲，涂脂抹粉的，脸上弄得好像是狗粑粑下霜了似得，一块白一块黑，她自己还觉得挺美。 “姐夫，你开车的技术真好，上次我已经见识过了。”苏小妍兴奋的说道。 ？？？ 赵山河耳根子一热。 下了车，掏出个烟递给了苏正山，“爸，抽一根。” “黄金叶啊，这烟可不便宜。”苏正山见是好烟，忙不迭就叼在了嘴里。 赵山河也很有眼力见，给点上了火。 “怎么想起来砌院墙了？”赵山河问道。 没等苏正山开口，张彩玲就把话接了过来，“待着没事闲的呗，好好的院墙，有什么可砌的，又费钱又费功夫。” “你知道个啥！”苏正山吼道，自打赵山河在罐头厂搞起了生意，他这腰杆子也直了不少，以前总是受张彩玲的奚落，如今也反过来了。 “这墙都好几十年了，听说今年雨水大，我怕这墙遭不住。” 赵山河点了点头，反正老丈人发话，他这个做女婿的就算是跑断了腿也得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几百斤的水泥和沙子，赵山河一个人不到半个小时就给卸完了，苏正山本想搭把手，可赵山河让他到凉快地方歇着，还塞过去一盒烟，这可把苏正山喜坏了。 他现在越看赵山河这个女婿是越觉得好。 “姐夫，你擦擦汗。”苏小妍关心的递过来用凉水浸过的毛巾。 接过毛巾，赵山河胡乱的擦了两把，苏小妍瞧他火急火燎的，有些地方没擦干净还脏着呢，就拿着毛巾细心的给擦着。 手里的力道很轻，柔柔的，就跟小猫伸着舌头舔似得，痒痒的。 不过小姨子这么热情也很难得，赵山河就只管舒舒坦坦的。 “嗯，小妍长大了。”苏正山见自己的小闺女这么懂事也很欣慰。 “是啊，长大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愣了。”赵山河说道。 “讨厌，你才愣呢，你自己擦吧，我才不帮你。”见赵山河没好话夸自己，苏小妍有些气，耍着脾气把毛巾扔到了赵山河脸上。 苏正山见状，急了，叱责道：“你就这么和你姐夫说话是吧，没大没小的。” “没事儿的爸，小妍就爱和我闹着玩。”赵山河赶忙劝阻。 “这孩子，才夸了她几句，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从小性子就泼辣的很，不比小婉，性子柔的跟水似得，最近你跟小婉日子过得还不错吧。”苏正山作为老丈人，算是审查一下小两口的生活。 “挺好。”赵山河只答了这么一句，实则心里是非常满意，苏婉哪里是个女人呐，简直就是个蜜罐子，舒坦的很。 以前刚谈恋爱的时候，赵山河只觉得苏婉长的漂亮，柔情似水，可这年纪大了几分，有了风韵，性感不失娇俏，娇俏里又透着几分蜜意，他才知道，啥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给你，喝水！”尽管生着气，苏小妍还是舀了一瓢凉水递给赵山河，眼神里怒怒的，那股火辣劲儿，有种让人想要把她狠狠征服的感觉。 “甜！”喝了一口，赵山河道。 见状，苏小妍才有了些许的笑意，“饿了吗，我去做碗油泼面给你吃。” “你会做饭？”赵山河一惊。 “当然，而且绝不比我姐姐差。”说着，苏小妍就干劲儿十足的跑到了厨房。 手脚麻利的和好了二斤面粉，擀成了手指宽的面条，随后热水下锅。 赵山河瞧着，这小妮子手上还真有点功夫，做的还挺像样子。 “好好做，以后等你嫁人了好做给你对象吃。”赵山河站在厨房门口打趣道。 第194章 养活你还不是问题 对象？ 苏小妍红了脸，瞧着赵山河的眼神都开始变得羞答答的。 “我才不要找对象！”说着，她有些娇怒的挖了赵山河一眼。 猛的一下，赵山河就像是被一团裹了蜜糖的火撞在了胸口上。 热热的，往心口里的渗的甜。 瞧这娇滴滴的架势，自己这个小姨子可不是个凡人呐！ “你这会子嘴上说不找对象，可等真有了对象那天，你就不这么说了，你姐当初就是这么嘴硬，你现在去问问她，和我过日子她舒坦不？”赵山河道，嘴里叼了根烟。 “切，你这吊儿郎当花言巧语的，我姐是被你糊弄住了，可我不是好惹的。”苏小妍说着，攥紧的拳头就朝赵山河胸口砸了过去。 有劲儿的很！ “一点不疼，再来一拳。” 苏小妍瞪了他一眼，“讨厌！” 赵山河上赶子讨打，坏得很。 不过苏小妍却对他有了新的感觉。 以前她总觉得赵山河浑浑噩噩的不务正业，妥妥就是个浪费空气的败类，可如今他不仅会做生意赚了大钱，人也风趣幽默，倒是很讨喜，让她一个嫩瓜似得女孩子心里跟有小浪推似的不安分。 不大一会儿，一碗浇满热油的油泼面做好了，原本吃饭的客厅太热，苏小妍的卧室正好有一台小的老旧座式风扇。 这天热的人直冒油，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惦记着赵山河，索性就把碗筷拿到了卧室，还把赵山河招呼了进去。 苏小妍的卧室不大一个，也就不到十平米，一张单人床上面铺了层粉色碎花布纳的厚垫子，一张书桌，一把靠背凳子，外加一小扇衣柜。 挪开了桌面上的纸笔，苏小妍把油泼面端了上去，怕赵山河吃不饱，她还煎了两片鸡蛋盖在了上面，弄得很诱人，赵山河瞧着都有些馋了。 想不到这小妮子手上还真有两把刷子，弄得很像样。 坐下来，他尝了一口。 苏小妍热切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赵山河道，油辣辣的，这大热天吃上一口还挺过瘾。 吃饱了，赵山河擦了擦嘴，从裤兜子里掏出了50块钱，塞到了苏小妍手里，“上次给你的钱都花完了吧？” “还有很多呢，你别给我钱了。”苏小妍把钱还了回去。 赵山河一脸疑惑，“怎么，现在长大翅膀硬了，给钱都不要了？” “不是……”苏小妍欲言又止。 赵山河看出了异样，“怎么了，是不是我给你的钱都被张彩玲要走了？” “才没有。”苏小妍扭捏着，那架势，任由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 “那为什么不要，是嫌我给的少？”赵山河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弄得苏小妍有些气，“讨厌，总是抠根问底，抠的人家受不住~” “你供我念卫校我已经很感谢了，你赚钱也不容易……” 听了这话，赵山河瞬间明朗了，合着小姨子这是心疼自己啊！ “你就敞开了花吧，我养活你还不成问题。”赵山河很大方，把50块钱又塞给了苏小妍。 随后出了屋子，打了盆凉水洗了把脸，朝着墙根阴凉底下的苏正山道：“爸，家里砌墙需要用钱，这钱你拿着。” 赵山河递过去200块钱，这可把苏正山喜坏了，可面上还是装作推辞道：“家里有钱，够用。” “拿着吧，算是我和苏婉的一点心意。”说完，就回了购物中心。 …… 见赵山河过来，赵浩忙不迭的就冲进了办公室。 “哥，这两天咱们这罐头卖的特别好，我还听说一些乡镇供销社把咱们这罐头都卖爆了，说来也真是奇怪，那些乡镇的老百姓咋就舍得花上好几块钱去买罐头呢？” 赵浩有些想不通。 “浩子，其实这就跟咱们在牌桌上玩牌是一个道理。”赵山河说道。 “玩牌？”赵浩怔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在牌桌上，谁都是奔着赢钱去的，没有一个人是奔着输钱去的，赢了一回就想再赢，输了一回就想着再玩几把，把输的钱捞回来，眼前有一笔钱吊着你，这一来二去的能不上瘾嘛。” “咱们搞的抽奖也是这么回事儿，眼见着别人抽到了钱，心里能不想要？”赵山河笑了笑，“心里想要也不能一下子就满足，抽插上几回，弄得意犹未尽，这才是功夫！” “哥，合着你是把那些买罐头的当驴使了，在他们前面吊足了粮食，小皮鞭在他们后面那么一甩，他们就得铆足劲儿给你赚钱，你可真鸡贼啊！”赵浩悟了。 “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只要买咱们罐头的，就都是顾客，不是有那么句话嘛，顾客就是上帝，这把上帝伺候好了，咱们这手不就顺理成章的伸到他们的裤兜子里赚几个钱花花嘛。” 说完，赵山河点了根烟，又给赵浩扔过去一根，“浩子，在城里寻摸个好饭店，我明天要请人吃饭。” 把烟叼在嘴里，赵浩很会伺候，掏出火给赵山河点上，随后又给自己点上，“南城最好的饭店就是茂春楼。” “茂春楼不行！”赵山河当场否决，“人多眼杂，要寻摸个安生的地方。” “那就花满楼羊肉馆吧，地方僻静，老板娘长的也贼带劲！” 花满楼羊肉馆赵浩去过几次，羊肉做的带劲儿，那老板娘更带劲儿，当时他和好几个哥们一起去的，瞧见了那老板娘，酒还没等喝，人就醉了。 “行，就花满楼吧！” 中午，寻摸了个时间，赵山河给刘世强打了个电话，“刘主任，明天你有空嘛，我想请你吃个饭，去花满楼羊肉馆，那地方僻静少人，咱们俩能好好喝两杯。” “行啊，我这两天酒瘾犯了，正愁没人陪喝酒呢，花满楼是吧，那明天下午四点，咱们饭店门口见！”刘世强很爽快。 “那好，我已经定了包厢，听说那的烤全羊特别好吃，我再带过去几瓶好酒，咱们好好过过瘾，也是感谢刘主任这些天对我的帮助和扶持！” 第195章 生存规则 第二天下午，赵山河开着三轮车往花满楼羊肉馆去。 花满楼羊肉馆在南城一处田庄里，四周环山傍水，清净宜人。 把车停在饭馆外面，赵山河下了车，和前厅的女服务员说好定了包厢，女服务员直接就热情的给带路。 女服务员见赵山河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人，恭恭敬敬的给递上了菜单介绍着，“先生，咱们店里的特色是烤全羊，椒麻羊脑，香辣羊蹄。” “有什么好酒嘛？”赵山河问道。 “好酒除了茅台就是我们老板娘自己酿的花酒，清甜爽口，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比茅台好喝。”女服务员笑着，还挺害羞。 “那就上一瓶茅台，再上一斤花酒，烤全羊先安排上，椒麻羊脑来一个，炭烤羊腰子来一盘，爆炒羊肚丝、蒜泥羊肝、香辣羊蹄、蒸羊血、羊肉洋葱馅饺子来一盘，另外再上两道下酒的小拌菜就行！” 赵山河听说都讲究一羊十吃，可羊鞭羊蛋的听着就够吓人的，索性就点些特色招牌。 刘世强赶得很巧，前脚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后脚他就推门进来了。 看了一眼摆满桌的菜，最中间的是烤全羊，就这么一只就要四五百块钱，剩下的香辣羊蹄，椒麻羊脑都不便宜，桌上还摆着瓶茅台，可见赵山河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了。 这小子豁得出去，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赵老板，吃这一顿可不便宜啊，你也太客气了，咱俩随随便便点几道小菜配上一壶酒就行了，你这整得太隆重了，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刘世强有点被惊着了。 来花满楼吃烤全羊是赵山河的主意，刘世强知道不便宜，却没推辞，就是心里以为赵山河点一只烤全羊配上几道凉拌菜就够牌面了。 可赵山河出手是真阔绰，就这么一顿，怕是要吃进去千八百块钱。 尤其是那道椒麻羊脑，是花满楼的金字招牌，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就这么一道菜，最起码要四五十块钱，况且还上了一瓶茅台，更是不便宜。 “刘主任，您身份贵重，点这些菜，我都觉得在您面前寒碜了，本想着请您去茂春楼的，可您也知道，那是杨春赫的地界，我和他有点过节，所以……就委屈您在这和我喝两杯了。” 茂春楼那是南城鼎有名的高档饭店，有杨建业那么个大佬坐镇，那是万年不会败的。 反观花满楼羊肉馆，一开始就是老百姓光顾的饭店，这一两年才兴起的，靠着几道好菜和出色的老板娘，这生意才被炒的红火。 “茂春楼那地方确实高档，可东西做的不实惠，前天我老婆过生日，我们一家到茂春楼定了间包房，一看菜单可真是吓了一跳，巴掌大小碗的虾仁粥就要八块钱，真是贵的很，这花满楼多实惠啊，烤全羊不比那些小碟子小碗的好啊！”刘世强很给赵山河面子。 “刘主任，你和我也太见外了，前天嫂子过生日你竟然不告诉我一声，咱们相识一场，我最起码也要请嫂子吃顿饭啊！” 闻言，刘世强面上乐的跟朵花似得，用手点了点赵山河，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道：“你小子嘴可真甜。” 赵山河太会来事了，直接把刘世强捧了起来。 刘世强也算是老油子，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见识过的人数不胜数，那是大姑娘从身边过，他都能闻出来是啥滋味的老手，可赵山河这么鬼精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很深，他都摸不太透。 反而倒是被赵山河摸得溜干净。 “刘主任，菜已经上齐了，咱们就开喝吧。”赵山河直接道，打开茅台给刘世强倒上。 “这茅台可是稀罕东西，你小子够下血本的。”接过酒杯，刘世强舔了一口。 酱香浓郁，确实比一般的牌子酒口感好。 “刘主任。”赵山河用双干净筷子给刘世强夹了一块香辣羊蹄。 刘世强尝了一口，“嗯！这羊蹄不错，炖的软烂，很入味。” 赵山河坐了下来，端起满杯酒，一脸诚意的对着刘世强道：“刘主任，这杯酒敬你。” 一杯酒下了肚，火辣辣的，赵山河夹了块烤羊肉放在嘴里，“刘主任，今天请你来一是感激你对我的帮助，二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这罐头你这边能不能再多搞些，罐头厂那边我也好有资本加大力度生产。” 生意场的饭局，大多都是奔着利益去的，刘世强明白。 况且赵山河大手笔的请了这顿饭，目的早就显而易见。 看破不说破，是在生意场上生存的规则。 赵山河自打买下了百货市场，花出去188万后，他手里的资金就剩的不太多了。 眼下，百货市场已经全面清出来了，十几个铺面现在都是空摊子的状态，足有1000多平，这么大的地界，要想好好装修一下，手里头没几个活钱是转不动的。 有购物中心在前，这装修也不能太简单，地面和墙面通通都要换新，货架也要重新定做一批新的，另外一些顶灯，广告招牌都要重新换新。 原百货市场留下的门脸过于土气，也要重新换，这每走一步都要钱。 赵山河细算过，百货市场整体装修下来，就算是每平米均摊10块钱的装修费，也要十万块钱，这还是基础的装修。 一些犄角旮旯的费用也不少。 他打算从南方倒腾过来一台超大的彩电，就摆在入口的位置，每天循环播放当下流行的电影电视剧。 百货市场原本的旧风扇也要淘汰，全部装上新式的空调。 他还打算再卖几台展示冰柜，以便于后续的蔬菜瓜果生鲜的存放。 “多要一些汽水这方面没问题，毕竟我手里还有很多家供销社没有铺货，只是你也知道，这给我供货的罐头厂家有很多，甚至还有一些积年的老朋友，其中的关系网都很复杂，而且这供货的问题我也不能搞一手抓，怕到时候出什么篓子我兜不住，所以还要上面领导点头才行。”刘世强说道。 第196章 都是老狐狸 刀子上讨口热乎饭吃，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赵山河出手大方，刘世强自然是乐于合作，可只拿他一家的货，让一家独大，动了别人的饭碗，他乐意，别人可就不那么乐意了。 硬着来，撕破脸，最后捅娄子的是他自己。 说白了，他和赵山河就跟他娘的露水情缘一样，玩腻了也就一拍两散了，还真没到两肋插刀的情分。 为了和赵山河合作，和去上头那些领导反着来，这个事情他不能做。 毕竟哪根大树扎根深，他还是能看清的。 赵山河喝了口酒，笑笑没说话。 意思明白，这官场上的人脉四通八达，那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堆起来的。 这年头，没给足银子，谁和你玩啊！ 大白屁股摆在你面前，你不也得要掏了银子才能快活嘛！ “刘主任，老弟我感谢你的恩情，日后肯定报答。”赵山河又给刘世强倒了杯酒。 两人没有多说，但彼此的想法都心照不宣。 “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刘世强夹了块炭烤羊腰子放在嘴里，羊膻味很重，但这东西大补啊！ “咱们唠了半天，我险些把正事给忘了。”赵山河掏出了一张购物中心的购物卡，是他找人新印刷的，面值1000块钱。 把购物卡推到刘世强面前，他又开口道：“这是我店里的购物卡，要是嫂子有时间可以去逛逛，算是我的见面礼。” 刘世强看着颇为精致的购物卡，陷入了一阵沉思。 山河购物中心？ 赫然的几个大字弄得他心里一颤。 以前他隐约听陈龙提起过赵山河做的生意，是开购物中心的，他当时没太在意，可现如今赵山河拿出这张购物卡他才后知后觉，那购物中心的生意可不小，可谓是红极一时啊！ “赵老板，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刘世强把购物卡退了回去。 见状，赵山河淡定一笑。 1000块钱的购物卡都可以两手一摊说不要，原因就是砸的不够狠！ 赵山河看的透透的，“刘主任，这购物卡是给嫂子的见面礼，目的是让嫂子开心，咱们之间可还有的谈呢。”拿起购物卡塞到了刘世强衬衫的兜子里。 这一次，刘世强没有推辞。 “听陈龙厂长说，罐头厂的罐头批到你手里，你下发给供销社，这每瓶给你提成2分钱。” 闻言，刘世强尴尬的笑了笑。 陈龙这个艹蛋的玩应，这么秘密的话也和赵山河说。 这不明摆着把自己架到火上了嘛。 “刘主任别紧张。”赵山河夹了一筷子凉菜送到刘世强碗里，随后又说道：“生意往来嘛，你摸摸我的油水，我摸摸你的油水，这都是正常事情，要不然这月入几十块钱的工资也养不了你那么大家业啊。” 赵山河早就把刘世强查的底朝天，南城春湖别苑他有一套三层的小洋楼，老婆是服装厂的会计，老丈人是服装厂的厂长，前年才退下来。 说起来，他也是靠吃软饭起家，早些年就是个坐办公室的小职员，连个芝麻小官都算不上，可结了婚，直接平步青云了，现如今这主任的位置算不上多么辉煌吧，却也是无数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地位，赚的钱更是数不胜数。 人心不足蛇吞象。 捞油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罐头厂给的油水怕是刘主任早就吃腻了，现如今咱们是合作关系，我肯定要拿出诚意来，如果刘主任愿意，往后您要我一瓶罐头，我就给您5分钱的提成怎么样？”赵山河一挑眉，显然是要把刘世强的命根子给握得死死的。 刘世强身上一哆嗦。 赵山河提出的条件太诱惑了，让他都无法拒绝，只能敞开怀的接受。 心里很舒坦，可刘世强面上没表现出来，“赵老板，你还真是财大气粗，这一杯我敬你。” 端起酒杯，刘世强乐的合不拢嘴，也没有了他刚才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是把赵山河视为了财神爷。 现在赵山河手里的罐头卖的很火热，要是从中再填上一把火，直接就能卖爆。 一瓶提成5分钱，一万瓶是500块钱，十万瓶就是5000块钱，卖的越多，他从中赚的就越多。 都是老狐狸，赵山河是玩的最狠的。 想要维持长久稳定的合作关系，无非是要互相拉扯，彼此都能占到想要的好处，这生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像是飘在大海上打渔的小船，要是有一侧偏了，那可就危险了。 “听说前些日子赵老板买下了整个百货市场？”刘世强问道。 他知道购物中心的老板花了一百多万买下了百货市场，只是他没想到，买下百货市场的会是赵山河。 “嗯，前不久刚签完合同。”赵山河答道。 “赵老板年纪轻轻，就把生意做的这么强，真不是一般人呐！”刘世强是发自肺腑的夸赞。 牛哔的人物他见了不少，可像赵山河这么年轻就把生意玩的这么花这么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刘主任太高抬我了，南城卧虎藏龙，我不过就是个小卒。”喝了口酒，赵山河道。 “你这是谦虚，国营的百货市场你说弄到手就弄到手了，这可要凭本事的，也怪我之前有眼无珠，还错把你当成了个无名的小老板，我自罚一杯。”端起满杯酒，一口闷。 刘世强这是有意把自己的姿态放低。 一只狼肯装羊相，必定是有目的的。 酒喝完，刘世强开口道：“百货市场的地界可不小，赵老板把他盘下来是想做什么生意，还和现在的购物中心一样卖货嘛？” 赵山河点了点头。 见状，刘世强的眼睛亮了，就跟饿狼扑见肉腥似得，“那现在给你供货的都有哪些供应商？” “我之前通过人脉认识了几个南方的供货商，一直都是从他们手里拿货的。”赵山河没说出姓名。 不过刘世强也能猜出来是谁，在南城搞供货的就那几个人物，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区区一个购物中心，谁给供货他不在乎，可现在赵山河手握百货市场那么大的地界，这妥妥是棵大树啊！ 要抱！ 而且要抱的死死的！ 第197章 汗流浃背 刘世强夹起了一块炒羊肚，放在嘴里嚼了嚼，“太香了！” 做菜的厨师是有些手艺在身上的，这羊肚做的一点也不腥，入口脆嫩爽滑，味道简直绝了。 “一直都听说这购物中心的生意火爆，赵老板这阵子没少赚吧？”一口菜，一口酒，下了肚，刘世强问道。 这话说的很玄。 意思很深。 表面是酒桌上的无意交谈。 实则是在打探赵山河的虚实。 那么大的购物中心开着，身价到底有多少没人知道，可赵山河年纪轻轻就混到了这幅天地，显然手段不一般。 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 要不然谁知道你有多少真枪实弹。 “国营的百货市场，早些年内里就虚透了，亏的就剩个空壳子了，我租了几个铺面，开了个购物中心，无非就是想讨口饱饭吃，大钱没赚到，开业这些天赚个百八十万还是有的，不过都是辛苦钱，起早贪黑的，可不比刘主任的工作清闲自在呀！” 赵山河把自己的枪擦净了，磨亮了，掏了出来。 不过是亮亮资本，却把刘世强给吓坏了。 秀儿！ “购物中心开业这个把月就赚了百八十万？”刘世强妥妥的受惊了。 “不值得一提。”赵山河还是很谦虚。 可刘世强看在眼里，总觉得透过赵山河的表面看到他内里的一股牛哔之气。 百八十万还不值一提？ 好大的口气呀！ 刘世强此前心里还一直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说到底他也是混仕途的，老丈人是服装厂的厂长，这么些年在南城树大根深，即使退下来了，那手腕子也要比普通人腰粗，家大业大的，肯定要比赵山河一个做生意的小老板底子厚。 可现如今，他透过表面看到了事实，才知道赵山河是真的硬啊。 这哪有可比之处啊？ 简直就是金针菇和胡萝卜的区别。 在尺寸上人家就赢了。 百八十万摞起来，好大的一堆呀。 他都不敢想，自己要是捞到这么多的油水，那日子该有多快活。 原本在赵山河面前他还有些得意，这会子气势却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对着赵山河谄媚的笑着。 赵山河也笑了笑，男人想要崛起，拼的就是稳准狠。 真正的实力够硬，才能让自己的地位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是亮了亮枪头，刘世强就被折服了。 要是把实力真一股脑的全部都掏出来，怕是要震的他小心肝都碎了。 此时，在刘世强眼里，赵山河的硬实力拔地而起。 赵山河继续道：“有购物中心这个好苗子在前，不少人也都把投资眼光放在了百货市场，可大家都是生意人，这就好比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日夜耕耘造出来的，到最后孩子长大成人了，你踏马过来说你是孩子亲爹了，这口窝囊气我可咽不下去。” “索性就干把大的，我直接把百货市场搞了下来，刘长江也确实是我的贵人，从中帮了我不少，我向来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和我合作之后，刘长江直接被调到了市场监督部门当主任，他帮了我，我自然要帮他，合作共赢嘛！” 赵山河的这番话就是想让刘世强知道，和他搞合作肯定会捞到好处，而且给的恩情越大，他回报的就越大。 刘长江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个国营企业的小科长，说破天了，也不可能升到市场监督部去当主任。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实现了。 原因无非就是背景够硬。 而这个背景就是赵山河。 搞合作嘛，无非就是你摸摸我，我摸摸你，这一来一回的抽插间，捞点油水。 是个聪明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刘世强和刘长江曾经有过交集，他也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刘长江被调到市场监督部做主任了，身份直接跳了两级。 起初他还有点纳闷，毕竟国营企业的小科长想要进到市场部当监督主任，那是比登天还难。 这就踏马的好比鲤鱼跃龙门呐！ 不过都是在南城有些头脸的人，谁背后还没有几棵大树。 可让刘世强受惊的是，刘长江的升职竟然和赵山河有关系。 南城能人辈出，多少人都惦记着百货市场这碗饭，偏偏就被赵山河这么个愣头小子给拿下了，可见他也不是虚的。 这是长了副七窍玲珑心，揣着副九曲十八弯的肠子啊！ 这顿羊肉是吃的刘世强汗流浃背。 纵观全局，赵山河起初先收买人心，把刘长江那么个老狐狸收入自己麾下，然后暂时动用小部分资金，拿下百货市场的几个铺面，开了个购物中心，最后以点到面，编了一张大网，把整个百货市场都套住，最后看准时机，直接一网打尽。 而后，整个百货市场对他来说就犹如探囊取物。 这手段，简直就是小刀剌肉，一点一点片着来呀！ 刘世强咽了口吐沫，“赵老板财大气粗，现在整个百货市场都是你的地界，不出三五年，南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没有几个敢和你较量的，你放心，罐头这事儿，我肯定尽心尽力，加大收货量没问题，不过前提是我还要和那些领导商量商量，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咱们的合作是板上钉钉了，我也是个性子倔的人，认定了你十头老牛都拉不回来，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事情我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日后咱们在生意上肯定要多往来我这方面也还得请赵老板多多照应，合作共赢，话不多说，全在酒里了，这杯我干了！” 刘世强说的很诚恳，举起倒了满杯的酒，仰着脖子就灌了进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是像赵山河展示了自己满满的诚意。 他也是个老油子。 说话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又没有一窝蜂的把责任全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表面上说和那些领导商量商量，实则背地里拍板的人就是他。 只不过在浑水里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练了一张好嘴皮，知道话不能说的太满，必须要留有余地。 第198章 万恶之源 “合作共赢！” 举起满杯酒，赵山河爽快的一口闷，也是表明了自己的合作态度。 “共赢发财！”刘世强也举起了满杯酒，一口干。 他看着赵山河，会意一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聚在一个饭桌上吃饭，这来来回回说话抽插间，这长久的生意合作就定了。 有时候赚钱的门路来的真的很突然，也许就是带个套子的功夫，几万块钱就入了裤兜。 赚钱说难很难，可要是走了大运，说简单也是真踏马的简单。 就好比赵山河的购物中心，谁能想到一个出自百货市场的买卖开了个把月就赚了百八十万。 这泼天的富贵！ 可真馋人呐！ 酒足饭饱，赵山河借口上厕所，实则是到前厅把饭钱给结了。 总共982块钱，羊肉馆的老板娘大方，给抹了零头，要了个吉利数字980块钱。 赵山河看了一眼。 老板娘是真美。 怪不得赵浩连绵不绝的夸赞。 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风韵柔情，眼珠子里流转的目光如春水涟漪，弄得人身心荡漾，怕是也没有几个女人能比得上。 美则美矣。 就是差了点能让人心动的羞涩。 这女人过于经验老道，好是好，却也让男人失去了征服的欲望。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好比骑马，一匹有经验的老马，骑起来确实很舒坦顺畅，可被人骑多了，性子就乖顺，少了点能调教的刺激和乐趣。 有了前人的开发，后者确实能顺畅自如，可顺畅了也就乏味。 两者兼得，才方为上品。 结完了账，赵山河麻利的到外面买了两条华子，又细心的用黑色袋子包上，到了包厢，直接塞给了刘世强。 “一点心意。”赵山河道。 摸了摸，刘世强就知道是什么东西，脸上笑着却没说话。 这招他很受用。 把刘世强送上车后，赵山河也开车回去。 路上，他点了根烟。 南城现在的发展速度还是有些缓慢，路上汽车一类很少，像山河这样能载货的三轮车更是少之甚少，大部分都是骑自行车的，倒骑驴也有一些，时不时还能有辆拖拉机驶过。 这时候的人穿戴都不是很讲究，最高档的穿着也无非就是的确良的衬衫配上一双擦的锃亮的黑皮鞋。 很普通，但是人们身上都有那股子想要把日子过好的兴奋头儿，就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就一心一意的想要把日子过好。 日子虽然穷苦一些，但人们干劲十足！ 比起后世的人们，不知道心里要轻松多少倍。 他们还不知道，未来十几二十年，人们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衣食住行都开始变得考究，生活也开始愈加便利，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压力。 压垮人们的不再是身体上的劳苦，而是心理上莫大的压力。 钱看似能解决一切。 却也是万恶之源。 …… 晚上回了家，赵山河拎了一兜子购物中心新上架的新鲜水果。 有甜梨，葡萄，水蜜桃，还有几个新上市的甜瓜。 进了屋，颜颜就盯上了他手里的兜子，“哇，葡萄！” 小眼珠子放出了光，活脱脱一个小鬼机灵。 “爸爸，很重吧，我帮你拎。”颜颜伸手要去接过袋子。 “你能拎得动吗？”赵山河问道。 闻言，颜颜亮出了自己的小拳头，“哼，爸爸小看人，我力气大的很！” 害怕兜子太重，孩子摔了，赵山河掏出了兜子里的一串葡萄递了过去，“这兜子太沉，你拎不动，你帮爸爸拿葡萄吧。” “好。”接过葡萄，颜颜就跟得了个宝贝似的护在手里。 苏婉见状，一脸爱溺的瞧着，“这孩子，八成是馋葡萄了。” “我不是馋，我只是想尝一尝这个葡萄甜不甜。”颜颜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苏婉和赵山河笑了笑。 小孩子爱吃的瘾犯了，那是一刻都等不了。 只见一个还没有桌子腿高的小肉团子拎着一串葡萄，忙不迭的就跑到了厨房，翻腾出了一个干净的盆子，舀了一些水，把葡萄清洗了个干净。 挑了颗最大的葡萄塞在嘴里，甜甜的汁水爆满了整个口腔，小家伙吃的开心的，晃着两个冲天小辫子，那模样既搞怪又可爱。 “爸爸妈妈你们也尝尝，这葡萄很甜！” 又摘下两颗最大的葡萄粒，塞给了苏婉和赵山河。 俩人尝了一口，这葡萄确实甜，就跟裹了蜜似的，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混着葡萄特有的香气，在这炎炎夏日格外的清爽解渴。 “山河，这葡萄你是从哪里进的货，比外面摊贩子卖的好吃了不少，主要是这葡萄长得可真大，喜人的很。”苏婉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葡萄。 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节令，外面街上有不少卖葡萄的摊贩，几毛钱就能买一大袋子，瞅着也很新鲜，就是没有赵山河带回来的好吃。 “要是和外面的摊贩卖的一样，购物中心的生意能这么火爆嘛，卖货讲究的就是新鲜，现在那些摊贩卖的都是农村葡萄架上下来的葡萄，品种老，口感不好，购物中心卖的葡萄都是南方研究出来的新品种，个头硕大，口感清甜，吃一口就回味无穷。” 闻言，苏婉有些好奇，“新品种的葡萄这么好吃，价格肯定也很贵吧？” “是要比普通的葡萄贵一些，一斤能差2毛钱吧。” “什么？”苏婉一脸的不可思议，“普通的葡萄卖相好的能卖到1毛1斤，那也就是说你拿回来的这个葡萄一斤要3毛钱？” “明码标价3毛5！”赵山河说道。 “这葡萄是镶了金边嘛，价格定的这么贵能有人买吗？”苏婉感叹道。 “这葡萄刚上架一天就被抢空了，你说有没有人买，你这小脑袋瓜啊，是专盯着那价格贵了，却忘了这葡萄的口感好，不是有那么几句老话嘛，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南城有头有脸的人多的是，那些官太太，千金大小姐，就专爱挑这些贵东西吃，你要是把价格定的太便宜，人家还觉得不上档次，不愿意买呢。” 第199章 醋坛子打翻了 售价3毛5，这么一大串葡萄，最起码也有三四斤，算起来要一两块钱。 这价格，随便找个小饭馆，都能点一道红烧肉外加两个炒菜。 “妈妈，这个葡萄真的很好吃，你再吃一个吧。”颜颜说着，肉乎乎的小手揪下了一个葡萄粒，就塞到了苏婉的嘴里。 “嗯~” 噎到了。 苏婉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叫唤。 听的赵山河身上一抖。 这嗓子是什么做的？ 这么会夹。 跟掺了春药似的，一听就让人上劲儿！ “好啦~”嚼了嚼，咽了下去，苏婉瞧着赵山河嘴上的坏笑，就知道他脑袋里黄黄的想的都是些什么。 “饭菜已经做好了，快吃饭吧！”害羞的有些脸红，苏婉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赵山河紧跟着进去。 苏婉见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娇羞的小手打了他几下，“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媳妇儿，你刚才叫的真好听。”赵山河小声的说道，挑弄着，手也不安分的在苏婉的衣服里来回游动。 “讨厌，净说些不正经的话，你不嫌害臊的嘛？”苏婉也不明白赵山河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那种被窝子里私密的话，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可真是羞死人了。 “你说我不正经？”赵山河挑了挑眉，坏坏的在苏婉身上掐了一把。 不是很疼，却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苏婉咬住了嘴唇，险些叫出了声。 她现在才意识到赵山河的骨子里是有多么的坏。 白皙的皮肤被掐出了一个红印子，就像开了一朵小花似的，诱人的很，赵山河的眼神都放了光，要不是天还没黑，他必定来个饿狼扑食，把苏婉乖乖的擒在自己的身下。 晚饭是土豆焖牛腩外加肉沫鸡蛋。 做的很香，赵山河连吃了两大碗米饭还没尽兴，他本想再吃一碗，可苏碗怕他撑着。 “天气热，不宜吃太多。” “好好好，一切都听老婆大人的，饭桌上没吃饱，被窝子里吃也行。”赵山河一句话，就把苏婉撩拨的浑身荡漾。 含笑欲滴的咬着嘴唇，“你真是坏透了！” 痒痒的。 想要挠一挠。 “对了。”苏婉猛地想起了一桩要紧的事，“凤娇嫂子下午来了，给拿了一袋子的茄子和豆角，她太热情，我就没好意思拒绝，全收下了。” “又送东西来了？”赵山河问道。 苏婉点了点头，“凤娇嫂子太客气了，她嘴上一直说感谢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想着既然是人家真情实意送过来的东西，咱们也不能不收，要不然倒显得咱们瞧不起人家了，不过虽然是一些茄子豆角，但礼上往来，咱们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一会儿你拎几瓶罐头过去，凤娇嫂子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还要拉扯着一个奶孩子，你闲来没事也过去帮帮忙。” “听凤娇嫂子说，她家的灶坑好久没通了，都堵住了，一会儿你去帮忙通通。” “我去帮个寡妇通灶坑……不大好吧？”赵山河有些愣了。 自家老爷们儿都可以让出去给一个寡妇通灶坑，苏婉这个傻媳妇还真是大方啊。 “那有什么不好的……”苏婉眼神一转，“你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让你去帮忙通灶坑，也没让你去帮忙通别的，灶坑也要看准了再通，你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休怪我回来对你不客气！”苏婉有些怒了。 明摆着是有些吃醋。 “凤娇嫂子颇有风韵，性子又温柔，我嘴上说让你多帮帮她，可你该帮的帮，不该帮的别瞎帮，凤娇嫂子家里是缺个男人干活，而不是缺个男人干别的……” 醋坛子打翻了。 不过赵山河就是喜欢看苏婉吃醋的样子。 那股子泼辣劲儿，直接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你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呀，凤娇嫂子孤儿寡母的过日子不容易，你刚才不还说让我多帮帮她嘛，怎么几句话的功夫还吃上醋了？”赵山河摸了摸苏婉的脸。 “讨厌。”苏婉扭捏着，“我才没吃醋呢，我是给你敲敲警钟，看着你每天对我生龙活虎的样子，谁知道你到了外面见了其她女人，会不会也是这股子兴奋劲儿？” “放心，我的这颗心早被你填的满满的了，别说一个林凤娇，就是再来十个八个的，我也不放在眼里。” 赵山河说的是实话。 除了苏婉，外面的女人再妖艳，他都提不起兴趣。 见苏婉的小脸红红的，赵山河贴了过去，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我这杆枪只准你用。” 苏婉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吃完了饭，赵山河拎着几瓶罐头要去林凤娇家，颜颜这孩子也是个闲不住，非要跟着赵山河一起去，嘴里嚷嚷着要去看小弟弟。 赵山河拗不过，就带着她一块儿去了。 到了林凤娇家，门虚掩着，碎花窗帘也拉了半扇。 赵山河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眼瞧着天快黑了，连窗帘都拉上了，赵山河怕林凤娇一个人在屋子里干一些什么私密的事，给撞破了不好，就没好意思进不去。 本来寻思再等一会儿，林凤娇要是还不出来，他就把几瓶罐头放在门口回家了。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可颜颜这孩子倒是莽的很，跑到窗户底下，翘起脚尖，用拳头砸了两下窗户，“婶婶，我来给你送罐头啦！” 听着声，林凤娇被吓了一跳。 “好！”应了一声，林凤娇走了出来。 本来还以为是颜颜一个人来的，她就穿的清凉了一些，一件白色带粉花的跨栏背心，把傲人的身材包裹得一览无余，蓝色宽大的短裤下是一双纤细修长的美腿。 可见了赵山河也站在外面，吓得她赶忙跑回了屋，穿上了外套和裤子。 “我还以为就颜颜一个人呢~”林凤娇有些害羞的解释道。 身上的这件跨栏背心是她好几年前在市场上买的，当时穿的正正好好，可自打生了孩子，这身材丰腴了不少，穿上去倒变成了紧身的，一不小心就要春光乍泄！ 第200章 寡妇的夜晚难熬 林凤娇刚刚擦了擦身子，胡乱的就翻出了这件跨栏背心套在身上，本想着颜颜一个小女孩家过来，她就没有遮掩。 可谁知道赵山河竟然也来了，场面有些许的羞人。 “外面天怪热的，进屋子待一会儿吧。”林凤娇接过赵山河手上的几瓶罐头，随后把人请了进去。 进了屋子，赵山河才晓得刚才林凤娇是在吃饭。 只见一张小木桌子上摆着两根刚出锅的煮玉米，再者就是一碗黄豆酱，和几根黄瓜，没有一点肉腥。 “你晚上就吃这些？”赵山河问道。 “我不挑吃些什么，只要吃饱就可以了。”林凤娇苦涩的笑了笑。 “你这吃的一点营养也没有，一顿两顿的兴许可以，可长时间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你现在在购物中心上班，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完全可以吃得非常好，为什么非要委屈自己呢？” 赵山河现在每个月固定给林凤娇开60块钱，时不时还能给些贴补，这对于林凤娇来说，完完全全可以衣食无忧。 可这顿顿还是吃糠咽菜…… 赵山河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不是委屈自己……你给我开的工资确实很多，可我舍不得花，一部分寄回娘家，一部分还了之前欠下的债，再剩下的就攒着留给孩子。”林凤娇道明了自己工资的每一分去处。 “孩子还小，你将来有大把的日子给他攒钱，你也应该心疼心疼自己，瞧瞧你的脸色，蜡黄蜡黄的，一看就是缺营养了。”说着，赵山河掏出了兜子里的几斤鸡蛋票递给了林凤娇。 “拿着这些鸡蛋票，明天一早到街上买一些鸡蛋，好好给自己补一补，自己的身子自己心疼着，要是因为缺营养闹出大毛病，可就不值得了。” 握着赵山河递过来的鸡蛋票，林凤娇觉得手里热热的，不由自主的又湿了。 眼眶里围着泪水，隐隐的抽泣着，“我不要~” 林凤娇要把手里的鸡蛋票给赵山河塞回去。 “给你了你就拿着！”赵山河吼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心疼，还等着谁去心疼，你拿着这些鸡蛋票，明天一早就上街买一些鸡蛋回来，不管是做鸡蛋羹还是水煮蛋，只要吃了，就能给身子补营养，女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过几天我再送几斤肉票过来。” 被赵山河这么一吼，林凤娇有些委屈。 “婶婶，荷包蛋最好吃了，鸡蛋羹也不错，小弟弟能吃鸡蛋吗？”颜颜天真无邪的问着。 林凤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答道：“小弟弟还太小，吃不了鸡蛋。” “哦，原来小弟弟还在吃neinei啊颜颜小时候也吃neinei。” 林凤娇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拉紧了自己的衣领，瞧着赵山河的样子，心里有些痴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苏婉一样也有赵山河这样的男人在身边陪着，那这日子也就不再寂寞了。 寡妇的夜晚难熬！ 对着黑漆漆的房子，她的心就像空洞似的，恨不得能有个热烈的汉子来填满。 “听苏婉说你家的灶坑堵了，今天天快黑了，改天我过来给你通一通，总这么堵着也不是办法。”赵山河说道。 林凤娇点了点头。 “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住，晚上务必要把门窗都锁好，你刚来街里没住几天，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和我说，到时候我给你撑腰。” 老民街看似挺寻常的地方，可时不时也会有几个地痞流氓，那都装着一副花花肠子，要是见了林凤娇貌美，指不定会生出点什么歹心思来。 “我知道了。”林凤娇弱弱的说了一声。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说完，赵山河领着颜颜就走了。 看着赵山河宽大的背影，林凤娇心里还有些许空落落的。 她很想要~ 想要一个能抚平内心伤痕的男人。 在寂寞的深夜里，能有一个坚实的臂膀依靠。 一双宽大粗糙的手掌，轻柔的抚平内心的伤痕。 …… 三天后。 刘世强打过来电话，事情已经谈妥了，他这边可以加大收货量。 从一开始仅铺货到几个乡镇供销社，到现在可以在全城全面上架赵山河的珍爱罐头。 除了全城的几十个供销社外，还有不少乡镇的国营商店以及副食店。 “我这边已经跟上层领导沟通完了，基本确定没问题了。”电话里，刘世强说道。 “感谢刘主任了，改天请你和嫂子一块吃饭。” “客气了，说好的合作共赢嘛，我多出一分力，也是为了咱们之间的合作。” 赵山河开出的条件那么诱惑，刘世强要是再不上赶子的扭扭屁股，那也显得太没有情趣了。 挂断了电话，赵山河开着三轮车直奔罐头厂。 副厂长办公室，推门进去。 陈龙，郑伍德，李袁华都在。 “赵老板快坐。”陈龙赶紧起身，给赵山河腾出了一把软皮椅子。 “陈副厂长不用忙活了，你也坐。”赵山河掏出盒烟，挨个给发了一根，随后他自己也抽了一根，坐了下来。 “赵老板，听说刘世强那边要加大收货量，这件事是真的吗？”陈龙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心里有些半信半疑。 刘世强这人是他介绍给赵山河的，一开始刘世强的收货态度他也明了，这罐头厂大不如前，刘世强眼皮子高，根本没看得上，所以一开始和他走关系，让他多收点货，他还有些不情愿。 要不是碍于情面，别说2万瓶的罐头，就是2000瓶他都不会收。 可几天的功夫，就活脱脱的说要加大收货量，陈龙有点被惊着了。 “确有此事，下午刘世强那边就会派人来拉货，先订50万瓶罐头，后续还会涨。”赵山河抽了口烟道。 “赵老板，你是怎么说动刘世强那个老狐狸的，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把他拿下了？”陈龙的嘴角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 郑伍德和李袁华也很想知道，赵山河是用的什么花活把刘世强给拿捏住了。 第201章 虎口里夺食 众人皆知，罐头厂的销量不好，以往生产出的罐头大部分都积压在库房里，近些日子南城天气炎热，导致库房大批量罐头出现了腐败现象，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甘愿赔钱，一车一车的往垃圾场扔。 前不久，罐头厂还积压着大批量的罐头，可赵山河才来几天，不仅把仓库囤积的罐头全部都销了出去，现如今刘世强还要来拉50万瓶罐头。 这tmd实在是个奇迹呀。 陈龙被搞受惊了！ 郑伍德更是受惊了。 他好奇，赵山河是使用了什么手段伺候的刘世强，让他如此心甘情愿的要了这么多瓶罐头。 “想知道？”赵山河弹了弹烟灰。 陈龙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都张大了嘴巴，等着赵山河投喂。 “我跟刘世强谈了合作，每瓶罐头都给他提成，要比以前罐头厂内部给的红利高一些，他手里有销售渠道，我手里有货，他想赚钱，我也想赚钱，正好一拍即合。”赵山河说道。 虽然说的很轻松，但陈龙也明白，能说动刘世强那个老狐狸，其中赵山河怕是没少费功夫。 最起码也要把刘世强哄得开心，不然他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敞开裤裆，让赵山河把手伸进去捞油水。 “那照现在这个情况，刘世强肯定愿意加大力度搞咱们的罐头呀，这可是好事，罐头不愁销路了，厂子里也能松口气儿了。”李袁华看明白了。 赵山河这招用的妙。 任何的关系都不如利益来的痛快。 说动刘世强搞合作，那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妥妥的互利共赢。 以前罐头厂私下确实会给刘世强一些好处，不过那走的都是人情，根本就不稳固。 刘世强是个老油子，早一步看出了罐头厂效益不行，所以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转头寻摸到了别的厂子供货。 本来竞争力就大，再加上刘世强这么一搞，罐头厂更是风雨飘零了。 后来罐头厂的其他销售渠道也都陆续的被撤了，导致这后期罐头厂的效益是连年亏损。 即使有心想要给这些销售商一些好处，来拓展一下销路，可这就像是70多岁的老头遇见了一生所爱，那是上了床哆嗦几下就完事儿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我看赵山河就是想拖垮咱们罐头厂！”郑伍德脸色一沉，“咱们可是国营的厂子，就算以前是和刘世强有利益的往来，那也只不过是背地里的人情世故，表面上从来没有说破过。” “现在赵山河这小子过来搞投资，直接把咱们罐头厂搞变味了，和刘世强谈合作，那不就是踏马的私相授受吗，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国营厂子的脸面还要不要？” “就算咱们可以不要这个脸，可你们觉得刘世强那个老油子就那么心甘情愿的为了几个钱儿，就帮咱们罐头厂卖罐头嘛，现在罐头市场竞争力很强，难保刘世强不会被别人给贿赂走。” “哼，刘世强那边要加大力度进购罐头厂的罐头，势必罐头厂就要加大生产量，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刘世强那边撂挑子不干了，咱们罐头厂可又要搞出了一笔亏空啊，那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看赵山河这小子没安好心，就是想凭借一己之力搞垮咱们罐头厂！” 郑伍德很不忿，看着陈龙，“副厂长，这件事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赵山河这小子根本就没安好心，你可别为了眼前一时的好处，就让咱们罐头厂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很气。 不过他压根气的就不是这件事。 他气的是赵山河逐渐在罐头厂站稳了脚跟。 起初，赵山河一个混子过来罐头厂搞承包生产线，他是很不屑的。 他压根就没把赵山河这种人放在眼里。 罐头厂上下那么多领导，就连刘振邦这种人都搞不动罐头厂的效益，区区一个赵山河，就算他有头脑，但没钱没权没本事，想要在罐头厂站稳脚跟，那就是痴人说梦。 别说什么在罐头厂挣到大钱了，怕是要赔的裤衩子都不剩。 罐头厂的水很深，想要在这里面吃的开，没点心计是不可能行的。 而且他在罐头厂这么些年，罐头厂内部的事情，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了，所以一开始他就在犹豫，并没有稳准狠的把手伸向罐头厂生产线承包的事情。 主要是怕一时间头脑发热，做了赔本的买卖。 他的一时犹豫，倒是让李袁华钻了空子，找了赵山河这么个杂碎来合作。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他肠子都快抽了。 罐头厂就算是黔驴技穷，也还没到需要一个穷混子来拯救的地步吧。 他一直在等着看好戏，可他看着看着，却发现这场好戏不对味儿了。 赵山河很有做生意的头脑，竟然踏马的搞出了一个抽奖的活动，煽动了群众的购买欲望。 短短几天，仓库积压的罐头就都被销了出去。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本来属于他的一碗饭，现在直接成了赵山河的嘴下食了。 眼瞧着赵山河吃的满嘴流油，他这心里气的是翻江倒海，整宿整宿都睡不着。 一个混子都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那他照样也可以。 错就错在他当时犹豫了。 最可气的是李袁华那个鳖孙，在厂子里，就是一条狗的存在，心思还挺深，看中了罐头厂承包生产线这碗饭。 敢从虎口里夺食，他是活腻歪了。 现如今，赵山河和李袁华就是插在郑伍德胸口上的两根钉子。 不把这两根钉子拔出来，他是没一天能快活的。 瞧着郑伍德狗急跳墙的样子，赵山河劝他淡定一些，“郑主任，您好歹也是罐头厂有头有脸的人，用不着这么气急败坏，伤了你的身份。” 赵山河这是一把软刀子，直接插的郑伍德说不出来话。 “我不是傻子，您说的那些我都考量过了，承包生产线的是我，和刘世强合作的也是我，当初说好的亏盈包干，赚了钱是我的，亏本自然也是我的啊，罐头厂只管生产，生产费用我出，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脑子是进水泥了还是痴呆了？” 第202章 这么能喷水 赵山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郑伍德。 “说的好听！”郑伍德斜眼撇着赵山河，“要是你一意孤行弄出了一屁股的烂摊子，我不就信你能不缠着罐头厂给你擦屁股。” “郑主任还真是神通广大，我这刚摩拳擦掌想要搞，你就知道我会搞一屁股烂摊子啊，还是你根本就没安好心，故意要把水搅混了，罐头厂不好过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本来就是互利共赢的买卖，可转眼到了郑伍德嘴里倒变了味，赵山河的脸很臭。 陈龙心里都有点颤了，赶紧和稀泥道：“赵老板眼光毒辣，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见陈龙这么维护赵山河，郑伍德朝他说道：“陈副厂长，赵山河就是颗老鼠屎，要不是整治他，迟早他会把罐头厂弄得稀巴烂！” “好了！”陈龙有些恼了，“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赵老板是个优秀的商人，而且还和咱们罐头厂是合作关系，有些方面多听听他的意见也是对的，郑主任，不要因小失大，个人的利益固然重要，可你身为厂子领导，更应该把厂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不要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上来。” 陈龙话里话外都在点郑伍德，而且还当着众人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显然是和赵山河穿一条裤衩儿，已经被贯通了，是赵山河的人了。 “陈副厂长，身为厂子领导，我这也是为厂子做长久的打算，为厂子出一份力。”郑伍德气势有些弱了下来，“我心里肯定是希望罐头厂能越来越好，可万里还有个一呢，万一赵山河搞垮掉了，咱们厂子不也要跟着吃瓜落儿嘛。” “郑主任就把小心思都放在肚子里吧。”赵山河不经意的撇笑，郑伍德的嘴是比他裤裆里指甲盖大小的家伙什儿还硬，“我既然有胆量搞生产线承包，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刘世强那里我已经谈妥了，根本不用罐头厂费心，就算日后真有什么差错，我也绝不会拉着罐头厂做垫背。” “我虽然在南城没混多长时间，也算不上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还算有骨气，吐个唾沫就是钉，绝不会做倒打一耙损阴德的事情。” 敢朝自己扔粑粑，赵山河就敢反手把粑粑塞他嘴里。 不是最会满嘴喷粪嘛，这回让你喷个够！ 脱了裤子想爽一炮？ 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就算你把裤裆里的枪擦净了，鼓捣硬了，上膛了，尿管子里的子弹也发射不出去！ 郑伍德没有说话，而且干看着，心里气的火上房。 中午，赵山河没走，而是被陈龙安排了一顿，就在罐头厂食堂，四菜一汤，都是陈龙吩咐厨子现做的。 芹菜炒鸡胗。 盐爆花生米 蒸肉。 蒜泥茄子。 蛋花汤。 外加韭菜鸡蛋馅大包子。 食堂里，马勃瞧见陈龙在饭桌上正屁颠屁颠的伺候着给赵山河倒酒，直接把包子塞到嘴里，跑到了郑伍德办公室。 “姐夫，赵山河怎么在食堂吃饭，他是不是又来找茬了！”马勃很不忿。 “这小子讨好了刘世强搞合作，下午刘世强那头就会派人来拉50万瓶罐头。”郑伍德是欲哭无泪，垂丧个脸，中午饭都没心思吃了。 “什么？”马勃惊了，“刘世强竟然一口气要了50万瓶罐头！” “没看见现在陈龙跟个三孙子似得围在赵山河身边端茶倒水嘛，我看八成赵山河是把陈龙给拿下了，赵山河抖落抖落裤裆，刘世强就敢要50万瓶罐头，怕是以后罐头厂都要让赵山河横着走了。”郑伍德现在整个人都快被赵山河震碎了，就差躲被窝子里哭了。 马勃寻思了一阵疑惑的开口道：“刘世强的两个眼珠子都扬巴到脑瓜顶上了，他不是一直瞧不上咱们罐头厂嘛，再说了，罐头厂的罐头根本销不出去，就算李袁华那个鳖孙和赵山河联手，也唱不起这台戏。” “姐夫，你好歹是罐头厂的主任，整治赵山河和李袁华那两个小卡拉米不就是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嘛！” 郑伍德恨铁不成钢的上下划拉了马勃两眼，“你踏马的就会纸上谈兵！” “姐夫，我这可是替你打抱不平，赵山河是个什么狗东西，敢和你抢饭碗，刘世强也是个傻比，罐头厂的罐头在市面上臭的没人要，他竟然敢大包大揽，一口气要了50万瓶，他是真不怕砸手里啊！” 马勃压根就想不通，刘世强的脑子是被他媳妇儿的两团大白馒头给挤萎缩了嘛，要不然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那可是50万瓶罐头，多吓人呐！ 这把要是成了，别说罐头厂，就是赵山河也得赚翻番了！ 就这么赤裸裸的看着，说不眼馋是假的！ “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赵山河那个穷混子还挺有头脑，弄了个抽奖，好一出驴粪蛋子裹金子，愣是把罐头厂的破罐头给弄火热了，鸡贼啊！”郑伍德掏出根烟寻思着。 烟雾缭绕间，他懊悔不已。 当初要是抢先一步，也不可能让赵山河那个穷混子见缝插针。 估摸着时间快到了，郑伍德掐灭了烟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朝着马勃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去库房凑凑热闹。” “对，必须去，出不了恶气，过去给赵山河添添堵，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马勃一脸不服气。 说完，俩人踱步去了罐头厂的后仓库。 此时，陈龙赵山河还有李袁华聚在仓库门口阴凉处，有说有笑的。 马勃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赵山河，你花花肠子挺多啊！” ？？？ 赵山河看着他。 哥们，出门忘吃药了吧？ 很茫然。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马勃说道，随后指了指后面的郑伍德，“我姐夫可是罐头厂的正头主任，端铁饭碗，吃官家饭的，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别以为帮罐头厂卖出去了几瓶破罐头，我们罐头厂上下就对你感激涕零了，以后你再敢跟我姐夫硬碰硬，掰折你命根子！” 马勃激愤的说着，唾沫星子满天飞。 赵山河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家伙属花洒的吧，逼逼赖赖的，这么能喷水！ 第203章 属泥鳅的有个洞就钻 “别这么着急，要真是硬碰硬，你姐夫的命根子还没亮出来，见了我就蔫了。”赵山河不急不慢的说道，嘴角扯出几分讥笑。 “你！” 没等马勃把话说完，好几十辆汽车就开了进来。 声势浩大，跟翻腾的浪似得，涌了进来。 陈龙郑伍德一干人都被震了一下。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数了不下三遍，才数清总共多少辆车。 总共15辆车。 都是刘世强从各大供销社国营商店调派过来的。 “赵老板，久等了。”刘世强风尘仆仆的下了车，上身的短袖都被汗打湿了。 这天太热，跟下火了似得。 “刘主任，真没想到你能亲自来，招待不周，别怪罪。”陈龙赶紧上前打招呼。 “和赵老板做生意，我肯定要尽心尽力嘛，罐头都备好了吧，赶紧装货吧，今天天黑之前就必须运完，好多供销社和国营商店都催的紧，不能耽误。”刘世强笑着说道。 “好，那装货吧。”赵山河大手一挥。 时间紧，任务重，厂子调了九十多名工人过来装货。 仓库里乌压压挤了一大片工人，可这些工人都是有经验的老人，各个都撸起袖子，有条不紊的装货上车。 仓库一批又一批的罐头运上了车，陈龙心里就跟吃了定心丸似得，有赵山河在，他就能敞开了腿，好好让命根子舒坦舒坦。 抽着烟，给刘世强递了一根，又给赵山河递了一根，李袁华等级太低，不过陈龙心情不错，也递过去一根烟。 几个人躲在仓库门口的阴凉里，说说笑笑，不亦乐乎。 郑伍德看的眼气，心里就像被人攮了一拳似得憋屈。 看着仓库一点一点被搬空，他这心里更是没缝了，不过刘世强是颗大树，必要时必须要上前笼络笼络。 郑伍德沉了口气，笑着脸上前，“刘主任这阵子挺忙吧。” 故意寒暄，拉近关系。 见刘世强嘴里的烟抽完了，郑伍德忙不迭掏出了自己的黄金叶要给点上，却被刘世强给拒了。 “天热，嗓子干，不抽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那滋味，郑伍德就跟吃了粑粑似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15辆汽车来来回回拉了好多趟才把50万瓶罐头给拉走，忙活完都是晚上六点了。 陈龙本想留赵山河和刘世强吃顿饭，可刘世强忙不开，饭就不吃了，上车拿出了个手提皮包，分量不轻。 “赵老板，这是货款，总共45万6千，着急忙慌的我也没带会计来，你就地清点一下。”刘世强把手提皮包递过去。 “我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刘主任。”赵山河接过手提包放在脚下，“改日空闲，还得请刘主任赏脸，咱俩好好喝一杯。” “你小子酒量好，瞧你这架势是不把我喝趴下你不罢休啊，哈哈哈！”刘世强笑着，显然是对赵山河非常满意。 赵山河举手投足都是人情世故，每一寸地方都能把刘世强伺候的服服帖帖，这么有经验，刘世强根本就招架不住，直接让赵山河长驱直入给贯通了。 俩人你在上他在下一招一式的交谈着，明显关系很近，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不过也都很疑惑，赵山河是怎么把刘世强给拿下的。 这传闻刘世强可是个老油子，一般人都摆弄不动。 50万瓶罐头，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销出去了，直接在罐头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赵老板，你真是年轻有为，是个虎狼之才！”陈龙很激动。 那可是50万瓶罐头。 什么概念。 按照现在罐头厂的效益，怕是一两年都卖不去这么多。 妥妥的奇迹啊！ 又踏马有油水可摸了，陈龙乐坏了。 这摸油水可要比摸小媳妇儿还滑溜还销魂呐！ “陈副厂长，你高抬我了。”赵山河笑着说道。 “你就是谦虚。”陈龙也笑了笑。 主任办公室。 郑伍德砰的一声，把门摔得烂响。 “艹！”马勃跟在后面，险些被拍扁，吓得脸色却青。 “好个赵山河，这小子是真他娘的狠啊！”郑伍德骂道。 刚才他见了赵山河一下子拿了那么多货款，羡慕的嘴角的哈喇子都拉丝了。 四十多万！ 真他娘的比小媳妇儿的大白馒头还让人眼馋。 “姐夫，别生气了。”马勃在旁边劝着。 闻言，郑伍德恶狠狠的挖了他一眼，“你之前不说要去给赵山河添堵，恶心恶心他嘛，怎么一见了他就成哑巴了！” 马勃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一见了赵山河就踏马的裤裆发软。” “怂货！”郑伍德骂道。 “姐夫，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刘世强都被赵山河玩的服服帖帖……” “滚他娘的蛋！”听了这话，郑伍德更是气不顺，“赵山河属泥鳅的，两头光，根本不好拿捏，有个洞就钻，我一时疏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罐头厂这个大染缸，赵山河赤着脚在里面走出了名堂，以前是我小看了他。” “可我没想到，搞生产销售承包能这么赚钱，被赵山河来回忙活那么几下就搞出了这么多水，还真是赚钱啊！” “姐夫，实在不行咱们抢了赵山河的生意自己来做？”马勃眼神闪出一丝精明，“赵山河一个穷混子都能做，咱们照样也行。” 他想插进去，沾沾油水，爽一把。 厂子余下还有几条生产线，要是承抢在赵山河前头承包过来，哪怕一年只买个20万瓶罐头，那也赚麻了。 等赚足了钱，娶个小娇妻，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日子，不比在罐头厂累死累活的被当驴使唤舒坦啊！ 马勃有点心动了。 郑伍德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只是他觉得火候还没到，“先观望观望，让赵山河那个鳖孙把路给咱们夯实了，咱们进去才能舒坦。” “对，就让他替咱们通通路！”马勃表示赞同。 “不止是让他通通路，还得让他玩出水来，到时候咱们赚钱的路可就润了~”郑伍德得意一笑，手往裤裆摸了摸，有点痒，想找个人解解刺挠了。 马勃当即领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润了润，凑到了郑伍德身边。 “姐夫，晚上歌舞厅，给你安排个带劲儿的！” …… 第204章 声音很酥 和李袁华从罐头厂出来，赵山河说道：“到我老丈人家里去吧，钱要分一分。” “都听你的。”李袁华上了赵山河的车，一起去了罐头厂平房街。 等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刚到门口停好了车，就见屋里苏小妍跟被打了针兴奋剂似得，“姐夫~” 有点激动，但是声音很酥。 隔着门，李袁华听着都有点麻了，荡了~ 屋里，李宏伟和高玉桥也在，是过来蹭饭的。 晚饭是粉蒸排骨，泥鳅鱼穿豆腐。 吃的李宏伟那叫一个舒坦，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了苏小妍的声音，瞬间就龙头直硬。 猛的起身，贱兮兮的蹭到了苏小妍身边，“叫姐夫干……啥？” 见状，苏小妍皱着眉头，“谁叫你了，我叫的是赵山河！” 说完，就冲出门，跑向了赵山河。 李宏伟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这小妮子，啥时候和赵山河这么近乎儿了。 屁颠屁颠上赶子贴过去亲热，那小屁股扭得，还真是要让人血脉喷张啊！ “这么着急干什么，前天不是刚在你屋子里坐过嘛？”赵山河下了车朝着苏小妍说道。 “那怪我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喽？”苏小妍有几分傲娇的白了赵山河一眼。 “你又没摸过，咋知道我的屁股是冷的，明明是热的好不好。”赵山河逗趣着。 “对了，这是洪大爷的姑爷，你得叫袁华姐夫。”赵山河指了指李袁华，给苏小妍介绍着。 “我知道，用不着你介绍，袁华姐夫，快，进屋坐吧。”苏小妍甜甜的一句，倒是把李袁华弄得心弦都乱了，差不点龙头就泄洪了。 他上次见苏小妍，那时候还跟个女娃娃似得，扎着两个辫子，有些幼态。 可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含羞媚娇…… 他有点被慑到了。 “先把洪大爷叫来。”赵山河朝着李袁华道，随后拎着手提的皮包进了屋。 皮包沉甸甸的，就像装了一堆的砖头似得。 苏小妍好奇的用手摸了摸，“姐夫，好硬啊！” 赵山河耳根子被弄得一热，看着苏小妍痴痴的样子，还真是傻的可爱，这样话怕也就是像她这样未尽人事的少女能说的出口。 “装的是钱。”赵山河说道。 “烦人，你故意逗我的吧，这么硬，装的肯定是石头。”苏小妍猜测道。 “傻样吧，装这么多石头用来砸你吗？”赵山河笑了笑，拎着皮包进了屋。 不一会儿，李袁华就把洪长海给找了来。 进了屋。 苏正山张彩玲，李宏伟高玉桥都在。 “诶呦喂，这可真是贵人登门啊，这不是赵老板大驾光临嘛，我说这屋子里怎么有股霉臭味儿呢！”李宏伟阴阳怪气的，又瞧着苏小妍和赵山河那么亲近，心里更是酸的很。 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姨子，被赵山河给收买了，滋味很艹蛋。 想当初在苏家，他可是要比赵山河硬的，可现在…… 赵山河这个穷酸货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搞了什么购物中心，赚了钱。 搞得自己这个美艳小姨子上赶子过去亲热。 “诶呀，这皮兜子不便宜吧，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呀？”高玉桥也怪里怪气的，伸手要摸，却被赵山河拦下了。 “脏。”赵山河道。 “难得你关心我。”高玉桥还有些神气。 “我说的是你手脏。” “你！”高玉桥深吸了一口气，气的脸红脖子粗。 “山河呀，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还带着李副主任一起？”苏正山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儿。 “爸，厂子罐头卖出去了不少，挣了钱，我第一时间过来给你和洪大爷分红。” 一听是分红，苏正山和洪长海都乐的合不拢嘴。 “罐头卖出去啦，你小子就是有章程。”洪长海赶紧夸赞道。 “山河这阵子确实很上进！”苏正山也很欢喜的夸着。 看的李宏伟和高玉桥就更眼气了。 “分红？”高玉桥压根就不信，有些讥讽的看着赵山河，“罐头厂那些破罐头就算卖出去了又能赚几个钱，给爸和洪大爷分了红，怕是那钱还不够买一壶醋的吧。” 李宏伟也扬起了脖子，“爸，洪大爷，你们俩可别抱太大期望，我也是个生意人，那罐头厂的罐头我也知道是什么行情，听说罐头厂都一车一车的往垃圾场扔罐头，就是因为这罐头根本卖不出去，你们都被赵山河骗了，那罐头根本就没人要，别说能分红了，不赔就算是烧高香了。” 李宏伟自认为很懂的样子。 闻言，赵山河没说别的，而是把皮兜子放在桌子上，拉开了拉链。 瞬间，除了李袁华外的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 李宏伟和高玉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苏正山更是妈呀一声，震的直翻白眼。 满满一皮兜子的钱。 骇人的很。 苏小妍惊讶的用玉手捂住了嘴巴，瞧了瞧皮兜子里的钱，又瞧了瞧赵山河，小心肝都被震颤了，“姐夫，这是你卖罐头赚的钱？” 赵山河点了点头，随后云淡风轻的从皮兜子里拿出了一沓钱，数了数，递给了洪长海，“洪大爷，这5000块钱是你。” “这……山河……不对，现在应该叫你赵老板。”洪长海真是被吓到了，语无伦次的，不过看着赵山河现在混的这么风生水起，他也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卖老了，毕恭毕敬的改了称呼。 “之前你是说给我分红，可也不该有这么多啊！”这5000块钱洪长海没敢拿，心里被弄的砰砰直跳。 赵山河没吱声，而是又数了一沓钱递给了苏正山，“爸，这5000块钱是你的。” 苏正山也没敢拿。 本来以为跟着赵山河闹个分红，年底能分个千八百块钱，那都是乐的够呛。 可现如今才短短几天，5000块钱就送上了门，这比做美梦还甜啊！ 可也令人意外。 见状，张彩玲暗地里用胳膊怼了怼苏正山，轻声道：“给你就拿着呗，那可是5000块钱！” “山河呀，这钱是好道来的不，不犯法吧？”苏正山心里有点没底。 “爸，洪大爷，你们俩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钱来的干干净净，李副主任当时在场，他可以作证。”赵山河说道。 李袁华听了当即点头，“我当时在场，这钱是罐头的货款，刘世强运走了货，马上就把钱给结了，不过也是赵老板能干，独具慧眼，实力超群，咱们是沾了他的光，罐头厂也沾了他的光！” 第205章 让你姐夫睡你那屋 李袁华的嘴很会让人舒坦。 “山河呐，你这给的太多了，我也不好意思拿啊。”洪长海老脸一红，嘴上说着不要，可心里瞧着那一沓子的钱早就瘙痒难耐了。 “洪大爷，按照当初说的分红，你和我老丈人确实分不到这么多钱，可我心里念着恩，多出来的钱是我孝敬你们二老的。”赵山河很会来事。 洪长海和苏正山心里很满意。 只见洪长海拍了拍赵山河的肩膀，“你这小子，头脑灵，会说话，实在是让我这一把老骨头舒坦啊！” 赵山河很对他的胃口。 现在他都有点后悔了，要是再早几年，他必定要把闺女嫁给赵山河，哪怕倒贴也愿意啊。 这样的女婿，谁能不爱呢！ 苏正山这个老登，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命是真好，前有如花似玉的发妻，后有像张彩玲这般火辣的续弦，现如今又得了个赵山河这样的好女婿，实在让人羡慕啊！ 5000块钱到手，洪长海这棵老白菜帮子心里也有了点小瘾头子。 手里有钱，裤裆里就硬实。 娶上个四五十岁的美丽熟妇，他这根闲了好几十年上锈的铁棍子也能好好的磨上一磨。 晚年来一段夕阳恋，那小日子，想想就美哉啊！ “爸，洪大爷，日后数钱的日子更多。”赵山河笑着道，随后又拿出了三万块钱拍在了李袁华的手心里，“李副主任，以后在罐头厂你还得多多关照，罐头厂的水深，咱们俩必须要团结一致。” “赵老板，你放心！”李袁华说的很坚定。 见自己女婿一下子分到了这么多钱，洪长海很高兴，“袁华这孩子别的方面我不敢保证，但做人做事他很准成。” “有洪大爷这一层面，我和李副主任在罐头厂也会如亲兄弟一般呐！” 听了赵山河这话，洪长海心里更是舒坦得劲儿，“难怪你能发财呢，这嘴真甜，时候不早了，我和袁华就先回去了，改日，大爷我好好请你吃一顿，你可得赏脸啊！” “一定，我还盼着和您喝一杯呢。”赵山河给足了洪长海面子。 这让洪长海更满意了。 这小子，不止办事稳准狠，嘴上功夫也了不得，很滑很润，深深浅浅的每一下，都快要把人弄上云巅了。 这功夫，那肯定是日夜操练出来的。 苏婉这丫头是享福了。 想当初大家都还纳闷，苏婉姿色出众，身材傲人，怎么就对赵山河这么个穷小子爱到无法自拔，宁可吃苦受罪，也要嫁过去过那么烂糟的日子。 现如今洪长海明白了。 就赵山河这张满满都是经验的嘴，都要把苏婉弄醉了。 再加上他这精壮的身子，就跟虎狼似得，那不得舒坦死了。 洪长海只恨自己老了，又不是女儿身~ 洪长海和李袁华乐呵呵的拿着钱走了，脚底板就跟抹油了似得，跑的老快，就是要忙着回家数钱。 赵山河往外瞧了瞧，天都黑透了，朝着苏正山道：“爸，那我也先回去了，天太黑了，我怕小婉在家害怕。” 他心里惦记着家里头。 “不还有颜颜给她作伴嘛，再说了，小婉这孩子从小胆子就大，不会害怕的。”张彩玲一脸殷勤，往赵山河身边蹭了蹭，“晚上做的粉蒸排骨，妈在下厨给你做两道好菜，你和你爸好好喝一杯，要是懒得回去，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就住小妍那屋子，舒坦的很！” 闻言，苏小妍咬着嘴唇，俏嫩的小脸儿红了起来，扭捏着，“妈……你说什么呢？” 张彩玲这才意识到，赶紧改了口，“哎呀，我的意思是让你姐夫睡你那屋，你睡客厅。” 赵山河松了口气。 刚才张彩玲那句话，就像是往他心上浇了一瓶子的高度白酒似得，差不点醉了。 “小妍，你姐夫难得来一回，你勤快点，赶紧伺候着，电视柜底下有盒子好烟，你拿出来给你姐夫点上，还有新买的甜瓜也都洗干净端上来，再去买两瓶好酒回来，顺便带瓶肉罐头回来。”张彩玲热情的不得了，巴不得把赵山河伺候高兴了，他再多掏出点钱来。 见张彩玲铆足了劲儿，上赶子对赵山河好，李宏伟和高玉桥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今天宏伟难得来一趟，你都没说把压箱底的好烟拿出来给他抽，现如今赵山河来了，你又是好烟又是好酒的，同样都是女婿，赵山河就比我家宏伟高一等嘛？”高玉桥又酸又不服气。 那压箱底子的好烟还是苏正山没退休的时候厂子里给发的，从南方淘腾过来的名牌香烟，一盒就要二十几块钱，以前高玉桥想拿回家给李宏伟尝尝鲜，张彩玲死活不让，非要留着等苏鹏结婚的时候拿出来撑面子。 可现在却殷勤的拿出来给赵山河抽！ 张彩玲瞧着高玉桥，嫌弃的咂了咂舌，“山河一下子就给你爸分了5000块钱，那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别说这一盒子好烟，就算是他现在想吃羊肉，我都能让你爸现杀一只来。” 妥妥的见钱眼开！ 说完，张彩玲又走到了苏正山面前，“老头子，山河难得在家吃顿饭，一会儿让小妍去买瓶肉罐头，我手里没钱了。” 她这话显然是盯上了苏正山手头上的5000块钱了。 “瞎说，早上我还瞧见你兜子里有100多块钱呢。”苏正山直言道，手里死拽着5000块钱不放手。 张彩玲瞪着眼珠子，“苏正山，你这刚赚了钱就硬气了是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花花肠子，是不是想藏私房钱和小寡妇去宾馆里约会啊？” 苏正山老脸一红，不情愿的把钱塞给了张彩玲，“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 “这就对了。”张彩玲道，“平日里你帮那个小寡妇挑水，通下水道，我都不计较，可你要是敢背着我玩些花花的事儿，我扭断你命根子，我看到时候那个小寡妇还愿不愿意缠着你了。” 那点子花花儿事儿被张彩玲都抖落出来了，苏正山觉得臊的慌，老脸挂不住了，窝在沙发边子上不出声。 赵山河没想到，自己的老丈人都一把老骨头了，那杆子硬枪都快下岗了，还能和小寡妇搞出这么多刺激。 第206章 你可是大功臣 “山河，你别听你妈乱说，我那纯属是助人为乐，我是个正经人，人家那个小寡妇也是个正经人。”看赵山河的神情有点误会了，苏正山赶紧解释道。 可还没等赵山河开口，张彩玲就把话给夺回来了，“助人为乐，嘴上说的好听，就怕这助着助着……就助到被窝子里去了，苏正山，今天当着几个孩子面我可给你个警告，现在家里宽裕，你把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收起来，别见了那小寡妇就屁颠屁颠的黏过去！” 张彩玲嘴里一口一口小寡妇的叫着，其实心里也酸得很。 那小寡妇今年50岁了，可长的年轻，乍一看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而且生了三个孩子，屁股浑圆一个，就算穿着破衣粗布，也难掩傲人身姿，说话更是夹腔拿调，活脱脱要把平房街这些老头子的骨头给震酥了。 平时她家没事情还好，但凡有个大事小情，那满街的老少爷们都恨不得踩着风火轮往她家跑。 那瘾头子，离老远都能闻见骚性味。 “行了！”苏正山臊红着脸，“几个孩子都成家了，你说话注意点。” 张彩玲白了一眼，“这会子知道注意了，和那小寡妇说说笑笑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害臊。” 苏正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张彩玲这张嘴是一点不饶人，满平房街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 谁要是得罪了她，怕是八辈祖宗都要被翻出来骂一遍。 吓人的很。 几年前，苏婉还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和同街王大志的二闺女拌了几句嘴，那王大志二闺女的嘴也臭，愣是把苏婉骂哭了，还夹枪带棒的把苏正山和张彩玲骂了一顿。 张彩玲知道后气的不轻，撸起袖子跑到了王大志家，疯了似得把王大志家给砸了，还不带喘气的站在他家大门口连骂了一个下午，差不点把王大志的二闺女骂的上了吊，当时这件事儿在平房街可是闹得人尽皆知。 这件事情一出，满平房街的人见了张彩玲那是大气都不敢喘，这些年倒是好了许多。 毕竟谁都怕母老虎缠上。 苏正山老实巴交的，是个老好人，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也就让人认为好拿捏。 可一想到张彩玲是个彪悍，疯起来就跟母老虎下山似得，也就没几个人敢招惹了。 手里拿着5000块钱，张彩玲心里就跟开了花似得，那叫一个高兴啊，这回可是不用愁苏鹏结婚的彩礼了。 5000块钱，那也算是半个万元户了，寻常姑娘她更是看不上眼了。 “老头子，你和山河赚了这么多钱，咱们小鹏的婚事还真要好好掂量掂量，最起码也得找个家境殷实的，要不然可配不上小鹏。”张彩玲说道，顿时觉得有了这钱，地位都拔高了一个层度。 “小鹏的婚事以后再说，先给我拿点钱。”苏正山伸过手要钱。 “你要钱干什么？”张彩玲问道。 “你说干什么，外面天这么黑，你还指使小妍去买肉罐头，多不安全啊，钱给我，我打手电筒去买。” “那也行。”张彩玲点了点头，掏出几张零钱，“除了肉罐头之外再买两瓶子好酒。” “知道了！”晚上夜风吹得有点凉，苏正山披上了件外套，打着手电筒就往街头的小卖店去。 此时，苏小妍拿着瓶汽水走到了赵山河身边，“姐夫，你解解渴。” 大白梨汽水，挺有名的。 赵山河摸了摸，还有点冰手。 “家里又没有冰箱，怎么弄得这么凉？”赵山河还有点疑惑。 只见苏小妍莞尔一笑，娇娇的看着他，“赚钱赚傻了吧，当然是放凉水里镇过啦。” “没找到瓶起子……”苏小妍想要把汽水瓶子打开。 “我来吧。”赵山河道。 “不用。”说着，苏小妍就把汽水瓶子放到了嘴里，灵活的小舌头绕着瓶盖舔了舔，显然有些生疏，一时间找不准位置，着急的小手上下套弄着，好半天才找准了位置，最后用贝齿一撬~ 瓶盖开了。 “喝吧。”苏小妍把开好的汽水递给了赵山河。 “去拿两个杯子，你也喝一口。”赵山河道。 “好。”苏小妍点了点头，从碗柜里拿了几个喝酒的玻璃杯。 赵山河接过杯子，倒了两杯汽水，而后才想起了身后沙发上坐着的李宏伟和高玉桥，“大姐，姐夫，你们俩不渴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李宏伟和高玉桥口渴想喝一口汽水，也得忍着了。 “不渴，你喝吧，妈刚才都说了，你是大功臣！”高玉桥咬牙切齿的。 一旁的李宏伟更是脸都要气歪了。 “有点凉。”苏小妍拿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汽水，“不过好甜啊。” 赵山河确实有点渴了，把杯子里的汽水喝了个干净，确实很甜，而且汽很足。 “姐夫，你抽一根烟，这可是妈压箱底的好烟，一般人还不给抽呢。”苏小妍掏出了电视柜下面的一盒子烟，递给了赵山河。 接过烟，赵山河朝着李宏伟道：“大姐夫，你也来一根？” 李宏伟刚想上前，却被高玉桥给拦住了。 只听见高玉桥阴阳怪气的说道：“一盒子烟而已，我家宏伟平日最次抽的也是中华，你也没抽过什么好烟，这烟你还是留着自己抽吧。” 很酸，酸倒牙了。 赵山河笑笑没说话。 过了个把小时，张彩玲做了几道下酒小菜。 粉蒸排骨。 肉罐头。 盐爆花生米。 茄汁鱼罐头。 韭菜炒鸡蛋。 木须肉。 还有一大碗的梅干菜扣肉。 苏正山也把买来的粮食酒摆上了饭桌，虽然不是什么好的牌子酒，但却是附近小卖店卖的最贵的了。 苏小妍给赵山河倒的酒，没倒满。 “你这孩子，倒酒不倒满，显得没诚意。”苏正山数落道，要抢过酒瓶子给赵山河重新倒上。 “喝酒伤身，我姐夫不能喝那么多。”苏小妍倒是惦记。 这可让赵山河心里一热，还有点感动。 有小姨子惦记，这滋味可真幸福。 第207章 活脱脱一个小妖精 这小姨子，没白疼！ “姐夫，你就喝这一点点，多吃菜。”苏小妍在赵山河身边坐了下来，还给他碗里夹了一块粉蒸排骨。 “山河，你尝尝你妈做的粉蒸排骨，那可是一绝！”苏正山也夹了一块粉蒸排骨放在嘴里。 “你这老头子，吃了这么些年还没吃腻呀？”张彩玲今天格外的高兴。 “哪能腻啊，就是再吃个几十年都不会腻。”一口酒，一口肉，苏正山今天也是喜上眉梢，满面红光的。 饭桌上，唯独李宏伟和高玉桥两口子阴着脸，吃饭也提不起兴趣。 张彩玲瞧他俩跟蔫巴茄子似得，就把粉蒸肉往他俩手边推了推，“宏伟，玉桥，你们俩也多吃点。” 李宏伟摆了摆手，“不吃了，看都看饱了。” 这顿饭明摆着是给赵山河预备的，这菜式，可比他晚上来吃饭的时候丰富，老丈人还亲自到小卖店买来了肉罐头和茄汁鱼，可真是下了大手笔啊。 他瞧着就眼气，哪还吃得下去啊！ “大姐，大姐夫，你们俩是不是不待见我啊，所以连陪我吃顿饭都丧着个脸，是不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们俩觉得不满意了。”赵山河故意问道。 这让李宏伟心里更憋气了。 他是个爷们，要脸面的。 即使心里是真的不服赵山河，也不能说，因为一旦说出来了，那就是小肚鸡肠。 可要是憋着，那股滋味是真艹蛋啊，他心里都恨不得把两只手往赵山河裤裆里一掏，捏碎他的蛋蛋。 “你大姐夫怎么可能不待见你呢。”张彩玲道，“要说你以前，他瞧不起你是真的，可现如今你成了老板了，咱们家这门槛都因为你高了不少，我和你爸这脸上也添光，你大姐和大姐夫心里肯定也会高兴的。” 张彩玲是见钱眼开，看人下菜碟。 看中了赵山河现在有钱有地位，那是恨不得嘴上抹了蜜，硬凑上前给他舔的舒服。 李宏伟心里都要气炸了，可面上还是得忍着，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眼气赵山河现如今风光吧。 那也太掉价了。 “高兴~山河妹夫现如今事业有成，我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都恨不得打起鼓敲起锣的给他庆祝一番。”李宏伟的后槽牙咬的咯噔直响，脸憋得都快跟桌子上的韭菜一个颜色了。 心里气得慌，没等这顿饭吃完，李宏伟和高玉桥就回了家。 都快晚上九点了，赵山河陪着苏正山喝了几口酒，又吃了半碗饭添了肚子，之后也开着车回去了。 临出门，苏小妍心里还惦记着，“姐夫，路上慢点开。” “小妍这孩子是懂事了。”苏正山站在门口感概道，“我还记着以前她和山河那是水火不容啊，可现如今你看看，这处处关心，一颗心都快栓他姐夫裤腰带上了。” “爸，你老提以前干什么？”苏小妍还有些害羞。 “你这孩子，夸你呢，你倒不愿意上了，行了，我也不说了，回屋睡觉！”一喝多了酒，苏正山就爱磨叽。 瞧着他进了屋，苏小妍对着赵山河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姐夫，明天我就上学去了。” “嗯，好好学习。”赵山河说道。 “好吧……”瞧着赵山河不解风情，苏小妍有些失落，难道他除了这句话就没有别的话想对自己说了嘛？ 譬如照顾好自己，你要乖乖的之类的？ 好好学习？ 真当自己还是那个小学生啊！ 他根本就没有透过表面看到本质，明明自己现在很大了好吧…… 苏小妍心里有些不高兴，看着赵山河逐渐驶远的车，她这心里就更空落落的了。 …… 回了家，只有一小盏夜灯亮着，苏婉靠在床边，瞧见赵山河推门进来，还有些气鼓鼓的。 “你还知道回来呀？”有些责怪，不过苏婉还是体嫌口正直，穿着拖鞋给赵山河冲了杯麦乳精，“一身酒气！” “孩子睡啦？”赵山河问道。 “早睡了，呼呼的，就跟小猪羔似得。”苏婉又拿着湿毛巾给赵山河擦了擦脸，“累一天了，要不要泡泡脚？” “好。”喝光了麦乳精，赵山河答道。 只见苏婉转身拿着暖壶往水盆里倒了半盆热水，又往里面兑了点凉水，试了试水温正好后，端到了赵山河跟前，蹲下身子，给他脱了袜子，细心的按摩着脚。 力道正好，很解乏。 “媳妇儿，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赵山河瞧着苏婉，一脸的爱不释手。 那眼神，仿佛就要将苏婉抱到床上，酣畅淋漓的来一场大战了。 “讨厌~”苏婉用手指挠了挠赵山河的脚心，“你是我男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要是对别的男人好你愿意？” 赵山河笑了笑，手指勾住了苏婉尖尖的下颌，把玩着。 “小妮子，越来越大胆了，还敢对别的男人好？” “你这辈子就许有我一个男人，这么娇嫩的一朵花，可不许别人染指。” 闻言，苏婉的脸红的要滴血，就和发生第一次的时候一样，那眼神，娇羞的直要把人的心窝子给掏空了。 赵山河至今想起来都回味无穷。 他摸了一把，水汪汪的，直要把他的魂儿都勾出来了。 “讨厌，摸它干什么？”苏婉推开了赵山河的糙手，跟砂纸似得，磨得有点疼。 “媳妇儿，都生了孩子了，咋还是这么嫩啊？”赵山河故意挑逗着，他就是喜欢苏婉那娇羞欲滴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妖精。 “你真是坏透了，黑灯瞎火的，就爱说些羞人的话，我才不要给你洗脚了，你自己洗吧。”苏婉咬着嘴唇，羞得连胸前的一片都红了。 那样子，赵山河都恨不得贴上去咬一口。 “对了。”苏婉瞧见赵山河跟个虎狼似得要扑过来，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购物中心很忙吗，需不需要人手，要不我去帮帮忙吧，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赵山河摇了摇头，“购物中心雇了好多服务员，你就安心在家，每天吃好喝好穿好，拿着钱开心的买买买，以前日子苦，让你和我受了那么多罪，往后我全部给你补回来，保证不让你再受委屈。” 第208章 我可不想要了 黑漆漆的被窝子里，苏婉直感觉自己身上有股热浪在拍似的。 折腾了一个多钟头才肯罢休。 很累，管子都空了，赵山河起床拿了块蛋糕塞在嘴里，又喝了点水，补补体力。 “我可不想要了……”苏婉裹紧了被子，生怕赵山河没完没了的折腾，杂乱的秀发下是一张受惊了的绯红小脸。 闻言，赵山河噗呲笑出声来，“我就那么让你害怕？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紧紧搂着我说……” “讨厌！”苏婉赶紧打断了赵山河的话，生怕他说出些不三不四羞人的话出来。 “好了，不逗你了。”赵山河点了根烟。 苏婉被呛的咳了两声，赵山河赶紧把烟给掐了，“怪我不好，以后不在屋子里抽了。” “这什么烟啊，比以前的都呛，烟味还特别重。”苏婉穿好衣服，打开了小夜灯，下床接了点水压了压，喉咙里才好受了一点。 “这烟是丈母娘给我的。”赵山河说道，瞧着苏婉就穿着个吊带背心，怕她受凉，赶紧给披上了件长袖外套。 “丈母娘？”苏婉一脸疑惑，“你说的是张彩玲嘛？” “傻样吧。”赵山河勾了勾苏婉的小翘鼻，“不是张彩玲难不成还是我那个死了多年的亲丈母娘啊，那还不是活见鬼了。” 苏婉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拿起了烟盒瞧了瞧，烟盒制作的很精致，上面还写着一大串的外文，有点眼熟。 “这烟好像是我爸没退休前罐头厂给分的，不便宜呢，张彩玲竟然舍得给你？”苏婉记起来了，这烟可是张彩玲压箱底的东好西，准备留给苏鹏结婚时候用的。 这次怎么这么出奇，竟然舍得拿出来了？ 瞧苏婉一脸的疑惑，赵山河轻柔的捏了捏她的脸，“一盒烟而已，算不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次罐头厂分红，老丈人从我手里赚了5000块！” “你给我爸分了5000块钱？”苏婉瞪大了眼睛。 赵山河点了点头，可苏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5000块未免也太多了点。 难怪张彩玲平日不待见自家，又那么的抠搜，如今也舍得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拿了出来。 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没想到我爸到老了竟然还沾上了你的光。”苏婉笑了笑，扬起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自豪，“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说着，就钻进了被窝。 赵山河喝了几口凉水也上了床。 被窝里，他抱着苏婉，身子又往她的怀窝子里蹭了蹭。 “痒。”见赵山河又不安分，苏婉用手推了推他梆硬的身子。 “我又不干什么坏事儿，你怕什么？”赵山河摸了一把。 只听见苏婉娇吟了两声，最后拗不过，只能任由着赵山河作乱。 “媳妇儿，和你商量个事儿，我瞧着颜颜年级到了，该找个好学校送去读书了。” 颜颜过了这个夏天就满五岁了，同年级的孩子大都被家长送到了学校，有些更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全天的带着接送上下学，小两口清闲了，这家里的人丁就兴旺了。 没白天没黑夜的造娃娃，这样的日子赵山河也想要。 不过更多的是从教育孩子层面出发，孩子大了，要独立，也不能整天待在温室里抱着奶瓶子一点冷风都吹不到啊。 赵山河还记得，他像颜颜这般年纪都敢步行到乡下偷摸的拾牛粪，卖了钱买白白的大糖馒头吃。 “那你有空就找个靠谱的好学校，送颜颜去吧，家附近的这个幼儿园教育设施跟不上，颜颜之前去过几天，三天两头的就和同学打架，吓得我可不敢再送她去了。”苏婉现在还后怕呢。 前一阵子，苏婉把颜颜送到了家附近的那家红太阳幼儿园，那家幼儿园是新开的，正招生呢，学费便宜，一个学期才15块钱，还管早午饭，当时可她乐的够呛。 可送进去第一天，她就后悔了。 颜颜本身就跟个小皮猴子似得，天不怕地不怕，到了孩子堆里直接称大王了，那家伙儿，每天都灰头土脸的背着书包回来，不是胳膊被划破了皮，就是腿上擦伤了。 那学校的老师很不负责，孩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受了一身伤的，苏婉本是正当找老师询问，可那帮老师就跟地痞流氓似得，口口声声说着：“一个月学费15块钱，还这么挑三拣四，有钱去好的学校啊，那块的老师脾气好，可你们怕是也掏不起吧！” 苏婉本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也被气的不轻。 不少孩子的家长也都有同样的遭遇，最后纷纷都退了学。 把孩子交给这样的老师，迟早也会长歪，苏婉有些文化，索性就买了几本学前的教育书，自己在家教颜颜读书写字。 可她也想了，孩子总在家待着，不接受外面的教育始终也是不行的。 今天赵山河既然提出要送颜颜上学，那正好找个好一点的学校，反正现在手里有钱了，更是不能差了孩子的教育。 …… 早晨起来，赵山河做了点卤肉面条，又切了点甜瓜端上了桌。 拿了块甜瓜递到了刚洗完脸的颜颜嘴边，小家伙儿眼里顿时就放了光，忙不迭的拿过了甜瓜，还不忘和赵山河说了声谢谢。 那小模样，活脱脱就是超迷你版的苏婉，活泼可爱。 “颜颜呐，爸爸和你商量一件事儿。”把颜颜抱在怀里，赵山河帮着把鬓角的头发掖在了耳后，又捏了捏粉嫩嫩的小脸蛋。 “爸爸今天好奇怪。”颜颜嘴里嚼着甜瓜，歪着头看着赵山河。 “是这样的……”赵山河清了清嗓子，“爸爸和妈妈准备送你去上学，到时候和一堆小朋友一起学习知识，你高不高兴啊？” 听了这话，颜颜当即就气鼓鼓的，连手里的甜瓜都不香了，“我才不要去了，上次妈妈送我去的那个幼儿园一点都不好。” “爸爸这次给你找个好的幼儿园，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很友善，早上爸爸开着三轮车送你上学，晚上妈妈骑着自行车去接你，还会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可比在家里好玩呢。”赵山河哄着。 可颜颜这孩子也是随了他，是个倔脾气，任由他怎么哄，都是无动于衷，小脑瓜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就是不同意。 第209章 磨一磨性子 颜颜虽然才5岁，但是心思要比一般的小孩子重，脑袋也很活泛，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很难被人哄住。 “这孩子就是这些天被你惯坏了。”苏婉可不像赵山河，教育孩子全靠哄，她是宽严并济。 这些日子赵山河改了性子，颜颜在他面前胆子也大了很多。 这孩子鬼精鬼精的，有的时候想起以前赵山河对她和妈妈不好，半夜里气的就把臭袜子扔到赵山河脸上，想要出出气。 可这段日子，颜颜对赵山河越来越依赖，以至于苏婉都有些失宠了。 以前她不开心了，总是窝在苏婉怀里，现如今倒是和赵山河更亲近。 见苏婉怒着脸有些生气，颜颜转身抓住了赵山河的手，可怜巴巴的，“爸爸，我不要去上学。” “不去上学难不成待在家里当盲流子嘛，爸爸妈妈的决定，你就乖乖的听话，平时都惯着你，可上学这事儿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必须要去！”苏婉扭过颜颜的身子，往她嫩嫩的小脸上涂了点雪花膏，见她要哭，生气道：“憋回去，否则中午的小零食就没有了。” “哼，爸爸妈妈坏得很，你们就是不想要我了，想要把我赶出去，你们好待在一起再生个小弟弟，你们生了小弟弟就会把我扔到垃圾堆，你们坏！”说着，肉滚滚的小脸上挂着两串泪珠，让人很心疼。 “不哭了，爸爸就疼你一个，怎么能舍得把你扔到垃圾堆呢？”赵山河擦了擦颜颜脸上的泪水，真的于心不忍。 要是有一万个办法，他真不想自己的姑娘去吃苦受罪，可这不上学肯定是不行的，哪怕是用把刀子剜了他心上的一块肉，颜颜也必须要上学学知识。 “听爸爸讲。”赵山河细心的哄着，“上学可也要比在家里好玩多了，在学校老师会教你们做手工，认字算数，还能教你们唱歌跳舞，而且有好多小朋友和你一起，一天天的可快乐了，放学了爸爸妈妈还可以带着你看动画片，给你讲故事，还给你买好吃的棒棒糖，山楂片，还有你最爱吃的棉花糖。” “可是这些东西我不上学也可以吃呀。”颜颜这话倒把赵山河说愣了。 “这孩子一张小嘴厉害的很，你平时又是她要星星不给摘月亮，妥妥的给宠坏了，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吧，我们大人都决定好了，找好了学校你就乖乖去上学，没有商量的余地！”苏婉道。 “妈妈一点都不疼我了，妈妈就喜欢爸爸一个人了，我早就知道了，以前妈妈总是抱着我睡，现在晚上就只抱爸爸了，爸爸晚上也总是悄悄的说只疼妈妈一个人，还说都给妈妈吃。” “我马上就快成为没人要的孩子了，呜呜呜……” 闻言，苏婉耳根子唰的一下就红了，嗔怪的看着赵山河，小声道：“看吧，让你晚上总是折腾个没完，不管不顾的，也不知道背着点孩子，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可真是羞死了！” “外人知道就知道呗，夫妻俩恩爱那是正常的，不恩爱才是不正常吧，外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舒服不就行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以后我注意就是了。”赵山河说完，又转头看向了颜颜，“你个小鬼精灵，害的你爸好苦，以后晚上乖乖的睡觉。” 颜颜诚恳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爸爸，你和妈妈要生小弟弟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我不要上学。” 颜颜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终于有了笑容。 “这孩子跟你一个样，都坏透了，反正上学这件事情不能依着她，必须要找个教育环境好一点的学校，去磨一磨性子。” “放心吧，我虽然宠孩子，但也不是没有底线的，什么事情都能由着孩子开心，上学这件事情不行。”赵山河说道。 颜颜侧着耳朵听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上学是躲不过去了。”小小的人儿也很烦恼。 吃了早饭，赵山河出了门，刚到购物中心，罐头厂陈龙就打来了电话，很热络，说是要请客喝酒，地方定在罐头厂附近的一家餐馆，还带了两瓶上好的五粮液。 忙完手头的活儿，赵山河开着车去赴宴。 刚到餐馆门口，陈龙就忙不迭的出门迎，还递过来一根华子，“赵老板，里面请，我定了包间，安静踏实，咱们好好的喝上几杯。” “陈副厂长太客气了。”赵山河道。 “叫什么厂长啊，显得多生分，叫哥吧，亲近！”陈龙点头哈腰一脸奉承的把赵山河请了进去。 进了包间，饭菜都已经点好了，可还有一道大菜把赵山河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这顿饭只是和陈龙私下里的聚餐，可没想到这老油子还特意带了“下酒菜”来。 “老弟，介绍一下，这个是罐头厂的女会计吴有容，之前你们见过。”陈龙给介绍着。 只见吴有容打扮的十分艳丽，一件白色波点的短袖衬衫掖在了黑色百褶裙里，格外凸显盈盈一握的蛮腰，衬衫领子还故意少系了两个扣子，松散着，露出了一道不经意的春光。 裸露出的白色馒头上，有一颗不起眼的黑痣，很俏皮，也很勾人心弦。 她的眼神也格外的魅惑勾人，起身端了满杯酒走到了赵山河面前，粉红的嘴唇一开一合，“赵老板，还记得我嘛？” 赵山河没有回答，而是瞧了瞧一旁的陈龙，只见陈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们俩喝酒难免寂寞，吴会计很会玩，保准赵老板乐不思蜀。” 吴有容早就是陈龙出入各种酒局必带的人，那么风情万种，肯定是经验颇丰。 “吃菜吧。”赵山河没有说别的，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夹菜，可眼神明显的不悦。 陈龙纳闷了，难不成是赵山河不吃这一套？ 他给吴有容使了个眼色，吴有容当即领会，柔情蜜意的就要往赵山河身上贴。 “陈副厂长，你要是这么弄可就没意思了。”刚夹了几口红烧肉，赵山河就撂下了筷子。 第210章 给伺候舒坦喽 陈龙顿时就出了一身的虚汗。 心里琢磨着。 怕是吴有容不对赵山河的胃口。 “吴会计，你先回去吧，我和赵老板单独聊一聊。”陈龙说道。 吴有容当即撂了脸子，白了陈龙一眼。 来的时候说好了，让自己死命的往赵山河身上贴，把他伺候好了。 可这刚上劲儿，还没展现胸光呢，自己这盘子好菜就被撤了。 吴有容心里很气，临出包间，还不忘挖了陈龙一眼。 “赵老板，我出去送送吴会计。”陈龙拉着吴有容走了出去。 包间外面，吴有容娇怒的掐了一下陈龙的大腿根，弄得他一脸的销魂。 “小祖宗，别闹了，你先回去，晚上我去你家找你。”说着，陈龙掏出了200块钱塞在了吴有容的手提包里，还不忘在滚圆的大白屁股上拍了一下。 “你好歹是罐头厂的副厂长，干嘛要在那个赵山河面前低三下四的。”吴有容很生赵山河的气。 男人她摸过无数，没有一个她拿不下的，可唯独今天折在了赵山河身上。 “小祖宗哟，那赵山河是一般人嘛，人家手里可捏着那么大的百货市场呢，讨好了他，咱们的好处多着呢，你乖乖回去，我昨天刚弄了副壮身子的中药汤，晚上保证你舒坦。”陈龙安抚着，也是人到中年不得已。 以前年轻的时候，他是金枪不倒，就算一夜折腾个八九次都吃得消，可上了年纪，这杆枪就跟锈住了似得，对着吴有容还有点劲儿能折腾，要是换成家里的那位，直接就是一滩死水了。 “再好的中药汤子也不可能把蔫了的茄子变成顶粗的黄瓜，我今天是受了赵山河的气了，你得补偿我。”吴有容娇嗔道。 “好好好，要什么，晚上给你带过去。”陈龙早就被吴有容拿捏的死死的，只要吴有容说出口，就没有他不应的。 “我相中了一双红色的羊皮高跟鞋，你买给我。”吴有容有了些笑容。 “晚上就给你安排到位，先回去，我和赵山河还有重要的事情谈。” 陈龙把吴有容打发走了之后，进了包间。 “赵老板，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久等了。”拿起五粮液瓶子，给赵山河倒了杯酒，他才落座。 这家餐馆包间的隔音不好，刚才陈龙和吴有容的话，赵山河也听到了两耳朵。 只见他一脸坏笑的朝着陈龙道：“陈副厂长还真是把一颗心掰成了好几瓣，家里我嫂子那头你得应承好，吴会计这头你也得给伺候舒坦了。” 听了这话，陈龙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吴会计是厂子里的人才骨干，我这也是为了厂子着想嘛，厂子现在效益不好，要是流失了吴会计这样的人才，那可是雪上加霜了。” 他很会给自己打马虎眼。 这为了给罐头厂守住人才，都守到被窝子里了，还真是费了不少精血啊。 赵山河笑了笑，“陈副厂长还真是废了不少苦心，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谈吧。” 这顿饭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见赵山河这么痛快，陈龙直接敬了一杯酒，“不瞒老弟了，我今天确实有事情想要求一求。” “听说老弟拿下了整个百货市场，那么大的买卖到了你的手里，这往后的生意肯定是顺风顺水，一顺百顺呐！”陈龙和赵山河碰了一杯，话里明显是想试探试探赵山河的深浅。 赵山河吃了口菜，嚼着，“陈副厂长，有话直说，没必要打哈哈，咱们也不是外人。” 一句不是外人可把陈龙的心定了，舒了口气，凑到了赵山河跟前，“是这样，我小舅子搞了个建筑队，这不听说我和老弟你走得近，所有就想托我问问，那百货市场需不需要建筑装修，要是需要，有我这层面在，也肯定会让老弟你满意的。” 来给自己小舅子寻摸生意的。 赵山河明了。 这年头能搞得转一个建筑队，也不是个凡人。 百货市场这么大碗饭也确实馋人，要是搞好了，一把赚个三四千块钱不是问题。 “老弟……有没有兴趣？”陈龙给赵山河夹了一筷子的菜，等着赵山河的回答。 抓起一把盘子里的花生搓掉了皮放在嘴里嚼了嚼，赵山河道：“有点咸了。” “咸了？”陈龙有点懵，“那尝尝这道椒麻鸡。” 他忙不迭给伺候着。 赵山河没说话，他说的咸不是菜咸了，而是陈龙这个人办事有点咸！ 自己前脚刚在罐头厂搞了生产承包赚了几个钱，后脚他就来帮小舅子讨生意挖油水，恨不得有个洞就插进去爽一爽。 “老弟，之前我这边确实多有得罪，不过自打你在我们厂里搞了生产承包，老哥我可是一心向着你，背地里为你付出了不少精血啊。”陈龙想以情打动赵山河。 可在赵山河眼里，和他哪有什么狗屁的情意。 不过就是宾馆里的一夜情，他娘的，表面爽一爽就够了。 其他的别来沾边。 不过既然对方还想要，赵山河也不介意再来一炮。 毕竟在罐头厂这方面，还是需要陈龙这个老狐狸来给蹚一蹚浑水。 “百货市场确实需要装修，既然陈副厂长都开口了，对方还是你的亲小舅子，我自然不可能怠慢。”赵山河松了口。 这可把陈龙乐的够呛，赶紧给倒上了酒，“老弟，有你这句话，以后在罐头厂，老哥肯定帮你把路铺平了。” “你别看我小舅子的那支建筑队不起眼，里面是藏龙卧虎，那帮干活的工人深深浅浅有经验的很，在南城也干了不少工程了，去年年底佳俊园的工程就是他们干的，那工程干的是相当漂亮，我把老弟你当成亲弟弟看待，要是我小舅子没有这个金刚钻，我也不敢介绍给你。” 佳俊园是去年年底新建的服装城，也算是南城比较火的生意，老板是个南方人，在南方有个自己的服装厂子，安稳的饭碗端久了，就想着找点新鲜刺激，所以就把投资眼光放到了北方来。 第211章 属耗子，一点动声音都没有 在南方混足了经验，去年年底佳俊园服装城一开张，就搞了炮大的，销售额很可观。 赵山河前段时间也陪着苏婉去过几次，好几身衣服都是在佳俊园买的，不论是经典款还是时髦款都应有尽有，里面的装修也很超前，很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 “陈副厂长诚意满满，我信得过，话不多说，都在酒里了。”赵山河说道。 听了这话，陈龙赶紧端起了酒杯，他很懂饭桌上的规矩，故意放下了姿态，拿着的酒杯比赵山河低了一些。 从餐馆出来，赵山河喝的有点晕乎，到一旁的小卖店买了瓶冰镇的汽水镇了镇，醒了酒后回了购物中心。 趴在桌子上眯了一小会儿，彻底醒了酒，他把赵浩喊了进来，“浩子，陈龙找我谈了，他小舅子手里有一支建筑队，想要搞咱们百货市场的装修，这件事儿交给你去和陈龙的小舅子谈，这是他的名片，你务必把这件事情搞好了，谈妥了，装修方案我出，他们一条龙负责承包，咱们能省事不少。” 一条龙包工包料，赵山河能省不少精力，要不然这每天脚不着地的好几个地方周旋，他确实有点吃不消。 反正这个装修工程给谁都一样，还不如卖陈龙一个好。 只要陈龙乖乖的，以前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 但他要是敢耍什么花肠子，赵山河也有办法把他从罐头厂副厂长的位置上踹下去。 不过陈龙是个胆小的怂货，专挑软柿子捏，他又被刘振邦这个大厂长给压了不少年，如今罐头厂见了亮光，他也能捞到好处，赵山河笃定他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放心，浩哥，我肯定给你办的圆圆满满。”赵浩干劲儿十足。 赵山河明显是给他机会历练，这阵子他跟着赵山河也赚了不少钱，见了不少世面，自然也是想借着赵山河的光，再往上层地位爬一爬。 他认准了，赵山河是个能发大财的命，自己跟着他，前程远大！ …… 晚上，赵山河拎着二斤酱牛肉回家，还给自己配了二两的小米酒，另外一个袋子装的是给苏婉娘俩买的菠萝咕咾肉，刚从菜馆子里打包的，还热的烫手。 街口，围了不少的人，热热吵吵的。 定睛一看，是个推着倒骑驴卖雪糕的摊贩子，倒骑驴车上摆了不少玩具，上面写着不买雪糕也可以免费玩。 街里人日子过的都不富裕，平时根本没有闲钱给孩子买玩具，孩子们不是玩沙子就是玩砖块，这一下子就有了免费能玩的玩具，可把街里的孩子这群孩子给乐坏了。 孩子们玩的开心，这当大人的也不好意思让自家孩子白玩人家的东西，好在雪糕卖的不贵，奶味的1毛钱，水果味的8分钱。 今年雪糕大幅度的涨价，小卖店最普通的大冰砖雪糕都卖到了9分钱，比去年贵了3分钱。 糖水冻成的雪糕都卖的这么贵，一些口味好的，譬如奶糕，水果雪糕都卖到了1毛3到1毛5左右，这个摊贩子的价格确实要的不贵。 赵山河掏出了钱，想要给苏婉娘俩买两根奶糕尝一尝，可谁知道，这娘俩正在人群里挤着呢。 苏婉在排队买雪糕，而颜颜则和街里的一群孩子打成一片，正乐呵呵的玩着免费的玩具。 赵山河拎着东西往前走了两步，凑到了苏婉身后。 苏婉竟然一点没发觉。 他又往前蹭了蹭。 苏婉后知后觉，直感觉后腰的地方被什么硬东西顶着，热热的一团。 她皱着眉扭头往后一瞧，怒着小脸，看到是赵山河后，瞬间脸红了，“属耗子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话音有些娇怒。 这男人也真是，悄无声息的站在人后，也不管有人没人就顶了上来，可把她吓得不轻，还以为是流氓无赖呢。 讨厌得很！ “爸爸！”见到了赵山河，颜颜觉得手里的免费玩具都不香了，赶紧扑了上去。 不少人看见了赵山河一家三口这么幸福，心里都忍不住的羡慕。 生活富裕吃喝不愁，夫妻俩也跟蜜里调油似得腻乎的很。 这样的日子，多少人可望不可求。 “老板，你这奶糕是用什么做的？”赵山河问道。 市面上大部分奶糕都是用奶粉做的。 一是奶粉便宜。 二是纯奶不好淘弄，价格贵，一斤就要七八毛钱，用纯奶制作，成本高，利润少。 “不是骗你，俺这奶糕都是用鲜奶做的，俺家这做雪糕的手艺是祖传的，都传了快百年了，所以大家伙儿放心吃，绝对比商店里卖的靠谱，俺家里有个做雪糕的小作坊，资质齐全，那都是经过认可的，绝对让你们吃的放心。” 这年头，剃头匠说自己的手艺是祖传的，修鞋匠说自己的手艺是祖传，就连踏马的拉牛车的都说自己的手艺是祖传的。 满大街手艺都是祖传的，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咋滴，你不信俺？” 卖雪糕的商贩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说着一口地道的南城乡下话，瞧上去老实质朴，可生气起来，也是吹胡子瞪眼的有些吓人。 “不是不信，就是你这奶糕卖的太便宜了。”赵山河没有别的意思。 “哼，俺看你们这群城里人就是好日子过多了，专会鸡蛋里挑骨头，一个个难伺候的很，俺家的小作坊就在乡下，不信你们可以去瞧，俺家做雪糕真是祖上传来下的，虽然算不上远近闻名，但在俺们那块也是有名声的，俺们乡下人做生意实诚，学不来什么花花肠子，是鲜奶做的，难不成俺还藏着掖着？” 苏婉闻言，怼了怼赵山河，随后又一脸歉意的朝着卖雪糕的男人说道：“大哥，我家男人不是故意要刁难你，我信你这雪糕是鲜奶做的。” “还是这小丫头会说话，人也实诚，俺没必要骗你们，俺进城来就是想多卖卖自家的雪糕，你们这群城里人吃惯了粗糠，竟然还看不上俺这么好的细粮，真是奇怪。” 第212章 水汪汪的，太馋人 “老板，既然你这雪糕是纯鲜奶做的，那就给我来20根。”赵山河说着，就要往外掏钱。 老板一愣，“小伙子，俺这雪糕好是好，可你一下子吃太多那是要闹肚子的，这小女娃娃也是你家的吧，这雪糕可是寒凉的东西，女娃娃要少吃哦！” “嘿嘿。”赵山河笑了笑，“家里有冰箱，遇上雪糕便宜，多屯点。” 这话一出，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羡慕的翻白眼。 这年头，谁家要是有一台冰箱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赵山河家不止有冰箱，那彩电风扇也置办的齐全。 都羡慕着苏婉的小日子。 那过的可是滋润哟！ “没想到你这小伙子还挺有本事，家里竟然还有冰箱，怪不得你媳妇儿长的这么俊呢，那多卖你一些。”说着，老板装好了雪糕递给了赵山河，还顺带着多给了两根水果味的雪糕。 “这两根是菠萝味和草莓味的，免费给你家娃娃尝尝，娃娃们都爱吃这种水果味的。” 做生意朴实地道。 “老板，你明天还来这街里卖不？”赵山河问道。 “看今天生意怎么样吧，要是卖的多，俺明天就还来，要是不多，俺打算明天到钢厂托儿所附近转转，那地方人气多。” 老民街这地方居民条件一般，不比钢厂附近，在那地方住的大多都是职工，不说富的流油吧，但小日子绝对是有滋有味的那种。 钢厂这几年效益不错，正在搞大奋进，新进去的小年轻每个月都能开到50块钱左右，日常厂子里的福利也很不错，过年过节，米面粮油的也不少发，所以好多从乡下来讨生意的商贩都首选在钢厂附近扎根。 今天王进富是瞧中了老民街地方近，才在这摆起了摊。 本来今天带的雪糕就不多，用棉被裹得的保温箱里还剩下不到30根雪糕，卖完他就回家了，所以就不费工夫往老远的钢厂奔了。 再者说这鲜奶做的雪糕存的再好也容易化，这钢厂抄近道走，也要两三个小时。 这些日子就跟下火了似得，即使骑着倒骑驴把雪糕运到了钢厂，没等卖完，雪糕就得化个三成左右。 折损太大，不划算。 要不是家里两个小儿子火急火燎的要娶媳妇儿，大儿子又给自己添了个双胞胎大孙子，里里外外都要钱开销，他也不想起早贪黑绞尽脑汁的骑着倒骑驴到城里卖雪糕。 一家上下八九口人都靠着他卖雪糕过活，累死累活的把这些雪糕折腾到城里，目的就是想多赚几个钱。 这年头，都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踏实日子，可哪有那么容易啊，他上有老，下有小，如今这小的又生了小的，看似当了爷，实则过得比孙子还孙子。 “钢厂那地方确实不错，但现在管的挺严的，你这贸然的支个摊子怕是不行，况且你这雪糕等拉到钢厂爷都化了，钢厂离这二十多里地呢。” 听赵山河这么说，王进福犯了难，“俺们农村人想进城做点小本生意咋就那么难呢！” “都是一个肚子支着两条腿，谁赚钱都不容易。”赵山河说道，“你要是明天还来街里，我就再多买点雪糕。” 王进福眼睛顿时泛起了亮光，刚想感谢一番，就见苏婉扯了扯赵山河的衣服，小声道：“买那么多雪糕干什么，这些都够吃好些天了。” 赵山河拍了拍她被碎花裤子兜的溜圆的屁股。 苏婉当即露出了羞怒的表情。 这男人，真是骨子里透的坏。 “这雪糕好吃，天气又热，我多买点放在冰箱里，等小妍放假过来留给她吃。”赵山河说完，帮着苏婉把上衣往下扯了扯，勉强能盖住溜溜圆翘挺的大屁股。 这东西，就跟沾了花蜜的水汪汪甜蜜桃似得，太馋人。 可不许别人多看一眼。 “小伙子，你明天真还要俺这雪糕？”赵山河出手阔，胃口大，第一回交易，就要了20根雪糕，这可把王进富给喜坏了。 “只要你不嫌往这街里运麻烦，你明天就来，我再多要一些。”赵山河说道。 天气热，全指着这凉丝丝的冰糕解馋，这要是被窝子里和苏婉舒坦完来一根，那可真是快活。 再加上苏小妍那小妮子，看着身子板瘦小，不禁折腾，可胃口很大，能吃的很。 “你给俺钱赚，俺哪能嫌麻烦呐，俺还巴不得你多买点呢！”王进福虽然是个乡下人，但一打眼就瞧出了赵山河不一般，穿着打扮算不上一流吧，可白衬衫黑西裤小皮鞋的，板板正正，媳妇儿长的更是娇俏，不是个阔老板也得是个当官的，说不定他今天出门就撞见了财神爷，能撞个满怀金元宝呢。 虽说这奶糕不值钱吧，可进了城，混了个人脉，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王进福又从裹着棉被的保温箱里掏出了两袋子的橘子味的刨冰沙，“今天一共就带了5袋这刨冰沙，卖了3袋，这剩下的你就拿回家尝个新鲜。” “老板，你这手艺真是不错，连刨冰沙都会做，还弄得挺像样。”赵山河边夸着，边接过东西。 苏婉觉得不妥，轻轻的拧了拧赵山河的胳膊道：“人家进城做生意不容易，你别光想着占便宜了。” 这话被王进福听进了耳朵里，忙摇头，“咋能是你们占俺便宜呢，不瞒你们说，俺进城做生意好几天了，还是第一次卖出了这么多雪糕，俺心里高兴乐呵，你们就拿着吧，明天俺还来。” 苏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老板，做生意大方敞亮，是挺招人喜的。 回了家。 苏婉把雪糕塞在了冰箱里，嘴里还嘀咕着：“自打你赚了钱，那可真是花钱如流水了，买这么一堆雪糕，你都不知道刚才街里那帮人是怎么看咱们的。” “老子的好日子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赵山河一脸的满不在乎。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逼逼赖赖去吧！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日子自己舒坦就够了。 嘴长在他们身上，难不成还能把他们塞回娘胎里去？ 第213章 小桥流水哗啦啦 “你倒是心胸豁达！”苏婉嗔怪的瞧着赵山河，“虽然你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钱，但过日子还是要仔细的，你满南城去打听，谁家会花2块钱买一大堆雪糕啊。” 闻言，赵山河上前摸了摸苏婉，趁着孩子不注意，吧唧一下，亲在了苏婉透红娇媚的脸上，不尽兴，还拍了一下屁股。 苏婉顿时就被弄得心里直颤。 这男人真是吃不够的，没白天没黑夜的过来撩拨。 “我从小就不知道啥叫好日子，浑浑噩噩的，要不是娶了你，我都不知道日子还能这么幸福。”赵山河说着，有些动了情。 “以前日子穷，哪吃得起奶糕啊，能舔几下冰糖疙瘩都算改善生活了，现在日子好了，我是真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再说了，这雪糕是纯鲜奶做的，纯鲜奶不好淘腾，我记得上回尝到奶味还是你生完颜颜坐月子涨奶的时候。” 听见赵山河提到这，苏婉全身都羞得红透了。 当年她生产完坐月子，奶水足得很，颜颜一个小娃娃根本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就导致涨奶很严重，最后没办法，赵山河手嘴齐上阵，帮她弄通了。 那奶水是真的补身子，那段时间赵山河愣是胖了五六斤，这副硬邦邦的身子也是那时候养出来的。 “不逗弄你了，我给你和颜颜从菜馆里打包了菠萝咕咾肉，还热乎着呢，上桌吃饭吧。” 赵山河说完，洗了手端了碗筷，把酱牛肉切了盘，又把菠萝咕咾肉倒在了花瓷盘子上，顺便还给自己倒了半杯小米酒。 “你这阵子可不乖。”苏婉瞧着赵山河又把酒杯端上了桌，有些不高兴。 以前赵山河就有酗酒的毛病，没喝酒之前好人一个，一喝了酒就变态。 “身子太累，用这酒透透，身子能舒坦舒坦。”赵山河很听苏婉的话，半杯酒又倒出去了一半，只剩下了一小口。 “小饮怡情，大饮伤身，每天喝上一点点就够了，可不许多喝。”苏婉道。 “好，都听媳妇儿的，不过有句话可说了，八戒不喝酒，怎敢对嫦娥下手，武松不喝酒，哪能空拳干猛虎，所以呀，想成大事，这酒得喝！”赵山河端起杯抿了一小口酒，酒香醉人。 也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喝上一口就浑身得劲儿！ “就你臭道理多，不过你这阵子表现好，许你喝点。”苏婉夹了一筷子的酱牛肉放在赵山河碗里。 嚼了嚼，赵山河道：“你这话没说明白，光说表现好，你也得展开说说，是哪方面表现好啊，是赚钱方面还是被窝子里啊？” 被窝子里能弄到小桥流水哗啦啦，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那得是要日日磨，夜夜磨，洒下汗水精血才能铸成的。 愣了一会儿，苏婉才缓过来知道自己中了赵山河的圈套，一双饱含春情的媚眼羞答答的瞧着赵山河，撅起的嘴角带着几分羞怒，“孩子还在呢，你说话也不知道注意点，真是让人难为情。” 赵山河瞧了一眼奶娃娃，正边捧着饭碗边看着电视播放的动画片，吃的小嘴流油，香的嘞，根本无心顾及别的。 这孩子，就是好养活。 “小孩子傻傻乎乎的，咱们感情好，她就偷着乐吧。” …… 吃完了晚饭，赵山河一家三口洗了个香波澡，正窝在屋子里吹着风扇，看着电视。 赵山河咬了口西瓜，刚想起身到衣服兜子里掏根烟，就听见大门口有人敲门。 苏婉被吓得心里一颤，这动静，让她想起了以前。 也是深更半夜的有人来敲门，不是上门讨债的，就是上门找赵山河去打牌的。 那时候的她，一颗心都悬在了房梁上，没有一时一刻的安稳。 瞧出苏婉有些不安，赵山河上前安抚了一下，随后趿拉着拖鞋，打着手电出了屋门。 手电一照，门口是小卖部的秦凤芝，旁边还有个女人，也是街里的，叫刘喜凤。 “素芝嫂子，这深更半夜的是有什么事儿吧？”赵山河问道。 有点出奇。 秦凤芝忙点了点头，“山河兄弟，你说真是天掉的大馅饼砸到了刘喜凤身上了，刚才她到我小卖部给她孙女买罐头，我就给她推荐了你给我拉的那批罐头，可你猜咋招，这婆娘是屎壳郎滚到金粪球，中奖了！” “还是个一等奖，100块钱！” 秦凤芝机激动，一旁的刘喜凤更激动。 这些天，秦凤芝把赵山河拉过来的罐头上架，倒是有几个中奖的，但都不多，块八毛的。 这次刘喜凤一下子中了100块钱，可太激动人心了。 刘喜凤本身心脏就不太好，秦凤芝还真怕她一下子欢喜过去。 刘喜凤也是个人尖子，怕中奖这事儿夜长梦多，当时就抓着秦凤芝要过来找赵山河兑奖。 毕竟赵山河以前那名声就跟粪坑里的石头似得。 今晚这奖金要是没弄到手，她得窝火一晚上。 一开始她到小卖店就想着买盒桃罐头给生病的小孙女，可秦凤芝的一张嘴就跟抹了蜜似得，那是把赵山河弄来的罐头吹得天花乱坠。 她没经受住诱惑，手一哆嗦，就掏了钱。 买完罐头，到了家她就后悔了，花了三块多钱，买了三瓶破罐头，真是踏马的奢侈。 就连她家老头子都说她是虎揍转世投胎。 可谁想到天上掉了块馅饼，还是块肉馅的。 竟然中奖了，还中了100块钱。 这可把她喜坏了，忙奔着到秦凤芝的小卖店，拉着她就找上了赵山河。 她觉得赵山河这犊子嘴里没实话，中奖这事儿八成不真，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中奖的票子呢，我看看。”赵山河说道。 “在这呢，给你。”刘喜凤还把中奖票子当成宝贝似得塞在了胸罩子里，生怕丢了。 “我看上面写着呢，一等奖100块钱，你仔细瞅瞅，我是中奖了。”刘喜凤强调着，生怕赵山河不给兑。 心里觉得不稳妥，她还忙着怼了怼秦凤芝，“凤芝嫂子，我确实是中奖了哈！” 这话的意思是让秦凤芝帮她说两句好话。 “是中奖了，一等奖，没错，那中奖的红票子上不写了嘛。”秦凤芝确定道。 只见两个女人隔着门，眼神直勾勾盯着赵山河，就等着他张嘴给个舒坦。 第214章 不差你这三瓜俩枣 赵山河拿过中奖的红票子看了看，的确中奖了。 他没有磨叽，直接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了张百元票子，隔着门递给了刘喜凤，“喜凤姐这双手是真好，一抓一个准，果真中奖了。” 刘喜凤接过崭新的一张百元票子，眼里都闪着光，忙不迭放在鼻头前闻了闻，一股子生钱的味道，这钱是真的。 “喜凤姐，你看你，难不成我还能拿假钱糊弄你？” 听赵山河这么说，刘喜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山河兄弟，不是当姐的我不信任你，就是你之前那名声……” 话说多了不好，点到为止就收。 刘喜凤瞧了瞧赵山河，还有些羞涩，转过身把那张百元票子继续塞在了胸罩子里，用两团大白馒头护着，就跟宝贝自己孩子似得。 100块钱可不少了，再添个十几二十块就能买一辆飞鸽牌的自行车，最次也能弄台二手的小彩电看看。 不宝贝能行嘛。 刘喜凤就是裤裆里没长那个命根子，她要是有，早就把这钱塞在命根子里护着了。 她是个苦命的，不到17那年就生了个男娃娃，随赶着自家爷们就在东北矿上弄瞎了一只眼，一只眼珠子废了，就赔了500块钱。 这些年他家爷们弄了辆烧油的汽轮子，给钢厂送煤，一个月倒是不少赚，可都填补给了儿子。 她儿子今年才20岁，就在外面胡搞乱搞的，和个舞厅的女人生了个女娃娃，那女人压根就没想和他儿子好好过，生了孩子做完月子从他家骗了2000块钱就卷着铺盖卷，和先前处的那个男人跑了。 这一来，她儿子不止闹了个人财两空，还倒欠了一屁股饥荒。 这两年，刘喜凤和她爷们就一直攒钱给儿子还饥荒，也就今年上半年，日子才见了点亮光。 那日子过得不滋润，爷们眼睛废了，儿子更是个废物情种，她一个女人支巴起家里这摊日子也是不容易。 如今中奖得了100块钱，可把她高兴坏了，那是恨不得把这钱塞在裤裆里护着。 “山河兄弟，没想到你现在办事这么准成，一开始我还寻思你是唬人玩的呢。”刘喜凤开了口，隔着门还给赵山河递过去两块奶糖疙瘩。 撕开包装，把奶糖疙瘩放在嘴里，赵山河道：“我正经做生意唬你们干什么，这满街里都知道我开了那么大的铺面，我要是不讲诚信，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购物中心开业当天我连冰箱洗衣机都舍得送，还差这三瓜两枣？” “敞开怀做生意，不止货要好，还得有诚信，这诚信是立根之本，我既然搞了中奖这一套，就直接一炮通到底，顾客舒坦了，我才有的钱赚嘛。” 秦凤芝和刘喜凤瞧着赵山河现在说起话来文绉绉，一套一套的，可比以前那个糙猛汉子强多了。 这才几天时日，赵山河就彻头彻尾的改变了，还真是让她俩开了眼。 “山河现在还真是野鸡成了凤凰，这天天里出外进，打扮的光溜水滑，那小三轮车一开，瞧着老带劲儿了。”秦凤芝忙不迭的夸着。 她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想要抱住了赵山河的大腿，给自家多摸点好处。 “可不是嘛！”刘喜凤也跟上步伐，满脸欢喜的奉承着，“你说说咱们这街里的汉子，谁能牛过山河呐，同样都是两条腿支个肚子，五尺来高的猛汉子，谁能有山河有章程，开了那么大的铺子，当了老板，这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和苏婉俩人也跟蜜里调油似得，让人看了直眼馋呐！” “行了，我这人不禁夸，一会儿来阵旋风我在飘起来。”赵山河摆了摆手，打趣道。 秦凤芝和刘喜凤两人被弄的花枝乱颤，只见刘喜凤胸前老大一团的大白馒头也笑的上下忽悠着。 也奇了怪了，刘喜凤孩子生得早，她家云龙那小子今年整20，她也就是三十七八上下，瞧着可挺显老，皮都皱了，除了两团白馒头还算大之外，也没啥风韵了，还没旁边的秦凤芝耐看呢。 “时候不早了，你回屋和苏婉睡吧，我和凤芝嫂子就先回去了，今天得好好感谢你，让我白得了100块钱。”刘喜凤羞涩的笑着，眼神很柔的看着赵山河。 和她家爷们孩子都生了一窝了，还搞得这么羞答答的，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感谢啥，这钱是你应得。”赵山河说道。 “山河兄弟，你可真好。”说完，刘喜凤拉着秦凤芝扭着腰肢，一脸欢喜的走了。 100块钱，小三个月的工资，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入了口袋，这可是天掉的大好事。 “老公，天龙，这下子可真是喜坏了，100块钱赵山河真给兑了，你俩赶紧从被窝子里爬出来，晚上咱们吃顿肉丸馅的饺子，煮上一大锅，再配上二两烧刀子，好好解解馋！” 刘喜凤回了屋，打了灯，一脸兴奋的吆喝着。 家里上回吃一个肉丸馅的饺子还是过年的时候，这一晃过了大半年，连点肉腥都没碰，早就馋的满嘴哈喇子了。 前些天她家爷们冯坤就嚷嚷着要喝烧刀子酒，她没舍得，可今天白白弄到了100块钱，她发了狠，要打上三四斤的烧刀子，喝个痛快！ 老民街家家户户就隔着道短墙，隔音一点都不好，那是晚上谁家娘们在被窝子里舒坦的哼哼上两声，都能听的门清。 这会子刘喜凤扯着嗓子的在屋里喊，不少人也听的真亮，都上门来蹭个热闹。 心里巴望着能蹭上一顿肉丸馅饺子！ “喜凤姐，听说你中奖了，还中了100块钱？” “是买了秦凤芝小卖店的罐头中奖的不？” “听说那罐头是赵山河给秦凤芝拉的货，赵山河可不是啥准成人，他真给你兑奖了？” “这黑灯瞎火的就要剁馅包饺子，看样子是真把钱给要来了。” 不少人都上门询问，眼瞧着刘喜凤大半夜的从秦凤芝家匀来了3斤猪五花，还从院子里摘了一小把的韭菜，正当当当的剁肉馅呢。 冯坤和他儿子冯云龙光着膀子，穿着条大裤衩子，屋里屋外的帮着刘喜凤忙乎着，面上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第215章 这娘们，跑的真快 “中了，100块钱，这不刚从赵山河家回来，这百元票子还热乎着呢，你们可别说，赵山河现在真跟变了个人似得，说话可有文化了，说他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诚信最重要。” “我和凤芝嫂子上门兑奖，人家拿起中奖票子一看是真中奖了，那根本都没磨叽，痛快的就把一张百元票子塞给我了，那气场，粗的很呢！” 刘喜凤嘴上忙活着，手上也不敢歇着，一个劲儿的忙着套弄。 又是剁馅和面，又是起锅烧油，想要多弄几个下酒菜解馋。 “我还以为你去兑奖，赵山河会耍无赖呢，毕竟那可是100块钱。”有人说道。 听了这话，刘喜凤一笑，“你这可是小看了赵山河，人家现在财大气粗，别说我只是中了一等奖100块钱，就算是中了特等奖1000块钱，人家也掏的起。” “啥，那罐头还有特等奖，还是1000块钱！” 不少人都受惊了。 这买罐头能中奖都是头等的稀奇事儿了，竟然还能中1000块钱，可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刘喜凤把她买的罐头拎了出来，指了指包装上面的字道：“不信你们瞧瞧，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特等奖1000元，一等奖100元，二等奖50元……”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罐头包装的一行字。 “明晃晃的大字还真是显眼，竟然是真的。” 都被震了一下。 中了100块钱都够喜人了，竟然还能中1000块钱。 这要是谁中了1000块钱，岂不是都要快活上天了。 “要我说也是喜凤姐的手气好，这些天街里街外也有不少人买了赵山河那罐头，可偏就你中了这大奖，一下子就得了100块钱。” “我姐夫开着汽轮子给钢厂拉煤累死累活一个月顶天能赚40块钱，除去你家各类开销，给云龙还完饥荒，再给你小孙女买些吃的玩的，剩下的都得勒紧裤腰带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这一百块钱添到你家，那就真跟添了一把油水似得。” “你这话不对，哪是添了一把油水啊，那是砸进来一个大油缸啊，就现在这年头，挣钱比便秘拉屎还费劲，想要攒个100块钱，怕是得勒紧裤腰过上一两年。” “这话不差，这每个月的工资到手了，就得填补家里大大小小的窟窿，不是要买面就是要买油，赶上过节还得买点肉腥吧，过年就更不用说了，走亲窜友的哪点不用钱，还得置办身新衣服，没有饥荒的还好，这要是有饥荒，一年就要白干，别说攒100块钱了，那是攒个10块钱都费劲。” “谁家不是月月光，这日子一到了月底，我这心里就愁得慌，米缸见底，连油盐酱醋都用的一点不剩，不借钱这日子就算好过了，还指望着攒钱呐。” “谁说不是呢，吃顿红烧肉都是踏马的奢侈，也不知道财神爷撒来下的那点子钱都进了谁的裤裆，闹得这日子紧巴巴的。” “早知道我也去买赵山河的罐头了，不指望着中大奖，中个十块二十块也是好的呀，吃谁的罐头不是吃，关键是人家的罐头能白白得一大笔钱，这谁见了不眼馋啊！” 屋子里围过来凑热闹的，有一大波人都直后悔。 这罐头的口感都大差不差，谁不花钱买能中奖的。 “我这一想，真是肚肠子都悔青了，今天上午我刚从秦凤芝的小卖店买了瓶桃罐头给我家爷们下酒，当时秦凤芝就让我买赵山河给她拉的那个珍爱牌的罐头，我当时想着是赵山河的货，八成不是啥好东西，加上不划算，我就没买，可谁知道，这玩意能中这么大奖的，要是知道能中奖，我非得豁出去几块钱买上一提的罐头，碰碰运气！” 光是说着就懊悔无比了，瞧着刘喜凤中了奖，那眼珠子更是羡慕的通红。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那滋味，难受啊！ 100块钱，这天掉的金疙瘩愣是没抓住，让刘喜凤给捡了去。 “你呀，就是粗了不算，细了算，节省也没节省到根本上，你家爷们爱吃罐头，你就多给他买点呗，就买赵山河的那个罐头，贵是贵了点，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能中奖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你就是该节省的地方不节省，不该节省的地方瞎节省，这到手的肥鸭子没抓住，飞到人刘喜凤家的饭锅里了，你今天要是买了那罐头，说不定这中大奖的就是你，也该是你家晚上吃肉丸馅的饺子。” 杀人诛心。 “嗐！”叹了口气，“别说了，都是泪啊，我现在悔的牙根子生疼，肺管子都要炸了。” 都深更半夜了，刘喜凤中了大奖这把火把街里各户人点的睡不着觉。 往常这时间点，都是老爷们小媳妇儿闭了灯窝，在被窝里舒坦的时候，可今天这帮人的眼珠子都精神的跟灯泡子似得。 “黑灯瞎火的，还都巴望啥呀，难不成还真想在这白吃一顿肉馅大饺子啊，都赶紧着去买罐头吧，指不定谁能中奖呢。”说话的是秦凤芝的亲侄女秦雨蓝。 目的就是想煽风点火，让街里这帮人都到她亲姑那买罐头。 正赶着这帮人被刘喜凤中奖的事儿闹得心里痒痒，这把火她算是点对了。 只听见不少人都嚷着要去买罐头。 “吃啥饺子，哪有钞票香啊，要不紧着点买罐头，这中奖的好事儿就砸到别人头上了。” “雨蓝，你赶紧回去让你姑把小卖店的罐头都拿出来，我可得好好挑挑，挑个能中奖的罐头。” “你这人可真鸡贼，那能中奖的罐头都让你挑走了，我们就空等着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呗，买罐头中奖凭的是手气，谁愿意买你挑剩下的。”有人不忿道。 “我花钱了，想挑就挑，买菜还让挑新鲜的呢，凭啥罐头就不行，先到先得，我可不和你们巴巴了，都费我唾沫星子！”说完，扭答着屁股就走了。 “这娘们，跑的可真快啊，是生怕那罐头被人抢走了。” “切，买罐头中奖凭的是手气，喜凤嫂子手气好，能中奖，她那手是专会撸男人管子的，臭的嘞，能中奖才怪呢！” 第216章 瘾头子太大 深更半夜，秦凤芝小卖部门口围了不少人，热热吵吵的，都嚷着要买罐头，这可把秦凤芝和黄天柱给忙坏了。 黄天柱本来都脱了精光钻被窝子了，愣是被秦凤芝给提溜起来，连裤衩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套了条外裤就到了小卖店正屋帮忙。 都晚上快十点了，黄天柱浑身是汗，趿拉双塑料拖鞋就敲响了赵山河家的门。 哐哐哐。 敲了三下，屋里灯亮了，他才敢歇口气。 被窝里，苏婉猫在赵山河怀窝子里睡得正香，被吵醒了，睁着朦胧的睡眼道：“今天是怎么了，跟捅了耗子窝似得。” “好像是老黄大哥，我出去瞧瞧。”赵山河帮苏婉掖好被子，开门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生怕夜里的一丝冷风吹到了他宝贝疙瘩媳妇儿和闺女。 “老黄大哥，这么晚了，有啥急事儿啊？”走到门口，赵山河问道。 只见黄天柱喘了一口长气，着急忙慌的，“山河兄弟啊，你受累一趟，再给运点罐头过来呗。” “瞧你这样儿，是这一晚上那罐头都卖空了？”赵山河把上了锁的大门打开，抽出根烟递了过去，“抽口烟，喘口气，这一晚上咋累成这狗样了？” 接过烟，点上，叼在嘴里抽了几口，黄天柱累的直翻白眼根子，靠在门口的矮墙边歇了歇。 夜里乌漆嘛黑的，只瞧见他佝偻着背，脸上似笑非笑的。 “快别提了，谁成想今晚那刘喜凤能中奖，闹得整条街的人都不安生了，大半夜的就过来敲我家门，吵着嚷着要买罐头，你嫂子也是见钱眼开，一股脑把那点罐头全都拿出来了。” “不信你去看看，我家那小卖店都被包围了。” 老民街就这么大一点的地方，谁家要是有个啥新闻，都不用隔夜，这帮人都帮你传的沸沸扬扬。 更何况是刘喜凤中奖这事儿，大半夜了，都闹得乌烟瘴气的。 黄天柱刚才在自家小卖店瞧了，不止街里的人，还有不少生面孔，许是附近别地方的人也听到了风声，这才赶着过来抢罐头。 那真是好比皇上的闺女比武招亲，一个个都恨不的敞开了胯裆往上蹭啊！ 本来赵山河给拉过来的罐头就不多，再者之前卖出去一部分，现在总共就剩下100多瓶罐头，一眨眼的功夫就抢没了。 之前这帮人还吵吵着赵山河这罐头卖的贵，根本买不起，现如今见了刘喜凤中了100块钱，那是也不吵吵贵了，一个个就跟受了惊的母猪似得，那欢生的，就差上房了。 “行，我进屋穿件裤子，一会开车去拉点罐头过来。” 进了屋，赵山河穿了件衣服，把大门锁好后开着三轮车出了老民街。 街头，秦凤芝家的小卖店灯火通明，确实热热吵吵的围了不少人。 男女老少都穿的很凉快 有些害羞的小媳妇儿披了件外衣盖住了身子，可有些妇女大方的很，天气热的跟下火似得，那是怎么凉快怎么来，跨栏背心，短裤衩，在趿拉着一双塑料花拖鞋。 讲究一点的穿着一身棉布的花睡裙，香肩小露，勾的一些骚性的老爷们直往她们身上蹭。 赵山河打量了几眼，确实有不少生面孔，都是从对面街过来的。 一堆人甭管平日熟识不熟识，只要凑到了一块，那东家长西家短的，能唠出一箩筐来。 这时候，家里能有电视看的都少有，能听个收音机那都是乐事了，唯一不花钱的娱乐活动除了和婆娘被窝子里舒坦舒坦，也就是嚼嚼舌根子了。 开着三轮车，赵山河直奔购物中心，从库房搬了800瓶罐头，好在身子骨被苏婉调理的精壮，800瓶罐头他一个人装车倒是不费劲儿，就是出了一身的汗，上衣裤子都打湿了。 载着一三轮车的罐头，赵山河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老民街。 “大家伙赶快腾出个地方，罐头来啦！”秦凤芝扯着嗓子维持着秩序，“还有谁想买罐头，都往边上窜窜。” 三轮车刚停在小卖店门口，秦凤芝和黄天柱就忙不迭的撸起袖子上前。 赵山河想要帮忙，却被秦凤芝给推了回去，“你歇着，你别看嫂子瘦，可有劲儿的很，能顶三个好老爷们！” “是，你歇着，自己到冰柜里拿瓶凉汽水解解渴，你嫂子请你的！”黄天柱这回对赵山河也是关心备至。 毕竟财神爷上门，得好好的供着啊！ 凉汽水赵山河没喝，他是个有深沉的人，这汽水没递到手里，他也不能就跟在自家似得随便，舔着个大脸就到人家冰柜里拿。 待了一小会儿，赵山河就回家了，锁上门，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觉衣服，随后钻进了苏婉香香柔柔的被窝子里。 舒坦的睡上了一觉。 第二天天不亮，黄天柱就又找上了门，还拿了两盒红梅烟和老粗一根粉面子灌的香肠。 “山河兄弟，你今天要是有空闲，就再拉些罐头来呗？”黄天柱眉开眼笑的，瞧着昨天一晚上折腾就没少卖。 票子揣进了兜，那滋味，可要比娇滴滴小媳妇儿的怀窝子香！ 昨晚刚给过，今天一早又过来要？ 这瘾头子也太大了吧。 赵山河微微一怔，“老黄大哥，我昨天刚给你运了800瓶罐头，你这一宿就都卖光了？” 这生意再火爆，可一个小卖店，就那么几个顾客，也没道理一晚上就卖了上千瓶罐头吧。 这里面的猫腻也太大了。 “这左邻右舍的有不少人都要买罐头，甚至还有些别的地方听见中奖消息奔过来的，要货的多，你这边还能给拉多少过来？”黄天柱说道，眼神一闪一闪的，不太实诚。 赵山河没说话，点了根烟，抽了两口。 “山河兄弟？”黄天柱开口，内里有些虚了，脚底板一阵发软。 赵山河沉着脸，又抽了两口烟后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 见状，黄天柱畏缩的咽了两口唾沫，刚想开口，就见赵山河抬眼定在他身上。 霎时间，他就出了一脑门的虚汗。 “老黄大哥，你这人不太实诚啊。”赵山河拍了拍黄天柱的肩膀。 没用力，可黄天柱还是觉得肩上一沉。 第217章 嫂子就心疼你 “山河兄弟，瞧你这话说的，整个老民街都知道我黄天柱是最老实巴交的，咋可能对你……不实诚呢？”黄天柱心虚的嘴角抽抽了两下。 他这人是老实巴交，所以撒了谎都一脸心虚状，让人一眼就瞧了出来。 赵山河笑了笑，看着他，“老黄大哥，匀给他们一瓶罐头你能得多少钱？” 唰的一下。 把人蒸的冒油的天气里，赵山河这话就像是往黄天柱的天灵盖浇了一盆井拔凉水似得，凉得他直打哆嗦。 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被人揪出来撸干净了。 黄天柱是真有点怵了。 赵山河是踏马属黄鼠狼的吧，真赶上大仙了。 这点子秘密被他瞧得一点不剩。 在他面前就跟光着屁股蛋儿似得，这把黄天柱给羞臊的，老脸通红。 这事儿本来也是秦凤芝的主意，这些天他家小卖店陆续有些人来找，目的就是想入手赵山河弄来的那批罐头。 起初就三两个人，秦凤芝和黄天柱也没太在意，这事儿就一直没松口，可自打刘喜凤买罐头中奖之后，那登门的人就跟捅了耗子洞似的，一茬一茬又一茬的。 秦凤芝是个老鸡贼，见有利可图，就打算从中赚点对缝钱，她负责和赵山河沟通进罐头，从赵山河这头每瓶罐头她能得点利润，然后在把这些罐头转给其他卖店老板，这从中一瓶罐头还能弄点利润。 这买卖，两头赚，可把秦凤芝给喜坏了。 所以一大早上就撺掇着黄天柱来找赵山河说和，再多要点罐头，老爷们和老爷们之间有点啥事儿谈得来，比她个娘们说话管事。 黄天柱本来也不想做这见不得光的赚钱买卖，可秦凤芝那头咬的死死的，非逼着他过来不可。 要是他不来，就不让他上坑钻被窝。 这娘们，惯会拿被窝子这点事儿要挟。 黄天柱又是个被窝子里瘾大的，那是被秦凤芝一捏一个准。 本来以为隐藏的够好的，谁知道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被赵山河给看的透彻。 看着赵山河，黄天柱心里直发憷。 以前秦凤芝把他看的透透的，那是被窝子里调转一下屁股，都知道办事的时候要用啥姿势。 现在赵山河也有这本事了，黄天柱都感觉裤裆里直打哆嗦。 “山河兄弟，你可真是神了，要怪就怪我家那个败家娘们见钱眼开，见了你这罐头卖的好，就动了坏心眼子，想要赚一笔，不过我们肯定不坏你的生意。”黄天柱赶忙解释，“就是附近那个小卖店的老板，我们都是熟识，人家开口想要进你这罐头，我们也不好驳了，我们一瓶也没赚多少，就3分钱的利。” 刘喜凤这一中奖，那是把不少人都炮轰出来了，珍爱罐头现在在附近打出了点名号，不少人都想要货，那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忙活的就跟要钻小媳妇儿被窝子似得。 黄天柱也馋。 眼前这么好的生意，大笔大笔的利润进账，能不动心的那是傻子。 见赵山河一直也没说话，黄天柱的一颗心就跟栓了块大石头似得，沉的他喘不上来气。 “山河兄弟，这事儿是我和你嫂子欠考虑，就是想赚钱，也得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昨天一晚上也没赚多少，一会儿我就回家取钱，把这钱全都如数给你。” 是真怕了。 黄天柱怕这两头的买卖做不成，再把赵山河这头给搭进去，还闹个里外不是人。 这街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了俩钱闹得鸡飞狗跳的不如意。 况且这罐头是人家赵山河弄来的货，自己两手一摊等着赚舒坦钱，谁也不能?等着吃这个哑巴亏。 黄天柱寻思了一阵，觉得这昧良心的钱不赚也罢。 赵山河翻摸着衣服兜子里还有颜颜塞得一块虾酥糖，拆开包装放在嘴里嚼了嚼，“凤芝嫂子也是为了你家能有几个钱进账，这事儿我理解，这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儿，都是凭本事赚钱的，你们从我手里进货是不假，可我也不能挡了你们的财路。” “咱们之间的生意，该做还得做，不为别的，我就认你是我的大哥，这情谊可不是虚的，往后我这罐头还给你们，你们有本事，能把这罐头给弄出去，赚的钱就入你们的账，我一分不要，不过有一点要先说明了” 赵山河强调道：“不论以后市面上像我这样的珍爱罐头有多少，你们的货柜上只能放我的罐头，这点能明白？”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赵山河的话把黄天柱吃的死死的，那是感动的就差滴吧出几滴眼泪了。 “山河兄弟，你这句话老哥我记一辈子，放心，不管以后啥人来找我，我都只认你。”黄天柱感性的眼眶里含着泪。 “老哥，我信你。”赵山河拍了拍黄天柱的肩膀头，“回家和嫂子说，改天去你家吃一个肉丸馅的饺子，她可别抠搜。” 这话是打趣。 “你能登门，那是我家的荣幸，别说肉丸馅的饺子，就算你想吃满汉全席，你嫂子也能给你颠出来，你嫂子现在不心疼别人，就心疼你。” 黄天柱老实巴交，可骨子里有点章程，要不然就凭着秦凤芝那么个妇女，怎么可能操持起一个小卖店，光是进货选货这点就够忙活人了。 黄天柱表面上在家养大爷，实则背后也没少出力，亮堂的场面话也会说几句，更何况他现在对赵山河的态度那是比亲兄弟还亲。 当初家里开小卖部就是黄天柱提议的，可见他有点子做生意的头脑，如今赵山河的购物中心那么热络，赚的钱都用簸箕装，谁能混好关系往他身边蹭蹭，都能蹭的一身的油水。 赵山河就在眼前，不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就不跟和白白嫰嫰的小媳妇儿钻进被窝子清清白白睡一宿一样的废物嘛。 遇到粗的，不把屁股撅起来好好伺候，就别怪自己生不出娃娃蛋子。 机会是要抓的，而且要抓粗的。 “老哥，你算算，还打算要多少瓶罐头，晚上我拉过来。”赵山河问道。 “先拉1000瓶试试水，不少人等着要。”黄天柱说道。 罐头这事儿不能急，得先把这帮人胃口拉长一点。 第218章 一进痛二进麻三进四出直打滑 “不瞒你说，我有个远方的表妹，嫁给了个小厂子的领导，我这妹夫在厂子里是经管食堂的，这食堂隔三差五的要给厂子工人改善伙食，有的时候就会弄些这水灵灵的罐头，他那边要是能说得通，兴许还能多条出钱道，我待会就去打听打听。” 这回，黄天柱没对赵山河瞒着掖着。 “既然你有这门路，那就去通通。”赵山河说道。 做生意就是这样，一进痛，二进麻，三进四出直打滑。 凡事你都得多试试。 试多了，路就通了。 只要黄天柱有销售门路，赵山河自然愿意。 自己吃了肉，也得给别人喝汤的机会。 做生意做生意，讲究都在那个做字上。 怎么做能舒坦，怎么做能爽到巅峰，这都要一点点摸索着来。 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只要力给足了，把经验都用上，就不愁这路通不出油水来。 黄天柱和秦凤芝也是看出了赵山河手头这罐头生意赚钱，别的不说，就单说这转手每瓶罐头就能赚3分钱的利，1000瓶那就是30块钱呐。 只要手上有足够的资源，都不用敞开裤裆，那是勾勾手指头，林荫大道的小沟渠就能流的你一手的水。 “山河兄弟，晚上到我家去吧，让你嫂子给你做几道好菜，咱哥俩好好喝一壶，也是感谢你愿意拉扯我一把，给我这么好一个赚钱的机会。”黄天柱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 赵山河虽然没明说，但已经是把赚钱的金钵盂递到他手上了。 只要他能搞到销售渠道，这期间的利润都入了他自己的腰包，这么顶天的好买卖，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家来。 一个小卖店每个月就那么点进账，吃苦受累，手里的两个钱都压在货上了，赚点钱还不够吃不够喝的。 可和赵山河做生意，那是一分钱不出，能净赚的买卖，做起来这么舒坦，谁踏马不想天天都这么爽。 在黄天柱看来，一顿好饭根本算不得啥，要是赵山河愿意，让他光着腚伺候他都愿意。 不过他也知道，赵山河不好这一口。 “我哪有那个空闲啊，整天忙的团团转，等有时间的，不用老哥你开口，我自己拎着酒到你家蹭吃蹭喝，到时候嫂子可别嫌烦。”赵山河打趣道。 “哪能烦啊，只要你来喝酒，我立马到乡下老家宰一只肥羊来，咱们吃羊腰子喝羊血酒，那玩意可大补啊！” “你要是那方面不如意，只要喝了羊血酒，就是百岁老头也能精壮的跟个小伙子似得，老哥我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说句不见外的话，你嫂子为啥和我过日子过得这么来劲儿啊？”黄天柱有些嘚瑟。 “我哪年不喝上几壶羊血酒啊，那玩意，才爽呢，你嫂子让我整治的服服帖帖，不过我瞧着你身子骨壮实，跟个虎狼似得，也用不着羊血酒那玩意。” 男人的话题总是这么直率。 硬与不硬，先天条件是地基，后天的滋补也不能少了。 “行，啥时候我需要了，就找你弄一壶羊血酒。” 赵山河现在每天晚上挨着苏婉都跟上了子弹的火枪似得，随时准备发射，羊血酒这东西怕是用不着。 要是用上了，就苏婉那小身板子，怕是遭受不住这大枪大炮的。 和黄天柱聊了几句，天也都大亮了，赵山河回屋拿了钱准备到街上买点早餐，一家三口简简单单吃一口。 三根油条，六个酱肉包外加两碗瘦肉粥。 总共花了1块8毛钱。 卖早餐的街道在老民街对面，是个小早市场，除了油条包子豆浆之类的，还有卖炒饭肉汤面条的，商贩们都吆吆喝喝的，一大清早出来摆摊做生意，都是为了多赚几个钱。 从小早市场逛了一圈，赵山河又买了一条猪里脊，准备晚上给苏婉和颜颜做一道干炸里脊。 “诶呦，这一大清早没少买啊。”老民街的熟识，也是过来买东西的，瞧着赵山河这一清早又是包子又是油条，生活滋润，那羡慕的直眼馋。 在瞧瞧自己手上拎的几根黄瓜和西红柿，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过来买点早饭，顺便逛逛。”赵山河跟着寒暄了几句，顺手又买了半瓣绵沙瓤的甜西瓜。 回了老民街，也才不到七点钟，天都哇亮哇亮的了。 往街里走了几步，赵山河越瞧越觉得倒骑驴旁边的人眼熟，停下来定睛一看，是昨天卖雪糕的那个贩子，正倚着倒骑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卷。 “大叔，这么早就过来了？”赵山河上前。 见了赵山河的模样，王进福眼前一亮，赶紧掐了旱烟卷，还用手挥了挥空气，生怕那老旱烟的味道呛人。 “这不你昨天说要多买俺的雪糕，俺高兴的一宿没睡，连夜做了不少过来，鲜奶的，还有水果的，你尽管挑，俺做雪糕的手艺那是一绝。”说着，王进福就忙着掀开了保温箱。 只见雪糕按照口味整齐码放着，一股子鲜奶的诱人香味儿夹杂着水果的清甜味道飘了出来。 “这雪糕每天都要现做嘛？”赵山河问道。 “赶上做多了卖不出去，俺就回家都放在冷柜里，这不昨天卖出了不少，剩下几根，俺回家道上又渴又热，就都给吃了，所以昨晚俺就现做了不少，用的都是实打实的好材料。”王进福回道。 赵山河昨天口头上答应他要多买些雪糕，这可他把喜坏了，风尘仆仆到了家，连饭都没吃，就钻进了自家做雪糕的坊子里。 做雪糕这么些年，他是第一回这么干劲儿十足。 一想起今早要进城，他昨晚兴奋了一宿没睡着，这会子正有点瞌睡呢，所以他刚才就用老旱烟透了透，能精神一些。 “瞧你这样子，早上还没吃饭吧。” 从乡下进城这路程可不短，即使骑着倒骑驴那也得是天不亮就从家出发，根本没时间吃上一顿饱饭。 上一世赵山河出去闯荡打拼，也是淘弄了辆这样的倒骑驴，到城里批发城批发些内衣内裤洗发水雪花膏啥的，再骑着倒骑驴到乡镇大集去卖。 当时别说是吃顿饱饭了，那是连喝水的功夫都腾不出来。 第219章 热乎乎的 “早上垫吧了一口干巴饼子。”王进福说道。 折腾这一早上，那点干巴饼子早就消化没了，赵山河把买来的肉包子还有瘦肉粥腾出来一半，装在了个干净袋子里，递给了王进福。 王进福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摇头，“这肉包子贵得很，俺可不能要。” 一只手都握不住的大肉包子，白嫩嫩的，褶皱里都透着鲜淋淋的蜜汁，可馋人，王进福咽了口唾沫，想吃，但无功不受禄，他不能要。 “那干巴饼子没啥营养，你折腾了一早上，就算是不饿，也该没力气了，趁着包子和粥都热乎着，赶紧吃了，放心，不要你钱。”赵山河把包子和粥塞到了王进福手里，“你先吃着，我把手里的早餐送回家给老婆孩子。” 说完，赵山河拎着剩下的油条包子往家走。 热腾腾的包子握在手，王进福的心里就像是被藤条抽了一下子似得，那股疼的滋味是感动。 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这么惦记自己。 有些眼泪汪汪的咬了一口酱肉包子，那香的滋味直往他心窝子里钻。 包子有些噎，他又捧起袋子里铁饭盒的瘦肉粥喝了一大口，微微咸，微微鲜，到了嘴里滑溜溜的，那滋味，就跟喝了口玉露似得。 这城里人吃饭就是讲究，这好好的猪肉不煮了沾酱油吃，非得弄到粥里，不过这粥是真好喝，喝了两口想三口。 过了一刻钟，赵山河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瓶冰镇的汽水，“待会热了你解解渴。” 王进福赶紧抹擦了两下嘴角吃包子留下的油渍，还生怕赵山河嫌弃脏，两只手也用衣服衫子擦了个干净，才敢伸手接过汽水，一脸的感动。 “小伙子，也不知道该咋称呼你，你这对俺也太好了，俺……俺是真不知道该咋报答。” 先是包子瘦肉粥，又是冰镇汽水，是把王进福弄得眼眶里的泪珠子直打转，他进城卖雪糕也有几天了，那是脾气好、脾气坏的都见过，可像赵山河这么实诚的好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大爷，我姓赵，就在这老民街里住，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山河，显得亲。”赵山河很随和。 “哪能叫你大名啊，那显得太不尊重了，俺应该……应该叫你赵老板，显得恭敬。” “行，你怎么顺口就怎么叫，那包子和瘦肉粥还合胃口不，匆匆忙忙的，也不没问你吃饭有没有啥忌口的。” “俺们农村人土生土养的，不知道啥叫忌口，就是土豆子地瓜都能吃的满嘴流油，你这包子和瘦肉粥好着呢，香的很，俺活了大半辈子了，才吃了回这样的好东西。”王进福很感谢赵山河。 对他来说，赵山河送来的可不是肉包子和瘦肉粥，那是看重和尊重。 城里人娇贵，眼皮子高，大半都瞧不起土里土气的乡下人，王进福进城做雪糕生意也没少被城里人挤兑。 不过活了大半辈子了，啥样人他都见过，啥样的苦他也都吃过，早就习惯了。 可赵山河这么热情体贴倒是弄得他心里热乎乎的，就跟被人贴了层能发热的好膏药似得，那劲儿，舒坦着呢。 “你看，光顾着扯闲了。”王进福晃过了神，“赵老板，你挑挑，看喜欢啥口味的雪糕，俺给你便宜，算是感谢你给俺的这顿饱饭。” 他很实诚，把用料足的雪糕都翻腾到了上面，让赵山河自己挑。 “信得过你的雪糕，每个口味来10根吧，有空给我老丈人和小姨子送过去点，让他们尝尝你这好雪糕的滋味。”赵山河说道。 这可把王进福欢喜够呛，这一保温箱总共有5个口味的雪糕。 鲜奶的、草莓的、橘子的、菠萝的、还有冰糖水兑的大板砖雪糕。 一样要10根，那可是50根雪糕。 保温箱总共就装了80根雪糕，赵山河直接要了一大半。 “赵老板，你还是真孝顺，谁摊上你这么个女婿，那可真是享福了，你小姨子也是有福气的，这年头，哪还有姐夫这么惦记小姨子的，你呀，真是个大好人。”王进福夸着，手上也没闲着，给赵山河捡好了50根雪糕，统一放在了一个袋子里。 50根雪糕，王进福没有多要，给了赵山河最便宜的价钱，总共3块5毛钱，这可比小卖部便宜了一大半。 寒暄完几句，赵山河拎着一袋子的雪糕回了家。 刚进门，苏婉就被吓了一跳。 这昨天晚上刚买了不少雪糕，把冰箱塞的满满的，这会子又拎回来这么多，可真是掉进雪糕堆里了。 “你咋又买了这么多雪糕回来，莫不是被那个买雪糕的慑了心魄，这雪糕就算是天天吃，也要吃上半个月吧。”苏婉不理解，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呀。 这不是花钱，这是糟践钱。 她有点怒了，皱着眉，瞧着赵山河一言不发。 “好了，别生气了。”赵山河上前哄着，“我这不是看你和颜颜喜欢吃嘛，你俩吃不了就给小妍，反正她放假要来，我这粮草给她备足了，省得她老说我不好。” “这段时间小妍什么时候说你不好了，我看是你自己心虚罢了，买这么多雪糕你是打算去卖啊，真是搞不懂你，做生意那么精明个人，怎么过起日子来就是一脑子浆糊。”苏婉生气，可还是把雪糕都塞到了冰箱。 见状，赵山河从后面环住了她的后腰，把脑袋埋在了她纤细的脖颈里，弄得她浑身一痒。 “讨厌，总是这样来撩拨，以后真应该把你拴起来，省得你日日夜夜的吃不够。”苏婉的脸绯红着，娇柔的眼神交合着柔情蜜意，打在赵山河身上，就跟给他心上上了层春药似得。 “媳妇儿。”赵山河趁着颜颜还没睡醒，两只手拖了拖喧柔的云团，恨不得把苏婉揉进身体里。 “别弄了~”苏婉娇柔着，“讨厌死了，一大清早就弄得人家身上热乎乎的。” 挣脱赵山河的怀抱，拨弄了两下下滑的肩带，她道：“刚才趁你出去的功夫给你做了碗酸梅汤，你喝了，降降火气。” 第220章 真当女人奶孩子呢 吃了口饭，喝了苏婉贴心做的冰凉凉酸梅汤，赵山河可算是把早晨勃起的这股火给压了下去。 洗了把脸，精神精神，他开着三轮车直奔罐头厂，拉了3000瓶罐头，1000瓶供给秦凤芝黄天柱的小卖店，剩的2000瓶拉到了购物中心摆上货架。 方柱带着两个员工卸货，他则是带着赵浩在百货市场上下逛了一圈。 装修事宜赵浩和陈龙小舅子吕英峰已经谈好了，吕英峰办事也痛快，看了一遍现场，详谈了大致的装修计划，今天就带着建筑队过来开始施工了。 虽然是私人建筑队，但是很有章程，显然不是头一回了，老道的很。 见赵山河过来巡视装修现场，吕英峰笑着脸过来，掏出了早就备好的华子，“赵老板，抽一根，装修现场烟尘大，咱们到外面说话。” 说完，又敲了敲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赵浩，“浩哥，你也来一根，咱们和赵老板到外面谈，谈完中午到春外春饭馆，咱俩陪赵老板好好喝一杯，我请客。” 面面俱到，是个人都会被他伺候的很舒坦。 “外面热，到办公室谈吧。”赵山河叼着烟道。 “行，都听赵老板安排。”吕英峰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赵山河让女员工李娇娇泡了一壶茉莉花茶进来。 李娇娇是赵山河高薪聘请过来的中专会计兼职办公室秘书。 她今年23岁，面容姣好，呆板的齐刘海下是一张稚嫩幼态的脸，胸姿傲人，曲线妖娆，再配上齐整的员工制服，黑丝袜配黑色矮跟的小皮鞋，走起路来风姿摇摆，显然和她外表未经世事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赵山河也很纳闷她这副身子是怎么生的，仿佛是一朵娇嫩俏丽的小花骨朵，看似娇滴滴，受不得一点蹂躏摧残，可当你用手指扒开一看，蜜蕊里早已经透红了还挂着晶晶蜜液，那种令人惊诧的反差感，很勾人。 “老板，茶泡好了。”李娇娇端上了茶，冷不丁的一阵娇笑，俏皮又不失性感。 吕英峰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个铺面的女员工能弄得这么馋人的，只看一眼，都能弄得心痒痒的忍不住想要。 不愧是有钱的大老板，身边美女如云，还不忘弄一出金屋藏娇的戏码。 这哪是个女人啊，分明是个令人着迷的蜜罐子。 不过看看也就作罢了，裤裆里再刺挠，他也没那个胆子敢染指。 “喝茶。”赵山河道，都是男人，裤裆里挂着一串大辣椒，面上在淡定，可骨子里都是一个熊样，骚性的很，一个眼神，他就猜出了吕英峰心里的小九九。 吕英峰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赵老板这里还真是能人辈出，这端茶倒水的都长这么漂亮。” 李娇娇闻言，脸微微一红，得到赵山河的示意，羞涩的转身出去。 “行了，言归正传。”赵山河道，“我这边着急，你带着工程队干活不仅要快，还要保质保量，我不差钱，明白吗？” 吕英峰忙不迭点头，“知道，赵老板实力雄厚，不差钱，你这装修交给我，我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毕竟还有我姐夫那层面，你和我姐夫是朋友，咱们就是自家人，给自家人干活，我不能不尽心。” 拍马屁的同时又拉了近乎。 很踏马会。 “既然是自家人，那就关上门说自家话，整个百货市场的装修搁在你手里，至少要多长时间能完工？”赵山河问道。 “赵老板，您这里可是整个南城最红火的地界，起先百货市场没腾给您的时候，那装修老旧，但也能看得过去眼，可之前我和浩哥详细聊过，您雄韬伟略，想要开山破斧的大改，而且还都是精细活，耗功夫……这么大面积……最快也要三四个月。” “不行，三四个月太慢了。”赵山河一口反驳，真当女人奶孩子呢，一点点挤着来。 “赵老板，不是我们干的慢，是你这装修金贵，真得耗这么长时间。” 吕英峰紧张的嘴里发干，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整个百货市场，按照您给我的方案，不说大动吧，那也要动个六成……” 拿到赵山河给的装修方案，吕英峰就看了一眼，心里就被震了。 望眼整个南城，就没这样的新鲜东西。 百货市场原有的门脸要全部推翻重做，外墙要贴新式的釉彩瓷砖，赵山河也是个懂行的，釉彩瓷砖比普通瓷砖贵但成色好，贴上去色彩亮眼，这整条街的装修都是灰扑扑的，一旦百货市场弄了这么块亮堂的门脸，那绝对是鹤立鸡群，一流水的富丽堂皇。 “功夫要细，家伙什儿要硬，我把整个百货市场的装修交到你手里，你就算是把裤裆里那杆枪给磨得冒了火星子，也必须把速度给我提上来，三四个月太长，最多两个月必须完工，我知道现在天气热，工人们干活难，你回去告诉他们，给我干，我绝对亏待不了他们。” 赵山河这话是侧面敲打吕英峰，尽心尽力的干，少不了他吃饱饭的机会。 吕英峰也是个混迹多年的老手，当即就领会了赵山河的意思，沉了口气，“赵老板，有你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带着这帮工人也得给你把活干的漂漂亮亮！” 赵山河的话是把诚意摆在了明面上，吕英峰自然不敢玩虚的，继续脚面水蹚着来了，当即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山河是棵大树，根子又粗又大，抱住了他，笑呵呵的给舒服套弄着，也不愁弄不出油水。 “今天第一天施工，我不能亏待了给我尽心干活儿的，一会儿你到春外春饭馆定几张桌子，点几道好菜，我请客，让大家伙儿吃舒坦了，汽水可以管够，但白酒啤酒一点不能碰，不止今天，以后都是，只要是在我地界上干活，沾酒的我一个不要。”赵山河对着吕英峰道，又掏出了500块钱递过去。 “300块是中午的饭钱，你看着点菜，要有鱼有肉，不能抠搜了，剩下的200留着给你抽烟的！” 第221章 奶孩子的团子要挤，人心要捂 赵山河大手一挥，直接把油罐子递到了吕英峰手上。 这是给他的开门红利。 见状，吕英峰乐的够呛，擦了擦手心的汗，鞠着躬接过了赵山河给的500块钱。 “赵老板，就凭你对我的这片心，我也得尽心尽力。”说完，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朝着购物中心外忙活的工人喊道：“老财，小六，今天中午赵老板春外春饭馆请客，告诉大家伙儿，给赵老板干活儿，都给我铆足了劲儿，谁踏马都不能糊弄，谁要是糊弄，就是踏马的跟我吕英峰过不去！” 给领头的喂饱，再炸刺的兵也得老老实实的服从管教。 …… 两天转眼一过，刘世强那边也递来了消息。 按照他之前和赵山河商量的安排，珍爱罐头已经在全市加大销售范围。 市区不用担心，珍爱罐头已经小有名号，各大供销社、商店、副食店总共日销量在3万瓶左右。 乡镇较城区购买力度小，日销量在2万上下浮动。 这个销量相当爆！ 毕竟罐头不便宜，不像汽水冰棍，就几分几毛的，买起来不费劲儿。 这花上几块钱买罐头，普通家庭是真舍不出。 吃肉都费劲儿，哪还有那个心思吃罐头。 不过有中大奖这么块肥肉吊着，也是让不少人心动。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流通。 各大商店供销社罐头品牌比比皆是，比珍爱罐头价格便宜的更是数不胜数，可销量却没一个能和珍爱罐头打的，原因就在于赵山河花活玩的新鲜。 一口鲜，吃遍天。 大奖说中就中，指不定花落谁家。 不少人咬牙拼股狠的，为的就是一个字，钱！ 瘾头子被勾出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活着，那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赚钱的洞子。 下午一点，约了个肃静的地方——春月茶楼。 赵山河和刘世强见了一面。 点了一壶龙井，两盘点心，一盘吊炉花生，一盘香辣牛蹄筋，俩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刘主任，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有你的帮助，这罐头也不能卖的这么火热。”赵山河给刘世强斟了杯茶。 刘世强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笑着道：“赵老板你这话听得我心虚啊，这哪是我的功劳啊，我这是全凭着你指点江山。” 之前从罐头厂拉了10万瓶罐头，刘世强表面淡定，内里也是提心吊胆，这市场的风头是一天一个样儿，兴许隔了一个夜，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挣钱哪有不担风险的，他只能把心一沉，压把大的。 老天爷眷顾啊！ 也是赵山河真他娘的有本事。 罐头厂卖不出去的破罐头到了他手里那么一摆弄，就成了人人疯抢的好东西。 南城大大小小供销社不下200家，日销量总共是5万瓶，平均一家一天卖出去将近200多瓶罐头，那是打的其它罐头品牌措手不及。 就这个销量，直接在南城立棍了，且根本没有对手。 刘世强也凭着和赵山河的合作，赚的钱兜子直往下坠，如今，他不欢喜谁欢喜。 本想着摆在面前的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大白屁股，可谁知道，赵山河一来，直接把这个大白屁股掰开，抹上油，让他舒舒坦坦的长驱直入。 这样的本事，满南城也找不出比他赵山河经验更老道的。 别说合作了，那是让刘世强洗干净了，拔干净毛，上床等着赵山河干一炮，他都愿意。 干了这么多年，就和赵山河干最爽。 办事有章程，不拖泥带水，最重要是来钱快。 之前答应好的，每瓶罐头刘世强能得5分钱的利，10万瓶罐头转手一出，5000块钱轻轻松松就落入腰包。 这么轻松赚钱的买卖，不翘起屁股等着沾点赵山河的精露，那就是踏马的性无能！ “之前也有不少罐头厂走我的门路想要活一活销量，可没一个能在市场站稳脚跟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让我赚不到钱，最后只能被撤，这都是生意场上的规矩，可赵老板你的货不一样，那是能给我生钱的钵盂，往后你的货在我这肯定是第一位的，即使有人往我怀里塞七八个小媳妇儿，我都坐怀不乱。”刘世强说道。 简单粗暴的摆明了他的合作态度。 赵山河笑了笑，夹了一筷子香辣牛蹄筋放在嘴里嚼了嚼。 这牛蹄筋劲道有嚼劲，把它放在嘴里揉烂了，嚼碎了，咽下去那才香呢！ 刘世强就踏马跟这牛蹄筋一样，含在嘴里很硬，可只要嘴上花活够好，也能把他玩的软软乎乎。 “赵老板，罐头厂那边你得安排好，我这边要货，你务必要供上，过两天我还需要一批大货。”刘世强跟赵山河打好了提前量。 “放心，只要你开口，货第一时间给你。”以茶代酒，赵山河干了。 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送了刘世强离开，赵山河揣着钱直奔邮电所。 春月茶楼过条街就是邮电所，赵山河选在春月茶楼和刘世强见面，也是为了去邮电所方便。 上次，购物中心安装电话，上午联系好邮电所，中午邮电所的工人就上门了。 这么快速，无非是看重百货市场的缘故。 一只狗跟在二郎神身边，都当上了神仙，成了他娘的哮天犬了。 可见背靠大树好乘凉。 企业安装电话，那自然轻松，可这私家想要安装电话那就费劲儿了，2000块钱一部，根本不跟你讨价还价，掏了钱也对你爱答不理，不过谁叫人家当红呢。 皇帝身边的太监都能只手遮天，这在邮电所上班，那更是眼珠子长到天灵盖，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态度。 上次购物中心安装电话，这邮电所的工人和赵山河也算混的脸熟，知道赵山河是个老板，态度相较普通人软和了不少。 赵山河这次要安装两部电话，一部安在自家，一部安在老丈人家，省得老丈人给苏婉打电话还要跑到小卖店，再加上和小姨子联系起来也方便。 小姨子之前在自己面前冰山似得一个人，如今也热情似火，可见这奶孩子的团子要挤，人心要捂！ 第222章 霸王硬上弓 赵山河填写了两家的基本资料，又交了4000块钱，临邮电所下班前，电话就给装上了。 速度很快。 整个老民街，除了秦凤芝的小卖店有座机电话，赵山河是第二家。 这么显眼，不少人都羡慕的嘴角起大泡，埋怨着老天的不公。 为啥赵山河一个混子都能混的风生水起，而自己有手有脚，却要受尽生活的苦，吃糠咽菜。 哎！ 有人穷尽一生，奔赴罗马，最后却折在了半路上。 而有些人，一出世就生在了罗马，看尽繁华。 家里电视冰箱都有了，如今就连昂贵的座机电话都安上了，苏婉心里说不出的知足。 起先她只盼着赵山河能改邪归正，找一个踏踏实实的活计，赚几个钱够度日她就满足了。 可如今，这日子来的太富贵，她甚至都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爸那头，邮电所的人也上门给安装了电话，以后联系起来也能方便点，省得来回跑小卖店接打电话。”赵山河对着苏婉说道。 闻言，苏婉一震，“你说什么，你给我爸家也按了电话，那岂不是也要花上2000块？” “傻样吧。”赵山河拍了拍苏婉溜圆的玉臀，“别的女人有钱了都惦记着娘家，你可倒好，我给老丈人安了部电话你还这么不情愿。” 说完，他摸了摸苏婉纤细的手，滑溜溜，还惯会套弄的，销魂的很。 “讨厌。”见赵山河又要不正经，苏婉推开了他的手，“我不是不情愿，我是吃惊。” “我给你的惊你吃的还少嘛。” 赵山河坏笑着，“只要媳妇儿高兴，别说给老丈人花2000块钱安台电话，那是花2万块钱给老丈人再娶一房媳妇儿我都乐意。” 苏婉啧了一声，“你真是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我爸那么大岁数了，哪还有心思惦记这种事儿。” “你这就不了解男人了吧，男人至死是少年。” “那你……也有这个心思呗？”苏婉撩起赵山河的衣服，轻轻的在他肚皮上掐了一下。 不疼，就跟挠痒痒似得。 “晚上被窝脱光了告诉你！”赵山河在苏婉耳边小声说道，吐出的气息热的苏婉耳朵直发红，贝齿轻咬红唇，羞答答的看着他。 这模样，简直让赵山河想要霸王硬上弓，啪啪啪的，糙手又拍了几下勾人犯罪的玉臀。 手感暄软，还没把玩够，电话就铃铃铃的响了。 颜颜本来还在算数本上乱画，一听见电话铃响了，眼里顿时就放了光，“爸爸妈妈不要动，我来接。” 有主意的很。 迈着小短腿，颜颜走到沙发跟前的茶几上，拿起了话筒，跟个小大人似得，“喂，你好，找谁呀？” 电话是苏小妍打过来的。 家里电话也刚刚安装好，她和安装电话的工人询问了一下，查到了赵山河新安装的电话号码，忙不迭就给打了过来。 “小姨的声音你也听不出了嘛？” “小姨，你家的电话是我爸爸安的吗，我家的电话是我爸爸安的，我爸爸腻害不腻害？”小小娃儿，倒是会显摆。 “傻丫头，小姨家也是你家呀，你爸爸很厉害，一下子就给咱们家都安装了电话，以后小姨就可以随时随地和你打电话了，你开心不开心？”电话那头，苏小妍说着。 随赶着听筒里又传来了张彩玲的声音，“行了，别闲聊，这电话费贵得很，让你爸说。” 苏小妍没再吭声，而是把电话筒递给了苏正山。 隔着话筒，看不见人，可赵山河还是能想象到自己这个小姨子的脸能不高兴成什么样子。 如同清透玉珠的眼眸，背地里必是要狠狠挖上张彩玲几眼。 “山河在不？”苏正山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 “脑爷，我爸爸就在旁边，你说吧。”颜颜说着，坐在沙发上，肉乎乎的小短腿根本够不到地面，神气的来回乱晃着，十分可爱俏皮。 “爸，山河就在旁边，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苏婉拿过颜颜手里的电话筒。 小家伙显然还没玩尽兴，刚要伸着小胳膊夺，却被苏婉给瞪的怯懦懦的嘟着嘴巴不敢吭声。 “山河，你现在真是孝顺，挣了钱还不忘给我们安装一部电话，刚才我可问过邮电局的安装工人，这安装一部电话就要2000块，你可真是破费了，我们可都念你的情呢，尤其是小妍，那是乐的合不拢嘴，这下好了，再想联系就方便了。” 整个罐头厂平房街安的起电话的也不过五六家，之前苏正山确实也想安装一部，可初步的安装费用太贵，他不止舍不得，更掏不起，所以平时打电话都是到街里小卖店去。 现如今借了赵山河的光，家里也安上电话了，那是乐的他老脸又多长了几个褶子。 “好了，晓得你女婿给你安了一部电话你神气，这电话费贵，你还罗里吧嗦的。”张彩玲催促道，显然没有因为赵山河给家里安装了一部电话高兴，反倒是有些酸，有些气。 赵山河和苏婉也听出来了。 相处这么些年，张彩玲的为人他们不是不知道。 今天是赵山河给安装的电话，所以张彩玲爱答不理的，可要换做这电话是李宏伟掏钱给安上的，她神气的屁股指不定要撅多高呢。 “妈，我姐夫给家里安了电话，你不高兴就算了，说的话还让人那么不舒服。”苏小妍挂着脸有些不愿意。 “这电话费不用你交，你当然不心疼了。”张彩玲道了一句。 “我姐夫上些日子刚给爸分了那么多钱，难不成咱家现在连这点电话费都掏不出吗？”苏小妍质问道。 闻言，张彩玲没好气的道，“你个赔钱的丫头片子懂什么，那钱是要攒着给苏鹏娶媳妇儿的，现在都花光了，难不成是想让苏鹏打光棍吗？” 听筒里张彩玲吵吵叭火的，赵山河和苏婉听了个清楚。 苏婉肯定是不想自己的妹子受气，对着听筒，言语有些激烈，“妈，你能不能不要好赖不分，山河给家安装了一部电话本来是高兴事儿，你非要搅和一顿，难不成家里的日子鸡飞狗跳的你就开心了？” “行了！”张彩玲泄了气，“你们苏家人一个个都是有靠山的大爷，我不说话行了吧！” 第223章 姐夫，好痛 说实话，家里安了电话，张彩玲心里高兴。 这年头，谁家能安的起一部电话那可是不小的本事，可一想到这电话是赵山河花2000块给安上的，张彩玲这嗓子眼就像是被塞了一块臭石头似得，吐也吐不出来，堵得慌。 赵山河以前是啥人，那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下烂穷货，苏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就没有瞧得起他的。 可一朝翎毛换，野鸡变凤凰。 昔日人人踩一脚的穷混子变成了人人忙不迭巴结的大老板，苏正山也越来越器重他，风头直接盖过了自己的亲女婿李宏伟，她心里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高玉桥也没少跟她吹耳边风，眼瞧着赵山河越混越大，苏婉那个小贱皮子腰杆子也硬了。 苏正山虽然从罐头厂退休了，也不算是大家大业，可这罐头厂给分的平房价值也不少，再加上这些年紧守着过日子，也攒了点家底，还有苏婉死去娘留下的一个家传玉镯子，就算再不值钱，那碧绿的翠玉镯子也该值个千八百块钱。 这三三两两加起来，家底也要过万了，要是苏婉那个小贱皮子缓过神来，要争家产，张彩玲一个二婚带着孩子嫁过来的女人，就算生了儿子，也未必能争的过。 再加上苏小妍那个贱种蹄子，一颗心全往赵山河和苏婉身上使劲，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往后再靠着年轻貌美嫁给个有钱有势的，这姐妹俩联手起来，那可真是要反了天了。 张彩玲是越想越气，偏苏正山还是个嘴上硬，心里疼闺女的软货，之前闹置换房的事儿，他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苏婉，也不合计合计，唯一能给苏家开枝散叶的儿子这结婚的婚房还没着落。 他倒好，心心念念着死了半辈子发妻留下的两个贱种闺女。 要不是高玉桥吹得这阵耳边风，张彩玲还回不过味来，见着赵山河混的好，还忙不迭甜言蜜语的去巴结。 高玉桥给的她吹的这阵耳边风倒是把她从头到脚吹了个透透彻彻。 如今她表面上讨好巴结，但内里是恨不得赵山河一落千丈，省得他扬巴的到处神气。 摆谱子充大款给谁看啊！ 电话这头，赵山河轻柔的拍了拍苏婉的后背，安慰她不要发火，张彩玲什么为人，这些年的相处早就是心知肚明，没必要因为这一通电话就闹得不可开交。 “媳妇儿，消消火，明天就周六了，让小妍过来陪你待两天。”赵山河劝慰着。 倒是弄得苏婉出奇。 换做平时，赵山河早就发火炸刺了，今天倒是相当平和。 看来是真变了。 变得沉稳踏实了不少。 苏婉舒了一口气，对着电话听筒道：“小妍，你姐夫说让你过来住两天陪陪我，还给你留了不少雪糕。”苏婉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钟，半刻钟后正好有最后一班公汽到老民街。 “那我去收拾收拾。”苏小妍应下了，挂断了电话，就忙着到屋子里翻腾出了一件粉色碎花的连衣裙，又找出了压箱底的浅粉色丝巾，系在腰上，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宽大的碎花裙遮住，浅粉色丝巾正好画龙点睛，微微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肢。 原本随意乱扎的马尾也编成了两个精致的麻花辫，宛如凝脂的脸蛋带着天然的绯红，连胭脂都省了，只在薄唇上涂了点口红，就显得格外明艳亮眼。 掐算着公汽到站的时间，苏小妍打扮完在镜子前照了照，瞧着自己的身材，不比姐姐丰腴，清瘦的有些干瘪，她提了一口气，昂着胸姿，才勉强有些起伏。 小了点。 可够用就行。 张彩玲顺着苏小妍那屋没关紧的门缝偷偷瞧了两眼，见苏小妍正收拾着要带去换洗的衣服，嘴里还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就没好气的小声和正在门口抽烟的苏正山嘀咕道：“女大不中留啊，瞧瞧你闺女，赵山河一通电话让她去，她就乐的屁颠屁颠的，打扮的跟朵花似的，知道的是去她姐夫家住几天，不知道还以为是搞什么不正经的勾当呢！” 闻言，苏正山有些怒了，“自家孩子，你还嘴上没把门的这么埋汰，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人家想去姐夫家住两天，看把你气的。” “我有什么可气。”张彩玲的脸拉的老长，明摆着气不顺，“平时看着小妍闷不吭声，没什么成算，现如今我瞧着她最聪明，知道赵山河现在有钱，那是扭着屁股的要赶过去巴结呀。” 掐灭了烟，苏正山转身进了屋，懒得听她闲扯。 见状，张彩玲气的脸色发紫。 果然啊，赵山河一混出头脸，这一家子上下都要反了天了！ …… 晚上八点，天都黑了，苏小妍才到了老民街。 苏婉知道她怕黑，就让赵山河拿着手电，在老民街街口的公汽站等着。 见了赵山河，苏小妍还有些羞涩，“怎么在这等着？” “你姐知道你怕黑，让我过来接你。”说着，赵山河拿过苏小妍手里的一小包行李帮拎着。 他打着手电走在前面，苏小妍就乖乖跟在他身后。 天色黑透了，赵山河高大的身影印在眼里，苏小妍不由得心里一震，她不知道如果日后自己结了婚，丈夫会不会也像赵山河这样，窝在他的怀里，能感到无比安稳。 “诶呀，好痛！”走着走着，苏小妍在后面吟痛。 赵山河闻声转头过去，只见苏小妍一脸吃痛的模样，清透的眼珠泛着微红。 “怎么了？”他有些着急的上前询问。 “我的脚好像被一块硬石头硌到了，姐夫，好痛。” 好似一只受了伤的小猫要寻求安慰，苏小妍忍痛咬着嘴唇。 “先到前面的石墩子上坐下，我看看是不是被硌出血了。”说完，赵山河扶着苏小妍往前走了几步，到矮石墩子上坐下。 “你抬起脚我看看。” 苏小妍微微抬起了脚，赵山河用手电照了照。 只见她脚上裹了一层薄薄的肉色矮帮的丝袜，浅粉色的水晶凉鞋有些不跟脚，所以走路时才钻进去一个拇指大的硬石头，硌疼了脚。 第224章 小姨是害羞了 赵山河细心的检查了一下，没有出血，只是微微破了一点皮。 “没啥事儿，十个脚指头都好好待在鞋里呢，不用担心，再晚看一眼，破皮的地方都自动愈合了。”赵山河打趣道。 只见苏小妍娇嗔的挖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讨厌，我被石头硌的都要疼死了，你还有心思开我玩笑。” “好啦，快回家吧，你姐还在家盼着你呢，天这么黑，再不回去，小心有大马猴子吃你脚指头。” 见赵山河跟逗弄小孩儿似得和自己说话，苏小妍心里有些气。 明明自己都长成了，都可以……可以谈恋爱了，他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真是要让人气死了。 跟着赵山河回了家，进了屋，苏婉瞧着苏小妍一瘸一拐的，赶忙上前关心询问。 颜颜也跟个小大人似得，叉着腰，质问着赵山河。 “爸爸，外面那么黑，你是不是欺负小姨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赵山河一个大老爷们，倒是被个四五岁的孩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外面天那么黑，要是有心欺负也不该欺负到脚上啊，自己也没有特殊的癖好。 “好了，颜颜不是关心她小姨嘛，这脚是怎么弄得，不打紧吧。”苏婉也是个傻媳妇儿，孩子都生了，有些话有些事儿还跟结婚头一天的小媳妇儿似得，生涩的很。 “姐，我没事，就是过来的时候天太黑，被石头硌到脚了。”苏小妍说道。 “都怪你姐夫，愣生生的，也不知道天黑护着你点。”苏婉一脸心疼，赶紧让苏小妍坐在沙发上，她蹲下身帮着把脚上的袜子脱了下来。 仔细一看，脚边娇嫩的皮肤都被硌破了皮，还带着血丝。 “等着，姐给你拿点碘伏消消毒。” 苏婉起身翻腾了小半瓶的碘伏，拿着棉花球沾了点碘伏水，碘伏水碰到了伤口，有些刺痛。 疼的苏小妍吸了两口凉气。 “晚上就不要沾水了，明早就不疼了。”等碘伏水干了，苏婉拿出了一双干净的棉袜子，给苏小妍套上。 “就破了点皮，你姐太小题大做了，现在就这么点小口子还没出血就疼的紧，照这样下去，以后有她对象受的。”赵山河咬了块西瓜道。 “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小时候是我一口米糊一口米糊的喂出来的，我当然心疼。”苏婉白了赵山河一眼，“小妍，不用听你姐夫的，家里有橘子罐头，我特意给你留的，放在冰箱里镇着呢，我去给你拿，你尝尝。” 苏婉忙不迭的到冰箱翻出罐头，又跑到厨房，拿了花瓷大碗和几把勺子。 把橘子罐头倒在花瓷大碗里，上面还结着冰花，看着很解渴，苏婉舀了一勺递到了苏小妍嘴里，“甜不？” “又凉又甜。”苏小妍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好半天才说出声。 “冰箱还有不少雪糕，奶味的，还有水果味的，都是你姐夫给你留的。”苏婉疼爱的用手绢给苏小妍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媳妇儿，喂我吃一口。”赵山河过来凑热闹。 “你怎么跟个小孩似得，颜颜都比你成熟。”苏婉噗呲的笑出声，可心里却被赵山河宠的热乎乎的，舀了一勺子的橘子罐头，喂到了他嘴里。 尝了一口，赵山河道：“甜，这媳妇儿喂的就是甜，比糖还甜。” “小姨，你也喂我爸爸一口，看看是我妈妈喂的甜还是你喂的甜。”颜颜趴在苏小妍耳边悄悄的说着，还拿过桌上的一把干净勺子，递给了她。 苏小妍一下子就愣住了，看了看颜颜，看了看苏婉，又看了看正一脸宠溺看着苏婉的赵山河，脸猛的就红了。 接过勺子，她好半天都没说话，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咋了，这屋也不热啊，风扇还转呢，脸咋红的跟猴子腚似得？”赵山河眼神定在苏小妍脸上，有些诧异。 “好像……是有点热。”苏小妍顺着赵山河的话应了一声。 “嘿嘿，爸爸你好傻哦，小姨才不是热的呢，她是害羞了，我刚才让小姨也喂你吃一口罐头，我想知道是妈妈喂的甜，还是小姨喂的甜。”颜颜一脸坏笑着，活脱脱是个小人精。 被拆穿了，苏小妍更加不好意思的，捂住了颜颜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些什么话。 “没有，我真的是热的，身上都出汗了，不信你看。”苏小妍解释道。 可这越解释越偏。 “你身上出汗了，我咋看？”赵山河这话一出，苏小妍更是羞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婉见状，赶紧给解围，“好了，你们爷俩都是坏透了，别逗她了，吃饭吧，炸酱面，是小妍最爱的。” “好，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咱们去逛街，你们三个就只管消费，全程我买单。”赵山河说道。 “太好啦，明天颜颜要和妈妈小姨还有爸爸一起去逛街啦，我要买洋娃娃，还要吃烤肠，还要吃棉花糖还要……” “你呀，就想着吃，这圆鼓鼓的小肚子都能拍皮球了。”苏小妍摸着颜颜的肚子，也是疼爱的紧。 这世上，也就姐姐苏婉和外甥女颜颜是她唯一亲近的人。 晚上，赵山河还是住在偏房的小黑屋。 屋里没通电，点着一盏煤油灯。 太热了，赵山河敞开门通风，窝在木板床邦邦硬的床头抽了根烟，只听见上屋两姐妹有说有笑的，关了灯，正兴致勃勃的说些女人的私房话。 这些日子，苏婉也比以前活泼了不少，爱笑也爱闹了，从前被苦闷的日子压着，好多年了，也不见她真正敞开心扉，开心肆意的笑着。 如今听着她笑的这般灿烂，赵山河心里暖呼呼的，觉得再苦再累，只要老婆娇滴滴的往怀里那么一钻，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爱人如养花。 如今他活着就一个目标，让老婆吃香喝辣，养的她白白胖胖的。 老婆越胖，日子越旺。 他要把苏婉的心栓的紧紧的，让她这辈子都不再有烦恼忧愁。 等到赚足了钱，赵山河就打算寻摸个有山有水的世外桃源，带着苏婉过没羞没臊清闲快活的神仙日子。 第225章 祖孙三代打光棍 睡了一宿的觉，身子都睡乏了。 赵山河起床洗漱完，换上了昨晚苏婉就给预备好的短袖裤子，洗了把脸，拎着两个铁饭盒子就到对面街的早市去。 买了两屉小笼包，又买了一屉豆沙包。 外加两盒子豆腐脑，上面淋上一层肉酱，配着包子吃最香。 买好早餐回家，苏婉和苏小妍都已经洗漱好了，颜颜也被苏婉薅着扎起了辫子。 “妈妈，扎紧一点，漂亮。”颜颜道。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也早上八点钟了。 今天有些阴，云遮日，不十分热，逛起街来倒也自在。 赵山河开着三轮车，苏婉就挤在他身边。 车座后面有个空下的犄角旮旯，能容下两张矮凳椅子，苏小妍就带着颜颜挤在后面。 三轮车里面空间小，赵山河就把左右两侧的窗户都打开了，一家子坐在里面，吹着舒服透心的小凉风，不知道要有多自在。 一路上，行人色色，偶尔有一两辆汽车穿过。 苏小妍就坐在赵山河身后，视线都被他宽大的背影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吹着窗外的风，鼻息间传来的是赵山河身上的胰子香味和烟味。 两种味道夹在一起，扑到脸上，她的心仿佛被打了一下，有些不安分的羞涩。 这个男人仔细端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到了眼下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兴阳路商业大街。 和百货市场隔了两条街。 这两年，兴阳路商业大街改造，建了不少店铺，生意火热，以至于百货市场的大部分生意都被撬走了，日渐萧条。 打赵山河在百货市场里开了购物中心，这百货市场才又开始有了人气。 要不然，这几年始终被兴阳路商业大街压了一头。 眼下，人均工资水平不高，满南城可消费的地方除了百货市场所占地的景阳街，也就兴阳路商业大街了。 景阳街和兴阳路商业大街中间隔着的是桂林路，家用市场就开在这地界。 位处于市中心的三条街，一条开了百货市场，一条开了家用市场，另一条成了商家大街。 全南城的消费都汇聚在这，以至于后期，这地界是寸土寸金。 后世还经常有人开玩笑说，李老四靠捡破烂在市中心买了一处能撒尿的犄角旮旯，几年后靠着这一处犄角旮旯成了身价几十万的有钱人。 话都是打趣，可反应的是事实。 谁都知道地是值钱的，可没想到能这么值钱。 赵山河把三轮车停到了个不碍事的胡同口，弄了把好铁锁把车门锁上。 这三轮车可是值钱玩应，保不齐有人胆子大，敢明目张胆的偷，车门上了一把铁锁，撬也撬不开，也就省得有人动这个歪心思了。 弄好车，赵山河牵着苏婉的手，苏小妍则是拉着颜颜跟在旁边，在商业大街里面逛了起来。 苏婉给赵山河买了两双千层纳底的黑布鞋，花了3块2. 这种鞋养脚透气不臭脚，比板人的皮鞋和胶鞋舒适了不知道多少倍。 赵山河的脚底就跟长刺了似得，一个夏天总要穿坏七八双这样的布鞋。 以前穿坏了，苏婉就用破布给重新纳一纳，缝一缝，现如今有钱了，倒也不用那么节俭，穿坏直接就扔了。 “颜颜这孩子皮得很，爬墙上树没有她不敢的，之前新买的两条裤子膝盖全都磨破了，要再买两条。” “还有……昨晚给颜颜洗澡的时候，澡盆让这孩子一脚给踩坏了，要重新买一个。” “还有沙发的盖布，前两天让你用烟头烫了两个大窟窿，也得再买一个。” 苏婉细心的记着家里每一样需要置办的新东西。 过日子看着简单，可这上上下下，茶米油盐酱醋茶，还要养活一个奶孩子，那是连喝口凉水都要钱。 一年到头连买件衣服都不舍得，还说什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每个月那点工资，不紧守着点过，日子是真转不下去。 那日子省得，是放屁崩出个黄豆粒都要捡起来熬上一锅汤。 这时候的人，肚子里哪有二两油水啊。 那是白菜帮子蘸大酱都能吃的满嘴飘香。 日子穷啊，不敢吃不敢喝。 有的穷透顶的，那是祖孙三代打光棍。 费劲巴力娶了一门媳妇儿，可日子没钱，谁和你过啊，生了个孩子，调屁股就跑了的小媳妇儿数不胜数。 也别说人家拜金，就那日子穷的都上了锈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晚上被窝子里还得伺候你那点子废物欲望，换做是谁，都过不下去。 大路朝天，各走两遍。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珍惜能和你过苦日子的媳妇儿吧。 一想到这，赵山河握着苏婉的手更紧了。 逛了一大圈，买了不少东西。 苏婉买了两件晚上穿的绸缎睡裙，赵山河给挑的，上面绣着牡丹花的图样，晚上睡觉苏婉穿上，长发一散，昏黄的灯光下，身材被衬的若隐若现，仙气飘飘的，那就别提多带劲儿了。 赵山河就买了两双布鞋和一件吸汗的棉布短袖。 苏小妍买了几个头花和一条丝巾。 剩下些杂七杂八的，有半个兜子里面装的都是吃的，酒鬼花生、油茶面、高粱饴、牛肉干…… 赵山河还特意到服装店给苏婉和苏小妍一人买了一件呢子上衣，等秋天天冷的时候穿。 呢子上衣不便宜，一件就要45块。 就这样一件做工好的呢子大衣，穿个八九年都不是问题。 东西买了不少，大包小包的拎着，逛饿了，就在街边的小餐馆点了几道小炒菜，赵山河弄了一杯凉啤酒，苏婉她们则是一人一瓶冰汽水。 吃饱喝足，把买的东西都拎到三轮车上，腾出手继续逛。 一男两女。 牵着个孩子。 逛了一上午。 赵山河脚底板都磨成了血泡，可苏婉和苏小妍还兴致很高，嚷着继续要。 为了把媳妇儿和小姨子伺候好，赵山河只能咬牙忍着。 赵山河也纳闷苏婉这身子，这平时在被窝子里不用她折腾，全凭自己挥汗如雨的折腾耕耘，她都嚷嚷着身上累。 可如今瞧这逛街的兴奋头，那是比被窝子里烈多了。 第226章 一炮到底，才是入了巅峰 逛了大半天，等上了三轮车，那是大包小包的塞了一车，勉强能腾出一个屁股大小的地方坐着。 “小妍，你和你姐夫到前面来坐吧。” 苏婉把自己的位置腾了出来，“我瞧着颜颜有些困了，一会儿上了车怕是要闹觉，我坐在后面抱着她，她要是困了就窝在我怀窝子里睡。” 话音落，还没等苏小妍开口，颜颜就死死的拉着她的手，朝着苏婉猛道：“小姨的怀里香，我要小姨抱着我睡。” 见状，赵山河摇摇头笑着，这豆大点的孩子都知道谁的怀窝子里香，往谁的怀里钻。 更何况是大人。 “那好吧。”苏婉上了车。 一路上，赵山河的车开的平稳顺滑。 阴阴的天，微风轻吹着，颜颜窝在小姨的怀里，睡得很沉。 “山河，你尝尝。”苏婉从兜子里掏出了一块奶糖，拆开包装纸，塞在了赵山河嘴里。 嚼了嚼，赵山河眼里放了光，“媳妇儿，真甜。” 开着车，他转头看向了苏婉，眼神被勾的往下滑了几寸。 只见，苏婉短袖衬衣的扣子崩开了两颗，若隐若现的漏出了一道春光，如同白色的云雾霭拥挤着。 赵山河的两只手有些痒痒，想要凑上前抓一抓。 无奈身后还有小姨子，赵山河只能隔靴搔挠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瞧出了赵山河不对劲儿，苏婉心里还有些纳闷，顺着他的眼神，低垂下了自己的眸子，才知道这厮讨厌的很。 嫩白纤细的手指忙不迭的系上了扣子。 春光被遮，还讨打的惹来了媳妇儿的一阵白眼。 赵山河只能收了心，老实本分的把车开好。 回了家，东西堆了一门口。 苏婉把颜颜放在床上，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又打开了风扇，盖好了薄被子，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随后，整理了一下买回来的东西，苏婉看着一堆的肉色丝袜，满脸惊诧，数了数，足足有二十双。 “你买这么多肉色丝袜干什么？”她问向了赵山河。 逛街的时候她就瞧见赵山河在卖袜子的摊上摆弄了半天，本来以为他是在买男士袜子，谁知道是买了这么一大堆的肉色丝袜。 “买了你们就穿，你和小妍一人十双，昨天晚上小妍不是被石头硌到了脚，丝袜被捅破了嘛，这种丝袜一扯就破，多买点以备不时之需。” 苏婉的丝袜赵山河没少扯，有经验的很。 “你心思还怪细的。”苏婉道。 “我不是心细，我是想用这袜子堵上她的嘴。”赵山河打趣道。 只见，苏小妍的屁股蹭在沙发边坐着，羞的小脑袋插在了两腿细腿之间，好半天才吐露出一句话，“姐，你看姐夫……” 羞姿半吐。 哪个男人能经受的住。 边收拾着东西，苏婉边白了一眼赵山河，“你就知道欺负小妍，你要是敢把袜子塞在她的嘴里，信不信我们姐妹俩让你走不出这个屋子。” 说完，还挥舞着小拳头对着赵山河一脸的娇怒。 这姐妹俩生起气来是一个模样，百媚千娇，勾的人想犯罪。 中午，伺候的姐妹俩吃的饱饱的，一脸舒坦的睡着后，赵山河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寻思了一阵，拿起电话打到了陈龙的办公室。 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陈厂长，我是赵山河。” 一听是赵山河，陈龙的眉头霎时间就舒展了，嘴上跟抹了蜜似得，“赵老板这个大忙人今天咋有时间打电话过来临幸我了，是不是有啥好事儿？” 现在的他，视赵山河为摇钱树。 这小手小嘴自然要下了功夫，把这老粗的树桩子给摸舔舒服了。 “陈厂长，刘世强那边给我回话了。”赵山河话就说了一半。 先适当性的蹭一蹭，等小水哗啦啦的流出来，再一杆子打进去。 先前，刘世强拉走的那批货当场就结了款，除去给罐头厂的各项生产费用，赵山河也给陈龙抹了一笔油水。 这笔油水是把他抹舒坦了。 在罐头厂这么些年，就数这笔钱拿的踏实。 陈龙现在见了赵山河的面，就忙不迭的要敞开怀抱去伺候。 命根子插在赵山河身上呢，他得卖力啊！ “刘世强那边咋说？”陈龙有些等不及了，心里只想说大官人快着点吧。 抽了两口烟，赵山河吊足了胃口。 磨蹭了一会儿，他长驱直入道：“刘世强帮咱们干的很卖力，这几天市里加上乡镇的供销社，副食店，商店，杂货店，全都铺上了货，销量很好，每天平均都在5万瓶左右，见到了好彩头，刘世强打算再来一笔大货，让咱们罐头厂好好准备着。” “加大生产量，必须趁着火旺，多搞一搞。” 闻言，陈龙激动的心脏狂跳，赶紧吃了两粒救心丸压惊，平缓了口气，他对着电话那头的赵山河道：“赵老板，你太牛了，我都要爱死你了！” ？？？ 一个油头粉面的大老爷们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赵山河听着有点反胃。 “赵老板呐，你真是神人。”陈龙感叹道，“我当初对你的能力还心存疑虑，现在看来，我那时候就是个蠢蛋，有眼无珠了，这罐头在你的手里真的玩出花来了，刘世强那可是条老狐狸，可见你的能力非凡呐！” “谬赞了嗷，陈厂长。”赵山河还有些许谦虚，“我就是个普通人，懂得点做生意的道理，还谈不上什么神人，只要是把能给咱们受益的人通畅快了，那咱们赚钱的路也就畅快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 赚钱最关键的就是有好大家分。 自己吃肉，也要给别人喝汤的机会，要是把人饿急眼了，一汤勺子砸你头上，那就是踏马的自寻死路。 所以想要赚钱，就是互利共赢。 一个人始终推不起生意场上的这块磨盘来。 聪明人永远不会拘泥于蝇头小利。 要想打好持久战，就必须要厚积薄发，否则再好的雨露精华也会变成一滩没用的废水。 找准洞口，一炮到底，那才是入了巅峰。 否则废物点心似得软趴趴，立不起来，这样的人想要在偌大的生意场站稳脚跟，那就是自己给自己画大饼。 第227章 错把金子当粪土了 “照这架势，一个月就能卖出150万瓶罐头，还不止呢！”陈龙合计了一下，心里的火被点燃了。 可转念一想，还是有点担惊受怕，“赵老板，咱们罐头厂的竞争对手可不少，要是那些人也看中了咱们赚钱的法子，过来抢食吃咋整？” 陈龙也不是空长了个秃脑瓜亮，还是有点谋略的。 珍爱罐头一出市场，就卷起了这么大风，难保竞争对头不动心思。 自己找好的林荫小道，不看严实了，让别人一掀裤裆撒了一泡尿，那可就艹蛋了。 “那就凭各自本事竞争呗。”赵山河笑了笑，压根就不在乎，“一口仙桃咱们吃到了最嫩的尖，剩下的也就不稀罕了，谁爱抢谁抢呗，只要根子够粗，这地位就没人能撼动。” 争？ 赵山河上辈子没学会别的，就踏马的学会争了。 谁想要争，那就脱光了裤子亮亮弹药库。 真枪实弹，来一个算一个，通通拿下，慑都把他们他们慑懵逼了。 陈龙真是被赵山河折服了。 还是年轻人能干啊，自己这老枪老炮的是真比不了一点。 挂断了电话，赵山河窝在沙发上喝了一壶茶，茶还没凉，陈龙就又拨了过来。 铃铃铃的电话声，闹的被窝里熟睡午觉的苏婉和苏小妍轻吟了两声。 “山河，你在干嘛呢，吵的很” “姐夫，你好坏。” 两个小磨人精。 赵山河赶忙把电话接通了，放低了声线。 “赵老板，市场部派人来了，你赶快过来一趟。”陈龙着急忙慌的道。 市场部的王长山闷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愿意露头哼哼两声了。 洗了把脸，精神精神，给媳妇儿和小姨子窝好被子，赵山河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直奔罐头厂。 之前市场部的王长山订了一万瓶罐头拉走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连点消息都没有 这会子冷不丁的主动过来，明显是看准了珍爱罐头的市场发展，在这玩一环套一环呢。 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风头一出，他过来收个盆满钵满。 好计谋，就是太踏马显而易见了，让人一眼就猜出来了。 都踏马不想做赔钱的买卖。 可天底下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既要还要，全踏马给你得了！ 开着三轮车往罐头厂的方向开，赵山河点了根烟。 要说王长山真是被窝子里放屁，能文能武，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能忍着按兵不动，等刘世强这边把罐头市场玩出水准了，他才过来想干一炮。 借着别人耕耘的地来润自己…… 还真是会钻空子。 来都来了，那就让他钻个够。 罐头厂。 停了车，赵山河直奔陈龙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里面聚了几个人。 陈龙、郑伍德、李袁华、王长山。 郑武德是厂主任，配合陈龙主管生产，按理说这罐头生产事宜他有权插上两句嘴。 但赵山河承包了罐头厂三条生产线，俩人不对付已久，今天郑伍德不该来，可还是过来装象，无非是想伸着自己的手，把赵山河这锅粥搅臭。 进了办公室，王长山第一个过来打招呼，“赵老板，好久不见。” 一双手忙不迭握住了赵山河的手，久久不愿意撒开。 眼神也跟猫闻见了鱼腥味似的，盯着赵山河，就恨不得把赵山河搂在怀里了。 很踏马热情。 都有点热情过头了。 刘世强供销社那边的事儿他听说了。 好小子，真是从后腚里干炮，来的出其不意。 那架势，就跟一阵旋风似的卷起了一阵飞沙走石啊。 谁能想到，罐头厂卖不出的货到了赵山河手里，直接就脱胎换骨，成神了。 也不知道这帮消费者内心里是咋想的，一个破罐头也至于抢的急头白脸。 听说不少乡镇供销社一天就卖出了三四百瓶的罐头 销量相当可观。 赵山河这根棒子，那是掏的王长山心里痒痒。 原本以为赵山河就是一个虾兵蟹将在罐头厂里乱跳脚，罐头厂也是穷途末路，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想要挽回厂子经济效益，枯木再逢春。 就靠着这么一个没钱没权没势，裤裆里毛毛还没长全的一个混头小子，就想搞什么效益。 那真就是往老爷子被窝里塞婆娘，瞎折腾啊！ 之前，刘长江打了十几通电话过来烦他，迫于情面他才要了1万瓶罐头，罐头拉回去之后，甚至一直在仓库里落灰。 他压根就没把这1万瓶罐头当回事儿，只当是花钱买个消停，堵住刘长江的嘴，让他别再来烦。 可前些日子，他见刘世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里里外外就忙活着这批罐头，那是动用了手里所有的人脉，全城不下200个供销社，一夜之间，被一个叫珍爱牌的罐头席卷了货架。 他当即眼皮一跳，让人把仓库里落灰的罐头搬出来，找几个试点上架试试水，谁想到就短短三天时间，一万瓶罐头被卖的一瓶不剩。 真是奇了。 赵山河是真有本事，死胡同愣是被他走成了林荫大道。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再多要一点罐头。 “王主任，这么长时间不见，我这心里可想着你呢，之前您从我这拿走的那一万瓶罐头卖的怎么样？”赵山河顺水推舟，直接把话题引到了罐头上。 “赵老板，提起这事儿我还真是汗颜呐。”王长山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不瞒你说，一开始我是真没对那批罐头抱有期望，也是我目光短浅了，错把金子当粪土了，这不是最近市场上刮起了不小的风，我就想着把你那批罐头拿出来试试水，谁想到销量那么好，三天就全卖光了。” 王长山倒是一点没藏着掖着。 “王主任是高瞻远瞩，您在市场部那么多年，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的来，这点我作为后辈还是要多多学习的。” 赵山河这话说的王长山很舒服，既拍了他的马屁，又给了他台阶下。 王长山是老了，要是再年轻几岁，他必要和赵山河取取经。 这一招一式，可不是三两天练出来的。 那是要日日磨，夜夜磨，才能磨出来这么多花活。 第228章 一浪更比一浪强 赵山河来之前备了一盒好烟——华子，掏出来给王长山点上，俩人随之做了下来。 不知道是啥缘故，这根烟抽的王长山心里香。 瞧着赵山河，他只恨不能早点认识。 自己当初咋就把眼珠子甩到后脑勺了，竟然还没看得上赵山河。 想想真是老脸直害臊。 抽着烟，王长山打量着赵山河，剑眉星目，虎背蜂腰，不是一般人的长相。 “赵老板，有没有兴趣过来给我做个军师，市场部那边可是一潭深水，我正愁没个人能渡渡我呢。” 王长山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受惊的瞪圆了眼睛。 郑伍德更是被惊的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嘴里还叼着烟，火星子都烧到了嘴巴，燎起了一个大泡。 他有些气又有些嫉妒，恨不得把赵山河的命根子揪下来，让王长山看看大小。 有长度没深度。 这小子靠不住！ 这些日子他也没少在背后打听，刘世强供销社那边订走了一大批罐头，销量竟然出奇的好，不下200个供销社，流水似的罐头砸进去，竟然还供不应求， 他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现如今市场部的王长山又过来要货，那是真把他的命根子放在地上摩擦呀。 疼得他直呲牙。 赵山河一个穷混子，竟然有踏马这样的本事。 他挠破了头皮也想不通。 老天爷为什么要眷顾这样一个下贱货色。 凡是他走的路，路路畅通无阻。 就跟上了润滑油似的。 一个脑子两个大。 郑伍德都想一头撞死在老婆的一团大白馒头上。 南城市食品市场监督部门，那是捏着整个南城食品的命脉，竟然让赵山河一炮给打通了。 这踏马的，本来还想坐山观虎斗，快活的看着赵山河赔的裤衩子丢了，可没想到最后的小丑是自己。 伤不起啊。 真的伤不起。 他现在是宁愿吃屎盆子里的屎，也不想看到赵山河这么风光无限。 一旁的陈龙抽着烟，小眯缝眼里也涌现出了不少的担忧。 自己刚抓住了一个保命的根子，还没来得及舔，就要被人给夺走了。 艹蛋呐！ 可自己的胳膊拧不过人家王长山的大腿。 市场食品监督部门，那可是挂着金条幅的高门楣，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去。 一个萧条了，跟干水渠似的罐头厂拿什么跟人家比。 不脱了裤子任人家摆弄，都算是人家高抬贵手了。 没实力拼呐。 可他不能撒手，撒了手，赵山河这副硬家伙事儿可就成了别人的了。 陈龙把目光投向了赵山河，一副你别走，你要走了我可怎么办的窘迫表情。 嗓子眼里有千言万语，可他还是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王长山感受了异样，笑着掩饰道：“我是很器重赵老板的，如果赵老板愿意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我肯定是喜不自胜，市场部水浑，我一个人也很难，而且……” 有些关于内部的话不太好说出来。 “而且市场部那边一直需要人才，赵老板年轻有为，是块金子，自然不能埋没了。” 他想提携赵山河，可这碗饭不好端，与其说是刀尖上舔血，还不如说是光着脚走在玻璃碴子上。 每行一步，都要付出血的教训。 如履薄冰啊。 他从一个小职员爬到如今这个位置，那是什么苦没吃，什么委屈没受，被人推出去挡过枪子，也被人拉过去当过垫背。 那是一个小鸡仔，在一群老毒蛇面前畏首畏尾的活着才熬到今天。 能在市场部混出头脸的，都不是一般人。 “王主任太抬举我了，我大字都不识几个。” 赵山河掐灭了手里的烟，算是婉拒了。 那碗需要往嗓子眼里硬灌的夹生饭，他可不想吃。 “我就是个愣头青，搞不懂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糊弄着赚两个钱花，够养活老婆孩子就成。” 这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是在谦虚。 要真是个愣头青，搞不懂那些弯弯绕，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凭着一双手就搞活了罐头厂的经济。 真人不露相。 往往越是不显山不露水，才能憋把大的。 不能留住赵山河这样的人才，王长山有点惋惜。 这些年他自己单打独斗爬上，可轻易没对人说过这种话，一旦说出口，那些人也都屁颠屁颠的过来给舔脚面。 偏赵山河，拒绝的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10个女人，9个都对自己欣赏爱慕，偏就那一个奇特，男人天生的占有欲油然而生，被勾得心里痒痒，软着来得不到，那就硬着来。 不过他知道这招对赵山河行不通，比硬，他还真不一定是赵山河的对手。 眼下，赵山河手握罐头厂的三条生产线就搞出了这么大动静，假以时日，他韬光养晦，积攒实力，厚积薄发。 要是再加上时运好，怕是南城大半边天都要入了他的口袋。 莫欺少年穷啊。 自己能从一个小职员熬到市场部的主任，耗了大半辈子的精血。 这一浪更比一浪强。 就单论赵山河眼前的实力，不说雄霸一方吧，将来也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他当年就是靠着这句话闯过来的。 如今自然也能理解赵山河的心境。 潇洒快意，岂不比每天担惊受怕，如履薄冰，你争我斗强？ 一入官场深似海，没那个斤两你别来。 官场上，要么为刀俎，要么为鱼肉。 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短暂的聊了一会，王长山直接要了5万瓶的货。 不多，但他亲自上门也是诚意十足。 仓库里，总共就剩不到10万瓶的货，是赵山河让刘鹏盯着三条生产线的工人加班加点的生产出来的。 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他早就看准了，只要自己操控的这阵风卷起来，势必会收不住。 刘世强是愿意担风险拿一血的人，他吃到了头部的红利，紧接着就是一大部分人的跟风。 王长山算是眼明心亮的，看准了时机，直接下手，不再拖泥带水。 货拉走了，王长山这边答应三天后把款项打过来。 见王长山走了，陈龙松了口气。 赵山河这根粗树桩，自己还真得抱紧实了。 外面的莺莺燕燕太多，保不齐就被别人抢走了。 第229章 你的眼界窄了 “赵老板，罐头厂是多亏你了啊，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啥时候才能喘口舒坦气呢！” 陈龙这口窝囊气可是憋在心里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是能喘舒坦了。 别的不说，就单说今天王长山亲自上门要货这一点，就让他觉得舒坦。 以前不都是牛币哄哄的嘛，现如今怎么着，还不是要低下那高贵的头颅，跑到罐头厂来要货。 “赵老板，今天你可不能走，食堂今天有新鲜的猪血，一会儿我让厨子炖上，咱俩小酌两杯。”陈龙说着，见赵山河衣服上沾了烟灰，忙不迭的给掸了掸。 如今他在赵山河面前哪还有昔日罐头厂副厂长的气派头子，反而更像是跟在赵山河屁股后面的提鞋小弟。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赵山河笑着说道。 以前，陈龙多多少少还摆点谱儿，如今倒是乖觉了，翘的梆硬的头头也软和下来了，任由揉搓了。 不过哪有什么俯首称臣，不过是势弱依附势强，这时候你要是垮下来，信不信，这帮昔日的提鞋小弟，踩你比谁踩得都很。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这也是为什么登过高的人会铆足了劲儿再往上高攀，都怕跌重啊！ 陈龙吩咐食堂厨子多做了几道菜，尤其是猪血，一定要炖入味，放上些十三香，在撒一把小葱花，猪血被炖成了嫩嫩的豆腐块，用勺子挖上一大块儿放在嘴里，再配上一口老白干，那才够味呢。 办公室，等吃饭的功夫，赵山河到厕所腾腾仓。 见赵山河出来，郑伍德鬼鬼祟祟的插了进去。 对着陈龙的后腚拍了一下，弄得陈龙菊花一紧道：“谁！” “厂长，是我。”郑伍德搓了搓手，老脸一红的往陈龙身上凑。 “有事儿？”陈龙问道。 “陈厂长，有些话我觉得我作为下属还是要和你反应一下的。”郑伍德做了个请的手势，陈龙顺势坐在沙发上，张嘴接过他递过来的烟。 给点着火，郑伍德也坐了下来，继续开口道：“陈厂长，像赵山河这样的人，我觉得咱们厂还是少接触为好，他心眼子太多，保不齐哪天瞧咱们不顺眼，就给咱们穿小鞋。” 赵山河就像是他棒子上长的一个脓包，闹的他没法舒服，非要把这脓包给捅破了，他才能舒坦。 “郑主任，你的眼界……窄了！”陈龙把嘴里的烟掐灭，“赵山河这小子不是一般人，用好了是枚好棋子，我知道他在咱们罐头厂搞事情，你这心里不舒坦，可咱们男人也不能光想着舒坦呐，必要时也要让别人舒坦舒坦，这个道理你明白。” 话说了，但没点破。 都猴精猴精的，那是裤裆里揣着软蛋，明面根本看不出软硬来，话的意思深，要放在嘴里反复的嚼，才能嚼出其中的味儿来。 见郑伍德脸黑了，不再言语，陈龙直接道：“一会儿我和赵老板有饭局，你们之间有过节，你就别来添堵了，避一避。” ？？？ ！！！ 闻言，郑伍德的脸色就跟嚼了一泡半个月没消化的粑粑似的，酸臭酸臭的。 陈龙是要赶人，他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心里憋了口气，出了门，正好迎面撞见了上完厕所回来的赵山河。 更气了。 恨不得来个胯下掏蛋，让赵山河好好的疼一疼。 “郑主任，一会儿开饭了，不留下来吃一口？” 赵山河这话无异于是把郑伍德插的肺管子疼。 咬着牙，从牙缝子里勒出了句话，“不吃了，早饱了。” 温大灾的，看你还能笑几时。 郑伍德恨的后槽牙磨的直响。 …… 食堂打杂的妇女小工把几道菜端到了陈龙的办公室，吃了几口，电话响了。 陈龙起身去接，还没说两句呢，脸色就沉了下来。 杨春赫来了，正在厂子里的接待室。 上次，杨春赫可是一瓶罐头都没要，甩着脸子从罐头厂走的。 那场面，陈龙现在想起来还后背发汗。 谁让人家势大财粗，是杨建业的干儿子呢。 满南城，人家是贵公子，上前摇尾巴捧臭脚的一堆，陈龙在他面前，那就是地上长的一根葱，说碾就碾。 “赵老板……是杨春赫打来的，上次他一瓶罐头都没要，这次他不请自来，会不会是看中了咱们厂子的罐头，来要货的？”陈龙揣测着。 要是把杨春赫给撬动了，那罐头厂可就妥了。 要是连茂春楼都摆上了罐头厂的罐头，那简直就是弄了副活招牌啊，档次直接步入上流了。 “他不会。”赵山河很淡定，“人家既然亲自上门，那咱们就去瞧瞧。” 厂接待室。 陈龙直接热情的向杨春赫伸出了手，“杨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杨春赫冷着脸，直接无视，弄的陈龙老脸一尬。 他是想通一通关系，可谁知道杨春赫直接把腿夹死了，一点空隙都不给。 “陈龙，刘振邦不在厂子里，你倒是快活了。”杨春赫直呼其名，阴丧着脸，就跟个大恶狼似的，明摆着来意不善。 见状，陈龙裤裆里直接软了，“杨总，你这话的意思是……” “呵！”杨春赫对着陈龙冷笑一声，随后把眼神撇到了赵山河身上。 他开口道：“陈厂长，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踏马玩私相授受这一套，我今天是来替市企办递个话，以前你们厂子和刘世强那边怎么玩，市企办，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可现如今你们越来越赛脸，直接把市企办当空气，随意私底下哄抬市场，搞什么暗流，我可听说刘世强最近靠着你们罐头厂的罐头没少挣啊！” 陈龙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心脏嘣嘣直跳。 “杨总，您是搞私人企业的，这市企办的事情……”陈龙看着杨春赫顿了顿，贴脸过去轻声说，“咱们之间一码事归一码事，要是市企办那边对我们罐头厂有什么意见，尽管可以提，只是您来说……” 这踏马的，真是公鸡下蛋，不是你的事儿你要干。 第230章 要把路堵死 本以为是来要罐头的，没想到是来断财路的，陈龙有些气。 真是好大一根搅屎棍呐！ 一双手插到别的老娘们裤兜子里，想要玩花活？ 去你妈的蛋蛋！ 想要断罐头厂财路？ 不能够！ “杨总，咱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真看我们罐头厂不顺眼，我给你赔不是行不，你一上来就把市企办立在前面，我人微言轻，不敢得罪，可说到底，我们罐头厂这么大地界，总得要个合规的说法，你这么空口白牙的过来，我也为难呐！” 陈龙是个老油条，句句话都在暗讽杨春赫手伸的太长了。 一个搞私营企业的，句句不离市企办，抱着个破鸡毛当令箭，要不是仗着他三两重的身份，陈龙早就想把他一棒子打出去了。 可谁让人家命好，攀上了个有权有势的干爹，那是屎壳郎的粪球子上镀了层金，谁见了他都要卑躬屈膝的上前滚一滚。 陈龙在不待见，可也得给上几分颜面。 不过这颜面给的不是他，而是杨建业。 杨春赫就是蜜汤子里泡久了，早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打扮的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到罐头厂颐指气使的装大爷，还不得不巴结奉承，那滋味……就像含了一块掉进粪坑子里的嗦了蜜。 “陈厂长，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你们罐头厂现在太惹眼了，那是激起了不少民愤，盛远罐头厂和红明罐头厂这两家你再熟悉不过了吧，你们罐头厂积年的老对手了，原本就那么一盆饭，三家共享，现在你们连盆带饭都端走了，人家岂能如意。” “别怪我没提醒你，有时候别把事情做的太绝，自己吃肉也得让别人喝汤，我和盛远罐头厂还有红明罐头厂的厂长都碰过面，他们现在对你们厂子那可是虎视眈眈，再加上市企办那边，也对你们厂子很不满。” 很明显，杨春赫就是故意在挑三家罐头厂不和。 之前，南城罐头总厂在南城独揽大权，这些小厂子被压的根本喘不过气来。 近两年，南城罐头总厂效益不行，他们才迎来了翻身的机会。 可这碗肉汤还没喝的尽兴，就被人往里撒了泡尿，他们安能如意。 杨春赫明摆着从中作梗，他话的意思也很明了，罐头总厂要是不听他的话，马上停掉和刘世强的合作，他就联手盛远罐头厂和红明罐头厂，来个死死的压制。 只见，杨春赫满脸都是威胁的意味。 真是千年的王八下了颗臭蛋——老坏蛋了。 照他的意思，他在南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要是不听他的号令，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在杨建业面前是一只乖乖羊，人后，就是一个只会威逼利诱，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看不上，却又斗不过。 这点就很艹蛋！ 妈的，这比以前地主老财搞的还狠。 看着在自己面前装犊子的杨春赫，陈龙都想解开裤腰带，一炮把他轰出去。 此时，一直处于旁观的赵山河开了口，“杨总，做生意最忌讳的一点就是把个人的恩怨裹挟进来，你眼明心亮，有些地方肯定比我看的通透，也不知道是谁和你说的罐头厂和刘世强在搞合作，这纯粹是谣言。” “谣言？”杨春赫看着赵山河笑了，“难不成刘世强进到各地供销社的罐头不是从罐头总厂生产出来的？” “是从罐头总厂生产出来的，这点没错，可那是因为我在罐头总厂承包了生产线，所以按道理来说，这些罐头是我的，和刘世强合作的也是我，你这屎盆子，貌似扣错了地方。”赵山河说道。 直觉得杨春赫有些莽撞了，也不看仔细了，有个洞就踏马的插。 起早贪黑的胡乱耕耘，最后发现自己的那点种子全部都种到别人家地里去了。 好笑！ 赵山河不明白杨春赫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单纯的看不上自己，完全没必要弄这么一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虽然仗着杨建业的关系，在南城横着走，没人敢得罪，但罐头总厂也不是吃素的，即使再不中用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得罪了，也是给他自己的路插了根钉子。 千里之堤溃蚁穴。 恃强凌弱，必遭反噬。 以你之大，讽他人之小。 殊不知，一旦硬起来，长度是可以改变的。 “赵山河，我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你也完全不用和我搞明里暗里这一套，不管是罐头总厂还是你，市企办那边都很不满，你要是还想囫囵个的在南城混口饭吃，就趁早从刘世强那边拔出来，否则迟早烂在里面。” “你也不用对我有很大的敌意，我只不过是从市企办听到了一些风声，过来提醒你们一下，刘世强大批量进购你们的罐头，导致其他罐头厂订购量大幅度下降，这完全是扰乱市场的行为，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那还真要多谢杨总的好心了。”赵山河冷着脸，拱了拱手，“我不断别人的财路，可别人也别挡着我挣钱的机会，我可以不和刘世强合作，但这期间的损失谁来赔呢，是市企办？还是杨总你呢？” 赵山河把这个破烂皮球又踢给了杨春赫。 “市企办可不是你做买卖的地方，同样的，茂春楼也不是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可以挤进来的，你明白？”杨春赫用讥讽的眼神看着赵山河。 赵山河无奈的笑了笑。 这是要把路堵死啊！ 你两手一摊，说不让搞合作就不搞合作，真当这是花钱逛花楼呢，拍拍屁股，你让撅多高就撅多高。 天下就没有逆来顺受的买卖。 何况你一个开私营企业的，有什么资格过来横插一脚呀。 认识几个高层领导就了不起？ 别忘了，自己那副给别人舔脚面子的嘴脸。 到这儿充大尾巴狼？ 一炮轰死你算是客气！ “杨总，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吧，你非要当那个让人膈应的狗皮膏药，市企办想要下达指令尽管来，哪怕派个小领导过来，我们都认，可你……我凭什么要听！” 第231章 跟哥好 硬刚！ 在赵山河看来，杨春赫纯属就是一个小人作派。 要是真看不惯，那就真刀真枪的明着干。 何必搞这些下三滥的恶臭把戏。 还把市企办给拉出来了。 真以为谁怕呀？ 见惯了怂货，就以为一捏一个准。 小心捏地雷上。 见赵山河这么硬。 陈龙有些爽到了。 会说你就多说点！ “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切记，在南城，你还就只是一个小喽啰。”杨春赫道，“别以为你站在我面前说话，就配和我平起平坐了，咱俩是云泥之别，你自认为挺聪明，可这越聪明的人就越容易登高跌重。” “有时候太硬也不是件好事，难保最后不会闹个精尽人亡，你不要以为我今天来劝你放弃和刘世强的合作，是因为咱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我向来公私分明，你最近做的太惹眼，枪打出头鸟，小心着点儿吧！” “南城水深鱼多，你游不动。” 上嘴皮碰下嘴皮，一口一个放弃合作，说的轻描淡写，这背后要放弃多少利益，亏损多少，你是一点儿都不提呀。 现在罐头的订购量，刘世强那边占大头，要是放弃和他的合作，先不说罐头厂要少挣多少，就单说赵山河一个人，要是放弃和刘世强的合作，他要亏损20万不止。 想要动别人生财的命根子，就别怪别人反手一刀，先把你的命根子给割下来。 “我不管南城的水有多深，鱼有多多，但要是挡了我的路，我必定闹他个翻江倒海。”赵山河眼里泛出了狠意。 死死的盯着杨春赫，他又道：“你踏马自认为坐在高位，就可以随手指点江山了？你还太嫩了点，别仗着自己的权势搞那些下三滥的勾当，做人做事别太绝，小心天收！” “对了，还要奉劝你一句，做人最好表里如一，以后在我面前，最好像在你干爸面前一样的乖觉，否则我会认为你好儿子的形象是装出来的。” 搞两面三刀？ 那就明箭暗箭齐发的整治！ 踏马的。 盛远罐头厂和红明罐头厂不过就是杨春赫的棋子，要不然就凭着他们两个厂子的实力，再装上两个胆子，也不敢和罐头总厂硬碰硬。 罐头总厂如今再不济，也是国营的大厂子，盛远和红明不过就是烧饼上的两粒黑芝麻，他们俩有什么资格过来赛脸。 再说市企办，赵山河承包罐头厂生产线和销售权是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道理横插一脚，拦着不让做生意。 说的嘴巴有点干，赵山河自己寻摸了桌子上的水壶，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喝了下去，顺畅多了。 他瞧着杨春赫那副不可一世的做派，就想拎块板砖把他高傲的头颅拍扁。 杨春赫被骂的狗血喷头，脸又青又紫，他刚想开口把这口气出了，却又被赵山河怼的死死的。 “你是开饭店的，我是搞市场生意的，本身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看不上我，我未必也看得上你，市企办有问题，就让他们内部人员来，我奉陪，可要是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别怪我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有多大本事办多大事，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子做生意向来坦坦荡荡，谁想查，只要合规合矩，随便来，可要是有人心怀不轨，过来装蒜，也别怪我扒了他的皮，就饺子吃了！” 杨氏企业在南城确实牛币，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可再大的树，也终究有被连根伐掉的那一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别太狂。 人这一辈子，脚上的水泡全是自己走出来的，你往别人路上撒钉子，别人照样也可以。 赤手空拳未必就怕你三代从商的。 狗屁东西！ 赵山河就看不惯杨春赫靠着势力颐指气使的那副做派。 杨春赫是有野心的人，可这野心越发裹了粪了，臭了！ 陈龙一脸钦佩的看着赵山河。 太踏马爽了。 爽的都要喷了！ 把他压抑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杨春赫手里资源不少，把他骂了，那就相当于堵死了一条林荫大道 再者盛远和红明罐头厂那边，以杨春赫睚眦必报的个性，肯定会火上浇油的再来一番挑拨。 不过怼爽了就够了！ 被人骑，和骑人，那可是两个概念。 “很好！”杨春赫咬着牙，“你这是硬要往里通啊，明摆着要和我作对，你就不怕？” 掏出根烟点上，赵山河淡然的说道：“怕什么？怕你还是怕市企办？我要是畏首畏尾的什么都怕，还能赤手空拳的拼到现在嘛，你想要我跪下来给你磕头，那还不如直接把我塞回娘胎！” 亲亲嘴，抱抱腿，跟哥好，哥给你一夜温柔。 不好，那就踏马的少浪费时间，穿上裤衩子走人，哥的这点雨露也不是谁都给的。 一股子刀鱼味，谁踏马爱舔啊！ “你有种！”杨春赫道，“以后在南城，夹着尾巴做人吧，我绝不会让你的路走顺通的。” 说完，他又看向了陈龙，“陈副厂长，上错了船，小心掉到水里永远爬不上来，别怪我和你撕破脸，以后你们罐头厂在我这就把路封死了，好之为之吧。” 陈龙叹了口气，“杨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你也见谅吧，别说什么上错了船，按照罐头厂前段时间的效益，也熬不了多长时间，能有路走，我们罐头厂自然是要探探的，总不能?等着罐头厂把骨头架子都熬干了吧。” 他不是什么正义凛然的好人，在罐头厂这么些年，早就被罐头厂这浑水给泡透了。 他知道，跟着杨春赫，得到的利益不会比跟着赵山河多。 在谁手里都是枚棋子，那何不如做最重要的那一颗。 与其到了杨春赫手里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还不如乖乖奉承好赵山河，帮他把路走顺畅了。 滋养一棵小树成材，可要比在大树底下苦苦哀求给点庇护阴凉来的长久多了。 第232章 隔山观虎斗 陈龙不是啥好人，他就犹如架上的一根老黄瓜，表面瞧着还老粗老硬了，实际内里早就烂透了。 依附赵山河，也不过是利益给的多，这根肉棒子他得抱。 不过他也不是傻币，看不出杨春赫真正的用意，他那明摆着是要在赵山河面前拉泡粑粑，提上裤子，还要抹他一脸，好好的恶心他一把。 不过眼瞧着赵山河和杨春赫这势头是双龙抢着要入洞，硬碰硬，对着刚上了。 “好，要不说穷人有股穷骨气呢，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会忘了今天说的这番话！”杨春赫怒着脸，撇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龙却慌了。 “赵老板，这回我为了你，可是把杨春赫这尊大佛都给得罪了，往后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不能弃我不顾啊！”陈龙赶忙上前讨好人情。 “只要陈厂长肯配合，咱们就永远是朋友。”赵山河拍了拍陈龙的肩膀。 不知为何，陈龙某处涌出了一股热流。 根子很大，堵的很满，一定要抱住！ 厂主任办公室，马勃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吓得郑伍德在裤裆里忙活的手一哆嗦。 “你踏马的能不能敲敲门在进来！”扯过桌子上的卫生纸，郑伍德不尽兴的擦了擦手。 “姐夫，你猜我刚才在厂接待室门口听见什么了？”马勃道。 “听见什么，哪个小媳妇儿在里面哼哼唧唧了？”郑伍德一脸的不耐烦，寻思指定是这个小子又趴门缝偷听哪个小媳妇儿的艳事了。 “不是，姐夫，你听我跟你说。”马勃喘了口粗气，拿起桌面上的茶缸，闷了一大口水后道：“赵山河这回铁定是玩完了，刚才在接待室，我亲耳听见的，他不知好歹的和杨春赫硬杠上了，陈龙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跟着他一起把杨春赫给得罪了。” “姐夫，现在陈龙和赵山河穿一条裤子，他俩齐刷刷的把杨春鹤给得罪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以杨春赫的个性一定会整治他俩，到时候你的机会可就来了。” “只要咱们攀上杨春赫这根大树，跟他里外那么一联合，完全可以让赵山河和陈龙滚蛋，陈龙只要一滚蛋，他副厂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到时候你不就顺理成章的坐上了副厂长的宝座了嘛。” 闻言，郑伍德乐了。 自己这个小舅子，平时就是个废物点心，可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说出的几句话还真有道理。 这只要和杨春赫勾搭上，动动手指头略施一计，别说赵山河的命根子得折在罐头厂，就连陈龙也得光着腚从罐头厂溜走。 到时候赵山河这个脓包被挑破，陈龙也被拉下了马，天时地利人和！ 自己这个罐头厂主任顺理成章的就被架到了副厂长的位置，一切都来的那么完美。 妙啊！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今天屁颠屁颠的到接待室，是偷听哪个小媳妇儿在里面搞艳事儿呢，没想到给我憋了把大的，原本看赵山河在罐头厂耀武扬威，陈龙那条老狗也上赶子的给他舔屁眼儿，我这浑身上下就不顺畅，如今他俩把杨春赫给得罪了，以杨春赫的个性，肯定会报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搬块大石头把他俩给砸死，到时候，我嗓子眼的里这口气可就喘舒坦了！” 郑伍德点了根烟放在嘴里抽着，一脸的畅快。 现在等的就是时机！ 赵山河也真是不知好歹，一个面团捏成的棒子去和人家钢筋水泥铸成的棍子拼，那不?等着一败涂地嘛！ 最珍贵的东西让赵山河给捅破了，拿了一血，郑伍德本来就不痛快，如今隔山观虎斗，他是咬着牙解恨。 副厂长办公室。 赵山河被陈龙留了下来，一壶清茶，一盒华子。 烟雾缭绕间，陈龙愁态百出，屁股底下就像长刺了似的，瘙痒的厉害，根本坐不住。 反观赵山河，一脸淡定，还有心思翻阅南城早报。 “赵老板，我这心里实在是虚的厉害，你说万一……万一刘世强那边靠不住，咱们又得罪了杨春赫，这前门被堵住了，后门也踏马的被堵死了，那咱俩可真就成了腚毛上的虱子，任人揉捏了。”陈龙道。 刚才在杨春赫面前他有点冲动了，现在仔细回想起自己说的那番话，裤裆里都被吓软了。 要不是自己精虫上脑，以为倚仗着赵山河就能够万事大吉，也不可能在杨春赫面前装硬榔头。 可是自己忘了，赵山河就踏马是一个混子出身，纵使有72般变化，也斗不过如来神掌啊。 杨春赫是什么地位？ 人家要是想玩，就连罐头厂也得脱下裤衩子，把屁股洗干净了，请等着人家过来消遣。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刘世强跟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既然敢要货，就有十足的把握销出去，如果他敢在暗地里给我来一剂反枪炮，不要咱们的罐头了，我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既然敞开裤裆做了，舒坦的同时，赵山河也做好了措施。 “不怕刘世强出问题，是怕供销社那边有麻烦呀，杨春赫财大势大，说不定真能断了咱们的路。”陈龙还是有些后怕。 他和赵山河完全就是两种人。 赵山河是属于那种老子既然爽够了，就不怕担任何风险。 而陈龙，是爽完了，害怕个半死，先喂上一剂规避风险的药，觉得不安心，还要拉着到洗澡间冲水抠干净。 要还是中了，那就死不承认，玩一招金蝉脱壳。 赵山河早就看出了陈龙不靠谱，可想要在罐头厂搞生意，不给他通通是不行的。 “你以为杨春赫傻？”赵山河冷笑道：“他要是早有办法能摆平供销社，也不会联合盛远罐头厂和红明罐头厂来搞这种恶心人的把戏，以为三言两语的就能让我放弃和刘世强的合作，那简直就是狗屁笑话。” “像盛远罐头厂和红明罐头厂这种小喽啰，根本不足畏惧，他是错把粪球当点金石了，拥有像杨建业这样的靠山，确实会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可有时就怕自己的脚跟站不住，土崩瓦解，落个败场！” 第233章 酸溜溜的 再怎么财大势粗，也不会硬着头皮去啃一块难嚼的硬骨头。 嚼不碎咽不下的那种滋味，足够他难受了。 况且能在生意场上走出点头脸的，谁不是从刀尖上舔血的那种日子闯出来的。 要是早有进洞的硬度，谁还要在洞口费劲巴力的厮磨。 早就一枪干透了。 杨春赫不过就是威胁。 “话是这么说。”陈龙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供销社那边也是挂在架上的老黄瓜，说不定哪阵风雨飘过来，他就受不住了。” “供销社受不住，刘世强那个人精第一个跑路，既然他敢要货，就有十足的成算挣钱，用咱们操什么心。”赵山河压根就不担心。 本来这人生就是走在钢丝绳上，要不是为了老婆孩子过得安稳，他还能干的更狠！ 杨春赫一次来招惹，他笑而了之，二次来招惹，他亮一亮爪牙，要是三次还蹬鼻子上脸不知道收敛，那就直接斩草除根！ 别提有什么杨建业做靠山。 这么些年，他在杨建业手里也不过是个被摆弄的棋子。 真心？ 谁踏马在浑水里玩真心，那就是踏马脑袋穿刺了。 听了赵山河这番话，陈龙心里倒是定了不少。 反正跟着头狼，也不怕混不着肉吃。 供销社那边，刘世强已经见到红利了，肯定是尽心尽力，有些事儿倒不用操心，直接敞开了，等着人爬上来给舒坦就成。 和陈龙喝了几杯茶，赵山河这尿袋子都被灌满了，邦邦硬的。 上了趟厕所，又和陈龙聊了几句关于后续生产线的规划，他就开着三轮车回了老民街。 巷子口，黄天柱和他媳妇儿秦凤芝正坐在小卖部门口凉快。 黄天柱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着条蓝色的宽松大短裤，趿拉着双塑料拖鞋。 秦凤芝上身则是穿着宽松的跨栏背心，里面没有一点遮掩，松松垮垮的，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傲人曲线，不过白花花的一大片从衣服缝子里露出来，还是挺惹眼的。 这身材，再被黄天柱揉搓几年，八成都能跳仙鹤舞了。 “山河回来了！”秦凤芝赶紧扔掉手里的毛嗑皮，上前拦住了赵山河的三轮车。 “嫂子你有事儿？”赵山河把车停下，黄天柱紧接着也蹭了上来。 “山河兄弟，到屋里坐坐呗？”秦凤芝很热情。 “不坐了，赶着回家吃饭呢。”赵山河道。 “嘿嘿，山河兄弟，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两口子在小卖店专门设了个货架，就只放你的罐头，还给写了个广告语呢。” 秦凤芝赶忙让黄天柱把弄好的广告牌子拎了出来，只见醒目的红色广告纸牌上面花花绿绿的写着几个大字。 吃珍爱罐头，领珍爱奖，千元大奖等你领，中奖率超高，先到先得。 “山河兄弟，你看弄得咋样，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贴在巷子口的墙上，那人来人往的，保不齐能多招揽点生意呢。”秦凤芝眉眼笑呵呵的对着赵山河。 见这模样，黄天柱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一个被窝子里滚了好几十年了，也不见这么温柔蜜意的对过自己。 “嫂子这主意不错。”赵山河夸赞道。 闻言，秦凤芝笑的浑身直抖，“我呀，做生意还是有些头脑的，何况还是和你合作，我肯定尽心。” “咱们老民街虽然地界不好，可离面粉厂糕点厂近，说不定这广告贴的显眼点，能招揽过来一笔大生意呢，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不少小卖店的老板过来进罐头，就连面粉厂职工院门口小卖店的孙老板都过来拿货了，许是也看准了这货好，在市场上畅销。” “再过一段时间，珍爱罐头遍地开花，嫂子我不也就借着你的光，过上好日子了嘛！” 被赵山河厮磨出水来，秦凤芝哪肯放过，当然是抱紧了赵山河继续要啊！ 内心的欲望被勾出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用等赵山河讲，她早就上赶着了。 做好罐头生意，遍地开花，她这个领头吃到草的羊肯定会得到更多好处。 交谈了两句，赵山河回了家。 苏婉做好了饭，两素一荤外加一个凉拌菜，简简单单的吃了一口。 三口人安逸的猫在屋子里吹着风扇看着电视。 颜颜手里捧着一小碗的山楂罐头，上面还结着冰霜，舀上一口，把这孩子的牙都快酸倒了。 外面的天渐渐有些黑了，赵山河有些犯困了，倒在床上就想睡。 见状，苏婉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大腿道：“去洗洗，脚臭死了，我今天刚换的被罩，别弄脏了。” “数你干净！”赵山河艰难的起身，“被罩子好好的换它干什么，晚上还不是要被咱俩折腾湿了。” “你说什么呢，不知羞的。”苏婉推着赵山河到外面，盛了干净的水给他，“浑身上下都洗干净了，尤其是……” 苏婉有些羞涩的指了指。 “尤其是哪里啊？” 苏婉扭捏着，赵山河明知故问，真是坏透了。 “你要是不知道就不用洗了，反正你不洗我就不用。”这些时日，苏婉也学会了赵山河身上的鸡贼，小模样娇滴滴的，勾的赵山河这心里痒痒。 甭说洗了，只要苏婉用，那是撸秃噜皮他也甘愿。 用香胰子把浑身上下洗的香喷喷，换上了苏婉拿出来的干净睡衣，赵山河也不犯困了，蹲在门口抽了两根烟，怕进屋抽熏到了媳妇孩子。 过完了烟，赵山河刷了刷牙，准备进屋，谁知道门口林凤娇悄没声的过来了。 见赵山河在院子里，她柔柔的叫了一声，“山河。” 这一嗓子，连飞过的苍蝇都被酥麻透了。 赵山河转身过去，瞧见林凤娇的模样，眼神一亮。 她好似略微的打扮了一下…… 头发被一条蓝丝巾低挽着，露出了纤细白嫩的长脖颈，穿着也不像往常那么死气沉沉，以灰色黑色为主了。 眼前的她是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棉布长裙，腰间系了一条绣着牡丹花纹的绸布腰带。 本就性感丰腴的身材被秀气清新的打扮一衬托，不像是生了孩子的熟妇，反而有点像清纯女大学生的样子。 这让赵山河有点惊奇。 第234章 淤堵了，需要通 见赵山河这么盯着自己，林凤娇有些羞涩的用贝齿咬住了粉红的嫩唇，眼神泛出的波光粼粼。 “我这么打扮……是不好看嘛？”林凤娇问道。 咳咳！ 清了清嗓子，赵山河道：“好看，挺明媚的，这衣服特别衬你。” 听赵山河这么说，林凤娇心里有了小小的满足。 好看，不知道比苏婉还差多少。 这话她藏在心里，没敢问出口。 她知道，一旦这话出口了，自己中间这层膜势必会被冲破。 到时候她无法面对赵山河，更无法面对苏婉。 有些东西，要藏在身体里，慢慢的温热的他。 “我过来是给你……还有苏婉，送一些我自己做的糖渍话梅，酸酸甜甜的，泡水喝也可以，开胃消暑的，东西便宜，你们别嫌弃。” 说完，林凤娇递给赵山河一玻璃罐子的糖渍话梅，光看着就让人嘴里口水直流。 “礼轻情意重，不嫌弃。”赵山河道。 “那就好。”林凤娇点了点头，“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 有些不舍，可还是转身离开了。 晚上，巷子里不少人歇着乘凉，见林凤娇从赵山河家里出来，还打扮的跟朵花似的。 当着林凤娇的面口不应心的夸了几句漂亮，随赶着林凤娇走了，就立马的嚼起了舌根子。 “瞧人家那小腰肢，细的跟杨柳似得，偏屁股大的跟个皮球似得，扭起来可真要把男人的魂儿给勾走了。” “谁说不是呢，瞧着就不像是啥正经本分的人，这三天两头的就往赵山河家跑，八成就是想趁着苏婉不在的时候，勾当赵山河，那点小心思，都是做娘们的，谁能不清楚啊。” “要我说，还是人家赵山河定力足，要换成我是个老爷们，早就被林凤娇拿下了，主要是禁不住那狐媚子似得勾搭呀。” “我看数你骚性！” “不过这赵山河人前对林凤娇那个寡妇守本分，这背后就不知道啥样了，要说他俩之间没点猫腻，我可不相信，就单说林凤娇死了爷们，带着孩子走投无路的时候，为啥过来投奔赵山河呀，这中间肯定有点啥说道，保不齐以前这俩人就有勾搭，只是别人不知道。” “要是这俩人背地里真勾搭在一块了，那苏婉这命也太苦了，以前赵山河不务正业，赌钱输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如今可算是过上好日子了，还被别的女人把窝给占了，你说她这是啥命呀，咋比黄连还苦！” 一群小娘们老婆子聚在一块儿，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那是芝麻粒大小的事儿到了她们的嘴里一含，也能变得当当硬。 这几天，林凤娇身上不舒坦，找了个男中医看了看，那中医见她长的好，身材也傲人，就把她弄到检查的床上，拉上布帘子，一顿摸索，最后总结出一个毛病，就是身上淤堵了。 淤堵了，就需要通。 要阴阳结合的通才能行。 说白了，就是过日子缺个男人滋润。 最后男中医给开了点中草药，让她回去调理。 林凤娇临走，男中医把她拉住，说要想身上不舒坦的病去根，可以晚上来，只要一剂药，病就除了。 林凤娇是个经历过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个寡妇，也确实需要个男人疼爱，可她也不是路边的野花，谁想采都能上来采。 她要留着自己这副干净的身子，等遇上了那个对的人，她才能毫无保留的给出去。 自打她住进老民街，那风言风语就没停过，她早就习惯了，无非是往身上贴些不正经的花边新闻，她不在乎。 夜深了，闭了灯，林凤娇把孩子哄睡着，她躺了下来。 夜寂寞，人更寂寞，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身边空出来的枕头，然后攀了上去，事后，眼里流出了一行泪。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天。 刘世强打过来电话汇报罐头的销售情况。 他这个人办事粗中带细，这一点赵山河很喜欢。 五天，罐头的销量都在稳步上涨。 4.9万瓶。 5.6万瓶。 6.3万瓶。 7.2万瓶。 8.1万瓶。 逐步递增，稳且猛。 照这个势头下去，日销量远超10万瓶不是梦。 “罐头在各大供销社打出了名号后，不少乡镇的国营饭店也主动联系到了我，要求进货。”刘世强在电话里说道，“现在这罐头的市场很不错，只要有货就不愁卖，以前都是我央求人家供销社和国营饭店多进点货，现在反过来了，都主动上门来求我了。” 确实，这种事儿，第一次你让对方爽够了，往后的许多次，人家自然是主动过来要啦。 “能达到这种效果，也是刘主任尽心尽力。”赵山河道。 “嗐，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也是战战兢兢啊，毕竟之前没开过这种先河，心里没成算，我就当是赌一把了，老天眷顾啊，事情成了，我可不敢居功，这都是赵老板你的才能。” 拍马屁，说几句敞亮话，这对一直游在官场上的刘世强来说，那就是信手拈来。 赵山河不吃这一套，他真正看重的，是合作伙伴能不能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利益。 显然，刘世强这个合作伙伴靠得住。 只有靠得住，他才能够放心的重用。 “赵老板，今天有时间嘛，咱们约一下，还在花满楼，我请客，这几天太累了，你陪我喝几杯酒，咱们一起舒坦舒坦。”刘世强直接提出了邀请。 以前和赵山河的合作，他很少主动，都是赵山河来，现如今反过来了，也足以验证了赵山河的话。 一次给舒坦了，往后就会求之不得的要。 “好，那下午四点，咱们花满楼门口见。”赵山河应了下来。 花满楼。 刘世强早早就到了，点好了菜，上次赵山河点的都是硬菜，这次他也不好吝啬，所以也点了不少招牌菜。 酒就是花满楼老板娘酿的花酒，这酒喝着可比那些昂贵的酒舒坦。 不醉人，一口咽下去，心窝子里暖和和的，还带着花香，就真跟窝在漂亮小媳妇儿的香怀里似得。 那滋味，成带劲了！ 第235章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酒的滋味带劲。 老板娘更带劲！ 那小屁股溜圆一个，小腰软的像水蛇一样。 搂在怀里还不知道要多香软呢。 刘世强想着想着就有点偏离轨道了。 过了一会儿，包厢的门打开，赵山河走了进来。 见了刘世强，他笑了，“刘主任，这几天没见你咋变草鸡了，头发也不支楞了，你这头发得支楞起来呀！” 话是打趣。 可这几天刘世强确实没有前些日子意气风发了。 熨的板正的衬衫也不穿了，擦的锃亮的皮鞋也没蹬上，头发更是炸毛了，好似一个鸡窝。 粗布素衣板鞋，一点也看不出是当领导的样子。 平易近人了。 “我这白天农村市里两头跑，忙活的脚不沾地，晚上回家倒头就睡，连我媳妇儿都说我是铁人一个，这阵子还总埋怨我没时间陪她。”刘世强捋了捋自己炸毛的头发，随后拎起桌上早就点好的花茶，给赵山河满了一杯递了过去。 “刘主任，这事业和家庭两者都要兼顾好，可不能为了事业就冷落了家里的媳妇儿，这女人如花，得细心浇灌。”喝了口茶，赵山河道。 “你这小子，还怪知道疼人哩!”刘世强笑了笑，“我不如你，我就是糙人一个，我觉得让媳妇儿吃好喝，被窝子里睡觉的时候再多用点心，比啥花花招数都强。” “我媳妇家庭条件好，说是千金大小姐也不为过，还上过大学，所以就养成了娇滴滴的习惯，要我说，这婆娘就该皮实点，那过起日子来才带劲呢，柔柔弱弱，跟朵没经过风霜的花儿似的，碰一下就疼的直叫唤，没啥趣儿！” “你看我现在混的挺有头脸，当了个主任瞧着牛币哄哄，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我10多岁的时候家道就中落了，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别说供我念书了，就是每顿吃饭喝米汤，那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不是当年，我妈嫁给了我现在的继父，能供我继续念书，我也不可能认识我现在的媳妇儿，更不可能借着老丈人的势混到今天这番光景。” “说起当年，我和我媳妇儿谈恋爱的时候，我老丈人觉得我出身不好，处处不待见我，可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了，他越不待见我，我就越要把他闺女娶到手！”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不行，干脆就生米煮成熟饭，两个人钻被窝不就是那点事儿嘛，什么千金大小姐，还不是嫁给了我这个赤手空拳搏斗出来的穷小子。” 说起以前的事迹，刘世强还有些神气。 说他命好吧，他少年家道中落，日子过得处处不如意。 说他命不好，可命里，却又多逢贵人相助。 所以，一个人的成功，往往真是三分努力，七分命数。 有人相信人定胜天。 可事实却是，天定胜人！ “我老丈人养了半辈子的宝贵花，还是让我连盆带花都端走了。”说着，刘世强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放在嘴里嚼了嚼。 他在乡镇供销社跑了一上午，中午好不容易能歇口气，又被一个电话叫到了城里，折腾了半天，连口饭都没空闲吃。 现下肚子正饿的咕咕叫。 吃了几口，填了填肚子，刘世强道：“听说最近杨春赫不太安分，有意挑起罐头厂和其他几个厂子的矛盾，甚至还想把手伸到我们供销社，这事……你知道不？” “前几天杨春赫刚来过，话里话外都是威胁，意思无外乎是想让我和罐头厂取消和供销社的合作，实则更深的目的是想要搞死我在罐头厂的生意。”赵山河说道。 今天没点烤全羊，而是点了一盘子的椒盐羊肉，赵山河夹了一口，放在嘴里嚼了嚼，香而不腻，配上一口花酒，简直要舒服死了。 见刘世强的酒杯空了，他给满了一杯，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把之前杨春赫到罐头厂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我和杨春赫之间早就有梁子，他来捣乱我根本就不稀奇，他过来为虎作伥，三言两语的就想让我取消和供销社的合作，我心平气和的和他谈，已经是给他脸面了，要不要这个脸面是他的事，下一次给不给他脸面是我的事！” 举起满杯酒，和刘世强碰了一杯。 把酒含在嘴里，咽下去，刘世强道：“杨春赫仗着背后有杨建业这么个靠山，在南城势头大的很，市里的某些大领导跟他都通着气，他手底下背着杨建业也有几个私人的小买卖，说是背着杨建业，可杨建业那么个人精，咋可能不知道杨春赫在他背后搞的那些弯弯绕，只不过是人老了，不愿意搭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这个人心思不正，上门威胁你，让你取消和我们供销社的合作，实则前几天在酒桌上还和我们供销社的几个领导谈过关于和罐头厂合作的事宜，他当时的口风可是大力支持，这么两面三刀，可见也是难拿呀！” “他这么颗老鼠屎，掉到哪一碗粥里，都是恶心人的事儿，要说靠山，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谁踏马背后没有靠山，就凭着他认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干爹，咱们这帮人就要对他俯首称臣，咱们辛辛苦苦的拿命搏，到最后比不上人家叫上一句干爹来的痛快。” “真踏马的是让人恨的牙根痒痒呀！” 刘世强也很气愤，上门威胁赵山河取消和供销社的合作，这无异于也是断了他的财路，他当然气。 况且还是在根本没有通知过他的情况下，这明摆着是把他的脸面当成鞋垫子放在脚底下踩。 一个干私营买卖的，仗着认的干爹有几分势力，就把手伸的这么长，确实很恶心人。 闻言，赵山河道：“我看杨春赫就是金汤匙含在嘴里太久，好日子不想过，专门要找死。” 刘世强当即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人狂必有祸，都不用咱们动手，老天自会给他好颜色！” “对了。”赵山河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手里有一种叫沉香的老牌子香烟嘛，我想要点。” 第236章 你们娘俩舒坦了，我就舒坦了 老牌子的沉香香烟？ 刘世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淘弄啊！ 这烟他小时候听说过，那都是五九年末的时候了。 五几年的时候，这沉香牌的香烟都是有钱人才能抽得起的，那时候一盒就要3块5，可想而知是有多贵。 一般人别说抽了，那是连闻闻烟味儿都算是和上流社会沾边了。 因为能抽得起这种烟的，不是腰缠万贯的资本家，就是有权有势的官场人。 怕是平民老百姓连这种烟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那时候商品烟很少，大部分人都是卷烟丝儿，抽烟袋，没钱的，就自己种点烟草叶子，自己配上点烟丝抽，俗称蛤蟆癞，那烟劲儿大，?不住劲儿的，抽一口都要咳嗽上半天。 要是有一些钱的，都是到烟丝馆子去买配好的烟丝，抽起来适中也更带劲儿。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那沉香香烟，早就绝户了，根本都不生产了。 “近几年还真没见过，不过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去帮你打听打听门路。”要说刘世强常年跑供销社，一般市面上有的货，他都能记得。 可这烟……他就算是去打听，也没什么希望能找到货源。 “那沉香牌子的香烟好像是五几年的时候牡丹烟厂生产的，如今都好几十年了，想再找也难，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烟很快就会成为软黄金，比古董都值钱，谁要是能有一条这烟，就全靠着他发家吧。”赵山河坦诚布公。 之所以这烟后来会被称为软黄金,无非是物以稀为贵,靠着市场炒作，才把价格哄抬到了一个巅峰。 这烟不好淘弄，但市面上肯定有货源。 谁要是能紧抓住这种稀缺的货源，那就好比挖了一口井，里面流出来的是金水。 世俗罕见，有钱没处花的人才会竞相抢购，这也造成了后来区区一盒沉香烟，价值高到超乎想象。 “好，既然赵老板有这心思，那我就尽力的去寻摸一圈。”刘世强道。 今天这顿饭，吃的很畅快，也加深了赵山河和刘世强间的合作关系。 如今在他俩看来，杨春赫就是条臭鱼。 合作该继续还要继续，臭鱼烂到一定程度，该剔除也是要剔除的！ 吃完了饭，到百货市场逛了一圈，因为装修工程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到了晚上，装修工人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和工头嘱咐了几句，赵山河就回了家。 一身酒气，苏婉给端了碗凉茶解酒，喝下去冰冰凉凉的，身子倒松快了不少。 这花满楼老板娘酿的花酒，起初喝下去觉得劲儿不大，芳香四溢，入口香醇，甘甜，可是越到后面，这酒劲儿上来了，实在也是冲的很，烧的他心里难受的厉害。 和刘世强连着喝了五六杯，赵山河觉得这身上就跟烧了一把火似的，里里外外都热的慌，恨不得扒光了，浸在凉水里，好好痛快痛快。 “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心疼吗，酒那种东西只会伤身，唉……”苏婉叹了口气，本来看着赵山河喝的名酊大醉回家，她心里有些气。 可看到他喝醉了，那副抓心挠肝的难受样子，她又有些心软了。 “颜颜，乖孩子，你到外面和小朋友们玩一会儿，妈妈帮爸爸醒醒酒，乖。”苏婉把颜颜支了出去。 随后关上门，烧了锅热水，又往里面兑了些许凉水，等水温正好，她酿跄的搬来了洗澡的大木桶，让赵山河脱光了坐进去，好好发发汗，把酒气逼出来。 “媳妇儿，还是你心疼我。”赵山河醉醺醺的，还不忘搂着苏婉亲了一口。 “好臭。”苏婉推了推赵山河，擦去脸上的口水，帮着他把衣服脱干净。 “媳妇儿，这么好的一盆水，咱们俩进来一起泡泡吧。”赵山河醉的颠三倒四，还不忘逗弄苏婉。 说着，一双大手就要解开苏婉的衣服扣子。 “讨厌，天还没黑呢，你知不知羞的。”苏婉把赵山河的手打了回去，将他的衣服脱干净。 白嫩的指尖触碰到他那黝黑炙热的肌肤，苏婉脚底一阵发软，再瞧着他那腱实的肌肉和宽大的臂膀，又微微有些害羞。 “怎么，想要了？”赵山河瞧着苏婉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眼神飘忽忽，就跟被窝子里紧紧搂着自己脖子喘着粗气的时候一样。 “你能不能别这么胡说八道，我好心给你烧水泡澡，你倒好，脑子里就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心思被看光了，苏婉有些羞怒。 “这些东西怎么没用了，要是这东西没用，人类也不用繁衍了。”赵山河坏笑着，“好媳妇儿，你给我挠挠背，后面痒的厉害。” 赵山河转过身，背对着苏婉，露出了宽大的后背。 苏婉猫爪似的小手，在上面挠着，差不点把赵山河挠的禁不住。 乖乖的坐进木桶，赵山河舒坦的泡了个澡，出了一身的汗，酒气被逼了出来，身子也不那么难受了。 擦干净，换好衣服，瞧着时间还早，赵山河扎上围裙，进了厨房。 “你刚洗完澡，进了厨房沾了油烟，不是白洗了？”苏婉有些着急。 这男人就是这样，不知道干净埋汰，刚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弄的香喷喷，转头就钻进了厨房。 起锅烧油，端起炒勺，赵山河笑了笑，“这段时间忙，好久没下厨给你和颜颜做好吃的了，埋汰了再洗就是了，我只要把你和颜颜伺候好，你们娘俩舒坦了，我就舒坦了。” 苏婉心里一暖，没有再阻拦，看着厨房里赵山河做饭忙碌的身影，仿佛之前受的苦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历历在目，却又觉得那么遥远。 许是泡在甜蜜里久了，身上的伤口也渐渐的愈合了。 又或许是之前太痛了，脑子已经麻木了，反而对那种痛逐渐产生模糊。 她也从未求过什么大富大贵，自打她选择嫁给赵山河的那一天起，她所求的无非就是过好平淡寻常的日子罢了。 倚靠在爱人的肩膀，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平平淡淡。 她所求不过如此。 “媳妇儿，给我扒头蒜！” 第237章 扒蒜 苏婉的思绪被抽了回来，进厨房帮着扒蒜。 看着赵山河认真做饭的模样，她脸上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 这男人，果真是越来越会疼人了。 厨房的锅碗瓢盆被赵山河弄得叮当乱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菜市场买的猪大排放在冰箱里存着。 解冻后，用凉水紧出血沫，在擦净上面的水分，用刀背轻轻的把大排肉的经络打松散，便于更好的入味。 随后，赵山河拿出了个青花的大瓷碗，打入一个老母鸡蛋，放上一勺淀粉，几勺子酱油，少许十三香，最后再放入少于的糖提鲜，抓拌均匀。 调好腌料，把猪大排放进去，腌制一刻钟。 之后起锅烧油，放入生姜片，将腌好的猪大排裹上面粉，入油锅煎至两面金黄后，盛出锅备用。 再热油，放入切好的大葱段炒出香味后，放入猪大排，加入两勺的黄豆酱油，一小把冰糖，翻面煎至上色，最后倒入半碗清水，煮开后，盖盖焖上七八分钟，再转大火翻面收汁。 出锅，盛入大宽盘子，浓油赤酱，肉嫩多汁，那香味，老毕了，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洗干净手，赵山河又抓了一把绿豆，准备在熬上小半锅冰糖绿豆汤。 在厨房弄了快两个小时，天都黑了，赵山河端上了做好的饭菜，正好当做宵夜。 葱烧大排。 椒麻酥肉段 凉拌土豆片 砂糖冰西瓜 再配上一碗冰镇过的绿豆汤。 点上电风扇，打开电视，播放着西游记，正好放到了孙猴巧行医。 “妈妈，孙悟空竟然会悬丝诊脉！”颜颜吃的香，咬下一块猪大排，放在嘴里嚼着，小眼睛还盯着电视，看的津津有味。 “乖乖吃饭，弄的一嘴的油。”苏婉拿着手绢，擦着颜颜嘴角上的油渍。 “媳妇儿，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赵山河夹起一小块裹满酱汁的猪大排喂给苏婉。 只见苏婉浅浅一笑，张着嘴上前，含在嘴里嚼了嚼，看着赵山河，她的眼神都亮了，“好香，比馆子里做的还好。” 这男人，以前那双糙手跟萝卜似得，笨的哩~从不下厨房，如今这手艺精进了，真是不得了了。 “这阵子忙，都没时间给你和颜颜做好吃的，不过你放心，过后老公都给你补上。”说着，赵山河摸了摸苏婉穿着睡裙裸露出的白腿。 这双美腿，得让多少老少爷们魂牵梦萦啊！ 要好好遮住了，等到了夜深人静，藏在被窝子里欣赏，那才带劲呢。 好女一双腿，喂饱饿死鬼。 怪不得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那滋味，比肉香！ 酒足饭饱，把孩子哄睡着，赵山河洗干净了，钻进被窝，和苏婉舒坦舒坦，一天的疲乏都消了。 第二天一早，赵山河到市场买了点早饭，叫醒了苏婉和颜颜，瞧着苏婉被滋润的透红的小脸，他心痒难耐，趁着颜颜大口大口啃肉包子的空档，他捧着苏婉的脸就嘴了一个。 自己的媳妇儿，得好好疼才是。 在溜圆的小翘屁股上摸了一把，赵山河意犹未尽，“等晚上我回来，再好好疼你。” 闻言，苏婉娇嗔的怼了怼他的胸口，“一身的力气，折腾不够的？” “跟你哪有够啊！” 赵山河说完，喝了碗凉水，醒了醒神儿，就开始往百货市场奔。 跟老婆孩子窝在家里的确悠哉幸福，可过日子过得是钱，没钱媳妇儿拿什么和你软语温存。 这年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靠自己拼。 这做爷们的，得在外面顶起一片天，老婆孩子才能不遭罪。 办公室，陈龙打过来电话，说是城里有几个私人贩子，都是奔着珍爱罐头的名头寻摸到了罐头厂，说是有心思要进货。 这事儿他不敢什么保险都不套，光秃秃的一个棒子硬往里闯，还是得让赵山河拿主意，要不然玩出点什么意外可就遭了。 为了舒坦，铤而走险，往往最后都会中招。 挂断电话后，赵山河就往罐头厂去。 车技很好，一看就是老司机了。 罐头厂门口。 有几辆三轮子和带斗的小型货车停着。 赵山河直奔罐头厂接待室。 接待室，小风扇呼呼的吹着，里面坐了七八个人，都是老烟炮，烟不离嘴，陈龙也在其中。 这足以说明，他放下了副厂长的身段，乐于和这些私人贩子打交道，也是看重了有油水可赚。 不然就凭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贼心眼，是绝不能屈就和这帮贩子混在一起的。 如今，陈龙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国营厂子，什么铁饭碗，能长久的赚到钱才是硬道理。 这年头，穷就是低人一等，没人在乎你干的是什么行当，只要兜子里有钱，就是王道。 这也是他跟着赵山河后，才逐渐明白的道理。 一个穷混子赤手空拳的都混到了今天，他坐在副厂长的位置，本身就高人一等了，还有什么不能呢！ 见赵山河进来，陈龙赶紧起身迎。 “赵老板，快过来喝杯茶，润润。”陈龙看似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倒好茶水递给赵山河，那模样，是恨不得掰弯了自己，给赵山河舔舒服了。 “今天真是开运了，这些都是来要货的贩子。”陈龙小声的趴在赵山河说了一句，“赵老板，你说你怎么这么强呢，旱水沟都能被你弄成小溪渠。” 他看着赵山河，一脸的崇拜，“这回可真是动动手指头就能弄得一手的水了。” 陈龙本来以为靠着赵山河，最多就是弄几个小钱花花，合作也是有今天没明天，长久不了，可照着如今这势头下去，赵山河是在罐头厂长驱直入了，还干的小桥流水哗啦啦。 真是太喜人了。 这被窝子里发水，可真是要润透了。 赵山河的这点雨露甘霖，是把罐头给救活了。 此时，李袁华推门进来，给赵山河和陈龙一人递了根烟，伺候点着火后他道：“赵老板，陈厂长，这会子功夫，外面可又来了好几辆车，我瞧着都是私人贩子来要货的，有几个人之前和罐头厂也搞过合作，这回来也是想凑个亲近关系，多要点货，咱们这边得尽快给人家答复，要不然让人家觉得是热脸贴了咱们的冷屁股。” 第238章 不能不防 人家都撅起屁股示好了，你再没兴致，也得亮亮枪。 礼尚往来嘛！ 不能显得太不近人情。 “卖个破罐头磨磨唧唧的，要我说有人来买，就赶紧卖出去，再过几天，指不定市场风向就变了，这时候不出手，等着以后抱着一大堆罐头哭叽尿嚎吧！” 郑伍德听了消息也奔了过来。 赵山河没吭声，显然是把他的话当成狗屁。 陈龙明了，有粗根子抱，何必单恋郑伍德这一根细藤，他看赵山河，“赵老板，这些私人贩子点名要你的珍爱罐头，这卖与不卖，还要你来拿主意。” 闻言，郑伍德神色一震。 就连李袁华都有点被惊着了。 我焯！ 这还是以前那个一把握不住的老泥鳅陈龙？ 赵山河是怎么调教的他，弄的他这么听话的。 这小皮鞭子操控的太溜了。 人家也要实地教学嘛！ 抽回了思绪，郑伍德阴着脸，“赵山河虽然承包了咱们罐头厂三条生产线和销售权，可咱们罐头厂还是占大头，不能一味让他说的算呀，照我看，既然有人买，那就赶紧出手，等捂在裤兜子里捂烂了 闻言，陈龙皱起了眉头，然后转头看向了赵山河，“赵老板，这件事情还得听你的，你不发话，我们绝对不动手。” 陈龙这话，完全坦白了他就是赵山河的人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郑伍德吃瘪，暗地里翻了陈龙一个白眼，“赵山河是让你爽舒坦了，真够劲儿的，一点不藏着掖着了！” 他暗自道，脸上很不爽，也想找个人爽一爽。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把罐头厂生产销售承包权这大盘子肉拱手让给了赵山河，他心里就堵得慌。 郑伍德气冒烟了，现如今这么多私人贩子上门买罐头，怕是赵山河那小子屁眼子都要乐开了吧。 这么个好机会，陈龙当然是解开裤腰带，进去通一通，爽一爽了。 现在人家俩人穿一条裤子，旁边还有李袁华那么个使唤丫头给挑洗屁股水，陈龙和赵山河可是要爽翻天了。 这些私人贩子等级低，最好讲条件，大好机会，他们上赶子来买罐头，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揣进裤兜里，赵山河倒是夹的死死的。 这时候装上了！ 不一下子贯通，跟遇到了个黄花闺女似的，轻轻柔柔的来，什么时候才能鼓捣出水来。 看着挺精明，可这年纪小，就是担不住大事儿。 “罐头卖还是要卖的，不过要按照规矩来。”赵山河发了话。 无规矩不成方圆。 尤其是做生意。 一旦不守规矩的撕开了一个口子，那后面可就拦不住了。 “赵老板，你这意思……我没太明白。”陈龙有点愣了。 “我手里头有个人，在搞罐头经销，这帮私人贩子想要货，可以去找他拿货，明白？”赵山河已经说透了，能不能明白，就靠悟性了。 寻思了一阵，陈龙倒吸了一口气：“赵老板，你这……就这么一碗饭，你还要扒拉出去喂别人……” 危机感上来了。 赵山河手头有经销商，那踏马就是多了个抢食的啊。 利益分而食之，还能剩下多少啊！ “话不能这么说。”赵山河掐灭了手里的烟，“搞好一盘生意，总要有规矩吧，大一点的私人贩子来罐头厂要货，罐头厂自然是有精力接待，可小贩子呢，罐头厂应付不了的，自然要有人应付啊！” 这话听着是有道理，可陈龙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刚才口口声声说让赵山河拿定主意，是打着赵山河一定会同意卖货的主意。 可没想到赵山河竟然出其不意，从后面来了一炮，干的他措手不及。 竟然搞出了个经销商。 生意还没硬起来，才小荷刚露尖尖角，就来了这么多人排着队想舒坦。 还真是艹蛋啊！ 可他又拗不过赵山河。 不过这货怎么卖，卖给谁，只要赵山河不少他的油水，他也不敢有异议。 赵山河嘴里的这个经销商就是秦凤芝两口子。 这两口子是赵山河的棋子 如今，罐头的生意起了势，赵山河的两只脚在浑水里也才刚刚站稳，他不能不为以后打算。 陈龙靠不住，李袁华靠不住，刘世强那边更是踏马的靠不住。 因利而聚，他日利尽，肯定会踏马的撕破脸。 与其日后战战兢兢的怕别人撂挑子，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路铺好。 就算日后刘世强那边撤了，赵山河也要保证自己的销售渠道稳定。 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走的踏实，走的长远。 以点到面，培养自己的势力，扩大销售渠道，不依靠任何人做大做强，这才是王道。 就像是蜘蛛织网，一点点的来。 织着织着，一个商业帝国就织出来了。 试问哪一个成功人士，不是机关算尽才笑到最后的。 赵山河和刘世强现在就好比谈恋爱拉拉手亲亲嘴都要酥麻半天的程度。 可等到浑身都贯彻腻歪了的时候，朱砂痣就成了墙上的蚊子血，白月光也成了衣服上的一粒干巴饭粒，那时候，一个小矛盾，就会闹的人仰马翻。 这种场面，赵山河不能不防。 激情褪去，就算你使尽解数，也挽不回来。 与其到时候落的两手空空，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铺好路。 赵山河这一步棋，肯定会把秦凤芝两口子推到风口。 不过比起外面的花花草草，秦凤芝两口子知根知底，有小心机，但不多，好拿捏。 是做枚好棋子的料。 想要货？ 可以。 直接找秦凤芝和黄天柱。 左有刘世强，右边有秦凤芝两口子。 来个双宿双飞，这才能舒坦的保险。 毕竟刘世强根子深，不好操控，和你亲亲爱爱叫宝贝，可玩腻了，人家拔出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但秦凤芝两口子不会，因为主动权在赵山河身上。 赵山河动动腰肢，他们才能爽。 第239章 招数炉火纯青 才不到一个小时，外面的私人贩子来了一茬一茬又一茬。 就这些私人贩子之间，也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像一些手上有人脉的，之前和罐头厂合作过的私人贩子，就能凭借旧关系，到罐头厂接待室喝喝茶水，抽支烟，再和一些厂领导叙叙旧。 而有些头一次过来扎猛子想要赚钱的小私人贩子，就只能靠着板车在罐头厂大门口等着消息。 如今，这珍爱牌罐头在市场算是火了一把，稍微有点做生意头脑的都知道，只要弄到了货，不说大赚特赚吧，小赚一笔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拿起电话，赵山河往秦凤芝的小卖店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她儿子黄大刚。 “喂，找谁！”一开口，就拽的二五八万似得，傻啦吧唧的，就是个囊死包。 赵山河顿了一下，自己那个貌美清纯的小姨子要被被这样一个废物给配了，那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是我，赵山河。”他开口道。 闻声，黄大刚当即软了下来，“原来是山河叔。” 这辈分…… 论年纪，赵山河比黄大刚还小几岁。 “山河叔，听我爸妈说他们俩在跟你做生意，以后能赚不少钱，我想着家里现在忙，我就打算把修车铺子的工作辞了，回家帮忙。”黄大刚说道。 “那个……”赵山河有些语塞，秦凤芝一个精明的女人，愣是生出个了不中用的怂瓜，“这些闲事咱们回头聊，你爸妈在家吧，让他们赶紧到罐头厂一趟，是生意上的事儿。” “好好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挂断了电话，陈龙凑了上来，“赵老板，外面的贩子来的一茬又一茬，咱们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展示展示咱们罐头厂的雄风。” 陈龙这意思，是想摆出牌面来，把这些贩子给伺候好了，后续好开展生意。 赵山河拍了一下陈龙的肩膀，“说的对，来者是客，把人都请到厂食堂，一人分盒烟，算我账上。” 陈龙脸红一笑，“赵老板，你这说的哪里话，怎么可能记你账上呢，不过你的吩咐，我一定安排到位，小李，去，把那些贩子都请到厂食堂，安排上烟，要红梅牌的，好好伺候着，不能怠慢。” 上门给送钱做生意的，怎么能不敞开怀的好好伺候着呢。 “行，我这就去。”李袁华接到命令，赶忙就往外面奔。 随后，赵山河看着陈龙道：‘陈厂长，你是厂里领导，有话语权，出面好使，一会儿你亲自到厂食堂跑一趟，和那些贩子打打交道，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 接待室里，还有几个和厂子里有亲密关系的私人商贩，这些人靠着和罐头厂这层关系，合作肯定板上钉钉了，毕竟赵山河不能不给罐头厂这个面子，伸手打他们的脸。 见状，赵山河把陈龙拉到了门外，小声道：“今天这帮人，最起码有四成不是真心来做生意的，无非是想探探咱们的口风，可他们想探，咱们却不能把他们喂饱了。” “赵老板你这话的意思是……”陈龙有点闹不清。 “都是过来人，你懂得。”赵山河挑了挑眉，“要想闹得人心里痒痒，吃了一次还想再吃，这其中的技术必须到位，让他们意犹未尽，患得患失，把他们彻底贯通了，这招数才算是炉火纯青了。” 只见他目光炽烈的瞧着赵山河道：“赵老板，你想怎么玩，我都听你的。” “由你出面，直接坦诚布公的和那些贩子说现在咱们的罐头没货，想要货，得等！” 听了这话，陈龙猛咽了一口唾沫，眼神露出些许震惊，“赵老板，咱们现在三条生产线的工人可是日夜倒班，24小时不停运转的搞生产，要说货，咱们可不缺啊！” “不夹紧了，他们怎么知道难拿啊！”赵山河掏出了根烟叼在嘴里，又掏出根烟，塞在了陈龙吃惊的嘴里。 点着火，他道：“做生意讲究手段，一次就把人喂饱了，这生意就别想做的长久，多少做生意的人奋斗了半辈子，临了了，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做生意不能一味冒进，只想着赶快舒坦，要满满的斯磨出水，一点一点的攻下。 “可要是那帮贩子知道咱们现在没货，转头去买别人的货了，咱们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吃惊于赵山河的技术太好，花活太多，可陈龙又有些不解。 “市场上的罐头品牌层出不穷，他们之所以来，无非是看准了咱们手里的罐头赚钱，就跟猫闻见腥味似得，一旦吃到了腥，知道这滋味好了，就会念念不忘，咱们要在他们抓心挠肝而得不到的时候再给上一剂春药！” 陈龙豁然开朗。 赵山河这招妙啊！ 进的有难度，要的才更会热情。 赵山河看着陈龙，“不仅要告诉他们咱们的货不愁卖，而且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的货不是那么轻易拿的。” 马不跑，是因为你的皮鞭甩的不够水准。 做生意，大道理都懂，可有几个成功的？ 可见，这花花招数才是最让人舒坦的。 东西越容易得手，让人家吃干抹净后，人家反到觉得你廉价，俗不可耐。 必须要夹得死死的，一点点的把水流出来，那才勾人心弦呢。 珍爱罐头品牌已经打出去了，市场供不应求，人人都知道拿到了货必定会赚钱，可要让所有人知道，想要货不是那么简单的！ 把源头给夹死了，在进货上增添难度，惹得那些私人贩子挤破头也要上前，加大竞争力度。 自己的枪已经在那些同品类罐头厂面前亮过了，接下来就是探进去贯通了！ 第240章 打铁还需自生硬 接待室门里，郑伍德趴着门缝听声。 他不待见赵山河，甚至早就把赵山河当成了敌人，可当他把赵山河的计划听了七八分后，他心里一颤。 好小子，花活真多啊！ 要是在年轻几岁，他真想咽下这口气，俯首称臣，拎着几瓶好酒亲自上门拜赵山河为师，学习学习他是怎么会这么多招数，把人勾的抓心挠肝的。 年纪小，身子猛，技术好，谁能不爱啊！ 轮头脑，他不是赵山河的对手，陈龙更是块烂豆腐，提溜不起来。 这要是换做他，见了这么些私人贩子上门要货，早就屁颠屁颠的上前伺候，一股脑的把货全部都卖出去，好好赚上一笔。 可赵山河不同，他有自己的逻辑。 在把罐头的名号打出去后，他没有急于冒进，而是让陈龙出头，陈龙是副厂长，在那些私人小贩子面前肯定具有很高的威慑力，最后一点点把水流出来，给他们一点甜头。 最后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货推向高潮！ 妥妥的奸商！ 一般人可想不出这么出奇的套路。 “赵老板，那我就去厂食堂那边打点一下。”陈龙说完，直奔厂食堂去。 不到一个钟头，秦凤芝和黄天柱也到了。 和厂子门卫说明了情况，是来找赵山河的，直接就放行了。 见到赵山河，黄天柱还没激动，秦凤芝倒是按捺不住了，“山河兄弟，你打电话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把秦凤芝和黄天柱带到了没人的地方，赵山河清了清嗓子。 “现在市场上，珍爱罐头很叫卖，好多私贩子为了多挣点钱，都寻摸到罐头厂来了，可这做生意要讲究规矩，不能他们来要货咱们就给，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办，罐头厂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以后所有上门的私贩子，都介绍给你们，你们两口子跟我对接，负责给他们供货。” “这几天，跟我做了不少，你们应该也有经验了，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规矩来，明白嘛？” 听完，秦凤芝被慑到了。 赵山河这根子太粗太大了，惹得她心里好想要。 仿佛有一种初次被贯通的那种舒爽感，初觉得疼，越往后越舒爽，就像是开闸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和山河兄弟你做了那么多次，肯定明白。”秦凤芝赶忙说道。 黄天柱虽然觉得秦凤芝这话哪里不对味，但还是附和着，猛点着头。 赵山河这是把金饭碗递到自己手上了，不上赶着扭扭屁股，那不是脑袋掉进猪粪盆里，糊涂住了嘛！ 秦凤芝刚才到罐头厂的时候，就观察过了，外面可是一茬又一茬的私人贩子，甚至还有几个脸熟的，势头都很猛，怕不是要点货那么简单。 千八百瓶都是少的。 像那些能开的起小货车的，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挥挥手，说不定就能要个几千瓶的货。 这么大的量，可真是喜人呐！ 秦凤芝看着赵山河，要不是自己人老珠黄，非得使尽浑身解数把赵山河拿下，哪怕使出点别样的手段，她也要爬上去，好好把自己这淤堵了多年的下水道给通顺畅了。 只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秦凤芝掂了掂胸前的两团，还有点傲人的资本，就是赵山河吃惯了嫩草，看不上自己这老糠了。 顶多配一配中年爷们，白瞎自己这朵花了，偏让黄天柱给吃干抹净了。 不过她认定了，以后就跟着赵山河，吃不到肉，喝一喝汤也是好的。 总比守着个破卖店挣钱！ 过了一会儿，陈龙从厂食堂回来了，瞧了一眼黄天柱，又瞧了一眼秦凤芝，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长的不漂亮，可身上有股子勾人的劲头，是个味道十足的女人！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随后看着赵山河道：“赵老板，按照你的吩咐，我跟那些私人贩子聊了，他们现在可是劲头十足，专盯上了咱们的货，我说了，现在厂子没存货，要等，他们二话没说，全部要预约订购，好多人还说愿意先缴付一半的定金，把这合作坐实了，等有货了，他们在付剩下的尾金，甚至还有人要直接付全款！” 光说说，陈龙就高兴的心飞扬了。 “不过这帮人也真是为了要货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他们就不怕咱们拿了钱，一年半载的拖着不给他们货嘛？” “这么个厂子在这立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自然不担心。”赵山河说道。 一颗心上长了108个心眼子，那眼珠子一转，都是心计。 这帮人之所以这么痛快，无非是看准了罐头厂是大厂子，现在珍爱罐头又这么赚钱，思来想去都没什么风险罢了。 要不然做生意谁敢这么激进啊！ 那不擎等着赔本嘛！ 打铁还需自身硬。 男人，只要命根子硬实了，还会缺舒坦的机会嘛？ 怕是只要你亮一亮实力，就会有无数花蕊愿为你绽放。 “赵老板，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陈龙现在变的很乖巧，一切都听赵山河的吩咐。 赵山河看向了秦凤芝和黄天柱，“大哥，嫂子，现在到你们亮相的时候了，那些私人贩子就交给你们去谈妥，怎么谈，谈到什么程度，你们应该有章程，这就不用我交了吧。” “不用不用，我们心里有成算。”秦凤芝道。 “是，山河兄弟，这生意交给我们两口子，你放心。”黄天柱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山河身上很硬，他要好好学习。 学会了，晚上回家，跟媳妇儿躺在被窝子里好好施展一下雄风。 闻言，赵山河满意的笑了笑，“事情交给你们，我很放心，我说过，做生意讲究的是规矩，我只有一点，我的生意不赊账不拖账，见钱拿货，钱到位了，自然一切事情都好办，我不管你们两口子想怎么挣钱，想挣多少钱，但跟着我，就必须规规矩矩的！” 第241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山河兄弟，我们两口子也不是头一回了，这点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准保给你办的圆圆满满。”黄天柱表面看着一无是处，实则把他裤子扒下来，才知道，他也有点实力，只不过没那么硬罢了。 跟赵山河相比，那就是小鸡见大鸡，不过能有赵山河两分的硬度，也能玩的遍地流水了。 “那我们两口子就过去和他们谈谈？”秦凤芝对着赵山河问道。 现在赵山河是老板，这一出一进的招式都要由他来。 “好！”赵山河点了点头。 一去，秦凤芝和黄天柱就去了一个多小时，等再回来的时候，两人大汗淋漓。 只见秦凤芝的脸上红扑扑的，嘴角止不住的扬起笑意，而黄天柱也是一脸满足畅快，嘴里叼着烟，还上前递给赵山河一根。 “山河兄弟，今天可是走了大运了，晓得不，那些私人贩子知道我们是经销商，一窝蜂的就把我们围住了，就这会子的功夫，光是烟就收了不下五六盒，还有不少塞钱过来，想行个方便的，不过我们没要，咋说，现在咱们也是个生意人，收了钱影响不好！”秦凤芝道。 闻言，赵山河笑了笑，没想到这娘们觉悟还挺高。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秦凤芝挺有做生意的头脑，赚钱的日子在后面呢，根本不急在这一时。 要是这个时候收了几盒烟和几块钱，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还会降低自身身份，让那些私人贩子觉得好拿捏。 “我已经细算过了，目前想要合作拿货的私人贩子有36个，其中有两个财大气粗的，直接要了5000瓶货，剩下的也都要了500瓶800瓶不等，总计拿货量33000瓶！” 黄天柱掏出了个本子，上面清晰的写着每一个私人贩子的姓名，联系方式，拿货量，甚至把有些人的家庭地址都写的明明白白。 干的很认真卖力。 33000瓶。 虽然这些拿货量和供销社没法比，但也算是闹了一个开门红，毕竟这些私人贩子和供销社是橘子和西瓜的区别。 显然，这些私人贩子是橘子，一只手就能紧紧的握住，而供销社这个大西瓜就算是双手托起，也要费一些力气。 西瓜大，能搞的快活，但是不好揉搓拿捏。 橘子小，看着不太尽兴，却能任你揉搓着舒服。 双方都有利有弊。 能握得住西瓜，又能吃的下橘子，那踏马的才叫真本事！ “山河兄弟，这是货钱，你对一对，33000瓶，每瓶1块1毛8，总共38940块，一分钱不差！” 黄天柱没说之前，赵山河还没太注意。 只见秦凤芝的手上拎着一个老大的花布袋子，里面塞的鼓鼓囊囊，坠的就像是装满尿的猪尿脬，全是钱。 怪不得秦凤芝脸上笑的就跟旱了几十年的老盐碱地遇见了一场甘露痛痛快快解了渴似的舒爽高兴。 合着是因为这！ 珍爱牌罐头售价是3瓶装3块6毛钱，算下来一瓶1块2，批发价是1块1毛8，赵山河给秦凤芝两口子每瓶提3分钱，他到手是1块1毛5。 之前和罐头厂讲合作，罐头厂库房积压的罐头按照每瓶6毛钱销给赵山河，三条生产线的罐头价格则是调到了8毛5分钱。 按照这套流程下，让人都摸到了这罐头的油水，赵山河最后每瓶罐头还能赚3毛。 而那些私人贩子，拿货价是1块1毛8，零售价是1块2，他们每瓶能赚2分钱利润。 一瓶罐头，秦凤芝两口子能赚3分，私人贩子赚2分，罐头厂扣除成本能赚6~7分钱左右，赵山河赚3毛。 所以不管这花活怎么玩，都是赵山河赚大头。 想要彻底爽，那就脱光光贯彻到底！ 甭说是林荫大道他能耕耘出水来，就算是旱沟渠，他照样也能让其细水长流不断。 “以后这一块就交给你们两口子来做。”赵山河说道。 闻言，秦凤芝一脸激动，拉着黄天柱连忙道谢。 现在的赵山河是财大气粗，跟他合作做生意，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上赶子扭屁股伺候，那是傻子。 刚才那一会儿，卖了3万多瓶罐头，秦凤芝两口子就赚了小一千块钱，这么赚钱的买卖，还不上赶子把赵山河这尊大财神给伺候好了。 要是不伺候好了赵山河，秦凤芝自认为自己都白长了这副经验十足的身子。 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赛貂蝉，比西施，小屁股浑圆一个，扭起来，那是把那群男人迷得，看得见得不到的那种滋味，直让那群男人抓心挠肝。 能让你吃到的都不是极品，这极品的滋味，就像是撩拨几番后，又抽身离开，仿佛是在你的心上蒙了一层纱，那种似有若无，痒痒的感觉。 秦凤芝恨只恨青春一去不复返，要不然准抓住赵山河的根子不撒手。 用不上不要紧，只要能浅浅的斯磨几下，能爽透了心也是不白做一回女人呀！ “山河兄弟，嫂子家日后的好日子可就靠你提携了！”秦凤芝朝赵山河递了一个热络的眼神，是讨好也是试探。 有点心眼，但不多。 把秦凤芝放在别人手上，那肯定是一把摸不透的。 可到了赵山河这，勾勾手指，就让她透的流了水。 只见，赵山河点头微笑道：“放心吧，哥和嫂子都是我信的过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一盘生意交给你们，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提携不提携，合作共赢！” 赵山河说话向来滴水不露，让人春风拂面的同时，也同样种下了属于自己的种子。 只等某一天这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那才是真正的慑到了点上！ “山河兄弟，有你这句话，嫂子这心里就跟裹了层蜜糖似得，甜的很。” 瞧着秦凤芝和赵山河越说越近乎，黄天柱这心口里有些酸溜溜的，虽说都老夫老妻了，可他身上对秦凤芝的瘾还大的很。 赵山河现在有钱了，一张嘴花活又多，保不齐老少通吃，而自己这身子…… 人老了，某些方面肯定照年轻时候差远了，都说这夫妻过日子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可这耕耘多了，萝卜被磨细了，坑被通大了，这萝卜和坑也再找不到多年前那种填的满满的感觉了。 第242章 风头正盛 这帮初次在罐头厂讨生意扎猛子的私人贩子交了钱，就相当于在罐头厂有了通行证，天快黑了，3万多瓶罐头也陆陆续续被拉走。 货拉完，陈龙把赵山河请到了办公室，端茶倒水，递烟点火，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干。 坐下来，陈龙道：“这些私人贩子看着不起眼，可积少成多，今天一天就销出去3万多瓶罐头，可真是喜人呐！” 办公室，李袁华也在。 他是主动和赵山河合作的人，现在赵山河在罐头厂搞的风生水起，他自然也是跟着沾光，相比之前那个在罐头厂靠着低声下气给人舔脚面混来的副主任，被郑伍德打压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如今他也是能挺直腰杆，和陈龙混到同一战线了。 有人升，那自然就有人落，现在郑伍德在罐头厂可不向之前那么风光了。 一是陈龙撇下他，转头改和赵山河玩了，二是李袁华逐渐势起，他有点被压着了。 “这次咱们罐头厂算是扬眉吐气了。”李袁华道，不止罐头厂扬眉吐气了，他也扬眉吐气了一回。 当初要不是他隔着裤裆就看出了赵山河的根子不是一般粗，硬着头皮，好说歹说的把赵山河拉到了罐头厂搞生产销售承包，罐头厂能有今天？ 这几年他一直被郑伍德压着，一个副主任在郑伍德那个正主任的面前，就跟个溜须拍马的三孙子似得，这气他早就受够了，副主任的这把破椅子他也早就坐够了。 某些人坐着把龙椅却一无是处，也该挪一挪位置了。 李袁华看向了陈龙。 郑伍德那个位置他不稀罕，如今赵山河在罐头厂一炮打响，受着这样的雨露，他也该到副厂长的龙椅上好好斯磨一番了。 他的野心很大！ 甚至有一天赵山河要阻挡他在罐头厂向上爬的路，他也照样斩草除根，绝不手软！ “杨春赫那边算是和咱们敌对了，不过这南城也不全是他杨家的天下，没了茂春楼，难不成咱们这罐头厂就要臭在仓库了？他也太拿自己当盘子菜了，一口一个干爹，才混到了今天这般风光，要是没了杨建业的扶持，他指不定窝在哪吃剩饭呢。”陈龙掐灭了烟道。 这话是说给赵山河的。 他知道赵山河和杨春赫之间有梁子，这番贬低杨春赫的话，不过是在巴结讨好赵山河。 他也不是个傻子，按照如今这势头，对于自己来说，还是赵山河这棵大树能抱的长久，索性就表面和赵山河统一战线，对于赵山河，他不止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要一摸一手油水。 “陈厂长这话说的不错。”李袁华也很认可，“别说一个杨春赫，就算是再来十个八个的，也不是赵老板的对手，现在外面谁人不说赵老板有能耐，把咱们这罐头厂从淤泥沟里拉了出来，如今罐头厂的风光那全是赵老板给的。” 论溜须拍马，李袁华是行家，一张嘴，就能让人舒坦。 罐头厂现在风头正盛，那是一朵花儿墙边开，惹得无数人来采。 短短三天时间，来进货的私人贩子从一开始的几十人直接暴涨到百人，一天的拿货量直接涨到了10万瓶！ 珍爱罐头很受卖，几乎是一到市场就抢空的状态。 那些私人贩子本身就有些固定的销售渠道，加上珍爱罐头供不应求，只要手头有货，那钱就跟掉进口袋似得。 尝到了从赵山河这流出的甜水，那自然是继续上前，继续要啊！ 原本身处烂泥堆，无人问津的罐头厂，在短时间内，就声名鹊起，从刚开始软的就像是一团肥肉，毫无进洞可言的硬度，到现在龙头梆硬，活像是个让人舒坦不尽的小棒槌，百发百射。 谁人不感叹一句是赵山河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手法精湛，把罐头厂这么一团塞进嘴里都没人愿意吃的烂肥肉变成了抢手的硬货。 刘世强那边也递过来消息，说是三天后要带走90万瓶罐头。 这么大的量，滚烫滚烫的，可是要让人禁不住了。 三条生产线，又加派了将近60个工人，生产机械24小时连轴转，很累，但赚的多，一天的工资加上加班费，顶得上之前5天的工资。 都是穷怕了，现如今这么挣钱，罐头厂的这帮工人恨不得一刻都不闲着。 可是人不能和铁机械比，机械坏了，能修能换，可一旦人在生产线上累出了毛病，那可就艹蛋了，别说生产线要因此停工，就算是罐头厂也要跟着吃瓜落。 所以赵山河下了死命令，每名工人必须遵循三班倒制度，在保证合理化生产工作的同时，他还很关心生产员工的身体，和厂食堂定制了员工餐，两荤两素，每天中午和晚上还会发放解暑的雪糕和冰镇绿豆汤。 钱赚的多，工作还舒心踏实，以往半个月才敢动一次荤腥，如今餐餐有蛋有肉，这工作，是泡在蜜缸里了，那是打着也不肯走。 短短时间，赵山河不动声色的掌握住了人心。 比起那些一味只会吸人血的厂子领导，赵山河这番体贴爱民，赢得了不少好口碑。 私下里，不少员工都盼着赵山河能坐上高位，别说是陈龙，那是刘振邦也比不上赵山河一个脚指头了。 员工私底下的这些话，陈龙李袁华等人也听了几耳朵，不过他们根本就不怕，在他们眼里，赵山河再风光无限，也不过是个混子出身，就算是有着不凡的生意头脑，可罐头厂不是买卖集市，能任由他撒泼打滚。 这么一潭深水，赵山河一个外来的泥鳅，任由他再长上两条胳膊两条腿，这罐头厂的深水里，关系错综复杂，一个小小的厂子领导，背后都有靠山，他一个穷混子，没权没势没人脉，根本游不动，也斗不过！ 想在罐头厂闹翻天？ 要不是罐头厂萧条了，以为凭着赵山河那三两重的骨头，就能讨口饱饭吃？ 屁吧！ 一时的听话顺从，不过是给上几分面子罢了。 被家具厂赶出来的混子而已！ 本事在大，也翻不了天。 陈龙李袁华很气定神闲。 第243章 一针见血 前些日子刘鹏被赵山河派到罐头厂做三条生产线的监管。 打狗还要看主人，因为是赵山河派来的，所以李袁华也得给安排的周到，特意在厂子里拨出了长年不用的小库房，简单收拾了一番，摆上了桌椅，和临时能够歇息的木床，算是办公室。 “河哥，现在你在罐头厂搞得可真是风生水起，我看那个副厂长陈龙都对你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说不准以后这罐头厂就你说的算了。”刘鹏给赵山河递过去根烟。 烟叼在嘴里，赵山河冷笑了一声，“鹏子，你觉得……陈龙这个人怎么样？” 怔了一下，刘鹏才开口道：“陈龙这个人见利忘义，不过对河哥你还是很顺从的。” “狗屁顺从！”赵山河吐了口烟圈，“陈龙见利忘义，首鼠两端，是个笑面虎，人前对你是笑脸，背后就是刀子，你看他现在在我面前低声下气，俯首贴耳，只不过是依附我能得到好处而已，要是有一天我落魄了，他两眼一狠，恨不得将我踩死。” 刘鹏后背发虚的咽了口吐沫，“河哥，你怎么会落魄呢，你刚起步就风光无限，日后别说是罐头厂，就算是南城，你也会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初露锋芒，就震动南城，能有这样的本事，岂会是一般人！ 刘鹏看的比一般人透，所以他愿意跟在赵山河身边，哪怕只做一条摇摇尾巴的狗。 赵山河没说话，只是淡然一笑。 世间人心险恶，他早就饱尝过了，论手段狠，杀人不见血才是最好的招数，要那种对方即使被你玩死了，也还回想着和你舒坦的每一刻。 陈龙不可靠，李袁华也不可靠，谁踏马都不可靠。 论可靠，只有媳妇儿香香的怀窝子可靠。 他过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一颗心悬在深不见底的高崖上，那种滋味……不好受。 他这一世，可不想再当什么巅峰孤傲的大人物，守着老婆孩子，赚足了钱，有个安逸的小窝，过一盘顺意和美的小日子，他就知足了。 “赵老板，陈厂长找你，在会议室。”敲门进来的是吴有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有几分清纯的意味，可身材尽显成熟风韵，长腿细腰翘臀，看的刘鹏都痴了。 模样比苏小妍差很多，可身材傲人，实在是个极品。 不过他不敢动心思，一般厂子里这样的女人，都是有主的。 保不齐是厂长和主任的心肝小宝贝。 “好，我一会就去。”赵山河道。 瞧着他这副冰冷冷的样子，吴有容的脸阴沉了一下。 今天她特意换了副清纯的样子，以前在赵山河面前，她打扮的性感妩媚，似有若无的撩拨，可赵山河就跟潭撩拨不硬的死水似得。 吴有容心里琢磨着会不会赵山河不喜欢成熟性感这一挂的，偏喜欢嫩瓜样子，清纯少女那一款的，所以就精心打扮了一下，就连内衣……都是粉嫩嫩的。 吴有容心里很气！ 以往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可偏到了赵山河这，就跟遇见了个树桩子似得，很硬很粗，可用不上，那种滋味抓心挠肝的。 抽完了一根烟，赵山河就到了会议室。 厂子领导大部分都在，除了之前打过照面的几个，还有几个生面孔。 “赵老板，坐！” 陈龙起身把赵山河邀到自己身边，比郑伍德的位置还要高一等，众人也都心知肚明。 现如今的情势，别说让赵山河坐在陈龙旁边了，那是骑在陈龙脖子上拉屎，陈龙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财大气粗的，但凡能在这次外放承包生产销售上摸到点油水的，谁不是扭着屁股，硬整花活，巴结着让赵山河舒坦啊！ “赵老板，今天的会议很重要。”陈龙小声的在赵山河耳朵根子下提醒着。 从一进会议室，以郑伍德为首的一群厂领导眼睛就跟抹了血的红眼母鸡一样，恨不得把赵山河给生吞活剥了。 就算没有陈龙提醒，赵山河也察觉出了几分。 “都想争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承包？”赵山河对着陈龙道。 陈龙被折服了，“一针见血！” “郑伍德早就有这个心思，不过前怕狼后怕虎，一直就没干成，如今你这边干的风生水起，别说郑伍德，就连其他人也动起了要分一杯羹的心眼子，很难对付啊！” “今天这个会议，是郑伍德和其他几个厂领导强烈要召开的，不过赵老板，我是你的人，我这一颗心可都是向着你的。” 陈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是侧面把自己摘干净了，一盆脏水都扬到了郑伍德身上。 不过这盆脏水扬到他身上，他可不冤。 这几天，他可是没少撺掇那些厂子领导，想尽办法想要把赵山河撸下来。 不过碍于赵山河现在是罐头厂的定海神针，轻易还动不得，左拿右放的，一直也没想出个能稳赢的计谋。 李袁华就坐在赵山河的右手边，对于郑伍德和其他厂子领导的这种行为也很不忿，“一群见别人拉屎，准肚子疼的怂货，当初罐头厂提出生产销售承包，这第一炮想要让厂子内部人打响，先给外面的那些厂商来一剂定心丸，后续好继续开展生产承包的工作，可这些人怕接过这门生意赔了，各个都把脑袋插在裤裆里，一问一个不吱声。” “不是手里没钱搞，就是身子不好，操不起这个心，一说起来全是借口，没一个能出头搞的，现如今瞧着这生产承包能赚钱了，又想吃回头草，真赶上婊子想要立牌坊了。” 李袁华这话说的有点大声，显然是现在在罐头厂腰杆子硬了，说话也不用在讨好这个，巴结那个了，把自己心里那些真实想法也都吐出来了。 这些话也是说给郑伍德那帮人听的。 郑伍德带头要搞手段，争生产销售权，无异于是在抢他的饭碗，这饭碗跟被窝子里的婆娘一样重要。 想抢，李袁华绝不能让！ 前者把路夯实了，玩出水来，弄润了，后者倒是想享这现成的舒坦，天底下，可还没听说过一洞两插的说法！ 第244章 围师必阙，穷寇勿迫 陈龙和李袁华纷纷打量着赵山河的面色。 只见赵山河气定神闲，面色镇定，丝毫没有因为郑伍德带头起义而有丝毫的波澜。 郑伍德带着人明摆着要和赵山河抢饭碗，可赵山河却稳如泰山，倒是陈龙和李袁华有些乱了阵脚。 “赵老板，厂子里人多眼杂，有些事情见不得人，就像是被一块大黑布蒙着，说不清里面藏着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4号5号6号生产线现在由你承包，1号2号3号生产线还空着，现在这帮人可是打着势在必得的旗号，不仅是想借你的东风，还想一把把你拍在岸上！” 李袁华是个聪明人，厂子里的一些弯弯绕他看的很透彻。 郑伍德强烈要召开会议，带着头炸刺，想要承包余下的三条生产线，只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他真正目的是想着借着这次机会要攻下赵山河。 赵山河要是败了，李袁华也自知自己不会在罐头厂行的长远。 他和赵山河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有人要断了他们的路，如果不大刀阔斧的砍下去整治，日后必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只见，李袁华神色里露出了些许阴狠。 “小李说的不错，郑伍德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走歪门邪道，想要承包生产线，只不过是他其一的目的，这其二，是想把火烧在赵老板你的身上！”陈龙边说着，边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赵山河现在就是被钉在木架上的羔羊，郑伍德带着一帮人，恨不得慑的他脚下直打哆嗦。 “他想把这把火烧在我的身上？”赵山河不以为然的嗤笑，“他真以为我当初冒险来罐头厂搞生产承包，就必定会料不到今天这场局面吗？” 闻言，陈龙和李袁华愣住了。 合着你踏马早料到今天这场局面了？ 那为什么不早做准备？ 难不成是想?等着郑伍德过来搞一炮？ 陈龙和李袁华又惊又疑。 “赵老板，你这话的意思我可真没太听明白。”陈龙私下里小声说着，“你当初要是料定了这场局面，为什么不早做打算呢，你可别小看了郑伍德，他不是好对付的人。” “早做什么打算？”赵山河喝了口水，润润喉咙，“一举把罐头厂全部的生产线都拿下，直接堵死了郑伍德和其他厂子领导的路？让他们想慑不能慑？” “对啊，当初直接把他们的路堵死，他们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炸刺！”陈龙道。 “把他们的路堵死了，他们必然会像一条疯狗一样，不咬掉你半条命，也会咬的你浑身都是窟窿。” “听说过那么句话吗，围师必阙，穷寇勿迫！” 赵山河抬眼看着陈龙。 陈龙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意思就是你即使有致胜的把握围剿敌人，也必须要给他们留条逃生的出路，让他们看到希望，不能把他们的路全部堵死。 要是把他们的路全部堵死，他们势必会玩的更大，等到那个时候，他们背水一战，拼了性命也要和咱们斗，咱们未必有致胜的把握！”赵山河道。 三面围困，必要放出一条生路。 否则敌人会做困兽之争。 踏马的。 你把人家前后路都堵死了，人家不把你斗的没了半条命，算是你命大，捡到便宜了。 赵山河做生意一向的原则就是自己有肉吃也要让别人喝到汤。 否则你抱着油缸吃的满嘴流油，让别人喝白开水干看着眼馋，那不是给自己树敌吗？ 赵山河承包罐头厂生产线那天起，就料定了今天的这场局面。 即使没有郑伍德在里面当搅屎棍，也会有别人看着这生意赚钱眼红而揭竿而起。 艹！ 闻言，陈龙和李袁华受了赵山河一惊。 好骚的操作啊！ 想撅着屁股受教。 “赵老板真是能人呐！”陈龙感叹道：“想当初罐头厂那局面……嗨，那就是个死穴，一点水都流不出来，要不是赵老板您根子粗，尽心尽力的帮我们弄通畅了，罐头厂哪能有今天啊！” “现在罐头厂又得了个风生水起，您的功劳最大，可有些人却想不通这点，非要没事找事儿，这罐头厂在你的手里能起死回生，可要是到了这群虾兵蟹将的手里，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呢，我这话可不是巴结奉承你，实在是我的心里话。” 陈龙这话说的真不假。 他作为罐头厂的副厂长，当初要是有心思承包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权，那就犹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而现如今，罐头厂又靠着赵山河再一次风声鹊起，多少人眼巴眼望的盯着1号2号3号生产线的承包。 一开始陈龙稍稍还动过心思，可现如今这点心思他也全打消了。 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 猪八戒戏调嫦娥，你踏马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女人，你就敢上啊！ 没有那个自知之明，最后得了个被贬下凡，错投猪胎的下场。 这踏马都是前车之鉴呀。 陈龙想的明白，与其承包罐头厂生产线战战兢兢，还不如稳坐着副厂长的位置，多刮一刮油水来的痛快！ 大森林多的是，也不能就可着这一棵树上吊死。 承包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权，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看赵山河玩的轻松，都想过来爽一爽？ 干之前，先比量比量自己的裤裆里有多粗多硬吧，到时候小鸡见到人家大鸡，被压了一头，那屈辱滋味可不好受。 自讨苦吃最后会落得个满盘皆输。 “咳咳！” 此时，郑伍德开了嗓，“陈厂长，该来的人都来了，咱们这会议就开始吧！” 话音落，所有人的眼神并未看向陈龙，而是都投到了赵山河身上。 只见赵山河端坐在陈龙身边，一脸沉默却气势十足，剑眉星目，比电影里的小生还要俊上三分。 再加上条件好了，穿着打扮也高档了起来，倒根本看不出以前混子的样子，反而还真挺像财大气粗的老板。 “原来他就是赵山河，百闻不如一见，确实不像一般人。” “年纪这么轻，怕不能靠得住吧？” 第245章 另起炉灶 “你这话可说差了。” 人堆里，不少人开始暗自议论。 “人家不仅是在咱们罐头厂承包了三条生产线，就连南城赫赫有名的山河购物中心都是人家的买卖，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大老板，以前罐头厂的老苏就是他老丈人。” “啥，他是老苏的女婿？” “我的天，我可听说供销社那边又要了90万瓶的罐头，踏马的，这泼天的富贵竟然落到了苏正山家。” “可不是嘛，以前老苏没退休的时候，厂子里还有不少人笑话他，那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竟让他嫁给了一个二流子，现如今看来，是咱们肉眼凡胎，识不得人家赵山河是块金子。” “看这架势大，一句话不说，往那一坐，瞧着就够骇人的，这年头，有钱的都是大爷，咱们这帮没钱的就只能当三孙子了！” “别说这年头，自古以来都是这活法。” “行了，安静！”陈龙拍了拍桌子，“时间不早了，咱们这次会议就长话短说。” 点根烟，叼在嘴里。 这嘴里没烟，就相当于被窝子里没婆娘能舒坦，没着没落的！ 抽了一口，吐了吐烟雾，陈龙继续道：“刘厂长没在厂里，现在厂里的一切事宜都由我经管，厂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赵老板过来搞生产销售承包，无异于是把咱们厂从深水里捞了上来，这见了天日了，厂子生意好了，这份恩情咱们可不能忘！” 话说的很明白。 明面上没人敢否认。 可那也只是明面上。 不少人背地里对赵山河也很是不屑。 觉得他之所以在罐头厂搞生产销售承包能成功，不过就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运气好才被他一炮打通了。 说不定赶上时运好，换个人照样也能成。 人呀，就怕嫉妒的同时又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弹了弹烟灰，陈龙道：“以前罐头厂是什么个情况，底下的工人摸不清，可咱们这些做厂领导的那都是心知肚明。” “厂子有一大帮工人，就等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即使生意再不好，咱们厂子也要运转下去，十几条生产线，被迫只开了几条维持运转，就这，生产出来的罐头还卖不出去，天气热，东西存放不住，即使是低价销售，也没人愿意买单，所以只能一车一车的往垃圾堆送，这点子情况，大家现在应该还历历在目。” 陈龙这话是给大家提个醒，也是想给那些炸刺的人扎上一针，让他们见点血，知道知道这想要搞生产承包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赵山河能成，你们踏马的未必能成！ “现如今咱们厂子枯木又逢春，靠的是赵老板的本事大，想当初咱们厂子生产出来的罐头，在市场上就是烂货，甭说是低价，就算是半价销售给供销社和私人贩子，还要好言好语的劝说巴结着，人家还是顾着昔日里和咱们厂子的一点情面，才肯要上一点点的货。” “杨春赫大家都认识吧，鼎鼎大名杨建业的干儿子，财大势大，不说在南城只手遮天，那是人家跺一跺脚，咱们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当初人家想要堵咱们罐头厂的生路，要联合市场监管来整治咱们，这些事情你们全都只听了个风声，现在咱们还能囫囵个的坐在这里开会，还能守着个铁饭碗，靠的都是赵老板，当初咱们是在大雾里跬步，每走一步都是难上加难，是赵老板一个人把咱们从雾里拉了出来，现在咱们才能安安生生的坐在这里。” “做人得学会感恩，赵老板虽然不图咱们感谢，但咱们心里要有个数！” 陈龙声音激昂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就连李袁华都觉得解气。 不都踏马的眼红这生意赚钱吗？ 现在就跟你细说说，这其中走的每一步有多难。 不能看着别人碗里有肉，你也想过来夹一块。 肉是人家拼了命挣的，你踏马的凭什么吃！ 自己娶不上媳妇，就惦记着上别人媳妇，就踏马你够骚性！ 一群跳脚蛤蟆。 臭不要脸！ 李袁华暗骂道。 自己和赵山河还没有爽够呢，其他人别来沾边。 “现在咱们厂子在赵老板的带领下，是从大雾里走出来了，前几天供销社的刘世强打电话过来，又要了90万瓶的货，咱们厂子和刘世强打过交道，有几份情面，但不多，他之所以能大手一挥，要了这么多货，冲的可不是咱们厂子，人家冲的是赵山河！” “这一点大家伙心里应该有个成算！” 听了陈龙这话，郑伍德脸上火辣辣的。 他不是白痴，陈龙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在点他。 “郑主任，我看陈厂长是被那个赵山河给收买了，这次的会议是为了计划咱们厂子余下的生产线承包，可陈厂长三句不离赵山河，照他的意思，咱们这么大的国营厂子，离了赵山河还运转不下去了！” 说话的是罐头厂的老员工高富兴，平时在厂子里和郑伍德是穿一条裤子的。 “赵山河就是个狗屁！”郑伍德骂道，随后又大声开口，“陈厂长，你还真是谦虚啊，这处处帮着赵老板说好话，一身的功劳都推到赵老板身上了，可我觉得，这罐头厂没了你的管理，也走不到今天。” 阴阳怪气，含沙射影！ 明摆着是要和陈龙分道扬镳，另起炉灶了。 陈龙撇嘴一笑道：“我那点子辛苦不算什么，郑主任也没少在后面出力。” 闻言，在众人面前，郑伍德咬着牙根，还是挤出一抹微笑，比哭还难看。 嗅觉灵敏的人，都闻出了火药味。 以前郑伍德和陈龙那可是穿一条裤子的，郑伍德更是因为笼络了陈龙，在罐头厂权势大的很，如今俩人针尖对麦芒，无非就是触碰了利益。 陈龙为了更多的利益和赵山河混上了，摊手不和郑伍德玩了。 而郑伍德也因为利益，要揭竿而起，打翻赵山河在罐头厂的饭碗。 李袁华站位更加明显，他是赵山河的人，赵山河早就脱光了裤子，被他舔干净了，俩人亲密无间，早就一炮打通了。 第246章 好戏开场了 “罐头厂能有今天，赵老板确实功不可没！”郑伍德嘴上称赞，可眼里的狠，那是恨不得把赵山河扒了皮，剁吧剁吧，串成肉串，架在火上烤。 “不过……”郑伍德话锋一转，“现在市场上咱们厂产的罐头可是炙手可热，供不应求，可咱们只开了三条生产线搞生产，就是杯水车薪，单一个供销社，几天间就要量90万瓶，就咱们那三条生产线，就算是加派了人手，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与其让三条生产线忙不过来，还不如重新合理分配一下，再多开展几条生产线，再搞一次生产销售承包，这对于咱们罐头厂可是好事一桩。” 最终目的浮出水面。 好戏开场了！ 郑伍德此话一处，不少人也都坐不住了。 在座的，起码有四成的人，都把眼睛都盯在了罐头厂销售承包权上。 有了赵山河这个前人在罐头厂搞的舒爽不已，他们也想要~ 而且前前后后都要被贯通，才舒坦！ “再搞一次生产销售承包？”有人提出了异议，“厂子现在刚有了点起色，就又搞，怕是太惹眼了，我看还是等情况稳定以后再说吧，求稳才是上策！” “老方，你又踏马把你那套老传统思想搞出来了！”郑伍德端起面前的茶缸喝了口凉水后继续道：“咱们厂以前是求稳了，可落了个什么下场，被那些破烂小罐头给压的喘不过气，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你又搞求稳，眼前有现成的一盘香肉你不吃，等着发霉呐！”郑伍德很有自己的一套。 老方全名方正明，是罐头厂的计划科长，在任十多年了，是厂子的元老，地位高，人脉广，根子扎的深，因为家里钱多，几辈子都不愁吃穿，所以人很佛系，在厂子里不想往上爬，只想在科长的位置熬到退休，整个厂子，除了陈龙和刘振邦，也就只有郑伍德敢这么和他说话。 “厂子领导都想着吃肉，那这厂子也不用开下去了，干脆洗手去当杀猪匠，那活计肉多油多，正合你意！”老方人佛系，那是对生活的态度，可他不是个好惹的，在罐头厂没个真本事，即使有人脉，也很难混的安逸。 被怼了，郑伍德有点气，“老方，今天的会议是计划有关于厂子生产销售承包的，你别搞人身攻击啊，我说的话都是为了厂子更长久的发展，把生产销售承包出去，这甜头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趁着火大要赶紧往里添柴，把这火再烧的旺一点，你可倒好，恨不得一盆冷水把这火浇灭。” 郑伍德惯会倒打一耙，几句话，把理都夺过来抹在自己身上，不是全都撇到方正明那头了。 只见，方正明嗤鼻，“这烧火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别一把火把自己烧成了骨头渣子，到时候这罐头厂成了你的炼人炉！” “你！”郑伍德气的鼻孔冒火，本想破口大骂一番，出口气，可方正明也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只怕闹起来，惹了方正明背后的人，到时候没法收场。 看人下菜碟。 郑伍德再气，也得咽下这口气。 “其实，我觉得郑主任说的很有道理。”这时候，有人说道。 顺应着这话，不少也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郑主任说的有道理，可方科长说的也是事实，咱们不能一味的看见当前的蝇头小利，再次搞生产承包就一定能赚吗，不见得吧，就连郑主任都说了，现在珍爱罐头在市面上供不应求，可这也只是现在，再过一年半载呢，市场就不会饱和嘛，到时候罐头厂该何去何从，所以还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现在说的好听，之前厂子运转不下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淡定的说从长计议，你端着饭碗可以等，可厂子那些工人呢，拖家带口，一天不赚钱，全家就要饿着，这种窘迫的情况你和我说从长计议？厂子不赚钱，拿什么给工人开资，要按照你的从长计议也行，这工资你自掏腰包吧，明摆着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此话一出，站位方正明观点的一群人不吭声了。 郑伍德瞬间找回了自信。 “郑主任高瞻远瞩，咱们厂子就该趁热打铁，继续搞生产承包！”高富兴从中帮郑伍德鼓动气氛。 “对，继续搞生产承包。” “老天爷给咱们厂子指了一条明路，现在这条路被踏出来，这就足以说明是可行的，这个时候不进，难不成等路堵死了在硬闯嘛？” 众说纷纭，都在打嘴仗，眼瞧着火星子猛起，陈龙拍了拍桌子，“好了，纸上谈兵一个比一个有能耐，咱们召开会议是为了厂子长远的发展，不是踏马让你们在这打嘴炮的。” 稳定了气氛，陈龙继续道：“我知道大家一心都是为了厂子好，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如今罐头厂的形势转好，咱们更要拧成一股绳，这时候没必要搞什么对立内斗，闹翻了，对厂子，对大家都不好。” “赵老板承包的三条线能够成功站稳脚跟，这就足以说明，这条路是可行的，既然能搞，那咱们就通一通，万一能通出水呢。” “不过树大招风，咱们罐头厂一时间又拔地而起，难保竞争对手不会照葫芦画瓢，也来一招跟咱们一样的，所以不能不防，可既然要搞，咱们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有竞争才有动力，一家独大未必是好事，所以我觉得，咱们厂子的生产销售承包要搞，而且要好好搞下去！” 陈龙算是敲定了。 郑伍德当即眼神一亮，举双手赞成，“陈厂长，我支持你，生产销售承包咱们必须要搞！” “对，要搞。” “搞出水来才对！” 有意于罐头厂生产承包权的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现在咱们厂子势头正盛，要赶紧开展其它生产线，夜长梦多，可不能拖了。” “趁着现在新鲜劲没过，得赶紧搞，要不然时间长了，家伙事不硬了，可就没人买账了。” 此时，方正明低头扒拉着小人书，显然是不管了。 第247章 你是想大权独揽吧 见厂子里的风头都往继续开展生产销售承包这一边倒，郑伍德舒坦的往凳子后靠背上一泱，嘴角露出了些许得意。 路已经铺好了。 下一步就该是自己这车轱辘碾进来了。 根子不硬不要紧，花活多，照样能搞的两团白云轻波动，一处小洞细水流。 “陈厂长，既然连你都同意咱们厂子继续搞生产销售承包，那接下来，咱们就好好议一议吧。”裤子都脱了，就差这临门一炮了，郑伍德早就耐不住了，开始催进度。 陈龙没发话，而是看向了身旁的赵山河，“赵老板，罐头厂是靠着你才有今天的，这前路你都探过了，积累的经验丰富，对于这次罐头厂想要再次外放承包生产销售方面，你有没有什么高见？” 闻言，众人皆惊。 罐头厂大大小小的领导全部都在座，却去询问一个外来人的意见。 明摆着陈龙这把是踏马的把赵山河举到头顶捧着啊！ 郑伍德原本得意的嘴角也垂了下来，很不忿的暗骂了句“艹！” 陈龙这条老泥鳅，钻进赵山河的黑洞就不愿意出来了。 知道座上的某些人会不忿，陈龙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罐头厂是靠着赵老板才活下来的，在合作上，很多棘手的事情都是赵老板一个人摆平的，所以从某些角度来说，赵老板不止是咱们厂子的合作伙伴，更是恩人一般的存在。” “这马屁拍的，比过年放的小挂鞭炮还响。”有人忍不住吐槽。 “陈龙是捧臭脚没够，以前在刘厂长面前他就专会溜须拍马，现在瞧着赵山河势强，又忙不迭巴结，赵山河这双臭脚让他捧得比发面饽饽还香。” “捞到油水了呗，要不然陈龙能这么护着他？” “这么大个罐头厂，竟然要靠着一个混子才能活下去，真踏马窝囊。”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朱元璋没开运前不踏马也要过饭嘛，那也没耽误人家后来做皇帝做的风生水起啊！”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用细听，就知道私下讲究的是什么。 赵山河现在风光无限，单说罐头厂，都不知道踏马的树敌多少了。 见到他挣钱了，全都眼红了，那是恨不得架上几门大炮对准了他开炮。 把他轰倒了，财路就有了。 陈龙鬼精，反正在所有人眼，他都是赵山河的人了，与其在众人面前畏畏缩缩的遮掩两人关系，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向着赵山河，在赵山河面前混个好人情，有了这份人情，以后才能更吃得开，玩得爽，赚的足！ 谁都想上条大船！ “陈厂长太高抬我了，我一个混子出身能有什么意见。”赵山河开口道，“我到罐头厂是来做生意的，只要不挡我的路，随便怎么安排，不过既然提到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承包权……” 赵山河故意顿了一下，点了根烟抽上了几口后才继续开口，“我不管别人想怎么搞，我都再要两条生产线，别人的，多一分我都不碰，我的，别人也别想拿走一毫！” 言语没有一丝感情，全是真枪实弹，确实把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听这话，郑伍德直接怒了，“你踏马想一锅端是吧，目前罐头厂总共就开了6条生产线，你先前承包了3条，现在又要拿2条，就剩下一条，你吃干抹净，是想在罐头厂大权独揽吧！” 郑伍德这话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罐头厂之前如日中天的时候，开了近二十条生产线，可后来效益下滑，逐年递减，到如今，勉强开了6条生产线维持生产。 赵山河先前拿了3条生产线，现在还剩下三条线，大家瓜分一下，还有的肉吃。 可赵山河又要拿走两条，就踏马剩下一条，这跟上厕所不给你卫生纸，递给你块硬石头有什么区别，来来回回最后还是臭一裤裆，还不如不弄！ 一条生产线，好几个人抢着要，让潘金莲穿上丝袜，都没这竞争力强。 “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赵山河弹了弹烟灰，“做生意嘛，肯定是奔着挣钱去的，如果一桩生意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赔本，傻子也不会去做，我刚才就说了，别人的利益我一分不碰，但我的生意，别人也别想过来抢一毫，大家都想搞罐头厂的外放承包，这对罐头厂来说是翻身的好机会，不过……” 赵山河略点威胁性的一笑，“我手里的生意只能我自己做，谁要想照葫芦画瓢，就别怪我把他吃饭的狗盆砸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人直接指着赵山河明目张胆的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诫一些人，有些生意你拿不起来，想搞生产销售承包没问题，但所产出的罐头不能和我产出的罐头一样，这点能不能听懂！” 在所有人都把赚钱的小算盘扒拉的叮当乱响时，赵山河直接一个反手，把这帮人的算盘给砸碎了。 可这帮人岂能乐意！ 要真顺着赵山河的意思，断了这条路，还怎么赚钱啊！ 现在市面上珍爱罐头供不应求，谁不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要搞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承包的。 要不然就凭着一个掉到深水井里濒死的罐头厂，谁踏马想做它的生意啊！ 前人把路探出来了，后人才想着走一走。 不少人因为赵山河的这一句话慌了。 “赵山河，你踏马想要搞连盆带锅都端走的戏码是不是！”郑伍德猛拍桌子，手指着赵山河，怒不可遏，“你想吃肉，没人拦着，但你也别挡着别人喝汤吧，罐头厂也不是你家后花园，你想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 这一把，林荫大路被赵山河堵得死死的，郑伍德心里很不痛快。 “我做我自己的生意，我招谁惹谁了？”赵山河掐灭手里的烟，眼神刮擦着郑伍德。 就单单这么一个眼神，不怒不躁，郑伍德就觉得自己这头上跟悬了把冰刀似的，天灵盖冷的瘆人，跟要被开瓢了似得怕。 也没被赵山河怎么样，可心里就是下意识的后怕。 郑伍德心里一悬，难不成这小子学过什么巫蛊术？ 眼神直勾勾的瘆人，真他娘不像好人！ 第248章 杀猪取肉，要狠 现在是80年代了，什么牛鬼蛇神都他娘的不存在。 郑伍德定了定心神，“你没招谁，也没惹谁，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都是一个厂子生产出来的罐头，有相似很正常，你现在生产线产出的罐头和罐头厂老一批的罐头也是八九不离十啊，凭啥你能用，别人就不能用，你想一杆子把要在罐头厂做生意的人都打死，明摆着是有私心啊。”郑伍德道。 他不管事情怎么发展，必要先给赵山河扣上个屎盆子，臭一臭他的名声。 “郑主任，我也没挡你的财路，你这么气愤是什么原因？”赵山河明知故问。 郑伍德一嗓子眼的话是被他堵的死死的，想吐不能吐，心里憋得慌。 见郑伍德脸气的却青，连气带话都憋了回去，赵山河挑眉一笑，嘲弄讥讽跃然脸上，“做生意都想赚钱，我初来乍到，肯定不能那么不识待见，当下，我再要罐头厂2条生产线，我想我这个要求不过分。” “可眼下罐头厂总共就6条生产线啊！”不少人都提出了异议。 罐头厂能够枯木逢春，赵山河功不可没，再要2条生产线不过分，可眼下罐头厂是僧多粥少，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生产销售承包权。 6条生产线，赵山河要去5条，占了八成还多，剩下的不到两成还不够其他人塞牙缝的，不忿之声自然很大。 赵山河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帮人都不长脑子吗？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他道，“之前罐头厂效益不好，为了维持运转，才只开展了6条生产线，其他的生产线处于封闭状态，现如今效益好了，市场有需求，厂子有钱赚，再开几条生产线那不是易如反掌嘛。”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如今封闭的生产线不少，只要人员机器到位，想要重新启动几条生产线也不是难事。 “那关于生产包装呢，为什么不能和你一样？”有人直愣愣的朝着赵山河抛出了这个问题。 “对呀，难不成只许你的罐头搞抽奖，别人的罐头就不行？” 生产包装不是关键，随便糊弄一下就行，这抽奖可是重中之重。 大家都看的出来，赵山河手里的珍爱牌罐头之所以能在南城遍地开花，无非就是靠着吃罐头能中奖的这个噱头。 这就好比仙女下凡脚蹬黑丝，第一眼就把你拿捏了！ “要是有能力，那就搞，我拦又拦不住，我说的罐头不能和我一样，指的是包装，你们要觉得靠着抽奖这一名头能赚钱那就弄呗。”赵山河表现的很大方坦然。 这让所有人都受惊了。 珍爱罐头能赚钱，开包中奖这是重中之重，如今赵山河轻轻松松就拱手让人，确实很让人受惊。 这是脱了裤衩子毫无保留让人都看光光的节奏啊。 郑伍德一行人听了这话，心里都喜坏了。 “生意场上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珍爱罐头品牌已经打出去了，你们不能用，至于你们想要创什么品牌，我不想管更管不着。”赵山河道。 杀猪取肉，要狠！ 这头一刀肉是自己大刀阔斧砍下来的，自然不能让给别人吃香。 也是踏马的为了长久考虑，品牌知名度晓得不。 关了灯，内里其实都一样的，只不过外表不同而已。 清纯的，知性的，性感的，成熟的，穿黑丝的，穿红裙的，脚踩高跟还是运动鞋的，表面各有滋味，其实尝到了才知道，都踏马的一个味儿。 一个厂子产出的罐头，要想争，第一步就是打响品牌。 就好比初恋和情人，懵懵懂懂的青涩和纵横床榻的老手肯定他娘的不是一个感觉啊！ 初恋总是让人回味无穷的，就算是后者使尽浑身解数，也比不上初恋白月光的一根脚趾头。 而且想要搞生产销售权的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要和他们共用一个品牌，那就是把炸药绑自己屁股上了，出了什么岔子，不来个火烧腚，也得来个爆烤小鸡。 命根子要守住。 所以……不能不防！ 赵山河要创建自己的品牌，不能一直和这帮人在浑水里搅和着。 “承包的生产线不一样，那生产出的罐头品牌自然不能一样，否则要是我承包的生产线生产出来的罐头出了问题，这罐头品牌可就大打折扣了，到时候拉着你们承担风险，你们愿意吗？”赵山河摊了摊手，“相反，你们的罐头出了问题，我自然也不想被你们拉下水！” 这话很有道理。 厂子所有生产线都生产同一种品牌的罐头，但凡一条生产线出现问题，所有人都要跟着吃瓜落，这风险太大了。 还不如一人手里握着一个品牌，自己干自己的，出了问题自己担着，别人的风险也别来沾边。 至于抽奖问题…… 那肯定要搞啊。 全指这个挣钱呢。 别管是什么珍爱罐头还是假爱罐头，只要能抽奖，让消费者看到好处，就踏马肯定是个赚钱的好买卖。 说不定，出了自己的品牌，日后在市场上站稳脚跟，还能搞笔更大的。 “你倒是会指点江山！”郑伍德明摆着是要膈应膈应赵山河，就属于那种不打你一巴掌解气也要吐口浓痰好好臊一臊你的骚操作。 “我看你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你无非是觉得现在你手里的珍爱罐头在市场站稳了脚跟，怕别人跟你抢生意罢了，说的冠冕堂皇，实则那点小心思早就暴露了，装什么大度呀！”郑伍德撇了撇嘴。 “如果这珍爱罐头的品牌是你打出去的，你会大度的允许别人来分你一杯羹吗？”赵山河直接一个反问。 闻言，郑伍德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赵山河这话讽刺的他不亚于往他嘴巴里塞了一团刚舔过屎的苍蝇。 “你这是在上纲上线！”郑伍德道。 “郑主任，这做生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你心情好了管我叫一声爸，我心情好了叫你一声儿子这么简单的，遮羞布不扯破，真当别人看不出你多大尺寸呐，无奸不商，这道理你要明白，话我说的够明白了，听不听得懂就要靠个人悟性了！” 第249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赵老板，你现在很威风嘛，可你别忘了，你脚下站的这地界是罐头厂！”郑伍德话里都是威胁的意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厂子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在，你最好收敛点！” 按照赵山河的意思，在他之后搞厂生产承包的都不能沿用他的品牌，那踏马的还玩什么！ 赚钱？ 赚他娘的大头鬼！ 要不借用赵山河这把东风，就算是顺利拿下了罐头厂的生产承包权，那也是玩完的下场。 “郑主任，这大热天的，轻易别动怒，容易上火。”赵山河道，“我一个小卒，和你们这帮大人物大领导没法比，珍爱罐头握在我手里，你们想怎么玩我管不着，只一点，罐头厂生产的罐头，珍爱这个牌子，只能独我一家！” “独你一家？”郑伍德愤愤不平，“罐头是厂子里生产的，话语权也在厂子手里，你吆五喝六的想要一家独大，占尽了好风水，你让后面做生意的人怎么搞？” “确实啊，这罐头是厂子里生产的，赵山河说破天也就是个外来的承包商，他现在处处想要在厂子里横插一脚，让以后的人怎么过来搞生意啊？” “可不嘛，他想一家独大，先来者居上，后面的人可遭老罪了。” “一个外来的承包商，在厂子内部指手画脚，传出去，指不定要说咱们厂子怎么窝囊呢！” 厂子部分领导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赵山河，紧咬着他外来承包商的身份，想要把他伸到罐头厂的那只手撤出去。 撤了赵山河，赚钱的机会可就来了。 按照现如今的情势，那是从赵山河嘴角流出的油水，都够他们吃上好一阵的了。 同在一个厂子，还打着厂领导的高扬旗号，竟让一个外来的承包商赚的盆满钵满，不少人都眼气。 偌大的油缸，只要把手悄悄的那么往里面一伸，就是一手的油，吃上几年根本不成问题。 要是时运好，能搞把大的，后半辈子，牛奶馒头美妞就全都有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 人言如沸，陈龙听的耳根子直发热，急的一脑门子汗，喝了口凉水震一震，他转头瞧向了赵山河。 只见赵山河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以罐头厂之前的效益，怕是都没人敢把手伸进来，做这么一档子会赔钱的买卖，现在厂子从深水里浮了上来，有了喘息的机会，你们是全然忘了以前的窘迫，说我不安好心，当初罐头厂濒临倒闭，也没看你们这群人里有几个好心的，出手帮厂子一把，那是一提起厂子生产承包都恨不得绕着走吧。” “在座的，就我一个外人，我就不磨叽了，直接敞开了聊，厂子想要继续搞生产销售承包，我大力支持，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合作共赢，和气生财嘛，我再要两条生产线，且除我承包的生产线外，都不允许用珍爱这个品牌冠名，后续我会重新更改罐头包装，老包装你们可以沿用，但新包装你们不能仿一点，我会和厂子里签协议，后续要是有人想来沾我的品牌包装，我谁都不找，罐头厂承担全责！” 赵山河把压力给到罐头厂这边。 一个罐头厂，十几条生产线，就算是合起伙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能掀起风浪的是赵山河手中紧握的销售渠道和人脉！ 刘世强——南城大大小小的供销社，国营商店、饭店。 还有已经归属于赵山河的百货市场。 这帮眼巴巴想要接下罐头厂生产承包的人，都是一群看别人拉屎就肚子疼的怂货。 一群井底之蛙而已。 只看到了眼前的一点利益，丝毫都没为日后的发展和所要承担的风险做一丁点的打算。 只一味的在深水里扎猛子，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生生的被淹死！ 罐头厂眼瞧着是活过来了，也不过是靠着赵山河奶着，才翻身有了现在的一番光景。 那帮人想要照猫画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想要后浪推前浪，殊不知前浪早就遥遥领先，坐着二路汽车都撵不上。 赵山河阐述的非常明白，要求的也不过分，郑伍德一帮人即使还想找茬，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不过赵山河这个作风倒是让郑伍德一干人摸不着头脑。 罐头厂的商品包装可以用。 中奖的套路噱头也可以用。 这么乖乖的顺从，可不像是挥着小皮鞭操控者的架势啊。 变小白羊了？ 郑伍德摇了摇头。 赵山河要是变小白羊了，那也是踏马嘴里长了锯齿的，不把你磋磨的抽筋断骨，势必不能消停。 又或者，是赵山河自信的笃定他手里的珍爱品牌能在市场上屹立不倒。 这未免也太自信了。 曲径通幽，初尝确实滋味了得。 可尝多了，又遇见了数不胜数的莺莺燕燕，即使这曲径再温暖舒适，终究也会厌倦的。 就拿珍爱罐头来说吧，现在正是消费者新鲜的时候，难道赵山河就不怕，一旦罐头厂的生产承包被其他人也拿到了手，他这一口鲜不吃香了？ 郑伍德想不通。 “听赵老板说的这些话，我觉得很可行，虽然都是厂子的生产线，但承包方不同，品牌包装肯定不能一样，彼此不能抢了彼此的生意，和气生财嘛。”陈龙说道。 他是罐头厂半个当家的。 即使后面的承包商赚了钱，他这个铁打不动的副厂长也是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根本不怕。 “我也觉得可行。”李袁华也点了点头，“明远罐头厂就出了不同种类的罐头，蜂蜜苹果的罐头是一个包装，水晶蜜桃罐头又是另一个包装，市场凡响也很不错，咱们厂子也可以借鉴借鉴，不同承包商的生产线，生产不同种类品牌包装的罐头，新颖的东西，头一炮肯定是吃香的。” 李袁华比陈龙精明，很会审时度势。 看风浪平息了，他跳进去扎猛子，讨好人情了。 看着别人把前戏做足了，他硬起来想要舒坦了。 是个惯会耍奸的人！ 第250章 要做，就做到底 “郑主任，方科长……还有其他人，只要是为了厂子发展好的，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陈龙说道。 回旋镖在半空飞了好半天了，也该收回来了。 “意见倒是没有。”郑伍德开了口，“就是不知道赵老板说话算不算话？” 他的眼神瞟到了赵山河身上，眉眼带着算计，一副老子要把你掏空了的架势。 “什么意思？”赵山河问道。 “就是……”郑伍德摸了摸鼻头，“珍爱罐头目前的包装大家伙儿都可以用，可等赵老板的罐头换了新包装，这旧包装和你可就没关系了，咱们做生意可不能像婊子立牌坊，养汉还想要个好名声！” “放心，我这个人不喜欢吃别人碗里掉出来的。”赵山河说道。 他不想和一帮臭鱼烂虾争食吃！ 况且这帮人，能远则远。 赵山河看得清，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未必就看的清了。 反而还有些洋洋自得，觉得从赵山河身上占了天大的便宜。 他们认定，只要拿下罐头厂生产承包销售权，出手就是大赚一笔！ 只要是盘子肉，就算是发臭了，也会有无数苍蝇飞过来逐食。 郑伍德的心已经定了，早就谋划着自己的宏图伟业，准备大干一炮，舒舒筋骨了。 最后经过一个半小时的会议，敲定了最后的生产方案。 罐头厂计划全力开设10条生产线，赵山河拿5条，承包期限增加至4年，占总比的50％，算是一家独大。 剩下的5条生产线，郑伍德作为厂主任拿了2条，厂生产科科长冯明强拿了1条，生产科副科长刘红文拿了1条，计划科副科长郝冲拿了1条。 会议结束，郑伍德如愿拿了2条生产线，虽然没有赵山河多，可他坚信，这小洞是一点点探出来的，初入紧迫难以把持，可这时间长了，洞被探大了，随之蜜水就来了。 只见他满面红光的出了会议室，屁股后面还有不少巴结奉承的。 …… 会议室空了，只剩下赵山河，陈龙，李袁华。 李袁华很有眼色，起身把门锁死，重新泡了一壶茶，撕开一包华子，给赵山河和陈龙一人递了一根，点上火，他才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私人的会议。 “赵老板……”陈龙率先开了口，“现在珍爱罐头在市场上打响了名号，要是短时间就更新换代，怕是会出现什么不好的效应。” 陈龙的担心无可厚非，产品包装是产品在市场上立足的关键之点，眼下这个节骨眼，赵山河提出更换包装，无非是给自己填了一把燎眉毛的火。 况且市面上的罐头包装都大差不差，就算是换包装，在品牌效应上怕是也激不起多大的浪花。 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意味了。 “就算是有影响，那也要干，否则一直这么含糊的拖下去，只会养成大患！”赵山河道。 其实就算没有郑伍德带头的这顿闹腾，他也早有计划更换品牌包装。 眼下珍爱罐头的外包装是在罐头厂老品牌包装上进行了小幅度的增减，整体还是大差不差，罐头厂是老国营厂子，要是一直沿用他们的品牌包装，日后势必会有不小的牵扯。 珍爱罐头才刚刚在市场上站稳脚跟，有了小范围的品牌号召力，就招来这么多蜂蝶过来竞相采蜜，等时间长了，根子扎牢了，还不知道要惹得多少人过来搔首弄姿。 万花丛中，闻香弄蕊的同时还要做到片叶不沾身，这才是高超技法！ 玩完尽兴了，提上裤子就走人，是很多人惯用的计量，赵山河也会，可他不想这么做，生意如女人，要细心疼爱呵护，用雨露滋润，方能大开财路，顺风顺水。 要做，就做到底，否则还不如不做。 承包罐头厂生产销售，本就是手指进洞，调调情的买卖，赚到钱，就当多给媳妇儿弄点滋润钱花花，要是能混到手握重权的那天，也是搏出来的，自然是多多益善喽。 年纪轻，要细水长流，不能伤了身子。 在赵山河看来，能让自己扶云直上的只能是百货市场那块风水宝地。 其他的，都只不过是床榻上的调情工具而已，解解乏就成了，没有硬根子，全指着它就想和媳妇儿在被窝子里翻云覆雨，那跟天阉有什么区别。 “赵老板，就凭着你的实力，不走仕途真是可惜了。”陈龙感叹道。 赵山河谦虚一笑，“我鄙薄之躯，哪有资格高攀什么仕途，搏一搏，和媳妇儿孩子过一盘和美的小日子，比抱着冰冷的金疙瘩不知道美哉多少倍。” 上一世，赵山河也结交了不少走上仕途高位的挚友，他们也都觉得以赵山河的能力，绝对能在仕途的道路上搞出一片碧海蓝天。 可赵山河打心眼里的不稀罕那种日子。 一堆的条条框框。 死了要在一个小方盒里憋屈着，活着还要被条条框框束缚，日子没滋没味没情趣。 “之前一直没看出来，赵老板雄心伟略，却是个实打实的好男人，弟妹有福气啊！”陈龙有些羡慕。 …… 两天后。 按照会议协商的计划，除了之前厂子开设的6条生产线，余下的4条生产线也已经全面复工。 赵山河是拿过一血的人，所以他有权先挑选生产线，等他挑完，剩下的就归郑伍德他们几个自行分配。 郑伍德本来有些不忿，可手已经伸进胯裆了，另一方面又有陈龙压着，他也不好在闹，只能由着赵山河来。 陈龙陪着赵山河到了生产车间，副厂长作陪，多大的面子呐，现在都知道赵山河和副厂长是一个战线的，想巴结的人多的是。 另一边，郑伍德、冯明强，刘红文，郝冲聚集一堆，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老武，你负责8号生产线，咱们都是老熟人，不如你跟着我干？”郑伍德朝着一个外号叫老武的人说道。 老武全名武大洪，是负责管理8号生产线的组长，他和郑伍德有点交情，这次郑伍德是想把他拉过来，一起干。 “郑主任你高抬我了，我就是个虾兵蟹将，全听厂子的安排，厂子让我跟着谁我就跟着谁，我又没什么话语权。” 第251章 捏到了个软柿子 武大洪碍于情面和郑伍德的威势，把话说的够委婉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看上郑伍德，不想给他当使唤小弟。 “老李你呢，你现在管着9号生产线当初还是我提拔的。”郑伍德又把话抛给了李立勇。 李立勇有些为难的笑了笑，“郑主任，再说吧，先听听厂子里怎么安排。” “厂子能有踏马什么安排！”郑伍德有些怒了，“一个个的，都知道跟我吃香喝辣，遇了事儿，都踏马跟缩头王八似得，艹！” 这…… 武大洪和李立勇的脸色都很难看。 好不容易混到了生产组长的位置，自然是铆着劲要往高攀攀。 现在赵山河一家独大，手握罐头厂5条生产线，而郑伍德作为厂主任，之前在厂子里是呼风唤雨，也只不过才寒酸的拿了2条生产线，谁根子更粗，直接高下立见了。 明眼人都知道，跟着赵山河混才是条好出路啊！ 而郑伍德…… 得罪就得罪了！ 武大洪和李立勇互看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的往赵山河那头奔。 “艹！”郑伍德要气疯了，“王强，你踏马的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过来！” 捏到了个软柿子。 “郑……郑主任……”王强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怀里鼓鼓囊囊的还揣着东西。 “主任，我尿急，先去趟厕所。”王强明摆着是想找个借口。 只见郑伍德两个眼珠子一瞪，怒火中烧，“一天到晚的尿频尿急，你踏马不到30肾就坏了，白瞎你那个俏媳妇儿了。” 王强媳妇儿是厂子里的女工，出了名的漂亮，比会计吴有容还要多上几分韵味，郑伍德也眼馋了许久。 只怪那娘们彪悍，不太好下手。 一帮老爷们裤裆里再刺挠，也只能忍着。 倒是便宜了王强。 王强可是厂子里出了名的老实，那性格，就算是有人骑在他脖子上拉了泡屎，他也一点都硬不起来。 郑伍德有时候就在纳闷，那么如狼似虎的美娇娘，王强这根软面发的棍子能满足得了吗？ “怀里揣的什么？”郑伍德看出了古怪，一把扯过了王强的胳膊。 只见从王强的衣服里掉出了一条烟——黄鹤楼。 “求谁办事？”郑伍德问道，眼下正在划分罐头厂生产线，王强揣了这么一大条烟，明摆着是想走后门行个方便。 郑伍德沉思了一下。 其实把王强收入麾下也是件好事。 王强人老实听话，好拿捏。 最主要是他有一个美娇娘在家里，把他拉拢过来，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能和他媳妇儿来段鸳鸯戏水呢。 郑伍德瞧着王强，一脸的怂货绿王八样，她那个媳妇儿，现在紧守着自己，等到了欲求不满的时候，还指不定多荡漾呢。 “强子。”郑伍德拍了拍王强的肩膀，把王强吓得一激灵，“别怕，我还能吃了你？” “厂子里一直把你当成骨干力量培养，我对你也很器重，现在厂子的情形你也知道，开设了10条生产线，都被瓜分了，跟着别人你也吃不到油水，不如跟着我干，哥带你飞。” 闻言，王强尴尬的咽了口吐沫，心虚的不敢和郑伍德对视，那表情就踏马的像是偷了娘们儿，裤子还没提上，就被捉奸了的窘迫。 “郑主任，我……尿袋子都满了，实在憋不住了。”王强夹着档，有点尴尬。 郑伍德也不是不会识人眼色。 什么尿袋子满了，明显就踏马的是借口，不想跟着他干，又不想得罪人，还踏马买条烟，想要走后门。 赤裸裸的是想上赶子给赵山河舔屁眼子啊！ 郑伍德猜出来了。 他看着王强，“你想跟着赵山河干？” “郑主任，我就是厂子里的一个小组长，拖家带口的，我媳妇儿上个月又刚给我生了个大儿子，我得让媳妇儿和孩子吃饱饭呐，跟着赵老板干，也是为了生活。” 王强不想遮掩了。 反正现在厂子里所有人都想跟着赵山河干。 “你想吃饱饭跟我说呀，赵山河什么出身你不是不知道吧，家具厂开除的废物点心，说穿了，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想跟着他？我好歹是厂主任，在罐头厂有我保着你，你还愁以后没钱赚吗？”郑伍德气的心肝疼。 旁观的冯明强刘红文也不服气。 好歹都是厂子里有头有脸的领导，在自己的地界，竟然踏马的被赵山河一个外来人压了一头，好气哦！ “强子，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就不用我们多说了吧，眼下你看着赵山河风光无限，你想要跟他混，可你别忘了，郑主任和我们那在厂子里都是扎下根子的，赵山河能比吗？”刘红文道 冯明强也开了口，“就是，有现成的摇钱树你不抱，你去抱赵山河那根死木头桩子，你脑子被人塞粪坑里沁着啦？” 10条生产线，几百人，人心全部倒戈向了赵山河，就连生产线带头的组长都想走赵山河的后门。 这跟被粑粑摔脸上有什么区别！ 气死了！ 之前他们还信心满满，觉得只要拿下了罐头厂的生产线，大刀阔斧的干下去，到时候轻轻松松的就名利双收。 可没想到，刚硬起来，就被来了当头一棒。 赵山河有什么实力，让这帮人这么上赶子巴结啊！ “郑主任，冯科长，刘科长，不是我不识你们的抬举，实在是赵老板那边……太财大气粗了！” “你们不下车间可能不知道，4号5号6号生产线跟着赵老板干待遇有多好，每天晚上的加班费翻两番不说，平常给的福利也很多，分米面粮油那是常事儿，前天还给所有工人都发了奖金，带头的组长每人分到了20块，底下的工人每人分到了10块，还外加2斤猪肉。” 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钱吗？ 同样给人干活，赵山河给的多，谁不想挤破了头跟着他。 之前都羡慕4号5号6号生产线的工人们待遇好，现如今也有了这个机会，那自然不能放过。 王强这一条黄鹤楼都是小钱，听说还有人要请赵山河到红灯歌舞厅消费快活的。 第252章 暗藏刀子 大家伙儿想跟着赵山河干，没有别的原因，言简意赅就一个字，钱！ 郑伍德沉着脸，狠狠的咬着后槽牙。 赵山河大手一挥，玩命的往厂子工人身上撒钱，郑伍德这脸就跟屁股似得，被打的啪啪直响。 花活都被他赵山河玩尽了，后面想探入的人还踏马的怎么玩！ 郑伍德不服，眼下人心都倒戈向了赵山河，得赶紧收回来！ “跟着我干，我给的比他还多！”郑伍德道，道理他懂，人活着不踏马的就是为了钱嘛，必要时，肯定要放放血。 只是把自己腰包里的钱撒出去，他多少有点舍不得。 这次要是想拉拢人心，没个千八百块钱根本下不来。 这么多钱，找几个美娇娘不香吗！ 艹！ 都怪赵山河。 “郑主任，你这话说的可真大气，就是不知道你这边……能多给多少？”王强道，别看他老实，手里也有点花活，要不然怎么能玩的动他老婆那么个泼辣美人。 这越是老实的人，骨子里越是闷骚，被窝子里的花活越多。 男人越闷骚，女人越上头。 要不然他媳妇儿也不能就咬住了他一个人的根子，死心塌地的！ 王强这话把郑伍德的脸都问绿了。 “生产线的事情还没落实，现在谈这个还太早，放心，亏不了你们。” 听了郑伍德这话，王强忍不住的撇了撇嘴。 床谁都会上，能不能让人快活隔着层胯裆谁能知道啊！ 虚的很。 “王强，看你这表情，是不信郑主任喽？”一旁的郝冲问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王强矢口否认道，这屎盆子自己可扣不起，虽说赵山河现在在罐头厂风光，还有副厂长这个依仗，但是太得罪了郑伍德也不是好事！ 不怕得罪大丈夫，就怕得罪无耻小人。 郑伍德就是那个无耻小人。 “强子。”刘红文把王强拉到自己身边，想要套近乎，“咱们都是一个厂子的，知根知底，你何必去一个外人那吃下眼皮饭呢，咱们哥们踏踏实实的搞生意，又有郑主任给咱们在背后撑着，你还担心什么。” “就是，只要生产线一运转，那银锭子就哗哗哗的入了口袋，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郑主任这么大个人物，还能差你的仨瓜俩枣，你要是好好干，到时候别说福利和奖金，那说不定你还能往上升一升，跟着赵山河，钱是赚到了，可你这职位就……上不去了。”冯明强是个笑面虎。 话和颜悦色的说出来了，实则里面暗藏刀子。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在威胁王强。 你要是跟着我们干，钱不一定多，职位呢可能会升，不过都要看你自己的能力。 可你要是跟着赵山河，那抱歉了，你在厂子里的未来算是玩完了！ “郑主任的实力那是没得说。”王强点了点头。 四人互看了一眼笑了笑，王强果然是踏娘的怂货，三言两语的就给吓唬住了。 可说完了这么一句话，王强就又把那条黄鹤楼揣到了怀里，直接漠视了他们四人，大步踱去。 郝冲不忿，大胯了几步，把王强拉住，“你什么意思？” 郑伍德脸也黑了。 见状，王强轻声冷笑了两声，“几位领导，我就是个小蚂蚱，比不了你们财大势粗的，厂子之前效益不多，多少人被裁员了，我也是战战兢兢，我也有一家老小养啊，什么职位的我都不在乎，我就在乎钱，在乎能板上钉钉属于我的钱！” “去了赵老板那里，肯定会赚钱，可跟着你们……捧着空碗的日子我过够了，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王强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职位，什么高升的，他都不在乎，他就要钱。 有了钱，才能给老婆孩子好日子。 否则一切都是扯蛋！ 他人老实，可不傻。 郑伍德根本不可靠，眼前话说的好听，可真扯到实际，那只要有油水就肯定全进了他的口袋，要是跟着他，吃他给的那一口嗟来之食，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跟着赵山河，好歹人家是真舍得放血啊。 不想掏钱，那还谈个屁。 “我掏800块，够不够分？”郑伍德一狠心，下了血本。 赵山河3条生产线，总共也就掏了1000多块，自己才承包2条生产线，就掏了800块，诚意够多了。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放出的血，早晚也得让这帮工人给补回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先稳住人心要紧。 他这话不少人都听在耳朵里。 “那我也出400。” “我也不差事儿，400块我掏了。” 见刘红文和冯明强都出口了，郝冲一咬牙，表示也愿意掏400块。 郑伍德是厂主任，官高一级，况且他承包了2条生产线，刘红文三人每人才承包了一条生产线，400块既不让自己丢了面子，抬高了郑伍德，还小省一笔。 “切，打发要饭的呢，小气吧啦的，瞧好吧，跟着他们干，日后也落不下多少好处。” “说的是，我看还是赵老板出手阔绰，他们根本就不行，还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要不是看咱们都一心想要跟着赵老板干，他们怕没人手，吃了冷灶，才不会掏钱给咱们呢。” “被硬赶鸭子上架，他们不得不放放血，就郑伍德那人……喝他一口血，你信不信他能挖你十斤肉找补。” “王强，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掉头还来得及，跟着我干，比跟着赵山河强百倍。”郑伍德对着王强说道。 王强挠了挠头，“郑主任，你好歹是厂子里的大人物，800块……有点寒酸了吧？” 戳到了郑伍德的肺管子。 他有点急眼了，“800块还寒酸？你踏娘的直接把我血放干呗，来，找把刀，对着我的大动脉，攮一刀，想喝血是吧，我让你喝个够！” ！！！ “800块钱还嫌少，命都给你，够不够！”郑伍德气红了眼，“踏娘的，硬刚老子是吧，老子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现在这世道，挣钱多难呐，我看你们就是被赵山河给洗脑了，跟了他，你们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第253章 装什么大尾巴狼 郑伍德很气。 “郑主任，你坐在高位，自然说什么话都是对的，不过你也说了，这年头……钱难赚呐，所以眼前有个赚钱的杆子，我们得抓呀，你说是不是？”王强问道。 ？？？ 郑伍德被噎了一下。 合着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谁踏娘说王强老实？ 这小子比狐狸还奸贼。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架起来了，进退两难。 沉了一口气，他道：“你们不是都觉得赵山河给的多吗，好！老子不差钱，800不够是吧，1500，这回够了吧！”没法子，只能拿钱打开人脉。 牙花子里挤食。 又臭又烂。 太费劲了。 “郑主任，你别可我一个人耗行不行？”王强一脸无奈，“我这三两重的骨头跟你们玩不起，你别说给1000，就算是2000，我也死了心要跟着赵老板干，你们这群人每天坐在办公室吹着冷风喝着茶水，哪里能知道我们车间工人的苦难啊，我也晓得，这些话你们不过是随口说说，安稳人心罢了，一个厂子里待了这么多年，你们就是嘴上花活好，可到了实际，没一个中用的！” “远了的事情咱们不说，就说去年过年，你答应我们每个工人过年都能领到荤腥，大家伙以为能过个好年，都乐坏了，可结果呢，空干一炮，大过年的，工人们笑着脸进厂子，哭着脸回家！” “这就是你们当领导干的事儿！” “拿我们当傻子耍！” 这些话王强本来不想说，可这些话淤在心里实在憋得慌。 再香的肉饼，吃不到嘴，终究也是空的。 一次失望，处处绝望！ 郑伍德这帮领导，早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信任给耗尽了。 他们只顾着自己捞油水，丝毫没有考虑过底下最基层工人们日子的苦难。 都这节骨眼儿了，还一味的怂恿想要收买人心，明眼人都知道，跟着他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为人处事，是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你吃了他一两食，得用身上的十斤肉去偿！ 说完，王强这心里畅快多了，揣着一条黄鹤楼，就直奔赵山河去了。 “郑主任，王强这小子平时看着老实巴交，没什么成算，是个软面柿子好拿捏，可没想到内里心思这么重，咱们连他都留不住，怕是别人……”刘红文说道。 “眼下咱们也就只能吃赵山河嘴里流出来的一点残羹冷饭了，咱们好歹也是厂子里的领导，竟然处处被赵山河压着一头。”冯明强很不服，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再不服也只能忍着。 “厂子里的工人一堆堆的都朝着赵山河去，任由他扒拉挑选，那小子鸡贼，肯定把好的都挑走，剩下的那些虾兵蟹将，我看也不顶什么用！”郝冲气的直跺脚。 好桃都被赵山河摘走了！ 一口鲜让他给吃去了。 好气哦。 郑伍德看着人堆里被捧的一脸得意的赵山河，吐了口吐沫，“踏马的，处处都要压老子一头，自打赵山河来咱们厂子里，我这心里的气就没顺过，厂子里这帮工人也是贱皮子，逮住赵山河就忙不迭地要上去巴结，这就好了，人没留住，话放出去了，1000块钱要是不给，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郑伍德一脸懊悔，早知道话就不说那么早了。 现如今不管事情怎么发，他这血是必须得放。 肉疼！ 刘红文等人更是想骂娘，钱还没赚，就先花出去了一笔。 都怪赵山河，他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有钱不自己花，去巴结那些臭工人有什么用？ 他们都是厂子里的工人，靠着厂子才能有活路，就相当于是拴在石磨上的驴，不给他们吃的，小皮鞭一甩，他们照样得转！ 关于选人，赵山河没自己出头，而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李袁华。 他是厂子的副主任，有点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且厂子里的一些事他摸得很清，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他知道轻重。 最重要的是，明面上挑人手这事太踏马的得罪人了。 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个个都朝你赔着笑脸，你这手扇下去，直接打倒一片，终究是自己手疼啊。 可李袁华就不同了，他现在坐上副主任的位置，在厂子里早就得罪了一大片人，一回两回的都插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慑就慑了呗！ 李袁华也知道赵山河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把刀子甩出去了，不过他心甘情愿。 赵山河这根粗根子多少人想抱都抱不上，自己既然抱住了，那就牢牢的不撒手，总有被慑快活的那么一天嘛！ 想要快活，这前戏得做足了，多润一润。 赵山河选了8号和9号生产线，除了生产线原有的组长武大洪和李立勇外，其他人员全部进行了大变动。 2条生产线从头到脚的都被清刷了一遍。 那些爱背后生事的，好吃懒做，不上进不干活，背后有些错综复杂，说不清关系的人全部都被换了下去。 李袁华办事很仔细，选人都是掐尖选，好的留下，不好的就全甩给郑伍德他们了。 五条生产线，将近400人，浩浩荡荡的大队伍，赵山河这把显然是在罐头厂立住了。 身后的这些兵，就是他的底气。 “鹏子！”赵山河把刘鹏叫了过来。 “河哥，有啥事要吩咐？”刘鹏赶忙跑了过来。 “拿着钱，你和浩子一会儿去采买些东西。”把烟叼在嘴里，赵山河掏出了一沓钱递给刘鹏。 将近1000块。 “河哥，你这是要买什么呀，用这么多钱？”接过钱，刘鹏问道。 “一会儿你多费点心，把5条生产线上的工人都记个名头，按照人数，每人2斤猪肉1斤鸡蛋，家里要是有老人孩子的，就多再给一斤鸡蛋。” “蛋票肉票不够，浩子认识个人，他能淘腾到，下班前这些东西必须分发到咱们线上的每个工人手里。” 有好大家分。 赵山河是想让众人知道，跟着自己干，升官发财不能保，这东西一是要看时运，二是要看自己的运气，但日子铁定是会越来越安稳滋润！ 第254章 干脆就不搞 “果然跟着赵老板混没错，这还没开工呢，就给咱们发福利，二斤猪肉，一斤鸡蛋，家里有老小的，还多给发一斤鸡蛋，给的这么多，可真是要喜坏人了！” “赵老板的实力还用说吗，人家财大气粗，挥一挥手，给咱们布施点雨露，那就够咱们快活大半天了。” “你们也不是没瞧见，之前4号5号6号生产线的工人跟着赵老板之后，那日子过得有多滋润，钱赚的多不说，分发的福利更是让人吃的满嘴流油，咱们跟着他，日后有的好处享呢。” 5条生产线的工人都眉开眼笑的。 仿佛跟着赵山河，就是掉进了软喧喧的蜜罐子里了。 剩下5条生产线的工人都眼巴巴的瞧着，心里羡慕的很。 郑伍德和刘红文等人也觉得屁股像是被赵山河的一把火烧了似的，火辣辣的，刺痛的很。 “踏娘的，属他会装腔作势！”郑伍德骂道。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赵山河率先搞了一炮，给线上的工人发福利，同是在罐头厂搞生产销售承包，自己又是厂子领导，根子立在这，搞还是不搞？ 搞？ 一个生产线将近百人，再加上家里老小，两条生产线，就足有二百七八十人，人人都发二斤猪肉？ 踏娘的，一头500多斤的大老母猪发出去了！ 这么多钱，要是花出去了，还真是让人肾疼。 不过话说回来了，既然是发福利，也用不着非照着赵山河那个标准去弄，可自己好歹也是厂主任，在罐头厂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要是弄得太寒酸了，那就是变相打自己的脸。 啪啪啪。 动静这么大，估计赵山河要看的更起劲儿。 生产线那么多的工人，几百双眼睛那么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恨不得自己裤裆里有几根毛，他们都要看的一清二楚。 要是这回气势上被赵山河压住了，日后更得是遭了大罪，人前抬不起头来不说，人后还得乖乖顺从的撅起屁股让赵山河干一炮！ 要是一开始就输了，那就踏娘的真费了！ 本想玩出点水来给自己润一润，没想到自己这炮还没打，就先被赵山河慑了一下。 赵山河这个狗娘养的。 专会干这些收买人心的勾当。 别的都好说，可这钱包伤不起呀。 真踏娘的财大气粗，有这钱出去找几个娇娘荡漾不好嘛。 闲的！ 闲出屁来了。 郑伍德都恨不得把赵山河的腿掰开，好好来一计回手掏，捏爆他的软蛋蛋。 “郑主任，猪肉和鸡蛋那可都是贵东西，肉票和蛋票更是不好淘弄，有门路也得花大价钱买，咱们线上好几百个工人，光是每人发二斤猪肉，最少也要700多块钱，更别提鸡蛋了。”刘红文粗略的算了一下，都觉得蛋疼。 “可人家赵山河都搞了，咱们线上的工人可都眼巴巴的等着呢，赵山河那个狗东西，抬腿撒了泡尿，他倒是痛快了，尿骚味全让咱们闻了，他怎么那么会装呢！”郝冲气的把手里的烟都捏断了。 “我看咱们没必要和他比。”冯明强小声道，“李袁华那狗娘养的和赵山河穿一条裤子，把好人全都挑走了，剩下堆虾兵蟹将留给咱们，还给他们发什么福利啊，给他们口凉水都算高抬他们了。” 刘红文三人就是不想出钱，他们每人只承包了一条生产线，本就不吃香，这生意还不知是死是活呢，就要往外花钱，他们舍不得。 郑伍德也有这个意思。 干脆就不搞！ 搞不搞这帮工人都要干活。 郑伍德不信，自己不发福利，这帮人就能罢工。 等生产线开工了，小皮鞭在这帮工人后面一甩，不想干，他们也得咬牙硬挺！ 反正皮鞭在自己手里，被抽的也不是自己，疼与不疼全都由自己掌控。 根本不怕。 “定了，不搞！”郑伍德拍准了主意。 刘红文三人松了口气。 省钱了。 省钱就是赚钱。 哈哈哈，真好。 可此时，赵山河踱步而来，拿着几盒黄鹤楼，给他们4个人一人发了一盒。 这烟郑伍德认得。 就是王强拿给赵山河的。 好家伙，这是赃物啊！ 不过这烟也不便宜，既然赵山河过来示好，那就收下。 不要白不要。 “恭喜郑主任和几位科长啦。”赵山河拱了拱手，“得愿所偿，终于不费苦心，拿下了厂子里的生产线。” 话说的不错，可总觉得不对味儿呢。 有点阴阳怪气儿的。 “同喜，赵老板不也是拿下了2条生产线嘛，和你比，我们是小巫见大巫。”郑伍德道，板着脸，显然心情不美丽 “对了！”赵山河叼着嘴里的烟，有些不羁，“几位领导心心念念的生产线终于弄到手了，这可是大好事儿，线上的工人也该跟你们好好沾沾光，打算给你们线上的工人发点什么福利？” 郑伍德：“……” 你丫的没事儿吧。 艹！ 刘红文三人也没吱声，脸绿的跟菠菜叶子似的。 “几位领导什么意思？”赵山河假装不解，这让郑伍德几个人更难堪了。 “不会是不发福利吧？”赵山河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前一直听说几位领导特别体恤下属，逢年过节总说要给工人们发点荤腥，一直都没实现，现如今这个机会多好呀，工人们可都盼着呢。” “不过这做领导的高高在上，有些时候确实很为难，不像我，单枪匹马的没什么顾忌，可既然搞了生产线的买卖，那帮工人就是你们的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你不养着他们，日后人家也不可能尽心尽力的给你干活。” “郑主任，你说是不是？” 郑伍德没说话，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安排安排给线上工人发福利的事儿了。”说完，赵山河洋洋洒洒的走了。 “我踏马的看他怎么那么欠干呢！”见赵山河走远了，郝冲才敢开口骂。 “不止欠干！”冯明强愤怒道，“你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以为给工人们发福利就了不起呀，咱们只是不屑于跟他用一个套路罢了！” “对！”刘红文附和道，“赵山河这种人最会耍小聪明，咱们没必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第255章 小妮子很警觉嘛 临下班前，厂子里就跟天上临降下来一团火似的，热吵吵的，赵山河所承包的5条生产线的工人全都往厂食堂门口奔。 那架势，男的堪比饿虎，女的堪比饿狼，眼睛里都放着绿光，遇见了其他生产线的工人，还不忘显摆一番。 “听说赵老板让人杀了两头大肥猪，那肉香的很！” “快下班了，我们都去厂食堂门口领东西，赵老板给发的，猪肉和鸡蛋！” “不去瞧瞧热闹？” 惹的其他生产线的工人直翻白眼。 同在厂子里干活，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人家就是满盆的肥猪肥鸡吃的嘴角流油，而自己却连个鸡毛都捞不着。 眼气呀！ 厂主任办公室。 郑伍德气的直跳脚，“赵山河那个瘪犊子就是想压我一头！” “主任，咱们的风头可都被赵山河给夺去了，线上的工人说怨言怨语的可不少，怕是对咱们影响不好。”刘红文道，脸上也觉得臊的很。 “谁要是敢说怨言怨语，我直接开了他！”郑伍德道，“这就是赵山河的奸计，他想要挑拨离间，以此来长自己的地位和气势。” “主任，这节骨眼儿你可得想个办法了，咱们一直被赵山河这么压着，工人们可都看着呢，怕是以后咱们的话，连个屁都不如了。”冯明强这话也是郑伍德心中所想。 如今赵山河风头正盛，要是让他这股风一直这么吹着，怕是以后卷起来，自己被吞的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办法只有一个，照猫画虎，咱们也发奖金。”郑伍德气红了眼。 “可那么多工人……得花多少钱呐？”郝冲有点不情愿。 “不放点血，怎么能赢得人心！”郑伍德道。 现在底下工人就怨声载道的，时间一长，保不齐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真把底下这帮工人惹得红了眼，不在后面拿小刀剌你毛蛋蛋都算他们客气了。 一只蚂蚁用手捏。 两只蚂蚁用脚碾。 可这成千上万只蚂蚁上了身，怕是只能剩副骷髅架子了。 人心势必要稳住。 这盘局，赵山河早就摆好了。 拱手让出位置，自己只再拿两条生产线，连产品包装都能让众人分而食之。 看似郑伍德一干人等趁着他的东风占尽了便宜，实则他们都是给赵山河铺路的人肉垫子。 赵山河明白，风头过盛可不是长久之象，一个人站在风口浪尖久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自己要是独揽罐头厂所有生产线的承包，势必会惹起小人眼红，到时候他们联手暗箭齐发，自己就真成了人肉筛子了。 一盘肉，自己取其精华，剩下的要分出去，让别人也吃到肉腥。 不过他也要让上面的人知道，自己才是能保证罐头厂万年大吉的天神。 外面的水很深，孤舟独行很危险，没有自己这个引路人，那就?等着浑水覆舟吧。 给工人们发完福利，天已经有些黑了，赵山河借用厂子里的电话，往家里递了个消息。 天气太热，他让苏婉不用忙活晚饭了，他路过面馆，打包了三碗冰镇冷面，顺带着要了一盘子辣拌牛头肉和两只红烧鸡腿。 回了家，锁上门，和媳妇儿脱光光一起冲个凉水澡，再换上件干净衣服，打着风扇看着电视，冷面配冰啤，媳妇儿和孩子再来点冰镇的小饮料。 悠哉悠哉的吃上一顿，舒服透心儿了。 赵山河这前脚刚进了家门，后脚一个肉乎乎的团子就扑进了自己怀里。 “爸爸~抱。”颜颜伸着小短手，示意赵山河身子蹲的低一些。 “你这孩子，你爸在外面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家了，你也不让他歇一歇。”苏婉说道。 “自己的种，怎么惯着都不累。”赵山河把手里打包回来的饭菜递给苏婉，随后低下身子，任由颜颜的小短胳膊攀上了脖颈。 他一把将颜颜抱起，还不忘逗弄着孩子来了一个荡悠悠。 “难不成你什么都不认，就认自己的种？”苏婉问道。 谁料赵山河单手抱着颜颜，另一只手腾了出来，顺势搂住了苏婉的腰。 盈盈一握，又软又细，好似水蛇般，攀上了就让人销魂不止。 “讨厌，又弄这副样子出来逗我。”苏婉被吓得一惊，胸脯像两个调皮的棉花团子，暄软喧软的腾了起来。 “进屋吃饭。”赵山河说完，小声又在苏婉耳边道：“吃完了，闭了灯好睡觉。” “讨厌！”苏婉娇羞的脸颊燃起了一片绯红。 进了屋子，苏婉把冷面用宽碗盛起来端上桌，又给赵山河倒了杯冰啤酒，打开电视，正好播放着西游记师徒四人趣经女儿国的片段。 “媳妇儿，你说唐僧对女儿国国王动情了没有？”赵山河夹起一筷子牛头肉放在苏婉的碗中。 嚼了两口肉，苏婉道：“唐僧是出家人，六根清净，怎么会对女儿国国王动情？” “你这就不了解男人了吧。”喝了口冰啤酒，顺畅了一下，赵山河又道：“唐僧此时怕只恨自己是个出家人，心里有情却不能动情。” 闻言，苏婉皱起了眉头，“看来你很懂嘛，是不是在外面也遇见了什么貌美的女人，就和唐僧一样，心里有情却不能动情，嗯？” 小妮子很警觉嘛！ 赵山河一口面没咽下去，有些呛到了，猛的咳嗽了几声。 苏婉赶紧起身给他倒了杯罐头甜水，又给他拍了拍胸脯，“吃个饭跟猪八戒吞人参果似的，你就不能慢着点？” “我要是猪八戒，你就是嫦娥，我要是戏调你……” 没等赵山河把话说完，苏婉就慌忙的堵住了他的嘴。 这男人也真是的，不分白天黑夜的说些臊人的话，把人家的心勾的痒痒。 孩子还在，说话也不知道避讳，粗鲁~ “怎么，害羞了？”赵山河故意问道。 苏婉没有说话，而是小手轻柔的捏了捏他的脸，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这个夜，被窝子里注定又要惹来一场大风。 风啪啪的击打着软白云霭，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是要身下的云霭来一场大雨~ 第256章 量太少，吃不饱 几天后，供销社又来要了一批货，100万瓶。 刘世强来了，拿了两瓶剑南春，还从饭馆打包了下酒小菜。 罐头厂接待室，俩人关上门喝了起来。 “你现在风头盛，市里不少厂子也开始蠢蠢欲动，有样学样的开始搞中奖活动，弄得挺热络，我给你打个透眼，以后少不了要有和你争食的，必要时争个头破血流也说不准，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刘世强说道。 “看准了有钱可赚，挤破了头也要硬往里面闯，那些厂子走这条路是必然的，林荫小道太黑，没个提灯引路的，他们根本不敢走，先前罐头厂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搞生产承包，想要抛砖引玉，但手脚也被束缚住了，不敢激进，现在珍爱罐头打响了名号，销量可观，不止罐头厂动了心思，别的厂子也开始打主意，时间久了，竞争肯定会变大，本来路就狭窄，人人都想往里面闯，见血是肯定的。”赵山河早就料到了今天的情势。 根据他的盘画，像宏明罐头厂和盛远罐头厂这种小厂子局限性小，想要做出经营改变要比南城总罐头厂这种国营的老厂子要灵活轻松的多。 像他们这种小厂子遍地都是，一旦看到了好处，肯定第一个拔剑向前冲，但……拖到这时候才敢大刀阔斧的干，可见厂领导也不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起先他们根本就没看好这种经营销售方式。 起步就慢了，后面即使想追，也要费上一番好功夫。 这正好成全了赵山河。 这些厂子越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他的根子就插得越稳。 “在我看来，罐头厂那帮牛鬼蛇神就是一群吃干饭的，三番五次的召开会议，想要挽回厂子的生计命脉，都是瞎胡闹，来回踢皮球而已，而你短短时日，就把厂子给救活了，这是你的实力，别人再模仿也模仿不到精髓。”刘世强说道，“不过市场上的这股歪风肯定会吹到你，吹到罐头厂去，想必会让你的路变得艰难，你要早做打算，免得腹背受敌。” 无人侵犯的秘密小路被通的舒适畅快，势必会让无数人竞相的要。 不过这路是自己开发的，尺寸当然只有自己最合适。 银针和铁杵的区别。 “弄了这么长时间，不能把自己的路走绝，要死死堵住，让外面的那帮人无路可走。”赵山河的眼神很坚定。 做生意就是这样，路就一条，你心慈手软不堵死别人的，别人翻脸就会来堵你的，不止要堵，还会耍尽手段，玩死你！ 一口好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旱死，要搅出浪涛才好。 看着心有城府，斗志昂扬的赵山河，刘世强的一腔热血都被激了起来。 好有劲儿！ 只不是他闹不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该怎么反手把其他人的路给堵死？ 酒足饭饱，俩人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喝起了茶水，刘世强刚要有所动作，门就被敲响了。 是郑伍德，刘红文，冯明强，郝冲四人，面带恭敬笑意，每人手里还提了个精致的礼盒。 “刘主任，几盒子茶，请你品鉴。”郑伍德道 四人是来送礼走人情的。 每人手里提着的礼盒分别装了两盒子茶叶和500块钱。 “我今天就是来找赵老板小聚一下，没想到让你们这么破费，太客气啦。”刘世强说着，却没有要接礼的意思。 他不是没经历过风浪的小虾米，郑伍德一行四人为什么而来，他心里猜出了几分，不接礼，不搭茬，是想看他们下一步怎么走。 能一举捏住他们的命根子那是最好。 “刘主任……”郑伍德开了口，“你也知道，我们厂子里在搞生产销售承包，之前厂子里也和你合作过，合作方面也都是我做洽谈工作的，这次还想请你帮忙，要一些我们生产线上的货，总不能赵老板那边搞得风生水起，你看着我这个老朋友吃冷饭吧？” 郑伍德四人承包的生产线已经开始生产运转，所产出的罐头用了罐头厂老品牌锦云罐头的商品标签，学赵山河也搞了一个“夏日清凉畅享奖”，只是和他预期的不一样，动了这些年积攒的人脉资源，才卖出了不到5000瓶的货。 量太少。 吃不饱！ 而赵山河那边，因为有了和刘世强的合作，又成了一笔大单，走了100万瓶的货，钱赚飞了。 郑伍德四人有些吃冷饭了。 他们知道刘世强要货量大，只要刘世强愿意，少收赵山河的货，给他们腾一腾位置，那钱就如流水似得来了。 不求多，能有赵山河的一半就行。 此情此景，赵山河忍不住想笑。 这帮人心眼子是真多，看着自己货销的多，他们眼气，如今又想来截胡，也想靠在刘世强身上爽一爽。 别人的新婚之夜，你想帮着入洞房。 还名其名曰帮新郎尽尽力。 金子都贴你脸上了，别人闹了个顶大的绿帽子。 “不好意思啊，郑主任，我和赵老板有合约，要是收了你的货，我可要是要赔赵老板钱的，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即使认识你在先，我也不能坏了生意场上的规矩。”没有丝毫犹豫，刘世强直接给郑伍德拒了。 “刘主任，你未免太高看赵山河了，他就是外来的承包商，即使生意做的通，可要是没有罐头厂，他一个人根本撑不起来，上到生产机械，生产车间，生产技术，下到生产工人，全部都是罐头厂的，他只是出出钱而已，换了别人，有罐头厂这条门路，照样也能玩的转。”郑伍德说道，“咱们是老朋友了，赵山河是新来的，靠得住靠不住还是两说，先前他已经得罪了杨春赫，那是杨建业的干儿子，未来说不定杨家的产业都是他的，赵山河和他结了梁子，日后迟早会翻车，和他合作，不会长久的。” “就是，刘主任，赵山河得罪了杨春赫，他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由此可见，我们罐头厂才是棵常青树，和我们合作才是万事大吉。” “我们大小都是厂子领导，赵山河一个外来的承包商，即使手段再高，也不可能混到我们厂子内部，你跟我们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 刘红文和冯明强也在一旁帮着游说。 第257章 缩减成本，全力进攻 赵山河坐在一旁，阴着脸。 自己还在，就蹬鼻子上脸没好心眼子的埋汰，隔夜的尿桶都没他们几个的嘴骚！ 他们几个自以为很聪明，觉得捏住了罐头厂的几条生产线就能翘着二郎腿轻轻松松的赚钱了，可他们的算盘破了，这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即使他们动用了手里的人脉，可销量依旧少的可怜，上门要货的私人贩子更是几乎没有，就跟踏娘的绝种了似得。 生产搞了好几天，5条生产线总共卖了不到5000瓶的罐头，连赵山河的一个犄角都赶不上，他们着急了，所以郑伍德才腆着脸来寻求刘世强的帮助。 想让刘世强帮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把刘世强这个渠道从赵山河手里抢过来，腾空赵山河的销售渠道，一股脑的把锦云罐头销出去，站稳市场。 “我说你们这算盘打的也太响了吧，好歹大小也是厂子领导，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挖空我的生意，你们也忒不要脸了吧。”赵山河讥讽道。 要钱不要脸了。 脸皮都赶上擦腚沟子的粑粑纸了。 “赵山河，你不要不服气，你是借着我们罐头厂才能做顺这门生意的，没了罐头厂，你以为你赤手空拳就能赚那么多钱嘛？”郑伍德不忿道。 “借着你们罐头厂？当初是你们罐头厂的人死皮赖脸的来求我，求着我过来做生意的，现在罐头厂好过了，您是想卸磨杀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罐头厂没有我，就是踏马的走入死穴了！”赵山河冷笑。 “赵老板，没必要和这帮拎不清的人动气。”刘世强开了口，显然是站在赵山河这边，“郑主任，这些茶叶你们自己留着喝吧，这些东西我刘某人还不缺，关于合作，我只认赵老板，只要是赵老板的货，就算不打着你们罐头厂的旗号，我也要。” “你们要清楚，我和赵老板合作不是看你们罐头厂的面子，你们罐头厂的面子没有这么大，根本不值得我动辄几十万的去拿货。” 刘世强直言不讳，直接下了郑伍德的面子。 他看重的是赵山河能成事，是个能长久合作的伙伴，跟着赵山河那是能赚钱的！ 至于罐头厂，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如今能活过来，不心存感恩就罢了，还这么恶语相向，实在是蠢笨如猪，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况且他和赵山河的关系，也不是这群牛马能挑拨的。 赵山河身上好像有着某种魔力，沾上了就上瘾。 就踏马的想粘着他，抱紧他的粗根子不撒手。 “刘主任，咱们可都是老朋友，只要你愿意要我的货，事成之后，我不会亏了你，赚了你三我七，刘主任，我的诚意可不小了！”郑伍德彻底急了，连事后的利润都愿意相让。 赵山河看着他，不禁发出一阵耻笑。 秋后的蚂蚱而已，也蹦跶不了多久。 以郑伍德的心性，走不了多远就会把自己玩败的。 本以为是个对手，没想到他连对a都要不起！ “我不想再在这方面浪费口舌了，这些东西你原封不动的拿回去，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你们要是继续纠缠，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刘世强直接放了狠话。 见状，郑伍德几人只能拎着东西悻悻离场。 随着接待室的门关上，刘世强瞧着赵山河小声道：“郑伍德这回是下了狠心，刚才竟然连事后利润分成的这种话都敢说出来，我怕有人会因为这个利益动心思，你要小心。”刘世强提醒道。 不动一分钱，就能得到三成的分成，这点确实很诱人。 比让利来的更猛！ 赵山河点了点头，心里有成算。 等刘世强走后，赵山河把陈龙和李袁华都叫了过来。 现在这厂子的接待室俨然成了他的办公室，来去自如不说，就连陈龙都要随叫随到。 关了门，点根烟，吞云吐雾间，赵山河道：“厂子里果源走的是谁的供应链？” 他要控制住生产源头，压缩成本，给自己另辟出一条路来！ “是北城的一家农产品批发，近几年才和他们合作，他们手里有一条专供咱们的果源供应链。”陈龙说道，“这家农产品批发的前身是北城农产品批发市场，现在是私有制，更名为北城运至农产品批发公司，公司所有人名叫李运至，这人人脉广，手里的渠道多，实力很强劲，在北城很有一号，他只所以会跟咱们厂子合作，是因为他岳父是上一任老厂长吴跃滨，他是走老厂长关系进来的。” “约个他方便的时间，我们碰碰面，咱们进货的价格要降下来。”赵山河说道。 缩减成本，全力进攻。 争食的人太多，不能在温温柔柔的了，必须要猛。 “降价？”陈龙觉得行不通，“李运至这个人不好拿捏，他手里的生意很多，即使咱们是国营厂子，但现在效益不好，他也不太放在眼里，咱们厂子对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你要是这个时候要求他降低进货价，怕是他会翻脸，终止合作，他手里的势力可不小啊。” 当初厂子效益不好，连年亏损，陈龙和刘振邦都想过要缩减鲜果的进货价，以此来降低厂子亏损，可直接被李运至掐死在襁褓了。 人家不肯，惹急了就要撤了供货链，堵死去路。 “先约出来见一见，探探口风，咱们以礼相待，他要是不通情面，打咱们的脸，咱们也没必要被他钓着。”赵山河铁了心要干，“难不成没了他的供应链，咱们就只能等死嘛？” “那倒不至于。”陈龙摇了摇头，“当初厂子和他合作，是因为老厂长的原因，老厂长虽然退了，但人脉还在，维持和李运至的合作也不过是给老厂长一个面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李运至早就不把罐头厂当盘下酒菜了，要说供货问题，南城北城也不止他一家有渠道。” 第258章 打响竞争第一枪 罐头厂经营到现在，大风大浪没少经历，以至于后期有些筋疲力尽了，要不是走到末路，也不可能对外搞生产销售承包。 为什么后来者居上？ 那是因为前者不争不抢。 自以为是老牌国营企业，手里捧得铁饭碗怎么摔都不会打，可没想到，企业改革发展的这股旋风还是撬开了他们紧锁的大门。 赵山河瞧着陈龙，“现在罐头厂又起来了，算是有些资本，不至于在李运至面前低声下气，找他谈，也要有技巧的谈。” “说来容易，可真见了他……”陈龙随之叹了口气，“赵老板，你是不知道李运至那个人是什么脾性，他现在自认为高人一等，眼珠子都长到天灵盖上了，想当初，他要不是靠着他老丈人的关系，和咱们罐头厂搞上合作，哪能有他的今天，可罐头厂扶他凌云志，他登到高处却忘了来时的路，也怪罐头厂这些年不争气，人家不放在眼里也是正常。” 闻言，赵山河冷笑了一声。 这踏娘的就是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的典范呐。 有时候乱花渐欲迷人眼，人就容易忘本。 “那是以前。”赵山河道，“现在咱们手里不是没有谈判的筹码，先不找李运至，先找一找其他的批发商，我觉得以国营罐头总厂的地位，还是会有不少批发商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先找这些人谈谈，把价格压一压，不过咱们不急着合作，拿着这些价格去找李运至谈，我想他会愿意见咱们的。” 就和弹簧一样，你越硬，他越软。 李运至能走到今天，运气能力野心三者缺一不可，鼓动他和生意对头的竞争，最后赵山河这头，坐着就把红利给吃了。 这几年私营的批发商也起来不少，光南城，货源充足的批发商就不下十多个，北城更不用说了，批发商之间的竞争力更大。 只要微微的在他们中间撬开一条缝子，那竞争力度就不用说了，根本刹不住闸。 陈龙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这小子也是真鸡贼，这种法子都想得出，完全是新式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件事情不能拖，要快！”赵山河吐了口烟雾。 “赵老板你一直不是急进之人，为什么这次这么着急？”陈龙问道。 赵山河的成功就像是流水一样简单。 他是个每走一步，都要观望三步的人。 看似每步走的轻松简单，实际他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次猛然就提起罐头厂果源供应链的事情，怕是因为郑伍德一帮人在会议上顺利拿下了生产线，挡住了他赚钱的路，所以才要快速的把路通开一条缝隙。 “市场瞬息万变，可能就是打个瞌睡的功夫，就会被竞争对手打趴下。”赵山河说道,“现在市场上已经出现了不少能抽奖的产品，这一套很快就不新鲜了，咱们没了优势，以后很难玩的，而且郑伍德那边也盯得死死的，还妄想和刘世强开展合作，抢了我的生意，甚至以利润分红来撬动刘世强，想要把刘世强拉到他的战线上，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想给我留，我不搞，就要被他们搞死！” “郑伍德手里的生意不好，他又在刘世强那边吃瘪了，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动用其他的关系人脉，不惜损害自身的几分利益，也要和我斗一斗，利润分红这件事是很让人眼馋的，刘世强不做，自然有别人眼红想做，我不得不妨。” “郑伍德还真是踏马的难缠，三番五次的想要搅乱你的生意，刘世强是你的关系，他竟然那么不要脸的想和你抢，刘世强这个人很傲，没有你，他是不会和罐头厂合作的，包括郑伍德，可惜，郑伍德看不清这层，还腆着脸过去巴结。”陈龙骂道。 郑伍德这事做的太丢脸。 哪管是背着赵山河和刘世强攀关系谈合作也好啊。 “郑伍德一直不是眼明心亮的人，要是刘世强因为几分利就跑去和他合作，我有能力把罐头厂支起来，照样也有能力让他跌下去。”赵山河露出了锋芒。 郑伍德要是真有那个能力和城府，也不可能当着自己面，赤裸裸的拿着礼去攀刘世强了，最起码也该私下里搞，打自己个措手不及才对，显然他是猪油裹着脑子。 他继续道：“咱们打响了第一枪，后面闻声赶来的不在少数，就这么一条船，挤了太多的人，沉下去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咱们要早做防范，扩充自己的实力，才能保证久战不败，缩减成本，降低价格的这步棋要走好！” 商品竞争，最能把人玩死的就是价格战。 “前段时间刚过完了端午节，厂子给员工发福利了吗？”赵山河问道。 “那时候还没搞生产销售承包，厂子效益不好，别说给工人发福利了，能保证工人不下岗，有份活计，工人们都感谢天，感谢地了，发福利也是厂子自掏腰包，哪有那么多闲钱呐！”陈龙说起来也是有点羞愧。 按照惯例，厂子每逢年节肯定是要给工人们发福利的，多则发钱米面粮油，少则发几个粽子和绿豆糕。 可这两年厂子效益不好，节省开支，给工人们的贴补就全都撤了。 这些也都是做厂领导的不作为，肉腥都吃光了，底下的工人连口汤都没有。 不问还好，这一问，陈龙的脸还真有点挂不住。 厂子的肉腥和油水都跑去哪了？ 一揭开厂领导的饭锅，全露馅了。 “既然厂子没发，那我就给补上。”赵山河道：“我的5条生产线，每名工人2斤精白面，2斤五花肉，再有一包桃酥，我请大家吃白面肉馅的饺子！” 他掐灭了烟，眼角下垂，露出了几分狠意，“给大家伙再发福利的事情先在厂子里传一传，飘一飘，郑伍德不是当着我的面，就给我穿小鞋，要搞垮我嘛，前两天他看着我给工人们发福利，压了他一头，他就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了，那我这次就再将他一军，他不是愿意和我抢嘛，我看这回他还抢不抢了！” 搞背后插刀子的把戏，你还是个小趴菜！ 想斗？ 那就斗个天昏地暗，海枯石烂，看最后是谁甘拜下风，俯首称臣！ 第259章 真是坏事 前两天刚发了福利，现在又发？ 给的满满的，谁不敞开怀了的心花怒放。 慑了两次，还战斗不止，不把郑伍德慑得拉拉尿了，算是自己技术不高超。 赵山河成竹在胸。 猪肉不用愁，托三七在农村找找门路，再宰上两只大肥猪，600块钱够用了。 精白面粉一斤1毛9，每人两斤，五条生产线，工人400余人，算下来也用不了200块钱。 桃酥一斤8毛，每人一斤，300多块钱也搞定。 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也得花费个1000出头。 这点钱放在赵山河身上不算什么，可要换了别人，肯定要疼的心头滴血的。 风吹得这么大，赵山河就不信郑伍德那帮人还能站得住。 前两天发福利，郑伍德四人迫于压力还是跟从了，只不过没有赵山河出手那么大方，只给线上的工人发了盒果匣子，人均不到8毛钱，为了稳定人心，郑伍德发了话，后续也会按照赵山河的标准，给工人们定时发放奖金和福利。 他想模仿，那就让他模仿个够！ 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几次三番的斯磨，任由他是干旱沙洲，也能磨出来，到时候郑伍德就算是个硬铁杵，插进去也会被锈住！ 使劲法子掏空他，让他在罐头厂想立都立不起来。 “上次发福利，郑伍德是进也为难，退也为难，最后寒酸的给工人们发了个破果匣子糊弄，这次赵老板你再将他一军，给他雪上加霜，这招简直太妙了！”陈龙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赵山河的招数一环套一环，焊的死死的，连个空子都不给人留，郑伍德本事再大，也斗不过啊！ 陈龙在心里也给自己捏了一把汗，好在自己顺从了赵山河，要不然跟他逆着来，怕是要被他算计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好险。 …… “山河，这个力度可以嘛，要不要在快一点，我怕你受不住。” “我弄你的时候比这个还激烈，你这小身板子不还是使劲儿的喊着要，继续，我受的住！” “嗯~” 回家吃好了晚饭，赵山河洗漱干净躺在床上，苏婉按摩手艺好，把他原本僵硬的身子都揉通了，浑身的血液就像是热起来似得，恨不得扑在苏婉奶香奶香的怀窝子里好好作祟一番。 “媳妇儿，天不早了，我都洗干净了，你哄孩子睡吧。”赵山河暗示道，撇了一眼生龙活虎，两个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似得颜颜。 这孩子，咋就不愿意早早睡觉呢。 让自己这个当爹的憋得难受。 “你的小心思全在这了。”苏婉笑了笑，眼睛里的柔情蜜意更是让赵山河身上一哆嗦，舒服的一哆嗦！ “好宝，别玩玩具了，快睡觉吧。”说完，赵山河起身就要闭了灯。 颜颜的小脑袋瓜子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睡觉，爸爸妈妈陪我玩。” “乖宝，爸爸还得陪妈妈呢，快睡觉，睡醒了爸爸给你买奶油蛋糕吃。”赵山河哄着孩子，一脸的小祖宗你快睡了吧的哀求样子，逗得苏婉在一旁咯咯咯的笑着。 这男人，真是龙精虎猛。 夜里都不停的~ “孩子想睡自己就睡了，时间还早，我把你脱下来的臭袜子洗洗。”说完，苏婉就下了床。 “你放着吧，我自己洗。”赵山河也下了床。 “你又不是打光杆了，每天在外面赚钱不知道要多辛苦，这种洗洗涮刷的活儿我怎么能舍得你干。”苏婉摇了摇头，抓起肥皂，就开始认真的洗着赵山河的臭袜子。 “今天走了好多路，有点臭。”赵山河挠了挠头， “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害羞上了，袜子而已，你的内裤我还不是照样洗。”苏婉道，肥皂泡溢了满盆，她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最大的肥皂泡，冲着房梁上的灯照了照，发出了五光十色的光芒，像彩虹一样。 “山河，你看，好漂亮。”苏婉一脸兴奋的看着赵山河。 “是很漂亮，又白又大又软。”赵山河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说的是肥皂泡。”苏婉两腮一红。 “我说的……”赵山河的眼神微微往下一勾。 “讨厌！”苏婉拧干了袜子，肆意的在赵山河面前甩了甩，水珠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没有半分不快，反而觉得有趣。 这女人，咋就那么招人疼。 晾好袜子，赵山河刚想闭了灯，把颜颜哄睡着，之后舒舒坦坦的过二人世界，谁料，电话响了。 真是坏事。 “大晚上的，谁打过来的？”苏婉被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打电话，还真是让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赵山河快走了几步，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接听。 “喂！” “姐夫是我。”电话里，苏小妍道。 “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赵山河瞧着苏婉被吓得发白的脸，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姐夫，我有两个要好的室友，知道你开了购物中心，想要去玩一玩……逛一逛。”苏小妍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谢小梅和王晴两个人一直喊着要，她也不好意思朝赵山河开这个口。 “那就来吧，我好好招待，肯定不丢了你的面子。”赵山河很大方。 “爸爸，是小姨要来吗？”颜颜竖着耳朵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赵山河点了点头。 见状，颜颜接过了电话听筒，“小姨，你什么时候来，我好想好想你了呢，我还给你留了棉花糖和芝麻酥，全都给你吃，不让爸爸吃。” 奶声奶气的，可模样活像个小机灵鬼。 “颜颜乖，小姨明天放假就去找你玩，还要带两个漂亮的小姨给你认识好不好？”苏小妍问道。 “那小姨你明天一定要来哦，我好想好想你，爸爸……也好想好想你，哦，还有妈妈。” 一句话，苏小妍的身体里涌出了一股暖流，“那你乖乖的等着小姨，小姨也好想好想你。” 忍不住了~ 眼泪要流出来了。 “明天要不要我去接你？”赵山河关心的问道，毕竟从卫校过来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坐车不方便，三个漂亮姑娘可不能受苦。 第260章 以一对三 还很贴心。 苏小妍笑了笑，在电话里说道：“不用，小梅和王晴家里都有自行车，我们说好了，王晴骑自行车驮我，很方便的。” “那好。”赵山河道，挂断电话，他从衣服兜子掏出了500块钱，递到了苏婉手心里。 “我手里的钱还有很多呢。”苏婉道，要把钱给赵山河塞回去。 前些日子赵山河刚拿回来5000块钱，家庭过日子开销，花个大半年都花不完的。 “拿去花。”赵山河道，“老公挣钱就是给你花的，只要你和孩子在家高兴，我再苦再累都值得，在过一段时日，我给你和孩子换一个大房子，让你们舒舒服服的住在里面。” “山河，你对我真好。”苏婉眼带泪花，温柔如水，令人心痴。 七月中旬的盛夏，清晨的微风只带着丝丝凉爽，很快就被烈日驱散。 酷暑难耐，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赵山河翻看着他特意从书店买来的食谱，学做了小半锅的玫瑰甜粥，放在冰箱镇过后，清甜爽口，就连苏婉这种胃口小的，都连喝了三碗。 下午一点，天热的更加发闷。 老民街闯进了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纷纷穿着粉嫩的布裙子，只微微勾勒出一丝曲线，就足够惹眼。 她们脚踩一双露指凉鞋，脚趾盖时髦的涂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略显得俏皮。 如同一道清凉带着花香的微风，不知迷倒了多少人。 苏小妍作为赵山河的小姨子，时常来老民街，大家都熟识，可谢小梅和王晴是第一次过来，比起苏小妍出色的美貌，她们略显得有些逊色，可扔到女人堆里，仍是佼佼者。 进了老民街，谢小梅和王晴先是惊讶后是疑惑。 她们不是不知道苏小妍的姐夫在南城开了一家购物中心，是个老板，按照这身价条件，最次住的也是小洋楼吧，可怎么……还是住在这种满是破砖碎瓦堆砌起来的小巷子里？ 有点吃惊。 两个姑娘很单纯，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跟着苏小妍往巷子里面走。 “是小姨!”隔着窗户，颜颜雀跃的说道，都来不及把鞋穿好，趿拉着苏婉的塑料拖鞋就外奔。 “小姨，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快进屋，妈妈买了好多好吃的，我都没舍得吃，想着跟小姨你一起分享。”说着，颜颜就要把苏小妍往屋子里面拽。 “这孩子，就是个人来疯，一见了人就欢喜的不得了了。”苏婉也迎了出来，“小妍，你们不说骑自行车来吗，车子呢？” “姐，天太热，骑车难免会出一身的汗，所以我们三个就倒了两趟车过来。”苏小妍道。 “你看你，昨天晚上你姐夫说去接你们，你还不让，苦了小梅和小晴了，天太热，赶紧进屋吃块雪糕凉快凉快，你姐夫还买了不少菜，准备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呢。” “苏婉姐，山河姐夫，你们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肚子还不饿，我带了五子棋盘过来，还不知道姐夫会不会玩呢！”谢小梅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人也活泼俏皮，虽是第一次见，但让人觉得格外的亲切。 “姐夫，你会玩吗？”王晴掏出了五子棋盘，在赵山河面前晃了晃。 “当然会，你们想怎么玩，我都奉陪！”赵山河一点不惧这三个年轻的小姑娘，反而被她们身上洋溢的活力给点燃了。 身体一下子回到了18岁，长枪不倒的坚硬状态。 “那你一个对我们三个，姐夫，我们可很凶悍的，到时候你可别受不住，输了可不许哭鼻子。”王晴挺了挺胸，和赵山河打趣着。 “别说你们三个，就是再来两个，我都统统拿下，我攻击的可很猛烈。”赵山河秀起了拳头。 好粗好大一个，可真是把三个小姑娘吓了一跳。 她们以前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 骇人的很。 这一拳下去，人还能受得住嘛。 “小姨们，我爸爸可是很厉害，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颜颜帮着赵山河撑腰，也秀了秀自己的拳头，小小白白的一个，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有些滑稽。 谢小梅和王晴都被逗笑了。 “颜颜，你好可爱呦。” “小奶团子似得，过来叫小姨们亲一亲。” 进了屋，茶几上早就摆满了一堆的零食，素牛肉，臭干子，乡巴佬鸡爪，香辣鸡心，牛肉干，还有奶油蛋糕和汽水。 把零食往旁边推了推，又找了两把矮凳子放在沙发旁边，王晴把五子棋盘放在了中间。 “干玩没意思，输了带惩罚的，你们敢不敢？”赵山河道。 “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在寝室玩的时候，谁输了就要脱掉一件衣服，有一次小妍输的连内裤都快挂不住了。” 谢小梅笑着开始翻以前的糗事，惹得苏小妍红了脸。 “有我在，你们怕是不敢这么玩吧。”赵山河道，这一群小姑娘，看着都挺温柔文静的，没想到私下里也玩的这么疯。 年轻就是好，有疯狂的资本。 “姐夫你不知道，自打上次你去我们卫校给小妍送东西，你可就成了我们卫校不少女孩的心中偶像了，她们都说你看着坏坏的，长的帅帅的，你现在很有名呢，今天王晴本来是出不来的，可她瞒着她妈妈偷偷的跑出来了，就是想见你。”谢小梅心直口快的就把王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别胡说。”王晴害羞的都不敢抬眼。 “你们都是小妍要好的同学，以后放假了就过来耍，我家里人少，你们来了倒是热闹喜气。”赵山河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是老手，根本让人看不出破绽，反而很从容。 一切准备就绪，赵山河以一对三，轮流着对战。 先是谢小梅，然后是苏小妍，最后是王晴。 这三个小姑娘看着青涩稚嫩，可技术高超，赵山河几次都差点败下阵来。 “闺女，给爸爸开一瓶汽水。”赵山河对着坐在小凳子上，瞧着五子棋一脸出奇的颜颜说道。 这小丫头很麻利，起身到冰箱拿了一瓶冰镇的汽水，递了过去，“爸爸给你自己开，我不会。” 赵山河接过汽水，用牙撬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随后落下了手里的棋子，“我又赢了，这局怎么惩罚？” 第261章 绝不越了规矩 连输了三把，王晴有些沮丧。 刚刚十个蹲起，十个蛙跳已经耗光了她的力气，这次又输了…… “姐夫，手下留情，换个别的惩罚吧，我真受不住了。”王晴求饶道。 “行，不动武，那就动文，唱首歌，放过你。”赵山河说着。 此时黄天柱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瓶肉罐头。 “山河兄弟，你家可真是热闹啊！” “柱子哥来了，快坐。”苏婉起身，让出了沙发位置。 “弟妹太客气了，这两瓶肉罐头是我家小卖店新进的，纯肉的，好吃的很，晚上给山河兄弟当下酒菜……这是你妹子吧，长的真漂亮，这两个姑娘长的也水灵，处对象没有，我儿子还单着呢，你们有想处对象的，我一会儿叫我儿子过来，你们见一见……” 闻言，谢小梅和王晴有些不知所措。 “柱子哥，抽烟！”赵山河赶紧打断。 嘴里叼着烟，黄天柱道：“下五子棋呢，你们继续，我看看热闹。” “来，咱们继续，惩罚过一会在做。”赵山河说道。 王晴松了一口气。 这回轮到谢小梅上场了。 坐在旁边，黄天柱也看不太懂，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山河闲聊，“山河兄弟，最近我可听说罐头厂又出了批能抽奖的品牌罐头，这罐头用的是罐头厂老招牌锦云的名号，而且还是罐头厂厂领导承包的，官职不小，最近正想走私人贩子的渠道，把货往外销呢，这风声你应该知道吧？” “咱们手上有多少贩子转头和他们合作了？”赵山河问道，手落下了一个子，堵住了谢小梅的去路。 “就有几个不开眼的，跑过去和他们合作了，对咱们现在手头上的生意没啥大影象，我过来就是给你汇报一下。” 生意被抢，黄天柱心里不太舒服。 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打定主意要和别人合作，拦也拦不住啊！ “生意交给你了，我只看销量，告诉那些私人贩子，我的买卖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都擦亮眼睛，别错把粪坑的石头当成金子了。” “是，山河兄弟能带着我们两口子赚钱，我们感激不尽。”黄天柱咽了口唾沫，“只是那边自称是罐头厂的厂领导，而且给货价格比咱们低了一分……” “你什么意思？”赵山河把棋子死死的按在了棋盘上。 “我想着他们给货的价格低，那咱们也低一点……总不至于一直擒着价格不撒手，最后闹走了愿意和咱们合作的私人贩子。”黄天柱忐忑的打量着赵山河的神情。 就这两三天的光景，原本合作的很愉快的私人贩子被郑伍德那帮人拉走了几个，剩下的也都动了想要跑路的心，毕竟那边是厂主任，给货价格还低了一分钱，惹得不少人想要弃了自己这边，去和对家合作。 黄天柱有些担忧，害怕不降下给货价，这生意做不长。 刚赚了一笔钱，给儿子赚了半栋楼房钱，就出了幺儿子，剩下半栋楼房可还都指着赵山河手头这罐头生意呢，不能丢啊！ 今天黄天柱来，送罐头是假，过来探赵山河口风是真。 赵山河冷下了脸，哗啦一下推翻了棋局，苏小妍，谢小梅，王晴三人都被吓了一跳，丝毫不敢啃声。 赵山河这气势着实有些骇人。 黄天柱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解释道：“山河兄弟，你多心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解决办法。” “你所说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我降价？”赵山河质问道。 黄天柱心虚的没有吭声。 他确实是想让赵山河把给货价降一降，但前提是不损害自己的利益。 一瓶罐头，市场零售价是1块2，赵山河给罐头厂的成本价是8毛5，他转给黄天柱两口子每瓶罐头是1块1毛5，他赚3毛。 黄天柱又以每瓶1块1毛8转给私人贩子，每瓶罐头他赚3分，私人贩子赚2分。 赵山河要是愿意把出货价降下个两三分也不会赔，照样赚钱，这样一来，留住了私人贩子，保住了买卖，钱也赚了，何乐而不为？ 黄天柱不明白赵山河为什么动这么大的气。 拔两根毛而已，也不痛不痒的，有必要这么急眼嘛！ 这些话黄天柱只能藏在心里，他怕一说出来，赵山河会直接断了他们之间的合作，不给货了。 “柱子哥，货是在我手里出的，价格是我定的，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成了，其他的不要插手，这点你明白？”赵山河道，“买卖交给你做，是咱们之间的情分，要是断了这个情分，后果你自己想想。” “山河兄弟，我心里一直记着恩呐，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绝不越了规矩。”黄天柱是真怕了。 现在他的心思已经不在小卖店的生意上了，全部都投到了经销罐头上，这点好也不好。 好在能赚到大钱。 不好在做了这门生意，就是被赵山河捏住了命门。 “谁半路走了，你心里应该有个成算，明白吗？”赵山河说道。 “明白，但凡撂咱们挑子的，以后肯定别想登门在做咱们的买卖，山河兄弟，你看这样行吗？”黄天柱战战兢兢，生怕再把赵山河惹急了，只能软着顺着来。 赵山河摇了摇头，“权衡利弊是每个生意人该做的，谁家货价低，就拿谁家的，那些私人贩子也没做错，不过我这也不是被开发出来的后路，任由他们来来回回的想插入就插入。” “那起子墙头草想要和咱们合作，那就合作喽，能爽为什么堵着不让进，但问题的关键是爽点要在咱们手里捏着，把他们牵制住，让他们知道，弃了咱们一回，想要拿货，就不可能再想以前那么顺风顺水，给他们来点危机感！” 想通我偏不让你通，就死死的夹着，心情好了，打开一点缝隙，让你有机会滑进去，心情不好直接堵死。 狠狠拿捏住，让他们知道自己这秘密花园不是卖的，不能花了钱就能来去自如的。 想爽？ 排队等着去！ 第262章 男人要懂得守身如玉 黄天柱点了点头。 似懂非懂。 他只需要听赵山河的就成了，赵山河指东他就往东，指西他就往西，让他打兔子他不撵鸡。 就两个字，听话！ “好了，我和几个姑娘还要在玩一会，就不留你了。”赵山河道。 黄天柱本想再待一会儿，见如此，只能走了。 谢小梅和王晴都一脸吃惊的看着苏小妍，表情好像再说“你姐夫好凶哦！” 苏小妍也是第一次见赵山河这样，就跟头要吃人的恶狼似得，谁一不如他的意愿，他就要凶狠的亮出爪牙。 “姐夫，你平时都是这么谈生意的嘛？”苏小妍还心有戚戚，小声的询问。 “吓着你了？”赵山河往苏小妍的手心里塞了一块奶糖。 岂止是吓着了，那是震撼到了。 “姐夫，你真的好凶~”谢小梅一贯有些泼辣的性子，也都被赵山河震到了。 “你们这群小姑娘才是好凶呢。”拨开一个花生，赵山河嚼了嚼吞了下去。 ？？？ 这话让人很摸不着头脑。 可苏婉却领会到了，暗地里掐了赵山河大腿根一下，眼神有些凶凶的。 臭男人，不知道安生的！ “小妍，你之前说这周会有考试，怎么样，考了吗？”苏婉转移了话题。 她还是很关系妹妹学业的。 毕竟学习生活是她一直向往的，可惜了，结了婚生了娃，成了名副其实的妇女了，青春洋溢的学生时代彻底向她挥手告别了。 她只能从妹妹身上窥探一点自己渴望却由从未得到的生活。 “考了，但总成绩还没出，下周差不多就能出排名榜。”苏小妍说道。 “小婉姐，小妍的成绩你就不用担心了，她肯定是我们护理系的第一名，该关心成绩的是我和王晴，我们俩可就不如小妍学习好了，估计这次又要在排名榜末尾了。”谢小梅说道。 不提成绩还好，一提成绩，王晴也是一脸的担忧，“但愿不要考的太差，不然真没办法和我妈妈交差。” 这会儿，中专生的含金量是很高的，不亚于后世的985名校毕业的大学生。 后世是考不上高中才跑到中专去混日子。 而这会儿，是完全相反，考不上中专的，才会去念高中。 入了中专门，脚踏半只盆。 中专生出了社会是很吃香的，人手一个铁饭碗，根本不用愁毕业了分配不到好工作。 当时苏小妍考上了中专，张彩玲还硬挡着不让她念，苏正山为此还生了气，其实关爱孩子只占了很小一部分，主要是家里出了个中专生，那也是光宗耀祖的，说出去也有面子，再加上日后能端上铁饭碗，要是有出息的，能挠到个官职也说不定。 苏正山以为张彩玲眼界低，不识得中专是怎么回事。 其实张彩玲只是不愿意出钱供苏小妍读书而已。 后来赵山河说出钱供了苏小妍读书，也没见张彩玲再挡着不让她念，嘴里也没再说要给她找婆家的事情。 “对了，刚才你们三个小妮子连着输了我好几局，惩罚还没做呢，不会赖账吧？”赵山河问道。 “我们都是有诚信的人，你说惩罚什么？”谢小梅扬着修长雪白的脖颈道。 一时间赵山河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惩罚些什么呢？ 都是些小姑娘，要是惩罚太过越了边界也不好，况且媳妇儿就在一旁看着呢，她会吃醋的！ 这时，颜颜站了起来，“那就惩罚小姨们给爸爸按摩。” “颜颜，你可要想好了，我们的手劲儿可大着呢，一用力，会闪了你爸爸的腰哦。”谢小梅摸了摸颜颜肉乎乎的小脸。 “这怕不是惩罚我们，是惩罚你爸爸吧。”王晴也笑出了声。 “我觉得不错，你们轮流给我按摩，正好我这腰疼，按一按，也能舒坦不少。”赵山河道。 果不其然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他看着苏小妍，“你可是连输了4局，我都记着呢，别耍赖啊！” “不就是按摩嘛，我可以，”苏小妍道。 “不对。”谢小梅摇了摇头，“我们输了给你按摩，可你也输了我们一局呀，你就没有惩罚吗？” “那我也给你们按摩。”赵山河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们才不要你按摩呢。” “你的大手有劲儿的很，不会把我的腿掰折吧。” “不要，姐夫你太粗鲁了。” 三个小妮子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按摩，那干什么？ 难不成……抱在一起荡悠悠啊？ “那就送你们每人一件衣服，你们只管挑，我买单。”赵山河收住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自己是属于苏婉一个人的。 男人要懂得守身如玉。 这个惩罚算是入了三个小姑娘的心坎子里了。 小姑娘嘛，都是最爱美的，再多好听的话，都不如一件漂亮合身的衣服来的事半功倍。 穿上了不仅愉悦了她，同样她也愉悦了你。 两全其美。 “好了，小梅和王晴是来做客的，即使输了，你这个做姐夫的也不能太较真，按摩就算了，不过衣服要买。”苏婉出了口。 都是年轻轻的小姑娘，手上没持劲儿，要是按出毛病可就坏事儿了。 “还是小婉姐疼我们。” 谢小梅和王晴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行，全听老婆的。”说完，赵山河起身穿上围裙就进了厨房。 而苏婉他们打开了电视风扇，拥在沙发里，边吃吃喝喝，边看着电视，时不时还八卦一下，不亦乐乎。 赵山河做了一桌子的菜。 酒足饭饱，赵山河开着三轮车，拉着她们到购物中心逛了逛，又买了几件衣服给她们，临离别的时候，谢小梅和王晴还恋恋不舍的。 晚上，点着小夜灯，苏婉靠在赵山河肩上，“今天要不是我拦着，你是不是就躺在床上享受着几个妙龄少女的按摩了？” “怎么，你吃醋了？”赵山河问道。 “我不该吃醋嘛？”苏婉脸上的醋意藏也藏不住了。 “那不是闹着玩吗，我怎么能让几个小姑娘给我按摩呢，再说了，这可是颜颜提出来的。” 赵山河赶紧拿出挡箭牌，还不忘把苏婉搂在怀里，又爱溺了一番。 第263章 要了血命了 两天后，罐头厂接待室。 陈龙，李袁华都在。 面对赵山河，他们都很顺从。 避免头碰头，他们三个相对而坐。 一壶清茶，一盒香烟。 三个男人打开了话匣子。 “我找了几家批发商详细的谈过，只有南城大洋果蔬批发公司愿意给我们低5分钱，李运至那边是死咬着，一点牙缝都不肯嵌，最后连我电话都不接，直接玩失联。”陈龙很气。 李运至那人现在很傲，你没什么资本，就想和他谈降价的问题，那比登天还难。 意料之中。 “既然李运至那边说不通，那咱们就改和大洋批发公司合作吧，生产线上的货都从他们批发公司定，尽快把这件事情敲定。”赵山河很果决。 “李运至那边就撂下了？”陈龙问道，“罐头厂这些年都是拿他的货，又有老厂长这么个情面，怕是……闹掰了不太好。” 罐头厂就是个浑水洼子。 处处讲究人脉，讲究情面。 做生意搞踏马什么情面？ 笑脸已经递过去了，可人家不要啊。 甚至嫌你磨叽，直接玩失联。 你好言好语的和他讲情面，可他反手打你的脸啊！ 老厂长的女婿又如何？ 年龄到了，功成身退，就犹如一个萝卜，被拔出了坑。 就算坑里还埋着丝丝点点的根须关系，可来年春天照样也是发不出芽的。 死透了！ “要是做生意全都顾着情面，一辈子也起不来，手伸过去了，人家不牵，怎么就那么贱非要搞啊，大森林不多，小树林还不有的是，合约终止，我不想废话，按照合约，赔多少，陈哥你让人统计一下，统计好，全面通知李运至那边停止供货，并且让大洋公司准备供货！” “李运至不能满足，那就别怪咱们找别人要，咱们礼数都做足了，是李运至连个面谈的机会都不给咱们，他喂不饱，咱们就只能出去打野食了。” “成本不控制，销量高也是白费，竞争力那么大，咱们手里必须要握有能够站稳脚跟的利器。” “陈哥你要是不愿意出面，那我就亲自到运至批发公司走一趟。” 赵山河是打定主意要和运至批发公司解约了。 自己的胃口很大，对方满足不了，那就只能分手。 总不能因为你的实力不够，我就要忍着寂寞空流水吧。 “这点小事儿我能解决，还用不着赵老板你亲自出面。”陈龙叹了口气。 看来赵山河这回是想大刀阔斧的干了！ “你不用有压力。”赵山河朝着陈龙道，“和运至批发公司解除合约，是咱们向成功迈进的第一步，做生意从不论过程，只论成败结果，只要达到目的，何必在乎使用了什么手段，情面什么的都是狗屁，真金白银才是亲爹娘呢！” “赵老板说的是。”陈龙被赵山河上了一课。 做生意确实不能太讲究情面，况且李运至根本就没把这种情面放在眼里。 又聊了两句，陈龙想要留赵山河吃饭，赵山河给拒了，百货市场还在装修，很多事情要忙。 在生产线上视察了一圈，赵山河要走，却被郑伍德堵个正着。 “好你个赵山河！”郑伍德脸脖子粗的就开骂，“看我也承包了厂里的生产线，你眼气，害怕我抢了你生意，所以你处处给我使绊子，想将我一军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的什么心眼，你不就是想彰显你的财大气粗，让厂子里的工人都对你俯首帖耳嘛！” “你想在罐头厂做生意没人拦着，可你也别坏别人生意吧。” “我就问你，你安的什么心！” “端午节都过去1个多月了，你踏马这时候来尿了，说要给生产线的工人们发放端午节的礼品，还发什么白面猪肉，要请工人们吃饺子，你踏马钱多花不完是吧，花不完我替你花，没必要处处弄幺蛾子吧！” “你带头又是发礼品又是发奖金的，现在闹的我生产线的工人干活都不积极了，整天就想着不劳而获。” 赵山河的这一计是想把他的命根子掰折。 本来罐头的销量就比不上赵山河，赵山河还三天两头的发奖金发礼品，这不明摆着硬刚嘛！ 要了血命了。 郑伍德恨的牙根痒痒。 费尽心思的搞到了两条生产线，本以为能像赵山河一样赚的盆满钵满，可谁知道那销量就跟被堵死了一样，生产线运转好几天了，销量还不如赵山河一个零头。 就这，工人们还三天两头的要奖金，处处拿赵山河做对比。 这有可比之处嘛？ 蚂蚁只能和蚂蚁在一起，他终究上不了大象啊。 钱没赚到了，反倒是花出去了不少。 就这，底下的工人还闹个没完。 都是赵山河起的幺蛾子。 没有他，就是一湖静水。 有了他，静水也能翻出几个浪涛来。 最可气的是，前两天赵山河刚给生产线上的工人发了福利，自己迫于压力，还是跟从了，两条生产线，100多名工人，每人一个果匣子，精打细算，最后还是花出去了200块。 本以为花了钱出了血，厂子里的这帮工人就能消停一阵儿了，可没想到赵山河没屁搁愣嗓子，端午节都踏娘的过去一个多月了，他这时候又扬言要给线上的工人们发福利。 一天天的净想着玩花活儿。 花活的技术还那么高超。 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让人恨不得握住了他的根子就不撒手。 5条生产线，400余工人。 赵山河每个都喂的饱饱的，他就不怕精尽人亡啊。 郑伍德气得癫狂。 “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咱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我愿意给我线上的工人们发福利，你能奈我何，我又没偷没抢，况且只是发一些小福利，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喽，你细驴想拉硬屎，反过来倒怪我？”赵山河摊了摊手。 陈龙这次做事很麻利，短短几天，自己要发福利的事情，就在厂子里面传的沸沸扬扬，主要是把郑伍德的心肝脾胃肾都气的移了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264章 就是一条老毒蛇 “对你来说就是洒洒水？”郑伍德鼻孔子里直窜火。 “知道你靠着自己下三滥的手段，赚了不少钱，但做生意也不是这么玩的！”郑伍德指着赵山河的鼻子，一副老子要好好教育教育你的表情。 “你想给自己线上的工人们发福利没人拦着，但你妨碍到别人了，那就是你不对，同在一个厂子里搞生产销售承包，你不和其他承包商商量，大手一挥，说发福利你就发福利，你让其他承包商跟还是不跟？” “这就好比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有奶吃，一个没奶吃，没奶吃的孩子能不哇哇大哭吗！”郑伍德大声道，“你小子想发福利是假，没憋好屁是真！” “郑主任，你这话说的未免太可笑了吧，你甭管我用的什么手段挣的钱，我所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我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我钱花不完，甩到大街，你也没有权利来干涉我。”赵山河看着他，一副不屑的表情，“你想让工人们尽心尽力的给你干活，却又不想多花一分钱，你和万恶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有什么区别？” 赵山河和郑伍德吵的一片火热，惹的不少人围观看热闹。 人越多越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抓准时机，赵山河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我给你使绊子，可我就不明白了，我给工人们谋福利，你就那么眼气吗，是不是工人们过得不好，你就心满意足了，你作为厂领导不作为，现在反倒要把屎盆子扣在我的身上。” “你是厂领导没错，可工人们才是罐头厂的一片天，没有这些工人，你当个屁的领导！” 说的好。 不少工人暗地里给赵山河发劲儿。 要不是怕惹火烧身，他们早就举起手给赵山河鼓掌了。 可郑伍德毕竟是厂主任，一只手遮了半边天，得罪了他，?等着日后穿小鞋吧。 即使赵山河说的大快人心，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支持。 不过对赵山河来说，默默支持就够了。 他要的就是暗地里的人心倒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郑伍德架空了。 不只要架空郑伍德。 整个罐头厂都要架空。 这样自己才好插进去，种下自己的种，让他生根发芽。 他看着郑伍德，心里想笑。 郑主任，真是不好意思了。 为了我以后在罐头厂的路能走的顺畅，只能用你来当垫脚石喽！ 而且你也很乖，不用调教，就懂得帮我铺路。 郑伍德看着赵山河的眼神，心里一阵发冷。 这小子怎么越发让人看不清了？ 顶大的太阳烤着，他却觉得天灵盖好似被人杵进去了一块冰溜子，寒气彻骨。 他顿了顿，随后朝着赵山河道：“我真是越发看不清你小子了，你想发福利，我不拦着，可端午节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这个时候想把这股臭屁放出来，到底藏了什么心眼？” “按照你的想法，以后逢年过节都要给工人们发福利了呗，小则几百，动辄上千，你有钱，不代表其他人都有钱，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儿，就想把其他承包商都架在火上烤吗？” “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不满意别人也承包了生产线，合着整个罐头厂都要跟着你姓赵，你才满意！” 郑伍德迫切的看着赵山河，他心里无比希望赵山河经过自己这次毒骂之后能够收敛不再搞什么奖金什么福利的套路。 否则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底裤都要赔的挂不住了。 想哭~ 却只能忍着。 那滋味苦啊！ 赵山河看着他，一副关你屁事的讥讽不屑的神情，“钱是从我口袋里出的，千金难买我乐意，晓得吧？” ！！！ 郑伍德暴跳如雷！ 没想到赵山河油盐不进，自己都骂的这么狠了，他竟然还要继续搞。 真不怕他那几厘米粗的根子就此折在罐头厂拔不出去嘛？ 赵山河悠闲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手指掐住了根烟，随后往郑伍德的衣服兜子里摸了摸，“借个火。” “你……” 他越是从容，郑伍德就越是生气。 “郑主任，在生意场上，下三滥的小勾当是不能成事的，别妄想凭着你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挖空我。” “你……什么意思？”郑伍德紧皱着眉头。 “没什么意思，就是一个警告，只要我微微动一动手指，就能让你千金散尽，别以为你承包了两条生产线，就自认为能压住我一头，在我眼里，从来没把你当过竞争对手。” 赵山河弹了弹烟灰，继续道：“你想降低价格，去吸引外面那些私人贩子来进你的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思，扩充销量只是你其一的目的，主要是想断了我的销路，把我活活搞死，但我今天告诉你，玩我的前提是看你自己够不够硬，别裤子还没脱，就自己先把自己给玩死了！” 短短几句话，攻击性强，羞辱性更强。 郑伍德铁青着脸，都要被气哭了。 可当着围观的众人，他只能咬紧牙根忍着。 要不然传出去，堂堂厂主任，竟然被一个混子出身的杂碎给气哭了，那以后在社会上还怎么混！ “赵山河，你小子够狠！”郑伍德道。 他重新认识了赵山河。 年纪轻轻，手段狠辣，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他就是一条老毒蛇，咬人射出毒液都不见口子。 扔掉了烟，用脚狠狠的碾灭。 赵山河没有再理会，转身离开了罐头厂。 而此时，郑伍德仿佛被施了冰冻魔法般，怔在原地。 “姐夫！”马勃跑了过来。 见郑伍德没吱声，马勃就又喊了一声。 郑伍德长吸了一口气，可算是缓过神来，“赵山河这小子太让人惧怕了！” “姐夫，你说什么胡话呢，赵山河那个杂碎……他以前可连条狗都不如，你现在竟然惧怕他？”马勃不解。 郑伍德摇了摇头，“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马勃道，“姐夫，你是罐头厂的主任，一只手遮了罐头厂半边天的人物，现在又顺利的拿下了罐头厂的两条生产线，赵山河那个杂碎，你有什么可怕的，假以时日，咱们联手，把他给踢出罐头厂，到时候罐头厂还是你的天下，就连陈龙也得听你的。” 第265章 狠狠打一顿就乖顺了 郑伍德瞅了一眼马勃，眼神带着几分嫌弃。 和他姐一个德行！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你整天就知道在罐头厂混日子，有用的消息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打听！”郑伍德生气道，“你知不知道赵山河又出了幺蛾子，要给生产线上的工人补发端午节的福利，发面发肉还踏马的发桃酥！” “这事儿不早就在厂子里传遍了嘛，他愿意发就发呗，反正花的是他的钱，也不从咱们兜子里掏一分，咱们上蹿下跳个什么劲儿啊。” “要我说，咱们就吃好喝好玩好，一切的事儿老天自有安排，赵山河现在嚣张跋扈，一败涂地那就是早晚的事儿，咱们根本就不用操心。” “姐夫，倒是你，老大不小了，有和赵山河置气的功夫，还不如回家和我姐努努力，生个儿子出来，你这岁数，马上就要成干巴茄子不中用了，不趁现在有点精力造个孩子出来，等老了，你那份家业给谁啊，难不成给我啊！” “现在赵山河风生水起，就算是咱们想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搅和的他瘙痒难耐，也要等待时机才行，等到赵山河败了，咱们给他来个雪上加霜，那时候才解气呢。” 闻言，郑伍德脸气的更紫了。 我岁数大了是个老干吧茄子？ 你踏娘就是个扶不上墙的淤泥！ “就你这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臭样子，要不是我在厂子里处处保着你，你踏娘的早就被人玩死了。”郑伍德狠狠的挖了一眼，“说话办事前，你能不能动点脑子，赵山河出这套幺蛾子明摆着是要硬刚我，他就是想拿着根针管子插进我的肉里，一点点的把我的血抽干，你让我等待时机，等待什么时机，等着赵山河一炮把我搞死！” “你的脑子呢，难不成掏出去给狗当下酒菜啦！” 被劈头盖脸的损了一顿，马勃心里憋屈，可也只能忍着，他把郑伍德拉到阴凉处，递上个了根烟，顺从道：“姐夫，你抽根烟，消消气，我的意思是让赵山河在厂子里再威风一段日子，咱们先积攒点实力，到时候凭你的城府手段，赵山河算个屁啊！” “赵山河确实是想利用工人们引起舆论，暗地里的把咱们架空，正因为咱们知道这点，才不能上他的套！” “他愿意发福利，那就让他发，咱们不发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生产线的工人能集体罢工不成，那帮都是甩着小皮鞭，就能玩的转的一帮出苦力的废材，咱们承包了生产线，给他们工作的机会，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压根就不能罢工。” “就算是有一两个罢工的，咱们正好杀鸡儆猴。” 马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郑伍德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老子不发福利不发奖金又能怎么样？ 那帮工人生怕下岗了没地方赚钱，即使心里有点怨言，也不可能罢工。 搞生产的牛偶尔不也要发发倔脾气嘛。 狠狠打一顿就乖顺了。 “姐夫，咱们能赚到钱就够了，赵山河妄想用舆论逼你，他太小看你了，你是厂主任，根子扎的比他深多了，只有他怕你的份儿，你是头大象，还能被赵山河那个臭水沟的耗子给压住？”马勃道，打量着郑伍德神色。 见他有些消气了，松了口气。 “也是，我是厂主任，怕他个外来的承包商做什么，我降低了供货价，以此笼络了不少私人贩子，用不了多少时间，销量肯定盖过赵山河。” 郑伍德的自信又回来了。 …… 晚上，回家。 赵山河拎着肉包子进了门，迎面就撞上了个柔软的胸脯子。 一声娇柔的痛呼。 赵山河瞧清了。 女人个头不高，一米五左右，身材丰盈，皮肤莹白细腻，齐耳的短发微卷，略显憨态，弯眉细如柳条，圆大的眼睛忽闪着，大红色的口红涂出了唇部的边缘，更显饱满肉感。 容貌不出众，甚至有几分俗气。 身材却十分傲人，被拢的高高的胸脯子，每走一步，都会不安分的上下涌动，屁股正犹如蒸笼里的刚开锅的发面馒头，揉捏时会乖乖的缩在你的手掌里，放开时又恢复原状。 这人赵山河认得，叫李玉梅，是苏婉表姨的闺女，比苏婉大上两岁。 当年苏婉和赵山河结婚的时候，李玉梅过来随了5块钱，还送了床大花罩面的褥子，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有些联系。 她也是个命苦的，和男人结婚六七年了，一直要不上孩子，前两年她男人也去了东北下矿。 天高皇帝远的，媳妇儿不在身边，跟着那帮矿上的工友没学好，认识了个小姐，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那小姐也是个阴损娘们，知道李玉梅怀不上孩子，仗着自己肚子有货，托大拿乔，愣是闹到南城来了，逼着李玉梅和她男人离婚，她好趁机上位。 李玉梅本来性子就软，加上结婚这么些年也没生出孩子，自己觉得自己没尽到一个媳妇儿传宗接代的本分理亏，最后同意离婚了。 后来还是她娘家人去闹，才帮她讨到了300块钱。 猛的被顶了一下，还那么有劲儿，李玉梅看着赵山河，“你回来了，小婉在厨房里做饭，我刚刚要出门叫颜颜回来吃饭，没注意就撞到你了。” 说完，她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根本看不到脚面。 “是我毛躁，撞到你了，没事儿吧？”赵山河问道。 “我也不是软面捏的，能有什么事儿。”李玉梅侧过身，让赵山河进去。 苏婉闻声知道赵山河回来了，掀起了厨房的碎花布帘子，“你回来的正好，家里没酱油了，你到小卖店打一瓶回来。” “山河累了一天了，别使唤他了，让他歇歇，我去打，顺便把颜颜叫回来吃饭。”说完，李玉梅进了厨房拿了空酱油瓶。 苏婉还要塞酱油钱给她，她却有些气恼了，“怎么，看不起姐，打个酱油的钱我还是有的。” 见李玉梅出了门，赵山河进了厨房，在苏婉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媳妇儿，她咋来了？” 第266章 酸辣过瘾 “怎么，我娘家来人了你不高兴？”苏婉笑着打趣，夹起热锅里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在嘴里吹凉后，送到了赵山河嘴里。 “香！”赵山河夸道，“媳妇儿你的手艺真好，比馆子里专业做菜的师傅还好吃。” “咸淡正好？”苏婉问道。 “那是相当正好了。”赵山河答道，弯下身子到碗橱里拿碗筷汤匙，“玉梅姐可好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 “离婚给她打击不小，她说了，是害怕别人笑话，才不和娘家亲友来往的。”苏婉把红烧肉盛出锅。 “在外面沾花惹草胡扯的又不是她，她怕什么笑话，怕笑话的应该是他那个一脚踢不出个屁的男人，家里有个正经过日子的媳妇儿不要，非招惹个在男人堆里乱飞的野鸡，多看他一眼，都嫌脏！”赵山河说的正气凛然。 “你这话说的是刻薄了点，不过也是正理，玉梅是个实打实过日子的女人，模样身材都还可以，偏就是生不孩子，那兴许是和孩子的缘分还没到，可那个臭男人竟然在外面……”再往下说，苏婉都觉得羞臊。 “其实要不上孩子不一定是玉梅姐的原因，万一是男人不中用，种子质量不好，发不出芽呢。”赵山河道。 听这话，苏婉摇了摇头，“不能，那个下三滥胡扯的那个女人不是怀了吗，算着时间，那孩子都快3岁了，就比颜颜小一点儿。” “你这小脑袋瓜还是没被我开发明白。”赵山河道，“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好比是老农耕地撒种，一块地，好几十个老农轮流着耕地撒种，这种出来的苗，你晓得是谁种的吗？” 苏婉恍然大悟，“山河，照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是别人的？” “是与不是，只有那个女人知道！” 听见李玉梅和颜颜的脚步声，赵山河和苏婉都闭了嘴。 “爸爸！”见了赵山河的影子，颜颜兴高采烈的冲进了厨房，小脸蛋热的红扑扑的，伸出小手，“你看，这是小宇给我编的狗尾巴草戒指，他说长大以后要娶我。” 闻言，赵山河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臭小子，还抱着奶瓶吃奶呢，就惦记上我闺女了，还弄的一套一套的，爸爸问你，你同意了吗？” 颜颜摇了摇头，“我让他长大以后努力挣钱，给我买了金戒指以后我在考虑考虑。” “颜颜这小丫头，就是个机灵鬼。”李玉梅听笑了，眼底却有几丝心酸。 她瞧着苏婉苦尽甘来，过上了这么滋润的小日子，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陪着，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在身边欢声笑语的，她不知道有多羡慕。 同为女人，也不知道上辈子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上辈子没报应完，这辈子还接着报应，连想生个孩子都生不成。 也怪自己结婚前眼睛上糊了层窗户纸，看不清要嫁的男人是个胯裆不紧实的烂货，去了东北，嘴上说得好是去赚钱养家糊口，可钱还没赚到呢，就和个小姐勾当上了。 自己一心一意的要和他过日子，他寄回来的每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在家吃糠咽菜，人家倒好，搂着个娘们花天酒地的好不快活，还有了娃娃。 下三滥的人都配有儿有女，自己见了可怜的阿猫阿狗都要掉上几滴眼泪的软心肠，最后却闹个家散人散的下场。 “玉梅姐，酱油。”苏婉说道。 李玉梅这才晃过神，忙把酱油瓶子递过去。 苏婉忙活了一通，做了红烧肉，肉末鸡蛋，糖醋鱼还包了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又是鱼又是肉的，让你们两口子破费了。”李玉梅有些不好意思，“小婉，我拿过来的冷面呢？” “在冰箱冰着呢，我去拿。”苏婉转身打开冰箱门，捧出个一大瓷碗的冷面，泛着辣椒油的油滋滋的香味。 “这冷面是我自己做的，山河，小婉，你们可别挑姐拿的东西太寒酸了。”李玉梅道。 “玉梅姐，你这话可就把咱们间的关系说生了。”赵山河说道，为了表示心意，他起身挑了一碗冷面，大口吃了起来，连汤都喝净了。 见这样，李玉梅才有了笑颜，“味道怎么样？” “酸辣过瘾，这面特别劲道，也是你自己做的？”赵山河问道。 “对，冷面面条费工夫，要4分的荞面，5分的小麦面，为了吃起来爽口，还要加1分的绿豆面，和少量的碱，要用开水烫面，手上功夫一定要好，否则揉面的功夫不够，面的口感不好。”李玉梅答道。 “这冷面汤是用牛骨棒熬得吧，要不然不能这么香。” 见赵山河这么懂，李玉梅来了兴致，“按理说应该用牛肉汤，但牛肉贵，买不起，就只能捡便宜的牛棒骨熬汤，牛棒骨汤熬好了，比牛肉汤鲜香，更有滋味，不过手艺不到位的，牛棒骨汤熬的就会有股子腥味，再来一碗吧，我做的冷面，越吃越有滋味。” “好！” 李玉梅拿过赵山河的饭碗，给他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小婉，颜颜，你们也尝尝。”她又给苏婉和颜颜盛了一碗。 “爸爸，你吃冷面别秃噜，不好听~你像我这么吃。”颜颜拿着筷子，挑起一根冷面放在嘴里，不秃噜好半天才进了嘴，最后叹了口气，“不行，还是得秃噜！” “这孩子，真讨人喜欢。”李玉梅摸了摸颜颜的小脸。 “玉梅姨，你做的冷面真好吃，酸酸辣辣，还甜甜的，这个脆萝卜也好吃，你听声音，脆生生的。”颜颜道。 “确实不错，夏天能吃上这么一碗冷面可真舒服，可比这一桌子腻人的菜好。”苏婉也很认可李玉梅的冷面。 见自己的冷面这么受欢迎，李玉梅满足的笑了，看着赵山河和苏婉，“我做了这冷面会有人买吗？” “你想出去卖？”赵山河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净。 李玉梅点了点头，“可以嘛，有这个手艺，我想着支个流动的摊子，做点这冷面的小生意，赚点钱，够养活我自己就行。” 第267章 第一个尝鲜 赵山河没想到李玉梅看着胸脯子大大的，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脑子竟然很活泛。 这大热的天，把做好的冷面汤放在冰箱镇上，搞个保温箱，在弄辆倒骑驴，改装个能流动的冷面摊子，不论是厂子附近还是学校，只要把车子骑到人多的地方，就这么好吃爽口的冷面，肯定能赚钱。 赵山河就爱吃小摊贩做的东西，便宜好吃量还大。 “玉梅姐，我觉得做这个生意能行，冷面馆子的冷面我也吃过，但都没有你的手艺好。”苏婉很支持。 “小婉，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你们帮忙的。”李玉梅还有点抹不开情面，脸羞红红的，“你们也知道，我是结了婚之后才到城里住的，结婚那些年又很少出街，除了家附近，其它地方我都不认路，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支摊子的设备……” “玉梅姐，我懂你的意思，你要是愿意，我和你一起干。”苏婉很爽快，“我和山河正打算送颜颜上学呢，山河工作忙，到时候白天家里就剩我一个人，闲得无聊，正好和你一起去卖冷面。” “让山河给咱们俩弄一辆倒骑驴，咱们俩好好拾掇拾掇，弄个能流动卖冷面的摊子，做冷面我不太懂，但是可以和你学，给你打下手，到时候咱俩头天晚上弄好冷面汤，就放在我家冰箱冰一晚上，第二天裹了棉被，放在装雪糕的那种保温箱里，咱们一起出去卖，肯定不少赚。” “那可太好了！”李玉梅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手里还有些钱，买一些做冷面用的食材还是够得。 刚开始不用做太多，做上二三十份试试水就成。 她也不求冷面的生意能有多红火，只要自己能有个事情做，赚点钱，日子能有盼头就成。 “小婉，赚了钱，姐不会亏了你，到时候我三你七。”李玉梅说道。 “玉梅姐，你这话说的我心里难受，以前我和山河日子过的困难时候，你也没少帮扶我，现在你离了婚，一个人过日子的那种心酸我能懂，如今山河有了赚钱的买卖，我这日子也踏实安稳多了，是时候要我这个做妹子的帮你了。” 听了苏婉的话，李玉梅眼角含泪。 吃完了饭，赵山河带着颜颜在屋子里玩。 苏婉和李玉梅两姐妹坐在一起，敞开心扉的聊了很多，李玉梅也把心里的苦诉了出来。 聊畅快了，两姐妹又开始规划着即将开始的小生意。 对于冷面生意，她们满怀希望，更是恨不得立马就开张。 天都快黑了，李玉梅家离得远，就住下了。 赵山河又要去睡黑乎乎的下屋，不过看着苏婉那么开心的规划着冷面的小生意，他也替她开心。 …… 早上，李玉梅吃了早饭才回去，赵山河知道她手里不宽裕，就让苏婉给拿了200块钱，起初李玉梅死活不要，后来还是赵山河说让她拿着这钱去采买做冷面的食材她才肯收下的。 “山河，我本来还担心我和玉梅姐一起去卖冷面你要生气呢。”苏婉看着赵山河。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个不通情面，凶巴巴的老公嘛？”赵山河握住了苏婉的手，“我以前觉得把你当成花朵呵护着，疼爱着，让你吃喝不愁，就是最爱你的表现，可我错了，真正的爱，是让你过上你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我想象的你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你从小到大有很多遗憾，很小的年纪就嫁给了我，给我生了孩子，每天都围着我和孩子打转，其实你很想出去看看。” “以前咱们的生活一地鸡毛，我给不了你想要出去看看的勇气，但是现在我可以，我喜欢看你高兴充满希望的样子，比被窝里娇滴滴的还美呢。” “讨厌，说这些感人的话，最后还不忘被窝里的那点事儿。”苏婉本来都被赵山河的话感动哭了，见他说着说着就又偏离轨道，果然这男人正经不了半刻钟。 “好了，我可舍不得让你再流泪了。”赵山河细心的帮苏婉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老公是想让你知道，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背后，给你最坚实的依靠。” “老公，你真好。”苏婉纤细白嫩的双臂环住了赵山河的脖颈，“咱们要尽快给颜颜找一个好的幼儿园，颜颜去上学了，我也能空闲一点，有时间有精力和玉梅姐一起经营冷面生意。” “等你们俩准备好了，我第一个尝鲜。”赵山河说道。 “瞧你这猴急的样子。”苏婉开心的笑着。 几天一晃而过，李玉梅采买好了做冷面的食材和工具，赵山河也给淘弄到了一辆倒骑驴，苏婉的保温箱也做好了。 晚上，李玉梅把冷面汤做好，盛放在空的罐头瓶子里，拉到了赵山河家，放到冰箱里冻上。 “镇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冷面汤里面结的都是冰丝，天气热，来上一碗，准保让人忘不了你这个味儿。”赵山河朝着李玉梅说道。 “山河，城里好多地方我都不认识，又没有做生意的经验，你经验丰富，说说我和小婉这第一次该到哪做比较好？” “要不到正阳街吧，那边离家具厂近，人多好开展生意，说不定我还能遇见一两个熟人呢”苏婉提议道。 “不行。”赵山河摇了摇头，“家具厂有不少人和我不对付，我怕有的阴险小人会因为我刁难你们俩，你们俩第一次做，还是远离点好，就去百货市场附近的那条步行街吧，那人可比正阳街多多了，而且摆摊卖东西的贩子不少，你们俩去了也不会太惹眼。” 他瞧了瞧苏婉，又瞧了瞧李玉梅，一个是清纯性感共存一体，一颦一笑都能惹男人遐想的美丽少妇，一个则是身材丰满诱惑令人垂涎三尺的笨蛋女人。 见了一个都够让人把持不住了，更何况是两个齐上阵。 就算是第一次做，十分生疏，也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这两个尤物，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放心一些。 第268章 冷面出摊 “那冷面该卖多少钱呢？”苏婉问道。 没做过，不知道价钱。 李玉梅也不懂，懵懵的看着赵山河。 这种事儿，肯定是要听从有经验的。 “4两面一碗，4毛钱一碗，刚开始做生意价格肯定要定的低一些来招揽顾客，另外为了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冷面里面可以多加一些配菜，比如油煎荷包蛋，火腿肠，盐爆花生米，黄瓜丝，还有玉梅姐最拿手的酸脆腌萝卜和辣白菜，做的丰富一些，把口碑先打出去。”赵山河说道。 “这么一来，成本就大了。”李玉梅犯了愁。 “放心，我给你们定的价钱，保你们除去成本还能有的赚，每碗面至少能赚6分钱。”赵山河说道，“面馆子的冷面一碗素的至少也要4毛5分钱，你们这冷面有蛋有肉，才4毛钱，便宜好吃，实惠量大，坚持一段时间，把口碑打出去，生意错不了。” 李玉梅点头，“山河，有你帮着出谋划策，我这心里真踏实。” 李玉梅笑盈盈的，心里计算着，这一碗冷面能赚6分钱，保守的算，一天卖出去40碗，那就是2块4，和苏婉55分，一天能赚上1块2毛钱。 那这一个月下来，可就是36块。 真不少赚呢。 要是以后生意红火了，每天卖上个八九十碗，一个月能赚八九十块呢。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做点小生意呢，赚钱真的很简单。 “玉梅姐，今天晚上在我家住下吧，我给你俩多传授点经验，免得明天生意开张，你们不懂。”赵山河递出了邀请。 李玉梅满眼感激的点了点头，她觉得赵山河真是很贴心。 和这样一个知冷知热，处处温柔体贴的男人过日子一定很幸福，很愉悦吧~ …… 第二天，赵山河没有早早的到百货市场，而是一直等到了中午10点，李玉梅和苏婉要出摊卖冷面的时候。 他想着她们俩是一次，没经验，做起来生疏的很，自己在旁边指导，这样会做的顺畅很多。 赵山河将淘弄来的倒骑驴推到门口，还贴心的在椅座上扎了层花棉垫子，免得两个女人骑起来太硬，磨得不舒服。 苏婉也拿出保温箱放在车上，箱子是百货市场进货时候留下来的泡沫箱子，里里外外用了四五层厚棉被裹紧实了，保温效果好，里面再放上一层冻得扎实的冰块子，即使是酷暑，带冰丝的冷面汤放在里面一天一宿，还是凉的冰牙。 赵山河进屋打开冰箱，取出用玻璃罐头瓶子装的冷面汤，确保罐头瓶盖全部拧紧后，放入保温箱里，装的满满20瓶的冷面汤，足够40份冷面用了。 苏婉和李玉梅又拎出了不少东西。 苏婉手里拎的是早上刚做好的油煎荷包蛋，盐爆花生米。 李玉梅手里的则是切好片的火腿肠，酸脆萝卜，辣白菜。 还有袋子水黄瓜，现用现切丝就成，要不然会走了水分，蔫了不脆了，就不好吃了。 把东西都放在车上，苏婉和李玉梅又进了屋子，拎了不少东西出来。 一大桶冷水浸着的劲道面条盖上盖子，防止进入灰尘，还有两桶洗干净的碗筷和一瓶新炸的辣椒油。 几张折叠桌子和几张凳子。 都准备好，苏婉给颜颜套上了层透气薄料的防晒长袖和长裤，赵山河也给闺女弄了块遮阳布，等到了地方，把车子一停，拉上遮阳布，能凉快不少。 “到了地方，你们俩就只管做生意，我把颜颜带到购物中心去跟着我。”赵山河说着，把遮阳帽扣在了颜颜的脑袋上。 一听爸爸要把自己带到购物中心，颜颜拉着赵山河的手直摇头，“爸爸，我要跟着妈妈还有玉梅姨一起做生意，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小家伙自己乖乖的爬上了车斗，满脸的期待。 赵山河看了看苏婉。 只见苏婉点了点头，“让她历练历练也好，到时候把遮阳布一拉，也晒不着，今天出来就是试验试验，两三个小时也就回来了，要是这生意定了，我肯定也舍不得孩子每天跟我们在外面跑，是该送去上学的。” “行吧。”赵山河还是有点心疼。 “爸爸，快点出发吧，咱们早一分钟出发，就早一分钟赚到钱。”颜颜催促道，她这个小娃娃倒是比苏婉和李玉梅还要着急做生意， “得嘞，都听闺女的。”说完，赵山河就推动了车子。 锁好门，苏婉和李玉梅跟在身后，走出了巷子。 “呦，这么大排场，干什么去啊？” “这车子塞得满满的，都装的什么呀？” “看这样子，是准备和你这大姨子一起出摊卖冷面？” “我说赵老板，你们这一家子做生意赚钱没够是吧，守着购物中心那么大个买卖，还搞起了罐头生意，如今又要出摊卖冷面，合着这钱都叫你赚去了。” 出门碰到巷子里的邻居打趣。 会抽烟的，赵山河给散了根烟，不会抽烟的，就从颜颜的零食兜子里抓了一把奶糖送出去。 他做的很让人舒服。 倒是苏婉和李玉梅，第一次出去卖，遇到了熟人，难免会羞答答的，敞不开。 一路通畅，到了购物中心附近的那条步行街，找了个有树的阴凉地方，赵山河把遮阳布拿出来，一头系车上，一头高高系在树枝上。 “还是山河聪明，拉上这遮阳布，确实凉快不少。”李玉梅边夸着，边把车上的桌椅拿下来摆放在遮阳布下面。 这么个简易的吃饭地方，不仅能让顾客安生的吃一顿饭，还能临时歇歇脚，是别的出摊贩子没有的。 这招是赵山河想的。 想赚顾客的钱，那就要把顾客伺候好了。 谁都当过消费者，只有花钱找乐子找享受找舒坦的，没有想花钱遭罪，看人眼色的。 卖东西货好是关键，活儿好也是关键！ 折腾了一顿，可算是都弄好了。 出了一身的汗，赵山河靠在树上点了根烟，歇口气。 天气闷热，加上又快到晌午了，足有34c 南城四季分明。 数九寒冬能把人冻得拉拉尿。 盛夏酷暑又能把人热的两面出油。 第269章 讨个吉利 见赵山河热的厉害，李玉梅赶紧用笊篱捞出了水桶里的面条，一笊篱差不多就是四两重的面。 把面放入干净的宽口碗里，倒入半罐头瓶子的冷面汤，撒入花生米，黄瓜丝，辣白菜，酸脆萝卜，铺上一片煎荷包蛋和几片火腿肠，最后淋上一层辣椒油。 “吃了解暑。”李玉梅没说别的，只把冷面和筷子递给了赵山河，随后又要捞面，“小婉，你和颜颜等一下，我再做两碗给你们。” “玉梅姐，咱们生意还没开张呢，不能都自己吃了，颜颜和她爸吃一碗就够了，咱们俩吃一碗。”说完，苏婉拿了个空碗，给颜颜挑了几筷子冷面，淋上了点汤汁。 李玉梅点了点头，转身又去做了一婉。 赵山河见状，把自己碗里的煎鸡蛋给颜颜递了过去，“给孩子，我不爱吃。” 三个大人一个娃娃就坐在街头，大口吃起了冷面。 赵山河吃饭快，几筷子的功夫就把面都吃光了，剩了点冷面汤也都喝光光了。 面劲道弹牙，汤酸辣冰爽，再加上各种配菜，好吃的没话可说。 “玉梅姐，这次的要比你上次做的还要好吃。”苏婉胃口很小的人，都觉得这冷面是怎么吃都吃不够。 “好吃就代表生意能好。”李玉梅笑着，对冷面生意充满了希望。 赵山河把碗筷放在桌子上，擦了擦嘴，掏出了几张散碎零钱，扔到了车上装零钱的木匣子里，“这是面钱，8毛8，发发发，” “山河，你这是做什么，冷面这生意都亏了你和苏婉帮忙，我怎么能要你的面钱呢，快拿回去。”李玉梅伸手就要拿木匣子里的钱，却被赵山河给按住了。 “这钱是图个好彩头，讨个吉利，不能不收。”赵山河道。 “8毛8，是个吉利数，咱们俩的第一次，也是算开门就见红了。”苏婉笑呵呵的对着李玉梅道。 “小婉，你说咱俩这冷面生意真的能成吗？”越到现在，李玉梅的心情就越忐忑不安。 她怕这冷面卖不出去。 “玉梅姐，凡事都有第一次，别紧张。”苏婉安慰道。 “对。”赵山河也跟着附和，“第一次多多少少都会紧张的，做时间长了就好了，都是属于先痛后爽嘛，一开始肯定会困难一些。” 李玉梅点点头。 “颜颜，外面太热了，跟爸爸到购物中心去，让你浩子叔叔陪你玩，还有不少漂亮阿姨，你可以和她们玩。”说着，赵山河就要抱着颜颜走。 可谁知道这娃娃一个转身躲避，绕到了苏婉身后，让赵山河想抓都抓不到。 身手敏捷的出奇。 “我不要去，我要在这和妈妈还有玉梅姨做生意赚钱，爸爸你只管去购物中心好了，我可不怕热。” 这孩子是喜欢新鲜，正在兴头上呢，拉着都不肯走。 “拿你最没办法。”说完，赵山河又对着苏婉和李玉梅道：“你们俩要是累了，就到购物中心去歇着，做生意赚钱不急在一时。” 他主要是心疼自己白白嫩嫩的媳妇儿。 家里是真不差卖冷面赚的这三瓜俩枣。 可媳妇儿想要，他只能给。 “好啦，什么时候学的这样啰嗦，你去做你的生意，我们做我们的。”苏婉道。 “好，那我去了。” 赵山河还有些依依不舍的，要不是李玉梅在，他非得亲亲媳妇儿的小脸蛋不可。 忍住了。 跟孙悟空操控金箍棒似得，有那个技巧，伸缩自如，可大可小，可硬可软。 攒足了，留着晚上使。 回了办公室，点了根烟，翻着会计刚送来的账簿。 “哥！”赵浩开门进来，嘴角还挂着辣椒油，一脸的意犹未尽，“嫂子她们做的冷面真香~” “吃了？”掐灭烟，赵山河问道。 “嗨，嫂子第一次做，我不得去捧捧场嘛，不过那冷面真好吃，闻着味，就把我这馋虫给勾出来了，量大还实惠，有煎鸡蛋还有火腿肠，那辣白菜也是一绝！” 赵浩嘴里还存着冷面酸酸辣辣的味儿呢，咽了咽口水，他继续道，“哥，嫂子旁边那个是你家亲戚？” “嗯，你嫂子娘家的表姐。”赵山河回道。 “怪不得呢，嫂子家基因真好，表姐长的也挺俊。”赵浩脸蛋子一红，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小子别瞎打主意啊！”赵山河警告道，“你嫂子她表姐是个苦命人，以后她在咱们这附近做生意，你照顾着点。” 小心思被拆穿了，赵浩呵呵的笑了笑掩饰尴尬，“都是自家人，肯定照顾啊。” “不过哥，有一点我没闹明白，你说你把嫂子当个宝贝旮沓似得疼着护着，这回怎么肯让嫂子这么大热天出来卖冷面了，你这实力，买十个冷面馆子都买的起。” 自打赵山河发了迹，腾达了，那对媳妇儿就跟护着块能升值的宝贝金疙瘩似得，疼爱的就差时时刻刻揣进心窝子里护着了。 这回倒是出奇，大热的天，出来卖冷面？ 这老板太太当着不香吗，非要出来找罪受。 赵浩不明白，这要是换做自己是个女人嫁给了赵山河，如今自己的男人赚钱如流水，早就抱着一堆钱享受日子了。 “其实，你嫂子是个志向的人，只不过生的家庭不好，后来嫁给我……更别提了，我一开始也觉得这女人就该是拿着男人赚的钱，幸幸福福的，踏踏实实的在家相夫教子，可现在我明白了，凤凰只所以是凤凰，那是因为它长了一双能凌云飞翔的翅膀，可你要是把它的翅膀绑住，只想着困住她，一味按照自己的喜好要求，去定义她的人生，那是再伤她害她。”赵山河说道。 赵浩有几分听懂了，“哥，我都想嫁给你了。” “臭贫！”赵山河白了一眼，“不过我也不可能让你嫂子受罪的，让她们在外面摆摊子只是一时的，等咱们的购物中心装修好，我会给你嫂子安排一个好铺面，让她开个小店，过过当老板的瘾。” 他早就计划过了。 “河哥，我还真是要多向你学习，你这格局，大啊！”赵浩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赵山河抬了抬眉“男人永远要知道，亏妻者百财不入，爱妻者风生水起！” 第270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哥，要不说你能飞黄腾达呢，就你这思想，你这格局，想不发财都难！”赵浩拍了拍马屁。 “你小子，嘴这么甜，是惦记我兜子里的两根烟呢吧！”赵山河掏出了半盒雪茄撇了过去。 赵浩眼疾手快的接住，看清了后，眼睛顿时就亮了，乐的合不拢嘴，“河哥，行啊，现在都抽雪茄了。” 大雪茄，有钱老板才抽这个。 “别人给的，我抽不惯，你拿去抽吧。”赵山河道。 “这么高档的玩意儿，给我可白瞎了。”赵浩嘴上说着，手忙把烟往裤兜子里塞，“河哥，听说嫂子那个表姐离婚了，正好我也单身，你给我介绍介绍呗。” “咋滴，你想当我姐夫啊？”赵山河脸一黑。 “没有~”赵浩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就是瞧着表姐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好女人，心胸大，我这也老大不小了，遇上个合眼缘的不容易，要是以后成了，咱们还是各论各的。” “你嫂子她表姐因为啥离的婚你知道吗？”赵山河问道。 赵浩一脸懵的摇头。 “她和她男人结婚好几年都没怀上孩子，后来她男人到东北矿上挣钱和个舞厅的女人搞上了，那个女人大了肚子，来南城要名分，就这样离的。”赵山河边说着，边盯着赵浩的神色。 “意思是……不好生养？”赵浩有点蔫了，“我看着屁股挺大挺翘的，应该不能吧？” “你问我？”赵山河黑着脸，“我踏马又不是妇科大夫！” “我的意思是玉梅姐在婚姻里受过一回伤，你小子要是想玩玩，就别打她的主意。” “河哥，我知道了，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先出去了。”赵浩顿时就像是根霜打的茄子，悻悻的转身关门离去。 …… 处理完百货市场的事情，已经快下午两点了，苏婉和李玉梅的冷面摊还没动静，赵山河心里有点纳闷。 冷面一碗都没卖出去？ 步行街那地界的摊贩子不少，背靠百货市场，客流量很大，按理说应该不可能。 要是真一碗都没卖出去，苏婉和李玉梅这两个女人的第一次就遇到了这么大的阻碍，怕是要伤心的掉眼泪珠子。 赵山河担心，两步并一步，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柜台上的吴丽丽，陈兰兰几个女服务员小嘴张的老大，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老板的速度如此之快。 赵山河出了购物中心的门，走了不到10分钟，就是步行街，一眼望去，两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带着一个女娃娃正有说有笑的。 他心稳了下来。 看样子生意还可以。 喘了口气，赵山河的速度慢了下来，缓缓的走到了冷面摊前。 “爸爸来了。”颜颜笑着指了指。 “脸怎么这么红，还出了这么多汗？”苏婉见他有些不对劲儿，忙问道。 “说好了卖完冷面就到百货市场找我，可这都两点了，连你们影子都没见到，我担心，就忙跑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赵山河还有些幽怨。 苏婉拿出手绢给赵山河擦着额头上的汗，“百货市场正在装修，你忙的不可开交，我和玉梅姐都怕过去了，给你添麻烦。” 苏婉和赵山河一个被窝子滚了好些年，彼此身上隐秘地方长了几个痦子都一清二楚的，她肯定不会这么羞涩。 真正羞涩的是李玉梅。 面对赵山河，她就是像是一朵紧紧拢合的蜜蕊。 能支起这个冷面摊子靠的都是赵山河出钱又出力，李玉梅心里感激，可她目前能力有限，还想不出怎么感谢赵山河，所以心里就有些拘谨和羞涩。 赵山河看着李玉梅红着脸，一副不可言喻的生涩样子，就知道这个笨女人偌大的心胸里想的都是什么。 “玉梅姐，是不是你怕麻烦我?”赵山河问道。 只见李玉梅微微点了点头。 “傻样吧，以后麻烦我的地方还多着呢。”赵山河调侃道，“都这个点了，把摊子收了吧，咱们回家洗一洗，换身干净衣服去下馆子！” “哈哈，爸爸好傻哦！”颜颜捂嘴笑道，“玉梅姨给我和妈妈买了肉饼，我们刚吃完，好香呢，爸爸没吃到，好可惜。” 这孩子，嘟着小肉脸欠欠的炫耀着。 搞怪的模样丝毫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滑稽逗趣。 步行街尽头有一家饼店，很有名，肉饼是他们家的招牌，皮薄馅大，烙的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鲜浓的汤汁在嘴里爆开，那味道，吃了一次就会想第二次。 除了价格贵，没有别的毛病。 一张巴掌大的香葱猪肉饼就要5毛钱。 “那肉饼很贵，我拦着玉梅姐不让她买，可她偏不听。”苏婉说道。 可李玉梅却很开心，“冷面卖的不错，晌午的功夫就卖出去了快30碗，还剩下几碗，估计再有个把小时就能卖完，山河怕是饿了，正好现在空闲，我去饼店再烙两张饼，给他填填肚子。” “我自己去就行，烙完顺便就在店里吃了，你来回跑怪麻烦的。”赵山河道。 步行街尽头就是饼店，走几步路就到了。 李玉梅卖了半天的冷面，脸蛋子晒得红扑扑的，显得更憨了，赵山河可不想再折腾她。 翻来覆去的，再把她折腾散架了，还不如自己主动的来，她能省点力气。 “你也累了一天，坐下歇着，我去买。”苏婉卸下了身上的围裙，数了几张零碎的钱，自己往饼店去了。 这几天赵山河很忙，忙的眼底都乌青了，苏婉很心疼。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赚钱养家固然重要，可身子更重要。 为了把赵山河的身子养的精壮，苏婉没少费工夫。 她特意在书店买了本教按摩的书，还买了一本营养食谱。 晚上临睡前，一碗滋补身子的汤水给赵山河喂下去，再给他浑身上下都按摩舒服。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苏婉心里对赵山河的依恋越来越深。 晚上钻了被窝子里，往他怀里那么一靠，苏婉就觉得这心里格外的踏实满足。 以前过日子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苏婉自己都有些纳闷，这男人改邪归正之后，好像都变了副身子，精壮的跟个铁杵似得，怎么折腾都不会败，缠的你的身子软的跟摊水似得。 第271章 憨女人，可真冲 过了二十多分钟，苏婉从饼店出来，铁饭盒子里装着两张肉饼，还有半盒子的酱香牛肉，手里的袋子还装着好几瓶冰镇的菠萝汽水。 现烙的肉饼很快就能出锅，酱香牛肉苏婉等了好半天，晾凉后，老板才能下手切成薄片，所以才费了这么长的功夫。 她端着铁饭盒子，从车斗上拿了双干净的筷子，还不忘把汽水的盖子撬开，等都弄完了，才送到了自己男人面前的桌子上，“先尝尝酱香牛肉，饼店老板说这是他最拿手的。” “他们家店里的酱香牛肉可要比别家的贵，装了这么大半盒子，至少要八九毛。”赵山河瞧着铁饭盒子里塞得满满的酱牛肉，不由得感叹苏婉这小媳妇儿倒是怪惯着自己的，而且还弄了冰镇的汽水，怕自己噎着，可真是贴心。 模样漂亮，身材销魂，还这么体贴贤惠，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赵山河稀罕的恨不得夜夜都把自己的亲亲媳妇儿填的满满的。 “牛肉补身子，吃了有劲儿。”苏婉道。 她就怕亏了自己男人的身子。 “爸爸，你吃的可真丰盛，妈妈对你可真好，酱牛肉我们刚才都没的吃呢。”颜颜凑到了赵山河身边，忽闪着眼睛，一脸的天真不谙世事。 她歪着小脑袋，看了看苏婉，仿佛在问，妈妈，为什么爸爸吃的这么丰盛？ 苏婉脸红了，“你爸爸那么累，多给他吃点好的补补。” 颜颜仿佛是明了了一般点了点头，“妈妈，你是喜欢爸爸壮壮的，对嘛？” 闻言，苏婉脸更红了，心里不知道有多羞，玉梅姐还在旁边，听了这话，八成要误会了。 “你妈妈这是惦记我。”瞧着自己媳妇儿这副羞死人的模样，赵山河心里莫名的觉得满足。 他夹了一筷子的酱牛肉，放在嘴里嚼了嚼，又就了一口汽水，往下顺了顺，然后夹起了肉饼，大口的吃了起来。 油香油香的。 夹了一筷子酱牛肉，递到了苏婉嘴边道：“媳妇儿，你也尝尝。” 苏婉不肯张嘴，“你吃，我不饿。” 表面上平静如水，可苏婉心里早就小鹿乱撞了。 好讨厌的男人，李玉梅还在旁边，弄得这么恩爱做什么，想羞死自己嘛！ “张嘴，自己吃！”赵山河命令道。 苏婉红着脸，低下身子，慢慢的张开了粉嫩的蜜唇，把酱牛肉放在嘴里含着，有点咸。 贴的有些近，连赵山河粗重的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 苏婉的耳根子都羞红了，以前在家里，都是赵山河放在自己嘴里，今天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把牛肉含在嘴里，热热的，有些硬。 她嚼了嚼，咽了下去。 赵山河又喂了她一口肉饼，怕烫到她，吹凉了才递到她的嘴里。 喂饱了媳妇儿，他才想起一旁嗷嗷待哺的女儿，“颜颜，你要不要尝尝？” 颜颜噘着嘴，“爸爸就惦记着妈妈，等妈妈吃饱了，你才想起我，妈妈是你的老婆，我也是你的女儿呀，我在一旁都快馋哭了，可你现在才想起我。” 酸溜溜的~ 小嘴不高兴的噘着，都能栓头驴了。 赵山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同样的夹起了一筷子酱牛肉给她，还给她喝了半瓶的冰镇汽水，小丫头这才满意的展开了笑容。 本来就不太饿，只是嘴有点馋，没吃多少，小丫头就撑了，打了一个饱嗝，随后迈着两条小短腿，去树根子下面挖蚂蚁洞了。 调皮的很，一刻也闲不下来。 吃空了盒子里的肉饼和酱牛肉，赵山河饱了。 苏婉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把饭盒和筷子都扔到了水桶里，回了家再刷干净。 下午四点，剩余的冷面也都卖完了，收拾完，装好车，赵山河骑上了倒骑驴，苏婉和李玉梅抱着颜颜坐在车斗上，一颠一颠的回了老民街。 到了家门口，苏婉下车把门开了锁，赵山河把倒骑驴骑进了院子。 车还没停稳呢，李玉梅就抱着颜颜跳下了车。 “这个憨女人，可真冲！”赵山河心里暗自道。 “小婉，钱袋子都拿好了吧？”李玉梅问道。 “我一直放在怀窝子里呢。”苏婉笑道。 “妈妈，玉梅姨，咱们别啰嗦了，快进屋吧。”颜颜催促着，先一步，闯进了屋子。 赵山河看的哈哈大笑，这两个女人外加一个小女孩儿可真是掉进钱眼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偷钱来的，鬼鬼祟祟的，跟偷油吃的耗子似得。 苏婉和李玉梅进了屋子，一脸急不可耐的把赵山河拉进了屋子，锁上门，拉上窗帘。 “今天赚了多少啊，弄得神神秘秘的。”赵山河说道。 苏婉忙把他的嘴堵住，“小声些。” “小婉，钱袋子呢？”李玉梅等不及了。 “在这里。”苏婉微微撩起了上衣，露出了一小片的白花花肉，原来这钱袋子被她塞在了咯吱窝底下夹着。 苏婉摊开了钱袋子，零零散散，哗哗啦啦的掉在了桌面上。 5分，1毛，2毛…… 都是零碎的钱，旧旧的，铺满了桌子。 “这么多！”李玉梅道。 “冷面都是有数的，除了开始咱们吃的两碗，卖出了38碗，不用数，一共15块2。” “晓得你做生意精。”苏婉白了一眼，这男人真是的，自己刚想体验一把数自己赚来的钱的乐趣，他倒过来扫兴了。 就跟个铁棍子似得，直的让人害怕。 说完，苏婉就不在理会了，而是和李玉梅把钱数了出来。 一共15块2。 赵山河算的一点没错。 一碗冷面成本是3毛4。 40碗成本价13.6。 今天小半天净赚了1.6。 没赚很多，但苏婉和李玉梅很知足。 李玉梅知足在于，她终于有了能谋生的手艺，以后的日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可以安安稳稳的。 苏婉知足在于，她第一次做生意，就小赚了一笔，靠着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比一切蜜糖都甜。 “今天只出摊了小半天，就赚了1块多，以后要是努努力，怕是能多赚不少。”苏婉道。 “是呀，刚才咱们都收摊了，还有好几个人过来买冷面，真是可惜，看来以后要多做一些。”赚了钱，李玉梅也动力十足。 第272章 鞋不合脚，扔了 “玉梅姐，咱们的第一次就能这么成功，全靠了你的手艺。”苏婉道，“今天咱们只出摊了小半天，就净赚了1块多，往后要是多做一些，早早的出摊，我看是要比厂子工人赚的还要多呢。” 听这话，李玉梅笑弯了眉，“那可太好了。” “玉梅姐的手艺好，加上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往后这冷面肯定不愁卖。”赵山河肯定道。 他看着李玉梅，“往后你多辛苦些，小婉给你打下手，调好的冷面汁就放在我家里冰箱里镇着，入口的东西，用料食材一定要新鲜干净，你们两个女人，出摊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要是遇上了难缠的事儿，第一时间找我。” “放心，你的宝贝媳妇儿我会替你好好照看着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李玉梅笑着道，心里也是着实羡慕赵山河和苏婉这样恩爱的日子。 说到底，也是苏婉苦尽甘来了。 这坏日子熬出了头，好日子自然就来了。 苦水积累了一箩筐，也该倒一倒，往里面搅和点蜜糖甜一甜了。 “玉梅姐，说这样的话做什么……”苏婉羞红了脸。 “好了，姐就不打趣你了。”李玉梅边说着，边把桌子上的零钱收了起来，总共15块2，她把零头的2毛收了起来，剩下的15块全给了苏婉。 “玉梅姐，你给我这么多干什么？”苏婉可没敢拿，这都是辛苦钱，自己没出多少力，只是在一旁打打下手。 虽说两人是联手做生意，但自己怎么敢贪这么多。 五五分成就足够了。 “你自己只拿2毛，可亏大发了。”赵山河朝着李玉梅道，这个笨女人，可真实惠，一股脑的把钱都撒出来了，心胸挺大，可心眼子没多少。 李玉梅摇了摇头，不认可赵山河的话，“怎么能是我亏了呢，是你们太帮我了，这冷面生意上上下下都是你们出钱又出力的，我不过是出了个手艺而已，今天赚了钱，理应全给你们的，我收下2毛，是想着颜颜今天跟着我和小婉在外面做生意，晒得小脸红红的，辛苦的很，这钱我打算给孩子买一件小裙子。” 她是个实诚人。 “不行！”赵山河很坚决，“做生意前期的投入资金是我心甘情愿拿的，我一分不要，今天你们这小生意第一天开张，这钱就该是55分成，你给小婉7块6，剩下的你自己留着，也不用给颜颜买衣服，挣了钱自己攒着，过好自己的日子。” 赵山河的话很硬，但李玉梅却莫名觉得很舒服。 仿佛有一道热流进入了自己体内般，舒爽满足。 自己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男人如此关心满足过。 可一码归一码，自己想谋个赚钱的生意，可无奈心有余力不足，才找上了赵山河苏婉帮忙，如今生意开张了，赚了钱，自己要记着恩情。 这钱理应多给苏婉。 李玉梅不由分说，还是把钱硬塞到了苏婉手里，“你们要是不拿，我可就没脸继续做下去了。” 赵山河叹了口气。 这个笨女人，看着挺乖顺柔和的，没想到性子竟然这么硬。 “本来就是靠着你们的照顾，这冷面生意才能支起来，要是我一个人，肯定弄不成，所以这钱你们必须要拿着，否则我心里不踏实。”李玉梅道，“往后赚了钱，我们再五五分。” 她憨憨的看着赵山河。 像下了某种决心似得，态度很坚决。 这女人，看着憨，其实心里还蛮有主意的。 身材丰腴的就跟个小白面团子似得，模样比苏婉逊色很多，算不上美丽动人，勉强算是耐看型吧。 老天爷也很会搭配，给了她一张寡淡无奇的脸，却给了她一副馋人有趣的身子。 其实自打她那个挨千刀的窝囊爷们和别人的女人乱搞，还大了肚子找上家门要名分的那一刻，李玉梅就知道，女人不能软弱了。 原本她以为结婚多年也没生出孩子来，就该多乖顺一点，伺候着男人高兴，兴许这男人一高兴，床上多卖卖力气，自己就能怀上了。 可谁知道，废物东西是骨子里就烂透了，嘴上说着到东北多挣些钱，熬上个三四年，能赚上个万把块，到时候日子安稳了，再怀上孩子，这盘日子算是踏实幸福了。 可这老牛离了耕地，想都不用想，直接撒飞了。 自家的地都没耕明白，连个种子都没种下，倒跑去别人家地头耕耘了。 李玉梅满心满肺的气，恨不得拿着榔头敲碎那王八的头盖骨，挖出脑子来喂狗！ 薄情寡义的东西，就该千人凿，万人骂！ 可再气，李玉梅也不能毁了自己去报复。 离了婚，就当是买了双鞋，不合脚，扔了！ 经历了这事儿她也长了个记性，人不能软弱了。 软弱了，逆来顺受，只会叫人欺负。 她知道赵山河和苏婉是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可凡事还是理清的好，既然定下了要做这门冷面的小生意，那就一码归一码，是自己该得的，自己不少拿，不是自己该得的，也一分不要。 “都是亲戚，算计这些干什么，谁多得一些，少得一些，都不打紧。”赵山河说道。 他还真没想到，李玉梅的性子这样的倔。 “正因为咱们是亲戚，我才不能让你们白白的废了力气和苦心，你们对我好，我自然也该对你们好，这钱你们就别推了，收下，我心里高兴。”李玉梅很真诚。 “行。”赵山河示意苏婉把钱收下。 苏婉也明了，收下了钱。 李玉梅这样诚恳，若是自家还死硬的不收下钱，会显得不识抬举，瞧不起人。 见苏婉收了钱，李玉梅这才高兴了，“这才对，往后日子长着呢，等冷面生意热络了，我也少赚不了。” 又聊了几句，李玉梅要回家。 赵山河给拦下了，“玉梅姐，车子你骑走，以后做好了冷面汁就用这车子运过来，方便。” 他想的很周到。 李玉梅的住处离老民街可不算近，有了这车子能省事不少。 “你会骑吧？”赵山河问道。 李玉梅羞涩一笑，出了门，走到车子旁，翘起屁股，坐了上去，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个老手，没少骑。 第273章 戳的好准 “我以前总骑我男人的，你的我还是第一回骑。” 李玉梅看着赵山河，笑意盈盈的。 赵山河微微愣了一下。 这傻女人，说话含含糊糊的，叫人误会。 仿佛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李玉梅瞬间就唰红了脸，圆润的小屁股也开始坐的不安分。 一旁的苏婉愣愣的，还不知晓其中的意思，反而一双眼睛盯着车子，似乎有所研究。 “趁着天亮先回去吧，怕是天黑了不安全。”赵山河道。 李玉梅羞臊着，都不敢和赵山河对视，垂着眼睛，慌乱的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掉转车头，蹬着车蹬子，肉乎乎的屁股被挤压的更加浑圆，一扭一扭的离开了赵山河的视线。 真大啊！ 都下午5点了，这太阳还这么大，阳光还这么足。 热的厉害。 赵山河挽着苏婉进了屋子。 “媳妇儿，你今天真是太能干了，老公要好好犒劳你，等着，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赵山河洗了手，准备到厨房做饭。 “爸爸，我想吃鸡蛋糕，可以嘛？”颜颜凑过来问道。 “当然可以啦，我的宝贝闺女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爸爸也要想尽办法给你摘下来。”赵山河宠溺的捏了捏颜颜的小肉脸。 “媳妇儿，你还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一小盘子的生虾，老公给你做一道油焖大虾好不好？”他转头，等着苏婉回应。 苏婉点了点头，“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 “爸爸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爸爸，你快去做吧，我都饿了。”颜颜都等不及了。 老婆孩子这么捧场，赵山河干劲儿十足，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 热锅里滋滋冒油，香味顺着厨房排风的小窗飘了出去。 满巷子里都是他家做饭的香味。 可又要馋坏人了。 最后一道油焖大虾出锅，苏婉端上了碗筷，颜颜也帮忙，给赵山河倒了白酒，给自己和妈妈倒了甜水。 “我这闺女，勤快，随我了！”赵山河夸道。 “颜颜今天表现的真的很好，在冷面摊子上，不哭不闹的，还给我和玉梅姐打下手，乖得很。”苏婉也道。 颜颜雀跃的扬起了小脖子，“我可是很听话的呢。” “看吧，给点阳光就灿烂，这点也随你了。”苏婉朝着赵山河打趣道。 赵山河一笑，“我的闺女当然随我了，要是随了别的男人，我还不要打你屁股了！” “讨厌！”苏婉羞答答的一个白眼，“一点子不知道正经，坏透了。” 话音落，电话就哇哇的响起了起来。 赵山河顺手拿起了电话筒。 “喂。”他道。 “姐夫？”电话里的声音是苏小妍。 “不是我，还能是谁？”赵山河有点逗趣的意味。 “讨厌~”苏小妍脸一红，“姐夫，你猜猜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 “考试成绩出来了？”赵山河问道， “姐夫，你怎么一猜就猜中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你真是太讨厌了。”被戳破了，苏小妍没了兴致。 本来还想和赵山河好好来几个回合，让他多猜猜呢，谁知道，一下子就被他戳破了。 直来直去的，戳的好准。 “上次你来家里不就说过这几天要出成绩吗？”赵山河笑着说道，“看样子成绩不错，是第一名吧？” 又戳中了。 苏小妍真受不了了。 “是的，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发挥好。”苏小妍说道。 “第一名的成绩，我脸上都跟着沾光，你呀，别太追求完美，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赵山河劝慰着。 自己这个小姨子哪点都好，就是太要强了。 要强的事儿应该男人来做，女人光享受就好了。 “姐夫，你今天晚上有空吗？”苏小妍递出了邀请。 “有空。”赵山河快速的答道。 “那你……”苏小妍还有点不好意思，“你和姐姐颜颜一起过来，我亲自下厨做了饭菜，你们过来帮我庆祝好不好？” 小姨子要，那自己肯定满足啊！ 赵山河想都没想到，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赵山河朝着一旁的苏婉道：“小妍考了第一名，说是要咱们现在过去给她庆祝，她买好了饭菜，就等着咱们了。” “可咱们家的饭菜都做好了……”苏婉看着饭桌上刚出锅的菜，颜颜也咽了咽口水。 “小妍考了第一名，还亲自下厨，咱们要是不去，会扫了她的兴。”赵山河已经着手开始洗脸刮胡子了。 “说的对，反正咱们开着三轮车去，也很方便。”苏婉点了点头，拿着竹编的饭罩把桌子上的饭菜盖好，防止蝇子落进去脏。 一家三口，洗漱完，换上套干净衣服，便匆匆的出了门。 “赵老板，刚才还闻着你家的饭香呢，这么快就吃完了？”现在只要赵山河一出街，准保一堆人围过来打招呼，套近乎。 “我的娘家小妹打电话过来请我们吃饭，我们正准备过去呢。”苏婉道，还不好意思把苏小妍考了第一名的事情拿出来说，怕被别人认为是显摆。 “哎呀，你这妹子可真体贴，我瞧着才十八九岁吧？” “那姑娘长得跟你似得漂亮，白白嫩嫩的，俊俏的很，还这么懂事儿，以后准保错不了。” “苏婉这妹子读得可是卫校，将来是要到大医院当护士的，前途好的很~” “是是是，我这小姨子有出息的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这回考试考了全校第一名，我们两口子可乐坏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赵山河可不像苏婉那么谦虚，自己小姨子有了这么添光长脸的事儿，他是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四处的宣传。 “哎呀，那可真了不得，全校第一，那在过去，可算上个状元了。” “恭喜啊，你这妹子可真给你长脸了！” “那赶紧去吧，这么大好的事情该好好庆祝，真是添光啊！” 街坊邻居闻声都过来说嘴庆贺。 赵山河开动三轮车，带着老婆孩子，直奔老丈人家，路上还买了好酒好烟好菜。 第274章 华子都是最次的 车到了罐头厂平房街，赵山河一个给油，直接冲到了老丈人家门口。 滴滴滴。 门口，赵山河停下车，按了几声喇叭。 院子里，苏正山看了眼车，老脸一喜，掐灭了手里的烟，忙迎了出来。 见到女婿他这心里欢喜啊，脚下都慌了，差不点来个趔趄，“你们三口人动作可真是快，小妍刚才还说要等上你们一个多小时，可我出来透气抽口烟的功夫你们就到了。”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山河这急三火四的脾性，小妍打了电话过来，他就坐不住了，忙拉着我和颜颜就要过来，路上更是恨不得把车子开飞起来，就跟着了魔似得。”苏婉笑着道。 “不怨山河着急，小妍考了全校第一名是大好事儿，刚才小妍还和我说呢，要好好感谢山河，没有山河，哪有小妍今天呐！”苏正山现在越看赵山河，越觉得顺眼。 那是稀罕的都恨不得贴上去啃亲两口~ 得了这么个能干的女婿，他这老脸添光啊！ 现在出去了，谁不羡慕他得了这么个有本事，当大老板的女婿啊！ “爸，咱们进去吧。”赵山河下了车。 “好好好，快进屋吧，今天晚上小妍亲自下厨，做了不少好菜饭，咱们爷俩也好好的喝上两杯，晚上你们就在家里住下，咱们一家好好聚一聚。”苏正山一把抱起了颜颜，“我这外孙女，小脸吃的肉嘟嘟的，模样俊，将来也和你小姨一样，读书识字，做个文化人，多好！” 苏正山今天格外高兴，那是从脚边路过的狗，都能笑意盈盈的夸上两句。 “爸，好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苏婉眉眼涌现了淡淡的忧伤。 “嗨，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再不高兴，可就没日子高兴喽，我现在就指着你和山河把日子过好，小妍念完书，分配个好工作，嫁个好男人，一切安安稳稳的，要是你能再给我生个胖外孙，那就更好了。”苏正山道。 闻言，苏婉有点害羞了，“爸，说这些干什么，怪臊人的。” “你这孩子……”苏正山笑着摇头，“和你妈一个模样，这都是夫妻了，羞臊个什么劲儿啊，山河现在龙精虎壮的，你也年轻，再要个孩子是个正事，孩子多，人丁兴旺，这日子过着才有盼头呢！” “好好好，听你的，快进屋吧。”苏婉投降了。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就知道生孩子。 赵山河进了屋，后丈母娘张彩玲，后姐后姐夫高玉桥李宏伟，还有自己那个不着四六的小舅子苏鹏都在。 今天人凑得倒是齐全，苏鹏这个整天捞不到影子的，今天都乖顺的回了家，正满脸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扑克牌，显然是被硬拉回来的。 现在的小年轻，晚上这个点不是三五成群的聚在排球厅影像厅，就是和小姑娘手拉手在电影院看电影，看完电影还要去空旷无人的火车道调调情。 赵山河是过来人，都理解。 “山河来啦，快坐，小妍正在厨房做饭呢，我得过去打下手，就不亲自招待你了，来家里，你就随便一点，别拘束。”张彩玲对着赵山河笑呵呵的，转眼瞧着沙发上不肯挪屁股的苏鹏，一脸的无奈，“小鹏，你姐夫来了，你也不知道吱一声，起开，让你姐夫坐这！” “姐夫。”苏鹏叫了一声，把位置让了出来，随后又拿出了烟递给赵山河，“抽一根？” “不抽了。”赵山河道。 只见苏鹏笑着收回了手，“姐夫，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我这小烟卷你肯定看不上，以你现在的实力，华子都是最次的了吧。” “什么大老板呐，就是做点小生意。”赵山河道。 “姐夫，你就别谦虚了，我还不知道你，开了购物中心，又搞了罐头厂承包，钱都让你赚了，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和我那几个哥们出去，一提你是我亲姐夫，那忙不迭就有人过来递烟巴结，老有牌面了。”苏鹏咋咋呼呼的，脸上还未脱了稚气，却有了几分硬朗汉子的意味。 “怪不得这两天我总觉得耳根子热的，原来是你小子在外面宣传我呢。”赵山河打趣道。 苏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两声，“我那不是为了充充牌面嘛，要不然谁愿意带我玩啊。” “小鹏，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做人做事要有成算，别总是和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苏婉教育道。 “姐，我啥脾性你还不知道嘛，放心吧，不会给你惹祸的。” 苏鹏的话音刚落，苏小妍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上身穿着浅粉色绣着小兰花的短袖，下身是一件黑色宽松的长裤，脚踩一双透明的凉拖鞋，脚指甲的颜色也换了，豆蔻红，很惹眼。 “姐夫，这是我们学校的排名榜，我特意找老师要的。”苏小妍掏出了一张密密麻麻都是小字的纸张，递给了赵山河。 这份喜悦，她想和赵山河一起分享。 “你这孩子，眼珠子里全是你姐夫了，我们在这好半天，也没见你把这排名榜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张彩玲有些酸溜溜的。 好嘛，自家养的闺女好似全都给赵山河养的似得。 一个嫁了过去。 还有一个没嫁，却把满腔的心思都贴在了赵山河身上。 “一个排名榜而已，给了赵山河，难不成他还能看出花儿来？”高玉桥嘀咕道。 李宏伟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知道小姨子考了第一名，他特意买了蛋糕过来庆祝，可在屋子里等了好半天，却连句近乎话都没和小姨子说上。 赵山河一来，倒是占尽了风头。 自己这小姨子以前跟座冰山似得，也不知道赵山河是怎么给捂化的。 难不成用了啥特别的法子？ 李袁华很纳闷。 “山河姐夫出钱供我读的卫校，如今我考了好成绩，肯定要和他说，这排名榜也该给他看呐！”苏小妍很向着赵山河。 出钱又出力。 她不知道要有多感激赵山河。 等日后，她不止要给赵山河看排名榜，还要给他看别的呢。 第275章 劲儿太冲，上脑子 见自己的冰山小姨子被自己捂的热热乎乎，在众人面前这么向着自己，赵山河这心里就跟小姑娘被扎了两个小麻花辫子似得，那个劲儿啊，成美了。 他接过排名榜，一长排密密麻麻的人名，苏小妍拍在榜首，他又认真看了看，王晴和谢小梅分别排在了第69名和第72名。 这两个小姑娘学的可没自己小姨子精。 看来还要多练习练习。 熟能生巧，不止在学习上，别处也有一样的功效。 他是过来人，非常懂得。 “成绩不错，几乎科科都是满分，小妍，你真棒~”赵山河伸出了手，“时间真快，你都成大姑娘了。” 握了握手。 表示一下姐夫对小姨子的关爱。 “姐夫，谢谢你。”苏小妍的小手紧张的握着，心想这男人也太糙了，手掌粗的跟砂纸一般。 她的手很嫩，很白，以至于遇上赵山河这种粗的，就有些不适。 磨的慌。 “爸，小妍考了第一名应该好好奖励。”赵山河松开手，朝着一旁的老丈人说道。 苏正山收起了大板牙，忙点头，“要奖励，好好奖励，不止要奖励小妍，更要奖励你，山河，你也辛苦了。” 闻言，李宏伟脸一沉，高玉桥神色也不悦。 看着赵山河的身价地位就跟踩了天梯似得，攀的越来越高，他们心里不舒坦。 苏正山作为一家之主，现在也三句不离巴结赵山河，恨不得把他这个女婿抱起来舔。 原本属于自己的小洞被赵山河抢去通了个畅快，李宏伟又失落又生气。 “真是我苏家祖宗庇佑啊！”看着成绩排名榜第一名赫然写着的苏小妍三个大字，苏正山乐的合不拢嘴。 这是苏家祖坟在乡下离得远，不然他非要去烧一柱高香，感谢祖宗福泽庇佑，让家里出了个有出息的文化人。 “好啦，一个成绩单而已，就不要弄得跟块宝贝疙瘩似得了。”苏小妍拿过了苏正山手里的成绩单，李宏伟刚想上前凑热闹看看，却扑了一个空，还惹得小姨子一个嫌弃的白眼。 他这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转头一看赵山河，跟小舅子俩个人头对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打的那么火热。 他心里很气，背过身去，狠狠的挖了一个大白眼。 天长日久，不差这一朝一夕！ 早晚有一天，他要踩在赵山河的肩膀头上耀武扬威。 很快，苏小妍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没什么大鱼大肉，都是朴素的家常菜，可经她手一弄，却格外诱人。 张彩玲还特意把赵山河带的五粮液摆了出来，“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好酒的，你爹是个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如今见了酒就跟见了亲娘舅似得，没命的喝，他也是个不识货的，这么好的酒到了他的嘴里也成了马尿了，你下次就给他买几毛钱一大桶的纯粮食酒，便宜耐喝。” 一旁，苏正山撇了撇嘴：当着姑娘姑爷子的面这么贬损我，真是一点子家庭地位都没有。 张彩玲开了酒瓶，先给赵山河倒了一杯，随后给苏正山也倒了一杯，见李宏伟坐在凳子上，阴沉着脸，跟被怨神附体了似得，就又抬起了酒瓶，“袁华，今天家里热闹，你也陪着多喝几杯。” 李宏伟摇了摇头，“我不喝这酒。” 他不是不喝，是压根就喝不下去，明摆着赵山河是今天的焦点，他可有可无，比空气还不如，这酒带着赵山河身上的骚味，他咽不下去。 况且看刚才张彩玲的表情，一门心思的全放在赵山河身上了，他不过是个沾边顺带的。 “五粮液可是好酒，要不是山河今天带过来，咱们家的饭桌上还供不起这么好的酒呢，你呀，不喝可是要亏喽。”张彩玲说道。 “大姐夫见多识广，怕是五粮液都喝腻了吧。”赵山河道，“可今天大家兴致都这么好，大姐夫不喝可就是扫兴了，不如赏个脸，咱们一家子好好热闹热闹。” 赵山河这是给李宏伟挖了一坑。 他要是不喝，就是扫兴不识趣不给面子。 要是喝了，之前那番话就是死装。 “我看人家山河说的对！”张彩玲朝着李宏伟说道，“今天一家子聚在一起，喝上几杯酒，吃上几口菜，热热闹闹的多好，没必要搞什么幺蛾子，再说了，家里也不趁金山银山，这五粮液怎么可能喝腻呢？” 这话有点拆李宏伟的台。 李宏伟心里怨气冲天，自己就是不想喝赵山河买的酒，可没想到最后弄个里外不是人。 一家子都高兴的要开饭，他也不能摔盆摔碗的转身就走，只能硬咬着后槽牙道：“我喝不惯五粮液，劲儿太冲，上脑子。” 赵山河笑了笑。 李宏伟是张口就来，这五粮液可是一直以绵柔醇厚的口感著称，他却说味道太冲了，上脑子，显然是没喝过。 野鸡硬插花彩绸，装踏娘的凤凰。 死装死装的，让人看不上。 “你笑什么？”李宏伟质问道，在赵山河身上感觉到了羞辱。 “没什么。”赵山河收敛了笑容，“大姐夫，无意冒犯，抽根烟败败火。” 掏出了兜子里剩下的小半盒沉香烟，摆在桌面上。 李宏伟看了一眼烟的牌子后，眼神涌现出一丝讥讽，“怎么，赵大老板现在混的风光，就抽这么老掉牙的香烟？” 现在世面上的沉香烟可都销声匿迹了，被市场淘汰的东西赵山河竟然还在抽，看来人人称赞的老板也不过如此。 “大姐夫，这烟可不老掉牙，市面上很少见，一盒就要6毛，想要抽上这么一盒烟，可要费上好一阵功夫，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到，是个稀罕物，过段时间这烟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一盒都能涨到10块多，这烟可是会升值的。”赵山河说道。 一盒子破烟，还能升值？ 李宏伟笑了，“赵山河，你别以为现在身价地位都高了，随便说句胡话都能有人相信，我承认你有点实力，不过也仅限于有点实力而已，其实内在的城府没多少，只是走了大运而已，可这运气不能追随你一辈子！” 第276章 赚大发了 时来运转，那是时来了，运才转。 赵山河现在正站在风口浪尖上，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可这一轮明日还讲究个东升西落，他赵山河迟早也得跌下来。 登高跌重，李宏伟深信这一点。 “赵山河，看在咱们是连襟的份上，我就指点指点你，眼下你开了购物中心，承包了罐头厂的生产线赚了几个土鳖钱，瞧着是挺神气，可这万人之上的皇帝也有被拉下龙椅让人当羊牵弄的时候，所以，这做人做事还是要低调些好，我看你现在就是有点飘了。” “一盒子破烟，满市场寻摸都找不出几盒子的淘汰货，不瞒你说，我爸的抽匣子里还收着几盒呢，根本没人稀罕抽，你现在拿着这烟想要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那你可算错了。” “这烟也就几分钱一盒，扔到大街上兴许都没人捡的破烂货，你现在跟我说它能升值，就是瞎扯淡，你知不知道华子多少钱，次一点的红塔山黄金叶多少钱，这些烟可比这破烂货有名多了，我知道金子能升值，古董能升值，可还是第一回听说一盒子破烟能升值！” “姐夫说的头头是道，你这嘴皮子溜，可眼界太浅了。”赵山河摇头，“正因为这烟市场稀缺，几乎不生产了，才会升值，真正懂行的人不是靠一张嘴开开合合的就赚到了钱，靠的是一双精明的眼睛，物以稀为贵，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 真正的资本操控者脑子里恨不得装上几十个马达，你以为升值的是一个被时代淘汰的烟种，实则背后的水深着呢。 人家比你玩的溜多了。 “既然你非说这沉香烟能升值，我爸有几盒，卖给你，你收不？”李宏伟觉得赵山河就是在虚张声势吹牛皮，所以想要刚一刚他！ “你家我叔手里有多少盒？”赵山河问道。 他知道李宏伟的本意。 借机讽刺硬刚自己呗。 “大概9盒。”李宏伟看着赵山河，“你不是说这烟能升值嘛，我现在手里有货，你敢不敢全都收去，价格我也不要太高，一盒5块，要是按照你说的，这烟后续能升值到10多块钱，你是一点都不亏啊，反而是大赚了一笔。” 李宏伟老爹手里的那几盒子沉香烟还是头六七年前一个远房乡下亲戚给的，那时候的沉香烟刚刚淡出市场，还没像现在这般销声匿迹，所以有的人家能有几盒子也不稀奇。 反正都是放在抽屉里落灰的破烂货，能卖给赵山河赚上一笔钱，也是乐哉啊！ “你真有9盒？”赵山河有些受惊。 他以为李宏伟是说嘴呢，没想到能有9盒。 缩缩个头儿，不鼓捣硬了，是真不露相啊。 “咋滴，太多了不敢收？”李宏伟撇嘴一笑，“刚才叭叭的不还挺起劲儿嘛，现在咋又蔫了，你刚才亲口说的，这烟日后能涨价到10多块钱，我只要你5块，其中你赚了2倍不止，这么好的买卖放在你面前你都不做，你是压根就硬不起来吧。” 他沾沾自喜，自认为给赵山河来了一招回首掏。 赵山河软了，提溜不起来，说明他刚才就是在扯犊子，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满嘴胡咧咧，自己一炮轰死他！ “大姐夫，你误会了，沉香烟现在不好淘弄，你手里有货，我只是有点吃惊而已，9盒是吧，我全都要了。”赵山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沉香烟价格暴涨，后世这东西也不是用来抽的，而是用来收藏装波一的，几毛钱的东西，被哄抬到几十上百上千甚至上万块，这其中的暗箱操作，其实但凡涉世深一点的都能明白是在洗刷着什么。 丰满暄软的大白馒头就放在眼前，眼馋那是必然的。 资本家卷起了一阵旋风，底下的人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里闯。 其实都是把自己的血放出来，让资本家沾着馒头吃了。 赵山河也是看中了这个苗头，所以之前才让刘世强帮忙在市场上寻摸一些货，他其实是不急的，毕竟这东西不是说涨价，一宿就能把价格涨到巅峰的。 得慢慢来。 现在李宏伟非要硬着把东西塞过来，那就敞开了收下好了，反正存在手里，日后也是赚钱的。 “男人吐个唾沫就是个钉，说好了的可不能反悔，我现在就回家把我爸留的那几盒子烟拿过来，别到时候我一溜十三招的折腾完了，你又不要了。”李宏伟道。 放在抽屉里生灰的东西，老爹要是驾鹤西去，这东西也得跟着一把火烧了，现如今赵山河撞过来，一盒卖他5块钱，9盒就是45块，顶得上一个月工资了。 赚大发了！ 他都有点耐不住了，恨不得立马就把烟取来，让赵山河乖乖的掏钱。 高玉桥也细算了这一笔账，赚的太多了，她心动了，看着赵山河，“敢不敢要，给个痛快话。” 赵山河把手中的酒杯撂下，“交了货就拿钱！”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韭菜炒鸡蛋。 小姨子的菜炒的很可口。 一想想小姨子细嫩的小手亲自为自己下厨，那滋味就香！ “好，反正一大家子都在，你想反悔都不成！”伸手就能抓到的赚钱机会，高玉桥根本不会放过。 白捡一个月的工资，她真是要被喜坏了。 “大姐，大姐夫，看你们着急的样子，用不要我开着三轮车驮你们回去取？”赵山河问道。 “不用，我们骑自行车来的，很快，你等着！”高玉桥的一颗心早就按捺不住了，拉着李宏伟出了院子，一屁股坐在自行车后座，搂住了李宏伟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背后。 这两口子风风火火的就往家赶。 李宏伟恨不得站起来使劲儿猛蹬自行车脚蹬子。 不到半个小时，自行车刹闸的声音响起。 李宏伟和高玉桥跟一阵旋风似得就涌进了屋子。 只见高玉桥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里面装的是烟，往赵山河面前那么一放。 她喘着粗气，急不可耐的对着赵山河说道：“东西取来了，拿钱！” 第277章 涨得厉害 “你这孩子，急三火四的，山河难不成还能诓骗你？先坐下吃饭！”苏正山道。 桌子上的几盘子菜早就被打扫光了，剩下点菜汤子和下不去嘴的肥肉片子，连饭盆都光了。 “这饭还怎么吃啊！”高玉桥有些埋怨，“不管怎么样，正事要紧。” 李宏伟也点头，“赵山河，东西我可都拿来了，你可别这时候跟我犯贱说不想要了！” 说完，他把黑袋子里的沉香烟全都掏了出来，“保存的不错吧，除了落点灰之外，就跟新的似得，我废了这么大劲儿给你取过来，你最好痛痛快快的拿钱。” 他生怕赵山河会反悔，快步拿起洗脸盆上的手巾把包装盒上的灰尘擦的干干净净，还把饭桌上的碟碗往一块推了推，腾出个地方，把烟整齐码放在一起，随后眼神挑高了，对着赵山河道：“东西你检查清楚，一旦出手，出了什么问题，钱我可是不退的。” “都是一家子，做点生意搞得比外人还计较。”苏正山有些不悦。 “爸，这你可怪不得我，是赵山河说要，我才火急火燎和玉桥回家去取的，知道你现在偏向的严重，但事情也分个是非对错，你别一股火都想要往我身上燎，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况且我们还只是连襟，做生意更要慎重，免得给以后留下祸患，伤了两家的和气。”李宏伟道。 他早就不满苏正山这段日子偏向赵山河了，如今借着这个由头正好说出来解气。 “讲好了，这些烟你全卖给我？”赵山河问道。 现在市场上沉香烟很稀缺，按照趋势，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涨第一波价格，就算是是以5块钱一盒收来的，往手里放上一放，转手就是几十块一盒。 李宏伟的为人赵山河早就看的透透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得打个预防针，免得日后这烟涨价了，李宏伟高玉桥两口子跑过来找自己闹。 “我费劲巴力的取过来了，当然是要卖啊。”李宏伟答道。 “不反悔？”赵山河又问。 李宏伟当即笑了，“我是不可能反悔的，我还怕你反悔呢！” 他会错了意。 “赵山河，你痛痛快快的别磨叽，烟我们已经拿来了，你要是这个时候撂挑子，别怪我们翻脸。”高玉桥瞪着眼珠子，一副你要是敢反悔，老娘扒你皮的狠厉节奏。 “行，只要你们肯卖，那我就收。”赵山河掏出了一沓票子，数了数，最后还多给了5块钱，凑个整，50块，递了过去。 李宏伟和高玉桥一喜，忙不迭就把钱揣了起来。 “赵山河，往后我要是能淘腾到这货还卖你！”李宏伟这是打算可着赵山河这一只肥羊开薅。 “那我热烈欢迎啊，要是大姐夫真有门路，价格我还可以给你涨一涨。”赵山河心情大好。 今天真是摸了一手油啊！ 吃完了饭，又闲聊了几句家常，天色也不早了，赵山河一家三口就打算回去。 苏婉手里拎着从李宏伟两口子手里买来的烟，她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这么贵，可自己男人认定的，应该错不了。 上三轮车之前，赵山河还往苏小妍手里塞了50块钱，“奖励你的。” “谢谢姐夫。”苏小妍满心欢喜，果然肯为你掏钱的男人最有魅力。 “爸，那我们就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赵山河发动了车子。 苏婉坐在一旁，怀里抱着早就犯困的颜颜哄着，“爸，你记着，少喝些酒，小妍，多帮姐照看照看爸。” “姐，家里你不用惦记。”苏小妍说着，还有些不舍。 欢聚的时光总是过得这样快。 苏正山心里还有些疑问，趴在三轮车窗外，小声对着赵山河问，“那烟真能涨价?” 他看着赵山河高价收了李宏伟的烟，反而还满面红光的，心里就一直在打鼓。 “不止能涨，还涨得厉害呢。”赵山河很自信。 “那这东西还是真邪乎，都淡出市场了，还说涨价就涨价。”苏正山感叹道。 不过他还是想不通，这烟扔到大街上都不起眼，说涨价就涨价，搞得邪乎乎的。 不过自己这个女婿办事有章程，既然愿意出手，那就应该错不了。 “爸，洪长海和李袁华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告诉我。”赵山河嘱咐道。 苏正山点头，“这边我给你守着，你就放心。” “行，快进屋吧，我们就回去了。”赵山河发动车子，一路顺风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天都黑了，赵山河抱过苏婉怀里的孩子，晚上风有点凉，他给披上了层外套遮着，小心翼翼的抱进了屋子。 苏婉紧随其后也进了屋子。 “山河，柱子哥来了，你去看看。”苏婉刚想脱了衣服去洗澡，见门口黄天柱站着，就又把衣服扣子扣上了。 “大晚上的，我去看看什么事儿。”天都黑透了，赵山河点了门灯，走了出去。 见状，黄天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先是递过根烟，随后开口道：“山河兄弟，本来下午就想过来找你，你没在家，我刚才看你车子进了巷子，我就跟过来了。” “挺着急？”赵山河道，“什么事儿，快说。” 累了一天了，媳妇儿还在屋子里等着自己给洗澡搓背呢。 “山河兄弟你看看。”黄天柱递过去一个本本，上面写了不少字，“这些都是目前要咱们货的人员名单，我都清楚的记着呢，咱们这片区的私人贩子，小卖部老板都通过我来拿货，这两天还有不少厂子……” 他很高兴。 “干得不错。”赵山河夸奖道，“既然已经通进去做了，不鼓捣出水来也没意思，好好努力，才能越做越大。” 从小橘子变成大西瓜，先天发育很重要，后天的技术揉捏也不能丢。 “山河兄弟你说的对，我会认真的去搞，保证给你搞出水来。”黄天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现在不少罐头厂也搞起了抽奖兑换奖金的活动，多多少少影响到咱们了，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个好法子应对一下。” 他很犯愁。 资源流失了。 自己就少赚了。 第278章 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这锅里的肉片子香了，架不住闻着味儿来争食的多了，这几天周围片区流失了不少资源，黄天柱那是都快把脑仁翻出来了，就是想把手里的这珍爱罐头搞得更加红火。 他实在是愁得慌。 “你想怎么办？”赵山河看着他。 黄天柱满眼不甘，“山河兄弟，我觉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些想和咱们分食吃的人自己软下来，他们不是想和咱们争嘛，那咱们就让他争个狗血喷头，吃了亏，得不到好处，他们自然就撒手了。” “什么意思？”赵山河问道。 黄天柱得意的开了口，“那帮人都学咱们搞抽奖，抢了咱们不少生意，我觉得咱们就该扼住他们的命脉，把这中奖的奖金往上调一调，不仅更加吸引顾客消费，也好将那帮人一军。” “这就是你想的好法子？”赵山河一脸沉默的看着他，“你知道你这招叫什么嘛？” 黄天柱摇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赵山河道，“你知道往高了调中奖金额，别人就踏马的不会？动动脑子吧，这招根本行不通，要是用了你这招，咱们就是自己挖自己的祖坟，羊毛出在羊身上，加大了成本，咱们所得的利润就要减少，把钱揣进别人裤兜子里的买卖你愿意干？” 调高中奖金额眼巴前看着确实不错，增大了消费力度，侧面还打压了竞争对手，可这法子就像是夏天女人的胸脯子，赤裸裸白花花的，一眼就让人看透了。 真要这么做，那就是把自己的命根子往烧红了的铁板上杵。 想把生意做的大，做的稳，薄利多销这个点子是不错。 做得少，但量又大又猛，照样也能解渴。 只要小车不倒，就慢慢往前推呗。 可要是提高抽奖率以及中奖金额，把自己的娇艳美媳妇儿往光棍腿子家里推，那不活脱脱是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嘛！ 自己的媳妇儿要守住，别人的媳妇儿也要过眼瘾，这踏马的才是关键。 多少人是自己骚性，最后反被扣了绿帽子的。 做生意其实和过日子都是互通的。 你不能把自己掰开了，让别人看的一清二楚。 况且，现在的竞争对手何止一个，有钱有势的不在少数，像宏明和盛远这样的厂子，他们手里未必没有斗的资本，要是真把这股火点燃了，烧的是自己的根子。 最后没快活到，反把自己玩成太监了。 不值得。 “山河兄弟，看着你挺精明的，没想到内里竟然还怪正直的，依我看，想要做生意赚大钱，就要把忠孝纯良这些狗屁东西甩到脑后。”黄天柱虚伪的笑了笑，“咱们表面是说调高了中奖金额，可到底能中多少钱，能中几个人，还不是咱们自己说的算嘛，除了你我，谁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啊。” “你是想让我做黑心肝，烂肠子烂肺的缺德事儿？”赵山河眼神一冷。 “不是。”黄天柱解释道，“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咱们又没有坑财害命的，这正当做生意的人哪个心里不是藏着点小九九的，就咱们这点招数，在那些大生意人眼里，连盘子下酒菜都不是。” 这个法子是黄天柱和秦凤芝半夜在被窝子里琢磨出来的。 他们两口子是一拍即合，都觉得这法子可行，肯定会大赚特赚。 而且他也留意过，南城一些罐头厂搞抽奖活动，其实也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说能中大奖，可真兑了奖，多则块八毛，少则就几分钱，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顾客消费，扩充销量。 这手段也算不上阴损，就是些小花招而已。 这年头，能让你一眼看光光的只能是自己媳妇儿的身子。 谁不是遮了八九十层的薄纱，里面藏了不少弯弯绕啊！ 凭良心做生意的都踏马亏了，丧良心的才是血赚了呢。 况且这法子和良心不良心的也不搭边，都是些花招而已。 大街上的摊贩子还知道把白砂糖换成糖精能节省成本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山河兄弟，我是这样想的。”黄天柱继续说道，“你看现在这珍爱罐头也算是有了不小的名号，宣传这方面就省了不少功夫，咱们只需要把中奖金额和中奖率调高的消息往外面那么一递，到时候找几个拖儿，来帮咱们演几场戏，说是中了特等奖一等奖什么的，拍个照，登个大字报，或者找南城电视台给上一上城市新闻，打个广告，鼓动一下气氛，哄骗着，那些人肯定屁颠屁颠的就过来要咱们的货，到时候咱们躺着就把钱给赚了。” “是，有句话说无奸不商，可要是想把生意做的长久，就不能掺假，纸包不住火，一旦暴露，那就是自己把自己扔到了火坑里，连踏马的炼人炉都不用去了，直接烧成灰儿了。”赵山河冷眼看着黄天柱，“想跟着我做生意，就按照我的方式方法来，花花肠子都往肚腔子里收一收~” 黄天柱的笑僵在脸上。 我是老实人你可别骗我！ 这么义正言辞，谁不晓得花花肠子数你赵山河最多。 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这话糊弄一下未知的纯良少女还能管用，自己这个老棒子阅人无数，还不晓得你赵山河是个什么本性。 短短数月，身份三连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点子城府手段谁信啊！ 装什么黄花大姑娘啊。 要真是黄花一个，能把罐头厂那些领导伺候的服服帖帖？ 连副厂长都跟他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叫的比踏马钻了被窝子还热络，这里面没点子弯弯绕，一炮打通的本事，能在罐头厂站稳脚跟？ 屁吧。 根本不可能！ 满是蜜液，夜夜搔首绽放的野花就别学装作什么小白莲了。 黄天柱心里透彻，可奈何他是被赵山河牵着命根子走，以后赚钱还要靠他的扶持，只能点头，不敢有一丝反驳。 小柱儿才露尖尖角，就被山河立上头。 这法子是被赵山河扼杀在摇篮里了。 黄天柱有点气馁。 第279章 又是搞得哪一出 敌人都钻你胯裆要咬你一根命根子和两个软蛋蛋了，还不争不抢的？ 黄天柱心里多少有点不安。 别到时候这生意被赵山河玩的翻了船！ “山河兄弟，我这个人说话心直口快，不走大脑，但我是好心，都是为了咱们的生意，为了咱们能多多赚钱，眼下百家争一家食儿，咱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总这么一力的自己担着，早晚事儿堆的太多，也要把你压垮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得早做打算呐！”黄天柱瞅着赵山河，面上隐隐有些担忧。 赚钱的口子撕开了，露出了蜜，尝到了甜头，他早就上瘾了。 那恨不得日日夜夜的在小卖部里耕耘。 一瓶罐头赚3毛利，要是销量排山倒海的来，那还不赚大发了。 这些日子，他是见了小寡妇小媳妇儿的就忙的把人家拉到屋子里推销罐头，就连见了老太太那也是不肯放过的。 主打一个摘遍路边的野花，足足的拓宽销路，来者不拒，就算是大老爷们来了，他也能兴高采烈的接待。 反正卖给谁都是卖，赚钱就行呗。 自己不够，就拉上媳妇儿，搞双双飞，嘴皮子要溜，会的花活要多。 赵山河抬眼撇了一眼黄天柱，嘴边泛出一声轻笑。 这个傻柱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内里这么骚性。花花肠子还真不少，嘴上说的多么真情切意，都是为了罐头的生意，实则就是过来探口风的。 试探试探这罐头生意还能不能做的长久！ “你就负责卖好罐头，其它的用不着你操心。”赵山河道。 这点小生意还犯不着别人来给自己传授经验。 “不操心，不操心~”黄天柱察觉到了赵山河的不快，立马刹住了闸。 小嘴一闭，摆出了一副瞧着挺乖巧，愿意服从的样子。 “罐头的生意你要多尽心，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赵山河道，“饮水思源，做人做事不能忘本，跟着我，别说你儿子日后能娶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就是你和嫂子，也少不了蜜里调油的好日子！” “山河兄弟，我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绝无二心，你看我儿子确实也老大不小了，照他这年纪的，怕是孩子都要生好几个了，可他……”黄天柱摇了摇头，也够糟心的。 他儿子算不上痴傻蔫，就是有点子内向，不爱吱声，模样算不上多板正精神吧，那拉出去溜一圈也没人挑出个毛病，可就是娶不上媳妇儿。 他们两口子是日夜的烦恼，在这么拖下去，儿子非要打光棍不可。 现如今跟着赵山河干，赚了不少钱，反正自家也算是城市户口，往后不济在农村找个姑娘，哪怕家穷一点，只要模样身材都过得去，到时候配成对，也就圆满了。 “等我再攒点钱，肯定给我儿子说上个漂亮媳妇儿。”黄天柱说道，自己晚上好歹还有个人暖被窝子，兴致来了还能温存温存，可苦了自己儿子，老大不小了，连姑娘的嘴都没亲过。 还是个挂在藤架上的黄瓜，没人摸搓过呢。 “婚姻讲究的是缘分，慢慢来~”赵山河道，反正自己是饱汉子，晚上搂着小媳妇儿软语温存，饿汉子吃不吃得饱关自己屁事。 也不是自己揍出来的种！ 闲聊了几句，赵山河进了屋子。 “聊什么呢，聊这么半天？”赵山河一进屋，苏婉就端了一碗冰镇的绿豆汤给他，知道他爱吃甜的，还多放了好几块冰糖呢。 冰甜可口，赵山河喝了大半碗。 “孩子睡了？”他擦了擦嘴。 “怕她感冒，给她擦了擦身子，就哄睡了，这小家伙，睡得可香呢！”苏婉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么一个宝贝，不疼在心里能行嘛！ “山河~”苏婉柔柔的叫了一声，赵山河差点没经受住。 “媳妇儿，你这是要把我掏空了的架势啊，我还没洗澡呢，等洗完了，我上床疼你，等我！”说完，赵山河就急不可耐的开始脱衣服。 苏婉见他会错了意，红着脸，用手心拍打了一下他的怀窝子，“你总是这么不正经。” 说完，她又把赵山河拉到了沙发上。 赵山河眼神一亮。 这小妮子今晚是想换个路子玩？ 瞧着赵山河一副欲火中烧，箭在弦上要发射的急样子，苏婉往他嘴里塞了根剥好的香蕉，先堵住他的嘴，省得他总是没完没了的要。 这男人，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要懂得细水长流呀。 被香蕉噎了一下，赵山河差点吐了出来。 “这回你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了吧？”苏婉看着他。 “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赵山河兴致未减，反而越来越高升。 “讨厌~”苏婉立了立眼珠子，“山河，和你说正经的，我很感谢你。” 闻言，赵山河一愣。 今晚这是怎么了？ 搞得哪一出？ “小妍能有今天，都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愿意供她，还时不时的就给她零花钱，怕是妈不会同意让她继续念书的。”苏婉坐在他身边，拿起桌面上的挖耳勺，细心的帮他清理着耳朵。 赵山河微微吭声，“咱们俩是夫妻，要恩爱一辈子的，你和我说谢干什么，小妍是我的亲小姨子，供她读书是应该的，她要是记着恩，日后有出息了亲自报答我就是了，要是不记着恩，为了你，我也心甘情愿。” 他的手不安分的抚上了苏婉穿着碎花布短裤细长白嫩的腿。 滑溜溜的，招人稀罕。 “晓得你对我好。”苏婉一脸幸福的浅笑着，“有你在，我就觉得心里踏实。” “有你，这日子对我来说才有意义。”赵山河道。 “你从哪学来的这些甜言蜜语，让人都羞死了，你在外面不学好的~”苏婉娇羞着。 赵山河明白，自己媳妇儿是羞答答的内敛型，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身体早就躁动了，一双玉足微微一勾，就可以把你的魂魄都勾走。 这小妮子，动了情，可是要吃人的。 第280章 这娘们，可真虎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苏婉和李玉梅总共出摊卖了2次，其中一天李玉梅的腰闪了，就在家静养了一天，耽搁了。 赵山河有时候都觉得李玉梅这女人傻傻的，装了几十斤重冷面汤的水桶，她一个人两手一抱就抱上了车，谁要帮她，她还急眼。 这股子虎劲儿可真生猛，愣是把腰闪了，害的赵山河花了5块钱买了几幅膏药，给贴上治好了。 “先歇几天吧，好好养着，这腰出了毛病可大意不得。”赵山河见李玉梅的腰还没好全，就张罗着要去摆摊卖冷面，当即就拦下了。 “没事，我身子皮实着呢，禁受得住，你不用担心。”李玉梅拨浪鼓似得摇着脑袋，害怕赵山河不信自己的腰好全了，更是在他面前卖力的施展了一套拳脚。 屁股圆大如脸盆，胸脯子也跟塞了两个皮球似得，上下乱窜。 这娘们，可真虎，但是身材是真傲人！ 就好似是秋后挂在树杈子上的结了秋霜的大红苹果，看着不起眼，可一口咬下去，果芯里透着蜜呢。 这女人就是如此。 “腰好了也要养一养，你要是实在想去，就明天再去。”赵山河跟李玉梅道。 见状，李玉梅只能点头答应。 下午，百货市场，刘世强上门给赵山河带了两瓶汾酒。 “前两天有朋友给我送了这酒，我一尝，味道不错，就赶紧又让我那个朋友给我淘腾了两瓶，拿来给你尝尝鲜。”显然，刘世强是把赵山河当成了身边近人。 这也说明，赵山河用实力把他套牢了。 “这酒可存了有年头了，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到。” 见赵山河这么识货，刘世强笑着道，“给你的，肯定要最好的。” 说完，他又道，“这百货市场是时移世易，现在这成了你的地盘，你可要好好带我转转。” “走，好好转转。”赵山河点头，带着他，在购物中心和百货市场都转了一圈。 “你这装修可花了高价吧，真是气派，之前我和我媳妇儿去过南方的大商场，你这和他们比，甚至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 看了第一眼，刘世强还有些吃惊。 太有牌面了。 望眼整个南城，估计也就赵山河手里的这地界最高档了。 闻言，赵山河谦虚的笑了笑。 “对了。”刘世强递给赵山河一根烟，“我手里有好几批货囤着，想要变几个活钱出来，你可得帮帮忙。” “刘主任，你这话可就是客气了，只要是你的货，尽管往我这拿。”赵山河接过烟，打着了火，抽了两口后，吐了口烟雾。 他看着刘世强又道，“货的质量要有保证，我不管你给别人多少价，你的货到了我这，可得降一降油水了。” 亲兄弟明算账。 做生意讲究的是赚。 没人愿意把裤衩子都赔掉了，还光着屁股和你玩。 “放心，咱们之间打的是长久合作的目标。”刘世强说道。 对于这种场面话，赵山河早就是坐怀不乱了。 “想长久合作，彼此就要坦诚布公，我做生意最讨厌磨叽，给我的货必须要最低价，且质量要最好，搞我就是搞你自己！”赵山河看着刘世强，“刘主任，咱们之间是合作共赢，谁要是想耍点小心思那就没必要一起玩了。” 刘世强有些害怕，“我和赵老板是一条心的。” 这男人真是太踏马的骇人了。 话也是说半句藏半句，让人扑朔迷离，心里寒惊惊的。 要是别人，说出这番话，他早就翻脸不伺候了。 可这是赵山河！ 他必须要乖顺的给伺候舒服了。 弹了弹燃了一半的烟灰，赵山河又道：“刘主任，我是个生意人，拖家带口的，又要经营这么大个市场，那么多张嘴靠着我吃饭，我赚不到钱，底下的这帮人就要饿肚子，我跟你比不了，你家大业大，有靠山，有水源，哪一天累了不想干了，退隐深山，根本没有后顾之忧，可我就不一样了，赤手空拳，是靠山山倒，靠树树死，没人能帮我，就得自己一个人拿命搏。” “南城水深鱼又多，我一个鲫鱼瓜子要想在这里面游得动，就必须要使用些手段。”赵山河暗示道，“百货市场现在归我了，这么大地界，没有点真才实学怎么能玩的转，要想在高子里拔大个，就得多滋补点营养，所以说这营养……就只能你帮我出了。” “你的货，给我最低价，我才能找补到营养，站稳脚跟。” 刘世强听明白了，“供销社的关系四通八达，想要什么货都不成问题，而且对你来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知道赵山河精明，但是今天更是被赵山河开了眼了。 供销社对赵山河来说，就是一个有用处的垫脚石嘛！ 他的购物中心开业在即，货源紧缺，要是从别人手里要货源，这第一关就会被摸足了油水，层层这么摸一下去，最后到他手里的，怕是给媳妇儿熬口汤喝都不够。 可供销社不一样，这些年供销社的根子扎的很深，关系四通八达，要是说什么货源都有那是有些过了，但市面上的通货紧俏货，供销社肯定是手握第一波资源。 和供销社合作，赵山河不知道要剩下多少油水。 “刘主任眼界高深，几句话就能知道我心中所想，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我要供销社的货，咱们之间达成长久的合作关系，你是针，我就是线，少了谁都没法做，我要你的货，你给我最低价格，获利之后我不会亏了你。” 他的最后一句话才是打动刘世强的关键器物。 “赵老板敞快，咱们之间的合作必定是要长长久久！”刘世强这是答应了。 俩人相视一笑。 颇有点要狼狈为奸的意味。 这次合作算是敲定了，后续赵山河会出货单子，刘世强照单购入就是，供销社的货肯定要比其他渠道便宜很多，这是多年积攒的实力。 打着供销社的名号，谁不要给三分颜面。 第281章 娇俏的小媳妇儿 刘世强走了。 出了百货市场，他不禁回头多望了两眼，自言自语道：“赵山河这小子……搞什么购物中心，真踏娘的能在南城搞出什么波涛来？” 百货市场的地界确实好，可以说是南城的头子，做了这地界的掌控者，那是拉泡屎，都会有人说香。 可做生意不是和娘们滚被窝子你在上我在下那么简单的。 光有花活不行，还要有超人的胆识和震人的魄力。 百货市场就好似一把刀子，拿在手里不是让你叮叮当当的切菜做饭的，那是让你斩妖魔的！ 赵山河孤单影只，身后没有靠山，说不定哪阵歪风卷起来，他就要遭殃，不过以他的出身，能单枪匹马的混到今天这般光景，实属是身附大财之人。 世间万物都有变数，纵使是坐拥万里江山的皇帝，搞不好也难逃被谋权篡位的那一日。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跟着他赵山河搞合作，要比跟别人来的逍遥的多。 刘世强叹了口气。 趁着自己还有股精气神，就多搞一搞，否则到了七老八十，想搞想爽，也没那股子奋进的精血了。 …… 又过了几天，赵山河和苏婉两人给颜颜报了个学校上学——范阳路小花朵幼儿园，上中班，早午饭都管，早7:50到校，晚3:20放学，学费一个月10块钱。 买了书包文具盒，铅笔橡皮本子，又置办了一身新的衣服鞋子，隔天，颜颜就被送去上了学。 “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我，也不知道在幼儿园会不会受欺负，老师会不会细心照顾，万一磕了碰了……”从学校出来，苏婉就一直不安，她都恨不得在幼儿园找个差事，能时时刻刻的看见颜颜，才安心。 “孩子大了，总要自己一个人去闯闯外面的世界，咱们也不能总是护着她，让她连外面的一点风丝都吹不到，况且咱们颜颜那么聪明懂事，老师和同学们都会喜欢她的，你安心。”赵山河安慰道。 其实他也是忍着哭腔，心里揪痛的厉害。 一想到从前的种种……他那么不是人，害苦了老婆孩子，逼得她们饮下耗子药自尽，活生生的被耗子药烧烂了肠子，绞痛而死。 他的心便如同刀剜一样的生疼。 回想起过去，他长叹了口气，泪水模糊了视线。 苏婉见状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心疼的哭了。” “我这个当爹的从前连半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如今我这闺女终于能上学了，我这心里是既高兴又感伤。”赵山河擦了擦眼角的泪，心里道孩子长大了上学是好事，自己娘们兮兮的哭什么！ “好了。”苏婉牵起了赵山河的手，“把从前那点子苦事拉出来说做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如今我们娘俩有你不知道要多知足。” “媳妇儿，你放心，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绝不可能再负了你和孩子，我会好好疼你们，爱你们。”赵山河道，老婆和孩子就是他奋斗的信念。 “我知道。”苏婉心有慰藉的点了点头，“太阳怪大的，咱们回去吧。” “好。”赵山河应声道，牵着苏婉的手，在她手心里挠了挠。 “痒~”苏婉轻哼了一声。 “哪里痒？”赵山河看着她，似笑非笑。 “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大街上，说这些不知羞的话，要是让别人听见，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呢。”苏婉白了他一眼。 这男人，刚才还一本正经的，现如今就又…… 他脑袋里装的尽是些虎狼的想法，日日夜夜吃不够的。 赵山河坏笑，“咱们俩是两口子，盖了戳子的，就算是在大街上亲嘴儿，别人也管不着。” 苏婉脸颊一红，“说什么呢！” 她也不管赵山河跟没跟上，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脸上气鼓鼓的，还带着羞意。 真是不知羞的。 亲嘴这种夫妻间的私密事也能在大街上说，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男人岂止是坏，那简直是坏透了！ 赵山河赶紧跟上，一把拉住了苏婉，往怀里一揽，“孩子都生了，还这么羞干什么。” “讨打，不理你了。”苏婉贝齿轻咬红唇，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 就连路边骑自行车的壮年汉子见了她这模样，都舍不得挪开眼，差点撞到电线杆子上。 这娇俏的小媳妇儿，谁得了，那可真是福气啊！ 心里着实是羡慕。 赵山河和苏婉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购物中心逛了一圈，挑了几个刚上架新鲜的甜瓜。 办公室，赵山河把冰镇好的甜瓜用刀削皮切成块，又到货架上寻摸了一瓶土蜂蜜，冰凉凉的甜瓜淋上一层厚厚的土蜂蜜，自己媳妇儿肯定得意这一口。 他捧着个搪瓷缸，里面装了一缸子的冰镇蜂蜜甜瓜递到了苏婉手里，“快尝尝。” 苏婉坐在沙发上，脚穿着高跟鞋有些累，便脱了鞋，把白嫩的小脚露了出来。 她的脚格外的小，只有34码，赵山河的一只手就可以把她的两只脚轻易的托起，那脚也十分的会长，就如同细腻的白玉一般晶莹剔透，脚趾涂着粉红色的指甲油，更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得，看上去格外诱人。 她随手拿起了赵山河办公室茶几上的一本孙子兵法，十分有兴味的看着，接过赵山河递过的蜜瓜，她浅笑道：“老公，谢谢你。” “乖，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有些工作要处理，处理完，咱们一起接颜颜放学。”赵山河道，摸了摸苏婉的脸蛋。 苏婉被震了一下。 这男人的一举一动，仿佛还在谈恋爱似得。 也不知道哪里学的柔情蜜意的这一出，闹得人家心里痒痒。 把媳妇儿安排的舒坦，赵山河坐了下来，拿起电话，给刘世强打了过去，“刘哥，要麻烦你一件事儿，我想寻摸几台新式的空调，你有没有门路，最好是春兰牌子的。” 从以前的刘主任，到现在的刘哥，称呼微妙的变化，也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逐渐拉进。 “空调可不便宜，你一下子就要好几台，看来你小子是要搞把大的！” 刘世强很明显知道赵山河要做什么。 第282章 学校的饭挺好吃 赵山河是个能人。 能人就要能忍。 在刘世强看来，赵山河能屈能伸，而且脑袋里就跟装了个秘籍宝典似得，只要他想干的事情就没有干不成的。 “搞什么大的，跟你比还不是小菜。”赵山河谦虚道，“百货市场没多少日子就要装修完了，我一直想在里面装上几台空调，琢磨了好几天，还得是刘哥你人脉广，靠谱。” “要几台？”刘世强问道。 赵山河这小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肯定惊人。 “6台。”赵山河道，“最好是春兰牌子的，要是实在弄不到，别的牌子也成，要用的住，别用了几天就出岔子，到时候惹麻烦。” 春兰空调算是这个时代的老大，言空调必春兰！ 什么某力某美，这两个牌子，在80年末至90年代，在春兰这个空调大佬面前，只能自称一句小弟。 1994年，春兰空调年销售额达到50多亿，纯利润就高达6亿之多，而此时的某力小弟年销售额才只到6亿。 如此强大的差距，春兰毋庸置疑，是这个时代的空调之王。 “春兰空调……”刘世强挠了挠头，“我有一个朋友差不多能通这方面的门路，我先问问他，要是能定下来，我给你回电话。”刘世强道。 挂了电话，没到一刻钟，他就又打了过来，“我那朋友说正好有批货等着出，春兰的，市场价2万3，供货价2万2千3，都是朋友，他肯给咱们的最低货价是2万1千5。” 比供货价还低了800块。 以赵山河的身份，能以2万2千3的供货价拿到货，那都要千辛万苦的走门路才能拿到的，可对方直接给了2万1千5这么低的货价，无疑是看在刘世强的面子上。 一台省了800，6台就是4800。 “刘哥，太感谢了，什么时候有空闲了，带我见识见识你这位朋友，这份情我记着，得好好报答报答人家。”赵山河道。 能和刘世强混成朋友关系的，非富即贵，手里还握着这么好的资源，必定是个人物。 “嗨，都是朋友，讲究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太客气了，这人叫陶峰，我俩从穿着开裆裤的娃娃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人豁达爽快，找他办事非常准成，他爸是原先是冷气设备厂的厂长，所以他手里有这门路，咱们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刘世强笑着说道。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先付几成的定钱，晚上我直接给你送过去，你帮我给他，人家办事爽快，咱们这边也不能差事。”赵山河说道。 6台空调，每台2万多块，总共将近13万，数目不小，按照惯例，不交定金，人家不可能给你留货。 “都是朋友，这点子信任还是有的，付什么定金啊。”刘世强道，“陶峰这人是个酒仙，没事就爱喝上两口，给他两瓶子好酒，他准保比见了钱还乐，等他把货备齐，安装工人给安好之后，把钱付全就行，我都和他说好了，有我担保，你们双方都放心，差不了一丁点的事儿！” 刘世强事儿做的万全，两边都不得罪，还顺带讨好了。 这才是个人精！ 挂了电话，赵山河松快松快筋骨，空调这事儿算是解决了。 等百货市场装修完，6台空调那么一安，明晃晃的惹人眼，到时候甭管什么服装城，什么家具市场，通通都踏马的退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装弊吧！ …… 范阳路小花朵幼儿园离百货市场不远，颜颜第一天上学，赵山河和苏婉俩个人一起去接，为了哄闺女开心，赵山河在路上还买了一袋子的糖炒栗子。 幼儿园下午3:20放学，赵山河和苏婉3点钟就到了，校门口的铁栅栏外，赵山河手捧着给闺女买的糖炒栗子，望眼欲穿。 “哥们，你家孩子第一天上学吧！”幼儿园门口，同样也是接孩子放学的男人，年纪和赵山河不相上下，热络的递过一根烟。 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山河接过烟点着，又给男人点上。 男人之间，一根烟就能拉进关系。 “第一次，我和我媳妇儿都担心的不得了。”赵山河道， 男人笑嘻嘻的，“都这样，我家孩子第一天上学，我媳妇儿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我就更不用提了，在幼儿园门口守了一天，生怕我闺女受欺负，瞧你这样，你家也是闺女吧。” “是闺女，要是小子我就不担心了。”赵山河道。 “谁说不是呢，要是个臭小子，不服管教就大棍子抡上去，咱们小时候不也是被爹打过来的嘛，可这闺女就不一样了，小小软软的一个，哭起来是真让你心疼啊！” 闲聊了半天，终于等到放学了。 出了校门口，颜颜直接扑到了赵山河的怀里，“爸爸，我都想死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赵山河这心里就跟吃了蜜糖似得甜。 “看样子，第一天上学很开心嘛！”赵山河说道。 “还行吧，学校的饭挺好吃的。”颜颜一脸的天真，“爸爸妈妈，明天我还来嘛？” 这个问题…… 赵山河和苏婉互看了一眼。 这小丫头，也琢磨不清她的心思，是想上学还是不想上。 “你想来吗？”苏婉问出了口。 颜颜啃着糖炒栗子的小嘴一撇，古灵精怪的，“爸爸要做大生意，妈妈和玉梅姨要做小生意，我不上学成嘛？” 赵山河和苏婉顿时哑口无言。 谁说小孩子好混弄，这简直就是个小人精嘛！ 接孩子放学回家，正好路过李玉梅家。 她原先结婚的时候住的是公婆厂子给分的筒子楼，离了婚单出来过，就租了个便宜的小平房，和赵山河苏婉住的差不多，只不过隔了老远的距离，从范阳路北侧，接颜颜放学正好能路过她家门口。 见她家门开着，赵山河喊了两声，几分钟后，门缝露出了个小头，“你们怎么来了？” 从开始的警惕转变为惊喜，李玉梅推开门迎了出来。 “玉梅姐，山河说让你到我家去吃饭，咱们聚一聚，聊聊天，天黑了，山河再送你回来。”苏婉说道。 一听是这么回事儿，李玉梅喜出望外，“那等我一下，我去换身干净衣服，再梳梳头，你们先进屋坐。” 第283章 晚饭四菜一汤 李玉梅把赵山河他们带进了屋子。 头一回来，这房子不到30平，有一处院子，李玉梅自己耕出了块地，种了一小片的红月季，开的灿烂，红的跟云霞似得。 房子打开门就是一个卧室，放着一张木板床，一张木桌子和几把靠背的木凳子，门后面是一张掉漆的书桌，上面摆着瓶瓶罐罐，擦脸油，口红，还有瓶桂花香水。 拐角处是个厨房，厨房后面还有扇门，是个杂物间，被李玉梅改成洗澡的浴室了，有个大红澡盆，木架子上放了两块香皂和一瓶洗发精。 赵山河逛了一圈，见浴室的衣架子上还挂着个红色乍眼的罩子，他脸一红，赶紧撤了出来。 房子整体和赵山河苏婉住的老民街房子是一个布局，老旧破落，但房租便宜。 李玉梅和苏婉都是个立正的干净人，住的房子再破，也能把屋子收拾的亮堂通透。 “家里没什么好吃的，颜颜，吃个苹果。”李玉梅从袋子里翻出了个苹果，用手绢擦了擦，塞到了颜颜的手里，“你们先坐一会，我去洗把脸，换个衣服。” 说完，她便从木板床旁边的一个矮木柜子里掏出了身衣服，急慌慌的溜进了浴室。 那木柜子倒是一物多用，放在床边，既当了床边柜，又当了装衣服的柜子。 这女人，还惯会物尽其用的。 半刻钟后，李玉梅走了出来，换了身浅蓝色的衬衫，下身是一件同色系的半身纱裙，脚踩一双浅粉的透笼凉鞋，很良家很淳朴。 她就好似路边伸展枝叶的草，很平平无奇，但遇到了就总想着对她做点什么。 比如不经意的随手薅上一把，略作摧残。 无聊，但就是想这么做。 回老民街的路上，赵山河买了点菜。 进了屋，他本想洗手进厨房做饭，展示一下自己厨艺的，可苏婉和李玉梅硬是不让他干。 今天晚上是她们两姐妹一起干的时刻，赵山河被硬着推了出来。 没办法，他只能带着颜颜在院子里弹弹玻璃球，挖挖蚂蚁洞，拿着弹弓子在院子里玩射击的游戏，玩累了，就顺着木梯子爬到屋顶上，坐下来，吃根雪糕，吹吹傍晚的凉风。 “开饭了！”苏婉站在门外喊着。 她找了半天，也没找见这爷俩的影子，最后还是颜颜把吃干净的雪糕棍从屋顶上扔下来，她才发觉，这爷俩是跑到屋顶上淘气去了。 “来，趴爸爸背上，抱紧脖子，爸爸背你下去。”赵山河半蹲下来，颜颜贴了上去，小肉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顺着木梯子下来，苏婉直直的看着他们，“屋顶上就那么好玩？” 颜颜这年纪还听不出好赖话，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妈妈，上面可凉快了，还能看到对面街上的小汽车呢！” 苏婉被气笑了，这爷俩，不用认就知道是亲生的。 “洗手，进屋吃饭。”苏婉掸了掸赵山河和颜颜身上的灰土。 晚饭四菜一汤。 红烧琵琶腿，香辣猪蹄，香菇青菜，辣椒炒肉，玉米排骨汤。 “玉梅姐，你多吃点。”苏婉招呼李玉梅吃饭。 “好。”李玉梅拿起筷子，夹了一小点的香菇青菜，放在嘴里嚼了嚼。 “咋滴，学林黛玉呢？”赵山河打趣道，“你这身板子，这么吃饭啥时候能吃饱啊！” 他起身，直接拿过李玉梅的碗筷，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又塞过去一个大白馒头，还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瓶的冰镇汽水，“多吃，别跟个小猫似得。” 赵山河这么硬，李玉梅有些被吓到了。 “太多了，吃不下。”她道。 “吃不下也要吃！”赵山河又给夹了一块排骨。 彼时，李玉梅的饭碗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 她只能双手捧着，一口一口的吞着，嘴里都被塞满了。 “咽下去，别吐出来。”赵山河道。 李玉梅只能艰难的往下咽。 这男人，都说了吃不下，还弄得满满的，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嘛！ 她表面皱着眉头，可心里却有些暖暖的。 长这么大，还是一次有人这么关心的让自己吃饭。 有个好男人真好，陪着他，就算是吃苦也是甜的。 “玉梅姨，我们老师今天说了，要多吃饭，才能长的白白的，胖胖的，你要多吃。”颜颜也有样学样，夹了一筷子的辣椒炒肉放在了李玉梅的碗里。 见状，李玉梅抿嘴一笑，心里热乎乎的。 有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再有个可爱的孩子，这日子才是美满了。 她好羡慕苏婉，羡慕她这样美满的日子。 “玉梅姐，冷面汤汁放在冰箱镇着呢，还剩下些冷面和香肠，也都放在冰箱里存着，颜颜已经去上学了，明天咱们就正式出摊吧？”苏婉问道。 前几天因为要照顾颜颜，加上李玉梅的腰扭了，这冷面摊子总是出两天歇三天的，也没个正常的时候，现在颜颜上学了，她的腰也好了，苏婉觉得是时候该好好弄一下这门小生意了。 “那冷面汤汁放了有两天了，要是卖，就重新做一点。”赵山河道。 “放在冰箱里镇着，两天应该还很新鲜，没问题的。”李玉梅道。 “那也不行，现做现卖，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绝不能马虎。”赵山河很坚定。 “那样东西就都浪费了，看那样子，足足能做20碗冷面呢。”苏婉觉得有点可惜，“现在正是饭点，不如一会儿咱们吃完了饭，把冷面做出来，拿到咱们巷子口，免费给大家伙儿尝鲜吧。” “也行。”赵山河点头，反正在冰箱里存了两天，也吃不坏人，他只所以坚持不让苏婉和李玉梅明天把这些冷面拉出去卖，就是害怕有人会拿这隔了几夜的东西做文章。 花了钱，谁也不能买二手货吧。 更何况还是吃的东西。 但要是免费送给巷子里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反正也吃不坏，还能讨个好人情。 保不齐还能讨到点好口碑，拉点回头客呢。 自己媳妇儿这个招数还挺高。 “只是……让巷子里的人知道咱们这东西是不卖了才给他们的，会不会不好？”李玉梅有些担心。 第284章 耗子给猫当伴娘 赵山河瞧着李玉梅，这女人真是憨的可怜又可爱。 “免费给他们的，哪来的那么多矫情。”把碗里最后一口饭扒拉到嘴里，他又道，“吃完了饭，把冷面做出来盛到大盆里，然后搬到巷子口的那棵大树底下，谁想吃谁盛。” 苏婉和李玉梅互看了一眼，觉得这法子行。 吃完饭，她俩就把冷面做了出来，盛到了过年炸菜丸子时才能用得上的大铁盆里。 满满一盆，上面撒了些黄瓜丝和香肠丝，煎蛋什么的太贵，就没放，为了照顾个人口味的不同，苏婉还拎了半碗的辣椒油出去，谁愿意吃辣，就加点，不愿意吃辣的就不加。 赵山河把矮脚桌子往巷子口的大树底下一放，置上冷面后，就回屋了。 不到一个小时，盆里被分的连一滴冷面汤都不剩，就连苏婉拿出来的半碗辣椒油都被人分的干干净净。 收了铁盆，赵山河苏婉还有颜颜一起送李玉梅回了家。 等回来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上行人色色，些许微风吹着，倒有几分凉爽。 街道旁，时不时就有几个摊贩叫卖。 “大兄弟，买几个男士的大裤头不，纯棉的，正经南方货，下水洗一点不掉色，掉色你给大姐拿回来，大姐包赔。” “女士裤头也有，还有娃娃穿的，看看不，大妹子，哎，别走啊，大晚上的，大姐给你便宜点！” 中年妇女手里拿着蒲扇，嘴里还潇洒的叼着烟卷，颇有兴致的叫卖着。 她的地摊十分简单，就设在路牙子上，一张花布铺在地上，一把手电筒在旁边照亮，各色的男女内衣内裤纷乱的摆着。 这个时间，出来闲逛遛弯的人也不少，谈恋爱的男女青年更是不在少数，羞涩着脸，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才敢勾一勾手指。 赵山河不禁感叹，这个时候的人真是单纯啊，拉个手都要脸红半天。 “买两个？”赵山河看着苏婉。 苏婉一皱眉，“家里的裤头还不够你穿吗？” 赵山河一笑，“有几次晚上……你的都被我扯坏了，我寻思给你多买两条备着。” 闻言，苏婉脸一红。 这男人，夜里总是猴急猴急的，就跟那耗子闻见油香似得，自己的裤头何止被他扯坏了两条，那是被他扯坏了很多很多条。 以前日子穷的时候，缝缝补补的也就将就着穿了，现在有钱了，倒也不在乎了。 “小声些，羞死人了。”苏婉轻嗔道。 赵山河脸皮可够厚，掏出钱，朝着卖裤头的中年妇女道：“大姐，你看看我媳妇儿穿什么码的，给拿两条！” 他把苏婉推了出去，还把苏婉的上衣往上拉了拉，露出了浑圆的屁股。 苏婉顿时觉得像被人看光了般，羞得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男人…… 大大咧咧的，活像个粗钻头，也不管有没有缝隙，硬着就要往里面钻。 那股子猛劲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中年妇女掐灭了烟卷，瞧了瞧苏婉的身材，“大妹子，羞什么，你男人这么惦记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翻了翻地摊上的女士裤头，中年妇女挑了两条粉色的纯棉内裤，“这是新来的货，穿着可俊了，大姐给你便宜，两条给我5毛钱就行，够便宜吧。” “那谢谢你了。”苏婉接过两条内裤，没有袋子，也没兜子，一时也不知道塞在哪里好。 赵山河见状，一把接过，塞在了自己的裤兜里。 那幅横冲直撞的样子，弄得苏婉哭笑不得。 他们走后，中年妇女还在嘀咕，“孩子都生了，还那么害羞，难怪人家男人能那么疼着！” 俗话说女人的腰夺命的刀，女人的腿索命的鬼，这男人都喜欢那盈盈一握的小腰，纤细白嫩的长腿，要是在长上一副纯情惹人怜爱的小脸，和一对高耸绵软的山峦，那男人是被吸干了血也甘愿。 可人性本贪，只有永远失去和最难得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摘了春花蜜蕊蹂躏了之后，又痴情的恋上了那墙外的红杏。 …… 散着步回家，洗漱完，苏婉把刚买来的裤头也洗干净挂在了院子里晾上。 两天后，6台空调到货，载货的汽车直接给拉到了百货市场门口，随车来的还有安装工人。 赵山河到了，空调已经卸完，运到了市场里面。 这可是贵重东西，价值快20万了，不亲眼盯着，赵山河这心里不安。 “都小心点，别磕坏了，怪贵的。”赵浩也在一旁盯着，6台空调，抵得上他6条命值钱了。 “放心，这东西我们比谁都怕碰坏了。”为首的一个安装工人说道。 这东西要给人家买主老板碰坏了一点，几年都要白干。 他们比谁都小心翼翼。 “老板，你瞧着就不是一般人，一下子搞了6台空调，满南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啊！” 工人们也很感叹。 光今年，他们好几个市都跑遍了，安装的空调不在少数，可一下子就装了6个的，他们是头一次见。 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这是遇上了什么财主？ 路上他们几个工人都还在猜，可没想到，这财主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这世道，真是耗子给猫当伴娘，乱了套了。 这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就腰缠万贯，真是吓人呐！ “做生意，舍得投资，才能有回报。”赵山河挨个给工人们发了烟，一盒烟发出去几根，剩下的私下就揣给工头。 工头拿了烟，笑呵呵的，“我们都是出苦力的，还真不懂做生意的弯弯绕绕，不过老板你的差事交到我们手里，指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方柱哥，这6台空调都安哪，我和你说过了，你带着这帮工人们去。”赵山河把这活儿交给了方柱。 空调安装的位置他早就安排好了。 “河哥，按照你的安排，这空调东一个，西一个的，弄得跟八卦阵似得，是不是有啥讲究？”赵浩有些不解。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南城的服装商城他去逛过，那里面就有空调，小风凉丝丝的，吹在身上那滋味老带劲儿了，可人家的空调是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挂一个，为的就是凉风能全面的吹开，可赵山河这弄得…… 七零八乱，就跟老太太插秧似得…… 第285章 媳妇儿是个醋缸 “河哥，我知道空调很贵，可咱们市场这么大面积，就6台空调……”赵浩心里有点打鼓。 百货市场的面积要比服装城的面积大多了，接近2000平的面积，往夸张点说，那是孙悟空在里面都能连翻好几个筋斗。 这么大的面积，区区6台空调，那就是往旱地上吐了口吐沫，往火焰山上浇了泡尿。 这年头，想要近2000平的市场在夏天直逼40c的天气里，如同镇了冰一样的凉爽，没几十台空调轮流运转的吹着冷风，根本行不通。 几十台空调，不论电费，就是这上百万的器材费，赵山河把一腔血都倒出来，也花费不起。 不过这路是死的，人是活的。 “浩子，钱要用到刀刃上！”赵山河道，“手握一把米，就要用这一把米，熬出一大锅粥，这叫利益最大化。” 赵浩有点懵，“河哥，我踏马连小学毕业都没混上，你别讲这么深奥，整点通俗易懂的。” “无奸不商，咱们不干下三滥的事情，可该用手段的时候也要用。”赵山河拍了拍赵浩，“整个市场，那么大的面积，要想都顾过来，那是要用票子来耍的，可票子耍多了，咱们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我说，钱要花在刀刃上，咱们花大价钱买了6台空调，必须要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 “收银台，日用百货区，山货区，生鲜蔬果区，时装区，洗漱日化区，这几个区域是市场的命脉，把它们安上空调就行了，其它的一些小区域，一走一过的带着卖就行。” 软的进不去，你就不会在外面揉搓硬了再进嘛！ 干什么事，都要学会变通。 赵浩一副被调教的明明白白的样子。 就连旁边随从的几个女员工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老板真是太能干了！ 不到中午，6台空调就已经安装完毕，赵山河掏钱请这帮工人到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 工人们可乐的够呛，干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回遇见请下馆子的东家。 花钱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出手真是阔绰。 点了八道菜，有鱼有肉，酒是五粮液。 吃完了饭，还送了每人一包华子。 “赵老板，我们这又是吃又是喝的，真怪不好意思的。”安装工人没想到，赵山河年纪轻轻，竟然把人情世故拿捏的这么透。 好酒好菜好烟的伺候，简直让人乐的合不拢嘴。 赵山河谦虚的笑了笑，“大热天，都怪不容易的，你们对我尽心尽力，我肯定也不能含糊，人心换人心的道理。” “再者说，日后我这空调要是有些什么小故障，还要找你们帮着调修，少不了要麻烦你们，今天这顿饭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家吃好喝好。” 有钱大老板这么接地气，还真挺近乎人的。 这帮工人平时见过的有钱人大老板不在少数，但像赵山河这样年轻有为，还没有一点臭架子的，是少之又少，不由得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赵老板，你这话就是客气了，日后这机器有什么毛病，你一个电话，我们哥几个肯定到位。”工头很爽快，从工具包里掏出了本子和铅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个电话，“以后机器有什么问题，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们哥几个绝对不差事。” 接过电话号码，赵山河揣在了兜子里，目的达成！ 吃完了饭，闲聊了几句，安装工人就撤了。 回了百货市场，赵山河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凉水，醒醒神，这帮安装工人也是真能喝，52度的五粮液，平均一个造了半瓶。 赵山河自认为酒量不差，可和这帮工人比，还是甘拜下风。 他们是真能喝，也是真敢喝。 2两一杯的酒，两口就下了肚，跟喝甜水似得。 在办公室眯了一小会儿，养养精神，下午一点，赵山河醒了，抽了根烟，在百货市场转了一圈，随后出门就往冷面摊奔。 “卖的怎么样？”赵山河问道。 “今天生意不错，都快卖光了。”苏婉道。 做了60份的冷面，一上午就卖出了将近50份，生意很热络。 她拿了一把蒲扇，扇了扇，脸蛋晒得红扑扑的，倒更显风韵。 这几天升温，热的就跟下火似得，为了不中暑，她和李玉梅一上午吃了将近10根雪糕，肚子都被雪糕填满了，一打嗝都是冰砖雪糕的味道。 “过一段时间，百货市场全部装修完，就能正式开业了，到时候你们就把这冷面摊子挪到市场里面，就算天气下了火，里面也是清清爽爽的，你们这小生意也能做的更自在些。”赵山河说道。 “这阵子天气越来越热，我和玉梅姐刚才还在担心呢，怕时间长了会中暑，要是能把这冷面摊子挪到百货市场里面，有个固定的门面，说不定还能做大哩！”苏婉傻傻的笑着，眼里满是对这门小生意的期望。 “不过……”赵山河坐了下来，“你们俩的生意占了市场的一个位置，可是要给钱的，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怎么，自家人你还要钱？”苏婉气鼓鼓的，“你是掉钱眼里了嘛？” “不愿意给钱？”赵山河抓起一把油炸花生米放在嘴里嚼了嚼，“不给钱也行，那就拿别的东西换。” 他的眼神像把钩子似得，盯着苏婉的身子。 夜夜温存的男人，苏婉能不知道赵山河是什么德行嘛，立即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小脸一狠，眼睛一瞪，小腰一叉，“你打我的主意也就罢了，在你这，我早就是被拔干净毛的母鸡，多让你看两眼也少不了两块肉，可玉梅姐呢，你准备打她什么主意！” 赵山河被吓愣了， 这小婆娘，发起狠来，是真要吃人的架势啊！ 而且他忘了，自己这小媳妇儿是个醋缸。 他把没吃完的半把花生米扔了回去，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过一个小时这些冷面就能卖完了。” 赶紧转移话题。 保命要紧。 “不如你替我们卖吧？”苏婉的手指勾住了赵山河的裤腰带。 第286章 爸爸，你的呼噜比打雷还响 赵山河一脑袋浆糊。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我是你老婆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用你的，我不需要付钱，可你用我的，必须付钱，这些日子你可吃了不少冷面吧，这钱你要付，但我又不想要钱，所以让你用另一种方式偿还，没问题吧。” 诶呦！ 这小婆娘，学尖了。 这副小模样，泼辣泼辣的，更让人爱不释手了。 “行，回了家床上还你。”赵山河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怕李玉梅听见。 “我不要，到了床上你跟头饿狼似得，受罪的是我，舒坦的是你，这算什么偿还，根本不公平，你不想帮忙卖冷面也可以，这些日子你吃的冷面也该有10块钱了吧，拿钱，拿了钱，才能让你走。”苏婉拦住了赵山河的去路。 柔情似水的面容带着几分泼辣，让路过的几个男人都看痴了。 得了这样的小媳妇儿，那夜晚将是多么的带劲啊！ 赵山河也看痴了，“媳妇儿，我太爱你了。” “少贫嘴，拿钱来。”苏婉扬着纤细白嫩的脖颈，“我可是先礼后兵。” 明明都是孩子妈了，却还犹如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得惹人心痒难耐。 太让人上瘾了。 赵山河根本不会够。 他甘愿败在花裙下，做个风流鬼，掏出10块钱，放在苏婉的手心里，还不忘挑逗的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个痒，“光给钱还不够，晚上回去好好疼疼你。” “讨厌！”苏婉说完，把钱递给了李玉梅，“玉梅姐，咱们俩今天可赚了很多。” 李玉梅笑了笑，嘴角略有几分苦涩。 她从前以为，嫁个男人，就是为了过日子有个依仗有个靠山。 可这些天看着苏婉和赵山河的夫妻生活，就如同……鱼遇见了水，花遇见了露。 女人是需要男人滋养的。 看着苏婉红润的气色，就该知道赵山河的身子骨是多么的好。 润物细无声。 干旱的土地，是无比期望来一场暴风狂雨的。 寂寞的女人，也是。 …… 两天后，周末。 刘世强休息，赵山河把他约了出来，先是要了陶峰的银行户头，把空调款给他打过去，后是拿了4条华子，2条给他，剩下两条托他转交给陶峰。 事儿人家给办的圆满，礼不在轻重，要的是这个情意。 “刘主任，吃菜。”赵山河把最贵的一道菜佛跳墙端到了刘世强面前。 见刘世强尝了两口，表情还不错后，他才又开口道：“刘主任，听说你表弟对现在的车行比较了解，你看能不能帮忙弄一弄？” 闻言，刘世强眼神一亮，“合着你小子今天请我吃饭是早有目的啊！” “刘哥，还是你了解我。”称呼又变为刘哥，先是礼貌恭敬，审时度势后，拉进关系，赵山河很会。 “百货市场那边装修的差不多了，我现在手里就一辆三轮车外加罐头厂借过来的一辆汽车，我这生意想往大了做，没车没辆可做不动，所以就想着自己搞几台，价格便宜点，二手的也没关系。” 做生意，跑门路，这车就是千里马。 手里的那俩旧三轮，说白了，再跑个一年半载，就要报废了，罐头厂的那辆汽车老白开着来往运货，可别人的东西终究装不进自己的口袋，这年头，被人背后将一军的事情还少嘛。 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赵山河早就深思熟虑过了，这车一定要买，不买生意做不长。 他打听过了，刘世强的表弟在做这方面的生意。 认识刘世强，赵山河觉得自己是血赚了。 “来往运货，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确实没必要用什么贵车，二手低廉车最合适，我表弟对这方面挺通的，也认识不少搞车的朋友，说不定真能淘腾到合适的二手车，待会回去我帮你去问问。”刘世强道。 “刘哥，你就是我的贵人。”举起满杯酒，赵山河干了。 见状，刘世强还怪不好意思的，“你这话可把咱俩关系说远了，咱们不论恩不恩，那是互相帮扶，比起你给我创造的利益，我帮你的这些小事就是毛毛雨。”刘世强是个很豁达聪明的人。 “刘哥，开业在即，车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帮我办妥。”赵山河道。 刘世强点点头，“放心，回去就帮你问问我表弟，有消息马上就给你回复，不过你也得告诉我，这车你要什么样的，要多少辆，要是南城没有，我表弟就得去外省帮你研究研究。” “没啥要求，能拉货的汽车就行，暂时先要……5辆！” “5辆……量还不算太大。”刘世强寻思了一下，“以我表弟的人脉，应该不成问题，你放心，尽快给你解决。” 吃完了饭，刘世强快马加鞭的就赶了回去，找他表弟探探消息。 喝的有点多，赵山河打了一个三驴蹦子回了家。 酒劲儿上来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连怎么进屋的都不知道，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解乏，醒的时候天已经渐黑了。 口干舌燥，嘴里就跟个沙漠似得，赵山河从沙发上爬起来，打开冰箱门，捧起一大壶的酸梅汤，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壶。 酸甜解渴，人也精神了。 苏婉和颜颜都在不屋，他推门出去，见这娘俩正蹲在靠墙边的阴凉处摘韭菜呢。 “晚上吃啥？”他问道。 “爸爸，你可算醒了。”颜颜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渍，“你的呼噜比打雷还响，吓得我都不敢进屋。” 小家伙吐着苦水。 赵山河走了过去，“都怪爸爸不好，喝多了。” 说完，他看向了苏婉。 他以前答应过苏婉要戒酒…… 本以为苏婉会责怪，可谁知道苏婉却满眼心疼的看着他，“喝多了酒，胃就会空的不舒服，你等一会儿，我去做饭，晚上吃韭菜盒子，还有绿豆粥和小咸菜。” 说完，又起身进屋用凉水浸了毛巾，给赵山河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我知道你喝酒是为了谈生意。” 她浅浅的说道。 闻言，赵山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婆，世间难得啊！ 第287章 跃进131 第二天，刘世强打来电话。 车有，但货紧，价格不便宜。 “我表弟近期弄了批跃进131，都是他那帮狐朋狗友一时兴起买来开着玩的，开了不到半年就腻了，准备出手，车还跟全新的一样，但经过一手了，卖价肯定低。”电话里，刘世强说道，“5辆，12万就能到手。” 跃进131，走遍天涯和海角。 耳熟能详的广告语。 1982年，跃进nj130（老嘎斯）停产下线，4年后，也就是1986年，跃进nj131轻型货车开始全面上线投产。 该车车身长5.995米，箱长4.2米，自重2.6吨，额定载重1.7吨，总重4.3吨，可乘坐3人，目前市面上一辆全新的跃进131售价大概在3万8左右，5辆就要19万。 刘世强表弟手里这批，最旧的才只开了不到一年，车新设备新，表面上说是二手，可和一手车没大差别。 就跟娶了二婚的老婆，入洞房还能落红是一样的。 不亏反赚了。 “车不错，价格也挺合心。”赵山河说道，“就它吧，就麻烦表弟从中帮着忙活忙活，等以后见面我好好谢他。” “这么客气干什么。”刘世强笑着说道，“对了，我表弟手里还有二手的小汽车，你要不要过过眼，弄一辆玩玩？” 他知道，赵山河有钱，买得起！ “老弟，你现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老板，出入总开个破三轮车也不叫个事儿，弄个小汽车开，多舒坦呐！” 他这话确实说到了赵山河心坎里。 赵山河早就有意弄辆小汽车，只是没腾出功夫去寻摸车型，新车又贵，动辄就要八九万，要是二手的旧车有门路，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利有嘛？”赵山河问道。 “有！”刘世强立即答道，“你要是想要，过几天我带你去我表弟那看看，上次我相中的那款夏利，原车主是个年轻小姑娘，车养的特别新，就是开腻了，想换桑塔纳，人家要价才3万2，现在市场上一辆新的至少8万打底，捞到这辆车，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行，车留着，哪天我过去琢磨琢磨。”赵山河道。 上一世，先是靠着卖罩子，三角篓子，积攒本钱，再一步一步发家，三十岁，赵山河才买了人生第一辆车，夏利，红色的，苏婉最喜欢的颜色。 虽然后来他劳斯莱斯，兰博基尼，法拉利换着开，可这人生第一辆“破”夏利，对他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中午。 苏婉知道赵山河这阵子忙，中午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心里惦记，正好她又和李玉梅在百货市场附近卖冷面，就用铁饭盒给赵山河端去了冷面，里面还铺了满满一层的酱牛肉。 办公室，赵山河大快朵颐，今天这冷面格外的香，不止是手艺好，主要是媳妇儿特意给送来的，就这情意，他都要高兴的把汤都喝光。 “花钱的地方又来了。”赵山河吃完，点了根烟。 苏婉把铁饭盒装在花布袋子里挂在了门把手上，“怎么说？” “我从刘世强表弟手里买了几辆车。”赵山河说道。 这事儿要动不少钱，必须要和媳妇儿说一声。 要不然自家账上一下子就少了二十几万，这小媳妇儿还不要着急的跳脚，怀疑这钱是用去养外面的情人了。 这女人不怕男人在外面不回家，就怕男人一头插在了别人的地里，忙活着给别人耕耘，上了瘾，不肯拔出来！ 生意上的事情苏婉从不过问，她知道赵山河有章程，根本不需要自己关心，就好似某些方面一样，自己只管躺着，都他来就成。 她看着赵山河，“如今百货市场到了咱们手里，眼瞧着装修完就要开业了，那么大的生意，没有车怎么能行呢，所以你买车，我一万个同意。” 苏婉知道，现在购物中心来往运货取货，还有罐头生意全都靠的是罐头厂的那辆汽车，用的人家的，迟早都要还回去，不长久，还不如自己有那个家伙什，不求人，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方便的很。 “我的媳妇儿真是明事理呀！”赵山河道，“百货市场开业在即，不止要用人，还要用车，现在老白一个人开着罐头厂的那辆汽车，兼顾罐头厂和购物中心的运输问题，已经忙的脚打后脑勺了。” 苏婉点了点头，“运输是命脉，买了车，很多事情就不用犯愁了。” “对呀，咱们自己有了车，生意做起来如鱼得水，也安稳踏实。”赵山河扭了扭脖子，昨天晚上睡落枕了，有些酸痛。 苏婉伸过手，轻柔的给他按摩着。 手指纤软，还有些微凉，冰肌玉骨，技术精湛，赵山河被弄得很舒爽。 “好舒服~”他都有些飘飘欲仙了，“还是媳妇儿手艺好，比我自己弄的要舒坦过瘾。” 脖子确实好受了不少。 “孰能生巧，以后我会让你更舒服。”苏婉道。 赵山河浑身一紧。 这小媳妇儿嘴里吐的这话，怎么那么让人想入非非，浑身躁动呢。 赵山河停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前，眼神色眯眯的。 苏婉脸当即一红，猛的明白了自家男人为何是这副表情，都怪自己说的话颠三倒四，让人误会。 她咬着嘴唇，越想刚才那番话越觉得羞臊。 老天爷，青天白日的自己说这话干什么，好羞耻呀。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苏婉瞧着赵山河，“你不许想！” 赵山河咯咯咯的一阵坏笑，“香香软软的，怎么能不想？” “一肚子坏水，就知道玩弄我，拿我取乐，懒得理你。”苏婉翻了个白眼。 赵山河见这女人是真要动气，赶紧示弱转移话题，“好了，不提这个，车子我已经托刘世强在弄了，5辆，跃进牌的轻卡，总共12万。” “5辆？” “12万？” 苏婉一怔。 赵山河点头，“还有辆小汽车，等到了，我开着带你和颜颜去兜风。” “还有小汽车？咱们家能开上小汽车了？”苏婉接连受惊。 第288章 搂着媳妇过日子才最香甜 苏婉愣了神，自家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好似蒸锅里的发面馒头开了花似得，开了购物中心还拿下了百货市场，赚了不少钱，如今竞还能开上小汽车了。 一切都跟做了场梦似得，那种不真实的幸福滋味把人弄得飘飘然，连骨头都酥麻了。 平缓了一下，苏婉上扬着嘴角，看着赵山河，眼睛泛出星星光点，“山河，咱们家真要开上小汽车了吗，感觉好像做梦一样，你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说完，她还不忘在自己的胳膊上使劲儿的掐了一把。 疼，不是梦，是真的！ 这小媳妇儿，怎么憨傻的可爱，赵山河宠溺的笑着点头，“不是梦，是老公给你创造的幸福生活再向你挥手，不止小汽车，以后咱们还要住大别野呢！” “越说越扬巴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苏婉娇嗔的挖了他一眼，“不过我听说小汽车很贵的，动辄就要八九万块钱，咱们会不会太……奢侈了？” 即使有钱了，苏婉也不敢太过于大手大脚，因为她知道，这钱是赵山河的血汗，一步一个脚印，苦干出来的。 自己身为女人，不能做到开源，那就只能节流了。 再富裕的日子，也要精打细算。 老话不是有讲嘛，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男人在外面忙忙碌碌赚钱养家，女人该要把家业操持好。 赵山河拍了拍苏婉的屁股，“二手的，不算太贵，对方要价3万2，谈一谈，3万块应该就能到手。” “小汽车嘛，是紧俏的贵东西，是该这个价。”苏婉道。 买车可不像是菜市场买菜卖肉，几块钱甚至几毛钱就能买上一大筐。 那可是小汽车，满南城大街上，来来往往都不十分多，苏婉还记得小的时候在自家街边见了辆小汽车，就跟见了稀奇珍宝似得，小汽车都开出去老远，自己还追着车屁股后面闻汽油味呢。 那味道以前从未闻过，第一次闻竟然觉得是香的。 现在街上车多了一些，汽油味倒也闻惯了，也就不觉得香了，反而还有些冲鼻子。 “媳妇儿。”赵山河拉起了苏婉细嫩的小手感慨道，“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呀，我还以为我说要花上大几万块钱买一辆小汽车，你要怒着脸和我说太贵了不要买呢。” 苏婉嗔怪道：“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不通情达理的母老虎？” 她拽了拽赵山河的耳朵，继续道：“做生意的道理门路我不懂，可人情世故我还是懂得一些的，现在的人，无非都是些势利眼罢了，更何况是你做生意打交道的那些有钱有地位的老板老总，那些人八成一颗心上要长八百个心眼子，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人家出去是小汽车，你出去是三轮车，即使咱们腰包鼓，腰杆子直，可这皇帝出宫不骑大马反坐驴车，也是让人笑话的，脸面咱们要自己给自己，小汽车再贵也要买！” 赵山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拉住苏婉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揽，嘴刚撅起来要亲，苏婉侧过脸，趴在她耳边浅浅的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帮玉梅姐卖冷面了。” 勾的人心里痒痒。 压下了躁动，赵山河松了松裤子拉锁，“去吧，晚上我早点回家。” “嗯。”苏婉应了一声，拿着花布兜子推门而去。 小媳妇儿，很拿人呀！ 苏婉走了，赵山河把赵浩方柱两个人叫了进来。 “你们俩这段日子除了把手头的工作干好，还有件事儿你们要给拿下！”赵山河说道。 “拿下？” 赵浩和方柱互看了一眼。 不是踏马的让自己去钻哪个小媳妇儿被窝子吧？ 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赵山河道：“连你嫂子都说这车是咱们做生意的命脉，所以这命脉不能让别人掐死，得牢牢攥在咱们自己手里，我托刘世强搞了几辆运货车，过段时间就能到，咱们的人，除了老白，没有会开车的，你们俩带着刘鹏那小子先跟老白学着，以备不时之需！” 车到之前，要先培养几个司机，练好了技术，备着调教以后的人。 人走江湖，可以不使枪棍，但不能没有。 “河哥，我没听错吧，你说你搞了几辆车，几辆！”赵浩吓得差点没站稳。 这踏马的也太让人受惊了。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赵山河斥道，“几辆车而已，好好干，挣了钱，娶了媳妇儿，生了娃，好好过日子，这是正事，比开车舒坦！” “是，河哥教训的是。”赵浩收了收情绪，“现在汽车可不便宜，一下子就搞了几辆，这可太喜人了，等开业了，齐刷刷往店门口一停，二踢脚，小挂鞭砰砰砰的一放，那排场，想想就震人！” 一想到那场面，赵浩心里就跟揣了个母兔子似得，高兴的上蹿下跳。 太喜人了，比大白馒头喜人！ 哈哈哈！ “山河，咱真买车了？”方柱还有点不敢相信，赵山河现在都踏马的能买得起车了，还一下子就搞了好几辆？ 电视剧都没这么演的吧，太踏马让人震撼了！ “是。”赵山河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车还要等些日子才能到，你和浩子就先找老白学学，拿他手里那辆车练练手。” “老白能肯嘛，那车他当心肝宝贝似得守着，能让我们染指？”赵浩道。 “又踏马的不是媳妇儿，讲究什么染指不染指，屁话太多！”赵山河道，“老白那边我去说，他肯定会让你们上的，而且会让你们上的很舒坦，放心。” “哈哈，那我这回可要好好过过瘾。”赵浩兴奋的直搓手。 “没问题，这回让你们一次爽个够！”赵山河很大方。 手下的这帮兄弟掏心掏肺的跟着自己，时不时的就要满足一下他们，才能拴住了他们的心。 不然闻到了野花香，起了异心，那可就难搞了。 做生意可不比坐龙椅简单。 做龙椅最起码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可以拿来慰藉…… 佳丽三千想想就算了，搂着媳妇儿过日子才最香甜！ 第289章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三天后，车开了过来，5辆跃进131，至少九成新，停在百货市场门前，着实惹眼！ “我表弟说了，给你的这批，是最好的，你就算是转手都能赚个万八千块钱。”刘世强知道今天交车，所以特意过来跑一趟。 有心了。 赵山河递过去根烟，俩人站在阴凉处，两个老板门前站着，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意味，外加5辆显眼的跃进131停着，惹得路两旁的人羡慕。 真踏娘的有钱！ 别的车不认识，可这跃进131就连几岁的小孩都知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跃进。 跃进131，走遍天涯和海角！ 这车开出去，别的不用提，面子肯定是足足的！ “这车新产没两年，这价格给你是破天荒了。”刘世强弹了弹烟灰道。 “刘哥，谢谢你。”赵山河拍了拍刘世强的肩膀，“不过这光嘴上说谢谢没用，这个你拿着，给嫂子和孩子买点补品，我的心意。” 暗地里塞过去一个红包，直接插到了刘世强的外侧裤兜。 “见外了嗷，老弟。”刘世强嘴上说着，可也没拒绝。 他知道以赵山河的出手，这个红包少说也要个1000块。 跟着他干，就这么一点好处，油水太多，吃的太足了。 “过几天把表弟请出来，地方随他选，咱们好好喝几杯。”掐灭了烟，赵山河又道，“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不坐了，手里好多事情要忙，车给你送到，我心里就踏实了，先走了。”刘世强把烟头弹飞，随后上了俩黑色桑塔纳。 关上车门，他摇下车窗朝着赵山河道：“那台夏利过几天送来，你先等等。” “好！”赵山河点点头，“回去给嫂子带个好。” “你嫂子还惦记你呢，和我说总听说你的名字也没见过，改天咱们家里聚，你也尝尝你嫂子的手艺。”刘世强笑着道。 “一定！” 赵山河目送着刘世强的车驶离。 自己娶了媳妇儿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别人的婆娘也该给人家送回去了。 婆娘有一个舒坦就够了，不能总霸着别人的婆娘不撒手，早晚会出事的。 老白开的那辆车要给罐头厂送回去。 赵山河找了老白，要了钥匙，把车开回了罐头厂的空厂房。 物归原主。 陈龙办公室，赵山河推门进去，吴有容也在，见赵山河来，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刚要开口，就被赵山河怼了出去。 “我有事和陈厂长说，你回避一下。” 脸子很冷，吴有容很受挫，气没地方撒，只能朝着赵山河的背影狠狠的挖了一眼。 纵使你是根铁杵子，老娘也要把你磨成针！ 吴有容不服，自己屡战屡胜，就没有拿不下的男人，偏这个赵山河，总是冷言冷语的，也不晓得她媳妇儿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天天对着块冰山，再热的胸膛子也要被冻得冷冰冰。 没情调，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她出了门，正好迎面撞见了郑伍德。 “遇见哪个冤神了，小屁股撅的这么高，寂寞了？”说着，郑伍德就要上手。 吴有容给打了回去，这帮下三滥，总想着吃自己豆腐！ 真是伺候够够的了！ “赵山河在里面呢。”吴有容撇了撇陈龙办公室的门。 郑伍德面上一喜，“这个杂种艹的可算来了，我正好找他有事！” 说着，就推开了门，“赵山河，你这几天躲哪去了，我正想找你呢！” 赵山河看着他，“有话说有屁放！” 郑伍德嘴里好似被塞了团臭袜子，噎住了。 顿了半天，他开口，“赵山河，你霸占着厂里的车这么长时间，打算什么时候还！” 他之前找陈龙说过这件事情，可陈龙现在和赵山河穿一条裤子，三句话有两句都在帮衬着赵山河打马虎眼。 车是罐头厂的，赵山河一直霸着不撒手，想沾点油水，自己不能让！ 自己是厂主任，半个厂长身份，这车没经过自己同意就随意安排给了赵山河，这事儿必须要弄个真章出来。 “就这事儿？”赵山河一脸不屑。 郑伍德满眼怒火的上下刮擦着他，“怎么，你还觉得这事儿不值得一提？那是厂子的车，你凭什么霸着呀，痛快的还回来，否则这事儿没完，私占公物，这一条就能把你抓进去。” “别踏马唧唧歪歪了，看见你就不烦别人。”赵山河把手里的车钥匙往桌面上一扔，“郑主任不是喜欢开车吗，你拿去开吧，反正我开过了，也就那么回事，不怎么舒坦。” 郑伍德脸唰的一下就黑透了。 赵山河这话说的没毛病，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说的好像不是车，是媳妇似得。 踏娘的！ 郑伍德心里暗骂道，赵山河这小子是真阴，骂人都不带脏字。 好可怕~ “赵老板。”陈龙起身，“这车是我答应给你开的，厂子里不急着用，你开回去用着，什么时候厂子里需要了，我在通知你开回来，天气热，郑主任烦躁，他的话你不用听。” 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陈龙还是副厂长，刘振邦不在，他全权管理厂子内部，郑伍德在他面前，可谓是针眼大小，用来插都嫌挤得慌的地位。 哐当一下。 被陈龙浇了一头粪水。 郑伍德很气，可赵山河使用罐头厂的车是陈龙点头答应的，他确实也挑不出理。 一切也符合章法，况且这车交给赵山河目的是给厂子创造效益的。 合情合理，他想搞点幺蛾子也找不到洞穴。 原本厂子里这辆破车他是看不上的，开两步晃三步的货，可自打他搞了生产承包后，着实是被现实来了当头一棒，这生意没车是真不行。 来往运货，就是个大问题。 他本来想搞一辆二手的货车，可到市场一问价，四手的车，车漆都掉了，就是块铁皮的拉货车都要9000块钱。 还没有讲价的余地。 本来就没挣钱，还往里面搭钱，这踏娘的就是七仙女钻太监裤裆，啥也捞不到啊！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要把赵山河手里的车弄过来。 就算赵山河插进去了，他也要给薅出来。 让他想慑不能慑！ 憋死他！ 第290章 骑着你脖颈子拉屎 当初厂子里的这辆车闲置，是陈龙出面借给赵山河的，如今虽然说是赵山河主动还回来，但陈龙这边的表面功夫还要做一做。 他要欲拒还迎，羞羞答答的把功夫做足了。 “不用了，车子我买了，5辆跃进131，已经到了。”赵山河说道，“这车物归原主，郑主任想用的话，正好腾给他。” ！！！ 五辆跃进131？ 陈龙坐不住了，郑伍德更是脚下一软。 赵山河这是把财神爷的金钵给捅破了吧，这么有钱？ 五辆跃进131少说也要个二三十万，罐头厂想要拿出这么一笔钱都费劲儿，可赵山河说拿就拿，就跟掏卫生纸似得，这踏马的！ 陈龙和郑伍德都不禁疑惑赵山河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赵老板真人不露相啊！”陈龙感叹道。 他狠狠地被赵山河受了一惊。 车子又贵又难搞，可赵山河一下子就搞了五辆，实力这般强劲，真是把人慑的腿软了。 郑伍德嫉妒的都快流哈喇子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信，瞪着赵山河，“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五辆轻卡是你说弄到就能弄到的？你充大款摆阔气不就是想要我们高看你一眼嘛，秃家鸟自己给自己插两条彩绸子就妄想着能当凤凰啊，醒醒吧！” 5辆跃进131？ 郑伍德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搞成功的事情，自己堂堂罐头厂的主任想要搞一辆拉货汽车尚且还要花钱托关系赔笑脸呢，赵山河那几斤几两的小货色能要弄到5辆轻卡就是笑谈。 况且像罐头厂这样的国营单位想要买车子还要赔笑脸，递申请，三请四请的才能给审批，赵山河一个私人的营生一下子就能搞到5辆轻卡，那不就是扯淡嘛！ 郑伍德根本不信。 赵山河看着他，撇嘴一笑。 “郑主任不相信也没关系，到百货市场走一趟，眼见为实，就是别怪我没提醒你，车子太晃眼，别把你眼睛晃瞎了，记得戴副蛤蟆镜过去。” 赵山河说的底气十足。 显然不像假的。 陈龙跟赵山河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以赵山河的能力，那是死穴都能让他荡起涟漪，五辆轻卡对他来说也不算是难事。 手里有钱，登天的梯子都能造出来，更何况是五辆轻卡呢。 陈龙继而微笑道：“赵老板是能人，吐个吐沫就是钉，怎么可能骗咱们，而且赵老板手里的活钱多，比咱们厂子都富裕，区区几辆车，对赵老板来说就是洒洒水，咱们国营单位条条框框多，想要买车，光走流程就要大半个月，遇上难搞的，缠上你几个月不给审批也是有的，赵老板养兵养马，自己做龙椅，比咱们轻松神气的多，几辆车，根本不在话下。” 李袁华溜须拍马那套被陈龙学的炉火纯青。 他现在是琢磨透了，只要自己坐稳了罐头厂副厂长的位置，那对于赵山河来说就是有利用价值的。 这人最怕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你无用，踢你比踢路边的石头子还要决绝，可你要是有用，且乖顺服从，你就是棋盘上关乎生死局的那颗棋子。 关键的棋子还是碍人眼的石子，全凭自己怎么做。 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一点陈龙看的很清楚。 做人做事要和弹簧一样才好，遇见强的，你就弱，遇见弱的你就强，柿子挑软的捏，女人的挑香的抱，男人挑硬的靠。 “陈厂长，你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我好歹也是厂子的主任，对于厂子车辆的安排问题上，我想我还是能插几句话的，咱们到底是国营单位，没规矩不成方圆，要是因为某些人的横插一腿就变成了菜市场大集，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郑伍德话里话外都在替自己镀金。 陈龙看了他一眼，有些气不顺，“咱们是国营单位，可当初搞生产销售承包也是上级下达的文书，咱们一步一步都是按照上级给的指使做的，之前咱们厂子的情势郑主任不是不知道，这刚过了两天消停日子，就把之前的事情忘了？” 他质问着，“咱们厂子是赵老板给救的，时至今日，咱们还能安然的在厂子里，且厂子效益越来越好，都归功于赵老板，郑主任是个聪明人，这点应该还能看得透吧？” 郑伍德见缝插针，可没想到被赵山河堵得满满的，陈龙也来帮忙，他是想硬着挤进去，可没想到一招乾坤堵洞要把他玩死了。 赵山河笑了笑。 显然陈龙要比郑伍德聪明许多。 国营单位硬吧，可比它硬的比比皆是。 就拿购买车辆审批来说，上头有政策，下头有标准，你拿着审批的文书去了，方方面面都准备好了，低三下四的，就差领导上厕所你去帮忙脱裤衩子了，可到最后呢，层层关卡递进，层层关卡都能把你夹的半死。 本来就是一哆嗦的事儿，人家非要跟你磨着性子来玩花活儿，不把你磨得腿脚酸软绝不敞开了洞让你进去。 你的子弹上了膛，人家死死的夹住不让进，等你受不住了，人家又来尿了，准确来说就一句话，想要办事，全凭老子心情。 今天老子心情好了，你的事情就能办的顺畅。 可要是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吃饭塞牙了，都不怨饭菜硬，反而怨你磨磨唧唧，来来回回的可着一件事情办个没完。 你脱了裤子要去扒他的裤子，人家偏不让，等你提上裤子了，他又来摇屁股。 人家端着铁饭碗不怕摔，就一个劲儿的可着你的破瓷碗来来回回的折腾。 国营单位尚且如此，更别说个人了。 打着为你服务的旗号，却专干在你脖子上拉屎的埋汰事儿。 “车子我还回来了，怎么个用法我就管不着了，郑主任要是有什么异议就找厂子里提，犯不着把枪口对准我。”赵山河瞧着郑伍德，随即眼神一横，“捧好你的破碗，没人跟你抢食！” 说完，他冷着脸就走了。 郑伍德黑着脸，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赵山河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 是要骑着自己的脖颈子拉屎了！ 第291章 太愚昧了 赵山河潇潇洒洒的走了。 郑伍德看着陈龙，“陈副厂长，赵山河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是咱们厂子的主任，大小是个领导，他这么对我，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以他现在的实力，能把谁放在眼里。”陈龙叹了口气。 “照你的意思，以后咱们厂子就任由赵山河作威作福，全听他摆布呗！”郑伍德一脸恼火。 陈龙看着他，犹豫了半天，把车钥匙递了过去，“赵山河不用了，这车子你开去，能方便些，至于其他，就别再言语了，消停点吧。” 烂皮球被郑伍德来回踢，陈龙烦够了，堵住他的嘴，剩下的就任由他耍吧。 反正就郑伍德而言，他想翻起风浪，也没那个本事。 拿过钥匙揣在兜里，郑伍德和缓了一些，“这车本来就是咱们厂的，就算是用，也轮不到那个外人！” 刚要坐下来蹭陈龙根烟抽抽消消火，郑伍德神色一顿，“不行，我得去看看那车有没有损坏，要是坏了，得让赵山河赔。” 闻言，陈龙翻了一个白眼。 愚昧。 太愚昧了！ 陈龙不懂，郑伍德一个劲儿的跟赵山河对着干能落下什么好处呢？ 一起脱了裤子高兴一下难道不爽嘛？ 出了办公楼，赵山河直奔生产线去，找到了刘鹏，“把你安排在这儿这么长时间，门路都摸清了嘛？” “河哥，你派我来这，我可是开了眼了，这罐头厂真是堪比大海，里面全是水，水里全是鳖！”刘鹏感叹道：“这里面的人际关系四通八达，乱的你都不敢想，这个领导的小姨子是那个领导的小蜜，那个工人媳妇儿又是这个领导的姘头，花的嘞！” 刘鹏是真被开了眼了。 这要是把这四通八达的关系抬上明面上，绝对比光着屁股上街跳舞还要劲爆。 “这帮人玩的花不花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咱们的根子插的深不深。”赵山河严肃道。 刘鹏见状，也收敛了表情，掏出根烟递给赵山河，并且给点上火，“河哥，今天来是有啥指使。” 他知道，赵山河轻易不来，一来准保是要干炮猛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他要撅着屁股等着干。 赵山河看着他，“我买车的事情你知道吧？” 刘鹏点了点头，“知道，浩子哥跟我说了，还说河哥你特意嘱咐的，让我也跟着老白学开车，我这晚上就准备找老白练练，河哥，谢你了，恩情我心里记着呢。” 车不轻易给别人开。 这是重用！ “好。”赵山河道，“派你过来，一是盯着生产，二是立个精明的眼睛过来，厂子里有个风吹草动，咱们不至于搞得措手不及，能用的人你都维护好。” “河哥放心，你指哪我打哪，一切都给你办的妥妥的。”刘鹏说道。 …… 下午，苏正山拎着二斤羊肉上了门，恰巧苏婉和赵山河都在家，正准备出门一起去接颜颜放学。 “爸，这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苏婉问道，从前苏正山总是嫌弃路远不愿意来，这回可好，三天两头的就跑过来，时不时就拿点猪肉鸡蛋的，今天更是阔，也不知道从哪寻摸来的羊肉，瞧着还怪新鲜的。 “你二叔和二婶子今天进城来了，这羊肉是她给送来的，总共就四斤，咱们两家一人一半，你晚上顿了给山河补补。”苏正山进屋坐下，喝了杯凉水解渴，继续说道，“你二叔说他家儿子小峰秋后结婚，定的是村大队会计的小闺女，新媳妇儿家门槛高，定下彩礼一千八百八十八，还要打两副金耳环，一对金镏子……” “二叔和二婶大热天跑过来不能只是为了送几斤羊肉吧？”赵山河问道。 苏正山点头，“来借钱的，你妈在家要气死了。” “借多少？”苏婉浸了凉水的手巾拧干后递给苏正山。 擦了擦脸上的热汗，苏正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嘴上说借500，但我看你二婶子那意思，是越多越好，她来者不拒，铁了心要把她儿子的婚事操办的风风光光。” “今天她放下话了，说让我这个做大爷的多出钱出力，帮侄子把这人生大事给操办好。” 苏婉一听心里笑了，怪不得张彩玲在家气的捂了嚎风。 好几年都不走动的亲戚，一上门就狮子大开口，她可不是要气疯了。 “爸，我二叔虽然不是我奶生的，但你们俩是一个爸的，血脉相连，小峰也是咱们苏家的根苗，是你的亲侄子，结婚是大事，咱们不能干看着不管。”苏婉道。 没钱被逼得要死要活的日子她经历过，要不是真想不出法子，谁能大老远的过来攀亲戚借钱呢。 “你这孩子，心眼子太好了。”苏正山又叹了口气，“钱我做主给拿去了，你妈气疯了。” “好了，不提这个了，我听说山河买车了，还一下子买了5辆？” 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正山都吓傻了，还以为是谣言呢，他刚才特意去百货市场转了转，果不其然，5辆汽车在门前停着，那气派，他都被震了一下。 “山河做主买的，生意上用得到。”苏婉笑着道，心里为自己得了这么个男人而感到幸福自豪。 “好啊，山河这生意越做越大，我脸上都有光。”苏正山高兴的拍了拍大腿。 “爸，过些日子百货市场重新开业，你到时候去热闹热闹，也帮我安排安排，震震场子。”赵山河开口。 “我这老的都直打哆嗦，不给你丢脸就不错了。”苏正山嘴上说着，可心里也被赵山河这番话说的高兴。 岳父老泰山，被敬着捧着。 这滋味能不高兴嘛！ “爸，你这面上可一点看不出岁数大了，过几天让小婉给你买一套好衣服，等我开业了你穿上，你见多识广，开业的大日子，你得帮着把把关，妈也一起去。” 赵山河很会拿捏人心，知道自己这老丈人大半辈子都没得过什么重用，经过什么风光，这老了老了，就想着神气一把。 自己这个做女婿的就给他这个排场。 反正得了老丈人的意，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嘛。 以前的风评不太好，如今得往正道上拽一拽。 第292章 大材小用了 苏正山点头。 自己这个女婿现在是越看越合心。 “山河，你那个市场开业，缺不缺人手？”他问道。 “爸，你有啥想法就说，咱们爷俩之间不用藏着掖着。” 赵山河这话说的苏正山羞涩的掩面一乐“我能有啥想法，还不都是为了苏鹏，这小子每天打扮的光流水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哪个姑娘谈恋爱了，心思一点也不放在正事上，苏家我这一脉就他这么一个根苗，有些事儿我得早点儿替他做打算。” 看了眼赵山河，他继续道：“他现在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天就这么混日子可不行，我想着你那市场开张，要是能给他弄个一官半职的最好，将来娶媳妇讲出去也体面。” 苏婉没吱声，而是打量着赵山河的神色。 “行，他要是愿意过来干，我多给他留意留意。”赵山河说道，老丈人的这个脸面要给。 自己那个小舅子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他再清楚不过，要是在百货市场给他个一官半职，怕是这小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小子是家里唯一的独苗，从小娇生惯养，被张彩玲宠的那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吃香的喝辣的他在行，要是让他吃苦，准保要在床上打哼哼。 说废物不废，说窝囊不窝囊，爹生娘养的，就是给了他副好皮囊，赚钱屁窍不通，搞对象谈恋爱头头是道。 待了一会儿，苏正山就赶着公汽回了家。 天都快黑了，他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听见张彩玲在屋里骂骂咧咧，“一天天把他潇洒的，就知道到外面闲逛，干别的事磨磨唧唧，偏是借别人钱，那叫一个痛快，几百块说借就借了。” “早就说让他跟乡下那几个穷亲戚断了来往，他偏不，心里顾着兄弟情，嘴里说着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回好了，赚了几个钱，全都填了他弟弟一家的口袋，也不想想，自己儿子还没娶媳妇儿呢，倒惦记着旁杆的侄子了！” “妈，你就少说两句吧，钱都已经借出去了，你在家咧咧个没完，你要是真心疼那钱，我现在就骑着自行车驮你到乡下把那钱要回来，省得你心里烧的慌。” 苏鹏话音刚落，苏正山就进了屋子，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借给我们家亲戚几百块钱，你怨气就这么大！” “老天爷呀！”张彩玲气的直拍大腿，“苏正山，你能不能睁眼看看咱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几百块钱你说的轻飘飘，你要是趁个几十万，你别说借给你家亲戚几百块，就是几万块，我都不拦着！” “好！”苏正山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全都是我不对，这钱我就不该借。” 见苏正山软和了下来，张彩玲也平息了怒火，“羊肉给苏婉他们送去了？我嘱咐你的事，你跟他们说了吗？” “说了，山河说帮着留意留意。”苏正山洗了把脸，上桌吃饭。 喝了口酒，夹了口菜，他朝着苏鹏道：“过阵子你姐夫的百货市场开业，我和你妈的意思是让你过去跟着你姐夫干，你姐夫现在好歹是老板，在他的地界上他能罩着你不说，还能提携提携你，我看透了，现在这年头，铁饭碗还真不如自己另起炉灶做生意来钱快。” “是呀是呀。”张彩玲也说道，“你看看赵山河，自己做生意才多少时日，就赚了这么大的身家啊，儿子，你跟着他好好学学这做生意的门道，将来也当大老板，爸妈跟着你也好阔气呀！” 苏小妍闻言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姐夫的生意确实很赚钱，苏鹏，你跟着姐夫好好干，以后肯定错不了，爸妈的希望是全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妈现在做梦都盼着你能成龙呢，” “听见没有，你姐冷冰冰的性子都说赵山河好，爸妈不会让你吃亏的，儿子，你就去吧。”张彩玲劝着。 “爹娘都是泥坑里的泥鳅，生出我，我还能变了品种成了龙？”苏鹏道，“安安生生过日子吧，别望子成龙了，我就是个泥鳅，飞不了天！” 咣！ 当头一棒。 张彩玲炸了毛，撸起袖子，转身抄起地上扫地的扫帚，照着苏鹏就要打，“你个挨千刀的，老娘豁出去命生下你，你现在说老娘是泥坑里的泥鳅，今天要是不紧紧你的皮，你是要倒反天罡啊！” “我在厂子里干的好好的，为什么偏要去赵山河那吃他给的一口冷饭，况且你们以前不是看不上赵山河嘛，现在怎么又说赵山河好了，你们无非就是看着赵山河有钱了，要去巴结！”苏鹏赶紧溜到了苏正山身后，“爸，我可是你亲生的，妈要把我打残了，你俩这年纪可生不出儿子了！” 这话又把张彩玲气的够呛，“苏正山，这就是你的好儿子，随了你了，嘴上功夫跟装了发动机似得。” “好了！”苏正山撂下酒杯，“苏鹏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山河以前穷的时候咱们没帮忙，现在他好了，咱们就把苏鹏拽过去，显得太急功近利了。” “那照你的意思，是不让苏鹏过去了？”张彩玲扔了手里的扫帚。 苏鹏松了口气。 苏正山摇摇头，“万一以后山河做大做强了，苏鹏不去那不就亏了，他们厂子的效益你也知道，比罐头厂好些，但也是摇摇晃晃的不安稳，苏鹏这么小的年纪，要是不挪挪坑，就苦哈哈的在厂子里干，那不是埋没了！” 听了这话，张彩玲认同的点了点头，“咱们儿子头脑够用，在厂子里当工人确定是大材小用了。” 说完，她挖了一眼苏鹏，“你爸说的话你记在心里。” 见气消了，苏鹏才敢拿了凳子坐下来，不过怕火山随时喷发，他往旁边挪了挪，还让苏小妍坐在中间帮忙挡一挡火气。 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拿起一个圆润的大白馒头就咬了下去，夹了口菜，吃的香得很。 “爸，你说姐夫那个市场要开张，左不过是百货市场的老样子，当初百货市场就是因为干不下去了，才转手给他的，这种情况他还要做，不亏本都算烧高香了！” 苏鹏不怎么看好。 第293章 华龙兴盛百货商场 “你姐夫开业在即，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嘛！”苏正山斥责道，“你姐夫为了预备开业，光是货车就买了5辆，你整天游手好闲，在厂子里打晃晃，你还好意思瞧不起人家，人家现在是一朝龙在天，你要是再这么吊儿郎当的，到时候就连人家脚下的淤泥都不如！” “老苏，你就这么贬斥自己儿子是吧！”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心里再气，张彩玲也要护着。 说完，她才意识到了什么，两个眼皮一挑，盯着苏正山，一脸惊诧，“你刚才说赵山河买了货车，还一下子买了5辆？” 苏正山点头，“对，我还亲自去看了，摆的排场可不小，百货市场也重新装修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开业，山河说让咱们都过去热闹热闹，帮着撑撑场面。” 张彩玲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乐的合不拢嘴，“还有这样的好事啊，那我可一定要去，涂个红嘴唇，踩双高跟鞋，再到发廊烫个时髦卷，我也好好神气一番。” 撑场面，凑热闹都是次要的，主要是这个场合要好好显摆显摆。 苏婉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自己好歹也养了她，对她有恩，如今她一家子好过了，自己蹭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张彩玲心里一阵愉悦。 当初她还瞧不起苏婉和赵山河，可没想到这风水轮流转，今年这好风水也轮到他家里了，即使不上赶子巴结，也不能怠慢了。 “爸，我觉得挺不对劲儿的。”苏鹏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我姐夫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买了5辆货车啊？” “你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多了去了，一天天顶着个脑袋瓜子胡猜乱想的，一点正经事儿都不干，有这功夫，你不如多学学你姐夫是怎么做生意的，人家不仅盘了百货市场开店，还把生意做到了罐头厂，你把他的本事学到了三分，咱们苏家都祖坟上冒青烟了。”苏正山道。 自己是人老无望了，全指着儿子成龙，扬眉吐气，光耀祖宗。 他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儿子是聪明不足，憨厚更是谈不上，心性不定，爱歘贱卖快，要是不跟着个有本事的人，好好学着，怕是这辈子就跟河沟里的一汪水一样，翻不出浪花了。 他看着苏鹏，“我也盘算过了，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性子在厂子里熬多少年也熬不出头，索性就跟着你姐夫历练历练，他现在生意做得大了，身边也要有个可靠可信的人，你是他亲小舅子，他不提拔你还能提拔了旁人？” “我和你妈不会给你苦头吃的，你姐夫那个百货市场眼瞧着就要开业了，缺人手，他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没一个中用的，你去了你姐夫肯定不会亏待你。” “是呀，儿子，你爸把利弊都和你说的明明白白，你是愿意在厂子里当一辈子工人，还是愿意去和你姐夫学做生意，将来挣大钱，出人头地，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张彩玲在一边附和道。 “妈，以前我姐回娘家你可是丧眉搭眼，跟她欠了你八万吊钱似得，赵山河一来，你更是老母家炸了窝，一副容不下的模样，这才几天啊，你就又觉得我姐和赵山河好了？”苏鹏放下了碗筷，质问道。 张彩玲脸臊的红一块紫一块，刚要有所言语，就又被苏鹏堵住了嘴。 “我在厂子里的这份活计，当初还是你和爸求爷爷告奶奶，东家跑西家串的给张罗来的，这工作不说多好吧，可它大小也是个铁饭碗，即使以后我结了婚，靠着这工资也能养活起老婆孩子，现如今我这好好的工作你们不让做，倒让我去给赵山河当使唤小弟，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当初我姐落魄，你们巴不得离她八丈远，现如今我姐日子好过了，你们忙不迭的就让我去巴结，这种事儿我做不出来。” 张彩玲哑口无言，苏正山也不言语，埋头吃饭。 …… 百货市场这头，施工进度比预期的要快，8月份就能竣工。 活儿好，速度快，赵山河很满意。 “河哥，刚到了批货，这入库房之前要和你先报备一下。”办公室，赵浩推门进来。 “货验过了吗？”赵山河问道。 “验过了，货没问题。”赵浩拿起办公桌上的茶缸，尽兴的喝了大半缸，喝完擦了擦嘴上的水渍，他又道：“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货，库房都被堆满了。” 百货市场总共5个库房，山河购物中心的货就占掉了一个库房，这些天忙活着百货市场的开业，赵山河自己找了几个供货商，供销社那边也送了不少货过来，库房现在已经是放无可放了。 “验货这一关不能马虎，一定要仔细。”赵山河递过去根烟，“对了，明天你抽空去定制点开业用的彩绸花带，再做几个显眼的广告牌子，就写‘华龙兴盛百货商场，精品源自华龙，兴盛您的生活。’就要大的，大的好用！” 百货市场重新开业，名字必须要重起，不仅要时髦，还要朗朗上口，响亮有气势。 想了好多天，最后赵山河定了‘华龙兴盛’。 寓意好，还霸气侧漏。 “好，明天一早我就去办！”赵浩道。 三天后，刘世强递过来个好消息，车到了。 红色夏利！ 就停在他家小区前面的停车场。 赵山河马不停蹄的打车到了他家富悦小区。 富悦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车场里桑塔纳捷达停了好几辆，可唯独赵山河的这台红色夏利最显眼。 这两天刘世强难得休假在家陪老婆，可没想到这陪老婆简直比上班还累，真硬着老腰推车，难为他了。 洗了把脸，他穿着一套睡衣就从家里出来，把车钥匙递给了赵山河，“这车开出去可够亮眼的。” 这车他也稀罕，红色显眼阔气，大街上本来汽车就少，冷不丁闯出来一辆红色夏利，惹眼不说，主要是真让人羡慕。 “没有刘哥，我哪能这么顺利就拿下这车啊，仰仗你了。”赵山河笑着说道。 攀了刘世强这层关系，拿下这车就省了农村五间大瓦房的钱。 真值啊！ 第294章 粗鲁了 “咱们这关系，你和我客气什么！”刘世强道，“等哪有空，你做东，请我喝两杯，比你说这些甜言蜜语更让我乐呵。” 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 闲来无事，小酌两杯，人间乐事。 尤其还有赵山河作陪，那是乐上加乐。 爽哉！ 对于赵山河，他还真是心生敬佩，他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了个遍，可唯独赵山河，看似年纪轻轻，实则身经百战，有城府有谋算，人情世故拿捏的深浅得当，赚钱的买卖盘算的十拿九稳。 铁杵不在于粗不粗，在于捅的深不深。 他真是羡慕啊。 “别的不说，喝酒我一定把你陪的舒坦了。”赵山河说道。 刘世强这个人做事很周道，车子一切都已经办好了，甚至连油箱都加满了，赵山河丝毫不用费心。 他摸了摸车厢盖子，晒得热乎乎的，滑，比媳妇儿细嫩的皮肤还滑。 和刘世强唠了几句，赵山河上了车，插入钥匙，发动车子，车排气管子升腾起白烟。 他一脚油门踩到了苏婉和李玉梅的冷面摊子。 一个刹车，卷起了一阵灰尘，滴滴滴几声彻耳的喇叭吓了苏婉和李玉梅一跳。 本以为是有人过来故意捣乱的，苏婉脸上还有些不快，可见车窗摇下来，是赵山河坐在里面，她疑惑之余更多是的惊诧。 李玉梅也张大了嘴，本以为赵山河长的够帅气了，没想到坐在这小汽车里面，更有大老板的潇洒气质了。 “你真是要把人吓死了。”苏婉摸了摸自己高耸的胸脯，缓了口气，刚才那架势，她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来捣乱，不让在这地界摆摊做生意了呢。 天气热，冷面的生意热络，到了中午，摊上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连着三四天了，不到下午，冷面就卖的盆干碗净。 苏婉和李玉梅也忙的不可开交，早早的在外面卖完冷面，还要到市场上置办食材，回了家，还要赶着把第二天的冷面做出来。 日子虽忙，可有奔头，苏婉和李玉梅每天每人平均赚纯利润3块钱。 知道今天高温，昨晚她俩就多做了些冷面，今天还不到中午，就卖光光了，她俩正兴奋的准备收了摊子回家数钱，谁料一个乍眼的红色小汽车跟个跳马兔子似得猛的闯了过来，吓的她们俩心里一哆嗦。 原本那股兴奋劲儿被赵山河顶破了，可见了这辆小汽车，苏婉心里又燃起了欢喜，这估摸就是自家新买的小汽车了。 红红的，可真漂亮。 “这车怎么样？”赵山河坐在车里，挑眉问着苏婉，仿佛在说，妹妹，要不要坐上来，哥哥带你兜风啊！ 可惜李玉梅在，这种话赵山河只怕说出来，苏婉也要羞得把脑袋埋在胸脯子里，不肯见人。 媳妇儿年轻，经历的事儿少，害羞的很~ 跟个含羞草似得，自己的手指头刚伸进去，她就害羞的把你夹住，任由你在里面勾逗，她也不肯张开放你出来。 “你不说这车子要过几天才能到手嘛，怎么一下子这么快，倒怪让人意外的。”苏婉说道，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自家有小汽车了。 好幸福哟。 “刘世强手脚快，正好也算是给你个惊喜。”赵山河边说着，边下车帮忙收拾着冷面摊子，“这冷面车子就锁在这，丢不了，你们俩上车，我带你们去逛逛。” “这车子没人看着能行吗，不会丢吧？”虽然李玉梅很想做赵山河开的车去兜风，但她放心不下自己这赚钱的家伙什。 “车上了锁，光天化日的，谁也偷不去，快上车吧。”赵山河打开了车门，随即催促道。 等俩人上了车，关了车门，他也上了车，绕了一大圈，最后把车开到了百货市场。 门口，赵浩和方柱正在阴凉处和几个美女员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骚，见一辆乍眼的红色夏利赫然停在门口，车后座还能隐约瞧见两个俏丽的身影，他俩相互一对视。 车窗摇下，赵山河打了一个响指。 赵浩和方柱瞬间就跟了吃了伸腿瞪眼丸似得跑了过来，扒着车窗，一脸惊讶。 “河哥，这车是你的？”赵浩问道。 赵山河点了点头。 方柱心里一震，满眼羡慕的打量着赵山河的这辆红色夏利。 “漂亮，太漂亮了，这车屁股跟女人的翘腚似得！”他道。 赵浩啧了一声，“注意点，我嫂子和玉梅姐还在车上呢。” 苏婉和李玉梅红着脸，有些尴尬。 方柱的脸唰一下也红了，“粗鲁了，粗鲁了。” 苏婉没做声，反而是李玉梅羞涩的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河哥，该说不说，你这车是真阔啊，啥时候你开够了，让给我开两圈过过瘾呗，我现在这车技被老白操练的那是老精湛了，就差辆好车展示一下雄风了。”赵浩摸着车门边框，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短短几个月，赵山河竟然开上了小汽车。 以前他可是连自行车都蹬不起的。 现如今竟然这么大有作为，真是让人拍手叫绝！ 回想起刚入夏的时候，赵山河还带着自己开着三轮车满南城的叫卖山货，赵三七那小子也还是个愣头青的娃娃，如今个把月过去，赵山河成了南城有名的老板，而自己和三七也靠着他，混到了十几二十年的人生中最风光的日子。 时间过得真快。 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大把的钞票，这样的日子羡慕这个词都说倦了。 见门口停了辆时髦亮眼的红色小汽车，店里的女员工也都纷纷出来看个热闹，林凤娇也在，穿着购物中心规定的女员工制服，白衬衫，黑短裙，黑丝袜，脚踩一双皮高跟鞋，身材傲人，在一众年轻貌美的女员工里，她更显韵味。 因为过于出众，店里不少男员工都对她有几分心思，可一想她和赵山河颇有关系，就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了。 在店里，赵山河叫她一声嫂子，这身份，谁敢碰她啊！ 第295章 谁啊，这么阔气 在百货市场驻足了一小会儿，赵山河让赵浩和方柱把卖冷面的倒骑驴送回了自家，他则是开着车带着苏婉和李玉梅到海边转了一圈。 舔着冰棍，吹着海风，好不惬意。 两个小媳妇儿拿着冰棍轻舔着，天气太热，冰棍很快就化了，最后索性把一整根都放在嘴里含着。 “好大，好冰。”李玉梅吐了出来，一脸娇羞。 苏婉也点点头。 见状，赵山河一脸严肃道：“必须全部吃完，怪贵的。” 苏婉气鼓鼓的，这男人就是爱难为人，都说了太大，一口吃不下，他还非要硬着让自己吃下去。 相反，李玉梅倒是温顺很多，张着嘴，几下就把冰棍上融化的液体舔了个干净，吞了下去，动作迅速熟练，最后拿着干净的雪糕棍在赵山河面前晃了晃。 苏婉显然吃不下了，摇着头，“真不行了，肚子里都满了，要不你吃了吧？” 她把小半根雪糕递到了赵山河嘴边。 赵山河接过，没几下就吃了个干净。 苏婉悄咪咪的问道：“你不嫌弃雪糕上面沾了我的口水？” 赵山河也悄咪咪的道：“比这脏的咱俩都做过，有什么可嫌弃的。” 苏婉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含义，还不好意思看了看李玉梅，心里觉得好险，这话没被她听到，不然可丢脸丢大了。 这男人嘴上总是松的很，时不时就说些私密的话出来，让人难为情。 时间不早了，赵山河催促着两个小媳妇儿上车，他开着车直奔颜颜的幼儿园。 还没到放学的时间，他把车子停在道边，下车抽了根烟。 一根烟过完，颜颜背着小书包走了出来，起初还一脸无聊，见了赵山河，瞬间眼睛就亮了，两条小腿忙着扑腾，跑了过来，“爸爸，你来接我放学呀，还有妈妈和玉梅姨，好幸福。” 小丫头还没察觉到眼前的车，赵山河提示道：“闺女，你就没发现爸爸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嘛？” 闻言，苏婉乐出了声，这男人怎么欠欠的，好搞笑~ 颜颜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最后停在赵山河身后的小轿车上，一脸吃惊，“爸爸，你今天怎么没有开咱们家的三轮车，我喜欢那个车，那个车凉快，我不要坐这个小轿车，我要坐三轮车。”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心思，根本不知道什么车好什么车破，他只知道之前爸爸都是开着三轮车来接自己放学的，只要爸爸来接，自己就能吃上幼儿园门口甜甜的炒栗子。 爸爸开着三轮车，要是妈妈在就更好，能时不时的哼上几句歌曲，自己靠在车窗边，吹着凉风，吃着还热腾腾的甜栗子，老师要是不留作业就更好了，回家美美的饱餐一顿，餐后再来一块冰西瓜，电视看累了就窝在妈妈的怀里睡觉，软乎乎的，很有安全感。 梦里不再有爸爸妈妈的争吵，也不会馋肉肉馋到流口水，更不用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甜甜的糖果和漂亮的裙子。 现在的爸爸是好爸爸，不再像以前一样狰狞着脸，他会和自己说说笑笑，还会亲亲自己的小脸蛋。 爸爸的厨艺最棒了，自己最喜欢他做的糖醋肉，酸酸甜甜最好吃。 颜颜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幸福的冒泡了。 她拽着赵山河的胳膊道：“爸爸，我不要小轿车，我喜欢三轮车。” “我的傻闺女，这小轿车多时髦高档啊，咱家之前的那辆三轮车已经光荣下岗了。”赵山河摸了摸颜颜的小脸蛋。 “哼。”颜颜抱着胳膊，“爸爸讨厌，我才不傻，我聪明着呢，我每次去小卖部买东西，算账总是比黄大爷快，我要是傻，黄大爷岂不是更傻？” 小娃娃聪明的很，据理力争，闹得赵山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孩子，机灵着呢，快上车吧，该回家了。”苏婉道，也是给赵山河一个软台阶，平时他的嘴皮子比谁都溜，可偏生出的闺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幼儿园到老民街开车也就半刻钟。 这个时间点，街里大部分人还没下班，就三三两两个闲人聚在一起讨论着晚上要吃些啥。 黄瓜茄子管够，闹顿荤腥更是不易。 丁大根今天骑自行车到水洼子钓了两条小刺鱼，做了鱼酱，还没吃呢，就开始逮住个人就炫耀。 “炸白菜配小鱼酱，再来上半杯高粱酒，香的很嘞，今天晚上能睡个舒坦觉。”丁大根道。 “大根儿，听说你媳妇儿和你闹别扭跑回娘家了，这一晃都快半个月了吧，你也是真受得住，晚上闭了灯，乌漆嘛黑，一个枕头一床被的，你就不想媳妇儿？”旁边有人道。 紧赶着就有人接茬，“大根儿，啥时候把你媳妇儿接回来吧，两口子在一块，晚上也有个伴，你都快四十了，一儿半女都没有，抓点紧，鼓捣出个孩子，有了孩子，你媳妇儿就收心了，就不能再往娘家跑了。” 丁大根一脸无所谓，“那婆娘没啥值得我留恋的，要想我当三孙子似得接她回来，那不可能，她要是愿意和我过，就自己滚回来，老子可不伺候她，她不回来，我一个人舒坦着呢，没婆娘的日子清闲自在！” 说着，红色夏利进了巷子，轰轰的车鸣，闹得所有人好奇。 “小轿车？” “谁啊，这么阔气？” “赵山河？” “还真踏马是他啊，从哪弄来的车，这车可老贵了！” 原本一小堆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大堆，乌泱乌泱的都围了上来。 打开车门，颜颜连书包都没拿，一杆箭似的就钻到树底下和几个孩子娃娃玩起了弹玻璃球。 只见她小手一伸，就从裤子兜里掏出了一把玻璃球，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还有里面带桃心，带星星的，这可把那群孩子给稀罕坏了。 “赵欢颜，我拿棉花糖和你换这个玻璃球。” “我用小人书和你换。” “我用彩色皮筋和你换。” 颜颜摇了摇头，“这是我爸爸买给我的，我不能随便和别人交换，不过我可以让你们随便玩。” 第296章 鞋子不跟脚就扔 因为是爸爸给买的，很珍贵，不能随便给别人。 颜颜小手一挥，跟个山大王似得，“都跟我走，咱们去巷子里面的那个沙土包玩！” 她跑在前面，其他孩子也都愿意听她号令跟着她。 几只晒着太阳，伸着懒腰的小猫小狗一听见这动静，就知道是混世小魔王放学了，那是撒开了腿的四处乱钻。 生怕混世小魔王无聊，带着一帮小兵把自己当成毛绒玩具给玩了。 赵山河拔下钥匙，下了车。 刚关了车门，就冲过来一个人，嬉皮笑脸的拽着赵山河的胳膊套近乎，“兄弟，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有空没，今天我请客，香春园饭馆，你想吃啥随便点，孩子和弟妹都一起去，咱们热闹热闹。” 卢春来。 之前赵山河和他同是家具厂的工人。 家具厂赵山河是第三批分到房子的工人。 可如今，赵山河都出来混了，卢春来在家具厂还没混到间房。 当初他结婚的时候，厂子里答应他等他生了孩子，就给他个分房名额，可他儿子今年都三岁了，这分房名额还是没到手。 他媳妇儿之前因为这事儿没少到家具厂闹，可家具厂那群人是软硬不吃，硬拿着卢春来当年在厂子打架为借口，卡死了他的分房名额。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房子不给他，就是因为他没和上级领导搞好关系。 周建国惦记他媳妇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拿着这事儿当由头，想要下手呢。 是个男人都不能让自己媳妇儿干这种事情！ 卢春来认了，分不到房就租房住，贵的租不起，那就租便宜的，半个月前他就搬过来了。 赵山河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卢春来也搬来老民街了，可今天是第一次打照面。 “家里饭菜都有，就不让你破费了。”赵山河道。 “兄弟，你这话可把咱俩关系说远了，怎么说你之前也在家具厂干过，咱俩是一个线上的，你忘了，你和苏婉结婚的时候，我还出了辆自行车给你充牌面呢。”卢春来掏出了烟，递给赵山河，有意拉关系，套近乎。 见赵山河没想接，他就直接放到了赵山河嘴边，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只要脸皮厚，什么事儿都能办成。 “春哥，客气了。” 赵山河接过烟，卢春来又忙不迭的给点火，“兄弟，这车不便宜，新买的？” “嗯，新买的，刚开出去磨合磨合。”赵山河答道。 卢春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有为啊，真羡慕。” 他是真眼馋了，同是家具厂的工人，之前大家在背后都还挖苦讥讽赵山河，可没想到人家出来单干了，反而越来越红火。 身份地位那是节节升高，小日子也过得贼舒坦。 瞧这衣食住行，穿戴打扮，兜子里少说也要有个几万块傍着。 什么狗屁家具厂厂长，怕是日子还没赵山河一半滋润。 他笑着道：“兄弟，你离了家具厂这么长时间，怕是不知道现在厂子里是怎么个写法了，周建国那个鳖孙子是一点不中用了，我看厂子要是让他管着，迟早要完蛋。” “现在厂子里做出的家具就是在本市都销不出去，现在都流行西式家具，南方造的家具时髦，用料好价格还便宜，咱们厂子死板板的，一点都不懂得改革创新，造的家具还是那老几样，周建国就认得钱，厂子里一有了钱他就往自己兜子里装，下面的人连点毛都薅不到。” “他摸的一手油，下面的人看着眼馋，怨气可不小，周建国现在是大海上漂小船，迟早要翻，要是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出来，带着大家赚钱致富，我想厂子里所有人都会感激不尽。”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鞋子不跟脚就扔。 就算是皇帝，手底下的奴才不拥护他，他也坐不稳龙椅。 周建国不作为，大家伙早就看不惯了，一股火积的心里久了迟早会爆发，只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为了生计就必须要审时度势，轻易都不敢当那个出头鸟。 现在就盼着能来场及时雨——一个能把周建国狠狠踩下去的人。 这个人不仅要有钱有身份，还要有魄力有能力，能把家具厂托起来。 卢春来很会看人，他有一种预感，赵山河早晚有一天会杀个回马枪，把家具厂收入囊中。 当初是怎么被人落魄的赶出家具厂的，卢春来相信，赵山河咽不下这口气。 赵山河笑了笑，他以前以为卢春来就是个老实人，可刚才那一番话，倒是让他察觉到卢春来有点远见，是个聪明人，可用！ 他道，“春哥，你在厂子里干了这么些年，鞠躬尽瘁，当年厂子里都给我分了房，愣是没给你分，现如今闹的你都来这老民街住了，你受的委屈也不比我少啊！” 这话说到了卢春来心坎里，“因为分房这事儿，你嫂子没少去厂子里闹，可咱没钱没人脉，周建国又色胆包天，专盯着你嫂子不放，我也是害怕出点什么事儿，加上你也在这儿住，我就带着你嫂子和孩子搬到这儿来了，咱们互相有个照应。” “周建国确实不是个东西！”赵山河弹了弹烟灰，“他一味的吃油水，根本不管厂子工人的死活，好好的一个厂子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可不是嘛。”卢春来道，“他作为厂长，拿几百号工人的生计不当回事，大家对他早就是怨气一片了，啥时候他要是下马了，这些工人不把他踩死才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周建国这些年没少结交朋友，在南城也算是树大根深，想把他拉下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兄弟，你现在混的有头有脸，我瞧着你比周建国有能耐，要是你能接手家具厂，家具厂肯定能再创辉煌！” “百货市场你都能玩得转，家具厂更不在话下了，你有情有义，有实力，有魄力，我听说巷子口小卖部的那两口子就是在跟你干，最近这段时间赚的盆满钵满，这样的人你都能带他们致富，咱们厂子有头脑有技术的工人不在少数，你要是把他们都收入麾下，别说1个家具厂，就是10个家具厂都抵挡不住！” 卢春来这点小心思是藏不住了。 第297章 想要的更多 瘟大灾的！ 卢春来是真羡慕嫉妒，赵山河都能混的风生水起，那小日子过得，真是叫个红火。 黄天柱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都能被他提携的赚了不少钱，自己要是抱住了他的根子，日后的路肯定也能顺畅自如。 不说大把大把的赚钱吧，混个万元户也够体面了。 要是赵山河能有那个本事在家具厂翻起浪花来，自己这第一个俯首称臣，跟着他干的，说捞油水都是少的，混个主任那才是风光。 根子粗的人，只要微微亮一亮，就会有人忙不迭的给跪舔，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自己早早乖顺了，省得在家具厂高不成低不就，连带着媳妇儿都被别人觊觎着。 万一哪天稍有不慎，自己被周建国当个绿盖王八耍，那就是真踏娘的吃亏吃到祖宗坟头了。 跟着赵山河，即使混不出个四五六来，也不差钱花。 “往后盘算的事情往后再说。”赵山河掐灭了烟，碾在脚下。 他确实想把手伸到家具厂搅一搅，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水清则无鱼。 水浑了，鱼才能扑腾的欢实。 “兄弟，你放心，哥这一颗心除了分给你嫂子点，剩下的全是你的，只要你一声号令，我肯定砥砺前行，你现在人不在家具厂，有些人和事儿怕是看不清，哥愿意当你这双眼睛，周建国那个坏种就该千人凿万人捶！”卢春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赵山河没说话，而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回了家。 撇了一眼赵山河的神色，卢春来就知道自己这事儿是成了，屁颠屁颠也跑回了家。 今天高兴，晚饭必须多整二两！ 苏婉先赵山河一步进了屋，简单的冲了个凉水澡，换身干净衣服，从冰箱掏出了块猪肉，见赵山河进屋，她忙询问道：“山河，晚上包饺子行吗？” “不用你来，晚上我做饭，你歇着。”赵山河洗了洗手，擦了擦汗，翻腾着冰箱，心里琢磨着晚上该做点什么吃食给老婆孩子。 “刚才在巷子里我看卢春来见了你挺热络的，他之前不是住在家具厂附近吗？”苏婉一脸疑惑，“这搬到了老民街可离家具厂远了，上下班也不方便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赵山河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把冻猪肉放在水盆里缓上，“现在的卢春来可不是以前的卢春来了。” “什么意思？”苏婉追问道。 赵山河笑了笑，“兔子被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卢春来也在家具厂干了好些年，可这分房名额却迟迟不批给他，就是周建国搞的鬼，周建国想捏住了他，把他逼到死胡同，最后趁机对他媳妇儿下手。” “这但凡是个爷们都不能让出自己的媳妇儿去讨好，被逼的喘不过气，可不就要自己找条生路嘛。” “你的意思是卢春来搬过来是想跟着你干？”苏婉有些听明白了。 “路被堵死了，他不过是想拉我过去帮他通通。”赵山河到厨房拿起了磨刀石磨了磨菜刀，只见刀尖锃亮，被磨得锋利无比，还并未完全解冻的猪肉轻易的就被切成了薄片，“媳妇儿，晚上老公给你做水煮肉片。” “好。”苏婉答道。 “厨房油烟大，你到外面歇着，水果我一早就洗好放在冰箱里镇着，你边吃边看看电视，个把小时咱们就开饭！”赵山河说道，瞧着自己的小媳妇儿被自己喂养的气色红润，他就浑身干劲十足。 水煮肉片油辣鲜香，赵山河敢打包票，今天自己这道菜肯定能让媳妇儿和闺女赞不绝口。 自己不光那方面技术好，厨艺也是不差的，虽然是川菜，做起来那也叫一个地道！ 一个小时后，水煮肉片端上了桌，还有一盆冰镇过的冷面，颜颜玩的跟个小泥猴子似得，闻见了香味，直接冲进了屋子，“好香呀！” 激动的两个小手来回的搓着，忙不迭要上桌，苏婉拽过她，把两个小脏手按在了水盆里，又给她洗了把脸，才准许她上桌。 “这孩子，皮的跟个男娃娃似得，长大了指不定要人怎么操心呢。”苏婉嘴上唠叨着，心里还是疼的紧，拿起颜颜的小花碗挑了小半碗的冷面又淋上冷面汁，“这冷面凉，你身上热，缓缓一再吃，小心激到了肠胃。” “谢谢妈妈。”颜颜笑眯眯的道，捧着饭碗开始吹热气。 “好好吃饭，别瞎折腾。”苏婉又道，“女孩子家吃饭要规矩些。” “妈妈，我是想把冷面吹热了再吃。” 听了这话，苏婉哭笑不得。 两天后，刘世强又过来要了一批罐头，算上厂子库房的，总共95万瓶。 这么大的量，却还没有完全满足刘世强，他想要的更多。 他从后车座拎出了两个编织袋，递给赵山河，“这是货款，86万。” 赵山河接过，塞到了车里，关上车门，刘世强笑呵呵的递给了他根烟。 两人对抽着。 95万瓶的货，刘世强每瓶从中提了5分钱，这一把就赚了4万多块钱，他当然是屁颠屁颠的乐意和赵山河合作。 赚钱的买卖谁不乐马高望的想要呀！ 一直忙到下午，货才被刘世强全部运走。 见刘世强走了，陈龙这才朝着赵山河贴了上去。 货空了，油水自然就来了。 陈龙乐的合不拢嘴，就差朝着赵山河磕头作揖了。 大官人哟，好财大气粗，快快疼疼奴家吧。 奴家想要的紧的呢。 现如今厂里，赵山河手拿5条生产线，所生产的罐头全部改了新包装冠以珍爱罐头的名号往外销售，而郑伍德等人手拿的生产线只能沿用罐头厂的老品牌包装进行生产销售，销量依旧平平。 其实这两款罐头刨去外包装，都是一个“爹”的种。 “陈哥，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先走了。”赵山河掐灭了烟，“对了，厂子里的货款等我这头拢了账目，就第一时间打到厂子的户头上去。” “不急不急。”陈龙道，反正都是自己锅里的米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闷煮火候。 第298章 小姑娘禁不起逗 赵山河提着两袋子钱到银行存上，随后给李袁华和老丈人苏正山各打了一个电话。 货卖出去了，下一步就是分钱！ 接到电话，苏正山就板板的在家等着，那叫一个心焦啊，巴不得马上捧着钱票票细嗅一番。 李袁华也着急，分钱的好事能不着急嘛，接到电话，就到平房街找了老丈人直往苏正山家奔。 门口，苏正山眼巴眼望的就等着女婿赵山河来，烟都抽了四五根，那心情，简直比入洞房还要猴急。 过了好半天，街里赵山河露出了头，手上还拎着一个黑皮包，李袁华和洪长海也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快进屋！”苏正山忙道，脚底下来了一个趔趄。 “爸，慢点。”赵山河赶忙扶住了老丈人。 “小妍，你姐夫来了，还不出来迎迎！”苏正山朝着屋里喊道。 天闷热，小姑娘难免穿的轻薄些，上身一件粉色的吊带背心，下身则是套着一件同色系薄薄的纱裙，很短，只遮住了膝盖上面。 听赵山河来了，苏小妍赶紧出屋，站在门槛处一脸欢喜的挥动着纤细的手臂，“姐夫。” 叫的很甜。 “小妍也在家呢。”李袁华的眼珠子瞬间就亮了。 这年轻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皮肤跟雪似得白，跟绸子似得滑。 见有外人在，苏小妍羞涩的收起了表情，“姐夫，你总算来了，爸可等你了好半天。” “知道，我这不也没让爸白等着嘛！”赵山河笑着道，进了屋，他把皮包放在桌子上，“爸，洪大爷，李主任，账面我已经拢清楚了，这段时间总共销给刘世强260万瓶罐头，按照我们之前重新商定的，他代表供销社每瓶罐头提走5分钱的利润，也就是13万。” 这段时间，赵山河手里5条生产线总共生产罐头300万瓶，除去刘世强拿走的，山河购物中心卖出了6万瓶，剩下的就全都经销给了私人贩子，小卖部老板，以及其他零碎散商。 当然，这其中也都是黄天柱秦凤芝两口子尽心尽力，没白天没黑夜耕耘的功劳。 他们努力付出，赵山河也不会亏待了他们，按照之前讲好的，每一瓶，他们两口子得三分钱的利，总共就是1万零2百。 这一点赵山河没说。 给李袁华，洪长海的分红，是以销给刘世强的量为标准。 至于他自己的购物中心和走黄天柱和秦凤芝这条线销出去的罐头不在分红范围内。 当然，老丈人表面要拿的和他们一样。 不偏不向。 苏正山和洪长海闻言心里一惊，知道这罐头在市面上卖的火热，可没想到这段时间竟然卖出去这么多。 260万瓶！ 苏正山和洪长海都是罐头厂下岗的老员工，这个量在过去，怕是要罐头厂折腾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卖出去。 知道这次分红会比上次多赚，可没想到这惊喜中还有惊喜，震的他们俩这把老骨头都快站不稳了。 苏小妍在一旁也大吃了赵山河一惊。 姐夫真的好能干。 罐头厂竟然被他搞得风生水起。 她看了看赵山河，心中竟然为他涌起了几分骄傲。 原来一个男人能干，是会让一个女人为他心软的。 想想自己以前还骂过赵山河，苏小妍都有了几分愧疚。 她转身去切了几块西瓜，拿起最大的一块，递到了赵山河嘴边，“姐夫，你吃。” 小小的弥补一下。 赵山河一口咬了下去，满口暴汁，“你这西瓜给的及时，我这嘴里正干呢。” “我看你边说话边咽口水，嘴唇都被你舔的干起皮了，我就知道你是渴了，西瓜放在凉水里镇过，清凉解渴，还能降火，你多吃点。”苏小妍还贴心的递给了赵山河一块手巾，让他擦汗。 一旁，洪长海笑着拍了拍苏正山的肩膀道：“老苏啊，你这个闺女现在可真是乖巧，就是这满眼里都是他姐夫，咱们在这也口干舌燥的，也没见给咱们递上来块西瓜解解渴。” 苏小妍被说的臊红了脸，“洪大爷，袁华姐夫，你们坐，我再去多切点西瓜来。” 小姑娘禁不起逗，一张小脸早就红的跟熟透了似得。 红彤彤的，着实好看。 “嗐，这孩子是感恩。”苏正山道了一句，这时候他还哪有心情掰扯自家闺女惦记着谁，他满腹心思全在那分红上，只想继续听赵山河盘算，这次自己到底能赚多少钱。 吃了两块西瓜润润嗓子，赵山河继续说道：“刘世强拿走260万瓶罐头，这260万瓶罐头就兑换出去了3万块钱的奖金。” “山河，还有给你们线上工人发福利以及这段时间线上的所有开销，你都列个清单出来，这也都要算进去，不能让你一个人全掏，我们都要掏。”洪长海道。 “是。”赵山河打开皮包，掏出了张纸，“线上这段时间所花销的费用每笔都列出来了，总共5480元。” 苏正山拿过纸看了看，“不对。” 他摇头，“你不是说要给线上工人补发过端午的福利嘛，我看这纸上没写，你给填进去，都算在这次的钱里面，别马虎了，过后在忘了。” 老丈人的胳膊肘肯定要往亲姑爷子那面拐，他和洪长海分文没出，白闹个分红，他这个老丈人自然没的说，沾一沾姑爷子的好处，那说出去是姑爷子孝顺懂事，知道敬重老泰山。 可洪长海那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李袁华也不过就是个厂副主任，要不是自己姑爷子有本事，带着他一起干，他也赚不到这么些钱。 依苏正山的意，洪长海和李袁华就该少拿点分红。 不过都是熟人，因为分钱这事儿闹得太僵硬，传出去也不好听，况且李袁华大小是副主任，要是狠下心给穿小鞋，那也是够喝一壶的。 所以苏正山只能明里暗里的多给赵山河争口食，不让他亏着。 “那个没多少钱，算下来有个3000块钱也够了。” 赵山河话音刚落，苏正山就拿起笔，把这笔钱填了进去。 做生意，我不让你吃亏，你也别让我吃亏。 第299章 掰扯清楚了 亲兄弟，明算账。 就算是一毛一分，也要掰扯清楚了。 我带着你赚钱，不把手伸进你裤兜里好好掏一掏，沾一沾你的油水都算是和你客气了。 “把杂七杂八的都扣下去，再除去给厂里的成本，这次所赚的利润是……”赵山河在心里细算了一下，“68万！” 他的速度很快，在李袁华洪长海苏正山还在掰着手指头算好每一笔账的时候，他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爸，按照1％的分红，这回你和我洪大爷一人能得6800，李副主任比你们多，3％的分红，他能到手2万零4百。”赵山河说道。 他将烟叼在嘴里，眼神瞧向了苏小妍，“找个火，帮我点上。” “嗯！”苏小妍喜笑颜开的拿起桌子上的火柴，划出火光后，给赵山河把烟点上。 抽了两口，赵山河看向了苏正山和洪长海，“爸，洪大爷，你们瞧瞧账单，看这钱分的对不对，有啥差错告诉我。” “没有差错，好着呢。” “你脑瓜灵，我们都听你的，你算着好就成，我们伸手拿钱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苏正山和洪长海乐的合不拢嘴。 能不乐嘛！ 不动一兵一卒，连颗汗珠子的都没滴就赚了这么些钱，俩人直接乐迷糊了。 “既然没问题，那就把钱分了。”赵山河喊苏小妍，“小妍，你负责数钱。” “好。”苏小妍接过皮包，沉甸甸的，冷不丁还有些激动，虽然这些钱不是属于自己的，但能享受一刻，心里也忍不住的荡漾。 赵山河坐了下来。 苏小妍也开始数钱，拿出了6800块递给了洪长海，“洪大爷，这是你的。” 又拿出了6800块递到了苏正山手上，“爸，这是你的。” 最后，数了好半天，掐起一沓子钱又递给了李袁华，“李副主任，这是你的，2万零4百。” “太多了，这钱可得好好收着，别让外人知道，要不然别人动了歹心，半夜跳墙爬窗户再给偷了去。”洪长海给揣了个宝贝似得，把钱放在裤兜子里护着。 苏正山点了点头，“可不是嘛，财不能外露。” “赵老板。”李袁华开了口，“你这个小姨子可不是一般人，我看以后也用不着当什么护士了，毕了业直接给你当秘书，肥瘦不流外人田，有你这小姨子经管你，你这事业肯定更上一层楼。” “人家未必愿意呀？”赵山河看向了苏小妍，轻挑眉。 只见苏小妍一脸羞涩扭捏着，“我……我做不好。” “没关系。”赵山河摆了摆手，“不会做，我教你。” 苏正山也过来接话，“对，让你姐夫教你，你姐夫几个月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钱，还怕教不会你嘛！” 见苏小妍羞答答的也不敢说话，赵山河笑了笑，“好了，怕是你愿意跟着我，你姐也不愿意。” “为什么？”这回苏小妍倒是回的快。 “你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的，可不是用来给我当秘书伺候我的，你姐可还盼着你好好读书呢，要是我把你拉到我身边，你姐绝对不能放过我，不大皮条抽我，我就烧高香了。” 赵山河这话把苏小妍逗的咯咯直乐，“姐夫，你好幽默。” 以前她对赵山河总是横眉冷对，如今却越看越顺眼。 她现在深刻的认为赵山河就是一大块臭豆腐，看着臭臭的，让人难以下咽，实则含在嘴里，又让人真香。 又过了几天，百货市场的装修已经全面完毕，原本库房备好的货也都标好价格摆上货架。 时装区。 80年代末，穿衣风格主要以色彩鲜明为主，像大红大绿都是潮流趋势。 男女时装，童装，中老年服饰都应有尽有。 另外还设有男女鞋区。 日用百货区。 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酒水糖茶，毛巾抹布，床单被罩，毛毯，凉席，夏凉被，棉被，沙发巾，比一般的百货店要全乎。 原本山河购物中心的化妆品区也挪了出来，设置了专门的大柜台，还有专业的柜员进行上妆试用。 零食区也必不可少，各类奶油水果小蛋糕，夹心饼干，果味汽水，软糖，泡泡糖，大蟹酥，锅巴，大辣片，牛肉干，猴王丹，酸角大王，酒心巧克力，无花味果，栗子羹，唐僧肉，鸡腿面包，虾条…… 靠近过道还专门放了展柜，摆放赵山河自己的珍爱罐头。 山楂，橘子，水蜜桃，苹果，还有新颖的菠萝罐头。 生鲜蔬果区摆放了3个冷藏柜，各类应季的水果蔬菜，猪肉，鸡肉，少类河鲜，诸如螃蟹，土黑鱼，小土虾是从盘泥子村拿货。 另外还有上广进来的高档香水，美白雪花膏，洗发膏，香皂，白猫，等等一系列。 店里还设有家电区，洗衣机，电视机，空调风扇等。 忙了这么长时间，百货商场总算是竣工了，这简直比自己当了爹还要高兴。 林凤娇在场，她也无比激动，这个百货市场是赵山河的精血，如今成了型，她怎能不开心激动。 赵山河帮了她很多，她视赵山河为恩人，只是一直没找到方法去报答。 “河哥。”赵浩递了根烟过来，“我刚才看了一下标价，咱们是不是把价格定的太低了些，就比如从上广运过来的洗发膏和香皂，扣去车脚费，利润少的可怜，咱们要是不把价格抬一抬，真赚不了几分钱。” 赵山河看着他，“我之前就说过，咱们华龙兴盛百货商场卖的东西必须要比别人便宜！” 价格低，才能抓住人心。 市场上，各类品牌商品层出不穷，别说是上广的货，就是外国货，想要，也是一抓一大把，竞争力被攒的这么紧，你没点实力花活怎么能打赢！ “在南城，做百货的不止咱们一家，咱们要想拔尖，就必须要杀个片甲不留，让所有知道，买东西就来华龙兴盛，华龙兴盛的货便宜好用，哪怕我们的货只比别人低半分，那也是咱们的实力，第一印象很重要。” 这就跟搞对象是一样的，嘴上亲亲宝贝叫的热切，恨不得天不黑就拉着进了宾馆，可等要你出一出血，你却冷着脸说人家拜金。 我的爷，就你三两重的骨头，哭几声都比不上别人一个屁来的震人的货色，有什么金让人家惦记呀。 第300章 咱家的日子比蜜还甜 赵浩还是不明白。 同一样产品，比别人便宜一分半分的就能有竞争力? 就比如说香胰子，上广的香胰子进价要3毛5~3毛8，价格浮动不超过3分钱，售价要卖到4毛8~5毛，一块能净赚1毛多，利润很低，压低了价格，赚的少不说，更达不到薄利多销的目的，反而是亏了。 市面上的香胰子一个品牌就有七八家的百货店或者供销社在卖，竞争力这么大，压低价格不仅拓宽不了多少销量，反而还会比别人赚的少。 赔了夫人又折兵。 “行了，照我的安排去弄，其他的不用多问。”赵山河道，自己有自己的章法，别人不用明白，也无需明白，“罐头的价格也重新标好上架，每瓶便宜5分钱，仅限开业半个月内，半个月过后恢复原价。” 他要拿罐头造一波势，给华龙兴盛这把即将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添一把柴，让这烈火燃烧的再猛烈一些！ 百货商场即将开业，有许多事宜都需要赵山河亲自把控，所以连着好几天他都忙到了后半夜。 老民街，赵山河开着夏利进了巷子，车大灯晃的刺眼，他把车停在自家的门口，下了车，正好苏婉打着手电开门出来，她熬得有些困了，连打了个哈气，“又回来的这么晚？” 再困，也要等着自己男人归家，她心里才踏实。 赵山河进了院子，锁上门，朝她道：“我不都说了吗，这些天忙，都要后半夜才回来，你锁好门和颜颜先睡，我带了钥匙，不用等我。” “你累了一天，回家不让你吃上顿热乎饭，我怎么能睡得踏实。”苏婉上前搂住了他的胳膊。 闭了手电的光，月色朦胧，苏婉就跟个小猫似的依偎在赵山河身边，仿佛一天不见如隔三秋般的想念。 “没有我在被窝子里搂着你，你睡不踏实？”赵山河笑了。 “不正经！”苏婉白了一眼，“以后我可不等你了，连门都不给你开，让你在外面睡。” “那你就不怕我到外面钻别的女人的被窝子？”赵山河道。 “你敢！”苏婉的泼辣劲儿上来了，“你要和敢和别的女人钻被窝子，我就掐折你的命根子。” “哈哈哈。”赵山河被逗得直乐，原来这娇滴滴的小媳妇儿上了猛劲儿也是不好惹的。 毒的很。 “你这是得不到就毁掉啊！”赵山河拍了拍她的屁股。 软颤颤的。 苏婉的脸红了，“山河，我的日子不能没有你，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有了主心骨，什么也不用怕了，一切都变得踏实安稳，可你不在，我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睡，黑漆漆的，心里很不安生，只有等着你盼着你，我心里才能稍稍安稳。” “刚才一听见车子的轰鸣，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急慌慌的就跑了出来，我很困，可心里惦念着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有你回来了，我的心才安。” 她要守着自己的男人，哪怕再晚，也要做上一碗热腾腾的面，给自己男人填肚子。 事业上，她不能给予男人帮助，生活上就要把他照顾好。 哪怕只是一碗深夜的热汤面，只要男人吃饱了，她就心满意足。 “傻样，你就这么愿意陪着我吃苦？”赵山河的眼眶有些湿了。 “只要你对我们娘俩好，日子苦些又怕什么。”苏婉道，“况且咱家现在的日子这么有盼头，就连小汽车都开上了，外面人可都说咱家的日子比蜜还甜呢！” 她从来不怕苦不怕累，她怕的是自己的男人还像以前那般浑浑噩噩。 不过坏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崭新的，都是幸福的。 “媳妇儿，我以前那么对你和孩子，你就一点都不记仇嘛？”赵山河问道，眼神里隐忍着的是心疼。 “你刚才还说我傻样呢，我看你才是傻的。”苏婉握住了赵山河的手，“人活一辈子，总是要往前看的，以前的路太苦太难，我才不要想呢，只要你踏实肯干，对我和孩子好，那我心里就比吃了蜜糖还甜。” 心里甜，日子才更甜。 一夜过去。 赵山河早早的就起床了，做好了早饭。 昨晚折腾的太猛，这会儿苏婉还没醒，他也没舍得叫她，买了包子和豆浆，自己简单吃了一口后，就去了华龙兴盛。 店里，赵浩，方柱，会计吴菲菲，秘书李娇娇还有一众员工全都到齐了。 “河哥。” “赵老板。” “赵总！” 赵山河前脚进门，后脚就挨个人排着队过来打招呼。 “知道你们早上忙着上班，一大部分人都没时间吃早饭，这是面包香肠还有汽水，你们填填肚子。”赵山河把手里拎着的一大包东西递给赵浩，让他带头发下去。 面包香肠汽水，这些东西不算贵重，可赵山河的这份心足以让人感动。 他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还能这么体贴员工，一些感性的女员工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她们认为，能跟着赵山河，是她们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礼轻情意重。 这份心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吃着面包，啃着香肠，员工们都洋溢着满足的笑。 吃饱了，更是浑身干劲儿十足。 看着众人的表情，赵山河不得不感叹，资本家能用最小的利益来获取最大的人心，这是多么神乎其神的操作。 就好比老牛拉磨，给它点草吃，给它点水喝，时不时再用鞭子抽打一下，它就能把一生奉献给你。 “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赵山河点了根烟，随后从兜子里掏出了一把钱，放在桌子上。 他这一把钱少说也要上千块了。 “掏钱的男人最帅最潇洒。”秘书李娇娇道。 “河哥，这钱是……”赵浩有些疑惑，“你要买什么东西嘛？” 赵山河看了他一眼，“咱们华龙兴盛什么东西没有，我还要自掏腰包到外面去买嘛，大家伙都知道，华龙兴盛装修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开业了，就差这临门一哆嗦了，这段时间大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作为老板我不能无动于衷。” “华龙兴盛开业后，咱们怕是更忙，所以今天有空，我就把大家的福利发了，大家也都讨个好彩头，事业日子都红红火火的。” 第301章 干的很漂亮 一听要发福利，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围成了一团，眼神亮晶晶的，就盯着桌子上的一大撮钱。 赵山河站在桌子旁，嘴里叼着烟，手活很麻利，数着钱，每人88块。 数字吉利，讨个好意头。 接过钱，每个人都笑呵呵的朝着赵山河鞠了一躬。 “老板霸气威武！” “赵老板，你人真好。” “88块，抵得上我以前三个月的工资了。” “赵总，你真坏，害的人家都哭了。” 几个感性的姑娘眼泪早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了。 另外一些耐力强的，也快架不住了，眼眶红红的。 这些人有一部分是之前百货市场的老旧员工，还有一部分是赵山河招来的，之前的工作要么就是工资低不稳定，要么就是顶着即将被下岗的压力。 现如今跟了赵山河，不仅工作稳定，薪资待遇高，还时不时就能领到红包和福利，高兴之余，他们更多的是感激。 尤其是夏荷，徐虹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就像是花骨朵似得，没经过什么风吹雨打，第一次就跟了赵山河，赵山河还这么体贴，她们不知道要多幸福。 这样的好老板，是必须要紧紧抱住大腿不松手的。 赵山河掐灭了烟，看着员工满足幸福的笑，他恨不得再多给一些。 不过日子还长，要细水长流。 饺子好吃，也不能一日三顿，不换样的来，那是会腻的。 “这些天，大家是怎么辛苦付出的，我全部看在眼里，作为老板，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浪费掉这份辛苦，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跟着我赵山河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饿着。”发完钱，赵山河说了几句，“咱们大家伙要团结一致，有劲儿一起使，有好一起分！” “记住一点，蛋糕做的越大，每个人分到的就越多！” 他给大家伙打了一针兴奋剂。 只有钱在前面吊着，大家伙才会甩开膀子，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老板，你说的话我们都记在心里了。” “我们风雨同舟，一起努力，做大做强！” “赵老板，你就是我们的顶梁柱，只要你吆喝一声，我们肯定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说的很热血，很激动人心。 好几个眼皮浅的，这会子都哭肿了。 “好，生意越好，往后咱们发的福利就越大。”赵山河拍了拍手，“时候不早了，开干吧，！” 只有把饼画的又大又圆，喷喷香，才能惹得无数人哈喇子直流。 他眼神示意赵浩和方柱，“办公室来一趟！” 赵浩和方柱接到指令，俩人脚前脚后就进了办公室。 关上门，赵山河掏出烟，让他们随便抽。 “河哥，有什么事儿吩咐？”把烟叼在嘴里，赵浩问道。 “这钱是单独给你们的，一人500。”赵山河把钱递了过去，“这段时间你们俩忙前忙后，有时候一整天连口水都喝不上，真是辛苦了。” “河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苦过来的兄弟，肯定是风雨同舟啊，我们尽心尽力可不是为了多拿你的钱。”赵浩这人不会拐弯抹角，很直爽。 就因为他直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赵山河才愿意重用他。 至于方柱，他这个人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其实很机敏，心眼子的要比赵浩多多了。 之前赵山河还没仔细摸过他的底，现如今倒是看透了，方柱这个人外表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内里老谋深算。 这样的人驾驭好了，要为自己省去很多功夫。 所以说别小瞧了一些地痞流氓，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那都是滚刀肉。 “兄弟，你这就太客气了。”方柱也有些不好意思拿，“才给我们发了100块钱红包，现在又单独给我们这么多，这钱是好东西，可我们也不能太得寸进尺。” 钱是好东西，谁都想要，可手伸的太长，要的太多，那就不好了。 “我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别废话了。”赵山河起身把钱塞给了他们，然后道，“过不了多久，华龙兴盛就要开业了，方方面面，你们俩都要照顾到，不能有闪失，之前咱们常合作的一些厂家，能把进价压到最低就一分钱不能让，至于一些和咱们没合作过的，也要把眼睛擦亮了，不能什么牛鬼蛇神都请进来，但也不要得罪，欲拒还迎间就把他们推了最好，至于一些上广的厂家来合作，没有知名度的，轻易不要开这个口子，毕竟天高皇帝远，里面水太深，产品质量必须要过关，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次华龙兴盛开业前备的货，大部分都是赵浩和方柱经手的。 赵浩粗，方柱细。 两人正好互补。 干得很漂亮。 这点是不用赵山河操心的。 “前些天走刘世强那边的关系运来了一批货，现在正在库房里，还没有签单，你要不要过去掌掌眼？”方柱问道。 赵山河摇头，“不用，这方面你们把控好就好，刘世强那边也不会把次货供给咱们，他也知道，一旦惹了咱们，他算是断了一条巨大的财路，这人精明老道的很，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种事儿他不会做。” “河哥，就连你都说刘世强这人精明老道，我就怕这人精明老道的太过头，到时候背后捅你一刀，你都不知道怎么中刀的。”赵浩有些担心，“我之前仔细算过，如果咱们要是不走刘世强的关系，直接和外地的那些厂家联系，每拿一批货，至少能省两成，可那些厂家只肯走刘世强的渠道，罐头厂的合作刘世强没少挣，咱们百货市场这头他还要挣大头，他就是头吃不饱的饿狼！” “这都是正常的，咱们刚在南城站稳了脚跟，这名头顶多只能在南城里镇一镇，传出去根本没人放在眼里，所以那些厂家宁愿走刘世强的渠道少挣一些，也不愿意直接和我们合作，原因无外乎是觉得咱们根子不够硬，这都是人之常情，至于我和刘世强……”赵山河笑了笑，“无非是悬在利益上的朋友关系，没了利益，这关系也狗屁不是，我还是那句话，生意场上交的从来不叫朋友，叫合作伙伴！” 第302章 赵老板，真是越搞越大 赵浩看了一眼赵山河，“河哥，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你不发财谁发财！” 他太佩服赵山河了，不愧是短短几个月就搞出一番大事业的人，真“格式”！ 怪不得人家能当大老板，那是真硬啊！ 不像自己，软趴趴的……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过几天的好日子正式开业了。 商场外，艳阳高照，华龙兴盛百货商场的牌子高悬，格外显眼。 商场外墙镶的是眼下最时兴的彩砖，颜色鲜亮却不乍眼，一入门，脚下踩的是通铺的大理石地面，干净敞亮。 最惹眼的是入口长廊上挂的那台超大的彩电，每天都循环播放着当下最热播的电影电视剧，即使现在百货商场还没有正式开业，可因为这台电视驻足的人还是不少。 华龙兴盛！ 这几个字朗朗上口，且非常气派。 赵山河一开始还想继续沿用山河购物中心这个名字，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大刀阔斧的干一把。 鲤鱼打挺，那就来把大的！ 比起那些所谓的百货店，副食店，还有一些市场，服装城，显然百货商场听着格调更高一些。 “赵老板，好久不见啊，你现在还真是越搞越大，在罐头厂搞生意赚的钱还不够满足你，转头就又拿下了百货市场，自己重新开店了！” 有人过来打招呼，言语显得很热切。 赵山河叼着烟，眼神细打量了一番，在脑袋的犄角疙瘩里翻出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王长山。 市场部的主任。 之前经刘长江介绍认识过。 当时想要卖他几万瓶罐头通一通销路，谁知道这小子是既怕得罪了杨春赫，又怕搞坏和刘长江的关系，最后畏畏缩缩的拿了1万瓶罐头。 市场部的主任不在市场部办公室喝茶办公，倒顶着大太阳来着百货商场外闲逛，身后还带着几个人，显然是揣着心思过来的。 赵山河没搭茬，而是点头笑了笑。 王长山愣了一下，自己这么上赶子的打招呼示好，没想到赵山河竟然这么冷冷的，好歹自己当初也在他手里拿过货的。 这小子现在和刘世强打得火热，转头就把自己这个故人给忘了？ 一提起刘世强，他心里这滋味就艹蛋，难受极了。 当初他从罐头厂拿了货，刘世强同样也拿了货，一开始他们两人都笃定这罐头的销量不会好，肯定会烂在手里，即使拿了货，都没太上心。 可谁知道，那罐头销量离奇的好，就跟阵旋风似得，在市场上就卷了起来，他本想借此和赵山河搞一搞关系，谁知道让刘世强抢了先，俩人私下就结盟了。 刘世强这个人嫉妒心也很强，私下没少耍手段，横挡竖隔的不让他搭上赵山河这条线，害的他连根鸡毛都没捞到。 看着刘世强和赵山河打得火热，赚了不少钱，他这心里就跟油煎了似得。 那个好的一个赚钱机会自己没捞到，让刘世强轻飘飘的就捡去了。 心里又气又恨呐！ 现在他只要一听见珍爱罐头这四个字，心里就不舒坦，仿佛有个疙瘩在里面系着。 尤其是这段时间，刘世强那边接二连三的从赵山河手里订购罐头，大赚特赚。 他一开始还觉得刘世强是入了圈套，和赵山河合作肯定会赔的内裤都穿不起，供销社主任的位子都会被他玩丢。 罐头总厂在南城这么些年，表面是棵大树，实则芯子早就被蚂蚁虫蛇啃食的烂糟透了。 南城除了罐头总厂这样的国营大厂之外，一些小厂子也数不胜数，就那么一碗隔夜饭，抢食的狗比人还多，注定了这行会衰败。 大风大雨来临前，这些厂子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庇护伞，这时候谁要被他们赖上了，日后想甩都甩不掉，尤其是罐头总厂，占着国营的名号，被他傍上了，不要半条命也得脱层皮。 所谓的搞生产销售承包，那就是往死人嘴里灌药，所以王长山一开始并不看好，即使没有杨春赫，他也不会和赵山河这种小混混起家的所谓老板合作。 可就在他已经断定了结局的时候，罐头厂竟然起死回生了！ 罐短短半个月，赵山河创的珍爱罐头越卖越好，刘世强也抓住了这次机会，向赵山河发出了强烈的合作欲望。 这俩人一联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刘世强订购罐头数量直接百万起步，简直是瘆人。 以赵山河为首，刮起的都不能叫狂风暴雨了，那是腥风血雨啊，刮的自己肉蛋蛋疼！ 赵山河的胃口和野心都很大，渐渐地，刘世强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他的需求了，他在另一头也开始和一些私人贩子合作。 以前总听人说死马当活马医，王长山觉得这就是扯蛋的一句话，现如今他明白了，祖宗留下来的都是精华啊！ 对赵山河来说，罐头厂就是一头死马，到了他手里，三下两下的就给医活了。 而对罐头厂而言，搞生产销售承包是唯一能解他们困境的救命稻草，他们运气好就好在遇见了赵山河。 不然换另一个人，也是不能成事的，怕就不是现在这般起死回生，春风得意了，而是火上浇油，把濒临死亡线的他们又往阎王爷的大门口踹了一脚。 他看着赵山河，心里也佩服的很，年纪轻轻，做出的事儿却很慑人！ 上次去罐头厂，杨春赫想要搅坏他的事儿，给他来一记下马威，好好恶心他一下，可他愣是表现的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甚至还可以谈笑风生，足可以见他不同常人的气量。 只是自己看透的太晚了，要是早一时一刻抢在刘世强前面，赵山河的第一次就是自己的。 可惜。 他缓缓抬头，华龙兴盛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的照射下格外亮眼气派。 刚开始得知百货市场被一个老板收购的消息，他很不痛不痒，因为注定了，百货市场会走向这一步。 可得知这个老板是赵山河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仿佛就像某天大街上遇见了初恋女友，她依旧那么温柔美丽，却不再属于自己的那种遗憾和错愕。 第303章 很深，一把摸不透 百货市场原有的面积就不小，如今重新装修，更显气派模样。 王长山打量着赵山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小小一个，怎么转眼就变得这么大了？ 谁摸搓的，手法这么超群？ 自己也好想试一试。 年轻人呐，就是强硬。 花活会的也比自己多。 “赵老板，你这装修花了不少钱吧，你之前的事迹我多多少少也听说过，这么短的时间，就攒足了这么多身家，怕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吧？”他想摸清楚赵山河的来龙去脉。 不然他到死都不能相信，赵山河一个混子出身，能混到这般光景。 十有八九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玩的花，傍上了中年丧夫的富婆，给他出资，让他出来做生意。 “你觉得我需要高人嘛？”赵山河道。 王长山一震，这小子气魄很足，器物很大嘛！ 自己本来还想来来回回多和他玩几个回合，没想到第一下就被人家给弹回来了。 “赵老板，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王长山汗颜道，“之前总听不少人贬低你，现在看来是那群人有眼不识泰山。” 说完，他递过去一个烟，“赵老板，咱们来来往往这几次也算是朋友了，你别看我在市场部工作，可论做生意的经验也很丰富，不见得就比刘世强差。” 赵山河接过烟笑了笑。 贬低对手，抬高自己。 果然这职场不好混，指不定哪下就被人穿了小鞋。 “做生意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南城这地界说大不大，但说小他也不小，鱼龙混杂，保不齐你哪下就把人给得罪了，说实话，没点人脉靠山，想要开店立足，那很难。” “你可以想一想，国营的百货市场都因为经济不景气，转手倒卖给了你，你以为百货市场在你手里更名改姓后就能再创辉煌了？” “现实是很残酷的！” “百货市场要真是一条大鱼，你以为南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会放过啊，要真是有价值，也不会落到你手里。” 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人，“这位是衡阳购物市场的负责人——张继斌。” 衡阳购物市场位于南城兴阳区衡阳路，前身是私营企业——学武日化百货，主要经营日化用品，洗发膏，梳头油，洗衣粉，香皂类的产品。 59年的时候，公私合营，先后更名为南城衡阳日化百货，衡阳日化百货商店，总面积450平。 82年，兼并了老牌林萍百货店，重新装修后，总面积达到了880平，重新更名为衡阳购物市场，刨除南城百货市场，衡阳购物市场算是南城数一数二的。 赵山河看着王长山，“王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把张继武弄过来，显然也不是拉皮条，而是别有用意。 赵山河也明白，王长山就是过来摸底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说想在南城开店，没点人脉靠山，根本玩不转的这种话。 他是嫉妒吗？ 可能会有，不过更多的是想来把这潭水搅浑。 刘世强那边，赵山河虽然没问过，但在王长山拿了货之后，一直了无音讯，他就能猜出，刘世强肯定在其中耍了手段。 按照刘世强的想法，这杯羹他不会想和王长山平分。 一旦自己和王长山也达成了长久的合作，那势必会对刘世强有所影响。 王长山今天来，更多原因是气不过刘世强一手遮天，挡了他的财路。 即使不能成事，也要过来恶心一把。 “没什么意思，就是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下，做生意有时候要瞅准了合作伙伴，对于你的百货商场开来说，市场部才是你的靠山。”王长山道。 简而言之，罐头厂的生意你能靠刘世强打开销路，而百货商场这头，可是被市场部捏着。 他是掐准了时机，过来亮枪的。 可赵山河根本不慌。 “南城的水是很深，里面鱼龙混杂，可没规定说小虾米到了里面就是个死啊，我做的是生意，别人能拿我的软肋要挟我，难不成我就不能反过来咬别人？”赵山河冷脸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都别踏马的在被窝子里装清纯！ 王长山等人哑口无言。 甚至觉得背后透着一股凉意。 这人…… 很深，一把摸不透。 “赵老板，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是诚意满满过来的，你别仗着和刘世强合作，就不把我这块豆包不当干粮啊！” 王长山说完，一旁的张继斌也开口道：“赵老板，今天咱们见面是朋友，日后见面怕就是对手了。” 要挟！ 赵山河最不服的就是这种裹脚布似的烂臭要挟。 我踏马一个百货商场还干不过你一个三番四次合并的百货店？ 别仗着自己根子扎的深就一副成功上位者的姿态，拔出来估计还没有小蒜苗粗呢！ 赵山河也是没有想到，王长山和刘世强的内斗竟然也能溅血到自己的身上。 “对手也该是旗鼓相当，实力不相上下的，野心够用，体量不足，蛇想要口吞老虎，下场只有死！”赵山河看着张继斌，眼神轻蔑到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对手。 这让张继斌很不爽。 “赵老板，太骄傲不是一件好事。”王长山道。 “没关系，我有骄傲的本钱！”赵山河开口。 闻言，张继斌在旁边冷笑了几声，“你才在南城打拼了几年，话竟然敢说的这么大，我劝你认清楚现实，百货市场为什么转手给你，还不是因为效益不好，国营的买卖尚且如此，你又有什么骄傲的本钱？” “昔日，衡阳购物市场也曾把南城百货市场当做竞争对手，可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你又有什么胆量，敢和衡阳购物市场较量！” 火药味很重！ 他看着赵山河，“你知道衡阳百货中心在南城是什么地位吗，曾经无比辉煌的百货市场，都难以和他较量，你又有几条胳膊几条腿，敢和他硬碰硬？” “不止南城的水深，光是衡阳购物市场的水就足够把你淹死在里面。” “你一个私人的买卖，就算是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又能有多少？” 第304章 人要活在当下 张继斌的眼皮抬得很高。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打心底就没瞧得起赵山河。 即使他这段时间走了大运，混的还不错，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 好日子又能维持多久。 南城有权有势的人多得很，凭他一个赵山河，扭着屁股也不够那帮大佬玩的。 听说他已经得罪了杨春赫，路又能走的多远。 “赵老板，你还年轻，想要为自己筹划一个好的未来，多赚些钱，这无可厚非，作为过来人劝诫你一句话，这人呐，要想往上爬，必须要抓住一个可靠的扶梯，否则一不小心掉下来了，那可就什么都玩完了。”张继斌道。 威胁。 他看着赵山河，“你知道衡阳百货市场开业以来，一天的最高销售额是多少吗，64万！就算是昔日如日中天的南城百货市场也要跪下来叫一声大哥，这就是实力，能有这样的实力，靠的是什么？” 张继斌的话语里显露出了满满的优越感，“撕开利益，里面铺的都是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你想单枪匹马的取胜，可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只有一个，你要是不长眼，跟了错误的人，被无眼的刀剑伤了，到时候可别喊疼！” 王长山也很玩味的笑了，“衡阳百货市场也算是声名远扬，之前的南城百货市场最顶峰的时候才能勉强和它并驾齐驱，这还是建立在重重的关系利益之上，你单枪匹马，斗都斗不过。” 他们俩的意思很明显。 王长山这头，是想越过刘世强和赵山河做罐头生意。 一开始的献媚，并未得到赵山河的好脸色，这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所以才把张继斌拉了过来，俩人架好的假桥，等着赵山河往里面跳。 而张继斌，只所以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威胁，主要是怕赵山河搞得太大，发育成熟后会成为劲敌。 赵山河很明了，所以从一开始就没心思陪他们打哈哈。 早在计划开华龙兴盛的时候他就摸过衡阳的底，南城百货摇摇欲坠，他衡阳也不算是什么强劲的对手。 至于张继斌说的一天高达64万营业额的风光时刻，还是几年前，要知道，那个时候就连南城百货都还安稳的趴在顶尖上，营业额仅次于他。 这就相当于穷困孤独的老叟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回忆着自己年轻时期是有多么多么的风光。 装币谁踏马不会。 谁的人生没经历过几次高潮。 上一辈子，赵山河更是屡次高潮如同洪水袭来般，要说辉煌历史，他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停，可那又怎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人要活在当下！ 赵山河很无奈的笑了。 张继斌顿感气愤，“你有什么可笑的？” 华龙兴盛即将开业，他心里确实有点怕。 他是衡阳百货市场的负责人，竞争对手南城百货刚刚垮台，才喘了口气，随赶着就又来一个，先前的购物中心已经造了不小的势，这回要是在养着他，怕是会比南城百货更难对付。 衡阳和南城百货这些年暗自较量，南城百货摇摇欲坠，衡阳也没比它强到哪里去。 本以为南城百货垮台了，一杯羹也轮到自己全干了，可横空冒出来个赵山河，搞了购物中心还不知足，直接拿下了南城百货，把它扒干净，换上新的底裤，改名成华龙兴盛要重新开业。 这踏马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张继斌实在坐不住了。 一个电话打给了王长山，准备先给赵山河亮亮枪。 赵山河看着他，“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咱们不是一路人，就没必要硬拉着往一个被窝子里钻了，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我怕我压不住头，让你受不住。” 张继斌一怔。 好半天才寻思过味来，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 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要是地上有块板砖，他真会忍不住照着赵山河的头拍过去。 “天气这么热，要是动怒会上火的。”赵山河伸手拍了拍张继斌的胸脯，有些戏谑。 张继斌更气了，眼睛瞪着赵山河，下一秒就要喷火。 “好了，今天咱们是过来和赵老板打个照面，日后免不了接触，闹的太僵于谁都不好。”王长山把张继斌往后面拉了拉，然后对着赵山河道，“赵老板，想要做好一盘生意，眼光就要放的长远一些，要看观局势，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就连水里的鱼都知道，一味的咬着一个钩子上的诱饵，下场只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强，就要广交朋友。” 他的意图很明显，想要把手插进赵山河的裤裆，和刘世强一样，也摸一摸油水。 “王主任，合作的机会我不是没给过你，你自己没抓住又能赖谁？”赵山问着，“况且我这区区小生意，又怎么能入的了你这种大人物的眼？” “只要能吃饱饭，何在乎这饭是从谁的盆里抢来的。”王长山道，“咱们各取所需，亏了还是赚了，都自己担着，再说了，做生意哪能不担风险，渔民会因为掉在水里淹了几次，就一辈子都不打鱼了吗，富贵险中求，况且只要咱们联手，这险又能区区占几分呢？” 赵山河石化了。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脱下底裤掰开屁股蛋儿，还朝你得意洋洋炫耀的。 各取所需？ 不是所有的洞进去了都会舒坦。 尺码不合适，只会白费力气。 他冷漠道：“我不喜欢多人，我只是喜欢单打独斗。” 闻言，王长山僵在了原地，赵山河油盐不进，真是踏娘的绝情。 好歹自己当初也是拿了他一万瓶的货，翻脸就不认人。 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因为和赵山河合作，得到的利益太馋人了，“赵老板，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你怕和我合作会惹的某些人不满，比起所谓的供销社，市场部的天地更广阔。” “我没有丝毫顾虑。”赵山河直接回道，“王主任，就连你自己都说了，市场部的天地很广阔，我这洒洒水的小生意实在是不敢混进去，天高任鸟飞，你去寻找自己的鸟吧，我就不奉陪了。” 第305章 很快就会被我干掉了 赵山河拒绝的很干脆果断。 他做生意一向的原则是自己吃肉也要让别人喝汤，但对于王长山这种既想吃肉，又想喝汤，吃干抹净后，连盆都踏马给你端走，还朝你吐口吐沫的人，直接能踹多远踹多远。 这种人就是贱。 给你脸的时候，你趾高气昂大巴掌的甩上来。 不给你脸的时候，反倒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奉承巴结。 如果当初王长山拿了1万瓶货后来谈合作，赵山河肯定笑脸相迎，有好大家分，做生意他一向不吝啬。 可如今，见山峰重峦叠起，他倒想起来好了，两脚一蹬就想爬上来站到高峰，捞尽好处，一口浓痰啐他脸上呼死他，都算是对他客气了。 王长山是市场部的主任，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一个需要牢牢笼络住的大树。 可说白了，他的身份也就是一个主任而已。 他的人脉有限，资金有限，能力更是有限。 就这样滴溜不起来的，你给他一个洞，他都堵不住，要他有何用？拿来当摆设吗？ 合作绕不开利益二字。 赵山河要的是一个能合作共赢的伙伴，而不是附在自己身上吸血的毒虫。 王长山仇视的看着赵山河，一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架势，“你确实有点骨气，可别忘了，南城不止你一家在做百货生意，生意还没开张，就凭着所谓的不值钱的骨气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后面有你受的。” “这话换做别人来说，对我或许会有一些威胁，我的路没那么窄，还不至于什么人闯进来都会把它堵死。”赵山河道。 “好，够硬！”王长山满脸阴鸷，“衡阳百货市场在南城树了很多年，又有市场部的加持助攻，你最好早做准备，让你媳妇儿多给你备几条底裤，吓得尿失禁了，总要勤换换，要不然湿哒哒的，难受的慌！” 张继斌接着道：“衡阳当初干掉了南城百货，如今照样可以干掉你，以后打交道的日子在后头，你就慢慢细品吧！” “南城百货不是衡阳干掉的，不过很快衡阳就会被我干掉！”赵山河冷笑，转身离去，空留王长山和张继斌在原地发愣。 这小子，太猖狂了。 就没见过他这么狂，这么傲的！ 本以为拎出来是条小鸡，没想到是根大蟒蛇！ 进了办公室，赵浩见赵山河脸色不太好，忙上前问道：“河哥，刚才外面那两个人脸生，不会是趁着咱们快开业了，过来找茬的吧？” 赵山河抽着烟，抬眼看他：“你听见我们说话了？” “我怎么敢。”赵浩摇头，“我就是看你们聊了半天，虽然没听见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们中间涌着团火，而且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我认识，张继斌，衡阳百货市场的负责人。” “没错，是他，另一个是市场部的主任王长山。”赵山河道，“王长山这个人心眼子很多，他见和我合作不成，就拉着张继斌狼狈为奸，想要将我一军。” “张继斌和咱们杠上了，那是因为咱们华龙兴盛一旦开业，就会抢了他的生意，王长山是市场部的主任，咱们的生意完全危害不到他，难不成是他和刘世强暗自较劲，城门失火，殃及咱们池鱼了？”赵浩有些懵。 “也不全是因为刘世强，当初做罐头厂的生意，我想通过他和刘世强的门路拓展一下销量，当时他们碍于刘长江的面子，又有罐头厂的少许人情，拿了少量的货。” “刘世强见销量可观后，第一时间就向咱们投来了合作的诚意，可王长山不想担任何风险，只想坐等好处，等珍爱罐头在市场上火爆，万无一失的时候，才想着要和咱们合作，但却被刘世强给堵住了，他现在看华龙兴盛要开业，趁着这个机会，他拿着自己市场部主任的这个头衔过来打压，想要沾一沾油水……” 没等赵山河说完，赵浩就气愤的接道：“这老登可真气人，风险都别人承担，他想坐收红利，孙悟空想吃仙丹还得踏马的自己去偷呢，他倒好，借着别人的手就想吃干抹净，他这辈子是算盘珠子投胎转世吧，这么会算计！” “他以为自己市场部主任是多么大的官，人人见了他都得敬他三分，咱们开门做生意，合理合法，他踏马的算哪根葱哪根蒜，他要是敢给咱们穿小鞋，直接把他脑袋上的乌纱帽给薅下来，把他头浸粪坑里，让他尝尝恶臭的咸淡！” 怒火来了，挡也挡不住，赵浩继续道，“河哥，我去把咱们店里所有人都叫过来，开个会，告诉他们，以后见了王长山和张继斌，女的敞开了挠，男的敞开了凿！” 说完，他就把店里所有的员工都叫了过来，赵山河的办公室被塞的满满的。 在听见赵浩的描述后，各个义愤填膺。 “老板，这样的人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夏荷道，“咱们做生意，和衡阳百货市场井水不犯河水，各凭本事吃饭，他们凭什么想给咱们穿小鞋，简直下流！” “说得对，下流！”徐虹也很气愤，她和夏荷都是新来不久的员工，可赵山河对她们很好，工作体面，工资高，隔三差五还能领到福利，而且很少有老板能做到赵山河这样幽默风趣，温柔体贴，现在她们的一颗真心全部拴在了赵山河身上。 自己的老板，当然要自己保护，任何人都不能欺负。 “我看张继斌就是羡慕嫉妒，只要咱们商场一开业，肯定会火爆，身为衡阳百货市场的负责人，他肯定眼气。”李娇娇道，气的一波涌起一波。 “山河，咱们忙了这么久，总算要开业了，不能被这起子小人给坏了。”林凤娇也不忿道。 她之前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可没想到竟然这么的如履薄冰。 “河哥，大家伙都觉得王长山和张继斌太过分了，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这口气不出，心里堵的慌，他们不就是仗着自己一个是市场部主任，一个是衡阳百货的负责人，自认为高人一等，就随意来踩咱们嘛，那咱们就往他们的脚心里扎钉子，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疼！” 赵浩气的直接拍起了桌子。 第306章 老板也够坏的 赵浩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 他看着赵山河，“河哥，你选个时间，咱俩上门找他们好好掰扯掰扯，这口气不能就这么窝囊的咽下去。” 唾沫星子没用，铁拳头才有用。 嘴上在逼逼赖赖，一个拳头砸下去，立马就老实了。 “蛮横！”赵山河道，“要是打打杀杀的就能做好生意，早踏马的就乱了套了。” 赵浩摸了摸鼻头，有些不甘。 “要我说，喊打喊杀的真没用，王长山是市场部的主任，咱们没法子斗他，可张继斌那根瞎葱，咱们拔他还不是轻轻松松，他凭着衡阳百货市场声势浩大的要给咱们个下马威，可说白了，衡阳百货市场和先前的南城百货又有啥区别，老板把南城百货都拿下了，还怕衡阳那个虾米？衡阳玩完，张继斌自然就立不起来了。”方柱说道。 裤衩子里兜了多大的屁股，他看的最透。 “张继斌那个杂种，就是仗着自己是国营单位，瞧不起咱们，想要骑在咱们脖颈子上拉屎!”赵浩一脸不忿。 “要说以前像百货市场这样的国营单位确实风光，可现在他们内里什么样，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得，谁瞧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可神气的。”夏荷说道。 徐虹也赶忙应声，“就是，要说实力，咱们老板才是实力最强的，现在谁不知道，在老板手下，那是最赚钱的，听说最近几个月，衡阳那头连给员工开工资都费劲，生意不好，扣工资都是常有的，可咱们老板不仅工资准时，时不时还给咱们发福利，让咱们幸福着呢。” 其他人也都很认同，跟着赵山河，这方面确实幸福。 李娇娇看着赵山河，挺了挺胸脯，“老板，咱们一定要把衡阳百货压下去，不能让他们小看咱们！” “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他们仗着自己是国营单位树大根深没人敢得罪就没揣好心思的跑过来打压咱们，咱们可不能让这种小人得逞！”吴菲菲也挺高了胸脯，脸上气鼓鼓的。 其他人看这样，也都硬了起来，斗志昂扬。 不能做被压的那个人，要做就做人上！ 赵山河很欣慰，“大家伙能有这样的心，也不白费我之前对你们的好，做人就要有骨气，有人想骑在咱们脖颈子上拉屎，咱们就先他一步，把这泡粑粑堵在他嘴里，好好恶心他一把，眼下的经济趋势，衡阳早就是空壳子了，经不住什么风浪，咱们虽然是私营，但想擒他，跟擒个小鸡子没什么区别，华龙兴盛马上就要开业了，你们都给我打十二分的精神，让外面的那些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实力！” “河哥，这个咱们都有经验，像上回购物中心开业一样，咱们还大搞特搞，什么洗衣机，彩电冰箱的，加大抽奖力度，把名号打出去，我就不信，搞不过衡阳！”赵浩自信满满，势在必得。 “招数用多了，抓不住人心。”赵山河摇头，“喷香的大饼烙的太多，也是卖不出去的，购物中心主卖山货，其它的日用零碎都是连带着卖，说白了，就是个加大型的小卖店，所以附近居民受用这点，平时的日用百货，蔬菜瓜果都愿意到购物中心来买，可百货商场和它不一样，咱们要扩大宣传范围，加大宣传力度。” “购物中心能搞抽奖，那相当于是金子掉进了井里，范围可控，可百货商场要搞抽奖，那是金子掉进了大海，想要捞，那可就难了。” 上次购物中心搞抽奖，附近的几条街都被人堵满了，这回百货商场开业，要是还用这法子，不仅奖品投入要比上次翻个五倍不止，光是看热闹不买货的人就能把商场的门堵死。 要赚钱，就必须想别的法子，剑走偏锋。 洪水猛涨，但也要一茬一茬的来，否则一股脑的涌进去，是会让人吃不消的。 一群美女穿着黑丝高跟包臀裙站在你面前，一天一个，那叫享受。 一个小时一个，那叫丧命！ 细水长流，打持久战，才是关键。 做买卖开头削成尖想法子的赚钱，没有章法，乱搞瞎搞，闹坏了口碑，别说细水长流，能不能流水都是个问题。 赵山河看着众人，开口道，“店里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但现在有一点问题没有解决。” 闻言，赵浩几个人都一脸懵，万事都做足了，还差啥？ 此时，李娇娇举起手，圆润的小脸格外抢戏，“老板，咱们还没宣传呢。” 之前她在外地上学，见过这种商店或者市场开业，都会在开业前夕搞一次宣传，为的就是先把风头放出去，等开业了，多招揽一些顾客。 赵山河眼神一亮，夸赞道，“你很聪明，说到点子上了。” 得到赵山河的夸赞，李娇娇的一颗心都要飞扬了起来，可她却没有显露出内心有多么的激动，只是娇羞一笑，原本圆润靓丽的脸多出了几丝绯红。 她心里道，老板也够坏的，有了主意也不说，偏让人猜。 一旁的赵浩先看了一眼赵山河，后看了一眼李娇娇，心里忍不住的犯嘀咕。 这俩人，暗戳戳的，不就是搞宣传吗，自己之前做过，很在行。 他略作思考，不行，自己也要插进去。 而后，他朝着赵山河道：“河哥，搞宣传我在行，之前咱们不是搞过嘛，多印一些小广告和传单，走街串巷的就发呗，现在咱们有汽车，要想干，那还不是妥妥的。” 赵山河点了点头，这法子确实既有成效又赚钱。 不过他觉得还不够，“你们其他人还有别的想法吗，有想法就说出来，别憋着。” “就是。”李娇娇道，“咱们虽然不能和老板比做生意的实力和头脑，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能寻摸出个好法子来，老板你说是不是？” 果然，这人讨不讨厌拍马屁取决于这拍马屁的人是谁。 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上来拍马屁你会觉得他油，不靠谱。 可这娇媚的女人上赶子拍马屁，你只会觉得浑身舒坦透了。 第307章 加油努力，创造辉煌 赵山河点头，给了李娇娇回应。 李娇娇更开心了。 一旁的夏荷徐虹还有吴菲菲心里止不住的羡慕，李娇娇文化高，所以在做生意这方面和赵山河很有话聊，可她们就没这种机会了，只能干看着。 可她们也不气馁，这小雨滴再小，也总有撒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 “我觉得除了贴广告发广告单之外，咱们也可以搞一些免费赠送的活动，人人有份，像牙膏香皂毛巾洗衣粉这种日常用的到，但又不太贵的东西最合适。”林凤娇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是害羞，而是怕自己比不上李娇娇，说出来让大家笑话。 赵山河看着她，有些惊喜，“凤娇嫂子，你现在可以啊，这法子不错。” 林凤娇羞涩的咬了咬嘴唇，“我是看上次购物中心开业你就搞过免费送鸡蛋的法子，可这次华龙兴盛开业肯定要比购物中心开业的时候人还多，这人多送鸡蛋太奢侈，所以我就想着把鸡蛋换成别的。” 赵山河一脸赞赏的笑了笑，这女人谁娶回了家就偷着乐吧。 长的貌美如花，还勤俭持家，抱回家就相当于抱了块宝贝疙瘩。 “河哥，我觉得凤娇嫂子这个主意不错。”赵浩说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就你刚和苏婉嫂子搞对象的时候，常吃的那家饭馆，他家就是不管是谁去吃，就算你只点了一碗白米饭，他也免费赠送你一道小葱拌豆腐，那生意，在当年，也是打遍好几条街无敌手的。” “确实。”赵山河点头，“华龙兴盛这次开业，可以搞免费赠送的活动。” 见赵山河都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林凤娇顿时就觉得心里很开心，很满足。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不过……”赵山河又开了口，“像牙膏洗衣粉这样的东西吸引力还是不够，咱们要送，就要送到顾客的心坎上，让他们一听见了免费赠送就欲罢不能，上赶子过来。” 众人陷入了沉思。 东西不仅要便宜实用，还要吸引力大，这确实很难搞。 “不如送土豆地瓜吧，能填饱肚子，这东西实在。”吴菲菲说道。 赵山河犹豫的摇了摇头“这东西确实实在，可人流大，这东西消耗就大，短时间怕是难弄到那么多的土豆地瓜。” 没找对老板的点，吴菲菲叹了口气。 “你们再想想。”赵山河拿着烟盒，敲了根烟出来。 他早就计划好了，之所以让这些人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为的就是让她们参与进来。 一直趴在门外看，哪有实操来的爽啊。 他要让这些员工把华龙兴盛当成自己的奶孩子一样，注入自己的心血，往后才能更卖力。 光动不行，还要使劲儿。 “民以食为天，送点心！”李娇娇一脸激动，“老板，开业当天我们可以免费送点心，不用送太贵的，1毛钱一斤的散装绿豆糕，每人送半斤，才只要5分钱，这东西便宜实惠还好吃，老少皆宜。” 赵山河笑了。 孺子可调教也。 李娇娇很聪明。 “这个法子确实不错，绿豆糕便宜好吃还实惠，就按照你说的，开业当天，凡是到场的顾客，每人都能免费领取半斤的绿豆糕。”赵山河把烟叼在嘴里，打着火，深吸一口，吐了一个烟圈。 比起那些牙膏，香皂，洗衣粉，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绿豆糕显然更实际，老少皆宜。 这大热天，拿两块绿豆糕放在拔凉拔凉的水里泡着，搅和匀了，凉丝丝，甜滋滋，灌到肚子里，那叫一个畅快。 没人会不心动。 市面上，散装的绿豆糕一斤大概在一毛钱左右，要是要的量大，再找找熟人，走走关系，拿货价能更便宜。 这点完全可以找刘世强，他是搞供销社工作的，常年累月经他手打交道的糕点厂不止一家两家，想通过他的关系弄点便宜的好货，绝对不是问题。 一根烟过完，赵山河道：“今天这个会，大家都很踊跃，华龙兴盛未来的发展需要你们的努力，我也相信你们的能力，马上就要开业，宣传工作必须要在开业之前做足了，上次购物中心开业，宣传范围只在周围的几个片区，这次要加大力度，不止南城市里的几个区，就连附近的县城也要宣发到位。” “各个小区门口，街里，厂单位门口，公共厕所，就算是能钻人的耗子洞都给我贴上广告，一点都不能放过。” 他看着赵浩和方柱，“之前让你们跟着老白学车，这回能派上用场了，凡是咱们店里能走道的车，全部都给我开出去，拉上横幅彩条，能多大张旗鼓就多大张旗鼓，女员工也别闲着，穿好制服，跟着车，拿着大喇叭，走街串巷的给我宣传，就算是遇见聋子，也要给我比划明白了。” 男的负责开车，女的就负责穿的漂漂亮亮跟着车四处宣传，见了老大爷都不能放过。 夏利打头，跃进汽车队在后面跟着，这样的阵仗，谁不要冲出来多看两眼热闹。 既然搞了，那就搞得热火朝天，整个南城都要充斥着华龙兴盛即将开业的热烈氛围。 “河哥，这一点你放心，我和柱子哥的车技和老白学的已经是炉火纯青，现在就差一个表现的机会。”赵浩有些飘飘然。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你们表现的机会了，千万别给我掉链子。”赵山河道，“华龙兴盛不止是我的，也是你们的，咱们就让衡阳的那帮人看看，什么叫踏马的辉煌，让他们开着车都撵不上咱们！” “你们都给我打起12分的精神，不能让衡阳的那帮人把咱们看扁了！”赵山河情绪激昂的说道。 瞬间把所有人的热血调动了出来。 “老板，我们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老板放心，有我们在！” “加油努力，创造辉煌！”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赵山河搞的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赵山河对他们的这种态度很满意。 第308章 你招呼一声，管用！ 办公室。 又搞了一个多小时。 赵山河把具体的事宜都妥当的安排了下去。 事情完毕后，他喘了一口气。 亏得自己年轻力壮，否则身子早就被榨干了。 喝了口水，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步。 拿起电话，拨给了刘世强。 “刘主任，有没有认识的糕点厂，我想多搞一些绿豆糕。”赵山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简要的说明了自己打电话的意图。 “有一个朋友在做，你想要多少，要是量大，我可以去和他谈谈价格。”刘世强道。 “量很大，1万5千斤。”赵山河说的很平淡。 可刘世强这头，却受惊不小。 好半天，电话筒里都是寂静的。 “赵老板，我没听错吧。”刘世强还是不敢相信。 真是活久见。 1万5千斤绿豆糕？ 用水搅和搅和，当水泥使，用来盖房子呢？ “你没听错，我就要这么多，你帮我问问你那个朋友，价格最低可以给到多少。”赵山河这头挺着急。 毕竟离开业没多长时间了，这事必须马上敲定。 “赵老板，容我问一句，这绿豆糕可不是大米白面，你一下子就要了1万多斤，货到手了，要是销不出去，时间长了东西变质，可就砸手里了。”刘世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绿豆糕这种货在一些乡镇的供销社比较受用，譬如高桥镇的5个供销社来说，一年所需的量也不过三四千斤。 平均每个月每个供销社，所进购的绿豆糕也就六七十斤左右，赵山河一口气就要了1万多斤，着实是把他吓坏了。 主要是他实在想不出赵山河要这么多货，往哪儿销？ 不过小鸡撒尿，各有各的道。 和赵山河合作这么长时间，他也早就被开过眼了。 平复了情绪后，他又问道，“赵老板，你要这么多货，不会是想放在百货商场卖吧？” 这话一出口，他又即刻觉得不对，1万多斤的绿豆糕，放在百货商场卖，即使这购买力度再强，没几个月也卖不出去。 毕竟谁踏马的去百货商场逛街消费，也不能全是为了去买绿豆糕啊。 这玩意儿随便一个小卖店都有卖的，即使赵山河能玩出花来，这绿豆糕也不算是啥新鲜物吧。 他着实想不明白。 “我有我的用处。”赵山河道，“你只管帮我找货，其他的我自己有成算。” 电话里，刘世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毋庸置疑，他不希望别人过分插手他的事情。 作为合作伙伴，接到指令去服从就可以了。 敢要这么多货，自然就有把握不会让它砸到手里。 刘世强也不再问，而是把话题转到了货源上，“你要的量大，短时间内一家糕点厂肯定是笼络不住，至少要从五六家糕点厂拿货，质量口感这方面你放心，都是供销社这边长期合作的老朋友，按照和供销社合作的价格，我这边最低能帮你压价到每斤8分钱，你看要是可以，我就通知厂子开始做货。” “行，就这个价格，华龙兴盛开业前，货必须送到。”赵山河道。 8分钱一斤，1万5千斤，才1200块钱。 便宜划算，主要吸引力度也很强。 接下来几天，都处于忙得不可开交的状态。 印好的宣传单和广告单，开始大规模的进行宣发投放，以华龙兴盛为中心，一直向城外扩散，主打一个面面俱到。 9月8号，赵山河重新选的黄道吉日。 今天是9月6号，两天后华龙兴盛就要开业了！ 彼时，华龙兴盛门外，早已经布置妥当。 彩条横幅拉满，花篮更是摆了一门口，偌大的广告标语更是显眼。 华龙兴盛购物商场，好货源自华龙，兴盛您的生活！ 要是放在后世这种模式的购物商场肯定平平无奇，但在80年代末，赵山河算是给南城注入了头一份的新鲜血液。 确实很新鲜，之前只听说过百货市场，服装城，百货店，副食店之类的，这购物商场还是第一回听见，比购物中心还让人心里痒痒。 就算不想消费，心里也都直犯嘀咕，想要弄弄这购物商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9月8号，华龙兴盛盛大开业！ 这样的宣传广告几乎遍布整个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更有24小时不间断的空调，和每日不间断循环播放的电影电视剧。 吹着空调，看着电视，想想就爽飞了。 多少人人都迫不及待的等着华龙兴盛开业，不为别的，只为了免费的绿豆糕，和24小时不间断的空调和电视。 人心已经被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天，赵山河在华龙兴盛待到了晚上才离开。 1万5千斤绿豆糕已经全部运到库房整装待命。 夏利被开出去搞宣传了，赵山河连着好几天步行回家。 这段时间太忙，就连赵三七都被从村里拉了过来帮忙搞宣传，之前那辆破三轮车都派上了用场。 看着赵山河的生意越做越大，赵三七心里也很高兴，谁能想到自己当初进城遇到的一个人，会是自己这辈子命里最大的贵人。 天色渐黑，入了9月，白天气温居高不下，可到了晚上，却有些凉。 回家的路上，赵山河随处可见华龙兴盛宣传的广告。 就连巷子里的公共厕所门口都被贴上了小广告。 这段时间，小孩子们放学可有的玩了，随处可见的广告单叠几下就是一个纸飞机。 迎着风，那纸飞机能飞得老远。 老民街，小广告也是随处可见。 现在人人都知道，9月8号，赵山河开的购物商场要开业，忙不迭上来巴结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赵老板，听说你开的购物商场要开业了，缺人手不，我可以去帮忙。” “这段时间我也闲着，你要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吱声，咱们都一条街里住，千万别客气。” “就是，远亲不如近邻，这段时间你忙，家里家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招呼一声，管用！” 没等赵山河回应，秦凤芝两口子也赶了上来。 “山河兄弟，到嫂子家坐坐？” 第309章 样子像我，脾气像你 赵山河看着满眼笑意，十分热络的秦凤芝道：“小卖店的生意得闲了？” “生意好着呢。”秦凤芝拍了拍手后，凑到赵山河身边小声道，“嫂子这段时间跟着你没少赚，这可比开小卖店挣钱多了，嫂子担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也一直没腾出功夫好好谢你，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晚上嫂子炒俩菜，你到家里喝两盅，嫂子好好陪陪你。” 黄天柱也在旁边附和，“对，今晚就到家里去，你嫂子酒量好，让她好好陪陪你。” “你们也忙一天了，怪累的。”赵山河掏出烟递给黄天柱，“改天吧，改天咱们聚一聚。” 黄天柱接过烟，“山河兄弟，这满城铺天盖地的广告都说你的那个百货商场要开业了，需要人手不，我和你嫂子过去帮你照应照应。” “你现在小卖店的生意这么热络，耽误一天可要少赚不少钱呢。”赵山河道。 “山河兄弟，你说这话可就把我和你大哥看扁了，我们做了这番生意，赚了这么多钱，还不全靠着你帮衬，你开了店，缺人手，我和你大哥自然是要过去帮你的，少赚几个钱又算得了什么。”秦凤芝这话说的很诚恳。 她是打心里的感谢赵山河，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心想要跟着赵山河做生意，到最后肯定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毕竟赵山河之前那口碑，那人缘…… 就算是狗见了都得嗤一嗤鼻子嫌他臭。 和他做生意，别妄想赚钱了，不被他骗钱就不错了。 可当时秦凤芝也不知道自己是上了哪股劲头，心里就是想和赵山河搞生意。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罐头生意热络，每天都不少赚，给儿子娶3个媳妇的钱都攒够了。 这赚钱速度，和自家爷们儿滚在被窝子里睡觉的时候，都能乐得合不拢嘴。 她心里很感激，如今赵山河又开了店，搞了不小的阵仗，人手肯定不够用，她肯定是要带着自家爷们儿冲在前面，即使帮不上忙，震一震排场也是好的。 “行，你们两口子得闲了，就开业那天去帮我忙活忙活。”一根烟抽完，赵山河回了家。 这几天，颜颜感冒了，就没去上学，苏婉也停了冷面摊子，在家照顾。 “晚上我炖的土豆排骨，还在锅里热着，你先吃两块西瓜，解解渴。”见自己爷们回来了，苏婉忙把冰箱里镇着的西瓜端出来，挑了块心里最甜的，递了过去，“这西瓜脆甜，你快尝尝。” 接过西瓜咬了一口，赵山河道：“孩子感冒好点了吗？” “今天我刚带着她去诊所看了看，大夫说是季节性的流行感冒，吃点药很快就好了。”苏婉道。 赵山河瞧着床上吃了药，睡的正熟的颜颜，宠溺的笑了笑，“小脸蛋睡的红扑扑，这模样还真像你。” “样子像我，可那生愣愣的脾气倒像了你。”苏婉笑道，“我弄好了洗澡水，你先去洗洗，身上汗津津的，多难受啊，洗好了，咱们就开饭。” “好！”赵山河拿了毛巾香皂。 男人在某些方面追求持久度，可这洗澡却是极其迅速，都没用到5分钟就洗好了。 “这么快！”苏婉一脸震惊，她这做好的菜还没从锅里盛出来呢，澡就洗好了。 “天天洗澡，身上也不脏，把汗味冲下去就行。”赵山河道，一个大老爷们儿，哪那么多讲究，又不是女人，洗个澡又是搓白白又是打香香的。 “打香皂了吗，过来我闻闻。”苏婉道，等赵山河走过来，她嗅了嗅，“表现不错，去等着吧，还有一道菜，炒好咱们就吃饭。” “那我去给爸打个电话。”赵山河拍了拍苏婉的屁股。 拿起电话，给老丈人拨了过去，好半天才有人接，“喂，找谁？” 是苏鹏。 “我是你姐夫。”赵山河道，“后天店里开业，你告诉爸妈一声，让他们得空了就过去。” “姐夫，不是我说你，你就开一个店至于搞得全家上下都这么兴师动众吗，爸妈后天怕是不得空，乡下有门亲戚明天要结婚，他们怕是要去个两三天，不过你放心，这话我会帮你转达的。”苏鹏挂了电话。 “老公，是开业那天缺人手吗，要不要我去帮忙？”苏婉朝着赵山河道。 家里那么大个铺面开张，她自然是要过去出出力。 “颜颜还病着呢，离不开你，不过你倒是可以带着颜颜一起过去热闹热闹，你和玉梅姐的那个冷面摊子也停了几天了，你可以问问玉梅姐的意思，她要是想，商场里专门留了位置，她可以过来卖冷面。” 冷面摊子停了几天，这几天也没赚到钱，不过也不怕，等到华龙兴盛开业，把冷面摊子挪到里面，肯定会比在外面卖更赚钱，而且商场里面还有空调，肯定会比外面卖舒坦的多。 …… 苏正山和张彩玲从外面回来。 进屋，瞧见苏鹏窝在沙发上，苏正山道，“挺大个小伙子，你是没长骨头吗，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行了，那儿子上班累了一天了，回来想窝在沙发里休息一会儿，你还要说他，也不知道你这当爹的是什么心，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儿子。”张彩玲朝着苏正山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又朝着苏鹏道，“儿子，饿了么，妈去给你煎几个鸡蛋，喷香喷香的，你不最得意嘛。” 苏鹏摇头，“不用了，我在外面和几个哥们吃过了，对了，刚才我姐夫打电话过来，说后天他那个店开业，让你们过去瞧瞧。” “那你咋回你姐夫的？”苏正山问道。 “还能怎么回？”苏鹏咬了一口茶几上的白梨，“你们明天不是回乡下参加婚礼吗，至少要去个两三天。” 苏正山脸一怒，“我说你是真傻呀，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是回乡下参加婚礼重要，还是你姐夫开业重要？” 苏鹏一脸无语道：“我上哪知道你们怎么安排，况且你们之前不是处处看不上赵山河吗，难不成现在看见人家开业当老板了，你们就改了心性想要去巴结了？” 第310章 元带走西湖大彩电 苏鹏这话直接戳到了苏正山的肺管子，只见他暴跳如雷道，“你个小瘪犊子，诚心想气死我是吧！” “好啦！”张彩玲过来劝架，“你们爷俩有什么可吵吵的，明天回乡下随礼，晚上赶着就回来了，一点儿也不耽误第二天开业。” 苏正山点头，“你看看你妈，现在多明事理，咱们和你姐夫是一家人，你姐夫过得好，咱们也跟着添光，要按你那么说，以后你姐夫的生意越做越大，咱们为了不让外人以为是咱们上赶子的去巴结讨好，就断了和你姐夫一家的来往呗？” “你年龄小，有些人情世故还弄不明白，你姐是从咱们苏家嫁出去的，咱们一大家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姐夫店里开业，咱们过去那不叫巴结，那叫捧场！” “啥事情都能扯上人情世故，各过各的日子，哪有那么多人情世故可言？”苏鹏一脸无奈与不理解。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说完，苏正山抽了根烟，寻思了好半天，才把心里揣着的话吐了出去，“店铺开业，过去捧场也不能空着手，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他眼神没看张彩玲，可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店铺开业，老丈人丈母娘上门，多多少少都应该买点礼品，包个红包表示一下，否则是会让外人看笑话的。 可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攥在张彩玲手里，他手里那块八毛的……拿出去确实有点寒酸。 张彩玲撇嘴一笑，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红包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备的足足的，肯定不会让你这个老丈人丢脸。” “我妈这次是下了血本。”苏鹏笑着道，“不过我可听说我姐夫开业当天，城里也有一家新装修的百货市场开业，阵仗搞得挺大，怕是我姐夫这回要吃亏了” “城里还有一家百货市场要开业？”苏正山一脸疑惑，“你小子是不是听错了，该不会就是你姐夫那家吧？” “我姐夫那家不是叫山河购物中心吗，人家这家店叫华龙兴盛百货商场，听名字就高大上，比那个土到掉渣的山河购物中心强多了，我姐夫这回怕是要被人压下去了。”苏鹏直摇头。 “我好像也听说了。”张彩玲赶忙道，“这几天城里铺天盖地的都是广告，说是什么华龙兴盛百货商场开业，不仅东西便宜，而且开业当天每人还能免费领半斤绿豆糕。” “真的假的？”苏正山有点不信。 此时，苏鹏掏出一张广告单拍在桌面上，“不信你自己看！” 苏正山凑上前，张彩玲也紧随其后盯着桌子上的那张广告单细细打量。 为首的两排大字很醒目。 华龙兴盛，盛大开业！ 本店为了回馈新老顾客，开业当天满20减3，满50减7，满100减11，更有诸多好物低至一分钱。 开业好礼大派送，免费活动赚不停，开业当天，现场消费满1分钱即可免费领取绿豆糕半斤。 好物无上限，先到先得！ “广告单上写的是挺好，就怕到时候去了人家不认账，花一分钱就能免费领半斤绿豆糕，那这家店的老板不得亏死了。”苏正山道。 这世上没有不给钱，就能让你白吃的馅饼。 “管他亏不亏呢，咱们白赚就行。”张彩玲道，“况且那么大的店在南城开着，他这广告要是糊弄人的，以后还怎么在南城做生意，我看人家老板是真心诚意的想要给顾客发福利，把顾客当成家人一样。” “正山，我觉得后天咱们一早上就先去这个华龙兴盛逛一逛，咱们不消费，一个人花一分钱就能免费领半斤绿豆糕，正好赶上小妍也放假，咱们一大家子都去，让玉桥和宏伟也去，颜颜那孩子也拉去，这么一算，咱家足足有9个人，能领4斤半的绿豆糕！” “妈，你真是占便宜没够，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可这一只羊薅，你还让不让人家羊活了，再者说颜颜那么小，10以内的加减法怕是都算不清楚，你让她去占人头？开店的老板又不是傻子……”苏鹏想想就觉得羞人。 一大家子全都去，整的跟穆桂英挂帅似的，就是为了几斤绿豆糕？ “这怎么叫占便宜呢，人家开业免费送礼，咱们不上赶子去，还指望人家拎着东西亲自给咱们送家来？颜颜再小，也是两条腿支个肚子的人吧，这广告单上写的清清楚楚，凡是消费满一分钱，就能免费领取半斤绿豆糕，别说颜颜，你爷和你奶要是还活着，我都把他们拉过去占人头，免费给你，你还不要，你这种人就是没经受过生活的摧残，一点子都不懂得过日子。”张彩玲道。 “你可得了吧，你再这么说，我爷和我奶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苏鹏打趣道。 “你这小子，就嘴皮子麻利！”张彩玲拿过广告单，翻了翻，背面还有字。 开业当天，1元带走西湖大彩电！ 嚯！ 张彩玲激动的手都止不住的抖。 苏正山和苏鹏也眼神一亮。 苏正山更是直接把广告单抢了过来。 只见广告单背面赫然的写着：华龙兴盛购物商场开业大酬宾，特价豪礼送不停。 雕牌洗衣粉1分钱。 大运河肥皂1分钱。 海鸥洗发膏一分钱。 薄荷牙膏一分钱。 上海女人香水一分钱。 茉莉花香姨子一分钱。 男士大裤头一分钱。 女士凉鞋一分钱。 儿童玩具一分钱。 更有诸多好礼，只为顾客满意。 华龙兴盛。 9月8号，盛！大！开！业！ 最后末尾，用红色标注：凡到本店消费满6000以上，送雪花牌冰箱一台！ “我的天！”苏正山感叹道，“这家开店的老板是真下了血本，这哪是开店啊，分明是往外撒钱嘛！” 苏鹏却一脸不相信的摇头，“我看这多半是为了招揽顾客的噱头，几千块钱的西湖牌彩电，一块钱就能带走？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敢拿，我害怕前脚把彩电搬走，后脚就被人追上门来打一顿。” 给的太多，慑的瘆人！ 第311章 消费越多，福利越大 张彩玲撇了苏鹏一眼，“这谁家店铺开业不要搞点优惠，咱们家门口小卖部开业当天，买瓶香油还送你两块糖疙瘩呢，我倒看着华龙兴盛的老板很实诚，而且人家这上面不也标着，消费满6000元，赠送雪花牌冰箱一台，多么童叟无欺！” “雪花牌冰箱确实很诱人，只是这消费满6000元才能免费领……”苏正山嘴上咧出一丝苦笑，“老子这辈子还不知道一下子花出去6000块钱是啥滋味呢。” “花钱不叫难事，没钱才叫难事。”张彩玲道，“广告单上不写着吗，人家店里还卖各类家用电器，这就相当于你买一台洗衣机和一台电视机免费赠你一台冰箱，而且赶上开业大酬宾，价格很划算，可惜，他开业的不是时候，要是等咱们苏鹏结婚的时候开业，咱们倒是可以买几件家用电器。” 苏正山把广告单放下，“看了半天，别的我是没看出来，不过这开店老板是真尖，我之前心里还纳闷，那么多东西说送就送，还不得亏的喊爹叫娘啊，可换个思路想，只要把顾客招揽过去，到了店里，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你想不花钱都难，剑走偏锋，这老板脑子里有点东西！” 从最开始的质疑，到现在赞不绝口，苏正山的态度转变了，不过他也隐隐有些担心，这家店搞得声势浩大，还和自己女婿同一天开业，那自己女婿的生意怕是不太好做了。 不过既然选择了做生意，是赔是赚，都要担着。 “这些天，广告发的满天飞，就连咱们街里的公共厕所墙外都被贴上了小广告，满南城都知道他们家店要开业，开业当天肯定是人山人海，咱们得早些去排队，速战速决，领完绿豆糕，逛一逛，捡一捡便宜，再去山河的店里。”张彩玲都规划好了。 “你妈真应了你那句话，占便宜没够！” 苏正山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爸妈，家里有饭嘛，我饿了。” 是苏小妍。 她们学校临时放假，本来可以在学校宿舍住一夜明天一早回来的，可她知道后天姐夫的店开业，她心里惦记着，就早早回来，打算明天早点去给他帮帮忙。 “妈，我也饿了。”苏鹏道。 “好好好，两个祖宗，我去做饭！”张彩玲刚系上围裙，门口又来了两个人。 是高玉桥和李宏伟。 “现在城里铺天盖地都是广告，这家华龙兴盛后天开业大酬宾，每人花一分钱就能免费领半斤绿豆糕，而且好多东西都要比百货店便宜，妈，爸，小妍，小鹏，后天哪都别去，咱们一块到华龙兴盛逛一逛，捡捡便宜。”高玉桥道。 “玉桥姐，要不说你那点心眼子全随了妈了，妈刚说完让咱们全家后天去华龙兴盛排队领免费的绿豆糕，后脚你又来说，不过我就纳闷了，这领的绿豆糕是一人一份，还是你一股脑都塞在自己兜子里，准备吃独食？”苏鹏可不管什么姐姐姐夫的，心里想什么，嘴上说出来才痛快。 憋着难受。 高玉桥脸一阵臊红，心想这个家里就苏鹏和自己是有血缘的，没想到这弟弟偏还不向着自己，处处给自己难堪，亏的他小时候自己给他买糖吃了，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顿了顿，她道，“都是按人头领的，自然是一人半斤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你们没看华龙兴盛发的广告单嘛，消费满20就能减3块，满50减7块，赠送碎花床单三件套，满100减11赠小磨香油一瓶，满200减25赠5斤豆油一桶……” “反正就是消费越多，优惠力就越大，能拿到的免费商品就越多！” “咱们家的日用品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买一点，反正日后都用得到，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高玉桥大晚上来，就是想拉着张彩玲一起，一个人消费力度不够，可多个人凑一起，200块还是能消费的到的，不仅能减25块，还能免费得一桶豆油，多便宜划算呐！ 苏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玉桥姐，我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也太会算计了，怕是放个屁蹦出个豆瓣儿，都要煮汤喝吧？” 闻言，高玉桥怒着脸，看着他，“你一个大小伙子，别的本事没有，这张嘴是真毒，一群好老娘们加起来都说不过你，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就在那个破厂子里混日子，吊儿郎当的，给自己打扮的溜光水滑，却连个媳妇儿都拎不回来，苏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争气点吧，少让爸妈操点心！” “你以为我像你，每个月在厂子里挣得工资全部都乱造了，花没了，还伸手朝爸妈要，我也纳闷，你说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这钱都花哪儿去了？” “小妍都比你强，好歹赵山河供她读书，不用家里出一分钱，你倒好，天天就嘴上能耐，一点真本事没有，要不是爸当初托关系给你在厂子里找份工作，你现在也不比之前的赵山河强到哪去！” 扎心的刀子一把接一把。 苏鹏气鼓鼓的，刚要还嘴，张彩玲就冲出来喊道，“你俩从小打到大，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玉桥你也是，跟你弟你也一般见识，你弟他不是找不到对象，他是不想找！” “小鹏！”她又指着苏鹏道，“以后你少惹你姐！” “后天咱们早上都早点起来，吃完早饭就直奔华龙兴盛，另外咱们街里的邻居，想要去的咱们都叫上，小妍，你问问你的同学和同学家长，有没有去的，小鹏，平时和你混胡的朋友都叫上，玉桥，你们小区的人也都拉上，人越多，越便宜！” 张彩玲和高玉桥都能想到这一层，别人更是早就想到了，早早就动员身边的亲朋好友一起去消费。 一个人消费的金额不大，可十个二十几个人加起来，至少要过百了。 一个人花20块钱，300个人就能凑足6000块领取一台免费的雪花冰箱。 即使领不到雪花冰箱，几十桶豆油还是能领到的。 华龙兴盛开业前的晚上，几乎全城都在家算计着怎么消费最划算，怎么消费能领取最多的商品。 第312章 爸爸，硌屁股 吃过饭，洗完澡，赵山河上床搂着媳妇儿美美的睡了过去。 媳妇儿太软，搂着很舒坦，梦里都是甜的。 正睡得香的时候，苏婉用脚趾勾了勾他的大腿肚，“山河，去接电话。” 赵山河把手从苏婉身上松开，迷迷瞪瞪的下了床，艰难的睁开眼睛后，他伸手拿起电话，“喂！” 电话筒里，赵浩的声音传来，“河哥，你赶紧过来，没你镇场子，大家伙都慌了。” “咋回事？”赵山河揉了揉眼睛，瞧向了墙上挂着的时钟，5点1刻，天才刚放亮。 “咱们不是定好的今早8点零8开业吗，可这才5点钟，咱们商场外面就围了乌泱泱一大波人，员工们都受不住了，你赶紧过来镇场子啊！”赵浩火急火燎的道。 这帮人是真疯了，听说最早有凌晨三点就拎着马扎凳子过来排队的。 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 “这么早？”赵山河也有点意外，正常华龙兴盛每天营业时间是早上9点到晚上9点，为了图个好意头，他特意把开业时间定在早上8点零八分，本以为客流会在7点钟后，可没想到，这早上天刚亮，华龙兴盛外面就堆满了人。 赵浩跟着赵山河这段时间也算是见了世面，可还是被这阵仗给震到了。 “你先稳一稳，我抓紧过去。”赵山河道，挂断了电话。 苏婉也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着赵山河道，“这么早你就要过去，那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条，等忙起来，怕是你又顾不上吃饭了，本来你的胃就不好。” “不吃了，我洗把脸就得赶过去，浩子电话里急的不成样子，店那边的人乌泱乌泱的，怕出事，不吉利。”赵山河穿好了衣服，“天才刚放亮，颜颜还没醒，你也再睡会，等待会你们娘俩收拾完了，就过去热闹热闹。” “爸爸，我醒了，我现在就要跟你去！”颜颜猛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跟个被掏过的小鸡窝似得全都炸了起来。 “现在还太早，爸爸先过去安排一下，待会妈妈会带你去的。”赵山河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个橘子果冻，给颜颜递了过去。 小丫头兴奋的叽了咕噜的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抱住了赵山河，“爸爸，你对我最好惹，你快去吧，我和妈妈会在家乖乖的。” 赵山河笑了笑，这小丫头，一个橘子果冻就给哄住了。 可苏婉却不太放心，“山河，要不我们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过会儿怕是店里人会更多，我一个人带着颜颜过去，也不大安全。” “过会人多，你自己带着孩子过去确实不大安全。”赵山河点了点头，“那你们起床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去。” 一家三口迅速的收拾完，出了门。 车在店里，赵山河就把家里的自行车推了出来，怕媳妇儿坐在后座硌屁股，就找出个海绵垫子垫上，颜颜则是坐在前面的车梁上。 赵山河骑着自行车，苏婉坐在后面，怕不稳，又怕别人看见笑话就没搂赵山河的腰，而是两只手死死的抓住车座下面的缝隙。 颜颜坐在前面倒是悠闲，时不时还指挥着。 “爸爸，左拐。” “爸爸，右拐。” “爸爸，加速加速，超过他！” 一家三口就这样到了华龙兴盛。 彼时，天已经亮了。 看着华龙兴盛门前的空场，赵山河被震了一下。 黑压压一片。 人挤人，全是人。 脸贴脸，屁股对屁股，苍蝇蚊子飞进去都能被挤死。 至少有七八百人。 赵山河看了一眼左腕上的表，才5点50，正常这个时候人都才刚睡醒。 而此时，华龙兴盛门前，人声鼎沸，全部都着急着快点开业。 “爸爸，硌屁股，我要下去。”颜颜道。 车子的横梁很硬，坐上去硌的屁股都快碎了。 赵山河两条腿支住了车子，把颜颜抱了下去，苏婉也随之下了车。 “这么早就来了这么多人，过会子人怕是更多，山河，你得时刻注意，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苏婉嘱咐道。 这样的场面，她生平还是第一次见，真的有点被吓住了。 “放心，你男人有章程。”赵山河拍了拍苏婉，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也很震惊。 之前在全城散布宣传广告，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每人消费满一分钱就能免费领取半斤绿豆糕，再加上一元购西湖大彩电，一分钱好礼大派送，为的就是把阵仗搞大，搞得空前绝后，搞的人欲罢不能，热血沸腾！ 他之前试想过开业当天的情景，可没想到，他试想的还是太保守了，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想象。 这效果太踏马的好了！ 赵山河把自行车停好，一只手抱起颜颜，一直手拉着苏婉，在人流里穿梭。 人如潮涌，喧喧嚷嚷之声不息。 “快点开门吧，心等的直焦啊！” “这么多人等着，我估计会提前开业。” “大妹子，瞧你这口音不像是南城城里的？” “我是湖远县过来的，之前有车队到我们县里沿街宣传，说是开业当天花一分钱就能领半斤绿豆糕，所以我们县里的人就雇了好几辆车一起过来。” “哦，从湖远县过来的，那可够远的，雇车钱就不便宜，有那雇车钱够买多少绿豆糕的了。” “嗨，也不全是为了绿豆糕，听说这华龙兴盛搞开业大酬宾，好多东西就只要一分钱，所以我们镇上的人就扎堆过来了，进城逛一逛，开开眼，而且这人越多，买东西越划算，还能领免费豆油，块八毛的车费算不了什么。” “这人太多了，都挪不开身，一会怕是进了商场，也是人挤人。” “挤就挤呗，反正有免费的空调吹，我活了三十年，还没吹过空调呢。” “不止有空调，听说商场里面还能免费看电影，电视剧，关键是有免费的甜水喝！” “真的，还有甜水喝？”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这宣传广告写着，开业当天，上午10点到下午1点，每人可以领免费甜水一杯！” 第313章 抓住，带你飞 赵山河带着媳妇儿和孩子从后门进了百货商场。 赵浩，方柱早就到了，刘鹏也被从罐头厂拉过来帮忙，赵三七也是天不亮就赶过来待命。 张军，夏俊峰，徐虹，夏荷，吴菲菲等一众员工也都到了。 看着赵山河，赵浩松了一口气，赶忙道，“河哥，你可算是来了，这回不怕了，主心骨有了，你是不知道，三七这小子天不亮就从村子里过来，先是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那是把我吓一跳，等我到店里，人扎堆聚了不老少，这会子人更多，密密麻麻的，跟捅了蚂蚁窝似得。” 他的心跳都加速了。 太踏马的震撼的。 当初山河购物中心开业也可谓是震撼了南城，可如今和华龙兴盛比，那只用了赵山河三成功力。 别说什么南城百货市场，就是衡阳百货市场，在此时的华龙兴盛面前，都被秒杀的连个渣子都不剩！ 太大了，他搂不住，还得赵山河来才能震住。 “老板，人太多了，咱们要不要提前开业？”吴菲菲问道。 她算是赵山河手下早一批的员工，最开始山河购物中心开业的时候她就在，那时候的盛景还历历在目，可没想到如今的华龙兴盛更骇人。 她看着赵山河，这哪里是人啊，简直是悍匪！ 这样的男人老天怎么不多造一些出来，自己也好瓜分一个，过过瘾啊！ “原定的开业时间肯定是不行了，不过还要再等等，不能太着急，大家把心都稳下来。”赵山河道。 上辈子他做生意，从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再到腰缠万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辉煌巅峰，他是从荆棘丛里爬出来的。 上辈子赤足走在刀尖上，没死，早就练成了一身本领。 他点了根烟，“浩子，三七，你们俩带人把库房的甜水搬出来，给外面的人一人发一瓶，虽然进了九月，可这天气也闷，人挤人就更热了，这些甜水就让他们解解渴，免得有人中暑。” 拿捏人心！ 他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八贤王”的好形象，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华龙兴盛的老板不止实力强劲，更有一颗体贴入微的善心。 这样的好人，开的店一定错不了！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好口碑。 华龙兴盛是头子，谁也比不了。 他又看向夏荷，“收银工作必须要做到准确无误！” “老板放心，30个收银台都已经安排了稳妥有经验的人手。”夏荷回道。 赵山河又看向了方柱，“柱子哥，现场的安保秩序由你带人维护。” “好！”方柱点头。 安排完，赵山河又赶着去下一步。 今天的场面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准备的1万5千斤绿豆糕，刘世强昨天上午就送来了，可按照现在这情势，完全不够。 他找到收银台前的电话，往刘世强家打了过去。 早上六点，刘世强还没起，是他老婆接的。 声音温柔可人，“喂，你好。” “你好，是嫂子吧，我是赵山河，一大清早打电话，真是打扰了，刘主任起床了吗？”赵山河礼貌的问道。 “你先等一等，我去叫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刘世强接通了电话，“赵老板，开业兴隆！” 知道赵山河今天开业，他还打算晚点过去，包个红包，捧捧场，可没想到这一大早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刘主任，我这边还要麻烦你再帮我多联系几家糕点厂，再多弄点绿豆糕。”赵山河直接道。 1万5千斤绿豆糕原本是个稳数，可赵山河没想到这次宣传引来了这么热烈的效果，距离开业时间还有2个多小时，怕是过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 绿豆糕不够分，要加量！ “行，哪天要，我现在帮你联系。”刘世强还不知道内情，沉浸在赵山河欲求不满的喜悦中。 赵山河要得越多，他就赚的越多。 “2个小时内，我需要2万斤。” 闻言，刘世强脸上的笑僵住了。 给了那么多，还喊着要，需求这么大，根本喂不饱。 “赵老板，我没听错吧，两个小时内你还要2万斤的绿豆糕？”刘世强有些惊愕，“听说你的店今天开业，凡到场消费满一分钱的都能免费领半斤绿豆糕，1万5千斤绿豆糕不够分，还要2万斤，你店里到底有多少顾客？” “现在店外面已经排了八九百人，顾客源源不断，再过一会儿，怕是就要上千人了，原本计划的1万5千斤绿豆糕根本不够分，所以还要麻烦你帮忙抓紧搞一些绿豆糕过来。” ！！！ 1万5千斤的绿豆糕还不够。 刘世强看了眼时间，这才早上六点多，华龙兴盛就排了八九百人，后续那还得了，怕是客流量要进万了。 他很震惊，外面才刚亮，合着那帮人天不亮就过去华龙兴盛门口排队了。 华龙兴盛就这么大的吸引力？引的这帮人都跟疯魔了似的。 他喝了口水缓了缓，记忆里，衡阳百货商场当初曾创下一天60多万的销售额，当时在南城，衡阳百货市场也是风靡一时，可却和如今的华龙兴盛无法比。 如果衡阳百货市场是一场暴雨，那华龙兴盛就是龙卷风。 真是卷的昏天黑地，太骇人了。 “这样，我马上去联络货，争取两个小时内把货给你搞过去，不过因为要得急，怕是价钱要往上抬一抬，先把别人的货匀过来。”刘世强道。 “钱不是问题。”赵山河道，我现在就要货，事成之后，咱们聚一聚，我当面谢你。” 闻言，刘世强笑了笑，“靠着你，我这过的滋润了不少，喝酒可以，感谢就别了，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些生分。” 跟赵山河认识这么长时间，不管是合作还是日常相处，都很舒坦。 纵观眼下，赵山河是最靠得住的人，别的不说，华龙兴盛一开业，日后赵山河在南城的地位绝对无人敢撼动。 所以他帮的不是赵山河，是自己。 赵山河逐渐势起，抓住他，他能带你飞！ 第314章 我就要去 挂了电话，刘世强老婆李燕雪穿着丝绸睡裙，身姿婀娜的走了过来。 “是最近铺天盖地发广告的华龙兴盛吗？” 刘世强点了点头，“是，赵山河说现在华龙兴盛门口就已经排了八九百人，之前准备的1万5千斤绿豆糕根本不够分，还需要2万斤，早饭我就不吃了，洗把脸，我得赶紧去给他弄货，这是尊大佛，得罪不起。” “什么？”李燕雪吃惊道，“这会子天刚亮，华龙兴盛外面就已经排了八九百人，我昨天约王科长老婆一起去华龙兴盛逛逛，本来以为8点钟去就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这天不亮就有人去排队，看来不能磨蹭了，我要给王科长老婆打个电话，让她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的广告满城几乎人尽皆知，就连李燕雪这种小资生活派的富家太太都心动了，她不缺钱，更不屑于搞满减优惠活动省的那点钱，主要是听着新鲜有趣，心里耐不住的想要去。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去排队领那免费的半斤绿豆糕？今天华龙兴盛开业，人山人海的，就你这小体格子，到里面站都站不住，还是等过些日子再去吧。”刘世强一脸出奇。 “我就要去。”李燕雪撒娇使性道，“免费领回来的绿豆糕就算不吃也很有成就感，况且今天他们店里开业，好多东西都打折，我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家里吃的用的全部都买回来！” 罐头厂平房街，赵山河老丈人家中。 一家子都整装待发。 李宏伟和高玉桥来的早，顺便蹭了一顿早饭。 “别磨叽了，赶紧出门吧，咱们这儿本来离的就远，要是再不早点儿去，好东西全都被抢没了。”张彩玲刚才透过窗户瞧着巷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家都往华龙兴盛去了，她急的屁股更是坐不住凳子了。 苏鹏天不亮就被张彩玲从床上拽了起来，这会子困的哈欠连天，“妈，华龙兴盛就在南城里开着，你晚去一会它也跑不了，这知道的是华龙兴盛开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儿子开的买卖呢，就为了那半斤绿豆糕，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你这孩子，就是好日子过多了，好饭吃的太饱。”张彩玲看着他，“在过去，这绿豆糕可是稀罕物，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要是饿的你连树皮都没得吃，你准把这绿豆糕当成金疙瘩啃。” “妈，你还你记不得，苏鹏小时候有一回看着我吃绿豆糕不给他，愣是把他给馋哭了，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流的是哈喇子还是眼泪，事后还眼泪汪汪的求着我给他吃一口。”高玉桥笑着道。 苏鹏顿时一脸红，“啥时候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哈哈哈，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小鹏小时候是个馋猫，看着你们姐几个嘴一动，就钻你怀里，扒着你嘴看是不是偷吃什么好吃的了。”张彩玲也开始翻阅历史，“行了，时候不早了，边走边唠，小妍，你给苏婉打电话了嘛，把她家三口人叫上，咱们一块去。” “打了。”苏小妍也困的厉害，“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苏婉看着蔫声蔫语，其实比谁都聪明，怕是早就到华龙兴盛排队抢免费的绿豆糕了，妈，咱们快走吧，再晚点，黄花菜都凉了！”高玉桥催促道。 门落了锁，一大家子都急着往华龙兴盛赶。 公交车站，早就挤满了人，都想赶着这趟公交车到华龙兴盛。 好半天，车才来。 公交车司机吓了一大跳，他跑这条公交车线都两年了，之前坐车进城的就那么三三两两几个人，这一大清早乌泱泱的涌上来这么一大堆人，他还是第一回见。 “这也不过年不过节的，一个个都打扮的这么干净立整，是谁家办宴席去随礼吧？”司机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嘴。 “我说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车上有乘客道，“今天华龙兴盛百货商场开业，我们都赶着去那儿。” “呵。”司机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一个百货市场开业吗，这些年，南城都多少个百货市场开业了，有啥可稀奇的，要说这百货市场经济是真不行，隔三差五就整一次开业，不过这泥地里的鱼再怎么扑腾，它也活不长。” “要不说你没见识，人家是百货商场，和之前那些百货市场是两码事，人家今天开业，不仅每个人到场消费满一分钱就能免费领半斤绿豆糕，而且1块钱就能买到一台西湖牌的大彩电，我就问你诱不诱人。” “不止一块钱能买到大彩电，像那些牙膏香皂洗衣粉，一分钱就能买到，这不就相当于白送吗，而且买多了还有优惠，还能免费领一桶豆油。” “对，可划算了，反正我打算我家里吃的用的今天全部都买全，买的越多优惠越多。” “咱俩想到一块儿去，我把我家需要用的东西全部都列了一个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必须要抓住机会，省一分是一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华龙兴盛的老板，听说身价近千万，还很年轻，人家做生意不为赚钱，只为了给老百姓谋福利，多好个人啊。” “后面的人别挤，装不下了，车满了，等下一趟吧，让一让，我要关门了，把谁夹门里我可不负责！”司机喊了一嗓子，随后把车门关上。 “下一站，幸福路幼儿园！” 售票员喊了一声后，公交车开始启动。 等到了南城市里，只见路两旁全是人，各个都着急忙慌的，步行的两步并做一步，骑自行车的也恨不得站起来蹬，全是往华龙兴盛方向去的。 “南城百货市场站到了，有下车的抓紧下车！” “赶快下车吧，挤的我上不来气！”车门一开，苏鹏第一个跳了下去。 苏正山张彩玲苏小妍也紧跟着下车。李宏伟高玉桥两个人挤了半天，才挤下来。 第315章 直接沦陷了 “爸妈，我们要不要去姐夫家一趟，把他们叫上。”苏小妍道。 姐夫叫的是赵山河，李宏伟听了，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这个小姨子，就知道惦记赵山河，自己在她面前晃了这么久，也没见她过来和自己说说话。 “这儿离你姐家挺远的，来回来去的要耽误好一阵功夫，还是不要去了，兴许你姐早就看到宣传广告，先咱们一步到那华龙兴盛排队去了。”张彩玲道。 “你妈说得对。”苏正山点点头，“就不要去你姐家了，咱们领完绿豆糕就到你姐夫的店里去，你姐夫的店也今天开业，缺人手，咱们要过去帮忙。” “赵山河的店今天也开业？”那他可够衰的，和华龙兴盛同一天开业，他那个小破店可要吃冷灶了！”李宏伟有些幸灾乐祸。 高玉桥也捂嘴一笑，瞧瞧选的这个日子，软的碰见人家硬的，不被捅漏了才怪，怕是他那个店今天一个顾客都没有登门的。 秦凤芝两口子带着儿子黄大刚也过来了。 远远的，秦凤芝就瞧见了苏小妍，这可是她心仪的儿媳妇人选，这些天她也没见苏小妍往老民街来，不过今天倒是赶得巧，自己儿子也在，要是撮合撮合，说不定这事儿能成，明年自己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这是月老给牵红线来了。 秦凤芝乐的够呛，怼了怼黄大刚，小声道，“儿子，看见那姑娘没有，她是赵山河的小姨子，妈看给你当媳妇儿够用，你小子待会给我好好表现，听见没有。” 黄大刚脸上一红，“妈，她……长的真俊！” 秦凤芝脸上的笑不言而喻，老娘相中的，能是歹货嘛！ “媳妇儿，人家是赵山河的小姨子，咱家还是别高攀了。”黄天柱觉得不妥，婚姻这玩意是鱼找鱼，虾找虾，绿豆找王八，人家姑娘那么俊，还是中专生，自己儿子这货，根本配不上。 “咦，那怎么能叫高攀呢。”秦凤芝道，“那叫优良结合，改善一下咱家基因，你个愣货懂啥。” 说完，她忙走了几步上前，朝着苏正山道，“您就是山河兄弟的老丈人吧？” 之前苏正山往老民街来了几回，秦凤芝虽然没和他说过话，但也面熟。 “是，你是……”苏正山愣了愣。 “我家在老民街开了小卖店，这阵子跟着山河兄弟在做罐头生意。”说完，秦凤芝朝着身后的黄天柱和黄大刚指了指，“这是我男人和儿子。” 苏正山点头示好。 黄天柱赶紧热络的掏出烟递了过去，“叔，抽根烟。” 苏正山接过烟道了句谢。 “叔，这么早就从家来，是去我山河兄弟的店里吧，吃饭了没，路口有家饼店，牛肉饼是他们家的招牌，咱们去吃点，我请客。”黄天柱道，掏出火柴，给苏正山点了火。 这倒是弄得苏正山怪不好意思的。 自己女婿生意上的朋友，第一次见了自己的面就这么热情周道，还要请自己去吃早餐，怕不是想巴结自己，而是想在自己女婿面前讨个好人情。 “爸，咱能不墨迹了吗，赶紧走吧，再耽误一会儿，黄花菜就凉了。”走在前面的高玉桥见苏正山不紧不慢的，还和别人闲聊抽上了烟，赶忙催促道。 “这位是……”黄天柱上下打量了高玉桥一番。 “啊，这是我大闺女。”苏正山介绍道。 秦凤芝和黄天柱也明了，这是苏婉继母带过来的那个闺女，论相貌身材，确实比不上苏婉和苏小妍。 “妹子，这时间还早着呢，不急。”秦凤芝道。 “谁说不急的，再晚去一会儿，那华龙兴盛的绿豆糕就抢不上了。”高玉桥撇着嘴，有点不耐烦。 闻言，秦凤芝和黄天柱对视了一眼，心想这苏家一大家子也太勤俭节约，太会过日子了，这自家人开店发放免费的绿豆糕他们也要去抢。 赵山河都那么大的老板了，平时去老丈人家都是大包小包的送去好吃的，还差这点绿豆糕？ 说话间，黄大刚已经捧着牛肉饼跑了过来，老娘让自己好好表现，那必须要好好表现一下，苏正山以后可就是自己的岳父老泰山，早些贿赂讨好，娶他的闺女就不那么费劲了。 苏小妍长的漂白漂白的，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真好比那仙女下凡了，让他稀罕的很，娶了这样的女人，以后日子指不定要多么舒坦。 最重要还跟赵山河成了连襟，这以后出去一报名号，还谁踏马的敢得罪，神气的很啊！ 牛肉饼刚出锅，还直烫手，被隔油纸包着，黄大刚一路小跑捧着过来，手心里都被烫了两个水泡，不过他也不在意，为了娶上媳妇儿，这都不叫事。 秦凤芝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当即领会，拿着牛肉饼，挨个发了下去。 苏正山，张彩玲，高玉桥，李宏伟，苏鹏，最后发到苏小妍的时候，他脸一红，一颗心紧张的都快跳出来了，等苏小妍软软糯糯的道了声谢后，他直接沦陷了。 “不……不客气。”他挠了挠头，只偷看了苏小妍两眼，心里就跟了吃了蜜糖似得。 虽说这一大早吃过饭了，但这一顿折腾，肚子里也空空了，况且这牛肉饼馅大皮薄，烙的金黄酥脆，没人能拒绝的得了。 “正山，这一块牛肉饼可不便宜，咱们不能白吃。”张彩玲在外还是很顾全面子的。 “对，不能白吃。”苏正山咬了口牛肉饼后，腾出手就要掏钱。 黄天柱见状，赶忙拦住，“几块牛肉饼，还要什么钱。” “怪贵的。”苏正山道，“我们一家子怎么好意思白吃白拿。” “比起山河兄弟给我们的，这些算不了什么，改日空闲了，我们家还要请你们吃饭，咱们茂春楼聚。”秦凤芝这话确实让苏正山不好掏钱了。 不过这人情往来，日后有的是时间还，不差这一时一刻。 “那就谢谢了，这肉饼真怪香的。”苏正山道。 吃完了肉饼，一行人就往华龙兴盛赶，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全都是往华龙兴盛去的。 第316章 驭人之术 一路上，这往华龙兴盛去的人越来越多，张彩玲心里有点没底了，朝着苏鹏埋怨道，“都怪你这小子，昨晚让你早点睡，你不听，非要到影像厅去，一去就去了大半夜，闹得早上起不来，这下好了，咱们赶不上头茬领绿豆糕了。” 苏鹏叹了口气。 全家上下，自己就是那个泔水桶。 有好事儿，准不想着是自己干的。 这有点子坏事，那眼神就齐刷刷的朝着自己看。 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罐头厂平房街离这市里老远，就算起的再早，也比不上这住在附近的居民，爬起被窝子，出了门，就是华龙兴盛！ 秦凤芝听这话有些稀里糊涂的。 赵山河开的店，丈母娘一个劲儿的着急要去抢头茬的绿豆糕？ 真是装钱的匣子，会过日子，一点油水都不肯放过。 等到了华龙兴盛，一行人都惊住了，苏正山张彩玲更是差点没站住脚，秦凤芝和黄天柱也是大吃一惊。 人山人海！ 华龙兴盛门前凡是能站住脚的地方，全都塞满了人！ 原本宽敞的街道也被围的水泄不通。 甚至连华龙兴盛门前的两棵大树叉子上都挂了不少人，只因为地上挤得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只能上树了。 为了占名头，一些三四岁的奶娃娃都被拉了过来，抱着太费劲儿，要么架在脖子上，要么用块布兜着背在后背上。 那架势，都眼巴巴的等着华龙兴盛开门。 “这人也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看着眼晕。” “说了快一点，快一点，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指不定要排到什么猴年马月呢。” 苏正山，张彩玲，高玉桥，李宏伟，苏小妍，苏鹏，都扬起脖子望，可人太多了，脖子都酸了，还是望不到边。 秦凤芝和黄天柱两口子排在后面也有点着急。 说好过来帮忙的，可谁想到，连进去都难。 秦凤芝更是被人连踩好几脚，疼的钻心，怕是大脚趾头要血肿了。 “人太多了，山河兄弟估计忙着呢，顾不上你们，要不咱们一块去找山河兄弟，也好过去帮帮忙？”黄天柱朝着苏正山道。 “不用了。”苏正山摇头，“我们就先在这排着，你们一家子先过去吧，要是见到了山河就告诉他一声，我们一家子都在这，过会子再去给他帮忙。” “那行吧。”黄天柱没再多话，只是他觉得赵山河老丈人这一家太奇怪了，到了自己女婿的地界还排什么队啊，直接走后门进去多好。 这素质也忒高了点吧。 艰难的挤过人群，黄天柱一家绕到了华龙兴盛后门，走了进去。 赵山河办公室门口，敞开门，里面围了不少员工，黄天柱他们也没敢吭声，只是乖乖的等在外面，却也难免好奇想要往办公室里面看。 只见赵山河对着几十名员工颇有气势的发号施令。 “再过一刻钟就开业。”赵山河道，“外面人多，挂鞭什么的就不要放了，柱子哥，你带人清出个空场，多放几个惊天雷和二踢脚震震气势，不过也要注意安全，别伤到人。” “放心吧兄弟，肯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方柱赶忙点头。 赵山河又看向了夏荷和徐虹，“今天你们俩个的任务很重，务必要保证所有收银台的正常运转，切不可忙中出错，你们俩个负责带头挑好这个大梁，事情办的漂亮，不会亏了你们。” 越卖力，爽的就越多。 事情办的漂亮，钱肯定不会少，最重要的是可以在老板面前多表现一下，说不定能升升职。 华龙兴盛刚开业就闹了这么大的阵仗，日后肯定要再次招工，到时候僧多粥少，怕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职位都要争得头破血流。 眼下人少，竞争力小，是最好的机会，必须要好好表现。 “老板，你放心。”徐虹道。 夏荷也满眼坚毅，“老板，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浩子，三七，你们带着人在门口发放绿豆糕，注意秩序，避免引起动乱，另外一会向外面那些顾客发散消息，为了表达对广大顾客支持的感谢，华龙兴盛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原本消费满一分钱领取绿豆糕的活动改为凡到场顾客，就算不消费一分钱，也可领取半斤绿豆糕。” “没有门槛，直接领取！” 在火燃烧的最猛烈的时候，他要再扬上一把汽油。 赵浩和赵三七纷纷点头，斗志昂扬。 仿佛干的不是生意，而是扛着枪炮去打仗一般。 “好了，今天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给我打响这一枪，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人看看，华龙兴盛不是软蚂蚁，不能让他们随便揉捏！” “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华龙兴盛肯定会在南城站稳脚跟。” “今天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日子，干就完了！”赵山河敲着桌子，铿锵有力。 众人早已经是热血沸腾，甚至有几个感性的姑娘早已经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 赵山河的这番话也让他们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华龙兴盛的，而华龙兴盛是他们的。 他们干的不是工作，而是在奔向更美好的未来。 一行人在受到赵山河的激励后，早就是干劲十足，恨不得冲在一线鞠躬尽瘁，几个姑娘更是昂首挺胸，平时连汽水瓶盖都打不开，而此刻的架势好像是能砸碎十块板砖！ 他们走出办公室后，立马就奔向了自己的岗位，各个顶着压力，各个一脸认真。 平时玩归玩，闹归闹，可到了关键时刻，却都一点不含糊。 黄天柱秦凤芝黄大刚等在门外，被这股气势给撼了一下。 他们瞧着赵山河，竟觉得很错愕。 这哪还是那个浑浑噩噩，穷的叮当响，打老婆，打孩子，整天喝大酒恶赌的混子啊！ 这简直就是换了个魂儿，妥妥电视剧里演的许文强啊，有心机有城府，懂阴谋会算计，善用驭人之术，步步为营，步步为赢，一个眼神就足以秒杀一切！ 第317章 姐夫，你可算来了 “来的挺早啊。”赵山河朝着门外的黄天柱开口，“进来坐吧，今天忙，没工夫泡茶，有现成的饮料，你们喝点，解解渴。” “山河兄弟，我们一家子是过来帮忙的，饮料就不喝了，有什么要干的，你尽管吩咐。”黄天柱道。 秦凤芝也在旁边点头，“对，山河兄弟，你尽管吩咐。” 做人要有眼色，人家这忙的不可开交，虽说让你进来坐坐，喝喝甜水，但那也只不过是客气话，让你来是帮忙的，可不是让你来养大爷的。 人家作为老板可以那么说，但你作为下属绝不可以那么做。 “山河兄弟，刚才我们一家往你这店里来的时候，遇见了你老丈人丈母娘，小舅子小姨子，还有你大姨子一家，这外面顶大的太阳，烤死个人，我心想让他们跟着我们一块儿进来，可瞧你丈母娘和大姨子那着急的劲儿，是铁了心要领了半斤免费的绿豆糕。”黄天柱道。 赵山河皱着眉头，“今天华龙兴盛开业，我是为了做好这个生意才搞的活动，他们怎么也兴冲冲的跑去领免费的绿豆糕，这外面人山人海的，要排到猴年马月啊，真是瞎闹！” “兴许是过日子仔细，那绿豆糕谁领都是领，自家人领了更是不亏。”黄天柱道。 赵山河冷笑，“他们哪是过日子仔细，是占便宜没够！” 这话，黄天柱和秦凤芝听了，回也不敢回，笑也不敢笑，只得站在原地不做声。 毕竟那是赵山河的老丈人，丈母娘，大姨子小姨子小舅子，人家是一家人，即使赵山河说了两句，那只能意味着是人家家里关系好，牙齿咬到嘴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可要是自己顺着这话茬往下说，那就成了僭越不尊重了。 这就好比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怎么说都成，可外人要是说一句不是，就算不立马翻脸，心里也系上了个疙瘩。 “反正今天开业，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赵山河道，“一会儿开业肯定会忙得不可开交，就得麻烦天竺哥和凤芝嫂子从中帮着忙活忙活，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有经验，这点我放心。” “山河兄弟，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嫂子和你大哥要是没有你的帮衬，也不可能有今天，咱们虽然只是一个街里住着，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嫂子早就把你当成了亲兄弟看待，苏婉就是我亲弟妹，那颜颜就是我的亲侄女，咱们之间不用说那么客气的话。”秦凤芝笑着说完，就拉着自家爷们和儿子出去帮忙。 苏婉和颜颜也在办公室。 瞧着秦凤芝这么热络上心的样子，苏婉忍不住夸了一句，“之前没看出来，凤芝嫂子和天柱哥人还怪好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赵山河笑了笑，“一会儿开业，会很忙，我难免会顾不上你们母女。” “你就尽管忙你的。”苏婉道，“刚才听天柱哥说爸妈在外面，我想出去看看。” “外面那么多人，再把你挤坏了，你就带着颜颜在这好生的呆着，爸妈那边一会儿我出去看看。”赵山河道。 苏婉瞧着自己男人这么关心自己，心里一暖，“那好吧，外面人多，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要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以爸妈的个性，咱们不找他，他也会过来找咱们的。” “行，我知道了。”说完，赵山河出了山河购物中心。 掏出根烟点上，走到门口，他抬头一看，嘴里的烟险些吓掉，此时的人比他刚来的时候多了足足一倍不止。 这场景，让赵山河想起小时候厂里放电影，就在这样的露天大场子，人们吃了晚饭就赶紧往外跑，生怕抢不到观影的好位置，还有不少占座的，也是这样人挤人。 那时候，影像厅几乎没有，黑白电视更是少有，电影院去一次还要花票钱，这种免费放映的露天电影是唯一可以放松消遣的休闲活动。 那时候看免费的露天电影哪能吃上爆米花啊，有钱的到小商贩那儿买一茶缸的瓜子花生，没钱的就从家里抓一把盐豆子，那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做生意的小商贩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会子华龙兴盛门口就来了不少推车的小商贩，有卖冰糕的，有卖汽水的，还有卖山楂糕和驴打滚的。 生意很不错。 一根烟都抽完了，赵山河在人群里寻摸了半天，愣是没看见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所在。 “这密密麻麻的人，找起来还真费劲。”赵山河找的眼睛直发酸。 好半天，他才看见道旁有个穿白色衬衣，剃着圆寸的精神小伙，正被一群大姑娘围着，有说有笑的，这么亮眼，是自己小舅子无疑了。 而旁边几步之外，就是老丈人和小姨子，而自己的丈母娘，大姨子还有自己那个烦人的连襟李宏伟在另一边认真的排着队。 他穿过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他到了苏小妍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苏小妍还没意识到，只是觉得自己身后热乎乎的有个人喘气。 赵山河寻思自己这个小姨子敏感度真不如自己媳妇儿高，都这么拍了，还没反应，索性他就又拍了一下。 这回有反应了，反应还挺大。 只见苏小妍猛的转过头，有些不悦，可一见是赵山河，立马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姐夫，你可算来了。” 说完，她招呼着苏鹏，“小鹏，姐夫来了。” 苏鹏跟只刚从花丛里飞过来得蜜蜂似的，“姐夫，你眼神够好的，这么多人，也能一下子就找过来。” “天这么热，妈她们怎么还在排队？”赵山河问道。 “嗨，别提了。”苏鹏摆了摆手，“妈和玉桥姐她们是入了魔了，非要领那半斤的绿豆糕。” “你妈也是图个新鲜，平时家里有现成的绿豆糕她都不吃，这会子倒是当成好东西了，寸步不离的排着队。”苏正山也很无奈。 本来说好领完免费的绿豆糕就赶紧去店里帮忙，可谁知道这华龙兴盛这么多人，怕是没个把小时走不掉了。 第318章 炸雷，炸雷 “妈她们也是的，人山人海的，天还这么热，排什么队啊。”赵山河道，“她要是愿意绿豆糕，我店里多的是，她想要多少就拿多少，管够。” “姐夫，这你就不懂了吧。”苏小妍俏皮地朝着赵山河笑了笑，“妈就喜欢免费的，所以不管天气多热，人多还是人少，她都排得起劲儿，咱们今天是全家上下总动员，就连眼皮子长到天灵盖上的玉桥姐今天都下凡了，为了那半斤免费的绿豆糕不要命地要往人堆里扎。” 赵山河笑了，“自家的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华龙兴盛都是我的，还不随便你们逛。” ？ ！ 苏正山，苏鹏，苏婉，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赵山河。 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苏正山先是皱眉，后是恍然大悟地狠拍了一下大腿，“对啊，之前我来过，这家店的确是你姐夫的！” 上了年纪，有些老糊涂。 自家亲女婿的店之前来过，刚才竟全然都忘了，还错当成了别人的店。 看着华龙兴盛这热洋洋喜人的阵仗，苏正山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这个女婿是真有本事。 一旁的苏鹏就像石化了一般，脑子里数不清飘过了多少个“艹”字。 缓了一会儿，他看着赵山河上下打量，眼神如同观光动物园的母猴一般惊奇，甚至手还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赵山河的屁股，很翘很软，是热的，是人的屁股，不是鬼的，自己没有被鬼打墙！ 苏婉张大了粉嫩的小嘴，仿佛能含下一整根粗壮的香蕉，眼睛里充满了惊愕之色，“姐夫，我没听错吧，这华龙兴盛是你的店？” “你没听错。”赵山河点了点头。 苏正山长叹一口气，“我这脑子是真不中用了，之前来过几次，愣是没认出来这是你的店，话说这南城百货市场经你手一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变化确实很大。”赵山河道。 “姐夫，你真是脱胎换骨，成龙成凤了啊！”苏鹏这才缓过神来，“几天不见，原来你在这闷声发大财呢。” “什么闷声发大财，养家糊口的小生意，全国那么多家百货商场，我这算不了什么。”赵山河谦虚的笑了笑。 苏鹏再次受惊，好家伙，赵山河现在身份上来了，说话都文绉绉虚头巴脑的，照他这话，华龙兴盛在南城开开还不够，是要开到全国去。 “这一大早天就这么热，咱们就别在外面晒着聊了，到我办公室去，里面有空调，还有新鲜水果吃，苏婉和颜颜都等着你们呢。”赵山河道。 “可妈和玉桥姐她们还在排队呢，要不要喊上她们一起？”苏婉说着，眼神往人群里望瞭望，黑压压的一群人，早就不晓得张彩玲和高玉桥二人钻到哪里去了。 “她们两个大活人也丢不了，见到便宜就没命地要捡，甭管她们了，她们爱排到什么时候就排到什么时候。”苏正山有些急眼了，“你姐夫今天开业，一堆的事情要周旋，忙得脚打后脑勺了，哪有功夫再去找她们，咱们先到你姐夫的办公室凉快凉快，过会儿你妈她们就能找过来了。” “我觉得爸说得对。”苏鹏笑着道，“玉桥姐和李宏伟就是太爱占小便宜，要是她们知道这华龙兴盛是姐夫开的，怕是要拎着那免费的绿豆糕哭出声了。” 哭不是因为费力排队领的免费绿豆糕是赵山河贡献的。 而是这偌大的华龙兴盛是赵山河开的。 之前嘴上一口一个穷混子，现在过得风生水起，比自己活得滋润活得体面，可不是要哭出声了吗。 苏鹏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可心里也有把握，今天当着赵山河的面亲昵地叫他姐夫，反而对另一个姐夫李宏伟直呼其名，这态度表明的已经够明显了。 赵山河只笑了笑。 人所获得的尊重总是会随着身份地位水涨船高。 说白了，只要你足够有钱，从前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会像狗一样摇尾巴求着你乞怜。 外人如此，亲人亦是如此。 “正门人太多挤不进去，咱们走后门。”赵山河道，带着三人绕到后门进店。 刚进店，“砰”的一声巨响在天空炸开。 放炮了。 砰！ 砰！ 砰！ 又连放了好几个。 升腾的烟雾和弥漫的火药味随着炸雷声在空场上传开，空场上也是人声鼎沸，热烈高呼着，抵达了高潮。 华龙兴盛的大门终于打开，门口的彩条横幅也顺势而下。 “华龙兴盛，盛大开业！” 入门处的大彩电也在滚动播放着开业盛曲，振聋发聩，把人们的热情调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 “门开了！” 乌泱的人如同泄闸的洪水往门里涌，门口方柱带着人在维持秩序，可显然是不够用，一时间，他被挤得怀里都抱满了三四个妇女。 大家争先恐后，恨不得立马长了翅膀，腾空飞进去。 “爸，小鹏，小妍。”赵山河道，“你们先去我办公室，我要到店里看看，以免人多出了什么乱子。” “好，快去，这是正事。”苏正山道，让赵山河赶紧去。 赵山河立马脚底生风，到了华龙兴盛入口。 此时，赵浩和三七正带着人发绿豆糕。 “大家都别急，我们老板刚刚说了，今天华龙兴盛开业，为了感谢各位的捧场，原定的每人消费满一分钱可以领取半斤绿豆糕的活动，现改为无门槛福利活动，凡到现场的顾客，就算您不花一分钱，也可领取半斤绿豆糕，人人有份，先到先得！” 此话一出，人群中更是沸腾。 “大家别急别抢，按照要求排好队，人人有份。”赵三七拿着大喇叭喊着。 之前赶集吆喝着卖货都没这么累的，不过好在有空调吹着，干起活来更凉爽些，否则那汗珠子肯定要掉得满地都是。 正因为有空调吹着凉爽惬意，众人才更有劲儿地争先恐后的要领那半斤绿豆糕。 有抱着奶娃娃排队的，拄拐的老头老太太竟也抢在了前面，热情似火，招架不住。 第319章 我们老板人那么好 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战斗力杠杠的，根本就不输年轻人。 仿佛领的不是免费的绿豆糕，而是灵丹妙药，能重获一回青春。 “我天不亮就过来排队等着，你们也不说多给我二两绿豆糕。” “我不要上面的这堆绿豆糕，我要下面的，上面的都被晒干巴了，下面的潮乎，我要下面的。” “我不用你给我装，我自己装，挑好的装，有的都被压碎了，拿回家只能泡水，不划算。” 免费的，要求还贼多。 “诶呀，我不行了，眼前一片金星，浑身没劲儿，站不住了，可能是早上没吃饭低血糖了，快，先给我装半斤的绿豆糕，我先垫垫肚子，要不然实在受不住。”一个老太太站在人群里，气若悬丝，把自己的花袋子扔了过去，“孩子，先给我装半斤绿豆糕。” 周边人见状，都赶紧往后撤了几个身子，害怕这老太太倒在自己身上，摊上事儿。 赵山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忙快走几步过去，可谁料刚才还气若悬丝的老太太在拿到绿豆糕后，兴奋劲儿跟头黄牛似得，腰杆子挺得直直的，一脸自豪的走出了人群，嘴角还沾沾自喜。 这哪是低血糖，分明是耍了小手段，抢先一步领到了绿豆糕。 “仗着自己岁数大，托大拿乔，我呸！” “为了半斤绿豆糕，这么下三滥，要是今天送的金豆子，她还不要脱了裤子，光着屁股去卖啊！” “脸皮真够厚的，就显得她聪明了，还耍上计谋了，老娘是不屑，否则玩死她。” 被个老太太将了一军，各个都咧着嘴骂骂吵吵的。 不过很快骂声就散了，重新有序的排起了长队。 领到绿豆糕，进了店，众人眼神都放光了一般，绿豆糕已经不重要了，随便揣到布兜子菜篮子里，三五结队的就逛了起来。 里面装修很阔，排场很大，没见过，很新鲜，众人津津有味的逛着，顺便领一杯提前开放的免费甜水。 吹着空调，喝着甜水，琳琅满目的商品根本看不完，以前哪有这待遇啊，这把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一个字爽。 两个字巨爽。 三个字爽爆了。 “珍爱罐头只要1块1？比外面便宜了足足一毛钱，前些天我刚给我儿子买了两瓶，看来是亏了，早知道华龙兴盛这么便宜，我就今天买了，能省两毛钱呢。” “橘子汽水和大白梨汽水也比外面便宜，外面一瓶一毛8，这才只要一毛5，比批发的贩子还便宜。” “我看这洗头膏也够便宜的，平时百货店一罐子要1块5，这才只要1块2，而且还是隆力奇的，洗完特别顺，特别香，我要卖两罐，太便宜了。” 顺着货架一直逛，各个产品都新鲜便宜，简直挑花了眼，没逛出几米，可东西倒是挑了一大堆。 家电区，围了不少人。 “这个海英14寸彩电才只要329？”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女手里拎着个七八岁的男孩，看着专柜上的彩电出奇的发问。 海英牌14寸彩电下面对着的就是红纸黑字的价格条，上面写着一排醒目的字：原价499，开业惊喜价329。 海英品牌在南城听说的较少，一般南城市面上卖的最热的电视牌子是西湖和熊猫，海英没什么风浪，因为是刚出世的电视牌子，南城的家电城也才刚刚上新这款新牌子的电视机，正处于宣传阶段，价格定标在499元，比同尺寸的其他牌子电视要便宜将近50元左右，这也是它的买点之一。 可赵山河这里的价格甚至要比家电城还要便宜，而且一下子就便宜了一百多块，确实惹得不少人围观。 价格只所以达到这么低，是赵山河事先就和海英电器厂聊过，作为新牌子上市的彩电，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曝光率，有了曝光率，才有销量，有了销量，才有口碑，才能在偌大的彩电竞争场上站稳脚跟。 赵山河这边表示，只要海英电器厂愿意把最低价格交出来展示诚意，华龙兴盛愿意为“海英”专门出一个展柜，除了彩电之外，其他海英电器厂所生产的电器都可以免费在华龙兴盛上架2年。 这个条件确实很诱人，当然，海英那边也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愿意在华龙兴盛开业之际，把自家的14寸彩电价格降到历史最低，以329元的价格在华龙兴盛上架。 家电区售货员是夏琳琳听了这话，赶忙过来，“女士，我们店里这款海英14寸彩电原价499元，现在是开业惊喜价，一台只要329元，而且不需要凭票购买。” 不需要凭票购买？ 众人一听更是引起了热议。 虽然之前赵山河在宣传广告单上明确标注了海英14寸彩电的超低价格以及不需要凭票购买的超优惠福利，可还是没有多少人仔细看过，眼神都盯着绿豆糕，和一分钱好物畅享购去了。 即使有仔细看过的，也会认为是噱头，想要不用票，还这么便宜的就买到一台彩电，肯定是有门槛的，比如消费满几百几千元甚至更多才能获得购买机会。 眼前的妇女拎着孩子过来，一眼就瞟到了这个超低价格的电视，在经过售货员的讲解后，她还是不大相信，怕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开口问道，“直接就可以购买吗，还是需要什么条件？” 她这话把围观人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毕竟比家电城还要便宜一百多块，简直便宜到了离谱的程度。 油香油香的馅饼只怕握在手里会秒变成陷阱。 “女士，这款电视机是我们华龙兴盛的开业惊喜价，优惠力度肯定要比外面大很多，您放心，我们华龙兴盛童叟无欺，绝对没有任何价格套路，也不会欺骗任何一位顾客的，您要是有需求，放心购买即可。”夏琳琳耐心的说道。 妇女听了这话，隐约相信了几分，抬手摸了摸崭新的展示机器，顺带着还敲了敲。 好家伙，使这么大的劲儿敲，是看这电视机便宜，就怕是纸糊的不成？ 夏琳琳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们老板人那么好，是绝不可能骗人的。 第320章 你们老板真实诚 “女士，你觉得我们店里的这台电视机符合你的购买需求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为你详细的介绍一下。”夏琳琳道，服务态度很温和可亲。 “那个……我再逛逛。”看了，摸了，可妇女心里还是没底。 夏琳琳继续温柔的笑着，“好的女士，我们店里还有其它品牌的彩电，你慢慢看，要是有喜欢的，可以随时叫我。” 妇女点了点头，虽然电视机没买，但她心里却很满意华龙兴盛的服务态度。 这样好的服务态度她还是第一回享受，之前凡是到百货店还是市场，那些捧着铁饭碗的销售员简直是把眼睛戳上天了，那劲儿，成神气了，好像他们的本职工作不是卖东西的，而是过来养大爷的。 不过态度好虽好，但电视机可是个大物件，不能马马虎虎的就买了，还是要多挑一挑，看一看，虽然她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不过买东西多挑多看准错不了。 就这一会子，华龙兴盛又涌进来了一帮人，超过六成都是奔着家电区来的。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瘦大爷闯了进来，他穿着白色老头衫，黑色大垮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蓝色塑料拖鞋，花白的胡子拉碴，看上去很邋遢，但却很有精气神，眼神炯炯，直往货架上瞧。 瞧了半天，没有自己相中的，就走到夏琳琳身边开口道，“孩儿，你们这最好的彩电是什么牌子的？” “大爷，不知道您要多大尺寸的？”夏琳琳道。 “越大越好，给我孙子看。”大爷说着，表情露出了几分神气，“你别看我是个邋遢的糟老头，可我不差钱，这电视是给我宝贝孙子买的，要最好的，几千块我都不在乎，不过听说你们店里开业搞活动，这家电比外面的要便宜，这是不是真的？” “大爷，是真的。”夏琳琳点了点头，“我们店里开业大酬宾，家电搞优惠的力度最大，就拿新上市的海英24寸彩电来说吧，外面至少要卖您3800元，可我们店里现在只要3599就可以拿下，而且还免费赠送您一袋30斤装的玉米面和一袋5斤装的大米。” “好啊，好啊，我就买这个，带我去看看。”买电视，赠粮食，简直入了他的心窝子。 “大爷，您身后这台就是。”夏琳琳道。 大爷转身，看着展柜上贴着海英品牌标签的24寸大彩电乐出了声，“我之前本想着到家电城去逛逛买一台心仪的彩电给我的小孙子，可我儿子跟我说，你们华龙兴盛开业，搞什么大酬宾的活动，买家电比家电城便宜不老少，而且还不要票，起初我还不信，可刚才在外面领绿豆糕，我就问了问发绿豆糕的那个小伙子，那小伙子也说是真的，我就抢着挤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让我捡到便宜了，这大电视太喜人了，关键还送米面，你们老板人可真好，真实诚。” 外面统一标价3800元的海英24寸大彩电，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优惠价3599元，不要电视票，还送30斤玉米面，5斤大米，谁看了都要眼馋。 老大爷捞到了这么大的优惠，乐的合不拢嘴，“孩儿，开票，我去付钱。” 谈话不过三四分钟，3000多块钱的大物件就这么快的定了。 夏琳琳有些许惊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老大爷没吹牛，是真有钱。 老头有老头的好处，办事快，好伺候，不墨迹。 “好的大爷，我马上给您开票，然后劳您到收银台交款，交完款，您到我这留个地址，我们店会在下午六点前派专车亲自给你送上门。”夏琳琳说道。 赵山河事无巨细，每一项都安排的妥妥帖帖，老白带着几个司机都在外面等着，只要一个指令，马上就全军出击！ 大爷竖了一个大拇指，“你们店的服务是真好。” 说完，大爷降低音量，小声道，“你是不知道，那家电城的东西不仅没有你们店里的便宜，服务态度也不好，而且还小气的很，买大物件想要他们帮忙送货还要收跑腿费，不然就只能自己搬回家，或者花钱找三轮摩托车拉，那三轮摩托车许是跟他们店里通着气，要价黑的很，几分钟的路程，愣是要你5块钱。” “大爷，我们老板一直告诉我们，顾客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务必要服务好，所以我们店里是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夏琳琳笑了笑，“如果您对我们店里的服务满意，可以回去多和亲朋好友宣传一下。” “没问题，肯定帮你们多多宣传。”大爷摸了摸裤兜子里的钱，“收银台在哪？” “右手边左转，我先给您开票。”夏琳琳道。 因为家电区产品普遍价格过高，为了避免开业客流过大导致的长时间排队付款影响顾客购买体验，所以赵山河在家电区设了专门的收银台。 “好。”大爷拿到票据后掏出3600块钱到收银台交款。 收银员验过票后道，“大爷，您本次消费3599元，可以参与我们店里的满减活动。” 大爷一头雾水，“满减活动？啥叫满减活动？” “就是给您便宜。”收银员解释道，“你本次消费3599元，按照活动，您只需要付3574元即可。” 大爷眼神一亮，“一下子就给我便宜了25块钱？” 收银员点头，“是的，而且还额外赠送您5斤豆油兑换券一张，您可以随时到我们店里来兑换。” “好好好。”大爷忙不迭的拿钱付款。 接过钱点清，找零，收银员把开好的收据递过去，“大爷，这是您买彩电的收据，您务必要收好，我们店里的工作人员会在今晚六点前将彩电给您送上门，家里记得留人，到时候我们工作人员会当面核实收据，并且赠送您的米面也会在今晚六点前一并给您送上门，免得您再跑一趟。” 大爷拿好收据和豆油兑换劵，“这又是满减，又是免费送米面粮油的，你们老板卖出一台电视还有的利润赚吗？” 市场标价3800的彩电，这里只要3599，还有满减活动，最后成交价只要3574，当天免费送货上门，还赠送30斤玉米面，5斤大米，一张5斤的豆油兑换券！ 好的瘆人！ 第321章 必须要买 此时，家电区收银台边上围了不少人，都一脸的出奇。 这家电可是大物件，贵货，虽说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价格要比家电城和衡阳百货市场便宜不老少，可一沓子钱从兜子里掏出去，心头多少要疼的滴几滴血。 白捡的便宜抢着要。 可要是从自己兜子里掏钱，就跟堵死的窟窿眼捅了半天，嵌出条缝子一样，稀稀拉拉的湿了，流出了几丝水。 所以在家电区逛的顾客普遍都处于观望的状态。 就等着有个人能率先抢在前面摸摸门路。 这个大爷显然就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 “大爷，做生意肯定都是奔着挣钱去的。”赵山河走了过来，“我们庙小，跟家具城没法比，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生意掌握在自己手里，随自己揉捏，伸缩有度，就算敞开了给大家伙谋福利，也没人指手画脚。” “华龙兴盛新店开业，为的就是让广大顾客乐一乐，店里不下千种的商品，说不赚钱，那是虚话，新店开业，为的就是要这点人气，我们少赚一点，大家伙多乐一点，就挺好的。” “这次优惠力度很大，不过活动时间有限，大家伙要是有喜欢的商品就赶紧挑选！” 这话听着很掏心窝子，围观的顾客瞧着赵山河作为店老板，平易近人，比那些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牛气冲天，拐着弯想在老百姓身上搜刮油水的店老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脚踏实地，说话也给人一种很实诚的感觉，在这样老板的店里买东西心里踏实！ 那些张嘴闭嘴就赔钱甩卖，实则背后赚的盆碗流油的大老板在赵山河面前简直太虚了。 活动时间有限。 优惠力度大。 先到先得。 所有人都绷紧了脑弦，下定了决心，攥足了钱，要往家电区冲。 “海英24寸彩电我也要一台，开票吧，我是不是也有玉米面大米和豆油拿？” “我也要一台，确定今天能送到是吧，我让我媳妇儿在家等着你们。” “大家不要抢，展柜上这台电视机不卖的，货在库房，领了票到收银台付款，付款后请收好票据，以便后续送货师傅检验。” 原本很紧狭的地带被突然冲破，水便收不住的流了出来。 偷吃了果子，尝到了甜头，即使再克制，可身体本能的还会想要更多。 亲一亲，摸一摸，那就犹如一滴水落到了滚烫的岩石上，息不了火，更冷静不下来，只会更加燥热。 饿了就吃，吃饱了还会再要，你不给，就吃别人的。 这都是一个道理。 第一台海英24寸彩电被拿下了，原本还在静处观望的一众人彻底被点燃了，什么也不顾的就要往前闯。 优惠力度太大，太便宜，必须要买！ 一个风韵犹存的婶子见没人注意，手往裤衩子里掏了掏，不是痒，而是在掏钱，这个地方正经的守不住，可钱能守住。 出门遇见了扒手，他能把手伸到你的裤兜，难不成还能伸到你的裤裆？ 所以这秘密地方最保险。 在裤衩子外侧缝上一个兜兜，钱搞里头，那才叫踏实心安呢。 磨就磨点吧，总比磨不着，钱还丢了强。 拿出了钱，找售货员开了票，婶子到了收银台，“我买的是海英14寸彩电，我家在华阳巷3号筒子楼2楼最头里的那户，我儿子刚结婚，门上贴了喜字，很好找。” 她相中的是这台海英牌14寸彩电，优惠价329元。 虽然牌子不大，但太便宜了，还是彩电，很难不心动。 另一波人，几个妇女和几个男人搅在一起，其中一个妇女更是抱着展柜上的那台彩电不撒手，“我就要这台，谁也别想和我抢。” “凭啥啊，懂不懂先来后到，我的手先摸到这台彩电的，你别以为你是个老娘们我就不敢动你啊，老子脾气上来了，娘们我也照样撕，赶紧闪，别溅你一身血。” “你也没付钱，我抢到了就是我的，不给你，就不给你。” “退！退！退！” “店里的售货员呢，有人耍无赖，能不能管管！” 一波人为了台电视机，撕吧起来了。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夏琳琳踩着黑皮高跟，踢踏踢踏的跑过来赶忙劝阻，人太多太乱，她只能扯着嗓子维持秩序，“展柜上的这台电视机是不卖的，大家不要抢，抢了也是没用的，哪位顾客想买，就到售货员手里开票交款，今天都是会给大家送到的。” 她释放出了最大的音量，本以为会震彻众人，没想到就跟块石头掉进枯井似得，毫无波澜。 她咽了咽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随之看见了之前那个犹犹豫豫，似想买又不买的妇女，正挤在人群里张牙舞爪，“谁都别动，我是第一个相中这台电视机的，该我抱走！” “我告诉你们，我身子不好，情绪激动就容易抽，不想摊上事儿的，都离我远点。” 妇女挺着腰，手里拎着孩子，把孩子摆弄的跟个小鸡崽子似得，一脸跋扈，哪像身子不好的，那架势，活比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场面一度失控。 家电这种大物件不便宜，动辄几百上千，甚至可以说是奢侈，哪家要是想要置办上一件，货比三家后都要考虑考虑再考虑，个别还有动用关系想要弄点内部优惠价的。 而眼前华龙兴盛开业酬宾，家电价格大优惠，且活动时间有限，可谓是一个蛋蛋一群人抢着要玩，手伸晚了，那就连根毛都薅不到，所以个顶个的着急。 只要有需求，甭管什么货，价格便宜，上就完了。 家电区除了夏琳琳之外，还有三名售货员，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赵山河见状，就又派过去两名售货员支援。 可拆了东墙补西墙，这边人手够了，那边又紧缺了，反反复复，家电区的顾客更是犹如海上浪涛，一浪接着一浪，没有停歇的架势。 家电区设的收银台更是火爆，收银员忙的满头大汗，看着长龙似得队伍，恨不得再多长出两只手来帮忙。 第322章 这老板看着还怪帅的 领了免费的绿豆糕，人源源不断的往华龙兴盛里涌，众人见了家电区的火爆场面，脑袋里直犯糊涂。 “家电嚯老贵，这帮人是多有钱呐，抢着要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菜市场抢菜呢。” “看这样子，是比家电城要火。” “何止啊，想当年衡阳百货市场如日中天、一家独大的时候都比不上这场面火爆。” 人流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稍微走慢一点，脚后跟都要被踩秃噜皮，不少人都没想好买什么，所以就顺着大部队一块溜到了家电区。 家电区那阵仗，就跟要扛枪扛炮上场打仗似得，七八个人围着一台电视机或者冰箱不动地方，嘴上说的都起白沫子了，就差撸起袖子动手了，眼神更是能杀死一大片人。 为了一件家电，就搞得这么硝烟弥漫？ 不少人都纳闷。 “价格便宜就是王道，同样的东西，傻子都不买贵的，衡阳百货市场的牡丹牌双桶洗衣机一台520块钱，这里只要479块钱，便宜了将近50块钱，谁不在这里买啊。” “就是，之前都还以为衡阳百货市场的货便宜，家电城的货好，可现如今这华龙兴盛的货不止好还便宜，远远把这两家超了。” “要说之前衡阳百货市场确实压了南城百货市场一头，可如今看来，这新开的华龙兴盛要比他们两家都强硬，当初衡阳百货市场重新装修也搞了一次开业活动，花再多的钱，最后只能得一袋洗衣粉，哪有这华龙兴盛实惠啊！” “家电城和衡阳百货市场的货几乎都一个价，可这里，同样牌子同样尺寸的彩电，要比他们两家便宜200块不止，而且还送米面粮油，多喜人。” “主要消费越多，优惠就越大，送的东西就越多，我看这以后买东西就到华龙兴盛，便宜实惠，这才是真正为老百姓着想的好老板。” ？？？ 同样的彩电，华龙兴盛要比家电城和衡阳百货市场便宜200块？ 价格不止便宜，还免费赠送米面粮油？ 听着怎么那么不真实。 照这个法子搞，他们家老板还有的钱赚吗？ 不少人都抱有迟疑态度，可转眼看了展柜上的价格标签，一颗心就跟遇见了初恋似得怦然心动。 太便宜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买先得！ 心动了，手也止不住的要往外掏钱，各个都搞得无怨无悔似得。 “我要买洗衣机！” “我要买电视机！” “我要买冰箱！” 热烈的叫喊声在如洪流的人群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别踏马的瞎嚷嚷，想买就排队交款去，别影响老子消费！” “谁瞎了眼了，往老娘的玉脚上踩，疼死了。” “别顶我屁股，讨厌！” “能不能别挤了，真受不住了。” “谁的狐臭味这么大，能不能回家洗干净再来。” “我咋闻见了一股咸刀鱼味呢，个别人员能不能注意一下个人卫生。” “别挤，我先交钱，洗衣机是我的！” 人走了一小批，又来了一大批，收银台前的队伍已经壮大到排到了家电区外。 人越来越多，难免有耐不住的，臭着脸，火气上来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喊，“我就想问问，你们店是怎么管理的，这么多人排队等着交钱，外面也围得水泄不通，你们领导就不知道多找几个人过来帮忙？免费的东西需要排队也就罢了，花钱的东西也要排队，纯纯找罪受！” “各位顾客，今天人太多了，要是有服务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夏琳琳赶忙过来维护，“我们老板已经加派了人手过来，还请大家不要着急，请有序排队付款，大家购买的商品，我们工作人员会在今天内给您安排免费送货上门。” 开业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这样的话术夏琳琳说了不下30遍，甚至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 一边要忙着维护现场秩序，一边还要忙着给顾客介绍产品，夏琳琳觉得自己需要装一个发动机，否则真应付不过来了。 “这个姑娘就是个售货员，给人打工的，老板让她说什么她就要说什么，她没什么权利，照我看就得找这家店的老板，让他过来给咱们解决。”人群里有人说道。 “只听说这家店老板岁数不大，也没见过长啥样，该咋找，难不成拿个大喇叭去喊？” “还找啥，那个不就是嘛！”有人指向了赵山河。 “哪个呀，没看见呀？” “就是那个，长的挺精神板正的小伙子，他就是华龙兴盛的老板！” “这么年轻？”有不少人发出了疑惑。 “看着还怪帅的。” 无数只眼睛都盯在了赵山河身上，霎时间，一群人就犹如离弦的箭般朝赵山河射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你就是华龙兴盛的老板？”有人问。 赵山河点了点头。 夏琳琳也匆忙跑了过来，本以为老板会被吓到，可他却出奇的淡定，这让她不由得跟佩服了几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这才是真男人！ “老板，你家店今天开业，能不能多搞些人手和货过来，你看看你这店，外面围的水泄不通也就罢了，这里面也挤得一点不通气。” “对呀，快别磨叽了，赶紧多弄些货过来，别等排到了我们，货都卖没了。” 这帮人，即使夏琳琳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们依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自己心中要的。 只见夏琳琳一脸无辜的看着赵山河，“老板，我已经和这些顾客强调过很多次了，货都在库房里放着，柜台上摆的都是展示品，可他们就是不听，非要抱着展示品去收银台付钱才心安。” 还没等赵山河说话，一位老大娘挤上前，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胳膊，“老板，我可是天不亮就过来排队的，你可得给我优先开一条通道让我先付款，先给我送货。” 此话一出，人群里瞬间就有人激了，“大娘，刚才排队的时候你就插队，我们看你年纪大的份上就没跟你计较，可你也别倚老卖老啊，谁不是天不亮就过来排队的，凭什么要优先给你开通一条通道啊！” “就是，凭什么要优先给你开通一条通道，你是比我们多长了条胳膊，还是比我们多长了个脑袋呀！” “挺大岁数也不知道磕碜，后面排队去，再插队，就别怪我脾气上来了，啐你一脸！” 第323章 他会教你做 就在赵山河要开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儿的拉着他的裤腰带往下扯，都快扯掉了，他低头往下一看，原来是个四五岁的小丫蛋子，泪眼朦胧的瞧着他，“叔叔，把电视机卖给我妈妈好不好，我想看电视机。” 这小丫蛋子不比颜颜大多少，两行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赵山河多少有点怜爱，单手抱起，“乖，先不哭了，叔叔这有果冻。” 平时为了哄女儿，赵山河身上总会揣上几个好吃的，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小丫蛋子接过果冻，“谢谢叔叔。”说完，连果冻都没打开，就放在了嘴里，用两颗小白牙一咬，甜甜的汁水顺着咬破的果冻壳迸发出来，尝到了甜头，一下子就不哭了。 “这老板心地可真好。”人群里不少人这样说。 小丫蛋子的母亲左不过二十五六岁，模样还挺俊，见状，小脸通红道，“心心，快下来，别弄脏了老板的衣服。” “没关系。”赵山河道，“我女儿和这小丫头差不多大，我在家时就愿意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钻，可人疼着呢。” 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背过身，偷偷的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胸窝子里。 赵山河也偷偷的注视，看清了，当即耳根子一红，错开了眼，模样仿佛是和尚不小心窥见了美人沐浴般既羞涩又愧疚。 “老板，这钱给你，我想要一台海英牌14寸的彩电。”女人把钱递到了赵山河的手里。 那卷着的一沓钱热乎乎的，隐约还泛着茉莉花胰子的香味。 都说金钱是铜臭味儿的，可这钱却泛着香味，想必也是女人怕这钱丢了，藏在胸窝子里好久，所以才沾上了她身上的茉莉花胰子的香味。 见女人直接把钱递给了赵山河，围观的人群一下子都急了，脱鞋的脱鞋，解裤腰带的解裤腰带。 赵山河吓了一跳，这是把店里当成自家的热炕头了？ 说脱就脱，一点不避人了。 不过他会错意了，只见这些人脱了鞋的把钱从袜子里掏了出来，解裤腰带的把钱从裤子内里掏了出来。 一个个掏完了钱就着急忙慌的要往赵山河手里递，生怕晚了一步。 “老板，这钱给你，我要一台洗衣机。” “老板，我要电视，最大的那个彩电。” 争前恐后，就恨不得钻进赵山河的怀窝子，趴在他耳朵边上说。 赵山河看着这些人，“之前我们店里的售货员已经说过了，家电区展柜上放的都是展示品，是供你们购买参考的，这些展示品目前是不卖的，你们抱着不撒手也没用，因为货都在库房放着，你们按照流程交完款留下地址，今天晚上之前我们工作人员都会给你们免费送上门。” “想买的就按照流程去交款，我们会按照交款顺序的先后给大家免费送货！” 老板都发话了，这些人算是彻底相信了，抱着电视机洗衣机不撒手的，也都撤回了身往收银台去排队。 扎堆闹事的也都散了，乖溜溜的跑过去排队。 这帮人看似风平浪静了，可内里还是较着劲儿，都想抢在前面排队，生怕落后了抢不到货。 有些人一开始还排在后面，可暗戳戳的挪动了几下身位，就排到前面去了。 赵山河把手里的钱还给了那个俊俏的小媳妇儿，把怀里的丫蛋子也放了下来，随后道，“快去排队吧。” 女人点了点头，拉着孩子脚底抹油的跑去排队。 缓了口气，赵山河到了办公室，推开门，只见老丈人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喝着甜水，小姨子和小舅子则是带着颜颜在玩。 苏婉倒是勤快，也不知道是从哪弄了盆水和块抹布，把他办公室擦的干净锃亮。 这女人，就是爱干净，白天用水，晚上还要用水。 一个男人的腚她都要求里里外外，翻来覆去的洗干净才好让上床睡。 “这么快就回来了，生意怎么样？”苏正山放下报纸问道。 “人很多，忙不过来了，你们要去帮帮忙。”赵山河道。 “那是当然的，什么地方用人你安排一下，我们马上就去。”苏正山倒是一点不含糊。 苏小妍和苏鹏也凑了过来。 “姐夫，你吱一声，我肯定往前冲。”苏鹏也是第一回这么主动的要帮着干活，从前在家，那都是大少爷的排场，十指不沾阳春水，躺在被窝子里，张彩玲都能做好饭菜端过去给喂饱了。 赵山河点了点头，“小妍，你文化程度高，就去家电区帮着售货员开票登记地址，爸，家电区收银台那边人手也不够用，你就去帮着收收钱，顺便维持维持排队的秩序，别弄出什么乱子。” “苏鹏。”赵山河看着自己的小舅子，壮的跟牛犊子似得，有劲儿，“夏剑锋是管库房的，他到库房找他，他会教你做！” 此时颜颜跑了过来，递上来一杯甜水，“爸爸，你辛苦惹。” 赵山河接过甜水喝了一大口，“你乖乖的陪着妈妈，不要闹，等爸爸忙完就带着你们娘俩去玩。” “爸爸，你蹲下。”颜颜抬着小胖手往下压了压。 赵山河一脸疑问，不过还是照做了，蹲了下去。 颜颜笑了笑，撅起了小嘴，在赵山河的脸颊啪嗒亲了一口，亲完还擦了擦嘴，逗得苏正山一干人哈哈大笑。 不过赵山河却甜在心里，闺女真是甜心小棉袄，这一下弄得他心里幸福爆棚。 他看了看苏婉，这时候要是媳妇儿再来一个甜甜的吻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知道，老丈人他们都在，苏婉铁定不好意思。 不过没关系，忙完了回家，有的是功夫亲。 “姐夫，你让我去库房是不是打算给我个仓管员的活，我跟你说，我的眼神老好了，肯定帮你把这活干的漂亮。”苏鹏说道，还有点沾沾自喜。 仓管员，大小是个官，坐着喝着茶，看着那些工人发号施令，那老神气了。 宰相门前三品官，皇帝面前称霸王！ 自己可是赵山河的小舅子，混个仓管员都是屈才了。 第324章 小姨子聪明能干 赵山河摇了摇头，“你找夏剑锋，他会给你安排，库房的物件动辄上千块，你手轻着点，别弄坏了。” 苏鹏瞪圆了眼睛，“姐夫，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库房当苦大力吧？” “怎么，这活你看不上？”赵山河皱着眉，“你别小看了这活，外面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干呢。” 苏鹏下意识的拉住了赵山河的胳膊，“姐夫，我可是你亲小舅子，你现在的身份可不像过去了，这华龙兴盛都是你的，你现在是大老板，你的亲小舅子在你手底下混个搬运工的差事，传出去，还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苏鹏一脸不情愿，都恨不得照着赵山河的怀窝子杵一电炮。 人家姐夫都惦记小舅子，赵山河可倒好，专门挖坑给自己。 “正因为你是我小舅子，所以我才派你去干这活。”赵山河道，“那库房放的都是大货，单个拎出来，一个彩电就几千块钱，今天人多，库房里的工人难免会忙中出错，我派你去，一是看你小子身子骨壮实，有把子力气，能多帮帮忙，二是有你这个自家人在，他们干活会更卖力更有章程。” 苏鹏一听这话，缓和了不少，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原来姐夫的目的不是让自己去当苦大力，而是监管那些工人。 手拿尚方宝剑，不是皇帝也似皇帝了。 不就是搬货嘛，去！ 他点头，“姐夫，你放心，人和货我都给你管好。” 自信劲儿又上来了。 赵山河这小饼没白画。 “这才是我小舅子。”赵山河拍了拍苏鹏的肩膀，“你先到库房找夏剑锋，具体怎么安排我都交代完了。” 随后他又朝着苏正山和苏小妍道，“爸，小妍，家电区那边已经忙不开了，咱们得赶紧去。” “好，快走。”苏正山道。 三人快步向家电区去了。 苏鹏点了根烟顶一顶劲儿，一会儿好干活，可抽着抽着，他有点寻思过味来了。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他掐灭了烟，“要是真想让我去监管那些工人，直接给我个监管的名号就成了，没必要去当什么搬运工啊？八成是故意给我戴高帽，让我卖力干，妥妥是拿我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好啊，姐夫，你可够贼的，牛不喝水你就用强往里面硬灌呐！” “让老丈人和小姨子吹着空调干着神气体面的活，拿我这个小舅子一个劲儿当牛使唤是吧！” 苏鹏一下子醍醐灌顶，不过也晚了。 嘴上骂骂咧咧的，可还是往库房去了。 赵山河带着老丈人和小姨子到了家电区。 去的路上，他已经把事情都交代明白了，苏正山和苏小妍也明白了个大概。 “家电区这么火！”苏正山面对乌泱泱的人，受了惊，“这可比家电城人还多，衡阳百货也比不上啊！” 不久之前，衡阳百货也搞了回活动，当时也是火的不得了，半个南城的人都去了，可如今再看看华龙兴盛这火爆程度，真是小鸡见大鸡，一鸡更比一鸡大，人生处处是大鸡呀！ 衡阳百货是小鸡。 自己女婿是大鸡！ “现在外面还堵了不少人没进来。”赵山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爸，小妍，你们多帮着忙活点。” 苏正山和苏小妍纷纷点头。 一个奔向了家电区展柜前。 一个奔向了收银台。 “我这里也能开票，有需要的到我这来。”苏小妍揣着夏琳琳给的一沓子票据朝着人群喊了喊。 赵山河见她这模样，欣慰的笑了笑，自己这小姨子像个老司机驾轻就熟，干什么的都有模有样的。 有颜值有身材，还是个聪明女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不过这样的女人，无需依附任何男人，未来都会很精彩。 因为是赵山河的小姨子，所以夏琳琳这些售货员免不了要多给些笑脸和关怀，心里更是巴不得自己也能成为赵山河的小姨子。 有这样能干的姐夫，日后的幸福还用愁嘛！ “时青生，地址：衡阳区华兴巷68号，购买24寸海英牌彩色电视机一台，原价3800元，现价3599元，送30斤装玉米面一袋，5斤装大米一袋，5斤豆油兑换券，现已开票，请收好票据到前方收银台排队付款。” “李兆祥，地址：兴华区面粉厂员工宿舍楼，3幢8号，购买雪花电冰箱一台，原价1978元，现价1699元，送精品果匣子一盒，5斤装大米一袋，5斤豆油券一张。” “李蔓枝，地址：抚远县李家堡子春明食杂店左手边第三家，门口一棵大柳树，购买海英牌14寸彩色电视机，原价499元，现价329元，送珍爱菠萝罐头两瓶，5斤豆油券一张。” “陈文珠，地址：抚远县李家堡子村部，购买海棠牌双缸洗衣机一台，原价538元，现价499元，送碎花被罩一件，珍爱罐头两瓶，5斤豆油券一张。” 苏小妍干的很卖力，小脸都已经红扑扑了，却都不肯停下来歇一会儿，仿佛享受其中。 赵山河看在眼里，自己这小姨子确实聪明能干。 经她这么一喊，不少人的心都燥热了起来。 买了东西还有那么多免费的东西拿，想不心动都难。 果然是个有见识的女人，经验丰富，几句话喊出来，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赵山河笑了笑，看来事后要好好犒赏一下自己的小姨子了。 见家电区稳定住了，他也就放心了，别的展区也很火爆，他要过去看看，以免人多出乱子。 一个身子恨不得供一群人使。 赵山河忙的浑身是汗，不过也是乐在其中。 这种乐趣，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河哥，外面人越来越多，绿豆糕快发没了，你这边得赶快让人送货，不然外面那么多人闹起来，咱们可收不住场。”赵浩跑过来找他。 “先别发的太急，拖一点，延长点时间，等货来就好了，你和三七稳住现场，我去打个电话。”赵山河道，急忙跑到了办公室，把电话拨给了刘世强。 连打了三四个，对方都一直占线。 第325章 我还能扛回一麻袋来 赵山河挂了电话。 刘世强他信得过，这应该是家里没人，座机话筒没放回原位，才会导致一直占线。 他随后找到了刘鹏，“你现在就带着一波人到咱们店外面清出一条路，等刘世强的人过来送绿豆糕你们直接给引进来，快速卸货，别耽误功夫。” 他拿了几个红包塞给刘鹏，“一个包里面包了8块8，卸完货，刘世强的人连带着咱们卸货的工人一人一个，不能让他们白忙活，都掏个好彩头，等忙完了，过后哥好好犒赏你。” 都是些靠工资过活的工人，日子都不宽裕，人家卖力给你干，钱这方面绝对不能含糊了。 谁都知道做人做事要凭良心，可你连人家最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人家凭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苦干。 “河哥，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兄弟心里都明白。”刘鹏拿了红包，带着一波人往外面去。 这边安排完了，赵山河又到库房调了不少香皂出来，这些香皂在百货店单价一块就要卖到8毛钱。 他提着两袋子的香皂到了华龙兴盛门口，找到赵三七，“绿豆糕还要过一会送来，为了避免缺货造成的躁动，就拿这些香皂顶一顶。” 领不到绿豆糕，领了香皂也不亏。 掌握平衡，前者后者才会都稳住。 刚安排完，赵山河打算寻摸个凉快地方歇歇脚，可谁知道徐虹又急慌慌的跑了过来，“老板，好多人为了参与满减活动，故意扎堆结账，咱们满100减11送小磨香油，满200减25送5斤豆油券一张，是不是要亏了？” 赵山河笑了笑。 促进顾客多掏钱消费，又怎么会亏呢？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过他没多说，而是告诉夏荷，“当初咱们怎么宣传的，现在咱们就怎么做，不能让过来捧场消费的顾客觉得咱们是挂羊头卖狗肉，懂吗？” 徐虹点了点头，又急慌慌的跑去忙了。 夏荷那边又开始叫，“老板，这里需要你。” 烟叼在嘴里还没点火，他揣了起来，又赶忙往夏荷那边跑。 “没地方放了，赶快找几个人拿走，怕弄丢了。”夏荷道。 只见，收银台地面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摞了足足三排的装货箱，里面塞得满满的全是钱。 上次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她们用的是袋子装钱，这回袋子都满足不了了，直接上了装货箱，可还是塞不下。 夏荷负责的是生活日化区的收银，东西最贵也不超过20块，却能收了这么多钱，家电区那边更不用想，怕是早就多得溢出来了。 开业到现在才三个小时不到，就创了这样的营业额，实在是要吓死人了。 钱这么多太显眼，赵山河赶忙到库房寻摸了个之前卸货剩下的粗麻袋，一个能装200多斤粮食的那种，往里面塞钱！ 从库房出来，他直奔收银台，挨个收钱。 金钱的铜臭，又何尝不是人们追求的欲望芳香 刨去家电区，店里加上今天紧急开设的收银台，总共16个，赵山河光是收钱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可再累，看着满满一麻袋的钱，也解乏了。 人为财死，这话可真不是虚的。 一麻袋的钱，1角5分的硬币很多，在里面哗啦啦的乱响，纸票也有很多，塞得满满的，赵山河用麻绳扎紧了袋子口，扛在肩上。 他不说，还真没人晓得，他肩上扛的一麻袋是钱。 急慌慌跑到办公室，赵山河撂下麻袋，见办公室的门锁住了，他伸手敲了敲。 门啪嗒一声开了锁，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瓜冒了出来，“是爸爸！”颜颜欢心地说道。 苏婉站在她身后，见赵山河满头大汗，衬衫都被汗打湿了，腿旁边还杵着一麻袋的东西，便问道，“是人手不够吗，还需要你去扛货？” 赵山河笑出了声，自己这个小媳妇儿哟，真是傻的可爱。 “你老公我大小也是个老板，手底下有的是扛货的工人，何必自己动手，再说了，这要是货，我扛到办公室来干什么。”赵山河说完，拽着麻袋进了办公室，随后催促着这娘俩，赶紧进屋锁上门。 苏婉一头雾水，照自己男人的话，这一麻袋子的不是货，难不成是钱？ 可她也只敢这么想一想，随后便打消了念头，自家的钱都在银行的户头存着，手头流动的钱也不过万把块…… 又或者这钱是今天开业赚的？ 苏婉怔了一下。 旋即便觉得不可能。 自家的店刚开业不到三个小时，哪能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 她没有言语，而是满眼疑惑的看着赵山河。 见自己的媳妇儿这么疑惑重重，赵山河便解开了麻袋的绳子，明晃晃的一亮。 苏婉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吃了不少惊，“袋子里竟然装的真是钱！” “当然。”赵山河道，“开业三个小时，除了家电区的，店里16个收银台的钱全在这儿了，现在收银台那边除了一些找零的钱，全部都空了，不过照这个速度，不出三个小时，我还能扛回一麻袋来。” 他把手往麻袋里插了插，深不见底，妥妥货真价实的钱袋子，里面装的全是钱。 “爸爸，你是会七十二变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吗？”颜颜歪着头，看着偌大的一个麻袋道，“真的好厉害哟！” “开业不到三个小时，就赚了这么多钱，山河，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苏婉捧着脸，满眼的不可思议。 简直太骇人了。 她要受不住了。 “这都是洒洒水啦。”赵山河道，“家电区那边甚至比这还多，之前答应你，让你过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现下算不算是实现了？”赵山河挑眉，“要是实现了，你拿什么犒赏我？” “你好讨厌。”苏婉娇嗔道，“不过山河，这么多钱摆在我面前，我感觉心里好不踏实，就算是做梦，我都绝不会梦见这样的场景。” “我赚来的钱就是你的，你有什么不踏实的，放心，你的梦老公都会一步一步帮你实现。”赵山河拉住了苏婉的手。 拉着媳妇儿的手，心里可香可甜可踏实了。 第326章 你是我亲小舅子 苏婉看着一麻袋的钱着实欢喜，“山河，你真厉害。” 赵山河浑身歘的一下，就像触电了般，看着自己娇美的小媳妇儿，心头那叫一个甜。 这老爷们腰杆子站得直，什么都受得住，就是这小媳妇儿娇滴滴的喊一声“你好厉害”受不住，简直是浑身飘飘，要飞入云端了。 “钱就放在这屋子里。”赵山河道，“一会儿我出去了，你们娘俩就把门锁死，听见了没？” “还要去？”苏婉一脸担忧，“不要歇歇嘛，瞧你忙的满头大汗的，赚钱要紧，可也别把身子都搭进去，瞧着让人怪心疼的。” 赵山河暖心一笑。 这世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你飞的高不高，只有最心疼你的人在担心你飞的累不累。 “我身子结实着呢。”他道，“一想着多赚钱就能让你和闺女过上好日子，我浑身是劲！” “那我锁上门把这钱数数清楚？”苏婉问道。 她上前给赵山河擦了擦脸上的汗。 赵山河摇了摇头，接着拍了拍苏婉的屁股逗趣，“这么多钱你要数到猴年马月啊，不过你要是愿意数，就把纸票挑出来，剩下的零碎硬币回头扔到银行，让他们数去。” “这么一麻袋，哪家银行愿意帮着数啊。”苏婉道。 瞧着自家男人神气的样子，肯定是今天开业生意格外不错，这么一会子就扛回来一麻袋钱，等到了晚上，只怕是更多，好几袋子哗啦啦的币子往银行门口一拉，怕是没人愿意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咱们要存这么多钱，别说数几麻袋的币子了，就算是那钱在泥坑里，他们也愿意帮咱们捞出来。”赵山河道，“咱们存在南城银行户头上的钱足够让那帮人帮咱们数钱了。” “那行吧。”苏婉点了点头。 外面闹的热火朝天，赵山河也不敢多闲着，喝了两口甜水，落了落身上的汗，起身出门，还不忘嘱咐苏婉把门锁好。 势头搞得这么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保不齐哪个心尖子上生疮的起了坏心思，闯进来夺走钱，那可坏菜了。 赵山河前脚刚走，后脚苏婉就把门落了锁，还听见颜颜道，“妈妈，这么多钱可不能让别人看见，咱们把它藏起来吧。” “说的对，是要藏起来。”苏婉道。 赵山河紧贴门口，听见一阵女人的喘息声响起，起起伏伏，是苏婉，正要把麻袋搬到沙发底下的空隙藏着。 他笑了，自己这个小媳妇儿哟，真是个守财迷，钱放在她手里可是真安心了，绝丢不了。 赵山河在华龙兴盛照量了一圈，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彼时已是快晌午了，华龙兴盛的顾客越聚越多，已经挤塞了对面的两条马路，家电区更是爆满，其它区的货也是上一批被抢一批。 不断的要，就不断的给，直到满足为止，库房的工人忙的脚打后脑勺，才勉强能供上用量。 赵山河拎着两大袋子的雪糕到了库房，让夏剑峰给工人们每人发两个解解渴。 知道苏鹏是赵山河小舅子，夏剑峰也很会来事，递了两块雪糕过去，还不忘把自己没抽完的半盒中华塞到了他的裤兜，“兄弟，辛苦了。” 夏剑锋心里也挺纳闷，他自己也是有小舅子的人，怕是他让自己小舅子来干这么个苦差事，媳妇儿能在家闹个两天两夜不让他上床。 赵山河倒好，开业当天，就把自己的小舅子派到库房。 看他小舅子细皮嫩肉的，哪像是个干重活的人。 “我姐夫来了？”苏鹏朝着夏剑锋问道。 夏剑锋点了点头，把手往库房门口一指。 苏鹏当即哭咧咧的朝着赵山河冲了过去，“姐夫！” 他抱着赵山河的胳膊，委屈的像是个三四天没吃到奶的孩子似的，“姐夫，你可来了，你知道我这几个小时在这遭的是什么罪吗？” 嘴上诉苦，眼里含着泪。 身子骨精壮，但那哭天抹泪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林黛玉。 “行了，干了这么一会儿，就哭爹喊娘的，挺大个小伙子也不知道磕碜。”赵山河道。 可苏鹏哪管这个，继续抱着赵山河的胳膊不撒手，“姐夫，这帮人真没拿我当你小舅子，那是把我当生产队的驴使，我刚来，就把洗衣机架到我身上，洗衣机那么大个，我一个人往车上背，后背都卡秃噜皮了，沾了汗火辣辣的疼，我刚才冲着倒车镜照了照，都冒血丝儿了。” 苏鹏胡乱的擦着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他这身上比伤口撒盐还疼，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生产队的驴也得歇歇吧。 可他到了这库房，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别说后背磨秃噜皮了，就连手心里都磨了好几个大水泡。 他在家里连双袜子都没洗过，手细嫩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可这小半天搬货运货的，10个手指头肿的跟粗萝卜似的。 一个洗衣机两个人抬都吃力，愣是让他一个人往车上背，脚都累得直打颤。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苏鹏在心底无数次呐喊。 好不容易赵山河来了，他必须要吐一吐苦水。 硬往小舅子嘴里塞黄连。 哪有姐夫这么对待小舅子的? 赵山河拍了拍他的后背，做出一脸安慰状，“辛苦了，事后姐夫肯定好好犒劳你，今天店里里里外外我一个人根本忙不开，库房是整个店的命脉，我照看不到，就必须要派个心腹过来，别人我信不过，你是我亲小舅子，我就信得过你，你就是我竖在库房的一只眼睛。” 赵山河一脸委以重任的模样看着苏鹏。 “爸年纪大了，这活他干不来，库房里全都是大老爷们，小妍一个小姑娘过来，和他们也打不了交道，你姐是老板娘，倒是可以过来帮着管理，可颜颜那么小，这店里店外人山人海，一个看不住可能就丢，所以姐夫能用的人就只有你。” 闻言，苏鹏叹了口气。 合着家里家外，就我一个牛犊子能卖力气 第327章 嫂子我可招架不住 赵山河抽出了根烟，插到苏鹏嘴里，继续说道：“咱们家的男人就那么几个，你，我，爸，再加上李宏伟那个东西。” “爸年纪大了，我抽不开身，李宏伟那个郎当货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钻到哪去了，就算是他在，我也不敢把这活计交给他，他要是记恨我，从中摆我一道，我吃不了兜着走。” 苏鹏点了点头，认可他这话，李宏伟那个东西确实不靠谱。 赵山河继续道，“妈和玉桥姐就更不用提，那就是两只跳脚的母鸡，好米交给她们，能让她们熬成一锅坏粥，好事交给她们，能让她们办成坏事，这会子更是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抢着占便宜呢，况且一个是我丈母娘，一个是我大姨姐，我想使唤也使唤不动。” “只有你，我的亲小舅子，我信得过！” 苏鹏眼神一亮，抬眼看着他，“姐夫，照你这么说，咱们这一大家子能帮上你的就只有我了？” “你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遇到正事也是个有章程的人。”赵山河拿出火柴，把苏鹏嘴里的烟点着继续道，“之前爸找我说过，你在厂子里的那份工作没啥大的前程，你现在没成家，在那厂子干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等你以后结了婚生了孩子，拖家带口的，靠着厂子里那份工资温饱都很难。” “你是苏家唯一的根苗，爸总说让我多提携提携你，你小子要是真聪明，就应该能知道我今天派你到库房来是什么意思。” “姐夫。”苏鹏被感动的眼泪汪汪，“我真是太傻了，竟然没看懂你对我的一片苦心，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故意在刁难我，原来你是在历练我，给我以后铺路呢。” “没错。”赵山河道，“把你派到库房，就是想让你从基层练起，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盖大楼也要先从夯实地基开始，地基打好了，这大楼经历了再多风吹雨打也会屹立不倒，只要肯吃苦，千万里曲折的大山也能被走出坦途，你小子是块玉，不过要精雕细琢才能成大器，你要是有心，想要往上拼一拼搏一搏，就跟着我好好干，别瞧着眼前风沙大，拼过了这段时间，前方一片大森林呐！” “姐夫我拼在前面赚钱，你在后面给我摇旗呐喊！” 苏鹏被赵山河说的热血沸腾，即使后背磨破了皮，手心磨出了泡，他也觉得身体里有一把热火在燃烧，浑身一下子就有了一股使不完的干劲儿。 “姐夫，我一定给你卖力的干！”他道，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干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赵山河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在库房里审查了一番，心里定了定，就离开了。 抽着烟，苏鹏心里还怪美滋滋的，可这烟越抽越短，他这心里越来越犯嘀咕。 姐夫我拼在前面赚钱，你在后面为我摇旗呐喊？ 苏鹏反复砸吧着赵山河这句话的意味。 他掐灭了烟，紧皱着眉头，“不对劲，这是套路！” “你在前面赚钱，让我在后面为你摇旗呐喊，合着我是老狗啃骨头，干眼馋，连个肉渣子都捞不到！” “真是偏心眼子！心疼完媳妇儿，心疼小姨子，一颗心掰成八瓣，老丈人的马屁也被他拍的贼欢实，反过来就对我这个小舅子下暗枪！” 苏鹏心里道了句好险。 还好自己聪明，及时清醒，看破了这一层。 否则让赵山河忽悠着，忽悠着,就忽悠瘸了！ 可嘴上再怎么叫苦喊冤，苏鹏也不敢在这么个紧要关头撂挑子，一口气炫了两根雪糕，随后攥着拳头，咬紧牙关，硬扛起一台洗衣机，往货车上搬。 脸上流的也不知是泪还是汗。 他忽然好想念自己暄软暄软的被窝。 赵山河回了办公室，拎了两块草莓奶糕给苏婉和颜颜。 娘俩吃的正高兴，赵山河拿起电话给刘世强拨了过去。 这次，电话那头有人接了。 声音轻飘飘的，很温柔风情，是刘世强的老婆李燕雪。 “嫂子，刘主任在家吗？”赵山河问道。 “不在家，走了好长时间了，说是要去华龙兴盛，看这时间应该到了，你没见到他吗？这会子要是没去，他应该就是回单位了，你可以往他单位打一个电话问问。”李燕雪道。 “好，那谢谢嫂子了。”话闭，赵山河迅速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李燕雪还很吃惊，“这人真是，火急火急的。” “我不在，你们娘俩锁好门。”说了这么一句话，赵山河起身就往外走。 苏婉看着他。 这男人…… 办事前猴急的要你脱裤子。 办了事，又着急忙慌的要提裤子。 进了门沾一沾就走，真是坏死个人。 赵山河出了办公室，急匆匆的就往华龙兴盛门外奔去。 此时，华龙兴盛门外人流如同水流般湍急。 门口排队往里挤的人更是如同下饺子一般，一锅接着一锅源源不断。 他站在门口往远处眺望，只见刘鹏带着一批人已经清出了一条空道，就在他辗转的时候，一辆货车从空道驶了进来。 人声鼎沸盖过了汽车轰鸣，可赵山河还是眼尖的看到了货车。 是刘世强带来的！ 绿豆糕终于运来了！ 他松了口气。 刘鹏在前面引着货车到华龙兴盛后门。 赵山河也赶紧跑了过去。 很快，货车在华龙兴盛后门停住。 刘鹏带着一帮工人卸货，刘世强也带了几个工人过来，不过人手还是不够，刘世强便也撸起袖子上场，一点也没含糊。 “河哥，这货直接搬到前门吧。”刘鹏见了赵山河问道。 “对！”赵山河道。 说完，他赶紧拉住了刘世强，“刘主任，这脏活累活怎么能让你干呢，快歇着，累坏了，嫂子可该心疼了，反过来找我，我可招架不住。” “你小子这是瞧不起我？”刘世强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道，“你别看我现在戴了个乌纱帽，做了个不错的官，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吃过苦扛着难过来的！” 第328章 忍着点，很快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姊妹又多，不到开春储存的冬粮就吃没了。” 刘世强继续道，“饿的没办法，就拿着麻袋到山头去翻没人要的烂土豆蛋子，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几十斤重的土豆蛋子，六七岁的娃娃硬从山上扛到了家，身上的这把子力气早那个时候就练成了，这点小活根本不在话下。” “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是不费体力，可是心力交瘁，如今在你这帮帮忙，活动活动筋骨，身子更畅通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要是累我就歇着，你甭管我了，今天你的店开业，你忙上忙下的根本就腾不出来功夫，等空闲了，咱们再喝两杯，好好聊。” 刘世强看眼前华龙兴盛这阵仗，就知道赵山河分身乏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瓣来使。 赵山河也没再多说什么，把早就预备好的华子掏了出来，给刘世强塞了两盒子过去后，其余这趟的搬货工人每人一盒。 接了烟，嘴上都连忙道谢。 以前给别人出工干活，也有东家给发烟的，不过一般都是红梅，大前门，茄子叶这种烟，有发华子的，那也是一人一根。 这一人就发一盒华子，可见这老板出手是多阔绰。 这帮工人接了烟，更不敢歇着，干的更卖力。 刘世强那么大的官儿都跑过来争着抢着的要帮着干活，可见这东家是多么大的人物，他们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刘哥，喝口甜水凉快凉快。”赵山河给刘世强递过去一瓶汽水。 刘世强接过，刚要说自己不好搞特殊，给带过来的这帮工人每个人也发一瓶冰汽水解渴，就看见赵山河手下的刘鹏正挨个给工人们分发汽水。 他赞赏的看着赵山河，这小子，做事是真滴水不漏。 “我刚才来的时候真吓了一跳，你这新开的华龙兴盛生意太火爆了，比家电城和衡阳百货市场都要火，看来当初你一口吃下南城百货市场，是早就料定了今天这场面吧。”刘世强接过汽水，瓶盖已经起开了，他喝了两口。 赵山河这小子还真是粗中带细。 “刘哥，有些事还得拜托你，今天华龙兴盛第1天开业，家电区那边异常火爆，现下库房那边，家电的存货已经不多了……” 赵山河的话还没说完，刘世强便已经领会了，“放心，这一块就交给我，我马上就联系我手头上的备货仓，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货给你送来，绝对不耽误你做生意。” 刘世强手里有一个私人的备货仓，主做他自己的小买卖，和供销社那边的渠道是分开的。 之前赵山河每每和他提起这个备货仓，刘世强总是打马虎眼，谦虚的说自己只靠这个备货仓赚几个零花钱，可赵山河是从做生意的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别人看不透，他却看得透透的。 刘世强单手头上这一个备货仓，年收入就不低于10万！ 不过他也很聪明，这个备货仓的名头挂的是他老婆李燕雪的。 一些合作久了的，就单独走他这个备货仓的渠道，刨去供销社，两头都有的赚。 刘世强也是个做生意的鬼才。 “你这边的车队能不能派到备货仓去拉家电？”刘世强问道。 “这怕是不行。”赵山河摇头道，“今天店里顾客下单的电器，晚上之前务必要送到，车队不能往外调。” “那我这边联系备货仓先把货调出来，再调几辆车出来帮你运货。”刘世强道。 “刘哥。”赵山河道，“等货送到，让你的人不必把货送到仓库，就停到华龙兴盛后门来，我这边的人要是给顾客送货，就直接从你们车上卸。” “这主意好。”刘世强点头，“省去来往搬运货的工序，能方便快捷不少，你忙不过来，这边就由我替你看着，绝对出不了任何差错。” “刘哥，仗义！”赵山河握住了刘世强的手，“忙完了，我肯定把你陪好，咱俩不醉不归。” “好啊，我就恋你这口酒，事后你好好陪陪我，咱俩不醉不归。”刘世强乐了。 谁不愿意把大财主陪好呢！ 赵山河周旋好这边后就往前门去，可经过运货车的时候，眼神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玉梅！ 正撅着小屁股，卖力的帮着从货车上往下搬绿豆糕到前门。 本来个头就不高，人多，更是淹没在人群里，要不是傲人的身姿很扎眼，还真的很难看到她。 “过来帮忙也不说一声，还真是傻乎乎的。”赵山河道，忙往她身边奔了过去，“这都是大老爷们干的活，你一个女人哪能干得来，快放下！” 苏婉和颜颜在办公室，李玉梅来了正好能过去陪陪她们。 “我怎么干不来了？”李玉梅挺挺了胸脯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别的忙我也帮不上，我也就只能帮着你出出力气了，你不要拦着，快去忙你的吧。” 她很感谢赵山河，可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感谢，直到今天他店里开业，所以她就打算过来帮帮忙。 门口的人太多，她没挤进去，索性就在外面帮着搬搬货，虽然累了一点，晒了一点，但想着是帮着赵山河忙，心里也是甜的。 “有那么多工人呢，这活还轮不上你干，苏婉和颜颜都在办公室呆着，你过去陪她们。”说完，赵山河就不由分说的抢下了李玉梅手里的绿豆糕，拉着她，要往店里的山河购物中心去。 从后门进了店里,可还是避免不了很多人的拥挤，李玉梅小小一个，到了人堆里，就跟小白兔进了狼群似的，不过长得这么丰满的小白兔也是难得，不少男人瞧的都错不开了眼。 见自家男人盯着别的女人的胸脯子一顿猛看，大老婆小媳妇儿的都一阵吃醋，瞧着李玉梅的眼神，恨不得把眼珠子翻出来。 “好痛，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李玉梅不知道被谁杵了好几下，身上痛的很，她在人堆里本就小，要是没有赵山河带着，早就围在里面出不来了。 “忍着点，快了。”赵山河道。 第329章 这就是故意博人眼球 赵山河带着李玉梅到了办公室，“你就在这陪着苏婉和颜颜，怕是今天要收上来几麻袋的钱，你就多辛苦帮着苏婉一起管着，记住，除了我之外的人叫门，都不许开。” 几麻袋的钱？ 李玉梅愣了神。 一旁苏婉带着颜颜已经把纸票清出了一些，摞了几大堆。 “我这个人笨得很，怕是会给你们添乱。”李玉梅的两只手扯着衣衫子，满脸为难。 她原本以为赵山河那么急慌慌的是要和她办别的事儿，可没想到拉自己进办公室，苏婉也在，是要自己帮着数钱。 如今赵山河富的钱都用麻袋来装，她一个只会洗衣做饭的女人哪里见过这样强悍的阵仗，两条腿被慑的都快站不住了。 “你怎么就笨了？”赵山河看着她，“摆摊卖冷面的时候就很精明啊，你只当是帮我。” 苏婉也起身拉着她道，“玉梅姐，你一点都不笨，你要是笨，又怎么能做出那么好吃的冷面呢，咱们一起在这，山河也能松快些，况且这么多钱，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里也很怕，有你陪着，我心里能踏实不少。” 苏婉很贤惠。 “可……钱是大事，我一个外人，真的不好插手。”李玉梅道，赵山河非要自己，这样的盛情无法拒绝，可什么东西一旦沾上了钱，难免会变味。 多了不说，要是这钱在自己手上少个块八毛的，即使赵山河不追究，可这双方之间始终是系上了个疙瘩。 “玉梅姐，咱们是亲戚，你一口一个外人的，难道是没把我当成妹子看嘛？”苏婉问道。 李玉梅赶紧摇头，跟个拨浪鼓一样，小脸很红，跟要滴出血似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赵山河道，“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这个人面上看着笨笨的，没想到心思这么重，在我这，你就把一颗心放在肚子里，没人会怀疑你，也没人敢怀疑你。” 李玉梅一下子就被赵山河击中了，两眼十分感动的看着他。 心里和身上都热乎乎的。 “我外面还有好多事要忙，你们俩带着孩子守着钱也要小心点，把门锁死，别让我在这方面操心。”说了两句，赵山河瞧着苏婉和李玉梅实打实的把门锁死后，才放心的离开。 华龙兴盛今天来的人都快汪成海了，鱼龙混杂，实在是不能不防。 要是被有心人盯上，四五个人一伙蒙着面闯到办公室，先不说那么多的钱让他们眼馋，就苏婉和李玉梅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站在他们面前，也会让他们起了歹心。 不到中午十二点，钱匣子又都满了！ 赵山河又找来了麻袋装钱。 叮了咣当，钱的脆响声悦耳。 装满了一麻袋，赵山河扛着到了办公室。 苏婉开了门，帮着赵山河卸下了麻袋，颜颜这小娃娃也是机灵，一个反手就把门给锁死了。 李玉梅手足无措，只能起了一瓶汽水给赵山河递过去，笨笨的，倒是憨的可人爱。 赵山河倒是在想，李玉梅先前的那个男人也是真没福气，放着这么好的媳妇儿不要，非要去外面狗扯羊皮。 这么肉乎乎，又憨的可爱的小媳妇儿，冬天暖被窝那才舒坦呢！ 另一边，衡阳百货市场也照常开业，老牌市场，又挤掉了南城百货这么个昔日强劲有力的对手，生意也是越发好，靠着回头客，就能把饭吃饱了。 “稀奇，今天这人还比不上店里的苍蝇多呢。”马继斌在市场里逛了一圈，边走嘴里边嘀咕着。 他是南城衡阳百货市场的主管人，每年，衡阳百货市场都会搞一次活动来回馈广大顾客，说是搞活动，回馈广大顾客，其实就是变着法的赚钱。 因为早在之前就知道赵山河弄了个什么狗头狗尾的破商场来竞争生意，他就留了一手，把这此的回馈活动提前了，并且早就把消息散了出去。 而且为了压了赵山河一头，他还特意把这次的回馈活动搞的大了一些，以往活动日都是打98折的，这次他一狠心，直接打了96折，而且满50块钱就送白云牙膏一管，以此类推，最高满200元送洗发水一瓶。 这个优惠程度已经很大了，马继斌也确保顾客会心动买单。 可一早到现在，进店的人寥寥无几，三三两两的，花个块八毛买些油盐酱醋的也就走了。 见如此，他满面愁容的回了办公室，手里还掐着一张广告单，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的”字眼。 一边是开业大酬宾，一分钱好礼送不停，绿豆糕畅享大派送。 一边是1元购西湖牌子大彩电，狂撒豪礼免费送雪花冰箱。 这么搞，和明晃晃的脱了裤子勾引有什么区别！ “为了抢生意，这个赵山河是真踏娘的舍得放血！”张继斌气愤道。 按照他设想的，衡阳百货市场活动日提前，而且优惠力度增大，势必会招揽来很多顾客，去年的活动日才打了98折，满100才送白云牙膏，那衡阳百货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可今天，优惠力度这么大，这市场却跟被堵死了似得，半天见不着个人影，柜台的收银员闲的都直发困。 都是踏马的赵山河夹紧屁股的去抢，把人都招揽到他的店里去了！ “想做好生意，耍计谋是不行的。”马继斌的后槽牙咬的咯噔咯噔直响，“免费领取半斤绿豆糕？怕是南城要饭的都会去抢，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送得多，收的少，不亏死他才怪，又搞什么一元购西湖大彩电，明摆着是噱头，真拿那些上门的顾客当玻璃球弹了，傻子才会信，先不说这一台西湖彩电要四五千块，光是免费送雪花冰箱就太不切实际了，要消费满6000块才能获取兑奖名额，这不明摆着打着不可能的主意，故意在这博人眼球嘛！”马继斌扬着嘴角，讥讽的笑出了声。 赵山河鬼点子确实多，知道一招鲜吃遍天，可招数耍多了，人们也就知道不切实际了。 等那些顾客摸清了这里面的弯弯绕，鼓破万人捶，赵山河这把破鼓也就到了烂糟透了的时候了。 第330章 让人当猴耍了 赵山河玩的这么狠，张继斌敢笃定，他最后肯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把全城的人都煽动到他的店里这不是本事，能把这些人攥的死死，从这些人身上赚到钱，那才叫本事。 衡阳百货市场到底立在了南城多年，把南城百货都搞死了，区区一个赵山河，从娘胎里出来的毛还没长全呢，纵使他再有本事，可衡阳百货树大根深，立在他前面，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张继斌虽然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事无万全，说不定赵山河那小子真能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来把狠的。 如果赵山河的华龙兴盛笼络不住那么多人，这节骨眼，那帮人都应该跑到衡阳百货来消费才是。 可从今天早上开业到现在，来衡阳百货的人屈指可数，飞进来的苍蝇都比走进来的人多。 这情形，张继斌坐不住了，跑到店门口晃了起来。 “这家就是衡阳百货，看门上贴的广告牌，他们店里今天也搞活动，不如咱们到这儿看看？” “行，听说衡阳百货也卖家电，咱们到这儿逛逛。” 说着，五个人就结队走到了衡阳百货门口。 三男两女。 张继斌见状，心里一喜。 上人了！ 他赶紧上前，掏出了几根红梅烟，给这几个来店的顾客散了下去，“爷们，抽根烟。” “太客气了。” 三个人男人接过烟，心想这家店的老板还怪平易近人的，刚见面就给发烟，这服务态度可好的了不得。 “听几位刚才说，想到我们店里看看家电？”张继斌顺着之前他们的话茬聊了下去。 “我妈年纪大了，稀罕洗衣机，我想给她搞一台，不知道你们店里什么价格？”其中的一个男人说道，手腕子上的金表灿灿，看样不像没钱的。 张继斌咧嘴笑着，“我们店里有好几款洗衣机，咱们进店逛逛，看好了再买，优惠力度很大，保你们满意。” 几个人点点头，跟着他进了衡阳百货。 张继斌笑的嘴角都要裂开了。 这一上午没开张，刚才还为此苦恼，如今竟等到了条大货。 好饭不怕晚呐！ 绝妙。 他带着几个人进店，直奔卖家电的地方，脚步停留在了一台水仙牌洗衣机面前，滚筒双缸的，售价1568元。 “不对。”有人问道，“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着你们店门口明晃晃的挂着广告牌，说今天你们店里搞活动，我记得这水仙牌洗衣机平时的售价就是1568，怎么搞活动还是1568，不是说好优惠力度很大吗，你们店……怕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吧？” 张继斌闻言笑了笑，“您满南城去打听，我们衡阳百货什么时候干过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平时这水仙洗衣机的售价确实是1568，可今天我们搞活动，我自掏腰包给您便宜8块钱，还免费赠送您两瓶洗发水。” 都知道，市面上的水仙洗衣机都是统一售价，从不打折，1560块钱一台，比平时售价便宜8块钱，算是衡阳百货搞活动给的内部优惠价。 之所以售价标签没有改动，那是张继斌的一个小心思。 都知道水仙洗衣机不打折，可偏偏衡阳百货还愿意给你便宜，这么掏心掏肺，诚意满满，怕是没有人会拒绝吧。 张继斌内心沾沾自喜，论销售手段和套路，自己这个前人甩了那些二溜子不知道多少条街。 这老油条得反复炸才够味儿呢。 那些嫩瓜子，踩着风火轮也追不上。 果然，进店的这几个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张继斌脸上的笑意也藏不住了，自己在人情世故里游了这么多年，这点子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自己才仅使出三成功力，就让这些人欲罢不能。 自己要是使出10成功力，那这些人岂不要被自己慑的拉拉尿了。 哈哈哈！ 骄傲！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笑容，继续热情的说道，“水仙洗衣机质量好，您买回去用个十年八年都是不成问题的，正赶上我们店里搞活动，价格肯定是市场上最低的，现在我们店搞活动，这洗衣机是库存少，要的人多，多犹豫一阵，兴许这货就被人抢走了，您看要不要搞一台，我亲自给您开票。” 张继斌可是干售货员起家的，嘴皮子溜的很，随随便便卖一件东西，那就是鲤鱼在水里打浪花，简单的跟玩儿一样。 他很会拿捏人心，物以稀为贵，即使库房里的货多的堆成了山，可表面还是要拿捏住了。 就好比喂狗，一次不能喂饱了，喂饱了，它就不叫了。 张继斌稳如老狗。 可有人急了，朝他立着眼珠子道，“你别以为我不懂得你们这群卖东西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花活多的很，肚子里的弯弯绕更是不少，1560块，你可真敢要价呀，还舔脸说给我们便宜，真当我们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呀！” “就是，一个老油子充当什么黄花，真以为我们不晓得市场行情？” “你别以为你很聪明，其实我们只是到你店里打听打听价格，洗衣机我们早就买好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欻的一下。 犹如天降了一盆冷水，把张继斌的所有热情都浇灭了。 他顿感心窝子里堵得慌。 终究是踏娘的错付了。 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合着这群人早就买好了洗衣机，只不过是到这探探价格的高低，压根就没想买！ 自己让人家当猴耍了，还在这沾沾自喜？ 艹！ 张继斌只想一套龙虎拳，把这几个人一杆子打出门外。 好一个货比三家呀！ 合着自己让人当跳板给跳了。 还是踏马的三连跳！ 他的脸瞬间就阴了下来，耳根的直发热，瞧着那些人的脸上不禁的露出了得意的笑，还指不定背后怎么蛐蛐自己呢？ 沉了口气，他咬着牙，朝着那几个人问道，“洗衣机你们在哪里买的？” “当然在华龙兴盛喽，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满南城铺天盖地的发广告，按理说你们都在南城做生意，他该是你的竞争对手才对，这你都不知道？” “是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这消息闭塞，怪不得店里人气不高。” 第331章 谁便宜就买谁的 一听华龙兴盛这4个字，张继斌气的两条腿直打哆嗦，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忍住了。 “不就是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吗，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儿去，我们衡阳百货可是南城的老牌子，到我们这种老牌子的地方消费才踏实放心呢，华龙兴盛搞的不过都是噱头，信他们，那才叫上当受骗呢！”张继斌道。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有人反驳，“人家华龙兴盛的老板才不会搞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呢，人家是实打实的为百姓服务，给百姓谋福利，之前特别火爆的山河购物中心就是他开的，山河购物中心开业当天搞抽奖活动，不少人都抽到了冰箱彩电洗衣机，实打实的大物件搬进了家，这也能是骗人的？” “我看说人家骗人的，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老板大气的很，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售价3000多的西湖牌子大彩电，他说送就送，到这样实诚心眼的老板店里消费，那才叫放心。” “对了，你们同在南城，又做的都是百货生意，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这个消息你们一丁点儿都没听见？” 这话问到了张继斌的心窝肺管子上。 听到了又怎么样？ 难不成还能提着几个地雷去把他们店给轰塌？ 张继斌咬着牙，忍着没说话。 可这几个人就好似是过来给他找不痛快似的，继续滔滔不绝的夸赞着。 “你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天不亮就到华龙兴盛门口排队，那场面，着实是把我们吓了一跳。” “是啊。”旁边另一个人附和着，“华龙兴盛门口的空地人山人海，鞭炮齐鸣，我以前可从来没在南城见过这样的阵仗，这家老板是真有本事，只今天一天，怕是绿豆糕都要送出去几万斤。” “何止啊，他们店里好多东西一分钱就能买，你们这衡阳百货搞活动满50才免费赠一管牙膏，人家华龙兴盛一分钱就能买一管牙膏，满200减25，还赠送豆油兑换券一张……” “人家老板真是为了老百姓谋福利，送的东西都是米面粮油，多么实诚的人呐，当老板能当到他这一份上，真是少有。” 几个人在衡阳百货店当着张继斌的面就对华龙兴盛和赵山河大夸特夸，而且丝毫没有休止的样子，越夸越兴奋。 张继斌气的牙根痒痒。 华龙兴盛他当然听过，赵山河这个名字更是犹如一只臭苍蝇哽在他的嗓子眼里。 他越瞧眼前这几个人越觉得不对劲。 莫不是赵山河气不过当天自己和王长山去他店门口故意羞臊他那档子事儿，这小子睚眦必报，以牙还牙，花了几个钱，派了几个人过来演戏，故意要在自己心窝肺管子上戳？ 要不是赵山河故意的，那这帮人真是狗娘养的砸碎，要夸华龙兴盛，夸赵山河，南城任何一个地方随便夸去，跑到衡阳百货来夸，这和当着自己的面脱了裤子拉了泡屎，完了甩在自己脸上有什么区别？ 要气死了！ 衡阳百货生意惨淡，他心里已经很烦了，偏赶着这几个人上门来恶心他，他真的快气哭了。 他也是没想到，几张宣传单在南城那么一发，就让华龙兴盛聚了那么大的势力。 张继斌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他也照猫画虎，学着赵山河来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要是真这样做，说不定华龙兴盛今天就要吃闭门羹了，起势的反倒是他的衡阳百货。 华龙兴盛送免费的绿豆糕，那他就豁出去了，送免费的桃酥！ 不就是钱嘛，有人才有一切，几个臭钱算不了什么。 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悔之晚矣。 但张继斌转念一想，即使自己和赵山河硬刚去送免费的桃酥，怕是几万斤的桃酥也要一下子把自己架空了。 店里的资金有限，没那么多钱拿来让自己耍，即使资金雄厚，可自己头上还顶着大领导，一块大石头压下来，想在南城翻起什么风浪也难呐！ “不过就是一人能领半斤绿豆糕，也算不得什么多大的福利，不过是抛出诱饵，骗你们上钩罢了，还不是变相的想促进你们消费，你们口口声声说华龙兴盛做买卖实诚，真实诚就不会搞这么多噱头了。”张继斌嘴硬，可心里也十分羡慕，要是自己早有这个脑子，反手就把衡阳百货收入囊中了，还用看上面那几个废物领导的脸色？ 点头哈腰陪笑脸的日子他真是过得够够的了，每次陪着那几个废物领导出席饭局，他心里都恨不得一把掀翻了饭桌。 可屈居人下，就得忍。 他依旧嘴硬，脸上佯装不屑道，“一个私营的买卖，没背景，没靠山，靠几个臭钱和几个收买人心的鬼点子，他能在南城立的住一时，难不成还想立得住一世嘛？” “他们店刚刚开业，为了营造货好便宜的假象，指不定是从哪个私人黑心贩子的手里贩来的破货，换了个假包装，改头换面，上了架，转手卖给你们大赚一笔。” “我们衡阳百货那可是国营，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拿的都是正经货，比什么私营买卖可靠谱多了。” 踩一捧一，张继斌想以这样的方式换回点脸面。 可显然这几个人不买账。 “我说都这年头了，还有人把国营和私营拿出来区分比较，国营怎样，私营又怎样，凡是能开店铺，哪个不是经过正经渠道批准的，谁敢滥竽充数？” “这话说的没毛病，之前有多少人打着国营的旗号招摇撞骗，现如今眼见势头被私营的比下去了，就又把国营的旗号给竖起来了，老百姓买东西没那么多个心思，谁便宜就买谁家的。” “你口口声声说衡阳百货是国营的靠谱，那我问问你，同样水仙牌子的洗衣机，你们店里给了折扣以后还是1580块，可人家华龙兴盛，同品牌同款式的洗衣机，一台只要1399，便宜了将近200块，你该不会说人家华龙兴盛店里摆的水仙牌洗衣机是假牌子吧？” 第332章 人美嘴甜 水仙牌的高档双缸滚筒洗衣机华龙兴盛只要1399？ 张继斌呆住了。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根本不相信，“这肯定是华龙兴盛的宣传手段，别说一台水仙洗衣机要价1399要赔多少，就是这进货渠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摸清的，你们可以找懂行的人打听打听，一台水仙洗衣机走专供渠道的拿货价是多少，再对比一下华龙兴盛的卖价，这里面的水深不深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水仙洗衣机一台1399？ 专供渠道拿货都不止这个价。 做买卖认赔啊？ 这话说出去哄傻子，傻子都不会信。 别说南城，全国上下寻摸，拎出个倒腾家电的，手上都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价格。 况且家电这种东西凡是上架销售，那都是明码标价，市场就那么大，价格掺不了假，不比小商小贩卖个日用百货，想得多大利润都握在自己手里掌控着，国营有国营的规矩。 而且就算赵山河神通广大，手里有人脉，有路子能搞到低价的渠道，可也不会放着这大头的利润不赚，去赚小头啊。 都是做生意的，肚肠子里埋的那些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同行。 张继斌做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忍痛把自己打骨折给别人熬汤喝的人。 “用不着对比，华龙兴盛就是货真价实，你们这些做买卖的人，各个急功近利，恨不得鸡身上掉下根毛都攒着，黏成鸡毛掸子卖出去，嘴上说搞活动，可实际就比平时便宜了一点点，也好意思拿出说来。”五人里，一个相貌不错的女人说道，翘起的嘴角扬着不忿，“你们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国营的买卖，怎么败活都不会倒嘛。” “国营的买卖又如何，自打南城百货市场倒了，那是实打实给你们来了一个锥心箭，今天人家华龙兴盛搞开业大酬宾，你们又唱又跳的也搞起了活动，不就是怕被比下去，以后难在南城站脚，走了南城百货市场的老路吗？” “知道你们这些国营的买卖树大根深，我们这群老百姓是被你们唬的溜溜转，一台洗衣机的差价就这么大，可见你们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私人的买卖可比你们靠谱多了，你们便宜个块八毛的也好意思摆上台面来。” 张继斌被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这老娘们数落起人来，真是比过年放的穿天炮还猛。 看这样子，是在赵山河那边寻到快活了，才这么巴巴个不停，到处说他的好处。 “好在有了华龙兴盛，我们不知道要省多少钱，也不怕你知道心里气得慌，我们不止在华龙兴盛买了洗衣机，连带着冰箱彩电都买了，不止便宜，优惠还多，光是免费给的赠品就装了一箩筐，免费的洗发水谁稀罕呐，华龙兴盛给的米面粮油才喜人呐。” 五个人，统共消费了将近一万块钱。 张继斌嘴角一抽，气的不轻，合着这帮人在华龙兴盛吃的满嘴流油，转过脸来拿着自己当卫生纸擦嘴。 此时，店里又沥沥拉拉的来了几个人，见这边说的热闹，就走上前听了几耳朵热闹。 一听见有的店买东西，还送米面粮油，都来了兴趣，没忍住，攀上前打听了几句。 “妹子，你刚才说的是哪里的店，便宜不说，买东西竟然还送米面粮油，这么大的好事，我咋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尽管当时华龙兴盛开业的消息在南城传的热火朝天，可还是有少数人闭门没听见风声。 不是宣传的不到位，而是有些人自认为聪明，压根就不相信这些宣传广告，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是个笑话在听。 其实主要原因是怕上当受骗。 “大姐，亏你还在这近边住着，华龙兴盛今天开业搞了那么大阵仗，你愣是一点风声没听见，还真是出了奇了，华龙兴盛那里面装修的老好了，人家老板也实惠敞亮，卖的东西又好又便宜，反正我们是打算以后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到那里去消费，这年头，有钱不怕花不出去，就怕花的不舒心。” 女人说完这话，朝着张继斌看了两眼。 张继斌脸蛋臊红着，没吭声，心里却骂骂咧咧，“娘了腿的，也不知道老子今天走了什么霉运，被围攻不说，还被硬着往里捅。” “噢，原来你说的是那个收了南城百货市场，新装修开业的店呐，当时宣传的热火朝天，可我瞧着咋那么虚呢，不像是真的。” 这人的的确确是怕被骗，索性捂起耳朵蒙住眼睛，不听不看，可谁曾想却因此错失良机。 女人听这话，直摇头，“大姐，过去出门能坐上老驴拉车那都是豪华了，可现在出门坐小轿车那才叫上档次，这就是时代在变化，就连国营的商店时不时都要搞优惠，更何况是人家私人的买卖，有些事你看着假，可人家是真的，有些事你看着是真的，其实是耗子尿裹黄泥，他不要脸的要充当金疙瘩。” “那照你这么说，这事是真的？”有人问道。 先前的女人当即一脸自信的解释，“比真金白银还真呢，人家华龙兴盛东西好，价格还比市场价便宜，就说这水仙洗衣机，衡阳百货国营老招牌，搞活动一台尚且还要1560块，可人家华龙兴盛直接砍掉160多块，只要1399块，还赠送米和油，别的日用百货就更便宜了，东西的种类更是数不胜数，几千平的面积，在里面真要逛花眼了。” “这要不是今天去，钱准备少了，我怕是这会子还在里面逛呢，进去了没别的，就想花钱，架不住人家东西便宜实惠，服务态度好啊，那些女售货员也各顶各长得俊俏，嘴还甜，心里不想花钱，可手上都按捺不住。” “之前去家电城买大件，要么自己运，要么花钱找别人运，要多花钱不说，关键是麻烦，可人家华龙兴盛直接给免费送货上门，当天买当天到，咱们只管花钱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操心，这么贴心的服务，满南城也找不出第2家了。” 第333章 气笑了 从上到下都把你服务的爽歪歪。 想不花钱都难。 又有几个人进店围了过来。 也想买家电，货比三家，刚从家电城摸清了价格，听说衡阳百货在搞活动，索性就多走几步路过来，看看能不能捞到便宜。 更有几个人在衡阳百货挑了不少东西，一听说华龙兴盛更便宜，转手又把东西重新放回了货架，抬脚准备往华龙兴盛奔。 张继斌见家要被偷了，当即呲着牙一脸狠像，“买不买东西，不买东西别在店里聚堆，影响我们做生意了，你们认为华龙兴盛的东西好，出门左转，恕不远送，到我店里来说嘴，怕不是华龙兴盛请来的托，专门抢生意的吧。” 不消费的人在他眼里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可这几个人比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别人憋的乱叫的更可恶。 他没耐心伺候了。 “这么急头白脸的干什么，真当自己是金疙瘩，人人都上赶着抢啊！” “就是，南城百货倒了也把你们扬吧神气坏了，现在好了，华龙兴盛开业了，你们这碗饭也就端不起了，有钱就到华龙兴盛消费，你们这多硬气啊，我们可攀不起。” “说的对，有钱还愁没地方花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冲你们这态度，这生意也做不长久。” 不少人对张继斌的态度不满，从而来了脾气。 “之前我还想着我家里离你们衡阳百货近，平时的一些日用百货，油盐酱醋都就近在你们店里买，要是买大件儿，就到华龙兴盛去，可现如今瞧你们这态度，真是叫人寒心。” “冲你们这个态度，往后也绝不会在你们店里花一分钱，花钱是为了个舒心畅快，不是要找气受，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华龙兴盛的老板就朴实无华，平易近人，处处为老百姓着想，给老百姓谋福利，可你们，那是恨不得把老百姓的血都吸干净。” “在你们店里逛了半天，连口水都没得喝，可人家华龙兴盛却有免费的甜水喝，冲这一点，就甩了你们18条街！” “你们是专想着赚钱，掉钱眼里了，黑了心肝的东西，你们开店接客，哪怕我们一分钱不花，也没理由明目张胆的赶人吧，真当我们稀罕你这地界！ “我们走！” “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一下子走了一大波人。 本来店里人就不多，这下子更空了。 留下的几个人瞧着张继斌的眼神也很不忿。 这些人怕是真不会再来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拨人，通通都跟犯了邪似的，进店只逛了一圈，连盒火柴都没买，抬脚就走了，走的时候脸上还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张继斌明白，这些满意的笑容肯定不是对衡阳百货的，而是对那狗娘养的华龙兴盛。 这些人怕都是刚从华龙兴盛过来的，目的就是过来摸摸价格。 看清了华龙兴盛的价格要比衡阳百货便宜那么多，自己捡到了大便宜，当然是各个面带满意的笑容离开。 被赵山河满足完，还要过来羞辱自己的无能？ 太令人伤心了！ 张继斌咽不下这口气，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拿起电话就给王长山拨了过去。 对方电话一直占线，他就一直拨了打，打了拨。 最后终于在他努力不肯放弃的精神作用下，电话通了。 “王主任，我这店里真踏娘的让赵山河给搞翻船了！”张继斌气愤道，“也不知道赵山河那小子是拜了哪路的财神，财运这么猛，今天他的店开业，南城超过八成的人都去了，搞得我这店里冷冷凄凄，听说他店里开业，凡到场的顾客每人都能免费领半斤的绿豆糕，玛德，这小子花活真多。” 张继斌真慌了。 华龙兴盛刚开业一天，这衡阳百货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天长日久下去，非要闹倒闭不可。 市场销售主任办公室，王长山拿着电话筒听着。 “慌鸡毛，裤子没脱先软了，你不废物谁废物！眼前都是赵山河搞的手段，咱们且先坐下来慢慢看看热闹，天长日久，赵山河要是一直这么搞下去，裤衩子都要赔的穿不上。”王长山道。 “可他店里的东西便宜，销量也多呀，要是这小子想要走薄利多销的路子，照这势头，是赔是赚是真不好说啊。”张继斌在衡阳百货这么多年，没点真本事根本混不下去。 就是有这点真本事在，让他看透了赵山河的策略，心里才慌了。 “你就是沉不住气。”王长山在电话里斥责道，“赵山河薄利多销，你厚利少销，只要掌握得当，把横在你们中间的天平维稳，你们衡阳百货也绝不会被华龙兴盛给压下去。” 厚利少销？ 张继斌真要被气笑了。 真当那些花钱的人是傻子，同样的东西便宜的不买，专挑贵的？ 赵山河要是真想走薄利多销，你踏马厚利还能销的出去？ 这话张继斌也只能在心里骂骂，明面上他不敢和王长山起冲突，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赵山河这小子太鸡贼了，专会搞出其不意这套，谁知道他日后崛起了会不会给我穿小鞋呢。” 把人得罪了，对方低迷时还好，要是一旦崛起了，等着自己吃的好果子怕是一箩筐都装不下。 “衡阳百货是国营的买卖，况且你背后还有我，我再也不济，现在也是主管市场销售的主任，要是和我硬刚，我也不会让他赵山河在南城做生意做的那么顺遂，他要是敢给你穿小鞋，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你有什么好怕的。” 听王长山这么说，张继斌心里踏实了几分，后问道，“王主任，家电城那边生意怎么样，听说赵山河这次主搞家电，家电城那边怕是也要吃暗亏了吧？” “家电城的生意一直不错，赵山河闹的浪花再大，也还波及不到家电城。”王长山说道，听话音是镇定不惊。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窝子里揣的这颗心有多气！ 玛德！ 家电城的客流比往常少了一大半不止！ 第334章 把嘴张开 “家电城是咱们南城的常青树，不论风浪多大，都经久不衰，而且还是省里重点表彰过的单位，我们这衡阳百货是真比不过啊。”张继斌说道。 他傻傻的相信了。 “讲屁话没用，现在重点是要你在上，赵山河在下，不能让他压着你，你得压着他，赵山河那边刚一开业，就有要把你逼进死胡同的势头，你必须要有个章程，一条道走到黑就是踏马的自己把自己逼上死路，好好琢磨琢磨，为什么赵山河一硬起来你就软了。”王长山说道。 他嘴上能打炮，可心里也不好受。 上次珍爱罐头的事儿，赵山河帮着刘世强狼狈为奸，让刘世强从中吃了一口仙桃，美滋滋的赚了不少票子，本想着找个机会，给赵山河好好上一课，可谁想到，自己这手刚伸进去，就让赵山河给拽出来了，还踏娘让赵山河轰了一炮。 心里气啊！ 把衡阳百货炸成碎片不要紧，要紧的是家电城。 要是靠着市场销售主任一年到头那点工资，媳妇儿都养不活，要不是靠着明里暗里的几条道挖点油水，别说媳妇儿养不住要跑，就连孩子都要管别人叫爸爸了。 这些年王长山暗里和家电城手拉手，没少从那刮肉腥，要是家电城都吃不饱，他就更吃不饱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在等一段时间，他也要学着赵山河帮着家电城搞一搞活动，赵山河不是免费送绿豆糕嘛，奶奶个腿的，老子送馒头！ 一人送俩奶大的发面馒头，一只手握不住的那种，看谁能挡住这种诱惑。 王长山继续说道，“今天华龙兴盛开业，我暗地里也让手里的人去悄悄打听了一下，听说那边搞得家电区生意很火爆，单拿海英24寸彩电来说吧，咱们统一售价都是3800，除非搞活动，价格能降一降，可赵山河那头，一台只要3599，还送米面粮油。” “是啊！”张继斌道，“诱惑力这么大，难免会有人受不住。” “再受不住，赵山河也不过是毛刚长全的小犊子。”王长山笑道，“刚从娘身上断了奶，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媳妇儿被窝子，纵使他有能耐，南城也容不了他翻天，华龙兴盛只不过是开业前造的势比较猛，家电城的金枪硬了这么多年，玩玩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继斌嗯了一声，然后问道，“王主任，咱们要不要过去……捧捧场？” 王长山当即领会了他的意思，“这个场咱们是一定要过去捧的，不过不急，再等等。”王长山道。 “好，我都听王主任安排，您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王主任不愧是卧龙凤雏，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实在是帝王之姿，太佩服了。” 马屁是要拍的，还要拍的啪啪直响才够味。 王长山满意的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可笑容转瞬即逝，他起身出了办公室开车往家电城奔。 家电城，王长山把车子停下来，但他人没有下车，而是隔着车窗望向了家电城门口的位置。 两根烟灭，他冷脸叹了口气。 踏马的，十分钟就进去了两个人。 按照以往的情形，这个时间点是家电城客流最大的时候，可今天只沥沥拉拉的有几个人，寂寥的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踏娘的家电城要倒闭了呢。 眼下这情形比衡阳百货也好不到哪去。 “一个私营的买卖，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轰动了全城，”这里面的名堂不小啊。王长山拿起副驾驶座上的宣传广告单。 他这车之前一直停在单位楼下的车厂里，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手段这么高明，直接把车窗给扒了下来，将这广告单塞了进来。 要说不是赵山河叫人干的，他到死都不能相信。 赵山河专会干这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这和当着我媳妇儿的面脱了裤子亮出枪有什么区别，都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炫耀。”王长山生气道。 赵山河那小子那么喜欢免费送，怎么不把他媳妇儿一块送出去！ “真损，不过也真有点手腕！” “一台海英24寸彩电，厂子专供价都不止3599，还送米面粮油，这小子不想赚钱？”王长山直犯嘀咕。 谁好端端的放着大头的钱不挣，专干赔丢裤衩子的事？ 卖家电的利润可不小，今天华龙兴盛客流量这么大，赵山河能舍得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开门做生意，哪个不是嘴上说降低自己的利润，给老百姓放优惠谋福利，实则在背后早就赚的盆满流油。 就好比韭菜，不能连根拔，要一茬一茬割。 嘴上把你服侍好，今天赚了你的钱，明天还要赚。 都是在浑水里淌着的人，明面上把自己标榜的多高尚，实则背后脏的乱的一起来。 王长山不信，赵山河就那么纯白无暇。 他这葫芦里卖的肯定是假药！ 晌午，日头烤的人难耐，可华龙兴盛门口依旧是人声鼎沸，人们的热情不减，甚至势头比早上更猛。 人走了一岔又来了两岔，源源不断。 “老板，流出来了！” 夏荷喊着，“老板，又流出来了，钱又流出来了。” 一上午，她就没停过，真恨不得手脚并用，可天气热，又忙了这么长时间，穿了丝袜的脚难免汗津津的，想想就算了。 “歇一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赵山河把买来的肉饼煎蛋和豆浆递了过去。 晌午了，不能让自己的员工饿了肚子，他要过去一个一个的喂饱。 “不要吃。”夏荷摇了摇头，正忙着呢，哪有功夫和心情吃饭。 “不行，必须要吃，饿着肚子干活难受，张嘴吃。”赵山河把东西放在夏荷面前，命令道。 夏荷气鼓鼓的，哪有老板这么硬的，人家都说不要了，他还非要塞进来，真讨厌。 “把嘴张开。”赵山河撕下来一小块肉饼，喂到夏荷嘴里，“你这小身板子，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要是饿坏了，我可不负责啊。” “呜呜呜。”夏荷感动的哭出了声，老板好贴心，竟然亲自喂自己吃东西。 肉饼热乎乎的，塞在嘴里，很好吃。 第335章 给你补身子 这么好的老板天下难找，夏荷感动坏了，眼泪汪汪的看着赵山河。 不过她要是知道赵山河是要她卖力的干活才对她这么好，怕是小心脏要碎成渣渣了，掉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赵山河拿着肉饼豆浆，对每个员工进行了贴心投喂，顺便把钱都收了上来。 又是一麻袋。 赵山河再次把钱拎到办公室的时候，苏婉和李玉梅已经被他接连慑的腿软了。 一次享受，二次欲罢不能，三次沉浸其中，可四次……太厉害了，会受不住的。 “怎么又弄了这么多出来。”苏婉娇羞着，“山河，你可真厉害。” 媳妇儿说厉害,那就是真的很厉害。 所谓大丈夫，就必须要大！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钱匣子早就受不住了，怕是还要弄个好几次，辛苦你们了。”赵山河道。 “你这人真是，坐着数钱还有辛苦的？”李玉梅挖了他一眼，不像是埋怨，反而有点像撒娇，配上她那丰满的身子，确实很诱人，不过有苏婉在身边，她的丰满也就不出挑了。 要说苏婉，长得清纯动人，身材更是馋人，风情却不风骚，生了孩子后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李玉梅每每见了苏婉都很自卑。 虽然自己是西瓜，但苏婉的蜜桃更好吃。 说来也奇怪，苏婉的姐妹就没有长得丑的，都恰似树上开的艳丽的小花，可苏婉偏是那一朵沾了蜜的，可人疼着呢。 赵山河把麻袋的钱交给苏婉和李玉梅，由她们管着，他也算是有了空闲可以坐下来缓一缓。 苏婉她们已经吃过了，赵山河掏出肉饼嚼了几口，配上豆浆往下压一压，虽然凉了，但味道还是很香。 赵浩刘鹏他们都在外面忙，赵山河给他们去送饭，他们忙的只能着急忙慌的嚼了两口垫一垫，吃完转头就又要去忙。 赵山河这边也才刚得了空闲能安稳的坐下来吃口饭。 “爸爸，我给你擦擦汗。”颜颜拿着毛巾，伸出小肉手，赵山河把脸伸过去，只见粉雕玉砌的小团子一脸认真。 赵山河心想着，自己这个贴心小棉袄长大了还不知道要让多少臭小子神魂颠倒呢。 和她妈一样，可人疼。 “额头上的汗擦一擦。”赵山河道，把杯子里的豆浆喝了个干净。 颜颜伸手去擦他额头上的汗，谁知道一个不小心，手指头愣是扣进了他的眼珠子，差点没把他扣瞎。 “行了，好闺女，让爸多活两年吧。”赵山河赶紧道。 前一秒是父慈子孝，后一秒是要子要父命啊。 “大半天了，怎么没见妈和玉桥姐的影子？”苏婉朝着赵山河问。 “爸说妈和玉桥姐排队去领绿豆糕，天这么热，人又多，兴许是她们领完绿豆糕就回去了。”赵山河道。 “妈和玉桥姐也真是的，都是一家子，那点免费的绿豆糕她们也要抢着去领。”苏婉道，“按照她们的性子，排队领了免费的绿豆糕，又知道这个店是咱们开的，肯定会挤进来瞧瞧的，不会回家的。” “要是没回去，这外面那么多人可不好找，不过她们那么大人了，也丢不了，随她们去吧，爸和小妍小鹏都是实心实意过来帮忙的，她们倒是过来蹭便宜的。”赵山河对自己这个继老丈母娘和大姨子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是啊，本想叫她们帮忙，可忙到中午也不见人影。”苏婉心疼自己的男人，一天到晚的操劳，本想指着自己娘家人过来帮帮忙吧，可那两尊大佛到这个节骨眼还没亮相呢。 她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兴许过一会儿她们就能找过来了，别担心。”赵山河道。 苏婉摇头，“我不是担心她们，我是担心你，这么大的店面全靠你一个撑着，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我是真怕你身子受不住。” “怕我身子受不住，你就晚上回去给我多补补。”赵山河坏笑道。 可苏婉显然没理解他的意思，还傻傻的一脸认真的问道，“怎么补，要不给你炖排骨，或者熬鱼汤怎么样？” “都不用，只要有你就够了。”赵山河贴在她耳边轻声道。 可李玉梅还是无意的听见了，赵山河的这句话是对着苏婉说的，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浑身却电了一下。 或许是太久没男人在身边，有些事情就会越来越羞涩。 “歇的差不多了，我得出去了。”赵山河起身，“你们把门锁好，注意安全。” “放心吧。”苏婉笑着，心里还在琢磨晚上该怎么给自己男人补身子。 玉米排骨汤，加上枸杞，香香浓浓的一碗，最好！ “玉梅姐，晚上做排骨汤给山河补身子，你也过来吃。”苏婉道。 李玉梅瞧着自己这个傻妹子哭笑不得。 男人都说的那么清楚了，竟然还没回过味来。 真不晓得那孩子是怎么有的，咋还这么羞涩单纯，不像自己，啥都懂。 有时候女人太深，就会让男人觉得力不从心，男人总是不喜欢女人懂得太多，懂得多，他们难以调教。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张继斌的老婆过来找他，“家里的彩电尺寸小，也不清晰了，正好缺台大彩电，你之前一直不让买，说让等等，兴许会有合作的厂家免费送你一台，可等了这么长时间，我实在等不了了，我同事家各个都买了24寸大彩电，成天和我炫耀，我也想买一台，咱们就买一台呗，家里也不是买不起。” “不买。”张继斌一口否决，“家里那台小彩电才刚买了几年呐，你就又要换新的，一天天就知道败家，我挣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能不能省一省，等什么时候有人送我了，咱们再看大彩电。” “那要是一辈子都没人送呢，那就这辈子都不买了？” “想买的话可以，等家里的坏了修不好就买。”张继斌道。 “我偏不听你的，存折里的钱我已经取出来了，今天华龙兴盛开业大酬宾，我要去那里买，你别拦着我。” ？？？ 张继斌一把拉住他的老婆，“你再说一遍，你要到哪买？” 第336章 让他们把东西退回去 赵山河把自己老婆的心都拿捏住了！ 张继斌两眼直冒绿光，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老婆，“你知不知道华龙兴盛一开业就成了衡阳百货强劲的对手，华龙兴盛这把火眼瞅着就要烧到衡阳百货了，你不仅不着急，还转手要往里面扔把柴火，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这火是烧到了衡阳百货，可又没烧到咱俩的被窝，我有什么可着急的。”他老婆挖了他一眼，“你让不让买，今天这电视我也下定注意非买不可了，你陪不陪我去，不陪我去，你晚上休想上我的床！” 张继斌彻底感觉到脚下塌了，自己老婆都被栓走了，更何况别人的老婆。 真是葡萄开花打嘟噜，栓走了一连串的小老婆。 怪不得华龙兴盛今天开业生意那么好，原来关键在这。 他心里一阵恐慌。 “你到底去不去嘛？”他老婆拉了拉他的衣袖。 张继斌皱着眉头，“你要买彩电也成，衡阳百货里有的是，随你挑，我就是不准你去华龙兴盛。” “张继斌，老娘和你好商好量的，你倒是蹬鼻子上脸，在这和我讨价还价了！”他老婆激了，“你要是有本事，就给我从衡阳百货抱一台免费的电视回家，要是没有本事，就别唧唧歪歪的拦着我。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衡阳百货的负责人，干了这么多年，连台大彩电都没捞着，捧着个空碗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要不是我娘家时不时就给我贴补，你能过上如今这样的好日子？” “你别忘了，当初你没娶我之前就是面粉厂的小小副科长，要不是我爸提携你，把你调到了衡阳百货，委以重任，你能有今天？” “我不是嫁给你才有了今天这样悠闲自在的好日子，是你娶了我，才有了今天的体面！” 张继斌的脸瞬间就垮了，软饭忒不好吃。 “你去不去？”他老婆再次问道。 张继斌知道，这次再不满足，自己老婆立马就会如同洪水奔流，不把自己淹死也要呛个半死。 “去，现在就去！”他道。 闻言，他老婆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搂着他的胳膊，“这就对了，你让我高兴了，我会让你更高兴。” 两人出门坐了2路公交到了华龙兴盛。 到站下车，刚走了几步，张继斌就愣住了。 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人。 “这些人全都是来华龙兴盛的？”他小声低估了一句。 “不然呢，热闹吧。”他老婆道，“三嫂大姐二姐早就来了，还打电话催着让我快点来呢，你看你一脸不紧不慢的，快走吧，一会儿好东西都被别人抢走了。” 张继斌脸酸了，“三嫂他们买东西为什么不到衡阳百货去，胳膊肘往外拐的亲戚我还是第一次见。” “要说我家胳膊肘往外拐，那还真是，要不是我家胳膊肘往外拐，我爸能提携你？要是没有我三哥，你以为你这衡阳百货负责人的位置能坐稳吗。”他老婆偷笑道，“据我所知，你爸妈早上天不亮就过来排队了，领了一斤绿豆糕，还进店买了500块钱的东西才走，回了家，还到处宣传华龙兴盛的好，你这个儿子负责的衡阳百货他们都没捧场过几次，你还反倒说我家亲戚胳膊肘往外拐，你家才是胳膊肘往外拐的第一人呢。” “什么？”张继斌一怔，“我爸妈一下子在华龙兴盛花了500块钱？他们都买什么，花这么多，铁定是被骗了，不行，回去我就让他们把东西退回去。” “人家老两口天不亮就跑过来排队，你信不信，你要是敢让他们把好不容易买来的东西退回去，他们就敢把你这个亲生儿子大扫帚打出去。”他媳妇儿道。 张继斌心里憋气的想骂娘的机会都没有。 好啊，本以为家里只有自己老婆被策反了，可谁想到一大家子早就溜到对方阵营做五虎上将了。 “爸妈也真是的，平时节约的裤衩袜子破了都要缝缝补补，现在倒好，转眼就到华龙兴盛消费了500块。”他生着闷气。 本来就战火焦灼，还冒出一大堆缴械投降到敌方阵营卖力的兵，这要是不战败，那自己真是应该一步一叩首的到金山寺去拜拜佛。 “你别怪爸妈，也别怪我三嫂他们，他们不说也是为了你好，都合计着偷偷摸摸的把东西买了，不想让你多心，不想惹你生气。”他老婆道，“可我嘴快，藏不住事儿，再说了，花钱到华龙兴盛消遣在你面前也不是犯了死罪，何必藏着掖着，老公，我知道你大度，肯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的，咱们快点走，三嫂他们给咱们占了位置。” “我还要跟你去排队？”张继斌问道。 “当然了，绿豆糕是按人头送的，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你陪我领了半斤绿豆糕后，随你逛，我都不栓着你。” 张继斌再次被气笑了。 自己脸都被气绿了，她还要领免费的绿豆糕，简直笑话。 他看着如同开锅冒泡的人，直摇头，“要领你去领，我才不和你去，衡阳百货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我逛一逛就回去了。” 自己堂堂衡阳百货的负责人，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在对家华龙兴盛开业当天和一堆人挤着去领半斤免费的绿豆糕呢？ 他刚才在人群里就看见了好几个自己认识的主任科长的老婆，这要是不躲着点，传出去，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出门在外，也要体体面面的。 他媳妇儿挖了他一眼，一脸老娘不管你死活了的无奈样子，拔腿就往人群里钻去，生怕晚了一秒，绿豆糕就被抢没了。 “一些绿豆糕而已，就这么让人心动？”他暗自嘀咕道。 挤着人群走了几步，他恍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仔细一看，果然是王长山！ 因为个子不高，正在一群魁梧妇女的怀抱里挤的满头大汗，不过可以看出，他一点不爽，甚至脸酸的可怕。 第337章 娘亲舅大 “王主任，你也来啦。”张继斌快走几步，把王长山从女人堆了薅了出来。 王长山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这帮妇女可真够猛的，我差点折在在里面没出来。” “王主任，来之前怎么没知会一声，咱们一起过来啊？”张继斌问道。 王长山顿了顿，“啊，我就……顺道过来溜达溜达，我寻思你事忙，就没叫你，没成想你也过来了。” 张继斌掏出根烟递给王长山，顺便给点上。 王长山抽着烟，满脸愁容。 不来不知道，这一来吓一跳。 华龙兴盛搞得还真是声势浩大。 这么多人，家电城最鼎盛的时候都比不过。 晌午都过了，可华龙兴盛门前还有这么多人，临靠它的两条街都挤满了人，直接被搞瘫痪了，有关部门接到消息，更是直接派了人过来维持秩序。 市里的电视台和两家报社也都争相过来采访，想要拿到独家头版头条，毕竟这样万人空巷的盛大场面，在南城还是头一遭见到。 王长山长叹一口气，华龙兴盛不过是一个私人营生，他以前还真没放在眼里，可如今，华龙兴盛放在赵山河手里被鼓捣出水来，他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好多人。”旁边，张继斌忍不住感叹。 王长山无言，心里像是被堵了团棉花，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很难受。 张继斌抽了口烟，“你说我那个败家媳妇儿，家里有一台小彩电，她嫌弃不上档次，要换一台大的，还非要跑这么老远到华龙兴盛来买，我爸妈更是了不得，平时过日子节约的，恨不得喝凉水的时候都从牙缝里挤进去，可这回瞒着我直接在华龙兴盛消费了500多块，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去，衡阳百货搞活动也没见他们这么捧场。” “以前我这心里还有点瞧不起赵山河，可这回看，人家是真有实力，我是架着十头牛拉的车也赶不上了。” 事实胜于雄辩，把自己说的实力强劲，可脱了裤子见了真章，硬与不硬高下立见。 张继斌心里再不想承认，可也没有别的借口为自己掩饰。 “这么快就怂了？”王长山掐灭了烟，“裤子刚脱了一半，真正的斤两还没见到，你就怕了，诸葛亮当初用空城计把司马懿耍的团团转，现在你也被赵山河骗的溜溜转，眼前的这些人为的不过就是那些不要钱的破烂东西，真正有消费实力的怕是连半成都达不到，况且你以为赵山河真能搞到那么多的家电，并且以超低价销出去吗？” “家电的利润你我最清楚不过，只要有货，就根本不愁卖，这种不愁卖的紧俏货赵山河却要以超低价销出去，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弯弯绕，数都数不清，你真以为赵山河是个圣人，做生意不为赚钱，只为给老百姓谋福利？” “天知道他肚囊子里装的是不是黑心肝，一副冠冕堂皇的做派，我不就信他能放了大头的利润不赚，去要什么所谓的口碑人心。” “口碑人心能值几个钱，家电城这些年遭到的抵制还少嘛，可生意照样红火，赵山河自以为聪明，觉得他的华龙兴盛一开张，就要把同行打压的喘不过气，可做生意一杆子打死所有人，最后他也要玩完。”王长山不服。 他这话音刚落，赵山河的声音就响了。 “小鹏，快点搬货，别磨蹭了，姐夫知道你辛苦，你放心，过后姐夫肯定好好犒劳你，你不是稀罕宝石手表吗，姐夫给你买，等以后你娶媳妇了，姐夫给你买辆摩托车，开着摩托到老丈人家多拉风啊！”赵山河喊着。 王长山和张继斌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赵山河正汗流浃背的指挥搬运工人往运货车上搬货。 俩人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小舅子，姐夫今天的好成就就是你的未来啊，你想想，姐夫要是多多挣钱，以后你不也能借光吗，再者说，你姐一心一意的跟着我过了这么多年，当初我们住在家具厂的员工楼，现在住老民街的平房，这从天上跌到泥里，你就不心疼你姐？” “颜颜可是喊你一声舅舅，这都说娘亲舅大，这份责任你得担起来，记住，你不是帮我，是帮你亲姐和亲外甥女，我为什么费劲巴力的也要开这个店，不就是为了她们娘俩能过上好日子嘛。你姐过上好日子爸就开心了，爸一开心，多活几年，妈后半辈的幸福就有保障了，这爸妈都幸福了，你这个当儿子的不就更幸福了嘛。” “所以你一个人多多出力，换来的是一家的其乐融融，多值啊！” “姐夫给你点根烟，你也给姐夫争争气，加把劲儿！” 走到近边，王长山和张继斌闹清了，原来这个驴一样的少年是赵山河的亲小舅子。 赵山河是真踏马鸡贼啊！ 刚才那番话，一般人还真不好拒绝。 本来这小舅子是被拉过来当苦力的，可愣是被赵山河说的要把王位传给他似得。 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干劲十足。 苏鹏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可被赵山河这么一说，瞬间觉得浑身有干劲，扛起一台洗衣机就往货车上运。 赵山河擦了擦脸上冒出的汗，转身刚想喝口水润润喉咙，却正面瞅见了王长山和张继斌。 他先是被吓了一跳，随赶着就掏出了烟，“不知道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多多担待。” 说完，便自顾自的把烟塞到自己的嘴里点火。 王长山和张继斌本以为赵山河会给自己一根，手都已经伸出去准备接了，见状，尴尬的不约而同的把手往裤兜子里摸了摸。 赵山河咧嘴一笑，“我这店面张罗的还算可以吧，二位是过来人，有什么地方不行你们就帮着多指点指点，不过这消费的顾客太多，怕是你们也指点不过来。” 赵山河手里的小飞刀直接飙到了王长山张继斌的心窝子。 两人咬着牙根没说话，瞧着赵山河。 简直臭不要脸！ 第338章 别跟我假惺惺 王长山和张继斌互相瞟了一眼。 赵山河踏娘的。 真是曹丕岳父不说话，甄姬爸无语！ 这么会玩，要不要把自己的大肠小肠都薅出来，给他当皮筋跳啊！ 明摆着的事情，非要炫耀出来恶心人。 他的店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人，就算是傻子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店的生意红火的不得了，而赵山河故意像个苍蝇似得找缝下蛆，不就是故意要恶心人一口嘛。 娘的，小心肝都被他气的都直打哆嗦。 “赵老板，你这点小聪明也就眼下能出点成效，时间长了，不用别人搅合，光你一个，就能把这盘生意搅臭，老话确实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我也劝你一句，这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适可而止吧，别到时候想哭都找不到娘的怀窝子。”张继斌讽刺道。 早知道这个情形，他就该回去把衡阳百货上下都好好操练一遍，赵山河能搞出水来的，自己这个金刚不败的铁钻头照样可以，说不定比他赵山河还硬呢。 论做生意，赵山河就是儿子，自己才是老子爹。 可……悔之晚矣。 “适可而止？”赵山河笑了，把烟掐灭，看着张继斌，“你们俩想立不极就搞垮我的生意，所以狼狈为奸，端着盆冷水过来想要浇我个满头，可一来就看见我的生意出奇的好，恨自己出手晚了，就想着立个威，杵一棒子屎，好好恶心我一下。” 张继斌和王长山绿着脸，被人扒光了衣服，连裤衩子都不剩，岂止一个羞涩能言，羞怒愤慨嫉妒各种滋味都涌上心头。 就算跌进水坑那也该有个浪花，可赵山河使得招数狠，骂人不带脏字，故意把你推进水坑，转头就能一脸无辜的指着别人是始作俑者。 赵山河见两人怒着脸不说话，随即嘴角一撇，讽刺意味十足，“见我的生意好，你们俩嫉妒，可见木已成舟，没法子应对了，却又不想看我过得舒坦，就跟个跳马猴子似得跑过来又蹦又跳，来回乱窜，即使不把我这搅成一锅粥，也要往里面扔颗耗子屎，痛快了自己也恶心了我，可最后的结果是我夹得死死的，你们连根针都插不进来，这情形，让你们大失所望了吧。” ？？ ！！ 王长山如同见了鬼魅一般的惊愕模样看着赵山河。 这小子神了。 竟然把自己的花花肠肠看得如此透彻。 没错，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眼瞧着一时半刻的也搞不垮他的生意，可自己心里哪能这么轻易就咽下这口气，所以计上心来，即使不能搅了他的一锅粥，也要转过屁股往里面拉泡大的好好恶心他。 刺眼的阳光打在赵山河身上，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光圈，王长山睁着眼睛看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见赵山河嘴角的冷笑格外瘆人，笑的他心里直打哆嗦。 这人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他的鸟坏着呢，大得很，瘆人的很！ 一旁，张继斌仔细回味着赵山河刚才的那番话，猛的脑子被敲打的灵光一闪。 他当即瞄了一眼身旁的王长山，回过味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合着王长山因为之前罐头生意没做成心里一直怨恨赵山河，见赵山河的生意红火更是心里嫉妒，可单打独斗早晚有一天要被人掐脖，所以就必须拉个垫背的，这才和自己套近乎，明里暗里的撺掇着自己一起要给赵山河甩一记狠狠的巴掌。 他想搞垮赵山河，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就想找个棋子，即使棋局输了，他也不痛不痒，而自己这个输了的棋子随手甩掉就行了。 好心机。 步步都是算计。 明着和你拉拉手亲亲嘴，只做好朋友，可背地里要给你下药，拉着你就范，自己爽。 真踏娘的阴险。 “你想多了，我今天就是空闲了，过来溜达溜达，我坐着市场销售主任的位置，平时工作一大把，哪有时间和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小商小贩打擂台。”王长山不承认。 赵山河笑了，“贵人事忙，可谁不知道你市场销售主任的差事是风光清闲，平时坐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没事撩闲一下小秘书什么的，日子润如油，别跟我假惺惺装做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模样，抖落抖落你的衣袖子，怕是油水要掉出一水盆。” “都是老油子，你愣装什么清纯！” “先礼后兵，当初罐头厂，我不是没对你恭恭敬敬过，可我这小虾米愣是没入了你的眼，但你拿了我的货，量虽然不多，可我依旧对你感恩戴德，后来是你畏畏缩缩，不敢出手，才把生意拱手让给了刘世强，后来我开了华龙兴盛，你看红了眼，想要转头也摸一摸油水，可天底下的大好事不能可着你一个人捞啊。” “合作不成，你记恨在心，对我使绊子打空炮，恨不得搞死我，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叫我怎么跟你玩！” 珍爱罐头的事儿，王长山失算了。 本想着赵山河的华龙兴盛开张，他能捞一笔，可赵山河真就夹得死死的，连根针都插不进。 他气愤嫉妒，那滋味，就跟踏娘的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入了洞房春宵一刻的滋味一样艹蛋。 “罐头厂有过低迷，经你手又起了大势，可人生三起三落，南城又不止一家罐头厂，大浪淘金，你以为你能一直稳赢吗？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且低些气焰，别自己把火烧猛了，最后来个引火烧身，玉石俱焚！”王长山阴沉着脸。 赵山河这是在给他的痛苦加注。 珍爱罐头这事儿就是他心里的刺，好好的一盘油水足的生意，愣是让刘世强连盆都端走了。 本来这根刺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渐渐地不疼了，可赵山河今天非要把这根刺拔出来然后再狠狠的扎进去！ 踏娘的。 手段真高明。 赵山河亦正亦邪，确实不是个一般人。 可他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 这是气节！ “人生大起大落，拼的就是胆量！”赵山河道，眼神露出了坚毅之色，“飘然渡沧海，不畏风波危！驾船行舟，桨舵握在自己手里，任由他大风大浪，老子都不怕！” 第339章 硬杠 赵山河看着王长山和张继斌，“来者是客，二位要不要到我店里坐坐？里面有空调，凉爽的很，你们要是有购买需求，我们店里有的是美女店员给你们最温暖贴心的服务，保准让你们身心舒爽。” 博大所以精深。 像王长山和张继斌这样的小虾米，用手把他们碾死，都算对他们尊重了。 王长山和张继斌这一遭都觉得脸皮尽失，内心都埋怨对方是个废物。 不过说来也怪，本来直挺挺很硬的一个，在见了赵山河后，直接痿了。 “赵老板的盛情我们可担待不起，况且这南城百货也就那样，即使你重新装修了，又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我还是不浪费那个时间了。”王长山道。 他明摆着是要和赵山河硬杠。 说话间，王长山眼神中的怒火早就抑制不住了。 夹在他和赵山河二人之间的火光，仿佛幻化成了一把利剑，都恨不得把对方一剑封喉。 一旁的张继斌都不敢吭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把利剑就对准了自己。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自己这个小虾米还是不要往前游的好。 他看着赵山河，想要知道知道赵山河是如何把这把剑射进王长山肉里的。 硬碰硬比的不就是实力吗。 王长山是主管市场销售的主任，有权有钱，树大根深。 赵山河算是后起之秀，丝毫也不孬，手里捏着罐头厂的命脉，如今又开了华龙兴盛，甭管出身如何，但赤手空拳拼到了这个份上，绝不是个废物孬种吃干饭的。 不过论别的层面，王长山这碗水可要比赵山河深得多。 先不说他的职位对赵山河有牵制，光是他在位这些年手里交下的这些人脉，随便动哪一个，赵山河都要颤三颤。 张继斌也是懊悔不已，要是早看清这层，他绝不会要和王长山手拉手，明哲保身才是要紧。 可惜着了王长山下的圈套，他现在只想城门失火，不要殃及自己这条池鱼就好。 不过把碗砸了，想要收起来那可就难了，撕破了脸皮，把赵山河彻底得罪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张继斌本来以为自己攀上王长山，是良禽佳木而栖，可谁知道王长山这根木头早就烂糟透了！ 他现在就想看看赵山河是怎么应对王长山这个老油子的，让他们俩打擂台，自己躲到背后观战也能闹个全须全尾。 只见赵山河神色淡定，“王主任，你才是能人，两只手插裤兜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既要还要，家电城那边你一年也捞了不少油水，其中的门道你肯定也清楚。” 王长山嘴角一颤。 自己和家电城那边都是半夜里钻玉米地，完完全全是很隐蔽的事情，根本没人知道。 赵山河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张继斌。 张继斌一脸无辜直摇头。 此处无声，更胜有声。 王长山自己就坐实了自己从家电城吃回扣捞油水的事儿。 “赚钱不磕碜。”赵山河道，“磕碜的是有人表面两袖清风是个真君子，实则道貌岸然，背地里是个真小人！不过王主任对家电城一系列的事情都门清，我这个后辈倒想请教请教，家电城自开业以来，一天最高的销售额是多少？” 王长山一愣。 这小子说话怎么东一下西一下？ 刚把自己骂一顿，转头又过来虚心请教？ 这里面水有点深，必须要小心，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一个暗针！ “家电城在南城一系列企业当中一直是常青树，去年中秋节当天，更是创下了89万的日营业额。”王长山道。 张继斌也在一旁点头。 去年家电城在中秋节当天创下了89万的营业额，这完全是震撼。 “你问这话的意思……是想和家电城比试比试？”王长山笑了，“你今天的生意确实不错，可那是因为你前期造的势比较大，又利用免费的绿豆糕和一系列的活动才攒了这么高的人气，表面看着是挺大，其实内里是虚的，真正能到你店里消费的又能有几个人，想在开业当天就和家电城最鼎盛的时期相比，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家电城压根就没把你当盘菜，你还是先摆平了衡阳百货再说吧！” 赵山河冷笑两声，“确实，人贵有自知之明，王主任刚才说的一句话我很喜欢，表面挺大，内里却是虚的，别以为仗着自己有顶破乌纱帽，所有人都会怕你！往往办事前虚张声势的，都是踏马三秒就禁不住的怂包！” “你仗的谁的势力！”王长山气的快说不出话了。 “人走茶凉，等你那些免费的绿豆糕发完，还有你店里那些破烂的家电恢复了原价，你看看满南城谁还会到你的店里消费！”他指着赵山河的鼻子道。 “恢复原价？”赵山河看着他，“南城的老百姓都这么支持我，我怎么会玩完之后就扬沙子呢？” “什么意思？”王长山问道，“你店里的那些电器不是过了今天之后就全部恢复原价吗？” 赵山河轻飘飘的摇了摇头，“让您失望了，您大可以到我的库房里看看，千军万马我没有，可这家用电器我倒是囤了不少。” 王长山皱眉，他知道赵山河不是个打空炮的人，他既然敢说，那必定是做了。 看他那气宇轩昂的样子，就知道手里捏着狠，要玩大的。 电器就是金疙瘩，只要出手，根本不愁卖。 不过他也很疑惑，赵山河的货到底是从哪里取来的。 刘世强？ 怕是也没有这么大的实力吧？ 即使赵山河把裤衩子掀了，赤裸裸的亮在他面前，他也看不清。 这小子水深啊！ 赵山河的库房七成以上装的都是家用电器。 知名度高的品牌或者新出产的小牌子，只要质量好，他通通下手。 不过这下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毕竟要那么多的货，把口袋掏空了，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底架空了。 做生意，手里不能没有活钱，所以赵山河不能把自己一杆子打死。 一个洞钻不进去，那就换另外一个！ 第340章 你是在玩火 像‘水仙’洗衣机，‘雪花’冰箱，‘西湖’彩电这类早就打下了品牌基础，不愁销路的，几乎都是提了货就要给人家结账，一天时间都不给你缓，只要拿了钱，人家就给你好办事，不过赵山河动了动刘世强那边的人脉，松了松品牌商的口，提货前先缴付三成的费用，剩下的等货出手，见了钱，再付即可。 这样最起码保证了手里的流动资金是充裕的，不用把宝全部都压在家用电器上。 手里有钱，心里就有了托底的。 再者像‘海英’这样新出产的品牌，急于打响自己的品牌，拓展知名度，增大销路，和他们谈，那就是游刃有余的，只要能卖出去，打个条子，让彼此都放心，先拿货后交钱妥妥的没有问题。 还有一些销量不好，经济无法运转的品牌更是恨不得跪下来求你帮忙拓展销路，甚至有的厂商连条子都不用你打，货拉走，最后能给个保本的价格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反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 这一系列下来，赵山河是弹药充足，谁来攻打都不怕，所以打一开始，他就没把衡阳百货放在眼里。 国营的，牵制太多，张继斌有心，可手脚被束缚住了，他也是玩不动的。 王长山更不用提了，乌纱帽能给他权，照样也能撤了他的权。 光脚不怕他穿鞋的。 两手抹油可要比两袖清风好对付。 “我就不信，你放着大头的利润不挣，去挣小的，你肯定是想拿眼前降价的电器去造势，等势造足了，你就恢复原价，打那些人个措手不及。”王长山笃定。 有钱不赚王八蛋。 况且是赵山河这么个鸡贼的人。 闻言，赵山河笑了。 他知道王长山是什么意思。 王长山以为他卖低于市场价格的电器就是前期所打造的一个噱头陷阱，就好比谈恋爱时百依百顺，可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人跑不了了，就原形毕露。 先把甜头给你，等你上钩了，欲罢不能了，就直接把你搞死煲汤。 也就是所谓的割韭菜。 王长山看着赵山河的笑顿时后脊背一凉，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要有人买，那我就敞开了卖，做生意讲究诚信，我不干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开业三天，我店里所有商品的价格都不变。”赵山河道。 他嘴里还留了一句。 开业三天后，价格会涨，不过也会低于市场价。 一碗饭吃的人太多，费劲巴力争来的食还不够果腹的，倒不如另辟蹊径，另起炉灶，自给自足。 薄利多销。 你甭管我价格定的多低，量大我照样挣得盆满钵满。 一个人废物，用起来不解渴，那就三个四个的来，次数多了，量大了，总能达到巅峰。 “有钱不赚，你是不是傻，市场上除去一些不可靠的杂牌子，大部分的家用电器只要手里有货，其间所能赚到的利润比任何商品赚的都要多，捧着油壶，你不好好的摸一摸油水，反到把油水都转手送给别人？”王长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山河，“你踏马的是在玩火，早晚有一天要引火烧身！” “对，行业有行业的规则，你这么玩，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张继斌在一旁也发了声。 照赵山河这个势头搞下去，衡阳百货就是死路一条，自己的饭碗也要砸了。 “规则？”赵山河看了一眼张继斌，又看了一眼王长山，“别人跟我讲规则，我或许还会听一听，可这话要是落在王主任身上，那简直就是笑谈，王主任要是讲究规则，哪能有他今天这番滋润的生活？” “在王主任身上就足以可见，想要活，就要遵守规则，可要想活得好，那就要打破规则！” 王长山顿了顿。 赵山河可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说他吃回扣抹油水了。 他很气，身上就长了这么两颗黑痦子，却都被赵山河看的清清楚楚。 “我觉得继斌说的很对！”王长山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肯定要和张继斌统一战队，“行业有行业的规则，你打破行业规则，只管自己，这让那些一直遵守行业规则的人怎么办，你这是要把人拽入歧途，自己在脏水坑里，就想着把别人也拉进去。” “自打你在南城起了势，掀起的风浪那是数不胜数，先是在罐头厂，你搞了什么开瓶兑奖，以此获利，让其他的罐头厂眼馋，也有样学样的搞起了兑奖，你这就是扰乱了行业规则，本来好好的一锅粥，就让你这条臭鱼给坏了，你现在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想要活得好就要打破行业规则，你这和罪恶滔天的杀人犯说自己是被逼无奈的有什么区别，其心可诛！” 珍爱罐头这根刺，始终扎在王长山心头。 不提还好，一提他这心头就刺痛。 原本自己仗着市场销售主任的这个头衔和南城罐头厂还有宏明恒源这些小罐头厂合作的都非常愉快。 自己提供销路，他们就负责喂饱自己，即使刘世强有的时候会抢走一些货，但自己依旧做的很爽。 可自打赵山河冒了出来，从中打了一个晃枪，把刘世强搞爽了不说，宏明恒源两个厂子的销量更是直线下滑，间接导致自己都踏娘的吃不饱了。 “你萎靡不振，提不起来，夜里把被窝子里尿湿了，就不允许别人换个干净的窝睡，都要陪你一起睡湿被窝啊？”赵山河看着他，“你头顶一个乌纱帽，手捧一个铁饭碗，有权有势，在所谓的规则里吃尽了红利，你当然不愿意有人一拳打破规则了，一旦规则被打破，你就捞不到好处了！” “可你吃饱了，却不转过头看看还有多少人饿着，你活的滋润，没人羡慕嫉妒恨，但你别挡着别人的活路，南城罐头厂濒死挣扎，你视而不见，那是因为他在你眼里早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没了利用价值，即使跪下来求你，你照样视而不见，弃之如敝履，可厂子要活，上百名工人要活，我也要活，你不能光顾着自己啃人血馒头！” 第341章 蚍蜉撼树 一边当着女表子，一边还想要立个贞节牌坊。 想吃鱼，又踏马的怕沾腥。 看着别人的生意好，他想横插一杠子，见没捞到好处，当即变脸，反手还想要给你一巴掌。 王长山做人做事还真是绝。 罐头厂早就计划要把生产销售外放承包给个人，赵山河只不过是抓住了机会，先把美人拉进洞房而已。 他不做，自然有眼光毒的人去做。 罐头厂用好了，将会是一块肥肉。 可肥肉片子做好了是一道美味佳肴，做不好，口感腥臭油腻，就只有扔进下水沟的份儿。 赵山河鄙夷的看着王长山，自己把这肥肉烹的香香美美，闻着香味来的绿豆蝇倒是激动的上蹿下跳。 想白吃啊，没门！ 拉进美人进洞房，你也要有那个强大的本事能冲破阻碍，舒爽的见了红利不是。 没见红利，就该思考一下自己办事的时候有没有努力，又或者思考一下这片土地是不是早就被人耕耘过了。 王长山和张继斌的目光是短浅了些，他们错把赵山河当成了对手，其实他们真正的对手是自己，没有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就别怪时代把你抛下。 时代发展和个人发展是相辅相成的，你把时代搞舒爽了，自然他也会骑上你，让你也舒爽一把。 可你要是刚踩上油门就废了，那就别怪时代不给力了。 “你看清楚了，你是在和整个国营单位作对！”王长山看着赵山河，“你玩的花，就不怕有一天擦枪走火，自己把自己给毙了吗？” 赵山河的花活很多，王长山从来没见过这样强悍的人。 原本是一片平地，走在上面很轻松享受，可赵山河一来，愣是给撞成了盆地，处处是坑，一个不留神就会掉进去。 而且看赵山河现在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盘算好了一盘稳赢的棋局，要是他真打算一直走赚薄利的这条路，就相当于要把干国营的出路给堵住。 这鱼一旦被搞死了，那是铁定翻不了身了。 王长山和张继斌心里都有点怕。 赵山河太强悍，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少拿国营来说事，溜光大道有的是，我只不过是选择了其中一条而已，不偷不抢，只做良心生意，各凭本事赚钱，你少踏马给我扣帽子！”赵山河道。 自己废物，刚踩油门就熄火，就少拿心情不好说事。 车技老道，狂飙三辆车都不是问题。 当初国营只手遮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松松手，给私营的盛勺子汤喝。 现在私营的生意好起来了，他们反而倒打一耙，把自己装的清纯无辜。 有压迫才踏马的有反抗，这会子敢和国营抢饭的，哪个不是饿极了，被逼无奈。 围师必阙，穷寇勿迫。 有一线生机，谁愿意拼了命的去搏。 “你觉得自己可以稳赢了，所以很嚣张，可万事万物都是老天爷算计的，你能保今天的是嬴的，能保的了以后吗？”王长山尽可能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不让自己失态。 可表面的淡定能伪装，这心里却装不了一点。 王长山很好奇，赵山河就这么自信，觉得自己能稳操胜券？ 他的对手可是国营啊。 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犹如雨后春笋才刚刚冒头就敢这么嚣张。 蚍蜉撼树，自取灭亡！ 年轻人，还是太操之过切了。 “王主任，都是千年的狐狸，咱们就别假惺惺的玩聊斋了。”赵山河冷笑道，打量着他的神色，“你心里是什么想法，我早就门清，家电城虽然不在你手里，但油水你没少吃，这么好的一盆油水，你自然是不想弄撒了，你只不过是怕我会成为家电城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又怕我逐渐势大把家电城压的喘不过气。” “家电城对你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不敢坏了这个生意，我也知道你心里很羡慕，羡慕我的店刚开业第一天生意就这么好，同样也很懊悔，懊悔为什么自己棋差一招，没早我一步。” 王长山鼠躯一震。 自己的这点小九九竟然全被赵山河给捅破了。 他咬着牙。 好羞耻哦。 赵山河见状，继续道，“想要照猫画虎，可这招也不是谁都能运用出色的，即使把金刚杵安在你身上，你也把嫦娥捣不出水来。” “国营就像是被拴在木架上的爬藤，每往前延伸一步，都由不得他自己，你们都眼馋我的生意，可我做的，你们根本就做不了，单说降低价格这一项，就根本不是你们自己能定的，有上头压着你们，真是想翻身都难。” 诸多国营单位日渐落寞，这也是关键因素之一。 太多掣肘，即使有好点子，能把生意盘火热，可奈何皮鞭子短，也甩不起来啊。 王长山脸色灰沉。 他看着赵山河，“原来你早就打定了国营的束缚多，所以才一步一步的紧逼不舍？” 踏马的，直接把他轿车的窗户撬开了，把宣传广告塞了进去。 这招是真损。 赵山河有恃无恐，无非是知道国营企业是被拴在绳上的蚂蚁。 他在前面溜溜的跑得快，还不忘回头吐口吐沫羞辱。 “我知道你的长短，你却不知道我的深浅，想插，你还差点火候。”赵山河道。 国营也在改革，但那是摊开了一张报纸，每走一步都一目了然，可赵山河是天书，即使摊开了，也没人能读懂。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国营再不行，也比你强，时候还长，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几时！”王长山阴着脸，瞪了他一眼，随后甩头离开。 本来是想过来打赵山河一个耳光的，谁知道他的小皮鞭耍的那么溜，照着自己屁股打个不停不说，还对准自己屁股爽了一炮。 他爽了也就算了，还抓紧了自己的小弟弟，狠狠拿捏住了。 这个人不仅做人做事狠，而且城府颇深，是一碗根本触不到底的水。 穿过人群，王长山见自己身后的尾巴没跟上，转头喊张继斌，“逛上瘾了？不走？” 这是自己笼络的人，不能让赵山河爽。 第342章 留后路 “王主任，咱俩不顺路，您先走，我媳妇儿还在里面，我得先去找找。”张继斌对着王长山那头喊道。 哪是找媳妇儿啊，分明是划清界限，不想一路。 他看穿了王长山，这人太贼！ 拿自己当枪使，保不齐哪天把他得罪了，自己要被屎盆子扣上。 王长山点点头，无言，背身而走。 他要先到家电城一趟，找老李商量出个章程来，眼下赵山河把华龙兴盛鼓捣出水来，家电城这么一直被他压着直哼哼不是个事，得翻过身，把赵山河压的哇哇叫。 要是实在商量不出个章程来，那就照猫画虎，学着华龙兴盛也免费送绿豆糕，在计划把一些商品进行降价。 不过这事能不能成，他心里也很忐忑。 都是一条水坑里的蛤蟆，上头领导心里是怎么想的，王长山比谁都清楚。 都是一群只顾着捧着自己的铁饭碗吃饱饭根本不干实事儿的人。 要是把学华龙兴盛销售手段的计策往他们面前一摊，他们肯定会翻脸不答应。 国营单位树大根深，去学一个小小私人店面的销售手段？ 这踏马就好比大象跟耗子学入洞房。 耻辱啊。 他唉叹了口气。 反正已经掉进深水坑了，索性就一步一步趟着来吧。 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华龙兴盛，心里很酸。 家电城可一直是南城企业的常青树，论财力钱力，人脉背景，都甩华龙兴盛10条街不止。 可如此之大的差距，竟然让赵山河在短短时间内就追上了，甚至更甚。 第1天开业就能如此鼎盛，家电城和衡阳阳百货坐不住了，那些小的百货店更是坐不住了。 谁也不想自己的生意被别人一网打尽，吃不到肉，喝口热汤也能饱腹。 可就怕这最后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张继斌也怕了。 衡阳百货倒了，他这吃饭的碗也要砸了。 本来在老丈人家吃软饭，腰杆子就挺不直，这要是辛苦得来的饭碗砸了，别说腰杆子挺不直，就连这两个膝盖都得跪下来给人家当孙子！ 裤衩子破了，兜不住了，那就给它缝的严严实实。 张继斌没和王长山一同走，就是藏了心思。 “赵老板，现下就剩咱俩了，咱俩抽根烟好好唠唠。”见王长山走远了，张继斌才敢谄媚的对着赵山河开口。 他毕恭毕敬的掏出了烟递了过去，“红双喜，好抽的很，赵老板尝尝。” 赵山河接过烟叼在嘴里，由着张继斌伸手给点燃，抽了一口，吐了吐烟雾，他笑着道，“你不是说要去找你媳妇儿吗，这回子又想和我好好唠唠了，你就不怕你媳妇儿丢了？” “嗨，挺大个人，怎么可能丢。”张继斌伸出手拍了拍赵山河的衣襟，“你这衬衫是牌子货，别让这落下的烟灰给弄脏了，我给你掸一掸。” 赵山河嘴里叼着烟没拒绝，由着他来。 弄完，张继斌擦着火柴，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后，他缓缓开口，“赵老板，之前多有不敬，你可别放在心上。” 赵山河笑了笑，“张老板，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一句话，表明了态度。 博大精深，所以来者不拒。 即使之前有隔阂，可只要你能软和下来，面子上我都会让你过得去。 闻言，张继斌眼眸微微一颤，他本以为赵山河面对自己的示好会挖苦讥讽一番，可没想到他竟然能和颜悦色的容下一切。 这不由的让他对赵山河多敬佩了几分。 海纳百川。 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度量。 比起王长山的小肚鸡肠，赵山河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年纪轻，经验丰富老道，面对王长山这样的老油子，也绝不占下风，反而更甚，直接把王长山拍在了沙滩上，逼得他想反不能反，最后只能气冲冲的掉头而走。 抽插间经验丰富，老道，太老道了。 张继斌满眼拜服，“赵老板，你真是大人有大量，都说宰相肚里能乘船，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做生意更是一绝，开业第1天，就把势头搞得这么足，别说我那个小小的衡阳百货，怕是家电城都无法相比啊。” 要想好，马屁要拍足。 赵山河看着他，“张老板，您可是王主任手里亲自调教出来的兵，虽说这家具城不在王主任的手里控着，但说到底也是他手里的棋子，要是刚才你的话被王主任听见，怕是王主任要生气了。” 张继斌想要舍了王长山，站自己，以此求保身，赵山河看出来了。 “赵老板，你这话可就说差了，我和王主任清清白白，他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调教过我，只不过他坐在市场销售主任的位置，平时工作难免有些交往，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我亲近他，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位置坐得更舒坦些。”张继斌道。 见赵山河没说话，他又开了口，“要说之前，我对他还有几分信任，可刚刚听了赵老板的几句话，我算是彻底醒悟了，于王长山而言，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我现在还有点利用价值，可等到他把我榨干了，那就是枚弃子了，跟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打交道，最后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嚼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张继斌越说越生气，“之前王长山为了搞垮你，没少背地里拉着我苟且，我当时也是被他挑拨的，所以对赵老板您有些怨气，不瞒您说，我当时对他也是一心一意，想着傍上他也是有个靠山，可没想到他竟跟我藏心眼子，不把我当人，当成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赵老板您说句公道话，这样的人我还能跟他混吗！” 赵山河能有本事把华龙兴盛做成，这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不可小觑，甚至王长山都开始不是他的对手了，内里他又有刘世强的帮扶，未来只会越搞越强。 张继斌也算有几分小聪明，缓过神之后立刻就收了手，反脸就把屎盆子都扣给了王长山，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第343章 我才是你媳妇儿 “赵老板，你这开业，我也没什么能送的，我店里之前做活动余下了不少汽水，今天这么热，我回去让店里工人给冰镇上，过会给你送过来，给店里的工人们解解渴也是好的。” “张老板客气了，那你这心意我就收下了。”赵山河应声。 冰镇汽水华龙兴盛不缺。 可既然对方已经脱光光、洗白白，笑着对自己示好了，那自己就照单全收呗。 人家含情脉脉的对你说有点痒，想要你好好陪一陪，可你瞪着眼珠子傻呵呵的让人家自己去挠，不解风情，下次谁还愿意和你玩。 有些东西，需要捅破，可有些东西不需要， “赵老板，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忙，我就先回去安排一下，过会让人把汽水给你送来。”张继斌在赵山河这里得到了满足，乐呵呵的走了。 赵山河把烟掐灭，抹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望了眼顶大的太阳。 今天这天真踏娘的热。 回去喝杯凉水，店里还有的是地方要忙。 他转身往店里走，可刚走了两步就又停了下来，眯着眼睛一瞧，这人堆里站着的不正是自己的丈母娘和大姨姐吗？ 中间还夹着一个小地雷，李宏伟。 在这碰见了。 三个人在人堆里，也是热的一身汗，眼神四处寻摸着，仿佛是在找什么。 赵山河迈步上前。 高玉桥见了他，神色一震，立起了眼珠子，一把将他薅了进来，不依不饶的喊道，“赵山河，你死哪去了，大热的天让我们一顿好找，你家附近我们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你的人影。” 怨气升天。 她们三个早上排了好长的队，好不容要排到了，高玉桥和张彩玲早上吃坏了肚子，跑到公厕方便了一下，让李宏伟帮着占位置，可谁知道李宏伟光顾着和他们街里的小寡妇说话了，愣是把占好的位置送了人。 队伍里又没熟人能插队，只能从头排起，这兜兜转转，到了快上午，才领到了免费的绿豆糕，进了店，照着之前写好的购物清单把东西买了，本想着在继续逛逛，可手里提的东西太沉，店里的人也越来越多，根本挤不进去，就只能掉头出来。 出了店，本想着找苏鹏他们三个汇合，可谁知道找了一圈，愣是没见到人影，还以为他们是先一步去找赵山河了。 可出门前张彩玲忘记问赵山河的店在什么位置，根本找不到，就只能跑到了他们家，可谁知道大门紧锁，怎么叫都没人开门，无奈他们又回到了华龙兴盛。 可这一回来，人比之前还多，钻到人堆里，除了知道都是囫囵个的人，连脸都看不清。 苏鹏他们没了影，又找不到赵山河和苏婉，这可把张彩玲和高玉桥急坏了。 “我除了在这，还能去哪里。”赵山河道。 “你说的还真是轻飘飘啊！”李宏伟火冒三丈，“你自己的店今天开业，你不在店里待着，瞎跑到这里干什么，要我说你办事一点不严谨，口口声声说要我们过来帮忙捧场，可连店在哪个位置你都不说，你说，是不是故意耍我们的！” 今天这个怪天气，有风丝，可还是热的人焦，他出了一身的汗，脸和脖子都晒得通红。 一想起都是因为赵山河才害自己受的这个苦，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指着赵山河的鼻子不忿道，“甭管你开的店有多小，可我们还是来给你捧场了，你最起码也该雇辆小轿车去家里接我们才算是有诚意吧，可你一毛不拔，愣是让我们在毒日头下面暴晒。” 他很气，自己在外面好歹也是让人叫一声李老板的，可在赵山河这，竟然连基本的老板待遇都没有。 没有小轿车就算了，还要满世界的上赶子去找他！ 倒反天罡！ 甭管亲不亲，再不济自己也占着个大姐夫的名头。 一点不懂得尊重。 说完，他又寻摸了几眼，“小妍呢，该不会走丢了吧，这毒日头我都受不了，她细皮嫩肉的，肯定要吃苦了。” 张彩玲皱着眉，老娘晒得满脸冒油，都要成干巴鱼了，你倒是关心起我小妹妹来了？ 我才是你媳妇好不好。 想当年我刚嫁给你的时候，皮肤也是像剥了壳的煮鸡蛋，嫩的能掐出水。 可你这片黄土地不养人，好好的鲜花让你养成了仙人掌！ 三个人都很生气，把矛头对准了赵山河。 “姐夫，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爸和小妍都在我店里呢，晒不到的。”赵山河道。 ？？？ 张彩玲，高玉桥，李宏伟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去你店里了？什么时候去的，你店在哪里？”李宏伟问道。 他心里笃定，赵山河这个店要么是子虚乌有，要么就是被华龙兴盛今天开业打压的开不了张。 这个店要是真的有，那赵山河也怪倒霉的，遇到了华龙兴盛这么个天神，降下一道雷，就把他劈的半死。 “赵山河，你这个店到底有没有，是不是在骗我们玩呢？”高玉桥也有点怀疑。 这片她们都寻摸到了，除了华龙兴盛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店要开业。 “山河，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情可不能干，你要是没开店，家里人也不会小看你的。”张彩玲道。 闻言，赵山河笑了。 这个笑容刺激了李宏伟，“我们在这晒了半天，你现在这个笑是什么意思，讽刺吗？” 见李宏伟急眼了，张彩玲赶忙打圆场，“别吵了，山河，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刚才到你家去，听你们巷子里的人说你的店今天开业，就在华龙兴盛这，可我们在这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的店，你也别怪宏伟生气，这事儿你得让我们闹个明白啊。” “妈，你干嘛和他这么和颜悦色的！”高玉桥怒冲冲道，“我看他的店今天就是被华龙兴盛打压的根本无法开业，所以才在这装糊涂，可怜我们白白受罪。” 他们两口子就是看不得赵山河笑。 总觉得他的笑怪怪的，有一股把人玩弄于股掌中的快感。 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第344章 我的店，刚开张 “你们觉得这华龙兴盛的生意好？”赵山河问道。 “华龙兴盛的生意不好，你店里的生意好？”李宏伟嗤鼻一笑，“睁大眼睛瞧瞧，人家华龙兴盛这排场才叫开店呢，你那个没有绿豆大的铺面也叫店吗，你是一溜小跑都赶不上人家慢步走。” 赵山河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听姐夫你这么说，这华龙兴盛还真怪厉害的，这老板更是了不得的人物喽。” “这家店的老板是什么名号我没打听，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写法，可能把生意做的这么红火的，铁定就不是一般人，开天当天免费送绿豆糕，引得万人哄抢，店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一分钱就能买，而且我听说他们店里的家电比家电城和衡阳百货都便宜，看见人家空场停的一大排货车了嘛，那都是人家用来专门送货的，这排场，真大！”李宏伟赞不绝口，“这老板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材料，看着吧，将来南城，他必定是头号的大人物。” “可我听说这家店的老板之前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姐夫，你未免高看他了吧？”赵山河故意问道。 “没文化，真可怕，你也就配做点油盐酱醋的小生意，登不上台面。”李宏伟看着赵山河，嫌弃的直摇头，“你这人有的时候挺机灵，可就是说话没水准，自古以来，哪个大人物不是一步一个脚印闯过来的，开局一个碗，要饭的做了皇帝，这踏娘的还不能说明一个问题吗，只要胆子大，金銮殿都能踏三踏。” 赵山河笑了。 李宏伟看着他，“怎么，你这笑是瞧不起华龙兴盛的老板啊，还是瞧不起我啊，人家有实力混到今天，比你强多了，你这人，肚子里没有三两油水，还敢瞧不起别人，同样是做生意赚钱，人家就能在南城搞一炮大的，你呢，就算把这炮甩出去了，那也是个哑炮，多学着点吧，做生意的门道多着呢。” “你之前在罐头厂不是没少赚吗，手里有钱了，不能光顾着揣进腰包，要拿出来，让钱再生钱，你这人脑子就不会转弯，就好比店面开业，你明知道华龙兴盛搞得阵仗不小，你还不改一个开业时间，非要跟人家硬碰，这下好了吧，你是鸡蛋碰石头，自己把自己给玩完了。” “好了，说了这么半天也不嫌累得慌。”张彩玲道，“赚钱的事情我不懂，可我知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是受不住了，得找个地方歇歇脚。” 转悠了大半天，她这脚底板都走的发麻了。 “妈，要我说都怪你这二女婿，咱们可是来帮他忙的，他愣是让咱们找了这么半天，这会子见面了，也没说掏钱买两根冰糕让咱们解解渴。”高玉桥挖了赵山河一眼。 “原来大姐渴了想吃冰糕，那你不早说，我的店就在这，里面吃的喝的全都有，管够，肯定让你们过足了瘾在回去。”赵山河道。 高玉桥三人一怔，相互看了几眼后又纷纷把目光投到了赵山河身上。 他今天是犯了什么邪，迷迷瞪瞪的，说话也悬的很。 还他的店就在这里？ 他们刚才都逛过了，这周围除了华龙兴盛之外，就没有什么新开的店面。 高玉桥撇嘴一笑，难不成华龙兴盛还能是他开的不成？ 此时，赵山河转过身，指了指远处的华龙兴盛，“我的店，刚开张。” 说完，他又转过身拍了拍已经石化了的李宏伟，“姐夫，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进心里了，我也是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完美。” 听完，李宏伟张大了嘴，嘴唇止不住的颤抖，浑身惊悸。 高玉桥不屑的笑也僵挂在脸上。 张彩玲更是捂住胸口说不上来话。 这样的场面维持了半分钟，李宏伟缓过神，难以置信的对着赵山河道，“你刚才说华龙兴盛是你的店？” 他不敢相信，故作不在乎的样子笑了笑，“你一定是在骗我们，华龙兴盛根本不是你的店，对吧？” 随着赵山河眼神中的坚定，他的声线越来越弱，“华龙兴盛怎么可能是你的店呢，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开这么大的一个店？” 他的胸口有些绞痛，他无非去想象，今天在南城引起巨大轰动的华龙兴盛竟然是自己这个艹蛋废物连襟开的。 这纯纯是梦幻啊。 没可能实现啊。 “你脑子被驴踢啦。”赵山河道，“你也不想想，当初我的山河购物中心开在哪，眼下的华龙兴盛又开在哪？” “开在南城百货市场啊！”李宏伟说道。 说完，他脚下一颤，跟过电了般，头发丝都竖了起来，他忙不迭的拽住赵山河，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从他的眼睛里能窥探出点什么东西似得，“前有山河购物中心，后有华龙兴盛，难不成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宏伟撒开了赵山河，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早该想到的。 艹！ 山河购物中心不就在里面吗，自己之前去逛的时候还看见了招牌。 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真是脑子到用时方恨少啊。 惊人的信息一时间涌入太多，李宏伟有些受不住了，蹲了下来，抽了根烟缓缓。 山河购物中心开在南城百货，华龙兴盛是在南城百货的基础上装修重建的，明摆着的事情，他愣是没想到。 不过这也都是因为他压根就没瞧得起赵山河，在他心里，赵山河开的店比小卖部也大不了多少，所以他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可谁知道，往往穿了裤子不起眼的，脱了裤子反而很大。 “看样子，华龙兴盛还真是你的。”高玉桥歪着嘴，脸上艰难的扯出了一丝笑容。 这笑，比哭还难看。 张彩玲也不吵吵着累了，迈着小碎步，往赵山河身边靠了靠，“你这孩子，嘴可真严实，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和我们言语一声，倒闹出了笑话，咱们是一家人，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第345章 是个人精 张彩玲对着赵山河腻腻乎乎的，眼里哪还有别人，恨不得拽着他这个女婿好好热乎一番。 只见她喜上眉梢，乐的嘴角都挂不住了，“山河，你和妈透透底，这店面全是你自己一个盘下来的？” 赵山河点了点头。 好家伙，一个人盘了这么大的店面，可真有能耐！ 李宏伟和高玉桥看着华龙兴盛十分漂亮阔气的门脸，嘴里像嚼了苦山楂，又酸又涩又苦， 华龙兴盛竟然真的是赵山河的。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他们两口子撇了赵山河一眼，满满的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一无所成的穷酸吗？ 才多长时间，赵山河就爬到了楼顶，而自己还在楼下转悠。 从俯视到仰视，这期间的落差大到让人害怕。 李宏伟咬着干涩的嘴唇，一想起自己刚才还对华龙兴盛的老板赞不绝口，这脸上就像是被抹了屎一样，擦也擦不掉，抹也抹不去，骚臭的厉害。 高玉桥脸酸的看着他，“都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嘴上说中用不是真的中用，鼓捣出水来那才是真中用，人家赵山河现在就鼓捣出水来了，做了这么大的生意，真是要把人羡慕死了。” 她咬着牙。 开业第一天就搞了这么大的阵仗，这得赚多少钱呐？ “妈，这天太热了，对面巷子里有家冰粉店，咱们去吃吃，解解渴，你要是饿了，我在给你要一碗牛肉面，配上酱菜，爽口，一绝。”赵山河问着张彩玲。 甭管以前自己这后老丈母对自己怎么样，老辈对小辈再差劲，在外人眼里，也没多大错。 可这小辈要是反过来对老辈不敬，那可让人有的是毛病挑了。 光是唾沫星子就能追着你的屁股跑三年。 所以说，这表明功夫要做。 你甭管真不真心，反正驴粪蛋子表面光，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我们兜子里带着茶叶蛋和水，你没来之前就吃过了，所以不渴也不饿，你今天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的生意，肯定累坏了，难为你有心了，还惦记着妈，你这女婿可比闺女还贴心，妈这心里暖和和的，比吃了蜜还甜呢。”张彩玲伸手帮着赵山河整理了一下衣襟，“你这身子骨结实，真是美了小婉了，小婉也是有福的，这不，熬出头了，跟你过上了好日子。” 说完，她觉得还不够，往后稍了几步，仔细打量了赵山河，美滋滋的笑了，“我这女婿，长的精神，四方的大脸，一看就有福气，这高档衬衫一穿，不像是做生意的，反而像大官领导的，有派头！” 得了这么个女婿，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妈，适可而止得了，至于把他当个宝似的嘛，咱们都是一家子人，彼此几斤几两都门清，你夸多了，我这听着都跟着心虚。”高玉桥有些不乐意了。 “你这孩子，说话真不中听。”张彩玲挖了她一眼，“以后你这任性脾气得改一改，山河是你妹夫，你这个当大姨姐的说话要注意分寸，别总是句句带刺。” 说完，又变了脸，对着赵山河和颜悦色，“山河，你玉桥姐这脾气是我从小给她惯坏了，她那张嘴就是把刀子，专往人心窝子上戳，你别生她的气，话又说过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给你帮忙的，你店里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上手的，你可千万别客气，尽管吱声，咱们都是一家人，肯定比那些外人强，你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生意，我们不能眼看着你一个受苦受累。” 张彩玲的嘴很会说。 这话要是让外人听了，不知道要怎么夸奖她这个和蔼善良的好丈母娘呢。 “山河，你玉桥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宏伟姐夫办事也是个有章程的，生意上的事情他也懂得不少，这里里外外肯定能帮上你。”张彩玲又道。 闻言，赵山河不禁在心里笑了笑。 自己这个后丈母娘…… 是个人精。 要不说这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那才叫亲生的。 张彩玲嘴上女婿长女婿短，女婿好棒的，可实际心里还是惦记自己亲生的。 这话外之音都是在替李宏伟和高玉桥讨好人情，想着自己发达了，多多拉扯拉扯这个名义上的大姐和大姐夫。 “既然妈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赵山河压根也没想要客气，他伸手指了指李宏伟，“姐夫，你身强力壮，我库房正好缺人手，你就到那帮忙掌掌眼，搬搬货。” 说完，他又指了指高玉桥，“玉桥姐，店里也需要人手，一会我会派一个店里的员工带着你做。” 李宏伟和高玉桥没吭声，他们两口子也不傻，这两家一直有过节，这会让赵山河逮到了，肯定不会给安排什么好活。 不过要是真拒绝，面上难堪不说，日后万一有用到赵山河的地方，这可都是人情。 可要是真做，咽不下这口气不说，受累的又是自己。 李宏伟叹了口气，娘的，早知道不来了。 “你放心吧，你姐和你姐夫肯定把你安排的事情干的漂漂亮亮的。”张彩玲直接帮着答应了下来。 这个人情要是在赵山河身上做足了，日后好处多着呢。 最起码他开了这么的店面，也不会看着老丈人一家吃苦吧。 “行，那就辛苦玉桥姐和姐夫了。”赵山河道，又朝着张彩玲问，“妈，小婉在我办公室，我送你过去歇歇。” 张彩玲摇了摇头，“我一点不累，不用歇，你不用顾着我，赶紧去做生意，多赚钱，之前着急忙慌的也没好好在你这店里逛逛，现下我正好再逛一圈。” “行，妈，你要是有事，就到办公室去，小婉在那儿。”赵山河说完，就走了。 屁股后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赵山河前脚刚走，高玉桥后脚就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张彩玲耍起了脾气，“妈，你真是属墙头草的，这风往哪边刮，你就往哪边倒，一点原则都没有，赵山河开了这么大的店面，发达了，你眼里就他一个好女婿了，别忘了，除了小鹏外，你就我一个亲生的了，苏家那两姐妹可不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再巴结，人家也不可能和你交心！” 第346章 发达了，多巴结 “你妈我不懂什么原则，我只知道，有钱就是王道。”张彩玲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玉桥，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肯定是向着你的，可有句话我不说，心里憋得慌。” “你和宏伟也老大不小了，该为以后好好打算打算了，甭管男孩女孩，你先鼓捣出来一个，有个后代，完了再好好搞事业，赵山河后来者居上，人家现在是人生圆满了，要孩子有孩子，要事业有事业，你给妈争口气，行不？” 高玉桥叹了口气，“我也想争气啊，可是生孩子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生的……” “咋了，从老中医那开的药不见效？”张彩玲问道，她现在心里装的就两件事情，头一件是苏鹏的婚事，之后就是高玉桥的生育问题。 苏鹏年纪还小，也不着急，先让他玩两年，收收心。 可高玉桥和李宏伟结婚将近八年了，一直没要上孩子，这可是急人的事情。 这医院检查也做了，西药中药偏方都使了个遍，可这炮是发出去了不少，愣是没一个出动静的。 李宏伟弄得都是哑炮，没一个中用的。 “妈，生小孩这件事情你就别抠根问底了，反正一句话，我这块地，宏伟没日没夜的耕耘，愣是没结出一个小苗苗，也不知道是我的地不行，还是他的种子不行。”高玉桥也很愁。 本来挺快活的事情，愣是弄成了做任务似得。 “那……要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这事业提提前总是行的吧，你平时不说，我也知道宏伟那个生意不景气，眼下赵山河这边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机会，你们两口子平时多巴结巴结，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现上轿现扎耳朵眼，那还来得及吗？”高玉桥道，“我们两家的梁子结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赵山河这下发达了，我们去巴结，那多没面子啊。” “面子重要，钱重要？”张彩玲瞪了她一眼，“你平时看着精明，可都是假精明，我的优秀基因你是一点都没遗传，全随了你那个恨人的爹，你也不想想，只要你这边热络点，那赵山河苏婉还能伸手打你的笑脸啊。” 高玉桥咬着嘴唇，这道理她都懂，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可人要脸树要皮，贱兮兮的去讨好巴结赵山河……她做不来。 “赵山河之前就是个废物点心，在我和宏伟面前，他连提鞋都不配，现在你要我们去巴结他……”高玉桥直摇头。 “你是有点硬骨气，可这硬骨气能当大棒骨啃嘛，赵山河这个人平时混了点，可苏婉心软啊，你虽然和她没有血缘，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赖不计，她要管你叫声姐，就凭这一点，他们就会愿意拉扯你一把。”张彩玲道，“放下不值钱的面子，赚了钱，攥在手里那才是真的，妈知道，你和宏伟这些年就是表面光，宏伟那个生意早两年前就盘不活了，不亏就算是赚了，可人家赵山河呢，那日子是越来越好。” “人这辈子要懂得变通，一条路走不顺畅，那就别硬着头皮走了，赶紧换一条，说不定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赵山河生意越做越大，保不齐以后能成个大人物，现在这块肥肉就放在你碗里，吃不吃全在于你。” “以后见了赵山河，好好对待，别总是丧着个脸，像谁欠了你钱似得，说话也软和点，别跟个机关枪似得。” 她这辈子全为了儿女操心，只要自己这两个亲生的过得好，她也算是心安了，所以才和高玉桥说了这么多，“玉桥，妈知道你气不过赵山河，你要是真有志气，就拿赵山河当个跳板，先学了他是怎么做生意的，然后咱们自己另起炉灶，有苏婉在，赵山河不可能对你太差。” 这么一通下来，高玉桥心里并不畅快，“之前苏婉日子穷找你借钱的时候，你可是大扫帚把她打出去了，就连颜颜你也没少骂，赵山河更不用提，过年过节他拿的鸡蛋和麦乳精你嫌寒酸，可都给街里的傻子吃了，现在人家发达了，你让我溜溜的跑过去巴结。”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他废物，我瞧不起他，现在他发达了，我能得到好处，要是还拿着大扫帚把他打出去，我那是傻。”张彩玲道，“只要是人，就会权衡利弊，那总不能每个人都是圣人吧，我就不信，世上会有人把乞丐和有钱人视为同等对待，你和有钱人打交道，那就有可能更上一层楼，你和乞丐打交道，那叫自甘堕落，日子不好过，咱们就要找个让自己好过的捷径。” 她看着高玉桥和李宏伟，“努力过好日子，不磕碜，赵山河这一点就比你们强，当初多少人瞧不起他，可他愣是闯出了一片天，你瞧瞧，现在谁敢骂他一句废物，所以这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比你们打肿脸充胖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话我都说了，路也给你们指明了，穷的时候用尊严换钱，富的时候用钱买尊严，只要有了钱，猪八戒也能给你夸成俏天仙，耽误半天了，你们俩赶紧去干活，表一表诚意。” 她今天就是要点明了，把高玉桥和李宏伟骨子里那不值钱的骨气给剔除。 要想赚钱，捷径就是跟赵山河混，罐头厂的生意，苏正山每个月轻轻松松分个千八百块，这华龙兴盛更是不得了，要是抓住这个钱袋子，以后真就吃喝不愁了。 李宏伟咬着牙，张彩玲这话他听进去了几分，可也只有几分而已，就在他因为见了赵山河的辉煌而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一道宏亮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宏伟姐夫，这呢！” 随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挺拔的个子，很显眼。 是苏鹏， “小鹏？”李宏伟有些诧异，这小子这会子怎么冒出来了，瞧着对自己还挺亲切的。 苏鹏快步走了过来，怀里还揣着几瓶冰汽水，“姐，姐夫，你们快喝点解解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里面还带冰碴呢。” 接过汽水，李宏伟和高玉桥还有点奇怪。 一上午没见，这小子倒是会来事了。 第347章 我去凉快凉快 “姐夫，饿了吧，这个给你。”苏鹏掏出裤兜子里老粗一根的肉肠递到了李宏伟手里。 手里拿着肉肠，李宏伟心里还怪感动的，还得是自己的亲小舅子啊，惦记着自己爱吃这肉肠。 “小鹏，你今天咋对你姐夫这么好？”高玉桥眯着眼，一脸疑惑，“你这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姐，你这可冤枉我了。”苏鹏委屈巴巴，“这肉肠可是我自掏腰包买的，我对我姐夫那可是打心眼里的惦记。” 呦呵，狗儿的，这小子今天嘴上抹蜜了，说话这么甜。 李宏伟拆开肉肠的包装，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香，媳妇儿你来一口不？” 高玉桥瞪了他一眼，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眼瞧着自家就要被赵山河踩在脚底下翻不了身了，他竟然还没心没肺的在这吃上肉肠了。 “姐夫，慢点吃，别噎着。”苏鹏张嘴用牙把玻璃瓶汽水的瓶盖撬开，递给了李宏伟，“这一上午都没看见你们人影，到哪去了？” 接过汽水喝了几大口，李宏伟打了一个饱嗝，“还能去哪，就在这周围瞎逛呗，都怪赵山河，开了这么大的店面也不和咱们言语一声，害的我们找了好半天，说来也奇怪，赵山河无声无息的开了这么大的店，咱们愣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人家这叫闷声干大事！”苏鹏道，“刚才见到赵山河了吧，是不是特神气，他现在是改头换面了，老板派头十足，真让人羡慕，我以后要是能当老板就好喽！” “切。”李宏伟不屑的呲了一声，“这年头，是个人都能说自己是个老板，没什么神气的。” 他把最后一口肉肠咽下了肚，又把汽水喝了个干净，畅快的哼了一声。 “吃饱了吗？”苏鹏关心的问道，没吃饱对面小吃部，点几个小炒菜，我请客，咱俩喝几杯，妈和姐也去，正好歇歇脚。” “老粗一根肉肠下了肚还能吃不饱？”张彩玲赶紧抢过话，“我们刚才吃了家里带的茶叶蛋，现在一点都不饿，对面小吃部随便点几个菜就要好几块钱，有这钱，你不如给我，晚上回去我能给你们做一桌子。” 丈母娘都这么说了，李宏伟也不敢驳，难得小舅子大方一回，可惜了，没捞到一顿小炒菜。 “姐夫，这肉肠也吃了，汽水也喝了，舒坦够了，咱们就开干吧，库房那边缺人手，你得顶上去。”苏鹏道，“一会儿你到库房，什么型号的家电搬到哪辆货车都有专门的人给分配，你干的认真点，别出错就行了。” “不就是搬搬货嘛，没问题！”李宏伟就地做了一套保健操，松松筋骨，“小舅子，你打头阵，我随后。” “你一个人就能行，我找个阴凉地方歇歇脚去。”苏鹏笑了笑。 ？？？ 李宏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小舅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端茶倒水，好一阵子的伺候你，光是你吃的那个肉肠就花了我4块钱，作为小舅子，我的心意尽到了，你这个做姐夫的也该表示表示啊。”苏鹏拍了拍李宏伟的肩膀，“姐夫，这担子就给你挑了，我去凉快凉快。” ！！！ 李宏伟攥紧了拳头。 这又是肉肠又是汽水的好一阵伺候，合着这小子没憋好屁，早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主动往里跳呢。 把自己喂饱了，替他去出苦力，他好脱身悠闲自在去。 真踏娘的鸡贼，和赵山河有的一拼。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舅子刚和赵山河混上，就学会给人挖坑了。 “库房那边都忙活冒烟了，你们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唠嗑，少偷懒，赶紧过来搬货！”库房那边来了人喊。 “好嘞，马上就过去。”苏鹏回道，随后把干活的手套塞给李宏伟，“姐夫，库房那边来人催了，你赶紧过去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再说了，我可是你亲小舅子，你多帮我干点，我不就少干点儿嘛。” “咱爹咱妈就我一个儿子，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太累了，对生育这方面也有影响，在你侄子没生出来之前，家里的重活累活就都交给你了，不过你放心，等你侄子长大了，这些活你就全交给他，他接班。” 靠！ 李宏伟懵了。 老子自己这片地还没耕出苗来呢，难道老子就不需要休养生息，一炮造出个娃娃来？ “姐夫，抽根烟上上劲儿。”苏鹏把烟递到了李宏伟嘴里，顺带着给点燃，“这一上午忙活的我腰疼，许是肾虚了，姐夫你的肾那是金刚不败的好东西，就替我挡一挡吧，我先带我未来的媳妇儿谢谢你了。” 桥架好了，就等着上呢。 李宏伟猛抽了几口烟后把烟头掐灭，带上手套，很干脆决绝的朝着库房走去去。 到了库房，有专门的人给分配任务，接到任务，到指定库房去扛货运到货车上。 李宏伟刚来，就被派了去运冰箱。 只见偌大的冰箱扛在他瘦弱的后背上，他差点没被压死，两条腿被压得直打哆嗦。 “行不行啊，不行别逞能，换人来！”库房管理员见状斥责道。 本来这库房就忙活冒烟了，这搬货的工人还不给力。 也不知道是谁找的这么个人，打扮的流光水滑，一看就不是会干活的人。 “我能……行。”李宏伟咬牙坚持道，都是男人，自己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他猛的提了一口气，脸憋的通红，使出全力，硬扛着冰箱往外运。 可这两条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跟安了弹簧似的，每走一步都上下直打悠悠。 “爷们，要不要帮忙？”同为搬货工的大哥问道。 “不用，我能行！”李宏伟道。 “没想到啊，你这小身板子还挺有骨气，是爷们就要战斗！努力干吧，这活儿一天可不少挣。”大哥热血鼓舞了一番。 来劲了！ 李宏伟咬牙拼了。 怪不得苏鹏这小子要给自己下套，这活计是真累啊，腰子真受不住。 第348章 开业首日大顺 把一台冰箱搬到货车上，李宏伟感觉大腿已经轻了二两。 歇了两口气，起身又去抗冰箱了。 虽然晃晃悠悠，但十分卖力。 他之所以愿意放下身段出苦力，倒不是因为苏鹏架着他。 还是因为赵山河今天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有丈母娘那番点醒。 眼前这火热朝天的商场，可都是赵山河弄出来的！ 自己这便宜连襟已经发家致富，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了！ 以前他是看不起赵山河，不过他看不起的，是那个只知道赌钱的混子。 可眼下，这混子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李宏伟不得不承认，现在他就算跳起来都不一定能够着人家波棱盖。 张彩玲说得对，想要发家致富，自己没那本事，就只能走捷径了！ 还是那句话，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旁边就有赵山河这么一根粗大腿，不紧紧抱住那才是真傻了吧唧！ 赵山河给他安排这活虽然辛苦，但只要放下身段去做，并且使上吃奶的劲做好，将来求他办事也能张的开口。 退一万步说，赵山河见着他，怎么也得叫一声姐夫…… 从早上开门起，商场的生意一直热火朝天，人来人往，哪怕中午午饭都不带歇口气的。 到了中午，赵山河又往办公室送了两麻袋钱。 看着客流没有半点要减少的劲头，赵山河知道今晚得加班了。 照这速度，今天的营业额，至少还能收个十麻袋。 他找到在家电区帮忙的苏小研，“别在这边忙活了，去办公室帮你姐的忙。” “这里顾客这么多，送不开手呢！” “别问干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办公室里好几麻袋的钱，只有自家媳妇和女儿在那，他不太放心。 而且苏小研忙活这么久，热乎饭都没吃上一口，他也心疼。 苏小研十分听话，将手上的活计交给旁边的人，去办公室了。 赵山河又去联系商场旁边的餐馆，直接包圆了一个店的包子馒头，让老板送去商场，给员工当午餐。 还有冰柜里的汽水，想喝就随便拿。 收银、司机、搬货工…… 人人有份！ 虽然加起来也没几个钱，但对普通员工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恩惠！ 不像别家的店，都把员工当贼一样防着的！ 赵山河又去拿来几条烟，给司机、搬货工一人散两包。 他虽然是老板，但一点架子没有，帮忙点烟、递水，和一群大老爷们称兄道弟。 就这展现出来的态度，让员工们十分受用。 够意思！ 所以当傍晚赵山河提出要加班时，不仅没人反对，反而人人叫好。 因为赵山河说了，加班还有加班费拿！ 直到九点过，店里终于冷清下来，大家又齐心协力，帮着打扫卫生。 把库房里的货拿出来，摆放在空空如也的货架上，准备好明天的营业。 忙完这些已经快十点了。 赵山河安排小货车将员工们送回家，临走前，每人都拿到了一个红包。 六十六，六六大顺，今天生意这么好，是该有个好彩头。 就连临时找来的司机也有份！ 大家都觉得赵山河这老板，够意思！ 今天早上开业前就发了88块，现在又拿到66。 光着一天，比以前四五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所以大家虽然从天亮忙到天黑，但临走前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最后，店里只剩下了赵山河、苏婉、颜颜、苏小妍、赵浩等人。 大家都知道还有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工作。 清点营业额！ 就是数钱！ 这是大家最乐意做的事，哪怕钱不是自己的，但只要拿在手里，都爽得心里冒泡！ 不过在进办公室之前，赵山河扭头看向李宏伟和高玉桥。 “姐夫，大姐，小鹏，还得麻烦你们个事，咱们今天生意这么好，难免招蟊贼惦记，麻烦你们帮着巡视一下。” 这摆明了就是信不过李宏伟和高玉桥两口子，至于苏鹏，那是顺带受到了波及。 高玉桥听到这话，脸马上拉下来：“赵山河，我们忙里忙外帮了你一天，你就这么对我们！” “哪里的话，大姐，我就是详细你们，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商场里的电器随便一台就大几千，万一来个小偷小摸的，损失可就大了！” 赵山河言辞恳切，但实际上就是信不过他们两口子。 高玉桥黑着脸还想说什么，但被自家男人拉了一把。 “你不乐意动弹守着门就行，我和小鹏在店里晃悠晃悠，寻常小贼看见手电，也就不敢来造次了。” 说完李宏伟就拉着苏鹏去找手电了。 见李宏伟变得这么上道，赵山河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这个姐夫好像有点改性了啊！ 转身进了办公室，里面都是自己人，也不用藏着掖着。 赵山河一挥手，把放在角落里的麻袋全都解开。 整整十麻袋，满满当当全是钱！ 张彩玲看着那些麻袋，两眼放光。 “这么多麻袋，你不说都以为装着山货呢！” 其实一共是十一麻袋，但下午苏婉和苏小妍就已经清点好了一麻袋，用皮筋扎好，放在柜子里。 “山河还是有本事，这么多钱，咱们得数到什么时候。”苏正山在罐头厂工作过，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十分感慨。 “那也不看看是谁家女婿！”张彩玲引以为傲，完全忘了之前瞧不起赵山河的事。 但苏小妍帮她记着呢！ “哼！女婿，外边不还有一个嘛，也没见多有本事！” 张宏伟和高玉桥两口子忙活了好几年，挣得钱都不如赵山河一天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但张彩玲听到这话却一点不生气。 “宏伟本事不大，肯定比不了山河，以后还要靠山河和小婉你们多帮衬，他今天帮忙抗冰箱也挺卖力的，腿肚子都抽筋了！” 赵山河没接话，不过看在苏婉的面子上，能帮肯定帮一把。 前提是那两口子改一改那瞧不起人的性子。 “不说这些了，先数钱，数了也好早点休息。”赵山河提起一个麻袋，将钱全倒了出来。 第349章 数钱数到手抽筋 麻袋里的钱立刻铺满了桌子，还有不少滚落到了地上。 张彩玲立刻抓起一把，开始点数，“十块、十五、二十、二十六……” 赵山河见其他人也要这么数，连忙摆手。 “这么数到天亮都数不完，还容易出岔子！从大票子开始，先把一百的选出来，然后是五十、十块，剩下的一块、五块先不管，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众人照做，发现这样数效率立刻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到十分钟，一个麻袋里的票子就全都清点出来了。 苏小妍作为房间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拿起纸笔，开始记录。 “爸，你那有多少钱？” “一百的有48张，五十有240张，十块是1086张” 苏正山常年给人理发修面，手上动作很灵活，数得比其他人都多。 苏小妍又看向张彩玲。 “我这一百多点，有85张，五十的205张，十块的507张……” 随着每个人报数，苏小妍很快就统计出了第一个麻袋的钱数。 “十八万五千零六十，这还没包括五块、一块和角票。” 赵山河上一世就是从小摊小贩起家的，扫了一眼整理出来的小面额票子，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再加上三万吧，应该只会多不会少。” 苏小妍又是几笔记了上去，“那就是二十一万……”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个麻袋，就有二十一万，那十个麻袋是多少？ 两百多万！ 大家心头火热，数钱也更加有动力了！ 不到两个小时之后，十个麻袋的钱，全都被整理好，大办公桌上放不下，地上都堆了不少。 中途张彩玲手还抽筋了，停下来歇了一阵。 不过她那老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这可真的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别人做梦才能有的体验，现在让她爽了一把。 最后，数目也统计出来了。 十一袋钱，总计256万有余！ 另外，家电的营业额是单独分开的，放在保险柜里，那笔钱全都是五十、一百的大票，赵山河和苏婉、苏小妍已经提前清点过了，有302万。 赵山河也没藏着，拿过苏小妍记录的数据，公布了今天的营业额！ “加上卖家电的钱，一共是……558万！” “哇！我滴个乖乖！这么多！” “真的是五百多万吗？咱们没数错吧？” “呼呼~我得缓缓！这么多钱，这辈子也就能见着这么一次了……” 赵山河长舒一口气，虽然知道生意火爆，但拿到这个结果，不仅心里踏实，还十分得劲！ 衡阳购物市场的单日营业额记录是多少来着？好像是64万？ 558万，岂不是它的八倍还要多！ 回过神，赵山河发现房间里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只是眼神各有不同。 苏婉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还有几分骄傲。 赵山河是她的男人！ 张彩玲，两眼放光，跟看见什么宝贝一样。 赵山河又看到了苏小妍，这妮子的眼神怎么和她姐那么像，不过崇拜多一点…… 听到大家的惊叹，赵山河笑了笑，解释起来。“五百多万只是营业额，扣掉成本之后，利润没那么多，而且还得交税呢。” 为了招揽顾客，赵山河把许多商品的价格压得很低，尤其是家电和日化商品。 比如海英24寸的彩电，3599的售价，进价是3450，毛利149，算上送的30斤玉米面和五斤大米，还有运输费用，实际利润不到3%。 200升的雪花牌冰箱，售价1699，进价1570，除掉送的大米豆油，利润也就八十块不到。 家电的销售额虽然高，但利润率很低，总体不到5%。 反而是农产品、食品的利润相对高一些，能到30%，甚至50%。 “姐夫，利润能有多少？”苏小妍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 其他人其实也想知道，比如张彩玲，好像属兔子一样，耳朵都竖了起来。 赵山河粗略估摸了一下，家电302万的营业额，毛利在15万左右。 至于他们刚清点出来这256万，利润有40万出头。 总共55万！ “558万看起来很多，但其实毛利率不到10%！真正的利润只会更低！” “而且我们这大商场，各种开支也不低，今天给员工包红包就花了大几千，还有水电、工资、商品损耗、税收等等……能剩下一半就算不错了。” 他故意收着点说，毕竟财不露白。 “10%就是50多万！一半也有25万，这也不少了！” “别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都不一定能成万元户，河哥一天就干出二十五个来！” “真是了不得啊！” 赵山河却知道，这个利润对一家综合性的商场来说有点不正常，毕竟这是开业阶段，各种优惠力度很大。 过段时间步入正轨之后，利润率会好一些。 但今天毕竟是开业第一天，引来了无数的客流才是最关键的，只要能把这些客人变成回头客，华龙兴盛商场就能一直源源不断地为他带来收入！ “别忘了今天是第一天，客流格外多才能这么火爆，后面还是要逐渐平淡下来，正常做生意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冷静不少。 苏婉甚至有点担心起来，“那要是像以前的国营商场一样，生意冷淡，咱们的东西卖不动了，岂不是每个月还要倒亏不少钱？” “那是自然，商场这么大，员工这么多，每个月的各种开销少说十万起吧！正所谓风险和收益并存，所以留住顾客非常重要！利润低一点也没事，只要大家愿意来这买东西，就不愁赚不到钱！” “那要是其他商场都学姐夫，降价抢客怎么办？”苏小妍自发帮忙考虑起来。 赵山河自信一笑！ “其他商场都是国营的，光一样商品降价，估计都够那些领导开会讨论半年了！别说像咱们这样搞优惠活动了！” “要是有人把那些商场也买下来自己经营呢？” “那就正大光明、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敢说在南城这地界，搞商场，没人能比你姐夫我更硬！” 苏小妍看着赵山河豪气云天的样子，心砰砰砰地跳。 苏婉也面带红晕，脸上发热。 第350章 记者真来了 赵山河清了清嗓子，对众人叮嘱道：“利润这事，大家藏在肚子里，自己知道就成了，别往外乱说。另外记住，咱们今天的营业额是618万！” 赵浩心眼不多，有些不解：“河哥，不是558万吗？” “自古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这两天肯定有报社记者闻着味儿就来了！618，一路发，图个吉利。” “这不算弄虚作假吗？”老丈人苏正山比较实诚。 张彩玲一巴掌拍过去，“你懂个屁，人都喜欢捧高踩低，多报一点商场的生意更好！” 赵山河指了指角落，有半麻袋的硬币还没清点，“这也不算骗，正常的宣传手段而已，而且咱们不是还有那么多钱没点清楚吗？另外今天有不少顾客来看电器，只交了定金！加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看看，还是姑爷会说话，真有大领导那味儿了！”张彩玲夸赞道。 这个手段虽然不起眼，但显示出了赵山河的能力！ 他不说，别人都想不到！毕竟558万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众人也更加相信了赵山河不是在吹牛，而是真能把这个商场盘活！ 跟着赵山河混，随随便便喝两口汤，都能满嘴流油了！ 见已经快要半夜了，赵山河安排起来。“小鹏，你先把爸妈送回去，然后回来，这钱有点多，得轮流守夜。” “不用回去，我和你妈年纪大了，瞌睡少，守夜正好。”苏正山摆手。 “商场毕竟比不得家里……” “没那么矫情！这商场这么大，随便找个地儿就能凑合一夜。” 见二老坚持，赵山河也没劝，毕竟人越多越安稳。 正好天气不凉不热，赵山河又让赵浩去生活区扯来几张凉席，直接在办公室外边打起了地铺。 至于办公室里的沙发，则是留给了颜颜、苏婉和苏小妍。 自家老婆女儿小姨子，当然得往好了照顾！ 颜颜早就睡着了，跟小猪一样，死沉死沉的。 赵山河把她从椅子抱到沙发上，顺便逗弄了一下女儿软乎乎的脸蛋。 经过这段时间的胡吃海塞，小丫头脸上肉越来越多了，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别把孩子弄醒了！”苏婉拍开他的手，弯腰给女儿盖好毯子。 赵山河的眼神不老实，找到机会，顺着苏婉的领口就往里钻。 苏婉发现了也只是微微脸红，默不作声，自家男人，看两眼也没什么。 赵山河又抽空瞄了一眼苏小妍，发现她没看这边，于是趁机在苏婉身上抓了一把。 苏婉差点没惊出声来，闹了个大红脸，掐了男人一把，压低声音。 “小妍在旁边呢！别胡闹！” 赵山河看着她那柔媚的眼波流转，心里痒得不行。 不过今天这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只能悻悻作罢。 出门去洗了把冷水脸降降火，赵山河拿起手电开始巡夜。 高玉桥早就在门口的椅子上睡着了，李宏伟则是找了两块纸板垫着，直接躺在大门边上。 走了几步，遇到了同样拿着手电的小舅子苏鹏。 “今天搬东西，挺累吧？” 赵山河比他高一点，顺势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那可不，我现在这手脚跟绑了沙袋一样，”苏鹏抬了抬胳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赵山河听出他有一点怨气，但不多，更像是被打扰了玩耍时间的小孩。 于是从兜里抽出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塞进苏鹏手里。 “拿着，你的工钱！” 苏鹏顿时喜笑颜开，“一天两百，我要是在你这干一个月，那不是能买台大彩电了？”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到挺美！你要来我这干活，和其他工人一个价！这两百是看在你姐的份上！” 苏鹏立马从兜里掏出那两百块，想要还给赵山河。 “那这钱我不能收！，我是你小舅子，帮你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只要对我姐好就行了，不要像以前那样……” 赵山河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混蛋，那么温柔贤惠的老婆，被他逼得寻短见！ “拿着吧，要是我又变成了那种混账东西，你拿这钱去买把菜刀，把我剁成肉馅喂狗！” 浪子回头，几句似真似假的玩笑，却让苏鹏听明白了赵山河的决心。 他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把钱揣进兜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杀人犯法！不过你要是敢欺负我姐，我肯定要来揍你！” 赵山河笑着点头，拍拍苏鹏的肩膀，“去休息吧，办公室外边打了地铺，明天早点起来，这几天还有得忙呢！” 苏鹏脸色一垮。 之后还要接着干？？ 自己这是又被抓了苦力！ 顿时他觉得兜里那两百块好像有点少！ 赵山河守了前半夜，后半夜是老丈人接的班。 第二天开业，客流依旧火爆，但有了经营之后，员工们应对更加从容了。 见商场里一切都有条不紊，赵山河也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打算偷懒回办公室补个觉时，赵浩找了过来。 “河哥，真让你说中了，有记者找你，还不止一个人！还扛着摄像机呢！” 登报、上电视，这在90年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要是能和领导合个影，那报纸更是能被裱起来挂进祠堂里。 很多人做梦都想上一次报纸。 光宗耀祖！ “你把人带去办公室，我马上就过去。” 赵山河找来毛巾洗了洗脸，又摆弄了一下头发。 摸摸下巴，没有胡茬，为了开业，他早就打理过一番。 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尽量让自己那帅气的外形看起来更沉稳一点。 对自己的形象还算满意，赵山河挺直腰杆，走进了办公室。 记者一行三人，两女一男，男同志扛摄像机，年轻的小女生负责记录，年长的女性则是真正领头的记者，叫于娟。 见到赵山河推开门走进办公室，玉娟见他年轻帅气，还以为是商场请来的销售，直到赵山河进行自我介绍。 “几位同志，欢迎来华龙兴盛采访，我是赵山河。” 记者来采访，当然做过事先调查，知道这家商场的老板就是赵山河。 于娟伸手和赵山河握了握。 “没想到赵先生这么年轻，一表人才，还事业有为。我们是来自抚远日报的记者，我叫于娟。” 第351章 采访开始 抚远日报？ 他本以为找上来的是南城地方报纸呢！ 没想到竟然是省级的报社？ 而且还是整个抚远省销量最高、影响力最大的报纸！ 赵山河颇为意外，但心里马上就乐开了花。 报社来头越大，那宣传效果越好！ 而且还是免费的！ 顿时，赵山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于记者，欢迎欢迎！我们华龙兴盛刚开业，抚远日报的大记者能来采访，真是蓬荜生辉啊！” “浩子，去泡壶好茶，再拿三盘糕点来！” “不用麻烦，我们来之前吃过早饭了！” “诶呀！你们远道而来，我这要是茶水点心都没有，那像什么话！商场开业送绿豆糕，凡是客人都能免费另一份，尝个鲜罢了。” 赵山河招呼三人落座，十分热情，话里话外还带着恭维，让他们十分受用。 于娟看赵山河这么年轻，原本以为他多少会有一点年轻人的自傲，没想到待人接物这么成熟老道，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于娟切入了正题，递来一个本本。 “赵先生，这是采访的台本，你看看上面的问题有没有不方便回答的。” 赵山河后世混迹商场，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套路，如果刚刚没招待好，估计就没有这个环节了。 要是没有台本，骤然面对一些刁钻的问题，搞不好就会说错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年头，纸媒的影响力比后世的电视、网络都要大！ 赵山河扫了一眼，立刻抓住了这次采访的主题。 国改私！ 啧啧！自己这商场是被抓了典型啊！ 不过这可是好事！ “没问题！”赵山河将台本还给于娟。 于娟扬了扬眉毛，这才不到两分钟，赵山河就想好了？ 她有点摸不清赵山河的底细。 台本上有几个问题很不简单，需要非常高瞻远瞩的见识。 赵山河是愣头青，没看懂问题？ 可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太像。 带着好奇，于娟开始了采访。 “赵先生，华龙兴盛商场开业第一天，就在南城引起了非常火热的反响，昨天的客流量有多少？” 在进入商场之前，摄像就在外边拍了不少素材，尤其是收银台前那排成长队的顾客。 赵山河遗憾摇头，“客流量我们没办法统计，人太多了，而且有些顾客是只是单纯来逛逛，没买东西。不过昨天我们总共开出了六万多张发票！” 于娟闻言一惊，一张发票，至少等于两到三倍的客流量。 因为来逛商场的人，基本都是全家老小一起出动，甚至有些还会带上七大姑八大姨，尤其是来买大件电器的。 “那营业额呢？” 赵山河伸出手，比了个六。 “六百多万！” 六百万！ 这个数字自然吓住了三人。 于娟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你们昨天一天的营业额，不是六十万？是六百万，赵先生你确定吗？” 赵山河笑了笑，“准确的说，是六百一十八万！” 旁边负责记录的小女生皱着眉头，“赵先生，我们这采访很严肃，你可不能胡说八道！” “当然没有胡说八道！你们一看就知道了。”赵山河腾的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角落。 三人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一堆东西，用红蓝白的塑料布盖着，好像是一张床？ 可当赵山河掀开塑料布的一角，三人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摞摞的钱！ 整整齐齐、密密麻麻！ 两个人躺上去都有空余！ 哪怕是见过大世面的于娟，也被惊得说不出话！ “这么多！全是钱！这得有多少？”小女生张大嘴，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摄像大哥醒悟过来，调转镜头，对着那一大堆钱拍了一张。 赵山河并未阻止，不过也不想太高调，露了一手之后，就将塑料布盖了回去。 “这里有一百多万，都是些五块、十块的小票，保险柜实在放不下，只能先堆在这儿了。” 赵山河装了一把。 其实十块不算啥小票了，五十、一百的大票子是第四版钞票，就在年前刚开始发行，流通才不到半年呢。 过了好一阵，于娟才收回目光，整理被打断的思绪，继续采访。 摄像师和小女生的眼神，却时不时溜号，瞄着那红白蓝塑料布。 那不起眼的塑料布下竟然是百万的巨款！ 而赵山河却泰然处之，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 于娟打量着赵山河。 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 “赵先生，华龙商场生意这么好，无疑算是取得了成功，可几个月前，这里还是国营商场的时候，生意却非常惨淡，这前后有着什么样的区别呢？” “区别当然是顾客，顾客多了，生意自然就好了！” 这算是废话，于娟追问道：“那华龙商场，是怎么吸引到这么多顾客的呢？” 赵山河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 “浅白一点说，是各种优惠活动，但实际上是灵活的经营方式！以前的国营商店，价格定得很死，也没什么销售策略。而我们华龙不同，买家电送米面粮油、进店送绿豆糕、满减活动，这些点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很多员工也贡献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们取得成功，是真正的群策群力！” 于娟眼睛一亮，赵山河的答案让她十分满意！ 她略加总结，“所以赵先生觉得，私营企业在面对市场经济时，是更有优势的？” 赵山河点头：“那是当然，市场经济意味着竞争，竞争就有压力，私人企业决策更加灵活，就拿我们商场来说，为了吸引顾客，很多东西我们都是亏本出售的！” 亏本出售？ 竟然还有这种事！ 于娟很感兴趣，“能详细说说吗？” 赵山河顺手拿起一张广告单。 “雕牌洗衣粉、大运河肥皂、海鸥洗发膏……这些特价商品都只要一分钱！而且不是什么小恩小惠，而是实实在在的日化产品，家家户户每天都要用的！这些商品成本就不止一分钱，还要加上运费、员工的工资，那可不是亏本卖吗！国营商店肯定没办法这么搞！” 于娟点头，“所以赵先生觉得私营比国营更好，是不是应该将所有的国营企业都改制呢？” 第352章 延长采访 私营比国营更好，全改私有制？ 这个问题背后可藏着个大坑！ 赵山河立刻摆手，正色答道：“不能这么说，私营和国营不过是不同的经营方式罢了，就像人的手和脚，各有所长，没有哪个更好的说法！一个人要是长了四只脚没有手，那就拿不了东西，要是长了四只手没有脚，那就没办法走路！” “手脚健全，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我觉得私营和国营并不矛盾，反而可以可以互补，为老百姓带来更多实惠。” 这番话极有高度，意味深长。 于娟立刻让小女生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国营企业改制，从97年9月开始，到现在正好一年。 这次专访，就是为了寻找成果！ 华龙兴盛商场的成功，说明改制是卓有成效的。 于娟感觉到，自己这篇报道，肯定能拿到一个好版面！ 再看赵山河，她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将来很有可能会成就一番更大的事业！ 又问了几个问题，赵山河也都一一作答，不仅回答得滴水不漏，还有着十分独到的见解。 眼看台本上的问题全都问完了，但于娟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临时决定增加一些采访内容！ “赵先生，说了这么多，咱们一直呆在办公室里，不如我们到商场里逛一逛，边走边聊？” 赵山河没意见，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王长山、张继斌、刘长江和刘世强几人正在聊天。 “恭喜，赵老板，生意这么兴隆。” 几人也都见到了华龙商场的火爆，客套了一番，但心思却各有不同。 赵山河寒暄了几句，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身旁的于记者。 “竟然是抚远日报！” “这下华龙商场要更加出名了！” 几人都知道抚远日报的含金量，没想到华龙商场竟然能引来这么大的报社。 不过昨天那顾客前赴后继、一刻不停，生意太过火爆，引来大报社的记者也不算稀奇。 于娟看了看商场里的顾客，回头问道。 “今天的顾客还是很多，赵先生估计能达到昨天六百万的销售额吗？” 赵山河摇头：“昨天是占了开业第一天的优势，家电的销售额占了大头，今天应该没那么多了。” 什么？ 昨天的销售额有六百万！ 听着于娟采访赵山河透露的信息，旁边的几人都惊呆了！ 刘世强惊讶之余，也十分高兴，毕竟这个商场他们也出过不少力！ 与有荣焉！ 同时对赵山河也更加佩服了。 “恭喜，赵老板，这华龙商场真成了龙，要腾飞了啊！” 刘长江看着赵山河，想起了当初他来找自己疏通关系，想要租下商场的六间铺面的时候。 那时候就看出来他是个人才！ 但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赵山河就让他知道了什么叫长江后浪排前浪！ 先不说以后，光凭这个单日营业额600万，赵山河在南城已经算是闯出了名堂！ 张继斌则是纯纯的羡慕，他的衡阳购物市场最高单日营业额也才64万！ 这差不多是十倍了！ 完全比不了！ 王长山那自然是恨得心里痒痒，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来华龙兴盛的顾客没见比昨天少！ 昨天要是有六百万，那今天肯定也少不到哪去！ 这下赵山河岂不是翻了天！ 在他看来，这些生意，可都是从他嘴里抢走的肥肉！ 他非常不甘心，同时心里有些不相信。 自己控制的家具城、家电城，还有衡阳购物市场，就算加起来单日营业额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赵山河一个半路出家的愣头青，搞商场的手段怎么可能超过自己！ “赵老板，你没吹牛吧？” 听到王长山这样问，旁边的人都沉默了。 王长山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十分后悔。 因为六百万这个数字可不是赵山河自己说的，而是从于娟口中透露出来的。 身为省报的记者，怎么可能胡编乱造，肯定是有证据的！ 于娟扭头看了王长山一眼，然后向赵山河问道：“这位是？” “市场部的王主任，华龙商场能有这么好的生意，他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那王主任主要提供了什么帮助呢？” 赵山河顿了顿，微笑着说道：“实际的帮助嘛，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但王主任领导下的家电城，十分配合我们商场的开业活动！生意冷清得不行！哈哈哈！” 这话就是明着揶揄王长山了，华龙商场就是要从家电城手里抢顾客！ 王长山被恶心得不行，气得咬牙切齿、七窍生烟！ 可在记者面前，他又不好发作。 旁边摄像师的镜头可对着他们呢！ “赵先生，国有改制政策已经落实一年了，能详细讲一讲你对未来国营改制的看法吗？”于娟又问道。 “这个问题太广泛了，但其实改制从78年就已经开始探索了，比如放权让利、两权分离等等。从这些年的变化来看，改制肯定是利大于弊的，提高了企业的竞争力，促进了创新和技术进步，比如沿海一带，有不少家电品牌都弄出了水准很高的产品，这也进一步挖掘了市场潜力，推动经济繁荣发展，让百姓得到了实惠。”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也有一些投机倒把的人，趁着改制中饱私囊，未来改制深入，这种情况肯定无法完全杜绝。” “另外，改制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在很多关键领域，比如民生、医疗、教育，还是以国营为主更好。” 一行人就这样在商场里闲逛，一边继续采访。 赵山河侃侃而谈，不管于娟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饭点，客流少了些。 和昨天一样，赵山河让赵浩去买了包子馒头来，给员工充饥。 夏河、徐虹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吃着包子，见赵山河他们还没吃东西，于是主动拿了包子和汽水送过来。 就连摄像师也有份。 哪怕是在吃东西，于娟也能抓住机会，向两个姑娘问话。 “你们都是商场的收银？” “对！我们也是这里的老员工了。华龙商场开业之后我们就跟着赵老板干了。” 第353章 拉拢和离间 面对记者的问话，胆子大的夏荷帮赵山河说起了好话，“老板对我们可好了，工资高，加班还有加班费，隔三差五地还有红包！” 徐虹也补充道：“而且老板很体贴我们，早上给我们买鸡蛋，中午就是包子汽水，而且平时忙的话，还会主动帮忙分担压力，从来没骂过我们！” “赵先生，看来你跟员工相处得很融洽嘛！” 赵山河点点头：“在同一个企业工作，这些员工也是我的同事，大家更像是一家人，只有真心对员工好，大家才会真心付出。” 于娟又记下几笔。 赵山河与员工之间相处融洽，相比上下级领导，更像是朋友关系。 工资高，待遇好，在这样的环境下，员工积极性自然更高。 简单吃过午饭，一行人来到商场大门外。 门口挂满了红色的横幅。 “南城罐头厂祝贺华龙兴盛商场开业大吉！” “雪风饮料厂祝华龙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跃进汽车制造厂” …… 这些横幅自然是安排好的，有不少都是凑数的。这玩意现在还没烂大街，顾客看到了也会觉得商场厉害，更加信任。 “除了和我们商场合作的企业，还有不少机关单位也提供了帮助。” 赵山河指了指刘世强，“供销社的刘世强主任，给商场提供了很多家电，为商场开业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像那个免费发放的绿豆糕，就是刘主任送来的。一开始只准备了1.5万斤的绿豆糕，开业之后顾客太多，刘主任又加急安排人手，搬了两万斤绿豆糕来。” 刘世强被赵山河夸奖得有些心虚，那绿豆糕其实是赵山河付钱买的，他只是负责调货而已。 不过确实他确实动用人脉，帮赵山河联系了一大批家电。 看到记者记录下赵山河的话，刘世强心里乐开了花，咧开嘴，对着镜头猛笑。 这篇报道里肯定有自己的名字了，这可是做梦都求不来的机会！ 赵山河这小子真够意思，不枉自己出这么多力气！ 说着赵山河又指了指刘长江，“这位是刘长江，现在是市场监管处的主任，刘主任之前在百货市场当主管，我之所以能拿下这家商场，他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可以说，没有刘主任的帮忙，华龙兴盛就根本不会存在！” 刘长江也很心虚。 赵山河是怎么拿下这家商场的？ 提着一大袋子钱，一路疏通关系！ 虽然他在中间牵线搭桥，但肥肉也没少吃！ 可以说他当初和赵山河算得上是狼狈为奸，才让赵山河一口把这家百货市场吃下来。 之所以上调到市场监管部，也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让他有了活动的空间。 听到赵山河将功劳分给自己，刘长江美得冒泡。 因为相比刘世强这个供销社主任，他可是还有机会继续往上爬的！ 一旦登报，他就又有了活动空间！ 所以他立刻向赵山河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这会儿就算让他跪下给赵山河舔鞋帮子，他都没有二话！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和赵山河绑死了，如果赵山河出了问题，那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毕竟，这家商场是经过他的手到了赵山河手里。 一旁，王长山心里羡慕得不行！ 看着赵山河这么能说会道，明显把这个于记者聊开心了。 到时候报纸一登，华龙兴盛商场说不定又能火一波！ 消息要是传出去，他肯定颜面无光。 因为他主管的衡阳购物市场、家电城，加起来面积上万平了，竟然打不过面积只有2000平的华龙兴盛市场！ 而且这两个地方也是南城的重点项目了，不管是资金还是政策，都得到了市里的扶持。 现在被一个后起之秀弯道超车，还被甩得没影了！ 上面的领导怎么看？ 下面的员工又怎么看？ 王长山心中冒出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他扭头小声跟张继斌说道：“今天赵山河说的这些招数，咱们也可以学！衡阳购物市场还有政策优势，不能让这小子把风头全抢了！” 张继斌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咒骂起来。 学！ 学个狗屁！ 同样的24寸大彩电，别人卖3599，还送米面粮油。 家电城呢？ 3800！ 至少要降200才能赶上华龙兴盛。 可降价200领导会同意吗？ 用脚后跟想一想都知道不行！ 他管理的衡阳购物市场，那就更没希望了，人员臃肿，全是各种关系户，管理一团乱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吃着回扣。 真要全面降价搞活动，那就等于往粪坑里丢炮仗，找死！ 还好自己机灵，提前跟赵山河服软，没有彻底闹掰。 万一哪天衡阳市场倒闭了，说不定能到赵山河手下讨口饭吃。 正当他为自己两头下注的计策暗爽时，就听赵山河提到了自己。 “还有衡阳购物市场的张主管，也传授给我不少经验，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张继斌心里咯噔一下！ 王长山可是一直看赵山河不顺眼，他听到这话会怎么想？ 狗日的，是离间计！ 这赵山河是故意的，为逼着自己站队！ 张继斌扭头去看王长山，发现王长山正瞪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阴冷。 “张主管，不解释解释吗？” 张继斌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就跟找老板随便聊两句。” 王长山满肚子火正没处发呢，立刻就烧到了脑门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衡阳购物市场是你主管的！要是华龙兴盛把客户全都抢走了，衡阳购物市场就没钱赚了，赚不到钱就要倒闭，那可是国有资产的损失，到时候你可是要担责的！” 这帽子可不小！张继斌顿时也火了。 “王主任，话可不能乱说！衡阳购物市场赚不到钱又不是我的问题！而且现在倒闭的国营企业一抓一大把，省里的大企业都有不少，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些责任弄清楚？” 第354章 存钱 王长山更加火冒三丈。 平时训斥张继斌，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他，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放！ 他冷冷地笑了起来，“好啊！看来张主管是觉得我这灶台冷了，想去烧赵老板的热灶？你觉得他能让你这个外人进门？” “哼，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正已经彻底得罪了王长山，张继斌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王主任，你老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但你手下那家电城，还能坚持多久？赵老板心思活泛、能力出众，一天就把营业额干到了600万，你做得到吗？”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时代已经变了，你那老一套根本硬不起来了，我劝你还是跟赵老板取取经，不然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都保不住！” “那就走着瞧，南城这地界，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王长山脸色十分难看，撂下不痛不痒的狠话，转身走了。 张继斌叹了口气，扭头去追赵山河去了。 于娟终于结束了采访，带着素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临走前还告诉赵山河，采访稿应该很快就会见报，让他留意这两天的报纸。 送走于娟，没等赵山河回办公室，刘世强和刘长江又把他拦下来，千恩万谢。 两人都是人精，明白刚刚是赵山河在提携他们，十分感激。 等两人走后，张继斌又找了过来，满脸苦笑。“赵老板，我这可是彻底得罪了王长山，没了退路。” “得罪了又怎么样？你那么怕他干什么，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古董了。” 张继斌转念一想，王长山主管家电城，自己主管衡阳购物市场，都是市场部的事业单位，从职位上来说，确实是平级。 “可是他毕竟资历比我老。” “那他命还比你短呢！他多混一二十年，也就和你同级，这不就说明他屁能力没有吗？你好好想想。” 赵山河这番话，让张继斌心思活泛起来，他若有所思，告辞离开了。 赵山河终于回到了办公室，躺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 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又没怎么睡好，这会儿有点困。 不过还有事没处理好，他看了看办公室角落那堆钱，起身给南城银行的邓行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人来取钱。 电话刚挂断，苏婉推开门进来了，一手提着保温饭盒，一手牵着颜颜。 “忙完了？吃点东西吧，我炖了鸡汤。” 今天没昨天忙，赵山河心疼媳妇和女儿，上午就让她们回去补觉了。 打开饭盒，鲜美的香味立刻冒了出来，赵山河趁热吸溜了两口，再来一口鸡肉，浑身舒畅！ “老婆，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 说着赵山河把媳妇搂进怀里。 苏婉有点害羞，踢了他两下：“孩子还在呢！” 这大白天的，赵山河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手闲不住，习惯性地占了点便宜。 颜颜正忙着喝鸡汤，小丫头嘴馋得很，刚刚就一直盯着保温饭盒，口水都呲溜出声了，赵山河也心疼她，给她分了一碗。 吃完鸡肉，赵山河打了个饱嗝，往沙发上一躺，头枕在苏婉的大腿上，软绵绵的，还带着一股子香味，十分舒服。 “媳妇，我先歇一会。等会银行的人过来了你再叫我。” 苏婉轻轻给他揉着肩膀：“那钱不再点一点吗？” 赵山河把苏婉的手攥住，放在嘴边亲了亲，“别点了，让银行的人操心去，你这手这么嫩，用处大着呢！点钱太浪费了。” 苏婉有些脸红。 颜颜也凑过来，学着苏婉，在赵山河的腿上按摩起来。 赵山河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邓兴国已经到了。 还专门带来了一辆押运车！ 88年，国内的银行不像后世那么多，主要还是六大行。 其中邓兴国所在的工行是成立最晚的一个，84年1月1日才正式挂牌。 主要承接原由人民银行办理的工商信贷和储蓄业务，最开始是直接在人民银行挂个牌子，采取“一个机构，两块牌子，资金分开，两套账目”的过渡办法。直到八五年初，南城支行才有了自己的营业点。 跟邓兴国打过交道，又在他那办过三百万贷款，赵山河自然选择和邓兴国继续合作。 今年的银行利率非常高，九月初上调过一次，一年的定期存款，利率达到了惊人的8.64%！ 这放在后世想都不敢想。 不过这主要是因为这两年的通货膨胀率也很高，达到了18.8%，是历史上最高的一年！ 因为物价一直上涨，加上八月中旬释放出的价格、工资改革消息，导致许多民众以为9月1日之后物价要全面放开，新一轮的涨价即将开始，所以在九月初就将存款全部取出来消费。 这就是物价闯关！ 这是改革历史上的惊险一跃。 不得不说，华龙兴盛能有这么高的销售额，也算是蹭了这次风波的热度。 取款的人多，银行的存款压力就大。 所以听说赵山河有一大笔钱要存进银行时，邓兴国第一时间就安排了押运车。 办公室里，邓兴国有些感慨：“赵老板，这华龙兴盛商场生意可是火爆得不行啊！看来是挣了大钱！” “都是些辛苦钱，还有货款压着呢！”赵山河递了烟。 “到底有多少？” 邓兴国十分好奇，电话里，赵山河并没有告诉他具体数额，只是说有几百万。 赵山河笑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赵浩、苏鹏、苏正山都到了办公室。 赵山河打开保险柜，邓兴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偌大一个保险柜，里面竟然装得满满当当！ 全是钱！ 赵山河把这些百元大钞拿出来，装进袋子里。 邓兴国兴奋地搓了搓手，略一估算，就有了个大概。 四百万都打不住！ 可没等他兴奋劲过去，赵山河拉开了角落里那块不起眼的塑料布。 刷啦啦！！！ 邓兴国看着那一堆整整齐齐的票子，只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平时银行里也见不到这么夸张的场景！ 钱都堆成一张床了！ 第355章 介绍工作 “赵老板，这一堆全是钱？”邓兴国口干舌燥，心头火热，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邓行长，这就被吓到了？” 邓兴国指着那堆钱，又指了指保险柜，“这些钱，加起来恐怕要上千万了吧！” 赵山河摇头：“没那么多，总共也就五百多万，这里都是些小票子。五十、一百的都放在保险柜里。” 邓兴国定睛一看，发现确实如此。 作为南城支行的行长，邓兴国多少还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猛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冷静下来。 “外边人多眼杂，这么多钱要搬到车上去，也得好好安排一下，尽量避免各种意外情况！” “咱们分一下，两个人一组，轮流搬。车那边留两个人守着，这里也得留两个人守着……对了，钱都装进麻袋里，千万别漏出来，一旦引起骚动就麻烦了！” 邓兴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安排的方案十分稳妥。 两个人一组，能互相监督，避免有人藏钱，或者其他意外情况。 虽然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这样做明显更合理，于是赵山河立刻照做，分配好了人手。 钱装进现成的麻袋里，足足十二个，很快就转移到了押运车上。 押运车上，赵山河见邓兴国左顾右盼，十分紧张，忍不住想要调侃。 “邓行长，你都当上行长了，怎么胆子这么小，这光天化日的，难道还有人敢来抢押运车？” 邓兴国却神色严肃。 “怎么没有！上个月底，唐钢市那边，就有银行被歹徒抢劫了，就是我们工行的支行，死了个副行长，没了几十万！” 赵山河闻言愣了愣，后世到处都是摄像头，治安好得不行，别说抢银行了，就连小偷小摸都很少见！ 习惯了那种氛围，赵山河有点松懈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八十年代！ 这年头，有些偏僻地方还残留着不少车匪路霸呢！ 83年国家进行第一次严打之后，治安好了不少。但是改制之后社会高速发展，老百姓富裕起来的同时，社会治安也再次滑坡，于是有了96年的第二次严打，以及00年的第三次严打。 邓兴国又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赵老板，你们商场的生意火爆，每天都有大量现金收入，安全问题也得重视起来！” 赵山河现在可是他的大客户！ 华龙兴盛第一天的营业额就有几百万！ 现在吸储任务重得很，邓兴国可不想这个优质客户出什么岔子。 听到邓兴国的提醒，赵山河也点点头。 现在商场的安保工作是得更加重视了，回头再让浩子和赵三七找几个知根知底儿的小伙子，组建一个专门的保安大队，保安服、对讲机、橡胶棍什么的也都得配上。 到了银行，邓兴国安排人将钱搬进柜台，开始清点。 苏小妍和苏鹏也跟着来了，本想帮忙，但被邓兴国笑嘻嘻地拦住了。 “咱们这些柜员数钱都是一把好手，你们看着点就行了。” 苏鹏瞄了一眼，银行柜员数钱确实快，那动作自己都看不清了！ 两人只好在旁边监督，生怕会有柜员悄悄往自己兜里藏钱。 赵山河却并不担心，头上有监控呢！ 就在旁边跟邓兴国聊起了天。 “邓行长，最近的活期利率怎么样？” “活期？只有2.88%，一年是8.64%，五年就超过10%了，存得越长，利息越高，六年就能直接翻倍！” 赵山河知道他想要自己存长期，摇了摇头，“现在通胀比利率更高，钱放在银行那点利息，比不上物价翻番的速度。而且这几百万里大部分都是货款，之后马上就要转出去，所以只能存活期。” 邓兴国没有再劝。 把赵山河说烦了反而不美！ 活期就活期吧，反正华龙商场的生意那么好，估摸着以后每天的流水至少就有六位数。 这可是个会下金蛋的大母鸡！ 千万不能让他飞走咯！ 对于小散户来说，银行是强势方。 但像赵山河这种体量的客户，走到哪都有银行抢着要，所以银行反而变成了孙子。 邓兴国看到旁边的苏小妍和苏鹏，心头又冒出来个点子，抬头用下巴点了点苏小妍，向赵山河问道，“赵老板，你这小姨子现在有工作了吗？” 赵山河眉毛一翘，听出了邓兴国的潜台词。 这是准备给苏小妍安排工作！ 小妍考上了卫校，还想继续念书，应该不会答应。 不过赵山河没直接回绝，而是把苏小妍招呼了过来，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邓行长觉得你挺适合在银行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苏小妍一皱眉头：“可我还打算继续读卫校呢！” 旁边邓兴国劝说道，“卫校有什么好读的，出来也是当护士，三班倒，照顾病人，还得熬夜，又苦又累！哪有咱们银行轻松，上班都是坐办公室！” 这确实是事实，现在银行职员非常吃香，多少人走后门、托关系，都想把自家子女往银行里边送。 苏小妍明显不感兴趣，但没有拒绝，而是扭头看向自己姐夫。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赵山河已经十分信服。 如果赵山河真要让她退学来银行上班，她估计也会答应。 “姐夫，你的意思呢？” 赵山河伸手揉了揉苏小妍的头，带着两分宠溺说道，“看你自己乐意，不用纠结，想干啥都行！” 苏小妍拍开他的手，有点害羞，但心里十分欢喜。 “我还是打算多念点书。” 邓兴国暗自叹息，要是能把赵山河的小姨子拉进他们分行，那就等于牢牢拴住了这头大肥羊！ 不过眼神立刻又移到了苏鹏身上。 小姨子不行，小舅子或许有机会啊！ “赵老板，那你小舅子现在有工作吗？” 赵山河也没有差别对待，把苏鹏也叫了过来，直截了当问道，“你想来银行上班吗？” 苏鹏有点意外，指了指自己，“我？我初中都没念完，也能进银行？” 邓兴国脸皮跳了跳，银行职员也是有门槛的。 至少得认字，加减乘除得弄清楚。 所以初中文凭是最低要求！ 第356章 又有三百万 邓兴国一想到赵山河那源源不断的存款，忽然就觉得初中文凭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没文凭也不是不可以！我看小兄弟你长得就机灵，到时候让老员工带带你，很快就能上手！” 然而苏鹏瞄了一眼赵山河，知道邓兴国这是看在姐夫的面子上，才会把这个肥缺抛出来。 要不然堂堂一个支行行长怎么看得上他这号人！ 然而略加思索之后，苏鹏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邓行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这人天生就坐不住，没那个命，还是算了吧！” 他心里跟明镜一样，银行职员虽然工作稳定，但一眼就能望到头！ 而自己现在跟着姐夫干活，以姐夫的本事，以后自己的上限不知道比一个小职员高到哪里去了！ 哪怕不说以后，光看眼下，那邓行长在姐夫面前不都得点头哈腰吗？ 所以这根本不用选，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该跟着谁混！ 既然苏鹏心里有主意，赵山河也不会强迫他，委婉地回绝道：“苏鹏的性子确实不适合银行。” 邓兴国除了苦笑两声，还能说什么呢？ 银行职员这么大个肥缺，放到外面那都得抢破头，但人家赵山河根本没放在眼里！ 然后就听赵山河接着说道：“邓行长，以后华龙商场的资金往来，还要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 邓兴国知道赵山河这是在卖他人情，就算没有亲戚在工行上班，他也会把账户开在他们支行。 邓兴国安下心，立刻保证道：“赵老板放心，我们支行肯定会把华龙兴盛这个客户服务好！” 等待柜员们清点钱数，邓兴国又把赵山河请到办公室，递烟泡茶，聊起了天。 他发现赵山河不仅年轻有为，见识也十分丰富，什么话题都能聊上几句。 甚至连银行改革走向也知道一些内幕。 赵山河对最近的放贷数据也十分感兴趣。 工行的贷款，是市场经济繁荣程度的一项重要指标。 改制开始之后，为了鼓励个人创办企业，其实这两年的贷款要求十分宽松。 有的银行为了完成贷款指标，甚至还会主动跑到工厂，上门推销贷款。 天南地北，聊了大概半个小时，那边就有人来通知，钱已经清点出来了。 总共是560万出头，和赵山河他们估摸的数目基本能对上。 赵山河开好户，拿到了存折。 不过这会儿还没闲下来，赵山河又带着苏小妍和苏鹏赶回商场，开始清点今天的营业额。 这次有了经验，速度更快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清点了出来。 截止到中午三点，今天又入账两百四十多万。 按照这个速度，赵山河估摸着今天大概能有三百万的营业额。 办公室里，苏正山、张彩玲、苏小妍、赵浩他们又清点出几大麻袋的钱，心里有喜有忧。 喜的是商场又挣了这么多钱，忧的是和昨天相比，营业额少了近四成！ “山河，这生意不会越来越差吧？” 听张彩玲这么问，大家都忍不住有点担忧。 但赵山河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一点也不着急。 “今天已经挺不错了，我估摸着能有昨天一半就差不多了，这还超额完成了任务！” “如果不出意外，之后营业额还会继续下降，等优惠没了，大概能维持在每天四五十万的规模，周末和节假日可能会多一点。” “之后的优惠活动也要及时调整了，重点是留住老顾客、挖掘新客源，比如可以弄个老带新的活动。对了，浩子你注意下，后边拿货的量慢慢也要降下来，库房不能堆积太多东西。” 见他早有成算，众人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赵山河又指了指边上的麻袋，安排起了工作。 “浩子和苏鹏别着急走，一会儿跟我把钱送去银行，留下十来万零钱给收银那边找零就行。” 赵浩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河哥，上午有几个供货商来送货的时候，提了提货款的事，要不留下这些钱当货款吧？”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咱们现在走上正轨了，以后供货商的货款最好是走银行账户，免得扯皮。就算是要走现金，也得在出纳那批好条子，给我签字之后才能拿钱出去。” 商场虽然收银不少，但还没有正规的会计，吴菲菲本职是个收银，赵浩看她算术还行，于是临时让她兼着。 赵山河又扭头叮嘱道：“另外，打几张招聘启事出来，再招两个会计，几个保安。” 现在的商场管理十分粗放，基本大事小情都得他这个老板过目。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他不得空，或者临时有事不在，那商场万一出个乱子，立马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必须让日常管理尽快正规化，这样他也不用那么累。 旁边，张彩玲听到赵山河要招会计，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大女婿张宏伟开的那个奶钙制品公司，基本已经黄了，女儿高玉桥在公司里当出纳，不正好可以弄到华龙兴盛商场来？ 不过她没乱开口，因为高玉桥一直看不起赵山河，之前还闹过矛盾，先得把女儿那边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再说。 “爸妈，商场也没那么忙了，明天你们就不用过来了，小妍你先送爸妈回去，还有你，已经请了两天假，也该回去上学了。” 说着，赵山河给苏正山、张彩玲一人包了一个红包。 不多，一人两百。 不过在张彩玲和苏正山眼里，这红包已经算是十分丰厚了！ 他们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才几十块钱， 张彩玲老脸乐开了花，把苏正山手里的红包抢了过来，揣进自己兜里。 “山河，晚上带着小婉和颜颜来家里吃饭，我们先回去了。” 苏小妍没拿到红包，有些不开心，嘟着嘴：“姐夫，我没有吗？” 没等赵山河说话，张彩玲赏了她一个白眼：“你还在上学，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而且你生活费、学费都是你姐夫出的！真好意思开口！” 第357章 开车回娘家 没有拿到红包，苏小妍闷闷不乐，正准备走，却看到赵山河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顿时，苏小妍就明白过来。 姐夫怎么会不给她留红包呢？多半是怕张彩玲把她的红包收走！ 于是把苏正山和张彩玲送出商场之后，苏小妍找了个借口溜回了办公室。 苏小妍气喘吁吁，表情红润，眼神急迫。 “姐夫，快点！快给我！” “别着急吗，外边那么多人，等晚上再说。” “哎呀！我等不及了嘛！你就快点给我嘛！” “真拿你没办法，接好了。” “呀！你怎么给我这么多！” 苏小妍手里拿着五张百元大钞，震惊得说不出话。 赵山河嘱咐道：“赶快把钱收好，平时也别太省，该花就花，不够就来找我。” “谢谢姐夫！” 苏小妍有些激动，小脸通红，抱了赵山河一下，然后飞快的跑出了办公室。 赵山河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味，无奈摇摇头，笑了笑。 将几麻袋的钱装到夏利上，赵山河开车，把钱送到了银行。 今天邓兴国脸上的笑容没停过。 光是赵山河一个人，两天时间，就有近八百万存了进来，搞不好明天就能突破八位数！ 这可是实打实的业绩！ 现在就算是让他用脸给赵山河擦鞋，他都绝无二话！ 回到商场，已经是傍晚了。 赵山河拿来账本，理顺了账目，对这两天的利润也大概有了数。 加起来大概有八十多万。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赵山河也忍不住心满意足。 这可是88年，现在的八十万要是放到后世，起码能翻个二十倍！ 到了五点半，店里顾客越来越少，赵山河把工作安排好，又叮嘱赵浩晚上安排好人员巡逻守夜，然后提前溜号。 他开着车回了家，接上苏婉和颜颜，去老丈人家里吃晚饭。 红色的夏利在平房街自然十分打眼。一下车，苏婉就看到街坊对自己指指点点，眼里全是羡慕。 前两年日子过得糊涂，苏婉很怕回娘家，每次都是灰头土脸的，被邻居看笑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提着一袋子水果，身上穿着亮丽的裙子，脚下踩着小高跟鞋，走到哪都乐意跟邻居打招呼。 “这女的长得可真水灵，是哪家大老板的媳妇儿？” “你不知道？这老苏家的大丫头，苏婉呐！” “苏婉？她不是嫁了个混混吗？怎么这么风光？” “哎呀妈呀，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她男人现在可是大老板！华龙兴盛商场知道吗，就是她男人开的！” “华龙兴盛？就是昨天我们去买收音机的地方？” “可不是嘛！” 从街口到家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但苏婉一路走来，大爷大娘都凑过来打招呼，想要混个脸熟。 赵山河牵着着颜颜，也走走停停，一边大花，一边给大爷们散烟，愣是散空了两包烟还没进门。 “这不是苏婉吗，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 “这是你家那口子吧？长得可真俊！” “我们上午刚从华龙商场回来，买了好多东西呢！” “你们那活动是真好，可得继续搞下去。” “苏婉一看就是个好命的，旺夫！” 苏婉见街坊这么热情吹捧，一个个脸上还挂着殷勤的笑容，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这可比以前回来被指指点点说闲话舒服了太多， 她以前是这一块有名的大美人，长得漂亮不说，人也温柔贤惠，上门提亲的都快把门槛踩烂了。 当时大家都觉得苏婉肯定能嫁个好人家，要么是单位的，要么是小老板。 但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家具厂的工人，不过赵山河长得也帅，配得上苏婉。 可这没过多久，赵山河就被开除了，听说还嗜赌成性，导致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时不时还逼得苏婉回娘家借钱。 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赵山河发达了！ 大家伙跟赵山河说话，高低得叫一声赵老板。 “姐，姐夫！赶快回来，饭都做好了！” 苏小妍从家里出来，把苏婉和赵山河从七大姑八大姨的包围圈里解救了出来。 进了门，苏正山和张彩玲正在端菜。 张彩玲十分热情，拉着两人坐下。“快来吃饭，鸡汤马上就好，炖的老母鸡，山河你还提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没什么，给爸待了两条烟，还有几斤新品种的葡萄，尝个鲜。” 苏正山接过烟，对赵山河的态度十分受用。 哪怕他成了大老板，也没看轻自己这个老丈人。 桌上，李宏伟和高玉桥已经坐下了。 高玉桥看着自己亲妈对赵山河那么热情，心里有些吃味儿，小声嘟囔着：“神气什么！飞得越高，摔得就越惨！” 李宏伟拉了她一把，“乱说什么呢！那是你妹夫，你能不能盼着人点好！” 高玉桥见自己男人也维护赵山河，心里更不开心了。 可没等她发脾气，自己老娘就瞪了过来！ 高玉桥一个激灵，想起了刚才在厨房，张彩玲叮嘱她的那些话。 “赵山河现在发达了，你就算再看不惯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了。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宏伟开那公司已经黄了，还不紧紧抱住这条大腿，那就真的是脑门儿被驴踢了！” “从今往后，你那臭脾气给我收着点，看到山河就算挤也得给我挤出个笑脸来，我还打算让把你弄进商场当会计呢！” 高玉桥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冲着苏婉和赵山河打了招呼。 “妹妹、妹夫来了哈，快坐下吃饭吧。” 苏婉有些意外，这个跟着后妈来的大姐，平日里对她可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到底是一家人，苏婉也露出笑脸，跟高玉桥聊了几句。 饭桌上，张彩玲十分热情，不停给赵山河和苏婉夹菜，颜颜也没落下，小妮子把两个大鸡腿都包圆了，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苏正山拿出珍藏的老酒，和赵山河、李宏伟小酌了几倍。 旁边电视也开着，大家一边吃饭聊天，一边看电视，外边天黑了都不知道。 第358章 娘家晚饭 现在的电视台，频道没后世多，除了中央台，就只有省台和地方台，掰着指头就能数完，节目也同样少得可怜。 听完新闻之后，张彩玲又调到地方台，正在放86版的西游记，颜颜喜欢看这个。 见赵山河他们有说有笑，喝得差不多了，张彩玲提起了高玉桥和李宏伟两口子。 “山河，现在商场不是缺人手吗？你看你玉桥怎么样，她之前在宏伟的公司当出纳，算账肯定没问题！” 赵山河早就看出来张彩玲的意思，瞄了一眼高玉桥，这大姐虽然没说话，但满脸不乐意。 如果高玉桥愿意服软，像李宏伟那样，他倒是不介意帮一把。 可瞧那模样，高玉桥明显还是对自己不服气。 那他可不愿意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不过看在老丈人面子上，赵山河没有直接拒绝。 “来商场上班没问题，不过大姐没什么经验，可能要从最基础的收银开始，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这个苦。” 高玉桥立马就忍不住了，甩起她那波浪头：“收银！赵山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是经理太太，你居然让我去当收银员，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去！” “怎么跟你妹夫说话呢！”张彩玲恨铁不成钢，拍了自己闺女一把，随即又转头向赵山河解释道，“山河，宏伟那公司最近不顺利，她也着急上火，说话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赵山河只是笑笑，这张彩玲是在给高玉桥找台阶呢。 他早知道高玉桥的脾性，知道肯定会是这种结果，根本没放在心上。 而且高玉桥把话说得死死的，万一哪天反悔，那可就有好戏好看了。 他记着李宏伟那奶钙制品工厂，到了今年年底就彻底没钱开工了，还欠着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为了讨要说法，工人们过年前找到了李宏伟的家里去，李宏伟为了躲债，东躲西藏，年都没法过！ 聊到工作，苏小妍眼珠子一转，提起了下午的事：“爸，今天邓行长看在姐夫面子上，给小鹏介绍工作来着，小鹏没答应。” “介绍工作？什么工作？” “银行职员呀，还能有什么工作？” 银行职员！！ 那可是别人求爷爷告奶奶、挤破头都想要抢的铁饭碗！ 苏正山看向苏鹏，眼睛都瞪成了铃铛。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苏鹏脖子一缩，“有什么好说的，我又坐不来办公室！” 苏正山立刻就扬起了巴掌。 “你个臭小子，那银行职员多少人做梦都想干，这么好的工作，你还挑三拣四，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苏鹏连忙闪身，躲到苏婉身后。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想天天坐着，跟坐牢一样。而且邓行长最先是要找三姐的，三姐也没答应呢！”苏鹏祸水东引。 苏小妍连忙解释：“你又没正式工作，我可还要上学呢！” “这么好的机会啊！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吗？”苏正山气的胸口疼。 然而张彩玲却拉了拉苏正山，“你着哪门子急，那银行职员的工作也就占个轻松了，一个月工资才不到一百块！” 听到这话，苏正山愣了愣，忽然就醒悟过来。 自己这是死脑筋了啊！ 一百块算什么？自己二女婿，随便一出手就是两百的红包。 而且赵山河一天就挣了几十万，银行职员恐怕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 现在苏鹏跟着赵山河混，好像确实比进银行更有前途。 虽然银行是铁饭碗，但赵山河手里可是有个聚宝盆，日进斗金那种，指头缝里随便漏点出来，就能把普通人撑死！ 想通了这一点，苏正山坐回去，闷了一口酒。 “人各有志，你们两个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管不着了。不过别忘了，你们姐弟几个得互帮互助，别闹矛盾，让外人看笑话。” 苏小妍和苏鹏哪里听不懂，这是让他们俩抱紧苏婉的大腿呢！ 说着苏正山又端起酒杯，“山河，我敬你一杯，你多照顾照顾他们！” 老丈人给自己敬酒！ 赵山河连忙举起酒杯。 “爸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小鹏和小妍！” 张彩玲看着那三姐弟其乐融融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女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自己女儿姓高，那三姐弟姓苏！ 原来高玉桥和李宏伟才是他们家里最受欢迎的，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才几个月时间，赵山河从一条人见人踩的蚯蚓，变成了威风凛凛的蛟龙！ 二女婿压过了大女婿的风头！ 好在唯一的男丁苏鹏，是自己亲生的，只要能跟着赵山河混出名堂，自己脸上也有光。 一旁，高玉桥听着他们聊天，心里痒得不行， 银行职员！ 那可是坐办公室的！ 最适合这个工作是自己！ 但她拉不下脸去求赵山河，瞅了瞅张彩玲和苏鹏、心里有了计较。 她悄悄把张彩玲拉到厨房，小声说了几句。 “妈，既然苏鹏不愿意去，要不你跟苏婉说说，让我去银行上班呗。” 张彩玲脸沉了下来，“你怎么自己不去说？”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你不好意思，我就好意思？刚才那么傲气，现在知道后悔了？我早跟你说了，跟山河改善一下关系，你非得把话说那么死！你看看人家苏婉，就算有钱了，也没看不起我这个后妈！” 听自己妈又拿苏婉教训自己，高玉桥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但又说不出话。 “那我不管，我可是你亲女儿，你得给我想想办法！” “那苏鹏也是我亲儿子、你的亲弟弟呢，你自己去说！” 张彩玲端上一盘花生走了，撂下高玉桥一个人在厨房。 高玉桥气呼呼的回到客厅坐下，冲着苏鹏打了几个眼色，但苏鹏跟瞎了一样。 苏鹏虽然年纪最小，但人小鬼大，知道大姐找自己肯定没好事，所以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酒饱饭足，歇息了一阵之后，各回各家。 第359章 想要个弟弟 回去的路上，颜颜一上车就歪着小脑袋，靠在苏婉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赵山河打起精神开车，刚刚他陪着老丈人喝了点，虽然没醉，但这会儿天又已经黑了，车上还有老婆孩子，所以开得很慢，很稳。 这年头路上可没什么红绿灯，行人也不懂什么交规，横穿马路的比比皆是。 赵山河记得，专管交通的交警，是86年才正式组建的，他们南城也是去年才有交警大队。 至于交通法，那要到新世纪之后才会出台。 88年初倒是有个初级版本的交通管理条例，不过刚开始施行，普及度不高。 大半个钟头之后，夏利停在了家门口。 后座，苏婉抱着睡着的颜颜，不好起身。 赵山河下车后绕到后座拉开车门，刚把小家伙从车里抱出来，颜颜就趴在他怀里，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爸爸，你身上好臭！” 说着小丫头捂住鼻子，扇动小手，做出一脸嫌弃的模样。 赵山河知道她不喜欢酒味儿，故意张开嘴，往她脸上哈气。 “居然敢嫌弃爸爸，看我不熏死你！” “呀！臭爸爸！堵上你的嘴！” 颜颜直接把肉乎乎的小手捏成拳头，塞进赵山河嘴里。 赵山河也不嫌弃，假装咬了两下。 “这是谁家的小猪蹄儿啊，怎么这么软！” 颜颜连忙把手收回来，闻了闻自己的手。 “口水都是臭的！我这手不能要了！妈妈快救我！” “看我把你这只小香猪也变成小臭猪！” “臭爸爸，别亲我！我要洗澡澡！” 苏婉看着赵山河和颜颜玩闹，那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她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俩快别闹了，颜颜赶快去洗澡睡觉！” 回到家里，苏婉到卫生间给颜颜洗澡。 小孩儿的精神头，一阵一阵的。 洗完澡的颜颜，彻底没了睡意，穿着带卡通图案的粉红睡衣，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苏婉洗完澡出来，见小丫头还没上床，立刻教训起来：“颜颜，快去睡觉了！” “妈妈，这还没到九点钟，再让我看一会儿嘛，就一小会儿！” 苏婉无奈，看时间也不算晚，也就没管她，而是坐到赵山河身边。 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起了话。 “明天小妍回学校，你要是不忙的话，开车送她过去吧？” 卫校就在市内，不过苏家住在市郊，离卫校很远。虽然坐公交也能去，但挤得慌，而且还不安全，这年头公交车上的小偷小摸特别猖獗！ 小姨子的事，自然责无旁贷，赵山河点头答应下来。 “没问题。” “还有，除开学费，我刚刚又给小妍拿一百块钱，她平时节省得很，我怕她到了学校舍不得吃饭。” 虽然一百块不多，但苏婉这是在表明态度，她知道轻重，就算要帮扶娘家的弟弟妹妹，也会让赵山河知情，征求他的同意。 赵山河当然不会介意，笑了笑说道：“一百恐怕少了点，我下午给她包了五百的红包，肯定够用了！” 苏婉心里高兴，但还是说道：“给她那么多钱干什么？她年纪又不大，用不了那么多！” “住校不比在家里，什么东西都要钱，而且小妍马上就要出落成大姑娘了，总得让人置办点衣服裙子什么的吧？她那么懂事，不会乱花的。” 苏婉也同意，于是说完妹妹，又提起了弟弟。 “你觉得苏鹏他真不适合进银行吗？” 虽然银行职员挣得钱不算多，但那也是相对赵山河来说，在这个年头，银行职员就是最好的职业之一，很吃香！ 毕竟这工作旱涝保收，还不用受苦受累。 而苏鹏呢，初中没念完，就通过介绍进了家具厂，在家具厂里也不安分，还想着跟朋友去南边闯荡。可他肚子肠子全掏出来，也凑不出二两墨水。 所以这银行职员对他来说，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工作了。 赵山河知道老婆的想法，摇了摇头：“苏鹏别看他年纪小，但比他张宏伟那个喜欢吹牛皮的要聪明得多，这两天商场开业，他也是尽心尽力，毫无怨言。下次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把家具厂的工作辞了，就留在华龙兴盛那边帮忙。” “他确实懂事，就是没什么文化，要是会算术，当个会计也不错。” “会计有什么好当的！而且这年头，有没有文化不是那么重要，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就算是头猪都能给你吹上天，你老公我不也一样？重要的是人靠得住就行，他年纪又不大，先跟着浩子历练一阵，之后我有别的安排！” 见赵山河有安排，苏婉心里也放下不少。 电视剧结束，颜颜爬了过来，插嘴说道：“爸爸，能不能让妈妈给我生个弟弟？” 赵山河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 “谁跟你说的这个？你怎么突然想要弟弟了？” “在姥爷家吃饭的时候，姥姥说妈妈还年轻，应该多生几个小孩。我觉得弟弟更好玩，皮实抗揍，以后还能帮我跑腿！” 苏婉有点脸红，苏正山和张彩玲拉着她说了不少悄悄话。 “这男人有了钱就容易变坏，你平日里可得防着点，山河都不用主动做什么，都会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你这么年轻，正是生孩子的好时候，最好生个儿子，将来也能有个依靠。” 赵山河大概也能猜到张彩玲说了些什么，看看有点害羞的苏婉，哈哈笑了两声。 “生弟弟还是生妹妹的概率都一样，这个你妈做不了主！” “嗯？那多生几个，应该就有弟弟了吧！” “生孩子是很辛苦的，怀胎可是要十个月呢！” “那就快点怀！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就给我生个弟弟！” “哈哈哈，那你得先去睡觉！” “什么意思呀？我睡着了妈妈才能怀孕吗？” “对！” 苏婉忍不住了，红着脸，在赵山河胳膊上拧了一把，“没个正形，别教坏小孩！” 说着就抱起颜颜，把她放到床上哄睡。 第360章 快到中秋 晚上喝了点酒，赵山河有点口渴，起身去冰箱拿了瓶汽水解渴，时不时瞄一眼自家媳妇。 苏婉刚洗完澡，穿着棉质睡衣，有点透光。 细腰翘臀，一举一动都在不知不觉中透露着万种风情。 赵山河越发觉得口干舌燥。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很快就闭上了眼，跟个小猪一样，睡得死沉死沉的。 苏婉回头收拾茶几，准备休息。 没等苏婉起身，赵山河就从后边搂住了她的腰。 苏婉靠在他怀里，感受到那不老实的手钻进了自己睡衣，脸上滚烫滚烫的。 那皮肤嫩得让人忍不住掐一把，绵软的手感更是像火星子一样，瞬间就把赵山河点燃了！ “孩子刚睡着，别吵醒了！” “那你别出声就行了！” “你先去洗澡，一股子酒味儿，难闻死了！” 原来颜颜是遗传她妈啊！ “嘿嘿，那就一起洗！” 赵山河把苏婉也拉进了卫生间。 很快，水声中就夹杂着其他声音。 生弟弟还是生妹妹，那就只能靠老天爷心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山河就醒了，神清气爽！ 苏婉昨晚累着了，这会儿躲在被窝里起不来。 亲了媳妇一口，赵山河就出门了，开着夏利来到苏家，接苏小妍去卫校。 红色的夏利十分抢眼，自然又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和苏小妍都没吃早饭，于是在校门口找了个店对付两口。 吃完包子，苏小妍又遇上了同学，赵山河就先和苏小妍告别了。 “在学校里认真学习，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嗯，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看着赵山河上了小汽车，几个同学都有些吃惊。 “小妍，那个男人真帅气，还开着车来的，你该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说什么呢，那是我姐夫！” “你姐命真好！要是哪天他们离婚了，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下！嘻嘻！” “我看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真有机会，小妍自己就上了！哈哈哈！” “我姐和姐夫关系好着呢！你们就别做梦了！” 几个小女生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不过苏小妍的心弦却乱了那么一下。 要是真有那种机会，好像也不是不行。 等等！苏小妍呀苏小妍，姐姐、姐夫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那么想！ 赵山河赶到商场，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客流量还是不少，但相比前天和昨天，确实肉眼可见的下降了。 虽然知道这是正常情况，赵山河难免有点遗憾。 不过他观察了一下，来店里买日常消耗商品的顾客，占了不少的比例。 这说明已经有不少顾客，变成了华龙商场的忠实用户！ 赵山河想了想，到办公室拿出纸笔，又写了两个方案出来。 会员积分制、老带新活动。 这都是后世久经检验的手段，十分有效。 写好方案之后，又把赵浩叫来，叮嘱一番细节，做好准备工作，过两天就开始执行。 中午，苏婉送来热腾腾的饭菜。 赵山河和苏鹏在办公室里吃了起来。 吃完饭，苏婉拉住赵山河，小声问道：“再有两周就是中秋节了，今年回去给爹妈扫墓吗？” 赵山河闻言有些恍惚。 他记得自己从染上赌瘾之后，连爹妈的坟头都没怎么去清理过。 已经快两年了吧？ 恐怕野草已经把墓碑全都挡住了。 赵山河十分惭愧，点点头，“是该回去看看了。” 赵山河并不是南城本地人，他是旁边荆城农村的。 十岁那年，赵山河的父亲就死了，他妈带着他改嫁，结果三年之后，妈也难产死了。 后爹更是个没人性的，直接把他赶出家门！ 当时赵山河靠着捡破烂维生，人厌狗嫌，日子过得无比凄惨，只能说勉强吊着一口气。 后来还是小姨时不时接济，他才能长大成人，之后小姨又托姨夫的关系，给他找了家具厂的工作，还给他说了现在这门亲事。 赵山河刚染上赌瘾的时候，小姨和姨夫还来劝过他几次，后来也没见过人了。 应该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 自己去找他们，会不会被撵出门？ 赵山河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去实在是混蛋，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 苏婉看出来他的烦闷，站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捏着肩膀。 “这次回去，多给小姨带点礼物吧，姨夫也是好人，肯定会原谅你的，何况你现在已经浪子回头了。” 赵山河吐出一口烟，点了点头。 姨夫是下乡知青，到了他们村里，正好就分到了姥姥家里。 当时他妈妈已经出嫁了，家里就剩下小姨，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了一对儿，姨夫也就留在了荆城。 快有一年多没见，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给小姨买点金银首饰怎么样？”苏婉问道。 “不用着急，还有小半个月呢。对了，我给你和李玉梅留了个摊位，以后就别在街上摆摊了，遇上刮风下雨生意做不成不说，外边还有些不三不四的混混。” 自家媳妇长得有多好看，赵山河心里有数。还有那李玉梅虽然长相一般，但天生是个好生养的，胸脯和屁股像是发面馒头一样，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这样两个女人在外边摆摊，早晚会遇到麻烦。 但是自家商场就不一样了。 苏婉可是老板娘！ 要是有那不长眼的敢来骚扰，赵浩、三七、柱子，他们手下管着还有一大帮搬运工、货车司机，立马就能让那不长眼的多两个眼！ “我这就去找玉梅姐，她闲了两天，早上还在问什么时候能出摊呢！” 这两天商场生意忙得热火朝天，连带着苏婉也没了空闲，李玉梅也来商场帮忙，这会儿还在店里帮着清理货架。 李玉梅听苏婉说可以在商场里出摊，十分高兴。 她身材前凸后翘，在街上摆摊的时候，老是有那不要脸的往她身边凑。 现在好了，这商场人流量大，还有保安巡逻，冷面生意肯定能做得比以前好！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沾了苏婉的光，去摊位看了一眼之后，又跟着苏婉来到办公室，对赵山河又是一顿感谢。 第361章 又发奖金 “那么好的位置，一个月租金多少钱？”李玉梅问道。 “玉梅姐，咱们还什么钱不钱的，一个摊位而已！” “不行，一定要给！我欠你们的人情太多，都快还不上了！而且那地方都算是一个小门市了！” 李玉梅却十分执拗，跺了跺脚，傲人的胸脯都跟着晃了晃，让人忍不住行注目礼。 商场里的摊位可不便宜，按照市场价，一个月是6到10块每平方。 那摊位是个半截门市，以前是个过道，重新装修之后给封死了，大概有七八个平方，真算下来一个月租金怎么也得五六十。 不过赵山河怎么可能收她的钱，何况冷面摊子还有自家媳妇的位置。 但赵山河见李玉梅这么坚持，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要不这样，我们商场员工正好缺个吃午饭的地方，你们每天中午帮着炒几个菜就行，这样就不收你们租金了，食材、天然气都是现成的，而且有了天然气，除了冷面还能卖点别的！” “好主意！”李玉梅眼睛一亮。“早上来逛商场的大爷大妈特别多，蒸几笼包子、再煮上一锅鸡蛋，生意肯定特别好！” “山河你这脑子真是太好使了，随便想个点子都能让我们爽翻天！我肯定会认真弄，把你这给伺候好了！” 李玉梅欢呼雀跃，胸前的两团棉花不停晃啊晃的。 欢喜之后，就拉着苏婉，去打理摊位了，不过今天东西没准备好，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摊。 到了傍晚，客流逐渐冷清，赵山河让赵浩通知了一下员工，提前十分钟关门，但是大家先别走，有事要说，包括搬运工、保安和司机。 等打扫了卫生，赵山河走出办公室，就看着整整齐齐排队站好的大伙，有些哭笑不得。 他直接了当地说道：“今天留下大家，是有好事！”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刚刚有人还在议论，是不是这两天商场生意闲下来了，赵老板准备开掉几个员工呢！ 赵山河也没磨叽，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 旁边赵浩拿出一张员工名册，开始点名。 “吴菲菲！” 吴菲菲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赵老板正冲自己招手。 她立马上前。 赵山河递过去两张百元大钞。 “给我的？”吴菲菲不敢相信。 “当然，接着吧！”赵山河将钱塞进她手里。 旁边赵浩继续念下一个名字。 “夏荷！” “夏琳琳！” “王大锤！” …… 每个人都领到了钱，就连那些搬运工和司机、甚至连昨天刚招进来的保安都有份！ 不过有多有少，按照来华龙商场的时间发放，大部分都是两百，也有这两天刚招来的新人，只有五十。 等每个人都领到钱了，赵山河才开口说道：“开业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每个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这钱不是工资，是为了庆祝咱们华龙兴盛顺利开业的奖金！” “新来的员工可能会少一点，但也不用羡慕，只要大家认真干，努力干，以后红包经常会有的！我这个人也不喜欢虚头巴脑的东西，什么表扬、奖状，都没用！还是钱最实在。只要你为华龙兴盛做出了贡献，在工资和奖金方面，就肯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没人指使，但员工们齐齐鼓掌，十分热烈。 尤其是那些搬运工，巴掌拍得震天响，跟鞭炮一样，手拍红了都不肯停下。 他们就是些下苦力的，平时不管到哪，都很少有人看得起他们。 但在华龙兴盛不一样，赵老板不仅拿他们当人看，对所有员工一视同仁，光开业三天，他们拿到手的钱比以往半年工资都多！ 很多搬运工，本来就是家庭条件就比较差，上有老下有小，肩负着家庭的重担，实在没得选才会来当苦力。 拿到这两百块之后，甚至有几个大老爷们眼眶都红了，低着头，在那眨眼睛。 不少人都暗下决心，一定要认真工作，珍惜这个机会。 跟着这样的老板实在是撞大运！ 下班之后，赵山河开着车，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 路上又买了两份报纸。 扫了一眼，于娟的报道还没出来。 现在这新闻传播速度是真慢呐！ 昨天的采访，如果放在后世，最迟一个小时，在网上就能看到新闻了。 可这都整整一天过去了，他的采访还没见报！ 随手将报纸扔在茶几上，赵山河去厨房帮着老婆做饭去了。 颜颜在看电视，这会儿正好是动画片的时间，不过动画片一放完，紧接着就是广告和新闻。 小丫头看不太懂，跑进了厨房。 “爸爸，奥运会是什么东西呀？” “奥运会就是一个大型运动会，来自很多很多国家的运动员在一起比赛。” “那为什么叫奥运会呢？” “因为这个运动会起源于古希腊的奥林匹亚……” 小丫头才五岁，正是好奇心最浓的时候，逮着赵山河问个不停。 说着说着，赵山河意识到不对劲。 “颜颜，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前几天小家伙感冒，请了几天假，商场开业之后自己和苏婉又忙得不行，竟然忘了这一茬。 “笨蛋爸爸，今天是星期六，而且是教师节，不用上课！” 赵山河敲了敲颜颜那小脑瓜。 “爸爸只是太忙，忘了而已，学校可以学到各种各样的知识，你可不能找理由不去哦！” 颜颜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从厨房跑了出去。 想起颜颜刚刚的问题，赵山河这才想起来，88年，好像是有奥运会来着。 汉城奥运会！ 好像马上就要开幕了。 这样的国际赛事，。 不过这一届奥运会被称为史上最黑暗的一届奥运会，棒子国的无耻震惊世界。 拳击、羽毛球、跳水等等项目，我们的很多运动员都惨遭黑手。 这届奥运和02年的世界杯，可是让全世界的观众都见识了棒子的体育精神。 不过先不说结果，这样的大型国际赛事，国内肯定有转播！ 到时候肯定有很多老百姓关注！ 这里面可是蕴藏着巨大的商机！ 第362章 登报 赵山河回忆了一下，自己脑子里对汉城奥运会好像是一片空白。 连我们国家拿了几块金牌都完全没印象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在干什么来着？ 回忆到一半，赵山河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看到两块白布，一大一小。 盖着苏婉和颜颜的尸体！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苏婉带着颜颜吃了耗子药，送到医院没能抢救回来！ 自己痛不欲生，整日沉沦在自责、后悔、和心痛的苦海中！ 一想到那段痛苦的经历，赵山河的脸色就有点差。 苏婉当然发现了老公的异常，十分关切，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赵山河抓住她的小手，牢牢攥在手心。 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热量，看着她那充满柔情的眼神，心间的阴霾就像焦阳下的雪花一样，瞬间就消散掉了。 赵山河喘了口气，忍不住抱住媳妇，狠狠亲了一口，说道：“没事儿，就是有点怕你突然不要我了。” 苏婉脸上飘起了红云。 “想什么呢！你是我男人，这辈子都是！” 看着她脸上那不胜怜爱的娇羞，赵山河感觉又有点蠢蠢欲动。 不过余光一瞄，他看到了躲在沙发后面鬼鬼祟祟偷看的颜颜。小丫头也发现了他，古灵精怪，用手指在脸蛋上划了划。 “羞羞！爸爸和妈妈在厨房里亲亲！” 苏婉脸上满是血色，红得跟水蜜桃一样，在男人腰间掐了一把。 “都怪你，孩子都看见了！” 赵山河张牙舞爪，冲到客厅，抱起颜颜狠狠地亲了几口。 “让你羞羞！还敢羞羞吗！” “咯咯！咯咯！不敢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一顿晚饭，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晚上，赵山河找来报纸查了查，得知国家队早就启程去了棒子那边。 看来这次奥运会的热度是抓不住了。 不过还是可以蹭一蹭！ 他拿起电话给赵浩打了过去， 通知赵浩，多准备点带有奥运元素的运动衫、鞋、袜、手巾等等商品。 等奥运会一开始，这些东西肯定热销。 第二天上午，赵山河到了商场，苏婉和李玉梅也准备出摊，早早就起来了。 因为是周日，幼儿园没开门，颜颜这小妮子也跟着来了商场，跑到玩具货架那边玩去了。 赵山河清点了一下账目，正准备叫上苏鹏，把昨天的营业额送到银行去呢，赵浩就拿着一份报纸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办公室。 “河哥！等了！登报了！快看，你上报纸了！” 赵山河接过报纸，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是在商场大门外边拍的，背景是排成长龙的顾客，自己意气风发，加上本来就帅，看上去十分养眼。 “不错，竟然是第二版！这于记者写的稿子很有水平！” 赵山河很满意。 整整占据了一个版面的专访，能看出报社对这篇报道的重视程度。 标题是：《华龙兴盛商场，改制一周年，南城交出的一份标准答卷！》 这个名头可就有点重了，说明上面有人想把华龙兴盛商场弄成一个典范！ 赵山河仔细看了起来，报道中不少地方都引用了他的原话。 “开业首日，销售额达到了618万！” “我们的家电真正做到了让惠于民，价格是全南城甚至是抚远省最低！” “华龙兴盛能这么顺利，也离不开各个机关单位的倾力协助，比如粮站、市场监督部、供销社……” “私营和国营不过是不同的经营方式罢了，就像人的手和脚，各有所长，没有哪个更好的说法！一个人要是长了四只脚没有手，那就拿不了东西，要是长了四只手没有脚，那就没办法走路！” “手脚健全，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我觉得私营和国营并不矛盾，反而可以可以互补，为老百姓带来更多实惠。” 商场里，大家听说老板上报纸了，都十分兴奋，买了几分报纸来，争相传阅。 “这里提到我们了！商场里的收银员十分忙碌，从早上天亮到晚上天黑，一刻不停！” “老板长得真帅，真上镜！” “是啊！南城找不出比他好的男人了！” “你个骚蹄子别发浪，老板娘就在旁边呢！” 大家乐呵呵地讨论着，替赵山河感觉到荣幸。 不过赵山河想得更多。 这篇报道就是最好的广告！ 尤其是家电区，肯定会有不少单位的职工看到报道，然后来这买家电！ 抚远日报可是全省发行的报纸，并不局限在南城！ 甚至周边城市的人也会跑来这购物！ 除了不好运输的洗衣机、电冰箱，其他电器，包括电视，一个人就能搬走！ 县城之间的路费不过一两块钱，相比电器的优惠力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肯定是到华龙兴盛来买最划算！ 赵山河立刻叫来赵浩。 “咱们库房，电风扇、收音机、电视机的库存还有多少？” 赵浩翻了翻随身携带的小本。 “电风扇还有105台，收音机211台，电视机各个型号加起来48台！” “再给供货商打电话，多送一批过来！” “为什么？河哥，这几天生意不是降下来了吗？库存要是积压太多，会影响货款周转的！”赵浩不解。 赵山河拿起报纸，指了指其中一行字。 “我们的家电真正做到了让惠于民，价格是全南城甚至是全省最低的！” 然后问道：“你要是住在隔壁的岳城，正好想买彩电，看到这篇采访，你会干什么？” 赵浩立刻明白了过来！ “打个电话问问南城这边的亲戚！然后带着钱坐车过来买！真神了，河哥，你不会早就想到了利用采访打广告吧？” 赵山河心说这种广告还是太硬了，后世有些软广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也得报社记者配合才行。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来自外地的顾客来询问优惠了。 岳城、华城、长德…… 因为正好是周末，周边县城之间的交通也十分方便，坐车顶多两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下午，家电区的顾客，甚至有了开业当天的规模！ 第363章 招人惦记 商场里又忙碌起来，十分热闹。 电风扇、收音机、彩电，这些都是当下最热门的家用电器。 来自外地县城的顾客，看到华龙兴盛商场里的优惠价格，都十分动心。 抢购抢购，那就是抢着购买，生怕买晚了就没了！ 正当收银、导购们忙着接待顾客时。 赵山河却坐在办公室里，不慌不忙地接受采访。 这次来的是抚远省电视台的记者，要录一个采访片段，到时候在新闻里播出。 能上电视了！ 而且还是抚远省的电视台！ 这可是大好事啊！ 赵山河估计，除了华龙兴盛生意好，更主要的原因还是登在抚远日报上的那篇报道很有影响力。 一番采访下来，有后世几十年的经验见识积累，赵山河仍然是滴水不漏，回答记者各种问题的同时，弱化自己的功劳，拍了拍南城各个部门领导的马屁，再抓着国营和私营一顿分析。 临走前，赵山河又又包上几个红包，给省台的记者和工作人员当车马费。 这下就彻底不用担心，报道会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了！ 傍晚七点，赵山河清点好了今天的营业额。 421万！ 虽然赶不上开业第一天，但比昨天要高了不少。 生意竟然出现了反弹！ 这还要感谢抚远日报上的那篇报道！ 因为卖家电卖得多，今天大面值的票子占比大，钱只装了四个麻袋。 这么多钱留在商场办公室，赵山河自然放心不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给邓兴国打了个电话，然后装上钱，直接开着夏利就送到了银行去。 邓兴国下了班正在家里吃饭，接到电话却一点没生气，扔下筷子就回到了银行，又临时抓了几个员工回来加班。 一番清点，很快有了结果。 又是四百多万！ 邓兴国嘴角都笑裂开，快扯到耳根去了！ 每天都有好百万入账，这个月他们支行的吸储任务，搞不好让赵山河一个人就能包圆了！ 他还想请赵山河去下馆子搓一顿来着，但赵山河还赶着回去接老婆孩子呢！ 什么都不如自家老婆香！ “今天累着了吧？”车上，赵山河见苏婉有些疲惫，关心道。 苏婉捋了捋耳鬓的发丝，“这算什么，比以前洗衣服轻松多了！” 今天苏婉和李玉梅的摊位开始营业，生意比想象中还要好！ 一方面是苏婉和李玉梅都常年做饭，手艺不错。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摊位就在商场里面！ 不仅店里的员工都去照顾生意，很多外地来逛商场的顾客，中午饭也在他们摊位上解决。 赵山河有些心疼，伸手抓住苏婉的小手揉了揉，“要是太累就算了，实在不行就请个人！你带带孩子就成。” “不用，我和玉梅姐虽然忙点，但心里很踏实。再说我在商场也能陪着你，中午还能能给你做做热饭。颜颜她明天就又要去上幼儿园，用不着担心。” 赵山河心中感动，见媳妇这么温柔体贴，忍不住拉过她，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哎呀，开着车呢，你小心点！”苏婉脸上立刻开上了桃花，她推了一把，想甩开男人的手，但赵山河抓得很紧。 苏婉有点脸红，瞄了一眼后座，还好颜颜这妮子在商场玩了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车，一上车就躺在后座上睡了过去。 “怕什么，这会天都黑了，外面看不见，颜颜也睡着了。” 苏婉白里透红、红里透润的脸蛋像是水灵灵的大苹果，赵山河忍不住又拉过来亲了一口！ 苏婉怕影响赵山河开车，欲拒还迎，抱着赵山河的手，压进自己软绵绵的怀里，不让他乱来。 赵山河心中火热，恨不得立马飞回家，好好鞭挞一番这个小妖精！ 不过他没精虫上脑，毕竟车上还有老婆孩子。 作为开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赵山河车技很好，车不仅开得慢，还特别稳。 回到老民街已经快八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车停在巷口，赵山河下车抱起颜颜，拉着苏婉准备回家，小卖部里的秦凤芝突然叫住了他。 “山河兄弟！等一下！” “凤芝嫂子，有什么事吗？” 秦凤芝有点神神叨叨地点了点头，拉着赵山河和苏婉到了小卖部里。 “下午那阵，有几个不三不四的混混，一直在这边转悠，在你们家门口停了好几次。我男人看见了，就起了疑心，一直留了个心眼。结果天一黑，那几个混混就又来了，在你们家门口撬锁呢！我男人立马就叫上街坊邻居，把人轰走了！” 苏婉闻言有些后怕。 还好今天她不在家里，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 赵山河倒是没太意外，自己发达了，自然会招来一些苍蝇。 还好他提前跟街坊邻居拉拢了关系，就拿黄天柱和秦凤芝这两口子来说，他们靠着倒卖罐头，从赵山河这挣到了不少的钱。正好他们这小卖部又在巷子口上，有什么人进巷子都躲不开他们。 为了紧紧抱住赵山河这条大腿，这两口子就兼职上了保安。 “那真是谢谢天柱老哥了，改天有空了，请老哥喝酒！”赵山河感谢道。 “客套什么，我和天柱还指着你那罐头厂过活呢！” 赵山河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他多给一点罐头。 “我明天给陈龙说一声，再给你们批2000个罐头！” 听到这话，秦凤芝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 “你们吃了没，要不在我这对付两口，软烂的肉丸子，天柱去进货马上就回来了……”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还得先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客套了几句之后，赵山河拉着苏婉回到家。 门锁还是好的，用钥匙打开门，房间里还是原模原样。 大彩电、冰箱、沙发……都还在。 苏婉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钱也没被动过！ 看来那些混混没能进门。 苏婉看了看那不太结实的木门，脸上写满了担忧。 “山河，要不咱们把门窗都换一下吧，这木头都有点朽了。” 第364章 该买房了 赵山河点点头，大门是该换了。 真要有个壮汉在外边，估计两脚就能给这破木门踢烂。 家里白天经常没人，赵山河也不会把商场的钱带回来，但彩电、冰箱、沙发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加起来随随便便就过万了！ 另外，钱财都是小事，赵山河不心疼，但他经常不在家，万一苏婉和颜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悔都来不及！ 苏婉又说道：“那明天我让小鹏去家具厂那边找找，有卖防盗门的，弄过来安上。” “行，换个结实点的！” 赵山河知道苏婉说的那种防盗门，样式很土，分两层，外面一层是栅栏，里面是钢制大门，一般刷深绿漆。 不过只换大门其实也没什么用。 赵山河抬头打量了自己的家。 这土砖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的，又老又破，房梁都靠柱子顶着。 不仅面积不大、采光不好，平时刮风下雨还老是漏。 该换的不仅仅大门啊！ 是时候买套房子了！ 赵山河虽然早就想好了要买别墅，但眼下还是先从这老民街搬出去再说吧！ 这老民街又脏又乱，游手好闲的混混也不少，光指着几个邻居终究是不太靠谱。 “我打算买套房子。” 等苏婉把颜颜放到床上，赵山河跟她说道。 苏婉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都听你的。” 她知道赵山河挣了钱，从这老民街搬走也是迟早的事。 这么多年的苦日子，终于是熬出了头！ 想到过往，苏婉眼眶有点发红，扑在赵山河怀里。 赵山河连忙抱着老婆，一顿安慰。 很快，就安慰到了床上去。 被窝里，苏婉香汗淋漓，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怕吵醒颜颜。 赵山河却故意使坏，是时不时在她软肉上捏一把，让她发出含含糊糊的鼻音，分外诱人。 这个时候，苏婉也意识到，是该换个住处了！ 赵山河对房地产行业不太了解，上一世的他，也是十来年之后才挣了大钱才买了房子。 不过那是90年代中后期了，房地产已经发展了一段时间，南城作为抚远省会，可供选择的楼盘和小区很多。 但眼下才88年！大多数人都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里，赵山河这房子都是租的。 所以该去哪买房，赵山河基本是两眼一抹黑，他都不知道现在城里有没有新开的楼盘！ 不过自己不懂没事，他打算找个懂行的问问，可想来想去，认识的人里面也没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第二天早上，送颜颜去了幼儿园，把老婆拉到商场之后，赵山河就跑去了银行，找到邓兴国。 “赵老板又来存钱？”邓兴国见到赵山河，有些意外。 “不是，我是想找邓行长帮个忙。” 邓兴国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赵老板尽管说，只要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还在老民街租房子住，现在不是挣了点小钱吗？打算买套房子，但不太了解情况，邓行长认不认识懂行的内部人员？” 邓兴国笑了笑，作为南城工商支行的行长，别的不敢说，但人脉这一块，他十分有信心！ “没问题，我正好认识南城房产监理处的胡主任！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没过多久，赵山河见到了胡主任。 胡建军，一个略微秃头的中年男人，三十来岁。 介绍了几句，赵山河弄清楚了这个房产监理处的职能，简单说就是不动产登记中心！ 买房卖房，都得在房产监理处办理手续！ 所以胡建军对南城的房产十分了解。 “赵老板想买房子，有什么要求吗？”胡建军问道。 “安全、环境好、地段别太靠郊区了，对了，停车也得方便点。” 胡建军想了想，“那可以去沿江中路看看，那边有几个不错的小区。” “胡主任现在有空吗，帮忙带个路？” 胡建军点头答应下来，他乐意卖邓兴国一个面子，对于赵山河这个年轻大老板，也愿意交朋友。 赵山河十分利落，带着胡建军就上了车，开往沿江中路，路上继续聊着天，胡建军讲述起以前的故事。 沿江中路在建国初期是一片棚户区，根据南城市志的记载，47年1月，沿江大道中段就有棚屋两千三百余户，到了50年，增加到了三千多户。棚屋比老民街的砖房还要简陋，四壁用竹筋黄泥当墙，屋顶是竹篾草席、稻草树皮。甚至有些棚屋完全就是几个木头架子，四面通风，用树皮糊弄一下。 后来政府拆除棚屋，在这里修了公房安置棚户区的居民，后来在70年代再次改造，在这里规划成了新城区，搬来很多单位。 钢材厂、商业局、设计院…… 这些单位的宿舍自然也就近规划，落在了这一块。 没过多久，赵山河和胡建军来到了沿江中路。 赵山河按着胡建军的指引，把车开进了一条支路。 抬眼一看，左边是一片三层的红砖平房宿舍，还用高墙围了起来，院墙沿着道路延伸，一眼望不到头，规模不小！ 右边则是是办公楼，还带着点外国风格。 “这边是设计院，有毛子的专家参与修建，所以风格跟咱们本地不太一样。旁边就是设计院的宿舍。” 走了一段，赵山河看到保卫处，还有门卫执勤。 再往前，又看到了商业局的办公楼和宿舍，因为是新修的，外墙还打了腻子，就更加漂亮了。 再往里走了几百米，胡建军示意赵山河可以停车了。 赵山河打眼一看，就注意到了一排排崭新的单元楼！ 六层的楼房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高楼了，打眼一看，一排过去至少有八九栋！ 这时，赵山河也回想起了这地方是哪。 朝阳新区！ “就是这了，朝阳新区，前年规划出来的，刚修好，这条路就叫朝阳路，往北一点，就是新火车站的货运处，刚启用没多久……” 胡建国给赵山河介绍着。 但其实赵山河对这里其实并不陌生，准确的说，比胡建国更加熟悉。 只不过这地方和赵山河印象中还有些区别，后世远比现在繁华！ 第365章 一次两套 因为挨着新建的火车站，朝阳新区人口会越来越多。 靠着火车站这个独天得厚的优势，再过两年，这里就会诞生一个非常有名的市场，金果大市场！ 主营水果、服装批发。 门面超过三千个！ 赵山河上一世就是靠着卖衣服挣了第一桶金，当时他隔三差五的就要来金果市场进货。 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旁边还会兴起电子科技一条街、3c数码广场、电脑城等等，成为抚远省最大的电子产品贸易集散地。 很多it企业创办公司，也都会选在这一块！ 到了新世纪之后，这一片居民楼会再次拆迁改造，之后就高楼林立，那才是赵山河最熟悉的模样。 再看眼前这一栋栋的六层小楼，赵山河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胡建军介绍道：“这里房价其实不算高，也就三百多一平，唯一的缺点就是房子的面积比较小，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平的一室一厅。” 这很正常，90年代之前，大家基本都是住公房，公房的性质更像宿舍，所以基本没有客厅的概念。 现在的人也没太多享受观念，住房能满足日常需求就行了，所以家具什么也不多，有电视柜的家庭，已经算得上是少数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级别”，什么级别的干部，用多少平米的房子，那都是有明文规定的！老百姓虽然不用遵守，但潜移默化之下，很多企业对员工分房时，也会有一些隐形的限制。 这些因素集合起来，导致现在的房子没有什么户型的说法，基本全都是直挺挺的一个长方形，顶多加个隔断，分出厨房和卫生间，甚至有些筒子楼，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 胡建军和门口的老大爷打了个招呼，带着赵山河进了小区。 “这里的房子，主要是省里一些企业买来给员工当宿舍的。不过这两年国营企业不太景气，所以卖得不好。这两个单元我记得是铜铝材厂的员工……” 逛了逛，赵山河对这房子实在说不上满意。 哪怕是面积最大的房子，也只是用隔断分出了独立卫生间和厨房，但连卧室和客厅也连在一起。 虽然相比后世的三室一厅，这房子简陋得不像话，但比起老民街，又要好太多。 赵山河也能理解，他扭头向胡建军问道：“我买两套打通连起来可以吗？” 胡建军愣了一下。 一次买两套？ 这房子可不便宜！ 一套就要两万出头了！ 胡建军挠了挠头，但好像也没有规定说一个人不能买两套来着。 “赵老板这一次买两套，是打算把父母也接过来住？” 赵山河摇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我和我媳妇、女儿，就是家里东西比较多，可能放不下。” 胡建军指了指阳台：“那倒是不用砸墙，这阳台本来就是联通的，中间的隔断推倒就行了。不过这一套房子就得两万，两套就四万了！” 看来这胡主任不太了解自己的财力。 三百多一平，一套房子才两万，在赵山河眼里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赵山河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拿出四沓百元大钞。 “现在付钱？” 胡建军十分惊讶，他在房产监理处工作，见过很多钱，别说几万了，上百万都不在话下，但那些钱要么是公家的，要么是大企业给员工置办宿舍的。 而刚才他已经问过了，赵山河这是以个人的名义买房！ 所以这些钱是他自己的！ 能随手掏出四万的人，别说南城了，就整个抚远省都没几个！ 何况他还看见，赵山河那挎包里，还有好几沓钱！ 他原以为赵山河是个发达了的个体户，没想到竟然是一条大鱼！ 怪不得邓兴国那么热情！ 胡建军说道：“既然赵老板带了钱，那我们现在去找地产公司的人，不过后面可能还要跑些手续！” 赵山河自然没意见，他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对了，胡主任，这房子有产权证吗？” 胡建国眼睛一亮，打量起了赵山河：“赵老板，你也知道南城要开始房改了？” 赵山军当然不知道房改的事，他只是误打误撞问了一嘴，因为他隐约记得，很多职工在80年代分的房子，后来因为产权问题闹出了不少矛盾。 因为那些职工退休、老去，想要把房子卖了给儿女换新房时，却发现房子不在自己名下！ 胡建军介绍道：“年初，上边下达了住房制度改革的实施方案，南城已经开始推进了，停止实物分房，改货币化分配。至于产权证，现在只能拿到一张房产所有权证明。” 现在的房产所有权证明，就是一张纸，而且个人不得私自转卖、出租，换句话说，买来也卖不掉。 必须要红色的房产证！ “那房产证能办下来吗？” 胡建军顿了顿，脸上露出愁容，“可能有点麻烦，一般在这买房的要么是公家，要么是企业，而且都只有房屋所有权。” 赵山河心中了然，笑了笑，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胡建军手里。 “那就只能麻烦胡主任多多帮忙了！” 胡建军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悄悄捏了捏信封，厚度让他十分满意。 这赵老板不仅年少多金，还十分上道！ 顿时胡建军拍了拍胸口：“赵老板，这事包在我身上！” 胡建军带着赵山河找到房地产公司，交了钱，拿到收据。 正当胡建军以为结束了的时候，赵山河又问道：“胡主任，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个望江小区，是南城最好的小区吗？顺路也去看看吧。” 今天他带了十万块，打算全都花掉。 华龙兴盛商场带来的纯利润快有一百万了。 这些钱放在银行跟不上通胀速度，会一直贬值，拿来投资房产也不错。 现在的房子到十年后基本都是市中心，价格至少是现在的几十倍！ 这利润比存银行高多了！ 胡建军瞪着眼睛：“赵老板，你不是已经买了两套了吗？” 赵山河拍了拍挎包，动作十分随意，“这钱存在银行也是吃灰，不如买房子来得实在。” 胡建军被赵山河的大气震惊了。 第366章 继续买！ “赵老板，你还要继续买房子？”胡建军试探着问道。 “看情况吧，如果望江小区不错，也可以买个两三套。我这还有六万，准备，今天都花掉！” 赵山河说得十分随意，但胡建军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四万加六万，那就是十万！ 要知道现在的平均工资也就一百出头，他这个主任是副处级的干部，一个月工资也就不到两百块。 十万，相当于他四十年的工资！ 但赵山河花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胡建军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过了一会儿，胡建军才问道：“我一直没问，赵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开了家商场，胡主任可能听说过。” 商场？ 胡建军眉头一皱，立刻想到了答案。 “是不是前两天刚开业的华龙兴盛？” 赵山河点点头，看来商场在南城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怪不得!我听说华龙商场开业当天就卖出去一百多台大彩电，生意火爆得不行，还上了报纸，没想到竟然是赵老板的生意！真是年轻有为啊！” “都是朋友们抬举、捧场罢了，以后肯定还要和胡主任打交道，到时候也得拜托胡主任多多帮忙。”赵山河十分谦虚，给胡建军递了一支烟，然后给他打火。 房产管理处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不动产登记中心，在这个部门工作，肯定能接触到不少的企业和地皮交易内幕消息。 赵山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扩宽人脉的机会。 胡建军抽了一口烟，心中十分受用。 他还听说了，华龙兴盛开业当天的营业额超过了600万！ 就算利润率再低，那至少也有几十万，几天加起来，超过百万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华龙兴盛商场，可是赵山河的私营企业！换句话说，华龙兴盛商场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赵山河个人的！ 所以看着十分年轻的赵山河，实际上确是一位实打实的百万富豪！ 怪不得能一次拿出十万来买房，真是让人羡慕啊！ 胡建军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一想到这烟是赵山河亲手给自己点的，他就感觉后劲有点大，吸了两口人都有点飘！ 不过仔细一想，他又觉得赵山河确实是个能挣大钱的人物！ 就他和赵山河相处这两个小时来说，他没在赵山河身上感受到一点点傲气，反而十分平易近人、圆滑老道，完全看不出来是他是一位百万富翁！ 不过，这才是大老板应该有的气度！ 但胡建军心里又冒出来一个疑问，赵山河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 他可不会傻到认为赵山河是钱多没地方花了！ 像赵山河这种有钱又有能力的人，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胡建军想了想，猜到一个可能：“赵老板，你觉得房价会涨？” 赵山河笑了笑，也没藏着掖着：“这是肯定的，现在的人都往大城市涌，大家的工资也越来越高，以后大城市的房价肯定会翻着番地往上涨！胡主任在房产监理处工作，肯定也有所察觉吧？” 胡建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从80年开始房改，房地产成了一个产业，盖房子、买房子都变得越来越容易。去年，深城那边还进行了第一次土地拍卖！今年4月12号，宪法修正案规定，土地的使用权可以依法转让！” 赵山河笑了笑，提醒道：“胡主任要是有闲钱，存在银行里生霉，真不如拿来买房子。” 胡建军苦笑着摇摇头：“我可比不上赵老板，一个月工资才两百，买不起呀！” 聊了几句，两人上车，开往望江小区。 望江小区和朝阳新区的距离并不远，其实就隔着一条清江，开过桥，再沿河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不过这边看起来稍显荒凉，远处还能看到农田。 这时候还有一句俗语：“河西是农村，到了河东才叫进城。” 很快，两人就到了望江小区。 “这边更僻静，但风景更好，旁边就是嘉湖公园。其实望江小区这一块以前也是湖，后来靠着农工肩挑手提，硬生生造了一偏平整的土地出来。” 一下车，赵山河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因为有些居民在小区外边的空地上放养鸡鸭。 见赵山河扇了扇鼻子，胡建军有点尴尬，他刚才还说望江小区是南城最好的小区来着。 “这边刚刚建成没两年，什么都好，就是卫生条件稍微差点，还有交通不是那么方便，不过赵老板你有车来，这都不是问题。我也跟你透个底，这边要不了多久就能发展起来，上边正在规划，把整个抚远省的大学都搬到河西来！” 赵山河其实比胡建军更清楚，未来河西也会成为南城的一部分，南城的发展重心一直在往西迁，大学城、市政府、各种商业广场，全都会在河西落地。 跟着胡建军看了看望江小区的房子，赵山河发现这边的房子面积确实要大不少。 最大的是86平，这可是实打实的使用面积，没有公摊，划个两室一厅绰绰有余！ 而且这边房价便宜，只有两百出头！ 大部分南城人这会儿都认为是河西是乡下，哪怕是单位分房，很多人都不愿意搬过来！ 不过这些人十多年后就会后悔了。 赵山河没有犹豫，选了三套低层的房子，直接全款拿下！ 十万终于花完了，还剩下一千多。 赵山河把这一千多块钱叠了叠，塞进空出来的烟盒，直接递给胡建军。 “胡主任，今天十分感谢你跟着我跑一趟，后面的房产证手续就麻烦你帮忙了。” 胡建军接过烟盒，心情舒畅。之前的信封里就有一千块，加上这烟盒，快赶上他一年工资了！ 这赵山河办事是真爽快！ “赵老板你放心！肯定给你办下来！” “那今天就这样吧，胡主任在哪下车，我送你过去。” “过了桥把我放下去就行，赵老板你去忙，不用耽误时间。” 下车前，赵山河跟胡建军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然后赵山河就赶回了商场。 第367章 一起去看房 正好到了中午饭点，赵山河直接来到苏婉和李玉梅的摊位，吃上了午饭。 其他员工也在这解决午饭，不过吃的都是大锅菜。 苏婉给赵山河单独开了个小灶，韭菜鸡蛋、双椒猪肝，非常下饭！ 没等饭吃完，一个老熟人就找上门来。 “老弟，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刘长江在赵山河这一桌坐下，他早上就来商场了，结果一直等到现在才见到赵山河。 两人交情匪浅，赵山河也不跟他见外，指了指碗，“刘哥，吃点不？” 刘长江摆摆手，“刚才吃过了，弟妹做那冷面是真不错！” “刘哥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嫂子有个表弟，之前在城北一家国营的汽水厂上班，但国营企业你也懂，上个月汽水厂倒闭了！我想着你这商场这么忙，能不能给安排一下，解决工作问题。” 赵山河忍不住笑：“刘哥，你身为市场监督局的办公室主任，竟然找我这个私营小老板解决工作问题？这不是倒反天罡嘛！” 刘长江从百货市场调到市场监督局，想要给自己小舅子安排个工作，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市场监督局权力可不小，包括工商局、质监局、物价局等等部门，还有执法权! 刘长江闻言却摇摇头，一脸无奈，“我这小舅子没什么能力，人也太老实了，不适合端铁饭碗！而且他刚结了婚，老婆怀了孕，正是最需要用钱的时候。” “再说了，现在这饭碗是不是铁的都不一定了！碗里盛的那白米饭虽然饿不死人，但也不香了，我们单位就有不少同事，直接辞职下海，跑南边去挣钱了。” 刘长江知道赵山河给员工开的工资很高，起步就是六十，职位稍微高一点的，比如赵浩和柱子，一个月都一百五了，赵山河平时还经常发红包！ 这时候外边的普工一个月才三四十，根本没得比。 所以华龙商场的待遇是出了名的好，外边有不少人想托关系进来。 而且商场里的活也就那几样，基本不需要什么手艺，是个人都能干。 “你让他直接过来就行！” 对于刘长江的请托，赵山河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下来。 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刘长江很是感动。 虽然这不是什么难事，但赵山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求他办事的楞头小子了，而是一个身价上百万的大老板！ 就连刘长江能坐到市场监管局主任的位置，都要感谢赵山河！ 可赵山河不仅没有拿捏身份，还是和当初一样，把他当成朋友。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是你介绍的人，那能不能力的都不重要，但是一定得听话、靠得住，不能偷奸耍滑！” 刘长江立刻保证道，“我那小舅子就是个老实人，而且老婆挺着个大肚子，绝对靠得住！如果不是太老实，我早给他安排进工商局了。” “那行，先让他跟着三七当保安，守夜巡逻，工资高点。” 赵山河当然不会直接就委以重任，别人介绍来的，又不是自己知根知底，多少要观察一段时间。 刘长江也明白这个道理，打算回去好好叮嘱一下小舅子。 吃过饭，赵山河休息了片刻，等苏婉的摊位没那么忙了，拉着老婆离开商场，上了车。 “这是要去哪？店里还有不少活呢！”苏婉围裙都来不及解开，坐在副驾驶上，一脸茫然。。 赵山河神秘一笑：“你猜猜我上午去干什么了？” 苏婉立刻想起昨晚两人说的悄悄话， “你去看房了？” “已经买下来了，钱都付了，不过还要跑手续！” 苏婉一声惊呼，捂住小嘴“这么快!房子在哪儿？” “马上你就知道了！” 车继续往北边开，朝阳新村离商场有一段距离，但现在的市区面积不算大，十多分钟就到了。 苏婉心跳有些快，看着那一排排崭新的六层小高楼，感觉十分不真实。 “这边什么时候修起来的？” 这两年苏婉为了找口吃的，一直在帮人洗衣服，很少出过老民街，所以对南城的变化也不太了解。 “前年新修的，就是面积有点小，一套只有不到60平，所以我买了两套，连在一起，有个一百多平，住着也舒服。” 赵山河拉着她，到选好的房子看了看。 苏婉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左顾右盼，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又从阳台去了隔壁。 房子还是毛坯，简单地刮了腻子，在赵山河看来十分简陋，但苏婉已经满意得不行了！ “那我们是不是随时都可以搬过来？” 赵山河摇摇头，“还要找人来装修呢，我带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该怎么装修。” “装修？不是找个泥瓦匠刷一刷地板就行了？”苏婉不解，这年头，房地产行业都才刚起步，装修基本就那么两三个选项。她理解中的装修和赵山河嘴里的完全不一样。 赵山河看着懵懵懂懂的媳妇，有点心疼，搂着她的腰，指了指地板，“装修哪有那么简单，你说我们铺木地板还是用大理石的？” “大理石我知道，就跟商场一样，木地板？那不会长虫吗？” 赵山河摇摇头，“家具厂有专门做这个的，算了，还是大理石的吧，打扫起来方便。” 说着他又在房间里比划起来， “这还得起个隔断，把卧室划出来，还要给颜颜留个房间。到时候这里就是客厅，这里放电视柜。对了，还有卧室里的衣柜也得找木工师傅定制，尺寸都得合适……” 苏婉看着自己男人将新家规划得明明白白，心中幸福感爆棚，嘴里像是含着一口蜜糖，一直甜到心底。 赵山河扭头看见媳妇在憨憨的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脸。 “傻笑什么呢？” 苏婉趴在他怀里，紧紧搂着男人。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做梦一样，嘴里都是甜的，我们这就要住进新房子了？”“真的？那我可得尝尝！” 第368章 本事太硬 赵山河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盯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亲了她一口。 苏婉脸上浮起红云。 “讨厌，老这么不正经！” 那娇羞的小模样让赵山河食指大动，手往上滑动，开始不老实起来。 苏婉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也就由着他了。 过了一会儿，苏婉满脸红韵，按住了赵山河不老实的手。 “别在这！” 赵山河也做了两个深呼吸，发觉自己太猴急了。 虽然这里没外人，但地上、墙上都赃得很。 而且苏婉那方面的观念还是非常保守，估计无法接受在外边乱来。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见赵山河竭力克制，苏婉红着脸，小声说道。 赵山河摇头：“另外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呢！望江小区，我在那边也也买了三套。” “那你不难受吗？” 当然难受！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他凑到苏婉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你从哪学的，太坏了，我舌头都酸了！” 苏婉脸更红了，又捶了他两下。 赵山河又带着苏婉去河西，看了望江小区的房子。 “这两个地方都挺好的，我们该住哪？”苏婉有些纠结。 望江小区面积更大，周围的环境更好，朝阳新区配套设施更完善，而且离商场近一点。 赵山河大手一挥，“不用想那么多，两个地方都装修好，到时候想在哪边住都行！” “可是装修、家具、电视、冰箱这些东西，都要不少钱呢！买两套也太浪费了。”苏婉掰着指头算着。 “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公我是干嘛的？这点钱都赶不上商场一天的利润！而且现在房子便宜，我还想多买几套呢，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儿子，娶了媳妇总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那起码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那我们现在回去，先试一试把八字写上！” “哎呀！你怎么这么馋，不是刚才给你那个了吗？” “你男人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一天十回八回都没问题！” 回到家，两人关上门，一直忙活到下午。 苏婉今天格外配合，下午赵山河去接颜颜放学时，竟然感觉腰有点酸！ 小丫头备着书包钻进车里，脸上气鼓鼓的。 赵山河给女儿系好安全带，摸了摸她的头。 “颜颜，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小丫头嘟着嘴：“今天老师教我们画画，我画了爸爸和妈妈，张雨涵说我画的是两个怪物！” “我爸爸妈妈才不是怪物！妈妈可漂亮了，爸爸也是大帅哥！” 赵山河乐得冒泡：“就是！那个张雨涵乱说，以后不跟她玩了！” 说着颜颜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了那张水彩画。 “爸爸，你看我画得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看到画，赵山河笑容一僵，发现自己可能错怪张雨涵了。 “爸爸，你快说像不像呀！” “哪个……颜颜，爸爸在开车呢，咱们快点回去吃晚饭。” 回到家，小丫头献宝似的把画给苏婉看，苏婉哭笑不得。 饭桌上，“对了，我看报纸上打广告说，现在小孩都应该学点课外专长，画画、钢琴、小提琴什么的。咱们要不要给颜颜报个课外班？” “妈妈，我想学画画！”颜颜还不懂什么叫课外班，以为就是拿着水彩笔乱画，像在幼儿园一样。 赵山河摇摇头：“没那个必要，颜颜才五岁，再让她多玩一阵。等她上了小学或者初中，到时候再想学什么也不迟。” 颜颜啃着鸡腿，连连点头：“对对，我还能多玩两年！” 苏婉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就想着玩，明年就开始上小学了！到时候不认真上学，以后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让人看笑话！” 颜颜嘟着嘴：“都怪你们把我名字起那么复杂！赵欢颜，三个字！而且颜字多难写啊，有十五划呢！我班上有个同学，叫王二，他的名字就特别好写！要不爸爸你给我改个名字吧？” 咚！ 小丫头又挨了个脑瓜崩。 苏婉又说道：“我看别人说，有些东西就得从小培养。像钢琴就是，长大了学起来很难，” 赵山河笑了笑：“你想让颜颜去当音乐家、画家吗？” 苏婉摇头：“那倒不至于。” “那就看她自己，她想学就让她报，不想学也别逼着她去。不管她有没有出息，那都是我们女儿，只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就行了，别给她太大压力。她已经很努力了。” “她整天除了吃就是玩，哪儿努力了？” “她努力投了个好胎！有我这样的爹，光这一点就比别的小孩强了百倍！” 苏婉白了赵山河一眼：“你就惯着她吧，以后没人要看你后不后悔！” “有人要我还不给呢，她永远是我宝贝女儿，我乐意养她一辈子！颜颜你说对不对？” “爸爸永远都是我爸爸！妈妈也永远都是我妈妈！” 颜颜一碗水端平，在赵山河和苏婉脸上各亲了一口， 她虽然不明白爸爸妈妈在说什么，但感觉出来赵山河好像在帮自己说话，于是又笑嘻嘻地凑到赵山河身边，给他喂了一块鸡肉。 吃完饭，洗了碗，赵山河打了几个电话。 房子买来得装修，这年头装修队十分少见，大部分人家都是随便找几个泥瓦匠糊弄一下。 不过赵山河可有不少要求，路边的泥瓦匠肯定不行。 他想起之前商场装修，找的是陈龙的小舅子吕英峰，弄得挺不错的。 所以装修自己房子这活，打算接着让他来做。 第二天上午，赵山河就见到了吕英峰。 上次合作十分开心，所以听闻赵山河需要装修自己家房子，吕英峰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第369章 老实小伙 正好商场也不忙，赵山河开着车，带着吕英峰去看看房子，顺便交待一些细节。 车往城西开去，停在朝阳新区。 “赵老板，你这是买了新房了？”吕英峰问道。 赵山河回头答道：“老民街那房子太挤了，而且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找上门来。” “赵老板是该住这种楼房，这样才配得上你的身份嘛！” “我的装修要求比较多，一会儿你最好用纸笔记一下！” “好嘞！” 半个钟头之后，赵山河在房间里详细描述了自己要求，吕英峰听完抹了抹头上的汗。 “赵老板，你这些要求可不低，你说那种瓷砖，南城我都没见过，可能要从广城进货，还有高档墙纸，也不便宜。水管、电路走暗线倒是没问题，这是钢混的房子，但这灯具、原木衣柜，可能也得专门去南边找……” 赵山河挥了挥手：“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买到就行，一定要装修好，用最好的材料，尤其是要保证对人体无害！” 他了解这个年代的装修，不管是家具还是墙面，都喜欢刷漆，但劣质漆里面各种有害物质很多，对小孩的伤害很大！ 80年代中期，乳胶漆研发出来了，价格只要20块一公斤，因为不会脱粉，还能用湿抹布擦洗，很受欢迎。但是十多年后，白血病患者数量猛增！ 一调查才发现是乳胶漆的锅，这年头的乳胶漆，甲醛、苯系有毒物质、重金属都严重超标！08年，国家才正式出台标准，限制各种装修材料中有害物质的含量。 “你估算一下要多少钱，材料费我单独先给你，只要能做好，工钱按之前装修商场的两倍算！” 吕英峰一狠心，“赵老板，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这两间新房，我一定给你装修得漂漂亮亮的！” 赵山河笑了笑，“可不止两间！” 吕英峰愣了愣，“这不就两间吗？” 赵山河没解释，又带着吕英峰到了望江小区。 望江小区三套，朝阳新区两套！ “赵老板，这五套房子都是你的？” 吕英峰在朝阳小区就已经开了眼了，因为赵山河一次买两套房子，联通当做一套！ 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三套！ 哪有人一次买五套房子的！ 这也太浪费了！ 赵山河瞄了他一眼，提醒道：“这消息可没多少人知道，我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哪怕是你姐夫！” 吕英峰心里一个激灵，“放心，赵老板，我一定守口如瓶！” “不用那么紧张，我还是相信你的，这边要求和朝阳小区一样，只不过房间格局变了，大致的规划你也记下来了，大概多久能装好？”赵山河问道。 “可能要点时间，有不少东西得去南边专门买。两个月吧！” “两个月就两个月！” 赵山河没催他，和装修商场不一样，那时候他急着开工，商场越早开业越好。 可这房子是自己准备住的，更强调精致、健康。 吕英峰忙着联系自己的建筑队去了，赵山河回到商场。 在门口，赵山河看到了一个男人，二十四五， 穿着老旧的军绿色外衣，衣服上有不少补丁，脚上胶鞋也带着泥，打扮十分朴素。 他站在商场门口徘徊，似乎在犹豫什么。 赵山河瞄了一眼，感觉不像是顾客，于是上前问道：“同志，你是来找人的？” “嗯！” “你找谁？” “赵山河，赵老板。” 赵山河指了指自己：“我就是赵山河。” 男人打量了两眼，有些疑惑：“你是赵老板？这么年轻，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刘长江是你姐夫吧？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连忙点头：“对对！我叫郑阳，你真是赵老板！怎么比我还年轻？” 赵山河笑了笑，递给他一支烟。 郑阳摆摆手，没接，“我不会抽烟。” 赵山河感觉这小子是真的老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算不会抽也先接着再说。 他又问道：“你刚刚怎么不进去？” 郑阳挠了挠头，“这商场这么亮堂，我穿这一身，怕影响你们做生意，想等你们下班再说。” 刘主任没说错，这小子不仅老实人，而且还有点自卑。 “跟我进来吧，今天你先去保安队找赵三七报道，领一套制服，晚上跟着他们巡逻守夜。过一阵熟悉了工作，你来当保安队的队长。” 郑阳听到这话，感觉压力有点大。“赵老板，我能行吗？” “保安又不麻烦，心细一点就行了，最主要你是刘主任介绍来的，算是自己人，可以信任，明白吗？” 说着赵山河叫来赵浩，让他领着郑阳去商场转了一圈，一边介绍给员工认识，一边讲解工作内容。 郑阳发现大家都很热情，不是装出来那种！ 那些收银和导购都是女的，一个个长得还很漂亮，笑起来跟花儿一样，让他不敢直视。 路过李玉梅的摊位时，李玉梅还塞了两个包子给郑阳。 郑阳哪见过这种场面，脸红得不行。 “浩哥，商场的人都这么热心肠吗？” “那可不，商场生意好，河哥又大方，给大家开的工资都很高，在这里上班每天都乐乐呵呵的。河哥已经说了，只要你认真干，以后你就是保安队的队长！” 郑阳有些感慨。 之前在汽水厂工作，生意好的时候，大家脸上也是笑嘻嘻的，但其实都是装的，都在暗地里使劲，勾心斗角。 等到厂子越来越艰难，大家更是直接扯下面具，撕破脸皮，为了三两块钱吵得天翻地覆。 等郑阳回到办公室，赵山河问道：“听说你老婆还怀着孩子，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 “家里有人照顾吗？” “有，我爹妈伺候着呢。” “那就好！你安心工作，这个月工资先预支给你。” 赵山河递过去一百块钱。 郑阳愣住了，自己还没开始上班，赵山河就给自己一百块钱！ 虽然说是预支的工资，但估计是赵山河知道他家里困难！ 饮料厂倒闭之后，为了挣钱养家，他在城里到处找工作，但是却处处碰壁。 但家里媳妇怀了孕，他在外边再苦再累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第370章 中秋放假 郑阳看着赵山河递来的钱，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又想到自己这两个月受的罪，眼眶忍不住发热，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拿着吧，回去给媳妇买点营养品，好好补一补。”赵山河直接将钱塞进他手里。 郑阳接过钱，没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赵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赵山河起身，拍了拍郑阳的肩膀，“男儿有泪不轻弹！赶紧回家去说一声，今天晚上就开始巡逻，以后也别叫赵老板了，太见外，跟浩子一样，叫我河哥就行！” “好，河哥！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郑阳离开办公室，赵浩对赵山河是更加佩服了。 这才多久？也就一个钟头，刚见面的郑阳对赵山河已经死心塌地了。 他觉着今天晚上就算赵山河告诉郑阳要去抢银行，那小子多半也会跟着！ “河哥，以后保安队就交给他了？”赵浩问道。 保安队长这个位置听着好像有点不上档次，但对华龙兴盛商场来说，十分重要！ 商场这么大，光是家电区的货柜上，至少就有二三十万的货！ 如果没有保安，早晚会被人惦记上。 赵山河有心提点一下赵浩，故意问道：“你觉得这小子靠得住吗？” 赵浩吸了一口烟，思索着点点头：“挺老实的一个人，还是刘主任介绍来的，应该没问题。” 赵山河虽然也这样觉得，但教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也是要独当一面的，必须要会用人！这人就算看起来再老实，那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毕竟人心隔肚皮，所以不管看起来怎么样，终究还是得看他怎么做，过两天你找机会试探试探他。” 赵浩挠挠头，不解问道：“河哥，这要怎么试探？” 赵山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找个机会，你两一起巡逻的时候，往地上扔点钱，十块八块就行，别太多！看看他捡到了会怎么办！” 赵浩顿时明白过来，再次感叹，河哥的心思就是多！ 下午，赵山河去接了颜颜，然后回到商场，将这两天收的钱清点好，送上了押运车。 等下班收工之后，赵山河载着老婆女儿回到了家。 厨房里，赵山河一边洗菜，一边跟苏婉聊天。 “新房装修已经定好了，有点慢，要两个月才能装好，而且装好之后还得通风晾一晾，估计年底之前能搬进去。” 苏婉心里欢喜，“那我们搬去新家的时候，要不要摆几桌？” 赵山河摇头，他不想太大张旗鼓，而且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自己的住处。 “没必要，把爸妈还有小妍他们叫来吃个饭就行了！” 颜颜这会儿凑了过来，抱着赵山河的大腿就往上爬。 赵山河索性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肩膀上。 “爸爸，我们要搬去新家了吗？” “对，房子已经买好了！还专门给你留了个房间。” 小丫头听到了却没多高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 “爸爸，那我晚上是不是要一个人睡？” “当然了，颜颜已经长大了，以后肯定要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爸爸妈妈呢，你们为什么能睡在一起？” “我和妈妈是夫妻呀，就是要睡在一起的。” 颜颜嘴巴一撅：“哼！爸爸你明明就是想一个人霸占妈妈，悄悄和妈妈亲亲！” 苏婉脸蛋有点发红，赵山河老是当着孩子的面动手动脚，难免被颜颜看到。 赵山河将颜颜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了亲她那气鼓鼓的小脸蛋，问道：“颜颜，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觉？” “我才不怕呢！我已经不是小屁孩了！” “那就好，我跟你说，女生长大了肯定是要有自己的房间的。就拿你的衣服来说，那些小裙子总得有地方挂吧？还有你的玩具，也得找个地方放。新房有书桌、书架，还有小梳妆台、衣柜什么的……” 小丫头很快就被赵山河哄开心了，美滋滋地盼着搬到新家去。 一晃眼，十多天过去了，商场的生意逐渐稳定下来。 报纸、电视台的采访出来之后，家电区又火了一阵，但这年头，家电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 随着这一阵热浪过去，商场的营业额也逐渐下降。 开业第一天，558万。 第二天408万 第三天421万 第四天314万 第五天243万 商场的日营业额最后稳定在了70万左右，周末高一点，能到80万，比赵山河预估的三到四十万要高了一倍！ 不过营业额虽然下降，但利润率提高了不少，能有15%，算下来每天都有十万左右的毛利。 赵山河安排秘书对进店的顾客做了个调查问卷，发现有一半都是看了抚远日报和电视台的采访之后，才来他们商场买东西的。 这广告打得真值！ 9月23号，周五，开业第16天。 下班之后赵山河让赵浩通知全体员工，关门之后别着急走，先开个短会。 大家听说要开会，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十分期待，在办公室外边等着。 “今天是不是又要发红包？” “肯定的，后天就是中秋节了！” “你说中秋节会放假吗？” “想什么呢，咱们这是商场，就放假过节的时候生意好！” 正当员工们窃窃私语时，赵山河从办公室出来了，和之前一样，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后天就中秋节了，我决定这两天商场停业，这样大家也有时间在家里陪陪老人孩子。不过保安们辛苦一点，得照常巡逻，这两天算节假日加班，三倍工资！” 听到赵山河的话，员工们立刻欢呼起来。 “赵老板真体贴，真心实意替咱们着想！” “不仅体贴，还是那么大方！” “会不会不太好，生意别被其他商场抢走了吧？” 赵山河摆摆手，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中秋节也就两天，之后的国庆节才是重头戏！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后面的国庆节我已经准备好了优惠活动，到时候可能会比较辛苦。” “赵老板，我们不怕累！” “就是！巴不得越累越好！” 第371章 上坟 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不舒服就说，我停下歇会再走，反正咱们不赶时间。” 他放慢车速，又花了两个钟头才赶到赵家乡。 赵家乡这会儿的街道布局十分简单，就两条街，一条老街，一条新街，连成7字形，边上还有一条小河顺流而过。 望着车窗外那有些陌生的风景，赵山河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逐渐被唤醒。 如果算上前世，他已经有好几十年没回来过了！ 虽然每年都会来给父母扫坟，但再过两年，赵家乡就撤乡设镇，逐渐繁荣起来。 那时候赵家镇的模样与现在自然大不相同。 红色的夏利十分打眼，哪怕是在南城，行驶在路上也有很高的回头率，更不要说在赵家乡了。 乡里这条路上，四个轮子的车，估计只有东风牌的翻斗。至于这种新颖的小汽车，大部分乡民只在报纸、电视上看见过。 甚至有些人还把家里的老人小孩全都叫出来看稀奇。 所以赵山河一路开过来，受到了无数人的注目！ 有几个小屁孩，还成群结队地跟在车屁股后面，眼里满是好奇。 赵山河开到老街尽头，在小河的桥边停下。 河岸那边都是农田，百米开外的山坡下，错落着几栋砖瓦房。 赵山河的大伯二伯就住在那，他十岁以前也在那住，不过他家房子早就倒了。 把车停好，赵山河拉开门，苏婉抱着颜颜下车，在桥边的墩子上坐着休息。 晕车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赵山河抱起女儿，轮流拍了拍母女俩的背，又给她们喂了几口水。 “爸爸，你怎么不晕车呀？”颜颜抓着水壶问道。 “会开车就不会晕了。” “可我也会开碰碰车呀，为什么还是晕？” “你这丫头，嘴真贫，晕车了还不老实！” 赵山河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又看到了车屁股后面那几个小孩。 他们也就十来岁，估计还在上小学，胆子小得很，见赵山河看过来，连忙移开目光。 不过其中一个留着光头的小个子，使劲盯着赵山河看。 赵山河笑了笑，冲着那个小光头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小光头犹豫了一下，凑过来问道：“你是不是赵老三？你媳妇儿长得跟花儿一样，我也想讨这么漂亮的老婆！” 赵山河闻言笑了笑，看来是之前带苏婉回来的时候，这小光头见过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是哪家的小孩。 他的大伯二伯有好几个儿子，赵山河在其中排行第三，虽然他没把大伯二伯当一家人，但乡下基本都是按照这种排行叫人。 赵山河放下颜颜，从车后座抓了一把水果糖，递给小光头。 小光头很讲义气，给几个小伙伴分了糖。 赵山河问道：“你没认错，我就是赵老三，你是哪家小孩？” “我爸是赵山华，我叫赵清成。” 赵山华，这是二伯家的堂哥！ 赵山河看了看小光头：“那你该叫我三叔！” “三叔！” 估计是看在水果糖的份上，小光头叫了一声。 赵山河对这小孩没什么敌意，他看不惯的是大伯和二伯那两个老东西。 而且他的几个堂哥人其实还不错，当初他被后爸撵回来之后，还悄悄给他送过吃的。 前世他发达了之后，也提携照顾过堂哥们。 “这是妹妹吗？打扮得好漂亮！”赵清成指了指颜颜。 听到有人夸自己漂亮，小丫头好像突然就不难受了，甜甜地说道：“谢谢清成哥哥，我叫颜颜，已经上大班了。” 小丫头这会装起了矜持，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三叔，你们要不要去我家？我家今天炖了排骨！” 赵山河笑了笑，问道：“你爷爷是不是在家？” 赵清成点点头。 “那我就先不去了。” 赵山河从兜里翻了翻，掏出两块零钱。 “这钱你藏好，自己拿着买糖吃，别跟你爸妈说，不然肯定给你收走！” 赵清成拿住钱，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年代的小孩来说，两块钱，那可是一笔巨款！ 果丹皮、干脆面、炸米棍，眼下这些零食都只要一分、两分钱！ 苏婉也起身，从车里找了一套文具出来，几个新本子，一个铅笔盒，递给了赵清成。 崭新的铅笔盒上面印着卡通图案，里面还有夹层！放着几支铅笔，一块橡皮。 身旁几个小伙伴眼睛都看直了！ 赵清成也十分喜欢，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赶紧回去吧。” 赵山河拍了拍小家伙的青瓜蛋子，发茬还有点刺手 赵清成脚丫一翻，就在田埂上飞奔了起来。 赵山河见苏婉和颜颜已经恢复了过来，于是在车里找出准备好的纸钱、香、鞭炮，准备去上坟。 坟头就在山坡半腰的林子里，路有点难走，全是杂草，赵山河找了根木棍在前面开路。 很快，找到了两块简陋的墓碑。 说是墓碑，其实就是两块方形的大青石，上面简单刻着名字和生辰。 虽然父亲死得很不光彩，但始终是他爹，后世他每年至少都会来看望一次。 母亲的坟也在旁边，当初没地方安葬，还是小姨出钱把遗体拉回村里，葬在了父亲旁边。 虽然母亲改过嫁，但他爹肯定没资格嫌弃。 农村上坟的程序很简单。 先清理周围的杂草，然后在坟头点燃纸钱、按照辈分轮流拜一拜，最后点一挂鞭炮就完事。 赵山河习惯在烧纸钱时倒两杯酒，算是祭奠。 “中秋节，我来看看你们，苏婉、颜颜也来了，我命硬你们不用管我，不过你们在下面要多保佑保佑她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赵山河当然不信神神鬼鬼这些东西，这更像是一种心理安慰。 不知不觉，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惆怅。 苏婉从装纸钱的塑料袋里抽出了一张报纸，是赵山河接受采访的那张，混合纸钱一起点燃。 “爸、妈，山河现在有出息了，也挣了钱，还买了新房，日子越过越好，你们不用担心。” 小丫头也十分懂事，在坟前跪下磕了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糖。 “爷爷奶奶，颜颜来看你们了，这是我爱吃的棒棒糖、还有城里带来的巧克力，可甜了……” 第372章 兄弟聚餐 赵山河十分欣慰，揉了揉女儿的头，把她拉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泥。 “你们先下去吧，我点鞭炮。” 苏婉带着颜颜站远了些。 赵山河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惊起了一群飞鸟。 等纸钱全都画作灰飞，赵山河又清理了一番，保证没有火灾隐患。 带着老婆女儿走下山坡，赵山河就看到有个人在田埂边等自己。 “山河？” “二哥！” 来人正是赵山华。 刚刚看到光彩照人的苏婉，他还有点不敢认。 见到赵山河之后，才确认真的是赵山河带着弟媳和侄女回来上坟了。 赵山华十分热情，拉着赵山河的手就要往家那边走。 “清成那小子不懂事，该把你们带到家里去的！走，饭都做好了。” “二哥，算了，我问了清成，赵固全在家！” 赵固全，就是赵山华他爸，赵山河的二伯，不过赵山河不会叫他二伯，而是直呼其名。 意味非常明显。 赵山华表情有些尴尬，搓了搓手，赵固全虽然是他爹，但他知道当年是爹和大伯做得太过分了，对不起赵山河和他母亲。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 苏婉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性，绝对不会向那两人低头。于是上前拉了拉赵山河的手，然后柔声对赵山华说到：“二哥，我和山河还没吃饭，准备去乡里找个饭馆。你们要是愿意来，也可以带着大哥他们一起来喝两杯，叙叙旧。” 赵山华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于是点点头，然后带着他们到了乡里最好的饭馆。 “我先回去一趟，跟大哥他们说一声，山河你们也不用等，菜上来了就先吃。” 赵山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二哥人挺好的，还抢着把钱付了，给我们点这么多菜，可不便宜。”苏婉感慨着。 “我这几个堂兄弟都是些正经过日子的人，可能有点小毛病，比如嘴笨，不会说话，但绝对不像他们爹那样不当人。” 苏婉感受到自家男人心中的怨气，也无可奈何。 过了十多分钟，最先来的是小妹，赵玉婷。 也就是赵山华的亲妹妹，比赵山河小三岁。 大伯二伯家一共有四兄妹。 老大赵山荣，老二赵山华，老四赵山贵，以及幺妹赵玉婷。 原本赵山河应该叫赵山富的，正好凑成“荣华富贵”，但他爹跟两个哥哥闹矛盾，没有按照这个来起名字。 “三哥！嫂子！” 赵玉婷找到两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赵山河记得她当初喜欢跟着他们四兄弟一起玩，像个假小子，现在也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虽然快十年没联系了，但那份情谊还在。 赵玉婷嘴甜，哥哥嫂子叫个不停，寒暄了几句，很快就熟络起来，聊起了天。 “三哥，桥头上那小轿车真是你们开回来的？” “对！” “不便宜吧？” “还行，二手的，三万出头。” 赵玉婷瞪着大眼睛。 “三万！三哥，你现在真的发达了！你那商场一天能挣多少钱？” “不多，一个月也就百十来万吧！” 赵玉婷眼睛瞪得更大了！ 一百万，这已经是她听不懂的天文数字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开了商场？”赵山河问道，这里和南城隔着老远，现在消息又没那么发达，他最近也没回来过，按理说赵玉婷应该不知道才对。 赵玉婷解释道：“报纸、电视台上都在传你那商场的消息呢，我爸看到报纸还不相信，说肯定是重名的人，前几天电视里天天放你的采访，可把他给气坏了！前两天，乡里还有领导来联系，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呢。” 赵山河的户籍还在荆市，估计是上边的领导看到报纸，查了查他的身份，想来打听一下消息。 苏婉打听道：“小妹你在哪上班？” “上什么班呀，我是个临时工，在乡里的供销社给人看店呢，不过生意越来越差，已经快要开不下去了” 赵山河知道，从改制开始，供销社就越来越不行了，到了90年代中期，基本就要被个体户完全淘汰了。 “你要是愿意去南城，可以来华龙兴盛商场上班。”赵山河说道。 赵玉婷闻言倒是没多意外，而且她知道赵山河肯定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她有点犹豫。 “你不愿意？是有什么难处吗？” “不是，我最近刚谈了个男朋友，他家是县城里的。” 赵山河有印象，那小伙子叫王云开，人不错，后来还经常和他们几兄弟一起喝酒。 于是大手一挥：“那就叫他一起去！商场还缺人手” 赵玉婷摇头：“别人爹妈都在这边呢，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不可能去南城的！” 这下赵山河也没办法了，总不能拖家带口全都招进商场吧！ “三哥，不用你操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哪天在长德混不下去了，肯定来南城找你！” 赵山河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赵山华又带着老四赵山贵来了。 赵山华说道：“大哥在家里走不开，过一会儿我去接他的班。” 赵山河点头表示理解。 菜也陆续上来了，坐下寒暄了几句，几兄妹就聊起了天。 听闻赵山河从卖山货发家，一步步拿下整个百货市场，到日销售额上百万，几人都十分感慨。 十分羡慕，但没有别的心思。 聊了一阵，赵山河也知道了几个兄弟现在的情况。 老大跟着大伯学木匠手艺，给人打家具，挣钱不多，但养家糊口没问题。 老二在菜市场杀鱼，从贩子那进货，拉到市场里宰杀，贩卖，日子过得还不错，准备在县城买房了。 老四原本在县里的农机厂上班，但生意太差，一直停工，闲了快半年了。 喝了几杯之后，赵山华十分直率，问道：“山河，你那边生意做大了，老四的工作问题，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 赵山河当然不介意拉兄弟一把，但他还有一个想法，问道：“来的路上颜颜晕车，我在榕树湖那歇了一会，那地方现在有人承包吗？” “榕树湖？应该没有吧，那么大的面积，谁能承包下来？” 第373章 承包大湖养螃蟹 抚远省是一个湖泊大省，尤其是北面，元江顺流而下，沿途汇聚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湖泊。 有些还非常出名，比如洞庭湖、洪湖。 赵家乡位于就在抚远省的最上边，其实离洞庭湖也就几十公里，有一条大河从乡里流过，也有几个湖泊。 赵山河说的榕树湖在赵家乡的东边，因为岸边有一大片榕树林，所以就叫榕树湖。 榕树湖可不是什么小池塘，而是真正的湖，面积还不小，有八百多亩。 乡里的孩子一到夏天，最喜欢往湖边跑，洗澡玩水、捉鱼抓蟹，玩得不亦乐乎。 经常会有家长拿着笤帚来湖边找人，抓住就是一顿毒打，赵山河他们几兄弟也不例外。 现在没人承包榕树湖，不是因为挣不了钱，而是大家都穷，出不起承包费，而且水产养殖这东西也有点技术含量，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俗话说得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意思就是饲养家禽家畜，有着不可控的风险，一个自然灾害或者疫病，就可能直接赔掉内裤。 这个时候，乡里的人基本都老实巴交的，还是更相信种庄稼，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看着庄稼一天天长大，心里踏实，哪怕遇到大旱天，顶多每天多挑几担水的事。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养出来的东西往哪卖？ 水里的东西，一旦出了水就蹦跶不了多久，赵家乡又没有水泥公路，运输都成问题！ 所以不仅仅是榕树湖没人敢担风险去承包，就连河边的一些小池塘，也无人问津！ 赵山河之所以盯上这榕树湖，最主要是因为他来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 92年，也就是三年之后，县城里有一对姓张的兄弟，他们刚从南边回来，这几年在海上搞倒买倒卖挣了一大笔钱，但风头变紧，两人很有警觉，带着钱回到了老家。 两兄弟路过榕树湖时洗了个澡，觉得水质很不错，觉得也应该找点事做，于是就决定承包下来搞养殖。 仅仅两年，就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赚了钱也没有停手，又跑到隔壁市，把小东湖承包了下来！ 这湖可就更大了，十万多亩！是抚远省最大的水产养殖湖泊！ 就这么干了十来年之后，两兄弟成了长德县远近闻名的大老板！ 他们公司养出来的大闸蟹，还远销海外！ 当时赵家乡有不少人给他们的水产公司打工。 而且赵山河还记得，四弟赵山贵后来就在这家公司上班，每天起早贪黑在湖边帮忙搞养殖，很辛苦！但一步步干到了部门主管，混得还不错，工资挺高的。 “榕树湖有八百多亩，就算八百亩，现在一亩土地承包费用大概是一百五，湖泊好像还要高一点，这至少就要十二万的承包费！”赵山华抽着烟提醒道。 赵玉婷也补充道：“不止呢，现在承包都是十五年起，这是每年十二万！一共一百八十万！” 87年到93年，承包土地、山林，都是十五年期，从93年起，才改成了三十年期，不过承包费用基本都是一年一交，不然没人能承包得起。 赵山河闻言笑了笑：“二哥，你们也知道我在南城搞商场挣了钱，这钱我还出得起！一百八十万，也就商场一个月的利润！下午我就去找乡里的领导谈谈。” 见他不是开玩笑，赵山华连忙劝说道：“山河，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你挣那么多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能这样白白打水漂！弟妹，你也劝劝他！” 苏婉看了看自家男人，见赵山河面带微笑，十分坚定，知道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不仅不会劝，还无条件支持赵山河！ 于是转头还劝起了赵山华。 “二哥，山河他当初接手百货市场，也没人想得到生意能这么火热。全靠山河一个人撑起来的。他不是那种做事没谱没调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那是养鱼，不是开商场！山河之前都没干过，我是杀鱼的能不知道吗？那么大的湖，养出来的鱼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赵山河看二哥苦口婆心的模样，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要是不把他当自己人，谁管你怎么花钱，全打了水漂才好看热闹呢！ 人心就这样，看你挣了钱，表面上可能笑嘻嘻的打招呼，但暗地里巴不得你早点败掉！ 赵山河这时候却将烟头怼进烟灰缸里，笑着说道：“二哥，我承包榕树湖，可不是用来养鱼的！” 赵山华满脸惊讶，和弟弟妹妹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么大个湖，你不养鱼承包它干什么？” 赵山河笑着伸手比了个钳子的模样：“养螃蟹！” 螃蟹？ 赵山华、赵山贵、赵玉婷更加懵了。 “那玩意儿你养来干什么？想吃湖里去抓不就行了，也没什么吃头，还容易闹肚子，也没人买吧？” 旁边颜颜擦了擦嘴上的油，大声说道：“才不是呢，爸爸做的螃蟹可好吃了！” 前一阵有个供货商从海城回来，给赵山河送了几斤大闸蟹，他带回去做了个红烧大闸蟹，颜颜吃了一回就记住了。 这年头的大闸蟹，都是从长江口捕捞天然蟹苗，然后人工放流进行培养。 眼下不比后世，交通没那么便利，其他地方别说吃了，见都没怎么见过大闸蟹。 顶多就是本地捕捞的虾蟹混在一起，买来当做鸡鸭饲料。 赵山河耐心解释起来：“海城那一带，就有吃大闸蟹的习俗，现在那边经济发达了，沿海城市的一些风气肯定会往内地吹，衣、食、住、行，不管那个方面，历来都是如此！都觉得海城那边的高档、时髦，跟在屁股后边学。” 几人闻言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最明显的就是衣服款式，县城那些女的，全都在学着电视里打扮！ 赵山河又问道：“二哥，现在县城里个人开的餐馆、酒楼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赵山华点点头，他在县城市场里杀鱼，对这一点自然深有体会。 第374章 说服 赵山河胸有成竹，脸上写满了自信：“所以啊！咱们这大闸蟹只要能养出来，肯定就不愁卖！就算长德县城吃不下，还可以拉到南城去，有多少我都能给你卖出去！” 听赵山河这一通解释，赵山贵已经十分心动了，反正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跟着赵山河干活，就算没弄成，也不会少块肉，顶多就浪费点时间而已！ “三哥，这大闸蟹是不是很贵？” 赵山河伸手比划了一下：“我打听过了，这大闸蟹在海城那是一年比一年贵，现在涨到五十多一斤了！还有价无市，因为这大闸蟹一直被捕捞，野生的一年比一年少，咱们搞人工养殖正是好时候，大有可为！” “再过几年，老百姓口袋里慢慢有了钱，眼界也开阔了，那时候我们再想承包说不定都来不及了！” 赵山华还是有些犹豫，“可我们是真不会啊！我虽然杀了不少的鱼，但没养过鱼，更不要说螃蟹了。” “谁生下来就会呢？学不就行了！咱们承包养殖，肯定要跟渔业局打交道，他们那有水产技术员，可以请过来，礼数周全点就行了。哪怕县里也没人懂，还可以联系省里，再不行就去海城请专家！” “那些专家都是大城市的人，愿意来我们这小地方？” 赵山河咧嘴一笑，“专家也是要吃饭的，只要工资开高一点，肯定能找到人！再说了，这个跟种地区别也不大，专家也不用天天守着，隔段时间来看一眼，保证不出问题就行。” 前世和赵山贵聊天时，他记得赵山贵说过，张家兄弟第一年养螃蟹其实也亏了，养的螃蟹死了大半，后来专门从海城请来了水产专家指点，弄清楚了原因，是水体富营养化，又花钱在海城那边的海洋大学专门找了个科研团队合作，探索出来了解决办法。 在水底种上多种水草，实现生态平衡，综合养殖，不仅能卖大闸蟹，水草吸收了水里多余的磷、氮之后，还能用来制作有机肥料，也有不错的收益！ 简单的说，只要肯花钱，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投资这么多人力物力，能不能盈利？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放在赵山河面前了！ 不抄白不抄！ 至于被抄答案的张家兄弟，这会儿还在沿海搞走私，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赵山河摆摆手：“钱我来出，你和大哥、四弟、小妹，只用出力就行了！前面起步肯定会有各种问题，不过这都不算事儿，” 赵山华吸着烟，还有点发懵，没想到只是让赵山河给四弟解决下工作问题，赵山河反手就掏出一个大摊子，给他们几兄妹人都砸晕了。 “这事儿太大了，我要去找大哥商量商量。”赵山华又续上一根烟。 赵山河知道，二哥算是已经答应了，大哥是个木匠，见过的世面还比不上小妹赵玉婷。 “不用着急，前面准备工作还多着呢，养螃蟹跟种地一样，也是要看时节的，今年估计是来不及了，咱们先把湖承包下来，今年养点鱼虾试试手！” 没过一会儿，大哥赵山荣来了，他有点木讷，跟赵山河、苏婉打了个招呼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想问道：“山河你今天带弟妹和颜颜回来是扫坟的吧？” “已经去过了，那坟头是大哥你们在帮着照顾吧？多谢了！” “说这些干嘛，我就偶尔去把苔藓弄一下，不费多少事儿。” 赵山河敬了一杯，赵山荣利落地喝掉。 赵山华把三弟打算承包榕树湖养螃蟹的事说了一遍，赵山荣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大哥，我跟二哥、小妹都觉得这事儿可以干，你觉得呢？”赵山贵问道。 赵山荣没回答他，而是抬头盯着赵山河，非常直截了当地问道：“老三，我前年就听说你一直在赌钱，还被家具厂开除了，有没有这回事？” 赵家乡离南城虽然很远，但终究是有些乡亲来往，听到传言也是很正常的。 这种小乡村，根本藏不住事，谁家女人偷汉子，谁家娃娃打工挣了钱，都是家长里短的谈资。 赵山河这两年的烂事儿，自然也传到了赵家乡来。 他没有回避，直接承认，“有，当时进了家具厂，又讨了媳妇，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就误入了歧途！” 苏婉连忙替男人解释道：“山河他当初也是被几个酒肉朋友带坏了，已经改了，现在挣了大钱，但再也没有赌过钱了。” 颜颜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爸爸是好爸爸，已经浪过头了！” 苏婉尴尬，纠正道：“那叫浪子回头！” 赵山河心中感动，抱起颜颜亲了一口：“爸爸再也不会浪了。” 赵山荣点点头，他一向直来直去，如果赵山河还没改掉那坏毛病，哪怕挣了再多钱，他也不会跟赵山河做事。 “大哥，山河他还登报、上电视了，肯定已经改过自新了！”赵玉婷提醒道。 赵山荣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那就不用想了，老三又不会害我们！这是老三实在，没有忘了我们几个，带着我们一起发财来了！” 他端起酒杯，干脆利落地一口闷掉！ 赵山河知道，大哥虽然看着木讷，说话直来直去得罪了不少人，但其实是活得最通透的！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举杯，心中激动。 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赵山河笑着和几个兄弟喝酒，说起了童年趣事，苏婉和颜颜也听得津津有味。 过了两巡，几人喝得开心，撸起了袖子，赵玉婷盯着赵山荣的胳膊：“大哥，你这手上怎么有个红印？还有点肿！” “没事儿，撞门上了。”赵山荣轻描淡写，用袖子盖住胳膊。 但大家都出生农村，立马就看出来那是被棍子打的，毕竟他们小时候可没少挨打。 不过赵山荣比赵山河整整大了十来岁，孩子都在上初中了，谁还会打他？ 转念一想，几人心中就有了答案。 第375章 兄弟齐了 “是不是大伯打的？”赵玉婷问道。 赵山荣见糊弄不过去，他也不喜欢撒谎，点头承认了。 “大伯是不是知道三哥回来了？”赵玉婷又追问道。 赵山荣继续点头：“清成一回来就拿着铅笔盒来给他哥看，我爸问了一嘴，又听到小林子里放鞭炮的声音，猜到了。他不准我来，就拿棒子拦了我一下。” 听到这话，赵山河心中感动，虽然两个老东西不是人，但他们几兄弟打断骨头也连着筋。 上一世，苏婉和颜颜去世之后，老民街一个月5块的房租他都拿不出来，房东直接把他撵出来。 赵山河像条遍体鳞伤的野狗一样，在城郊晃荡，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还是玉婷找到他，带着大哥和二哥凑的三十多块，让他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要不然现在他也不会掏心掏肺，想着带哥哥妹妹们一起挣钱。 旁边，赵玉婷捞起赵山荣的袖子看了看，十分气愤，不停数落了起来。 “大伯真的有毛病，上个月去供销社买肥皂，非要我给他便宜一毛钱，一块肥皂总共就卖一毛四！我就是一个收钱的，哪有那么大权力！他就一直骂我，说我白眼狼！” “自己儿子还打这么重，大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太过分了！” “哼！还有我爸也一样，估计也猜到三哥回来了，我饭没吃完就过来了，哥你走的时候没看他那脸，比锅底都黑！哈哈，气死他们！” 赵山河忍不住跟着笑了笑，其实他也看不惯他爹。 但那毕竟是他爹，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他们几兄妹感情很好，都是自家人，互相抱怨几句都也不会放在心上。 苏婉却起身去车上拿了一瓶红花油回来，递给赵玉婷。 “小妹，给大哥擦擦！” “没事儿，就有点红，自己就好了。” 这年头红花油可是好东西，乡下人家里基本都得备上一瓶，平时扭了摔了，也不用去医院。 “商场正好有卖红花油，我就带了几瓶，家里农活多，经常磕磕绊绊，大哥二哥你们也都用得上。” 苏婉这次回来装了一大包东西，准备很齐全。 赵玉婷给大哥摸了红花油，羡慕说道：“三嫂漂亮又贤惠，三哥真是撞大运了！” 苏婉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甜甜地笑了笑。 赵山河心里也很开心。能娶到苏婉，自己确实撞大运了，不过前世干了太多混蛋事，也早该被大运撞了。 正当几兄弟乐乐呵呵吃饭时，有人不开心了。 赵家老宅，几个邻居家大婶赶场回来，路过赵固安门前，隔着篱笆向赵固安打听道。 “老赵，吃过饭了？听说你们赵家老三回来了，还是开着小汽车回来的，可气派了！人呢？没来你们家吃饭？” 赵固安皱着老脸，知道这老嫂子是故意的，当初赵山河那事儿，乡里的人基本都知道！ “你扯什么淡呢，他可不是我们赵家人，他在城里赌钱，连工作都丢了，买小汽车？买灵车都没钱！” “今天过节，可不兴胡说！我刚回来的时候都看见了，赵老三带着漂亮媳妇在小角楼吃饭，你看，那车不还停在桥头边上呢？跟玉婷他们聊得可开心了，你家老大和老四也在！” 赵固安当然看见了那红色的小汽车，没办法，太亮眼了，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得他心里不舒服。 他扭头不搭理几个长舌妇，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一阵笑话声。 “前一阵赵老三不还上了电视，可有能耐了！” “穿着西装领带，长得又俊，说话有条有理，跟个大领导一样，咱们都听不懂！” “是呀，谁能想到赵家这几个最有出息的，竟然是从小没了爹妈的老三？” “赵固安和赵固全两兄弟估计后悔死了，当初把事做得那么绝，别人小娃娃才十来岁，没了爹妈，捡点破烂讨饭吃，他们怎么忍心把人赶走的！” “就是就是，添双筷子的事，不过他们两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也正常……” 砰！ 听着这些风言风语，赵固安心头火大，直接摔上了门，冲着家里正在收拾碗筷的儿媳妇发起了火。 “你怎么这么废物，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儿媳妇姓谢，叫谢兰芝，从隔壁瓦厂乡嫁过来的。 她名字好听，但脾气可不温顺，在瓦厂乡就是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 谢兰芝把抹布一甩，瞪了公公一眼，气势丝毫不让：“那是你儿子，你有本事你自己管！还怪起我来了！这碗筷你自己收拾吧！” 说着谢兰芝拉着刚上初中的儿子。“走，清宇，咱们去看看你三叔！一会儿嘴甜一点！” 赵固安心头火冒三丈，顺手就抓起旁边的锄头棒子：“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谢兰芝一点不怂，主动把头迎了过去：“打！你打！打了我就带着清宇回娘家，跟你儿子离婚！” 赵固安怂了，他敢打儿子，因为知道儿子不会还手，但儿媳妇就不一样了。先不说脾气，这谢兰芝可是隔壁瓦厂乡谢书记家的女儿，他当初花了不少钱，才让媒人说成了这门亲事。 这些年家里的吃穿用度，全是儿媳妇操持着，井井有条，虽然脾气大了点，但却算是个好儿媳，在外面人人都要夸一句“能干”！ 而且宝贝孙子对他妈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真要离婚，孙子肯定就跟谢兰芝走了！ 看着儿媳带着孙子出门，赵固安气得咬牙切齿，插上门，转头就去了二弟家。 结果进门一看，赵固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黑着脸喝闷酒。 赵山华、赵玉婷，全都不在，就连赵山华的媳妇也不在！ 他没问赵山华和赵雨婷，而是问起了赵山华的媳妇。 “老二家里那个呢？” “走了，说了她几句就哭哭啼啼的，闹着回娘家！” 不用多说，两个老兄弟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心态失衡，凑一块喝起了酒！ “那小子挣的钱，路数肯定不对！” “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干的烂人，哪来的本事开商场。” “多半是偷的，在家具厂被开除，就是因为偷厂里的东西！” “不行，不能让山荣他们跟那畜牲走太近！” …… 两个老兄弟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咒骂着，但听着怎么都有点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 第376章 两个嫂子 谢兰芝心里是个有主意的，别管这小叔子以前怎么样，现在都登报、上电视了！ 这可了不得！ 他爹在瓦厂乡当了半辈子的书记，也没上过一次报。 有次遇到县里的领导来考察，被拍到了半只手都乐得不行，把报纸拿回去裱了起来。 不过她心里也有疑虑，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这人想要转性也是千难万难。赵山河突然就从一滩烂泥，变成了腾飞的蛟龙，这落差确实太大了。 她怕赵山河是走了什么歪路子，再把自家男人给带坑里！ 来到桥边，就看到小角楼里，赵家几兄弟正在桌上喝酒。 老二家那口子，赵月萍也在！来晚了！ 谢兰芝心里有点后悔。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呆在家吗？” 赵山荣见到老婆儿子，先埋怨了一句。 他娘死得早，谢兰芝一走，家里就剩下爹一个人了！ 这可是中秋节！ 谢兰芝翻了个白眼：“他跟吃了枪药一样，还拿着棍子要打我，我可呆不下去！” 当着几个弟弟妹妹面前，媳妇也不给他爹面子，赵山荣说不出话，有点尴尬。 “大嫂，清宇，快坐下吃点，老板麻烦再添两双碗筷，炒两个硬菜！” 赵山河连忙起身招呼，他对这个两个嫂子都有印象， 那两个老东西虽然人混账，但选儿媳妇的本事不错，两个嫂子模样长得十分周正。 大嫂谢兰芝是隔壁乡书记的女儿，性格泼辣。二嫂赵月萍是赵家乡的小学老师，温柔贤惠。 虽然两人没闹过什么矛盾，相处看着也融洽，但几兄弟都感觉得出来，她们在暗地里还是有点较劲的。 苏婉也拉过凳子，给嫂子和侄儿安排好了座位。 “好久没见，弟妹长得越来越水灵了！小颜颜也是，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女！”谢兰芝唠起了家常。“清宇，快叫人！” 赵清宇有点内向，小声地打招呼：“三叔、三嫂、颜颜妹妹！” “这孩子，胆子有点小！” 赵山河可不介意，因为赵清宇将会是赵家第一个大学生！ 还是海城的名牌大学! 苏婉立刻从兜里掏出红包，塞进赵清宇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给孩子当见面礼了！” 苏婉和谢兰芝一阵拉锯，上演了一番谦让的剧本，最终勉为其难、十分不好意思地收下红包，揣进兜里，捏了捏，厚度让谢兰芝十分满意！ 这也算是小孩收红包时的保留节目了，刚才赵月萍和儿子赵清成也有。 不过赵月萍给儿子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收走。 谢兰芝看到苏婉身上光鲜亮丽的打扮，还有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的颜颜，心里就有了底。 聊了几句之后，赵山河和苏婉的见识，就让她更加信服了！ 那种自信而又不傲气的谈吐，她跟着她爹去县城时见过，不过那可是县里的大领导，开会第一个说话那种！ 话题有意无意扯到孩子身上之后，赵山河问道：“听说清宇成绩挺不错的？” “初三了，上个学期又是全级第一！明年就中考了，打算送荆城去读高中。” “荆城？那边的高中应该比不上南城吧？” “那肯定，南城毕竟是省会！山河你有路子？”谢兰芝眼睛一亮。 “应该没太大问题，我也认识了些朋友，我到时候回去问问哪家高中最好。” 南城哪家高中最好？ 自己儿子竟然还能选！ 谢兰芝也十分宝贝自己的儿子，此时已经完全被赵山河几句话弄得服服帖帖。 赵山河也没有顾此失彼，扭头看向小光头：“还有你，清成，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好大学，三叔把你学费包了！” 清成嘴里叼着鸡腿，猛猛点那小光头。 但赵山河知道这小家伙不是读书的料，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不过他运气好，也娶了个好媳妇……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有说有笑，赵山河照顾得十分周全，尤其是让两个嫂子舒心，没闹出半点不愉快。 赵山荣看在眼里，心中感慨，这三弟是彻底变了，以前的三弟，哪懂得接人待物？ 吃完饭，赵月萍有意无意地说道：“咱们赵家的兄弟姐妹竟然都齐了！真难得，正好过个中秋节！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众人举杯，三个小孩也以菜代酒。 但喝完酒，几兄弟和赵玉婷都没起身，反而还有眼神交流。 赵月萍和谢兰芝知道，这是有正事儿要说了。 谢兰芝拍了拍自家儿子,“清宇，带着弟弟妹妹去外边玩，不准上桥，要是摔着妹妹我给你屁股打开花！” 三个孩子早就吃饱了，颜颜虽然年龄最小，反而成了领头的，撒欢地小跑着，两个哥哥在身后护着。 “大哥哥、二哥哥，我们去看谷子吧！田里好多谷子！” 离开了母亲，赵清宇也活泼可起来：“谷子有什么稀奇的，哥哥带你去打核桃！可香了！” “好，那就去打核桃！” 饭桌上，赵山荣点燃烟，抽了一口，将赵山河承包榕树湖的计划说了出来，赵山河在旁边补充细节。 谢兰芝和赵月萍闻言自然惊掉了下巴。 那么大个榕树湖，一眼都望不到头了，赵山河竟然想全都承包下来！ 十多万的承包费，在赵山河眼里好像根本不算事儿！ “这件事我和老二老四已经说定了，跟你们两妯娌说，是为了让你们安心。” 赵山荣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意思很明显：你们俩反对也没用！ 谢兰芝也知道自家男人的倔脾气，翻了个白眼。 “这可是好事！我反对什么，你整天刨木头，一年到头才能挣几个钱？” 赵月萍读的书多一些，也感觉出来赵山河不是无的放矢，明显心里有成套的计划！ “这事儿你们拿主意就行了，山华卖鱼也辛苦，每次回来都一身鱼腥味。” 见自家媳妇同意，老大和老二都松了一口气。 “两位嫂子都是贤内助，我替哥哥们敬你们一杯！” 赵山河端起酒，一饮而尽。 面子也有了，两人心里十分满意。 然后就听赵山河说道：“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要让两位嫂子帮帮忙。” 第377章 整个湖我都要 赵山河竟然有事需要她们帮忙，她们能做什么？ 谢兰芝和赵月萍都有些意外。 谢兰芝说道：“什么事？山河你尽管说！” “等把榕树湖承包下来，这摊子可不小，一旦铺开了，一年投入的人力物力少说都得几十万。乡里肯定会人眼红，外人都还好，可以防得住，但怕的就是内部出问题！” 谢兰芝和赵月萍都十分懂人情世故，立刻就知道了赵山河的言外之意！ 谢兰芝心直口快“山河，你是不放心家里那两个老……山荣他爸还有山华他爸？” 赵山河点点头：“他们都对我有点意见，我也不想见到他们。如果知道这主意是我出的，可能会拦着大哥二哥。” “可这事儿要想办成，动静肯定不小，没办法瞒着二老吧？”赵月萍想到公公也是头疼。 “那就先别透露承包榕树湖是我的主意，就说是二哥准备在湖边上承包了一块地用来养鱼。” “正好今年养螃蟹也来不及了，但可以养点鱼虾，培养一些人手和经验，不然明年蟹苗拉来了心里也没底，那东西娇气得很，一有问题就死一大片。” 赵月萍微微皱眉：“这么大的事，瞒也瞒不住吧，山华和大哥也拿不出承包的钱。” 赵山河摆了摆头：“能瞒一阵是一阵，瞒不住也没事，最重要的是别让他们拖大哥二哥的后腿！具体怎么做，就要看两位嫂子自行斟酌了。” 谢兰芝立刻就听懂了赵山河的意思。 乡里，儿子管老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管不住的！ 但老子就怕儿媳妇！ 万一儿媳妇带着孙子跑了，那可没地儿哭去！ 赵山河这是要让她们管住两个老东西，别让两个老东西去干扰老大老二他们做事！ “没问题！”谢兰芝十分有把握。 赵月萍略做思量也点头答应下来。 吃完饭，苏婉又从车上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几个兄弟分了分。 除了一些糕点、罐头、食用油之外，赵玉婷、赵月萍、谢兰芝还拿到了苏婉从南城带来的化妆品，永芳牌珍珠膏，以及海鸥女式手表。 这两样东西可不便宜，县城的国营商店里有的卖，加起来就小一百块了，而且那珍珠膏还只有一小瓶，她们在商店顶多只能看看，舍不得买。 两妯娌满心欢喜。 谢兰芝听说赵山河准备去找乡书记，主动说道：“我爸跟牛书记是老相识了，我给你带路！月萍，你带着弟妹在乡里逛逛，看着点小孩。” “好。” 谢兰芝带着赵家兄妹，往牛书记家走去。 赵山河还从车里提了烟、酒。 烟是中华烟，两条，酒是茅台酒，一瓶。都是眼下最好、最知名的牌子，加起来就好几百块了。 牛书记五十多岁，叫牛永承，也是本地人，当初是赵家乡下面生产队的书记，后来公社改成乡，生产队也逐渐停用，变成了村，牛书记因为能力不错，被调到乡里来当书记了。 今天是中秋节，牛书记正好在家。 一行人上门之后，赵山河将烟酒送上，客套了几句，牛书记收下了礼物，脸上笑开了花。 这烟酒可都是好东西，尤其是中华烟，想买都不一定能买到！ 不过牛书记也知道，赵山河突然上门拜访，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肯定是有求于他，于是直接问道：“你们几兄弟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赵山河点点头：“我想问问乡里的榕树湖现在有人承包吗？” 牛书记立刻就明白了赵山河的目的。 “榕树湖那么大，自然是没人敢承包的，山河你有想法？” 赵山河点点头：“在南城挣了点钱，打算回家乡搞搞生产，带着大家一起致富！” 牛书记比了个大拇指：“你这话说得有水平，不愧是上了电视的大老板！就冲你这句话，我肯定帮这个忙！” “不过话说回来，这榕树湖是属于集体的，承包费用可不少，一亩最低也要150，你要承包多大的面积？” 湖泊承包也是可以划块的，榕树湖那么大，牛书记自然就以为赵山河准备承包一小块来养鱼。 然而赵山河咧嘴一笑，露出了牙齿：“整个榕树湖我全要了！” 牛书记愣了愣，惊讶地盯着赵山河，确定他没在开玩笑。 “你是说，要把整个榕树湖承包下来！那可是800多亩！” 赵山河点头肯定道：“对！” 牛书记这时反而皱起了眉头：“山河，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赵山河指了指自己几个堂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不然我们也不会一起来。” 牛书记找来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承包费用就按150一亩算，榕树湖面积有820亩，一年就是12.3万的承包费，你打算承包多久？” “上限是十五年，那就先签十五年的合同吧！不过租金得按年付。” 牛书记感觉算盘有点烫手。 一年承包费12.3万，十五年，那就是184.5万！ 这对乡里来说可是一笔巨额收入！ 不过牛书记还是劝说道：“山河，要是直接承包十五年，那中途退出可是有违约金的，真没必要吧，承包一年，合同每年签一次不就行了？” 赵山河笑了笑，要是只承包一年，明年有人见他们发了财，也想承包怎么办？ 到时候肯定闹得一地鸡毛，搞不好自己养螃蟹的计划，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他一点也不怀疑会落得这种结果。 所以还是一次承包十五年最好！ “书记，就十五年！你应该也知道，我在南城开商场赚了钱，一年十来万这点承包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牛书记见赵山河已经下定决心，他也看过报纸上的采访，知道赵山河挣了大钱，于是也不打算再劝。 “山河你的户口还在乡里，承包应该没多大问题，我们乡里简单开个会就行了，不过还需要给县里上报，过个审批。” “那就麻烦牛书记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这对乡里来说也是好事儿！有了这钱，乡里的路也能修一修了！” 第378章 人与人不同 赵山河准备告辞离开，想了想又回头说道：“对了，牛书记，承包这事儿是我们几兄弟的主意，跟其他人没关系，要是有其他人来说什么闲话，你也不用搭理他们。” 牛书记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了赵山河的言外之意，说的就是赵固安、赵固全。 他点头表示明白：“放心吧，我知道轻重。晚上我就去找乡长还有几个村支书，尽快讨论个结果出来！” 榕树湖要是能承包出去，这对赵家乡来说可是一大笔财政收入，要是有人横加阻拦，他第一个不答应！ 几人离开书记家时，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 赵山华看了看时间，说道：“山河，你们晚上就留下吧，别赶路了，天黑了，路上也不安全。” 赵山河看了看天色，确实也不早了，今天几兄弟商量承包榕树湖的事，花了太多时间。 他和苏婉原本打算上坟之后跟几兄弟简单见一面，把礼物送到就行，下午就回长德县城去拜访小姨。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 现在再想去长德县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路上至少要三个小时。 这年头摸黑赶路确实不安全，一方面是乡里路不行，另一方面则是治安问题。 晚上再荒郊野外开车，是真的有可能会遇上拦路抢劫的强盗！赵山河带着老婆女儿，不想冒一点险。 “那就不走了，正好等等消息。” 赵山华又说道：“月萍家里有空房，要不你们晚上就去我老丈人家里歇息？” 赵山河摇头：“打扰亲家算是什么事儿，我跟小婉在招待所凑合一下就行了。” 乡里虽然没有像样的旅店，不过还有招待所，虽然条件不算好，但也不至于没地方住。 赵山荣和赵山华都有些尴尬。 三弟好不容易回老家，竟然让他住招待所！这传出去他们两个当哥的，肯定要丢面子！ 按理来说，他们兄弟这么多，怎么也能安排个住处。 但大哥家里有大伯，二哥家里有二伯，赵山河和这两个老东西的矛盾不小，所以大哥二哥也不好把赵山河带回家里歇息，四弟和小妹又还没成家。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中秋节呢，别因为我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我又不是来给你们添堵的！”赵山河摆手。 见赵山河这么懂事，赵山荣和赵山华越发觉得自己的爹不是个东西。 “那我和你嫂子就先回去了，不然家里没人做饭。玉婷，老四你们留下陪陪三哥和三嫂。” 赵玉婷和赵山贵留下，陪着苏婉和赵山河聊天，等到晚上又找了个馆子吃了晚饭才离开。 夜里，颜颜睡着了，苏婉躺在自家男人怀里，感慨道：“你们几兄弟感情不错，可你不是很讨厌大伯二伯吗？为什么会这样？” 赵山河搂着媳妇的腰，“这几兄弟都是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人，跟我又没仇，当年大哥还悄悄接济过我。那两个老东西因为看不惯我爸，连带着也看不惯我，我要是因为这个也不跟兄弟们来往，那岂不是跟那两个老东西没什么区别？” 苏婉感觉有点道理，又说道：“大嫂和二嫂人也挺不错的，有这样的嫂子家里肯定不会闹矛盾。” 赵山河知道，她这是想起了那个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大姐，高玉桥。 当年张彩玲带着高玉桥嫁给苏正山时，苏婉才六岁，小时候她没少被高玉桥欺负，张彩玲这个后妈肯定护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受了欺负也没地儿说理。 赵山河攥着媳妇的手：“人跟人是有差别的，而且现在不就好了吗，虽然大姐还是看不惯我们，但你妈已经拉下脸来讨好你。”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有出息了，我才跟着沾了光。” “嘿嘿，我是你男人，给你撑腰那是理所应当的！” 苏婉呼吸突然一顿，抓住了男人不安分的手。 说是撑腰，撑着撑着就往上爬了！ “别乱来！颜颜刚睡着！” “我就摸摸。” “你每次都这样说！真有那么大瘾吗？” “那还不是因为老婆你太有魅力了！你忍着点别出声，别吵醒了颜颜。” “那你倒是轻点啊！死鬼……” 清晨，赵山河神清气爽地醒了过来，正准备去楼下买两碗粉条，颜颜就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爸爸，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去划船，小船一直晃个不停，最后船都差点翻了！” 苏婉脸色一红，刮了赵山河一眼。 赵山河憋着笑，给女儿穿好衣服。 “起床吃饭了，今天咱们吃酸辣粉！” 正当赵山河带着老婆女儿嗦粉时，牛书记带着王乡长找了过来。 “赵老板，吃着呢！” 看牛书记喜气洋洋的模样，赵山河就知道事情多半已经成了！ “牛书记，坐下一起吃两口？” “不用，来之前在家吃过了，这位是王乡长。” 赵山河热情地打了招呼，又给王乡长散了烟。 “赵老板，昨天那事已经有结果了！”牛书记指了指王乡长，“昨夜我和王乡长连夜到各个村做工作，下边的村支书都已经同意了！” 榕树湖面积不小，又正好在几个村子的交界地，确实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辛苦两位了，小婉，去拿两条烟来！” 车就停在招待所楼下，苏婉起身去拿了两条中华。 王乡长和牛书记一人一条，脸上笑容更热烈了。 牛书记暗叹这赵山河确实会做人，哪怕昨天送过礼，今天还是没落下他。 “牛书记，王乡长，以后肯定还有需要两位帮忙的地方，还请多多关照，我马上就联系人把钱送过来，麻烦你们起草一下合同，咱们今天就签了！” “那我马上就去起草合同，你们到时候直接来家找我就行！” 这年头，各地的银行还没有联网，自然不存在异地取款，何况赵山河也不会把存折随身带着。 离开后，王乡长和牛书记说起了悄悄话。 “这个赵老板是本地人？我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没听说过，你忘了前一阵抚远日报，那篇采访，不就是他嘛！” 王乡长恍然：“赵山河！在南城开商场那个，我说看着有点脸熟，他竟然是咱们赵家乡的人！” 第379章 签合同 王乡长是最近空降过来的，对本地不是很了解，牛书记跟他解释起来。 “他爸是赵固全家的老三，十多年前就死了，赵山河和他大伯二伯关系闹得很僵，但几兄弟之间没断了联系，这次赵山河回来的目的，应该就是想带着几兄弟致富来，这可是咱们赵家乡的好机会！” 牛书记又压低声音说道：“我昨晚上托人打听过了，赵山河在南城开的那家商场生意火热，稳稳压住了其他几个国营商场，据说一个月利润至少有七位数！” 王乡长咋舌：“好家伙！那一年岂不是要赚上千万！” 牛书记感叹道：“那赵山河也是个人物，接人待物十分老成，接受电视台记者采访时一点不怯场。而且他回答问题时说的话，也很有深度啊！咱们这穷山僻壤，也算是飞出了个金凤凰啊！” 赵山河这边，吃了早饭，找到公用电话，给华龙商场办公室打了过去。 不出意外，接电话的是赵浩。 赵山河没有废话，直接吩咐道：“浩子你马上从保险柜里取十四万现金，送到长德县城来，在汽车站等我，路上注意安全，带个保安一起，稳妥点。” “好！” 挂掉电话，赵山河带着苏婉收拾好东西，就去了牛书记家。 承包合同有现成的模板，就改几个字的事，所以花不了多少功夫。 赵山河看了一遍合同，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我承包榕树湖，不只是养鱼，虾、蟹、水草等等水产可能都会有，这也是为了照顾榕树湖的生态环境，不影响以后的发展，毕竟这里也是我的家乡，总不能给大家留下一个烂摊子。” “赵老板真是有远见，那这条养鱼就直接改成水产养殖！”牛书记夸了夸赵山河，又重新将合同手写了一份。 赵山河又看了看合同：“没问题，我可以签了。” “那咱们先签名，我马上拿去县里审批盖章！” “正好，我让人送钱过来了，牛书记、王乡长你们就搭我的车去县城吧！” 正好苏婉带回来的礼物送出去大半，后座已经空了下来。 两人坐上了红色的夏利，这还是第一次坐小轿车，忍不住有点局促。 石子路有些颠簸，赵山河还是开得很慢。 一路上很顺利，到了县城赵山河先找到赵浩，拿到了钱。 一共十四万，他留下七千，将剩下的十三万三全都给了牛书记。 牛书记稍微清点了一下，立刻抬起头来，“山河，这钱不对啊！多了一万！” 赵山河笑了笑：“两位帮着忙前忙后，打点关系，肯定也要花钱送礼，这钱总不能让你们出。” “可一万也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就当是两位的辛苦费了！” 牛书记有点犹豫，送礼求人办事，在这个年代那是很正常的，他们也收过不少礼，像之前的中华烟、茅台酒，收起来一点不带犹豫的。 可这钱就不一样了，实在太多了，一万块就算分成两份，那也是五千，差不多是他们五六年的工资了！ “这榕树湖承包下来，后面肯定还有大大小小的事需要两位帮衬，不然光是附近的村民闹事，我们就解决不了，这只是一点心意罢了。” 赵山河话说得很漂亮，牛书记和王乡长对视一眼，终究是没有把钱还回去。 “赵老板真是个敞亮人，你放心，这审批我肯定抓紧给你跑下来，最迟节后就有消息。” 赵山河没催，他知道这合同在县里也不算小了，开会讨论、水产局实地调查等等，手续肯定少不了。 “行，那我就等着好消息了。” 赵山河留了联系方式，牛书记又手写了一份收据，按上收手印，交给赵山河。 “今收到赵山河缴纳榕树湖第一年承包费用十二万三千元整，收款人：赵家乡书记，牛永承。乡长王一峰。” 将两人放在县政府外边，赵山河就再次启动夏利，准备去小姨家。 走到一半，赵山河有点冒汗。 因为他忘了小姨家具体位置了！ 前世他害死了老婆女儿，小姨彻底失望，对他说了不少重话，哪怕他发达了、成了大老板，每次见他登门也都是直接轰走。 荆城他本就不常来，加上几十年的飞速发展，城市变化又特别大，另外，小姨后来还搬过家，所以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小姨家的老住址了，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不过还好他记得小姨和姨夫都是荆城第一高中的老师。 小姨叫何具莲，姨夫叫陈展。 打听了一下路，赵山河找到了荆城第一高中的教师家属院。 看到熟悉的建筑，赵山河终于想起来小姨的住址。 哪怕两世为人，赵山河还是觉得愧对小姨，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也难以抹平这种愧疚。 “颜颜，一会儿嘴甜一点，叫姨婆和姨公，记住了吗？” 颜颜点头。 来到单元楼下，赵山河正准备上楼，就看到小姨和姨夫下楼，好像准备出门。 “姨妈！姨丈！”苏婉笑着迎了上去。 “小婉，你们怎么来了？”何具莲脸上带着惊喜。 “中秋节，我跟山河回来给爸妈上坟，顺便来看看你们，你们这是准备出门？” “嗯，有家商场开业，听说在搞优惠活动，准备去逛逛，顺带买点菜……” 姨妈笑着跟苏婉拉了几句家常，但看向赵山河时，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你还知道来啊！是不是又要来借钱？不用开口了，一分都不会给你！” 赵山河挠头苦笑，不敢还嘴。他染上赌瘾之后，偷摸来找姨丈借了好多次钱，但姨妈其实早就知道了。 颜颜十分有眼色，手里举着棒棒糖，屁颠颠地跑了过去，抱住姨婆的腿，憨声憨气地说道：“姨婆，别生气嘛，吃糖，爸爸浪子回头了，已经是好爸爸了。” 小姨十分喜欢颜颜，立刻喜笑颜开，把小丫头抱了起来亲了两口。 “这还有点沉，小丫头长胖了！肉嘟嘟的，比小时候更可爱了！” 苏婉补充道：“山河他已经不赌了，现在做生意也挣了点钱，最近伙食好，颜颜都吃得有点太胖了。” 第380章 补偿 见小姨的脸色好看了些，苏婉招了招手，让赵山河走近了些，指了指他手里大包小包的礼物。 “这两年山河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二老，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回来，这带了点礼物，算是赔礼道歉。” 小姨：“道歉有什么用，你要是再敢去赌，小婉你就马上和他办离婚！” 赵山河傻笑，别人要是敢这么训他，他早发火了，但小姨不一样，他连还嘴的心思都没有，还有点心虚。 姨丈陈展笑着扶了扶眼镜，从赵山河手里接过礼物，打起了圆场。 “别在这站着了，快上来坐吧。” 将三人迎回屋内，苏婉和小姨聊起了天，颜颜时不时撒个娇卖个萌，将小姨逗得十分开心。 陈展泡了茶就要出门去买菜。 赵山河主动请缨，和姨丈一起。 他记得姨丈的手艺也不错，小姨家里基本是他掌勺。 下了楼，姨丈本想走路去附近的菜市场，但赵山河直接带着他上了车。 坐在夏利的副驾驶上，姨丈上下摸了摸，然后接过赵山河递来的烟，抽了一口。 “看来山河你是真的发达了，前两天我看报纸，上面有你的采访，商场开业第一天营业额就超过了600万？” 赵山河没瞒着姨丈：“宣传手段，有点夸大，实际就五百多万，毛利润也不高，只有不到十个点。” “那也不少了！”陈展顿了顿，又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但这事儿我一直没敢跟你小姨说，我怕那不是你，让她空欢喜一场。” 赵山河知道，自己之前在小姨和姨丈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混蛋了，所以他不敢相信报纸上的那人就是他！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心里有点难受。 以前他每次来借钱，都是花言巧语找借口。 什么媳妇生病了、颜颜要做检查、厂里效益不好，工资没发…… 姨丈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每次都语重心长地劝诫，但还是会把钱给他。 两口子都是教师，工资其实也不高，刚刚赵山河打量了一眼，小姨家里唯一的电器是一台黑白电视，已经很老了，打开还是花的，好像已经坏掉了。 姨丈伸手拍了拍赵山河的肩膀。 “男子汉，大丈夫，知错能改就是好事！以后堂堂正正做人，千万别再走上歪路了！” 赵山河重重地点头！ 两人逛着菜市场，赵山河毫不犹豫，鸡鸭鱼、干活生鲜买了一大堆，陈展一个劲劝他：“这么多，吃不完，放着也坏了。” 赵山河笑了笑：“没事，总会有地方放的！” 上午赵浩送钱过来之后，赵山河想起了小姨家里状况一般，估计买不起冰箱彩电，于是又让赵浩跑一趟，去找商场的司机和小货车，专门送一套家电过来。 从收音机、彩电、冰箱，到洗衣机，全都是最好的！ 反正荆城和南城之间有国道，路况也还行，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到了。 中午，两个男人在厨房做菜，苏婉和小姨聊得很开心。 一大桌子菜出炉，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着。 小姨和姨丈也喝了两杯，脸色发红。 等吃得差不多了，小姨还是不放心，询问起赵山河的发家历程。 她怕赵山河的路数不正，或者商场在做那以次充好，挣没良心的钱！ “我们的家电能那么便宜，主要是因为压低了利润空间，加上我和供销社的刘主任相熟，打通了一些厂商的路子。店里绝不买假货，我们还保证假一赔十！” “其实我们的利润率相比国营商店是很低的，只不过国营商店赚的钱大部分都被那些主管吃了回扣，我们只是把这一部分拿出来，让利给老百姓，这样老百姓享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实惠，自然就愿意来华龙商场消费。” 赵山河十分详细地解释，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陈展拿出了藏起来的报纸，递给老婆。 何具莲看到那篇采访，又看到了抚远日报的大名，立刻就送了一口气。 这年头报纸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 何具莲看着看着，眼里就泛起了泪光。 “山河总算出息了，姐姐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她倒了一杯酒，起身走到阳台上，朝着某个方向淋了出去，然后泣不成声。 那是赵家乡的方向，赵山河的母亲就葬在那。 赵山河只觉得喉咙堵着一块硬石头，吸气的时候鼻子里也酸得很。 苏婉擦了擦泪，将何具莲扶回沙发上坐着。 颜颜拿着一个鸡腿跑了过去：“姨婆，吃鸡腿，吃了鸡腿就不伤心了！” 何具莲看着颜颜那脸蛋，又大颗大颗地掉着泪：“这小丫头长得，跟姐姐一模一样！” 感伤了一阵之后，楼下传来呼喊声。 “何具莲！何老师在家吗？有人找！” 是门口保卫处的大爷。 这年头不是家家都装得起电话，有些居民楼就会大家一起凑一凑，装在门卫室，一有电话大爷就会扯开喉咙喊。 不过这次不是电话，来的是一辆小货车。 赵山河瞄了一眼，知道是陈浩到了。 他立刻下楼，给司机和搬运工一人先发了一个红包。 今天本来放假，临时叫人来加班，总得意思意思。 然后就帮着把家电一起往楼上抬。 这年头的电视机不大，也就而是多寸，所以也重不到哪儿去。 不过电冰箱就不一样了，没两个年轻小伙子，真不好往楼上搬！ 搬运家电的动静不小，加上刚刚大爷喊那几声，不少邻居都出来看热闹，发现是崭新的彩电、冰箱、洗衣机，都十分羡慕。 楼里住的大多数都是老师，一个月工资也就七八十块，很少有人消费得起这最新的家电。 “陈老师，买新家电啦？” “没有，我和具莲哪里买得起，是外侄儿送的。” “何老师，是以前老来你家那个外侄吗？” “对，就这个长得最周正的，叫赵山河，在南城开商场挣了点钱，就知道浪费，我们其实也用不上这些个东西，洗衣服哪用得着机器呀！” 小姨嘴上说不，但脸上美滋滋的，让不少同事都忍不住发酸。 第381章 留宿 家电搬进屋之后又是一阵忙碌，得腾出位置来放冰箱和洗衣机。 教师楼的面积也不大，尤其是厨房，两个人在里面做饭的时候，转个身都容易碰着头，冰箱实在是没地方放，只好放在客厅里。洗衣机则是放在了阳台上。 原来的黑白电视已经报废了，但何具莲舍不得扔，说是要留着卖废品。 等家电都安排好了，赵山河送走了赵浩和几个员工。 歇了几口气，他和苏婉又把上午买来的一大堆食材全都塞进了冰箱里，顺带把桌上的碗筷也收拾了。 忙完之后，赵山河额头上也有了细汗，苏婉拿纸巾给他擦了擦，旁边小姨给他倒了杯茶。 “这么多家电，加起来肯定也上万了吧？” 赵山河摆摆手：“什么钱不钱，都是商场直接拉过来的，工厂成本价，没几个钱！司机、货车也都是商场的员工。” 何具莲摸了摸那铮光瓦亮的大彩电，又看看了双开门的冰箱，幸福得有些发愁。 这以后他们家的电表可就要转着圈飞奔了！ “你说你，送这么多东西干嘛，巴掌大的地方，放都放不下！我跟你姨丈也没什么时间用。平时白天要忙着给学生上课，晚上回来还得改作业，写教案……”何具莲絮絮叨叨地说着。 赵山河知道小姨这不是抱怨，只是习惯了拮据日子，一时间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于是他说道：“小姨，原本小婉想给你买套金首饰，镯子、耳环、项链什么的，但我想着小姨你是老师，戴着金首饰去上课可能影响不太好。” 小姨连忙摆手：“我要金首饰干什么？千万别送！上周菜我去市场，遇到一个女的戴着耳环去买菜，结果撞上抢劫的，直接把耳环扯了就跑，那个血淋淋哟，看着就瘆人！” 赵山河：“我也觉得首饰不实用，所以想在荆城这边给你们买套房子，中学附近有大一点的套房吗？” “房子？” “对啊！” 何具莲感觉今天自己的血压忽高忽低的！ 她起身在赵山河肩膀上拍了两巴掌。 “我看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我跟你姨丈这不是有房子住吗？还买房子干嘛？” “大一点，住起来也舒服点嘛！” “你听听你这话，享乐主义，活脱脱一个资本家！这房子哪里不能住人了？咱们学校那么多老师都住在这，凭什么我搞特殊？你要是再敢浪费一分钱，小心我抽你！” “你刚才不还嫌房子小吗？”赵山河嬉皮笑脸，不以为意。“小姨，现在房产改革，以后单位大概率就不分房了，表弟以后娶了媳妇怎么办？”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自己娶媳妇，那就自己想办法！” 一阵插科打诨之后，何具莲忽然就觉得这几样高档家电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何具莲和陈展有个儿子，叫陈向东，比赵山河小上五六岁，成绩很好，去年考上了苏城那边的大学，平时基本不在家，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 赵山河其实对表弟并不算熟悉，因为这个表弟一直不太看得起他，也不爱搭理他，但后来听说毕业之后好像没找到工作。 虽然国家正式取消大学生包分配政策是在96年，但其实80年代中期，各个单位就已经就已经叫苦不迭了。 随着发展，从80年代开始，大学生数量越来越多。而且私营经济规模扩张，国营工厂大量倒闭，可供分配的岗位反而越来越紧张。 包分配政策的压力自然也一年比一年高。 到了80年代中期，就已经出现大量大学毕业生分配后被退回的现象。 因为很多大学生想着以后反正能端铁饭碗，大学时就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等到毕业时，既没有过硬的专业技能，也没有吃困耐劳的毅力，自然就会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赵山河记得表弟陈向东就是被退回了，因为小姨和姨夫都是老师，管得很严，到了大学之后，像是脱缰的野马，自控力直接降成了负数，大学没学到什么东西，后来把小姨气得不行，还是赵山河暗中帮忙，给表弟介绍了个工作。 赵山河想着应该怎么提醒一下小姨，表弟在学校可能没干正事。但仔细思索了一番，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如果不让表弟吃点苦头、四处碰壁，那他可能也不会成长，总不能一辈子都要小姨和姨夫管着吧？ 稍微歇了一会儿，何具莲就拉着苏婉的手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别吃个饭就走！你看，颜颜都睡着了！” 颜颜有睡午觉的习惯，中午又吃了那么多，这会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婉看向赵山河，赵山河笑了笑：“小姨，我们又不是外人，也不会跟你客气，今天肯定要留下来住一晚的，明天再回去。” 何具莲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桌上碗筷还没收拾，苏婉起身去打扫，准备去厨房洗碗。 几人一起帮忙，但苏婉被何具莲拉住，到沙发上说起了悄悄话， 最后还是两个男人在厨房里洗起了碗。 陈展询问道：“山河，你小姨留你，不会耽搁商场那边的事儿吧？” 赵山河摇头，对姨丈说道：“这两天中秋节，商场停业，等过完节之后再开门。” 姨丈闻言十分惊讶：“过节不是商场生意最好的时候吗？怎么这时候停业？” “商场是9月初开的业，这段时间一直从早忙到晚，员工人手本来就不太足，大家高强度工作了快三周了，压力都不小，所以这个中秋节干脆给大家放个假，让大家和家人团聚，好好放松放松。” “那确实应该放个假，不过你的商场要是一到节假日就不开门，生意肯定会被其他商场抢走吧？”陈展已经替赵山河担忧上了。 赵山河继续解释，“只有这个中秋是特殊情况而已，以后我打算把每周的星期二、星期三拎出来，只营业半天，另外再多招揽些人手，保证员工及时轮换，每周都能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陈展来了兴趣：“那一周就能休息两天了，比我们老师还轻松！你们商场给员工开的工资应该不低吧？” 第382章 审批通过 “基础工资六十，加上加班费、福利什么的，每个月最少都有一百多。” 陈展瞪大了眼睛：“一百多？？” 赵山河点头：“放假前我提前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了，基本都过百了。” 陈展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和何具莲身为高中教师，每个月才拿七十多的工资，竟然还比不上商场里的收银员和保安！ 这年头，大多数非单位职工，一个月顶多也就四五十块，而赵山河给员工开的工资直接翻倍了！ “你工资开这么高，待遇还这么好，经营成本肯定就上去了吧，不会出问题吗？”陈展疑惑。 赵山河经营商场，脑子里其实是有一些计划的，但都是具体的措施，比如层出不穷的优惠活动，招揽客流的宣传手段等等。 这些计划就像是打仗时要用的兵器一样，自然是越锋利、越坚固越好，这一点赵山河已经做到了。 但现在赵山河需要弄明白的是，为什么要打仗！ 钱？ 华龙兴盛商场每个月的收入都有几百万，他已经挣到了许多人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钱的吸引力对重生的他来说，好像也不是那么大。 所以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思索，商场下一步应该如何发展， 想来想去，最后发现后世某个十分出名的大超市，经营理念十分适合他。 他扭头对姨丈说道：“做生意的目光不能太短浅，我要把华龙兴盛打造成有口皆碑、人人称颂的大型连锁商场！” “那你不挣钱吗？” 赵山河自言自语般解释道：“钱是肯定要挣的，但不能只想着怎么提高利润。那就本末倒置了。商场卖给顾客的，不仅仅是商品，还有服务！服务是由员工提供的，如果员工不开心，那提供的服务肯定就不是那么周到。待遇好、工资高，这些都是为了让员工有归属感。” “同样，只要服务水平上去了，加上商品价格实惠，顾客自然就会选择来我们商场买东西，多经营一段时间，有了口碑，顾客只会越来越多，不愁赚不到钱！” 一番话，深入浅出，有理有据，让陈展对这个外侄是真心佩服。 “你还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赵山河心虚，这都是后世见得多了，自然而然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洗了碗，又聊了会儿天，颜颜醒了过来。 今天天气不错，小丫头想出去走走，于是一行人就出了门。 打眼一看，倒真像是一家五口。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昨晚和姨丈多喝了几杯，还在睡懒觉。 忽然就被颜颜捏住鼻子叫醒了。 赵山河抱着女儿，揉了揉她那小脸蛋，又狠狠地亲了两口。 颜颜被逗得咯咯直笑，好不容易从他怀里挣脱，说道：“爸爸，楼下有人找你！” 赵山河愣了一下，“有人找我？谁？” “四叔、昨天那个牛爷爷，还有一个不认识。” 牛书记？ 难道榕树湖的承包出问题了？ 赵山河微微皱眉，起床洗漱，快速穿好衣服。 他到阳台上一看，赵山贵果然就在大门口，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牛书记，另一个不认识，但夹着公文包，明显也是在机关工作的。 赵山河下楼，笑着打招呼。 “牛书记，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赵山贵有些激动，插嘴说道：“三哥，承包的审批已经过了！” 这下轮到赵山河惊讶了。 “这么快？” 牛书记笑嘻嘻地摆手，介绍起了身旁的男人。 “赵老板，这位是荆市的市监局的孙刚，孙主任。” 赵山河伸手和孙刚握了握，“幸会幸会。” “赵老板在南城开的商场热火朝天，我们可是久闻大名！这次审批之所以这么快，那就是因为是赵老板你要承包，如果换做别人，流程都得跑个十天半个月！” “那还要多谢荆城官方的大力支持！” “这有什么，赵老板也是我们荆城的人嘛！” 花花轿子人抬人，赵山河和孙刚聊了几句，听出了孙主任可能是有求于自己。但他也不主动点破，过了一会儿，孙主任果然忍不住了，主动开口。 “赵老板，华龙兴盛商场的生意这么好，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开分店呢？” “分店肯定是要开的，不过南城那边才开业不到一个月，眼下还早了些。” 孙刚顿了顿说道：“不瞒你说，咱们荆城的国营大商场，也早就入不敷出了，上面一直叫着改制，可这烫手山芋丢出去，也一直找不到人接手。赵老板，你看能不能……” 赵山河知道孙刚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接手。 他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事儿可以做！ 一方面，商场做大了，肯定是要向南城周边辐射，开连锁店的。 另一方面，榕树湖承包下来了，后续还有很多工作，和孙主任打好关系也很有必要！ 略作思索之后，赵山河点点头：“我本来就是荆城人，帮助建设家乡也是应该的，但最近南城那边有点忙，可能要等到十一假期之后再说，不过事先说好，要我接手也是有条件的，如果这边的条件不达标，那我也无能为力。” 孙刚松了一口气，“我们一定尽力配合！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又聊了几句，孙主任先行离开了。 赵山贵和牛书记正准备走，被赵山河拉住了。 “既然手续都跑完了，那我们也可早点动工了。等会我也开车回去一趟，你们一起吧。” 吃了早饭，赵山河开车，拉着牛书记和四弟回到了赵家乡。 这次苏婉和颜颜没在车上，赵山河就奔放了不少，一个半钟头就赶了回去。 不过牛书记和赵山贵就遭了罪，一路颠簸，本来不晕车，下车时也有点想吐。 赵山河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满脑子正事，将牛书记放下后，立刻对四弟吩咐道：“山贵，你去把大哥二哥叫来，咱们先弄个架子出来。” 很快，四兄弟加上小妹再次齐聚，找了个僻静的茶馆坐下，听赵山河安排起了工作。 第383章 回到南城 “二哥先去湖边找个合适盖房子的地方，然后到县城采购一批水泥、沙石、红砖，先起几栋平房，不管是放工具还是住人都用得上。之后采购渔网、饲料还有工具什么的，也全都交给你了。” “山贵你先去市里水产局问问，应该有会养鱼的水产农技员，请过来指导一下工作。一定要把技术吃透，不懂就问！我回海城之后也会联系养螃蟹的技术员，到时候看能不能直接请过来。” “大哥你在村里招几个可靠的人，先跟着盖房子，等技术员过来了之后，应该要制作一些水下桩，拉网做成养殖区，到时候肯定还要招人，也由你来管着。” 一番安排，各人的职责十分明显。 老大赵山荣负责管人事，老二赵山华负责采购，老四赵山贵负责技术。 至于赵山河自己，则是总揽全局，指点方向。 赵玉婷眼巴巴地盯着赵山河，见他没给自己安排工作，有点着急。 “三哥，那我干什么？” 赵山河从挎包里掏出两万块。 “这两万块先给你，这次回来没带多少，不够立刻联系我，再送钱回来，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得从你这走账！” 这可是财政大权！ 赵玉婷眼里冒光，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好。 “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大家一起努力！” 兄弟几人立刻忙碌起来。 赵山河也充满了干劲，回到荆城，接上老婆女儿，告别了小姨和姨丈。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终于回到了家，已经快到中午两点了。 一进门，赵山河就懒洋洋地躺在了沙发上，有点不想动弹，昨晚喝得有点多，今天又起太早，奔波了一路，有点困倦。 然而颜颜趴在赵山河怀里，点起了菜名，“爸爸，我想吃辣椒炒肉，油焖大虾……” 赵山河苦笑，正准备起身，苏婉按住了他，“你睡一会儿吧，我去做饭。颜颜，别吵爸爸了，爸爸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来帮妈妈摘菜！” 颜颜看了看赵山河，十分乖巧地问道：“爸爸，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赵山河点头。 小丫头可能是看她妈时不时给赵山河按摩学会的，也有模有样地在赵山河身上按了起来。 自然说不上有什么手法，但赵山河感觉很舒服，尤其是心里通透。 等赵山河醒过来时，饭菜已经做好了。 吃了饭，来到商场，已经恢复营业，虽然上午他不在，但一切工作都井然有序。 见到赵山河，员工们纷纷打招呼，能安稳地过个中秋节，都是赵老板大发善心，自然十分感激。 “赵老板下午好！” “老板，钱柜子又满了，送去办公室清点了。” “河哥！” 赵山河一路走过来，见员工们热情洋溢，满意地点点头。 只有赵浩，看着有点没精神，眼窝有淡淡的黑眼圈。 “昨晚没休息好？”赵山河问道。 “有个夜班的保安临时请假，说是家里老人突然生病了，我就来顶了一阵。”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宁愿多叫几个人来轮流值夜班。” 赵浩点点头，跟着赵山河进了办公室，从桌上的文件夹里翻出了一份资料。 “河哥，自从咱们华龙兴盛登报、上电视之后，有不少的厂家都找过来，想把他们的东西放在咱们的货架上。” 赵山河扫了一眼，仔细看了起来。 “咱们商场的东西，来源一定要可靠，质量也要过关，尤其是食品，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但只要东西没问题，就可以试着在店里投放一些，卖得不错再联系他们供货。” “至于定价问题，还是老规矩，参考同品类的其他商品。另外，尽量让厂家自行送货，节约咱们的运输成本。” 赵浩记下，联系厂家去了。 赵山河去商场巡视了一圈之后接了个电话，是罐头厂李袁华打来的。 说是厂子里对未来的发展有了新想法，让他尽快过去一趟。 赵山河一听就知道估计没什么好事儿。 他赶到罐头厂，刚停好车，推开车门就看到了马勃。 马勃这会儿昂着头，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指了指赵山河。 “那个谁，去一趟厂长办公室。” 赵山河气笑了，你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斜了一眼马勃，用吩咐下人的语气说道：“把我车看好了，少了一块漆从你工资里扣！” 这是把他当保安了！ 马勃顿时涨红了脸，但看着赵山河走远，愣是没敢还嘴！ 因为他想起了当初自己的遭遇，硬刚赵山河，结果被工友们看了笑话，还被调去别的生产线。 他扭头看向那辆红色的夏利，抬腿就想踢两脚，但一想到这车的价格，腿立刻就软了下来。 几万块！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不吃不喝一辈子都买不起！ 心中的怨恨顿时更深重了！ “哼，姓赵的你别得意，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罐头厂不是你能玩得转的！” 赵山河来到了厂长办公室，上楼时碰到了陈龙。 “赵老板也来了？”陈龙表情不怎么好看。 赵山河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主动问道：“是李袁华叫我来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龙想要解释，但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张了张嘴，说道：“赵老板马上就知道了。”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刘振邦，郑伍德，李袁华都在，还有两个赵山河不认识，但有点眼熟的人，应该也是罐头厂的中层领导。 见赵山河和陈龙推开门进来，郑伍德竟然主动起身，笑呵呵地打起了招呼。 “赵老板，中秋节快乐，跟家里人团聚了没？” 赵山河心头生出怒意，半点面子都懒得给他留。 “郑伍德，看来你很清闲嘛，我不一样，商场那边忙得很，一天几十万的生意呢，有屁就赶快放！” 郑伍德脸皮抖了抖，赵山河一个二十多的楞头小子，竟然敢直呼其名！ 这赵山河嘴皮子上的厉害他早就领教过了，不过他也没撕破脸，而是不阴不阳地笑了笑。 第384章 黄鼠狼拜年 还没开始说正事，办公室里的气氛就闹得有点僵。 还是吴有容带着笑起身，打起了圆场。 “赵老板，别站着了，来这边坐！” 吴有容拉开身边的椅子，胸前的软肉晃荡，让房间里的男人都忍不住偷瞄。 赵山河和陈龙坐下，郑伍德起身说道：“大家都有事要忙，那我也就不耽搁时间了，咱们罐头厂之前差点就倒闭了，现在也算是缓了一口气，不过……” 刘振邦插话说道：“这都要多谢赵老板，如果不是他，咱们早就发不出工资了。” 他这话插得很有深意，看似在强调赵山河的功劳，但赵山河却有种感觉，这是在为郑伍德后面要说的事做铺垫！ 郑伍德皮笑肉不笑：“确实，还要多谢赵老板，没有他，二分厂的罐头都卖不出去。不过，咱们的罐头生产线已经跟不上群众日益发展的需要了，必须要做出改变，否则被时代淘汰是迟早的事！” “我们不做罐头了，转型生产饮料！” 郑伍德语气热烈地宣布了这个决定，然而办公室里却十分安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山河冷眼瞄了瞄郑伍德，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是郑伍德的主意！背后肯定有刘振邦这个老狐狸在搞鬼！ “刘厂长，厂子转型，那我承包的这生产线怎么办？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刘振邦不紧不慢地说道：“赵老板不用担心，卖罐头也是卖，卖饮料不一样也是卖？反正都是赚钱，而且饮料市场更大，销量更好，赚钱的机会也更多！” 赵山河冷笑了两声，“刘厂长，漂亮话谁都会说，可事不能像你这么办！别的生产线我管不了，可我承包那三条生产线，谁要敢动，那就等着赔违约金吧！” 当初签了合同，赵山河承包三条生产线，为期一年，代价就是帮忙处理囤积的罐头，并且自负盈亏。 如果某一方违约，赔偿高达十万！ 见赵山河把话说得这么死，刘振邦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他端起茶杯抿了抿，也不说话。 郑伍德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样，立刻接过话头说道：“赵老板，你虽然承包了生产线，但负责搞生产的，到底还是咱们罐头厂里的工人！” 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生产线上工人要是闹事，罐头生产很容易受到影响！ 赵山河眉头一皱，扭头看向身边的陈龙。 他承包的那三条生产线，都是陈龙这个副厂长直接负责管理的。 难道他也倒戈了？ 此时，陈龙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默不作声。 赵山河可不会给他置身事外的机会。 “陈副厂长，你也支持郑伍德那套说法？” 陈龙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罐头市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光是抚远省，规模不在我们之下的罐头厂就有三十五家之多！最近市场上已经冒出来不少罐头，模仿我们有奖销售，再这样下去，罐头厂还是会走上老路。” 果然，陈龙也倒向了刘振邦那边！ 不过赵山河也不意外，陈龙本来就是唯利是图的人，他从来也没投靠过自己，当初也和自己合作，也是因为利益而已。 但赵山河还是有些疑惑，从罐头转型到饮料，厂里的生产线肯定要更新换代，一条生产线少说都要四五十万。 厂子里有十来条生产线，这要是全加起来，少说也是好几百万！ 厂里这段时间靠着卖罐头虽然挣了不少，但几百万对她们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他们哪来的钱？ 赵山河没问，因为肯定问不出答案。 郑伍德在旁边循循善诱：“赵老板，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劝你还是乖乖和我们合作，等生产线更新换代之后，咱们的合作方式还是不变，一起卖饮料挣大钱不好吗？” 赵山河脑子里快速思考，嘴上也没停。 他故意露出妥协的神色，向郑伍德问道：“现在市面上生产饮料的厂家也不少吧，是凭什么让你觉得横插一脚进去，还能后来居上的？” 郑伍德见赵山河话里有服软的意思，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本想挖苦几句，却看到刘振邦冰冷的眼神，立刻就是一个激灵，于是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们打算走运动饮料的路线，像健力宝那样！” 健力宝？ 赵山河眉头微皱。 也许00后根本没听说过，但这个牌子他当然不陌生。 眼下，健力宝是国内饮料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四年前的奥运会上，健力宝惊艳亮相，中国女排夺冠时，手里拿的正是健力宝！ 作为国内第一款运动饮料，健力宝瞬间像是真的有了魔力一样。 84年，销售额345万元，86年，就已经飙升到了1.3亿！ 这增速比坐火箭还要快！ 到了97年，甚至创下了54亿的销售记录！ 然而这样辉煌的成绩，最后却因为内部隐患，沦落到被收购的下场，令人惋惜。 郑伍德接着劝说道：“健力宝现在市面上卖两块一罐，这么高的价格都有那么多人追捧，咱们只要定价稍微低一些，加上赵老板你那独到的销售能力，哪怕不能超过健力宝，至少也能占据一定的市场，这可比卖罐头来钱快多了！” 赵山河越发察觉不对，真有好事，郑伍德怎么能带上他！ 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而且，健力宝的路子真有那么容易学吗？ 他点燃一支烟，叼在嘴边，随意地问道：“你们要转型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承包那三条生产线带上呢？厂子里还有其他生产线，数量不少吧？” 郑伍德脸上笑容有些尴尬，偷偷看了看刘厂长一眼。 刘振邦咳了咳，开口说道：“赵老板作为咱们罐头厂的救命恩人，有这种好机会当然不会故意漏掉你！” 赵山河真傻了才会相信他这说辞。 “刘厂长，这样就没意思了，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是不是想打着我的名号去贷款？” 赵山河思来想去，这种可能性不小，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拉自己入伙！ 第385章 专项贷款和饮料 赵山河说完话，办公室里又安静了下来，这次安静就比较诡异了。 陈龙虽然仍然盯着自己茶杯发呆，但似乎松了一口气，没那么紧张了。 吴会计一手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美目异彩连连，盯着赵山河的眼神里写满了崇拜。 至于郑伍德，脸上则是慌张居多，不过他竭力克制着，不想让赵山河看出来。眼神也不停往刘振邦身上飘，似乎想要求助。 而刘振邦，不愧是罐头厂的老狐狸，喜怒不形于色，还是面无表情，但赵山河仍然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几分不甘心。 从这些人身上的反应，赵山河就看了出来，自己应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过了片刻，刘振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半截直接杵进烟灰缸， 他一边吐着烟，一边跟赵山河说道：“赵老板，你也是个聪明人，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最近省里打算大力发展轻工业，总共拨了2个亿的外汇额度，用作专项贷款，支援省里的轻工企业，让大家申报贷款，去采购国外的先进生产线……” 原来如此！ 这老狐狸胃口不小啊，竟然把主意打到专项贷款身上了！ 按理来说，南城罐头厂之前的二分厂已经倒闭，总厂也濒临解散，根本没资格申请这专项贷款，但有赵山河在那就不一样了！ 他前一阵才上了报，是抚远省国改私最成功的案例之一，据说那篇采访报道还受到了表扬，被省里拿来当做示范。 如果打着他的名头去申请贷款，省里很可能会给点面子！ 但是，到时候贷款要是真批了下来，这老狐狸会安心采购生产线？ 做梦！ 赵山河敢肯定，这老狐狸绝对会想办法内外勾结，把贷款挪作他用，趁机中饱私囊！ 不说别的，刘振邦那辆桑塔纳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怪不得陈龙会松一口气。 因为他胆子没刘振邦大，知道这种事一旦出了问题，罐头厂上上下下这些领导，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抓进去劳动改造，搞不好还得吃花生米！ 这贷款可是能到国外购买生产线的，其实就是外汇！ 这年头的外汇可太珍贵了！ 88年，我国的外汇储备总共也就33.7亿，美刀。 分到抚远省头上，顶多也就几千万。 这两个亿的贷款额度换成美刀，差不多也就大几千万。 换句话说，这两亿的专项贷款，基本就是抚远省一整年可支配的外汇额度！ 赵山河感受到了省里想要发展轻工业的决心。 其实这也正常，轻工业产品大部分是生活消费品，眼下的国内，居民生活消费品的供需，是有很大缺口的，简单的说，就是供不应求！ 国家的外汇储备不多，哪怕全都用于进口消费品，也无法满足老百姓的需要。另外，国内这些年的改革取得了不错的成效，老百姓越来越富。 但市面上的东西却不够他们买。 这也是今年出现百姓哄抢商品、物价大闯关、通货膨胀居高不下等等现象的原因之一。 赵山河估计不仅仅是抚远省，鼓励发展轻工业的政策，应该是全国性的。 见赵山河一直不说话，郑伍德又急了。 “赵老板，我们算了一下，更新厂里的生产线，做罐装饮料，大概只需要四百万的资金就够了。” 赵山河眼皮一抬，理都懒得理他，直接看向刘振邦，“申请贷款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刘振邦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赵山河会直接拒绝来着，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坑蒙拐骗的方法，来拉赵山河入伙。 他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露出善意的笑容。 “赵老板，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赵山河拿出一直新烟，在桌子上磕了磕。 “第一，成立一个饮料厂，采用股份制，罐头厂提供人员、场地，占股49%。” 没等赵山河说第二个要求，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在他们看来，赵山河的这个要求已经有点太过分了。 “单独成立饮料厂没问题，但罐头厂只有49%的股份？难道赵老板你想要那51%？” “倒反天罡！简直胡闹！” 郑伍德义愤填膺地敲着桌子。 刘振邦也感觉赵山河有些异想天开了，不过他还是压了压手，让郑伍德别吵，同时示意赵山河继续说下去。 “第二，饮料厂的产品生产、销售都由我来负责。做运动饮料完全是死路一条，如果能成立新厂，我打算做一款全新的产品！” 听到赵山河贬低他的主意，郑伍德脸色一黑，彻底破防。 “赵山河，你凭什么说做运动饮料死路一条，健力宝卖得那么好，我看你就嫉妒！你想得出来这么好的点子吗！” 赵山河点燃烟，轻蔑地看了一眼郑伍德：“跟在别人屁股后边捡剩饭，那叫吃屎！亏你也好意思说出来，我他妈用脚想一想都知道，小小的南城罐头厂肯定竞争不过家大业大的健力宝。就你这脑子，连罐头厂都差点弄倒闭了，还是早点回家歇着吧，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蠢货！” “你！你……” 郑伍德气得满脸通红，但却无法反驳，因为赵山河说的是事实，之前他主管厂里的生产、销售，那时候罐头成堆成堆地积压在仓库里，根本卖不出去！ 这时吴有容又打起了圆场，“大家不用着急嘛，都是在为厂子出谋划策，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多讨论讨论才好。” 说着给郑伍德、赵山河倒满了茶。 刘振邦开口问道：“看样子，赵老板已经想好要做什么饮料了？方便透露一下吗？” 赵山河点头：“做凉茶！” 凉茶？ 刘振邦对饮料行业其实不太了解，听到赵山河的回答，暂时也摸不着头脑。 可郑伍德来劲了，他刚被赵山河羞辱了一番，正找不到发泄口呢！ “凉茶饮料！哈哈哈，赵山河，这就是你的好主意吗？谁家还买不起茶叶了，老百姓家家户户都能自己泡茶，为什么要去买凉茶喝？” 第386章 与老狐狸的交锋 旁边，陈龙虽然默不作声，但显然也有类似的疑惑。 茶这东西，国人肯定不陌生，有客人上门，别的不管，先泡一壶茶。 家家户户都一样！ 虽然老百姓不一定买得起好茶叶，但最便宜的散茶才几毛钱一斤，够一家人喝大半年的。 谁会专门去买凉茶饮料呢？ 大伙都等着赵山河解释。 赵山河十分轻松，甚至还在笑，“郑伍德，我看你是真的有点犯贱，喜欢主动把脸凑上来给人打，我问你，你家媳妇应该会织毛衣吧，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买衣服穿呢？让你老婆给你织不就行了？” 郑伍德笑容戛然而止，再次对赵山河怒目而视，“你这是分明是强词夺理！毛衣跟平常的衣服又不一样！”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的凉茶和平常大家喝的茶是不是一样呢？” 简单的一个类比，让郑伍德说不出话来。 赵山河还是和之前一样，根本不屑和他搭话，继续跟刘振邦说道：“我还有第三个要求，凉茶的商标、配方都由我来负责，所有权也归我，饮料厂只有使用权。” 这个要求就更过分了，换言之，赵山河随时可以拿着配方和商标去找其他饮料厂合作，甚至可以抛开他们自己建厂单干！ 就连陈龙，听到这个要求都连连摇头，暗叹赵山河还是太过年轻气盛。 这几个要求哪怕单拎出来，刘厂长都很难答应，赵山河竟然一次性提出了三个！ 看来这贷款是弄不成咯！ 然而，刘振邦此时却点着烟，左手不停敲着桌面，明显在思索着什么！ 老谋深算的刘厂长似乎真的在考虑赵山河的要求！ 吴有容和陈龙都惊讶到不行了。 刘振邦其实一开始也觉得赵山河的要求是无稽之谈，但他发现，赵山河这几个要求，实际却是要把还没影子的饮料厂，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 换句话说，赵山河非常看好饮料厂的未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过分的要求。 如果真觉得饮料厂无利可图，那根本不用说这么多废话。 所以刘振邦陷入了思索之中。 要不要同意呢？ 赵山河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从罐头厂、华龙商场就能看出来，这小子绝对不是走狗屎运的愣头青，而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才！ 从赵山河的要求来看，他对这凉茶饮料的期望肯定不低，要是真的又成功了，那肯定是非常亮眼的成绩！ 刘振邦已经不年轻了，出生轻工系统的他，如果没有机缘，很难再往上爬。所以他才想借着这专项贷款的机会再捞一笔。 其实最近罐头厂起死回生，市工业局就提过要调他回去当个办公室主任，但他没同意。 因为他背景一般，真要调回去，估计也就在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了，还不如呆在罐头厂，至少能多捞点油水。 可要是有了亮眼的成绩……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赵山河弄出来的饮料不说比肩健力宝，哪怕有健力宝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规模，也足够让他再进一步！ 从市工业局到省工业厅，哪怕还是主任，那级别也完全不一样！ 刘振邦喜欢搞钱不假，但他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位置越高，能搞的钱才会越多！ 刘振邦一直没说话，整整吸了三支烟。 郑伍德有些不安，因为他也感觉出来了，刘厂长是真的在犹豫。 等到刘振邦点燃第四支烟时，郑伍德坐不住了。 “刘厂长，你可别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什么狗屁凉茶，根本没人会买账！还是做运动饮料更有市场！” 刘振邦瞄了一眼郑伍德，也有些看不上这货。 要是赵山河不同意，贷款都申请不到，哪来的钱去买生产线？ 还好自己把他推出来，之前没有直接跟赵山河起过冲突。 现在嘛，郑伍德的作用基本也到头了。 刘振邦虽然没有直接答应赵山河的条件，但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如果能往上爬，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他也绝对不会错过！ “今天就先讨论到这吧，厂子接下来该怎么走，这是大事，还得多加研讨验证。” “厂长，时间不等人啊！咱们要是不抓紧一点，等市面上有了跟风仿制的，那可就更难出头了！千万别信赵山河的，他对市场根本不了解！”郑伍德十分急迫。 刘振邦突然一拍桌子，烟灰抖落，然后指着郑伍德的鼻子训斥道：“你是厂长我是厂长？我看你是把个人矛盾带到工作中来了，你把罐头厂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到底还有没有把厂里上上下下无数员工放在心上？” 一连串的指责和大帽子，让郑伍德有些晕头转向。 他不清楚刘厂长为什么突然倒向赵山河，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抛弃了！ 郑伍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扭曲。 “刘振邦，你要是答应赵山河的条件，那就是在出卖厂子的利益，我绝不同意，我会跟上面反应这一点的！” 罐头厂虽然将一部分生产线承包了出去，但终究是一个国营企业，郑伍德所谓的上面，自然就是市工业局。 然而刘振邦嘴角挂起了冷笑，语气冷静而又强硬，“我有没有出卖厂子利益，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愿意上哪儿反映就去哪儿反映吧！” 郑伍德咬牙切齿，指了指刘振邦：“行，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说完他转身就走，临出门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两眼赵山河。 郑伍德一走，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就融洽起来。 刘振邦立刻就换了一副脸色，老脸上挤出了微笑。 “赵老板，你的要求，咱们还可以继续探讨一下，49%的股份……” 赵山河斩钉截铁，一挥手：“这没得商量，我还觉得51%的股份太少了呢，如果不是罐头厂能提供场地和熟练工，别说49%了，4.9%我都不愿意给！” 49%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比例，赵山河要51%的股份，说明他一定要饮料厂的掌控权！ 见他寸步不让，刘振邦不仅没生气，反而安心不少，这样才说明赵山河是真的看好这个饮料厂。 第387章 又一个发展方向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刘振邦这老狐狸还是没立刻答应。 “这毕竟是涉及到企业改制的大事，我们可能还得再讨论讨论细节。” 赵山河也不意外，他也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比如找人去粤省，把王老吉的配方买下来。他不记得王老吉是从哪一年开始生产的，但印象中80年代抚远省的市面上还没见过凉茶饮料。 不过他知道王老吉是个老牌子，很早就有自己产品，但局限性比较大，只在粤省部分地区流行。 他的资金充足，商场的利润已经超过百万，直接用钱砸应该都能砸下来。 哪怕真的没买到，他也完全可以联系大学，找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的研究团队，按照印象中的口味，弄一款全新的凉茶出来！ 反正钱多，配方根本不成问题！ 赵山河又指了指门外，郑伍德刚刚离开的方向。 “刘厂长，后续合作先不说，咱们的罐头生产线可还在运转着呢，可得看好了，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罐头生产线也在提供利润，虽然不高，但十分稳定，还笼络了不少人心。 刘振邦轻松地摆摆手：“放心吧赵老板，他也就是在市工业局有点关系罢了，可谁又不认识几个人呢？翻不起什么浪的。” 这老狐狸还是有点手腕的，赵山河点点头，放下心来。 “商场那边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小吴、陈副厂长，你们送送赵老板。” 陈龙和吴有容起身，送赵山河出了门。 路上，陈龙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赵老板，你是不是跟刘厂长提前联系好了，不然刘厂长怎么会答应你那三个要求？” 赵山河笑了笑，拍着陈龙的肩膀说道：“陈副厂长，我看你是真的不懂刘厂长的心思啊！不过等你成了厂长，或许就明白了。” 听到赵山河似乎有些言外之意，陈龙心中震动，连忙追问道：“赵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山河抿嘴，打起了机锋。“别问，要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看着赵山河上车离开，陈龙站在原地想了许久，终于有了一点猜测，脸上流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 回到商场，赵山河立刻将赵浩叫进办公室。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赵浩出来了，提着一个包裹，点了一辆小货车，借口给赵山河买装修用的建材，直接就往南边去了。 办公室里，赵山河点燃烟，默默思索起来。 说实话，他是不愿意和刘振邦合作的，这人虽然十分狡猾，但有点太贪心了，比刘长江的胆子还要大，什么钱都敢伸手拿！ 如果不是自己比较强势，之后和罐头厂合作生产的凉茶一旦大卖，后续肯定会因为利益闹出问题！ 这种案例本来就不少。 赵山河想起了王老吉和加多宝…… 他之所以要求成立股份制的新厂，并且一定要51%的股份，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管刘振邦将来是个什么下场，只要不影响到饮料厂就行了！ 不过和罐头厂合作也有许多的好处。 首先，他能直接拉出来一批熟练工，罐头的罐装流水线，和饮料的流水线差别不算大，甚至饮料还要更加简单。 其次罐头厂还省去了初期的建厂费用，虽然之后还是要扩张，但初期的建设时间也有成本，等流水线一到，配方调试好，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工人和厂子都是现成的，这也能大大节省赵山河的精力。 从0到1可是一件麻烦事。 赵山河之所以选择饮料行业，因为他对这个行业还算了解，前世他靠着摆摊挣了些钱之后，找的第一份正经工作，就是某个饮料厂的区域代理商。 眼下市场上的饮料品牌虽然看着也不少，但其实高度同质化，全都是汽水，相比后世琳琅满目的饮料种类，差不多等于一张白纸！ 虽然最受欢迎的是汽水，但这个品类竞争太过激烈，除了八大国产饮料厂，市面上销量最好的还是可口和百事。 这两个巨头目光长远，几乎是改开第二天，就进入了国内市场。 到了86年，他们已经在内地建了十八条生产线，产量超过国产汽水的一倍还要多！ 以正广和汽水厂为例，85年市场占有率还能达到62.5%，到了今年，已经下降到了23.1% 这一现象让上面担心，一旦彻底开放市场，国内的饮料业将溃不成军。于是有人就出了一招，指定八大饮料厂分别和可口、百事合资合作，学习他们先进的生产管理经验，提升国产品牌的竞争力，达到以退为进的效果。 然而，这看似巧妙的招数，在老牌资本家眼里，无异于滑铲送上门的肥肉。 签下合作写以后，国产品牌纷纷遭遇冷藏，被刻意打压，直接边缘化。国产饮料厂还没学到管理经验，倒是见识了资本家赤裸裸的手段。 先合资控股，再将你踢出局！ 在这样的局面下，国产汽水的市场份额立刻大幅缩减，跟着就是减产，两者很快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没过多久，那些本来广为人知的品牌就销声匿迹了。国产饮料厂，也变成了别人的代加工厂，销售网络和渠道也彻底丧失了。 后来的90后、00后，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曾经有过自己的饮料品牌。 赵山河现在挣了钱，他肯定还要挣更多的钱。 为什么不在挣钱的同时，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呢？ 他心里其实也有一些模糊的念头，要是能凭借凉茶站稳脚跟，在饮料行业做大做强之后，未尝不能推出碳酸饮料和那两大巨头碰一碰！ 中秋节后没两天，就到了国庆节。 这年头的十一并没有长假的说法，假期只有一天，要等到99年才会延长到三天，并且与前后的双休日调整到一起，形成了7天的长假。 不过有些时候国庆和中秋连着，也能连续放个四五天。 今年没那么凑巧了，中秋早了一周。但今年的国庆正好是周六，所以连着放三天假，一直到三号。 第388章 国庆节 30号下午，赵山河开着车来到南城卫校，等着学生们放学。 这年头卫校也是女生占多数，看着一群莺莺燕燕走出校门，赵山河的兴致都跟着高涨了几分。 女生们看赵山河靠在红色的夏利上，动作潇洒，人也长得帅，自然是频频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过这个年代风气到底是比较保守，赵山河靠在车门上，也没有女生敢来搭讪。 赵山河感叹，要是后世把宝马停在那些艺术院校边上，电话纸条、名片、二维码立刻就会从车门缝里塞进来。 不过赵山河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看女生的，自家老婆比这些还没长开的小女孩可漂亮多了。 他是来接小姨子的。 没过多久，苏小妍和几个同学手挽着手走出校门。 赵山河招了招手，苏小妍立刻就发现了姐夫，立刻和同学告别，朝着这边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拉住赵山河的胳膊摇晃着。 “姐夫！” 在学校待了大半个月，苏小妍有些想念姐姐、姐夫了。 赵山河揉了揉她的头，拉开车门，“赶快上车，你姐在家做饭，估计颜颜那丫头这会儿都偷吃上了！” “姐夫，我听同学说，咱们商场在荆城要开连锁店了？” 赵山河笑了笑，荆城那边还真是着急啊，自己刚答应下来，他们就等不及，把风放了出去。 估计也有利用这点架着赵山河，怕他反悔的意思。 毕竟荆城是他的老家，有不少亲戚朋友了，他要是在这种事上说话不算话，肯定会影响名声的。 赵山河点点头：“确实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早着呢，至少要等到年末去了。” 苏小妍担忧问道：“那也快乐，到时候你两头跑，忙得过来吗？可别累着了！” “你姐夫我现在可是大老板，用不着事事亲为，做好安排规划，具体的工作交给下面的人执行就好了。” 苏小妍放下心来，又手舞足蹈地说了些学校里的趣事，能看出来这半个多月在学校里有点憋坏了。 赵山河问道：“对了，我听人说，你们卫校毕业好像也不是必须当护士，也可以当医生，不过还得上几年学。” 苏小妍点点头：“是有医士班，听说他们毕业后还得上三年大专。” 赵山河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发问，他又接着说道：“那你想不想当医生呢？” 他记得很清楚，小姨子前世当了护士，后来工作很辛苦。 虽然当医生比护士也轻松不到哪去，但工资能高点，体力活少些，也更受人尊敬。 前两天他跟老婆聊天时，提到了小姨子，想起这事就提了一嘴。 苏婉比他要上心，立刻就催赵山河去找关系，把苏婉转到医士班。 赵山河还是决定先问问小姨子自己的意见。 听到赵山河的问题，苏小妍一时间也有点犹豫：“谁不想当医生呢，但那岂不是一共要上六年学！” “医生嘛，随随便便都是人命关天的事，自然要多学一点才稳妥，你也不用着急做决定，多想想，毕竟是终生大事。不过姐夫我给你托底，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以后你要是觉得太累了，直接辞职都行，我养得起你！” 苏小妍脸蛋红红的，瞄了瞄正在开车的姐夫，心里像是涂了蜜一样，甜腻腻的。 “那我再想想。” 到了家，饭菜已经做好了，但颜颜正哭兮兮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赵山河心疼的不行，赶紧抱起来擦干眼泪问了问怎么回事。 小丫头瘪着嘴：“爸爸，妈妈打我，是坏妈妈！呜呜……” 原来，小妮子趁着妈妈没注意，习惯性地偷吃桌上炒好的菜，被抓了个现行。 苏婉拉下脸训了女儿几句。 可能平日里被赵山河护着，小丫头的胆子也跟着长肥了，竟然敢跟苏婉顶嘴。 苏婉立刻祭出许久不用的细竹棍，让小丫头明白了什么叫做规矩。 赵山河憋着笑，安慰了一阵女儿。 坐下吃饭时，苏婉抱怨道：“你看你，太惯着她了，以前那么听话，现在做了错事还敢顶嘴！” 说着瞪了一眼小丫头，颜颜连忙往赵山河怀里缩。 赵山河一边给女儿夹菜，一边教育起来：“颜颜，以后不能用手偷吃东西，手上有细菌，容易拉肚子。” 颜颜嘟着嘴：“可是我洗手了呀。” “洗手也不是一定有用，而且用手也很不文明。” “哦！” “另外，不能跟妈妈顶嘴，妈妈教育你，是想让你改正错误……” 赵山河柔声细语，耐心教导着。 小丫头也认识到错误，给妈妈道了歉。 厨房里，趁着盛汤的机会，赵山河避开女儿，和老婆说起了悄悄话。 “颜颜爱吃，就让她多吃点。” “说得好像跟我没让她吃饱一样，你也不看看她，胖得跟小猪一样！你太溺爱她了，容易惯出臭毛病来的！” 赵山河挠挠头，搂住苏婉的腰，“那不是我以前对不起你们娘俩吗，就是想补偿补偿你们。” 苏婉白了他一眼，但心里受用得很，自从浪子回头之后，赵山河对她确实算是有求必应了。 “教育孩子，不能父母都溺爱，也不能父母都太严格，好人都让你做了，那只能我来当那个恶人了！”苏婉叹气，她也是很爱女儿的，可现在颜颜跟赵山河越来越亲，反而时不时嫌弃起她来。 赵山河亲了苏婉一口，“委屈你了！” 苏婉扭了扭，“这有什么委屈的，孩子太小不懂事，等长大一点就好了。对了，小妍当医生那事儿你找人问了没？” 赵山河眼下在南城也是个人物了，关系网看似不复杂，但通过各种供货商、朋友，跟不少单位都能说得上话。 他点头：“随时都可以调去医士班，关键是要她自己愿意。” 苏婉回到桌上，立刻跟小妹说起了这事，分析当医生的各种好处。 待遇高、工作比护士轻松、说出去有面子…… 小妍被姐姐这么一劝，心里更加松动了。 颜颜听说小姑能当医生，也插嘴问道：“小姑，你要是当了医生，以后是不是我们就不怕生病了？” 听到这话，苏小妍忽然就愣了愣，然后做出了决定。 “姐夫，我愿意当医生！” 第389章 请客送礼 10月1号早上，在热火朝天的节日氛围里，华龙商场也开门营业了。 商场的各个喇叭里播放着音乐，红色条幅也增加了喜庆的点缀。 过了一会儿，进店的顾客纷纷抬头，因为喇叭里传出了中气十足的人声。 “国庆佳节到了，华龙商场祝各位顾客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值此佳节，华龙商场郑重推出充值送好礼活动。” “在本店充值一百元，即可成为本店会员，免费赠送猪肉五斤，菜籽油一桶！” “充值满两百元，再送皮鞋一双！” “充值满五百元，再送收音机一台！” “充值满一千元，再送永久自行车一辆！” “奖品数量有限，先到先得，送完即止！还在等什么，赶紧行动吧！” 这当然是录好的声音，抑扬顿挫，鼓动性极强那种，后世逛过街边摊的大家肯定不会陌生，会一直重复播放那种。 这广告语还是赵山河亲自上阵录的。 虽然广告单上有详细的充值活动介绍，但80年代，有很多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都不识字，所以赵山河想到了这个办法。 效果很不错！ 很多顾客都跑到柜台上询问充值活动是怎么一回事，收银员们很有耐心，一遍遍解释，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但这样肯定会影响他们结账的速度。 赵山河见状立马安排李娇娇另外搭了个桌子，专门为大家解释充值活动的内容，同时也引导顾客们办充值卡。 一个上午，充值卡就办了两百多张。 其中直接冲一千，拿到自行车的就有十多个！ 总共收了十来万的充值款。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这几天办充值卡的人不会少！ 虽然充值卡里的钱还不完全算商场的营业额，但真金白银却是结结实实落入了商场账面上。 中午，苏婉做好饭，送到赵山河办公室里，和苏小妍、颜颜一起吃了起来。 “姐夫，那永久自行车不便宜吧？” 赵山河点点头：“一台进价就两百多。” 苏小妍十分疑惑：“那冲一千块就送自行车，咱们不会亏本吗？” 苏婉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姐夫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 赵山河笑了笑，解释道：“如果单算利润，确实不赚。咱们商场的利润率不高，哪怕现在提上来一些，也只有百分之十五左右。不过这充值卡的钱不能用在电器区，利润其实会高一些，勉强能保本吧。” “那赚不了钱，还费心费力弄这个充值活动干嘛？”苏小妍仍然不解。 “充值卡最大的作用是把流动客户转化为忠实客户，而且这笔钱看着没什么利润，但收上来之后放在我们手里，就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最近通货膨胀率居高不下，加上前一阵又出现了挤兑存款、抢购商品的热潮，银行那边又推出了存款保值补贴政策，实际利率高达26%！ 所以别的不说，这笔钱就算放在银行都能有非常可观的利息。 另外，赵山河已经开始为荆城的分店做准备了。 不管是装修还是进货、招人，这些都要花不少钱，所以多准备一点肯定没错。 他已经让方柱去荆城踩点，联系联系周边的供货商，顺便看看几家国营商场的情况。 华龙商场这边还在继续招人，到时候要分一批人手过去，带一带新人。 开分店难度要小很多，很多事情一旦有了经验，再遇上就轻车熟路了。 “对了，媳妇，晚上我有应酬，就不回去吃饭了。”赵山河吃完饭说道。 苏婉点头，赵山河时不时会有应酬，桌子上少不了烟酒，也不可能带着她和颜颜。她也很信任赵山河，从不过问是跟谁、去哪。 而赵山河应酬再晚也会回家，不在外边过夜。 “正好小妍放假，我晚上带着她和颜颜回家吃饭。” “吃了饭要不要我开车来接你们？” 苏婉摇头：“不用，你喝了酒就别开车了，我让小鹏送就行了！” 商场虽然生意虽然跟开业一样火热，但人手比开业时多了不少，更加有条不紊了。 收银员们中午吃饭都能轮换着来，不至于饿着肚子工作。 赵山河逛了一圈，又回办公室陪着颜颜睡了个午觉。 下午四点过，他提上一只看着有些简陋的木盒子，开着车来到了茂春楼。 自从和杨春赫撕破脸之后，赵山河有一阵没来这吃饭了。 但前两天，杨红梅突然给赵山河打来电话，告诉赵山河，他父亲知道了杨春赫在给赵山河使绊子，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意，暂时把他调到其他地方去了，不再担任茂春楼的经理。 取而代之的，当然就是杨红梅。 赵山河听出来，应该是杨红梅在暗中帮了他一把，不然杨建业这种身居高位、日理万机的大老板，怎么会来关注他和杨春赫之间的小矛盾。 所以今天过来，他特意带上了一根赵三七收购山货时得来的老山参，当做谢礼。 不过也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今天他还约了人见面。 进了茂春楼，赵山河先开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然后叫来服务员，拿出带来的木头盒子，说道：“这个给你们老板送去。” 赵山河来茂春楼消费过很多次了，虽然最近没怎么来，但服务员也没忘了这位大主顾，不敢怠慢，立刻把木盒子拿到楼上，送到了老板的私人助理手上。 茂春楼顶层，罗莉拿着木盒，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那个赵山河又来了，他还给你送了份礼。”罗莉将木盒放在杨红梅面前，向她汇报道。 盒子已经打开检查过了，里面是一根人参，看样子年份不低，价值自然也不会便宜到哪儿去。 杨红梅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人参，愣了愣，然后抬起头看向窗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他已经结过婚，都有老婆孩子了。” 罗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接着说道：“是呀，老板你不是让我去调查过吗？他老婆叫苏婉，长得也很漂亮，虽然比不上老板。” 第390章 叫姐 杨红梅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十分幽怨：“男人不应该都是花心大萝卜吗，为什么你偏偏却是个铁石心肠的，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 然后罗莉就看到老板摸着自己的脸蛋，自怨自艾起来。 罗莉终于察觉出缘由，这个赵山河在老板心里的地位，恐怕有点不一般。 不过那赵山河确实有点本事，才二十出头就已经开上了小汽车，每次来茂春楼，动不动就是一大桌子菜，加上烟酒，价格都上千了，可他从没欠过账。 而且赵山河接人待物、说话办事的能力都十分成熟，跟街上那些毛头小子完全不一样！ 罗莉指了指山参说到：“老板，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会不会是对你有意思？” 杨红梅摇摇头：“要是真有意思，就不会送礼了，这东西不过是表达谢意，也不想欠我人情罢了。” “那要退回去吗？” “没必要，收起来吧，改天给我爸送过去。” 说着杨红梅起身，来到梳妆镜前，给自己补妆。 罗莉收好山参，发现了杨红梅在整理仪容。 “老板，你这是要出门吗？” 杨红梅捋了捋发丝：“别人都上门送礼了，我总得去见一见，而且赵山河也是咱们店里的大客户，维护一下感情总没错。” 自从接管这茂春楼之后，杨红梅确实见了不少客人，但大多数都是上赶着来讨好她的。 有些人想见杨红梅还见不到呢！ 罗莉更是没见杨红梅为别人补过妆！ 可这赵山河，只是送了一份礼，就把老板勾得神不守舍，竟然让杨红梅变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他真的那么有魅力吗？ 还是说，自己的老板就喜欢老牛吃嫩草？ 虽然和杨红梅关系不错，但罗莉也不敢乱说话，尤其是关于感情的私事。她只是提醒道：“赵老板在二楼最靠内的包厢……” 罗莉敲门进来时，赵山河正靠着窗边抽烟，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因为想得很认真，以为敲门是上菜的服务员，一时间没注意到杨红梅进了包厢，直到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杨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你刚点然这支烟的时候。” 赵山河看了看手上的烟，已经快燃到过滤嘴了，他连忙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 “杨小姐，还要多谢你帮忙，弄走了杨春赫那家伙。” 杨红梅表情有些复杂，苦涩地笑了笑，摇头说道：“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是我爸的主意，他前一阵给我添了个弟弟！” 赵山河眉毛抖了抖，杨建业都60多了吧，竟然还能生儿子！ 他也立刻理解了杨春赫此时尴尬的境地。 有了亲儿子，那杨春赫这个干儿子的地位自然就直线下降！ 杨春赫之前还想着图谋杨家的家产，现在看来连自身都难保！ 毕竟杨建业肯定是想把家产全都传给亲儿子的，杨春赫这个替代品，现在不仅没用，反而成了一个威胁，甚至不如杨红梅这个女儿可靠。 所以杨建业才会把茂春楼，南城最顶级的饭店，移交给杨红梅。 大家族里的权力斗争，真是毫不留情面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再看到杨春赫那烦人的嘴脸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感谢杨小姐，以后咱们也会经常打交道的。” 听他这样说，杨红梅顿了顿：“赵老板经常来照顾我们生意，不用这么生分，我虚长你几岁，以后叫我红梅姐就行。” 赵山河自然不介意和杨红梅拉进关系，点点头：“红梅姐，你叫我小赵、山河都行。” 听到这声红梅姐，杨红梅心情愉悦，从怀里取出一张会员卡。 “山河，这个拿着，以后通通给你打八折。” 赵山河接过还带着体温的会员卡，忍不住瞄了瞄杨红梅，今天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旗袍短袖，这卡是从哪儿掏出来的？ 他没好意思问，把卡揣进了兜里。 “红梅姐，我想问个事，南城的其他餐厅老板，你认识多少？” 杨红梅眉毛抬了抬，立刻就猜到了赵山河的目的：“你想推销产品吧？是罐头吗？” “红梅姐猜得真准，不过不是罐头，罐头厂那边打算引进生产线，转型做饮料，我准备做一款凉茶型的饮料，到时候可能需要推广。” 杨红梅想了想：“其他的餐厅老板我认识得不多，不过我可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你等等。” 她起身叫来服务员交代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助理送来了一个名片夹。 杨玉梅找出一张名片，递给赵山河。 “蒋立文？” 杨玉梅解释道：“这人是抚远省的一个批发商，手里有完整的分销渠道，不少饮料厂都在和他合作。他和我爸有过交情，我这的饮料都是他提供的。等你那边的饮料生产好了，我给他打个招呼，应该能卖个面子。” 这面子可就非常值钱了！ 凉茶初期需要推广，赵山河自己能控制的网点其实并不多，华龙商场、刘主任的供销社、黄天柱还能影响几十个小卖部…… 全都局限在南城地界，短板非常明显。 这些渠道拿来卖罐头是够用了，但想要把凉茶饮料做大做强，那属于是拿着汤勺去打水，根本不够用！ 饮料这种快消品，尤其依赖分销渠道。 “那可太谢谢红梅姐了！”赵山河真诚地感谢道。 这时房门再次被敲响，刘长江推开门进来了。 杨红梅摆了摆手：“山河，你朋友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等饮料做出来了，可得第一时间送些来我这，帮你尝一尝。” 茂春楼作为南城最顶级的酒楼，也有不错的宣传效果，凉茶在这里上架，其他餐馆说不定也会跟进。 赵山河再次道谢，将杨红梅送出了门。 回到房间里坐下，赵山河就看到刘长江老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容。 “老弟，你这女人缘是真不错呀！那可是杨老板的女儿，你可得抓住机会！”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呢，我跟红梅姐只是朋友而已！” 第391章 想入伙 刘长江笑了笑，对于赵山河的说法显然不相信。 作为过来人，他哪能看不出来杨红梅对赵山河有意思。 那可是个大美人！ 何况她还是南城首富杨建业的女儿，就算是只瘌蛤蟆，估计也有好多男人上赶着倒插门。 没想到这样的美人竟然看上了赵山河！ 刘长江不羡慕赵山河做生意的本事，但这会忍不住有点羡慕他的桃花运。 这小子身边的女人就没有一个长的丑的！ 老婆苏婉是个大美女，小姨子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就连华龙商场招的那些收银员，长得也都挺周正的。 哪怕家里有个娇妻，刘长江这会儿也有点酸。 不过赵山河现在身价超过百万了，这小子只要愿意把裤腰带松一松，估计有不少女人愿意半夜爬上他的床！ 至于结婚没结婚，哪有那么重要！ 不过刘长江十分懂事，知道这算是赵山河的私事，没有多话。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起了正事。 赵山河昨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刘振邦打来的电话，说是自己快要调走了，但让他安心，在调走前会将饮料厂的贷款和生产线搞定，之后也仍然会照顾着饮料厂的发展。 赵山河当然不会相信老狐狸的片面之词，又托刘长江帮忙打探消息。 刘长江现在在市场监督局工作，消息比较灵通，这就已经有了结果。 “刘振邦确实快要调走了！据说上边的轻工业部要逐步撤销，成立各个行业协会来进行管理。刘振邦大概率要调入抚远省的食品工业协会，当业务部的副主任。” “那罐头厂的厂长呢？是空降还是从副厂长里提拔？”赵山河问道。 刘长江摇摇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大概率是从原有的领导层里提拔一个代理厂长吧，轻工业部改制，多出来那么多行业协会，肯定也缺人手。而且罐头厂刚起死回生，乱安排人进来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对了，山河老弟，你这么关心那罐头厂干什么，卖罐头那点利润，连你商场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吧？” 赵山河也认可刘长江的分析，说起了自己准备做凉茶饮料的事。 “省里拨了一笔专项贷款，用来引进轻工生产线，前一阵刘振邦那老狐狸，打算顶着我的名头去申请贷款搞饮料，被我识破了。” “这老东西，我早看他不是好货了，当了几年厂长，都开上桑塔纳了！”刘长江同仇敌忾，又问道：“要不要给他使绊子？” 赵山河摆手：“不过我打算顺水推舟，成立一个股份制的饮料厂……” 他将自己建厂的要求、生产凉茶的计划简单说了说，刘长江惊掉了下巴。 “这么过分的要求，那刘振邦肯答应？” 赵山河自信一笑：“他不仅要答应，而且在这件事上还要尽心尽力，保证不出半点岔子！” 刘长江一开始还不明白，但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明悟！ 那刘振邦在赌！ 赌赵山河能把饮料厂做大，那这个合作就成了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如果赵山河足够成功，可能不仅仅是垫脚石，而是通天梯！ 刘长江问道：“老弟，你那凉茶饮料很有搞头？” “配方已经买下来了，花了我这个数。” 赵山河伸出右手，五指摊开。 刘长江试探问道：“五万？”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五万还用得着说吗？是五十万！” “五十万！就买个凉茶配方？这也太浪费了！” 其实五十万不只是配方，还有注册公司，申请商标、专利等等费用包括在内，但在刘长江眼里还是有些太惊世骇俗了。 但一想到赵山河几个月前用一百多万拿下商场时的果断和狠决，又觉得不是那么奇怪了。 “目前市面上可没有凉茶饮料，这是一片蓝海！健力宝知道吗？只要凉茶饮料的知名度打出去，过两年就跟现在的健力宝一样，行业翘楚！五十万连一根毛都算不上！” 赵山河信心十足，他准备做的产品，以及他的营销手段，那可是经过后世市场千锤百炼检验的，放到几十年前的现在，只会有一种结果！ 嘎嘎乱杀！根本没有对手！ 刘长江夹着花生米，抿了抿酒，又点了一支烟。 “要是这凉茶饮料真能做成，那罐头厂可就要跟之前的百货市场一样，改头换面咯！老弟，你是不是当初早就看上了罐头厂，才会承包他们的生产线？” “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知道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不过嘛，一开始我确实是看上了罐头厂那块地皮。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眼下我是打算把这饮料厂当做重点项目来做的，到时候可能还要老哥你多多帮忙。” “对了，我老家那边，几个堂兄弟承包了一个大湖准备搞水产养殖，省里渔业管理处可能需要请几个专家过去帮忙看看，这事儿也得麻烦你。” 刘长江是自己人，信得过，赵山河也不介意透露一些真实计划。 “没问题！咱们之间不用说那些客套话！” “老哥爽快，走一个！” 两人碰杯，一边吃菜，一边聊天喝酒。 过了一会儿，刘长江有点犹豫，向赵山河问道：“老弟，既然那饮料厂是股份制，接不接受融资？” 赵山河抬了抬眉毛，猜到了刘长江的意思：“你想入股？” 刘长江点头。 “你准备投多少钱？” 刘长江咬咬牙答道：“二十万！这是我的棺材本了！” 赵山河暗暗摇头。 二十万，在这个年头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了。 但在他的规划里，饮料厂光是引进生产线就需要五百五左右的资金。 加上配方、地皮和员工，规模至少是千万级别的了！ 相比之下，二十万就有点不够看了。 但赵山河还是说道：“你想好了？这可不是把钱存银行，是有风险的，搞不好不仅赚不到钱，还会赔得一分都不剩！” 刘长江咬着牙，下定了决心：“老弟，既然你都说了要认真搞这个饮料厂，那我能不相信你的能力吗？跟着你干，肯定能赚钱！” 第392章 空降厂长 刘长江想入伙！ 赵山河搓了搓手指，暗自思索他的要求。 刘长江忠心耿耿，自己吩咐的事都执行得很到位，给他分润点好处也不是不行。 毕竟之后不管是饮料厂还是商场、甚至是大闸蟹养殖，都用得上他。 于是赵山河说道：“这样吧！钱就不用出了，厂子成立之后给你记二十万的分红权，估计有1%到2%的样子，别嫌少，后面每年收益很可观的。” “老哥你那棺材本也别存银行了，真想保值的话，全都拿去买房子，幸福新区、望月小区都可以闭着眼睛买，我都买了好几套了。” “老弟，你觉得房价会涨？”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人全都往大城市涌，再过十来年，南城的房价至少涨十倍，你要是有路子，还可以去南边特区买几套屯着……” 一顿饭下来吃完，刘长江先离开了。 赵山河又去了刘世强家里，联络联络感情，顺便送上一个大红包。 市供销社，目前是赵山河手里覆盖面最广的销售渠道。不仅帮着吃下了罐头产量，还为商场拿货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现在商场步入正轨，赵山河自然不会忘掉刘世强，还要用利益把他牢牢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夜里，等赵山河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 苏婉看着他满身酒气，忍不住皱眉，又有些心疼，连忙扶着他进屋，让他躺在沙发上。 “你歇会儿，冰箱里有酸梅汤，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赵山河略有醉意，喝过冰镇的酸梅汤之后，舒服得不行，瘫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 颜颜见妈妈去卫生间了，穿着印花睡衣，偷偷从床上溜了下来，来到赵山河身边。 “爸爸，快给我喝一口！” 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小丫头很喜欢喝，不过这个是冰的，估计苏婉怕她闹肚子，不会让她喝太多。 赵山河拿着碗逗她：“这个爸爸喝过了，有口水，你不嫌弃吗？” 颜颜连忙摇头：“不嫌弃！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爸爸呢？” “那你先亲爸爸一口！” 颜颜很不喜欢赵山河身上的酒气，但这会儿憋着小脸，在赵山河脸上点了一下。 逗了一阵之后，碗里的酸梅汤已经没那么冰了，但还带着丝丝凉意。 赵山河看差不多了，把剩下的酸梅汤全都喂给了小丫头。 小丫头一口气喝完，十分舒服，张嘴哈了一口气，也学着赵山河的模样，在沙发上躺下，四仰八叉，憨态可掬。 不过小丫头很快就睡着了，赵山河把她抱回床上，然后拉上老婆，去卫生间洗澡。 国庆三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这天上午，赵山河清点好了这几天的营业额，送上工行的押运车。 因为商场的流水很高，赵山河特意买了个大号的保险箱回来，这样银行那边也不用天天来，三天来一趟就行。 中午，赵山河又核对了一遍账本。 华龙商场营业不到一个月，总共卖出去三千两百多万！ 现在银行账户上，基本随时都有一千多万。 其中有三百来万是赵山河的利润，剩下的都是待支付的货款。 三百万，看着挺多，但实际还是经不起大风大浪。 现在有三个地方等着用钱，第一，荆城的商场分店，华龙商场是他最核心的业务，这个分店必须搞好。其次就是老家的榕树湖，那是个长期投入，至少要一年才能见到回报那种，但主要是人力。 第三自然就是已经箭在弦上的饮料厂了，不过饮料厂那边可以先用卖罐头的收益顶着。 正当赵山河准备去苏婉和李玉梅的摊位上吃午饭时，电话响了起来。 是陈龙打来的，语气有些着急。“赵老板！刘厂长要调走的事儿你知道吗？” “听说了一点风声，怎么了？” “上面要空降一个厂长下来！” 赵山河有点意外，如果不空降，那陈龙其实是很有机会代替刘振邦的，所以陈龙比他还着急。 “空降就空降呗，又没什么影响，陈厂长不用着急，你还年轻……” 陈龙打断赵山河：“可那空降下来的人，听说是郑伍德在背后搞鬼！” 赵山河沉默了，眉头紧皱，本以为那郑伍德色厉内荏，没什么本事，但竟然整了这么一出戏。 如果新来的厂长真是郑伍德那边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哪怕他不明着干扰饮料厂的事，在暗中随随便便使点绊子也会让赵山河很难受。 不过他还是稳住心态，安慰起了陈龙：“陈厂长不用慌，刘厂长还没走呢，新厂长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也没亲眼见过。” 陈龙心有不甘，但也听出了赵山河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事多半已成定局，他也没办法。 几分钟后，陈龙接到厂里的内部电话。 “来厂长办公室，开个会。” 没多一会儿，厂里的中层干部就全到了。 刘振邦坐在为首的位置：“大家都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于连山，于同志，将会接任南城罐头厂的厂长一职。我过两天呢，就要去省里报道了，希望大家今后大家多多配合，把南城罐头厂的事办好！” 在刘振邦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胖不瘦，国字脸看着很有精神。 等刘振邦说完，于连山也简单说了几句，都是些场面话，看不出来深浅。 不过于连山身边坐着的郑伍德，脸上写满了耀武扬威！ 今天这个会很简短，就是介绍于连山给大家认识一下。正当刘振邦宣布散会时，郑伍德作妖了。 “等等，刘厂长，咱们厂子的发展路线可有大问题，正好新厂长也来了，不讨论讨论吗？”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那就纯粹是不给刘振邦面子了。 毕竟谁都知道，刘振邦打算和赵山河合作，在罐头厂原有的基础上，成立一个新的饮料厂。 刘振邦看了一眼郑伍德，皮笑肉不笑，挥了挥手：“散会！” 言外之意就是这事不用讨论，也没得商量！ 于连山这时补充道：“郑主任不用着急，过一阵我熟悉了厂里的业务，咱们再讨论也不迟。” 第393章 私下见面 于连山虽然是在和郑伍德说话，但其实是说给刘振邦听的。 言外之意，过几天你刘振邦就要调走了，到时候厂子里的事，那就是他于连山说了算！ 这基本就直接摆明车马，要跟刘振邦对着干了！ 刘振邦手指里夹着烟，在桌上弹了弹，十分悠闲地说道：“于厂长，咱们以后还会经常打交道的，忘了跟你们说，我要调去省里的食品工业协会，专管大大小小的食品工厂。” 于连山脸色忍不住一沉，瞄了一眼身边的郑伍德，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这么重要的消息，郑伍德竟然不知道？ 那新成立的食品工业协会，就是从以前的工业局分出来的，刘振邦调到这个协会里，那差不多就是他们罐头厂的顶头上司！ 要是真要跟刘振邦对着干，恐怕以后免不了被找麻烦、穿小鞋！ 刘振邦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会。 众人陆续离开了办公室。 正当于连山和郑伍德黑着脸，也准备起身离开时， 刘振邦又笑着挽留道：“于厂长稍等一下，关于工作交接的事，我们再聊一聊。” 说着，还递来了一支烟。 于连山有些意外，刚刚自己才得罪了他，这老东西竟然主动示好？ 虽然一时间摸不准刘振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拉过椅子再次坐下。 郑伍德也要坐下，但刘振邦冷着脸训斥道：“你留下来干什么？没看到我和于厂长有事要谈吗！” 郑伍德十分尴尬，没想到刘振邦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他看向于连山，想要这个新来的靠山帮着说几句话。 但于连山也说道：“郑主任，我跟刘厂长说点事，你先回去工作吧。” 虽然郑伍德很想留下来听听刘振邦要跟于连山说什么，但此时也无可奈何，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 办公室转眼间只剩下了刘振邦和于连山。 “刘厂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于连山点燃烟，直接说道。 刘振邦闻言却笑着起身，看了看门口没人，然后把大门反锁了。 见他这幅小心姿态，于连山也有点好奇了。 接过刘振邦锁上大门之后，又拉开了办公室侧边的小门！ 一个年轻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于连山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 正是南城当下最火的赵老板，赵山河！ 华龙兴盛商场就是他的产业。 更重要的是，他还承包了厂里三条生产线，和郑伍德有不小的矛盾！ 于连山昨天刚来罐头厂见到郑伍德之后，听郑伍德说了不少人的坏话，除了刘振邦之外，就数赵山河的坏话最多！ “刘厂长，别人都是金屋藏娇，你怎么藏了个男人？”于连山开起了玩笑。 “于厂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赵山河赵老板。” “于厂长，幸会幸会。”赵山河满脸笑容，伸手和于连山握了握。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连山一时间摸不清刘振邦和赵山河的路数，也没有完全撕破脸。 赵山河又散了烟，坐下之后这才说道：“于厂长，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于连山点头：“之前早就听闻过赵老板的大名了，但百闻不如一见啊！” 赵山河谦虚地摆摆手：“都是些虚名罢了，不过于厂长，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以前肯定也是无冤无仇，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郑伍德闹得太僵！” 听到赵山河的话，于连山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赵山河会放点狠话来着，没想到竟然是主动讲和来了！ 他抽了一口烟，想着应该怎么回应。 旁边刘振邦又接着说道：“于厂长，赵老板跟厂里签了合同，厂里以人员和地皮入股，成立一个新的饮料厂，赵老板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只要不出意外，这个饮料厂肯定能做大做强！成为抚远省的龙头企业！” 于连山笑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做出了成绩，不还是你刘厂长的功劳？” “于厂长太自谦了，这饮料厂要想动工，肯定离不开厂长你的全力配合，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呢！”赵山河说道。 刘振邦也提醒道：“虽说是我和赵老板签的合同，但饮料厂这个盘子只要做大了，于厂长肯定也有功劳，省里新成立了那么多协会，可是空着不少位置！” 于连山听刘振邦愿意带着自己一起玩，立刻就坐直了身子。 “这饮料厂真的能做大做强？” 赵山河十分有信心，肯定道：“大有可为！我针对目前的饮料市场做过调研，不然怎么敢去申请这专项贷款！” 饮料厂的生产线，都是通过专项贷款买来的。 这贷款虽然是他和罐头厂一起承担，但压力主要在他身上。 毕竟罐头厂是个集体企业，大不了倒闭，而他是个人，欠了贷款可没办法逃避责任。 刘振邦点了点桌子，“也得看是在谁手里，只有赵老板这种能力出众的优秀人才，才有机会把厂子做大，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于厂长，可别错过了！” 于连山闻言有些心动。 赵山河这时又从怀里掏出两份红包，将两个红包分别放在了刘振邦和于连山面前。 刘振邦笑了笑，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收下。 于连山见状悄悄用手按了按，发现厚度十分可观，心中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把红包推开了些，说道：“我也不是不想配合，可关于这饮料厂，厂里似乎有不同的声音啊？” 赵山河和刘振邦都知道，“不同的声音”指的就是郑伍德！ 赵山河笑了笑，起身将红包拿起来，塞进于连山的手里。 “一个郑伍德而已，根本不足为惧，这红包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一份见面礼，请于厂长务必收下，之后的饮料厂还请多多关照。” 见赵山河这么重视自己，于连山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变得由衷了许多。 这个赵山河，真是懂事！ 至少比那个郑伍德好多了！ 自己昨天过来时，郑伍德两手空空前来迎接，连个礼物都没有！ 第394章 化敌为友 “那我就勉为其难了！”只见于连山手一晃，桌上的红包就消失不见了。 见他收了礼，赵山河心就安下大半。 可以谈就好，就怕遇到那种二愣子，死活要跟你作对。 刘振邦又说道：“于厂长，生产线已经定好了，这个月内机器就能送过来。我走了之后，厂子可就要多靠你了，一定要保证饮料厂顺利开工！” 于连山微微皱眉，“可是我来之前，有人关照过我，让我多帮帮郑伍德……” 赵山河早就有所预料，这于连山应该是受人所托，才会帮着郑伍德说话。他本身和刘振邦、赵山河是没有半点仇怨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山河和刘振邦才会决定拉拢他。 “关于郑伍德，我有个主意，他不是想要搞运动饮料吗，那就给他两条生产线……” 三人在房间里说起了悄悄话。 十多分钟之后，厂长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别以为你是空降下来的，就能为所欲为！” “刘振邦，你个老不死的，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你算老几，老子当厂长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裤裆里玩泥巴呢！” 哗啦啦！ 争吵声中还夹杂着拍桌子、摔茶杯的声音，十分刺耳。 没多一会儿，厂长办公室外边的走廊上，就有好几个中层干部在哪鬼鬼祟祟的偷听起来。 就连陈龙也被惊动了，来到办公室外边，准备劝架。 万一两人真打起来了，有个好歹，那可就闹了大笑话。 正当陈龙准备敲门时，于连山一把推开了门，他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看见陈龙招呼也不打，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厂长，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满地狼藉，陈龙心中咋舌，这新厂长和老厂长怎么这么大仇？ 刘振邦也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怎么回事？那姓于的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工作还没交接呢，就敢对我指手画脚！” “赶快叫人来打扫一下！” 陈龙叫来人打扫卫生。 很快，新厂长和老厂长不合，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的事就传了出去。 另一头，于连山离开办公室之后，郑伍德立刻就凑了上来，他根本就没走远，一直躲在楼梯间等于连山，自然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办公室里的动静。 对于于连山和刘振邦闹矛盾，他是非常喜闻乐见的。 那刘振邦和他共事这么多年，最后竟然帮一个外人，一点不给他面子。 于连山和刘振邦闹得越厉害，自己的机会就越大！ “于厂长，你怎么跟老刘吵起来了？” 人还没走，称呼就已经从刘厂长变成了老刘。 于连山瞪了郑伍德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新的生产线这个月就要到了，刘振邦准备把这些生产线全都划给赵山河，我不同意，就跟他吵了起来。” 新生产线！ 郑伍德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个！ “我据理力争，为你抢来了两条生产线的使用权，你可得给我争点气！” “只有两条？不是一次买了十条生产线吗？” “着什么急嘛？只要你弄出来的饮料畅销，剩下那些生产线到时候自然也是你的！” 郑伍德觉得有道理，欢欣鼓舞。 于连山又接着说道：“对了，你早点把承包生产线的钱准备好，一条生产线，每个月五万！” 听到这，郑伍德傻眼了：“这承包费怎么那么贵？” “那可是最新款的机器，一条生产线就大几十万，厂里的工人也得吃喝拉撒，已经不算贵了！” 郑伍德咬咬牙：“那就先来一个月的，我去凑一凑，十万块还是没问题，等饮料卖出去了，很快就能钱生钱，利滚利！” 看着郑伍德想办法去筹钱，于连山嘴角微微上扬，心说这人果然是蠢货，和赵山河预料的一模一样！ 他按了按怀里的红包，嘴角继续上扬，去找厂里的人联络感情了。 接下来几天，于连山和刘振邦时不时就会吵一架。 厂里的站队，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有的人觉得刘振邦马上就要走了，迫不及待，转投于连山的怀抱。 有的人比较念旧，还是和老厂长关系更好。 当然，还有不少保持中立，准备看看情况再说。 过了几天，又是开会，这次厂里的人来得很齐，中层领导全都来了。 刘振邦说了几句废话之后，进入了正题。 “饮料厂的厂房已经规划好了，工人以及管理人员都是从罐头厂划拨，虽然都是在一个地方上班，但终究还是有点区别，大家有自愿报名的吗？” 在刘振邦的指使下，好些个生产车间主管都举起了手。 反观于连山那边，像是没听到一样，完全没人响应。 刘振邦继续说道：“4、5、6三个生产车间的工人和管理班子，全都调到饮料厂去。另外，陈龙副厂长也调过去，继续担任副厂长，主管后勤和生产。” 陈龙默不作声，4、5、6三条生产线，本来就是赵山河承包下来的，工人对赵老板相对熟悉，应该不会有多少抗拒心。 至于副厂长，他也没意见，因为那厂子是股份制的，厂长的位置肯定是赵山河自己留着。 “一时间调走这么多人，罐头生产线怎么办？我看干脆把人全都弄去饮料厂，罐头厂直接倒闭算了！” 于连山突然发问，语气不善。 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家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生怕成了焦点。 陈龙怕两人又闹起来，连忙解释道：“之前已经做过规划了，咱们厂子空置的厂房不少，饮料厂的生产线全都有地方安置，罐头生产线不会受影响，至于人手不足，可以招聘一些老员工回来。” 之前罐头厂效益不好，二分厂直接倒闭了，不少熟练工都下了岗，现在饮料厂要分走一批员工，正好把这些熟练工都招回来。 这安排很妥当，于连山似乎也找不到破绽，没再发表反对意见。 陈龙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第395章 被截胡了 以往厂子里涉及到这种人事变动，那可都是吵得最凶，最不可开交的时候。 哪怕是一个车间主管的位置，都会争出狗脑子来。 然而，今天会议室内的气氛虽然严肃，但安排起工作来怎么这么轻松愉快？ 咂摸了半天，陈龙终于品出点味儿来。 这几天老厂长和新厂长吵架归吵架，但工作交接好像十分顺利，一点卵子都没出！ 尤其是涉及到饮料厂的时候，双方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 陈龙悄悄打量刘振邦和于连山，然而这种级别的老狐狸，要想从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已经不太可能了。 不过他又发现了一个特点，站队选边，在老厂长身边的，基本都是支持搞饮料厂的。而于连山那边，都是些保守派！ 这真的是巧合吗？ 难不成他们是在演戏？ 那目的自然就是为饮料厂铺路，减少阻力！ 陈龙摸了摸下巴，脑子里浮现出赵山河的模样。 这些花招该不会是那小子搞的鬼吧？ 正当陈龙暗中揣测时，赵山河已经开着车，来到了荆城。 这次过来，自然是为了分店。 荆城原本的国营百货市场也经营不善，濒临倒闭。 赵山河已经让方柱来调查过了，这百货市场面积合适，地段也不错，可以直接盘下来。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办好。 因为这年头银行还没联网，跨行转账不方便，赵山河还把邓兴国直接带上了，他认识荆城这边的支行，到时候办手续也方便些。 荆城的百货商场分两层，一楼什么店都有，二楼主要是卖衣服鞋子的，面积也就一千八百平，比南城的华龙兴盛稍小一点。 赵山河开着车来到百货商场边上，发现大部分店铺已经关门歇业了，生意不好，十分冷清。 见到了在边上等着的孙刚孙主任，他是荆城市监委的人，负责给赵山河牵线搭桥。 孙刚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有点秃顶。 “赵老板，这是商务处的田处长。” 赵山河伸手和田处长握了握，没必要客套，他直接问道：“田处长，之前说的价格谈下来了吗？” 几天前，赵山河就跟孙刚谈过一次，已经开过价了，整个商场打包，算一百五十万。 这个价其实已经不低了，已经快赶上华龙兴盛当初的188万了。 荆城毕竟比不上省会南城，不管是房价还是客流量，所以赵山河开150万的价格非常有诚意。 然而田处长却微微摇头，略显尴尬，“赵老板，情况可能有点变化……” 赵山河皱眉：“变化？什么意思？” 田处长指了指商场说道：“一开始商务处都已经开会商量好了，这个商场由你来接手，但前两天突然有人横插一脚，说是也要把这个商场买下来！” 竟然有竞争对手了！ 赵山河眉头皱得更紧，询问的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弄，招标？” “这个，招标可能也弄不成，那边找的关系比较硬，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说声抱歉了。” “这就被截胡了？你们这事儿办得也太不地道了！”邓兴国在旁边帮赵山河打抱不平。 “实在是抱歉！” 田处长十分尴尬，这事他们理亏，一开始就是他们求着赵山河在荆城搞投资，本来都已经谈好了，结果被人半路摘了桃子。 赵山河心里自然十分不爽，但并没有直接把气撒在田处长身上。 “没事儿，田处长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田处长松了一口气，“赵老板真是通情达理！今天中午我做东，给赵老板赔个不是，务必赏光！” 赵山河心中一动，没有拒绝。 他可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有人截胡又怎样，他可以再找地方另起炉灶！ 反正荆城的规模也不小，在整个抚远省能排前三，也容得下两个商场。 正好快到中午了，几人来到一家酒楼点了菜。 赵山河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问道：“除了百货市场之外，荆城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适合搞商场？” 田处长明白赵山河的意思，有点意外。 “赵老板，你打算另外找地方开商场？” 赵山河点头：“这边好多经销商都已经联系好了，放人家鸽子不太合适。” 听到这话，田处长有点无地自容，随即马上思索起来。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比百货市场更合适的地方。 忽然，旁边的孙主任提了一嘴。 “麻纺厂不是要倒闭了吗，那地段挨着二医院，旁边还有不少小区，位置挺不错的。” 田处长闻言想了想，有些犹豫：“那位置倒是挺不错的，但就几个大厂房，能开商场吗？” “商场的形式多种多样，并不是固定的。” 赵山河来了兴趣，问了问情况。荆城和南城一样，这两年有不少国营企业倒闭，大家也都习惯了。 老麻纺厂以前是做衣服的，但现在各种新式材料层出不穷，棉、毛、涤纶、化学纤维等等，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穿麻布衣服了。 麻纺厂靠着生产麻袋、麻布、麻纱线，勉强维持到了现在，但生意也越来越差，早就开不起工了，纺织工人也纷纷外出下海，另谋生路，只剩下三个大厂房。 赵山河他们吃了饭，很快就开着车赶了过来。 麻纺厂的位置确实很不错，厂房虽然朴实，但质量很牢固。 厂里的机械早就成了废铜烂铁，被职工们卖掉抵了工资，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厂房。 赵山河逛了一圈，见多识广的他，心里大概就有了规划。 田处长跟在旁边，转了一圈之后问道：“赵老板觉得这里怎么样？” 赵山河点点头：“挺不错的，厂房很宽敞，内部可以直接改造一下，修两排平房，全都弄成步行街的样式，外边的这一块空地也可以利用起来，搞个小吃街。” 他干脆利落地对田处长说道：“开个价吧！” 田处长苦笑：“这地方的面积可比百货市场大太多了，足足有五千多平，而且位置这么好，你想买我也做不了这个主。不过可以把厂子整体租给你，租金只要这个数！” 第396章 步行街 田处长狠狠心，咬咬牙，伸手比了个数字。 “租金八万一年，只能用来开商场，不能改变麻纺厂的主体结构！” “没问题！八万一年确实便宜！多谢田处长了，我要一个长约，先定二十年吧！” 赵山河十分轻松，他今天实际准备了两百万的资金，本打算把荆城的百货市场也直接买下来的。 结果没想到被人截了胡，钱没能花出去。 田处长答应了下来，让孙主任去拟合同了。 签了合同之后，赵山河付了两年的租金，他也没想着占便宜，在合同中约好了，之后的租金按照行情调整，每年会上涨一点。 毕竟田处长说不定哪天就调走了，这生意要想长期做下去，占太多便宜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重新找到了地址，赵山河的准备工作没有白费，也重新走上了正轨，之前柱子已经联系好了装修队，也可以准备进场了，只不过要求得调整一下，工程量也大了些。 忙到傍晚，赵山河开着车来到了小姨家，时间太晚，加上路程不短，赵山河打算明天再回南城。 赵山河自然受到了小姨和姨丈的热情欢迎。 吃饭时，赵山河说了准备在这边开分店的事，小姨和姨丈都很上心，询问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赵山河早就把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安排好了，具体执行也交给了方柱，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等装修弄好了，荆城这边需要一个说话管用、并且信得过的负责人。 南城商场那边的人，像赵浩、赵三七他们，都是骨干，临时来这边帮忙没问题，但不可能一直呆在荆城。 赵山河原本是打算把小妹赵玉婷拉到荆城来，让她临时顶一阵，反正老家那边的养鱼的事业刚起步，她也帮不上多大忙，过几个月，商场这边培养出能接班的人就行。 不过小姨好像也挺适合的，她本来就是老师，心比较细，而且有管人的经验。 “小姨，新商场开业，可能需要一些人手，你来帮忙怎么样？” “我？我又不会卖东西！还是算了吧。” “不用你去卖东西，也不用干什么复杂的事，你只需要负责把手底下的人管好就行！” “我能行吗？” “有什么不能行的，没那么麻烦，这一阵装修，你隔三岔五去看一眼就行了，等步行街开业，你每天就负责安排人数钱，清点账目，再核对下进货单什么的，很轻松的！” “既然这么简单，随便招个人来做不行吗？” “简单归简单，到时候步行街开始营业，每天过手的营业额那至少都是十万起步，交给外人怎么放心，还得是小姨你，我肯定信得过！” “油嘴滑舌！” 何具莲想了想，也答应了下来。 她干教师已经快二十年了，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只不过是迫于生计。 何况夫妻两口子都是教师其实也有点不方便，闲的时候确实闲，但忙的时候也是一起忙。有时需要轮值守着学生上晚自习，只剩下一个人，回家做饭都不太方便。 而且教师的工资也不高。 虽然没说，但她知道赵山河肯定不会给自己开太低的。 第二天上午，赵山河又开着车回了一趟赵家乡。 榕树湖边上已经盖起了五六间平房。 县里的渔业局很重视榕树湖承包后的养殖工作，因为这是整个荆市最大的一例湖泊承包了，派了两个农技员常驻在赵家乡。 虽然县里的农技员水平不一定有多高，但教教赵家几兄弟基础知识完全够用了。 三兄弟现在每天都忙得不行，上午跟着水产专家拼命学习养殖知识，下午就忙着打桩、围网、种水草、投放饲料。 前两天赵山华买来一批鱼苗投放到湖里，鲤鱼鲢鱼居多，都是些日常餐桌上常见的鱼类，已经开始实干了。 赵山河又给几兄弟留下了十万块，存在县城银行里，平时购买饲料、雇人干活也都用得上。 忙完了之后，赵山河回到南城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回到家，颜颜正在看动画片，媳妇一边炖着排骨，一边织着毛衣。 赵山河看她手一刻不停，想起她当初洗衣养家的日子，忍不住有些心疼，“别这么辛苦嘛，又不是买不起。” 苏婉手里的毛衣针上下翻飞，“买的和自己打的哪儿能一样，这天已经越来越凉了，给你和颜颜打两件穿在里面。” 赵山河捏住她的小手：“那也多休息休息，别累着了。” “动动手指的事儿，能有多累！” 赵山河眨了眨眼，想起媳妇用手那次，贱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到：“那可不一定，上次是谁说手酸来着？” “老这么不正经！” 苏婉也想了起来，挖了他一眼，脸蛋发红，但心里甜滋滋的。 吃饭时，苏婉提醒道：“对了，中午刘厂长打来电话，你没在，让你到家了之后给他回个电话。” 刘振邦的电话？ 赵山河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了。 他也没着急，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估计刘振邦已经不在厂里了。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直接开着车赶到了罐头厂。 正好碰上大家给刘振邦送行。 厂长办公室门口，陈龙、吴会计、李袁华，还有二三十个老员工，围着刘振邦，眼中带着泪花，十分不舍。 哪怕是于连山，今天也没再挑刺，只是站在旁边当背景板。 今天，刘振邦这个老厂长就要告别罐头厂了。 在这捞油水捞了十多年，刘振邦对这个厂子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他缓步来到于连山面前，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地说道：“于厂长，以后厂子就交给你了，厂里的几百号人，他们的家庭重担，也都要你扛起来！” 于连山也摆出了一副十分坚决的神色：“放心吧！老厂长，我肯定不负重托！” 赵山河在旁边看得是不停翻白眼。 这两条老狐狸，演上瘾了还！ 赵山河上前，笑着说道：“大家不用这么煽情，以后再碰面，可就该叫刘主任了！” 刘振邦顿时心满意足，老脸没绷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副主任，副的！副的！低调点。” 第397章 送别宴 中午，茂春楼。 赵山河点了一桌菜，请大家吃饭，算是庆祝刘振邦升职，顺带给他送别。 厂里几个主要领导都在，包括于连山、陈龙、吴有容，甚至就连郑伍德也跟来了。 今天于连山和刘振邦没再吵架，一顿饭吃得觥筹交错，十分和谐。 正当赵山河展望着饮料厂的前景时，郑伍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郑伍德以为自己拿到了两条生产线，压过了赵山河一头，加上刘振邦一走，就是于连山当家做主了，所以又忍不住开始翘尾巴，有点自以为是，他端着酒杯看向刘振邦，大大咧咧地说道： “老刘，咱们共事十多年，虽然最后闹了点不愉快，但终究是老同事了，今天你要走了，我敬你一杯！” 说着，郑伍德就一口把酒闷了。 虽然这话内容没什么问题，但就他那语气，外人听了估计会以为刘振邦做了什么对不起郑伍德的事呢！ 所以这酒，刘振邦是不可能喝的。 他端着的酒杯又放下了。 放在过去，刘振邦都懒得搭理郑伍德。 这人看不清局势就算了，还没什么本事，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自知之明！老喜欢招惹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刘振邦吐了一口烟，笑着说道：“郑主任，以后咱们可就同级了，你是主任，我也是主任，还是个副的，矮你半级呢！哈哈哈！” 都是主任，但区别可大了去了！ 郑伍德不过是罐头厂里的主任，充其量也就管几百人。 而刘振邦，是抚远省食品工业协会的主任，管的可是整个抚远省的食品工厂！ 两者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上！ 桌上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 郑伍德只是蠢，不是瞎，当然能看出大家都在笑话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感觉像是在火烧火燎一样。 他感觉出来刘振邦在阴阳怪气自己，但又不知道该怎反驳，于是强撑着笑脸说道：“刘厂长说笑了，新生产线下来之后，运动饮料很快就能做出来，到时候肯定要给你送两箱过去，让你好好品尝一下。” 刘振邦笑了笑：“新生产线可不便宜，机器加技术人员，一条就要七八十万，就算你要用，也得拿钱来承包吧，资金准备好了吗？” 厂里定下的承包费，新生产线承包费用是五万一条，一个月！ 郑伍德承包两条，就是十万块一个月！ 他十分自信地挥了挥手：“我早就准备好了！” 刘振邦皮笑肉不笑：“那就好，虽然郑主任是咱们厂里的内部人员，但承包费用可一分都不能少！于厂长，你说对不对？” 于连山回答道：“这是自然，这承包费可是厂里的公款，必须到位了才能开工！” 刘振邦和于连山目光交错，纷纷在心中发笑，确实要到位，不过到的是他们俩的“胃”！ 饮料厂实际上是赵山河的厂子，这个消息一直没放出来，只有赵山河和刘振邦、于连山、陈龙几人知道。 大部分厂里的中层，都还以为饮料厂是罐头总厂的新业务，生产线和以前一样，承包给了赵山河。 至于基层员工，那就更加两眼一抹黑了，他们只管上班，只要能领到工资，管他是给谁干活都行。 郑伍德分到的那两条生产线，自然是赵山河故意留给他的，这样可以给这蠢货找点事做，不然他肯定会一直找饮料厂的麻烦。 这蠢货没什么本事，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搞不好真就把厂子给弄黄了！ 所以他假装让出两条生产线给于连山，这样既能让郑伍德有事做，也能让郑伍德更信任于连山。 殊不知，于连山早就审时度势，选择和刘振邦、赵山河合作了！ 至于郑伍德的这笔承包费，自然会落入赵山河手里，不过赵山河已经答应了刘振邦和于连山，这笔承包费就算作他们两人的“活动经费”！ 这也是赵山河拉于连山下水的办法之一。 十万两个人分，一人五万块，不多不少，也算是于连山的投名状，收了这笔钱之后，于连山就算有了把柄，刘振邦和赵山河也能更信任他。 旁边，郑伍德还在心里骂娘，因为在他听来，刘振邦这是在警告于连山，不准在承包费上搞小动作！ 实际上，他资金确实有点紧张，十万块他确实能拿出来，这些年跟着刘振邦在罐头厂没少捞钱。 不过想要生产饮料，可不止承包生产线的费用，饮料的外包装、里面的汽水原材料、还有生产出来之后的运输成本，里里外外全都需要用钱，而且这些都要靠他自己解决。 在罐头厂干了这么多年，郑伍德也不是傻子，他积攒了一些人脉，这次全都用上了。这几天他一有空就往外边跑，联系了生产易拉罐的厂家，另外把生产饮料所需要的原料也全都准备好了，只等生产线到位，调试好了之后，立刻就可以开始生产饮料了！ 虽然事情办成了，但钱用起来跟流水一样，也花了不少，这生产线还没到，他就已经用掉了三万多。 承包费又有了缺口，郑伍德正想找于连山说说情，到时候承包费能不能再少一点，没想到这条路被刘振邦随口一句话给堵上了！ 这老东西，都要走了还不忘给他添堵！ 毕竟桌上这么多厂里的干部，于连山已经当着他们答应了，那这承包费就没有变通的余地了！ 郑伍德心中烦闷，看向赵山河，忽然问道：“赵老板要承包几条生产线？” 赵山河脸上笑嘻嘻的：“除了郑主任那两条，剩下的我全都承包了。” 厂里一共引进了十条生产线，他只拿到了两条，剩下的就是八条！ 郑伍德心中更加不爽：“八条生产线，每个月的承包费用都要四十万了！赵山河你胃口不小啊！小心吃撑着，消化不良！” 赵山河十分轻松地挥挥手，“四十万，也就华龙商场两三天的利润而已，我还给得起。开工之前，承包费肯定会按时打到饮料厂的账上！” 第398章 打赌 饮料厂就是赵山河的厂，所谓的承包费，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罢了，在账户上随便过一下，别说几十万了，就是几百万，对赵山河来说也没太大压力。 何况饮料厂刚开工，本来就需要钱去购买原材料和包装，还有工人的工资。 见赵山河根本不把四十万放在眼里，郑伍德心里更酸了。 也不知道赵山河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搞出来华龙商场这么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不过他坚信赵山河能做到的，自己肯定也也可以！ 运动饮料已经配得差不多了，口味和健力宝十分相似，到时候肯定能大卖特卖，狠狠地打个翻身仗，让赵山河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本事。 不过饮料厂那边全都是刘振邦的老部下，所以这会儿也担心赵山河会通过刘振邦给自己的生产线使绊子，毕竟这种阴招他就对赵山河用过，只不过没什么效果罢了。 又是几杯酒下肚之后，郑伍德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端起酒杯，看向赵山河。 “赵老板，既然咱们都承包了厂里的生产线，不如来打个赌！” 赵山河本来没兴趣，但也不介意听听他想怎么玩，点燃一支烟，示意郑伍德继续说下去。 “你做凉茶，我做运动饮料，以一个月为期限，到时候如果我的运动饮料比你的凉茶卖得好，你就得把饮料的其他生产线让给我！” “那要是凉茶卖得更好呢？” “我也会把生产线让出来，绝无二话！” 赵山河不知道郑伍德哪来的自信，他可是足足有八条生产线，郑伍德才两条而已，光论产量，郑伍德就完全没法和他比。 顿了顿，赵山河问道：“郑主任，你该不会是想着用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办法吧？” 郑伍德连忙辩解：“这次咱们光明正大地竞争，要是敢耍阴招，直接算输，自己把承包权让出来，在场这么多厂里的人，也都可以做个见证！怎么样，赵老板该不会怕了吧？” 这个赌注看似公平，但对赵山河其实是不利的。 刘振邦、于连山他们也认为赵山河不会答应。 虽然他赢面大，但赌注也更大啊！ 郑伍德就两条生产线，赵山河却占了八条！ 而且一个月的期限太短了，真不好说会遇上什么变故。 万一郑伍德那小子不择手段，搞低价倾销怎么办？ 正当他们以为赵山河会拒绝这个赌约时，赵山河却二话不说，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赌我接了！希望郑主任说话算话！” “好！” 郑伍德一口喝掉杯里的酒，大喜过望。这赵山河果然经不起撩拨，随便两句就让他上当了！ 只能说还是太年轻啊！ 其实赵山河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激将法。 他之所以会答应下来，是因为另有考虑。 眼下刘振邦、于连山虽然在和自己合作，那不过是因为自己许诺了能将饮料厂做大，能为他们带来亮眼的政绩！ 可他能给的，别人为什么不能给？ 换句话说，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其实非常脆弱，一旦赵山河的饮料厂露出颓势，这两条老狐狸出卖他肯定是最快的！ 万一到时候郑伍德的运动饮料也打开了销路，他们真的会彻底倒向自己，收回郑伍德的承包权吗？ 肯定不会！ 他们多半会将郑伍德的运动饮料视为一条退路，把他保下来！ 于连山一直没有跟郑伍德翻脸，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赵山河甚至能想象到届时两人的说辞。 “饮料厂又不缺这两条生产线。” “郑主任也是厂里的老人，赵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别做得太过分。” “承包合同都签了，这两条生产线总不能抢回来……” 有了这个赌约，至少到时候收回生产线也更加名正言顺。 除此之外，赵山河如果今天不敢接下这个赌约，刘振邦和于连山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万一他们真生出了什么疑心，想着脚踏两条船，说不定真就让郑伍德那蠢货找到了机会，撬了自己的墙根。 毕竟这货在厂里也干了十多年，后勤、车间都认识不少的人。 不如自己先答应下来，至少能保证前一个月，他们应该会帮着自己，因为自己这边的赢面更大！ 一个赌约，让饭局上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 没过多久，酒足饭饱，众人散去。 下楼时，郑伍德可能是多喝了几杯，刚一走出茂春楼，嘴巴就有点管不住门，跟厂里的同事们说道：“我看赵老板根本是五谷不察，四季不分，这天马上就要变冷了，眼看快入冬了，竟然还弄什么凉茶，谁大冷天的喝凉茶？饮料厂早晚得砸在他手里，就跟罐头厂以前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忽然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冬天饮料是不好卖，这个节骨点儿上做凉茶，会不会欠考虑？ 桑塔纳上，刘振邦还有些后悔，刚刚自己应该出声拦住赵山河的， 这种赌约虽然算不得数，但如果赵山河真输了，总归是个没面子的事儿。 赵山河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最爱面子的时候，到时候万一输了，难道真要把生产线的承包权让出去？ 怎么可能！ 他心里还是向着赵山河的，因为相比赵山河，郑伍德显得有点太蠢了。 刘振邦看向坐上车的于连山，询问道：“于厂长，刚刚我给你打眼色，你怎么当没看见？” 于连山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管是谁承包了厂里的生产线，只要能提高厂里的效益，把厂子带上正轨，那都是好事儿！我们也希望他们保持良性竞争，为饮料市场注入更多活力。” 听到这话，刘振邦明白过来味儿，咂么咂么嘴。 要是郑伍德的运动饮料真做成了，好像对她们也没坏处。 他跟郑伍德那点冲突，说破了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大不了低头道个歉就行了。 刘振邦眉头微皱：“这样弄，赵山河会不会不满意？” “他不满意有什么用？咱们牢牢控制着厂子呢！老刘啊，咱们现在不用那么着急表态，等水落石出，咱们站在赢家那边就行了……” 第399章 安排工作 赵山河结了账之后，被杨红梅邀请到了办公室里。 “喝了那么多酒，来姐办公室里洗把脸。” 赵山河没有客气，跟着到杨红梅的办公室歇息。 厂里这群老油子，酒量都是在饭桌上锻炼出来的，今天中午一顿饭吃下来，赵山河也有点醉醺醺的。 杨红梅倒了杯温水递给赵山河，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今天这么一大桌子，都是些什么人？” 赵山河也没藏着掖着，喝着温水，把打算和罐头厂合作，生产凉茶饮料的事说了一遍。 杨红梅没有半分利益关系在里面，而且眼界很高，所以赵山河也不用瞒着她。 听到赵山河为了弄来生产线，又背上了几百万的贷款，杨红梅忍不住有些担心。 “我看那刘厂长和于厂长都是老狐狸，你可得小心着点！” 赵山河苦笑着点头：“我哪能不知道啊，形势所迫，自己建厂实在是太麻烦了，不然我肯定自己拉队伍单干了！” 杨红梅也知道了他和那郑伍德打赌的事，关心地问道：“你跟那郑主任打赌，有几成胜算？” 提到这个，赵山河冷笑一声：“十成！一分都不会少！” 杨红梅有些好奇，赵山河这么有信心，肯定早就想好了应对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 “说起来，还要多谢红梅姐呢！” “多谢我？为什么？”杨红梅有些不解。 “那郑伍德就是个财迷心窍的蠢货，好死不死，竟然敢仿制健力宝！红梅姐，健力宝在南城的批发商要是发现有人仿制他们的饮料，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那健力宝批发商！蒋立文！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红梅想起了上次自己送赵山河那张名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那你就不怕郑伍德牵连到你吗？” 赵山河很有信心：“凉茶的目标用户和健力宝重合度不高，而且健力宝有更大的对手，肯定不愿意多一个对手。” 杨红梅看着他那成竹在胸的神色，心跳砰砰地，不由自主地加快。 “姐对商场上的事了解不多，你本事这么硬，以后可得多撑着点姐！” 见她借着说话的机会越凑越近，赵山河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忍不住有点口干舌燥的。 都不用低头，只需眼皮往下一瞟，就能看到两团白花花的软肉，被挤得变了形，想要从旗袍领口中跳出来。 赵山河感觉血气上涌，愣了片刻之后连忙起身：“放心吧！以后茂春楼在红梅姐手里肯定会越来越风光。红梅姐，商场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今天多谢你招待！” 说完，赵山河推开办公室的门，落荒而逃。 杨红梅舔了舔嘴唇，眼神带着一丝幽怨。 “臭小子跑那么快！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国庆一过，寒露、霜降紧跟着就来了。 天气越来越凉，南城路上的行人，也从短袖短衫变成了长外套。 这天周末，苏小妍放假，赵山河接上小姨子，带着老婆孩子，到了老丈人家里。 厨房里，张彩玲和苏正山在忙碌着，他们一早就接到电话，知道二女儿、女婿要回来，买了不少硬菜。 最近这段时间，苏正山跟着赵山河倒腾罐头，挣了不少钱，生活越过越滋润了，二老脸上都有了红光。 “妈，这阵天气凉了，山河给你们挑了两套衣服，快来试试。” “哎呀，怎么又买东西，这呢子大衣不便宜吧？不小鹏，你来看看合不合身。” 张彩玲喜滋滋地洗了手，换上新大衣，在穿衣镜前显摆。 苏鹏和苏小妍自然也有份，几人欢欢喜喜地试着衣服。 赵山河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了苏正山。 “爸，给你带了点烟酒。” 苏正山从赵山河手里接过烟酒，脸上的皱纹笑出了十八道褶。 “不是说了不用卖东西吗，浪费钱！” 赵山河和苏婉每次回来，总是会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 烟酒、茶叶、糕点、稀罕吃食，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前一阵见苏鹏挤公交不方便，还送了他一辆28大杠。这一阵到了到了换季的时候，衣服鞋袜也没少送。 总之衣食住行一个没放过。 今天高玉桥和李宏伟两口子不在，只有赵山河一家三口和小舅子、小姨子以及二老在桌上吃饭。 “爸，你那理发的活计还是停一停吧，饮料厂那边马上就要开工了，你去帮我盯着点。”赵山河吃着饭，想起来这事。 “我？这么多年没做过了，手有点生。”苏正山有点意外，他本来就是罐头厂的员工，前几天听说不少下岗的老工友都被招了回去，还有点羡慕来着，没想到这就轮到自己头上了。 赵山河解释道：“不是去流水线当工人，你去后勤当个主管，帮忙看着点采购和后勤。” 苏正山皱着眉头，有点为难，“主管？我以前没做过，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在厂子里干了那么多年，看也看会了，山河肯定是信得过你，才会让你回去帮忙！你倒好，在这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懒出毛病来了。”张彩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赵山河接着解释道：“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厂里没有信得过的人，爸你去看着点我也能放心一些。” 苏正山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只要你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就行！” “什么嫌不嫌弃的，都是自家人！”张彩玲不停给赵山河和苏婉夹菜，说着又试探性问道：“对了，山河，这饮料厂刚成立，需不需要财务？你大姐她挺会算账。” 赵山河知道丈母娘的意思，她一直想把高玉桥安排进华龙商场，但这个大姐心气儿高，看不上收银员的工作，一直没答应。 现在看赵山河弄了个饮料厂，张彩玲又起了心思，眼睛还是盯在那会计的位置上。 赵山河默不作声，不想接话，把碗里的鸡腿夹给女儿，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瓜。 他不是不愿意安排工作，只是那大姐自己没什么本事，而且眼高手低，接不住活儿。 第400章 不够专业 苏婉见老公不做声，主动开口帮忙解围：“妈，会计这位置太重要了，不是会算几个账就行的，大姐那水平，算一百以内的是加减乘除都磕磕绊绊的，就别提工厂那么大的数目了，万一出了点纰漏，那可是要担责的！” “而且财务除了管理账目的活之外，还得懂税务，专业要求很高，普通人做不了，现在商场那边招财务，学历至少都得本科起步。” 张彩玲瘪了瘪嘴：“本科？那不就是大学生嘛？真有大学生愿意来你们商场算账？” 老太太虽然对赵山河有所改观，但还保存着一些老辈子的刻板印象，认为大学生应该端铁饭碗，吃国家饭。 苏小妍不高兴了，维护道：“有不少大学生来应聘，还是抢着来的呢！现在商场招的两个会计，都是从南方深造回来的大学生！” 前一阵商场打出了招聘会计的广告，立马就有几十个前来应聘的，不过这些人都是些滥竽充数，想来碰运气的货色，完全不懂专业知识，只知道最基本的算账。 甚至不如商场里的一些收银员！ 这样的人招来干嘛？ 后来赵山河把招聘内容改了一下，职务从会计变成了财务，学历也从中专变成了本科。 一开始确实没人应聘，赵山河都以为招不到人了，但之后他直接将工资待遇贴了出来。 财务基本工资每月300起步，上不封顶，能力越强，工资越高。另外还有全勤、加班费、节假日红包等等员工福利。 300的底薪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年头，局级干部一个月也拿不到三百！ 一天之后，就有好几份简历摆在了赵山河面前。 赵山河挑挑选选，找出两个专业的会计。 张彩玲不死心：“你大姐她也没差到哪儿去，好歹读了两年高中。” 这就是在耍赖了，谁不知道高中和大学的却别？ 赵山河说道：“妈，要我给大姐安排个工作没问题，不过财务是不太可能了。不管是饮料厂还是商场，以后的账目都非常重要，每年恐怕有上亿的流水，到时候交税多一个点、少一个点都是几十万的大事！饮料厂我准备找个更专业的，大学生都不太够用了！” 见赵山河十分严肃，不像是在推辞，张彩玲也只能是死了这条心。 她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肯定不愿意去流水线上当工人。 一想到女儿心高气傲，不愿意向赵山河低头，她心情就烦得不行。 原本这两人是家里最有出息的，现在却没个正经工作，还不愿意说句软话。 听见赵山河还要去外边找会计，苏正山问道：“厂子里原本的会计不行吗？” 赵山河摇头：“罐头厂那几个会计，算算账没问题，但不会报税。” 而且更重要的是，赵山河信不过他们！ 那吴有容是财务部的会计主管，但却是副厂长陈龙安排的人，另外两个会计也各有各的山头，都沾亲带故的，没办法委以重任！ 如果只是承包罐头厂的生产线，赵山河也懒得插手厂里那堆烂事儿。但现在不一样了，饮料厂的股份他占大头，所以财务这个关键位置肯定要另外招信得过的人来！ 张彩玲又打听道:“大学生你都看不上，那还要上哪儿招人去？” 赵山河早就想好了。 “学生不行，那就去找老师呗！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华龙商场、饮料厂、荆城分店……这些摊子一铺开，必须得有一个专业的财务帮忙处理账目、解决税务问题，不然每次算账我都得在旁边看着，太费事了！” “你要去大学里招老师来算账？那些知识分子能愿意来吗？”张彩玲疑惑问道。 “我这虽然是私营企业，但福利待遇比机关单位都要好，开的工资也高，实在请不到人，那就把工资再往上涨一涨，肯定能招到人！” 现在改制逐渐深入人心，老百姓对于铁饭碗虽然还有些执念，但已经不是非要再国企这棵树上吊死了。 随着生活富裕起来，大家也都看得更开了，这两年可是有不少单位的公职人员都停薪留职，跑到南边下海经商。 工作是为了什么？ 在大部分人看来，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挣钱养家。 谁找工作不希望找个工资高、待遇好的？ 至于理想抱负。 也不是不能有，但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一多，这些东西就会被逐渐消磨，只剩下现实。 晚饭还没吃完，家里就来了一位客人。 媒婆！ 是来给苏鹏说媒的，带来一张女方的照片。 赵山河也看了一眼，长得还算秀气，条件也还不错，在旁边的小学当老师，家里父母是双职工，有个哥哥，也已经结过婚了。 张彩玲听着觉得十分满意，向苏鹏询问道：“人姑娘挺不错的，改天有空了见一面怎么样？” 然而苏鹏闷头吃饭，根本不想理会。 劝了几句之后，张彩玲有点生气。 因为苏鹏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别人上门说媒了！ 苏婉一阵抱歉，送走了媒人，张彩玲立刻数落起来。 “你说你个倒霉玩意儿，银行职员看不上，这老师也看不上，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苏正山也黑着脸教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妈给你找的你要是不满意，那就自己去谈恋爱，交朋友，总得有个着落才行！” 张彩玲没少为这事儿操心，前两年，她还主动找过媒人，但那时候苏正山刚从厂里被辞退，加上苏鹏还没成年，说了好几个都没成，导致媒婆都不愿意帮她介绍了。 可自从年后赵山河起了势，都不用她去找媒人，家里就不断有媒人上门，给苏鹏介绍亲事。 而且女方的条件也都还行，有些胆子大的还会主动跟着媒人上门。 张彩玲已经看上了好几个，但苏鹏愣是不点头，连个接触的机会都不给，把她气得不行。 “别人姑娘要模样有模样，家里条件也不错，还都是黄花大闺女，你到底是哪一点看不上，我的个小祖宗，能不能说句话啊！” 第401章 说媒 苏鹏十七八岁，正是最逆反的年龄，早就被说得有点烦了。 “妈，这些人都是势利眼，姐夫没发家的时候，有人主动来过我们家说媒吗？他们根本不是来说媒的，都是看姐夫发达了，想抱姐夫大腿来的！” 张彩玲被说得老脸一红。 之前她对赵山河和苏婉两口子的态度，那可以说是嫌弃到了极点，现在赵山河发达了，又拉下老脸去讨好他们。 这不就是典型的势利眼！ 虽然知道苏鹏不是在说她，但她确确实实是这样做的！ 苏小妍显然听出来这层意思，用碗挡着脸，偷偷在那儿笑。 张彩玲还是有那么点脸皮，知道害臊，但赵山河和苏婉就在旁边，她也没好意思恼羞成怒，毕竟说这话的是她亲儿子苏鹏，而且还是无心之言。 倒是苏正山，举起筷子，给苏鹏脑门上来了一下。 “你懂个屁，这世上能共患难的人本来就少得可怜，你有得挑就不错了！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你也能早点安下心，好好跟你姐夫做事！” “那姐姐和姐夫不就共患难了？我才不要包办婚姻，我要自由恋爱！” “你姐和你姐夫就是通过媒人介绍的！你还自由恋爱，看见人姑娘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苏鹏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哼！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才不要这种势利眼当老婆！要娶你去娶！” “你他娘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了！” 苏正山气上头，准备祭出赵山河前不久给他买的新皮带，好好教训一下苏鹏这臭小子，不过被苏婉拦了下来。 “爸，小鹏都这么大，也不是小孩了，你别老是动不动就打他。” 苏婉说话很管用，苏正山将皮带重新扎好。 “小鹏，赶快给爸认个错！”苏婉又拉过苏鹏，给苏正山道歉。 苏鹏本来还想嘴硬、再分辨几句的，但被苏婉瞪了一眼，立刻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道歉。 “爸，我错了……” 赵山河抱着颜颜，和小姨子在旁边看戏，张彩玲忽然指了指苏小妍。 “你也别笑话你弟，你还比小鹏大半岁呢，前一阵也有媒人上门……” 苏小妍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妈，我还在上学呢！” 赵山河笑了笑，开口说道：“爸妈，小鹏虚岁刚满十八，小妍也还在念书，不用这么着急。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搞计划生育了，提倡晚婚晚育，优生优育。以后大家基本都只有一个孩子，不用那么着急结婚。”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结婚？” “这个还是得看缘分，说不定明天小鹏就能遇见让他心动的女孩，到时候自己就开窍了！” “哼！就他那嘴，说话没个把门的，估计一开口就能把女孩吓跑！” “实在不行，过两年再让他去相亲也不迟。其实最好还是让他自己接触，找个性格合适的，条件什么的不用考虑，贤惠持家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讨媳妇是要过日子的，千万别再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张彩玲暗自叹气。 赵山河这个乌烟瘴气，显然是意有所指，就是她那大女儿和大女婿。 最近李宏伟那奶钙制品公司彻底倒闭了，听说还欠着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闹得很难看。 前一阵工人找李宏伟讨债，两口子被堵在家里好几次，高玉桥还给她打过电话，从她这里借了两笔钱去救急，数目还不小呢，但杯水车薪，根本不顶用。 现在两口子躲外地去了，具体在哪连她这个亲妈都不知道！ 听说工人找不到人，不知道从哪知道李宏伟和赵山河是连襟，还跑去华龙商场闹事了，被保安赶了出来。 张彩玲算是彻底看穿了，自己这大女儿根本比不上苏婉，大女婿李宏伟，也完全不是人家赵山河的对手！ 原本她还想让赵山河帮帮李宏伟的，现在彻底没了这个心思。 就该让他们俩吃吃苦头！ 饭桌上，赵山河继续说道：“小鹏，我给你安排个任务，你这两天去南城的几个大学跑一跑，打听一下有没有财会专业的老教授，人缘好、有点名气的，年纪稍微大一点都无所谓。” 说着赵山河从兜里掏出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苏鹏。 “这是活动经费，最好把人家里的情况也打听清楚。” 这可是个好差事！ 苏正山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赵山河在给苏鹏创造机会呢！ 大学里头什么人最多，学生！ 而且女大学生正好和苏鹏年龄相仿，如果能看对眼，那可就赚到了！ 苏正山立刻提醒自己儿子：“你不说要自由恋爱吗，这些个大学生总能入你的眼了吧！遇见合适的，胆子大点！” 苏鹏把赵山河给的钱收好，白了自己老爹一眼。 “我这是去办正事儿的！能不能别老想着那点事！” “你这兔崽子，我们老苏家就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赵山河笑着劝道：“爸别操心了，他真要看上了别人家姑娘，到时候眼里就没爹娘了！” 一阵玩笑声中，一家人吃完了饭。 赵山河拉着老丈人到屋外抽烟，同时把罐头厂和饮料厂的情况给他交了个底，免得他去了厂里两眼一抹黑。 另外，还分析了一下厂里的情况。 哪些人可靠，哪些人可以合作利用，哪些人又应该防着点…… 苏正山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新的饮料厂，竟然是自家姑爷占了51%的股份，这基本就可以说是他的厂子了！ “没想到你弄这么大阵仗，那些生产线一条就顶过去十条了，应该不便宜吧？”苏正山抽了一口烟，感叹道。 “没怎么花钱，省里看在我的名头上，给饮料厂批了十条生产线，用的是省里的专项贷款，其实是德国那边的二手货，总共花了六百多万。” 苏正山还是有些发愁：“专项贷款那也是贷款，而且还是外汇！这可是你的厂子，那笔钱自然就算在你身上了！” 饮料厂是股份制，而且是责任有限公司，就算真的倒闭了，其实赵山河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毕竟他又没有挪用贷款，钱全都实打实的用来买生产线了，反而还会投入不少的启动资金。 第402章 确定配方 88年，公司法都还没颁布，人们对于不熟悉的领域，通常喜欢用最朴素的道德观念去衡量。 赵山河没有解释责任有限公司的意思，轻松地笑笑：“哪怕厂子倒闭了，我也还得起，六百万，也就商场两个多月的利润而已。” 华龙商场挣钱有多快，苏正山也深有体会。 想到赵山河还有华龙商场保底，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苏婉拿着衣服出来了，给父亲和自己男人披上。 “外边都黑了，进屋说吧。” 苏正山抬了抬手里的烟，“颜颜在屋里呢，我们就随便聊聊。” 知道父亲是个老烟枪，吃完饭就喜欢来两根，苏婉索性搬了两张凳子出来，让苏正山和赵山河坐下。 “你才二十多，就干出这么大的事业，真是了不得，不过千万要戒骄戒躁，就拿饮料厂来说，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要是有落井下石的机会，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可得多替小婉和颜颜想想。” “爸，山河他心里有数！”苏婉站在赵山河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赵山河捏了捏媳妇的手，知道老丈人有些不放心，再次解释起来。 “我做饮料厂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过的。目前国内的饮料行业十分粗犷，根本没有多少细分产品。大头还是汽水、可乐，再过些年，人们生活越来越丰富，到时候果味饮料、乳制品、凉茶等等这些细分领域，肯定也会百花齐放。我们现在要是做出一款特色饮料，其实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健力宝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为什么不学别人，也做汽水或者是运动饮料呢？” “资本行业有句话，叫学我者生，像我者死。饮料行业的竞争其实是很激烈的，尤其是可口和百事这两大巨头，野心极大！想要硬碰硬，从他们手里抢市场份额，我们现在还不够格，一旦被他们盯上了，基本就可以宣告死亡了！国产的几大饮料厂，现在都在走下坡路，就是因为模仿他们，做汽水、可乐。健力宝也一样，市场份额就这么多，怎么可能容得下竞争对手。只有自己开辟一个新赛道，才有机会实现弯道超车！” “那你怎么肯定凉茶就一定能成功呢？” “我们的凉茶配方，其实并不是新开发的，而是从粤省那边买过来的，凉茶在粤省那边的市场已经很成熟了，只不过其他地方暂时没有蔓延开而已。” 经过他这么解释，苏正山和苏婉都轻松了不少。 苏婉虽然没有明着表露过担忧，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尤其她还知道，罐头厂这种濒临倒闭的国营企业，里面肯定是烂事一大堆。 赵山河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强制要求成立一个新饮料厂。 他对饮料厂很有信心。 准确的说，是对凉茶饮料有信心！ 毕竟，这是经过后世市场考验的产品。 唯一的问题就在宣发和销售渠道上，这是他目前的弱势，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没有想着一口吃个大胖子，直接把凉茶在全国铺开。 而且准备厚积薄发，先把抚远省和粤省这一块经营好，然后逐渐向周边省市辐射开。 后世的凉茶要等到新世纪之后才会逐渐出名，他现在提前偷跑了十多年，领先优势很大，时间也站在他这边！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带着苏鹏、赵浩，来到了抚远大学的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 从粤省买来的王老吉配方，是可以直接用的，因为他们已经生产了好些年了。 但赵山河品尝之后，感觉和后世记忆中的味道不太一样，知道那应该是经过调整的，所以找到了抚远大学的王教授，让他和他的学生帮忙改进一下配方。 实验室内，几个学生正在忙碌着，赵山河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握了握手，感激道：“王教授，辛苦你们了，周末还加班！” “不辛苦，反正我们平时周末也是搞研究。” 王教授十分开心，因为赵山河给的经费很多，以往他们接一次类似的活，也就几千块的收入，这次赵山河直接给了五万！ 而且并不需要他们开发一款全新的饮料，在原有的配方基础上进行改进就行了。 王教授很快吩咐学生拿来了三个杯子：“这次我们一共做了八款不同配比的凉茶，在学院内部进行了小规模的实验，筛选出了这三款。” 赵山河拿起吸管，直接品尝起来。 第一款茶味偏浓，第二款偏甜了些，第三款正合适，和记忆中的红罐凉茶基本一致！ “就这一款了！” 赵山河当场付了尾款，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赵浩处理。 确定了配方，离开实验室之后，苏鹏有些不解，问道：“姐夫，这配方在咱们自己调整不行吗，为什么还要花钱找人做？” “你觉得这是在花冤枉钱？”苏鹏点头。 赵山河冷笑一声：“你还是太单纯了，我问你，要是有人喝了我们的饮料之后，身体出了问题，非要赖到我们的饮料上，你该怎么办？” 苏鹏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有些麻爪。 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在家具厂上班时，就见识过不少无理取闹的顾客。 而且凉茶的配方调整过，谁能保证一定不出问题？ 到时候恐怕又是扯不清楚的烂事。 不过在大学的实验室里过了一手，那就不一样了，相当于有了专业机构背书，多了一道护身符。 赵山河教训道：“记住了，做事要有条理，而且专业的事一定交给专业的人做，以后不管干什么，千万不能想当然！” 苏鹏点头表示受教了。 赵山河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去吧，把我交待给你的事办好！” 苏鹏想起了昨晚赵山河交给他的任务，知道这是一次考验，立刻在学校内逛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瞎逛，而是找到了学校的地图，想要寻找财经学院。但地图上并没有标志，他只好在路边找了个学生问路…… 第403章 遭罪的小丫头 苏鹏忙着找人，赵山河也悠闲下来，在学校里逛了逛，然后开着车来到了不远处的朝阳新区。 新房内，吕英峰正在和几个师傅一起安装地板。 一个多月过去，新房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但是和赵山河最开始的规划有点区别。 原本赵山河是准备用大理石地板的，但这种新潮的材料在他眼里已经太过老气了，后世一般是公共场所才会用，十分掉价。 所以后来赵山河直接换成了岩板，这材料南城没有，还是专门从深城那边采购运回来的。 中间还得让赵山河选花纹、颜色，吕英峰派人跑了好几趟。 不过效果那是真的好！ 铺好的地砖呈青白色，带着淡淡的天然纹路，一眼看过去并不奢华，但却给人一种十分高档的内敛感。 地砖还得做美缝，之前的师傅不会弄，也得现学。 原本的墙纸，被赵山河换成了乳胶漆。 这乳胶漆是进口的，吕英峰专门打听了一下，基本不含那些个有毒物质，不过价格那就比正常的乳胶漆高了好多倍！ “五套房子的基础装修已经弄好了，现在只剩下门、窗和家具还没弄，五套房子的装修费，总共已经用掉了八万多了！家具和门窗如果按照之前的标准搞，恐怕也不会便宜到哪儿去，至少还要个四五万才行。” 阳台上，吕英峰手里拿着账本，向赵山河汇报情况。 装修花出去的钱，比房子本身的价格都要高了！ 吕英峰也是第一次这样给人装修，每天都感觉心惊肉跳的。房间里随便抓一点材料，都顶他过去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但赵山河毫不在乎，几万块而已，只要能达到效果，再花几万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从挎包里拿出五沓钱，扔给吕英峰。 “弄得不错，家具也一样，千万别省，照好了弄，事成之后另外有一笔酬劳。而且你这积累了经验，到时候可以接类似的装修单子，专门做高档装修，现在南城应该没有第二个装修队能做。如果想做大，就去港城那边找个设计师合作，把名头打出来。” 吕英峰有些心动，他之前搞工程，那基本都是挣辛苦钱，虽然暗地里能有些回扣，但毕竟不合规。而且这一行竞争很激烈，需要一些过硬的关系才能接到单子，有些工程回款还非常困难。 而赵山河随口指点的这个路子，让他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 现在国内的商业房地产刚起步，装修行业也一样，如果能抓住这个先机，确实很容易做大。 吕英峰十分感兴趣：“赵老板，能不能再详细说说。” “真想做，那就搞几个固定的装修风格，像新中式，简约风这些应该都能流行起来。再联系下材料供应商，找到稳定的供应渠道……” 赵山河也不吝啬，又指点了几句，反正他没有在这个行业发展的意图，而且他了解也不深入，只是将后世看到的一些现象总结了一下。 不过吕英峰就不一样了，他立刻将这些点子用笔记了下来。 傍晚，回到家，苏婉正在炖羊肉汤， 赵山河向苏婉说道：“新房弄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家具，大概下周全都能完工，到时候咱们去看看，顺便把该买的都买了。” 听到新房终于要装修好了，苏婉心里十分高兴，脸上的笑怎么也憋不住。 “那咱们下周就搬进去？” 赵山河摇摇头：“虽然都是用的环保材料，但还是过两周再说吧，刚装修好，还是有点味。” 苏婉点点头的，有些迫不及待，从柜子里翻出黄历，和赵山河一起挑选合适的日子。 虽然都不信鬼神，但有些东西能遵守就遵守。 最后两人将搬迁的日子订在了半个月之后，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 旁边颜颜从一堆算式和声母韵母里抬起头：“妈妈，我也想去看看新房。” 苏婉十分难得，给了颜颜一个好脸色。 “周末再说，作业写完了就去洗手，羊肉汤快好了。” 颜颜立马跳起来，洗手去了。 上桌前，颜颜又被苏婉拦住了。 “吃饭之前背一遍韵母表，背不出来就不准吃饭！” 颜颜眼神发直，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旁边苏婉神色严厉，明显没办法蒙混过关，颜颜只好背了起来：“啊窝饿，一屋鱼……” 不过背到一半，卡住了，小丫头急的抓耳挠腮，还是赵山河比了个嘴型，给了点提示才让她过关。 赵山河已经帮她盛好了羊肉汤，颜颜立马胡吃海塞起来。 吃了几口，苏婉又说道：“吃完了去做作业，今天还有五十道算数题！” 顿时，颜颜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赵山河劝说道：“丫头还小，别那么严嘛。” 苏婉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都被你惯坏了！” 几天前，颜颜被苏婉狠狠修理了一顿，屁股蛋都被打肿了。 因为学前班已经开始学拼音和加减法，老师时不时会布置一点作业，抄写生字、声母表、韵母表之类的，每天都有，但并不多。 然而这妮子在家从来没做过作业，每次苏婉问她，她都说老师没布置作业。 苏婉和赵山河都没当回事，因为学前班也不会教多少东西。 后来苏婉在商场碰上了颜颜的老师，一交流才发觉不对，当天回到家，立刻找到颜颜一番询问！ 小丫头的操作立马就漏了馅。 这妮子为了不做作业，竟然拿着赵山河给她的零花钱，去贿赂一个高年级的同学帮忙写作业。 眼看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差点就让她这么糊弄了过去。 发现小丫头连基本的声母韵母都还认不全！ 苏婉很生气！ 抓住小丫头，按在床上打屁股。 这次赵山河都没能护住她。 不过苏婉其实没舍得下重手，只是小家伙皮肤嫩，屁股被竹条打两下就红肿了而已。 之后小丫头就遭了罪，每天放学回来不止要做老师的作业，苏婉还让苏小妍给丫头额外布置的作业，就连最喜欢的动画片也看不成了。 第404章 火光 “爸爸，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太难了！连动画片都没得看了！” 吃了晚饭，颜颜写了几十道算术题，缩在赵山河怀里，哭兮兮地抱怨起来。 赵山河揉了揉她的头，瞄了一眼厨房，苏婉正在洗碗。 他大声教训道：“谁让你去找人帮你写作业的，活该！” 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让人从港城带了一套录影机回来，还有好多动画片的录影带，到时候咱们看个够！” 颜颜欢欣雀跃，但忍不住没出声。 赵山河又大声说道：“你以后还敢惹你妈生气吗？” 小丫头憋着笑，假装可怜：“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两人演了一会儿戏，苏婉端着一盘剥好的猕猴桃出来了，对颜颜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夜里，商场。 郑阳拿着手电，四处扫视，夜晚的商场，安静得有点可怕，只有他和队友的脚步声。 自从组建了保安队之后，商场每天晚上都会安排四个人上夜班，不是值班，而是专门上夜班！ 四个人，分成两队，交叉巡逻。 因为商场里面的电器不少，价值不菲。 这年头，有些贼胆大包天，而且都是团伙作案，和强盗没什么区别！如果真遇上这种匪徒，一两个人别说保护商品了，连自身安全都成问题！ 不过连着一个月没出问题，上夜班的保安都有点怠惰了。 今晚跟郑阳一队的人姓王，年纪不大，都叫他小王。 小王明显没郑阳那么认真，这会儿有点疲倦，靠在柱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呀，郑队长，不用看那么仔细，这都两点了，商场里就咱们几个，坐下歇会儿吧！” 小王点了烟，又递一支过来，郑阳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接过来卡在耳朵上。 见小王要坐下歇息，郑阳也没阻止他，只是挥了挥无线电对讲机说道：“有什么事就呼叫。” 然后独自往前，按照既定路线巡逻。 小王看着郑阳走远，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假正经，还不是托关系当上的保安队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天天上夜班，除了巡逻还是巡逻。闭着眼睛都他娘能走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对讲机，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慢慢就觉得十分无聊了，商场虽然很大，但只要声音大一点，另外那队人立马就能听见，根本用不着对讲机。 他熄掉手电，坐在黑暗里，吸着烟，一点也不害怕。 上夜班的保安，本来就选的胆子大的，而且两队保安互相都能看到手电光，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可正当他准备小憩一会儿时，忽然眼皮一夹，看向窗外，似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靠到了商场的窗户边上！ 商场临街那面用的是落地窗，装修得很漂亮，直接就能看到商场里面的货架，不少顾客都是逛街时被吸引进来的。 夜里街上虽然有路灯，但相隔很远，中间有些地方还是黑黢黢的。 小王以为自己看错了，想打开手电。 忽然，砰的一声！ 嘎啦嘎啦！ 落地窗立刻碎裂，但没有直接炸开，碎片还全都连在一起。 砰！砰！ 窗外又传来了动静，这次小王看清楚了，有人拿着锤子砸窗户！ 愣了一下之后，小王肾上腺素飙升，浑身激动，大声呼喊起来： “有人砸窗户！” “快抓贼！” 商场内，其他几个保安已经听到了动静，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外边两个蟊贼显然不知道这是特殊的强化玻璃，哪怕裂成碎片也很难破开。 砸了几个小洞之后，四个保安就已经到了窗边。 两个蟊贼看到里面的保安，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郑阳隔着玻璃，看到其中一个蟊贼提起了一个白色的塑料壶，透过砸出来的洞，正在往商场里倒东西！ 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郑阳立刻瞪大了眼睛，头皮有些发麻。 那是酒精！ “他们要放火！” 郑阳大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火光就亮了起来！ 几个保安都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有点慌，有的想去扑火，有的想去抓放火的贼，有的又想去抢救货架上的商品。 转眼间，火光冲天！ 只有郑阳，还保持着冷静。 “别泼水了！快去拿灭火器！” 灭火器是商场标配，数量跟商场面积成正比。 有了主心骨之后，几人迅速行动起来。 呲呲呲！ 灭火器喷出干粉，将火焰扑灭…… 半夜，赵山河被电话声吵醒了。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不用接，赵山河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他起身抓起电话。 “嗯，是我！” “……” “人没事吧？” “……” “货呢？” “……”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苏婉也已经醒了，脸上写满了担忧。 “商场那边出事了？” 赵山河点点头：“几个小蟊贼，不用担心，没人受伤，只是砸坏了几块玻璃，我得过去看一眼，警察来了，几个员工做不了主。” 苏婉放下心来，给赵山河找来衣服穿上。 临出门前，赵山河叮嘱道：“你待在家里，别出门，有人敲门也别管。” 苏婉听到这话，又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赵山河揉了揉她的脸蛋，安慰道：“没事儿，我放心不下你们娘俩而已。” 家里的门窗都加固过，门换成了双层的防盗门，窗户上也加了不锈钢栅栏。 亲了苏婉一口，赵山河顶着夜色，开车来到了商场。 看到消防车，赵山河心里一沉。 走到商场大门边上，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从路边站了起来，吓了赵山河一跳！ “河哥！” 赵山河定睛一看，原来是郑阳，不过脸上全是黑灰，差点跟夜色融为一体。 他连忙问道：“怎么弄成这样了？没受伤吧？” 郑阳咧着嘴笑了笑：“文具烧起来了，烟熏的，医生检查过了，没事儿！” “其他人呢？” 郑阳指了指旁边，几个保安身上都黑黢黢的，明显累着了。 “就小王被火燎了头发，手上烫了几个泡，都没事。” 赵山河放下心来！ “人没事就好！” 第405章 太惊险了 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消防员从商场内出来了。 “你是老板？” “对，我叫赵山河。同志，情况怎么样？” “运气不错，没烧起来，多亏了你这几个保安够拼命，不然今天这商场可能全都得完蛋。” 听到消防员的话，赵山河脑后冒出一阵白毛汗。 商场要是被烧掉，他虽然不至于完全垮掉，但肯定会深受打击。 商场里的货，至少有好几十万，而且重新装修也要不少时间！ 赵山河走进商场，到起火的地方看了一眼。 就两面墙被熏黑了，还有两块落地玻璃窗受损。 至于货物，只烧掉了半个货架的文具，损失不算大，还不如那两块落地玻璃值钱。 加上落地窗和外墙装修，最后定损三千五。 警察叔叔又找到赵山河和几个保安，准备做个简单的笔录。 赵山河得知是有人故意纵火，心里也十分火大。 他虽然得罪了一些人，但做生意从来都是堂堂正正，从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现在竟然有人想要烧掉他的商场，这已经不是过分了，完全是奔着让他万劫不复的目标去的！ “赵老板，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警察问道。 赵山河脑子快速转动，想了半天，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做生意难免得罪人，但大家都是为了挣钱，应该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报复。” 警察拿着笔记录：“没事，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 “杨春赫，我承包罐头厂生产线时和他闹了一点小矛盾，有过口角。还有罐头厂的郑伍德……” 赵山河做了笔录之后是郑阳，他提供了一条非常有用的线索。 “那两个放火的人虽然蒙着面，但我看到其中一个，手腕上有一道伤疤，大概在这个位置，有这么长……” 虽然有线索，但赵山河没抱太大希望，这年头路上又没监控，这两个纵火犯估计早就连夜跑路了。 这种小角色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背后的人才是关键！ 等郑阳和几个保安做完笔录，赵山河挨个给保安们散烟。 “你们都是好样的！今天商场能免于火灾，多亏了你们几个奋不顾身！商场肯定要对你们进行嘉奖，不过具体章程要等白天，人来了再商量一下。” 几个保安都有些兴奋，赵山河这个老板十分大气，这次嘉奖除了口头上的表扬，肯定也少不了红包！ 就是不知道能拿多少。 郑阳挠了挠头：“河哥，我们也没做什么，就灭了下火而已。” 赵山河指了指整个商场：“要是没有你们，这几十万的货多半都保不住！不用谦虚，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赶快去看医生。” 这会儿赵浩也接到消息赶了过来，还带来了几个搬运工。 赵山河让他们先打扫一下卫生，等天亮之后就找人来装修，叮嘱了一番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苏婉醒着，十分担忧： “商场那边出什么事了？” 赵山河安慰道：“有两个蟊贼放火，被保安扑灭了，已经没事了。” 苏婉松了一口气，起身接过他的衣服，发现他背上已经湿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你赶快去洗个澡，这身上全是汗，别着凉了。” 赵山河进了卫生间，他身上的全是冷汗！ 一想到商场被大火焚毁的后果，他就忍不住有些后怕。 最近荆城那边分店正在装修，饮料厂也马上就要开工，都是正需要用钱的时候。 虽然前段时间商场有几百万的利润，但赚钱快，花钱更快。 除掉货款，现在账户上真正的利润只剩下一百多万。 如果商场的资金链一断，搞不好真的会有大麻烦！ 还好他非常重视安保，组建了一个十多人的保安队，不然今天真要阴沟里翻船！ 洗完澡出来，苏婉已经煮好了两个荷包蛋。 赵山河吃掉加了糖的荷包蛋，心情轻松不少。 见他在沙发上坐下，苏婉俯身问道：“你不睡吗？” 赵山河揉了揉她的小手：“你去睡吧，我想点事。” 苏婉怎么睡得着，收拾了碗筷，来到赵山河身边坐下，也明白赵山河的心情，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和颜颜呢，再苦的日子我们也都过来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赵山河抚摸着老婆的秀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情逐渐舒缓。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苦的，说到做到！” 苏婉抱住赵山河，将他搂紧了一点，又轻轻拍打起赵山河的肩膀。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醒来时，感觉鼻子痒酥酥的。 睁开眼睛一看，颜颜这妮子正趴在沙发上，拿着头发往他鼻孔里塞呢！ 赵山河伸手将小丫头抓住，开始挠痒。 “咯咯……好痒！爸爸，我错了！” 房间里立刻响起了颜颜清脆的笑声。 苏婉也醒了过来，发觉自己和赵山河凌晨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洗漱了一下，开始做早饭。 赵山河给小丫头洗脸换衣服时，颜颜小声问道：“爸爸，你和妈妈怎么睡在沙发上呀？是不是准备给我生个弟弟？” 赵山河给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崩：“别乱说！昨天晚上有坏蛋在商场里捣乱，爸爸去抓坏蛋了。” “那你抓住坏蛋了吗？” “坏蛋很狡猾，让他们跑掉了。颜颜，记住规矩，下午放学一定要等爸爸来接你，千万别跟陌生人走。” “我记住了，爸爸你就放心吧，我才不会上坏蛋的当！还有，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 “那你今天就跟着妈妈去商场，就在商场里玩，别到处乱跑！” …… 吃过早饭，赵山河把老婆和女儿送到商场，在商场办公室里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又开着车出了门。 南城兴华分局，赵山河见到了分局长，匡大勇，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是部队上退下来的老兵，神色严肃，一丝不苟。 客套了几句之后，赵山河说道：“匡局长，这个案子性质十分的恶劣呀！这是针对私营企业的打击报复！” 第406章 抓住了 赵山河语气十分平和，但措辞上纲上线，格外严厉。 来之前，他就通过刘长江打过招呼，这个案子一定要得到重视。 今天敢放火，那明天是不是要杀人？ 赵山河可不想自己和老婆孩子的人身安全出问题！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发财，现在个体户越来越多，如果放任这种风气滋长，到时候人人自危，那就没人敢做生意了，市场经济也搞不起来，影响很大啊！” 匡局长也点点头，早上他就已经接到了市里领导的叮嘱，这个案子一定要尽快侦破！ “赵老板，你放心，我们南城分局一定会全力抓捕凶手！这几天赵老板你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家里人。” 这年头，匪类的气焰十分嚣张，抢银行、绑架这些重案都时不时会见诸报端，灭门惨案也时有发生，治安条件跟几十年之后完全没法比。 赵山河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今天出门都带着赵浩。 “匡局长，那就麻烦你们了！务必尽快抓住凶手！” 正当赵山河准备离开时，有个警察敲门，脚步匆忙，走进了匡大勇的办公室。 “匡局，人抓住了！” “昨晚放火那两个？” “对！” “在哪儿抓住的？” “城东的老车站，我们刚布好眼线，就发现了嫌疑人，他们准备坐车逃去外地……” 赵山河十分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抓住了人，干脆留在警局，等审讯结果。 这年头的罪犯猖獗，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刑讯手段也是非常粗犷。一套大记忆恢复术下来，没几个人能挺得住。 很快，赵山河就从匡大勇那拿到了第一手的内部消息。 “这两个蟊贼是城东那边的混混，没什么出息，隔三差五就偷点东西混日子，也是派出所的常客了。前两天有人找到他们，让他们去华龙商场找找麻烦，给的报酬很丰厚，一千块！他们去了，但没成功，被保安轰出来了。没办法，就想出来放火这一招，买了几斤高度白酒……” “总之，虽然是有人指使，但纵火应该是这两个蠢货自己想出来的，他们也没什么概念，不知道放火是重罪，早上起来看情况不对，才想着去外地躲一躲。” 拿到这个结果，赵山河有点哭笑不得。 这两个蟊贼说他们胆子大也不大，就纯粹的无知，为了一千块，就敢放火烧商场！ “那指使他们的人，能找到吗？” 匡大勇摇摇头：“很难，那人也做了伪装，不过据他们回忆，那人好像不是南城本地人，听着有点荆城那边的口音。” 荆城！ 赵山河眉头一皱。 他老家就是荆城的，难道是承包榕树湖之后，乡里有人看他不顺眼？ 不对！ 乡里的人哪有这么大胆子，就算真看他不顺眼，也不会花钱找人来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一千块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不可能拿这么多钱去买通小混混！ 对方极有可能也是个生意人！ 荆城，生意…… 赵山河眉头忽然舒展开了。 商场分店！ 他想起了前一阵去荆城开分店，结果被人截胡。 哪怕素未谋面，赵山河也敢肯定，这件事大概率是那个截胡的老板在背后指使！ 他想起来前两天小姨跟他打电话汇报，说是工地上有人来打听消息，问他们承包那废弃的麻纺厂，是准备用来干什么的。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多半是那边截胡的老板得到了消息，得知他不死心，要换个地方继续开商场，所以就让人来南城的华龙商场找麻烦！ 也是为了警告他！ 匡大勇看赵山河的表情，知道他应该有了猜测，询问道：“赵老板在荆城也有生意？” 赵山河点点头，想了想，把在荆城的情况大概说了说。 匡大勇听了之后，心里有些犯难。 荆城的事，他管不到啊！ 别说他了，就算是市里、省里的领导，都不一定能使上力。 因为按照赵山河的说法，那边接手荆城百货商场的老板，肯定有关系，而且还很硬，不然也不可能从他手里把百货市场截胡。 “赵老板，我们可以派人去调查，但不一定能有结果，最多带个话，警告一下那边。”匡大勇有些抱歉。 赵山河表示理解，“没事，匡局长尽到本分就行，这么快就能找到凶手，已经非常感谢了！至于荆城那边，我会联系人处理的。” 确定了目标，赵山河心头的怒火有了对象，不过他没乱了阵脚，做事还是条理分明。离开警局后，先找人准备了两面锦旗，分别送给警局和消防队。 这明面上的关系，还是得维护好了，不然别人帮忙也不会尽心尽力。 回到商场之后，赵山河先拿起电话，给荆城打了过去，联系上了方柱。 他是赵山河的心腹，荆城那边的分店筹备工作，都是他在执行。 “柱子，记得荆城百货商场吗？就是我们之前准备接手的那个地方。” “当然记得！” “去查一下，接手的老板是什么人。” “河哥，他们得罪你了？” “对，那边找了几个混混，差点把华龙商场烧了，你最近小心着点，那边的人做事有点粗，可能会有危险，我让浩子再安排两个人过去。” “明白！” 打了电话，赵山河又联系了孙主任和田处长，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又叮嘱他们商场步行街的事，暂时要保密。 目前他对那边是一点都不了解，敌在暗我在明，这可不行。 就算要报复也不用急于一时，所以这第一件事就先打听对方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做完这些，赵山河又找来商场的中层管理，开会讨论应该如何嘉奖几个保安。 各自发表了一番意见之后，赵山河总结发言：“咱们商场要以人为本，不仅重视顾客，员工也是咱们商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商场应该建立一个完整的奖惩机制，对表现突出、有重大贡献的员工，除了口头表扬之外，还要有实质性的奖励……” 第407章 化祸为福 “这次事件，郑阳身为保安队长，临危不乱，发挥了关键性作用，维护了商场的财产安全，贡献突出，工资提两档，并给予现金奖励，两千元！” “王小军、张得发、谢林三人，坚守岗位，面对危险没有退缩，也立下了大功，工资提一档，并给予现金奖励一千元！” 嘉奖的消息立刻在商场里传开了，大家都羡慕得不行！ 两千块，那基本等于他们一年多的工资了！ 而且这还是华龙商场的工资高，放在外边，有些工人得好几年才能攒下来两千块！ 不过马上，这些员工就更加羡慕了。 因为商场掉了两辆小货车过来，挂上横幅和红花，又请来了锣鼓队，大张旗鼓地出发了。 去几个保安家里送奖金！ 而且还是赵山河赵老板亲自带队！ 锣鼓队一上街，立刻就引来了围观。 不管什么时候，老百姓都喜欢看热闹，一路上不少民众打听是怎么回事。 员工们也帮着宣传。 得知华龙商场被人纵火，是几个保安把几十万的货抢救下来，纷纷拍手叫好。 经过一个多月的经营，现在华龙商场在老百姓里面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口碑。 价格实惠，态度亲切，还处处为顾客考虑，所以大家都挺喜欢这家商场。 听到保安的英勇事迹，得知商场还为几人提供高额奖金，老百姓们自发跟着锣鼓队到了几个员工家门外，看到赵山河给保安发放奖金和红花，鼓掌称赞、起哄叫好。 几个保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领到了奖金，不仅得了实惠，还非常有面子，邻居街坊全都另眼相看，甚至有两个保安家里人还激动得掉起了眼泪。 不仅如此，人群中，还有记者跟过来拍照采访！ 这件事可能会上报纸！ 这下几个保安话都说不清楚了，旁人也更加羡慕了。 最后还是赵山河出面，接受了采访。 几个记者自然是赵山河找来的，没花钱，因为这件事确实算是南城的大新闻。 赵山河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宣传的好机会，立马想出点子，把阵仗弄大了些。 不过也不全是为了宣传，他确实挺感激昨晚的保安，没有他们，商场要多蒙受几十万的损失，而且至少要停业一个月！ 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第二天一大早，消息就见了报，虽然是南城本地的报纸，但广告效果很不错，有不少人听说商场起了火，来看看情况。 但人来都来了，总不能打着空手走吧？ 还有不少人都在明里暗里打听，来商场上班有什么要求。 员工们也十分高兴，现在外人问起来，只要一说自己在华龙商场上班，那就是很有面子的事！ 人流量一多，销售额自然也就上去了，商场的名气更大，生意又火热了起来。 员工们对赵老板的本事，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明明是一件祸事，被赵老板一操作，竟然变成了好事！ 这手段，那真是小刀拉屁股，让人开了眼。 转眼又是几天，到了十月底，天气越来越凉。 这天中午，生产线已经运到了罐头厂，随行的几个技术员正在安装调试。 赵山河去看了一眼，离正式开始生产估计还要个几天，因为还得组织技术工人培训学习。 跟于连山聊了几句，赵山河转头就到大学去接人了。 苏鹏这两天一直在南城几个大学里打听消息。 抚远大学、省农大、抚远师范、南城理工……来来回回的跑，接触了不少人，现在小伙子跟陌生人搭话已经不会害羞了。 哪怕路上随便拉个女大学生，他也能跟人聊几句。 上车之后，苏鹏递来几份资料。 “姐夫，这几个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赵山河瞄了一眼，有五个人，一边看，一边顺嘴问道：“你觉得哪个最合适？” 苏鹏指了指最上面那份资料。 “就这个，吴教授，抚远大学的。” 抚大，前两天刚去过，轻车熟路。 赵山河转动方向盘，半个钟头之后，红色的夏利停在了学校里。 抚远大学是国内创办会计专业教育最早的高校之一，最早可以追溯到解放前。 60年，抚大设置本科会计专业，87年，也就是去年，又开始招收硕士研究生。 抚大的会计学，属于工商管理学院，吴明方教授，就是工商管理学院的硕士生导师，主要带mp的学生，会计硕士专业。 要是能请到这样的教授，赵山河感觉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他的商业版图刚刚起步，未来要是有这样的人才辅助，肯定能节省不少精力和时间。 “前面宿舍楼，靠边那栋，202就是吴教授家。吴教授前年就已经退休，但被学校返聘了。听说明年就不打算继续带学生了。” 赵山河坐在车里，看了看苏鹏：“就这些资料？还有吗？” 苏鹏摇摇头：“没了，这些还不够吗？” 他自以为将吴教授的资料打听得很清楚，但赵山河似乎不太满意。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这些东西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根本没什么难度，我们是去请人家出山的，至少得知道一点喜好吧。” “还有，既然想要打动人家，那别人需要什么，家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这些也应该打听一下吧？” 苏鹏缩了缩脖子。 赵山河把资料扔到后座，又问道：“给你的活动经费还没用完吧？” 苏鹏摇头，想要掏兜把钱拿出来。 赵山河阻止了他：“赶紧去旁边水果店，买点水果，别空着手上门。” 苏鹏指了指车后座：“姐夫，你车上不备着烟酒吗？还是中华和茅台！” 因为经常需要送礼，赵山河的车上常备着几条烟、几瓶酒。 用泡沫箱装着，放在后备箱里。 听到苏鹏这样说，赵山河又给他甩了个白眼。 “你连人家喜好都没弄清楚，万一人家不喜欢抽烟呢？再说了，我们这是第一次上门，提太贵重的礼物反而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白吗！” “哦！” 第408章 三顾茅庐 苏鹏下车去买水果，赵山河又叮嘱道：“水果别买太贱的，也别买太贵的，懂吗？” “知道了。” 很快，苏鹏提着两包水果回来了。 赵山河扫了一眼，有猕猴桃、石榴、柚子。 比平常的柑橘要贵一点，但又不至于到奢侈的地步。 赵山河接过一袋，理了理衣服，走进了宿舍楼。 来到202，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60来岁的老人，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老气的夹克，看着倒是没什么知识分子的味道，反而像一个邻家老大爷。 “请问是吴明方吴教授吗？”赵山河带着笑容，打着招呼。 吴教授摘下眼镜，看了看赵山河和苏鹏，确认自己不认识，有些疑惑：“你们是？” 赵山河知道这位应该就是正主了，他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笑着说道：“吴教授您好，我叫赵山河，自己弄了个公司，但是现在财务上面遇到点问题，打听了一圈，听说您在这方面特别有见解，想要跟您请教一下。” 吴教授看了看两人手里的水果，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为难。 赵山河姿态放得很低，又说道：“是我们冒昧了，吴教授您现在要是没空，我改日再来拜访。” 见赵山河这么说，吴教授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有点无奈。 “进来吧，不过礼物就不用提进来了。” 赵山河连忙笑着说道：“都是些时令水果，先放这吧。吴老要吃不惯就给你学生分一分。” 厚着脸皮，将水果提溜到了茶几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吴教授也不好再让他们拿出去。 走进房间，眼皮一眨赵山河就将屋里的情况收入眼底。 房间里东西很多，显得有点窄，门口鞋柜也装满了，明显家里住宿情况有点紧张。 给两人倒了茶，吴教授就询问起情况来，“你开的什么公司，遇到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吴教授听说过华龙兴盛商场没有？” “那是你开的？” “嗯！” “弄得不错，价格公道实惠，促销手段也很高明。我们家那彩电就是从你们商场买的。没想到老板这么年轻！” “让吴教授见笑了，一些小伎俩罢了。” 吴教授直来直去，非常利落，“商场的财务应该很简单吧？能有什么问题？” 赵山河搓了搓手：“一个商场确实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我打算在省内开连锁店，荆市、岳市等等周边城市都在考虑分店的问题，这些分店的会计核算和财务管理，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赵山河倒是没有乱扯，而是真的有这方面的考虑，趁机请教起了相关的问题。 吴教授得知他就是华龙商场的老板后，变得态度变得和蔼了不少。 赵山河也没想到，商场的口碑竟然还能带来这样的影响。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讨论了华龙商场的分店之后，赵山河又请教起了另一个问题。 “吴教授，最近我还投资弄了个饮料厂，准备做一款凉茶饮料，但是配方和商标打算捏在自己手里，通过授权的模式给饮料厂使用，这样做在税务方面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授权的公司也是你的吧，利益分配写在合同里了吗……” 吴教授显然见多识广，几乎没什么停顿，就解答了赵山河的疑惑。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赵山河听见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奶奶牵着五六岁的小孩回到了房间。 估计是吴教授的老板和孙子。 “老吴，这是？” “赵老板，来咨询问题的。” 赵山河见时机也差不多，起身告辞：“今天麻烦吴老师了，真是多谢您抽空帮忙解惑！” “没事，都是些很简单的问题。” 吴教授摆摆手，对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印象不错，对于他把称谓从教授变成老师，也不是那么在意。 本来学校里他的学生就多，大多数时候别人都是叫他吴老师，他也习惯了。 赵山河临出门前又塞了张卡给吴教授的老伴。 “这是华龙商场的vip会员卡，师母您收着，里面没几个钱，就百十来块，不过平时买东西能打个八折！” 没等吴教授拒绝，赵山河就拉着苏鹏快步离开了。 “唉唉，这不能要！这孩子……” 吴教授的老伴追了几步，又哪能追得上。 回到房间，把灰不溜秋的会员卡攥在手里，向吴教授问道：“老吴，这卡怎么办？去商场买东西能打八折，是那个华龙商场吗？” 看出来老伴挺稀罕这会员卡，吴教授摆摆手：“收着吧，别到处炫耀，当心别人说闲话。” “那不是你学生吗，他送你点东西，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那是华龙商场的老板，哪儿是我的学生！” “我怎么知道，听他叫你老师，还叫我师母来着……” 吴明方有些头疼。 直觉告诉他，这年轻人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请教问题来的。 赵山河离开之后，苏鹏有些疑惑。 “姐夫，你怎么不请那吴教授来公司上班呢？” 赵山河耐心教导：“那吴教授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明显还有防备心，现在贸然开口，一旦被拒绝，后面就很难改口了，这种人很要面子的！” “工资开高点不就行了？” “钱又不是万能的，你信不信开个天价工资也会被轰出来，别人会认为我们是在侮辱他的人格！这东西得看人下菜碟，不要想当然，要是人与人之间打交道这么简单，人情世故就不会成为一门学问了！” 后面几天，赵山河时不时就带着苏鹏登门拜访，真就把自己当成了吴教授的学生，有时吴教授不在，他也会和吴教授的老伴聊天拉家常，还帮忙做家务。 要是有女儿，吴教授两口子多半会认为赵山河看上他们女儿了！ 连着献了几天殷勤之后，这天上午，赵山河又提着十来斤牛羊肉上门了，十分熟稔地将肉放进冰箱，然后又掏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吴教授的孙子。 小孩十分高兴，但吴明方十分无奈。 “你小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就明说了吧，只要别是让我帮你避税就成！” 第409章 直接送房 赵山河笑嘻嘻地帮吴教授倒了杯茶，恭维道：“吴老师，我找您可不是为了想办法避税的，那不是大炮打蚊子吗！” “这不是公司刚起步嘛，我是想请您出山，帮我带带新人，公司需要专业会计，但现在大学毕业生都被单位给包圆了，不好招人啊！” 赵山河半真半假地诉着苦。 眼下大学生虽然少，但不至于招不到，可如果想招某个特定专业的尖子生，那就有点困难了。 毕竟愿意到私人企业工作的还是少数。而整个抚远，几个大学加起来，会计专业的毕业生，一年也就不到两百个。 吴明方说道：“我知道几个学生，介绍到你们公司怎么样？” 赵山河二话不说：“可以呀，只要您能保证他们的水平跟您差不多，那我保证奉为上宾！” 他这话看似同意，但实为拒绝，同事还暗暗拍了一记马屁。 吴明方翻了翻白眼：“我看你小子就是没安好心，想拉我去当苦力吧？你那几个公司都是初创，估计事情多得不行！” 赵山河见吴教授没有直接拒绝，心里已经有了底。 他连忙保证道：“吴老师，我可不敢累着您！您可是会计专业的导师，就帮忙带带新人而已。” 说着，赵山河掏出了一个朱红色的小本。 “这是望月小区的一套房子，不管您答不答应，这房子都是您的了！立马去办手续都没问题！” 吴教授看着那房产证，有些震惊，回绝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就连旁边的苏鹏也被吓住了。 他没想到姐夫出手这么豪爽！ 那可是一套六十多平的房子，价值两万块，说送就送！ 正当苏鹏以为今天这事十拿九稳时，赵山河却起身告辞了！ “吴老，您先考虑一下，我就先走了，有消息了联系我。吴老您别有压力，就算您不愿意来也没事，这房子算是我的拜师礼，以后遇到问题还是会来请教您的，别嫌我烦就成。” 赵山河拉着还有些发愣的苏鹏，离开了教师宿舍。 苏鹏刚一出门，就忍不住想问问题，但是被赵山河用眼神阻止了。 一路下楼，赵山河脚步格外地快，等来到停车场，回到车上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就担心吴教授会追出来，把房产证还给他。 点燃一支烟，赵山河冲着苏鹏说道：“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要走？” 苏鹏点头，“姐夫你都直接送房子了，他怎么着也得答应了吧？” 赵山河叹着气摇了摇头：“你呀，还是不懂人情世故。” “吴教授这人有能力，其实心里是有傲气的，最烦的就是别人拿钱去压他，所以最好不要直接谈报酬、工资，数字越大，越容易翻脸，因为他会觉得你不尊重他！” “可那一套房子就要两万多呢！他能不动心吗？”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两万算什么钱，你跟我混了这么久，怎么眼光还跟以前一样！” “吴教授的本事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你觉得给他开多少工资合适？” 苏鹏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答道：“五百一个月？” 五百一个月，他觉得已经很高了，放眼整个南城，哪怕是单位里那些个干部，都没人比这个高！ 但赵山河还是摇摇头。 “低了，如果吴教授只是个财务方面的专家，五百也许勉强够，可别人是抚大的老师，教了几十年的书！你知道他的那些学生，这些年都分配到哪些单位了吗？” 苏鹏瞪大了眼睛：“这我怎么知道，他学生那么多……” 赵山河拿起资料扔在苏鹏头上，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所以我才让你去调查情况嘛，这叫人脉，是应该着重查清楚的！我告诉你吧，抚大会计专业的大学生，每年至少有一半会被分配到抚远省各个地方的税务部门！懂了吗？” 苏鹏顿时明白，如果能招揽到吴教授，以后公司交税也会有一些隐形的便利。 赵山河感叹道：“光人脉这一条，每年给别人开一万的年薪都不为过！一套房子算什么。” 一万的年薪，一个月就是八百多！ 听姐夫的意思，还不止这个数！ 苏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道：“姐夫，你打算给吴教授开多少工资？” 赵山河抽了一口烟：“两千吧！” 两千！ 一个月比别人一年工资都要高！ 苏鹏真的吓住了。 “对于人才，别舍不得花钱，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只要他能给创造更高的价值就行！”赵山河又教训道。 “其实两千都低了，如果有必要，我打算拿点股份出来！” 苏鹏脑子嗡嗡的，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赵山河也不瞒着他，毕竟是自家小舅子，而且人品心性都还不错，值得信赖，只不过年纪小了点。 他这么耐心教导，是打算把小舅子培养成能坐镇一方的大将。 将来不管是商场、凉茶，还是水产养殖，规模都会做得很大，光靠赵山河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多几个可靠的人分担压力，他也能轻松一些。 能力可以培养，但忠心和信任，这玩意就说不准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终究还是沾亲带故的人，更加知根知底一些。 苏鹏被赵山河教育了一通，转换了心态，询问道：“姐夫，那吴教授会答应吗？” 赵山河颇有信心：“刚刚咱们走得快，他没有追出来，房产证留在他家，事情多半就已经成了！” 苏鹏十分好奇，这可是学习人情世故的好机会，连忙请教：“为什么？姐夫能给我讲讲吗？” 赵山河耐心讲了起来。 “这房子可不是随便乱送的，这几天来了这么多趟，我可不是光顾着献殷勤，他们家的情况也摸了个一清二楚……” 吴教授两口子年纪其实不大，都没到60岁，只不过以前日子苦，看着有点显老。 二老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早些年上山下乡，被指派到了西北，十分艰苦，连饭都吃不饱。 吴教授老两口实在是不忍心让儿子遭罪，用了不少人情，想尽办法把大儿子调了回来。 第410章 饮料厂开工 知青提前回城，其实这事操作起来是有点违规的，最后吴教授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得不提前退休，让大儿子接了自己的班，在学校里分了个文职工作。 大儿子接了班，小儿子就没办法安排进学校了，上了中专之后分配到了农机厂，工资不高，而且相比学校里的工作还很辛苦，但至少是个稳定工作。 而且因为大儿子是接他的班，学校分房也轮不到他，哪怕大儿子结了婚，有了孩子，这房子也一直只有一套。 吴教授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接受学校的返聘，每个月工资能多几十块，帮忙补贴家用。 老两口和大儿子、儿媳住在一起，帮忙带孙子，住房虽然有点紧张，倒也其乐融融。 不过小儿子前几年也谈了对象，结婚之后，单位一直没分到房，一直在外边租房住。 这两个儿媳，一个住单元楼，一个在外边租房，时间久了，难免会有点心里不平衡。 听邻居说，那老二的媳妇，去年回来拜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吵了起来，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上吴教授他们家了…… “所以，这房子是吴教授家里目前最大的问题！” 这也是赵山河送房子的原因！ 教师楼里，吴明方看着茶几上朱红色的小本，心情有些复杂。 没多久，老伴逛街回来了，提着一篮子的菜，牵着小孙子，脸上带着笑。 “老吴，那小赵送的会员卡真不错，今天去买面粉，省了两块多！” 吴明方应了两声，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 老伴收拾好菜篮子，看到了桌上那个红本本，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 她有点老花眼，凑近一看，看到了上面“房屋产权证”的字样，有些心惊，翻开之后，发现是望月小区的一套房子，还是底楼。 这年头楼房都没有电梯的说法，房子都觉得低层比较好，上下楼方便。 老伴十分惊讶，然后又担忧起来。 “老吴，这房产证是哪来的？你可别犯错误啊！” 老伴也是退休教师，很清楚吴教授的能力，帮人偷税漏税那是不在话下！这两年改开之后，私营企业越来越多，吴教授有好几个学生都因为做假账进去了！ 吴教授闷声说道：“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这房产证是赵老板留下的。” “小赵？他是不是有事儿求你帮忙？” “嗯，他那商场要开连锁店，还有个饮料厂也开工了，规模不小，想让我去帮着管管财务，再带一带新人。” 吴教授指了指房产证，“这应该算是聘金了！” “这望月小区的房子，三百多一平呢！这六十多平就是两万多了！他不会是想让你去做假账吧？” 老伴还是有些不放心，捏着那房产证，感觉有些烫手。 吴教授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但还是解释道：“我刚刚也找人打听了，华龙商场弄得很不错，小赵还受到了省里的表扬，而且这两天接触下来，他也不像是那种人。再说了，真要让我做假账，就算送房子也没用！” 老伴心里有了底，看着那房产证，越看越顺眼，在旁边念叨起来。 “别人这么重视你，你还想个什么劲，那就赶紧答应了呗！” “望月小区可真不错，咱们之前就去打听过，离大学很近，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分给老二就挺好，这样他们也能早点要个孩子！” 老两口退休费加工资，每个月也能省下来一百多，这些年也攒了不少，一直想着帮老二弄套房子。 “你急个什么劲，工资待遇什么都还没说清楚呢！” 吴教授还在犹豫，大半辈子都在学校里教学生，他怕自己不适应，人到了五六十岁，就不太喜欢变动了。 但老伴拿着房产证，心思已经活泛起来了。 “小赵出手这么大方，工资肯定不会低！有什么好想的，在学校里不也是每天教人算账，说不定去小赵那还更轻松呢！” “诶，你说这房子要是给了老二，老大那边会不会不高兴？不过老大提前接了班，现在该轮到老二享福了。” “这望月小区挺近的，要不咱们以后两头跑，在两边轮流住？” “算了，还是等老二有了孩子再说，等老二那边怀上了，咱们再搬过去住也不迟，也能帮忙带孩子！” 听着老伴的闲言碎语，吴教授也忍不住想象那画面，有些心动，在这小房子里挤了几十年，他其实也早就厌烦了。 不过这毕竟是大事，他打算再好好想想。 第二天，吴教授又打了几个电话，打听华龙商场和赵山河那边的消息，得到的回馈都是正面的。 晚上，吴教授把两个儿子叫了回来，准备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可等到老二一进门就愁眉苦脸的，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爸，小月她怀上了，但房子一直分不下来，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打了算了。” 这消息成了压垮吴教授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本想和两个儿子商量一下，现在看来，也没了商量的必要。 吴教授和老伴对视一眼，然后掏出房产证，放在桌上。 “孩子别打了，房子有着落了……” 赵山河这边，也在周一接到了于连山的电话。 “生产线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准备试生产，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行，我中午过去一趟！” 饮料厂生产线的调试工作比想象中要快，因为有生产罐头的基础，工人们很快就通过了培训。 赵山河赶到车间时，灌装机器正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那声音虽然刺耳，但赵山河却觉得无比美妙，因为每次噪声之后，整整齐齐的罐装凉茶就会出现在传送带上。 工人们将凉茶放进箱子里装箱打包，干得十分起劲。 于连山看着那红色的易拉罐，心头也十分满足。 赵山河从边上拿起一罐。 包装和前世一样，通体红色，商标仍然是王老吉，因为配方是从粤省那边买回来的。 不过凉茶名字赵山河改了一下。 正气凉茶！ 更加简单、上口，而且和凉茶本身也更搭。 第411章 凉茶和餐饮 嘣！ 厂长办公室里，赵山河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味道没什么问题。 于连山又递了一罐冰镇过的凉茶给他。 “冰镇之后喝起来更舒服，味道甜甜的，赵老板找的这个配方是真不错。” 赵山河又喝了两口冰镇过的凉茶，很舒爽，彻底放下心，向于连山问道：“目前的产量怎么样？” “这些生产线都是西德那边的全自动机器，试生产期间，一天就能产出两万多罐，八条生产线，一天就是接近二十万罐！” “等到工人们完全熟练了，每天的极限产量应该能有三十万罐！” “赵老板，你找的销路可靠吗？” 于连山不由自主有些担忧。 原本的罐头厂，每条生产线每天也就生产几百瓶罐头，可即便这样厂里都能积压上万瓶罐头。 而现在，饮料厂每天产出几十万罐凉茶！ 这要是卖不出去，压力可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虽然早就知道新生产线的产量十分恐怖，但亲眼见到源源不断的罐头从机器里冒出来，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而且凉茶的成本也不低，凉茶原料、易拉罐包装，这里的成本加起来就两毛多了，加上厂里的人工、电费、运输费等等，一罐凉茶的出厂成本就要五毛！ 一天三十万的产量，那就意味着有十五万的成本！ 虽然这钱不用厂里出，压力全在赵山河身上，但要是凉茶卖不出去，饮料厂迟早会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停工。 到时候，那就是罐头厂的老路，停工、停产、销量低迷、开除员工、工人闹事…… 对于于连山的担心，赵山河只是笑了笑。 “才三十万罐而已，于厂长根本不用担心，只管开足马力生产就行了，明天开始，就会有人来提货了。” 赵山河早就安排好了销路。 首先是商场那边，一次就能订几十万罐，等分店开业，加上年前各种促销活动一开始，每天卖出几千罐应该没什么压力。 不过在销售饮料方面，商场并不能算大头，甚至都远比不上供销社和小卖部。 供销社那边，南城加上周边几个县市，一共七八十个网点，刘世强第一周就预定了四十万罐正气凉茶。 另外还有黄天柱聚拢起来那帮小卖部老板，有三十多个，有的订了一千罐，有的订了几百，加起来也是十多万罐。 除了这三个销路，赵山河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渠道。 餐馆！ 凉茶饮料消费最多的场景，就是大大小小的餐厅酒楼！ 尤其是大饭店、火锅店、烧烤摊。 在这些地方吃东西的顾客，那不可能不点饮料。 尤其是抚远的菜系本来就偏辣。 之前吃饭的顾客在饮料方面的选择并不多，除了冰啤酒，就是冰汽水。 前一阵赵山河已经让三七和浩子挨家挨户上门去推荐了，但凡是大一点的餐馆，都谈好了合作，赵山河很舍得本钱，提前送了一批凉茶出去，让这些餐馆老板提供给顾客免费试喝。 赵山河相信，正气凉茶很快就能在餐饮领域撕开口子。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只要有了钱，餐饮行业的感知是最为敏锐的！ 尤其是最近两年，南城乃至整个抚远省的餐饮市场都在飞速发展，很多中专学校都开办了厨师专业。 南城餐馆越开越多，已经有些精明的老板，甚至通过打出了老字号的招牌，招揽名厨，吸引顾客。 南城餐馆在民众口中，渐渐有了十大名店的排行。 火宫殿酒家、和盛餐馆、茂春楼、裕兴面馆、玉东楼…… 还在黄兴南路、跛子街汇聚了不少的餐饮店，形成了美食街的雏形！ 在这些地方，凉茶肯定比商场更加好卖！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汽水饮料那种刺激感。 反而偏甜的凉茶，更适应普通人的口味！ 赵山河默默估算了一下，饮料厂第一周的产量，大概能有个一百七八十万罐。 被这几条销路瓜分之后，哪怕剩也剩不了多少。 再之后就要看市场反馈了。 如果能培养出一批受众，那三十万的日产量，其实完全不够看。 赵山河甚至开始考虑让工厂三班倒，连轴转了。 不过凡事都有个过程，凉茶毕竟是一个新品，赵山河还需要一点时间，让顾客慢慢接受这种饮料。 另外，天气逐渐变凉，对凉茶的销量确实会有影响。 但反过来想，这种影响并不单单只针对凉茶，是所有的冰镇饮料都会受到影响，反而凉茶可能受到的影响偏小。 正当赵山河思绪飘飞时，于连山突然问道：“对了，这个凉茶的定价是怎么弄的？” 赵山河眯了眯眼睛，扫了于厂长一眼，虽然于连山装作不经意，似乎是随口一问，但赵山河心里已经有了一丝警惕。 他知道于连山想问什么，经销商从他这里拿货的价格！ 只要知道了拿货价，知道厂里的产量，就能算出凉茶的真正利润了！ 不过拿货价暂时是个秘密，尤其是在凉茶还没完全形成气候的初期阶段，赵山河准备严格保密，也叮嘱了各个经销商，不要对外透露具体的拿货价格。 面对于连山的问题，赵山河十分随意地回答道：“市场定价统一都是1块一罐，相比现在罐装的可乐、雪碧，它们都是2块到2块5一罐，健力宝也一样，咱们的凉茶在价格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 对于赵山河这个回答，于连山自然是不满意的。 但他还是点点头，装作满意地说道：“那一罐就有五毛钱的利润，这生意要是做起来了，那可真不赖啊！” 赵山河知道，自己要是辩解其实利润不到五毛钱，那就得透露各个经销商的拿货价了。 所以他话锋一转，说道：“那就祝愿咱们的正气凉茶能够大卖了，到时候说不定咱们这八条生产线都不够用，还得找其他饮料厂合作呢！” 其他饮料厂！ 听到这，于连山心里一凛，知道赵山河这小子是在提醒自己，凉茶的配方和商标都被他攥在手里，要是自己表现出什么异心，他随时可以踢开自己找其他饮料厂合作！ 第412章 抢先上市 这小子，年纪轻轻，做事怎么就这么周全呢？ 看来这饮料厂的利润，没办法再咬一口了。 于连山心中感叹，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不过这只是一次浅浅的试探，只要饮料厂能做大做强，他这个罐头厂的厂长，就能捞到足够的好处！ 除了经济上的，还有政绩方面的，那才是最难得的东西， 不然刘振邦那老狐狸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帮忙。 赵山河笑着从厂长办公室里出来，心里也有点不爽。 这于连山看似正经，但胃口好像比刘振邦还要大！ 目前凉茶还没完全铺开，凉茶的销售业务全被赵山河抓在手里，除了他之外，没人清楚凉茶的具体分销价格！ 各个经销商的拿货价都是秘密。 而且是十分重要的秘密！ 因为不同的经销商，从他这里拿货的价格不一样。 一旦泄露，可能会惹得部分经销商不满，甚至是中止合作。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正气凉茶现在没名气，销售很依赖这些经销商，最好不要得罪这些合作伙伴。 一旦他们撂挑子，销量降低倒是其次，严重一点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正气凉茶的推广！ 至于拿货价的不同，倒不是因为赵山河偏心，也不是因为他吃了回扣，只是单纯的因为成本不一样！ 就拿供销社刘主任和小卖部老板来说， 前者，刘世强自己负责运输、并且把凉茶铺到各个城市的供销社商店，要承担不少运输、人力成本，赵山河给他6毛8一罐。 后者，大部分小卖部老板都没有货车，要靠厂里给他们送货，而且他们直接面对顾客，售价减掉进价就是纯利润。 赵山河给他们的价格是七毛二到七毛八一罐。 因为成本不同。这两者的拿货价就不可能一样！ 如果赵山河给刘世强的价格太高，那刘世强到手的利润被压缩，他肯定不乐意帮忙卖，或者干脆买通那些小卖部老板，让他们把货送到各个供销社商店去，降低成本。 如果给小卖部老板们太低，他们可能会加一点差价，然后直接转手，把货卖给那些大经销商…… 另外，不同的经销商，结算货款的方式不一样，有的是现款现货，有的是等凉茶卖出去之后再回款，这也会导致的价格差异。 总之，这个拿货价牵扯到很复杂的利益博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而且赵山河联系这么多的经销商，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提高销量，也有把正气凉茶的知名度推广开的意思。 很多小厂子，就是这个环节出了问题，被内部人员勾结经销商吃里扒外，导致产品失去竞争力，丢掉市场份额。 于连山想要知道拿货价，目的多半也不单纯。 不过等到正气凉茶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他才是大爷，那些经销商会倒过来求着他拿货！ 可以制定一系列公开透明的拿货价，就算一小部分经销商心有不满，那也得憋着！ 赵山河又到厂子里逛了一圈，遇上了老丈人。 苏正山被他安排回厂子，已经有小半个月了，现在管着车间的生产进度和后勤。 见到赵山河，苏正山拉着他在车间里逛了逛，已经和工人们混熟了，大家遇到都会打招呼，叫一声苏主任，让苏正山很有面子。 来到苏正山的办公室里，苏正山悄悄从柜子里拿出了两罐饮料。 “山河，郑伍德那边比我们还着急，昨天就已经开始生产运动饮料了，这就是他们的产品。” 看来老丈人也知道他和郑伍德打了赌。 赵山河接过易拉罐看了看。 矿大宝！ 这郑伍德也是真行，包装风格都是借鉴的健力宝，银白色的外壳，上面有浅绿色的线圈，不熟悉的人打眼一看，真有可能会把这饮料认成健力宝！ 赵山河也有点感兴趣，拉开拉环，准备尝尝。 可饮料刚一入口，赵山河就直接吐了出来。 满嘴的香精味！ 苏正山见状有些疑惑，拿起易拉罐也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我觉着也还行啊，有什么问题吗？” 赵山河知道，这个年代的人见过的饮料太少，可能品尝不出来，但后世赵山河喝过太多饮料，有好也有坏。 所以他立刻就能分辨出来，那酸甜味儿是由香精提供的，而且还是非常劣质那种！ 他又拿起易拉罐，看了看配方表，发现成分十分模糊，完全不像后世那样，每种成分、含量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那要等到后世食品安全法落实之后。 而眼下的八十年代，这方面的规定其实并不严苛，甚至称得上是宽松，配料写个大概就行了。 这饮料要是放在后世，恐怕狗闻了都摇头！ “太难喝了，香精味都没化开，这玩意儿白送我都不要！” 苏正山觉得赵山河有些夸张了，提醒道：“他们这饮料已经开始铺货了，走的是以前罐头厂的老路子，主要是供销社，还有一些小卖部。” 赵山河不屑地摇摇头：“如果就这样的话，那根本不足为虑！可以准备一下，过一个月把那两条生产线也接过来。” 另一边，郑伍德坐在车间的办公室里，美滋滋地数着钱。 昨天两条生产线罐装的四万五千罐汽水，已经全都被他卖出去了！ 八毛一罐，成本却只有不到三毛！ 利润高达百分之一百六！ 一天就挣了两万多块！ 这可是绝对的暴利啊！ 至于那些商店卖多少，他并不关心。 目前的易拉罐饮料种类不多，除了雪碧、可乐、健力宝之外，还有几款低度果啤，荔枝汁、柠檬汁、橙汁等等。 但因为这些易拉罐饮料基本都是粤省生产的，运到南城之后，价格都不便宜。起步都是一块五，尤其是可乐和雪碧，两块五一罐，不是普通家庭能消费得起的。 郑伍德弄出来这个“运动饮料”，拿货价才八毛，不少商贩都觉得有利可图，决定进一些回去试试水。 四万多罐，根本没费多大功夫就全都批发了出去！ 第413章 挖坑让你跳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郑伍德心头一慌，下意识将手里的钱藏进了抽屉里。 不过进来的人是他小舅子，马勃。 马勃十分激动，一进门就连忙说道：“姐夫，姐夫！那赵山河来厂里了！” 郑伍德关好抽屉，教训道：“他来就来了，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马勃挠挠头，“不是你让我盯着点，看到赵山河那小子就来跟你汇报吗？” 郑伍德没跟他纠结这个，而是问道：“他人在哪？” “听人说是刚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现在去了车间。” 郑伍德立刻起身，他的运动饮料已经全都卖了出去，这样的好消息可得跟那小子分享一下。 不过走出办公室，他又有些不放心。 钱还在办公室里呢！ 于是回头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上了 等郑伍德来到车间时，赵山河正准备走，到了车间门口，迎面就撞上了郑伍德和马勃。 “赵老板，生产线开工了？”郑伍德手里有了钱，心里很安稳，脸上笑嘻嘻的，看样子似乎想聊几句。 赵山河知道他多半是想在自己面前显摆一下，不愿意跟他废话，“郑主任，我还有点事，麻烦让让！” 见赵山河丝毫不给面子，郑伍德脸色有点难看，不阴不阳地说道：“赵老板可真是个大忙人啊，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我们之前打赌的事！” 赵山河撇了撇嘴，“怎么会忘呢，到时候郑主任可别说话不算话！” 见赵山河这么有底气，郑伍德心头生出了危机感，毕竟赵山河手里有八条生产线，是他的四倍。 但旁边的小舅子马勃，却愣头愣脑地说道：“赵山河你神气个什么劲，我姐夫弄出来的饮料已经卖断货了，你那凉茶我看到时候都卖不出去！早点把生产线让出来吧，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赵山河根本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要挖个坑，让郑伍德自己跳进去！ “郑主任很有信心嘛，我看不如让厂子里的工人三班倒，加班加点的干，这样产量至少能翻一倍！” 郑伍德被赵山河的话点醒了。 对啊！ 现在他弄出来的饮料这么好卖，生产线上的机器停一分钟，那可都是损失！ 虽然三班倒需要的工人数量多一些，到时候要发的工资也高不少，但相比饮料的利润，那根本不算个事儿！ 不过他心里又有些疑惑，这赵山河为什么这么好心，竟然告诉自己如何提升产量！ 他总觉得赵山河那笑容里憋着坏。 “赵老板，你那边的生产线，为什么不连轴转呢？” 赵山河谦虚地摇摇头：“这不是工人们刚开始操作，还不熟练嘛，过一阵再说吧。” 这是想让自己趟雷，他再有样学样啊！ 毕竟工厂以前没有施行过三班倒的制度，工人们可能会抵触。 可他是谁？ 郑主任！ 之前在罐头厂管的就是生产，车间里的那些事儿他门清！ 推行起来肯定没问题！ 郑伍德自以为看穿了赵山河的计谋，脸上又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赵老板，你们车间这么多，要想三班倒，那可得多招点工人，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也能……” 滴滴滴，一阵蜂鸣声传了出来，打断了郑伍德。 赵山河从腰间拿出bb机，看了一眼。 “郑主任，我还有点事，就先不聊了。” 说着，赵山河直接从两人中间挤了出去。 这年头bb机虽然开始推广了，但两千多的价格，可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 拿在手里，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见赵山河全程没正眼瞧自己，马勃有些气急败坏，“这个赵山河，真是狗眼看人低！拿个破bb机，瞧他那神气劲！姐夫，你再想想办法，把他那几条生产线抢过来！” 郑伍德不说话，思索着三班倒的主意。 如果能成，生产线日夜不停的连轴转，一天的产量比平时两天还要多！ 两条生产线，实际产出就相当于四到五条生产线，那样的话，他和赵山河之间的差距也能追平不少！ 只不过工人要多招一些，不然不够用。 二话不说，郑伍德就准备招兵买马，开始提速了。 这头，赵山河拿着前两天刚买的bb机，看到上面的消息，立马赶回了商场。 没进门，苏鹏就已经在路边等他了。 “什么事？” “吴教授打来电话，说是想过来跟你聊聊薪资的事，我告诉他姐夫你现在不在，稍后联系他。我感觉这事儿应该成了，咱们是不是应该马上过去？这样显得比较重视。” “开窍了嘛，赶紧上车！”赵山河夸奖道。 苏鹏喜滋滋地钻进车里，坐上了副驾驶。 这几天一直都是自己开车带他，赵山河想着也是时候让这小子学学开车，哪怕给自己当个司机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年头的驾校是个什么流程…… 抚大，教职工家属院。 吴教授家的客厅里，这会儿显得有些拥挤。 除了老两口之外，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都在。 只不过气氛有点不太好。 尤其是两个儿媳之间，互相别着脸，用后脑勺去瞧对方，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两个儿子，吴成平和吴成安靠在阳台上，抽着闷烟。 老伴儿也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吴明方有些头疼。 还是因为房子的事儿。 赵山河送的那套房子，他原本是打算支援给老二家里，这样他们也不用一直租房子住。 可大儿媳林芸听说老人得了一套房子，还是望月小区最大的户型之后，立刻就动了心。 “你弟弟他们俩都还没孩子，又不用照顾老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多浪费啊？我看不如去跟妈说说，咱们一家人搬过去住，把教师楼的房子腾给老二他们！” 吴成平觉得有些不合适，但他耳根子软，架不住媳妇一直吹枕头风，于是跟妈提了一句。 吴教授和老伴一听，感觉好像有点道理，于是又把老二一家人叫来商量。 这一商量，那还能有好？！ 两个儿子屁话没说，两个儿媳立刻就吵了起来。 都想住望月小区的新房！ 第414章 再送一套 看着两个闹别扭的儿媳，吴明方十分头疼，他扭头看向阳台上的两个儿子，问道：“你们俩是什么意见？” “爸，看您安排，我住哪都行。” “我也是！” 屋里两个女人立刻瞪了过去，两个男人立刻不吱声了，扭头继续抽闷烟。 吴明方有些生气，两个儿子没什么出息，但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性格有点软，都怪他妈小时候太溺爱了！ “爸，望月小区那边的房子比这大了十多平，正好拿来给小超当个卧室，孩子越来越大，已经上一年级了，总不能一直我们睡在一起。” 大儿媳林芸说得很有道理，可小儿媳邓晓芳也不甘示弱。 “爸，我已经怀上了，过几个月你和妈肯定要过来照顾我，咱们一家人住宽敞点更合适！再说大哥接了你的班，已经享了十来年的福，我们家成安可是一直都是靠自己打拼，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大哥占了吧？” 这也是事实。 两个儿媳都有各自的道理，并不是在胡搅蛮缠。 可房子就两套，望月小区那套更好，还是新房。 该怎么分？吴明方心头犯难。 他想了半天，说道：“我跟你妈这些年也省下来不少钱，有七八千块，干脆把这边的房子卖了，凑一凑，再去那边买一套，这样你们也不用争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两个儿媳都不说话了，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没意见。 正当吴明方松了口气时，老伴儿又不高兴了！ “这钱不能动，是我们俩的棺材本！再说了，这教师楼是公房，房产证都没有，咱们怎么卖？我看就老大继续住在这边，我们过去跟老二一起住！” “妈，您怎么能这么偏心呢，那以后你们也别回来了！小超也不用你们带！” “大嫂，你疯了吧，说的什么胡话！” “你还有脸说我？你不贪心吗？” “我怎么了，你也不想想这些年……” 两个儿媳又吵了起来。 赵山河赶到教师楼时，隐约听到了房间里的争吵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是吴教授来开的门。 赵山河和之前一样，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吴老师，接到电话我就立马赶过来了，两位师兄也在啊！” 这次他就是提着烟酒上门了，老规矩，两条中华，一瓶茅台。 吴教授的兴致显然不高，毕竟让外人发现自己家里的矛盾，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赵山河却仿佛完全看不见，给吴成平和吴成安散了烟，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主动跟几人闲聊起来。 吴教授的老伴也挤出笑容，给赵山河倒了茶，拿了些糕点出来招待客人。 经过这么一打岔，客厅里的气氛也缓和下来不少。 聊了几句之后，赵山河就已经将吵架的缘由猜了个七七八八。 两个儿子，一套房子，不管怎么分都肯定会出问题！ 虽然这是别人的家事，但赵山河敏锐地意识到，这里可以做文章！ 和吴教授聊了几句之后，赵山河咳了咳。 “吴老师，之前送房子，可能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有两个师兄，还让你们家里闹得生了间隙，这事儿怪我！我先给两个嫂子赔个不是！” 他一开口，就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吴明方苦笑着摇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家风不严，让你见笑了。” 赵山河连连摆手：“我确实有责任，不如这样吧，我再送一套房子给您，这样两位师兄正好当个邻居，这样您和师母以后带孙子也方便……” 听到这话，吴教授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但被老伴拽了一把。 “小赵，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和老吴手里有点钱，准备把这房子卖了再买一套就行，只是手里还差点！” 看起来是拒绝，实际上是答应，看着老伴脸上已经藏不住的笑容，吴明方暗自叹。 这房子肯定不是白送的！ 任何礼物，其实暗中都标好了价格！ “不用那么麻烦，这房子二老住了几十年，也有感情了，卖了多可惜，我在房产监理处有熟人，再买一套也不麻烦，还能便宜不少呢！”赵山河热情洋溢。 “那可太好了！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小赵你放心，以后老吴他肯定尽心尽力帮你办事，我帮你监督他！” 旁边，两个儿媳也竖起了耳朵，见赵山河答应再送一套房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不用争了！ 两妯娌虽然没有立刻冰释前嫌，但一点没有再吵的意思，反而争相挽留赵山河吃午饭，抢着去厨房做饭。 赵山河顺势答应下来，还得跟吴教授谈谈薪资呢！ 饭桌上，吴教授也喝了两杯，虽然有些波折，但房子的事总算定了下来，两个儿媳也和好如初。 吃完了饭，赵山河找机会开口。 “吴老，我这边准备给您开两千一个月，加上年终奖，一年应该有十五薪，您看怎么样？” 十五薪的意思，就是一年领十五个月的薪水，两千一个月，一年就是三万！ 这个工资着实不低了，吴明方倒是没太意外，他有不少学生去了南边的深城，拿到的工资也都不低，甚至有些自己做生意，当起了老板。 而且经过这些天的打听，他大概对赵山河的生意规模有了了解。 别的不说，就华龙商场，开业这一个月销售额大概有三千多万的营业额，至少都有三四百万的利润进账，一年那就是四千万左右的纯利润，上亿的生意，三万块请个财务总监，其实很划算。 不过吴明方的老伴可就惊掉了下巴，她和吴明方两个人，退休金加起来才不到两百一个月，这就差了十倍！ 在这个普遍工资也就不到一百块的年代，两千一个月那就是惊世骇俗！ 厨房里，正在洗碗的两妯娌，听到这个数目，都纷纷瞪大了眼睛。 他们也知道公公有本事，以前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说情，想让公公帮忙，但没想到本事竟然这么大！ 一年三万，那就是一套房了，要是多干几年，那等到老了得攒下多少遗产？ 这往后可得好生照顾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想法，暗自较起了劲。 第415章 猛龙过江 在工资方面，吴明方原本是想提点要求的，他听几个学生说过，现在公司改制，过两年股份制就会逐渐流行起来，如果有机会，最好是要股份，这个以后可能会很值钱。 他倒是没那么贪心，想要干股。只是准备跟赵山河谈一谈，看能不能每年按照经营状况，给一点分红就行。但眼下赵山河已经送了他两套房子，加起来四万多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事先说好，我这把老骨头干不了多少时间了，咱们先签五年的合同吧！” 吴教授没有提其他要求，赵山河十分高兴，他送房子就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能省下股份，一套房子算什么？ “吴老师您放心，工资方面肯定不会亏待您的，之后每年工资都会上调，至少不会低于通货膨胀的幅度！” 这待遇已经很好了，而且赵山河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次，还展示出了足够的尊敬，这让吴明方心服口服。 赵山河让苏鹏去车里取来准备好的合同，把工资待遇等等这些东西填上，现场签字盖章，按了手印！ 吴明方心情稍微有点异样，对赵山河说道：“以后就要叫你一声老板了！” 赵山河摆摆手：“吴老不用客气，还是和之前一样，叫我小赵、或者山河都行！” 吴明方怎么可能当真，之前赵山河找他请教问题，那算是晚辈，他可以叫人小赵。但现在他跟赵山河严格来说已经属于雇佣的上下级关系了，不可能再跟之前一样，这个他还是拿捏得清。 “明天周二，我直接去商场报到？” 赵山河点点头：“行，明天早上九点，我让人来接您。” 吴教授连连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商场离学校不远，我坐公交过去就行！” 赵山河笑着解释：“怎么能能让您去挤公交呢，要是碰着了那可是公司的损失，最近华龙商场在荆城那边准备分店，因为需要两头跑，又采购了两辆小汽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麻烦。” “吴老，这两天你先熟悉一下华龙商场的账目，另外饮料厂那边也看着点，到时候我选几个会计，您帮着指点一下，暂时也没别的要忙了……” 最近柱子和浩子都经常往荆城跑，没个车是真的不方便，所以赵山河批了预算，以商场的名义去采购了两辆小车，一辆最新款的桑塔纳，十六万，很贵，但不好买，赵山河都是用了人情才拿到名额。另外一辆还是二手夏利，车况很新，六万。 原本赵浩提议，那辆新的桑塔纳换给赵山河开，商场有两台夏利就行，但赵山河觉得新车有点招摇，而且老车开了几个月，也有点感情了，就没换。 从吴教授家里出来，赵山河神清气爽。 等吴老接手了商场和工厂那边的财务，他目前的工作至少能轻松一半！ 接下来这几天，他得照顾着点凉茶推广，另外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商场失火！ 虽然两个纵火犯抓住了，但背后的指使者，可还在逍遥法外呢！ 赵山河可没打算就这么忘了！ 这些天，柱子和赵浩一直在往荆城跑，收集到了不少的情报。 至少赵山河已经知道了对手的姓名和来历。 郭亚军，荆市本地人，之前做养殖生意发了家，最早是养鸡，现在鸡、鸭、猪等等家禽都有涉猎，在荆城很有实力，大大小小的养殖场有二十多个。 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听说开商场很赚钱，通过关系截胡了亏损的荆城百货市场，准备搞商场。 明面上的消息就这些，但浩子还打听到了一些暗地里的消息。 据说这个郭亚军心狠手黑，创业初期，荆城本地还有个竞争对手也是养鸡的，跟郭亚军起了冲突。没过多久，场里犯了鸡瘟，几千只鸡，一周就死了大半，后来亏损严重，养鸡场被郭亚军直接收购。 有人怀疑是郭亚军做了手脚，但没有证据。 后来但凡是得罪了郭亚军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商场失火的事，多半就是这人的手笔了。 不过赵山河可不怵他，前世他在南城混迹多年，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估计没什么本事，多半是个靠关系爬上来的地头蛇罢了。 而赵山河眼下在南城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就算去了荆市，少说也是条过江龙。 孰强孰弱，那就要看本事了！ 离开吴教授的家之后，赵山河去商场，跟老婆女儿交待了几句，然后就开车前往荆城。 不过这次去荆城，主要目的是看看步行街那边的装修进度，另外他打算把小姨和小妹带去南城，跟着吴教授学一学该怎么做账，不一定要精通，但至少要能学会看账本。 除此之外，赵山河准备跟荆城的几位主任、处长联络联络感情，再敲敲边鼓，提醒一下他们。 那郭亚军竟然敢找人到南城对华龙商场动手，大概率不会放过正在装修的步行街！ 他可不想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这次就不用自己开车了，赵山河找了个司机，还叫上了赵三七和一个保安同行。 商场被纵火之后，赵山河又让郑阳招了一批人，十来个，到时候荆城步行街那边也用得上。 这次带过去的保安就是后招进来的，退伍军人，叫冯凡，身材精瘦，但身手很不错，面相自带一股子狠辣劲。 赵山河准备把他留在荆城这边当保安队长，过两天等那些保安培训好了，先带过来看着点工地。 桑塔纳第一站停在荆城高中的教师家属院。 赵山河到了小姨家。 这里对他来说算半个家，每次来荆城，只要没有要紧的事，肯定要先来一趟。 和之前一样，赵山河带了不少东西。 何具莲也没跟侄儿客气，收下了东西之后，就汇报起了麻纺厂那边的装修情况。 “厂房里的步行街都是平房，地基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砌上墙，再盖个顶，很简单，最迟再有半个月就能弄好。就是你那装修要求比较多，可能麻烦点。” 第416章 搬去南城 赵山随手设计的步行街，那都是从后世无数见识中提炼出来的，要求自然很多。 “另外步行街按照你的规划，还需要不少绿化，花花草草、各种树木，需要从外边找合适的绿植，另外步行街的水电也需要进行改造，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至少还需要个把月才能弄完。” 其实这进度已经不慢了，赵山河为了缩短工期，给施工队开的工资可不低。 赵山河默默算了算，步行街在十二月中旬应该能完工，原本他计划的是春节之后就正式开业，现在看来，或许还能提前一些。 各种宣传和准备工作，现在已经可以提前开展了。 发传单，在本地报纸上打广告，联系供货商提前备货，拉各种小吃摊过去摆摊，给保安和工作人员找房子当住处…… 赵山河花了点时间，把各种待办事项在脑子里理清楚，写成条目，交给赵浩，让他拿着去办事，自己则是带着苏鹏留在了小姨家。 晚上吃了饭之后，赵山河帮着洗碗，跟小姨说道：“小姨，我从抚远大学请了个会计学的教授，负责管理商场那边的财务，也会带一带其他会计，你跟着过去听听课，学一学怎么样？” “你小子，这就嫌弃起小姨没本事了？” “我哪敢呀！小姨你以后不继续当老师了，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赵山河嬉皮笑脸，继续说道：“吴教授是会计专业的资深专家，在抚远大学教出过很多学生，还有不少研究生，小姨你过去肯定能学到东西。住处我也都准备好了，前一阵我和小婉不是买了几套房子吗，已经快要装修好了，家具也都是现成的，过两天我和小婉就要搬过去，反正到时候也是要请你们去吃饭的。” 何具莲有些心动，她当年选择当老师，多半还是因为老公陈展的影响，陈展家里有长辈在教育局工作，这方面的调动比较容易办成。 当了几年老师之后，她已经有点厌烦了，尤其是儿子考上了大学之后，每天都要面对调皮捣蛋的学生，尤其是那些高中生又正好十六七岁，正是最逆反的年纪，真的很劳心。 教师这个岗位，你责任心越强，就越容易受累受气，因为除了教导知识，还得教学生做人。 反而那些没什么责任心的教师，十分轻松自在。 教书育人？ 别说育人了，就连教书的本职工作都得过且过。 我只负责上课，你没听懂？关我屁事！ 然而何具莲就属于那种责任心很强的，到去年为止，她一共带了6届学生，没闹出过什么岔子，时不时还有学生回校探望。 但她确实感觉有点累。 其实如果没有赵山河，何具莲再带一届学生也会选择退休。 因为到时候儿子陈向东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之后却被单位退了回来，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干脆就提前退休，把教师岗让给了儿子，然后自己出钱承包了一块地来种植香菇。 虽然比当老师辛苦，但她做得有声有色的，后来还成了家里的经济支柱。 现在赵山河给她提供更好的机会，她当然想抓住。 赵山河原本打算让小姨在荆城历练一两年，再让她来抓华龙商场的财务。 这差不多等于他的钱袋子，交给外人始终会不放心。 其实最佳人选是老婆苏婉，但苏婉不喜欢这工作。 如果赵山河劝一劝，苏婉肯定会尽力去做，但赵山河是一点都不舍得勉强老婆，现在苏婉每天跟着李玉梅摆摆摊、做做早点，回家就教颜颜写字读书，每天过得很充实，也挺好。 至于赵家乡的亲人，几个兄弟都在忙着学养殖，小妹赵玉婷也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这次也要带回去跟着吴明方学习，只不过小妹年纪太小了点，不如小姨稳重。 赵山河一通劝说，何具莲心动了，“我去跟你姨丈商量一下。” 洗了碗，何具莲跟陈展说了侄儿的安排。 其实陈展也有所预料，前一阵何具莲辞去了教师工作，打算去帮赵山河管理步行街，就已经有了苗头。 说是商量，但其实何具莲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也不打算阻拦，答应下来。 反正南城和荆城离得也不远，客车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 但赵山河想得更长远一点：“姨丈，你家里在南城那边有没有关系，要不干脆你也跟着一起去南城算了。我打算让小姨当我的财务主管，以后肯定是要经常待在南城的，我可不想害的你们长期两地分居！” “而且南城是省会，不管是发展速度还是上升机会，肯定都要比荆城好。房子也是现成的，装修、家具这些都弄好了，什么都不用买，拎包入住！” 何具莲闻言更加心动了，她也不想和老公分开，至于调去南城，难度应该不大。 陈展犹豫了，这毕竟是大事。 赵山河也没着急。 “姨丈，不用着急做决定，过两天先去南城玩一玩，我和小婉马上就要搬家，正打算请你们去吃个饭呢！” 陈展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之后，赵山河出了一趟门，赵浩开着车过来，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度。 他已经约好了孙主任、田处长，明天中午出来吃个饭。 等赵山河回到小姨家楼下，见到姨丈在楼道边上抽烟。 烟头忽明忽暗，姨丈看着像是有点心事。 赵山河借他的火点了跟烟，站在他旁。 “姨丈？” 犹豫了一会儿，陈展问道：“山河，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你这么着急让我跟你小姨搬去南城，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赵山河沉默了。 因为他确实还有其他考虑。 深吸了一口，烟头变得十分明亮。 他也不想骗姨丈，缓缓说道：“在荆城搞商场这事，得罪了一些人，百货市场原本说好了是卖给华龙的，结果被人截胡了。前一阵，还有两个混混受人指使，跑去南城的商场放火……” 赵山河没继续往下说，但意思非常明显。 等到步行街一开业，那和百货市场就是真刀真枪的竞争关系！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到时候各种竞争手段一上来，那可真就是你死我活了！ 第417章 带个话 赵山河并不害怕商场上的正当竞争。 不管什么手段，他都十足的把握接住！ 可商场又哪有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商场上的竞争，往往结束于商场之外。 哪怕到了几十年后，商场中的有些竞争手段仍然十分粗暴，甚至是血淋淋的。 比如某单车，划破竞争对手的70多辆单车坐垫。 还有在电商上给竞争对手刷差评的，在竞品app上故意发布涉黄图片使其下架的，还有更离谱的抢公章、鸿门宴、投毒的…… 之所以没多少见血的，还是因为后世的法律意识普遍比较高，而且监管很严。 但现在是88年！ 眼下还没有经历第二次和第三次严打，路上也没有天罗密布的摄像头，各种绑架、灭门案也屡见不鲜。 哪怕是和郑伍德这种蠢货赌斗，赵山河都要拉拢于连山、防着他使阴招。 更不要说郭亚军这种背后有靠山的地头蛇了。 而且以郭亚军那人的过往来看，不管是盘内还是盘外的招式，肯定都不会少！ 所以亲人的人身安全就不得不考虑了。 赵家乡那边不用怕，小地方，乡里乡亲互相之间都认识，一旦有生人进去，立马就会引起注意，加上还有乡里的支书照顾着，所以兄弟几个十分安全。 唯一的弱点在小姨和姨丈身上！ 他实在不放心让小姨和姨丈留在荆城。 万一因为他，小姨和姨丈受到伤害，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听懂了赵山河的言外之意，陈展点了点头，顿了顿说道：“其实我家里早就想把我调去南城了，我一直觉得影响不太好。反正这个学期也没多少时间了，等过了年后再说吧！” 这就算是答应了！ 赵山河喜出望外，露出笑容：“谢谢姨丈！” 陈展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谢不谢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跟我说说，或许能帮上忙。” 赵山河能感觉出来，姨丈并不是在客套，而是肺腑之言，心里暖洋洋的。 在他犯浑之前，小姨和姨丈其实一直把他当做半个儿子。 这次他不会再让他们失望了！ 赵山河不清楚陈展家里具体有多大能量，但看样子应该不会太低。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姨丈也牵扯进来。 一条地头蛇而已，如果不是怕他威胁到亲人的安危，赵山河有无数种方法碾死这条蛇，再吃一碗蛇肉！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起床吃了早饭，直奔麻纺厂。 工地上，工人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施工。 方柱汇报了一下进度，和小姨预估的一样。 赵山河让冯凡买来汽水，又挨着给一众工人散烟。 虽然只是些拉拢人心的小手段，但有的时候就是很有用。 赵山河也从低层往上爬过，有过切身体会。 有时候，尊重比钱更管用。 当这两者同时生效，那就很少有人能够抵抗了。 就在工地旁边，赵浩租下了一栋居民楼，一共二十多个房间，给员工当住处。 简单的家具也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从南城过来的保安、收银等等工作人员可以住在这。 冯凡是第一个搬进来的员工，赵山河给冯凡讲了讲注意事项，让他注意安全，多看着点工地，防着有人来捣乱。 “当然，如果真有人来捣乱，你也放机灵点，人多的话千万别硬来，以自身安全为重！” 冯凡忽然眉头一皱，压低声音向赵山河说道：“车边有人！” 赵山河心头一凛，假装咳嗽，瞄了一眼路边。 桑塔纳边上有两个人插着兜，贼眉鼠眼，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一看那神态动作，赵山河就能肯定这两货不是什么好人。 这种人他在赌场里没少见，街头混混！ 但小轿车这年头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何况这还是一辆最新款的桑塔纳。 这些混混一般很有眼色，知道开小轿车的人绝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但这两个混混一直在车边来回转悠，明显没憋什么好屁。 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这么快！ 赵山河正在思索，冯凡主动说道：“我过去问问他们的路数。” 赵山河想了想，点点头，叮嘱道：“小心点，安全为上。” 以冯凡的身手，对付这两个混混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他更喜欢不动手就解决问题。 冯凡点点头，绕了个弯，朝着车边的两人走去。 从表情来看，双方交流应该不是很愉快，两个混混还十分嚣张，手上指指点点的。 但冯凡保持克制，始终没有动手。 过了一会，两个混混走了。 冯凡回到厂房边上。 “那两个人是受人指使，带了几句话，说是让我们滚出荆城，别想在这开商场。” 赵山河冷笑了起来，果然是郭亚军的人！ “就这？没说别的？” 冯凡摇摇头，对这种混混显然也十分鄙视。 “这种混混屁用没有，来再多都没用。” 赵山河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踩灭。 “他不是喜欢托人带话吗，我也让人给他带个话。” 中午，赵山河见到了田处长。 吃过饭之后，赵山河直接问道：“田处长，郭亚军那边是不是给你们压力了？” 田处长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一声：“看来赵老板都打听清楚了啊！” 赵山河突然拍了桌子，十分气愤。“田处长知不知道前一阵有人半夜跑到华龙商场去放火，差点把我的商场全都烧掉！” 田处长已经听说了这件事，默默点了点头。 “今天又有几个小混混来堵我，让我滚出荆城，不准在这里开商场！” “这确实太过分了，这是影响私营经济的发展，破坏改制大局，我肯定要向上反映！” 赵山河听出来他的潜台词，田处长可以通过明面的方式给那边施压，但很难保证有什么结果。 “田处长，能不能透露一下，你那边受到的压力具体来自哪方面？” 赵山河这样问，一方面是打听郭亚军的靠山，一方面是对田处长表示不满。 既然你搞不定，那就告诉我麻烦来自哪，我自己去搞定！ 第418章 施压 赵山河端着酒杯，看着田处长，等着他的回答。 赵山河的表情虽然十分平静，但那眼神却给了田处长莫大的压力。 田处长这时也明白过来，赵山河这是在给自己施压呢！ 让赵山河到荆城开商场，最开始只是孙主任的一次试探，得知真的有希望之后，孙主任立刻找来田处长帮忙接手，开始负责对接。 濒临倒闭的百货市场，要是能打包卖出去，可是一个亮眼的政绩！ 尤其是赵山河本身就有过硬的本事，要是新商场开得红红火火，不指望赶上南城的华龙商场，但只要有那边一半的火热程度，那这个政绩可就不仅仅是亮眼了。 几乎等于一次晋升的机会！ 这两年改制，私营商业一年一个面貌，省商务厅也缺人！ 要是真的能办成，他这个处长肯定能往上挪一挪，直接到省商务厅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田处长对这件事十分上心，时不时就会跟赵山河打个电话联络感情。 眼看事情都谈成，赵山河都已经带着钱来荆城了，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百货市场竟然被其他人截胡了！ 那郭亚军的后台很硬，田处长也没办法，都打算放弃了。 但赵山河竟然又看上了麻纺厂，准备搞个规模更大的步行街商场！ 可那郭亚军竟然不依不挠，还想把这边给弄黄了！ 实在是有点过分！ 混官场的，多多少少还是要点面子，百货市场那边，对方后台硬，抢走也就算了。 但步行街这个项目要是又被弄黄了，并且他这个商务处长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以后他说话还怎么硬的起来？ 别人根本不会拿他当回事！ 而且到时候他也不用在荆城混了，马上就会有人排挤他，把他弄去清闲部门养老！ 停顿了好一会儿，田处长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赵老板，你先不用着急，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过两天我就给你消息！我在荆城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人脉的！” 赵山河敬了他一杯，“既然田处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没等田处长松一口气，就听赵山河又接着说道：“不过既然那边喜欢放狠话，也麻烦田处长帮我带个话。” 田处长听到这，嘴里有些发苦，因为从赵山河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要带的肯定不是什么服软的话！ 果然，赵山河冷冷地说道：“只要郭亚军愿意赔偿华龙商场因为纵火受到的损失，再当面给我道个歉，我可以大发慈悲谅解他！既往不咎！” 狂！ 竟然想让郭亚军当面给他认错道歉！ 田处长只能勉强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赵山河虽然处事老道，但终究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啊！ 还是年轻气盛！ 这话要是带到了，那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肯定暴跳如雷！ 那郭亚军他也听说过，下手黑得很。 田处长想再劝劝赵山河：“赵老板，你这样弄，梁子可就结大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赵山河点燃烟，抽了一口。 “一句话的事儿，又不用你出面，找人传个话而已。田处长要是怕了，那这事儿我找其他人来办！” 这事儿找其他人办？ 赵山河表面上说的是传话，但田处长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指的是步行街！ 找其他人办，那意味着功劳、政绩全都没了！ 田处长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他咬咬牙：“行，这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那就等田处长的好消息了。”赵山河点点头，顿了顿他又提醒道，“那郭亚军名头这么大，手段这么黑，有过节的人肯定不少，田处长要是能为民除害，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田处长心头一跳，这赵山河，竟然想着把郭亚军彻底扳倒！？ 郭亚军可是荆城的地头蛇！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赵山河就算是南城来的过江龙，也不一定能压郭亚军一头吧？还想直接把郭亚军扳倒？ 真有那么大能力吗？ 但赵山河似乎胸有成竹，十分自信的样子，恐怕还准备着后手…… 赵山河看出了田处长心头的疑惑，笑了笑，没有解释，起身告辞。 离开酒楼之后，回到车上。 赵山河带着苏鹏坐在后排。 “先去赵家乡，去接个人。” 赵浩发动车子，向城外逝去。 苏鹏这会还在琢磨，姐夫和田处长在饭桌上的谈话内容。 这些天，赵山河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哪怕是和田处长他们喝酒谈事，也让苏鹏在旁边作陪，说了什么他都听了个一字不落。 有些话听着好像是在打官腔，但细品一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现在他总算了解，为什么姐夫说人情事故也是一门学问。 “怎么样，琢磨出什么来没？”赵山河见苏鹏思考，主动问道。 苏鹏知道姐夫有意培养自己，所以大着胆子问道：“姐夫，那田处长真能解决郭亚军？” 赵山河提醒道：“可别小看人，你觉得田处长多大岁数，他旁边那孙主任又多大岁数？” 苏鹏愣了愣，然后说道：“好像都三十多岁吧，那田处长看着好像还年轻点。” 说完，苏鹏回过味儿来了。 三十多岁能做到处长的位置，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他在南城跟着赵山河也见过不少主任、科长，全都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 苏鹏问道：“那田处长背后是不是也有关系？” “在单位里混，和我们在外边做生意，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的地方。单位里不光看个人能力，田处长那么年轻就能当上处长，就算是能力再强，也得有人提拔才行，何况商务局还是个很吃香的单位!” 苏鹏又问道：“那他真能把郭亚军解决了吗？” 赵山河又摆了摆手：“不一定，记住了，靠人终究不如靠自己，不管他能不能解决郭亚军这个麻烦，我们都得做好各种准备！” 说着，赵山河有心考考他，问道：“这事儿要是换做是你，你觉得应该怎么弄？” 第419章 窝火的郭亚军 苏鹏顿了顿，有些犯难，想了一会儿，挠挠头说道：“要是我的话，应该早就忍不住了，多半会找几个混混，阴他一手，把他打一顿！” 赵山河笑了笑：“这可解决不了问题！” 苏鹏十分气愤：“管他呢，就是为了出气！谁让他指使人来商场放火的。” 赵浩也赞同道：“就是！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他们都是跟着赵山河一起把商场做起来的，对商场都有感情。 赵山河能理解，但还是教训道：“咱们以后是要做大生意的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没有必要还是尽量别做！不然很容易给人落下口实，以后会很麻烦。” 赵浩和苏鹏点头，表示受教了。 但赵山河其实还有话没说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要是真的太过分了，比如伤害到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他也不介意找人给对方好好上一课！ 只要别留下证据就行了！ 苏鹏还在想着办法，“我们开分店是为了赚钱的，如果真的太麻烦，影响到了成本，那惹不起就躲吧，先去其他城市开分店？” “荆城有地头蛇，难道其他城市就没有了？躲是躲不开的，荆城是咱们华龙商场的第一家分店，要是弄不成，其他地方的人就会觉得我们是软柿子，到时候谁都想来捏上两下！” 苏鹏知道赵山河准备把商场推广开，在抚远省的大城市里都开上分店。 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咱们虽然是光明正大的开店，但这种小人怎么防得住？” 赵山河提醒道：“你都知道对方是贼了，那贼最怕的是什么？” 苏鹏眼睛一亮，但立马又变得有些疑惑：“姐夫，你的意思是报警？可报警用处不大吧，那郭亚军能在荆城为非作歹这么多年，肯定也有背景，还很硬。” “那就找个比他背景更硬的！或者让他的背景软下来……” 具体怎么做，赵山河没有解释，不过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如果那郭亚军不识好歹，还想用些阴损招数，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至于背景。 哼！你当是下军棋呢，营长吃连长，连长吃排长…… 赵山河那话就是说给郭亚军背后的人听的！ 听不懂？ 那就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时代浪潮的考验吧！ 荆市，田处长回到办公室后，独自思索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陈秘书吗，商务局这边有个事，可能需要书记那边来协调沟通一下……” 接下来两个小时里，田处长都坐在电话边上，有时是打出去，有时是接起来。 嘴里说个不停，连茶都喝了一大壶，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轻松。 傍晚时分，荆城市郊。 一个大养鸡场边上，坐落着一栋洋气的小别墅。 虽然好看，但在养鸡场边上，难免有些味道，尤其是鸡毛拔下来，晒干之后有人收，价格还不便宜。 但晒鸡毛那味道。 啧！ 没人愿意多闻一点！ 郭亚军却一点不在乎，他就是靠养鸡起家的，已经习惯了，反而对那种味道还有点上瘾。 不过这会儿郭亚军心情不好，十分不好！ 下午他接到了几个电话，赵山河找田处长带的话，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有些人明里暗里询问他，是不是跟南城的华龙商场不对付，有些则是劝他不要跟赵山河做对，那赵山河很难搞。 更有甚者，直接严词警告他，再敢乱来，没他好果子吃！ 嘭！ 郭亚军越想越气，一把拍在桌子上，桌上空荡荡的，茶杯、文件、纸笔，早就被他摔到了地上。 茶水混合着纸张，满地狼藉。 “妈了个巴子，一个南城来的愣头青，竟然想骑到老子头上拉屎！还让我道歉？老子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抓起外套就要出门，准备联系几个老朋友，让那南城来的小东西好好长长记性！ 卸他一条腿？ 还是干脆给人弄了？ 正当他思索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还在气头上的郭亚军声音立刻变小，态度也不由自主恭敬了许多。 “表叔？” “来我家一趟！” “现在？” “对，马上！” 没过多久，荆城大院，郭亚军畏首畏尾，敲响了房门。 一进门，就被坐在沙发上的表叔一顿臭骂！ “你最近挺能耐啊，都敢叫人去放火了，要不你干脆把裤子脱了去街上溜达一圈，这样才够丢人现眼！” “都是意外，火不是我让人放的……” “那火是自己烧起来的？人都被警察抓住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小子手都伸到荆城来了，我就想教训一下他。” “你教训个屁，别人本本分分做生意，又不是来搞养殖的，都没碰着你的饭碗，你就教训人家？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郭亚军四十多岁的人，平常在其他人面前脾气十分火爆，但被表叔训得老老实实的，一点不敢还嘴。 表叔姓周，快退休了，在市里工作，现在是办公室主任，虽然开会不是第一个发言，但却是荆城本地人，在这耕耘了几十年，关系网很广，说话也很有分量。 “你最近不准再搞什么动作了，尤其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知道了吗？” 郭亚军有些不服气，但表叔的神色十分严肃，他只好点头。 “表叔，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你也不敢得罪他？” “有个屁的来头，就是个踩了狗屎运的小年轻而已，南城那个商场搞得不错，在省里挂上了号。” 郭亚军心中大定，连忙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直接找人，给他弄消失得了，只要手尾处理干净……” 砰！ 搪瓷茶杯飞了过来，砸到了郭亚军胸口。 表叔瞪着眼睛，“你他娘想死别带上我！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是吧！真要敢动他，明天我跟你就该准备后事了！” 郭亚军悻悻说道：“有那么严重？表叔你别吓我！” 第420章 稳步发展 “有些事看着没有四两重，但要是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你还好意思问呢，你干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有多少是见不得光的，心里没点数吗？”周主任教训着郭亚军。 郭亚军压着心头的火，有些委屈地说道：“可他还让我当面道歉呢，这太过分了！” “过分个屁，你个猪脑袋什么都不懂！这话是说给你听的吗？那是说给我听的！” 郭亚军不解，“表叔，这是什么意思？” 周主任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解释起来：“这小子让人带的话，看着有点愣头愣脑的，但实际上意思深着呢！” “赔礼道歉，那都是正大光明，十分合理的要求，这叫先礼后兵，后面不还说既往不咎吗？他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个什么货色，也准备好了对付你的手段！” “麻纺厂那边，也别让人去找麻烦了，他想弄什么步行街，那就让他搞，你最近注意点，千万别再弄那些有的没的！知道了吗？” 郭亚军搞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但知道自己和表叔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点头答应下来，随即又愁眉苦脸地问道：“可是那百货市场我已经盘下来了，花了不少钱呢，总不能干放在哪吧？” “说你蠢你还不信，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呗！你安安心心开商场，要是能把他那步行街挤垮最好，到时候他一失败，上面肯定就没那么关注他了，到时候想做什么不行？” “可听说那小子搞商场很有一套，我真弄得过他吗？” “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没蠢到家，我已经打听过了，他那商场能搞起来，全是因为东西价格够便宜，到时候我帮你联系供货商，在价格上压他一头，不愁做不起来……” 赵家乡，赵山河不知道自己已经躲过一劫。 他正在榕树湖边来回巡视，榕树湖的养殖事业正在稳步发展。 除了湖边的房子，大哥二哥他们已经把养鱼的设施弄好了，木桩、围网、小船、饲料等等。 被圈养起来的鱼苗，已经喂了大半个月，在水里游得很欢。 三兄弟虽然晒黑了点，但脸上的笑容十分充实，学到的养殖知识、还一天天变大的鱼苗，都让他们很踏实。 赵山河看着几个兄弟脸上的笑容，心中也感觉很充实。 四弟赵山贵跟着赵山河，炫耀着最近学到的养殖知识。 “这鲢鱼养殖分四个时期，孵化期、稚鱼期、育成期，最后成熟，我们买来的鱼苗是稚鱼期的，饲料得磨碎了再喂，而且量也要算好，鱼长大一点，就得跟着增加饲料。” “咱们这湖水水质很好，温度也合适，大概明年这个时候，这些鱼就能长到两斤重，后年能长到五六斤！。” 大哥也点点头，“投放了八千多的花鲢鱼苗，到时候应该能有好几万斤。草鱼更多，鲫鱼少一点。” 赵山华早就已经算过了账：“现在花鲢县里是两块钱一斤，草鱼便宜点，一块五，鲫鱼比较贵，十二三一斤，但长得慢。光靠这些鱼，咱们就能卖出去三十来万！咱们干脆养鱼得了，就算去掉成本和每年十多万的承包费，每年也能赚个大几万！” “而且这湖这么大，咱们这才多大点地方，真要全养上鱼，那可就赚大发了！” 赵山河摇摇头：“养鱼周期还是太慢了，还是螃蟹好，一年一熟，养螃蟹的池子建好了吧？” 赵山华也是随口一说，他们养殖螃蟹的计划早就确定好了，也不会变。 他指了指旁边，养螃蟹的池子建在榕树湖最隐蔽的地方。 倒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因为养大闸蟹的环境要求，周围人越少越好。 到养蟹的池边逛了逛，一个池子六亩大，一共挖了十个这样的池子。 水草、淤泥、围墙等等设施都已经弄好了。 六十亩，看着挺大，但说穿了也就两百米长宽的一片地而已，对外暂时说的是培养鱼苗的地方，所以用围墙喂了起来 兄弟三人也学了不少的养蟹知识，加上养鱼也实践过了，这会儿多少有了些自信。 赵山贵指了指这一大片地方，“一亩大概投放1000只蟹苗，咱们这六十亩，那就是六万只。到时候就有的忙了。” 赵山华又说道：“我前一阵跟省里来的技术员请教了一下，听说盐城那边有冬天放苗的蟹种，省里那边可以帮忙联系，我打算过两天去那边一趟，看能不能先买一点回来，试着养一养，积累点经验。” 赵山河点点头，他也找人问过了，盐城有个射阳县，是全国最早开始培养蟹苗的地方。 “我最近这段时间走不开，二哥你到时候和老四一起，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三哥，我已经联系好了，省里的农技员和我们一起去，肯定没问题！” 赵山河很放心，几兄弟的主观能动性已经起来了，这边暂时不怎么用他操心了。 就算遇到了问题，几个兄弟自己也会想办法解决。 “那就放心大胆去做，遇到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对了，我又存了三十万到银行，到时候买蟹苗、饲料、请工人都用得上。” “走！先去吃饭，你嫂子把菜都点好了！” 几兄弟又到乡里的小角楼聚餐，三兄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太见外了。 苏鹏也被赵山河介绍给了几兄弟，得知是苏婉的弟弟，大家都很热情，很快就熟络起来。 “对了，怎么没看到小妹？”赵山河问道。 他之前打电话时，已经给几兄弟说了，打算把小妹带到南城去，跟着吴教授学习财务管理。 几兄弟自然没意见。 虽然养殖事业也有小妹的份，但大家都心疼她，不愿意让她干活，把财务大权交给了赵玉婷。 说是财务大权，其实就是把存折给她保管，偶尔让她去取个钱，也是几个哥哥陪着，所以除了跟着学习下养殖知识外，整天都闲着没事做。 赵山华说道：“她跟对象家里闹了点矛盾，这两天烦着呢，正好她姥姥那边有亲戚结婚，让她去当伴娘，就过去玩两天，明天就会回来。” 第421章 做噩梦和误会 小妹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赵山河想了想，隐约记得妹夫王云开人不错，和妹妹感情挺不错的，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和啊？ 王云开在县公安局工作，哪怕十多年后，也一直都是个普普通通的职员，家里没什么关系，加上人比较老实，没机会往上爬。 虽然王云开家住在长德县城里，但条件好像挺一般，而且还有弟弟妹妹。 妹妹嫁过去之后，跟公公婆婆的关系不怎么样，她和王云开没过多久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怎么回事？小妹和对象吵架了？”赵山河问道。 赵山华和赵玉婷是亲兄妹，了解多一点。 “也不算吵架吧，是小王家里出了问题，他家有三个兄弟，小王是老二，不上不下，也不太受重视。年前带着小妹回家的时候，那边就没怎么招待，小王和家里闹了别扭，前一阵谈婚论嫁了，家里也一点表示都没有。” 就连赵山荣也忍不住抱怨道：“他们一大家子人挤在一套房子里，睡觉翻身都困难！小妹嫁过去，连个住处都没有，只能跟小王出去租房住。其实这也就算了，都知道现在单位分房困难，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小王他爹妈连三转一响都不愿意凑合一下，真的太过分了！” 七八十年代，结婚可没有彩礼的说法，家里有个三转一响就行了。 三转一响又叫四大件，一响是指收音机，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 70年代，大家工资都很低，加上这些工业产品产量就那么点，很多家庭还买不起这四大件，尤其是农村，能有一件就挺不错了。 但到了80年代中后期，改制之后家家户户都逐渐有了钱，孩子结婚凑一凑怎么也能配上。 赵山河平时听超市员工们闲聊，现在城里结婚都兴买彩电、冰箱了。 他想了想说道：“要不干脆把妹夫也弄南城去得了。” 赵山华连连点头：“我早就这么说了，让小王早点分家独立出来，但小王那人家庭观念好像比较重，小妹她就因为这个闹别扭呢！不过小王工作关系在长德县城呢，能弄南城去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赵山河没把话说死了，刘长江在市场监管处工作，认识的人不少，应该也有公安局那边的路子，上次匡局长那也能说上话。 实在不行市监局还管着工商局呢，可以调去工商局当警察，这也是有执法权的部门。 “小王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你见过吗？”赵山河向二哥问道。 “见过两次，有点势利眼，家里没什么钱，但也喜欢装。” 赵山河打算明天带着小妹去找王云开聊聊。 晚上，这次赵山河就不用住招待所了，榕树湖边的平房里也搭了床铺。 赵山荣几兄弟经常在这守夜。 大嫂谢兰芝怕他睡不惯，还从家里拿了新的床褥和被子过来给他换上。 赵山河躺在床上，听着湖水冲刷岸边的水草，发出淅沥沥的声音，榕树林里偶尔传来两声悠远的鸟叫声。 乡村的安宁夜晚，赵山河许久没体验过了，但今晚他却做梦了。 刚醒过来的时候，还记得梦的内容，但一睁开眼，就忘了大半。 但他知道不是什么好梦，颜颜和苏婉被歹徒劫持，最后倒在了血泊里。 被吓醒的他连忙翻身，想要抱住苏婉，但摸了个空，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看着陌生的床铺，赵山河脸色都白了，他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重生只是一场梦！ 但听着那淅沥沥的湖水声，赵山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赵家乡。 长舒一口气，压住了立刻给家里打电话的念头。 赵山河起身洗了一把脸，擦干背上的冷汗。 看东边天已经翻了鱼肚白，他也不打算继续睡了，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回想了刚刚的梦。 这年头很多人比较迷信，认为梦是预兆，会找算命的解梦。 赵山河是不相信这些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心里常常挂念着老婆和女儿，梦到也很正常。 但这一次，他有点不敢赌。 仔细回想了一下，真跟他有仇的人也不多，而且都没到祸及家人的程度。 除了最近刚招惹上的郭亚军！ 这号人物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惯了，老想着使一些阴损手段，实在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赵山河心里暗暗发狠，这样的地头蛇，既然招惹上了，那就得找机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最关键的其实不是郭亚军，而是他背后那个人！ 他翻了翻钱包，摸出了一张名片。 于娟…… “这么早就醒了？怎么坐地上，湖边湿气重得很！” 正当赵山河谋划着针对某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人物时，身后传来了大哥的声音。 赵山河收起名片，扭头看了看，大哥递来了一支烟，他起身拍了拍裤子，接过烟来点燃。 “尿憋醒的，天也快亮了，睡不着。” 他撒了个小慌，荆城那边的事没必要让大哥他们知道，知道了也只能白担心。 赵山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刚刚坐着时面对的方向，正好冲着他们家旁边那个小坡，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有了误会。 大哥顿了顿说道：“三叔和三婶的坟，我是一直想迁回去的，再过两年，等我爸和二叔老了，应该就没人拦着了。” 老了，是乡里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死了。 赵山河知道大哥误会了，但又有些意外，没想到大哥还惦记着这个。 不过大哥确实比较传统，看重老人的后事。 他倒是没太在乎，他爹本来就不着调，死在寡妇家里，让人说闲话，进不了祖坟也是活该。 就是娘命有点苦，为了他这个儿子改嫁，改嫁之后又难产而亡。 赵山河倒不是那么看重后事，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埋在哪都不重要。 死后花心思，不如活着的时候多孝敬孝敬。 于是劝道：“没必要，有个地埋就不错了，何况还凑到了一块，别为这事儿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 赵山荣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第422章 未来妹夫 天亮之后没多久，老四来了，带着热腾腾的豆浆包子，刚从早餐店买来的。 因为赵山河还带着苏鹏和赵浩，人不少，他也提了一大袋子。 走近之后看到大哥和三哥在湖边抽烟，赵山贵连忙大呼小叫起来。 “唉！唉！你们俩抽烟归抽烟，烟灰烟头可不能往湖里扔啊！影响水质呢！” 赵山荣笑了笑：“这小子上心得很，平时没事就在湖边巡逻，盯着那些毛头小子，不准他们乱扔垃圾，遇到有人撒尿也会说几句。” 赵山河点点头，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兄弟们来湖边洗澡，那可没什么环保意识，垃圾顺手就扔岸边了，拉屎撒尿更不用说，但那时候穷，垃圾都是有机的，对环境没什么影响，现在就不一样了。 农药、电池、化肥、洗衣粉、肥皂什么的，很多不起眼的东西，都是化工产品，会对水体和水生生物产生严重影响。 他略加思索，顺势提醒道：“堵不如疏，一味阻拦只会增加大家的抵触情绪，不如在湖边多弄些垃圾桶，再找两个人专门负责巡逻，打扫卫生，这也花不了多少钱。” “另外，还可以支援一下乡里、村里的垃圾场，给他们送些垃圾桶，三轮车，再在村里、乡里雇几个老人，负责打扫本地的卫生，这样自然而然就没人把垃圾扔进湖里了。” “这样既增加了工作岗位，也给大家带来了方便，而且还能照顾十里八乡的孤寡老人，让他们有点事做，多点收入。” 赵山荣琢磨了一下，乡里干活工资本来就不高，而且这个活也轻松，一个人每月给二十就挺不错了，肯定有人抢着来，这样就算雇二十个人，一个月也就四百。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舍不得。 但这段时间他也明白过来，他们几兄弟在榕树湖的养殖产业以后肯定会扩大，四百一个月的成本根本不算什么，能保证水质，还能多些人帮忙巡逻，已经就赚回来了！ 这钱花的挺值！ 趁着吃早饭，他就跟老四说了这个点子。 赵山贵立刻惊呼：“这样做还能收买人心，这可是一石二鸟……不，一石多鸟的好主意啊！肯定不是大哥你那榆木脑袋想出来的，三哥，这是你的点子吧？” 赵山荣没生气，他确实想不到。“你三哥脑子活泛，不然怎么可能挣那么多钱！” 赵山河指点到，“一会儿去车上拿条烟，这事最好带上牛支书，有他帮忙，能轻松不少。” 赵山贵心服口服，“三哥你这脑子是不一样啊，这也能” 吃过早饭，天也亮了，看着到了老婆和颜颜的起床时间，赵山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 “是我。” “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回来？昨晚没睡好？” 赵山河一句话还没说，苏婉就猜到了他打电话的缘由。 感觉心里暖暖的。 “没，睡得好香，昨晚我在湖边睡的，很安静。” “爸爸什么好香？是螃蟹吗？” 话筒里，突然传来了颜颜的声音。 赵山河笑了笑：“你想吃螃蟹了？我找人给你带回来，过两天就能吃上！” “好呀好呀！又有螃蟹吃咯！” “好什么！整天想着吃，都快成小肥猪了！赶快去洗脸刷牙……” 苏婉在电话那头教训着女儿，赵山河听着乐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苏婉问道：“那你今天还能回来吗？” “回来，不过可能得晚点，我得带着小妹去她对象家里一趟，解决点家务事，对了，一会儿我让商场的人去把小姨和姨丈接过去，你帮忙照看着点。” 小姨已经答应了，可以马上去南城，早点开始学习。 姨丈虽然也去，但这是因为赵山河他们过两天就要搬家，宴请亲朋好友，他要等到寒假之后，工作结束再搬过去。 苏婉答应下来：“行！那我跟玉梅姐说一声。” 赵山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出门注意安全，别图便宜，让保安接送就行。” 商场配了两台车，平时赵山河开车送老婆女儿，他来了荆城之后，从商场调了个会开车的保安接送，部队退役的，真要遇到事也能护着点。 苏婉闻言立刻说道：“你昨晚肯定没睡好，是不是做噩梦了？” 赵山河悻悻地笑了两声：“你怎么猜到的？” “你在家里就经常做噩梦，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一做噩梦就抱住我，跟个小孩儿一样。” “看来还是得抱着老婆你睡才香啊！” “打电话呢，别这么不正经！” “嘿嘿……” 打完电话，赵山河轻松了不少。 上午，赵玉婷回来了，上了赵山河的车。 来到长德县城，赵山河直接找到了王云开的单位去，县公安局。 时间也差不多快到十二点了。 王云开长得有点小帅，浓眉大眼，有点像低配版本的古天乐。见到赵玉婷之后，立刻乐呵呵地凑了过来，愣头愣脑地问道：“玉婷，你怎么来了，吃了没？” 赵玉婷其实生的不是他的气，气的是他家里人，见他这幅模样，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身边的赵山河。 “这是我三哥，赵大老板！” “三哥好！一直听小婷说你来着，今天终于见到了……” 握了握手，王云开有点放不开，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山河二话没说，先带着人在附近找了个餐厅，点菜吃饭。 点菜时，赵山河看着他穿着一身制服，心头活泛起来。 以后搞公司，各种事情肯定多着呢，公安系统有个熟人，确实能方便一些，就是不知道他想不想往上爬。 反正只要在南城，赵山河以后肯定有提携他的机会！ 不过这得等他调到南城再说。 点完菜，赵山河直接说道：“我准备带玉婷去南城，最近招了个大学教授，姓吴，搞会计的，让小妹跟着学学。” 王云开连连点头：“多学点知识挺好的，还是大学教授，能请过来，工资肯定开得不低吧？” “还行，两千一个月。” 王云开愣住了。 两千！！ 一个月？？ 他一年的工资都没有两千呢。 第423章 拐走妹夫 王云开发着愣，还在想象两千块能买多少东西。 两个月就能买一台彩电，四个月就能盘一套二手房，一年下来，房子、家电、自行车这些应该都能置办齐了，日子还能过得红红火火，顿顿都能见着荤腥！ 旁边，赵山河继续说着。 “其实这还算捡了便宜，只送了两套房子就把吴教授请出山了，他财务管理很有水平，每年能帮商场那边省下不少钱！” “两套房子？” “嗯，南城望月小区的房子，一套两万多，吴教授有两个儿子，一直跟他挤在一起住……” 王云开听赵玉婷说过，这个未来大舅哥很有钱，但完全没想到赵山河能这么有钱，价值两万的房子，竟然说送就送。 “以后小妹学出来了，工资不会比他低的！” “也能拿两千一个月？” 赵山河摇摇头：“两千？那可不止！我们几兄弟在赵家乡承包湖泊搞养殖你知道吧，小妹也有股份，初步估计，每年给她分个几万块很轻松！” 他没有吹牛，几万还是保守着说的。 只要明年的大闸蟹不出问题，挣个大几十万很轻松，小妹分个十来万应该是没问题的，这还不包括养鱼的收入。 王云开已经傻了，别说几万了，哪怕就是一万块，对他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他扭头看了看赵玉婷，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一个月工资才六十多，时不时还要加班值班。 女朋友未来的工资可能会甩开他一大截，甩得没影儿那种！ 心头骤然生出了一种紧迫感。 自己也得努努力，更上进一点，这样才能配得上她啊！ 不过王云开虽然迟钝，但刨了两口饭，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未来大舅子故意提到赵玉婷的工资，好像是在给他压力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笑着说道：“小婷以后发达了，还得多谢三哥提携！” “这没什么，玉婷是我妹妹，我帮她那是天经地义。不过这里可能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养殖的水产数量不少，长德县城很难吃下，估计大头得拉到南城去卖，价格更高，也更好卖。小妹是负责管账、销售这块，以后可能会经常待在南城。你那边……” “没事儿，南城和咱们县城离得也不远，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有空了多跑跑就行。” 赵山河摇摇头：“那也是好几十公里呢，长期两地分居可不是办法，你就不怕哪天小妹遇到了帅哥，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王云开立刻紧张起来，看向赵玉婷。 “小婷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赵玉婷伸手掐了王云开一把，翻了个白眼。 “你真是笨得不行，三哥这是逗你玩呢！” 王云开看向赵山河，发现赵山河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隐隐觉得，赵山河说的还是有点道理。 他身为警察，本来就经常加班、值班，玉婷以后要是又经常待在南城，说不定一个月才能见上一两次！ 如果是老夫老妻那没多大事，但他们还没结婚呢！ 赵玉婷真要被人挖了墙角，那他再后悔可就晚了！ 可他也不好阻拦赵玉婷，深造学习、高工资、还是三哥介绍的路子，不管那一样，都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正当他有些心慌时，赵山河又问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在南城那边还有点路子，应该能把你调过去，在南城混也更有前途，你要不干脆一起过去得了。” 如果今天赵山河见面直接提这个，王云开大概率会委婉地拒绝。 但现在，王云开有点犹豫了。 赵玉婷这会儿也抓紧机会劝说起来：“在哪当警察不都一样？反正都是为老板姓服务！南城人更多，也更需要你发光发热！” 可去南城，基本也就意味着要从家里独立出来了，他想到了还在上学的弟弟妹妹，又有点犹豫。 赵山河没有着急，岔开话题，又问道：“小王，我就直接叫你一声妹夫了，你和小妹打算什么时候办婚事？” 赵玉婷虽然外向，听赵山河问得这么直接，还是有点脸红。 王云开有点开心，因为得到了赵山河的认可，但提到结婚，他心头就有些犯难，勉强答道：“三哥，我和小婷还没地方住，结婚的事，打算过了年之后再说。” 不是他不想和赵玉婷结婚，但家里实在是有点困难，什么东西都没准备，甚至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还有，婚礼就算再简单，总的有个地方办吧，要是放在他家，估计来几个客人就得挤在一块，没办法动弹。 赵山河却直接说道：“小妹去了南城，我给她安排一套房子，年后你们先把婚结了再说！其实没那么复杂，把两边的人都请去南城，吃个饭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小妹吊着吧，他爸脾气可不好，到时候把小妹说给别人了怎么办？小妹出落得这么漂亮，惦记她的人可多了去了！” 王云开说不出话，因为大舅哥这话他没办法反驳。 听着赵山河似乎把什么事都安排妥当了，王云开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是轻松了不少，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没本事，什么都要三哥帮忙，有些亏欠赵玉婷。 就算再笨，他这会儿也感觉出来了，赵山河是真的想把他弄到南城去。 他还是没下定决心， 吃完饭，赵山河又给他留了一条烟，一瓶酒，用黑色塑料袋装着，十分贴心。 毕竟公安局是公职单位，带着好烟好酒进去影响不太好。 “我今天来的急，下午还要赶着回去办事，没时间去你家拜访了，这烟酒你带回去给叔叔，帮忙问声好。” 王云开心事重重，没有推诿，点头接了下来。 “对了，后天我搬家，你到时候有空的话，来吃个饭？” 王云开愣了愣，然后和赵玉婷对视了一眼。 赵玉婷主动帮忙解释道：“他估计要忙工作，不一定有时间。” 赵山河十分理解：“忙就算了，你们这工作，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假。” 实际上王云开是怕见到赵玉婷的父亲，赵固全！ 第424章 不一样的晚饭 赵山河乔迁之喜，怎么可能邀请那两个老东西。 不管他们来不来，那都是纯粹给自己添堵！ 只不过赵玉婷没跟他说过三哥和自己父亲、大伯有矛盾，王云开也不知道这一点。 送走王云开后，赵玉婷心里有点乱。 “三哥，你说他家里能答应吗？” 赵山河提醒道：“你管他家里干什么，你看上的是他这个人！” 赵玉婷皱了皱眉：“可他就是个死脑筋。” 赵山河摇摇头：“我觉得人挺不错的，很踏实。至于他家里，等着吧，这小子估计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 他后世跟王云开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妹夫人品不错。而且他记得小妹和王云开结婚没几天就搬了出来，肯定是闹翻了，所以也能肯定这一点。 “走吧，先跟我去南城，说不定过两天这小子就要联系你。” 离开前，赵山河给了王云开电话，有事直接联系就行。 赵玉婷上了车，一行人下午就回到了南城。 小姨和姨丈已经到了，苏婉正陪着他们去看房子。 望月小区，赵山河买的那三套房子都已经装好了，其中一套留给了小姨，还有一套就分给了赵玉婷。 剩下那套暂时空着，赵山河是打算等苏鹏谈了对象留给他的。 毕竟两边都得照顾着点。 他原本计划给小姨子留了一套的，但计划没有变化快，而且苏小妍还在上学，打算继续念书当医生，还有好几年才能从学校出来，房子也不着急。 至于送给吴教授的两套房子，自然都是另外买的，毛坯房。 他们这装修可不便宜，又是赵山河亲自设计的，只能给自家人留着。 回到南城之后，赵浩和苏鹏就去商场干正事了，荆城的分店那边有不少工作需要这边配合。 得知苏婉陪着小姨去看房了，赵山河拉着赵玉婷直接去了望月小区。 望月小区和朝阳新区，离商场都很近，只不过望月小区在河对岸，得过个桥。 不到十分钟，车就停在了望月小区楼下。 一上楼，就听到颜颜那丫头的清脆笑声。 敲门，是姨丈来开的。 “山河回来了，吃饭了吗？” “在长德那边吃过了，怎么样，姨丈，房子还满意吗？” 陈展连连点头，“满意，太满意了，你小姨很喜欢这装修。” 说着两人进了门。 颜颜那丫头听到了赵山河的声音，立刻跑到门口，伸手要抱抱。 “爸爸！” 赵山河抱住她，在肉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两口，但他有两天没刮胡子了，胡茬扎得小丫头扭头躲避。 赵山河就故意去扎她，颜颜咯咯的笑，伸手阻挠。 父女俩就这样玩闹起来。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小姨过来，在赵山河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又招呼道：“玉婷，快进来坐！” 赵玉婷进门之后，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真漂亮！” 她左看右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赵山河耳边问道：“三哥，你给我准备的那套房子，跟这个一样吗？” 赵山河点点头，指了指天花板。 “就在楼上，一样的装修，一样的家具。” 赵玉婷有些迫不及待了，苏婉也看出来了，拿出钥匙，带着赵玉婷上楼参观，小姨也跟着一起。 望月小区这边户型新一点，进门之后是个玄关，半高的鞋柜十分新颖，上面还有吊柜，能装不少东西。 一转过身，就是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外边就是阳台，让整个客厅看起来十分通透。 坐在沙发上就能直接看到江景！ 家具也都是赵山河设计的，原木色，加上简单的清漆，风格统一，十分清爽。 吊顶赵山河没设计太复杂，简简单单的双眼皮，但在这个年头已经十分新潮了。 墙壁是偏米色的乳胶漆，颜色比冷白的石膏要柔和一点，这是因为地砖也是冷色调，如果墙也是冷白色，会有点冷清的感觉。 客厅右边是过道，连着两个卧室、厨房、卫生间。 苏婉已经带着小姨参观了一遍，现在又带着小姑子参观，十分耐心。 三个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十分和谐。 过了一会儿，三人回到楼下。 见赵山河坐在沙发上，颜颜还缠着他，坐在他腿上玩闹，苏婉就教训了起来。 “别缠着爸爸了，又不是三岁小孩，爸爸都抱不动你了！” 颜颜有点不高兴，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和脸蛋，问道：“爸爸，我是不是太胖了？” “不胖，这哪里胖了！你正在长身体，多长点肉才好！” “那抱着我累不累？” 赵山河托了托小丫头的屁股，感觉胳膊有点酸，但还是违心地说道：“不累，一点都不累！” 颜颜十分懂事，从赵山河怀里滑了下去，帮他捶腿，肉乎乎的小手倒是挺舒服的。 歇了一会儿，姨丈就张罗着要去准备晚饭了，赵山河也起身想去帮忙，但这次被小姨按回了沙发上。 “今天晚上你们是客人，这顿饭可不能让你们来做，好好歇着吧！” 说是歇着，但小姨和姨丈毕竟是长辈，没一会儿，苏婉和赵玉婷就进厨房帮忙打起了下手。 赵山河倒是有了空，带着颜颜到楼下逛了一圈，小丫头这一阵被苏婉管的严，有了机会，又跑又跳，玩得很开心。 傍晚六点，看着夕阳余晖，大家热热闹闹地吃起了晚饭。 与他们的热闹相比，王云开家的晚饭就十分冷清了，大家脸上见不到笑容，而且桌上的饭菜也看不到多少荤腥。 今天下午，王云开上班时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想着自己跟赵玉婷的婚事，十分期待，心中激动。 可家里边的态度，又让他有点寒心。 他跟赵玉婷已经谈了快两年，早就该谈婚论嫁了，因为他家里的事一直拖着。 无论如何，确实不能再拖了！ 傍晚，下班之后，王云开将黑色塑料袋夹在胳膊里，一路走回了家。 在单位他平时就低调得很，也没人来问他塑料袋里装的什么，家里人也没人关心，以为是单位带回来的文件材料。 第425章 偏心父母 吃着没什么滋味的晚饭，王云开忽然开口说道：“过了年，我和玉婷就准备结婚。” 他突然开口，桌上的其他人愣了愣，然后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夹菜吃饭。 但王云开知道他们都听到了。 因为在他说出这话之后，父母，大哥、弟弟、妹妹全都默不作声了，原本他们偶尔会扯几句家长里短的。 王云开没有意外，但还是有些寒心。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父亲才开口说道：“小武，你从二哥房间里搬出来，去跟你大哥挤一挤。” 小武，也就是王云开的弟弟吴平武，还在上高中，因为家里住房紧张，现在和王云开一个屋睡觉。 听到要搬去和大哥住，吴平武满脸不情愿。 “大哥脚臭得很，我才不想和他住一块！” “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一个人睡觉习惯了，两个人睡不着！” 大哥和三弟吵了起来。 父亲瞪着眼，正准备教训一下，母亲立刻开口劝阻：“平武还小，让他住二哥那房也没事，别去老大挤了。那谁……赵玉婷嫁过来之后应该也能理解。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说了，她家里是农村出来的，能嫁到城里来住楼房，已经是走了狗屎运了……” 饭桌上，母亲几句话，让父亲闭上了嘴。 他们竟然打算让赵玉婷嫁过来，和自己、小舅子住一个屋！ 王云开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而且大哥和老三也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这样就挺好。 对自己和自己女朋友，他们根本不上心！ 尤其是母亲，一直看不起赵玉婷，觉得人家是乡里出来的泥腿子，只不过长得漂亮点，但配不上在县公安局上班的王云开。 王云开的心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冷。 他不是不知道父母偏心三弟和老大，但感受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清楚过。 他很不明白，自己哪点做错了，又是哪里不如大哥和三弟！ 从小到大，他都是家里最听话的那个，考上警校之后，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 当上警察之后，每个月几十块的工资，几乎全都交给家里补贴家用。 而大哥，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靠家里养着。 三弟明明不是学习的料子，初中毕业，几门功课加起来没有一百分，就这样家里还要花钱把他塞进高中。 王云开又想起了赵玉婷第一次上门时，主动帮忙做家务，洗菜做饭，一点没抱怨他们家不好。 可父母垮着脸，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 还有自己上次带赵玉婷回来，说起婚事，都没说要家里支援，就想自己把工资留下，攒点钱去租房住、顺买点家具什么的， 这要求再合理不过了，但父母也百般阻挠，不想让他搬走…… 大哥和三弟还在拌嘴，王云开的心也越来越硬。 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之后，他三两口刨了饭，脸色十分平静地说道：“小武不用搬，继续住我那屋就行，我明天就搬出去住！” “搬出去？你要分家？不行！” 父亲当场就吹胡子瞪眼。 以往都很管用，但这次却没了效果。 王云开放下碗筷，一言不发，回屋收拾起了东西。 母亲又来劝了几句，但不管怎么说，王云开半个字都不愿意回应。 见他如此表现，父母终于明白过来，今天恐怕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老二这是铁了心的要搬出去住！ “你个憨货，我都说了让老三跟他大哥住一个屋，你非要跟我犟！” “谁知道他那么小心眼！” “别人都结婚了，怎么可能让老婆跟小舅子住一个屋！” “那赵玉婷一个农村来的，嫁到我们家里算攀高枝了，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搬出去也好，家里能宽松点。” …… 听着父母在外边争吵，王云开只觉得十分可笑。 可没过一会儿，母亲又来了。 “云开，你搬出去也不是不行，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那工资也用不完，每个月给家里拿三十块就行。” 王云开气笑了。 总共五十块不到的工资，还要给家里三十块！ 那他也别想租房子了，睡大街就挺好。 “工资我得留着，租房子、置办家具都要用钱，以后家里的事我帮不上忙，我自己照顾自己，也不用你们管，大哥不整天闲着没事做吗，找个班上多少也能挣点。” 王云开冷冰冰地说道。 母亲脸色铁青，但又找不到话反驳，扭头回了房间，继续和王云开的父亲商量对策。 弟弟倒是凑了过来。 “二哥，你真要搬出去住？” 王云开点了点头。 王平武很高兴，因为这样的话，他就能独占一个房间了，于是帮着王云开收拾起了东西。 王云开却知道这小子高兴太早了，这房间多半会拉上帘子，分给小妹一半，小妹现在还在上初中，她的床可还一直在爸妈那屋里呢！ “哎，哥这是什么？” 王平武看到了床边的黑色塑料袋，没等王云开同意，就直接打开了。 “烟？酒？二哥，这是谁送的，你不是不抽烟吗？” “你管呢，给别人带的！” 王云开一把将塑料袋抢了回来，包好，塞进行李袋里。 这是赵山河让他带的，但他却不想给父亲了，因为给了父亲，多半也会落入大哥手里。 他配抽这么好的烟，喝这么好的酒吗? 不配！ 还有三弟也是，根本不关心他这么晚搬走，晚上住在那，只知道自己搬出去之后，他能自己住一个房间！ 王平武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盯着他行李袋里的黑色塑料袋，然后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大哥王学民进来了，靠在床边，看着王云开收拾东西，吊儿郎当地问道：“我说老二，你来真的啊？” 见得不到回应，王学民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起了闲话， “那个赵玉婷就是个村姑，真配不上你！” “你在公安局上班，长得也还过得去，应该去找个单位的！” “你也是太笨了，平时多跟领导交流，拍拍马屁，早就能分到房子了！” 第426章 她哥是大老板！ 王云开都懒得搭理大哥，将一床被子裹起来，塞进行李袋里，打包好。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先去单位凑合一下。 公安局里有临时宿舍，里面有不少床位，因为警察经常加班，总得有个地方让熬夜的警察休息。 明天放假，可以跟值班的同事调一下班，这样可以后天请假去南城，参加大舅子的乔迁宴，顺便跟玉婷商量一下租房的事。还可以问问大舅哥，如果调去南城大概要运作多久，这样他好决定租多长时间的房子。 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父亲又出现在房门口。 “我马上就走，以后你跟妈自己多注意身体，大哥你多照顾着点爸妈。” 王开云干干巴巴地说着没营养也没感情的告别词，然后提起行李就准备走。 经过房门时，父亲拉住他：“先来我屋里一趟，说点事。” 王云开顿了顿，反正要走了，还是决定听听父亲要说什么。 于是放下行李，跟着父亲来到他的卧室。 小妹被赶了出去，房间里只有爸妈两人，摆着两张床的卧室显得非常拥挤，和他那卧室一样，过道就一人宽。 母亲的脸色很臭，坐在床上，但看到王开云之后，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指了指小妹的床。 “开云，来坐下说。” 王开云没坐，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儿赶快说吧，我还得回单位值班。” 父亲抽了一口烟说道：“你租房也可以，楼上吴叔要搬走，就打算把房子租出去，不如你租下来，这样咱们一家人也离得近一点，平时也能互相有个照料。” 放在之前，王开云或许十分同意这个办法。 但今天不一样。 他知道，玉婷以后是要挣大钱的，怎么可能跟着他蜗居在这小地方。 而且父母提出这个办法，多半还是没安好心，他甚至能够想到，自己租下房子之后，父母还是会管他要生活费，甚至是把弟弟妹妹给安排过去住！ “不用了，我和玉婷自己去找房子住，过一阵可能会去南城。” 母亲闻言十分疑惑，皱着眉头问道：“南城？你们去南城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 “以后分了家，我的事就不牢你们操心了，结婚我也不会管你们要什么，房子、钱这些都留给大哥和三弟就行！” 这话直接将两人的算盘全都堵回去了。 王开云的父亲有些生气，正当他准备拿出父亲的威严，好好教训一下王开云时，房门被推开了。 王学民叼着烟，手里拿着两条中华，满脸惊喜。 “爸，老二发达了，你看，这是硬中华！整整两条！还有一瓶茅台酒！”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王开云十分生气，而且王学民这货已经拆开了一条，点上了一支！ 王学民却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挤开他，将烟放在自己父亲面前。 他爸也是老烟枪，抽出一支闻了闻，不用点燃就知道这是真货。 几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了烟和酒上。 这两条中华烟，加上茅台酒，可是小一千块钱！ 以王云开的工资，根本买不起。 “云开，这烟和酒是哪来的？你不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王父问道。 王云开不想解释，但又不想让他们说闲话，硬生生答道：“别人送的！” 王学民自以为抓到了王云卡的痛脚，胡乱猜测了起来。 “别人送的？谁会送你这种好东西！我看你多半是搞到了什么赚钱的路子，不想带着家里发财，这才准备搬出去吧？” 王云开怒气难以压制，“王学民！你瞎说什么呢！” “爸妈，你们看他，多半是被我猜中了，恼羞成怒呢！” “我恼你妈了隔壁，你不经过允许，乱动我东西！还有脸说话！” “你硬气了啊！敢这么跟你哥说话……” 吵了几句之后，老实本分的王云开，终于爆发了，怒吼着说出了实情。 “这是玉婷他三哥送的！满意了吧！” “你们不是看不起人吗？别人三哥是南城的大老板！上过电视、登过报纸那种！南城最大的商场就是她三哥开的！” “还村姑，一个个见识比头发都短，还有脸看不起人，别人没看不起你们就不错了！” “玉婷她哥还专门请了个教授来教玉婷会计，知道给人教授开多少工资吗？一个月就两千！还送了两套房！” “玉婷背着你们，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好，可你们呢？这个看不起，那个瞧不上，你们哪来的资格看不起人啊！” “这烟你们配抽吗！滚蛋！” 王开云抢过烟酒，塞进自己的行李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家。 爆发的王开云，把几人都吓住了，甚至都没敢去追。 只有王学民，摸着怀里偷偷藏起来的几包烟，暗自得意。 过了一会儿，王父王母回过神来。 “学民，那个赵玉婷的三哥，你听说过吗？” 王学民摇头。 “那还不赶紧去打听一下！要真是大老板，咱们家可就发达了！” 王学民不屑地摆摆手：“二弟没见过世面，要真是大老板，怎么可能把妹妹丢在赵家乡那种小村子里！这烟酒加起来也就千把块钱，多半是人好面子，硬凑出来的嫁妆，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开商场，估计就是在商场里打杂而已。年轻人都喜欢吹牛！” 见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夫妇俩将信将疑。 “我倒是听说最近市里要开新商场，很有奔头，我有个兄弟在里面关系，妈你再给我拿点钱，我去大点一下，肯定能把我安排进去！” 见儿子想找工作，王父王母都十分欣慰。 问了几句之后，就从床底的被子里找出钱包，掏出了五十块：“你可得省着点用，这是给你结婚准备的！” 王学民接过钱，看着钱包里还有大几百块，有些眼热，连忙说道：“这哪够啊，市里随便找个地方吃顿饭就得十来块呢！再添点！再添点！要是能安排个好岗位，一个月就回来了！” 王母又抽出五十块。 王学民拿着一百块，兴冲冲的走了。 其实这已经不是王学民第一次以找工作的借口要钱了。 钱给出去，工作却一点影都没见着。 父母俩不是不知道。 舍不得花在王云开身上的钱，宁愿浪费在老大身上，而那钱，大半还是王云开上交的工资…… 第427章 乔迁宴 11月7日，立冬，农历9月27，宜出行，合婚订婚，搬新房…… 赵山河和苏婉原本是打算自己做饭，在新房里招待一下亲朋就行了。 因为客人不多，苏婉家的亲人，加上赵山河这边的几兄弟，还有刘长江、刘世强几个关系比较近的朋友。 但昨天搬家时，黄天柱也知道消息，上门送了一份礼，罐头厂那边，刘振邦、陈龙也打电话表示祝贺。 还有商场里的员工，因为赵山河找了几个搬运工帮忙搬东西，也都知道了消息，纷纷送礼祝贺。 虽然收到的红包不多，大多都是十块五块的，但赵山河不好不表示，干脆提前关门，中午在茂春楼定了酒宴，把员工们也请去吃饭，一算人数，其实也不少，要十桌才能坐下！ 中午，茂春楼的老板，杨玉梅亲自在门口迎接赵山河。 “玉梅姐，我又来照顾你生意了。”赵山河笑着打着招呼。 其实饭菜昨晚就打电话订好了，不然这么多人让人家现做，先不说要等多久，多多少少有点为难人的意思。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儿吗？”杨玉梅好奇地问道。 “我搬家，员工也来凑热闹，家里坐不下。” “那得祝你们乔迁之后步步高升了！你们新家在哪？改天我也要登门拜访！” 看着眼前花枝招展、容貌身段都不在自己之下的女人，苏婉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危机感，主动挽住赵山河的手，接过话头答道： “我和山河搬到朝阳新区了！” 杨红梅看了看苏婉，笑着说道：“这位应该就是弟妹了吧，真是一个大美女，怪不得山河都看不上其他女人。” 赵山河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有点怪，把苏婉推去招呼客人。 “你去招呼着点，我跟玉梅姐谈点事，正事！” 苏婉意识到自己吃错了醋，老公跟杨红梅之间应该没什么，于是去招呼客人落座了。 员工们都好说，但是赵家和苏家两边的亲人不太认识，得仔细安排座位。 赵山河被杨红梅请到了柜台边上，杨红梅亲自给他倒了茶。 “有什么事，山河你就直说吧。” “我在老家乡里承包了一个池塘，明年秋天，会产出很多大闸蟹！” “你想让我帮你推广？” “红梅姐，你应该知道，吃螃蟹在江浙那边是一种风潮，只要稍微引导一下，很容易就能刮到咱们这边来。” 杨红梅自然知道大闸蟹，她也没少吃，知道这玩意就算在海城也不便宜，她思索了一下说道：“光靠我这一个店，也卖不了多少，你的产量应该不低吧？” “第一年少一点，只有两三万斤。” 杨红梅目光闪烁：“其实我也有个计划，把茂春楼开到其他地方去！” “看来红梅姐这茂春楼生意不错啊！” 杨红梅得意地笑了笑：“杨春赫那人根本不会做生意，这两年正是大力发展餐饮的好时机！这么好的店，给他经营完全是浪费！” 最近茂春楼经营策略有了改变，价格降下来不少，不像之前那样，菜单上有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 另外杨红梅还招了新大厨，菜的味道比之前更好。 自然而然，生意也好了不少。 赵山河常来，自然能感觉出来。 听到杨红梅有开连锁店的想法，觉得她眼光不错，略加思索，提了几点建议。 “茂春楼这种高端酒楼的定位，其实不太适合开连锁店的，越高档的东西，越要独一无二才好，如果想在其他地方开分店，最好换个名字。” “如果想开大规模的连锁店，那最好选一个特定的领域，比如抚远本地家常菜、或者海鲜河鱼、又或者火锅、自助餐。专门做好一种，难度会小一些，也容易出口碑，竞争压力也没那么大。” “另外，尤其要注意口碑，这年头，餐饮行业对熟客的依赖度比较高……” 赵山河根据后世的经验，提了不少的建议，让杨红梅大开眼界。 “要不你入股算了？以弟弟你的本事，我们肯定能闯出一个名堂，” 赵山河苦笑着摆手：“红梅姐，我可是分身乏术，现在商场准备开分店，凉茶饮料那边也刚铺开，实在忙不过来。” 开玩笑，杨红梅背靠着杨建业这棵大树，加上她本身就很有能力，也不缺钱，自己指点一下就能收获友谊，但真要有了利益纠葛，那反而可能闹出矛盾来！ “哼！那以后可得多指点指点姐姐，帮我分忧排难！我的好弟弟~~” 听着她那语气，赵山河感觉有点不对，怎么好像有点撒娇的味道？ 他连忙起身开溜，“红梅姐，只要能帮得上，我一定不会推辞！那我就先去招呼客人了。” 看着赵山河落荒而逃，杨红梅脸颊微微有点发烫，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说着语气就变成了那种，有点狐狸精勾引人的意思，赵山河的老婆就在不远处呢！ 她连忙调整心态，回到办公室，将赵山河刚刚提的建议记了下来。 旁人看杨红梅，只会觉得这是个漂亮、有气质的女人，而且还有本事。 跟赵老板有说有笑的，气势不落下风。 但知道底细的，都惊掉了下巴。 这位可是南城首富杨建业的女儿！ 还是独生女！ 竟然亲自来迎接赵山河，还相谈甚欢！ 尤其是刘振邦、陈龙、刘世强、刘长江这些在官场上混过的人，都知道杨建业在市里甚至是省里，都有不小的能量。 他的女儿，那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赵山河前一阵不还得罪了杨春赫吗？为什么能跟杨红梅有说有笑！ 等等，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杨春赫了…… 不过一想到赵山河的本事，大家又有些释然了。 以赵老板的能力，他将来取得的成就，或许能够超过杨建业也说不定。 毕竟赵山河才二十多，而杨建业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 过了一会儿，杨红梅作为东道主，亲自来给赵山河敬酒。 看着赵山河端着酒杯，在饭桌之间来回穿梭，如鱼得水，却又不失风度的模样，心跳又不由自主加快。 这么好的男人，他怎么就结过婚了呢？ 还一点腥都不偷…… 第428章 亲友齐聚 这顿中午饭吃的，那是宾主尽欢。 茂春楼的名声，在南城还是挺大的。 尤其是员工们，都很高兴，能来茂春楼搓一顿，回去说起来也是相当有面子的事了。 吴教授和老伴也被通知到了，带着孙子来蹭饭，见到赵山河之后，又是一番感谢。 他们那两套新房，已经开始装修了，两个儿媳都很满意，和好了，跟亲姐妹一样！ 这让吴教授和老伴十分欣慰，他们一直担心两个儿子因为房子的事反目成仇！ 赵山河拉着小姨和小妹，给吴教授介绍了一番。 吴教授立刻明白，这两人是赵山河最信任的亲人，以后要掌管赵山河的钱袋子，表示一定倾囊相授！ 吃了中午饭。 那些员工自然不可能跑去赵山河的新家闹腾。 赵山河再怎么说也是大老板。 刘振邦、刘长江他们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自然也不会那么没眼色，吃了饭就告辞了。 最后只剩下赵、苏两边的自家人，跟着赵山河来到朝阳区的新房里，一同祝贺。 虽然房子是二合一，面积实打实的有一百多平，但两边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号人了，还是显得有点拥挤，但勉强也能安排好。 苏婉有些庆幸赵山河的远见，这要是只有一套房，估计房间里人都坐不下！ 新房的装修，立刻让大家感到了惊艳。 尤其是女人，几个嫂子立刻就找苏婉打听起来，这装修是怎么弄的，花了多少钱。 “装修一共花了快五万，设计都是山河弄的，他说这是港城那边流行的风格，这地砖都是从南边专门拉回来的，还有这乳胶漆，是专门买的国外进口货，山河说是这种没毒，对小孩的身体无害。” “这是两套房子打通变成的一套，所以面积大一点。” “两套房子只花了四万，是比装修便宜点……” 苏婉也没瞒着，一五一十地说了。 因为都是自家人，大家都知道赵山河挣了大钱，这房子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万，对赵山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歇了一会儿，男人们凑到茶几边上，打起了扑克，几个小孩被苏婉和两个嫂子带着出去逛街，赵山河不放心，带着苏鹏、赵浩他们一起，充当保安和搬运工。 逛了一会儿，几个小孩手里、兜里都装满了零食玩具，女人们也买了不少东西。 不过她们还没有逛街成瘾，三点过，苏婉就带着人回了家，开始忙活起了晚饭。 晚饭就是在自家吃了，苏婉和几个嫂子十分麻利，一回来就进了厨房，两个多小时，弄出来两大桌子菜。 硬菜不少，尤其是昨晚提前熬好的一大桶羊肉汤，大家都很喜欢喝。 赵山河今天也挺高兴的，因为亲朋好友来的挺齐全的。 小姨和姨丈那自然不必多说。 赵浩、三七、方柱自己身边的几个得力干将也在。 苏婉家，苏正山和张彩玲两口子来了，苏小妍也特地请了半天假，中午就赶了回来，就连许久没露面的大姐夫李宏伟和高玉桥两口子也来了。 赵家那边就更多了，准确的说，除了那两个老东西，大哥、二哥两家人都来了，就连几个小孩都带着，跟颜颜玩得不亦乐乎，让赵山河意外的是，准妹夫王开云也来了。 哪怕是他和苏婉结婚时，人都没凑这么齐过！ 想到前世他从小摊小贩独自打拼，直到成为大富豪，身边也没几个信得过的朋友。 而如今，虽然刚刚发家，但身边却聚拢了很多亲人，都在帮他做事。 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或许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赵山河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大老板，都会开家族公司。 转眼到了晚上，苏婉早就安排好了住处，南城本地人，让赵浩安排商场的车送回家。 赵家乡的哥哥嫂嫂们回不去，住宾馆，明天再送回去。 等到晚上九点过，把小姨和姨丈送走，家里就剩下了赵山河、苏婉和颜颜一家三口。 颜颜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 苏婉给丫头盖好被子，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心里的幸福感浓得跟蜜一样。 赵山河搂住老婆，刮了刮女儿的脸颊：“这丫头白天玩疯了，有哥哥弟弟陪着，众星拱月，跟个小公主一样，一会儿使唤这个，一会儿使唤那个。” 苏婉掐了他一把：“还不都是你惯的！以后要是长大了，谁愿意跟她这样的谈朋友，要是嫁不出去，我看你着不着急！” 赵山河嘿嘿笑了两声：“嫁不出去才好呢，我疼她一辈子！” 其实赵山河心里有数，小丫头其实很懂事，就是爱玩了点，天性罢了，不是什么坏毛病。 他虽然溺爱女儿，但可不想让女儿养出什么坏毛病。 回到卧室，赵山河又有点不老实，灯都没关，就开始动手动脚。 苏婉刚脱掉外套，忍着羞意，按住了他毛手毛脚的爪子。 “早点睡吧，你今天喝了那么多酒！” “没事！那点酒算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公的本事！嘿嘿，媳妇你今天特意打扮了吧，真漂亮！” 今天要见客人，她自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虽然本来就生得漂亮，但哪个女人不希望更美一点呢！ 苏婉脸色通红，按住胸前某人的手，给了他一巴掌。 “别乱来，我是听说喝了酒那个，生出来的小孩不好！” 赵山河又嘿嘿笑了几声，手伸进床头，东摸西摸，找出了一盒计生用品。 “今天只那个，不生小孩！” 苏婉大惊，“你什么时候藏的？” “昨天搬家的时候，顺手拿了一盒，” 一个饿虎扑食，赵山河将苏婉按在了床上。 新的席梦思，软硬适中，还带着弹性，连带着苏婉也弹了起来，晃晃悠悠，一鼓一鼓的，衬衣都关不住，直接被挤开了。 虽然是老夫老妻，但赵山河眼睛都看直了。 苏婉羞得不行，“快把灯关了！” 赵山河却没照做。 农历二十七，天上的圆月微微有点扁，像是被捏了一把的馒头…… 第429章 结婚怎么办 第二天醒来时，赵山河感觉鼻子有点痒， 颜颜正拿头发挠他的鼻子呢。 赵山河还没睁开眼，就伸手去抓小丫头，然而颜颜非常有经验，躲过了赵山河的大手，咯咯笑了两声。 “爸爸是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赵山河伸了个懒腰，口有点渴。 “颜颜，去给爸爸倒杯水来。” 小丫头端着水杯去接了水回来，好奇地问道：“爸爸，你们睡觉怎么不关灯呀，也怕黑吗？” 赵山河喝掉水，眨了眨眼睛说道：“因为爸爸喝多了，有些东西要开着灯才能看清楚……” 旁边刚醒过来的苏婉，听到父女俩的对话又忍不住有点脸红，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掐了某人一把。 赵山河呲牙咧嘴的起了床。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过了。 虽然昨天客人很多，但临走前两个嫂子和小姨已经帮忙打扫过了，所以家里并没有多狼藉。 客厅里干干净净的，十分清爽。 唯一的难处可能是剩下来那一大桌子饭菜。 估计他们一家三口就算吃到变馊都吃不完！ “中午把小姨他们叫过来吃饭，不然这些饭菜也是浪费了。”苏婉还是比较节省，不喜欢浪费粮食。 赵山河没意见，望月小区和朝阳新区离得不远，走路十多分钟，而且小姨那边新房装了电话，沟通很方便。 正当苏婉起身去打电话时，赵山河想到了小妹和准妹夫王云开。 他记得王云开昨天好像有事想跟他说，但人太多了，老实巴交的王云开一直没找到机会，于是提醒道：“让小姨把玉婷和小王也叫上。” 没过多久，王云开独自过来了！ “小姨和玉婷一大早就去商场了，要跟着吴教授学习，等会儿过来，姨丈上午已经坐车回荆城去了。”王云开说道。 赵山河反应过来，小姨和玉婷都有正事要做，等到饭点才能有空。 姨丈也还要继续在荆城教书，等年后才能完全搬过来。 赵山河瞄了一眼王云开，发现这小子神色有些犹豫，于是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 王云开顿了顿，然后重重点头：“三哥，我已经决定了，跟小婷一起来南城！” 赵山河笑了起来，这妹夫不错，这么快就开窍了，他还以为王云开会放不下面子，再磨叽一阵呢。 “这是好事！我一会儿就去联系，尽快把你工作关系调过来！” 王云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三哥，能不能问问大概要多久？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如果时间不长，我就先在单位对付一阵，公安局里有临时宿舍。” 赵山河用脚后跟都能猜到，这小子和家里闹翻了。 “这事儿再快也要走个流程，十天半个月应该还是要的，等会儿我给你找个房子。” “那怎么好意思，就不麻烦三哥了，我在单位凑合一下就行。” 赵山河摆摆手：“不麻烦，二哥你也知道，之前在长德县城杀鱼，有个临时的住处，你不嫌弃鱼腥味大就行。” 赵山河打了个电话，赵山华刚到家，听赵山河说了之后很上心，跟王云开约好，下午在县城见面。 王云开这也算是告诉赵家几兄弟，他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毕竟之前小妹在他们家受了气。 解决了这个问题，王云开也彻底放下了所谓的脸面，又说道：“三哥，还有个事，前天我跟家里人吵了一架，提到了你在南城开商场的事，我爸妈和大哥他们都有点势利眼，到时候可能会来找你帮忙……” 虽然和父母闹翻了，但提到这个，王云开还是觉得有些丢人。 不过他太了解自己的亲人了，弟弟和妹妹还在上学先不提，大哥完完全全就是个街溜子，还有父母，他们要是知道赵山河生意做这么大，肯定会舔着脸上来巴结，说不定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赵山河听出来了，王云开这是在打预防针，他对这种人十分熟悉，两世为人，见过太多势利眼了。 “放心吧，小妹看上的是你，又不是嫁到你家里去。不过有个问题，到时候你们结婚，打算怎么弄？” 听到赵山河的提醒，王云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对啊！ 结婚是个绕不过去的坎！ 可是要双方父母都到场的。 赵山河不知道王云开和家里闹到了什么程度，于是安慰道：“没事，就算你父母不能来，我们几兄弟也能理解，也不在乎别人说闲话。” 王云开有些愧疚，他是真不想再和家里面有什么瓜葛。 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要是回去请父母参加婚礼，他们肯定会趁机提条件，而且肯定是很过分的要求！ 然而结婚男方父母不到场，以后肯定有人说三道四，他倒是不在乎，但他不想让赵玉婷受委屈。 赵山河又接着说道：“玉婷他爸不太好说话，可能要个解释，不如这样，到时候就算你倒插门怎么样。当然，不是真让你入赘，日子还是你们小两口自己过。只是有个说法，能堵住一些人的嘴，免得他们嚼舌根。不过你要很在意就算了。” 王云开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主意！ “倒插门就倒插门，我不在乎这个！” 赵山河十分欣慰，拍了拍准妹夫的肩膀：“行，那咱们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你和玉婷回去看看日子，早点把时间定下来，我尽快把关系疏通一下，把你调到南城来！” “到时候咱们办两次酒，南城这边就请家里人吃个饭，不用太张扬。不过乡里还是得办个流水席……” 见赵山河为自己考虑这么周全，王云开十分感动，“谢谢三哥！这么麻烦你。” “嗨！这有什么，玉婷可是我妹妹，以后对她好点就行了！” “我肯定会好好待她的！” 解开了心头困扰，王云开脸上笑容变多了。 中午吃饭时，一个劲傻笑，不停给赵玉婷夹菜。 赵玉婷正纳闷呢，被苏婉拉着进了屋，苏婉将上午赵山河跟王云开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小姑子。 第430章 不能同居 听到三哥已经提他们考虑好了结婚的事，赵玉婷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倒插门，也是一个办法！ “小王过一阵就要调到南城来了，到时候你们俩得先去把证领了，不然住在一块儿会有人说闲话，想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还没想好呢，没那么着急吧，等过了年再说。” “那可不能等了，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万一再怀上了，结婚的时候可就真的要丢大人了！” 赵玉婷虽然外向，但听嫂子这么说，十分羞人，闹了个大红脸。 “嫂子，你说什么呢！什么年轻人火气大，你跟我哥不也挺年轻的吗？” 苏婉想起某人那些荒唐要求，心里略微慌了那么一下，自家男人好像火气确实不小。 “反正你们得尽快把婚结了！” 说着，赵山河进了卧室。 “小妹结婚？那么着急干什么？” 苏婉提醒道，“那小王调到南城来，难道要再出去租房吗？” 赵山河十分诧异：“租房干什么，小妹那套房子不都已经安排好了吗？家具什么都是齐的，直接住进去不就行了？” 说着，赵山河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没把婚前同居当回事儿啊！ 因为后世别说订了婚的未婚夫妻了，男女朋友同居都非常普遍，奉子成婚的也不少！ 然而这年头风气还比较保守，哪怕是未婚夫妻，要是先怀上了孩子，立刻就会成为十里八乡的笑料，尤其是女方，很容易被戳脊梁骨。 男方的父亲如果懂礼数，是要带着儿子上门请罪的。 别说未婚先孕了，婚前同居同样会遭人笑话。 未婚妻如果留宿男方家里，一般是和婆婆或者小姑子一起睡。 男方如果留宿，也是和老丈人或者小舅子一张床。 总之没正式结婚之前不能同房，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同房。 赵山河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王开云如果来了南城，总不能再出去租房子住。 难道要将婚礼提前到年前？ 赵玉婷又觉得有些不好，“云开如果调到南城来，需要时间熟悉新环境，工作肯定忙，我也刚开始跟着吴教授学习会计，还没正式上班呢。” 赵山河点点头，也觉得小妹说的有道理，补充道：“还有你爹那边，结婚毕竟是大事，不能太仓促了。” 想了想，兄妹俩还是觉得等过了年再说比较好。 其实住处是有的，他当初在望月小区买了三套房子，都装修好了，给了小姨和姨丈一套，给了小妹一套，还剩一套打算分给苏鹏，让王开云临时住一阵没什么问题。 但经过苏婉这么已提醒，赵山河意识到结婚前可不能让这小子跟小妹住太近，万一哪天两个年轻人忍不住偷吃禁果，闹出了人命，那自家小妹不是吃大亏了嘛！ 赵山河摸了摸下巴：“至于住处倒是不用担心，就是得苦一苦小王，商场有几间临时宿舍，让他住到年后再说。” 赵玉婷根本没意识到三哥的心思，兴冲冲地感谢道：“谢谢三哥，有个住处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好苦的，再说了商场的宿舍也不错，比他家宽敞不少呢！” 吃了中午饭，小姨和小妹又去商场找吴教授学习了，王云开也告辞回长德去了。 赵山河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因为颜颜抱着他，正在睡午觉。 小丫头玩着玩着就睡着了，赵山河不忍心吵醒女儿，所以连带着也睡了一阵。 醒来时发现胸口被小丫头的口水打湿了一大片！ 赵山河闻了闻，故意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好臭好臭，颜颜的口水好臭！” “爸爸你怎么能嫌弃我！” 颜颜十分委屈，撅起嘴，故意在赵山河脸上亲，留下口水印。 “哈哈，上当了吧！” 赵山河转眼间露出笑容。自家女儿，怎么可能嫌弃，平时丫头碗里有吃不完的剩饭，都是直接往赵山河嘴里倒。 不过下午还有不少正事得办，赵山河还是去洗了个澡。 苏婉正在打毛衣，立冬之后，天气就更凉了。 见他洗完澡出来，对着镜子换正装，苏婉放下毛衣针，上前给他整理衣领。 “下午要出门？” “嗯，晚饭估计在外边吃，晚点回来，记得等我，我还没看够！” 赵山河说着悄悄话，忍不住搂住媳妇，狠狠亲了两口。 苏婉脸蛋有点红，瞄了瞄客厅，颜颜正在看动画片，没注意卧室这边，这才放下心来，白了男人一眼。 “路上注意安全，喝了酒就别开车了，多带个人，商场招了那么多保安。” “知道了，小鹏也会跟着，过一阵让他学学开车，顺便去把驾照考了。” 赵山河又逗了逗女儿才出门。 苏婉没问赵山河去哪、跟什么人吃饭，她很放心，十分信任自己老公。 这两天忙着搬家，商场和饮料厂那边都没怎么管，赵山河实打实的摸了两天鱼，这会儿又重新忙碌起来。 开着车到了商场，先处理了一下事务，把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都阅览了一遍。 临近换季，不少货物都得更换了。 苏鹏这一阵跟着赵山河学习，也知道观察、思考了，主动询问道：“姐夫，商场里货架那么多，我发现有很多东西价格高，其实卖不太动。” “就拿肥皂来说，最便宜的江海肥皂五毛钱一条，有三块，算下来一块才一毛三，而最贵的海城肥皂要一块二，差了快十倍，但其实就牌子不一样而已，大家都喜欢买便宜的，为什么不把货架上的肥皂全都换成江海牌呢？” 赵山河头也不抬，一边审核文件，一边解释起来。 “主要原因有两个，首先，同一品类的商品，品牌越多，能给顾客的选择就越多，这样可以让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就是华龙商场的商品齐全！其实我们商场的很多销量好的货物，在街边的小卖部也能买到，价格也差不多。但就因为选择更多，顾客愿意来我们商场，他只要愿意进店，那可能就不只买一块肥皂了，明白吗？” 第431章 老朋友聚餐 听了赵山河的解释，苏鹏恍然，感觉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些天他跟商场里的工作人员请教过了，商场的装修，商品的分类、摆放等等都是有学问的。 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激发商场内顾客的购买欲。 很多不起眼的细节，其实蕴含着十分奇特的道理。 “那还有一个原因呢？” 赵山河审批完最后一份文件，签上字，指点起了苏鹏。 “对比！不管是人还是商品，都需要对比才能显示出优势。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就是对比！而价格，是商品的重要对比因素。” 赵山河拉着苏鹏，走出办公室，指了指摆放肥皂的货架。 “如果这么大一个货架，上面全摆着江海肥皂，都是一毛五每块，会怎么样？” 苏鹏听到赵山河的形容，稍微想象了一下，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怎么不对，暂时说不上来。 “首先看到那么多肥皂，顾客就会猜测，这个牌子的肥皂看起来不太好卖，是不是质量有问题？” 苏鹏歪歪头，“那我们可以主动拿掉一些，不把货架摆满？” 赵山河摇头：“那样容易得不偿失，商品陈列也是有技巧的，最重要原则之一，就是避免让顾客看到货架层板及货架后面的挡板！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必须马上补货。不然顾客会留下商品卖断了，商场缺货的印象，久而久之就不来了。” “其次，如果全都摆同一个品牌，那就只有一个价格！顾客看不到其他价格的肥皂，就失去了对比，他们会怀疑这肥皂是不是其他地方更便宜……” 苏鹏表示学到了。 这时，有顾客经过，一个中年大妈。 赵山河拉着苏鹏站远了点。 然后苏鹏就看着那大妈从肥皂的货架边上经过，明明都快走过了，看到江海肥皂促销的牌子，又拐了回来。 在货架上对比了一阵之后，拿上了三块江海肥皂。 苏鹏心服口服！ “逛商场的主力，大多数都是中年妇女，负责家里的柴米油盐，对价格比较敏感，尤其是日常消费品，一毛钱的差价，都会极大的影响购买欲望。” 苏鹏他并不是笨蛋，稍加点拨，就弄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观察了一阵之后，发现确实和赵山河所说的一样，很多原本没有打算买东西的人，看到优惠、特价的牌子，也会停下来瞄一眼。 赵山河之所以教得这么细，是准备年后把苏鹏放到分店去，历练历练，不一定是荆城，其他城市的分店也在考察当中。 “不过商品的种类、品牌一多，库存管理难度又会直线上升。今天我教你一个二八原则，也叫abc分类法，简单概括，抓准商场中最赚钱的那一部分商品，最多不会超过百分之20%，剩下的百分之80%都是次要的……” 处理了商场堆积的待办事项，又给苏鹏讲了一大堆开商场的知识，一转眼就到了傍晚五点过。 赵山河又抓了个保安当司机，带着苏鹏，又来到了茂春楼。 这次不凑巧，杨红梅不在，苏鹏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认下这位便宜姐姐，诱惑力可真是不小，身材和气质都不熟苏婉！ 在她面前，赵山河也得靠强大的毅力才能把持住。 今天晚上请来的客人不多，就三位。 都是老朋友了，刘长江、刘世强、黄天柱。 虽然昨天乔迁宴上刚一起喝了酒，但当时人多眼杂，不太好谈事情，今天专门单开一桌，也能显示出重视。 刘长江最先到，刚一坐下，就直接问道：“老弟，找我什么事？” 赵山河开口说道：“刘哥，我也不跟你客气，昨天你应该见着我妹妹的对象了吧，就是跟你一桌那个，叫王云开的小伙子。” 刘长江点点头：“有印象，看着挺老实的。” 赵山河散烟，点火，“他警校毕业的，在长德县公安局上班，我想把他调来南城，你有路子吗？” 刘长江沉吟了片刻，问道：“有职位上的要求吗？” “没，普通警察就行。” 刘长江立刻点头：“那没多大问题，上次你认识那匡局长，和我们市监局经常打交道。” 赵山河放下心，塞了个红包过去，叮嘱道：“那麻烦你了。” 红包不薄，这也是赵山河一贯的风格，送礼这方面绝不会让人觉得小气！ 但刘长江却一反常态，强行把红包退了回来！ “老弟，这就没意思了，上次你帮我解决了小舅子的工作，你嫂子感激得不行，一直想请你去家里吃饭来着，这算我还你的人情！” 其实刘长江是觉得赵山河发展速度越来越快，自己虽然升迁，但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最开始，还是赵山河带着钱来求他办事。 但现在，如果真遇到麻烦，说不准还得反过来！ 收钱办事虽然理所当然，但刘长江看出来，赵山河是个重感情的人，只要人情往来不断掉，自己就能牢牢绑在赵山河这棵大树上！ 相比之下，一点小钱就不算什么了。 赵山河则是感觉刘长江这人知进退，识时务，虽然不是那么干净，但至少值得交往。 “行，那这事就麻烦你了，我妹妹那儿催的急，老哥你尽快。” “没问题，事成就给你来电话！” 说完这事，刘世强和黄天柱也到了，又是一阵寒暄。 几人看这阵容，大概就明白赵山河找他们的缘由了，肯定是关于凉茶的事！ 果然，赵山河开口就直接问道：“凉茶的销量怎么样？” 黄天柱脸色微微发苦，率先开口答道：“赵老板，那正气凉茶卖得不太好啊！这天凉了，买饮料的人本来就少，而且定价方面，比其他汽水也高不少，我们这些小卖部，上次进的货都还没卖完！” 凉茶的定价是1元1罐，相比可口可乐、健力宝等等2.5每罐的价格，是便宜了很多，但市场上还有更便宜的汽水啊！ 现在市面上卖得最好的汽水，其实是价格最亲民的桔汁汽水，出产自南城制冰厂的产品，3毛一瓶。 第432章 南城汽水行业 说起桔汁汽水，南城人应该是无人不晓。 它原本只是制冰厂制作冰棍时的一个副产品，给员工当做消暑的内部福利，没想到口味调配得十分合适，很受大家欢迎，后来员工还悄悄咪咪带出去卖，再后来，就直接变成了南城的夏季爆款饮料。 便宜、好喝！ 在五六年之前，桔汁汽水靠着这两点，几乎垄断了南城的低端汽水市场！ 当然，那时候也只有他们生产汽水，顾客们要么买桔汁汽水，要么买雪碧或者可乐。 每到夏天，就会有无数个体户骑着三轮车，在制冰厂外排队等着批发汽水，三轮车排成长龙，那场景蔚为壮观。 这两年全国各地饮料厂慢慢多起来，这种场景才逐渐减少， 各地流行的饮料品牌都有所不同，大多比较本土化。因为厂子在哪，饮料就在哪一块卖，受限于运输成本，很难跨区销售。 就连可口和百事，也是当地建厂当地卖，不会长距离运输。 在南城本地冒出来的一众汽水厂中，南城饮料厂、南城汽水厂算是比较出色的，都争相模仿南城制冰厂，推出了鲜橙汽水、菠萝汽水，竞争也逐渐变得激烈。 这些果味汽水的价格都不高，去年杀价最狠的时候，甚至杀到了两毛一瓶。 虽然今年物价上涨，都涨到了三毛、三毛五。但相比正气凉茶的一元一罐，三毛的汽水价格自然低很多，所以在黄天柱他们这些小卖部里，正气凉茶有点卖不太动。 赵山河对此倒是没太意外，他对小卖部这些零售商，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 去小卖部消费的顾客群体，经济实力相对一般，严格来说都不算正气凉茶的目标用户。 刘世强也答道：“供销社那边，一开始也没多少人买，但这两天销量陆陆续续开始上涨了。四十多家供销社商店，昨天一天就卖出去三千多罐。” “而且很多顾客都是一次直接买好几箱！我让收银员留意了一下，那些一次买几箱的，大多都是些开餐馆的个体户。” 赵山河点点头，这才是正常现象。 几条销售渠道中，其实卖得最好的就是那些餐饮店！ 虽然赵浩和赵三七将南城跑了一整圈，已经和不少的大餐馆都谈成了合作，但南城有上千个做餐饮的个体户，总不可能每一家都照顾到，而且南城以外的餐馆，就更没办法面面俱到了。 这个时候，供销社具备直达全省各个城市的销售网络，作用就凸显出来了，虽然速度不是那么快，但管用。 而且易拉罐饮料其实不怎么占地方，一辆中型货车就能拉七八百箱，县城与县城之间的短途运输已经足够了。 赵山河说道：“正气凉茶已经有了些名气，接下来这几天可能会迎来一阵爆发，天柱老哥也不用着急，小卖部那边的销量我不会做强制要求，你们慢慢卖，保证别断货就行。” “不过我今天找你们来，不是为了说凉茶销量的。” 听到赵山河这转折，黄天柱和刘世强都愣了愣。 赵山河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地点了支烟，接着说道：“饮料厂那边，除了凉茶，还有一款运动饮料，矿大宝，你们最近也没少卖吧？” 黄天柱的目光变得有些闪烁起来，似乎有点心虚，他显然知道赵山河与郑伍德的矛盾，也知道这矿大宝是郑伍德弄出来的。 “赵老板，那矿大宝也是饮料厂出产的饮料，我跟着卖一点没什么问题吧？” 刘世强倒是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罐头厂那边托人找关系，我这边不接不太好。” 赵山河笑着点头：“没事，只要能挣钱你们就继续卖，我又不会挡你们的财路！我还巴不得你们多赚一点呢！” 听赵山河不像是在说反话，黄天柱松了一口气，一开始他也有所顾虑，但这饮料别家都在卖，卖得还不错，总不能别人有，自己没有吧？ 所以就装作不知道这饮料是谁的，悄悄进了一些。 现在看来，赵山河根本不介意！ 黄天柱十分佩服，排起了马屁。 “赵老板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那郑伍德还想让我们别卖正气凉茶呢！也不看啊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赵山河没太在意，郑伍德想撬走自己手底下这些经销渠道？ 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黄天柱、刘世强这人会和自己合作，可不是因为他名气大，而是他真金白银让出了不少利润！ 一罐凉茶，销售端至少能挣1毛多！ 而黄天柱那边，贪得无厌，巴不得把利润全吃进自己嘴里。 刘长江也知道罐头厂里的郑伍德和赵山河不对付，说道：“老弟，要不我去跟工商局打个招呼，把他的生产线查封了？” 赵山河连忙摆手：“千万别，那生产线是他从饮料厂承包的！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我手里！” 听他这样说，几人都有些好奇。 “郑伍德应该舍不得把那两条生产线让出来吧？” 赵山河胸有成竹：“我和他打了个赌，一个月之内，谁的饮料销量更好，饮料厂的生产线就归谁！” 黄天柱连忙提醒道：“山河老弟，他那矿大宝最近卖得可不错！听说厂里都三班倒，生产线24小时连轴转呢！” 赵山河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根本不怕，微微一笑：“三班倒的主意，还是我给他出的呢！” 黄天柱更加惊讶了，赵山河这是什么路数，竟然帮竞争对手出招！ 刘长江知道赵山河胸有成竹，笑着说道：“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应该有办法赢他吧？” “他只有两条生产线，就算24小时不停工，说破天也就六条生产线的产能。而我，有八条！产量上他完全没有一点胜算！说是比销量，其实郑伍德那蠢货就是在赌我的凉茶卖不出去而已！现在凉茶的销量还不错，虽然会有一点积压的库存，但市场已经打开了。” 刘世强点头，这点他自然深有体会！ 第433章 成本多少 刘世强身为南城供销社主任，他经常请客，也经常被请，在外边餐馆吃得比较多，几乎每天都有饭局。 正气凉茶刚上市那几天，他去餐馆吃饭时，都会问一嘴老板有没有凉茶，一些大点的饭店酒楼都备着，小馆子就不行了，老板都没听说过凉茶这东西。 但最近两天，不管他去哪家餐馆，都能看到正气凉茶的影子，红色的易拉罐摆在柜台上十分显眼，而且卖得也还不错。 主要是因为抚远的菜偏辣，而微甜的凉茶最解辣！ 有的时候老板还会主动推荐，送一瓶给顾客免费品尝。 一块钱的价格，对于有能力下馆子的人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相比几毛钱的汽水，又更有档次一点。 而且赵山河又给那些餐馆老板留下了合适的利润空间，刚好比雪碧、可乐这些汽水的利润更高一点。 逐渐的，南城许多餐馆里默认的饮料，就这样变成了正气凉茶！ 对于这强大的推广能力，刘世强是十分佩服的，他道现在甚至都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一开始还以为赵山河会花大价钱砸广告，直接把正气凉茶砸出名呢。 赵山河吐出一个烟圈，“另外，他那黑心钱估计也挣不了多久了！你们知道他那矿大宝，一罐成本多少钱吗？” 刘世强和黄天柱齐齐摇头。 “只有二毛六！”赵山河用手比了比。 “这么便宜？！” 黄天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赵山河接着说道：“便宜？他这二毛六里面，有一毛是易拉罐和外包装的印刷成本，还有六分是厂里的人工和电费，剩下那一毛不到，才是饮料本身的价格！” 这下就连刘长江也有些惊讶了。 “这还没完，你们知道他那饮料里面，都有些什么原材料吗？” 刘世强眉头一皱，猜测道：“应该有糖和维生素吧，我看他那包装上都注明了是运动饮料，电解质应该也有点？” 赵山河摇摇头：“你想多了，这玩意跟健力宝完全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成分，那就是水！” “原本矿大宝里应该是有蔗糖的，但郑伍德算了账，觉得蔗糖太贵了，换成了糖精，所以他那饮料里面，一点糖分都没有。最贵的东西是色素，还是用的最劣质的色素。至于维生素c，那就更便宜了，随便找个卫生站，一块钱就能卖几大包，一片溶解在水里，就够上千罐了……” 刘世强皱着眉头，有些担忧：“那矿大宝会不会有质量问题？” 他是供销社，可以挣得少一些，但一定不能出问题，万一闹出人命，可是要负责的！ 赵山河摆摆手：“糖精加色素，应该喝不死人，不过说他假冒伪劣一点也不冤！喝了能不串稀就说明身体素质还不错。” 刘世强点头，那矿大宝从包装到品牌，明显就是在抄袭健力宝，但经过赵山河这么一解释，他才明白两者的口感、功效，那完全比不了。 健力宝虽然有夸张宣传的水分，但实打实的能补充电解质。 黄天柱咂么着嘴，回想起自己这几天喝了好几罐矿大宝，食道有点反酸。 “你们进货时，可以跟其他个体户通个气，不妨再把价格再压低一些。” 赵山河终于露出了杀招。 听到这话，黄天柱眼睛一亮。 “那郑伍德也忒不老实了，两毛六的东西，竟然八毛批发给我们！这简直就是抢钱啊，肯定要压价！” 刘世强却想得更多一点，他隐约明白赵山河想做什么了。也跟着点点头：“矿大宝最近的销量有下滑的趋势，价格确实可以再压一压。” 赵山河又提醒道：“两位，那矿大宝你们手里最好不要拿太多现货，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卖不动了！” 对于赵山河的提醒，刘世强和黄天柱自然铭记在心。 矿大宝其实就占了个易拉罐的优势，因为其他汽水厂为了压低成本，都是用的玻璃瓶，说白了就沙子，成本低。 但易拉罐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再怎么说也是金属的，成本降不下去，一个就要快一毛了，目前市面上只有几个大品牌在用，什么可口可乐、百事、健力宝等等，小厂子根本用不起！ 自然而然，老百姓就会产生一种错觉，易拉罐饮料更高级。 在这种错觉之下，只卖不到一块钱的矿大宝，刚一上市，自然而然就有不错的销量，甚至还压过了正气凉茶一头！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销售，其他饮料厂肯定也回过味来了，易拉罐和玻璃瓶，只是外包装不一样，利润竟然能翻好几倍？ 他们会不会杀进来分一杯羹？ 答案很明显。 而易拉罐的罐装生产线，跟玻璃瓶的罐装生产线，只是封装工艺不一样而已，想改并不算难。 赵山河预计，最迟再过一周，本地的饮料厂肯定就能生产出不同牌子的易拉罐饮料了。 到时候郑伍德弄出来的矿大宝，根本不具备竞争力，肯定会被逼得降价，利润空间要不了多久就被压榨出来，加上口味不如人家老厂子，被淘汰出局那是必然的结局！ 赵山河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只不过顺势踩了一脚油门，帮郑伍德快点下坡而已。 其实矿大宝的成本，厂里不少人都知道，只要有心打听，很容易就能弄明白。 所以这也算不上什么阴招，正常商业竞争的手段而已。 至少赵山河不怕别人把正气凉茶的成本泄露出去。 饭吃完了，刘长江和黄天柱起身告辞，刘世强却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留了下来。 赵山河也看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跟自己说。 房间里，见苏鹏也被赵山河支开了。 刘世强这才问道：“赵老板，你最近听到风声没有？” “风声？哪方面的？” “还能是哪方面，南城那几个国营商场呗，他们最近好像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赵山河摸了摸下巴，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他直接问出了名字：“王长山？” 刘世强立刻点头。 第434章 凉茶的利润 “这老货前一阵蛰伏了个把月，一直没什么动静，但最近两天上蹿下跳，天天往商务局里跑。还有他管着的那几个商场，电器城，最近好像也有动作，有好几个厂家都找到我，说他们那几家商场订了不少货。” 赵山河琢磨着刘世强打听到的消息，心中暗自思索了一阵，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无非就是南城其他几个国营商场，见华龙兴盛的生意一直这么火热，想要挣扎一下，不过在赵山河看来，这些国营商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赵山河甚至盘算着，等这些国营商场接二连三倒闭了，或许可以再盘一个下来，在南城开一家分店。 毕竟南城作为抚远的省会，面积够大，人口也够多，而且相比周边的市县，南城也要繁华不少。 赵山河摸了摸下巴，对刘世强说道：“暂时不用管他们，王长山那老货也蹦跶不出什么气候。刘主任，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凉茶的事。只要能顺利在全省铺开，这可就是源源不断的收入！” 刘世强点头，他是南城的供销社主任，关系自然是有的，全省都能找到朋友，只不过需要打点。 “现在南市范围内的县城已经全铺开了，销量还不错，供销社内部正在向下推广，七十多个乡镇前两天也全都覆盖到了，只是下边的小商店，这一块钱的饮料不太好卖。这些乡镇汇总上来的情况不太理想，一共只卖出去几十罐。” 赵山河毫不在乎：“没事，把货铺下去就行。” 乡镇里都有供销社的网点，也是农民们最常去购买生活物资的地方。 1元一罐的饮料放在南城都算是有点小贵，更不要说在农村了。 一块钱都能买三两肉了，谁会去买一罐茶水呢？ 赵山河能理解这一点，不过乡里还是有不少有钱人的，而且一个乡镇，怎么着也有那么一两个像样的餐馆，这些餐馆才是消费凉茶的大头。 南城作为标杆，已经有了喝凉茶的风气，这种风气肯定会逐渐向下蔓延、渗透。 小乡镇的销量虽然不会太多，但必须要有货，甚至赔一点运费进去都无所谓。 凉茶饮料是饮料行业的一个细分领域，正气凉茶是这个赛道的开创者。 相比销量，正气凉茶现在更需要让更多人知道、接受有这么一款产品。 知名度，是在不知不觉中建立起来的。 另外，时代的浪潮已经开始涌动了，而且浪会越来越大，至少能持续十多年，现在有些地方的农村已经出现了一批富人，搞养殖的、种经济作物的、开小作坊的…… 这些人肯定去过大一点的城市，要是能把喝凉茶的风气也带回去，长远的收益可比眼下这点投入要多得多！ 现在许多人喝不起1块一罐的饮料，可两年后三年后呢？ 改制之后，国内的发展速度那可不是一般快，说是日新月异一点都不过分，这两年的通胀虽然涨得快，但大家的工资也没少涨。 到了90年代，工资就要进入百元时代，那时候一元一罐的价格就能被更多人接受了。 刘世强继续汇报：“南城周边几个市区已经联系上了，岳东、云潭、益城，这个离得近的，估计这两天就会去厂里提货，离得远一点的，滨城、永城、怀华也都在联系。” “那就先抓一抓最下边的那几个市，滨城、永城是重点，他们离南边的深城更近，有钱人也更多。”赵山河提醒道。 刘世强点点头：“没问题，不过真要做到全省覆盖，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赵山河也明白，正气凉茶的推广看似是商业行为，但其实背后藏着的都是人情世故，尤其是刘世强，本身就是供销社系统的人，上上下下都需要疏通关系。 于是他转手将刚刚刘长江退回来的红包塞给了刘世强：“这红包老哥你拿着，请客吃饭总不能让你花钱！” 刘世强推辞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但立刻又说道：“价格方面，我让他们直接到厂里提货，拿货价跟我一样就行！” 赵山河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刘世强的拿货价是6毛8，是所有销售商里最便宜的！ 这个价格是赵山河深思熟虑过的，他早就考虑到需要刘世强这个中间人去跟其他市的供销社联络，所以也给他预留了一点转手空间。 比如他从厂里以6毛8的价格提货，转手7毛卖给其他供销社，这样他也能赚点钱。 两分钱一罐的利润好像很低，但凉茶的销量可是以万为单位计数的，一万罐就是两百块，也不少了。 之所以让利，是因为刘世强不姓赵、也不姓苏，只是一个合作了很多次的老朋友，甚至算不上赵山河的挚友。 要是没有利益，谁会尽心尽力去帮你做？ 不管什么时代，哪怕是亲兄弟，为了几块钱反目成仇的例子也不少！ 其实如果刘世强更聪明一点，可以直接把运输环节包揽下来，再去跟其他市的供销社谈价格。 有送货上门这个前提，7毛5甚至8毛，应该都能谈下来！ 易拉罐饮料运输不算麻烦，一卡车轻松就能运上万罐，里面可是有不少赚头！ 但赵山河没想到，刘世强竟然直接放弃了这里面的利润。 虽然没有明说，但刘世强不可能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他应该也看出来了自己给他留了不少的利润空间。 所以赵山河心中有些疑惑。 但刘世强点燃烟吸了两口，沉默了一阵之后，话锋一转，突然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赵老板，你觉得供销社的前景怎么样？” 见到刘世强脸上隐隐浮现的愁容，赵山河也明白过来，刘主任这是担心起自己的前途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可是十分清楚，供销社正在走下坡路，而且速度还很快，虽然彻底被废除是2001年的事，但90年代中后期，全国各地的供销社就已经倒闭了百分之九十，名存实亡。 第435章 指点刘世强 “刘主任问这个，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赵山河抿了一口酒。 刘世强自嘲一笑，然后就不停抱怨起来。 “我这个供销社主任还要什么消息，底下的商店整天都在抱怨，从农民手里收上来的东西卖不出去，上面分配下去的销售指标还得完成，难啊！” “现在供销社里面的岗位跟以前不一样，已经不吃香了！南城还好，那些偏远地区，有不少供销社的职员成批成批的辞职，去南边下海闯荡。有些地方的供销社商店不得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且这种情况不止是抚远独有，全国各地的供销系统都叫苦连天！” “我也是搭上了赵老板你这棵大树，不然日子也不好过啊！” 刘世强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咳了两声之后又说道：“前两年，供销总社又并入了商务部，保留了各省的独立组织系统。今年年初京城那边开大会，我也去了，上边说是要改革，但怎么改，往哪改，都还没个定数，” “我觉着吧，这供销社的转型不一定有什么好结果，多少国营企业不都闹着要改制，改着改着厂子都没了。其实我也能看得开，到时候哪怕树倒猢狲散，去你南边卖力气打工，能养家糊口就行。但我不是孤家寡人啊！下边还有不少兄弟，跟了我这么多年，总得为他们谋个出路才好。” 赵山河夹了两颗花生丢进嘴里，他可不会相信刘世强说要去打工的屁话，但也听明白刘世强的意思，这是不看好供销社的未来，在跟他请教出路！ 他吃着下酒菜，仔细思索起来。 刘世强亲自倒酒，献起了殷勤。 他的亲身体验，和赵山河合作还是很靠谱的，至少赵山河不会空口白牙让自己去办事。 有些人托关系走后门，塞进供销社的东西，那是亏本都卖不出去！ 相比之下，供销社每卖出去一罐凉茶，都能拿到两毛左右的利润。 这已经不错了，要是正气凉茶越来越火，日销上万，那每天就是大几千的纯收入，一个月也是十多万呢 而且供销社给华龙商场那边供货，价格虽然压得很低，但至少没让他亏过本，中间赵山河还给了他不少好处。 另外和赵山河接触这么久，看着他从开商场再到搞饮料厂，感觉步子迈得挺大，但其实每一步都四平八稳。 这个赵山河是有真本事，而且过硬的那种！ 所以刘世强才会放下身段，向赵山河请教出路。 赵山河也在默默回忆， 供销社的消亡，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其实是必然的。 光靠一两个人努力，根本没办法改变结果。 因为改制之后，原有的经济建设模式发生了变化。供销社是吃了计划经济的福利才繁荣起来的，没了计划经济，必然会被淘汰。 再过两年，进入90年代后，随着改制的深入，传统供销社的弊端会越来越明显，和刘世强预料的差不了多少，供销社市场化改革失败，然后大批大批的倒闭，职工下岗。 不得不说，这刘世强还是有点眼光的，不愧是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人。 供销社走到这一步的原因也是非常明显的。主要原因是职能模糊、过度依赖政府支持、制度落后。 首先，供销社的定位模糊，什么都卖。 近几年街道上的商店数量一直在增加，老百姓买东西越来越方便。 就拿南城来说，大的商场就有好几个，小的像黄天柱他们那种，街头巷尾的小卖部，也越来越多。 但这对供销社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买东西不用票之后，供销社能买到的，大多数店铺都能买到，所以顾客也不是必须去供销社了，只有一些人比较念旧，保留着在供销社买东西的习惯。 其次，供销社有着大部分国企的通病，体制机制滞后，难以适应市场经济的需要！ 赵山河的商场，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想定什么价就定什么价。 而供销社却没有这种自主权。很多时候供销社的进货价就没优势，加上还要面临各种回扣、人情的层层盘剥，售价就不可能低下来！ 就拿正气凉茶来说，如果没有赵山河与他之间的人情，要想出现在供销社的货架上，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许多供销系统内的领导，还以为供销社是老大，看不清市场的形式，喜欢拿腔捏调。 殊不知现在的市场上，供销社不再是老百姓的唯一选择了。 过了一会儿，赵山河有了思路，问道：“刘主任想出来单干吗！” 刘世强眼睛一亮：“赵老板，这么快就有主意了？” 赵山河点头：“搞物流运输！” 刘世强瞪着眼睛：“运输？” 他原本想的是开个厂，让赵山河指点一下生产什么商品比较赚钱来着，没想到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赵山河分析了起来，“老哥你的优势是什么？人脉！尤其是上游的各种商品生产厂家，都跟供销社有过合作，而且你干了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路子，能弄到很多市面上稀有的东西，这一点是别人比不了的！你要是想谋后路，那其实最适合的是搞运输！供销社现在也有自己的运输队吧？” 刘世强点头：“那是当然，不然下边的店怎么开得起来！可搞运输真的比开厂更赚钱吗？” 赵山河：“不管未来供销社改制能不能成功，但随着市场发展，经济越来越繁荣，运输肯定会成为最先受益的行业，不知道老哥你听说过高速公路没有？” 刘世强当然听说过，只不过没怎么关注，只知道南边好像在搞试点，最近通车了。 赵山河却十分具体地介绍起来：“沪嘉高速公路一期，全长20.5公里，10月31号刚刚通车。东北那边沈大高速11月4号也有部分通车了，130多公里长！还有南边广佛高速也在建，预计明年通车。国家已经定调，高速公路必须发展，而且交通部还编制了《国道主干线系统规划》五纵七横12条线，总计3.5万公里长，基本全都是高速公路！” 第436章 搞运输 刘世强目瞪口呆，这些消息赵山河竟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倒不是说这些消息是多大的秘密，都是最近最近的事，在报纸上用心找找也能找到，但就算出现在报纸上，不是相关行业的人，谁会把这些东西记在心里？ 乖乖，怪不得他能挣到钱当大老板！ 赵山河继续说道：“现在开厂的人其实不少，市场经济，竞争其实比之前更激烈，这点老哥你应该最清楚。” “这些厂子能坚持两年不倒闭的，就算是成功了，能挣到钱的那更是少数。但搞运输不一样，只要市场繁荣，这一行就不可能饿肚子，除非改开这个基本国策变了，不然未来至少二十年，运输行业都是欣欣向荣！” 刘世强也觉得有道理，很认同这一点，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要搞运输，至少得有车吧？” 赵山河笑了笑，吐出两个字：“贷款！” 这年头，普通人心态还没完全转变过来，哪怕想发家致富，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勤勤恳恳、挥洒汗水。 相比之下，贷款就像借鸡生蛋，能解决创业初期的许多麻烦，自然轻松不少。 但很少有人敢去背上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债务。 赵山河就贷了款，商场两百万，饮料厂五百多万。 但他一点都不着急，这些钱要不了两年他就能还上！ 刘世强能做到供销社主任这个位置上，见识比普通人要强不少，对于贷款倒不是那么畏惧。 “一辆大卡车要十一二万，搞运输组车队，起码要十多台车才行。这本钱可不少啊！” 赵山河点点头：“卡车贷款其实很容易，现在跑运输也挣钱，要不了两年就能回本。而且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供销社那边不是有运输车队吗？可以增加一些人手，单独从供销社里面分离出来，一方面能降低运输成本，另一方面也能去外边接私活。而且以后供销社倒闭了，你也可以马上接盘。” 刘世强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可操作性很强，四十来岁的人，心情有些激动。 “多谢赵老板指点迷津！我再敬你一杯！” 赵山河心中高兴，他确实能想出不少赚钱的点子，跑运输并不是最轻松的那个，但确实是最稳妥的，而且也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再过一段时间，华龙商场在全省各个城市开分店，自己那几辆卡车不太够用，肯定需要到外边找车队。还有正气凉茶那边，有个靠谱的车队，也能减少许多的麻烦。 赵山河喝了酒，又说道：“刘主任，你要真打算搞运输公司，我可以入股！不开玩笑，投个几十万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刘世强心中更加确信这个行业确实能挣钱了。 “不着急，供销社这么大个摊子，一两天也倒不了，我先去打听一下，再问问车队里的司机是个什么意见。赵老板，今天就先告辞了！” 赵山河点点头，送刘世强到门口，然后结了账。 天已经黑了，路边，苏鹏一直等着，正和司机蹲在路边，一边聊天一边打蚊子。 见赵山河出来，两人也跟着上了车。 “今天没事了，回家！” 先送了苏鹏，司机再将赵山河拉回了朝阳新区。 等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 一进门，就看到颜颜正坐在板凳上，哭丧着脸，目光呆滞，整个人似乎十分绝望。 因为她面前放着厚厚的两摞书，堆起来比她人都高了！ 听到开门声，颜颜立刻回头，眼里带着泪花，跑过来扑进赵山河怀里，十分委屈地说道：“爸爸，我不想读书了！” 赵山河用拇指擦掉小丫头的泪花。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们家小公主了？” 颜颜伸出小手，指向从厨房出来的苏婉。 “就是她！她欺负你女儿！你快点收拾她！” 赵山河：“那我可不答应！不过以牙还牙，她欺负我女儿，我也要欺负她女儿才行！” 颜颜哭兮兮地瘪着嘴：“那还是算了吧！她女儿那么可爱，还那么听话，跟她没关系……” 赵山河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冲着老婆努嘴，问道：“那些书是怎么回事？” 苏婉解释道：“这不是小姨过来了吗，我就想着她是老师，可以给颜颜补补课。小姨很上心，听说颜颜明年就上小学了，专门让人把小学到高中的教材都找来了。” 颜颜苦着脸：“那么多书，我怎么看得完！” 赵山河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妈妈和小姨都是好心，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学完，好多年呢，慢慢学。你要是不上学，以后那可就是不认识字的文盲，都没人愿意和你玩了！” 小丫头看到那两摞书，眼睛一翻，整个人都倒在了赵山河怀里。 “那得学到猴年马月去！能不能商量一下，少学一点，打个八折行吗？” 苏婉立刻拉下脸：“这只是教材，还想打折？整天就知道玩，腿给你打折！” 颜颜往赵山河怀里钻：“爸爸，妈妈她又凶我！” 赵山河托住小丫头的屁股，连忙安慰：“没事，这点书算什么，爸爸陪你一起学！” 说着赵山河抱着颜颜来到沙发上，拿起一年级的语文课本，一边翻看一边读。 人教版的教材，80年代的语文课本，封面上是几只大雁，还有红色的枫叶，配色略显老气。 翻开课本，第一页不是课文，而是一篇序言，入学教育。 几幅简单的插图，开学典礼，升旗仪式，操场运动，上课提问，打扫卫生，还有坐姿、握笔手势等等教导，十分生动。 赵山河耐心给女儿讲解起来。 一年级的课文，主要是教小孩认字，插图很多。 看着上面五颜六色的图画，加上赵山河时不时就扯几个课外小故事，小丫头也没那么反感了，津津有味地听着，十分入神。 等到一个钟头之后，赵山河感觉喉咙有点发干。 老师这活，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一直得不停地说。如果不是在教育自家女儿，赵山河早就没耐心了。 第437章 学习很重要 不到六岁的小孩，脑子里的想法稀奇古怪。 有时候颜颜提的问题真不好回答。比如刚刚赵山河介绍甜和苦时，顺嘴用可乐和咖啡当例子，但他忘了现在国内还不怎么流行咖啡，于是小丫头问道：“咖啡是什么？” “一种有点苦的饮料，用咖啡豆磨成粉，冲水泡出来的。” “为什么要喝苦的东西呢？” “额，因为这东西能提神醒脑，喝了睡不着觉。” “那为什么要不睡觉呢？” “有的时候人需要熬夜，没办法啊。” “那咖啡豆也是豆子吗？” “应该……算是吧？” “长在树上还是长在土里？” “树上吧。” “那咖啡算不算豆浆？” “这个肯定不算！” “为什么？” “额……这个爸爸也不知道，得找找最先发明咖啡和豆浆的人！” “那是谁最先发明的咖啡和豆浆呀？” 赵山河被问住了，好想掏出手机百度一下，可这年头连手机都没有，更别说互联网了。 看赵山河被问得抓耳挠腮，苏婉在旁边捂着嘴笑了笑，解释道：“最近早餐店里在卖现磨豆浆，她天天盯着那磨豆浆的机器看，见人就问，现在已经知道豆浆是怎么做的了。” 说着苏婉端来一杯热水，替赵山河解了围，又拉着女儿去洗澡准备睡觉。 赵山河喝了热水，又拿起初中的课本翻看了起来。找到了好几篇十分经典的文章。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皇帝的新装。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还有许多寓言故事，赵山河看得也很起劲。 这是中学生的课本，难度自然不会太高，故事中蕴含的道理也十分浅显易懂。 但赵山河两世为人，再去看这些故事，并不会觉得过于直白，反而别有韵味，在某些方面引人深思。 十多年前，他念完小学之后，本来也是有机会上初中的，但因为接二连三的家庭变故，初中只读了不到半个学期后就不得不辍学，开始捡垃圾谋生。 回想起来还是挺遗憾的。 那个年头可没有义务教育法，因为各种原因上不了学的小孩，一抓一大把。 他还记得，赵家乡当时和他同级的小学生分了2个班，一百来人。 但到了初中，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了。 大部分小学读完就得回家帮着干活。 别说考大学了，农村里能念完高中的都是凤毛麟角！ 乡里几个老师就是高中毕业的，算是文化水平最高的。 他还是希望女儿能多上点学，最好是考个大学，如果考不上，真的不是那块料就另说。 虽然赵山河自己没怎么念过书，也发家致富、挣了不少钱，但他不会蠢到相信读书无用论。 在他发了家之后，也想办法去搞了个大专文凭，然后考了专升本，拿到了大学证书，虽然走了关系，但考试是凭真本事过的，而且实打实的学了不少东西。 洗了澡出来，颜颜还想缠着赵山河听他讲故事，但已经九点过了，被苏婉赶回了房间。 小丫头现在自己睡一个房间，因为怕黑，晚上不敢关灯睡觉，赵山河还想去给她买个小台灯，但选来选去没什么合适的，灯光都太亮了，容易影响睡眠。 他想要后世那种小夜灯，但托人问了问，就连深城那边也没有，这个年头的工业产品实在是太少了，最后找人弄了个灯罩，套在台灯上，降低亮度。 “水放好了。”将小丫头哄上了床之后，苏婉来到赵山河身边，提醒道。 赵山河瞄了一眼女儿的卧室，小声问道：“一起洗？” 新房的卫生间很宽敞，赵山河还设计了浴缸的位置，这玩意还真不好买，现在国内的浴缸都是钢板浴缸，或者铸铁搪瓷浴缸，但都有笨重、掉瓷的缺点，而且空间也不够大。 吕英峰在深城打听了一番，听说港城那边有亚克力的浴缸，但价钱不便宜，打了电话回来询问，在赵山河的许可下，进口了一件最大号的，两人一起泡澡都不会觉得挤。 光这一个浴缸就花了大几千块钱！ 苏婉脸红了红，给了他一拳，不过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我这几天不方便，再说颜颜刚睡下，别吵醒了。” 赵山河嘿嘿笑了笑：“我说一起洗澡，你看你，想哪去了！” 苏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自己洗去吧！” 赵山河抓住她的胳膊，“老婆别生气嘛，这几天辛苦了，我帮你按摩一下！” 说着一个横抱，将苏婉搂了起来。 苏婉面红耳赤，但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吵醒了颜颜。 夫妻俩进了卫生间，很快就响起了水声…… 次日清晨，出门前，赵山河换上了一身正装，认真梳了头发，还喷了发胶。 “今天又有应酬？”苏婉帮他打领带时问道。 赵山河点点头：“见个很重要客人。” “那午饭还要准备吗？”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还是备着吧。” 苏婉有些好奇他要见什么客人，赵山河很少穿得这么正式，一丝不苟。 但她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风格，不该问的不多问。 赵山河送女儿去了幼儿园，然后载着媳妇到了商场，坐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 没一会儿，电话响了。 “赵老板，幸不辱命啊！” 是田处长！ “田处长，看来你已经完全解决掉荆城的麻烦了？” “咳咳，那倒不至于。”田处长心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话已经带到了，另外我也找了点关系，那边应该不敢再乱来了。不过他们那个商场，也开始装修了。” “所以，之后要各凭本事，光明正大的斗一场咯？” “市场经济嘛，有竞争是很正常的，赵老板这么有本事，肯定能行的，对吧？” 事实上，田处长心里也有点没底。 赵山河虽然在南城搞商场搞得热火朝天，但万一到了荆城就不好使了呢？ 不过麻纺厂的地已经租出去了，还得罪了郭亚军，这时候也没办法回头了。 “放心吧，到时候让田处长见识见识什么是正大光明的手段！” “好好！赵老板不愧是年少英才，到时候就等着你在荆城也一鸣惊人了！” 第438章 再见于记者 挂掉电话，田处长也没多想，只是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抓不住线头，也只能放在脑后了。 赵山河这边，得知荆城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之后，立刻给方柱打电话，让他回来休息几天。 这一阵方柱一直在荆城奔波，忙个不停，有点辛苦。 没到中午十二点，方柱就回到了南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他刚从荆城那边回来，得来汇报下情况。 “工地进度很快，月底应该就能完工，货架、收银台、横幅、气球这些东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等装修好就可以开始布置了。” “没出什么乱子吧？有没有人来捣乱、闹事？” 赵山河问得很直接，方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没有，最近荆城很安静，原本工地旁边经常有几个小混混盯梢，但河哥你上次去过之后也没了，还是河哥你说话管用！” 赵山河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说道：“你先休息两天，之后也别太大意，那边的人不一定说话算话。” 方柱知道荆城这家分店的重要性，点了点头：“明白。” 忽然他又想起来：“对了，河哥，前两天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原本的荆城百货市场，也开始装修了，好像订在腊月初一，1月19号开业，名字叫荆成商场。” 荆成商场？ 1月19号？ 和自己弄的步行街开业时间差不多啊！ 看来是准备跟自己打擂台了。 不过赵山河并不怕，一个搞养殖的地头蛇，半路出家，想来跟他比开商场的本事？ 到时候看你摔得有多狠就明白了！ 南城能容纳好几个商场，但荆城可不行，大型的商场，在目前的荆城，必然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 虽然全国各地都在改制，但必然是有先有后的，荆城的发展刚赶上趟，起步很迟。 事实上，荆城前两年才撤区设市，市区面积二十平方公里，人口才不到二十万。 而南城，人口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多万，是荆城的六倍还要多！ 从城市规模、常住人口和消费水平上，荆城都完全比不过南城。 更何况南城还是抚远的省会以及交通枢纽。 “那等你回去之后也放出消息，就说我们同样定在1月19号开业！”赵山河安排道。 方柱有些不解：“河哥，咱们为什么不早他几天？” “早几天有什么用，别人不会把日期提前吗？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按照计划来才是最重要的！别打乱了自己的节奏，到时候慌慌张张的，搞砸了才是真的让别人看了笑话。” 方柱点头记下，离开了办公室。 赵山河歪嘴笑了笑，带着一丝不屑，1月19号，和他计划中步行街的开业时间差不多，这已经是加班加点的结果了，对方这才刚开始装修，肯定比他们时间更紧！ 而这个消息一放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对方肯定会再次把开业时间提前，时间更紧，估计会非常匆忙， 一忙，就会有乱子。 可以等着看戏咯！ 虽然赵山河并没有把郭亚军视为多强大的对手，但不介意给对方添点乱子。 没过多久，赵浩推开门进来了，语气有些匆忙。 “河哥，于记者来了！” 赵山河起身理了理领带，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他为对方准备的手段！ 正大光明的阳谋！ 赵山河来到门口，于娟正好从车上下来，摄像变成了两个，上次那个摄影大哥已经不见了，但助理还是之前那个小女生。 “于记者，又见面了，欢迎欢迎！” 于娟浅浅的和他握了握手，简单寒暄了几句。 “看来于记者这配置升级了啊！” 赵山河指了指两个摄影师，开着玩笑。 “这还要多谢赵先生，那篇报道引起了重视，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还是于记者写稿子的水平高……”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进入了商场。 于娟虽然才三十出头，但十分洞察人心，上次那篇报道赵山河十分配合，让她多了一项拿得出手的成绩，这就欠下了一份人情。 今天这次采访，是赵山河主动邀请的，说是开业一个月，请她来回访一下，看看商场的状况，另外商场也有一些管理制度上的革新，想请她提提意见。 虽然没有明说，但于娟明白，赵山河邀请她回访，肯定不止这点内容！ 是该她还人情的时候了！ 在商场简单逛了逛，聊了几句之后，于娟发现自己又来对了！ “今天是周一，商场上午营业，下午休息，明天周二，商场下午营业，上午休息。这样每个员工至少每周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可以陪陪家人，处理一些家务。” “事实上，华龙商场计划的是，通过员工轮岗，保证每个员工每周都能休息两天！” 听到这个安排，于娟微微张嘴，说不出话。 现在可没有双休的概念，要95年劳动节之后，国内才开始施行双休。 机关单位都是按照大小周放假，小周一天，大周两天，像工厂、工地这种劳动力行业，那就是小周无休，大周一天！ 抚远报社虽然福利还行，但工作起来那可就忙得不行，甚至连续一两个月没休息时间的也大有人在！ 现在却得知华龙商场内的收银员、搬运工、导购等等，每周都能休息两天！ 自然而然，心里那么一点不平衡。 于娟问道：“他们的工作并不复杂吧，而且商场里也没有风吹日晒，甚至还有空调能冬暖夏凉，为什么要给这么多的休息时间？” 赵山河正色说道：“工作内容虽然不复杂，但商场有硬性规定，员工对待顾客的态度必须要好。而员工们每天都要跟大量顾客接触，他们干的实际上是服务员的活，身体上不累，其实心理上是很疲惫的。只有休息好了，才有足够的精力去服务好顾客！” 于娟再看那些收银和导购，发现她们脸上的精神面貌确实都非常积极向上，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笑容。 这笑容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第439章 赚了九百万 于娟最近采访了不少的私营企业，但从没在哪家企业看到这样的员工。 他们仿佛心甘情愿在上班，并且乐在其中！ 这样的情形，实在太罕见了，恐怕只有几十年前，在那些只讲奉献的老一辈人身上才有过。 沉默了片刻之后，于娟问道：“赵老板，你给员工开多少工资？” 赵山河二话没说，直接抽出了上个月的工资表，上面还有员工们五花八门的签名。 “这是上个月的工资表，我们的工资由好几部分组成，基础工资是按岗位算的，时长，出勤，加班费，福利，工龄等等综合考虑，总的算下来，正常上班一个月最低也有一百块左右，如果勤奋一点，一百四五不成问题，像司机和搬运工比较辛苦，还额外有一些补贴，普遍能拿到一百八左右。” “这么高！” 新来的两个摄影大哥惊到了，凑过来看工资表。 他们在抚远报社工作，每天累死累活都没这么高的工资！ 于娟也一样，她最近刚刚加薪，但在这份工资表上面，也只能排到中上的位置。 “这么高的工资，会不会影响不太好？”于娟下意识就问出了心里话。 商场里一个收银员，工资可以比肩副处级别的干部了！ 赵山河笑了笑，但笑容中却带着深意。 “工资高，那也是辛勤劳动换来的报酬，这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商场赚了钱，我多给大家发点工资，带着大家共同富裕，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再说了，工资多一点也是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能更好的服务群众！” 于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华龙商场是一家私企，老板开多少工资都是他的自由。 但赵山河这番话，似乎还有其他意味。 “赵先生，你是认为市场经济下，私企的待遇应该比国企更好？” 赵山河拉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几位进去详谈。 等秘书倒上茶之后，赵山河才开始回答之前的问题。 “私营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具有更高的灵活性，能够快速适应市场变化。为了吸引和留住优秀人才，通常会提供更具竞争力的薪资。这种高薪不仅能够弥补员工在社会保障、福利待遇等方面的不足，还能激发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创造力。” “相比之下，国企提供的岗位，通常在稳定性和福利待遇上要好一些。不过最近两年国企大规模倒闭，许多工人下岗，国企的信用度破产，导致这种优势荡然无存。” “另外还有一个差别在于职业发展！国有企业的职位晋升通常依据员工的工龄、能力，私企更直接一点，只看业绩。双方各有优劣，人才在私企更容易受到重视……” “总的来说，私企追求的是效率，国企追求的是稳定。我觉得咱们这些私企也可以学习一下国企的优点，对员工更宽容，多一些爱护，这样员工也会自发地热爱企业，用心工作。” 这赵山河真是能说会道，一个复杂的问题，他能掰开了一点点分析，将缘由讲得十分透彻。 光凭这个问题，这趟来得就不亏！ 于娟用心记着，同时继续问着问题。 “是什么让你这样爱护员工呢？我在其他的私企老板身上，似乎很少看到像赵先生你这样对待员工的。” 赵山河神色一黯：“因为家庭变故的原因，我小学毕业之后就没继续读书，后来被家里人介绍到家具厂工作，体验过最底层工人的辛劳。这颗种子应该就是那时候埋下的，等到自己开店的时候，我就觉得应该对员工们好一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外边人见了我都叫老板，但我觉得我并不是资本家，通过剥削员工的劳动来赚钱，为了追求利益无所不用其极。我更喜欢称呼自己为企业家，一个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家，目标不仅仅是赚钱，更希望自己的企业能造福一方，带着大家共同富裕！” 资本家与企业家，这一对比就体现出了思想高度！ 于娟眼睛一亮，唰唰地记录着。 “华龙商场这一个月赚了多少钱，能透露一下吗？” 赵山河十分淡然：“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从开业到现在，纯利润在九百五十万左右！” 九百五十万！ 纯利润！ 这可全都是属于赵山河的钱！ 事实上，利润只多不少，因为账面上的流水高达一个亿！ 他现在有两个账户，一个是商场的公款，存着货款、周转资金，另一个就是他的私人账户了。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把利润提出来，存到私人账户中。 现在私人账户里有九百万出头。 其实真实的利润只会更多，因为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用掉的钱也不少。 赵家乡那边，榕树湖的承包费，还有前期的投入，前前后后加起来三十万是有的。 荆城分店，初期投入预计有二十多万。 还有饮料厂，虽然最近已经开始赚钱了，但初期也投了不少钱用于购买原料，给工人开工资等等…… 还有赵山河的日常开销也不是个小数目。 总的这些加上，赵山河这一个多月其实至少赚了一千万！ 八位数还是太扎眼了，所以赵山河少报了些，但即使这样，也吓到了于记者。 “那你这商场，一年的利润岂不是要上亿？” 赵山河摆摆手：“没那么高，这是占了开业的红利，现在每天的销售额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有七八十万的样子。我们的货物价格压得很低，利润空间比较小。不到百分之十。” 于娟算了算，那一天也有大几万的收入！ “赵老板，挣了这么多钱，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瞒于记者，我也是个俗人，挣了钱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婆孩子，给她们买了一套新房，当初她们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想要补偿她们一点。” “然后呢？” “后面我就回了老家一趟，忘了说，我老家是荆城的，衣锦还乡，在老家受到了热烈欢迎，我还是很高兴的，乡里有个大湖，现在被我几个堂兄承包了下来，带着大家养鱼，搞搞水产养殖……” 第440章 乡下女孩 赵山河讲了讲自己承包榕树湖的事，然后紧接着就到了荆城。 “荆城商务处的领导邀请我到回家乡发展，那边的国营百货市场也严重亏损，成了市里的负担，我觉得那是我的家乡，这是义不容辞的事，于是就答应下来。考察了一番之后，决定接手荆城的国营百货市场，在那边开一家华龙商场的分店！” “原本都已经谈好了，一百八十万，一次性买断，我带着钱过去的时候，那边却告诉我百货市场已经提前被人买走了！” 听到这里，于娟感觉到，重点来了！ 赵山河这是在荆城受了气，想通过报纸发泄出来？ 看来那百货市场被人截胡，背后还有故事！ 赵山河继续说道：“被截胡了我们也没办法，原本打算就这么放弃了，但架不住那边领导的盛情邀请！后来又找到一块地，倒闭的麻纺厂，准备改造一番之后开商场。但是又有人不乐意了，不仅来工地上骚扰，还直接放话，威胁我的人身安全，让我滚出荆城，后来甚至还有人受到指使，深夜跑到南城的华龙商场去纵火，差点就酿成大祸！” “通过暴力手段来进行商业竞争，这可是违法的，而且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个例，如果放任不管，对改开的风潮是极其不利的，尤其是这种人甚至还得到一些明面上的支持，这让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人怎么想？严肃一点来说，这叫地方保护主义，有这种人存在，就无法形成统一的大市场！” “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公平公开的环境。没有稳定的环境支持，地方经济是很难发展起来的。我并不是想抱怨什么，只是为那些地方的老百姓揪心，明明有机会享受更好的生活，但就因为个别人的一己私欲，失去了这样的机会。这实在是太令人痛心了！” 赵山河也没怎么添油加醋，甚至都没上纲上线，这些都是事实。 于娟也明白了大致情况，赵山河打算去荆城开分店，结果遇到了地头蛇，不仅截胡了项目，还警告赵山河，不准他去竞争。 赵山河这次请自己过来，最重要的目的应该就是想通过抚远日报发声，给荆城那边来个狠的。 于娟明白，一旦这段采访见了报，不管荆城的地头蛇有什么背景，肯定都会被严肃处理。 但这里面涉及到的问题其实比较复杂，于娟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这段采访不一定能见报，但我可以帮你递上去。” 因为上次于娟就是带着省里的任务来的，赵山河知道她肯定有这方面的路子。 上面能看到就行，赵山河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于记者了！” 报社的稿子，也是需要审核才能排版印刷的，很多涉及到地方干部的稿子，那更是需要层层审批，赵山河反应的情况也得属实才行。 采访结束，于娟离开了。 照例，临走前收到了赵山河送的车马费，一人五十。 回到商场，正好快吃午饭了，赵山河来到老婆的摊位上吃午饭，发现店里除了李玉梅和苏婉之外，又多了个人帮忙。 赵山河没见过，那是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皮肤有些黑，手上还有茧子。 看着有点干瘦，个头也不高，大概只到苏婉肩膀，但收碗、抹桌子、端盘子的动作很麻利。 “这是？” “岳芳，从桃县乡下过来的，早上碰到了，小姑娘在菜市场找工作，我和玉梅姐看她可怜，就带回来了。” 苏婉和李玉梅这个摊子的生意很不错，尤其是增加了包子馒头之后，有不少人都会来这买早点。 蒸包子需要很早就来，赵山河早就叫媳妇多招个人了，这样她和李玉梅也能轻松些，而且苏婉时不时有事，还要照顾颜颜，确实需要个人帮忙，不然李玉梅忙不过来。 不过随便带回来一个陌生人，赵山河有点不放心，小声向苏婉问道：“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吗？” 苏婉摇摇头：“管那么多干什么，能干活不就行了？” 赵山河心说自己上千万的身价，怎么能让不明不白的人混到老婆身边来。 更不要说每到周末，颜颜大多数时候也在这店里玩。 李玉梅将几个家常菜端上桌，准备吃饭。 岳芳手里拿着两个白面馒头，端着一小蝶咸菜，默默坐到了角落里啃了起来。 “岳芳，过来一起吃！”苏婉连忙招呼道。 岳芳被拉着到桌边坐下，有些手足无措。 苏婉指了指赵山河说道：“这是我家男人，赵山河，你叫他河哥就行。” “河哥！” 岳芳小声打了招呼。 赵山河笑了笑：“坐下吃。” 岳芳坐下之后，还是不怎么敢夹菜，就着自己那俩馒头硬啃，默不作声。 赵山河看着她的神态，脑子里回忆起了十多年前，自己在街头捡垃圾时的经历。 当时他穿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在街头巷尾捡垃圾，难免弄脏，路人看到他都得绕着走。 偶尔会有那么几个好心人，给他点吃的。 大多数时候都是饼子、馒头，偶尔也有剩菜剩饭，带点油水。 他拿到这些施舍之后，也会躲在街角，一个人悄悄的吃完，一点渣都不剩。 沉默了一会儿，赵山河给她接了杯豆浆，又夹了几筷子菜。 “别光吃馒头，吃菜！” 岳芳还是默不作声，吃着碗里的东西。 不过看那样子应该是饿了有两天了。 苏婉看着小姑娘也有些心疼：“慢点吃，别撑着了，晚上还有呢！” 听到这话，岳芳愣了愣，然后说道：“我没钱，能留在这里干活吗？我什么都会做！” 苏婉看向赵山河，赵山河不置可否，点了点桌上的菜，“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十多分钟后，岳芳用馒头擦着盘子里的油水，把最后一点菜也吃干净了。 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赵山河开口问道：“你哪儿的人？” 岳芳被赵山河直视，似乎有些紧张，手揪着衣服下摆。 “桃县的。” 第441章 卖女儿 赵山河当然知道桃县，就挨着长德县边上，他每次从南城回赵家乡时，有一段国道还要从桃县路过，只不过长德属于荆市，桃县属于益市管辖。 “桃县哪个乡？”赵山河问道。 岳芳低下头不说话了，神色还有一抹黯然，手指揉搓着衣角，指甲有点泛白。 见她沉默不说话，赵山河皱了皱眉，又问道：“你家里几口人，父母是干什么的？” 岳芳还是不说话，神色也更加灰败，低着头，下巴都要戳进胸口了。 赵山河眉头紧皱，心中疑惑。 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自己就算要留下她，问个来历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又不是什么隐私问题，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父母双亡，但被人问起来，也不至于不敢说啊！ 心中有些不悦，赵山河语气也带着几分不爽：“你这人怎么回事？连来历都不敢说？该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跑出来的吧？” 岳芳还是不说话，但低着头，身体有些颤抖。 过了几秒钟，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滴到了地上。 但哪怕是哭，岳芳也憋着没出声。 眼看小姑娘哭了起来，这下轮到赵山河手足无措了。 “你那么凶干什么！把人都吓哭了！” 苏婉抱怨着，推了一把赵山河，又拿出纸巾给岳芳擦眼泪。 赵山河摸不着头脑，有点理亏，“我就问问来历，也没凶她啊！是她太脆弱了吧。” 苏婉安慰了一会儿岳芳，然后拉着赵山河到了旁边，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起来，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姑娘好几天没吃饭，听说还是搭送菜的货车进的城，估计多半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农村里可是有卖女儿的习俗，她不想提来历，估计就是怕我们把她送回去……” 赵山河听完眉头毛跳了跳。 卖女儿！ 这个词放在后世，偶尔也能在新闻上看到。 不过不是真的贩卖人口，就是把女儿嫁给一些不那么好的人家，换一笔彩礼，改善家里的情况。 有些地方有冲喜的说法，家里儿子病重、身体孱弱，就花钱从农村找个黄花大闺女来结婚。 搞这种封建迷信，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女方一嫁过去，运气好一点直接变成寡妇，运气不好的，还要伺候卧病在床的男人。 还有些地方更加愚昧无知，甚至有把女儿卖出去配阴婚的！ 被“卖”掉的女儿，大多出生于贫苦人家，一旦嫁出去之后，就跟娘家再没关系了，是死是活都不管，所以才叫卖女儿。 这些苦命的少女，过得往往十分凄惨，受苦受累干活都是小事，严重的还会受到身体上的虐待，精神上的欺凌。 她们在夫家受了罪，想要逃回娘家都不行。因为收了一大笔彩礼，嫁出去的女儿就不算自家人了，为了防止夫家反悔，甚至会直接把女儿绑起来，送回去。 绝望的少女要么逐渐变得麻木，要么就突然爆发，自我了结。严重一点的，还会闹出一些人间惨剧。 虽然这样的情况在后世已经比较少见了，但也无法根绝。 赵山河说不出话，又打量了一番岳芳，心中生出些许同情。 略微思索了片刻，他回到桌边，轻声问道：“你来南城，是来找亲戚的吗？” 岳芳红着眼睛，摇摇头：“没亲戚。” 赵山河心生唏嘘，又问道：“那你父母还在吗？” 岳芳又不说话了。 赵山河心里大概有了数。 提到父母她就不说话，估计人还在，但她不想回去了。 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不敢回家呢？ 赵山河想起了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这小姑娘手脚这么麻利，什么活都会干，也不是个懒人，在家里应该不至于受排挤。 但从她不敢回家来看，多半是为了躲避那样的命运。 赵山河问道：“那你来南城是为了找工作？” 岳芳点头：“我什么都会做，洗衣服、做饭、种地、插秧……你能帮我介绍个工作吗？” 她手心里全是老茧，一看就是个苦命孩子。 赵山河直接说道：“你就先留下来，先在这早餐店里帮忙吧！” 岳芳眼神里亮起了希望，“真的吗？这店你说了能算？” 旁边李玉梅笑了笑：“山河可是这最大的老板，不止这家早餐店，你看这么大的商场，全都是山河的产业。他说话当然管用！” 闻言岳芳有些怯懦，“那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苏婉也拉着岳芳的手，安抚道：“你放心，这店子生意好本来就缺人，不过都是些简单的活，盘子、洗碗、打扫卫生什么的。” 岳芳顿了顿，眼神忽然又变得有些黯淡：“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没住处，也没介绍信。” 介绍信？ 介绍信制度早就取消了！ 一听这话赵山河就知道，这小姑娘估计是一直待在农村没怎么出过门。 后世人们可以随时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在国内基本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唯一的难点可能在于抢票，尤其是节假日期间。 但在80年代之前，想要出趟远门可不容易，去县城买点生活物资没多大问题，但如果想离开本地去其他城市办事，那没有介绍信根本出不去！ 你到长途车站去，都需要介绍信才能买到票！ 农村人进城打工，也需要找关系，托人情。 84年，介绍信制度取消了，“公民享有居住和迁徙的自由。”这个条文在54年被写入宪法。 但58年出台的《户口登记条例》中，又划分出了“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限制农村人口向城市迁移。 因为那时候的非农业人口，也就是住在城里的人，没条件种地，柴米油盐都需要国家协调解决，后来就逐渐形成了与户籍相关的社会福利制度。 人们都自然都希望当城里人，自然而然就会往城市里跑。 从50年代末开始，农村人口一直在流入城镇，可城市人口一增多，也是会出问题的。 第442章 留下她吧 城里人吃的米面蔬菜，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也是农民一锄头一锄头的辛勤劳作。 那个年代连化肥都没多少，缺少了足够的农业人口，那种出来的粮食自然就不够吃！ 民以食为天，饿肚子可是天大的事。 所以会有这样的限制也是迫不得已。 但到了82年后，改革开放，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全面推行，农村生产效率提升，不再需要那么多人口了。 84年1月，上边做出决定“各省可选若干集镇进行试点，允许务工、经商,办服务业的农民自理口粮到集镇落户”。10月，直接出台了政策，凡申请到集镇(指县以下集镇,不含城镇)务工、经商、办服务业的农民和家属，公安部门应办理入户手续，除口粮自理外，其他同集镇居民一样享有同等权利。 人口流动性大大增加，加上南边逐渐繁荣起来，大家都往沿海城市跑、 介绍信制度很快就名存实亡，成为了历史。 赵山河感慨了一番，对岳芳说道：“现在进城打工不需要介绍信了。住处也是县城的，商场给员工租了一批房子，就在旁边的巷子，到时候给你也分一间！房租从工钱里扣就行！” “谢谢！你们真的是好人！谢谢……” 岳芳十分激动，不停道谢，抹了抹眼泪，直接就跪下给赵山河和苏婉他们磕头。 苏婉和李玉梅连忙把小姑娘拉起来，可能是刚吃了饭，血都往胃里面流，小姑娘起身时又差点晕过去，两人给她喝了半瓶可乐，又拉着她一顿关心。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闭口不提自己来历的岳芳，也终于开了口，也说明了之前不敢透露身份的缘由。 和苏婉预料的不差，岳芳家住在桃县下面一个小农村，叫清溪沟，十分偏僻，想要到乡里赶集都得走上三四个小时的山路。 岳芳今年刚满十七，家里除了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前一阵父母打算把她嫁给村里的一户姓吴的人家。 虽然年纪小一点，但只是嫁人，岳芳也不会太抗拒，农村就这样，结婚早，十八岁就生孩子的也是一大把。 但她要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兄弟！ 那三兄弟姓吴，家里条件很差，因为三人好吃懒做，一直没讨到婆娘，三兄弟打了几十年光棍，老大都快四十岁了！ 前两年，三兄弟掏空家底，不知道从哪买带了个女人回家，说是老大讨的媳妇。 但慢慢的村里人发现了不对，三兄弟那真是没把兄弟当外人，老二老三也天天往嫂子屋里跑！ 大家都看不惯这种龌鹾事，甚至怀疑那女人是吴家三兄弟买回来的，但毕竟没有证据，而且说破天也是家事，都不好说什么。 那女人也命苦，白天下地干活，回了家要做家务，晚上要伺候兄弟三个，稍有不顺心，还会遭到拳打脚踢。 她时不时就会一个人躲在村头的大黄角树下面哭，村里人都十分同情。 不到一年，女人就不堪折磨，上吊自杀了，就在那棵大黄角树上。 这闹出人命，事情可就不一样了，人人都知道那吴家三兄弟不是人，成群结队堵在吴家门口，唾沫星子把门板都洗了一遍。 大家想把三兄弟拉出来批斗公审，然后送到公社劳改，但村支书却出面把事情压了下去。 从那之后，吴家三兄弟就变得人厌狗嫌，在村里是人是鬼遇见他们都要骂上两句，连小孩儿也看不起他们，吐口水、砸院墙，经常到吴家去捣乱。 三人待不下去，就跑南边去打工了。 过了一年多，前不久三人竟然又回到了村里，看样子还挣了不少钱，穿得也人五人六的，还把老家的房子翻修了，成了村里最漂亮的红砖房。 这下大伙背地里虽然仍然议论纷纷，但没人再当面骂他们了。 嫌贫爱富，社会大风气就这样。 没过多久，那三兄弟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岳芳，找人上门说媒，说是要给吴家老三讨媳妇。 但谁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那吊死的女人，就埋在村头呢！ 嫂子他们都不客气，更不要说弟妹了，那都是三兄弟共享的女人！ 岳芳家里虽然十分困难，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她原以为父母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但没想到，父母竟然为了一千块彩礼，就打算把她卖掉！ 是的，吴家三兄弟给出的彩礼十分丰厚，一千块钱！ 一户农民，光靠种地，得好十来年才能攒下一千块！ 不过这样丰厚的彩礼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知肚明。 卖女儿！ 可那吊死的女人坟头草还没多高呢！ 岳芳一想到嫁到吴家后就要遭受同样的待遇，就害怕到流泪，她哀求父母，但父母就像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绝望的她，整日以泪洗面，没有任何办法。 大部分农村都是这样，婚事都是父母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想要改变，至少得一到两代人的时间。 眼看婚期要到了，岳芳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敢出门，甚至想着要不要提前了断，以免受辱。 夜里，隔壁的婶子看不过去，悄悄找到岳芳，给她出了个主意，劝她连夜逃走，去县里或者是南城找个活干，还给她塞了两块钱的路费。 岳芳被说服了，东西都不敢收拾，连夜就从小路逃离了清溪沟…… 听岳芳讲了自己的故事，苏婉和李玉梅都忍不住落泪。 赵山河心中长叹，这个年代的苦命人太多了，哪怕他一直在南城周边活动，也见到了不少贫困的家庭，在偏远一点的农村，那更是十户有九户都处于极度贫困的状态。 不说别人，他家里当年如果不是那么困难，母亲也不至于被迫改嫁，他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捡垃圾。 “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送回去的，你在这踏踏实实做事就行了，每个月工资就按商场的正式员工一样算！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老家的远房表妹。”赵山河说道。 第443章 做慈善 岳芳又想给赵山河下跪，但是被苏婉拉住了。 赵山河心中感慨，岳芳才十七岁，就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 放在二十年后，她应该正在读高中，虽然要面对高考这个独木桥，但至少不用愁吃穿，也不用操心挑水淋粪等等农活，更不用担心会因为一千块钱被父母卖给三兄弟当媳妇。 知识能不能改变命运先不说，但九年制义务教育法可以！ 一时间，赵山河甚至生出一股搞慈善的冲动。 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等生意做大做强了再说，眼下生意看似很赚钱，但对赵山河来说其实才刚起步，就算全都捐给慈善事业，资金其实也十分有限，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赵山河想起了从86年才开始施行的义务教育法。 虽然前年就已经开始施行，但现在的学校还是要收费的，城里的学校费用贵一点，一个学期要三十块左右，乡里稍微便宜一点，但一个学期各种费用加起来也要十多块。 如果不买教材还能少交点学费。 所以许多学生用的旧教材，多半都是从亲戚邻居那借来的。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学生上不起学，许多农村小孩，小学毕业就要回去帮忙干农活，根本没机会上初中。 因为初中的学费比小学更高。 等到小学初中全部免费，那都是08年的事了。 赵山河找来赵浩，吩咐道：“你统计一下，商场的员工的子女情况，尤其是子女的年龄分布。” “行，不过河哥你统计这个干嘛，是打算给员工们搞相亲会吗？”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会瞎费这种功夫呢！ “商场已经步入了正规，我想把员工的福利再提一提，但凡是商场的员工，子女又恰好在上学的，学费都由商场包了！” 赵浩眼睛一亮，“河哥这主意好啊！学费虽然不多，但可以笼络人心。” 赵山河却又说道：“但是，领了这钱就不能让小孩辍学了，如果小孩因为家长的原因，初中没有毕业就提前退学，那这笔钱就得还给商场！” 有奖，那就得有罚，但这些都是手段。 赵山河更希望改善员工们孩子的教育状况，让员工们自己也重视起来。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孩子的成绩也要纳入考量范围，成绩好，就有奖金。但具体执行方式我再想想。如果员工的子女考上了大学，商场还会给予表彰和奖金！先定个一千块吧。实在贫困的，也可以找商场，帮忙解决学费和生活费。” 赵浩有点意外：“大学不是国家负责吗，不用交学费吧？” 赵山河摇摇头：“改制是全面的，不仅仅是工厂和单位，学校也在改，从今年开始，上大学已经不是全部免费了，每年要交两百左右的学费。” 赵山河也知道大学从免费改成了收费，但具体的消息还是从吴教授那听来的，这个收费正是从今年开始施行的。 赵浩兴冲冲地去统计数据了。 这是好事，他也没瞒着，很快商场里的员工们都知道了消息。 赵老板要把他们小孩的学费全包了！ 这个年头，小孩的学费是家庭开支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在城里上小学，一年两个学期要六十多块钱，初中一个学期就要七八十块。 而现在的工人工资才几十块！ 除掉日常开销，小孩每年上小学的学费，差不多要两三个月才能省出来。 如果不是地方强制性的要求，就因为这学费，很多娃娃连小学都没得上！ 商场的员工，绝大部分都已经结婚了，超过三分之二都有小孩。正好这会到了午饭时间，有不少员工正在轮换吃饭，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围住了正在统计数据的赵浩，询问是真是假。 赵浩立刻证实：“河哥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带着学费收据来找我报销就行了。” “赵主管，我是上周来的商场，也能享受这个待遇吗？” “不管是上周还是昨天，只要是商场的员工，都能享受这项福利！” “搬运工也可以吗？” “收银、会计、搬运工、司机，这些都是属于商场的员工，入职的时候不是有合同吗，只要签了合同，就是正式员工，一视同仁！” 员工们立刻热烈讨论起来。 “要是收据丢了怎么办？” “找一找往年的学费单子，或者找同学借一张，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老师开个手写的证明就行。但我提醒你们啊，河哥这是在给大家发福利，你们可千万别生出坏心思，找亲戚家的小孩来冒充、或者明明已经毕业了，还把往年的发票拿来冒领。一旦被发现弄虚作假，那可不单单是丢工作了，而是要去坐牢！因为这算是诈骗了！” 赵浩一边讲解，一边警告着员工，赵山河虽然没有叮嘱他这一点，但赵浩管理商场这么久，也有了经验。 别说几十块了，就算是几块，也要防着有人动歪心思。 不过员工们十分实诚，因为商场给的福利待遇够好。 当下有几个没子女，或者子女已经毕业的员工就表态说道：“肯定不会，大家都可珍惜这份工作了！我儿子没这个命，他已经在厂里上班了。” “没事，儿子赶不上，孙子应该能享受！赵主管，对不对？” “嗯，只要是直系血脉，孙子孙女也可以享受这项福利！” “赵主管，我家有两个孩子，不过老大应该念初中，但已经辍学了，这个怎么算？” “辍学不行，最好送回去念书，河哥说了，一定要重视教育，不念完初中那就算文盲……” “赵主管，我家小孩在岳城那边上高中，也能报销学费吗？” “可以！不管在哪念书都一样！如果考上了大学，还有一笔奖金呢，一千块！” 一千块！ 大家在赵浩的办公室里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 赵山河在福利待遇上一向是比较大方的，大家也不会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但这一千块不是那么好拿的，因为这年头的大学也不是那么好考的。 第444章 报销学费 报销学费，这项福利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有几个刚进商场的员工还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赵主管，我家是双胞胎，两个儿子马上念初中了，一年学费加起来三百多，真的能报销吗？” 赵浩也没有废话，指着那员工说道：“你明天把收据带来，立刻就给你报，不过现在是十二月，只能报销这个学期的，下学期要等交了费之后再报。” “不用明天，赵主管你稍等，我马上叫人去家里送信！” “可以！” 旁边有人说道：“我看你们是新来的吧，咱们赵老板说话算话的，刚开业那一阵，每个人都领了两三百的红包！” “对！赵老板对员工可好了，肯定不会乱开玩笑的。” 正当一群人闹哄哄的时候，赵山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让一让，让一让！赵老板来了！” 员工们立刻让出一条路，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兴奋和尊敬之外，比以往还多了几分崇拜。 赵山河也没想到，报销学费这项福利能有这么好的效果，他办公室就在隔壁，听见这边闹哄哄的，过来看看情况而已。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福利也是我刚想到的，先不说国家的政策，大家伙自己也应该深有体会，知识确实能改变命运！我们这一代人，因为条件限制，很多人上不了学，但不能苦了下一代。” “我也有孩子，所以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不管孩子是不是学习的料，我们当家长的要重视起来，至少要为孩子创造学习的条件。作为商场老板，我精力有限，没时间挨家挨户去关心，但学费方面，我能解决就尽力帮大家解决，减少大家的后顾之忧！” “另外，除了学费之外，我决定今后从商场利润里再拿出一部分当助学金，用来奖励那些成绩好，但是家庭困难的学生！” 啪啪啪！ 赵山河一说完，办公室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他能感觉到，员工们是真的非常感激。 赵山河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 “我做这些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大家生活过得更好，这些福利是长期的，并不是一时兴起，大家也不用回报，只需要用心工作就行！赵主管，统计好了拿过来给我。” 见赵山河离开，一群员工立刻围住赵浩，叽叽喳喳汇报自己家里的情况，有些心急的，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家里人，把学费收据送过来。 一大群人在耳边抢着说话，让赵浩有些头疼。 “你们一个个别着急，排好队！我问你答！” 员工们领红包领多了，很有经验，立刻就自发排好了队。 赵浩开始登记员工们子女的就学情况。 人不多，很快就统计出了个大概，赵浩来到赵山河办公室，将名册递给他。 “员工一共一百二十人，除了长夜班和轮休的，其他人都统计出来了。八十二个员工，有七十个员工家里有小孩在上学。” “一共一百三十二个小孩，其中小学85人，初中41人，高中6人……” 赵山河估算了一下，整个华龙商场的员工，小孩每年的学费加起来也就要两万左右。 并不算多，这点钱连商场一天的利润都比不上！ “行，员工只要有收据，去找财务登记领钱就行。” 没过多久，小姨找了过来。 “山河，这福利是你定下的吗？报销员工子女的学费。” “对。以后要成为公司的福利制度。” “这福利不错，很多学生都是因为学费不得不辍学的。你怎么想到的？” 何具莲以前是老师，自然感受很深，这年头能供子女上高中的，家里大部分条件都比较好。 赵山河说了说岳芳的故事，立刻赢得了小姨的同情。 聊了几句之后，小姨突然问道：“荆城那边的麻烦解决了吗？要不我让你姨丈请一段时间假得了。” 赵山河有点意外，他记得自己没跟小姨透露过在荆城遇到麻烦的事，甚至是故意瞒着她，免得她担心。 小姨看出了他的疑惑，说道：“哼！我都听员工说了，商场失火，是那边指使的人！” 赵山河苦笑一声，失火时有好几个保安在场，后来还有警察来做笔录，员工们猜到也不奇怪。 “没事，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姨丈很安全。” 小姨这才放下心来，又汇报了最近今天商场的收支情况。 她现在已经当上了商场的出纳，一边跟着吴教授学习，一边实践学到的财务知识，成长得很快。 出纳其实就是会计的一种，工作内容相对比较简单，只不过为了安全着想，一般不会让出纳进行账目登记，会计也不会管钱。 简单的说，会计是管账不管钱，出纳是管钱不管账。 但赵山河对小姨的信任无以复加，不用考虑这些限制。 商场的营业额很稳定，每天七十万左右，利润率比之前高了些，每天盈利接近十万，周末还会高出个50%。 小姨对这个数目自然是十分惊讶，一天十万，一个月就是三百万！ 但赵山河已经习惯了。 “小姨，把账目上的利润核算一遍，跟邓行长联系一下，转三百万到我的个人账户吧！” 上个月中旬赵山河取了一笔钱到个人账户，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 “你要用钱？” “嗯，饮料厂那边要开始发力了。” “行，你生意这么大，心里有数就好，我也劝不了你。不过花钱还是得省着点，别大手大脚的！” “放心吧小姨，这钱我每一分都会用在刀刃上！” 开分店的资金已经预留好了，赵山河不会去动，这三百万，赵山河是给饮料厂做准备的。 另外，在岳城、益城的分店，也要提上日程了。 下午，赵山河去接上女儿，和老婆回了家。 车上还带着李玉梅和岳芳。 李玉梅解释道：“我家住的太远了，前一阵在商场边上租个了房子，小芳也不用去宿舍，正好和我一块住。” “那挺好，玉梅姐也有个伴，路上也安全。” 第445章 老丈人过生 赵山河将李玉梅和岳芳两人送回新租的房子，离商场确实很近，几分钟的路程。 苏婉没有马上走，去屋里看了看，又帮着打扫了一下卫生。她还从商场带了些生活用品给岳芳，毛巾、牙膏、牙刷什么的。 岳芳虽然闷着头不说话，来到陌生的环境，还有点紧张，手足无措。 但在李玉梅和苏婉的安抚下，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了下来，十分实诚，也不太会说什么漂亮话，就是一个劲道谢。 “小婉，山河，要不在这吃个饭再走吧？我跟小芳打算包饺子，今天面粉还剩下一点，肉馅也是现成的”李玉梅说道。 苏婉摇摇头：“今天我爸过生日，得回去吃饭。” “那真不凑巧……” “没事，玉梅姐，以后机会多着呢。” 赵山河带着颜颜和苏婉告辞离开了，上了车，赵山河这才知道今天是老丈人生日。 “今天爸过生日，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礼物都没准备。” 苏婉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什么大寿，平常生日而已，不用送礼！” 她倒是也没生气，知道赵山河忙得很，别说老丈人的生日了，就连他自己的生日估计都记不住。 说是不用送礼，赵山河还是回了一趟家，拿了两瓶葡萄酒。 这是供货商从深城那边带回来的，外国进口，洋酒！ 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可以尝个鲜。 照例，又带上了两条烟。 最近几天在外边跑，车上的中华烟都送出去了，没来得及补。 虽然带了烟酒，赵山河还是觉得不太够，毕竟平时上门都是这两样，今天老丈人过生日，总得弄点不一样的。 想了想，赵山河一拐方向盘，跑到了最近的邮电局营业点，买了两部bb机。 88年的bb机，也是摩托罗拉的，不过现在bb机还需要先打电话到寻呼台，人工接线，向邮电局工作人员报出需要呼叫的bb机号，才能将信息发送到寻呼机上。 半自动、全自动寻呼还得多等两年。 两部bb机，花了四千多块。 这年头，bb机在沿海城市推广比较成功，南城也是年初才开始实装，市内一共才卖出去不到一千台，许多人都不认识这新奇的玩意。两千多的价格，也绝对是有钱人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不过现在的寻呼机，有效服务范围比较有限，以市中心为圆心，覆盖了大概20公里的范围。 一出城，到了偏远一点的乡镇基本就不管用了，没信号。 苏婉埋怨道：“买这个干嘛，我爸现在白天在饮料厂，晚上在家里，根本用不上，你还买两部，这不浪费钱吗？” 赵山河将bb机扔到后座，和烟酒丢在一块，解释道：“可别小看了咱爸，他现在是饮料厂里的后勤主管，经常有人会联系他，打电话不一定能接到，万一有急事联系不上可就麻烦了。” “那也不用买两部吧？” “另外一部是给小鹏的，他也跟了我大半个月了，再过几天我准备放他出门办事。” 听到是送给小鹏的，苏婉就不说话了。 她倒不是心疼老公花钱，她只是不想赵山河给自己家里送太贵重的礼物，虽然她和张彩玲这个后妈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但十多年养成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对了，上次搬家请客的时候，姐夫找到我，说是有事想找你帮忙。”苏婉忽然说道。 “姐夫？李宏伟？”赵山河倒是没太惊讶，李宏伟现在因为那钙奶公司惹上了麻烦，迟早会求到他头上来。 苏婉点了点头。 “这都大半个月了，怎么现在才跟我说？”赵山河有些疑惑。 “一忙就忘了。”苏婉解释道，但理由有些牵强。 赵山河扭头看了看媳妇，发现她少见的有些心虚，笑了笑，他猜到了老婆的心思：“你不想让我帮姐夫？” 苏婉没否认，沉默了片刻说道：“他那奶钙制品公司，早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工人一直在他们家堵人，大姐他们有家都不敢回！你要是一插手，那些工人到时候肯定就找上你了，别到时候忙没帮成，自己还惹得一身骚。而且就算你帮忙把公司救活了，大姐那人也不会感激你的，搞不好还要在背后说三道四！” 赵山河知道苏婉说的是实话，高玉桥这人是有点心高气傲，尤其是在苏婉和苏小妍面前，可能这些年作威作福成了习惯，不肯低头服软。 相比之下，她妈张彩玲都比她有眼光，至少明白什么叫识时务。 还有李宏伟，上次商场开业，干了不少脏活累活，还没怎么抱怨，在赵山河这增加了不少印象分。 话说他那奶钙制品公司，生产的产品是什么样的来着？ 好像有骆驼奶粉、钙奶饼干什么的。 赵山河隐约回忆起来，前两年李宏伟和高玉桥经常往老丈人家里提他们厂里的奶钙制品，还借着机会挖苦苏婉和赵山河。 不过最近厂子垮掉，就只剩下两张嘴皮子了。 “你可千万别因为我，就去当滥好人！”苏婉又劝道。 她知道赵山河是个重感情的，看在她的面子上，只要李宏伟这个大姐夫愿意低头服软，放低姿态，赵山河极有可能会出手帮忙！ 自家男人虽然挣钱快，但那些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赵山河拿出几十万帮赵家几兄弟创业，苏婉没有反对，还全力支持！那是因为赵家几兄弟真的把赵山河当自家人。 但大姐和大姐夫两口子就不一样了，哪怕给他们一万块苏婉都一百个不情愿！ 先不说高玉桥和苏婉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就凭高玉桥跟着张彩玲来到苏家后，欺负了苏婉和苏小妍十多年，她心里就没把高玉桥当姐姐看！ 平时叫一声姐姐、姐夫，不过是为了照顾父亲的面子，不想闹出家庭矛盾，让外人看了笑话而已。 赵山河知道苏婉心里一直有怨气，拍了拍老婆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第446章 委屈的小丫头 赵山河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李宏伟真的求他出手帮忙，至少得他和高玉桥得先取得苏婉的谅解。 至于李宏伟那奶制品工厂，完完全全一本烂账，不仅欠了工人不少工钱，还有深城那边也拖着一大笔货款。 上一世，李宏伟被迫卖掉了房子，带着高玉桥南下打工，躲了好几年风头之后才敢回来。 赵山河当然不会直接帮李宏伟偿还公司的债务，就算要帮忙，他顶多给点启动资金，再指点一条活路。 当然，前提是李宏伟态度够好。 想到李宏伟的奶制品工厂，赵山河却是回忆起了饮料行业的另一个细分领域。 奶制品。 准确的说，是风味乳饮料！ 和运动饮料、凉茶一样，这也是一个蕴含着巨大商机的细分领域！ 国内最早、最出名的风味乳饮料，相信大多数80、90后应该都知道。 ad钙奶！ 酸酸甜甜的口味，在小孩种非常受欢迎，甚至到了三十多年后，还因为怀旧情节，在网购app上翻红了一波，卖到断货。 赵山河一边开车，一边思索。 哇哈哈就是靠着这款产品火遍了大江南北。 要不要提前借鉴一下呢？ 赵山河有点犹豫。 一方面，他记不太清楚这款产品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如果自己前脚投资进去，别人后脚就做出了成品，那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是60后，小时候自然是没有ad钙奶的，颜颜的年纪正好，本应该能喝上，但因为前世他太畜牲，导致女儿才五岁多就香消玉殒，而且吃苦受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不过印象中有件事很深刻，90年，他生意做大了点，开了家服装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深城进货。有次在深城停留时，路上遇到一个小女孩放学回家，那小女孩长得和颜颜很像，他着了魔一样跟着小女孩走了好几条街，被家长误当作坏人，报警抓进了派出所。 那个小女孩手里就拿着一瓶ad钙奶！ 所以，至少90年，市面上就已经有类似的饮料了。 眼下已经是88年末，所以最多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时间太紧了，赵山河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节外生枝。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现在手上的事情已经不少了，但能管事的人手严重不足！ 华龙商场这边虽然框架已经搭了起来，但后续开连锁店还有不少事要他出面解决。 另外正气凉茶马上要开始扩张，赵山河已经制定好了相关的计划，但具体的执行需要人手，现在有这方面能力的，只有他自己，所以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得他来拍板做决定。 虽然ad钙奶是一块肥肉，但正气凉茶和华龙商场的油水其实也不差，而且已经被他吃到了嘴里。 如果三块肥肉硬要全都吃进肚子，搞不好就弄出个消化不良，到时候来一泡稀的，肚子里什么油水都剩不下！ 略加思索，赵山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贪多嚼不烂！ 何况他隐约记得，哇哈哈并不是ad钙奶的原创，也是经过一番激烈竞争才占据了市场大部分份额。 这块肥肉，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因为正好到了下班时间，路上有点堵，自行车、黄包车，全都在路上跑，交警也管不住。 赵山河不得已，只能放慢车速。苏婉家在城东，商场在城西，要横穿大半个南城，路程不短，而且中间有不少交通要道。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时，车彻底停了下来，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一辆翻斗卡车撞翻了人力三轮车，交警正在调解，120都来了，在路边抢救伤者。 两旁的道路被源源不断的自行车抢占，短时间是过不去了，赵山河索性将车停在了路边。 颜颜在后座，看着那bb机，有些好奇，正在摆弄着。 “爸爸，这个东西是什么呀？” “这个叫bb机，也叫寻呼机，可以接收信号，以后还有能发送信号的……” 赵山河扭头，耐心地给女儿解释起来。 不过里面有太多小丫头听不懂的名词，颜颜听了几句，就有点走神，大眼睛忽闪忽闪，不停往窗外瞟。 外边人行道边上有个小推车，一个老奶奶正在卖糖油粑粑。 糯米粉揉成团，放进特制的糖浆中炸成团，外面酥脆，里面软糯，又甜又香。 呲溜！ 小丫头似乎已经闻到了那甜香甜香的味道，把嘴角的口水吸了回去，有点馋。 最近苏婉嫌她吃太多，长得有点胖，特意跟幼儿园里的老师交待，中午饭别给她吃太饱了。 赵山河估计小丫头中午就没吃够，这会儿又到了晚饭的点，肯定是饿了。 苏婉见赵山河要下车，立刻猜到了他要干什么，连忙拉住了他：“可不准给她买零食，这几个月她长了二十多斤，猪长膘都没她快，再吃就真要吃出病了！” 赵山河看了看女儿，小丫头确实越来越圆润了，比他刚重生时胖了好几圈，只不过天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太察觉出变化。 是说抱她越来越费劲了，以前抱半个小时也不怎么费劲，现在几分钟胳膊就发酸。 颜颜有点委屈，小脸上写满了可怜，看看爸爸，又望望窗外的糖油粑粑。 赵山河虽然有些不忍心，还是知道轻重。 “颜颜，这糖油粑粑吃了特别容易长胖，咱们先忍一忍，一会去姥爷家吃肉肉！” 颜颜咽了咽口水，垮着小脸，有点小情绪，闷闷不乐。 赵山河有些不忍心，看了看苏婉。 苏婉却十分坚决：“贪嘴这毛病一定要改掉，以后一日三餐吃饱就行，你不准给她买零食了，尤其是甜的，最容易长胖。” 颜颜到底还是个五岁多的小孩，听说以后零食都没得吃了，委屈得掉起了眼泪。 这丫头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不会故意哭得很大声，或者干嚎、假哭寻求家长关怀，是真的伤心才会掉眼泪。 看着女儿委屈巴巴的模样，赵山河那叫一个心疼啊！ 说到底，颜颜贪嘴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过去两年一直吃不饱，伙食差，现在有了吃的，顿顿大鱼大肉，管不住嘴才是正常的！ 这是他的错！！ 第447章 又吵起来了 赵山河连忙伸手给女儿擦眼泪，可小丫头情绪还没过去，眼泪不要钱一样，连成串地往外冒。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将颜颜抱了出来，在路边轻声安慰起来。 “别哭别哭，都怪爸爸，以前没让颜颜吃饱饭。” “长胖了容易生病，而且以后就不漂亮了，颜颜可是要当小公主的。” “以后咱们多运动，零食可以少吃一点，悄悄的，不告诉妈妈就行了……” 赵山河好一阵安慰，颜颜终于缓了过来。 “爸爸，我真的还能吃零食吗？” “当然是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呜呜……可是我也不想变胖呀，我以后不会和猪八戒一样吧？” “怎么可能，颜颜这么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小美女！以后多吃蔬菜，少吃米饭、肥肉、甜食这些东西就行了。” 赵山河后世减过肥，知道应该怎么做。 哄好了颜颜，赵山河正准备抱她回到车上，却看到小丫头手上的bb机，刚刚哭的时候，小丫头手里就攥着bb机，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赵山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年头的电子器件，可没有防水的说法。 果然，从颜颜手里接过bb机，发现上面的显示屏已经不显示了。 颜颜也发现了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这个bb机是不是很贵？” 赵山河微微点头：“两千多呢！” 两千多，够买多少零食了？小丫头有点被吓到了。 “那能修吗？” “估计是不能，这东西是新玩意……” “那怎么办？”小丫头有点着急。 赵山河瞄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苏婉，向小丫头叮嘱道：“别跟妈妈说，不然又得挨骂，两千多不算什么，爸爸现在不差钱，我明天去买个新的就行了。” 小丫头连连点头。 不过她着实没有演戏的天分，上车之后在后座扭来扭去，坐卧不安，老是去看那bb机。 苏婉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好在赵山河在旁边打掩护，小丫头才免过一顿教训。 二十多分钟后，交通事故处理完了，赵山河继续赶往老丈人家。 等他带着颜颜、苏婉进门时，已经是七点过了，不出意料，李宏伟和高玉桥也在。 但大家都在沙发上坐着，赵山河有些意外，难道已经吃完了？ 张彩玲接过赵山河递来的烟酒，连忙招呼道：“就等你们呢，先坐一下，我再去炒两个菜，小鹏、小妍，收拾桌子，把碗筷摆好！” 原来没开饭，在等赵山河和苏婉！ 炖的鸡汤、肘子这些大菜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在高压锅里随时都能盛出来。 不过还得有几个热菜才像样，不知道赵山河他们什么时候到，免得凉了，所以得等赵山河到了再现炒。 可这一等，其他人就得跟着饿肚子， 一般来说，只有最重要的贵客才能让人等。 显然，在张彩玲眼里，赵山河已经是贵客了，起码大女婿李宏伟的重要性，已经远不如赵山河了，不然也不会让他也跟一起等。 高玉桥一肚子气，因为她妈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故意拖着吃晚饭的时间，见张彩玲进了厨房，她扭头看向苏婉，用十分不满的语气质问道： “怎么才来呀，这都几点了！爸过生日都这么不上心吗？” 没等苏婉解释，苏正山就先开口了，“商场那边忙得很，晚点下班也正常。” 苏婉也十分平静：“路上遇到车祸，堵了一阵。” 高玉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愤懑了，眼睛一转，又想出了几句酸词。 “你看你们，就想着显摆，开车这么慢，我看还不如骑自行车呢！” 赵山河也看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想借机撒气，于是接过话说道：“自行车不太行，坐不下我们一家三口啊！还是大姐你和大姐夫逍遥，成天在外边旅游，最近又去那些景点了，跟我们说说呗。” 旅游个屁！ 谁不知道她和李宏伟是出去躲债的！ 高玉桥虽然蠢，但也听出来赵山河这是在嘲笑他们两口子，当即一跺脚，站起来的对赵山河怒目而视。 可赵山河一点都不怕她，翘着个二郎腿十分悠闲，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高玉桥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他，又盯上了苏婉。 “苏婉！你也不管管你男人，怎么跟家里人说话的？没大没小！” 苏婉坐在苏正山身边，一板一眼，认真织着毛衣，好像没听见高玉桥说话一样，头也不抬。 旁边的苏正山有点发愁，这高玉桥和苏婉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打十多年前，高玉桥跟着张彩玲来到苏家，就好像和苏婉、苏小妍两姐妹有仇一样，隔三差五就要斗嘴。 哪怕结了婚，也没消停下来。 他原本想开口劝两句的，但被苏婉悄悄拉了拉，拦了下来。 苏正山知道张彩玲的算盘，赵山河现在挣了大钱，她想让这个二女婿帮帮她的大女婿。 苏正山也知道苏婉的意思，就让大姐发脾气，要是能吵起来那最好，这样李宏伟就没脸开口求人了。 他这个当爹的，夹在中间有点为难，更不要说今天还是他生日。 可转眼一看，发现苏小妍和苏鹏这两姐弟坐在角落里，正悄咪咪的看戏，心头突然就释然了。 几个儿女，好像和赵山河关系都还不错，苏婉和赵山河的感情没得说，苏鹏是赵山河的心腹，到哪儿都带着，苏小妍上学也是赵山河这个姐夫帮忙操持的。 哪怕是自己这个老丈人，也靠着赵山河当上了饮料厂的后勤主管，管着四个厂房，八条生产线，两百多号人。 家里最近几个月日子也好过了不少，都是赵山河发达了，跟在后面喝上了几口汤。 可以说，里里外外，受了赵山河无数的恩惠！ 哪怕张彩玲，以前看不起赵山河，眼下也巴结上了。 唯独高玉桥这个没眼色的蠢货，能跟赵山河吵起来！ 于是他也懒得劝了，同样当做没听见。 高玉桥站在屋子里，见没人搭理自己，脸上挂不住，有点要恼羞成怒的意思。 第448章 低头认错 眼看高玉桥的脸越来越红，她身旁的李宏伟忽然起身，将高玉桥给拉了回去，“赶紧去厨房帮忙，妈一个人炒菜呢！” 高玉桥被他连推带拉，弄进了厨房。 李宏伟又回过头来，对着赵山河悻悻的笑了笑：“山河，你姐她人就这样，你别放心上，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赵山河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几眼李宏伟，发现这个大姐夫最近变化有点大。 以前李宏伟和高玉桥那是一路货色，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傲得不行。 但现在他面对赵山河时，至少知道挤出笑脸、放低姿态了。 也许是奶制品工厂那边的压力太大了，也有可能是有求于赵山河，让他变成了这样。 总之不管怎样，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宏伟都赔礼道歉了。 赵山河摆摆手，又指了指苏婉：“我是无所谓，不过姐夫你最应该给我媳妇道歉。” 李宏伟听赵山河的语气，知道这不是在为难他，而是真这么想。他立刻转头，又向苏婉深深鞠了一躬。 “小婉，过去几年，我和你姐确实有对不住的地方，对不住了。” 苏婉其实也就刀子嘴，心比谁都软，李宏伟这一鞠躬，她心里的怨气就消掉了一半。 停下毛衣针，苏婉微微叹息了一声，要是早这样该多好。 过了片刻，苏婉主动问道：“姐夫你那工厂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宏伟搓了搓手，听到苏婉主动开口询问厂里的事，知道这事儿多半是成了！ 他连忙冲着赵山河说道：“厂子从去年开始，效益就不怎么好，工人的工资也断断续续，五月份的时候，深城的货款已经拖欠了很久，那边要求把货款补上才给继续供货。可大老板那边实在凑不出钱，没办法，就彻底停工了。” 赵山河问道：“你那个大老板，现在能联系上吗？” 李宏伟苦笑着摇摇头。 五月份的时候，大老板来了一趟南城，把公司账户上的钱全都提走了，说是要去深城进货，当时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到了八月份，大老板就彻底失联了，深城的供货商却打电话过来索要货款。 这个时候李宏伟才确定大老板是真的跑路了。 “那要是把工人的工资补上，厂子现在还能开工吗？” 李宏伟犹豫着点了点头：“开工倒是没问题，可没有原料啊！还有，生产的东西不好卖，就算做出来也是白费钱。” 赵山河直接问到：“我记得你们能生产饼干，应该有成型的机器，能不能把奶粉做成奶片？” “奶片？应该没问题，要什么形状，大概多大？” “圆形的就行，直径1.5公分，厚度三毫米左右，总之小孩可以含在嘴里当成糖吃。至于口味，大白兔奶糖知道吧，尽量往那个方向靠就行。包装改一下，用泡罩包装，厂里有封装机吧？” 李宏伟点头。 赵山河也不废话，“你去算一算，把这些事办成需要多少启动资金，改天到商场的办公室来找我。” 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解决了！ 李宏伟有点激动，可心里又有不少疑惑。 第一点，这个奶片生产出来，要是又卖不出去怎么办？ 第二点，工人工资加上货款，至少需要十多万才能让厂子重新开工，这笔钱赵山河这么放心就给他了？不担心打了水漂，甚至是他捐款跑了吗？ 不过他暂时没问，打算改天到赵山河的办公室再仔细聊一聊。 晚饭很快就上桌了，一家人吃得很开心，除了高玉桥之外。 上了餐桌之后她其实还想发脾气的，但直接被自己的亲妈扇了一巴掌，眼泪汪汪地回了卧室，一个人生闷气。 但她那点小脾气，在十多万的真金白银面前，屁都不是！ 等到赵山河和苏婉他们走了之后，张彩玲立刻就给大女儿下了死命令。 “山河愿意拿钱救宏伟那厂子，这可是好事，你以后要是再敢跟苏婉、山河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真要坏了好事，你也别叫我妈了，自己跟宏伟去街上讨口吧！” 李宏伟也劝道：“玉桥，要是山河不帮我们，别说厂子了，就连房子都保不住，而且我们在南城就真的待不下去了，只能去深城或者海城那边躲几年。” 他们家一直有工人守着，根本回不去。 一想到最近这些日子他们东躲西藏，走在路上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认出来，高玉桥也实在是怕了。 但她又实在抹不开脸向苏婉低头，哭哭啼啼地抱怨着：“你们就知道欺负我，一个个都嫌贫爱富，亲妈不帮我，老公也向着外人，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张彩玲这次没有惯着她，又是两巴掌招呼了上去。 “你不就是拉不下脸来吗，你那面子能值十万吗？宏伟一个大男人都能低头，你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再说了，你跟我这个亲娘装什么清高呢！你要真有本事，那就去找那些工人，跟他们讲道理啊！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听。” “你要抱怨也没人能拦着你，但自己心里想一想就得了，以后千万别再说傻话了！山河愿意拿出几十万来帮宏伟，那都是因为小婉心软。真要像你一样记仇，你们两口子喝西北风又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准坏事！” 转眼，赵山河带着老婆女儿回到了家里。 苏小妍也跟着回赵山河他们家，明天一早可以搭赵山河的便车去学校。 “姐夫，你干嘛要花那么多钱帮他们呀！就该让他们去喝西北风！”苏小妍对高玉桥两口子也怨念颇深。 赵山河摆摆手：“钱不钱倒是无所谓，能让你姐顺心就行，再说多少也是亲戚，别人低头认错了，态度也还可以，没必要闹太僵。” “那你也得防着点，说不定哪天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哼！我还用你教，你这小妮子，怎么那么记仇？要不改天我让李宏伟再给你道个歉？” “我才不要呢！” 第449章 罐头厂的异动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先送了女儿去上学，又把老婆送到商场，然后送小姨子去了卫校。 虽然不大不小是个老板，每天干着司机的活，倒也乐此不疲。 有些事自己做更安心。 正当他调转车头，准备去饮料厂看看情况时，路边一个发传单的小伙子走到了车边，顺手从车窗塞进来一张红色的广告单。 “老板，商场优惠活动，了解一下。” 广告单远不如后世精美，还有一股劣质的墨水味。 赵山河本想扔掉，但听到那小伙子的话，又有点迷糊。 商场优惠活动？ 最近华龙商场也没什么特别的优惠活动啊？ 他接过传单瞄了一眼，随即嘴角复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联手庆元旦，降价大酬宾！” “为庆祝佳节，衡阳百货市场，家电城，百货批发公司，文华商场……决定开启联合活动，所有商品都会降价促销。一直持续到春节！” 大大小小十来个国营商场、大楼，联手搞活动，在元旦期间降价促销！ 不用猜，这应该就是王长山在中间联络的结果，当然是冲着华龙商场来的。 这就是他蓄谋已久的大动作了！ 赵山河倒是没太大意外。 华龙商场开业快两个月了，抢走了太多顾客，不少国营商场的经营状况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鱼放上案板前也知道挣扎一下呢，这些商场要是再没动作，那赵山河才会觉得奇怪。 不过再怎么蹦跶，那也是垂死挣扎，翻不了什么浪，顶多溅起些许水花。 赵山河往下瞄，看到促销内容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届时有三大活动，第一，进店有好礼，活动期间，在上述商场购物的顾客，均可免费领取汽水一瓶。” “第二，成本价大甩卖，为回馈南城顾客，我们联系众多厂家，准备了一大批优质商品，包括家电、家具等等，通通成本价销售，不赚一分钱！” “第三，多买多送，凡购物满一百元，送精米十斤。满五百元，送收音机一台……” 这些促销活动，全都是华龙商场玩剩下的！ 赵山河更加放心了。这王长山，真是一点能力都没有，只会照猫画虎啊！ 他将宣传单揉成一团，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然后开着车，来到了饮料厂。 苏正山看到红色的夏利开进厂里，就知道是二女婿来了，上前迎接。 “现在工人都很熟练，每天的产量稳定在32万左右，前两周积压了十来万件的货，但这两天又被买走了，产能甚至有点跟不上了。” 苏正山很高兴，刚开工的时候，凉茶每天生产二十多万罐，虽然一次性卖出去不少，但市场的销量一般，一周之后，厂里就开始积压库存了，不到十天，就有十多万件凉茶堆在仓库里，还好罐头厂的仓库够大，不然还真放不下！ 当时可把苏正山急坏了，甚至向赵山河建议，生产线的速度不用那么快，甚至先停掉两条也不是不行。 因为一罐凉茶的成本就要五毛，一件24罐，成本就是12块，积压了十多万件，那就等于一百多万的货款堆在仓库里！ 要是这些资金不能及时回笼，那可是非常容易出问题的！ 厂里的工人也不是瞎子，看见库存那么多，也都有了疑虑，议论纷纷。 但赵山河一点不松口，反而让苏正山提高效率，把日产量再提高一点！ 苏正山咬牙，顶住了压力，紧抓生产。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赵山河给饮料厂账上转了一百五十万的现金，并且立刻将当月的工资提前发了下去，拿到钱，工人们安下心来，专注生产。 “那就多招点人，我们也可以三班倒，把产量再提一杯都没问题！” 苏正山有点担心：“那日产量就不是三十万了，六十万都不一定能打住，有这个必要吗？” 赵山河透露了一点内幕消息给老丈人：“不用担心，抚远省的市场远没有达到上限，这些天还会有其他地市的经销商过来拿货。而且我也准备开始投放广告了，到时候不一定是” “广告？凉茶销量不错，没必要再花那个冤枉钱了吧？” 苏正山当然知道广告，也知道打广告不便宜，不管是报纸还是电视台。 赵山河早就有了安排，摇摇头，没跟老丈人多说什么。 “爸，销路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有计划了，你尽快安排工人，也施行三班倒，把产量再提一提，元旦之前最好能有个几十万件的存货。” 见赵山河这么笃定，苏正山也意识到女婿的能力不是自己能揣摩的，既然他要产量，那自己尽力配合就行了。 “三班倒没多大难度，就是得再招一些工人，大概一周时间就能培训好。” 离元旦还有小半个月，苏正山估摸着应该能有个二十多万件的存货。 “对了，还有个事，厂里好像又有些变化。”正当赵山河准备离开时，苏正山又指了指厂长办公楼那边。 厂里有变化？ 赵山河意识到，自己是有好一阵没跟于连山打过照面了。 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自己在茂春楼的搬迁宴上。 这段时间忙着商场分店的事，饮料厂这边他偶尔也来看一眼，生产线正常，他就懒得管其他事。 但好像一直没遇上过于连山。 这其实是有点不正常的，毕竟饮料厂刚刚开工，于连山就那么放心？ 上次他还打听凉茶的拿货价来着，明显是对这块肥肉动了心，想咬上一口，怎么就突然松了嘴，还闻都不闻一下？ 还有刘振邦，最近也没怎么和自己联系过了。 要知道，在饮料厂开工之前，这老货可是三天两头都要打电话到商场去，询问饮料厂的进展。 关心到不行！ 上次接到他的电话，是一周之前？ 赵山河眯了眯眼睛，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他想找陈龙打听下消息，但脚步顿住，陈龙相比那两个老狐狸，道行还是低了点，不一定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450章 发疯的罐头厂 在打探消息方面，陈龙甚至不如苏正山，至少苏正山能接触到一线工人，或许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赵山河回头看了看苏正山问道：“爸，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苏正山有点没把握，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赵山河。 “二分厂那边不是已经倒闭了吗，可前两天厂里组织了一批工人过去打扫卫生、清理旧厂房，好像有要重新启用的意思。那郑伍德，这一阵也鬼鬼祟祟的，听说经常往厂长办公室跑。” 二分厂？ 罐头厂的二分厂，位置很不错，在江对岸的大学城边上，未来拆迁改造之后可不便宜。 不过主厂区的面积也不小，哪怕是容纳饮料厂的十条生产线也绰绰有余，原本罐头厂的六条生产线都不用搬迁。 这个时候去清理二分厂，难道厂里打算扩产？ 可罐头厂有什么好扩产的，那六条生产线就已经不少了。 而且厂里应该也没有资金……等等，罐头厂这几个月靠着卖罐头，还真攒了不少钱。 赵山河默默算了算，百十来万应该还是有的。 不过其中货款占了大部分，真正的收入并不多。 赵山河思绪一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该不会是郑伍德那家伙，说动了厂里，想要增加生产线吧？ 要是于连山犯蠢，真信了郑伍德的话，那罐头厂可就危险了！ 赵山河直接来到厂长办公室，敲响了房门。 “请进！” “于厂长，好久不见！最近厂里还好吧？”赵山河十分随意，打着招呼，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 他观察到于连山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满。 “当然，我可要祝贺赵老板，你那凉茶的日销量已经突破三十万了，不过听说最近积压了不少，库房都堆满了？” “这两天卖出去不少，不用担心。我还打算让生产线改成三班倒，提高一点产量呢。”赵山河说道。 于连山干巴巴地笑了笑：“那可真不错。” 实际上他心里在骂娘，正气凉茶卖得再好，他也拿不到一毛钱好处，钱全在饮料厂的账上，而且他的手也伸不进饮料厂。 不过郑伍德那边就不一样了…… 正当于连山走神时，就听赵山河直接问道：“于厂长，二分厂那边的生产线，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再过……赵老板，你说什么？二分厂？二分厂不是早就倒闭了吗，饮料厂的生产线也早就开工了，速度那叫一个快！” 于连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往回找补。 赵山河笑了笑，翘起二郎腿：“这就没意思了，于厂长！工人早就传开了，二分厂那边要重新启用，应该是郑伍德撺掇你们，又买了生产线回来吧？” 于连山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脸上露出苦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赵老板。做饮料这么赚钱，厂里自然也想分一杯羹，这也是大家的意思，我只能顺从民意啊!” 赵山河才不相信他鬼话，民意？怕不是你们这些领导见饮料厂肥的流油，又没法咬一口，所以馋得慌。 至于这几条生产线的去向，于连山没有说，但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多半要分给郑伍德了。 赵山河暗叹一声，直接问道：“几条？” 于连山也不想再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反正很快赵山河就能打听道这些消息，于是伸手答道：“4条！” 4条生产线，少说也要两三百万，厂里能出得起这么多钱？赵山河持怀疑态度。 马上，赵山河反映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该不会找银行贷款了吧？” 于连山波澜不惊，但端茶杯的手轻微抖了抖，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怎么，赵老板你的饮料厂可以贷款，我们罐头厂就不能贷？” “那郑伍德有多少本事，于厂长真的不清楚吗？银行利息可不便宜，你就真的不怕把罐头厂弄砸了吗？” 饮料厂的贷款，是省里特批的专项贷款，利息很低，但银行的贷款就不一样了。 于连山似乎十分有把握，，直接说道：“赵老板，工厂接到一大笔预订单，不只是二分厂，就连原本的罐头生产线也准备停了，全都用来生产饮料！” 赵山河被惊到了，怀疑于连山是不是疯了。 如果全改成饮料生产线，那罐头厂可就一瓶罐头都生产不出来了。 万一那订单出了问题，罐头厂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 那郑伍德到底给了多少好处，能让于连山这么死心塌地去帮他？ 难道是前段时间矿大宝的热销让他迷了心窍？ 不过赵山河十分清楚，那矿大宝不过是一时的热度而已，现在市场已经反应了过来，这种劣质汽水的生存空间，很快就会被挤压到极点，然后被逐出场外。 到时候偿还不了银行利息，罐头厂会落得一个什么结果？ 倒闭，还是重组？ 大概率是后者，毕竟厂里这么多员工，还有不少的生产线。 希望到时候不要影响到饮料厂的生产。 赵山河微微叹息：“那我只能祝于厂长好运了！” 于连山志得意满，“赵老板，你的能力确实很强，但也不要小瞧了别人！” 赵山河心说那郑伍德要是真有本事，罐头厂怎么可能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摆摆手就告辞了。 虽然很好奇于连山所说的大订单是怎么回事，但问了于连山估计也不会说，赵山河干脆就没问。 找到老丈人，稍微透露了些消息，苏正山也是无比惊愕。 罐头厂竟然要彻底转型，变成一个饮料加工厂了！ 苏正山立刻问道：“这罐头厂要是倒闭了，会不会影响我们饮料厂？” 赵山河摇摇头：“罐头厂就几十个工人，咱们的饮料厂可是有三四百号人。为了稳定考虑，上边也不可能让饮料厂倒了。” “而且饮料厂采用的是股份制，到时候顶多把那部分股份买了抵债。” 听到赵山河的解释，苏正山这才安下心来。 第451章 乌合之众 赵山河上车准备离开，走到罐头厂门口，从车窗中伸出头，看了看“南城罐头厂”的招牌，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这块牌子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 只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自己虽然和罐头厂共同组建了饮料厂，但他确实没理由去干涉罐头厂的操作。 只能眼睁睁看着于连山和郑伍德作死。 不过话说回来，罐头厂是死是活他并不是那么关心，只要别影响到饮料厂就好。 甚至说罐头厂真的倒闭了，对他来说反而还是一件好事，那样的话，他就有机会将饮料厂剩下的49%股份全都收回来。 不过这个操作也有点问题。 因为目前国内还没有公司法，现在的国企改革，除了80年代初七的“放权让利”和“承包制”，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了股份制的尝试。 这个阶段，大多数股份分配都是国家股占大头，剩下的由银行股份、企业股份、职工股份瓜分。 如果赵山河达成百分百控股，那饮料厂实际上就是一家私营企业。 然而，在公司法正式颁布之前，私营企业的合法地位是没有完全明确的，很多做大做强的私营企业，都不得不挂靠在其他单位。 比如赵山河要办个厂，就必须得找个乡镇集体挂靠，或者承包一个要倒闭的工厂。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和罐头厂合作的原因。 不然他自己就能贷款搞定生产线，然后自己生产凉茶。 这种挂靠集体的工厂、企业，又有另一个名字，“红帽子企业”。 如果只想赚点小钱，那这种模式没多大问题。 然而一旦发展壮大，那问题马上就来了。 因为再过几年，股权改制，要涉及到厂里的股份分配了。 财帛动人心！ 以饮料厂为例，做大做强之后，市值可能是好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 如果没有事先商议好股份分配比例，那到时候可就有的扯皮了。 谁的股份多一点，谁的股份少一点？ 工厂谁说了算？ 工厂改怎么发展，又该听谁的？ 一点点细节，可能就是上千万的资产。 自然会争得头破血流。 就以健力宝为例，眼下健力宝是国内饮料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 但到了90年代末期，因为股权之争，影响经营策略。地方和创始人闹得不可开交。 之后，这个龙头就开始走下坡路，过了2000年之后，企业竟然被迫卖给一个诈骗犯，最后国产饮料行业失去了支柱，不得不黯然落幕。 赵山河当然不想犯同样的错误，但特殊的历史背景，有许多他也无法打破的潜规则。 饮料厂采用股份制，挂靠在罐头厂的招牌下，算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但要是股份完全被赵山河持有，那将会变成纯粹的私营工厂。 这可就是大跨步了，很容易就会招来非议，甚至直接被重点打击。 因为饮料厂实际上是借用了罐头厂的土地、厂房、工人，严格来说，算是在借鸡生蛋！ 上纲上线的话，就叫侵占国有资产！ 虽然凉茶的配方独立出来，厂子只是代工生产，但要是饮料厂出了问题，正气凉茶的销售、推广计划必然遭受重挫！ 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赵山河心中有了个模糊的计划。 罐头厂可以垮，但不能倒。 至少在公司法出现之前得活着。 不过罐头厂或许也可以提前改制，变成股份制！ 自己再只要控制了罐头厂，其实也等于完全掌控了局面。 现在，只需要看着于连山和郑伍德在作死的路上狂飙就行了。 回到商场，继续忙碌，赵山河在苏婉他们店里吃饭时，听到了些闲话。 关于国营商场联手搞促销的。 他们的广告声势不小，除了传单，还有报纸上也有广告。 自然而然，那广告很多人都看到了，包括商场里的许多员工。 有些好事的顾客还拿着传单找服务员询问，他们华龙商场为什么不在上面。 废话！ 明眼人都知道，这次国营商场联手搞促销，就是冲着华龙商场来的！ 虽然大部分员工都挺沉得住气，但难免有些人心惶惶，毕竟这次活动基本上南城其他的国营商场都参与了。 大大小小有十来个！ 吃饭时，就连苏婉都有些担忧，拿着一张传单，小声问道：“山河，这些商场搞促销，都是学的我们商场的招数，是打算抢走我们的客源吧？” 赵山河点头：“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这背后就是王长山那老东西在搞鬼，另外可能也有些人眼红了，跟着起哄。” “那我们怎么办？” 知道老婆有些担心，赵山河哈哈笑了两声。 “老婆，有个成语形容这些商场很贴切。” “什么成语？” “乌合之众！” 见他这么轻敌，苏婉皱着眉头叮嘱道：“你可别大意了，衡阳百货市场，百货批发公司，文华商场这几个规模都不小，而且都是单独一栋楼呢！” 赵山河抓住苏婉的手揉了揉。 “为什么说这些人是乌合之众？因为他们根本没抓住重点啊！那文华商场卖什么？全是文化用品，跟咱们这商场完全不冲突，还有这百货批发公司，他们主要面对的是中小型的个体户，做批发生意的，混在里面凑数。还有这个特产食品大楼，主要是卖全国各地的特产……” “咱们商场主要卖什么？生活日用品、本地特产、米面粮油、家电等等，跟我们有直接竞争的，其实只有三家，衡阳百货、西区家电城、还有这个晓源百货！” 苏婉对这些商场应该也做过了解，在赵山河的解释下恍然大悟。 其他商场不管怎么打折，对华龙的影响几乎都等于零！ “可是这三家加起来，规模也比我们大不少吧？” “大也不一定有用，气球够大吧，一戳就破！还要够硬才行，这些人是不是一条心还不一定呢，放心吧老婆，就算他们真要敢跟我们打价格战，那就看看谁的血更厚！” “到时候，可就不只是抢生意这么简单了！” 赵山河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第452章 不好说话 华龙商场要是放在几十年后，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超市。 卖得最好的，是日常生活用品，还有土特产、米面粮油等等吃食。 换句话说，衣食住行中，华龙商场只占了一个“食”，充其量还有少部分“住”。 而衣食住行中，利润最高的，其实是“衣”！ 华龙商场里的商品虽然多，但不卖衣服。 因为买衣服对场地面积有一定要求，华龙商场才两千平米，在赵山河看来不太够用。 他想要做的，可不是那种按斤论价的服装批发，而是真正的服装商场。 上一世，赵山河就是靠服装生意发家致富的，这一世早就想弄个服装商场了，但一直没什么好机会。 不过眼下别人送上门了，赵山河再不抓住就有点暴殄天物了。 这次联手促销活动之后，其中某些商场必然会撑不下去，宣布倒闭，这是他接手的最佳时机！ 目前南城有四个大型百货市场。 最大的是绍山路的百货大楼，位于南城的东南方。 这家百货开业于71年5月1日，最开始叫百货商店，只有一层的面积，但也是当时全省最大的百货零售商店，生意火爆，开业不到两年，营业面积从一层楼直接扩张到三层楼，陈设商品从2000种增加到8000种！ 到了90年代，整栋楼都被改成了商场，直接更名为百货大楼 主要经营范围为，百货服装、针棉绸布、文具五金、交电化工、鞋帽箱袋、钟表工艺、副食日杂、乐器家具等等，到了今天仍然是抚远省最大的零售商店。 绍山路百货大楼直接带火了东塘商圈。 不过后来二十年里，南城市内其他商场此起彼伏，绍山路百货大楼也逐渐没了风光。随着改革深入，经营状况反而每日愈下，如果赵山河不出手干预，这个百货大楼将会在93年转手，更名为阿波罗商业广场。 这是赵山河的首选目标，不过想要拿下它，难度可能比较高。 因为面积太大，而且还是南城最大的商场，目前虽然有点衰败，但还没到倒闭的地步。 而且这个百货大楼是抚远第一家实行资产经营责任制的，赵山河真想入驻，最好的办法是花钱承包商铺，成本可能会很高。 赵山河的第二目标，则是东塘服装市场。 这服装市场于83年1月建成开业，开业之后，立刻吸引了一大批中小商铺入驻，在后来十多年的时间里，引领了南城的穿衣潮流。 赵山河更清楚一点，因为他上一世就在这摆过摊。 商铺老板从广州进货，早上拉回来的衣服，价格乘3，晚上之前，很轻松就能卖出去。 黑心一点的，十倍，二十倍也不是没有。 90年代，这里和火车站旁边的金苹果服装市场，是南城两大服装交易中心。 不过金苹果更偏物流、批发、转运，东塘则是购物商场。 这个地方也不太好啃，因为眼下正是它生意最好的时候，是南城所有国营商店中经营状况最好的之一。 准确的说，目前几个服装贸易商场，生意都很不错，赵山河早就打听过了。 其实还有第三个目标，就是衡阳百货市场，位置在城东，就算不能用来卖服装，用来当做华龙的分店也不错。 毕竟南城这么大，单独一家华龙商场，覆盖范围实在有限。 城东的老百姓总不能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来城西买柴米油盐。 至于其他的商场，要么离华龙商场太近，要么规模太小，赵山河不太看得上。 吃过午饭，赵山河打了个电话给刘长江。 “刘哥，那国营商场联手促销的广告，你看见了吗？” 刘长江有些惊讶：“国营商场？联手促销？你稍等一下……” 赵山河听到那边传来了询问声，刘长江大小也是个主任，应该是去问手底下的人了。 过了一会儿，刘长江有些愧疚地说道：“老弟，我这一阵实在太忙，没顾得上市商委那边，这个消息也没人告诉我。我立马找人帮你打听下情况……” “刘哥，不用了，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我想问另外一件事。” “哦？什么事。” “你在市商务局应该有熟人吧？信得过的那种。我想再入手一栋百货大楼，东塘片区的。” 刘长江闻言自然十分惊讶，这华龙商场开业才两个月，赵山河就又等不及要扩张了？ 这小子的野心和动作都很快啊！ 当初他找到自己，想要承包三间铺面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至于赵山河的请求，刘长江在百货大楼当过主任，当然在市商务局认识不少人，但他要信得过的。 沉吟了片刻，他说道：“市建科的柳科长可以信任，要不要我把她约出来？” 赵山河笑着说道：“我是求人办事的，怎么好把人叫出来，应该我亲自登门才对。你说这个柳科长，全名叫什么，有什么爱好吗？” “柳晓芸，四十来岁，爱好嘛……挺喜欢打扮的。“”我先打个电话帮你联系一下，你什么时候过去？” “越快越好，就今天下午吧！” “行！等我电话！对了，老弟我得提醒你一下，虽然只是个科长，但有点不太好说话，千万别跟人起冲突，她家里不太一般。” “知道了。” 赵山河没细问有多不一般，反正能把事办成就行。 至于不好说话？ 他见过很多不好说话的人，自认跟人打交道有点心得，在这方面还是挺擅长的。 不到半个小时，刘长江就回了电话，问清楚了柳科长下午在办公室，没有外出，可以上门。 赵山河开车来到了城东的机关，市商委其实他并不陌生，商场搞促销活动，到处发传单，打广告，是要事先来这里备案的。 第一次上门，赵山河没有贸然带礼物。 原因很简单，太贵重了别人肯定不会要，太便宜了又掉价，容易让人看轻了。 而且这次见面毕竟是在单位里，要是乱送礼反而可能会惹来麻烦。 赵山河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搞定，这次算是先上门认识一下。 第453章 他不中用啊 走进市商务处缩在的办公楼，没等赵山河找人打听市建科的办公室在哪，走廊上就冒出来一个人。 老熟人，王长山！ 王长山第一眼看见赵山河时，愣了那么一下，眼神还有点躲闪，似乎心底有着某种畏惧。 但转眼间，他就挺起了胸膛，嘴角也露出了笑容，整个人神气得不行，朝着赵山河走了过来。 “赵老板？又见面了！看到广告，坐不住了吧！嘿嘿！” 赵山河嘴角撇了撇，倒是想看看王长山准备演哪一出，于是十分悠闲地靠在栏杆上，从兜里掏出烟，准备点一支， 不过他刚打开烟盒，王长山就抬手拒绝道：“赵老板，你不会觉得一支中华烟就能把我打发了吧，你的烟我可不会抽！告诉你，这次联销活动，就是要把你的华龙商场整垮，到时候我就想看看，你还能有多神气！” 王长山说着说着，神色就变得有些狰狞，但怎么看都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赵山河嘴角带笑，一言不发，看着他表演。 “有句话叫做师夷长技以制夷，我就用你的促销手段把你挤垮，倒要看看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你来商务处是为了搬救兵？告诉你，别做梦了！这商务处上上下下我全都打点好了，国营和私营企业，你觉得单位会帮谁！” “就你一个私企，还想和我们国营单位竞争？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才两个月时间，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告诉你，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你还太嫩点！” “后悔了？害怕了？晚了！” “你现在就算想道歉求饶都没门！” 看着王长山那十分凶恶的神态，赵山河轻轻吐出一口烟圈，撞在他脸上，将他逼退了两步。 “王主任，你好像有点误会。” 赵山河越是淡定自若，王长山心中就越不爽。 他很想让赵山河跪下来求饶，但自己的威胁好像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是王长山自己，越发焦躁起来。 “误会？我们之间可没有误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是要把你的华龙商场从南城除名！” “你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狂得没边，这次就让你好好涨涨记性！下次，不对，你都不一定有下次了，听说你接手商场还贷了款，不知道你后半辈子能不能把贷款还上，哈哈哈……” “啧啧，王主任，你的消息不太灵通啊！华龙商场两个月就挣了九百多万，贷款对我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了！” 王长山脸色一黑。 没等他继续说，赵山河又说道：“其实呢，你们搞优惠活动，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只要能给百姓带来好处和实惠，但是我有一个问题，王主任，你知道什么叫市场经济，什么叫价格战吗？” “我难道不比你懂？一个毛都没长全的楞头小子！” 王长山怒斥道，但怎么听都感觉没什么底气。 赵山河忍不住笑，“哈哈哈，王主任这么懂，想必搞商场应该是一把好手，有很多成功案例吧？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学习一下！” 王长山说不出话，但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南城的几个大商场，他负责管理的，基本都快要倒闭了，尤其是以前的南城百货，还被赵山河接盘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会走廊上一排办公室，时不时就会冒出个头来，凑一凑热闹。 赵山河也没什么顾忌，含着烟说话，继续取笑着王长山。“再说说你弄的这个联销活动，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你明白为什么吗？” 王长山很不愿意看赵山河这幅嘴脸，但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赵山河却没有明说，而是打着比方，“一个小孩，拿着枪对着我，但我一点不害怕，因为他连扳机都按不动！给他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小孩指的是谁？扳机又指带什么？为什么小孩抠不动扳机？ 王长山不明白这个比喻，但他隐约感觉出来赵山河不像是在瞎说。 于是他冷着脸问道：“什么意思！” 赵山河一点没客气，一口烟气吐在这老逼登的脸上，“你跪下给我磕个头，行个大礼，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你个小兔崽子！欺人太甚!” 王长山被赵山河几句话弄得怒火攻心，眼睛都发红了。 赵山河却主动把脸凑了过去。 “打呀，王主任，朝脸上打！国家干部搞商场，竞争不过个体户，在单位殴打私企老板，多大的新闻呀，明天保准能上头版头条！那可光宗耀祖了，你王家的族谱都能给你单开一页！” 王长山瞬间冷静下来，真要动了手，赵山河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往地上一躺，那可就是黄泥巴糊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呢，公安来了一问，他肯定讨不了好！ 王长山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耻小人！别以为能乱我心志，你那商场等着倒闭吧！” 说完就气冲冲地要走。 赵山河却不打算放过他，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手枪的模样，对着王长山虚开了一枪，“王主任，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这个，那就会在什么时候后悔。” 王长山眼睑抖了抖，咬着牙，下楼去了。 他还不信了，一个比喻而已，能有多复杂！ 市场经济、价格战…… 自己不懂，那找个懂行的来问问不就行了！ 见王长山下楼离开，赵山河撇嘴笑了笑。 这种层次的对手，实在太蠢了，欺负起来根本没什么意思，像是在脚踢幼儿园一样。 他灭掉烟，扔进垃圾桶，继续找到市建科办公室。 路过那些办公室时，有不少工作人员都笑着跟他点头打招呼。 估计是看他跟王长山斗嘴，十分解气。 看来这王长山在单位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嘛！ 没过多久，赵山河找到了目的地。 市建科，全称是市场建设与运行科，从名字看就知道和商业息息相关。 还没等赵山河敲门，一个年轻小伙子就抱着两叠文件，匆匆忙忙地推开门，跑进了办公室。 第454章 不好说话的柳科长 在小伙子推开门的同时，赵山河也透过门缝看到了办公室里的柳晓芸。 三十多岁的模样，皮肤保养得不错，看不到太多皱纹，头发盘在脑后，用紫色的塑料发卡别着。 长得很漂亮，一双丹凤眼细而不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股天然的笑意。 身上也看不到什么名贵的装饰品，但从内向外流露出一种华贵的气质。 怎么说呢？ 很有亲和力，同时也让人感觉有一点狐狸精的味道。 而且赵山河隐约感觉她的模样似乎有点眼熟，所以站在门边稍微回忆了一下，有点走神。 似乎察觉到了陌生人的视线，柳晓芸抬起头，看向门口，正好对上赵山河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一丝询问之色。 赵山河正色，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办公室，微笑着伸出手，同时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赵山河，是刘长江刘主任介绍来的。” 柳晓芸扬了扬眉毛，脸上露出笑意，带着两个酒窝：“你就是赵山河？早就听说赵老板年轻，也没想到能这么年轻呀！请坐。” 赵山河坐下，聊了几句之后发现，柳晓芸出乎意料的健谈，从市里的政策到商贸服务业的管理，从宏观调控到民生保障，什么都能聊上几句，而且话里还透着一股热情劲。 刘长江不是说这柳科长不好说话吗？ 完全没感觉出来啊！ 难道不是一个人？ 赵山河有点迷糊。 可过来之前他打听了，市商务局就一个柳科长，就这个办公室，不可能走错。 可能是自己比较对她的眼缘吧。 赵山河不再深思，聊了一会儿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华龙商场能有今天的成果，离不开各个单位的帮助。柳科长，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在东城区再开一家分店，如果有经营压力比较大的国营商店，我可以接手。另外，我还想弄一个服装商场，面积可以小一点，但最好离金苹果和东塘服装市场远一点。” 柳晓芸顿了顿，思考了片刻，然后问道：“你晚上有空吗？” “啊？” 赵山河愣住了，晚上？有空？ 难道要自己牺牲色相？ 这才80年代，就玩这么这么直接吗？ 他打量了一下柳晓芸，心中忽然又觉得，要是能把事办成，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吃亏。 就是对不起家里的老婆。 赵山河犹豫了好久，想到苏婉，最后还是打算拒绝。 柳晓芸见他的眼中先是迷茫，然后又有些犹豫，眼神还老往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瞟，脸颊立刻变红。 知道赵山河误会了，她连忙解释道：“我带你去认识一个朋友。” 原来是这样啊！ 你说话别大喘气啊！差点没把人吓死。 赵山河心中大定，虽然有点意外，但感觉这位柳科长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立刻点头。 “有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 “绍山百货大楼的于辰，于经理。” 赵山河有点意外。 绍山百货大楼就是他的第一目标！ 但要是能和绍山百货大楼的经理搭上线，确实能省不少事。 不过初次见面，柳晓芸就带自己去认识朋友，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场合，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柳晓芸安慰道：“不用紧张，我舅他早就想见见你了，姐姐在家里老是夸你，都夸上天了！” 赵山河又愣住了。 没听错吧？ 柳科长的舅舅？ 应该就是于辰了。 那她姐姐又是谁？难道和自己认识？不然为什么夸自己？ 瞄了一眼柳晓芸的脸庞，赵山河脑海里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人影。 “柳科长的姐姐，是于记者吗？” 柳晓芸脸上又露出了酒窝，点点头说道：“我姐在抚远报社干了好几年了，一直不上不下，采访你的那篇报道，让她在上面出了不小的风头呢！舅舅让我有机会见着你，就邀请去他家做客！” 怪不得柳晓芸对自己这么热情，原来早就有一层交情在这了。 南城这地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真是巧了。 那于经理也是搞商场的，算是同行，而且自己和他一个城东一个在城西，主营范围也不一样，没太大竞争，估计没什么敌意。 “你等会儿，我给舅舅打个电话。” 柳晓芸拿起电话拨通号码，说了几句之后，将话筒递给了赵山河。 “赵老板？你好！” “于经理？久仰久仰！” “哪里！华龙商场的名头在南城可是风头正劲啊！我一直想找机会请教一下，今天也算是有缘，能否赏脸来我家吃个便饭？” “于经理言重了，我正好也想找于经理交流一下心得。” “行！那就说定了，咱们一会见！” 这于经理听声音感觉挺豪爽，应该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赵山河挂断电话，琢磨着对方着急见自己的原因。 这时柳晓芸递来一张纸条。 “这是我舅家的地址，我还得上班，赵老板先过去吧。” 赵山河感谢了一番柳晓芸，离开之前又转身问道：“柳科长，你舅舅他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他就爱喝点茶，没什么别的爱好。” 赵山河点点头，离开了单位。 登门拜访，别人还这么热情邀请，那就不好空着手上门了。 赵山河正思索着上哪搞点好茶叶时，一栋浅绿色的大楼出现在眼前。 友谊商店！ 友谊商店81年开业，前身是友谊华侨商店，3层，2800平方米。地方不大，但很复杂。 一楼叫迎宾商店，面向所有国内消费者。 二楼叫华侨商店，只接待华侨。 三楼叫友谊商店，只接待外宾。 最开始，二楼和三楼管理非常严格，哪怕是地方领导，想去三楼友谊商店想看一看，也会被拒之门外，因为进去需要护照和外汇券。 当初友谊商店招工，不仅要考外语、政治等等科目，还对身高有要求，低于一米六的直接不考虑。员工入职前，还要进行长达8个月的岗前培训。 五百个报名的，最后只留下八十人， 店里也有许多的规矩，比如在营业前，整个商店内要喷上进口的香水，员工禁止在商店内吃东西，必须到食堂吃饭。 第455章 友谊商店 因为友谊商店专为外宾和华侨购物提供服务，有采购进口商品和紧俏物资的特权，在改开初期，还是十分吃香的。 黑市里，外汇券、侨汇券往往能卖出很高的价格，比官方汇率高好几倍！ 就是因为能在友谊商店里消费。 但随着改开深入，这两年物资供应已经基本放开，很多东西都不再需要票，友谊华侨商店的独特优势荡然无存，但它被保护得像个公主一样，根本没有在市场上竞争搏杀的能力，很快就无货可卖，无客上门，亏损越来越严重。 南城的友谊商店，位置非常不错，就在东塘商业圈内，跟东塘百货大楼、绍山百货大楼的距离很近。 如果能拿来改造那是真不错。 但赵山河并没有将这个商店列入考虑名单。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商店不是他能染手的，它的特殊背景注定了友谊商店哪怕倒闭也不可能变成私营企业，至少在现在这个时代还不行。 赵山河回忆起友谊商店的情况，心中倒是没什么惋惜之情。 因为他记得，在89年，也就是明年，南城的友谊商店的经理位置上会迎来一位能人，带着友谊商店走出了困境，成为南城90年代的五大商场之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赵山河看到眼前的友谊商城，想到的是给于经理的礼物应该有着落了。 别的的地方买不到好茶叶，但友谊商店里肯定可以！ 虽然友谊商店这两年十分落寞，但外汇商店里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不过今天出来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没带多少钱，身上就几百块的“零钱”。 几百块对普通人来说不少了，但想要在友谊商店里消费，还是得多准备一点为好。 赵山河在路边打了个电话，让苏鹏送点钱过来。 也不用干等，赵山河来到友谊商店楼下。 路边蹲了不少人，大多数打量了赵山河一眼，就把眼皮垂下去了。 因为他太年轻，虽然穿着正装，但顶多也就是能在一楼消费的，上不了二楼三楼。 赵山河抿了抿嘴唇，心想应该把车开过来的。 不过没等他主动搭话，还是有人凑过来问道：“老板，要外汇券不？” 赵山河瞄了那人一眼，一个看着还算机灵的小伙子。 “别人都不搭理我，你为什么要凑上来？” 小伙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眼神比较好，刚刚看着老板开车进了单位。” 赵山河扭头看了一眼，这里离单位的大门还挺远的，这眼神不是一般好啊！ 不过这人还挺实诚，没有故弄玄虚，于是问道：“你手里有多少外汇券？” 小伙子眼前一亮，掏出一大叠外汇券：“两千五百多！1比8，换算下来，有三百块出头。” 现在兑美刀的官方汇率是3.75左右，但现在国内的汇率是双轨制，外汇十分稀少，黑市上的美刀十分金紧俏，沿海一带达到了1:6，南城是内陆，更加罕见，达到了1:8。 赵山河却摇摇头：“不够，还有吗？” 小伙子意识到这是个大客户，立马说道：“您稍等，我还能匀来一些，你要多少？” “先来一万块的吧，不够我再找你。” 小伙子十分兴奋，连忙找来了两个同伴，三人凑齐了一万块的外汇券，也就是1250刀。 “你们在这稍等一下，我助理马上就把钱送过来，我先进去逛一逛。” 这话一出口，小伙子找来的两个同伴变了脸色。 “助理？你这么年轻，还有助理？” “该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把，小吴你找的这是什么人？真不靠谱！” 吴腾飞有点脸红，看到赵山河玩味的笑容，又不好解释人家是真的大老板，开车来的，辩解道：“你们别以貌取人，这老板看着年轻，是真有本事！” “有本事？有本事怎么身上不带钱？” “就是，还装大款！他拿得出一万块吗？” 眼看两人要走，吴腾飞忽然下定了决心。 “你们不信就算了，把手里的外汇券匀给我，算我借你们的这总可以吧？” 两人停下脚步，看了看吴腾飞，立马商量起了借多少，利息怎么算。 片刻之后，吴腾飞凑齐了1250块的外汇券，直接递给了赵山河。 赵山河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没接那一沓外汇券，而是问道：“你不怕我是骗子？” 吴腾飞又挠挠头：“老板，我一开始就觉得你眼熟，刚刚想起来你是谁了，华龙商场的赵老板？” 赵山河笑着点点头：“你还挺有眼力见的，在报纸上见过我？” “电视台。” 赵山河伸手拍了拍吴腾飞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吴腾飞！” “行了，这外汇券你拿着，跟着我！” 赵山河大步走上阶梯，进了友谊商店，吴腾飞懵懵懂懂，但感觉自己应该遇上了贵人，立马跟在后面。 友谊商店一楼十分冷清，货柜里没多少东西，一眼扫过去，赵山河都惊了。 一把折扇，外边卖两块，这里卖二十！ 普通的瓷碗，外边两块十个，这里一块五一个！ 东西都贵得没边了，这谁会来当冤大头？ 而且种类也太少了。 不过赵山河的目标不在一楼。 径直上了二楼，门口有服务员检查。 吴腾飞亮了亮那一大叠外汇券，立马就放行了 原本上二楼、三楼还要华侨、外国人证明的，就是检查护照。 但这两年友谊商店越来越不景气，这检查就流于形式了，只要有外汇券就行，不管是不是华侨、老外。 其实还是国人消费比较多。 二楼好东西就多了不少。 字画、古玩，赵山河不太懂，但也能看一看。 另外还有不少外国进口的商品。 逛了一圈，赵山河选中了一款钢笔，派克的，黄铜笔身，金笔尖，很漂亮，但又不算特别显眼。 标价50刀。 “这个笔，打包五只吧！” 服务员十分惊讶：“五只就要两百五十块，这标价是外汇券，不是咱们的钱！” “我知道，你打包就行，结账。”赵山河挥挥手，让吴腾飞结了账。 第456章 心慌的小吴 看赵山河这么豪爽，服务员也十分客气，仔细替赵山河打包好。 吴腾飞十分有眼色，主动提起了装笔的礼物袋，没多问赵山河为什么买这么多笔。 不过提着五个笔盒，感觉手里沉甸甸的。 一支笔五十美刀，那就是四百块。 五支，两千！ 吴腾飞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大老板来友谊商店买东西，虽然也很豪气，但没有一个能像赵山河这么自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四百块一支的笔，在他眼里好像和一根五毛钱的棒棒糖没什么区别。 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吴腾飞心服口服！ 赵山河又向服务员问道：“你们这有好点的茶叶吗？” 服务员热心地指了指远处的柜台。 赵山河来到这边，看到了柜台里的茶叶。 种类不少，普洱、乌龙、花茶等等。 赵山河扫了一眼，直接来到包装最精美的柜台。 吴腾飞看着那只有巴掌大的茶叶罐，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那什么明前龙井，贡品级，只有两百克，就要一百五十五块的外汇券！ 旁边的滇红大金针，比明前龙井更贵，两百三十块！ 赵山河对茶还有点了解，九十年代，大家还是更喜欢熟茶，滇红比龙井更受欢迎。 于是他指了指滇红，冲着服务员说道：“这个茶，给我拿三罐吧。” 服务员有点不太确定，这一罐可就是二百三十块外汇券。，三块可就是七百外汇券了。 “您要三罐吗？” “对！”赵山河点点头，神色平淡，挥挥手，示意吴腾飞结账。 吴腾飞手有点抖，数了六百九十块外汇券出来，交给服务员。 三罐茶很快就装好了，服务员也十分懂事，知道赵山河大概率是拿来送礼，主动找来了礼品包装。 见吴腾飞把茶提上，赵山河问道：“你手上还有多少外汇券？” 吴腾飞连忙答道：“还有不到两百块，赵老板还要买东西吗？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去找人匀！” 赵山河摇头头：“够了，不过来都来了，那就把剩下的这点零钱全都花了吧！” 听到这话，吴腾飞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百八十块外汇券，那也是一千多块钱呢！他一个月都挣不了那么多，在人家眼里却是零钱！ 赵山河又在店里逛了起来。 给媳妇买了个手镯，翡翠的，颜色虽然淡了点，但种水还行，通透漂亮。又给颜颜买了个小猪玉佩，她83年出生，就是属猪的。 这年头翡翠虽然也是奢侈品，但没后世那么离谱，价格相对便宜，差不多不到后世的十分之一，两件加起来花了一百五。 又给老婆女儿选了两套丝绸的睡衣之后，还剩下十多块钱，全都用来买零食了。 巧克力、威化饼干、夹心糖，都是外边买不到的进口货。 当吴腾飞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着赵山河走出友谊商店时，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少人都暗中后悔，没看出来这年轻人竟然是个大款！ 吴腾飞心里舒坦得不行，虽然当了搬运工，但今天下午一个小时不到，就出手了一千多的外汇券，放在以往，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卖出去这么多！ 他美滋滋地在心里算着账，这次应该能挣个两百多块！ 走出友谊商店，赵山河想起来车还停在对面的机关停车场，于是回头对吴腾飞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吴腾飞点点头，可看着赵山河走远，心突然又提了起来。 赵山河买这么多东西，可还是一分钱都没掏，用的都是他找来的外汇券！ 要是赵山河突然跑了，自己可就成了笑话了！ 不过赵山河这么大个老板，应该不会拿自己开涮吧？ 但一千多的外汇券，换成钱就一万块了，他越想越慌。 要不要追上去？ 吴腾飞有点犹豫。 追上去的话，赵山河肯定明白自己不信任他。 可是这些东西要是砸自己手里…… 最终，吴腾飞咬咬牙，站在商场门口，目送赵山河走进了机关单位。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赵山河一直没从单位里出来，吴腾飞脑门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刚刚匀他外汇券的两人，发现不对，也凑了过来。 “小吴，这怎么回事？那老板东西不要了？” 吴腾飞摇摇头，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没，人开车去了。” “小吴，你该不会是被人涮了吧，我看那人就是个愣头青，搞不好是装大款，用你的外汇券装逼来了。” 吴腾飞心里没底，但还是咬牙解释道：“你们可看走眼了，那是华龙商场的赵老板！有钱着呢，怎么可能专门跑来拿我寻开心。” “赵老板？怎么可能那么年轻！我看你是认错人了，你这次可算栽了！” “你这些东西可不好脱手，钢笔、镯子，打折都没人要！我看你还是回柜台上问问，看能不能退货吧！” 两人在旁边幸灾乐祸，吴腾飞心烦意乱。 正当他打算去单位里找赵山河时，红色的夏利出现在街边。 赵山河摇下车窗，冲着吴鹏飞招了招手。 吴鹏飞长吐一口气，提着大包小包来到车边。 看到他头上的冷汗，赵山河反应过来，这小子估计是被吓着了，解释了一句：“刚刚在单位遇到个熟人，聊了两句，耽搁了一会儿。东西放车上吧，我叫人送钱过来，应该快到了。” 吴腾飞放下心，将东西放进后座。 苏鹏估摸着也快到了，赵山河下车，靠在车边上，递了支烟给吴腾飞， 吴腾飞接过来但没点，夹在耳朵上，看样子是不抽烟的。 赵山河掏出打火机，点燃烟，问道：“你倒腾这外汇券，一个月能挣多少？” “说不准，有的时候一两百，有的时候运气不好，一个月就十来块。” “那你想不想换个工作？我每个月给你开两百，基本工资，不算福利。” 听到这话，吴腾飞愣了愣， 基本工资就两百！ 那比他在这倒腾外汇券可要好多了！ 第457章 赴约 虽然吴腾飞有点激动，但还是没立刻答应，而是挠了挠头说道：“赵老板，我就一初中毕业的混子，什么都不会，这外汇券也是靠我舅舅的关系弄来的……” 赵山河摆摆手：“不会学就行了，谁生下来就会呢，我看中的是你身上的品格。” 这小子眼力见不错，也懂得怎么跟人打交道，虽然看着有点老实，但稍微磨练磨练就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别小看这两点，能兼备的人真还不多，这算是天生的能力，跟个人性格息息相关，后天很难培养。 能同时具备这两点的，不管放到哪儿，多少都能混出点名堂来。 赵山河正需要这样的人。 “放心，我让你做的事情不复杂，就是比较辛苦，需要到处跑。” 吴腾飞好奇问道：“那具体是干什么呢？” “帮我推广饮料！” “饮料？” “正气凉茶，喝过没？” 吴腾飞更加好奇了，“红罐的凉茶，我喝过，最近餐馆里挺流行的，是赵老板你弄的？” 赵山河点头，解释了一下工作内容。 他已经联系了南城的报纸和电视台，准备开始给正气凉茶打广告。 凉茶的销量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继续上涨，不过推广工作还需要继续投入。 再过一阵，等厂里有了库存，他打算开始向旁边的几个省市拓展市场了。 尤其是抚北、赣西的几个大城市，都分布在长江下游两岸，水运十分方便，价格还比陆运便宜。 不过外省的推广，刘世强就帮不上什么忙了，赵山河一个人跑，人手也完全不够，所以得提前招一批人。 吴腾飞没犹豫太久，答应了下来。 没过几分钟，苏鹏也带着钱到了友谊商店外边。 赵山河拿了一沓，又单独抽了十张百元大钞添上，一起给了吴鹏飞。 “这一万是外汇券的钱，那一千算是报酬，明天去南城罐头厂，找苏正山苏主管报道，先跟着了解一下饮料厂的情况。” “嗯！多谢赵老板抬举！” “不用跟我客气，赶紧去把这边的事处理完，我先走了。” 红色的夏利开走了。 吴腾飞明白赵山河的意思，回头看了看友谊商店，自己以后就不用在这蹲人了。 几个同行早就看到了那打眼的小轿车，这时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闲话。 “小吴，这次掏上了啊！真是大老板！” “那可不，人开小轿车来的！那车至少都要七八万！” “诶，小吴，那老板今天花了多少钱？” “估摸着不少，那钢笔要五十块一支呢！” …… 一群人语气中带着酸味，还有些人话里话外试图打听消息。 吴鹏飞没搭理他们，找到刚刚匀给他外汇券的两个朋友，按照数目将钱分给了他们。 “小吴，你手上应该没外汇券了吧？要不要我再匀你点？” 吴腾飞摇摇头：“陈哥，牛哥，我明天就不来了。” 牛哥数着钱，十分满足，“这一票就顶之前两个月了，是该休息几天！” “不是那个意思，我以后不干这个了，赵老板让我去帮他干活！” 陈哥和牛哥眼神中流露出了明晃晃的羡慕。 “小吴，你这运气是真好啊！” “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 赵山河这边，按照柳晓芸给的地址，将车开到了城东的一个家属院内。 这次见面不好带着苏鹏，所以让他自己打车回去了。 拿上礼物，赵山河上了楼。 敲开门，就见到了于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头发略显花白，但精气神很足，尤其是说话的声音，格外洪亮。 他身边还有个十分安静的阿姨，虽然脸上有些皱纹，也不怎么说话，但动作很优雅，帮忙倒茶递水，一看就十分贤惠。 “赵老板，快请进！” “幸会幸会！于叔叔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于娟姐也是朋友，您叫我小赵、山河都行，这位是您夫人吧？” “那好，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赵。这是我内人，你许阿姨。” “许阿姨好，您这气质，一看就是文化人！这是我路上顺手买的钢笔，许阿姨你看看顺不顺手。” “听说于叔爱喝茶，我也顺便买了一点。”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赵山河拍了几句马屁，又轻描淡写地把礼物送上。 外人听了，或许会觉得那钢笔和茶叶都是他在路边摊上买的，不值钱。 但于辰身为绍山百货大楼的经理，怎么能不识货。立刻认出那茶是滇红大金针。 “这可是好茶啊！赵老板是从友谊商店买来的吧？” “顺路逛了逛，总不好空手上门蹭饭。”赵山河笑着解释道。 于辰没多说什么，将茶罐放下，示意徐阿姨收了起来。 他也明白赵山河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应该是有事相求。 不过正好，他其实也想请教几个问题。 顿了顿，于辰直接进入正题：“小赵，你既然去了友谊商店，应该也看到他们现在的状况了吧？” 赵山河点点头：“很冷清，那么大的地方，我逛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遇到几个顾客。” 于辰长叹一声：“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啊！绍山百货的情况虽然比友谊商店好一点，但过了开业那两年之后，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按理说南城发展不算慢，这生意应该越来越好做才对，我一直想不太明白，问题出在哪！” “你开的那华龙商场，我也去看过好几次了，也琢磨出一点门道，但始终不得要领，所以想找你请教一下，能给我这个老家伙说一说吗？” 于辰目光十分真诚，赵山河摸了摸下巴，组织着语言。 “这个解释起来可能比较难，咱们得从最基础的说起，于叔，你印象中的商场是什么样子的？” “商场当然就是卖东西的地方，不过商品齐全，什么都能买到，价格也比较透明，质量也有保证，不像外边有的黑心摊贩，卖三无产品。” 听到他的答案，赵山河明白，于辰的见解还停留在过去，这也不怪他，能有远见、预见未来的人本来就少。 第458章 购物中心 “绍山百货大楼处于东塘商业圈的核心地段，周围的小区质量很高，设计院、省政府、工人文化宫……可以说这里是南城最富有的地段，确实不用愁。” “但我对商场的理解不太一样，这里不单单是一个购物的场所，而是向消费者提供综合性服务的商业集合体。大型商场，其实叫购物中心更合适，通常包含数十个甚至数百个服务场所，涵盖大型综合超市、专营店、专卖店、饮食店、杂品店以及娱乐健身休闲场所等等。未来会成为居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传统的百货，肯定是走不长远的，目前市场也证明了这一点，增加餐饮和娱乐休闲的比例，能够更好的吸引客流，形成群聚效应。” “其实在沿海城市，已经出现了类似的购物中心，功能基本由购物、餐饮、休闲娱乐组成，比例是1：1：1。” “如果真想把绍山百货做大，那购物中心是未来的必然方向。” 赵山河透露了一些未来十多年后购物中心的模样，于辰惊为天人，也意识到自己以前的目光着实有些短浅了。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感觉赵山河描绘的蓝图中蕴含着不少道理，并不是在胡说八道，也分析了绍山百货的优缺点。 于辰又问了些细节问题，赵山河一一为其解答，让于辰感觉受益良多。 转眼一个钟头过去了，于辰忽然苦笑一声：“小赵，这是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大方向，可眼下商场面临的难题又应该怎么解决呢？” “我觉得绍山百货的商品定位有问题。” “定位？” “我开的华龙商场，其实不应该叫商场，叫华龙超市更合适，现在每天的主要营业额都是米面粮油、副食品、生活用品这几样贡献。我对华龙商场的定位就很清晰，在保证商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压低价格，主打一个实惠，利润主要是靠走量。” “绍山百货我也去逛过，商品种类确实全，但商品的结构问题很大，同一种商品，品牌太多了一点，容易让人产生选择困难症，目前需要对商品配置进行优化，这就需要对商品结构进行定位。” “首先，要统计各个店铺的销售详情，具体到商品的每种品牌、数量。然后根据销售情况进行调整，淘汰大部分，留下好卖的，再引进一些新商品。” “其次，根据这个过程，指定一些策略，比如同一种商品，品牌数目不能超过多少，价格应该有阶梯性的变化，服务不同的顾客群体……” 赵山河详细解释了一大堆，也直接点明了具体应该怎么做。 于辰应该是听明白了，找来了纸笔，打算记录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于辰放下笔，对赵山河郑重道谢。 “山河，真没想到你有这么深厚的见识，还毫无保留地给我解惑，真是帮了大忙了！” 赵山河摆摆手：“其实我说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皮毛，外边早就实践过了，拿来借鉴一下而已。” “在你看来没什么，但这些可都是宝贵的知识，我这个老古董想学都不知道从哪学起！” 赵山河又和于辰闲聊了一阵，然后提到了正事。 “于叔，不瞒你说，我这次其实也是想找你帮忙！” 于辰坐直了身子：“山河你尽管说，只要能帮上忙，我绝不推辞！” 他可是刚刚欠下一个大人情，别看赵山河只是在跟他聊天，但提出的那些措施，稍微懂点行的都知道肯定能有效果。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最希望绍山百货倒闭的，就是其他商场的主管。 于辰之前也找其他商场的主管请教过经验，但那些家伙一个个不肯开口就算了，明里暗里还挖苦讽刺他，让他十分没面子。 绍山百货大楼可是南城最大的商场，不少人都眼红他这个位置，都巴不得他干不下去换人呢！ 相比之下，赵山河这个私企老板却完全不一样，不仅将经营商场的经验倾囊相授，还告诉他许多注意事项。 所以于辰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赵山河提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全都满足他！ “华龙商场在城西也算是站住脚了，我还想在城东开个分店，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原本我想的是找个快倒闭的国营商场接手，但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太靠谱，今天跟您聊了之后，我也有个点子。” 于辰微微探身，有些好奇，“什么点子？” “既然绍山百货以后要做成购物中心，后边那么大一块空地，是不是可以利用起来？” 于辰想起来，绍山百货大楼这一块原先是个小公园，属于某个单位的宿舍用地，之前还有单位宿舍来着，但为了修建绍山百货、友谊商店，全都推到了。 不过绍山百货大楼、友谊商店并没有把地用完，两栋楼呈l形，只占用了一小部分，后面还空着一大块绿地，面积不小。 好像听说上边准备用来盖几个篮球场，搞搞体育文化来着。 “你的意思是，把华龙商场盖到绍山百货旁边？” 赵山河也是刚刚想到的这个点子，知道于辰可能会有疑虑，于是解释起来。 “如果绍山百货未来要做购物中心，现在的面积远远不够，这一块注定是要开发出来的，甚至友谊商店也可以联合进来。准确的说，不是华龙商场盖到绍山百货旁边，而是绍山百货扩建，华龙商场入驻其中！” “华龙名为商场，实际上就是大号超市，说白了就是高档一点的菜市场，跟绍山百货其实并没有太多冲突。反而还可以引来大量客流。到时候华龙商场可以把电器、文具、杂项等等类目让出去，绍山百货可以把零食、日用品这些交给华龙，各自深耕自己的领域，形成互补！” 听到这个点子，于辰腾得站了起来。 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确实很高！ 难道十年、二十年后的目标，眼下就有机会实现？ 第459章 拉人入伙 然而于辰早就过了一腔热血的年龄，马上就冷静下来，苦笑了两声说道：“这么大个项目，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成的，而且需要的资金恐怕也不少。” “资金其实好办，我能解决，问题是于叔你能把地运作下来吗？” 听到赵山河的话，于辰扬了扬眉毛。 “那么大的地方，如果真要扩建成购物中心，需要的资金恐怕是千万级别的吧？山河你要是真能解决的话，那地皮反而不是问题了！” 赵山河笑了笑：“于叔，你知道华龙商场这两个月的利润有多少吗？” 于辰愣了一下，他知道华龙商场生意十分火爆，隐约听商务局的人提过华龙商场的营业额，好像很高，但具体的数字他还真不清楚。 赵山河继续说道：“现在华龙商场每天的营业额稳定在70到80万左右，一个月的流水就有四千多万！前两个月的利润，应该已经达到八位数了。” 于辰愣了好一会儿，眼睛瞪到最大，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利润达到八位数？？？ 意思是这才两个月，华龙商场就挣了一千万？ 这比绍山商场一年的利润都要高得多！？ 他憋着一口气问道：“华龙商场的利润率有多少？” 于辰是行内人，赵山河也没想瞒他，答道：“开业优惠力度很大，只有不到十个点。” “那元旦之前，你们的营业额岂不是就能破亿？” 赵山河点点头头：“不用到元旦，估计就这几天吧。” 于辰有点自闭了。 年销售额过亿！ 这是他当初接手绍山百货大楼时，定下的远大目标，但一直没能实现。 但赵山河的华龙商场，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做到了！ 要知道，绍山百货规模远比华龙商场大。 可眼下每个月的利润也就几十万。 这怎么比？ 没法比！ 于辰有点说不出话。 缓了好一阵之后，他忍不住感叹道：“小娟没说错啊，山河未来绝对不可限量！怪不得你着急扩张，原来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啊！要是绍山百货每个月能挣这么多钱就好了！” 赵山河知道，绍山百货在南城的众多国营商场中，眼下的状况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至少还有盈利，许多商场都是亏本运营，为了给员工发工资，压力很大。 然而谁都不会想到，绍山百货的陨落速度却是最快的！ 四年后，也就是93年，绍山百货就不得不转手，更名为阿波罗商场。 换了名字，绍山百货回光返照了一波，但也只续了几年命，到了千禧年前后，竟然被旁边的友谊商城给吞并了！ 要知道，现在的友谊商城可比绍山百货可差远了，不仅赚不了钱，反而还在亏损，几百号员工的工资都很紧张。 谁又能预料得到，友谊商店的下一任经理是一位能人呢？ 于辰也暗自感叹，好在赵山河因为自家女儿，和自己结下了善缘，双方不仅没有竞争，反而谈起了合作。 顿时于辰又振作起来，想了想说道：“要想拿下那块地，友谊商店那边也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可能会有点难度。” 赵山河压低声音：“这个购物中心，肯定要把友谊商店拉过来进伙的，于叔，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友谊商店的经理，年后就得换了。” 于辰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又觉得十分合理。 友谊商店已经连续亏损好几年了，如果再没起色，恐怕能不能继续开下去都是个问题。 于辰眼里露出了思索之色：“如果能把友谊商店也拉入伙，这个计划就更容易通过了！那经理是什么人？”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于叔肯定有路子打听到，可以想办法先接触一下。” 于辰点点头，他调来绍山百货之前，在省商务厅工作，这些年关系一直没断过，想要打听这种消息确实没多大难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于娟打开门，回到了家。 看到赵山河坐在沙发上，于娟还愣了愣。 “赵老板，你怎么来了？” “于娟姐，于叔叫我来探讨开商场的事。” “山河这方面的见解十分独到，我只能算个学生啊！” 于娟见赵山河跟自己父亲关系好像很融洽，也笑了笑：“爸，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没想到你还真把人请家里来了，赵老板可是大忙人。” “我来也是有事找于叔帮忙，于叔可是前辈，根基比我厚多了。” 于辰很喜欢赵山河这一点，有话直说，不会藏着掖着。虽然也拍马屁，但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聊了几句，柳晓芸也到了，许阿姨也做好了饭。 饭桌上，几人聊了聊商场的事，但于娟和柳晓芸都接不上话，话题很快结束了。 柳晓芸又提起了下午在单位的见闻。 “小赵你和我们单位那个王长山不对付？” 于辰好奇问道：“王长山？我也认识，好像是市商务局的一个科长？” 赵山河点点头：“对，他手底下管着几个国营商场，竞争不过华龙，一直看我不爽，后来又因为其他事闹了点矛盾。” 柳晓芸提醒道：“我听说他最近好像联系了十来个国营商店，要搞什么联营促销活动。” 赵山河点点头：“我知道，这就是冲着华龙商场来的，他联系了不少厂家，准备跟我们打价格战，那些国营商店其实也快经营不下去了，临死前总的蹦跶两下。” 于娟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人身为干部，不支持私营企业就算了，怎么还利用权力打击报复？” 赵山河笑了笑：“正常，价格战也是正常的商业手段，只要他不用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我就不会怕他！而且这也算是市场竞争的一环，华龙迟早会遇到，以后的竞争可能更激烈。” 于辰微微摇头，看得更透彻：“我估计是有人看华龙赚了钱，眼红了，想给你使绊子，不然就凭王长山，应该联系不了这么大的阵仗。前一阵上面还有人联系过我，想让绍山百货也参加这次活动，被我回绝了。” 第460章 鸳鸯谱 韶山百货现在是责任承包制，商场里的谱子全都承包了出去，想要搞优惠活动，那几百家商铺就得挨门挨户去联系，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办成。 于辰又问道：“山河你那边压力大不大？我可以帮忙带几句话，也许能管用。” 赵山河笑了笑答道：“没必要，实话说，华龙根本没什么压力，这些国营商场不思进取，还在梦里想着铁饭碗，临死前挣扎两下也好，不然总有些人对那老一套不死心！” 柳晓芸又问道：“你下午跟那王长山说的，什么子弹、扳机，又是怎么回事？” 她听同事聊天，提到赵山河时都十分佩服，几句话就能把王长山那老东西怼得火冒三丈，还挑不出刺来，也提到了不少他跟王长山争吵时的内容。 不过她当时在办公室，关着门，没听到。 赵山河解释道：“王长山弄这个活动，就是想跟我打价格战，像是一个小孩拿着手枪，我嘲笑他根本抠不动扳机。” 柳晓芸和于娟都来了兴趣，追问赵山河为什么。 一旁的于辰倒是若有所思。 赵山河解释起来。 “价格战，简单来说就是比谁更便宜，降价只是手段，抢占市场才是目的，他只想着抢走华龙商场的客流量，但没想过应该怎么留住这些客源。” “哪怕华龙商场不做任何应对，等他们活动一结束，这些顾客还是会回到华龙商场来。” “而且那王长山把价格战想得太简单了，不懂市场经济就算了，连外国真实的价格战例子都不知道。” “就拿彩电举例，他卖六千，我卖五千八，顾客自然来我这买，他要是敢继续降价，我也敢继续跟！” “晓芸姐，你们猜猜最后会成什么样？” 柳晓芸抿了抿嘴：“你们的彩电都降到进货价，不赚钱，赚吆喝？” 于辰却微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没那么简单，国营商场，最多就只能降到进货价了。但小赵的商场是私营企业，定价权更自由，如果有必要，他是可以亏本卖的！” 赵山河笑着点头。 于娟和柳晓芸顿时明白过来，亏本卖，赵山河无非赔点钱进去，之前挣了那么多，他肯定能抗住。 但对于那些国营商场来说，谁来贴这个钱？ 哪怕只是一毛，也没人愿意自掏腰包！ 又有哪个领导敢拍板，把商品的价格定得比进价还低，亏本卖东西？ 一个损害国有资产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能顶得住？ 怪不得赵山河这么有把握。 “要想打价格战，降价就等于子弹，成本价根本不是底线。可王长山真要敢继续跟着降价，那些国营商场的经理第一个冒出来拦着他，所以我说他抠不动扳机！这场价格战注定就是个笑话。” “更何况，华龙商场能这么受欢迎，优势可不单单只是实惠，我有信心说，华龙商场的服务水平，是抚远省乃至全国最好的！” 这一点于娟深有体会，她前一阵去华龙做了回访调查，商场里的工作人员，人人脸上都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她没看到哪个服务员和顾客吵架、争执，就连一些喜欢胡搅蛮缠的顾客，也都不好意思在华龙商场胡闹。 想到这，她提起了第二次采访，说道：“前两天我去了趟荆城，调查了一下情况，稿子已经递上去了。” 赵山河厚着脸皮拉进关系：“那可真是麻烦娟姐了，等荆城的分店开业，一定请你来参加剪彩！” 于娟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赖上我了，想让我免费给你打广告吧？” 赵山河嘿嘿笑了几声。 于辰问道：“荆城，小赵在那边开分店？” 赵山河点点头：“我本来就是荆市人，那边的领导听说了华龙商场，非得让我在家乡也搞搞建设，推辞不了。” 于辰表示理解，又问道：“那你找小娟帮忙，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于娟主动说道：“那边有个当地的大流氓，抢了小赵的生意，还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这是在阻挠改制，当然要报道出来。” 于辰毕竟五十来岁了，见过的事儿很多，于娟一说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赵山河在荆城的分店被地头蛇给弄黄了，地头蛇还有当地背景，不好办。 这种事就算是他遇上，也没什么好办法，但赵山河的脑子是真活泛，竟然能想到用报纸舆论，直接解决掉那地头蛇的背景。 这招算是阳谋，那地头蛇估计蹦跶不了多久了，因为它的背景肯定见不得光。 吃完饭，赵山河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屋里，许阿姨拉着于辰进了屋。 “那小赵人真不错，嘴甜，还懂学问，他结婚了没有？” 于辰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又想给女儿说媒吧？” “娟娟都三十了，跟那个混账离婚之后就一直单着，这也不是个事儿！” 于辰也叹了一口气，“女儿被伤过心了，估计是不想再找，跟着我们住，也没什么不好。” “我们现在还没老，要是等我们走了呢？谁来照顾她？” 想到女儿的离异的经历，于辰也有些心烦，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赵山河的样貌。 “那小子有点太年轻了，才二十多，跟小娟差着五六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了，我看他俩挺合适的，要不你想办法撮合撮合？” 于辰摸了摸胡子：“不着急，以后机会多着呢……” 车里，赵山河认真开着车，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又被点了鸳鸯谱。 不到七点，天就已经快黑了，路上时不时会窜出来自行车、黄包车、小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到了家，苏婉还在织毛衣，颜颜在旁边老老实实坐着，拿着铅笔写字。 最近小丫头终于把声母韵母全都记住了，苏婉开始教她读拼音，认一些简单的字。 “回来了？要吃点东西吗，晚上剩了点烤鸭，我去给你热热？” “不用了，你过来。”赵山河摆摆手，示意老婆坐到他身边来。 第461章 镯子和小猪 看到老公手里精致的礼品盒，苏婉立刻猜到这是赵山河给自己买东西了。 她心里甜滋滋的，但还是故意板着脸说道：“又买什么了？别老是大手大脚的，省着点花！” 不过她那嘴角怎么也压不住，所以这教训的语气，听起来反而像是在撒娇。 赵山河嘿嘿笑了笑，没有拆穿老婆，直接把盒子递给她。 “打开看看。” 苏婉满脸期待，解开红绸绳，取下盖子，看到了里面的翡翠镯子。 女人，就很少有不喜欢首饰的。 苏婉一看那镯子就喜欢得不得了。 颜色素雅，没有金银首饰那么张扬。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这镯子是翡翠的？花了不少钱吧？” 赵山河抓起媳妇的手，把镯子套了上去，“没花多少，也就千把块。” 一千多的玉镯，放在一年前，苏婉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却能戴在手上，而且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苏婉心情有点 苏婉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眼神也亮晶晶的，抬起手，对着灯光反复打量。 半透明的翡翠镯子、白嫩的肌肤，莹润柔和，相得益彰。 大小也刚合适。 “喜欢吗？” 苏婉抿了抿嘴，点点头。 赵山河搂住老婆，在她脸上啃了两口：“你喜欢就行！以后给你买更好看的！” 苏婉脸红，锤了他一下，不过软绵绵的，没用什么力气。 “别买这些东西，浪费钱！” 说着又把镯子取下来放进盒子里。 “戴着呗，取下来干嘛？” “我平时还得干活呢，这么漂亮的东西，磕了碰了多心疼啊！” “翡翠是玉，也是石头，没那么容易坏，戴着吧。”赵山河把镯子拿出来，又给她套上。 苏婉心里痒痒的，镯子刚拿到，也确实没戴够，想着在家里戴戴也没事，白天出门就取下来收好。 “爸爸，我的呢？”旁边颜颜有点羡慕，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呢。 赵山河假装道歉：“不好意思，颜颜，你的手太小了，还戴不了镯子。” 颜颜把自己的小胳膊举起来，撸起袖子，放在妈妈身边比了比。 确实有点太细了，镯子套上去就得掉。 小丫头嘟着嘴问道：“就没有小孩也能戴的吗？” 赵山河觉得女儿太可爱了，刮了刮她的鼻子，“要是镯子做得太小了，你长大一点就戴不了！” 小丫头虽然满脸不开心，但还是摇摇头说道：“没事，等我长大了再买也一样。” 苏婉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无奈提醒道：“你爸最疼你，怎么可能不给你买呢，你看看那袋子里面是什么？” 颜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瞪得像小灯泡一样，伸手就要去抓礼品袋。 赵山河有心逗弄女儿，抓起装有小玉猪的盒子举高，跟她玩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搂住赵山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又撒起了娇，让赵山河心甘情愿地打开了盒子。 小丫头也很喜欢，用红绳系上，戴在脖子上，隔一会儿就掏出来看一眼。 等到苏婉去洗澡时，赵山河又悄悄拿出了一包进口零食。 颜颜开心得都快蹦起来了。 “好多，饼干、夹心糖……爸爸，这是巧克力吗？” “嘘嘘！小点声，让妈妈听见肯定给你没收了！” “哦哦，可是这么多，我吃不完呀！” “你拿去藏起来，慢慢吃。记得一次别吃太多，不然吃不下饭，你妈肯定能看出来！” 小丫头抱着一袋子零食，贼兮兮地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才偷偷摸摸地出来，小丫头太贪嘴了，吃了一块巧克力。 不过她嘴都没擦干净，一出来就被苏婉看见了。 苏婉刮了一眼赵山河，瞪着女儿说道：“你爸是不是又给你买零食了？” 颜颜扭头去看赵山河，发现爸爸一脸无奈，指了指嘴角。 她这才发现是自己露馅了！ 小丫头连忙扑进苏婉的怀里，撒起了娇：“妈妈，你好漂亮，还很温柔，我和爸爸最喜欢你了！mua~” 苏婉心情不错，加上最近小丫头表现还行，揉了揉她的脸蛋，把脸上的口水擦掉。 “每天不能吃太多零食，晚上睡觉前一定要记得刷牙！去洗澡睡觉了” 颜颜开心地笑了起来，赶紧去洗澡了。 赵山河听着女儿清脆的笑声，搂着老婆那柔软的身段，感觉这日子过得很充实，心里也畅快得不行…… 转眼间，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中下旬，南城的天气越来越凉，最高气温已经掉到了个位数。 连续阴雨了几天之后，天气放晴。 这天早上，南城起了雾。 罐头厂的会议室里，十多个零售商聚在一起。 郑伍德坐在为首的位置，脸色不太好看，“拿货价是咱们早就定好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郑主任，你可把我们骗惨了，我们都打听到了，你这饮料就是糖精兑水，一罐成本还不到三毛，你却八毛卖给我们，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利润都快两倍了！” “这钱都让你赚了，咱们岂不是白帮你打工？” “所以啊！这拿货价要降一降。” “对必须得降！” “降价……” 十多个经销商叽叽喳喳，都要求降价，郑伍德听得心烦。 他也不知道矿大宝的成本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厂里人多嘴杂，知道配方的工人就有不少，还有厂里的出纳会计，也很容易就能算出成本，所以根本无从查起。 其实一周前就有几个零售商找到他要求降价，但郑伍德没同意。 但是前两天于连山亲自来打招呼，介绍了两个朋友过来拿货，原本一罐八毛的拿货价，降到了五毛，而且那两个人拿货的量还挺大。 这下郑伍德不敢不同意，因为三条新生产线已经到了，正在二分厂那边调试。 能拿下这三条生产线，多亏了于连山同意以厂里的名义贷款，所以这个面子，郑伍德必须给。 利润一下就少了大半，郑伍德自然心疼不已，但至少还有得赚。 没想到今天十多个经销商组团找上门来，要求重新谈谈拿货价。 第462章 谁的订单大 郑伍德当然不愿意，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小卖部老板，觉得他们根本没资格谈价格！ 于是冷着脸说道：“成本？厂里的人工、水电费你们算过没有？还有货车送上门不也得烧油，怎么可能只有三毛，简直是胡扯！” 这时其中一个经销商说道：“郑主任，前天我请你小舅子喝酒，是你小舅子亲口跟我说的，一罐矿大宝，成本只有两毛七。” 郑伍德顿时火冒三丈，这个马勃，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他连忙找补道：“他那是喝大了胡吹呢，他懂个屁！” 这时又有人说道：“我认识批发市场的胡主管，他的拿货价才五毛！” 郑伍德又十分头疼，因为这个胡主管就是于厂长介绍的人。 “那是国营商场！能跟你们一样吗？而且别人一次就拿几万罐，还预定了半个月的产量！你们要是一次能拿几万罐，我也能给你们优惠价！” “郑主任，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们这有四十多个店面，凑起来也有四五万的拿货量了，多了我们也不要，就五毛行不行？” 郑伍德被气得心烦，忘了还有这一出，顿时有些后悔。 于是说道：“五毛绝对不可能，最多给你们降到七毛！再低我们厂里就要赔本了！” “郑主任，这就没意思了，别人能五毛拿货，我们怎么就不行？” 郑伍德双手一摊，“别扯那些没用的，就七毛，你们爱要不要吧！” 十来个个体户互相看了看，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尤其是郑伍德那副瞧不起人的态度，让他们心里不爽。 然而郑伍德胸有成竹，他心想自己弄的饮料反正很好卖，而且仅此一家，这些小个体户只能在他这进货，肯定会屈服。 矿大宝确实卖得不错，倒不是因为矿大宝有多好喝，主要是易拉罐饮料比较新潮，而矿大宝是其中最便宜的。 很多人到商店是想买健力宝的，看到包装相似的矿大宝，售价便宜了一半还不止，顿时改了主意。 正当郑伍德以为这些个体户会低头时，却没想到十多个经销商陆陆续续起身，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这么贵，咱们不如多进点正气凉茶。” “就是，凉茶比这矿大宝好喝多了！” “各位，不用着急，我昨天打听到一个消息，南城制冰厂也要出罐装汽水了……” 听到这些话，郑伍德顿时心慌了，但还是强撑着，因为他拉不下脸去挽回这些小个体户。 等到这些小个体户都走了，郑伍德回到办公室，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他立马把马勃找来，一顿臭骂。 骂过小舅子之后，郑伍德又感觉有些心神不宁，眼皮时不时跳两下。 他拿起电话打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打听到了消息，不止南城制冰厂，南城汽水厂也开始生产易拉罐装的汽水了，具体定价不清楚，但肯定比他的矿大宝要便宜。 看来不降价是不行了，五毛就五毛吧，一罐还能赚两毛多。 等过两天新生产线开工了，每天的产量还能再增加两倍，达到二十多万罐，利润也有四万。 不过这个产量光南城一个地方也吃不下，郑伍德拿起电话，准备再联系一下外市的经销商，看能不能多卖一点出去。 之前就有不少岳市、荆市的经销商来咨询过，拿了不少货试水，据说反响还行。 然而随着一个个电话打出去，郑伍德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头上也不停冒汗。 因为，全都被拒绝了！ 甚至有几个一听说是矿大宝，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郑伍德觉得十分不对劲，不说别的，原本荆市和岳市的供销社，都已经谈好了要稳定拿货，现在也都反悔了！ 他心里乱得不行时，想到了于连山。 两天前，于连山介绍朋友来拿货时，还提了一嘴，说是这些新生产线要尽快开工，他手里有个大订单，马上就能谈妥。 郑伍德连忙找到厂长办公室去，想问问这个订单的情况，却没想到，一进办公室里遇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赵山河！ 郑伍德一直记着他和赵山河的赌约。 原本以为赵山河弄出来的凉茶会没人买账，但没想到卖得还不错，每天拉货的车络绎不绝。 相比之下，矿大宝虽然也全都能卖出去，但产量完全没法比，新生产线还在安装，哪怕就算加上，产量也不一定有正气凉茶高。 毕竟赵山河有八条生产线。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大半，所以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输了，最近一直躲着赵山河跟苏正山。 见到郑伍德，赵山河笑了笑，主动问道：“郑主任，这马上就月底了，你那矿大宝的销量怎么样？正气凉茶可是已经卖出去四百多万罐了。” 郑伍德头皮发麻，不过看到于连山，腰杆又硬了起来。 因为于厂长已经跟他保证过了，口头的赌约不算数，不会收回他手里的生产线，而且厂里新增加的生产线，也全都会用来生产矿大宝。 于是郑伍德转移话题，“赵老板，听说你也要搞三班倒，不怕产量太高，积压库存吗？” 赵山河笑得更开心了：“当然不怕，我愁的是产量不够呢！你不知道正气凉茶已经销往外省了吗？那两条生产线，这个月到期之后就该给我了吧？” 听到这话，郑伍德心情更差了，“赵山河，你吹什么牛呢，你出过抚远省吗？还卖到外省去，运费你给得起？” 赵山河就喜欢看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模样，他故意睁大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 “走水运到赣西，一吨货成本才不到十块钱！郑伍德，你在罐头厂干了这么多年，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怪不得罐头厂开不下去，我看你还是早点把那两条生产线让出来吧。” 郑伍德捏紧拳头，心烦气躁。 这时于连山开口了，“赵老板，打赌不过是当时的气话，不用再提了。” 见于连山直接偏袒郑伍德，赵山河眯了眯眼睛。 第463章 罐头厂里的交锋 见于连山袒护自己，郑伍德挺了挺胸，眼神都更自信了。 赵山河冷笑一声：“于厂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郑主任放了个屁，不过以后这种屁少从嘴里放出来，你自己不嫌恶心就算了，但别恶心其他人！” 这是在讽刺他说话当放屁呢！ 郑伍德额头冒起两根青筋，这赵山河牙尖嘴利，跟他吵架自己就没占过便宜！ 不过只要能赖掉赌约，被挖苦几句他也认了！ 郑伍德做了几个深呼吸，见赵山河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对于连山说道：“于厂长，我有点事要跟您汇报一下。” 这话就是要赶赵山河走了。 因为他想跟于连山谈谈矿大宝的销路问题，当然不想让赵山河听去， 于连山闻言却皱了皱眉头，暗道这个郑伍德真是不懂事。 身为厂长，他明面上肯定要一碗水端平，刚刚才偏袒了郑伍德，再开口赶人，那就太不给赵山河面子了。 要知道，这个饮料厂能开起来，还多靠了赵山河。 他能保住郑伍德的两条生产线，已经算是赵山河非常给面子了。 于是于连山顿了顿之后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赵老板也不是外人。” 郑伍德咬咬牙，瞄了赵山河一眼，见他端着茶杯，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就是想偷听。 顿时心里更加不爽。 但他心里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咬咬牙向于连山问道：“于厂长，前两天你说的那个订单，有结果了吗？” 于连山瞄了赵山河一眼，然后轻松写意地点点头：“已经谈好了，元旦之前，准备好一百万罐货！春节期间，还要两百万罐！” 1+2，等于3！ 总共加起来就是三百万罐！ 虽然是小孩都会的简单的算数，却让郑伍德脸色瞬间由阴转晴，从满脸阴云，到满面红光！ 有了这笔订单，矿大宝的销路就不用发愁了！ 新生产线一开工，矿大宝的产量就会多出来不少，一旦积压太多，资金链就要出问题！ 但这笔订单已经极大缓解了这个麻烦。 现在他至少多了两个月的时间，去联系外地的经销商，解决矿大宝的销路问题！ 甚至郑伍德还转过头，冲着赵山河笑了笑，炫耀道：“赵山河，你还不知道吧，厂里又定了几条饮料生产线，在二分厂那边，过两天就能开工了。” 赵山河早就知道了。 甚至比郑伍德知道的更多，更清楚。 他也猜到了这笔大订单是怎么回事。 元旦到春节期间，十多个国营商场联手搞促销活动，其中有一项就是进店购物送汽水，到时候肯定需要大量的汽水。 于连山估计是通过关系，拿下了这笔大订单。 三百万罐汽水，看似很多，但从元旦到春节结束，可是有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算下来每天也就六万罐左右。 这还是十多个商场加起来的量，其实一点都不多，甚至活动如果引来大量客流，这个数目很可能还会不够！ 他心里有点不爽，因为这件事一旦做成了，说不定真能让矿大宝变成南城的“名牌”。 不过赵山河也有些疑惑，相比瓶装汽水，易拉罐的成本就高不少，国营商场搞活动，为什么不用更便宜的瓶装汽水呢？ 赵山河稍加思索，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国企采购，性价比并不是唯一的衡量因素，甚至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只要能搞定负责采购的人，价格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关键！ 恐怕于连山是给了足够的回扣，才能拿下这笔订单！ 赵山河深深地看了于连山一眼：“于厂长，有些事我不好多说，但不管罐头厂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到饮料厂，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于连山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赵老板，郑主任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厂里承包费的。” 赵山河立刻听懂了，于连山这话里有两层意思。 首先，饮料厂生产正气凉茶，全程都是赵山河把关，他于连山拿不到一分钱的好处，但郑伍德生产矿大宝，他却能上下其手，在中间榨出丰厚的油水。 其次，不管是饮料厂还是罐头厂，都只是把生产线承包给了郑伍德，真要出了问题，那也有郑伍德抗雷，跟厂里没什么关系。 旁边，郑伍德这个蠢货连一层意思都没听明白，只当是于连山在为那两条生产线说话，连忙补充道：“放心，承包费一分都不会少！” 赵山河却感觉于厂长有点天真了。 这笔订单他真能一个人吃下去吗，别人会不会眼红？ 听说制冰厂和南城饮料厂都已经开始生产易拉罐汽水了，他们又怎么能不插一脚？ 摇摇头，赵山河本来懒得管他们那些烂事，但又预料到罐头厂一旦出问题，肯定要影响到饮料厂，于是他提醒了一句。 “于厂长，提前跟你说一声，正气凉茶在粤省承包了厂子，准备扩大生产规模了。” 于连山听到赵山河这话，微微皱眉。 “赵老板，你那八条生产线三班倒，每天产量有七八十万罐了吧？还不够吗？” 他的意思是，八条生产线的产量完全够了。 但赵山河却摇摇头：“不够啊！粤省那边一次就定了十万件，这点产量还是太低了，粤省完全能吃下。如果全卖给粤省，那南城都没得卖了。承包合同已经谈好了，生产的凉茶供给粤省那边，和咱们的饮料厂没什么关系，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 10万件，就是240万罐！ 刚刚还十分兴奋的郑伍德，顿时感觉没那么开心了。 赵山河已经把凉茶卖到了外省！ 自己这边好不容易弄到了300万的大订单，别人随便一出手就卖出去240万罐。 算一算，其实300万也就别人四五天的产量。 这相当于自己刚学会走路，别人已经跑了起来，还跑得越来越快！ 别说追赶了，差距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扩大。 这根本没得比啊！ 但于连山，却从赵山河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第464章 点燃的引线 赵山河在粤省承包厂子生产凉茶，其实和于连山他们没什么关系，因为饮料厂说白了也只是个加工厂而已，商标和配方在赵山河手里。 甚至这个事赵山河都不用告诉自己。 但他偏偏特意提一嘴…… 除了想要压一压郑伍德的风头，肯定还有别的意思！ 联系前后的境况，于连山有了猜测，这是赵山河在给自己打预防针，警告他别对饮料厂有非分之想，因为赵山河已经安排好了后路！ 于连山没有猜错。 赵山河确实有这一层意思，只不过警告意味没那么浓，如果于连山够警醒，应该能意识到赵山河这是在提醒他，郑伍德那边快要爆雷了。 在他看来，郑伍德搞矿大宝，完全就是在走钢丝，赚了一笔之后不想着收手，还要扩大规模！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失手出事只是迟早的问题！ 赵山河听说南城制冰厂已经在生产罐装汽水了，这个行业市场就那么大，一旦有了竞争，很快就会你死我活！ 郑伍德的矿大宝不一定是死得最难看的，但肯定是死得最快的！ 于连山对郑伍德还是太过乐观了，竟然敢拉着整个罐头厂转型。 说好听一点，是破釜沉舟。 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被钱迷了眼，主动往坑里跳！ 一旦矿大宝积压库存，回款困难，厂子的流动资金根本支撑不住流水线的日常开销，甚至几百号工人的工资都成问题！ 要是走上罐头厂的老路，减产停工，工人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情况不对，又要到厂里去闹，到时候麻烦事一大堆。 还有，生产线可是银行贷款买来的，利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又该怎么办？ 可以肯定，郑伍德到时候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 至于于连山，肯定会两手一推，把烂摊子甩给赵山河。 谁让他的正气凉茶发展那么好呢！ 但赵山河可不想接盘一个烂摊子，所以提醒于连山，自己已经有了退路。到时候遇到问题，别想着能用饮料厂当做威胁，把这些麻烦甩给他！ 说完，赵山河就起身告辞了。 话已经提醒到这个份上了，赵山河感觉自己仁至义尽。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罐头厂这颗炸弹的引线，已经被点燃了！ 昨天，一个名叫蒋立文的人，找到罐头厂来，询问矿大宝的事。 郑伍德听他自我介绍说是一个批发商，整个抚远省都有路子，立马热情接待。 将自己承包生产线，弄出矿大宝的事好好炫耀了一番，还告诉蒋立文，他已经拿到了南城所有国营商场的大订单， 聊了几句，蒋立文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挑明了矿大宝是在假冒健力宝这一点，并且直接警告郑伍德，劣质饮料对健力宝的品牌形象已经造成损失，让他立刻停止这种侵权行为。 这年头，老百姓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非常薄弱，假冒伪劣随处可见。 但这并不代表大家不知道这是错的，因为假冒伪劣天然就不符合人们最朴素的道德标准！ 所以郑伍德恼羞成怒，直接将蒋立文赶了出去。 他以为那蒋立文是借机来骗钱的，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然而，蒋立文真是批发商，而且是健力宝在抚远省的总代理。 这次找到厂里来警告，还是总部那边的意思！ 如果郑伍德愿意停止生产矿大宝，那可以既往不咎。 但要是给脸不要脸。 呵呵…… 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龙头企业的影响力！ 蒋立文已经将郑伍德拒不配合的态度反馈到了健力宝总部， 他被保安赶出厂区，自然受了一肚子气，没添油加醋就算好的了。 总部那边也表示收到，准备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郑伍德 换句话说，郑伍德头上顶着一个炸弹，引线已经点燃了，他自己还不知道！ 其实全国各地模仿健力宝的饮料不在少数，小作坊更是数不胜数。 粤省的健力宝总部之所以能注意到南城这个小罐头厂，还是因为赵山河。 赵山河去过两次粤省。 第一次是赵浩搞定王老吉的配方和商标后，他过去签字确认。 王老吉的商标许可当时在粤药集团手里，他们没太重视，一直在卖茶包、茶粉，销量很一般。 赵山河买配方和商标时，粤药集团把王老吉茶粉生产厂，也一并卖给了他，所以价格贵了点，花了五十万。 说是厂子，其实就是一个大号作坊。 总共也就十多个员工，赵山河接手也完全没多大压力。 茶粉仍然在正常生产、销售，跟饮料并不冲突，赵山河没指望靠茶粉赚钱，能养活这个作坊就行。 第二次去粤省，就是两天前。 前段时间，有一批正气凉茶通过滨州那边流入了粤省，反响格外不错，有人打电话找到饮料厂来，询问情况。 赵山河为此专门跑了一趟粤省，约见了三个大批发商。 都没怎么细谈，只是提供了样品试喝，几个批发商立马就叫着要订货！ 原来粤省的王老吉凉茶口味偏苦涩，更像是茶。 粤省那边本来就喜欢甜口，而赵山河在原有的配方上增加了甜度。 所以批发商喝了两口就意识到，这款饮料在粤省肯定有市场，而且受众极广！ 他们立刻就拿钱准备订货。 粤省有特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全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比抚远可豪气多了，一开口，订货量就达到了十万件！ 饮料厂里那点库存，瞬间被清空。 好在苏正常已经协调好了工人，凉茶生产线已经开始三班倒，全天不停工，每天的产量达到了七十多万罐，也就是三万多件，厂里有不少的库存。 可三个批发商不满足，问清楚赵山河的产量之后，打算把饮料厂的产能全给瓜分了！ 赵山河当然不同意，毕竟他根基在南城，总不能断了这边的货。 而且粤省和抚远虽然交界，但南城离粤省省会羊城也不近，铁路有七百多公里。 运费、人工这些算下来，一件饮料也要增加两块多的成本。 第465章 提前扩张 从南城运到羊城的正气凉茶，要是还按照七毛五的拿货价，售价要还是一块一罐那就得亏本了。 零售价不统一，看似问题不大，但背后藏着不少麻烦，严重一点甚至会影响正气凉茶这个品牌的形象。 赵山河不愿意面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在粤省承包个工厂，既能节省运费，也能多条后路。 这其实也是赵山河早就计划好了的，随着市场扩张，到时候正气凉茶卖到哪里，就在哪里承包生产线生产凉茶。 等资金丰裕之后，就不用承包生产线，而是直接开工厂！ 本来打算年后天气回暖再开始扩张，因为饮料行业的季节性比较强，夏天是发力的重点，但没想到粤省这边情况比较赶趟，只能提前开始了。 得知赵山河准备在粤省找代工厂，几个批发商当然双手双脚赞同，立马帮他找了熟人，带着赵山河到了三水区，选了几家合适的工厂，谈好了承包事宜。 三水区，赵山河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因为再过十来年，这里将会成为全国的饮料之都！ 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大型饮料品牌，都会在这个地方落户。 三水能发展起来，还离不开健力宝，因为健力宝的总部就在这。 健力宝成了国产饮料的龙头，带动了本地的产业链，现在的三水区，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上下游企业。 生产、原料、制罐、包装、物流。 饮料企业在这里办厂基本不用费多少心思，而且成本也很低。 政府也大力扶持，有不少优惠政策。 所以眼下这里也有不少的饮料加工厂，提供代加工服务。 赵山河默默算了算租金和成本，在这里生产凉茶，通过海运到东南沿海的大城市，成本比南城那边要低很多！ 于是他一口气租了三个小工厂，二十条生产线！ 这二十条生产线生产的凉茶，不仅能满足粤省的需求，还可以往闽省、江南、海城一带运。 如果不是为了保证资金链充足，他甚至想直接在这边办厂了。 赵山河可以动用的资金其实不少，华龙商场的账户上，随时都有上千万的待结算货款。 赵山河的私人账户上，现在还剩下四百多万的资金。 原本应该有一千多万的，除开赵山河的个人开支，有四百多万划给了饮料厂，购买原料、发放工人工资等等，等到月底，这四百万就能变成五百多万。 这次租厂子，赵山河就准备从这一百多万的利润里拿钱出来。 至于银行账户里那四百多万，还是得留着，因为荆城分店还有一个月就要开业，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钱多，但用钱的地方也多。 赵山河当然可以扩张快一点，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贷款。 不管是饮料厂还是华龙商场，想要从银行弄来贷款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步子一旦迈太大，立马就会扯到蛋。 赵山河最大的优势就是比别人提前起步，所以在时间方面反而没那么着急，更希望能稳一点。 他不想把资金链弄得太紧张，不然抗风险能力太低。 这个年头比不了三十年后，很多环境都不是那么稳定，一旦出现裂缝，可能会有苍蝇闻着味，主动找上门来，不仅麻烦，还很危险。 不过他一口气租了二十条生产线，哪怕是在三水区，这动静也不算小了。 健力宝总部在这，上午弹合同，下午就有人知道了消息，立马就打听起了赵山河的来历。 于是正气凉茶出现在了健力宝的视野中，同时南城罐头厂、矿大宝，也连带着被摆在了台面上。 健力宝在抚远没有分厂，因为离得近，运费对他们来说还可以接受，所以在当地没人，只有一个总代理。 他们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这个厂子里的情况，但自然而然，就会把正气凉茶和矿大宝看作同一个厂子的不同产品，毕竟都是这个罐头厂生产出来的。 就连蒋立文，甚至都不知道饮罐头厂下面的饮料厂是独立存在的。 凉茶饮料，这是健力宝没有涉足的细分领域，虽然和汽水冲突不大，但都是饮料，肯定存在一定的竞争。 谁不希望竞争对手少一点呢？ 于是，蒋立文就接到了指令，去南城罐头厂警告一下，让他们停止生产矿大宝！ 健力宝暂时找不到理由去动正气凉茶，但矿大宝这款模仿健力宝的劣质汽水，打击起来可就名正言顺了。 赵山河对这些事并不知情，只是隐隐感觉到，郑伍德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就在他去粤省的同时，赵山华和赵山贵带着省里的两个技术员，去了一趟盐城射阳县。 花了好几万块，买了一批大闸蟹种，雇了辆带空调的车，将蟹种拉回了赵家乡。 在池子里集中喂养了两天之后，蟹种适应了榕树湖这边的气温和环境。 然后就正式开始放养。 大闸蟹放养之后，很快就开始冬眠，没出什么问题。 冬季放养，成活率高，越冬之后，能更快适应水体环境，进食早，生长更快。 简单的说，到了秋天收获时，个头更大。 蟹种买回来之后，从省渔业局过去的两个技术员就一直驻守在榕树湖边，悉心指导。 放眼整个抚远省，这还是第一家养螃蟹的。 其实技术员也是第一次实践，心里有点没底。 但结果还不错，第一步算是走得非常顺利。 这个周末，赵山河听二哥打电话汇报情况，说是蟹种放养很成功，打算回赵家乡看看。 另外赵玉婷在南城待了大半个月，没回过家，也跟着一起。 准妹夫王云开已经调去了南城公安局，这小子好像开了窍，之前是户籍警，过来之后主动要求调进刑警队，这几天正在忙着入职熟悉新岗位。 早上，国道上车不多，赵山河开得很悠闲，向妹妹问道:“你跟小王什么时候先去把证领了？” 这事赵山河几兄弟之前就已经和王云开商量好了，小王去了南城之后，就得先跟小妹把证领了，免得两个小年轻谈恋爱被别人当成耍流氓。 至于婚礼，可以年后办。 第466章 安排 小妹和王云开两人谈朋友已经谈了快两年了，这年头一般不会谈这么长时间，基本互相熟悉了性格之后，双方父母叫出来见个面，就要开始考虑婚嫁了。 只不过王云开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才拖了这么久。 赵玉婷有点心烦：“领证要户口本呢，我这次回去就打算把户口本拿上。” 赵山河知道她心烦什么。 赵固全，也就是赵玉婷她爸，可能会拦着不让。 因为王云开那边的家里人可能会缺席婚礼，赵固全这个老古董多半不同意。 “领证的事，你跟你爸说了没有？”赵山河问道。 赵玉婷摆头：“还没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山河虽然跟那两个老不死有仇，但不想让小妹跟他父亲闹得太僵。 “你回去先把户口本弄到手，再认真跟他谈谈，小王那边的困难他也知道，反正都是倒插门，最后你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双方父母影响没那么大。” “那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时候根本不讲道理！” “户口本在你手上，说不通就直接走呗，你也满20岁了，就算拿不到户口本，去派出所开个户籍证明一样能领证。” “那他以后指定不准让我再进家门！” “哼！那你明年就给他生个外孙，就不让他抱，到时候他绝对会拉下老脸来求你！” 赵玉婷有点害羞，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这就聊到生孩子了。 但想到那场景，她又忍不住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赵玉婷看了看三哥，小声问道：“三哥，你这辈子都不肯原谅我爸和大伯吗？” 提到这个话题，赵山河心情有点复杂，放慢车速，点了一支烟。 前世他一直都很记恨两个老东西，但老婆女儿去世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那之后他最恨的是自己。 不过他一直记得，那两个老东西当初把自己赶出家门时，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嘴脸。 他也说到做到，长大成人之后也一直没再踏进过他们家门。 等到他四十岁时，从四弟那听到消息，赵固安脑血栓去世，没过两年，赵固全也得了癌症死了。 之后再想到两人，恨意也没那么浓了。 毕竟人都死了。 人死债消，这笔账也没法算了。 等到他开始求神拜佛时，也逐渐回味过来。 他恨这两个老东西吗？ 答案是肯定的，当然恨！ 不过他最恨的，其实还是坎坷的命运，让他在懵懂的童年就遭受了那么多颠簸和流离。 只不过幼年时遭受的苦难太多，没办法形成一个具体的对象，要恨的人太多，甚至都记不全，最后也不知道该恨谁。 这时候赵固安和赵固全冒了出来，这两个老登也确实没干人事，于是就成了最好的替代目标，吸引了赵山河的所有恨意。 两世为人，赵山河此时的恨意确实淡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至少不可能主动登门。 赵山河吐出一口烟，被车窗外灌进来的风吹散，理了理思绪说道：“他们要是能跪在我妈坟前磕头认错，真心悔过，那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他们。” 赵玉婷听了瘪瘪嘴，以大伯和他爸那性子，怎么能给三婶磕头认错。 不过她还是把这话记下了。 回到赵家乡，赵山河把车停好，先去找牛书记聊了聊天，送上一点礼物，然后直接去了榕树湖。 大哥正在一板一眼的巡塘，二哥没见着人，说是去县里买饲料了。老四比较悠闲，拿着一根斑竹鱼竿，在湖边钓鱼。 这个月份，能上勾的基本只有鲫鱼。 养大闸蟹的活并不算重，只是比较繁琐，最近三兄弟忙着轮流伺候螃蟹，所以又招了几个乡亲帮忙照看鱼。 赵山河一回来，自然受到欢迎，等到中午吃午饭时，又见到了两个侄儿，清成和清宇。 “三叔，颜颜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清成问道。 清宇也看了过来，不过生性腼腆，没有直接问出来。 两人都很喜欢颜颜这个妹妹，嘴甜，还生的那么可爱，这次没见到，有点失望。 “颜颜她怕晕车，就没回来。不过她还记着你们两个哥哥，让我带了些东西给你们。” 赵山河从车里拿出一包零食，确实有不少东西。 比如吃了一小块的巧克力，剩下一大包的夹心饼干，还有水果糖等等…… 赵山河把零食分给两个侄儿，“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特意给你们留着呢。” 清成和清宇闻言更加想念妹妹了。 “三叔，下次你回来的时候我骑自行车去接你们，我自行车骑得可好了，拉人也没问题，肯定不会晕车！” 赵山河笑着说道：“等一阵放寒假了，到时候我来接你们去南城，天天都能跟颜颜一起玩。” 清成和清宇眼睛顿时一亮，小孩都喜欢热闹，南城可比这小小的赵家乡好玩多了。 还有好多新奇的玩意。 清成连忙说道：“三叔，那我放假了就让我爸给你打电话！你可得说话算话！” 赵山河点头：“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过清宇看向了自家老妈，谢兰芝当然知道自家儿子在想什么，见赵山河不是客套，于是提醒道：“这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考不好就别想着出门了！” 赵山河想起来这个侄儿马上初中毕业，想安排去南城上高中，于是说道：“我前段时间打听了一下，南城一中、师大附中、长郡、五中都挺不错的，到时候先参加中考，考完了看他想去哪所学校都可以安排。” 这事谢兰芝心里一直挂念着，有一段时间了，终于有了确定的准信，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学校离玉婷他们那近一点？周末可以过去住，也不用每周都回来。” “离望月小区最近的应该是师大附中，不过小妹他们那边住处比较紧张，不如去我那，还有空房间。长郡和五中离得都挺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清宇成绩好，周末也可以教一下颜颜。对了，我姨丈开了年也要调去南城，到时候先问问去哪个高中，说不定还能当清宇的老师。” 第467章 不一样的两兄弟 谢兰芝连忙点头：“真是太好了，那就听山河你安排了，清宇，还不谢谢你三叔！” “谢谢三叔。” “都是一家人，不用谢不谢的，以后你考上了名牌大学，我说不定还要沾你的光呢！” 赵山河记得很清楚，清宇这个大侄儿，最后考去了海城交大，虽然不是京城那两所，但也是全国排名前五的顶级大学了。 虽然看着内向，但其实并不软弱，大学毕业之后混得很不错。 饭吃到一半，二哥买好了饲料，从县城回来了。 一家人又聊起了小妹的领证结婚的事，除了养殖事业之外，这就是赵家最近的头等大事。 上午小妹回家，悄悄“拿”到了户口本，然后跟赵固全提起了准备和王云开领证结婚，但是王家的人可能不会来。 赵固全果然发了脾气，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 不过赵玉婷按照赵山河说的，按住了吵架的火气，耐心地跟父亲谈了谈，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又告诉他，王云开已经调到了南城的分局，他们准备在南城安家落户。 赵固全见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劝也劝不回来，也只能嘴上骂几句，最后问起了婚期。 赵玉婷说了年后结婚，不过年前准备先去把证领了。 而且房子都安排好了，让赵固全有空去南城看看。 提到南城，赵固全沉默了。 前段时间赵玉婷去南城跟着吴教授学习财务，跟赵固全说的理由是在南城找了个工作，工作挺高，还安排吃住。 一个刚满二十的大姑娘，跟还没订婚的男朋友一起去南城，这不清不楚的，赵固全当然不同意，但没效果。 而且赵玉婷的几个哥哥全都支持，说是去南城看过了，那工作很靠谱，是在一个大商店当收银，至于王云开，他们结婚前是分开住的。 现在好了，已经急着领证了。 在几兄妹聚餐时，赵固全心烦意乱。 中午随便对付了几口，他扛起锄头去田里清理杂草。 还没出门，就撞上了大哥赵固安。 赵固安看了看屋里，问道：“玉婷不是回来了吗？不在家里？” 赵固全摇头：“山华说是榕树湖那边有事要忙，玉婷给他哥送饭去了。” 赵固安脸色沉了沉：“忙个屁，他们在小角楼喝酒呢！” 闻言赵固全朝着桥头望去，看到了红色夏利的车屁股，停在小角楼门口。 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山河回来了！ 赵玉婷多半还是他送回来的！ 那小子每次回来，几兄弟就要找借口去跟他一起吃饭，让他们两个老家伙显得十分冷清。 而且刚刚几个邻居路过，询问赵固安怎么没去小角楼吃饭，逮着他又是一顿阴阳怪气，让他满肚子火。 “咱们得想想办法，让山荣和山华他们跟那小子划清界限，不然迟早被他带沟里去！” 赵固全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段时间他的心态已经变了。 不说别的，山华他们几兄弟承包榕树湖，哪来的承包费？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肯定是赵山河给的。 还有赵玉婷那工作，应该也是赵山河安排的。 那小子和他们两兄弟确实有过节，不愿意上门，肯定还憋着一口气。 但榕树湖那边阵仗那么大，几兄弟又是养鱼，又是养螃蟹，还从省里请了不少的专家来，确确实实是在靠着本事发家致富。 难道要把山荣、山华他们抓回来，去干老本行？ 一个当木匠、一个在菜市场杀鱼，虽然勉强能混个温饱，但又有什么前途？ 还有赵玉婷，这次回来说是连婚房都安排好了，她和王云开有几个钱？别说安家落户了，在南城想租好点的房子都困难，这房子背后多半也是赵山河在帮忙。 所以听到大哥抱怨，赵固全没有接话。 两兄弟又回屋里喝起了闷酒。 没多一会儿，赵固安好像有点醉了，夹了颗花生放进嘴里，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那鱼和螃蟹都挺娇气，随便弄点药，就能药死一大片！” 赵固全吓了一大跳，觉得大哥有点太魔怔了。 “大哥，可千万别乱来，那鱼苗和蟹苗都贵着呢，听说花了十万多块！” 赵固安脸色阴狠：“又没花我们的钱，心疼什么？全弄死了最好，山荣他们就不用跟着那小子鬼混了！” 赵固全连忙劝说道：“大哥，那榕树湖里的鱼和螃蟹可是山荣、山华他们一天天喂大的，真要被你药死了，你觉得他们会原谅你吗？说不定反而跟那小子走得更近了！” “怕什么，别让人知道是我们弄的不就成了！” 赵固全摇头：“投毒可是犯法的，到时候肯定会惊动公安，再说你药从哪来？根本经不起查，怎么可能瞒得住！” 赵固安吃着花生，又抿了一口酒，没继续往下说，似乎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打算，赵固全也松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两点过，赵玉婷和赵山华一家子回来了。 对赵固安这个大伯，大家都没什么好脸色，平日里他们也没少受气。 尤其是才十岁的清成，连招呼都不愿意打，甚至一向知书达理的赵月萍，也不待见他， 赵固安说了几句话，见没人愿意搭理自己，自讨没趣，起身走了。 赵山华又提起了小妹的婚事。 “爸，小王家里不配合，我们跟他商量了一下，到时候婚礼分两次，南城那边就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办酒就在赵家乡，反正都是咱这边的亲朋好友。” 赵固全叹息了一声：“到时候乡里肯定有人说闲话。” “爱嚼舌头就说去呗，我和云开都不在乎，而且以后我们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南城，眼不见，心不烦。”赵玉婷十分看得开。 赵固全顿了顿，又问道：“你们在南城的房子真准备好了？是租的还是买的？” 那房子是赵山河送的。 赵玉婷和哥哥对视一眼，本打算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但清成这小家伙嘴快，回答道：“是三叔送给小姑的，那房子可漂亮了，跟三叔家一样！就是稍微小了点，不如三叔那宽敞……” 第468章 有人投毒 啪！ 清成的小脑袋瓜被老妈拍了一巴掌。 “就你话多，赶紧写作业去！” 清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回卧室去了。 赵固全早就猜到了房子应该是赵山河安排的，现在也确定了这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他冲着女儿提醒道：“你以后和小王过日子省着点，多存点钱，那房子终究是外人的，万一……” 既然已经说穿了，赵玉婷也懒得找借口，直接翻了个白眼，打断了父亲。 “什么外人内人的？那房子三哥已经过户给我了，房产证上落的是我的名！” 赵固全不说话了。 赵山华这时想起来妹妹刚刚悄悄跟他聊过，想让父亲低头认个错，哪怕不能取得赵山河的谅解，至少也缓和一下关系，别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于是开口说道:“小婷那房子是真不错，在望月小区，整个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一套空房子就要两万多，听说装修又花了两万。” 赵固全不相信，下意识反驳道：“什么装修那么贵，我看是吹牛皮不打草稿！” “别人地上铺的石砖都是从港城那边专门拉过来的，特别漂亮，过两年我和月萍也打算去买一套。爸你要是不信，有空了可以去南城看看。” 赵固全没接话。 他不愿意去南城，那房子虽然现在是女儿的，但毕竟是赵山河买的。 那小子这么多年没进过他家的门，现在要是自己腆着脸上门，那可就彻底没了面子。 “我才不去，城里闹腾得不行，出门还得爬楼，哪有自己家方便。” 见父亲没答应，赵山华又问道：“玉婷和小王领证的日子选好了，1月14，到时候我们要去南城一起吃个饭，你总不能不去吧？” 赵固全不耐烦地摆摆手：“不去不去！王家那边父母都不出面，我去干什么！再说又不是正式婚礼。” 赵山华也没多劝，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中午喝了不少酒，赵山华回房间小睡一会儿，赵月萍和赵玉婷做了家务就回屋里闲聊起来，说起了南城的见闻，这段时间赵玉婷一直忙着学习，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到了三点过的时候，一阵十分急促的敲门声将赵山华惊醒了。 “山华！山华！快点开门！”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赵玉婷到了院子里，打开了门。 她认出来人是榕树湖那边雇佣的工人，天天跟着大哥他们干活。 “山华在家里没？”工人十分着急，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是从湖边跑过来的。 “在呢，出什么事了？”赵玉婷心头不安。 这时赵山华也出来了，看到来人是榕树湖那边雇佣的工人，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听到工人的话之后，他的脸色更是瞬间大变！ “有人往鱼塘里下药！！！” 赵山华衣服都顾不得穿好，拉着工人就往榕树湖方向快步小跑。 赵玉婷和赵月萍也是慌得不行，脸上写满了焦急，跟在他们后面。 院子里，只剩下了赵固全，他自然也听到了工人的话，两眼茫然，还有几分惊恐。 投毒！ 真有人投毒！ 回想起中午大哥喝酒时说的话，他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肯定，这事就是赵固安干的！ 怎么办？ 他仓皇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对着屋里探头探脑的小孙子说道：“清成，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乱跑！” 说着就出了门，往隔壁院子走去…… 赵山华这边，一边往榕树湖赶，一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人抓到了吗？” “没有，中午吃饭之后，大概是两点半，正好人都不在，我去街上买烟，就走开了不到十分钟，回来的时候听捡垃圾的老王头说，他在清理垃圾桶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往围网里撒东西。”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我们的人在喂饲料，后来又看到那人往蟹池那边去了。那边有围墙，那人进不去，老王见着那人往围墙里扔东西，才觉着不对……” “我去鱼塘里看了，不知道下的什么药，药效暂时还没发作，蟹池那边，已经把蟹笼全都提起来了，正在换水。” 赵山华听得是心急如焚，很快就来到了湖边，查看鱼和螃蟹的情况。 鱼塘是木桩和围网直接在湖里划出来的一块区域，水体直接和榕树湖相连，这会水泵正在狂转，将湖里的水往里灌，稀释里面的未知毒物。 鱼儿倒是没什么反应，用抄网搅动，立刻在水里游来游去，和以往没什么异常，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赵山华又来到蟹池，螃蟹都是养在蟹笼里，直接提起来就能出水，而且十多个池子，每个池子都互相隔断了，互不影响，离围墙近的两个池子，蟹笼已经被抬了起来。 一番检查下来，发现螃蟹也没太大问题， 就是不能长时间脱水。 “这些螃蟹用水冲一下，赶紧移到旁边的池子。” 赵山华立刻和工人忙碌起来，很快就将蟹笼移到了旁边的池子。 这次蟹种没买太多，带着试验的性质，只买了一万只，十多个池子分散开，如果全装满，最高能放养六万多只。 见鱼和螃蟹都没太大异常，赵山华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一半，不过仍然悬着。 万一真的是药效没发作呢？ 这一个多月以来，养殖工作挺顺利的。一开始没什么经验，尤其是刚开始养鱼时，整日担惊受怕，稍有风吹草动，都怕惊吓到鱼儿。 但经过农技员的指导，加上这一个月实践，他甚至去千里之外买了蟹种回来。 有了这些经验，他们几兄弟现在都有了几分底气，至少不像一开始那么谨小慎微了。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赵山华忐忑不安，回到鱼塘旁边时，赵山荣和赵山贵也收到消息，赶到了榕树湖。 一番交流，赵山荣和赵山贵也提心吊胆。 可检查之后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 鱼和螃蟹都好好的。 不过几人都不放心。 赵山贵问道：“要不要报警？” 第469章 大义灭亲 报警？ 赵山华犹豫了一下，摆摆手：“先不着急，有可能是误会，等真有损失了再说。” 赵山荣扭头说道：“老四，给技术员打电话，麻烦他再来看看。” 赵山贵立马动了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 技术员前段时间一直在榕树湖，螃蟹放养那段时间每天都在这边守着，忙活了好一阵，这两天螃蟹顺利适应了环境，技术员也终于放下心，要回南城休息两天，昨天刚走，没想到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赵山华又看向赵山荣，说道：“大哥，给你老丈人那边也打个电话，让山河快点回来。” “嗯！” 今天中午吃饭时，谢兰芝提到下午要带着清宇回娘家，赵山河有车，主动提议要送他们，吃过饭之后就拉着大嫂和侄儿去了瓦厂乡。 瓦厂乡和赵家乡离得不远，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赵山河到了肯定不能马上走，还得坐下喝杯茶。 谢兰芝的父亲是乡书记，两人很快就聊了起来。 正当谢兰芝要留赵山河吃晚饭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很快，电话递到了赵山河手里，听到老四的话，赵山河的神色立刻变得十分严肃。 挂掉电话，谢兰芝连忙询问：“山河，是出什么事了吗？” 赵山河也没瞒着大嫂，而且也瞒不住，直接说道：“有人往鱼塘里下药投毒。” 谢兰芝心一揪，差点没吓晕过去。 她可知道那些鱼苗和蟹种有多值钱。 总共花了十多万！ 见谢兰芝脸色发白，赵山河连忙安慰道：“大嫂！暂时没事，鱼和螃蟹都好好的，就算有损失应该也不大。” 谢兰芝也不留赵山河吃饭了，立马就拉着他就要回赵家乡。 赵山河其实也有点着急，立刻跟谢书记告辞，开车拉着大嫂往回赶。 二十分钟后，赵山河和谢兰芝来到榕树湖边上。 除了自家人之外，还有五六个工人。大家都在看着鱼塘里的鱼，生怕有鱼翻白。 见到赵山河，几兄弟也算有了主心骨。 赵山河了解了一下情况，螃蟹没问题就好。 于是立刻安慰道：“大家不用担心，这鱼就算全死了，损失也不大，就是麻烦点，最多再买一批鱼苗就行。” “而且也不是一定就有问题，先观察两天，说不定别人没下药，只是撒了点土进去。” “不过这安全问题要放在心上，以后鱼塘和蟹池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人手不够再招几个都行。” 一番话说下来，大家都安心不少。 赵山河找到大哥，悄悄问道：“下药的人找到了吗？” 赵山荣摇摇头：“当时正好这边没人，只有捡垃圾的老王远远看到一眼，好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最近你们没得罪过人吧？” “没有！” 赵山华和赵山贵也摇头，他们在乡里没什么仇人。 而且乡里乡亲，顶多有那么几个看不顺眼的，真有矛盾说破天也就吵几句嘴。 但投毒可是违法犯罪，大部分人都没胆子来做这种事。 另外，湖边一直有人守着，只不过今天有点松懈，才让人钻了空子。 几兄弟讨论了一阵，没找到目标。 赵山河摸了摸下巴，暂时也没什么思路。 “没事，估计是有人看这养殖产业弄这么大，眼红了，以后注意点。大嫂、二嫂，你们先回去吧，湖边风大，我们守着就行了。” “那行，一会儿我们送饭过来，就别去餐馆里浪费钱了。” 谢兰芝和赵月萍看时间也不早了，回家做饭去了。 赵山河拉着几兄弟，叮嘱起来。 “我不常在这边，大哥你们得注意点，除了养殖工作之外，跟乡里的关系也别冷落了，牛乡长、派出所、水管所这些地方，逢年过节都走动一下。” “还有平时也注意点，尽量别跟乡亲们闹矛盾。但真要有不长眼的上门来找麻烦也不用怕。” 几兄弟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鱼塘还是没异常，不过二嫂赵月萍却回到了湖边，神色有些古怪，同时带来了一个消息。 “下药的人，被大嫂找到了。” “大嫂？她怎么找到的？是谁？” 赵山河几兄弟有些惊讶，随即注意到了赵月萍的古怪神色。 赵山河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 “是不是赵固安和赵固全？” 赵月萍点头又摇头：“只有大伯，爸爸今天没出过门。大哥你快回去看看吧，大嫂在家里发脾气呢！” 赵山荣和赵山贵黑着脸，立刻往家里赶。 赵玉婷和赵山华跟在后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山荣赶到家里边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谢兰芝披头散发，锅碗瓢盆，碗筷勺子，只要是能砸的全被她摔在了地上。 就连木头桌子都被卸了两条腿。歪倒在地上。 院子外边，有不少乡亲围着看热闹。 赵山荣一进院子，就听到媳妇撕心裂肺地在那干嚎。 “赵固安，你个老不死的心怎么能这么黑！” “你儿子承包榕树湖养鱼，你居然跑去下毒，你还是人吗？你这个畜生东西！” “这日子不过了！我明天就跟你儿子离婚，以后清宇跟着我姓！” …… 街沿上，赵固安坐在条凳上，脸色青黑，身上衣服也被扯了几个洞出来。 看样子谢兰芝还动手了。 但赵固安一言不发，明显做了亏心事。 听到媳妇的话之后，赵山荣心里的火气也不小。 真是他爸下的药！ 他怎么能这么做！ 一向孝顺的赵山荣，咬着牙。 回到屋里，将媳妇从地上拉起来，看她又没有受伤，又简单询问了几句。 谢兰芝一半是装的，一半也是真生气。 一个月前，赵山荣他们做好了准备工作，开始投放鱼苗的时候，谢兰芝想起了当初赵山河的叮嘱，让她和赵月萍防着点那两个老东西，思来想去之后，倒是真有了主意。 她没明说，但私底下悄悄把家里的几包耗子药给换掉了，又跑到乡里，找到几个卖农药的老板，叮嘱他们，如果自己公公来卖农药，先别卖给他。 第470章 闹剧 今天突然听说有人往鱼塘里下药，但鱼都没事时，其实谢兰芝心里就有了怀疑，只不过没敢说出来，毕竟那是她公公。 不过从榕树湖回家的路上，她专门跑了一趟乡里的几个农药店，其中一个老板立刻告诉她，中午吃过饭那会儿，赵固安来买农药，被他挡了回去。 谢兰芝立马黑着脸回到家，果然，发现家里那几包耗子药也不见了！ 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但这在谢兰芝看来，已经算是铁证如山了。 立刻找到赵固安，大发脾气。 先是吵架，一开始赵固安还不想承认，但证据其实比较唯心，谢兰芝也不管你那么多，上来就要打人。 如果不是几个大婶把人拉住，谢兰芝今天指定要给赵固安脸上留点记号。 被骂上了火，赵固安也直接破罐破摔，承认了是自己下的药。 然后谢兰芝就开始砸东西…… 赵山荣听得也是火冒三丈，回头瞪着父亲：“爸，真是你下的药？” 赵固安梗着脖子：“你们跟着赵山河那狗东西，迟早要犯错误！我提前帮你们断了念想!” 院子里，赵山贵被气得嘴唇发抖：“爸，那些鱼和螃蟹，可是我跟大哥二哥亲手喂出来的，不说钱不钱，那是多少心血？你怎么能这么做！太不是人了！” “我是你爹！怎么跟我说话呢！你们跟着那个小畜生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赵固安历色教训道，拿出了一贯的作风。 赵山贵捏紧拳头，忍住打人的冲动，对大哥说道：“报警吧！” 如果父亲态度能稍微软一点，认个错，其实事情也不大，因为确实没造成什么损失。 但现在，赵山贵只想大义灭亲！ 赵山荣也气得不行，但这会儿反而冷静了下来，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他冷漠地看着赵固安，问道：“除了耗子药，你还往水里扔了什么东西？” 赵固安不想说，但看到儿子那冰冷的眼神，有点心慌。 这个大儿子从来没忤逆过他，也很少违背他的意愿。 但现在，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赵固安心虚地说道：“就几包耗子药，还有顺手买的几袋盐。” 谢兰芝连忙说道：“耗子药被我换了，都是没毒的谷子。” 乡下的耗子药，都是用药浸泡过的谷子，如果不洗看，确实注意不到区别。 赵山荣放下心来，又追问道：“具体是几袋盐？” “就三四袋吧，我也记不清楚了。” 见赵固安支支吾吾，赵山荣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对老四说道：“你去几个小卖部问问，今天他买了几袋盐！顺带去派出所，把公安叫来。” 赵山贵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回来！不准去派出所！山贵！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赵固安在后边吼着。 赵山贵头也不回…… 半个钟头之后，赵固安被公安带走了。 投毒罪，这可是重罪，不过未遂。 老东西一开始还狡辩，说那老鼠药被儿媳妇换掉了，是普通的谷子，没有毒，但警察稍微问了问就了解了情况。 “投毒罪，看的是主观意愿，你投毒的时候，主观意愿就是想下毒！你得谢谢你儿媳妇，不然今天就不是未遂了，一旦投毒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起步就是十年！” 老东西被吓着了，被警察带走时，腿都软了。 “山荣，山贵，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我错了！” “你们别告我啊，我不想坐牢！” “山荣，你跟警察说一说，别抓我……” 听着老东西的哀求，赵山荣一点没有心软。 警察也提醒道：“你这属于公诉罪，就算你儿子不报警，我们知道了也一样要来抓你！到了所里老老实实交待情况吧，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看父亲被抓走，赵山荣反而松了一口气。 谢兰芝也不闹了，她本来就是想给公公一个教训。 不过家里乱成一团，这晚饭还没着落。 收拾了一下，赵山荣来到榕树湖边，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赵山河。 虚惊一场，赵山河只能说哭笑不得。 那老东西不仅往水里扔老鼠药，竟然还能想出来往水里撒盐这种阴招！ 心思真黑！ 不过他太抠门了，只买了五袋盐，如果多一点，又没有被发现，那一池的蟹搞不好真要被他毁了。 另外，这次还多亏了大嫂，要不是她换掉了老鼠药，围网里的鱼肯定要死不少，而且还不一定好卖。 晚饭又到小角楼解决。 吃饭时，赵山河问道：“大哥，你爸那打算怎么处理？” 赵山荣说道：“我刚刚去派出所问过了，投毒罪，就算是未遂也能判三年。” 见他真要把赵固安送去坐牢，赵山河反而劝道：“这种人，就算坐牢也不一定能改，说不定出来了更麻烦，还是算了吧。” 谢兰芝这会儿也冷静下来，赞同赵山河的说法：“就算是他的错，你要真送他去坐牢，乡里乡亲肯定要议论你，” 赵山荣想了想，问道：“老三，这事听你的，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去跟牛书记说一声，拘留个十来天，磨磨他的臭脾气，吓一吓他就行了。到时候就说是大嫂看他可怜，找谢书记走了关系，才没让他坐牢。到时候他肯定感恩戴德，不敢再跟嫂子闹别扭。” 赵山荣和赵山贵都点头同意。 虽然是投毒罪，但毕竟未遂，而且也不是冲着人去的，只是为了毒鱼，还是自家的事情，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 另外，赵固安也六十来岁了，真要判刑，也不会太重。 赵山河当晚就提着烟酒找到了牛书记家，这场闹剧，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赵山河当然不会一直待在赵家乡，第二天早上吃了饭，就带着赵玉婷回南城。 路过长德县城时，赵山河想了想，停下车，向赵玉婷问起了王云开家里的情况。 “小王跟家里闹翻了，有没有跟你说过，具体到了什么程度？” 赵玉婷点点头，王云开什么都不瞒她，那天怎么和家里闹翻的，说了些什么狠话，都告诉了赵玉婷。 第471章 解决隐患 “他父母一直偏心眼，宠他大哥和弟弟，就连他妹妹待遇都比他好。不待见他就算了，偏偏还逼着他，让他把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家里，说是补贴家用。他哥哥整天游手好闲，正事不干，弟弟明明不是读书的料，靠着塞钱进了高中……” 听了之后，赵山河皱起眉头，抽了口烟，感觉有点麻烦，问道：“小王跟家里真的完全断了来往？” 赵玉婷不太明白三哥为什么这样问，略加思索之后答道：“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看透了父母，彻底伤心了吧。” “那他家里要是出了事，小王能做到不闻不问吗？” 赵玉婷想了想，有点犹豫，“我也说不准，他自己估计也纠结着呢，毕竟是父母至亲，不过具体也得看是什么事。不过三哥你问这个干什么？想让云开和家里和解？” 赵山河微微摇头，吐出一口烟圈，扭头看着小妹，幽幽地说道：“比如说，他的哥哥或者弟弟妹妹被绑架了，让他拿十万块钱赎人。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十分突兀，赵玉婷微微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山河接着问道：“而且小王要是因为家里的事，被牵连到一些麻烦中，有了危险，你难道能见死不救？” 赵玉婷瞪大了眼睛：“他家里就普通职工，根本没什么钱，谁会去绑架他家里人？” 赵山河叼着烟，不说话，只是盯着小妹。 赵玉婷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王云开家里是没钱，可自己三哥却是一个大老板，身价上千万那种，而且自己就在三哥手底下做事。 她声音变小了点，有些心虚：“再怎么说他也是公安警察，应该不至于吧？” 赵山河解释起来：“并不是说一定就会有人要绑架他家里人，有可能是各种各样的麻烦和危险。你可能还没意识到，以后你和小姨就是我的财务总管，你负责华龙商场，小姨我打算让她去管着饮料厂，那边情况复杂一些。” “眼下华龙商场每个月的营业额就有四千多万，等你学得差不多了，主要的财务工作都会交给你负责。最迟明年夏天，几个分店就要开起来。到时候一年十来个亿的流水也是轻轻松松，这么多钱，可都要从你手上过！” 赵玉婷终于明白，原来三哥打算把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自己！ 心中感动之余，又有点忐忑，对自己不太自信。 赵山河接着说道：“做生意难免得罪人，而且也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利欲熏心之下，变得胆大包天，华龙商场以后肯定越做越大，眼红的人也越来越多。以后你会见识到的，什么叫商场如战场。” “明面上的招数都还好，咱们见招拆招就行，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王家里终究是个问题，就像是没引爆的炸弹，一直带在身边也不是个事。咱们自己解决了，总好过被别人利用。” 赵玉婷终于明白了缘由。 询问王云开家里的情况，三哥是想提前排雷。 赵玉婷琢磨了一下，说道：“那要不我和云开商量一下，让他彻底和家里断绝关系？”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血脉亲情，那是能说断就断的吗？再说了，你这么弄，搞得好像我冷血无情一样！” 赵玉婷瘪着嘴，“那你说怎么办嘛！” “我的意思是，你和小王商量一下，看怎么把这事妥善处理好，免得以后闹出更大的麻烦。不管是和解还是怎么样，我都百分百支持你们。” “如果要彻底断掉，那也得把话说清楚，以后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以免那边还留着念想。” “如果只是一时气愤，现在想缓和一下关系，那咱们就上门拜访一下，过两周你和小王领证，顺便也请王家的人去南城吃个饭。” 彻底断掉有点太冷血了，但邀请王家的人，赵玉婷又有些抗拒：“三哥，他们家的人很恶心，父母是势利眼，瞧不起人。他大哥也是个混混，整天不干正事。” 赵山河没发表意见，指了指街边的电话亭：“你去跟小王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要是他不同意，咱们就先回南城。” 赵玉婷点点头，下车打电话去了。 赵山河靠在车边抽烟。 他原本是不太想插手王云开家里的私事， 但昨天赵固安的荒唐行为，让赵山河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改变了主意。 身为父亲，这老东西竟然能做出投毒这种事，还差点毁掉两个儿子的事业。 这也算是超出了赵山河的预料。 所以昨天那事发生之后，他就一直在考虑，生意做大之后，除了自身安保，还得防着点来自身边的危险。 好多家族企业，都是因为内部矛盾而倒下的。 苏家那边不必多说，现在老丈人、小舅子都在他手底下做事，小姨子和丈母娘也对他无比信服，姐夫李宏伟也受了他的帮助，正在挽回他那奶钙制品工厂。 唯一不稳定的，是和苏婉没有血缘关系大姐高玉桥，但也被张彩玲和李宏伟死死管着，闹不出什么花来。 小姨和姨丈更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差不多等于赵山河的半个爹妈，不仅心善人好，心思也十分缜密，值得信赖。 至于赵家乡这边，几个兄弟和两个嫂子都是识大体的人，很难有矛盾，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赵固安被拘留一阵之后，估计不敢再找麻烦，赵固全也会老实不少。 只剩下小妹和王云开这里，还有点不安分的因素。 小妹未来要掌管华龙商场的财务大权，他可不想因为王云开家里的破事，影响到小妹的工作。 没过一会儿，赵玉婷挂掉电话，心事重重地回到车上。 “商量出个结果了吗？”赵山河问道。 赵玉婷皱着眉头：“云开的意思是彻底断掉，以后就不走动了，过两天他就回去说清楚，领证结婚这些事也不用通知王家参与。” 第472章 小插曲 这年头，大家的思想相对比较保守，身为子女哪怕是在父母那受了委屈，多半也是咬碎牙往肚里咽。 谁要是和家里彻底断绝关系，大概率是会受到指责的。 赵山河对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因为上一世王云开就做了同样的选择。 从家里搬出去之后，就对王家彻底不管不顾了。 估计是彻底伤透了心。 他记得上一世王云开从家里搬出来之后，王家人也找过来闹了几次，无一例外，都是吵着要钱。 小妹不想王云开因为自己和家里闹太僵，对王家的人留了情面，给了两次钱。 王云开却是想彻底和家里断了关系。 夫妻俩因为给钱这事还有过争执。 赵山河倒是很看得开，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起了小妹。 “既然小王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不多说什么，玉婷，你和他是两口子，以后一定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要一起面对。” 赵玉婷回敬了他一个白眼：“三哥，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去年我来看你，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是嫂子去洗衣服挣钱，养家糊口。” 赵山河老脸一红，“说这个干嘛，那时候不懂事，都过去了……” 小轿车重新启动，走到县郊一个三岔路口，正要拐上国道时，就看到马路上有十来个熊孩子在打架，半边车道都被占了。 说是打架，其实就是欺负同学。 全都是小学生，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将一个差不多大的男生堵在墙边，不停推搡、辱骂，似乎还打算把那男生捆在电线杆上。 赵山河看不过去，按了按喇叭，然后伸出头去喊道：“你们校长过来逮你们了，还不快点跑！” 一群小屁孩立刻被惊走。 赵山河正准备继续开车，赵玉婷却一把将他拉住。 她指了指路边那个被欺负的男生，眼里带着好奇：“三哥，你看那小孩，长得跟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赵山河瞄了一眼，男生脸上脏兮兮的，满是泥土和灰尘。 看清楚男生的样貌之后，赵山河也愣了愣。 确实有点像！ “可能是缘分吧。” 赵山河不以为意，正准备启动汽车，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他扭头，再次看向那个男生，仔细打量了起来。 男生穿着校服，和脸一样脏兮兮的，校服上还有不少补丁。 男生也盯着赵山河，眼神里没多少感激，反而充满了戒备。 赵玉婷见赵山河这幅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哥，那小孩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嫂子对你那么好，你也太……” 赵山河赏了小妹一个白眼。 “你胡扯什么呢，那孩子都十来岁了，十年前我才多少岁？特么的整天有上顿没下顿的，吃饭都成问题，还私生子！” 说着，赵山河却下了车，径直来到男生面前，问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男生见赵山河不像是坏人，犹豫了一会儿答道：“他们说我偷东西。” “那你偷了没有？” 男生摇头，十分肯定：“我没有，他们冤枉我的！” 赵山河点点头：“那就好，男子汉大丈夫，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做坏事！他们要再来欺负你，你就去找老师！不行就跟他们打一架，我教你一招，就盯着一个打，打怕了就好了，不然你就一直受欺负！” 男生愣愣的看着赵山河，似乎没想到像他这样开小汽车的人，竟然会教他怎么打架。 赵山河顿了顿又问道：“你是不是姓陈？” 男生点点头。 赵山河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孩。 “这个拿着，要是实在受了委屈，就到南城来找我。” 男生呆呆地接过名片。 小学五年级的他，已经认识“赵山河”“华龙商场总经理”这几个字，就是不明白具体的含义。 “这名片藏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别用，也别跟你爸说，记住了吗？”赵山河叮嘱道。 男生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这名片有什么用，但感觉出来赵山河对自己没有恶意。 在他发呆时，赵山河已经回到了车上。 发动汽车，离开了。 尘土飞扬，很快那男生的身影就消失在后视镜里。 赵玉婷这会儿也回过味来，小声问道：“三哥，那小孩是不是三婶她……？” 赵山河默默点了点头。 男生姓陈，母亲当年改嫁的那个屠户，就是姓陈的。 母亲当年难产而死，但肚子里的小孩应该是保住了。 换句话说，那小男生就是赵山河异父同母的弟弟！ 只不过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三哥，你不怪他吗，三婶当年就是因为难产才去世了。” “怪他干嘛，又不是他的错，我妈难产是命不好，要怪也应该怪陈屠户，如果能早点把我妈送医院，或许能保住命。” 对于两世为人的赵山河来说，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 陈屠户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只能勉强记得姓陈。 上一世他长大后也没去打听过陈屠户家里的情况，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弟弟，没想到这一世碰巧遇上了。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赵山河也不至于善心大发，把这个弟弟接去享受荣华富贵。 他只是给了一张名片，托了个底，不想他像自己当年那样，沦落街头时连个去处都没有。 总而言之，在长德县发生的小插曲并没有让赵山河停留太久，中午时分，赵山河已经回到了南城。 刚一走进商场，就看到理货员在往饮料柜上上摆汽水。 罐装汽水！ 就在正气凉茶的边上。 赵山河顺手拿了两罐。 两种口味，桔汁汽水、柠檬汽水，都是南城制冰厂生产的。 理货员自然认识赵山河，连忙介绍起来：“赵老板，这是饮料昨天刚来的新货，给了不少陈列费。” 陈列费，生产厂家给商场的钱。 商场的货柜位置，其实也是有竞争的，人气最好，最占据顾客视线的货柜，自然可以出租给商家，来展示自己的商品。 说白了，就是打广告。 商场的生意越好，这笔广告费的收入就越高。 第473章 应对手段 赵山河拿了两罐去结账付了钱，一罐5毛，两罐1块。店里的东西虽然都是他这个老板的，但该有的流程不能少。 这汽水的价格非常实惠。 回到办公室，赵山河就打开易拉罐，品尝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新意，但作为这个年代的汽水饮料，完全在水准线上。 至少比矿大宝那种劣质产品要好得多。 南城制冰厂作为南城最早生产汽水的厂商，实力还是有的。 这两款汽水一上市，郑伍德的日子可就难过了，矿大宝不仅比它们贵，还没它们好喝！ 凉茶的销量应该也会受到波及，不过赛道不同，影响没那么大。 “爸爸！” 没一会儿，颜颜得到了消息，知道赵山河回来了，蹦蹦跳跳跑进了办公室。 今天周末，不用上学。 在赵山河怀里腻歪了一阵，小丫头看到桌上的汽水，有点嘴馋。 她爬到赵山河腿上，指着那两个颜色鲜艳的易拉罐问道：“爸爸，这个汽水以前没见过呢！也是你做出来的吗？” 赵山河摇摇头：“这个是别人生产的，桔子汽水和柠檬汽水，你要不要尝尝？” 小丫头目标就是这个，自然乐得如此。 赵山河拿起易拉罐，给她尝了两口。 甜滋滋的，又带着桔子的清爽。 “怎么样？”赵山河好奇的问道，对于颜颜的评价倒是很感兴趣。 一方面，她是小孩，正是汽水饮料中受众中的主力。 另一方面，颜颜也喝过不少饮料了，有一定的品鉴能力。 “还行吧，没你做的凉茶好喝！” 赵山河笑了笑，知道这是女儿在拍自己马屁。 相比凉茶，小孩明显更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汽水。 “别喝太多，一会吃饭要打嗝，那可就让你妈看出来了。” 小丫头连连点头，改成小口小口的抿，有点舍不得。 赵山河则是看着那易拉罐，思索着正气凉茶接下来的走向。 粤省那边生产线正在准备，虽然代工厂很省心，但过一阵还是需要他出面，采购原料、指定生产计划等等。 抚远省暂时铺开了，但除了南城，其他市都比较依赖供销社的运输网络。 一方面，可以顺着长江往下，在沿途的重要城市铺开。 另一方面，可以往西南方向的山城、蓉城扩张， 巴蜀地区的菜肴，也是麻辣为主，口味也比较重，火锅店更多，凉茶在这片地区的餐饮行业中，应该也能如鱼得水。 不过运输仍然是个大问题…… 没一会儿，午饭做好了，赵山河带着女儿去吃饭。 小姨也在，赵山河顺势提起提饮料厂的事，让她先了解下，过段时间接手饮料厂的财务工作，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旁边，苏婉拿过一张报纸，指着那上面的广告说道：“山河，这国营商店的联销活动，已经打了十来天的广告了，店里有不少人都在讨论呢，咱们是不是得准备点应对措施？” 离元旦只有两三天了，赵山河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是苏婉有点沉不住气了。 赵山河拉住媳妇的手，轻轻捏了捏。 “别怕，你老公我自有妙计！” 店里还有不少人，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苏婉被赵山河拉着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干什么呢，不害臊！” “怕什么，你是我媳妇，拉拉手怎么了？” 赵山河脸皮厚，来店里吃午饭的又基本都是女员工，大家都认识，这会儿也跟着起哄。 “就是，老板娘长这么漂亮，我要是老板，肯定也舍不得松手！” “老板也不差，在我们老家，应该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俊后生！” “生个女儿也这么可爱，这一家子真是让人羡慕。” “别羡慕了，老板人好，命自然好……” 赵山河心情不错，也想着要提振一下员工们的士气，拿起报纸，指着那广告大声说道：“大家伙应该也看到这些广告了，没错！就是冲着咱们华龙商场来的！”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这些国营商场就是纸老虎，看着吓唬人，实际上一点劲都没有！” “元旦咱们也有优惠活动，都已经规划好了，过两天大家就知道了。” 赵山河把消息放了出去，员工们都受到感染，顿时觉得这事根本不用担心。 事实上也是如此。 十多个商场，跟赵山河他们有直接竞争关系的，其实就三家，而且还不一定同心。 大家都很好奇赵山河准备了什么手段，但左问右问赵山河都不肯说，嘴巴严得很。 吃过饭，赵山河就带着苏鹏离开了商场，这次他没开小汽车，而是叫了个出租车。 没办法，红色的夏利太惹眼了，有不少人都记住了那是他的座驾。 下午两点过，赵山河带着苏鹏来到火车站旁边的一片仓库区。 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仓库外边，见到了守在仓库外边的赵浩。 苏鹏当然知道赵浩是姐夫的左膀右臂，能让他这守着，这仓库里的货，恐怕非同凡响！ “东西全都在里面吧？”赵山河问道。 赵浩点点头：“一共分五批来的，昨天凌晨最后一批也到了，都在仓库里。” “没让别人知道吧？” “搬运工、司机……这些办事的兄弟全都是自己人，嘴严实着呢！就算消息泄露了，肯定也不是我们这边的问题！” 赵山河放下心，抬了抬头，示意赵浩把门打开，他要进去看看。 赵浩打开了仓库的小门，三人钻了进去。 外边亮堂，仓库里乌漆麻黑，一时间苏鹏还有点不适应。 过了几秒钟，苏鹏不停眨眼，逐渐适应了仓库里的光线。 里面摆着十来列又高又长的货架，从仓库门口一直延伸到另一头，说不清具体有多长，但苏鹏感觉起码有好几十米。 货架分了好几层，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他凑近一个货架，立刻注意到了上面的图案和商标。 “长虹彩色电视机，21寸……” 苏鹏抬头一看，光这长虹彩电的箱子，就占据了一整个货架，至少有一千多台！ 第474章 元旦将至 除了彩电，旁边还有黑白电视机，数量就更多了，不同品牌加起来，起码有三四千台！ 不止是电视，还有冰箱、洗衣机等等…… 全都是销量最好的家用电器！ 苏鹏在货架中间来回走动，嘴一直张着，就没闭上过！ 这么多家用电器，这得花多少钱？ “姐夫，这些电器全都是华龙商场的货？” “前一阵我不是去了趟粤省吗，正好在那边认识了几个大批发商，就顺路去找几个家电厂家谈了合作。你猜猜这21寸的彩电进价多少？”赵山河指了指旁边的长虹彩电。 苏鹏知道赵山河的拿货价应该很低，试探着答道：“我们商场24寸的彩电卖3600，这个21寸，3000？” 赵山河笑着摇摇头：“高了，再猜！” 苏鹏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火热起来，“2600？” 赵山河还是摇头，但没让苏鹏继续猜了，“差不多，算上运费和人工成本，一台彩电的成本不到2500块！” 苏鹏这下真的有些震惊了，意思是2500一台卖，都还有得赚！ 不说其他地方，这个价格比华龙商场卖的彩电都要便宜很多！ 同样规格，也是20寸左右的彩电，现在华龙商场最便宜的也要2800，24寸的更是要3600块。 赵山河又介绍起了其他的电器，“这14寸的黑白电视，460一台。14寸的彩电，1080。兰花冰箱，1520……” 苏鹏不停咽口水，最近他也学着管理商场，对这些家电的价格都十分了解，仓库里的这些电器，比现在的南城市面上的同款产品起码便宜了10%到20%！ 那国营商场还想跟华龙商场打价格战？ 恐怕华龙商场的售价，比他们的进价还便宜！ 这价格战还打个屁！上来就给他秒了！ “可是姐夫，这些家电怎么这么便宜？”苏鹏又有些疑惑，这些家电包装整洁，也不像是残次品啊。 赵山河笑了笑，问了一个问题。 “你应该知道今年从2月份开始，一直到9月，老百姓拼命花钱抢购物资吧？” 苏鹏点头：“要搞市场经济嘛，全面放开，物价大闯关，外边一直传言市场上的东西要涨价，而且也确实在涨，老百姓一恐慌，全都把银行里存的钱取出来买东西了，咱们商场生意这么火爆，就是吃了这一波红利。” 赵山河又追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疯狂抢购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苏鹏愣了一下，这个倒是没有深入思考过。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看到眼前这一大仓库的电器，结合这半年多以来的实际经历，很快就有了思路。 “物价上涨，老百姓疯狂抢购，产品就会卖脱销，然后物价继续上涨，厂家加大生产规模，生产更多的产品，但这个时候却卖不出去了……” 赵山河点点头接着说道：“上面不可能放任物价无限制上涨，也不可能看着老百姓一直抢购、挤兑银行，所以十月份就出台了规定，物价立刻就稳定了下来！” “但是，厂家生产东西是有周期的，从采购原料和配件，到产品出厂，再销售出去，换成钱回到账户上，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就拿咱们的饮料厂举例，这个周期可以很短，大概一周到两周就能完成回款。” “不过电器厂就不一样了，收音机这种小型电器还好，电视机、电冰箱这种复杂的电器，光配件就有好几十种，销售也不像饮料那样容易，所以回款周期特别慢，有的需要一两个月甚至一个季度。” “几个月前，他们刚刚从市场上得到正面反馈，增加了产能，现在产品生产出来了，市场却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时候就会出现大量库存积压的情况。” 苏鹏这些天跟着赵山河，也学了不少东西，思路也十分清晰，接着说道：“积压库存，会导致资金链十分紧张，为了维持厂子的运转，这些电器就必须及时脱手回款，降价是必然的选择。” “可就算降价，这么多电器，成本也不低，起码上千万了，姐夫你该不会又去贷款了吧？” 赵山河笑着摇摇头：“不止是降价，为了脱手，那些厂家比我们还急，你知道吗？这一大仓库的电器，我只付了五十万的定金，就全都拉回来了，一边卖一边回款，资金方面没什么压力，根本不用贷款！” 五十万？ 这仓库里的家电起码有近万台！ 光成本就上千万了！ 姐夫只花了五十万就全都拉了过来。 苏鹏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些后悔没有跟赵山河走一趟粤省。 “可是他们不怕你是骗子吗？” “我在粤省承包了几个厂子，当然有人作保！另外，华龙在抚远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打个电话就能查清楚的事情。” 这年头骗子确实不少，但粤省那边只要把电话打到抚远省机关单位，很快就能得到证实，加上赵山河还带着公章、证件、还有银行开的存款证明，这些文件十分齐全，骗子根本弄不来这么多手续。 苏鹏看着一大仓库的电器，心情也十分激动，挥了挥拳头，“这下那些国营商场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山河哈哈笑了几声：“除了家电，我还有其他手段等着呢，不仅要让他们兜着走，还得让王长山倒过来帮我们赚钱！” 苏鹏也知道姐夫和王长山之间的恩怨，十分不解。 “那王主任不是把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吗，怎么可能帮我们赚钱？” 赵山河神秘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跟我来，带你去见个人！” 赵山河带着苏鹏离开了仓库。 半个钟头之后，在一家幽静的茶楼包厢里，赵山河见到了张继斌。 衡阳购物市场的负责人！ 一见面，张继斌就苦着脸，急忙向赵山河寻求建议：“赵老板，上午王长山又要求我订购一大批米面粮油，还必须以成本价卖，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 赵山河笑着挥了挥手：“全都吃下来，有多少要多少！直接送进事前安排好的仓库就行！钱我会找人付的。” 第475章 互相糊弄 听赵山河这么说，张继斌顿时安下心来。 他也确实也是没办法。 米面粮油这些东西，虽然不愁卖，但利润本来就定的比较死，如果按照进价销售，不仅一分钱赚不到，还得倒贴进去一大笔人工费！ 这次国营商店联手促销，每个商场都分到了一部分品类的优惠促销。 王长山那老东西估计是趁机报复，把米面粮油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项目，分给了衡阳购物市场。 就是因为当初华龙商场开业，张继斌对赵山河释放了善意，让王长山记恨上了！ 衡阳购物市场也在城西，和华龙离得近，而且卖的东西也是以日常消费品居多，目标用户和华龙商场高度重合。 华龙商场的生意越好，衡阳购物市场的状况就越差。 要是再搞这个优惠，那衡阳购物市场从元旦到春节还要再亏一大笔钱，那这个窟窿张继斌都不知道该怎么填！ 无奈之下，他悄悄找到了赵山河，也是想碰碰运气，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毕竟王长山搞这个优惠活动，就是冲着赵山河的华龙商场去的，另一方面，他也实在是没招了。 没想到赵山河直接把分配给衡阳购物市场的那部分米面，全都吃下来了，甚至还承诺，在原价的基础上，给张继斌一些提成！ 这下衡阳购物市的窟窿瞬间就被补上了。 张继斌抱拳感谢道：“多谢赵老板！不然我们衡阳购物市场，估计撑不到春节了。” 赵山河却并不满足，他看着张继斌，问道：“张主管，王长山分配给你的，应该不止是米面粮油吧？” 张继斌愣了愣，然后点头：“还有些其他东西，都是些小玩具，家用电器什么的。” “要不也一起让给华龙？” 张继斌摆摆手，有些尴尬地拒绝道：“那倒不用，剩下那些东西衡阳自己就能消化掉，不用麻烦赵老板了。” 那些东西都有利可图，他怎么会让出去！ 赵山河也笑了，这个张继斌，估计是把最不赚钱的米面粮油给了自己，剩下都是有得赚的东西。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王长山要是只把米面粮油分给衡阳购物市场，张继斌怎么可能会答应，肯定搭配了一些能赚钱的项目。 不过赵山河并不在乎，这批米面粮油，成本价已经比正常的进价要低一些了，他全都买下来不仅不会亏欠，还有的赚。 更重要的是，华龙也有了库存，和王长山打价格战也更有底气了。 这次联手促销活动，赵山河并不担心其他商场的价格比自己更低，他怕的是自己店里的东西卖断货！ 张继斌喝了一口茶，或许是觉得有点亏心，又透露起了消息。 “赵老板，这次国营商场的优惠活动力度不小，有些甚至直接打五折，你可得小心点。” “全场五折？” “怎么可能！打五折的肯定只是少数，大部分商品，能有个八折就不错了，有些还会维持原价。” 赵山河笑着说道：“我看你们在报纸上打的广告，让人觉得商场里的东西全都打折，这可是在误导老百姓。” “广告宣传嘛，当然是怎么吸引顾客怎么来。”张继斌说道。 赵山河品了一口茶，了然于心，盯着张继斌说道：“依我看，有些商场的商品价格不仅不会降，反而还会提高！” 张继斌瞪着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其实是有点心虚，“赵老板这就是在开玩笑了，这次活动，商务局那边要求整体优惠达到8折，降价都来不及，怎么会提高价格！” 赵山河笑了笑，“呵呵，整体优惠达到八折……张主管你的衡阳购物市场要是能做到的话，恐怕要亏不少钱吧！” 一家综合性的商场，利润率顶天也就15%左右，眼下南城的商场竞争很激烈，根本不可能超过20%，整体优惠要想达到八折，那必然会亏损！ 张继斌苦笑了两声：“这也是上面的任务，亏钱也没办法！” 赵山河嗤笑着说道：“自古以来都是杀头的生意有人干，亏本的生意无人做！张主管，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可不信你没办法。” “最简单的，临时调整价签，原本10块钱的东西，标价调成20，然后优惠价12块，这样一来，东西价格不仅高了，还打了个六折！” “或者把一些挤压在仓库里、平时卖不出去的东西，拿出来免费赠送，但前提条件是购物满100块，500块。” “又比如买一送一，实际上是两个价格加起来……” “赵老板，喝茶、喝茶！”张继斌心虚得不行，连忙端起茶杯，打断赵山河。 赵山河笑着喝了一口茶，没继续往下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这些小套路，后世他在那些购物软件上见识过太多太多了。 张继斌心中则是在感叹，这个赵山河，不愧是搞商场的一把好手，猜得真特么准！ 衡阳购物市场就用了这些招数，来“响应”这次国营商场的联手促销活动。 不然想要达到那八折的优惠指标，只能亏本销售了！ 亏点钱其实没什么，毕竟也不是自家的东西，他这个负责人，也是上面指派的。 关键在于，没得赚！ 亏钱和没得赚，看似是一个意思，但主语不一样！ 前者，说的是商场。 后者，说的是管理商场的工作人员！ 如果这次促销活动实打实的来，那结果就是商场吃亏，老百姓得了实惠，亏钱虽然不用他们这些管理人员出，但商场肯定是有损失的。 别说什么吸引了客流，以后生意会变好。 这两个月，商场里的工作人员不仅连一口汤都喝不上，还得累死累活， 到时候商场亏了钱，工资都不一定能发下来，说不定要白干两个月的活！ 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人家凭什么要尽心尽力帮你干活？ 估计这些商场的工作人员心里都在骂娘。 要是能给管理人员一点好处，比如销售提成什么的，让他们也能得到实惠，那这次优惠促销活动，或许可以搞成功！ 第476章 视察工作 王长山那老东西，是真一点都没考虑过商场这些管理人员的感受。 他十分天真地觉得，我把大家拉到一起搞优惠活动，你们这些商场就应该举双手双脚积极响应！ 结果呢？ 自然就是你糊弄我，我糊弄你了。 下边的商场自然而然也会想出来一些特殊手段，来完成商务局那边下达的优惠指标。 这些促销优惠的套路，可不是几十年后有了电商平台才被发明出来的，往上翻翻，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了。 张继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赵老板，这些话可千万别往外说！不然我这个商场主管的位置说不定都保不住！” 赵山河点点头，表示理解，“张主管，这事儿怪不得你，是王长山那老东西不地道！” 张继斌连连点头：“就是！他狗屁不通，就想搞什么优惠活动。这段时间天天把大家拉过去开会，一套车轱辘话在那反复说，浪费时间！” 赵山河听着张继斌的抱怨，又问道：“张主任，你应该和其他商场的负责人沟通过了吧？大家是不是……都一样？” 张继斌还是有些心虚，左顾右盼，然后微微点头：“大伙其实都心照不宣，那王长山又不是商务局的大领导，只是一个科室主任，凭什么因为他的一个想法，大家就要亏本帮他干活？” “我跟其他商场的负责人私下交流过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不愿意亏钱，最低也就是按照进价销售……” 赵山河彻底放下心来，给了张继斌一个眼色。 “张主管，再过三天就是元旦了，你可以跟其他商场的负责人联系一下，我们华龙需要的不只是米面粮油。” 张继斌有些心动，明白赵山河的眼神示意，要是能居中联络，他也有好处可拿！ 于是立马答应下来：“我一定帮忙联系！立刻！” 付了钱，离开茶楼，苏鹏忍不住感慨。 “商场果然就是战场，姐夫，这张主管就是你安插进去的内奸吧？” 赵山河笑了笑：“衡阳购物市场和我们华龙竞争是最激烈、最直接的，因为我们走的路线查不多一致，都是日用消费品，但王长山那老东西不仅不拉拢他，反而把张主管往我这边推，那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赵山河和苏鹏回到华龙商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现在商场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他工作也清闲了不少，偶尔批一批文件就行。 正当赵山河在办公室里逗弄女儿时，一个服务员快步走了进来。 “赵老板，外边来了一批人，好像都是当官的，还带着摄像机，说是来视察。”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领导视察工作？ 难道是于娟那篇介绍华龙商场开业盛况的报道引来的？ 可这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要来应该早来了才对。 他放下坐在腿上的女儿，叮嘱道：“颜颜，就呆在办公室里，别乱跑。” 走出办公室，就看到商场门口聚集着十来个人，都穿着深色的正装，打眼一看过去，就知道这群人肯定是当官的。 并且级别还不低！ 赵山河看到了他们这个区的一把手，姓左，左区长平日跟赵山河也没少打交道，是个办实事的，为人也挺不错。 但在这群人里，左区长只能排在末尾，赵山河差点都没发现他！ 赵山河走过去的时候，为首的领导正在跟商场里的服务员谈话，表情和善。 “小同志，听说你们商场有个政策，保障所有员工的子女，为他们提供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费？” 被问到的是在门口工作的几个收银员，吴菲菲、夏荷、夏琳琳。 吴菲菲胆子大，点头答道：“这是我们老板定下的政策，前几天刚开始实行，符合要求的员工子女，这个学期的学费已经全都报销了！发了好几万块钱呢，我还没孩子，但夏姐她们都凭收据报销了。” 大领导点点头，十分欣慰，又问道：“你们商场这个政策不错，是应该重视文化教育工作，这实打实的福利，比喊口号支持好得多！” 服务员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跟领导聊了几句之后，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那个义务教育是小学和初中，我们老板从小学到高中的学费全都报销！” “不止是学费，要是谁家孩子能考上大学，赵老板还准备了奖金，一千块呢！不过今年没人拿到。” “那是，考大学哪有那么容易……” 领导笑呵呵地听着收银员们讨论了一会儿，确定这应该不是作秀，又问道：“看来你们老板很重视文化教育工作？” “那是肯定的，老板虽然是小学毕业的文化水平，但很重视读书，经常跟我们说，一定要督促孩子学习。” “还有，咱们商场里工资最高的是吴教授，是赵老板亲自三顾茅庐，从抚大请回来的，工资两千一个月呢！” 领导来了兴趣，连忙问道：“这个吴教授，是干什么的？” “就是算账的！” “瞎说，吴教授是负责财务的！里面复杂得很呢，你以为跟咱们收银一样啊！” 领导往身边看了一眼，立马有人闻弦知意，询问道：“这个吴教授在不在商场？能不能麻烦请过来？” “今天好像不在，吴教授放假了，他们财务部放假时间是周三周四，跟咱们不一样。” “你们一周放两天假？” “是啊！我们周一和周二轮休，每周还有一天假，可以商量着来……赵老板来了！” “那就是我们赵老板！” 赵山河带着笑走到一行人侧面，打了个招呼：“几位领导下午好，我是赵山河，华龙商场的总经理。” 大领导不需要自我介绍，旁边一人说道：“这位是教育部的周部长，来咱们抚远视察工作，听说你这给员工子女报销学费，顺路就过来看看。” 竟然是教育部下来的大领导！ 赵山河心中震动，但还是不卑不亢地打了招呼。 “周部长好！” 第477章 岳芳的麻烦 周部长五、六十来岁的样子，十分和蔼，笑着点点头：“小同志，听说这个华龙商场是你的私营企业？” “对，这里前两年是国营的南城百货市场，经营不下去，被我盘下来了。” “生意做得这么好，也没忘支持国家的教育事业，很不错！觉悟比我们一些干部都要高！” “哪里，我也是小时候没机会读书，等到自己开始创业，才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我觉得国家的义务教育制度非常正确，是确保我们改革发展的前提条件……” 聊了几句，周部长很高兴，专门拉着赵山河拍了照。 不过这样的大领导，时间都很紧张，几分钟后就离开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赵山河抹了抹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这还是第一次跟人打交道，让他感觉到紧张和压力。 虽然别人客客气气，看着还十分和蔼，但那毕竟是大领导！ 哪怕前世，赵山河当上了真正的大老板，也只能在新闻电视里见着这种级别的领导。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当面谈话，还留了影。 虽然周部长不是分管商业的，但他有点受宠若惊，也不太明白缘由。 他可不会真的傻到认为人家是真的顺便来看看。 正当他暗自思索时，左区长又回来了。 赵山河将人请进办公室。 “赵老板，你们华龙商场可真是吉星高照啊，这下要上全国新闻了！” 赵山河笑着倒上茶，“还得多谢左区长和各位领导的栽培、照顾。” 左区长又好奇地问道：“省里分管教育的陈厅，你也认识？” 赵山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省里的这号人物。 “那就奇了怪了，今天就是他提的建议，说是顺路过来看看……” 赵山河默默记下，随后送走了左区长。 晚上回到家里，吃过饭之后，赵山河打电话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位陈厅，是荆市人。 他立刻猜到了缘由，给还在荆城的姨丈打了个电话。 “姨丈，今天上面有领导来视察工作，省里分管教育的陈厅也来了。” 知道赵山河想问什么，姨丈直接说道：“那是我二叔公，上次我跟他提了华龙商场那个报销学费的政策，他很高兴。” 赵山河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姨丈的关系这么硬。 “多谢姨丈，今天大领导来视察工作，这下华龙商场又要出名了。” “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一家人！” 赵山河笑了笑：“我可不会跟小姨和姨丈客气，以后小姨还要帮我分担工作呢！” 挂掉电话，赵山河有些期待过两天的报纸了。 虽然有可能报道里面大概只会简单提到华龙商场，甚至连赵山河的名字都不会出现，但这已经算是一道保护罩了，至少能打消一部分人，想对华龙商场动歪心思。 12月31号，多云转阴。 清晨的南城，笼罩在淡淡的雾气当中。 李玉梅天还没亮就起床了，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她叫醒岳芳，两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外面黑漆麻乌的，但她们已经习惯了，拿着手电，朝着商场走去。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李玉梅还有点害怕，因为做早餐需要很早就起来和面，包包子。每天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是黑的，路灯又不是那么亮，走在路上提心吊胆的。 但现在有了岳芳陪着，李玉梅就没那么怕了。 而且现在租的房子里商场很近，就不到一里地。 来到商场，遇上了值夜班的保安，李玉梅和他们已经很熟了，打了招呼，就拉开早餐店的大门，开始忙碌起来。 昨晚和的面已经醒好了，岳芳帮着剁好了馅，烧上水，两人就开始包包子。 昨天赵山河叮嘱过了，今天商场开始做活动，人会格外的多，让她们多做一点。 虽然明天才是元旦，但今天是周六，已经开始放假了。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岳芳擦了擦汗，和李玉梅一起，将蒸笼抬起来叠放在大锅上。 竹制的蒸笼一层层累起来，高高的，冒着热气， 最上面那层她们伸手都摸不到了！ “玉梅姐，咱们已经蒸了十多屉了，还要继续包吗？” 李玉梅摇摇头，往日差不多也就这个数，但今天不够，她现在对赵山河，那是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这才两百多个，不够，还得再准备三百个。肉馅快用完了，小芳，你去菜市场买二十斤新鲜的肉回来，三分肥，七分瘦就行。再买点小葱和姜蒜。” 说着给岳芳数了一百块钱。 岳芳以前在老家根本没机会接触这么多钱，但在早餐店忙碌了几天之后，也见怪不怪了。 早餐店每天流水就几百块，更不要说商场的收银台，随便拉一个出来，每天营业额都过万了。 岳芳拿着钱，离开了商场，去最近的菜市场买肉。 她和李玉梅是这个菜市场的老顾客了，和卖肉的屠户早就熟了，听她说要二十斤，屠夫手上的刀一划拉，立马就切好了。 “二十斤，多三两算我送的，拿稳了，挺沉的！” 岳芳付了钱，提着肉和调料离开了菜市场。 可刚走出没几步，就感觉不对，回头一看，有两个人跟着自己！ 两个男人，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一个面色黝黑，另一个则是贼眉鼠眼！ 岳芳呼吸骤然停顿，眼神无比慌乱。 黑脸的汉子，是她爸，贼眉鼠眼那个，是吴家老三！ 他们是来抓自己回去结婚的！ 岳芳又想起了在村头吊死的那个女人。 她害怕，也不想变成那样！ 于是立刻扭头，快步朝着商场跑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但在早餐店打了十来天的工，已经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避风港。 可她忘了手里还提着二十多斤东西，怎么跑得过两个男人。 片刻之后，岳芳的胳膊被自己的父亲拉住了。 “你跑什么跑！以为跑来南城我就找不到你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岳芳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挣扎，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第478章 倒打一耙 啪！ 岳芳的父亲名叫岳平，被扯得不耐烦，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岳芳的脸上。 她的脸蛋火辣辣的疼，立刻浮现出了巴掌印。 吴老三这时也追了上来，“哎呀，你这妮子怎么回事，老老实实跟我结婚，倒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又不会让你受罪。” 以往岳芳挨了打就会老实下来，因为再反抗父亲就打得更重。 但这次，岳芳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挣扎得更激烈了。 “放开我！我才不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嫁给吴家，要伺候他们三个男人，有你这么卖女儿的吗？” 岳平被女儿拉着走出好几步，似乎觉得没了面子，伸手连续在岳芳脸上来了好几巴掌！ “还敢顶嘴！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菜市场外边不少人来来往往，不少注意到拉拉扯扯的三人，停下脚步，围观起来。 有比较正义的群众就出来制止道：“你们干什么的，拉着人家小姑娘不放，当街耍流氓？” 岳平黑着脸：“这是我女儿，老子不听话教训女儿，要你他娘的来管闲事！” 围观的群众一听这话，虽然看不过去，但也不好再开口。 毕竟是家事！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样的内情。 吴老三拉住岳芳的另一只胳膊，笑嘻嘻地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吧，不然还得遭罪，你爸彩礼都收了，这婚事就已经定下了。” 啪！ 这次不是岳芳被打，而是她手里的塑料袋经过这一阵的拉扯，受不住力，直接断开。 二十斤的猪肉，挺大一条，直接掉在了地上。 岳父眼睛都看直了，他还以为女儿买的是什么大白菜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大块猪肉！ 这起码有二十来斤了，肉价两块一斤，掉在地上的是四五十块钱啊！ 岳父立刻伸手去捡，岳芳却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这是玉梅姐的东西，你不准碰！” 岳父猝不及防，被推得坐在地上，脸色更黑了，起身就又要揍岳芳，却被吴老三拦住了。 “先把人带回去再说，老丈人你别着急嘛！” 说着吴老三拉住了岳芳，示意岳平把地上的肉捡起来。 岳芳一个小姑娘，力气根本比不上吴老三，加上还有自己父亲，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眼看两人拉着岳芳就要往车站的方向走时，一辆小轿车停在了路边。 滴滴滴！ 喇叭声让路边的三人停下了脚步。 车上，赵山河看清了被两个男人抓着胳膊的，就是岳芳，二话没说，直接靠边停车，下车朝着三人走去。 “你们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把人给我放开！” 赵山河虽然年轻，但穿着正装，又刚从小轿车上下来，立刻将岳平吓住了。 他磕磕绊绊地解释起来：“领导，这是……这是我女儿，我们没耍流氓。” 一旁的吴老三去过南边，见识多一点，知道赵山河这么年轻，肯定不是什么领导，但能开上小汽车的，多半也不好惹。 岳芳都快绝望了，看到赵山河，眼里又亮起了光。 “河哥，救救我，我不想回去……” 她哭着想要朝赵山河这边靠过来，但被父亲和吴老三死死拉住。 赵山河冷着脸：“还说不是刷流氓，别人都喊救命了！” 岳平胆子小，松开了手，但吴老三没有。 他看向赵山河，目光不善，阴着声音说道：“这位老板，这姑娘是我没过门的媳妇，给个面子，少管闲事！” 赵山河扫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岳芳才十七岁，还没过门的媳妇，知道什么叫未成年吗？懂不懂法？” 说着一把抓住岳芳，将她拉了过来。 赵山河的气势完全压住了吴老三，他也不敢不放手。 岳芳胆子小，被吓坏了，抱着赵山河的胳膊，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山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苏婉也从车上下来了，将岳芳拉到身后，安慰起来。 吴老三看到苏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长了磁铁一样，死死地吸在苏婉身上。 苏婉皱了皱眉头，靠在赵山河身后，躲开了那让人作呕的目光。 吴老三又凑到岳平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什么。 岳平这会儿好像也回过点味，冲着赵山河说道：“这位同志，她是我女儿，前一阵从家里跑出来，我是来带她回去的，你凭什么拦着我！反倒是你，跟我女儿拉拉扯扯的，不清不楚，又是什么关系！” 赵山河冷笑一声：“你这是想倒打一耙啊！不过看在岳芳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条活路。” 说着他取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十张百元大钞，扔在了岳平面前。 “这钱你拿去，把吴家的彩礼退了，以后就当没有岳芳这个女儿，也不要再让我在南城看到你！” 岳平看着赵山河随手就掏出一千块，岳平愣住了，赵山河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有钱，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掏一千块给他。 但本能战胜了畏惧，他连忙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钱，数了数。 正好一千！ 他扭头看向吴老三，心头已经萌生了退意。 吴老三却十分不甘，目光始终试图看向赵山河身后。 他一副猥琐模样，凑近了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小老板，反正都是女人，要不我拿岳芳跟你换，你要觉得吃亏，我添点钱都行。” 说着他指了指赵山河身后的苏婉。 赵山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意识到他指的是苏婉之后，眼睑抽动，眼皮跳了跳，死死地盯着吴老三。 这个畜牲，竟然狗胆包天，打起了苏婉的主意！！！ 谁给你的胆子！！ 赵山河咬着牙，控制着打人的冲动。 重生之后，他还从没有这么生气过！ 怒火充斥着胸膛，但他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 因为他已经在想吴老三的死法了。 见他露出笑容，吴老三还以为自己的提议不错！ 不知死活的他，接着说道：“你看岳芳虽然个子矮点，皮肤黑点，但胜在年轻啊！你那个婆娘虽然也……” 第479章 竟然是逃犯 咔嚓！ “啊！！！”吴老三话说一半，就惨叫起来。 因为赵山河实在忍不住，见他竟然还敢指自己老婆，伸手就抓住他的指头，直接掰断！ 吴老三左手抓着右手，忍过了最初的疼痛之后，脸上浮现出凶厉之色。 这两年他们吴家三兄弟在南边海上搞走私，见过、也做过一些不干净的事。 出海的时候，船上都带着砍刀。 这次出门，他也习惯性地带了把匕首，就绑在咯吱窝下面。 那可不是水果刀，而是真正军用匕首，带血槽那种。 见吴老三目露凶光，左手伸进棉衣，似乎想从怀里掏什么东西。赵山河立刻明白，他身上肯定带着武器！ 于是立刻选择先发制人！ 一脚就踹了出去。 吴老三虽然躲了，但没完全躲开。 一方面，因为他右手食指被掰断，只能用左手去掏匕首，动作十分别扭。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赵山河年轻力壮，而且突然发难，动作太快了！ 吴老三被踹倒在地，不可避免地又碰到了断掉的食指，钻心的疼痛让他动作又慢了几分。 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赵山河欺到身前，头被狠狠地按在了地上，随后赵山河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吴老三瞬间被制服，完全动弹不得。 突然就动了手，就连苏婉也吓到了。 她也知道赵山河是因为自己才动了真火。 看出来赵山河这会非常生气，眼睛里似乎能冒火星子，她连忙上前，怕赵山河怒火攻心，手上没个轻重，闹出人命来。 靠近后发现赵山河只是控制住了吴老三，没下死手，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赵山河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有些后怕：“你可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把他给弄死呢！” 不管什么时候，一旦闹出人命，就是大案子，多多少少得有个说法，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婉不想让赵山河惹上麻烦，为了这种垃圾不值得。 听到媳妇的提醒和抱怨，赵山河平静不少，冲着媳妇笑了笑，说道：“你带着颜颜，赶紧去商场，叫两个保安过来！” “好！”苏婉连忙跑向商场。 赵山河膝盖也松开了些，让吴老三也喘了一口气。 “杀人啦，杀人啦……” 吴老三喘着粗气，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耍无赖，大声吼叫，想要引起周围的人注意。 赵山河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老实点！再叫唤弄死你！” 同时抬头冲着周围的人说道：“哪位帮忙叫一下公安，这是个人贩子。” 拐子，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老百姓最讨厌的罪犯。 旁边的岳平想要解释，但目光和赵山河一对上，立刻心虚，怯懦地闭上了嘴。 地上的吴老三，缓过来两口气，冷冷地威胁着赵山河，“小东西，要么你给我弄死，要么就赶紧给老子放开！老子还有两个兄弟，迟早要来找你报仇！” “嘴挺硬，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赵山河逮住他那断掉的手指头，又扭了两下。 吴老三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顽强的人，吃痛之下，连连惨叫。 “啊啊~！小兄弟，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开玩笑呢！” “我可没觉得你在开玩笑！你和你那两个哥哥，在南边搞走私的时候，手上恐怕沾了人命吧？” 吴老三十分心虚，“你可不能胡说！我们几兄弟清清白白……” 赵山河不屑：“清白？哪个好人身上会随时藏着武器？等公安来了就知道了！” 吴老三可不想落公安手里，他们几兄弟在南边干了不少坏事。 “带武器只是为了防身而已，小兄弟，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 “一千够不够？” “两千！” “三千！” 赵山河听着他拿钱买通自己，忍不住想笑。 他可没打算放过这人！ 商场的保安这会儿过来了，赵山河让他们接手，把吴老三按住。 回头看向岳芳，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车边上。 赵山河来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一会警察来了，可能需要你去作证，做个笔录。把吴家三兄弟在村里干的破事全讲一遍就行了！” 岳芳连忙点头。 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 “警察同志，我要举报，这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我指头掰折了！你们看看！” 吴老三立马反咬。 赵山河懒得跟他狡辩，直接说道：“两位同志小心点，这人身上藏着武器，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弄不好就挂彩了！” 警察一搜，在吴老三身上摸出来两把匕首，都是利器。 这下狡辩可就没用了。 谁家好人出门带这种利器？ 吴老三被带走，赵山河和岳芳、岳平也被叫去警察局了解情况。 赵山河可没打算放过他，找到了匡局长，打算让匡大勇好好审一审吴老三。 可还没等他聊了几句，就被人打断了！ 和赵山河猜测的一样，那吴老三果然不干净！ 指纹一录，就比中了南边的几个命案。 这下不用赵山河出手了，匡局长立刻安排人手前往桃县，抓捕吴老三的两个兄弟……准确的说，应该叫逃犯。 赵山河跟匡大勇聊了聊，确认三兄弟一旦落网，必定是死刑起步。 匡大勇还表示赵山河见义勇为，帮助警察抓住了重案犯，功劳很大，还有奖金和锦旗。 赵山河对奖金当然不感兴趣，但也没推辞，锦旗挂办公室也挺不错的。 等赵山河离开警局，准备回商场时，已经是十点过了。 路上，岳芳也缓过来了，心里有些着急。 “玉梅姐那还等着我回去呢？河哥，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人在这世上走，多多少少都会遇到麻烦，今天要是我不出面，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你爹抓回去？” 岳芳沉默不语，一想到那种结果，她就浑身发冷。 “你爹应该不敢再来南城了，以后安心做事，遇到麻烦就找我，我不在还有浩子、方柱他们。” 岳芳重重地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赵山河和苏婉，就是她的在世恩人…… 第480章 优惠盛况 早上，在赵山河还没从警局出来时，王长山已经联络好了十多个国营商场的主管，正式开始了优惠活动。 虽然明天才是元旦，但今天已经开始放假了。 王长山很是高兴，站在百货批发公司的大楼外，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皱纹都多了几条。 提前打了大半个月的广告，今天也终于见到了效果。 清晨就有顾客来排队，而且一直源源不断。 还没开门呢，外边的马路就已经堵上了！ 这种盛况，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了？ 大楼一层，今天专门腾出来一大块地方，用来摆放打折力度最大的商品。 东西不少，洗衣粉、肥皂、保温壶、搪瓷茶杯等等，甚至还有电视机和自行车。 不过电视机是黑白的，自行车款式也有点旧。 但群众还是很眼红，因为商场里划分了打折区域，电视机和自行车都是五折！ 商场虽然还没开始营业，但大伙已经隔着玻璃门，提前挑选了起来。 “这电视机我预定一台，谁也别跟我抢！” “嘁！一看你就是不懂行的，那是老款的黑白电视，都快停产了，打五折也没人要，现在都流行彩电了！依我说，还是洗衣粉、肥皂这些日用品，才是最划算的！” “洗衣粉才几个钱，还是买台自行车划算，一年能省下来好几十的公交费呢！” “大兄弟你是个会过日子的，不过这柴米油盐虽然零碎，架不住天天都得用啊！” “哎，你们说说，百货批发公司怎么这次折扣力度这么大？以往能有个九折就顶天了，这次直接对半砍，不会亏本吗？” “还不是因为华龙商场生意太好，要不然这些黑心的国营商场怎么可能打五折！” “我也觉得华龙商场好，价格实惠，服务员还特别有礼貌。” “不过这批发公司是国营的，华龙是私营的。” “管他国营私营呢，哪儿能买到实惠，咱们就去哪！” “就是……” 门口的顾客，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但很快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队列逐渐变得混乱，这一乱可就麻烦了，再想恢复秩序比登天还难。 大家都乱成一团，拼命往门口挤，都想抢占先机，在商场开始营业时最先进去购物。 虽然没明说，但都怕折扣商品数量有限。 后来的可就享受不到优惠了！ 八点过，批发公司的负责人就发现情况不对， 要是任由外面的顾客一直拥挤，那有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负责人冷汗直冒，连忙上楼，准备申请提前营业。 王长山就在楼上，这次把优惠活动的总部定在了百货批发公司。 一方面是这里够大，另一方面嘛，也是因为这里离华龙商场最远！ 批发公司的经理姓贺，进入办公室之后立刻说道：“王主任，下边人太多了，咱们得提前开门营业！” “搞什么，这才不到八点，平时不都是九点才开门吗！” 负责人心说你也知道那是平时，今天情况不一样啊！ 他来到窗边，指了指下边黑压压的人群。 “这人越来越多，起码有好几百了，要是再挤下去，可能会发生踩踏事故，那好事可就变成坏事了！” 听到这个，王长山也有点心慌。 “那你赶紧拿喇叭，去维持秩序啊！” 贺经理在心里咒骂王长山，他娘的狗屁不懂，在这外行指导内行。 要是凭一个喇叭就能维持秩序，那就不会有那么多踩踏事故了！ “顾客都抢着进店，喇叭也不管用，现在必须马上开门营业，大楼里空间够大，容纳几百人根本不成问题！” “要是再不开门，一旦大门被挤破，那踩踏事故就无法避免了！” 贺经理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王长山心有不甘，他还想趁着优惠活动开始，在这些顾客面前讲几句呢！ “行吧，不过再等两分钟，我下去讲几句。” 贺经理嘴角抽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理智，立马让下边的员工去做准备工作，同时尽力维持秩序。 王长山来到二楼阳台，这里正好面对批发公司外边的空地，下边就是黑压压的人群。 设备已经准备好了，他拿起话筒试了试音，然后对着下面说道：“大家静一静，门外的各位顾客，不用着急，百货批发公司马上就要开门营业了。” 然而下面的人群像没听见一样，喧哗吵闹着。 不过贺经理也是个有经验的，让十来个长的比较壮实的员工从人群后面切入，在人群里一通划拉，愣用人力重新划定好了排队的人群，勉强维持住了秩序。 王长山看着重新恢复秩序的人群，脸上露出笑容，又拿起了话筒。 “大家安静一下！” 恢复了秩序之后，喇叭声就非常引人注意了，大家纷纷抬头，看向站在二楼阳台的王长山。 “咱们百货批发公司，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这里是南城最早的批发商场，一直服务于广大百姓，为大家提供廉价、优质的产品。逢年过节，还有优惠活动，” 话音未落，下面就传来一阵嘘声。 “每次都是9.8，9.5折，要不就送点米花糖，那也叫优惠吗？” “就是，抠得不行，还要装大方。” “赶紧开门吧，别说废话了！” 王长山脸上的假笑差点绷不住。 这群刁民！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风度，继续说道：“大家的热情，我也感受到了，十分感动，百货批发公司能有今天的成功，全靠各位的支持，作为回馈，今天开始的优惠活动，会一直持续到春节！” “活动的内容也真实有效，电视机、自行车、洗衣粉等等，优惠力度最高，达到了五折！还有很多常用的东西，也都是以平时的七折、八折出售，覆盖了大家生活所需的方方面面！” “这次优惠力度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会从元旦一直持续到春节！我们和厂家进行了沟通，准备的商品十分充足，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买不到优惠！” 第481章 火爆的电视 听王长山这么说，人群有些轰动。 之前报纸和广告单上虽然也说了优惠活动要从元旦搞到春节，但大家都觉得货物有限，可能又是玩先到先得的把戏。 最后那些折扣力度最大的产品，都被商场内部人员提前消化掉了，根本不会出现在柜台上。 别问，问就是没货！ 可听王长山这么说，似乎货物非常充足？ 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到？ “这可是两个月，你们真有那么多货吗？别到时候又反悔，说什么每天限量供应！大家想买都买不到！” 喊话的声音很大，人群也跟着起哄。 但王长山隐隐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不过下面人密密麻麻，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喊的。 王长山言之凿凿地说道：“我向各位保证，所有商品，绝对不会限量供应！大家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我们是不可能缺货的！” “大家可能不知道，为了这次优惠活动，十二家国营商店，提前准备了三十多个仓库，全都用来存放优惠商品！” “我们是国营商店，绝对说话算话，这次活动也是为了回馈广大百姓，不像某些私营商场，一心只想着赚大家的钱。” “大家买到了优惠之后，回去也可以多宣传宣传，以后别去那些黑心商场，没错，我说的就是华龙。” “私营的企业，只想着把大家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我们国营商场不一样，要踏踏实实地为大家谋福利……” 王长山趁机夹带私货，贬低起了华龙商场。 但和王长山想象的不一样，根本没人附和他。 老百姓的眼睛其实是雪亮的，你拿着大喇叭在这捧高踩低有什么用？ 有本事就一直搞优惠，打价格战呗，大伙自然是哪家实惠去哪家买。 谁管你是私营还是国营啊！ 国营的洗衣粉能洗衣服，私营的洗衣粉就洗不了吗？ 再说了，现在搞市场经济，国营商场和私营商场里卖的东西，那都是一个厂子、同一条生产线上出来的，根本没什么区别嘛！ 王长山又贬低了一阵华龙商场，有些群众听得不耐烦了，吼道： “别废话了，赶紧开门！” “排队老半天了，还在这磨叽！” “就是，再不开门我们就去华龙了！” “这么喜欢讲话，留着开会说，跟我们说个屁，浪费时间！” 没说几句，下面就全都吵着让他开门，王长山脸上挂不住。 本来还想跟这些老百姓好好掰扯掰扯国营商店的优越性，现在也说不下去了。 把话筒递给旁边的贺经理，王长山黑着脸上楼了。 贺经理已经满头大汗了，看着下面的队列又有点混乱的迹象，连忙喊道：“大家排好队，不要乱，我马上下来给大家开门！” 闻言人群又回复了秩序。 8点20分，百货批发商店，正式开始了营业。 早已等待多时的顾客，几乎是冲进了大楼内部，抢购打折的商品。 最受欢迎的，自然是电视机和自行车。 这都是大家平时买不起的大件。 一辆二八大杠，如果是凤凰、永久这种名牌，要180块才能买到。 飞鸽、红旗、金狮等等牌子价格低一些，但再便宜也要120左右。 现在打折，一台竟然只卖95块！ 虽然那牌子他们没见过，但他娘的是真便宜啊！ 一百块都不到！ 还有电视机，打五折的是一款黑白的电视，价格从620直接降到了310！ 这两样商品立刻遭到了疯抢！ “给我来两辆自行车！” “我要买电视，这里是四百块，快给我算账！” “我要买十台电视！” 这个年头，并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彩电，尤其是农村，许多家庭连黑白电视都还没用上。 88年，城镇居民的彩色电视拥有量达到了30%，但农村居民彩色电视机拥有量才2.8%，也就是一百个农村家庭，只有不到三个家里有彩电。 黑白电视拥有量高一些，但也只仅仅才28.64%。 两者加起来，也就刚过30%，基本十户只有三户有电视。 所以这款价格才310块的黑白电视，受欢迎的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但凡是打算买电视的顾客，那就没有不动心的。 周围的人又疯狂抢购，很容易就带动起了情绪。 转眼间，摆在一楼大厅的数十台黑白电视，全都被抢购一空。 “电视呢，不是打五折吗，怎么没货了？” “就是！该不会又是限量供应吧。” “刚刚那人就纯粹放屁，说话不算话！” 人群立刻吵闹起来，贺经理连忙安抚道：“刚刚的六十台电视已经卖光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库存还有好几百台，马上给大家搬过来！” “快点，我要买五台！这里是钱，1550！” “我也要买十台……” 搬货的工人，忙到手脚都抽筋了，大厅里的电视机仍然是一来就被清空。 甚至有不少顾客，开口就是十台二十台，还自带搬运工，一人就能搬走五六个箱子，十分熟练。 贺经理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等到八百台库存卖出去大半的时候，贺经理才回过味来。 那些买十台、二十台的，价格都算好了，给的全是崭新的票子。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悄悄到二楼去，仔细观察，发现远处的路口停着一辆大货车。 有不少壮汉正把刚买来的电视机，直接搬到了那货车上！ 不只是电视机，旁边还有一台货车，在装自行车！ 贺经理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屯他们的货！ 他下意识就想要阻止，但突然又回想起来昨天张继斌私下找到他，让他转手货物的事。 估计背后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他头上有王长山压着，不敢那样干。 他估摸着，其他商场可能早就把那些不赚钱的东西，全都转了出去。 这个情况要不要给王长山汇报呢？ 贺经理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背着手，下楼去维持秩序了，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不过他还是在悄悄的观察，大概记录了一下那些被“非正常顾客”买走的电视机和自行车的数量。 第482章 你卖？我屯！ 批发市场卖出去的电视机和自行车，那是真的成本价，贺经理不仅一分钱利润捞不到，还得搭进去不少人工和运输费。 所以这电视机和自行车卖给谁，怎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加上王长山那老东西又不会做人，贺经理早就看不惯他了。不过王长山是商务局的主任，他不会明着对抗，但自然也不会跟王长山一条心。 就说最简单的，这次活动搞好了，那功劳大头肯定是王长山的，他顶多就积攒一点资历，得不到半分实际好处。 如果搞砸了，那王长山绝对会第一时间把黑锅往他们这些商场负责人身上甩！ 要不是上面给了压力，贺经理才不想搞这什么狗屁优惠活动呢。 底下的人累死累活，那是真有可能撂挑子的，留下一堆烂摊子，到时候还得他来收拾。 虽然优惠活动确实能吸引客流，但大家都是冲着你便宜来的，占不到便宜，自然也会走。 贺经理可不会像王长山一样天真，如果国营商场的窘迫状况，靠一个优惠活动就能解决，那早就有人提出来了。 于是乎，电视机和自行车的“异常”火爆，在贺经理的放任的状态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还没到中午，自行车和电视机的库存就开始告急了。 眼看仓库快要没货了，贺经理这才悠哉悠哉地上楼，敲响了王长山的办公室门。 办公室里，王长山正在打电话，询问其他商场的开业情况。 等他放下电话，贺经理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激动，说道：“王主任，卖疯了！顾客一直抢购，电视机和自行车已经快要断货了！” “什么！那可是八百台电视机，自行车也有五百多辆，这就卖完了？” 王长山瞪大了眼睛，他预料到了今天生意会特别好，可没想到能这么火爆。 他终于明白赵山河的感受了，这火爆程度，甚至比华龙当初开业还要更甚吧？ 他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王长山现在最想做得事就是跑到赵山河面前，狠狠嘲讽他一番！ 什么叫国营商场！ 什么叫底蕴啊！ 赵山河那楞头小子，完全是走狗屎运嘛！ 还跟我扯什么市场经济，价格战。 你能做的，我比你做的更好！ 王长山十分兴奋，立刻说道：“你放心，库存还有货，你立马调车去拉货就行！” 贺经理可不想费这个油钱，他脸上又露出了几分窘迫：“王主任，下边太忙了，就连货车司机都在帮忙卖东西，这会儿实在腾不出手来。” 王长山根本不疑有他，连忙说到：“没事儿，我调卡车帮你拉货，你一定要服务好顾客，满足顾客的需求！” 贺经理连连点头：“那是必须的！” 走出办公室，贺经理就冷笑了两声。 这个王长山，真是一点门道都不懂。 一个多小时，八百台电视机全卖掉了，这情况明显不正常，他竟然毫无察觉。 贺经理已经在推算了，王长山手里具体有多少货他不清楚，但电视机三、四千台应该是有的，自行车数量可能稍微少一点。 看着挺多，但又扛得住多久呢？ 他心里有些好奇，收购这些电视和自行车的人，多半就是华龙商场的赵老板了，这些电视和自行车，至少价值两百来万了，他真的能全都吃下去吗？ 贺经理不知道的是，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跟百货批发商店一样，其他搞活动的国营商店，主打的优惠产品，也都迅速被一些“大款顾客”买走。 王长山坐在办公室里，接到各个商场的求援电话，美得都快冒泡了！ 他调动卡车，给各个商场供货，有种挥斥方遒、大权在握的快感。 中午吃饭时，他实在没忍住，打了个车，赶到了华龙商场。 然而情况让他失望了，华龙商场的顾客也不少，并没预料中的那么冷清。 不过王长山安慰自己，这华龙根本比不上百货批发商店，那边收银数钱都快把手数抽筋了。 在早餐店，王长山看到了赵山河，正在吃午饭。 他立马凑了过去，笑着说道：“赵山河，今天你们华龙生意好像不太行啊！” 赵山河抬头瞄了他一眼，发觉王长山脸上写满了炫耀，没有别的。 顿时嘴角弯了弯。 这货比想象中更蠢啊，他还以为王长山是发现了不对，来兴师问罪呢！ 他甚至都想好了一套应付的说辞。 结果白想了。 “王主任，不知道上次给你出的那个问题，你弄清楚了没有？” 王长山愣了一下，看到赵山河用手指比了个枪的姿势，顿时又回想起来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在单位里被赵山河羞辱！ 还让那么多同事看见了！ 他的好心情立刻被败坏了不少。 “赵山河，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装模作样，什么市场经济、价格战，你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瘪犊子，在这跟我装什么蒜呢！” 赵山河还笑了笑。 一个自以为是的傻逼，被你玩得团团转的时候，他骂你两句，你根本不会生气，反而还会乐呵呵的。 此时赵山河对待王长山，就是这种心态。 “看来王主任是一点记性都没长啊！我建议你去抚大随便找个市场营销专业的学生请教一下。” 王长山不为所动，认定了赵山河现在就是在逞能。 “赵山河，你就装吧，这华龙商场确实还不错，可我们的联销活动要一直搞到春节，不知道你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赵山河擦擦嘴，说道：“我觉得撑不到春节，吃太多撑死了。” 王长山以为他这是服软了，哈哈大笑了两声。 “现在后悔了？晚了！到时候你这华龙商场等着倒闭吧！” “让你当初那么狂，不一样也得乖乖求饶！” “赵山河，原话送给你，只要你愿意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赵山河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王长山。 旁边的苏鹏也忍不住说道：“姐夫，这老东西该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第483章 装神弄鬼 赵山河摇摇头，王长山现在脑子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但等他发现了真相之后，可能真会气出毛病来。 万一真有心脏病，说不定能直接气死！ 赵山河看了看王长山，眼神中带着几分可怜：“王主任，去医院挂个号，做个心电图检查一下身体吧。” 王长山根本不领情，反而觉得赵山河是在阴阳怪气，冷哼两声：“冥顽不灵，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死鸭子，还能嘴硬多久！” “国营商店的联销活动，一直要持续到春节，今天只是个开始而已！现在华龙商场还有点顾客，再过两天，我要让你这里一个顾客都没有！” “对了，前一阵你搞的那个凉茶饮料，竟然还想放到我们国营商店里卖，简直做梦！听说积压了不少的库存，资金压力不小吧？” 听王长山提起正气凉茶，幸灾乐祸的模样，赵山河还是微微叹气，就因为这老东西，正气凉茶想进驻南城本地的几个大商场，一直有阻力。 准确的说，是受到了打压！ 他和罐头厂合作生产饮料的事，不知道怎么就泄露了出去，现在南城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基本都知道正气凉茶是他赵山河赵老板弄出来的饮料。 前一阵他没有出面，让饮料厂的人去谈了谈，但大多数国营商店都找借口，拒绝了正气凉茶的入驻。 然而同一个厂子，郑伍德弄出来的矿大宝，却能正大光明的摆在国营商场的货架上。 这妥妥的区别对待。 赵山河猜到背后应该是王长山在搞鬼，现在他还当面承认了。 这账又得记上一笔！ 还好正气凉茶的销售不太依赖商场，王长山顶多也就恶心一下自己，对正气凉茶的销量没多大影响。 “王主任，你这消息不太灵通啊，积压库存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正气凉茶可是供不应求呢！” 王长山仍然觉得赵山河是在嘴硬，他戏谑地笑了笑：“赵山河，你可真能装，你们罐头厂里的郑伍德都跟我说了，你那凉茶堆了好几个仓库，有十多万件！” 赵山河摇摇头，那已经是他去粤省以前的事了，而且那些库存也是赵山河刻意准备的，春节前后有一波餐饮消费的高峰期，凉茶肯定能卖出去不少。 另外还有赣西几个沿江重要城市，市场也快要打开了。 郑伍德能和王长山搭上线，倒是不出赵山河的预料。 这次联销活动，王长山居然选用矿大宝作为赠品，背后肯定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那于连山，应该也参与到了其中。 于是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王主任，那矿大宝的易拉罐成本可不低，郑伍德和于厂长应该没少给你好处吧？” 王长山脸色如常，一点也不见慌乱，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国营商场搞活动，送礼也得送点上档次的，不像你，只能送些不值钱的绿豆糕。矿大宝这饮料就挺不错的，比瓶装的汽水更高档。赵山河，我看你就是羡慕！告诉你，我就是故意不用正气凉茶，气死你！” 虽然他脸色如常，但赵山河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几分心虚，心里立马有了数， 这王长山不仅人蠢，手上也不干净啊！ 他笑着摇摇头，说道：“王主任，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再提醒你一下，那矿大宝有问题，你可得做好两手准备！” 王长山不愿意相信赵山河的话，但又忍不住有点担心。 “赵山河，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优惠活动还长着呢，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招数！” 赵山河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过两天王主任就知道了！” “哼！装神弄鬼，咱们走着瞧！” “不送。” 赵山河屁股都不带动一下，看着王长山转身离开，扭头看向赵浩。 “货收得怎么样了？” “优惠力度最大的十来种商品，已经被我们的人吃下来一半了，今天不能做太过，那些商场的负责人也有点担心，怕我们太过火了，都带话来让我们收敛一点，过两天再弄。” 赵山河手指头在饭桌上敲了敲，思索了一会儿。 “不用怕！再跟那些负责人联系，多给点好处，一定要尽快把这批货吃下来。三天，最多三天！” 赵浩也狠了狠心：“只要资金到位，没问题！” “商场的账户上还有两千多万，放心大胆地去做！” “河哥，那老东西要是知道，是咱们把他弄来的低价商品全都买下来了，会不会打击报复？” 赵山河冷哼一声：“他早就跟我们不对付了，只要华龙商场屹立不倒，他就不可能给我们好脸色。至于打击报复，他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而且再过两天，他恐怕就自身难保了！” 赵浩放下心来，吃了饭又匆忙离开，继续去完成赵山河安排好的任务。 没错，赵山河正在大肆收购国营商场促销的商品。 尤其是那些价格最为低廉，最有性价比的东西。 比如百货批发公司的自行车和黑白电视，还有衡阳购物市场的米面粮油等等，都是和华龙商场主打产品高度重合的东西。 主要的收购方式有两种，一是像张继斌那样，直接倒卖！ 只需要联系好商场负责人，货都不用卸车，直接就被转运到了赵山河事先准备好的仓库里。 分配给衡阳购物市场的廉价米面粮油，至少百分之九十都进了赵山河的口袋。 张继斌本想全都卖掉，因为能从赵山河这里拿到不少提成！ 但赵山河还是给他留下大概百分之十，装装样子，以免太早就露馅。 第二种，就是联系不上商场负责人，或者负责人的胆子没张继斌大，不愿意配合倒卖的。 那就只能在销售端想办法了。 几天前，赵山河就让赵浩安排好了值得信赖的人手，华龙商场的搬运工、司机、保安等等，总共有三四十多个健壮汉子。 今天全都伪装成了“顾客”，拿着钱去那些搞活动的商场买东西。 说是买，其实就是进货！ 大货车就停在边上，一转身就搬了上去。 第484章 千万收购 商场卖东西，顾客买东西，看似无可挑剔，但别人国营商场的经理也不是纯粹是吃干饭的。 除非真的完全是酒囊饭袋，不然不可能发现不了异常。 这种方式也很容易遭到限制。 比如特价产品限购，像电视机、自行车什么的，每个人只能买一台。 正常顾客会对种限制也没什么意见，但赵浩手底下那些以进货为目的的壮汉们，立马就没办法了。 哪怕你可以多找人跑几趟，但也大大限制了进货的速度啊！ 所以赵山河通过张继斌，提前给好几个商场的经理打了招呼，和他们沟通了一下，送上红包、并且做出承诺，从他们这进了多少货，就给他们多少提成。 原本这些商场销售打折商品，可是一分钱的利润都没有，按照王长山的指示，进价多少，标价就必须是多少！ 不仅没利润，还要搭上人工和运输费用！ 如果不是王长山强行分派，他们才不愿意搞这个什么促销活动。 现在好了，他们也不用额外做什么事，只要东西卖出去他们就能白拿一笔好处费。 就是得对那些一次消费几百上千的“大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行。 相比直接倒卖，风险几乎没有！ 就算王长山发现了不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搞商场的本事先不说，要论装糊涂，这些国营商店的经理，那可是一把好手！ “别人也是顾客，总不能不让买吧？” “我们又不是公安，别人来买个东西，也不可能去调查人家来历。” “开门做生意，别人一次多买点，也是很正常的，说不定是帮亲戚邻居带的呢！” “给钱就行，卖给谁不是卖？” 都不用过脑子，就能想出来无数种理由糊弄王长山。 所以，这好处费他们拿起来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 虽然赵山河的人有点过分，最多的一次买了十台电视机。但万一人家愿意卧室放两台，客厅放两台，厕所再放两台呢？ 左边放新闻，右边放电视剧，爱怎么着那都是别人的事。 买东西，只要给钱就行！ 就在这种默契之下，12月31日当天，赵山河花出去了将近九百万的资金！ 傍晚，天色摸黑的时候，赵山河在茂春楼定了四个包厢。 其中三个，用来宴请今天忙碌了一天的搬运工、司机、保安等人。 赵山河特意找到红梅姐，提醒了一下，给大家准备的菜很扎实，分量也足，还让服务员提前准备了一些打包盒，让大家能给家里人也带些好吃的回去， 茂春楼在南城可是高档酒楼，他们这些下苦力的，平时路过都不可能往里面看一眼，这里很多菜式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赵山河请他们来这里吃饭就算了，还考虑十分周到，让他们家里人也能跟着尝尝。 这些搬运工大多已经成家，要是能带上几样茂春楼的吃食回家，家里的老娘们怎么着也得笑脸相迎！ 这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 对于男人来说，家庭地位这种事可能不会放在嘴上，但心里一定会记着好。 赵山河又给众人准备了红包，让赵浩发了下去， “今天这事不好记工时，这钱算是加班费，兄弟们再辛苦几天，另外千万记得保密！” 又是红包，又是请客，连带着一通慰问，让众人的情绪高涨，纷纷表示一点不累，明天还能接着干，同时也保证不会对外边多说一个字！ 虽然是靠力气吃饭，但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大伙对赵山河这个老板那是心服口服。 赵山河和大家喝了几杯酒，十分满意，让赵浩陪着这帮兄弟。 自己则是来到了最后一个包厢。 包厢里，气氛也很融洽。 邓行长、刘长江、刘世强被他请了过来，旁边作陪的还有吴教授、小姨、小妹，以及苏鹏。 东道主的位置空着。 苏婉带颜颜也在桌上，正跟大伙拉着家常，刘长江也在帮着搭话，没让桌上的气氛冷下去。 赵山河没来，大家都没动筷子，虽然在坐不少人比赵山河年长，但身份这个东西，年龄并不是关键。 不用明说，众人都明白，赵山河的身份最高，只有赵山河来了这饭才算正式开席。 这也不是什么封建残余，只是人与人交往中自然而然诞生出来的礼仪传统，哪怕再过一千年，这种事情仍然会存在。 而且在坐的人，除了邓兴国和刘长江，其他人要么是赵山河的亲人，要么是他手底下的员工，都受过赵山河的恩惠。 刘长江和刘世强不必多说，一开始他们虽然都是赵山河的贵人，但随着赵山河的事业逐渐做大，现在反而从赵山河这边得到了不少的支持，身为机关单位的老油条，两人的心态转换得特别快，刘长江已经唯赵山河马首是瞻了，刘世强也差不了多少。 邓兴国虽然是工行的南城支行行长，但工行这两年刚起步，很多时候说话不一定有赵山河这样的私营大老板管用。 一开始，邓行长只是想捧着赵山河，维持这段关系，把华龙商场这个大客户留在工行。 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赵山河的本事实在太吓人了，华龙商场的流水，两个月就过亿了，让他看得目瞪口呆！ 另外他还从上面得到了一些消息，赵山河不仅经商在行，在领导那也特别受关注。 他已经断定，赵山河一条正在成长的蛟龙，南城这个小池子，迟早容不下他，所以跟赵山河相处时，也慢慢放低了姿态。 东道主的位置空着，赵山河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旁边是苏婉和女儿，小丫头看着满桌的饭菜，时不时抿一抿舌头，吧嗒着嘴。 但还是很懂礼貌，没有动筷子。 赵山河落座后，笑着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外边的兄弟忙了一天，多少得陪着喝两杯，让大家久等了！赶紧吃东西，别饿着了。” 说着，赵山河先拿起筷子，给女儿夹了两个大鸡腿。 第485章 收购之后 可能是以前饿坏了，颜颜一直挺馋这玩意，眼睛一直瞄着汤盆里的那两个大鸡腿，眼睛里差点没冒出口水来！ 看两个鸡腿落入自己碗里，颜颜小脸笑开了花，连忙啃了两口，无比满足。 但小丫头没吃独食，给妈妈分了一个鸡腿，同时拉着赵山河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油光水亮的口水印。 “谢谢爸爸！” 赵山河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擦了擦脸上的油。 大家伙纷纷夸赞小丫头懂事、有礼貌、孝顺。 见女儿被夸奖，赵山河乐得不行，比自己被夸还高兴。连忙招呼大家吃菜，又跟邓兴国、刘长江他们寒暄了起来。 这次动作很大，虽然一直在暗着收购，但身边的人是瞒不过去的。 赵浩和苏鹏，他们跟着赵山河办事，早就知道赵山河的大致计划了。 吴教授带着小姨、小妹，已经接管了华龙商场的财务，这事需要动用大笔资金，无论如何都需要他知情。 而且这两天大量支取现金、对公转账，也需要银行那边予以支持，所以邓兴国不能漏下。 至于刘长江和刘世强，赵山河计划中的后续步骤，也需要他大力配合。 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之后，赵山河就端起酒杯，敬了众人一杯。 “多亏大家积极配合，才能这么顺利，今天可是给华龙商场进了这么一大批货，多谢各位了，我先干为敬了！” “在坐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随意一点，我这也不兴敬酒，吃好喝好就行！” 赵山河喝了酒，众人都乐呵呵的。 邓兴国笑了笑说道：“赵老板，你这手笔可不小啊！今天一天就用掉了将近一千万！后续应该还要花出去不少吧？” 赵山河点点头：“估计总数在三千万左右，账户上钱还够吧？” 邓兴国点点头：“华龙的账户上还有三千多万，肯定够了！” 刘长江都惊呆了，他知道赵山河有钱，但没想到赵山河竟然这么多钱。 那可是三千万啊！ 几个月之前，赵山河的经营规模也就几百万的样子，这就扩大了十倍？ 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刘世强也十分心惊，不过作为南城供销社主任，他猜到三千万多半是华龙的流水，并不是赵山河的利润。 赵山河见刘长江十分惊讶，也解释道：“这笔钱基本都是货款，为了这事，华龙商场提前跟供货商联系，将一部分货款的结算时间推迟了一个月，定在了年底，这才匀出了这么一笔钱。” 刘长江闻言缓了一口气，同时脑子也转得非常快。 这差不多就相当于赵山河提前预支了货款，用来扩大经营规模。 问题是这些东西必须在年底之前全都卖出去！ 他对华龙商场的利润不是十分清楚，还是有点担心。 “那要是后续出了问题，这么一大批东西砸在手里，老弟你岂不是欠下几千万的债务？” 赵山河笑了笑：“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都要，买的都是些价格实惠的紧俏货物，何况，我也不只在南城卖！” “荆城分店要开业了？这么快？” 刘长江上次只是隐约听赵山河提起过，不知道荆城那边的具体进度。 刘世强比较了解，因为最近赵山河找过他，让他帮着联系了不少荆城本地的供应商。他帮着解释道：“是挺快的，1月中旬就要开业了。” 邓兴国知道的更多，说道：“其实赵老板十月底就已经开始布局了，那时候华龙商场刚开业一个月，谁能想到分店的事？只能说赵老板高瞻远瞩，肯定更早的时候就有了计划，不然怎么能这么快。” “荆城那边地方政府盛情邀请，又是我的老家，多少得表示一下，机缘巧合而已。” 赵山河笑着应和了几句。 一旁的吴教授和何具莲也放下心来。 其实最担心的是小姨和老教授，学习了这么久的财务，她也知道赵山河这么做冒着很高的风险。 “有了荆城的分店，销量倒是能增加不少，电视机、自行车还有轻工产品在地方县城都很紧俏，肯定不愁卖。” 刘长江顿了顿，微微皱着眉头，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但是老弟你这批货终究来路不是那么正，要是王长山那边告你个囤积居奇，扰乱市场，那可就麻烦了。” 这批货，说到底是从王长山那边买过来的，而且价格很低，赵山河使用的手段也略微处于灰色地带，不合常理，但又没有明显违规。 市监局如果真要查，也能找到借口，其中又有不少的变通空间。 赵山河递了一支烟：“这就要靠老哥你了！市场监督管理局那边，你肯定能提前打点好！” 刘长江接过烟正色说道：“老弟，这事我绝无二话，肯定会尽心尽力帮你打点，但我在市监局也只是一个科室主任，没办法一手遮天，何况市局上面还有省厅。” “这是涉及到几千万的大生意，一定要考虑周全。老哥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就算你对我有信心，我对自己也没信心啊！真的不敢保证百分百不出问题！” 刘长江言辞恳切，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能力就那么大，没办法做出绝对的保证。 赵山河知道刘长江这是跟自己掏心掏肺，才会这样提醒，换做其他人，先把事情大包大揽答应下来，好处吃到肚子里，真要出了事管你之后死活。 赵山河帮他点燃烟，提醒道：“老哥，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到时候就算王长山告到市里、省里，都拿我没办法，你信不信？” 王长山眼睛一亮，知道赵山河不是开玩笑，肯定已经有了办法。 他抽着烟，闭目思索了一会儿，但愣是没想出来。 反而是刘世强有所猜测。 “赵老弟，这批货，你该不会是打算一分不赚吧？” 赵山河对着刘世强比了个大拇指。 “他王长山定价多少，我就多少钱卖！这样一来，总不能说我扰乱市场了吧？” 第486章 保护罩 王长山调到了市监局，对相关的市场法规自然需要一定的了解，立刻背诵起来。 “我国的价格法第十四条，经营者不得有以下不正当价格行为。第一项，相互串通，操纵市场价格，损害其他经营者或者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第二项，为了排挤竞争对手或者独占市场，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倾销，扰乱正常的生产经营秩序，损害国家利益或者其他经营者的合法权益……” 重点就在这个第二项上面，赵山河是有排挤竞争对手的意图的，如果真要被有心人查起来，扣他一个“扰乱正常经营秩序”的帽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问题就是在于赵山河定下的售价，是不是低于成本！ 赵山河笑着说道：“你看，我以成本价卖，可没有低于成本价，我和那些商场经理之间，也是正常买卖，不存在损害利益的情况。” 王长山琢磨了一会儿，放心不少，至少赵山河对相关法规十分了解，知道怎么规避。 不过他为人老道，处事周全，提醒道：“这终究是个把柄，那些商场经理打点好了吗？” 赵山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早就打点好了，这些经理一个个都跟王长山不是一条心，上面真有人来调查，肯定要查货物的来历，那些商场经理又怎么可能老实交代，除非心甘情愿把到手的好处吐出来，所以最多查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 “万一有人反水了呢？” “那也得有实质性的证据，我可没直接出面，都是找的张继斌帮忙带话。” 刘长江见赵山河思虑周全，不由得有些佩服，赵山河不仅经商的本事硬，更重要的是办事牢靠，很多为人处事的细节，他事先就能考虑到。 见赵山河胸有成竹的模样，刘长江又回过点味来。 赵山河做事，一向是紧锣密鼓，如果条件允许，往往会有好几手准备。 这次的计划牵涉到几千万的资金，还有华龙商场的未来发展，他不可能没有其他手段！ “老弟，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还有其他保险，让我也好安下心。” 赵山河抽了一口烟，欢快地吐了个烟圈出来。 “前两天有位大领导到南城来视察，老哥你听说了没有？” 刘长江属于市监局，工商系统，和教育系统离得有点远，但南城就这么大，机关单位也就那么些，终究是能听到一些消息的。 他眼睛倏然瞪到最大，还带着几分惊恐问道：“周部长？你不会跟他搭上线了吧？”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人家是什么人物，我一个小角色，还没资格！也就是周部长来视察的时候听说我们商场出了个政策，保障员工的子女上学，报销学费，所以顺路来看看而已。” “只是顺路看看？这已经很难得了好吧，放到南城其他单位，那都算得上是殊荣了，肯定要大书特书！” 赵山河又吐了一口烟出来，十分得意地说道：“大领导对我们商场的政策很满意，夸奖了一番，还握手合影了呢！” 刘长江羡慕得不行了，“你小子！还握手合影了？那岂不是要上全国级别的报纸了？” “还没信，听说周部长还得去其他地方呢，不过省里的报纸已经在排版了！” 刘长江顿时明白了，这基本就等于一层保护罩啊！ 周部长虽然不会长时间在南城停留，但别人这样大的领导刚夸了一个企业，下面的人要是敢去找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搞这个企业，要是让大领导知道会怎么想？ 何况有的时候大领导怎么想并不重要，他下边的人会怎么想？ 能走到那种位置，一个个都是人精。 谁会乱来？ 谁又敢乱来？ 刘长江长舒一口气：“老弟，我看你胆子还是太小了，你就算加一点价卖，也没人敢动你！” 赵山河并不打算那样做，而且他还准备了另一道保险，他又抽了一口烟说道：“这次收购的黑白电视数量有点多，我打算捐一批出去。” 刘长江好奇：“捐？捐给谁？” 赵山河目光明亮，语气坚决：“南城所有的中小学！” 在坐的人听到这话，都十分惊讶。 “整个南城？那得上百台电视机吧？”吴教授问道。 赵山河摇摇头：“不止是南城市区，还有两个郊县也包括在内，既然要捐，那就必须一视同仁。” “那就不止一百台了，起码四五百台！” 刘世强经常在下面的乡镇跑，比较了解情况。 从86年起，每个乡镇都至少有一个中心小学，加上一些村子里还保留着小学，整个南城市的辖区内，小学起码就有三百个。 赵山河笑了笑，就算是一千台，又能值多少钱？ “我已经调查过了，小学有三百多所，中学三十六所。四百来台黑白电视，也就十多万而已。” 见赵山河不把十多万当回事，大家都暗自感叹，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简直无法想象。 但赵山河确实有资本这样做，华龙商场每天的利润就大几万。 刘长江又琢磨了一会儿，小声问道：“老弟，你是不是在市里有认识的人？” 赵山河笑了笑，这刘长江，果然是老油条。 “没错，我姨丈的一个长辈，在省里工作，周部长能来华龙商场，你以为真是偶然？” 刘长江心里恍然，赵山河这一招可不是乱来的，而是十分有章法的投桃送李！ 简单的说，就是在回报那位长辈的恩情。 虽然赵山河没有点名，但那位长辈的职务，恐怕也不会太低，不然怎么能和周部长说上话？ 不过捐电视给学校这一招，实在是秒啊！ 不仅提升了华龙商场的企业形象，还顺便还了人情。 刘长江苦笑着摇摇头，把他换到赵山河的位置上，他觉得自己肯定想不到这种招数，他也没那个魄力，捐几十万出去。 不得不佩服赵山河这个年轻人，真是花样多啊！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既佩服赵山河的本事，又对接下来的安排十分信服，打消了担忧。 第487章 司机兼保镖 吃完饭，已经是八点半了，赵山河让赵浩安排好人送小姨、苏鹏和吴教授他们。 然后自己上了车，他和苏婉一起坐后座，小丫头在中间。 驾驶座上坐着专门的司机。 “邓哥，直接回朝阳新区吧，对了，给你打包了点饭菜，你晚上带回去吃。” “谢谢老板！” 司机姓邓，叫邓为民，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留着寸头，看着很沉稳。 他之前是特种兵，后来左手受了伤，缺了两根手指头，不得不退伍。 其实他主要的工作是保镖，保护赵山河、苏婉、颜颜的安全，司机只是兼职。 原本伤残的退伍兵，政府是要给安排工作的，但邓为民的运气有点差，去年他连着去了两个国企厂子，不到一年，全都垮掉了。 再让上面安排工作，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不想老是给别人添麻烦，于是自己出去找活干。 可左手的残疾，又让他处处受歧视。 虽然他每个月都能领补贴，但邓为民不愿意混吃等死。 而且家里的儿子已经在上高中，女儿也快要初中毕业了，还有两家人父母也等着赡养。 一个多月前，有战友听说了他的困境，介绍他加入了华龙商场的保安队，总算是安稳下来。 工资高，待遇好，而且活也轻松。 没想到才干了一个月，保安队长郑阳就悄悄找他谈话。 谈话内容很简单，调岗，去给赵老板当司机，兼职保镖，但要求比较高，两人轮换，保证二十四小时有人在岗。 另外，要是赵老板和老板娘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必须挺身而上！ 没怎么犹豫，邓为民立刻答应下来。 因为工资是普通保安的三倍！ 赵山河其实早就想招司机了，自己开车实在有点累。 可合适的司机也不是那么好找。 别小看这个岗位，并不是说有驾驶证就行。 不管是什么公司，司机、秘书、出纳，这个岗位绝大多数时候都必须是老板的心腹，值得信赖那种，不然很容易出大问题。 尤其是给赵山河开车，多多少少会接触到一些商业机密，嘴要是不严，可能会无意中泄露一些关键信息，导致商业上的亏损。 更严重一点，要是司机被人买通了，赵山河以及老婆女儿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 苏鹏目前倒是挺合适的，但要不了多久他就得去外边历练，不可能一直带在身边。 郑阳也挺不错，刘长江的小舅子，挺踏实，也够机灵，把保安队管理得仅仅有条，但这小子不会开车，而且身手差了那么点意思。 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这事就耽搁了下来，赵山河也不是那么着急。 但前几天，赵山河撞上了吴老三之后，就不得不上心了。 虽然赵山河制服了吴老三，但看到警察从吴老三身上搜出来那两把带血槽的匕首，心底还是有点发凉。 当时他身后可就是老婆孩子！ 要是反应慢了点，别说自己会不会受伤，老婆孩子万一有个好歹，他可不想再痛彻心扉第二次。 现在还没进入90年代，社会治安远不如几十年后，走在路上搞不好就会遇见带着凶器的歹徒。 这次他先发制人，制服了歹徒，下次呢？下下次呢？ 赵山河可不敢保证自己随时都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另外，现在他身价超过千万，以后还会越来越高，很难避免有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想把他当成肥羊宰上一把。 苏婉和颜颜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她们面对歹徒可没什么反抗之力。 所以保镖和司机是该配上了。 带着老婆和颜颜回到家之后，赵山河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颜颜也学着他的动作，靠在他身边躺下，还打了个饱嗝。 苏婉拍了拍小丫头的脸蛋，催促道：“这都快九点了，赶紧去洗澡刷牙，准备睡觉了。” 颜颜撒娇：“妈妈，别那么着急嘛，明天又不上学。” “放假作息也得规律，看看你今晚上吃了多少东西，肚子都鼓起来了！明天后天都不准吃零食了！” 小丫头好久没敞开肚皮吃一顿了，今天吃得有点撑，饭桌上苏婉也不太好教训女儿，现在回了家，可得说她几句。 颜颜也不委屈，笑呵呵地说道：“妈妈，我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呢，多吃点没什么！” “你哪锻炼了？一放假就知道玩！” “我帮叔叔搬东西了呢，还给客人算账找零……” 苏婉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锻炼！” “怎么不算，干活可累了，大家都夸我能干呢！” “别人夸你，那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在店里还摔了一个盘子……” 赵山河笑着看母女俩拌嘴，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 “赶快去洗澡，别惹你妈生气！” 刚才还懒洋洋的小丫头，呲溜就从沙发上滑了下去，钻进了卫生间。 苏婉去开门，发现门还被小丫头反锁了起来！ “妈妈，我已经是大人了，要自己洗澡！” 苏婉哭笑不得，回头瞪了赵山河一眼。 “你看看，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 赵山河一把将老婆搂进怀里，劝道：“颜颜挺懂事的，不用管太死了。” 苏婉按住赵山河不老实的手，脸蛋上浮现出红晕。 “我看她就是随你，油嘴滑舌，还特别贪吃！” 赵山河指尖传来绵软的触感，爱不释手，他贱兮兮地笑了笑：“油嘴滑舌，你还不是喜欢得不得了。” 苏婉羞得满脸通红，啐了他一口：“别没羞没臊的，颜颜还没睡呢！” “那就等小丫头睡了再说，咱们好久没洗鸳鸯浴了……” 寒冬将至，外边挂着凛冽的冷风，卧室内却乍露春光。 一夜无话。 当赵山河沉醉在柔情春水中时，有人却睡不着觉了。 刘振邦最近很忙，调到抚远省的食品工业协会之后，事情比原本的罐头厂可就多太多了。 不过他一直记挂着饮料厂的事，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于连山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第488章 炸弹引爆了 前一阵，于连山在电话里约刘振邦见面，说是有个发财的路子。 于是刘振邦抽空跟于连山碰了头，还见到了郑伍德那个蠢货！ 他虽然和郑伍德闹了一点不愉快，但身为官场上的老油条，刘振邦的表面功夫还是十分过关的，笑呵呵地和郑伍德打了招呼。 郑伍德再次见到老厂长，表情却十分僵硬，但也挤出了笑容，透露出了讨好的味道。 刘振邦一看就明白，这于连山多半是有事相求！ 两人聊了几句，刘振邦这才得知郑伍德弄出来的矿大宝，竟然卖得十分不错，每天有两万左右的利润。 刘振邦顿时就明白了，于连山多半已经“原谅”了郑伍德，那发财的路子，也和矿大宝有关。 于连山也提出了自己条件，他听说国营商店要搞活动，是市商务局的王长山在推进，又听陈龙提起过，刘振邦和王长山打过交道，似乎还有那么点交情。 刘振邦试着联系了一下王长山，居中介绍了一下，没想到事情就这么成了！ 郑伍德拿下了三百万的大订单！ 后面的事就不用细说了。 总之，矿大宝成了国营商店搞活动指定赠送的饮料。 刘振邦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居中联络，他从于连山那收到了一笔好处费，颇为丰厚。 但就在今天上午，领导突然叫他去办公室。 也没说什么别的东西，就是询问他跟罐头厂那边工作交接顺不顺利。 刘振邦还有点摸不着头脑，那都是快一个月前的事了，领导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他？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另一个科室的丁主任找上门来，向他打听消息。 问的内容都跟罐头厂有关。 他当时没太在意，但到了最后，丁主任见他似乎真的不知情，提醒道：“老刘，那矿大宝真的和你没关系吧？” 刘振邦这时候要是还反应不过来，这几十年的官场也就白混了。 他意识到矿大宝多半出了什么乱子，连忙解释道：“矿大宝是厂子里一个员工想出来的点子，他承包生产线、签合同的时候，我已经调到省里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丁主任压低声音，往上指了指说道：“那矿大宝是仿制的健力宝，人家找过来打了招呼，听说接替你的那个新厂长，很不给人面子，把人家大代理商赶出了厂区。” 丁主任没有把话说太明白，但刘振邦已经了然。 矿大宝仿制健力宝，从包装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事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常见，市面上畅销的商品，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许多类似的仿制产品。 健力宝作为国内饮料行业的龙头，这种事应该也经常遇到。不过对于这种超级大厂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没人敢完全假冒他们的饮料，顶多也就擦擦边，搞点什么“建刀宝”、“健办宝”之类的东西。 顾客只要上过一次当，就很难再上第二次。 只要发现了，也不用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影响比较大的，直接就跟工商举报。 对于那些做得不是那么过分的，就发个公函，打个招呼。 一般来说，仿制的小厂子也非常识相，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人家抓住了，自然也就老老实实停止仿制。。 该停工的停工，换包装的换包装，改名字的改名字。 但是于连山不仅没有停止生产矿大宝，竟然敢把人家传话的人赶走了？ 他怎么会这么莽撞？ 刘振邦实在想不通。 他想打电话去询问情况，但手还没抬起来就停住了，因为他意识道，这个时候最好自己还是别被牵连进去。 一旦打了这个电话，那就有提前泄露消息的嫌疑！ 从领导和丁主任的反应来看，这次矿大宝可能要被打成典型了。 可是，前几天他才收了于连山的好处。 顿时刘振邦感觉那笔藏在衣柜里的钱，变得十分烫手。 翻来覆去一阵夜，直到天快亮时，刘振邦才勉强合眼睡了一阵。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给赵山河打电话！ 清晨，温香软玉在怀，赵山河正做着美梦呢，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苏婉也醒了过来，从赵山河胸膛上撑起身子。 几缕秀发昨夜被汗水打湿，粘在她那仍然泛红的脸蛋上，平添几分成熟风韵。 赵山河看着被窝里若隐若现的诱人春色，又咽了咽口水。 苏婉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羞意，将他从被窝里推了出去：“赶快去接电话！这么早，肯定是急事！” 赵山河哼了哼：“搅人清梦，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抓起外套披在身上，还是赶紧接起了电话。 “赵老板？” 听到刘振邦的声音，赵山河思绪转得飞快。 “刘厂长……不对，现在应该叫刘主任了，这么早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听赵山河的语气，刘振邦就感觉到，赵山河应该是知情的。 他试探着问道：“饮料厂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赵山河无声的笑了笑，这老狐狸突然打电话过来，多半是矿大宝那边的炸弹引爆了，这是在试探自己呢！ 他装作不知情，答道：“正气凉茶现在每天产量稳定在三十万出头，但是供不应求啊！一点存货都没有，我还想找刘主任联系一下，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厂子，我还想再扩大一点规模呢！” 食品工业协会，饮料厂自然也属于他们管。 赵山河确实还想扩大规模，不过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把罐头厂里的其他生产线全都吃掉，相比去外边承包其他厂子有许多的便利。 不管是工人、设备、原料采购、成品运输等等，都不用磨合，直接接管过来，简单整理一下就能开工。 但问题是，郑伍德和于连山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赵山河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过了年情况还是没变化，那他就准备甩开于连山，另外找厂子生产正气凉茶了。 电话那头，刘振邦见赵山河顾左右而言他，有点心急。 第489章 查封 过了片刻，刘振邦终于忍不住，直接拉下脸来问道：“赵老板，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有关矿大宝的事。” 赵山河撇了撇嘴：“矿大宝？他们仿制健力宝，跟我们又没关系，刘主任，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把柄落人手里了吧？” 刘振邦沉默了片刻，实话实说道：“前一阵于连山让我找王长山，帮着联系了一下，就是国营商店的那笔订单。” 赵山河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刘振邦的事。 “刘主任，这事也不大吧，你顶多就是个居中联络人，健力宝那边施压，也不会为难商场，他们只需要把矿大宝全都下架不就行了。” 刘振邦当然知道这一点，他怕的是郑伍德和于连山把自己牵连进去！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昨天省里来的消息，要收拾矿大宝！” 赵山河有些惊讶，但也就那样了，健力宝虽然总部在粤省，但作为一个年产值超过十亿的大企业，影响力能延伸到抚远省来他也毫不奇怪。 赵山河也看出来了，刘振邦这是关心则乱，如果他能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很快就会发现于连山不可能把他供出来，因为那样做对于连山没有半点好处。 而且这事也可大可小，健力宝那边的诉求应该比较简单，停止侵权行为，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到时候顶多就把郑伍德推出去，反正事情是他办的，这责任也该让他来承担。 至于在矿大宝的销售过程中，于连山收取了不少的好处，肯定也要吃挂落。 刘振邦帮忙联系订单，拿了一笔好处费，虽然违规，但在这个年头基本属于潜规则，有可能口头教育几句就行了。 “刘主任，那矿大宝是郑伍德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他承包生产线搞出来的，于厂长就算牵连进去了，也顶多算个监管不力，收受贿赂，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听到赵山河的话，刘振邦皱着眉头问道：“你就不怕牵连到饮料厂吗？” 赵山河笑了笑：“饮料厂和罐头厂虽然在一个厂区，但并不是一个厂，顶多算是从属关系，健力宝再怎么追究，总不能牵连到生产线上吧，那可是贷款买回来的机器。” “可那两条生产线……” 赵山河又笑了笑：“当初签合同，郑伍德拿到的那两条生产线，是和罐头厂签的合同。生产线先是由饮料厂租协调、租借给罐头厂，工人也是罐头厂提供的，至于罐头厂又承包给郑伍德或者是别人，我们也管不着啊！” 刘振邦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细节，饮料厂没有直接和郑伍德签合同，全都推给了罐头厂，就连承包的费用，都直接转给了罐头厂。 放松下来的同时，刘振邦忽然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这小子，那时候就预知到郑伍德会翻车，所以提前防了一手？ 或者说，健力宝追查到抚远省来，就是这小子在背后撺掇？ 刘振邦挂掉电话后，准备去办公室转一转，虽然今天是元旦节，该放假，但他内心还有些不安。 赵山河挂掉电话，钻回被窝，抱着媳妇那软绵绵的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可刚一闭上眼睛，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赵山河忍不住抱怨道：“等收假了去找电信局，在床头安一部分机！” 披上外套，接起电话，这次是刘长江，语气很急迫。 “刚刚工商局执法大队紧急集结，出门去了，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准备去罐头厂！老弟，你那边……” 赵山河打断他，连忙解释道：“刘哥，别着急，这事不是冲着我们来的，罐头厂里不是还有几条生产线，在生产矿大宝，执法大队的人，是去找他们的麻烦的。” “那就好！害我白担心一场。” 两人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赵山河回到卧室，发现苏婉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 这回笼觉是睡不成了！ 赵山河有点不爽，直接倒在被子上。 苏婉停下梳头发的动作，看到他还有点起床气，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赶紧起床了，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赵山河一大早被吵醒，有点心烦，顺势搂住苏婉，在床上滚了一圈。 “这才七点，我们再睡一会儿！” 苏婉眼波流转，锤了他一下，忽然轻笑着小声问道：“是不是昨晚累着了？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赵山河闻言猛地翻身从床上站起来。 “开玩笑，我怎么会累，昨晚求饶的是谁？” 苏婉眼脸上浮现出羞意，随后抓起毛衣往赵山河身上套。 “赶紧穿衣服，今天又降温了！” 十多分钟后，赵山河洗漱好，和苏婉一起做好了早点。 没等他出门，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赵山河接起来，是商场那边打来的，说是市里的领导通知，让赵山河赶紧去罐头厂一趟。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接二连三的电话，让苏婉也有点担忧。 赵山河摇摇头：“跟我们没关系，就是那矿大宝，估计以后再也见不到咯。” 苏婉知道是饮料厂那边的问题，“那让邓哥先送你过去吧，我和颜颜不着急。” “没事，一起走呗，反正顺路，我在饮料厂下车就行了。” 赵山河不紧不慢，吃了早点才坐上车。 等他赶到饮料厂时，工商的执法队已经在查封郑伍德那边的仓库和办公室了。 赵山河见到了带队的几个领导，有工商局的、商务局的、食品工业协会的，还有市办公室的人。 大家都认识找赵山河，知道这位老板不能轻易得罪，找他来只是为了问一下情况，毕竟饮料厂是赵山河承包的。 赵山河一点也不慌，如实回答，因为这事确实跟他扯不上太多关系。 得知赵山河没有参与其中，几位小领导还松了一口气，又跟赵山河聊起了天。 没过多久，赵山河见到了失魂落魄的郑伍德。 这个快五十岁的中老年男人，外套里面毛衣都穿反了。 第490章 60分和10分 郑伍德被带走事，表情木然，眼神呆滞。 整个人像是个人偶一样，完全没了灵魂，基本上是被工商执法队的人架着带走的。 赵山河看到他那副模样，倒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郑伍德现在的下场全都是自找的。 如果健力宝的人找上门来时，他及时收手，说不定还能赚不少钱。 但他太贪心了，刚尝到甜头，就火急火燎地扩大经营规模，想要多弄几条生产线。 赵山河也是刚刚和工商局的领导聊天，才知道二分厂那几条新的生产线，竟然是郑伍德贷款弄来的。 还有厂里的罐头生产线改造，也是他用前期获得的利润来投资进行的。 总之，于连山几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郑伍德身上。 只不过赵山河不清楚里面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黑锅。 领导们也没必要去分辨，这次执法行动，本来就不合流程，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结果。 能够向上面交待，能够安抚健力宝的结果。 郑伍德就是最完美的背锅人选。 赵山河心生感慨。 郑伍德最大的错误其实不是贪得无厌，而是太蠢，没有自知之明！ 他完全摸不清自己的地位，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贪心只是诱因罢了。 现在被于连山当做抹布一样丢开，也是落了个理所应当的下场。 于连山虽然没有被带走，但也被单独问话了，后续情况肯定要继续调查，过几天才会公布出来。 赵山河更关心于连山的下场。 虽然这人很贪心，但至少够聪明，跟他打交道，不用担心他会做出一些超出预料的蠢事。 简单的说，100分，于连山、刘振邦都能拿个60分，这两个人都属于勉强能及格的那一批，缺点明显，但在赵山河的掌控范围内。 至于郑伍德，顶多只有10分了，他除了基层内斗经验之外，一点长处没有。 正当赵山河在心里给几人打分时，几个领导三言两语讨论了起来。 “这个郑伍德，胆子真是够大，一个小厂的后勤主管，竟然敢背下一百多万的贷款！” “他要是搞正当生意，说不定真能赚钱，可没想到干的是假冒伪劣这一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迟早的事罢了！” “那矿大宝早就有消费者举报了，说是喝了拉肚子。” “听说他一罐汽水成本才两毛多，市场上卖9毛、1块，利润都快超过200%了！” “怪不得铤而走险，资本害人不浅啊！” “赵老板就不一样，年轻有为，心有静气，这才是做大生意的，听说正气凉茶已经卖到武城那边去了？” “还行吧，正气凉茶挺受欢迎的。几位领导，我能不能问一下，这罐头厂的厂长一职，会不会有什么变动？没别的意思，我跟于厂长刚合作不到一个月，这才刚刚熟悉，要是再换人的话，又会有不少麻烦事。” 他说得非常直白，还有保于连山的意味。 几个小领导心中暗道，这个赵老板真是够直接，这个问题他们还真不好回答，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是市办公室的姚秘书开口了。 “于厂长虽然犯了些错误，但响应国家号召，进行改制的本意是好的，就是执行过程中没有尽到监管的义务。生产线承包出去，主要责任还是在郑伍德身上，于厂长虽然监管不力，但市场瞬息万变，也不能太过死板。总之，于连山可能会受一些处罚，但厂长的职务暂时不会变动。” 赵山河点点头，“多谢姚秘书。那我再问一嘴，郑伍德贷款买来的生产线，还有已经生产出来的矿大宝饮料，后续大概会怎么处理呢？” “矿大宝是假冒伪劣产品，必须集中进行销毁，至于生产线，应该会划给银行抵债，赵老板你有想法？” “不瞒您说，现在凉茶市场正在扩张，我前一阵在粤省那边租下了不少生产线，抚远这边也要扩大规模。这几条生产线我可以接手。” 姚秘书眼睛一亮：“赵老板要连同贷款一起接手？” 赵山河点了点头：“对，贷款由我来还也没问题！” 姚秘书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这事我可以帮你跟银行那边联系，赵老板可帮了我们大忙，这生产线就算卖掉也还不上贷款，本来又是一笔烂账！” 那郑伍德一看就知道没能力偿还贷款，这生产线要是没人接手，多半会划给银行抵债。 有工人配合，正在全力运转，制造产品的生产线价值，与完全停摆、只有孤零零的几台机器的生产线，价值是完全不一样的。 银行拿到生产线，进行价值评定之后，大概率是不够还债的。 银行作为“弱势群体”，极有可能还会找罐头厂的麻烦。 今天这次行动终究是上面示意的，后续也得市里处理，姚书记正在发愁呢，赵山河就送上了枕头。 赵老板愿意接手，无疑会减少许多麻烦！ 姚秘书当即就联系起了银行那边的负责人，准备拉着赵山河签一份还款协议。 赵山河也无所谓，贷款那点利息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 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他也是要扩大饮料厂的生产规模的。 “就是有个小问题，还需要几位领导帮个忙，你看这事情既然调查清楚了，查封的生产线能不能尽快解开，厂里也好不用停工，原本的工人培训一下就可以上岗继续生产。” 这可是好事，能保证原本的工人不必下岗！ 姚秘书立刻就答应下来，表示最多两三天，这边就能调查出个结果。 又聊了几句，执法大队完成了任务，几个领导也就离开了。 赵山河不急不忙，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于连山坐在椅子上，相比之前，脸上少了几分锐气。 见到赵山河，于连山起身相迎，坐下之后说道：“赵老板，多谢你刚才在姚书记面前帮我说话。” 赵山河摆摆手：“都是小事，现在厂子人心惶惶，需要尽快安定下来，还要靠于厂长多多支持。另外，郑伍德贷款买的几条生产线，也归饮料厂了。” 第491章 为啥是四年 听到赵山河的话，于连山也明白，他估计早就看上这几条生产线了。 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自作主张，把原本属于赵山河的生产线强行划分给郑伍德用。 要不然后面也没这么一大摊子麻烦。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次自己没被拉下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何况赵山河比他想象中要仗义，不仅没有落进下石，还在姚秘书面前帮自己说话。 于连山苦笑了两声，说道：“以后厂里的生产线，赵老板全都拿去生产正气凉茶吧！” 赵山河知道，于连山这算是认输了，饮料厂原本有十条生产线，加上刚刚从郑伍德那被查封的三条，一共就有十三条生产线。 另外，罐头厂原本的几条老式生产线也改造过了，可以生产罐装饮料。 这些生产线全都让出来，那于连山这个厂长，基本也成了光杆司令。 赵山河抽了一口烟，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说道：“罐头厂原本那六条生产线，是由罐头生产线改装的，效率一般，还是继续挂在罐头厂名下吧。于厂长要是愿意，也可以生产正气凉茶，原料和外包装都按进价算，不过质量必须有保证，收支归罐头厂管。” 赵山河的意思非常明显，饮料厂生产正气凉茶产生的利润，你于连山就别想插手了。但他也给于连山留了一口汤，罐头厂那六条老式生产线可以跟着一起生产正气凉茶，这部分利润可以留给厂里。 于连山贪心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叹气：“那六条生产线都是些老掉牙的机器，产量还不到新款生产线的五分之一。”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直接了当地敲打着他：“于厂长嫌少？那要不再去找其他人合作？” 于连山立马就想到刚刚被带走的郑伍德，后背又冒出来不少冷汗，悻悻地笑了笑：“我就是说说罢了，赵老板，以后就要靠你多多关照了！” 实际上，现在的罐头厂已经被饮料厂蚕食得差不多了，已经一瓶罐头都生产不出来了。 厂区、设备、工人，全都依赖正气凉茶活着。 于连山也看出来了，赵山河估计早就算计好了，要借鸡生蛋，把整个罐头厂都拿下。 他觉着眼下这个机会其实就不错，罐头厂因为郑伍德受到牵连，厂子里的生产线、仓库、账本全都被查封。 要是换成他，只要隔岸观火，再拖一阵，罐头厂必然撑不下去，他这个厂长也必然会找到赵山河帮忙。 到时候再提点要求，比如直接把罐头厂并入饮料厂，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于连山有点不明白，赵山河似乎有什么顾虑，不仅没有对罐头厂出手，反而有点故意养着罐头厂的味道，让它维持半死不活的状态。 于连山试探着问道：“赵老板，之前没问，饮料厂承包罐头厂的厂区和工人，签了多少年的合同。” 刘振邦那老狐狸，不知道把这份合同藏在哪了，他一直没找到，这也是他一直无法插手饮料厂的最大原因。 赵山河眯了眯眼睛，觉得差不多也可以告诉于连山一些内幕了。 “签了四年的合同，每年的承包费用200万。” “200万？” 于连山皱着眉头，这个数目看着不小，但实际可就太低了。 郑伍德承包，每条生产线一个月就要5万。 按照这个价格算下来，赵山河承包了八条生产线，一年再怎么也要480万才对！ 200万，估计只能勉强维持厂里的开销。 正当于连山怀疑，是不是赵山河和刘振邦之间有什么私下的交易时，赵山河接着说道：“饮料厂那边的所有支出，都由饮料厂的财务承担，包括工人的工资、设备损耗、水电费、运输费用等等，换句话说，上缴这200万，对罐头厂来说，那是实打实的纯利润！” 原来是这样！ 于连山有点惊讶。 罐头厂效益最好的时候，一年也挣不了两百万吧！ 而且工人工资、水电费、运输费这些成本也不用管，少了很多麻烦事。 换句话说，现在只要饮料厂不出问题，罐头厂每年什么都不干就能有这么一大笔收入。 这简直太舒服了！ 他也猜到了，赵山河这样做，就是为了能够经济独立，掌控住饮料厂的财政大权，不让外人插手。 说明白一点，赵山河既然敢保证每年向罐头厂上缴两百万的承包费，那说明他通过正气凉茶挣的钱，远不止两百万！ 于连山看着赵山河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佩服。 这才是做大生意的，哪像郑伍德，挣个几十万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而且赵山河也比郑伍德聪明多了，都不用提醒，就知道分润些肉汤出来，带着他一起发财。 于连山笑着说道：“赵老板，以后厂里肯定全力支持正气凉茶，这合同不如再签长一点，四年的时间也太短了。” 赵山河笑了笑：“四年可不短了，现在不管是上边的政策，还是下边的市场，都在飞快地变化，到时候环境是什么样的还不好说呢。” 于连山感觉四年这个时间有些古怪，一般长一点就五年十年，短一点就一年两年，为什么是四年呢？ 他也摸不准赵山河有什么打算，只好作罢。 至于为什么是四年？ 原因赵山河心里十分清楚，因为四年之后就是92南巡！ 《股份公司暂行条例》，《有限责任公司暂行条例》，随着这两份文件的面世，国家的经济体制改革，终于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这两份条例就是公司法和合同法的前身，有了这两个条例，个人开公司彻底名正言顺。 眼下个人虽然也能承包国企或者集体企业，但产权始终不够明确，小打小闹还好，一旦做大，必然会埋下地雷。 他不愿意直接吃下罐头厂，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一旦完全吃下了罐头厂，那厂里要是有点什么问题，必然直接找到他头上来。 就比如这次健力宝的风波，很有可能就直接波及到整个厂子了。 第492章 姐夫生气好吓人 只要罐头厂还在，饮料厂就像顶了一层壳，大多数外部问题，罐头厂这层外壳都能帮忙挡一下！ 而且正气凉茶销路越来越广，年后必定是要扩大生产规模的。 比如巴蜀那边，要是他想再开个厂，那这个厂是算饮料厂的分厂，还是独立的厂子？ 要是互相独立，那又会产生许多问题，比如销售区域冲突、串货、成本和定价不同、工人工资差别等等，一想就知道非常麻烦…… 但要是算饮料厂的分厂，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以后正气凉茶不管在哪办厂，那都是饮料厂的分厂，最后就会变成正气凉茶依赖饮料厂而存在了。 在公司法出台之前，饮料厂的产权问题始终存在，说白了，厂子的最终管理权，不在他手里。 就拿于连山屁股底下厂长这个职务来说，他没有任命权，也没办法直接开除。 如果放任正气凉茶和饮料厂深度绑定，那就相当于带着一头大肥猪招摇过市，还不牵绳子的那种！ 要是有人盯上了这头肥猪，弄一套领导班子来厂里跟自己夺权，那就活生生又是一个健力宝的翻版！ 所以赵山河不想在这个时候完全让罐头厂垮掉。 于连山对于赵山河这些深谋远虑，当然是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也没有什么长远目光，能力也就那样。 不过在揣摩人心上，于连山还是有一套的。 他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 “赵老板，你和商务局的王长山好像有点冲突？” 之前罐头厂的份额分配上，杨春赫没给赵山河面子，王长山也顺势打压了一番，这事在罐头厂里不是什么秘密，于连山能打听到也很正常。 另外，于连山前不久还和王长山打了交道，估计王长山那老东西没少在背后说赵山河的坏话。 赵山河点点头：“确实，王长山联合十多个国营商店，搞的那个促销活动，就是为了打压我的华龙商场。” 于连山笑了笑，提醒道：“王长山只是商务局里的一个小主任，他哪有那么大能量推动这件事，顶多算是个跑腿的。这次促销活动的规模不小，牵涉的资金恐怕有大几千万，没有领导拍板，根本不可能通过。” 赵山河当然明白这一点，心里跟明镜一样。 “于厂长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于连山其实在商务局也有熟人，他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不仅仅是市里，就连抚远商务厅里，都有些领导都觉得华龙商场风头太盛了，要压一压。” 赵山河嘴角往上拉，露出一丝冷笑：“狗屁！我看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慌！” 于连山听到这话立刻提心吊胆地往门边看，见外边没人才松一口气。连忙提醒道：“赵老板，你这话可别在外边乱说，小心惹上麻烦！” 赵山河当然清楚，只是一时气愤而已。 他收起冷笑，盯着于连山问道：“于厂长，能具体说一说，王长山背后是什么人吗？” 看着赵山河面无表情，于连山有点发怵，咽了咽口水。 “赵老板你想干嘛？可别乱来啊！” “于厂长想什么呢，我一个小小的私企老板，又能干什么呢，不过总得知道是什么人跟我不对付吧，不然怎么解决问题呢？” 于连山顿了顿，小声说了个名字出来。 “谢庆伟，是分管市场运行的处长。”然后又提醒道，“这人上升空间很大，这次促销活动，听说主要就是他在背后推动。” 赵山河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扭头跟于连山告辞。 “多谢于厂长提醒，之后厂里的工作就麻烦于厂长了，我老丈人业务没那么熟练，你多照顾着点，尽快安排好那几条生产线的工作。” “明白，赵老板你就放心吧，工人都是现成的，只要封条一解开，马上就能复工！” “对了，罐头厂里的工人，也按照饮料厂的员工待遇发放工资，多出来那部分可以由饮料厂补，但福利一定要落实到位，别到时候两边工人不平衡，又闹出乱子来。” 于连山知道赵山河的意思，由饮料厂出钱，给罐头厂的工人提升工资，但这部分千万不能克扣！ 这人跟人相比，可以差距很大，比如厂里的工人，知道赵山河每个月挣好几百万，看着他进进出出都是开小汽车，但最多也就是羡慕。 但同样是工人，罐头厂的工人比饮料厂的工人工资要低十来块，那他们可就不单单但是羡慕了，还很有意见！ 之前因为两边生产的是不同的产品，一个正气凉茶，一个矿大宝，所以工人有意见，也始终有个说法，最多也就是去找找郑伍德的麻烦。 但现在矿大宝没了，生产线全都改为灌装正气凉茶。要是工资还不统一，那工人可就不仅仅是有意见了！ 很容易就能闹出事端来！ 如果工厂隔三差五就停工，赵山河也受不了，所以工人的福利待遇必须统一，他来补贴都行。 但罐头厂的工人，工资归罐头厂这边发，跟饮料厂的财务是分开的。 这一条要求看似简单，执行起来其实是有一定难度的，需要于连山有一定的手腕，管住下面的中层领导，不让他们在中间浑水摸鱼。 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于连山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赵老板，保证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拿到于连山的保证，赵山河离开了罐头厂。 门口，邓为民已经将老板娘送到了商场，又把车开回来了，苏鹏也在车上。 赵山河上车，闭上眼，靠在后座上没说话。 邓为民没出声，默默等着赵山河吩咐。 苏鹏扭头看了看姐夫，感觉他沉稳的表情之下，好像压着一股火，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夫，是不是饮料厂这边出什么问题了？” 赵山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睁开眼，揉了揉眉心。 “你也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苏鹏连连点头：“姐夫，你虽然很少生气，但一生气就面无表情，看着好吓人的！” 第493章 生气的原因 赵山河摸了摸脸颊，心说这个习惯得改掉才行，在自己人面前不用伪装情绪， 但在外面、尤其是谈生意的时候，尽量不能让别人看穿自己的真实情绪以及想法。 商场上，有时候一个微表情就能暴露很多东西。 一个合格的商人，不动声色那是最基本的素养，做不到的，很快就会被淘汰。 为什么经商的都是些老狐狸，那还不都是锻炼出来的。 赵山河看向驾驶座说道：“邓哥，往城东和城南逛一圈，看看其他商场的情况。” 邓为民点点头，脑子里快速规划好了路线，启动了汽车。 赵山河又扭头看向苏鹏，解释道：“我心情不好跟饮料厂没什么关系，你别瞎想了。” 赵山河心里的火气确实不小。 主要还是自己被恶意针对，他隐隐感觉到，今天罐头厂这事，有可能也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没有牵连到他，但那是因为他防范措施做得到位。 不然正气凉茶的生产线很有可能也会停工！ 不过让赵山河心烦的，还是王长山背后的人！ 上边有人针对华龙商场，这虽然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但仍然让他十分冒火。 华龙商场能有现在的规模，全是靠着他的真本事做起来的！ 虽然有重生的超前眼光相助，加上时代浪潮的大势在推动，但他始终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做着实事。 华龙商场、正气凉茶以及老家那边的水产养殖，无论哪一个，都是能惠及一方百姓的实业。 要是赵山河真想赚快钱，他作为一个过来人，至少知道几十种投机倒把的方式，本钱一年翻个两番都没问题，还能轻松规避监管！ 但他没有选择那些方式，为什么？ 因为赚钱并不是他唯一的目的！ 他也想为这次浪潮增添一朵浪花，为国家发展尽一份力！ 承包经营华龙商场后，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得罪过谁，上下打点，也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 哪怕他处事尽可能的圆滑，但也终究无法照顾到每一个人，尤其是一些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这次打压实在是太过荒谬。 国营商场那边，许多东西都是成本价销售，这其实已经算是恶意倾销，因为实际上就是在亏本销售，打压华龙商场。 要不是赵山河本事够大，华龙商场说不定真的就被冲垮了。 但就因为他们是国营商场，恶意倾销这种事根本不会有人提，哪怕被人提起，也会轻轻放过。 反倒是赵山河，要格外小心，哪怕吃下这批货，也得注意不能违规。 这一大批货，都得以成本价出售，至少要亏掉几十万！ 虽然他有办法能让华龙化险为夷，但那是因为他能力强，自身够硬！ 可是，这不能成为别人针对他的理由！ 赵山河可不是泥捏的，他自然也有火气。 苏鹏仗着小舅子的身份，刨根问底，“姐夫，那是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赵山河瞪了他一眼，摇摇头：“别多问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苏鹏不依不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小声问道：“是不是外边有女人看上姐夫你了？想要包养你？”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瞎说什么呢！让你姐听到了肯定揍你！是华龙商场的事。” 苏鹏捂着脑门，有点意外：“华龙商场？姐夫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这次不仅能化险为夷，还能趁机出一波名。而且姐夫你本事那么大，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那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赵山河知道这小子比手画脚的，就是在拍马屁，但还是挺受用，于是说道：“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还要被人针对，这就已经够让人不爽了。” 苏鹏眨了眨眼睛：“这多正常，姐夫你挣这么多钱，肯定有人嫉妒，说不定还有人暗戳戳地扎你小人呢！” “我可不怕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赵山河笑了笑，被他一打岔，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他心里其实也想明白了。 华龙商场遭到针对，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华龙是私营企业！ 光这一条原因，就足以让华龙成为许多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华龙商场如果经营状况一般，每年赚个几十万，或者低调一点，哪怕赚个几百万，只要保持闷声发大财的方式，也许不会这么招人恨。 但赵山河的目的可不单单是赚钱，他的目光也没有局限在南城，甚至抚远省也不足以容纳他的野心。 他想要把华龙商场打造成全国连锁的大型超市！ 出风头，那是必然的事！ 甚至赵山河还会主动蹭热度、制造话题，让老百姓把华龙商场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开业不到三个月，有关华龙商场的报道，就已经上过五六次省级的报纸了，地方电视台的采访了更是数不胜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华龙商场的生意十分成功！ 这本应该是一件好事。 因为华龙商场终究是赵山河从市里承包下来的项目，他赚到了钱，为市里提供了税收，盘活了原本的南城百货，为老百姓带来了实惠的产品，另外还解决了本地不少农产品的销路问题。 然而，问题就出在华龙商场的生意太好了，与其他国营商场的不景气，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南城绝大部分商场都挂靠在商务局里，那些经理大多也都是商务局指派的，关系错综复杂。所以商务局里有人看他不顺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王长山背后的人只是一个缩影，赵山河对此并不意外。 现在是88年，虽然改革开放已经推进了十来年，但想要改变人的思想，那可是千难万难的事。 体制内一直有一些人员，在改开问题上，思想比较保守。 在92南巡之前，民间和上面其实都存在着不少的杂音，没有完全做到步调一致。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而且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改革开放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突然中止，然后一转头又回到吃大锅饭的年代。 第494章 残局乱象 除了保守派，其实还有一小部分人，那就是纯粹的坏了，他们思想古板、食古不化，自身没什么能力还心胸狭隘，用老掉牙的眼光看问题！ 华龙商场的生意越好，他们就越觉得不顺眼！ 他们不仅没把老百姓放在心上，还利用职务公报私仇、违法乱纪，这些人才是最可恨的！ 王长山就是其中的典型！ 赵山河其实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帮人！ 不过赵山河也丝毫不怵，这些困难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了。 相比他前一世搞商场，面对那激烈上百倍的市场竞争，眼下这些困难，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很快，赵山河就在雄心壮志中重拾了信心。 邓为民也将车停在了最近的百货批发公司大楼前。 客流很多，堪称汹涌。他们的车只能停在几十米外的路口，再往里面走就要不停按喇叭了。 “他们生意挺好啊，不比我们开业的时候差！”苏鹏探头探脑地感叹道。 赵山河没出声，观察着那些从大楼里走出来的顾客。 每个顾客手里都拿着一罐矿大宝，这是赠品，只要消费，就送一罐。 除了矿大宝之外，赵山河很快就发现，大部分的顾客买的东西种类都十分相似，出现次数最多三种分别是搪瓷盆，运动袜，还有一款零食，从包装来看好像是奶糖。 其他的日常生活用品，像是肥皂、洗衣粉、酱醋调料这些东西反而比较少。 赵山河心里顿时有了底。 那搪瓷盆、运动袜以及奶糖，估计是特别便宜。 看样子批发公司的其他东西，卖得不怎么好。 倒是自行车和黑白电视，时不时能见到有顾客购买。 忽然，苏鹏拉了拉赵山河，指了指路边。 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抱着四台电视机箱子，正往路边的小巷子走去。 黑白电视机也就十四寸，外包装也不大，看起来并不是很夸张。 赵山河笑了笑，认出来那小伙子是商场的保安，昨天晚上还拉着他敬酒来着。 苏鹏小声说道：“我问了浩哥，今天他们应该就能把批发公司的自行车和电视机全都搬空！” 赵山河点了点头，正当他准备让邓为民去下一家商场时，一辆小货车不停按着喇叭，从旁边路过。 赵山河看到了车厢里的人，那是穿着工商制服的执法大队！ 他早上才在罐头厂见到过，这会自然就认出来了！ 看小货车停在了百货批发公司门口，赵山河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来干嘛的。 查封市面上的矿大宝饮料！ 赵山河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真是气昏了头，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出！咱们先不着急走，去看看戏。” 苏鹏好奇：“姐夫，是什么戏？”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赵山河拉开门下了车，苏鹏和邓为民也跟着。 三人来到大楼正对面时，执法队正在一箱箱地往外搬矿大宝。 “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矿大宝本来就是仿制的健力宝，那郑伍德不知死活，前段时间又得罪了健力宝的代理商，今天早上工商的人直接到饮料厂里查封了他们的生产线，郑伍德人也被带走了。” 苏鹏瞪着眼睛：“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赵山河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为民除害，当然是好事！可是有的人就要发愁了。” 商场里，原本还在发放矿大宝的收银员，不得不停了下来。 见到工商的人将矿大宝搬走，有些顾客也猜到了原因，站在路边一边看热闹，一边讨论起来。 “他们是工商的警察，这饮料该不会是劣质产品吧？” “不能吧，这矿大宝我昨天就喝过，酸酸甜甜的，味道也还行啊！难不成是过期了？” “没有，你看这生产日期就是前几天的，新鲜着呢！” “那工商的人为什么要把这些饮料带走？” “可能这一批是假货？” “肯定是这饮料有问题！我就说这饮料不太对，昨天我姐喝了拉肚子，还非说是饭菜的问题！” “咦！怪不得白送！” “就是，便宜没好货，这饮料我不要了。” 当即，就有几个顾客，直接把易拉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但更多的人，还是不舍得扔掉，易拉罐饮料在这个年头还没有烂大街，平时去商店里买，少说也得要个一两块。 甚至有两个大娘，从垃圾箱里把别人扔掉的矿大宝又捡了起来，装进包里。 不过大部分人这会心情都很复杂，既舍不得扔掉，又不敢喝。 忽然，人群里有个年轻人，拿着矿大宝，指了指百货批发大楼。 “我说，这东西应该是假冒健力宝的劣质产品，咱们不能喝，对身体有害，但可以找百货公司退掉啊！” “这玩意是赠品，又没给钱，怎么退？” “赠品也属于商品，得符合相关规定啊，这东西是劣质产品，肯定对身体没好处，咱们至少可以要求他们换一罐吧？” 大家一听，感觉好像很有道理，于是立马有人领头，回到了大楼的收银台前。 听到顾客的诉求，收银员也觉得很有道理，但他们可没办法做主，只好叫来商场的管理。 换？ 怎么可能换！ 这矿大宝他们进货不用给钱的，是王长山帮忙协调的，说是已经付过款了。 而其他饮料，那可是实打实走正常渠道进的货，每一罐都是商场花了钱的。 副经理立刻委婉地说道：“这个饮料应该是因为仿制出了问题，质量还是可靠的，大家可以放心喝。” “你扯淡，工商的人刚刚都说了，这饮料有人喝了拉肚子！出了事你负责吗？” “我又不是生产饮料的厂家，这怎么也算不到我们头上啊！” “这饮料明明有问题，你们还拿来当赠品，这难道不该你们负责吗？” “我们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批发公司也是受害者啊！” “那你们这个优惠活动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 “那我们这些还没结账的顾客，还送不送饮料？” 这会儿商场里买了东西，排队结账的顾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起加入了询问队伍。 第495章 差点闹出大乱子 还送不送饮料？ 副经理答不上来，也拿不准主意。 他头皮发麻，看着聚集在收银台前的顾客数量越来越多，情绪越来越暴躁，脑门上的冷汗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这个……大家稍等，我们商量一下，马上给大家一个答复！” 他连忙上楼，找到总经理贺平云，汇报了情况。 贺经理刚刚配合工商的警察，查封了库存里的矿大宝，这会儿也是满脑门的汗，正在给王长山打电话。 然而电话打到单位上，却是被其他人接起来，告诉贺平云，今天放假，王主任也不值班，让他明天再打。 贺平云此时掐死王长山的心都有了。 这矿大宝是王长山联系的，承诺了不用花百货批发公司一分钱，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给顾客白送饮料，一罐饮料再怎么着也要几毛钱的成本。 可现在活动才搞到第二天，矿大宝就出了问题，被工商直接查封！ 广告都打出去了，难道还能反悔？ 现在只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个就是直接赖账，之后就不送饮料了。 那这次活动可就闹了大笑话，而且也必然被老百姓口诛笔伐！ 以往国营商场虽然也偶尔会出现不靠谱的时候，但很少会说话不算话。他们这些经理虽然能力不一定强，但做事相对周全，很少会出这么大的漏子。 要是直接赖账，无疑会对国营商场的信誉造成极大的打击，让本来就不是那么景气的生意，再次坠入深渊。 至于第二个办法，那就是用其他饮料替换！ 这个办法是最简单的。 但问题是，矿大宝是王长山提供给商场的，免费！ 而商场里的其他饮料，那都是进货买来的，要钱！ 昨天一天就有上万的顾客在商场里买了东西，如果要送，哪怕是最便宜的饮料，每天的成本也要三四千块。 就算一天三千，接近两个月的促销活动，那累计起来也有18万！ 这个钱，谁来给？ 贺平云当然不愿意让百货批发公司来承担这笔额外的支出，这跟事先说好的可不一样。 而且王长山承诺过的，赠送的饮料由他负责提供。 可偏偏这个时候王长山又联系不上！ 贺平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仍然联系不上王长山，也是着急得不行。 副经理擦了擦头上的汗，“贺经理，下边的顾客情绪非常激动，那些买了东西的顾客也回来了，堵在大门口，闹着要退换饮料。咱们得尽快拿个解决办法出来！” 贺平云来到窗边，往下望了一眼。 批发公司大楼外边的空地上围着不少人，出入口已经被堵了大半，偶尔有几个赶时间、想走的顾客，得费好大力气才能人群中挤出来。 这一幕和昨天早上开业时何其相似？ 但不同的是，这些顾客手里都拿着矿大宝。 如果再不安抚，任由人群这么聚集、拥堵下去，搞不好会形成骚乱，那到时候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他这个经理肯定要承担责任，说不定帽子都保不住！ 贺平云咬了咬牙，回头对副经理说道：“赶紧去库存里，把最便宜的瓶装饮料搬出来，免费给顾客换！” “那咱们之后就送瓶装汽水了？” “先顶过这一阵再说吧！” 副经理也松了一口气，连忙下楼，准备去安抚顾客。 然而他走到一半，迎面就撞上两个脸色惨白的收银员，正往楼上跑。 “副经理，不好了，顾客在抢东西，我们管不住！” 副经理听到这话，刚刚擦干的脑门立马又被冷汗盖住了，好在他还有那么一点担当，立刻迈开脚步，往楼下跑去。 “你们赶紧去找经理，我先去维持秩序！” 贺平云接到消息也吓得后背全是冷汗。 他连忙召集员工，往大楼出口的位置赶，路上甚至已经在想好了，该怎么辞职才比较体面。 不过情况比他预料的要好，等他带着人赶到一楼时，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怎么回事？”贺平云找来副经理询问情况。 副经理苦笑着说道：“有几个顾客不耐烦，自行把矿大宝换成了货架上的其他饮料，后面的顾客全都跟着一起干了，不过人有点多，情况比较混乱。后来有少数顾客就趁乱哄抢商品，我带着几个保安赶到之后，立马就控制住了局面，损失不大，初步估计，几百瓶饮料，还有一些糖果……” “有人员受伤吗？” “没有，顶多就一点擦伤。” 贺平云松了一口气，可看着收银台附近狼籍不堪的货架，又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这他妈狗屁促销活动，早知道就不应该掺和进来，钱还没挣到，先搭进去不少钱！ “赶紧收拾一下，恢复营业，饮料继续送，最便宜那款瓶装汽水，千万别再闹出乱子来。” 贺平云回到办公室，继续拨打王长山的办公室电话，这次倒好，直接占线打不通了。 他想了想，换上外套，直接出门奔向商务局…… 路边上，赵山河、苏鹏和邓为民三人已经回到了车上。 看着人群恢复秩序，苏鹏有些后怕，刚刚不少顾客抢了东西就往外跑，带着外边的人也到处乱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治安案件呢！ 苏鹏小声说道：“姐夫，咱们是不是差点闯祸？” 赵山河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跟咱们又没关系。” 苏鹏嘀咕着：“刚刚是你让那些顾客去换……” 赵山河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买到假货，要求退换，那是合情合理的建议，我可没让他们去零元购。” 苏鹏虽然不知道零元购的具体含义，但从字面意义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忽然看到了穿着正装的贺平云，连忙指了指，跟赵山河说道：“那人就是批发公司的总经理，贺平云，他上出租车了，这是要去哪？” 赵山河嘴角上扬，“还能去哪，肯定是找人算账呗！” “那其他商场我们还要去看吗？” 赵山河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这场戏已经够好看的了，直接回商场吧，还能赶上午饭。” 邓为民发动汽车离开了。 第496章 吐出来 12月31日，促销活动第一天，国营商店联销活动取得的成绩十分亮眼，可以说是远超预期。 王长山非常高兴，昨天晚上拉着几个商场的经理吃了顿饭，饭桌上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狠狠将华龙商场和赵山河贬低了一番。 饭吃得开心，酒自然也少不了，王长山久违地多喝了几杯，回到家时已经醉得不行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今天他不用值班，起晚点也无所谓。 王长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脑子都想着商场的促销活动，他觉着今天是1月1日，元旦节，几个商场的生意肯定比昨天更好！ 他刚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就看到老伴在摘菜准备做午饭，王长山立刻提醒道道：“不用做我那份了，中午我不在家里吃，晚上应该也回不来。” “今天过节不上班啊，你这是要去哪？” 王长山显摆道：“去商场那边看看情况，别看我只是一个科室主任，但这一阵他们可离不开我！” “瞧你那德行！对了，早上有几个电话，我看你在睡觉，就没接。” 王长山摆摆手，没太在意：“估计是商场那边又缺货了，你看，就说离不开我吧？” 王长山出了家属院，直奔办公室。 虽然是元旦假期，但办公室还是有人值班。 王长山刚一走进去，就看到那值班的小同志满脸的古怪：“王主任，你可来了，上午你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响，有好多人找你呢！好像都是因为饮料的事。” 饮料？ 王长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没等他细想，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喂？” “什么？矿大宝被查封了？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啊！批发公司那边的饮料也被查封了？” “赠品？这个……你们先想办法顶一顶，我再联络联络。” 王长山手有点抖，给罐头厂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等他挂掉电话时，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 活动开始之前，他一次性订购了三百万罐矿大宝，虽然没有完全到货，但郑伍德那边已经送来了一百多万罐，大部分已经分发给了各个商场。 然而今天上午，这些商场的矿大宝全都被工商局查封了！ 罐头厂那边，自然也没讨得了好，生产线被停，仓库也被贴了封条，就连郑伍德，也被警察抓走了。 从打听道的消息来看，情况可能非常不乐观！ 先不说促销活动的事，王长山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乱得不行。 因为订购这批矿大宝，他在中间可是收了不少的回扣！ 现在郑伍德已经被抓了，他会不会把这事也抖出来？ 订购矿大宝的资金，那可是实打实的公款！ 这事要是败露了，那他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长山没办法了，着急忙慌地给自己靠山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还没开口，立马遭到了一顿痛斥。 “你做事能不能靠点谱，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吗？” “一个饮料，就算不选那些大牌子，也好歹要找个知根知底的厂家合作啊！” “那矿大宝一看就知道是仿冒别人的，你怎么就不多想想？” “因为这事，上午好几个商场都闹出了矛盾，批发公司那边还差点整出骚乱来！别人贺经理都找到我这来诉苦了！” 平日里王长山傲气得不行，此时却跟个鹌鹑一样，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在靠山没有彻底放弃他，十分厌烦地挥了挥手：“罐头厂那边配合人家调查，该怎么弄怎么弄，这事我也知道，应该不会扩大，但是你得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好！” 最大的危机消除了，王长山心底的大石头落了地，试探着问道：“那这边赠送饮料的活动要不取消掉？”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活动广告都已经打出去了，我们是国营商店，怎么可能说话跟放屁一样？贺经理和其他几个商场已经讨论了，赠品换成制冰厂的桔汁汽水，至于价格问题，还是由你来沟通协调！” 王长山知道这是要让他来想办法，填补上更换赠品饮料的漏洞。 说直白一点，就是要把之前吃的回扣，全都吐出来！ 而且光吐出来很有可能也不够，需要他额外搭进去一大笔钱！ 这也是变相的惩罚！ 王长山虽然十分不甘心，但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要是被牵连进去，别的罪名不敢说，挪用公款、贪污受贿这两条肯定跑不掉，那可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王长山失魂落魄，去联系制冰厂谈合作了。 赵山河已经回到了商场，中午吃饭时，听到不少员工在和顾客聊天，讨论矿大宝被查封，以及国营商场搞优惠活动的事，对话非常有趣。 “那些个国营商场是真的心黑，假冒伪劣的产品也拿来当赠品。” “我看那矿大宝是真不行，全是色素，我大孙子喝了舌头都变成黄的。” “怪不得我们华龙没有上架，估计赵老板早就知道那饮料不靠谱。” “这有什么，我跟你们说，那假冒伪劣的才便宜呢，开发票时按照正品价格采购，中间差价可就大了去了！随便做做账，这公款不就就落入了个人的腰包？” “大叔，这国营商场胆子也太大了吧，真敢这么干？” “嗨！不止商场，到处都这么干！这一套又不新鲜。” “我们华龙商场就不行，不卖假冒伪劣产品，价格也实惠。” “这倒是，你们这卖的东西质量都还行，跟批发价差不多。” “这次他们国营商场搞活动，优惠力度倒是挺大的。听说黑白电视才三百块。” “310，确实挺便宜，我们商场的黑白电视要卖470呢，也是十四寸的，贵了一半！” “你们华龙商场那黑白电视是熊猫牌的，他们那是杂牌子，质量不一样！” “都是电视，看着也没啥区别吧，大娘你们要是想买，还是去买那便宜的，能省一百多呢！” “你这丫头，怎么把顾客往外边推，还帮着竞争对手卖东西！不怕你们老板罚你工资？” 第497章 忠实顾客 赵山河和员工们相处很融洽，他现在很少直接管理商场的员工，所以大家也一点都不怕他，反而时不时拿他这个老板打趣。 “嘿嘿！大娘，我们老板说了，开商场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给老百姓带来实惠，其他商场要是有性价比更好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强留大家在我们这买，哪里实惠大家就去哪！” “我觉着不行，他们那几家商场我也去逛了，就那几样东西便宜，其他的没什么变化，跟你们华龙商场完全没得比。” “不过你们这赵老板心胸是真不错！我就喜欢你们这一点，能真正做到把顾客放在心上，不耍小心眼，东西还实在！” “管他便不便宜，我反正就乐意在华龙买东西，你们这些个服务员还能笑脸相迎，不会跟我们甩脸色！那些国营商店的服务员，好像谁欠他钱一样，整天拉着个脸，说话也跟高人一等似的，爱搭不理，瞧不起人！” “就是，我上个月路过衡阳购物市场，临时想起来，去称半斤黄豆，结果那服务员非说不零卖，至少让我称两斤，还阴阳怪气，太恶心人了。” …… 赵山河发现，华龙商场的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一批十分忠实的顾客。 他们已经习惯了来这消费，平时聊天也自发地维护华龙商场，免费帮忙宣传。 赵山河当然乐见其成，简单抽样调查了一下，发现忠实顾客的比例还不低，接近三分之一了！ 之所以能培养出这么多忠实用户。一方面，是因为华龙商场一直保持薄利多销的策略，能留住他们。 因为华龙商场卖得最多的，还是老百姓每天都会用到的东西。 柴米油盐，肥皂牙膏，瓜果蔬菜等等…… 购物的主力，要么是家庭主妇，要么是大爷大妈，他们往往对价格还是比较敏感的。 不过便宜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员工们的服务态度也十分关键。 相比国营商店，华龙的服务员，态度好的那不是一点半点。 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哪怕有些过分，基本也能得到满足。 比如前两天有个事，在商场里就挺出名的。 一个农村来的老头，不知道从哪听说华龙商场价格实惠，找过来买东西。 他要买的东西很简单，一块江海牌肥皂，零卖两毛一块，如果一次买三块有优惠，只要五毛。 但老头手里只有一毛钱。 收银员非常耐心跟他解释，结果发现老人是个聋人，很难沟通。 最后愣是切了半块肥皂给他，收了那一毛钱。 赵山河知道这件事之后，表扬了那位姓吴的收银员。 有人质疑，说为什么不干脆卖给那老人一整块肥皂，一毛钱对商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商场有自己的程序，标价是多少，那就必须按照标价来结账。要是没有规章制度，那就会被人钻空子，今天一毛钱卖了肥皂，明天十个八个装聋作哑的老头老太太来买东西，也只给一毛钱，你怎么办？” “这件事小吴处理得很好，既体现了商场尽力服务好每一位顾客的态度，也遵守了规章制度……” 最后，小吴受到了表扬，还拿到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奖金。 这件事不仅员工都知道，许多顾客也在旁边亲眼见证了，消息非常快就传开了。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影响可不小，甚至都超出了赵山河的预料。 因为后面几天，很多大爷大妈都专门跑来询问，半块肥皂卖不卖。 收银员们表示当然可以，甚至还专门在收银台边上准备了小刀，用来切肥皂。 赵山河吃着午饭，赵浩忽然急急忙忙地冲进早点店。 看他眼色就知道有事，赵山河快速解决了午饭，回到了办公室里。 赵浩连忙汇报起了今天的收获：“河哥，百货批发公司那边，今天上午我们吃下了一千台黑白电视，四百多辆自行车。” “这么多？批发公司的人没说什么？”赵山河有点意外。 赵浩靠近了两步，压低声音说道：“他们那经理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不仅没阻拦我们，而且今天特别纵容，他那经理还让人带话给我，说是下午可以直接带我们的人去仓库，一次性卖五百台电视给我们！不过要求现金一次性结清。” “他们仓库还剩下多少？” “没多少了，除开那五百台，应该只剩下一百台不到了。” “其他商场呢？” “进度也都加快了，今天应该就能完成任务！” “行！那下午先去取钱，到时候你多带点人，去把货拉回来。” 赵山河估摸着应该是上午的事对这几家商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商场的经理和王长山本来就不是同心同德，现在免费的饮料没了，如果要继续送赠品，那成本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赵山河虽然不知道详情，但肯定王长山会已经和这些商场的经理产生了不小的利益冲突！ “其他商场的进度也可以加快一点，不过事成之前，一定要注意保密，事以密成，语以败泄！” 赵浩刚准备离开，赵山河又拉住他。 “对了，咱们这边的宣传，也可以开始了！” 次日，员工们就接到了消息。 华龙商场到了一批特价商品，马上要开始新一轮促销活动，力度很大。 都不用专门去打广告，收银员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那些大爷大妈。 “我悄悄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大叔大娘你可别往外传，过两天我们商场也会上一批特价电器，电视、冰箱、洗衣机什么的全都有，种类齐全，价格还比现在的便宜！” “真的？”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你们怎么不打广告？” “是老板临时弄的，这不是国营商店联手对付我们嘛，我们也得反击一下。” “那可太好，我一直想买电视来着，你们这要是有，我肯定在你们这买！！” “大娘你就等着吧，再过个两三天，最迟不会超过下个周末，肯定就上架了！” 第498章 回击 过了元旦之后，南城的天气更冷了，天上还飘起了雪花。 一连好几天，南城都笼罩在阴云之中。 这天下午，赵山河坐上车，让邓哥去幼儿园接上女儿，回到家里。 雪天路滑，邓为民开得很慢。 颜颜想打开窗户去玩雪花，被苏婉敲了两个脑瓜崩，老实下来。 不过下了车之后，就立马就拉着赵山河，撒丫子在雪地上跑了起来， 赵山河乐呵呵地陪着她蹦蹦跳跳。 地上没什么积雪，主要是路边一些花花草草上，存着几分白意。 小丫头不停挥舞着小手，去打路边那些雪花，一路上笑个不停。 到家门口的时候，小丫头抬头问道：“爸爸，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还要下雪，明天能堆雪人吗？” 赵山河擦掉她衣服上的雪花，点了点头：“估计可以！” 颜颜脸蛋红红的，问道：“那我们明天早点起床，是不是可以堆雪人？” 小丫头这还是第一次见着雪，自然是欢快而又期待， 没等赵山河答应，苏婉就开口说道：“不行！下雪了凉着呢，不注意保暖还去玩雪，感冒了怎么办？” 颜颜撅了撅嘴，赵山河立马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咱们早点起来，不告诉妈妈，就我们两个悄悄出来堆雪人就行了！” “可是，妈妈平常都是家里起的最早那个。” “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得早点睡，明天就能早点起，而且我有办法让妈妈明天早上起不来……” 回到家，小丫头果然十分听话，晚上八点过就洗漱好，乖乖上床去睡觉了。 不过还是睡不着，拉着赵山河，让他给自己讲故事。 等到小丫头睡着，赵山河也回到卧室，要让苏婉明天早上起不来，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苏婉很快就连连讨饶，最后沉沉睡去。 不过赵山河还是失算了，苏婉起不来，他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最后还是颜颜先醒过来，小丫头自己穿好衣服，悄悄来到卧室，拿头发把爸爸弄醒了。 “唔~” 赵山河一睁开眼，就发现嘴巴被颜颜的小手捂住了。 小丫头示意他别说话，免得吵醒妈妈。 然后指了指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昨夜果然下了大雪！ “能堆雪人吗？” 赵山河从她眼睛里看到了问题，然后点了点头。 颜颜立马激动地蹦了蹦，非常兴奋。 能堆雪人了！ 赵山河笑着揉了揉女儿的脸蛋，然后小声说道：“你去门口等着，我马上出来！” 小丫头点点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 赵山河一个翻身，搂住了老婆那柔软的身子，一阵轻抚，将其唤醒。 苏婉生的白净，脸上这会儿还残留着两分红晕，格外诱人。 她这会儿十分慵懒，钻进赵山河的怀里，按住他的手，带着几分羞意说道：“大清早你又要干嘛？昨晚还不够吗？饶了我吧，让我再睡会儿。” 赵山河忍不住笑了笑，能让老婆求饶，这种本事可是最让男人骄傲自豪的。 “我跟颜颜出去堆雪人，你也一起来吧！” 苏婉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 “外边那么冷，你还带着她去玩雪，生病了怎么办？” “颜颜现在身体好着呢，没那么容易感冒！小孩嘛，这么无忧无虑的年纪，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也是人生中十分难得的事。而且童年就一次，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机会了。” 苏婉无奈，剜了赵山河一眼：“我真是拿你们俩没办法！” “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和颜颜先出门了。” 赵山河蹦跶起来，三两下套好了衣服。 苏婉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才是最想玩雪的那个！” 赵山河笑着给她盖好被子，走出卧室。 小丫头在门边蹦蹦跳跳，早就迫不及待了。 不过赵山河还是给她戴上了帽子、手套和口罩，武装得严严实实的。 “这下不用担心感冒了！” 父女俩冲到楼下，找了个角落，开始堆雪人。 没过一会儿，苏婉穿着羽绒服出了门，还端了两碗热姜汤。 一家三口在楼下堆雪人，这场景让楼上不少家庭看了都十分羡慕，有几个小男孩也忍不住跑下楼来一起玩雪。 而在这安宁祥和的场景背后，惨烈的厮杀已经拉开了帷幕。 华龙商场外，又红又大的横幅已经拉了起来。 “回馈老顾客，家电大甩卖！” 商场内，原本的货架已经做过了调整，又为家电区专门开辟出一片空间。 光是各种电视机，就有近二十个型号和品牌。 冰箱的种类也比以往要齐全得多。 从70升的小冰箱，到270升的双开门，虽然不像后世那样，让人眼花缭乱，但让不少顾客知道还有不同的选择。 一大早，商场外边就排起了队，百十来个人，围在商场门口。 这都是些提前得知“内幕”消息的老顾客，还好清雪队天还没亮就把街上的雪铲掉了，不然大家都得站在雪地里。 来上早班的服务员见到顾客站在外边吹着冷风，立马拉开大门，让大家先进商场。 “这外边刚下了雪，冷得很！大家快进来，商场里有空调！” 顾客以大爷大妈居多，冻着了也不好。 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许多顾客体会到了不同。 要是换做国营商店，谁管你冷不冷！ 说是几点开门那就是几点开门，早一分钟都不情愿。 不少顾客直奔家电区，立马发出了惊呼声。 “这点电视机只要310？” “便宜是便宜，但黑白的，不中看，那彩电才是真实惠，24寸的才3200，之前都卖四五千呢！” “我家用不上那么大的，这14寸的彩电就挺不错，只要1080，家电城那边要卖1500呢！” “这么多电视，都给我看花眼了，本来想买个14寸的，可这18寸的好像也不错，加两百就够了。” “是啊，我一开始也打算买个18寸的，可这20寸的也没贵多少！” “这价格定的，真是让人心里痒痒！” “我看你们一个两个心里没点逼数，还不赶紧交钱定下来，这些电视这么便宜，要是下手晚了，哪里还有你们的份！” 第499章 大抢购 听到大爷的提醒，旁边几个穿着棉衣的大婶这才醒悟过来。 这次华龙商场的电器促销优惠力度格外大，不说别的，各种型号的电视机普遍比平时便宜了两成左右！ 估计要不了多久，前来抢购的顾客就是人山人海了。 他们今天算是占了便宜，早就从服务员那知道了内幕消息，天刚亮就来排队。 而且这会儿商场还没正式开始营业，服务员就把他们放进来了，所以是先人不止一步，而是好几步！ “这大哥说得对，可我们也没带那么多钱，得回去拿！” “那可得赶紧了，一会开业人可就多了，说不定还抢不到呢！” “婶子等等我，咱们一起……” 没一会儿，商场的员工全都到岗了，八点半，华龙商场正式开门营业。 这次有了经验，家电区虽然人流不断，但并没有过分拥堵。 因为店里摆着的电器，全都是样品。 顾客看上哪一款了，先交钱，然后拿着专门的票据，到仓库那边去领电器就行。 如果买了电冰箱这种大件，不方便搬走，需要送上门的也没问题，登记个地址，还会有专人免费送货上门。 顾客交钱拿票，去仓库领货，这样一来，在商场内停留的时间变少了，所以在相同的时间内，家电区就能接待更多的顾客。 另外，不用把电器摆在商场内部，这也能节省出来不少的空间。 就是辛苦了几个年轻的导购，每个导购同一时间至少要面对十多个顾客。 她们不仅要回答这些顾客的问题，还得讲解不同电器的优缺点，嘴巴都快说冒烟了。 好在每个人只用负责三四款电器，不用记太多东西。而且许多顾客火急火燎的，都没怎么仔细听，看到那些招牌上写着的劲爆优惠价，立马就掏钱下单了！ 整个家电区虽然拥挤，但总体来说算得上是井井有条。 再看商场内的其他区域，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人流摩肩擦踵，全都在抢购！ 他们并不全都是来抢购家电的，今天华龙商场除了电器之外，还有不少特价优惠产品。 1毛4一斤的大米、1块2一斤的菜籽油，就连盐都是3毛两袋！ 还有袜子、毛巾、肥皂、胶鞋、煤油等等，这些可都是每家每户都离不开的日常生活物资！ 最重要的是价格，全都比外边便宜不少！ 折扣总体在8.5折左右！ 这个优惠力度看着好像不怎么样，但这些东西可不仅紧俏，临近年关，外边还在涨价呢！ 从去年开始，南城市面上的物价就一直在飞速上涨，尤其是88年的物价闯关，带起了两次抢购潮，物价更是一天一个样！ 别说什么鸡鸭猪肉了，平常的米面都一直跟着涨价，已经涨了快两年了！ 去年年初，一斤大米才1毛2，到了12月底的时候已经涨到了2毛，别看只涨了8分，但涨幅高达66.7%。 然而，一直涨价的眼下却在华龙商场见着了便宜，周围的居民知道了，又怎么能不疯狂！ 都不用打广告，那些买到便宜货的大爷大妈，立马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十点，前来抢购生活物资的顾客，就把华龙商场填满了！ 和买电器的顾客相比，抢购日常生活物资的顾客数量，起码多了十倍！ 毕竟，电视机、电冰箱这些东西，家里有一台就够了，而且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消费得起。 可柴米油盐、毛巾肥皂，那是每个人天天都要吃、天天都要用的。 从九点开始，员工们就忙得不行，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赵山河招呼赵浩和三七他们也一起去帮忙搬货，小姨和小妹也出来帮忙称重、结账…… 还好赵山河有所准备，昨晚临时调整了商场内的货架，把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商品全都撤掉，专门给这些特价生活物资留出了空间，也规划好了顾客的动线，让商场内部不至于发生拥堵。 不过即便这样，保安也得拿着大喇叭，不停喊叫，全力维持秩序，避免发生推搡甚至踩踏事故。 看着人越来越多，赵山河也知道商场内部已经达到了极限。 不能再任由顾客进来了！ 他拿起对讲机。 “郑阳，郑阳，从现在起，限制顾客入场速度！” “收到！” 郑阳前一阵已经从夜班调成了白班，这会正站在门口，戴着白手套，拦着一群大妈大婶。 接到赵老板的消息，他就知道商场内部能容纳的顾客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外边排队的，得分批次放进去。 具体操作也简单，出来十个人，就放进去十个人。 要是不加以管制，商场里面仍然会发生拥堵，尤其是出口一旦被堵住了，商场里面立马变成一团浆糊。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了喂！” “华龙商场的货物齐全，还有上百个仓库，你们买不完的，每个人都有份！” “那个大妈不要挤，排好队，你看看，棉衣都扯坏了……” 时间来到中午，抢购生活物资的老百姓，终究是要忙着回去做午饭，所以外边排队的人没那么多了。 但人数仍然很多，因为许多居民收到消息，甚至专门从城北和城南跑过来。 中午十二点半，赵山河回到办公室，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苏婉递来了几个包子，特意给他留的。 今天的午饭只能凑合一下了。 因为人太多，早餐店的生意反而不好做，李玉梅和苏婉卖了一阵包子之后，就决定提前收摊，带着岳芳来商场里帮忙了。 赵山河拿起来就啃，两口就将一个拳头大的肉包塞进了嘴里。 “慢点吃，别噎着了！” 苏婉又给他开了一罐凉茶，拿纸巾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 赵山河好久没这么忙碌过了，今天上午他一直在帮着搬货、称重、算账，手上的活一个接一个。 “家电那边情况怎么样？”赵山河扭头看向赵浩，问道。 赵浩也在办公室里，正在啃饼干充饥，拿出一张临时统计出来的表格，答道：“14寸的黑白电视机卖出去240台，14寸彩电230台，18寸的彩电122台……” 第500章 只能限制入场 “说重点！”赵山河懒得听细致的数据。 赵浩立马指着最后的数目说道：“截止11点半，总计卖出去电视机622台，冰箱459台，洗衣机158台……销售额，168万零四千。” 听到赵浩报出来的数据，苏婉满脸惊叹，小嘴微张，看向自家老公。 “一个上午，咱们光电器就卖出去接近一百七十万？” 这势头比开业那天都还要猛！ 赵山河点点头，倒是没怎么意外。 “临近年关，应该有不少家庭准备添置大件，加上这些电器又全是特价优惠，今天家电的销量肯定比开业那天更高！” 赵浩看着手上的数据，也有点轻飘飘的，不过心头还参杂着几分疑虑：“前几天，这些国营商店也卖出去不少的电视机，怎么这会儿还有这么多人买？” 赵山河反问道：“南城有多少人口？有多少户家庭？对电视有需求的占多少比例，能负担得起的，又占多少比例？” 赵浩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赵山河摊了摊手：“这个就叫市场调查，不把潜在的顾客规模弄清楚，你觉得我临时起意，敢一次性吃下这么多电视机？” 赵浩缩了缩脖子，“我还以为只要卖得够便宜就行呢，哪知道做生意这么多弯弯绕绕。” 赵山河没怪他，只是叮嘱道：“你和三七他们现在怎么也算是华龙商场的主管了，以后多思考这方面的问题。不懂就问，没什么好丢人的。” 赵浩为难地笑了笑：“我没什么文化，让我学也学不明白，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河哥，你说啥我干啥就行了！”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但没有训斥他。 赵浩其实心里很明白，生意上的事，他不用太精通，知道个皮毛就够了。 跟着赵山河，只要足够可靠、忠心耿耿，就肯定能喝上汤！ 赵山河扭头看向小舅子，见苏鹏好像在琢磨自己刚刚问赵浩的那几个问题，于是询问道：“想明白了没？” 苏鹏喝了一口凉茶，隐约摸着了一点门道。 “这些数据，应该能体现出电视机的销量，但是好像又不太够。姐夫，你跟我说说呗？” 赵山河点点头，孺子可教，相比赵浩他们，苏鹏还是有点做生意的天赋的。 他解释道：“南城的城区范围内拥有电视机的家庭比例达到了90%，其中可以分为黑白和彩色两种类型，黑白电视只占了不到一半，而彩电超过了60%，并且彩电的比例每年都在上升，预计明年能达到66%到70%左右。”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苏鹏立马明白过来：“城区的人都有钱，而且电视也越来越便宜，大家都更喜欢彩电！那些便宜的黑白电视很多家庭看不上！” 赵山河点点头，又说道：“南市一共有530多万人，南城市区126万人，两个郊县加起来差不多100万，平均每户家庭的人口数目大概是3.7左右……” 没等赵山河说完，苏鹏就咂摸着嘴，眼睛一亮，“通过这些数据，就能推算出明年的南城电视机销量！” 说着他就拿起纸笔算了起来。片刻之后，得到两个数字。 “整个南市，明年的彩色电视销量大概是3万6千台左右。南城城区占了一半多，能有2万1千台左右！” 一旁赵浩都看傻了，几个数字，就能算出来明年的电视机销量？ 他表示无法理解。 不过对赵山河那是更佩服了，毕竟苏鹏几个月之前也跟他一样，什么都不懂，跟着赵山河当了一个来月的助理，就好像开了窍。 然而光有一个全年的预估销量还不够，赵山河继续说道：“电视机、电冰箱这些大件物品的消费，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集中在节假日！” “尤其是春节，因为一年结束，许多工人拿到了工资，正是一年之中最有钱的时候。而且春节期间亲戚朋友窜门，添置新家电，在亲朋好友那也能更有面子。” 苏鹏赞同地点头，这一点很好理解，也很贴合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他们家那台老电视就是前年腊月买的，不过前一阵当废品卖掉了，因为赵山河送了个大彩电。 “姐夫，那春节期间的电器消费，大概能占全年的多少？” 具体的比例赵山河也拿不太准，因为这年头和后世还不太一样，不过大致的情况他还是有把握的。 “至少能有个三成左右，一半也不是不可能！” 苏鹏掐指一算，“那至少就是六千台，咱们仓库里的彩电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姐夫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赵山河点点头：“商场如战场，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莽撞行事，一次两次或许能走狗屎运，但时间一长，必然会出问题！” 苏鹏表示又学到了。 赵山河又看向赵浩，“员工都安排好了吧？” 赵浩点点头：“安排好了，收银和导购确实辛苦，吃了午饭就换班！” 赵山河知道今天顾客会爆满，所以提前准备，把收银和导购编成了两组，一组负责上午，一组负责下午。 正好因为荆城分店快开业了，商场的收银、导购都多招聘了一部分，人手很富裕。 苏婉也十分赞同，提醒道：“今天的顾客实在太多了，员工都很辛苦，尤其是导购，讲解电器嘴就没停下过，我看她们声音都快说哑了。虽然只上半天班，但你可别克扣他们工资。” 赵山河摆摆手：“你老公我什么时候小气过，肯定按照全勤算工资！哪怕晚上加班了，也有加班费！” 下午，商场内的顾客仍然是摩肩接踵。 华龙商场有廉价的生活物资，这个消息一扩散出去，又引来了无数的居民。 甚至有不少人带着麻袋来买东西。 都怕来晚了就没了！ 但赵山河准备发非常充足，除了从张继斌那接手的特价米面粮油，他自己也联系了一批物资，库存非常充足。 下午两点过，商场又迎来了一波客流高峰，不得不再次限制顾客的入场速度。 第501章 姑爷太有实力了 商场外边，虽然今天是阴天，气温也不到8度，外边还刮着冷风，但郑阳额头上还是有不少汗水。 因为限制顾客入场速度，外边的队伍越来越长，甚至比早上还要多！ 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占据了一整条街的人行道！ 他一把抹掉头上的汗，拿着喇叭再次高声呼喊起来：“大家不要挤，排好队！” “现在商场内顾客太多，容易出现拥堵，甚至是踩踏事故，所以要限制入场速度，请大家理解。” “家里有事的、要接小孩放学的、要赶县城客车的，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用一直在这排队，明天、后天、周末来买也是一样的。” “商场的货源充足，绝对不会出现短缺！这次特价活动要一直持续到春节。” 确实有不少人走了，因为排队太长了，但还是有很多顾客不愿意离开，一定要买到特价商品才安心。 商场附近的人行道上越来越挤，然后扩散到了马路上，直接把路都堵住了。 保安实在管不住，只好给赵山河汇报，赵山河又给匡局长打电话，让他派几个人来维持治安，恢复了交通。 到了天黑的时候，客流量还是不少，赵山河又将营业时间延长到了晚上九点。 员工们虽然辛苦，但都带着笑脸。 今天大家都轮换着休息过，不至于太累。 大家对赵山河这个老板无比佩服，因为他没有光顾着赚钱，而是真真切切在为员工考虑。 真心换真心，大家也都积极工作，尽力把每一位顾客都服务好。 一整天下来，最累的反而是赵山河和赵浩他们。 员工可以换班，但他这些主管和老板可没人能顶替。 晚上，关了门之后，赵浩还想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但是被赵山河挥手打断了。 “先别说这些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早起呢。” “只要没出意外，按照计划来就行了。对了，记得跟郑阳说一声，晚上的值班人员安排好，店里和仓库那边千万不能出问题！” 赵浩点头应下，赵山河上了车，和苏婉、苏鹏一块回了家。 家里，老丈人正陪着颜颜看动画片，张彩玲则是在厨房里边忙着做晚饭。 苏正山知道赵山河他们商场搞活动，可能会忙不过来，所以主动提议这两天他和张彩玲过来帮忙照顾颜颜，接送她上学，顺便也能给赵山河他们做饭。 赵山河原本是想让苏婉留在家里照顾女儿的，但苏婉也闲不住，尤其是知道赵山河那么忙的情况下。 商场人也太多了点，实在不好带着颜颜过去。 所以老丈人和张彩玲能来照顾两天，确实让赵山河和苏婉省心不少。 饭桌上，苏正山问了问今天的情况。 苏鹏抢着答道：“今天顾客实在太多了，人挤人，说话都得靠吼的。” “那生意肯定很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今天光电视都卖出去上千台！而且人最多的还不家电区，是来买米、买油的，下午排队都排了一条街！” “听说今天一共接待了两万多位顾客，光大米都卖出去十多吨！” 十多吨大米！ 苏正山和张彩玲都为之惊叹。 华龙商场开业那会儿的生意都没今天好！ 张彩玲有点担忧，问道：“你们卖这么多东西出去，能坚持到春节吗？” 苏鹏挥挥手：“绝对没问题，仓库里货还多着呢，姐夫准备了好几千万的货！” 苏正山看向赵山河，问道：“山河，今天的销售额恐怕很高吧？” 赵山河摇摇头：“太忙了，来不及统计，不过应该比开业那天还要高，但要论利润，真不怎么样，大米、油盐、黑白电视，这几样都是进价促销，不仅一分不赚，还要赔上运费和人工。就说那电视，卖出去一台，商场大概要倒贴十块钱。” 张彩玲大惊失色，十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华龙商场今天卖出去那么多东西，不仅赚不到钱，还要倒亏进去不少？” “其实也不是，特价商品种类不多，就十来种，吸引顾客的同时，也带动了其他商品的销量。” “就那款310块的黑白电视要亏本，其他彩电、冰箱，都还有的赚。大米虽然也亏运费，但考虑到带动其他商品产生的利润，也能小赚一点。” “不过具体数目还没整理出来。” 听到这话，苏正山和张彩玲松了一口气。 苏鹏在旁边咧了咧嘴，说道：“就算亏一点也没什么，这就是价格战，只要能把顾客从其他国营商店抢过来，哪怕亏钱也算成功！” 张彩玲和苏正山年纪都比较大，接受不了这种说法，教训起苏鹏。 “乱说什么，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哪有自己主动亏本的！” “我看你小子就是白眼狼，姐姐姐夫那么心疼你，你还想着让他们亏钱！” 苏鹏辩解道：“你们才是不懂，哪怕现在亏钱，只要能挤垮那些国营商店，形成垄断，从长远来看反而是赚的，而且赚得更多。姐夫，你说对不对？” 这些赵山河没教过他，估计小子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赵山河拿筷子敲了敲他的头：“还垄断，你小子是真想去挂路灯啊！忘了我怎么说的吗？搞商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老百姓提供实惠和方便，赚钱那只是顺带的，千万不能主次不分，记住了吗？” 苏鹏揉了揉头：“姐夫，你难道不想挤垮那些国营商店吗？” “话可不能乱说！那些国营商店真要垮了，那只能怪他们自己竞争力不够，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是必然有优胜劣汰的。他们自己水平不行，怎么能说是我们挤垮的呢？而且我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只就是给老百姓提供物美价廉的商品、贴心优质的服务。记住了吗？” “哦……” 苏鹏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次日，华龙商场内，顾客仍然爆满，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华龙商场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特价商品都是实实在在的日常生活物资，非常实惠。 第502章 无可奈何 商场内部今天又做了改进，米面、油、豆子等等需要称重的，跟电器一样，都是先给钱，然后拿着票据去仓库取货。 这几样东西买的人多，称重麻烦，这样做再次缓解了华龙商场内部的拥堵情况。 今天虽然忙碌，但比昨天更加有序，赵山河也清闲下来，甚至早上还接受了南城电视台的采访。 开业三个月之后，华龙商场再次在南城引起轰动，这样的新闻还是很有看点的。 采访地点也比较特殊，就在商场大门外，背景是排成长龙的顾客队伍。 采访的内容不必多说，赵山河回答得很有水平，没什么压力。 正当他送走记者，准备回办公室时，就看到王长山黑着脸，怒气冲冲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赵山河嘴角微微上扬，从表情就能看出来，王长山多半已经发现了他“进货”的小妙招。 “哟！这不是王主任吗，你们国营商场正在搞活动，怎么有空来我们华龙商场了？” 王长山冷哼一声，指着赵山河的鼻子，大声吼道：“赵山河，你简直目无法纪，竟然敢把国营商场的货全都囤积起来，搬到自己的商场卖！” 旁边就是排队的顾客，赵山河知道这老东西是在说给那些顾客听。于是振声回应道：“胡说八道！王长山，你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华龙商场生意这么好！” “强词夺理！我到要问问你，你商场里那款卖310块的黑白电视机，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买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勾结百货批发公司的贺平云，从他手里违规进货，这就是在扰乱市场！”王长山声色俱厉的指责道。 “王长山，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连见都没见过贺经理，你就敢这样污蔑我们，真是不可理喻！而且我一直都本本分分做生意，违反了哪条规定？倒是你，联合国营商店搞活动，针对我华龙商场，恶意低价倾销商品，这才是真正的扰乱市场！” 王长山说不过赵山河，嘴皮子和脑子都不如赵山河，只能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你就是违规了，我要找工商的人查封了你的店！” 赵山河轻笑一声：“去呗！我倒要看看，工商的人是不是跟你一样不讲道理！” 王长山早就打听过了，市监局那边和赵山河的关系很不错，何况他也不认识那边的人。 他脸色十分难看，这两天他一直忙着处理饮料的问题，到了华龙商场开始搞活动时，才收到消息，华龙商场竟然也有一模一样的黑白电视，而且也卖310！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赵山河联系了同样的厂家，拿到了一批货，但一打听才知道，赵山河根本没去厂里进过货，而且电视机厂卖给他那四千台黑白电视，已经是厂子里所有的库存了！ 这下王长山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真的蠢到家了。 赵山河的黑白电视，是从他那进的货！ 他昨天下午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赶来了华龙商场，发现不止电视机，还有大米、菜籽油、袜子、毛巾、肥皂、胶鞋、煤油等等，全都是他分配给各个国营商店的特价产品。 现在这些特价产品，竟然全都出现在了华龙商场！ 自己辛辛苦苦联系的东西，竟然给赵山河做了嫁衣，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气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甚至当时就想冲进华龙商场，找赵山河算账。 可昨天人太多了，又有保安拦着，他愣是没能进去。 不过他一转头，就立马就跑去质问百货批发公司的经理贺平云。 前几天的元旦节，因为赠品饮料的问题，他和贺平云闹得很不开心。 矿大宝被查封后，需要另一款饮料顶上，来充当优惠活动的赠品。 可他手里的活动资金十分紧张，本想让商场先垫付一下赠品饮料的货款，等过了年再结算。 但贺平云又不是傻子，活动一结束，他能要到货款才有鬼了！ 他要求，准确的说应该是威胁王长山，必须按照事先说好的条件，为活动商场提供赠品饮料，不然他就带着百货批发公司直接退出这次动！ 甚至他还不是一个人，联系了好几个商场的经理，达成了一致意见，要么王长山提供赠品饮料，要么直接给钱我们自己采购。 都做不到？ 那这优惠活动就别搞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中止活动，顾客肯定是最不满意的，到时候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商场，商场的销量下降，这些经理应该最着急才对。 但别忘了这些商场都是国营企业，经理只是一颗螺丝钉而已，商场的生意好坏，都影响不到他们的工资。 至少影响不到他们明面上的收入。 何况这次促销活动要是不顺利，现在已经有了最佳的背锅人选，那就是王长山这不当人的老东西！ 所以这些经理更加毫无忌惮了，直接扬言要退出联销优惠活动。 最后，王长山迫不得已，先从制冰厂采购了一批汽水，安抚这些经理。 不过效果不太好。 大家都对王长山失去了信心，甚至有人直接当面质疑他的能力不足。 这种情况下，王长山又怎么可能从这些经理口中套出实话。 就算他问了，那些经理也不可能承认和赵山河暗通款曲，把不赚钱的特价产品转让给了华龙商场。 不仅如此，贺平云还表示，仓库里的自行车和特价黑白电视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不补货，每天就只能限量两台。 其他经理也反应过来，纷纷表示特价商品库存告急，需要补货，不然就只能限量销售。 王长山更是气得头都要炸了。 当初他可是口口声声向顾客保证过的，特价商品绝对不限购，想买就能买！ 而且特价商品他准备的数量十分充足，至少能卖到春节前！ 现在才过去不到一周，竟然都没了？ 王长山哪里不明白，这些经理多半悄悄把货处理掉了！ 说不定还从赵山河那拿到了好处！ 可眼下，他拿这些经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只能跑到赵山河这来骂几句了。 “我的货，当然是从厂家那进的，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只能你国营商店卖，不准我们私营商场卖呗？” 第503章 狗血淋头 旁边排队的群众听到赵山河跟王长山的对话，对王长山指指点点，目光不太友善。 “那人是谁？怎么跟赵老板吵起来了。” “不认识，好像是国营商场的领导。” “我知道，那人是商务局的王主任，这次国营商店联销活动就是他搞起来的。” “国营商店搞那活动真是丢人现眼啊！送的饮料居然是假冒劣质产品，喝了拉肚子，心也太黑了，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 “不止呢，听说他们的特价商品全都被内部消化了，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扣。便宜的东西卖两天就没了，现在又搞限量，还是跟以前一个卵样！” “可不是嘛！我听街坊说，那些国营商店，打折的东西，基本都是提前两天把标价调高，然后假惺惺地标个六折、七折，弄虚作假！糊弄鬼呢！” “要我说，这些国营商店早该倒闭了，南城那么多家，没有一家比得上华龙商场！” “就是，就是！” “那王主任，是来找赵老板麻烦的？” “肯定的！他们国营商场生意没华龙好，羡慕嫉妒了呗，做生意不行，但整人的本事那是谁都赶不上！” …… 排队的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看向王长山的目光是越来越不友好。 王长山心头怒火中烧，指着那些排队的顾客吼道：“你们这些瞎了眼的蠢货，华龙商场里的特价产品，全都是我联系来的，被赵山河这个阴险小人截胡了而已！他一个私营老板，整天想着怎么赚你们的钱，你们竟然还帮着他说话，真是无可救药！” 排队的顾客，有不少都是华龙商场的忠实顾客，听到这话立马反驳： “你联系的？你联系的怎么摆在华龙商场，真不要脸，颠倒黑白！” “赵老板挣钱，那我们也愿意，你自己滚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那些个国营商场是什么德行，卖的东西死贵，还不好用，都不配跟华龙商场放在一块比！” “这货还有脸说这种话，真是不知廉耻！” “廉耻？你太看得起他了，就一个大傻逼……” 王长山脸色涨得通红，气得嘴唇发抖，身子发颤。 赵山河也有点无语，这老东西竟然跟老百姓对骂，而且还是一个人挑战一群人。 你就长了一张嘴，可这里排队的至少有五六百人！ 真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蠢到家了。 不过赵山河可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 他震声说道：“王长山，有句话送给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华龙商场的好赖，轮不到你来评价，老百姓心里最清楚！” 说着向后边排队的顾客挥了挥手，引来了一阵掌声和喝彩。 “啪啪啪……” “赵老板说得好！” “就是，商场好不好，我们这些老百姓最清楚！你算什么东西，在这指手画脚！” “跟赵老板吵架这人绝对是个坏种，当了几天领导，就忘了自己姓什么！” “狗屁领导，一大把岁数了，才混到个主任的位置，一看就知道没本事，全靠熬资历！” “老东西，赶紧滚！” 群众不仅眼睛雪亮，嘴巴损起人来，那可也是毫不留情。 被几十、上百号人指着鼻子骂，骂得狗血淋头，王长山从没遭遇过这种情况。 他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脸色更像是煮熟了的大虾一样，血红血红的。 他想解释，但根本无从开口，而且顾客们也不会听。 并且有些群众说的都是大实话，十分扎心！ 王长山一时间竟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愣了片刻，王长山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和老百姓吵架，不管输赢对他来说都没有半点好处！ 他扭头盯着赵山河，恶狠狠地说道：“赵山河，别以为你煽动群众就能糊弄过去，你勾结国营商场的经理，恶意囤积特价商品这事，我肯定要跟工商局汇报！到时候华龙商场就等着被查封关门吧！” “请便！”赵山河冷笑一声，都懒得跟这老东西解释价格法中的那些的条例细则。 然而顾客们见他态度仍然这么嚣张，那自然更加不满意了，情绪汹涌起来，指着王长山骂得更难听了。 “这老东西想整华龙商场，就是见不得老百姓得实惠！真是个畜牲！！” “自己没本事，还赖到别人身上，干脆回家找你老娘回炉重造吧！” “长得就一副猥琐相，估计早就硬不起来了，说不定老婆都跟人跑了！” “我看他就是嫉妒赵老板年轻力壮，还有本钱……” 赵山河见顾客的情绪激动起来，连忙从郑阳的手中拿过喇叭，大声安抚起来。 “大家不用激动，华龙商场不会因为几个宵小之辈的诋毁就垮掉，华龙商场也一直保持着诚信经营，没有任何违规行为，不害怕任何单位的检查。” “这次活动的备货充足，可以持续到春节，另外在春节期间，商场还有重磅福利活动……” 赵山河真怕这些群众一个激愤，涌上来把王长山揍一顿。 王长山一把年纪，万一有个好歹，他是死不足惜，但好歹是个公务员，真要在华龙商场的门口出了事，必定会影响华龙商场在领导们心里的印象。 赵山河的喊话也确实有作用，大家听到华龙商场还有活动，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赵老板，还有什么活动，提前跟我们说一说呗，我可是华龙商场的老顾客了，两个月就在你们这花了好几百块。” “对，今年年货就在华龙商场买了，提前跟我们透露一下吧！” 赵山河笑了笑：“这个还是得保密，提前说了就没惊喜了。不过我可以提醒大家，从腊月开始，大家来华龙商场购物时，一定要保留好收据！” “收据？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你管那么多干嘛！赵老板既然说了，那肯定就是有用的！” “赵老板，再多透露点消息呗！” 赵山河笑着摆摆手，没有多说，又安抚了几句，让大家安心排队，保持秩序，随后就回到了商场内。 第504章 嘉奖名单 马路边上，王长山被赵山河彻底无视，见赵山河如此受老百姓欢迎，恨得牙痒痒。 “这些刁民，还有赵山河这个奸诈小人，都给我等着！” 他转头打了个车，直奔市监局。 市监局由工商局、质监局、药监局、物价局等几个部门合并而成，权限很大，同属于工商系统，单位比商务局更大，也更吃香。 两边虽然权限没有冲突，但多多少少也有交集。 王长山在南城商务局混了这么多年，也认识不少市监局的人。 其中一个姓包，就在工商局，和他同级，也是科室主任。 他和包主任关系还不错，之前有过往来，互相帮忙办过事。 可当他找到包主任反应了情况之后，包主任立马表示这事恐怕很难办。 “第一，你得证明他们有扰乱市场的行为，按你说的，他们的特价商品售价和国营商场是一样的，那囤积居奇这一点就十分牵强了。” “第二，你说华龙商场的货，是从国营商店买的？这也得有证据，而且就算证明了这一点，也不能说华龙商场就一定是违规。只要他们没有形成垄断，那完全可以解释为市场行为，正当竞争。” “另外，老王啊，我劝你还是别跟华龙商场过不去了，你把商务局那几个商场弄好就行了，何必跟一个私营企业过不去呢！” 王长山不服气：“这事明明就是赵山河的不对，一个私企小老板，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跟我们这些国营企业叫板，这次囤货，就是公然挖国营商店的墙角！绝不能让他得逞！” 包主任心中叹息，这王长山看来是年纪大，有点老糊涂了。 现在上面正在大力推动私营企业发展，他竟然还抱着老一套的观点，想把国企和私企打成对立面。 不说别的，这话要是让市里的领导听见了，王长山肯定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种人，得及时划清界限才行！ 包主任皮笑肉不笑地端起茶杯送客，“王科长，这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长山愣了愣，这送客可就有点太过生硬了，大家都是熟人，哪怕不愿意帮忙，也可以表达得委婉一点，王长山也能理解。 可眼下包主任这么说，在机关单位的人情世故里，基本就等于甩脸色了，那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潜台词是以后也别来找我办事了！ 这样的对待，让王长山回想起了刚刚那些刁民，心情顿时变得更加不愉快了。 他瞪了包主任一眼，招呼都不打，起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砰！ 还把门摔得特别响。 包主任不屑地笑了笑，他摸了摸下巴，想起昨天听到的一个消息。 再过一阵，市里面要对去年表现突出的企业举行表彰，华龙商场就在名单上。 华龙商场是88年9月份开的业，到现在也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按理来说今年应该轮不到他们，至少要等明年才有希望受到表扬。 但听说市里的一把手、二把手专门把华龙商场的名字添了上去，还在内部会议里着重表扬。 就凭这一点，王长山想对华龙商场动手，就不可能成功！ 真要敢在这个时候对华龙商场动手，那基本等于是在打一把手、二把手的脸！ 怎么可能有人敢这么做？ 觉得自己工作太多，想去档案馆休息休息是吧？ 王长山要是不听劝，还是一心要跟华龙做对，那估计落不了什么好。 包主任也懒得管他，想了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上了楼，来到了市监局的另一间办公室内。 刘长江正坐在椅子上处理公务。 包主任笑呵呵地打了招呼，寒暄了两句之后问道：“刘主任，听说你跟华龙商场的赵老板认识？” “赵老弟跟我算是忘年交，包主任是有事要找他吗？跟我说也一样！” 这就是表示关系极好了，也是在提醒包主任，如果不是什么好事，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别去找赵山河的麻烦。 包主任笑了笑，压低声音：“刘主任，是好事！这不已经一月份了吗，市里要对南城的企业进行表彰，华龙商场就在名单上！” 刘长江有些惊喜：“真的？！” 包主任继续说道：“不止呢，听说华龙商场的名字，还是白书记专门添上去的……” 没过多久，赵山河也收到了消息，除了刘长江之外，还有几个电话打到商场办公室，通知他一月中旬，市里要召集南城本地的企业，开表彰大会，邀请华龙商场也去参与。 其中带话的还有个熟人，就是前不久刚见过面的姚秘书。 姚秘书还暗示了赵山河，华龙商场表现突出，肯定榜上有名，让他务必到场，另外还得准备点发言稿，到时候可能要让他上台发言，介绍一下华龙商场的成功经验。 赵山河自然答应下来。 对于市里的表彰，赵山河虽然有点意外，但估摸着可能不只是商业上的考虑，还有别的方面影响。 比如前一阵周部长考察，顺路看了看华龙商场，夸奖了几句。 这事已经见报了，华龙商场的名字，出现在了国家级别的报纸上！ 市里肯定要考虑这些因素的影响。 不过赵山河也没放松警惕，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肯定还是有人看他不顺眼，在等机会给他使绊子呢！ 傍晚，他找到了还没下班的吴教授。 “吴老师，财务报表处理得怎么样了？” 吴明方戴着老花镜，抬起头来：“已经对好了账，我正在统计应缴的税目。” 最近这几天吴教授也忙得很，都没空指点何具莲跟赵玉婷了。 因为已经是89年一月份了，他要整理华龙商场从9月到12月底的财务报表，准备报税！ 去年赵山河承包商场时也拿到了一些优惠政策，前几个月不用着急交税，税额可以到明年第一个季度末一起清缴。 吴明方告诉赵山河，按照86年颁布的《税收征收暂行管理条例》，在89年4月15日前交上就行。 第505章 有事相求 如果等到89年第一季度结束再交税，春节已经结束，那时商场最繁忙的时间过去，现在手里这一大批货物，差不多应该全都能回款，资金压力也小一些。 不过赵山河不想等，活动开始后，销售状况和预料的一样好。回款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所以也没必要等。 开业这四个月的销售额已经整理出来了，也做好了财务报表，他过两天就准备把去年的税款一次结算掉。 而且他也有点额外的心思。 这几个月华龙商场的销售额已经破亿，能达到这个目标的企业，放眼整个抚远省，也不会太多，在商场这个行业里，恐怕只有唯二的两个。 一个是华龙商场，另一个省商务厅直属的中山路百货大厦。 就连韶山百货都还达不到这个目标！ 现在，华龙商场的销售额还是一个秘密，外界也许可以根据进货量能勉强推测个大概，但始终拿不到实际的数字。 但只要一报税，华龙商场的财务报表交给税务局，那销售数据、利润等等数据，基本就相当于公开了！ 赵山河拿起财务报表，大概翻了翻。 “流动资产，现金：3805.4万。存货，580万。应付账款，2850万……” “截止到88年12月31号，华龙商场的营业收入总额为1.35亿元，减去营业成本以及非营业支出，再扣掉增值税、营业税、所得税，1810万。” “最后的利润总额为，807万！” 其实华龙商场赚的钱远不止八百万，主要扣掉了分店那边的装修费用和租金，一共三百多万。 另外，转入他个人账户的钱一共有200万，也需要交70万的个人所得税。 看到这个数字，即便是赵山河也忍不住有点心疼，但该交还是得交。 只是以后要是再支援几个堂兄，钱就应该走商场的公款账户。 不过总体来说，赵山河对这个数字还算满意。 吴教授擦了擦眼镜，犹豫着说道：“其实要是没那么着急的话，可以等到年后再交，到时候账目还可以合理规划一下，能少交一部分税。” 吴教授说完又连忙解释道：“这可不是偷税漏税，商场马上要开分店，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咱们商场经营的产品特别多，许多产品属于减免项目，需要单独申报，能省下来不少。” “比如赵三七主管一直在乡下采购农产品，这部分就可以免税，就是购销合同和发票实在太乱了，我弄不清楚，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能抵扣不少。” 赵山河摆摆手：“顶多也就一二十万，没必要浪费那个精力了，之后规范一点就行了。” “吴老师，这两天辛苦你了，这报税的事，也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吴明方知道赵山河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在税务局有几个学生，先跟他们联系一下。” 交税，并不是把钱交了就行。 不同的税种，需要不同的手续。纳税申报时，需要填写大量的资料，还得配合税务局工作人员，检查各种销售、采购合同，贷款、还款协议等等…… 如果税务局那边没人配合，要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搞定了税务问题，赵山河离开了商场，坐上车，来到了绍山路百货大楼。 今天下午，绍山百货的于经理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事相商。 两人约好了时间，下午四点在绍山百货大楼见面。 赵山河一走进大楼，就看到于辰和一个男人，在门口亲自等候！ 赵山河露出热情的笑容，迎了过去：“于叔，怎么敢劳您大驾，在办公室等我不就行了！” 见到赵山河，于辰也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男人，介绍道：“小赵，这位是中山百货的林根生，林经理。” 林根生年纪不小，大概五十多的样子，两鬓的头发有些花白。 赵山河眉毛一抬，颇为意外。 中山百货可是眼下南城最老、最大的商场，没有之一！ 而且是省商务厅直属的事业单位。 换句话说，眼前这位林经理，真要论起来，级别可不低，至少是处级往上！ “赵老板真是一表人才！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林根生很热情，和赵山河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中山百货才是南城的定海神针，在民生方面，其他商场都应该向中山百货学习！” 听他这么说，林根生脸上有几分自豪，但也浮现出几分苦涩。 中山百货与南城其他已经实行承包制的百货商场有所不同，严格来说，现在的南城，只有中山百货，才算是真正的国营商场。 88年9月的物价闯关风波，导致了老百姓抢购物资，造成了市面上的物价上涨。 中山百货接到省、市政府稳定物价的紧急通知后，立刻做出决定，凡中山百货自定价格的商品，全都稳定在9月份的水平，不会上涨。并且对家电、服装、纺织等等7大类商品，价格还下调了1到5个点。 在物价闯关时，家电供不应求，尤其是彩电，价格暴涨。中山百货又从粤省组织来200多台彩电，以低于市场800元的价格销售。 在物价疯涨时，中山百货对紧俏的生活物资，通通采取平价供应。 肥皂、洗衣粉、火柴等等，全年不涨价、不限售，对稳定南城的物价，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所以赵山河才说，中山百货在民生方面值得所有商场学习。 简单来说，真正的国营商场，目的都不是为了赚钱。 这样的国营商场，确实对民生问题有很大帮助。 但也确实是赚不到钱！ 87年，中山百货是抚远省首家销售额过亿的商场，但利润率很低，只有一百多万！ 88年，中山百货销售额也过了亿，甚至比去年还要高不少，结果不但一分没赚，反而亏了不少！ 眼下，中山百货也面临一个难题，改制，还是坚持。 不管选哪一条路，都需要高超的经营水平。 林根生知道自己的长项其实不是做生意，所以特地找到于辰，想认识认识赵山河，从他这取取经。 第506章 两个点子 办公室内，林根生非常坦诚，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原本他是不可能想到向赵山河这个私营老板求助的。因为他潜意识里就认为，赵山河不可能教他们这些国营商场的经理做生意。 这相当于培养竞争对手！ 但他和于辰不仅认识，还是朋友，上次坐一起聊天时，于辰的一些观点让他受益颇多，就深入聊了几句，得知竟然是受到赵山河的启发，准备对绍山百货进行改进。 于是这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赵老板，你觉得中山百货目前的困境，应该从什么方向入手解决比较好？能不能不改制，既保持国营，又能够盈利？” 赵山河苦笑了一声：“林经理，你是在太看得起我了，中山百货的问题，是时代变化导致的结果，如果不改制还想盈利，几乎不可能。不说别的，员工的积极性都无法调动起来。” 林根生也意识到，这个要求有点太不切实际了。 “那要改制的话，你对中山百货有什么建议吗？” 赵山河琢磨了一下，把当初和于辰讨论的那番话，又简要地说了说。 如何开商场，他两世为人，经验算是比较丰富了。 结合中山商场的位置特点和优劣势，再次分析了一番。 林根生听得很认真，一点都不以为耻，反而拿出小本本，记下了不少要点。 最后，赵山河总结道：“中山百货和绍山百货的问题其实差不多，能想到的我都跟于叔说过了。大方向上的事，只能顺应潮流，市场经济在某些方面确实还不错，只是想要存活下来，那必须在市场经济中学会竞争！” 林根生看着差不多比他小三十岁的赵山河，忍不住感慨着摇摇头：“时代变了，像赵老板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未来的希望！听说今年南城的企业表彰，赵老板也榜上有名啊！” 赵山河自谦地说道：“机缘巧合，恰逢一些领导抬爱罢了。” 犹豫了一下，赵山河又问道：“林经理，中山百货的亏损很严重吗？” 林根生点点头：“大概有三百万左右的缺口。” 赵山河又说道：“如果只是为了改善一下经营状况，我眼下倒是有两个点子，或许能起一点作用。” 于辰和林根生对视一眼，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赵山河起身，在办公桌上翻了翻。 那有一堆报纸。 他抽出一张，找到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新闻。 西北以及大草原地区将在今年开始征收草原培植税！ 如果单独把这条新闻拿出来，林根生和于辰或许不会多加注意。 但联系赵山河之前的话，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条新闻下隐藏的商机。 草原培植税一开征，牛羊的养殖必然受到影响。 西北和大草原可是国内羊毛的主要产出大省，几乎占据了全国产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所以接下来羊毛纺织品肯定要涨价了！ 没等两人将这条消息完全消化，赵山河又找到另一张报纸上的新闻。 这条新闻刊登在民生文化版面，同样不是很起眼。 《新婚新气象，除了彩电，还要首饰》 内容仍然比较简单，一目三行扫过去，两人立马就看明白了，这新闻说的是现在城里的年轻人结婚，有不少女性都开始佩戴金银首饰，甚至和彩电一样，有成为婚礼标配的趋势。 赵山河也没打算当谜语人，直截了当地说道：“于叔和林经理，你们关系网比较广，可以联系收购毛纺品，毛毯、毛线、毛衣什么的，肯定赔不了。一旦羊毛减产，不仅仅是涨价，这些毛纺品极有可能变得十分紧俏。” “另外就是金银首饰，老百姓越来越有钱，这方面的需求肯定会越来越旺盛，中山和绍山百货都可以弄几个门市出来，专门做金银首饰专柜。” 这都是非常实在的建议，林根生和于辰立马就分析出来，确实大有可为。 林根生说道：“我有点关系，立马安排人去一趟大草原！到时候买回来的货，我们三家平分怎么样？” 赵山河：“那我可就占便宜了，坐享其成！” 林根生摆摆手：“要不是小赵你的点子，我们根本想不到。” 快到下班时间了，于辰提议要请客吃饭，赵山河也没拒绝。 三日人来到餐馆，找了个包厢，又继续聊了起来。 “最近市商务局那几个国营商店，联手搞的促销活动，好像不太顺利？” “那活动就是冲着小赵的华龙商场去的，不过小赵早有准备，市商务局那边偷鸡不成倒蚀把米，不仅没能把那几个重点商场盘活，还让华龙商场又火了一波。” 林根生有些好奇，询问起赵山河前因后果来。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商场经理，对于外人来说，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其实他们已经看腻了。 得知赵山河竟然想出从国营商场进货的点子，林根生也忍不住笑了笑。 “年轻人，脑子就是活泛啊！要换作是我，顶多也就打听一下厂家，看能不能搞来一批同样的特价电视。” “而且小赵做事挺周全的，那王长山应该没能抓住把柄，就算知道了真相，估计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赵山河笑着说道：“他上午去华龙商场来着，想骂我一顿出出气，结果碰到旁边顾客排队，反倒被顾客骂了一通。” 林根生忍不住摇摇头：“这人估计蹦跶不了多久了。省厅里，几个领导前一阵在讨论，南城零零碎碎有二三十个商场，规模不一，经营项目也多有重叠。而且这些商场，百分之八十的状况都比前几年差，说是要商量一个方案出来，让业绩好的大商场，兼并那些业绩差的，整合资源。” 赵山河忍不住扬了扬眉毛，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消息。 不过转念一想，林根生作为中山百货的总经理，确实能提前知道相关的内幕。 “我觉得小赵那个商业圈的说法挺有道理的，准备提上去让领导纳入考虑范围，你没意见吧？” 赵山河摇头：“这是好事，城市建设本来就需要合理规划，能避免过度竞争和资源浪费。我当然没意见！” 第507章 三足鼎立 见赵山河这个私营商场的老板，对自己和于辰完全没有戒心，林根生有些好奇，主动问道：“小赵，我和老于可都是国营商店的经理，你这么用心指点，真不怕我们抢了你华龙的生意？” 赵山河笑了。 “之前我就说过了，华龙其实主要目标是大型连锁超市，虽然跟百货有些重叠，但主营项目还真不一样。至于于叔和林叔，未来中山百货和绍山百货都会成为大型购物中心，到时候我华龙超市入驻还需要你们多多关照呢！” 林根生又问道：“那小赵你怎么不搞购物中心？” 赵山河微微摇头：“我不是不想搞，但难度太大了。首先，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占地起码就要好几万平，盖房子的钱倒是其次，关键是地皮和周边的设施，需要政府给予大力支持，我一个私营企业，想要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 “其次，未来这样大型的购物中心，规模肯定不会小，像华龙这样的大超市，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还会有很多其他功能，比如餐饮和娱乐休闲，这样的购物中心，至少有上百家餐饮店入驻！我一个人搞搞超市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要想支撑起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实在是有力未逮。” 听他这样解释，于辰和林根生也明白了，像这样的购物中心，必然需要周边有足够的公共设施进行配套支持。 比如地铁规划、公交站、人行道，道路甚至也得拓宽。 并不是说圈一块地，把楼盖起来就行。 就像赵山河说的那样，一个购物中心的建立，需要市里面予以大力支持，不管是从资金还是城建方面考虑，都是十分重大的项目。 赵山河毕竟只是一个刚刚发迹的小老板，市里无论怎么重视，都不可能把这样大的项目交给他来管理。 而且赵山河清楚，他不愿意搞购物中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一个项目，就能把他锁在南城好几年。 与其那样，不如专精一项，把连锁超市开起来！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能成，那以后中山购物中心肯定给小赵的华龙留个位置！”林根生斩钉截铁地承诺道。 于辰笑了笑：“那老林你可慢了一步，我和小赵已经说好了，要共同开发绍山购物中心！” “你们那位置倒是挺不错，旁边还有空地，正好扩建！” 林根生闻言有些羡慕，不过念头一转，他又说道：“先不说之后，眼下绍山百货在城东，中山百货在城北，小赵的华龙在城南，咱们完全可以共同协作，为南城百姓带来更多优惠和便利。” 这几个位置，正好是眼下南城最为繁华的地段。 这算是一个口头的合作协议了。 赵山河立刻冒出来好几个点子。 “或许我们可以互通有无，比如促销活动可以同步进行，还有一些紧俏的商品，也可以互相支援，让更多的市民能买到！” 林根生和于辰都赞同地点点头。 “这是能惠及更多老百姓的好事！” 赵山河紧接着说道：“眼下华龙就有不少库存，特价的米面粮油和日常消费品占了十来个仓库，不如于叔和林叔你们分担一些，这样也能让更多的老百姓买到实惠的产品。” 林根生和于辰对视一眼，脸上的惊讶溢于言表。 “小赵，你愿意把这些特价的产品分给我们？” 赵山河点点头：“现在华龙商场天天爆满，很多城东的顾客都专门跑过来，超出了华龙商场的接待能力！而且做生意，讲究的是共赢。而且咱们三家既然要合作，那我这个晚辈总得表示表示，以后还得靠两位前辈多多提携！” 林根生和于辰对于赵山河的气度十分佩服。 换成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把自家最畅销的产品，分润给其他商场的，那相当于把顾客往别家引！ 于辰再次感叹：“小赵这格局，完全不那些个体户，眼里只有些小钱！” 林根生也夸奖道：“这才是真正会做生意的，我们这些老古董，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赵山河自谦地说道：“哪里，我也是从伟人那学来的，做生意也讲究一个多交朋友，少树敌！” “对了，我也有个小忙要两位叔叔帮一下。” “尽管说！” “于叔也知道，我承包罐头厂的生产线，弄了个饮料，叫正气凉茶，能不能麻烦在你们那给个显眼点的货架，顺便让导购帮着推广一下。” 林根生轻松地笑了笑：“肯定没问题！这样，你再弄点海报和横幅，我帮你那凉茶打打广告！” 一顿饭吃完，三人十分尽兴。 有些话，三人没有明说，但南城未来几年的商场格局，其实已经定了下来。 中山、绍山、华龙。 这三个商场占据了南城最好的三个位置，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 其他的商场，顶多在夹缝中勉强苟活。 他们三个商场之间，竞争当然不像魏蜀吴那样，你死我活。 南城五百多万的人口，完全能支撑起三家大型商场，甚至还能有不少剩余。 吃了饭，快到七点，bb机响了起来，赵山河瞄了一眼，是苏婉发来的，但不是什么急事。 估计是有人找他。 于是赵山河先行告辞，坐上车离开了。 包厢里，林根生和于辰继续聊了起来。 于辰感叹道：“小赵人不错，比市商务局那些酒囊饭袋好太多了！” “可不是嘛，有些人不仅做生意一窍不通，连人也不会做！”林根生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不过这小赵的目标也不小啊！全国连锁的大超市，我想都不敢想！” 于辰似乎是在提醒，说道：“要是南城真能培养出这么大一个企业，对本地的老百姓来说可是好事，咱们可得多帮帮他！” 林根生瞄了于辰一眼：“老于啊，有话你直说就行了，不用跟我打哑谜。” 于辰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省里有人看小赵不顺眼，这次国营商场搞联销活动，就是上边的人在授意。” 第508章 大雪 林根生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些气愤，“真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放心，小赵在市里、省里都是挂了号的，就算有人看他不顺眼，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而且咱们现在达成了合作，以后要是再有人敢动华龙，我们也可以帮着说几句！” 见于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林根生又有些疑惑：“不过老于，你怎么对小赵这么上心？” 于辰稍稍有些心慌，还不是老伴想拉红线，招赵山河当女婿！ 不过他又想起来今天忘了打听赵山河的个人问题，于是随便找借口糊弄了过去…… 赵山河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家里果然来了客人，不过也不能完全算是客人。 一进门，赵山河就看到了小姨和姨丈坐在沙发上，颜颜站在边上，正在听写。 估计是小姨在考校小丫头呢。 “爸爸回来啦！” 颜颜见到赵山河，立刻丢下笔，扑了过来。 赵山河知道小丫头是想借机偷懒，捏了捏她的鼻子，但没有拆穿。 “姨丈什么时候来的，学校那边还没放假吧？” “我也是刚到，还要两周才放寒假，不过上次你说的那事，我跟二叔提了提，他觉得有点欠妥。” 陈展没绕弯子，直接说道。 赵山河皱了皱眉。 前一阵，他想要给南城所有的中小学都捐一台电视， 一方面，是为了答谢姨丈二叔在大领导那提到华龙商场，还带大领导来视察。 另一方面，这样做也能提升华龙商场的形象和口碑。 但这事不是他说捐就能捐的，需要市里教育局配合工作。 “你别误会，不是打消你的积极性，主要是下边的学校数量多，而且一个学校那么多年级，那么多班，一台发下去也不够分，反而可能会闹出不少矛盾。” “另外，乡镇的学校管理也相当混乱，说不定你今天把电视发下去，明天就没了！” 赵山河意识到，自己的那个想法，确实有点不太妥当。 这个年代，有些乡村里的小学，确实是草台班子。 电视捐出去，要么被村里霸占了，要么被老师联合起来倒卖掉，学生估计毛都看不到一根。 “我二叔的意思，如果你真想捐，市区里的学校就够了，下边的乡镇小学，可以捐些教学用具，还有笔本课外书什么的。” 赵山河想了想，脑子里大概有了计划。 “这样，这批电视算五百台，我全都卖掉，能有个十五万，再添一点，二十万，这笔钱直接捐给南城教育局！另外还可以设立个基金，华龙商场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收益，支持南城的教育事业。” 二十万！ 而且看他的意思是每年都有！ 这么多钱直接捐出去，赵山河不心疼吗？ 陈展看了看何具莲。 何具莲翻了个白眼说道：“这小子四个月不到，就已经挣了1000多万了，交税都得交1800多万，是该做点慈善，20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陈展暗自心惊，又点了点头说道：“捐钱应该没问题，我打电话跟我二叔说一声。” 说着就借用赵山河家的电话。 没多久，陈展就回头对赵山河点点头。 “捐款可以，我二叔会安排好下面的人接收，应该还能找来不少记者采访。山河你看什么时候方便点？” 赵山河想要的就是这个。 “我这一阵都有空，什么时候都行，要不就下周一吧？” 商量好了时间，小姨和姨丈就回家去了，赵山河又让司机送了一趟。 夜里，窗外又挂起了寒风，呜呜作响。 小丫头有点害怕，不敢一个人睡，但又不好意思明说，于是拉着赵山河不让走，就一个劲要让爸爸给自己讲故事。 赵山河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 干脆靠在她的床边，讲起了为什么会刮风下雨。 颜颜听了一会儿，没那么害怕了：“所以外边刮风，不是因为有妖怪路过？” “那是自然现象，哪来的妖怪！” “可西游记里就有！” “西游记是小说故事，是人编的……” 终于把女儿哄睡着，赵山河才回到卧室。 他看着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雪，可能还要下好几天！ 印象中，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上一世这个时候，他还没从悲痛中完全走出来，冬天缩在老民街的破房子里。 白天就去捡点柴，讨些米，晚上就裹着棉被烤火。 但有一阵连着下了几天大雪，他差点被冻死在屋里！ “怎么了？”苏婉见他站在窗边走神，问道。 “雪挺大，南城很少见这么大雪。” “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有个好年景。” “那倒也是……”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起床后，雪才停下，外边的城市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白色。 南城少见有这么大雪，不少小孩都在外边玩闹。 颜颜倒是没吵着出去，上次堆了雪人之后很快就被晒化了，小丫头还伤心了两天。 他们小区楼下的院子也被雪盖上了，有两个大爷正拿着铲子在清理，赵山河也拿了工具下去帮忙。 十点过，赵山河赶到商场，发现赵浩已经组织人手，把商场外边的积雪都打扫了。 赵浩在商场主管这个位置上干的还不错，赵山河表扬了几句，然后叫上赵浩和苏鹏，来到办公室。 “昨天我跟中山百货的林经理、绍山百货于经理达成了合作，仓库里的米面粮油，分一批出来，匀给他们！” “为啥要匀给他们？我们自己卖不行吗？”赵浩不解。 赵山河解释道：“我们商场就这么大，接待能力已经达到了上限，总不能天天让顾客排队。而且不管在哪儿，吃独食都是大忌！明白吗？” 苏鹏眨了眨眼睛：“姐夫，你想让这两家商场帮你分担火力？” 赵山河微微摇头：“什么火力不火力的，合作才是关键！别看我们华龙是后起之秀，但中山、绍山百货是行业里的老前辈，真正有底蕴的那种，很多方面都有我们无法企及的优势。” 第509章 抽奖活动 “未来几年，中山、绍山和我们华龙，这三家综合性的商场，就要在南城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了，竞争其实没那么激烈，关系打好点没什么毛病。” “另外，过段时间中山百货的林经理，会从草原那边采购一大批毛纺制品回来，我们也能分一份！” 知道赵山河这是有更大的目标，赵浩也放下了心里那点不舍：“那我们要分多少出去？” 赵山河思考了片刻说道：“现在库存里的特价商品，除了黑白电视之外，剩下的都分成四份，林经理和于经理那边，一人一份，剩下的一分自己留着卖，另外还有荆城的分店留一份。” “另外，明天就告知顾客，为了让大家更容易买到实惠，已经和中山百货、绍山百货达成合作，在他们那也能买到特价的米面粮油。” “这样一分，我们的货可就不一定能坚持到春节了，到时候卖完了怎么办？” “咱们又不指望天天都能生意这么火爆，恢复到正常状态，细水长流才是最好的。” “特价商品没了，那就去进货呗，还能怎么办！至于优惠活动，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来。自行车都准备好了吧？” 赵浩点了点头：“抽奖机、奖券都已经弄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那明天就按照事先的计划，开始执行吧。” 赵浩应声点头，赶紧出门，先把准备好的广告牌子摆了出去，进出商场的顾客都能看到。 没一会儿，广告立牌前就围满了人。 “华龙商场消费大酬宾，年末抽奖送好礼！” “从腊月初一，即阳历1月8日起，凡在华龙商场充值并消费满100元，即可凭收据在前台兑换奖券一张，” “注，米面粮油等特价产品消费，不计入本次抽奖活动。” “商场将于次日进行抽奖，一等奖，14寸黑白电视机一台，每天3个名额。二等奖，自行车一辆，每天10个名额。三等奖，搪瓷用具一套，每天20个名额……” “另设有特等奖，24寸彩色电视机10台，90升中意冰箱20台。腊月期间，在华龙消费满三千元即可参与特等奖抽奖。” “普通抽奖仪式，从1月9日起，每日上午十点开始。特等奖抽奖仪式，每周星期天上午十一点开始……” 抽奖这玩意，大家也不陌生，不少商场都搞过。 只不过那些商场抽奖，很多时候特等奖、一等奖，都是被安排好了，内部人员领走。 华龙不一样，一出手就是3台电视，20辆自行车！ 这还是每天的奖品。 以华龙的口碑，大家都相信他们不会乱搞，而是真真实实的抽奖，只要有资格，每个人都有机会能领到奖品。 看到那广告牌，不少人已经拿着发票，来到前台询问了。 赵浩也有准备，知道询问的顾客人不会少，单独弄了张桌子，让两个导购过来为大家解释抽奖活动的具体规则。 没一会儿，两个导购就被大爷大妈包围了。 “你们这抽奖，必须要一次买够100块的东西才能参加吗？” “不是的阿姨，只要在腊月期间，每消费满100元，就能凭借收据兑换一张奖券。比如你今天买了50块的东西，明天又花了150，那凭借这两张收据，就能换取两张奖券。” 导购现场演示了一下，拿起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奖券，两头都写上一个数字，用剪刀剪成两半，然后拿起一颗塑料球，打开，把其中半张奖券塞进去再合上，扔进了抽奖机里。 大家明白了流程，立刻就有人拿着收据，要兑换奖券。 现在抽奖机里边空着的，先兑换的那可就有优势！ 每天有好几十个中奖名额呢！ 虽然黑白电视就三台，不一定能中，但二等奖自行车可是有20辆，概率不小了。再说三等奖搪瓷用具其实也不错，家家户户都用得上。 一个男人将手里的收据递了过来：“我刚刚买了台24寸的彩电，花了3200，这是收据，是不是能换32张奖券？” “对的，不过我建议您参加特等奖，可以换3张特等奖的奖券，还有两张普通奖券，特等奖的奖品更好。” “不用，特等奖不一定轮的上我，全给我换成普通奖券！我本来还想去买辆自行车来着，看来不一定要花钱！” “好的，您稍等。” 导购立马拿出32张奖券，写上标号1，一一剪开，放进小球。 没过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抽奖机里，就多了32个小球。 众人看着抽奖机里不停旋转的小球，都十分羡慕。 导购将剩下的奖券交给男人，“先生，这些奖券您收好，再来旁边登记一下信息，到时候人劵同一，才能领奖。” 边上有人问道：“这就32个球了，那明天抽奖，要是重复抽到他，岂不是一个人就能中好几次奖？” “是的，本次活动是可以重复中奖的。” 听到这话，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不少人想在年关前添置大件，华龙商场的电器就已经十分便宜，让他们非常动心，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观望观望，万一过段时间又降价了呢？ 但要是还能参加这个抽奖，中个自行车什么的，那可就太划算了！ 还有些顾客，则是在店里卖了不少东西，开始兑换奖券。 有些人不够，但也不失望，今天不够，还有明天呢！ 腊月这么长，听说这活动要搞到元宵节，总是能凑够的！ 有那心思活泛的，这会儿也开始准备联系亲朋好友，一起凑一凑，参加抽奖。 他们也问过导购了，只认收据，凑起来有一百块，就能换一张奖券。 不过登记的人，只能有一个，到时候奖品也会发给登记的人，避免扯皮。 “小姑娘，帮我把这发票也换成奖券！” 一个大婶将收据拍在桌上，导购拿起来看了一眼，摇摇头：“抱歉，大娘，你这买的是特价商品，这部分消费是不能计入额度的。” “凭什么！我也是花了钱的！” 第510章 打秋风 导购小姑娘十分耐心地解释着：“抱歉，大娘，咱们店里的特价商品，标价都是出厂价，不仅不赚钱，还要搭进去人工成本，这部分消费已经是在让利了，如果再参加活动，商场就亏太多了。” “那我花的钱就不是钱了？什么道理……” 但大婶却黑着脸，非要导购给她换奖券。 旁边立马就有人看不过去了。 “你这人可真是，买了五百斤的大米，还嫌便宜没占够是吧？真贪心！” “卧槽，一次买五百斤！这得吃多久？” “人？说不定别人是在用大米养猪呢，呵呵！” 大婶脸色黢黑，听着周围的人阴阳怪气，忍不住还嘴：“说什么呢！我家里人多，胃口大，多吃点怎么了？” 眼看要吵起来，导购小姑娘连忙劝说：“大家别吵，这位大娘，您这些消费确实不符合抽奖规则，不过你这收据里也有其他东西，可以留着凑够了再来，真的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我花了200多，凭什么不给我换！” “你这人蹬鼻子上脸是吧，为难人家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旁边有人看了一眼收据，立马喊道：“不止500斤大米，还有二十双胶鞋、三十条肥皂！” “你这哪是买东西，搁这进货来了是吧！” “我好像认得她，这人是我老家乡下开小卖部的，她买那么多东西是为了拿回去倒卖！” “这可是投机倒把！” 大婶被说破了来历，立马怂了，生怕有人举报她，连忙灰溜溜的走了。 导购小姑娘非常感激，冲着大家道谢，顾客其实都非常讲理，知道特价产品已经不赚钱，也表示理解。 不到一个小时，抽奖机里面就塞进去了300来个小球。 但箱子很大，只装了不到十分之一。 为了抽奖，不少顾客都专门去凑单，买满一百块的东西。商场里，除了特价商品以外，其他商品的销量也慢慢被带了起来。 这其实也是赵山河想要的结果。 特价商品上架后，会遭到顾客的疯抢，不仅无法带动其他商品的消费，甚至还有可能会产生反面影响。 大家都把钱花在特价商品上了，想多囤一点米面粮油，导致没钱买其他东西了！ 所以他早就准备了其他手段。 这个抽奖活动就是其中之一。 避开了前两天的抢购高峰之后，就要将庞大的客流，转化成有效的利润了。 每天送出去的奖品，价值大概5000块，只要能多卖出去5万的非特价商品，就能回本。 至于有些一部分人从华龙商场倒卖特价商品，赵山河其实也有所预料。 不过都是些小商小贩，无伤大雅，而且和中山、绍山百货合作后，这种现象至少能减少九成。 昨夜下了大雪，早上客人少了些，但到了中午，又有了要排队的迹象。 好在员工们都很熟练了，接待客人效率也更高了。 到了中午吃饭时，赵山河见到了刘长江。 他脸上带着几分苦笑：“老弟，财不露白啊，我这次来，可能要让你破费了！” 赵山河想了想，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长江解释起来：“你想给南城市中小学捐电视机那事，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市局那边有人托话让我来问问，你这还有多少特价电视。” 赵山河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想从他这打秋风啊！ 不过赵山河没生气，而是问道：“是那个单位托你来问的？” 刘长江压低了声音：“是市监局的蔡局长让我问的，好像是工商系统想联合南城的企业，下乡扶贫，宁县和望县那边还有不少贫困村，甚至一个村都没电视，上边想做到让每个村都通电视。” 苏鹏有点不乐意：“这不应该去找生产电视机的厂子吗，为什么会找到姐夫头上来？我们的电视也是花钱买来的啊！” 刘长江苦笑着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有人看华龙商场赚了钱，多多少少都会盯着点。而且蔡局那态度也没多强硬，所以才让我来先问问，老弟，我建议最好还是表示表示。” 说着，刘长江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小声嘀咕道：“华龙商场的纳税申报表交上去了，要交1800万的税，不少人都知道了！”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沉思起来，捐电视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原本他就准备给南城中小学捐五百台电视。 但他不可能轻易就给出去，不然谁都来找他，那他赚多少钱也不够捐的。 见赵山河思考，刘长江还以为他有意见，连忙解释道：“这事应该是市里面要求的，不少企业都分到了任务，老弟要是觉得麻烦，随便弄点物资应付一下就行！” 原来是这样，赵山河摇了摇头：“那就捐电视，需要多少台？” 刘长江松了一口气，“蔡局没说，但二三十台不嫌少，一两百台不嫌多。” 赵山河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样吧，原本准备捐给学校的电视，全都给你们，五百台！” 刘长江愣了愣，不明白赵山河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弟，没必要捐这么多！” 赵山河瞄了他一眼，问道：“参与捐款捐物的企业，应该不少吧？到时候是不是还有个仪式或者晚会什么的。” 刘长江还没反应过来，赵山河接着说道：“这可是个拓宽人脉的好机会！” 原来如此！ 赵山河是想借机结交更多的企业家！ 这五百台电视一出手，那必然是非同凡响，不管是谁，都会高看赵山河一眼。 人们常说第一印象很重要。 赵山河打算先声夺人，在第一次见面前，就打好铺垫！ 五百台电视，也就十多万而已，如果能为华龙的发展带来助力，根本不算什么。 “会不会有点太扎眼了？”刘长江生性比较怂，不太想出名。 “华龙交了1800万的税，这个消息传出去，就别想着保持低调了。而且商场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想不扎眼都难！要是还扣扣搜搜的，反而容易让人说闲话！” 第511章 没解封的生产线 刘长江又问道：“这五百台捐了，学校那边怎么办？” “我跟教育局那边的领导谈了谈，捐电视不太妥当，改为捐款了。” “那好吧，我回去跟蔡局长说一声，过两天应该会有个会，需要老弟你到场。” 赵山河表示没问题。 吃完午饭，赵山河去了一趟饮料厂。 现在，凉茶主要在三个地区销售。 一是抚远省内，这个市场是最成熟的，从大大小小的城市到乡镇供销社，销售端开发得很完善，之前每天能吃下十多万罐凉茶，现在已经是腊月了，不少在南边做生意的个体户，都回到了南城，现在南城的那些餐饮店，每天的生意都越来越好，连带着正气凉茶的销量也提升了不少。 赵山河昨天给杨红梅打电话，想临时订个包厢，都被告知实在没空。 第二个地区，是从岳城沿江而下，包括武城、京陵在内的十多个沿江城市。 前一阵，赵山河把吴腾飞丢给老丈人，让这小子在饮料厂混了几天。 这小子也不愧是赵山河看上的人才，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就闲不住，乘船往下游去了，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帮正气凉茶打通了沿江十来个城市的市场。 不过其中也有赵山河的助力，他早就通过人脉提前打听了一些渠道，让吴腾飞直接去跟大商场、大批发商谈合作。 前前后后签了三十多万的供货合同，这还只是第一批，后续如果卖的好，销量肯定不会少。 第三个地区，那就是粤省了，粤省的生产线非常高效，已经开工了。 批发商安排得很妥当，不过赵山河在那边没有信得过的人，不得已，临时把陈龙弄过去监督，虽然陈龙也不一定靠谱，但至少是南城的人，不容易被那边买通。 他暂时也不怕凉茶有人仿制，这玩意配方还算保密，并且粤省本地不止一款凉茶，有竞争，而且利润没那么高，相比仿制凉茶，不如去做可乐汽水来钱快。 而且他手里生产线比较多，南边这一块，除了加多宝，应该没有其他饮料生产商能干的过他。 前两天粤省那边还传来了消息，有东南地区的外国代理商，看上了正气凉茶，前来询问正气凉茶的出口事宜。 粤省那边的产量，预计满足了本省以及闽南的市场需求后，还能有些剩余，可以考虑往外出口。 只要能挣外汇，随时都能增加生产线，至于赚多赚少都没那么重要，只要是外汇，赵山河都想要，因为国内现在太缺这玩意了，他要想进口点什么商品，没有外汇都买不到！ 不过赵山河最近没空，要等到年后才能再去粤省谈出口了。 三个地区的销量加起来，每个月其实已经达到一千万了，而且随着年关将近，这个数字肯定会越来越高。 可是饮料厂那边，原本承包给郑伍德的生产线，已经被工商查封了接近一周，一直没什么动静！ 姚秘书明明答应得很爽快，说是会尽快解封，现在却不干事，让赵山河心里不太舒服。 赵山河来到罐头厂，直奔于连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几条生产线怎么回事？你跟工商那边联系过吗？” 于连山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工商那边就一直拖着。” 赵山河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不知情，也不像是在耍什么花招，毕竟前不久差点被郑伍德连带着拉下水，而且生产线解封了，罐头厂也有一笔稳定的收入。 赵山河说道：“能不能麻烦于厂长，通过关系稍微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姚秘书跟我说了会尽快解封，但这都一周了！我不太好问。” 于连山明白，毕竟人家答应了帮忙的事，这才过去一周，也不算特别久，要是赵山河贸然去打听，会给人一种催促的感觉，反而可能会招人厌烦。 只不过赵山河这边想在年前多备点货而已，着急把产量提起来而已， 于连山说道：“其实我已经打听过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消息。现在凉茶产量每周已经达到了三百万，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不够！至少还要翻一倍，下游几个城市的销路一打开，产量马上就会有缺口。”赵山河摇摇头。 “那也不用急在这一两天上啊。”于连山十分不解。 赵山河心想，再过十来天，荆城分店也要开业了，到时候他就更忙了。 而且他感觉这事拖下去很可能会有变故，皱着眉头说道：“那就再等三天……” 于连山有点好奇：“赵老板，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计划吗？” 赵山河想了想，感觉好像也不用瞒着于连山，于是说道：“现在正气凉茶的市场已经稳定下来了，之前找来的这些经销商不成体系，各自为战，没出问题还好，一旦遇到问题，立马变成一盘散沙。” “另外，这些经销商的范围还经常重叠，互有冲突，所以准备开个会，统一一下，商量个章程出来。” 于连山恍然，顿时又有些心动，他立马说道：“赵老板打算采用什么模式？我倒是认识几个批发商……” 赵山河瞄了他一眼，目光不善。 于连山十分识趣，立刻反应过来，这事自己不该打听，赵山河也不可能提前告诉自己，毕竟是要和批发商讨价还价的。于是打了个哈哈，解释道：“罐头厂也有生产线，到时候我应该也能参与吧？” 对于只有60分的于连山，赵山河也没太过苛责，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厂里的产量，最好还是由饮料厂那边统一调配。” 于连山咂咂嘴，虽然赵山河没说死，但恐怕没什么商量空间。他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不管怎么样，厂里那六条老式生产线，效率再低，一天也有一万多的利润进账。 离开厂长办公室，赵山河又去生产车间看了看。 老丈人还行，再厂子里干了几十年，现在把生产线也管理得有模有样。 从饮料厂出来之后，赵山河前往幼儿园，接颜颜放学。 第512章 贼心不死 离开饮料厂，赵山河到幼儿园接女儿。 颜颜背着小书包钻进车里，十分高兴。 因为今天之后，幼儿园就要放寒假了，赵山河赶到时，天上又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 “爸爸，明天就放假了，过了年再来！” 赵山河揉了揉女儿的头，问道：“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问道：“听说羊肉串很好吃，爸爸你会做吗？” “小问题，你爸爸最拿手的就是烧烤了！” 赵山河开着车，道菜市场买了十来斤羊肉，又搞了个大羊腿。 烧烤架也简单，到铁匠那弄个大铁盆凑合一下就行，顺便买点铁签。 木炭就更简单了，市场上有卖的，一块钱一麻袋。 顺路又买了些调料，孜然粉、辣椒粉、五香粉…… 回到家，切好羊肉，用调料腌上。 苏婉还以为赵山河要用羊肉来炒什么东西。 接过看到赵山河架起铁盆，点燃木炭。 不出意外，苏婉把赵山河和小丫头都训了一顿。 不过赵山河厚着脸皮，把苏婉拉进怀里亲了两口，然后把烤好的肉串喂到她嘴边。 苏婉红着脸，十分无奈，只能帮赵山河一起烧烤。 入夜之后，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一家人吃着烧烤，喝着饮料，看着窗外的雪景，有种格外温暖的感觉。 早上，王长山坐在办公室里，心情极度烦躁。 下面几个商场，特价商品已经快要售罄了，都开始了限购。 他弄这个促销活动，基本已经名存实亡了。 虽然元旦那几天给国营商场引来一些客流，但现在全被赵山河的华龙商场抢走了！ 现在几个商场的经理，时不时就来找王长山诉苦，要货。 王长山手底下的仓库，还有点存货，但他实在是不想分给这些经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头就卖给赵山河！ 每次一想到赵山河是从他手里进的货，他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不管是嘴皮子，还是做生意的本事，都比不过赵山河。 也只能自己悄悄咬牙切齿地骂上几句，稍微缓解一下心头之恨。 忽然，电话响了。 是唐仁安，唐处长，商务局的三位副局之一，也是他的靠山，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王长山立马放下手上的事，屁颠屁颠来到唐处长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被训斥了一顿！ “你看看你，一个好好的联销活动弄成什么样了？国营商场的经理全都在局里告状！” “唐处长，我也不想啊，都怪赵山河那小崽子不当人，把货全都买走了！”王长山苦着脸抱怨道。 “你自己制定活动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弄出来这么大个漏子，让一个私营商场钻了空子！” 王长山听出点言外之意来，唐处长对那赵山河好像也不是很满意！ 他立马煽风点火：“唐处长，你是不知道，那赵山河别的不行，就是十分奸诈，如果没有他捣乱，这次活动本应该非常成功的，元旦期间，下面的商场客流至少翻了好几倍！但现在全都被引到了华龙去。” “我们国营商场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比狡猾，根本不是这种私营老板的对手啊！唐处长，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要不跟市监局那边说说，把华龙商场查封掉！他赵山河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投机倒把，太气人了！” 唐处长瞪了王长山一眼，心说这个蠢货还真敢想。 他可是知道华龙商场很被看重，市里的一把手都时不时会拿出来当典型讲一讲。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华龙商场。 更何况，市监局那边也不可能答应。 不过给赵山河添点堵，倒也不是不可以，阴谋诡计不能用，那就正大光明的来…… 工商系统，主要分成两个部分，市监局和商务局。 市监局从名字就知道，是一个监管部门，管着企业的执照、程序，监督企业生产安全、产品质量，维护市场秩序等等。 权力很大，可以说罪犯有多怕公安，违法企业就有多怕市监局。 商务局就不一样了，主要负责制定政策，招商引资，内外贸易，统筹发展等等，因为政策问题，下边还挂靠着许多的工厂、国企。 唐仁安也看赵山河不顺眼，主要原因还是在华龙身上。 华龙商场生意太好了，在城西这一块可以说是独占鳌头。 可华龙商场的前身是南城百货，也是挂靠在商务局的企业，经理还是他亲自安排的，是他的亲信，结果亏损到经营不下去了。 两相对比，让唐仁安觉得得非常没面子。 他琢磨了一下，对王长山说道：“这次搞活动，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事先没有规划好，被人钻了空子，而且持续时间也太长了，容易出乱子！” “另外打折的力度也欠考虑，亏本买东西没问题，但下面的经理可是要付出人力的，人家没钱赚，那肯定有意见！” 虽然心里觉得王长山有点蠢，但唐仁安还是忍着没骂他。 毕竟这次活动计划，也是他点头之后，王长山才去执行的。 王长山也听出来点意思，唐处长还不想放弃这次活动！ “唐处长，这次活动其实并没有完全失败，我听说赵山河和中山百货、绍山百货都达成了合作，把特价商品匀给他们，这两家商场生意也好了起来。要是能再调来一批货，我们手底下这些商场肯定也能奋起直追！” 唐处长瞄了一眼王长山，这老货对自己的水平一点逼数都没有，还想着在商场上压赵山河一头。 你有那个本事吗？ “货我可以想办法调给你，但最近我劝你还是不要和赵山河起正面冲突。” 王长山愣了愣，连唐处长也怕了那小子吗？ 不过他听出唐处长的语气不对，于是问道：“为什么？那小子给咱们商务局制造了这么多麻烦！” “市里边已经定下来了，88年的十佳经理，其中就有赵山河！一把手亲自提名的。过两天就要开嘉奖大会，这时候去找他麻烦，那就是在给市里上眼药！” 第513章 国库券 十佳经理？？ 王长山心惊的同时，又酸到不行。 “他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当十佳经理！” 唐仁安撇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就凭他去年营业不到四个月，纳税1800万！” 王长山眼睛瞪得跟汤圆一样。 纳税1800万！！！ 那净利润起码也得上千万了！ 随即他咬牙切齿，忍不住咒骂起来：“这小兔崽子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赚这么多钱！要是没有华龙，这些钱本应该是国营商场的！这些生意，都是他从国营商场手里抢走的！” 唐处长没当回事，商务局手底下那十来个国营商场，效益一个比一个差。 只有百货批发公司营业额比较高，达到了千万级别，利润勉强破了百万。其他的都不太能看，比如衡阳购物市场，去年还又盈利，但今年的销售额一路下滑，从最高的日销60万，到现在每天十万都不到，每天利润几千块，看着都磕掺。 甚至还有更差的，比如家电城，连盈利都保不住。 实话实说，这些商场的没落，跟赵山河其实关系没那么大。没有华龙之前，这些商场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华龙商场的出现，算是给这些小商场踩了一脚油门，加速探底。 “唐处长，那赵山河的生意，全都是从我们这抢走的，这种奸商如果不惩治，还让他拿十佳经理，以后咱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绝对不能让他得奖！”王长山不死心。 唐仁安瞄了他一眼：“市里我说了又不算，名单都定下来了，我也没办法。而且他跟市监局、教育局那边关系都挺不错的，还有供销社也很支持他。” “听说他还准备拿出五百台黑白电视，支援市里的扶贫工作。” 500台电视！ 手笔真大！ 但那多半是他弄来的特价商品，一想到这些电视现在被赵山河拿去做人情，王长山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不过……” 听到唐仁安这话，王长山立刻抬头，眼里冒着绿光。 “唐处长，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不过什么？” “这次扶贫捐赠活动，市里所有的企业都要参与，咱们商务局正好负责统筹安排这事，后天有个大会，把市里那些企业的厂长、经理拉过来，商量捐东西。” 王长山皱了皱眉：“那不是正好让赵山河出风头了吗？他捐五百台电视机，谁能比他还多？” 唐处长笑了笑：“赵山河不是喜欢出风头吗，那就好好让他出出风头，除了扶贫之外，还有个任务要分摊下去。” 提到分摊，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王长山立刻期待地问道：“是什么任务？” 唐仁安歪嘴笑了笑：“国库券！” 国库券？ 王长山挠了挠头。 “唐处长，什么是国库券？” 唐仁安翻了个白眼，实在忍不住了，挥挥手：“赶紧滚，去帮着把后天的会议安排好！” 王长山离开办公室，悄悄找到单位里两个年轻小伙子，询问起来。 “国库券是国家为了弥补财政收入不均而发行的一种债券，基本和国债一样，不过国库券期限一般不会超过1年，而且不记名。” “今年4月份，上边出了政策，允许国家公民自有买卖国库券。听说海城那边6月就开始试点了，咱们这好像是11月也开始试点了。” “银行那边烦着呢，这玩意没人买，但上边又分了任务下来，88年的任务还没达标，影响年终考核的！” 王长山好奇：“为什么没人买？” “这东西跟股票类似，价值不稳定，有可能涨，也有可能跌的，说不定明天就变成废纸了，谁敢买这个啊！” 王长山顿时明白过来。 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银行那边多半没办法，加上上面有任务，这国库券必须卖出去，只能找到市里帮忙。 市里估计也发愁，正好，遇上企业评比大会，于是打算把这个任务分派给市里这些效益不错的企业。 唐处长这是打算在赵山河出风头时，把这个任务分派给他啊！ 王长山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 虽然他没办法从中获得半点好处，但能看到赵山河吃瘪，那就比什么都舒服！ 他立马去忙着张罗年度企业大会了…… 华龙商场，总经理办公室。 邓兴国提着两个粉色的盒子走了进来。 赵山河从文件里抬起头来。 “邓行长，这是？” 邓兴国笑了笑，把两个粉色盒子放在茶几上，转了个面。 赵山河这才看清楚，里面是芭比娃娃，十分精致，一看就知道是正版，估计不便宜。 价格对赵山河来说倒是其次，主要这玩意在内地可不好买。而且苏婉也管得比较严，不准赵山河给女儿买玩具。 哪怕多买点零食，苏婉也就顶多说几句，毕竟吃到了肚子里。 但玩具不一样，赵山河那么惯着女儿，苏婉是真的担心颜颜养成骄奢的坏毛病，以后见什么要什么，在同学面前炫耀，不把钱当回事，所以不准赵山河给女儿买玩具。 现在别人送了，苏婉应该不好说什么。 小丫头已经放了假，这会在早餐店里跟在苏婉屁股后面，企图靠卖萌多混两个包子吃。 赵山河立马让人去把女儿叫了过来。 果然，小女孩对洋娃娃的抵抗力都很低。 颜颜一眼看见那两个芭比娃娃，眼睛就移不开了！ “爸爸，这是给我买的吗？” 赵山河笑了笑：“这是邓叔叔给你带的礼物！” “前几天上面组织我们去港城那边学习，顺手带的，颜颜喜欢吗？” “喜欢！谢谢邓叔叔！” 小丫头立马抱住那两个盒子，都舍不得拆开。 见到颜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赵山河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揉了揉女儿的头，扭头看向邓兴国，笑着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邓行长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赵老板支持我的工作，就是想感谢一下。”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老邓，咱们就别那么见外了，有话直说就行！’ 第514章 国库券的由来 邓兴国心道，那两个洋娃娃果然没买错！ 他确实是有事相求，这两天一直在琢磨该送点什么。 给赵山河送礼可是个难题，不管是太便宜还是太贵都不合适。 一方面，赵山河是见过世面的，自己觉得不错的礼物，说不定人家看不上。 另一方面，太便宜了的东西他不仅拿不出手，也体现不出心意。 最重要的是，赵山河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也不透露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想送礼都难。 纠结了两天，邓兴国总算想到了突破口。 赵山河的女儿，颜颜！ 从平日里的接触就能看出来，赵老板对这个女儿，那是当成了心肝宝贝，恨不得捧在手心。 所以最后他拖人从港城那边带了两个洋娃娃回来。 别小看这玩意，正版的芭比娃娃价格可不便宜，他托人带的还是两套经典款，价格达到了四位数！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从赵山河那语气就知道，只要自己提的要求不太过分，他肯定能答应。 可他的要求，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 邓兴国露出恰到好处的惭愧笑容，说道：“确实有个事，想请赵老板帮忙。不知道赵老板听说过国库券没有？” 国库券？ 赵山河抬了抬眉毛， 他对这玩意可不陌生！ 上一世，他听说有人靠着国库券发了财，成了百万富翁。 他记得很清楚，那人姓杨，外号杨百万！ 上了报纸、电视，还被大领导接见过！ 杨百万成为百万富翁的具体时间就是88年末，89年初！ 89年春节，赵山河才从伤痛中走出来，当时也没别的念头，一门心思都用在搞钱上。拿着几兄弟支援的初始资金，开始摆摊卖衣服。 他知道自己太混蛋，没出息，害死了老婆女儿，所以拼了命想要挣钱。 听说有人靠着倒腾国库券发了财之后，他也专门去打听过，不过等他知道消息的时候，这个路子早就被吃干抹净，一点骨头渣都没剩下了。 国库券其实早就有了，81年批准发行，面值分两种，1元，10元，跟市面上的票子很像。 当年总共发行了40亿的国库券，约定好年息4厘，自发行第6年起，分每年偿还本息，5年偿还完毕。 那时候改革开放刚开始，大家对国内经济形势的信心并不充足，所以这些国库券自然没多少人愿意主动买。上边不得不当做行政任务摊派到各地，大部分都由先富起来的东南沿海各省吃下。 国营和集体企业购买了20亿元，城乡人民购买20亿元。 这个政策相当于集中一部分财富，用于支持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发展。 旨在通过集中财力、?调整经济结构、?吸引外资等手段，?推动国家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目的还是为了调整和稳定国民经济。 发型国库券的大背景有两方面，一外一内，互有关联。 外部，70年代的两次石油提价，导致了发展中国家的债务迅速增长，形成了债务危机。我们国家也受到了波及，压力十分之大！外汇这个年头之所以这么抢手，就有这方面的影响。 内部，国内改革开放的大政策才确定，经济刚起步，各种重点基础设施项目的建设，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78年到85年，总计要建设120个大项目，其中包括十大钢铁基地、九大有色金属基地、十大油气田等等项目。 按这个规划来计算，这8年的基建投资规模相当于我国前28年的总和！ 这么多项目，需要的资金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国民经济难以承受如此重负。 79年，财政赤字170亿，80年，财政赤字121亿。 政府手里没钱！ 怎么办？ 难道要中止一些项目？ 可眼下要是不发展工业，以后必然受制于人，就跟搞原子弹一个道理，哪怕紧一紧裤腰带，这些项目都必须上！ 最后只能让银行多印些钱。 然而靠银行印钱完全是饮鸩止渴的行为。 于是，财政赤字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发国债自然而然就被摆上了台桌。 所以81年就有了40亿的国库券。 当时卖国库券的口号，就是号召大家支援国家建设。 在浓烈的爱国情怀之下，虽然大家心里都有点没谱，但每年的国库券任务还是能顺利完成。 最开始，按照规定，国库券不得当作货币流通、不得自由买卖。 但国库券以及一系列的国家建设债券越发越多，到87年，国库券每年已经达到了60亿，88年更是直接从60亿增加到了90亿！ 其中单位购买35亿，个人购买55亿。 然而88年的任务分摊下去之后，各地就叫苦连天。 因为大家对于国库券这东西越来越没信心。 这也不怪老百姓，主要有些地方摊派任务搞得很难看，甚至出现了直接把任务直接分到每个人头上的生硬操作，把国库券当成工资发放！ 南城大部分公务员，每年都要领100元的“国库券工资”。 可这玩意没办法流通啊！根本没办法当成钱买东西，自然会引发不满。 而且去年，还有一件事严重影响了国库券摊派工作。 87年，最早卖出去那批国库券已经过去了6年，到了约定好开始兑付部分本息的日子，然而上面财政压力这么大，根本不可能完全兑付，怎么办？ 当时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搞了个抽签兑付。 抽到签的，才能兑付，其他人只能排队等着。 然而，能抽到签的只是极小一部分人。 大部分的人，手里拿着国库券，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当初的承诺无法落实，大家的信心自然倍受打击。 因此88年90亿的国库券任务分派下去之后，执行起来就不如以往几年顺利了。 所以，4月份，上面研究之后，批准了境内的公民可以自由买卖国库券。国库券开始在市面上流通转让。 南城到了12月也开始试点了…… 此时，赵山河也猜到了邓兴国的来意：“你们工行的国库券指标没完成？” 邓兴国佩服地点点头：“赵老板消息果然灵通，88年，我们南城工行支行摊派到了300万的指标。到现在才完成了不到100万！” 第515章 招揽 邓兴国愁眉苦脸地抱怨着：“这玩意不好卖啊！去年实行抽兑政策之后，今年已经没几个人敢要了，这都已经89年一月了，才完成了三分之一，实在是个大麻烦。” 赵山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心情不错，解释说道：“老邓，这可不是什么麻烦，而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邓兴国表情错愕，还带着几分茫然：“赚钱？机会？” 赵山河直接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这国库券开放交易之后，在海城那边已经涨价了，100的国库券，110块都有人要！” 赵山河说得还保守了，其实120也不是没人买，价格在116上下来回波动。 邓兴国瞪大了眼睛：“赵老板，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你在海城那边有认识的人没有，打个电话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邓兴国此时已经信了七八分，赵山河不可能在这种事上乱说。 但他又有些疑惑：“可这玩意儿现在兑付都成困难，别说110了，现在黑市上100面值的国库券，能换到80块就不错了！” “那是咱们南城消息比较滞后，很多人估计都不知道国库券可以自由买卖了。” “不对啊，赵老板，那为什么海城那边能有溢价？谁会买这玩意？” 听到邓兴国的疑问，赵山河忍不住笑了笑：“老邓啊！你好歹也是银行里的工作人员，应该最容易想明白才对！我问你，国库券是什么？” “国库券？国库券还能是什么，国家发行的债券呗！” “等等，国债！” 邓兴国说着说着，忽然就打了个激灵，手托着下巴思索起来，神情中仍然有些疑惑。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国库券就是国债，只要国家不出问题，这国库券就不可能变成废纸！国库券在不同地方的发行价格也不一样。咱们抚远100的国库券只卖96，像彩云、桂省，经济越是落后的地方，价格就越低……” 赵山河帮女儿拆开了包装盒，小丫头拿着芭比娃娃爱不释手 赵山河笑着点点头：“这些年，上边忙着搞改革开放，大力发展民生基建，到处都要用钱，所以财政比较紧张，没办法完全兑付，但这也只是短时间的困境。未来肯定能得到改善的，这种白纸黑字的东西，政府不可能赖掉的。” “而且改开这些年，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那是有目共睹的，未来的态势也必然越来越好，未来咱们的国债只会越来越保值！海城那边消息比较灵通，所以国库券开放交易之后，价格立马就涨了上去。” “国债的价格上涨，其实也说明大家都对咱们的国家有信心，觉得未来的日子能越过越好！我们南城消息没那么灵通，暂时没反应过来而已，我敢说很多人都不知道国库券能自由买卖了，未来肯定也会涨价。” “你完全可以弄笔钱，先把这国库券换出来，然后带到海城去卖掉，应该能赚一笔差价，200万，至少能有10个点的利润。” 邓兴国听了有些心动。 十个点的利润看似不多，但基数大啊！ 200万的10%，那就是20万啊！ 对于赵山河这个千万富翁来说，20万确实不算什么，但放在眼下的南城、谁能一次挣到20万？ 能一次拿出1万的，已经算是有钱人家了！ 不过邓兴国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他手底下的支行，管着上亿的资金，还不至于被利益冲昏头脑。 他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赵老板，要想挣这钱，至少得有200万的启动资金，银行内部也是有监管的，要是我敢挪用200万的资金，估计刚坐上火车，就得被通缉。有命挣，没命花啊！” 赵山河摆摆手：“这钱我可以帮你出，算我华龙商场认购的国库券，不过我最近实在没空，委托邓行长跑一趟南城，帮我卖掉，事后赚了多少，咱们五五分！哪怕亏了，也不用你赔一分钱，怎么样？” 赵山河这个提议，就让邓兴国十分心动了。 跑一趟海城，顶多两三天的时间，就能挣十万！ 十万啊！相当于自己多少年的工资了！ 五十年还是六十年？ 靠那点死工资，自己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么多钱！ 片刻之后，邓兴国清醒过来，他没有贸然答应，而是深吸了两口气，稳住了心绪。 “赵老板，这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你自己完全可以把这钱赚了。” 赵山河饶有意味地看了看邓兴国，突然转换话题，问道：“老邓，银行里事那么多，干起来应该不太顺心吧？” 邓兴国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赵山河说道：“还行，银行里面上班，规矩是挺多的。” “难道你看别人一年挣几十万、几百万，就没点什么想法？” 邓兴国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赵老板你说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做生意我没那个天赋。” 赵山河笑了笑：“现在社会日新月异，机会很多，可不止是做生意能赚钱，国库券这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能抓住其中一个，一夜暴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邓兴国感觉赵山河话里有话：“那为什么要找我，这样好的挣钱机会！’ 邓兴国心中不解，如果换做是他发现了赚钱的机会，会告诉赵山河吗？ 答案多半是不会。 虽然赵山河很照顾他，但那毕竟是工作上的来往。 他要是知道怎么赚二十万，肯定自己悄悄摸摸把事办了，事成之前，别说赵山河了，就算是对自己爹妈，都不会透露半点信息！ 所以他非常不理解赵山河为什么要将倒卖国库券这事告诉自己，并且还愿意和自己平分收益。 就算20万看不上，也可以拿去做个人情…… 等等！ 邓兴国看向赵山河，回想起他刚刚说过那些话，心头冒出了来一个猜测。 赵山河该不会是在招揽自己吧？ 旁边，赵山河见邓兴国应该是猜到了自己的用意，于是说道：“老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互相也有一定的了解，你做事我也信得过，我就直说了吧，你要是愿意，就来跟着我做事！” 第516章 国库券和股票 邓兴国心头有点乱，他没想到赵山河会突然发出邀请，招揽他。 明明是自己上门送礼求赵山河办事，现在怎么演变成这样？ 眼下，他对自己支行行长这个工作还挺满意的，虽然工资跟赵山河挣的钱完全不能比，但在南城他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 可刚刚赵山河随便一个点子，就能赚二十万。 邓兴国犹豫了。 “你不用着急做决定，先去海城跑一趟，这200万的国库券卖了就尽快回来，到时候应该还有一批国库券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还有？ 邓兴国深吸一口气，可没等他开口询问，赵山河就接着说道：“这两批国库券都一样，收益一半归你，算是幸苦费。” 邓兴国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十万块的幸苦费，赵老板真是大气啊！” 赵山河轻轻敲了敲桌子，手上比了个一，同时说道：“这就是幸苦费，以后你的年薪不会低于这个数！” 邓兴国看着他那根手指头，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肯定不是一万。 那就是十万？ 可自己跑一趟海城，赵山河直接给自己十万的辛苦费。 难道是一百…… 邓兴国不敢继续往下想，生怕自己太贪心，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但赵山河直接说道：“每年一百万，只是底薪，能赚多少上不封顶，以你的本事，每年几百万应该不在话下。” 几百万！ 听赵山河说得这么轻松，邓兴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呼吸粗重，喉咙也有些发干。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邓兴国端起茶喝了一口，吐出热气。 “赵老板，能不能问一下，你打算安排我去做什么？” “先倒腾国库券吧，这个项目在春节前应该还能赚些钱，一趟收益按十个点算，只需要跑7趟就能翻一番。” 邓兴国接着问道：“那春节之后呢？” 赵山河也早有打算，说道：“深城政府正在研究资料，准备筹建股票交易所，到时候你去那边炒股！” “炒股？” 邓兴国愕然。 他倒是听说过股票这东西，事实上，国内最早买卖股票的，就是工行。 86年9月，工行总部在海城信托公司的证券业务部开设了我国第一家股票交易柜台。 不过当时的股票就两支，谈不上炒不炒。 “买股票也能挣钱？”邓兴国十分疑惑。 “有买卖的地方，那必然就有赚钱的机会！老邓你坐车的时候也别闲着，弄点股市相关的资料来看看。” 赵山河没跟他解释太多，等到90年，深交所和海城交易所先后正式成立，国内的股市到时候会迈上了一个新台阶，会火爆得一塌糊涂，是真的闭着眼睛买都能赚钱。 前世他认识好几个人，都是通过股票发了大财，他去粤省进货的时候，也十分羡慕，但当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89年年底了。 上辈子错过了这个机会，这次赵山河打算利用起来。 赵山河记得，深城89年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买股票了，不过只有一支，叫深发展。 在90年深交所正式成立之前，就有一波小热潮。 87年深发展上柜交易之后，成绩不太理想，领导商量讨论了一番，决定在88年底将老股民手里的股票换一换，20股并为1股。 赵山河记得很清楚，这支股票在89年3月，也就是眼前的春节假期之后，第一次进行派息分红。 买股票能挣钱的概念，立刻在老百姓中流传开了！ 刚刚并股的深发展，现在价值是每股20远，立马遭到疯抢。 到三月底，会涨到86元！ 不到一个月时间，价值就狂涨3倍还有余！！ 并且这还不算完，到5月份还能涨到120！ 两个多月的时间，500%的收益率，哪怕赵山河也忍不住心动。 不过他清楚主次，这次只是顺带捞一把而已，他的重心还是在华龙商场和正气凉茶上边。 就算要炒股票，那也得等一些重要节点，赵山河记忆力没那么好，他已经记不太清90年代的股市具体走向，只能勉强记住一些大事件…… 招揽邓兴国，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分不开身，不可能长期呆在深城炒股，想找个比较可靠的帮手去帮她操作股票。 另一方面，他手底下也确实缺人才。 邓兴国相比于连山、刘振邦之流，在当官方面没那么精通，但他长期接触银行账目，可靠程度、专业水准都比较值得信赖，而且也是有家有室的人。 “等跑了这两趟，春节后再商量后续的事，到时候你估计得在深城呆上两个月，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去港城那边看看。” 听着赵山河安排得如此详细，邓兴国也明白他应该是胸有成竹。没有犹豫太久，邓兴国答应了赵山河的招揽，他十分懂事，没有直接问年薪百万的事，而是说道： “那咱们先回行里，今天就把国库券换出来，我立马让人去买飞机票！” 赵山河点点头，先跟小姨说了一声，要支取两百万，然后带着苏鹏坐上了车。 邓兴国还想亲自给赵山河开车来着，但驾驶座上的司机早就准备好了。 车发动之后，赵山河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对了，我记得国库券现在都是实物劵吧，200万应该也有一麻袋了，你带着估计不太方便。” 邓兴国嘴角抽了抽，他发现赵山河好像特别喜欢用麻袋装钱。 赵山河接着问道：“你们银行有保镖吗，带两个帮忙搬东西，路上也能安全点。要是没人手，从商场调两个保安！” 邓兴国点点头：“还是麻烦赵老板你派两个人吧，我这是去办私事，不太好让银行的员工跟着。” 他心想这应该是赵山河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所以要派两个人看着点。 不过邓兴国一点也不介意。 那可是200万！ 换做是他，都不放心交给别人帮忙保管！ 其实赵山河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出于安全考虑而已。 工行网点内，赵山河从华龙的账户里支取了200万，那边柜员也把国库券清点好了。 以华龙的名义购入200万国库券，双方完成了交接。 第517章 经销模式 国库券的钞票比寻常纸币面积要小一点，200万的国库券，只用了两个旅行包就装下了。 邓兴国出发前，又跟着赵山河回了商场，调了两个保安跟着。 苏鹏本来也想跟着去海城，涨涨见识，但赵山河没同意。 “股票那边的事，你不用管，以后你要是去了深城和海城，也不准偷偷去买，听懂了吗？” 苏鹏有些不解：“姐夫，你不说股票能赚钱吗？为什么不准我买？” “股票这玩意水太深，像是一个大赌桌，确实有机会赚钱，而且是一夜暴富那种，但更有可能变成一个穷光蛋。” “而且你年纪太小，要是赚快钱上了瘾，以后就没办法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办事了。” 赵山河搞商场、做凉茶，累死累活，利润率才10%到20%。但买股票就不一样了，就拿这次国库券来说，只需要倒买倒卖，在两个地方来来回回跑几趟，不到一个月本金就能直接翻番！ 股市也一样，赵山河前世见过很多普通人在股市赚了钱，以前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两三百的工资，结果股市一个波动，动不动就是10个点的涨跌。 只要能抓住机会，几天就能收获之前一辈子都赚不到的的钱。 这种冲击对人的心态上影响是非常大的。 很多人赚了钱之后就忍不住大手大脚，等到股市行情不好，赔了钱之后，心态却已经回不去了，甚至连正常工作都做不下去。 原因很简单，说白了就是赌徒心理，赚快钱，把脑子里的兴奋阈值已经提高了。 他回想起自己沉迷赌博那段时间，永远只记得赢钱的时候。一旦输了就想着再弄点本金来，下次就能翻本。 如果不是老婆女儿离世这个巨大打击，他恐怕这辈子都是条烂赌狗。 苏鹏兴致勃勃：“姐夫，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上瘾的！” 赵山河微微摇头：“有些事，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有些边界一旦越过去，就回不来了。” “对了，经销商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 苏鹏答道：“南城本地的经销商全都通知到了，订在腊八节前一天开会。外地的大部分也都能到。” 赵山河点点头，正气凉茶现在已经初具规模，经销模式亟需整顿，不然应对风险的能力太弱。 他又向苏鹏问道：“上次我考你的题，有答案了吗？” 苏鹏挠了挠头，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本本，递给赵山河。 “关于正气凉茶的经销模式，我只想出来这些。” 赵山河接过本子，看了起来。 苏鹏跟他一样，没读几天书，写的字自然也是歪歪扭扭，丑得不行，不过勉强能看。 上面记录着苏鹏关于正气凉茶经销模式的想法。 “第一，根据地区划分经销商的范围，不能重叠。” “第二，可以按照销量对经销商进行奖励，卖的多就给一点折扣，提高经销商积极性。” “第三，合理安排仓储和运输，不同的经销商也可以共享资源，降低成本。” “第四……” 赵山河扫了一眼，这些想法中，有几条还不错，但赵山河对这份答案不太满意。 正气凉茶的销售模式，赵山河心里当然已经有了安排。 赵山河只是想考考苏鹏，并不是真的让苏鹏去操作，让他多思考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苏鹏记下这些想法都是零碎的建议，不成体系。 不过想到苏鹏以前也没接触过相关的问题，赵山河也不没怪他。 将本子还给苏鹏后，赵山河说道：“现在正气凉茶销售渠道你也清楚，太过混乱了，不同渠道的拿货价还不一样，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想建立一个完整的销售模式，你看市面上现在的销售模式，主要有几种？” 苏鹏挠挠头，知道姐夫还是在考校自己。 他想了想说道：“现在市场上的食品饮料，主要有两种销售模式，一种是工厂组建销售团队，将东西直接卖给商场、便利店、小卖部等等。还有一种就是工厂把产品直接卖给经销商，让经销商负责后面的销售。” “第一种的话，有点很明显，我们对于凉茶销售的掌控力度更大，对于城市来说，更容易覆盖到更多的顾客。但缺点也很明显，需要大量的销售人员，还得我们自行负责运输，成本比较高，如果只是在南城本地还好，如果要推广到抚远省内的其他城市，容易出问题。” 赵山河微微点头，示意苏鹏继续往下说。 “第二种，找大经销商合作，优点是成本低，体系成熟，不需要太多销售人员，虽然覆盖度不一定高，但覆盖面更广，比较容易渗透到乡镇级的零售商。缺点的话……如果遇到不靠谱的经销商，回款有风险，另外，对销售端的掌控力度比较弱。还有就是需要对经销商让利，利润率会下降一些。” 赵山河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还是认真观察、思考过。那你觉得我们的正气凉茶，应该采用哪种模式？” “正气凉茶现在采用的是第一种，姐夫你是打算换成第二种吗？” 赵山河摇了摇头，他要走的路，严格来说并不完全是第二种，而是在批发模式上进行改进的联销体，也就是哇哈哈曾经采取的模式！ 赵山河并不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人，别人能够成功，必然有其道理。 虽然周围的人都经常夸他会做生意、有本事，但赵山河可不会骄傲自满、狂妄自大。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还是在于有着远超时代的眼光和经验。 去掉这一点，他本身并不能算商业天才。 所以能直接借鉴的，当然是直接借鉴最好！ “我打算采用联销体，基本模式和批发没区别，进货的时候，需要批发商预定一个目标，并缴纳保证金，达成销售目标后，不仅可以拿回保证金，还能获得一笔奖励。并且批发商进货时都必须先款后货。” 苏鹏眉头皱着：“姐夫，先款还好，但保证金这东西，应该没几个经销商会接受吧？” 第518章 保证金制度 赵山河微微摇头，笑着解释道：“他们会接受的，而且到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苏鹏无法理解，问道：“那这个保证金交多少，怎么交呢？” 赵山河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份计划书，翻到其中一页，递给苏鹏。 《正气凉茶经销商保证金制度（试行版）》 苏鹏认真看了起来。 “饮料的保证金按照售价的10%收取，正气凉茶售价1元，保证金每罐也就是1毛。” “保证金只适用于一级经销商，各个省的一级经销商按地级市进行划分，每个市经销商有且只能有一家。” “进货之前，经销商必须定下一个销售目标，比如春节当月，预计销量10万罐，那就要交1万块的保证金，交了保证金之后再交货款拿货。” 如果能完成当月的销售目标，饮料厂不仅要返还保证金，还要给予保证金5%的奖励，也就是500块。” 苏鹏抿了抿嘴唇，这就相当于1万块存在赵山河这，一个月有500的利息！ 500看起来好像不多。 但这是一个月！ 一年有12个月，如果每个月都能达到10万的销量，那光保证金的奖励就能有6000！ 吴苏鹏接着往下看：“5%为基础奖励，实际销量超过预定目标，还有额外阶梯式奖励，奖励表如下。” “销量超过105%，保证金奖励比例提高5%。” “销量超过110%，保证金奖励比例提高至10%。” “销量超过115%……” 简单的说，实际销量超出多少，保证金就能多拿多少。 比如销量达到预定目标的两倍时，保证金直接双倍返还，而且这个奖励上不封顶！ 非常诱人！ 苏鹏很容易想像出来，那些经销商看了这个保证金制度后，肯定会上赶着跟饮料厂签合同！ 而且这个奖励策略，还能最大限度激发经销商的积极性！ 不过……等等！ 苏鹏似乎发现了什么漏洞，他连忙问道：“那要是经销商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得很低，那岂不是就能拿到非常高的奖励？”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你这初中数学应该不及格吧？目标定得低了，那保证金自然也就少了，实际的奖励反而下降。” 目标定太低，奖励基数就低。 目标定太高，保证金虽然提高了，但完成任务的难度和也提高了。 苏鹏意识到，按照这个保证金制度，经销商预定目标都需要一定的技巧。 赵山河其实也计算过了，预估销量多少，实际销量就定多少，这样才是最划算的。 苏鹏又问道：“要是经销商当月没能完成任务，保证金难不成要没收掉？” 赵山河摇摇头：“怎么可能，当月就算没完成任务，保证金也还在那，慢慢卖总能卖完的，卖完之后就退还保证金，但奖励就别想要了。” “另外，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个经销商如果连续两次没能达成目标，那这个地区的经销商就要考虑换掉了！” 苏鹏恍然，“原来这个奖励制度里面还带着考核！” 赵山河又说道：“不仅如此，这个保证金以及先款的制度还能规避一些风险，多了一笔保证金，对经销商的实力也是一种考验。” “像那些不靠谱、没实力、甚至连第一批货款都拿不出来的经销商，直接就被刷掉了，不符合合作条件。” 苏鹏点点头，这年头的经销商其实也乱着呢，拖欠货款那是常事，不靠谱就算了，甚至有些还会带着货直接人间蒸发。 而且抚远省也很大，下边有14个地市，每个地市一个经销商，赵山河不可能全都知根知底，所以必须有一定的筛选程序。 苏鹏拿着那份计划书又翻看了一遍，琢磨出点味道来。 这样做相当于让出一部分利润给警校生，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把他们当做编外的销售人员用，去开拓下级市场。 虽然饮料厂让出了一部分利润，但也绑定这些经销商，只要同意了这种合作模式，这些经销商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正气凉茶最忠诚的支持者。 短时间来看，虽然饮料厂让出了部分利益，但只要正气凉茶销量上来了，利润自然水涨船高。 苏鹏心服口服！ “姐夫，这种招数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赵山河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不过宗老这会儿应该还在弄哇哈哈口服液，估计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又说道：“除了保证金奖励之外，我还准备了一项福利，每一年那些表现出色，每个月的销售目标都能完成的经销商，年底还能参与分红！” “分红？给经销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赵山河淡定地点点头： 苏鹏愣住了，他当然知道分红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姐夫的手笔这么大方，竟然还愿意给经销商分红！ “姐夫，为什么？要是还给经销商分红，那饮料厂的利润不就更少了吗？” 赵山河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剖析起来；“传统的批发体系中，厂家、经销商、零售端，这三家共享产品的利润。只不过不同类型的产品，这三者分走的利润比例互有区别。比如市场比较紧俏的商品，厂家能多拿一点。如果是走量日常消费品，零售端能多分一点。但综合看下来，差不多是三者平分。” “咱们的正气凉茶，算上原料、人工等等，出厂成本在4毛8左右，市面上售价是1块一罐。利润就是5毛2，这个数字基本是定死了的，只会少，不会多。因为成本很难再降低，售价1块也是深思熟虑过的，轻易不会变动。目前经销商的拿货价全都在7毛到8毛之间，厂里占的利润其实已经达到了50%，这个比例太高了，让出来一部分才合理。” 苏鹏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感觉姐夫说的有那么点道理，但实在难以理解，毕竟那可是到手的利润，不往自己兜里揣，怎么还送给别人呢！ “那也不用分红啊，再把保证金的奖励比例提高点怎么样？” 第519章 企业经理大会 赵山河摇摇头：“保证金的奖励再高，施行几个月之后，那些经销商逐渐习惯了，会认为那是他们应得的，因为他们帮我们多卖出去了饮料，也帮我们多挣了钱。只有这个分红发下去了，才能真正笼络住一部分人。” 这可是哇哈哈能称霸全国，甚至和外资饮料企业正面对抗的秘诀之一！ 这个销售模式，是哇哈哈独创的，被称为联销体，一面世，就帮助哇哈哈从地方企业席卷全国，真正做到市场下沉。 简单的说，就是将饮料品牌自身和大型经销商的利益绑定，通过一套合理的价格体系进行利润分配，保证每一级经销商都有适当的盈利空间。 再过十多年，那些快消行业中无数后来者，也都争相模仿！ “我问问你，咱们饮料厂的目标是什么？” 苏鹏挠头，想了想试着答道：“开拓市场？” 赵山河点点头：“饮料厂已经走出了抚远省，要想加速开拓市场，又不想花太多精力去组建规模庞大的销售部，那就只能笼络下边的经销商，让出一部分利润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也要切记，赚钱不能被小钱迷了眼，眼光要长远一点，利益分配一定要合理，不然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咱们的饮料品牌，未来是要走向全国的。等省内施行的这套模式足够成熟了，以后也要照搬到其他省去，所以弄个好模板非常重要。” “和经销商深度合作，是咱们饮料的主要销售方式！目前咱们只有正气凉茶这一款产品，在外省人生地不熟的，相当于从0到1，难度很大，必须依赖那些经销商，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花点钱都很正常。” “咱们这套模式只要弄起来了，其实还有个非常大的好处，你猜猜是什么。” 苏鹏闻言，揣摩起来，没过一会儿，眼睛就亮了起来：“姐夫，是保证金对不对！保证金能给饮料厂提供足够的资金！” 赵山河点了点头，保证金相当于十分之一的货款，只要经销商还要进货，那就一直不会断。 一个经销商的保证金可能顶天也就几万块，但经销商越多，保证金就越多。到时候正气凉茶扩张，根本不用愁资金的事！ 赵山河指了指苏鹏手里的计划书，说道：“这两天你也没别的事，把这份计划书弄透了，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过几天的经销商大会，一定得准备周全了！” “明白！” 苏鹏重重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在赵山河召开经销商大会之前，另外一个会已经开始了。 两天后，周一。 南市企业年终大会，在南城市政大楼拉开序幕！ 这次大会，由南城市牵头，经改委、商务局、市监局、工业局、税务局、物价局等等十多个部门联合主办，规模极大。 光是邀请来的企业经理、工厂厂长，就有三百来个！ 上午八点过，天上还在飘着雪花，市政府门口的广场上，已经有一大帮记者在等候了，他们端着摄像头，握着话筒，拿着小本本，等待前来参加大会的经理、厂长。 一旦有认识的面孔出现在广场上，立马就围了过去，采访提问。 赵山河来得比较迟，车停在旁边的停车场，已经快九点了。 大会9点半才开始，倒是没有迟到。 开小汽车来参加大会的经理不算少，但赵山河的红色夏利十分打眼，刚一停下就有好几个记者围了过来。 “赵经理，我是都市晚报的记者，方便接受一下采访吗？” “赵老板，听说华龙商场今年交了1800万的税，是真的吗？” “赵经理，华龙商场作为私营企业，为什么……” 赵山河没搭理这群记者，但看到了远处的于娟，冲着她打了招呼。 于娟靠了过来。 “于姐，这么早就来了。” “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不积极点给领导们留个好印象吗？” 赵山河心说开会积极有个屁用，外边挂着寒风，还在下雪，不如在家多睡一会儿。 不过这会儿记者这么多，赵山河可不敢乱说话，简单和于娟聊了几句，约好了等会开完了再接受她采访。 进入大楼，一路上有工作人员引导，赵山河来到了开会的地方。 大厅宽敞又亮堂，已经坐了不少人。 没等工作人员引路，赵山河就看到了刘长江正站在过道上冲着自己招手。 赵山河走了过去，在刘长江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第四排，虽然有点靠左，但还算是中间。 刘长江有些羡慕：“老弟，这位置可不错，你前面就是市里的领导，摄像机到时候肯定能给你不少镜头！” 赵山河左右看了看，却忍不住微微摇头，脸上还有点嫌弃。 刘长江有些疑惑：“这位置你还不满意？你想坐哪？” 赵山河指了指最边上的角落，“这里太显眼了，还是那种位置好！” 刘长江笑着说道：“华龙商场今年在南城一鸣惊人，这时候想低调都难了，老弟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出风头吗，这会儿不会怕了吧？” “怕？我才不怕呢，只是这会要开好几天，这种位置，我想打个盹都不行……” 刘长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弟，这么好的事，别人想坐都没门，你竟然因为这个嫌弃……” 赵山河懒得吐槽，大大咧咧地坐下，问道：“什么时候发奖？” 刘长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南城十佳经理、厂长。 “估计至少要明天了，你看看这个，上面有流程。” 赵山河拿起桌上的小册子翻了翻，上面有大会的流程安排，明天上午颁奖。 “下午4点，等正会完了之后，商务局那边还有个座谈会，有时间的话最好来参加一下。” 赵山河点点头：“没问题。” 这几天开会，并不是一直要坐在这大厅里，除了大会之外，各个行业和相应的部门之间还有小会。因为各个行业政策不一样，有些福利或者资源还需要上边帮忙讲解。大会不可能讲太细，行业太多，也说不完，所以只能分开讲。 第520章 制冰厂的试探 刘长江离开了，大厅里人越来越多。 赵山河低头看着小册子，上面还有不少内容。 没过一会儿，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赵老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早听说你年轻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抬起头，赵山河发现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坐在自己右边的位置，非常热情，还递了支烟过来。 赵山河接过烟，瞄了一眼他桌上放着的姓名牌。 周奇峰。 虽然不认识人，但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赵山河认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他的身份，南城制冰厂的厂长！ “周厂长，最近你们的汽水卖得很不错啊！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你们的汽水。” 周奇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也是个意外吧！谁知道那矿大宝突然就被查了呢。” 矿大宝被查封之后，国营商场为了继续做活动，不得已，将赠品饮料换成了制冰厂的桔汁汽水，算是让周奇峰捡了个便宜。 赵山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正色说道：“做生意，也不是什么钱都能赚的，那郑伍德制作假冒伪劣产品，迟早要进去。” 周奇峰点点头：“就是，这种扰乱市场的行为，是应该被抵制！我们生产的饮料那是要给千千万万老百姓喝的，不能赚黑心钱！”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赵山河回答得滴水不漏。 他也感觉出来了，周奇峰应该是想从自己这里打听消息。 但具体想打听什么消息，他暂时还不清楚。 又过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提着保温壶，来给大家倒茶。 领导也陆陆续续地入座，大厅里的说话声都变小了不少。 看来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忽然，周奇峰又凑了过来，小声问道：“赵老板，听说你的正气凉茶已经卖到外省去了？” 赵山河不清楚他的来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凉茶本来在闽粤那边就比较流行，受众比抚远更多。” “粤省挺远的吧，你们饮料运过去划算吗？” “我们在粤省那边也承包了几条生产线。” 周奇峰点了点头，故作羡慕。 “赵老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厂子都开到粤省去了，那边的人工不便宜吧？” “还行吧。” 赵山河含糊地回应着，态度十分敷衍。但周奇峰好像一点也没察觉到，又说道：“赵老板的眼光独到啊，竟然能想到做凉茶饮料，不仅成功了，还这么受欢迎。把我们厂里的汽水生意都抢走不少啊！” 虽然周奇峰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可不太友好。 生意场上，大家都是聪明人，听得懂弦外之音。 这周厂长看来是对正气凉茶有点意见，毕竟他们之前是南城最大的饮料生产厂家，现在正气凉茶横空出世，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们的市场份额。 但其实影响非常有限！ 因为正气凉茶走的路子和桔汁汽水完全不同！ 正气凉茶，1元一罐，桔汁汽水，3毛一瓶。 从定价就能看出来，正气凉茶档次要比桔汁汽水高不少。 而且一个是茶饮料，一个是果味汽水。 见周奇峰可能是来者不善，赵山河笑容收回去不少。 他扬了扬嘴角，露出了几分冷意：“周厂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生意没有什么抢不抢的，我们只需要把产品做好就行了。至于老百姓爱喝什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也管不住。” “再说了，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我喜欢甜的，他喜欢酸的，兴许还有人喜欢吃苦的呢，周厂长你说呢？” 周奇峰也没有生气，哈哈笑了两声：“赵老板不用那么紧张，谁会愿意吃苦呢，大家都喜欢便宜实惠的东西，你们正气凉茶的价格要是降一降，或许能卖得更好！” 对于周奇峰的指指点点，赵山河心头已经有些烦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平淡淡地说道：“周厂长，我们正气凉茶定价1块，利润已经很低了，再降价就要赔本了。” 周奇峰又问道：“那你们有做其他产品的打算吗？” 他看似问得非常随意，但其实从小动作就能看出来，实际上十分紧张赵山河的答案。 赵山河笑了笑：“最近太忙了，没工夫弄其他的，不过已经有相关的计划了。” 周奇峰带着几分好奇，继续探询道：“是什么样的饮料？” 赵山河打着马虎眼：“暂时还没确定。” 事实上，赵山河短时间内还没有研发其他饮料的打算。 至少要等到正气凉茶构建出一个相对成熟的全国分销网络之后，他才会考虑研发其他类型的饮料。 见赵山河不愿意透露详情，周奇峰也笑了笑，不过笑容中带着几分狡诈。 “赵老板，既然你们短时间内不打算开发其他饮料，那罐头厂几条被查封的生产线，不如让给我，我们制冰厂正需要扩大产能呢！” 一环套一环，这周奇峰原来在这等着呢！ 真是好算计啊！ 赵山河原本以为周奇峰只是对正气凉茶的抢了他们生意有些不满，想要探探口风，没想到他真实目的竟然是想要吃下罐头厂的生产线！ 赵山河心中恍然大悟。 怪不得姚秘书那没了动静，竟然是因为那几条生产线被周奇峰盯上了！ 赵山河心里清楚，周奇峰既然敢当面提这个，肯定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但是唯一的阻力，在于罐头厂那边。 只要于连山不松口，周奇峰就没办法！ “周厂长，被查封的生产线，其中有两条本来就属于饮料厂，剩下那几条归属权都在罐头厂那边，你跟我说没什么用啊！”赵山河不紧不慢地说道。 周奇峰知道，赵山河这是婉拒的意思。 “于厂长不太好说话啊！要不赵老板跟于厂长沟通一下，把那三条新式生产线让给我，工商那边也好尽快解封。” 周奇峰这就带着几分威胁了，被查封的新式生产线一共有5条，其中2条是郑伍德从饮料厂承包的，另外3条是他贷款买来的。 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把那3条生产线让给制冰厂，那饮料厂被封的两条生产线短时间内恐怕也无法恢复！ 第521章 烂摊子甩出去 赵山河自问没有得罪过周奇峰，顶多就正气凉茶抢了一些饮料市场，但那也是正常范围内的商业竞争。 但矿大宝倒了之后，周奇峰也不是没拿到好处。 一进一出，大概率还赚了！ 现在贪心不足，竟然还想通过这种方式威胁赵山河，意图吃下那3条生产线。 赵山河心头难免有点火气，但他脸上仍然十分平静，只是懒得再跟这人打哑谜，直接说道：“周厂长，做生意都讲究个和气生财，你这么做，恐怕有点不太地道！” 周奇峰不以为然：“我这不是在客客气气跟赵老板讨论嘛，听说你还当选了今年南城的十佳经理？你这么年轻，一个人多吃多占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山河冷哼一声：“十佳经理跟这事又扯不上关系，莫不是周老板看我年轻，觉得我好欺负？” 周奇峰脸上仍然挂着笑，但其中的蔑视意味非常明显：“赵老板，你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你刚刚也说了，暂时用不上那几条生产线，不如让给我，交个朋友！” 交你麻痹的朋友！ 明明在赠品饮料的订单那边已经白占了便宜，竟然还不满足，盯上了这几条新式生产线！ 真是够不要脸！ 赵山河脸上的冷意更重了。 但是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乎有点犹豫，片刻之后，脸上又露出了几分挣扎的神色。 然后赵山河说道：“既然周厂长想要，那3条生产线也不是不可以让给你，不过我得提醒一下你，那三条生产线是郑伍德贷款买来的，欠着银行的钱没还，如果你要接手，那恐怕要把贷款一起接过去才行。另外，生产线上还有几十个罐头厂的员工，你要是把生产线买走了，那些员工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 周奇峰心中大喜过望，这两点他早就考虑过了，对他来说都不算事！ 他大气地摆摆手：“员工直接到我们制冰厂来不就行了！生产线给了我，那贷款自然也该由我来还！这样安排，赵老板无话可说了吧？” 赵山河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那郑伍德留下的烂摊子，就由周厂长接手了！” “当然没问题！一会中午吃饭，我就去找领导说一声！” 周奇峰以为赵山河这是服软了，心中十分舒畅，立刻答应下来。 外边都在传言，这个年轻的赵老板做生意很厉害，今天这一碰面，看来也不过如此！ 自己稍微用点手段，赵山河就不得不屈服！ 还是太年轻、太嫩了点啊！ 正当周奇峰心中暗爽时，赵山河却指了指过来打招呼的刘振邦，直接说道：“不用等了，这位是食品工业协会的刘主任，也是罐头厂的前任厂长，让他做个见证就行了。” 周奇峰当然知道这层关系，心中有点忐忑。 这食品工业协会，虽然不是制冰厂的顶头上司，但影响力很大！ 引进国外设备技术、制定食品标准、食品质量管理、国家优质产品评比等等…… 这些全都在食品工业协会的职责范围内。 “刘主任，幸会幸会！” 周奇峰立马起身，和刘振邦打招呼。 刘振邦淡定地点点头，“周厂长，赵老板。” 不得不说刘振邦是老狐狸，跟周奇峰打招呼时，神色平淡。但看向赵山河时，老脸上立刻露出了热切的笑容。 单独拎出来可能还没什么，但他那表情转换就在一瞬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显露出了他对两人的不同态度。 刘振邦也是刚到，准备来跟赵山河打个招呼，可走过来就听到赵山河说什么要自己做个见证，再看两人的神色，猜到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都不用思索，就决定直接站在赵山河那边。 打了招呼之后，他直接冲着赵山河问道：“赵老板，这是要让我做什么见证？” 赵山河指了指旁边的周奇峰，解释道：“周厂长想把郑伍德贷款买来的3条生产线吃下去。” 果然，刘振邦闻言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矿大宝一出事，赵山河就跟他打过招呼了，那几条生产线，饮料厂准备接手。 现在突然杀出个周奇峰想要截胡，让他有些不爽。 饮料厂可是他准备大书特书的政绩！ 刘振邦扭头看向周奇峰，直接问道：“那生产线不是罐头厂的吗，还有百十来个工人指着那几条生产线上班呢，周厂长接手恐怕不太妥当吧？还是留在罐头厂比较好！” 周奇峰一听就明白，刘振邦这旗帜非常鲜明，打算给赵山河撑腰了。 他确实没算到赵山河竟然和刘振邦还有联系，而且看起来关系还很不一般！ 要是刘振邦插手，他还真不敢乱来，厂里需要求到食品工业协会的地方真不少！ 看来那三条生产线是指望不上了…… 正当周奇峰以为这事成不了时，赵山河却开口了。 “刘主任，刚刚我和周厂长已经说好了，由他接手那三条生产线，连同贷款和工人一起接手，这样一来，郑伍德留下的烂摊子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赵山河愿意把生产线让出来？ 刘振邦十分惊讶，瞄了一眼赵山河，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心中快速思索起来。 他又品了品赵山河的话，忽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重点在于，郑伍德留下的烂摊子！ 矿大宝被查封、郑伍德被抓之后，其实事情并没有结束，还有不少遗留问题。 比如郑伍德和王长山签的供货合同，因为是矿大宝出了问题，所以算郑伍德违约，那给这些商场、零售店造成的损失，理论上来说当然是郑伍德承担。 可郑伍德为了筹措资金扩大生产规模，不仅把自己的老底都用上了，还把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现在关在拘留所，肯定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按理说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但要是有人接手了生产线，那就不好说了！ 你既然把生产线都接了下来，那搞不好就有人想要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 第522章 点名表扬 赵山河接手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麻烦可以丢给罐头厂，让于连山去应付那些找茬的债主。 不过债主中有个王长山！ 不管什么事，沾上这老东西就很麻烦。 王长山跟赵山河已经结下了梁子，肯定一直盯着饮料厂那边！ 一旦开工，都不用想，肯定会闻着味过来来找麻烦！ 现在周奇峰接手那3条生产线，罐头厂也算是有了个由头，以后再有人因为郑伍德的事找上门来，就有理由把这个皮球踢出去了。 仔细想想还挺划算的！ 因为那3条生产线，赵山河也并不是非要不可，大不了再通过刘振邦从国外订购几条，也就多等上一两个月的事。 而且原本就属于饮料厂的那两条生产线一解封，加上罐头厂的六条老式生产线，凉茶的产量也能提升不少，应付这个春节应该是够了。 更重要的是，周奇峰这算是欺负到赵山河头上来了，赵山河心里不爽，就是想给他递个炸弹过去，也算是给其他人一个警告！ 刘振邦明白了赵山河的打算，说道：“行吧，既然赵老板没意见，那一会儿我找于厂长说说。” 赵山河提醒道：“不止于厂长，还有市办公室的姚秘书，上次我跟他说了生产线的归属问题，既然要分配，那也得知会人家一声。” 刘振邦点头，知道赵山河这是要多找点人当见证，以后不怕周奇峰回头找麻烦。 “那行，一会儿中午咱们再碰个面。” 周奇峰有些惊讶，他看了看赵山河，想问又没好意思问。 没等他细想，几位领导走进了大厅，依次坐在了讲台中央的位置上。 大会开始了！ 一把手十分干练，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各位上午好，各位都是南城工商界的骨干，咱们闲话少说，先总结一下88年的成果。” “去年，南市社会商品零售总额达到了48.1亿元，相比87年，增长了32%，但由于通货膨胀，物价上涨过猛，在3月、6月先后出现了多次商品挤购风波。在民众间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各级商业部门迎难而上，大力组织货源，改进供应链，缩小供求矛盾，在大家的共同协作下，控制住了物价。尤其是粮油、猪肉、蔬菜等主要食品以及工业消费品，价格上涨的势头在10月之后基本缓解。” “还要重点表扬一下南城各大商场，在平抑物价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表现突出的有中山百货经理林根生，绍山百货经理于辰，百货批发公司经理贺平云，以及华龙兴盛商场经理赵山河！” 啪啪啪！ 领导带头鼓起了掌。 大厅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88年，其实不只是南城，全国各地的物价上涨十分猛烈，这是涉及民生的大事，单独拿出来说也十分合理。 不过领导这么着重表扬，那就带着点别的意味了。 大家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几个商场的经理。 赵山河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最引人注目那个。 相比林根生、于辰、贺平云，他实在是太年轻了，二十出头，还长得十分俊朗。 而且，他创办的华龙商场也是唯一一家得到表扬的私营商场。 赵山河脸上带着微笑，看了看摄像机的镜头，又瞄了瞄台上的几位领导，感觉这次没白来。 不过此时坐在角落里的王长山，却是咬碎了牙。 赵山河那小子之所以能得到表扬，全是因为那些便宜的生活物资！ 可那些特价生活物资，都是他费尽心思联络来的！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弄出来的成果，被赵山河摘了桃子，他就气得胸口发闷。 要是没有赵山河，表扬名单上可能就有他的名字了…… 可他选择性地忘了自己是为了针对华龙，才搞了这个联销活动。 “城乡改革也有不错的进展，承包经营责任制度进一步落实，各类企业实行了多种形式的承包，企业活力增强，内部改革也逐渐深化。多数企业推行结构工资和效益工资制度，部分企业也在摸索、实行更先进的管理方法，还进行了股份制的试点。” “去年，我们还重点整顿了经济秩序，对87年成立的320家公司进行了全面的审核。注销、吊销营业执照的24家，要求整改的108家，抑制了各种非法经营的歪风邪气……” 一整个上午，基本都在总结工商业去年的成果，看似枯燥无味，但其中提到了许多的重要数据。 赵山河没有走神，反而听得非常认真，还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会拿笔不停写写画画。 “88年南市社会消费品零售量统计。 “粮食34.22万吨，食用油1.33万吨，水产品1.67万吨，其中鲜鱼1.29万吨……” “自行车28.69万辆，相比87年降低了3%。” “电视机19.9万台，增幅68%，其中彩电3.55万台，增幅14%” “电冰箱4.03万台，增幅130%。” “手表25.47万只，增幅19.5%。” …… 在场开会的，大多数都是集体企业的经理、厂长，很多人甚至连字都认不全，开会自然是全程神游天外，根本没认真听一把手在说些什么。 有些坐在角落的，已经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 像赵山河这样认真记笔记的，更是少之又少，只有那么两三个。 赵山河座位靠前，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的动作。 大部分人都不以为然，觉得赵山河这人真能装，开个会还搞这一套，就是为了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 原本不少人都觉得这个年轻人能当上大老板有点实力，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喜欢拍马屁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鄙夷。 赵山河对于周遭的目光有所察觉，但一点都不在乎。 这些数据对于华龙商场来说，那是相当重要！ 有了这些数据，赵山河能更加准确的估算出89年各种商品的预期销量。从而调整华龙商场的进货策略。而不是像部分国营商场那样，什么卖完了就进什么，毫无远见。 那样的话市场行情一旦出现波动，商场的生意极大可能遭到波及！ 第523章 后悔的周奇峰 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点，机关食堂管饭。 赵山河也没搞特殊，到食堂打了份饭，找了个空桌开吃。 上午的那些数据还在他脑子里打转。 88年，南市各种消费品，销量总体是呈上升态势的。 像电视机，增幅达到了68%，电冰箱更是达到了130%！ 这说明经济发展的势头是很不错的，越来越多的家庭能消费得起这种大型家用电器了。 但也有例外，比如自行车，销量相比去年反而减少了3%，还有肥皂、洗衣粉，销量都有所下滑，幅度还不小，肥皂33.6%，洗衣粉14.6% 自行车比较好理解，因为前几年销量太高了，87年甚至达到了30万辆，市场已经接近饱和。现在南城每户家庭平均拥有1.56辆，基本做到了每家一辆。 但肥皂和洗衣粉销量下滑的原因，赵山河也不太明白，按理来说今年有两次抢购生活物资的热潮，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才对。 赵山河正在思考，刘振邦和姚书记找了过来，于连山和周奇峰也跟着。 简单打了个招呼，几人坐下一起吃饭。 姚秘书先开口：“赵老板，抱歉，罐头厂的生产线早就该解封了，这事拖了这么久，是我没沟通好。” 赵山河说没意见那是假的，心里虽然有点不爽，但姚秘书都道歉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摆摆手说道：“没事，也没耽搁几天。” 姚秘书又看向周奇峰：“周厂长。你跟赵老板商量好了吧？” 周奇峰点头：“生产线的归属，赵老板已经跟我说好了，郑伍德贷款买来的那三条生产线归我，贷款和线上的工人也由我接手！” 于连山已经得到了刘振邦的暗示，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在旁边补充道：“姚秘书，从此之后，郑伍德留下的烂摊子，就跟罐头厂没关系了，他在厂里承包那几条生产线，可以尽快解封了吧？” 姚秘书察觉出来点什么，又瞄了周奇峰一眼。 “这是理所应当的，工商那边已经查明了郑伍德的案情，估计明天就能拆掉封条了。” 赵山河提醒道：“那行，周厂长，你尽快安排人，把郑伍德的东西全都搬走！仓库里还有不少原料和账本呢！” 周奇峰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皱着眉头说道：“赵老板，我接手的是生产线，郑伍德留下那些东西可跟我们制冰厂可没关系啊！” 不用赵山河开口，于连山就冷笑了一声说道：“周厂长，生产线就是郑伍德贷款买来的，你只想要机器，不想要麻烦？这种好事轮得到你？三条生产线，我们罐头厂自己就能消化了！想要接手生产线，那郑伍德的烂摊子必须一起带走！” 周奇峰眉头紧皱，意识到这三条生产线比想象中要烫手，心中萌生了退意。 可他刚一开口，就看到了姚秘书的目光，平静中带着两分警告之意。 “周厂长，虽然有点麻烦，但终究是三条新式的生产线，对你们制冰厂应该很有帮助。现在外汇紧张，你想买都不一定能买到。何况凡事有好也有坏，总不能什么好处都占了，一点责任又不想担。” 周奇峰头皮有些发麻，知道自己没什么退路了。 郑伍德留下那三条生产线，其实本来就应该是罐头厂内部的问题，自己是走了关系求到市里，才有了这个虎口夺食的机会。 现在要是突然放弃，那得罪的可就不单单是赵山河、于连山他们了，就连帮自己带话的人也会非常尴尬！ 这可是价值上百万的生产线！ 你想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脸有那么大吗？ 略加思索，周奇峰知道自己要是现在反悔，不仅白白浪费了一个人情，可能这条路子以后肯定都走不通了！ 他强撑着笑了笑：“怎么能呢，我跟赵老板都商量好了。” 姚秘书摆摆手：“那你尽快去安排，最好在会议结束前把生产线都搬走，早点复工。” 周奇峰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答应下来。 “好，我尽快安排。”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大口苦瓜，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明知道被赵山河摆了一道，但深究起来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的。 不占理，自然也不好讨价还价。 他又刨了两口饭，感觉在这呆不下去了，端起餐盘告辞了。 等周奇峰走后，姚秘书冲着赵山河解释道：“这事是领导那边的意思，我也没办法，不好意思啊赵老板。” 当初他可是亲口答应了生产线归赵山河，现在却半路杀出个周奇峰，抢走了生产线，不管怎么说，他都算是食言了。 如果是别人，姚秘书也用不着这样解释。 但人家是赵山河，华龙商场的大老板，书记开会都要点名表扬的人！ 姚秘书也要卖个面子。 赵山河点点头，也没太放在心上，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姚秘书，今天书记总结的数据，有关南城87年工商业的那部分，能不能给我复印一份？” 姚秘书没问赵山河要这东西有什么用，直接说道：“这事容易，我一会就让人去把发言稿复印一份，不过这毕竟是内部文件，虽然不涉秘，但最好别外传。” 赵山河点点头，解释道：“放心，我就自己研究研究。” 姚秘书是懂行的，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知道那些数据对生意人的帮助很大。 他赞扬道：“这企业年终大会开了好几次了，这还是第一次有私营老板问我们要数据的，赵老板生意能做这么大，不是光靠运气啊！” 赵山河笑了笑：“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吃完饭，离下午会议开始还有一会儿，赵山河和刘振邦、于连山三人走到旁边的绿化小树林边上，聊起了正气凉茶的发展。 “赵老板，听说你在粤省那边也承包了生产线用来生产正气凉茶？”刘振邦问道。 赵山河点点头：“粤省那边凉茶市场更大、更成熟。” 第524章 座谈会 刘振邦向赵山河说道：“不能在咱们这边生产，再运到粤省去卖吗？” 赵山河知道刘振邦的意思，把生产环节留在抚远省，到时候税收就能多很多，政绩看起来也更加亮眼。 “刘主任，你也是干过厂长的，从南城到粤省，这运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刘振邦当然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坚持道：“成本高了，可以提高售价嘛，现在市面上的凉茶饮料，咱们正气凉茶是独一份！卖贵点也没什么。” 赵山河盯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教训道：“刘主任，这种胡话下次还是别说了！” “凉茶饮料可不止我们一家，粤省那边有好几个品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正气凉茶的售价是深思熟虑后定下来的，也经过了市场验证，绝对不能轻易乱动。现在咱们还有先发优势，要是被别人靠着成本优势抢走了市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别人看我们做凉茶赚了钱，跟风模仿那是必然的。饮料这种东西，技术含量本来就不高，以后竞争肯定会越来越激烈，运输成本绝对会成为重要影响因素，以后发展方向绝对是本地生产，本地销售。不止是粤省，正气凉茶要把工厂开到全国各地去！” 刘振邦悻悻地笑了笑，他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如果正气凉茶全在抚远省内生产，再运输到全国各地，这个运输成本就无法接受。要是把成本加到售价上，那别人在本地生产的饮料肯定比正气凉茶更便宜。到时候正气凉茶就毫无竞争力了。 所以要想把正气凉茶做大做强，那到外省建厂是必然的选择。 不过赵山河也明白刘振邦想要什么。 他又补充道：“刘主任，你放心，我的根始终在南城，饮料厂那边我打算采用分公司的模式，总公司在南城，其他省都是分公司。” 刘振邦又问道：“那饮料厂那边，明年能达到什么样的规模？” 赵山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年后第一季度，饮料厂应该要缴税一千万左右。” 刘振邦眼睛里立刻冒出精光。 “真的？有这么多？” 赵山河点点头：“只会多，不会少。” “那就好，那就好！” 刘振邦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忍不住搓了搓手，笑呵呵地说道：“赵老板，你那边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赵山河接过话说道：“还真有个事，明年的食品博览会我打算把正气凉茶送去参展。” 全国食品博览会，这玩意不是说想去就能去，每个省都有一定的名额，需要在地方筛选一次。 但刘振邦立刻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 赵山河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生产线了，一旦有外汇额度，一定要帮忙争取一下。” 刘振邦又点头答应下来。 下午继续开会，仍然是总结。 这次是各个部门轮流发言。 赵山河还是在自己的座位上奋笔疾书。 “88年物价指数相比87增幅为24.9%，其中粮食增幅2.1%，副食品35.5%，烟酒21.1%，其他食品32.2%。” “城市居民消费占比，食品53.3%，衣着商品13.7%，日用品19.5%，文娱用品8.3%……” 下午四点，今天的大会暂歇。赵山河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一串数据，有点走神。 老百姓的日子虽然比过去几十年好了不少，但仍然紧巴巴的，大部分都用在柴米油盐上了，每年都没多少存款，娱乐项目更是少之又少。 这还是城镇居民，农村的生活就更艰苦了。 他虽然有做生意的本事，但眼下华龙商场和饮料厂加起来也就几百号员工，顶多惠及了几百户家庭，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啊！ 正当赵山河心情稍稍有些低落时。 姚秘书走了过来，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赵山河。 纸袋很厚，赵山河有点意外。 “怎么这么多文件？” 姚秘书笑着说道：“白书记听说你对商业数据感兴趣，特意让我把最近这几年南城的市场数据都找来了。” 赵山河大喜过望：“姚秘书，帮我跟白书记说声谢谢！太麻烦你们了！” “这是支持私营企业发展的好事，也都是各个部门汇总过来的，没什么麻不麻烦的说法。” “对了，明天下午有个颁奖仪式，赵老板可千万别缺席。” 赵山河点点头：“那是当然！” 送走了姚秘书，刘长江立马就找了过来。 “老弟，赶紧的，工商和商务局那边开个座谈会。” 赵山河收拾好笔本，拿着文件袋，跟着刘长江来到了另一个会议室。 面积小得多，也是寻常会议室的布置。 围成回字形的两圈长桌。 一进房间就看到位置上坐了不少熟人。 于辰、林根生、张继斌等人都坐在内圈。 刘长江拉着他到内圈坐下，虽然位置上没有铭牌，但应该早就安排好了。 坐下之后，赵山河扫了一眼，发现会议室内大概能坐四十来人。 估计大部分都是商场经理，剩下的就是商务局和工商局的人了。 王长山这老东西也在，坐在内圈一角，正冲着赵山河冷笑。 赵山河没搭理他，和于辰、林根生点点头，简单打了个招呼。 没过一会儿，又陆陆续续有十来个人进会议室落座。 看座位差不多坐满了，王长山站起来说道：“各位！在坐的都是南城各个商场的经理，今天召集大家来，一是为了宣布明年的一些政策安排和任务，另外就是响应市里的号召，为扶贫工作添砖加瓦。” “下面有请唐局给大家讲两句。” 王长山摊手指了指坐在为首的人。 赵山河抬头瞄了一眼，认出了唐仁安，商务局的领导之一。 不过这位唐局长讲话，就比较符合大家的刻板印象了。 “同志们，今天召开这个座谈会，主要是为了认真学习贯彻白书记的会议精神，明年开展商品零售工作……” 赵山河一听就想打瞌睡。 不仅言之无物，还拿腔捏调。 第525章 表率作用 白天开会虽然时间更长，但白书记说的东西都十分有用，哪怕枯燥，但赵山河听得十分认真。 现在就不一样了，唐仁安说话的腔调就让赵山河犯困。 不过直接睡觉不太好，有点太嚣张了，他干脆从文件袋里抽了两份数据，继续研究起来。 这次是南市农村的数据。 “88年，农村平均纯收入才600元出头，大部分都是靠种地。每百户家庭拥有电视机30台，不过其中29台都是黑白电视，未来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自行车百户拥有130辆，比城镇低不了多少，说明市场也差不多快要饱和了，不过这玩意虽然是耐用消费品，还是会有一定损耗的，顶多用个五六年就得报废，市场规模就算萎缩，也会维持在一定的数量……” 就在赵山河研究数据时，唐仁安也注意到了他。 作为商务局的领导，唐仁安一年到头参加的会议没有一百次，那少说也有七八十次。 开会时谁在走神，谁在认真听，谁在等机会拍马屁，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下他刚说了没几句，赵山河这小子就拿了一份文件在那看，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他心中十分不高兴。 其实在坐有不少经理都在走神，这是开会的常态了。 但赵山河是在座中唯一一个私营商场的经理，前不久又“破坏”了商务局发起的国营商场联销活动，让商务局浪费了不少的资源。 所以唐仁安早就看赵山河不顺眼了！ 在他看来赵山河再有钱，那华龙商场也属于商务局的管辖范围内的企业。 换句话说，赵山河和其他国营商场经理一样，也是他的下属！ 不过身为领导，他倒是没有直接停下来教训赵山河，那样会显得特别没水平，而且赵山河那么年轻，要是跟自己顶上两句，在这么多人面前，那自己可就更丢面子了！ 不过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会的扶贫指标，还有国库券分摊任务，一定要让赵山河多出点血…… 一个钟头之后，赵山河收起文件，揉了揉眉心，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快六点了！ 唐仁安还拿着稿子，说个不停！ 一讲就是一个小时，他哪来那么多话！ 赵山河皱了皱眉头，心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白天开会虽然时间更长，但白书记说的东西都十分有用，哪怕枯燥，但赵山河听得十分认真。 现在就不一样了，唐仁安说话他听两句就犯困！ 他瞄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大多数都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似睡非睡。 正当赵山河想着要不要尿遁开溜时，唐仁安终于停了下来。 “同志们，商品零售工作事关民生，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使命，希望大家按照既定目标，将工作一项项地落到实处，为保障南城的民生工作做出应有的贡献！” “接下来，市里的扶贫工作，需要大家支持，市里各个商场都应该做出表率。谁先来？” 在坐的经理们，这会立刻回过神来，纷纷避开唐仁安的目光。 说是扶贫，其实就是捐款捐物。 捐出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 所以心里其实都不情愿。 唐仁安虽然是在问各位经理，用目光把众人扫了一圈后，却隐晦地瞟了一眼王长山。 王长山立马接收到了信号！ 他立刻起身说道：“今年各个商场的行情都不太好，大家积极性都不太高啊！那不如按照去年的收入情况来吧，效益好的，就多捐点，各位觉得怎么样？”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挣得多的，那是该多捐点。” “对对！咱们都亏本了！” …… 众人纷纷点头，视线都若有若无地瞥向赵山河。 谁不知道华龙商场挣了大钱啊！ 赵山河也看出来了，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然他早就打算捐五百台黑白电视，但这会却不想给得太容易。 于是他也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 王长山见赵山河不开口，于是主动说道： “赵老板，华龙商场去年的收益很不错，总得给我们做个表率吧？” 赵山河慢悠悠地点了支烟：“王主任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们华龙商场平价卖了那么多生活物资，不仅没赚钱，还倒贴了不少的人工，收益也就那样吧。”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交税都交了1800多万？” “对啊，钱全都用来交税了，所以没剩下多少嘛！” 王长山才不信他的鬼话。 “交税怎么可能交完，你的钱全都是从老百姓那挣来的，赵山河！我看你就是利欲熏心，不愿意承担社会责任！” 听到王长山给自己扣帽子，赵山河脸色冷了下来。 “王长山，话可别乱说，昨天我才给市教育局捐了二十万，帮助南市普及义务教育。倒是你，口口声声说着为国为民的话，你又捐了多少钱？” “我，我……” 王长山哑口无言，他哪知道赵山河昨天给教育局捐了钱？ 不过这事赵山河不可能撒谎，一个电话就能证实的事。 不过好歹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王长山稳住心神，说道：“现在是在说企业扶贫的事，你别东拉西扯！” 赵山河不屑地撇了撇嘴：“身为机关干部，最应该做出表率的，难道不是你们吗？难道王主任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你凭什么来要求我一个平头老百姓。难道你觉得我的觉悟比你还高？” 王长山再次哑口无言！ 赵山河是私营老板不错，可他政治面貌确实是普通老百姓，而在坐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跟体制沾边，准确来说，这个会议室里，只有赵山河的身份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场的经理，一个个的全都不吱声，看着赵山河和王长山斗嘴。 有的人心里对赵山河十分佩服，有的则是觉得赵山河不可能讨得了好，在心里幸灾乐祸，等着看他倒霉。 见王长山三言两语就被赵山河拿捏住，唐仁安坐不住了，咳了咳，开口解围。 “咱们机关单位的职工，其实都是为国家做了贡献的，赵老板你恐怕不知道，我们的工资里，有一部分是发的国库券啊！这就是最好的表率！” 第526章 三大商场联合 唐仁安一开口，王长山就松了一口气。 “就是，上面还强行……咳咳，还给我们分摊了国库券的任务，赵山河，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山河心中不屑，但脸上却装出了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不就是国库券吗！我也买不就行了！” 王长山眼睛一亮，生怕赵山河反悔，立马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商务局分到了三百万的指标，那就全都分给你了！” 众人立马就看到，赵山河脸上露出了几分后悔的表情，但为了面子又不得不咬牙强撑着。 “三百万就三百万！都由华龙商场认购了！” 唐仁安轻笑一声，这赵山河究竟是太年轻了啊，一招小小的激将法就将他拿捏住了。 “那好，三百万国库券，由华龙商场认购！王主任，把认购合同拿出来！” 王长山立马从文件里掏出合同，来到赵山河面前放下。 众人都看明白了，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就等着赵山河上钩呢！ 大家都觉得赵山河这是年轻气盛，被唐仁安摆了一道。 但于辰、林根生、刘长江几个人可不这么认为。 赵山河虽然年轻，但绝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毛头小伙子！ 现在那后悔、逞强的模样，绝对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看着赵山河干脆利落的签下了合同，心里都在琢磨，这国库券可能有什么别的用处…… 看着赵山河干脆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了字，王长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赵老板，这合同一签，可就不能反悔了！明天我就让银行的人带着国库券去你们店里交割！” 赵山河摆摆手：“别去我们店了，直接去工行就行了，一会儿我跟邓行长打个招呼就行了。” 王长山见赵山河表情迅速平静下来，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不过这合同都签了，他全当赵山河是为了面子，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唐仁安再次开口了：“国库券的问题赵老板帮我们解决了，那还是讨论下捐款捐物的事吧，市里的扶贫工作，总得表示一下。” 他看向于辰和林根生。 于辰和林根生对视一眼，却是默不作声。 绍山百货、中山百货，都是市里最大的百货商场，按理来说这时候确实应该有所表示，以往也确实是他们带头。 但今天他们都没说话，而是看着赵山河。 就在昨天，赵山河私底下找到他们，聊起了扶贫的事，说是要三个商场联合，一起捐出电视机六百台，自行车一千辆！ 东西由赵山河出，倒也不用他们两家给钱，之后有什么紧俏的商品，三家也互通有无，一起售卖即可。 于辰和林更生也知道赵山河这是要深化合作，给外界传递一个信号。 华龙商场也是有帮手的，并不是孤军作战！ 两人略家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可能会得罪王长山、唐仁安那一脉的人，但他们本来就跟王长山不是一路人，相比和赵山河合作的好处，几个宵小之辈的记恨，根本不算什么！ 眼下他们默不作声，就是在等赵山河开口。 唐仁安等了片刻，见于辰和林根生不说话，心头有些不耐，但又无可奈何。 林根生管理的中山百货归口在省里，于辰也属于工商局那边，他的话在这两人面前确实不太管用。 而且真要论级别，那林根生不见得比他低。 于是他主动给了个台阶，说道：“林经理，听说中山百货今年为了平抑物价还亏了不少，不用你们捐太多，表示一下就行了。” 林根生看到赵山河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开口说道：“中山百货、绍山百货、华龙商场，我们三家一起捐赠黑白电视机600台，自行车1000辆！”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片刻之后，众人再看赵山河，就有点琢磨不透了。 按理说，赵山河要是和林根生、于辰商量好了，刚刚也不用和王长山斗气，直接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不就行了？ 难道刚刚那一出，是赵山河演出来的？ 可他还是把那三百万的国库券买下来了，吃了个大亏啊！ 这又是为什么呢？ 众人都想不通。 唐仁安一时间也没想明白，不过他没乱了阵脚，笑着说道：“既然三家商场联合捐赠，那王主任就记下来吧。” 王长山看到赵山河那幅成竹在胸的表情，心里就十分不爽。 更何况这捐出去的这些电视机和自行车，大概率是从他那进的货！ 于是他挑刺道：“联合捐赠，之前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吧？” 赵山河觉得有些可笑，联合捐赠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只是为了向其他的人宣布，三家商场已经联合起来了。 王长山却想着在这上面做文章，根本就是不知所谓。 果然，于辰立马就说道：“那我们三家商场，各捐赠两百台电视，三百辆自行车。” 唐仁安扭头瞪了王长山一眼，再回过头来，笑呵呵地安抚道：“不用分开记，太麻烦了，我们这次捐赠本来就是要归纳汇总，让市里合理分配的。” 赵山河懒得再在这浪费时间，直接起身。 “那这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各位明天再见。” 看着他旁若无人地推开门离开，唐仁安眉头忍不住跳了跳，扫了一眼其他人，冷冷地说道：“这赵老板真是心高气傲啊！也不知道那三百万国库券，能不能让他消消火气！” 没人接话，只有王长山同仇敌忾：“他就是一走了狗屎运的毛头小子，迟早要栽跟头！” 唐仁安冲着众人感叹道：“这私营老板，眼里全是钱，觉悟根本不行，还需要再学习学习！” 在座的人，大多都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了，还拿着老一套的说法来糊弄人。 华龙商场能做到今天这规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就是赵山河的本事过硬！ 现在三家商场联合起来了，其他小商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于辰和林根生微微摇头，这唐处长也是个目光短浅的，没什么好说的，两人也起身，离场。 轮到其他商场捐献，也有不少稍微表示了一下，捐个几千块钱的东西，然后跟着离场。 一场座谈会开下来，气氛无比冷清。 第527章 寒风暖屋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唐仁安的脸色终于彻底垮了下来。 “这个赵山河，真是不知好歹！” 王长山在旁边煽风点火道：“这小子一向就是这么猖狂，根本没把唐局您放在眼里！不过您今天略施小计，就让那小子认购了三百万的国库券，估计他咬碎了牙往肚里咽，有苦说不出呢！还是唐局您厉害！” 被王长山拍了几句马屁，唐仁安心情好了不少，瞄了一眼王长山，又说道：“那小子别的不说，还是有点气度的，你也好好跟人学学！别老是把心里的事全都写在脸上。” 王长山尴尬地笑了笑，又问道：“唐局，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仁安拿手指头敲了敲桌子，琢磨了片刻：“你明天一早就去把国库券的事落实了，之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拿捏他！咱们要想争取点政策那确实不容易，但想要弄垮一个私营企业，呵呵，办法多的是！” 王长山有点担忧：“可是市里边好像很重视这小子，我们要是再找他的茬，会不会有麻烦？” 唐仁安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市里的人护着他，不过是为了发展私营经济这个大目标！可一把手是外地的人，终究在这南城待不了多久。何况有人惯着他，那自然也有人看他不顺眼。咱们慢慢等机会就行了，时间还长着呢！” 七点过，赵山河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了。 从会场出来时，跟于辰、林根生简单聊了几句，耽搁了一点时间。 外面在刮风下雪，冷得很，一进家里就舒服多了。 家里开着空调，苏婉没把温度调太高，但也有个二十来度。 苏婉正在教颜颜认生字，听见开门声就赶紧迎了过来，将赵山河的外套接过，掸了掸他身上的雪花。 赵山河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顺势倒在沙发上。 “怎么开会开到这么晚？”苏婉问道。 “还不是商务局那个唐处长，尽说些废话浪费时间。” “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什么叫我得罪人，那唐仁安明显跟王长山是一伙的，沆瀣一气！” 苏婉也没多说什么，她也明白，自己男人有本事了，挣了大钱，自然会招人记恨，有时候就算没做错事，一样会得罪人。 “你先看着点颜颜，教她认1到10的汉字，菜一会儿就好。”她转身去厨房弄晚饭。 赵山河跟着进了厨房，“你跟颜颜还没吃吗？下次不用等我，给我剩点就行了。” 苏婉白了他一眼，“都回家了，怎么能让你吃剩菜！这也没等多久，颜颜下午又把夹心饼干全吃完了，这会儿还没饿呢。你要是饿了，高压锅里有排骨，先吃点垫垫肚子。” 说着苏婉打开天然气炉子，开始炒菜，天气太冷了，提前做容易凉，只有炖菜可以早点准备好。 赵山河心里暖洋洋的，从后面搂着媳妇，过了一会儿，原形毕露，手又不老实。 苏婉挣扎了两下，水嫩的脸蛋染上羞意。 “炒菜呢，别毛手毛脚的，你也累了一天，好好歇着吧，菜马上就好。颜颜！别写生字了，来跟你爸爸玩儿会！” 颜颜立马笑呵呵地放下笔，来到厨房，把赵山河拉了出去。 有小丫头在，赵山河也没那么厚脸皮赖在媳妇身边，被拉着回到了沙发上。 小丫头脱了鞋，跳上沙发上，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爸爸，你开了一天会，腰肯定很酸吧，躺下，我给你捏捏！” 赵山河顺势躺下，享受起了颜颜的按摩服务。 今天坐了一天，没怎么活动，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 颜颜十分卖力，捏完腰又捏肩膀，然后又是捶腿，又是捶背的。 不过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赵山河也不在乎，心里还甜滋滋的。 家里有这样的老婆女儿，他又怎么能不时时刻刻牵挂着呢？ 过了一会儿，见小丫头似乎手有点酸了，赵山河反而拉住颜颜的手揉了揉。 “够了，你别累着了，把课本拿过来，爸爸给你讲故事。” 小丫头把茶几上的课本递给赵山河，趴在赵山河胸口。 不过她那眼神明显藏不住事，不停地瞄着厨房，欲言又止。 赵山河一看女儿那鬼鬼祟祟小模样，就猜到这丫头肯定是有求于自己！ 略加思索，赵山河小声问道：“是不是家里零食吃完了？” 小丫头抿了抿嘴，猛猛地点头。 “爸爸真是料事如神！” 赵山河笑了笑，捏了捏女儿肥嘟嘟的小脸，然后又抱起她，试了试重量。 “最近体重控制住了吗？没长胖吧？” 颜颜连忙摇头：“没有！妈妈每天都让我跳绳来着，下午还带我去公园玩了，锻炼了好久！” “行，爸爸给你买零食，不过这两天可能没空，你想吃什么，先悄悄告诉我。” “谢谢爸爸！mua~！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吃！” 颜颜笑嘻了，抱着赵山河的脸亲了一口，她知道爸爸买的东西肯定好吃！ 晚上吃了饭，苏婉陪着小丫头看电视，赵山河拿出文件袋，继续翻看起来，时不时还会停下，将一些重要数据记录下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九点过，苏婉催着颜颜去洗漱，等她哄着女儿上床睡觉，发现赵山河还在看文件。 苏婉走到赵山河边上，默不作声，给他揉着肩膀。 自己男人虽然有本事，但背后付出多少的努力、承担了多大压力，只有她最清楚。 她和颜颜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那都是赵山河用智慧和汗水换来的。 她自己也没多少文化，但十分明理，知道自己只能当好贤内助这个角色。 过了十多分钟，赵山河眼睛有点干涩，停下来揉了揉，又活动了一下脖子。 “这么多文件，是哪儿来的？”苏婉问道。 “市里边开会，我听了觉得很有用，对华龙商场的发展有帮助，就问姚秘书要了一份，白书记的发言稿也在里面呢！” “这么多文件都给你，你面子有这么大？”苏婉好奇。 第528章 过冬的螃蟹 跟着赵山河见了些世面，苏婉的观念虽然已经变了，但仍然有一部分时代残留，潜意识里认为做生意的不如当官的。 赵山河神气地说道：“你老公可有面子了，今天开会书记都点名表扬了！” 苏婉抿了抿嘴，微笑着没回应，赵山河立马接着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老公多厉害？华龙商场88年末，一个季度就给市里交了1800多万的税，哪怕是最大的国营商场，都没我们多！” “还有饮料厂那边，去年12月加上今年第一季度的税额，应该也有1000多万！咱们现在可是南城的交税大户，市里面讨好都来不及呢！” 苏婉看着老公，只有在家里赵山河才会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口吻和神色。 她笑了笑，按住赵山河的手：“知道你厉害了，这文件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今天先歇会儿吧，别把眼睛累着了。” 那牛皮纸袋很厚，里面文件还多着呢！ 赵山河点点头，确实有点太多了，现在他脑子里全是数据。 往沙发上一靠，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要不泡个脚吧？”苏婉见他有点疲惫，提议道。 赵山河顺势搂住媳妇的绵软的小腰。 “不泡脚，要泡就泡澡，一起泡！” 苏婉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脸蛋又开始充血，但还是挣扎着起身，“别胡闹，颜颜刚上床，还没睡着呢！” 赵山河在她脸上亲了两口，小声说道：“你先去把热水放好，颜颜也差不多该睡着了！” 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大浴缸，能装好多水，好在家里电器十分齐全，平常人家估计还见不到的电热水器，他们也有，不然烧水都得麻烦死。 苏婉去卫生间放热水，赵山河拉开窗户，到阳台上抽烟，家里有小孩，他以前不在乎，但重生之后就几乎没在颜颜面前抽过烟了。 寒风冰冷刺骨，轻轻一吹，赵山河顿时就清醒了不少。 雪花在寒风中到处乱飘。 南城最近这一阵，天黑之后就开始刮风下雪，持续了快有一周了，这在南城非常少见。 今天开会，中间休息时别人聊天，他听说望县那边乡下都有学校被压塌了，还出现了学生伤亡。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赵家乡那边情况怎么样，下雪天对螃蟹养殖也有一定的影响，不过大哥二哥既然没给他打电话，应该问题就不大。 家里的养殖事业，基本不用他插手了，除非几兄弟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 几个堂兄弟的本事不算特别强，但至少都是有担当的…… 此时，赵家乡的榕树湖边。 天空中同样飘着雪花，刮着冷风。 赵山荣、赵山华几兄弟裹着军大衣，站在养螃蟹的池子边上，脸上写满了担忧。 旁边还有几个人。 池子周围早已竖起了钢架，顶上搭着塑料膜，挡住了雪花。 可塑料膜能挡住雪花，却挡不住寒风。 红蓝白的塑料膜在寒风中被吹得哗啦啦的响。 赵山贵最急，忍不住问道：“杨老师，这气温又降到零下了，螃蟹会不会出问题？这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杨明刚是抚远省农大的教授，四十来岁，看着挺年轻，却是水产养殖方面的专家，之前就来赵家乡指导过他们两次。虽然脾气有点硬，但技术也同样过硬，没得说！ 一开始请他出山，赵山贵还费了不少功夫，最后请赵山河支了个招数，给杨明刚的内人送了礼，才请动了这尊大神。 这一阵气温骤降，连着下雪，几兄弟实在放心不下，前两天又包了个红包，把杨明刚从南城请了过来。 刚好前两天大学放了寒假，杨明刚干脆在赵家乡住下了，顺带还叫了两个学生来实习，积累实地养殖经验。 杨明刚指挥两个实习生，连着从几个池塘抽出吊在水里的温度计，统计了数据，他看了看数据之后说道：“现在水底的温度还有4度，问题不大，螃蟹不吃东西，那是在过冬，正常现象，等气温高一点就好了。” 赵山贵却十分担忧，问道：“可这已经连着下了五六天的雪了，夜里气温越来越低，昨天凌晨最低的时候到了零下3度，要是水温也降到了零下怎么办？” 杨明刚忍不住吐槽道：“水温要是降到零下那就冻上了！而且就算是封冻，冰层也不可能太厚，水底的温度也不会低于0度的。榕树湖往年封冻过吗？” 赵山贵悻悻地摇了摇头，答道：“从来没有过，顶多湖边一些小水凼结一层薄冰，小孩最喜欢玩那东西。” 杨明刚说道：“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赵山华接着问道：“杨老师，今年这天气比往年都要冷，要是继续下雪，湖面真冻上了，这些螃蟹会不会受不了？” 杨明刚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这几池子的螃蟹，加上饲料、人工，价值超过了十万！ 哪怕放眼整个抚远省，这份养殖投入都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于是安慰道：“螃蟹虽然脆弱，但野外到处都是，没那么不经事，就算是东北，冬天那么冷，也没见螃蟹死绝了。” “哪怕封冻，你这不还有人看着吗，把冰层打碎就行了，只要水里不缺氧，就算温度低一点，一时半会儿也死不掉。” 赵山贵又问道：“那为什么之前市里的农技员说养螃蟹怕冷？” 杨明刚解释道：“这话没说错，不过螃蟹怕的是突冷突热，尤其是寒潮，一天降温十多度那种，养殖的螃蟹一般是在单独的池子里，水体规模较小，受气温影响比较大，容易出现大面积的死亡。不过你们这池子水体连着整个榕树湖，哪怕遇上了寒潮大概率也能抗过去。” 抚远这波降温是一点点降下来的，听杨明刚解释完，赵家三兄弟松了一口气。 赵山华拿着统计数据，观察并学习他们记录的方式，又将刚刚测出来的水温、水氧全都记下，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杨老师，我发现这几天夜里水底的温度一直是4度，是不是温度计出问题了？要不要换一下？” 第529章 那个没来 “4度是正常的，因为水在0-4度会出现一个反膨胀的现象，4度以上，是热胀冷缩，0-4度，则是热缩冷胀，很多封冻了的大湖，水底温度也都是4度。” 赵山华感慨道：“怪不得说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这搞养殖也要懂科学原理啊！” 杨明刚其实挺佩服赵家几兄弟的，什么都不懂，居然也敢搞这么大规模的水产养殖。 别人顶多也就承包个小池塘，而他们，起步就是几百亩的湖泊！ 不过听说他们家的赵老三在南城发了大财，那个华龙商场就是赵老三弄出来的，所以才有这么大的底气。 “对了，省城那边有卖溶解氧测定仪的，一般是化工企业还有水利局在用，手持设备，跟计算器差不多大，你们家那赵老板不是有路子吗，可以搞几个回来，也不用每次都用试纸测，太麻烦了。” 赵山贵记下名字，“溶解氧测定仪？三哥肯定有路子，一会儿我就给他打个电话。” 赵山华立马教训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别什么问题都去麻烦你三哥，他生意做得大，比我们更忙，过一阵小妹跟王云开要领证了，到时候顺路去南城，私底打听打听不就行了……” 站在阳台上的赵山河，却是没有猜错，家里的养殖事业基本已经被三兄弟成起来了。 而且有他托底，三兄弟哪怕今年真遇到天灾赔了钱，也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赵山河借着冷风提神，抽着烟，心里想着年前这段时间的安排。 市里的企业大会还要开两天，之后就是饮料厂那边，要把经销商整合一下，也要开个会，时间都定好了。再然后就是荆城的分店开业。弄完这些，差不多也快过年了，过年虽然单位都要放假，但商场却是最忙碌的时候。 这些事有不少地方需要他亲力亲为，而且每样都挺重要。 赵山河感觉有点累。 以后生意越做越大，时间会越来越少，得尽快招揽更多人才，不然赵山河累都能累死。 十来分钟后，热水放好了，苏婉让他去泡澡。 赵山河将脑子里的事务甩在一边，搂住媳妇就进了卫生间。 不过等他脱了衣服，苏婉还穿着紧身的保暖衫没动。 赵山河伸手去抓她，苏婉虽然红着脸，但还是躲开了，和以往的半推半就明显不同。 赵山河有点意外，靠近她，将媳妇抱在怀里。 “怎么了？都老夫老妻，一起洗了好几回，又不是头一回，今天还害羞起来了？” 苏婉眼神有点飘，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那个没来。” 赵山河愣了愣，然后立马就反应过来，苏婉说的“那个没来”是什么意思！ 媳妇有了！ 他心情有些激动，努力克制着，算了算日子。 “真的怀上了？可我们一直用了保护措施的啊？” 苏婉红着脸，但还是提醒道：“十二月中旬，有次我们在……在客厅沙发上，刚好那个东西用完了……” 赵山河想起来，眨了眨眼，“是不是你戴着翡翠镯子那次，确实是我没忍住，不过好像就那一次吧！” 苏婉脸蛋更红了，咬着嘴唇，眼波流转，在赵山河肩膀上捶了一拳。 赵山河毫不在意，心情无比欢快，比挣了几千万更加开心！ 他忍不住抱起老婆转了两圈！ 苏婉不想让他失望，连忙说道：“还不一定呢，也有可能是我经期推迟了！” 赵山河在她脸上亲了两口，“我记得你的月事，这都过去一周多了，何况这段时间你也没生过病，哪会出现经期紊乱呢，肯定是有了！明天咱们就去医院检查！” 赵山河抱着苏婉一个劲的傻乐。 虽然苏婉怀上颜颜时，他就已经当过一次爹了，但赵山河两世为人，那其实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媳妇又怀上了，这让赵山河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动。 苏婉其实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不然也不会拒绝跟赵山河那啥。 她看赵山河那么高兴，她心里也舒坦得不行，推了推赵山河。 “赶紧泡澡，一会儿水凉了！” 赵山河这才想起来还有泡澡这回事，拉了拉苏婉。 “你也来一起泡。” 苏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怀上了再做那事对胎儿不好！” 赵山河正义凛然：“你想什么呢，我能不知道？一起泡个澡，又不做别的！” 苏婉将信将疑，热气腾腾的浴缸，也确实很有诱惑力。 于是脱掉衣衫，和赵山河一起躺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赵山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咱们不做那事，但可以用其他方式嘛！” “死样！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十个月呢！你老公我又不是和尚，何况抱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算我是和尚那也得还俗了！” 苏婉刮了赵山河一眼，娇俏的脸蛋却浮现出羞意。 浴缸里，荡漾起了一阵规律的波浪…… 半个小时后，赵山河从卫生间出来，心满意足地回了卧室。 苏婉用热水冲了冲胸口，又漱了口才回到床上。 两人都没什么倦意，赵山河搂着媳妇，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说起了悄悄话。 “既然怀上了，之后早餐店你就别去了，累着了可不好，玉梅姐那有岳芳帮忙，要是忙不过来可以招员工！” “哪有那么精贵，这都还没显怀呢！” 这年头，对孕妇的重视远不如二十年后，大部分女人即便怀上了娃，头几个月还是得干活，也就最后两个月实在不方便，可能要人照顾着。 赵山河接着说道：“等显怀了，把小姨和你妈接过来一起住，让她们轮流照顾。” 见赵山河不像是在开玩笑，苏婉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还没那么娇贵呢，怀上颜颜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这哪能一样，那时候是我混蛋，不懂事，没照顾好你，现在咱们家条件好了，必须得重视！明天上午我请个假，先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 第530章 体检和计生 “体检干嘛，去查下是不是怀孕不就行了？”苏婉一向是能省则省的，因为过惯了苦日子。 赵山河摸了摸苏婉的脸蛋，用略显霸道的语气说道：“这事儿听我的！必须做体检！怀孕期间不管吃喝还是穿戴，那都要用最好的，绝对不能省钱！” 苏婉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好，心里甜得发慌。 “可你不是还要开会吗，那么多领导都在，请假影响不太好吧？” 赵山河答道：“开会哪有这个重要！再说了，检查一下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赵山河就带着苏婉去了南城最好的医院，抚远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南城本地人都叫它附一。 这个名字外地人可能没听说过。但到了21世纪后，这个医院还会改为它原来的名字，相雅医院。 附一院不仅是卫生部直属的三甲医院，抚远医科大也是教育部直属的211高校，最早创建于1906年，是全国最早的现代医学院之一，底蕴深厚，培养出许多医学家，被称为近现代国内的医学名家摇篮。 来之前，赵山河就给刘世强打过电话了，他记得刘世强曾经聊天时说过，在医科大附一院有熟人。 所以委托他提前打了招呼。 来到妇科，有个姓钟的医生来接待，钟时凡，妇科主任，看来刘世强的面子还是挺管用的。 赵山河暗自给刘世强记下一个人情。 赵山河的要求也不复杂，先给老婆做个全面的体检，顺带做个怀孕检查。 跟钟时凡交流了几句之后，苏婉也说了自己的基本情况。 然而钟医生却悄悄关上了门。 “赵老板，你内人不是第一怀孕？” 赵山河看他神色有些郑重，突然反应过来是哪出了问题。 计生！ 早在70年代，计生就已经开始执行计生政策了，到了80年代，越抓越严。 南城作为抚远的省会，自然也不例外。 计生指标甚至被列入了干部岗位责任制，同年终评奖评优挂钩。 南城的计生工作抓得有多严呢？ 赵山河前一阵在报纸上看到过一条新闻。 南城郊区一个乡里，夫妻生了两个女孩，还想要个儿子，又怀上了，计生委找到家里去，做了些“工作”，结果被男人带着村民打成重伤。 计生委的人做了什么报纸上没说，但公安的处罚是几个参与打人的拘留15天，罚款200。 重伤，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入刑了，但处罚结果仅仅是拘留。 他当时就品出来了，那计生委的人估计是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 就这一条新闻，足以证明现在计生工作有多狠。 另外，88年初，南市在学习《计生工作纪要》的前提下，三次召开专题会议，讨论并指定出了《认真抓好计生工作的意见》。5月、10月、11月、12月，又多次展开计生相关会议和活动。 不管是农村还是市区，有关计生的工作那是随处可见，广播政策，走访宣传，讲课学习，层出不穷！光赵山河知道的，就有计划生育演讲比赛、独生子女书画展、计生“九上街”宣传活动，亚洲30亿人口日等等…… 这些工作使得计生工作极大影响了社会风气。88年，已婚孕龄妇女使用药具避孕的达到13多万人…… 苏婉这时也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向赵山河问道：“现在都提倡独生子女，要不这个孩子就不要了？” 赵山河神色一肃：“说什么胡话呢！” 他看向钟主任，问道：“钟医生，我内人这情况是不是不符合再生育第二胎的条件？” 钟时凡点点头：“除非第一胎有残疾，或者你们是再婚，第一胎不是双方亲生的，又或者你们第一胎是领养的……” 他说得很含糊，苏婉没听明白，但赵山河却听懂了其中的暗示，其实就一条路子，给颜颜搞个残疾证，或者搞个领养证明。 不过赵山河却笑了笑，不屑于去弄这些东西。 “没事，咱们又不在国企上班，更不是机关单位，不用担心这个，顶多就交点罚款。” 钟时凡抿了抿嘴，提醒道：“这罚款可不少，而且是按照夫妻双方的年收入来交的！非法生育，最高会罚到6倍，而且还会强制绝育。另外，现在怀孕生孩子都需要办生育证，不符合要求就拿不到生育证，上不了户口” 赵山河愣了愣，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他印象中90年代超生罚款最高的时候也就一两万，没想到竟然还和收入相关。 苏婉一听就急了，她很清楚赵山河一年能挣多少钱，要真罚款6倍，那起码是好几千万，商场和饮料厂的生意搞不好全都得赔进去！ “山河，打了算了，我们有颜颜就够了！”苏婉又劝道。 赵山河十分沉稳，摇了摇头：“你别胡思乱想，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钟时凡忽然又问道：“等等，你们第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 “是女儿，过完年就6岁了。” “那只要你们俩是农村户口，就还有得商量，农村没那么严，头胎生了女儿还可以生二胎，跟你们乡里商量一下就行了。” 赵山河笑着看向媳妇，说道：“你看，这不就有办法了吗！” 赵山河是农业户口，户籍还在赵家乡，苏婉虽然是城镇户口，但只需要两人办个手续把户口迁到赵山河那边就行。 苏婉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很想把孩子生下来，不是为了生儿子继承家产，只是单纯地想再要一个孩子，也能让颜颜多个伴。 钟时凡又叫了个护士过来，带着苏婉去体检，不过临走前悄悄提醒两人：“一会你们去体检的时候，最好别透露真名，也别说她怀过孕，下边的医生有不少都是计生办的眼线。” 赵山河点了点头，悄悄塞给钟主任一个大红包。 虽然说是刘世强找的关系，但这钟主任还是挺靠谱的。 体检并不复杂，抽血化验肝、肾功能、血糖等，他们也没什么不孕不育症，很多东西都可以免掉，另外就是需要加钱做心电图、胸片等等。 第531章 弟弟好 钱对赵山河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给那护士塞了个小红包，暗示了自己媳妇可能怀孕了，想要加急一点。 护士悄悄摸了摸那红包，厚度让她变得十分懂事，两个小时不到，就带着苏婉把应该做的项目都做完了。 怀孕的结果出来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和他们俩预料的一样，确实怀上了。 不过详细的体检报告要下午才能领。 出了医院，赵山河十分高兴，脸上的笑容压不住。 苏婉看了看时间说道：“你先去开会吧，我这也没什么事，先去店里看看……” “不行！跟你说了怀孕之后不准再去早餐店了！回去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休息，以后都不准去店里了！” 赵山河的态度十分坚决。 苏婉无奈：“我这才不到一个月……” “一个月也不行！你先回去看着点颜颜，她还一个人在家里呢！” 早上出门时，苏婉给小丫头布置了点作业，颜颜一向很懂事，虽然贪吃好玩了点，但肯定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会出门乱跑。 所以赵山河和苏婉也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赵山河让司机把车开回了朝阳新区。 上楼开门，立马就看到小丫头正手忙脚乱地关电视，然后跑到她的小书桌边上，拿起铅笔，试图蒙混过关。 苏婉脸立马就拉下来了：“颜颜！我不是让你写生字吗？你又看电视！” 赵山河立马摸了摸她的小腹，劝道：“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苏婉更加无奈了。 “我又没真生气，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颜颜鬼精鬼精的，立马就猜到了什么，凑到妈妈跟前，眼睛忽闪忽闪地问道：“妈妈，你是不是怀孕了？” 赵山河蹲下来，拉着女儿叮嘱道：“颜颜，妈妈确实怀孕了，但这事最好保密，别跟外边的人说，记住了吗？” 颜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十分懂事，立马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绝对不会到处说！ 赵山河也是为了保证稳妥，等到手续都弄好、隐患都解决了再公开也不迟。 颜颜又问道：“妈妈，你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苏婉摇摇头：“还不知道呢，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丫头眼睛转动，立马就做出了选择，“要弟弟！” 赵山河还记得这丫头的想法，要弟弟是为了能多个跑腿的苦力，估计是从幼儿园同学那听来的。 他揉了揉颜颜的脸蛋，说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得等十个月之后出生了才知道，不过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他和你一样，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你可千万不能嫉妒！” 颜颜点头：“我怎么会嫉妒呢，我巴不得有个弟弟呢，以后可以帮我买零食、写作……” 差点说漏嘴，小丫头连忙捂住嘴。 “还敢让别人帮你写作业，没挨够打是吧！”苏婉黑着脸教训了几句。 怎奈赵山河就在旁边，小丫头往赵山河怀里一藏，嬉皮笑脸地，企图蒙混过去。 苏婉看了看时间，才十点半，于是又推了赵山河一把：“我都回家了，你也别在这跟颜颜玩了，赶紧去市里开会！” 赵山河被她催着穿上外套，准备出门，不过临走前又回头跟小丫头叮嘱道：“妈妈现在是孕妇，需要照顾，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很脆弱，所以妈妈不能上班，也不能干活，你要保护好她，爸爸不在的时候，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丫头脸上露出了坚毅的表情，挥了挥小拳头：“保证完成任务！” “好样的！”赵山河揉了揉颜颜的头，鼓励了两句，出门去了。 小丫头关上门，回到妈妈身边，眼睛盯着苏婉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之后问道：“妈妈，我能摸摸嘛？” 苏婉无奈，敲了她的头一下，但没有阻止。 颜颜小心翼翼地伸手，在苏婉肚子上来回摸索。 可刚怀孕不到一个月，自然是什么都摸不到，反倒是她到处乱摸，差点摸到她曾经的饭碗，又被苏婉敲了下头。 “妈妈，怀孕肚子不是会鼓起来吗？”颜颜揉了揉头，十分不解。 苏婉解释道：“怀孕要十个月，小宝宝在肚子里一点点长大，不是突然就鼓起来了。你当初也是在妈妈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才出生的。” 颜颜恍然，随即又陷入了疑惑当中：“十个月，那么久？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因为你那时候还不懂事，全都忘掉了，你想想，你还记得你学说话、学走路的事情吗？” 小丫头托着下巴，努力思考，自然是没有结果。 苏婉闲不住，正好没事做，干脆把床单换一换，再打扫一下卫生，再过几天就腊八节了。 可她一起身，颜颜就立马粘在她屁股后边。 见她要换床单，小丫头立马上去把床单按住：“妈妈！爸爸说了，你现在不能干活！” 看小丫头十分认真，苏婉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妈妈只是怀孕，不是生病，现在肚子都还没鼓起来，不用那么担心，而且就算七八个月，那也得稍微动一动，反而还对身体有好处！” “可这和爸爸说的不一样呀！会不会对小宝宝不好？” “妈妈当初怀上你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你看看，我们的颜颜多聪明呀，怀孕这事，妈妈比爸爸更懂！” 颜颜聪明的小脑瓜有点被难住了。 苏婉又说道：“要是我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只能监督你写字认字了。” 颜颜立马翻身，拉扯起床单：“妈妈，我来帮你，你别累着了！” 赵山河回到会场内，趁着歇息的空隙，坐回自己的座位，没引起多少注意。 他早上也提前跟刘长江打过电话，让帮忙请半天假。 来参会的都是厂长、经理，手上的事不少，昨天是第一天，大家多少要给领导面子，所以没什么人缺席。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放眼望过去，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位置空着。 今天发言的也不是白书记了，而是下面各个机关的领导，讲话就有点假大空的老毛病了，赵山河感觉无趣，眼睛半闭半睁，似听非听，神游天外。 第532章 硬要面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山河也不例外。 媳妇怀孕这个惊喜，他还没有完全消化，一想到心里就美得冒泡。 不过他始终感觉旁边有人在看自己。 赵山河扭头瞄了一眼，发现是周奇峰。 见赵山河看过来，周奇峰忽然冲着他笑了笑，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阴险。 赵山河不太理解。 这人昨天刚在自己手里吃了个亏，怎么笑得出来的？ 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对于周奇峰这人，他已经打上了两个标签。 目光短浅。 自作聪明。 又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有了昨天吃亏的经验，这货应该不敢再来找自己麻烦。 正当赵山河这样想时，上午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没等他起身，周奇峰就阴阳怪气地说道：“赵老板，今天怎么不记笔记了？做戏也得做全套嘛，怎么能半途而废呢！难道是昨天认购了三百万的国库券，影响到了你的心情？哈哈哈……” 赵山河回头盯着哈哈大笑的周奇峰，心中不屑，他手里都有书记的发言稿了，还记个屁的笔记。 不过这种事他也懒得解释，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周厂长，我有点搞不懂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说你一个生产汽水的，非得和我这个开商场的过不去，是不是嫌你们的汽水卖得太好了？” 周奇峰脸色僵了僵，反应过来赵山河除了正气凉茶之外，更出名、更成功的是华龙商场。 他们制冰厂生产的汽水，在华龙商场的销量挺不错的，哪怕现在是冬天，每天能卖出去几百瓶。 因为价格便宜，就三毛，有不少顾客喜欢用汽水来凑单！ 比如一个顾客买了99块4毛的东西，但华龙商场做活动，满100就可以参加抽奖，不少顾客就会选择拿上两瓶汽水。 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糖水，大人小孩都爱喝。 但南城生产汽水的厂子可不止制冰厂一家，而且制冰厂生产的汽水都是最低端的产品，市面上可替代的同类型产品有好几种。 赵山河完全可以把他们制冰厂的产品全部下架，换成其他饮料厂的汽水。 这事对华龙商场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很少有顾客专门去商场买汽水，顶多也就是路过货架看见了顺手带上两瓶，或者小孩跟着一起逛商场，馋嘴了闹着要买…… 但真要下架了，对制冰厂的销量影响可是实打实的，一天几百瓶，一个月也能有一两万了！ 可周奇峰昨天在赵山河手里吃了个闷亏，要让他向赵山河低头，他不仅觉得十分别扭，更丢不起那个人！ 看到赵山河嘴角那不屑的笑容，周奇峰怒气涌上头，嘴硬说道：“你有种就下架，我们才不在乎你一家商场那点销量。” 赵山河点点头：“那就如你所愿，正好饮料二厂那边刚找过我们，你们制冰厂之后就不用再送货来华龙了！” 话音未落，赵山河就看到周奇峰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悔。 他摇摇头，又不屑地笑了笑。 周奇峰不仅目光短浅、自作聪明，还不识时务，硬要面子！ 做生意，面子哪有赚钱重要？ 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当上厂长的。 赵山河懒得搭理他，起身去了食堂。 打了饭，找到了于辰和林根生，三人又凑到了一起聊天。 “山河，那认购那三百万国库券，你是不是早就有准备了？”于辰问道。 赵山河反问道：“于叔、林叔，你们手里有国库券吗？” “有一点。大概二三十万的样子。”林根生说道。 于辰也点点头：“嗯，我那也差不多，年前上面分摊下来的任务，当成工资发下去一部分，但员工的抵触情绪很高，不好分配啊！” 赵山河也没卖关子，直接提醒道：“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把员工手里的国库券收集起来，带到海城去卖掉，海城那边100元面值的国库券，已经涨到了110多！” 于辰和林根生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这玩意黑市里也就70多，再说了，就算涨价，也就恢复到正常面值，能1比1兑换就很不错了，海城那边为什么还能涨到110？”林根生不解地问道。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的说，国库券实际上就是是国债，国家发展势头好，价值就高。之前价值不高，是兑付困难，加上无法流通，现在国家已经放开了管制，国库券已经可以自由买卖了，你们往海城打个电话就能求证。” 前几天，他委托邓兴国去海城，以117的价格卖掉了200万的国库券，净赚34万！ 邓兴国带着华龙的两个保安坐飞机过去的，当天就找到银行的工作人员打听。 国库券在海城果然是抢手货，甚至还有一些掮客在银行外边收购。 银行内收购价是实时的，在115左右波动。 邓兴国琢磨了一阵，觉得那价格波动有利可图，就多等了两天，等到了117的高价。 别小看这2块钱的差价，放到200万的本金上，那就是4万块的差别！ 邓兴国回到南城后，赵山河如约将利润分了他一半，也就是17万！ 那可是17万！ 邓兴国现在一个月工资才两百来块，一辈子都挣不来17万！ 可这趟算上路上耽搁的功夫，他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三天时间！ 所以他回来之后，立马就表示会尽快辞职，要来跟着赵山河干事业。 赵山河反而劝住了他，让他不用着急，先把辞职报告打上去，然后慢慢跟后边的人交接工作，等到年后再离职也不迟…… 见于辰和林根生还有点不相信，赵山河说道：“于叔、林叔，你们在海城那边要是有认识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们要是没时间去海城，可以找工行的邓兴国，邓行长，他明后天估计还要去一趟海城。” “去卖国库券？” “对，之前他分摊的指标没完成，找我帮忙，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前天在海城卖掉了200万的国库券，净赚30多万。” “跑一趟就赚了30多万？真有那么容易？” 第533章 十佳经理颁奖 “你们看着吧，快的话一两天，最迟不过四五天，肯定有人来南城收购这玩意，再过个把月，咱们这的国库券就和海城那边一个价了。”赵山河说道。 虽然邓兴国是悄悄去的海城，但他一次出手200万的国库券，肯定会引起注意，来历也根本禁不起细查。 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想到这个路子，来内地收购低价的国库券，再到海城去倒卖。 事实上，前一世，也是在88年末的时候，因为春节前的人员流动，让这个消息被一些人注意到了，让一部分人发了财。 这年头赚钱的机会遍地都是，就看能不能把握住。 于辰还是无法相信赚钱能这么容易，但他和林根生都觉得赵山河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打算回头给海城的朋友打个电话问问。 赵山河解释这么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于辰和林根生年纪都比较大，又是体制内的人，思想有那么点固化很正常。 下午4点，今天的会议进入尾声，也终于轮到十佳经理的颁奖仪式。 白书记亲自主持颁奖。 “下面进行南市1988年度十佳经理、厂长的颁奖仪式。” “在过去的一年里，南市商业系统在坚持治理整顿、深化改革的方针指导下，经受了市场冲击和资金短缺的严峻考验，保持了沉香市场稳持续繁荣增长的好势头，这些都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努力！” “市商务局、市场监察局、总工会、企管委等等部门在市办公室的领导下组成了评委会，详细讨论之后，一致评选出了十位优秀的经理、厂长，他们勇于创新改革，善于经营，不仅经济效益高，还为南城向全国各地输出了许多的优质产品。” “有请第一位，华龙兴盛商场的总经理，赵山河！” 哗哗哗！ 掌声隆重，赵山河起身，向着大家分别行礼鞠躬，十分有礼貌，然后上台领奖。 白书记非常给面子，赵山河作为唯一一个私营企业老板，竟然是第一个上台的。 赵山河虽然开心，但其实也就那样。 原本赵山河对这个环节还有点期待，毕竟是受表扬的好事，还能上电视，扩大华龙商场名气。 但昨晚他刚刚得知老婆坏了二胎，于是这份期待顿时就被更浓厚的激动和喜悦给盖过去了，变得有点索然无味了。 就好像昨天买彩票中了两千块，你今天正想着去买点好吃的，结果一出门又中了两百万一样。 虽然比喻不完全恰当，但赵山河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相比媳妇的二胎，十佳经理这个名头甚至还不如两千块…… 甚至他上台领奖时不得不假笑一下，烘托气氛。 白书记亲自为十位经理颁发奖章、证书，红色的对开本，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颁奖之后还有个简短的发言。赵山河没发表什么太过引人瞩目的言论，发言稿子都是提前报备了的。 只是把该感谢的人都说了一边，比如刘长江、刘世强等等老朋友，还有市监局、税务局等等部门的领导，以及合作伙伴中山百货、绍山百货等等，全都照顾到了。 台下，大家都在鼓掌。 只有少数几个人看着赵山河意气风发，恨得牙痒痒。 等到十位经理轮流领奖发言之后，还有个简单的合影环节。 十佳经理，大多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赵山河看着最年轻，也最英俊，自然最吸引目光。 合影时，赵山河被安排在靠中间的位置，身边就是白书记。 他有点意外，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神色。 合了影之后，白书记转身看向赵山河。 “赵经理，华龙商场可是咱们南城的明星企业了，希望你能好好经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市里找我们求助！” 赵山河感觉白书记这不仅仅是场面话，毕竟华龙商场刚交了1800万的税，华龙商场营业还不到四个月，按年算就是五千万左右的税！ “华龙能有今天的成果，离不开市里各位领导的支持，以后也希望各位领导能多多支持！” 白书记似是无意，闲聊般问道：“听说华龙在荆城的分店马上就要开业了？” 赵山河可不觉得大领导是在没话找话，他心里快速琢磨着白书记提这事的缘由，嘴上也不忘应答道：“是的，这个月19号开业，没几天了。” “那之后有在其他城市开分店的打算吗？” 赵山河点头：“岳市、益市都在考察，我一开始就打算做连锁品牌，不仅仅是抚远，还要向省外发展。” 白书记赞许地点点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而且商场也能帮助地方城市发展，不仅是市里，省里也会支持你的。不过……” 赵山河知道，重点在这“不过”后面，立刻打起精神。 “不过华龙商场毕竟是私营企业，希望你们不要走上歪路，比如今年物价上涨，有不少个体户趁机囤积居奇，扰乱市场，这种不正当手段都会受到严厉的处分！” 赵山河感觉白书记意有所指，估计是在敲打自己，因为他从国营商店进货的事！ 他立刻保证道：“书记放心，华龙的宗旨就是服务好老百姓，我们店里买的东西，不仅物美，而且价廉，也从来不会乱涨价！哪怕生意这么好，很多日常用品都是让利销售！” 白书记笑着说道：“你们和中山百货、绍山百货联手搞活动，卖出去不少特价米面粮油，在平抑物价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个就做得很不错！那些经营不善的国营商场，我看都应该向华龙学习！” “这是商场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不管是国营商场还是私营商场都一样。不过以后市场经济，竞争会越来越激烈，到时候还需要书记继续支持。” “这是应该的，这样优秀的私营企业，起到的作用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更大！” 简单几句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赵山河却领悟到了许多的言外之意！ 第534章 原来你知道 首先，书记敲打了赵山河，提到“囤积居奇、扰乱市场”，说明他知道赵山河从其他国营商场那截获特价商品的事，让他以后还是尽量不要那样做。 赵山河虚心接受了书记的建议，表示自己并没有从中受利，那些东西都是按进价卖出去的。 然后白书记表扬了华龙和中山、绍山百货的合作。 这个暗示比较隐晦，但赵山河还是听出来了。 书记的意思是他知道华龙商场和商务局的一些人不太对付，才有了“囤积居奇”的行为。但是希望赵山河多和国营商场搞好关系，因为可能那些经营不善的国营商场，都准备改制，转为私营。 赵山河也表示，市场竞争太激烈，私营和国营区别不大，他不一定能帮上忙。 至于白书记最后那一句，则是在提醒赵山河，华龙商场是私营企业，在目前这个鼓励发展私营经济的环境中，华龙要是能做大做强，会成为地方领导的亮眼政绩，上面肯定会大力支持的。 聊了几句之后，会议结束。 虽然明天还有一天，是各个部门组织的小型座谈会。 比如食品行业相关的企业凑一起开会，就和昨天下午商务局和工商局组织各个商场的经理开会一样。 原本赵山河以为会有什么政策宣讲，打算代表饮料厂去参加一下会议的，但现在感觉也不是那么必要。 估计又是让捐东西。 赵山河不打算参加了，让于连山代表罐头厂出席一下就行了。 今天的会结束得比较早，赵山河从大楼里走出来时才4点半。 赵山河正准备去停车场上车回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赵经理！赵经理！” 赵山河回头，发现是一个陌生面孔。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陌生，这人和他一样，也被评上了88年的南城十佳经理，刚刚也上台领奖了，好像是南城电冰箱厂的文厂长，叫文心全。 刚刚合影的时候，站在靠边的位置，两人没机会打招呼。 赵山河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找自己有什么事。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文心全犹豫了一下，带着赵山河走到旁边人没那么多的地方，问道：“听说赵经理昨天认购了三百万的国库券？” 听他提到国库券，赵山河心中立刻有了猜测，这人该不会是得到了消息，想要从他手里把国库券买走吧？ 赵山河被商务局的唐处长摆了一道，一气之下认购了三百万的国库券，这事估计不少人都听说了，消息甚至可能还是唐仁安、王长山他们主动泄露出去的。 赵山河也不意外，点点头承认下来：“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文心全又问道：“已经拿到手了？” 赵山河再次点头：“上午已经交割了，钱货两清。” 上午，在他带老婆去医院体检的时候，王长山就迫不及待，找到了华龙商场去，赵山河早就跟小姨和邓兴国打了招呼，让她去工行转账交割。 小姨还有点心疼，她还不知道国库券能赚钱，以为是市里给华龙分派的任务，赵山河也没办法拒绝。 邓兴国知道的多一点，他早就从赵山河那知道，还会有一笔国库券入账。 没想到竟然是王长山主动送上门来的。 于是他配合赵山河的小姨演了出戏，没让王长山起疑，顺顺利利地将三百万国库券拿到了手。 此时邓兴国正在清点国库券，他知道自己又该启程去海城了，这一趟至少又能赚个四十多万！ 赵山河这边，文心全听到赵山河已经买下了国库券，神色变得有些激动。 “赵经理，你要发财了啊！过一段时间那国库券就要涨价了，你这一阵可千万别出手卖了！” 赵山河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文心全是来“劫道”的，想要以一个低价从他手里买走国库券，结果人家是带着好心来提醒他的！ 误解他人的善意，让赵山河略感愧疚，他也在思索该怎么回答。 文心全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连忙解释道： “赵老板，这国库券在海城那边已经炒起来了，全都抢着买，价格一天比一天高，前两天已经100比117块了！我在海城有个朋友，他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在这边收购国库券，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文厂长，这些我都知道！” 文心全傻了，愣了愣问道：“你真的都知道？” 赵山河悠悠地说道：“之前银行那边拜托我帮忙，让我认购了两百万国库券，我已经让人拿到海城去卖掉了。” 文心全恍然，随即苦笑了两声：“原来赵经理消息这么灵通，那商务局的唐仁安，看来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别人都以为赵老板是年轻气盛，中了那唐仁安的激将法，才一口气认购了三百万的国库券。” 赵山河连连摆手：“可不能这样说，人家唐局也是一番好意嘛，和我一样，都是想要为国家分忧解难。” 文心全笑了笑，这赵经理说话也挺有意思。 “既然赵经理知道就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山河摇摇头，感谢道：“文厂长能特意来提醒，我就十分领情了，换做一些贪婪之辈，估计会想方设法把我手里的国库券买走，自己悄悄发财。” 文心全也笑着摇摇头：“能拿出这么多钱的，哪怕整个抚远省也没几个。” 赵山河顿了顿，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文厂长，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特意来提醒我呢？” “赵经理可能不知道，华龙商场之前从我们厂里进了一批冰箱，当时负责采购的是赵浩赵主管，当时我们厂正在改制，资金上有点困难，赵主管直接预付了一部分货款给我们，帮了大忙！” 赵山河隐约记得这事，是十一活动时候的事，一般家用电器单价比较高，都是采用先货后款的方式，不过当时商场的资金充裕，先款也没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文厂长不用放在心上。” 第535章 不必要的担心 “对你们来说是小事，但当时厂里的资金要是出了问题，那可就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这个恩情，我们冰箱厂会记一辈子！”文心全十分认真地说道。 赵山河也乐得结个善缘。 “那华龙以后从文厂长那进货，价格一定要最优惠！” “当然！” 和文厂长告别后，赵山河又遇上了于娟，耽搁了半个小时，让她做了个专访，有关这次企业经理大会的。 然后赵山河就迫不及待地上车。 “邓哥，回家！” 邓为民看出来老板心情急迫，立刻点火启动了汽车，同时将副驾驶的东西递给了赵山河。 “老板，这是老板娘的体检报告。” 赵山河想起来，自己下午开会，没空去领报告，就让邓为民去拿一下。 他接过报告，翻看起来。 邓为民又说道：“那个钟医生说了，老板娘身体很健康，让老板娘年前再去一次。” 赵山河点点头。 目前知道媳妇怀孕的，除了钟医生之外，就只有司机了。 报告上的数据他自然看不懂，不过看着就安心。 将报告放下，赵山河看着道路两旁的街景快速退去，心情忽然就变得有些急切。 得知苏婉怀上了之后，他的心境难免受到了一些影响。 虽然知道媳妇呆在家里不会出事，但他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比如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凶悍强盗，破门抢劫，杀人不眨眼，会不会被自己家遇上？ 再比如，自己重生后虽然抽的烟变少了，但社交应酬难以免俗，偶尔还是会点上几根，会不会导致胎儿畸形？ 还有苏婉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家里地砖比普通地面要滑，会不会发生意外…… 他知道这些都是不必要的担忧，但就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做生意，他可以运筹帷幄，成竹在胸。 但涉及到老婆和孩子，他难免有点ptsd。 因为他脑海深处，还藏着最不愿意看到，也是令赵山河生不如死的记忆。 停尸房，两张床，一大一小，两张白布…… 到了小区楼下，赵山河三两步就上了二楼。 打开门，发现苏婉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颜颜正在蹦跶着跳绳。 温馨的一幕让赵山河心情快速平静下来，杂念全都被驱散，只剩下了满满的幸福感。 “爸爸！” 颜颜和以往一样，跑过来迎接，扑进赵山河怀里。 赵山河也不嫌弃她身上带着汗，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两口。 “跳了多少个绳了？” 小丫头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儿，然后闹楞头：“记不清了，应该有十多双手了！” 颜颜还在学数数，一双手就是十个，她已经会数两位数了，但还没学三位数，所以过了百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赵山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那今天就跳了一百多个了，累不累？” 颜颜点头又摇头：“累！我出了好多好多汗呢，但还是要坚持锻炼！” 赵山河夸奖道：“好！有恒心！” 沙发上的苏婉翻了个白眼，“有个屁的恒心，她那是馋的慌，不锻炼就没得吃！” 鉴于前一阵小丫头吃太多、太好，导致身体有点偏胖，最近苏婉一直在控制颜颜的饭量，不过赵山河看女儿嘴馋的模样太心疼，给她求情，只要她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就可以多吃点。 颜颜脸皮也越来越厚，腆着脸说道：“我锻炼不单单是为了吃，更重要的是身体健康！” 赵山河放下女儿，让她继续去跳绳，叮嘱道：“累了就歇会儿再跳，锻炼也要适量。” 来到苏婉身边坐下，赵山河将体检报告递给她，“医生说了，你身体很健康。” 苏婉瞄了一眼，看不懂上面的数据，立马就放下了，继续织毛衣。 “织什么呢？”赵山河问道。 “小家伙明年十月份出生，那时候天气又在变凉了，打两件毛衣提前预备着。” 赵山河还是觉得直接买比较好，不放心质量就买最高档的，反正有钱！ 不过他也没打击苏婉的积极性，毕竟那是她的母性本能驱使。 “别累着眼睛就行。” 说着赵山河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肚子，“怎么还是平的……” 苏婉无奈：“你怎么跟颜颜一个样，她不懂你也不懂吗？这才不到一个月，摸不到的，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明显一点。” 赵山河悻悻地揉了揉鼻子：“我就说说……” 忽然赵山河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立马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不是又做饭了？” 苏婉答道：“炖了羊肉汤，你这几天一直在开会，驱驱寒。” 赵山河立马教训道：“厨房里的油烟对小孩影响很大，之后你不准进厨房做饭了。” 苏婉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金贵，前两年每天都是我做饭。再说了，你一天到晚忙得很，我不做饭难道让颜颜做？她刚比灶台高一点。” 赵山河有点惭愧，说道：“现在咱们家条件跟之前不一样了！这些该注意的自然要多注意。要不请个保姆吧？” 苏婉立马拒绝：“我才二十多，请保姆不被人笑话死！” 现在没什么月嫂的说法，虽然有请保姆的，但要么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要么是中风偏瘫的病人，生活无法自理那种，后人没办法随时陪在身边，才需要请人来照顾。 赵山河想了想，还是不想让媳妇怀着孕还进厨房，于是说道：“我跟小姨说一声，这一阵让她搬过来住，做饭、家务这些事就让小姨来。” 苏婉微微皱眉：“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长辈，而且小姨还在商场上班。” 赵山河摆摆手：“小姨算是我半个妈，她要是知道你怀孕了，高兴都来不及！她现在是出纳，这个岗位清闲得很，只有商场需要用钱的时候才会找她。” 说着赵山河立马拿起电话给小姨打了过去。 “小姨你过来一趟呗，说点事。”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我要做饭了！” “先别做了，小婉她怀上了！” “什么？怀上了？真的假的？去医院检查了没有？” 第536章 小丫头不开心 苏婉怀孕了！ 小姨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十分激动。 赵山河答道：“早上去检查过了，真的怀上了！” “太好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就说苏婉她前凸后翘，是个好生养的，当初给你说媒的时候，我就看中了这点，还真没看走眼，希望这次能生个大胖小子……”小姨欢天喜地，在电话里不停嘀咕了起来。 赵山河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媳妇，她的脸有点红。 “小姨，小婉就在边上呢！”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说的也是实话！你们等着，我马上过来。” “行，我让司机去接你。” 没一会儿，小姨赶了过来，赵山河说了自己的想法，让小姨搬进家里来照顾苏婉，小姨一点都没推辞，立刻就答应下来。 “我刚才就想跟你说搬过来住，但又怕打扰你们小两口柔情蜜意。要不我晚上还是回去睡，白天在这帮忙做饭就行了？” 何具莲十分通情达理，怕家里突然多个人，苏婉会不习惯。 她知道自己毕竟不是赵山河的母亲，而且也就这一阵相处时间多一点，之前她一直住在荆城，和赵山河夫妻俩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 苏婉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家里有空着的客房，小姨你搬过来住就行，什么东西都有，带几件衣服就行。” 何具莲看了看客房，感叹道：“房子大就是好啊，山河这小子还是有点远见。” 想了想，何具莲把苏婉拉进屋里，又把赵山河赶了出去，然后把门拉上了，说是要说些女人家的事。 赵山河回到在沙发上坐下，小丫头靠了过来。 “爸爸，姨婆要搬到我们家来住吗？” 赵山河知道这丫头有点不情愿，因为小姨当了近二十年的老师，还是班主任，每次面对小孩时，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气质，反正小丫头是挺怕小姨的。 颜颜年纪不大，但她知道自己就算犯了错，在妈妈面前还可以嘻嘻哈哈，“萌”混过关，实在不行还可以找爸爸求援。 但在姨婆面前犯了错，那就得老老实实挨训了，就连爸爸都救不了自己！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妈妈怀孕了，以后肚子里的宝宝会变大，不能做饭、扫地，很累也很辛苦，所以要有人照顾才行，爸爸太忙了，不能每天都在家里陪着妈妈……” 话还没说完，颜颜就举起手，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可以！我可以每天都陪着妈妈！” 赵山河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知道颜颜很能干，但照顾妈妈需要做饭、洗衣服、扫地，很麻烦的。你年纪还小，而且寒假结束，你还要回幼儿园上课，等明年9月份，你也该上小学了。” 颜颜眼睛一亮：“那我不去上学不就好了，留在家里照顾妈妈，这个叫……叫一石二鸟！” 咚！ 赵山河也忍不住敲了一下颜颜的头。 “想什么呢！上学这事你逃不过去的，你要不去学校，以后长大了变成文盲，什么都做不了！” 小丫头撅了撅嘴。 赵山河继续说道：“妈妈肚子里的宝宝变大，肯定需要有人照顾，如果不是姨婆来，那就要让姥姥来了！” 听到这个，颜颜的小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那还是让姨婆来吧！” 别看她年纪小，但其实谁好谁坏十分敏感。 姥姥自然指的是张彩玲，在赵山河发家致富之前，张彩玲对他这个二女婿那可是横挑眉毛，竖挑鼻子，怎么看都不顺眼。更不要说这两年赵山河染上赌瘾之后，苏婉时不时就被逼着回去借钱，连带着颜颜也受到了牵连，每次跟着妈妈回姥爷家，基本都是带着泪离开的。 也就最近这半年多，赵山河发达了，张彩玲对苏婉和颜颜才完全换了态度。 小丫头脑子里的恩怨情仇，泾渭分明，对于张彩玲这个姥姥的印象一时间还没转变过来。 对于姨婆，颜颜那是尊敬夹杂着害怕，但对于张彩玲的印象完全就是讨厌了。 所以要在姨婆和姥姥之间二选一，赵山河知道颜颜肯定会选姨婆。 人都是折中的，你要开窗，他不同意，但倘若你提出要拆房子，他便同意开窗了。 小孩也不例外。 赵山河又许诺了一些零食，才算把女儿哄开心了。 虽然苏婉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但他并不会冷落了颜颜。 何况因为前一世的经历，在他心里颜颜有着不可替代的属性，对颜颜好，他还有种赎罪感…… 屋里，何具莲拉着苏婉的手在床上坐下。 “小婉，虽然你这是第二次怀孕，但有些事我还是得跟你说说，千万别不好意思。” “第一，怀孕期间，你和山河就别行房了，他性子比较硬，哪怕真要胡来，你可千万别顺着他，对孩子、对你都不好！” 小姨真没把她当外人，什么都说！ 苏婉脸色有点发红的，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山河他也知道，他挺心疼我的，不会乱来。” 何具莲接着说道：“第二，这女人怀孕的时候，情绪不稳定，多愁善感，这是激素决定了的，以后我在家里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顺你心，你直接说出来，别怕，我不介意这些，咱们怎么舒坦怎么来。我也是过来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婉再次点头，心中感动，小姨实在太好相处了。 “还有，山河他现在生意做得大，手底下有五六百号员工，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在家的时间不多，你也别怪他……” 苏婉听明白了，小姨确实是在掏心掏肺，一半是商量，一半是在打预防针，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维护他们家的和睦。 但她其实一点都没担心过自己和赵山河的感情，对赵山河的工作也十分理解并且支持。 夫妻俩的关系很好，甚至比一些谈恋爱的小年轻都还要黏糊，想到赵山河时不时跟她说的那些悄悄话，她就忍不住脸红。 第537章 怀孕的事 “怀孕的事，你爸妈那边通知了没？”何具莲拉着苏婉的手问道。 苏婉摇摇头：“小姨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山河让我先别往外说，这是二胎，现在计生查的严，先把准生证办下来再说。” 何具莲拍了拍额头：“对对！还有个准生证，没这东西以后小孩上不了户口，读书上学都很麻烦！” “我听商场的员工说过，现在准生证特别难办，可能还要罚款，按照夫妻两的收入来罚，最高六倍，那可是好几千万！小姨，我怀孕会不会给山河惹麻烦？” 何具莲连忙说道：“你可别胡思乱想，真要罚几千万，谁敢来收这个钱？你眼皮子还是稍微浅了点，不过这也不怪你，不知道体制内是怎么一回事。别看山河他现在是个私营老板，但是无缘无故的，上边不可能让他垮掉。别的什么都不用说，光他手底下那几百号员工，就值得上边认真考虑了。” 小姨几句话一解释，苏婉也明白过来。 “你放心，他认识的人多着呢，体制内体制外都有，就算他摆不平，这事我也能给你摆平了！”小姨十分霸气地说道。 苏婉知道她没开玩笑，赵山河前一阵告诉过她，姨丈家里的背景也不简单，在省里都能说上话，只不过姨丈性格低调，从不显摆而已。 何具莲想了想说道：“准生证问题不大，怀孕这事，还是得跟你家里说一声，我知道你跟你那后妈关系不怎么亲近，但你爸还有你弟弟妹妹，总不能一直瞒着。” 苏婉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从卧室出来时赵山河正在洗菜，何具莲也来帮忙。 苏婉进来说道：“我给爸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怀孕的事，行吗？” 赵山河当然没意见，点点头:“是该说一声，要不给爸妈打个电话，叫他们晚上过来吃饭吧，我让司机过去接人。” 说话的同时，赵山河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拉着苏婉退出了厨房。 “以后做饭的时候你不准进厨房，一步都不行！” “怀孕了也没必要这样……”苏婉说道。 赵山河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那道线。 苏婉懒得和他争，回到沙发边上，拿起了电话，拨号，给家里打了过去。 “喂！” 今天是周二，商场下班很早，苏鹏在家，接起了电话。 “姐，是我！” “小鹏，爸妈在家吗？” “爸还在饮料厂还没下班呢，妈在家，三姐昨天也放假了，在家里。” “让妈别做饭了，晚上过来吃。” “好嘞！妈！二姐让你别做饭了，晚上我们去姐夫那吃！” 电话那头，苏鹏扯着喉咙喊道。 张彩玲似乎说着什么，不过话筒收音不太好，距离一远就听不太清。 过了十来秒钟，话筒那边的声音换成了张彩玲。 “小婉，怎么了？今天也不过节啊！我这米都淘好了。” 苏婉犹豫了片刻，说道：“妈……我怀上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张彩玲这才兴奋地问道：“有了？真的？” “嗯，上午去医院检查过了。” “太好了！太好了……” “妈，怎么回事？什么有了？” “你姐，她怀孕了！” 叮铃哐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然后苏小妍的声音也出现在话筒里，声音很大，说明她离话筒贴得很近。 “姐，你怀孕了？不是开玩笑吧？” “真的！哪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太好了！我又要当舅舅了，吼吼~~！”苏鹏兴奋地大喊大叫，声音都传到了话筒里。 苏婉有点无奈，对着话筒教训道：“苏鹏！也是个大人了，别大吼大叫，让你姐夫听见了小心他教训你！” 张彩玲接过话筒，说道：“我去厂里叫上你爸，我们马上就过来。” “不用，你们等着就行了，山河让司机过来接你们。对了，妈，这事先别往外说，我这是二胎，山河得去找关系办准生证，不然可能会罚款。” “知道了！” 张彩玲立马答应下来，明白轻重缓急，立马就回头教训苏鹏和苏小妍。 “你们俩听见了没，别大喊大叫了，让人举报了给姐夫添麻烦！赶紧去厂里叫你爸回来。” 一个多小时后，一家子到了家里，之前准备的菜不太够，好在时间还早，冰箱里也不缺食材，小姨和张彩玲又忙活起来。 苏鹏和苏小妍围着苏婉转圈，苏正山和赵山河在阳台上聊天。 老丈人本来想点烟的，但厨房里的张彩玲出来喝水，正好看见他摸火机，立马冲到阳台上，把他嘴里叼着的烟扯下来，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一点数没有，小婉都怀上了，你还在她面前抽烟？” 当着女婿的面，被张彩玲这样数落，苏正山也没生气，挠挠头，悻悻的笑了笑：“这不养成习惯，一时间忘了吗？” 张彩玲又看向赵山河，语气放缓，小心叮嘱道：“山河，你这几个月也得忍忍，千万别让小婉闻着烟味！” 赵山河点点头，指了指正在看动画片的小丫头说道：“有颜颜呢，我从来没在家里抽过。” “在有几分钟菜就好了，准备吃饭。”张彩玲说着回厨房去了。 苏正山看了看苏婉，心中感叹，自己这个亲生的大女儿小时候收了不少的苦，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苏正山向赵山河汇报起了厂里的情况：“厂里员工越来越多了，等那两条生产线全力运转，估计就要超过700个了。” “十条生产线，700个员工，三班倒，也不算多。爸你还忙得过来吧？” 苏正山点点头：“我又不用亲力亲为，把下面各个车间的负责人管住就行了。” 赵山河比了个大拇指：“这才是管理的正确方式，管事不如管人！” 苏正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一直琢磨不透的问题：“罐头厂那边，只剩下六条老式生产线了，还都改成了罐装饮料，罐头厂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山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538章 自作自受 苏正山之所以会这样问，是觉得罐头厂已经成了空壳，现在厂里的生产线已经全都在生产凉茶，罐头已经完全停产了。 厂里的工人都在开玩笑，罐头厂已经不叫南城罐头厂了，改叫凉茶厂更合适。 苏正山也知道，赵山河和罐头厂合作弄出来这个饮料厂，一开始有借鸡生蛋的意思在里面。 可现在不仅仅是蛋，连老母鸡好像都要变成女婿的了！ 苏正山凭借着赵山河的关系当上了厂里的领导，陈龙被赵山河调去了粤省之后，现在几个车间主任私下里开玩笑，都叫他苏厂长。 苏正山虽然心里暗爽，但也有些担忧。 毕竟罐头厂是国营厂子，赵山河现在的手续有点不合规。 可要真想把厂子买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罐头厂位置虽然偏僻了点，但面积挺大，占地100多亩，专门用于生产的厂房大大小小就有十来个。加上仓库、后勤、办公楼什么的，建筑面积也不小。 现在赵山河把于连山调教得很听话，苏正山拿不准二女婿的想法，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他怕赵山河弄出来乱子，给人留下侵吞国有资产的口实，那可是要抓进去坐牢的！ 赵山河明白苏正山的担忧，老丈人性格偏软，产生这种顾虑很正常。 他手指在阳台上敲了敲，思索了片刻。 他不想把正气凉茶和饮料厂完全绑定，但这事不太好解释，而且其中的具体缘由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里面牵涉到的东西太多。 想了想，赵山河说道：“现在政策还不成熟，再等一段时间，饮料厂应该就能从罐头厂独立出来，到时候爸你来当厂长。” 苏正山连忙摆手：“我？不行！我没那个本事，现在这个主任我都已经有点忙不过来了。” 不得不说，苏正山虽然性子软弱，但好在挺有自知之明的。 赵山河解释道：“爸你就放心吧，其实也没多复杂，只需要管理厂子，专心生产就行了，别的都不用考虑。而且这事也不是马上就成，说不定要等个好几年，现在不会，以后可以慢慢学嘛。” 听赵山河这样一解释，苏正山一时间有些心动。 谁又不想往上爬呢？ 苏正山也知道了赵山河对饮料厂应该是早有安排，不再追问。 赵山河又说道：“对了，过两天我要开个经销商大会，爸你也一起来吧。” “经销商大会？什么时候？” “14号中午，在茂春楼，到时候让小鹏带你一起去。” “行。” 没一会儿，晚饭好了，大家围着桌子坐下，热热闹闹地吃起了饭。 苏婉毫无疑问成了众人的焦点。 张彩玲、何具莲这两个长辈，时不时指点一些怀孕的注意事项。 吃什么补充营养，又有什么忌口，怀孕各个阶段的注意事项，小孩出生前要准备些什么等等…… 苏婉其实也有过怀孕生产的经验了，不过相比第一次怀孕，待遇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怀上颜颜时，别说什么注意事项了，她头几个月还得去干活！ 哪像现在，刚刚查出来怀孕，赵山河就这也不准她做，那样也不准她摸。 甚至连厨房都不准她进！ 虽然嘴上说着赵山河管得太过了，但苏婉从中体会到了浓浓的关心和爱护，心里其实高兴得不行。 饭桌上，赵山河提到要让小姨搬过来一起住，方便照顾苏婉时，张彩玲暗自叹了口气。 按理来说，赵山河小时候就没了妈，应该是她来照顾苏婉更合适。 可她是个后妈，从小就偏心自己的大女儿，而且前几年对苏婉和赵山河两口子不太好。 虽然现在能和和气气地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但要说苏婉和赵山河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那也不可能，所以赵山河才会叫他小姨来照顾苏婉。 不过张彩玲也没抱怨，这事确实是她自作自受。 她挤出笑脸说道：“山河她小姨，苏婉这几个月就麻烦你了，要是你有时候忙不过来，我随时都有空，帮忙照看个几天也没问题。” 何具莲知道些内情，苏婉和张彩玲这个后妈关系不亲，笑了笑没应声，而是看向苏婉和赵山河。 赵山河则是瞄了一眼苏婉，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她自己拿主意就行。 苏婉其实心有点软，见张彩玲姿态放这么低，于是说道：“妈，真要忙不过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张彩玲脸上笑开了花，顺杆就上，连忙说道：“行，过两天我让同乡送几只老母鸡来，炖汤特别有营养！” 晚上，赵山河又让司机把苏正山和张彩玲他们送了回去。 苏小妍留了下来，她从小就跟苏婉关系最亲近，又刚放假，想在这住两天。 赵山河没意见，家里床位也够，就算小姨搬进来了，苏小妍也可以跟颜颜睡。 颜颜也挺喜欢这个小姑的，以往苏小妍来他家，也都是跟着她睡一个床。 八点过，小姨也先回去了，她和苏婉商量好了，先回去收拾下东西，明天就搬过来。 苏小妍帮着收拾桌子、洗碗，十分勤快。 “到了新班级，学习和生活还适应吗？”赵山河关心问道。 苏小妍已经被转到了医专班里面。 她点点头：“挺好的，就是要学的东西更多了，有点累，而且比护士班要多念一年。” “累点正常，医生这个职业受人尊敬、爱戴，待遇也不错，你以后要想当个好医生，可能还得找大学进修呢！” 苏小妍抿了抿嘴，一开始她只是单纯想多念两年书，现在发现当医生不是那么简单，心里有一点后悔。 倒不是不愿意学习，只是跟她一个年纪的同龄人，有不少都已经开始赚钱养家了，而她还要家里给学费、生活费，这些钱还都是姐姐、姐夫给的，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看出来小姨子的心思，赵山河提醒道：“我跟你姐又不是外人，别心疼那点钱，想当医生就认真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学业有成才是硬道理。” 第539章 旧毛衣和再上报 不过你也别有压力，不管怎么样，以后姐夫都能给你托底，就算你不想当医生了，我也能给你安排个不愁吃喝的工作！”赵山河一边洗碗一边说道。 苏小妍嘟了嘟嘴：“那不就成了米虫了？我才不想当废物呢！” 赵山河笑了笑：“多少人想当米虫都没机会呢！不过你有这个心气儿是好的，学习要认真点！” 苏小妍傲娇地挺了挺胸：“虽然我是插班生，但期末考试成绩得了全班第三呢！” “那挺不错，要继续加油，以后当了医生，我跟你姐要是生病了就得拜托你了！” “呸呸呸！哪有盼着生病的，姐夫你和姐姐一辈子都健健康康的，永远都不用去医院！” 苏小妍虽然喜欢跟姐夫顶嘴，但心中对赵山河和姐姐还是很敬爱的。 碗筷快洗完了，赵山河注意到苏小妍身上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棕黄色，看着有点旧了，毛线都有点散了，而且袖口的位置还缝补过，毛线颜色深浅不一。 “这毛衣是你姐穿过的？”赵山河问道。 苏小妍点点头，她大部分衣服都是苏婉以前穿过的。 赵山河之所以能猜到，不仅仅是因为毛衣比较旧，而且他感觉这毛衣套在小姨子身上有点大了，不太合身，尤其是胸口那一块。 小姨子的本钱没她姐大，估计是毛衣被苏婉撑开了，所以苏小妍穿着感觉有点松垮。 苏小妍注意到姐夫的目光，忍不住有点脸红。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家里，小孩的衣服一般都是兄弟姐妹轮流穿，尤其是穿在里边的毛衣、秋裤什么的，打个补丁也看不见，不丢人。 因为小孩长个快，一年一个样，真要年年换新衣服，没几个家庭能负担起这个钱。 所以学校里经常能看到有些小孩穿着大一号的衣服，多半就是哥哥姐姐淘换下来的。 赵山河回忆了一下，小姨子今天来的时候穿着棉袄，好像也是旧的，不过屋里开着空调，苏小妍进门之后就把外套脱了， “之前不是给你买了件羽绒服吗？怎么没见你穿过？”赵山河问道。 苏小妍皱了皱鼻子答道：“新衣服呢，过年再穿！” 赵山河教训道：“衣服买回来就是穿的，羽绒服比棉袄更暖和，穿着也轻便，再说这两天正是一年到头最冷的时候，现在不穿什么时候穿？过年的新衣服再买不就行了。” “别浪费钱，我衣服已经够穿了！”苏小妍连忙说道。 上次赵山河去粤省，正赶上降温，他顺路就给苏婉、苏小妍还有小妹、小姨他们买了几套衣服。 其中就有羽绒服，是粤省那边的新货，款式很新潮，颜色也鲜艳。同样，价格也不便宜，一件就要七八十！ 那件羽绒服苏小妍平时在学校根本舍不得穿，打算留到春节走亲戚的时候再换上，也省下了过年买新衣服的钱。 她和苏婉一样，过惯了穷日子，比较节俭。 赵山河意识到说了也是白说，干脆过两天再给她多买几件衣服，过完春节就要换季了。 晚上，小丫头闹着要跟小姑一起睡，苏小妍和苏婉两姐妹又想说些贴心话，最后姐妹俩带着颜颜睡在一张床上，赵山河落了个独守空房的下场。 钻进冰冷的被窝，赵山河忍不住叹气。 现在媳妇怀了孕，接下来十来个月他都吃不着肉了，只能靠着肉味解解馋…… 次日一早，小姨就收拾好东西搬了过来，照顾苏婉和颜颜。 不过苏婉这会都还没显怀，其实就是有个人陪着聊聊天罢了。 不过家里有人照顾，赵山河在外边办事时，也不用那么牵肠挂肚了。 第三天的会议，赵山河就没再去了，浪费时间。 倒是有不少媒体找上门来，想要采访赵山河，这年头不管是纸媒还是电视台，话语权还是比较大的，很大程度上也能左右一个企业或者品牌的口碑，没必要得罪，所以赵山河专门抽了一个上午接待了记者，应付了采访。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南城日报刊登了企业经理大会的新闻。 头版头条！南城十佳经理在其中占据了不小的版面，还有一张合影。 赵山河站在书记右手边，而且还那么年轻，在一群中老年男人堆里简直是鹤立鸡群，格外打眼！ 这篇报道不仅介绍了会议的主要内容，还重点提到了赵山河。 “赵山河，华龙兴盛商场总经理，年仅二十四岁，荣获88年度南城十佳经理称号，受到白书记的嘉奖。赵经理不仅是获得此奖项中最年轻的的一位，并且华龙商场也是唯一一个入选的私营企业！” “自88年9月开业以来，华龙商场最高单日客流量破万，营业额超过600万，仅仅四个月，累计营业额破亿！上缴税费1800余万元！” “赵山河经理表示，华龙商场的成功离不开南城市政府对私营经济的大力支持，也离不开老百姓们的喜爱。华龙商场将继续秉持物美价廉、服务百姓的宗旨，为老百姓提供更优质、更实惠的商品。” “另外，赵经理在获奖后发言，表示不管私营还是国营企业，都应该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他们为市里的专项扶贫、义务教育普及事业，捐款捐物超过五十万元。” “会后，赵经理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表示将与南城教育局合作，设立华龙教育基金，每年拿出部分收益，用于改善贫困地区的学生上学困难问题……” 虽然上报纸对赵山河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次版面比以往都要多，而且算是官方背书。 所以这次他特意找姚秘书，把那张合影的底片重新洗了一张加大版的，和十佳经理的证书一起裱好，挂在了墙上， 之前他办公室里的墙都空着，就挂个日历。 十来年之后，那些发家致富的大老板，喜欢在办公室里挂字画，十个有九个都写着“上善若水”、“天道酬勤”、“诚信为本”之类的字眼。 赵山河却不乐意那样做。 因为他觉得人往往最缺什么，就最在意什么。 第540章 访客 会议圆满结束，明面上和和气气，但私底下却暗流涌动。 因为市里在会议结束前透露了一个消息，明年各个行业要继续加大力度，推进企业的兼并工作！ 兼并明面上说法是为了整合资源，使生产要素向优势企业集中，提升企业的竞争力。 但推动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其实还是有些厂子年年亏损，运营不下去了！ 这些厂子已经到了破产的边上，但又不能垮，因为数量不少，这些厂子的员工要是全都下岗，失业的人太多，容易闹出大乱子来！ 所以，就只能由那些利润高、效益好的企业，兼并这些亏损的厂子。 有的厂子，产品还行，员工和设备也齐全，实力不错，只是经营不善，暂时遇到了困难，熬过去就好了。 有的厂子，那就真的是烂到了骨子里，养着一群吃空饷的蛀虫，根本没有拯救的必要。 哪些厂子该兼并，该由谁说了算？ 又该分给谁，用什么方式兼并，里面就有门道了。 所有权、经营权是不是一并转让？ 是组合成为新企业还是各自为政？ 有偿无偿？ 里面水不是一般的浑！ 为什么二十年后有不少人反思，在80、90年代的改制期间，有大量的国有资产流失？ 因为有一些厂子明明经营得挺不错的，但也被强行改制，股份被分走，资产去向不明。 这里面的水说浑，但在赵山河看来其实也就那样，因为太阳底下没多少新鲜事。 说白了就是一小部分腐败分子，趁着改制这个风口揽财贪污而已，不过吃相有点太难看了而已。 这也是赵山河为什么一直在担心饮料厂的缘故，说不定正气凉茶这个一直默不作声、悄悄发育的小猪仔就会被人盯上，被宰了变成别人的年夜饭。 好在他用罐头厂、配方授权等等手段设置了不少的保护罩，真要有人想要咬上一口，怎么也得崩掉几颗牙。 会议结束后的这两天，赵山河一直呆在办公室，认真研究数据，同时思考华龙商场和正气凉茶后续几年的大致发展规划。 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个谱才行，做生意也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全靠运气是走不了多远的。 赵山河不出门，却有人主动找上了门来。 这天下午，赵山河正在商场办公室里研究南城这十年来的经济数据，赵浩就敲门进来了。 “河哥，外边有个人找你，自称是从琼省来的王经理，叫王海。这是他的名片。” 赵山河瞄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王海？ 琼省？ 赵山河微微摇头，他不记得自己认识来自琼省的人，对王海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印象。 更重要的是那人的职位也让赵山河觉得有些古怪。 琼省社科院瑜伽文化研究所，所长。 琼省宏兴饮料厂，总经理。 前者看着是官方机构，后者却是一个饮料厂。 两者完全不搭界，赵山河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人长什么样？”赵山河将名片扔在桌上，问道。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大概三十来岁，输着中分。”赵浩形容道。 赵山河还是摇摇头，印象中没有这号人物。 “那我去把人赶走？” 赵浩咬牙切齿地问道，因为上午他刚闹了个笑话。 上午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惶急地找到了商场来，他自称是赵山河的远方表亲。 因为是赵山河的亲戚，下边的人就通知了赵浩。 赵浩也没多问，以为是赵山河老家那边的人，领着那年轻人进了赵山河的办公室。 谁知那年轻人一把就抱住了赵山河的大腿，然后鼻涕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哭得那叫一个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荆市过来的，他爹当年上山下乡，分到了赵家乡，和赵山河的父亲是至交，十年前回城之后就一病不起，现在在医院住着，急需一笔救命钱…… 赵山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爹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可不知道他爹认识什么知青，母亲也从没提起过。 再说了，真要是至交，那他爹死了，他和他妈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时候不来帮忙？ 更重要的是，那骗子认错了人，抱着邓兴国的大腿一阵哭嚎。 这就比较尴尬了。 因为邓兴国刚从海城回来，将第二批国库券也卖了出去，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再看赵山河，反而是一身休闲装，虽然也很新潮，但模样年轻，相比之下，确实是邓兴国更像大老板一点。 赵山河又问了几句，那年轻人立马就漏了馅。 赵浩知道这人是个骗子之后，臊得不行，立马让保安把人轰了出去。 赵山河也提醒了他，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真要认识他的，根本不用上门，直接打电话就行。 其实之前就有不少人想要见赵山河，除了推销产品的售货员之外，还有一些存着别的心思。 比如有些人就装模作样，说是有发财的路子，要带着赵老板一起的。 赵山河一听就知道，多半是“秦始皇，打钱”的早期版本，想从他这骗钱的。各种诈骗手段赵山河后世见得太多了，又怎么可能上当。 不过这次这个王海，赵浩既然来通报，说明可能不太一样。 赵山河说道：“算了，见一见吧，把人带进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休闲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材中等，和赵浩描述的差不多，头发还打了蜡，看着挺有气派的。 “赵经理，你好你好！”王海十分热情，一进办公室就主动探身握手。 赵山河和他握了握手，又指了指沙发：“王经理请坐。”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华龙商场内部的情形，真是名不虚传啊！这样的商场我也只是在海城那边见识过，没想到内陆也已经有了。赵经理应该是从那边师成归来，才开了这家商场吧？” 王海二话不说，一上来就开始拍彩虹屁。 第541章 招摇撞骗 赵山河微笑着答道：“没有，我还没去过海城呢，也就是自己瞎琢磨的。” “商场想要做好可不简单，装修、布局、顾客动线、热销商品……这些都有门道，赵经理能自己琢磨出来，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王海继续拍马屁。 赵山河不清楚这人的来意，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于是他选择将计就计，准备看看这人有什么盘算。 赵山河脸上露出十分受用的神色，然后主动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王经理从琼省远道而来，不知道找我所为何事？” 王海心说这赵山河还是太年轻，几句话就让他放下了戒心。 “有个事想请赵老板帮忙，听说赵老板手里有一批国库券？”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 原来是这个！ 看来消息灵通的人已经想到了这条赚钱的路子啊！ 前一阵他认购了三百万的国库券，这事应该早就传开了，这人会找上自己那也不稀奇。 他也没说自己的国库券已经全都出手卖掉了，而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确实有一些。” 王海摆出一副十分诚恳的态度说道：“我也不瞒赵经理，这国库券无法兑换，放在你手里，就跟废纸没什么区别，黑市里的价格已经跌到了80。但是我有路子，能以原价卖出去。听说赵经理是96的价格认购的，要不我们合作，事后五五分账？” 赵山河心中不屑，这人有点太贪心了，将近20块的差价，他只愿意拿出2块来。 赵山河也不着急点破，顺着装出几分疑惑，问道：“你有路子？这国库券能拿去干嘛？” 王海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赵经理应该知道，我们琼省今年4月份才刚刚挂牌，从粤省独立出去，还建立了经济特区吧？” 这是国家大事，那一段时间新闻上天天播，他哪能不知道。 撤销粤省琼州行政区，设立琼省和琼州经济特区。 赵山河点点头。 王海接着说道：“既然是特区，那肯定是有目标的，上边定下的计划是在20年内将琼省打造成第二个宝岛。赵老板可能不知道，光是1988这一年内，就有十多万人涌去琼省，搞开发建设。可这人一多，自然而然就会出现问题！” “现在那边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不够用！国库券能流通，就跟正常的钞票没什么区别了，甚至因为再过几年或许可以兑付，价格还有上涨了一点，那边的黑市价格已经涨到了101、102。” 王海扯上琼省经济特区的大旗，如果不是知道国库券的详情，赵山河搞不好真就被他这套说辞给骗了！ 赵山河笑了笑：“王经理，这生意恐怕做不成，我在海城有个朋友，他给我报的价格可不止102！” 王海脸色变了变，心里骂了起来。 他娘的，这赵山河原来早就知道了，可这小子不早点说，分明是在消遣自己，拿自己逗着玩呢！ 可王海脸色红了红，几个呼吸后又平静了下去，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笑了笑。 “原来赵老板消息这么灵通，早就知道了，看来我是班门弄斧了！估计赵经理应该已经赚了不少了吧？” 赵山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当然不会随意透露自己赚了多少钱，哪怕别人可以大致推算出来。 赵山河不清楚王海是纯粹的招摇撞骗，还是想要借鸡生蛋，但无论如何他都没兴趣跟这种满嘴谎话的人打交道。 大部分商人虽然都很奸诈，但说话时比较注意，都不会随便撒谎，顶多是不把真话说全。 而眼前这个王海，那就是为了赚钱直接突破底线了，想要靠信息差从赵山河这占便宜，骗赵山河把国库券卖给他。 于是赵山河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王海却厚着脸皮没有告辞，而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赵经理，你应该也看到了，我还有一层身份，是琼省社科院瑜伽文化研究所的所长，过两天会在蝴蝶大厦办一场表演，不知道赵经理有没有兴趣参加？” 赵山河抬了抬眉毛，“什么样的表演？” 王海笑了笑：“不知道赵老板喜不喜欢看武侠片？” 赵山河有点疑惑，说道：“还行吧，是武打表演吗？那我看电视剧就行了。” 王海摇头：“不是武打，而是真功夫！气功！” 赵山河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次不是伪装的，而是真心实意的情绪反应。 “你说的气功表演，该不会是什么生吞玻璃、隔空打牛、耳朵听字吧？” 王海这才点头：“看来赵经理对气功也有所了解，我们瑜伽文化研究所有几位大师，这次跟我一起来了南城，除了这些项目，还有不少……” “停停停！”赵山河抬手，打断了王海。 他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也终于明白了王海名片上那个不伦不类的“瑜伽文化研究所”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气功研究所”！ 他着实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遇上这种低级的骗术。 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后，要是谁在网上说自己相信有气功或者特异功能，估计能把网友笑死。 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唯物主义者，赵山河对这些毫无水准的骗子自然是嗤之以鼻。 不过想到现在是89年，正是气功最流行的时候，赵山河又不是那么意外了。 撞上这种人是迟早的事。 而且这王海也确实够不要脸，先是想低价收购国库券，没能成功，竟然还想用气功表演来骗他！ 有点瞧不起人了！ 赵山河直接了当地说道：“王所长是吧，你所谓的那个气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在我这招摇撞骗，还是省省吧！我这就不送了，请你走吧，以后我这也不欢迎你！” 王海竟然硬撑着冷笑了一声，说道：“赵经理，你未免也太傲慢了，你不懂的东西就是招摇撞骗？你要是不信，到时候可以来现场看看，我们那几位大师的功夫要是假的，欢迎你当众拆穿！” 第542章 封建迷信 听到王海这低劣的激将法，赵山河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给你脸了是吧！我一直跟你客客气气的，那是我有素质。你想低价从我手里买走国库券就算了，竟然还敢拿街头把戏来骗我，觉得我是弱智吗？” 嘭！ 赵山河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 “十秒钟之内，你要是不从华龙商场消失，信不信老子把你送进去吃皇粮？给我滚！” 赵山河一生气，气势有点吓人，张海顿时就顶不住了，完全维持不住表情，脸上也青一阵红一阵的。 他还想辩解几句，但看到赵山河那冰冷的眼神，嘴不由自主就闭上了。 当赵山河抬了抬手腕，眼神移到手表上时，王海立刻醒悟过来，自己要是再不滚，赵山河恐怕真的要说到做到了！ 赵山河可是地头蛇，他不敢挑战对方的耐心。 而且赵山河说得很对，王海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所谓的“气功”，其实就是些招摇撞骗的把戏，骗骗街头路人没多大问题，稍微精明一点的就很难上当了。 要是被抓到公安局去，那就彻底完蛋了。 他平时也不会将做生意的商人当成目标，因为这些人一个个见多识广，哪怕短时间内看不穿他的把戏，也不会轻易上当。 他也是看赵山河这么年轻，多半是靠关系才能开这么大的商场，所以想碰碰运气。 结果没曾想，这一碰却是碰到个硬钉子！ 王海推开办公室的门，脚步匆忙，屁滚尿流地逃离了华龙商场。 赵浩听到了赵山河拍桌子和怒斥声，胆战心惊地走进了办公室， 他很少见到赵山河生气。 “河哥，那人怎么回事？”赵浩问道。 赵山河出了一口气，平息情绪，简单答道：“江湖骗子！” 赵浩有点羞愧，他看那王海人模狗样的，自称经理，还以为是个人物呢！ 结果又是个骗子。 今天一天，他就领了两个骗子来赵山河的办公室，丢人丢大发了！ 赵山河没在意这些，赵浩今天被骗这两次，都情有可原，主要是他的见识还是短了点，认识的人也不算多。 “对了，你跟员工比较熟，他们中间有没有喜欢气功那些鬼把戏，并且当真的？”赵山河问道。 赵浩有点发愁，思索了片刻答道：“搬运工和司机那边肯定没有，大家都是卖力气挣钱的，至于收银和导购大概率也没问题，但我不敢打包票，主要是有些人信这个也不会公开说。” 赵山河说道：“以后招人的时候注意点，招的员工必须相信科学，绝不能搞什么封建迷信那一套，万一在员工中间蔓延开了，祸患无穷！” 赵浩心里有点发木，小心翼翼地问道：“河哥，去庙里上香应该不算封建迷信吧，我妈前两天让我去开福寺祈福来着。”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我问问你，开福寺的香多少钱一炷？” “门票一块，免费送三炷香。” “那寺里的佛祖会跟你保证，能实现你的愿望吗？” 赵浩挠挠头：“河哥你开什么玩笑，那就是几尊佛像而已，每天至少几百人去上香，要是许愿就能实现，那门票也不止一块钱了” “那你上香是为了什么？” “求个心安而已。” 赵山河伸出手指点了点：“你看，你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这就不能叫封建迷信。可要是我跟你说，有个庙里住着气功大师，上香包治百病，但一炷香卖五百块，你怎么看？” 赵浩立马斩钉截铁地说道：“相信这个的，那就是封建迷信！” 赵山河摊了摊手：“现在明白了吧，我们华龙的员工，绝不能信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浪费钱不说，还容易被人洗脑！所以一旦发现，直接开除，没得商量！” 赵浩点点头：“我回头再好好调查一下，以后招人也会注意。” 说着赵浩也反应过来，问道：“河哥，刚刚那人是搞气功的？” 赵山河说起这个就来气：“说是过两天要在蝴蝶大厦表演，还请我去看，真他妈瞧不起人！” 赵山河上一世也是大老板了，好歹见识过不少搞诈骗的，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低级骗术，信这个跟相信“我是秦始皇，打钱封王”有什么区别？ 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傻缺吗！ 不过赵山河又意识到另一件事。 就连王海这种江湖骗子都知道国库券倒卖有利可图，估计这个消息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都想着倒卖赚钱，没有直接掀盖子而已。 赵山河叫住赵浩，问道：“最近这两天，你有没有遇到过收国库券的贩子？” 赵浩立马点头：“昨天早上我来商场的路上，就在银行门口遇到几个，国库券的价格好像涨了些，现在私底下都到了90多了，去年才不到80呢。” 赵山河心中了然。 估计有不少人都在悄悄搜集民间的国库券，然后拿到沿海城市去倒卖，所以黑市的国库券价格也水涨船高。 赵山河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跟店里的员工们说一声，谁家里要是有国库券的，先留着别着急卖。” 赵山河让邓兴国去倒卖国库券的事很隐秘，但赵浩这时候也猜到了些内情。 “河哥，这玩意难道要涨价？” “海城那边已经涨到110多了，只是消息还没传开而已。” 赵浩恍然：“我说那些贩子怎么那么上心，见人就问。这个消息要保密吗？” “用不着，估计也就这两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赵浩去通知员工了，赵山河正准备继续汇总数据，结果电话响了起来。 是于辰打来的。 于辰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山河，中午有人来找我，想收国库券。” 赵山河笑了笑：“那人该不会叫王海吧？” “王海？不是，那人是绍山百货的一个供货商介绍来的，想以原价从绍山百货收购国库券。” “1比1？” “对。” “让他滚！海城这两天又涨了点，都120了。” 第543章 我们不一样 于辰心中感慨，赵山河不仅年轻，脑子也灵活，早就发现国库券这条赚钱的路子。他顿了顿说道：“价格到还是其次，我就想问问，这事会不会有什么隐患？算不算投机倒把？” 于辰虽然年纪大赵山河两三轮，但之前没做过这种事，确实不如赵山河了解。 听他这么问，赵山河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问道：“于叔你也打算把国库券卖掉？” “嗯，绍山百货这两年分到了不少国库券的指标，除了当成工资发给员工的，剩下的还有八十来万。” “那差不多了，120块已经挺高了，现在国库券开放交易没多久，上涨一波之后应该会回落一些。要是想出手，这个时候就最好。不过我也不打包票，之后有可能还会涨，也有可能会跌，完全看市场行情。” 于辰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我想把员工手里的国库券收起来，拿到海城一起去卖了，这种事总不能把员工抛下不管，之前员工手里的国库券都是强行当成工资摊派下去的，要是这会儿不管他们，也太不厚道了。” 赵山河对于辰多了几分敬佩。 别的不说，作为商场经理，他至少敢于担当，而且确实把员工们放在心里。 把员工的国库券收起来带去海城卖掉，这看似是一件好事，但放在眼下这年头却不好说，如果只是1比1兑换还好，但问题就出在国库券价格比较高，有了盈利！ 一旦能赚钱，那事情就麻烦了，容易被当成非法集资。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商场公账那部分国库券没什么问题，至于员工手里的国库券……不如这样，于叔你跟员工说清楚，海城的国库券价格现在已经达到了120，然后再以个人的名义从他们手里收购，愿意卖的，就以115的价格收购，当场结清，不愿意卖的也不强求。115的价格，到海城至少能卖个118，保证于叔你不会亏本，赚的差价也不多，就当是路费了。” 赵山河找个办法不错，员工手里的国库券，让于辰直接当场买下来，再拿去海城卖，就跟员工没什么关系了，这样一来就是两桩单纯的交易了。 但其实也有隐患，如果卖不到115怎么办？ 相当于让于辰承担大部分的风险。 不过赵山河很清楚，国库券这东西价格波动不会太大，以115的价格收，怎么都有得赚。 可电话那头，于辰又沉默了下来。 赵山河见他半天不说话，有点意外，心中反复思索，难道这个方法有什么问题？ 还是于叔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不应该啊！ 他解释得很清楚，看似有风险，但其实根本不会吃亏。 过了好一会儿，于辰才幽幽地开口说道：“山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跟你不一样，你赚的是利润，我领的是工资，手里没那么多钱……” 赵山河恍然，绍山百货的规模不小，员工也有近两百个，他们手里的国库券虽然零碎，但加起来估计也有好几万甚至过十万了。 于辰的工资虽然跟商场的盈利挂钩，但也不会高出太多，每个月顶天就几百块。 想要自掏腰包购买员工手里的国库券，还真有点吃力。 而且这事又不能用商场的公款去做，那性质就又变了。 挪用公款！ 赵山河连忙说道：“抱歉，于叔我确实忘了，我这就给你送十万块过去，算我借的。对了，林叔那边要帮忙吗？” “嗯，他那员工更多，而且分摊的指标也多些。” 赵山河立刻收拾了一下，去账上支取了三十万，以防不够。 司机开车来到绍山百货，赵山河见到了林根生和于辰。 两位前辈面对赵山河这个晚辈时还有点羞愧。 之前赵山河就提醒过他们，国库券在海城那边能卖出高价，他们还将信将疑。结果今天就有人上门收购，彻底证实了赵山河的说法。 赵山河也没废话，把钱交给两人，他相信这两位的为人，欠条都不用打。 在绍山百货坐了一会儿，赵山河又从于辰那得知了一个消息。 南城有几家小商场已经撑不住了！ 最后一天开会时，好几个小商场的经理诉苦，这次搞活动，生意却越搞越越差。 因为八成的客流都集中到了几家大商场， 尤其是华龙商场、百货批发公司、绍山、中山这几家大型商场附近，生意全被抢走，小商场基本吸引不到人了。 就连张继斌的衡阳购物市场，也有点难以为继了！ 因为这次搞活动，各个商场都搭进去不少人力物力，原本以为生意能变好点，弥补这部分支出，可现在看来，不仅弥补不了，亏空却越来越大。 甚至有两个小商场从去年就一直在亏损运营，欠下的货款太多，又在银行贷了款，也已经还不上了。 因为员工工资都发不起了，拖了好几个月，现在这联销活动一搞，还要催着让人家干活，别人自然不乐意。 两个小商场的员工趁着过年直接辞职不干了。 彻底停摆！ “商务局里，可是有不少人说我们几个的坏话，他们觉得是我们这些大型商场挤压了那些小商场的生存空间。”林根生淡淡地说道，不过语气中带着三分不屑，三分无奈。 “市场竞争就这样，老百姓爱去那就去那。顾客来了总不能不让我们做生意吧。”赵山河一点也不担心。 于辰更无奈，说道：“有几个脑子不太好的，提议限制我们的营业时间。” 赵山河差点炸毛，“这么傻逼的提议，竟然有人能说出口！再说了，商务局也没资格限制我们的营业时间吧？” 于辰点点头：“这提议当然没办法通过，市监局那边也不会同意，已经违反了公平竞争的基本原则嘛！” 林根生又说道:“商务局这两天内部讨论了一下，还是打算改制，国改私，把经营权放出去让个人承包，山河你怎么看？能有起效吗？” 赵山河摇摇头：“不好说啊！这个很复杂的，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 第544章 改制也不是灵丹妙药 见赵山河摇头，于辰也感觉出来他好像有点不看好这些国营商场改制。 “山河，你觉得承包经营也救不了这些濒临倒闭的商场？” 赵山河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个人承包虽然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但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且也不是什么地方都管用！” “比如倒闭那两个小商场，于叔、林叔，你觉得他们经营不下去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离我们这种大型商场太近了，就几分钟的路程，顾客肯定更愿意去商品齐全的大商场买东西。”于辰说道。 那两个小商场，规模都不到两百平，说是商场其实都抬举了，其实就是大一点的便利店。而且一个离华龙太近了，直线距离不到两百米，另一个则是在绍山百货正对面。 林根生也摇头叹气、无可奈何地说道：“其实如果他们的东西价格比大商场更实惠，应该也不至于活不下去，但是……唉！” 国营商店不论大小，进货渠道其实都一样，反而因为商场规模小，拿货量相对少，进价就没什么优势，商品的售价还要高一点。 这样一来，顾客会怎么选那自然是不必多说。 “时代在发展，咱们得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赵山河站起身，指了指强上的南城市区地图说道：“咱们南城现在这些商场的位置，都是一二十年前决定的，当时的南城和现在的南城，那完全是两个模样！以前适合开商场的位置，现在就不一定了。而且这些商场的同质化非常严重，你卖什么、我卖什么，全都一样，这会导致竞争加剧，同一个区域内客源是有限的，就应该是一个大型商场，搭配几个小型便利店才对。” “商场、超市、零售店这些零售行业，在随着城市的发展而变化，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部分小商场，不上不下，又不思进取。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大环境里，倒闭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于辰感慨：“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嘛？” 赵山河微微一笑：“也不尽然！要是这两个小商场交给我，我其实是有办法让他们起死回生的！” 林根生连忙问道：“什么办法？山河，这不仅仅是南城的问题，也是抚远省乃至全国要面对的困难，你要是有好办法，可别藏私！” 赵山河压了压手，示意林根生别激动，然后解释了起来：“从78到88年，这十年内，南城的社会零售商品总额增长了420%，足足增加了4倍有余！但供销社、国营商场占比从90%下降到了52%，个体、私营部分从则是0上升到了16%，而且比例还在不断上升，这两年增速还越来越快。” “从数据来看，南城的商品零售行业总体态势称得上是兴兴向荣的，国营商场的比例下降，但实际销售额是上升的。不过这也说明了竞争越来越激烈，具体原因是多个方面的，之前也讨论过了。” 听赵山河开口就是数据，于辰和林根生也有点惊讶。 这个数据他们也能查到，但没有认真去研究过。 赵山河说道：“不知道两位注意到没有，去年除了华龙之外，还有几个商场表现也很不错，比如儿童用品商店、南门副食大楼、老年人用品商店、怡丰斋等等，规模都有所扩张。不过最亮眼的还是五一文化用品商场。他们走市场细分的路子，在文化用品这一块，可以说是独占鳌头，不仅营业额过亿，而且在抚远多个地级市都开了连锁店，形成了文化用品销售集团。” 于辰微微点头：“五一文化商场今年确实挺不错的，要是没有华龙商场，估计上台领奖的就是他们了。” 林根生也琢磨出了赵山河的办法：“山河，你的意思是搞专卖店？” 赵山河点点头：“零售市场其实是越来越大的，老百姓吃饱穿暖了，其他方面需求也会越来越丰富，就拿文化用品来说，十年前估计也就卖卖书本纸笔了，现在呢？打印机、复印机、还有各种办公设备，都卖得很不错，而且文化用品商店还在卖乐器，吉他、小提琴、二胡、琵琶等等，这些都是随着时代发展出现的商机。” “现在一部分小商场，完全可以深挖细分市场。周围学校多，那就学五一文化商场，卖书本文具。周围机关单位多，那就卖办公用品。如果处在郊区，那就搞搞农产品、农药化肥批发什么的。总而言之，要因地制宜，不能食古不化，老是想着米面粮油、肥皂洗衣粉……” “而且现在增速最快的，其实还要数餐饮行业，毕竟民以食为天，像绍山百货对面那个小商场，完全可以改做餐饮，直接从竞争变成了合作关系……” 林根生和于辰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赵山河一席话，让于辰和林根生再次见识到这个年轻人在做生意方面的天赋。 两人自叹不如。 又聊了几句有关国库券的买卖问题之后，林根生和于辰要去安排行程，准备前往海城，赵山河起身告辞。 回商场的路上，赵山河却一直在琢磨这些商场倒闭的事。 那两个小商场应该只是一个引子，估计年前还会有一批商场倒闭。 别看大家越来越富裕，但开放私营经济之后，竞争陡然变得十分激烈。 十年前，大家都习惯了买东西去供销社、国营商店，凭票购买。 现在基本不用票了，但街上的小卖铺、便利店，各种商场越来越多。 截止88年底，南市范围内共有各类集贸市场、商场239个，市区占了41%，有97个，不过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经营状况都不好，在亏损边缘徘徊。 赵山河估摸着这个春节过去之后，至少会有好几家小商场会接连倒闭。 很简单，员工工资发不上，没人回去干活了！ 其实不用春节之后，过了腊八节，已经有不少国营商场的员工在闹着发工资散伙了。 第545章 自取其辱 88年，沿海的经济特区发展了好些年，仍然在高速增长中。 各种高楼大厦、工厂楼房都在火热兴建当中。 同时，本地的劳动力已经逐渐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岗位需求了。 外来务工人员，越来越多。 这年头，大部分人观念还比较保守，尤其是内陆的省份，哪怕知道粤省在招工，但离家太远，愿意长途跋涉出去闯荡的还是少数。 然而抚远省挨着粤省，自然成为了劳动力输出的最佳目标。 尤其是和粤省直接接壤的郴市， 南下做生意、打工，已经逐渐行成了风潮。 随着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回到本地，消息也逐渐传开了。 粤省那边的工厂，富得流油！每个月开的工资甚至能达到100多块。 要知道，本地一些国营工厂工资才不到50一个月，这还算是待遇好的，普工行情也就30出头，跟粤省那边完全没得比！ 而且现在有不少国营的厂子经营不下去，停工停薪，甚至是倒闭下岗。 大家也越来越现实，发觉的国企的工作已经不算是“铁饭碗”了，反而去粤省那边打工也不错，虽然消费高不少，但只要节衣缩食，一年到头能攒下来不少钱。 这股风气已经从南边逐渐蔓延到了南城来，不少人都准备年后去粤省打工。 赵山河刚下车，苏鹏就靠了过来。 “姐夫，王长山那老东西来找你了！” 王长山？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自取其辱？ 赵山河冷笑了两声，大概猜到了王长山的来意。 要么是为了那倒闭的小商场，要么是为了那300万的国库券！ “他人在哪？”赵山河问道。 苏鹏有点尴尬指了指赵山河的办公室：“王长山太不要脸了，直接闯进了姐夫你的办公室，我们拦不住他，毕竟是商务局的领导，还有衡阳商场的张主管也来了。” 这个王长山，简直不知死活！ “屁的领导，一个狐假虎威的老东西罢了！走吧，去看看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不过张继斌也来了？赵山河略微有些讶异，张继斌和王长山上次已经闹翻脸了，这次一起来又是怎么回事？ 赵山河虽然好奇，但马上控制住了情绪。 推开门，一走进办公室，赵山河就看到王长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正在翻看桌上的文件。 赵浩站在旁边，十分警惕地盯着王长山。 张继斌则是神色忧愁，坐在沙发上抽烟。 “赵山河，你这手下的人不太识相啊，我就看一份文件，他跟防贼一样防着我，你这商场难道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长山恶人先告状，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不仅阴阳怪气，还故意靠在赵山河的椅子上，手肘架在扶手上，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赵山河嘴角拉高了一点，脸上的冷笑之意十分明显。 “王长山，我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倒是有些商业机密，你该不会是想来偷看吧？” 王长山倒是没被吓住，语气十分不屑：“你一个私营商场，还能有什么商业机密？别开玩笑了！” “确实，我这华龙商场不是那么起眼，只不过四个月就为南城创造了近两千万的税收，想必王主任应该看不上这点小钱，请问你主管的商场，去年的营业额加起来有多少呀？” 王长山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青。 他负责管辖的那几个商场，去年的效益都非常差，营业额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华龙多！ 前两天闹着要关门的两个小商场，其中一个就是他负责的！ 赵山河十分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下。 看见他那悠哉悠哉的模样，王长山就十分不爽，咬牙切齿地问道：“赵山河，我还想问问你呢！这里面有不少都是商务局统计的内部文件，你是从哪儿偷来的？” 赵山河嘴角又歪了歪：“你要是觉得这文件是是我偷来的，那就打电话报警呗！” 王长山被他那七分不屑，三分嘲讽的表情弄得火冒三丈。 “别以为我不敢！商务局汇总的内部数据，你根本接触不到……” 赵山河懒得废话，指了指桌上的电话，意思非常明显。 苏鹏趁机拱火，将座机挪到王长山面前，顺便把话筒也拿了起来。 王长山已经反应过来了，赵山河一点也不怕，那就说明这文件的来历肯定没问题。 那赵山河唯一能接触到这份文件的渠道…… 王长山看向墙上那张照片，额角出现了一滴冷汗。 是白书记给他的！ 王长山感觉手有点烫，连忙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赵浩立马把文件收起来，放进一旁的柜子里锁好。 赵山河看见王长山那略带惊慌的神色，知道这老东西应该猜到了文件的来历。他顺势说道：“王长山，我那椅子你坐得很舒服啊！要不要我改天跟书记说一声，让你来当华龙商场的经理？不过好像单位的人不能开办私企来着，你可能得先辞职。” 王长山顿时感觉屁股也有点烫，立马站了起来。 赵浩暗自对赵山河比了个大拇指。 王长山这老东西非常不要脸，刚才赵浩反复要求他放下文件，从赵山河座位上离开，老东西都厚着脸皮耍赖。 要不看他是商务局的主任，年纪又比较大，赵浩早就动手把他扔出去了。 结果赵山河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王长山吓得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了。 赵山河接着说道：“浩子，那椅子去换一张新的来！有的人他拉了屎，屁股都擦不干净，臭死了！” 赵浩和苏鹏听到这明晃晃的讽刺，都忍不住笑。 王长山咬着牙，老脸涨红了。 “赵山河，别在这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赵山河张大嘴，一脸讶异。 “王长山，这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吗？我可没指桑骂槐，就是在说你呢，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王长山气得直喘粗气，可当他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又不得不压住怒火。 做了两个深呼吸，王长山克制住情绪，说道：“赵山河，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第546章 把人当傻子 正事？ 赵山河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王长山站直身子理了理衣领，又看了一眼张继斌，说道：“衡阳购物市场经营不下去了！商务局讨论了一下，决定让华龙来解决这个麻烦！” 衡阳购物市场出问题了？ 赵山河十分意外了。 衡阳购物市场的经营状况虽然也不是很好，但怎么说规模也能排在南城所有商场前十。 怎么听王长山的意思像是马上就要倒闭了呢？ 他看向张继斌，发现张继斌表情苦涩，闷头抽着烟，没有反驳。 旁边，王长山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第一呢，华龙商场提供五十万的资金，借给衡阳购物市场，供他们周转一下，第二就是希望华龙兴盛商场和衡阳购物市场合作，就跟你们和中山百货、绍山百货那样，把手里的特价商品分给衡阳一部分……” 一边说，王长山一边观察着赵山河的表情。 这两个条件都有点过分，他还指望赵山河会十分气愤，断然拒绝，那样的话就能把下一个诱饵抛出来了。 可赵山河从始至终脸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这让王长山有些失望。 反倒是一旁的赵浩和苏鹏，听到这两个要求之后都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 苏鹏口直心快，直接问道：“凭什么？我们华龙商场凭什么要帮衡阳购物市场？” 王长山冷哼一声，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就凭衡阳购物市场是国营商场，是商务局下辖的单位！你们华龙商场现在生意这么好，有不少都是从衡阳购物市场抢来的，难道不应该补偿补偿他们吗？” 苏鹏十分气愤：“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腿长在老百姓身上，顾客是自愿来我们华龙商场的，我们又没有阻拦顾客，不让他们去衡阳购物市场！” 王长山指着苏鹏教训道：“你这小同志，怎么连一点觉悟都没有！衡阳购物市场是国营企业，现在遇到困难了，为什么不愿意帮一下呢？” 苏鹏语塞，但赵山河可不会被这种堂而皇之的大道理吓住，他开口问道：“王长山，你觉悟那么高，应该给衡阳购物市场捐过款了吧，捐了多少？” 王长山咳了咳：“这是经营企业，个人捐款又不起作用，赵山河，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商务局给你们华龙商场批了不少的手续，怎么也算是一份恩情，现在轮到你回报了！”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 “王长山，你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华龙的手续从来都是准备齐全才会去找商务局的签字盖章，稍有不注意就会被挑刺刁难。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忙了？”王长山眯着眼睛，似乎在憋什么大招。 赵山河悠闲地倒了杯茶：“也不是不能帮，只要你脱光衣服，绕着华龙商场跑3圈，一边跑一边喊‘王长山是大傻逼’，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赵山河这话，王长山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立马就再次翻腾起来。差点没忍住就破口大骂了。 “赵山河，你别胡搅蛮缠！” “怎么就胡搅蛮缠了，王长山，衡阳购物市场可是你管辖范围内的商场，为了拯救衡阳购物市场，你不会连这点脸面都舍不得吧？而且我向来说到做到！” 王长山脸色铁青，原本想好的话都忘了该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生硬地说道：“我知道你有意见，不过局里也不是白让你干活，只要你愿意帮忙，唐处长说了，可以把前两天分摊给你的国库券全都收回去。300对你们华龙来说也不是小数字……” 赵山河忍不住瞪着王长山，有种十分荒唐的感觉。 他娘的！ 唐仁安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竟然想让自己把国库券退回去，然后再接手衡阳购物市场那个烂摊子！ 自己要是答应了，那就是一石二鸟！ 不过这是把自己当成鸟了啊！ 赵山河不怒反笑起来。 王长山还以为他这是得知能把三百万国库券退回去，十分高兴呢！ 可下一秒，他就听赵山河说道：“我说你这老东西，长的丑，想得还挺美啊！” 王长山愣了楞。 赵山河接着说道：“回去告诉你那唐处长，国库券我已经卖掉了，挣了一大笔，还得多谢他主动把这块肥肉送到我嘴里呢！怕你不知道，我提醒你一下，认购那三百万国库券之前，我早就知道国库券能赚钱了！” 王长山彻底傻了：“你早就知道？” 赵山河一脸理所当然：“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认购那三百万国库券，钱多烧得慌？还是你觉得一个简简单单的激将法，就能让我上当？” 王长山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天唐局用激将法让赵山河认购三百万的国库券，不过是赵山河将计就计！ 昨天，唐仁安得知了海城那边国库券已经涨到了118，十分后悔，想把认购出去的国库券都收回来。 大头就在赵山河这，整整300万！ 可赵山河和他又明显不对付，贸然找上门去提出要收回这三百万的国库券，多半会让赵山河起疑，所以得想个办法，让赵山河心甘情愿把这国库券退回去。 正好，衡阳购物市场遇到了麻烦，于是才有了今天王长山这一出。 赵山河挥了挥手：“送客！” 赵浩立马抬手，示意王长山该滚了。 王长山也没脸再呆在这，灰溜溜的离开了。 本以为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结果早就被人家看穿了底细，演这一出就跟小丑一样可笑。 等到王长山离开后，赵山河这才看向张继斌，扔了一支烟给他。 “说说吧，衡阳购物市场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张继斌点燃烟，苦笑着抽了一大口，吐出烟雾之后说道：“一个会计和出纳勾搭到了一起，联合做假账，已经快一年了，之前一直没发现。最近效益不好，年底要清帐结算货款了，可能她们也觉得瞒不过去了，卷了一笔三十多万的货款，跑了！” 赵山河有点无语，不过这种事也无法完全避免。 “报警了？人抓住了吗？” 第547章 衡阳倒闭 张继斌摇摇头：“那对奸夫淫妇应该是早有预谋，家里的老人孩子都不管了，据说已经跑去了港城。” 那就没办法了，港城眼下还没回归，不少在内地犯了事的逃犯，都会跑港城去躲避惩罚。 碰上这种事，也不能全怪张继斌，衡阳购物市场是国营企业，员工按理来说都是本地人，知根知底。 但财帛动人心！ 相比之下，赵山河的华龙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现在华龙商场的出纳是他小姨子，财务主管是他堂妹！ 家族企业，最大的优势就身边的人都是血脉至亲，能力或许一般，但肯定足够可靠！ 赵山河有些疑惑：“不过三十多万的货款，衡阳购物市场也不至于垮掉吧？” 张继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们从四月份就开始了做假账了，那会正好是抢购热潮，商场生意好，账目比较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到年底的时候已经掏走了120多万！” “马上年底，这一阵马上要结货款了，这么大个窟窿，想补都补不上啊！” “结不了货款，商场就没货可卖了，这可是春节，一年到头生意最好的时候！” 张继斌语气中带着几分绝望。 赵山河无言以对。 虽然同情，但让他帮忙那是不可能的，衡阳购物市场离华龙本来就不远，算是非常直接的竞争对手。 而且衡阳购物市场现在的经营状况来看，就算暂时挺过了这一关，之后也不可能有太大起色，把钱借给衡阳购物市场，跟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不过赵山河脑子里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反正衡阳购物市场都要倒闭了，那不如更彻底一点！ 赵山河略加思索，微笑着说道。 “张主管，这件事也不算你的错，我觉得你没必要为此忧心。” 张继斌苦笑了两声：“我是衡阳购物市场的直接负责人，这黑锅怎么都甩不掉的。” 赵山河微微一笑：“不知道张主管听说了没有，华龙在荆城的连锁店，过两天就要开业了。” 张继斌还没反应过来赵山河的意思，听他这时候突然提起荆城的分店，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那正好缺个分店负责人，不知道张主管意下如何？” 听到赵山河的招揽，张继斌总算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毕竟国营企业这“铁饭碗”的概念深入人心。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张继斌又犹豫了。 留在衡阳购物市场，势必是要背锅的，而且那个烂摊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然也不会求到商务局去。 哪怕这次衡阳购物市场挺了过来，之后呢？又有多大的前景？ 实话实说，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而且是一片灰暗！ 因为衡阳购物市场离华龙商场实在是太近了！ “张主管，别的不说，只要来我们华龙，工资待遇方面，绝对比过去要好，这是我们的员工工资表。” 赵山河顺手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上面详细划分了不同员工的工资计算方式。 分店店长，属于高层管理，每个月工资500起步，加上年终奖和各种补贴，一年下来至少有8000左右。 张继斌十分心动！ 现在他每个月也就不到两百，相比赵山河给的工资，一半都不到！ 赵山河又说道：“这份工资表还不全面，华龙之后还会分红，每年拿出40%的利润分给所有员工，其中30%给普通员工，剩下的10%给管理层。分店店长算是比较高的，应该能拿到总利润的1%左右。” 张继斌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 这可是分红！ 虽然眼下南城不少企业都实现了工资和利润挂钩的模式，但能拿出40%来分给员工的，一个都没有！ 如果荆城的分店每年赚500万，那他光是分红就能拿5万！ 这个条件太丰厚了，张继斌有点怀疑赵山河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赵山河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老张啊！不瞒你说，华龙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收银员、搬运工这些工作都很好招人，但管理就不一样了。你在衡阳干了好几年，经验丰富，虽然衡阳购物市场现在要倒闭了，但我们都清楚，那不是你的责任！”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衡阳就算挺过眼前这一关，未来也没多大前途了。荆城那边虽然是分店，但我们已经考察过了，每年做个大几千万的营业额，完全没问题！” “另外，分店店长这个岗位也是暂时的，以后华龙要把商场开到全国各地去，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一个小小的分店店长肯定不是你的终点。” “而且咱们华龙商场和国营商场不一样，里面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需要把生意做好就行了……”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们可以先签个合同，等衡阳那边处理好了交接手续，荆城那边立刻就走马上任！”赵山河说道。 张继斌原本就非常动心了，被赵山河这一番劝说，立刻下定了决心！ 最打动他的，不是高工资，而是两家企业的环境不一样。 衡阳购物市场那边，内部全是各个领导托关系塞进来的人，打不得也骂不得，平时别说干活了，能不帮倒忙就已经很不错了！ 相比之下，华龙商场才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地方。 至少店里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继斌斩钉截铁地说道：“赵老板，以后我就跟着你干了！” 赵山河笑着伸手，重重地和张继斌握在一起：“时间会证明一切，张大哥的选择肯定没有错！” 张继斌说道：“那我们先把合同签了？” 赵山河点头，立马让秘书重新拟了一份合同。 赵山河提醒道：“荆城那边再过几天就要开业了，时间可能比较紧，衡阳购物市场那边，交接可能要快一点……” 张继斌摆摆手，完全卸下了包袱，他冷笑了一声：“其实根本没什么好交接的，因为之前的事，账目全都已经理清楚了，不少人都在等着我辞职呢！我明天就能过来报道！” 第548章 分店店长 赵山河对张继斌彻底与衡阳购物市场切割的态度十分满意，又说道：“荆城那边分店正缺人手，你在衡阳要是有信得过的员工，也可以带过来。” 这话倒是让张继斌愣了愣，想了想说道：“确实有几个员工能力还行，不过荆城毕竟是外地，我只能劝一劝，不一定能成。” “没事，顺势而为就行。” 赵山河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他起身说道：“张哥你先别走，我带你到店里转一转，等会再将所有员工叫来一起开个短会，介绍你给大家认识认识，让大家都见见你这个新来的分店店长。” “别那么麻烦了吧，大家都上了一天班，这会儿都想着早点回家呢！别我这还没入职就把员工得罪了。”张继斌有点不好意思，不想太过郑重。 赵山河却摇摇头：“我今天本来也准备开个短会，安排一部分员工去荆城那边，讲一讲注意事项。而且你这分店店长肩上的担子可不轻，以后得管几十号员工，要是不郑重一点，没办法快速树立威信，开展工作。” 张继斌十分感动，他本身是有能力的，但在衡阳购物市场处处收到掣肘，根本没办法发挥自己的才能。 现在赵山河直接让他当分店店长。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刚签了合同，就要将他正式介绍给所有员工。 有这样的老板，又怎么能不死心塌地，卖命干活呢！ 赵山河带着张继斌在商场转了一圈，先给赵浩、赵三七、方柱这些管事的介绍了一番，顺便讲了讲华龙的经营模式。 “华龙商场和国营商场不太一样，我们的宗旨是为顾客提供更好的服务，商品质量、价格只是一方面，员工的态度也非常重要，我们要求的是不管顾客有什么样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用心服务，顾客自然是能感受出来的。” 张继斌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华龙商场至今没有顾客投诉服务员的态度不好，我看这些员工跟顾客交流时，脸上都带着真诚的微笑，这样的氛围，我要是顾客也愿意来这消费。” 赵山河叮嘱道：“荆城那边的分店，对员工的要求是一样的，也必须用心服务顾客。这是最重要的，哪怕商品的价格优势没那么明显，也能保证有足够的客人愿意来咱们这。很多时候，价格的影响因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 这个说法让张继斌十分诧异，他一直以为赵山河的华龙商场，是靠着价格低廉来吸引顾客的。比如开业时，就是凭借着做活动，进店就送绿豆糕，才引来那么多顾客的。 其次就是靠着店里的优惠活动，比如满减，多买多送等等，算下来东西比其他商场优惠不少，所以生意才那么好。 现在赵山河却告诉他，价格不重要？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还是认真将赵山河的叮嘱记下了。 同时趁着参观的时候也留心了一下，发现华龙商场的商品价格，除了十来种特价商品，其他商品和衡阳购物市场相比，基本没什么差别，顶多便宜个几分钱。 现在华龙商场已经有了足够的客流，除了特价商品之外，其他商品的优惠逐渐取消，恢复到正常状态，利润也慢慢提了上去。 赵山河笑了笑，也没多解释，等他当几天店长，自然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六点，大部分员工都准备下班了。 赵山河让赵浩把人全都叫到了办公室外边。 大家也都熟悉了，知道这是赵老板要开会，全都聚了过来。 赵山河开会也一贯不喜欢说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开会有两件事。第一，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是张继斌，以后将会担任荆城分店店长，今后就是我们的同事了！大家热烈欢迎！” 哗！哗！哗…… 掌声响起，张继斌难免有些激动，不过好歹有经验，十分沉稳，冲着大伙招了招手。 “之前张店长在衡阳购物市场当负责人，经验非常丰富，能力也够硬，不过毕竟是刚来的，对咱们店里的一些情况没那么熟悉，之后大家要多配合张店长的工作。” “另外，岳市、郴市都在准备开分店，大伙也多跟着学一学，只要能力出众，到时候都有可能上调，担任店长、管理的职务。” 听到这话，大伙都十分兴奋。 虽然华龙商场的待遇很不错，哪怕是最普通的收银员，一个月也有一百多，但中层管理的工资可就更高了，销售、后勤、财务、仓储，这些部门的主管，工资起码都是200打底！ 谁又不想往上爬呢？ 张继斌心中也十分佩服，赵山河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可能存在的矛盾消融于无形之中。 他估摸着赵山河应该是临时起意，招揽自己。 荆城分店的店长一职，应该是早就有人选了，只不过没自己合适。 那个人选极有可能是赵山河现在身边的亲信，比如赵浩、方柱。 他们本来有机会当分店店长，突然被张继斌抢了位置，要说心里没点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可赵山河几句话，就把这个苗头掐断了，画下大饼，激励所有员工。表示以后会有更多的连锁店。 赵山河接着说起了第二件事。 “这荆城是新店开业，需要从咱们这边挑选一批员工过去，那边虽然也会招一些新员工，但毕竟经验不足，不像咱们店里的各位，那可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将！” “当然，荆城离南城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回肯定不方便，那边已经提前把房子、住处都安排好了。” “过去的员工呢，算是出差，大概要持续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一开始肯定比较辛苦，毕竟那边是新店刚开业，工资方面有额外的补贴，而且春节期间也不会放假，所以家里不方便的，还是别掺和了。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第549章 为啥这么积极 没等赵山河说完，不少员工都兴奋地举起了手。 “老板，我愿意去！” “老板，选我！” “你们过节还是回去陪陪家里人吧，我就不一样了，我家就在荆城！老板，算我一个！” 赵山河按了按手，控制住了闹哄哄的场面。 “愿意去的去赵主管那报名，不过有每个岗位都有限额，人要是太多，那就只能轮岗了。” 赵山河年前一直在让赵浩招人，现在收银、导购和搬运工都有富余，就是为分店准备的，也不用担心人分出去了，商场会忙不过来。 开完了会，张继斌有些疑惑，拉着赵山河问道：“赵老板，这过年期间上班，可是个辛苦差事，而且还是去荆城，怎么那么多员工报名，好像都还是抢着去一样。” 不用赵山河解释，旁边的苏鹏就接过话来说道：“华龙商场工作，节假日三倍工资，加班也有加班费，春节上班姐夫肯定还会发红包，而且去荆城算是出差，还有补贴。这些一加起来，估计春节一个月的工资顶平时半年都没问题！那可不是得抢着去！” 张继斌咋舌，他知道赵山河给员工开的工资很高，在南城属于独一份，但没想到福利待遇也这么好。 节假日不仅三倍工资，还有红包！ 赵山河笑了笑：“咱们要求员工用心服务顾客，总不能空口白牙光靠说吧，工资不发高一点，那员工怎么可能有心情好好服务顾客？到时候就算笑也是假笑。只有保障员工的福利待遇，大家才能真心实意地帮你做事。” “以后荆城分店和南城总店一样，在员工福利方面一定不能马虎，这是最有必要，也是最基础的一点。” 这一点张继斌其实深有体会，一旦承诺的福利没到位，那员工不仅给顾客甩脸色，就连他们这种主管吩咐的事也是阴奉阳违。 不过国营商场，给员工开的工资那都是能省就省，顶多比当地高一点，根本不可能超出太多。 至于加班费、节假日三倍工资什么的，那就只能呵呵一笑了。 时间不早，张继斌婉拒了赵山河邀请他吃饭，他着急赶回去处理衡阳购物市场那边的后续，今天虽然来不及辞职了，但是可以收拾东西。 赵山河让司机送他一程， “你先回去把那边的后续处理好，然后尽快去荆城熟悉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反馈。” 张继斌答应下来，上车离开了。 苏鹏站在旁边，有些好奇：“姐夫，荆城那边就交给这个张继斌了？你这么信任他？” 赵山河笑了笑：“这人能把衡阳购物市场弄起来，算是有点本事的，能打个70分吧，至于信任还谈不上，荆城那边会计和出纳都是我们店里分过去的，不太可能出问题。” 最近这段时间，不只是小妹和小姨跟着吴明方教授学习财务，店里原本那几个会计也被赵山河叫去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原本赵山河是准备让赵浩去当一段时间店长，带着苏鹏，历练历练。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替换回来的，因为赵浩算是赵山河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不少事都离不开他。 现在好了，张继斌作为曾经的国营商场负责人，本身就不缺经验，而且他得罪了王长山，算得上半个自己人，正好符合条件。 赵浩问道：“河哥，荆城那边你就完全不管了吗？” 赵山河摆摆手：“开业我还是会去的，但不会一直呆在荆城，有了南城这边的经验，荆城那边的准备工作可以说做得是十分周全了，接待顾客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过去顶多也就呆两天，跟机关单位那边打打交道，应付一下其他方面的事务。” 以后生意摊子越铺越大，赵山河不可能再深入一线，亲力亲为了。 等到年后正气凉茶那边需要大力扩张，那他就更忙了。 不过眼下离荆城分店开业还有几天，赵山河也抽空过了几天清闲日子，陪陪老婆，逗逗女儿。 这天早上，小姨做好了早饭，苏婉和颜颜都已经吃完了，赵山河还没起床。 “这小子，又睡懒觉！颜颜，去叫你爸爸起来吃饭了！” 苏婉拉住女儿，说道：“昨天晚上他和绍山百货、中山百货的经理一起吃饭，喝了些酒，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何具莲当然知道，平时赵山河也不怎么睡懒觉。 不过她现在算是赵山河的家长，多少得管着点赵山河，尤其是在苏婉面前。 “我今天要回去一趟，向东放寒假回来了，下周再回来，这两天你自己在家注意着点，不行就把你妈叫过来，帮忙做饭。” 苏婉点点头：“没事的，我这还没显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而且这两天山河也在家里。” 何具莲摆摆手，叮嘱道：“不管怎么样，都得小心着点。” 吃了早饭，何具莲走了。 苏婉看了一眼卧室，赵山河还在闷头大睡。 于是拉着颜颜到客厅认字写字去了。 虽然放了寒假，但小丫头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学习两个小时，写字认字，做十以内的算术题，背拼音…… 赵山河看女儿有点心疼，特地去新华书店买了不少画本回来，让小丫头能轻松一点。 到了中午十点半，小丫头悄悄溜进卧室，扑到赵山河的身上，拿头发在赵山河脸上扫来扫去，又凑到赵山河的耳边呼唤道：“爸爸，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屁屁了！” 赵山河睡眼惺忪，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然后抓住小丫头捣乱的手，挠她的痒痒。 颜颜被挠得咯咯乱笑，又挣脱不了，只能向苏婉求救：“妈妈！咯咯~~，救命！” 苏婉在织毛衣，无奈地喊到：“多少岁的人了，赶紧起来，中午想吃什么？” 赵山河可不想让苏婉进厨房，松开小丫头，翻身起来穿衣服，同时说道：“今天中午不用做饭，去外边吃。” 苏婉有些好奇：“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茂春楼！” 第550章 经销商大会 苏婉有点好奇：“今天又不过节，去茂春楼干嘛？” 赵山河解释道：“下午开经销商大会，顺带在那边吃个饭。” “爸爸，是不是有好吃的？”颜颜的关注点十分清晰。 赵山河揉了揉她的头：“肯定的，想吃什么都行！” 小丫头两眼放光。 苏婉则是看了看时间，抱怨道：“有正事你也不早说，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来得及吗？” “不着急，你老公我可是大老板，就算我迟到了，别人也得等着我！” 苏婉剜了他一眼：“死样！别给人留下傲慢的印象，抓紧收拾。” 赵山河简单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正装，带着老婆女儿出了门。 这经销商大会，其实是没必要带着苏婉和颜颜的。 但苏婉自从查出怀孕后，就没再去过商场早餐店干活，平时也没怎么出过门。就连小姨去菜市场买菜都不让她跟着，说是人多，空气差，害怕染上什么传染病 苏婉也就每天吃了饭到楼下散散步。 这样一直不出门，赵山河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毕竟怀孕要十个月呢。 于是今天就带着苏婉和颜颜一起去茂春楼，除了吃东西，也能散散心。 红色夏利赶到茂春楼门外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茂春楼的四楼之前是用来堆放杂物的，现在也重新装修了一遍，弄了个宴会厅出来，可以承接中小型的婚宴。要是平时客人太多，也能摆上几桌分担压力。 不过这宴会厅今天被赵山河包了下来。 赵山河来到宴会厅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粗略扫了一眼，大概有七八十个。 坐了十桌。 苏鹏和苏正山正在饭桌间游走，跟这个大打招呼，跟那个聊上几句，场面还算热闹。 赵山河一进来，大家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赵老板，生意兴隆！” “赵经理，提前给你拜个早年了，新年快乐” “赵老板，这位是您夫人吧？真是气质非凡啊！” “好久不见，赵老板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不少人凑上来，说着恭维的话。 苏婉还不太适应，有点被肉麻到了。 赵山河则是神色如常，带着微笑和一干人寒暄交流，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在场的，要么是正气凉茶的经销商，或者是零售商，反正都通过正气凉茶赚了钱，对于赵山河这个财神爷，自然得好好巴结着。 别说拍马屁了，只要钱给够，让他们跪下来舔鞋都有人愿意。 赵山河来到宴会厅正当中，拍了拍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今天邀请各位来呢，一方面是凉茶推广做得很不错，大家都有功劳，所以请诸位一起吃个饭，聊表心意。” 谁知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说道：“赵老板。你在茂春楼请客，一请就是十来桌，这手笔可不小，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赵山河扫了那人一眼，只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这人的名字，只记得好像姓孙。 自己没得罪过他吧？为什么一上来语气就有些不善？ 赵山河心中疑惑，但脸上不动声色，继续笑着说道：“我这可不是什么鸿门宴，大家吃好喝好，等吃了饭，还有好消息告诉大家！” 众人心生好奇，好消息？ 赵山河能有什么好消息？ 难道是正气凉茶的出厂价还可以降低？ 正当大家伙暗自思索、低声讨论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红煨鱼翅、香酥鸭、剁椒鱼头、辣椒炒肉…… 全都是抚远本地的特色菜，茂春楼的厨师水平很高，制作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不管什么时候，美味佳肴总是很受欢迎。 赵山河端着酒杯，挨桌去敬酒，大家把酒言欢，一边吃着饭菜，一边碰杯，气氛十分热烈。 过了一会儿，赵山河回到苏婉身边。 这一桌都是自己人了。 除了苏婉和颜颜之外，还有苏正山、苏鹏、刘世强、黄天柱…… 赵山河吃了两口菜垫垫肚子，冲着身边的刘世强问道：“刚刚插话那个姓孙的，是什么来头？” 刘世强对这些经销商了解比较多，因为他管理的供销社，经常需要和不同的经销商打交道。 “孙庆云，一个小批发商，在北郊那一块有点关系，化工厂、开关厂、搪瓷厂还有石油厂和制药厂，好些个厂子都是从他那拿货。” 赵山河有点疑惑，自己应该没得罪过这号人才对，为什么感觉这个孙庆云对自己有点敌意？ 一旁的黄天柱察言观色有一套，凑过来小声提醒道：“赵老弟，你可得小心点那个孙庆云，他在城北浏阳河那一块说话很管用，他手下有十来号人，听说全都是蹲过局子的狠角色。” “在北郊那一片厂子里开小卖部的，都得看他的脸色！” 赵山河明白过来，原来是个靠蛮力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经历几次扫黑除恶，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并不少见，哪怕是在南城这样的省会城市，犄角旮旯里也藏着不少见不得人的玩意。 这些人说好听一点那是叫做生意，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收保护费的。 赵山河基本能猜到，北郊那一片厂子的食堂和小卖部，每年都没少给孙庆云上供。 赵山河倒是不怕这种人，开玩笑，他可是走阳关大道、光明磊落做生意的，就算再借孙庆云十个胆子，估计也不敢主动赵赵山河的麻烦。 而且孙庆云这种人，说不定那天就被抓进局子了。 唯一让赵山河想不通的是，自己应该和孙庆云没有过交集，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有敌意？ 赵山河想不明白，也没纠结，一个小角色而已。 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赵山河看向苏鹏。 都不用开口，苏鹏就知道赵山河想说什么，立马点头：“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杨老板办公室里。” 赵山河摆了摆手：“去搬出来吧。” 苏鹏立马忙活起来，过了片刻，领着两个服务员回到宴会厅，不过他们手里抱着一摞文件。 赵山河挥挥手，让苏鹏和服务员将文件全都发了下去，每人一份！ 第551章 抢手的一级经销商 众人这会儿也吃饱喝足了，正在聊天，有不少都在讨论赵山河刚才提到的“好消息”。 接到文件，全都带着好奇翻看了起来，不过有几个人抓耳挠腮，向赵山河喊道： “赵老板，这文件写的什么东西，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呗？” “我们文化水平也不高，这东西读不懂！” “就是，这几张纸上面的字，我们最多就能认出来一半。” 赵山河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扫了一眼，看不懂的大概有十来个。 可这年头，文盲的比例那是真的不低，哪怕是做生意的个体户，有不少人字都认不全，拿到文件都看不明白。 “诸位稍安勿躁，看不懂也没关系，等大伙都看完了，我会详细给各位解释的。” 不过识字的人这会儿都在认真看，赵山河要是解释，反而会影响他们看文件的速度。 文件上面的东西并不复杂，就是《正气凉茶经销商合作条款与福利》 上面的大致内容就几条。 首先，经销商将会分级，一级经销商，一个地级市只有1个！ 其次，凉茶的出厂价格将会统一，全都定在7毛。运输问题，饮料厂会将凉茶运送到一级经销商手里，再往下就由经销商自己负责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销售目标责任制，以后经销商进货前，需要按月、或者按季度定下一个销售目标，比如一个月10万罐。并且进货时不仅需要先付10万罐的货款，还要额外交一部分保证金，比例是售价的10%，也就是一万块。 如果经销商能在一个月内达成目标，不仅返还保证金，还会有5%的奖励，总计返还10500元！ 另外，如果超出了预先定下的目标，奖励还会更高。 实际销量超出多少百分比，保证金奖励就能多少！ 比实际销量达到了15万罐，那返还的保证金就会变成15500元！ 文件上配有详细的奖励梯度表，最高的奖励比例甚至上不封顶！ 经销商别的不说，在算账方面一个个都是好手。 稍加计算就弄明白了，这种经销模式下，他们能拿到手的利润比之前更多！ 不过，最让经销商眼红的是最后一条。 “全年都达标的一级经销商，将会参与年底的分红，饮料厂将会从全年的利润中拿出30%，按照销售比例，分给经销商！” 不少人看到这一条，眼神都变得火热起来。 很快就有人看完了文件，赵山河也深入浅出地跟所有人解释了一遍。 然后立马就有人向赵山河问道：“赵老板，这个保证金和分红，是当真的嘛？” 赵山河理所当然地摊摊手：“我费这么大力气把大家喊到一块来，总不能是为了戏耍你们吧？这些条款都是真实有效，并且会落实到合同当中去，如果违反，直接告饮料厂就行了，还有违约金拿！” 有些人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思前顾后，害怕这个保证金和分红自己领不到。 但那些规模比较大的经销商，听赵山河一解释，内心则是发火热起来。 这保证金制度，明显是为了开疆拓土用的！ 奖励那些深挖市场的经销商！ 在旁人还犹犹豫豫的时候，当即就有人站起来说道：“赵老板，我愿意当岳市的一级经销商！2月的销售目标，5万罐！” 听到有人领头，立马又有人争先恐后地站起来喊道：“我愿意当郴市的一级经销商，赵老板，先给我拿10万罐的货，保证元宵节前卖完！” “赵老板，我要当永市的一级经销商……” 短短几分钟，除了南城本地之外，抚远其他13个地级市，一级经销商的位置就被一扫而空，甚至有几个市还出现了争抢的情况。 比如郴市、永市，这都是跟粤省接壤的地方，相比其他市，更加富裕，而且生活习惯跟粤省那边也更接近，凉茶的销量自然也更好。 怎么选也很简单，谁的销售目标定得更高，谁就能拿到这个一级经销商的位置！ 最后，13个一级经销商人选全都确定下来，销量统计一下，接近百万！ 苏正山看傻眼了，他也终于明白了，赵山河为什么十二月份就催着他抓紧生产。 虽然有春节的影响，但这个保证金制度一施行，抚远省内的凉茶销量直接翻了一倍！ 确定了一级经销商的人选之后，赵山河也早有准备，现场安排签合同！ 许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抚远省13个地级市的凉茶销售格局就这么定了下来。 有的人眼红，有的人遗憾，还有人不解。 今天到场的，有一半是外地人，一半是南城本地的，外地的经销商规模相对大一点，才能接到邀请。而本地的大多都是小批发商，甚至还有小卖铺老板，眼界和水平都不太一样。 几个本地人凑一起小声交流起来：“这一级经销商的位置，怎么那么多人抢？”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赚钱呗！” “可这不是多了个保证金吗？” “哼，你也就只能看到一个保证金了，别人说得清清楚楚，只要能达到销售目标，保证金不仅全额返还，还有额外的奖励！” “赵老板真是好手段啊，平时那些厂子卖货，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恨不得把经销商当成祖宗，他倒好，这些经销商全都反过来了，要求着卖他的凉茶！” “多正常啊！赵老板这是在花真金白银给凉茶开拓市场呢！这些一级经销商，算是彻底和赵老板绑在一块了！” “为什么？” “那些一级经销商签了这带目标的合同，肯定得玩了命地卖正气凉茶，只要比目标高，就能多拿奖励啊！不然你以为别人为什么要抢着当那一级经销商。” “别羡慕了，这些外地来的经销商，实力雄厚着呢，别人一次就能拿出一二十万进货，咱们根本比不上！” “你们说，咱们南城本地，为什么不采用这种模式呢？” “没必要，南城本地的一级经销商由谁来当？肯定是赵老板自己的人！那不是白忙活嘛！” 第552章 拱火的孙庆云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赵山河和一级经销商们签好了合同。 不少外地人见大局已定，没抢到一级经销商的位置，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 南城本地的经销商也准备离场。 那孙庆云心头不满，嘴巴一歪，在人群中说道：“这赵老板也真是的，今天这事儿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把我们请过来凑数，这不是耍人吗？” 有的人默不作声，吃着桌上的饭菜，心说刚刚吃东西的时候可没见你停下筷子。 白吃一顿酒席已经挺不错了，何况还是茂春楼的高档酒席！ 不过这人呐，不患寡，而患不均！ 看到别人拿到了挣钱的机会，许多人心里自然就会不平衡。 听到有人起了头，一些人跟着抱怨起来。 “这赵老板不厚道，他光在外地施行那保证金制度，咱们南城本地的经销商帮他卖凉茶，累死累活，却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正气凉茶，销量还是南城本地最高吧？赵老板怎么就不重视我们呢？” “就是，真要说起来，这正气凉茶的牌子，还是咱们帮着打响了的！功劳咱们最大才对！” “为了卖这正气凉茶，我那店里都不卖可乐了！” “上个月有汽水厂找我，让我把正气凉茶下了，摆他们的汽水，还要给我提成。我都没答应！” …… 听到众人纷纷抱怨，孙庆云知道自己的目标达到了，他见趁机拱火说道：“咱们得联合起来，去找赵老板要个说法，这保证金和分红，咱们南城本地的经销商也应该享受才对！” 然而听到他这话，响应的人却没有几个。 嘴上说说是一回事，真要去找赵老板理论，那是另一回事！ 凉茶跟汽水不一样，汽水光南城本地就有四五个品牌，顾客买不着这个，可以换成那个。 但凉茶就比较特殊了，市面上只有正气凉茶这一个选择，无可替换！ 现在南城的正气凉茶已经铺开了，大到商场，小到便利店、小卖铺全都有货。 甚至卖得最好的是餐饮店。 顾客点名要凉茶，你这没有？那顾客就只能去其他地方买了。 你不卖？有的是人卖！ 见没人愿意跟着自己，孙庆云咬了咬牙，独自来到赵山河跟前。 “赵老板，咱们南城本地为什么不实行这个保证金和分红？” 赵山河签好最后一份合同，抬头看了看他，感觉出来这孙庆云可能别有目的，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南城本地的市场已经完全开发出来了，销量比较固定，真要制定销售目标，太低没意义，太高的话完成率不高，反而会让大家凭空增加资金压力。” “而且南城本地都是直销，大家直接到厂里拿货，再增加一个中间商，那不等于是把自己的利润分给别人？” “而且保证金和分红是给一级经销商开拓市场的奖励，南城的市场已经饱和了，自然没有。不过咱们本地的进货价还可以降一点，也算是饮料厂给各位的补偿。6毛8！再给各位让两分利！” 赵山河虽然是对着孙庆云解释，但说话声音故意比较大，让在场的南城本地经销商也都能听见。 众人也都觉得很有道理，跟着点头。 尤其是听见进货价又降了两分，不少人都纷纷改口，夸赞赵山河够意思！ 别小看两分，销量如果能达到一万，那也是两百块呢！ 对于小卖铺、便利店来说，一万的销量比较遥远，但对那些手里有不少销售渠道的经销商来说，一万罐也就一个月的事。 孙庆云却不依不挠，黑着脸说道：“赵老板，你说这些没意义，我就觉得你是在搞区别对待！咱们南城本地也应该跟地市一样！保证金和分红都要有！” 赵山河扫了一眼，发现只有孙庆云还在这纠缠不休，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我感觉你好像是来找茬的，咱们合作建立在双方互惠互利的基础上，我把规矩清清楚楚地摆在这了，别人都觉得很公平，就你有意见！你要是不愿意接受，那可以选择不合作！” 孙庆云笑了笑，他双手抱胸，摆出一副赖皮膏药的模样，说道：“赵老板，既然是合作，那这规矩总不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我们这些经销商，难道没资格说话吗？” 赵山河听出他的意思，就是想拱火，带着那些经销商一起闹事。 旁边的苏鹏听不过去了，指着孙庆云说道：“这合作的条件本来就是商量出来的，大家都能接受，你一开始不也同意合作了？我看你现在是想坐地起价！” 孙庆云说道：“之前同意，不代表以后也要同意，咱们做生意的，又不是一成不变，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互惠互利，但你赵山河是私营企业的大老板，谁知道你赚了多少？说不定一罐凉茶的成本连一毛都不到呢！” 苏鹏有些气愤：“你这嘴一张，就乱开腔，光是易拉罐成本都不止一毛了！” “那你倒是说说，一罐凉茶的成本是多少啊！”孙庆云嘴角带着坏笑。 苏鹏虽然气愤，但不至于昏了头，当然不会透露凉茶的真实成本。 “你这人就是别有用心，根本不是来合作的，就是存心捣乱！” 孙庆云撇了撇嘴：“合作要互惠互利，这话是你们自己说的，赵老板，外地经销商又是分红又是保证金奖励，到了咱们南城本地你就让两分利，完全没有诚意，要是这样，我看还不如回头去卖汽水！” 孙庆云几句话，现场的气氛就又变得有点诡异起来。 赵山河的视线扫过去，南城本地的经销商目光全都回避开，不敢和他对视。 他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他们不一定认同孙庆云的说法，甚至很清楚孙庆云就是来找茬的。 但他们都想看看赵山河会不会让步！ 闹事的胆子他们没有，但跟着占便宜，那胆子是很大的！ 赵山河并没有因为孙庆云的胡搅蛮缠而生气。 他反而笑了笑，冲着孙庆云问道：“你想要什么条件？” 第553章 保证金也得有 宴会厅内，除了十多个南城本地的小批发商之外，还有刚刚签下合同的几个外地批发商也在边上看热闹。 似乎觉得赵山河准备让步，孙庆云眼神放光，舔了舔嘴唇。 “赵老板，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首先，咱们南城本地的零售商都是些小本生意，你不能要求先款，反而应该先货后款！” “还有呢？” 赵山河不置可否，摊了摊手，示意他继续说。 “还有就是这进货的价格，外地你7毛都可以送货上门，咱们本地你6毛8送货上门不过分吧？要不就6毛5，我们自己来拿！” “就这些？”赵山河脸上仍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孙庆云咬了咬牙，又说道：“还有分红和保证金，咱们南城的经销商也应该有！尤其是分红！” 赵山河等了一会儿，见孙庆云停了下来，问道：“就这些？” 孙庆云点点头：“暂时就这三点！” 赵山河扫了一眼其他经销商，问道：“你们呢，和孙庆云是一个意思？” 有人脑子比较灵光，连连摇头。 “赵老板，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就是，我们的拿货价已经比外地的经销商低了，而且本地铺货也方便，成本低，利润高。” “我们不认识这孙庆云，他可代表不了我们。” 几人和孙庆云撇清了关系。 但还有有几个则是默不作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赵山河没给他们骑墙摇摆的空间，指了指剩下那几个经销商，直接问道：“你们也说说吧，是个什么意思，想要和孙庆云一样，还是维持现状。” “我都行，不过赵老板，我觉得孙庆云说得也有点道理。” “就是，不能搞区别对待！” “咱们也是经销商，应该一样享受保证金和分红！” “对！” 几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似乎是找到了队伍，有了信心，越说声音越大。 孙庆云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冲着赵山河说道：“赵老板，你看看，大家的想法都跟我一样嘛！保证金和分红都要有！” 旁边的苏正山忍不住，冲着那几个批发商怒斥道：“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吗？饮料厂对你们这些小批发商已经够好了，一罐凉茶售价1块，利润不到4毛，你们能赚走2毛多，都这样了还不满足！真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赵山河按了按手，示意老丈人不用着急。 “爸，这几个经销商你都认识吧？” 苏正山立刻点头：“当然认识，那个叫王德全，南郊那一块的，给十多个便利店和小卖部供货。旁边胖子是谢志，跟大学城的几个食堂关系不错……” 苏正山立马将几人的经营范围抖了出来。 几人有点心慌。 赵山河伸手，向苏鹏说道：“把饮料厂上个月的出货单给我。” 苏鹏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翻出了一份报表。 赵山河扫了一眼，找到了几人的进货量。 “孙庆云，12月，共进货4次，总计7500罐。王德全，进货6800罐。谢志，5600罐……” “这个数据没错吧？”赵山河念完问道。 几人看着古井无波甚至还带着点微笑的赵山河，心里没底。 但这会也只能点头，这拿货的数据对得上。 赵山河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也要保证金和分红，那我成全你们，今后你们几个进货，就按照一级经销商的规矩来！另外，你们的销售目标也得定下来。” “孙庆云，就定个15000罐吧。王德全，13000罐。谢志，11000罐……” 话还没说完，几人就脸色就变了。 “赵老板，这个目标直接翻倍了，太不合理了吧？” “就是，销量目标应该跟上个月一样才对！” 孙庆云也黑着脸说道：“我看就不应该定目标，咱们进多少就卖多少！” 赵山河笑了笑：“要保证金的是你们，现在你们又不想定目标，那这个保证金怎么算？” “那我们不交保证金了，你按照销量给我们发奖励不就行了！”孙庆云叫道。 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个外地的经销商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人开口问道：“要是你们不定目标，赵老板怎么知道该发多少奖励？” 孙庆云梗着脖子说道：“那这个目标直接翻倍，也太不合理了！” 赵山河指了指刚刚开口打抱不平的那位一级经销商。 “这位是郴市的罗建成，罗老板，他们定下的目标是12万罐，人家上个月只拿了不到6万罐的货，旁边这位永市的黎元黎老板，上个月拿了5万的货，下个月的目标也定在10万。怎么，别人能做到，就你们做不到？” 几人顿时哑口无言！ 罗建成和黎元笑了笑，解释道：“其实这个目标是讨了巧，下个月有春节，饮料消费量肯定暴涨，等过完年，之后的销售目标就没办法定这么高了。” 此时，几个跟着孙庆云的几人已经有点后悔了，心生退意。 孙庆云这时又说道：“那这个保证金奖励我们不要了，但是分红必须算我们一份！” 这就是直接耍赖了，不想承担责任，又要享受福利，太不要脸了！ 大家都是干的一样的活，外地经销商看向孙庆云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鄙视。 赵山河看向孙庆云身后的几人，问道：“你们呢？都也跟孙庆云一样，只想要分红？”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两个软了下来，和孙庆云拉开距离，坐到了另一桌去。 “赵老板，我们就算了，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来就行，6毛8就挺不错的，我们自己来拉货。” 赵山河点点头，此时孙庆云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人。 孙庆云感觉有点不妙，明明刚才附和自己的有十来个人，大部分南城本地的经销商都是站在他那边的，现在怎么成了少数？ 没给孙庆云多少反应时间，赵山河脸色就彻底冷了下来，沉声说道：“孙庆云、王德全、谢志，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你们也别后悔！” 第554章 闹剧收场 赵山河指了指孙庆云三人，对苏正山说道：“记下来，之后他们三家进货，全都按照一级经销商的规矩来，每罐凉茶都要交10%的保证金，如果无法达成销售目标，保证金直接没收！” 一直跟着孙庆云起哄的王德全、谢志，此时心里后悔得妈都不认识了。 他们本以为反正有孙庆云出头，赵山河就算要翻脸，也该先跟孙庆云计较，报复不到他们头上，何况本地经销商不少，人多势众，他们觉着赵山河也不敢怎么样。 可王德全和谢志两人没想到，赵山河几句话就把本地的经销商团体分化了！ 只剩下了他们还硬着头皮站在孙庆云身边。 一下子从法不责众变成了枪打出头鸟！ 两人那叫一个后悔啊！ 正气凉茶的利润在饮料里面其实算是比较高的了！ 一罐进价7毛，转手8毛多甚至是9毛卖给零售端，就有接近两毛的利润。 可要是加上保证金，那利润直接减少一半！ 至于销售目标，不用想，他们是肯定没办法完成的。 他们跟着孙庆云闹事只是想占点便宜，结果现在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连到嘴的鸭子都要飞走了！ “赵老板！这销售目标咱们完不成啊！”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啊！保证金我们不要了，分红也不要了，赵老板，我们还是按6毛8的价拿货行不行？” 两人连忙哀求着说道。 赵山河冷笑一声：“说要分红的是你们，现在不要分红的也是你们，想变卦就变卦？何况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现在后悔？晚了！” 赵山河又指了指孙庆云：“之后你们三个进货，必须严格按照规矩来，保证金和货款也一分都不能少！要是你们能完成目标，奖励我照样给你们，但要是完不成目标，奖励和保证金都别想要了！” 孙庆云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没太意外，他今天就是带着捣乱的目的来的，早就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 砰！ 他一拍桌子，指着赵山河喊道：“赵山河，别以为你这正气凉茶有多了不得，老子不卖了还不行？” 他回头对着其他经销商说道：“大家看看，这赵老板多霸道，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今天把我们逼走了，明天就会轮到你们！要我看，这正气凉茶不卖也罢，不如大家一起联合起来，抵制正气凉茶！” 然而听到他这话，没一个人响应，反而纷纷挪动脚步，离孙庆云远了些。 虽然孙庆云在尽力煽动，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非常清楚眼下这局面是谁造成的。 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这孙庆云今天就是存心来找茬的！ 而跟着孙庆云起哄的王德全、谢志，此时心里后悔得妈都不认识了。 见没人响应，孙庆云脸色更加难看，他发现赵山河对着自己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赵山河，你别得意，像你这么做生意，迟早倒闭！到时候没人愿意卖你的凉茶，看你怎么办！” 赵山河冷笑一声，对孙庆云这一点力度都没有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孙庆云，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早就说过了，合作要以互惠互利为前提。但你们三个贪得无厌，老想着多占便宜，把我当冤大头，却没办法给饮料厂多创造半点收益，这自然是行不通的嘛！” “至于正气凉茶，现在销路已经层层铺开，从商场到小卖部，哪个地方没有？你也别太看得起自己了，少了你一个人根本没影响。” “你不卖？有的是人卖！” 赵山河坐在椅子上，简简单单几句话，气势一下就上来了。 孙庆云说不出话来，他其实是受人之托，特意来制造麻烦的，本以为随便煽动一下，就能带着一批经销商和赵山河闹起来。 可今天这场经销商大会，一开始就超出了他的预料，一个“一级经销商”的资格，竟然让那些外地经销商抢红了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外地销售格局就尘埃落定了！ 他心里着急，所以找到机会，煽动南城本地的几个小经销商，不说能造成多大矛盾，但至少能影响一下正气凉茶在春节期间的销量。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把赵山河想得太简单了。 三言两语就把矛盾分化，反而变成了一场杀鸡儆猴的示威。 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他本地经销商，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对自己避之不及，根本没有人愿意跟着他一起抵制正气凉茶。 孙庆云冷哼一声：“这凉茶的钱，老子他妈就不赚了！赵山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 说着孙庆云就要站起身想走。 赵山河冷笑一声，冲着他问道：“孙庆云，你今天来找茬，应该是受人指使的吧，王长山……还是周奇峰？” 孙庆云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有了一丝慌乱。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什么指使不指使的，你别胡言乱语了，老子就是看不惯你太霸道了，你迟早要栽跟头！” 说着孙庆云的脚步不停，直接离开了宴会厅。 赵山河心里却是已经有了答案，是周奇峰那货！ 孙庆云一走，王德全和谢志两人彻底傻眼，两人又想凑上来求饶。 “赵老板，我们都是被那孙庆云带着跑偏了！” “都怪孙庆云，要不然打死我们也不敢跟您对着干啊！” 赵山河扫了两人一眼，看着可怜兮兮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刚才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还不止一次！你们两个现在的下场都是自找的！” “不过看在合作这么久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们！” 王德全和谢志立马顺杆爬，连忙问道：“赵老板，只要您能原谅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赵山河伸出右手，比了个三。 “我要看到你们的改过自新的诚意，三个月，这三个月你们进货都必须按照保证金制度来，算是惩罚，也是警示。” 第555章 经销商的贪婪 王德全和谢志苦着脸，三个月看似很短，但是对于经销商来说，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进货价变贵，如果想要维持原有的利润，给零售端的价格就要提高。 可零售端的那些个体户又不是傻子，你这卖贵了，他们自然会到别处去进货。 所以要想留住客户，他们俩就只能压缩自己的利润。 不过现在至少从无期徒刑变成了三个月。 不管心里怎么想，两人脸上必须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神色，对赵山河表达一番感激之情。 旁边还有几个刚签了合同的外地经销商，看见赵山河有条不紊地解决了一场危机，也是暗暗点头。 这赵山河不愧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大老板，心胸的手段都不简单啊！ 这事要是让他们碰上了，肯定做不到赵山河这么轻松写意。 一场闹剧结束，经销商们纷纷和赵山河打了招呼离场，最后宴会厅里只剩下了一桌自己人。 赵山河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但一想到媳妇和女儿还在身边，立马又悻悻放了回去。 黄天柱抱歉道：“山河，不好意思，那孙庆云是我介绍来的，没打听清楚他的底细。” 他很怕赵山河会把这事记在心里。 赵山河看着平时挺好说话，也愿意提携身边的人一把，带着大伙一起发财。 但他一不是赵山河的亲属，二来自身也没什么能力，全靠赵山河赏饭吃。 要是坏了他的事，那以后喝汤可就轮不上自己了！ 赵山河摆摆手：“今天这个情况不怪你，是我前一阵跟制冰厂的周奇峰有点过节，不过这也是个教训，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千万不要太过贪婪，不然连饭碗都得搭进去。” 黄天柱连忙点头，同时咽了咽口水，听着赵山河半是警告，半是提醒的话，后背有点冒冷汗。 “对了，那孙庆云虽然滚蛋了，但他那边的销售渠道可不能停下，你看是你自己去干，或者找人去补上都行，” 黄天柱连忙答应下来。 孙庆云之前负责给北郊十多个厂子的小卖部和食堂供货，数量也不少，一个月能有1万罐左右，这就是两百多的利润，自然会有人对这钱上心，把这缺口补上。 解决完了这些事，赵山河这才有功夫好好吃两口饭，之前要么在喝酒，要么在说事，一直没停下来过。 颜颜这会儿吃饱了，十分懂事，主动给赵山河夹菜。 “爸爸，这个辣椒炒肉好吃，还有这个脆皮鸭也很香！” 赵山河吃了两碗饭，冲着苏正山说道：“抚远这边的经销渠道基本就定下来了，年后我不一定能经常呆在南城，厂里麻烦爸你多盯着点。” 苏正山点点头：“销售才是大头，山河你把销路铺好了，厂里只需要抓生产就简单了。” 老丈人对这个二女婿那自然是十分佩服的。 先不说他的应变能力，今天这个保证金和分红，让外地的经销商抢着和饮料厂合作，这才是最让他感慨的。 其他大部分厂子，面对怎么把自家的产品卖出去这个问题，哪个不发愁？ 可赵山河想出来这个保证金的办法，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立马就把那些经销商给绑住了。 刚刚签的合同，13个一级经销商，定的目标最低也是5万罐，全部加起来，预定的销量已经达到了将近100万！ 这还不包括南城本地，按照以往的经验，南城本地的销售才是大头，比地级市加起来还要多。 现在他不用发愁饮料厂的产量太高了。 厂里虽然每天能生产几十万罐饮料，除了供应本地和13个地级市，还有下游的武城、京陵等等十多个城市也需要他们供货。 虽然产量还有一点富余，但有存货才是正常的，毕竟眼下还是寒冬腊月，等到夏天开始，才是饮料销售的真正旺季。 赵山河又看向苏鹏，随口问道：“今天这事，你有什么想法没？” 苏鹏擦了擦嘴，说道：“我觉着这些经销商太贪心了，一开始可是有不少人想当墙头草，跟着孙庆云起哄，想多占点便宜。” “如果没有保证金制度，今天那些外地的经销商，搞不好也会跟着起哄，到时候形成了规模可就不好收场了。” 赵山河点点头，“在经销商的选择方面，是要多加考虑的，规模小的经销商，对饮料厂没太大帮助，形成不了助力。而规模大的经销商，容易三心二意，一旦我们对他们形成了依赖，甚至还会反过来拿捏我们。尤其是当市面上出现了竞争对手之后。经销商选择多了，就会多一个谈判的砝码。” “别看这个保证金制度把外地那些经销商和饮料厂绑在了一块，还是那句话，人心难测，欲壑难填，过两年他们肯定就还会不满足，到时候像王德全、谢志这样的人又会冒出来。你赚1块分他5毛他都不满意，想把1块全吃进肚子里！” 苏鹏咂了咂嘴，感觉这个问题很难处理，“那怎么办？” 赵山河当然有解决办法，不过这会儿他是在考校苏鹏呢！ “你先想想办法呗！” 苏鹏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要不咱们每年都换一批经销商？” 没等赵山河说话，苏正山就在苏鹏头上拍了一巴掌，教训道：“这是什么馊主意，换经销商之后势必会影响到下面销售渠道，会对销量产生影响，而且还会得罪原本那些经销商，到时候下边各种麻烦不断，处理都处理不过来，让你焦头烂额！” 赵山河也摇摇头：“这个办法不太行，连标都治不了。” 苏鹏又想了想，说道：“那就必须自身实力过硬了，把凉茶做大做强，让经销商离不开我们！” 赵山河说道：“这个思路没问题，但是咱们的凉茶虽然说是独家配方，其实仿制起来难度不算特别大，真要有人想做，还是能做出来的。要是市面上出现了竞品怎么办？” 苏鹏挠挠头：“咱们的正气凉茶有先发优势，而且价格方面，利润已经压得比较低了，应该没人会来仿制我们吧？” 第556章 准备做冰红茶 赵山河摇摇头：“现在竞争还没那么激烈，但以后就说不定了。” 苏鹏又问道：“姐夫，那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处理？” 赵山河笑了笑：“当然是做大做强！现在正气凉茶的格局已经稳定下来了，后续的发展也十分简洁明了，把抚远这一套复制到其他地方去就行，先进驻沿海一代比较富裕的省份，在当地建厂生产，当地生产，当地销售，能节省不少的成本。” “不过光靠一款产品，终究是容易出问题的，所以明年我打算推出新饮料了！” 苏正山一惊，“这正气凉茶发展势头还好着呢，为什么要出新饮料？” 赵山河微微摇头：“眼下就是推出新产品的最佳时机，万一正气凉茶出问题了再做，那就迟了！” 苏正山有点担忧，但又觉得女婿说的很有道理，以往的厂子，都是什么好卖生产什么，经常会有一些厂子从建厂到倒闭，就只生产过一种产品。 但万一新饮料影响到了正气凉茶的销量又该怎么办？ 苏鹏倒是看出来了，姐夫肯定是早就有相关的计划了。 “姐夫，新饮料你打算做什么？” 苏正山立马又是一巴掌拍在苏鹏的脑门上。 “你小子是不是心里没谱，这种事是机密，别瞎问！” 看着苏鹏揉脑门，赵山河笑了笑：“桌上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新饮料还是和茶有关系，冰红茶！” 提起饮料，你可能会想到许许多多的品牌，但让赵山河印象最深的，当然是冰红茶。 上一世他也没少喝，尤其是夏天，冰霜的酸甜中带着些许茶的涩，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说被某些人瞧不起，称其为屌丝饮料，但冰红茶一直牢牢占据着茶饮料市场的半壁江山！ 从90年代中期冰红茶问世之后，就一直非常受欢迎。 赵山河当然不会放过这头肥羊。何况都是茶饮料，正好和凉茶形成互补，增强竞争力。 “姐夫，咱们为什么不做汽水呢？汽水夏天多受欢迎啊！”苏鹏问道。 赵山河叹息了一声。 他也不是没想过做汽水，但是汽水规模一旦做大了，就会有两头巨兽盯上你。 可口和百事！ 赵山河虽然有“预判未来”的能力，但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两个巨无霸企业产生正面冲突。至少要过几年，自身实力也发展得相对雄厚了，至少不会被人家一指头碾碎，那时候也未尝不能和这两个外来的巨头掰掰手腕。 但眼下还是太早了，韬光养晦才是正理。 “碳酸饮料市场竞争是最激烈的，咱们看着规模挺大，但严格来说只能算刚起步，还是开发新赛道比较好，不然一上来就落后别人。” 吃完了饭，赵山河喊住了黄天柱。 “你回去之后找人调查一下这个孙庆云，还有制冰厂的厂长周奇峰，看看他们跟什么人走得近，顺便打听打听他们以前干的事。” “暗中调查，别大张旗鼓的，也别舍不得花钱，到时候找我报销就行。” 赵山河的语气虽然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吩咐一件小事，但黄天柱眉毛颤了颤，心中了然，看来孙庆云已经彻底得罪了赵山河，今天的事并没有结束！ “老弟，你是要对这两个人下手？” “别人都欺负上门来了，还放了狠话，我们总得对对手有所了解才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不是说这个孙庆云手底下有几个心狠手辣的兄弟吗？这样的人还要防着点他狗急跳墙。” 黄天柱点点头，提醒道：“孙庆云这种人，要搞他就得一步到位，永绝后患！” 赵山河当然明白，事实上，他经历比黄天柱更丰富！ 拍了拍黄天柱的肩膀，赵山河随口叮嘱道：“这事用点心去做，不会亏待你的” 黄天柱连忙保证道：“赵老板，你放心，我绝对给这两人查个一清二楚！” 转眼两天过去了，到了15号，农历腊月初八，也就是腊八节。 家里熬着腊八粥，赵山河喝了之后带着老婆和女儿去开福寺上香。 赵山河原本是不信烧香拜佛的，但上一世他就是在求访了无数道门佛寺之后才重生的，心里也不禁有了那么一点不可明说的意味。 虽然他仍然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对于鬼神之说，多了一分敬畏。 所以昨天晚上张彩玲提议，让他带苏婉去寺里上香，他才会答应下来。 开福寺是南城最出名的寺庙之一，坐落于城北三一大道上，挨着江边，离朝阳区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这座寺庙也不简单，始建于一千多年前的五代十国时期，是国内佛教的重点开放寺院之一。 开福寺坐北朝南，中轴线上佛殿共分三进，前为三圣殿，中为大雄宝殿，后为毗卢殿。 东边厢房从前至后有客堂、斋堂、库房、方丈、藏经楼。 西边厢房有讲堂、禅堂、营旧寮等，寺院是以明清宫殿式建筑为主体的建筑物。 80年后重新翻修了一遍，占地面积1.6万平，建筑面积6300平。83年就被列为抚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不过赵山河有点失算了，车来到开福寺边上，就看到乌泱泱的人流堵在路上。 他忘了今天开福寺施粥！ 南城的寺庙，都有在腊八这天免费施粥的习惯。 以前是给那些穷苦人家一顿饱饭，毕竟马上过年了。 赵山河知道这个，因为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蹭一顿饭，早上天还没亮就来排队，喝了第一碗之后再去排一轮，又能喝一碗。 开福寺施的腊八粥，在南城几个寺庙里面最浓，也最能填饱肚子。 眼下老百姓生活好起来了，虽然还有些贫困地区吃不饱饭，但这样的地方越来越少。 可能顿顿大鱼大肉还不现实，但至少大部分城里人都已经不用为吃饱肚子发愁了。 不过这寺庙在腊八节施粥的习俗还是保留了下来。 来吃的人特别多，不过和当年的赵山河不一样，大家并不是缺这一口，更多的是为了讨个彩头。 第557章 上香祈福 赵山河赶到开福寺门口时，发现这里早已排起了长队。 寺门外边闹哄哄的，除了排队领粥的百姓，还有叫卖的小贩、端着破搪瓷碗讨口的叫花子。 赵山河停车的地方离寺门隔着老远，至少有一百多米，可停车场里也有好几个小贩，车还没停稳，就有三个小贩凑过来，冲着车窗向里面喊：“老板，买几炷香吧！” 他们身前端着一个圆形簸箕，用带子绑着，吊在脖子上，簸箕上面装着纸钱、佛香。 车停下之后，赵山河刚一推开车门，几个小贩更是直接将赵山河围住，用簸箕拦在赵山河面前：“老板，买点纸钱吧！” 其实说是推销，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根本没有任何技巧，一直重复同一句话。 “老板，买几炷香吧！” 赵山河皱着眉头，深感不耐烦，将簸箕推开了些，护住媳妇下车。 苏婉下车后也被一样对待，摆摆手。 “不用了，我们不买。” 小贩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还是围着两人。 这开小车来的可是大客户，有钱得很，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赵山河无奈，护住媳妇，又去牵女儿下车。 可小丫头比较活泼，自己从车上蹦了下来。 “嗷！” 小丫头个子比较矮，额头正好磕到了簸箕边上！ 赵山河立马附身看了看，还好不太严重，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连印子都没留下。 但哪怕这样赵山河也心疼得不行，自己的女儿，他平时都宝贝得不行！ “没事吧，疼不疼？” 颜颜揉了揉额头，笑嘻嘻地说道：“没事，爸爸不用担心，我很坚强的！” 赵山河给女儿揉了揉，回过头时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那簸箕是新的，边上还有不少毛刺，万一要是给女儿划破了脸，赵山河弄死这人的心都有！ “滚！” 他冲着那几个小贩吼道，十分不客气，也少见的有点生气了。 苏婉拉住了他，生怕他一时冲动，和这些无赖动手。 “别管他们！这些人就这样。” 然而哪怕赵山河已经恶语相向了，那几个小贩仍然不依不挠地跟着，就把簸箕摆在赵山河和苏婉面前，嘴里不停重复着：“买几炷香吧，买几炷香吧……” 要不是还牵着女儿，赵山河差点就忍不住动手了。 还好一转头的功夫，邓为民已经停好了车，靠了过来。 不用多说什么，邓为民靠过来，拦住了那两个小贩，给赵山河和苏婉让出路。 见两个小贩还想纠缠，邓为民也没客气，直接伸手拽住两人，让他们没办法再纠缠赵山河。 等到赵山河和苏婉离开了停车的地方，邓为民才重新追了上来。 “麻烦你了，邓哥。” 邓为民憨厚地点点头：“应该的，这些人就是看老板和老板娘你们好欺负。” 赵山河知道，估计有不少游客都是实在被烦得不行，不想被纠缠，只好花钱买个清静。 这样生硬的路数，后世他在某些景区也领教过，一下车就拦着让你买东西、去店里消费，你要是拒绝甚至还骂你，十分恶心人，很容易就能破坏掉游客的心情。 谁都不愿意被强制消费！ 更何况这些人挣的可是黑心钱！ 开福寺，门票1块，还送三炷香，而这些小贩手里的香，一炷就要2块，贵得离谱！ 简直和抢钱没什么区别！ 到了寺门口，又有几个乞讨的凑了过来，赵山河这次反而拿了点零钱出来。给几个乞丐分了分。 虽然他知道有不少是职业乞讨，专门挑佛寺门口这种好位置，一天下来甚至有个三五块，比工人上班赚的还多！ 但也有一部分确实是手脚残疾，生活所迫。 赵山河当初也被施舍过，忘不了那种感激之情。 今天大部分市民都是来吃免费八宝粥的，买票倒是不用排队，赵山河买了三张票，小丫头免费，一行人进了庙里。 一进门就看见了院子里熬八宝粥的大锅，比家里的桌子还要大，装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一大锅八宝粥，现在还剩下一半左右，糯米的香味中和带着一丝大枣的甜。 小丫头虽然早上吃了饭，但这会又有点嘴馋，闻着八宝粥的甜味，一直咽口水。 “爸爸，他们这锅好大啊！” “嗯，确实大，听说能装两千份粥。” “这个不要钱吗？” “不要钱，今天腊八节，免费给大家发。” “他们这个八宝粥，和家里的好像有点不一样呀！有点白。” “应该是没加红豆。” “那味道一样吗？” 赵山河低头看了一眼，小丫头抿了抿嘴，口水都咽出声来了，一点都不掩饰。 不过这次赵山河却没惯着女儿，他蹲下来，指了指寺庙大门的位置。 寺庙大门口用一张长桌拦着，院子里四五个僧人正在忙活着，用一次性的塑料小碗盛粥、然后放到门口的长桌上…… 外边排队的市民到了门口就一人取一碗，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老百姓拿上两碗，僧人也不会管，这年头还是有些人吃不饱饭的。 “看见没，别人喝粥都是排了很长的队，有的人为了这一碗粥，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你要是想喝，也应该去排队！” 小丫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大锅，又看了看外边排队的人群，明白过来，十分懂事地点点头。 “爸爸，我知道了，不应该插队！” 赵山河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十分欣慰，“就是这个意思，以后也要记住，那还喝粥吗？” “不喝了，咱们去烧香吧！” 几人在小沙弥的指引下领了香，又多买了几炷，把庙里的佛像都拜了一遍。 赵山河还捐了四百块钱，还引来了一位大和尚。 大和尚和赵山河攀谈了几句，还请他留下了姓名，说是能为他们祈福。 四百块对赵山河不算多，但放在佛寺功德箱里那就是大数字了，一百块的票子一年到头估计也见不着几次。 不过赵山河没耽搁太多时间，烧香拜佛，在寺里逛了一圈就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苏婉摸了摸肚子，靠在赵山河肩上问道：“你说，老二起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第558章 怎么起名 刚刚在寺里留名字，苏婉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都还没出生呢，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不着急起名字吧？”赵山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脑子里已经活动了起来。 按理来说，他是赵家的人，起名应该是按辈分来的。 他爹是“固”字辈，他和几个兄弟都是“山”字辈，下一个就轮到“清”字辈了。大哥和二哥家那两个侄儿，就是按这个取的名，一个叫赵清宇，一个叫赵清成。 赵山河想了想，觉得如果生了儿子的话，还是按这个取名比较好。 字辈这东西，是传承已久的取名方式，从一千多年前延续到现代，自然有其道理。 尤其在宗族观念比较重的地方，要是祖上又做过大官，肯定是会留下字辈的，后人也多半会按照字辈来起名。 据说赵家祖上就曾经风光过，还出过举人，后来定居在荆市的乡下，那个地方才有了“赵家乡”的名字。 赵山河是比较尊重传统习俗的，毕竟是从赵家乡出来的人，按照这个字辈起名，能说明血脉传承。 至于赵固安和赵固全两个老东西，他们不当人，也不会让赵山河觉得自己不是赵家乡的人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绝对的，起名这事还得参考苏婉的意见。 赵山河问道：“要不还是按赵家的字辈来取，跟大哥二哥他们家的小孩一样，在赵、清后边加个字？” 苏婉没意见，点了点头，拖着下巴思考起来。 “赵清平怎么样？平平安安就好。” “听着有点像清贫，这可不行，他老子我可是大老板，这不是预示老二要败家嘛！不行不行！”赵山河连连摇头。 “那要不叫赵清安？” 赵山河再次摇头，一听这个他就想到了某个重大奶粉事件，三聚氰胺。 “氢氨？这一听就是搞化工的啊，上了小学肯定会被起外号，也不太好。” “那你来想吧！” 苏婉无奈摇摇头，虽然她温柔贤惠，但文化水平也有限，起名方面没什么天赋。 一旁的颜颜瞪大了眼睛，问道：“爸爸妈妈，你们这是在给小宝宝起名字吗？” 赵山河点点头。 颜颜又问道：“爸爸，为什么我的名字里没有清字呢？大哥哥叫清宇，小哥哥叫清成。他们都有清字。” “你是女孩，起名字要好听一点，不用按照那个规矩来。” 说着赵山河眼睛一亮，女儿叫赵欢颜，这个名字就挺不错！跟大街上随便抓个女孩，那些婷、芳、娟、秀什么的不一样。既没那么俗气，也十分顺口，就是小丫头总是抱怨颜字难写来着。 “颜颜的名字是谁取的来着？” 苏婉回忆道：“我记得是姨丈帮忙起的。” 赵山河搓了搓手说道：“咱们没什么文化，到时候还是拜托一下姨丈吧！” 苏婉当然没意见，忽然又反应过来：“这都还没确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要是女孩就不用按辈分起了。” 因为颜颜就没有，不然小丫头可能心里不平衡。” 中午，两口子带着颜颜回了她姥爷家。今天过节，是应该聚一下。 一进屋，就看到了许久没出现的李宏伟和高玉桥两口子又露面了。 李宏伟笑着跟赵山河打了招呼，高玉桥虽然也挤出笑脸跟苏婉说了两句，但一看就知道是张彩玲逼着她干的，那笑容后面写满了不情愿。倒是李宏伟，表情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激。 “姐夫，最近生意怎么样？” 李宏伟兴奋地点点头：“山河，你出的主意是真好用啊！厂里把之前的奶粉改成了奶片，加了糖，现在卖得可好了！这一个月就把之前的奶粉库存清空了，现在厂子重新运转起来了，催账的看我们产品销量越来越好，也不是那么着急了。” 赵山河点点头，提醒道：“这玩意仿制难度低，看你们卖得好，之后肯定会有其他厂子做一样的东西。” 赵宏伟多少还是有点本事，挥了挥手说道：“没事，这个我早有准备，跟市里几个大批发商打了招呼，肯定都会优先从我们厂里拿货！” 赵山河没多说，这种生意上的事，提醒一下就算仁至义尽了。 张彩玲又炖了老母鸡，前两天张彩玲得知苏婉怀孕，就送了两只过来，连着好几天，顿顿都是鸡汤鸡肉，吃得苏婉都有点腻歪了，倒是把颜颜高兴坏了，这丫头胃口特别好，而且吃东西也吃不挑食，怎么也吃不腻。 “小婉，这两天你还犯恶心吗？”盛饭时，张彩玲关心道。 “偶尔会有一点，但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体质比较好，苏婉怀孕初期的症状不明显，虽然偶尔会犯恶心，但不至于影响吃饭，比大部分孕妇都省心。 “那就好，你要是乐意吃点酸的，家里前一阵腌了些酸萝卜，一会可以带些回去。” 苏婉说道：“小姨也弄了，几十斤萝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呢！” 聊了几句家常，话题扯到了苏鹏身上。 前两天又有媒婆上门，给苏鹏介绍对象。 苏鹏找借口躲开了，宁愿待在商场值夜班也不回去。 自然招来了张彩玲的一顿训斥。 不过赵山河帮着说了几句。 “现在不让早婚了，按户口本上的生日算，小鹏还没满18，就算看对眼了也结不了婚，必须要达到婚龄，计生小组那边抓得特别严，因为不少超生的都是早婚。” “妈，你听见没？现在不让早婚！” 张彩玲无可奈何，又找了个借口训斥了苏鹏一顿：“你就不能沉稳点！坐没坐相，吃个饭跟猪拱圈一样，把碗端好！” 事实证明，家长想教训孩子，总是能找到借口的。 “明天小鹏要跟我一起去荆城，可能要待上一阵。” 张彩玲连忙说道：“你小姨不是也回去了吗，家里没人照顾怎么行，我过去照顾小婉吧！” 苏婉本是想让苏小妍过去住一阵的，但张彩玲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第559章 新颖的分店 苏正山想了想说道：“小妍也跟着你妈过去住几天吧，我这一阵就在厂里吃饭了，不然家里两个人也不好煮饭。” 安排好之后，吃完饭张彩玲就收拾东西坐上女婿的车，回了朝阳新区。 高玉桥和李宏伟回到家后，高玉桥压低声音问道：“苏婉这是又怀孕了？可她和赵山河不是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吗，这属于超生吧？” 李宏伟嗤笑一声：“超生这种事，对山河又没影响，他不是公职人员，那点罚款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高玉桥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头，赵山河回到家之后，苏婉就帮他收拾起了行李。 这次荆城新店开业，赵山河在那边要待上一周左右的时间，她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有点舍不得。 两口子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呢！ 一个大行李箱，苏婉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塞，毛巾牙刷香皂，甚至连羽绒服都准备了两套。 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大箱子，赵山河头皮有点发麻，自己要是带这么个玩意出门，那得多累啊！ “别装这么多东西，我就带一套换洗衣服就行了，过去住旅馆，什么东西都有！” 苏婉微微撅嘴：“旅馆里的东西哪有自己家的用起来方便，我听说里面的东西有很多人用过，脏得很，还容易得传染病，你可千万别图省事。” 赵山河无奈，不好拒绝媳妇的好意，只好叫上小舅子，一起将箱子搬上了车，放进后备箱。 第二天一大早，赵山河和苏鹏就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去荆城。 苏婉和颜颜到楼下送行，小丫头最舍不得，小嘴瘪着，差点没哭出来。 赵山河逗了逗女儿，把她哄开心了才坐上车出发。 除了赵山河坐的这辆车，商场还专门包了一辆大巴，因为要拉三十多个员工过去。 到了商场，整顿一番，两辆车就出发了。 赵山河的红色夏利在前面带路，大巴车紧随其后，一前一后驶出了南城。 荆城离南城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算太远，等有了高速路，还能缩短到四十分钟。 赵山河让司机开稳一点，不用太快，保证安全优先。 苏鹏坐在副驾驶上，对接下来的安排非常新奇，时不时地回头和赵山河讨论着荆城分店的事。 “姐夫，荆城那边的分店听说模式不太一样？” 赵山河点了点头：“那边面积比较大，一个旧厂子改造的，做了个步行街，除了商场之外，主要还有不少的小吃摊位。” “小吃？是不是像坡子街那边的美食街一样？” 南城的餐饮业发展很快，坡子街整条街基本全是餐饮店，本地、外地的特色美食很齐全，南城不少人聚餐时都喜欢去那吃饭。 赵山河摇摇头，解释道：“不太一样，步行街里面的都是些小吃摊位，顶多弄些烧烤，做个简单的炒饭，想吃正常的饭菜还是得去外边。” 实际上就是把以前街头巷尾那些美食小推车，全都集中在了步行街里，专门给他们准备了位置。 另外赵山河还特意让方柱去联系了几个手艺人，从他们那定做了一批手工艺品，木雕、刺绣、绳结之类的，还从粤省那边进了一些小饰品，发卡，手链、吊坠、耳环什么的，这些东西其实并不贵，上面的砖石、金属，都是便宜货，但确实漂亮。 赵山河还调整了商场里的商品种类，除了超市常见的产品之外，增加了不少年轻人喜欢的商品，又增加了不少服装店面。 有专门卖中老年款式的，也有店面专门卖时髦靓丽、年轻人喜欢的款式。 这是赵山河上辈子的老本行，干起来那是相当得心应手。 他的目的很简单，扩大步行街的潜在消费群体！ 光是一个商场，来买东西的顾客往往都是中老年妇女，但有了小吃摊、手工艺品小摊，一些年轻人也会成群结队来这逛街吃东西了。 总之，这步行街有些像一个大杂烩，以后还可以根据顾客喜好进行调整。 甚至赵山河还计划在角落的空地弄个溜冰场，这个肯定特别受年轻人欢迎，但这玩意也容易招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最后赵山河将原本的溜冰场取消掉，不过规划了一个游泳池，这个不是那么着急，等年后再开工。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停在了步行街外边。 赵山河招呼一众员工下车，安排他们熟悉场地。 员工们下了车，走进厂区，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张大了嘴。 原本的麻纺厂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几栋大厂房还能看出来一点影子，围绕厂区外边一圈全是绿化带，种着密密麻麻的花草，还有不少树木，环境非常漂亮。 其实这不单单算是一个步行街，也带着点公园的影子。 厂区内部分成了鲜明的两部分，左边部分绿化更多，甚至还有树林。主要道路是硬化的水泥地，路边随处可见各种长椅、垃圾桶、路灯，公共厕所等等设施。 更像是一个小公园。 中间部分是一大片草坪，靠边还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游乐设施，比如秋千、滑梯什么的，都是为小孩设计的，安全可靠。 右边则是矗立着三大一小四个厂房，厂房外一大片区域铺着地砖，区域已经划分好了。主要是小吃摊位和人行通道。 不少小吃摊位已经搭起来了，简易雨棚、塑料凳、折叠桌都已经摆好了。 至于厂房，其中两个被改成了日用品商场，和南城的华龙区别不大，另外一个面积稍小的则是改成了服装商场，最后那个小厂房原本是仓库，也被赵山河改造了一番，仓库功能保留，但面积很大，划了一块出来做了个台球室，里面放着四张台球桌。 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于一身，这样的设计在后世十分常见，放在眼下就非常新颖了。 员工们在外边转了一圈，都已经看呆了。 大家都觉得商场顶多就是内部装修漂亮点，商品种类多一点就算是比较新潮了，没想到外边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第560章 新店的门道 “姐夫，这么大一块地，全都被你租下来了？”参观了一圈之后，苏鹏忍不住惊叹着问道。 赵山河点点头，麻纺厂的面积确实不小，实际占地面积有8000多平。 “租金不便宜吧？”苏鹏嘬了嘬大牙。 赵山河伸手比了个数字：“八万，签了二十年的合同，租金一年一付，不过之后租金会根据营业情况适量增加，但基本等于白捡了。” “为什么这么便宜？” “还行吧，这里是荆城，租金没南城那么贵，另外位置不是最好的，稍微偏了点，面积虽然大，但之前厂房后面这一块，全都是荒地，还好周围的居民区够多，而且有好几个单位宿舍，不然我肯定不会选这里。” “当然，我选这里最主要的还是面积够大。之前的麻纺厂经营不善，早就倒闭了。这里对荆市政府来说，闲置着十分可惜，但真想要拿来干点什么，又非常鸡肋。所以租下来没费什么力气。” “赵老板，这地方你改造装修花了不少钱吧？”一个员工问道。 赵山河点点头，指了指外边的树林、草坪还有铺着地砖的小吃区，说道“光外边这些树、草坪这些绿化就花了几十万，加上商场内外的装修，总共两百多万的改造费用吧。” 听到赵山河花了两百多万来装修这些东西，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先不说效果怎么样，光是这份魄力就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来。 这地方可是赵山河租下来的，要是二十年内收不回成本，这些装修可就白搭进去了！ 又有一个员工指了指厂房……准确的说，现在应该叫商场，外墙上的横幅。 “华龙步行街，将于1月18试营业，1月19日正式开张，敬请期待！” “赵老板，这个试营业是什么意思？” 赵山河笑了笑：“试营业当然就是试营业的意思，在19号正式开始营业之前，我们邀请了一千位顾客，在18浩进行试营业。” 这一千位顾客那可不是随便发传单请来的，而是经过了精心挑选。 一千个名额，对应一千张入场券。 机关单位发了一半，五百张。大一点的国企、工厂，又发了三百张。 剩下两百张发给了荆城本地的个体户。 员工有些疑惑：“要是这些人拿到入场券不来怎么办？” 赵山河笑了笑：“入场券等于10块钱，可以直接用来购买商品，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来？” 这不废话嘛！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10块钱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工资，最实在的，能买七八十斤大米！ 可这一千张入场券，那就是一万块钱，赵山河就这么送出去，一点也不心疼。 不过这确实是赵大老板的风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没等赵山河继续讲解，张继斌就火急火燎地从商场里赶了出来。 “赵老板，怎么来这么早，我正在里面清点货物呢，抱歉抱歉，没能第一时间来迎接。” 赵山河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 “这些员工都是华龙商场调过来的，业务能力没问题，不过这边和南城华龙商场还是有点区别，你给大家讲一讲注意事项。” 张继斌提前好几天来的，因为有过管理经验，对这边的工作上手很快，已经比较熟悉了。 “大家都在上商场里干过活，我就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了。商场内部和南城那边区别不大，收银、导购这些工作内容基本一致。” “我给大家说一下外边这些区域和设备的管理，第一这些小吃摊位，由我们负责供水供电，这个设施都是齐全的，开关和阀门第一个厂房侧面。钥匙由后勤主管负责。还有就是每天开业前打扫卫生，当然这个不用各位管，也设置了专门的保洁岗位……” 有员工问道：“那这些小吃摊的钱，是我们收吗？” 张继斌看了一眼赵山河，然后摇头：“并不是，这些小吃摊挣的钱由摊主自行负责，我们不加干涉。” 苏鹏有些疑惑，问道：“他们在我们的地方摆摊，我们负责供水供电，打扫卫生，他们怎么着也得交点管理费吧？” 张继斌再次摇头，这些小吃摊主，是赵老板请来的，不仅不用交管理费，甚至我们还要给他们一笔费用！ 张继斌对这一点其实也是非常不解的。 这完全是倒反天罡！ 商场不仅提供场地、水电，还吸引了客流，为这些摊贩带来了生意，可到头来商场竟然还要给他们一笔钱。 边上，赵山河解释道：“这些摊主可不是随便找来的，前一阵华龙在荆城这边搞了个活动，请了三十位社会各界的人士，对荆城本地的几百家小吃摊进行点评、排名。邀请了其中排名靠前的50个小吃摊，入驻咱们商业街。这些小吃摊原本生意就不错，咱们不花点钱，别人是不愿意来的。” 苏鹏眼睛一亮：“姐夫，我懂了，等商场正式开始营业，生意好起来之后，这些小吃摊肯定知道这个地方非常宝贵，到时候再向他们收钱！” 众人也都恍然，觉得应该是这个套路。 但赵山河却再次摇头。 “我已经向这些摊主承诺过了，在这摆摊永远不收费！” 员工们这下都傻眼了，摸不清赵老板的想法。 有人问道：“赵老板，那你辛辛苦苦装修，还花了那么多钱，搞这个小吃一条街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吸引客流！” “可这些小吃摊，质量很难监管，万一客人吃坏了肚子怎么办？岂不是反而会影响咱们华龙商场的形象？” “我们虽然不收管理费，但对这些摊贩有一定的管理权，一旦哪家出现质量问题，不仅会被赶走，还要把免掉的管理费补上，另外还得赔违约金！”、 赵山河其实还有另一层不好明说的原因。 不收钱其实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承担连带责任。 在企业服务领域，谁得利，谁负责，这是一个基本原则。 第561章 策略不同 做餐饮的，食品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是自己人经营的小吃摊，赵山河完全可以为其担保。 但这些小吃摊终究是招揽过来的，这些个体户别说知根知底了，赵山河甚至也是头回跟他们打交道。 赵山河没办法保证一定不会出问题，完全监管这些小吃摊的食品质量也不现实，只能通过管理的方式给予一定的压力，不让这些小吃摊老板以次充好。 但人的底线永远是经不起考验的，他前世就见识过许多餐饮老板，自己饭店做的饭菜，他们自己都从来不吃！ 另外，只要华龙商场不收管理费，到时候就多了一个免于承担责任的理由。 倒不是赵山河不想承担责任，只不过有些责任确实不应该算在他们头上。 相对小吃摊和普通消费者来说，华龙商场是个大企业，在公共事件中反而会变成弱势方。 一旦有顾客出点问题，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民众天然就会站在老百姓那边。大家都会说，你家大业大，人道主义赔偿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现在赵山河不收管理费，那真要有了什么食品安全事故，也很难牵扯到华龙商场的头上来。 赵山河又接着说道：“除了质量之外，我们对这些小吃摊贩的服务态度也有要求，虽然不一定要做到和咱们的员工一样，全心全意为顾客服务，但要是投诉量太高，同样会被清退！” “至于利润，我们不仅不会从小吃摊收取管理费，以后每个月还要拿出一笔奖金，给表现最好的摊位！” 听到赵山河的话，大家总算明白了，他这是打算把外边的小吃街做成一块金字招牌！ 利用小吃一条街的引流能力，带动顾客在商场消费！ 首先，这些小吃摊是从荆城各个地方挑选来的，味道肯定没问题，准确的说，还是荆城最出色的那一批。 然后赵山河严格管控他们的质量，不让他们赚黑心钱，顾客们知道这一点之后，来这吃东西的肯定更加放心，形成了一定的口碑之后，愿意来的人绝对不会少！ 谁都想吃上干净卫生的东西，街边小摊小贩在口味上有优势，但最难保证的就是卫生这一点！ 可以想象，到时候来小吃街消费的主力，应该更加年轻。 尤其是这批愿意消费的年轻人，对荆城的分店来说非常重要！ 南城的华龙商场，购物的主力是家庭妇女。 所以赵山河在南城可以把日常生活用品卖得很便宜，甚至有一部分不赚钱，主动亏本销售，目的就是带动其他商品的销量，达到薄利多销的效果。 但荆城和南城不一样，这里的人均收入更低，城市规模也远比不上南城，人不到南城的五分之一。 要想在这复制南城华龙商场特价商品那一套，很有可能被薅光羊毛，真的做成亏本生意！ 所以在这边的经营策略就要因地制宜，主动求变了。 首先，光靠周边的中年妇女，生意肯定是很难撑起来的，哪怕周边的居民楼不少，顶多也就保证不亏本， 荆城的消费低，没南城的居民有钱，这是基本事实。 除非赵山河能垄断荆城的日常生活物资生意。 但这是不现实的，分店虽然大，但影响范围有限！ 那么，现在就必须引来其他客流，并且要有其他商品，不仅利润高，还要有足够的吸引力！ 赵山河脑子里自然而然就冒出来一样东西，衣服！ 衣食住行，永远是老百姓每天生活都离不开的东西。 而且，卖衣服这可是他的老本行！ 他上辈子一开始也是在南城摆地摊卖衣服挣钱，但很快就发现这一行竞争实在太激烈了。 跟他一起摆地摊的，少说也有几百号人！ 在这种激烈的竞争下，虽然衣服也能卖出去，但顶多也就能挣点小钱，混个温饱。 后来他左思右想，觉得这样下去发不了大财，于是又开始找路子。 然后真就让他有了发现了！ 那就是进货到下面的县城去卖！ 大家都觉着下边的县城比较穷，消费能力低，没人能买得起，但其实县城里也已经有一批人，或许是眼光出众，或许是走了狗屎运，总之比普通人提前富裕了。 尤其是一部分个体户，他们靠着政策，在短短两三年时间内发家致富，在县城里成了风云人物。 虽然不至于像赵山河那样，动不动就几十万的资金往来，但万元户还是不少的。 这些人有了钱，自然就要消费，从省城传过来的衣服、电器等等自然成了最好的选择。 所以赵山河对商场内的东西也进行了调整，比如他还特意去进了一批黑白电视，荆城的电视覆盖率没南城高，不少的城镇居民家里甚至都还没有电视。这时候那310一台的黑白电视，肯定会成为热销产品。 不止是黑白电视，还有自行车、手表、收音机等等，一些在南城已经算是过时的商品，在这边可能正受欢迎。 其实，这里面利润最大的，其实还要数衣服！ 其他工业产品，随着厂子越来越多，竞争一激烈，利润就会下降。 但衣服这个东西，讲究的是一个时髦，除了布料和生产成本之外，还有款式这种无法估算的价值在里面，哪怕是同样的布料制作的衣服，很有可能价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是因为款式不同，流行的风潮不一样。 任何东西，一旦无法准确计算成本，那就意味着有大量的利润空间！ 赵山河前世就发现，海城那边流行的穿衣风格，通过电视、报纸等等渠道，很快就会在内陆蔓延开，不仅是南城这样的大城市，就连下边的小县城，同样非常受欢迎。 毕竟，南城能看到的电视节目，下边的县城同样也能看到。 这就和以前不同，电视还没普及的时候，越是偏僻的地方，接受消息的速度就越慢。 但现在这种滞后的信息差逐渐开始被打破，很多人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第562章 懵逼的表弟 前世，赵山河察觉到了这种信息差的消弭，专门从粤省那边进货，直接拉到下面的各个县城去卖！ 价格不输南城，甚至更受欢迎，很多时候他货一到，就被一抢而空！ 后来赵山河联络了不少县城的服装店，不再直接摆摊，靠着自己敏锐的嗅觉，找到那些爆款的衣服，通过直接给这些服装店供货的方式积累了第一笔资金，慢慢将生意做大。 “另外，咱们这边的营业时间和南城也不一样，中午12点半才开门，不过晚上要到10点才关门，到时候……” 张继斌讲解了一番注意事项，然后就安排这些员工去熟悉工作内容。 加上本地招揽的服务员，保洁等等，一共七十多个员工。 赵山河没有插手，看着张继斌将所有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也轻松了不少。 他没看错，这张继斌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之前在衡阳购物市场完全限制了他的发挥。 等到中午吃饭时，赵山河直接包了个饭馆聚餐。 吃饭时赵山河抽空叮嘱道：“大家这两天抓紧适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张店长，18号的试营业十分重要，到时候一定要用心接待每一位顾客！” 有熟络的员工趁着赵山河说话的机会起哄问道：“赵老板，分店开业，有红包吗？” 赵山河笑了笑，大手一挥：“那肯定少不了！” 下午，将分店交给张继斌，让苏鹏也跟着他熟悉一下当店长的流程，赵山河自己则是抽空去小姨家坐了一会儿。 除了姨丈，赵山河还见到了表弟陈向东。 “向东回来啦，在海城上学还适应吗？” 赵山河热情地跟陈向东打了招呼。 “一般般。” 陈向东回应十分冷淡，甚至都没正眼瞧赵山河，自顾自地看着电视。 这小子在海城上了半年大学，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但这会也带着一股傲气，觉得自己是在大城市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回来之后是这也看不上，哪也瞧不起。 倒不是说他人有多坏，不过是年轻人没怎么接触社会，不成熟的表现。 而且陈向东对赵山河是一直都有点瞧不上，尤其是在赵山河染上赌瘾，有两次向姨丈要钱被他撞见之后，对赵山河这个表哥的意见就更大了。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我看你是皮痒了！”何具莲可不惯着他，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赵山河也知道表弟有点瞧不起自己，确实自己之前太混账，也有责任，何况哪怕看在小姨的份上，他也不会怪罪陈向东。 他笑了笑说道：“没事，向东现在是大学生了，也要面子，小姨你也别跟以前一样，老是数落他。” 陈向东对赵山河的维护却并不领情，嘴一撇，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他还不知道赵山河已经发家致富，当上了大老板，觉得赵山河这完全是假惺惺的做戏，就是想从他爸妈那骗更多的钱。 何具莲当了十多年的高中老师，见过太多青少年，对自己的儿子心里那点想法是一清二楚。 她一指头点在儿子脑门上，把陈向东的头都指歪了。“还敢甩脸色，读了半年书就觉得自己了不得，是个人物了？” 说着何具莲又指了指家里的彩电、冰箱、洗衣机。 “回来都两天了，就知道看电视，你知道这电视是谁给买的吗？还有这洗衣机电冰箱，全是你山河哥给我们家送来的！” 陈向东有点错愕，家里多了这么多新家电，他还以为是自己爸妈终于舍得花钱了呢！ 结果竟然是赵山河送的！ 陈向东揉了揉额头，瞄了一眼赵山河，疑惑地问道：“他哪来的钱，该不会是在赌桌上赢来的吧？” 何具莲翻了个白眼：“你哥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靠着做生意已经成了大老板。” 这个混子改邪归正了？还成了大老板？ 怎么都觉得不靠谱啊！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陈向东觉得赵山河估计是是想了什么歪门邪道，在骗自己爸妈！ 正当他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赵山河时，就听边上父亲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哥确实已经浪子回头了，他在南城开的商场是全省规模最大的私营商场，省里的报纸都多次报道表扬了。” 他爸可不会乱说，而且陈向东知道自己的父亲看着似乎有点木讷，其实办事十分稳妥，要想骗过他，估计比登天还难！ 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看来赵山河是真的发达了！ 陈向东看了一眼家里的彩电、冰箱、洗衣机，估摸着这几个大件加起来，恐怕价格就已经过万了。 他看向赵山河，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那个商场，规模有多大？” 赵山河谦虚地笑了笑：“一般，其实也就是个大超市而已，卖点生活用品，米面粮油什么的。” 陈向东心说父亲估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还全省规模最大，估计抚远省就没几个私营商场罢了。 何具莲又戳了儿子两下：“别瞎琢磨了，你哥现在身价上千万，这次来荆城是为了开分店的！” “上千万？妈你别吹牛了！”陈向东怎么可能相信，千万级别的大老板，别说抚远省了，就算放在海城，也十分耸人听闻了。 然而何具莲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我12月就把高中的工资辞了，现在帮着你哥管账，他赚了多少钱我一清二楚，你说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陈展也说道：“不止商场，山河还做了一款饮料，正气凉茶，你这两天也没少喝。” “正气凉茶也是你做的？” 陈向东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赵山河，嘴已经合不上了，可爸妈仍然没停下。 何具莲继续说道：“你哥现在发达了，在南城给我们家置办了一套房子，装修得比那些豪华酒店都要漂亮，我已经住了一个月了，你爸的工作也调去南城了，过完年就搬过去！” 比豪华酒店还要漂亮的房子？ 怎么突然就要搬家了？ 陈向东眼神中多了几分迷茫，有点懵逼了 第563章 开业之前 愣了好一会儿，陈向东才回过神来，看向母亲，“妈，要搬家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虽然是在质问，但那语气却是十分地发虚。 何具莲又是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门上：“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你就一个小屁孩，这事轮得到你发言？你的房间也布置好了，到时候看了肯定满意！” “我也不小了！” 陈向东嘀咕了两句，然后问道：“那这房子怎么办？” “怎么办？你爸都调走了，这房子单位肯定要收回去的，不过之前我们交了钱，应该能退回来。” “以后咱们就在南城住了，那边是省城，什么都比这边方便，你爸工资也能再涨一涨。以后你回家也方便，不用再转车了。” “这些可都要多谢你山河哥！” 陈向东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看向赵山河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赵山河嘴角上扬，说道；“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谢不谢的。” 他看出来了，小姨和姨丈这是有心拿他来教育儿子，让陈向东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挫一搓他身上的傲气劲。 陈向东有点想说什么，但嘴有点张不开，毕竟之前他对赵山河那态度，实在说不上有多好。 赵山河也知道，年轻人的心态转变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尤其是十八九岁，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容易磨不开面子。 “向东，我记得你大学读的是电子信息专业？” 陈向东点点头。 “那我有个事还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陈向东心里冒出些好奇，赵山河现在可是大老板，有什么事竟然还能求到他身上。 “你懂不懂遥控器相关的技术，现在电视都是按钮或者旋钮控制，我想设计一个遥控装置，装在电视上，这样换台、调音量就不用老是来回走动了。” 陈向东挠挠头，他才上一个学期，还没学过这个，不过身为大学生，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懂。 尤其是爸妈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遥控装置？应该是用红外吧，设计应该不难，但是需要改装电视里面的电路，加个控制板。” “那你会设计吗？” 这里面涉及到非常专业的知识，陈向东也不敢乱夸口了。 “我还没学相关的课程，不过我们导师应该会，要不我过了年回学校帮你问问？” 赵山河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现在这些按钮式的电视，每次换台还得走两步，十分麻烦。 赵山河记得，90年代中期还有一些维修工，专门给老电视加装遥控系统，一块板子70、80块，非常受欢迎。 赵山河早就想弄了，只不过他不清楚相关的技术，得找人合作，正好陈向东读的电子专业，就算他不会，他导师肯定明白原理。 赵山河在小姨家没待多久，下午他还有约，要去和田处长见面。 商场马上就要开始营业，有些事务还要沟通一下。 三点过，田处长背着手，站在草坪上，看着环境优美的厂区，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他也没想到赵山河会把这片地方改造得这么漂亮！ 之前还以为赵山河只会改造几间厂房呢，没想到后边一大块的空地也利用了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那树林、草坪、花花草草，以及修剪整齐的绿化带，看着就跟公园一样，确实非常养眼，总是能让人身心愉悦。 “赵老板，这投资不小啊！” “还行吧，也就两百来万。” 听到他这随意的语气，田处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百万不管放在哪儿，都是一笔巨款了，但在赵山河嘴里跟20万甚至是2万没什么区别。 不过赵山河确实有这样的底气，听说南城的华龙商场，仅仅经营了4个月，营业额就破亿了！ 赵山河带着田处长进商场逛了两圈，看着员工在商场里里外外忙碌，田处长问道：“赵老板，后天就试营业了，能准备好吧？” 赵山河点头：“当然，其实今天就能收拾好，收银员、导购这些都是南城调过来的熟练工。” 田处长小声提醒到：“我可是花了人情，请动了几位领导，到时候可别掉链子！” 能让田处长称为领导的，多半在整个荆市也能排的上号了。 赵山河心里有数：“放心吧，货和人全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候肯定把领导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田处长十分满意，赵山河干事确实很靠谱，从签合同到装修好，总共也就不到三个月，现在商场已经准备好营业了，这已经堪称神速了。 赵山河又问道：“荆城商场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提到这个，田处长神色严肃了几分，左顾右盼，看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前一阵省里来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就是冲着郭亚军背后那位来的，不过荆城这地方盘根错节的，不是那么好动的。最后那位提前退休了，荆城商场本来是被叫停了的，可停了两天之后也重新开工了，也定在19号开业。” 赵山河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自己的阳谋多多少少还是管用的，不过没能直接扳倒郭亚军，他还是有点遗憾。 田处长有些担忧：“两家商场同一天开业，会不会影响咱们的生意？” 赵山河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轻蔑，“不足为虑！只要不搞那些有的没的，正大光明的竞争，那荆城商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田处长感觉赵山河过于自信了：“可荆城商场的位置更好，听说他们开业优惠的打折力度也挺大的。” 赵山河自信满满地说道：“做生意没那么简单，打折谁不会？可是要想赚钱，总不能一直打折吧？我敢和你打赌，他们的商场最多只能撑三个月！” 田处长不知道赵山河的信心来源，但感觉赵山河不像是在吹牛皮。 事实上，赵山河一直让人盯着那边呢，荆城商场开业的优惠活动，他一清二楚！ 第564章 开始试营业 荆城商场开业活动主要就三个，进店送礼、购物满一百打九折、买电器送米面。 说白了，完全就是照抄华龙商场开业时的优惠活动，一点都不带改的！ 别人抄袭自己，赵山河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乐得不行。 郭亚军抄袭自己，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郭亚军是一点都不懂应该如何搞商场，只会照猫画虎！ 商界流传着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意思就是只有真正理解和吸收别人成功的经验，并将其与自身特点相结合，才能取得成功。 而一味地照搬、模仿他人，缺乏自己的思考和创造，结局肯定是失败！ 赵山河就想把这句话送给郭亚军。 此时，荆城商场内。 郭亚军坐在装修好的办公室里，神色不太高兴。 他虽然靠着养殖业发了家，但是养殖业的风险实在太大，随便闹个瘟、生个病，家禽就成片成片的嗝屁。 以前他还可以靠着歪门邪道的手段，打击其他养殖户，要么巧取豪夺、兼并竞争对手的养殖场，要么让其不得不关门倒闭，以此达成垄断，赚取暴利。 可最近这些年他赚了钱，反而有了弱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猖狂了。 而且现在开放了私营经济，搞养殖的个体户也越来越多，这一行的利润已经没那么高了。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转行。 正好听说南城的赵山河搞华龙商场，一个月就赚了几百万，又要到荆城来开分店，于是就走关系，把这商场给截胡了！ 他对这荆城商场那是报以厚望，投入了不少身家。 不仅装修风格是按照华龙商场来的，还专门请人去拍了照片，就连商场内部的货架摆放，都在模仿华龙商场。 在他看来，自己这样弄，到时候生意肯定和华龙一样好！ 可那赵山河被截胡之后，竟然把废弃的麻纺厂承包下来，死心不改，还要和他唱对台戏！ 他自然是不高兴的，用了点手段威胁赵山河，没曾想却起了反效果。 前一阵，他的靠山，也就是表叔，被提前退休了，虽然把他保了下来，但靠山算是失了势。 表叔也警告郭亚军，以后要是再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保不住他了……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华龙商场提前一个月开始在报纸上打广告，城里一些公交站台、重要路段广告牌上到处都能看到他们的开业广告。 郭亚军也跟着模仿，在报纸上打广告，找人发传单。 两家商场都要在19号开业的消息，整个荆城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不过前两天华龙那边突然又传出消息，要在18号搞什么试营业！ 郭亚军很想将开业时间提前一天，但是已经定好的计划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尤其是员工，都是临时招聘过来的，经验不足，要是再提前，容易出乱子。 过了一会儿，郭亚军叫来手底下的人，问道：“华龙商场那个试营业是怎么回事，打听清楚没有？” “老大，听说他们发了一千张入场券，拿到入场券的人，18号那天可以提前去华龙商场购物，入场券还能抵10块钱！” “哼！一张入场券10块，一千张就是1万块，手笔不小啊！” “不止呢，听说这入场券还不是谁都有资格拿的，只有机关、国营大厂的职工能领，还有一些给了个体户，抢手得很！” 郭亚军眼睛一转：“你去弄两张入场券来，咱们后天也去看看！”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18号上午，办公室里，张继斌严阵以待，边上的赵山河倒是十分悠闲，手里抓着报纸，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赵老板，快十二点了，咱们出去迎接一下？” 赵山河懒洋洋地，没有动弹。 “还有半个小时呢，急什么。” 张继斌无语道：“总不能等到十二点半再出面吧，你不是说会有领导来参观吗？” “你是不是傻？既然上边没直接通知，领导肯定是微服私访，肯定不希望咱们大张旗鼓，万一把别人身份点破了那才叫尴尬！” 张继斌觉得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苏鹏兴冲冲地跑进了办公室。 “姐夫，顾客开始入场了！” 张继斌心里一慌，看了看手表，“这才十二点过十分，怎么还提前了呢？” 苏鹏解释道：“有顾客提前来了，总不好让人在外边等着，就提前放进来了。在逛小吃摊呢。” 张继斌坐不住了，站起来看向赵山河，想要去外边查看情况。 赵山河这才放下报纸，和张继斌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第一批入场的顾客有三十来个，是国营钢铁厂的职工，离得比较近，中午刚下班就过来了，还没吃中午饭呢，结果走进小吃一条街后就出不来了！ 张继斌看着一伙人全都在小吃摊上坐下，愣是没一个人进商场，有点无语。 赵山河笑了笑，向张继斌说道：“走吧，咱们也去尝尝。” 张继斌能说什么呢，只好陪着赵山河，在一个卖狼牙土豆的摊位边坐下。 这个摊主是从蜀南过来的，狼牙土豆在他们老家早就有了，用特质刀具切成波浪形，放进锅里略微炸个两分钟，然后捞出来拌上调料，酸甜和香辣两种口味任选，外皮焦脆，内部还带着土豆的清香，十分美味！ 而且这东西价格不贵，小份三毛，大份五毛，哪怕是饭量大的，买上一个大份，也足以填饱肚子了，非常实惠。 赵山河正好也没吃中午饭，吃了一个小份还不太满足，又要了一个大份和苏鹏、张继斌分着吃。 边上，几个钢铁厂的职工看他们吃得挺香，也坐了下来，点了几份。 “哥们，你们几个也来挺早啊！”有个黑脸汉子自来熟，跟赵山河他们搭话。 赵山河点点头，问道：“你们刚下班？” 那黑脸汉子点点头：“可不是嘛，听说这入场券能抵十块钱，我们打算来买点东西当午饭，老是吃厂里的食堂，都快腻了。没想到这还有这么多小吃，真是开眼了！兄弟，这土豆味道咋样？” 第565章 试营业变正式营业 赵山河答道：“挺好吃的，酸甜口的比较开胃，香辣的更符合本地口味。” “那就好，我喜欢吃酸甜的，在炼钢厂上班，辣的吃多了上火！” 黑脸汉子又冲着摊主问道：“我说老板，这入场券能抵10块钱，我们要是把这券给你，你是不是还要倒找我们钱？” 老板笑着说道：“几位可能还不晓得，今天试营业，凭入场券，这条街上的小吃全都可以免费品尝！你们那券可以留着去商场里买东西！” 几个职工眼睛瞪大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白吃白喝！ 这应该是职工们最喜欢的 “你没开玩笑吧，这条街上的小吃全都不要钱？那你们不会亏本吗？” 老板笑呵呵地瞄了一眼赵山河、苏鹏和张继斌，冲着那黑脸汉子说道：“我跟你们开玩笑干什么，你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这是商场大老板定下的，亏本肯定不会的，商场会帮你们结账！” “这华龙商场真是大气啊！” “就是，不愧是省城那边的大企业，不像本地的那些商店，几分钱都要扣扣搜搜的。” “有这样的老板，这华龙商场生意肯定兴隆！” 几人乐呵呵地说了些好话，根本不知道华龙商场的大老板近在眼前。 赵山河听着也挺高兴的，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吹捧，跟拍马屁完全不一样！ 土豆很快就炸好了，拌上调料，端上了桌。 那黑脸汉子吃了两口，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摊主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味道不合适吗？” 黑脸汉子连忙摆手：“不是，跟你没关系，我突然想起来，既然这小吃全免费，咱们该去吃烧烤才对！那个是肉！” 同座的汉子也反应过来，“对啊！他奶奶个腿儿，这土豆多占肚子啊！真亏大发了！” 几人顿时都有些后悔，但这年头可不兴浪费粮食，他们还是狼吞虎咽将狼牙土豆吃完了。 味道确实不错，几个汉子纷纷向老板竖大拇指。 “老板，土豆味道不错，改天一定来你这里吃，不过今天免费，不多吃点肉实在是太亏了！” 看着几个汉子杀向烧烤摊，张继斌对赵山河那自然是心服口服。 试营业小吃免费，自然也是赵山河定下的，当然不会让这些小吃摊主吃亏，把账记下，由商场帮这些顾客付钱。 别说几个人了，就算一千个人全去吃烤肉，又能吃多少？肉价2块一斤，顶天也就几千块钱。 但这些顾客基本已经转化成了商场的忠实用户！ 张继斌也冲着赵山河比了个大拇指：“赵老板，做生意你真是这个！” 赵山河摆摆手，“做大生意，眼光就得长远一点，不能太斤斤计较。” 三人吃了土豆，苏鹏去付钱，老板还不收。 老板当然认得赵山河和张继斌，对华龙商场非常感激。 “我之前在街边卖土豆，风吹雨淋、累死累活也没什么名气，多亏了赵老板的评选活动，现在能来这摆摊，真的感激不尽！这钱我绝对不能收！” 赵山河看他情真意切，不像是演出来的，心里也挺欣慰的，劝说道：“一码归一码，吃东西哪能不给钱，你要是真的感激，那以后一定要保证质量和味道，用心把生意做好就行了。” 说着赵山河强行将钱塞进了老板手里。 那老板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眼眶忍不住有点湿润…… 过了饭点，拿着入场券前来的顾客越来越多。 不少都是单位的女性职工，自然不会在小吃街停留太多时间，直接进了商场，有不少都停在了服装商场里，流连忘返。 作为一个过来人，赵山河对眼下流行的服饰风格那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进的货自然也抓住了这些女性顾客的心，不少顾客当场就把入场券用掉了。 两点过，商场变得热闹起来，人来人往，估摸着有大几百人停留在商场里，但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其中至少有一百多人坐在小吃摊上，正在大快朵颐。 这些基本都是附近工厂的职工，甚至有不少没有入场券，听说这里有好吃的，跟着朋友悄悄溜进来了。 当然，没有入场券，那就要付钱了。 赵山河对这个情况也早有预料，他叮嘱过看门的保安，只要商场里面人不多，就不用管太死，没有入场券也可以放进去。 甚至出现一部分顾客把入场券借给朋友，轮流去小吃摊白吃白喝的情况，但只要别太张狂，赵山河也懒得管。 入场券上写得很清楚，试营业到6点结束，之后入场券要是再不用掉就要作废，去吃东西也要给钱了。 当然，到了6点赵山河也不可能真的就直接关门赶人，甚至接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赶来凑热闹。 赵山河看生意越来越好，也彻底不装了，直接取消了入场限制。 试营业就这样变成了正式营业！ 小吃摊主可就忙坏了，几乎每个摊位都是爆满，还好赵山河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有所准备，食材准备充足。 看着热火朝天的情形，赵山河知道，这次又成了！ 郭亚军来到华龙商场时，是下午四点，他觉着这个点应该没多少人，但一道华龙商场的门口就傻眼了，里面闹哄哄的，放眼一看，少说有几百号人！ 拿着入场券进去之后，逛了一圈，郭亚军脸色就沉了下来。 因为新花样实在太多了！ 别的不说，那小吃一条街，几十个小吃摊位全都挤满了人，就让郭亚军深感不妙。 商场内部，弄成了步行街的样式，不同种类的商品，放在不同的门店内，条理分明。 还有桌球室那边，也围着不少年轻人…… 虽然没有出现抢购的情况，但郭亚军越看越心慌。 “你觉得怎么样？”郭亚军冲着身边的人问道。 那人戴着眼镜，贼眉贼眼的，名叫朱彪。 朱彪大大咧咧地说道：“看着热闹，但生意其实一般。老大，不用担心，明天咱们的商场开业，肯定把他们干趴下！” 第566章 学不会 朱彪只是习惯性地拍马屁，说话根本不过脑子。 如果换做是是平时朱彪这样拍马屁，郭亚军会非常享受。 没曾想，这次却是拍在了马蹄子上！ 郭亚军黑着脸，十分不爽，劈头盖脸地教训道：“这生意还叫一般！你特么眼睛长在裤裆里了？要是都像你这么没脑子，拿什么把人干趴下？用你的嘴？” 朱彪缩了缩头，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儿说错了话，以往他都是这么拍马屁的。 实际上郭亚军看见了华龙商场的情景之后，心里非常发愁，他对自己的荆城商场，信心有点不足了。 现在急需的是一点靠谱的建议。 虽然华龙商场内部并没有出现顾客疯狂抢购的场景，但那其实是因为厂房内部空间很大，加上商品摆放十分合理，所以看着顾客不多。 实际上呢，买东西的人并不少！ 顾客到底有多少呢？ 最简单的方法，只需要看一眼收银台就知道了。 郭亚军就发现远处的四个收银台，全都排着队！ 略微一估算，就计算出来一个收银台每分钟，大概能接待4到5个顾客。 四个收银台就是十八个人左右，一小时就是一千多人！ 而且华龙商场一分为三，内部有三栋建筑，那岂不是一小时就能接待三千人？ 自己的荆城商场，设计了六个收银台，哪怕也一样爆满，需要排队结账，速度和这边应该也没多大差别，那总的接待人数顶多也就人家的一半！ 更何况，有没有那么多顾客来荆城商场都不一定呢！ 郭亚军逛了一圈，发现这条步行街卖的都是日常生活物资，米面粮油什么的，家家户户都用得上。 他安慰自己，这些东西家家户户都用得上，所以生意才这么好。 可当他来到旁边厂房，也就是另一条步行街内，发现这里生意更火爆！ 这条步行街上卖的全是工业产品，家用电器、手表、缝纫机、自行车等等。 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然而排队结账的顾客更多！ 一眼看过去，排队的顾客中，至少有一半都是抱着电视机箱子！ 郭亚军发现身边的顾客脚步都非常快，兴冲冲的，似乎生怕走慢了。 “赶紧的，这黑白电视一台只要310！” “这可比电器商店那边便宜多了！” “那可不，你看这么多人来买，明天正式营业，说不定就买不到了！” “幸好老张他们拿到了试营业的入场券，不然咱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 “这自行车真便宜啊！一台只要96。” “那24寸的大彩电，也只要3200！” …… 从第二条步行街出来时，郭亚军的脸色更黑了。 他以为自己的定价已经很便宜了，可相比华龙商场这些产品的价格，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这怎么学？学了就亏本了！ 正当他忧心忡忡时，一个服务员凑过来，拦住了两人。 “你好，两位先生，我看你们没买东西，能耽搁一点时间吗？” 郭亚军皱着眉，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了。 “我们没买东西，还不让走了？” 服务员带着歉意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两位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在商场里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是我们商场服务不周到，还请多多谅解，毕竟今天是试营业，如果不麻烦的话，也请两位先生提点建议，帮助我们改进……” 看着那客客气气、耐心解释的服务员，郭亚军心情却是更差了。 华龙商场，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没什么，是我家里有点事。” 郭亚军应付了服务员，准备回去好好想想对策，可正当他走出步行街，迎面而来的顾客中，有两个让他感觉有点脸熟！ 郭亚军仔细打量了几眼，也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看了过来。 心中一惊，认出了两人的身份，郭亚军立马心虚地低下头，拉着朱彪赶紧走出了步行街。 “老大，那两个人好像认识你，一直盯着你看呢！不去打个招呼吗？”朱彪提醒道。 郭亚军咬着牙：“打你妈了个逼，知道那是谁吗？荆城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赶紧走！” 朱彪还很兴奋：“老大，你好牛逼啊，一把手和二把手都认识你！” 郭亚军咬着牙，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可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又忍住了。 欲哭无泪！ 他想到了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虽然都很听话，但一个个都他妈的跟朱彪一样，没脑子！ 甚至这个朱彪已经算是比较机灵的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真要聪明的，又有几个愿意跟着他呢，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郭亚军原本心里还有点铤而走险的想法，跟以前一样，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找个月黑风高的机会，把那个赵山河做了！ 没了老板，华龙商场肯定群龙无首，到时候荆城商场肯定就能站稳脚跟，甚至把华龙商场给兼并了！ 可看到一把手和二把手之后，这点念头已经荡然无存了。 自己早就在上面挂了号，真要出了什么事，自己百分之一千会成为首要嫌疑人。 想要弄垮华龙商场，真就像表叔说的那样，只能靠正大光明的手段！ 可自己真的有那个本事吗？ 郭亚军虽然是个地头蛇，但并不蠢。 他开商场都是照猫画虎，学的赵山河，根本不可能青出于蓝。 离开步行街，走到了小吃摊位边上，朱彪闻着那香味，忍不住流口水。 “老大，吃点东西吧，逛半天了。” 郭亚军瞪了朱彪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养鸡场一年到头的利润，还不入你们吃的鸡值钱！” 朱彪又缩了缩脖子，掏出入场券，小声提醒道：“咱们这入场券是花钱买来的，能抵10块钱呢，不用掉的话，那不就浪费了……” 郭亚军也有点饿了，于是来到小吃摊，点了几串烤面筋。 这会到了下班时间，商场外边也来了不少人凑热闹，不管是商场内部还是小吃街，生意比一个小时之前都要更好。 第567章 一冷一热 吃着面筋，郭亚军发现那保安根本不验票，什么人都往里放。 这会儿郭亚军也终于明白过来。 狗屁的试营业！ 分明是个幌子！ 华龙商场就这样提前起跑，比他们早营业一天！ 这个赵山河，真是太他妈狡猾了！ 而狡猾的赵山河，此时也在吃烤面筋，不过是坐在办公室里，不用在外边顶着寒风。 茶几上还有好些小吃，臭豆腐、米粉、馓子、烤五花肉等等…… 晚饭来不及吃大餐，他和员工们一样，只能让外边的小吃摊送了些吃的过来，垫垫肚子。 他和苏鹏正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姐夫，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今天正式营业？” 赵山河点点头：“要是没有竞争对手，早一天晚一天没那么关键，但荆城商场也和我们一样，19号开业，那抢占先机就很重要了，这种时候，早一天和晚一天，那就是天差地别！” 苏鹏说道：“那郭亚军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赵山河又说道：“其实就算同一天开业，荆城商场也不可能竞争过我们，那郭亚军完全在照猫画虎，抄袭南城华龙商场的模式，但那一套是为南城华龙商场量身定做的，荆城这边人口基数少，顾客组成比例也不一样，还用那一套，就跟刻舟求剑一样，根本行不通！” 苏鹏有点疑惑：“那咱们为什么要搞这个试营业？今天送出去不少钱，小吃摊那边至少就花出去七八千，还有入场券也是一万。” 赵山河将香喷喷的五花肉咽下去，挥了挥手里的竹签，说道：“哪怕是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认真对待！你以后也要记住，在战略上可以轻视对手，但战术上绝不能低估对手，要尽可能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 苏鹏虽然没有完全理解，但记住了这两句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冷风灌了进来，张继斌也匆匆忙忙地走进办公室坐下，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差点呛着。 赵山河递了一罐凉茶过去，劝道：“吃东西别那么着急，又没人跟你抢，管够！” 张继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从下午顾客多起来之后，张继斌也忙碌起来。 新店开业，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问题，下边的人经验不足，需要他这个店长出面去解决。 而且身为店长，第一天开业，他自己也放不下心，不可能像赵山河一样，悠哉悠哉地坐在办公室里，吹着暖风，吃着小吃。 “老板，你倒是悠闲，把什么事都甩给我了！” 赵山河笑呵呵地说道：“那可不，张哥你能者多劳，这个店交给你我也放心，不过你也注意点，不用这么辛苦，有些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听到这话，张继斌心里那叫一个熨帖，能得到赵山河的夸奖和认可，那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 以前在国营商场，自己干得好了，也没人来夸奖他，反而会有王长山那种老东西来分润功劳！ “这商场的利润可是和我工资挂钩的，为了自己的工资，辛苦一点也值得！”张继斌说道。 他的工资，除了每个月500的基础部分，每年还有总利润1%的分红！ 相当于商场每挣100块钱，他都能拿到1块！ 那可不得玩了命的干！ 张继斌吃了几口，又有服务员过来敲门。 “店长，2号那边的14寸黑白电视和自行车缺货了。” 张继斌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卖这么快？仓库里还有货，我立马去跟仓库那边说一声，安排人送一批过来。” 看张继斌三两口将米粉全倒进嘴里，差点噎着，赵山河连忙拉住他，让他喝两口凉茶顺一顺。 “不用着急，我让小鹏过去说一声就行了，你先安心吃东西。” 苏鹏起身，习惯性地看向赵山河，可忽然想起来什么，顿了顿，转头向张继斌问道：“张哥，送多少货？” 虽然姐夫才是大老板，但之前赵山河提醒过他，荆城华龙由张继斌这个分店店长负责，店里的事务去问张继斌，尤其是当着其他的员工的面，要是请示赵山河而不是张继斌，对张继斌这个店长的威信就会造成影响。 底下的员工会觉得张继斌做不了主，对他的决策产生质疑，不利于团结，严重一点还会影响到分店的经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对于那些让人怀疑的人，就不要任用他们。而对于已经任用的人，自然就要给予充分的信任，不要怀疑。 赵山河既然选了张继斌当店长，这些细节当然也都会注意到。 张继斌也看出来了，心中更加感动。 他想了想说道：“再出库200台黑白电视，自行车300辆！” 苏鹏跟着赵山河在华龙商场忙前忙后，对商场内部的流程也十分熟悉。 而且仓库那边的管理和搬运工基本都是从南城带过来的，都认识苏鹏，知道他是赵老板的小舅子。 这种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商场内的顾客终于开始变少了。 没办法，这一阵正好赶上大小寒，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何况今年的气温也格外低。乡下许多小河沟夜里都直接冻住了。 这一阵抚远不少地方都在下雪，每到晚上雪花就纷纷扬扬，乡下有不少茅草房甚至直接被雪压塌了。 这会儿荆城虽然还没下雪，但那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生疼。 所以入夜之后大家都早早躲回家里，没多少人愿意出来。 街上冷冷清清的。 然而，商场边上的小吃摊，却是热火朝天！ 附近有不少国营工厂，工人下了班，本来是要回家的，这年头本来就没多少娱乐方式，冬天也就呆在家里看看电视 但今天不一样，有不少工人拿到入场券之后，下午在这里免费吃了个爽，回去之后，自然要好好吹嘘一番。 工人之间这么一宣传，大家都知道了华龙商场开业，而且外边有个小吃街，味道特别好，价格也实在，当然有不少人过来尝试一番。 第568章 营业做准备 工人们三五个一桌，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划拳、吹牛说笑，十分热闹。 而且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聚在一起，把那寒风都给顶住了。 赵山河站在办公室外边，看着这场景，感觉有了点夜市的影子，心中倒是有了些期待。 张继斌也察觉到了商机，向赵山河说道：“老板，我感觉这小吃一条街的规模还可以弄大点，多找些做烧烤的，一天酒水饮料就能卖出去不少！” 烧烤摊是最受欢迎的，坐满了人，其他摊位相比稍微冷清一点，有些小吃就不适合坐着吃，比如臭豆腐，三两口就没了。 不过吃烧烤的也可以点，端过去就行了。 赵山河也点点头，地方是够的，而且小吃街并不占地方，成本不高，平整一下地面就行。 “可以，不过入场的小吃摊，质量一定要过关。另外，酒水的利润，需要和这些摊主商量一下，不能我们全吃，得给他们分一分。” 张继斌愣了一下，随后是心服口服。 “老板，你这真是面面俱到啊！我都没想到这一点。” 赵山河十分清楚，酒水饮料是这些小吃摊的重要利润组成。 虽然现在这些小吃摊是靠着商场才有这么好的生意，就算赵山河把酒水的利润全吃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但时间一长，难免会生出怨怼，所以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 人心难测，其实也很好懂。 利益这东西，亲兄弟都得明算账呢！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天上飘起了小雪花。 小吃摊上的顾客也开始散场，大家都是厂里的职工，明天还得上班呢。 “老板，后面应该没什么事了，一会儿到了10点关门，要不你和小鹏先回宾馆休息吧，一会儿雪又要下大了。”张继斌向赵山河说道。 赵山河摇摇头：“开业第一天，我这个当老板的也不好临阵脱逃，也就个把小时。对了，这会儿没什么生意，可以安排员工先理货、打扫卫生，顺便把今天的账目稍微统计一下。” 张继斌点点头，去安排工作了。 苏鹏说道：“姐夫，我再去买点烧烤当宵夜，你想吃什么？” “晚上别吃太油腻了，少弄点肉，给我点一份狼牙土豆就行了。” “要啤酒吗？” “不用，凉茶就够了。” 最近赵山河越来越注意身体健康了，他可不想不到30就顶着个啤酒肚，到时候站在苏婉身边，让人笑话。 赵山河看时间快到9点了，回办公室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苏婉知道肯定是他，接起来就问道：“还在忙？累不累？” “还好，我也没多忙，这边有店长管着，我就是个甩手掌柜。” 苏婉知道赵山河现在确实不用操心商场里那些繁杂的琐事，但这并不意味着赵山河就轻松了多少，反而多了个店，就多了百十来号员工。 这些人可都指着赵山河的商场吃饭呢。 赵山河需要考虑的事情，格局比以前更高，无形的压力比以前更大。 “颜颜呢？”赵山河问道。 “在洗澡呢，刚才楼下有人放烟花，她非要出去看，结果摔了一跤。” “没摔伤吧？”虽然挺苏婉的语气就知道不严重，但赵山河还是有些担心。 “穿着羽绒服呢，就是袖子被划破了。再说了就她那一身肉，根本摔不坏。” 赵山河放下心，隐约听到了颜颜那丫头的声音。 “是不是爸爸打的电话？” 苏婉回道：“对。” 小丫头大声喊道：“妈妈你先别挂，我马上就洗完了，我要跟爸爸说话！” 苏婉安慰道：“你别着急，慢点洗，要是又摔了，你爸不得心疼死。” 赵山河听着母女俩的对话，让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温情，心里暖洋洋的。 其实他们早上才分开，不过这种家人间的羁绊，总是想要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 苏婉也一样，凑近话筒问道：“荆城那边在下雪没？” “刚下，一点点小雪花，不过风挺大，估计后半夜是暴风雪。” “那你注意点，淋了雪也一样容易着凉感冒了。” “我住宾馆呢，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就是刚上床的时候被窝有点凉，没人给我暖床啊！而且床垫也没你软乎。” 听到他的话，苏婉忍不住脸红。 “你别乱说话！” “怕什么，咱们老夫老妻了……” 赵山河又说了些悄悄话，弄得苏婉面红耳赤的。 然后颜颜就凑了过来。 “爸爸，我想你了！” “乖乖女儿，我也想你，你刚才摔跤了？疼不疼？” “不疼，就是……就是衣服被扯烂了，妈妈一直数落我。” “衣服坏了可以再买，人没事就好。妈妈也是心疼你，想让你记住，以后就别在同一个地方摔跤了。” 估计是因为告状，小丫头被苏婉瞪了两眼，对着话筒弱弱地说道：“那你能告诉妈妈我已经记住了吗？不要一直说，我也不是故意想摔跤的。” 赵山河哈哈笑了两声，知道女儿是被念叨烦了，安慰了她几句。 “好好，我帮你转告妈妈！你也早点去睡觉吧！” “那我去睡觉了，爸爸晚安，你也早点睡！mua！” “mua，晚安！” …… 又跟苏婉说了几句，赵山河才挂掉电话， 苏鹏也带着夜宵回来了，还提了几罐饮料。 “姐夫，跟我姐打电话呢？” “嗯。” “我姐问我了没？” 赵山河眨眨眼，点点头：“问了，我跟她说了一切都好，过几天回去。” 苏鹏一脸不信，撇了撇嘴：“姐夫你骗人。肯定光顾着肉麻了，根本没提我！” 赵山河嘿嘿笑了几声：“赶紧吃东西，一会儿凉了。” 9点半，员工们聚在一块，赵山河简单开了个短会。 他没说太多，主要是交给张继斌发挥。 张继斌也继承了赵山河的风格，没什么废话，简单表扬了大家几句，然后安排明天的工作，让大家别掉链子。 然后就是照例，每人一个红包发了出去。 开完会，员工们理货的理货，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为明天正式营业做准备。 第569章 物价指标 张继斌将一份数据递给了赵山河：“今天的营业额，总共305万左右。电器占了一半多，有接近200万，服装商场也很亮眼，半天就卖出去30多万！” 赵山河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不错，已经超出预期了。” 他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原本预估今天的营业额总共可能不到200万的，现在看来，荆城的老百姓比他预料的要富裕一些。 十点过，赵山河和苏鹏顶着风雪，回了宾馆。 定的是双床房，两人住一间保险一点，司机也在隔壁。 上床之后赵山河和小舅子聊了一会儿。 “姐夫，咱们南城那边是不是也能搞夜市？”苏鹏问道。 “肯定的，这两年老百姓越来越富裕，满足了基本需求之后，精神生活也会越来越丰富，何况夜市也包括了餐饮。” “那咱们商场外边能不能做？” 赵山河知道他指的南城华龙商场。 “可是可以，但得市里支持，把那边的街道改造一遍，再增加几个夜班公交路线……” 两人聊着聊着，外边挂起了大风，呜呜作响，鬼哭狼嚎一样，到了后半夜才停下。 早上，赵山河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以为是宾馆的服务员，来打扫卫生的，就冲着门喊道：“今天不用收拾！” 门外却传来了田处长的声音。 “赵老板，是我，田明岗。” 田处长？ 他这一大早找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赵山河回应道：“田处长稍等一下，我穿个衣服。” “没事儿，不着急！” 赵山河踢了小舅子一脚，这小子睡挺香，这都没醒。 苏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姐夫，怎么了？” “赶紧起床！有客人来了。” “哦！”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 赵山河打开门，就看到门外不止田处长，还有一个人，戴着眼镜，夹着公文包，一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也是单位里的人。 “这位是市办公室的周秘书。” 田处长冲着赵山河挤了挤眉毛，赵山河大概明白他的意思，让自己重视一点。 市办公室，秘书，这两个条件凑到一块，说明这位周秘书来头肯定不简单，多半是一把手或者二把手身边的人。 好在周秘书也没让赵山河猜，伸手和赵山河握了握，直接说道：“赵经理，昨天石书记到商场去看了一下，对华龙商场很满意，今天一早到了单位可是好好表扬了一番，赞不绝口！” 赵山河脸上露出几分意外：“书记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们都没好好招待一下！” “书记是下班后便装来访的，想看看最真实的情况。” 赵山河当然早就知道，田处长跟他打过招呼了。 他也猜到对方通过田处长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事，于是主动问道：“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周秘书从公文包里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赵山河。 赵山河双手接过，扫了一眼标题，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关于加大物价控制力度的若干决定》 不过他还是认真翻看了一遍。 “1988年，全省存在比较突出的几个问题……经济生活中的问题是：社会零售物价指数上涨幅度过大，比上年上升了24.9%。超越了群众、企业和单位的承受能力，一部分居民的实际生活水平有所下降。” “物价上涨过猛、消费增长过猛，生活费收支出现‘倒挂’现象，全年零售物价总指数高达23.7%，致使居民人均多支出263.8元，部分居民生活水平下降，‘倒挂’金额达到了人均97.4元，人数占总人数的52.5%。” “借款现象大量发生，全年人均借款56元，比上年增长了1.9倍。” “这不仅在生活中增加了居民的负担，在思想上也制造了一定程度的恐慌。省里决定，今年将在全省实行控制物价指数目标责任制，对各地有关领导提出物价指数下降幅度目标控制数，并将此作为考核的重要指标！” 赵山河看完之后，明白了周秘书的来意。 周秘书见他看完了，也说道：“石书记希望华龙商场能够做出表率，配合市里以及物价局的行动，在今年内完成相应的指标！” 简而言之，就是今年华龙商场的东西，价格最好不要涨! 赵山河顿了顿说道：“我们华龙商场，一向是以民生为重，这一点相信周秘书应该也有所了解，所以省里、市里的相关工作我们都是支持的。” “但是呢，我们华龙商场毕竟只是一个大型的零售商，价格这东西，我们也没办法完全做主。如果源头控制不好，进货价格一涨，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亏本经营。” 周秘书点点头：“这个当然理解，书记的意思很简单，控制住一些重要生活物资，例如米面粮油等等商品的价格，其他东西的价格就不会太离谱。这方面市里也会给予一定的支持，比如你们可以从粮站进货。” 赵山河点点头：“我们华龙肯定配合，在重要生活物资方面，可以做到一分不挣。” 拿到赵山河的承诺，周秘书也算是完成了任务，笑着说道：“书记很看好华龙商场，尤其是那个小吃街，要是能汇集全国各地的美食，做成一个地标性的特色就好了。能吸引市民消费，带动经济发展。” 赵山河点点头：“我们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场地也有富裕，不过基础设施、尤其是交通方面，希望市里能提供一些方便，比如增加两个夜班公交站点和路线……” 连着一个多小时，赵山河和周秘书都在讨论商场相关的事宜，田处长偶尔能插上几句话，但苏鹏就难受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关键有时候还听不懂，赵山河也不可能停下来跟他解释，堪比坐牢。 直到十点，终于谈完了正事。周秘书起身说道：“赵老板，这宾馆条件一般，要不搬到招待所去住吧，我给你们协调两个房间。” “不麻烦吧？” “这有什么麻烦的，招待所这种时候就该发挥作用！” 第570章 也要弄小吃摊 赵山河想了想，没有拒绝，这宾馆条件确实一般，昨天夜里刮风，窗户时不时发出异响，而且地方也不大，就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确实有点挤了，多来两个人就只能坐在床上。 “那就多谢周秘书了！” “行，赵老板，我就先回去复命了，一会让人过来接你们去招待所。” 田处长笑着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带他们过去就行。周秘书你去忙就行了。” 田处长虽然在市里不一定排得上号，但好歹也是个领导，当然知道招待所怎么走。 赵山河知道他留下来是是为了打听昨天的营业情况。 直接把数据递给了田明岗。 田处长看到之后，脸色红润起来，十分兴奋。 “一天300万！虽然赶不上南城华龙，第一天就600万，但这也不错了！” 赵山河跟田处长比较熟了，也没藏着：“这是开业，而且有一半多都是电器，之后估计会回落到每天二三十万的样子，” 田处长野明白，点点头：“那也挺不错了，一年下来，说不定就能破亿！” 赵山河没有否认这个目标，他也觉得应该差不多。 “走吧，我现代两位去招待所。”田处长招呼着，带着赵山河和苏鹏离开了。 招待所的房间确实宽敞了不少，还是一间套房，分出了客厅和卧室，而且也不用给钱。 当然，这招待所的套房也不简单，哪怕你有钱都不一定能订到。 原本赵山河是想抽空去荆城商场看一眼的，但这会儿也没什么时间了。 因为安排好了住处之后，田处长又带着他们去单位食堂吃了饭。 吃了饭，眼看到了12点，赵山河也只好回到了商场。 简单剪了个彩，点了两挂鞭炮，荆城华龙商场算是正式开业了。 下午，人比昨天还要多。 赵山河还是比较悠闲，坐在办公室里消磨时间。 苏鹏有点不解：“姐夫，这边好像没你什么事，在这呆着干嘛？” 赵山河解释道：“开业总得重视一点，咱们这是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充足，所以才显得我无所事事。而且我也不一定要做什么，光杵在这就能让不少员工安心。” “你也多去看看，积累点经验，以后开分店也不用我跟着到处跑了。” 苏鹏瘪了瘪嘴：“我看姐夫你就是想偷懒。” 赵山河笑了笑，起身看了看外边。 “太阳出来了，咱们也出去晒晒太阳。” 赵山河跟苏鹏去外边逛了两圈。 他可以这么悠闲，但荆城商场内，郭亚军就愁得不行了。 荆城商场一大早就开业了，可客人一开始却稀稀拉拉的没几个。 别说排队了，放在商场里藏起来一时半会都不好找。 因为昨晚雪太大，路上积雪都有十多公分，平常天刚亮就出门买菜的大妈，今天出门都格外的迟。 郭亚军沉住了气，安排手下去扫雪。 过了个把小时，生意终于慢慢好了起来。 客流虽然源源不断，但离郭亚军的预期还有不小的差距！ 看着收银台前隔三差五就有顾客去几张，心里焦急，却毫无办法。 他这会儿也意识到了抢先一步的优势。 朱彪看着商场里的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不是昨天见识了华龙商场，他或许会觉得还不错。 但现在要是再拍马屁，那可就真的是睁着眼说瞎话了，于是只能安慰道：“老大，别担心，咱们这才刚开业，生意肯定越来越好！” 郭亚军知道朱彪这是废话，他作为商场老板，需要考虑的更多，承受的压力更大。 如果换做普通商场，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但荆城商场几乎掏空了他的家底，他不想等，也等不及，迫切的想要一个快速吸引顾客的办法。 朱彪提议道：“要不咱们也弄几个小吃摊位，摆在商场门口吸引顾客？” 郭亚军知道这可能起不了多大效果，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只好点点头，让朱彪去忙活了。 朱彪做事的思路也十分简单，先找来手底下的人，把不那么忙的员工都聚集起来，挨个询问。 “会做小吃吗？烤面筋、臭豆腐、烧烤什么的……” “不会？” “那你家里人会做吗？” “会？” “那就把人叫过来，到商场门口摆个摊！” “工具？食材？自己准备！” “营业执照？什么营业执照，摆个摊要什么狗屁营业执照？” 这种方式有多不靠谱可想而知，根本没几个人敢答应。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朱彪本身就不太靠谱。 然而，当朱彪问到一个叫王学民的小伙子时，王学民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我家里爸妈会做，臭豆腐、糖油糍粑、米粉什么的本地小吃，全都不在话下！” “那挺好！立马把人叫过来，在商场门口摆摊。” “好！不过他们这会下下边的县城，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朱彪也没傻到家，又叮嘱道：“来了之后你让他们先去华龙商场那边看看，别人的小吃摊是怎么做的，然后照着学！” 王学民点点头，兴冲冲的去打电话了，自然又是一番吹嘘，说是自己在荆城商场混得有多好，连老板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又说自己给爹妈找了个新工作，让她赶紧来荆城看看。 实际上，他爹妈连做饭的水平都存疑，别说弄什么小吃了。 不过在王学民看来，小吃能有多复杂？味道全都是靠调料撑起来的，自己爹妈照着做肯定没问题！ 王学民的母亲接到电话，自然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儿子终于靠谱了，找了个这个商场的正经工作之后，都知道给他爹妈谋划好处了。 惊的自然是她和王学民的父亲并不会弄什么小吃。 而且王学民的父亲在厂里上班，虽然一个月工资不高，也就四十来块，但很稳定。 现在地方小县城的厂子，倒闭的越来越多，真要辞掉立马就会被别人补上，到时候要是做小吃挣不到钱，那可没有回头路能走！ 第571章 提前领证 王学民的母亲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学民，你爸那暂时走不开，他也不会做饭。要不这样，我先过来看看，要是能做，就把你小妹叫上，反正她马上也要初中毕业了，没必要继续念书，跟着帮忙挣钱也也挺不错。” 王学民大包大揽地说道：“肯定能做，妈你赶紧带着小妹先过来，迟了这机会可就被别人抢走了。你是不知道咱们商场生意有多好，一个上午就要接待好几百人呢！到时候随便搞一搞，一天挣个十块二十块的，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好好好，还是学民你有本事，有好事也知道先告诉爹妈，不像某些白眼狼，连电话都不给家里打！” 王学民嗤了嗤鼻子：“妈，你就别念叨老二了，为了个村姑居然跟家里决裂！以后咱们家里就没有王云开这个人了！” “知道了，不说那个白眼狼了，我先去厂里跟你爸说一声，然后马上就买票去市里……” 下午，赵山河在办公室里，见到了赵山荣、赵山华、赵山贵他们三兄弟。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赵山河起身迎接。 “商场开业，来看看。” 赵山荣话很少，指了指身后，赵山华和赵山贵一人抬着一个花篮。 “还送这些东西干嘛？”赵山河招呼苏鹏，将花篮接过来，放在办公室角落里，这里已经摆了不少花篮了，都是别人送的。 “之前南城华龙商场开业我们都不知道，这次山河你把商场开到了荆城来，我们几兄弟怎么着也得来看看。”赵山华说道。 赵山贵坐不住，跟苏鹏年龄相近，赵山河让苏鹏带他去逛商场了。 赵山河招呼大哥二哥坐下，聊起了榕树湖那边的近况。 “最近天气冷的很，螃蟹没受影响吧？” “还是有影响的，晚上一直刮风下雪，夜里湖边都结了不少的冰，要人一直守着，防止池子冻上。不过杨老师在那边盯着，说是暂时没问题。” 杨明刚是省里水产养殖的专家，还是赵山河找关系联系上的。他都这样说，那这个冬天应该没多大问题。 “那就行，大哥二哥，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不过要是遇到了困难，也别不好意思开口。” “知道，真要遇到了麻烦肯定找你，我们可不会因为面子问题就把这么大的摊子给搞砸了。” 聊了几句，赵山荣说道：“还有个事，小妹的她和王云开他们同居了没？什么时候领证？” 赵山河答道：“还没呢，小王来了南城之后一直住在单位宿舍，前一阵我就催过玉婷了，她想的是等过年的时候再领证，到时候顺带回赵家乡，把婚礼一起办了，能节约不少钱。” 领证的时候虽然不用办酒，但至少要把赵家几兄弟请来南城吃顿饭。 赵玉婷知道到时候肯定要麻烦三哥，主要倒不是怕花钱，而是知道三哥最近忙得很。分店开业，饮料厂扩张，商场还要为过年做准备，所以就打算把领证的时间往后推一推，反正王云开现在也有地方住。 赵山荣说道：“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紧把证先领了。” 大哥这么强硬地表态，有点反常，赵山河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山荣抽了两口闷烟，摆了摆头，示意让赵山华来解释。 提到这事，赵山华脸色也有点黑。 “县城里有人传谣，说是小妹把别人儿子拐走、跟男人私奔了。小妹又不怎么回去，这么久见不到人，乡里也有些狗东西跟着说闲话。还有人去南城的时候见着了小妹和王云开拉拉扯扯的，传得就更离谱了，说什么的都有。” “爸前两天为这事跟人吵起来，都气生病了。” 赵山河忍不住想骂娘。 这谣言能是谁传的，那不是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 肯定是王家的人！ “玉婷跟小王就正常谈恋爱，拉拉手不是很正常？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撑得慌！” 赵山华当然知道，但乡里那些长舌妇，就喜欢背着嚼舌根，现在赵家乡那边，甚至连他和媳妇都受到了影响，走在路上背后有人指指点点的。 这种事，赵山河也没什么好办法，领证是唯一比较可行的解决方式。 领了证，把婚期定下，再通知一下亲朋好友，大部分人的嘴就能堵上了。 再有那敢嚼舌根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于是赵山河拿起电话，给南城华龙商场打了过去，这会儿小妹应该在跟着吴明方学习。 让小妹接了电话之后，赵山河还在想应该怎么说，能让小妹好受一点，赵山荣却直接拿过话筒，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赵玉婷知道后自然有些不开心，虽然预计到了这种情况，也有心理准备，但真发生了还是止不住难受。 “现在乡里都在传你的闲话，我和你二哥三哥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把证领了，什么时候结婚不重要，可以先把婚期定下来。” 这时候自然就没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说法了。 现在不是二三十年后，对名声看得比较重。 而且要是任由乡里的人传闲话，赵家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大哥二哥、还有嫂子、侄子他们，都会受到波及！ 赵玉婷说道：“那我一会儿就去找云开商量一下。” “我跟你哥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后天就挺不错的，领个证也不麻烦。” 赵玉婷答应下来。 领证需要去男女一方的户口所在地登记。 赵玉婷的户口在赵家乡，王云开的户口在荆城，两人得回荆城一趟。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还可以让商场的司机帮忙接送，也不算麻烦。 不过领了证，多多少少要吃个饭。 赵山河说道：“要不咱们就在荆城吃个饭，我让人帮忙定个饭馆。” 赵山荣和赵山华都没意见，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赵山河又带着大哥和二哥在商场里逛了逛。 得知了商场昨天的营业额竟然达到了300万，两兄弟自然对赵山河的本事有了更加具体的了解。 第572章 左右不是人 这会儿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小吃街的摊位又火热了起来。 赵山华看到一个油炸土豆条都有不少人排着队买，忍不住咋舌。 “这是狼牙土豆，在蜀南那边挺流行的，味道不错，跟咱们抚远这边的口味也差不多，所以很受欢迎，要不要尝尝？” 赵山华摇摇头：“不就是油炸土豆嘛，估计也就吃个调料味。” 转头一看，苏鹏和赵山贵人手端着一盒狼牙土豆，蹲在边上吃得正香呢 看到赵山河他们，两人凑了过来。 赵山贵显然吃了不少小吃，嘴上油光水亮的。 “大哥二哥，你们尝尝这土豆，真不赖！” 赵山华拿起竹签叉了两根，吃进嘴里发现确实不错。 赵山河说道：“调料谁都知道，但想配出合适的口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些小吃摊，是在整个荆城选出来的，手艺不错，都有点绝活。” 赵山华看着那火热朝天的小吃街，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老三你会做生意啊！要是能在这地方摆个摊，不管卖什么生意肯定都不错。” “那边还有一家专门做烤鱼的，咱们去尝尝，以后说不定还能吃到咱们自家养的鱼呢！” 赵山华和赵山荣本来打算来看看就走，没想到硬是被赵山河拉着吃了不少东西。 这家烤鱼摊也很不错，是真的用炭火烤出来的，后世有些饭店，说是烤鱼，但其实不少都是油炸出来的。 烤鱼师傅手艺如果好，是不用刷油的，木炭的温度能将鱼肉里面的油脂融化，有些比较肥的，油水还会滴落到木炭里，滋啦滋啦地冒火。 烤好的鱼，搭上事先准备好的洋葱、粉条等等配菜，十分可口，底下还有用辣椒和香料炒制的热油汤汁，用来下饭也十分不错。 吃了东西，赵山河将三兄弟送到了车站。 今天实在走不开，商场里的司机又忙着送货，不然赵山河肯定要安排车把哥几个送回赵家乡。 走之前小妹也打来了电话，和王云开说好了，后天上午就回荆城把证领了。 赵山河也跟他们说好了，到时候中午一起吃个饭，苏婉和颜颜自然也要过来…… 回去的路上，赵山华有些发愁，要不要带自己爸过去呢？ 领证虽然简单，但对家里来说也是大事，不告诉父亲好像有些说不太过去。 但自己父亲和赵赵山河的关系…… 一想到这个赵山华就有些犯愁。 他看了看赵山荣，决定问问大哥的意见，毕竟，那边还有个更加离谱的大伯呢！ 上次大伯竟然想要往自家养鱼的池子里下毒，还差点就干成了！ 赵山华问道：“大哥，玉婷跟小王领证，大伯那边要通知吗？” 赵山荣瞄了他一眼说道：“说是肯定要说的，不过我爸应该不会去。” 赵山华发愁：“可我爸那边也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赵山贵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谁家里还没点破事，云开哥不也一样，肯定能理解的。” 赵山华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反正就自己几兄弟，王家那边也不会来人，也谈不上什么合不合规矩。 赵山贵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说道：“二哥，你应该担心的是，万一二伯他要去，你该怎么办！” “小妹领证，那天肯定她最大，倒是你，夹在二叔和三哥中间，可就难作咯！” 赵山贵想到那副场面，头皮有点发麻。 一边是亲爹，一边是三弟，这两人又有仇，他既是儿子，又是堂哥。 夹在中间，那可不就左右不是人！ 他只能自我安慰道：“我爸他跟大伯一样，多半也不会去……” 送走了几个兄弟后，赵山河也没能闲下来。 他临时接到田处长的消息，荆城商务局的费局长听说了小吃街的生意很好，要来看看。 费局长是田处长的领导，在荆城本地新闻里能排上号那种，自然是赵山河出面接待。 “赵老板，听说这个小吃街晚上生意也很好？” “对，昨晚经营到了9点，如果不是天气太冷，估计10点11点都没问题。” “那这个小吃街，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搞？” 或许是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妥，费局长又补充道：“赵老板你放心，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吃街能带动经济发展，不是想挖你的生意。” 赵山河笑了笑：“我明白，其实我更愿意称其为夜市，这样的夜市，摊点式的餐饮是主力，需要位置合适，至少需要周围的居民有一定的消费能力。” “其次，要搭配足够的公共设施，至少街道要足够宽，不影响交通，还有公交站点、公共厕所等等资源，另外就是要注意安全问题……” 赵山河没有藏私，详细解释了一番。 费局长听赵山河说得头头是道，也大为惊叹。 “赵老板不仅会开商场，对这个夜市也有详细的规划？” “其实做生意道理都是相通的，规划谈不上，这里面的门道只要用心去思考，也都能想到。” 费局长看他这么实诚，于是问道：“赵老板，那能不能麻烦请你参考一下，目前荆城还有哪些地方适合做这个夜市？” 赵山河却没有直接给出意见，而是给出一套粗略的评估方式。 应为他现在已经弄起来一个夜市，要是再直接给地点，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所以要避嫌。 费局长也听明白了，让田处长将这些评估条件记下，然后又是一番感谢。 赵山河收下这个人情，将费局长送走了。 办公室也坐烦了，赵山河顺路在商场外边逛了逛。 滑梯和秋千那边，有不少家长带着小孩在玩。 草坪和树林边上，也有些老人在路边摆着棋盘下棋。 甚至赵山河还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算命先生，穿着一身长褂，头顶着小黑帽子。 赵山河倒是没直接赶人走，冲着旁边的保安招了招手。 “那个算命的，怎么收费？” 保安是从南城带过来的，跟赵老板熟悉得很，笑呵呵地说道：“那人是半个瞎子，一卦2毛，就是让人抽签，然后给人解签，说些模棱两的话，根本算不准！要不要把他撵走？” 第573章 拐子 得知是个半瞎之人，又没有招摇撞骗，赵山河就摇了摇头：“这种人也挺可怜的，估计没多少人找他算命，勉强混口饭吃，只要没有直接乞讨，那就不用管。” 说着赵山河又想起了王海，听说在蝴蝶大厦表演气功，骗了不少的会员费。 于是跟保安提醒道：“以后看着点，整个商场范围内，包括小吃街外边，禁止表演气功、禁止传教，尤其是那种收费卖课的，绝对不行。还有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这几种人遇到了直接赶走，要是发生了纠纷，报警就行！” 保安点点头记住，“好嘞！” 那保安又问道：“对了，赵老板，这小吃街的治安也归我们管，万一顾客和摊主发生冲突，咱们是按照商场内部的流程走，还是怎么处理？” 商场内部流程，那就是以顾客为本，只要不是顾客的问题，那就无条件偏向顾客。就算是顾客有问题，也不能激化冲突，而是以安抚为主，平息事端。 虽然这个过程中员工可能会受一些委屈，但这样做的好处也十分明显。能让顾客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华龙商场是非常重视顾客的。 至于员工受了委屈，那就由商场弥补回来，最简单的就是发钱！ 但小吃摊主毕竟不是员工，要是他们遇到无理取闹的顾客，有可能就会干起来，所以保安想要弄清楚具体该怎么执行。 赵山河发现自己疏忽了这一点。 小吃街人这么多，确实是最容易发生口角和摩擦。 他想了想，打算让张继斌抽空对这些小吃摊主进行培训，尽量做到和员工一样，遇到问题时不主动激化矛盾。 如果真的遇到闹事的，那还是以公平为主，公事公办比较好。 正当赵山河思索这个问题时，一个小女孩跑到了保安身边，抓住他的衣角，神色还有些不安。 保安揉了揉女孩的头，笑着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跟爸爸妈妈走散了？” 小姑娘点点头。 没等保安询问，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跟着跑了过来，伸手去抓住小女孩的手腕，嘴里还责备道：“怎么到处乱跑？一个转眼就不见了，真调皮！赶紧跟我回去！” 保安下意识以为这大婶应该是小姑娘的奶奶或者长辈，松开小女孩，笑着说道：“大婶，小孩可得看好了，走丢了怪麻烦的。” “那可不，还得多谢你呢！”大婶冲着保安道谢，拉着小女孩就要走。 然而那小姑娘一个劲地挣扎，抓住保安的衣服不松手，还带着哭声喊道：“我不跟你走！我不要跟你走，我要找妈妈！” 赵山河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大婶脸色有些尴尬：“这孩子，刚刚闹着要买玩具，说了她两句，就跟我闹别扭。” 说着用劲拉了一把，五六岁的小女孩，哪是成年人的对手，小姑娘被强行从保安身边拽走了。 看女人拽着小姑娘匆匆忙忙就要走，赵山河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女人的胳膊。 “等等，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女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乱，冲着赵山河解释道：“我这要赶着回去做晚饭呢！” 这下保安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连忙上前，将小女孩和女人隔开，将小姑娘护在身后。 赵山河冷眼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女人心虚地说道：“你这人，该不会怀疑我是拐孩子的吧？我是她奶奶，她叫欢欢！” 赵山河低下头，看向小姑娘。 “你叫欢欢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 “你看看，我都说了我是他奶奶，你们还不信！”女人硬气了不少。 就连保安都以为是一场误会。 然而赵山河却没有轻易相信她。 “欢欢”明显是个小名，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听到过小姑娘的家长叫她小名。 于是他俯下身，带着微笑跟小姑娘说道：“欢欢，你悄悄告诉我，你爸爸姓什么，妈妈姓什么，好不好？” 小姑娘很听话，立马点点头，赵山河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听到小姑娘小声地说道：“爸爸姓陈，叫成陈向前，妈妈姓吴，叫吴秀娟。” 小姑娘说话时还特意用手拢住赵山河的耳朵，加上说话声音很轻，旁人不可能听清楚。 赵山河抬起头，看向那大婶。 “说说吧，你儿子和你儿媳妇姓什么，又叫什么名字。” 女人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显然是没想到赵山河会想出来这么个办法。 这根本没办法糊弄啊！ 大婶神色越来越慌乱，说道：“我儿子他姓王，叫王德顺……” 赵山河淡淡地说道：“大婶，这和欢欢说的可对不上啊！” “她一个小姑娘能记得什么，肯定是她记错了！” 话音未落，小姑娘大声说道：“我没有记错，我爸爸姓陈，叫陈向前，是钢铁厂的职工，才不姓王呢！” 大婶拍了拍大腿：“你这孩子，怎么尽说胡话！” 她又看向赵山河，十分气愤：“你们相信一个小孩胡说，不相信我这个老婆子！我这就回去把她爸妈叫来，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就想要走。 但赵山河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人想溜！ 也不可能让她跑了！ 抬了抬下巴，保安就上前将其拦住了。 “你还是先别走了，等公安来了再说吧。” 那女人立刻挣扎起来，撒泼打滚，跟年猪一样不停挣扎，保安差点没拉住。 赵山河也不得不出手，帮着抓住女人的一只胳膊，勉强将人控制住了。 不过旁边的保安发现了情况，也过来支援，将女人按在了地上。 “杀人啦，杀人啦，华龙商场杀人啦！” “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华龙商场抢我孙女，还要打死我这个老婆子！”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女人被按在地上也不老实，大喊大叫起来。 周围的人不少，立马就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被保安按住了？” “不知道，可能是偷了商场的东西吧？” “嘿！这保安够霸道啊，两个男的欺负人家一个大婶！” 第574章 透过现象看本质 “你懂个屁，这种啥撒泼打滚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说了，我刚刚就在边上看着呢，那女的可能是个人贩子，看见那小姑娘了没，她假冒奶奶想拐走那小姑娘，被商场保安发现了，问她小女孩爸爸姓什么，她说的跟小姑娘不一样！！” “人贩子？真可恶！我呸！” “是不是人贩子还不一定呢，万一真是奶奶，小姑娘跟家长生气闹别扭怎么办？” “那也不用着急忙慌的想跑啊，等公安来了误会不就解除了？” “你这人怎么帮着人贩子说话！你该不会是同伙吧？” “你可别乱说，我这也是考虑到有这种可能性嘛，万一冤枉了好人怎么办？” “怎么可能冤枉好人！公安来了不就知道了！” 人贩子，可以说是最招人恨的罪犯！ 不少地方那可是真有人贩子被活活打死的记录！ 赵山河不想闹出麻烦，立马把人拉进了办公室控制起来。 女人也知道厉害，看围观群众的群情激奋，也老老实实地被押到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公安的人就来了。 两个警察从赵山河这大概了解了情况，一走进办公室，看到那个蹲在角落里的女人，问了几句话。 “姓名？” “李全芬。” “籍贯。” “鄂西宜市子规县。” “鄂省的人跑我们荆城来干嘛？” 女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说是走亲戚，但一问亲戚叫什么住在哪，也说不上来。 到这就已经不用问了，两个警察基本已经确认，这女的就是个人贩子，看她对警察的办案流程很熟悉，估计还被处理过。 而且小姑娘的家里人也找了过来，表示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知道女儿差点给人贩子拐走，她母亲吓得脸色都变了。 又得知是赵山河看出了端倪，救下了小姑娘，一家人对赵山河自然是千恩万谢。 小女孩的父亲，趁着警察没注意，冲上去狠狠地给那女人来了几拳，打得那女人头破血流，然后就被警察拦住了。 赵山河自己也有孩子，当然能理解这种心情，要是颜颜被拐走了，他能把人贩子给生吞活剥了。 送走了警察和小女孩一家人，赵山河也松了一口气。 人贩子确实可恶，尤其是八九十年代，许多小孩被人贩子偷走，对于父母来说这是无比痛苦的事。 至少，大部分父母是不愿意骨肉分离的。 吃晚饭时，赵山河和苏鹏、张继斌又聊了聊相关的话题。 “现在被拐的小孩实在太多了，要我说，人贩子就该抓起来直接枪毙，这样就没人敢拐卖妇女儿童了！”苏鹏义愤填膺地说道。 赵山河和张继斌却是摇了摇头。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点太理想化了。不过苏鹏本来就是年轻小伙子，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姐夫，张哥，你们说国家为什么不把人口贩卖也定成死罪？”苏鹏似乎有些不解。 赵山河微微摇头。 张继斌说道：“要是跟杀人放火一样定成死罪，那以后人贩子做事就更加很辣，一旦被发现，可能就会直接把小孩灭口。” 对于这种说法，赵山河却是同样摇头，有些想当然了。 “你们觉得，被拐卖的孩子，哪个年龄段最多？”赵山河向两人问道。 张继斌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年纪比较小的，5、6岁之前，这样的小孩记不住太多事，养大之后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苏鹏也点点头，补充道：“估计就是3、4岁，已经会走路了，但又没到上幼儿园年纪，家长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赵山河却是再次摇头，说道：“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孩，是被贩卖的最多的，占了总数的一半以上！而且男女比例接近。1到6岁，被拐的男孩比例就要远高于女孩了。6岁以上，男孩的比例逐渐降低，到了9岁往上，被拐儿童又变成了以女孩为主。” 苏鹏十分意外：“后面的我能理解，但是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孩，那不是婴儿吗？路都不会走，时时刻刻都需要家长陪着，怎么可能被拐卖的比例那么高？” 张继斌却是醒悟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赵山河看了一眼苏鹏，继续解释道：“因为有很大一部分小孩，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这个比例至少超过4成！” 苏鹏嘴巴张大，然后也反应过来，赵山河说的这种情况才是最合理的。 虽然见的不多，但确实存在，尤其是乡下，毕竟谁家卖了小孩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宣传，反而会假装生病夭折了，加以掩饰。 要是贩卖人口全都死刑，那些卖儿卖女的父母，就应该抓起来枪毙。 但枪毙了父母，孩子可就成了孤儿！ 苏鹏挠了挠头：“姐夫，那这个问题真的就没办法解决了吗？” “也不是，再过个一二十年，老百姓富裕起来了，养活小孩变得容易，卖小孩的自然就少了。等到医学足够发达了，没人买小孩了，才有可能逐渐消失。” 苏鹏有点迷糊，问道：“这个跟医学有什么关系？” 赵山河趁机教育道：“思考问题时，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想要禁绝人口拐卖，光靠法律是不行的。我问问你，为什么会有人卖小孩。” “因为钱？” “不够深刻，是因为有人买！有需求才有市场！什么样的人会买小孩？” 苏鹏立刻答道：“不孕不育，自己生不出来的。” “要是医学足够发达，能够治好不孕不育，甚至干脆做试管婴儿，并且成本很低，远比买一个小孩便宜，那自然就没人买了。” 苏鹏也叹了口气：“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在这个问题上，赵山河有点悲观。 别看苏鹏现在才不到二十岁，但却是实打实的80后。 哪怕到了三十多年后，监控摄像头到处都是，人口拐卖也无法禁绝。 那时候他和苏鹏都已经五六十岁了。 而且人口拐卖的可不止是小孩，还有妇女。 不孕不育可以用医学手段解决，讨不到老婆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两世为人的赵山河也难免有点感慨。 第575章 低劣的模仿 第二天，周秘书到访，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荆城交通局决定调整一下荆城公交线路，在华龙商场周边增加两个站点。 另外，临近年关，商场人流越来越密集，一些小偷小摸也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挣”点年货，好回家过年，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偷盗、抢劫的高发期。 为了维护治安，市公安局决定在商场门口设置一个由民警全天执勤驻守的治安亭。 这就是赵山河做出物价指标相关的承诺之后，石书记给出的回馈了。 不得不说，这位石书记十分果断， 赵山河感受到了市里对华龙商场的支持，当即就决定把小吃街的规模再扩大一些。 有了这个治安亭，许多保安队不好处理的纠纷，也可以直接交给警察叔叔了。 而且对一些不法分子也能起到非常好的震慑作用。 从18号到20号，连续三天，华龙商场的生意一直红红火火，电器的销量十分喜人，三天加起来，已经破了300万。 虽然比不上南城，但潜力还是不小的，许多农村的人听说华龙商场最便宜的电视只要300出头，也纷纷带着钱来购买。 不过荆城的面积就这么大，有人生意好，那自然也有人生意差。 荆城商场，就是后者。 从华龙参观了一圈回来，郭亚军就一直在想办法。 可他要是能想出来，也不至于照猫画虎，学着南城华龙商场的模式来弄了。 在经营商场方面，郭亚军确实没什么天分。 但他不服气，一定要扭转现状。 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办法。 降价！ 再次打折之后，一部分商品亏本经营。 为了吸引顾客，让手下满城发传单。 确实有不少贪便宜的顾客，来到荆城商场买东西。 虽然再次打折之后赚不到什么钱，甚至还要搭进去不少的人工和运输费用。但是生意确实变好了些，甚至也有顾客排队结账了，郭亚军缓了一口气。 至于赔进去的成本，郭亚军不是那么在乎，他手底下可是还有十多家养殖场，每个月能赚不少钱。 1月21日，农历腊月十四，宜嫁娶，祭祀，祈福。 “老大，人都找来了，咱们的小吃摊也可以开始营业了！要不要去看看？”这天上午，朱彪钻进办公室，告诉了郭亚军一个好消息。 郭亚军有点意外，他那天也就顺口一说，没想到朱彪把这事办成了，看来自己手底下这些草包还有点用。 “那就去看看！对了，你都是从哪儿请来的师傅？” 朱彪乐呵呵地答道：“老大，肥水不流外人田，去外面请人那不就亏了吗，还得花钱，多浪费啊！我就找员工问了问，有几个家里人会做小吃，就找来了。” 郭亚军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他看到门口摆在人行道上的五六个铁皮餐车，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那几个铁皮餐车，高矮不一，形状也十分不规则，甚至有些还脏兮兮的，贴满了塑料和报纸。 先不说小吃的味道，光这餐车摆在这，就非常影响商场的形象！ “这些餐车怎么回事？又脏又旧，看着就不舒服，顾客看到就没胃口了！你要是买不到新的，就去找铁匠现做几个不行吗！”郭亚军皱着眉问道。 朱彪愣了愣，说道：“老大，这些餐车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没花我们的钱。” 郭亚军愣了愣，这倒是可以理解了。 不过赵山河那边的小吃街，餐车虽然长短和大小不完全一样，但样式非常统一，清一色都是不锈钢的。能倒映出人影那种，铮光瓦亮，十分好看，明显是统一定做的。 “别舍不得花钱，去照着华龙小吃街那边的样式，定做几个餐车。”郭亚军说道。 朱彪挠挠头：“那可得不少钱，一台餐车就得百十来块了，浪费这个钱干嘛，咱们小吃味道够好不就行了？” 郭亚军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教训道：“骂了隔壁的，不该省的钱就别省了，吃鸡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少吃两口呢？” 朱彪悻悻地缩了缩头。 郭亚军瞪了他一眼，不过这小子有句话倒是没说错。 小吃最重要的味道够好。 郭亚军来到第一个小吃摊前。 糖油粑粑，很常见，整个抚远省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随处可见。 常见，就意味着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很难做出什么新意来。 朱彪招呼摊主，捡了两个糖油粑粑，递给郭亚军。 郭亚军尝了一口，瞬间又皱起了眉头。 太甜了！ 甜到让人牙疼！ 他扭头去看朱彪，发现这小子倒是吃得很开心，三两口就将一个糖油粑粑吃进了嘴里。 难道是自己牙口不行了？ 郭亚军有些疑惑。 “老大，这个不错，吃两个就饱了。” 哪有把小吃当正餐的！ 郭亚军把手里那个糖油粑粑也递给了他。 “太甜了我吃不惯，这个你也吃了吧。” 朱彪倒也不嫌弃郭亚军咬了一口，接过去又是两口就进了肚子。 郭亚军来到下一个摊位前。 是狼牙土豆。 朱彪让老板弄了一份。 那老板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样，手上的动作磕磕绊绊的，一点都不熟练。 土豆拌好之后，郭亚军叉了一根，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 “你们家是不是卖盐的？弄这么咸怎么吃！” 那老板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以前是食堂炒菜的，刚学这个，没掌握好……” 郭亚军忍了，又去下一家。 这家卖的是烤面筋、烤五花肉、烤火腿肠。 老板动作很熟练，手上的活儿也很利索。 烤出来的东西郭亚军尝了尝，感觉还行，但也仅仅是还行了，比前两天在华龙小吃街吃的，明显有差距。 尝到最后一个摊位时，郭亚军的脸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 也就烤面筋那个能吃，其他的郭亚军估计连家里饭菜都不会做！ 最后一个摊位，是曾晓娟开的，也就是王学民、王云开的母亲，身边还跟着十五岁的小女儿王燕。 第576章 真是大老板！ 同样，曾晓娟的动作也十分不熟练，慢吞吞的，还弄撒了不少米粉。 不过味道却还行，甚至比烤面筋那家还强一点。 就是有点偏家常了，调料的香味不够浓。 吃了一圈下来，郭亚军自然是非常不满意的，也就米粉和烤面筋两个摊子还勉强。 要不是这些人都是手下员工的家里人，多少要顾及点感受，不然郭亚军早就开骂了！ 一回到办公室，郭亚军就忍不住发火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他妈找的是些什么人，除了那米粉和烤面筋的，其他东西我都吃不下去！这些东西别说吸引客流了，他妈能直接给顾客吓跑！” “我就知道这事交给你就他妈不靠谱！” 朱彪也习惯了，缩着脖子，让郭亚军骂一顿出气。 过了片刻，他看郭亚军停下来喝水，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要不我让这些人回去，不弄小吃摊了？” 郭亚军转念一想，现在商场的客流量有了好转，靠着客流量大，这些小吃摊倒不是完全不能弄， 也是一笔收入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打算自己把这比钱挣了。 “那个米粉和烤面筋的留下，其他人全都换了，用我们自己的员工！” 朱彪傻眼了，“可是员工没人会啊！” 郭亚军两眼一瞪：“不会就去学！华龙小吃街那边那么多小吃摊，那狼牙土豆、臭豆腐、烧烤，不都挺简单的，重要的是调料！多看看不就记住了，不行就多买几份，把别人的调料配比弄明白。到时候这笔钱咱们自己就挣了，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对了，还有咱们的老本行，鸡肉鸭肉，也可以弄过来，想办法做成小吃！” 接到郭亚军的命令，朱彪愁眉苦脸地从办公室里出来。 遣散了几个不靠谱的小吃摊之后，又找了几个勉强会做饭的员工，传达了郭亚军的指示。 去华龙小吃街偷师！ 郭亚军倒是没有扣扣搜搜的，每个人给了20块钱，让他们尽管吃，但一定要把调料比例弄清楚，尽量做到味道一样。 并且还承诺，只要味道过关，可以免费给他们配新的餐车和工具。 曾晓娟也不例外，拿到了20块钱。 她立马找到了王学民，一顿夸。 “你们这老板可真大气，什么都没干，就先发20块钱。” 王学民满脸得意：“那是当然，我们郭老板可是做大生意的。妈，这钱是拿给你去尝东西的，该花就花，别舍不得。” “尝那些东西干嘛，我做那米粉卖得还行，郭老板很满意呢！”曾晓娟舍不得那20块钱。 “你是不傻！一个米粉才能挣多少钱，你和小妹要是把那烤面筋、狼牙土豆学会了，不是能挣更多？” 曾晓娟立马两眼放光，“还是我儿子聪明！那个华龙小吃街怎么去？” “坐12路公交，几个站就到了……” 一刻钟之后，曾晓娟来到了华龙商场，一走进厂区，就被那热闹的场景震惊了。 几十个小吃摊摆成一长条，整齐划一，边上还有塑料凳，折叠桌，遮阳棚。 小吃摊外边挤满了人，也几乎看不到空座。 那些小吃摊的老板都不用吆喝，生意就源源不断，手上更是一刻都不得闲。 而且那些老板戴着口罩，头发也用帽子遮了起来，配上不锈钢的餐车，一看就很卫生。 和他们那五六个摊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拉了拉木讷的女儿，走进小吃街仔细观察了起来。 她打算挑个生意最好的来学！ 选了一圈，还是看中了狼牙土豆。 买了两份，曾晓娟认真观察那老板的动作，加哪些调料，每样调料加多少。 忽然，曾晓娟感觉女儿拉了拉自己。 她正看得认真呢，没搭理女儿， 王燕又拉了拉她，说道：“妈，你看那个是不是二哥？” 二哥？ 王云开？ 曾晓娟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王云开。 不过他那模样让曾晓娟有点不敢认。 王云开今天头发梳得铮亮，穿着一件长风衣，面料一看就很高级。他身材本来就还行，在刑警队锻炼了大半个月之后，更加挺拔了。 此时他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容，是以前在家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曾晓娟有些失神。 王燕却看到了更多东西。 二哥和他女朋友今天打扮得十分正式，边上还有不少人，都穿得很隆重，那些衣服她只在电视里见过。 其中有个帅哥，气场特别强，其他人都隐隐围绕着他。 他们说了一会话，又站成了两排，似乎准备照相。 土豆摊的老板，听见了曾晓娟和王燕的话，问道：“你二哥认识华龙商场的大老板？” 王燕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也不清楚，但应该是认识吧，毕竟都在一起拍照了。 曾晓娟开口问道：“老板，华龙商场的大老板是谁？” 土豆老板笑了笑，冲着那边努了努嘴说道：“就长得最俊那个年轻人，叫赵山河，边上是老板娘，也漂亮得不行，还有个女儿。我跟你们说，赵老板为人特别好，他女儿也很懂礼貌，上午还来我这买土豆吃呢！” 曾晓娟此时已经回过味来。 老二那个女朋友，叫赵玉婷。 赵山河、赵玉婷，都姓赵！ 她记得王云开离开家那天，生气时就提过，赵玉婷的三哥，是南城的大老板，就是开商场的！ 心肝有点打颤：“你说，这个华龙商场，都是赵山河赵老板的产业？那南城的华龙商场也是？” 土豆老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都是赵老板的产业，可别看人家年轻就小瞧了人家，赵老板可是白手起家，而且也是咱们荆市的人，在南城开商场挣了大钱，也没有忘了家乡。” 竟然真的是大老板！ 曾晓娟无比后悔，脑袋里嗡嗡地响，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第577章 领证照相 上午，王云开请了假，跟赵玉婷一起到荆城民政局领了证，然后来商场逛了一圈。 上午，赵山荣、赵山华和赵山贵几兄弟也早早来到了荆城，而且大嫂、二嫂以及两个侄儿都来了。 苏婉也带着颜颜来参加这次家人聚餐。 王云开自然成了大家的焦点。 这小子今天打扮一番，站在赵玉婷身边，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等王云开和赵玉婷领了证回来，看到赵山河他们在商场门口迎接，手里还提着礼物，每个人都是两条烟，两瓶酒，两个红包，成双成对。 王云开有点不好意思，一边接礼物，一边鞠躬行李，挨着把人都叫了一遍。 “谢谢大哥大嫂，谢谢二哥二嫂，谢谢三哥三嫂，谢谢四哥……” 赵山贵嫌弃地摆摆手：“别叫我四哥，你还比我大一岁呢！咱们各论各的。” 赵山贵和小妹差不多大，王云开比赵玉婷大两岁，所以王云开这个妹夫，比赵山贵年纪大一点。 赵玉婷翻了个白眼，她平时喊赵山贵也不怎么叫四哥，都是直呼其名，赵山贵，或者省掉姓氏，山贵。 扭头跟王云开说道：“别理他，他就这个不着调的性子。” 赵山贵瞪着眼睛：“我哪儿不着调了？这刚结了婚，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是吧！有了老公，眼里就没哥哥了！” 赵玉婷呵呵一笑，指了指四个兄弟，说道：“你看看，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成家立业了，清成马上都要上高中了，就你一个人还是单身！” 这是赵山贵最大的弱点，一提婚事，他立马愁眉苦脸的，平时在家里就没少被唠叨。 大嫂谢兰芝也趁机教训道：“就是，山贵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之前给你介绍对象，你还不情不愿的，现在就连小妹都先你一步了！” 赵山贵是赵山华的亲弟弟，母亲死的早，父亲赵固安又是个不靠谱的，长嫂如母，谢兰芝这个当嫂子的自然要操心起小舅子的婚姻大事。 赵山河知道老四还要过两年才能遇到看对眼的，于是岔开了话题：“别站在门口了，小王、玉婷，赶紧进去把东西放下，这么多东西，别把手勒坏了。” 王云开手里提着烟酒，确实挺累的。 于是众人跟着回了办公室，聊天的聊天，逛商场的逛商场。 颜颜跟清成、清宇两个哥哥玩得也很开心，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了，在小吃街里面钻来钻去，还没到中午，肚子就已经饱了。 虽然昨天才遇到了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但对于女儿的安全赵山河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边的保安可都是从南城过来的，颜颜一到周末就会去商场里玩，大家对赵老板家的小千金十分熟悉，全都时刻注意着呢！ 到了12点，大家准备出发去餐厅吃饭，饭菜早就定好了 出发前，苏婉提议道：“今天咱们一家人算是凑齐了，哥哥、嫂嫂还有三个小孩都在。而且还是小妹的好日子，不如拍个照留个纪念吧？” 众人当然没意见。 赵山河让苏鹏去办公室把相机找了出来，这玩意商场也有卖的，海鸥相机，价格不便宜，一台就要八百多。 之前赵山河需要宣传资料，拿了一台拍了些照片，苏鹏也跟着学会了，操作并不难。 于是众人站在办公室外边的阶梯上，排成两排。 这个站位其实也有讲究，谁主谁次？按年龄来还是按本事来？ 可别小看了，放在别的家庭，这个站位问题甚至还有可能闹出矛盾。 但几兄弟很亲近，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谢兰芝、赵月萍、苏婉、赵玉婷四个女人站在第一排，赵家四兄弟和王云开则是站在后面。 还有三个小孩，清成、清宇、颜颜，各自被自己的妈妈搂着，在最前面。 拍了两张，苏婉又说道：“再给玉婷和小王再单独拍一张吧。” 王云开挠挠头：“要不还是别浪费胶卷了吧？” 赵山河摇摇头：“胶卷就该这个时候用，过个三十四年，你们看到照片也能记起今天这美好时刻。我来给你们拍！” 两个嫂子也同意：“是该留个纪念！” 赵山河接过相机，他玩这个比较熟，还指挥小妹和王云开靠在一起，互相搂着腰，摆出了相对更加亲密的姿势。 虽然这年头谈对象时私底下拉拉小手已经很常见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赵玉婷和王云开都有点羞涩，何况旁边还有不少人看着呢。 赵山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两人都因为羞涩有点脸红，抓拍下了这一幕。 如果不是时代观念限制，他甚至还想让小妹和王云开摆出一些更亲密的姿势。比如公主抱、亲个脸什么的…… 拍了照之后，底片要送去影像店冲洗，如果加急当天就能出来，当然价格也会高一点。 正当一行人准备前往饭店时，赵玉婷忽然看到王云开皱了皱眉，脚步顿住，看向了小吃街的方向。 赵玉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了曾晓娟和王燕，发现她们正在看着这边，十分意外。 “你跟家里说了我们领证的事？”她扭头向王云开问道。 王云开摇摇头：“没。” 赵玉婷十分相信王云开，他说没有就肯定没有，可看到曾晓娟和王燕，心情又有点复杂：“那她们怎么找过来了？” 王云开同样心情复杂，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 赵山河看到了两人交头接耳，凑了过来。 “小两口说什么呢？怎么愁眉苦脸的？” 王云开也没瞒着，指了指小吃街的方向。 “土豆摊边上，穿黑色棉袄，灰布裤子的，是我妈，她旁边那个女生是我妹妹。” 赵山河也愣了愣，看到了正在吃狼牙土豆的母女俩。犹豫了一下，他向王云开问道：“那要不，叫上一起去吃饭？” 王云开想了想，对赵山河说道：“我先过去问问。” 赵山河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这事外人不好插手，只能靠王云开自己解决。 第578章 不一样的母亲 对于家里人，王云开已经下定决心彻底斩断，但还有点揪心。 赵玉婷也明白，从王云开那带着两分纠结的眼神也能看出来。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的亲人。 看王云开要过去，赵玉婷连忙说道：“我跟你一起！” 然后挽住了王云开的手。 王云开心情好了不少，冲着赵玉婷笑了笑。 小吃街离办公室并不算远，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曾晓娟面前。 “云开……”曾晓娟面对二儿子和赵玉婷，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前赵玉婷上他们家，他们一家人不仅没什么好脸色，还故意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总之就是嫌弃赵玉婷是乡下的姑娘。 现在却得知赵玉婷竟然有一个哥哥，是南城有名的大富豪！ 这心态，当然十分复杂。 “妈，你跟小燕来荆城干嘛？” 王云开语气平淡地问道。 虽然叫了一声妈，但曾晓娟感觉二儿子好像一个陌生人，让她心里更加难受了，她下意识就板起了脸，习惯性地想要教训他两句。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看看你，光天化日之下，跟女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因为赵玉婷是大老板的妹妹，现在已经不是她能得罪的了！ 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来荆城看看学民，正好听说这边商场开业，就过来逛逛，这土豆味道挺不错的，不少人排队买，我也买来尝尝。” 王云开扫了一眼，母亲和小妹一人手里端着一盒狼牙土豆，而且都是大份的。 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很清楚的，就算想尝尝，顶多也就买一个小份，给王燕尝两口就不错了，怎么会舍得买两份？ 当上刑警之后，他对这些细节越来越敏锐了。 不过他也没深究，而是问道：“大哥来荆城了？” 曾晓娟吞吞吐吐地说道：“嗯，他在商店里当收银员。” 王云开更加疑心了，放在以往，以曾晓娟的性子，应该早就炫耀起来了，毕竟王学民在她眼里那可是最能干的。 曾晓娟似乎不想多谈，看向赵玉婷，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谄媚，问道：“玉婷，你跟云开现在是不是住在一块？” 赵玉婷还是第一次听曾晓娟叫自己叫得这么亲热，忍不住有些肉麻，摇头答道：“没呢，云开他住单位宿舍。等结婚之后再搬过来。” 曾晓娟又问道：“你们房子都准备好了？是租的还是买的？” 王云开知道她想打听什么，故意说道：“玉婷三哥给她置办的，没花钱。” 曾晓娟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羡慕，试探着说道：“肯定很漂亮吧？什么时候有空，能带我去看看吗？” 王云开说道：“在南城呢，等下次你去南城有机会再说吧。” 这就是拒绝！ 曾晓娟心里气得不行，自己态度都这么软了，王云开也不给个台阶下！ 可一想到赵玉婷现在的身份，她又不得不伏低做小，诉苦说道：“云开，你是不知道，你从家里出去之后，家里现在都揭不开锅了，老三和小燕还要上学，你爸他身体又不好……呜呜，当初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看她说着说着还哭上了，声泪俱下。 意图也非常明显，从王云开这占点便宜。 然而王云开早就厌烦了这一套，不为所动。 “大哥有手有脚，随便找个活干，供老三和妹妹念书还是没问题的。你不说他来荆城上班了吗？” “家里哪样不得花钱，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大哥他刚开始上班，还没领到工资呢。” 王云开当然不会开这个口子，有了这一次，那肯定还有下一次！ “那等大哥发工资就好了，也就个把月。” 曾晓娟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只能摆出一副可怜模样，又问道：“你和玉婷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王云开瞄了她一眼说道：“怎么，家里打算支援点彩礼？” 曾晓娟脸色僵了僵，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再说了，玉婷她三哥那么有钱，哪用得着我们给彩礼。” “所以我打算入赘到赵家，之后结婚你们也不用来了。”王云开说道。 入赘！ 曾晓娟呆住了，表情更加尴尬。 入赘对于男方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好端端的，怎么要入赘呢？” 王云开十分讽刺地哼了一声：“我也是没办法啊，毕竟你们都看不上玉婷，都不支持我跟她谈恋爱。” 曾晓娟说不出话，因为王云开说的是事实。 当初王云开跟家里谈起自己结婚的事，家里不仅没有支持，甚至还提出了十分过分的要求，这才让王云开寒了心，后来直接分家，从家里搬了出去。 “二哥，这土豆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可能是看没人说话了，王燕忽然凑了过来，将手里剩下的半盒土豆递给王云开。 王云开看了看妹妹，知道她不是刻意为之，并不是想要讨好自己，只是单纯的懵懂无知。 父母偏心大哥和老三，他和妹妹都是被冷落的，平时有点好吃的，他和妹妹分到的也最少，所以两人同病相怜。 只有王云开偶尔会关照她，悄悄从单位食堂给她带点好吃的。 而且妹妹才13岁，十分木讷，可能受父母的影响比较大，性格非常软弱，爸妈说什么就是什么，跟他以前一样。 看到妹妹有点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王云开心里难免有点难受。 揉了揉妹妹的头，王云开让她把土豆收起来。 “不用了，你留着吃吧。” 赵玉婷拉了拉王云开，凑到他耳边说几句悄悄话。 王云开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看向曾晓娟，说道：“今天我跟玉婷领证了，一会要去吃个饭，你来不来？” 曾晓娟已经有所预料了，这年头一般都是先领证再结婚，只有情况比较特殊，比如年龄不够领证的，才会先办婚礼后补票。 第579章 彩礼 对于王云开的邀请，曾晓娟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当然要去，正好中午饭都还没吃呢！” 这自然是赵玉婷的提议。 王云开本来是不打算邀请的，但一想到婚礼都不打算让自己的父母来参加，这次吃个饭就当做是补偿了，而且也算是王家对赵玉婷的认可。 赵玉婷客客气气地说道：“饭店已经定好了，就在边上，妈你跟着我们就行。” 听到赵玉婷叫她妈，曾晓娟有点不适应，扭了扭身子。 但她心里却是在琢磨另一件事。 既然王云开是入赘，那按理来说，赵玉婷家里是要给他们王家一笔彩礼的！ 但要是敢跟王云开提这一茬，这白眼狼肯定会和自己翻脸。 不过等一会儿在饭桌上，可以和那个赵老板说一说，他那么大一个老板，随便从指头缝里漏点出来，那也是一笔巨款了。 而且王云开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子，从小养大的，既然要倒插门，那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曾晓娟甚至已经在幻想彩礼的数目了，几百块肯定拿不出手，几千上万应该是有可能的，再多……她就不敢想了。 赵山河看到赵玉婷和王云开把他母亲和妹妹带过来了，知道应该是要一起吃饭了。 赵家的几兄弟都知道王家是怎么个情况，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和曾晓娟打招呼。 毕竟这位从年龄上来算还是长辈。 王云开找到赵山河，问道：“三哥，中午我妈和妹妹也一起吃个饭，位置会不会不够？” 赵山河默默算了算，他们几兄妹加上小孩，一共是9个大个人，3个小孩，再加1个大人1个小孩，可能会有点挤，但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颜颜带着两个哥哥一直泡在小吃街，估计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了。 “没事，一会儿我让饭店那边安排一下，给小孩单独腾一桌出来。”赵山河说道。 王云开顿了顿，又小声提醒道：“我妈要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用搭理她，要是闹出什么洋相，我先给几个哥哥赔不是了。” 赵山河叹息一声，点点头表示理解，拍了拍王云开的肩膀说道：“都是一家人了，别那么见外。”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饭店，离华龙商场并不远，几分钟的路程。 饭店是赵山河找田处长联系的，老板对田处长就很重视，得知订座的是赵山河之后，更加用心了。 因为他们店里不少东西都是从华龙商场采购的。 包厢里，众人坐下，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几个小孩单独安排了一桌，王燕没见过那么多肉，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但很快就大吃特吃起来。 颜颜和清成他们也没有取笑，反而一个劲给她夹菜。 大人这一桌上，曾晓娟也没比王燕好到哪儿去，看着一大桌子菜，甚至有些菜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两眼放光，嘴就没停下来过。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气氛不错，王云开身为主角，自然逃不过敬酒这一关，挨着被几兄弟灌了两轮。 不过赵山河也不喜欢劝酒，也不会强行架着，看王云开脸色有点发红了，立马就停下了。 赵山河原本是打算宣布媳妇怀孕的消息，但有曾晓娟这个外人在场，就不好再说了。 苏婉怀孕的消息，赵山河没有大张旗鼓地往外宣传，就连小妹都还不知道。 赵山河当然不会瞒着自家的兄弟，打算趁着今天这个欢聚一堂的好日子，一起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饭吃得差不多了，颜颜凑了过来，拉着赵山河的胳膊爬到他腿上，凑到他耳边说道：“爸爸，我想跟大哥哥和二哥哥玩，能不能带他们回南城？” 小丫头除了上学前班，就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小孩，赵山河也乐得让她跟两个哥哥打好关系，而且这事之前他也答应了颜颜，等放了寒假就把清成和清宇接到家里陪她玩。 而且他也有心培养一下跟两个小家伙的关系，毕竟是自家侄儿。 至于住的地方，也不用担心，家里够大，虽然小姨搬过来了，但小姨的住处反而空下来了，能住得下，还有小妹也能照看着点。 于是赵山河转头对两个嫂子提了这事，要把清成和清宇接去南城玩一阵。 两人一看自家儿子，眼巴巴地看着这边，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两个小兔崽子早就被颜颜收买了！ 毕竟小孩都喜欢热闹，赵家乡那地方和南城比起来，就是穷乡僻壤。 教训了几句之后，两个嫂子都答应了下来，又叮嘱不能忘了做作业。 赵山河告诉她们不必担心，自己的小姨就是老师，正好在辅导颜颜，顺便还能监督清成和清宇…… 赵山河注意到曾晓娟一直有意无意在打量自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他抽空按了一下bb机，然后装作有信息，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前脚一出门，曾晓娟后脚就出来了，拉住赵山河，带着谄媚笑容，略显拘谨。 “赵老板，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赵山河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有什么事尽管问。” “这个……云开他是不是要入赘到你们赵家？” 赵山河点点头。 “那按咱们这边的习俗，男方入赘，女方是要表示表示的！” 赵山河无奈地笑了笑，果然被王云开预料到了！ 不过他倒是没打算回绝，入赘的话，一般是女方家里条件比较好，确实有不少会给男方彩礼。 曾晓娟搓了搓手：“你看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彩礼，但云开他毕竟是我儿子，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给他拉扯大，不容易！我也不多要，赵老板你看着给点，意思一下就行了，以后他就是你们赵家的人了，我们也不会来打搅他们小两口过日子……” 赵山河想了想，直接问道：“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曾晓娟揉着手指，有点紧张，报了个数。 “八千八百八十八怎么样，赵老板你是生意人，听着也吉利！” 第580章 贪得无厌 不到九千块，对赵山河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那是因为赵山河有钱！ 并不是意味着这八千多块就是一个小数目！ 去年的城镇居民人均年收入还不到1300！ 差不多就是一个人7年的工资！ 换算一下，放在三十年后，这八千多的彩礼就等于六七十万了！ 真是贪心啊！ 不过赵山河没拒绝，而是问道：“你能保证我给了这笔彩礼，以后就不来骚扰小王和我妹妹？” 曾晓娟发现有戏，头点得跟捣蒜一样。 “肯定能保证！以后云开就是赵家的人了，跟我们王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看她那兴奋的模样，赵山河感觉有点恶心。 王云开好歹也是她亲生儿子，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这和那些卖儿子、卖女儿的父母，也没什么区别了。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彩礼我可以给，另外，我听说云开有个大哥，一直没正式工作，我可以给他在南城安排个工作，怎么样？” 曾晓娟眼睛一亮，赵山河可是南城有名的大老板，安排的工作肯定不会太差！ “一个月工资多少？”曾晓娟连忙问道。 赵山河比了一根手指，“每个月至少100，如果他够努力，翻倍都有可能。” 100的月工资，放在荆城已经不少了。但曾晓娟又想起了下午在商场看到的那个小吃街，生意火热，顾客排队购买的模样，她现在都还记在脑子里。 就拿那狼牙土豆来说，一份就卖五毛，至少能赚一半，一天少说也能卖出去一两百份，那就是好几十块的利润！ 这不比100每个月的死工资赚钱多了！ 她立马说道：“赵老板，我也不用你给学民介绍工作，能不能把那小吃街的摊位，给我们分一个？” 赵山河表情有些古怪，他的意思是给王云开的大哥安排个工作，在仓库当个理货员，或者搬运工，实在不行就丢进保安队，当个闲人养着。 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了把柄，要是她再敢去找王云开麻烦，那就可以用这个把柄来反制，毕竟，每个月100块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可没想到，这曾晓娟竟然看上了小吃街的摊位！ 赵山河摇了摇头：“小吃街的摊位有规矩，就算是我，也不能想给谁就给谁，而且在小吃街摆摊，每天至少要忙到夜里十点，如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业绩不达标，用不了两个月就会被清退。” 曾晓娟有点不甘心，又说到：“那能不能把烤面筋和狼牙土豆的调料配方给我？” 赵山河笑了笑，这曾晓娟说她蠢吧，她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要说她聪明，她能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别人的调料配方都是独家绝活，怎么可能轻易外传！ “这个你得跟人家摊主商量。” 见曾晓娟似乎还打算讨价还价，赵山河摆了摆手。 “8888的彩礼，加上一个工作岗位，我的条件就到这了。一会儿你吃了饭，去华龙商场写份保证书，我立马就可以把钱给你。但你要是贪得无厌，那我就没办法了。” 曾晓娟悻悻地笑了笑。 “这样就挺好，不过我那大儿子已经有了工作，等我小儿子高中毕业可以吗？” 赵山河点点头：“没问题！” 不过就在两人讨价还价时，包厢内，王云开拉着王燕询问起来。 “小燕，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妈带你来荆城，到底是干什么的？还有大哥，他找了什么工作，在哪上班？” 王燕擦了擦嘴，一五一十地说道：“大哥在荆城商场上班，大前天给妈妈找了个活，让我们在荆城商场门口摆摊卖小吃。” “那你们中午来华龙商场是干什么的？” “大哥让我们过来学学怎么做狼牙土豆，还有烤面筋。学会了就可以自己做来卖钱了。” 王学民找了荆城商场的工作，还让妈去摆摊卖小吃！ 这倒是没什么可说的，顶多也就是那荆城商场眼红了，看华龙商场这小吃街做得火热朝天，想要跟风罢了。 至于偷师，虽然被人们所不齿，但并不违规违法。 刚回到包厢，王云开对曾晓娟自然是怒目以对。 哪怕包厢里还有其他人，他也忍不住教训道：“你要摆摊做生意没问题，我也不会管，要想学技术，要么自己在家多试试，要么虚心跟人请教，自己走歪路子就算了，还带着小燕一起，不怕教坏小孩吗！” 曾晓娟一看就知道，是王燕把自己那有些见不得人的目的透露了出来，曾晓娟非常生气！ 啪！ 她习惯性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扇在王燕的脸上。 “要你多嘴！什么话都往外说！” 王燕捂着脸，十分委屈，眼里泛起了泪花：“二哥又不是外人，我实话实说也不行……” 曾晓娟瞄了一眼赵玉婷和王云开，低声说道：“人家以后跟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王燕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哪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只是觉得委屈，瘪着嘴掉眼泪。 曾晓娟虽然说得小声，而王云开怎么可能听不见，实际上，曾晓娟就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听到这话，王云开的心也彻底凉了。 他冷冷地看着母亲，平静地说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再提醒你一句，那个荆城商场的老板郭亚军，之前是混社会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哥要是跟那种人物混到一起，以后说不定就能在枪毙名单上见到他。” 曾晓娟没当回事，荆城商场虽然没有华龙商场气派，但也是正规地方，怎么可能那么夸张，还上枪毙名单！ 根本就是在夸大其词，她瞪着眼睛：“你会不会说话，咒你大哥干嘛，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大哥好！” 王云开摆了摆手，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倒是拉着小妹叮嘱了几句。 “小燕，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继续上学念书，你成绩还可以，以后上高中也没问题，说不定还能考大学，要是大哥还有爸爸妈妈不让你上学，你就来找我！” 第581章 区别和对比 曾晓娟听到这话当然不高兴。 “她一个女孩，读那么多书干嘛？我看他初中也没必要继续读了，跟着我摆摊就挺好的。早点挣钱，以后也能攒点嫁妆。” 赵月萍身为老师，听不下去，说道：“现在国家在强制推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家长应该配合，要是敢逼着小孩退学，那可就惹上麻烦了。别的不说，下个学期孩子要是突然不去学校了，老师第一个不答应。如果你家里人在单位或者国营企业上班，工作都可能会受影响！” “真的假的？”曾晓娟不懂这些。 “我就是小学老师，你说呢？”赵月萍文文静静地说道。 “要是你敢让小燕退学，我回头就去举报你们！”王云开冷冷地说道。 曾晓娟心里没底，不情不愿的说道：“我让她继续读就是了，你急什么！” 赵山河没有插话，要换做是他，就把小燕接出来，供她念书了。 这可是王云开的亲妹妹！ 光看曾晓娟，赵山河就能想到王燕平时过得有多憋屈。 把妹妹留在那样的家庭里，以后长大了说不定性格变得更加内向，甚至是憋出毛病来。 王云开估计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他看了看赵玉婷，有些犹豫。 王燕毕竟是他妹妹，自己刚和赵玉婷领证，要是把王燕带回家，总感觉有点不太好。 赵玉婷倒是没那么介意，这年头许多家长都得忙着干活，家里面一般都是哥哥姐姐，照顾弟弟妹妹。她小时候就是几个哥哥带着长大的。 何况赵玉婷也看出来了，王云开对家里唯一放不下的也就这个妹妹了，而且王燕也是真心实意把王云开当成了家人。 于是赵玉婷看了一眼赵山河，主动提议道：“要不把小燕接去南城吧，那边的学校教育资源也更好，教育局那边三哥也有关系，安排转学也不麻烦。” 赵山河点点头，当然没意见，托关系办个转学而已，对他来说就一句话的事儿。 曾晓娟眼睛一亮，根本不在乎王燕的去留，这妮子要是能跟着他哥哥，家里就少个人吃饭，除了吃穿用度，学费也能省下来，还少个拖油瓶，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且她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赵山河在教育局有关系！ 曾晓娟看向赵山河，又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问道：“赵老板，能不能麻烦你，把我家老三也转到南城去，听说南城一中的升学率最高，我家老三正在念高中……” 赵山河有些无语。 这人真是不知道分寸啊，看见有机会占便宜就想试试。 没等赵山河回应，王云开就嘲讽道：“三哥肯定有本事把人送进去，但别人学校里都是些尖子生，一个比一个学习好，老师上课的速度比其他学校都更快，就老三那水平，去了也是丢人现眼。老三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上高中就是交钱才进去的，你要是想摆摊，不如早点让他退学来给你帮忙！” 曾晓娟黑着脸，倒是熄了送老三去省城上高中的念头。 没能占到便宜，她心里有些冒火，瞪了王云开两眼，但碍于赵山河在旁边又不好发火，只能说道：“你说你，对你两个兄弟意见怎么就那么大呢！” 王云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兄弟？ 他们拿自己当兄弟了吗？ 赵山河不想闹得太难看，这曾晓娟要是继续呆在这，王云开迟早会憋不住发火。 赵山河看着曾晓娟，说道：“既然都谈妥了，那就这样吧，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曾晓娟连连点头，然后有些迟疑，问道：“那钱……” 赵山河招呼苏鹏，耳语了一番，大概内容就是给曾晓娟支取8888块钱，另外让她写个收据和承诺书，保证以后不来骚扰王云开和赵玉婷。 “你跟小鹏走就行，我让他送送你。” 曾晓娟喜笑颜开，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八千多块的彩礼，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赵山河忽然想起来，又提醒道：“这事儿你最好保密，你那两个儿子都别告诉。荆城商场的老板郭亚军，跟我有过节，他奈何不了我，但要是让他知道了你们和我是亲家，那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曾晓娟心中一凛，想起来王云开刚刚的提醒。 赵山河挥挥手，让苏鹏把人带走了。 王云开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也看出来了，自己那贪得无厌的母亲应该提了什么条件，三哥答应了，并且达成了什么约定。 回到桌上，他二话不说，先向赵山河敬了一杯酒，然后问道：“三哥，她是不是管你要钱了？” 赵山河笑了笑，也没打算隐瞒，将刚才郑晓娟提出的条件都说了出来。 “她管我要了8888的彩礼，我让她保证以后都不来骚扰你们。” 彩礼！ 自己结婚，家里不支援就算了，母亲竟然还管别人要彩礼！ 王云开可跟不知廉耻的母亲不一样，感觉有些屈辱。 赵山河却笑着说道：“你既然倒插门，给彩礼也说得过去，何况8000多块钱就能买个清净，也挺划算的，别放在心上！” “这8000多块钱我会……” 赵山河立马摆手，打断了他。 “别乱想了，这钱是我代表赵家出的，跟你没关系，不用你还，你也别觉得没面子、低人一等了，我们早就说好了，入赘只是个借口而已。” “而且给了这笔彩礼，你和小妹也更加名正言顺了！” “另外，我们几兄弟早就拿你当自家人了。往后也别那么见外，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开口。” 赵玉婷也拉着王云开坐下：“你那点死工资，多久才能凑够8000块，我多帮三哥干点活就行了，他给我开的工资高着呢！” 王云开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赵家几兄弟，尤其是赵山河，虽说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对他那是真的没话说！ 想到自己那偏心眼的父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明明是骨肉至亲，为什么就那么冷血无情呢！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父母捡回来的了。 第582章 都有难念的经 王云开摇摇头，也不再废话，又倒了一杯酒，起身向各位行了一个礼。 “今天让大家见笑了，我王云开可能没多少本事，但可以向几位保证，以后一定真心实意对玉婷好！” 赵山荣和赵山华、赵山贵也纷纷表态。 “这有什么见不见笑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王，你认识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要是不知道你的为人，也不会放心把小妹交给你！” “别说了，再走一个！” 赵山河看着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场景，心里也十分高兴。 有些东西，确实是钱买不来的。 赵山河正感慨呢，感觉苏婉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扭头就看到苏婉摸了摸肚子，给了他一个眼神。 自己媳妇怀孕的消息还没告诉大家呢！ 赵山河回过神来，想了了这一茬。 现在曾晓娟这个外人已经走了，自然没什么顾虑，他立马站起来笑着说道：“今天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大家！” 其他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有点疑惑，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赵山河伸手将苏婉搂住，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说道：“苏婉怀孕了！” 大家都十分惊喜，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一时间众人纷纷露出笑容，欢天喜地，恭喜祝贺。 尤其是两个嫂子，面露羡慕。 谢兰芝拉着苏婉，问道：“多大了？” “才一个月出头呢。” “真好，颜颜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不像我们家里的清宇，是独生子女。” 苏婉笑着说道：“嫂子你要是羡慕，不如自己再生一个！” 谢兰芝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我比不得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快四十了，而且清宇也那么大了，这时候再生孩子，不是让人笑话嘛。” “大嫂你才三十出头，哪有你说的那么老，生孩子是自己家的事儿，管别人怎么说。多子多孙才是福呢！” 谢兰芝摆摆手，又实话实说道：“现在都在讲计划生意，我头胎生的就是个儿子，要是跟颜颜一样是个女儿，或许还会考虑再要一个。” 苏婉又看向赵月萍，问道：“二嫂，你还不到三十，不考虑再要一个吗？” 赵月萍也摇摇头：“儿子一个就够了，以前越穷越生，生上四五个，然后放养，觉得总能碰上一两个有出息的，但大部分时候全都是草包，结果是越生越穷。现在不一样了，都讲究优生优育了，重点培养一个。” “而且现在计生办管得可严了，我要是敢生二胎，工作肯定保不住。” 赵月萍在乡里的小学当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清闲。 说起计生办，赵月萍又有点担忧，问道：“现在计生办管的可严了，乡下、村里都不放过，时不时就能看到他们的人进山，你这二胎不会有问题吧？” 苏婉看了一眼赵山河，带着幸福的微笑说道：“他都能处理好。” 赵月萍也恍然：“我这也是瞎担心了，山河本事那么大，你想生几个都没问题！” 赵山河又喝了两杯酒，高兴之余又叮嘱道：“对了，这事先别着急往外说，等把手续办好了再公开也不迟。” 众人当然知道轻重，纷纷答应下来。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伙都很高兴。 唯一比较郁闷的是赵山贵，现在小妹都已经领证了，五个兄弟中间，也只有他是独身一人了，自然就成了那个催婚的目标。 正当大家吃完了饭准备回商场时，苏鹏又找了过来，脸色还有点古怪。 赵山河看苏鹏吞吞吐吐，似乎是有话想说，于是主动问道：“怎么了，她是不是又提了什么要求？” 苏鹏摇摇头，将一份保证书和收据递给赵山河。 “那个曾阿姨已经送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 “有个叫赵固全的老人，找到商场来了。” 赵山河玩味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二哥。 赵山华正意外呢，他跟父亲说了今天小妹和王云开领证，要招待大家吃饭聚餐，又找了个借口，说是王家那边长辈都不会来，所以父亲也没必要去，不然会让王云开尴尬。 父亲也答应了，现在怎么突然又来了？ 赵玉婷也有点烦心，问道：“我爸现在在哪？” 苏鹏答道：“在商场办公室呢。” 赵玉婷拉了拉王云开，向赵山河说道：“三哥，我和云开先过去看看，要不你等会儿再回来？” 她也没别的意思，知道赵山河还记着仇，不想两人照面。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商场怎么说也是我的地盘，哪有让我退避的道理，那不是显得我心虚了吗？一起回去吧！” 赵玉婷无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刚才王云开的母亲才丢人现眼了，现在就轮到他们家了！ 苏婉拉了拉赵山河的胳膊，小声提醒道：“今天怎么说也是玉婷和小王领证的好日子，你可别扫了兴！” 赵山河冲着媳妇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商场。 商场办公室内，赵固全正站在床边，看着那热闹的小吃街发呆。 其实赵固全知道，是因为有赵山河在，所以儿子和女儿不想让自己来。 赵固全心里自然是不太舒服的。 可当年的事，他其实也有点后悔，如果留点情面，现在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他一个人在家里怎么都不得劲，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看看。 让他来的原因，当然是女儿领证，不过也未尝没有那么一丝念头，想要缓和与赵山河的关系…… 不过他出发得有点晚，没能赶上午饭，赶到商场的时候，赵山河他们饭都快吃完了。 张继斌当然不知道赵山河过去的恩怨情仇，得知这位是赵山河的长辈，立马让人好生招待着。 赵山河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赵固全。 他看着赵固全，顿了两三秒钟，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然后回到座位上坐下了。 赵固全也没说话，不过看赵山河的表情，就知道他还记着当年的仇。 第583章 好人坏人 赵山河后边，赵家几兄弟鱼贯而入。 还好办公室很宽敞，十多个人进来也不显得拥挤。 见赵山河没和父亲吵起来，赵玉婷和赵山华松了一口气。 赵山华拉着赵固全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赵固全看了看女儿和王云开，说道：“你们领证，这么大的事，我总得来看看。证领到了没？” 王云开拿出红本本给赵固安看。 赵玉婷在旁边说道：“我和云开本来打算下午就回去看你的，没想到你过来了。” 赵固全翻看着结婚证，他对女儿和王云开的婚事总体还是支持的，小王人挺踏实，就是王家那边太混账了，让他有不小的意见，而且还传出了那么离谱的谣言，让他在乡里走到哪都被指指点点。 不过既然女儿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王云开过日子，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赵固全又问道。 赵玉婷和王云开对视一眼，说道：“大年初二，正好乡里亲戚也都回来了，办酒也方便。” 赵固全有点意见，“以前就有说法，叫正不娶，腊不定，正月结婚不太好。” 赵玉婷却一点不讲究这些，立马说道：“云开现在当了刑警，平时忙得很，也就过年有点时间，那些老一套的东西我们也不信。办这个婚礼也只是为了堵住乡里人的嘴！” 赵固全沉默下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赵玉婷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长叹一声说道：“你现在长大了，自己拿主意吧！” 这时几个小家伙也钻进了办公室。 赵清宇和赵清成看见赵固全，打了个招呼。 “爷爷！” “二爷！” 颜颜不认识赵固全，愣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叫，于是扭头小声向赵清宇问道：“我是不是该叫三爷？” 清宇听说过一点，三叔和二爷有矛盾，所以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你也该叫他二爷，但他和你爸爸有仇，所以你不用打招呼。” 颜颜瞪大了眼睛，盯着赵固全，和爸爸有仇，那肯定就是坏人！ 可他又是清成的爷爷，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丫头想不通，看到爸爸正在朝自己招手，立马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赵山河将女儿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小丫头凑到赵山河耳边问道：“爸爸，那是清成哥哥的爷爷吗？” 赵山河点点头。 颜颜又问道：“他是不是坏人？” 赵固安和赵固全两兄弟，在他童年时，那就是坏人。 可在赵玉婷和赵山华眼里，赵固安却是一个父亲，顶多算是有些小毛病，但作为父亲这个角色，勉强还算合格。 赵山河也不好回答，人性都是复杂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绝对的好坏，包括他自己。 上一世，他沉迷赌博，害死了妻子女儿，那就是个妥妥的反面典型！ 现在的他，浪子回头，洗心革面，挣了钱之后还给支持扶贫工作，捐了不少钱和物，但光靠这些就能说他完全是个好人吗？ 赵山河思考了一会儿，对颜颜解释道：“他不能算真正的坏人，但是以前做了些很过分的事，爸爸很恨他！” 颜颜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又有些紧张，问道：“那我还可以和清成哥哥一起玩吗？” 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的脸蛋，笑了笑。 “清成是清成，他是他，不一样！” 赵固全那边，听说孙子要跟着颜颜去南城他三叔家里玩，也没有作声。 他没有大哥那么魔怔，现在赵家几兄弟全是靠着赵山河才把事业干起来，看着儿子和女儿生活越来越好，他自然不会强行阻拦。 但让他主动低头，向赵山河认错道歉，他实在拉不下那个脸。 聊了几句，赵固全就起身要走了。 赵家三兄弟也得回去，正好一起。 赵山河也让司机把三个小孩和自己媳妇送回了南城，自己又在南城呆了两天，到了农历的腊月17。 这天上午，赵山河正在查看统计出来的销售情况。 荆城的华龙商场，生意已经稳定下来，每天都能有二十来万的营业额，看着不怎么样，但利润还行，一个月算下来，也能有个四五十万的纯利润。 荆城商场那边，随着再次降价，从华龙这边抢走了一部分生意，也撑住了，至少没有直接倒闭。 正当赵山河想着差不多可以回南城时，张继斌敲门进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愁容。 眼下张继斌做事越来越顺手，这个分店店长对他来说难度不大，能让他发愁的事情可不多。 “什么事？”赵山河问道。 “老板，外边那些几个小吃摊主，开始拉帮结派搞对立了。” 赵山河倒是没太意外，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他甚至懒得具体去了解怎么回事。 不过张继斌还是总结了一下。 简单的说，就是两家烧烤摊因为有竞争，开始闹别扭，因为点烧烤的客人，往往还会点些别的东西，他们就各自拉拢一些小吃摊主，给客人推荐自己亲近的小吃，故意不让客人点对方派系的小吃。 虽然还没有闹出多大矛盾，但拉帮结派的苗头已经出现了。 赵山河没有直接给出解决办法，而是对张继斌说道：“以后这些事都由你来处理，怎么弄你说了算，不用什么事都来问我。” 张继斌有点犯难，最大的问题就是小吃摊主不是商场的员工，如果是员工，他能想到不少办法，但这些小吃摊严格来说也就是租用了场地而已。 这也算是一次考验，赵山河没有指点张继斌，只是提醒道：“原则很简单，只要能吸引顾客，对咱们商场有利，不能损害咱们的形象。” 张继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张继斌把小吃摊主找来开了个会，对那两个拉帮结派的烧烤摊主批评了几句，不痛不痒，根本没什么力度。 正当两个烧烤摊主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张继斌又公布了一个消息，小吃街要扩大规模，从现在的一条变成三条！ 第584章 不想进步 于连山一点都不担心，笑嘻嘻地说道：“唐局长，你可别吓我，别说什么负不负责了，你临时带人来参观，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我这样配合你已经很不错了。” 这话一说出来，那就十分不给面子了，唐仁安心里不爽，虽然他只是商务局的副局长，对罐头厂没有直接管辖权，但于连山在体制内职务比他低！ 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同时唐仁安也生出疑惑。外商投资，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个于连山，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期待？ 于连山之所以如此有底气，原因很简单，饮料厂根本不需要投资！ 赵山河把饮料厂的发展安排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从去年12月份开始，正气凉茶的生产线从8条变成了12条，开工时间从每天8小时，变成了现在的三班倒24小时不停工。 产能在不断提升的同时，销量也在不断变高。 先是从南城市区扩散到周边县城、乡镇，然后是抚远省的其他地级市，再然后是顺江而下，蔓延到整个长江中下游沿岸城市。 最让于连山佩服的就是赵山河对节奏的把控。 什么时候该提升产能，每个地方能大概能卖出去多少，赵山河算计得一清二楚！ 厂里的产能始终恰好比销量多那么一点，仓库里就算有了存货也不会堆积太久，顶多半个月就会被卖出去。 现在还有五六个推销员在下游开拓市场，每隔两天就会打电话回来，定一批货。 这种情况下，先不说他对饮料厂的发展没什么发言权，就算他有资格管理饮料厂，也不会盲目拉投资，扩大产能。 道理很简单。 长坂坡，赵云七进七出的时候，阿斗只需要老老实实缩在赵云怀里就行了。 要是让他来指挥赵云，别说七进七出了，一进去就要缴械投降了！ 于连山知道自己的本事一般，在赵山河这条大腿面前，以前也起过歪心思，就是和郑伍德合作那次，但是被郑伍德坑得差点连厂长的位置都保不住，反而是赵山河替她说了好话，免于处罚。 之后于连山就被赵山河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敢再胡来了。 唐仁安见威逼没效果，马上改为利诱。他用一副机会来之不易地口吻说道：“这两位可是市里请来的外商，他们是主动提出要来你们厂里参观的，那个热韦尔达能集团，可是跨国大公司，专门做食品饮料的，要是能拉来投资，你们厂子立马就能飞黄腾达！” “那个永利集团的林老板，家里资产也十分雄厚，在粤省那边投资建了好几个厂了……” 一番诱惑，但于连山却丝毫不动心。 这套画大饼的技术，他门清，要是还能上当，那这几十年不是白混了。 于连山笑了笑，指着刚刚参观过的老旧厂房说道：“唐局长，我们罐头厂就只剩下这几条生产线了，那些新式生产线，都是饮料厂的，你要想带人去参观，那就联系饮料厂的厂长吧。” 见他软硬不吃，唐仁安有些恼怒，但要生气也不是现在，唐仁安又问道：“饮料厂的厂长是谁？” “陈龙。” “陈龙？他不是罐头厂的副厂长吗？”唐仁安皱眉问道。 “他确实是罐头厂的副厂长，但饮料厂成立后，就调过去暂代饮料厂的厂长了。”于连山解释道。 “那他人在哪？” 于连山眨了眨眼，故作思索，然后露出了非常浮夸的惊讶表情：“我突然想起来，陈厂长前一阵去粤省那边考察去了，真不凑巧。” 唐仁安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忍住发火的冲动，问道：“那现在能给他打个电话，马上联系上他吗？” 于连山又眨了眨眼：“我知道电话，但不保证能马上联系上他，万一这会人正好不在呢。” 这就是摆明了不想帮忙。 唐仁安深深地看了一眼于连山，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于厂长，你怎么说也是商务系统的人，以后不想进步了？” 于连山笑了：“唐局长这话说的，谁不想进步啊，不过这进步也得找对方向，要是走错了路子，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悬崖，粉身碎骨！” 两人打着机锋，话里话外都带着些深意。 唐仁安也懒得废话，直接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亨得利先生已经决定了要在南城投资建厂，市里决定找个合适的厂子，提供场地和工人，跟他们合资建厂，如果他能看上你们罐头厂，那至少能拉来上千万的投资！” 上千万的投资！ 听到这话，于连山也忍不住有那么一点心动，但随即明白过来，就算这笔投资真的能成，其中的好处也根本轮不到自己！ 他笑了笑说到：“这可是大好事啊！不过罐头厂可能不太合适，咱们厂子太老了，又没多少工人，估计别人都看不上。唐局长最好还是带他们去别处看看。” 唐仁安没多说什么，但心里重重地记了一笔，他已经猜到了，于连山和赵山河肯定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于连山不会这样死保饮料厂。 他带外商来罐头厂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搅黄赵山河的凉茶生意！ 亨得利要是看上了罐头厂，那这里势必会加以改造，至于赵山河跟罐头厂的合作，那多半得全部作废！ 这年头，外资在内地是非常受欢迎的，因为他们不仅能带来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外汇投资，还能帮忙引进最新的技术，所以从上到下都非常支持。 在一些地方，外商投资已经不单单是发展经济了，甚至成了政绩评估的重要一环！ 外资越多，政绩就越漂亮！ 如此这般情况之下，许多地方领导基本都是求着外商来自己的辖区头投资建厂，领导都是这种态度了，下面的人可想而知。 外资自然而然就会在投资合作中占据主动关系，甚至提出一些过分点的要求，当地政府也会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至于国内的私营企业和个体老板，许多时候都不得不给外资让路，不仅分不到肉吃，搞不好还得挨打！ 第585章 去而复返 唐仁安就是做的打算也不复杂，亨得利万一要是看上了罐头厂，那赵山河承包的生产线，肯定也会被市里安排收回去，正气凉茶的生产立马就会被中断！ 你赵山河不是本事大吗？老子让外资来收拾你！ 可没想到，竟然在于连山这里碰了壁。 这于连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赵山河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唐仁安无可奈何，毕竟这厂子里还是于连山说了算。 他回过头，又挤出笑脸冲着亨得利和林华成解释了一番，找了不少的借口，罐头厂比较老久，规模比较小，饮料生产车间这几天在进行卫生检查，不适合参观等等…… 也不知道那翻译是怎么转达的，亨得利被忽悠了一通，露出了十分遗憾的神色。 他又凑过来跟于连山聊了几句，然后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是改天还要再来。 于连山将几人送上车，苏正山有点佩服，没想到于连山面对唐仁安也能不落下风，不过他也有点不明白，问道：“于厂长，为什么不带他们去饮料厂那边看看呢？只是参观一下，又没有多大损失。” 于连山微微摇头：“你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要是那洋鬼子看上了罐头厂，要投资怎么办？” “投资不是好事吗？”苏正山有些疑惑。 于连山给苏正山递了支烟，自己点了一根，解释起来。 “好事？那可不一定，洋人来咱们这投资，难道是发善心送钱来了？还不是为了赚钱！而且洋人要是看上了咱们这，市里肯定会全力支持，到时候厂里的事，我们说了就不算了！别人一句话就能把正气凉茶的生产线直接停掉！” 苏正山没想到这一层，听于连山这么一说，背后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也明白了于连山为什么要拦着两个洋人，不让他们去参观更先进的厂房。 “今天真是多亏了于厂长！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凶险。” “没什么，咱们都是在帮赵老板办事罢了。” 其实于连山心里也在叹气，今天这事一过去，自己以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他想起了前一阵赵山河给他许下的承诺。 只希望赵山河能说到做到了。 正当于连山感慨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扭头看去，一辆小车又回来了！ 于连山皱着眉头，看到了车里的人，是那位不怎么爱说话的林华成！下雨了 他回来干嘛？ 于连山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露出热情的笑容，上前迎接。 林华成下了车，边上跟着个女助理，打扮得很漂亮，非常吸睛。 “林先生，这是？” 林华成知道于连山肯定很疑惑，主动询问道：“于厂长，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聊几句，放心，我不是为了投资来的，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于连山笑着说道：“林先生客气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华成挺着啤酒肚，眯了眯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道：“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我想跟赵老板见一面。” 于连山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华成竟然知道赵山河，还提出想要见赵老板！ 这说明林华成事先肯定对罐头厂做过研究了，知道赵山河在饮料厂有很大的话语权！ “林先生，您想要见赵老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于连山问道。 “前一段时间，正气凉茶在经销端进行了一次改革，我们对正气凉茶目前在抚远省施行的经销方案十分感兴趣，想就这方面的问题与赵山河先生谈一谈。” 于连山更加惊讶了，他没想到林华成竟然是为了这个来的！ 林华成问道：“我能不能问问，保证金加上分红的分销方案，是由赵先生策划的吗？” 这个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于连山点了点头：“是的，全是赵老板自己想出来的。” 林华成十分感慨，冲着身边的漂亮助理说道：“这个世界上藏龙卧虎，到处都有能人啊，哪怕是内部这种落后……” 说着，林华成意识到不妥，向于连山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有看不起内陆的意思。” 于连山略带苦涩地笑了笑：“明白，内地发展确实起步比较晚。” “那方便联系一下赵山河先生吗？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如果现在不方便，约个时间也可以。” “赵老板现在不在南城，他前两天去荆市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那什么时候能回到南城呢？” 林华成的姿态放得比较低，于连山也放下了戒心，他将边上的苏正山招呼了过来，介绍道：“这位是厂里的后勤主管，也是赵老板的老丈人……岳父！你要想联系赵老板，直接找他就行了。” 林华成眼睛一亮，当然明白“岳父”背后的含义。 看来这个赵老板也是重感情的人！ 于连山则是简单地跟苏正山解释了几句：“林先生有问题想要跟赵老板请教，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正山有点迷茫，林华成毕竟是来自港城的大公司代表，竟然也有问题要跟赵山河请教？ 他迷迷糊糊地答道：“应该快了，小婉说他是九点过出发的，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 话音未落，远处就有员工跑了过来。 “苏主任，你的电话！赵老板找你！” 苏正山立马说道：“应该是已经回来了，我马上叫他过来，两位稍等……” 赵山河刚回到家，还没坐下，就听苏婉说道：“刚刚我爸还有于厂长都打电话来了，说是厂里有外商来参观，让你回来了之后尽快过去。” 外商！ 赵山河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是什么公司的人？” 苏婉摇摇头：“没说，要不你先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是9点半左右打的电话，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说不定人都已经走了。” 赵山河拿起电话，给苏正山打了过去…… 苏正山回到办公室接起电话，说了刚刚的事。 “山河，你赶紧过来一趟，有个港商想见你，说是要请教那个分销方案，对保证金和分红那一套很感兴趣。” 第586章 独特的联销体 赵山河闻言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被联销模式吸引过来的港商。 “人还在厂里？”赵山河问道。 “对。” “那让他们去商场等我吧，我洗个澡就过去。”赵山河十分随意。 苏正山有点犹豫：“这不太好吧，别人毕竟是港城来的，一直在这等着你呢！”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港城来的又怎么了，又不会高人一等，他们既然是来请教问题的，那当然应该客随主便，我在荆城待了好几天，都没好好洗个澡。” 苏正山有这样的态度也正常，毕竟上面都非常重视外资，上行下效，普通老百姓面对港澳那边的外商时，不知不觉中都带着一点仰望。 但赵山河可不会惯着，港商又怎么样，既然是来求人的，那自己才是大爷，摆点谱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要是太积极了，反而容易被人看轻。 挂掉电话，赵山河让媳妇去放洗澡水，准备好好泡个澡。 虽然在荆城住的招待所挺高级的，也能淋浴，但还是没有浴缸。 而且在外边跟在家里还是不一样。 罐头厂里，苏正山放下电话，对林华成说道：“林先生，我女婿他刚回家，等会儿要去华龙商场，两位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那边，他一会儿就会过去。” “华龙商场？” “对，这个商场也是赵老板的产业，事实上，赵老板在经营商场方面投入的精力比制作凉茶饮料更多。”于连山介绍道。 林华成来了兴趣，但不知道华龙商场的位置。 “能不能问一下，这个华龙商场，大概在什么位置？” 苏正山自告奋勇：“要不林先生带上我，我给你指路？” 林华成感谢道：“那真是太好了！” 饮料厂离华龙商场比较远，当他们赶到商场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临近年关，已经到了腊月十八，商场的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这两天又开始排队了。 看到华龙商场内排队结账的顾客，林华成自然也是十分震惊。 “太古城中心的生意，也没这里火爆吧，内陆的生意是真好做啊！” 不过到商场内部参观了一番后，林华成再次感叹。 “这个赵老板真是有点本事的，华龙商场虽然在内陆，但装修样式和香港的一些地方比起来还要更加漂亮，而且这些优惠活动也很有意思。” 苏正山也与有荣焉，笑着说道：“华龙商场是南城生意最好的商场，去年四个月的营业额就破亿了，前一阵在荆城还开了分店，山河去荆城就是为了那边的分店开业。” 林华成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苏正山以为赵山河还要等一会，带着林华成到了办公室。 结果刚坐下，赵山河就推门走了进来。 “林先生，久等了！”赵山河满面春风，走向林华成，伸手和他握了握。 朝阳小区离商场比较近，他泡了澡过来时，在路上正好就遇到了林华成的车。 不过车上还有苏婉，赵山河没开太快，也就慢了两分钟。 林华成愣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深蓝色休闲羽绒服的年轻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你就是……赵山河赵老板？” 赵山河笑着点点头。 “如假包换！” 林华成又看了看苏正山，苏正山比较出老相，五十来岁，看着跟六十多一样。所以他以为赵山河作为苏正山的女婿，怎么也得三十好几了。 现在一见到，发现他实在太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林华成心中有点忐忑起来，他有点怀疑赵山河是不是家里比较有钱，在别人的指点下才有了这么大的产业。 赵山河大概知道他心里在猜测什么，也懒得做解释，几乎所有不认识他的人见到他这么年轻都会产生相同的疑惑。 “听说林先生是永利集团的代表，不知道贵公司主要从事什么业务？林先生在公司内又担任什么样的职务？”赵山河直接问道。 握手寒暄之后，他坐到了老板椅上，话一出口，眼神和表情就严肃了不少，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让林华成感受到了压力。 林华成心中一凛，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之前的怀疑也顿时消散。 这样的气势，哪怕是港城，他也只在几个大老板身上见过！ “永利集团在港城主要从事进出口贸易，最近内陆势头正旺，准备开拓这边的业务，我是内陆这边的全权负责人。” 他没说自己的身份，其实是永利集团的太子爷，只不过他并不是唯一继承人，上边还有两个哥哥，事实上，他是因为排挤，才被派到内陆来的。 “进出口贸易？主要是哪一方面呢？有形无形？直接间接？一般贸易还是加工贸易？”赵山河又追问道。 林华成没想到赵山河还挺专业，他只好说道：“永利是个大集团，几乎所有的贸易都有涉及。”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林华成边上，那个女助理补充到：“林家在港城很有名，林生的父亲是集团大董事……” “咳咳！” 林华成咳了咳，示意秘书住嘴，看来是不太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赵山河笑了笑，看那秘书撅着嘴，似乎有点不高兴，猜到这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不止是老板和秘书。 要是这个助理没说谎，那林华生家里在港城应该挺有能量的。 不过赵山河也没有轻信，继续问道：“不知道林先生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回到正题，林华成说道：“我在粤省那边认识几个朋友，偶然间听说了正气凉茶的独特分销方式，深觉高明，因此想来拜访一下。” “林先生过奖了，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算不上多高明。” 林华成摆摆手：“赵老板太自谦了，我敢保证，你独创的这种分销体系，未来肯定会火遍大江南北！” 赵山河笑了笑，没有否认。前世哇哈哈推出了联销体之后，立马席卷了全国各地，后来者纷纷模仿，不只是饮料行业，所有的快消品，全都在学这种模式。 第587章 提醒和合作 在正气凉茶上推行联销体，赵山河也预料到了结果，必然会有其他的厂商发现这种模式的优点，然后开始学习跟进。 联销体出名是迟早的事。 只不过赵山河没想到是，最先找上门来的竟然是一个港商，而且是一个从事进出口贸易的港商！ 不得不说，林华成的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至少他一听说“保证金”和“分红”，就察觉到了这套体系的优势。 光凭这一点，赵山河敢肯定，未来林华成的成就也不会太低。 “那林先生想了解些什么呢？”赵山河问道。 林华生想了想，通过简单的交流，他对赵山河的性格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直率，自信。 于是他也十分坦诚地说道：“原本我是见猎心喜，发现这等独特而又高明的分销模式，想要见一见发明它的人才，如果可以，就将其招入麾下。但见到赵老板之后，我就知道赵老板肯定心怀大志，不愿意屈居人下，真是遗憾啊！” 赵山河虽然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华龙商场和正气凉茶两项事业。 而且不管是哪一个，都很成功。 林华生知道，赵山河肯定不会抛弃自己的产业，跟着自己去港城发展。 不过他话里带着几分吹捧，马屁拍得非常高明，赵山河笑着说道：“林先生不必遗憾，我们还是可以交个朋友嘛！” 说到这个，林华生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今天上午，我去南城罐头厂的时候，还有个人和我同路，那人叫约翰·亨得利，是热韦尔达能集团的代表，赵老板听说过达能集团吗？” 赵山河心情顿时下沉，脸上的表情虽然变化不大，但又严肃了几分。 “bsn热韦尔达能集团，我当然知道，欧洲最大的食品饮料制造商！” 林华成接着说道：“看来赵老板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名气没百事和可口那么大，但是手段却十分老练。另外，你最好小心点亨得利这个人，他非常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在港城那边就收购了好几家食品生产商，都是百年老字号啊！” 赵山河点点头，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重新露出笑容。 “多谢林先生的提醒，已经快到中午了，作为感谢，请务必赏脸一起吃个饭！” “不是西餐吧？我来内陆可是想品尝一下本地美食的。”林华生问道。 “放心，是咱们抚远的本地特色，八大菜系之一，保证让你满意！” 赵山河拿起电话，给杨红梅打了过去，虽然茂春楼的生意火热，但作为茂春楼的老顾客，加上和杨红梅的私交，他自然总是能订到位置。 正当几人准备去吃饭时，颜颜带着两个哥哥钻进了办公室，好几天没见着爸爸，颜颜立马扑进了赵山河的怀里。 不过这丫头一开口就离不了吃。 “爸爸，我想吃烧烤！” 估计是前两天在荆城小吃街那边尝了一回，就有点忘不了。 赵山河将女儿抱起来：“今天不吃烧烤，我们去茂春楼吃大餐好不好？” 颜颜立马咽了咽口水，猛猛点头，茂春楼的菜显然比烧烤更香！ 带上颜颜，那清成和清宇两兄弟自然也不能落下。 赵山河看向林华成，说道：“这是我女儿，这两个是我本家侄子，林先生不介意我带上他们吧？” 林华成开心地笑道：“我是客人，客随主便，当然不会介意，何况赵老板女儿这么可爱！” 颜颜扭头看向林华成，不过眼神立马停在了他身边的漂亮助理身上。 “这个姐姐好漂亮！” 童言无忌，大多数时候也不会撒谎，美女助理立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小妹妹也很可爱，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美女！” 赵山河接上老婆，和林华成一起去了茂春楼。 抚远菜系都偏辣，吃得林华成满头大汗，不停吐舌头，这还是赵山河特意叮嘱过，别放太多辣椒。 但好吃是真好吃，鲜香可口。 包厢里，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赵山河跟林华成的关系也拉进了不少。 称呼也换成了“林哥”和“赵兄” 赵山河开口问道：“林哥，你们家里从事进出口贸易，在东南亚一带有路子吗？” “这肯定是有的，我们那有好多宾妹，贸易很频繁。”林华成点头答道，随即马上就反应过来，赵山河这么问的目的。 “你想把凉茶卖去东南亚！？” 赵山河点头：“上个月已经有那边的代理商找到粤省来，想要谈合作了。东南那一片华侨很多，口味和闽粤一致，凉茶在那边自然也很有市场。” 林华成点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过两天回去之后帮你联系一下，不过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可能要等一阵，等年后才会有消息。” 赵山河感谢道：“这是当然，那就麻烦林哥了！” “有什么谢不谢的，要是能谈成，我也能从中间赚些钱！” “这是当然！” 赵山河很明白，他虽然和林华成很谈得来，但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帮忙把正气凉茶卖到东南亚去，他肯定是要赚钱的，不可能免费帮忙，不过有个熟悉流程的人帮忙，赵山河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吃完饭，林华成告辞离开了，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赵山河带着老婆、颜颜和两个侄儿回到家之后，他立马拿起电话，打听起了这次招商引资活动来。 虽然赵山河表情平静，但苏婉看到了他频频深呼吸，十分担忧，拉着赵山河的手问道：“是不是遇到大麻烦了？” 感受到媳妇的关心，赵山河心情舒缓了一些，笑着说道：“上午，达能集团的人找到饮料厂去了，说明他们已经注意到了饮料厂，以后再想低调赚钱就不可能了。” 苏婉靠在赵山河的肩膀上，问道：“这个达能集团，很有名吗？” 赵山河摇摇头：“他们没什么名气，光从知名度来说，比可口、百事差远了，但这才是他们最厉害的地方。” 第588章 热爱并购的达能集团 达能前身成立于1899年，最早是一家玻璃制造企业，名为bsn。 1970年，通过收购，bsn成为了高卢国内啤酒、矿泉水及婴幼儿食品市场的一方霸主。 之后达能并没有停下收购的步伐，步子反而越来越大。他们剥离并出售了玻璃制造业务，全力发展食品、饮料业务，在欧洲大肆并购。 80年代，达能收购了多家公司，一举成为了欧洲食品行业的三巨头之一。 不过在欧洲大肆并购的同时，达能并没有忽略亚洲这个新兴市场，尤其是大陆，改革开放后，数十亿人口的市场放开。 任何一个合格的资本家，都会意识到内地的潜力。 80年代早期，达能的部分产品就已经进入了国内，集团的创始人安东尼·里布也多次到内地宣传他们的产品。 87年，达能正式入驻内地，第一站选在粤省，成立了粤省达能酸奶公司，是第一个把搅拌型酸奶带到内地来的外资企业，到90你那，达能酸奶已经占据了粤省60%的份额。 不过哪怕到了内地，达能并没有忘掉他们骨子里的本能：并购。 或者说，并购是自打出生刻在达能基因中的东西，达能就是一路在并购中成长为巨头的。 苏婉靠在赵山河怀里，赵山河跟她讲了讲达能的发家史，她虽然不太懂，但也听得很有滋味。 只因为是赵山河讲的。 赵山河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给颜颜买过他们的酸奶。”苏婉抬头说道。 赵山河点点头：“他们的酸奶确实不错，比较浓稠，而且口味比较多。” 小丫头突然从房间里冒出头来。 “酸奶？哪儿有酸奶？” 苏婉翻了个白眼：“一天就知道吃，今天的运动做了吗？” “刚刚已经做完了，跳绳、下蹲、还有仰卧起坐，清宇哥哥可以给我作证！” 清成和清宇这几天也在他们家里，上午被小姨监督着写作业，下午就跟着颜颜一起玩。 颜颜说着瞄了一眼赵山河，又偷偷瞄着冰箱。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你要想吃酸奶我们一会儿就去买，正好也该置办年货了。” 小丫头当然喜笑颜开，立刻蹦蹦跳跳地欢呼雀跃道：“耶！又可以买好吃的了!大哥哥，小哥哥，你们想吃什么，赶紧给我爸爸说。” 苏婉想要教训她，但清成和清宇也在，还是要给女儿留点面子。 “一会儿咱们去逛街，给清成和清宇买两套新衣裳吧。” 赵山河点了点头，又说道：“把小姨和向东也叫上吧。” 前两天小姨带着陈向东从荆城回来了，这两天也是她过来帮着做饭，顺带监督三个小家伙做功课。 下午，赵山河和媳妇一起去逛街，除了三个小家伙之外，小姨和陈向东也跟着一起。 还有不到10天就过年了，差不多也该置办年货了。 他们采购东西十分方便，常见的干货、零食、水果，华龙商场就有，直接拿了记个账就行。 至于一些稀奇的吃食，比如达能的酸奶，小孩穿的羽绒服，腊肉腊肠等等，就得去专门的市场了。 一行人先去农贸市场逛了一圈，又去华龙商场走了一趟，然后赵山河就带着人去了绍山百货大楼，因为这里东西比较齐全，而且旁边还有个友谊商店，能买到不少进口的东西。 到了傍晚，一行人回到家里时，东西已经堆了一大堆，茶几、餐桌上都被摆满了。 因为置办的年货太多，还是提前用小车跑了一趟，先运回来的。 晚上吃饭时，苏鹏也过来了，前几天他跟着张继斌学了不少经验，这两天自告奋勇，也想试试当店长。 于是赵山河就安排他去南城的华龙商场体验一下，反正店里的管理系统已经非常成熟了，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也闹不出多大乱子， 而且赵山河也可以偷几天懒。 说是偷懒，但其实赵山河还是挺忙的，市里看荆城华龙商场那边的小吃街搞起来了，也找人来咨询，想在南城这边搞个夜市。 因为是白书记亲自询问，赵山河不得不答应下来，而且还必须上心。 除了选址之外，他还准备出一份计划书，之后两天一直在忙着写这份计划书。 到了年底，88年只剩下最后几天，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这天上午，赵山河正在家里做大扫除，电话响了起来。 赵山河接通之后，立马听到了于连山的诉苦。 “赵老板，我这边实在顶不住了！” 罐头厂那边，亨得利并没有轻易放弃，这几天又来了罐头厂两次，除了商务局的唐仁安之外，甚至还带来了市里的人。 目的也变得十分明确，就是为了跟正气凉茶“合作”！ 双方合资建饮料厂，达能集团帮忙引进最先进的生产线，提供最新管理经验，再注资三百万欧元，修建新厂房。 罐头厂只需要提供场地和工人，以及正气凉茶的配方。 条件看起来十分丰厚，但达能要求51%的股份。 事实上，哪怕达能只要10%的股份，赵山河也不想答应。 明明自己能把钱全都赚了，为什么要分给别人呢？ 至于最新的生产线、先进的管理经验，对正气凉茶来说并不是必需品。 而且达能想要的，也不单单是利润，还要经营权。 这一点赵山河绝不可能放手。 所以赵山河早早就叮嘱过了于连山，一定要想办法把这次合作搅黄了。 于是那亨得利两次来厂里，全都被于连山给挡了回去，无一例外。 这样做于连山自然要承受很大的压力，这两天，厂长办公室里的电话就没怎么停过。 这个领导，那个秘书，全都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 随便一个电话，放到平时他都得站起来接！ 但只要涉及到正气凉茶的合作问题，于连山硬是拿出了一副任由刀剐的气势，就是不松口。 市里虽然可以强行推动，但到时候厂里不配合，几百号工人一闹起来，实在也不好看，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真要闹出什么大新闻，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589章 为什么不愿意合资 其实市里推动招商引资的那些领导也不太明白，亨得利为什么就盯着南城罐头厂不松口，也不清楚为什么于连山会反对外商的投资。 听到于连山诉苦，赵山河问道：“怎么回事？” 于连山答道：“刚刚姚秘书来了，问起了饮料厂的情况，没办法，只能把你搬出来了！” 赵山河对这个结果也早有准备，于连山虽然能帮自己顶住一部分压力，但还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比如代表白书记的姚秘书。 “知道了，之后要是还有人问，就全推到我身上来吧。”赵山河说道。 于连山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赵老板，这两天我得罪了太多人，估计也干不了多久了。” 赵山河立马说道：“放心，我的承诺肯定有效，如果这边做不下去了。等过完年你就去粤省那边，接替陈龙的工作，还是当厂长，工资和分红什么的，就按之前说好的来，从今年就开始算！” 听到这话，于连山松了一口气。 两周前，赵山河开了经销商大会之后，就找到于连山，招揽他。 饮料厂这边，虽然设置了两层保护罩，但于连山却是一个弱点，如果他倒戈背叛自己，罐头厂有多少保护罩都没用。 所以赵山河要拉拢他，消除掉这个隐患。 于连山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是体制内的公务员，赵山河竟然想让他离职！ 不过听到赵山河承诺的工资和待遇之后，于连山心动了。 年薪两万，分红按照销量计算，厂长能拿到1%！ 他远没有刘振邦那么痴迷于当官，相比之下，他更加贪心，更喜欢钱！ 稍加计算，就得到一个数字，要是他能当上饮料厂的厂长，那每年工资至少都是六位数! 那可是六位数！ 当官虽然不止基本工资，还有不少隐形福利，甚至也能捞外快，但一来是有风险，说不定就被打击贪污腐败抓进去了。二来，当官多久能捞到六位数？ 再说了。给赵山河打工，以后工资还会越来越高！ 所以没怎么犹豫，于连山就答应下来。 赵山河也没让他立马辞职，而是让他继续维持现状，眼下这种状态就挺好。饮料厂顶着罐头厂的皮，闷声发大财。 工资另外算就行了。 赵山河这一手就是为了防备有的人对饮料厂动坏心思，原本以为要明年或者后年才会派上用场。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 这两天于连山确实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没让亨得利得逞，拒绝了达能集团的合作提议。 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后续，亨得利应该不会一直呆在南城，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机关单位也会放假，等到年后或许情况就会发生变化了。 赵山河挂掉电话，正思索着应该怎么把这件事拖到年后，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赵山河拿起话筒。 “赵老板，是我……” 姚秘书！ 来得这么快！ “姚秘书，夜市的计划书已经快写好了。” “赵老板，这次打电话不是为了夜市，另外有个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你说。” “你跟南城罐头厂合作，弄的那个饮料厂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说道：“承包饮料厂的事，已经跟市里报备过了吧？” 姚秘书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说道：“现在有个外商想要在南城投资，看上了正气凉茶。你好像不太乐意和他们合作？白书记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既然是白书记问的，那我也实话实说了，这些洋鬼子就是看上了正气凉茶的潜力，想要分一杯羹，根本没安好心，这个达能集团本身就是靠收购其他企业实现扩张的，正气凉茶要是落入他们手里，肯定被敲骨吸髓，吃得一点渣渣都不剩。” 姚秘书顿了好一会儿，对这里面的套路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又说道：“毕竟是副市长请回来的外商，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抽个空跟那个亨得利先生面对面谈一谈。你也可以多提提条件嘛。” 赵山河暗叹一声，直接面对亨得利，其实是他在尽力避免的。 他不愿意让出正气凉茶的经营权。 万一那亨得利太傲慢，谈出了火气，转圜余地就没了。 他对达能之所以还算了解，主要是因为07年的“达娃”之争。 达能想要以40亿元的低价强行收购娃娃其他非合资公司51%的股权，从而完全掌控哇哈哈。 宗老和当时的达能亚太总裁范易谋互相攻讦，在舆论场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后来还上升到了民族产业，国家经济安全等等话题。 最终，达娃之争，在国家层面的斡旋下得以平息。 哇哈哈获胜了。 其实经过这件事，许多老百姓才第一次知道“达能集团”的大名。 大家一深挖，却骤然警觉起来。这个看似低调的食品大亨，实际上是一位经验老到的资本猎手，已经掌控了许多相当有名的民族企业！ 90年代初期，海城的光明乳业崭露头角，处于发展初期的光明乳业正需要资本的支持，和达能一拍即合。92年，双方成立合资公司，1995年双方再度合作，生产销售达能鲜奶。这两家公司均由达能负责经营。 20世纪之后，光明乳业改制为股份公司，达能持股只有5%，但他们利用光明违反商标授权的机会，发起诉讼，并借机低价收购，到06年达能持股比例上升到20%。 96年，达能与哇哈哈合作，建立了五家合资公司，表面持股持股41%、但实际通过间接控股，达到了51%的控股权，如果不是因为宗老的个人威望，哇哈哈也早就变成了达能嘴里的肥肉。 同样是2000年，达能花了近200亿，收购了乐百氏92%的股份，乐百氏是当时国内饮用水龙头企业，占据了瓶装水30%的份额，收购不久之后，五位创始人黯然离场，乐百氏也陷入亏损，开始走下坡路。 第590章 添麻烦 04年，达能收购桶装水企业梅林正广和，持股50%。 06年，持股汇源果汁24.32%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又与蒙牛达成合作。 07、08年又接连收购益力饮品公司、妙士乳制品公司…… 纵观达能进入内地市场这三十多年，并购一直是他们的首要选择。 达能虽然没有可口和百事那么出名，但他们不显山不漏水，围猎每一个已经或者即将成为乳品、饮料行业领袖的内地公司，动用资本力量，以控股、参股、掌控经营权等等方式，将其收入囊中。 达能的眼光极为敏锐，图谋的都是当时炙手可热，处于事业巅峰期的内地公司。 比如哇哈哈，当时是饮料界的老大，年销售额一度接近千亿！ 再比如乐百氏，90年戴绝对的瓶装水领头羊，光明乳业在90年代也是国内乳制品的领军企业…… 凭借着一系列的资本运作，达能完成了饮用水、乳制品、果汁饮品三大产品的战略布局，从内地市场攫取了数之不尽的财富！ 06年，达能集团销售额140亿欧元，大陆就占据了10%，达到了14亿欧元。 而且达能控制这些品牌的手段，那可是不太光彩的！ 阴阳合同，商标协议，绝对控股…… 并且一旦有机会，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达成完全掌控本土品牌的目的。 赵山河为什么反感达能？ 如果只是单纯的合作，赵山河并不会这么抗拒，至少可以坐下来谈谈条件，但达能的目标就是披着合作的皮，想要把正气凉茶的利润全吃进肚子里，然后把没什么营养的骨头渣吐给你，还要让你帮他办事。 赵三河是不太想和亨得利见面的，但现在姚秘书既然提出来了，他也不太好回绝，因为这肯定是白书记的意思。 而且姚秘书也没有做什么强行要求，反而还非常偏向他，意思让他多提提条件，吓退亨得利。 只不过姚秘书有些小看了达能的贪心。 “行吧，那麻烦姚秘书你约个时间，年前这几天我应该都有空。”赵山河想了片刻回应道。 “行，我去联系一下，一会儿给赵老板回电话！” 没多久，姚秘书就约好了时间，后天，也就腊月二十，地点还是在罐头厂。 赵山河挂掉电话，颜颜靠了过来，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很会看眼色。 似乎感觉出来爸爸有烦心事，她主动问道“爸爸，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怎么不开心？” 赵山河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说道：“因为有人想给爸爸添麻烦。” 小丫头甩了甩手里的抹布，双手叉腰：“什么人这么不开眼，爸爸你跟我说，我和大哥哥小哥哥一起去收拾他！” 赵山河笑了笑，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心头的愁绪都变得淡了。 “不用颜颜出马，爸爸就能应付！不说这个了，下午我带你们去青少年宫玩怎么样？” “好呀！我要去滑冰！” 这年头内地基本没有大型的游乐园，青少年宫是小孩最喜欢去的地方，两个侄儿应该没去过，正好去见识见识…… 赵山河放下生意，专心陪着女儿玩了两天。 一年忙到头，其实很少有好好陪她的机会。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腊月二十，赵山河带上苏鹏，一大早就来到了罐头厂。 于连山也得到了消息，在办公室候着，他的心情有些忐忑，毕竟这次会谈可能会影响罐头厂的发展走向，也会影响他的未来。 要是真要和达能合资建厂，他大概率是没办法留下来的。 不过看到赵山河的沉稳神色，于连山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倒是苏鹏还有点紧张，因为他还没见过外国人，准确的说，是没有跟外国人面对面过。 南城还有有不少外国人的，虽然稀少，但偶尔也能在街上遇到。 “姐夫，咱们听不懂洋文怎么办？” “有翻译。” “要是翻译错了，表达不了咱们的意思，会不会闹笑话啊？” “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我们求人，是他们想要和我们合作。” 赵山河其实是懂点英文的，前世他生意做得不小，已经涉及到了进出口，被迫跟着学了点。 虽然说还不太流畅，但听和读已经七七八八了。 不过他这一世还没机会接触过，只能装作不懂了。 几人来到会议室，一边聊天，一边等人。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姚秘书领着亨得利来到了罐头厂。 唐仁安也跟着，一走进会议室，将双手背在身后，来到了赵山河身前，带着几分耀武扬威的模样。 “赵老板，这两天你东躲西藏，不敢见人，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赵山河瞄了他一眼。 “我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呢，唐局长该不会家里没人了吧，都快过年了还有闲心来陪着我们开会。” 唐仁安面色顿时变得有点阴沉，因为他确实没孩子，老婆一直怀不上。 “赵山河，嘴挺硬啊！这厂子马上就要变成合资企业了，你承包生产线的合同，马上就要作废，凉茶一停产，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该怎么办吧！” 赵山河嘲弄地笑了笑，这唐仁安是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唐局长，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了这达能集团是冲着正气凉茶来的吧？他们就是看上了正气凉茶，才想和罐头厂合作，不然谁会看上这地方？” 听到这话，唐仁安愣了愣，也反应过来，赵山河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他确实不太清楚亨得利为什么非要和罐头厂合作，只是将其归结于洋人自己有一套独特的标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亨得利反复要求与赵山河见面，也就说得通了…… 正当唐仁安思考时，亨得利在姚秘书的带领下，也走进了会议室。 亨得利长着一副典型的西方人面孔，鼻梁很高，眉骨突出，双目看着有些深邃。 他一进会议室，就将目光锁定在了赵山河身上，发出了夸张的惊叹声。 “欧！我的天呐，你就是赵山河吗，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第591章 讨价还价 “赵，你做的凉茶很好喝！我很喜欢！” 赵山河平淡地笑了笑，和亨得利握了握手。 这鬼佬的夸张表情极有可能是表演出来的，一种博取好感的小手段而已，赵山河并没有放在心上。 “亨得利先生，我早就听说过达能的大名了，能被你们注意到，可是我的荣幸。” 亨得利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听出了赵山河的潜台词，赵山河意思是对达能有一定的了解。 他有点意外，达能在内地一直非常低调，目前在大陆也就一家厂子而已，自己这个内地区域总经理，也是上个月才调过来的。 换句话说，达能都还没开始在内地并购，这赵山河是从哪听说的他们？ “我女儿特别喜欢你们的酸奶和牛奶饼干。”赵山河接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亨得利笑了笑。 简单寒暄了几句，亨得利也直接说出了来意。 “赵先生，你研发的正气凉茶，我们认为非常有市场，希望能和你们达成合作。” 赵山河笑着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见他如此轻松就答应了，众人纷纷愣住了。 姚秘书心里有点疑惑。 这赵老板不是不愿意合作吗？为什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于连山倒是看出来点端倪，赵山河这是打算玩一手欲抑先扬。 亨得利听翻译传达了赵山河的话，立刻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赵，你绝对不会后悔你的决定，达能会给出非常丰厚的条件!” 赵山河笑了笑，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道：“亨得利先生，我当然相信达能的雄厚实力，不过在谈合作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亨得利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可以，赵先生尽管问。” “达能是欧洲最大的食品饮料集团之一，主要业务集中在欧洲，为什么会看上我们正气凉茶这个小品牌？或者说，正气凉茶是怎样吸引到了达能的注意？”赵山河问道。 亨得利没想到赵山河竟然对达能如此了解，于是解释道：“内地是一个巨大的市场，任何一个公司，只要不是瞎子，都会注意到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机遇。至于正气凉茶，前一段时间我在粤省见到了这种装在易拉罐里的茶饮料，立马就发现这是一个天才般的点子，不仅在粤省一带很有市场，东南亚地区必然也很受欢迎！” “而且经过评估，正气凉茶在内地市场还有巨大的开发潜力，我们达能在饮料行业有着丰富的经验，正好能为赵先生提供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帮助你建厂、扩大产能。” 赵山河心里嗤笑了一声，这亨得利，说得好像大发善心一样，其实还不是想要借鸡生蛋。 创业做生意，最难的就是从0到1这一步，达能就相当于浇点水就想把桃子全摘走。 不过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亨得利先生打算怎么合作呢？” 亨得利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心说这个赵山河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缠嘛！ 他顿了顿说道：“达能集团打算和罐头厂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正气凉茶这个品牌。” 赵山河不置可否，继续追问：“合资没问题，不过贵方打算注资多少，股份怎么分配呢？” 他脸上有那么一抹贪婪神色，一闪而过，正好被亨得利捕捉到了。 亨得利心中生出了几分轻视。 这位赵老板，看来也只是一个偶然成功的年轻人而已，目光很短浅，还有点贪心。 亨得利定了定神，将原本的报价往下调了调。 “达能出资两百六十万欧元，持股51%……” 赵山河立马点头：“没问题！” 这下于连山也傻眼了，赵山河这就答应了？ 亨得利有点恍惚，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谈成了，他还准备好好和对方讨价还价一番呢！ 不过赵山河接着说道：“达能和罐头厂合作，肯定能引进先进的生产线，提高产量，到时候每个月的代加工费用，肯定能再翻几倍！” 亨得利的表情瞬间凝固下来。 代加工？ 亨得利眉头扭到了一起：“赵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达能投资建厂，可不是为了搞代加工的！” 赵山河满脸惊讶：“亨得利先生不知道吗，现在罐头厂就是在代加工正气凉茶，每罐能拿到5分钱的利润呢！” 亨得利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立刻问道：“商标的注册人不是罐头厂？” 赵山河哂笑了一声，都懒得解释。 于连山咳了咳说道：“亨得利先生，那个，正气凉茶的商标，并不是罐头厂的，罐头厂拿到了授权，可以生产正气凉茶。” 这就是赵山河设置的另一个保护罩了。 赵山河将王老吉的配方和商标买下来之后，在粤省那边找了个商标代理机构，花了些钱，拿到了“正气凉茶”这个商标。 他和罐头厂合作建立的饮料厂，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授权，生产正气凉茶当然没问题。 不过罐头厂本身其实是没有商标使用权的，只是赵山河授权让他们代工生产。 亨得利黑着脸：“商标的所有权必须纳入合资公司的名下，不然合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赵山河嘴角上扬：“亨得利先生，那价格可就不止两百六十万欧了。” 亨得利意识到赵山河绝不是什么年轻鲁莽的对手，刚刚那是故意给自己露出的破绽，自己竟然上当了！ “赵先生，不妨说说你心中的价位。” 赵山河点了点桌子，说道：“目前正气凉茶的市场正在飞速增长，预计一年之后规模能到4-5亿元，利润保守估计也有8000万。按照4年收回投资成本的预计……” 亨得利听赵山河这么说，立马就知道他对投资也十分精通，顿时感觉非常难缠。 赵山河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价格：“1600万欧元，49%股份。” 听到这个条件，姚秘书也忍不住咬了咬舌头。 1600万欧！换算到国内，那可就是1.6亿！ 亨得利脸色很难看：“1600万欧！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决不可能！而且达能必须占据51的股份！” 第592章 谈崩了 赵山河笑着摊了摊手：“看来我们没办法达成一致，亨得利先生，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 说着他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见赵山河这么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继续谈的意思，亨得利反而急了，连忙起身，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别着急，赵先生，我想应该再讨论讨论。” 赵山河原地站定，回头看着亨得利，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诚意，所以也没有讨论的必要。” 亨得利沉住气说道：“正气凉茶正在扩张阶段，还有很多市场空白需要填补，达能可以提供资金，帮助正气凉茶在不同的地区投资建立生产基地！” “而且赵先生应该还有开发其他饮料的打算吧？达能也能提供技术支持。” 赵山河摇摇头：“这些我自己就能做到，不需要达能的帮助。” 亨得利笑着说道：“赵先生，达能在食品、饮料生产方面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放眼整个世界也是名列前茅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赵山河还是摇头：“那些对于正气凉茶来说，都不是必须的。要想合作，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的！” 1600万欧元，49%的股份。 亨得利其实在来南城之前，已经让人对正气凉茶的市场做过了评估，这款饮料已经在抚远、粤省以及长江中下游地区已经打开了市场，目前根本没有同类产品与之竞争，不出意外，明年的销量还会节节攀升。 按照现在的扩张速度，预计到明年年底市场规模就能达到5亿元左右。 所以赵山河提出的，1600万欧元，49%的股份，这个条件其实并不算过分。 达能要是愿意投资，最多三年就能收回投资成本，甚至还有得赚。 但亨得利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正气凉茶的利润！ 他要把这个品牌拿下，因为他非常看好正气这个品牌的前景！ 亨得利继续讨价还价：“赵先生，你的条件实在太过分了，1600万欧，只有49%的股份，难道你认为你的正气凉茶现在值3亿吗？” 赵山河十分自信：“现在肯定不值，但再过几个月，就不止是3亿了！要不然亨得利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跟我们合作呢？” 亨得利目光闪烁：“赵老板这么自信，不怕市场上出现竞争对手吗？”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就非常浓了。 达能可以扶持一家竞争对手出来，抢正气凉茶的生意！ 但赵山河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立马收起笑容，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我们这边有句俗话，叫生意不成仁义在，达能好像不太懂这一点，在你们看来，既然不能合作，那就一定要成为竞争对手。” 说着赵山河摇摇头：“恕我直言，抱有这种想法实在太傲慢了，这也是你们这些外商的通病，我绝不会接受！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诚意，还是没有必要继续聊了！” 说着赵山河直接就离开了，没有再给亨得利机会，走到门口时，赵山河回头对亨得利说道：“至于你想要扶持什么竞争对手，我一点也不会畏惧，尽管来就是了！” 赵山河一走，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都看着亨得利，亨得利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谈判中正常的施压手段而已，没想到赵山河的脾气这么硬。 亨得利骨子里确实带着傲慢，对于内地这些所谓的“老板”，其实根本看不上，觉得这些人既不懂商业，也不懂商战。不过是一群刚刚开化的大猩猩而已！ 所以他根本不考虑接受赵山河的条件，哪怕这个条件其实还不错。 在他看来，自己愿意抛出橄榄枝，赵山河就应该拱手相迎，全盘接受！ 没想到竟然会闹成现在这样，不欢而散！ 会议室内，众人都看着亨得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亨得利看唐仁安，问道：“唐先生，能不能通过行政手段，让赵山河跟我们合作？” 唐仁安眼睛一亮，就等这句话呢！ 他立马说道：“罐头厂是国营企业，只要市里愿意，是可以强行推动的！” 不过没等他话说完，一旁的于连山就冷笑着说到：“唐局长，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我代表罐头厂的全体员工，坚决反对这样做！” 唐仁安皮笑肉不笑，冷冷地说道：“于连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是真能谈成合作，你还能不能当厂长都两说！” 于连山早有退路，所以一点也不怕了，甚至连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这会儿也能说了！ 他直接指着唐仁安的鼻子骂道：“唐仁安，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帮着洋鬼子搞自己人，怕不是你收了洋鬼子的好处吧？” 于连山直接撕破脸皮，唐仁安没预料到，表情有点难堪，平时于连山都是一副老油子的做派，哪怕跟人起了冲突，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顶多说几句狠话，然后记一笔账。 “于连山，我看你才是收了赵山河的好处吧！外商愿意投资，那对厂里、对南城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为什么要不断阻挠？” 于连山冷笑一声：“狗屁，别跟我说你不清楚这洋鬼子的心思！他们就是看上了正气凉茶，想要据为己有，不然为什么非要51%的股份？” 唐仁安无法反驳，在这一点上，亨得利确实将自己的野心展露无余！ “外商要51%的股份，自然有他的原因，别人能带来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技术……” 听着唐仁安苍白无力的解释，于连山不再搭理他，向姚秘书说道：“市里就算强行批准，让罐头厂和达能合作，别人会不会同意都还不一定，别人看上的是正气凉茶，正气凉茶的商标和版权，全都在赵老板手里。” 因为其中有不少带着贬损的字眼，翻译自然也不好转达。 亨得利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明白于连山和唐仁安这两人之间爆发了正面冲突。 他明白一件事，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赵山河一样，都不愿意和达能合作。 第593章 骨子里的傲慢 亨得利又转过头来，向姚秘书问道：“姚秘书，我知道赵山河还在南城经营商场，能不能通过副市长向他施压，比如营业执照、消防检查之类的，逼迫他退步？” 此时姚秘书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达能集团是看上了赵山河搞出来的正气凉茶，所以才点名要和罐头厂合作。 至于亨得利的要求，未免也太离谱了，让姚秘书心中十分无语。 这洋鬼子还真是不讲理啊，手段玩得这么脏！ 不过他也不意外，毕竟达能来自资本国家，这些手段估计早就用得炉火纯青了。 “亨得利先生说笑了，我们现在正在鼓励发展私营经济，如果这样做，将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姚秘书否决了亨得利的提议。 紧接着他又向亨得利问道：“如果罐头厂结束与赵老板的合作，不再生产正气凉茶，亨得利先生还愿意投资罐头厂吗？” 亨得利露出了一个“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向姚秘书说道：“我们愿意在投资金额上做一些让步，但必须拿到正气凉茶的商标和配方，而不是授权！” 姚秘书心中暗道，这个赵山河也是比猴儿还精，估计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特意把正气凉茶和罐头厂给剥离开了。 虽然招商引资很重要，但赵山河那边同样不能轻视。 亨得利代表的达能集团虽然是一个国际大企业，但通过这次会面就能看出来，那就是实打实的资本家做派，眼里全是利益，并且贪得无厌，手段也谈不上有多正大光明。 而赵山河，却是实打实地在为南城做贡献，光是华龙商场，一年就至少有几千万的税收，而且赵山河还非常支持并且配合市里开展各种工作。 这种情况下，要是因为外商和赵山河闹翻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市里很愿意促成双方的合作，我也可以帮你继续联系赵老板，但具体的合作条件还需要你们双方自己商谈。” 姚秘书又委婉地说道：“不过要是你们坚持要超过50%的股份，达成绝对控股，赵老板估计很难同意，亨得利线上不妨考虑一下赵老板的条件。” 亨得利也听明白了，南城的市政府不可能帮自己去向赵山河施压。 不过只要自己愿意退步，那就有得谈！ 亨得利思索了片刻，骨子里那份傲慢让他还不愿意轻易答应，但又不想放弃正气凉茶这个绝佳的投资目标，于是说到：“我再回去考虑一下，等过了春节之后，或许还会麻烦姚秘书。” 姚秘书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暂时算是糊弄了过去。 亨得利终究是外商，市里能不得罪是肯定是不愿意得罪的。 至于年后的事，等过完年再说吧。 一行人散去，于连山立马给赵山河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听到亨得利还想让市里给自己施压，赵山河就忍不住冷笑。 这洋人其实对这一套也精通着呢！ 不过有白书记作保，应该没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对华龙商场说三道四。 挂掉电话，苏鹏凑过来问道：“姐夫，正气凉茶真值那么多钱？” 1600万欧，也就是1.6亿，这已经超出了苏鹏的理解范围。 赵山河点点头：“要是不值那么多钱，这洋人干嘛老大远的跑过来，两次三番陪着我们吹冷风。我开的条件已经是往少算了，真要等到一年之后，别说1600万欧了，5000万欧我也不一定愿意答应！” 苏鹏咋舌，抿了抿嘴唇，又问道：“那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答应这个条件呢？” 赵山河冷哼一声：“因为他们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这十分落后，怎么可能公平交易，而且这些资本家，搞这个那是专业的，肯定会想方设法占便宜。” 苏鹏觉得有道理。 “那姐夫你算准了他们不会同意你的条件？” 赵山河摇摇头：“只是猜了个七七八八吧，也没有完全摸透，要是他真的答应了也没事，正好正气凉茶可以借着这笔资金提高扩张速度，就是利润要被他们分走一半，以后还得防着点他们。”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到了1月底，也就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日子。 这天上午，赵山河抽出空来，将家里的锅碗瓢盆、灶台几案打扫得干干净净，苏婉本想帮忙，但被赵山河撵出了厨房，只能在外边擦擦桌子、茶几。 颜颜倒是十分懂事，在厨房里帮着赵山河打下手。 小年这一天，抚远大部分地区都有祭灶的习俗，据说，灶王爷腊月二十四要上天述职，说尽人间善恶。 所以祭灶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将灶台打扫干净，包括锅碗瓢盆。另外，迷信一点的，灶台上还供着灶神像，要贴上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赵山河家并没有供奉灶神像，不过对联倒是贴上了。 按照惯例，在灶前供上糖果，全家一起揖礼许愿，希望灶神吃了以后，上天之后不要说家里人的坏话，这叫“送灶”，整个祭祀活动才算完成。 灶糖也是这么来的。 送了灶之后，颜颜吃着糖，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赵山河身上。 “爸爸，今年过年，我们什么时候回赵家乡拜年呀？” 赵山河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怎么，两个哥哥刚刚才走，你就想他们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清宇和清成两兄弟在南城玩了一周多，被爸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们回去，因为今天过小年，昨天下午赵山河就安排车送他们回赵家乡了。 颜颜扭了扭身子，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道：“乡里好玩，比城里好玩多了！” 赵山河说道：“初二咱们先去你姥爷家里拜年，初三就回赵家乡。” 小丫头又问道：“为什么不能初一去姥爷家里，初二就回赵家乡呢？” 赵山河耐心地解释起来：“因为大年初一要呆在家里，不出远门。” 颜颜刚到懂事的年纪，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用心记下来了。 第594章 准备过年 其实拜年的顺序也有讲究，追寻长幼有序，由近及远。 不过这个也在不断演变，到了二三十年后，一般大家都会默认，第一个拜访最有出息的亲戚。 再过些年，说不定就不是赵山河回赵家乡，而是哥哥嫂嫂们到南城来拜年了。 上午送了灶没多久，小姨和姨丈过来了，还带着陈向东，一起过小年。 姨丈一家前两天已经彻底搬到了南城来，前两天赵山河还带着老婆女儿去他们那吃了顿乔迁宴。 其实姨丈是打算年后再搬过来的，但他的工作关系已经调到了南城，荆城高中那边，立马就有人催着他们从单位分的宿舍里搬出去。 姨丈陈展也懒得跟对方掰扯，立马就搬了过来。 搬家的车和人工都是商场找来的，非常省心。 十一点过，厨房里，赵山河和姨丈忙碌着，一个切菜，一个洗菜，灶台上，两个高压锅正在嗤嗤冒着热气，分别炖着莲藕排骨汤，还有一块牛肉。 “牛肉再炖两分钟就好了，藕还要十分钟。” 小姨时不时进来一趟，提醒一下，苏婉手里拿着毛衣针和织了一半的毛衣，靠在门边看着，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厨房很宽敞，赵山河和姨丈、小姨在里面忙碌也一点不拥挤。 颜颜也时不时钻进去，在案板边瞄着，偶尔切凉菜，煮好的香肠、腊肉什么的，会剩下一些边角料，当然就落入了小丫头的嘴里。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苏婉又想起了以前的家，一个人做饭就有点转不开身了，用水还要用瓢舀，现在好了，不仅有了水龙头，而且还有热水器，冬天也不怕洗菜冻手了。 中午吃饭时，自然少不了闲聊，主要是苏婉和小姨拉着家常，偶尔问问陈向东大学生活怎么样。 喝了两杯，姨丈扭头看向自己老婆，提起一个事。 “昨天，家里不是有个亲戚来串门吗，好像是你堂哥？” 提到这事，何具莲的脸拉了下来，有点不太高兴。 “屁的个亲戚！以前怎么没想起来我们，现在听说我们搬来了南城，一个个都舔着脸凑了过来！” 赵山河反应过来，应该给是自己姥姥、姥爷那边的亲戚。 自己姥姥、姥爷虽然过世得早，但何家也有几个兄弟，后代不少。 不过他们大多都在长德县城发展，而且关系很疏远，以前没怎么接触过。 哪怕自己母亲大出血，在医院过世时，也只有两个舅舅简单漏了一面，赵山河当时还小，是小姨帮着料理后事，但他清楚地记得，小姨想让两个舅舅帮忙找块墓地时，两人立马就找借口推诿，然后就溜走了。 后来赵山河也没指望过这些亲戚，就一直没走动过。 “是何家的亲戚吗？”赵山河问道。 小姨点了点头，又向赵山河问道：“那边没人来找你吧？” 赵山河摇摇头：“他们估计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 小姨叮嘱道：“何家的人全都是垃圾！小时候我和姐姐就因为没有哥哥弟弟，一直被他们欺负。后来爹妈、就是你姥姥、姥爷一起得了风寒过世，他们做得比你大伯二伯还要绝，把我们家里的地占了，房子拆了当猪圈！”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山河发达了，肯定全都要舔着脸凑过来，跟你要好处。千万别答应，最好是连面都不要见！” 小姨十分气愤，赵山河小时候也从母亲那听过这些故事，所以从小就没怎么和何家走动过。 赵山河想到自己几个堂哥，心生感慨，人与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虽然赵固安和赵固全不是东西，但几个堂兄弟三观都挺正常，为人也正派。 吃了午饭，两家人又出去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 赵山河还看到了卖电脑的店。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前世，他做服装生意发家，到了90年代末、新世纪初，竞争越来越激烈，当时也想过转行，正好电脑流行起来了，他还特意了解了一番，打算搞电脑销售来着。 陈向东看到电脑店，想起来自己母亲现在已经改行做了会计，说道：“妈，现在海城那边都流行用电脑做账，比手工更方便快捷，涉及到数据统计，按几个键就一下就算出来了，不用一笔一笔地算。” “我们大学也有微机课，老师说以后这东西会越来越普及。” 他其实带着几分炫耀的心思，心想这种先进的东西，应该只有自己懂。 但没曾想，小姨立马向赵山河说道：“去年财政部推出了会计电算化系统，现在大学的会计专业也增加了这门课程，会计电算化。以后会计行业肯定也要普及电脑的。” 赵山河点点头，想起来前两天见到吴教授时，他跟自己提过这件事。 “要不咱们商场先试着搞一搞？” 小姨点点头：“吴教授其实也懂这个，要是有了电脑，以后算账可就容易多了，不过我听说还得买软件，吴教授还说，以后是什么erp系统的天下，电脑不仅仅是算账，还能提高管理效率。” 这个赵山河十分了解，erp系统嘛，二三十年后，只要是生产型企业，那就没有不用erp的。 erp的全称是企业资源计划，erp管理软件是一个以管理会计为核心的信息系统，识别和规划企业资源，从而获取客户订单，完成加工和交付，最后得到客户付款。 erp管理软件将企业内部所有资源整合在一起，对采购、生产、成本、库存、分销、运输、财务、人力资源进行规划，从而达到最佳资源组合，取得最佳效益。 不过眼下国内的条件还达不到使用erp的要求，但做账还是没问题的。 “那要不就买两台，先在华龙商场内部试着推广用电脑记账？” 何具莲点点头，但又有点犹豫：“这电脑应该不便宜吧？” 赵山河摆摆手：“价格都是次要的，能提升记账的效率和准确度，对商场的发展也有好处，而且向东说的没错，以后电脑肯定是要普及的。” 第595章 年末送礼 一行人走进了电脑店。 店主是个看着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戴着眼镜，有几分书卷气。 店里生意有点冷清，原因很简单。 一台电脑，价格至少都是五位数！ 目前的电脑处理器大部分都是386，发布于85年，少部分是还没被完全淘汰的286。 牌子不少，除了ibm之外，还有康柏、ast、惠普。 国内卖得最好的电脑，都是进口货，因为国产的电脑还没出现！ 前两年国内市场份额最高是ibm，现在是ast，也叫虹志。之所以卖得最好，因为是联想是他们的代理商。联想发家致富，其实就是靠代理虹志电脑，生意最好那短时间，一年就赚了好几个亿！ 眼下，一台ast的386，价格3.8万，还不还价。 这3万8的价格，在南城已经可以买两套房了！ 所以这电脑店的生意，冷清才是正常的。 普通人进来看一眼，如果没有晕过去，那也得掰着指头好好算算，自己那一百来块的工资，要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一台电脑出来。 当然，这年头的电脑主要还是生产资料，不具备多少娱乐属性，等到90年代，技术不断进步，电脑配件的价格也被打了下来，条件比较好的家庭，才有机会买一台回去，也能玩玩游戏了。 “几位是要买电脑？”见一行人进来，店主问道，态度有点冷淡。 赵山河点点头：“打算买两台回去记账，你这有记账的软件吗？” “那可就巧了，用友的财务软件，去年刚面世，我这正好有卖。”店主转身，从柜台里找出一张软盘说道。 赵山河也不磨叽，一共买了四台，转眼就花出去了15万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旁边的陈向东都看傻了。 自己就提了一嘴，结果表哥一口气买了4台电脑，还是最新款的386！ 当然，不是赵山河付钱，他没事也不会带十多万的现金，这笔钱走商场的账目，采购设备。 店长还负责送货和安装，弄好了再找财务结账就行了。 一番交流，得知店长名叫王于成。 性格比较冷淡，但专业水平还不错。 赵山河把华龙商场的地址给他，王于成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华龙商场的赵老板。 “赵老板，我们有机会合作吗？”王于成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赵山河想了想，知道他的意思。 “你想把电脑放到华龙商场去卖？” 王于成点点头：“我这店生意不太行，有时候一个月也卖不了两台，华龙商场客流量那么大，应该买的人多一点。”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这你就猜错了，这电脑哪怕放在华龙商场，估计生意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姨也点点头：“三万多一台，估计别人看着都得绕道走。” 眼看王于成有些失望，赵山河又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腾个位置，放上两台，这玩意比较新奇，也能吸引一些顾客。两平米的柜台，电脑卖出去的利润我们不管，但每个月收你2000的管理费，怎么样？” 王于成眉头立马舒展开，连连道谢。 2000的管理费，他只要卖出去一台电脑就能赚回来，还有得剩！ 一行人继续逛街，买东西之余，又聊起了过年拜年的计划。 “初一你们也别做饭了，一起来我们那吃饭。”小姨邀请道。 苏婉摇摇头：“小姨，还是你们过来吧，我们这边地方大一点。” 小姨也没纠结，想了想确实赵山河他们家地方大一点。 旁边陈向东瘪了瘪嘴，说道：“当初给我们家买房子，怎么也不想着买大一点的？” 今天小姨和姨丈和赵山河他们一起逛街，这小子可能是没太受关注，心里有点不自在，嘟囔了一句。 然后立马就被小姨揪着耳朵，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 “赶紧给你表哥道歉！” “表哥送的这房子装修那么漂亮，海城都少见，你还挑三拣四，嫌弃不够大是吧？有种你就回荆城，别搬进来！” …… 赵山河倒是没放在心上，反而笑着劝了几句，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弟有点爱炫耀，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眼中的宝贝，现在年龄越来越大，反而有点被忽视，所以心态有点失衡。 说白了就是有点孩子气。 所以毕业之后安排工作，吃不了苦被单位退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赵山河还在想办法，怎么让这小子接受点社会的毒打，然后给他安排个工作呢…… 小年一过，南城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大家都换上了春联，到处都挂着红灯笼。 商场也装饰了一番，赵山河还专门让人去买了些彩灯回来。这年头led还没流行起来，好像是关键技术没有突破，彩灯都是小灯泡，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临近年关，赵山河去商场比之前勤了些，中午还留下来跟着员工们一起吃饭。 毕竟还有不少员工在这给他加班呢，他要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人，也会影响员工的积极性。 临近春节，商场也早就安排好了，年前的二十九、三十，轮流放一天假，但是初一就得正常营业。 愿意加班的，除了三倍工资之外，每天还有5块钱的额外补贴。 而且哪怕加班，每个人也就安排了半天的工作，剩下半天可以回去陪陪家人。 这样丰厚的条件，几乎所有本地员工都报名了，愿意加班。 就这样，88年走到了最后一天。 大年三十，其实是大年二十九。 阳历2月5号。 上午，赵山河带着媳妇和女儿去了一趟商场，慰问员工，给大家送上准备好的年货。 两大包奶糖、两罐奶粉、两桶菜籽油。 都不便宜，是商场里价格比较高的商品了，但非常实用。 菜籽油就不用介绍了，奶糖小孩就没有不爱吃的，奶粉不是给小孩的，而是给家里那些营养不良，又吃不了东西的老人补充营养。 原本赵浩是打算送麦乳精的，但被赵山河换成了奶粉。 麦乳精70、80年代很流行，都以为是补充营养的，但赵山河知道那玩意顶多算个冲调饮品，真要补充营养，还是奶粉更实在。 员工们拿到老板送的年货，自然是喜笑颜开，下班的时候手里提着满满的年货，沿途见人就忍不住炫耀，又帮忙宣传了。 第596章 过年 下午4点过商场就停止接待顾客了。 等到人全都走了，赵山河送走了最后一个员工，回到车上。 “邓哥你的那份年货在车后备箱里，一会儿你直接把车开回去就行，明天不用来接我，放假一天。” 赵山河一上车，就冲着驾驶座上的邓为民说道。 同时，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邓为民。 邓为民只是看一眼，就知道那红包十分丰厚！ 他有点犹豫，作为赵山河的司机兼保镖，他的工资非常高，算上加班费和各种补贴，一个月能到400！ 商场里的普通保安，只有他的三分之一，其他单位那就更没得比了，一般的保安也就不到五十块！ 现在赵山河又给他包了个大红包，一看就知道里面的钱数至少上千，这钱他感觉拿着有点不踏实……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拒绝的话，赵山河就直接将红包塞进了他怀里。 “拿着吧！这是过年的红包，算是给侄儿侄女封的！” 邓为民有一儿一女，大的在上高中，小的在上初中，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谢谢老板！” 邓为民心中感激，闷闷地道了谢，又捏了捏怀里的红包，非常厚实。 赵山河叮嘱道：“安心收着吧，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对于这样老实巴交的人，赵山河根本不用做太多事，工资高一些，加上平时对待他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就足够他死心塌地了。 简单的说，就是钱和尊严。 等赵山河回到家时，家里很热闹，小姨和姨丈正在忙着做饭，陈向东被颜颜缠着讲故事。 苏婉则是在收拾桌子，准备吃饭。 看到赵山河打开门，苏婉立刻靠过来，扫了扫他头发上的细碎雪粒。 “外边又下雪了？” 赵山河点点头，瞄了一眼客厅，发现女儿和表弟没注意这边，搂住媳妇，狠狠地亲了两口。 苏婉红着脸，快喘不上气了，才将他推开。 “干什么，小姨和姨丈都还在呢！” 赵山河笑嘻嘻地说道：“那等他们晚上走了我们再……” 苏婉在他肩窝上捶了一下，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开了。 赵山河换了鞋，脱下外套，又拉住她的小手进了卧室，然后问道：“向东的压岁钱给了吗？” 苏婉摇摇头：“还没呢，我不知道包多少合适，你觉得200会不会太少了？” 赵山河摆摆手：“200确实少了点，再添点，500吧，不过数目不是关键，给颜颜多少压岁钱，就给向东多少。” 苏婉抿了抿嘴唇，琢磨过味儿来。 她倒不是怕给少了小姨和姨丈不高兴。事实上小姨和姨丈前两天还叮嘱过赵山河和苏婉，说陈向东现在已经满18岁了，让他们别给压岁钱。 不过这种事体现的是心意，该给还是得给。 就是怕给少了，让陈向东心里不高兴，这小子有点爱面子。 赵山河说着就抽出两个红包，分别包了500块钱，来到客厅沙发，将红包递给了女儿和陈向东。 看到红包，颜颜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喜笑颜开，伸手搂住赵山河的脖子。 赵山河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别出声，惊动了厨房里的小姨和姨丈。 颜颜当然不会客气，拿到红包之后直接拆开封口，偷偷摸摸地数了数。 一张、两张……五张！ 能买好多好多零食了！ “谢谢爸爸！” 小丫头搂住赵山河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好几个口水印。 陈向东接红包时还扭捏了几下，假惺惺地想要拒绝。 赵山河直接塞进他怀里，压低声音说道：“向东你在海城上学，用钱的地方多，拿着吧，平时该节约的要节约，但需要花钱的时候也别舍不得。” 陈向东点点头，拿着那个厚实的红包，觉得赵山河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去厕所时也抽空打开红包瞄了一眼。 500！ 好多！ 他一年的学费150，学校吃饭有补贴，每个月50的生活费就能过得非常好了，顿顿都有肉菜那种。 这五百差不多能顶他一年的生活费，来回路费都能包括了。 原本他对妈妈要来表哥家一起过年还有点意见，但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没过一会儿，收拾好桌子，摆好碗筷，年夜饭开始上桌了。 饭菜其实一早就开始准备了，腊肉香肠，鸡鸭鱼肉什么的，十分齐全。 今天苏婉也放松了点，颜颜可以放心大胆地吃。 赵山河则是开了一瓶茅台，和姨丈喝了几杯。 姨丈还是很开明的，能同意来赵山河家一起过年，也说明他是真的把赵山河当自己家人。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话题很多，不过自然也离不开赵山河的生意。 “听说那个达能集团想和山河你合作？愿意投资两千多万。” “屁的个合作，那帮人肚子里存着坏水，两千多万就想买下我手里的正气凉茶！” “不会吧，那可是市里找来的外商！” “这帮外国资本家，那都是自由市场里锻炼出来的狠角色，怎么可能有善茬！要是无利可图，别人又怎么可能跑这么大老远来，正气凉茶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块肥肉！” “他们不是要出钱投资吗，两千多万，价格也不低了吧？” “哼！正气凉茶现在的体量其实不比华龙商场小，两千多万就想把我打发了，简直做梦！” “山河，我有点不懂，你拿这两千万去盖新厂子，买生产线，正气凉茶应该能越做越大吧？” 赵山河摇摇头：“这里面很复杂，虽然短时间内利用这笔资金扩大生产规模，但也把经营权让给了达能，到时候肯定会为了谋取更多利润，插手正气凉茶的经营。” “资本逐利，正气凉茶不可能一帆风顺，一旦正气凉茶露出颓势，他们立马就会榨取掉最后一点利润离场，留下一个烂摊子。” 赵山河简单讲了讲这些外资的套路，立马就把资本的阴暗面揭露得淋漓尽致。 他可不是空口白牙，外资进入国内，就是这样做的。 马上就要到90年代了，可口、百事，水淹七军，将会联手绞杀本土汽水品牌！ 第597章 年夜饭和春晚 还有美加净、大宝、小护士、中华牙膏，等等日化品牌，以及国产的电器品牌，比如香雪海冰箱，赵山河随便就能列出一大堆。 这些品牌被外资收购后，立马被边缘化，甚至是直接雪藏，市场被外来品牌吞噬，黯然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赵山河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不过话说回来，达能集团的吃相，在这些外资当中，勉强算是不那么难看的，毕竟他们还想借着本土品牌赚钱，在合作初期，和本土品牌的利益是一致的。 要是这次找上门来的是可口或者百事的人，赵山河连谈都没必要谈。 聊着聊着，时间来到了七点过，新闻联播一完，就是一年一度的春晚了。 大家又齐齐坐在电视前，期待着今年的节目。 现在的春晚不像后世，形式大于实际意义，这个年头，春晚要是没让观众看开心，那领导是要向全国人民道歉的！所以节目都很精彩。 赵山河也认真看着，还发现了好几个非常有名的节目，哪怕到了二三十年后，也时不时会被人提起。 比如赵丽蓉和侯耀文老师的《英雄母亲的一天》、宋丹丹的《懒汉相亲》。 最出名的，还要数陈佩斯和朱时茂的《胡椒面》，一场默剧，将吃混沌的两个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颜颜很吃得很饱，坐在赵山河腿上，背靠在爸爸怀里，小手掰着赵山河的手指，时不时被节目逗乐，咯咯地笑着。媳妇坐在身边，时不时给他喂两个干果。 小姨和姨丈一家人也其乐融融，吃着茶几上的干果零食，欣赏着节目。 看着这一幕，赵山河心头说不出的感慨。 前世这个时候，他自然是没电视看的，只能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听着窗外时不时传来的鞭炮和烟花声，心情无比灰暗。街上偶尔还会有小孩跑来跑去，发出欢快的笑声，让他回想起女儿，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赵山河搂紧怀里的女儿，抓着媳妇的手，心中害怕这一切瞬间全都成为泡影，患得患失。 苏婉似乎感应到了他内心的悸动，放下手里的毛衣针，挽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 小丫头扭了扭身子，探身拿了个橘子，递给赵山河，“爸爸，吃个橘子吧！” 赵山河看着颜颜那滴溜溜转的眼睛，就知道是这丫头自己想吃，又不太会剥。 帮着剥了橘子，一半都喂给了女儿，又捏了捏她那肉乎乎的小脸，叮嘱道：“今晚吃得够多了，别再吃了，万一消化不良拉肚子就不好了。” 颜颜很听他的话，果然不再吃了。 欢声笑语中，时间到了十点半。 颜颜打了个哈欠，眼皮有点撑不住了，以往她九点过就睡了，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瞌睡肯定上来了。 看节目也差不多了，赵山河说道：“咱们去把烟花放了吧！” 颜颜闻言立马打起了精神，一挺身就从赵山河身上蹦跶了下来。 过年放烟花，这是一年一度的保留节目。 一家人下楼来到院子的空地上，烟花早就准备好了，两个大号的礼花，十来支手持的长筒烟花。 院子里这会儿有不少人，都在放烟花。 虽然都乐呵呵的，但暗地里也有些人在较劲，谁家的烟花声音响亮，颜色多，谁家就有面子。 赵山河自然是不在乎这些，不过他点燃礼花后，立马收获了不少钦羡的目光，还有几个邻居家的小孩凑过来搭话，向颜颜询问他们家的礼花是在哪儿买的。 小丫头面对邻居家的小孩，那是非常有面子，一番友好交流之后，欣赏了好一阵别人家的烟花。 不过入了夜之后，外边的寒风越来越凛冽，小姨站了两分钟就提醒苏婉：“你可受不得冻，山河，颜颜，别在外边玩了，赶紧回去！” 小丫头想起来，妈妈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立马拉着苏婉要回屋。 赵山河则是要去送送小姨和姨丈他们，虽然住得很近，但毕竟大半夜了。 等赵山河把小姨他们送回去，自己再回到家时，颜颜已经洗漱好，躺在被窝里了。 不过小丫头撑着没合眼，非要跟爸爸说晚安。 赵山河掖了掖被子，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明天起床，颜颜就又长大了一岁。” “爸爸，颜颜还要多久才能长成大人呀？” “至少还要十一年呢！” “十一年，好长呢！” “一点也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是不是过得很快？”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道：“去年这个时候没这么多好吃的……” 赵山河有点揪心，连忙安慰道：“现在咱们家有钱了，以后想吃什么都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说着，赵山河把小丫头哄开心了，颜颜也很快就睡着了。 关上门，赵山河回到卧室，洗漱之后，钻进了被窝。 苏婉已经把被窝暖好了，赵山河抱着媳妇，回想起这大半年的努力，心情十分满足。 “后天回赵家乡，要不要再带两箱烟花？”苏婉问道，应该是看刚刚的烟花效果不错，拿到赵家乡去放，肯定也很涨面子。 赵山河倒是不太在乎这种事，说道：“带的东西挺多的，后备箱都塞满了，烟花也放不下了吧！” “咱们坐两个座位，还能空出来一个，能放不少东西。” 赵山河立马摇头：“还是算了吧，烟花算是易燃易爆品，最好别放在车上。” 苏婉闻言立马也断了这个念头。 赵山河搂着怀孕的媳妇，也没乱来。 他思索着89年即将到来的大事，第一个，就是百万民工进城热潮。 改革开放，导致许多内地的居民发现了种地挣钱远不如去沿海一带打工快。 粤省，作为改革开放的急先锋，自然是最受欢迎的选择。 然而去年整顿企业，不只是粤省，全国许多大城市，都有不少城建项目下马，城里不需要那么多民工了， 前两年，许多的乡镇集体企业纷纷倒闭，许多工人失业，只能到城里找出路。 所以春节之后，回到城市打工的民工数量不减反增。 第598章 即将到来的危机 1989年的民工潮是最早的，总数达到了惊人的3000万！ 前些年，这个数字还不到200万，暴增了15倍！ 粤省那边，从初五开始，每天都有会数十万农民工涌入。 火车站、客运站、码头，每天都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城市里的交通和基础设施也不堪重负。 然而这些民工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找不到工作，甚至有些农民工必须向招工的人塞钱行贿，才能进厂打工。 突然多了这么多无业游民，治安状况可想而知。 后来粤省不堪重负，甚至还向周边的省份求援。 上面也不得不下达文件，要求各地严格控制民工盲目进城打工。 这件事看似对赵山河没什么，但它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舆论，尤其是广大百姓，对私营企业和个体户的不满。 这些人在改革开放中，不少都挣到了钱，生活也越过越好。 然而老百姓却完全相反，去年的物价动荡，让许多人越发困难，连基本的温饱似乎都要成为问题，两相对比，矛盾自然是水涨船高！ “仇富”，这是人本性，赵山河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就认为人性本恶。 但这一点确实会对赵山河造成不利的影响。 明年，在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下，有不少人表达了对私营企业的极速膨胀的不满，各种批评接连不断。 甚至有人对改革本身产生了质疑！ 许多90后00后，可能只知道改革开放好，但不知道改开不是一帆风顺的。 在多重因素之下，89年，上面将会牵头对这两年发展起来的私营企业进行整顿。 规模和力度空前！ 具体有多空前呢？ 89年，全国个体户注册数减少了300万。 而且风头一传出来，许多地方的私企老板，甚至被吓得把厂子无偿捐给集体。 赵山河对华龙商场也有些担心。 虽然华龙商场去年卖出去那么多特价生活物资，在南城已经打下了非常不错的口碑。 但人心这东西，有时候不一定靠得住。 不过他跟市里面关系还行，除了商务局王长山、唐仁安那几个货，其他的领导提到华龙商场都会表扬两句。 而且华龙商场一直以来都是走平价路线，在平抑物价、稳定民生方面，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应对89年这场危机，应该问题不大。 难题还是在饮料厂那边，赵山河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达能那边不要求绝对控股，合作就可以谈。 个人私企，终究不如外资企业安全。 赵山河搂着媳妇，想着事，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赵山河和老婆女儿呆在家里。 原本他们打算出去逛逛的，但吃过早饭，天气一变，又开始刮风下雪了。 细碎的雪花之中，还夹杂着不少小冰粒。 颜颜觉得稀奇，找了个大桶放在阳台上，说是想接些雪花来玩。 房间里，“嘟嘟嘟”的电话声时不时就会响起来。 都是给赵老板打电话拜年的，除了南城上车供货商，还有一些老朋友。 比如刘长江、刘世强他们。 昨晚睡得晚，今天起来自然也晚了些，没过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 赵山河把昨天剩下的饭菜热了热，简单吃了个午饭，然后去商场逛了一圈。 生意很好，虽然没到排队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 赵山河慰问了员工，又给荆城张继斌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得知荆城那边生意也很火爆，尤其是小吃街，有不少人想托关系进来占个摊位。 两个商场一切正常，饮料厂那边已经放假了，年前库存攒了一批货，可以坚持到初十再复工。 事情全都井井有条，赵山河也就放下心来，安心陪着老婆女儿，享受来之不易的悠闲假期。 初二，赵山河带着苏婉和颜颜回了老丈人家，拜年的同时，还送了一批年货。 老丈人家里也很热闹，苏正山的几个兄弟也来他们家拜年了，带来了几大家子人。 他们住的还是罐头厂的宿舍，这会儿显得十分拥挤。 大家分成好几桌，凑在一起搓麻将，打扑克。 房间里烟雾缭绕，有不少的老烟枪吞云吐雾。 苏正山也不可能要求这么多人不抽烟，苏婉只好带着颜颜在外边散心，中午吃饭时才回来，简单吃了几口，就又起身离开了。 外人都不知情，只以为苏婉是脾气娇惯，被赵山河给宠坏了。 赵山河倒是留下来，因为苏家有不少亲戚都是冲着他来的。 吃过饭之后，苏正山把赵山河拉进了卧室房间里。 卧室里，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光从面相来看，老的和吴正山差不多大，年轻人比赵山河也要大上几岁。。 “这是小婉他三叔，这是小婉的堂哥，苏长风。”苏正山介绍道。 赵山河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三叔、表哥，新年好！” 两人也纷纷回礼。 赵山河知道老丈人这个兄弟和侄儿，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找他，肯定有事相求，但他没有开口，等着对方提出来。 三叔吸了一口烟，试探着问道：“我托大，跟我哥一样叫你山河，你不介意吧？” 赵山河摇摇头，正色说道：“怎么会呢！三叔你是小婉的三叔，那就是我三叔，不用客气！” 说是这样说，但他们可不会当真，毕竟中间隔了一层，他们和赵山河也没有血缘关系，严格来说算是外人。 三叔拉了拉自己身边的儿子，向赵山河说道：“我儿子他去年在国营食杂店上班，但今年改制，承包给了私人，不少岗位都被裁了，他也没别的本事，就会做点饭，听说荆城那边的商场搞了小吃街，生意很不错……” 赵山河有点意外，没想到荆城的小吃街，名气都传到南城来了。 不过这事有点难办，小吃摊的位置，现在都被填满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没空。 至于马上要扩大规模，赵山河已经让张继斌定出流程和标准，进行一次匿名考核，流程很简单，所有想要来摆摊的，找个时间凑一块，把自己的手艺展示出来。 第599章 条件不合格的 展示的手艺时，商场内部就会筛选掉一部分卫生条件不合格的。 剩下的小吃，则是由二十个随机挑选的顾客来进行打分， 分高的就留下，分低的淘汰，十分残酷，也非常公平。 想要去小吃街摆摊的，哪怕是走关系徇私来的，也必须通过这次考核才能获得资格。 要求定得非常死，哪怕托关系，也顶多获得一个考核机会，没办法直接安排摊位。 赵山河身为大老板，当然可以打破规则，毕竟商场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 不过他并不打算那样做。 赵山河看向苏长风，问道：“表哥你会做些什么？有相关的经验吗？” 苏长风个子有点矮，比赵山河直接矮了一个头，形象确实一般。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跟着乡里的老厨师学过两年，会弄流水席。” 赵山河摇摇头：“办席和做小吃是两个概念，如果你什么小吃都不会做，我建议还是别去了，就算我给你走关系弄进去，很快就会被清退的，那边准备施行末位淘汰制，每个月生意不达标的摊位，都有可能被换掉。” 苏长风有点丧气：“那我肯定不行，都还没想好弄什么小吃呢，得现学。” 听到他这么没志气，三叔也有些怒其不争，照着儿子的头就是一巴掌。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什么狗屁都不会，一点除了吃饭造粪还能干什么？” 苏正山犹豫了一下，冲着赵山河说道：“长风这孩子挺老实的，跟外边那几个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山河，你能给安排个合适的工作吗？” 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把苏长风安排进饮料厂，这是最简单的，这事他就能办，他现在是饮料厂的后勤主管，手里权力不小，安排个人其实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不过苏正山非常自觉，哪怕手里有了权力也不会乱用，这事要赵山河点头才行。 赵山河想了想，又打量了苏长风两眼，找到个好去处。 他向苏正山问道：“罐头厂那边食堂是承包出去的，我记得好像快要到期了？” 苏正山愣了一下，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问道：“你想让长风承包厂里的食堂？” 赵山河摇头：“不是承包食堂，是去食堂上班，以后厂里的食堂也不对外承包了。” 见老丈人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赵山河解释道：“厂里工人越来越多，之前的食堂价格一般，味道也不太行，我打算把工人额福利待遇提一提。以后食堂归厂里管，专门拨一笔钱出来，用来给工人们提供餐食。” 苏正山皱着眉头说道：“那多麻烦啊，不如承包出去，省心又省力。” 赵山河摇摇头：“别人承包食堂，终究是冲着赚钱来的，在用料和味道方面，肯定是能糊弄就糊弄。我打算把食堂收回厂里，自己招人来干，原则很简单，食堂不准盈利，厨师都是正式工，食材也由厂里统一采购，尽可能让工人们吃饱、吃好！” “表哥不是会做流水席吗，炒大锅菜肯定很拿手，正好合适！” 苏长风也立马点头：“别的我不行，但炒菜还算在行。” 三叔一听也觉得很靠谱，但又有些疑虑，询问道：“山河，那这个工资，岂不是和厂里的工人一样？” 赵山河能听出来，这三叔是嫌弃厂里的工资太低了。 苏正山立马解释起来：“老三，罐头厂的工资可不低，现在流水线上的工人，一个月能拿到一百块呢！而且年后还要涨！” “一百块？你别哄我！其他厂子一个月五十就顶天了！你们还要涨工资？”三叔有点不敢相信。 苏正山指了指赵山河说道：“我就跟你说了，你可别往外说，其实厂子里已经是山河说了算，年后涨工资也是山河定的。” 三叔瞪大了眼睛。 想到赵山河早就在和罐头厂合作了，又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突兀。 如果厂子已经归了赵山河，那这就十分可信了，因为赵山河搞的华龙商场，员工待遇好，在南城已经出名了！ 他刚刚还想问问赵山河，能不能把儿子安排进商场呢，哪怕是搬运工或者保安都行！ 赵山河笑了笑，“饮料厂的工人，也是在帮我干活，同样是我手底下的员工，当然要一视同仁。以后厂里的待遇，要提到华龙商场同一个水平。” 苏正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拉了拉赵山河，皱着眉头说道：“山河，我记得承包食堂的，是刘厂长的亲戚，会不会有麻烦？” 赵山河十分清楚，承包食堂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止是罐头厂，几乎所有的厂子，小卖部、食堂，承包的人多半都和厂里的领导沾亲带故。 当初罐头厂的食堂承包出去，刘振邦多半也是收了好处的。 不过现在刘振邦已经调走了，这承包权也快要到期了，收回来并不会有什么麻烦，大不了提前跟刘振邦说一声就行了。 刘振邦只要没有老糊涂，也分得清主次，不会抓着食堂这点利润不放手。 三叔也点点头答应下来：“那就让他去当厨子，他也就会这个了！” 赵山河摆摆手：“不只是厨子，表哥算是自己人，以后就是食堂的主管。工资只比爸低一级，每个月起步200。” 三叔听到这，表情已经控制不住，有些激动了。 “太好了，山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长风，赶紧给山河跪下磕头！” 苏长风十分实诚膝盖一弯，真的打算跪下，幸好赵山河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拉住了。 “都亲戚，搞这些干什么，新年大吉的，表哥你这不是折我寿嘛！” 赵山河把苏长风劝住了，抹了抹头上的汗。 说着赵山河又叮嘱道：“食堂交给你，工资是厂里给你发。采购也交给你负责，你可得注意点，千万要保证食材的质量和饭菜的味道。” 苏长风立马点头，并没有听出赵山河的言外之意。 苏正山拉了苏长风一把。 “山河你跟他说这个他听不懂，还是我来跟他说吧？” 苏正山扭头盯着苏长风，严肃地解释道：“以后食堂交给你负责，你要是敢克扣采购食材的钱，在里面吃拿卡要，别怪我这个当二叔的翻脸不认人！” 第600章 娘家呆着不舒服 苏长风立马表态：“二叔，赵老板，我绝不是那样的人，你们放心，要是我那样做了，就天打五雷轰！” “表哥，没必要这样，我要是不相信你，也不会把这个岗位交给你，就是提醒你一下，到时候管着点手底下的人……” 赵山河嘴上当然是一阵安慰，其实心里并没有把苏长风的赌咒发誓当回事。 他能理解苏长风的心情，但人心这玩意，说变就变，谁知道之后怎么样呢。 面对诱惑，许多人头几次都能义正言辞地拒绝。 可十次、一百次、一千次呢？ 尤其是周围的大环境就这样，这年头就就行送礼塞红包。要想不随波逐流、和光同尘，那才是最难的。 并不是说他不相信苏长风，只不过今天算是留个由头，以后真要出了事他处理起来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苏正山心头也有了压力，拉着苏长风一顿教育。 苏长风可是他侄儿，赵山河之所以一上来就给他安排这么个肥差，全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同样，要是苏长风弄出什么麻烦，他自然也要受牵连。 赵山河安排了苏长风的工作，就从屋里出来了，去外边找老婆女儿。 还有几个苏家的亲戚招呼他一起打牌，搓麻将，但全被赵山河拒绝了。 开玩笑，他现在看见跟赌博相关的东西，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医院太平间那一幕。 心头冰冷，手脚发凉！ 现在对于打牌、麻将，他不仅不感兴趣，一看见甚至还犯恶心！ 从屋里出来，赵山河也忍不住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来到街尾的一个小广场上，虽然是初一，但这广场上摆着不少的摊位，卖棉花糖的，打气球的，卖金鱼的…… 因为是过年，十分热闹，不少的小孩在广场上跑来跑去。 颜颜围在一个小摊前面，看别人套圈，里面摆着不少的玩具。 苏婉和苏小妍在旁边聊天。 赵山河走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问道：“想玩吗？” 小丫头摇摇头，小声说道：“没意思，那些玩具都不好玩。” 这丫头，现在眼光也越来越高了，赵山河还想帮她套个玩具呢。 “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颜颜问道。 “你不喜欢姥爷家吗？” 颜颜直接摇了摇头，抱怨起来：“平时来吃饭还行，姥姥做的酱肘子挺好吃的，但是今天好多人都不认识，还都在屋里抽烟，说话也咋咋呼呼的，太烦人了。” 能看出来，她是真的不喜欢来姥姥家拜年，苏家的几个小孩，年纪都比较大了，跟她也不熟，玩不到一块儿去。 苏婉也凑了过来，听到女儿的抱怨，有点无奈。不过她也挺烦的，尤其是那些打扑克的，动不动就大呼小叫，还喜欢把扑克往桌上摔，生怕声音不够大。 而且最让苏婉烦心的，不只是因为家里有人抽烟打牌。 今天赵山河刚一进屋，大伯就拉着赵山河，说是要做生意，想找他支援两万块钱！ 两万对赵山河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大伯那也不靠谱啊！赵山河问他打算做什么生意，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其实就是看赵山河成了大老板，想来打秋风！ 这个口子可不能开，不然以后就清静不了！ 所以赵山河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不过苏家那些亲戚不死心，一整个上午，轮流去找赵山河，要么让他帮忙安排工作，要么询问单位里的某某认不认识，让他帮忙介绍一下，走走关系。 全都是想让赵山河帮忙办事的！ 关键有些人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好像赵山河就应该帮他们一样。 全都被赵山河挡了回去！ 甚至还有那不识好歹的，被拒绝之后，当着面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苏婉听了都生气！ 她也知道赵山河是为了顾忌她的面子，才没有跟那些亲戚直接翻脸。 想到这，苏婉拉着赵山河，给他理了理衣领，安慰道：“今天委屈你了。” 赵山河抓住她的手，笑了笑。“这多正常啊，好不容易出了个有钱的亲戚，都想着薅两根毛下来。” 他前世发家致富之后，见过太多这样的“远房亲戚”，八竿子打不着，也要找上门来占点便宜。 一开始赵山河也烦得不行，后来也看开了。 仓廪实而知荣辱，老一辈的好些人，过了不少的苦日子，对他们的道德标准，要求不能太高。 “中午吃饱了吗？”赵山河拉着苏婉问道。 苏婉摇摇头，不过从兜里掏出来几块奶糖，说道：“颜颜给我的，顶饿。” 赵山河皱眉：“这怎么行！要不咱们晚上回去吃？” 苏小妍也支持，冲着苏婉说道：“家里那么闹，对你身体不好，姐姐，我跟爸妈说一声，你们直接回去就行！” 苏婉也没坚持，只是有点无奈，自己回了娘家，反而十分不自在。 她向苏小妍叮嘱道：“那你跟爸妈说一下，我和你姐夫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亲戚问起来，就说是我身体不舒服。” 苏小妍点了点头，要不今天家里全是亲戚，她也想跟着去姐夫家。 宽敞又干净，还有空调，坐着看看电视也不吵闹。 临上车前，赵山河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了小姨子。 看她还想推辞，赵山河立马按住她的手说道：“别跟我整那一套，给你就安心收着，等你毕业了想要还没有呢！” 苏小妍脸蛋有点红，出于礼貌，本想客气一下的，瞄了一眼姐姐，然后把红包揣进了兜里。 苏小妍把姐夫和姐姐送上车，立马回家里，当着亲戚的面，说了苏婉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苏正山和张彩玲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苏婉真的身体不舒服，要知道她还可是怀着孩子呢！ 苏小妍立马拉着父亲悄悄解释了几句，苏正山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觉得有点尴尬。 自己家的亲戚，确实有些丢人了。 赵山河发家之后，就有不少人找到他，想要让他帮忙带话，让赵山河帮忙办事。 第601章 挑拨离间和小招数 苏正山本事不大，但对自己的身份拿捏得十分清楚，把这些不靠谱的亲戚请托都直接挡了回去，还叮嘱苏婉，要是苏家有人找到她那去，千万别搭理，也别去向赵山河开口。 他十分清楚，人情这玩意儿是个消耗品用得多了，会有问题。 甚至还有可能影响苏婉和赵山河的感情。 这次让赵山河给侄儿苏长风安排工作，还是苏正山第一次向赵山河开口，请他帮忙。 赵山河为什么答应那么爽快，就是因为老丈人心里有数，办事也靠谱，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不该开口。 李宏伟那事，苏正山就一句话没说过，哪怕李宏伟被讨债的逼得连家都回不去了，张彩玲好几次让他去求求赵山河，他也没开口。 因为他知道高玉桥和李宏伟以前得罪过赵山河，自己这个老丈人，在大女婿和二女婿之间，就应该一碗水端平，而不是拉偏架。 赵山河走了，立马就有几个亲戚酸溜溜地说起了怪话。 “苏老二，你这和女婿不行啊，明明已经发了大财，都不带着你这个老丈人。” 苏正山笑了笑，说道：“哪能呢，山河给我在厂里安排了个主管的工作，挺不错的。” “一个主管才多少工资，我听说赵山河那华龙商场，每个月能挣几百万呢！” “就是，我看别人根本没把你这个老丈人放在心上。” “我看那赵山河也挺不是个东西的，当了老板，眼里就没有咱们这些亲戚了……” 苏正山听写这些人说赵山河的坏话，也不作声，心里根本没当回事。 赵山河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有数得很，这些人就是想找赵山河帮忙，但是被赵山河拒绝了，想挑拨离间！ 苏小妍有点听不下去，气呼呼地想要反驳，但是被苏鹏拉住了。 “别跟他们吵！” “可是他们颠倒是非，说姐夫坏话呢！”苏小妍十分气愤。 苏鹏摇摇头：“姐夫早就预料到了，上午就跟我说过，这些人肯定会背着他说坏话，挑拨离间，让我别跟他们吵。新年大吉的，让别人看笑话，记下来那些人，以后不走动就行了。” 苏鹏跟着赵山河混了好几个月，现在比以前沉稳多了。 赵山河是把他当成心腹培养的，自然不会藏私。 一开始教训苏鹏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做事要过脑子，不能被情绪左右。 苏小妍冷静下来，但听着还是忍不住生气，她眼睛一转，冲着苏鹏说道：“你跟着姐夫学了这么久，能不能想个点子，让这些人闭嘴？” 苏鹏托着下巴，琢磨了片刻，然后拉着苏小妍耳语了几句…… 过了一会，苏鹏从父亲房间里偷了一瓶茅台出来，他故意招摇过市，立马引起了亲戚们的注意。 茅台可不便宜，屋里这些人，平时根本喝不着，立马就眼馋起来，询问苏鹏这茅台是哪儿来的。 苏鹏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在父亲房间里翻出来的。 正好苏正山出门去买东西了，人不在，众人立马起哄，让苏鹏把这酒开了。 苏鹏表示不敢，但把酒放在了桌上，也出门去了， 没过一会儿，众人跟着起哄，有那胆大的就把酒拆开了，一瓶酒很快就被分了个一干二净，一滴都没剩下。 苏鹏和苏正山回来了，告诉众人，那酒是赵山河带来的，忘了拿走，临时放在他这的。 现在酒被他们擅自拆开喝掉了，赵山河可能会找他们赔，算下来一个人得赔十来块钱！ 不过他可以帮忙求情，让赵山河不追究这事。 顿时，那喝了酒的人，就不敢再说赵山河的坏话了。 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提到赵山河，也都是夸他大气，有本事的。 晚上，苏小妍打电话时提起了这事，让赵山河评价一番，赵山河表示这个办法算是不错，但终究付出了一瓶茅台酒的代价。 不过苏鹏抢过话筒炫耀道：“姐夫，我怎么会把茅台给那些人喝，酒我提前换过了，是爸称的散酒，两块一斤，他们一点都没喝出来，还大吹特吹呢！你都不知道有多滑稽！” 想到那场景，赵山河忍不住笑了笑。 对于这些亲戚的闲言碎语，自然没放在心上。 苏鹏又问道：“姐夫，你们什么时候从赵家乡回来？” 等赵山河他们回来，也就轮到他们去赵山河家里拜年了。 “现在还没确定，初五初六都有可能，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赵山河说道。 他这次回赵家乡拜年，不止要和兄弟几个聚餐，还得把户口的事办了，解决二胎的计生问题，还有小妹的婚礼也要耽搁点时间。 算下来这些事没个两三天办不完。 初三一大早，赵山河就和媳妇上了车，颜颜还迷糊着呢，这两天睡得比平时晚，上车之后，被赵山河抱在怀里，睡着回笼觉。 赵山河叮嘱邓为民开慢点，自己也眯着眼睛补觉。 九点过，车停在了榕树湖边上。 几兄弟赶来迎接，苏婉把车上的年货搬下来，给大家分了分。 兄弟几个也没太客气，道着谢收下了礼物。 没一会儿，清成和清宇也过来了，还带着几个要好的伙伴，拉着颜颜一起玩。 颜颜也给两个哥哥带了礼物，奶糖、巧克力、牛奶饼干……都是些她爱吃的零食。 坐下喝了两口茶，歇了会，赵山河拿上鞭炮和纸钱香烛，去给父母上坟。 上次来还是中秋节，也就隔了四个月 赵山河记忆中的父母形象已经有些模糊了，扫墓不单单是祭奠，更多是传承和习俗。 赵山河点燃纸钱，看着那火苗，冲着母亲的墓碑小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妈你在保佑，苏婉现在真的怀上了孩子，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希望妈能保佑苏婉和这个孩子也平平安安，顺利生产……” 他并不迷信，但还是在坟前念叨着说了些话。 他只是在想，如果母亲还活着，看到苏婉和颜颜，应该会很开心，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第602章 热闹和冷清 祭拜之后，收拾了一下坟边的枯叶，赵山河吐出一口气，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 回到湖边，赵山河跟着赵山荣看了看鱼塘和蟹池的情况。 虽然兄弟几个第一次干水产养殖，但做得很用心，加上请来了专家，不是自己闷头蛮干，所以没出太大问题。 年前抚远省的天气反常，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雪，那时候赵山河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价值好几万的蟹苗可能全都活不下来。 他都已经在想应该怎么安慰几兄弟了。 结果这边有专家指导，没出什么问题！ 螃蟹虽然死了一些，但数量并不多，也就几百个，完全能够接。年前抚远可是闹了雪灾，受灾的就有上千人呢！ 围着榕树湖转了一圈，赵山河问道：“中午在哪吃饭？” 中午在哪吃饭？ 赵山河只是随口一问，但赵山荣几兄弟却不得不重视。 这个问题放在别家根本不用问，回老家拜年，只要还有亲戚在，肯定会有人招呼饭菜。 赵山河之所以这样问，原因也很简单，他和赵固安和赵固全两兄弟的矛盾！ 因为这个，他不可能上门去给几兄弟拜年。 他当初也说过狠话，不会再踏入两兄弟家门一步！ 除非那两个老东西愿意低头认错，主动来跟他赔礼道歉。 但以他们的性格，这明显不太可能发生。 所以，中午赵山河他们在哪吃饭，就成了问题。 难道又要去饭店？ 赵山荣和赵山华显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赵山华指了指湖边的那排平房答道：“我们中午就在这边吃，大嫂和月萍一会儿就过来做饭，锅碗瓢盆都是齐全的。” “房间也收拾好了，晚上老三和弟妹就在这休息，被褥什么都是新的，有两个房间，三张床，你那司机也安排好了。不过这边条件毕竟跟南城没得比，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三哥你尽管说，我们来想办法。”赵山贵补充道。 赵山河点点头，其实是不太介意的。 他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流浪街头的时候，甚至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何况他回赵家乡也是给几兄弟拜年的，又不是来挑刺的。 很快，大嫂和二嫂过来了，手里还提着刚杀好的鸡鸭，以及不少鲜肉腊肉。 苏婉也想去帮忙做饭，但被大嫂和二嫂赶出来了。 “这乡下不比城里，洗菜可没有热水，烧的灶也是土灶，灰大得很，你还怀着孩子，必须注意点。” 苏婉无奈，她敢肯定，大嫂二嫂怀着孩子的时候，肯定没这么娇气。但又拗不过大嫂二嫂，只能过来陪着赵山河，跟大哥二哥聊天。 “小妹的婚期定在后天，初五，饭店已经联系好了，小王前天也来家里跟我爸商量好了，不会整那些麻烦的礼节，在我家简单拜个堂就行了，亲戚也通知了，到时候直接去饭店吃饭就行了。”赵山华说道。 因为王家那边的原因，这婚礼确实有些不合常规，其他家庭，基本都是在男方那边办婚宴的。 赵山河忍不住叹了一声气说道：“委屈小妹了。” 赵山华笑了笑：“她才不委屈呢，这都是她自己安排的，我和爸都插不上手，小王也跟应声虫一样，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山河也忍不住笑了笑，前世就是这样，结婚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全是妹妹做主。 “反正是他们两口子过日子，让他们自己做主也挺好。” 说曹操曹操到，小妹也过来了，聊了几句也去帮忙做饭了。 王云开倒是挺忙的，今天加班，要明天才能过来。 中午，一大桌子饭菜十分丰盛。 一大家子人凑一起吃吃喝喝，也十分高兴。 至于赵固全和赵固安，大嫂吃饭前回去了一趟，虽然没没有明说，但赵山河看到她提的饭盒，猜到她应该是去给两个老东西送饭去了。 赵家几兄弟都在湖边，家里只剩下两个老东西，估计这会正凑一块吃饭呢。 大过年的，他们只能孤零零地凑一起吃饭，估计心里不好受吧？ 但赵山河不仅一点都不愧疚，反而心头生出一阵快意。 相比当年两个老东西做的事，这根本算不上有多过分。 他当初才十三四岁，就被撵走，流落街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报应了…… 赵山荣家里，赵固全和赵固安两兄弟正孤零零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但是饭菜比赵山河想象中要丰盛不少，因为前两天招呼客人剩下不少菜。 不过谢兰芝送回来的是新鲜的炒菜。 饭桌上，只有两个人，自然是十分冷清，两兄弟时不时喝一杯闷酒，都不说话。 两兄弟也都装不了鸵鸟了，今天谢兰芝说得很清楚。 “老三回来了，我们今天要去榕树湖那边一起吃饭。” “你们要是想过去也可以，到时候老三把你们撵出来别指望我帮你们说话。” “你们也别怨山荣和山华他们，这事儿还是得怪你们当初做得太过分了。” “也就山河知情达理，愿意回来认几个兄弟，还带着他们发财致富。” “多亏了山河的关系，明年清宇要送去南城读高中了，清成也打算送过去，你们最好别给我闹什么幺蛾子，要是影响了两个小孩读书，别怪我和月萍让你们赵家绝后！” 谢兰芝话说得很重，很直白。 赵固全却一句都不敢反驳。 去年，他一时糊涂，去鱼塘下毒，虽然被谢兰芝提前把药给换掉了，但还是被公安抓起来，在拘留所蹲了半个月。 公安的人告诉他，这是投毒罪，不管成没成功，都是要判刑的，而且还会影响后代，清宇以后政审就有污点了，没办法进机关单位了。 当时赵固全就后悔了，在拘留所里痛哭流涕。谢兰芝每天给他送饭过来时，他反反复复道歉。 后来乡里的牛书记出面，把他给保了出来，告诉他不用判刑了。 不过牛书记也表示，这是人家赵山河赵老板的意思，看在清宇的面子上，疏通了关系，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了。 第603章 回乡拜年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赵固全回到家就变得十分老实了。 虽然儿子和儿媳妇还是叫他一声爸，但他能感觉到家里人都在防着他。 赵固全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谢兰芝找来了自己在隔壁乡当书记的父亲，严辞警告了赵固全，表示他以后要是还敢作妖，那谢兰芝就要和赵山荣离婚，孙子赵清宇跟着谢兰芝，还要改姓谢。 六十多岁的赵固安，被逼着写下了保证书…… 至于赵固安，上次玉婷和王云开领证时，他主动找上门，和赵山河碰了面，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也算是默许了现在这种状态。 赵山河不和他们两个老东西往来，但和几个堂兄弟关系很好，愿意带着他们发财。 儿子和女儿在赵山河的提携下，生活越来越好，赵固安本来就不愿意反对。 赵固全之前还有意见，做了些出格的行为，现在也不敢干涉了。 两人也只能默默承受当年种下的苦果…… 下午，赵山河提着礼物和红包，去拜访了牛书记和王乡长。 一方面是联络感情，毕竟承包榕树湖之后，有不少事都需要他们帮忙配合。 另一方面，就是帮忙解决户口和计生问题。 听赵山河说想要把苏婉的户口转过来，牛书记立马表示没问题。 这年头，户口想要从农村转城镇，那是要花点人情走关系才能办成，从城镇转农村，而且还有赵山河这层关系在，就十分方便了。 不过得知苏婉怀了二胎之后，牛书记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感觉刚刚收下的红包有点烫手。 “现在这个计生工作越抓越严，赵老板，想要把准生证办下来，可能有点麻烦，关键是我和老王说了不算，县里有计生小组……” 赵山河立马笑着解释道：“我和小婉的第一胎是个女儿，按照政策，是可以有第二胎的，就是要交点罚款。市里我也会去打招呼的，不过乡里就麻烦牛书记了。” 牛书记一听，知道赵山河肯定已经打点好了，顿时心里有了数，立马答应下来。 赵山河前两天已经和田处长打了电话，趁着拜年，也提了媳妇怀孕的事。 想让他帮忙疏通下关系，把准生证办下来。 田处长询问了情况，立马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这事在南城可能还要麻烦点，但在荆市，他保证最迟开年就能办妥！ 赵山河在荆城开的华龙商场大获成功，这事对他的帮助和影响非常大，如果不出意外，任期一满，田处长就能在往上跳一级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赵山河心头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下午，他跟赵山贵在乡里逛了逛，撞见了不少人。 乡里人基本都互相认识，赵家几兄弟承包榕树湖也有小半年了，事情已经传开了。都知道是赵山河出息了，拿出钱来支援几个兄弟创业，才承包下了榕树湖。 见到赵山贵，也都猜出了他身边的就是赵山河，一开始，还没几个敢上前来打招呼，不过看到赵山河十分平易近人，主动跟一个远房亲戚攀谈散烟，于是不少能扯上点亲戚关系的，都凑了过来。 毕竟，赵山河散的烟，可是中华！乡里许多人别说抽了，连见都没见过。 “恭喜发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打了几个招呼后，赵山河总算遇到了一个他认识的人。 一个挑着担子卖米粉的老人。 “二叔公，你还在卖卖米粉啊！” “这是……山河？你也回来啦，好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有出息，赵家真是有福气啊！” “哪里，就是做点小生意赚了点钱。叔公你身体也挺硬朗啊，肯定能长命百岁！来，整一根。” 赵山河给老人点着了烟，又说道：“叔公，明天玉婷结婚，中午在小角楼吃饭，一定得来啊！” “肯定来，我多带两个小孩没事吧，亲戚家的娃娃，过来拜年。” “没问题！人越多越好！” 正说着话，旁边有人凑了过来。 “这是中华吧，闻着就不一样……” “这位是？” “我叫赵大业，赵老板，你爷爷和我爷爷是堂兄弟呢！” “那我可得管你叫一声哥，大业哥在哪高就呢？”赵山河一点也不吝啬，又递了一根烟过去。 “谈不上高就，在粤省那边打工呢，比赵老板差远了。这两天正准备出去呢，这车票不好买啊！” 赵山河看这人说话还算有条理，于是提醒道：“要出去可得赶紧了，今年去粤省打工的人听说比去年翻了一倍！” “当真？” “咱们都是乡亲，都姓赵，我骗你干什么。” “我家里奶奶生病了，可能日子不多了，我还打算陪一阵，这人一多，到时候出去工作可就不好找了，唉~~” 赵山河抽了一口烟，说道：“大业哥，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去粤省的三水县，我在那边承包了几个饮料厂。你去的时候报我名字就行。” “真的？那可太谢谢了!” “没什么，招谁都是招，咱们都是乡亲，照顾也是应该的，对了，明天我小妹结婚，在小角楼办席，有空来凑个热闹。” “好嘞，一定到！” …… 一路逛下来，赵山河散出去了四包中华烟。 赵山贵有点心疼，但又觉得很划算。 因为赵山河这一圈逛下来，至少没人再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提起小妹的那些风言风语了。 他心里不由得佩服，把烟散出去谁都会，但这份交际能力，那就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来了。 晚上，几兄弟凑在湖边，弄了顿烧烤。 二嫂赵月萍对玉婷的婚事最上心，长嫂如母，她是赵玉婷的亲嫂子。 拉着赵山华和赵玉婷核对明天的流程，清点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大嫂和苏婉也都是过来人，结婚有经验，跟着在旁边查漏补缺。 一番清点下来，苏婉插不上话，忍不住感慨道：“大嫂和二嫂真是太能干了，什么问题都能考虑到，安排得这么妥当，明天肯定很顺利。” 第604章 又是个好苗子 几兄弟正在吃烧烤的时候，湖边又来了几个人。 两个老人，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加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 是二嫂赵月萍的父母和哥哥一家人，穿得很朴素，衣服虽然整洁，但还有不少补丁。 赵月萍的父亲叫赵文生，他哥叫赵勇，都是赵家乡本地的农民。 严格算起来，往上倒几代他们家和赵山河也是亲戚，不过到他们这早已经出了五服，所以赵月萍和二哥结婚也不算近亲结婚。 “新年快乐！”几人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新年快乐，爸妈来吃点烧烤啊！”赵山华招呼道。 赵文生摆摆手：“你们吃，我们刚吃了饭，出门来溜达一下，听说山河回来了，好久没见着了，来打个招呼。” 说着赵文生抽出自己的烟，给赵山河散了一根。 “山河现在是大老板，也不知道抽不抽得惯我们这便宜的烟。” 赵山河瞄了一眼，常德烟，3毛5一包，在低端品牌中已经算比较贵的了，还有更便宜的飞跃2毛7，沅水2毛，火炬1毛4。 乡里还是不怎么富裕，农民基本都靠种东西卖钱，来源不仅单一而且十分微薄，抽的烟自然也不会太贵。 抚远本地的香烟种类不少，19个卷烟厂，有一百多个品牌，光南城卷烟厂就有十多个品牌。不过比较荆城这边的卷烟厂更出名，芙蓉王就是他们的产品。 除了本地烟之外，这会云贵地区的烟比较流行，红塔山、黄果树、阿诗玛。 一般本地人求人办事，拮据点的，就送芙蓉，富裕点的，送红塔山。 至于中华，只有赵山河这种真正的大老板才能拿得出手了。 赵山河一点也不嫌弃这烟便宜，直接凑火边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呼出烟气。 “够劲儿！” 苏婉有些嫌弃，不过逢年过节，难免遇到交际，她也能理解，扇了扇手，带着颜颜走到上风处。 赵山河笑了笑，冲着赵文山他们解释道：“我媳妇和女儿都不太喜欢烟味，我在家里已经很少抽了。” 赵文山的老伴拍了赵文山一巴掌，：“让你少抽少抽，就是不听，别人山河这么大个老板都知道顾惜老婆孩子呢！” 赵文山也不争辩，这年头，农民没什么娱乐方式，抽烟不仅仅是为了放松，还是社交中的重要一环，很难避开。 见赵山河没有嫌弃自己的烟，赵文生还是很开心的，咧开嘴笑了笑。 聊了几句，赵文山挠挠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赵勇也跟他爸一样，犹犹豫豫的。 赵山河也看出来了，他们有事想求自己帮忙，但人有点太老实巴交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直接扭头，看向了二嫂。 赵月萍等了一会儿，有点无奈，自己父亲和大哥都是这种脾气，烧红的炭火落在脚背上，他们都能憋住不叫的，最后只好自己开口。 她拉过大哥的孩子，向赵山河说道：“我这侄儿，赵平海，只比清宇小一岁，但成绩都差不多，在乡里是数一数二的，山河，你那边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把他也安排到南城去上学？” 成绩和赵清宇差不多？ 那岂不又是一个名牌大学生的苗子？ 但前世他好像没听二嫂提过啊？ 现在不比二三十年后，能考上大学，哪怕是三本，在乡里都是稀罕事。 赵山河有点疑惑，仔细想了想，除了清宇之外，前世确实没听说过赵家乡出过另一个名牌大学生。 一向比较内向的赵清宇，这时拉了拉赵山河的衣角，小声说道：“三叔，能不能帮帮表弟，县里的高中教学条件不行，说不定就考不上大学了。” 赵山河醒悟过来，前世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好苗子就被浪费了。 他打量了两眼赵平海，这小孩跟赵清宇关系应该不错，不然清宇也不会帮他说话。 不过就他沉默这几秒钟，却是让赵月萍误会了，“山河，要是这事太麻烦就算了，让平海去县城上高中也行。” 赵山河连忙摆手：“没什么麻烦的，能安排，就是南城有点远，平时得住校，周末放了假还得来回跑，挺麻烦的。” 赵勇立马说道：“不麻烦，而且不用每周都回来，到时候跟学校商量一下，放了假也应该让住吧？” 赵月萍摇头：“小孩不像大人，太长时间见不到家人，心理容易出问题的，而且周末把他们一个人扔在学校也不好。” 苏婉这时插话道：“我们家挺大的，周末可以让他们过来住。清宇和清成、平海都住进来都没问题。” 没等赵山河开口，赵山华就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行不行！弟妹你现在有了孩子，正需要人照顾呢，哪能让你去照顾别人，而且年末生了小孩，那就更不能让人来打扰了。” 赵玉婷提议道：“我们那弄个上下铺，挤一挤能住下，周末可以去我们那歇脚！” 赵山河摇摇头：“一两次没事，但不是长久之计，上高中要三年呢，现在你也结婚了，以后要是和小王有了孩子，那就更不方便了。” 听他这么说，赵月萍有点发愁，说道:“实在不行就让他每周坐车回来吧，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麻烦就麻烦点，总比在留在县里上高中好。” 县里的高中，教育质量非常一般，而且坏学生不少。 赵山河却是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着是不是二哥你们也在南城那边买套房子，这样以后逢年过节聚会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而且，螃蟹养殖做大了之后肯定是要往省城卖的，到时候肯定要两头跑，在南城有套房子也方便一点。” 听他这么一说，赵文生和赵勇都傻了，为了把孩子送过去读书，还要在南城买套房子？ 赵山华倒是觉得有道理，因为大闸蟹的销售，肯定是他和赵山贵负责，到时候肯定需要经常在南城逗留，老是去打扰赵山河也很不方便。 第605章 再买两套房子 买房子，最大的问题就是钱。 赵山华和赵月萍对视一眼，抿了抿嘴，没说话。 都知道现在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目前承包榕树湖才几个月，至少要等到九、十月份，第一批大闸蟹成熟之后才能见到回头钱。 现在他们手里虽然有钱，但那都是赵山河给的资金，用来搞养殖的，可不敢随便挪用。 其实在大闸蟹成熟之前，几兄弟自己是没什么收入的，这几个月还要靠着吃老本过日子。 赵山河当然知道这一点，冲着赵山华和赵山荣说道：“大哥二哥，我先给你们一人准备一套房子，装修也先弄着，估计等到秋天的时候也能完成了。” “你们也不用客气，认真把大闸蟹养好，到时候大闸蟹卖出去了，这都不算什么。” 赵山荣一向话不多，这会儿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 谢兰芝心里美滋滋的，她也去过山河家里，装修得那叫一个漂亮，得知赵山河送了小姑子一套房子，当时她心里就羡慕得不行。 没想到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了！ “我们都不怎么去南城，用不上！空着不就浪费了吗？” “清宇上学，让他周末回来就行，不用那么麻烦。” “要不还是让给山贵吧，他还没结婚呢，要是有套房子找对象也方便点。” 谢兰芝说着推辞的话，但脸上却在不知不觉间挂上了笑容。 赵山河冲着大嫂摇摇手：“总不能只给二哥买不给大哥准备吧，那外人不得说我偏心？至于老四，不用着急，到时候他自己解决。” 赵文生见孙子上学的事情安排好了，十分感激，拉着赵勇不停给赵山河鞠躬道谢。 “本来我是想提点礼物的，但月萍说不用，你看这空着手让你帮忙，真不好意思。过两天我们家一定要请你吃个饭，就定在小角楼……” 赵山河摆了摆手，笑着拒绝说道：“不用浪费那些钱，二嫂说得对，咱们都是亲戚，帮忙是应该的，而且都是咱们老赵家的后辈，提携一下，有了出息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帮我一把呢。” 把千恩万谢的赵文生和赵勇一家子送走了之后，夜色也落了下来。 榕树湖这边的平方，也配上了电视，虽然是黑白的，但也有个消遣，不至于天一黑就无事可做。 不过赵山河他们没看电视，而是围坐在厨房的土灶边上，一边烤火，一边听赵山河讲小时候的故事。 小丫头感觉新奇，缩在赵山河怀里，时不时用火钳拨弄下柴火，看着火苗升腾，又期待着埋在草木灰里的土豆和红薯。 吃了烤土豆、烤红薯，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九点，颜颜被妈妈赶去洗脸刷牙睡觉了。 赵山河也搂着媳妇钻进了被窝。 夜里，赵山河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是赵玉婷结婚的大喜日子。 不过婚礼从简，所以也很省心。 上午，小王到赵玉婷家里，简单拜了个堂，今天王云开穿着警服，十分精神。 一些相熟的亲戚赶到了家里，旁观婚礼。 赵山河没去，他当初发过誓，不会再踏入那两个老东西的家门。 不过苏婉倒是跟着两个嫂子去旁观了，还带着颜颜。 这丫头本来还说要陪着爸爸的，结果一听说有喜糖和红包可以拿，立马就“背叛”了赵山河。 中午吃饭时，赵山河到场了，见到了赵固全和赵固安两兄弟，不过没在一个桌上。 赵山华刻意安排了一下，让赵山河离两人比较远，尽量不让他们直接碰面。 要是平时，赵山河肯定不愿意跟两个老东西共处一室，但今天是赵玉婷大喜的日子他也就忍不下来。 吃开席之前，亲朋好友们坐在桌上闲聊，赵山河自然听到了不少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赵玉婷结婚，竟然是男方倒插门！” “那小伙子还是个警察，看着真不错！怎么就愿意倒插门了呢？” “他又说你是家里条件不行呗，现在赵家几兄弟承包榕树湖，养鱼养虾，阵仗可大了。” “啧啧，赵玉婷这几兄弟是发达了啊！怎么他们突然就发了财？赵固安和赵固全那两个老货也没什么本事吧？” “跟赵固安和赵固全根本没关系，是赵家老三在南城开商场，挣了大钱，上千万呢！” “你们都不知道，那赵老三叫赵山河，当初可惨了，他爹不仅死得早，还死得不光彩，他妈带着他改嫁，结果没两年又难产死了，被后爸赶出们，成了孤儿，当初我们家还接济过几顿饭呢。” “赵固全那两兄弟也不当人，那赵山河是他们亲侄儿，不管人家一口饭就算了，还把人从老宅子撵了出去……” “我再给你们说个消息，前一阵，赵山河成了大老板，回来带着几个兄弟发财，出钱把榕树湖承包了下来，结果赵固全那老货不乐意，往鱼塘里投毒！幸好赵木匠的媳妇发现了，才没闹出大祸来、” 乡里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他父母那事，也就发生在10多年前，乡里许多人都记得。 赵山河听着那些人交头接耳，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对于那两个老东西，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货色…… 时间到了12点，饭店开始上菜时，又有几个人走进了办席的大厅。 那几个人和赵山河一样，穿着羽绒服，而且颜色更加艳丽，红的蓝的都有，脚上踩着皮鞋，走起路来也带着一股耀武扬威的劲。 赵山河没认出来这几个人，边上就有人低声说道：“这不是刘家那三兄弟吗？他们怎么来了？他们跟赵家也没亲戚关系吧？” “谁知道呢，都是乡里人，硬要攀关系也能拉扯上。” “听说刘家这几兄弟在县城里开餐馆，搞批发，也挣了不少钱呢！” “跟赵老三应该没得比，别人已经去省城发财了，刘家几兄弟还在荆市混呢！” “说不定是想来攀高枝、抱大腿的呢！” “我觉着来者不善，这几兄弟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尤其是刘老三，那就是个无赖！” 第606章 一人一半 赵家乡，跟上时代浪潮发了财的人，当然不止赵山河一个，刘家兄弟也是众人的羡慕对象，不过他们的风评不太好。 刘家几兄弟是乡里最早承包池塘养鱼的，不过规模比较小，现在一共承包了四个小池塘，加起来也就五六亩的样子。 后来有了钱，三兄弟又凑钱在县城里开餐馆，位置不错，在就车站边上，生意自然也是源源不断，主要是刘老二照顾着。 至于刘老三，以前是乡里有名的混混，不知哪来的路子，去年到荆市，又弄了个批发生意，挣的钱也不少，平时回村里都骑着摩托车，说话做事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几个月之前，刘家三兄弟还是赵家乡最风光、最有钱的人，不管是谁碰到了，都会打个招呼，奉承两句。 但自从赵山荣他们几兄弟承包了榕树湖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少人会暗地里拿刘家和赵家做对比。 谁高谁低，众人心里都有数。 赵山河虽然在南城，但华龙商场的事迹经常能在报纸、电视上见到，光这一条，就足够吊打刘家兄弟无数次了！ 更何况现在赵家几兄弟承包了榕树湖，那可是乡里甚至县里最大的湖！ 刘老大那养殖规模，跟别人完全没法比！ 自然而然，众人对于刘家三兄弟，没有以前那么尊敬了。 刘老大听到乡里的闲言碎语，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还时不时跟乡亲争几句。 “刘老大，你们怎么没想到去承包榕树湖，是钱不够还是没那个胆量？” “几百亩的榕树湖，打理起来哪有那么简单，而且听说他们承包榕树湖，是为了养螃蟹，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养的，你们等着看吧，到时候肯定打水漂！” “别人愿意养，肯定是找得到销路，到时候不愁卖！” “你们呀，就是没见识，我就问你个最简单的问题，螃蟹要是和鱼一个价，你愿意吃螃蟹还是吃鱼？肯定是鱼啊！鱼虽然有刺，但肉至少能占一半，螃蟹那玩意壳至少就占了七八成，根本没什么肉，也就里面的黄能吃，根本不划算！” “可赵家兄弟也养鱼了呀，规模也不小呢！” “哼！刚开始就搞那么大规模，一旦出问题，肯定也要赔不少！” “听说别人还请来了省里的专家呢！” “专家管个屁用，都是些读书的，哪里懂养鱼，你们一天闲着没事了是吧，在这说这些，地里的活干完了吗……” 就这样，虽然赵山河还没和刘家这几兄弟打过照面，但已经被记恨上了。 三兄弟凑一块喝酒的时候，自然要骂上几句。 “大哥，那赵家几兄弟，听说全都是靠赵老三，他在南城那边搞商场，弄得挺风光的，荆城还开了分店，特别气派。” “哼！资本家罢了，到时候风头一变，肯定被抓起来批斗！” “对了，那榕树湖，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他抢过来？” “我去打听了，不太可能，听说承包合同签了十五年。” “他们占着那么大个榕树湖，也就利用了不到十分之一，完全是在浪费嘛！” “咱们要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划一块区域出来让给我们？” “你想多了吧，他们凭什么把湖白白让给我们？” “我们又不白要，给租金不就行了吗！” “那就去找他们商量商量？” 于是，三兄弟今天趁着赵家小妹结婚的机会，找上了门来。 虽然背地里骂了不少坏话，但这会毕竟是过年，加上又是赵玉婷的婚礼，所以三兄弟仍然说了些祝贺的话，还送上了一份贺礼。 不多，5块钱，虽然其他亲戚送礼平均也就这个数，但相比他们挣的钱，就显得有点抠搜了。 赵山华客客气气地接待了几人，正准备给他们安排座位呢，刘老大就拉住赵山华。 “赵老二，有点事找你聊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这就有点不合适了，赵山华还得接待其他亲戚呢。 于是赵山华回应道：“刘大哥，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我走不开。” 刘老大点了点手指头，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们赵家几兄弟不厚道啊！” 赵山华都懵了，不厚道？ 他们几兄弟跟刘家没什么交际吧，顶多算是认识，走路上打个招呼那种，哪里得罪过他们了？ 刘老大接着说道：“榕树湖那么大个湖，你们自己承包下来，又没有完全利用上。那么大个湖，九成的面积都空着，是不是想断了别人承包养殖的路子！” 听到这无端指责，赵山华也乐了。 “刘老大，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我们承包榕树湖，那是给了钱签了合同的，哪怕我们空着不用，也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刘老三主动跳了出来，态度更恶劣：“怎么没关系？你们不就是受了我大哥的启发，才想到了承包搞养殖吗？赵家乡谁不知道我们刘家是最早养鱼的？你们就是些白眼狼！” 赵山华看出来了，刘家三兄弟就是来闹事的！ 他脸色拉了下来，直接将礼金递了回去，同时说道：“贺礼退你们，今天我妹结婚，我懒得跟你们闹，这里不欢迎你们，请回吧！” 刘老大按住了三弟，然后露出笑容，冲着赵山华说道：“老三他脾气比较急，乱说的，当不得真，赵老弟你别放在心上！” 赵山华忍了忍，觉得毕竟是客人，也不想闹得太僵硬，于是又把礼金收了回去，招呼道：“几位，到里面找位置坐吧，马上就要开饭了。” 然而刘老大还是没动，继续说道：“要不这样，那榕树湖反正你们也没有完全用上，我们三兄弟出一半的承包费，正好赵家和刘家一人一半。” 这个提议看似合理，但实际上极其不要脸。 先不说先来后到，这水产养殖对水体可是会有影响的。 螃蟹对水质的要求比较高，万一他们胡搞，很有可能会影响大闸蟹的养殖。赵山华自然不会答应！ 第607章 共同开发你老婆 “不可能！榕树湖我们已经承包下来了，以后会扩大规模的，不用你们几位费心了！”赵山华果断拒绝了刘老大的提议。 刘老大脸色一黑，立马冷笑着说道：“赵老二，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论养鱼，我才是赵家乡的祖宗！你们宁愿空着那么大的湖，我看就是不想让别人也跟着发财！” 赵山华和刘家三兄弟的争吵，已经吸引了不少宾客的注意。 赵山荣身为老大，自然要站出来，这会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赵山华简单概括道：“他们想抢走榕树湖一半的面积。” 赵山荣脸色立马也冷了下来。 刘老大带着假惺惺的笑容，解释起来：“赵老大，那榕树湖现在至少有九成的面积都没有利用上，我这是共同开发来了，咱们两家一起发财不好吗？” 赵山荣正准备回绝，就听旁边赵山河悠悠说道：“刘老大你这么大气，我看你媳妇儿也没怀孕，不如先借给我们赵家配个种，共同开发一下？” 赵山河这话一出口，刘老大顿时绷不住了，脸色比锅底都黑！ 刘老三更是直接指着赵山河骂道：“你妈了隔壁的，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说着就要撸袖子干仗。 但赵山河浑然不惧，赵山荣、赵山华和赵山贵也围了过来，已经做好了冻手的准备。 赵山河身后还跟着个保镖邓为民呢，十分悠闲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摊了摊手说道：“这不是你们自己的理论嘛，你看看，你们自己都知道这个提议不合理，放到你们自己身上，就忍不住急眼了！” 边上那些支着耳朵凑热闹的乡民，正暗自发笑呢，都觉得赵山河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 刘老大也被这话堵得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过了好几秒钟，他盯着赵山河，表情不善，恶狠狠地问道：“你们那榕树湖，宁愿空着也不愿意让给我们？” 赵山河冷笑一声：“怎么，你愿意把老婆借给别人配种？” 刘老三捏着拳头想要冲上来，但是被他二哥拦住了。 因为王云开也过来了。 这小子可是还穿着一身警服呢！ 刘老大阴测测地威胁道：“赵老板，水产养殖的风险可大得很，最好求求老天保佑你们养的那些鱼和螃蟹，要是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可就会突然暴毙！” 赵山河立马回头，冲着旁边一桌说道：“牛书记，王乡长，你们可都是听见了，这刘老大威胁我，他想给我们的鱼和螃蟹下毒！” 被赵山河点名，牛书记这才站了起来。 “刘建国，这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榕树湖别人已经承包下来了，合同都签好了。你们三兄弟要想扩大养殖规模，隔壁乡不还是有其他湖泊吗？为什么非要盯着榕树湖？” 王乡长也跟着说道：“投毒可是八大重罪，你们今天说了这话，以后要是真出现了问题，那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虽然都是乡里的个体户，但赵家和刘家，在乡长和书记那，地位完全不一样。 准确的说，刘家三兄弟打包，哪怕再翻个十倍，也赶不上赵山河一根脚趾头！ 不说南城那边，哪怕是荆城市里，都要巴结赵山河，让他回来投资。 而且赵山河在打交道的过程中，显现出来的能量也非常惊人，不能单纯看做商人！ 刘家三兄弟，那就真的谁都可以替代的个体户而已。 看乡里的两个领导都来给赵山河撑腰，刘家三兄弟也意识到，赵山河不是他们能惹的。 但刘老三还是嘴硬说道：“别以为挣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你挣再多钱，也只有一条命！”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你这年轻人就是欠教育，估计没参加过劳动改造吧！明明是你们想从我们赵家占便宜，搞的好像是我们在欺负你一样。” “谁占理大家心里都有数！” “也就是我们赵家有点本事，不然就白白被被你们欺负了，按你们这做派，估计平时在乡里也没少作威作福吧？” 赵山河这话故意说得很大声，旁边不少乡里人纷纷点头。 来参加赵玉婷的婚礼的宾客，至少有一半都姓赵，于情于理，他们会站在谁那边，可想而知。 牛书记也警告道：“刘建国，你最好管住你家老三，到时候真做了傻事，倒霉的可不止他一个！” 刘老大脸色非常难看，见自己的图谋已经破败，带着两个兄弟灰溜溜地离开了。 大家重新落座，菜也上来了。 再开席吃饭时，这事立马又成了新的谈资。 好在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成为乱子。 酒宴继续进行，王云开轮流敬酒，赵山华和赵山荣也时不时帮忙顶一顶。 赵山河也参与了，他的酒量中等偏上，不算特别能喝，也替小王应付了两桌。 乡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大老板就手下留情，反而灌得更狠了。 一顿饭吃下来，赵山河是喝得最多的那个。 吃了午饭，还有晚饭，乡里办席一般都要招待两顿。下午二哥二嫂还得招呼亲戚们打牌、搓麻将。 赵山河则是有点晕乎乎的，回榕树湖边休息。 他躺上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是被苏婉叫醒的。 “山河，山河！赶紧醒醒，商场那边出事了！” 苏婉表情急迫，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慌张，将熟睡的赵山河摇醒了。 商场出事了？ 刚被摇醒，赵山河还有点断片，但听到媳妇的话，脑子里立马就是一个激灵。 他翻身坐了起来，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冲着媳妇笑了笑：“别急，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是要镇定！ 苏婉看到赵山河那镇定的表情，心情也跟着没那么慌乱了。 “刚刚你bb机一直响，是小鹏他打来的，我给他回了个电话，他说是商场那边有顾客买到了过期的东西，事情闹得很大。” 赵山河眉毛一挑，不确定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第608章 过期饼干 看着苏婉那担忧的神色，赵山河却是笑了笑：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又搂住她安慰道：“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呢，原来就是个售后小问题！放心吧，我都不用回去，小鹏说不定就处理好了。” 他倒是没说大话，当初设立规章制度的时候，就包含了遇到各种意外情况的应对办法。 其中当然就有商品出现质量问题，引起的顾客售后。 苏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想着糊弄我，要真是小问题，小鹏也不会打电话来找你！” 赵山河又挠了挠苏婉的痒，让她脸上表情松下来。 他当然知道苏鹏肯定是遇到了自己没把握的事，才会给自己打电话，不过商场那边他心里有数，事不可能有多大，而且不管是什么事儿，这不可能比老婆的身体更重要。 钱没了可以再赚，商场没了可以再搞，可要是人没了，那就真没了！ 苏婉当然也感觉出来了，赵长河就是在用各种办法让她放松下来。 明白这一点之后，她确实没那么紧张了。 可顿了顿，她又甩手捶了两下赵山河的肩膀，抱怨道：“你这一阵是不是有点过分小心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了，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动的。” 苏婉查出怀孕之后，什么事赵山河都不让她干，厨房不让进，衣服也不让她洗，就连吃个饭都要赵山河盛好端到她手上。 听到媳妇的抱怨，赵山河也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太过分了。 其实有件事他一直藏在心里没说出来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妈是难产去世的。其实当时，我就在在房间外边偷听，她从上午一直惨叫到中午，越来越虚弱，最后声音都嘶了，那声音我一直忘不了。我有点怕，你明白吗？” 苏婉回头，抱住了赵山河，反过来安慰道：“这世上没那么多难产的孕妇，妈妈她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不行，而且那时候的人，营养也跟不上。现在不一样了，真要难产了，咱们还可以做手术，剖腹产。” 赵山河说出来之后，心理也轻松不少。 他故态复萌，把媳妇抱起来，抓了两把过过瘾。 苏婉脸蛋被他逗红了，咬了他一口，压着声音说道：“这又不是在家里，你毛手毛脚地干什么！” “那意思是在家里就可以了？” “说什么呢！我看你是喝多了还没清醒，赶紧去洗把脸！”苏婉红着脸把他推开了。 赵山河哈哈笑了笑，放开媳妇，不慌不忙地去洗了把脸。 春节刚过，乡里的自来水透心凉，让他清醒过来，也冷得打了个激灵。 擦了擦水，然后赵山河才拿起座机，拨给了南城华龙商场办公室。 “喂？是我。” 苏鹏听到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似乎也不着急说正事了，问道：“姐夫，你中午喝多了？” 赵山河知道情况应该不太紧急，不然苏鹏也没心情聊天。 “妹妹结婚，我们这些当哥哥的，肯定要帮着挡酒，以后小妍结婚，你也跑不了！” 苏鹏嘿嘿笑了两声：“到时候我喝不下了，就拉你来帮忙！”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说道：“别东拉西扯了，说说正事吧！” 苏鹏咳了咳，讲起了经过。 年前，大概是十二月份，华龙商场的采购员，发现本地的一个食品加工厂生产的一款夹心饼干还不错，牌子叫金叶，于是找到厂子里，进了一批货，放到商场里卖。 厂子规模不大，员工加起来不到一百人。 他们生产的夹心饼干确实不错，有好几个口味，其中奶油味和草莓味很受小孩的欢迎。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之前没什么市场，但现在他们的夹心饼干被华龙商场摆在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 到了腊月，越卖越好！ 甚至还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原本籍籍无名的金叶夹心饼干，被华龙商场这么一宣传，突然就变得受欢迎了！ 过年那一阵，甚至还有不少人买回去当做走亲戚的礼物。 可没想到的是，因为生意太好，厂里产能跟不上，竟然缺货了。 这时候，厂里的仓库中，又翻出来一批去年的饼干。 当时厂里找不到合适的销路，生意很差，饼干根本卖不动，所以积压了不少。 现在这批饼干已经过期了，按规定应该要处理掉的。 但正好遇上了销量暴涨，厂里缺货的情况！ 于是，不知道谁提的建议，反正厂里就有人重新换了包装，把这批过期的饼干，当成正常的饼干供应给了华龙商场。 按理来说，食品的真正保质期，一般又要比包装上标注的保质期长不少，有些密封比较好的，可以说是永远也不会坏，像饼干这种，只要包装不坏，就很难变质。 但凡事就怕意外，或许是换包装的过程不合规，或许是去年生产的标准没那么高，反正这批饼干中，有小部分就出现效果了变质的情况，里面的夹心颜色都变了，味道也十分难闻。 初三，也就是前天，就有顾客找到华龙商场，反应这个事，当时服务员将信将疑因为这款饼干已经卖了快两个月了，之前没出过问题。 服务员甚至猜测，有可能是顾客打开饼干包装后才变质的，但为了消弭潜在的冲突，还是给顾客退了货，赔了钱。 赵山河一开始搞商场时，就定下了规矩，凡事商品自身出现了质量问题，通通假一赔十。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承诺，才能有那么多顾客相信他们，所以真出了事，赔偿方面绝不能打折扣，赵山河早就叮嘱过员工了。 原本服务员以为这事是意外情况，但昨天上午，又有两个顾客拿着饼干找过来，其中有一位还是商场的老顾客，熟面孔，服务员这才意识到不对，立马找主管，也就是赵浩反映情况。 赵浩也立马做出了决定，先给那两个顾客退款并十倍赔偿，然后这批饼干全部下架，跟厂家联系，搞清楚状况。 第609章 暗藏杀机 赵浩的解决办法没什么问题。 当时两个顾客收了退款和赔偿，也没什么异议，立马就走了。 但当天下午，其中一个顾客又找了回来，说你妈呀是自己吃了那饼干之后肚子疼，食物中毒，要商场负责。 “他那根本就是装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前一天吃的饼干，要中毒早就该有症状了，肯定是看商场那么大方就给了十倍赔偿，贪心不足，想要更多！” 苏鹏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赵山河却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浩哥把他拉到办公室商量了一阵，出来的时候，那人也不装食物中毒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虽然没说，但浩哥应该是给了一笔钱让他闭嘴。要我说，这钱就不能给，不然谁都想着来薅羊毛……” 赵山河眉头紧皱。 那倒不是对赵浩的处理方式不满意，商场开门做生意，一天要接待成千上万的顾客，一旦有顾客闹起来，商场生意受影响不说，而且大概率在舆论中会变成劣势方。 所以真遇到这种讹钱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随便给点打发掉。 当然，要是遇到那种狮子大开口的，录下音，直接报警，告他个敲诈勒索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过这件事，赵山河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厂家那边调查清楚没有？” “查清楚了，那批饼干是去年的库存，过期了，本来应该销毁掉的，但厂里正好缺货，就换了新包装，拿给我们了。厂里有不少员工知道这事，稍微打听一下就弄明白了。” 赵山河皱着眉头，这责任看似不在华龙商场身上，但那装病讹钱的顾客，却是冲着华龙商场来的！ 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他立马问道：“之后是不是又有人以食物中毒的名义找到了商场来，要求赔偿？” 苏鹏惊呼一声：“姐夫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浩哥给你打过电话了？今天上午，又有三个顾客拿着饼干，装模作样的，都说是吃了这饼干之后拉肚子，要咱们赔偿，十倍赔偿都不够，一开口就是好几百上千，说是要去大医院做检查，我看他们就是觉得咱们好欺负……” 赵山河立刻打断他的废话，说道：“你立马让赵浩过来办公室！” 苏鹏听赵山河的声音变得十分严厉，也不敢怠慢，立马出门去找来了赵浩。 赵浩接起了电话时，已经从苏鹏那知道了，赵山河十分重视这件事，所以态度也很恭敬。 赵山河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吩咐道：“你现在立马写个公告，让人贴在商场门口，还有商场周边的居民楼下。拿笔记一下内容。” 赵浩听到赵山河的语气，二话不说，立马翻出了纸笔。 “河哥，你念吧。” “标题是《关于南城华龙广场变质饼干的情况说明》，正文如下，2月8日，有顾客到华龙商场柜台反馈，于2月初购买的金叶夹心饼干，食用时发现变质，并且在食用后出现拉肚子的情况。接到反馈后，华龙商场十分重视，将该款夹心饼干全部下架，并且对顾客立即退一赔十，补偿了医疗费用。” “之后调查发现，变质的金叶夹心饼干，为厂家87年底生产，明知过期的情况下，将过期饼干更换包装，供应给华龙商场。” “经过商场统计，该批过期饼干，共进货多少盒，于某月某日在华龙商场上架，到2月8日，共售出多少多少盒，未售出的库存进行检查后已全部销毁，其中变质率为多少多少……” “虽然是厂家恶意欺诈，以次充好，但在商品销售过程中，华龙商场也有监管责任，对消费者的权益造成了损害，现公布赔偿方案如下：凡在华龙商场购买过过期批次夹心饼干的顾客，凭借发票或者饼干外包装，均可到店进行退款，退一赔十。” “若有身体不适者，华龙商场将会联系医院，进行食物中毒方面的检查，检查和治疗费用全由华龙商场负责。” “金叶饼干工厂被华龙商场列入黑名单，以后永不合作。另外我们针对此次事件我们已经报警，将会全力配合工商部门的工作……” “此次事件对华龙商场也是一次警醒，未来我们将会加强对商品的抽查，对供应商进行食品安全相关培训……” 赵山河说了一大堆，完全没有事先打过草稿。 他还控制着语速，说得不快，好让赵浩能跟得上。 赵浩一边记，一边心惊不已，赵山河这大张旗鼓，不仅不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似乎反而想把这件事做成一个标杆！ 不过听到后面，赵浩也明白为什么了，找个公告不仅讲清楚了缘由，还公布了华龙商场大气的赔偿方案，按照这个赔偿方案，顾客确实很难找出什么不是来。 那可是退一赔十！ 只需要饼干的外包装就行，哪怕吃了没问题，同样可以退！ 这样弄下来，顾客不仅不会埋怨华龙商场，甚至还会夸奖华龙商场做的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华龙商场要破费了，这些赔偿肯定是走公账的。 说完之后，赵山河催促道：“关于变质饼干的销售数据，立刻去统计出来，这份公告必须尽快发出去，我给你一个小时，公告贴出去之后，再去联系公安报警，听到了没有！” 赵浩有点不理解：“河哥，不用那么着急吧？公告里面涉及到的安排，总得先在商场内部通个气，不然顾客找上门来都不知道去招谁赔偿。” 赵山河语气又重了几分：“你是不是安逸太久了，一点警惕性都没了？那些装病找上门来的顾客，你觉得会是巧合吗？新年大吉的，谁他妈会想装病来讹人？有人在背后操控！这还不够明显吗！抓紧时间，赶快把公告发出去！听懂了没有？” “明白了，河哥，我这就去办！” 赵浩被赵山河训了几句，额头立马冒出了冷汗。 第610章 阳谋破解 赵浩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以为那些装病的顾客都是被赔偿吸引过来的。 ‘ 仔细一想，几个顾客之间看着都没联系，不太可能通风报信。 谁讹到了钱会大肆宣传呢？ 而且新年大吉的装病也不太吉利。 赵浩这会儿也意识到，这次变质饼干事件本身可能只是偶然，但有些人想趁这个机会搞事情，针对华龙商场！ 他不明白对方想要怎么做，但赵山河这个解决方案就像是一块完美无缺的盾牌！ 本来这次意外事故对华龙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但有了这块盾牌，坏事反而变成了好事！ 电话那头，赵山河放下话筒，又给刘长江打了个电话。 他在市监局工作，工商局是下辖部门，里面的领导都认识，所以能说上话。 赵山河简单说了说情况，刘长江十分警醒，立马意识到有人想要趁机搞华龙商场！ “山河老弟，你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人，这次的手笔我都看不太懂，不太像王长山、唐仁安他们的风格，不过肯定还有后续！” 唐仁安和王长山那两个蠢货，确实抓不住这种机会。 赵山河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年前，达能集团想要收购他手里的正气凉茶，当时谈得很不愉快。 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他国营商场的人，处在生死存亡边上，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冷清，对华龙的意见那也相当大。 赵山河没说出来，而是嘱咐道：“刘哥，工商局那边劳烦你多盯着点，要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提前跟我说一声。” 刘长江立马答应下来：“放心吧，工商局这边对华龙还是比较有好感的，真要有人想动华龙，不用我打听就会有人来报信。” 和商务局不一样，赵山河跟市监局那边关系不错，一方面有刘长江的原因，另一方面，如果不是王长山那老东西，赵山河跟商务局也没什么矛盾。 “另外，处理金叶工厂，一定要起到警示作用，这可是食品安全问题，幸好只是饼干变质，要是其他有毒的东西，那麻烦可就大了！” 赵山河的意思很明确，对金叶饼干工厂，从严处罚，相关责任人最好弄进去关几年。 这次变质饼干万一吃出了人命，那无论赵山河的手段有多高明，华龙商场都会受到负面影响！ 妈的，产量不够就让工人加班啊，竟然能想出来用过期产品以次充好，也他妈是个蠢货！ 赵山河腹诽了一阵。 刘长江又问起了这事的后续。 “山河，你觉得幕后的推手还有什么手段？” “不知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山河答道，又说了公告的事。 听完公告的大致内容，刘长江就笑着说道：“山河老弟，你这一手正大光明玩得是炉火纯青啊，背后的人肯定没想到你会大张旗鼓，把坏事变成宣传机会。” 赵山河撇了撇嘴答道：“对付这些魑魅魍魉，最好用的当然就是阳谋，小鬼怕见光嘛，谁不知道呢！” 刘长江夸奖道：“能想出来这种堂堂正正阳谋的人，那心里至少不会太阴暗，到时候小鬼见了你就得避退三尺！” 赵山河想起了眼下和后世的差别，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声：“有阳光，才有阴影啊！” 刘长江却纠正他说道：“那是阳光还不够强！再等个四五十年，换掉一两代人，肯定会有好转的！” 赵山河愣了愣，没想到刘长江这个平时油头滑脑，精于钻营的人，竟然心里才是最坚定的。 他笑了笑说道：“也许用不了四五十年，再过三十年，咱们国家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长江感叹了一声：“确实，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可能看不见那一天了。” “刘哥可别这么想，说不定还能见证不少风云变幻呢！” “那可就托你吉言了！” 赵山河心想，别的不说，两年之后，北边那个趟水过河的，马上就要被水冲散了。 一出大戏，但又是一阵人心惶惶啊！ 赵山河摇摇头，跟刘长江聊了几句，话题扯得有点远了。 思路拉回到眼前，对于藏在幕后指使的人，他们后续的手段，赵山河倒是能琢磨出点味道来。 在他们的计划中，华龙商场应该会不断捂盖子，不让事情宣传扩大，但这样做很容易引起顾客的反感，到时候再传点半真半假的谣言，那可就事半功倍了！ 比如华龙商场也知道饼干过期了，但金叶饼干工厂给了华龙多少好处和回扣。 又比如饼干厂其实就是赵山河的，所以哪怕过期也才能大张旗鼓地放在货架上卖。 要不就再到工商举报一下，让穿制服的人过来调查，很容易就能让一些不明真相的顾客跟着怀疑华龙商场。 甚至还有可能逐步转移到对赵山河本人的攻击上。 比如赵山河养小三，玩弄下属感情等等…… 这些谣言根本不需要什么成本，想要传播起来，只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老百姓对华龙商场产生怀疑和动摇的机会！ 别以为这种谣言对赵山河和华龙商场不会产生实质上的影响。 老百姓现在没有网络可用，舆论在这个年头还没有被完全操控，那就是最真实的民意，上面是非常重视的，甚至还能间接影响到上面对赵山河的看法！ 赵山河和华龙商场这两者，在老百姓心里是绑定了的，赵山河就等于华龙商场，作为华龙商场的老板，一旦赵山河名声臭了，华龙的口碑多半也就跟着没了，生意下滑也是可想而知的，甚至被群起而攻之，直接倒闭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赵山河用心想了想，能琢磨出好几种后续手段。 比如再买通一家供货商，又弄点幺蛾子出来，这样接二连三的暴出问题，对华龙的影响也很大。 不过现在，赵山河选择正大光明地承认自己那一份责任，把这事摆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这些谣言和后续，自然也就没了空间。 这种情况下要是强行去做，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是有人在搞华龙商场。 第611章 回城之前 赵山河挂掉电话时，额头上其实也有了一层细汗。 中午的酒劲还没完全过去，他脸色微微发红。 苏婉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打电话，这会儿见他坐下歇息，知道应该已经解决好了，于是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给他洗脸。 “还说不是大问题，你看你，都急出汗来了。” 赵山河享受着媳妇的洗脸服务，脑子放松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出点汗算什么，你看看你老公我多有本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苏婉忍住不弯了弯嘴角，“看把你能的，中午不还是被一帮人放倒在酒桌上了？” 赵山河哼了哼：“那叫寡不敌众，他们胜之不武！” 苏婉瞄了瞄赵山河的脸庞，带着几分疑惑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动不动就喜欢骂娘来着，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文化？” 赵山河心虚，自己这半年的转变确实比较突兀，苏婉能察觉出来也正常。 在人生态度上，他还可以用浪子回头应付过去。 但知识文化方面，现在的自己比前世这个时候高了不知道多少。 他立马又搂住媳妇，笑着说道：“颜颜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这个当爹的总不能比女儿还不如吧，平时我也在抽空看书呢！” 他上下其手的动作，让苏婉无心继续探讨这个话题，转而陷入了身体部位的攻防之中，很快就在某人的攻城略地中，方寸尽失。 不过她还有人质，赵山河也不能提枪上马，棍棒教育，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她俯首称臣，当面斥责了一番。 但此地毕竟不是自己家中，所以有些匆忙，不是那么尽兴…… 很快，电话响了起来，苏鹏告诉赵山河，公告已经贴了出去，立马就引来了无数群众围观。 这年头，法治还不是很健全，假冒伪劣现象，随处可见。 那些企业出现了问题，也都是以掩盖为主，像华龙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并且给出一个十分负责任的解决方案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大家的评价也是以正面为主，夸奖华龙商场有担当，不推诿，而且是真真切切地把顾客的权益放在心上。 而且对于这种处理方式，也是赞不绝口，觉得这样做称得上是标杆，值得其他企业学习，出了问题，一味的和稀泥根本无法让老百姓信任。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话可没说错。 “姐夫，还有报社想要就这件事采访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苏鹏汇报了后续之后又问道。 赵山河答道：“这边很顺利，明天应该就回来了。” “那就好，这两天可给我忙坏了，这商场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管都管不过来！” 这次回赵家乡，赵山河没带小舅子，还趁机把他留在商场，让他负责管理两天，积累点经验。 “别怕累，有些事得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怎么回事，嘴上学是体会不到的，以后你要是身居高位，不明白下面的情况，很容易就被别人糊弄住了。” 赵山河趁机教训起来。 苏婉在旁边插话道：“都过年了，你抓他的壮丁，还要教训人家，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赵山河挠挠头：“我又不是让他白干，给他发工资呢！” 苏婉撇了撇嘴说道：“我看你就是想过过嘴瘾！要没事就别说了，电话费也不便宜，咱们去找找颜颜，这丫头不知道在哪儿疯呢！” “有清宇和清成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他们自己就是小孩，还需要别人照顾呢，这天气，万一跑颜颜跑出汗了，冷风一吹，容易感冒！” 赵山河想了想也有点不放心，于是跟着苏婉去河边找几个小家伙。 不过看到了颜颜之后，赵山河才知道白担心了，老四正领着四个小孩玩呢，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赵平海也跟着。 他们正在河边拿鞭炮炸鱼玩。 准确的说，是赵山贵玩，几个小孩看着。 毕竟那鞭炮挺大的，小孩玩太危险！ 虽然是冬天，但小河沟还是有半人深，鞭炮能炸出挺大的水花，几个小孩就惊呼不断。 颜颜玩得也挺开心的，毕竟城里很少能有这样的经历。 “快吃晚饭了，别玩了！”苏婉招呼道。 颜颜蹦跶着跑了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把不知名的野花，冬天竟然也能开，黄黄白白的，也挺漂亮。 “妈妈，送你花！” 小丫头伸手，将手里的花递给妈妈。 苏婉接过去，笑了笑，手伸进小丫头脖子后边，看她背上有没有汗。 颜颜笑着扭动身子：“妈妈，你手好凉！” 赵山河笑着把女儿抱了起来，伸手拍掉她头发上的草丝。 “你这手也挺凉的，刚刚是不是玩水了？” 小丫头眼神飘向苏婉，不敢承认。 要被妈妈骂的！ 苏婉教训道：“这水那么冷，要是感冒了，有你好看的！” 颜颜立马把缩进赵山河脖子里，当鸵鸟。 过了一会儿，又跟后边的清成做起了鬼脸，咯咯地笑着。 赵山河正感慨，小丫头的世界无忧无虑时，颜颜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爸爸，我们能不能在这多玩两天呀？” 赵山河扭头看着女儿，想了想说道：“爸爸回城里还有事，你要是想在这边玩，也不是不可以，住在二叔家就行了。” “那妈妈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苏婉赏了她一个脑瓜崩，答案显然是不可能， 纠结了好一阵，颜颜还是选择跟着爸爸妈妈。 “那我也回城里吧……” 苏婉又教训道：“清宇哥哥、清成哥哥为了你，都能去南城，你怎么就不愿意呆在这呢？有他们陪你还不够吗？” 颜颜立马就嘟起了嘴，委委屈屈地解释道：“人家就是想跟爸爸妈妈待在一块嘛。” 赵山河笑了笑，小丫头还是离不开他和苏婉，等以后上学了就会慢慢适应。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道：“过了年，清宇哥哥和清成哥哥也会去南城上学，到时候每个周末都能见到了。” 第612章 敬茶 颜颜很快就被赵山河哄好了。 吃晚饭时，也没再出什么乱子。 那刘家三兄弟，赵山河也不担心他们敢有别的心思，真要斗起来，就算赵山河不帮忙，大哥二哥他们也不见得会吃亏。 可别忘了这个乡叫“赵家乡“！ 乡里姓赵的人，至少占了五分之一，不仅数量多，而且基本都是粘亲带故的。 何况还有牛书记和王乡长他们在边上看着。 吃晚饭的时候，牛书记就告诉赵山河，他已经去刘家找到老大教训了一番，并且承诺之后那三兄弟都不敢再来找麻烦了。 至于今天中午那事，牛书记也解释了一番，说是夏虫不可语冰，几兄弟没什么见识，不清楚赵山河的实力。 他自然不希望赵家承包的榕树湖后，遇到一些人为制造的麻烦。那不是给他增加工作量嘛！ 何况刘家几兄弟也是赵家乡的人，所以牛书记还是以说和为主。 不过牛书记教训刘老大的话，也算不上客气。 他十分明确地告诉刘建国，赵山河不仅有钱，在南城、荆市都很有关系，是省里都非常关注的私营企业家，对两地的经济建设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要是刘建国不听劝，非要找回点面子，那后果他们三兄弟哪怕绑一块也承受不起！ 至于他这个乡书记，到时候也只能公事公办！ 说是公事公办，但牛书记偏向谁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 何况今天也是刘建国他们不占理，看见别人吃上蛋糕了，就想要去分一杯羹，而且还是用威胁的手段。 刘家三兄弟被警告之后，也打电话找市里的熟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了赵山河的鼎鼎大名。 那个刚开业就火爆得不行的华龙商场，就是赵山河在荆城开的分店。 听说开业那天荆城的一把手都去参观了，回去之后赞不绝口。 打听到消息的几兄弟，对赵山河大老板的身份到底有多“大”，这才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绝对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存在！ 三人顿时有些后怕，中午完全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从赵山河身上占便宜！ 还好没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只是嘴上顶了几句。 刘建国还提出想要道个歉，让牛书记帮忙转达一下。 赵山河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歉意，随便摆摆手，让牛书记转告歉意他已经收下了，当面道歉就不必了。 他没空！ 吃过晚饭之后，亲戚散去，小妹的婚礼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虽然略显简便，双方父母也不齐，算不上多圆满，但小妹和王云开这两个当事人还是挺高兴的。 以后小妹和王云开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哪怕牵个手什么的，也没人能说什么。 虽然谈了两年的恋爱，但两人还挺黏糊的，肉麻程度赶不上赵山河和苏婉，但相比同时代的其他夫妻，也算是十分恩爱了。 等到晚上，赵玉婷和王云开穿着婚礼服，找到了赵山河和苏婉这来。 两人二话不说，先将赵山河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对着赵山河站好，一起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给他敬了一杯茶。 按理来说，这是双方的长辈才能有的待遇。赵山河虽然是赵玉婷的哥哥，但毕竟是平辈，而且赵玉婷的父亲还没死呢，所以有点不太合适。 赵山河立马就起身想要躲开，但两人十分坚决，又转过身，非要把手里的茶杯递给赵山河。 赵山河揉了揉眉心，无奈接过茶杯，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和玉婷能这么顺利的结婚，全靠三哥你帮忙，要不是你，我们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修成正果！”王云开说得非常认真。 赵玉婷也说道：“还有房子和工作，也全都是三哥帮忙解决的！这份恩情我们俩一辈子都会记着！” 赵山河无奈地笑了笑，又有些欣慰。 “我是你哥，现在我发达了，肯定要帮你们！要是换一下，万一我哪天吃不上饭了，你们肯定也会给我留一口饭吃！” 赵山河没说错，前世他最困难的时候，是小妹找了过来，把他从垃圾堆里刨了出来，十分耐心地照顾了好几天，当时赵山河觉得活着特别没意思，已经准备一死了之了，是小妹不断劝导，把他从阎王爷那拉了回来。 小妹却不想跟他纠结这些，用耍赖的语气说道：“三哥，赶紧把茶喝了吧，难不成还要我和云开给你跪下磕头？” 王云开特别实诚，膝盖一弯，差点就跪下去，好在郭玉婷把他拉住了。 苏婉也劝道：“山河，就一杯茶而已，喝就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山河叹了一口气，倒是觉得自己有点迂腐了，于是一仰头，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小妹儿和王云开喜笑颜开，塞了一个红包给赵山河，苏婉和颜颜自然也有份。 赵山河这次倒是没再推辞，收下红包后忍不住笑了笑，一直都是他给别人发红包来着。 颜颜拿着红白，奶声奶气地说道：“祝小姑和姑父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哈哈，颜颜真懂事！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小姑，没人教，我是中午看他们喝酒时都这么说，自己学来的！” “真聪明！来，让小姨香一个！” …… 房间里，欢声笑语。 赵固安站在夜幕中，隔着老远，都听到了从窗户里票出来的欢笑声。 吹着冷风，他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吃过晚饭之后一直不见女儿和女婿回家，他就找了过来。 今天可是女儿大喜的日子，现在搞得他这个当父亲的好像是个外人一样。 不过他思前想后，也没敢凑过去。 靠在电线杆边上等了一阵，赵玉婷和王云开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们互相搂着，低声说着悄悄话，天色已黑，竟没有注意到站在电线杆边上的赵固安。 反倒是赵山河，从门里冲出来，给妹妹和妹夫送了个电筒过去，“天黑了，路上滑的很，小心点！” 第613章 大潮 正当赵山河追上刚出门的小妹和王云开，把手电筒塞给两人，回头准备进屋时，注意到了电线杆边上的人影。 天黑了，赵山河一开始也没认出来那是谁，还以为是刘家的兄弟，想来找他道歉的。 他皱着眉头说道：“不都说了不用来了吗？牛书记没转告你？管好你那两个弟弟就行了，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赵固安意识到了赵山河这是认错人了。 他默默往前走了两步，离窗户进了一点，灯光照出来，赵山河这才把他认出来。 赵固安！ 赵山河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说话，盯着这老东西。 赵固安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谢谢！” 最后，赵固安神色复杂，一开口竟然冲着赵山河说了声谢谢！ 赵山河也十分意外，不过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用不着！你不会以为说一声谢谢，我就会忘了当年的事吧？” 赵固安又沉默了下来，最终对不起这三个字还是没说出口，扭头就走了。 赵山河也冷哼了一声：“老东西……” 苏婉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暗自叹了一口气。 说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但其实却是反过来才对，不然又怎么会有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第二天上午，赵山河又去了一趟牛书记家，带着苏婉一起，去乡里跑了一趟手续。 苏婉的户口已经迁过来了，不过具体办下来还要一阵，还得送到城里的户籍部门走个程序，刚开年比较忙，可能会耽误十天半个月的。 赵山河也不急，苏婉刚怀上不久，至少还有八个多月呢，只要户口弄到这边来，有乡里的牛书记帮忙，准生证的问题也不大。 何况他前两天给田处长打电话拜年的时候，也提了这件事，田处长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了，绝对没问题！ 上午，小妹和王云开也要回南城，而且还要带不少的东西，主要是小妹的嫁妆，赵山河他们那个车，后备箱也装不下，所以赵山河专门安排了个车过来接他们。 上午十点，告别了哥哥嫂嫂们，赵山河抱着念念不舍的女儿，坐上了夏利。 邓为民这两天也跟着，立马发动了小汽车，朝着南城的方向开去。 他开得很稳，速度比平时还要慢一些。 没过多久从乡间的小路回到了国道上。 滴滴滴！ 刚拐上国道，一辆晃晃悠悠的大客车就按着喇叭呼啸而过。 赵山河扭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咋舌。 那客车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人，甚至连车顶上都坐了好几个！ 这年头，客车超载那是常事，甚至交警看到了也不会管。 毕竟乡镇间的客车本来运力就那样，逢年过节就严重不足，不超载也没办法。 总不能让老百姓出门全靠走吧？ 赵山河瞄了一眼车身上的牌子，是从隔壁县城过来的，要到南城去。 车上的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一看就知道是民工，估计是过了年，准备去南城赶火车，回粤省那边去打工的。 一想到这些人刚刚和父母、儿女告别，赵山河就忍不住感叹，明明年还没过完呢，如果不是迫于生计，谁又愿意这样呢。 没过多一会儿，大概也就10来分钟的样子，又有一辆客车超车，从赵山河他们身边驶过。 是从另一个县城过来的，也是去南城，同样也装的满满当当，和罐头一样。 赵山河看着都觉得难受。 这辆客车刚过去，迎面而来又是一辆客车，从南城出来的。 虽然不是完全空着，但车上也没几个人，和那罐头一样的客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山河意识到，今年的民工潮，已经掀起了浪花，波及到了抚远这边来！ 回南城的路上，赵山河他们至少遇见了十来次这样“满载而归”的大客车。 刚到南城，邓为民就察觉到了不对。 堵车了！ 因为朝阳新区离火车站并不远，邓为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专门绕了一圈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回朝阳新区。 但没想到还是堵上了。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汽车在路上艰难地移动，比蜗牛也快不到哪儿去！ 赵山河瞧这驾驶，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好不了，反正离家也不算远，顶多还有不到一公里，于是说道：“邓哥，咱们找个地方把车停下，走路回去吧！” 邓为民也点点头，打了方向盘，准备在路边找个地方停车。 忽然，路边一个女人似乎没站稳，在马路牙子上崴了脚，然后踉跄着倒了过来，一头撞在前机盖上。 砰！ 声音特别响亮。 赵山河傻眼了，难道遇上碰瓷的了？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行车记录仪的说法，那个女人的姿势，倒真挺像是被赵山河他们的车撞了。 他冲着邓为民打了个眼色，邓为民跟着赵山河下车，来到了女人身边。 那女人看着也挺年轻的，大概二十来岁，还带着几分乡下人的拘谨。 这会正半蹲在路边，一边揉头，一边揉脚。 “你没事吧？”赵山河问道。 女人连忙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脚踝。 “没事，就崴了一下！” 说着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赵山河的车，前机盖被她一头撞得有点凹陷，看着好像有个坑。 看到那个坑，女人脸色有些发白，看着邓为民和赵山河说道：“我也不是故意撞你的车，两位老板，我没什么钱，身上就十多块，还得去粤省打工，能不能等我打了工有了钱再赔你，呜呜……” 说着说着，女人竟然哭了起来！ 赵山河和邓为民都放下了心，不是碰瓷的！ 而且这人还挺老实，至少还想着要赔偿。 赵山河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不用你赔，你人没事就行，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眼。” 赵山河当然不会要这人赔偿，人穿的棉袄上面还打着补丁呢，一看就知道家里困难。 正说着呢，又有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挤了过来，手里提着包子，表情有点着急。 她冲到车边，拉着地上的女人，连忙问道：“小芳姐，你没事吧，被撞到什么地方了？” 第614章 周氏姐妹 赵山河有点头疼，冲着后来这个女人解释道：“美女，你姐不是我们撞的，是她撞了我们的车。” 被叫做美女，羽绒服女人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赵山河十分轻浮，她当然不知道“美女”这个词，放在二十年后是一个寻常的代称。 “你说什么呢，我姐她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往你们车上撞！我看就是你们撞了人，还不想承担责任！” 赵山河这时也深觉行车记录仪是个好东西！ 不过好在那个被叫做小芳姐女人，还挺有良知的，没有改口，也连忙拉着自己的表妹，解释是自己踩在马路牙子上滑了一下，崴了脚，撞到了赵山河的车上。 羽绒服女人有点惭愧，冲着赵山河抱歉，但语气还是有点硬：“不好意思，我弄错了，你那车要赔多少钱？我帮我姐出，你可别想着能借机要挟她！” 要挟？ 你们不反过来讹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赵山河打量了姐妹二人两眼，发现她们确实有点姿色，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皮肤挺白。 不过也就那样了。 赵山河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赔，我看你姐脚扭了，想送她去医院……” “不用了，也没多严重，找个地方涂点红花油就行了。”小芳姐说道。 妹妹也警惕地看了看赵山河，“不用赔偿就行，我们也用不着你送，你离我姐远点！” 赵山河看出来这个妹妹戒备心挺强，估计是在粤省打工时没少被骚扰。 他回头冲着老婆招了招手，苏婉下车，带着颜颜走了过来。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赵山河，华龙商场的老板，这是我老婆和女儿。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姐真的没问题。。” 妹妹看到苏婉，知道自己误会了。 别人老婆实在太漂亮了，自己跟姐姐虽然有点姿色，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何况真要想干点什么，那也不可能当着老婆孩子的面。 “我叫周君菲，这是我表姐周芳，谢谢赵老板的好意，还是不用了，我会带我姐去诊所，上点药就行了，不用浪费你的时间。” 赵山河还有点不放心，“你姐头撞我车上那下还挺重的，机盖都有个坑了，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有内出血什么的，表面上看着没事，过一阵突然就没了。” 周君菲听他这样说，也有点紧张，看了看姐姐的额头，发现已经肿了个包。 “小芳姐，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周芳倒是仍然摆手：“没事，就碰了下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去医院检查又要花钱，别浪费了这个钱了。” “检查又花不了多少钱！”周君菲明显要有钱不少，更看姐姐身体安危。 赵山河这时候说道：“这事虽然不是我们的责任，但毕竟有关系，检查费用我来出吧。” 赵山河也是为了防止意外，虽说这事不是自己的责任，但万一周芳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 而且现在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盯着他，真要沾上了人命，肯定会有人借题发挥，到时候各种谣言一传，很容易就会变成赵老板草菅人命，然后靠着钱多逃脱了惩罚…… 听赵山河愿意出检查费用，周芳也没那么坚持了，事实上她撞那一下确实不轻，头现在还疼着呢。 赵山河立马邀请两姐妹上车。 周君菲又有点犹豫起来，她狐疑地看了看赵山河和苏婉，她见识过社会险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山河看她疑神疑鬼的，也有点无奈。 “我赵山河在南城好歹也有点名气，就算你没听说过，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要是坏人，也不会选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再说了，你见过几个开小轿车的犯罪分子？” 周君菲哼了哼，“开小轿车的可不见得一定就是好人！”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 苏婉拉了拉他，冲着周君菲解释道：“华龙商场就是我男人的产业，你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周君菲也没钻牛角尖，知道是自己太过防备了，扶着崴了脚的姐姐上了车，还很正式地跟赵山河道了歉。 “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 赵山河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抱着颜颜，坐副驾驶，苏婉则是坐在后座，陪着两姐妹聊天。 小丫头也是自来熟，探头探脑，还给两姐妹递了几颗她自己的奶糖。 很快，周君菲两姐妹的底细就被摸清楚了。 周君菲和周芳是堂姐妹，有个表舅是粤省那边的人，三年前，周君菲正在读初二，家里十分困难，过年时正好遇上表舅过来探亲，于是就直接辍学，跟着表舅去了粤省打工。 当时她才十五，妥妥的童工，不过这种现象并不少见，十五六在乡下也得跟着大人一起干活，算是劳动力了。 跟着表舅在工地干了几个月，周君菲就受不了高强度的劳动，加上工地上都是些大老爷们，有些道德败坏的人，不仅嘴上占便宜，还动手动脚的，周君菲就辞职进了一家工厂。 周芳夸奖着自己妹妹：“菲菲她可有本事了，白天上班，晚上就去读夜校，还考了不少证，现在厂里的老板都信任她，让她当主管呢！” “本来我没想出去打工的，也是菲菲她劝我，说是能安排工作……” 赵山河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周君菲，倒是没多讶异。 这个女人一看就很干练，虽然防备心强，但也能看出来十分有主见。 苏婉又说道：“山河在粤省那边也承包了几家工厂，在三水县，你们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过去试试。” 本来是随口一说，周君菲却问道：“是什么工厂？” 赵山河扭头瞄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你想换个工作？” 周君菲倒也直接，“现在这家工厂，说是工厂，其实就是一栋不到两百平的小楼，生产手表玻璃的，规模实在太小了，没什么发展潜力，而且该学的我都已经学会了。” 听她这话，赵山河就敢肯定，这女人未来的成就不会低！ 第615章 未来大富豪 短短不到十分钟，赵山河就发现了周君菲身上的好几个优点。 足够努力，学习能力强，有野心，而且能够主动认错。 别小看这些优点，光是最后一个，能够主动认错，至少就能刷掉一半以上的人。 许多人犯了错，都会下意识地找借口，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我承包的厂子，是生产饮料的，正气凉茶，听说过吗？” 正气凉茶在粤省已经铺开了，那边的批发商都没怎么用力，这个春节就已经大获成功。 究其原因，就是粤省普遍有喝凉茶的习惯，而市面上，只有正气凉茶做得足够好，于是一经退出，立马就大受欢迎。 周君菲有些意外，她见过正气凉茶，也喝过。 “正气凉茶是你做的？不是粤省那边的牌子吗？” 赵山河解释道：“最早叫王老吉，是粤省那边的本土品牌，我觉得凉茶饮料很有搞头，就把商标、配方、版权什么的，全都买下来了。” “之前在南城生产，后来卖回了粤省，很受欢迎，于是在那边承包厂子生产，几个厂子的规模都不太大，你要是过去，我也不太好安排，因为我只是承包的，厂是他们本地人开的，你去的话可能要从底层做起。” 周君菲对赵山河的本事有了一定的了解，佩服地说道：“赵老板你生意做蛮大嘛，不过还是算了吧，饮料厂应该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我还是想找个技术含量高一些的厂子。” 生产饮料确实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配方、机器都是准备好了的，只需要按流程灌装就行了。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你要是喜欢技术含量高的，那可能还得继续学习。到了九十年代，vcd，随身听，led灯，这些都是会流行起来的产业，很有市场。” 听他这么有见解，周君菲立马“不计前嫌”，请教起来。 “你说这些vcd，led我都听不懂，有没有和玻璃相关的产业？” 赵山河点点头：“当然有，玻璃的应用场景越来越多，要求自然也越来越高，除了传统装修行业，像手表，电视，显示屏都会用到，等进入新世纪，手机流行起来之后……” 说着说着，赵山河的声音顿住了。 他回过头，死死盯着周君菲，眉头紧皱，似乎在回想什么。 周君菲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呢，见赵山河这么盯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赵山河摇摇头，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君菲不明所以，答道：“周君菲呀，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赵山河张了张嘴，咽了咽喉咙。 他已经回忆起来了，这个女人三十年后将会成为南城甚至是抚远的首富！ 不是女首富，也没有限定词，就是首富！ 她创办的那家企业，是生产手机屏幕玻璃的，规模最大的时候，占据了全球一半以上的份额！ 市值上千亿，说养活了半个南城！ 赵山河前世哪怕成了大老板，但面对她的企业，也只能抬头仰望。 也不知道是单纯的偶然还是命运捉弄，竟然让自己遇到了她！ 赵山河回身坐好，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了心态，继续说了起来。 “未来手机是很有市场的，手机是什么？就是大哥大，以后越做越小，方便人随身携带，屏幕功能也会加强，分辨率越来越高，能够用手机打视频电话，看电影，刷视频……屏幕当然是玻璃做的，对玻璃的要求自然会很高，所以做手机屏幕玻璃，也是非常有市场的。” 周君菲还是有点听不懂，那个手机怎么就一定会按照赵山河所说的趋势发展呢？ 但赵山河说得头头是道的，也不像是在胡编乱造。 她只能感叹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是太多。 赵山河说了一大堆，发现周君菲两眼发直，有点迷糊，也知道自己透露的东西有点过多了。 他毕竟是轻身经历过的，眼光更加长远，同时代的其他人，哪怕是最为高瞻远瞩的精英，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而周君菲，虽然三十年后是身价上千亿的大富豪，但眼下只是一个初中辍学，在粤省打了两年工，读了一阵夜校的年轻姑娘。 赵山河说的东西，离她太远，她自然是无法理解的。 赵山河不太清楚周君菲创业的经历，但前世在南城混了大半辈子，也听人提起过不少，知道她应该会在粤省赚到第一桶金。 他犹豫了一会儿，熄了招揽的心思，虽然是个人才，但在自己手底下，说不定反而就没那么大的成就了。 时代有其必然性，就像手机，未来流行起来，这是大势所趋，所以手机屏幕玻璃，肯定有市场。 但具体到个人，又有了偶然性，赵山河一旦干扰进程，说不定成功的就不是周君菲，而是另有其人了。 赵山河不太愿意做太多干扰，但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想了想，递给周君菲一张名片。 “手机屏幕玻璃要想形成产业，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我觉得你闲不住，要是有意向创业，可以联系我，别的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可以给你提供创业资金。十万二十万随时都能拿出来，上百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周君菲接过名片，又有点狐疑起来。 这该不会是想包养自己吧？ 看她那表情，赵山河当然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然后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也不想想，你那模样能值十万吗？我看中的是你的潜力！以后你肯定是个人物。” 周君菲听到赵山河这样说，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将名片收了起来。 “那我缺钱的时候一定联系你，赵老板你说话可得算话！” 赵山河十分自傲：“你在南城打听打听华龙商场的名声，我赵山河别的不好多说，但说话算数这一点，肯定没问题！” 半个多钟头之后，赵山河带着周芳去附一院做了个检查，没什么问题。 第616章 街坊邻居 周家两姐妹下午还要去赶火车，赵山河本还想请两人吃个饭的，但被周君菲婉拒了。 这个自立要强的女人，给赵山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亏是以后的百亿富翁！ 赵山河想了想，成功，其实也是需要一些运气的，像周君菲这样努力的人，其实并不少，但真正能够出名的，其实还是少数。 哪怕他是重生过来的，做生意也不能说绝对就有百分百的把握，还是得防备的各种意外情况。 今天初六，年味还很浓，时不时就能听到鞭炮声。 今天天气也不错，久违的见到了太阳。 回到小区楼下，在山河看到不少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东边靠墙的位置，有个小亭子，几个老头围着亭子中央的石桌，正在下象棋，棋子砸在棋盘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边上还有靠着长凳打长牌，这玩意也叫字牌，比扑克牌更长，更细，上面有红黑两色的圆点，师从巴蜀那边传过来的，老头们玩的是跑胡子，抚远这边很流行的玩法，赵山河也会。 院子的西边的空地，则是被开发成了菜地，这已经是保留节目了。 地里插着竹架子，种着些葱姜蒜，架子上还爬着藤蔓，不知道是黄瓜还是丝瓜，被年前的风雪折磨得半死不活。 几个大妈老太太在菜地的院墙边聚作三两团，正在聊天。 邓为民将夏利直接开进了院子里，在门口靠墙的位置停下了，这年头就没有几辆私家车，所以自然也谈不上停车位的说法。不过小区里面有个自行车棚，赵山河平常就让邓为民把车停在自行车棚旁边。 从车上下来，赵山河和苏婉提了不少的东西，颜颜蹦蹦跳跳，也跟着帮忙。 都是从乡里带回来的土特产，腊肉香肠什么的，还有一些山货，风干麂子肉、山药等等…… 邓为民也帮忙，提了两趟才把车上的东西搬完。 在这住了两个多月了，也有不少邻居认识他们了，跟苏婉和赵山河打着招呼。 赵山河也没有脱离群众，遇到一个相熟的大爷打招呼，立马就凑了过去，一边打招呼，一边散烟。 “王大爷，今天出来晒太阳啊？” “今天太阳好，年前下雪，大半个月都阴着，骨头都生锈了。” “哟，这不是2楼的赵老板吗？走亲戚回来啦？” “回来了，老张你们钢铁厂什么时候复工？” “快了，趁着这个机会，机器要检修一遍。” 院子里围着打牌下棋的，也不用全是老头，还有一些单位的职工。 这个小区旁边有好几个单位，钢铁厂，设计院什么的。 都是一些效益比较好的单位，有钱！ 所以把朝阳新区的楼房买下来当做职工宿舍。 赵山河也没有因为成了大老板，就高高在上，反而跟邻居相处得还不错，平时在楼道、院子里遇到了，哪怕叫不出名字，也会热情的打招呼，然后递根烟。 今天也不例外，刚刚王大爷跟他打了招呼，他特意把东西放下之后又来院子里跟王大爷他们说上几句话。 两个月下来，赵山河和苏婉也认识了不少的邻居。 比如王大爷，是设计院的老员工，去年刚退休，就住在他们家楼上。 正当赵山河跟王大爷他们聊天时，西边靠墙过来了两个人，赵山河都认识，四楼的袁大妈和她家儿媳妇，小谢。 袁大妈男人姓吴，也是设计院的职工，比王大爷年轻一些，还没退休。 小谢不知道全名是什么，但模样比较文静，手里拿着毛衣针正在忙活。 简单寒暄了两句，袁大妈就看向赵山河，笑呵呵地说道：“小赵，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华龙商场生意做得那么大，听说之前还捐了几百台电视机？” 赵山河谦虚地摆摆手：“响应市里的扶贫工作罢了，都是些黑白电视，咱们南城都兴买彩电了，不过还有不少贫困地区，一个村都没一台电视机。” “你那商场，待遇听说特别好，不少人挤破头都想去华龙公工作呢，现在还在招工吗？” 赵山河当然明白袁大妈问这个是为了什么，他记得袁大妈有个儿子，小吴，前一阵好像被厂里开了，正在找工作，因为这个事家里面已经吵了几次，街坊邻居都听到过。 他还听苏婉说过，小吴性子懒惰，爱偷懒，而且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跟人吵起来，甚至是大打出手，他们搬进来之前，还有人找上袁大妈家扯皮，街坊邻居都知道那是个什么货色。 赵山河笑着答道：“招工一直在招，不过现在我也是个甩手掌柜，就偶尔去看看，不怎么插手他们的管理。” 他这样说的意思也很明显。 想找我往华龙商场安排人，抱歉，此路不通。 虽然他并没有把他说死，但那是为了留点面子，袁大妈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识好歹，真提出来让赵老板关照下自己儿子，安排进华龙工作，肯定会被拒绝。 但袁大妈不肯轻易放弃，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自家儿媳妇。 小谢抬头，声音有点小，但还是问道：“赵老板，听说你在城南那边还开了个饮料厂，还缺人吗？” 小谢比较年轻，说话也很直接。 赵山河明白，袁大妈这估计也是走投无路，能想到的关系全都用过了。 所以盯上自己了，想把儿子的工作落实到他身上。 如果小吴没有那些坏毛病，赵山河兴许就答应了，但明知那小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当然不能放任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赵山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饮料厂那边可能最近有点变动，能不能继续开下去都还不一定。” 他说的是达能想要收购饮料厂的事，虽然被回绝了，但并没有结束，那亨得利明显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赵山河还怀疑，过期饼干那次，背后煽风点火的，可能就有这个洋鬼子。 听赵山河这么说，袁大妈有点失望，还是没有放弃。 “赵老板实在太谦虚了，正气凉茶现在卖得多好啊，厂子怎么会开不下去？你看我们都是街坊邻居，你能不能给我儿子安排进厂里上班？” 第617章 富贵险中求 赵山河心中暗叹了一声，看着袁大妈，十分诚恳地说道。 “袁大妈，确实咱们都是邻居，都知根知底的，这事儿我真不好安排。你那儿子还比较年轻，火气大，就算我给他弄进厂里，他能踏踏实实干活吗？” 提到这个，袁大妈有点语塞。 “他已经改了，现在不跟人打架了，我保证……赵老板，你就帮帮忙行不行？” 边上，立马就有大爷说道：“改什么改，昨天半夜，我还听见他喝了酒在楼道里鬼哭狼嚎的，还把我家门口的垫子都给扯烂了。” “那小吴的脾气太差了，说话办事没一样靠谱。” “这些就算了，关键老吴教训他，他也不听，还敢顶嘴。” “听说小吴这两天跟人打牌，还欠下了不少赌债……” “吴家的，你儿子什么样你心里应该有多少有点数，这事儿不赖人家赵老板不愿意帮忙！” “就是，前一阵我找赵老板帮忙，借车去接个人，别人二话没说就安排好了。” “小赵人不错，挣了大钱也没飘，不像有些人，有了钱就拿鼻孔看人。” …… 众人七嘴八舌，指责小吴，帮着赵山河说话，让袁大妈十分难堪。 赵山河摆了摆手，冲着袁大妈真心实意地说道：“要是染上了赌瘾，那就万劫不复了，你们家有多少钱都不够填坑的。袁大妈，你们可一定得把他管住了，戒掉赌博，不然可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至于工作，我觉得可以让他去当个体户，到社会上好好历练历练！” 袁大妈点点头，神色黯然，知道找赵山河安排工作这条路，又被堵死了，唉声叹气地拉着小谢上了楼。 “那小吴就是被她惯的！” “慈母多败儿啊！” “老吴也是够倒霉，摊上这么个儿子。” 旁边大爷们还在议论，赵山河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要是那小吴一条道走到黑，那这吴家要不了多久就完了。 中午，赵山河和苏婉一起做好了饭，前两天沟通了之后，现在赵山河也不反对苏婉进厨房了，不过还是很小心，只是让她打打下手，切菜洗菜什么的。 家里有热水器，干这些也不会冻手。 饭还没好，苏鹏就从商场跑了过来，蹭吃蹭喝。 “对了，上午老邓来了一趟商场，找姐夫你的，说是已经从银行辞职了。” 饭桌上，苏鹏吃饱喝足，想起来这事。 赵山河点点头，知道邓兴国那边应该已经处理好了，等自己给他安排活。 苏鹏有点疑惑，又问道：“姐夫，你是不是给老邓下了什么迷药？那可是南城的支行行长，说辞职就辞职。”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知道前一阵我让他帮忙弄国库券吧？” 苏鹏点点头，听姐夫提起过，不过这事好像很严密，当时姐夫也没跟他透露太多，他只知道赵山河把手里的国库券全都交给了邓兴国，让他去海城卖。 “老邓一共去了海城两趟，总共不到十天，你猜猜赚了多少钱？” 苏鹏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听姐夫这么问，知道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五十万？” 他鼓着劲往多了猜，但还是说少了！ 赵山河微微摇头：“光是我给他的国库券，就挣了七十多万！” 苏鹏忍不住咂嘴。 只用了十天，就挣了七十多万！ 其实还不到十天，也就去了南城两趟而已。 “倒卖那国库券，就这么挣钱？” “信息差而已，年前那一阵，消息还没传开，内地和海城，国库券差价普遍有15块左右，最高的地方甚至有20多，只需要这边买那边卖，一个转手，就是15%的净利润。来回五次，本金就能翻倍。” 苏鹏目瞪口呆，来回五次，如果赶一点，也就不到十天而已！ 利润就有100%！！ 赵山河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不行了，春节消息已经流传开了，听说南城这边的国库券价格也涨起来了，已经到了115，和海城那边最多也就一两块的差价。” 苏鹏连忙说道：“一两块也不少了吧，毕竟这玩意又没什么技术含量，存在倒卖倒卖而已，姐夫，商场的账户上有一千多万的流动资金，要是拿来倒卖国库券，哪怕只能赚1%，一次都是十多万呢！” 赵山河瞪着苏鹏，比了个大拇指。 “你小子可真刑啊，都想到挪用公款了，改天要不我给你安排个工作，包吃包喝，就是不太自由。” 苏鹏当然能听出赵山河的嘲讽，缩了缩头。 “我就说说罢了，不过这1%的利润，多跑几趟，应该也能挣不少钱吧？”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说道：“国库券这玩意的价格不是固定的，而且各地都不是一个数，有可能你在南城115买了，到了海城就只能卖114。到时候不仅挣不了钱，还会倒赔进去。” 苏鹏立马就意识到了机会，说道：“那就不能低买高卖吗？等国库券价格低一点买进，高一点就卖出去。” 赵山河又翻了个白眼：“放在二三十年后，你小子在股市里那就是最纯的韭菜！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低点，什么时候是高点？你能预测国库券的走势？” 苏鹏挠挠头：“姐夫你不就可以吗？” 赵山河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我也不敢打包票，年前那是有信息差，算不得什么预测。现在国库券看着价格挺稳定的，但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暴跌！这玩意受外界影响的因素太多了，天灾人祸，国际局势，改开政策……” 苏鹏抿了抿嘴：“富贵险中求嘛，肯定有不少人这样干。” 赵山河放下筷子，认真地教训起了小舅子。 “富贵险中求，后面还有，知道是什么吗？” 苏鹏摇了摇头，他初中学历，没读过多少书，当然不知道。 赵山河接着说道：“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失时十之九！大丈夫行事，当弃侥幸只念，必取百炼成钢，厚积分秒之功，始得一鸣惊人！这才是完整的，出自《增广贤文》，是以前劝别人不要想着一夜暴富，应该脚踏实地做事的！” 第618章 街道办方主任 被姐夫教训了一通，苏鹏悻悻地点了点头。 赵山河想了想又说道：“再过两年会有股市，你绝对不准去炒股，记住了吗？” 苏鹏不太了解什么是股市，但老老实实记住了。 边上，苏婉也没帮弟弟说话，而是跟着赵山河一起教育道：“小鹏，大道理就不用多说了，千万不能想着不劳而获，你姐夫挣钱，那也是从小到大，一点一点做起来的，那个国库券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你那种心态，就跟赌鬼没什么区别！” 苏鹏明白，姐姐姐夫这都是肺腑之言，确实不应该想着钻空子。 吃过饭，洗了碗，赵山河准备去商场看一眼，过年这几天，他一直不在南城，虽然苏鹏和赵浩也会通过电话跟他汇报情况，但毕竟不是亲眼看见的。 苏婉也想跟着，去和李玉梅、岳芳打个招呼，又有好久没见了。 正当赵山河准备洗了碗带着老婆女儿出门时，有人来敲门了。 苏鹏打开门，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赵山河和苏婉在家吗？我是街道办的，方敏。” 苏鹏回头冲着厨房喊了一声：“姐夫，街道办有人找你。” 赵山河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出了厨房。 “方主任，新年快乐！给你拜个晚年！”赵山河笑着打了招呼。 “赵老板，那我也代表朝阳街道办事处，给你拜年了。” 方敏是朝阳新区这一块的街道处主任，年前赵山河给媳妇跑户口手续，就到她那开过证明，算是认识。 赵山河不清楚她的来意，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请进来倒了茶。 街道办虽然不是什么大单位，但却是基层，管着不少的琐事。 新年还没过完，方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几句之后，方敏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苏婉，认真打量了两眼，还非常和善，拉着苏婉，让她坐在沙发中间。 然后，方敏看了看赵山河说道：“赵老板，苏婉是不是怀上了？” 赵山河和媳妇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惊讶，同时赵山河也有点不高兴。 苏婉怀孕的事，知道的基本都是自家人，他还专门叮嘱过，不要到处说，先保密一段时间。 他以为这事是身边的人泄露的！ 不过方敏看到赵山河的神色，立马就猜到他误会了，解释道：“赵老板别误会，这事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年前你来找我开证明，我就大概猜到了。有不少超生的，都会在户口上想办法。” 赵山河也反应过来，确实不太可能是亲戚走漏了消息，毕竟他们也没人住在朝阳街道这一块。 “苏婉刚怀上没多久，还没对外公布，方主任这次上门，是来让我们交罚款的吗？”赵山河问道，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语气也有些生硬。 也不怪赵山河误会，他这两天回了荆市，上午刚到南城，方敏就过来了，显然是等候多时了，又提起怀孕的事，明显是冲着这个来的。 苏婉也以为方敏是为了超生来的，有些紧张，眉头紧皱。 颜颜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现在她又怀上了，这属于二胎，如果严格执行计生条例，那是不允许生下来的。 有些地方执行起来非常严格，甚至会把孕妇控制起来，拉去做人流，哪怕坏了七八个月，也会强行引产。 有些生过两胎还怀孕的夫妻，孩子打掉之后，还会被逼着做结扎手术。 十分不人道，但这种事确实时有发生，苏婉也听说过不少。 赵山河看出老婆很紧张，拉着她的手捏了捏。 “有我在呢，别担心！” 苏婉看着赵山河的眼睛，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顿时轻松了不少，她对赵山河有种盲目的信任。 自己男人总是会有办法的！ 赵山河扭头看向方敏，说道：“我和苏婉虽然是二胎，但也是符合政策条件的的，我和她都是农村户口，第一胎也是女儿，顶多交点罚款……” 方敏却连连摆手，笑着解释起来：“赵老板不要误会，我来找你们，不是为了超生的事，罚款什么的也不归我管，那是计生办的问题。” “我来是想通知你们一下，年后的奶粉供应，又要开始凭票购买了，你们办好了准生证以后，可以来街道找我，最好生产前就早点就来，这奶粉到时候可能有点紧张，我可以给你们留一点。” 赵山河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计生办的“威名”，还真有点怕苏婉和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 至于奶粉，赵山河一点都没担心过。 首先苏婉的奶水充足，不太能用上，而且赵山河想要买奶粉，哪怕没有票，也不愁买不到。 赵山河静下心来后，又看了看方敏，这时也回过味儿来。 她专程上门，就为了通知一下领奶粉票？ 明显这只是一个幌子，方敏想借机套近乎才是真的！ 方敏肯定能想到，赵山河这么有钱一个大老板，根本不会缺奶粉。而且苏婉都还没显怀，现在考虑奶粉的事确实有点太早了。 所以方敏肯定另有所求！ 赵山河顿了顿，也没有拆台，主动开口说道：“方主任，那可就多谢你了，之后颜颜上学，可能也得麻烦你帮帮忙。” 他不仅没有询问方敏是为何事而来，反而提出了一个需求，相当于搭了梯子，让方敏能够顺势提出她的请求。 方敏毕竟是街道办主任，基层干部，手里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切切实实能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所以赵山河才会这么给面子。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方敏提的问题不是太过分，他都会答应下来。 果然，听赵山河这么说，方敏也明白他的意思，冲着正在看电视的颜颜夸奖道：“赵老板这孩子聪明又懂事，到时候肯定给她安排个好学校，找个负责的老师!” 说着又看向赵山河。 “不过，眼下街道遇到个难题，想请赵老板支支招。” 赵山河抿了抿茶，立马保证道：“方主任你尽管问就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第619章 都不行 “去年整顿公司，不少厂子都被停掉了，加上还有些经营不善倒闭的，失业的人越来越多。这两天往粤省跑，想去那边打工的，把车站都堵得水泄不通。” “不过能出门打工的，也只是一部分，有些失业人员，家里还有老小需要照顾，不可能在外边一待就是大半年。这些人也有愿意自己创业，去做个体户的，但还有很多没什么文化，做不了太复杂的事情，只能从事一些基础的体力劳动。” “这些人一闲散下来，生计就成问题，吃不饱穿不暖，往往很容易动歪脑筋，走上歪门邪道……” 方敏铺垫了一大堆，赵山河总结起来，就是街道有一批待业人员，如果不解决工作问题，可能会变成不稳定因素。 “街道上，现在有多少待业人员，方主任统计过吗？”赵山河问道。 “失业和待业的，一共有五百多人。” 听到这个数字，赵山河眉毛跳了跳，他的饮料厂，十条生产线，规模已经不小了，总共也才三百多号员工。 五百多人，他想安排也有心无力啊！ 方敏也知道，所以连忙解释道：“这五百多人里面，大部分都能自己想办法，要么出去打工，要么搞个体户，自己摆摆摊什么的，维持生计。剩下大概有个六十多，情况比较困难。咱们街道想着帮忙解决一下。” “六十个，人也不少啊，我那饮料厂才三百来人，就算想吃也吃不下啊，方主任，真不是我不想帮忙……” 赵山河说到这，方敏又摆了摆手。 “赵老板，你又误会了，我们怎么可能把这么大个麻烦扔给你呢，那也太不负责了，我们街道讨论了一下，想在街道办一个集体企业，目前有几个打算，想让你帮忙参考一下。一是加工服装，因为这些困难户中，女性偏多，都会用缝纫机，但是销路方面，没有把握。” “二是做点副食，糕点、糖果什么的，但需要采购一些机器，陈本高一点。” “三呢是做点手工艺品，刺绣，手链什么的……” 赵山河听明白了，说是提建议，但其实还是冲着他来的，这些街办企业，做出来的东西，最大的问题就是销路。 他有华龙商场，所以方主任希望赵山河能帮着卖一下。 赵山河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 “方主任，首先，我愿意帮忙，这些东西做出来，华龙商场可以提供货架。” “但是也别怪我给你泼凉水，现在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如果产品没什么特色，这种手工作坊是根本不可能和那些大工厂竞争的。” “就拿副食来说，假设你做一斤糕点，成本1块，卖1块5，能赚个5毛钱，给工人付工资。但那些机械化的工厂，有可能成本就8毛，标价1块，你怎么跟人竞争？” 方敏皱着眉，又问道：“那加工衣服呢？” 赵山河还是摇头：“服装行业属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没有设计师，只能做一些低端产品，袜子、秋裤什么的，利润极其微薄，而且咱们本地也不缺这样的厂子。” 方敏叹气，没等她问，赵山河就继续说道：“粗制滥造的手工艺品，现在已经逐渐被淘汰了，现在做手工艺品也是需要门槛的，最好是能请个老手艺人来，让大家跟着学，但主任你也说过了，这些人的文化水平低，学习能力估计也不太高，不一定能学会……” 方敏神色有点黯然，赵山河说得很有道理，其实上她心里也有些没底，因为这两年倒闭了不少的乡镇企业，相当一部分都做副食，加工服装的。 赵山河能感觉出来，她确实是想办点实事的。不过眼界有限，能力也有限，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着方主任有点难受的样子，赵山河这时却笑了笑。 “方主任，别着急，我这里有个点子！” 方敏好似久旱逢甘霖，立刻双眼放光，活了过来，期待地看着赵山河。 “什么点子？” 赵山河忽然扭头，冲着正在看电视的女儿说道：“颜颜，去换个台。” 颜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会电视里正在放广告，她也没意见，于是从沙发上蹦了下去，跑到电视机前，按了按钮。 “爸爸，你要看哪个台？” “你换就是了。” 小丫头很熟练，按了起来。 这年头电视频道很少，一共就十来个，很快就转一圈，回到了起点。 “没什么好看的，算了，你先回来吧。”赵山河冲着女儿说道。 颜颜又蹦蹦跳跳地回到沙发，可没等她坐下，赵山河又说道：“刚刚那个放三国演义的还行，你去换一下吧，等这个广告过去了，你再调回来。” 颜颜嘟了嘟嘴，但还是听话去调了台。 回到沙发上坐下，赵山河又要调音量…… 最后，小丫头看出来赵山河在消遣她，消极罢工了。 “爸爸，你能不能自己调，老师都说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赵山河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爸爸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方主任，手动调台是不是很麻烦？” 一旁的方主任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她知道赵山河弄这一出肯定有深意。 听赵山河这样问，也点了点头。 “有的时候是有点麻烦，不过也还好，就走两步路的事。” “别小看这个走两步，好多家庭都因为这个闹矛盾呢！” 方敏知道赵山河这话也没夸张，不过许多家庭闹矛盾本就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山河接着说道：“如果有个遥控器，让人坐在原地就能控制电视，是不是更方便？” 方敏眼睛又是一亮。 “赵老板的意思，是生产这样的遥控器？可是这些困难户的文化水平有限，恐怕学不会这么复杂的东西吧？” 赵山河摆摆手：“流水线，往电路板上焊接电子元件，根本不需要什么文化。” “可这个技术，应该怎么做？我们街道也没人懂吧！” 第620章 跟街道合作 赵山河早有准备，年前他就跟陈向东说了遥控器配件的事，表弟前两天给老师拜年的时候，就在电话里询问了一下相关的问题，说是可以做带遥控器的电视，这样换台就不用到电视机边上去手动调了。 老师表示他想法不错，但早就有人已经想到了，现在国外已经有了带遥控器的彩色电视。 陈向东顺势说出了赵山河的想法，做个配件，加在老电视上，让以前那些没有遥控功能的电视，也能用遥控器。 老师表示这个想法很新颖，技术没问题，难点在于现在的市场上电视型号太多，要做出具有普适的配件，难度不小，但可以试一试。 陈向东跟赵山河说了这事，赵山河准备了解一下详细流程，开个厂生产这玩意。 他现在手里有不少的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是肯定跟不上通货膨胀速度的，相当于白白贬值，只有投资成产业，产生更多盈利，才能保证财富不缩水。 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方主任，我可以提供技术。我表弟在海城上大学，就是电子专业的，可以拉他的老师来设计电路。” 方敏还是有点犹豫，涉及到电子的东西，他们这些人没怎么接触过，总觉得很高大上，非常复杂。 赵山河继续解释道：“这玩意难度没你想那么高，电路板找专业的人设计，生产外包，顶多焊接一下电子元件。再有就是遥控器本身，里面的配件一样都是买来的，不用咱们生产，就是需要组装一下，说白了就是个组装厂！” “本来我打算年后去一趟深城，在那边开厂弄的，但今天方主任提出街道有困难，我就觉得把这个组装厂放在咱们街道也挺不错的。” 方敏有些心动，遥控器这东西，一听就知道利润肯定比副食、服装加工更高，要是能做成，街道也能解决更多困难户的就业问题。 “赵老板，这东西做成了，能卖出去吗？” 赵山河笑了笑，反问道：“方主任，你知道现在南城有多少人口吗？” 方敏作为南城的街道干部，对这些数据并不陌生，立马答道：“市区有130万，整个南市，有544万！” 赵山河点点头：“现在南城，总共有100多万户家庭，其中市区就有30多万户，你知道市区这些家庭，拥有彩电的比例是多少吗？已经超过了60%！” 方敏也不是傻子，稍微想一想，也知道这个数据比较贴合实际。 现在彩电价格也慢慢降下来了，一家人里边，只要有一个人能把工资省出来，一年就能买一台彩电。 “30万的60%，光是南城市区就有20万的潜在用户，到时候咱们这配件根本不愁卖！” 赵山河信心十足，一方面是数据带来的，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他当年的亲身感受。 见到赵山河对这些数据如数家珍，也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赵山河又补充道：“另外，除了技术，要是街道上没有资金，我也可以提供，只需要街道上出人出地就行了。” 连钱都不用出，只需要批一块地！ 听到这话，方敏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立刻下定了决心，向赵山河问道：“赵老板，这个厂子大概需要多大面积的地皮？” “不用很大，有个2、3亩就行了，不过还得有个仓库，那就5亩吧，最好离火车站近一点。” 方敏立马在脑子里搜寻，复合要求的地皮其实不少。 不过赵山河又说道：“方主任，既然是合作，那咱们最好把一些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以出资出技术，但这个厂子的股份怎么分配，是不是应该提前定下来？” 方敏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虽然不懂做生意，但对人情世故那是非常精通。 “赵老板，这事是你提出来的，资金和技术也是你出的，不如就算是你的厂子，只要尽量多雇佣咱们这边的人就行了。” 她知道在这件事上，街道没有任何主动权，能不能成全靠赵山河的脸色，干脆主动让步，把好处全都交给赵山河。 赵山河是个重情义的人，从他发财之后，带着亲戚朋友一起致富就能看出来。 等厂子真的干成了，赵山河怎么也不可能亏待了街道。 赵山河却摇摇头，89年的风波马上就要来了，他可不想再出风头，说道：“这样，街道出地皮和人员，我出资金，我表弟那边的大学教授出技术，比例就4:3:3怎么样？如果教授那边不想要股份，我就出钱把技术买下来，咱们就4：6分。” 方敏听到这个分配方式，没有多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赵老板，街道拿4成，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这三方里面，赵山河的资金、大学教授的技术，都是必不可少的，只有他们街道，完全可以换掉，另外找个地方建厂就行。 现在赵山河反而要把最多的那一份，分给街道！ 赵山河笑了笑：“有街道参与，这厂子就算是集体产业，到时候也能争取到一些政策支持，税收方面肯定能有优惠。而且到时候还有不少麻烦事都得交给方主任去做。” 听他解释了缘由，方敏还是有点惴惴不安，问道：“要我干什么，赵老板尽管吩咐就行了。” 赵山河摆摆手：“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咱们是合作，不用那么拘谨。” “第一呢，就是要提前招揽一些懂维修家电的师傅，到时候配件做出来，需要他们去给客户安装。” “第二，厂子的管理，就交给街道了，我肯定没什么时间。” 方敏面露难色：“赵老板，我就是一个街道办主任，哪会管理厂子啊！这不是为难我吗？” 赵山河指点起来：“方主任这就是钻牛角尖了，你不会，但肯定有人会啊！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认识的人多啊！朝阳街道这么多家庭，难道还找不出几个能管理厂子的人？” “还有那维修家电的师傅，方主任肯定也认识不少吧？” 第621章 合作和分红 方敏立马就反应过来。 对啊！ 自己不会，但可以请人来干啊！ 赵山河又说道：“建厂房，招人，这事就交给方主任了，我这两天就去跟教授聊一聊，把股份定下来，然后咱们抽时间去工商局，先把厂子注册了。” “初期应该要用不少钱，我先投五十万吧，应该足够把厂子弄起来了，后面要是不够再说。” “够了，肯定够了！那可是五十万呐……” 一番讨论下来，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方敏兴奋，没想到只是来找赵山河帮个忙，竟然弄来了一笔五十万的投资，而且这厂子很有搞头，要是弄好了，以后他们街道就有了底气。 告辞离开前，她又拉着苏婉的手安慰道：“苏婉，你怀孕了可得保重身体，这孩子放心生，计生办那边还不知道呢，过两个月显怀了也别担心，我帮你打个招呼就行了！后面需要什么手续，也尽管来找我，千万别客气！” “那可就要麻烦方主任了！”苏婉谢道。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这个厂子对街道的帮助太大了，别说二胎，你们要是想生三胎四胎都没问题！” “不用送了，你们两口子赶紧回去吧！” 送走了方敏，苏婉松了一口气，看来超生这事也不是完全不能通融。 赵山河带着笑，也算是达成了目的，把这事交给街道，也是想和基层打好关系， 50万对他来说并不算多，办厂子肯定是要用的。 虽然让出了一部分利益给街道，但也收获了一个大人情。 可别小看了一个街道主任，只要以后他仍然住在朝阳小区，方敏肯定能替他挡下很多麻烦。 边上，赵山河和方敏谈合作时，苏鹏一直没说话，但用心在听。 这会儿人走之后开口问道：“姐夫，这事既然能挣钱，为啥要分给街道那么多股份啊？” 赵山河摆摆手：“谈不上多赚钱，这玩意其实算是一锤子买卖，做不了多长时间，那些生产电视的厂商又不是傻子，看到我们这个遥控器火起来，肯定也会纷纷跟进，增加遥控功能。所以也就赚个一两年的快钱，吃的是以前那些老电视的存量。不像饮料厂和商场，都是能长久干下去的生意。” 苏鹏闻言更疑惑了：“那过两年厂子效益差了，那些困难户没了工资，方主任不还是得找你？” 赵山河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观音菩萨，还能管他们一辈子啊！再说了两年之后，大部分困难户家里也应该有所改善了，而且到时候实在不行还可以生产别的东西嘛！” 苏鹏也意识到，姐夫点子多的是，到时候肯定有办法。 赵山河又说到：“跟街道搞好关系，你姐生孩子也能省心不少，至少不用鬼鬼祟祟，躲着计生办的人了。” 苏婉闻言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显怀，但她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习惯。 苏鹏也点点头：“五十万对街道来说应该是一笔大钱了，而且姐夫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他们有点回报也是应该的。姐，你以后就算要三胎、四胎都不用担心了，街道都得帮着你！” 苏婉瞪了弟弟一眼：“你以为生孩子是扮家家呢，十月怀胎辛苦着呢，两个我觉得就够了，再多就照顾不过来了。”说着她看向赵山河。 “你说呢？” 赵山河眨了眨眼，看着媳妇：“咱们还年轻呢，以后说不准，而且孩子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多生几个也没事，到时候请保姆就行了。” 苏婉有点脸红，掐了赵山河一把。 赵山河看向女儿：“颜颜，你说爸爸妈妈再给你多添几个弟弟妹妹怎么样？” 颜颜正在看西游记呢，胡乱答道：“好啊，最好是四个，到时候我们一起西天取经，打妖怪！” 赵山河则是哈哈大笑，苏婉则是翻了个白眼，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 “咱们要去商场了，你这么喜欢看电视，就留在家里看电视吧！” 颜颜回过神来，立马拉住苏婉的手。 “妈妈，我也要去商场玩！” “成天就知道玩！现在已经回家了，说好了要开始写字的，今天又没做！” 小丫头见情况不妙，立马转头抱住赵山河的大腿，可怜兮兮地说道：“爸爸，别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好不好？” 赵山河怎么舍得，抱起女儿安慰道：“好好！咱们看完这集西游记就去商场。” 他当然不放心把颜颜一个人留在家里，尽管小丫头很懂事，但意外之所以叫意外，就是无法预料。 他可不想后悔第二次！ 过了半个小时，赵山河带着老婆女儿来到了商场。 一到门口，保安就喜气洋洋地冲着他们打招呼。 “老板，老板娘，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辛苦你们了。” “一点都不辛苦！” 开玩笑，过年期间不仅有三倍工资，每天还有额外的补贴，他们巴不得天天加班呢！ 走进商场，到处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虽然是塑料的，但颜色非常喜庆。 见到赵山河，收银和导购们也都乐呵呵地跟赵山河、苏婉打招呼。 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挺不错的，没有因为春节加班而心生不满，赵山河也挺高兴的。 一路走过来，跟员工们打招呼、闲聊，花了十多分钟赵山河才来到办公室。 苏婉已经去早餐店，跟李玉梅和岳芳聊天，小丫头也钻进了电器区，不仅能看电视，还有零食吃。 赵山河则是审阅了最近这一周的报表和文件，需要他签字确认的东西不少。 忙活了两个小时，眼睛都有点酸了，赵山河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考虑起分红的事。 员工们的工资，春节前就发了下去，他打算按照之前的想法，把商场利润的30%拿出来，给员工分下去，另外还有10%作为管理层的奖励。 商场去年的利润可不少，足足有807万，这还是账面上的余数，其实开分店还花掉不少。 807万，就要分出去40%，322.8万！ 不过赵山河一点也不心疼，他的目的也很简单，把华龙商场做大做强，践行他当初的承诺，更好地为老百姓服务！ 第622章 赌徒心态 赵山河当然想赚钱，不过他的眼光非常长远，不会盯着这几百万的小钱。 他想要把华龙商场打造成为一个标杆，连锁店开遍布全国各地！ 分红可以笼络人心，也能彰显华龙商场的实力，以后招揽人才也更容易。 这种紧贴老百姓日常生活的生意，人心向背是极为重要的。 眼下华龙商场还在扩张阶段，89年预估至少还要开两个分店，所以赵山河只分了40%，等生意稳固下来，赵山河打算除了分红之外，也要承担一部分社会责任，把慈善事业做起来，自己留下三成，其他要么分掉，要么捐掉！ 挣了钱分红，并不是赵山河的独创，他也是从前世某个老板那学来的。 一开始他也不理解，自己做生意赚了钱，已经给员工发过工资了啊，为什么还要分给员工呢？ 但又过了十来年，赵山河慢慢就领悟了。 商人能够成功，自身的本事其实只占一小部分因素，是社会这个平台提供了机会。 时代的潮流里，风口很多，但没有这个大环境，你再有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同样一个人，同样80年代，出生在内陆，和出生在非洲，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虽然税收已经拿走了一部分，但其实比例并不高。 但哪怕这样，有些人还是想尽办法，用各种方式去规避。 后世老百姓看到那些在“某某群岛”注册的公司，心里下意识就是不理解、厌恶。 人们为什么那么讨厌偷税漏税的行为？还不是因为那里面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分红，也是在表露初衷，他赵山河并不想当一个贪得无厌的资本家，而是为老百姓做事谋福利的企业家！ 赵山河办企业，并不单单是为了钱，两世为人，他有一些理想和抱负是非常正常的。 现在赵山河确实在挣钱，但他挣钱是为了让企业得到更好的发展，而不是单单为自己谋取利益。 钱对于他来说，够用就行了。再多，就是一串数字。 这串数字大一点，长一点，说出来或许能让你有点面子，让人对着你阿谀奉承，但目的也是想要从你这串数字里讨得好处。 一旦你这数字清空，那些原本围着你转的人，立马树倒猢狲散！ 但企业做大做强了，造福更多的百姓，那就不仅仅是一串数字了。 那些受了你恩惠的人，一百个人里面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你，在你落了难之后，这个人不会在乎你还有没有钱，肯定愿意帮你一把…… 两世为人，历经坎坷，赵山河不敢说有多高的境界，但他自己确实有了些感悟。 贪财，这是人的本能，最早诞生于人对生存资源的渴求，就像松鼠囤积坚果一样，这是大自然中的一种现象，无关对错。 但要是无法看破这一点，被贪欲裹挟，主导思想，迷失本心，那就成了资产阶级的原罪…… 赵山河让赵浩拿了一份员工名册出来，开始考虑分配方式。 分红，也不能直接每个人平分，这方式看似公平，反而会产生矛盾。 需要定下一个规矩，至少让大多数人都觉得没问题。 比如员工进入商场有先有后，像浩子，赵三七，那都是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老员工，而且现在也算是管理层了，他们整天没别的事，就在琢磨怎么把商场弄好，在华龙商场倾注的心血和精力也更多，自然应该多分一点。 普通员工虽然工作也很认真，但干的是本职工作，正常上下班，当然比管理层要少一些。 而且普通员工里面，有9月初商场还没开业时就在他店里工作的老员工，也有十二月底才招进来的新员工，这两种人拿一样的钱肯定不合适，所以得按月计算，不足一月的就算工时…… 半个多小时后，赵山河定好了分红方案，准备把几个中层管理找来，一起商量讨论一下，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正当他准备让赵浩去叫人开会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 邓兴国推开门，兴冲冲地对着赵山河说道：“老板，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深城？” 邓兴国十分兴奋，因为年前帮赵山河倒卖国库券，他挣了四十多万。 之前他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如果不贪污腐败，四十万是他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原本他在银行工作，还是支行行长，每天经手的钱也不是小数目了，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但四十多万拿到手之后，他才真正明白有钱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过年的时候，他甚至不敢跟亲戚朋友多报，只说帮赵山河办了点事，顺带挣了四万块钱。 哪怕这样，亲戚朋友都羡慕得不行。 家里老婆孩子，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出门买东西，也不用看价格了！ 吃饭也要去南城最好的饭店！ 这个年，邓兴国过得十分舒坦。 不过他还记着赵山河的话，找些股市相关的书来看，年后还要让他去海城炒股。 所以这两天他也没闲着，找了些资料。 因为国内股市还没成型，上面都是些港城和外国的股市情况。 邓兴国什么都没记住，就记得那些一夜暴富，在股市赚了多少多少钱的案例了！ 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心里憋着一股劲，想要把自己那四十万，变成四百万，甚至是四千万！ 看着他那兴冲冲的模样，赵山河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估计是年前倒卖国库券，短短不到十天就挣了接近一百万，让这位昔日的行长有点飘了。 这可不行，得点醒他，不然迟早得吃大亏！ 赵山河看了一眼手里的方案，放在桌上，然后来到沙发边上，让邓兴国坐下。 邓兴国见他脸色比平时严肃，心里的兴奋劲也逐渐压了下去，变得有点忐忑。 “老邓，我是准备让你去买股票搞投资的，不是让你去赌博的，明不明白？” 邓兴国眨了眨眼睛：“我当然知道，买股票是能赚钱的，赌博有可能会赚，但最终会输个精光！” 第623章 醒悟的老邓 赵山河摇摇头：“你知道我看你有种什么感觉吗？一个赌徒，刚赢了一笔钱，志得意满，忘乎所以，觉得自己肯定还能在赌桌上赢更多的钱，准备赌上自己的全部身家，再来一把！” 邓兴国没反驳，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当然会嗤之以鼻，自己明明已经很克制了，挣了四十万，但对外只说四万，根本没有大张旗鼓好不好！ 但赵山河是带他发财的恩人，而且比他更加有钱！ 所以邓兴国开始反思起来，自己表现真有那么不堪吗？ 停顿了一会儿，赵山河又问道：“之前让你去了解，现在告诉我，股票是什么，股市的本质又是什么？” 邓兴国当然知道股票是什么，股票是股份有限公司发行的所有权凭证?，用以证明投资者的股东身份和权益，并据以获取股息和红利的凭证。? 但邓兴国也知道，赵山河想要的答案肯定不是书上那干巴巴的解释，而是他的个人理解。 这两天书看得迷迷糊糊，根本不分明，除了书上的内容，他根本总结不出什么东西。 这和以往的的自己可不太一样，一份资料，用心读透，多多少少能说点东西出来，哪能像现在这样，连资料上的大致内容都记不太清。 他很清楚，自己哪怕能自骗过自己，但肯定骗不过赵山河。 所以只能默不作声，继续反思。又回忆起自己这些天的表现，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他看似低调，但拿到那四十万之后，心态就已经变了…… 赵山河点燃一支烟，扔了一根给邓兴国，也不着急，就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邓兴国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从地上捡起刚刚掉落的那根烟，用火机点燃，默默抽了起来。 等到一支烟快抽完了，他才开口：“赵老板，我可能不太合适……”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老邓，你能自己看出问题，就非常不错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呢！别妄自菲薄，谁没有误入歧途的时候呢，发现错误及时改过来就行了。” “这玩意，想改没那么容易啊！我也没想到，几十万就能让我变成这样，要不是赵老板你提醒，我可能就走火入魔了。”邓兴国苦笑了两声。 赵山河摆摆手，直接说道：“你回去收拾一下，等过了年就启程去深城吧，我给你准备了两百万。” 邓兴国表情有点复杂。 “老板，你就不怕我把事办砸了？”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 “两百万，也就你会觉得多，实话跟你说吧，这两百万就算你卷走了，我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我也没指望考股票赚多少钱，你不用有什么压力！” 赵山河这话就有点装逼的嫌疑了，真要平白损失了两百万，赵山河也是会心疼的。 不过这会的邓兴国，就需要这样的装逼，和他形成对比，有助于让他清醒过来，找回自我。 邓兴国听他这么说，果然愣了一下。他也清楚，赵山河虽然名下个人账户里只有一百来万，但其实利润全在公账上没提出来而已，至少是个八位数。 别人赵山河小自己十多岁，比他更有钱，都没有忘乎所以，自己怎么就飘了呢？ 邓兴国问道：“老板，既然你不打算考股票赚钱，那还让我去深城干嘛？” 赵山河歪了歪嘴角。 “你走在路上，看到地上有一万块钱，会不会顺手捡起来。”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让你去深城，可不是让你去炒股的，我明确地知道一些内幕消息，深发展3月会大涨一波，让你去是捡钱的。” 邓兴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赵山河又说道：“你要是想跟着捡钱，我也没意见，不过要是出了意外，你别后悔就行了。” 邓兴国明白赵山河的意思，迅速调整心态，问道：“什么时候买进，什么时候抛售？” “过去就可以买进了，不过一次别买太多，分散成十来笔，尽量低调一点。” 邓兴国又点了点头，他打算按照赵山河的指令办事，不掺带太多的主观意愿。 赵山河就需要他这样，又提醒道：“这次可能要在深城呆久一点，你提前准备一下，过去之后可以租套房子，另外顺便可以去三水，帮忙找个地皮建厂。” 邓兴国有点好奇：“是饮料厂吗，生产正气凉茶的？” 赵山河摇头：“不是，是准备生产新产品的，冰红茶。” “冰红茶？” 红茶邓兴国也喝过，但冰红茶是什么样的，他还真猜不出来。 邓兴国没有多问，起身准备告辞。 赵山河又提醒道：“股市，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赌场，当你抱着不劳而获的心态入场时，那输掉也是迟早的事。” “那真的就不能赚钱吗？”邓兴国又问道。 “当然可以，你对某个行业十分了解，也能预测出这个行业未来的走势，还能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因素影响，那就能挣钱。” “要不然，你就得像我这样，有一些十分可靠的内幕消息！” 邓兴国抿了抿嘴，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了…… 赵山河其实是不建议普通人买股票的，纯纯的韭菜。 不过内地的股市在三十多年的历史中，出现过几次大涨，那时候是真的闭着眼买都能发财。 但也就那么几次了。 其他时候，普通人就是会被大鱼吃小鱼。 重生之后，赵山河也没想过光靠股票发家致富，顺手捞一把倒是没问题。 一方面，他还是有点自傲的，前世本来就做成了大老板，要是重生之后还要靠着股票才能发财，那也太废物了。 另一方面，股市里面个人资金一旦做大，在股市就会变成一个影响因素，干扰未来的走向。 而且脚踏实地干实业的，都不太看得上股市那一套。 送走了邓兴国，赵山河把赵浩、苏鹏还有几个中层管理，全都叫到了办公室。 把刚刚写好的分红方案复印了十来份，先给他们看一眼。 “赵老板，这分红……不过开玩笑的吧？” 第624章 分红方案 “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当然是真的，去年商场一共结余807万的利润，我早就打算分一部分出来了，普通员工，分30%，管理层拿10%。” “那岂不是要分出来320万？”有人问道。 赵山河点点头：“对，这是我定下的分配方案，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听到话，众人都忍不住有些紧张，赵老板意思是要分出来40%！ 800万的40%，那可是320万！ 如果赵山河不是开玩笑的话，那他们这十多个人，就能分到10%，也就是80万！ 一时间，众人心情忍不住变得激动起来，纷纷拿着那方案看了起来。 边上，苏鹏忍不住问道：“姐夫，我也在商场干了不少活，前两天还当了一阵店长，应该能参与这次分红吧？” 开业、做活动，华龙商场生意最繁忙的时候，苏鹏都会被抓去帮忙，从搬运工到收银员，哪里缺人他就去哪里顶上，确实做了不少事情。 赵山河也指了指方案说道：“这分红是去年四个月的，元旦之后就不算了，你算一下自己的工时，到时候报给你玉婷表姐。” 普通员工，统一按照工时来进行分配，简单的说，每个人能拿多少钱，就按照各自的上了多少天班来算比例。 多劳多得，十分的公平。 苏鹏立马兴致勃勃地算了起来，9、10月份他是忙得时候才来商场帮忙，但11月之后基本就天天跟着赵山河了。 一通计算之后，苏鹏兴冲冲地说道：“姐夫，我干了70多天的活，是不是能拿到一万多？” 赵山河摇摇头：“应该差不多，不过你这算得不准确，具体的要把所有员工的工时统计一遍。” 苏鹏十分兴奋，那可是一万多块钱！ 赵山河看向其他人，这会儿大家都看了分配方案，神情有些激动。 普通员工是按劳分配，管理层也一样，不过管理人员的劳动，就不能单单按照时间来算了。 不同的岗位，为华龙商场创造了不同的价值。 比如保安部主管，为华龙商场的安保尽心竭力，生意好的时候，还要负责维护治安。 销售部的主管，要想着怎么把商场的东西多卖出去。 采购部的主管，需要寻找那些潜在的热销产品…… 总之，各自的工作内容不一样，管理人员的分红比例就不能再一刀切，用工时来分配了。 这十多个管理人员的分红比例，都是赵山河直接指定的。 第一档，赵浩，1.2%。 只要赵山河不在商场，赵浩就要负责所有的事情。 他这个主管，负责管理其他的主管，实际上已经是在干店长的活了，而且赵山河还交给他很多任务，让他多拿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二档次，吴教授、方柱、赵三七，1%。 这几个人挡住，吴教授就不用多说了，不仅主管财务工作，还在帮赵山河培养会计、出纳等等财务人员，工作看似清闲，但责任很重，去年的税务工作也多亏他帮忙，才能及时完成，拿1%实至名归。 方柱和赵三七，一个主管销售，一个主管采购，其实具体工作没有分得特别清楚。不少供应商，都是方柱在联系，赵三七主要负责采购农产品。 他们这几个月为了华龙商场的生意，也是忙前忙后，很多时候下了班也需要继续工作，还经常需要往外跑，哪怕是天最冷的时候、风雪交加也在所不辞。 他们拿1%也没人敢说什么。 除了这四个人，剩下的就是保安部、后勤、运输、仓管等等部门，管理人员平分剩下的，算下来一个人也有0.6%。 别看0.6%这个比例很小，但架不住基数大啊！ 800万，哪怕只有0.6%，那也是4万8！ 和普通员工不一样，他们能拿多少钱，一个简简单单的乘法就知道了。 顿时，众人的眼神都变得火热了起来。 那可是4万多块钱，放在后世不太起眼，但眼下人均年工资才一千多，这就是三十多年的工资！ 哪怕赵山河开的工资比较高，他们每个人月工资都有200多300块，那至少也能抵十年的工资了！ 一笔和十年工资一样多的分红，给谁都得激动一阵吧！ 赵山河问道：“这分红方案，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立马亢奋地答道：“当然没意见！” “赵老板，能不能多嘴问下，这钱什么时候发？” 赵山河看他们这会情绪激动，估计都没心情提意见，也是有点失算。 他手里的钱更多，动不动就要以百万计，所以有点忽视了这几万块对大家的影响力。 想了想，赵山河直接说道：“这钱要是今天不发，你们估计晚上睡都睡不着，各位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拿钱，先把管理人员的分红发了！” 说着，赵山河就起身，叫上苏鹏和小妹，去出纳办公室拿钱去了。 春节这几天的营业款，还放在商场的保险箱里，没来得及存进银行，有四百来万，别说管理人员这80来万了，就算是所有员工的分红，也都是绰绰有余。 会议室里，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咱们工资已经不低了，竟然还有分红拿！” “可不是吗，刚过完年，这四万多五万块我拿来都不知道干嘛！” “赵老板不说过了吗，买房！南城的规模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以后房价肯定还会往上涨！” “赵老板真是个好老板啊！你们谁听说过老板挣了钱，给员工发分红的？” “赵老板可不是那种黑心资本家，咱们华龙商场的理念，就是要为老百姓提供更好的服务，之前做活动，不少东西都是亏本卖的。” “赵老板是好人啊！我愿意跟着他干一辈子！” “做什么美梦呢，咱们这水平，也就赶上了好时候，一开始就跟着赵老板了，不然根本没我们什么事，现在商场招人，文化水平至少都是中专起步了！” 正当大家讨论个不停时，赵山河和苏鹏各抱着一大堆钱回到了会议室。 第625章 人心可用 八十多万，装满了两个小号的纸壳箱子。 看着那些钱，众人的眼神变得无比火热。 赵山河雷厉风行，冲着吴教授说道：“吴老，麻烦你来登记一下，玉婷负责清点，咱们现在就把各位的分红发下去。” 吴明方起身，找来了名册和计算器，开始算了起来。 “赵主管，1.2%，乘以807万，就是96840块！” 赵玉婷立马拿出了十沓钞票，拆开一沓，准备凑出6840来。 赵山河拉住了她，说道：“别拆了，就十万吧，也差不了多少，那三千多就当是新年红包了。” 说着，赵山河接过十沓钱，走到了赵浩身前。 赵浩起身，看着赵山河手里的十万，不知所措。 赵浩也不是没见过钱，每次商场把营业款存进银行，他都在场，每次经手的钱少说都几百万。 但那些毕竟是公款，再多也跟他没关系。 而眼前这十万，马上就要属于他个人了！ 赵山河也没吊胃口，直接把钱递给了赵浩。 “这钱收好，拿回去好好孝敬下爸妈。” 赵浩恭敬地双手接过，手有点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河哥！真的，太谢谢了……” 赵山河笑着拍了拍赵浩的肩膀，“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也别激动了，以后这钱每年都有的，好好干就行了！” “我一定更加认真努力……” 吴明方也把剩下的人全都算好了。 “赵三七，方柱，我，应领八万零七百。许阳、赵玉婷……，应领四万八千四百二……” 赵山河给大家都凑了个整。 吴教授和赵三七、方柱，拿到8万2，剩下的人，赵山河也给他们补到了5万。 众人拿到钱，对赵山河那自然是无比感激，甚至还有两个直接掉了眼泪。 也没人会嫌少，觉得不公平，就连赵山河的堂妹，管钱的赵玉婷，也只拿到了最低那一档分红。 赵山河安抚了众人一通，接着叮嘱道：“大家拿到钱，该花就花，改善生活、添置衣服、家电，买房等等都是不错的选择，但也记住不要太张扬，最好是财不露白，免得招来祸事。” “另外，要是谁拿着这钱去搞赌博或者封建迷信，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一旦发现有这种状况的，直接开除，没得商量！” “只要不赌博，不犯法，这钱怎么用是各位自己的事，但最好别闹出什么家庭矛盾，也不要养成骄奢淫逸的生活作风，更不能因为有了钱，就瞧不起别人。我初心是想让大家日子过得更好更舒心的，不是为了给大家添堵的。” “不过各位的心态要及时调整过来，别让这钱影响到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分红以后每年都会有的，只要商场能挣钱，就不会亏待大家！” “其实去年这分红不算多，一方面是去年开业只经营了四个月，另外今年还要开分店，得留下一些准备资金，不然还能再多分一点。” 众人齐齐惊呼。 “赵老板，这已经很多了！” “开分店挺花钱的，哪怕明年没有，我们也不会发牢骚的！” “就是，应该以商场发展为先！” 赵山河按了按手，接着说道：“这分红就先这么定下来，管理层每年拿10%，普通员工30%，之后咱们商场连锁店形成规模，生意稳定下来之后，再把比例提高一些。” “各位拿到了钱，但下边的员工还没分到，大家收收心，散会之后尽快把员工的信息统计上来，配合财务的工作，保证在两天之内，把剩下的分红全都发出去。” “今年是第一次分红，我考虑不周，为了不让各位扫兴，先给管理人员发了，以后就不能搞特殊了，所有员工一起领。” “就这样，散会吧！” 各个部门的主管们，立马去统计普通员工的工时了。 赵山河低估了他们的积极性，加上之前的人事做得挺不错，员工们的出勤情况也十分清晰明了，只需要翻一翻各自部门的考勤表，很快就能统计出了员工们的分红数目。 下班之前，所有在场的员工，就都领到了自己那一份分红。 平均每个人都有一万八左右，少的也有几千块，有几个加班比较勤，也从没缺席过的收银员，甚至达到了三万五！比管理人员也不差多少了！ 一时间，商场内的员工全都分到了钱，脸上喜气洋洋，说不出来的高兴。 大家拿着钱，别的什么都不说，一个劲地夸赵老板。 这会儿谁要是敢说赵老板半句不是，立马就会被这些员工群起而攻之，生吞活剥了！ 打工人就这样，只要老板给钱，什么都好说。 赵山河想起了前世网络上流传的一段话。 工资五十，老板你是个人？ 工资五百，老板我是个大活人！ 工资五千，老板我只是个普通人。 工资五万，老板别把我当人！ 工资多少，直接决定了员工的态度，毕竟大家都是来给你打工的。 那些光讲奉献，工资低，事情还多的老板，员工背地里讨论时，肯定带上老板的十八辈祖宗！ 赵山河这就不一样了，不仅仅给的钱多，对大家也十分贴心，还提供了各种福利待遇，展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大老板，就对下边的人呼来喝去。 这样的老板，谁会不喜欢呢！ 下班前，赵山河出面，留下员工开个短会。 主要内容和之前一样，叮嘱大家钱拿回去该花就花，别舍不得，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还是那句话，钱是用来花的，我希望这钱能改善大家的生活水平，多吃点肉，买套大房子，找个漂亮媳妇或者老公……总之把生活过开心些。” “大家拿到钱，也别放在家里，被贼偷了也怪可惜的，最好存在银行。” “另外，明年分红可能没这么多，因为我打算把分红这部分，移到每个月发放的工资上面来，基础工资至少翻一倍吧，这样大家工资高了，平时就能富裕些，也不用等到年底发分红……” 第626章 年后也忙 “我也不说废话耽搁大家时间了，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大家都带着钱，下班之后最好结伴而行，注意安全。有些单身的女同志，住得比较远，可以让夜班的保安送一下，许阳，这事你负责安排，要是人多，就让运输部的安排个小货车送人。” 许阳立马答应下来。 赵山河也挥了挥手说道：“那就散会吧！” 员工们情绪很高昂，大家怀里揣着钱，心头火热得不行，听到赵山河宣布散会，冷不丁忽然就有人喊了一句：“赵老板万岁！” 赵山河一个激灵，瞪着眼睛，还没等他找到是谁喊的，其他员工纷纷跟着应和，齐齐喊道：“赵老板万岁！” 赵山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吓得头上冷汗直冒，他连忙压手制止道：“别他妈乱喊了！想害死我是吧！赶紧闭嘴，老老实实拿着钱回家！” 还好这会商场里已经没有顾客了，不然多半会以为赵山河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员工们乐呵呵的下班离开了，赵山河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苏婉凑了过来，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汗。 看到自己男人这么受人爱戴，她心里自然是高兴得不行。 “爸爸，你是皇上吗？为什么都叫你万岁呀？”颜颜在边上拉着赵山河的胳膊问道。 赵山河苦笑了两声：“那是大家开玩笑呢，我可不是皇上，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婉说道：“这么多钱发出去，这下你可成了大家心里的活菩萨，到时候华龙商场的工作就更吃香了。但这样发钱会不会出问题，总会有些人眼红吧？” 赵山河摆了摆手，撇嘴说道：“我个人开的商场，钱怎么分配，那都是我个人的事。他们要是眼红，那就自己去挣呗。” 赵山河没当回事，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吃了点宵夜，就上床睡觉了。 好久没回家，还是自己家的床睡着舒服。 第二天早上，天大亮了赵山河还赖在床上。 也不单纯是睡懒觉，他把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忙的事简单梳理了一下。 过完年，最大的事就是要开拓正气凉茶的市场，同时冰红茶的配方弄出来之后，宣传和推广也要占用赵山河不少的时间。 正气凉茶的主要销售地集中在粤闽一带，因为这边有喝凉茶的习惯。 冰红茶就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火遍了大江南北的饮料。如果说凉茶是茶饮料的开创者，那冰红茶就是第一个茶饮料爆款！ 所以赵山河肯定愿意在冰红茶上边投入更多的精力。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些麻烦需要解决。 得把饮料公司开起来，不然冰红茶又得和正气凉茶一样，在归属权问题上处处受到掣肘。 他已经打听过了，虽然《股份公司暂行条例》，《有限责任公司暂行条例》这两个条例要92年才出台，但个人公司已经不算是新鲜事了。 唯一的顾虑，就是89年这场风波。 眼下时机不对，个人办公司可能还是会有些阻力，尤其是饮料生意做大了之后，肯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赵山河思前想后，也想出了一些办法。 最靠谱的一个，就是去和林华成合作，在港城开个公司，然后以林华成的名义，再带着钱进入内地，和自己合作，投资建厂。 这样一来，公司就能披上一层合资的外壳，不仅能有政策优惠，还能避开个人开公司这个缺点。 至于港城那边的公司，完全可以由他绝对控股，这样两边加起来，公司还是由他间接控股，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已经和抚远大学的王教授联系过了，准备委托他们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的团队，开发冰红茶的配方。 上次正气凉茶的配方改进，就是和王教授合作的，很顺利，这次当然继续和他们合作。 在王教授研发配方的同时，他可以准备找地方建厂了。 赵山河决定两手一起抓，不仅要在南城找地方建厂，粤省那边也得把厂子建立起来。 不过建厂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至少一年内无法正式投产，这期间只能找其他厂子代加工。 代加工肯定会让出一部分利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资金倒是足够充足，年后他还得去一趟粤省，那边的经销商，也要改成和抚远省一样的联销模式，到时候光保证金就能有不少。 另外就是闽省、以及其他沿海省份，市场都需要继续开拓。 饮料厂这边的事就不少，华龙商场那边也同样闲不下来。 荆城的分店开起来之后，生意火热，岳市、郴市、永市听闻消息，都通过不同的渠道向他打听，发出了邀约，询问赵山河能不能也去他们那边开分店。 赵山河早就有这个打算，去年年底就已经让人去摸底，打探情况了。 不过步子不能迈太大，他打算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来。 哪怕场地合适，装修也要不少的时间，今年赵山河估计华龙商场顶多能再开两个分店。 至于具体选哪两个城市，之后还得根据情况再对比讨论一下。 除了饮料和商场这两个大生意之外，他还答应了方主任，要在街道开个遥控器配件厂。 还有赵家乡那边，秋天大闸蟹就成熟了，他也得帮着点。 另外，正气凉茶在东南亚的代理也得他去谈…… 稍微想了想，赵山河就觉得自己实在太忙了！ 今年除了抚远省内，肯定要往粤省深城那边跑，还得去港城几趟，在家陪老婆女儿的时间就更少了…… 日上三竿，赵山河懒洋洋地起了床，苏婉已经煮好了面。 没等赵山河吃完，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颜颜蹦蹦跳跳，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哦！” 小丫头扭头：“爸爸，找你的！说是商务局的唐局长。” 听到小丫头这样说，赵山河意识到麻烦又找上门来了，他停下筷子，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赵山河，赶紧来市里一趟！讨论一下外资合作的问题。” 第627章 两个电话 赵山河对他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十分不爽，懒洋洋地说道：“唐局长，我觉得年前那次已经讨论得很清楚了，没什么好继续谈的，对方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 唐仁安被他这爱搭不理的态度刺激到了，叫嚷道：“让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市里的领导还等着呢！” 赵山河可不会被他这话吓到，冷笑着说道：“唐局长，你这威风未免也太大了，这年还没过完，你一个电话我就得过去？没空！我还得招待客人呢！” 赵山河也没撒谎，今天说好了，亲戚都要来他们家里吃饭。 小姨和苏婉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唐仁安警告道：“赵山河，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次市里要开座谈会，集中讨论一下招商引资的问题，外商也都在场……” 赵山河打断了唐仁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外资，唐局长你还是赶紧去招待外资吧，把他们舔舒服了，说不定会给你赏个三瓜两枣的。” 唐仁安火冒三丈，可还没等他发火，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忙音。 嘟、嘟、嘟…… 这赵山河，竟然敢挂他的电话！ 唐仁安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没什么好办法。 这段时间不少外商被请来南城考察，趁着过年时间，好好招待了一阵。 别的外商，多多少少都达成了合作，但那亨得利，一直不松口，就盯上了赵山河手里的正气凉茶。 可赵山河也是寸步不让，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出正气凉茶的经营权。 达能集团是这次外资中最有实力的一个，今天下午这次座谈会，如果再不能谈拢，那达能集团可就要从他们指缝里溜走了！ 外商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南城，已经小半个月，别人差不多要走了！ 副市长十分重视达能集团，放完年假之后就吩咐唐仁安，一定要把赵山河请来，再好好沟通一下，务必招揽到达能的合作意向。 唐仁安本来是不想和赵山河交流的，他悄悄找了两次于连山，请他吃饭喝酒。 目的也十分简单，唐仁安就是想绕过赵山河，来个釜底抽薪，直接把罐头厂搞定，这样一来哪怕拿不到配方，也能通过厂里的生产线，倒逼赵山河让步。 你要是不同意，就把正气凉茶的生产线给你停了！ 那于连山看似圆滑，请他吃饭他也不推辞，但一谈正事就装作听不懂，大吃大喝，却又什么都不肯答应。 实在没办法了，唐仁安只好临时给赵山河打电话，本想借着副市长的名头，压一压赵山河，但没想到赵山河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手底下的人，要想请赵山河出面，都不太够格，偏偏他和那赵山河又不对付。 现在只能麻烦别人去请了，但身份太低了，赵山河肯定不会给面子。 身份太高的，估计也知道这里面的麻烦，不会给他面子。 所以有点麻烦！ 正当唐仁安愁眉苦脸想办法时，姚秘书走进了办公室，好像是来这边办事，顺路提醒道：“唐局长，商务局这边开年的工作安排，拿一份过来，市办公室那边要个备份。” 唐仁安答应下来，想起来姚秘书和赵山河的关系好像还不错，立马喊住了姚秘书。 “姚秘书，有个事想请你帮下忙！” “唐局长说笑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姚秘书下意识就想拒绝，他代表的可不仅仅自己，在外边不能胡乱答应人情的。 唐仁安也是没办法了，拉着姚秘书解释起来。 “还是达能集团和赵老板那事，这外商来了小半个月了，过两天马上就要走了，但亨得利先生那边还是不肯松口，您看能不能再麻烦你，请赵老板过来一趟，今天最后开个座谈会，讨论一下。” 姚秘书犹豫了一下，今天他来商务局，其实也跟赵山河有关系。 上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南城传开了，华龙商场的赵老板，给员工发钱了，一出手就非同凡响，每个员工都领到了几万块。 这消息传得特别快，而且越传越离谱，说是赵老板挣了几个亿，给员工发钱，有的员工还领到了房子！ 白书记早上也听说了一些传言，非常离谱，于是就让姚秘书来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秘书没有直接联系赵山河，而是先来了市监局和商务局，想问问华龙商场最近的情况。遇到唐仁安，提了一句工作上的事，然后被他拉着请求帮忙…… 姚秘书想了想，对唐仁安说道：“我可以帮忙带个话，但赵老板答不答应就不知道了。” 赵山河家里，他吃了早饭，也去厨房帮起了忙，今天他们家招待客人，亲戚朋友不少。 不然他还打算去饮料厂看看的，过年放假也差不多了，这两天厂里忙着复工，正在检修机器。 过了一会儿，苏正山带着一家子过来了。 赵山河和老丈人聊了几句，得知厂里的复工都安排好了，紧张有序，估计初八左右就能恢复生产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 赵山河猜到应该是唐仁安那边的后续，也一点不慌，接起了电话。 “喂？” “姚秘书？新年快乐，给你拜个晚年。” “发钱？确实有这事，华龙商场去年盈利807万，我拿出40%分给了下边的员工。” “为什么？不为什么，华龙商场又不是光靠我一个人做起来的，给大家分红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拿得最多的是赵浩，他是南城华龙商场的经理，分到了1.2%，有九万多不到十万块，其他管理层，每个人差不多五万吧，普通员工平均下来每个人两万左右。” “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本来就是一起挣的钱，华龙商场的生意，每个员工都有功劳，分给大家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为开分店做准备留下了一部分，我是打算再多分掉一些的。” “白书记要见我？我中午要跟家里人吃饭，亲戚朋友都在，可能没时间。” “行，那就下午。不用开车来接，我有车！”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正想找机会给白书记拜个年呢，我下午等你电话！” 第628章 见领导 这会也快到饭点了，亲戚们都来了，除了苏家的人，小姨、赵家几兄弟也到了。 大家都在客厅里聊天，听到赵山河在打电话，都自觉地放低了说话的声音。 听到赵山河在电话里提到的名字后，更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白书记！ 南城的一把手！ 听这意思，好像是想请赵山河吃饭！ 赵山河却推掉了！ 众人心惊不已，没想到赵山河的面子这么大！ 赵山河挂掉电话，笑呵呵地回头冲着大家说道：“下午可能要出去一趟，没办法陪大家了，提前抱个歉。” 众人纷纷表示没关系。 赵山贵拉着三哥问道：“三哥，你在南城混得真是风生水起啊，都跟书记搭上线了？找你什么事？” 赵山河将分红的事说了，补充道：“原本以为分点钱而已，但现在外边已经传开了，都知道我给员工发了钱，讨论比较多，而且还有不少谣言，书记也是听说了，所以关心一下。” 对于分红这事，哪怕是亲戚，大部分人也不明白赵山河为什么这么做，有些人十分羡慕赵山河挣了那么多钱，当然也有赞同赵山河的做法的。 赵山贵这小子就羡慕得不行，听说赵玉婷也分到了五万块，立马转头去找小妹打秋风了。 张彩玲听说赵山河给员工分钱，一共分掉了三百多万，眼里全是羡慕，同时还有些心疼。 那么多钱，凭啥分给那些员工啊！ 留下来，全是赵山河和苏婉的，约等于她这个丈母娘的！ 张彩玲看了看自家男人，又拉着女婿问道：“山河，商场发了分红，饮料厂那边呢？” 苏正山一把将张彩玲的手拍开，瞪了她一眼，教训道：“跟着添什么乱，饮料厂情况跟商场一样吗？那是跟罐头厂合资的厂子！工资已经不少了，再说小鹏也分到了一万多，你能不能别那么贪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苏正山这么斥责，张彩玲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剜了苏正山一眼，脸色有些尴尬。 老丈人难得硬气了一回， 赵山河知道丈母娘有点贪财，但最近照顾苏婉挺上心的，于是当起了和事佬说道：“妈，饮料厂那边现在还不是分红的时候，等明年或者后年吧，反正稳定下来之后也是会有的。今年还会有新的厂子，到时候还得麻烦爸去帮忙管着点。” 张彩玲闻言立马喜笑颜开，琢磨着苏正山现在也算是饮料厂的高层了，到时候不知道能有多少分红。 苏正山怎么说也是赵山河的老丈人，不会比那个赵浩少吧，那岂不是也有十来万！ 吃饭时，姨丈则是十分支持赵山河的做法，趁着赵山河敬酒，主动夸奖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山河你这事做得不错，虽然现在的社会风气在变差，但你没有和光同尘。” “而且这也符合咱们的理念，至少说明山河跟那些黑心资本家是不一样的！要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觉悟，那咱们的社会发展会更快更和谐！” “除了提高福利待遇，山河你还可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关注一下弱势群体！” 姨丈这话说得很有水平，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赵山河点点头，他也有搞慈善的计划。 吃完了饭，姚秘书也到了，终究是开了一辆公车来，桑塔纳。 赵山河坐上车，很快就到了市政府。 白书记正在办公室里写什么东西，见到姚秘书把赵山河带进办公室，停下了手里的笔。 “白书记，给你拜个晚年，新年新气象！” 赵山河笑着打了招呼。 “坐吧，小姚给人倒杯茶。” 白书记笑着招呼道，等赵山河坐下，又伸出手点了点。 “你小子是一点也闲不下来，年还没过完，就给我搞这么一出，中午省里都给我来电话了，问你那商场是怎么回事！” 赵山河见姚书记没什么责备的意思，心头也放松下来。 他挠挠头说道：“这事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影响，就给自家员工分红，也没有违反什么规定吧？” 白书记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分红本身是没错的，这也符合共同富裕的初心，但是硬币总有两面，你这样做，还是会人发表些不同的意见，比如觉得这样做可能会让其他商场、企业比较难做。” 赵山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书记，我这可是个人企业，这钱我能挣，他们要是有本事，也可以挣，市场经济，自由竞争嘛！” “难道因为其他企业的看法，我就要改变自己的决定？那我这商场本来就抢走了其他商场的生意，照这个理论，我最好早点关门，把生意让给他们！” 看他意见挺大，白书记压了压手安抚道：“刚刚我问了问，市里大部分领导对分红这事还是持正面看法的，那些意见，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看法，总得让人发发牢骚嘛！” 赵山河也一点不掩盖自己的厌恶：“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白书记又说道：“话又说回来，你一次发出去300多万，平均下来一个人都有2、3万，和咱们当下的工资水平相比，确实有点太多了，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舆论。” 这一点赵山河也想过了，说道：“这个确实是我没想到，明年我打算把员工的基本工资再提一提，这样分红就少一点。” 他接着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分红也是个好事，华龙商场这么做了，对其他企业也是一个启发。高薪可以招揽更多人才，为了留住人才，其他行业也会纷纷效仿的，很有可能会带动整体的工资上涨。” “改开这些年社会发展巨大，但老百姓工资上涨的幅度却不是很高，88年相比78年，工资才上涨了4倍，这顶多也就和通货膨胀差不多。真要算起来，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反而没什么变化，别看大家能吃饱了，但其实是因为粮食产量上来了，其他方面也只能说是水涨船高。虽然上面针对民生方面有政策优惠，但税收毕竟是二次分配，远不如一次分配，也就是工资来得实在！” 第629章 分红和涨工资 “我觉得接下来几年，南城的所有企业，不管是个体还是集体的，都应该把职工的工资水平往上提一提，至少要保证幅度比当年的通货膨胀率高吧！” 白书记点了点头：“这个很有道理，也符合老百姓最朴素的希冀。你觉得提到多少算正常？” 赵山河挥了挥手说道：“别人多少我管不着，但今年华龙商场的基础工资，至少要再翻一倍，保证比去南边打工要高！不然人才都往粤省那边跑了，根本留不住，这对南城、抚远的发展都是不利的！” 现在去粤省那边打工，普工一个月能有200多，技术工还要高些。 真要算下来，赵山河给员工发的工资其实已经超过了200，但他还想再高些，不然怎么能提现出华龙商场的优越性呢！ 他这想法也非常合理，白书记表示认可。 “你这建议不错，工资上涨幅度是应该再大一点，不过这样一来，有些企业可能就撑不住了。” 市里有不少在生存边缘挣扎的企业，本来就不怎么挣钱，能不亏损就不错了，现在一提涨工资，肯定十分困难， 赵山河十分果断地说道：“白书记，那些连员工工资都十分紧张的企业，早就该关门倒闭了，苟延残喘反而是在浪费资源，现在市场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拖也拖不了多久，迟早还是要倒闭的。当断则断，不如把资源集中起来，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一些优秀的企业。” 白书记微微摇头，苦笑了一声：“长痛不如短痛，道理谁都明白，但这个短痛他要出人命啊！下岗的职工一多，社会是要乱套的，而且今年这民工潮，你应该也看到了，去南边打工的人太多了，那边肯定是吃不消的，到时候咱们这边说不定也要承受一些压力，所以这种事只能慢慢来，” 赵山河也明白，在这种事上，市里、省里不可能只考虑企业本身，社会稳定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 很多企业，明眼人都知道迟早要倒闭的，但职工太多，直接垮掉，太多人就会突然没了饭碗，只能半死不活的拖着。这样一来，许多员工也有个心理准备，可以提前去找出路，不至于突然就揭不开锅。 又聊了几句关于分红的事，白书记话锋一转，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个达能集团，想要跟你合作，听说被你拒绝了，是怎么回事？” 听书记问起这事，赵山河心想，难道是唐仁安把小报告打到白书记这来了？ 他瞄了一眼边上的姚秘书，对方面无表情，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看不出来想法。 赵山河直接了当地说道：“那个达能集团，说是要合作，但是没安好心，他们其实是看上了我手里的正气凉茶。那个亨得利，一定要拿到正气凉茶的经营权，在合资公司里要占据50%以上的股份，我们在这一点上谈不拢，见了两次也都不欢而散。” 白书记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外资是想要吞掉正气凉茶，合作都是幌子。 和大多数人理解的不一样，其实机关单位里的人，对外资侵蚀本土品牌的目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合作确实能带动一方经济的发展，加上又是一个亮眼的政绩，所以有些本土品牌就成了牺牲品。 很显然，赵山河是不会甘心当一个牺牲品的。 白书记想了想，说道：“这个茶饮料，你觉得很有市场？” 赵山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接下来两个月内，我还要推出一款茶饮料，冰红茶。并且今年在南城、粤省都会投资建厂。” “具体的规模呢？” “南城这边的厂子，至少不会比罐头厂少，大概五百人左右吧。” 五百人的厂子，规模已经不小了！ 白书记相信赵山河不会在这种事上胡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赵山河在经商方面有天赋，那就应该多加扶持，毕竟他还算是坚守本心，不像一些人，当上老板之后，就开始剥削压榨员工。 “那达能集团那边，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留下来？” 听到白书记这样说，赵山河有点意外，看到白书记又眨了眨眼，又品了品他的言外之意，顿时眉毛一扬。 白书记的意思是，想个办法，把达能集团留下来，让他们在本地投资，但是又不会真的把正气凉茶让给他们。 白书记这是打算坑达能一把啊！ 赵山河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他搓了搓手指，在记忆中翻找着案例，很快就有了结果。 虽然达能是国际大集团了，但赵山河脑子里可是装着未来三四十年的记忆，资本圈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法，很多招数都是防不胜防的，每年都层出不穷。 赵山河想了片刻，就搓着手说道：“办法倒是有，不过得找个帮手！最好也是本地的饮料厂，而且需要一个足够可靠的人选。” 白书记好奇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跟亨得利不是谈崩了吗，对方也知道我的底线，如果我突然转变态度，那洋鬼子指定心里起疑，后续的合同和协定肯定十分周全，不会给我们留下做手脚……咳咳，灵活操作的空间，只有转变思路，引入一个变量，才能改变眼下的局势。” “如果再来一个饮料厂，提供地盘和工人，达成三方合作，再分走一部分股权，我和达能之间的矛盾就没那么激烈了。” “达能集团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很有一套，他们会通过送礼，帮领导的子女办留学，介绍外企工作等等手段来拉拢关系，如果有个第三方加入，他们也极有可能会答应，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会想着通过那些腐败手段，拉拢第三方，再回过头来吞掉我手里的正气凉茶！” 白书记想了想，立马分析出了这个方案里的关键。 “这个第三方的饮料厂的厂长，必须要有坚定的意志，不能弄假成真。” 第630章 设局 赵山河摇摇头：“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个厂长敢两头吃。等达能的投资到位了，再把股份转让给我就行了，” 白书记想了想，顿时也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 相当于由他作保，安排一个卧底，加入到达能和赵山河的合作中来，达能肯定会对这个卧底进行拉拢，为了更好的配合，卧底不仅不能拒绝，还要接受这些糖衣炮弹。 要是这个卧底敢倒向敌人，那他吃下去的糖衣炮弹，就会炸开！ 卧底别无选择，只能老老实实地配合他们，把达能诓骗着留下来，但书记这边可以许以承诺，比如一旦这事做成了，就让卧底往上走一走，另外，卧底也能吃下糖衣。 赵山河又接着说道：“其实制冰厂就挺不错的，他们的厂长周奇峰，前段时间跟我有点小摩擦，有这一层关系，更容易让达能的人上钩。” 白书记思考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不置可否，冲着赵山河说道：“周奇峰我也知道，制冰厂也是南城的老厂子了。周市长那边正在招待外商，开座谈会，你赶紧去看看吧，别让人久等了。” 赵山河笑了笑，知道白书记当然不可能直接答应，这事不会和白书记有什么直接关联，这样也能规避一些风险。 但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应该是已经默许了。 “行，书记，那我就先过去了！” “小姚，你去送送赵老板。” 姚秘书将赵山河送到了商务局，路上悄悄问道：“赵老板，这事能办成吗？” 赵山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摇摇头：“只有五成把握吧，变数比较多，不过试试又没有成本。” 赵山河的计划也比较粗糙，简单的说，就是引进一个第三方，以制冰厂为例，赵山河、南城制冰厂、达能，三方合作，股份一分为三，不管哪一方都无法绝对控股，除非和另一方达成合作。 正气凉茶这时候就成了一个诱饵，达能为了这个诱饵，肯定心存侥幸，想着先合作投资，然后拉拢第三方，再慢慢图谋赵山河手里的正气凉茶。 然而你想要我的利息，我想要的是你的本金！ 一旦达能的投资落实，赵山河就可以翻脸了，直接把制冰厂手里的股份收回来。 到时候达能就真的成了投资，帮赵山河建厂。 当然，也不完全是诈骗，至少该属于达能的那份分红是不会少的，不过想要掌控正气凉茶，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不过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引入第三方，本来就多了一个变数，这个第三方，白书记必须要能管得住才行。 另外，达能那边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对制冰厂进行调查，这种国企背景的厂子，估计他们也会心生疑虑。 所以赵山河才说只有五成把握。 接下来的见面，自己得对达能的投资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渴望。 至于那周奇峰，本来就是个蠢货，希望能配合演好这出戏。 来到商务局，赵山河理了理领带，走进了办公楼。 一进门，就有人前来迎接，把赵山河带到了开座谈会的地方。 现场不像是平时开会那么严肃，外商和单位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桌上摆着糕点干果，边上还提供酒水，有点模仿西方宴会的意思，但学得不伦不类的，更像是茶话会。 赵山河一进门，就被亨得利盯上了。 前两天农历新年，过春节，正气凉茶的销量跟着也涨了一波。亨得利也接到了达能那边传来的消息，公司重新对正气凉茶做了评估，正气凉茶的潜力巨大，光是内地，十年后能做到十到二十亿左右。 而且凉茶在港城、东南亚各地也非常有市场，让亨得利务必要重视。 所以这次座谈会，他逼着南城商务局的领导承诺，一定会把赵山河请过来，不然他也不来参加了。 见到赵山河之后，亨得利直接抛下正在和他交流的单位人员，带着翻译直接走了过来。 “赵，我想我们还可以再谈一谈。” 赵山河摆了摆手：“亨得利先生，正气凉茶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是不可能把孩子的监护权让出来的。” 这个比喻却让亨得利笑了笑，孩子？只要价格够高，恐怕也不是不能商量。 “赵，我知道你还开了一家零售商店，准备做成连锁企业？要是能和达能合作，我们可以为你提供许多物美价廉的商品，比如进口奶粉，听说你们内地的奶粉供应紧张，又恢复到了计划经济，凭票购买，这可不好。” 赵山河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好的，凭票购买，至少能保证价格不会被炒得太离谱，大多数人都能买到。” “赵，你难道不支持市场经济吗，你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知道市场经济的重要性。” 见批评计划经济没有引起赵山河的共鸣，亨得利瞪大了眼睛，表情显得有些浮夸。 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难道就不能共存吗？ 这些洋鬼子，老是想把人往沟里带！ 赵山河心里不以为意，撇了撇嘴：“不说这个了，亨得利先生，我还想问问你，关于前两天针对我的舆论和谣言，有没有达能在背后搞鬼！” 听翻译转达了赵山河的诘问，亨得利脸上出现了更加浮夸的表情。 “赵，你在冤枉一个好人，一个绅士！我对那些谣言并不知情。” 赵山河更加不屑了，不知情，但是授意手下人去干了！ 他昨天接到了于辰那边传来的消息，前几天有人在绍山百货和中山百货打听华龙商场的消息，背后据说就是几个洋鬼子。 东拉西扯了一阵，赵山河似乎有些不耐烦。 “亨得利先生，我的条件早就告诉过你了，1600万欧，49的股份，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保证三年内就让你们收回成本。你应该也明白，正气凉茶要是能拿到投资，扩张速度会加快很多！” 第631章 打窝 亨得利十分敏锐，从赵山河的话中，察觉出了他对投资还是有些渴望的，毕竟能加快正气凉茶的崛起速度。 于是他犹豫着答道：“赵，1600万对达能来说也是是一笔巨款，如果在这个项目中达能无法掌控主导权，我们担心款项会被挪用。” 赵山河冷笑一声：“你们就是担心我拿了钱不认账呗？我的人品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当然不是一文不值，但是和1600万欧确实没法比。 亨得利心想着。 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投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就算真的投资了1600万欧，也是分批入账，还要明确用在什么地方，并且设立专门的监管人员和账户。 这方面他们十分熟悉，手续周全，投资款项赵山河没什么机会挪用的。 “赵，并不是怀疑你的人品。不过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们呢，我们希望占据主导权，并不是要图谋你的品牌。作为外来者，我们到内地投资，如果无法占据主导权，我们担心会被利用，内地的环境不稳定，我们需要一些保障，这点我想你应该也明白。” 亨得利“推心置腹”地说道，语气和前两次相比，亲切了不少，也没了那股傲慢劲。 不过赵山河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信了就真成傻逼了。 “改开这十年来，内地的投资环境越来越好，至少我们的政府正在出台各种政策，保障投资者的利益。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亨得利不死心，似乎做了很大让步，说道：“那在我们合作内容中增加一项，达能保证不干预正气凉茶的正常经营，还是由你来担任合资公司的ceo。这样可以吗？” 赵山河又笑了笑：“亨得利先生，你应该明白，这种保证没有任何作用。股份才是最真实有效的东西！” “实话实说，正气凉茶马上需要建厂扩产，我也确实很需要投资，但达能要的股份实在太多了，51%，我不可能答应，那相当于直接把正气凉茶卖给你们了。” 听到他的话，亨得利咬了咬牙。 “1600万欧的价格，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赵先生愿意让出绝对控股权，我们还可以再涨一点！” 赵山河闻言有些惊讶，不是假装的。 1600万欧，已经不低了。 看来达能对内地的凉茶市场，非常有信心啊！ 不过赵山河还是摇摇头：“我还是去找银行贷款吧，达能的条件我无法接受，虽然有利息，但他们不会要求股份。” 听到这话，亨得利眼睛一亮。 “赵先生，这样如何，我们引入第三方，也就是银行，由达能和银行共同出资，这样一来，我们达能可以减少持股比例。” 赵山河笑了笑：“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不过我要求一定要是内地的银行，四大行都不错，亨得利先生觉得怎么样？” 亨得利连连摇头：“我认识汇丰的经理，能给一个不错的估值，而且达能和汇丰有合作。” 赵山河还是摇摇头：“抱歉，我不可能接受非本土银行的注资。” 还不是间接控股那一套，赵山河可不会上当。 亨得利辩解道：“汇丰是一家港城银行，经理大多都是华人！” “那他们的股东呢？”赵山河无奈地问道。 亨得利哑口无言。 赵山河面带遗憾，叹息着说道：“看来我们之间的分歧，就在股份上，亨得利先生，你不愿意让步，我也一样。很遗憾，无法同达能达成合作，或许以后会有机会。” 话音未落，亨得利就说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赵，也许你会改主意的。” 赵山河摇摇头，从他身边走开了。 亨得利明白，赵山河是个难缠的对手，他似乎非常熟悉资本圈那些常见的运作模式，所以也清楚达能的图谋。 简而言之，赵山河这头肥羊，早就看出来了达能这只大灰狼的本质。 之所以还愿意跟他接触，只不过他手里抓着一把鲜嫩可口的青草而已。 不管赵山河再怎么拒绝，对资金的渴望，是无法掩盖的。 而且刚刚那个引入第三方的提议，给了亨得利灵感！ 既然赵山河对外资这么警惕，那或许可以找一个本地的投资者参与…… 赵山河走开之后，亨得利就时不时走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注意到这一点，赵山河忍住笑意。 鱼儿虽然还没上钩，但已经被打窝吸引过来了！ 正当赵山河吃糕点时，王长山和唐仁安又凑了过来。 赵山河看见这两人就心烦，眼神立马移开，就当做没看到。 被赵山河这样忽视，唐仁安心里自然是不开心的，不过赵山河给他添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唐仁安忍了下来，开口问道：“赵山河，我看你刚刚又和亨得利先生谈了谈，亨得利先生怎么说？” 赵山河白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他的意见，不应该去问他吗，问我干什么？” 王长山黑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赵山河，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招商引资，是周市长的工作，你要是不配合，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赵山河还是不屑地笑：“招商引资，你们去找人外商啊，跟我在这较劲有用吗？” 王长山怒斥道：“还不是因为你太贪心了，开的要求太高，外商不同意！” “是啊！我太贪心了，贪心到给员工发了300多万的分红，看来王主任觉悟很高，不知道去年市里的扶贫工作，你捐了几块钱？不会一毛钱都没捐吧？看来我得跟你这只铁公鸡学一学，王主任，你每天早上几点钟起来打鸣啊？” “噗嗤，库、库、库……” 宴会厅里人不少，边上有人听到了赵山河的嘲讽，憋不住笑。 王长山顿时脸色通红，跟煮熟了的大虾一样。 赵山河只用了简单几句话，王长山就被气得眉毛倒竖。 他也是不长记性，以前跟赵山河比嘴上功夫，就没一次占过上风，还敢送上门来。 见王长山怒气冲冲，唐仁安却按住他，提醒道：“清醒点，这么多外商看着呢，别闹了笑话！” 第632章 鱼儿咬钩 王长山压住火气，冲着赵山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嚣张吧，迟早有你倒霉的时候，等华龙商场倒闭了，到时候看你嘴还能有多硬！” 赵山河根本不当回事，嘲讽道：“从华龙商场开业那天你就这么说，说了多少次了？放心，你还可以继续说，不过恐怕你死之前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你……” 唐仁安咳了咳，瞪了一眼了王长山，然后扭头，客客气气地冲着赵山河说道：“赵老板，能拉到外商的投资，对南城的百姓总是有好处的，你跟亨得利先生谈得到底怎么样？” 赵山河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说道：“还是那样呗，他想要50%以上的股份，我不可能让出经营权。” 唐仁安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亨得利，心想赵山河弄出来的正气凉茶，为什么就有那么大魔力，这达能集团就一定要跟他合作？ “赵老板，你就不能退一步吗？1600万欧的投资，要是能够落实，能造福多少老百姓啊！” “唐局长，把你家房子分一半出来，捐掉做慈善怎么样？”赵山河冷笑着说道。 唐仁安没回应赵山河的嘲讽，正色说道：“赵老板你家大业大，一个正气凉茶而已，就算把牌子全卖给达能，又能怎么样，正好可以集中精力经营商场！那上亿的投资要是能落户南城，至少能提供上千个岗位！” 赵山河最烦这种拿大道理压人的，翻了个白眼。 “唐局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正气凉茶，凭什么贱卖给洋鬼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要经营权的目的！要想拿走经营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价格要再翻十倍！” 1600万，翻十倍，那就是1.6亿，还特么是欧元！ 换算过来，就是16个亿！ 唐仁安都被赵山河的胃口吓住了。 “这不现实！正气凉茶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哼！真要不值钱，那亨得利又怎么会三番两次来找我谈合作？16亿都算贱卖了！” 赵山河并没有夸张，他很清楚正气凉茶后续的市场潜力，好好经营，到90年代，每年卖个几亿轻轻松松。 等到新世纪之后，还能迎来更大的发展，前世王老吉和加多宝打官司收回了商标之后，王老吉的品牌价值突破千亿！ 虽然只是一个估值，但也能说明正气凉茶的前景了。 赵山河也懒得跟唐仁安解释，不过他想了想，又提了一嘴。 “刚刚亨得利提了个建议，想引入第三方，拉银行下场，一起注资，他想找汇丰，被我拒绝了，我要求必须是本土的银行。” 说完，赵山河扭头就走开了，他看到了正在和老熟人，刘世强，准备去大哥招呼。 这边，唐仁安听到赵山河最后这句话，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他立马转头，找上了亨得利。 “亨得利先生，听说你不介意引入第三方？您看咱们本土的银行怎么样？” 亨得利找着借口拒绝，摇摇头说道：“no、no、no，我不太相信你们政府开的银行。而且和你们官方合作，对我们达能集团来说，是一个风险。” 唐仁安立马说道：“不是政府开办的银行，除了四大国有银行之外，我们也有一些股份制的商业银行，比如交通银行，还有招商局集团开办的招商银行等等……” 显现，不选择本土银行只是一个借口，亨得利企图通过间接控股，达到掌控正气凉茶的目的。 亨得利还是摇头，不过这次他想到了另一个事，上次和赵山河见面，他注意到唐仁安和赵山河的私人关系，好像非常紧张，甚至当着他的面吵了起来。 两人有矛盾！ 亨得利扫了一眼唐仁安，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唐先生，如果引入你们商务局作为第三方，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唐仁安愣住了。 条件变了！ 这可是好机会！ 他脑子快速思索，立马又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亨得利先生，商务局本身就有制定贸易政策、管理外部投资的职责，恐怕没办法直接参与到投资中来，这不合规。” 而且还有个原因，因为商务局没钱。 投资是要给合资公司提供资金的，以1600万欧的估值来看，他们商务局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亨得利闻言有些失望，他还打算把唐仁安拉下水的，据他观察，唐仁安这人绝对是那种可以被收买的人！ 到时候把他子女安排出国留学，不怕他不配合！ 唐仁安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商务局下面管着不少的企业，其中就有南城制冰厂，或许可以通过南城制冰厂参与这次投资？由南城制冰厂提供地皮和厂房，员工也训练有素！” 唐仁安越说越觉得这事可行，制冰厂那边，只需要把原先的制冰机器搬迁出去，厂房都是现成的！ 亨得利也来了兴趣，问道：“商务局对制冰厂有多大的掌控力？会不会中途反悔，或者拿了投资款不办事？或者和赵山河联合，对抗达能集团？” 唐仁安立马保证道：“制冰厂是商务局的下属企业，商务局能够直接任免制冰厂的厂长，他们绝对听话！而且制冰厂的厂长周奇峰，跟赵山河有矛盾，前段时间因为三条生产线，发生过冲突，这事许多人都知道。另外，制冰厂也在生产饮料，和正气凉茶存在竞争！” 亨得利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事应该有一定的可行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唐仁安与赵山河的矛盾。 据他观察，如果个人矛盾不是很激烈，为了顾及整体形象，这些内陆人一般不会当着他们这些外国人的面发生冲突。 唐仁安代表的是南城商务局，如果拉他们入场，赵山河就没有理由反对了。 不过他也没有马上就答应，还是想见见制冰厂的这位经理再说。 “唐先生，我想去制冰厂看看，什么时候能安排？” 眼看事情有了转机，唐仁安欣喜若狂！ 第633章 分店成绩 唐仁安还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立马答应道：“要是亨得利先生方便，现在就可以，我们随时欢迎！” 亨得利摇头，没那么着急，他打算先私底下找人打听一下制冰厂的情况再说。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我应该还能在南城多留几天……” 唐仁安拿到了亨得利的意向，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亨得利这边同意了，可赵山河还没同意呢！ 以赵山河的脾气，多半不会同意让制冰厂加入进来，得想办法劝赵山河，让他退一步，毕竟亨得利这边好不容易才退了一步。 他知道自己去劝说，很容易起到反效果，于是打算向周副市长汇报这事，通过市里向赵山河施压，让赵山河答应这个条件。 于是，唐仁安立马来到了市政府，然后就遇上了周奇峰…… 赵山河当然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第二天上午，姚秘书就又来找他了，脸上多少带着几分鬼鬼祟祟。 “赵老板，那事已经办成了，达能集团正在和制冰厂接触！” 赵山河十分意外：“这么快就安排好了？白书记动作真快啊！” 姚秘书有点尴尬，说道：“白书记还没安排呢，是达能集团和商务局那边讨论出来的。” 赵山河略加思索，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被自己提醒了一句，唐仁安又去和亨得利谈了谈，双方达成了一致，选了制冰厂这么个企业。 一方面，制冰厂是商务局下辖的厂子，另一方面，制冰厂的厂长周奇峰和自己还有矛盾！ 赵山河笑了笑：“这鱼儿自己往钩上咬，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不过后续就要麻烦白书记了，一定要把周奇峰控制住！” 姚秘书点了点头，表示会跟白书记转达的。 又过了两天，赵山河找了家广告公司，按照前世的记忆，给正气凉茶拍了一支广告。 广告画面并不复杂，红罐凉茶，混合着冰块，再搭配上简洁的广告语，拍摄难度很低。 不过赵山河逼着那位配音演员反反复复说了几十遍广告词，最终找到了那股子魔性的味道，让人一听印象就十分深刻。 “怕上火，喝正气！” “怕上火，喝正气！” “怕上火……” 赵山河看到成片，还算满意。 接下来就要去找电视台谈广告投放了。 饮料厂现在资金很充裕，经销商都是先款，而且还有10%的保证金，加上粤省那边也已经开始回款了，饮料厂的账户上随时都躺着好几百万。加上去年的盈余，他真要抽调的话，一千万也是能拿出来的。 这广告肯定是要上中央台的，所以还得去京城一趟。 赵山河本想带着老婆和女儿一起，顺便旅个游，但苏婉最近开始出现怀孕的症状了，时不时恶心呕吐，饭吃不好，晚上也睡不好，不太想出远门。 赵山河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过了元宵节去京城一趟，把广告的事谈好就回来。 这两天，赵山河又抽空去了一趟荆城，分店还有几天就开业一个月了，生意仍然十分火热。 正月初五的时候，张继斌搞了个评选活动，声势不小，又选出了一批小吃摊主，将原本的规模扩大了两倍。 而且重新划定了小吃摊的摊位，把桌椅匀给了那些更需要的摊位，比如烧烤、烤鱼等等，像烤面筋，狼牙土豆这种摊位，就不太需要座位。 现在小吃街已经成了荆城的重要地标之一，除了附近厂子的职工，还有不少人也慕名而来。 每到傍晚，小吃街里就灯火通明，热闹得不行，一直要持续到夜里十一点，人流量很大，甚至商场外边还出现了一些摆地摊的。 不过人一多，也容易起纠纷。 春节后这十来天，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打架斗殴的事件。 都是客人之间因为一些小事起了冲突，好在有小吃街边上就有一个公安执勤点，事情都没闹大。 荆城分店，赵山河清点了账目后，张继斌汇报道：“开业到现在，一共二十五天，总计营业额突破了一千五百万，和南城华龙商场相比还有差距，但这个成绩非常亮眼！就是利润率低了点，只有不到8%。” “不是那么关键，第一个月，还在磨合期，而且春节还有各种促销活动，利润低一点很正常。按照这个营业额推算，今年荆城分店是有可能破亿的，这个成绩放在荆城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成功了，张店长，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赵山河表扬了几句，张继斌很开心。 不过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表扬，而是赵山河决定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荆城这边也要分红。 人嘛，不患寡而患不均，南城华龙商场都分了红，这边要是没有，员工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意见。 而且这边有不少员工是从南城华龙商场借调过来的，也都领到了分红，其他本地的员工心里会更加不平衡。 所以赵山河让张继斌宣布，第一个月就会发放分红。 但是毕竟刚开业，肯定比南城华龙商场的分红少，普通员工能领到三千来块，张继斌这个店长多一点，能领到1万5左右。 大家得知了这个消息，非常兴奋。 哪怕是三千块，也是他们两年多的工资了，对待工作自然也更加认真了。 荆城这边已经走上了正轨，有话南城华龙商场的经验，十分顺利，没走什么弯路。 赵山河制定的策略在这边也十分受欢迎。 各种廉价家电，卖得十分火爆。 原本在南城已经卖不动的黑白电视，在荆城却格外受欢迎。 还有自行车、手表等等。 赵山河又联系了一批货，补充荆城的库存。 从荆城回来后第二天，赵山河就接到了市里的邀请，在商务局、市办公室的主导下，再次讨论和达能合资建厂的问题！ 早上九点半，赵山河收拾了一番，被姚秘书带着来到了会议室内。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唐仁安和周奇峰，两人正凑在一块，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634章 真假合作 亨得利也在办公室里，正在和两个同行的助理讨论什么，说的叽里呱啦的英语。 边上，还有几个商务局和市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充当背景板。 看到赵山河进来，其他人也投来了目光。 亨得利立即起身，热情地跟赵山河打招呼。 “赵，又见面了，今天我们肯定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在股权方面，达能愿意做出巨大让步，展现出足够的诚意，一定能打动你！” 赵山河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不会太当真。 他故意露出略带疑惑的神色，问道：“达能愿意接受我的条件了？” 亨得利笑了笑：“1600万欧，对达能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我们找了个合作伙伴，加入到合资企业中来。” 赵山河继续皱眉：“你知道的，我不会接受非本土银行的注资，那都是些吸血鬼……” 亨得利又笑着说道：“放轻松，既不是银行，也不是外资，新的伙伴是南城本土的企业，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城制冰厂的经理，周奇峰先生。” 周奇峰被亨得利拉着介绍给赵山河，表情有点尴尬。 姚秘书前天找到了周奇峰和副厂长，暗中交待了白书记的意思。 配合赵山河，把达能集团留在南城。 准确的说，是把达能集团的投资，留在南城！ 具体流程也不复杂。 合资过程中，南城制冰厂会被拆分开，地皮、厂房和新建的饮料生产线，纳入合资公司当中。至于原有的制冰设备，会划分一块地皮给他们，搬迁过去，保留制冰厂基本的功能。 新的合资公司，是股份制的，除了达能和赵山河之外，南城制冰厂也会占据一定的股份，具体多少，还需要谈判。 但是，等到达能的投资全都落实之后，这股份必须转让给赵山河！ 当然，南城制冰厂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在这个过程中，达能会对制冰厂加以拉拢，给出的那些糖衣炮弹，上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周奇峰和副厂长可以自行收下。 另外，事成之后，周奇峰和副厂长也算是立了功，肯定会有嘉奖。 当然不会大张旗鼓，具体一点，就是许诺周奇峰可以回到机关单位中来，职级也能往上调动一下。到时候不管他是想留在单位，还是去更大的事业单位，都可以安排。 周奇峰当然知道姚秘书代表的是谁，所以这个任务根本由不得他不答应！ 这个许诺，虽然无法转化成书面文件，但肯定也是有效的，毕竟那是南城的一把手，未来肯定还要向上走的，不可能出尔反尔。 不过周奇峰也敢肯定，自己要是拒绝了，那这个厂长这个帽子也别想戴了！ 对于这个任务，周奇峰思索了一番后，倒也谈不上有多抗拒。 虽然这样一弄，南城制冰厂就算是被拆分掉了，但厂里的职工都有个好去处，合资企业的工资可是出了名的高，而且福利也好。 至于他和副厂长，不仅能从洋鬼子那拿到好处，还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你好我好大家好，当然没理由不答应！ 唯一让周奇峰有那么点不爽的，是让赵山河摘了桃子。 不过一想到赵山河可能是白书记的人，他心里的不满立刻消散大半。 他心想赵山河要是早点表露背后有白书记罩着，他根本不会和赵山河起冲突！ 姚秘书走了之后，亨得利很快就来制冰厂考察了，周奇峰立马盛情接待，但这亨得利一直不冷不热的，傲气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本来他都没什么把握，但今天早上突然就通知他来参加讨论会， 他跟赵山河打过交道，当然互相认识。 赵山河看到周奇峰，适时地露出了厌恶之色。 “你所说的新伙伴，该不会就是他吧？” 亨得利看到了赵山河脸上赤裸裸的厌恶，心里十分满意。 要是周奇峰和赵山河关系融洽，他还不愿意用呢！ “是的，难道你们认识？” 亨得利也开始演戏，假装不知道赵山河和周奇峰之间的矛盾。 赵山河撇了撇嘴：“可不仅仅是认识，周厂长和我之间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亨得利，抱歉，我不可能让他加入到合资公司中来，因为我们有过矛盾，他肯定会对我的管理指手画脚，产生干扰的。” 周奇峰立马回应道：“赵老板，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咱们之前虽然有矛盾，但我肯定不计前嫌，精诚合作的，这个项目可是投资好几千万的大项目！而且” 赵山河瞥了周奇峰一眼，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 不过也不影响，赵山河继续表演，他根本不搭理周奇峰，冲着亨得利说道：“亨得利，如果是他，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了……” 亨得利连忙打断赵山河，表情中带着几分委屈：“等等，这样可不太好！赵，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说达能没有诚意，现在我们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难道你就不能小小的迁就一下吗？” “我确实不知道你和周先生之间的矛盾，不过南城制冰厂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们可以提供厂房和经验丰富的工人，能省去很多麻烦。” “你们有句话，叫做在商言商，生意就是生意，我相信作为成熟的商人，你肯定不会因为一点不起眼的个人矛盾，就放弃一次完美的合作！” 他的劝说似乎有了效果，赵山河露出了一丝犹豫。 亨得利心中暗喜，立马扭头，对着周奇峰说道：“周经理，我相信你也是一个合格的经理，那么为了这次伟大的合作，你能不能和赵先生达成和解呢？” 周奇峰十分委屈，不是装的。 而且到了不久，就被商务局那边告知了，为了这次合作，他可能需要向赵山河低头道歉。 没想到这个点子竟然是亨得利这个外国佬想出来的！ 他十分别扭，冲着赵山河说道：“赵老板，之前是我做得不对，还请原谅。” 第635章 真假和解 周奇峰之前从赵山河手里抢走了三条生产线，虽然看似占了点便宜，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在他接手了生产线之后，银行那边果然开始找麻烦，想让制冰厂把郑伍德的个人债务也承担一部分。 他花了不少人情打点，才把这事搞定。 总的算下来，反而还亏了！ 这事真要论起来，其实是他被赵山河摆了一道，现在竟然被逼着向赵山河道歉，当然十分憋屈。 周奇峰不太情愿，但为了配合赵山河，也只能乖乖配合。 赵山河略微一琢磨，就知道这是亨得利的奸计。 明面上是让周奇峰道歉，看似缓和关系，但周奇峰也是要面子的，这样强压着人道歉，周奇峰反而会更加不满，甚至心生恨意。 赵山河估摸着周奇峰哪怕很蠢，应该能明白这一点。至少在得知整个事件内情之后，不会怪到自己头上来。 见到周奇峰道歉，赵山河犹豫了一下，伸手。 周奇峰心领神会，也伸出手，和赵山河握在一起。 两人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劲。 赵山河没太把当初周奇峰抢生产线那事放在心上，周奇峰也已经知道了赵山河的背景，根本不敢得罪。 所以实际上两人间的那点小过节，已经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他们都明白，亨得利想要看到他们之间有冲突，所以两人都表现得不太情愿。 简而言之，两人看似假装和解、心存怨怼，但其实已经站到了同一条战线里。 亨得利心里得意极了，强行让周奇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赵山河道歉，这是他想出来的点子。 这样一来，周奇峰和赵山河两人之间的矛盾还会加剧，到时候他拉拢周奇峰，也就更容易了。 他拍了拍手，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咱们已经有了合作的基础，现在是该讨论一下具体的股权应该怎么分配了！” 赵山河抿了抿嘴，心想终于到了吃肉的时候。 他看中的，就是达能能够提供的资金和管理技术。 之前提的要求，1600万欧，49%股份虽然已经作废，但也成了一个参考条件。 因为亨得利对正气凉茶的估值，也和这个差不多。 不过具体讨论时，当然会尽可能地压价。 赵山河也是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会议室里你来我往，跟吵架一样，十分热闹。 赵山河、周奇峰、亨得利，三方不停发表意见。 制冰厂是最弱势的一方，但有官方背景，也能说上话。 一讨论，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到中午吃饭时，于连山也被叫了过来，赵山河当然不会忘了罐头厂，最终罐头厂也被纳入了合资公司的体系内。 到了下午两点，已经讨论出了一个大概的雏形。 合资企业，名为正气饮业，目前就一个公司，但未来可能会设立很多的子公司。 合资之后，有两个厂区，罐头厂和制冰厂都会被纳入合资企业中来。 仍然由赵山河担任总经理，也就是ceo，把握大放行，包括正气凉茶以及即将推出的新产品，冰红茶。 周奇峰和于连山，分别担任副经理，负责各自厂区的日常运行。 一开始，对于新产品亨得利还有些疑虑，但赵山河提出可以成立子公司，新产品只需要使用正气这个品牌商标，但由他自己全资，自负盈亏。亨得利立马意识到，赵山河对新产品很有信心，于是同意把新产品纳入合作范围。 并且给了赵山河开发新产品的权力。 他想的是，赵山河也不可能是全知全能的，总会有失败的时候，一旦某款产品失利，正好就给了他发难的理由，到时候联合董事会，一脚把赵山河踢开，接管整个企业。 这也是达能集团的一贯作风了。 框架搭了起来，最后在股权、投资额、款项入账时间上，争论不休。 等到太阳都快要下山时，总算达成了初步的意向。 达能集团预计注资1200万欧，占股40%，赵山河出技术和品牌，占股同样是40%，制冰厂和罐头厂，各占股12%，8%。 款项分四笔到账，第一笔用来改造制冰厂，购入设备，达能要负责帮忙采购最新的生产线。 第二笔资金用来运营产品，包括但不限于打广告，做推广。 这两笔资金占了600万欧。 后面两笔资金，一笔将会落在粤省，在三水县那边投资建厂。 最后一笔，将会在制冰厂改造完成，开始投产后入账，规划在岳市再建一个厂，那边靠近码头，水运更加方便。 虽然只有一笔资金落在南城，另外两个厂子，一个在岳市，一个在粤省，但商务局和市办公室的领导都十分高兴，大头还在抚远省内，而且这投资拿到粤省去，也能换来一些实惠！ 而且赵山河还和亨得利达成了约定，如果正气凉茶和冰红茶加起来，在年底销售额突破5亿，那达能集团还得追加投资。 现在正气凉茶的年产量，预估也就不到两亿的样子，要想达成目标，今年至少要翻一倍！ 难度自然是相当的大，但赵山河却一点都不担心。 广告一铺开，正气凉茶的品牌效应起来了，销量肯定还会在再上一个台阶。 而且冰红茶这玩意，可是一个大杀器！ 意向达成之后，剩下的就是细节。 这合作可不是草草签订一个合同就行了，需要大量的时间讨论细节问题。 具体的条款一两天都讨论不完，后续的谈判甚至会持续一周甚至半个月。 主要是因为赵山河这边人太少了！ 亨得利那边准备周全，有法律团队，但赵山河这边就一个人，最后还是市里帮他找了两个律师，充当顾问，才减轻了他的压力。 就这样，三方一直谈到了元宵节，终于把合同确定下来。 经过这几天的谈判，亨得利对赵山河的观感又有了变化。 因为赵山河在合同方面也非常小心谨慎，考虑得十分周全。 达能集团以往玩过的吞并把戏，漏洞几乎全被赵山河给堵上了。 比如其中一条，达能投资了正气饮业后，在双方合作结束之前，不得再投资同类行业的其他公司。 第636章 挂牌 与赵山河合作期间，禁止达能再投资其他饮料公司。 简单点说，这就是投资行业的竞业协议。 赵山河当然不会忘记这一条。 以前达能就使用过这样的手段，当创始人不愿意交出手里的权力时，他们就扶持竞争对手、打击自己入股的合资公司，降低公司的市场份额和利润，动摇创始人的基础，从而吞掉了整个企业。 元宵节这天，早上。 赵山河又睡了个懒觉，这两天讨论合同细节，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 他打定主意，等厂子弄得差不多了，要去找个懂行的律师，请过来专门负责法务问题。 不过还好，合同昨晚总算已经签了。 睁开眼，赵山河一想到正气饮业马上就能拿到第一笔投资，400万欧，也就是4000万快时，忍不住还有那么一点恍惚。 这是真实的吗？ 而且后续还有8000万的款项，差不多在一年的时间内，就会陆续到账。 正气饮业，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发展的，现在却坐上了一辆动车，有了达能的投资，至少一次性节约了两到三年的时间。 不过这车票也不便宜，赵山河让出了40%的股份！ 而且达能集团想要的，可不止是40%，赵山河还得时时刻刻防备着他们。 虽然有周奇峰这个卧底，但也得小心达能使出其他手段。 等到达能的款项全部到账，制冰厂那边12%的股份，就会转让给自己。 到时候达能也就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不过事情并不绝对，虽然提前安排了卧底，但那周奇峰反水了，达能可就能反客为主，控制52%的股份。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不过哪怕是最坏的情况，赵山河也不是完全没有应对方案。 何况他敢保证，自己要是离开，能把正气饮业的骨干带走！ 大不了一拍两散，另起炉灶！ 他脑子里可不止凉茶和冰红茶这两个配方。 脉动、无糖气泡水、功能性饮料等等，他还有不少的点子。 其中脉动就挺不错的，在前世还是达能旗下的产品，应该是最挣钱的一款。 要是自己能抢先弄出来，也算是收回一些车票钱。 正当赵山河躺在床上，思绪飘飞时，苏婉推门走进了卧室。 “醒了？赶紧起来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下面，一会儿不是还得去罐头厂吗？”苏婉看到了在赖床的赵山河，提醒道。 赵山河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穿起了衣服。 今天正气饮业正式挂牌成立，他肯定得到场，另外为了庆祝达成合作，市里还安排了个晚宴。 “老婆，今天你也一起去吧！” “人肯定很多，还有不少领导吧？” “嗯，公司挂牌，书记也会到场，晚上的宴会，市里、商务局都会来不少人。” “我不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苏婉有点嫌麻烦，她要去的话，又得专门换衣服，好好打扮一下，另外，出席这样的场合，对言行举止都有要求，不管干什么都得端着架子，感觉很累。 赵山河看出了媳妇的想法，笑着搂住她的腰，安慰了两句。 “没事，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 苏婉解释道：“这种场合，时时刻刻都得注意自己一言一行，我又没什么文化，跟那些人说话也容易闹笑话。” “谁敢笑话你，你可是我老婆！” 苏婉白了他一眼，也放下心来，说道“那我带颜颜去小姨那，今天元宵节，帮着搓汤圆。” 赵山河点点头，吃了早饭，又抱着女儿哄了一会儿，这两天一直忙着谈合同，没怎么陪她，小丫头有点不开心了。 不过颜颜很懂事，知道爸爸在忙正事，也没有吵闹，等赵山河许下承诺，过两天带她出去玩，立马喜笑颜开，在他脸上留下几个口水印。 赵山河出门，去商场接上苏鹏，来到了罐头厂。 前两天达成合作意向时，他就已经开始注册公司了。 对于这样的合资项目，市里当然是一路绿灯，特事特办，专人审批。 不到一周，手续就全部办完了。 公司已经注册成立了，办公地点就在南城罐头厂，等到制冰厂那边的新厂区改造完成后，就会搬过去，那边的面积更大。 上午，公司正式挂牌剪彩。 赵山河赶到罐头厂时，于连山正指挥着工人，往墙上镶嵌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正气饮业！ 这字还是白书记亲自题的。 赵山河瞄了一眼，原本挂着的罐头厂招牌，已经被取下来了。 而且原本罐头厂的职工，基本全都划给了饮料厂。 虽然名头还保留着，但也只剩下了一层壳， 偌大的罐头厂，现在只剩下了于连山这个厂长，一个助理，两个财务，以及后勤看门的老大爷。 现在罐头厂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持股。 8%的正气饮业股份。 看着“南城罐头厂”的招牌被取下，“正气饮业”被替换上去，赵山河心情也十分复杂。 踌躇满志、唏嘘感慨，各占一半。 原本依托于南城罐头厂而存在的饮料厂，现在不仅反过来吃掉了罐头厂，而且还吞掉了规模更大的制冰厂。 这当然和赵山河的计划不一样，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赵山河虽然防备着达能集团，但风险和收益总是并存的。 达能集团当然别有用心，但他们也确实能够提供丰厚的资金。 高达1200万欧的投资，哪怕是外资，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做到这么大手笔。 赵山河和于连山聊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其他人也到了。 刘振邦是最开心的，因为这事他也有功劳，帮着赵山河创办饮料厂。 谈好合作后，要构建公司的管理体系，赵山河提出把于连山调来正气饮业，担任副总经理。 至于原本的罐头厂厂长，已经成了一个名头，谁挂上都行，而且挂上罐头厂厂长的名头之后，也会自动成为正气公司的董事之一。 赵山河建议由上一任厂长，刘振邦来担任，同时他也是省食品工业协会的人，也算是专业对口。 第637章 快刀斩乱麻 市里当然知道赵山河是在回报刘振邦，不过这个提名十分合理，也就顺着答应了下来。 这当然是个肥缺，说是董事，但其实什么都不用管，还能多领一份工资。 刘振邦自然是开心得不行，对于赵山河的回报，也是十分感激。 毕竟饮料厂走上了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道路，这投资是靠赵山河自己的本事拉来的，不带他玩也十分正常。 但赵山河还是没有忘记他！ 赵山河和于连山、刘振邦聊了几句，时间就来到了十一点。 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白书记到场，亲自为正气饮业剪彩。 流程当然都安排好了，井然有序，没出半点乱子。 赵山河看着招牌挂上墙，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中午，一起吃饭，白书记虽然没有落座，但也来漏了个面，不过书记是个大忙人，以茶代酒，和众人喝了一杯就走了，没有留下来一起吃饭。 赵山河也认识了不少人，除了商务局的，还有南城制冰厂的两个副厂长以及几个主管。 未来一段时间，他的主要精力将会用在正气饮业上边。 新公司成立，自然是要构建一套管理体系的。 于连山和周奇峰肯定都是副总经理，但两个厂子的人员可不能各自为战，要融合到一块。 这可是个麻烦事！ 饭桌上，看饭吃得差不多了之后，赵山河直接了当地安排道：“新厂子，新气象，公司成立了，各个部门也要划分出来。” “人事、生产、采购、销售这些部门自然是要成立的，到时候于连山和周奇峰你们两边商量着来，原本的人员要安排好，有能力的可以提拔，但那些光领工资不干活的混子，就不能再留下了。” “周奇峰副总就负责人事吧，于副总经验丰富，让他来管理生产和销售，苏主管为人勤勉，认真负责，让他来负责后勤。财务由吴明方教授来负责……” 众人闻言心里都是一惊。 没想到赵山河这么快就要开始整顿权力了。 不过新公司成立，这也是必然会有的一出大戏。 而且赵山河这安排的，基本都是他那边的人，虽然符合人之常情，但周奇峰肯定会有意见，他手底下也还有一大帮子人呢！ 等赵山河说完，周奇峰顿了顿，才笑着说道：“厂区还在改造，这事不用那么着急，于经理先把罐头厂这边的事理清楚也不迟。我看咱们两个厂子，完全可以各管各的。” 赵山河摆摆手，态度十分强硬，直接否决了周奇峰想要拖延的想法。 “不可能，新公司的体系必须尽快搭建出来，两边的厂子以后也是要统一进行管理的，这事就这么安排了。” 周奇峰脸上露出几分不满，但赵山河是总经理兼董事长，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只能闷头吃东西，不说话。 而且他也感觉出来了，今天这事，是赵山河故意做出来给亨得利看的！ 想要尽快整顿好公司的管理体系，两边应该都得照顾到才对。 但赵山河这么强行安排，肯定会引起周奇峰那边的不满，这可不是什么好方法。 如果双方关系不够好，这样做多半是会出现问题的。 但现在周奇峰是卧底！ 他和赵山河，那是貌离神合！ 所以周奇峰只是脸上线路出几分不满，实际上心里一点也不生气。 只不过他手底下，制冰厂原本那些中层管理，心里自然是有意见的。 不过制冰厂那边还没开始改造，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影响。 亨得利看到俩人产生冲突，果然忍不住笑了笑，不过他还是拎的清，没有拱火，而是说道：“新公司的事务，当然以赵先生为准，他的个人能力十分出色……不过达能需要监管财务，” 赵山河十分配合：“财务办公室会给你们留位置的，随时都可以查账。另外，再给你们留个副总的位置，达能派人来担任，没有实权，但可以监督公司的经营状况。” 赵山河快刀斩乱麻，只花了一顿饭的时间，就把新公司的大致框架定了下来。 吃完饭，赵山河又拉着周奇峰和于连山，把两边的中层管理聚在一起，介绍互相认识的同时，也安排了不少的事情。 “希望大家及时调整心态，忘掉制冰厂、罐头厂的身份，那已经成为了过去，今后大家就是正气饮业的员工了，各位齐心协力，把正气这个品牌做大做强！” “首先是待遇，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这是我制定的工资和福利体系，大家先看一看，等岗位安排明确之后，就要重新签订合同，以后大家端的就不是铁饭碗了，如果失职或者德不配位，那是会被直接开除的！同样，如果能力出众，表现出色，升职加薪的机会也不会少。” 众人拿着苏鹏发下去的文件，看了看，工资不低，管理层最低都是200起步，而且大家最在意的，还是分红。 赵老板开的华龙商场，前两天分红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现在都还在传呢！ 正气公司也不例外，自然是有分红的，因为公司本来就是股份制。 赵山河决定从利润中拿出30%来分给所有员工，管理层8%，普通员工22%，这事原本需要召开董事会进行讨论的，但赵山河十分强势，加上刘振邦、周奇峰这两个股东都没意见，亨得利也没有阻止。 分红激励在国外的大公司也挺常见的。 等大家了解了工资待遇，赵山河又让苏鹏发了一份计划书下去。 “新厂子的改造，哪怕最快，也要七八个月，今年之内恐怕是无法投产了，生产暂时还是以原罐头厂这边为主，未来一年的发展计划，我已经写成了计划书，各位最好用心看一看。” “还有，新公司刚成立，百废具兴，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说一说……” 一场会开下来，众人都意识到赵山河能当上大老板，不是没有道理的。 面对这么大一个摊子，很快就抓住了线头，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第638章 晚宴和安排 下午，开完会之后，有不少的记者找上门来，想要采访，赵山河挑了几个，接受了采访。 应付这些记者，赵山河也是轻车熟路。 不过说了一下午的话，到了傍晚，赵山河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抽空休息了一会儿，赵山河又得起身，去参加今天的庆祝晚宴。 蝴蝶大厦，四楼的宴会厅里，灯火通明，人也不少。 市里举办的庆祝宴会，规模自然不会太寒酸，邀请了不少的人。 除了达能集团方面的亨得利以及随行人员，还有几位外商也被请来了。 于连山、周奇峰以及两边的不少中层管理也都被请来了。 商务局、市办公司、市监局等等单位，也来了不少人，而且级别不低，基本都是一把手或者二把手。 另外还有南城本地一些大企业的经理，也在邀请的行列中。 市里也希望借这个宴会，让更多的外商能落实投资意向，促成更多合作项目。 宴会上，大家觥筹交错，气氛非常热烈。 赵山河身边自然不会缺人，一波人走立马就有一波人来。 各式各样都有，打招呼、祝贺、找他帮忙办事…… 赵山河打起精神应付。 过了一阵，亨得利端着红酒杯，找到了赵山河。 他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红光满面。 “赵，来干杯，祝贺你，也祝贺我们，达成了一次伟大的合作！” 赵山河笑着举杯，将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我保证这次投资，达能集团能收获超乎你们想象的回报！” “哈哈哈，我相信你的能力，赵，你是一个出色的企业家！希望我们合作能一直这么愉快。” 两人又碰了碰杯，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但心思却完全不一样。 亨得利觉得自己达成了初步目标，接下来，只需要等正气饮业做大做强，这个过程中，达能集团当然也会提供不少帮助。 不过肥羊始终是羊，等到长肥了，就到了吃肉的时候。 他甚至已经想象出来，赵山河被自己踢出局时，那愤怒而又无奈的表情。 许多被他们收购的企业，创始人被夺权时，都会出现那种表情，他很熟悉。 到时候赵山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创办的正气饮业，落入达能集团手中！ 那种滋味，想一想就十分美妙！ 亨得利看着赵山河，又哈哈大笑了几声。 至于赵山河，当然知道亨得利的野心。 这条鱼总算是把钩咬得死死的。 等到投资款项全部落实，他就要露出本来面目了。 收回周奇峰手里的股份，拿到绝对控股权之后，达能就只能成为一个单纯的股东，等着分红，无法插手公司的经营管理。 而且他还会想办法，减少达能的持股比例。 那个对赌的追加投资协议，就是他留下的引子。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但又相谈甚欢。 亨得利对赵山河的能力，还是非常佩服的。 这两天谈判时，他又听说赵山河弄了一个联营体分销模式，研究之后大为惊讶。 这种模式的优点当然十分明显，虽然让出了一部分利益，却能够极大提升经销商的主动性，并且还解决了回款难的问题。 有这种分销模式，正气凉茶的推广肯定会十分顺利！ 亨得利又和赵山河聊了聊新产品和宣发方面的内容， 达能自然是想更加深入的参与公司的运营，这样未来接手时也能争取到更多人的支持。 但是赵山河全都已经安排好了，亨得利根本找不到什么插手的机会。 唯一一点帮助，是达能在京城那边认识电视台的人，到时候可以帮忙介绍一下。 宴会结束后，接下来几天，赵山河忙着理清正气公司的人事安排。 安排岗位之前，自然要先对人员本身的情况有所了解。 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跟三十多个中层管理全都一对一地谈了一下，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 这天下午，办公室里，赵山河送走最后一个谈话对象，扭头对苏鹏说道：“这人没什么本事，但察言观色还行，嘴皮子也挺利索，安排到销售部去，合同开最低那档……全都弄完了吗？” 苏鹏也一直在帮赵山河记录，检查了一边花名册，点点头：“一共三十五个人，全都谈过了。” 他将三十多分资料整理好，交给了赵山河，心中又有些疑惑，向赵山河问道：“姐夫，有的人我看你只问了两三个问题，但有的人谈半个小时。这里面有什么标准吗？” 赵山河微微摇头：“交流，是常能体现一个人的能力水平的。有的人，话说得漂亮，你听着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其实根本没什么逻辑。” “有的人，哪怕磕磕巴巴的，但言之有物，而且一开口就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交流起来效率很高。” 苏鹏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说话确实是门艺术，可这玩意应该怎么学呢？” 赵山河摆摆手：“不用刻意去学，这是经验积累出来的，而且怎么说话，这是术，术不用花太多心思去研究，更应该重视的是道！” 看苏鹏有些不理解，赵山河立马解释起来：“你看现在，我知道你不理解我说的话，尤其是有关道和术这方面的内容。我现在就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跟你解释，我可以平铺直叙，也可以用比喻的方法，说得形象生动些，选择怎么解释，就是术。” “但前提是我自己要明白什么是道，什么是术，才能把跟你解释清楚。这个前提，就是道！” 苏鹏听得有点迷糊，但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了。 “就是要自己有本事，比研究应该怎么说话更重要。” 赵山河点点头：“话说得再好听，也无法弥补一些实际存在的差距。研究怎么说话，也容易走歪路子，要么变成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要么变成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赵山河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些人先这样安排吧，新公司的事，就先到这了，要等到新厂建成之后，才会有后续。” “对了，过两天我要去一趟京城，你也跟着一块去长长见识。” 第639章 不如意 苏鹏听说要去京城，还有点激动，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也就去年年底，跟着赵山河去了一趟粤省。 不过那次行程非常匆忙，上午到了之后，赵山河就忙着跟经销商谈合作的事情，也就中午吃了点粤省本地的特色菜，下午谈完合作之后，又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南城。 “姐夫，这次去京城，应该没那么忙吧，能不能顺路去逛一逛，长城和故宫什么的，我都还没见过呢！” 赵山河白了他一眼，“瞧你那出息，到时候办了正事，有的是时间！” 苏鹏挠挠头，这才想起来该问一问去京城干什么。 “姐夫，咱们的凉茶是要卖到京城去了吗？” 赵山河摇头：“还没呢，不过也快了，这次去京城是为了打广告！” 什么广告需要去京城打？ 苏鹏立马想到了答案，央视广告！ 这年头，上电视多少都代表着一种荣誉，别说中央台了，地方台都不是那么好上的。 一想到正气凉茶有可能出现在电视荧幕上，他就更激动了。 赵山河倒是神色如常，对他来说，央视广告也是广告而已，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意义。 他更关心的是，怎么能让广告的效果好一些。 前世王老吉在2001年之前，只是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品牌，虽然销售额也达到了1亿，但除了闽粤地区，其他地方的消费者基本没怎么听说过凉茶。 但2002年是一个分水岭，这年，加多宝公司取得了王老吉的商标，开始运营。 以前，人们把王老吉当做中药对待，觉得这玩意有清暑消热的功效。 它使用场景自然也被限制在了夏天，地区也被局限在东南一带，而且更多是当做一种药，而非饮品。 而加多宝，着重宣传凉茶的祛火功效，竟然取得了奇效！ 内地的人，对“上火”这个概念都十分熟悉。 上火并不是一种具体的病，包含了许多的症状。眼睛红肿、口角糜烂、尿黄、牙痛、脸上长痘等等…… 有很多人都上火过，都是些小毛病，哪怕放着不管也能自己慢慢好，所以也犯不上去医院，但有些小毛病确实很难受。 所以，祛火这个功效，立马就让王老吉成功破圈。 而且经过加多宝的宣传，老百姓把王老吉和凉茶之间划上了等号。 一提到凉茶，就想到王老吉！ “怕上火，喝王老吉。”这句广告词，发挥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赵山河现在想要的，也是同样的效果！ 苏鹏十分期待这次出远门，赵山河却没有冒冒失失地前往京城，他先让达能的人提前联系了电视台的人，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再规划行程。 最后，机票买在了正月二十的上午。 苏婉因为怀着孕，不想出远门，但颜颜这丫头可喜欢出门了。 听说了赵山河过几天要去京城之后，想跟着一起去，但苏婉不让。 所以小丫头就时不时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眼巴巴地看着爸爸。 这天晚上，颜颜又念念不忘，趁着妈妈去洗澡，悄悄拉着赵山河撒娇。 “爸爸，你就带上我嘛，我可听话了，不会给你添乱的。” “宝贝，不是爸爸不想带你，你妈不让啊。” “咱们悄悄的走，不让妈妈知道不行吗，或者带上妈妈一起，我还没去过京城呢！” “妈妈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身体不舒服，不想离开家。” “那我们悄悄的……” “不告诉妈妈，她肯定会担心的。” 颜颜有点气馁。 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看着小丫头失望的表情，忍不住有点心软，想了想，觉得带上女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苏鹏也跟着，实在不行就多带个人，专门照顾女儿。 等苏婉洗了澡出来，赵山河跟她商量，去京城把颜颜也带着。 但立马就被苏婉给否决了。 “这次你可不能惯着她！你带小鹏就算了，好歹是去办正事的，而且小鹏也那么大了。但带颜颜绝对不行，她才6岁呢，你们到时候万一遇到点麻烦，自己都照顾不过来，现在车匪路霸多着呢！” “还有，后天就开学了，开学就请假，这孩子心也玩野了，到时候肯定不想上学。可不能有这种先例。” “你平时惯着她，给她买零食，买玩具，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这次绝对不行！以后她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是真的会把小丫头惯坏的！” 赵山河仔细想了想，也知道这样做有点过分，太过宠溺了，于是也只好作罢。 而且现在的社会治安确实跟三十多年后没得比。 于是赵山河扭头跟小丫头说了这个坏消息，小丫头立刻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那叫一个伤心。 赵山河自然是十分心疼的，但也明白，对颜颜确实不应该太过溺爱。 安慰了一会儿，又许下承诺，等她暑假的时候，再带她去外边旅游。 小丫头还是止不住泪水，在小孩的世界里，四个月已经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不过哭了一阵之后小丫头就自己抹了抹眼泪，停了下来，抽咽着问道：“爸爸，我是不是不懂事了？” 赵山河摇摇头，“颜颜已经很懂事了，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只是这次不凑巧，没办法带着你。” 他也借机给小丫头上了一课，生活中不可能每件事都十全十美，称心如意，有时候就是会遇到一些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无法避免。 等到把小丫头哄睡着，赵山河才离开女儿的卧室。 元宵之后，年味逐渐散去，生活秩序逐渐恢复正常。 临行前一天，赵山河也不确定这次去京城具体需要多久，所以抽空去商场看了看。 现在商场也培养出来这批管理人员，也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日常事务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而且就算他短时间内不露面，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不过赵山河只要有空，每天还是会来逛一圈。 第二天一早，赵山河带着苏鹏，登上了飞往京城的客机。 第640章 接机 飞机穿过厚重的云层，飞上了万米高空。 赵山河前世坐飞机的次数早就记不清了，自然习以为常，很快就闭目养神，打起了盹。 不过苏鹏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自然是新奇得不行，赵山河还把靠窗的位置和他换了换，让这小子能多看看风景。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京城。 南城虽然发展得还不错，但相比京城还是有些差距的，不管是人口还是城市规模。 毕竟是京城。 一走出飞机，赵山河就打了个哆嗦，被冷风吹的。 虽然是2月下旬，但京城比南城可要冷多了。 还好他早有准备，披上风衣，裹上媳妇织的围巾。 苏鹏也加了外套，被冻得搓了搓手，他一边惊呼，一边吐着热气。 “姐夫，这边风好大！” 赵山河紧了紧风衣，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北方，天气就这样。” 两人走出机场，很快就找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人。 一个30来岁的男人，举着写着赵山河名字的牌子。 “你好，我是赵山河！”赵山河靠过去，和男人打了个招呼。 那人似乎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赵山河这么年轻。 “您就是赵山河，正气饮业的老板？” 赵山河点点头，对他人惊讶于自己的年轻，已经习惯了。 “不知道怎么称呼？” 赵山河只知道对方是达能集团联系的人，但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 男人连忙伸出手，和赵山河握了握，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我叫钱天章，在奥美广告公司上班。” 赵山河知道这家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广告公司之一，改开后就进驻了内地，成立了合资公司。 简单介绍了几句，钱天章问道：“两位要不要先去我们公司坐一坐，了解一下？” 看来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赵山河冲着苏鹏摆了摆手，苏鹏立马从包里拿出了录像带。 “广告已经拍好了，你们应该可以帮忙联系央视那边，搞定投放吧？” 钱天章顿时傻眼了，原本以为是个大客户，没想到人家都把广告拍好了。 这就好像餐馆招待客人，正准备为客人点单呢，别人从包里取出了烧好的饭菜，还问你能不能提供碗筷。 他牵强地笑了笑，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公司和电视台那边很熟，是可以帮忙联系。” 赵山河知道他心里肯定不舒服，直接说道：“这事你只要帮忙办妥了，后面我们公司的广告业务，就交给你们奥美了。” 这话听着有些像画大饼，万一是来白嫖的，自己要是忙前忙后帮着联系了，最后可能毛都捞不着一根，但赵山河又是达能集团那边介绍来的…… 钱天章有些摸不准，主要是他对“正气饮业”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都没有听说过！ 当然了，公司才成立了不到一周，而且正气凉茶也没有卖到京城来，他听说过才怪了。 赵山河看他有些犹豫，知道亨得利帮忙联系时估计也没解释清楚情况，心里默默吐槽了两句，这洋鬼子办事就是不靠谱！ 他也懒得弄那些有的没的，掏出自己名片递给钱天章，然后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们公司在抚远南城，刚成立一周，达能投资了1.2亿，以后会有不少广告业务的。” 钱天章闻言，立马就重视起来了，投资过亿，这肯定是个大企业。这种事也撒不了谎，一个电话就能验证。 他郑重地将名片收好，然后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是我们孤陋寡闻了，还没听说过贵公司的大名。” 赵山河摆摆手：“这不怪你，我们的饮料确实还没卖到京城来。别跟这吹冷风了，先找个酒店落脚再聊吧。” 钱天章立马邀请两人上车，一辆有桑塔纳，估计是奥美公司的车。 “赵老板，对酒店有什么要求吗？” “你看着来吧，最好离市中心近一点，我小舅子第一次来京城，打算去京城的景点逛一逛。” 钱天章犹豫了一下，带着赵山河来到了昆仑大酒店。 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位赵老板十分年轻，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属于那种很好说话的类型，但一旦没有招待妥当，很有可能都懒得抱怨，直接扭头就走。 所以他狠了狠心，直接带着赵山河来了这家五星级酒店。 这间于1988年正式运营的酒店共有29层，外观十分恢宏大气，高度突破百米，不仅拥有旋转餐厅、直升机停机坪、观光电梯，而且还是京城第一座由国人自己设计建造并管理的五星级酒店。 苏鹏抬头仰望，忍不住惊叹，问道：“姐夫，楼顶那个圆的是什么？” 钱天章立马解释道：“那是旋转餐厅，在上面用餐，坐着不动就可以360度观赏整个京城。” 苏鹏自然十分惊讶，又抬头去看，发出赞叹声。 赵山河也打量着眼前这座酒店，当然，眼神里并没有多少惊叹，反而带着几分怀念。 因为他前世就来过这里，看到这建筑没太变样，忍不住有些感慨。 进入酒店，看到门口穿着白制服的迎宾小哥，以及内部奢华的装修风格，苏鹏忍不住悄悄向赵山河问道：“姐夫，在这住一晚，恐怕得要不少钱吧？” 赵山河摇摇头：“不知道，不用我们付钱。” 他确实不知道这年头五星级酒店的价格，他前世这个时候刚开始在街头摆摊呢，别说五星级了，普通酒店也住不起。 也确实不用他操心费用问题，钱天章只要不是个傻子，肯定是不会让他掏钱的。 很快，两间房就开好了。 钱天章确实懂事，一点都没提酒店费用的问题。 到了房间里，赵山河也没多废话，将录像带交给钱天章，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广告分为两个版本，10秒和15秒，10秒的投放一些空闲时间，尽可能达到全天覆盖，每天的总时长不能低于10分钟，15秒投放在一些重要时间点，比如新闻联播之前，天气预报前后了，还有一些受欢迎的节目，总时长不能低于2分钟……” 第641章 怕上火，喝正气 钱天章听了赵山河的要求之后，忍不住有些心惊，提醒道：“这样大手笔的投放，价格可能会比较高。” 赵山河一点都不担心费用问题，眼下央视的广告其实还没那么夸张，要等到94年左右，央视炒热了标王的概念，广告费才会节节攀升。 “广告费你不用担心，我们公司的预算非常充裕，在营销方面，今年预计要投入两千万！” 两千万！ 一些小企业卖了也不见得能值两千万！ 钱天章被赵山河的豪气惊住了。 他立马说道：“我先去找人问问，到时候尽量帮着谈一谈价格，赵老板，咱们先去吃个午饭？” 赵山河也没拒绝，又跟着钱天章蹭了一顿午饭。 吃饭时自然要闲聊，聊着聊着，钱天章就发现这位年少多金的赵老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见识丰富异常，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说上几句。 就连广告行业，赵山河都知道不少行内惯例。 顿时对赵山河更加佩服了。 下午，钱天章邀请赵山河，去奥美广告公司逛了一圈。 赵山河也没有推辞，奥美广告是合资企业，赵山河在这还见到几个外国人，一开始都带着点傲慢，但得知赵山河是个大老板，实力雄厚，后面马上就变得热情起来。 得到赵山河的许可，钱天章还把赵山河带来的广告放了一遍，又吹了一通。 赵山河让人拍的广告，就是在南城制片厂拍的，全名是南城电影制片厂，具有独立拍摄电影的能力，拍个广告自然是轻轻松松。 何况赵山河走了点关系，还是带着领导的指示去的。 广告并不复杂，赵山河还对前世王老吉的广告做了简化。 重点当然是那句广告词。 “怕上火，喝正气凉茶！” 其实在钱天章看来，这广告拍得一般，顶多也就是及格线往上一点，70分的样子。 他也试探着问了，要不要奥美这边再给正气凉茶出个片子，要是赵山河没看上，也不用给钱，免费。 但赵老板可不想随便乱改，毕竟前世已经验证过的道路，比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要轻松太多。 于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钱天章虽然遗憾，但也答应下来，帮赵山河去联系广告投放的事。 回到酒店，赵山河先洗了个澡，苏鹏也洗漱了一番，然后跟着赵山河去吃大餐了。 “姐夫，广告的事，就这么交给那个钱天章了？” “别人是专业的广告公司，这种事轻车熟路，比我们自己去打听省事得多。” “那他要是暗中吃回扣怎么办？” “京城这么大，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广告公司，只要稍微有点眼光，为了留住我们这个大客户，第一次合作他们肯定会尽心尽力，不敢刷什么花招。” 赵山河没太担心，打广告这事本来就没那么复杂。 就这样，赵山河和苏鹏就闲了下来，当天晚上，赵山河就领着小舅子去京城的歌舞厅转了一圈，看着那些十分开放的表演，苏鹏自然又是大开眼界。 不过这些东西对赵山河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他更多是来感受时代气息的。 第二天早上，钱天章打来电话，询问他们需不需要导游。 赵山河表示不用，自己带着小舅子去爬了长城。 现在旅游没有后世火热，加上又不是什么假期，人并不算多。 唯一缺点就是有点冷，长城上风特别大。 下午两人就回到了市区，又去故博参观了一番，玩得不亦乐乎。 傍晚，赵山河正准备带着苏鹏去吃晚饭时，钱天章找了过来。 他站在酒店大厅里，左顾右盼，看样子应该等了有一会儿了。 因为这年头并没有手机，虽然京城去年3月份就开通了移动电话网的业务，但那大哥大跟块砖头一样，随身带着实在太笨重了。 至于bb机，赵山河他们也没带过来，而且南城的bb机，在这边也没法直接用。 “赵老板，广告投放的事，有消息了。央视那边，按照你的要求，总共给出了100万一个月的报价，这个价格已经是打过折的了，主要是热门时段的广告费比较贵。至少就占了三分之二。” 赵山河默默算了算，100万一个月，具体道每个广告，差不多也就40块每秒。 “就按这个价格来吧，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钱天章再次被赵山河的爽快震惊了。 “其实，价格方面还可以再谈一谈的，不知道赵老板准备打多久的广告？” “先来半年的吧，就是六百万，到了夏天天气热起来之后再看情况调整。” 钱天章小心翼翼地说道：“央视那边，可能会要求先付一部分钱。” 赵山河点点头：“我这就打电话，让公司那边汇款过来。” 这年头的异地转账还比较麻烦，南城那边收到汇款请求后，要先处理成公文，由邮局寄送信件，到达目的地支行。 南城到京城，大概要一周左右。 第二天，钱天章陪着赵山河，去见了央视广告部的人，对方十分重视，还是广告部的主任亲自来接洽的。 赵山河这边确定了广告的大致播放时段，对费用也没有异议，双方谈得非常顺利。 签订了合同之后，钱天章也松了一口气。 中午吃饭时，他又向赵山河建议：“现在流行请明星代言，赵老板，你这正气凉茶在宣传的时候或许也可以找个知名度高的明星。” 赵山河记得现在基本都流行请体育界的运动健儿来代言，这风潮还是健力宝带起来的。 他琢磨了一下，正气凉茶的广告已经弄好了，再找明星会比较麻烦，而且王老吉当时好像也没请什么代言人，所以没必要。 不过等到冰红茶面世、进行推广的时候，或许就能用上了。 接下来几天，等待汇款过来时，赵山河也没有闲着。 他趁着这个机会，飞了一趟海城。 陈向东的大学已经开学了，赵山河找到事前电话沟通过的许教授，谈妥了遥控器配件的问题。 这玩意看似复杂，但其实复杂度不高，主要难点在于要收集市面上大多数电视机型号，对其进行适配。 第642章 飞来飞去 目前国内有竞争力的彩电品牌，全国各地加起来，大大小小有五六十个。 要想做到完全适配，工作量不会小，而且可能会需要许教授那边设计出不同的款式。 研发资金当然不用愁，赵山河可以全部负责，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尽快做出来，然后申请专利。 至于报酬，赵山河给的方案也很简单，厂子的两成干股，或者五十万的资金，一次性买断。 许教授毕竟人在海城，对股份没什么期许，更喜欢直接买断。 就这样，赵山河又在海城签了下一份合作协议。 在海城逛了一圈，玩了两天，赵山河又拉着苏鹏飞回了京城，汇款也差不多要到了。 款项到账后，央视那边立即安排出了时间，开始播放正气凉茶的广告。 等赵山河从飞机上下来，回到南城时，时间已经进入了3月…… 走出机场，苏鹏还有点晕乎乎的，跟着赵山河前往京城这一趟，看着是挺好玩的，甚至还去海城逛了一圈，但实际上却是累得不行。 虽然住的是五星级酒店，每天吃的也是大鱼大肉，但忙起来的时候也是真忙，毕竟动不动就是上百万的生意，由不得人不小心。 回到南城，赵山河也松了一口气，这种飞来飞去出差办公的日子，让他终于有了一点前世当大老板时的感觉。 一走出机场大门，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媳妇，水灵灵地站在广场上，南城这边的天气回暖，加上今天阳光明媚，气温回升了不少，这会儿她穿着一件针织衫，头发也盘了起来，看着比平时更加温婉。 赵山河走过去一把搂住苏婉，直接亲了两口，机场外边的人，投来了各式各样的目光。 有羡慕，有祝福，也有嫌弃和鄙夷…… 苏婉红着脸，掐着赵山河的胳膊，狠狠拧了一把。 “干什么呢，这儿人这么多，都看见了！” 赵山河知道现在风气还比较保守，别说亲嘴了，当众搂搂抱抱都有可能招致非议。 但他不在乎，理了理苏婉脸侧的鬓发，笑呵呵地说道“自己的媳妇，亲两口怎么了！” 苏婉又掐了他一下，不过心里甜滋滋的，跟泡在蜜里一样。 拉着老婆上了车，赵山河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向苏婉问道：“这几天商场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吧？” 苏婉摇摇头：“没什么事，生意比过年那一阵要冷淡些。” “正常现象，年后这两个月，生意是最难做的。” 因为大家过年花了不少钱，这会刚开始上班，又要给小孩交学费，换季说不定还得置办新衣服…… 赵山河也不着急去商场，回到家，先舒舒服服地吃了顿饭，然后把苏鹏这个电灯泡支了出去。 “把这趟行程的发票整理下，京城和海城的分开，京城的拿去正气公司的财务，海城那边的也别扔了。” 这趟出门是办公的，当然要算在公司账上。 不过他们也没花太多钱，大头是机票和吃喝。 支走了小舅子，赵山河又陪着老婆去楼下院子里晒了晒太阳，跟街坊邻里的大爷大妈们东拉西扯了一阵，回到家里又温存了一番。 不过下午三点过，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赵山河不想接，不过苏婉接通之后，把话筒地给了他。 是饮料厂那边的电话，新厂的设计方案，设计院那边已经赶出来了，需要他签字过目。 赵山河无可奈何地应下来，抽空去了一趟罐头厂，现在应该叫正气饮业公司了。 方案肯定没什么问题，大致看了一遍，赵山河就批准了，签字确认，正想走人，就被于连山和周奇峰拦住了。 “春节期间的销量已经统计出来了，很不错，有不少经销商找上门来，想要继续合作。” 赵山河答道：“之前的保证金合同，继续一月一签就行了，不过年后的销量目标可以适当地降一降，等到五月份，天气回暖之后，合同改成一季一签。” 于连山又说道：“制冰厂那边的饮料生产线，也全都搬过来了，咱们厂子都已经挤满了，二厂那边也放不下了。还有工人，数量加在一起，已经快一千人了！” “罐头厂那几条落后的生产线，直接停了吧，机器直接报废处理掉。另外工人安排三班倒，上三休一，缩短时长就行了。这些事都归你们管，不用什么都跟我汇报！” …… 一到公司，赵山河就走不开了，不只是于连山，还有其他人带着事情找了上来，让他只能坐下来慢慢解决。 虽然在赵山河看来，许多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问题，应该由他们自行处理，不用给自己汇报等待许可，但谁都不想担责任，最后只能等他来给出解决意见。 赵山河也能理解，毕竟新公司刚刚成立，许多人做事会比较谨慎，害怕出错。 不过他还是发了火，把新公司的几个管理人员骂了一通。 忙到了晚上饭点，赵山河终于脱身，回到了家。 一进门，颜颜就跑了过来，跟树袋熊一样挂在赵山河身上。 “给你带的零食看见了没？”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肉嘟嘟的脸蛋，感觉心头的烦躁瞬间就没了。 颜颜开心地点头：“全是我喜欢吃的，最喜欢爸爸了！” 赵山河跟女儿玩了一会儿，吃起了晚饭。 饭还没吃完，电话又响了起来。 赵山河知道肯定是找自己的，唏哩呼噜把碗里的米饭塞进嘴里，然后接通了电话。 “赵老板？”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赵山河扬了扬眉毛。电话竟然是周奇峰打来的。 “周副总？” 刚刚在厂里才见过面，这会儿又打来电话，赵山河知道他肯定是有别的事要说。 果然，周奇峰在电话里鬼鬼祟祟地说了起来。 “是我，前两天亨得利走了，不过走之前找厂里不少人谈过话，送出去不少的礼物，应该是想拉拢他们。” 赵山河没太在意，毕竟达能也是新公司的大股东，这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第643章 古董 周奇峰又接着说道：“给中层管理送的东西价值都不低，一些名表、奢侈品，单件价值也有小几千块了，名单我统计了一下，另外他们还给我和郑副厂长送了一份厚礼，两件古董！我是一幅画，老郑那边是一件瓷器。价值不好估算，我们也不懂这玩意儿，拿不准应该怎么处理……” 赵山河忍不住笑了笑，这亨得利还真是对内地十分了解啊，都知道用这些东西来行贿了。 “先收着，代为保管，要是不放心，可以联系一下文物局的人帮忙看看，要是文化价值比较高，可以捐给博物馆，不过最好别让亨得利知道。” 周奇峰心里有了底，又小声提醒道：“那亨得利走之前还约了唐仁安，应该也送了好东西，赵老板，商务局那边不会走漏了消息吧？” 赵山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怕自己的卧底身份败露。 “书记那边是直接找的你，商务局那边应该不知情，不用担心。不过要是唐仁安或者别的人找到你，你注意别露馅就行了。” 周奇峰答应下来，挂掉电话，回头看了看墙上那副字画，忍不住撇了撇嘴…… 第二天上午，赵山河把女儿送去了幼儿园，去商场逛了一圈。 华龙这边，自然也有不少的事务需要他过目，一坐就是一上午。 不过这边赵浩打理得还算有序，赵山河只需要签字盖章就行。 下午，赵山河也没闲下来，去了一趟街道办，找到方敏，了解了一下街道工厂的进度，得知街道工厂还在走注册的流程。 晚上，招呼小姨他们一家人过来吃饭。 姨丈的工作已经调到南城来了，在南雅高中当老师。 小姨现在被赵山河安排去了正气饮业，还是当出纳，继续跟着吴教授学习实践。 公司刚创立，小姨跟着吴教授忙活了一阵，整理新公司账目，处理各种款项申请等等，但这两天慢慢也闲下来了。 小姨又准备搬过来，帮着照顾苏婉。 姨丈也没意见，他在高中当老师，本来就早出晚归，而且两家离得也近。 夜里，赵山河下楼，把小姨和姨丈送上车。 正当他准备上楼时，楼道里走下来一个年轻人，双手揣在兜里，迈着自以为神气的步伐。 瞄了一眼，赵山河认出来那是四楼袁大妈的儿子，小吴。 过年那会儿，袁大妈还想让赵山河给小吴安排工作来着，被赵山河拒绝了， 因为小吴的名声不太好，偷懒耍滑就算了，脾气还特别差，隔三差五就跟人打架。 昨天回来之后，赵山河又听苏婉说了，小吴的老婆怀孕了，袁大妈高兴坏了，逢人就宣传这事。 至于小吴，赵山河以前也在楼道里遇见过，小伙子从来没跟他打过招呼，所以他也懒得搭理对方。 不过那小吴走到赵山河身边，脚步突然就停住了，他看向赵山河，扬了扬下巴，突然开口问道：“嘿！买古董吗？” 赵山河愣了愣，扭头看了看周围，院子里黑灯瞎火的，楼道里也黑黢黢的，看不见其他人，于是赵山河答道：“你在跟我说话？” “废话，这还有别人嘛！”小吴有点不耐烦。 赵山河莫名其妙，现在已经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 这小伙子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不过他也没在意，这种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做事全凭冲动，最难预料他们会干什么，所以不招惹最好。 “我不懂古董，你去找别人吧！”赵山河答道。 小吴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傲慢，又连忙补充道：“放心，好东西，咱们是邻居，我肯定不会坑你！你这么大个老板，总得有点古董充充门面吧！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赵山河还是摇头：“我不感兴趣，还是算了吧！” 他侧身准备上楼回家。 哪怕赵山河这么拒绝了，小吴却不依不挠，似乎赖上了他，直接拉住了赵山河的袖子。 “别啊！你先看看再说，肯定是好东西，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自以为是地说着，同时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团，三两下打开，露出了一个茶杯模样的东西。 赵山河有点无奈，这小吴实在是没眼色，但又是个愣头青，他不想跟对方起冲突。 借着路灯瞄了一眼，发现那杯子确实挺漂亮，比正常的茶杯稍大一点，一只手刚好能托住。 “你看，我没骗你吧，这真是好东西，据说是以前皇帝老儿喝茶的杯子！” 赵山河其实对古董是有所了解的，前世他也是大老板，08年奥运会那一阵，带起过一阵古董热潮，他也跟着学了两下。 这玩意应该叫永乐青花压手杯，如果是真品，价值非常高。14年在国外拍出过3.4亿的天价。 不过赵山河可不会觉得小吴能搞到真品，这玩意存世量极少，甚至比什么元青花都还要罕见，仅存的几件，要么在国外，要么在故宫。 赵山河心里生出了好奇，拿起杯子看了看。 借着院子门口的路灯，勉强也能看清，杯子确实很漂亮，上边用青花画着莲枝纹。 光从杯子本身，赵山河判断不出真假，他对古董也就是略懂，充其量算是一个爱好者，谈不上有多高的水平。 要是放在博物馆，赵山河或许会觉得这玩意是真的，但从小吴的手里拿出来，他知道这肯定是假的。 “赵老板，这玩意确实是好东西，我也不跟你多要，你给个五万八万就行！” 看赵山河似乎感兴趣，小吴立马猴急地开了价。 赵山河摇摇头，说道：“这是个赝品，别说五万了，就算五百都嫌多。” 小吴闻言立马皱起了眉头：“不可能！” 赵山河将杯子还给他，想起他那怀了孕的老婆，叹了口气：“这杯子，你是花钱买来的？” 赝品，也是有价值的，他觉得小吴应该是买不起这件赝品的，哪怕只值五百！ 换句话说，这东西的来历可能有问题！ 要么，是小吴偷来的。 要么，就是有人给这愣小子下套，想要坑他一把大的。 第644章 一千变五百 小吴的眼神有点飘，他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东西是……是我捡来的，但绝对不可能是假货！” 看他那支支吾吾的模样，赵山河就知道自己应该没猜错，这玩意来历肯定见不得光。 赵山河接着问道：“吴晓军，这东西真是捡来的？该不是从哪儿偷来的吧？你要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一千块收了。” 听到他愿意一千块收，小吴眼神泛着光，十分贪婪：“真是我捡的，一千块太低了，至少要五万！你要是买不起，我拿去找懂行的人！” 说着他就想要走。 赵山河大概猜到了杯子后边的套路，一旦小吴把杯子卖掉，立马就会有失主找上门来，要他把杯子交出来。 不管是偷的还是捡的，小吴都必须把东西还给失主，不然就得赔钱。 赔偿肯定是天价，失主必然会拿出收据或者证明，说这个杯子价值好几万甚至几十万。 小吴一旦还不上，那就犯了侵占罪，得坐牢！ 到时候老吴和袁大妈为了保儿子，多半只能把房子卖了，再从亲戚朋友那借钱来平息事端。 哪怕小吴想去找下家把杯子买回来，价格和卖的时候也完全不一样。 甚至可能比失主那边的赔偿更高！ 别人狮子大开口，两个老人可能会气出人命来，闹起来小谢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也保不住。 赵山河对那些赌场的套路，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毕竟他当初就上过不少的当。 之所以提醒小吴，也是看在小吴的媳妇怀了孕的份上。 赵山河不想看着无辜的小孩受苦。 毕竟他当初有过类似的经历，害得女儿前两年都饿成营养不良了，现在还有贪嘴的毛病！ 赵山河暗自叹气，他自然是不想眼睁睁看着邻居家破人亡的。 本来不想管这闲事，但想到自己曾经也走了歪路，所以还是决定帮一把！ 他高小吴半个头，一抬手就抓住了小吴的衣领，将他拉住了。 然后伸手一掏，就把小吴怀里的杯子抢了过来。 小吴立马就急了，上前拉扯，想要把杯子抢回去。 “你干嘛，抢我东西是吧？杯子赶紧还我！小心我揍你！” 赵山河一脚就把他踢开。 “也不看看自己那哈卵模样，还跟我动手！这杯子我买了，一千块！” 小吴跳了起来，也不计较赵山河踢了他一脚，而是立马讨价还价起来：“你要买也行，不过一千太少了，一万块，少一毛都不行！” 赵山河冷冷地看着小吴，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赌瘾最重的时候，跟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区别，跟中了邪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有赌这一个字。 赵山河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出来，扔在地上。 小吴看到票子，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去捡。 “怎么才五百！” 赵山河兜里就这么多，谁没事揣那么多钱，这五百还是他刚刚想给小姨的孝敬，小姨马上要又要过来照顾苏婉，平时买菜什么的都要用钱。 不过小姨没要，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赵山河对着吴晓军冷冷地说道：“这五百给你了，剩下那五百，我给你妈，等你进了监狱，留着给你儿子买奶粉！” 说着赵山河就上了楼。 吴晓军根本没被吓住，还想追上去再讨要五百。 但赵山河脚步不停，真的上了四楼，直接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吴晓军站在楼梯间，看着赵山河敲自己家门，还有点犹豫，但听到屋里响起了脚步声之后，立马头也不回地下了楼，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从头到尾，吴晓军的反应都在赵山河的预料之内，他明白吴晓军此时完完全全被赌瘾控制着大脑，别的什么都不会想，只要还有一毛钱，都会扑在那赌桌上。 门打开了，是袁大妈，看到是赵山河敲门，她还有些疑惑。 “赵老板？有什么事儿吗？” 赵山河挤出了笑容，问道：“吴叔在家吗？” “在呢，你找他是吧？快进来坐。老吴，赵老板找你！” …… 十多分钟后，赵山河说清了缘由。 吴家的客厅里，气氛十分压抑。 老吴脸上满是担忧，袁大妈同样愁得不行，小谢十分无奈，呆呆地看着茶几。 那个仿品压手杯，此时被放在茶几正中央。 赵山河已经解释清楚了，刚刚小吴把这东西卖给了他，但他怀疑是有人下套，想要坑吴晓军。 “这东西不管是小吴捡的还偷的，肯定不是他的东西。我怀疑是赌场那边的人做局，想要榨干小吴的油水。” 小吴整天游手好闲，能有多少油水，肯定是冲着他爹妈来的！ 老吴在省设计院工作，工资算是比较高的，待遇也不错，应该有点家底！ 赵山河接着说道：“他把杯子卖了，说不定失主明天就会上门来讨要。” “如果我不把这杯子买下来，小吴肯定会落进圈套，他根本不懂古董，自己去瞎打听，打听到的人，多半跟做局的人是同伙，杯子卖出去估计也就几百块，但到时候再想把杯子买回来，就是天价了。” “到时候要么想办法赔钱，要么就得去坐牢！” 袁大妈闻言心惊肉跳，被吓得直掉眼泪。 “捡来的东西卖了也犯法吗？” 赵山河点点头：“侵占罪！数额比较大的话，2到5年刑期。” 老吴脸色铁青，袁大妈不停抹眼泪， 赵山河又安慰道：“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东西可能真是捡来的，别人也不知道是小吴捡到的……” 老吴摇摇头，看着茶几上的杯子说道：“这玩意这么漂亮，就算是假货，肯定也是有价值的，而且还是瓷器，怎么可能让他捡着，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袁大妈和老吴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很多事情哪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最简单的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 何况他们也清楚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赵山河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说道：“这玩意就先放我那保管着，要是有人找上门来，吴叔和袁大妈你们再来找我就行了。” 第645章 赌 老吴也明白，这杯子要是放在自己家，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自己儿子翻出来。 他沉默了好一阵，起身将赵山河送出门，在门外郑重鞠躬道谢。 “赵老板，这事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我们家肯定会被那臭小子毁了！” 赵山河摆摆手：“都是街坊邻居，不用这么客气，实不相瞒，我以前也差点因为赌博弄得家破人亡，看到这种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过问题的关键还在小吴身上，不戒掉赌博，以后这种事还是会遇上的，而且可能会更麻烦。” 赵山河拿着杯子，下楼回家去了。 一进门，苏婉就问道：“你去吴家干嘛了？我刚看你好像跟小吴吵起来了？” 赵山河随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说了说刚刚的事。 苏婉嘟了嘟嘴，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赵山河都把这事情接下来了。 但她还是有点担心，问道：“不会给咱们家惹上麻烦吧？那些赌场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有，以前还有到我们家里去闹的，把颜颜吓哭了好多次！” 赵山河搂着媳妇笑了笑：“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以前是以前，现在南城，没几个人能招惹我！” “你别这么没心没肺的，有钱归有钱，但也只有一条命，那些坏人做事没底线的。”苏婉掐了他一把。 这个时代比三十年后还是要乱不少，赵山河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自从华龙商场打出名气之后，他专门配了两个司机兼保镖，出门都不是一个人，还有平时他不在时，苏婉出门也都让保镖陪着。 “放心吧，这事我有心里有数，以前我也被赌场的人坑过，这也算是给自己出口气！”赵山河说道。 苏婉也没再劝他，去哄颜颜睡觉了。 赵山河拿着那杯子，又打量了一番。 确实很漂亮，看着很有韵味。 赵山河心生疑惑，这玩意该不会是真的吧？ 要是真的，那可就值钱了！ 14年拍出了3个亿，现在怎么也得好几百万。 不过他又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笑，永乐青花压手杯，真品都在博物馆呢！ 夜深人静，城东火车站，一处半废弃的厂房内还亮着灯，里头烟雾缭绕，声音嘈杂。 厂房内摆着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边上都围着不少人，时不时就大呼小叫，十分吵闹。 这是一家地下赌场。 虽然上边一直在抓赌博，但这玩意很难禁绝。 吴晓军就在其中一张桌子上。 他这桌，也是赌注玩得最大的。 炸金花，底金5块，上不封顶，一把输赢上百都是常事！ 500块，其实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来这个地方的大部分赌鬼，身上能有个十快二十块就已经很不错了。 吴晓军之前还嫌500块少，但这会已经豪气得不行，一坐下，就将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神情亢奋，大喊道：“赶紧发牌，今天老子要打个翻身仗！” 小吴是这里的常客了，大家也都认识，见状纷纷开口打趣。 “小吴，你这是发达了啊，都用上这么大票子了，钱哪搞来的?该不会是偷的吧？” 吴晓军瞪着眼：“你才偷呢！这钱干干净净，是老子挣来的！” “嘿嘿，你现在都没班上，去哪挣钱？净扯淡。” “我觉着多半是把家里的东西偷出来卖了，上次是彩电，这次是冰箱还是自行车？” 吴晓军有些心虚：“废话那么多干嘛，要比就坐下来说话，没种就少逼逼赖赖的！庄家赶紧发牌！” …… 两个小时之后，吴晓军眼睛发红，额头上满是冷汗。搓着手里的牌，慢慢揭开牌面。 等到点数露出来，吴晓军十分丧气，把底牌往桌上一甩。 “草他妈，又差一点！” 这把他又输出去100多。 明明他牌也挺大的，但一翻牌，别人的牌面正好就比他大一点。 他有些气急败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自己的牌再大一点就好了，这把就能赢400多！ 他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也没想过是别人出老千。 “嘿！还玩不？要玩就赶紧压底金！” 庄家问道，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吴晓军抓了抓身上，发现兜里只剩下了十块钱，这还是他刚才不屑的零钱。 他脸色变得有点苍白，有点算不明白，明明一开始赢了不少，差不多翻了一倍，有1000多。 但转眼间，也就是两三把的时间，1000多块就全都输了出去，现在只剩下了这么点。 怎么输得这么快！ “赶紧的，不玩就起开！”庄家又催促道。 吴晓军看着那花花绿绿的扑克，根本没有犹豫，把手里最后10块钱也扔了进去。 肯定能翻身！ 连赢几把，十块就能变回五百！ 他抓起庄家发的牌，看了一眼，脸色越发苍白了…… 几分钟后，吴晓军走出了破旧厂房，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他现在无比后悔，晚上他来的时候，身上可是带着整整500块呢！ 现在兜里一毛都没有了。 不过他后悔的不是来赌。 “最后那把不该跟的！不然也不会输那么快！” “拿到金花那把也不该着急，跟太大了，把人都吓跑了！” “欸~！早知道今天就不该玩金花的！肯定是今天运气不好！” “都怪那个赵山河，要是多给他一点，说不定还能翻身！” …… 吴晓军心里抱怨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小吴！等等我！” 扭头看去，是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赌友，叫李老二。 看到李老二，吴晓军的心里有些慌张。 “你小子，是不是把那东西出手了？见者有份，多少也得分我一点吧？”李老二抱怨道。 吴晓军把兜一翻，丧气地说道：“全都没了，今天运气不行。” 李老二疑惑地问道：“没了？你卖了多少，那可是个好东西？” “狗屁好东西，别人一看就直说是假货，只给了我五百！” 李老二狠狠地拍了他一把：“你这是被骗了啊！那东西怎么可能是假货，真要是假货，又怎么能值五百！” 第646章 反咬一口 吴晓军也觉得李老二说得有道理，那赵山河多半是糊弄他呢！ 狗屁大老板！ 不行，得找他再多要点钱，不然自己太亏了！ 想着，他就准备回去找赵山河。 李老二这时又问道：“东西你卖给谁了？” 吴晓军说道：“我们楼下一个邻居，是个有钱的大老板，我得再找他多要点！” “大老板？是干什么的？” “没什么，就是卖土特产的。”吴晓军含含糊糊地说道。 他经常听爸妈提起赵山河，还被拿来跟他做比较，心里一直不爽，所以不想把赵山河说得太牛逼。 在华龙商场之前，赵山河确实是靠着卖山货发家的。 李老二微不可擦地皱了皱眉，但随即又舒展开，吴晓军没见过世面，估计就是个挣了钱的个体户，买土特产能是多大的老板？ “那行，你赶紧去要钱，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顿饭！” 吴晓军又有了目标，神色没那么颓废了，想着找赵山河再要五百，毕竟他亲口说了，要一千买杯子，只给了五百，有了这五百，自己肯定能翻身…… 李老二站在路灯下，看着远去的吴晓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屑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李老二回到赌场内，跟庄家说起了悄悄话。 “孙老大，那吴晓军已经把杯子卖了，不过没卖给咱们的人，五百块，卖给他们楼下的邻居了，是个经营土特产的个体户。” 被叫做孙老大的庄家冷笑了两声，眼里冒着绿光：“能拿出五百块，那人肯定很有钱，这下好了，本来只是一头没什么油水的瘦羊，现在变成了小牛犊子！知道该怎么办吧？” “知道，那我这就去安排……” 夜里，吴晓军回到朝阳小区，终究是没敢敲赵山河家的门。 因为时间太晚，都凌晨两点过了，万一闹起来，肯定会惊动他爸妈和街坊邻居。 另一方面，他心里对赵山河还是有点发怵的。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约好了方主任，去工商局跑手续。 注册街道工厂，也需要他到场，毕竟他还是大股东。 工商那边，刘长江帮着办好手续，十分轻松。 跟刘长江聊天时，赵山河还听说了另一件事。 民工潮已经压不住了，今天上面发了通知，让地方控制民工盲目外出。 粤省那边，全是内陆跑过去找工作的命，数量高达几百万。 但粤省也没那么多岗位给这些农民工安排，这些人只能流落街头。 闲散人员一多，治安迅速恶化，闹出了不少的乱子，现在粤省只能向上边和周围的省市求援，南城这边要也安置一部分。 其实南城年后也涌进来不少的民工，来自抚远省的各个地方，甚至现在天桥、公园都还有人打地铺。 赵山河估摸着市里也正为这事烦心呢。 自己的华龙商场没办法安置太多人，但饮料厂那边，提供了不少的岗位。 不过面对数以万计的民工，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这事赵山河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只能慢慢恢复。 然而民工潮是一个引子，之后的整顿私企马上就要提上日程了…… 下午，赵山河去商场逛了一圈，没过多久，苏婉就来了电话。 果然有人找到吴家，自称是失主，要求吴晓军把杯子还回来。 “杯子给他们了吗？”赵山河问道。 苏婉答道：“给了，但是那几个人说那杯子是假的，被调包了！” 赵山河也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是处心积虑想要从吴晓军这骗走更多钱财的。 苏婉接着说道：“而且小吴也翻脸了，跟那伙人说杯子是被你调包的！”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他们讹到我身上来了？” “嗯，一开口就要十万呢！现在堵在家门口，要不是邓哥在外边拦着，可能就冲进来了。” 赵山河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向媳妇关切询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看情况不对就直接回来了，小姨陪着我呢。” “好，你安心呆在家里，我马上就回来！” 赵山河挂掉电话，找来了许阳。 “叫几个可靠的兄弟，跟我走一趟！” 许阳看他脸色严肃，二话不说，把保安队伍里的几个退伍兵叫上。 赵山河安排了个小货车，让他们跟在自己后边。 不到十分钟，赵山河带着人回到了家。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吵闹声。 好像是袁大妈一边哭，一边斥责吴晓军。 “你这个畜牲，丧尽天良，别人赵老板帮你，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反咬一口！”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 楼上，不少居民正在从窗户外边探头，隔空凑热闹。 赵山河没说话，直接上了楼，身后加上司机，跟着六个保安。 二楼门口，三个人正在跟邓为民对峙，领头的是个大胖子，膀大腰圆。 吴晓军也在边上。 赵山河一上楼，吴晓军就拉了拉那胖子，指着赵山河说道：“就是他!” 看到赵山河停在楼梯间，胖子凶神恶煞地问道：“就是你买了我的杯子？” 赵山河没搭理他，看向邓为民：“邓哥，没事吧？” 邓为民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没敢动手。” 那大胖子见自己被忽视了，脸色更加难看，冲着赵山河吼道：“就是你调包了我的杯子？给我赔钱！” 赵山河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控制起来！” 身后，许阳带着几个保安一拥而上，三人勉强抵抗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按住了，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保安们穿着制服，威慑力很足。 大胖子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这次恐怕是碰到了硬茬子。 赵山河来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他抬起头来。 “谁让你们来的？” 大胖子看着面无表情的赵山河，咽了咽口水。 “我东西被调包了……” 砰！ 胖子被赵山河一脚踢翻。 “你觉得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再敢跟我胡扯，信不信我让你躺着出去！” 第647章 赌狗的下场 胖子心里十分没底，但还是咬着牙，嘴硬说道：“我就是来找我那杯子的，你有什么权利打人，还限制我人身自由！” 赵山河才不会跟他解释，浪费时间，冷笑一声说道：“敲诈勒索十万块，数额巨大，还带人来堵门，情节严重，处三到十年有期徒刑。” “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肯定是惯犯，要是还有其他案底翻出来，估计吃花生米也不是不可能。” 说完，也不管这三人心情如何忐忑，赵山河扭头看向吴晓军。 吴晓军此时有点怂了，他看着面无表情的赵山河，手脚发麻。 赵山河平静地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李老二……李老二让我干的，他们让我赔钱，十万，我真的拿不出来！只能配合他们，我也是没办法……” 吴晓军吞吞吐吐地辩解着，十分苍白。 赵山河懒得跟这个赌鬼计较，当然也不会特意放过他。 做了错事，就应该受罚！ 赵山河当然不认识什么李老二，也懒得去猜，又问道：“你经常去的那个赌场，管事的叫什么名字？” “姓孙，叫孙庆水。” 赵山河皱了皱眉，想起了另一个名字。 孙庆云！ 他扭头，看向胖子身边的两个打手，问道：“你们是跟着孙庆水混的，还是跟着孙庆云混的？” 两个打手看了看胖子，不敢说话。 那胖子见赵山河三两句几理清了幕后主使，忍不住说道：“孙庆云是我们老大！你既然听说过他，还不赶紧把我们放了！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山河忍不住笑了。 “孙庆云？我不仅认识他，还有过节呢！” 上次经销商大会，那孙庆云作为南城北区的一个经销商，暗中挑拨，想要带着其他经销商一起捣乱，被赵山河分化解决了。 孙庆云还放下狠话，要跟赵山河走着瞧！ 赵山河这会儿已经怀疑，吴晓军这事，有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听到赵山河的话，胖子心沉到了谷底。 他强撑着说道：“我们今天认栽了，要怎么弄，兄弟你划下道来吧！” 赵山河面带嘲弄，说道：“谁跟你是兄弟，你上门敲诈，该不会不认识我吧？” 胖子确实不认识赵山河，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 赵山河也不介意告诉他，说道：“赵山河！” 胖子咽了咽口水：“华龙商场的赵老板？” 赵山河点了点头。 胖子苦笑着求饶：“赵老板，我真不知道这是你家，不然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啊！” “哼！你的意思，要是没点背景，就活该被你们敲诈勒索了？” “哪能啊！这次是我们不对，您想要怎么办，我们都认了！” 赵山河笑了笑：“认罪就好，一会警察来了，你也这个态度就行了。” “这点事，不至于闹到公安那去吧，我们可以赔偿！” 胖子搞不清楚状况，还想糊弄过去。 赵山河懒得跟他废话。 “我不是说过了吗，敲诈勒索，数额巨大，情节严重，十年有期徒刑，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胖子还想辩解，然后就听到了警笛声。 很快，匡大勇带着五六个公安上了楼。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三人以及吴晓军被带走。 几人果然是敲诈勒索的惯犯，稍加询问，胖子就顶不住大记忆恢复术的威力，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当天下午，城北时不时就响起警笛声。 很快消息就见了报。 “以孙庆云、孙庆水兄弟为首的黑恶势力团伙，被南城警方一网打尽……” 匡大勇也调查清楚了，这事应该是个偶然，并不是有人在刻意针对赵山河。 同时匡大勇也有些后怕，要是因为治安事件，导致赵山河在南城的生意出现问题，他这个分局局长估计也就到头了，甚至就连他头上的南城局长，也要受到牵连。 以赵山河现在的体量，这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哪怕再有活力，跟赵山河都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云泥之别！ 何况这些人根本上不了台面，探照灯一打过去，浑身上下都是问题。 事后，赵山河向姚秘书反应，最近南城赌博现象增多，他手底下的饮料厂，有不少工人染上了赌瘾，被他开除了。 没过两天，南城开启了查禁赌博的专项行动。 一年之前，赵山河经常去的那个赌场也被一锅端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吴晓军，本来只是涉嫌赌博，行政拘留，但现在成了从犯，也被判了半年。 不过袁大妈和老吴不仅没有怪罪赵山河，还拉着小谢主动上门道歉。 因为吴晓军确实太不是东西了。赵山河明明是在帮他，他竟然反过来帮着那些坏人陷害赵山河。 至于那个杯子，根据这伙人的交代，确实是赝品。 前两年故博拿着真品的永乐青花压手杯，找到景德镇的顶尖工匠，仿制了一批，用做文创产品，价格不便宜，一百一只。 其中有大概二十多只，做得跟真品几乎一模一样。就有不少人起了邪念，买了这些杯子拿去骗人，听说还有被买到国外，上了正规拍卖行，卖出几百万的天价！ 这只赝品杯子，也是其中之一，那孙庆水通过类似的手段，已经骗了十多个人了，甚至还逼死过人。 几天之后，尘埃落定，孙庆云两兄弟被查出了命案，被判了无期。其他人员也都或长或短，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南城的治安，都跟着风朗气清，变得好了不少。 同时，暗地里有条消息也悄悄流传开来。 华龙商场的赵老板，千万不能招惹！ 赵山河对这事已经没那么关心了，春节过后，他也日渐忙碌起来。 正气饮业的旧厂改造，已经进入审批流程，马上就要动工了。 另外正气凉茶在粤省、闽省也要进行分销体系改革。 还有冰红茶的配方研发，也在稳步进行当中。 华龙商场方面，岳城、郴城的分店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事情一件赶一件，赵山河忙得不行。 何况老婆还怀着孩子，他放心不下，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一陪。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中旬。 第648章 意外之喜 “恭喜啊！赵老板，正气凉茶又开拓了市场，成了国际大品牌！” “哪里哪里，也就东南亚而已，离国际品牌还差得远呢。” “能把产品买出国创汇，这可不容易！” “嗨，也就东南亚那边华侨比较多，而且都是闽粤一带出去的，有喝凉茶的传统罢了。” “听说新厂房已经开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工，到时候正气凉茶可就要再次腾飞了。” “哈哈，那就托你吉言了！” 在一众人的赞叹声中，赵山河笑着应付。 3月6号，南城举办春季商品交易会，为期5天。 不仅本省700多家企业参与，还有来自粤省、闽省、苏省等第的360多家工厂，而且还吸引了来自外国的采购商。 总成交额高达5.6亿元！ 正气凉茶，贡献了1%的份额。 来自一家来自菲国的代理商，签了一笔大合同，500万罐，三个月内分批交付。 如果不出意外，正气凉茶每年至少能外销1000万罐，创汇200万美刀。 这年头外汇十分难得，一次签下这么大订单，在交易会上自然是大出风头。 几乎所有南城的企业经理，都知道了正气饮业的大名，原本还有点疑惑，这个厂子好像突然冒出来的，还吞并了南城制冰厂。 但得知背后是赵山河，而且刚刚谈下来一亿多的外资之后，众人只剩下了惊叹。 至于这个东南亚的代理商，其实是达能帮忙引荐的。 之前有些小规模的外国零售商，从粤省那边买了一批正气凉茶，拿到东南亚去卖，试水之后反响非常不错，在当地有了一定的名气。 达能在东南亚有点关系，于是联系到了这家比较有实力的代理商，谈成了这笔订单。 故意在交易会上签约，也是赵山河安排的，就是为了打出名气。 赵山河心里也美滋滋的，这笔订单算是意外之财了，他之前也没想过正气凉茶这么快就能打开外国市场。 别看这笔外汇好像才200万，但其实已经不少了，虽然明面上的官方汇率只有3.8不到，但黑市上的汇率，其实已经到了8.5以上。 回到正气公司，赵山河去车间逛了一圈。 制冰厂搬迁过来的饮料生产线，已经调试得差不多了，一共有六条，不过比饮料厂的生产线要落后不少，产量也要低一些但工人都是熟练的，只需要换一下灌装配料就行了，十分方便。 加上这几条生产线，正气凉茶的产量又能提升不少。 不过赵山河并不打算全都用来生产正气凉茶。 王教授那边，冰红茶的配方经过和数次调整，已经快要有结果了！ 最迟半个月，最快一周，就可以开始试着生产冰红茶了！ 虽然眼下凉茶卖得不错，但赵山河却是知道冰红茶的潜力远超凉茶，所以也在提前为冰红茶做准备了。 当然，他也不会放弃正处于上升期的凉茶就是了。 两条腿走路，互不影响。 下午，赵山河又到了商场，喇叭里播放着当下的流行歌曲。 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这是眼下最火的流行歌曲。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办公室里，赵山河也跟着轻哼着，这首歌是为数不多他能从头到尾唱完的。 桌上摆着几本港城的娱乐杂志，他正在翻看。 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干，他这是在考虑冰红茶的宣传推广。 请明星代言是大势所趋，越来越多的品牌都在这样做，冰红茶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现在的明星号召力是真的强，宣传的效果比后世要好得多。 有明星的代言，推广会更顺利，而且也能快速打出知名度。 唯一的问题，赵山河没找到合适的目标。 这会儿比较有名的明星，他不一定能请到。 他能请到的，又有点看不上。 所以打算找来杂志看看，眼下最红的明星有哪些。 寻找目标的同时，赵山河也从这几本杂志里翻到了一些也有意思的新闻。 比如李嘉欣，就是去年出道的，88年的港城小姐冠军，不过一出道就和长江实业的李老板闹绯闻，据说还气死了李老板的原配夫人。 赵山河撇了撇嘴，李老板这会儿就已经60岁了，去拱一个18岁的小姑娘，还真是“宝刀不老”呢！ 这事要是放在眼下的内地，李老板就算再有钱，也会被人民群众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但港城那边的风气，甚至还有不少姑娘羡慕李嘉欣，想要效仿，真是世风不古啊！ 赵山河忍不住感叹，等到二三十年后，内地也一样，开始笑贫不笑娼了。 都说仓廪实而知荣辱，但道德水平跟经济发展，有些时候却是反着来的。 门突然被推开，赵山河不用抬头就知道肯定是苏鹏。 毕竟整个商场，敢不敲门闯进他办公室的，也就这个小舅子了。 苏鹏走到办公桌边上，一眼就看到了桌上花花绿绿的杂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有两本的尺度比较大，封面图片就是非常露骨头也露肉的三点式，要是放在内地，这样的杂志封面完全不敢想象。 “姐夫，你还爱看这些东西？可别让我姐知道了！”苏鹏贱兮兮地说道。 赵山河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这是在找合适的明星代言人呢！销售渠道已经铺开了，之后会越来越健全，所以冰红茶就不能再像凉茶那么慢悠悠的扩张了，最好一开始就打出知名度来。” “那我也看看，好多明星都只听说过名字。” 苏鹏眨了眨眼，拿过一本杂志，也忍不住跟着翻了起来。 刚刚成年，体内激素萌动，苏鹏两眼放光，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赵山河没好气地笑了笑，“要看拿回去慢慢看，别被你妈发现就行了！” 苏鹏点点头，完全忘了来找赵山河是为了什么，翻了几页，嘴角忍不住咧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第649章 求助电话 过了一会儿，赵山河实在忍不住，把手里的杂志卷成筒，敲在苏鹏的头上。 “想女人，就老老实实去找个女朋友，你妈给你联系那么多相亲的，你又不愿意去！可别被下半身控制了脑子，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苏鹏嘿嘿笑了两声：“我就看看，暂时没那方面的想法，女人太麻烦了。” 赵山河知道这小子已经跟自己混得太熟了，有点皮，在外人面前其实越来越稳重，办事也越来越周道，比起半年前，已经成熟了太多。 赵山河提醒小舅子，“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吧？” 苏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姐夫，有个粤省那边的供应商，打电话联系咱们商场，说想要见你。” “什么供应商？” 赵山河并不意外，时不时就会有这样的事。 大多数供应商都是想谈价格，也有一些想要从他这打秋风的。 基本都会被赵浩解决好，甚至都不用让赵山河知道。 既然这次赵浩让苏鹏来通知，那这个供应商可能不太一般。 苏鹏答道：“是万宝冰箱那边的的总经理，邓韶生。” 听到这个名字，赵山河愣了愣。 万宝！ 那可是眼下内地的家电企业当之无愧的龙头！ 年产值超过10亿元，冰箱产量超过100万台！ 而邓韶生，就是万宝集团的总经理！ 这个名字，也让一段记忆在赵山河脑海中浮现出来。 1989年秋天，就是今年的十月份，万宝集团的总经理邓韶生，不告而别，抛下摇摇欲坠的万宝集团，远走加麻大，一去不回。 后来邓韶生这个行为被定性为出逃，还差点被通缉！ 当时有些谣传，说他是捐卷款带着小三跑了。 这事当时在东南一带的企业中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赵山河之所以记得这个，因为上一世他从89年初开始摆摊做生意，到年底时赚了些钱，过年时趁着打折，添置了冰箱彩电，其中冰箱就是万宝的，那台万宝冰箱，质量特别差，老是发出一些怪音，售后也找不到人！ 因为这个由头，后来他就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万宝集团的故事。 自然也包括邓韶生这位创始人的故事。 赵山河向苏鹏问道：“邓经理电话里说找我什么事没有？” 苏鹏摇摇头：“不知道，浩哥没告诉我。” 赵山河挥挥手：“赶紧去把浩子叫过来。” 苏鹏看赵山河表情变得严肃，知道应该是有正事，立马去找来了赵浩。 “万宝的邓经理联络过我们？”等赵浩走进办公室，赵山河直接问道。 赵浩点点头答道：“今天上午来的电话，大概10点钟吧。” 赵山河略加回忆，想起了现在万宝集团应该正面临困难，年前好像还找华龙商场催过货款。 因为长期给他们商场供货，赵山河当时就直接批准了，以后从万宝进货，直接先款。 他大约能猜到邓韶生找自己的缘由，现在的万宝，资金应该十分紧张，于是向赵浩问道：“是不是他们想让商场多进购一些冰箱？” 赵浩摇摇头：“这个倒是没说，只说想和你谈一谈。” 赵山河摸了摸下巴，“那应该留了电话吧？” 赵浩立马拿出记事本，从上面翻出了电话号码，递给赵山河。 没什么犹豫，赵山河拿起话筒就拨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长途电话接通，那边是邓韶生的秘书，听闻是赵山河之后，很快就将话筒交给了邓韶生。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赵山河从邓韶生的声音中听出浓浓的忧愁和疲惫。 打过招呼，沉默片刻之后，邓韶生犹豫一下，然后说道：“赵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 赵山河这时也猜到了，万宝此时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于是打断了邓韶生，直接了当地说道：“邓经理，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我对万宝的的情况有所了解，我也愿意帮助万宝渡过难关，不过方法跟你想的可能不一样。另外我有几点建议，如果你有空，咱们最好见面好好谈一谈。” 虽然素未谋面，但邓韶生听到赵山河那发自肺腑的诚恳语气和表态，心头还是不禁一暖。 邓韶生想了想又问道：“赵老板，你真的知道万宝现在面临的问题吗？厂里积压的冰箱，数目非常大！” 赵山河当然知道，他顿了顿说道：“万宝现在的问题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冰箱积压太多，资金链十分紧张，另一个嘛，电话里应该不太方便说，但也是导致冰箱积压的直接原因……” 听他这么说，邓韶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们万宝的内部矛盾，就连赵老板都知道了。” 赵山河安慰道：“我前几个月也去了几趟粤省，也是偶然间了解到的。” 邓韶生顿了顿，也下定了决心：“既然赵老板这么爽快，那我马上就去买机票，争取今天就跟赵老板见一面，听听你的高见！” “那我就恭候邓经理光临了！” 挂掉电话，赵山河点了支烟，双眼放空，想着事情。 苏鹏心里好奇得不行，他能感觉出来，赵山河很重视这个邓经理。 他听说过万宝，知道是一个家电大品牌，华龙商场不少货都是从万宝进的。 似乎赵山河重视万宝这个供应商也是应该的，但苏鹏跟着姐夫混了小半年，对赵山河有一定的了解。 别看赵山河平时接人待物时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傲慢，但很少能有人让他高看一眼。 哪怕不久前的达能集团，那些洋鬼子也没有这种资格。 但此时赵山河对这位邓经理似乎非常重视。 这很少见！ 苏鹏有点疑惑，不敢打扰姐夫，于是小声向赵浩打听：“浩哥，这个万宝集团，好像名气不小？” 赵浩对万宝集团的了解也没多到哪儿去，他只知道这个集团眼下是国内电器的巨头，之前进货时，他还跟万宝那边的厂里的销售人员对接过。 而且年前搞活动，赵山河弄了一批特价电器回来，其中冰箱也是从万宝进的货。 第650章 风光的万宝 赵浩向苏鹏解释道：“现在市面上的冰箱，40%都是万宝生产的，他们光是生产冰箱的厂子，就有5个！而且除了彩电，其他家电也都有涉及，可以说万宝是国内最大的家用电器生产商！” 苏鹏又小声问道：“万宝现在好像出了问题了？” 赵浩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最近资金好像有点困难，之前的货款催得很急，咱们的商场跟那边一直有合作，电器按照惯例一般都是先卖出去再回款的，河哥给他们开了个特例，先款后货。” 赵山河把万宝的来龙去脉捋了一遍，发觉这个故事很有警示意义。 尤其是对赵浩和苏鹏来说，他们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未来是要独当一面的。于是赵山河也给苏鹏和赵浩讲了讲，让他们认真听，吸取经验。 当然，仅限于在万宝和邓韶生身上已经发生了的情况，他并没有透露关于万宝未来的走向。 “六年前，邓韶生承包粤省二轻机修厂，当时的机修厂，员工只有一百多个，拥有资产不到400万，而且每年都要亏损100多万！” “这开局岂不是跟姐夫你接手商场时差不多？”苏鹏问道。 赵山河摇摇头：“应该更差，那毕竟是六年前。不过情况不一样，也各有各的长短，那边毕竟是沿海，发展更快，机会多。我接手商场，也正好碰上了抢购热潮，其实都算搭上了顺风车。” 赵浩问道：“83年的时候，局势没这么明朗，想要搞冰箱厂，应该很麻烦吧？” 赵山河点点头，继续讲了起来： “邓韶生接手之后，最大的问题就是立项，得经过计委审批通过，才能开始生产……” 那时候的审批，有个要求，就是要找到一个收购单位，给出收购意向，不然你造出来的东西没人买，那不是白白浪费生产资源？ 当时邓韶生在粤省找了许多的单位，全都被拒绝了，大家都不愿意出具收购意向书。 “你做什么冰箱啊，我们也没那个钱收购啊，再说现在大家肉和菜都不够吃呢，每顿饭都紧巴巴的，根本用不上冰箱！” 后来邓韶生不停找人，最后找到了粤省交电公司，交电公司的经理很有眼光，知道改开后经济会发展肯定会有起色，冰箱、洗衣机这种家电，以后也肯定会出现在老百姓的视野中，于是给等邓韶生签了个5万台的收购意向书。 就这样邓韶生总算拿到意向书，通过审批，项目才有了着落。 一开始，邓韶生带着厂里的工人生产冰箱，生产工具非常落后，冰箱组装甚至要靠锤子这种原始工具，生产效率自然也十分低下。 后来邓韶生觉得这样不行，得引进生产线，当时万宝看上坡村一条二手生产线，但需要100多万的外汇。 外汇紧张，上边自然批不下来，让地方自行解决，粤省外汇也没有多的，邓韶生只能自己想办法。 后来他想出了个点子，用未来的冰箱来抵押借款。 他找到粤省驻港城的一家机构，粤海公司，让其帮忙出资购买生产线，然后承诺，万宝将在三年内补偿他们一万台冰箱。 粤海公司同意了，后来的事就顺利起来了。 第一批冰箱生产出来后，立马就被一抢而空！ 然后是第二批、第三批…… 当时万宝生产的冰箱，质量可靠，外观漂亮，跟国际水平接近，立马抢占了不少的市场。 赚钱了，就扩大生产规模，然后赚更多的钱，再扩大生产规模。 这个过程比赵山河生产正气凉茶还要顺利得多，因为万宝的冰箱，根本不用愁卖不出去，当时的市场上还有很大的缺口。 资金就这样迅速滚起了雪球，极速飙增。 到了88年，也就是去年，万宝的冰箱产量已经突破100万台！而且从电冰箱到空调，再到冷柜、热水器，万宝都有涉及，已经成了全国最大的电器集团。 总资产突破30亿，员工超过3万人，年利润也过亿！ 万宝在国内百强企业中，排名41！ 这可是包括了大庆、一汽、鞍钢等等特大国企的排名！ 在赵山河被评为南城十佳厂长时，邓俊生已经被评委全国首届优秀企业家了！ 此时的万宝，规模比海尔、容声、美的，加起来都还要大！ 89年的春晚，万宝还打了广告，是特约赞助品牌。 年底的时候，江汉市有家国营冰箱厂，想要通过联营的模式加入万宝品牌，万宝派了两个普通工作人员去考察，结果江汉的一把手、二把手亲自前去接车，全程都有领导陪同。 从这两点，就能看出万宝集团的影响力。 然而，恢宏大气的场面之下，祸根也早就埋下了。 万宝是集体企业，产权属于粤省二轻系统，厂里的领导班子，自然也受制于二轻系统。 这样大一个企业，最高领导仍然是副处级的干部，这无疑是有问题的！ 外行领导内行就不说了，地方系统的领导，眼光和格局很多时候也是不及格的，直白的说，不够格来掌控这种全国性的企业。 邓韶生在经商方面是有能力的，应该也有自己的目标，万宝集团在他的经营下，朝着巨头稳步发展。 可去年他还做了一件让赵山河十分不理解的事情。 邓韶生在没有打点好人际关系的情况下，越过粤省的二轻系统，向更高的国家行政部门寻求支持，想要通过股份改革，让万宝脱离粤省二轻系统的掣肘。 在粤省二轻系统看来，邓韶生这是翅膀长硬了，想要飞走！ 这事在体制内可是大忌！ 尤其是他跟集团里的支部书记一直都不对付。 粤省的二轻系统立马指派了更“强硬”的领导班子过来，然后就和邓韶生产生了更多的矛盾。 不仅如此，二轻系统还把下辖的24家亏损中小工厂，全都塞进了万宝集团！ 然而万宝不愧是国内的家电巨无霸，哪怕负重前行，也仍然没有倒下，只是难免受到拖累，发展的脚步慢了下来。 第651章 万宝的败局 邓韶生的谋划，其实也成功了，国家体改委同意了他的申请，万宝真的成了全国企业股份制改革的四大试点集团之一！ 如果给邓韶生一点时间，让他腾出手来整合这24家亏损工厂的资源，说不定还能焕发出更强的生机！ 但造化弄人！ 88年，物价闯关，民众爆发抢购热潮，电冰箱自然也在老百姓的目标之内。 粤省的老百姓，本来就富得更早，那会儿有钱人已经很多了，哪怕是普通人，攒一年的钱，买台冰箱也绰绰有余。 当时的万宝冰箱在柜台上是根本“站不住”，可能还在商家的仓库里，就已经被定走了。 在企业等冰箱的车队，从万宝的生产车间一直堵到了厂门的马路上，排成长龙。 冰箱从生产线上下来，甚至有些连钢板都还没有冷却，产品就已经拉到了商场里面。 支部书记听从二轻系统的指令，让万宝的冰箱工厂三班倒，开足马力生产，以满足老百姓的需求，挣更多的钱。 然而抢购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老百姓兜里的钱也是有限的。 物价闯关只持续到10月，各种物资上涨的势头就彻底控制不住，比如猪肉，价格翻了一倍多，严重影响了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社会动荡不安。 物价闯关，不得不宣告失败！ 这时上边出台收紧政策，开始严厉的宏观调控。 市场比当时的天气降温还要快，昨天还艳阳高照，明天就开始下起了暴风雪。 可冰箱这种大件电器，生产周期是比较长的，从订单下达到冰箱出现在商场，哪怕再快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而此时，万宝的工厂里却是昼夜不停，灯火通明，工人忙得不亦乐乎。 几乎是一夜之间，温度就低得超过了某个临界点，就像水直接变成冰一样，冰箱突然就卖不动了！ 万宝冰箱从“站不住”，变成了“非常挤”。 商场里摆满了万宝的产品！ 老百姓这时本来就被抢购热潮掏空了钱包，有能力买的顾客，已经所剩无几。 看到商场里满满当当的万宝冰箱，原本准备购买的顾客这时也开始观望了起来。 仅仅一个腊月，万宝的仓库就被库存给塞满了。 更恐怖的是，生产线还是没有停下来！ 因为加急生产冰箱是二轻局里的指令，支部书记严格按照上面的指令行事，哪怕市场出现剧变，也充耳不闻，两眼一蒙好像看不见！ 这种举动无疑是自杀行为，小孩都能明白，简直蠢到家了。 但外行领导内行，行政干预商业，有时候就是会出现这种状况。 邓韶生不断找支部书记，要求停止生产，但强硬的书记根本不跟他商量。 后来邓韶生又闹到二轻局去，结果反而被批：“影响领导决策”，二轻局还要求万宝继续生产，“以备万一”！ 备个屁的万一！ 厂里的冰箱，仓库都快放不下了！ “到了年后，我听说万宝仓库里已经积压了超过8亿的冰箱库存，资金链岌岌可危。粤省二轻局估计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发现情况不妙，又开始玩体制内那一套，推卸责任，指责邓经理销售不力。” “邓经理忙得焦头乱额，还要跟那些哈卵扯皮，真是难啊！我之前去粤省就听说了，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帮一把。” 赵山河说道这，就停了下来。 赵浩和苏鹏也十分唏嘘， “这个邓经理，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啊！” 对于这一点，赵山河不否认，但邓韶生的能力其实算不上有多强。因为故事的后续他也知道。 到了春夏之交，冰箱还是卖不出去。 这时候万宝的资金链已经彻底乱套了，供应商排着队来找他们要货款。 书记跟邓韶生推诿责任，不得已下，又使出了一个昏招，万宝改变原来统一经营的方式，改为集团内部的冰箱厂，分级销售，其实就是各个厂子，负责消化自己生产的冰箱。 顿时，销售体系大乱，批发价、零售价，也跟着互相踩踏。 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价格战，根本不可能有赢家！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经销商们发现了万宝的混乱，趁机大量吃货，却不着急付货款。 万宝那堆积如山的冰箱虽然解决掉了，但却没多少回款，全都转变成了呆坏账！ 到了9月，因为社会舆论再次掀起了风浪，对私有制和私营企业出现了一些攻击性的声音，甚至有一些个体户被抓了起来，顿时企业老板人人自危！ 心灰意冷的邓韶生，这时也选择了不辞而别，远走加麻大。 大批量的个体工商户，也在这一时期申请停业或者自行歇业。 还有一些人，主动把工厂交给集体，意图戴上“集体所有制”的红帽子，来抵御这场风波。 比如后世十分有名的吉利集团老板，李书福，就把自己的电冰箱厂捐给了当地乡政府，然后带着自己挣来的钱，去深城上大学了。 而粤省，则是出现了企业家“出逃”的小高潮，大大小小的厂长经理，加起来超过220个！ 邓韶生，就是其之一。 其中确实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心里有鬼，身上也藏着问题那种，根本经不起查，还顺势卷走了不少公款。 但也有不少跟邓韶生一样，是被大环境吓到了，没有经受住考验，做出了不太理智的选择。 没了邓韶生的经营，本就身陷囹圄的万宝，每况愈下。 但这么大个企业，三万多的员工，不能轻易倒下。 靠着银行和地方输血，一笔接一笔的资金投入这个无底深窟中，勉强维持着万宝的运转。 如果邓韶生意志力能坚定一点，留在万宝，在接下来90年代的新一波发展热潮中，多半是能带着万宝翻身的。 当时的万宝，看似已经非常困难，但说白了也就那一波冰箱积压而已，完全没到资不抵债的程度，只要有新鲜血液输入，缓过来之后，用不了两年就能把亏空填上。 然而邓韶生离开了，万宝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 第652章 见面 按照粤省二轻局和集团支部书记的作风，继任的总经理，肯定也会陷入无尽的人事斗争之中。 事情也是向着那个方向发展的，没了强有力的经营者，加上还有人拖后腿，万宝真就成了一个大窟窿，不断吞噬着银行的贷款。 不仅之前的问题没有解决，呆坏账越来越多。 事实证明，粤省二轻局就根本没有大局观，也不配管理这么大的集团企业，指派的第三任负责人，竟然完全不懂生产经营。 把万宝集团下的二十多个企业分别承包了出去！ 万宝集团总部，最后变成了一个行政机关，只是对下属企业每年按营业额的1％收取管理费，以维持集团总部的正常运转。 这些下属企业各自为政，内斗无法避免。 当时万宝集团内部，生产空调的有三个厂，当时万宝空调厂生产的万宝空调在渝市有一定市场，另外两个厂生产的“万宝空调”也想进入这个地区，万宝空调厂就在当地媒体做了一个广告，称万宝空调仅他们一家，其它两家厂子生产的“万宝空调”都不是正宗的。 另外两家“万宝空调”同样也针锋相对，各说各话，都声称自己拥有合法的商标使用权，这被人戏称为“万宝渝市内战”。 由此可见，这样化整为零，没有了统一调配之后，万宝旗下各个厂商产生了严重的内耗，浪费了无数的资源。 哪怕有这一系列的迷之操作，但是凭着之前打下的坚实底子，万宝也没有彻底倒下。 但也逐渐沦落为一个籍籍无名二流品牌，代加工厂…… 赵山河心中唏嘘。 赵浩问道：“河哥，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招揽这位邓经理吧？” 有张继斌的先例在前边，也也由不得赵浩会产生这样大胆的想法。 赵山河当然不会招揽邓韶生。 他摇摇头说道：“我想招揽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邓经理在企业经营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本事。” 他话说得很客气，其实心中对邓韶生是有点意见的。 你都把企业做得那么大了，竟然处理不好和上级的关系，实在是有点不明智，哪怕处理不好关系就算了，也没能判断出二轻局的愚蠢程度，这也是有责任的！ 当然他并不是把责任归罪在邓韶生身上，更多的是怒其不争，一个优秀的人，人们对他的要求往往也更高。 万宝衰落这口黑锅，肯定死死扣在粤省二轻局头上。 至于之后的“出逃”，赵山河就只能哀叹了，当时出逃并不只是邓韶生一个人，还有两百多个厂长和经理。 只能说邓韶生虽然有一定的眼光，但不够坚定，管理和经营能力都不错，但在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上，还有待提升。 说白了，邓韶生和万宝，其实是风口浪尖上催生出来的，当时国内有家电方面的需求，邓韶生正好抓住了机会，又有不错的经营能力，才产生了万宝。 但哪怕没有邓韶生，也没有万宝，当时的市场需求那么旺盛，也极有可能会出现催生出一个“千宝”或者是“亿宝”。 而眼下国内的经商环境其实有些混乱的，想要在这个年头把生意做大，只有商业头脑其实是不够的。 万宝如此，健力宝也是如此。 赵山河为什么要在产权方面小心翼翼，之前商场和饮料厂都竭力避免这方面的隐患，就是有他们的前车为鉴！ 苏鹏又问道：“姐夫，你这是要拿钱出来帮助万宝度过难关吗？” 赵山河又摇了摇头，“万宝的摊子这么大，我手里那点钱就算全投进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何况他们眼下最需要的，其实不是资金。” “那姐夫你要怎么帮邓经理？” 赵山河吐出一口烟，目光变得深邃。 “对万宝这样的大型集团来说，一条好的建议，比资金更加重要。” 四个小时之后，天色将黑未黑。 赵山河来到了机场外边，接到了邓韶生。 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已经出现了些许灰白，身边跟着一个秘书，男的，看模样也有四十来岁了。 这两人和年轻气盛的赵山河、苏鹏站在一起，立马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你就是……赵老板？”邓韶生有点不敢相信，赵山河竟然这么年轻。 赵山河也习惯了，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邓经理，还没吃饭吧？先上车，带你去尝尝南城本地的美食！” 包厢已经定好，还是在茂春楼。 邓韶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却完全没什么胃口。 赵山河吃了几口，也放下了筷子。 没有太多铺垫，赵山河直接问到：“现在万宝积压了多少冰箱？” “五个厂子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多万台。而且现在不仅是冰箱，空调、热水器全都出现了积压，卖不太动，积压的这些产品，价值至少达到了5亿……” 听到这个数字，苏鹏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山河也有些心惊。 邓韶生见到他们的反应，也忍不住苦笑着说道：“现在这些东西卖不出去，万宝的资金链，已经彻底被卡住了，要是等到9月份没有好转，还会有其他问题。” 冰箱是一种受季节影响比较大的产品。 每年的4-8月，也就是夏天，天气最热的时候，冰箱的销售进入旺季，9月之后，气温降下来，自然也就进入了淡季。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说道：“万宝最严重的，并不是冰箱问题。以万宝的实力，想要从银行贷款维持经营并不是什么难事。” 邓韶生脸色发苦，他也知道赵山河在说什么。 二轻局和他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 可二轻局那边，年前执意生产冰箱，造成库存过剩，现在又想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指责他销售不力。 赵山河又问道：“万宝已经成了四大股份制改革试点单位，进度怎么样了？” 邓韶生皱了皱眉：“眼下集团内部都在发愁怎么把这批冰箱卖出去，哪有功夫管其他事情。” 第653章 我有上中下三策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如果你想脱离二轻局的管制，那这次危机反而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邓韶生眉头的皱纹拧成了麻花，他思索着赵山河的话，但是没什么头绪。 在经营管理方面，他确实有点本事，但集团公司的体制，他就不太精通了。 “赵老板，具体应该怎么做？” 赵山河看了看他身边的秘书，没有说话。 邓韶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是小林，我秘书，可以信任！” 赵山河手指在饭桌上磕了磕，说道：“我这有上中下三策，我先说说下策吧。” “现在万宝资金困难，那就停发工资，邓经理应该能控制下边的一些厂子的负责人吧？到时候让工人到去闹一闹，注意，别让人去二轻局，也别去轻工厅，最好是去省里的其他机关，比如。另外，再联系媒体记者，把万宝的处境报道出去，邓经理你也可以给省里、体改委写公开信，把事情说清楚。总之，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尽皆知。” 邓韶生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仍然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工人到单位堵门闹事，他这个总经理和下边的厂长肯定是要吃挂落的，但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书记那边，因为支部书记该管这些东西。 现在粤省那边街上全是找不到工作的游荡民工，省里正在发愁这件事呢。 万宝可是有三万多的工人，加上依附于万宝的上下游企业，那工人数量可就更多了，省里肯定也会注意到这事，肯定不会让万宝出大乱子。 至于事情一闹起来，那万宝的内部矛盾也算是公开化了，他和二轻局就再也没有缓和的可能性，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不用担心这一点。 而且事情闹大之后，省里肯定也会想办法帮忙解决这批冰箱。 后续如果操作得当，哪怕没办法赶走现在的支部书记，他应该能拿回一部分权力，甚至可以让支部书记以后不能再插手集团公司的经营。 但这事也有风险，工人怎么闹，闹多大，都要小心谨慎一点，如果闹得太过，可能会让下边的人离心离德。 不过这个方案，在邓韶生看来，可行性已经很不错了，对于赵山河的重视程度，他心里又往上提了一级。 至少他之前就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工人闹事，那是要竭力避免的！ 正当邓韶生十分认真地思索时，林秘书轻轻拉了拉他，凑到邓韶生耳边轻声提醒道：“经理这是下策，风险不小，二轻局在省里也有关系，咱们不一定能斗得过，赶紧问问中策和上策呀！” 邓韶生反应过来，连忙问道：“赵老板，上策呢？” “上策不急，我再说说中策吧。” 赵山河微微摇头，又点了一支烟。 “邓经理可能不知道，前一阵才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正气饮业，正气凉茶邓经理应该见过吧？” 邓韶生当然不知道，也不太明白赵山河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他点点头：“正气凉茶最近在粤省那边很火，我们厂里的小卖部也卖得很不错。没想到是抚远省生产的。”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家公司也是我创办的！” 邓韶生有些惊讶，问道：“赵老板还涉足了饮料行业？公司规模不小吧。” 赵山河点头：“还行，前一阵和达能集团达成了合作，拿到了1.2亿的投资。” 1.2亿的投资，哪怕对于万宝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邓韶生夸奖道：“赵老板这么年轻，不仅开了华龙商场，还拉到了这么大的投资。” 赵山河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投资其实我是不想要的，因为达能的野心不小，想要把我手里的品牌抢走。但有外资参与的合资公司比个体成立的公司，有不少优势。” 邓韶生立马就听懂了赵山河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万宝也引入外资合作？” 赵山河点点头，给邓韶生讲了讲饮料厂拿到达能投资的事。 “这是一条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计策，最关键的是，引入外资，能推进万宝集团的股份制改革，削弱二轻局对万宝的控制。不过这条办法的风险在于外资本身，他们可不会心甘情愿地当一把刀，未来可能会留下隐患。” 邓韶生又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他们和松下已经有合作，不过只是一个单个项目，压缩机厂。 如果要扩大合作规模，松下那边肯定也会同意，而且还十分积极。 他们的目的肯定也不单纯，就是想把万宝变成松下的一个子品牌，甚至是直接雪藏，废掉。 “赵老板，你这家合资公司，股份是怎么分配的？” 赵山河知道邓韶生抓住了关键，答道：“我和达能各占40%，还兼并了南城制冰厂和罐头厂，这两个厂子占20%。不过万宝体量这么大，跟我这个小厂没什么可比性。” 邓韶生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上策呢？” 赵山河犹豫了一下，说道：“上策执行起来比较困难，对邓经理来说，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万宝来说应该是最有利的。” 邓韶生坐直了身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对万宝有好处，不用在意我个人的得失。” 赵山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初期还是可以用下策的办法，不过关键还是在股份制改革上面，万宝眼下不是需要流动资金吗，可以向员工筹款，顺势拿出一部分股份来卖，强行推动改制，企业正式改为股份有限公司后，就要脱离原来的行政隶属系统，成为独立的企业法人……” 虽然能让万宝脱离二轻局的掣肘，但邓韶生也意识到这个方法的问题所在，脸色变得十分艰难。 “这么做，上边会允许吗？最近的风气，赵老板你也应该知道……” 赵山河当然知道，2月中旬，过完年后，随着民工潮的出现，引起了广泛而又激烈的讨论。 第654章 解决积压库存 因为去年的物价闯关的失败，对全国民众的改革热情是一次重大的伤害。 在猛烈的通货膨胀中，利益受到损害的老百姓产生了改革其实并不公平的印象。 对价格双轨制中哄抬物价、大发横财的倒爷十分痛恨，那些利用改革发了财的个体户，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现在已经有不少批评的声音出现了，尤其是针对私营企业。 赵山河坦然地看着邓韶生说道：“只要心中无愧，走到哪都不怕！邓经理可能不知道，我的华龙商场，将去年40%纯利润拿出来，分给了所有员工……” 邓韶生闻言大受震动，但这事影响太大，万宝集团的体量也不是华龙商场能比的，一时半会肯定没办法做出决断。 赵山河也只是提供建议而已，说完便自顾自吃起了东西。 邓韶生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一旁的林秘书，倒是趁机向赵山河说道：“赵老板，这几个办法都是解决长远问题的，眼下这二十多万台冰箱，你能帮着解决一点吗？” 赵山河伸出手指头点了点：“这个问题实在其实非常好办，正气饮业就可以吃下十万台冰箱！” 十万台，这已经是积压库存的一半了！ 邓韶生听到这话都愣住了，停止思考，抬头瞪着赵山河，“赵老板，你没开玩笑吧？” 苏鹏也长大了嘴巴，看着赵山河。“姐夫，十万台冰箱，价值至少上亿了！” 赵山河却是神色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种事我怎么会开玩笑，也就十万台冰箱而已，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苏鹏连忙问道：“可是就算拿得出那么多钱，我们买下这么多冰箱，得卖到什么时候？”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谁说我要卖了，再说这么多冰箱，想卖出去，南城也没那么多人买啊，去年南城的冰箱销量才四万台呢！” 林秘书十分好奇：“赵老板，这么多冰箱，你这要是不卖，打算怎么消化呢？总不能拿去卖废铁吧！” 赵山河笑了笑：“不卖，但是可以出租啊！” 出租？ 邓韶生和林秘书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夫，你就别卖关子了，跟我好好说说呗。” 赵山河慢悠悠地盛了一碗汤，一边喝，一边解释起来。 “现在冰箱、彩电、洗衣机这些大家电不好卖，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去年的抢购，把大家的钱包已经掏空了！” “有购买意向，并且有钱能买得起的顾客，去年大部分都已经买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没人愿意买，只不过冰箱的优先级没有电视高，大家之前把钱花在电视上了而已。” “就拿南城来说，去年电视机卖出去20万台，冰箱只有4万台出头，差不多只有电视销量的五分之一。这说明冰箱的市场潜力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会刚过完年，卖肯定是不好卖了，但可以出租！” “可是，什么人愿意花钱租冰箱呢？这玩意又不是房子，不算必需品吧？”林秘书不解。 赵山河摇摇头说道：“到了夏天，天气一热，大家都愿意喝冰镇的饮料，便利店、小卖部肯定有需求，我一次买十万台，到时候就可以租给零售终端，帮助我们的饮料做推广。” 其实赵山河已经计划好了，这些零售终端，正气饮业可以用补贴的名义把冰箱卖给他们，不过钱款以租金的方式，分月收取。 其实冰箱的价格，并不算贵，以万宝的冰箱为例，最便宜的冰箱，出厂价840块，这里面还有接近200的利润，实际价值只有600多， 冰箱到了赵山河手里，租给零售商，每台只收200块的押金，然后每个月租金50，租满一年，冰箱就归零售商了，押金还可以退！ 中间还可以附加上销售目标的奖励，比如零售商如果当月的正气凉茶以及冰红茶销量超过某个目标后，可以减免当月的租金。 这样一来，有了冰箱的零售点，到了夏天饮料的销量肯定更好，而且有了激励，零售商肯定也更愿意卖正气凉茶和冰红茶！ 这样出租冰箱，赵山河敢肯定，那些零售商会非常欢迎。 至于十万台的数量，其实只是看着多而已。 光南城就有上千个零售点，租出去几百台，一点压力都没有。 正气凉茶的销售渠道已经遍布抚远、粤省，光这两个地区，就有两百多个城市，接近1.3亿人口。 除了抚远和粤省这两个分销渠道成熟的地方，赵山河还打算利用这些冰箱，在临近的赣、鄂、蜀、渝地区推广冰红茶，还有长江中下游的浙皖地区…… 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有上千个城市，其中不乏南城这样的省会大城市。 十万台冰箱，到时候还不一定够呢！ 至于资金，也并不是什么难题，保证金就能收回来一部分。后续每个月租金，加上饮料的利润，估计半年就能结清。 听赵山河介绍了他的推广计划，邓韶生大为震撼，也算是开了眼界。 他确实想不到，生意还能这么做。 就在他大受震撼的时候，赵山河又接着说到：“其实剩下那十多万的冰箱库存，你们也可以租出去。” “可我们又不卖饮料，到哪去找那么多客户呢？”林秘书不解。 “对普通家庭来说，冰箱确实不是必需品，但春天一过，夏天就要到了，那些开餐饮店、小吃摊的，食材总不能每天都刚好能用完吧？天气一热，剩菜就容易坏，对这些人来说都是冰箱那可就真的是必需品！” “这些人应该早就买了吧？”苏鹏质疑道。 赵山河笑了笑：“从销量数据来看，有冰箱的还是少数，你知道南城去年新增了多少干餐饮的个体户吗？光城区就有上千家！今年工作不好找，干这行的可能会更多！粤省那边，年后涌入了上百万的民工，这些人也需要吃饭吧？新增的餐饮店肯定不会少的。” 听他这么一说，邓韶生立马就察觉到这事大有可为！ 第655章 画画的天赋 只用了一顿饭的时间！ 二十多万的冰箱库存，转眼间就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心头一松，邓韶生顿时觉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轻松，手脚都有些飘了。 对于赵山河，他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 这些办法看似只需要动动脑子，但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 这就是天赋啊！ 邓韶生站起身，朝着赵山河敬了一杯酒。 “赵老板，就凭你帮忙解决了冰箱这个大麻烦，万宝就无以为报！” “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这十万台冰箱，我们万宝一分不挣，只收成本价，运费也给你包了！” 赵山河喝了一杯，语重心长地向邓韶生说道：“这点库存实际上对万宝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麻烦，产权问题才是关键，邓经理，万宝是国内的电器龙头，是国产品牌的顶梁柱，我希望属于我们自己的民族品牌，能够在时代浪潮中大放光彩，别让老百姓的血汗钱都被那些外国货赚走了！” “另外，我们身为企业家，有的时候会面对一些误解，遭受一些诽谤，这很正常，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咱们都是政策的获利者，可以说没有这个大环境，华龙、正气、万宝都不可能发展起来，除了挣钱，我们身上还肩负着一些责任，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牵连着民族复兴的脉络。” “最后，送邓经理一句话，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光明，要看到成绩，要提高我们的勇气。” 看着年龄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赵山河，言辞如此恳切，双目中还带着无比坚定的眼神，哪怕历经世事，见过无数黑暗和丑陋的邓韶生，内心也冒出了一股热流。 他知道赵山河的意思，也知道赵山河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默默再斟了两杯酒，两人相视无言，直接干杯！ 一顿饭吃完，邓韶生被赵山河安排进了宾馆。 夜里，邓韶生在窗边站了许久，抽着烟，吹着风。 3月中旬，南城的夜风仍然有些冰冷，但那是春风，哪怕是黑夜，也带着一丝生机…… 第二天早上，如果按照以前的性子，邓韶生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回粤省。 但经过一夜思索，他反而不着急了。 到前台给集团里几个厂长打了电话，邓韶生又带着林秘书，来到了华龙商场。 没见到赵山河，但看到了苏鹏。 苏鹏连忙靠过来接待，“邓经理，是没买到飞机票吗？” 邓韶生笑着摇摇头：“我改主意了，今天不着急走，想来参观一下赵老板搞的生意，取取经。” 苏鹏点点头，叫来了赵浩，介绍道：“这是赵浩赵主管，负责华龙商场的日常管理，店里的事邓经理你问他就行。” 其实市里时不时就有其他厂长或者经理来华龙商场参观学习，他们对此也并不陌生。 邓韶生没看到赵山河，有点意外，向苏鹏问道: “你们赵老板呢？” 苏鹏眨了眨眼睛，“姐夫他最近在忙着开发新产品，一般不在商场，邓经理，我和赵主管带你转转吧，二位吃早饭了没？” 其实赵山河这会儿估计还在睡懒觉，他不好意思说。 赵山河确实又睡懒觉的习惯，不过是因为他保持着前世的生活习惯，晚上睡得比较晚，经常一个人想事情，将一些重要的想法和回忆记录下来。 上午九点过，赵山河才慢悠悠地起床穿好衣服。 今天周六，颜颜放假不用上学，在客厅里拿水彩笔画画。 见赵山河从卧室出来，小丫头提醒道：“爸爸，锅里有粥，妈妈给你留的。妈妈和小姨去买菜了。” 打开蒸锅，粥用碗盛着，放在热水里烫着，还冒着热气。 赵山河也不挑食，端出来配上咸菜，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颜颜，这是画的什么呀？” “老师让我们画的，过年时跟爸爸妈妈一起玩的场景。这是我们一起堆雪人！”小丫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爸爸你看，这是我们堆的雪人，这个是你，旁边是妈妈，她端着姜汤……” 说起这事，小丫头脸上带着笑。 赵山河也忍不住跟着笑，很高兴这事在颜颜脑海里留下了开心的记忆。 瞄了一眼那画，虽然带着几分稚嫩，但人物和场景都活灵活现的，明显比同龄小孩画得要好。 那雪人本身没有颜色，小丫头没有线条描绘轮廓，而是用留白的方式把雪人画了出来。 他察觉到女儿可能在这方面有些天赋，想了想问道：“颜颜，你喜欢画画吗？” 小丫头点头：“喜欢！” “那以后每个周末都抽点时间出来，学画画怎么样？” “好呀！” 小丫头巴不得呢，现在她周末在家的时候也会被安排写字，做算术题。 赵山河对画画这方面没什么了解，不过既然女儿要学，那自然要学最好的，他打算今天去抚大找个老教授咨询一下。 赵山河又问道：“今天爸爸要去大学，你要不要一起呀？” “好呀！” 颜颜当然愿意，她挺喜欢出门的，何况还是和爸爸一起。 等了一会，小姨和老婆买了菜，被司机送了回来。 赵山河向苏婉说道：“今天要去抚大那边看看新配方，我打算把颜颜带上，她好像在画画上挺有天赋的，去找个教授咨询一下，画画应该怎么学。” 苏婉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说道：“要学画画去青少年宫报个兴趣班不就行了，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吧？” 赵山河摇摇头：“那种兴趣班根本学不到真正的东西，如果颜颜有兴趣往这个方向发展，那咱们自然要提供最好的条件。” 苏婉皱着眉：“你真想把颜颜培养成画家？” 赵山河摇摇头：“她自己的路，以后让她自己选，不过现在表现出了这方面的兴趣，可以培养一下。” 苏婉撇了撇嘴：“这丫头要不了几天就没耐心了，到时候白费功夫。” 赵山河笑了笑：“白费就白费了呗，那是咱们女儿，能让她高兴一阵也是值得的。” “你就惯着她吧！” 第656章 三个配方 就在赵山河带着老婆和女儿出门时，邓韶生已经在商场内逛了一圈，苏鹏本想通知一下赵山河的，但被邓韶生拦了下来，说自己和秘书就随便逛逛，不用再麻烦赵山河了。 年后的生意比过年期间自然要冷淡不少，华龙商场也不能例外。 不过今天是周末，早上还是有不少大爷大妈来抢购新鲜的商品。 邓韶生见到热闹的场景，忍不住感叹：“你们商场生意一直这么好？” 赵浩摇摇头：“最近这两天算是淡季，年前那一阵，每天都要排队！最多的时候每天要接待好几万人。” 邓韶生和林秘书感觉有点夸张，但赵浩拿出了当初报道华龙商场盛况的报纸，引得两人连连惊叹。 走到出口附近，看到了墙上的一连串公告，最显眼的还是那前一阵有关“过期饼干”的公告。 为了尽可能让所有顾客都能退货，这张公告一直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邓韶生自然也注意到了，事件过程公告上描述得很清楚，哪怕是不知道经过的，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秘书有些不解，向赵浩问道：“这过期饼干主要责任不在商场身上吧，你们也给顾客退一赔十？” 赵浩笑着解释道：“河哥给我们商场定下的宗旨之一，就是为老百姓提供贴心的服务。一旦顾客遇上这种事，如果我们踢皮球，身为弱势群体的他们，很有可能无法挽回损失。由我们商场先行赔付，至少能保障他们的权益。之后商场也会向售假的工厂追责。”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提升华龙商场的口碑。 赵浩没有明说，但这一点十分明显。 邓韶生和林秘书又长了见识。 收银台边上，邓韶生又遇到一个老奶奶来买肥皂，服务员贴心地给她切了半块，忍不住感叹道：“你们商场是真的在用心对待顾客啊！回头客应该不少吧？” 赵浩点点头：“至少有八成以上的顾客会变成回头客。” 几人路过收银台时，一个收银员冲着赵浩问道：“赵主管，这个学期的学费，是不是已经开始报销了？” 赵浩点头：“对，拿上发票去找财务就行。” 边上，林秘书听到收银员和赵浩的对话，十分疑惑，问道“这个报销的，是什么学费？” “这是我们华龙的福利，员工的子女上学，从小学到高中，学费都由商场直接报销。” 赵浩又介绍起了赵山河定下的福利待遇。 “除了这一项，我们华龙还有不少的福利，逢年过节的礼品就不用说了，还红包，所有员工，保证每周至少两天休假，加班费、节假日三倍工资等等……” “我们商场的工资水平也很高，哪怕放到海城，都在平均之上，每个月最底都有接近两百块，而且今年还要涨。河哥说了，今年的员工基础工资至少要达到400一个月。” “另外，年底还会拿出40的纯利润进行分红，普通员工30%，管理层10%。去年的分红发了320多万，一百多个员员工，平均每个人都有四万……” 听着赵浩一路介绍过来，邓韶生和林秘书眼里只剩下了惊叹。 赵山河对员工实在是太好了！ 别说本地了，哪怕是设立在粤省的一些外资企业，待遇都没这么好！ 这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 邓韶生很想找赵山河问问，这样高的福利待遇，他自己最后能剩下多少。 一想到昨晚的对话，邓韶生似乎也明白过来了，心中感慨，钱对赵山河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他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 又想到自己创办的万宝集团，明明规模已经是华龙商场十倍以上，应该能做得更好才对！ 他心中又冒出了一股动力。 “快到饭点了，邓经理，林秘书留下来吃点东西吧，我们商场还有员工食堂，下午姐夫他应该会来商场。”苏鹏说道。 “不必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不麻烦你们，也不用再麻烦赵老板。” 苏鹏知道万宝现在面临着不小的麻烦，也没有强留，让司机把他们送去了机场…… 赵山河没空去商场。 上午，赵山河带着女儿去了抚大，苏婉也跟着。 食品与工程专业，实验室内，王教授见到赵山河很高兴。 因为正气凉茶的广告已经开播了，效果很不错，有人打听到是他带着学生做出来的，不少人找上门来求合作。 “赵老板，这是我们筛选出来的三个配方，第一款比较符合赵老板的要求，另外两款我们找学生做实验的时候，反响也不错。” 王教授端出来三个烧杯。 赵山河拿起一杯先看了看颜色，好像比印象中淡了点。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他端起来尝了尝，王教授也知道他的要求，那饮料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过之后，口味确实不错。 相比凉茶，茶味更淡，红茶独特的香气，加上冰镇之后，口感十分清爽。 赵山河立马回忆起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当年冰红茶比较火那一阵，是03年之后，那时候他喝了不少。再后来，冰红茶定位变成了屌丝饮料，他不是很在乎，但人到中年，也不是那么爱喝瓶装饮料了。 到重生之前，他已经有十多年没喝过冰红茶了。 赵山河看向王教授，直接点点头：“就这个，也不需要调整了！” 王教授很开心，但还是指了指另外两个杯子。 “赵老板你再尝尝这两款，其中有款很符合年轻人的口味，有不少配合我们做实验的同学，都非常推荐。” 赵山河也没推辞，分别端起来又尝了尝。 一入口，赵山河就有些惊喜。 酸甜口的柠檬茶，和前世另一款饮料十分相近。 另外还有一个是芒果口味的冰红茶。 偏甜，茶香中还带着芒果的清甜。 都十分不错！ “三个配方都要了！”赵山河立马说道。 王教授很欣慰，比上一次还要开心。 上次合作，毕竟是在赵山河给的配方上进行改良，这次的配方却是根据赵山河的要求，完完全全由他带着学生自己研发出来的。 第657章 和大学合作 “王教授，之前说的建合作实验室的事，学校那边讨论出方案来了吗？” 确定了配方之后。赵山河又问道。 上次合作之后，赵山河就向抚大发出了邀约，由他出资，与食品工程学院共建一个实验室，以后正气饮业的配方研发，都可以由实验室负责开发。 除了他们公司的人物，实验室也能接其他食品配方研发。 组建一个专门的实验室很有必要，一方面能加强管理，避免配方外泄，另外也能给王教授的团队带来更多资源。 光是给报酬，对大学教授来说，可能并不是那么重要，而且钱也不可能全落入王教授的口袋。 要是能建立一个实验室，提供长期的合作机会，反而对王教授来说更加合适。 王教授答道：“学校方面还是有顾虑，我们学校的食品学院，定位比较尴尬，因为省农大那边的食品工程专业，师资力量更强。” 抚远大学的排名比省农大要高，但是一部分和农业相关的专业，还是农大那边更擅长，抚大这边应该是担心实验室建起来之后闲置，浪费资源。 赵山河也想起来，袁老这会是省农大的名誉校长，博士生导师，光凭借袁老一个人，农大在这方面就有无法替代的独特优势。 民以食为天，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很简单一点，二三十年后的网络上，你可以抱怨单位，抱怨体制，哪怕骂几句，甚至也有人会附和你。 但你要是敢抱怨袁老，立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没有谁会帮你说话，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大家还会怀疑你是罕见。 没办法，袁老的声望实在太高了。 赵山河摇摇头，看向王教授，说道：“民以食为天，眼下社会高速发展，以后食品、饮料的种类和样式肯定越来越丰富。各种食品加工厂会层出不穷的。农大在相关方面有专长，但抚大也有自己的优势，综合性更强。这个实验室肯定能发挥不小的作用，至少正气饮业会继续和抚大合作。” 说着赵山河略加思索，“正气凉茶在合作项目之外，每年可以向实验室资助至少100万的经费，用于培养人才，购入设备等等。以后咱们学院毕业的学生，也可以优先到正气饮业工作。” 听到这个，王教授十分激动，拉着赵山河的手，连连道谢。 “太好了，我代表抚大，代表食品工程学院感谢赵老板！有了这笔资金，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赵山河摆摆手：“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正气饮业也是靠着产品发展起来的，王教授尽心尽力帮我们改进配方，也有功劳。而且这其实是双赢，以后企业发展，离不开高素质人才。” “赵老板，麻烦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院长过来，有了你的支持，实验室肯定能建起来！” 赵山河没意见，在实验室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见到了学院的领导，甚至校长也被惊动了，一起赶来，要确定赵山河不是随口一说。 100万放在后世的大学，根本不算什么，随便一个211、985，科研经费那都是以亿为计数单位的。 但眼下是1989年，今年清北的科研资金，加起来才一亿出头！ 而且抚大这种省属院校，国家现在都没余钱拨款，科研经费全靠省里和自己想办法！ 隔壁的中南大学好一点，是教育部直属的高校，但今年的科研经费也只有800来万！ 所以这一百万对抚远大学有多重要，不言自明。 校长姓翁，四十多岁，得知赵山河是真的愿意给钱，也十分激动，拉着赵山河的手好一顿感谢。 到了中午，还硬拉着赵山河去学校食堂吃了一顿饭。 盛情难却，赵山河也没过分推辞，苏婉和颜颜本来在大学里闲逛，也被叫了过来，一起吃饭，然后留影拍照。 赵山河知道，这是校方怕他反悔，毕竟他是个体户，真要扭头走了之后不认账，学校最多口头批判一下，拿他没什么办法。 赵山河当然不会反悔，吃饭时就通知了苏鹏，去公司拿上公章，起草了一份合作协议。 翁校长看到协议之后，乐得不行，也知道赵山河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真的要想要促成这件事。 当即就找来其他校领导，开个短会，签下了合作协议。 吃饭时，赵山河还表示，现在大学生包分配的制度，已经有些落后了，估计很快就会进行改革了，未来大学生就业肯定会面相社会。 他承诺以后华龙商场、正气饮业，都会在毕业季来学校设立招聘点，进行校招，帮助解决就业问题， 翁校长通过一番接触，明白赵山河不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对赵山河的提议更是欣喜，狠狠赞扬了一番。 从学校离开时，赵山河是被礼送出来的。 合作协议已经签订了，钱当然不可能当天就到账，需要等实验室搭建好了一步步到位。 离开抚远大学，赵山河和老婆女儿立马就拐进了旁边的抚远师大，他刚刚打听了两句，师大这边的艺术教育专业，在全国都很出名。 翁校长还帮他打电话沟通了一下，所以赵山河一进师大，立马就有一位院长前来迎接，十分热情。 不过话里话外都是想拉点赞助。 赵山河能说什么呢？ 他想了想，又和抚师大达成了合作意向，向师大美院的师生，征求两个商标设计方案。 华龙商场，正气饮业。 正好两家企业都还没有自己的logo，这谁 当然不是免费的，除了设计者会有一笔不菲的报酬，也会向师大美术学院捐赠一笔资金。 至于小丫头的老师，也找到了。 绘画专业的两位高材生。 本来师大美院是想安排两个老教授来给小丫头上课的，但赵山河觉得太过了，别人老教授都六十来岁了，而且颜颜都还没入门，有点大材小用了。 于是让教授从美院指派了两个高材生，来当颜颜的启蒙老师，每个周末，来给小丫头上半天课。 第658章 两眼苏婉 师大离望月小区很近，走路也就几分钟的事，周末清宇清成两兄弟也会在小妹这边，可以陪着小丫头一起玩。 从师大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本来赵山河打算这个周末搞定冰红茶的配方就行，然后陪一陪老婆女儿，结果却是拉着老婆跟他一起应酬。 “今天累着了没？”回到家，赵山河拉着苏婉问道。 苏婉摇摇头：“这有什么累的，一整天基本都坐着，就是把颜颜给憋坏了。” 颜颜挺懂事的，今天没有捣乱，赵山河跟学校领导谈事情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陪着妈妈，不吵不闹。 赵山河抱起女儿，亲了一口。 “表现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颜颜没说话，只是冲着赵山河眨了眨眼睛，然后偷瞄了两眼苏婉。 赵山河心领神会，立马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起了悄悄话。 “想吃什么给爸爸说，我偷偷给你买。” 苏婉满脸无奈：“说悄悄话能不能离我远点，都听见了，再说她零食吃那么多，好像我什么时候不准她吃一样……”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和苏婉带着小丫头，到了望月小区。 过年的时候，他答应了帮大哥和二哥也在南城各置办一套房子，为了一视同仁，也买在了望月小区，这会正在装修。 新年之后，还是第一次来小妹家。 自从办了婚礼，王云开就从单位宿舍办了过来，跟赵玉婷住在了一起。 刑警队很忙，今天王云开也难得休息。 “怎么样，结婚之后还适应吗？”赵山河问道。 王云开幸福地笑了笑，挠挠头：“跟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我工作比较忙，家里的事都靠小婷。” 两人感情很好，刚结完婚，生活很和谐。 赵玉婷倒是抱怨了一句：“你以前干户籍警的时候，早九晚五，现在去了刑警队，早五晚九！整天在外边跑，饭都吃不好，要不让三哥帮你调回去得了！” 没等赵山河表态，王云开就连连摇头：“不用，刑警队挺好的，虽然忙点，但挺充实的，而且在一线工作，比户籍警更有成就感。” 赵山河也说道：“那就好好干，以后南城的治安可就靠你们了！” 闲聊了几句，就忙着做起午饭。 赵清宇和清成两兄弟已经带着颜颜到楼下的院子里玩了起来，跑跑跳跳，苏婉在边上看着，时不时训斥两句。 清成和清宇的学校自然已经安排好了，两人都在相雅中学，年后就过来报道入学了。 原本大嫂谢兰芝是打算让清宇初中毕业了再过来的，但赵山河一并安排了，让两兄弟早点来南城，这边教学条件比县城里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早点来也能早点适应。 做饭时，住在楼下的小姨和姨丈也上来了，一起聊天，帮忙做饭。 中午吃饭时，电视里出现了正气凉茶的广告。 “怕上火，喝正气凉茶……” 看似简单的广告词，一遍又一遍重复，产生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很多之前不知道正气凉茶的人，看过广告后也对正气凉茶有了印象。 赵山河没指望靠一条广告就提升多少销量，主要是打出名气。 但在央视打了广告之后，抚远本地的凉茶销量确实上涨了两成。 “这广告词是三哥你设计的嘛？是不是有什么技巧，听了之后印象赶紧很深刻。”赵玉婷问道。 “当然是精心设计过的，当时那配音演员差点被我逼疯了，就这一句话，反反复复读了几十遍。” 赵玉婷又问道：“饮料厂之后要和万宝合作？” 赵山河有点意外，前邓韶生才和他见了面，谈好了合作的事，小妹是怎么知道的？ 略微想了想，赵山河问道：“时不时苏鹏告诉你的？” 赵玉婷摇头：“昨天上午，万宝的邓经理到咱们商场去参观了，赵主管给邓经理讲解咱们商场的福利待遇呢。” 赵山河倒是不知道这事，昨天他没去商场，赵浩和苏鹏估计觉得他在休息，这事不紧急，也没必要汇报。 他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就要去粤省那边，重新跟饮料经销商们谈合同，之后还要去闽省、赣省，要忙一阵。” “至于万宝，马上就会提供十万台冰箱给我们，价格很便宜，到时候商场可以分一批拿去卖，做活动。” “十万台！”桌上的众人都惊呆了。 “两个商场，这几个月加起来冰箱的销量也就几千台，你进十万台，什么时候能卖完？”小姨十分担忧，虽然最近被调去了饮料厂，但之前一直在华龙商场负责财务，对销售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赵山河按了按手，示意大家不用担心。 “这批冰箱并不是用来卖的，而是准备配合正气饮料的推广。现在冰红茶的配方已经研发好了，后续调试最多一到两周，就能开始投产，在夏天到来之前，这两款产品，要把长江以南铺满！” “对了，接下来有个工作需要小姨和小妹你们配合，顺便找吴教授请教，把华龙的流动资金抽调一部分出来，在不影响华龙正常经营的情况下，能抽多少抽多少，全都以借款的形式，转到正气公司的账上，接下来一段时间花销会比较大。” 虽然两个公司都在赵山河的控制之下，但账目上的钱，不能随便乱转，要有一个合适的方式。不然一旦被认定为销售款项，那转的钱也要平白交一次税。 这方面吴教授很了解。 虽然有些担心，但小妹和小姨都没说什么，因为赵山河已经做出了决定，明显不是一时冲动，她们只需要配合就行了。 中午吃了饭，没过多久，两个师大美术学院的大学生就找上门来了。 一男一女，都是高材生。 赵山河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进屋，小妹已经收拾出了一间房，充当教室。 “我叫江流，绘画专业大三学生。” “我叫田丽英，绘画专业大二的。” 两人自我介绍了一下，站在房间里，有点手足无措，他们专业的导师没太说清楚，只知道要来教一个小女孩学画。 第659章 教学和出差 江流和田丽英一进屋，看到房间里简约又大气的装修，就知道这家人肯定非富即贵。 “不用紧张，先坐，以后就要麻烦两位了。颜颜，进来！” 赵山河笑着让两人坐下，叫来了女儿，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这是我女儿，大名赵欢颜，小名颜颜。今年6岁，对画画比较感兴趣。” “颜颜，给两位老师打个招呼！” 小丫头眨了眨眼，冲着江流和田丽英说道：“哥哥姐姐你们好！我想学画画，以后就要多多麻烦你们了！” 边上，苏婉也拿着小丫头之前的画，递给了两人。 “这是她平时画的，之前没有专门学过，麻烦看看小丫头这方面的天赋怎么样。” 江流和田丽英看了看，都是小孩的水彩画，谈不上什么技巧，自然也说不上什么好坏。 这画在他们眼里甚至都不算画，只是小朋友的涂鸦。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有点犹豫，都没有发表意见，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苏婉当然看出来了，难免有点失望，她还以为自己女儿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呢。 赵山河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心态也很好，笑着安慰老婆：“别看人家年轻，这两位都是师大美院最有天赋的学生，整个抚远省都是万里挑一的，颜颜自然是不能跟人家比的。” 江流谦虚道：“没有，我们也还在学习。” 田丽英性子比较直，直接说道：“赵先生，您女儿要从基础开始，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教学了。” 赵山河给苏婉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带颜颜去拿纸笔。” 苏婉知道他应该是有话向私下跟这两个大学生说，于是拉着颜颜出了房间。 赵山河看向两人，说道：“我女儿学画呢，是出于兴趣，两位不用给她太大压力，也不用设定什么目标，比如多少天就要学成什么样之类的。我更希望寓教于乐，让她真正喜欢上画画，而不是被逼着学一门技术，换句话说，学成什么样不太重要。” “所以你们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同样，我也不会给你们设定什么目标，不过你们付出了劳动，我还是得给报酬，工资就定每人每月五十吧！” 听到赵山河还要给钱，江流连忙推辞：“不用了，赵先生，院里让我们来，已经给了补助了！” 赵山河摆摆手：“学院归学院，我总不能白白耽搁你们时间，你们也不用推辞，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这工资其实也不高，华龙商场招聘大学生，一个月工资就好几百，你们这还算便宜的呢！” 两个没出过社会的大学生，很快就被赵山河说服，又约定好了上课的时间，每个周日的下午。 然后就开始上课。 不得不说两人确实是专业的，很快就想出了教学的办法。 没有直接让颜颜上手，而是一个人画，一个人在旁边讲解。 颜颜也有耐心，能听进去。 加上画的东西也简单，就是房间里的东西，水杯、玩偶、盒子等等。 示范了两遍之后，才让小丫头自己动手。 然后对比，指出不足，加以更正。 整套流程十分高效。 两人也很注意劳逸结果，控制着教学的内容，不会一次教太多。 就这样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小丫头就学会了一些基础的素描技法，很有成就感，拿着自己的成果，到赵山河和苏婉面前炫耀。 两人自然是一通表扬，自然而然，颜颜也对画画更加感兴趣了。 赵山河很满意，当场就给江流和田丽英结了一个月的工资。 晚上，小丫头回到家里，吃了饭之后还想继续画，但赵山河反而不让了，拉着她看电视。 “适可而止，颜颜，贪多嚼不烂，咱们一点一点慢慢来，不用着急。而且明天爸爸又要出远门了，你可得好好陪陪爸爸！” “爸爸，这次你又要去哪儿呀？” “去粤省，然后是闽、赣，你看地图，就是这个地方。” “多久能回来呢？” “很快，下个周末之前就能回来，给你带好多好多零食！” 赵山河要走，小丫头又有点舍不得，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也不至于哭鼻子。 就是睡觉的时候抱着赵山河不肯松手，晚上想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还好床够大，加上颜颜也不会挤。 等赵山河把小丫头哄睡着了，苏婉小声问道：“你明天是坐飞机还是火车？” “肯定是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苏婉有点担心：“去京城远就不说了，粤省这么近，就坐火车呗，买个卧铺，坐着舒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年前的时候，渝市那边才摔了一架。” 赵山河捏了捏媳妇的脸蛋，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你老公吉人自有天相。” 其实是赵山河知道，从83年之后，南城起降的客机，就没听说过发生重大事故的。 至于83年那次，也是人为因素。 赵山河很珍惜重生的这条命。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过早饭，颜颜和苏婉把赵山河送到了机场。 小丫头挥手和爸爸告别，忍住没有哭…… 赵山河这次出门，除了苏鹏，还带上了邓兴国，以及邓为民。 邓兴国是顺路，按照赵山河的指令，去深城开始试水炒股。 邓为民就是保镖了。 粤省最近治安恶化，不得不防。 中午，四人就抵达了广城，陈龙早就在这等着了，已经安排好了酒店。 “老陈，在粤省呆了几个月，你这人都胖了不少啊！” 陈龙笑呵呵地说道：“没办法，这边喜欢吃甜口的，腊肠都是甜的！” 他年前被赵山河指派到这边来，当然不是免费的，赵山河给他开了一份工资，十分优厚，而且年前罐头厂出了郑伍德那事之后，陈龙就已经引咎辞职了，成了赵山河手底下的员工。 现在正气饮业成立，赵山河自然要把他重新聘用回来。 陈龙这人，跟于连山差不多，算是个聪明人，能看清局势，不过胆子小得多，很容易控制。 让他负责管理粤省这边的饮料生产，倒是没有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第660章 分公司 陈龙已经安排好了宾馆，将赵山河他们带过去，开了房间，放下行李。 邓兴国也跟着转了一圈，等赵山河放下行李之后，他就告辞了。 他急着去深城，按照赵山河透露的信息，未来半年时间，深证将会有一波行情，他要赶紧去收购一批股票。 深交所在1990年12月开始试营业，但在试营业之前，深发展、深万科、深金田、深安达以及深原野这5只股票已经在特区证券公司公开柜台上市交易，史称“深市老五股”。 这会儿深安达还没上市，柜台上能买卖的就四支股票。 深发展是银行股，发行最早，也最受欢迎，去年4月份挂牌。万科是去年12月底挂牌的，金田是今年2月初，原野最近，3月3号挂牌。 后两支股票是最近一个月内才刚刚面世。 赵山河记得很清楚，开年之后，只用了半年时间，深发展的股票从35块一路飙升到120，增长了2.4倍！ 不过赵山河只记得过程，不记得原因。 实际上是深原野发行后，因为广告打得好，加上几只股票价格上涨，掀起了一股抢购热潮。 邓兴国这两天打听到了消息，深原野前一阵挂牌之后，打了广告，上市之后价格就涨了一波，所以才会着急过去。 离开前，赵山河拉着邓兴国，仔细传授了一番操作方法，又嘱咐他要注意安全。 旁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十分清楚，邓兴国手里掌握着两百万的资金，这是他从商场的利润里专门划拨出来的，是他自己的钱，从商场公账里转到他个人账户上，还要被扣了不少的税。 等送走了邓兴国，时间也到了中午，陈龙带着几人到酒店的餐厅吃了饭，说起了正事。 “赵老板，经销商大会已经定好了，就在楼上的宴会厅举行，租金6200，另外准备了25桌的饭菜，每桌的标准是160。” 赵山河点点头，虽然花出去小一万块，但一点也不心疼。 这酒店叫花园酒店，白金五星级饭店，85年开业，现在是广城最好的酒店之一，贵一点也十分正常。 这酒店地理位置极为优越，位于的广城的心脏地带，交通四通八达。 而且酒店每天提供巴士，往返于机场和火车站，负责接送旅客。 边上就是广城市政府统一规划的花园广场，将花园酒店、白云宾馆、友谊商店、丽柏广场、世贸大厦等建筑群连成一片，是广城最早的cbd。 除了住宿之外，还有14家餐厅以及酒吧，提供各国美食。 另外，大型会议中心、多功能宴会厅、健身中心等等功能，自然也是一应俱全。 这个地方还是赵山河让陈龙选的，这是正气公司招待经销商，不能太小气。 赵山河看了一眼事先定好的菜单，鲍鱼龙虾都有。 确定了这些东西之后，陈龙又拿出来一份花名册。 “赵老板，这是我查到的一些信息，可能会派上用场。” 赵山河接过来看了看。 上面一共有200多个名字，全都是粤省的经销商，规模和营业区域都调查清楚了，甚至还标注了经销商的个人口碑和喜好。 “做的不错，老陈这两个月辛苦了，把粤省各个地方全跑了一遍吧？”赵山河表扬道。 陈龙笑了笑：“这有什么辛苦的，出行的花销都是公司承担的，全当是公费旅游了。” 去年12月，罐头厂出了郑伍德那事之后，于连山没受多大影响，但陈龙却吃了挂落，毕竟厂里也要有人承担责任。 正好，粤省这边的代工厂需要有人盯着，所以赵山河直接把他安排了过来。 当然不是白白干活，赵山河给他开了一份非常丰厚的报酬，丰厚到陈龙无法拒绝。 陈龙也十分果断，直接辞职了，成了赵山河手底下的正式员工。 前一阵，过年放假回去时，得知赵山河跟外资合作，开了正气饮业这个外资公司，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果然，等他年后再过来时，就已经入职了正气饮业，成了生产部的管理人员。 赵山河扫了一眼那份名册，想了想，冲着陈龙说道：“最迟不超过两个月，公司就会在粤省这边投资建厂，选址大概率会在三水市，到时候也会归这边的分公司管理。” “老陈，我也就直说了，你的长处不在人事方面，到时候还是负责抓生产，新厂子的生产部归你管。分公司的经理，可能要另外指派，你不会介意吧？” 陈龙知道赵山河的意思，立马表态：“我怎么会介意！赵老板，就算你想让我当分公司经理，我也不是那块料啊！之前在罐头厂，我就是个混日子的，也就你把我派到这边来，才学了些东西。” 看他神态坦然，不像是在说场面话，赵山河也放下心来。 毕竟南城和广城之间隔着好几百公里，现在的交通和联系方式都不如后世便捷，他也不可能经常过来，担心陈龙会因为这个心生不满，和派过来的分公司经理产生矛盾，影响生产。 陈龙又问道：“赵老板，我冒昧问问，分公司经理人选定下来了吗？”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你有推荐的人选？” 成龙立马摆了摆手说道：“我认识的人，哪有这个本事，就是想问问，之后也好配合工作。”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我打算把郑启刚调过来，你应该认识他吧。” 郑启刚，南城制冰厂的副厂长。 陈龙点点头：“这人我认识，有点本事，南城制冰厂的几款热销产品都是他带队搞出来的。他们的厂长周奇峰，反而有点名不副实，是个水货。” 赵山河提醒道：“周奇峰现在也是正气饮业的员工，和你是同事，注意团结！” 陈龙有点意外，他可是知道那周奇峰当初从赵山河手里抢走了三条生产线，得罪了赵山河，也被赵山河坑了一次。 赵山河难道不介意？ 他挠挠头说道：“知道了，赵老板你放心，我肯定会配合郑经理的工作。” 第661章 请经销商吃饭 略加思索之后，赵山河又向陈龙问道：“老陈，达能集团那边，有人来和你接触过你没有？” 这个问题就让陈龙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达能集团？没有啊，他们不是不干涉经营吗？等等，前两天元宵节的时候，他们好像有人来过，留下几箱点心，不过那时候我人不在。” 还真是着急啊！ 第一笔投资刚到账，亨得利就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拉拢赵山河手底下的人了。 赵山河提醒道：“等这边的厂子建好分，公司开起来之后，达能的人肯定还会和你接触，给你送礼、安排子女出国、解决子女工作问题等等，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就会让你做一些事，对我阴奉阳违。” 陈龙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表态：“赵老板，我这人你是知道的，绝对不会两面三刀，那洋鬼子就算给再多好处，我绝不会动心！” 赵山河摆摆手，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给你好处你就拿着，别担心，糖衣吃掉，炮弹不用管，甚至你还可以适当地在他们面前抱怨一下，比如我管得太宽，要求过于严苛等等，取得他们的信任。” 陈龙立马反应过来，有点兴奋，问道：“赵老板，是不是要让我当内应？那达能集团投资咱们公司，是不是没安好心？” 赵山河看他有点过于兴奋，压了压手说道：“别多想，也别乱来，让达能的人察觉到不对就坏了，顺势而为就行了。另外，多配合郑经理的工作。” “懂了！” 陈龙也知道轻重，听明白了赵山河的暗示，那郑启刚，应该也是赵老板的人，于是立马答应下来，也没再多问。 吃过午饭，赵山河去承包的几个厂子里看了看，发现了不少的小问题，比如工人的工资待遇有点低，还有库房里的货物过于杂乱等等。 他提了提建议，但也没指望这些厂子能改过来。 毕竟不是自己的厂子，管不住！ 等这边的厂子建好，到时候管理自然要严格一些。 到了下午四点，经销商陆陆续续到场，赵山河和陈龙接待，一个又一个，不停跟人握手打招呼，很快就坐了十桌。 宴会厅里也热闹起来，大家交头接耳，讨论起正气凉茶的新经销方案来。 “你们听说了吗，往后进货，不仅要交保证金，而且要先款。” “就是，这正气凉茶也太霸道了，把资金压力全转移到咱们这些经销商头上了。” “我看大伙还是吃了饭就早点走吧，说不准饭钱也要大伙一起出呢！” “嘿嘿，你们是想靠着几句话就吓退其他人？不用浪费口舌了，那保证金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就是，只要能完成销售目标，保证金可就变成了奖励，我巴不得能多一点呢！” “你们不想交保证金的，可以当二级经销商，将来从我们这拿货，那就不用交保证金了。就是到年底分红的时候，千万别眼红。” …… 赵山河能听懂粤语，听到边上哪桌经销商用方言讨论着，忍不住笑了笑。 做生意的都这样，带着点奸诈，经销商大会还没开始，就有人开始耍心眼了。 这也正常，因为粤省只有21个地级市，如果按照抚远省那边的规矩来，那就只有21个一级经销商。 而今天邀请来的经销商，根据陈龙的估算，至少能坐满20桌。 到时候90%的人要空手而归，竞争就是这么激烈！ 粤省毕竟是改革开放的急先锋，广城的人口和规模，都不是南城能比的，这边光是市区常住人口就有600多万，加上外来务工人员，恐怕已经突破了1000万，至少是南城的两倍！ 别以为很夸张，其实还是少算了，到92年，光是来粤省务工的人员就超过了1000万。 人口密度大，人均工资高，生意自然也更好做。 这边光是广城和深城两个地方的经销商，就超过了五十家！ 不少人都是竞争对手，被陈龙一起邀请了过来，但大伙都维持着表面的礼仪，才没有当场吵起来。 到了5点半，人差不多来齐了。 赵山河拿着话筒，走到宴会厅的主持台上，简单说了两句。 “今天将大家请过来吃顿饭，一方面是为了感谢各位，前几个月，大家多多少少都帮着买过正气凉茶，对正气凉茶的推广，都有功劳！在这里谢谢各位！” 赵山河大大方方地鞠躬，换来了一片掌声。 “这个赵老板，别的不说，是会做人的！” “就是，其他热销的品牌，一个个的全都是大爷，卖得越好就越傲慢，别说感谢了，我们还得给回扣才能拿到货！” “就凭他给我鞠躬，请我吃饭，我就一定要拿下一级经销商的名额！” “做梦呢你，到时候还是得看谁更有实力！” …… 起身，赵山河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邀请各位，还有第二个原因，大家也都知道，现在粤省这边的经销体系十分混乱，各自为战，经常会产生冲突，所以要改一改。” “不过大伙先吃饭，咱们酒饱饭足再谈正事！” “服务员，上菜！” 吩咐酒店后厨开始上菜，赵山河也坐了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今天定的酒店这么高级，饭菜自然也不可能低档，每桌的标准是160块，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16000一桌。 龙虾鲍鱼什么的，自然是全都有。 赵山河和苏鹏，跟之前合作过的几个经销商坐在一桌。 之前跟赵山河合作的三家经销商，心里其实是有点意见的，毕竟他们算是元老，本来能靠着正气凉茶继续挣钱。 现在经销体系一改，这条财路就断了。 不过赵山河刚刚已经跟他们谈过了，说得很直白，让他们继续代理，正气凉茶的销量就很难再提高多少，按照赵山河做的市场调研，经销体系改良之后，凉茶的销量至少能翻一倍，而且覆盖范围更加广。 少赚点其实赵山河并不是那么在意，但市场如果不抢先站住，万一有竞争对手钻空子，可能会给正气凉茶带来更大的危机！ 第662章 冰红茶推广 不过赵山河也记得他们三人的热心帮忙，他在粤省这边承包的厂子，都是三人帮忙介绍的。 凉茶的初期推广，他们也出了不少的里。 所以赵山河在宴会开始之前，就给三个大经销商透了底，提前告诉了他们一些新方案的细节。 有了这个特别关照，三人在新方案中拿下一席，继续代理的可能性很大，自然也就没了意见。 饭菜上来之后，赵山河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本地的经销商看见他喜欢粤菜，自然而然就生出一股亲近感。 人就这样，别人愿意认同你的文化，就很容易获得好感。 后世网上那些外国人，说几句中文，哪怕再蹩脚，大家也会赞扬他说得好，就是这个道理。 苏鹏坐在赵山河边上，也吃得很开心，不过看到一盘生腌大虾时，有点发怵。 “姐夫，这虾子好像是生的吧？” 赵山河点点头：“生腌，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苏鹏没敢动筷子，但赵山河没什么心理压力，吃了两只。 苏鹏小声提醒：“姐夫，这玩意吃生的容易得寄生虫，二姐那书上就说过，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可渗人了！你少吃点！” 赵山河没听劝，还给他夹了一只。 “这生腌大虾是低温冷冻处理过的，寄生虫都被冻死了，放心吃吧。” 好歹是个五星级大酒店，这方面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同桌的经销商，见到赵山河愿意吃生腌大虾，立马就有人对着赵山河竖起了大拇指。 “赵老板真是大胆呢，好多内地来的游客，都不敢尝试，还觉得这样吃很野蛮粗鲁。” “其实只要专门处理，吃生腌也不是那么传染寄生虫，那种鲜美的滋味，煮熟之后就品尝不到了。” 苏鹏有点不理解，哪怕有1%的风险，也应该避开才对，就为了尝个鲜，非得拿自己的身体冒风险，实在是不明智。 赵山河知道他的想法，说道：“这边的菜肴讲究新鲜，其实是有原因的，粤省沿海，又靠近赤道，温度比内地要高不少，食材要是放上一两天，很大概率会滋生出各种病菌。” “虽然以前的人不懂科学，但会总结经验，一旦吃了不新鲜的食物，就容易生病，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吃新鲜食物的风俗习惯。” “跟咱们那边喜欢吃辣祛湿，其实是一个道理。” “尝尝吧，这大虾先是经过高浓度的酒精浸泡，又低温急冻过，相对已经很安全了。” 边上，经销商听到赵山河的解释，再次感叹。 “赵老板真是博学多闻，这一点我们本地人恐怕都不知道。” “是啊，大家都喜欢吃鲜，只觉得是因为好吃，也不会去想为什么。” 听着众人有意无意的马屁，赵山河很快就吃饱了。 见大伙也吃得差不多了，赵山河让苏鹏和邓为民抱着几箱饮料进来了。 箱子里装的是冰红茶，没有标签，也没有包装，用小号的饮料瓶装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一人一瓶，发了下去。 大家也都明白，这应该是正气饮业退出的新产品，冰红茶。 这是赵山河让王教授直接在实验室生产出来的，昨天刚弄出来，然后专门送了过来，就是为了趁着这个经销商大会，进行推广。 量不大，但对实验室来说，已经不少了。 估计王教授那边忙得够呛。 “这就是正气饮业接下来的新品，冰红茶，这是第一批试生产的，各位都算是最先品尝到的。” “大家先喝，然后说说味道怎么样。” 众人纷纷拧开饮料瓶，尝了起来。 相比凉茶，冰红茶更甜，而且红茶的香味和凉茶不太一样，口感更醇厚，冰镇过后，甜味淡了些，红茶的香味更明显。 众人刚吃了饭，喝一口冰镇的饮料，十分舒爽。 当即就有不少人发出赞叹声。 “这冰红茶不错！” “感觉比凉茶更好喝。” “还行吧，不过好喝不代表好卖，价格也很重要。” “赵老板，今天的销售合同里，也包括冰红茶吗？” 赵山河点点头，拿着话筒解释道：“经销商自然要代理正气饮业所有的产品，包括冰红茶以及以后可能推出的其他新品。” “不过大家放心，冰红茶推广的第一个月，虽然也要定目标，但不用交保证金，而且销售奖励还是有的。只要卖出去一瓶，就有相应的奖励。” “至于定价，冰红茶的成本相对凉茶要低一些，而且冰红茶采用塑料包装，分为两种规格，500毫升和1升装。出厂价分别定为5毛，7毛，市场价则是1块和1块5。” 这利润，比凉茶更高！ 立马就有人问道：“赵老板，这冰红茶什么时候能开始出货？” “这个月应该是不行了，还在准备试生产，正式面世，要等到下个月末吧。” 定价方面，其实是经过仔细考量的。 赵山河知道，前世的冰红茶能够一直占领比较高的市场份额，成为茶饮料的王者，主要还是因为它的销售策略。 亲民！ 换句话说，就是相对便宜实惠！ 尤其是1升装的，价格只比500毫升的贵1块，让顾客感觉买到了实惠。 所以赵山河也采用了同样的策略。 一瓶500毫升的冰红茶，和罐装的凉茶一样，都卖1块。 但一个是500毫升，一个是300毫升，顾客自然会感觉冰红茶更划算。 而1升装的冰红茶，又只比500毫升的贵5毛，相当于多花5毛钱，就买了两瓶冰红茶，顾客又会觉得占到了便宜。 不知不觉间，就会提升购买欲望。 后世许多友商，都学着 品尝了冰红茶之后，让这些经销商心里有了底，赵山河又让苏鹏把复印好的方案抱了出来，一人一份，发了下去。 上面有成为一级代理商详细的内容，从福利到责任，十分容易看懂。 大致内容和抚远省那边一样，但也有一些区别。 比如在抚远，地级市的一级经销商，是独门独户，就是一个经销商，但在粤省这边，赵山河允许多个经销商合作，共同成为一级经销商！ 第663章 因地制宜 之所有这样的区别，是因为抚远省那边，民众富裕程度还是赶不上粤省，一个大点的经销商就能把一个市下边的所有县城全覆盖了。 虽然粤省面积和抚远差别不大，但市场规模却大不相同。 粤省这边，随便拿一个市出来，销量可能跟南城都差不多，这样的规模，光靠一个经销商，很难完全覆盖。 所以他允许多个经销商合作，共同代理一个地级市，内部利益分配，也提供了一个大致方案，比如对一个地级市再进行区域划分，各自负责各自的区域。 但粤省这边不一样，人均收入高，城市里的人口更多，零售点和销量也更多。 一个地级市，一家经销商很有可能会忙不过来，无法完全覆盖，导致一些地方的零售点进不到货。 所以赵山河因地制宜，对方案进行了一些调整，使其更适宜粤省的情况。 这一条也让许多经销商松了一口气，看到了机会！ 原本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现在翻了一倍还不止，变成了五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 能被邀请来的，都是有点规模的经销商，脑子都不笨，很快就意识到了重点。 合作！ 因为选取一级经销商的规则，和抚远那边一样，用销售目标来“竞价”。 这次除了正气凉茶之外，冰红茶也纳入了考量范围。 凉茶和冰红茶加起来，谁定的销售目标越高，谁就能当上一级经销商。 这样的规则之下，一个人是很难竞争过好几个经销商合作的！ 于是众人立马走动起来，拉拢伙伴，甚至是放下仇怨，和以前的竞争对手一起谈起了合作。 赵山河也不怕有人会乱报目标，定下一个很高的目标但无法完成， 方案里说得很清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第一个月的保证金，如果完成度不到80%，将会直接没收。 如果连续三个月都没有达到销售目标，自动解除其一级经销商的身份，在当地重新招标。 这样一来，就能让大家理智报价，而不是为了获取一级经销商的名额，不计后果。 方案发下去，不到十分钟，就有人谈好了合作，前来竞价。 “珠洋市，我们两家合作，四月份的销售目标，正气凉茶20万罐，冰红茶10万瓶！” “中山，我们三家一起，预定四月份的销售正气凉茶25万罐，冰红茶10万瓶！” …… 过程很顺利，半个钟头之后，21个一级经销商全都确定了。 广城和深城的一级经销商，都是五家经销商合作拿下的。 虽然也有竞争，但火药味不算浓。 就算没拿到一级经销商的资格，也可以当二级经销商，负责往各个县城、乡镇的零售点铺货。 赵山河分出来的利润充足，足够支撑起两级经销商的体系。 签了合同之后，赵山河又把经销商们留了下来，告诉他们正气饮业和万宝冰箱达成了合作，准备给零售商和便利店出租冰箱。 经销商得知赵山河出租冰箱方案，自然是十分惊喜，他们知道下边的零售商，对于这个方案肯定十分欢迎。 有这个福利，下边许多的零售商都会抢着卖正气凉茶和冰红茶。 赵山河让经销商们负责统计愿意租冰箱的零售商，把信息汇总过来，然后和万宝那边配合，把粤省这边的冰箱先租出去。 谈完合作，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经销商散去之后，赵山河统计了一下整个粤省的销售目标，已经超过了1800万！ 这还是4月，气候没那么热，等到7、8月份，这个数据应该还能增加不少！ 预计今年光靠粤省，销量就能突破2亿！ 粤省的经销商大会进行得很顺利，赵山河之后也没有马上离开，第二天一大早就通知郑启刚，让他带着一个副手来到了粤省。 等到周六，赵山河从粤省离开时，分公司的框架已经搭起来了。 亨得利就在港城，得知消息，也带着人过来了。 对于正气饮业快速扩张，亨得利还是很乐意看到的，在他眼里，正气饮业就像是一只正在长大的小羊羔，自然是长得越肥越好。 离开粤省之前，赵山河找了个机会，又跟郑启刚闹了点“不愉快”，给亨得利看了看…… 周末，赵山河回到家，先是去商场扫了一眼，然后带着女儿去青年宫玩了玩，又和苏婉腻歪了小半天。 不过他没多少休息时间，在家里呆了两天，又从公司带了十来个人，去了一江之隔的鄂省。 这边之前推广比较少，但运输比较方便，因为有长江和汉江两条大河，水运十分通畅， 这次带来的人，大多都是之前罐头厂和制冰厂的销售，要先将鄂省的经销商摸个底，然后再建立联销体系。 赵山河倒是不用直接参与一线工作，他在这边组建分公司，负责指挥下边的人干活。 因为罐头厂和制冰厂的很多中层管理，也没有开分公司的经验，赵山河得带带他们。 从三月中旬到四月初，赵山河都一直在外边忙碌着，于连山和周奇峰也没有闲下来。 周奇峰被指派去开发巴蜀平原，以及渝市和蜀东地区，这会儿渝市还没有从蜀省划出来，但提议已经在讨论了。 于连山则是到了闽省，照着赵山河的模式，在那边搭建分公司，之后再沿海往上，和顺江而下的赵山河会和于苏浙地区。 正气饮业分为三路，在这个春季迅速扩张着地盘。 等到四月中旬，算是把摊子铺开了，虽然还有不少问题，但正气饮业的架子初步建立起来了。 22号，赵山河回到南城。 而89年的针对私营企业的风波，已经拉开了序幕。 赵山河已经接到了消息，市里将会针对私企，进行大规模的检查和整顿。 回到家之后，赵山河还接到了姚秘书的电话，提醒赵山河，如果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如果有税务方面的问题，一定要尽快解决好。 赵山河当然不怕，两家企业，每个月都依法依规报税，不仅没有偷税漏税，连一些常规的避税手段都没有过度使用。 第664章 混乱的民工 吃过午饭，接了两个电话，赵山河神色有些严肃，拉着老婆说道：“你和颜颜先回家里去住两天，收拾一下东西，带两套换洗的衣服。” 苏婉还有点疑惑，“怎么突然就要让我回去住？后天周一，颜颜还得上学呢，离得那么远，放学接送都不方便。” 赵山河摇摇头，没有解释，接着说道：“幼儿园那边也先不去了，我让人去请两周假，你赶紧去收拾东西。” 苏婉见他不肯解释，心中更加忐忑，拉着赵山河的胳膊，忧心忡忡地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山河微微叹气，然后说道：“街上无业游民太多了，闹出了点乱子。今天上午，火车站边上有两家便利店被砸了。” 年前的民工潮，到了3月初就被强行叫停了，上面一份红头文件，让地方上劝阻民工盲目外出，前往粤省。 说是劝阻，但下边执行起来十分困难，有些时候不得不一刀切，又恢复到了介绍信的制度，没有单位或者村支书的介绍信，直接不让买去粤省方向的车票。 粤省去不了，一部分比较老实的，只能乖乖回家去种地了，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但还有一部分，那就是去粤省打过工、见过世面的。 他们在粤省本来一个月能挣一百多甚至两百块的工资，再让他们回头去种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心理落差实在太大，无法接受。 不少人宁愿赖在南城，也不愿意回农村。 其中本来就有不少人，来自南市周边的乡村，甚至还有从蜀、渝过来的，也停在了南城，因为这里是前往粤省的最后一站。 总计人数起码有二三十万。 南城的工作岗位自然没那么多，虽然市里在尽力安排企业接收，但实在是杯水车薪。 这些人变成了无业游民，白天在街上游荡，无所事事，晚上就聚在汽车站、火车站、公园里，有的打地铺，有的就找来废报纸、木材，点火取暖。 最开始那一阵还好，虽然人多，但都等着解封，南下去打工，有个盼头，闹事的也不多。 不过粤省那边压力更大，解封是不可能的，反而管得越来越严，甚至一些正常出行都受到了限制，现在没点关系都买不到去粤省的火车票。 慢慢的，过了个把月，大部分民工身上带的路费、口粮全都被耗尽了，见情况一直没好转，也只能回家，二十多万只剩下了三四万。 不过这些人那就多少有点问题了。 被堵在南城一个月，本来心里就憋着火，而且手里的钱用完了，饭都吃不起，不得不变成流浪汉。 这种情况下，出现治安问题就是迟早的事了。 加上最近一阵，针对私营企业和个体户的讨论也越来越激烈。 民间出现了大量针对个体户的批评，说他们是投机倒把，走错误道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今天上午，几十个流浪汉聚集在火车站旁边一家便利店，因为一点口角，直接把人店给砸了，东西也全都抢走。 这事变成了导火索，立马就有其他人效仿，火车站边上好几家商店，上午都被打砸了。 华龙商场离火车站不算特别远，也有不小的风险，不过那边有保安队，十多个身强体壮的保安，还带着器械，等闲的游民根本不是对手。 但赵山河更担心的是，这事会演变成针对私营老板以及个体户的报复行动。 平时有不少个体户和私营老板挣了钱，耀武扬威，带坏了老百姓对个体户和私营企业的印象。 这个档口，一旦有人挑拨一下，事态很容易就控制不住。 那样的话，他们家也不安全了。 所以赵山河让苏婉回娘家避避风头。 苏婉想到了最近的情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眉头紧皱：“那也不用回去吧，我这两天不出门就是了。” 赵山河摇摇头：“咱们这小区离火车站太近了，而且说不准就有那别有用心的人混在其中，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都太显眼了，知道我们住在这个小区的人不少，不得不防！” 苏婉叹气，也知道赵山河已经成了南城最有钱的人之一，平时有不少人留心他，就连那些邻居，知道了赵山河的身份后，平时看他们家的眼神都有点不太一样。 “这算是什么事……” 赵山河抱了抱老婆，揉了揉她皱起来的眉毛，安慰道：“别发愁了，有些事是在所难免的，等这一阵过去就好了。” 苏婉又说道：“我和颜颜回去住，那你呢？” 赵山河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有邓哥跟着呢，而且我要么在饮料厂，要么在商场。” 苏婉还是有点担心：“你出门小心点，不行就多带几个人。” 赵山河点点头，在苏婉额头上亲了一口。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苏婉也知道轻重，去给颜颜拿了几套衣服，装进行李箱里。 没一会儿，两人带着小丫头上了车。 其实赵山河知道，南城要乱上好几天。 苏婉也知道轻重，收拾好了东西，带着着颜颜上了车。 小丫头也摸不着头脑，仰头问道：“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 赵山河揉了揉女儿的头：“颜颜，这两天回姥姥家住，先不去上学，乖乖呆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小丫头点头答应下来，又问道：“爸爸，为什么要去姥姥家呀？” “街上有坏人，姥爷家住得比较远，坏人过不去。” 小丫头闻言有点紧张兮兮的，探头探脑地往车窗外边看。 老丈人住的地方是原本的罐头厂宿舍，挨着正气饮业的厂子，哪怕真有什么事，厂里的工人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赵山河在饮料厂的工人里还是很受爱戴的，自从他承包罐头厂的生产线之后，工人们的工资和福利待遇都提上来了，加上苏正山又是厂里的后勤主管，也挺吃得开。 要是真有麻烦，工人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第665章 拦路抢劫 车上，赵山河正安慰着女儿，忽然就听邓为民开口提醒。 “老板！你看！” 赵山河扭头，看了外边，路边，五六个歹徒正围着一家小卖部，抢吃的。 他们手里也没什么像样的武器，就是些砖头、木棍、粗树枝， 估计是饿坏了，几个人围在小卖部外边，拆开零食、饼干、饮料，胡吃海塞着。 那小卖部的老板也不敢阻拦，蹲在边上，欲哭无泪。 赵山河叹了一口气，都是些苦命人。 不过他可没有停车去帮忙的打算。 “不用管，继续开！绕开火车站。”赵山河对邓为民说道。 邓为民也反应过来，火车站和汽车站，是民工最多的地方。 到了下个路口，他换了个方向，打算选条小路绕开火车站。 可没想到，车岗拐进去不到二十米，迎面就看到七八个民工站在路边。 看到有车进来，立马就有人窜到路中央，准备拦车！ 赵山河一看那几个人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不用说他们手里拿着的，要么是钢筋、要么是砍刀。 车上还有老婆女儿，要是车被这伙人拦下来，赵山河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赵山河立马抓住邓为民的肩膀，沉声说到：“别停！加速撞上去！出了事我负责！” 邓为民也没有犹豫，重重地踩在了油门上。 小汽车立马加速，朝着路中央那两个人冲了过去！ 砰！ 前挡风玻璃被其中一个人拿钢筋敲了一下，蛛网裂纹立马蔓延开来，还好邓为民一点没慌，稳稳的将车开了出去。 至于拦车那两人，终究是没那个胆子，在车加速冲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躲开了。 “爸爸，那就是坏人吗？他们为什么要砸我们的车玻璃？”颜颜在赵山河怀里问道。 赵山河揉了揉她的头，把女儿搂紧了点。 “因为他们是很坏很坏的人，这些天千万别乱跑，遇到这些坏人就会有危险，知道了吗？” 颜颜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旁边，苏婉的脸色有点苍白，没想到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拦车抢劫。 赵山河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别紧张。” 苏婉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有点担忧，拽着赵山河的衣袖说道：“这几天你也别出门了吧？” 赵山河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饮料公司现在总部设在罐头厂，在市区边缘，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华龙商场就在火车站旁边，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他必须得过去看着点。 离开火车站之后，没再遇到意外，很快就到了老丈人家里。 因为是周末，苏小妍在家，看到姐姐姐夫，还有点高兴，但马上就注意到情况有点不对。 “姐夫，挡风玻璃怎么破了，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嘛？” 赵山河直接说道：“这两天外边乱的很，你在家守着点你姐和颜颜，回学校也别自己一个人，后天早上我让车来接你。” 苏小妍看他神色严肃，没有顶嘴，点了点头。 “妈呢？”苏婉又向妹妹问道。 “出去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是去市中心吗？” “没有，就街头买点馄饨皮，爸早上说了想吃馄饨来着，估计在街上跟人聊天呢。” 正说着呢，张彩玲就回来了。 “诶呀！小婉、山河，你们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赶紧坐，我再去买点馄饨皮，晚上一起吃……” 赵山河没跟她客套，简单说了说火车站那边的民工闹出了乱子，苏婉和颜颜要过来在他们这边住几天。 张彩玲也没多意外：“我就知道，那么多人凑一块，整天不干正事，迟早会出问题。” “山河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小婉和颜颜。” 虽然稍微有点势利眼，但张彩玲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赵山河放下心来，先去厂里逛了一圈。 他找到老丈人，说了这事。 苏正山表示当然没问题。 赵山河又说起了安保的问题，正气饮业这边还没组建安保队，现在也差不多可以弄起来了。 不过不能流于形式，找几个老大爷来当保安。 他提议从厂里选一批身强体壮、意志坚定的员工出来，轮流当保安，执勤期间工资不变，而且还有额外的补贴。 苏正山答应下来，些事就落在了他头上。 回到老丈人家，嘱咐了女儿几句，赵山河又上了车。 过了半个多小时，小轿车回到了市中心，一路走过来，警笛声越来越频繁。 赵山河有点忧心，到了火车站附近一带的时候，看到了不少被打砸的店铺。 虽然才下午四点过，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遇到一两个，也都形色匆匆。 途中赵山河还遇到了一队公安，连警车的玻璃也被砸破了。 赵山河赶到商场，这次倒是没有遇上什么意外。 不过顾客很少，有些还躲在商场内，惶惶不安，不敢离开。 赵山河找来许阳一问，大概半个小时前，有一伙人，大概二十来个，想要冲进华龙商场抢东西，被保安们挡住并赶走了。 商场没有遭受损失，但顾客明显被吓到了。 赵山河把几个主管叫到办公室，准备开个短会。 赵浩说道：“河哥，这两天估计城里到处都乱得不行，要不先关门歇业算了。” 赵山河立刻正色说道：“绝对不行，不仅不能关门，还要正常营业！” “我们华龙商场作为南城最大的商场，要是这个时候关门歇业，对老百姓来说，肯定会带来更多的恐慌！” “平时老百姓那么支持我们，这种时候我们不应该只考虑自身安危！” 看他态度如此鲜明并且坚决，众人都知道，赵老板应该是有了安排。 “首先，商场这两天改为二十四小时营业，浩子你排下班，尽量安排住得近的员工值班。” “其次，针对部分顾客不敢出门的情况，我们可以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附近这一片居民区，都要覆盖到。联系一下街道和居委会的人，尽量争取他们的配合。” 第666章 风波中的平静 “送货上门？可我们都不知道顾客要买什么呀？”营业部的主管问到。 这年头，没有手机，电话普及度也不高，要想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最大的问题在于把顾客需求传到商场来。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麻烦，只要有居委会配合，每个小区找个人负责统计就行了。 “我们把常用的物资列个表，提供给街道那边，让街道联系下边的居委会，统计每个小区需要的东西，然后我们再给他们送货，如果数量不多，就尽量保证送到顾客手上，但要是数量比较多，忙不过来，就让居委会的人负责帮忙分发。” 赵山河上一世经历过封控，知道大致的处理流程。虽然可能会有各种问题，但这也是临时应急的办法。 说着，赵山河又看向郑阳 “另外，这两天保安队的员工要辛苦一下，巡逻范围扩大，除了商场之外，周边的小区也要照顾一下。人手不够的话，从司机和搬运工借人过来，有补贴！对了，苏鹏你去联系街道时，也可以和居委会沟通一下，让街道也组织人，一起维护治安。” “还有我们自己的员工，也要注意安全，这两天统一接送。最好不要单独出行。” 赵山河雷厉风行，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他也联系了一下街道，商场这边的街道主任姓何，叫何明菊，本来正焦头乱额呢，她当上街道主任才不到一年，就突然遭遇到这么大的乱子，也没有处理经验。 接到赵山河的电话之后，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立马开始联系下边的居委会，配合起了华龙的工作。 赵山河挂掉居委会的电话，想了想，又给姚秘书打了个电话，不出意料，占线。 他又给匡大勇打了个电话，也没能打通。 商场虽然有接近二十个保安，但相比外边的歹徒，人数还是太少了。 虽然这些保安大多都是退伍兵，但真要遇上成群结队的歹徒，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想联系一下姚秘书，看能不能派个小队过来，再华龙商场门口驻守。 有那身制服，多少还是有些威慑力。 不过姚秘书和匡局长这会儿估计都忙得不行，赵山河都联系不上。 开了会，下边的人开始执行。 赵山河也没有走，就留在商场与大家共同进退。 等到傍晚，又让人专门去把李玉梅和岳芳接过来，给留守的员工做晚饭。 大家聚在一起吃东西，虽然气氛紧张，但人一多，就有种安全感。 没等赵山河吃完，外边就来了一队装备齐全的公安。 “我们是市里调过来的，专门负责维护华龙商场的治安！谁是负责人？” “我是赵山河，华龙商场的老板，欢迎各位同志，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上边的意思是，你们最好保持正常营业，不要关门，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会给群众造成不便。” “放心，我们商场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两天保持24小时营业，可能还要辛苦各位帮忙执勤。” 带队的公安点点头，十分欣慰：“赵老板真是名不虚传，你是不知道，现在火车站周边这一带，好几个商场全都关门了，生怕招来祸患，有不少还是国营商场呢！” 赵山河摆摆手：“老百姓平时那么支持我们，关键时刻我们也不能掉链子。” 领队又提醒道：“商场内部的治安也要注意，别让一些小蟊贼混进去，城南那边，出现了几起纵火案。” 赵山河立马警醒，确实，除了那些流窜的团伙，单个的歹徒也得防着点，立马提醒商场内的服务员，注意脸生并且形迹可疑的顾客。 晚上八点过，居委会那边送来了第一批需要的货物，种类、数目、地址，记录得很清晰。 大部分都是米面和食材，还有一些日用品。 商场这边立马安排人手，打包货物装车，然后挨个小区送了过去。 入夜之后，也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远处张望，但看到华龙商场门口的岗哨，也都熄了心思。 渐渐的，也有一些离得比较近的顾客，壮着胆子来买东西。 夜里，赵山河也加入了巡逻队，轮流守夜。 虽然这一夜提心吊胆，但总算安稳度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华龙商场仍然正常营业，虽然生意仍然冷清，但送货上门的服务非常受欢迎。 送货的小货车来来回回，就没见停过。 甚至有些小区见他们忙不过来，还自己派人过来集中采购。 街道那边也组织了巡逻队，让华龙商场这一片的居民区，免受了许多侵扰。 不过赵山河也听说了一些消息，五一大道那边，竟然出现了大批歹徒拦车抢劫，阻碍了交通。 蝴蝶大厦也没能幸免于难，好几个店铺被打砸了一通。 还有些歹徒跑去城东的工厂闹事，被赶了出来…… 不过接下来两天，市里明显加强了维护治安的力度。 警车时不时就鸣着警笛，在路上呼啸而过。 等到一周之后，风波平息，老百姓逐渐放下戒心，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 华龙商场在这场风波之中，倒是没受到太大的波及，就是生意比平时少了些。 相比那些被打砸的商店，已经算的上是十分幸运了。 然而，批评私营经济的声音却没有平息下来。 对于那些被打砸的店铺，许多老百姓不仅不叹息，反而在暗地里叫好。 赵山河能理解这种情绪，因为之前物价实行双轨制的时候，许多个体户跟着投机倒把、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导致原本就在上涨的价格，窜得更加快了。 这些人确实可恶，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 等到4月30号，赵山河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商务局内部，又有人旧事重提，讨论起了华龙商场的“问题”! “华龙商场仅仅四个月就赚取了800多万的利润，这是否合理？” “华龙商场一家独大，挤垮了其他国营商场，导致许多职工失业，是否要承担责任？” “将南城百货出售给个人的过程中，有没有以权谋私的违规交易……” 第667章 谣言和整顿 赵山河接到消息之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说什么讨论，就是想借着最近的舆论，用大帽子把华龙商场给扣死！ ‘ 甚至还有人提议将华龙商场重新收归国有！ 提出这些意见的，毫不意外，是唐仁安和王长山。 去年国营商场开始倒闭时，他们就趁机找过茬，但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让赵山河生气的是，这次竟然真的在商务局内部讨论了！ 就因为最近的舆论风气，对私营经济的批评比较多，有人就瞻前顾后，开始做起了墙头草！ 一群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的虫豸！ 赵山河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逐渐压住心底的怒气。 越是生气的时候，就越不能上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商务局的内部讨论，还没有拿出方案，形成决策。 赵山河想了想，华龙商场现在做得这么出色，招人记恨也是正常的。 他不怕成为风口浪尖，怕的是不给他申辩的机会。 前世这个时候，他还在街头摆摊，是个勉强混口饭吃的个体户。 当时遭遇这场风波，他就非常不理解，那些人明明是仇富，给要给自己披上 “集体”的大旗，好像那样就能代表正义了。 做生意倒闭的个体户其实占了多数，怎么不见他们去管一管？ 赵山河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思考了半个多小时。 重新走出来时，心绪已经平静下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不在商务局，唐仁安和王长山这两个跳梁小丑，对自己根本没什么威胁。 他拿起电话，直接给白书记打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提前联系姚秘书，而是直接打到了白书记那！ 很简单，这位的态度，才能决定华龙的走向！ 很快，电话接通。 “书记，是我，赵山河。” “小赵，这两天华龙商场表现不错，没有临阵脱逃，维护了民生稳定！” “都是应该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赵山河提起了正事，他试探着问道：“书记，我刚刚听说商务局那边在讨论，要把华龙商场收归国有，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白书记顿了顿，然后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据说是商务局的内部讨论……” 白书记训斥道：“内部讨论你就少去打听，以后别干这种越俎代庖的事！” 赵山河马上认错：“这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犯了。” 说到这，赵山河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底，白书记已经暗示他，还会有“以后”，那华龙商场现在的状况就不会轻易改变。 不过似乎怕他没听懂，白书记又说道：“上面发展私营经济的决心，是没有动摇的，现在出现的这些风浪，看似很大，但其实都是杂音。当然，大浪淘金，也只有在这风浪中坚持下来的，才是真正的优质企业！” …… 赵山河吃了定心丸，挂掉电话，心头的阴云已经消散一空。 过了几天，一些风声被有意无意地放了出来。 说是上边准备将华龙商场收回去，重新变为国营商场。 员工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之中，至少有一半之前都是国营商场的员工，哪能不知道国营商场是什么样。 别说这么高工资了，等上边指派几个领导下来，然后一人再安排五六个侄子、表弟什么的，他们的岗位就要被抢走大半！ 而且这个主任，那个主管，到处都要吃回扣，很快这个欣欣向荣的商场就会被拖垮，然后又走上国营商场的老路子。 眼瞅着日子刚刚好起来，就又要被拉回泥潭里，他们怎么可能坐得住。 消息上午传开，下午一波接一波的人就找到了赵山河的办公室去。 赵山河一遍又一遍地解释，都说烦了，最后不得不通知众人，明天早上会专门开个短会，说明这件事。 第二天早上8点半，开工之前，员工们聚到一块，讨论纷纷，愁容满面。 赵山河匆匆从外边走进来。 立马就有老员工大声问道：“赵老板，咱们华龙商场真的又要被收归国有了吗？” “变成国营商场，我们这些员工怎么办？” “工资肯定会降回去吧？福利待遇也没了！” “哼！你们还想着那点工资呢，要是又变成了南城百货，我们能不能待下去还说不一定呢！” “为什么呀？” “就是华龙经营得太好了，打了商务局某些领导的脸呗，说白了，就是想来摘桃子！华龙商场可是香饽饽，肯定全都想走关系，安排人进来。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员工，可不就得腾位置嘛！” “没那么差吧？赵老板肯定会有办法的！” “还赵老板呢，真要收归国有，那就不是赵老板说了算了！” “到时候又要安排些肥头大耳的领导下来，光干饭不干活！生意肯定一落千丈！” “大家都是从国营商店过来的，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老板，我可以表个态，要是上边真敢摘桃子，我直接辞职不干了！” “我也是！赵老板，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直接辞职罢工，留个烂摊子给他们！” “赵老板……” 赵山河压了压手，笑着说道：“大家能这么信任我，我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华龙商场收归国有这事，纯属谣言！” “之所以上边要开始整顿私企，是因为有一部分人开的私营企业弄虚作假、浑水摸鱼、偷税漏税，才会遭到取缔和惩治，这些人违反了法律，不管是私企还是国企，都是必然会被惩罚的！” “但是我们华龙不一样，我们一直遵纪守法，积极报税，能有今天的局面，全靠大家齐心协力……” 正当赵山河鼓舞人心时，一行人走进了商场，王长山也在其中。 他听到赵山河的话，王长山跳出来打断了他。 “赵老板！是不是遵纪守法，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赵山河扭头看过去，看到了五个机关工作人员，王长山就在其中。 第668章 整顿工作小组 领头的人，赵山河也认识，是南城税务局的副局长，姓程，叫程万安。 赵山河没搭理王长山，走过去和程副局长握了握手。 “欢迎欢迎，程局长大驾光临！” 程副局长脸色严肃，不苟言笑，看着似乎挺铁面无私的一个人。 赵山河走过去跟他打招呼，都有点爱搭不理的。 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吴教授的学生！ 程局长咳了咳，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说道：“赵老板，我们是市里派驻到华龙商场的工作小组，来清查华龙商场的税务以及经营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然后程局长又给赵山河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市监局的徐科长，这位呢，是商务局的王主任……” 看似什么话都没说，但赵山河已经从程局长的语气停顿中听了出来，这几个人谁对他有恶意，谁又是自己人。 赵山河跟几人算是认识了，分别握了握手，当然，王长山故意被他冷落了下来。 王长山冷笑着说道：“赵山河，这次市里整顿私企，清查偷税漏税，一旦发现问题，直接关了你的店！做好准备吧！” 赵山河瞄了一眼这个蠢货，说道：“恐怕王主任要失望了，华龙一直遵纪守法，积极纳税，没有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王长山态度十分嚣张：“找到证据之前，坏人都是不肯认罪的，你们这些私营老板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里边藏污纳垢！赵山河，等我找出证据，到时候看你还怎么抵赖！” 就他这故意找茬的态度，边上的员工全都听出来了，纷纷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回事？好像跟赵老板过不去！” “不止呢，他还想把华龙商场关了！太可恶了！” “这老东西是商务局的，叫王长山，跟赵老板是老仇人了……” 同行的几人，看着王长山硬要跟赵山河逞口舌之利，心里也纷纷吐槽。 特么的蠢货！ 你真要有深仇大恨，这时候也该默不作声，悄悄收集证据，然后给赵山河来个狠的。 像他这样明晃晃地跟人针锋相对，别人肯定会有所提防…… 赵山河反正十分坦荡，回头向员工们介绍起来。 “这几位同志是市里来检查的，大家多配合他们的工作。” 员工们盯着整顿小组，眼神里的敌意十分明显。 王长山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十分积极，立马就冲着众人说道：“各位，你们要是有赵山河或者华龙商场投机倒把、偷税漏税、欺上瞒下的证据，现在就可以拿出来了！不用怕他打击报复，市里会给大家做主的。” 说完之后没有一个员工搭理他，全都拿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王长山还想说些什么，但程万安咳了咳提醒道：“王主任，我们虽然是来找问题的，也得注意方式方法！” 这工作小组，程万安的职级最高，明显是以他为主的，王长山从头到尾都是在越俎代庖，也就他是税务局的，王长山是商务局的，不是一个单位。 要是真正的上下级，王长山敢这么抢风头，程万安早就拉下脸来教训了。 赵山河见员工们见到整顿工作小组，难免有些忐忑，于是冲着大家说道。 “大家不用担心，这几位通知是来帮咱们找问题的。我之前也已经跟白书记请示过了，南城大力发展私营经济的政策方针，没有变！” “好了，都散了吧！” 他这话当然是故意说给工作小组听的，只要不是愣头青，听到赵山河能直接跟白书记说上话，都知道什么意思。 不过王长山不在此列，他立马说道：“把你们的销售主管找来，我要问话！” 在他看来，赵山河的华龙商场生意这么好，那就不可能没问题！ 赵山河懒得搭理他，冲着赵浩招了招手。 “这是总店的店长，赵浩，王主任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吧。” 王长山看着赵山河转头去招待程万安，心里自然是十分不爽的。 但他只是来整顿，不是执法，也没办法强行要求赵山河要怎么样。 看着赵浩，王长山问道：“你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 赵浩点点头：“河哥是大老板，忙得很，不可能天天待在店里，平时都是我来负责管理。” “那你跟我说说，你们的工资怎么发的。” 赵浩早有准备，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长山。 《华龙商场薪酬绩效以及分红管理方案》 王长山哼了哼：“还挺正规啊！不过落到实处了吗？” 赵浩不软不硬地说道：“王主任，赵老板连300多万的分红都愿意拿出来发给大伙，这几百块的工资怎么可能会克扣？所有员工的工资，每个月都是按时足额发放，不仅没有克扣，也从来不会拖欠，只会提前。” 王长山恶狠狠地说道：“可我怎么听说，华龙商场欠人工资没给？都告状告到市监局去了！” 他过来找问题，自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自从市里宣布要整顿私企时，他就开始收集线索了。 不过华龙商场的黑点很难找，他废了不少功夫，也就找到两三个勉强能算线索的消息。 其中之一，就是有两个员工年前被华龙商场开除了，年后跑去闹。 赵浩一点也不慌，答道：“你说的应该是年前被开除的两个搬运工吧？他们被开除是因为赌博，不仅把工资全都拿去输掉了，赌博时还被公安抓住了。我们商场有规定，禁止员工赌博，合同里也有这一条，所以按照规定直接开除了。而且在开除之前，他们的工资都是结清了的。” “结清了？那他们为什么要跑去市监局告状？” “他们想要分红，但分红制度是他们被开除后，河哥才提出来的，自然没有他们的份。” 王长山摇咂了咂嘴，这件事华龙商场确实没什么问题，完全是那两个搬运工见钱眼开。 王长山又问道：“华龙商场这么多供应商，你们在挑选货物上架方面，有没有收过厂商的回扣？” 第669章 员工餐 赵浩又拿出了两份文件，《华龙商场陈列费标准》，《华龙商场商品引进、淘汰、清退管理制度》 “我们商场的商品，都是按照规定来的，采购管得很严，不可能也不敢收回扣，一旦发现，不仅要开除，还要追回违法所得。” 看着又是两份文件，王长山心里更加不爽了。 “哼！你们一个商场搞这么多规章制度，员工弄得懂吗？” “管理人员懂就行了，再向下边的员工解释应该怎么做。不过王主任这点河哥也提到过，说是准备在商场内部开个夜校，为那些文化水平不高的员工补一补。” 王长山又问了不少的问题，但愣是没找到一个突破口。 他能感觉到，赵山河和眼前这个赵浩，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但偏偏应对又十分周到，让他挑不出什么毛病。 比如到了中午十一点半时，赵浩还乐呵呵地冲着王长山说道：“王主任，咱们歇一会儿呗，不用着急，程局长那边清查账目，至少要个两三天。已经到了饭点了，吃个饭再继续吧？” 王长山看他那浑然不惧的态度，知道这样查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结果，准备想点其他办法。 他顺嘴问道：“你们商场中午还管饭？” 赵浩点头：“那个早餐店，早上卖早点给顾客，中午就给员工做饭，味道还不错，你可以去试试，我们平时都在那吃，河哥也一样。” 王长山想起来，上次来找赵山河时，确实见过赵山河在那早餐店吃饭。 心想有免费的午饭，不吃白不吃，他立马背着手出了门。 而且还有个线索，正好跟那早餐店有关系。 据说早餐店的老板，是个小寡妇，而且风韵犹存，跟赵山河关系不清不楚！ 来到早餐店，这会儿已经有不少服务员坐着了。 看到王长山，纷纷露出了厌恶的眼神。 王长山脸皮厚得很，根本不在乎，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冲着唯一的服务员岳芳问道：“今天中午有些什么菜？” 岳芳虽然人有点木讷，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看眼色，从周围员工的眼神，她就看出来这个王长山不太受欢迎。 小姑娘不知道该不该接待，愣了愣，回头看着李玉梅。 李玉梅拿毛巾擦了擦手，过来招呼道：“王主任，今天中午有四个菜，辣椒炒肉，酥肉汤，韭黄鸡蛋和糖醋排骨。” 王长山在李玉梅身上瞄了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小寡妇，身材真是没得说，前凸后翘，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就是长得一般般，比赵山河那媳妇差远了，看来那个传言多半是假的了。 不过也不一定，万一赵山河就好这一口呢？ 王长山大手一挥，说道：“一样给我来一份，尝尝味道！” “我们这菜量大，你一个人吃不下……” 岳芳还想劝，被李玉梅拉了一把。 “赶紧去盛饭！” 岳芳老老实实去盛饭了。 菜都是提前做好的，用盘子一装就行了，很快三菜一汤就放在了王长山面前。 王长山闻了闻香味，立马来了食欲，大快朵颐起来。 旁边的员工更加看不惯了，他们要是一个人来吃的话，有两个菜就够了。 倒不是不让吃，员工餐都是免费的，主要是吃不下就浪费了粮食。 所以一般都是一桌人凑一块，才会让李玉梅多上两个菜。不仅吃着热闹，而且就算有剩的，一人一口就解决了，也不会浪费。 过了一会儿，赵山河也过来了，跟着程局长和其他3个工作小组成员。 早餐店里，就王长山一个人坐一桌，有些员工宁愿站着吃，也不来跟他拼桌，嫌膈应。 早餐店的桌子不大，靠着墙，一边两个人，加上桌头坐一个，五个人就是极限了。 赵山河这正好5个人，所以单独坐了一桌。 王长山也发现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工作小组之外了，心里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招呼别人过来一起坐？ 那程局长要是拒绝了，他就更没面子了！ 王长山只能把气撒在饭菜上，大口大口地吃着。 别说，味道弄得还不赖，关键是菜里舍得用料，肉的分量足，油水够，怎么弄都不会太难吃。 又过了一会，王长山已经吃饱时，赵浩和苏鹏进来了。 赵浩看到王长山单独坐一桌，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和苏鹏对视一眼，然后过来打了个招呼。 “王主任，咱们这员工餐，吃着还行吧？” 王长山知道赵浩对自己客气，完全是因为工作小组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摆谱。 “比机关食堂的味道差远了，也就及格水平。” 听到这话，旁边桌上的员工忍不住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是谁吃得最欢，饭都添了好几碗……” 王长山当没听见，拿卫生纸擦了擦嘴，起身就要走。 边上，苏鹏对着岳芳说了几句，岳芳立马起身，拦住了王长山。 “承惠，一共八块两毛。” 顿时，王长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呆的小姑娘，质疑道：“在这吃饭还要给钱？” 岳芳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你去餐馆吃饭不给钱，难道都是吃白食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长山扭头看向赵浩。 赵浩笑着摆了摆手：“王主任是上边派来检查的，今天算是咱们商场的员工，这个饭钱商场掏了。” 但岳芳看了看桌上的剩菜，还是拦住王长山不让走，语气坚定：“如果是员工，那就得给十六块四毛！” 王长山脸色一变：“这怎么还翻倍了？赵店长，你不是说员工在这吃饭不用给钱吗？” 没等赵浩解释，岳芳就指了指墙上。 墙上除了明码标价的菜单之外，边上还有一行小字。 “员工吃饭免费，如有浪费双倍！” 岳芳念出了这句话，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王长山吃了不少，但菜量确实大，四道菜剩下了一半多。 赵浩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王主任，这就有点难办了，你这剩下这么多，肯定算浪费了！这也是商场定下的规矩，不让员工浪费粮食。” 第670章 剩菜拿去喂狗 “要不，王主任你把剩下这些都吃了？”赵浩冲着王长山说道。 王长山已经吃饱了，四个菜吃了一半，饭量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不想承认是自己点多了。 这年头，浪费粮食可不是一个小问题，在单位里甚至有可能被批评的。 很多地方，都不用特意找贫困地区，就寻常的乡镇，都有一些困难户连饭都吃不饱呢，要是单位里谁铺张浪费一传开了，妥妥背个处分！ 所以王长山不耐烦地挥挥手，“这有什么难办的，我吃不下了，给我打包一下，我晚上带回去吃不就行了！” 岳芳十分耿直，认真地说道：“免费吃就不能打包！员工免费吃就算了，要是连吃带拿的，那我们早餐店不就亏大了！” 确实是不能打包，不然故意点一大桌，吃不完直接带走，岂不是一家人都不用做饭了！ 但被一个小姑娘连续教训了两次，王长山也有点绷不住。 但岳芳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又较真的，又不好跟她一个小姑娘发火。 早餐店里，其他人都看着呢！ “我付钱总行了吧！给我打包！” 王长山心里直道晦气，本来是想占一下赵山河的便宜，结果吃顿饭还得自己给钱！ 岳芳立马摊开手：“承惠，八块两毛。” 王长山嘬了嘬牙，有些心疼。 不过这三个荤菜加起来，肉都有一斤多了，八块也不算贵。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是给不起。 不过一摸兜，王长山就尴尬了。 因为只掏出来五块钱！ 今天出门之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没有带多少钱。 这年头，十块钱的票子已经是大面额了，购买力比后世的百元大钞还要高，至于现在的一百块，平时普通家庭更是根本用不上，很多小地方一年都见不到一两次。 大多数人，平时出门，身上带个三五块已经够用了，就算是下馆子吃碗面也就几毛钱。 王长山正尴尬呢，就看到赵山河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赵山河冲着赵浩问道。 “王主任点多了，吃不完，就想打包，钱也不够……” 王长山脸顿时就黑下来了，那赵浩说话声音格外的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赵山河立马说道：“王主任是来帮我们商场寻找不足的，吃饭怎么能让他给钱呢！这顿饭记在商场的账上！” 哼！看来自己整顿小组，对赵山河还是有威慑力的！ 正当王长山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时，赵山河又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剩菜。 他扭头对边上一个服务员问道：“周姐，我记得你家养狗了？” 周姐点点头：“我家在嘉湖边上，老院子了，养了狗看门。” 赵山河冲着岳芳吩咐道：“这剩下的饭菜打包一下，给周姐带回去喂狗，别浪费了。” 店里立马响起了几声嗤笑。 王长山心里冒火，怒视着赵山河，知道这厮是故意的，自己的剩菜剩饭拿去喂狗，那不就是在把自己的比作狗吗！ 可赵山河仿佛没有那层意思，十分平静，轻飘飘地说道：“王主任，下次记得别点那么多，人老了，不像年轻小伙子，少吃点比较好，不然消化不了!” 说完就转身回到了桌边，跟程万安他们继续吃饭。 王长山咬牙切齿，想要理论几句，但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看着岳芳麻利地打包了剩菜，他有点后悔，本来多点一些，是想占一占赵山河的便宜，现在便宜没占到，还吃了个暗亏！ 但这事毕竟自己有错在先，真要闹起来，传到单位里，就算是唐仁安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你一个下去整顿私营企业的公派人员，在人家私企里面大吃大喝，完事还要打包走，这事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感觉周围的人都在悄悄地嘲笑自己，王长山待不住了，灰溜溜离开了早餐店。 下午，程万安带着两个税务局的工作人员继续查账，商场的账目自然没问题，不仅没问题，还做得十分漂亮，清查起来十分顺利。 至于王长安，和市监局的徐科长一起，检查华龙商城内，各种商品的质量、价格、营销活动等等。 这些东西，商场自己本身就在检查，完全合法合规，那王长山哪怕想从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来。 第二天，赵山河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来商场了。 正气饮业那边，也有整顿小组入驻，不过公司刚成立没几天，而且又是合资企业，市里的重点关照项目，估计也有人打过招呼，走了个形式，检查了一下执照什么的，就离开了。 这天早上，小姨来到楼下院子里，等着赵山河，一起去正气饮业上班。 现在她调去了正气饮业的财务部，离得比较远，每天上下班都得蹭赵山河的车。 那辆夏利的挡风玻璃已经修好了，但有一阵没有保养了，放在汽修厂那边等着做保养，现在换了一辆桑塔纳过来。 “山河，昨天周日，那两个师大美术系的学生又去了玉婷家，问颜颜什么时候能回来。” 赵山河一下楼，小姨就询问起苏婉什么时候搬回来。 一周前那场风波刚刚平息，赵山河把老婆女儿送到了老丈人家，在工厂边上，虽然偏僻了点，但反而比市里安全。 之后就一直没有接回来。 赵山河摇摇头：“再过一阵吧。” 小姨有点担心：“让苏婉一直住在娘家可不好，而且算算日子，这都已经四个多月，也该显怀了，街坊邻居会说闲话的！” 赵山河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和苏婉都不怎么在乎。 他不把老婆和女儿接回来，自然是有原因的！ 赵山河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对小姨说道：“前一阵那事，还没完呢，说不定过些天还会有反复，这一阵就让苏婉和颜颜住在那边吧，说实话，我都想把他们娘俩送回赵家乡的。” 小姨听到这，神色也难免有些慌张，前几天闹的乱子已经够大了，好多商店都被打砸了，还有不少人被抓，听赵山河的意思，这事还没完？ 第671章 发泄口和资料 何具莲皱着眉头，问道：“前些天闹事的人不是都抓了吗？” 赵山河摇摇头，叹了口气：“哪能抓得完呢，去年乡下、城里，都有不少厂子倒闭，闲下来的人太多了，光是抚远市，就多出来好十多万的失业人员。而且也不怪别人有怨气，有些地方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单位领导带头，投机倒把，哄抬物价……” 啪！ 何具莲一巴掌拍在赵山河胳膊上，左右看了看，教训道：“把你那嘴闭上，别什么都说，祸从口出，多大个人了还要我教你啊！” 赵山河撇了撇嘴，有些“好”事，真轮不上个体户，反而个体户是那个背黑锅的。 前些年的物价双轨制，投机倒把的人确实不少，其中大部分也确实都是个体户，当时还诞生了一句顺口溜，“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个在寻找”。 虽然倒爷大多数都是个体户，但要论体量，所有倒爷加起来都比不上机关单位一根毛！ 一些物资主管部门，自己左手倒右手，就跟那左脚踩右脚的轻功一样，让物价直接翻着番地凭空往上涨！ 到了去年的物价闯关，群众抢购物资的时候，乘机囤积居奇的，也有不少是带着机关单位背景的部门。 民间那么大怨气，背后大部分责任还真不一定轮得到个体户，不过现在私营经济成了一个发泄口而已。 赵山河知道，闹一场多半是不够解气的，之后还会闹上几场，这场风波还会持续一个多月，远没有到平息的时候，而且之后可能会更加凶猛。 要不然怎么会把许多工厂老板，都吓得要把厂子捐给集体呢？ 还有那“出逃”的两百多个厂长、经理，这会儿应该还在观望，甚至没想过要出逃呢。 “我下午去给小婉和颜颜送几件衣服，开了春，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羽绒服、毛衣都得换了。”何具莲岔开话题说道。 她前一阵一直照顾苏婉和颜颜，这两天没见着，可能是有点想念了。 赵山河回过神，点了点头：“行，小婉刚跟我打电话说这事呢，正好小姨你知道她们娘俩的衣服在哪，让我去拿我也记不住。” 赵山河陪着小姨，去家里拿了两大包衣服出来。 不紧不慢的，也不担心迟到。 到了公司，赵山河逛了一圈。 制冰厂的生产线已经调试好了，六条，已经开始运行了，正在全力生产，也是三班倒。 原本被周奇峰占了那三条，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本的厂房中。 新增这几条生产线，全都被赵山河用来生产冰红茶了，他准备五月中旬就把冰红茶上市，这一阵要备些货。 至于正气凉茶，现在产能也提了起来，而且粤省那边，又加了好几条生产线，应对今年夏天这波高潮应该是足够了。 等到今年的高潮过去，明年新厂子也建起来了，到时候就是下一波扩张。 车开到公司外边时，正好遇上夜班的工人下班，门口三四百号人骑着车往外走，赵山河还让邓为民停下车给他们让路。 原本制冰厂的工人，住在制冰厂的宿舍，两个厂子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4公里出头，工人基本都得骑自行车上下班，不然走路得要个把小时。 公司的大门还是罐头厂留下来的，没弄太宽，现在厂里加起来总共有一千多号工人，这会有点挤了。 得把大门扩宽点，或者另外再开两个门分流。 赵山河记下这一点，下了车，来到厂里，先跟老丈人说了一声，让他去联系人，多开两个门。 检查了一圈，又去制冰厂那边看了一眼，工地已经划出来了，这两天正在准备找施工队招标，等完成招标后，用不了多久就能开工。 达能那边，答应了帮忙联系最新的生产线，赵山河不太着急，之前亨得利离开时，他就提了一嘴，让亨得利回到港城后，把相关的资料寄一份过来。 前两天已经到了，一个箱子里厚厚地两摞资料。 赵山河之前对生产线不是很了解，这属于重工业的范畴，目前国内的技术还比较落后，先进的生产线必须去国外进口。 前世赵山河涉足饮料行业时，国内的相关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他对相关的企业了解不算多。 现在厂子要扩大，以后搞饮料肯定离不开这玩意，所以他也要找资料来学习。 不过亨得利那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寄来的资料全是原版的，英文、德文都有，还有一些赵山河甚至都认不出来是哪国语言。 英文还好，赵山河勉强能看懂，找本词典来，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但德文就真的是赵山河的盲区了，而且资料里面德文的比例还不少！ 赵山河准备去大学求援，抚大应该有懂德文的教授，他付酬劳，让对方帮忙翻译一下，应该会给面子，毕竟他刚跟抚大的校长吃过饭。 办公室里，赵山河借着词典，硬着头皮看了一会儿英文资料，还没到中午，就已经头昏脑胀了。 回头一看，才翻了不到三页！ 这效率，真想看完那一大摞资料，恐怕这个月都不用干别的事了。 得，还是去找翻译吧。 正当赵山河放下词典，门被打开了一个缝。 颜颜探头探脑，头还没伸进来，小辫子就摇摇晃晃，甩了进来。 赵山河看到女儿，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爸爸！” 见赵山河看见她了，小丫头立马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了，扑进赵山河怀里。 赵山河揉了揉女儿的脸蛋，和她玩闹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妈妈让我来叫你和姥爷回家吃饭了。” 赵山河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于是叫上老丈人和小姨，提着两包衣服，来到了苏家。 还没进门，就看到李宏伟蹲在门边抽烟。 “爸，山河，何姨，回来啦！饭菜马上就好。” 看到赵山河、何具莲和苏正山，李宏伟起身打招呼，又把烟给掐了，因为颜颜也在。 第672章 提前谋划和故态复萌 小姨带着颜颜先进了屋，剩下一个老丈人和两个女婿在外边抽烟聊天。 赵山河给李宏伟散了根烟，问道：“你那厂子，前一阵没受影响吧？” 李宏伟摇头：“厂子倒是没事，不过销量这一阵差了点。” “正常，关门的商店太多了，奶糖和奶片你先弄着，等我饮料公司这边腾出手来了，我再给你弄点好东西。” 赵山河说着，脑海里想到的，是某款大名鼎鼎的乳制品饮料——优酸乳！ 他敢说90后和00后的小孩，基本每个人都喝过！ 这玩意虽然味道不错，但没什么营养，其实本质就是糖水！ 主要是牛奶添加得太少了。 如果只是一款饮料，优酸乳还是合格的，就是价格有些偏贵，关键某些路灯挂件在坐宣传时，刻意隐瞒其饮料的身份，还往乳制品身上靠，当成牛奶宣传。 导致许多家长误以为这东西营养和牛奶一样，买回去给小孩喝。 家里富裕一点的，喝了也就喝了，就当喝了一盒糖水，没什么损失。 但新世纪之初，国内还有不少家庭没那么富裕，给孩子买牛奶的钱十分有限，许多农村家庭往往要咬牙省一省，才能买上一箱牛奶，给小孩补充营养。 这些家长往往文化水平有限，结果就被误导，买到了优酸乳。 品牌商当然知道这种情况，甚至还是他们故意误导的。 后来还搞出来一些所谓的“早餐奶”、“调制乳”，完全就是在利用父母对子女的爱意，赚黑心钱！ 这些商家的良心，完全可以说是被狗吃了！ 赵山河这次要做出改变，提前把优酸乳弄出来。 两种方式，第一，走优酸乳的路子，但不往牛奶身上靠，明明白白地告诉顾客，自己这就是饮料！ 第二，那就是对配方加以改良，以牛奶为原料来研制新配方。 虽然达能就专精乳制品，不管选哪个，应该都能提供不少技术支持。但想要做成，两者的难度都挺大的。 前者，如果不靠误导宣传，那想要打开市场就需要其他的办法，老百姓不一定买账。 哪怕赵山河知道像某牛、某利那样宣传，优酸乳就是下一个爆款，但他也不屑于去做。 大丈夫在世，有所谓有所不为！ 虽然赵山河前世算不上什么大丈夫，但这一世他确实有那么点远大志向。 至于第二个办法，乳制饮品的要求和标准比饮料要高得多，如果大面积生产，必须要找到合适的奶源才行。 国内最好的奶源地要么在大草原上，要么在西北的天山脚下，十分偏远，想要走这条路子的话，还得去那边建立养殖基地。 可眼下的交通条件还不成熟，想走这条路子也十分困难。 不过短时间内，赵山河是没什么精力来做这事了，今年他的时间都被挤满了，至少要等正气饮业真正做成全国性的品牌之后，再来弄这种大计划。 听到赵山河的话，李宏伟兴致勃勃，但十分懂事，没有主动开口探寻。 他现在已经十分清楚，赵山河的本事是他拍马也赶不上的，能够跟在屁股后面混口饭吃，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屋里，何具莲将苏婉和颜颜的春装带了过来，两大包衣服，往衣柜里放。 张彩玲把苏小妍的屋子收拾了出来，腾给苏婉和颜颜住， 苏小妍周末回来就睡苏鹏那屋，至于苏鹏，就只能让他睡沙发了。 原本苏婉搬出去之前，苏婉和苏小妍两姐妹就挤在一个屋里，苏婉对这个房间也十分熟悉。 高玉桥看见了何具莲带了苏婉和颜颜的春装过来，有些好奇，问道：“小婉，你这是打算在家里常住呀！” 苏婉瞄了这个异姓大姐一眼，高玉桥又跟以前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脸上打着粉，嘴上涂着口红，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化了妆。 苏婉淡淡地答道：“嗯，山河挺忙的，不可能天天在家里陪着。” 或许是最近李宏伟的生意又有了起色，高玉桥尾巴又有点忍不住往上翘，自以为是地指点起来。 “你这也不行呀，山河没时间，就请个保姆呗，反正也不差那两个钱，都当上阔奶奶了，找个下人服侍也是应该的，实在不行就多找几个。我都想好了，我们家再过一阵也得去请两个下人，一个专门洗衣服，一个专门做饭，以前那些姨太太……” 张彩玲本来在厨房忙着盛汤，听高玉桥说这些没谱的话，立马放下汤盆，冲进来就是一巴掌，把高玉桥嘴里的话拍了回去。 “姨太太？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这命放到过去那就是路边喂狗！都什么年代了，还在那下人上人的，我看你就挺吓人的！” 见张彩玲似乎真的有点动怒，高玉桥也不敢还嘴。 张彩玲黑着脸教训起来：“家里那么多吃的，你那嘴闲得没事，就用东西堵上。再乱说话，小心把你和宏伟两口子都给害了！” “宏伟生意虽然好了点，可还欠着山河一笔债呢，你打扮成这样，真以为自己是百万富翁了？是不是忘了去年被人堵门，家都不敢回的时候？” “看看人家小婉，跟人家学着点，打扮都不知道怎么打扮，我跟你一起出门都丢死个人！” 对自己这个大女儿，张彩玲是真的冒了肝火。 因为苏婉跟她说了，最近针对私营企业的批评声音还没有压下去。就因为这个，可能还要在苏家多住一段时间。 别看苏婉成了富太太，但平时非常低调，回了苏家后，身上穿得衣服都特意换成了不那么显眼的，平时跟街坊邻居也能给个笑脸，大家都愿意跟她拉扯几句家常，非常会来事。 再看看自己这个大女儿，那可真是招摇得不行，皮鞋、皮裤、小马甲，头发还烫成了大波浪，没事就甩一甩手里提着的小皮包，跟周围的街坊说话时，头都微微仰着，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要是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高玉桥的男人才是大老板呢！ 第673章 提醒和意外来客 当着苏婉的面，被亲妈这么教训，高玉桥有点委屈，自从赵山河得势之后，她在家里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 “虽然山河成了大老板，但我也是你女儿啊，妈你怎么那么偏心！” 听到她这话，张彩玲差点没给她两巴掌。 “我偏心？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拉下脸去求山河，你跟宏伟还在乡下躲债呢！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这么多年没打过你了，以为我不会动手是吧……” 见张彩玲顺手拿起笤帚真要动手，苏婉和何具莲立马拉住了张彩玲，劝了起来。 “妈，算了，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亲家，咱们都一把岁数了，别跟小孩置气，坐下歇歇……那个玉桥，赶紧去给你妈倒杯水来！” 屋里的吵闹声也传到了屋外，翁婿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李宏伟有点尴尬，冲着赵山河道了个歉：“玉桥她脾气就那样，山河你别放在心上。” 赵山河没当回事，丢脸的又不是自己。 不过他好言提醒道：“前两天刚出了那么大乱子，姐夫你最好管着点大姐，说不定后边还会有风浪，太招眼了容易被枪打出头鸟。” 李宏伟心中一凛，他知道赵山河肯定不会随便乱说，开口提醒，必然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再想到苏婉和颜颜要一直在娘家住，心里更是警惕起来。 连赵山河都要让老婆和女儿规避的风浪，肯定不会小！ 他神色严肃，冲着赵山河点点头：“山河，谢谢你提醒，我一定管住她。” 赵山河见他领悟了提醒背后的深意，摆了摆手：“都一家人，不用见外，不过这事可别到处乱说。” 李宏伟立马点头，知道赵山河这消息肯定有来源，而且需要保密，于是保证道：“放心吧，我绝对把嘴闭严实了，再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山河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李宏伟这人，虽然过去有点招人厌，但至少还不算特别蠢，甚至可以说还有点机灵，只是得势之后就容易忘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但有了年前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的经历之后，也彻底醒悟了过来。 估计是明白了他那点身价根本不够看，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回到一穷二白的状态。 而且也知道了自己的斤两，至少在赵山河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于是沉下心来，按照赵山河的指点，重新把厂子开了起来，现在有了起色，但也没有像高玉桥那样故态复萌，还是保持着谦虚的心态，至少还有点记心。 看在张彩玲和老丈人的面子上，赵山河也愿意帮他一把，不然根本不会提醒他。 吃饭时，高玉桥还有点不开心，想要找李宏伟寻求支持和安慰，结果李宏伟也黑着脸教训了她一通，还直接让她吃了饭赶紧去换一身衣服，再去理发店把头发烫直了。 没人撑腰，高玉桥哭哭啼啼的，吃了饭就躲进了房间。 不过张彩玲没惯着她，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老人，也知道一旦闹起来会多厉害，高玉桥要是再这么扎眼，肯定会招来祸事。于是也跟进房间，逼着高玉桥换了身衣服，然后领着她去把头发烫回来。 吃完饭，小姨和老丈人要回公司上班，赵山河也跟着，路上他想起来，苏家这老房子确实面积不算大，又想到自己给小姨、几个兄弟都送了房子，也确实不应该太厚此薄彼，于是向老丈人问道：“爸，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家属院，或者那种安静点的小区？” 苏正山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要给自己家买房子，以为赵山河有什么别的原因，仔细想了想说道：“这边地段太偏僻了，在往外全都是田土了，这一块也没什么好房子，估计就重机械厂、还有省钢铁所那边的家属院还行，但离得也不近，有两三公里了……” 赵山河想了想，好像这边眼下确实没怎么开发，至少要等到十多年后才会逐渐繁荣起来。 于是说道：“我还想给你们换个住处呢，看来也没什么好地方，小妍和小鹏也长大了，过一阵我给他们一人弄一套房子备着吧。” 苏正山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但被赵山河堵了回去。 “爸，有套房子也有个保障，哪怕将来混得不行，至少也有个住处。” 或许是以前流落街头，赵山河对房子还是有点执念，喜欢给人送房子。 其实这也是一代又一代人留下来的传统，“家”这个东西，不管在以前还是现在，在人们心里都有着非常沉重的分量。 “再说了，现在房子也便宜，三万块就能买一套不错的两室一厅，还带装修。在等个几年，三万块就只能买个厕所了。” 苏正山闻言想了想，答道：“那你跟他们去说，要不要是他们自己的事。” 赵山河点头，打算先把房子买好。 回到公司，赵山河没继续看文件，自己翻译时不时旧的停下来查词典，实在谈不上什么小了，他拿上资料，准备去大学那边找外援。 谁知道抱着资料还没出门，于连山就风风火火地从走廊上过来了。 在闽省那边跑了接近一个月，于连山比之前精干了不少，见面就问道：“赵老板，你这是要出去？急事吗？” 赵山河摇摇头：“倒不是很急，你是什么事？” “有个人找到厂里，想见你一面。” “什么人？” “李志明，从珠洋市过来的，是粤省可口可乐的副总经理！” 可口可乐！ 赵山河神色一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终究还是来了吗？ 赵山河问道：“这位李经理，有没有表明来意？” 于连山摇摇头，有些犹疑，说道：“他说是想请教关于联营体的经销模式，但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简单！ 赵山河敢肯定，这个李志明找到南城来，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要不，我找个借口说赵老板你不方便？” 见赵山河思索，于连山说道。 赵山河摇摇头：“别人大老远从粤省跑过来，这样把人拒之门外可不合礼数。再说，不见不就是怕了吗！当然要见！” 第674章 来自可口可乐的试探 赵山河转身放下资料，来到了会客室见到了李志明。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皮鞋铮亮。 不过一开口，就带着港城那边的口音。 “赵先生，想要见你一面可是真不容易呀！去年听说你到了粤省，但正好错过。上次听说你在海城，我赶过去你又正好走掉了。” 前一阵赵山河沿江而下，为凉茶开拓市场，去过海城。 赵山河心说，原来去年可口就注意到自己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不还是见着了吗！不知道李先生找我这么多次，是为了什么事？” “嗯……” 李志明沉吟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于连山，意思想私下里和赵山河交流，不想有第三者在场。 于连山心里肯定是有点不高兴的，不过还是笑了笑，起身说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你们先聊……” 不过赵山河打断了于连山，冲着他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还是先放放吧，李先生可是可口可乐的副总，什么事能比接待他更重要？” 赵山河又扭头看向李志远，笑呵呵地说大：“于厂长是正气饮业的副总，我不在的时候，他说了算。” 这意思很明显，不让于连山回避 一方面，体现赵山河重视于连山，关于正气饮业公司的事，都不会瞒着于连山。 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和李志明独处。 有于连山在场，至少能证明他们之间的谈话没什么见不得光的，而且李志明应该也能明白，赵山河这也是在婉拒他，让他把一些话憋回肚子里。 于连山当然会听从赵山河的意思，留了下来。 李志明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李志明慢悠悠地问道：“赵先生，我们可口可乐对贵公司很感兴趣，不知道还接不接受注资，或者股权互换也是可以的。” 赵山河一听，知道可口可乐是真的注意到正气凉茶了，想要正气饮业的股份。 这背后也透露了可口可乐的考量。 茶饮料是一个刚发展起来的新品，但只要稍微有点眼光，就能看出来这个品类的潜力，但可口可乐一直致力于碳酸饮料，没接触过这个领域，想要开发一款茶饮料，时间和成本都无法预估。 所以，直接和正气饮业合作，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如果能够持股，或者互换股份，那就减少了双方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谁知道正气饮业以后会不会进军碳酸饮料这个领域。 赵山河听了之后，直接摇头：“抱歉，李先生，正气饮业刚刚和达能集团达成合作，暂时不缺钱，而且股权变更，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赵山河当然不会同意，这个提议看似是在施放善意，但背后也带着些凶险。 先不说可口可乐这个巨头的目的，光是股权互换，正气饮业在估值上就很吃亏，正气饮业的品牌价值绝对会被低估。 更何况，赵山河对达能的投资都百般防备，再引狼入室，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对于赵山河的拒绝，李志明并没有多意外，那个提议本来就是试探意义更多一点，也是在向赵山河表明态度，可口可乐对正气饮业没太大敌意。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们很看好正气饮业以后的发展。” 赵山河还是笑呵呵地说道：“现在时机不合适，未来未必没有机会合作。” 似乎是句场面话，但李志明感觉赵山河好像还有别的意思，他没有深思，继续说道：“我听说正气饮业最近要推出新品了？还是茶饮料吗？” 赵山河点点头：“下一款产品是冰红茶，已经在生产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面世。” 这些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赵山河跟下面的经销商交流时，也都是直说的。 “那先祝愿正气饮业的冰红茶能够大卖了！赵先生看样子也很有信心。”李志明笑着说道。 “市场这东西，说不准的还得看宣传效果怎么样。还是你们可口可乐好啊，躺着就能把钱赚了，”赵山河摇着头，谦虚了两句。 李志明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不知道正气饮业在冰红茶之后，还有没有其它的产品规划？” 赵山河眯了眯眼睛，猜到这有可能才是对方最关心的问题。 他点了点头：“当然有，未来的产品至少有三款，都已经排上日程了。” 李志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那能不能冒昧问一下，都是茶饮料吗？” 赵山河摇摇头：“当然不是，茶饮料推出太多，也是会让顾客疲劳的，还会加剧产品之间的竞争。” 李志明心中一凛，又试探着问道：“那其中有碳酸饮料吗？” 赵山河笑了笑 果然这才是他最在意的问题！ “李先生放心吧，正气饮业暂时没有进军碳酸饮料领域的计划，不会和可口可乐产生正面竞争的。” 李志明可不会傻乎乎地就信了，谁知道赵山河是怎么想的，随口一说，又不具备法律效应，说不定转头就开始研发碳酸饮料。 不过从刚刚的交流来看，李志明觉得赵山河性格比较直爽，应该不太像是在撒谎。 至少，短时间内正气饮业没有做碳酸饮料的想法。 拿到这个信息，李志明已经很满足了。 “赵先生误会了，内陆这个市场很大，我们并不害怕竞争，正气饮业就算要做碳酸饮料，我们也不会有意见说不定还能提供帮助呢！” 我信了你才有鬼！ 赵山河心里吐槽道。 别人不知道，他重生过来的还不知道？ 进入90年代之后，马上就会发生一件非常出名的事件。 两乐水淹七军！ 目前国内生产可乐的厂家还是不少的。 做成规模的一共有八家，北冰洋、正广和、山海关、亚洲汽水、八王寺、崂山、大桥、天府可乐。 南城本地没有可乐厂家，不过除了可口可乐之外，市面上能见到的可乐至少有三种。 从粤省运过来的亚洲可乐，渝市的天府可乐，以及来自江汉二厂的大桥可乐。 第675章 碳酸饮料的往事 目前卖得最好的，还不是可口可乐，而是是来自渝市的天府，他们的可乐配方比较独特，喝起来有种清爽的感觉。 然而，未来三四年的时间内，可口和百事将会开始发力，大规模的宣传，铺货。 两个巨头，在未来四年内，将会在国内大规模投资建厂。 目前他们只有京城、津港、珠洋、深城几个地方有生产线。 但到了四年之后，他们的生产线遍布全国。 可口和百事的营销策略和推广经验，自然是本土品牌完全没法比的。 更不用说别人还有最先进的生产线。 可口和百事也没有用多高深的手段，就简简单单的直销加上爆产能，就把八大国产可乐品牌杀得丢盔弃甲。 仅仅四年之后，原本比较出名的八个可乐品牌，产量占比仅仅剩下不到4%。 到了1993年，正值内地加入“关贸总协定”，轻工部的人做出判断，在我们加入协定后，市场将会进一步开放，国内饮料生产企业也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加入改革的浪潮，争取那一线生机。 由此做出了决策，与外资合作，改造本土的饮料企业！ 93年和94年，轻工总会分别与可口和百事公司签署了共同发展饮料的合作协议，并在协议中要求“两乐”在建立灌装厂的同时，必须附带生产至少30%的国产品牌饮料 又指定八大厂分别与外资合作。 八大厂中，八王寺、山海关、崂山、江汉二厂与可口可乐合作。 天府可乐、亚洲汽水、北冰洋归了百事。 正广和阴差阳错因为股权问题躲过“合资化”的结局。 这个决策有些与虎谋皮的味道，目的是想学习外资品牌的先进技术经验，引进更好的生产线，实现曲线转进发展，把这些地方饮料厂救活。 然而，资本家可不是大善人，怎么可能让你借鸡生蛋！ 面对送到嘴边的肉，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本土饮料品牌落入他们手里，非但没能起死回生，反而被迅速边缘化直至停产。 这件事就被称为两乐水淹七军。 至于剩下那个，是海城的正广和，虽然没有被可口和百事收购，勉强苟活了下来，但也成了一个地方性的小品牌，没过多久也放弃了可乐市场，转做饮用水去了。 赵山河想起这件事，顶多只有一点点唏嘘，但对于消亡的八个品牌，却是没觉得多可惜。 因为它们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先行败下阵来，成了地方性质的小品牌，为了谋求生路，才被丢出来和可口、百事合作的。 换句话说，轻工部当时本来就打算放弃掉这几个厂子了。 哪怕没有被可口和百事吞并，也会逐渐消亡，正广和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这八个品牌没了，也不代表国产饮料就跪下了，它们并不是国产饮料的全部，还有哇哈哈和乐百氏等等品牌，当时发展得非常不错呢！ 赵山河知道，李志明之所以对正气饮业这么警惕，就是因为可口在国内目前并没有绝对的优势地位。 仅仅半年时间，正气饮业就从南城的一个小品牌，做到了遍布长江以南。 如果正气饮业有进入碳酸饮料领域的计划，那对于可口可乐来说，将会形成巨大的挑战。 眼下，可口正在加大投资建厂的力度，可以说是最虚弱的时候。 要是等到两三年之后，李志明才不会和自己这么客气！ 李志明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又和赵山河闲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 赵山河将他送出了厂子，回到办公室之后又沉思了起来。 正气饮业要不要做碳酸饮料呢？ 碳酸饮料，一直是饮料行业中市场份额占比最高的那个分类。 不过这几年饮料品类越来越多，果汁、乳制品、茶饮料等等，接二连三的涌现。 碳酸饮料的占比也在不停下降，80年代初能有90%，到现在已经只有60%出头了。 而且未来还会不断下降，到了三十年后，就只剩下10%了！ 赵山河思索了许久，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倒不是因为预见了碳酸饮料的没落，碳酸饮料至少十年内都占据着一半以上的市场，挣钱的机会可多了。 而是赵山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产品来当切入点。 碳酸饮料，似乎没出过像冰红茶、营养快线、脉动这样的爆款，一直都是可乐、雪碧、芬达等等垄断了所有的份额。 光这一点，就让赵山河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更不用说，如果插足碳酸饮料行业，绝对会招致可口和百事的敌视。 得不偿失！ 思考良久之后，赵山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两乐的崛起，已经成了定局，在这样的巨头面前，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不够看啊！ 赵山河又看了看办公桌上的那一摞资料，心中又生出了一股紧迫感。 原本他下午打算带着资料去抚大，找人帮忙翻译一下，但被李志明一耽搁，这会儿都已经四点过了，到了抚大也快放学了，还是改天吧。 赵山河回到老丈人家，陪了陪老婆和女儿，又留下来吃了个晚饭，然后回了家。 主要是这边住不下，不然他就在这休息也不是不行。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来到商场。 整顿工作小组在华龙商场已经查了好几天，今天总算要结束了。 账目清晰，报税及时，经营有序，符合市监局对企业的各种要求和规定。 没有任何问题！ 程万安赞叹道：“赵老板，华龙商场堪称私营企业的典范，要是那些个体户也和你一样，现在的舆论也不会是这种样子。” 赵山河摆摆手：“遵纪守法是一个正常企业最基本的要求，这算不得什么，不值得拿出来说。” 程晚安却压低声音，告诉了赵山河一个内幕消息。 “赵老板可能不知道，这次整顿清查，发现光是偷税漏税这一项，在私营企业中就占了百分之六十！” 赵山河虽然早有预料，也忍不住叹气。 第676章 占便宜 百分之六十，五家企业，就有三家偷税漏税！ 这个比例确实有点夸张，而且赵山河知道，在江浙一带这个比例更高，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多！ 这些私企和个体户，有些是知法犯法，故意逃税，但一部分个体户是刚开始做生意，根本没有交税的概念。 不过经过这次检查，应该能让税法普及一些。 上午，工作小组做了收尾工作，赵山河邀请他们一起吃个午饭。 如果是其他老板，程万安肯定会拒绝。 因为那些企业，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要是工作小组吃了这顿饭，那查到的问题还要不要如实上报？ 如实上报，那别人肯定会觉得你不近人情，都吃了人家的东西了，怎么也得帮着修饰一下。 但要是之后出了问题，工作小组也得跟着担责！ 所以这顿饭能不吃就不吃才是最稳妥的。 不过赵山河这就不一样了。 华龙商场实在是找不到问题，从源头上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再说了，赵山河跟市里关系很好，书记都经常拿华龙商场来当正面典型，程万安也不担心别人误会。 于是到了中午，一行人就被赵山河接到了迎春楼。杨红梅这家店，已经成了赵山河专属的应酬场所。 味道好，服务周到，也有档次。 赵浩、苏鹏以及赵玉婷都在。 王长山也跟着，他本来就是工作小组的一员，赵山河也没有刻意排挤他。 来到包厢，开始上菜，赵山河跟程万安、徐科长以及其他两个工作人员一直有说有笑，王长山被冷落了下来。 吃饭时，赵浩忽然开口问道：“这几天诸位也对我们商场进行了深入的检查，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有没有什么改进意见？” 程万安摇摇头：“华龙商场堪称商场行业的标杆，方方面面都考虑得非常周到，我提不出来什么建议，不过我觉得其他商场、其他私企，都应该向华龙商场学习！” “对！华龙就是私营企业的表率！” “回去可以让单位组织其他老板来参观学习。” 徐科长和另外两人也齐齐点头，赞同程局长的意见。 这个表态，意思就是之后回去汇报工作，也就这样写了不会有什么坏话。 只有王长山，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没有表态。 赵浩看了过去，问道：“王主任有什么高见吗？” 王长山摇摇头，糊弄着说道：“华龙商场生意这么火热，各方面都打点这么好，自然是不错的。”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王长山不得不承认，华龙商场十分正规，不仅符合各种规定，还将国营商场存在的各种问题，也全都解决掉了。 但想要鸡蛋里挑骨头，总是能找出一些理由的。 王长山打算回去汇报两个问题。 一是华龙商场的员工，工资比市面上其他企业高太多了。 这看似不是什么缺点，但会提高南城企业招工的成本，给其他企业带来困难嘛！ 第二个就跟赵山河有关了，听说他配了两个专职司机，平时出门也都是开小轿车，让司机接送。这可是资本家的作风！ 不过这两点他肯定不会当面说出来。 赵浩知道这老东西肯定憋着坏水，直接问道：“这么说来，那王主任没有检查出问题咯，那回去之后应该也会这么汇报吧？” 这是要逼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结果。 王长山脸上露出了不快之色：“我怎么汇报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赵浩还想说什么，被赵山河拦住了。 “王主任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做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行径，浩子你不用再说了。” 赵浩看王长山那贱兮兮的表情，知道这老东西回去了肯定要说些坏话，心里有些不甘，这几个月他忙前忙后，在华龙商场倾注了那么多心血，自然不想遭受不公平的对待。 但赵山河都已经发话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王长山听赵山河这样说，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脸色沉了下来。 “光明磊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小人行径” 这摆明了说反话呢！ 王长山心里打定了主意，就算被别人说是小人，他也要反馈华龙商场的问题。 他这是在舍身取义，匡扶正义！ 虽然这两个问题既没有违法，也没有违规，但他就是要反馈，不能让华龙商场好像冰清玉洁一样，一点问题都没有！ 简而言之，他就是想恶心一下赵山河！ 只要是能恶心到赵山河，哪怕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也愿意做。 赵山河知道王长山的德行，明白他们不管怎么做，王长山都会挑刺。 唯一不让他挑刺的办法，恐怕只能让商场不姓“赵”，改姓“王”！ 赵山河对于华龙商场有着自信，不管王长山回商务局说什么，都只是恶意中伤。 他只要保证王长山在工作小组这段时间内，不和他起正面冲突就行了。 所以刚刚才会拦住赵浩。 这会都喝了点酒，容易上头不搭理就行了。 而王长山看着赵山河、程万安他们有说有笑，推杯换盏，把自己当透明人，心里自然不爽。 吃了个半饱之后，就直接起身告辞了。 甚至都没有人挽留他！ 王长山走出包厢，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前台，眼珠子一转。 他凑过去，对着前台大摇大摆地说道：“给我拿条中华！再拿瓶茅台！” 走之前，他想再占点便宜，反正是赵山河付钱！ 前台是个小姑娘，经验很丰富，立马答道：“先生是二楼5号包厢的客人吧？您稍等一下，我们会让服务员把东西送过去的。” 送去包厢？ 那他还怎么占便宜！ 王长山皱着眉头：“你直接给我不就行了！？” 小姑娘略带几分歉意，说道：“中华和茅台都不便宜，我们得从仓库调货，客人您回包厢等一会，我们的工作人员会送过来的。” 说是这样说，其实就是看穿了王长山的把戏，这种情况酒楼经常遇到。 一个客人请客，桌上的其他客人占便宜，走之前拿条烟或者拿瓶酒，记在冤大头身上。 第677章 请客和歇业避祸 前台小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东西不能直接给他。 王长山也不是傻子，其实也听懂了。 但他脸皮够厚，装作没听懂，不依不挠地指了指展示柜：“什么仓库调货，你柜台上那摆着的不就是茅台呢吗？” “抱歉，这位先生，这是我们的展示品，不卖的，您真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签个字，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这样我也好跟我们老板解释。” 王长山 王长山怎么可能签字，那不是留下把柄嘛！ 他十分不甘心，扭头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着前台说道：“那给我拿包中华，一包就行，这总不用签名吧！” 前台小姑娘十分无语，这么死乞白赖非要占便宜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能来茂春楼吃饭的，怎么也不会缺这一包烟的钱，非得占这个便宜，真是抠到家了！ 不过服务员确实也不好拒绝，她也认识赵山河，毕竟是他们店里的老主顾了，这人又是赵老板请来的客人，一包中华也就十来块，赵老板估计不太会在意。 于是前台从柜台里拿了一包中华给王长山。 王长山那拿着烟，立刻拆开，抽出一支点燃，报复般地狠狠吸了一大口。 似乎感觉总算从赵山河身上找补了点东西回来，王长山感觉这烟格外给劲，心里顺畅了不少。 看王长山离开酒楼，前台马上就找到了老板，汇报了这事。 别看只是一包烟，老板说过了，只要涉及到了客人，就不能轻视。 杨红梅知道这事之后，也忍不住笑了笑，一下就猜到了拿烟的是王长山。 她知道赵山河今天请客，上菜前就去包厢打了个招呼，对几个客人都有印象，自然也认出了跟赵山河不对付的王长山。 当时她还疑惑为什么赵山河要请王长山，随后就得知王长山是被商务局派下来，检查华龙商场的小组成员。 杨红梅想了想，起身又去了赵山河的包厢。 正好这边饭已经吃完了，赵山河正将程万安和其他三人送出酒楼。 “程局，徐科长，这次多谢你们几位。” “哪里的话，是华龙自身够硬，要不然这顿饭我可不敢吃！” “华龙商场能有今天，可离不开吴教授的帮助，您也算是我的师兄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税收方面的政策，还得麻烦程局通知一下。” “没问题，华龙本来就有不少农产品可以退税，之后让你们的财务整理一下相关的票据和账目，到税务局来走个流程就行。你也不用送了，税务局就在边上，走几步就到了。” “那程局你们慢走……” 赵山河回过头，看到杨玉梅站在门口。 今天她穿着一身紫色旗袍，将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赵山河也不例外。 尤其是那旗袍的布料带着反光，看着是绸子的，十分奢华，贵气十足，也就杨玉梅了，恐怕寻常女人根本驾驭不住。 “山河，这次整顿，应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杨红梅捋了捋额头的一缕刘海，带着两分担忧问道。 赵山河摇摇头：“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一直都遵纪守法，按时报税，随便他们怎么查。” “可那商务局派王长山下来，明摆着就是要跟你过不去。” “呵呵，换成别人我可能还会防备一下，那个蠢货实在是不入流。” 杨红梅根本没提那包烟的事，确实是不入流。 说着赵山河想起来马上又要到来的风波，略微压低声音提醒道：“红梅姐，这一阵可不太平，之前的风波还没结束，你这餐馆可得小心点。” 杨红梅俏皮地笑了笑：“你还担心起我来了，放心吧，斜对面就是机关大院，没人敢来这边撒野。” 赵山河却露出了严肃的脸色：“红梅姐，机关大院也不见得就一定安全，前一阵那成群结队的歹徒，连武装公安都敢袭击！” 见他这么郑重，杨红梅也微微蹙眉：“有那么严重吗？” 赵山河叹气说道：“这两年生活成本涨得太快了，好多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呢，下次闹起来，肯定比上次的更凶，更不用说有些人还要趁机兴风作浪！” “这半个月对私企进行整顿，到时候又要关停一大批，失业的人数又要暴增！到时候会是什么状况，真不好说！” 杨红梅是个聪明女人，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判断力，但她知道赵山河肯定不会拿这事开玩笑。 而且赵山河这么一解释，她也反应过来。 上次乱起来，就是因为无业游民太多了，现在又要出现一批失业的人，再出乱子的可能性不低！ “那你觉得茂春楼应该怎么办比较好？”杨红梅问道。 “茂春楼的招牌太响亮了，南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在老百姓心里留下了非常高档、甚至是高不可攀的印象，这一点在平时算是优势，但乱起来就不好说了，反正很容易被注意到!” 赵山河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阵，但也没相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于是说道： “要不还是关门歇业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吧，借口也是现成的，停业整顿。” 听赵山河这么说，杨红梅也十分果断：“那我明天就停业，正好抽空把店面重新装一下。山河，这次又要多谢你提醒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的手搭在了赵山河的胳膊上，眼里带着几分柔媚。 赵山河连忙侧身躲开，移开眼神，压住了心底的涟漪。 这女人，除了年龄大一点，各方面都不比苏婉差啊! 不过可惜了，自己这辈子已经绑在苏婉身上了。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红梅姐你太见外了，以后来你这吃饭多给我弄点好吃的就行了！” “那你可得常来！” “肯定常来，红梅姐，我先走了，这两天你注意安全。” 叫上苏鹏和小妹、赵浩，赵山河离开了茂春楼。 赵山河有点印象，第二场风波就是这两天闹起来的。 因为一个姓彭的老板。 第678章 麻烦来堵门了 彭老板去年承包了一个效益不太好的国营工厂。 前两年国营的时候，厂子越开越困难，承包给彭老板之后才算有了点起色。 但这彭老板压榨得很厉害，加班、赶工这些都是常态，而且员工的工资还经常被拖欠，理由是厂子效益不好。 就连去年过年时，也是一群工人找上门去，好说歹说才把年前几个月的工资补上了。 工人为了能有个班上，能混口饭吃，也都默默忍受下来了。 直到这次清查整顿，针对私企的检查，力度很大，厂子偷税漏税的问题立马就暴露了出来。 不仅如此，厂里的账目也传开了，原来那彭老板承包厂子之后，效益非常好！ 跟他平时说的完全不一样！ 自从他接手厂子之后，光逃税就逃了十多万！ 这说明他至少挣了几十万！ 挣了这么多钱，却舍不得给员工发四十块的月工资，这彭老板立马就引起了众怒。 被工人堵住之后，彭老板态度还十分嚣张，对工人们又是百般鄙视，出言不逊。 结果，自然就被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要不是公安来得快，估计人就没了。 后来那彭老板也说出了实情，钱确实挣了不少，但大部分都来上下打点了，落入他口袋的只有几万块，所以他才舍不得给员工发工资，发了就真没多少了…… 像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在整顿检查中，其他厂子也接连发现类似的事情，甚至厂子直接倒闭，老板一夜之间卷款跑路的也不在少数。 那些再次失业的工人，以及拿不到工资的工人，自然就闹了起来。 加上一些地方处理不当，反应迟钝，甚至跟那彭老板一样，发出了一些瞧不起工人的言论，愤怒再次被点燃。 很快，就有人上街散步，这次声势比上次还要浩大，因为这些失业工人还喊口号，朴素的要求，相似的经历，非常容易引起共鸣。 人一多，后来就形成了组织，还把市政府给堵了。 不过人一多，也容易乱，有不少违法分子混入其中，趁机实施犯罪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偷窃、打砸、抢劫…… 赵山河送走整顿小组，回去的路上就听到了消息，城东几个工厂已经闹起来了。 他知道，第二场风波马上就要来了！ 回到商场，他正准备安排工作，就有个意料之外的麻烦找上了门来。 苏鹏推开办公室大门，神色有些古怪，冲着赵山河说道：“姐夫，外边来了一批人，说是其他商场的员工，现在商场倒闭了，要让你负责！”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仔细一想，知道多半有人在背后撺掇。 “有多少人？” “三四十个吧，还拉着横幅，堵在咱们商场门口，已经影响到正常的顾客进出了。” 赵山河皱着眉头，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了商场大门口。 “黑心私营老板，挤垮其他商场，害我下岗失业！” “黑心私营老板，挤垮其他商场，害我下岗失业！” “还我工作！” “还我工作！” …… 一个人带头，喊着口号。 四五十个人聚在一起，其实有一定的声势了。 外边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老百姓。 赵山河身边，跟着不少华龙商场的员工，听到这些人喊的口号，义愤填膺！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自己商场开不下去了，怪我们抢了生意？” “真是不要脸，他们下岗，明明就是他们商场领导的责任！” “太无耻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呢，就是想让我们做不成生意！” …… 赵山河本应十分愤怒，但这会儿反而平静下来。 他是来解决问题的，单纯的愤怒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容易火上浇油。 仔细观察了一下，堵门的这些人，女性居多，领头的也是一个矮胖女人，声音非常尖利。 他扭头对赵浩说道：“去拿个喇叭过来。” 赵浩立马行动起来，不仅拿了喇叭，甚至还搬来了音响。 赵山河接过喇叭，试了试音，然后对着这群堵门的人喊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我是商场的老板赵山河，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讨论，但现在先让出一条路来，让商场里的顾客能出去，让外边想买东西的顾客能进来！” 赵山河喊了这话之后，这些人要是还敢一直堵着门，那商场里的顾客，商场外的老百姓，立马就会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大家一起指责，五十个人立马就显得不多了。 领头的女人却没有看明白这一点，不依不挠地喊道：“不解决问题，就不准你们做生意！” “对！不解决问题，不准做生意！” 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 没等赵山河开口，边上一个来买菜的大妈就忍不住了，拉着赵山河手里的喇叭，大声喊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饭吃多了撑的慌是吧，没事滚回去找你们男人去，一天天挺着个骚……欠操！别特么到处丢人现眼！” 大妈一开口就把一群人给骂懵了。 领头的矮胖女人，反应很快，立马也来了火气。 “我们找华龙商场的麻烦，跟你个泼妇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多嘴！” 不过这女人的骂街水平不够，手里也没有喇叭，听着就虚。 “跟我什么关系？你鼻子上边那两窟窿是用来放你家男人卵蛋的吗？你们他么的堵着路了，赵老板跟你们说人话你们听不懂，还在这狗叫！” 大妈战斗力极强，显然有丰富的骂街经验，那矮胖女人明显不是对手，一时间被呛得说不出话。 大妈可不会惯着她，又接着吼道：“还不赶紧挪条路出来！这么喜欢堵门，你们一个个的以后月经也一直堵着流不出来，生了儿子皮炎也给你们堵上！” 赵山河忍住没有笑，但边上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外边围观的老百姓，更是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赵山河没敢让大妈继续骂，拿回了喇叭，冲着人群喊道：“问题咱们一个一个地解决，麻烦大家先让一条路出来，配合一下保安的工作。” 第679章 弃暗投明 郑阳带着保安，拉出警戒线，从边上挤出一条通道来。 这群堵门的人，被大妈骂了几句，气势已经弱了下来，也就半推半就，配合保安让出了一条路来。 刚刚喊话的大妈吗，趾高气昂，挺胸抬头，准备离开。 又回头冲着赵山河抛了个媚眼：“赵老板，这些贱……这些人肯定是收了钱来找麻烦的，别怕，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支持你！” 赵山河抿了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原本他还在想该怎么破局，结果被这个大妈轻松解决了。 这些堵门的人肯定是被人推过来的，真要跟他们讲道理，肯定会胡搅蛮缠，很难说清楚。但被大妈这么骂上几句，竟然有了奇效。 商场里被堵住的顾客，顺着保安挤出来的路，离开了商场，恢复了通行。 赵山河又拿起喇叭，冲着那群人说道：“各位，有什么问题，咱们就在这讨论，让周围的老百姓也评评理。你们今天来堵门，有什么诉求都说一说吧。” 矮胖女人脸色有点难看，正死死盯着那个大妈呢，听到赵山河喊话，又回过头来。 “你们华龙商场害得我们失业，要赔偿我们损失！” 矮胖女人一开口，其他人就跟着附和。 “对！赔偿损失！” 赵山河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这话就没道理了，华龙商场怎么就害你们失业了？” “你们华龙把生意抢走了，我们的商场才会倒闭，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女人指着赵山河答道。 赵山河看对方这么上道，忍不住撇了撇嘴，继续问道：“你的意思，老百姓是被我们华龙商场威胁了，不准去你们商场买东西？” 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立马就答道：“你们虽然没有威胁，但商场东西卖那么便宜，顾客可不就全跑你们这来了吗！” 说出这话，外边围观的老百姓已经冲着那女人指指点点，骂了起来。 “真是个贱货，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来华龙商场买便宜的东西，应该去你们那商场，活该花更多的钱，买高价货物呗！” “别人估计是觉得我们老百姓的钱太多，要白送给他们才满意！” “这女的什么脑子，自己商场不降价，还来怪别人，纯属看别人挣了钱眼红了。” “哎呀，这些人就是收了钱来闹事的，还看不明白吗？其他商场想搅乱华龙商场的生意呢！” “真是些坏种，自己没本事，还不准华龙做实惠买卖。” …… 群众们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个帮她说话，全是指责女人的，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女人也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赵山河带坑里了，立马又冲着赵山河喊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都是华龙商场和其他商场竞争，才导致了我们下岗！你还把我们商场的经理撬走了，这是挖墙脚，非正当竞争！” 赵山河有点意外，扭头向赵浩问道：“衡阳购物市场倒闭了？” 赵浩摇摇头说道：“没有，但听说也差不多了，商场裁员收缩，打算把商铺全都租出去，接过没什么人买账。” 看来张继斌一走，衡阳购物市场立马就没有能干实事的人了。 要不然那么大个商场，规模和华龙差不多，两年前还是南城生意最好的商场，怎么着也不至于直接倒闭才对。 赵山河拿着喇叭，又说道：“华龙商场从来没有违法违规过，今天上午，市里的整顿小组刚走。要是谁觉得华龙商场东西卖太便宜了，那完全可以来和我们合作，我们也愿意把廉价优质的生活物资分享给其他商场，就像中山百货和绍山百货那样，让更多的老百姓能享受到实惠！” “至于你们的工作岗位，你们应该去找开除你们的人，或者找商场的分管单位，我们华龙也救不了那些要倒闭的商场，但你们上边的领导可以！” “最后，华龙商场又要开始招工了，真有被其他商场辞退的员工，可以来我们这应聘，只要附和要求，我们将会优先录用！” 听到这，人群中有些骚动。 有人不顾那矮胖女人的威胁目光，直接向赵山河问道：“你们真的还招工吗？” 赵山河点点头：“招的，今年华龙还要开两家分店，正需要有经验的员工，收银、搬运工、会计、主管……所有岗位都缺人！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报个名，商场每周会抽空集中考核。” 立马，就有几个人从堵门的队伍中走了出来，准备去报名，其他人也跃跃欲试。 就连外边的围观群众，也有几个大着胆子来报名。 华龙商场的福利待遇，可是出了名的好！ 别说南城了，就算放眼整个抚远省，乃至全国，都是独一份！ 谁家私企老板给员工分红的，哪怕普通员工，也能领到上万块！ 好多去年一早就跟着赵山河的老员工，今年已经换了新房了！ 现在好多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华龙商场，但他们商场比单位都难进，托关系、走后门，通通没用，负责人事的主管放出话来，除非你认识赵老板，否则直接免谈。 现在华龙商场又开始招工，大伙立马就行动起来，哪怕刚刚还在门口堵门抗议的也不例外。 “你们干什么！这是背信弃义，投敌！” “不准去报名，报了名你们就是叛徒！” 那矮胖女人还想阻拦，但根本拉不住，只能在哪无能狂怒，大声叫骂，但根本没人搭理她。 其实来堵门的人都知道，这次是有人在背后撺掇，他们来华龙商场找麻烦，一人能领一块钱。 而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进入华龙商场的机会！ 哪头更重要，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得了吧，还叛徒！要不是看在那一块钱的份上，谁会跟你来啊！” “就是，这叫弃暗投明！你那么着急，估计领的不是一块，是一百还是一千？” 有人在人群中嗤笑了一声，戳破了这一点。 矮胖女人更加跳脚，破口大骂，但却根本没人附和了。 转眼间，刚刚还跟着她的商场下岗职工，全都跑去报名了！ 第680章 浪花和波谷 一场风波被化解于无形之中。 就是人事主管那比较忙一点，今天估计登记应聘的就有上百人。 赵山河回到办公室，没有忘了正事，拉着郑阳，叮嘱了几句。 然后又分别给匡局长、姚秘书打了个电话。 他明确地表示，现在民怨沸腾，等到私企的清查结果一传开，民间针对私企的情绪会更加高涨。 所以请求派人支援，像上次那样，来一队人站岗就挺好的。 虽然华龙商场口碑很好，南城不少老百姓在南城买过实惠的商品，但这种事谁能说得准，一旦被哄抢，那华龙商场的损失到还是其次，关键是很有可能影响到正常顾客的生活。 现在周围不少居民都依靠华龙商场采购生活物资呢。 姚秘书那边，对于赵山河的判断十分重视，立马汇报给了白书记。 白书记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让人去打听情况了。 前一阵南城发生骚乱，还可以归结为收到民工潮的影响，但要出现更大规模的骚乱，那他这个一把手，就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了。 有一把手的吩咐，情况很快就汇总了过来。 简单研判了之后，白书记发现赵山河反应的情况不仅一点不过分，反而还有些低估了。 今天上午，城北和城南的十多个工厂，都出现了职工聚集抗议，甚至围攻厂长、财务的情况，下边的人还压着，都以为是个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平时这么处理没多大问题，甚至也是正常流程，但现在不一样！ 一两个火星子说明不了什么，但这么多火星子凑到一块，那是必然会引爆一些东西的！ 于是白书记当机立断，赶紧调集人手，准备在情况恶化之前，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赵山河的合理要求，自然是准许了，不仅华龙商场分到了一队武警，市内的十来个重点商场，当天晚上就统一派了专人站岗巡逻。 晚上，赵山河在商场办公室里休息，一方面是为了显示自己与员工共同进退的态度，另一方面嘛…… 老婆女儿都在娘家呢，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哪睡就没区别了。 睡觉前，赵山河给老婆女儿打了个电话，聊了会儿天。 老丈人动作很快，也非常重视，之前赵山河让他找点人，建个巡逻队，维护厂子周围的治安。 苏正山只用了一天时间，已经把巡逻队拉了起来，人员都是从厂里选的精壮小伙子。 巡逻队的待遇很好，不仅和正常上班工资一样，而且还有一份补贴，尤其是值夜班的，大家纷纷报名，最后还得轮流来。 有了这个护厂队，老丈人那边的安全系数又提升了不少。 赵山河对老婆和女儿的安全也更放心了。 一夜无话，赵山河睡得十分安稳，商场外边有武警，内部有保安，十分安全。 第二天起来，赵山河打听起了消息，只听说南郊那边有个厂子打死了人，具体情况不知道，正当他以为是白书记指挥有方，预防住了这次风波时，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姚秘书打来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赵老板，情况有点不对，一批工人从城南过来了，你那边要不还是关门避一阵吧！” 终究还是来了，时代大潮卷起的浪花，到底还是砸了下来。 赵山河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关门。 “姚秘书，我已经知道了，麻烦转告白书记，华龙商场会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的，如果真的发生哄抢，尽快派人支援就行了。” 赵山河没有明说，但姚秘书应该是领会了。 现在工人应该还有组织，只是想要表达意见、抒发不满的情绪，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一旦发生大规模的哄抢，没了秩序，立马就会向四月中旬的动乱转变。 在那种疯狂、无序的环境影响下，许多正常人都会做出一些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行动，根本无法预料结果。 但往往会朝着最差的方向发展。 不过到时候性质一变，应对方式自然也就可以升级，说不定反而能尽快平息下来…… 赵山河到外边，让员工立马把剩下的顾客先劝走，顾客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十分配合商场的工作。 赵山河又来到门外，对站岗的十多个公安们嘱咐了几句。 “一会要是乱起来了，治安能维护就维护，实在管不住，各位还是以自身安全为先，毕竟咱们就这么点人，商场的总经理办公室和财务办公室，到时候可以躲不少人，门和墙都是专门加固的，小一点炸弹都不怕。” 武装公安也是人，虽然身上带着装备和武器，但人数有限。 见赵山河留了后路，他们也十分感动，知道马上就要面临考验了，纷纷打起了精神。 赵山河想了想，又让人把商场里的饮料全都拉出来，摆到街边，然后写上一行大字。 “免费取用，请勿多拿，平心静气，解决问题。” 十多分钟后，还没见到人，闹哄哄的声音就从街头传了过来。 然后是用竹竿撑起来的横幅，上面写着一些口号。 赵山河站在商场大门口，看着人群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感觉有些窒息，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这些失去工作的人，大部分都普普通通，没什么坏心思。 他们的诉求也很简单，工作，养家糊口。 如果有可能，赵山河也希望他们不会失业。 时代浪潮涌过来，有人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同时，也有人被砸入谷底。 而且这还只是89年，改革刚刚进入阵痛期，等到90年代末期，真正的下岗潮出现时，还会有许多让人默然无语的情形…… 预想中的哄抢并没有发生，倒是有不少人来拿饮料。 队伍很长，陆陆续续走了半个小时。 赵山河嘴里叼着烟，心情十分沉重。 他只是一个人，力量终究微薄，只能发挥自己的所能，尽可能让自己手底下的员工能过得好一点。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失去信心，反而捏紧了拳头。 再发展快一点，公司壮大一些，到时候就能让更多人有一口饭吃…… 第681章 重蹈覆辙 事实证明，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一多，终究还是闹出了乱子。 上午，工人们浩浩荡荡地聚集到了市政府外边，想要讨个说法。 市里领导出面安抚了一阵，但效果不是很好，因为大家的诉求五花八门。 有的想要解决工作问题，有的要求严惩那些贪污腐败的厂长和干部，有的则要求补齐拖欠的工资，有的则是要求增加工资和福利…… 针对大家的诉求，市里已经表态，对私企的整顿将会继续，那些违法乱纪的厂长和干部，绝不会姑息，拖欠的工资也将会陆续落实。 至于工资和福利待遇，未来也会出台政策，进行保障。 但要想市里帮忙安排工作，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毕竟失业的人实在太多了！ 过了两个小时，一部分工人也冷静下来，感觉有点迷茫。 本来就是一腔热血，一大早就跟着大伙一起跑来了，但现在那股劲头过去了，市里的领导也给了回应。 许多工人已经不知道抗议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超过半数都各回各家去了。 毕竟已经到了中午，人还是要吃饭的。 不过还是有不少工人聚集在一起，不肯离开，想要争取更多权益。 等到下午，人心一散，加上又有一些歹徒打着工人的口号，趁机作乱，情况迅速恶化。 入夜之后，南城就再次乱了起来。 距离上次骚乱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人心再次变得惶惶不安， 一连好几天，赵山河夜里都住在商场。 或许是华龙的口碑比较好，也许是因为门口有公安执勤，没有遭到歹徒的光顾。 五天后，骚动彻底平息。 办公室内，赵山河拿着报纸，看着对这次风波的总结。 “5月4至8日，五一路沿线数十家商店被抢劫，砸坏10辆汽车，直接经济损失百万余元。” “部分工厂停工停产，严重破坏了生产秩序，据对500多家工厂的调查统计，共有61家工厂受到直接冲击，28家遭遇不同程度损失，其中南城卷烟厂、纺织厂、公共汽车公司等单位，直接经济损失800余万。” “共有20民公安干警被打伤，2人重伤。抓获犯罪分子64人……” “公、检、法籍贯成立专案小组，对主要犯罪分子进行了专项审理，除一人免于刑责家，人，·其余40名被告，分辨判处死缓1人，有期徒刑10年以上7人，5-10年16人，5年一下16人……” 赵山河叹息一声，感慨唏嘘。 “爸爸！”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办公室，一溜烟就爬到了赵山河的大腿上，抱着赵山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瞪着眼睛说道：“爸爸，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赵山河放下报纸，搂住女儿，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心中的阴云立马散去。 “爸爸没有不开心，颜颜，这段时间住在姥姥家，是不是不习惯？” 颜颜注意力被转移开，点了点头，嘟着嘴说道：“姥姥虽然现在也浪子回头，对颜颜很好，不过做的饭没小姨做的好吃。” 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的脸蛋：“这话可别在姥姥姥爷面前说！” 颜颜又问道：“爸爸，我是不是能回去上学了？” 之前小丫头不喜欢上学，但在姥爷家住了接近一个月之后，又有点想念幼儿园了，毕竟那里有好多同学。 赵山河揉了揉女儿的头。 “后天就可以回去上学了！” 这次风波已经平息，赵山河今天就要把老婆女儿接回去住。 “那明天还去学画画么？”颜颜问道。 “你想去就去。” “我想去！画画可好玩了，爸爸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赵山河笑着说道：“当然可以，爸爸上午陪你，但下午和别人约好了，要去谈事情。” “好吧……” 赵山河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四点半，抱着女儿离开了公司。 苏婉正在收拾行李，在娘家住了一个月，带过来不少的衣服，都得装回去。 不过不用她亲自动手，站在旁边指挥就行了，张彩玲和小姨正在帮忙收拾，苏小妍也在打下手。 苏婉怀孕已经四个多月，肚子逐渐鼓了起来，虽然还不是很大，但已经有些影响行动。 现在她是真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照顾着。 东西收拾好，搬到了车上。 张彩玲还有点不舍，劝道：“不用那么急，吃了晚饭再走吧？” 何具莲拍了拍张彩玲的手答道：“亲家，不是我们急，这天一黑，路上开车就有危险，这刚平稳下来，还是得小心点。” “那就不用着急走，就再住一阵！” “亲家你虽然照顾得仔细，但这天气越来越暖和，还是朝阳新区那边住着舒服些，地方也宽敞……” 张彩玲有点不舍，但还是送几人上了车。 她回头看了看刚到家的苏鹏，还有苏小妍，又催促起来：“你们俩也成年了，真是一点也上心，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或者外孙？” 苏鹏当没听见，苏小妍瘪了瘪嘴：“我们还小呢，妈你怎么不催催大姐和大姐夫？” 说起这个，张彩玲就又叹了口气，高玉桥和李宏伟两口子，不知道怎么一直怀不上孩子，去医院检查过了，说是自家女儿不行…… 回去的车，略微有点挤，后座上放了一大包衣服，而且除了赵山河一家三口之外，还有小姨和司机。 肯定不能挤着苏婉，让她一个人坐副驾驶，赵山河只能抱着女儿，和小姨一起挤后座。 回到家，也不用收拾，小姨隔两天就会来打扫卫生。 苏婉被赵山河扶着坐下，她小声问道：“楼下的房子是不是被你买下来了？” 刚刚上楼时，她注意到司机邓为民帮着搬了行李之后没有回车上，而是打开了一楼的门。 赵山河点点头：“两个司机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总不能让人一直坐在车上，就给他们安排了个住处。” “那之前楼下住的老王一家呢？” “老王儿子在粮站上班，离这太远了，早就想换一套房子，我帮了他们一把。” 第682章 风味乳和功能饮料 苏婉白了老公一眼，她当然知道邓为民和另一个司机张俊其实都是退伍兵，除了司机之外，还兼着保镖的职责。 让他们住在楼下，这是在给自己家增加安全防护呢！ 她说道：“别人也有自己的家庭，你这样弄邓哥和张哥岂不是连家都回不去。” 赵山河笑着说道：“所以我又招了两个人，轮流换班，上一休一，以后你和颜颜要出门，让他们跟着，我也能放心些。” 苏婉闻言皱了皱眉，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们的工资是商场发的吧？这不就成了咱们家的私人保镖？” 赵山河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他们几个人的工资，都是独立核算的，从我的收入里边扣。” 苏婉闻言放下心，看着正在忙碌的小姨，把赵山河推进厨房帮忙去了。 赵山河之所以这样做，其实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南城平静了下来，但针对私营经济的批评声浪，却一点没有弱过，反而被4、5月这两次骚动推上了另一个高峰。 昨天赵山河就收到了消息，东郊有两个厂子，厂长卷款跑路了，据说人已经去了粤省，估计是准备偷渡去港城。 另外，见市里加大了对私营经济的整顿力度，新闻、报纸上也纷纷批评起了改革开放中的各种乱象，民间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误会。 大家以为又要转向了，要回到吃大锅饭的制度！ 于是不少个体户和私营老板都出现了畏惧的情绪，市里不少个体商店，纷纷关门歇业，不敢再做生意。 还有一些承包经营的厂子，本来效益很不错，但也纷纷停掉了机器，不敢继续搞了。 夸张一点的，一些小厂子的老板，直接把厂子捐给了集体。 大家生怕自己成为批评的对象。 这年头的批评，可不仅仅是口头上说几句，还有可能拉出来批斗！ 虽然改开已经持续了十年有余，但跟随改开而来的这些事物，其实在大伙眼里都是新鲜东西，大家接受的教育和观念都来自书本和老一代，对于这些东西自然会有疑虑。 更不要说这东西在某些人的丑化下，已经被打上了资本主义的标签。 连带着就认为搞私营经济的人，好像就成了资本家。 所以自然会有疑虑，现在风声一紧，就有不少人打算跑路。 赵山河知道这是后遗症，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抹平。 等到越来越多的人在南边赚到钱，日子越过越好，这种畏惧才会被逐渐克服……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带着女儿去了小妹家。 江流和田丽英也到了，继续给颜颜上绘画课，清成和清宇两兄弟也去旁听了一会儿，但男孩可能天生对这方面的兴趣就没那么浓厚，很快就坐不住，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到了饭点，赵山河留下来吃饭，而是拉着苏鹏来到了抚大，和王教授一起在大学食堂吃了个便饭，聊了聊实验室的进度。 王教授已经做出了冰红茶的配方，顺带还给批量化生产设计一个大概流程，方便投产，现在也完成了。 赵山河自然不会让他们闲下来，又交代了下一步的计划。 两个方向。 一个是做维生素功能饮料，另一个就是风味乳饮料。 维生素功能饮料，自然就是脉动，但要做功能饮料，必然是要和健力宝产生一定的冲突，那可是目前国产饮料行业的龙头，得罪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压力，毕竟现在的正气饮业，体量跟对方完全没得比。 不过配方研发可以先跟上，正式面世的时间，赵山河打算往后排一排，等到正气饮业有了足够的底气再说。 至于风味乳饮料，自然就是优酸乳，不过市面上其实也有竞品了，乐百氏乳酸奶！ 其实ad钙奶最早并不是哇哈哈出品的，而是来自乐百氏，这是90年代除了娃哈哈之外，另一个国产饮料巨头。 88年，何波权还是中山市一个小镇团委的干部，在去港城考察时，发现了儿童酸奶蕴含着巨大的商机，酸甜可口、原料常见、成本低廉，并且最大的优点，是内地竟然没有这个类型的产品！ 于是他拉来了合伙人，创办起了公司，又租来了“乐百氏”这个粤省本地有一定名气的商标，生产乳酸奶。 上次去粤省，赵山河已经在粤省的商场货架上看到乐百氏的乳酸奶。当然，说是奶，但其实还是风味乳饮料，只不过现在没有那么严格的分类罢了。 这玩意很受小孩喜爱，卖得很好！ 赵山河打听了一下，据说他们很快就会推出新产品，估计ad钙奶也在其中。 四月份，自从到外省进行市场推广回来之后，他就在思考，除了冰红茶、柠檬茶，接下来要推出什么新品。 凉茶、冰红茶，这两者目前市面上基本没有同类产品，推广起来相对比较简单。 但功能饮料、风味乳饮料就不一样了，肯定都会面临竞争，虽然对手不对，但可能会十分激烈。 功能饮料就不必多说了，面对挑战者，健力宝这个巨无霸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之前生产正气凉茶时，他们都想来找点麻烦呢。 如果要做风味乳饮料，那竞争同样会比较激烈。 目前最大的对手就是乐百氏，而且娃哈哈过两年也会杀入这个赛道。 而且除了竞争对手之外，还得考虑达能这个“伙伴”！ 因为上一世，达能和娃哈哈、乐百氏，还有过一段纠葛。 也正是这段故事，让赵山河思索了良久，没能做出决定。 如果没有他插手，未来几年，何波权弄出的这些乳酸饮料会非常畅销，三年后，产值近亿元，同类产品的市占率第一。 乐百氏原本是何波权租来的商标，后来直接反过来收购了粤省的乐百氏公司，成立了乐百氏集团，专做饮品。 到了97年，乐百氏的饮用水也脱颖而出，在一众饮用水中，市占率达到了30%。 不过乐百氏到了新世纪，做出了十分愚蠢的决定，和达能合作！ 第683章 乐百氏的过往 那段历史，只要当时是饮料行业相关的人，基本都了解。 达能和乐百氏不是简单的合作！ 达能直接买下了乐百氏92%的股份，而几个创始人，手里只剩下3%。 而且达能买下乐百氏，目的也不单纯，他们并不是看好这个公司的前景，这一举动单纯是为了打压娃哈哈！ 1996年，娃哈哈和达能合作。 但达能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赵山河清楚得很，它们图谋的是娃哈哈这个品牌！ 正气饮业这边也是一个道理，达能之所以愿意投资，也是看上了正气凉茶这个品牌！ 刚开始还好，拿到了资金，娃哈哈有了快速扩张的底气，但过了两年，达能就开始闹幺蛾子了。 当时娃哈哈发现了儿童乳酸饮料这个市场，也做了ad钙奶，因为联销体的渠道优势，立马就把乐百氏的同类产品杀得溃不成军，不过乐百氏也进行了调整，夺回了一些市场。 或许是为了报复，乐百氏也进军饮用水行业，当时娃哈哈的纯净水是市场上的龙头，双方因此产生了激烈的竞争。 在娃哈哈开始生产ad钙奶之初，想要达能手里的酸奶免冷藏技术，但达能那边不愿意给。 后来钟老又提出了方便面、膨化食品、糖果生产线等等一系列很有潜力的项目，想要达能提供技术支持，但达能要么敷衍应对，要么就是一拖再拖，始终不愿意再提供帮助。 到了90年代末，钟老又想进军碳酸饮料，做国产的可乐，“非常可乐”，达能也驳回了他的建议。 钟老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达能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准，那企业还怎么发展，于是想办法单干，自筹资金建设非常可乐的生产线。 结果自然是十分成功。 非常可乐竟然把可口和百事打了个措手不及，抢走了不少的市场，成了当时市占率最高的可乐！ 为了缓和关系，钟老还主动把非常可乐的分红给了达能，没想到这分红不仅没有让达能回头， 达能转手还给了钟老一记背刺！ 97年，娃哈哈的纯净水供不应求，想要增加瓶装水生产线，但达能控制了董事会，一直拖着不给答复，钟老一再逼问，拖了一年多，才引进生产线，陆续投产。 正是这一拖，才给了乐百氏机会，成功在饮用水领域站住了脚。 2000年，达能突然就宣布，以23.8亿美刀的价格，收购乐百氏92%的股权。 原本他们承诺收购乐百氏之后，将其纳入娃哈哈的体系内，在纯净水领域，娃哈哈基本就能一家独大了。 但收购完成之后，达能不仅没有履行承诺，还推动乐百氏与娃哈哈进行更加激烈的竞争！ 当时娃哈哈在饮用水领域下了重注，双方在纯净水上，出现了恶性的价格战。 见娃哈哈十分坚定，哪怕亏本也要把价格战打下去，达能大陆区的总裁秦鹏找到钟老，提出和解，让乐百氏和娃哈哈的纯净水一起涨价的方案，得到了钟老的同意。 然而钟老还低估了这些资本的不要脸程度，原本以为协商涨价是达能方面认怂了，结果迎来的却是一记更狠的背刺！ 娃哈哈的纯净水涨价之后，乐百氏还是维持原价！ 直接导致娃哈哈的纯净水销售停滞，积压了过亿的库存！ 这一记背刺，给娃哈哈造成了巨大的危机！ 这个时候，钟老应该也明白了达能的狼子野心。 利用外部竞争，让娃哈哈内部动荡，来动摇他这个创始人的地位，由此双方正式撕破脸面。 赵山河回味这件事，却从中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达能不愧是老牌资本家，手段够多，而且他们也研究出来了联销体的弱点，相比直销和批发，联销模式，价格调整相对要麻烦很多。 另外，何波权以及乐百氏的创始人，将92%的股份卖给达能，未必不知道达能的打算，所以早早抽身。 赵山河仔细想了想整个过程，结合自己和达能的合作，仔细思考了一番。 等到明年，南城的新厂建好，达能估计就要开始谋划逼宫，如果他投入资金做优酸乳，极有可能会遭遇同样的背刺， 股权方面，有周奇峰和郑启刚这两个卧底，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如果产品竞争做不过，正气饮业的发展还是会受到影响。 要不要提前开始做瓶装饮用水呢？ 赵山河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是应该做一个详尽的市场调查。 不能盲目信任自己的“远见”，毕竟优酸乳和脉动原本都是十来年之后才会出现在市场上的产品，现在他提前做出来，反而有可能水土不服。 而且也可以等一等，看看冰红茶的市场反馈再做打算…… 王教授坐在边上，看赵山河思考问题，有些佩服，他们大学食堂可是闹得很，旁边的学生和老师来来回回，有说有笑，很多人在这种环境下，别说想事情了，能忍住不东张西望就算不错了。 作为一个搞科研的人，自然知道这种类似入定的情况十分难得，没有开口打扰。 哪怕饭吃完了，也安安静静地等者。 可直到二十多分钟后，赵山河还在沉思！ 王教授有点坐不住了，看了看苏鹏。 苏鹏对于姐夫这种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沉思的状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十分耐心地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王教授忍不住咳了咳，提醒道：“小苏，要不你跟赵老板说一下，去咱们实验室坐一坐？那里比较安静。” 听到王教授的说话声，赵山河回过神来，抱了声歉：“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比较投入，王教授你吃完了？等我一下。” 赵山河端起餐盘，也毫不在乎形象，三两口就将已经凉了的剩菜剩饭全倒进了嘴里。 王教授看呆了，这略显粗鲁的行为，跟赵山河的形象有些不符。 赵山河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笑了笑，率真地说道：“见笑了，家里有个小女儿，碰到有时候剩菜剩饭吃不完，都是我解决，已经成习惯了。” 第684章 挑选logo 看赵山河毫不在意，王教授也释然地笑了笑：“赵老板不拘小节，而且以身作则，教育子女不浪费粮食，这是好习惯！” 其实不拘小节也就赵山河了，换成其他人露出这副吃相，多少有点不注意个人形象的嫌疑！ 回实验室的路上，赵山河大概提了提接下来的饮料研发方向，一个是功能饮料，一个是风味乳饮料。 这次他没有描绘太具体，准备先让王教授自己弄着，算是找点事给他们坐，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赵山河说完了正事之后，王教授闲聊着问道：“赵老板，听说你以前没上过大学，是因为学习成绩还是家庭原因？” “家庭变故，我初中还没上完，母亲就难产去世了，只能流落街头。” 王教授有些不忍，又问道：“那你父亲呢？” “他呀，死得更早，比我母亲还先走三年。我妈带着我改嫁，人一死，后爸就把我赶出来了。” 听到赵山河说出自己的悲惨童年，王教授脸上多了几分尴尬：“抱歉，我不知道赵老板这段伤心事……” 赵山河摆了摆手：“没事，其实熬过来了也就那样，当年比我更困难、更悲惨的也不在少数。” 赵山河十分坦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不过倒也不是像他表现得那么轻松，这段经历对他的个人性格影响也是很大的。 比如他非常节约粮食，不喜欢冷天气，喜欢买房子…… 王教授顿了顿说道：“是这样的，去年上面找到清大、财大、南大等等名校，讨论了一下开展mba教育的必要性，放出了风声，要搞mba。最近省里找到咱们，也想要试点开个mba的班，就是工商管理硕士。还请到了港大的老师来上课。” “这个课程呢，是教如何经营公司，以及企业管理理论、方法和技术，校长让我问问，不知道赵老板有没有兴趣？” 赵山河当然知道mba，国内早几年的mba课程，尤其是名校开办的，还是有一定含金量，倒也不是因为他们办的有多好，主要是请去参加的学员，本身就是一些大企业的高层和大老板。 过了几年，一部分企业发展得更好，也更加出名，那些经理和董事，也成了成功人士，频频出现在电视和各种新闻报道中。 自然而然，大家发现不少成功人士都有名校mba的进修经历。 就这样，母凭子贵，这些学校开的mba进修班，反而靠着这些学员火了起来。 不过这一火，反而还出了问题。 之后许多人送钱托关系，想要进去镀金，好像拿到了mba的文凭，就能成为成功人士。 慢慢的，开班的学校越来越多，文凭自然就越来越水了，只要有钱就能进，什么猫猫狗狗都想往里面钻，有些根本不是冲着文凭去的，而是为了结交更多老板！ 赵山河想了想，问道：“我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去了也听不懂吧？” 王教授搓搓手：“学校也考虑到这一点的，邀请来的学员，各种文化水平都有，到时候会提前进行补习的。” 赵山河不太感兴趣，因为前世他早就自学过相关的管理课程了。 不过这个机会他不打算放过。 “我就不用了，来了也是浪费机会，不过我们华龙商场的副总，赵浩，可以过来旁听一下。” 浩子最近很上进，之前吴教授给财务人员上课，他一有空就去旁听，之前赵山河提了一句可以在商场内部开个夜校，他也在积极筹备，本来已经联系好了两个退休的高中老师，但这一阵比较乱，没弄起来。 这个机会，倒是挺适合他的。 学东西倒不是很重要，但可以培养人脉，多认识点人。 至于苏鹏这小子，跟着自己历练已经足够了，让他去坐在教室里上课，还要听些根本弄不懂的天书，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教授点点头：“行，我去找校长说一下，问题不大。” 说完了事情，赵山河跟王教授告辞，转身就来到了师大。 前一阵他在师大征求商标，现在也到了时间，跟人约好了今天下午过去看结果。 美术院的杨院长亲自来接待，十分热情。 赵山河和几个院系领导寒暄了一阵，一路走进了学校。 今天他的任务也很简单，美院已经筛选出了一批比较有特点的作品，一共五十多份，赵山河只需要从这些作品中选出自己满意的就行。 一处开放的走廊上，参选的作品排成两排，整整齐齐、地贴在墙上。 杨院长介绍道：“赵先生，上次你发布了任务，同学们踊跃参与，还有一些老师也不甘示弱，总共征集到了一千多份作品啊！” “这么多，大家很热情啊！” 其实赵山河一点不意外，因为他说了会有报酬，华龙商场的赵老板，出手阔气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手底下的普通员工都分了上万块呢！ 杨院长十分有水准，说道：“这是为本地的经济发展出力，大家都很踊跃。不过水准参差不齐，我们组织院里的几个老教授，选出了这些比较有特点的，你看看哪个比较满意。” 赵山河已经看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白纸上的图标。 因为是美院，logo和文字都是用颜料画出来的，色彩艳丽，风格多种多样，有些就连赵山河看了都觉得新潮，哪怕放在新世纪之后的网络时代，也一点不会让人觉得过时。 从这些商标可以看出来，美院的学生，其实在审美方面，一点也不落后于时代。 不过赵山河心里有标准，华龙商场的商标力求简洁，清晰明了，因为华龙商场面对的顾客，年龄稍微偏大一些，花里胡哨的反而不好。 走了一遍，赵山河选出了一款，圆形的图章，中间是红色的行书，“华龙”，外圈上边是拼音hualong，下半部分写着“连锁商场”。 看着很普通，相比其他商标做得算不上最出色，但却是最合适的。 商场不用那么复杂的logo，老百姓能看懂，并且留下印象就很好。 第685章 无端指责 其实商场的logo，赵山河自己就能设计，不过他愿意和师大这边合作，这也算搭上了线，以后能又不小的用。 另外，这次征集商标，也算是打了个广告。 华龙和正气饮业拜托大学生设计商标，事情不大，但却十分新潮，这算是个不错的新闻，十分新颖，边上已经有记者在拍照，准备采访了。 至于正气饮业的logo，要求就不一样了，需要做得更加鲜明一点，更招年轻人的喜欢，因为愿意买饮料来喝的顾客，平均年龄相对没那么大。 这次他选了两个作品出来。 杨院长还有些疑惑，赵山河指了指其中一个作品说道:“商标就用这个把，另外那个，应该是美院的老师设计的吧？也很漂亮。” 身边立马有人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赵老板真有眼光，是设计系的小朱老师的作品。” 赵山河接着说道：“那麻烦联系一下这位朱老师，问下有没有空，为即将上市的正气冰红茶设计一款外包装。” 财神爷又发了任务，杨院长笑呵呵地接下来：“肯定有空！设计系本来课程就不多，小朱我也有印象，是咱们美院最年轻的老师。” “那就麻烦了！” 赵山河说着，顿了顿，又指了指墙上剩下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作品。 “这些作品其实也都不错，不过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各有各的需求，不是每种风格都合适，挺可惜的，院长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些落选、但又比较优秀的，由华龙商场和饮料公司那边出一笔钱，给大家当个润笔费，当然，做得出色的，钱应该多一点，可以让所有学生一起参与投票，最后按照票数来分钱。” “当然可以！” 杨院长眼睛一亮，他还在想应该怎么安抚那些落选的学生呢，因为赵山河挑的作品，算不上最出色的，可能会引来一些质疑。 说不定还有人会觉得有黑幕，跑去举报。 现在好了，赵山河肯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把这个漏洞也给补上了！ 这个赵老板，做事就是周到！ 选好了商标，学院立马通知作者前来签约，赵山河给的报酬很丰厚，一个商标两万，这是给个人的，他还给学院也分了十万，另外，落选的作品，也能分到一万。 这钱对赵山河来说不算多，但对个人和学校来说，就不少了。 签约之后，赵山河又和两个学生一起接受了采访。 负责采访的是省台的记者，于娟的同事，跟赵山河见过几次，也算是熟人了。 两个学生十分激动，磕磕绊绊的，话都有点说不清楚。 赵山河落落大方，还帮着两个学生说话。 可以预见到，这个新闻播出去，至少抚远的大学生，对赵山河以及华龙、正气饮业都会有好感。 两个商标，只花了十五万，还顺带打了个不错的广告，其实还挺划算的。 正当采访要结束时，忽然有两个学生从围观的人群里钻了出来，都是男生，其中一个指赵山河，对周围的学生大声喊道：“赵山河就是一个居心险恶的资本家，他这是在用金钱腐蚀学生，同学们不要上当，要看清他的本质！” 在场的人，尤其是杨院长和几个院系领导，脸色唰地一下就黑成了锅底。 赵山河可是大财神，先不说什么资本家不资本家的，至少他切切实实给学校捐了钱，而且给美术院的师生创造了机会。 利用自身本事挣钱的机会！ 这对美术学院的学生，是极为难得的，许多学生毕业了只能去中小学当老师，自身的才华，完全就浪费了。 而且赵山河看样子以后还要和他们师大长期合作，要是把赵山河给气走了，那对师大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杨院长立马指着那个学生，厉声质问道：“你是哪个系哪个专业的！轮得到你在这胡言乱语吗？把你们辅导员叫过来……” 赵山河按住杨院长的手，脸上笑呵呵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杨院长，不用生气，这一阵都在讨论，这同学估计是受了影响，” 说着，赵山河又看向那个学生，同样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同学，你一句话就把我打成了资本家，还居心险恶，有点不合适吧，我有没有机会申辩一下？” 那男生似乎没想到赵山河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回应，愣了愣。 “你的商场，几个月就挣了八百万，还说不是资本家？我倒想听听你要怎么狡辩！” 赵山河还是笑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资本家，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什么叫资本家？” 男生又愣了愣，然后答道：“控制生产资料，剥削工人剩余价值的人！” “照你这么说，那我肯定剥削了华龙商场的员工咯？” 男生十分坚定地点点头：“对！” 赵山河抿嘴笑了笑，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华龙商场的员工，福利待遇和薪资是什么样的？知不知道年前华龙商场进行分红，每个人分到了多少钱？” 男生卡了壳，明显是听说过华龙商场的福利待遇，也知道分红的事。 赵山河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就事论事是最基本的原则！如果你连事实都没搞清楚，就在这对别人横加指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 “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不管做什么事，不应该凭一时冲动，要动脑子思考！尤其是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我真的是居心不良的资本家，你也应该收集证据去告发我！而不是在这大放厥词，这样做除了让你出风头，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至于你对我的指责，我其实是不用申辩的，你去华龙商场看一看，参观一下，再跟商场的员工聊一聊，我觉得你会有不一样的结论。” 赵山河又对着其他学生说道：“最近外界一直在讨论该不该发展私营经济的问题，你们身为学生，自然也可以参与，但最好还是多听、少说。” 第686章 应对指责和股价 “大家一直在学校里，接触社会时间短，思想也比较单纯。而这是事关数十亿人的大事，要多方面的思考，不要应该光凭情绪发言，那样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赵山河真诚而又坦然的一番话，男生被说得无法反驳，他想再喊两句，但感觉真要喊了，就真的彻底不占理了。 他冲着赵山河说道：“我肯定会去搜集证据的，你等着吧！” 赵山河摊开手：“不只是你，华龙商场随时欢迎各位同学去参观，不过大家注意一下，别干扰正常营业就行了。” 赵山河又扭头看向身边的杨院长，笑着说道：“院长，学生有情绪是很正常的，千万别处罚他们，不然他们可就要更加恨我这个资本家了。” 杨院长有点尴尬，对于赵山河的大度心胸，也有些感慨。 他扭头冲着那男生教训道：“你看看你，讲道理讲不过，就只会喊口号，就你这样的，还敢出来指责别人，先好好把自己的课上明白吧！” 一个小插曲，赵山河没放在心上，不过记者将刚才的对话记录了下来，找到赵山河，询问他可不可以发表。 赵山河当然没意见。 最近风气偏向有点严重，何况学校里的学生心智不够成熟，最容易受到到舆论影响。所以他对这种情况也有所预料，不少说辞都是准备好了的。 回到小妹家，今天的课程也结束了，小丫头拿着自己的画，献宝一样，给赵山河看。 都是素描，赵山河看了两眼，也评判不出好坏，但立马夸了一通，颜颜脸上酒窝都笑出来了。 赵山河带着女儿回家，正好赶上晚饭。 南城的春天很短，两三个月过去，气温又到了30来度。 苏婉穿着一件棉质的外套，小腹隆起，已经非常明显了。 赵山河一回来，苏婉就拉着他说道：“今天胎动了。” 赵山河比苏婉激动一些，立马让苏婉坐下，附身将耳朵贴在媳妇的肚子上，颜颜也凑了过来，有样学样。 “爸爸，是小弟弟要生了吗？” “还早呢，这才不到五个月。” “能不能跟小弟弟说一声，让他早点出生？” “他还听不到呢，而且这事商量不了，必须十个月，不然就是早产儿，以后长大了身体也没那么健康。” 看着老公和女儿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苏婉无奈地笑了笑。 “别听了，赶紧去帮小姨做饭！” 厨房里，何具莲笑着说道：“不用帮了，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要不要等等姨丈？” “不用，他今天要守学生上晚自习，在学校吃食堂。” 吃饭时，小姨又提醒，该带苏婉去医院做检查了，怀孕三个月之后，每个月都要检查一次，到了最后三个月，频率还要翻倍，两周就要检查一次。 周一早上，赵山河先送了女儿去幼儿园，又陪着老婆去医院做了检查。 这次检查项目多一点，除了常规项目之外，还要做唐氏筛查，过一个月还要做彩超，排除畸形。 做检查之前，赵山河和苏婉都有些紧张，身为父母，当然希望孩子健健康康，如果有先天性的疾病，尤其是智力方面的障碍，对孩子、对父母来说都实在是太过痛苦了。 好在一切正常。 拿到结果时，赵山河都忍不住挥了挥拳头。 …… 在赵山河陪着苏婉做检查时，深城，邓兴国正在一个证券大厅里坐着喝茶。 大厅里十分冷清，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就邓兴国一个人坐在靠墙的长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说是大厅，但其实就是一个不到一百平的屋子，里面十分简陋，电子屏幕自然是没有的，只有交易柜台前面挂着几个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字。 “卖出，深发展。” “价格：52元，数量：180股。” …… “买进，深发展” “价格，48元，数量200股……” 邓兴国来这已经快两个月了，每天都很悠闲。 其实这个时候炒股的人并不多，每天就那几个面孔，都已经混熟了。 很多人手里的股票，都是摊派或者认购来的，拿到之后，匆匆赶过来卖掉。 这个时候买卖股票也不是电脑交易，而是用黑板登记，一边是卖出的信息，一边是买进的信息。 买进的信息，就是邓兴国挂上去的，45元的价格，收购200股，有人愿意卖，就可以把这条信息擦掉，去柜台上交易。 自从来到深城之后，他一直在收购股票，也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压着价格，一点一点的收。 现在他手里已经有2万多股了。 3月中旬的时候，深发展的价格还只有35，不到两个月，已经涨到了50左右。 粗略一算，邓兴国买这些股票，差不多刚好花掉了100万，但现在价值已经达到了125万！ 两个月，什么活都不用干，净利润25%，如果年化，那就是280%！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个路子，愿意花钱来买股票的，仍然屈指可数。 “邓老板，还在收股票呐？你这是雷打不动啊！” 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背着手，走进了大厅，跟邓兴国打起了招呼。 男人姓秦，叫秦玉华，是本地的个体户，以前是厨子，划了特区之后，自己开了个餐馆，生意越做越好。 后来餐馆规模扩大，还请了厨子来帮忙，现在自己反而闲了下来，每天没事就瞎逛。 偶然间发现了股票这玩意，觉得有机可乘，去年就买了不少。 邓兴国跟秦玉华打了招呼，说道：“老秦，你不也一样？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手里有多少股？” 邓兴国知道这人手里有股票，之前开价买过，当时深发展40一股，他开到45秦玉华都不愿意卖。 秦玉华打了个哈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看你也少说也收了两万股了，能不能跟我说说，收这么多干嘛？” 收来干嘛？ 当然是赚钱呗！ 两人没有开口，但相视一笑。 秦玉华瞄了一眼黑板，买进和卖出都没什么大变化，和邓兴国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问道：“邓老板，午饭有着落没，去我店里吃两口？” 第687章 买卖股票 邓兴国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自从混熟了之后，他隔三差五就去秦玉华那吃饭，偶尔跟着蹭一蹭员工餐，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正常点菜付钱。 不过这些天一直在吃粤菜，甜口虽然也不错，但容易腻。 “老秦知道哪有湘菜饭馆吗？” 秦玉华想了想，没等他开口，三个穿着夹克的年轻人走进了大厅。 邓兴国和秦玉华看了过去， 三人大概二十多岁，年纪虽然相近，但还是有点差别，为首的那人最稳重，另外两个跟在他身边，从穿着和神态就能看出来，更年轻也更活泼。 不过三人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三兄弟。 邓兴国只用了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三人是第一次来。 因为他们四处张望，探头探脑，而且还是生面孔。 邓兴国立马起身，迎了过去，笑着打招呼：“几位中午好！我要是没猜错，你们应该是来卖股票的吧？不知道准备出手多少？” 最年轻的那人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卖不是买？” 邓兴国十分自信，笑了笑说道：“深城说大也不大，我在这也呆了快两个月了，基本都是卖的多，买的少，而且买股票的人就那几个，基本都认识！” “这么说你是买股票的咯，正好我们要卖……” 话说一半，年轻的小弟被大哥瞪了一眼，立马闭上了嘴。 邓兴国眼睛一亮，心说果然没有看错！ 他立马问道：“不知道几位老弟怎么称呼？我姓邓，邓兴国，你们叫我老邓就行。” 年纪最大那个男人回应道：“我叫林泽伟，这是我二弟和三弟，一起做点小生意。” 果然是三兄弟！ 邓兴国接着说道：“林兄弟，我确实在收购股票，你们要是觉得价格合适，可以直接卖给我。” 这时，边上的秦玉华也凑了过来，似乎也很感兴趣。 邓兴国警惕起来，担心生意被抢走。 秦玉华也在收购股票！ 看到他的表情，秦玉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嘿，邓老板你这可真积极啊！放心，这次我不跟你抢，算你的，不过下次有机会你可要让给我！” 邓兴国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林泽伟没有接话，反而客客气气地问道：“邓大哥，你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吗？” 邓兴国摇头：“我就是来收购股票的。” 秦玉华在边上帮衬着说道：“别看他穿得一般，但邓老板手里有钱，收购股票给的价格也算公道，你们要是急用钱想要出手股票，可以直接卖给他。” 老三林泽斌却摇头晃脑，打趣着说道：“嘿嘿，恐怕我们手里的股票，邓大哥你吃不下！” 他语气中倒没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调侃而已。 但又被自家大哥瞪了一眼。 邓兴国手里还有一百多万的资金，底气十足，笑呵呵地说道：“不瞒几位，我手里还有点闲钱，你们就算有个几千股，我也能吃得下来。” 他话没说太满，实际上以现在50一股的价格，他还能收购2万股。 然而林泽伟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邓大哥，能不能请教一下，卖股票是个什么流程？” 见他没接话，邓兴国有点狐疑了，难道他们手里股票不止几千股，上万了？ 这可不常见，但也不是不可能。 他试探着说道：“卖出股票的话，要去柜台上登记一下，交一点保证金就行，工作人员会把数量和价格写在那黑板上。左边的黑板是收购信息，右边的黑板是出售的信息，要是别人觉得价格合适想卖，就会擦掉对应的信息，去柜台上交易，工作人员会打电话联系你的。” “谢谢指点！” 林泽伟听明白后，道了声谢，然后头也不回地领着自己两个弟弟去了柜台。 邓兴国心里更加肯定了，这林家三兄弟手里的股票数量肯定不少！ 秦玉华凑了过来，打趣着说道：“看来是条大鱼呀，老邓你还有多少资金？要不咱们一起吃下来？” 邓兴国瞄了一眼秦玉华，想了想，这事确实可以合作。 股票的价格从开年后一直在慢慢上涨，他收购了两个月，手里已经有了两万股。 要是有机会入手，是时候一次性把剩下的资金全花掉了。 因为赵山河告诉过他，深发展到了年底，每股至少会超过100！ 早点买，价格相对便宜，到时候赚得也更多。 而且自己跟秦玉华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有一定了解，之前一直没有透露，那是因为不熟，不知道底细。 于是邓兴国说道：“我手里还有不到100万，老秦，你能拿出来多少钱？” 秦玉华心里有些惊讶，他知道邓兴国已经收购了大概两万多股，至少花了八九十万，没想到还能拿出100万来。 咬了咬牙，秦玉华说道：“我还能凑个三十来万。” 邓兴国心想开餐馆就算再挣钱，也挣不了三十万，估计秦玉华还有其他收入。 他也没兴趣探究，点了点头：“那就是130万，按照50一股的价格，也能收购2万6千股了，咱们过去问问吧。” 邓兴国和秦玉华也不着急，做到长椅上，等着林家三兄弟咨询。 林泽伟正在跟工作人员打听出售股票的详细流程，他已经看到了黑板上的信息，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实时的收购价48，出售价52，他要想卖，价格要在这个区间内，才有希望快速成交。 柜员也告诉他，想挂什么价格可以由他自己定，那怕他定一股100块都行。 不过要是定太高，肯定就没人买了。 而且交易柜台会根据出售价格和数量，收取一定比例的保证金，价格定得越高，保证金就越多。 等到咨询完，林泽伟和二弟林泽杰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声交流了起来。 “大哥，干脆全卖掉吧，这玩意价格不稳定，虽然涨了不少，但说不定也有可能会跌成废纸，而且我们现在也缺钱。” 林泽伟想了想，说道：“我们手里的股票数量太多了，我看别人都是几十股、几百股地买卖，咱们一次卖太多，想要快速出手，可能得把价格压低一点才行。” 第688章 四十万股！ 三弟林泽斌也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反正这股票咱们当初是20块钱一股认购的，多少都是赚！大不了少赚一点，商场那边正等着急用呢。” “也没那么急，一个月商场那边还是能撑住的，咱们手里有四十万股，多一块少一块，都是几十万的差距，咱们虽然挣了不少钱，但也不能大手大脚的！” “那大哥你说定多少？” 林泽伟想了想，他们三兄弟对股票没什么了解，到底定多少，最好找个懂行情的人打听一下。 他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邓兴国，邓兴国立马冲着他们笑了笑。 林泽斌也看到了大哥的目光，兴冲冲地说道：“咱们去问问那个邓兴国？” 林泽伟没反对，主动朝着邓兴国走了过去。 “邓大哥，能跟你打听点情况吗？” 邓兴国当然表示没问题，而且也猜到了对方想问什么。 “林兄弟是想询问这两个月股票的成交情况吧？” 林泽伟点点头。 “我也是3月中旬过来的，之前的状况不太了解，你可以问问老秦，但这一个多月，这个柜台总共成交了五万多股，深发展的股价从32一路上涨到了现在的50块……” 邓兴国简单说了说，林泽伟心里也有了底。 他们三兄弟手里的股票有四十万股，数量有点太多了，不过股票价格一直在涨，只要价格稍微定低一点，也不愁卖不出去。 “邓大哥，你刚刚说要收购股票，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邓兴国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黑板说道：“那个48的收购信息，就是我挂的，一千股以下都以这个价收，如果你手里的股票数量比较多，也不是不可以谈，我可以再涨一点。” 三兄弟有点意外，原本以为要降价才能卖出去，没想到邓兴国还愿意主动提价。 这其实是因为现在股票市场，参与人数很少，流通性不高，也没有炒作的概念，基本都是一买一卖，买了的也会选择持有。 而且自从今年年初分红之后，愿意把股票拿出来卖的就更少了。 简单的说，现在是卖方市场。 “你们手里有多少股票？要是超过一千股，我愿意加一块，要是超过五千，50一股的价格收购也没问题！”邓兴国问道。 林泽伟顿了顿说道：“有四十万！” 邓兴国闻言松了口气：“四十万，那就是八千股，没问题！我这就可以去取钱……” 林泽伟打断了他。 “不是四十万块，是四十万股！” 40万股！ 那就是2000万块的资金！ 邓兴国愣住了。 秦玉华也瞪大了眼睛。 林泽伟见状，知道邓兴国的资金肯定不够。 能拿出2000万的人，本来就不多，准确的说，现在的国内，就没几个！ “林兄弟，你没开玩笑吧，你手里真有四十万股深发展的股票？” 林泽伟十分淡定，点了点头，解释道：“当初市里发行股票遇到困难，找到我们，帮忙认购了这四十万股。” 秦玉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反应过来。 “你们是朝州搞商场的林家四兄弟！你是林大老板！” 三兄弟有些自豪，笑了笑。 林泽伟冲着秦玉华说道：“看来秦大哥听说过我们？” “哪能不知道呢，深城第一家私营商场就是你们开的，现在深城、广城大大小小几十家商场，菜市场，全是你们弄起来的！” 林泽斌自谦中带着几分骄傲，解释道：“没那么多，也就二十来家罢了，小生意。” “这要是小生意，那深城也就没人敢说自己是大老板了！只要是城里人，肯定都去你们的商场买过东西！”秦玉华感慨道。 边上，听秦玉华说出林泽伟的身份，邓兴国倒是没那么惊讶了。 “怪不得，原来林兄弟竟然是深城的大老板，我是从抚远过来的，之前没听说过，见谅！” 林泽伟摆摆手，又问起了股票的事：“两位大哥对股票了解比较多，这四十万股票，定个什么价格比较合适？挂50块的话，两个月内能卖出去吗？” 邓兴国苦笑了一声：“按理来说，52块的那些股票也不愁卖，最多十天半个月就会涨上去，但四十万股……实在太多了，我也说不准。” 秦玉华则是提醒道：“四十万股，恐怕一时半会没几个人能吃下来，林老板，这股票的价格还要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们其实不用着急卖。” 林泽伟十分坚定，摇了摇头：“我们生意遇到点麻烦，需要资金周转，这股票放在手里就是废纸，不如换成钱。” 他带着两兄弟回到柜台，将四十万股登记了上去。 交易员自然也是大惊失色，反复确认他们是不是真有那么多股票。 得知林泽伟的身份后，也放下了疑惑，替他们办好了手续。 很快，交易员就在卖出的黑板上，写上了最新的信息。 “卖出，深发展。” “价格：50元，数量：400000股。” 林泽伟离开前，又跟邓兴国和秦玉华道了谢，秦玉华还想请三兄弟吃饭，被人家婉拒了。 证券大厅里，邓兴国看着那黑板上的白字，十分的心动。 这四十万的股票要是能吃下来，等到几个月之后，至少能翻个两三倍！ 那就是好几千万的利润！ 但问题是他手里没那么多资金啊！ 买下这四十万股，要2000万块！ 不过自己没钱，不代表赵山河没钱。 赵老板的商场和饮料公司，凑一凑应该能拿出两千万来。 邓兴国心里生出一股冲动，给赵山河打电话，说服他拿出这笔钱来。 他立马跟柜员打了招呼，提出要借用一下柜台里边的电话。 柜员跟邓兴国也是老熟人了，用下电话自然没问题。 可当邓兴国拿起话筒准备拨号时，脑海中浮现出了赵山河的提醒。 他立马做了几个深呼吸，迅速冷静了下来。 然后将话筒放了回去。 自己打电话给赵山河，恐怕不仅要不到钱，还会被教训一顿。 邓兴国再看那黑板上的数字，已经没那么冲动了。 第689章 邓老板的老板 看邓兴国拿着话筒，迟迟不拨号，秦玉华有些好奇，凑了过来。 “邓老板，你这是要给谁打电话？怎么不拨号呢，是想不起来号码了吗？” 邓兴国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放下了话筒。 他指了指黑板上哪条信息，冲着秦玉华说道：“这些股票，是个大麻烦啊！” 秦玉华皱着眉头，也有点发愁。 “是啊，只要这四十万股不被人买掉，那深发展的股价，就不可能继续上涨了。” 邓兴国接着说道：“恐怕不止是没法继续上涨，搞不好还容易形成踩踏，” 这些天，邓兴国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学习了不少的股市知识，尤其是港城那边的例子。 这里面的道理也十分简单。 只要这四十万股票挂在卖出的黑板上，那其他人想要出售股票的就不会比他高。其他人为了把股票卖出去，可能会不断降价，导致深发展的股价降下来。 邓兴国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秦，这四十万股，要尽快卖出去才行，不能让他影响到股价！” 秦玉华苦笑了一声：“问题是我们买不起呀，四十要股，就是两千万块，我们加起来也就一百三十万……” 邓兴国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提醒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秦玉华也明白了邓兴国的意思。 他们俩还认识不少一直在收购股票的人，大家都一样，希望股票继续往上涨，而不是下跌，所以都有动力把这股票吃下来！ 两人正准备行动起来，邓兴国又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赵山河陪着老婆去医院检查完，刚回到家，就接到了邓兴国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汇报了一下前一阵收购股票的进展，又提起了今天有人一次性挂了四十万股出来。 赵山河听到这，还以为邓兴国会开口要钱，结果邓兴国没有，只是说了说他的打算。 这两个月他在深城收购股票，也认识不少同样在收购股票的人，他准备联系这些人，多找些人来，一起把这四十万股吃下去。 邓兴国没有失去理智，赵山河对这一点很满意，主动说道：“正气饮业那边，这两个月建厂、搞推广，都花了不少的钱，不过一个月之后应该能收回来不少，还有商场，也有不少的入账，到时候可以再给你支援一点，虽然没有两千万，但四五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邓兴国也松了一口气， “有老板托底，我这压力就小多了！” 挂掉电话之前，赵山河又想了想，对邓兴国说道：“你等等，我再给你几个联系方式，你可以试着去找这些人，他们都是粤省那边的大批发商，手里有钱。到时候你就说是我介绍过去的，应该能拉到不少资金。” 赵山河报了五六个电话，邓兴国又从柜员那借来了纸笔，把电话记了下来。 赵山河又说道：“你凑齐了资金之后再跟我说一声，过个把月我也要去一躺粤省，那边已经选好地址，也要动工建厂了。” “好！” 邓兴国兴致昂扬，答应了下来。 边上，秦玉华听着邓兴国打电话，有些好奇。 他一直摸不清邓兴国的来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而且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在这收购股票。 听到这个电话，秦玉华隐约明白了一点。 原来这个邓老板，其实并不是老板，也是帮人打工的，他头上还有大老板！ 见邓兴国挂掉电话，他立马凑了过去。 “老邓，你瞒得我好苦啊，原来你不是老板！” 邓兴国笑了笑：“老秦，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做生意的。” “你收购股票的钱，都是你老板给的？” “当然。” “那么多钱，你就全用来买股票？” 邓兴国笑了笑：“去年年底，我老板就知道股票要上涨，今年至少要涨两三倍！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股票是什么。” 秦玉华更加好奇了：“这么说来，你买股票是你老板的意思？他知道股票要涨，估计是把全部身家都投进来了吧，真就这么信任你？” 邓兴国不屑地笑了笑：“全部身家？我就拿了两百万而已，对于我老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他怎么不多投点钱，这两千万干脆也吃下来得了！” “老秦，你也在收购股票，你会把你的餐馆卖了，全用来买股票吗？” 秦玉华立马摇头，开什么玩笑，餐馆是他发家致富的根本，就算股票全砸手里，只要餐馆不倒，他就能卷土重来。 秦玉华也明白了邓兴国的意思，又问道：“你老板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老板姓赵，说起来也巧了，赵老板也是搞商场起家的。” “开商场的？那肯定不如林家四兄弟！” “这边的商场我也去逛过，就那样吧。赵老板虽然就两家商场，不过一家就能顶他们十家！” “吹牛！你老板的商场规模很大？” “不单单是规模大的问题，还很正规！你随便找个抚远过来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那也不至于一家顶十家吧！” “有机会你去南城看看就知道了。” 秦玉华还有点不服气，又说道：“林家四兄弟搞商场也有四五年了，多的不敢说，身价肯定上亿了，这股票都两千万呢！” 邓兴国闻言更加不屑：“搞了四五年才这么点规模？看来也没什么本事。你知道赵老板做商场才多久吗？不到一年！” “说句不好听的的，就林家四兄弟的水平，根本不配和赵老板比，顶多给他打打工。” 秦玉华还是不相信，认为邓兴国死要面子，在吹牛。 邓兴国又笑了笑说道：“赵老板还有其他生意，说起来，跟老秦你还能扯上点关系。” 秦玉华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什么生意？” 邓兴国笑呵呵地问道：“你们店里卖得最好的饮料是什么？” 秦玉华立马说道：“当然是正气凉茶！粤省的人都爱喝这个！” “等等，正气凉茶是你老板弄出来的？” 第690章 家常闲聊 邓兴国笑而不语。 秦玉华将信将疑地说道：“不对吧，我听说正气凉茶是王老吉的配方改良，推出的新产品，是我们粤省的本土品牌！” “正气凉茶是正气饮业的产品，你可以回去看看凉茶罐上的信息，粤省这边应该是分公司。” 秦玉华信了，这东西撒不了慌。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喝凉茶是他们粤省的习俗，现在市面上卖得最好的，就是正气凉茶，他一直以为是本地产品，结果是外地人弄的。 倒也不是有多反感，只是正在跟邓兴国较劲呢！ 邓兴国却见好就收，没有急需跟秦玉华较劲。 “老秦，先不说这些了，把那四十万股票吃下来才是正事，你赶紧去联系朋友吧，我也要去找人了……” 视线回到南城，赵山河当然不知道邓兴国扯着他的虎皮装了一波。 当然，知道了也不会在乎，顶多笑笑。 表面上，南城的风波已经平息了，大家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但时不时就能听到消息，这家厂子的老板投机倒把、偷税漏税被抓，那家厂子的经理卷款失踪了。 华龙商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正常经营着。 商标弄好了之后，赵山河又跑了一趟，重新注册了公司。 因为要搞连锁模式，公司的体系架构必须搭好，不然以后会出问题。 华龙商贸集团有限公司，这个是总公司。 原本的华龙商场，更名为，华龙超市有限公司。 华龙商场，说是商场，其实规模还是太小了顶多算个大号的超市。 相比十多年后的大型商场，完全没得比。 商场内部也正式换了名称，变成了华龙超市。不过本地居民都叫习惯了，还是习惯说华龙商场。 忙碌了两周，时间来到五月中下旬。 这天是周末，中午时分，赵山河带着苏鹏回到家，小姨和姨丈已经做好了饭。 抱了抱女儿，又摸了摸老婆的肚子，被苏婉拍开。 饭桌上，姨丈问道：“山河，我看报纸，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都被评上了抚远省的先进企业？很不错！” 赵山河点点头，又谦虚道：“其实没什么，南城被评上的，一共有五十家呢。” 何具莲撇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可别骄傲自满，平时在外边低调点！” 赵山河平时还是挺低调的，他知道小姨为什么这么担心，这一阵本地报纸在讨论民营企业时，有不少都提到了他。 评论有好有坏，好的主要是夸赞他给员工开的福利待遇好，而且能够拿出利润给员工分红，做到了共同富裕。 坏的，主要就是批评他的生活作风了，经常在高档酒楼宴请宾客，出门都是开小轿车，还有专门的司机，过于铺张了。 赵山河不太在乎别人议论，对于这些批评，也是一笑了之。 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隔着大半个南城，他出门不开车，难道还去挤公交？ 那不知道在路上要浪费多少时间。 至于司机，其实是保镖，如果治安够好，他也不想有人一直跟着。 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这种好坏各参一半的风评，他就挺满意的。 要真全都是赞扬之声，一点批评都看不见，那才是真的危险！ 民众把你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惨。 最近舆论压力很大，地方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私营厂子，被老板捐给集体的现象。 还有出逃的厂长和经理，光南城就有五六个。 所以小姨担心也是正常的。 “山河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市里和省里都很重视，他跟白书记关系也还不错。”姨丈安慰道。 小姨翻了个白眼：“那报纸上都吵着要把山河这样的老板抓起来呢，我要是不知道这些，早让山河卷铺盖回赵家乡避祸了。” 小丫头听到这个，立马皱起了眉头，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她抬起头，满脸担忧地问道：“爸爸，为什么要抓你呀，你也没做坏事呀？” 赵山河揉了揉她眉头上面的小鼓包，笑着说道：“爸爸没干坏事，也没人要抓我，别瞎担心了，赶紧吃饭，下午爸爸带你出去玩。” 上周江流给小丫头上课时，告诉赵山河，南城最近有个绘画比赛，可以让颜颜去试一试。 在青少年宫那边报名，今天下午赵山河就跟颜颜说好了，带她去报名，顺便在青少年宫玩一玩。 比赛是分年龄段的，小学组，青少年组，成年组。 颜颜天赋还行，已经学了好几周，可以去参加小学组的比赛，说不定能拿个奖。 拿不拿奖赵山河倒是不在乎，主要是颜颜自己愿意参加。 正说着呢，赵山河忽然感觉老婆踢了他一下， 赵山河都不用扭头去看，就十分默契，立马明白了苏婉的心思。 他开口说道：“老婆你也一起去吧，好久没出过门了，正好天气还不错，一起去透透气。” 小姨立马开口阻拦：“你说什么胡话呢，小婉挺着肚子，青少年宫那边全是些不懂事的半大孩子，要是不小心撞了怎么办？” “再说了，怎么就没出门，我天天陪着小婉到楼下院子里散步呢！” 赵山河无奈，小姨现在越来越像他妈，苏婉怀孕，就数她最上心，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就是有点过于仔细，苏婉都好久都没有机会和老公、女儿一家三口一起出过门了。 但她性子比较软，而且小姨也是出于好意，所以刚刚才会悄悄提醒赵山河，让他来开口。 赵山河反驳着小姨：“哪有那么危险，再说还有司机跟着呢，小姨你就别瞎操心了！” 何具莲瞪了赵山河一眼，好像明白了过来，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冲着赵山河说道：“那我下午和你姨丈回荆城一趟，去他家里看看，明天下午再回来。” “你勤快点，到点了就去做饭，可别让小婉下厨！” 赵山河立马答应下来：“放心吧，小姨你来之前，炒菜做饭都是我在干，就是商场和公司那边太忙了，照顾不过来而已。” 这话倒是事实，何具莲也知道赵山河是挺忙的。 第691章 放风筝 吃过饭，赵山河带着老婆和女儿去了青少年宫，不少家长带着孩子过来玩，广场上还有好多人在放风筝。 赵山河带着颜颜先去报了名，参赛规则很简单，暑假之前交一副作品，以及参赛费5毛即可。 从报名点走出来之后，苏婉拉着颜颜，问道：“想好画什么了吗？” 颜颜摇摇头，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离放假还有好久呢，可以慢慢想，不用着急！” 赵山河看她眼神一直往天上飘，知道女儿的心思。 “确实不用急，咱们先去放风筝吧！” 颜颜立马兴冲冲地往前跑：“爸爸，我要那个蜻蜓风筝！” 赵山河买了个蜻蜓风筝，放飞之后，交给了女儿，又告诉她该怎么收线放线。 “注意线别放太快，容易把手割着。还有要是风太大你拉不住的话，就直接松手，不要死抓着不放手……” 赵山河叮嘱了几句，就放手让颜颜自己玩。 颜颜抓着绳子，看着风筝在天上随风飞舞，十分开心。 苏婉有点担心：“这风一阵一阵的，你不拿着点，小心给她拉摔着了！” 赵山河扶着老婆，安慰道：“颜颜现在越来越大了，也很懂事，有些小事可以交给她自己解决，要是你一直什么都管，以后她恐怕就没办法独立自主。” 苏婉想了想，觉得也很有道理。 忽然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凸起的小腹说道：“小家伙又不安分了！” 赵山河连忙摸了摸她的肚子，感觉到了胎动，欣喜中又有点担忧，向苏婉问道：“有没有不舒服？要不去边上坐一下？” 苏婉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母性光辉：“没事，小家伙现在时不时就会蹬蹬腿。” 赵山河也不太顾忌形象，直接附身，贴在媳妇的肚子边上嘀咕了起来。 “小家伙，别着急，还有五个月就能出来了。” “在你妈肚子里可得给我安分点！别闹腾太凶！” “妈妈可凶了，你姐姐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苏婉看他少见露出几分稚气，心中涌出一股温暖的感觉，但感觉到周围的人视线投了过来，又有点害羞。 她拍了拍赵山河的肩膀说道：“这么多人呢，有点正形好不好！” 赵山河笑嘻嘻地挺直了腰杆：“我跟小家伙说几句话，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婉看他嬉皮笑脸的，白了他一眼：“在外边少说那些臊皮话！” 忽然，苏婉好像又反应了过来，察觉到有点不对，盯着赵山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了？” 赵山河笑容顿住，有点心虚挠了挠头。 之前做检查时，医生自然已经知道了小家伙的性别。 虽然赵山河并不在乎儿子还是女儿，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会介意。 但终究还是有点忍不住，悄悄找钟主任问了问，然后就得到了暗示。 是个带把的！ 这个消息他还没告诉苏婉，想等孩子生下来再给她一个惊喜来着。 没想到自己刚刚对着肚子说悄悄话，表现得有点过了，让苏婉看出了一点苗头。 既然知道了，赵山河也不打算隐瞒，说道：“小丫头不是一直叫嚷着要个弟弟吗，算是如愿了。” 苏婉瞪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了等生下来吗？” “有点忍不住，而且是那钟主任主动暗示我的！”赵山河嘿嘿笑了两声。 苏婉倒也没过分纠结，摸了摸肚子，得知了孩子的性别，波动的情绪也很快就安定下来。 忽然，赵山河脸色一变。 因为颜颜被一个男生撞到了肩膀，趔趄了一下，扑倒在地上。 虽然一直在跟媳妇说话，但他一直分心留意着女儿呢，颜颜离他也就六七米的距离，赵山河立马三两步冲了过去。 不过颜颜的动作也挺快的，不哭不喊，立马就爬了起来。 但是她摔倒之后，手一松，绳子滑了出去，风筝被吹走了。 看到爸爸走过来，小丫头瘪了瘪嘴，有点不高兴，指了指天上：“爸爸，风筝飞走了！” “没事，咱们再买一个就行。” 赵山河根本不关心风筝，看了看女儿的小手和膝盖，没有划伤，只是裙子上多了两团灰尘。 这青少年宫的操场，跑道是水泥的，前两天下了雨，还带着点泥。 赵山河拍了拍女儿的裙子，又看向了那个撞倒颜颜的男生，他比颜颜要大个四五岁，是个胖子，看样子应该上五六年级了，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 小胖子刚刚在跑着拉扯风筝起步，这会儿已经跑开了，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撞到了人。 但赵山河可不这么认为，这男生撞了颜颜之后，明显知道自己闯了祸，立马换了个方向，跑开之后还偷偷回头，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苏婉也过来了。 颜颜也赶紧拍了拍裙子，有点怕挨骂，因为把裙子弄脏了。 这裙子可是新的，还是第一次穿呢！ 苏婉当然没有骂女儿，拿出手帕，给小丫头擦了擦手。 “摔疼了没？” 颜颜摇头，又抬头看了看，蜻蜓风筝已经非得很远，都看不清楚了。 那可是5毛钱买的呢，花的还是她的零花钱！ 颜颜扭头去找刚刚撞了自己的男生，看到了小胖子鬼鬼祟祟的眼神。 “爸爸，刚刚就是那个胖哥哥撞了我！” 赵山河当然知道，一直盯着那罪魁祸首呢！ 他想了想，拉着女儿，准备去找那个男生要个说法。 怎么也应该道个歉吧！ 苏婉不想多事，拉着赵山河劝道：“算了，反正颜颜也没摔着。” 赵山河正色说道：“怎么能算了，这次是没摔着，下次呢？何况做了错事，就应该认错道歉，这样跑了算什么？颜颜，你说对不对？” 小丫头立马点头附和：“还有我的蜻蜓风筝呢，5毛钱买的，都飞走了！” 赵山河又对苏婉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去要个道歉就行了，你在这等一会儿。” 说着赵山河对远处的邓为民使了个眼色，邓为民立马小跑过来了，接到了赵山河的指令，守在老板娘身边。 赵山河这才放心带着女儿去操场另一边。 第692章 无理又无赖 那个小胖子看到赵山河过来了，跑到了操场边上，几个大人身边。 估计其中有他的家长。 赵山河也不担心，自己占着理呢! 于是跟着小胖子跟着走了过去，到了跟前，指着那小胖子说道：“这位同学，你撞了人，怎么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 边上，一个躺着波浪卷的女人站了出来，挡在小胖子面前，语气不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对着我儿子指指点点的，这是要干什么？” 赵山河一听就明白这女人是个什么德行，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 “你儿子刚刚把我女儿撞倒了，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跑掉了！” 女人名叫贾美婷，丈夫是南城教育局的一个科室主任。 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 那小胖子立马狡辩道：“我没有，是她撞到我身上，自己摔倒了的……” 贾美婷瞪了一眼儿子，自家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自然心里清楚。 不过她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反而回过头来冲着赵山河说道：“你听见没，是你女儿撞了我儿子！要道歉也该你女儿给我儿子道歉！” 颜颜有点委屈：“明明是他撞了我……” 赵山河确实没想到那小胖子敢睁着眼说瞎话，黑着脸，指了指那小男孩说道：“我亲眼看到你从背后撞了我女儿，小小年纪就撒谎，一点担当都没有！” 小胖子确实没担当，往他妈背后一缩，贾美婷立马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准备吵架的模样。 “说什么呢，你说是我儿子撞的就是？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赵山河知道，跟这种泼妇吵肯定吵不出个什么结果，必须要有证据！ 但现在又不是三十年后，到处都有监控。 要么有人证，要么有物证。 找人证太麻烦了，他念头一转，指了指自己女儿裙子上的污迹说道：“看看，这是裙子往前摔倒，才能弄脏成这样，明显是你小孩从背后撞的我女儿！小孩不懂事，你这个大人也要跟着耍赖是不是？” 贾美婷有点意外，没想到真有证据，但这并不是铁证。她立马狡辩道：“这能证明什么，谁知道你女儿是不是在哪摔倒了，想赖到我家孩子身上！” 赵山河气笑了，本来带着女儿只是来要个道歉，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主要目的甚至不是为了那句道歉，而是为了教育颜颜，做了错事要勇于承认。 结果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一对无赖的母子。 赵山河也懒得再搭理贾美婷，蹲下来对颜颜说道：“今天这事，就是他们不对，他们不仅不认错，而且还不讲道理，咱们以后可不能这样，做了错事就要认错、改正，不能耍无赖！” 颜颜嘟着嘴，点了点头。 “谁耍无赖了！你……” 贾美婷听着赵山河的话，又有些不爽，正准备说两句，却被旁边的同伴悄悄拉了一把，打断了。 赵山河带着女儿准备离开，临走前瞄了一眼那女人，冷笑着说道：“你儿子真有种，估计长大以后跟你一样。” 贾美婷立马暴怒：“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怎么样轮得到你插嘴吗？你算个屁的东西，信不信老娘一句话，就让你女儿上不了学！” 赵山河本来是懒得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的，不值得浪费一点口水。 如果是他自己在路边遇到了，多看一眼都算这个泼妇赢。 但涉及到女儿，赵山河的火气也有点上来了。 他附身对颜颜说道：“你先回妈妈那去，我跟这个阿姨讲讲道理。” 颜颜眨了眨眼睛：“爸爸，算了吧，这个阿姨讲不了道理！” 赵山河拍了拍她的头：“放心，爸爸有办法让他讲道理！你先回去，爸爸马上就回来。” 颜颜对父亲十分信任，回头对着那男生比了个鬼脸，然后跑着回了苏婉身边。 赵山河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贾美婷，说道：“五一中路，桐树巷32号，光明幼儿园。” 贾美婷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东西呢，神经病吧！” 赵山河更加平静了：“我女儿就在光明幼儿园上学，大班。你不是要让我女儿上不了学吗，让我长长见识吧！” 贾美婷听出了这是挑衅，十分生气了。 “好啊！你有种！我马上就让人去安排，给你女儿办退学，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边上，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人拉了拉她，小声提醒道：“你是不是疯啦!光明幼儿园，那是省直机关幼儿园！” 省直机关幼儿园是什么意思，贾美婷当然明白！ 她后背立马冒出了冷汗，但还是嘴硬道：“省直机关幼儿园又怎么样！我一样给你安排！你女儿就等着退学吧！” “我女儿叫赵欢颜，赵钱孙李的赵，欢天喜地的欢，颜色的颜。” 赵山河继续说着，又淡定地指了指旁边，十来米开外，就有个公用电话亭。 “赶紧联系人打电话吧，嘴那么厉害，别到头来只会吹！” “你特么说什么呢，我吹你妈了个逼的！我特么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女人再次被赵山河一语双关的话刺激得暴跳如雷。 她立马走到公用电话亭边上，拿起话筒打起了电话，声音还特别大。 “喂！老公，你认识省直机关幼儿园的人吗？” “……” “别管我干嘛，你就说认不认识就行了！” “……” “今天有个小兔崽子，在青少年宫把你儿子撞了，家长还特傲气，说小孩在机关幼儿园上学，你赶紧联系人，给那小孩办个退学！叫什么……赵欢颜！” “……” 赵山河默默看着她表演，那女人实在太蠢了，这年头的公用电话是需要投币的，她连硬币都没掏！ 不屑地撇了撇嘴，赵山河看向女人的几个同伴。 “劳烦谁告诉我一声，她男人叫什么名字，在那个单位上班。” 同行的几个女人也看出来了，赵山河十分有底气，肯定来历不简单。 有人想要息事宁人，语气委婉地说道：“同志，这事说到底就是小孩不小心碰了一下，你看你女儿也没受伤，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追究到底吧。” 第693章 闯大祸 虽然是在劝，但这明显是在拉偏架！ 赵山河嗤笑了一声：“你这同志也是有意思，是我要追究到底吗？别人都要让我女儿上不了学了，怎么搞得好像还是我有错在先一样？” 那人被赵山河堵了回去，说不出话，这事确实是那贾美婷母子二人不占理。 又有人拉了拉那小胖子，教训道：“陈小军，赶紧给叔叔道个歉，你撞了人，本来就不对，别再给你爸妈惹祸了！” 然而小胖子嘴一撅，嚷道：“我才不道歉呢，我又没错！” 然后立马往他妈那边跑了。 几人更加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个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 “赵老板，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他爸是教育系统的，在市局工作，叫陈宝生。” 赵山河见有人认出自己来，也点了点头。 “谢谢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根本不打算跟那贾美婷纠缠。 教育系统，姨丈家里那位说话肯定好使。 不过杀蚊子都用不上大炮，他就认识教育局的分管领导。 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主要是看出来那贾美婷根本没什么背景，真要有点本事的，肯定会把家里人管好，至少不会让自己老婆儿子这么无赖。 那些一把手、二把手绝大多数都还有往上走的机会，要是因为家里影响仕途，也太冤了。 赵山河走开之后，贾美婷也带着儿子回来了。 “小兔崽子，你那女儿就等着被退学吧！” “敢跟我较劲，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们看看，我一打电话，他就跑了！” …… 她嘴里仍然冲着赵山河离开的方向骂骂咧咧的，好像真把事办成了一样。 但没一会儿，同伴中就有人听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女人得意洋洋，还以为自己刚刚的操作，真的吓跑了赵山河。 “他是华龙商场的赵山河，赵老板！就是年前给教育局捐款的那个！” 贾美婷吓了一跳，华龙商场她当然知道，听说去年四个月就挣了近千万，那赵山河还给员工分了300多万，是市里的大红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些不屑：“华龙商场又怎么样，一个私营商场的老板，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跟我装模作样，改天就拉去批斗！” 同伴见贾美婷这么不知好歹，再次提醒道：“赵老板跟市里、省里关系都不错，不然也不可能把女儿送进省直机关幼儿园，你赶紧跟你男人打电话商量商量吧！” “有什么好商量的，人都走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怎么样？”贾美婷不以为意。 没人告诉她，赵山河已经知道了她男人的姓名。 不过有人提醒道：“赵老板跟白书记能说上话，市教育局那边也挺熟的，真想要找人的话，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还是赶紧去联系陈科长吧！” 贾美婷被说得有些惴惴不安。 她又去了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当她告诉自己男人，刚刚在青少年宫这边，和人闹了矛盾，那人叫赵山河之后，电话那头，自己的男人立马提高了四五个声调。 “谁！？” “你说你得罪的那人，叫赵山河？” “华龙商场的老板，赵山河？” 贾美婷听这反应，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但她习惯性地嘴硬， “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不就是一个做生意的私营老板嘛！” 电话那头，陈宝生头冒冷汗，他不过是市教育局里一个科室的主任，而赵山河，看似只是一个私营老板，但年前来局里捐款时，他记得是局长、副局长全都亲自去迎接了，摆出了不小的阵仗！ 那赵山河的背景肯定不简单。 至少，他这个小主任是肯定得罪不起的！ 更关键的是，华龙商场和是教育局达成了合作，要长期捐助市里的义务教育工作，他就是负责对接那个人！ 换句话说，赵山河是甲方大老板，他是乙方的项目主管！ 在赵山河面前，他算是半个下属！ 结果自己老婆把甲方大老板给得罪了？ 陈宝生嘴唇有点抖。 再联想到自家媳妇那脾气，他的心立马就被揪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立马十分严肃地问道:“你是怎么得罪了人家？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不准添油加醋！” 贾美婷心里不安，冲着电话吼道：“你怎么这样，我在外边受了欺负，你还要跟我喊！你有本事冲着那赵山河发脾气啊！” 虽然自家媳妇一贯就这德行，但这次陈宝生感觉有点心梗，他摸了摸胸口，缓了两口气，耐着性子，询问了一番事情经过。 得知自家媳妇放出狠话，要让赵山河的女儿，被省直机关幼儿园退学，陈宝生差点真的心梗过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能耐！ 真要让他去那光明幼儿园，恐怕随便点个孩子，背后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你胆子怎么那么小，那赵山河不就开了个商场嘛，咱们是公家人，怕他干嘛！” 见丈夫半天不说话，贾美婷继续不知天高地厚地念叨着。 陈宝生喘了一口气，语气无奈而又苦涩。 “不就是开了个商场？” “你知不知道，人家赵老板跟白书记能直接说上话？上次别人来我们局里，还是局长亲自去迎接的！” “你知不知道，赵老板每年给我们教育局捐款几十万？” “贾美婷，你真是太牛了！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还想着给我打电话？你自己处理得了呗！” “这次我也兜不住了！你他妈要是脑子里还有点脑浆，就赶紧麻溜地给我滚去道歉！” “凭什么……” 贾美婷当然不愿意，还想辩解，但立马就被丈夫打断了。 “你他么闭嘴吧，你自己什么德行，真就没点数吗？我跟赵老板也见过面，别人彬彬有礼，跟谁说话都笑呵呵的，怎么可能专门跟你过不去，肯定是你丫的嘴贱！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东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694章 南城希望基金 “还不都是你儿子，给人家小姑娘撞了一下，那赵山河也是小气得不行，就是摔了一下，就不依不挠，非得让小军给他女儿道歉，那么多人看着呢，小军不要面子啊！” 贾美婷心中后悔，给自己找补着。 事实上要是赵山河带着女儿找过来时，她不护着儿子，让儿子认个错，屁事都没有。 不认错就算了，关键她还要嘴贱，装得自己好像有多大能耐一样。 “你个蠢货！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有个屁的面子，我看多半是你把事惹出来的，为了你那点面子，我他妈工作还能不能保住都两说！行了，你不愿意道歉，我去！赵老板还在青少年宫吗？” …… 赵山河回到苏婉身边之后，安慰了几句，就又去给女儿买了个大风筝，继续陪着她一起玩。 他最近忙得很，这样一家三口出来玩的机会不多，自然要好好珍惜。 刚刚那事，对赵山河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他并没有把这个插曲太放在心上 贾美婷是个蠢货，但那几个同伴中有聪明人，肯定会通知贾美婷的男人，后续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当然了，真要没反应，或者不识相，他也不会嫌麻烦。 上次他跟教育局那边说好了，华龙商场打算成立一个基金，长期对贫困地区的义务教育普及工作进行捐助，自然有联系渠道，打个电话说两句话的事，甚至都不用明说，暗示一下就行。 事实上，半个小时之后，赵山河就见到了满脸忐忑、态度十分谦卑的陈宝生， 赵山河还隐约对他有点印象。 “你是市教育局那边，负责对接华龙商场捐助的陈主任？” “没想到赵老板对我还有印象，真是不胜荣幸！” 陈宝生笑了笑，不过笑容有点勉强，顿了顿，他又诚恳地说道：“赵老板，刚刚贱内得罪了，是我没管教好，我先给你陪个不是！” 说着就先鞠了一躬。 然后陈宝生又问道：“听说赵老板的千金被我儿子冲撞了，有没有伤到哪？要是有哪儿不舒服需要检查的话，我来联系医院那边，毕竟是我儿子犯的错……” 赵山河摆了摆手：“不用了，没受伤，就摔了一下。就是你儿子撞了人直接跑了，我找过去让他道个歉，结果你夫人可能比较心疼孩子，情绪也比较激动，产生了点误会……” 陈宝生从赵山河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件事，合着全是他老婆儿子惹出来的。 他立马把边上的儿子抓了过来，当面训斥起来。 “你撞了人，为什么要跑？”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错事要敢于承认，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赶紧给人道歉，别人小妹妹比你小了五六岁，你怎么好意思的！” “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先把人扶起来，再认真跟人道歉，解释你不是故意的。要是伤到了人，还要给人送医院检查……” 小胖子被训得哭兮兮的，视线到处晃，估计是还想找他妈。 不过他妈也帮不了他了，贾美婷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正躲在角落里抹眼泪呢。陈宝生知道她的德行，没敢让她再出现在赵山河面前。 教训完，小胖子给颜颜道了歉。 颜颜大大方方地回应道：“小哥哥，没关系的，你也不是故意的，爸爸说了，知错能改的，就是好孩子。” 陈小军有点羞愧。 赵山河看陈宝生和小胖子的的态度都还算真诚，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打算。 而且边上还有不少人看着呢，他也不可能太过为难，这陈宝生还是有点心机的。 于是摆了摆手：“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很正常，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老婆的脾气得多管管，不然你儿子以后还得出其他毛病。” “一定一定！” “对了，捐助项目那边，具体流程定下来了吗？” 突然谈起了工作，陈宝生也愣了愣，不过马上回过神来。 “市里准备根据去年的入学情况，对今年的一些贫困地区进行摸排，乡镇都有中心校，保证学生上学已经基本没问题，就是还有一部分村落比较困难，打算从这个方向入手，但情况可能比较复杂。” 赵山河说道：“偏远的村落解决起来确实很困难，能不能这样，把乡镇的中心小学进行扩建，让一部分学生可以住校，一些贫困学生给予补助，虽然会增加一些管理成本，但应该能极大改善偏远村落的入学率。” 陈宝生考虑了一下，说道：“办法倒是不错，但执行起来恐怕耗费不小啊，这样的话，小学就得增加食堂和宿舍，还有学生的安全问题。”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是小问题，主要是做通一部分家长的思想工作。最迟明年夏天，我这边还能增加不少捐助的资金预算，少说能有个几百万。教育局那边，可以让下边的乡镇先统计一下，一方面是学校扩建的资金需求，另一方面是学生的食宿保障，每年预算大概要多少。” 听到赵山河还要追加资金，陈宝生是真的有些惊讶。 原本以为赵山河每年捐个几十万给教育局，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好名声。 几十万虽然多，但对一年能挣几千万的赵山河来说，好像不算什么。 但现在，赵山河竟然要把这个数目增加到几百万！ 哪怕只是两百万，也是极大的帮助。 陈宝生说道：“年初的时候，下雪压塌了不少的校舍，还闹出了伤亡，今年市里正准备进行中小学危房大改造，这笔预算省里拿不出来，估计也要从其他渠道筹措，要是能凑齐，正好就配合上了！” 赵山河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到时候我还可以再捐一些，等今年年底，华龙商场的盈利应该能拿出10%左右。” 陈宝生赞叹道：“赵老板真是一片赤诚啊！” “教育一定要跟上，孩子才是未来的希望！对了，我们这个项目，就叫南城希望基金吧！” 第695章 希望基金 南城希望基金这个名字，并不是赵山河随便乱取的，他自然是想搭上希望工程这根线。他记得很清楚，希望工程就是89年底开始筹办的，到了90年宣传开之后，立马受到了许多老百姓的支持，还有很多汇款单，直接从海外寄回来。 赵山河当时已经赚了点钱，看到电视上那几张传播范围极广的图片，也十分触动，捐了些钱。 七八岁的孩子，就应该呆在学校里认真学习，通过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虽然现实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哪怕到了三十年后，仍然会有人觉得出生比努力更重要。 但谁也无法否认，那些来自深山的孩子，学习是他们最容易抓住的机会。 义务教育是从86年开始实行的，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年，现在还在推广阶段，等到两免一减，实现中小学彻底免费，已经是2005年了，许多90后都是上学上到一半，才开始不用交学杂费的。 重视读书，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文化，只要条件允许，家长肯定是希望小孩能多读一点书的，但小学那一个学期二十来块的学杂费，对很多贫困家庭来说，其实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前几年，有些农村一年到头就只能吃一次肉！ 所以赵山河想搞公益事业，脑子里自然最先想到的，就是资助那些失学的小孩，帮他们回到校园。 赵山河又提醒陈宝生：“我记得团委那边有个青少年基金会，可以通过教育局那边联系一下，他们是今年刚成立的，准备做公益，说不定也能提供一些帮助，甚至是合作。” 陈宝生都不知道这个青少年基金会的事，听赵山河这么说，倒是准备去打听一下。 赵山河的目的就是跟青少年基金搭上线，为之后南城的希望工程出一份力。 如果可以，他还想捐赠国内第一所希望小学！ 当然，他也有借助这事为自己谋个好名声的意思，要是能拿到这个机会，华龙商场不仅能顺势名声大噪，他身上也能多一道免死金牌。 说免死金牌可能有点夸张，但至少是承担了社会责任，在民众心里留下了正面印象。 眼下正是在批评私营经济的风口浪尖，有了这一层关系，哪怕有人想要借机搞他，难度也会大大增加。 又聊了几句，陈宝生带着儿子告辞离开了。 苏婉问道：“你真准备拿钱出来，捐助那些上不起学的小孩？” 赵山河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南城这边条件好点，义务教育开始普及了，小学入学率已经达到了97%，但能顺利读完初中的，也不过70%。稍微偏远一点的地区，其实还有很多小孩因为家庭贫困，交不起那几十块学杂费，上不了学。有些大山里的村落，甚至连初中生都少见！” “不改善教育状况，这些地方可能永远都会一直这样贫困、落后下去！” “商场那边，赚了钱存在银行不花出去，也完全是浪费，我打算以后每年都拿出至少10%的利润，用于公益事业。” “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而且也能堵上一些人的嘴。” 苏婉有点担心：“可是饮料厂那边刚开始建厂，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前一阵还调了一千多万过去……” 赵山河笑了笑：“那是因为饮料公司一次吃下了万宝的十万台冰箱，资金才会比较紧张，不然根本不用跟商场这边借钱。” “而且这捐钱又不是马上就得拿出来，等到年底，商场的收入都够了。再说了，你老公的本事大着呢，匀一匀，一两百万还是没问题的。而且等到明年，老邓那边也有一笔收入。” 苏皖放下心，又有点好奇，问道：“你到底跟邓行长说了什么，别人愿意辞掉铁饭碗，帮你做事。” 赵山河笑了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给了他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下午四点半，赵山河才带着老婆女儿回到家。 颜颜今天玩得很开心，放了风筝之后，又跟着刚认识的几个小朋友一起玩跳绳、老鹰抓小鸡…… 不过小丫头跑出了一身的汗，新裙子也弄得脏兮兮的。 回到家，颜颜就被苏婉带进了卫生间洗澡，赵山河则是忙着做起了饭。 正当赵山河把饭煮上，准备洗菜时，房门被敲响了。 赵山河穿着围裙，打开了门。 是方敏，方主任。 “方主任？有什么事吗？” 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笑容非常勉强。 “赵老板，确实是有个事要跟你说说。” 赵山河从她那表情就猜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问道：“是厂子那边有什么变故吗？” 街道工厂，公司已经注册好了，地址也选好了，正在动工改建，修新厂房，赵山河已经投了十来万进去。 陈向东的导师那边已经设计出了几个版型，正在联系电子厂，准备先做一批样品出来看看效果。 等这边厂子一修好，人员到位，差不都就可以联系配件厂供货了。 方敏搓了搓手，带着几分歉意说道：“赵老板，不好意思啊，厂子那边可能要搁置了，前两天上边来人检查，提了几句，说是现在最好搞集体企业，别弄什么股份制。街道和大伙也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有道理，毕竟现在这风气……” 赵山河确实能理解，现在到处都在批评私营经济，街道有顾虑也正常。 但他可是真金白银把钱投进去了！ “那厂房怎么办？不都已经盖了一半了吗？”赵山河问道。 方敏又搓了搓手：“你看这样行不行，厂房继续盖，花了多少钱，算是街道的，这个厂子我还是打算做副食，到时候挣了钱再慢慢还你。” 挣了钱再还？还是代表街道借的！ 那这钱基本等于打了水漂了！ 赵山河心里肯定不爽，不过他也没有冲着方敏发火，而是十分平静地说道：“那行吧，街道那边的厂子我就不管了，后续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处理。” 第696章 突然变卦 方主任知道这是坑了人家，有点不好意思，再三抱歉。 “赵老板，这事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赵山河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这也正常，不可能是万事都一帆风顺。方主任，快吃饭了，一起吃个饭吧。” 他虽然是在邀请方敏吃饭，但人挡在门口，甚至都没有邀请方敏进屋的意思。 方敏十分识趣，知道这是客套话，也有送客的意思，于是连忙告辞。 “不用麻烦了，我家里饭都做好了，赵老板，我先走了！” 她下来了楼，回头看了看赵山河家的阳台，忍不住叹了声气。 太可惜了！ 方敏觉得赵山河那个做遥控器配件的点子，多半是能成的。但这些天的舆论，让街道那边不敢再跟赵山河合作了。 赵山河刚刚虽然没说什么，但方敏能感觉出来，他肯定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这也是，别人都投了十来万进去了，而且还联系海城的大学教授帮忙设计电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结果自己这边说不干就不干了。 换谁来都得生气，赵山河没有发火已经很不错了。 她想起之前街道办还有人，异想天开，提议让赵山河继续帮着把厂子建起来，只是不占股份，等厂子挣了钱，再把钱还给赵山河。 方敏觉得那些人简直就得了失心疯，在做白日梦，别人不占股份，怎么可能还白来帮忙。 再说了，做遥控器配件这个点子，从头到尾都是赵山河提出来的，如果把赵山河踢出去，还想继续做遥控器配件，那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摇摇头，方敏叹息着离开了。 屋里，苏婉和小丫头一起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厨房问道：“刚刚是谁敲门？” “街道的方主任。” “又是街道工厂的事？” 赵山河点点头，也没瞒着媳妇，说道：“厂子不办了，街道那边不敢和我合作了。” 苏婉皱着眉头：“怎么突然变卦？那你花出去的钱不是全都浪费了？” 赵山河也叹了口气：“最近批评的声音太多了，街道有顾虑也是正常的，钱倒是也没浪费，他们准备继续把厂房修好，用来加工副食产品。” “那你还联系了海城的大学教授，这不是放了人鸽子？” 赵山河摇头：“那倒不至于，街道不愿意合作，那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弄，这玩意技术含量不高，配件全靠采购，纯粹的组装而已，就是要到粤省那边定制电路板，再找个塑料厂弄外壳。” 唯一的问题，他现在人手不够，所以之前才会把事情交给街道代管。 想了想，赵山河决定把这事交给苏鹏，这小子跟着自己历练了半年多了，是时候放手让他去做点事了。 他回头冲着苏婉说道：“给商场打个电话，让小鹏过来吃饭。” 苏婉知道赵山河肯定是有事要让弟弟去做，去打了电话。 商场离得近，不到十分钟，苏鹏就过来了。 “姐夫，你在炒什么，真香！”苏鹏一进门就钻进了厨房。 “赶紧洗手，帮忙把白菜切一下，再炒个回锅肉就可以吃饭了。” 赵山河没跟他见外，立马就指使他帮忙。 过了一会，热腾腾的饭菜出炉。 赵山河坐上桌，吃着饭，说起了遥控器厂子的事。 从海城那边的联系方式，到如何采购配件，事无巨细。 苏鹏一开始还不明白，但用心记了下来。 “过一阵我要去粤省，估计至少要半个月时间，遥控器厂子这事，就交给你了。” 苏鹏傻眼了。 “交给我？姐夫，这事全让我去办？” 赵山河点点头：“你跟着我也有半年多了，也该试着去做点事了，不然也学不到东西，到时候我给你拨50万，在两个月内，把厂子弄起来。” “还有时间限制？”苏鹏更加头疼了。 “这个厂子对厂房没有太大需求，有个地方就行了，随便找个厂子收拾一下，招人来组装就行了，倒是仓库，因为有电路板，要求高一点，干燥通风。” 苏鹏有点担心，但又有些兴奋：“那我试试吧，姐夫，要是弄黄了你可别怪我！” 苏婉瞪了他一眼：“这都还没开始做呢，就说这种丧气话！你尽心尽力做，怎么会做不好！” 苏鹏挠挠头，笑了笑，又回过神来，向赵山河问道：“姐夫，这次去粤省是是干嘛，怎么要那么久？” “那边地址选好了，到时候开始动工，我得去露个面。另外还有冰红茶要上市了，也要准备推广，可能还得去一趟港城，找明星拍个广告。” 苏鹏听着就特别感兴趣，要是能跟着一起去，肯定能见见世面，但姐夫刚把这么大个事交给他…… 赵山河知道他的的心思，说道：“要六月底才出发，要是你动作快点，能在这之前把厂子搭起来，也可以跟着一起，去那边的电子厂考察一下，有不少的配件都要从那边订购。” 苏鹏顿时充满了干劲。 赵山河又看向女儿和老婆，说道：“到时候我打算把颜颜也带上。” 颜颜倒是很兴奋，瞪大了眼睛，非常期待：“爸爸，咱们是要去粤省吗？能看到大海吗？” “可以，不仅能看到海，还有好多好吃的水果。芒果、菠萝、荔枝……” 颜颜立马吸溜了两声，咽了咽口水。 苏婉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你去做事，带着她干嘛？” 颜颜立马申辩：“我会乖乖听话，不会捣乱的！” 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的脸蛋，冲着苏婉说道：“之前答应了，暑假带她出去玩，而且这次去的人应该不少，小姨也会跟着。” 这次达能投资的第二批款项也要到账了，直接放到粤省的分公司那边，小姨身为正气饮业的财务主管，自然也要过去，说不定还要呆上个把月。 苏婉见赵山河安排好了，小丫头也兴致勃勃，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再阻拦。 赵山河冲着苏婉问道：“你要不要也出去玩一玩？一直呆在家里估计也闷得慌，出去旅游放松一下。” 第697章 初出茅庐遇阻 出去旅游？ 苏婉摸了摸肚子，有点犹豫，问道：“孕妇坐飞机，应该比平常更危险吧？” 赵山河摇头：“你要是担心，火车定个软卧就行了，晚上睡一觉就到了。” 苏婉虽然很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没必要冒险，等孩子生出来，大一点再说吧。” 赵山河也觉得有道理，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了，毕竟现在不比三十年后，交通、医疗都没那么方便，要是真在路上遇到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定下行程，小丫头非常期待，巴不得马上就到暑假。 赵山河倒是不急不躁，继续推进饮料公司的业务。 华龙商场这边，也开始准备下一个分店了，岳市、株市、郴市、衡市等等十多个地级市统一考察了一遍，最后定在郴市和岳市。 一南一北，郴市挨着粤省，发展速度相对比较快，居民也更富裕。岳市挨着洞庭湖，水运方便，相对也比较发达。 遥控器厂子交给苏鹏之后，赵山河就真的一点都不过问，全靠苏鹏自己。 初出茅庐，苏鹏自然遇到了不少的问题。 第一步就是找地方，因为预算不是特别高，就50万，他想的是租一个厂子，最好是有现成的厂房和仓库，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时间要求。 组装厂的地方不用太大，对厂房的要求也不高，所以符合要求的厂子其实不少。 南城本地的报纸上，又不少类似的招租信息，随便拿一期就能找到十来个电话 但他跑了几家，提出自己的租用意向之后，纷纷被拒，要么开出天价，要么直接不租给他。 苏鹏有点搞不懂，自己给的租金已经很高了，但为什么有些厂子连谈都不愿意谈，一见面就赶他走。 这天上午，苏鹏又通过报纸上的广告，找到南郊的一家小工厂，原本是负责加工外包装的厂子，厂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脸有点方，姓路。 “路厂长你好，我叫苏鹏，之前电话联系过的，想要租厂子。” 对方看了看苏鹏，有些疑惑：“你？要租厂子？” 苏鹏学着赵山河的神态，故作镇定，面带微笑，点了点头：“是的。” 但模仿始终是模仿，他还是太年轻了。 路厂长下意识就觉得不靠谱，但又觉得不甘心，于是问道：“你租厂子要干嘛？” 苏鹏回想起昨天，也有其他厂长问过一样的问题。 他当时回答得比较模糊，主要是不想透露具体干什么，怕遥控器这个点子被别人偷学去。 但那个厂长一听他的含糊回答，二话没说，立马送客。 回去之后他想了想，又问了问姐夫，得知遥控器并不怕仿制，因为核心配件是电路板，有专利的。 于是这次他一五一十地说道：“主要是想借用你们的厂房和仓库，组装遥控器。” “遥控器？” “对，这个遥控器可以遥控电视机，不用到跟前去调台、调音量，利用红外技术实现的。” “现在的电视没有遥控功能吧？” “加装一个配件就行了，并不复杂。” 路厂长感觉不像是编的，来了点兴趣，又问道：“你应该是代表集体来的吧，是大学还是什么单位？” 苏鹏摇摇头：“我是个人，没有什么单位。” 听到这话，路厂长脸色一变，立马摆手。 “走走走！我们这厂子不租给个人！” 苏鹏十分不解：“路厂长，都是给租金，为什么不租给个人？” 路厂长根本不跟他解释，直接送客。 直到离开工厂，苏鹏还是满头雾水。 一想到这两天的经历都跟这次差不多，苏鹏就十分不解。 自己也没骗人，没撒谎，甚至提出可以先给半年租金，但就是没人肯跟他谈，说着说着就直接赶人。 回到商场，苏鹏有点泄气。 正好碰到了赵山河在办公室审批文件，一走进办公室，赵山河瞄了他一眼，直接问道：“看你那模样，估计应该不顺利，遇到什么问题了？” 苏鹏本来还有点心高气傲的，想着姐夫既然把这件事全交给了他，他就要自己弄出点成绩来，所以就算遇到问题，也一直憋着没问。 现在却是憋不住了。 “我这两天跑了七八家厂子，明明他们自己在报纸上打了广告要出租，我找上门去聊了几句，就直接赶我走！” 听到这，赵山河也有点意外，问道：“直接赶你走？你是怎么说的？” “我也没说什么啊！就租个厂子而已……” 赵山河想了想，询问起苏鹏跟别人交流的细节，听了之后，恍然大悟。 这小子可能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出去跟人打交道，都不报他赵山河的名号！ “你为什么不报我的名号？” 苏鹏有点扭捏：“姐夫你不是想借这件事考验我的水平嘛，要是我还报你的名号，那就不算我的本事了！” 赵山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有个屁的本事，这就是犯蠢了，我是让你把这件事做成，积累经验。之前一直纸上谈兵，学到的东西都浮在表面。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小伙子，也没人介绍，直接找到别人说要租厂子，还是以个人的名义，别人第一反应肯定是怀疑你别有用心！” 苏鹏辩解道：“我都一五一十地解释了，租厂子是为了找个地方组装遥控器。” 赵山河还是翻白眼：“就算你十分真诚，但谁又敢相信你一个毛头小子呢，要是出租期间厂子出点事，比如失火，或者厂里原本的机器失窃，那谁来负责？” “你也要换位思考一下，你看要是有人找到商场去，说要租用某个货架，但那人是个矛头小子，你心里肯定也带着戒备。为了避免麻烦，肯定是能不租就不租。” 苏鹏往沙发上一躺：“知道了，那我下次去直接报姐夫的名号。” 赵山河看他这幅模样，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教训道：“之前教的基本都是细节，但关于做事的纲领，还得给你上一课，坐好了，认真听！” 第698章 理论和实践 苏鹏立马坐直了身子。 赵山河拿了一张纸，一横一竖两条线画在中央，同时问道：“想要做成一件事，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鹏脑子快速转着，但拿不准答案，试探着答道：“经验？” 赵山河点点头：“经验确实很重要，这是我们在以往的实践中获得的，但你不可能什么事都有经验，总会有一些事情是头一次做，这时候就需要另一个东西。” 赵山河在横线上写下“实践”，竖线边上则是写了“理论”二字。 “理论？可是开工厂这事有什么理论？”苏鹏眼睛瞪大，充满了疑惑。 “开工厂怎么没有理论。至少要懂得供需关系论，生产的产品才能卖得更好，还有科学的管理方法、组织结构，都能提高效率，以及成本控制理论、营销理论等等……学问多着呢。” 苏鹏苦着脸：“可我不懂那些东西呀！” 赵山河瞪了他一眼：“不懂就学，不然怎么能成长！我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留给你的就少数几个，第一是找场地，第二是招人并且组建一个管理体系，第三是解决供货问题。” “你把问题分解开，先不说后边，在第一步遇到的问题，是没人租厂子给你，为什么？就是你不懂实际的人际交往理论。而且你没有一个人做这种事的经验。” “以前你基本都是跟我一起出门，你姐夫我已经混出了点名堂，所以跟人打交道十分轻松，要是换成我去租厂房，肯定要顺利很多。” “但如果你要是懂得基本的人际交往理论，其实就算没经验，也是可以办成这事的。至少你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话，明白应该打着我的名号跟人接触。” “昨天你犯的第一个错就是心高气傲，为什么不愿意打我的名号？不就是觉得自己有点本事，觉得光靠自己也能做好！” “其实要想不打我的名号也可以，那你昨天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应该去找浩子或者方柱，他们认识很多人，应该知道哪里可能有合适的厂子出租，而且有他们居中介绍，也不会被人轻视，但你今天却还是选择一个人硬着头皮继续联系广告上那些出租信息，这种心态就不对。” 苏鹏恍然，确实应该这样做，自己没经验，但别人有经验啊！ 赵山河又接着说道：“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想要做成一件事，理论和经验，至少要有一样。但如果想要把事情做长久，那理论和经验就缺一不可了。” “只懂理论，就是教条主义，知道纸上谈兵吧，那就是教条主义。” “光靠经验，就是经验主义，以前这样做，成了，但不去思考为什么，以后就照搬。忽视了外界环境的变化，也是迟早会出问题的。你看浩子，为什么我要送他去读mba课程，他就是经验很丰富，但不懂一些基本的理论，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所以一直在自己看书。” “其实这两个都是一个问题，没有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你事先不思考，遇到困难也不总结经验教训，这就是理论和实践都没有，这叫盲动主义！这和之前的经验主义、教条主义一起，都叫主观主义，简单的说，就是想当然！被自己的情绪控制大脑，哪怕一时碰巧，做成了事情，以后也会出大问题！” 苏鹏立马虚心认错。 “我错了，姐夫，这就改！”他说着就想逃出办公室。 “等等！把这个拿上，有空多看看。” 赵山河叫住了他，指了指旁边柜子上的一摞书。 苏鹏走过去一看，四本书其实是四卷，一本，毛选！ 他翻了翻，应该是姐夫经常看的，上面还有一些笔记。 “姐夫，不用了，我家里也有，我爸的！” 赵山河也不勉强，叮嘱道：“那有空就翻一翻，一定要多思考！” 苏鹏又出了门，找到赵浩。 “浩哥，这会儿有空吗？” “什么事？” “帮我个忙，耽搁你一会，跟我出趟门，姐夫让我去租个厂子，你帮我把把关。” 赵浩自然答应下来，又找了借用了商场的桑塔纳，来到了刚刚的厂子。 苏鹏再次见到路厂长，这次路厂长的态度与上午截然不同。 “赵经理，欢迎欢迎！” “路厂长，听说你们厂子要出租？怎么最近生意不好吗？” “最近这情况赵经理又不是不知道，好多厂子停工，我这生产外包装的，受影响自然最大……” 赵浩和路厂长实际并不认识，只是互相听说过，但赵浩作为华龙商场的负责人，还是非常有面子的。 路厂长非常热情，亲自倒茶。 寒暄了几句，赵浩指了指苏鹏说道：“这是我们赵老板的小舅子，要帮赵老板租个厂子做点事，上午找过来，可能不太会说话。” “哎呀，这是我的问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小兄弟是赵老板的人，真是抱歉！来抽烟，千万别见怪！”路厂长连忙向苏鹏道歉。 苏鹏都不用说话，那路厂长又赶紧说道：“厂子租给你们，完全没问题，想租多久都行！你们的产品要是需要外包装，我们也可以负责提供，给个成本价就行！” …… 半个钟头之后，路厂长亲自将苏鹏和赵浩送上车。 厂子的租赁细节已经谈好了，路厂长不仅愿意出租厂子，还会帮忙把厂房整理好，还可以提供一些简单的改造。 他还想主动压低租金，不过赵浩没有答应，反而比市面上的租金还要高一点。 苏鹏还有点恍惚，整个过程十分顺利，根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过程，基本什么要求路厂长都能答应。 “浩哥，你现在面子这么大吗？” 赵浩笑了笑：“这哪里是我的面子大，都是沾河哥的光罢了，上午你要是告诉路厂长你是河哥的小舅子，或者说是帮华龙商场办事，其实也是一样的结果。” “华龙商场有这么大影响力？” 赵浩说道：“华龙商场虽然不生产商品，但对每个月上千万的流水，你知道养活了多少人吗？光是给我们供货的厂家有上百个，虽然产品不全靠我们销售，但已经成了很重要的渠道，而且以后分店越来越多，体量越来越大。” 第699章 从零开始办工厂 苏鹏很少独自出门办事，这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赵山河在南城的影响力。 心中有些惊叹。 要知道现在的舆论风气对于私营老板可是非常严苛的，南城有好些私营老板被吓得生意都不做了。 华龙商场能安然无恙，看来不单单只是因为生意够好。 姐夫正在做的事情，和自己理解中的赚钱做生意，好像也有些不同。 赵浩看着苏鹏，犹豫了一下又提醒道：“咱们顶着华龙商场的名号，咱们在外边办事更方便了，这确实是好事，但有时候也得注意点，不能影响到华龙的口碑。” 苏鹏明白他的意思，估计刚刚多给一点租金，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放心吧，这个我明白的，我可不敢给姐夫脸上抹黑……” 解决了地皮的事，苏鹏就继续忙碌起来。 研究资料，调查市场，寻找供应商…… 连着好几天苏鹏都风风火火的，走路好像都跟在跑一样。 到了周五，苏鹏在办公室里碰到了赵山河，立马抓住机会诉苦。 “姐夫，这要开个工厂，事情也太多了吧！忙都忙不过来！” 赵山河：“这不才是正常情况吗？想要把生意做大，哪有那么简单。” “可姐夫你动动嘴皮子，饮料公司的规模就翻着番扩大！” 赵山河瞪了他一眼：“谁跟你说的，我努力的时候你没看见罢了！” 苏鹏又问道：“姐夫，我现在已经搞清楚了厂子的生产流程，还有原材料那些东西，但有个问题拿不准主意。” 苏鹏之前学着赵山河办事的特点，先研究了那些资料，其中就有遥控装置的产品样品图纸。 产品一共分成两个部分，成套的遥控器和接收装置，接收装置比较简单，一个红外接收器，加上一块电路板。 遥控器稍微复杂点，但复杂程度也十分有限，除了电路板之外，还有塑料外壳，塑胶按钮，红外发射管。 另外还有一些小零件，比如ic芯片、电容，电池弹簧片等等…… 工厂要做的事，就是将这些配件采购回来，让工人组装，简单测试之后就算完工了。 厂里不需要什么大型机器，只需要一些小型的电焊台，成本并不高，环境要求也很简单。 不过最让苏鹏困扰的是最后一步，销售！ 顾客又不是人人都懂电器，这玩意买回去之后，需要拆开电视机，将接收装置安装在内部，顺带把红外接收装置固定在外壳上。 总不能顾客买了东西，回去还得专门请家电维修的师傅去安装，那太麻烦了，必然会影响销量。 他自然而然就想到，由厂里专门聘请一些懂家电维修的师傅，来负责安装工作。 但麻烦的是，他们的产品肯定不止在南城销售，其他地市，甚至是外省，难道也要在当地请安装人员？ 那安装人员的数量可就多了。 要知道，安装师傅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安装一个遥控装置，肯定比生产一个遥控器花的时间更多。如果遥控装置的销量很高，那极有可能出现顾客排队等待安装的情况。 而且如果聘用太多安装人员，等到销售淡季，又有可能出现安装人员无事可做的情况，白白浪费工资，成为工厂的负担。 转眼间，苏鹏就想到了另一个更简便的主意。 产品生产出来之后，直接卖给那些维修师傅，他们再卖给顾客，顺带就负责安装，这样安装部分就全都甩了出去，厂里只需要负责生产就行了，事情少了很多。 但多了一层销售环节，利润肯定也就少了。 而且饮料公司那边采用的联销模式，更像是第一种方式。 所以这两种方式该怎么选，让苏鹏有些困惑。 说出了两种办法之后，苏鹏向赵山河问道：“姐夫，你觉得用哪种方式比较好？”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复杂，两种销售模式各有优劣，苏鹏经验不足，分析不出一个结果也很正常。 赵山河直接说道：“虽然第一方式能尽可能把利润留在厂里，但太过麻烦了，这个厂子不值得花费那么多精力。还是用第二种方式吧，这个厂子的工人工资肯定要和饮料厂那边一视同仁，待遇会比较高，招太多人的话，会极大拉高成本。” “而且电视机厂看到我们的产品，肯定也会增加遥控功能的，所以这个遥控器是存量生意，做不了两年，到时候厂子要重新找项目，就用不上那么多安装人员了。” “另外，把产品直接卖给维修师傅，顺带也解决了销售和推广的问题。” 得到赵山河的解惑，苏鹏松了一口气。 他又趁机把自己这几天干的事情大概说了说，让姐夫帮忙把把关。 “首先我学习了一下资料，弄清楚了里面的配件和生产流程。” “又去搜寻了这些配件的采购渠道，配件里面，一部分零件可以直接采购，有些则是需要专门定制，比如电路板、塑料壳、塑胶按钮都得找厂子定做。” “我了解了一下，电路板咱们这边虽然也有厂子做，但质量比较差，而且价格也高，不如去粤省采购，还有ic芯片也需要进口的，得去粤省找代理商。另外，红外接收和发射装置，也是粤省比较多，等到下个月去粤省时一次性全都谈好。” “塑料壳、塑胶按钮、电池弹簧这几样南城本地就有，已经联系好了。” “好几个厂子听说是姐夫你开的新厂，愿意提供一批样品，而且价格都不用怎么谈，非常公道。” “至于加工需要用到的小型焊台，本地就能采购，也谈好了，订了一百台。价格也不贵，总共才花了五万多。” “厂子那边，路厂长也清理好了两个厂房，一间仓库，还无偿赠送一批工作台。” “昨天，我又抽空在商场做了一个简单的问卷调查，弄清楚了家里拥有彩电的顾客，购买遥控器的意愿。” 没什么问题，虽然有些顺序问题，但能看出来他是用心在做事，赵山河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第700章 低估了 得到赵山河的示意，苏鹏接着往下说起了之后的安排。 “人员问题，因为厂子有一定规模，初步预计工人在80人左右，每天的产量可以达到5000……” 赵山河打断了他：“得到这个预计的依据是什么？” 苏鹏指了指办公桌上那份文档：“姐夫你整理那份南城的数据，我抽空查了查，里面有往年的电视机销售数据，黑白电视比较过时，顾客群体消费能力有限，多半不愿意花钱买遥控器，我只统计了前三年的彩电数量，产量是15万台左右，另外今年还有5万台投入市场。到年底之前，抚远省内的市场规模是20万台左右。” “这是省内的数据，长江以南这一片，方便运输的省份，都是我们的销售范围。按照人口比例算一算，预计市场规模在200万台左右，因为沿海一代的经济条件比较好，这个数据肯定还会高不少。” “根据我昨天在商场内对一部分顾客做的调查，大概有一半的顾客愿意加装遥控器，不过这个比例受价格因素影响，后续遥控器的成本确定之后，还要重新做市场调查。” “先假设有一半的人愿意买，那到年底之前，我们产量就要达到100万，日产量要到8000才能满足市场需求，不过这是理想情况。大概算下来，我觉得5000应该不会太多，至少前几个月不愁卖不出去，后面可以根据销售情况进行调整。” 赵山河点点头，夸奖了几句：“有理有据，不过你想过没有，要是市面上有同类型产品跟我们竞争，要怎么办？” “同类产品要设计出来，应该也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我计划的是半年内把这个存量市场尽可能吃掉。” 赵山河笑了笑，苏鹏对眼下的商业环境还不太了解。 “根本用不了半年，你信不信咱们前脚生产出来，最多一个月，粤省那边就会出现同类甚至是同款。” 苏鹏立马反应过来。 “假冒咱们的？质量肯定不行吧？” 赵山河摇摇头：“一样的电路板，一样的零配件，换个壳子就行了，这玩意技术含量说到底其实也不高。” “姐夫你找教授设计的电路板，不是有专利吗？” “专利是有，但拦得住别人假冒吗？电路板的生产厂商，为了多赚点钱，甚至有可能带头造假！” 苏鹏想了想，好像确实防不住，市面上的各种假冒伪劣产品完全禁绝不了，打掉一批，隔段时间就又会冒出来。 而且真要告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告赢，时间精力都不划算。 他有些丧气，但立马又重新算了算。 “那外省的市场再砍掉一半，那人员也要减少一半左右，五十个人就够了……” 赵山河又摇了摇头：“不用砍，还可以增加到100人。” 苏鹏不解，皱着眉头，满脸疑惑：“有假冒伪劣产品的话，我们的销量会减少很多吧？为什么还要增加人手？” 赵山河指点道：“你对沿海城市的发达程度低估太多了！闽粤两省、长三角这两个地区，今年彩电年产量预计就要超过500万台，过往三年内的存量也已经过千万了，这是大学教授那边从各个电视机厂子统计出来的数据。” 比自己预计的五倍还要多！ 这可是潜在的客户数量！ 苏鹏自然是欣喜不已，他立马更正了预期数据，然后接着说道： “人员招聘方面，因为厂子规模不算特别大，结构也比较简单，所以管理人员不需要太多，一个厂长和几个部门主管就够了，跟咱们的商场类似，正好商场那边正在招人，可以从应聘的人员中挑选一部分。” 华龙商场要开分店，正在招聘，现在有不少人来商场应聘，除了收银，服务员这些岗位，应聘采购员、部门主管的也不少，分店经理也有一些，甚至有不少是刚刚下岗的厂长、经理。 他只需要从里面选一个懂点电器的人就行了。 赵山河听到这又拿出了几份资料。 “能想到这个办法，脑子还算灵活，这些就挺合适的。” 苏鹏接过资料看了一眼，发现原来姐夫早有准备，提前把一些合适的人选资料留了下来。 上面还有标注，厂长、生产主管、后勤…… 这下省心了！ “你在人事方面没什么经验，这些都是浩子让人去摸过底的，性格和人品都没太大问题，能力方面也过得去。不过怎么和他们谈，那就是你的事了。” 苏鹏自然乐意接受，能够挑选出人选，这就已经省下了他不少时间。 而且背靠着赵山河这棵大树，这些人应该不会拒绝换个地方工作。 新工厂的待遇和饮料公司那边是一样的。 赵山河又问道：“工人，你打算怎么解决？” 苏鹏收起资料，拿出样品图案说道：“组装这个遥控器，难度最大的部分，就是将ic芯片、电容，电池弹簧焊接在电路板上。” “我找商场里会修理电器的员工咨询了一下，这个焊接工作并不难，普通人培训个几天就足以胜任了，但问题是初学者的熟练程度不太够，效率比较低，而且还比较容易出事故。” “所以我打算从市面找些维修家电的师傅，他们是熟练工，由他们来培训新员工。” 苏鹏的办法很简单，他了解了遥控器的组装流程之后，就想到了家电维修师傅。 这些人经验丰富，拉过来就可以上岗，还可以带新员工。 他当时就去了附近的一家维修店。 刚开始，那维修师傅对苏鹏的招揽嗤之以鼻。 自己有门手艺，比去厂里打工挣钱舒服多了，工作时间自由，还不用被人管。 结果看到苏鹏开出的工资待遇，维修师傅立马就不淡定了。 一个月的保底工资200，做得多的还有提成，另外，如果愿意带新员工，还有额外的补贴。 不说什么补贴，光那一个月200的保底工资，就已经比他们维修家电挣的钱多多了！ 第701章 工人和回忆 价格越高的家电，维修费用自然也就越高。 可是市面上大一点的家电，像电视机、电冰箱等等，都有自己品牌的售后人员，维修很少能轮到外面的维修师傅，也就一些老品牌，没了售后，才会找到他们。可老东西不仅修起来价值不高，还十分麻烦。 他们平常修得最多的就是收音机，换个零件什么的，也不复杂，要是修理费收太高，别人宁愿去买个新的。 虽然现在家用电器越来越多，但维修师傅的数量也增长了不少，加上现在电器价格逐渐降下来了，他们这些修理工的费用自然也要跟着下降。 所以电器变多，维修师傅的生意反而更加难做了，哪怕是最受欢迎的修理工，一个月顶了天也就挣个七八十块。 这和苏鹏开出的工资待遇完全没法比！ 更何况，这可是赵老板开的厂子！ 南城谁不知道赵老板给员工分红的事！ 于是维修师傅立马改口，表示愿意加入他们工厂。 就这样，苏鹏很快就招揽到了五六个维修师傅。 “维修师傅也是良莠不齐，有些是被厂里淘汰下来的，有些则是自学成才，这几个人，我也是打听过的，在附近的邻居那口碑不错。” “如果工人规模扩大到一百个，那还可以再找几个熟练工，我预计的是一个熟练工带十个新员工。” 苏鹏补充道。 赵山河点点头，员工问题算是解决了。 这样一来，场地、机器、工人、原材料都有了着落，虽然没有完全安排妥当，但已经有了谱。 “一周时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后面就慢慢去完善细节吧，可以先把人招齐，把厂子布置好，让熟练工先带着熟悉工具，练习一下。” “另外，生产安全要抓紧一点，定好规矩，尽量不要出事故，关于这方面，那几个招聘来的都很有经验。” “你也可以适当放权，把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得到赵山河的认可，苏鹏又忙活了起来。 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这也是赵山河想要的结果。 苏鹏这小子性格还行，跟苏婉这个姐姐的感情从小就不错，所以赵山河愿意调教他。 作为心腹，自然不可能一辈子跟着赵山河当助理。那样的话就算有提升也十分有限。 而且他跟着自己见识的都是大场面，反而对下面的细节不是那么了解，就好像是无根浮萍一样，根基不稳。 只有让他多做点实事，一点点磨砺出来，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下午回到家，吃了饭之后，小姨洗碗，赵山河带着苏婉下楼散步。 苏婉还跟赵山河抱怨。 “爸下午又打电话来了，问小鹏昨晚是不是在我们这边，他都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新厂子我交给小鹏了，这一阵他忙得很，应该是在商场休息的，不过他做得不错，下午跟我汇报进度，我还表扬了他呢。之后就要轻松不少了，刚刚我走的时候他就坐车回去了，不用担心。” “你也别给人太大压力，他还是个小孩呢。”苏婉说道，在她这个姐姐眼里，苏鹏就是个小屁孩。 赵山河笑了笑：“都快二十了，还小孩呢，他也没比我小几岁啊！我在二十岁的时候，都跟你结婚了！” 苏婉和赵山河结婚很早，几乎是刚满18，那时候女孩到了18就要准备嫁人了，20岁之前生孩子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不过这两年计划生育越管越严，早婚现象也连带着被收紧了不少。 现在早婚不仅领不了证，还要被妇联、计生委的人做思想工作。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晚霞，苏婉也回忆了当初嫁给赵山河的往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不喜欢说话，坐得笔直，跟当兵的一样。” 赵山河抬起媳妇的脚，给她做着按摩，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腿上的压力自然也越来越沉重。 同时解释道：“那时候小姨刚给我安排进家具厂，之前一直在街上捡破烂，心里其实是很自卑的。有了正式工作之后，就想要跟以前不一祥，展现出最精神的模样。军人就是我印象中最正面的形象，当时就处处模仿当兵的，厂里还有人以为我是退伍的呢！” “别说，当时我也差点以为你是当兵的呢。” 赵山河揉着苏婉的大腿，打趣道：“你看，要不是这样样，说不定就骗不到如花似玉的老婆了。” 苏婉白了他一眼。 “我当初就是看你人长的还不错，饭量还大，想着你应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谁知道会变成那样，还好我带着颜颜熬了过来……” 赵山河立马苦笑着认错：“老婆，是我不好，忘了那段混账日子吧，以后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苏婉嘴角上扬：“那可不能忘，不吃点苦，都不知道甜是什么味道。” 赵山河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担心那两年的经历，给苏婉和颜颜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现在看来还好，小丫头贪吃的习惯也慢慢纠正过来了。 搂着媳妇，看着晚霞，享受着温馨的感觉。 不过这感觉很快就被打破了，小丫头蹦蹦跳跳地从小区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水彩画。 “爸爸，妈妈，快看！这是我画的你们！” 赵山河接过画，上面自己站在媳妇背后，用手托着她怀孕凸起的肚子，站在夕阳下。 刚刚他和苏婉站在路边欣赏夕阳，赵山河看老婆有点累，就这样从背后托着她的肚子，让她能轻松一点。 没想到被颜颜看到了，还画了出来。 那童真童趣的水彩画中，还传达出一股独特的爱意。 赵山河爱不释手，又给媳妇看了看，苏婉也很喜欢。 “刚刚我在阳台上画的，好看吗？”颜颜问道。 赵山河笑着点头：“好看，太好看了，我女儿天生就是大画家！” 赵山河把画递给媳妇，然后抱起女儿，狠狠在她脸蛋上亲了几口。 第702章 画和潜逃 颜颜躲着赵山河的胡茬，用小手扒拉他的嘴巴，咯咯笑了几声，然后说道：“爸爸，我要那这幅画去参加那个比赛！” 赵山河看了看有点舍不得。 “颜颜，能不能商量一下，这幅画爸爸想装起来，挂在我们家的墙上，换一副送去参加比赛行不行？” 颜颜嘟着嘴想了想，然后摇头：“不行，挂在我们家墙上的画，要有我和小弟弟，这幅画只有爸爸妈妈，我不在里面！” 她又跟个小大人一样，安慰赵山河：“爸爸，我下次再画一副，这幅就送去参加比赛行不行？” 赵山河释然地笑了笑：“好好好，是该有颜颜，都依你，这幅画肯定能得奖！” “那是不是有奖状？” “应该有吧。如果有的话，也要挂墙上！” “那以后我拿好多好多奖状，墙会不会挂满？” “那我们就专门买个房子，用来挂颜颜的奖状……” 一家三口伴着晚霞散着步，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让人羡慕…… 夜里，凉风习习，有的人觉得惬意，有的人却觉得这夜风格外的凉。 郭亚军穿着一身土色衣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声。 妈了个巴子，天气这么好，月亮都能照出人影了！ 他鬼鬼祟祟地钻进一块田地，顺着田垄，伏身前行。 一个月前，荆城也开始清理整顿私企。 郭亚军的荆城商场，账目根本禁不起查，偷税漏税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荆城税务局的局长、副局长，全都是他的座上宾。 从搞养殖时就是如此，哪怕局长换过人了，也根本没什么影响。 这次整顿检查，郭亚军又出了点血，打点了一番，想着应该能糊弄过去。 事实上本来已经成功了，荆城商场的整顿小组只汇报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上去，眼看就应该能逃过一劫。 可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一周前直接写了好几封举报信，不仅寄给了荆城市政府，还寄到了省里去。 信里的内容很多，包括他前些年开养殖场时，用恐吓、殴打等等手段，兼并其他养殖场的事情。 也有用遭了瘟的病鸡冒充正常鸡肉等等，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实后面这事，他现在还在做，养殖场每个月都会有病死的鸡，但现在不用流入市场了，商场门口几个摊位生意还不错，直接内部消化，卖给他们做成炸鸡了。 这是来自华龙小吃街那边的新颖做法，让他的养殖场生意都跟着好了起来。 这些事太过稀松平常，他自己都差点忘了，结果现在被点了出来。 今天傍晚，他从表叔那得知了举报信的内容，表叔虽然退休了，但消息还是很灵通。 一开始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以前也不是没人举报过。 可表叔告诉他，这一次不一样！ 举报信已经寄到了省里，还引起了上面关注，要派一个监督小组过来，据说明天就要从南城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凌晨两点，他悄悄出了门，没通知任何人，包括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一个都没有！ 那群蠢货虽然不一定会出卖他，但绝对会拖后腿。 他只带了一包细软，悄悄地离开了。 包里很沉，里面十来条小黄鱼，除了小黄鱼之外，还有压缩饼干和水，够他吃好几天的。 这个包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这些年他也知道自己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随时都准备着跑路，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没有用交通工具，不管是小轿车还是摩托，目标都太大了，全靠两条腿，全挑那些小路。 他打算长途跋涉，直奔粤省，然后再找机会去港城。 一夜奔波，天亮的时候，郭亚军来到了一个镇子上。 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才四五个小时，他两条腿就酸胀得不行。 找了个路边摊吃早饭，郭亚军改了主意，他打算坐车过去。 不过现在去粤省的客车已经停了，他打算去找个货车，给点钱，司机应该不介意带他一程， 郭亚军正在默默做着打算，都没注意到早餐店的老板眼神有点不对。 那老板悄悄观察着郭亚军身上的包袱，眼里全是贪婪。 他一眼就看出来那包袱很沉，里面肯定装着好东西。 过了一会，老板笑嘻嘻地给郭亚军多上了一笼包子。 “老板，我点的包子上过了。”郭亚军皱眉说道。 “这是送的，看你吃挺香，估计饿着了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算我的。” 郭亚军还挺开心，心说这老板是个好人。 又要了一碗粥，就着包子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 忽然那老板又问道：“兄弟，看你这样子，估计是想去南边吧？” 郭亚军立马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嘿嘿，上边不让去粤省，但怎么管得住，下边的人全都往南边跑。” 郭亚军松了一口气，原来误会自己是去粤省打工的。 “兄弟，现在客车都停了，你打算怎么过去，该不会是靠走路吧，那可远着呢！”老板又问道。 郭亚军扬了扬眉毛，主动问道：“老板，这意思是你有路子？” 老板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小声说道：“我认识两个开货车的，可以把你带过去。” 郭亚军来了兴趣，立马就询问要多少钱，什么时候上车。 结果问着问着就感觉人晕晕乎乎的。 他反应过来，瞪着那老板，怒目而视：“你给我下药了！” 老板一点也不慌：“老板，你这卷款跑路还带这么多东西，一看就没什么经验。别人南城那些厂长跑路，早就把钱转移出去了。” 原来这老板以为自己是那些“出逃”的厂长、经理，这是打算黑吃黑！ 郭亚军咬着牙，想要硬撑着不睡过去，但又怎么能顶得住药物的作用。 眨了眨眼，人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两个穿着制服公安。 “同志，我要报警！”郭亚军心存侥幸。 公安抬起头来笑了笑：“郭亚军，你畏罪潜逃，已经正式被捕了……” 第703章 打击犯罪 早上，赵山河上车后，司机发动了汽车。 他顺手拿起最新抚远日报看了起来，然后今天的头版头条就印入了眼帘。 《省部督办，严肃处理荆城黑恶势力及其保护伞》 郭亚军被抓了，他的手下也纷纷落网，整个团伙为非作歹的历史被翻了出来，让荆城的老百姓痛恨至极，同时也宣泄了不少怒气。 郭亚军和他的手下，从80年代就开始用威逼利诱、巧取豪夺的手段，打压荆城其他的养殖户，垄断了荆城的养殖行业长达10多年。 而且还被挖出来跟好几起命案有关联。 看样子郭亚军估计是跑不了一颗付费花生米了。 并且被挖出来的，除了性质恶劣的暴力犯罪行为，还有长期的行贿、腐败。 他背后的保护伞这次也没能逃掉，直接被连根拔起。 荆城跟他有关联的领导干部，大大小小被抓了十多个。 郭亚军那已经退休表叔，在他被抓的当晚就跳楼了，但仍然没有逃过这一劫，被定性为畏罪自杀。 “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这个定性在体制内算得上是十分严重了，一旦跟这个罪名沾边，那双开只是最基本的，还得追究刑责。 赵山河其实在郭亚军被抓的当天中午就知道了这事，是张继斌打电话来告诉他的。 “郭亚军之所以要出逃，就是因为他那荆城商场偷税漏税十分严重，根本禁不起查。所以他买通了整顿小组的工作人员，还有税务局的领导……” “结果上周突然冒出来好多匿名举报信，有些寄到市里，有些则是直接寄到省里，省里十分重视私企的整顿工作，直接安排了一个督查小组过来。” “郭亚军听到风声，知道省里要办他，于是带着十来斤重的金子连夜潜逃，价值近百万！或许也是因果报应，郭亚军在逃去粤省的路上，被另一伙劫匪盯上了。这伙人误以为他是“出逃”的个体老板，就来了个黑吃黑。不仅抢走了他身上的钱财，还把他衣服给扒了，直接扔进了派出所……” 张继斌说起这事，也是忍不住拍手称快。 他担任荆城华龙商场分店的负责人后，对郭亚军之前的所作所为自然也有了解，知道这个地头蛇从赵山河手里抢走了原本的商场。 但赵山河的点子实在太多了，哪怕换了个地址，也能别出心裁，弄出个生意火爆的小吃街，顺带把商场的生意也带了起来。 今年一月，两家商场差不多同时开业，之后其实一直都有竞争，打起了价格战。 也算不上价格战，主要是荆城商场那边被迫压价，想要保住自己的客源。 而且他们还学着华龙商场搞小吃街，结果勉强弄出来五六个摊位，规模小得那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荆城商场的位置很好，在市中央，所以多少还是有影响的，因为荆城就那么大个地方，从城南走到城北，也就半个多小时的事。 现在荆城商场已经被关停查封了，华龙商场的生意自然又会好不少，而且张继斌还有点别的想法。 “老板，那荆城商场，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接手，盘过来？” 赵山河听出来张继斌有些意动，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张继斌也解释起来：“商场这边，服装生意火起来了，现在地方有点不够用，我想着可以把服装的经营规模扩大一些，再多分一个厂房。另外，这边的常规商品，可以搬去荆城商场，到时候就一分为二，商场搬到市中央去，这边就专门搞服装贸易。这样一来又能腾出不少空间，顺带还能引进一些餐饮店，小吃街的规模和类型都能丰富不少，。” 赵山河想了想，这个计划倒是挺不错的，单论开超市，荆城商场的地段确实比现在的位置更有优势。 于是赵山河说道：“你先弄个规划出来，到时候我找荆城那边谈一谈，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可能要过一阵。” 张继斌当然明白，荆城商场刚被封查，后续还有不少流程要走呢！ 快要挂电话时，张继斌心里好奇，又压着声音问道：“老板，那举报信是不是你安排的？” 赵山河立马答道：“什么举报信？我不清楚，咱们只管老老实实做生意就行了！” 从赵山河十分平静的语气中，张继斌听出了答案，对老板的本事更加佩服了！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高亚军这条地头蛇，在赵山河手里就没占01.到什么便宜。 虽然一开始抢走了荆城商场这个地方，但不仅没赚到什么钱，还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虽说是郭亚军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但赵山河在背后推动，不显山不漏水，外界根本没人会怀疑他，这才是真正的以绝后患啊…… 隔了两天，赵山河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脑子里想的事情已经跟郭亚军没什么关系了。 实际上郭亚军是受到89年这场风波的影响。 现在民间怨声载道，整顿私企是全国范围的行动，而且除了整顿私企，上边抓贪污腐败的力度也大了很多，就怕又出现南城那样的骚动。 郭亚军正好自己送到枪口上，肯定会被从重从快，这样也能缓解一部分怨气。 任何事物，其实都有两面性，89年这场风波也不例外。 虽然这一年的私营经济发展产生了停顿甚至倒退，但也扼制了一部分乱象，让国家意识到，不能放任私营经济野蛮生长，需要加以管束！ 到了商场，赵山河又接到了邓兴国的电话…… 粤省，还是那个证券大厅里，今天和平时相比，算得上是十分热闹，因为大厅里有十五六个人。 花了接近两周的时间，邓兴国拉来了不少的援助，秦玉华那边，也找了些老熟人过来。 总而言之，2000万的股票份额，今天算是凑齐了！ 等到人来齐了，邓兴国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一点，说道：“大家也看到了，这深发展的股票就在这，翻过了这个坎，就要一飞冲天了!” 第704章 分食、暴涨 “这股票真的还能涨？不会我们一接手就跌了，砸手里吧？” “就是，真要能挣钱，赵老板自己出钱买下来不就行了？他又不缺这两千万！” 找来的人中，有好几个是正气饮业在粤省、闽省的经销商。 邓兴国笑了笑解释道：“我炒股的钱，就是赵老板的资金，让我过来炒股，也是赵老板的意思，他跟我说了，这只股票到了明年至少能翻一倍！” “至于资金，如果有多余的钱，赵老板也愿意投进来。各位应该知道，正气饮业那边今年要建好几个新厂，南城已经动工了，粤省也选好了地址。” “而且实话实说，我炒股的资金，也就两百多万，是赵老板自己的私房钱，一倍的利润，对他来说吸引力也没那么大……” 经销商知道，这也是实话。正气饮业现在销售情况蒸蒸日上，论赚钱速度，比股票更快、更稳定。 但毕竟买股票要花不少钱，有些人还是不放心，又问道：“那赵老板怎么就能保证这股票价格一定能涨，不会跌呢？” 邓兴国继续解释：“赵老板的本事，我相信各位都有所了解，哪怕你们不相信赵老板，也可以了解一下这支股票的情况。从去年发行之后，今年年初已经进行了派息分红。一开始的股价是20块，这40万股，就是当初别人以20块的价格认购下来的，不到两年，已经涨到了50块！” “净赚了1000多万！” “而且赵老板也跟各位保证过了。要是股票下跌了，到时候他愿意以50块的价格从各位手里回购！” 其实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赵山河向这几个经销商做出了保证，他十分有信心，知道这股票的价格肯定会被推高。 赵山河的信用很好，他的保证，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所以这几个经销商愿意花钱来买深发展的股票。 “行了，咱们人也到齐了，那卖股票的林老板，什么时候能来？” 柜台后边的工作人员答道：“已经打过电话了，说是一会儿就到，大家稍等一下吧。” 众人又三三两两聚到一起聊天。 说着，有个方脸的小伙子凑了过来，冲着邓兴国比了个大拇指：“邓老板，真牛啊！两周时间就拉来了一千多万的资金！” 邓兴国谦虚地摆摆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别人都是看在我老板的面子上才愿意投钱的。比不得小林你，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在股票市场赚了那么多钱。” 方脸的小伙子也姓林，叫林源，不过跟林家四兄弟没关系，他是土生土长的兰市人，父母工作调动，他才跟着到了深城来。 林源算是最早的股民之一，他父母都是医生，而且挺开明的，家里有点闲钱，给了这小子一笔启动资金。 林源脑子也活泛，去年就开始买卖股票了。 深城一共有三个证券交易柜台，因为没有联网，所以有时候会出现各个交易柜台上，存在差价的情况。 比如这边有人40块收，那边有人急着出，38块卖。 他就靠着吃差价的方式，在这三个交易柜台之间来回蹲守，赚了不少的钱。 这次集资买下这40万股票，他也出了二十万资金，别看不多，但都是林源自己挣来的！ 林源又打听起来：“邓哥，你老板的公司，规模应该不小吧？” “那当然，正气凉茶喝过吧，就是我们老板弄出来的。现在供不应求，正在加紧建厂呢。” 正气凉茶在粤省卖得非常好，只用了半年时间，基本人人都知道了，哪怕没喝过肯定也见过。 “既然效益这么好，那也可以上市呀，发行股票，筹集更多的资金，也不用去银行贷款了。”林源说道。 邓兴国又笑了笑：“赵老板才不用到股市来拉投资，正气饮业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和达能集团达成了合作，投资1.2亿！那可是外资！” 林源咋舌：“那确实不用，深发展一共才100多万股，现在几只股票加起来，总共的价值也不过两个亿多一点。” 邓兴国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至少在炒股方面，十分有天赋，起了招揽之心。 于是试着问道：“过几天我要回一趟南城，小林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玩两天？到时候也能见到赵老板。” 林源心思灵动，立马就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挠了挠头，婉拒道：“算了吧，我不太想出远门。” 邓兴国也没有勉强，笑着说道：“你要是改了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们那边的湘菜很好吃……” 过了一会儿，林家四兄弟来了。 众人纷纷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裹、行李箱、旅行袋，往外掏钱。 工作人员擦掉了黑板上那条卖出信息，帮着点钱，进行了股票交易。 还有记者来进行了采访，40万股，价值2000万，这应该是国内数目最大的一次股票交易了。 完成交易之后，各回各家。 邓兴国手里的200万资金已经花完了，赵山河上周还汇过来100万，现在邓兴国手里有6万多股深发展。 第二天，邓兴国去过火车站买了明天回南城的票之后，又去证券交易大厅逛了逛。 结果一进大厅，就看到了柜台边上排着队，人不多，大概二三十个，但和平时冷冷清清的证券大厅相比，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热闹了。 邓兴国凑过去打探了一番，发现全都是看到了昨天的新闻，来咨询股票的。 甚至有不少都带着钱，想要买上一些！ 邓兴国瞄了一眼黑板上的价格，立马就惊住了！ 好家伙！ 全在买，但是没人卖，买入信息上面，求购价已经涨到了62块！ 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涨了12块！ 邓兴国心情怎么可能不激动！ 不过这价格有点虚，因为全是收购单，没有实际成交量。 到了下午，收购价涨到70之后，有人忍不住出手了，把手里的股票卖了出去。 而深发展的股价，也直接跳空，上涨到了70块！ 邓兴国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看着那凭空上涨了20块的股价，完全无法想象。 第705章 百态、纠缠 “老板，我们吃下那2000万的股票之后，今天好多人来买，股价就跟坐火箭一样，直接窜到了70块！” “太疯狂了，你是没看到，全都在买，但没几个人愿意卖……” “我们手里的6万多股，已经从300万变成了400万！” 电话里，邓兴国兴奋地跟赵山河描述着今天的场景。 赵山河仍然十分平静，说道：“既然已经花完了钱，老邓你先回来休息两天吧，陪陪老婆孩子。估计交易量也慢慢会提上来，过一阵我再给你拨个几十万，到时候你去学着玩玩短线。” 邓兴国听到赵山河这古井无波的语气，也逐渐冷静下来。 “我已经买好了票，明天晚上的火车。” “那就好，路上注意安全……” 赵山河的冷静，让邓兴国也跟着平静下来不少。 第二天他再去证券交易大厅，看着深发展的股价突然又回落到60块，心情已经没那么大波动了。 不过大厅里又是一片哀嚎，因为昨天有些人在70块的高点买入，相当于一夜过去，手里的钱直接蒸发了七分之一！ 有人咒骂，有人惶恐，有人着急卖出止损。 他看着这些人的百般神态，终于明白了赵山河所说的“赌场”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人根本不懂股票，就是纯粹的赌徒！ 如果没有赵山河的提醒，邓兴国感觉自己很有可能也会变成其中一员。 心中唏嘘，邓兴国也不在关注股价，收拾好东西，中午去老秦那吃了个饭。下午又去买了些礼物，然后坐上了回南城的火车。 凌晨4点过，火车到了站。 邓兴国一出站，就看到了正在边上等着的赵山河，有点感动， “赵老板，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赵山河打了个哈欠，示意他赶紧上车。 “别废话了，赶紧回去休息。” 车上，邓兴国说了说粤省的见闻。 赵山河对他提到那个叫林源的小伙子很感兴趣。 “你是说没人指点，他就敢倒买倒卖股票？” “嗯，那小子家里挺有钱的，听说一开始就8000块的启动资金，现在已经滚到了十多万。” 赵山河摇摇头：“不可能，现在的股票，交易量太小了，他倒买倒卖利润没这么高。” 邓兴国说道：“可他前天集资，拿出来二十万……” “应该是有人给他钱，委托他帮忙炒股。” “这倒是有可能，我看那小子挺有天赋的，还想邀请他一起过来的。” 赵山河笑了笑：“炒股要个屁的天赋，要么有内幕消息，要么就运气足够好。咱们这边起步晚，这套都是别人玩剩下的。等七月初，你跟着我一起去港城，到港交所见识一下就明白了。” 邓兴国有些期待，又问道：“老板，去港城是什么事？” “达能那边，筛选了几套饮料生产线，我得过去看看，接触一下各个厂子的代表，确定下来用谁家的机器。另外还有冰红茶的推广……” 现在邓兴国也算是赵山河的心腹之一，不然赵山河才不会浪费时间亲自来火车站接人，而且还是早上5点钟。 将邓兴国送回家之后，赵山河回到家。 苏婉已经醒了，赵山河给她煮了两个鸡蛋，打了豆浆。 因为要少食多餐，现在苏婉一天要吃五次饭，除了早中晚，下午和晚上都要加餐，不过每顿都吃得不多。 忙活了一阵，赵山河又躺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睡得不怎么安稳，隐隐约约感觉到颜颜醒了，小姨在厨房弄早饭的动静…… 到了八点过，赵山河又被电话吵醒了。 是刘长江打来的，听说是有个来自潭市的生意人，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他那，想要跟赵山河见一面。 赵山河有点奇怪，做生意的，想要合作，去商场找赵浩不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歪歪扭扭的，还要经人介绍找到他这来，平白欠下一个人情。 除非……已经走过了赵浩那边的路子，没有走通，所以才想到靠熟人介绍。 赵山河对着电话那头的刘长江问道：“那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刘长江说道：“我问过了，好像是个槟榔加工厂的经理，姓叶。” 怪不得！ 卖槟榔的啊！ 之前找过商场那边，想要在华龙商场里卖，被赵山河一票否决了，而且又定了个规矩，员工在商场里不准吃槟榔。 赵山河直接回绝：“老哥，这人我就不见了，华龙商场不可能上架槟榔，现在不卖，以后也不会卖。” 他和刘长江已经是老朋友了，不用解释太多。 刘长江也不会觉得这是不给自己面子，知道赵山河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那好吧，我推掉就行了。” 赵山河挂掉电话，又躺回了沙发上，不过有点睡不着了。 今天周末，没什么事，小姨去买菜了，苏婉正在监督颜颜写作业。 赵山河看天气不错，准备带老婆到楼下院子晒晒太阳。 刚下楼在院子逛了一圈，跟大爷大妈聊天呢，就看见颜颜跑到阳台上，冲着他叫道：“爸爸，电话！” 赵山河三两步回到了家，拿起话筒。 是刘世强，也是来当说客的，还是那位叶厂长！ 赵山河有点烦了，但不好对着刘世强发火。 “刘主任，不是我不给面子，槟榔这玩意对身体有害，我们商场不会上架这种东西的。” 刘世强也通情达理，知道赵山河的意思，也帮忙转达了他的意思。 可好像是跟赵山河杠上了，过了一会又有人打电话过来，这次是市里的姚秘书！ 寒暄了几句之后，姚秘书直接问道：“赵老板，你们商场不让卖槟榔？” 赵山河也不废话，答道：“对，槟榔对身体有害，而且里面的生物碱不仅会让人成瘾，还是致癌物。” 赵山河说着又问道：“那些人之前找了不少人联系我，都被我回绝了，竟然找关系都找到白书记那了吗？” 姚秘书顿了顿，答道：“没有，这事是潭市那边的同事找我帮忙问的。” “那就好，真要是白书记的意思，那我可就难办了。” 听他这么说，姚秘书明白了，这事恐怕没得商量，哪怕白书记来了也一样。 只不过赵山河肯定不能直接那样说，不然也太不给白书记面子了。 第706章 槟榔厂 挂掉电话，姚秘书转头就走进了白书记的办公室，汇报了这件事。 白书记是鲁省过来的，有点好奇，问道：“这边有吃槟榔的习惯我倒是知道，不过这槟榔真的对身体有害？” 姚书记想了想，十分谨慎地点点头：“应该是有的，我记得潭市那边的口腔病发病率比其他地方高。” 白书记闻言皱了皱眉头，手里拿着钢笔，用末端点着桌面。 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拿起电话给赵山河打了过去，直接问道：“槟榔的害处真的很大？” 赵山河没想惊动了白书记，顿了顿，组织语言说道：“槟榔有成瘾性，跟烟草一样，主要危害就是口腔病，长期嚼会损害口腔黏膜，导致纤维化病变，而且还致癌。” “关键是这玩意没有收归国营，潭市那边还有不少私营的厂子加工这个，还有一些潭市的人，直接到琼省那边，专门搞种植。” “我的建议是，要么尽早禁掉，不然就收归国营，和烟草一样，征重税。如果放任不管，再过个一二十年，可能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到时候想管也不好管了。” 挂掉电话，白书记并没有偏听偏信，又咨询了一些医学专家。 结论和赵山河的大致相同。 不过白书记也有点难办，毕竟他只是南城的一把手，管不到地级市，贸然乱提建议，还容易产生一些矛盾，但还是跟省里打了个报告。 赵山河这边，没多久又接到了赵浩的电话，说是那位叶厂长就在商场里，一定要见赵山河。 不胜其烦，赵山河也准备去见一见这个叶厂长。 潭市，吃槟榔的习惯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因为灵渠的存在，联通和湘江和漓江，货物可以从海上进入粤省，沿着漓江逆流而上，当时潭市是这条水路上的重镇。 槟榔作为热带植物，东南一代的产品，也顺着这条水路，到了潭市。 赵山河对槟榔的历史不感兴趣，但他知道未来的走向。 三十多年后，槟榔产业将会成为潭市的支柱产业！ 超过二十万人靠着这个产业吃饭，产值上千亿，甚至超过了可口可乐！ 而且潭市人还把嚼槟榔的习惯，带向了全国各地。 真正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 赵山河虽然抽烟，但对嚼槟榔完全不感兴趣。 很快，赵山河来到了商场，在门口见到了叶厂长，叶友文。 一个矮胖的男人，三十来岁，眼神中偷着一股精明劲。 “赵老板，想见你一面是真的不容易啊！”叶友文感叹道。 赵山河瞄了他一眼，神态自然谈不上多温和，自己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来休息，被这人给打扰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赵山河招呼都懒得跟他打，直接走进了商场，往办公室走去。 叶友文见赵山河这态度，脸色有点难看。 还是赵浩招呼道：“叶厂长，请进！” 叶友文按下心中的不快，跟着赵浩走进了商场，来到了赵山河的办公室。 “赵老板，今天来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华龙商场一直不让我们的产品上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赵山河直接了当地说道：“槟榔对身体有害，叶厂长，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你很多次了，我们商场不会上架这种东西。” 叶友文笑呵呵地说道：“赵老板有所不知，槟榔确实有一定害处，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赵山河直接打断他：“叶厂长，我像是傻子吗？” 叶友文连忙摆手：“赵老板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怎么会是傻子呢！” “那就别拿糊弄傻子那套说法来糊弄我！”赵山河不耐烦地说道。 叶友文脸色再次变了变，还是忍住了，反驳道：“赵老板，你这样针对槟榔，恐怕不太好吧，你们商场不也卖烟吗？” “很简单，人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你们却想要把槟榔的害处宣传得好像很小一样。” 现在烟壳上还没有这个警示语，要到2005年，加入国际烟草控制框架公约之后，才会正式出现在包装上。 叶友文再次反驳：“有人买就行了，顾客应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咱们只是做生意的。” 赵山河冷笑了一声：“我看叶厂长不应该生产槟榔，去开大烟馆更合适！” 叶友文辩解：“槟榔可不是那种东西，哪怕有成瘾性，跟它们完全没得比。”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再弱的成瘾性，那也会让人上瘾！按照我们商场的规定，如果顾客在我们商场买了东西，吃出问题，我们是要负责任的！要是有顾客吃出了口腔癌，我们不仅要负责治疗费，还得赔偿损失！” 叶友文本想拿之前那套说法糊弄，顾客得了口腔癌，很难证明是因为吃槟榔导致的，得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但在这种事上，想要举证往往是很困难的，因为不吃槟榔的人也有可能得口腔癌。 但想到刚刚赵山河的话，他就不敢再用这套说辞了，勉强笑了笑说道：“赵老板说笑了，真要因为吃槟榔而致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起码要一二十年……” 谁知道赵山河听到这话又变了脸色。 “怎么？叶厂长的意思，华龙商场开不了十年就要倒闭？” 叶友文连忙摆手：“没有那个意思，赵老板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完全不用担心顾客会因为生病找麻烦，就算真的有，也可以推到我们厂家头上。” “抱歉，我没有推卸责任的习惯，明知这东西有害，还卖给顾客，我做不到！” 叶友文咬了咬牙，说道：“只要华龙商场愿意卖，我们厂子可以让出一部分利润，三成……不！五成！五成总够了吧？”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叶厂长，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那点利润，我看不上！” 叶友文再次咬牙：“只要华龙商场愿意卖，我们把利润全给你们！” 赵山河更加不耐烦了：“掉钱眼里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就算把厂子送给我，我都不会要！” 第707章 道不同 赵山河那赤裸裸的鄙视目光，加上轻蔑的语气，让叶友文终于明白过来，他不是在借机抬价，而是真的不愿意跟他合作。 叶友文十分不理解，怎么自己主动把钱送上门，赵山河都不愿意要的。 他给的条件已经十分丰厚了！ 难不成，已经被刘家的人抢先了？ 叶友文心中疑惑，试探着问道：“赵老板，是不是刘长贤那边已经跟你接触过了？他给了多少好处，我们愿意出双倍！” 赵山河眉头皱了起来，实在不想跟这人废话。 “什么刘长贤，不认识！华龙商场永远不会卖槟榔，不管是谁家生产的都一样！叶厂长，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吧？” 叶友文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赵山河这人不可理喻。 就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响，居然跟钱过不去，拒绝了他开出的优厚条件就算了，连槟榔这种利润极高的产品也要拒之门外。 要知道，槟榔这玩意一旦多嚼几次，跟抽烟一样，很容易上瘾，而顾客上了瘾，那等于就一份非常稳定的收入！ 赵山河开的华龙商场，本来就很偏向各种日用品和生活物资，卖槟榔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叶友文又劝说道：“赵老板，可能你不知道，我们的槟榔，之前一斤就能卖到30块，一年能卖出200吨，而且现在引进了机器，从原本的小作坊，变成了正规的工厂……” 赵山河才懒得听这些，赶紧摆了摆手：“叶厂长，我还有事，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这样吧，不送！” 赵浩能看出来，要是叶友文再多说几句废话，估计赵山河就得直接翻脸了，于是马上拉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叶友文该走了。 “叶厂长，请吧……” 叶友文摇着头，离开了办公室。 送他离开商场时，赵浩又解释了一句：“叶厂长不要误会，我们老板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华龙商场不仅不卖槟榔，就连保健品也是不卖的。” 叶友文张了张嘴，完全无法理解赵山河的做法。 “合法合规的产品，利润还那么高，钱都送到你们嘴边了，都不愿意要，真是奇了……” 赵浩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看明白了，这叶友文跟河哥完全不是一路人。 一个唯利是图，一个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送走了叶友文之后，赵浩回到了办公室。 发现赵山河正在想事情。 对于槟榔，赵山河之前的态度是自己不卖，但也不会去管别人。 但现在，他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 再过个二三十年，槟榔将会成为潭市的支柱产业，市值上千亿，想管都不好管，可现在并不是！ 这条尾巴还没长起来，要不要提前给它砍掉呢？ 真要能做成，那可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不知道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 不过哪怕是现在，应该也牵涉到不少人的生计问题，不能太莽撞了。 赵山河思考了一会，抬起头来，冲着赵浩问道：“之前去潭市考察的是谁？” 华龙商场准备开分店，之前派了人员到抚远的各个地级市都跑了一遍，进行考察，潭市自然也在其中。 赵浩答道：“是我。潭市、株市都是我去的，因为离得比较近，不用耽搁太长时间。” “你应该认识几个那边的人吧，找人打听一下，他们那边有多少加工槟榔的厂子，规模、人数这些……” 赵浩应下来，立马就去找人打探消息了。 赵山河也拿起了电话，通过自己的渠道收集情报。 没过多久，到了中午。 苏鹏从遥控器厂那边回来了，赵山河带他回去吃午饭，正好了解一下组装厂的进度。 刚一进家门，就看到桌上摆着一套特别精致的瓷器。 体积最大那个，不是瓶子，也不是碗，外形和大小都有点像是二十年后的单人电饭煲，带盖，还长着两只扁平的耳朵。 瓷器外边画着梅花，颜色鲜雅秀丽，绘画技艺也十分高超，梅花和梅枝都画得极为生动传神。 边上还有两个带把的深桶茶杯、两个托盘、两只碗…… 都点缀着相同样式的梅花、桃花图案，明显就是一套。 赵山河一眼就认出来这套瓷器的来历，7501瓷！ 这套瓷器并不是什么古董，就是75年创烧的，距今不到14年。 不过价值可不低，尤其是成套的。 因为它们的身份比较独特，被后世的收藏爱好者戏称为，当代官窑！ 还有另一个名字，毛瓷，姓毛的毛！ 这批瓷器是专供领导人使用，集中了当时最优秀的陶瓷人才烧制而成，上面的桃花、梅花等等图案，也都是国画大师亲手描绘的。 当时烧了一大批，总共有四千多件，数量挺多，有一部分就流入了抚远省民间。 赵山河拿起茶杯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冲着老婆问道：“这些瓷器是哪来的？” 苏婉答道：“这是刚刚一个姓刘的人送来的，叫刘长贤，说是为了感谢你帮忙。我看都挺新的，就留下了。” 刘长贤？ 那不是叶友文的竞争对手吗！ 感谢自己帮忙？ 自己并没有见过刘长贤，也没有跟他合作过。 那估计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和叶友文合作！ 赵山河猜了个七七八八。 心里又有了一些不愉快。 这潭市的槟榔商人，真就缠上自己了啊！ 看赵山河打量茶杯时十分仔细，苏婉有点担心，问道：“这么新，应该不是古董、也值不了多少钱吧？” 赵山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怕收了什么价值很高的礼物，让自己难做。 他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就是最近十来年的东西，不是古董，挺漂亮的。” 颜颜听到了，立马捧起一个小碗说道：“那我以后就用这个吃饭，这个漂亮！” “这碗刚好比较小，适合颜颜，就专门给你用了。” 赵山河把剩下那个碗也递给女儿，然后又指了指剩下那些瓷器说道：“平时泡茶、装水果什么的就可以用，别舍不得。” 这套瓷器，价值肯定是有的，不过眼下价格肯定不会太高，只是象征意义比较大。 第708章 悄然上市 其实只要不是古董，赵山河就根本不在乎，在他看来，既然是瓷器，那就是平时使用的生活器具。 相当于别人给他送了几个碗、几只茶杯。 当然，他也并不会因为这点礼物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就是了。 下午，赵山河没有再去商场了，继续陪着老婆女儿到楼下晒太阳。 四点多钟的时候，赵浩打听到了赵山河想知道的消息消息，过来汇报。 赵山河也接了两个电话…… 潭市吃槟榔的历史已经很长了，就不再赘述，到了49年之后，潭市城乡还有一些家庭小作坊，手工加工槟榔，一直到改开前。 产量低不说，而且那时候潭市吃槟榔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但开放了私营经济之后，槟榔立马成了热销的商品，从原本的家庭小作坊，扩大到了小型的工厂，批量化生产，但规模仍然不大，工厂林林总总有十来个。 这种小作坊一直延续到了80年代末。 85年后，私营经济再次放开，个体户越来越多。 潭市的槟榔市场却逐渐饱和，竞争日益激烈，这些加工厂，有的开始进口机器，淘汰了人力，开始进行半机械化的加工，也就逐渐拉开差距，然后开始大鱼吃小鱼。 等到87年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叶、刘两家。 这两家之间的关系，自然是十分紧张的，明里暗里全是竞争。 随着两家工厂在潭市打广告、做宣传，渐渐的，槟榔就和香烟一样，成了不少人的必备之物，每天不嚼上几颗，浑身都不得劲。 消费群体很广，从二十岁的年轻人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不分男女，各个年龄阶段都有。 这时原本的散称槟榔，已经穿上了外包装，开始以袋论价了。 叶家的品牌叫槟皇，刘家的叫神能。 半机械化，产能提升之后，两家加起来的产量已经达到每年300吨，对潭市这个地级市来说，已经有点吃不下了，不得不向周边地区扩张，比如株市、衡市，以及省会南城！ 最近，叶刘两家开始较劲，都想在南城占领更多市场。 两家人都发现了，南城最大的商场，华龙商场，竟然还没有上架槟榔，于是纷纷前来联系，但都被赵浩拒绝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故事。 赵山河也知道他们两家工厂的规模，年销售额大概在1200万左右，已经不少了，但相比后世动不动上千亿的规模，目前根本就不成气候。 但是这两个厂子养活的工人，少说也有一千多个。 而且这还是加工厂，槟榔是热带作物，抚远本地是种不活的，种植基地在琼州，那边还有不少的农民靠着种植槟榔为生。 光是把厂子关停肯定不行，这些员工要吃饭的，眼下这个风口浪尖，潭市的领导肯定不想看到突然出现一千多个无业游民。 具体要怎么做，那就值得深思熟虑了。 赵山河又想到了自己的正气饮业。 提供工作岗位倒是没问题，两款茶饮料，都需要大量的茶叶。 正好他也打算自己弄一部分原材料，可以开个茶厂，让一部分人转型种茶树。 但怎么让两个厂子关停，也是一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赵山河拉着赵浩说了十多分钟的悄悄话…… 一晃眼，来到了六月初。 天气越来越热，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正气凉茶的销量，也在随着气温逐渐升高。 儿童节之后，冰红茶也上市了。刚开始，赵山河没弄太大阵仗，简单做了宣发，打了几个广告，就在抚远、粤省两个地方铺了货，静静等待市场反馈。 过了两天，销量还行，第一周就达到了50万。 大家对于新颖的茶饮料，接受度比较高。 而且冰红茶比凉茶更有优势，在很多人眼里，凉茶算是药，冰红茶就没有这种顾虑，纯粹的饮料。 而且塑料瓶装的冰红茶，容量比罐装的凉茶更大，但价格却没有变，都是1块。 另外还有1升的大瓶装，只要1块5，差异化的定价策略，形成了对比，让顾客觉得占到了便宜，效果十分不错。 1升的大瓶冰红茶，销量比500毫升的瓶装卖得更好。 反馈不错，那就要加大推广力度了。 到了六月中旬，冰红茶在各地纷纷上市。 除了粤、闽两地，其他地区，冰红茶的销量很快就超过了正气凉茶…… “这是上周汇总过来的数据，大家看看吧” 正气饮业，内部会议，中高层都在。 赵山河已经让助理把前两周的销售数据制成图表，发了下去。 正气凉茶的销量从四月开始，就一直在稳步上涨，但到了六月初，这个势头被打断了，第一周，增速放缓，第二周，掉头下降！ 不过原因很简单，冰红茶抢走了不少的顾客！ 两个产品，形成了内部竞争。 等大家看了数据，赵山河立马说道：“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除了闽粤两地，其他地方都是冰红茶更占优，所以接下来厂里的生产线，要进行一定的调整，之前凉茶占了7成，冰红茶只有3成，现在可以反过来了。” 一开始赵山河如果这么安排，肯定也没什么问题，但那是因为他的个人威望。 现在众人都明白，这是根据市场反馈做出的合理调整。 “下半年的工作，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继续向南推进，不过运输成本提高，这次要在在津港设立分公司，在当地收购工厂进行生产……” 周奇峰忽然打断了赵山河，开口说道：“步子没必要迈这么大吧，现在咱们南城的新厂房正在修建，粤省那边的工厂也马上要动工了。如果再加大投入，资金链恐怕压力会比较大！” 赵山河瞥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两个洋鬼子，那是达能集团留下来的人，名义上是帮助落实投资和引进生产线的助理，但实际上就是亨得利的眼线。 他淡淡地说道：“周副总的担忧没有必要，现在公司资金流十分健康，而且每个月的保证金就有上百万，加上每月一结的货款，现金十分充裕。” 第709章 出发之前 “对了，去津港这个任务，就交给周副总吧！尽快启程，北方那么大的市场等着咱们去开发呢。还有谁愿意去，也可以自行报名，算出差，有补贴。” 周奇峰的脸色很难看，大家眼观鼻鼻观心，都知道总经理跟周奇峰这个副总之间有矛盾，没想到赵山河做得这么明显。 去津港开分公司，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别看能去北方，但基本等同于从零开始，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要是做得很顺那还没什么，但要是出了问题，那周奇峰这个副总经理就得承担大部分责任…… “接下来这一阵，我要去粤省、港城，大概要待上两到三周左右，这段时间的日常管理还是照旧，如果遇到什么紧急事件，由于副总全权处理。” 赵山河接着安排道。 顿时，众人心里了然，这是赵山河要出远门，怕周奇峰呆在公司跟于连山争权夺利，所以提前把他支开。 然而，散会之后，周奇峰悄悄留了下来。 “前两天亨得利的人又跟我接触了，说是对新产品的方向不满意，询问我的意见。”周奇峰说道。 赵山河前一阵简单提了提，正气饮业的下一款产品的问题，在公司内部征求意见。 风味乳，功能饮料，纯净水。 他提出了三个方向。 然而达能那边不太满意，因为他们希望赵山河继续开发茶饮料，不要轻易尝试新领域。 “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赵山河问道。 “这倒是没有，不过问了问我子女的上学情况，说是可以帮忙安排去欧洲留学。我儿子刚上初中呢，哪儿用得着留学。” 赵山河冷笑了两声：“恐怕留学是假，弄过去当人质才是真的，真要送出去了，那以后你还敢不听他们的话吗？” 周奇峰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打了个冷颤。 赵山河接着说道：“这次安排你去港城，亨得利肯定忍不住，还会继续和你接触的，你自己把握尺度，可以表现出一些偏向性了，要给他们一点信心！” 周奇峰点了点头，明白赵山河的意思。 赵山河忽然又问道：“等事成之后，周厂长有什么打算？” 事成，当然是指投资全部到位，赵山河和达能正式摊牌，他周奇峰倒戈之后。 周奇峰摇了摇头：“没想那么多，先把这事做好吧。” 赵山河笑着说道：“要是周厂长不愿意回体制内，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个工作，别的不说，一辈子吃香喝辣是没什么问题。” 周奇峰摇摇头：“虽然体制内挣得没那么多，但我还是喜欢稳定一点。” 赵山河没多劝，等周奇峰见识了外边的花花世界，会不会改主意都不一定。 下班回到家，颜颜立马扑了上来。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小丫头一直惦记着要跟着赵山河一起去粤省，这两天一有空就问。 赵山河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不是说了下周三吗，还有三天了，怎么那么心急？” 颜颜撒着娇：“人家这次第一次去嘛！” 小丫头确实挺期待的，早早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 赵山河松开女儿，来到媳妇身边。 苏婉坐在沙发上，人有点疲惫，昨晚肚里的孩子有点闹腾，她没怎么休息好。 赵山河来到她身后，给她按了按太阳穴，说道：“我跟二哥说好了，过两天二嫂就会过来，到时候能陪陪你。” 这次前往粤省，小姨也得跟着，虽然安排好了让张彩玲过来照顾苏婉的起居，但赵山河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跟大哥商量了一下，让谢兰芝过来陪几天。 正好，清宇放了暑假也要报补习班，清宇马上要升高中了，得提前准备准备，不然可能会跟不上，所以大嫂过来也能看看儿子。 苏婉笑了笑：“我没那么脆弱，没必要那么紧张，而且小妍也马上就要放假了。” 赵山河点了点头，小姨子和老婆关系最亲近，而且现在在学医，有她陪着自己就更放心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愧疚：“我这趟要出去挺久的，没办法在家里照顾你，老婆你可别怨我。” 苏婉反过来安慰道：“你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花天酒地，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赵山河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我要是去花天酒地呢？” 苏婉知道他这是在逗弄自己，白了他一眼。 赵山河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苏婉胸前的规模似乎比以前更宏伟了。 在家里，苏婉穿得很清凉，一低头就能看到白花花的软肉，还有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本来在揉太阳穴，赵山河的手慢慢就往下滑，开始不老实起来，帮儿子检查了一番未来的饭碗。 察觉到赵山河的动作，苏婉脸上泛起红晕，抬头瞪了他一眼。 不过柔情蜜意盖过了警告的意味，更像是在挑逗。 赵山河小声问道：“最近是不是很胀？我帮你揉揉。” 苏婉的脸更红了，咬着红唇，呼吸有点乱，又想起了医生的叮嘱。 怀孕中间四个月可以同房，但不能太激烈。 最近赵山河一直很克制，就算有哪方面的需求，也都没有乱来。这次估计是有点忍不住了，而且马上就要出门半个多月…… 苏婉轻轻哼了哼，又小声提醒道：“颜颜在呢！” 赵山河瞄了一眼女儿的卧室。 “她在练习画画呢，专心得很，至少得有个二、三十分钟，咱们回屋里？” 苏婉伸手勾住赵山河的脖子，让他抱着自己进了卧室，正好今天下午小姨不在，回去给姨丈做饭洗衣服去了…… 半个钟头之后，苏婉泡在浴缸里，脸上红彤彤的，余韵未散。 赵山河则是神清气爽，去厨房做饭了。 等到吃饭时，小丫头问道：“妈妈，你脸好红！是不舒服吗？” 苏婉闻言脸上的红晕又浓了些，瞪了赵山河一眼，然后跟女儿解释道：“没有，妈妈刚刚洗了澡，过一会儿就好了……” 第710章 又后悔了 周二，出发前一天，赵山河早就已经把商场和饮料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上午去商场逛了一圈，又到厂里的生产车间看了看，然后就回家陪老婆去了。 虽然幼儿园还有一周多才正式放假，但也不差这几天，赵山河给颜颜请好了假。 最近这两个月，在小姨的监督下，颜颜已经学了不少一年级的知识了，倒也不用担心会耽误学习，何况幼儿园本来也不会教太多东西。 中午，张彩玲已经提前过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碌。 苏正山也在，一起吃个饭，算是给赵山河和苏鹏送行。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张彩玲说道：“前天有个得了口腔癌的，跟卖槟榔的打起来了，听说那口腔癌可吓人了，腮帮子都变成一块了，嘴都张不开，想吃点什么东西都不行，只能喝点稀的。” 说着提醒苏正山：“你抽烟就算了，可别吃那玩意儿，最好把烟给戒了。” 苏正山没应声，老烟枪了，戒烟困难户。 张彩玲又提醒苏鹏：“你年纪小，能不抽就不抽，多跟你姐夫学学！” 赵山河问道：“大家都知道吃槟榔会得口腔癌了？” 张彩玲立马点头：“那可不，当天闹得可厉害了，都上了新闻，那得了口腔癌的人现身说法，吃槟榔不仅会得癌，脸也会变方，跟个方脑壳一样！” “大家伙之前只知道嚼槟榔会上瘾，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害处呢！这玩意这么害人，怎么不给他禁掉呢……” 赵山河听到张彩玲的话，暗自点头。 看来自己安排的手段，已经起了一定的效果。 不过这事不是一日之功，得多发酵一段时间。 张彩玲忽然又问道：“山河，咱们华龙商场不卖那玩意吧？别惹上麻烦。” 苏鹏立马说道：“华龙商场不仅不卖槟榔，那些保健品，口服液，也全都没有！之前有人拿钱卖货架，姐夫都没答应。” 张彩玲闻言愣了一下：“那些保健品也有害？” 赵山河摇摇头：“害处谈不上，但基本没什么用。” 张彩玲：“我前两天还买了两盒口服液呢，说是用什么老鳖做的，能延年益寿，也没用吗？” 赵山河：“鳖又不贵，不如去菜市场买来自己做。那一小瓶口服液，百分之99都是水，能有多少营养成分？” 张彩玲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我当时听那人宣传得天花乱坠，稀里糊涂就掏钱买了，还不便宜呢，十块一盒！真是花了冤枉钱！” 赵山河提醒道：“买人都是些年龄比较大的吧，就是利用大家的年龄焦虑，真要能延年益寿，那怎么可能只卖十块钱，十万都有人抢着要。” 苏婉也问道：“那还有针对小孩的口服液，宣传喝了就能比变聪明，也是假的？” 赵山河点头：“当然，真要有用，那人人都是神童了。” 90年代，可以说就是保健品的年代，许多私营老板利用了老百姓文化水平不高的这一点，疯狂敛财。 赵山河当然知道干这个很赚钱，比如脑白金、三株、生命一号，还有张彩玲买的那个中华鳖精。 这些保健品，一年挣几个亿都不在少数，但他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说白了全靠广告和营销骗人，跟欺诈其实没什么区别，利用了现在打广告没多少监管这个漏洞，导致很多虚假宣传的广告堂而皇之地在中央台播放。 或许有人觉得骗傻子钱是应该的，但赵山河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所以华龙商场不仅不卖槟榔，保健品也一律不准上架。 其实要想让槟榔上架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收归国有，征收重税，那就跟香烟一样。 吃过饭，赵山河带着女儿去青少年宫，报名参加绘画比赛，把那副画作交了上去。 回来的路上，到了小区楼下，赵山河看到了一个犹犹豫豫的人影。 方敏，街道办主任！ 年后她找到赵山河帮忙，赵山河也付出了不少精力和钱财，准备在街道弄个电子厂，生产遥控器配件，顺带解决街道那些困难户的就业问题。 结果前一阵针对私营企业的批评声浪一起来，方敏就瞻前顾后，不敢跟他合作了！ 虽然项目交给苏鹏，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但浪费了赵山河不少的时间。 所以赵山河对方主任是有点意见的。 赵山河下车，牵着颜颜上楼，打算不搭理方主任。 但方敏看到赵山河，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 “赵老板！” 赵山河扭头看了过去，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方主任，等人呢？” 方敏知道前一阵自己反悔那事，有点不太地道。 赵山河当时都投了十来万，把厂房搭起来了。 但她也有苦衷，当时风声鹤唳的，不少私营企业都关门了，员工也不敢在私营企业工作，生怕收到牵连。 街道上的好几个困难户，听说这事是赵山河前头做的，也都不愿意来。 还有商务局那边，也有人来提醒她，跟赵山河合作可能会有风险。 方敏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就连这个街道办主任，也才当了不到一年，所以顶不住压力也正常。 可谁曾想，就过了四五天， 赵山河受到了省里的表扬，成了先进个人。 这信号十分明显，外边针对私营企业的风声再紧，跟赵山河也没什么关系！ 厂房那边，赵山河退出后，没了资金支持，想要完工都十分困难。 实在没办法，方敏又想着再回头来找赵山河。 方敏叹了口气，拉下脸面说道：“赵老板，之前跟街道合作那遥控器厂，现在还能继续弄吗？”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没想到她又后悔了，竟然还想回头来跟他合作！ 摇摇头，赵山河说道：“抱歉啊方主任，遥控器厂等不及，现在已经搭起来了，工人都找齐了，马上就要开工了，你这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方敏苦笑了两声：“赵老板，之前是我不对，还请多多见谅，就算不能合作了，那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街道上的就业问题。” 第711章 分公司事务 见方敏姿态放得更低，还主动道歉，就是为了帮街道那些困难户找工作，赵山河也有些感慨。 不论怎么样，方敏都不算是坏人。 至于方主任之前的“背叛”行为，赵山河心里肯定是不满意的，不说突然变卦给自己带来了多少麻烦，光那十来万的资金损失，街道就基本不可能还上了。 不过赵山河也能理解方敏的做法。 最近这几个月的舆论风气，很容易让人不敢跟私营老板、企业走太近。 停下脚步，赵山河想了想，电子厂那边正在招新员工，一百来人，也不差街道上这一二十个。 于是说道：“方主任，我把厂子的地址给你，你让街道的人过去就行了，那边正在培训新员工。” 方敏十分激动：“谢谢赵老板！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山河摆了摆手：“不用这样，反正工厂也在招人，不过我得把丑化说在前面，这些岗位是看在方主任你的面子上才安排出来的，要是那些人不服从管理，或者干一些损害厂子利益的事，照样会被开除。” 方敏连忙点头：“那是当然，我也会叮嘱他们的！” 赵山河把地址给了方敏，回家之后给苏鹏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好，把人先招进来，另外把工厂接下来两周的事情安排好。 因为苏鹏明天也要跟着一起去粤省了…… 第二天早上，机场。 赵山河一行人登上了飞机。 这次去粤省的人不少，除了颜颜、苏鹏和小姨之外，还有两个财务，两个高管。 另外，邓兴国也跟着一起。 颜颜第一次坐飞机，经过起飞之初的颠簸后，看着窗外的大地越来越广阔，自然是新奇不已。 有赵山河陪着，小丫头一点都不怕。 趴在舷窗上，看着外边的景色，眼睛瞪得老大了。 “爸爸，云原来是这个样子呀！可惜我没带笔，不然就能画下来拿回去给妈妈看了。” 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的头说道：“没事，到了粤省可以用相机拍下来，咱们还可以去看海，坐船，游泳……” 这次去粤省，赵山河打算抽空带女儿去旅游玩一玩。 他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主要是有些事情必须要他出面。 粤省这边的工厂，规模比较大，预计能容纳两千个工人，三十多条生产线。 达能总计1200万欧的投资，这边分到了400万欧，足足有三分之一。 虽然不如南城那边的600万多，但南城那600万当中还包括了营销费用，并不完全都是用来改建厂子的。 所以真要论起来，粤省的这个厂子，其实占了投资中的大头。 虽然正气饮业的总部在南城，但赵山河计划把这边的工厂打造为正气饮业最大的生产基地。 一方面，正气凉茶本来就是在闽、粤两省卖得最好，这两个地方的销量，占了总销量的一半还要多。 另一方面，粤省的地理位置更好，依靠海运，可以将生产出来的饮料运送到沿海的各个省市。 在北方建立工厂之前，沿海这些省市的市场，都要依靠这个工厂来提供产品，所以规模必须要大，才能够满足产能需求。 饮料公司内部还有人提过意见，问要不要把总部搬到粤省来…… 总而言之，这个厂子十分重要，所以赵山河要亲自过来督阵。 主要内容是和达能对接，把400万欧的投资落实到位，建设工厂的各项工作都得开动起来。 另外，粤省的分公司现在只有个架子，他要顺带把这边的分公司充实一下，让人员都落实到具体的项目中去。 除了这事之外，他还要顺带解决冰红茶的推广问题，简单点说，就是请个明星来打广告…… 这两件事办完之后，应该有不少的空闲，可以带着颜颜好好玩一玩。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落地。 粤省气温比南城要高几度，大家穿着衬衫、短袖，下了飞机。 郑启刚已经安排好了中巴车，接上人先去吃了顿饭，然后找酒店安顿了下来。 分公司临时在国际大厦租了几间办公室办公，像模像样的，赵山河去视察了一番，然后雷厉风行，把员工叫齐，开了个短会，安排工作。 工厂选址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主要是招标，他们算是外地来的，对粤省本地的工程队不是那么了解，而且饮料厂的员工对招标的规则和流程也不了解，所以交给了一家代理公司负责，再过几天就要开标了。 不过这么大的项目，全交给别人自然也不会放心，所以接下来几天，赵山河带着郑启刚跑了一圈，四处打听，把有投了标的几个工程公司，全都调查了一番…… 一周之后，招标工作完成。 签约之后聚餐庆祝，亨得利代表达能集团，自然也要出席。 吃过午饭之后，赵山河找到了亨得利，直接问道：“生产线厂家，联系了没有？” 亨得利有点意外，本以为赵山河会先问问第二笔投资什么时候到账呢。 不过眼珠子一转，他摆出一幅严肃的脸色，冲着赵山河说道：“赵，上次寄给你的资料肯定还没有看完吧？那些生产厂商你根本就不了解，要不还是让达能帮你做决定吧！” 那些资料全是洋文的，除了英语，还有大量德文，赵山河自己根本不可能看懂。 就算找人来翻译，起码也要花好几个月的时间。 原本挑选生产线这事，直接交给达能就行，但赵山河非常执着，一定要亲自决定。这就让亨得利十分不爽了。 因为要是决定权在他手里，他就能乘机发一笔财。 吃回扣这种潜规则，可不是只有国内才有！ 赵山河却摆摆手：“资料我早就看完了，已经选出了合适的目标。” 亨得利十分惊讶，脸上还带着些不相信：“看完了？你是说全部？” 赵山河点点头，十分自然地答道：“当然，这可是关系到饮料厂产能的大事。” “赵，你肯定是在吹牛，那么多资料，而且德文资料占了一半，哪怕是最好的翻译，也要至少三个月才能完成德文部分。”亨得利直接表示怀疑。 第712章 心怀鬼胎的亨得利 听到亨得利的质疑，赵山河嘴角上扬。 他微笑着说道：“我并没有请最好的翻译，不过我找了四十多个外语专业的学生，他们或许翻译得不是那么准确，但那并不重要。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们就完成了翻译工作，顺便还去除了资料中的冗余部分，做了精简和提炼。” 该死！忘了那是大陆，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亨得利在心底咒骂了两句，又不得不挤出笑容：“既然这样，那你看上了哪家公司的机器？” “三个厂家，第一个是西得乐，他们的发明的耐热技术，十分适合我们的茶饮料，让p塑料瓶能够热灌装。另外，他们的发明的干法瓶坯杀菌系统，也能够应对不同瓶型生产带来的问题，提高生产的灵活性。非常适合冰红茶。” “第二个是克朗斯，他们提供了一整套自动化系统，生产线的自动化程度更高，缺点是可能需要对厂房进行调整。” “第三个是利乐，他们和西得乐同属于瑞典的利乐拉伐工业集团，规模最大，和你们达能合作也很密切，在奶制品、果汁、蔬菜食汤方面，算是业内翘楚，尤其是奶制品的纸盒包装……” 赵山河侃侃而谈，对几家罐装机器厂商十分了解。 亨得利也算是服气了，知道在生产线这事上恐怕没办法占什么便宜，他说道：“我建议选利乐，他们的业务规模最大，达能作为他们的合作伙伴，能拿到一个十分优惠的价格，” 赵山河摇摇头：“不用着急，先联系下三家公司，透露一下需求，对比一下价格，最好是让他们知道其他人的出价……” 亨得利当然明白赵山河是什么意思。 利用三家公司的出价互相压价。 这手段其实并不稀奇，但赵山河这么年轻，以前也没有国际贸易的经验，却能够这么熟练，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跟他的年龄完全不匹配。 不过亨得利忽然又十分得意。 赵山河哪怕再狡猾，也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再过个一年半载，等他彻底拉拢了周奇峰和南城商务局，那时候正气饮业应该也有了一定规模，彻底成熟了。 到时候就可以摘桃子了！ 真想看看，赵山河被排挤出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赵山河看亨得利忽然笑了笑，有点莫名其妙。 “亨得利，你在笑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不说这个了，赵你不是要去港城吗，什么时候过来，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这边招标工作已经完成，后续的工作就可以降低郑启刚了。 不过赵山河打算先和邓兴国去一趟深城。 “我还有一点私人事要处理，大概两三天之后吧。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那边的娱乐公司。” 亨得利大度地摆了摆手。 “别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而且对公司发展有益的事，我们当然要提供帮助。” 赵山河去港城，一方面是为了带颜颜去玩，一方面是为了给冰红茶找个广告代言人。 第二天上午，赵山河带着颜颜和苏鹏，跟着邓兴国去办手续。 深城是特区，想去的人太多了，需要通行证才能在那边落脚。 这对赵山河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联系了一下深城本地的经销商，让经销商开了几封介绍信过来，赵山河拿着介绍信再去办个手续就行了。 至于邓兴国，他早就在深城租了房子，已经在那边办好了暂住证。 一大早，几人就来到办理手续的地方，然而单位还没开门，外边就已经来了不少的人，排起了长队。 赵山河看了一眼，轮到自己起码也要两三个小时。 难道要在这浪费半天时间？ 邓兴国知道他肯定不耐烦，指了指旁边蹲在墙角的那些人，说道：“不用自己排队，花个两块钱，让他们帮忙排队就行了。” 赵山河扫了一眼，路边蹲着不少的人，看样子都是些农民工。 “他们都是靠着帮人排队为生的，现在工作不好找，虽然干这个挣不了多少，但勉强能混口饭吃。”邓兴国介绍道。 看着那些人面黄肌瘦的模样，赵山河忍不住有点唏嘘。 有两个男人听见赵山河他们在路边交谈，主动凑了过来。 “老板，需不需要帮忙排队，只要两块钱，现在排的话大概一点钟就可以轮到你们了，吃了午饭再过来正好。” 赵山河听他口音是南城那边的，于是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五块零钱，又把分公司的电话留了一个给他。 “给你十块，我这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等快排到了，你再去打个电话，事成之后再给你十块。” 见赵山河出手阔绰，男人十分高兴，立马答应下来。 赵山河也带着女儿和苏鹏，在广城逛了逛。 前两天赵山河在忙的时候，苏鹏也已经把遥控器所需的配件全都联系好了。 所以都闲了下来。 先带着颜颜去了一趟本地最大的商场，买了不少的东西。又花了点钱，换了些外汇券，去友谊商店转了一圈。 颜颜特别开心，不过小丫头很有良心，没忘了妈妈，不管买什么都要给妈妈留一份，还要给没出生的弟弟带一份。 在商场逛街的同时，赵山河其实也没闲着。 他在观察周围，什么明星在这边最火，谁的歌最流行。 看了一圈下来，有点不太满意。 唱歌最火的是谭永麟和张国容，但这两个都不太适合打广告，因为在内地的名气有限，别看他们在港城是人尽皆知，但放到南城，估计没几个年轻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顶多就听过他们的歌罢了。 转了一圈，赵山河看到了一家出租录像带的店铺，于是靠过去，给老板散了烟，交流了起来。 “老板，最近你这什么录像带最受欢迎？” “最火的当然是去年的末代皇帝，还有辰龙的警察故事第二部，末代皇帝租的人多，警察故事还带火了第一部，不少人都是两部一起租，而是还会重复租……” 第713章 深城游玩 末代皇帝赵山河当然知道，一部历史片能这么受欢迎，也能理解。 毕竟是外国人拍的我们国内的历史，还拿了很多大奖，有一定民族情节加成，都乐意看一看。 但要想找主演来打广告，那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尊龙的外形不错，但毕竟演的是一个皇帝…… 至于警察故事，赵山河也忍不住咂了咂嘴， 因为主演是辰龙大哥，这位的名气当然没问题，知名度也很高。 但辰龙大哥打广告那更是一绝，但不是因为效果好，反而他代言的品牌，总是会接二连三的倒闭。 哪怕赵山河并不迷信，但要找他来拍广告，心里也有些发怵。 又转了一圈，赵山河对眼下港城明星的影响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该找谁，赵山河也有了大概的目标…… 中午吃了个便饭，赵山河跟苏鹏又来到了办理通行证的地方。 等了十来分钟，就轮到了他们。 办理手续的过程乏善可陈，有经销商的介绍信，没受到什么阻碍。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就来到了深城。 邓兴国急急忙忙，就想拉着赵山河去证券交易大厅。 有半个多月不在深城，都不知道股票现在价格变成了什么样。 赵山河却一点也不慌，先带着颜颜去儿童乐园，深城的儿童乐园，在全国都算比较早的，87年6月建成开放。 前世赵山河来深城谈生意时路过了不少次，每次看到和颜颜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都忍不住想起女儿，无比后悔。 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带着颜颜过来体验一下。 免门票，不过有些项目要收费。 赵山河当然不在乎那点票价，能玩的，赵山河全都带着女儿玩了一遍。 旋转木马、碰碰车、激流探险、小火车、双人童车…… 颜颜开心坏了，一整天都笑个不停。 苏鹏比较辛苦，脖子上挂着相机，时不时就要给赵山河和颜颜拍相片。 玩了一整天，回到酒店时，小丫头立马就拿起电话，给家里打了过去。 “妈妈！儿童乐园太好玩了！” “要是你能来就好了，不过也不用遗憾，舅舅给我和爸爸拍了好多照片，到时候可以带回去洗出来给你看。” “等弟弟出生了，也要带他来玩……” 小丫头絮絮叨叨地分享着今天的欢快经历，苏婉听了一会儿，隔着话筒也受到了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赵山河放好了水，让小丫头去洗澡，自己跟媳妇聊了一会儿。 晚饭吃了点东西，颜颜倒在赵山河怀里就睡着了。 原本赵山河还想去看看夜景，也只好作罢，带着女儿先回了酒店。 第二天，赵山河跟邓兴国去了一趟证券交易大厅。 深发展的股票价格又上涨了不少，现在已经稳定在了72左右。 在交易大厅，还遇上了秦玉华和林源，邓兴国帮着介绍了一下。 看到赵山河这么年轻，还抱着一个小女孩，秦玉华和林源自然是惊讶得不行。 中午，几人一起吃了个饭，邓兴国是想拉拢林源，牵线搭桥，让他成为自己的同事，跟着赵山河办事。 但林源明显不感兴趣，或者说不愿意屈居人下。 虽然上一世也听说过这人的名字，在炒股当年有点手段，但也就那样了，赵山河也没有招揽的意思。 实话实说，他其实有点看不上靠炒股发财的。 并不是说他反对靠炒股挣钱，而是不喜欢那些沉迷于股市，对实业不管不问的赌徒。 他觉得，金融原本是实业的附属产品，投入金融市场的钱，本意是为了帮助实业发展更顺利。 但有些人进股市后，初心就有点变了，他们并不关心企业发展前景，甚至买谁家的股票也不是看好某个企业，只是单纯地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想要借机赚钱而已。 到了后来，许多钱在金融行业里面转来转去，成了一小部分人的敛财工具…… 简而言之，赵山河觉得靠着股市赚了钱，也应该投身回到实业中来，这样才能形成正反馈。 对于那些一门心思只想着靠炒股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感。 相反，赵山河更想和搞商场的林家四兄弟见一见。 吃过饭，赵山河就让邓兴国去打听林泽伟的联系方式了。 苏鹏问道：“姐夫，你想招揽开商场的林家四兄弟？” 赵山河摇摇头：“几个年轻小伙子，多半不愿意屈居人下，何况他们的生意也有一定规模了，虽然他们开的商场档次一般，但他们赚的钱肯定比华龙商场还要多。” 这两天赵山河也不是完全在玩，逛街时也在趁机观察。 “那姐夫你联系那个林泽伟，是为什么？”苏鹏问道。 “不能招揽，但是可以合作啊！” 苏鹏反应过来，赵山河这是想要把华龙商场开到粤省来？ 苏鹏想象了一下，要是这事能办成，并且生意跟南城的华龙商场一样好，那可就太赚钱了。 因为这边不仅人更多，而且也更发达，居民的富裕程度远超南城。 这一点从平均工资就能看出来。 南城的工人，除了赵山河的饮料工厂和华龙商场，工资普遍就四十、五十，年后涨了一次，有些效益比较好的，已经涨到了一百左右。 但是粤省这边，工人的工资基本都是两百起步。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宁肯背井离乡，也要来粤省打工。 这两天在粤省见到的人，也都比抚远那边更舍得花钱。 苏鹏赶紧说道：“姐夫，那赶紧想办法，先把华龙商场开到广城、深城来呗，抚远那边的分店都可以先停一停……” 然后就收获了赵山河一巴掌。 “做事不能光凭一时冲动，你这毛病又犯了是吧？”赵山河教训道。 苏鹏揉了揉后脑，悻悻地说道：“明明是姐夫你说的要和那林家兄弟合作……” 赵山河对苏鹏解释道：“我那只是试着接触一下，成功的几率很小。” “林家四兄弟，多半是不会和我们合作的，因为他们走的路子和华龙商场有些区别，每个商场的规模都比较小，但是以数量取胜。” “说到这，这两天你也看过好几家他们开的商场了，和华龙商场相比，有什么优劣势？” 第714章 前往港城 听听到赵山河的问题，苏鹏认真思考了片刻，答道：“他们开的商场，其实严格来说根本不算商场，商品的种类太少了。没有电器，日用百货的种类也很少，更像是大号的便利店，面积只有一两百平。一个店长，两三个服务员就能搞定。虽然接待能力有限，但货品种类也比较少，管理起来成本更低。” 赵山河点点头：“我还打听到了，他们也是家族式的企业，那些商场，基本都是林家的亲戚在负责，潮州那边，宗族抱团的意识比我们那边更浓，这样一来，他们就更不可能和我们合作了。” “另外，这边这么发达，商场这玩意，肯定已经有人已经在做了，竞争会更加激烈，如果没有熟悉的渠道和供应商，华龙商场在这开分店，肯定会赔不少钱！” 苏鹏瞪大了眼睛：“姐夫你亲自来也不行吗？” 赵山河语重心长地说道：“要记住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姐夫我虽然有点本事，但我也不敢说自己是最聪明的。我能想到的，肯定也有其他人能想到。” “而且有的东西，跟你有没有本事关系没那么大，比如这两年在深城开商场，就算是头猪都能赚到钱，这边的坑已经被填满了，华龙要想在这边安家落户，必须要有所依靠才行。” 苏鹏恍然大悟：“姐夫你看上的是林家四兄弟在这边的人脉！” 赵山河笑了笑，点点头：“两年前，他们就能认购40万股深发展的股票，这可不简单。800万的资金倒是其次，肯定是认识不少的人，才会拿到这个机会。” 赵山河知道，深发展最初发行股票时，一共准备了80万股，但社会面只卖出去不到40万股，还有40万股的缺口。 林家四兄弟这40万股，极有可能就是深城官方让他们认购下来的。 就像之前赵山河之前认购国库券一样，都是自身有实力，并且还认识一些人，才会有人来找你帮忙。 “别看你姐夫在南城风光得很，但是到了粤省这边，还是得低调点！” 苏鹏被赵山河教训了一顿，这小子在南城呆了太久，疑似有点飘了。 赵山河虽然挣了不少钱，在南城乃至抚远省都有了些名气，但真要放到粤省来，可能不一定能排上号。 不说经济特区，光广城那边，比他有钱的也不在少数。 那林家四兄弟就是最好的例子，价值2000万的股票，哪怕是在认购时一股只值20块，也是800万。 那可是87年的800万，赵山河当时还在家具厂里上班呢！ 赵山河十分清醒，哪怕现在饮料厂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他之所以能在南城混得风生水起，主要还是因为那边相对没那么发达，发展也比较滞后。 而且他两世为人，对当地的情况比较了解，这才抓住了机会。 真要让他来粤省发展，那要面对的困难要多得多，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 何况这边藏龙卧虎，如果自身体量不够，一旦遇到本地竞争对手，那就真的成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了。 邓兴国找到了林泽伟的联系方式，但电话打过去说明身份以后，被别人婉拒了，说是这两天不在深城。 赵山河也没有勉强，虽然现在不是好机会，但并不意味着赵山河就会放弃粤省这块大蛋糕。 等华龙商场完成了抚远省内的布局，自然是要继续向省外扩张的。 下午，赵山河又带着女儿去了一趟童装店，给颜颜买了不少的衣服。 颜颜很懂事，让爸爸给妈妈和没出生的弟弟也买了不少新衣服，还有一些婴幼儿用品，比如尿不湿什么的。 回到酒店时，赵山河和苏鹏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手都没了空闲。 这么多东西，自然不可能自己带回去，不仅拿不下，飞机也不可能托运这么多行李。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之后去港城肯定还会买不少东西。 赵山河干脆给赵浩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个小货车来粤省。 接下来两天，赵山河带着女儿在粤省好好玩了几天，到海边游泳、钓鱼、看日出、赶海…… 不仅玩得开心，还吃了很多好吃的，小丫头每天给妈妈打电话，都要炫耀一番。 三天后，下起了雷阵雨，天气不好没办法出门，颜颜在房间里练起了画画，赵山河也拿着笔，在窗边写写画画。 这次来粤省，他带着颜颜走了不少的地方，回忆起了很多前世的见闻，趁机整理记录下来，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得上。 快到中午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郑启刚打来的。 “赵老板，亨得利来电话了，400万欧投资款已经打过来了，正在走流程，估计这两天就能到账。” 这么一大笔资金进入国内，自然是需要审查一番的，不过只要确认了是投资，那就很宽松，进入国内， “另外，他让我通知你，生产线的事有进展了，说是邀请了西得乐和科什么……” “科朗斯。” “对，西得乐和科朗斯的代表都邀请来了，让你去一趟港城。” “知道了。” 赵山河挂掉电话，找来了苏鹏和邓兴国，让他们收拾一下，准备前往港城。 前往港城所需的手续，在出发前就已经在南城办好了。 虽然邓兴国和苏鹏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但赵山河还是叮嘱了几句。 “港城毕竟还没回归，不比内地，哪怕在粤省遇到麻烦，我都还能找点关系，但到了港城就不一样了。所以不管什么事，能避开就避。” “尤其是港城那边的人，对咱们内地人的态度可能会有点轻视，别因为这个就意气用事……” “另外，前两年上边已经谈好了回归，这两年港城在过度期，那边一直有黑社会帮派活动，比较猖獗。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们基本接触不到，而且有达能的人，就算遇到麻烦，他们也会帮忙解决。” 第715章 前往口岸 港城这两年确实有点乱，尤其是签署了联合声明之后，大英那边见没办法继续强占港城，立马就开始发挥他们搅屎棍的天赋，想着怎么把港城弄乱一点。 总之根本没想过要痛痛快快把港城还给我们！ 使坏的办法之一，就是对港城的黑帮放松了管制。 原本60、70年代，黑帮在港城也猖獗过一阵，当时港城影视业蓬勃发展，黑帮势力开始参与投资，并干涉影片的制作。 甚至多次出现绑架演员、威胁强迫拍摄等等状况。 当时港城的警方也和黑社会有联系，甚至直接充当其保护伞，导致那些黑帮十分猖獗，社会风气变得极差。 但后来71年，新港督上任，立马成立了廉政公署，清洗掉了内部的腐败人员，对黑帮分子也开始严打。 这些年风气好了不少，但自从签署了联合声明之后，港城的黑社会就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然而这次港督那边也无动于衷，因为再过几年港城就要还给大陆了，他们才懒得管，巴不得到时候越乱越好。 赵山河知道，这几年是那些黑社会最后的蹦跶时间了，等到回归之后，渣滓就要通通被扫进垃圾堆里。 不过这次他们去港城，是去做正事的，应该不会接触到那些底层的黑社会，赵山河打招呼也只是以防万一，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起床后把颜颜叫醒，小丫头自动手换好了衣服，一件碎花的小裙子，又背上一个小书包，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爸爸，我要把笔带上，江老师说了，画画要多练习才会有进步。” 赵山河也没拦着她，反正就两只铅笔，还有十来张a4纸。 赵山河也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短袖衬衫，带着格子花纹，如果放到三十年后，肯定会被当成程序员。 不过眼下格子花纹还没有成为程序员的标配，赵山河穿得也十分随意，脚上还是一双休闲鞋。 虽然只是随手搭配，但却相得益彰，体现出了赵山河的年轻活力。 苏鹏和赵山河一样，但打量一下姐夫，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和姐夫穿的好像不是一套衣服。 明明都是前两天一起买的啊！ 除了赵山河的型号稍大一点，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没区别。 为什么赵山河穿着就十分顺眼，尤其是配上他那自信而又帅气的脸庞，竟然多了几分时尚的味道。 可自己穿着，怎么都有种土包子的味道。不伦不类的。 苏鹏左看右看，琢磨着到底是哪儿不对，小丫头口直心快，直接说道：“舅舅你别在那比划了，你和我爸爸最大的区别就是长相！” 谎言伤不了人，真相才是快刀！ 苏鹏反应过来，自己跟赵山河的长相，确实有点差距。 没等他垂头丧气，就看到邓兴国出现在门口，他穿得极为正式，一身西装，还打了领带，脚上的皮鞋铮光瓦亮。 唯一的问题就是有点没考虑到外边的天气。 现在已经是7月了，深城这边气温早就过了30度，天气好的时候，稍微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儿，保证立马汗流浃背。 苏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邓，港城那边跟这边一样，都是三十多度的天气，你这么穿是打算捂痱子吗？” 邓兴国有点尴尬，不过这段时间跟苏鹏也算混熟了，知道他没有太多恶意。 “你懂什么，咱们出去，代表的可不止我们自己……再说了，我看外边那些洋鬼子都这么穿，气派！” 走几步就一身汗，能气派起来才有鬼了！ 赵山河赶紧吩咐道：“去换身轻便点的，西装可以带着，但也不用路上就一直穿着啊！” 邓兴国悻悻地去换了件衬衫。把西装装起来放进口袋里，丢给苏鹏装进他的背包里。 赵山河和邓兴国都没带行李，简单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让苏鹏背了个双肩包，一起装着。 出发前往通关口岸，坐上车，过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罗湖口岸。 进去之前，赵山河把证件通关所需的手续翻出来检查了一遍，除了个人身份证等等，还达能集团港城分公司发来的邀请函，以及在南城相关部门同意出境的证明。 这年头想要通过正规渠道去港城，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有时候就算你能拿出正当理由，也会被卡脖子，地方上就不会给你办证明。 因为一旦批了证明，人去了港城不回来了，那地方上也是要被追责的。 当初在南城给颜颜和邓兴国办手续时，还遇到点麻烦。 因为赵山河是受达能邀请去的，女儿颜颜虽然也在名单上，但很难解释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去港城是干什么的，因为赵山河和市里关系不错，那边没有直接打回来，而是让赵山河找个合适的理由。 旅游？这种理由不仅过不了关，在这个时间点还容易引来反感。 最后赵山河找了个借口，就说颜颜身体有点不舒服，但内地医院一直检查不出来，所以要趁这个机会带去港城检查一下。 眼下国内的医疗条件确实有限，虽然有些科室非常不错，但总体水平和港城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好多手术内地医生都会直接推荐病人到港城去做。 另外还有邓兴国，他在饮料公司没有任何职务，名义上是作为赵山河的“私人助理”，这个理由也不过关，最后临时给邓兴国安排了个财务的身份， 如果换个人来，颜颜和邓兴国的手续很有可能就办不下来！ 至于苏鹏倒是没被为难，因为他在饮料公司有正式的职务，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总经理助理。 这次赵山河申请了十五天的期限，足以把事情都解决好，顺带在港城游览一圈了。 走进入罗湖口岸的大门内，立马就看到了等待检查的队伍。 想要去港城的人还是不少的，总有那么一些能够办下来手续。 赵山河也牵着女儿也加入了队伍。 检查分两次，一次是我们这边，一次是港城那边，但凡哪一边不合格，都没办法通关。 第716章 偷渡和人生百态 赵山河看到不少人被否了之后，失魂落魄地离开。 没有人敢闹，边上站岗执勤的公安叔叔，可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 排在赵山河前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 他回过头，看了看颜颜，笑着向赵山河问道：“小兄弟，这是你女儿？长得真可爱！” “对！” 赵山河揉了揉颜颜的头，女儿被夸奖，他还是挺高兴的。 颜颜抓着赵山河的手，胆子很大，问道：“叔叔，你也要去港城吗？” 胖子点了点头：“对啊，我去港城走亲戚，你呢？” 颜颜看了看赵山河，想起来爸爸之前的叮嘱，说道：“我去港城找医生看病。” 胖子打量了颜颜几眼，有些惊讶，因为小丫头面色红润，胖嘟嘟的，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胖子问道。 颜颜下意识就想摇头，但晃了晃又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点头，于是小脑袋又晃晃悠悠，有点闹不明白。 胖子扬了扬眉毛，又打量了赵山河两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小兄弟，你该不会也是去‘走亲戚’的吧？” 赵山河听出来了，他所说的“走亲戚”，应该有其他含义。 他不太懂，也没有乱说，直接答道：“不是，我公司里有点事，需要和外资沟通一下，顺便带小丫头来见见世面。” 听他这样说，胖子有点不敢相信。 “你这么年轻，就已经自己开公司，还把产品卖到外边来了？” 赵山河知道他可能有些误会，也没有解释，打着哈哈谦虚道：“小生意，没什么气候。” 不过正气凉茶确实已经在港城销售了，这边的代理商去深城进货，那边的经销商没有瞒着，还跟赵山河报备了。 男人有点怀疑，心说哪有带着这么大的孩子去办正事的，而且穿得这么轻浮，连一身正装都没有。 不过胖子也没拆穿，而是压低声音提醒道：“港城的移民政策从74年就变了，以前过去了就能给身份，现在不行了，必须要联系一个在港城定居的亲戚才能留下来，不然时间到了，一检查还是会被遣送回来。” “不过港城的阿sir又没办法查你祖宗十八代，根本证明不了你们是不是真的亲戚，所以只要找个愿意出头的本地人就行，那边有专门收钱办这个事的……” 胖子冲着赵山河挑了挑眉头，见赵山河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接着又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道：“兄弟，我看你带着女儿一起出来，估计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个‘亲戚’，保证可靠！” 原来所谓的“走亲戚”是这么一回事，赵山河无奈地笑了笑，自己明明说的是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他摇摇头：“大哥，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真是去办事的，不是为了偷渡。” 胖子听他说出这个词，神色有点慌张，连忙摆手制止赵山河，然后左右张望，生怕有其他人听见。 “可别乱说！什么偷渡不偷渡的，不过是讨口饭吃罢了。跟你说个实话吧，这些去港城的，起码有一半证件手续都是买来的，过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赵山河也知道一点情况。 别看粤省这边工资比内地高，但要是和港城比起来，那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港城的建筑工人，月工资1万2左右。 销售，底薪普遍5000以上，还要加提成。 哪怕是仓管保安这种要求极低的岗位，工资也有三四千…… 眼下港币和内地的汇率是1：0.88左右，和内地差别不大。 但人均工资差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所以那些人想要往港城跑，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赵山河并不觉得这些人做的是对的。 因为其中还有不少，是在内地犯了事，才会想办法偷渡去港城，想要逃脱法律的惩处。 比如从两个月前就陆续出现的“出逃”现象，到6月中旬，沿海各地加起来已经有五六十个厂长、经理失踪，逃往了港城以及国外。 其中确实有一部分是意志不够坚定，被舆论逼迫，吓得出逃的无辜者。 但大部分都是本身就有问题，在全国性的私企整顿清查工作中，没办法继续掩盖下去，干脆卷一笔钱逃走…… 聊了一阵，赵山河得知胖男人叫柳大成，老家是闽南的，八年前去港城投奔亲戚，在那边学做厨师，现在已经有了点手艺，每个月差不多能拿个7、8千。但他没有忘了老家的妻儿老小，每年都会带着钱回去。 现在他家在当地已经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富贵人家了。 想一想也是，柳大成一个月的工资，比乡里一个工人一年工资都要多的多。哪怕他用一半，每年也能剩下好几万拿回去。 柳大成还拿出几张照片，是前一阵刚拍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婆 聊着聊着，前面有一对手续没过的夫妻，两人还没出门就吵了起来，那女人吵着吵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忍不住也心生悲切。 不过这样的场景显然不是偶然，没一会儿两人就被保安赶了出去。 柳大成叹息着说道：“赵老弟，你是不知道，很多过去的人，路费都是倾家荡产凑出来的，结果走口岸过去不，那就只能走野路子了。这边海里基本隔三岔五就能看到……飘着的人，有时候一天就有好几个。” 因为还有颜颜这个小孩在，柳大成没直接说死人，隐晦地替代了一下。 赵山河也明白，心生唏嘘。 柳大成又说道：“你别看这些人不容易，等他们见识了外边的花花世界之后，十个里面起码有七八个会把家里忘个一干二净，能定期给家里人汇点钱回去的，已经算是非常有良心了。还有不少干脆改了名字，在这边重新找老婆、找男人。” “我家里每年都有不少人找过来，让我帮忙打听儿子、女儿的下落的，都是过去打工，突然就没了音信的。我没事的时候也会帮着找一找，啧啧，那叫一个丧尽天良。” 第717章 抵港 “先不说那些找不着的，有些人我顺藤摸瓜找到人之后，别人早就更名换姓，根本不认自己是内地来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有的人，家里父母儿子都快揭不开锅了，他在这边傍富婆、傍大款，花天酒地。” “还有些家里父母生病，没几天日子了，就想见儿女最后一面，结果别人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巴不得家里人早点死完。” “也有那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想要回去，但又不知道回去之后能不能再回来。” “我还见过几个专门坑内地同乡的，把人骗过来吃干抹净，丢下不管，甚至把人给弄没了……” “人生百态，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以前呆在乡下，根本想象不到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出生。” 柳大成非常感慨，冲着赵山河倾诉着。 赵山河上一世也听说过一些故事，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不知不觉间，队伍向前蠕动，轮到了柳大成，他轻车熟路，很快就通过了这边的检查。 通关前，他又回头冲着赵山河说道：“赵老弟，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别嫌烦。要是在港城那边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别的不敢说，照顾几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报了个地址。 赵山河笑着招了招手，跟这个偶遇的热心肠男人告别。 赵山河等人的手续也很齐全，检查的人按照惯例问了几个问题，就放他们通行了。 等到他们从罗湖口岸另一侧出来，踏上港城的土地时，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亨得利非常给面子，亲自前来接待，吃住都不用操心，早就安排好了。 住的地方是今年刚开业的君悦酒店，亨得利直接给他们定了一个高档套间，一天的价格就三千多。 到酒店放下行李，略做整顿，亨得利又领着他们去吃了一顿大餐。 他想要通过这种施放善意的方式，麻痹找赵山河。 至于这次赵山河来港城的工作事宜，他也非常配合，出了不少的力。 在发展正气饮业这个追求上，赵山河和亨得利的利益还是能够达成一致的。 只不过亨得利想着把赵山河踢出局，独揽利润。 赵山河也知道这一点，想要借着达能提供的资金发展自身。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 如果不是知道亨得利的真正面目，赵山河说不定真就被他麻痹了。 不过亨得利也没有一直陪着他们，招待了午饭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他已经联系到了两个生产线制造商的销售代表，西得乐和科朗斯，分别约好了时间见面，西得乐是后天，科朗斯则是在下周二。 亨得利离开前，留下一个叫刘玲玲的女助理，充当联络员兼导游，负责照顾他们这些天在港城的衣食住行等等方面。 赵山河和刘玲玲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的，达能在内地的投资，港城这边负责联络的人就是她，不过之前都是电话里交流，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刘玲玲长得还行，脸蛋小巧，五官精致，化了妆之后能达到8分的样子。虽然看着有点花瓶的嫌疑，但本身能力应该是不错的，不然亨得利也不会把她留下来。 亨得利离开后，刘玲玲看向赵山河的眼神变得黏糊糊的，有点移不开。 刘玲玲显然知道赵山河创办的正气饮业是多么有前景。 哪怕不画饼，光说眼下，正气饮业现在已经拿到了达能集团的投资，1200万欧，40%的股份。 这就意味着达能对正气饮业公司的估值至少达到了3亿港币！ 眼前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身价已经过亿了！ 虽然港城不缺老板，市值过亿的企业也不在少数，但那些企业的老板，要不就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要么就是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像赵山河这样年轻帅气的富一代，实在是太少见了！ 刘玲玲自然想抓住这个机会。 哪怕明知道赵山河已经结了婚，而且女儿就跟在身边，仍然跃跃欲试。 这年头的港城，恢复一夫一妻制还没多少年，许多有钱人，找几房姨太太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且还有些小三靠着年轻漂亮上位，成功转正，在港城不仅不会收到鄙视，甚至还会有一些人羡慕、赞扬。 这边的风气，一言难尽。 “赵先生，经济公司那边时间比较宽松，你对代言人和费用有什么要求吗？”刘玲玲问道。 她的声音软糯，还略带点湾湾口音，说话时还冲着赵山河抛了个媚眼。 苏鹏在旁边听着有点肉麻，忍不住看了看姐夫。 赵山河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从包里找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名字。 递给刘玲玲之后赵山河说道：“麻烦你找人去联系一下，问问这几个明星的代言费，如果可以的话，就由你们达能去谈，我就不出面了。” 见赵山河直接把这么一个麻烦事甩给自己，刘玲玲眼神变得有点幽怨。 不过这也是亨得利吩咐过的，帮正气饮业联系明星代言。 她的职业素养不错，直接答应下来，同时询问起来：“好的，赵先生，这些人选有什么优先级吗？” “如果价格和条件差不多，就用前两个吧。”赵山河说道。 刘玲玲试探着问道：“那赵先生的心里价位大概是多少呢？” 赵山河毫不在乎地摆摆手：“300万一年，签3到5年。每年一次宣发活动需要出场，还有不能接竞品的广告，保证自身不出太大的丑闻，影响品牌形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 要求都很常规，300万的价格，在当下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但想要请到一些大牌明星还是有点困难，比如刘得华，发哥，龙哥等等。 不过普通的一线明星，基本也就这个价位，比如已经拍了《倩女幽魂》的王祖娴，代言费和片酬基本持平，200万到300的样子。 刘玲玲看了一眼名单，眼神更加幽怨了，因为前两个人都是女星。 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 装什么正人君子！ 第718章 奢侈品 刘玲玲扫了一眼名单，又试探着问道：“这个价格应该很不错了，或许可以把明星本人约出来，赵先生不去见一见吗？说不定还能让她们亲自带你出去玩呢!” 听到她这暗示性极强的话，赵山河扫了她一眼，根本不接茬，直接说道：“要是你谈不下来，可以找我帮忙。” 看到赵山河略带几分轻视的眼神，刘玲玲的胜负欲也被激发了出来。 “放心吧，赵先生，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说着就先行告辞，去联系经纪公司了。 边上，苏鹏有些担心。 “姐夫，这么重要的事情，直接交给这个狐狸精了？” 赵山河瞄了他一眼：“别乱说话，什么狐狸精，人家有名字！” 苏鹏眨了眨眼，撇撇嘴，显然对那一上来就勾引跟姐夫的刘玲玲没什么好感。 赵山河也解释了几句：“我们初来乍到，就算自己去联系那些经济公司，极有可能吃闭门羹，或者被当成肥羊，直接被狮子大开口。” “相比之下，达能集团在港城的分公司已经经营了不少年头，在这边有不少人脉。而且他们应该也有这方面的需求，和这些经纪公司打过交道，轻车熟路。” “不管亨得利有什么盘算，在这件事上，达能和我们的利益诉求是一致的，都想要把正气饮业发展得更好！” 苏鹏也知道亨得利是别有用心，图谋正气饮业的控制权，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担心。 听到姐夫的解释也明白过来，对手有时候不一定就完全是对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什么敌人，利益……” 赵山河补充道：“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刘玲玲离开了一趟，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表示已经联系好了经纪公司，明天去谈具体的合作事宜。 下午，刘玲玲又陪着赵山河，带着颜颜、苏鹏他们去逛街，邓兴国则是被他打发去了港交所，见见世面。 毫无疑问，港城是眼下最繁华的都市。 高楼林立，路上的双巴士和小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几人乘坐双层巴士，沿着城区观光了一圈，刘玲玲在边上介绍，看着苏鹏、邓兴国眼神中透露出的新奇和惊叹，言语中难免带上了几分自豪。 只不过对于赵山河来说，也就那样了。 虽然有不少现代化的高楼，但旁边的旧城区，连后世一些二线县城都不如，更不要说还有九龙城寨这种和贫民窟没什么区别的地方。 刘玲玲在赵山河眼里没有看到半点惊艳，反而还有那么几分嫌弃。 她实在忍不住，向赵山河问道：“赵先生，内地的城市应该没这么发达吧？” 赵山河毫不在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眼下确实没有，放眼整个亚洲，港城都算得上最发达的城市。” 然后接着说道：“不过眼下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未来的北上广深，很快就能追上来。” 刘玲玲笑了笑，对此并不赞同，觉得赵山河是拉不下面子，在往回找补。 赵山河也没有跟她争论，正好路过一片贫民区，能看到远处的九龙城寨。 那密密麻麻挤成一团的楼房，脏乱不堪，和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鹏和邓兴国自然也震撼不已。 “姐夫，那是什么地方？” “九龙城寨，亚洲最大的贫民窟。里面藏污纳垢，是各种违法犯罪分子的聚集地。” “港城这么豪华，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上面不管吗？” 赵山河冷笑一声：“管什么？要不是签了联合声明，这个九龙城寨恐怕会一直存在下去。港城的繁华，那是属于少部分人的，大部分普通人，创造的价值都被剥夺走了，更不用说还有许多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贫困人口……” 刘玲玲无法反驳。 因为确实是在签署了联合声明之后，87年，应内地要求，港城这边才行动起来，准备迁移居民，拆除城寨。 苏鹏和邓兴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再看那些高楼大厦，切切实实地体验到了什么叫资本主义。 刘玲玲又带着几人到了中环，逛了逛眼下最繁华的商场。 看到这边的商场规模，苏鹏也明白了赵山河所说的购物中心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刘玲玲又带着几人去逛了逛奢侈品店。 许多奢饰品牌还没进入内地，苏鹏一问价格，人都傻了。 一件衣服动不动就上万，还有那些包包，也是好几万一个。 邓兴国在深城待过一阵，对这些奢侈品了解过一点，这时亲眼见到，也忍不住有些咋舌。 苏鹏十分不解，向赵山河问道：“姐夫，那些包又不是金子做的，凭什么买那么贵？” 刘玲玲笑着解释道：“那是国际知名的品牌，每一个包包都是名师亲手打造……”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扯淡，之所以卖那么贵，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买不起，而且他们还会竭尽全力宣传这一点，让普通人都知道自己买不起！这样一来，那些有钱人才会去他们店里消费！” 苏鹏恍然：“专门赚富人的钱！” 赵山河又撇了撇嘴：“又说错了！它们赚的是小资的钱，真正的富豪，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奢饰品品牌，需要富豪为自己站台，所以遇到真正的有钱人，这些奢侈品牌巴不得白送。” “真正赚钱的部分，都是那些没什么脑子，追求外在的小资阶级，手里有点钱，拼了命也要往有钱人的行列靠拢，但本身实力是不够的，那就只能从外在想办法了。穿上这些名牌衣服、提着名牌包包，好像自己就跟底层不一样了！” 听到这，刘玲玲脸色有点尴尬，不动声色，把自己手腕上的女士表往袖子里藏了藏。 这还是她第一次因为名表感觉到丢脸。 这个赵老板，真是言辞犀利，目光毒辣。 刘玲玲又问道：“赵先生，内地难道就没有特别贵的东西吗？” 第719章 奢侈品本质 赵山河瞥了刘玲玲一眼，看出来她有些不服气，说道：“内地当然那也有价格贵的东西，比如抚远的特产，湘绣。一块巴掌大的湘绣，就要上百块。” “几百块也不算很贵吧？” “那是内地价格，出口到外国，一副好的作品起码要上万。” 颜颜听到这，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串红绳，末端是一个红色的吉祥节，挂在一个平安扣上，粗看那吉祥节好像是用红绳编的，但其实是一副精巧的湘绣作品。 “姐姐，这就是湘绣，爸爸给我买的。” 颜颜当起了显眼包，也十分喜欢这个小挂坠，哪怕平时上学都揣在书包里。 那幅湘绣就碗底那么大，连颜颜的手掌都盖不住，但十分精致漂亮，越看越让人喜欢。 刘玲玲接过来两眼，都不用介绍，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不会便宜。 因为是用极为精巧的针线一针一针缝出来的。 赵山河点了点身后那个名牌店说道：“在奢侈品这一块，外国人这一套其实是非常落后的，之所以能流行起来，完全靠宣传，加上时势成就，催生出了一大片崇洋媚外的人。” “真正的奢侈品，普通人看一眼就明白，那是自己绝对买不起的玩意。根本不用什么商标，也是不需要什么品牌。需要品牌来衬托的，也根本就算不上好东西。”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真正的奢侈品必然具备稀有这个属性，要么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又或者用一些世间罕有的材质制作而成，再不济也要投入海量的人工，不然根本就算不上奢侈品。” “至于这种品牌店，不过是收割财富的手段罢了。” 真要玩奢侈品，外国人其实根本排不上号！ 玉石书画，珍玩瓷器，这些都是老祖宗千年之前就开始玩的，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比这些奢侈品高档太多。 刘玲玲心里其实还有点不服气，不过她没有继续顶嘴，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 赵山河可是达能集团的贵宾，更不用说她还是被指派来，专门为赵山河服务的。 更何况赵山河是大老板，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刘玲玲将平安扣还给颜颜，又冲着赵山河说道：“那下次要是有机会去南城，赵先生能不能让我涨一涨见识？” “等你去了南城再说吧……”赵山河忽略了她眼神中的暗示，糊弄着答道。 从奢侈品店出来，几人继续逛街，路上还见到了一家奶茶店。 赵山河有点意外，因为他看到那店里卖的竟然是二十年后街上随处可见的珍珠奶茶。 这玩意89年就有了？ 这可得尝尝，赵山河给苏鹏他们各点了一杯，刘玲玲也没有落下。 不过他要付钱的时候，被刘玲玲给抢了先。 “赵先生，你们在港城期间的日常消费，都由我们达能集团负责，不用破费了。” 赵山河也没客气，收起换来的港币，让她付了钱。 苏鹏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看刚刚的名牌店，似乎有点后悔，小声冲着赵山河说道：“姐夫，咱们要不去买两个包？反正也是达能付钱……” 赵山河赏了他一对白眼。 他还不至于那么low，贪那点便宜，也太丢人了。 更何况他本身就看不上那些奢侈品牌。 刘玲玲也听到了苏鹏的话，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虽然达能以贵宾的待遇招待赵山河他们，但花费也是有个额度的，当然不可能什么都帮忙付钱，不然赵山河要是突然兴起，跑去金店见什么买什么，那达能说不定就得破产了！ 点好了奶茶之后，赵山河跟服务员闲聊了几句，得知这珍珠奶茶是从湾湾那边传过来的，其实也是前年才被一个冷饮店发明出来，很受欢迎，也传到了港城来。 很快，几杯奶茶端了上来，赵山河他们在店里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品尝着奶茶。 赵山河自己没有点，一杯奶茶量还是挺多的，而且里面含糖量很高，颜颜根本喝不完，尝了下味道后，剩下的就归赵山河了。 看着街道对面的名牌店，赵山河又考校起了苏鹏。 “这奶茶店和刚刚的奢侈品牌店，都是卖东西的生意，你觉得本质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苏鹏也习惯了，姐夫时不时就会这样提问，主要是为了教他一些做生意的诀窍，他立刻认真思考了起来。 旁边，邓兴国和刘玲玲听到赵山河的问题，也觉得有些意思。 见刘玲玲挪了挪屁股，似乎有了答案，赵山河摊手，示意她也可以自由发表意见。 “当然是一个便宜，一个贵咯。”刘玲玲天真地说道。 苏鹏哂笑着，无声地摇了摇头，要是答案这么简单，姐夫根本没必要问。 果然，赵山河摇头说道：“价格不同，确实也是一个不同点，但太浅薄了。” 刘玲玲也没生气，又说道：“一个是卖吃喝的，一个是买衣服和装饰品？” 赵山河还是摇头：“还是不够深入，不过已经摸到一点本质了。” 刘玲玲嘟了嘟嘴，似乎觉得赵山河在故弄玄虚，又似乎有些好奇，问道：“那赵先生你觉得又什么不一样？” 赵山河没说话，看向苏鹏。 苏鹏说道：“我感觉刘助理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商品不同，顾客来奶茶店买奶茶，是为了喝，而那些名牌衣服，顾客买来虽然是穿，但并不是为了满足嘴基本的着装需求，而是为了所谓的面子。” 孺子可教，跟着自己这么久，苏鹏已经培养出了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 赵山河赞扬地点点头：“本质是顾客的需求不一样，但其实也有共同点，顾客来买奶茶，就完全是为了喝吗？有没有可能也是为了跟风，顺应所谓的时尚潮流？” “如果单纯为了解渴，一瓶矿泉水就够了，一杯奶茶要6块港币，价格比矿泉水贵得多，明显不划算。” 苏鹏想起了正气饮业，凉茶和冰红茶也是这样，顾客买来不单单是为了解渴。 第720章 商业逻辑 苏鹏回想起赵山河经营正气凉茶的种种措施，心里生出一股明悟。 要想饮料卖得好，单单是解渴还不够，得满足顾客的一些隐形的需求。 比如祛火，就是正气凉茶最大的卖点。 邓兴国这时也说道：“而且还有点不一样，定价方面，奶茶是根据成本定价，一杯6块，各种材料起码就要用掉3块左右，加上人工、店面房租等等，卖6块也算合理。奢侈品就不一样了，本身的成本不会高太多，但定价完全跟成本没关系，利润率起码是几十倍，甚至成百上千倍。” 赵山河又总结道：“这涉及到了背后的商业逻辑，奶茶卖的还是产品，而奢侈品卖的，是认知！” “简单的说，就是让你认为他值那个价，至于所谓的品牌价值，完全就是个幌子，再说直白点，就是经过他们的营销宣传，让很多人知道了他们的东西很贵！顾客在购买时，那些超出商品本身功能的需求，反客为主，成了最重要的部分！” 刘玲玲听了赵山河的解释，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那么喜欢名牌包包，原来是为了想要炫耀！ 被赵山河这么一分析，她忽然感觉自己买的那些牌子货，突然就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买名牌，本质上还是被当成了冤大头。 见苏鹏似乎理解了，赵山河又接着说道：“其实还可以再深入一点，从更高的视角来看，奶茶和奢侈品又没有什么区别！” 刘玲玲有点迷糊了，怎么又没区别了？ 苏鹏和邓兴国则是打起精神，认真聆听。 “不管是奶茶还是奢侈品，都是为了满足人的欲望，吃喝这种欲望比较基础，而炫耀攀比，往往是满足了基本的生存要求之后才有的需求。” “但炫耀攀比，其实也有更加根本的驱动力，还是和最原始的本能有关系，人类最早的炫耀攀比，是为了什么？展示个体的力量，用于求偶！” “这种攀比本能，根植在人的基因之中，影响着每个人，也成了一些商家的突破口。” “做生意的本质，其实就是在研究人性！” 苏鹏和邓兴国听到这番话，各有感悟。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并不深奥，用心去研究，大多数人自己就能想明白。 刘玲玲则是感觉这个从内陆来的赵老板，是真的有点本事。 定价很高的奢侈品，看似好像理应如此的现象，竟然被他分析得这么透彻！ 怪不得能拿到达能集团的投资！ “赵老板这么厉害！你大学是在那个学校上的？”刘玲玲眼神更加柔和了，声音也有点发嗲。 “大学？我没上过，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了。” “那赵老板是自学成才，更加难得呢！” 自学成才吗？ 虽然有点拍马屁的成分，但其实也没说错。 前世自己从一个摆摊的小个体户，一步步混成了名扬一方的大老板，也都是全靠自己，一路上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途还遇到了数不清的坎坷。 颜颜把喝了两口的奶茶递到赵山河嘴边，赵山河接过喝了起来。 他又思索了奶茶这门生意。 制作难度不大，成本也不会太高，利润率能到50%，如果能开起来，倒是一门不错的赚钱生意。 不过赵山河不打算弄，不是没兴趣，主要是精力不够。 正气饮业和华龙商场这两个摊子越做越大，已经让他分不出身来了。 而连锁奶茶店这种东西，又是一个遍布全国的生意，需要大量的推广工作，或许以后手底下的人手变多了，能分出一部分精力来…… 几人又逛了一会儿，找了个店吃了晚饭，然后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亨得利让刘玲玲送来了一份资料。 主要是西得乐公司目前的情况介绍，还有他们制造的各种生产线详情，包括规格、产能、工作模式等等…… 赵山河之前就已经有所了解，不过这份资料更加详尽。 他呆在酒店房间里研究了一上午。 邓兴国被他打发去了港交所，不是为了炒股，单纯就见见世面，让邓兴国对以后股市的模样大概有个数。 苏鹏和颜颜，被刘玲玲带去了酒店的娱乐室，那有不少面向儿童的游乐设施。 中午时分，赵山河脑子里全是各种吹瓶机、罐装机、包装机…… 看完了资料，感觉眼睛有点酸涩。 刚闭上眼，就听到门被打开了，同时一阵香风吹了进来。 赵山河睁开眼一看，就看到了穿着泳装的刘玲玲，手里还推着小车，上面放着不少饭菜，看样子是午餐。 她迈着白花花并且毫无遮挡的大腿，走到赵山河身边，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出，放在桌上。 “赵先生，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这些饭菜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颜颜和苏鹏呢？” “他们在楼下的餐厅吃饭。我想着赵先生你还饿着，就拿了一些送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赵山河感觉刘玲玲的语气比之前更黏了。 赵山河瞄了一眼，刘玲玲的身材很不错，不是那种排骨型的，身上微微有一点肉，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 赵山河也没敢多看，端起碗，吃起了饭。 见赵山河目不斜视，认真干饭，刘玲玲嘴角微微上扬。 她虽然不是那么精通做生意，但也懂一点人性！ 口是心非，男人果然都一样！ 在赵山河对面坐下，她用毛巾擦起了还没有完全干透的长发。 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飘了过来，就连饭菜的香气都盖不住。 “赵先生，下午你也去游一游泳，天气这么热，放松一下呗。” 赵山河摇摇头：“不用了，下午我还要去买点东西。” 刘玲玲有些好奇，“买什么东西？” 赵山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衬衫，说道：“明天就要见西得乐的人了，我去买一身衣服。” 刘玲玲咬了咬嘴唇：“下午我约了经纪公司的人见面，你什么时候去？” 第721章 代言人想见你 “不用你跟着，就买几件衣服而已，你先去忙正事吧。”赵山河说道。 刘玲玲眨了眨眼睛，看赵山河吃好了，又收拾起了桌子。 她弯着腰，莹润的胸口直接显露在赵山河面前。 鹅黄色的泳衣，衬托出她的洁白肌肤。 赵山河瞄了一眼，差点没陷进去，然后迅速移开了视线，仰头靠在椅子上，假装休息。 刘玲玲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嘴角再次上扬…… 下午，赵山河吃了饭歇了一会儿，去楼下找到了颜颜和苏鹏，准备带他们去买点衣服。 刘玲玲这边，也联系上了赵山河名单上的第一个明星，王祖娴。 她和王祖娴的经纪人谈了一番，对方原本是很有兴趣的，但得知正气饮业是内地的公司，而且接了这个广告之后每年需要到内地去一趟，配合正气饮业进行宣传，就有点打退堂鼓。 刘玲玲也没纠缠，对方显露出退缩之意后，就直接起身告辞了。 虽然借着倩女幽魂的影响，王祖娴在内地有了一定的名气，但赵山河又没有指名道姓，非她不可。 过了一个小时，刘玲玲又来到了tvb的大楼外，在一个咖啡厅里等待第二个人选。 周惠敏！ 前年参加歌唱比赛崭露头角，成了tvb的节目主持人，去年拍了电影，又出了唱片，都很成功。不过主持人的工作也没落下，现在主持一档时事节目，《摩登时代》。 不过她还没正式出道，眼下也没有经纪人，所以刘玲玲直接约了本人出来谈代言的事。 虽然眼下周慧敏名气不够，但用不了多久，等那部电视剧《大时代》播出，她的名气立马就会飞速增长。 刘玲玲在咖啡厅里等了一会儿，见到了赶来的周惠敏。 没怎么化妆，但有种清新秀丽的感觉。 刘玲玲心里有些感叹，赵山河选人的眼光是真不错。 聊了一会儿，周惠敏对这个代言十分感兴趣，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广告代言，虽然去年的电影上映之后，也有一些人来找她打广告，但都是些不知名的小企业，而且有些都不是正规的东西。 正气饮业就不一样了，是达能注资的公司，虽然在内地，但正气凉茶在港城也很火，到处都能买到。 听到刘玲玲报价200万，周惠敏十分心动，但又有些担心。 自己现在的名气应该没那么大吧，为什么开这么高的价格，该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周惠敏有点犹豫，想了想，直接问了出来：“能不能问下，每年两百万的代言费，应该可以请来一些当红的一线女星了，我只是一个主持人，刘小姐你为什么会找到我？” 刘玲玲眨了眨眼，心思一动，也选择了实话实说。 “是正气饮业的老总指名道姓要用你的。不过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见见他。” 周惠敏将信将疑。 但看刘玲玲这么坦诚，又问道：“这个老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玲玲抿了抿嘴唇，略带笑意：“他姓赵，是内地的，抚远省你听说过吧，他就是抚远人。赵老板其实才二十多岁，长得很帅气，还非常有钱。而且他已经结婚了。” 周惠敏更加疑惑了，“那他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也不清楚，他给了我一个名单，第一个是王祖娴，第二个就是你，要不你当面问问他？” 周惠敏也想了想，说道：“那能麻烦你约一下赵总吗？还是在这个咖啡馆。” 刘玲玲知道她的顾虑，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明天可能不行，他要去谈生意，后天或者大后天怎么样？” “好，我都有空……” 赵山河带着女儿和苏鹏去逛街，这次没去那些名牌，就寻常的街边小店。 赵山河买了两件t恤，不过这时候不叫t恤，内地更喜欢“文化衫”的说法。 一边买东西，一边逛街。 小丫头骑坐在赵山河的脖子上，头上盯着遮阳帽，手里拿着相机，时不时就会让爸爸停下来，拍上两张。 逛了一个多小时，胶卷就已经用了不少。 到了三点半，赵山河腰间的bb机响了起来。 这是刘玲玲给他们配的，一人一个，以免找不到人。 赵山河在街边找了个公用电话打了过去，刘玲玲问清了他们的地址，很快就找了过来。 “代言人谈好了吗？” 见面以后赵山河直接问道。 “王祖娴那边不太愿意配合公司做宣传，对去内地也有顾虑，我又去联系了周惠敏，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她提出想见你一面。” 赵山河皱了皱眉头：“见我？干什么？” 刘玲玲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哦。” 赵山河也懒得多想，直接说道：“那行吧，你安排个时间。” “赵老板你明天要和西得乐的人见面，后天怎么样？” “你安排就行。” 赵山河没太大所谓，点头答应下来。 过了一会儿，众人来到了港交所，找到了邓兴国。 在这体验了一天，邓兴国显然是颇有感触。 “老板，这炒股的人真多啊！”一见到赵山河，他就指了指人头攒动的交易大厅说道。 赵山河说道：“这会人还不是最多的时候，前年刚发生了股灾，好多股民估计都心有余悸呢。” 87年股灾，受到老美那边股市的影响，10月19日，恒生指数在一天内暴跌420多点，跌幅达到11%，联交所宣布停市4天，结果一周后开盘，再次暴跌1100多点，跌幅超过了33%！ 创下了港股有史以来单日最大的跌幅纪录。 到10月底，所有港股上市公司股票总市值损失达2251亿港元，无数股民的资产直接归零，还有不少人因此跳楼。 之后爆火的电视剧《大时代》，就是以这个股灾为背景拍摄的。 邓兴国又指了指那实事显示股价的大屏幕，说道：“听说这边的股价、交易都是联网的，电脑上的数据实时更新，要是内地也跟进，像林源那小子，估计就得改行了。” 第722章 遭遇歧视 “等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这些配套的设备肯定会跟上的。”赵山河说道。 刘玲玲有些好奇，问道：“内地也有股票吗？” 邓兴国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答道：“当然，老板年后让我买进了一支股票，现在价格已经翻番了，赚了好几百万！” 刘玲玲更加惊讶了，看向一脸淡然的赵山河。 “赵老板，你还懂炒股？” 赵山河摇摇头：“我不懂炒股，只是知道一点内幕消息罢了。” 刘玲玲暗暗撇嘴。 真会装！ 不过一想到赵山河手里有个市值上亿的公司，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赵老板能不能给我透露点内部消息，让我也跟着发发财。”刘玲玲说道。 赵山河摇摇头，他又记不清港股的具体细节，前世也没太多接触过，哪去找“内部消息”。 邓兴国笑着说道：“刘助理你要是想赚钱，不如跟亨得利先生申请，调去内地，我们老板对员工很好，等到走上正轨，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利润进行分红。” “股权激励嘛，港城不少公司也有。” 刘玲玲在港城达能分公司也算是中高层，了，接触的企业不少，自然对这玩意不陌生。 邓兴国又说道：“虽然不知道股权激励是什么，但我们老板跟你说那个肯定不一样，去年老板开的商场，拿出了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分红，每个员工都有份。而且今年还会上调。” 百分之三十！ 刘玲玲眼睛瞪大了，比例这么高？ 港城这边的企业，哪怕福利比较好的，股权激励的总比例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五。 赵山河摆摆手：“公司能发展壮大，也离不开员工的努力，分钱是应该的。” 刘玲玲显然无法理解，赵山河也懒得解释。 吃了晚饭，回到酒店，赵山河给家里打了个长途电话。 “妈妈，这边楼房好高好高，抬头看好像都会倒下来。” “今天我和爸爸还去喝了珍珠奶茶，可好喝了。” “不是真的珍珠啦，就是有很多q弹的小子，爸爸说是用木薯粉做的……” “上午我和舅舅还去游泳了，我一学就会了，舅舅一个上午都没学会，还喝了好多水，咯咯咯……” “妈妈你别担心，我用相机拍了好多照片，到时候带回来，你也能看到了……” 小丫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电话那头，苏婉听着听着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扬。 过了十多分钟，小丫头才把话筒交给赵山河。 赵山河问了下老婆的身体状况，又提醒她，过几天就该去检查了。 “你那边什么时候能忙完？”聊了一会之后，苏婉问道。 “还得要几天，下周二还得和一个生产线制造商见面。” 赵山河瞄了一眼，颜颜去纸笔练素描了，于是压低声音打趣道：“是不是想我了？这么着急盼着我回去。” 这次出来，先在粤省耽搁了一周多的时间，来到港城又有好几天了，加起来快小半个月了。 苏婉脸蛋红了红，轻声哼了哼，算是承认了。 赵山河嘿嘿笑了几声，又捂着话筒，说了些悄悄话，多少带点少儿不宜，逗得苏婉脸通红。 又是十来分钟，赵山河挂掉电话，又给商场打了个电话，跟浩子了解了商场那边的情况。 一切正常。 次日，下午四点。 刘玲玲接到亨得利的指令，找来车，准备接他们去和西得乐的代表见面。 亨得利不在，前两天接待了赵山河之后，临时有事回了高卢。 苏鹏被赵山河带上了，邓兴国则是留下来照看颜颜。 从车上下来，赵山河愣了愣神。 因为车停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外边。 而且面前铺着迎宾红毯，一直蔓延到酒店门口，两边还有迎宾的礼仪小姐，阵仗很大。 赵山河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认为这是在迎接自己。 何况红毯上人流不少，看样子应该是在举行什么聚会。 赵山河扭头看向刘玲玲，发现她好像也不知情，十分意外。 “亨得利先生给我的地址就是这里，说是有个小聚会，我没想到规模这么大，抱歉……” 刘玲玲满脸歉意。 赵山河今天虽然穿得相对正式，但天气太热，他也没有穿西装，就一件白衬衫，外面是一件轻薄的墨色休闲外套。 苏鹏也跟他差不多。 跟周围的人一对比，就显得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刘玲玲倒还好，接待赵山河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一身ol装。 “要不我送你们回去换身衣服？”刘玲玲问道。 赵山河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衣着又不是不得体，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领头走上红毯，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正当赵山河马上就要进入酒店时，一个侍应生拦下了他。 “几位稍等，请问有邀请函吗？” 侍应生是用粤语问的，赵山河皱了皱眉，没太听懂，扭头看向刘玲玲，问道：“他说什么？” 刘玲玲从包里掏出了邀请函。 赵山河明白过来，这入场还需要条件的。 不过为什么前边进去的人好像也不用检查，就检查自己。 赵山河有些不解，但看到那侍应生的神色中又多了两分鄙夷之色。 赵山河心中十分疑惑，自己第一次来港城，也是第一次到这酒店来，之前没得罪过他，甚至都没见过这人吧？ 忽然，赵山河明白过来了缘由。 自己刚刚不会粤语，又说了普通话，这侍应生应该是看出来自己是从内地过来的！ 拿到邀请函，侍应生检查得十分仔细，还不停观察赵山河和苏鹏，浓浓的戒备之意显露无疑。 “你们是从大陆过来的？”侍应生用蹩脚的口音问道。 赵山河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叫什么名字？”侍应生强硬地问道。 赵山河眉头皱起，还要盘问这些东西？ 他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回答了。 “赵山河，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 侍应生摇了摇头：“这邀请函是发给达能集团的，你们两个内地乡巴佬怎么可能拿到。我看你们就是冒名顶替来的！” 第723章 付出代价 赵山河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只是性格沉稳，但脾气没有好到被人当面骂乡巴佬还不生气的程度。 刘玲玲显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一冷，立马显露出了应有的女强人气场。 “把你们的大堂经理叫过来，立刻！” 她根本不和侍应生解释，也懒得跟对方分辨。 多跟这种人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 她知道赵山河肯定生气了，她现在跟那侍应生吵架，不仅不能让赵山河出气，情绪一激动，那侍应生反而很有可能说出一些更难听的话。 所以解决办法很简单。 直接让这个侍应生为他的言行付出代价！ 因为她是用粤语说的，那侍应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知道这位肯定是达能集团的高层。 “女士，我没别的意思，这邀请函是赠送给达能集团亨得利先生的，而这两个人是从内地过来的……” 刘玲玲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闭嘴！赵先生是亨得利先生从内地请来的贵客，是你根本得罪不起的人物，你竟然还敢瞧不起他！” 说着，刘玲玲不忘回头安抚赵山河。 “赵老板还请不要生气。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边上有其他侍应生凑了过来，用眼神催促那惹麻烦的侍应生，让他赶紧道歉。 但那个口出狂言的侍应生，就是犟着不愿意道歉。 刘玲玲也根本不在乎他道不道歉，这时候道歉，能是真心的吗？ 只有让他付出代价，才能平息赵山河的怒气。 她冲着边上的服务员说道：“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们的大堂经理，否则我就转告亨得利先生，让他跟你们的酒店总经理讨个说法！” 原本旁边的几个侍应生都想着息事宁人，让那个惹麻烦的侍应生道歉了事。 但听到这话，立马知道要是不把大堂经理叫来，恐怕他们这一班侍应生的饭碗全都保不住！ 总经理和大堂经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要是总经理过问这件事，他们这些在场的侍应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掉！ 为了不祸及自身，立马就有其他侍应生找来了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显然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一过来立马冲着赵山河和刘玲玲道歉：“抱歉，让几位贵客有了不愉快的体验，这是我们酒店的失职。” 然后十分严肃地指了指那个服务员，说道：“你被解雇了！” 侍应生脸色苍白，没有了刚才的神气，看着赵山河和苏鹏，十分后悔，立马弯腰鞠躬道歉。 “两位先生，请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错了……” 赵山河侧身让开，看都不看他一眼， 大堂经理也没给他任何后悔的余地，立马招了招手，找来了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把这个惹事的侍应生架走了。 然后掏出三张烫着金丝的卡片。 “作为补偿，送给几位一张贵宾卡，以后在我们酒店的消费通通打八折。” 赵山河又不会经常来港城，这贵兵卡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刘玲玲还是帮他接了下来。 一场小插曲其实并没有耽搁多久，三人在指引下来到了宴会厅。 刘玲玲上楼时就在悄悄观察赵山河，看他有没有消气。 但赵山河面色平静，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进入宴会厅之前，刘玲玲又冲着赵山河小声解释道：“赵老板，港城人这么多，难免有那么几个狗眼看人低的，还请不用放在心上，” 赵山河笑了笑：“像那个服务员一样歧视大陆的，恐怕在港城并不是什么个别现象，有不少人都对内陆抱着敌意吧？” 刘玲玲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她能做什么呢。 只能讨好地笑一笑，冲着赵山河说道：“赵老板，至少人家不会那样，别因为一个垃圾影响了好心情嘛。” 看着她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劝说，赵山河也笑了笑。 他当然不会太放在心上，而且这也不是一个服务生的问题，是港城历史遗留下来的后遗症，长达百年的洋人统治，加上对内地的妖魔化宣传，这其实必然的结果。 哪怕回归二三十年之后，仍然有一部分人瞧不起内地，甚至还有些脑子不好使的蠢货，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煽动，就跟着闹事。 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刘玲玲见赵山河没有真的生气，也放下心来。 一行人进入了宴会厅。 大厅十分宽阔，装潢奢华。 头顶到处都是精美的水晶吊灯，光线柔和而又明亮，恰到好处。 很明显，这是一个偏西式的宴会。 右手边靠墙的两侧，有两条长餐台，摆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和点心，还有水果。 大厅内部，分成了两个区域，一边是数十张小餐桌，用餐区。另一边则是一个大舞池，舞池边上还有一个小型乐队，一个有点眼熟的歌手正在唱着不知名的歌。 三三两两的宾客坐在桌上，时不时举杯碰杯，低声交流，发出欢笑声。 赵山河和苏鹏走在大厅中，因为没有穿西装，所以稍显另类，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赵山河坦然处之，苏鹏却有点不自在，时不时听到几声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声，皱着眉头，手都有点不知道往哪放。 刘玲玲看了一圈，没找到要见的人，于是冲着赵山河说道：“汉斯先生应该还没到，我们先等一会吧，赵老板你们想吃点什么吗，我去帮你们拿。” 赵山河摆了摆手：“我们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自己会拿，倒是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可以帮你带。” 刘玲玲笑了笑，也知道赵山河不是在客气，就是这个脾气。 不过她还是没有让赵山河帮她拿吃的，毕竟她是来为赵山河服务的。 三人到餐台取了些食物，找了个空桌坐下。 正好到了晚饭时间，赵山河心无旁骛开始干饭。 他的吃相说不上难看，也就普普通通，处于狼吞虎咽和小口慢嚼之间。 因为这宴会的吃食都是些凉菜，虽然看着精美，但味道其实十分一般，自然也谈不上享受。 所以赵山河吃东西的目的就比较单纯，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自然是怎么随意怎么来。 第724章 重逢 赵山河吃得放荡不羁，又吸引了一些视线。 来这参加宴会的，没人会吧吃当回事，都是来交际的，想赵山河这样大快朵颐的，当然显得十分奇葩。 赵山河是毫不在乎，但是苏鹏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被旁人指指点点，浑身都不自在。 赵山河瞄了他一眼，说道：“在商场主持抽奖的时候，人不比这多，怎么还没习惯吗？” 之前为了锻炼苏鹏，赵山河把商场一部分事务交给了小舅子处理，其中就包括过年期间的抽奖活动。 奖品有自行车、彩电等等，每一场参与的顾客至少都上百个，苏鹏主持了好多场，也没见这么紧张过。 苏鹏抿了抿嘴唇说道：“不一样吧，那边毕竟都是商场的顾客，这里还有不少老板经理，还有那么多洋人。”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真要论素质，这些人不一定比南城的顾客好到哪儿去，也就有几个臭钱而已，别太把他们当回事。” “你信不信往上倒三代，那些洋人的祖上至少有一半都是强盗、海贼。” “伟人有句话说得好，战术上重视，但战略上应该藐视，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别觉得他们就高人一等了，反而要防着他们玩阴的！” 听赵山河安抚了几句，苏鹏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不过一旁的刘玲玲有点尴尬，她是达能集团的人，顶头上司就是亨得利，也是个洋人来着…… 不过她接触的外国人比较多，知道其实那些外国人也是良莠不齐，而且有些人背后还玩得特别花，属于那种故事要是见了报，必然在港城范围内产生轰动那种级别。 别说什么法律道德了，他们违背的是基本的人伦！ 正当赵山河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走到了桌边，眼神中带着惊喜。 “赵老板，真的是你！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赵山河抬头，认出了来人，永利集团的三公子！ 之前去南城考察的外商，他也是其中一员，得知了正气凉茶的独特经销模式后，还想要招揽赵山河来着。 后来双方还达成了合作，正气凉茶现在买到东南亚去，走的就是林华成名下的对外贸易公司。 “林公子，这么巧，真是有缘啊！” “赵老板什么时候来的港城，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实在是有些见外了！赵老板，这次来港城是为了……？” 林华成对赵山河十分热情，因为正气凉茶在东南亚几个国家的势头都不错，让他也跟着赚了不少的钱，因为谈成了这笔生意，还受到家里老头子的表扬。 赵山河笑着邀请对方坐下，同时解释道：“公司接受了达能集团的投资，粤省这边的新厂子正在建造，我这次过来是为了确定生产线，这位是达能集团的刘助理，今天约好了西得乐的销售代表谈一谈进口机器的事情。” 刘玲玲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异，客客气气地和林华成打了招呼。 她没想到赵山河竟然还认识林家三公子，林家的永利集团在港城也有不小的名气，对外贸易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少本地厂商都要仰仗他们。 林华成和赵山河叙旧聊了一阵，然后就起身告辞了，看样子也是有正事要忙。 林华成还邀请赵山河多留几天，等事情忙完了带他在港城玩一玩，不过赵山河婉拒了。 这次出来已经耽搁挺长时间了，就连他也有点想家了，还有颜颜，过了最开始那几天的好奇劲，现在也不太乐意出门了，每天就盼着跟妈妈打电话聊天。 他现在巴不得立刻把生产线的事确定下来，然后就能早点回家了。 林华成走到宴会厅一角，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正吊儿郎当地靠在桌边喝着红酒。 见到林华成过来，纷纷起哄：“华成，去了一趟内地，怎么还跟内地的乡巴佬打起了交道？你是没看到那人狼吞虎咽的模样，比九龙城的人还夸张。” 林华成听到同伴议论赵山河，忍不住有点心虚，回头看了一眼，见赵山河没有注意这边，而且距离够远，也不可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才放松下来。 “那叫真性情，你可别小看人家，之前你不是一直打听那联销模式是谁弄出来的吗，就是这位，叫赵山河，赵老板，别看比我还年轻两岁，但赵老板手底下的公司市值已经超过三亿了！” 刚刚说话那人有些不敢相信，带着几分怀疑，质问道：“华成，你没唬我吧，联销模式是那个乡巴佬弄出来的？是不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别人实打实的白手起家，当地人都知道，哪来的什么高人，而且人家性格特别直爽，还把产品交给我的公司，代销到东南亚去。” 几人反应过来，“他就是正气凉茶的老板？” “对，如假包换！” 赵山河这边，终于等到了西得乐的代表，汉斯先生。 汉斯是德国人，非常符合大家对德国人的刻板印象，一板一眼，十分严谨，身边跟着一个翻译。 赵山河也不玩虚的，直接报出了自己的需求，目前已经在建的两个厂子，最新的灌装机起码就要八十台，还有各种吹瓶机、标号机、包装机等等，流水线起码也要八十条左右。 汉斯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不敢相信赵山河的需求能有这么大，可当看到对方那厂区规划图，以及达能公司的保证，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超级大单！ 要是能谈下来，起码五年的销售目标，就提前完成了！ 汉斯立马询问起赵山河有什么样要求，十分热情，主动介绍起来。 赵山河准备周全，汉斯也十分专业，很快就将两个工厂的具体需求弄清楚了。 唯一没有确定的，就是后续的价格和售后问题。 汉斯表示这么大的一笔单子，他也没办法直接做主，需要回总部和销售主管汇报一下。 赵山河也十分坦荡，明明白白地告诉汉斯，过两天自己还要和科朗斯的人谈，将会在两者中选择服务更周到、价格更合适的那个。 第725章 搅局者 货比三家，赵山河这样做十分正常，而且他能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就已经非常有格局了。 许多顾客都会悄摸摸地联系不同的供货商比价，导致一些销售前期付出的心血白费，突然得知单子被友商抢走时，那才是最难受的。 汉斯显然就有过不少类似的经历是，所以对赵山河如实相告的做法非常有好感。 正当双方谈完合作时，边上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赵老板？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赵山河看到来人，皱了皱眉头。 是李志明！ 可口可乐在大陆的分公司副总，本身也是港城人。 赵山河心说今天真是凑巧，他认识的两个港城人，全都在这个宴会上遇到了。 不过遇见林华成算是好事，遇到这个李志明，那可就不一定了。 赵山河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平静地打了个招呼。 “真是巧啊，李副总。” 李志明又扭头打量了两眼汉斯，认出了对方。 “这不是西得乐的汉斯先生吗，看来赵老板的公司发展不错，打算进口生产线准备扩大规模了，不知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汉斯看了看赵山河，又看了看李志明，察觉到两人见的语气有那么一点微妙，看似客气，但好像又有带着几分敌意。 他不清楚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不过想到双方都是做饮料的，哪怕饮料类型不同，多多少少也会有竞争，所以没有贸然说话。 因为双方他都不想得罪。 虽然赵山河是新生的大客户，但可口可乐那也是老牌饮料生产商，这两年据说在内地也在疯狂扩大产能。 都是大客户！ 想了想。汉斯十分果断，直接起身冲着两人分别告辞。 “赵先生，我先回去汇报，有消息了第一时间联系您。” “李先生，告辞。” 赵山河明白他的做法，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汉斯也是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跟他比价一样，虽然在个人情绪上有点失望，但这个做法本身没什么问题。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赵山河也不想在这待了，同样起身，冲着李志明说道：“李副总，祝你玩得愉快，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李志明笑呵呵地回应道：“这么着急？好不容易来港城，好好玩玩嘛……” 赵山河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这人心里肯定装着什么鬼点子。 而且是对他不利那种！ 不过表面上还是得维持着，赵山河摆了摆手：“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家里更舒服。李副总下次来南城做客，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哈哈，一定一定。” 赵山河带着苏鹏和刘玲玲离开了。 等到赵山河走远，李志明眼珠子转了转，朝着汉斯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前往停车场，上了车准备回酒店，可车一开出停车场，苏鹏就指了指窗外。 李志明站在门口，笑呵呵地冲着他们打招呼，还带着几分炫耀的味道，因为汉斯也在他身边，脸上明显有些纠结，没敢看赵山河他们的车。 车开出去之后，赵山河脸色沉了下来。 他心里的预兆应验了，这个李志明摆明了是要破坏正气饮业和西得乐的合作！ 虽然没有明说，但李志明耀武扬威的意味，刘玲玲也看出来了，问道：“赵老板，你跟那李志明有过节？我们做的是茶饮料，他们是碳酸饮料，应该没那么大冲突吧？” 赵山河瞄了一眼刘玲玲，说道：“碳酸饮料眼下是饮料市场份额最大的蛋糕，我们现在实力不够，不好入局，再过两年说不定也是要咬上一口的。再说了，可口难道就不会进军其他领域？在内地做饮料，正气和可口迟早会有正面冲突。可口在内陆的策略，一直是将各种危机扼杀在摇篮里，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种机会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商业竞争啊！ 刘玲玲想了想又说道：“那要不要联系亨得利先生，让达能那边和可口可乐交流一下……” 赵山河哂笑一声：“你觉得达能集团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饮料厂，去得罪全世界都数一数一二的饮料行业巨无霸吗？” 刘玲玲发现自己有点太天真了，达能集团在欧洲的食品饮料行业也不过只能排到前三，与可口可乐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有些悲观地说道：“那只能寄希望于科朗斯了，希望他们不会被可口可乐影响，能坚持和我们合作。” 赵山河笑了笑：“别那么悲观，可口可乐虽然是饮料行业的巨无霸，但生产线厂商服务的可不止传统饮料行业，还有其他的领域。再说了，可口可乐也不是没有对手。他们没办法做到一手遮天。” 回到酒店，赵山河积极准备三天后和科朗斯的销售代表见面。 不过第二天还有件事要去搞定，跟周惠敏见一面。 赵山河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提出要见自己，但猜到了应该是刘玲玲在其中搞怪，因为问道这个问题时，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中午十一点，出发前，刘玲玲忽然说自己临时有事，不能一起去，给了赵山河一个地址。 赵山河准备把苏鹏叫上，但颜颜却缠了上来。 “爸爸，你要去哪？我也想去。” 赵山河揉了揉女儿的头，想了想，带她去好像更合适一点。 于是赵山河牵着女儿出了门，打了个车。 半个小时之后，赵山河来到了刘玲玲发给的地址，一家以音乐为主题的咖啡店，挺有格调的，店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墙上挂着不少乐器，大提琴、小提琴、吉他、贝斯…… 也不知道是模型还是真的。 赵山河扫了一眼，没看到周惠敏，于是先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咖啡厅很幽静，卡座还用书架隔开了，形成了一个个小号的包厢。 赵山河刚坐下，年轻的女服务员过来点餐。 小丫头选了几样点心，赵山河不愿意让女儿喝咖啡，年纪小，要是咖啡因上瘾对身体发育都会有影响。 于是他向服务员问道：“能给两杯清水吗，白开水就行。” 第726章 确定代言 服务员听到赵山河的口音，脸色一变，立马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是咖啡店，没有清水。” 毫无意外，又是一个歧视他内地口音的人，赵山河倒是没怎么生气，反而觉得十分好笑。 “没有清水，你们用什么东西冲的咖啡？” 服务员顿时语塞，还想嘴硬，赵山河却懒得跟她计较，要不是周惠敏约在这见面，他这会已经起身走人了。 他拉着女儿说到：“颜颜，我们去外边买两瓶水。” 颜颜虽然小，但很会看脸色，有点疑惑，冲着那服务员问道：“姐姐，你好像不喜欢我们？为什么呀？” 看到颜颜那天真可爱的脸蛋上写满了疑惑，女服务员有些羞愧。 想说点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赵山河带着女儿来到旁边的便利店，趁机观察了一下这边的饮料。 卖得最好的应该是玻璃瓶装的维他奶，其次是正气凉茶，然后才是碳酸饮料，还有不少内地运过来的饮料，有北冰洋，健力宝等等。 因为地方太小，只有一款维他奶是本地产的，其他都是外来品牌。 赵山河拿了两罐凉茶，回到了咖啡店。 给颜颜喂了几块点心之后，赵山河就看到戴着口罩的周惠敏走进了店里。 她扫了一圈，然后将视线落在了赵山河身上，但看到他怀里的颜颜，又有点不太确定。 赵山河招了招手，示意就是自己…… 周惠敏坐下之后，摘掉口罩。 “抱歉，公司有点事耽搁了一下。” 赵山河摆摆手：“又没有迟到，不用道歉。” 等她点了咖啡之后，赵山河又直接了当地问道：“周小姐，对于我们公司的广告代言，有什么顾虑吗？” 周惠敏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就想问问，赵老板为什么会选我。” 赵山河扬了扬眉毛：“因为我看好周小姐的未来发展，肯定能成为两岸三地的大明星，无数少男少女心中的女神！” 周惠敏感觉有点荒诞，赵山河一个内地的老板，竟然说看好她的未来。 两岸三地的大明星，少男少女心中的女神…… 这描述也很夸张，让她感觉有些羞耻。 不过她看赵山河的语气真诚，目光坚定，不像是在口花花。 她又指了指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颜颜，问道：“这是赵老板您的女儿？” 赵山河点点头，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 小丫头很懂事，冲着周惠敏打招呼。 “姐姐你好，我叫赵欢颜，小名颜颜。” “好可爱，颜颜你几岁了？” “六岁，马上就上一年级了！” “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之前要用口罩挡起来呢？” 赵山河解释道：“因为周姐姐太漂亮了，而且还是大明星，有些坏人想要拍她的照片去卖。” 周惠敏有点羞耻，也基本确认了赵山河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哪方面的想法。 她顿了顿说道：“贵公司的广告代言我接了！” “那好，那到时候我让刘玲玲带合同来和你签约，之后可能需要拍个广告，这边的广告风格不太一样，可能需要去粤省拍摄，等到了开学季，还需要配合做个宣传活动，放心，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也就两天。” 这些事赵山河早就安排好了，周惠敏也答应下来，200万的代言费拿了，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不好意思，麻烦赵老板专门为我跑了一趟，两位还没吃饭吧，我请你们吃个便饭怎么样？” 赵山河自然是没什么意见，颜颜听到可以蹭饭，眼睛也亮了起来。 周惠敏带两人到了一个很普通的茶餐厅，生意很好，还需要排队等座位。 轮到他们时，周惠敏点了三份叉烧饭。 “这家店我小时候就开着，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妈妈工作很辛苦，一年到头，只有生日的时候能来吃一次。” 赵山河记得她出身很普通，父亲早逝，母女相依为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周惠敏为人比较朴素，成名之后也没有出过什么丑闻，顶多是情感历程比较坎坷，被渣男反复伤害。 这在80、90年代的港城，已经十分难得了。 叉烧饭的味道很不错！ 赵山河吃得很香。 量比较足，颜颜自然吃不完，剩下的也全都落入了赵山河肚子里。 看到这些细节，周惠敏再次肯定，赵山河不是什么坏人。 不过当他们从店里走出来时，忽然就有几个蹲守的狗仔围了上来，对着他们一顿猛拍，然后就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周惠敏小姐，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周小姐，这个女孩和你什么关系？” “先生，你跟周惠敏是在拍拖吗？” 赵山河捂住女儿的眼睛，脸色有点不好看。 周惠敏拉着他们上了出租车，摆脱了这些惹人烦的狗仔。 周惠敏十分愧疚，抱歉道：“不好意思，连累到你和颜颜了，明天可能会有绯闻见报，赵老板你夫人会不会……” 赵山河摆摆手：“我跟我老婆关系好着呢，无所谓，反而是你，绯闻对你影响更大吧。” 周惠敏摇摇头：“我让tvb那边帮忙澄清一下就行了，他们多半会说颜颜是我的私生女之类的，这种谣言应该没什么人会信。” “那就好，之后的事情你联系刘玲玲就行了……” 赵山河在酒店下了车，回到了房间。 刘玲玲好奇地问道：“赵老板，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山河懒得搭理她，吩咐道：“赶紧去把科朗斯最新的资料拿过来！” 他还有正事要忙呢！ 西得乐是赵山河心中的最佳选择，因为他们的技术非常适合茶饮料的罐装。 不过科朗斯也不是不能接受。 三天之后，赵山河见到了科朗斯的销售代表，一个高卢女人，名叫艾米丽。 赵山河也是觉得挺有意思，科朗斯明明是西德的企业，销售代表却是高卢人， 而西得乐一个法国企业，销售代表却是西德人。 或许是偶然吧，反正赵山河觉得挺有意思的。 艾米丽相比汉斯更加健谈，而且会说英语，赵山河能直接听懂她的意思。 赵山河也会一点蹩脚的英语，不过表达磕磕绊绊的，还是靠翻译。 第727章 科朗斯的艾米丽 “南城的工厂已经在改造了，预计能容纳三十条生产线，粤省的工厂刚刚开工，面积更大，预计能容纳五十套左右。” 艾米丽十分惊讶，没想到赵山河能抛出这么大一个订单。 “而且我们还有在北方建厂的计划，预计在两年内启动，规模不会小于南城。” 艾米丽惊叹道：“八十条生产线，这比我们公司一年的产量还要高！如果我们接下这笔订单，意味着一年内无法再与其他客户达成合作了！” 有时候，生产方并不愿意将产品全都卖给一个买家，因为那会形成对单一客户的依赖，一旦这个买家出现问题，生产方想要重建其他销售渠道会十分麻烦。 生产线尤其是这样，大型机械的制造周期本来就比较长，而且大部分订单都是预定的，如果接下这一单，那克朗斯未来一年内就不用干别的了。 但这么大个订单，总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艾米丽表情变得十分认真严肃，也带着几分疑惑：“赵先生，你们真的有那么高的生产需求吗？” “抱歉，我不是在怀疑贵公司的消费能力，只是赵先生可能对我们的生产线了解不多。我们克朗斯的生产线，目前是所有同类产品中自动化程度最高、产量最大的。我们最新的生产线，500毫升的瓶装饮料，每小时的产量最高能达到1万瓶左右！” 赵山河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在来之前对你们的产品已经做过了调查，你们公司的第二代灌装机，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至于产能，艾米丽小姐也不必担心，我也要提醒你一点，内陆拥有11.4亿人口，而欧共体才4.2亿，加上老美，也才6.7亿，虽然欧美的人均消费能力更强，但内陆的潜力也不容置疑。改开之后的数据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十年前，也就是80年，我国的软饮料产量才28.8万吨，但到了85年就已经超过了100万吨，每年增速达到30%。去年已经超过了200万吨，这十年内，大陆的饮料市场发展，用井喷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而且预计今年能达到270万吨，换算成瓶，大概是……54亿瓶！” 艾米丽作为生产线销售，对自家产品的应用市场当然有一定的了解，但没有赵山河这么深入。 她确实没想到内地的饮料市场增速会这么夸张。 每年30%，三年就能翻一倍还有余！ 她倒是没怀疑这数据的真实性，事后很容易验证。而且赵山河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太像是在吹牛。 略微算一算，80条生产线提供的产量，一年下来大概也就80万吨左右，如果采用24小时不停工的方式，倒是能达到200多万吨。 “赵先生很有野心嘛，如果这80条生产线全力开动，那正气饮业就能占据大陆饮料市场接近一半的份额。不过你们的销售渠道能跟上吗？”艾米丽有些好奇。 销售渠道，那可是正气饮业最擅长的领域！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目前正气饮业的两款产品，已经组建了一个庞大的销售网络，覆盖了长江以南的十多个省市地区。而且限制我们的，并不是销售渠道，而是产量！这也是我们引进生产线的原因。” “艾米丽小姐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你讲一讲我们的销售模式，联销体。” 艾米丽来了兴趣，反正这笔生意能不能谈成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回应道：“如果不涉及商业机密的话，我倒是愿意听一听。” 于是赵山河大概说了说自家的分销模式。 联销体实际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经过小半年的发酵，南城那边已经有不少厂家在学着做了，尤其是副食、日用品等等快消行业。 还有粤省、闽省的一些饮料、食品企业，也纷纷采用这种模式。 作为营销行业的高材生，艾米丽听了赵山河的叙述之后，眼神发亮。 这种模式的好处十分明显，极大提升了经销商的能动性，让他们去帮着推广，节省了企业在推广方面所需的精力和费用。 还有就是提前回款，正气饮业在资金流动性方面不仅一劳永逸，还有额外的活动空间。 当然，缺点也有，这样做需要让利给分销商，正气饮业到手的利润就降低了。 不过对于正气饮业这样一个新生公司来说，抢占市场份额才是最重要的，适当的让利就能加快公司的发展，这无疑是非常划算的！ “赵先生，这个分销模式是你想出来的吗？” 当然是他从钟老那借鉴来的，不过这一世确实是他最先用，于是赵山河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你真是一个天才！”艾米丽赞叹道。 …… 两人又聊了一会关于生产线的订单问题，主要是艾米丽讲解自家产品的性能、要求以及后续的技术支持等等内容。 不知不觉间，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眼看快到下午六点了，刘玲玲敲门进来了。 “两位，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吃了饭再谈生意吧。” 来到餐厅，亨得利已经在这等着了，集团公司那边的事已经解决好了，昨天他从高卢飞了回来，今天早上才到港城。 对于正气饮业引进生产线这件事，他还是挺上心的。 “看来两位谈得不错？来请坐，尝一尝粤菜。”亨得利招呼两人坐下。 他刚刚也参与了商谈，但聊了一会儿就提前离开了。 艾米丽和赵山河坐下，吃起了饭。 桌上的都是中餐，粤菜居多，不过艾米丽对筷子不太熟练，给她准备了勺子和刀叉。 一边吃着饭，又聊了几句。 然后艾米丽提了一个建议。 “赵先生，80条完整的生产线，对我们公司来说也是一个大订单，你看这样如何，我们提供50套生产线，在90年6月之前启动交付，至于另外那30套的订单，贵公司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想想其他办法” 这个意思就非常明显了，现在市面上又能力提供先进生产线的企业，一共就三家，科朗斯，利乐、西得乐。 艾米丽的意思是让他们去另外两家公司买。 第728章 不一样的竞争 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且不同厂区，哪怕是同一个厂区，用不同的生产线，问题也不大，大不了分开管理就行了。 另外，从不同的生产商采购，也能缩短机器的生产时间。 只不过设备管理人员培训，就没办法一次性解决了，当然，这只是小问题。 亨得利正想称赞这个办法不错时，赵山河开口了。 他非常直接，说出了前两天和汉斯谈订单的事。 “其实上周六的时候，我和西得乐的汉斯先生谈过了，聊的很愉快，不过后来遇到了可口可乐大陆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李志明，他显然不希望我们正气饮业用上最新的生产线，应该是从中插了一脚，估计会以可口可乐的订单为要挟，让西得乐推掉我们这边的订单。” 赵山河说得非常直白，艾米丽和亨得利一下就听懂了。 可口可乐虽然主营碳酸饮料，和赵山河他们的茶饮料属于不同的细分领域，但终究都是饮料，还是会有竞争，只不过竞争没那么激烈而已。 毕竟顾客口渴了去买饮料，只会在冰红茶和可乐里面二选一。 亨得利还瞪了一眼边上的刘玲玲，因为这事他也是刚听说，刘玲玲竟然没跟自己汇报！ 刘玲玲有点委屈，因为亨得利今天才回到港城，自己还没来得及汇报。 艾米丽思考了两秒钟，然后冲着亨得利说道：“我记得达能集团和利乐合作比较多？” 亨得利点了点头：“欧洲地区，达能的产品基本都是采用利乐的设备和包装方案。” “其实可口可乐的这种行为，是生产设备制造商最反感的，亨得利先生只需要跟利乐集团汇报一下，那边肯定会有所反馈。” 这下轮到赵山河有些不解了。 “西得乐和利乐是兄弟企业，我能理解，但西得乐和科朗斯不是竞争关系吗？” 艾米丽笑了笑解释道：“我们这种大型设备生产商，竞争方式可能和赵老板预想中有所区别。” “可口可乐那么强大，在内地也不过不到一半的份额，据我所知，内地至少还有数十家厂商在生产同类型的产品。但我们就不一样，全套、最新的全自动饮料灌装设备，其实就我们三家企业有能力生产，而且几乎已经垄断了所有的市场。” “大型设备的成本都是很高的，如果我们也像轻工业消费品那样竞争，很容易变成一家垄断，这在许多国家都是不被接受的。” “所以我们和利乐也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各自擅长的领域其实有所差别，来吸引不同的生产厂家。比如利乐，主要做食品加工、包装、分销的全系统解决方案。我们专精生产线，在生产流程、灌装设备、包装机器等等方面比较擅长，西得乐的机器能适应不同规格的罐体，在吹瓶方面有一些独特的专利。” 前些年，西得乐和科朗斯的体量相差比较大，只不过得到了利乐拉伐集团的收购，才慢慢成长了起来，有资格和科朗斯相提并论。 这种层面的格局，赵山河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还想着利用西得乐和科朗斯的竞争关系，压一压价格呢。 艾米丽虽然是销售，也是科朗斯在亚太地区的负责人之一，权限显然比汉斯在西得乐公司更大，所以这些事能直接说出来。 赵山河看向亨得利，亨得利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一会就跟总公司汇报一下，让他们和利乐的人接触一下。” 赵山河又冲着艾米丽说道：“那就先这样说好了，我们正气饮业从科朗斯预定30条生产线！” “我就喜欢赵先生这样直爽的性格！让我们干一杯！” 当然，订单肯定不是靠这么两句话就能定下来的，后续还需要不少的流程。 预付款比例、交货日期、安装流程、技术指导……方方面面都需要确认。 赵山河和艾米丽只是谈好了，7月中旬科朗斯那边会派出一个考察队，到南城去进行实地考察，正式签订合同。 至于南城制冰厂那边的改造，也要暂时停一下，配合科朗斯的人去考察后，进行调整。 送走了艾米丽，赵山河当晚又试着联系了一下汉斯，结果得知对方已经不在港城了。 看来后续的联系只能交给亨得利了。 赵山河不打算在港城继续呆下去，出来已经大半个月了，颜颜这两天一个劲地问什么时候能回去。 可当他准备订票回去时，却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台风要来了！ 其实这两天一直下大雨，就已经有了预兆。 89年的8号强台风，将会在今晚登陆珠洋市，和港城离得很近，这边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航班停飞，火车停运。 赵山河哪怕通关回到深城，短时间内也回不去抚远。 没办法，自然的伟力面前，人类还是过于渺小了，无法与之对抗，至少目前如此。 当天傍晚，外边的天就变得乌沉沉的，雨也变大了不少。 没过多久就挂起了大风。 那风声像是鬼哭狼嚎一样，传进了酒店的房间内。 小丫头没经理过这种阵仗，有点害怕，缩进了赵山河怀里。 赵山河哄了一会儿，又拨通了家里边的电话，说了因为台风可能要耽搁两天。 颜颜虽然平时更怕妈妈，但这会却想得不行。 “妈妈，这边在刮大风，飞机飞不了。”小丫头对着电话那头的苏婉说道，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听说刮台风的时候很危险，你老老实实呆在爸爸身边，别到外边乱跑。” “我很听话的……妈妈，我想回家了。” “别担心，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呢，等台风过去就好了，也就两三天的事。” 小丫头听见苏婉的声音，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赵山河又打电话去公司，和于连山联系了一下，让他通知施工队，工程先停一停，因为厂房规划要配合科朗斯的人进行调整。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于连山反应了一个情况。 有人造谣，说他出逃了！ 第729章 谣言和峰回路转 从六月份开始，上面就在整顿私企、清查税务，确实有不少厂长、经理，主动将厂子关停，甚至把企业捐给公家。 还有一些厂长，因为自身不干净而“出逃”。 南城就出现了四五个例子。 虽然官方没有通报，但这种消息根本瞒不住，厂长捐款出逃，厂里的人肯定知道，然后全城就传开了。 但赵山河没想到居然会有人造自己出逃的谣言！ 在南城的众多私营老板中，他应该是最不会“出逃”的那一批了！ 赵山河有点无奈，不过这件事说起来还跟他有点关系，因为前几天被狗仔拍到和周惠敏一起吃饭，他也上了港城的娱乐报纸。 有人对他的身份感兴趣，就深挖了一下，当然什么都没挖出来，因为赵山河第一次来港城，也没什么人认识他。 不过隔天tvb那边的声明出来了，说明了赵山河是内地的老板，和周惠敏一起吃饭也只是为了谈广告代言的事。 这下媒体找到了突破口，立马把赵山河的身份找了出来，抚远南城的大老板，正气凉茶的实控人，名下还有两家大型商场。 身价过亿！ 媒体才不会关心你的澄清声明是什么样的，只会迎合大众。 tvb当家主持傍上内地大款。 这样的消息显然是大众更喜闻乐见的。 然后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深城，然后又被有心人带回了南城。 几经转手，谣言已经变了模样。 “赵山河出逃到港城了，在那边保养了个小三，长得可水灵了。” “不会吧，赵老板怎么会出逃？” “你还不知道，赵山河已经大半个月没在南城露过面了！” “真的假的？” “说是去港城谈合作，引进生产线，结果一去就不回来啦！” “你知道什么，听说人家早就跟港城那边的资本家联系上了，那女儿就是他跟那主持人的私生女。” “赵老板之前不是给员工发了几百万的分红吗，他怎么会跑？” “别人在那边花天酒地呢，听说那边三妻四妾都不犯法，那些有名的大老板，谁家不养几个小的，玩玩女明星……” 虽然大部分人都清楚这是谣言，但编排这种平时接触不到的大人物，会给他们一种发泄情绪和显示优越感的渠道。 尤其是大人物的私生活，普通人平时接触不到，容易产生各种幻想。比如三十多年后，网上就出现过一阵“勾子”野史热潮，最开始是编排朱元璋，说他是卖屁股起家的。 在南城，赵山河无疑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许多人都羡慕他挣了那么多钱，这谣言也就有了流传开的动机。 听于连山说了这事，赵山河有点无奈，但也没什么好办法。 其实得益于华龙商场的口碑，南城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谣言的，只不过赵山河一天不露面，这谣言始终就有生存空间。 等他回到南城，这些离谱的谣言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等到台风散去，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了。 这期间赵山河也没有完全闲着，除了陪女儿之外，还找来国际新闻仔细翻阅。 因为在和艾米丽、汉斯打交道之后，他想起来一件事，柏林墙好像就是今年倒塌的！ 柏林墙倒塌之后，就是东欧剧变，再过两年，就轮到毛子解体。 这可是影响全世界的大事，赵山河哪怕经历了一次，也有点担心会受到影响。 不过影响更大的是老美对内地的态度，他记得从今年开始，老美就要开始对内地进行制裁了，两国之间的关系会进入一段低谷期，但随着老毛子的解体，又会再次变化。等到新世纪之初，老美意识到内地成了最大的威胁，但又来了个911事件，把老美的视线转移开了。 不得不说，从之后二三十年的历史进展来看，内地能发展起来，很难说没有国运庇佑。 台风消散后，赵山河准备回程，离开港城前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汉斯那边来消息了，向总部反应之后，初步同意了正气饮业的订单，不过他们的产量不太够，在数量上可能需要再谈一谈。 赵山河这边也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准备从科朗斯采购50套设备，再和西得乐采购30套生产线，并且邀请对方来粤省考察。 汉斯表示没问题。 一趟行程，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还是把生产线的事情解决了。 等到赵山河通过罗湖口岸回到粤省，坐上飞机，已经是7月20号了。 两个小时后，再次踏上南城的土地，赵山河也深吸了一口气。 浩子带着两个员工在机场外边等着。 看到他们出来，立马招呼人过来帮忙搬行李。 虽然之前在深城买的东西已经专门叫了车运回去，但去港城之后，赵山河又在那边买了不少的东西。 回到家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小姨理清了分公司的账目之后，一周之前就跟着公司的人回到了南城。 苏小妍已经放假了，住进了他们家，帮忙照顾苏婉。 一进门，颜颜就想扑进妈妈的怀里，但苏婉现在挺着肚子，她只能搂着妈妈的脖子，一个劲地蹭着，跟小猫一样。 吃了饭，赵山河往沙发上一趟，倍感舒适。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啊！” 小姨子瘪了瘪嘴：“姐夫你家要算是狗窝，那南城就没有人能住的地方了！” 赵山河挥挥手：“一个说法而已，别那么较真嘛，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 苏小妍昂头说道：“年纪第三！” 赵山河比了个大拇指：“不错，给你带了礼物，一会等苏鹏洗了碗，就给你找出来。” 这次去港城，赵山河给家里人都买了礼物，装了一大包，赵家几兄弟和苏家的人都有，没办法，总不能厚此薄彼。 苏小妍听说有礼物，立马欢呼雀跃起来，立马去厨房帮着洗碗。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自己的礼物，一台白色的随身听，和她手掌差不多大，表面还是烤漆的，十分精致。 第730章 礼物和吃醋 苏小妍十分喜欢这礼物，也有点意外，她还以为姐夫会给他买衣服或者首饰之类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科技产品。 不过更让她惊喜的是，还有十来盘磁带，全是港城那边这两年最火的歌。 苏小妍立马喜滋滋地安上电池，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苏婉瞄了一眼妹妹手里那台随身听，冲着赵山河问道：“这玩意看着不大，但肯定不便宜吧？” 当然不便宜，索尼的最新款，2000多呢，放内地都能换台彩电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赵山河随便糊弄道：“达能那边帮着采购的。这次出去，衣食住行都是他们负责的，一分钱都没花！” 苏鹏也跟着应和道：“确实没怎么花钱，这次出去是吃大户了。” 苏婉横了赵山河一眼，看出来他是在撒谎，但也没说什么。 男人有本事，挣了钱，花点也没什么，何况是给家里人带礼物。 苏鹏又往外掏东西，几罐奶粉，是赵山河给儿子备着的，虽然不一定能用上，但总比没有好。 还有给老婆买的几套纯棉的孕妇服，另外还有几套专门给孕妇穿的内衣。 内地没这方面的专门衣服，有款式也很少，基本都是找宽松点的衣服对付一下。 虽然不是什么非常值钱的东西，但苏婉心里还是有点感动，至少赵山河心里想着她。 她不知道的是，这看着不起眼的几套衣服，花的钱比苏小妍那台随身听都还要多。 因为赵山河都是挑最贵的买。 吃了饭，颜颜就缠着妈妈，讲起了自己在广城、港城等地的见闻。 赵山河让苏小妍和苏鹏带上礼物回家，给老丈人和张彩玲报个平安。 他自己略微歇息了一会儿，也没闲下来，先去商场逛了一圈，然后又去正气饮业公司露了个面。 谣言不攻自破。 商场的员工还拿这事开玩笑。 “老板，听说你在港城包养了个女明星，真的假的？” “滚滚，瞎说什么，我跟你们老板娘关系好着呢，可别挑拨夫妻关系！” “哈哈哈，我就说你要挨骂，那谣言谁信谁傻逼。” “我也不信啊，这不逗乐子嘛。” “谁家老板都有可能跑，但我们赵老板就不可能，还有傻子信了，说我们商场要倒闭呢！” 赵山河跟员工们笑闹了一阵，插科打诨，也没什么架子。 商场的员工也熟悉他的做派，也乐意跟他开开玩笑，聊聊天。 华龙商场被赵浩管理得井井有条，荆城分店那边也有张继斌坐镇，基本都不怎么需要他出面了。 看了看最近的状况，5、6月的动乱对商场还是有些影响的，但现在也差不多恢复到了正常水准。 赵山河表扬了浩子几句，然后离开商场，去了饮业公司。 正气饮业这边，就有不少事务积压了。 都是需要他亲自过目、批阅的。 赵山河大概看了看，将其中比较紧急的部分先处理了，剩下的等后边慢慢批阅。 晚上，赵山河回到家里，吃了饭之后出门散步。 苏婉虽然没说话，但挽着赵山河的手很紧，能看出来这段时间也挺想念自家男人。 在路边找了个椅子坐下，赵山河用扇子驱赶着蚊子，苏婉将头靠在他肩上。 赵山河笑了笑，看路边没人，于是在苏婉脸上亲了两口。 苏婉自然是又脸红得不行，不过也没挣扎，反而有点享受的味道。 “是不是天天想我，盼着我早点回来？”赵山河问道。 苏婉白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跟那个主持人，是怎么回事？” 赵山河笑着说道：“哟，还吃上醋啦！你不会真觉得我跟她有什么吧？” 苏婉当然不相信那些谣言，但身为妻子，听到这些传言，始终有点吃味，何况怀孕期间，激素分泌与平时不同，情绪也会受到影响。 赵山河耐心地解释起来。 “我们正气饮业在本地有名气，但到了港城谁认识你啊，我想要找人家做代言，别人有点不放心，估计是怀疑我是借机接近她的花花公子。” “那主持人叫周惠敏，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比较自爱。就提出先跟我见一面，地方也是人家选的，我带着颜颜去的，简单聊了几句，别人立马就知道你老公是个正人君子了，加上长得这么帅气，很快就被说服，接下了这个代言合同。” “呸，臭不要脸……” “嘿，你别不信，就凭你老公这气质、这模样，在港城随便一抓，就有富婆愿意包养！” “哼！你敢！到时候我带着颜颜和老二远走高飞。” “我那不打个比方嘛！” “港城那边那么发达，也有穷人吗？” “多着呢，看着发达，其实好处全被少数人吃完了，那边的九龙城寨，就跟贫民窟一样，还有好多人住在几平米大的笼屋里，翻个身都困难。” “那怎么都往港城跑？” “基础工资比较高，在那边打工，一个月怎么着也能有个四五千，要是有门手艺，上万也正常，不过日常开销也大，那边菜价少说是咱们这的十倍。没钱在那边过得人不如狗，有钱就不一样了，各种腐败堕落的生活方式，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赵山河给苏婉讲了讲港城的见闻，视角自然和颜颜不太一样。 苏婉又问道：“听说那边女明星有很多都给有钱人当小三，是真的吗？” “那边在十多年之前，还没有推行一夫一妻制呢，纳妾都是正大光明并且合法的，加上这些年资本的开发，这方面的风气确实比较差，但也有洁身自好的，比如我找这个代言人。” 苏婉又酸道：“我看报纸了，那主持人长得挺漂亮的，要是能娶三妻四妾，你肯定也想把她弄回家吧？” 赵山河连忙保证道：“瞎说什么呢！我这辈子就你一个，我心已经被你填满了，一点缝隙都没有！” “我是9，你是3，我除了你还是你……” 赵山河绞尽脑汁，想起不少前世见过的土味情话，总算把苏婉给哄高兴了，解了这大半个月的相思之苦。 第731章 请客和换茅台 七月的日子本来就只剩下了十来天，随着知了叫声越来越嘈杂，天气也越来越炎热。 一转眼又是四五天，气温不知不觉就超过了37度。 炎热的天气让饮料的销量节节攀升。 这天，赵山河接到刘长江的电话，说是自己一个老朋友的后辈想要见见他，找他请教点事。 现在想要找赵山河帮忙办事的人可太多了，当然，大部分都见不到赵山河，在赵浩、苏鹏那就会被挡下来。 刘长江作为赵山河的老相识，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带个不知名的人物来麻烦他。 赵山河问了问，得知是他老朋友的后辈，现在在南城粮食局的工作，而且分管粮油食品总公司，也是粮油食品总公司的经理，一听这个头衔，赵山河就大概猜到了对方为何而来。 粮店！ 改开之后，粮食放开管控，不再需要凭票购买，现在很多地方都能买到米面了，包括华龙商场。 属于南城粮油食品总公司的粮店，自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南城大大小小一共有120多家粮店，遍布整个南城，最近两年的生意是一年比一年差。 有些粮店，积攒了不少的人缘，周围的顾客还愿意光顾，但有一部分一天就那么一两单生意，甚至一个客人都没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完全就入不敷出。 中午，赵山河了来到茂春楼，老规矩了，不管是他请人吃饭，还是别人请他吃饭，基本都是在这。 大厅里边，刘长江和一个十分干练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正在聊天。 干练的男人自然就是彭石全，比赵山河想象中要年轻不少，大概也就不到30岁的样子。 见到赵山河走进酒楼，彭石全面带微笑，连忙小跑着上前迎接。 “赵老板中午好！我是彭石全。” “幸会幸会！” “真是感谢，麻烦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 “都是朋友，不用那么客气。” 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后，三人来到包厢内。 点了菜，赵山河要了瓶湘泉。 “哎，等等，请赵老板和刘叔吃饭，湘泉酒怎么行，给我换成茅台！”彭石全冲着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服务员说道。 大部分菜都是刘长江点的，酒自然也一样。 这顿饭是彭石全请的，刘长江想着给他节约点钱，因为最近茅台又涨了价，从130多直接涨到了200出头。 虽然彭石全是粮油食品总公司的经理，但公司本身最近的日子不好过，200块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而且彭石全家里情况也不是特别富裕。 加上刘长江对赵山河很了解，知道赵山河其实对茅台什么的不是很看重，只是送礼需要这东西来撑面子，平时自己喝什么真没那么在乎，只要不是劣质的散装酒就行了。那玩意口感太差，还容易让人头疼。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刘长江点了湘泉酒，但没想到彭石全提出来要换成茅台。 “石全，咱们就吃个便饭，喝什么不重要，就湘泉吧！”刘长江劝道。 “湘泉挺好喝的。”赵山河也开口了。 “不行！湘泉配不上赵老板的身份，还是茅台更好！” 这顿饭，他想要从赵山河这请教拯救一百多家粮店的办法。 那可是事关几百人去留、以及粮油公司存亡的大事，如果不重视一点，别人凭什么尽心尽力帮你想主意？ 彭石全虽然比赵山河大不了几岁，但这点心里拿捏得很清楚，所以才会这么坚持。 “你们放心，为了这顿饭，我把私房钱都掏出来了，再说了，请赵老板和刘叔吃饭，就算赊账也不能寒酸了是不是！” “那可不能赊账，茂春楼的杨老板和山河熟着呢。”刘长江说道。 彭石全摆摆手：“我就打个比方，当然不会赊账。” 赵山河见他这么坚持，也没多劝。 “先喝茶。”彭石全给两人添上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也不着急说正事，而是问道：“听说前一阵赵老板去了一趟港城，那边应该是另一番景色吧？” 赵山河抿了一口茶，摇摇头：“也就那样，顶多比我们先起步个二三十年，大部分人还是水深火热。” 彭石全有些讶异，体制里有一些单位组织人员去港城学习过，但凡去过的人，哪个回来之后不说港城繁华？ 没想到赵山河却好像瞧不太上港城！ 该不会是怕说错话，被自己上纲上线才这么说的吧？ 正当彭石全发愣时，刘长江立马接过话说道：“你可别以为赵老板在开玩笑，听说那边还有贫民窟，乱得不行，要不是签了联合声明，我们要求那边在回归前拆除掉，不然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前两天赵山河回来之后，就跟刘长江见过面，讲了讲那边的故事，所以他也知道。 “那边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咱们这，老百姓只要肯种地，饿肯定是饿不死的，但那边地都被房地产商人拿完了，想种地都没地方种！”赵山河又说道。 彭石全十分感慨：“没想到赵老板还能站在老百姓的角度看问题，觉悟真高！” 赵山河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把话题聊到这种方向上的，他刚刚看彭石全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心里就有点膈应，猜测这顿饭都有可能是公款吃喝。 所以他在通过这种方式隐晦地提醒彭石全，别犯错误，也别问一些会让他为难的问题。 不过彭石全有点年轻，好像没听太懂。 但是刘长江坑定听懂了，直接说道：“赵老板，小彭是我老朋友的儿子，他爹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肯定是个清官！石全接了他爸的班，也是踏踏实实办事的，就是刚干没两年，经验有点不足。” 彭石全听到刘长江这么说，还有点迷糊，怎么忽然就扯到他爸身上去了。 赵山河知道刘长江在这种事上肯定不会撒谎，要是彭石全是那种自私自利的贪官污吏，那不仅可能会影响到赵山河，还有可能把他自己拉下水。 于是赵山河点了点头，冲着彭石全说道：“彭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第732章 粮店怎么改 听到赵山河称呼自己“彭哥”，彭石全还有点受宠若惊。 他也不是傻子，稍加品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自己非要换茅台，竟然还换出毛病来了。 要不是刘长江在旁边照应，估计这顿饭就白搭进去了！ 彭石全也摆正心态，说起了自己的问题。 “今天请赵老板吃饭，主要是因为南城一百多家粮店已经经营不下去了，上面说要改制，但具体怎么个改法却没有定下来，这里面有四百来号员工，我身为他们的领导，总得帮着想想办法，要是全下岗了，现在找工作也不容易……” “赵老板年轻有为，虽然经营的是私营企业，但对国营单位肯定也有些不错的建议，所以我想跟你请教一下，这些粮店的出路在哪！” 南城粮食局，对粮店改革的事已经开会讨论过很多次了，但一直没拿出切实有效的方案，现在局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个麻烦，巴不得绕着走， 赵山河点了支烟，想了想，问了几个问题。 “现在整个南城，有多少家粮店？多少员工？” “128家，员工是420多个，有些是售货员，有些是负责运货的，还有仓库那边也有不少人。” “粮店的店面位置，应该分布很平均吧？” “这肯定，当初也是考虑到让老百姓买粮更方便，这些粮店位置都是专门考察过的，周围基本都是居民区。” “粮店的面积都不大？” “嗯，一般就一间门面，也有两间门面的，数量比较少，大概十分之一。” 彭石全又补充道：“其实粮食局也提出了不少的办法，第一个就是做便利店，因为店面不大，而且都在居民区，也不缺客流。” 刘长江点点头，有些疑惑：“这个办法不错呀，为什么没能实施呢？” 赵山河摇摇头：“太迟了。” 彭石全苦笑了一声：“确实太迟了，如果放在四五年前，这个办法是真的不错，但现在，街上全是便利店，甚至有些就开在粮店隔壁。我们实地去调查了一下，百分之八十的粮店，周围十米内就有一个甚至是两个便利店。” “这种情况下，要想再开便利店，不仅难度大，还容易产生邻里纠纷。” 刘长江点点头，回忆了一下自己家边上的粮店，好像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而且店面就那么大，想做点别的都很困难，现在多少个体户都关了门……” 彭石全又诉了几句苦，看到赵山河在沉思，放低了声音，生怕吵到他。 过了一会，赵山河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但想到苏婉最近有点敏感，非常嫌弃这烟味，又放了回去。 “赵老板，这烟不合适吗？你想抽什么，我去让服务员拿一包上来？”彭石全说道。 赵山河摇摇头：“家里小孩不喜欢烟味，我正在戒，能少抽就少抽一点。” “赵老板真有毅力！身上带着烟，我是忍不住不抽的。” 赵山河摆摆手，戒烟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现在家庭美满，事业有成，他自然想多活两年，所以也该戒了，之所以身上揣着烟，也是为了人情应酬。 至于粮店的事，他其实早就有主意了，还不止一个，之所以想这么久，是在比较不同方法之间的优缺点。 看他的表情，刘长江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了，给了彭石全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赵山河抿了一口茶说道：“粮店生意不行，普遍出现亏损，道理很简单，因为经营粮食的渠道变多了。包括超市、商场、农贸市场，都抢走了粮店的生意！” “这个问题并不是南城独有的，放眼全国，大型城市的粮店基本都面临着生存问题。” “我其实有不少主意，但得先问问你，南城粮食局能接受什么程度的改革。” 什么程度？ 听到赵山河说有办法，彭石全还很高兴，但这个“什么程度”，又让他有些犯难了。 刘长江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彭石全肯定没领会赵山河话里的意思。 “赵老板这是在问你，在粮店改革方面，你在粮食局里有多大的话语权，能做到什么地步。” 彭石全恍然：“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粮店的问题局里其他人都不乐意管，我说了就能算。至于改革，我还是想尽可能保证粮店的民生属性。” 刘长江有点无奈，冲着赵山河说道：“老弟你别在意，这小子之前当了几年兵，脑子一根筋，刚进体制也就两年，所以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不过他爸之前是粮食局的局长，前年退休之后给他安排了这个岗位，局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点面子。” 原来是这样，不过赵山河对彭石全这个“愣头青”却多了几分好感。 粮食局没人愿意管粮店的事，都知道是个麻烦事，估计彭石全还是主动揽到自己身上的，不然就凭他爸的关系，局里也没人敢把这个大麻烦丢给他。 “想让粮店继续发挥保障民生的作用……那就开早餐店吧！” “早餐店？”彭石全满脑门子问号。 赵山河点点头，说道：“面条、饺子、混沌、包子馒头、油条豆浆……这些东西的原材料，粮食局基本都有吧，这原材料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而且粮店的店面不大，做不了餐馆，但早餐店却正合适，不少顾客买上就走，进店吃的，速度一般也很快，三五分钟就解决了，都赶着去上班呢。” “这办法还有个好处，能提供不少的岗位，一个早餐店，怎么也得两个人才能忙过来。” 听着是很不错，但彭石全心里有点没底。 “这早餐店，生意真能做起来吗？万一到时候没人来吃怎么办？” 赵山河没有给出百分百的保证，而是说道：“十家至少能成八九家吧，对手艺还是有一定要求的，做出来的东西不用多么好吃，但一定不能难吃，而且价格必须要实在。” 虽然赵山河没有大包大揽、保证一定能成，但彭石全反而觉得更靠谱了。 第733章 混合所有制 “那弄这个早餐店，要注意些什么？” “前期需要一定的投入，将原本的粮店弄得干净、敞亮点，最好贴上瓷砖，别怕用钱，一百多家店，实在不行还可以去贷款，银行肯定会放贷的。” “还有那些偷懒耍滑的员工，肯定干不了这个工作，该剔除就剔除，可以专门招一批会做面食的员工。另外工资制度也得改一下，这种早餐店辛苦得很，每天凌晨三四点就得起来和面剁馅，挣的其实是辛苦钱。我建议最好把分红拿一部分出来当成工资，比例还得高点，不然留不住人。” “我们华龙商场就有个早餐店，你可以去看看，生意很好，真要做可以把那儿当成样板。” 刘长江总结道：“说白了，就是你们公司出门面，负责供应原材料，员工负责提供人力，就是这么个事！” 彭石全已经被说服了，向赵山河敬了一杯酒。 “这思路确实不错，我之前考虑的还是怎么把粮店盘活，想过主动送货上门，也想过道电视上打广告。” 赵山河摇头：“打广告可没用，老百姓对粮食太熟悉了，这玩意不管在哪卖，价格都那样，粮店又没有价格优势，渠道一多，生意变差是注定的事。至于送货上门，农贸市场那些乡下的农民把粮食背到城里来卖，只要顾客愿意买，都会背到顾客家里，别人顺手的事，你要做就得增加人手，成本又会拉高。” 看赵山河简简单单就分析出了缺点，彭石全更加佩服了。 刘长江这时却问道：“老弟，开早餐店虽然是个好主意，但在你那肯定不是上策吧？” 他知道，赵山河点子特别多，随便一个让其他人束手无策的问题，他都能给你变出花来。 赵山河也没否认，点了点头：“确实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最适合彭哥的办法。” 因为彭石全虽然是粮油总公司的经理，但真没多少经商的经验，有些办法就算给他，他也不一定能执行好。 而且他还要求尽量跟民生相关。 所以只剩下早餐店这么个点子了。 “那再麻烦老弟把其他办法也说一说，也让这小子参考学习一下。” 刘长江说着，彭石全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赵山河也没藏私，正好开始上菜了，他一边吃一边说道：“还是这个思路，其实可以把粮店改成加工店，买点机器回来，制作挂面、饺子皮、混沌皮，再帮周围的居民打米粉、面粉、玉米粉什么的，赚点加工费。” “不过这样的小店，一个区域顶多能养活一个，有些地方肯定已经有了，所以没办法完全适用。” “而且加工赚的钱肯定比早餐店少，投入相对还高一些，机器操作也需要培训，还有人工损耗、事故风险等等……” 一听就很麻烦。 刘长江继续追问道：“那有没有经济效益更高的办法？” 赵山河挑了挑眉毛，点点头：“当然有，这次我去港城，尝到了一样新饮料，味道很不错，叫做奶茶，这玩意冬天可以加热，夏天可以加冰块降温，一年四季都有市场。可以把粮店改成奶茶店。” 这就涉及到两人的知识盲区了，刘长江和彭石全都不知道奶茶是什么东西。 赵山河摊了摊手，也没有继续往下解释，很明显，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彭石全笑了笑：“早餐店这个办法果然是最合适的，这个奶茶我们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弄。” 刘长江却琢磨了一下，又说道：“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粮店这个项目，由粮食局出场地，你那边出启动资金，一起做起来。” 赵山河摆了摆手，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倒不是舍不得前期的投入，只不过在他看来，这种早餐店钱少事多，真要管理起来非常耗费精力，还需要不少人手。 这两样都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 不过仔细想了想，赵山河又觉得好像不是不行， 管理方面，粮油总公司那边可以调些人过来，而且最大问题，就是人员，也可以交给彭石全负责。 这一百多家早餐店要是开起来，在粮食局手里，就单纯是为了安置员工，为粮店寻找出路的手段。 但要放在他手里，那作用可就大了。 比如给华龙商场打广告，给饮料公司推广新产品等等。 另外还可以弄点爱心早餐之类的福利项目，照顾一下孤寡老人、孤儿等等弱势群体。 赵山河仔细思索了一番，不知不觉十来分钟就过去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刘长江和彭石全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混合所有制企业，你们粮食局会同意吗？” 如果他参股，那必然是要成立一个新公司的，一边是粮食局，一边是他个人，所有制在公有和私有之间，这就叫混合所有制。 彭石全点了点头：“现在粮店这个麻烦，粮食局巴不得甩出去呢，再拖下去，多半也是卖掉地皮，买断工龄，让员工下岗就结束了。” “要是能给员工找个出路，别说混合所有制，全改成民营也没问题！” 赵山河点了点筷子，接着说道：“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我媳妇以个人名义参股，店面装修的资金由我们负责，后续的人员招聘、招聘等等，也由我们来做。粮食局只需要出地皮，再把原本的员工交给我们就行了。” 刘长江有点疑惑，问道：“老弟，为什么要让弟妹参与进来？” 赵山河没回答，而是冲着彭石全问道：“这个早餐店的项目，粮食局那边没打算靠这个挣钱吧？” 彭石全点头：“肯定没想着靠这个挣钱，只要员工能安置好，搭点钱进去都无所谓！” 赵山河也点点头：“我也没想靠这个挣钱，这个早餐店，我打算弄成公益项目。” 公益项目？ 刘长江更加疑惑了，问道：“意思是，这个早餐店，你不仅不赚钱，还要倒贴钱进去？” 赵山河摆摆手：“不赚钱，不等于要赔钱！” 第734章 公益项目 不赚钱，不等于要赔钱。 这话把刘长江和彭石全给弄迷糊了。 他们的印象里，一个店铺，要么赚钱要么赔钱。 哪怕是保本，也只是偶然现象。 总不能每天、每个月全都刚好保本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 赵山河知道他们误会了，主动解释起来：“这个连锁早餐店肯定是有收益的，除开员工的工资和分红之外，我打算把这部分收益全都用来做公益！” “赵老板你一分都不要？”彭石全十分不理解。 不图赚钱，那为什么还要参与这个项目？ 刘长江扬了扬眉毛，倒是猜到了一些东西。 “老弟，你这是打算替弟妹积德行善？” “小孩再有三个月就要出生了，我这个当爹的，还是希望他们母子平安。”赵山河答道，算是承认了刘长江的说法。 “那公益项目具体打算做什么？”彭石全也很感兴趣。 “暂时没想好，但能做的事很多，比如给一些残障群体提供免费早餐、资助贫困学生上学、给没钱看病的病人捐款等等，都可以做。” 赵山河上一世是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的。 因为社会阅历一多，很容易就知道坏人不见得一定恶报，好人也不见得一定就有好报。 要不然怎么会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说法呢。 但重生之后，对于这种事他就不敢说绝对没有了。 这个项目他挂在老婆名下，就是打算给老婆和还没出生的儿子增添一点福佑。 积德行善必有后福，心存善念天必佑之。 而且话说回来了，不管这种事有没有用，赚了钱拿来做公益，不管是关照弱势群体，还资助贫困学生，都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总归是好事！ 他之所以不怕麻烦，要把人员管理大权也揽过来，怕的就是粮食局那边见这个项目赚了钱，一些蝇营狗苟之辈就忍不住把手伸进来，吃拿卡要都还好，要是把公益项目的名声给败坏了，那才是大麻烦。 好的口碑培养起来很难很难，但想要败坏掉，有时候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听到这，彭石全也有点激动。 “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粮食局肯定全力支持！赵老板，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虽然话听着有点歧义，但赵山河和刘长江都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刘长江笑了笑：“我早就跟你说了，赵老弟跟那些为富不仁的暴发户不一样！” 一顿饭吃下来，三人都很尽兴。 彭石全坚持要结账，但赵山河没给他机会，跟红梅姐打了个招呼，别人服务员根本不收他的钱。 赵山河没让彭石全结账，因为喝了几杯，彭石全就说出了实情，为了请这一顿饭，这货把攒着准备年底换彩电的钱都拿出来了。 在体制内，彭石全和刘长江算是两个极端，一个圆滑至极，一个愣头愣脑。 听刘长江描述，彭石全跟他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不知道刘长江跟彭石全他爸是怎么交上朋友的。 下午，赵山河先回家跟媳妇说了早餐店的事。 苏婉得知要以自己的名义入股，也有些诧异，听赵山河解释之后，也十分支持。 这是在给没出生的孩子积功德呢！ “对了，这事要是办成了，还可以让玉梅姐轻松点，让她去连锁店培训员工，顺便当个副经理，监督下边这些早餐店，不能出质量问题。” 华龙商场的早餐店，是李玉梅和苏婉一起开起来的，不过李玉梅花费的心思更多，而自家媳妇从发现怀孕之后就没再去店里干过活了。 苏婉也赞成道：“玉梅姐可用心了，每天凌晨起来和面，中午给员工做的饭菜，也是她去菜市场精挑细选买来的。而且用料也很扎实，一笼包子就能用掉四两肉。” “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店里劝劝她，她胆子小，估计不太敢接这个差事。”赵山河说道。 “行，正好有一阵没去过商场了，过去跟小妹他们聊聊天。” “对了，这个早餐店取个什么名字还没定，媳妇你要不要出个主意？” 苏婉想了想说道：“既然要做成公益项目，那就叫惠民早餐店怎么样？” 说实话，普普通通，媳妇在取名方面也没什么天赋。 不过普通点就挺好，简单直白，老百姓也容易记住。 “那就用这个名字了！”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带着老婆女儿来到华龙商场。 员工们看到挺着肚子的苏婉，也纷纷关心询问，有不少已婚妇女，孩子生了好几个，积极地给苏婉传授各种经验。 早餐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因为李玉梅卖的包子皮薄馅多，又香又软，甚至有些顾客一大早等着商场开门，就为了来这吃早餐。 还有华龙商场的员工们，知道早餐店的李玉梅是老板娘的表姐，加上老板娘之前也在这干活，而且饭菜和早点都做的很不错，也乐意在这消费。 赵山河稍微观察了一下，从他早上到商场开始，李玉梅和岳芳就一直忙个不停。 早餐大概要忙到9点半左右，吃早餐的顾客少了，她们俩才能松一口气，不过歇一会儿又得忙着给商场员工准备午餐。 炒大锅菜其实也是很辛苦的，李玉梅一个弱女子，翻炒一大锅菜，头上的汗水得不停用毛巾擦，哪怕商场内部开了空调，灶台边上也不太管用。 中午吃了午饭之后，赵山河和苏婉就坐在店里。 李玉梅也没多想，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主要是打扫卫生，然后还得清点账目。 看她弄得差不多了，苏婉招呼道：“姐，把钱拿来我们帮你点。” 李玉梅不肯，当然不是不放心苏婉，而是担心她的身体。 “算了，一会儿我跟小芳自己点，用不了多久，我跟你说，其实最脏的东西就是钱，过太多人的手了，说不定就有什么传染病，你还怀着孩子……” 苏婉有点无奈，不过表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那你给山河，让他帮着点，他数钱可快了。” 李玉梅还是有点犹豫：“山河那么大个老板，怎么能让他来帮我数钱呢！” 第735章 开错玩笑 赵山河脸色一肃，似乎有些生气，直接站了起来，板着脸说道：“我帮你数钱你还不乐意了，那以后这个早餐店你也别开了！” 一旁正在拖地的岳芳，听到这话也愣愣地停住了，双目失神，格外茫然。 李玉梅脸上先是十分诧异，然后立刻又变得苍白，嘴唇都似乎要没了血色。 她感觉脑袋像是被人砸了一板砖，里面全变成了浆糊，无数的念头纠缠在一起，堵成了一团乱麻。 抓紧手里的抹布，指节跟嘴唇一样苍白，李玉梅格外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冲着赵山河说道：“那我一会就搬走，你放心，保证把你这地方弄得干干净净的。” 早餐店正做得红红火火，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要没了？ 李玉梅心里十分委屈，也很不理解。 但这个店能开起来，从铺面到资金，赵山河都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还号召员工在她这消费。 真要收回去，李玉梅也拉不下脸来赖着。 看来又要回到街边摆摊的日子了。 还好现在是夏天，凌晨没有寒风，不过上午的太阳挺毒的…… 赵山河见李玉梅似乎当真了，也有点傻眼了。 自己这是在开玩笑呢！ 没等他开口解释，后背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啪！ 十分响亮，还带着点回音， 苏婉打的，下手不轻。 她见表姐被吓到了，连忙起身，顺手给了老公一巴掌。 “你瞎开什么玩笑，看把表姐给吓成什么样了！” 苏婉又连忙走到李玉梅身边，拉着一脸迷糊的李玉梅解释到：“玉梅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山河跟你开玩笑呢，他准备和粮食局合作，弄个连锁早餐店，准备让你去传授经验，昨天晚上回来就跟我商量呢……” 李玉梅缓过一口气来，苦笑着说道：“我能守好这家早餐店就已经不错了，那什么连锁早餐店，我也不懂啊！山河，还是让我踏踏实实地开早餐店吧，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虽然不敢跟赵山河发脾气，但李玉梅心里难免没有点怨气，体现在了语气之中。 赵山河也悻悻地笑了笑，感觉自己这玩笑话应该很容易听出来才对，谁知道李玉梅胆子那么小，被吓成那样。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十分干脆地认错道歉。 “抱歉啊玉梅姐，上午跟那些员工开玩笑、闹着玩，没收住，确实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 李玉梅见他认错道歉，而且态度还算诚恳，心里那点不快也就散去了。 赵山河并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在自我反省。 像李玉梅这样经历过不幸婚姻，却选择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而不是再去找男人的，说明本身自尊心就比较强。而很大一部分自尊心比较强的人，其实往往都带着点自卑。 遇到困难，会把情绪藏在心里，首先会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李玉梅就是这样。 自己这个玩笑其实还是挺明显的。 他赵山河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且还是他不占理的小事，就把李玉梅从经营这么久的早餐店赶走。 更不用说李玉梅还是他老婆苏婉的表姐，姐妹两人关系很好。 除了性格方面，还有其他原因，因为李玉梅接受了他的太多照顾，所以对他十分信任，突然听赵山河说要把自己从店里赶走，第一时间是难过。 毕竟早餐店能做起来，李玉梅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 年前冬天，夜里天天下雪那一阵，李玉梅每天四点来钟就要顶着寒风出门，甚至比扫雪的工人还要早，路上还要深一脚浅一脚地趟雪。 当时她还没换住处，从家里走过来，腿都冻麻了，她也没抱怨过一句。 后来重新在商场附近租了房子才不用那么辛苦，但每天都是早睡早起，别人正当看新闻联播呢，她就得上床睡觉了，不然第二天凌晨起不来…… 等苏婉安慰了几句，李玉梅的情绪恢复正常之后，赵山河重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说。 “这个连锁店，我打算把南城分为五个片区，每个片区分别设立一个供货站点，到时候包包子、揉面、还有一些油炸的早点，就可以集中在站点完成，然后送到各个门面中去。” “早餐店只负责蒸包子馒头，还有一些需要临时加工的东西，比如煮面条、粥、打豆浆之类的。” “这样能节省不少的人工，减轻店面员工的工作压力，还能加强对各个分店的食品质量监控。” “玉梅姐你的分工也很简单，初期培训一下员工就行，定一个标准，比如一个包子用多少面团、包多少馅，还有馅料的配比，这些都可以按照现在的早餐店来弄。” “等连锁店开起来之后，就抓一抓各个店面的卫生、服务态度等等……” “到时候你就是新公司的副经理。” 李玉梅都听傻了。 一百多家连锁早餐店，遍布全南城！ 统一供货，专门有地方和面、包包子！ 而且她还要去给上百个人当老师！ 李玉梅其实是有些心动的，因为赵山河这么一解释，要让她去做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难度，顶多就是去传授一些经验而已。 只不过她胆子相对比较小，害怕事情没干好，到时候原本的早餐店也没了着落，那可就芝麻西瓜全都没了。 赵山河猜到她在犹豫什么，又说道：“你放心，咱们这家早餐店肯定还是会保留的，等你走了，我就从商场员工里调两个人过来接手就行了，全按照你的规矩来，哪怕连锁店那边没做起来，你也随时能回来。” 这下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加上苏婉又在旁边劝了几句，于是李玉梅大着胆子答应了下来。 “那行，不过我也只能保证尽力去做，至于能不能成，就……” 赵山河摆摆手：“有你这话就够了，你放心，我接下这个项目也不是说要挣多少钱，而是打算拿来做做公益，哪怕赔点钱进去也不要紧的。” 第736章 不好做的公益 做公益？ 李玉梅还有点不理解，不过赵山河又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一下，只说了爱心早餐部分。 “嗨，那不就是做好事嘛，我跟小婉之前在街边摆摊，遇到那些真的困难的，也会给两个馒头一碗豆浆。” “对，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不过我打算惠及更多的贫困群体，让他们都能吃上一顿热乎的早餐。” 听他这么说，李玉梅知道肯定不是几个馒头的事。 微微皱眉，李玉梅提醒道：“山河，姐说一句你别在意，有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要是一味的发善心，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应该也明白吧？” 那赵山河可太明白了。 三十多年后，大概是21年初，一个短视频在网上火了，内容很简单，一群大爷大妈围着一个冰箱，哄抢里面的食物。 视频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还上了热搜。 标题是，海城肯德基食物银行遭到大爷大妈哄抢。 那个冰箱其实是一个保鲜柜，就放在一家肯德基门口，是这家肯德基门店弄的“食物银行”。 所谓的食物银行，简而言之，就是将每天多出来的的餐食放进保鲜柜，提供给有需要的人，免费自取。 每天早上，工作人员会将前一天省下来的鸡翅、鸡块、华夫饼等等餐品放进去。 基本都是些炸货，放个一天也没什么问题。 视频中，那些来哄抢的大爷大妈，一个个手里提着袋子，才不管一个人能拿多少，那当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甚至还互相争抢，导致部分食物掉在地上，白白浪费。 与海城肯德基食物银行有类似遭遇的餐厅并不止一家。 也是海城，赵山河前世还认识一家湘菜馆老板，为了帮助贫困老人，每天准备了30份免费午餐，65岁以上的老人可以凭身份证免费领取，结果每天早上还没营业，就有几十个老头老太太排着队在餐馆外边等着了。 而那些来白吃白喝的老人，家里并不困难，甚至有些人一个月退休金就四五千。 一天30份的爱心午餐，结果愣是被挤到了50多份，你要是不给多的那些老人安排，别人就堵在门口抗议，说你“欺负人”、“区别对待”…… 运行了四五个月，老板发现自己根本没帮到贫困老人，反而便宜了一帮喜欢占便宜的老登，那老板干脆把爱心午餐停了。 结果还有几个老不死的来闹事，非要免费吃霸王餐，警察来调解了几次，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老板心灰意冷，直接把店关掉了。 在很多人“不拿白不拿”这种占便宜想法下，餐厅做爱心餐往往很难维持。 哄抢、蹭吃都是常态，甚至不少餐厅甚至会因此被吃垮。 赵山河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无论是建食物银行，还是推出免费餐食、爱心餐等，都是餐企表达社会责任感，贡献爱心的一种方式。 但如果不加思索，贸然去做，这些好意很难落到实处。 先不说哄抢问题，因为肯定会有不少爱占便宜的人员来蹭吃蹭喝， 二三十年后，基本人人都能吃饱饭的好年头这种现象都无法杜绝，更不用说现在了。 不过赵山河也有办法，因为后世还有不少做得比较好的例子。 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和基层配合好，街道办公室和居委会，对辖区范围内的居民家庭状况其实是挺了解的，就像方敏那样，街道上有多少困难户，都是要记录在册的。 只要能取得街道和居委会的配合，这事就好做很多，哪些人能享受免费早餐，经过街道和早餐店的双重审核才行。 无非是多投入一点人力，帮着把爱心早餐送上门而已。 “这事什么时候开始做？”李玉梅搓了搓手问道，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不用着急，应该还要一阵，粮食局那边还得开会讨论，能在一个月内拿出结果来就算快了。” “那到时候我能把岳芳带着吗？别看她年纪小，但学东西很快，也能帮着我去教别人。” 赵山河瞄了一眼岳芳，几个月前来的时候还瘦巴巴的，脸色蜡黄，现在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不过还是有点内向，不怎么开口说话。 赵山河点点头：“没问题！以后你是连锁店的副经理，有个帮手也是应该的。” 安排好了李玉梅，还有个麻烦事等着赵山河。 这件事具体让谁去执行！ 李玉梅虽然能帮着培训员工，制定餐食相关的加工标准，但她可不懂装修，也不懂管理。 这个项目，还是需要一个甚至好几个有一定能力的人，才能按照赵山河的本意执行下去。 前期大规模的店面装修，还有跟粮食局那边打交道，以及管理100多个早餐、400多号员工。 手底下倒是有能胜任的，比如赵浩、方柱、还有苏鹏也勉强够格，但他们都有事情要忙。 方柱赵山河打算放他去郴市管理分店，苏鹏现在正在弄遥控器厂。 商场前段时间倒是招了不少人，包括管理人员，但都是些陌生面孔，这件事赵山河不放心让外人来做，万一砸了，对他个人的口碑影响会很大。 难不成让他亲自来干？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立马就被赵山河否掉了。 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接下来这段时间，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最近的一个大事，就是接待科朗斯的考察队，商定生产线订单的具体细节，这事只能他来做，别人对最新的生产线机器都不怎么了解。 其次，冰红茶上市也快一个月了，周惠敏那边的广告已经开拍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工，到了八月他还打算集中一波力量，加大冰红茶的宣发力度。 简单点说，就是投放更多的广告。 到时候他可能又得去一趟京城，还有周边的几个省市也得照顾到。 另外还有一件事。 李志明在港城摆了自己一道，赵山河可记着呢，虽然最后没造成什么影响，但终究主观故意想要搅乱赵山河进口生产线的计划。 得找个机会回应一下，不然别人以为他是泥捏的！ 第737章 闲不住的老四 次日清晨，赵山河起床时，小姨已经在厨房里忙活早饭了。 赵山河吃了点东西，先带着小丫头下楼跑了一圈，锻炼身体。 因为这一阵天气太热了，也就早上稍微凉爽一点。 回到家冲了个凉，头发都还没干呢，电话就响了起来。 “三哥，是我！” 电话是赵山贵打来的，犹犹豫豫，好像想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 “别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赶紧说！”赵山河才不会跟他见外，直接催促道。 “那个……我想来南城住一阵。” 赵山河有点诧异，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跟大哥二哥吵架了？” 赵山贵解释道：“没有，我哪敢跟他们吵架啊！ 就是这边没什么事让我干，养殖场那边大哥照顾得无微不至，销售你和二哥也都能解决，我根本插不上手，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每天闲着没事干，关键闲着也就算了，看大哥二哥都有正事干，我浑身不舒服！” 赵山河也知道大哥二哥的想法，估计看老四年纪小，也不会给他安排太多事，顶多就打打杂。 而老四心里是有点志向的，肯定不甘心这样浪费时间。 赵山河笑了笑，冲着赵山贵说道：“别人是生怕太忙，巴不得整天闲着呢，你倒好，还嫌弃起来了。放心，等今年的第一批螃蟹卖出去之后，后面养殖规模肯定还要扩大，说不定明年还要去承包其他水域，到时候肯定有你忙的。” 赵山贵却是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那至少要等到秋天，三哥你那边现在肯定需要人手吧，让我过去干几个月呗？” 赵山河想了想，心里确实有了想法，没有拒绝，说道：“那你先过来吧，我这确实正需要人手。” “好，我这就去跟大哥二哥说一声，就说是三哥你那边缺人手，忙不过来才把我找去帮忙的，你可得帮我圆着点！”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上车前给我发个消息，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知道了！” 赵山河挂掉电话，想了想，给赵浩打了过去。 “通知一下方柱，晚上去茂春楼吃饭，你和苏鹏也一起。” 赵浩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照做了。 过了一会儿，苏鹏直接跑了过来，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擦了擦汗，然后指挥起了颜颜：“小侄女，给舅舅拿两罐凉茶来。” 呲! 打开一罐凉茶，苏鹏一口气喝掉了一整罐，舒畅地吐出了一口气。 赵山河瞄了一眼，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外边的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了，明晃晃地让人看着就觉得热。 “姐夫，你现在到好，成了甩手掌柜，我这两天都是在厂里睡的觉。” 赵山河瞥了他一眼，顺手把手边厚厚的一份资料扔到了他脸上。 “来，这些文件交给你来看，过两天你去接待科朗斯的考察队，跟他们谈价！” 苏鹏瞄了一眼，立马吐舌头。 那文件上除了汉字，还有好多洋文。 小丫头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热闹，每次小舅舅跟爸爸顶嘴，都会被骂一顿。 “姐夫，那洋鬼子考察团什么时候到？”苏鹏问道。 赵山河：“后天，到时候跟我一起去迎接下。” “啊！我也要去吗？” 赵山河又瞪了他一眼，苏鹏立马认怂。 “去就去吧，反正还能蹭一顿饭。” 赵山河又问道：“遥控器厂那边进度怎么样了？” “已经正式开始投产了，工人还在熟悉，昨天的产量是4000多套，等工人熟练了，每天差不多能达到6000套。我打算等手里有了一定量的存货，再开始往市场上投放，大概半个月吧，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做一做检测，看看遥控器的耐用程度。” 赵山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等正式投产，遥控器这边的事情你就先放放吧，我有别的事交给你去做。” 苏鹏脸色立马就苦了下来。 “这桃子我刚种上，自己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呢，姐夫你又要让我去干嘛？” “做早餐店，你去监督一下粮店装修，顺便看看其中有多少老员工不合格，找机会辞掉……” 赵山河把连锁早餐店的计划说了一下。 这事他还是打算交给苏鹏来弄，虽然他经验不是那么丰富，但现在也不是毛头小子了。 可话说一半，电话又响了起来。 赵山河接通之后应了几声就挂掉了，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姐夫，谁的电话？”苏鹏好奇问道。 “商务局那边，通知我明天去开个会。” 苏鹏知道商务局跟姐夫有点过不去。 “是不是鸿门宴？”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不会用典故就别乱用！对了，衡阳百货那边最近是个什么状态？” 苏鹏摇摇头，这一个月他一直在忙遥控器厂的事，商场那边没太关注过。 赵山河也没跟他磨叽，直接给赵浩打了个电话过去，从浩子那得知了衡阳百货市场的近况。 已经在倒闭边缘了！ 去年十二月底，张继斌辞职来到他手底下做事，那时候衡阳就已经是每况愈下。 过年期间，又被王长山那老东西坑了一波，彻底没了生机。 4月的时候，许多供应商就到商务局反馈，货款一直被拖欠着。 但商务局那边也不愿意补这个窟窿，于是没了货物供应，商场彻底关了门。 一个多月前，六月中旬的时候，有一伙人被怂恿着来到华龙商场门外堵门闹事，被赵山河轻松化解了。 那时候衡阳百货就已经停业了一个多月，还正好躲过了那场风波，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这次商务局开会，也是为了寻求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毕竟那么大个商场，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除了赵山河，商务局那边还清了其他国营商场、一些大型供货厂商过来，一起出出主意。 赵山河回忆起来，衡阳百货原本的走向。 上一世没有华龙商场，衡阳勉强撑到了两年之后，也就是91年才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后来被人直接买断，把原本的大楼推翻重修，成了一栋6层的百货大楼。 第738章 哄睡的歌 具体是谁接手的衡阳购物市场他也不清楚，当时没打听过，不过听说也是个体老板。 改建之后的衡阳百货，又焕发出了一阵活力，当年的营业额一度超过了2亿，但奈何生不逢时，仍然逃不过衰落的命运。 至于衰落的原因，一内一外。 内部因素很简单，就是管理水平不行，许多商场经营者，都没什么居安思危的意识，把生意好当成了一种常态，而不是去分析背后的具体原因，到了生意差的时候，自然就抓瞎了。 典型的经验主义思维！ 至于外部因素，主要是时代发展太快，80年代改开之后，百货大楼的模式兴起，各个地方纷纷盖楼，都想弄得气派一点，但是却忽略了城市规划和人口的购买力。 有些地方，两栋百货大楼相隔甚至不到一百米！ 这无疑是一种资源浪费！ 而且进入90年代后，街上的超市和便利店数量再次增多，市场竞争加剧，加上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百货大楼的管理模式也不行，商品更新换代太缓慢，跟不上老百姓的需求变化，百货大楼的模式逐渐被淘汰。 到了新世纪之后，主要城市的零售系统，就成了大家熟悉的购物中心+大型超市+便利店的模式，从大到小，数量增多，遍布整个城市，互相补充，十分合理。 至于百货大楼，只存在于城市的少数几个购物中心当中，靠着配套的餐饮和娱乐门店才能够活下来。 孤零零的百货大楼，就算能撑过千禧年这个关口，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最后还是全都消亡了。 其实现在的百货大楼已经有了这种苗头。 单独的一栋百货大楼，效益始终上不去，甚至还出现了逐年亏损的情况。 前世衡阳百货重新焕发生机之时，弊端已经初步显露了，当时衡阳百货又被市里强行塞过去不少小型商业单位，连同员工和商铺一起甩给他们。 名义上说是兼并，但其实就是丢包袱，把那些经济效益差、甚至是正在亏损的小型商业单位交给经济效益好的，让他们帮忙养着。 外部竞争变得激烈，加上还被塞了不少拖油瓶，衡阳百货的结局也一点不让人意外。 不过赵山河却十分警惕，衡阳离他的华龙商场很近，两家商场之间的竞争最为激烈。 要是眼下衡阳购物市场被别的人接手，提前把衡阳百货大楼搞了出来，那对华龙商场的生意始终是会造成影响的。 华龙商场并不是没有弱点，面积虽然达到2000多平，但相比百货大楼动不动上万的营业面积，还是太小了，商品种类主要集中在日用百货、粮油调味品上。相比货品齐全的百货大楼，这始终是个劣势。 如果旁边出现一栋百货大楼，这自然是赵山河不愿意见到的。 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拿下来！ 所以对于这次会议，他就有了一些想法……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赵山河又去打了几个电话，跟中山百货的林经理、绍山百货的于经理打探了一番情况，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细节。 商务局那边确实是打算把衡阳购物市场承包出去，但没人敢接手。 原因也很简单，离华龙商场太近了！ 赵山河闻言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他简单规划了一下，如果能拿下，他准备把原本的衡阳购物市场改造成专门的电器城，还可以增加数码产品，以后可以向手机商场转型。 这样华龙商场的电器区也能拆分出来，腾出一些地方。 但这事还有个问题，自己正需要人手，如果拿下了衡阳购物市场，那这事又需要人手去处理。 人手不足，让赵山河有点头疼。 不过这事不算复杂，只要有个人看着点就行了。 中午吃饭，苏鹏也留了下来蹭饭。 又想起来晚上吃饭的事情，冲着赵山河问道：“对了，姐夫，晚上去茂春楼吃饭，是要请什么客人吗？” 赵山河摇头：“就你们几个，还有我四弟，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苏鹏还想追问是什么事，但赵山河摆摆手，说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 疑神疑鬼的，苏鹏吃了饭就离开了。 洗了碗，小丫头坐在沙发上，不停揉眼睛，苏婉催促她回房间去睡午觉。 小丫头没反抗，但吵着要让爸爸陪她一起睡。 赵山河无奈，被小丫头拖着走进她房间里，躺在她身边。 “爸爸，你给我唱个歌呗！” “好，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赵山河想了想，轻声哼唱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恋谁……” 小丫头很快就睡着了。 赵山河看着女儿安详而又可爱的小脸，心情也跟着变得十分柔和。 边上，苏婉坐在床边，看着赵山河给女儿唱歌哄睡，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看了一眼女儿，十分小声地冲着赵山河问道：“这是什么歌，以前都没听过。” 赵山河轻手轻脚地起身，拉着媳妇离开了女儿的卧室。 “虫儿飞呀，之前没听过吗？” 苏婉摇摇头：“你教教我呗，我以后也好给她哄睡。” 赵山河想了想，这歌难道现在还没出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又唱了一遍。 歌词简单，旋律也很好记，苏婉很快就学会了。 两人靠在沙发上，说起了悄悄话。 “她还没上小学，我们就让颜颜自己一个人睡，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苏婉说道。 “怎么，看她一个人睡觉得可怜了？” “房间那么大，灯一关就乌漆麻黑的，特别是有时候打雷，她虽然没说过，但还是很怕的。” “还好吧，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呢，你看她现在不也习惯了吗？要是遇到打雷，就把她叫到我们房间来呗，或者我去她房间里陪她。” 苏婉靠在他肩头，扶着肚子，也有点犯困。 赵山河把她扶进房间休息。 结果苏婉也要他给自己唱个哄睡的歌。 赵山河无奈，又选了个《风吹麦浪》，把苏婉哄睡着了。 第739章 第一次聚会 这首歌赵山河很确定，是两千年后的作品。 前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赵山河已经小有身家，当时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在一个餐厅吃饭，餐厅有驻场歌手，唱了这首歌。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 在冬季盼望 却没能等到阳光下 这秋天的景象 就让失散的誓言飞舞吧 随西风飘荡 就像你柔软的长发 曾芬芳我梦乡……” 他当时就听得入了神，想起了苏婉，情绪没能控制住，泪流满面。 歌曲这东西，有时候确实很能调动情绪。 赵山河想到那一幕，再看看身边的苏婉，心中酸甜参杂。 他无比珍惜眼前人，因为已经痛彻心扉地后悔过一次了…… 下午四点过，知了还在叽叽喳喳地叫，太阳也很毒。 茂春楼的一个大包厢里，苏鹏、赵玉婷、何具莲、赵山贵、赵浩、于连山、张继斌、邓兴国，还有商场的两个主管，加一起正好十个人。 张继斌也在，上午被赵山河一个电话叫回了南城，这会儿心底正疑惑是什么事呢，他冲着赵浩问道：“浩子，河哥把我们叫到一起，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浩摇摇头：“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啊！苏鹏，你中午刚从河哥那回来，不应该最清楚吗？” 苏鹏也摇头，他倒是很看得开：“我哪知道，反正姐夫请大伙吃饭，不用那么紧张！” “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吧？” 邓兴国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上午还在深城呢，也接到了赵山河的电话，立马就买了机票回来。 如果不是大事，没必要专程把他叫回来，还这么着急。 于连山也不知道赵山河把这些人聚在一起要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 打眼一看，在坐的人要么是赵山河最信任的亲人，比如担任着饮业公司财务主管的何具莲，还有掌控着华龙商场大权的赵玉婷…… 除了亲人之外，就是赵山河手下的得力干将，比如赵浩、方柱，以及自己！ 于连山猜测，能被赵山河请来吃这顿饭的，肯定都是赵山河眼里的“自己人”。 他高兴的是自己也被赵山河当成“自己人”了。 一边喝茶，一边笑呵呵地跟坐在他旁边的赵山贵搭话。 “听说你们在搞螃蟹养殖？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正当大家各自闲聊时，赵山河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先喝了一罐凉茶。 外边的气温高得发烫，从车上下来走了几步，就让他额头冒汗了。 “都到了，先点几个小菜吧，顺便说点事情。” 赵山河招呼来服务员，点了几个凉茶和点心，又要了冰镇饮料和啤酒。 他又冲着边上的邓兴国问道：“什么时候下的飞机？” 邓兴国：“三点多，中午正好有一趟航班，买到了票。” “辛苦了，这两天深发展的股票有什么变化吗？” “股价上升幅度倒是不大，还是70出头，不过来买卖股票的人多了，流通性比以前增强了不少。” 赵山河点点头，向其他不明白的人解释道：“年初的时候，我让老邓去深城买了点股票，当初一股30多，现在已经涨到了70多。” 有人还是第一次知道，发出惊叹声。 “那岂不是已经赚了一倍？” 赵山河点点头：“不止，到了年底至少能涨到120左右。” 有人闻言已经心动了，比如于连山。 他直接问道：“赵老板，这股票谁都可以买吗？有什么要求没有？” 赵山河点点头：“你们要是想买，可以问问老邓，走不开的把钱给他代买就行了。” 邓兴国听他这样说，还是提醒了一句：“股票还是有风险的，可能涨也可能跌，大家投资要谨慎。” 然而赵山河却摆了摆手：“在坐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弄那一套，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深发展的股价，肯定是还要上涨的，这个发财的机会我之前没说，就是怕有变故，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各位要是手里有闲钱，可以跟着买一点。放心，要是赔了我给你们补上！” 于连山见赵山河这么敞亮，发财也不忘带着他们，心里十分感慨。 这种机会，许多人哪怕知道了估计也会藏着掖着，哪怕亲朋好友也保证守口如瓶。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突然有人跑过来，告诉你买某个股票能赚钱，那于连山多半会认为对方是骗子。 放在赵山河身上就不一样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赵山河混的，连工资都是赵山河发的，赵山河没必要骗他们。 一个能让手里的钱变多的机会，自然让大家很高兴。 赵山河见大家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这也是他希望达到的效果。 没一会儿，凉菜和糕点上来了。 吃了两口，赵山河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把大家找过来，主要是让大家互相之间有个了解，虽然都认识了，但以前可能没说过话，也没打过交道。” “虽然有的在商场做事，有的在饮料公司干活，但未来将会组建成集团公司，大家可能会到不同公司轮岗，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同事了。” “虽然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这个团队，但今天在坐的诸位，都能算是创始人之一了。” 听到这话，众人心里都有了预期。 苏鹏贱兮兮地说道：“姐夫，那咱们就算是一个团伙了，总得起个名字吧？”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什么团伙，那叫团队！说得好像我们是干什么违法勾当一样。至于集团公司的名字，现在还没定。” “浩子，你先把华龙商场的情况跟大家汇报一下吧。” 赵浩点头，起身说起了最近华龙商场的近况。 “华龙商场89年第二季度，销售额是3200多万，比第一季度下降了50%，主要是因为淡季，加上外部环境的影响，尤其是5、6月南城的风波，导致运营成本增高了许多……” 赵浩汇报了之后，轮到张继斌，同样将荆城分店的状况总结了一下。 然后是方柱，讲了讲郴市和岳市的分店进度。 第740章 汇报工作 华龙商场的情况汇报完了，就轮到正气饮业，于连山也发言了。 介绍了一下正气饮业几个工厂的建造进度，还有目前冰红茶、凉茶的销售情况。 赵山河还让苏鹏补充了一下，介绍了一下刚开始运行的遥控器厂子状况。 一圈下来，这下大家对赵山河正在做的生意，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赵山河接着说道：“目前集团公司勉强算是涉足了三个领域，连锁超市、饮料行业、电子元器件组装。今后肯定还会扩展更多业务，吸纳更多的人才。” “目前的规划呢，我也跟各位说一说，只有知道了目标，力才能使到一处去。” “已有的生意，华龙超市，今年会有两个分店开业，分别是岳市和郴市。预计在未来五年内，要完全覆盖抚远省，并且向省外拓展。” “正气饮业，目前有两款饮料，凉茶和冰红茶，目前销售地区主要集中在长江以南，北方则是只有部分沿海城市能够供货，不过预计在一年内，长江以北的各个省市地区，也要构建以联销模式为主的分销网络。而且津港的工厂也在考察地址了……” “另外还有新饮料的研发，也在稳步进行中，预计每年都会推出一款新饮料。” 赵山河说了一下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的发展方向，还有一些期限和安排，有了大致的规划之后，下边这些人办事时心里也有底。 说了这些之后，赵山河喝了一口凉茶，继续讲道：“虽然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的发展都还算十分顺利，但这并不代表没有遇到问题。我先说说外部的一些困难吧。” “商场方面，因为我不销售保健品、槟榔的决策，已经得罪了一部分厂商，前一阵潭市那边的两个槟榔厂经理就来纠缠了一番，被我拒绝了，听说他们在潭市放出了话，华龙商场休想入驻他们那。” 听到这，众人哄笑起来。 “加工槟榔的厂子，也敢和华龙商场叫板，好像我们非要去潭市开分店一样！” “听说槟榔有毒呢，早点取缔了才好！” 众人没太把槟榔产业当回事，但赵山河冲着赵浩抬了抬下巴，赵浩心领神会，立马介绍了一下潭市的槟榔产业。 “大家别小看槟榔，潭市那边嚼槟榔已经成了一种风气，市场上的槟榔相关企业，年产值接近2000万，在当地还是有一些声量的。” “叶、刘两家，也就是掌控了槟榔加工厂子的两个势力，跟当地一些部门有勾结，如果华龙想要进驻潭市，可能遇到的问题比其他地方更多，也更麻烦。” 大家还是没当回事。 “那大不了就跳过潭市呗，他们在潭市能一手遮天，难道还能把手伸道其他地方去？” “就是，我听说现在好多地方都希望我们华龙商场去他们那开分店呢，不缺这么一个地级市。” “而且他们那位置也不上不下的，正好在郴市和南城之间，不上不下的……” 赵山河说道：“这件事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华龙商场还是会入驻潭市的，抚远省的每个地级市都会入驻，只是先后顺序而已。” “跟大家说这个事，只是为了让各位多警醒一点，不要妄自尊大，华龙商场想要发展壮大，还是要面临不少外部环境压力的。” “正气饮业那边，饮料行业的竞争更加激烈，而且我们是后来者，这一点就更加明显了。” “前一阵我去港城谈引进生产线的事，就遇到过一个麻烦，可口在大陆的分公司副总经理，张志明，故意使坏……” 赵山河说了张志明主动破坏他和西得乐合作的事。 这下众人笑不出来了。 可口可乐，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巨头公司。 就连于连山也没想到，正气饮业已经引起了可口可乐的注意。 赵山河还是安慰道：“不过那张志明最后没能成功，西得乐和科朗斯反而达成合作，决定一起吃下我们手里的订单。” “南城是我们的大本营，不怕可口可乐使绊子，但我们的饮料不可能只在南城卖，全国各地都有业务，以后要是出差在外，也得小心着点。” 众人这次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下来。 被可口可乐盯上了，再紧张都是应该的。 要是正气饮业被可口可乐挤垮，那他们之中不少人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的。 除了赵山河，怎么可能还会有老板看得上他们。 赵山河见大家也都有点被吓到了，也安慰了道：“别太把可口可乐当回事，说白了，他们就是个卖汽水的，未来的饮料市场，汽水占比一年比一年低，正气饮业在国内的营业额，很快就能超过可口可乐！” “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最多就在三年之内！” 赵山河一番话说得简简单单，却十分地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静中带着几分豪气干云。 “将来我们不仅要在营业额上超过可口可乐，在集团公司层面上，我们的产业也肯定比可口可乐的规模更大，能够造福更多的百姓！”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众人根本没人会信，而且顶多当做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但赵山河就不一样了。 他可不会随便乱说。 这些豪言壮语肯定不是为了烘托气氛，而是有翔实的计划打底！ 赵山河也没开玩笑，直接说了个数据。 “我已经跟西得乐、科朗斯谈好了订单，西得乐30套，科朗斯50套，这八十条生产线，你们知道每小时的产量是多少吗？” 赵山河比了一根手指，接着说道：“一条生产线，一小时能灌装一万瓶饮料。80条生产线，一小时就是80万瓶！到时候全力开工，一年就能生产200多万吨饮料。各位可能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样的概念，我可以告诉大家，今年，国内的饮料总产量不过270万吨，相当于直接增加了一倍！” 第741章 豪情壮志 “我可以这样跟大家说，明年，等我们的工厂建成投产之后，国内饮料行业将会迎来一场变局，如果可口和百事还维持着现在的模式，采用直营的方式销售，他们肯定被我们虐得体无完肤！” “不仅是可口可乐和百事，一些落后的本土品牌如果不能跟上时代潮流，也会直接被清洗出局！” 赵山河站起身，眼光睥睨众人，似乎在看其他的饮料企业。 什么可口、百事、健力宝，通通都是蝼蚁！ “到时候正气饮业就要成为饮料行业的龙头！各位即将见证这一历程，并且还会成为推动其发展的一员！” 众人听了之后，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赵山河的信心和勇气，无疑将他们全都感染了，纷纷举杯相碰。 激动之余，还纷纷放出豪言壮语。 “可口可乐不足为惧！” “百事就是个狗屁！” “健力宝也不过如此……” 一起喝了一杯之后，赵山河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桌大餐。 过了几分钟，等到大家的情绪都缓和下来之后，赵山河又提醒道：“光喊口号是不行的，不管是华龙商场还是正气饮业，都在飞速发展，我们自身的能力也得跟上才行。” “我对各位自然是十分信任的，下边的事情都放心交给你们去做，但是你们的能力要是不够，那我了就没办法了，毕竟我也不可能强行提拔你们，去做超出你们能力范围的事。。” “苏鹏你别笑，你那文化水平还得再提一提，写个字跟狗刨一样，以后签名别人都笑你！之后饮料厂和商场都会办夜校，至少要达到高中水平。” “另外浩子九月份会去参加抚大办的mba课程，到时候把老师讲的东西记下来，大家都可以跟着学一学。” “还有前一阵我去港城，也带了一些书回来，苏鹏你明天去复印一下，商场和饮料公司，一边放一份，大伙有空了也可以多看看。” “过两年，到时候大伙要么是经理，要么是副经理，可谁要是还在什么中层干部的岗位上混日子、原地踏步，那可就丢人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会他们大部分都还是中层干部呢！ 一想到过两年可能会掉队，心头都有了些许紧迫感。 苏鹏倒是有点优越感，别看他在这一桌上年纪最小，但已经当上了经理。 遥控器厂子，是他亲手弄起来的！ “姐夫，要么这有十来个人呢，都去当经理，也没那么多厂子啊！” 赵山河笑了笑：“现在是不够，但之后还有其他产业。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集团公司，肯定不会只满足于饮料和商场。” “这次我去港城，就发现了不少的商机，可惜的是人手不够，不然还有不少钱能赚。” 苏鹏好奇问道：“姐夫你跟我们说说呗，是什么商机？” 赵山河也不藏私，对几人说道：“奶茶，掌上游戏机，电脑，房地产……能做的项目很多，现在这个年头，随手一抓就是大把的商机。” 众人听得心痒难耐，但奈何他们眼下手里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就像赵山河说的那样，人手不够，想办事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 “提起这个，还有个事要跟大伙说一下。” 赵山河又接着说道。 “前两天我跟粮食局的人见了面，那边让我帮忙出个主意，解决一下现在有点荒废的粮店，我打算和粮食局合作，把这一百多个粮店全都改成早餐店……” 他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说，关于连锁早餐店的模式的运营方法，并且也包括公益部分。 “这件事我也有一点私心，我打算挂在我老婆的名下去做，这不是孩子也快七个月了，算是积点功德福缘。” “不过在社会舆论层面，我和苏婉夫妻两人基本上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百姓听到这件事，会自动把她和我联系在一起，所以这件事对我名下的商场和饮料公司，都有正面宣传的效果。” “另外，连锁早餐店本身人流量大，还能发更大的广告作用，比如商场的活动宣传，饮料公司的新品推广等等……” 赵山河大致解释了一遍，十分坦诚，说出了自己全部的想法，而不是藏着掖着。 “现在有个问题，一百多个店面的装修，初期人员的管理、培训，都需要人手，你们看看谁有空来弄一下这个事？”赵山河又问道。 这事看似不是很复杂，但一百多家店，这个数量就太大了，人一多，管理起来会很麻烦。 众人心里也都有谱，目前他们这些人当中有资格和能力干这件事的，其实就两个，赵浩和于连山，苏鹏和张继斌加起来，勉强能算一个。 于连山想了想说道：“赵老板，这事还是让赵浩负责比较好，这两个月天气越来越热，应该算是商场的淡季。我倒是也有心，但饮料厂那边事情不少，接下来几个月还要经常出差……” 赵浩点头：“这两个月商场的事情确实比较少，我确实有空，而且这事虽然麻烦，但也就忙活大概一两个月，把店铺装修好，连锁店的管理体系搭建起来，之后反而就简单了。” 赵山河点点头，又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样，你再从商场调几个人去帮着做事，商场缺少的人手，可以从后备人员里补足。” 郴市和岳市的分店已经提上了日程，有过开分店的经验，赵浩自然早有准备，提前招聘了一批中层管理，所以商场的人手其实是有富余的。 赵山河又看向四弟赵山贵，说道：“你不是叫嚷着要我给你找事情做嘛，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去郴市或者岳市的分店，学学怎么管理一家超市。二是跟着浩子，把连锁早餐店弄起来。第三就是跟着于经理，去开拓饮料市场。” 赵山贵挠了挠头，有点拿不定主意。 听赵山河的意思，他要是去郴市或者岳市的分店，多半是个副店长。但基本就要长期留在当地了。 第742章 商务局又 赵山贵还是更倾向于待在南城。 跟着于连山去饮料公司，那就要到北边各个省份到处跑。 如果跟着赵浩弄连锁早餐店，倒是能留在南城，但一百多个店铺，一听就知道肯定会忙得不可开交…… 三个选择，各有优劣！ 赵山贵想了想，既然自己拿不定主意，就让三哥帮忙做决定。 “三哥，你看着帮我安排呗，我都行！” 然而赵山河听到这话，却是神色一肃。 “你还是先搞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吧，这种决策，肯定是需要你自己来做的，要是什么事都让别人来帮你决定，那在别人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被赵山河斥责了几句，赵山贵又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 赵山河也没逼他，又说道：“这事不用着急，你想清楚了再说。” 说着赵山河又扫了一眼其他人。 “今后各位都是要独当一面的人物，虽然我信任你们，但你们也得有点担当。不能害怕做错事，尤其是不能推卸责任。” “做事的时候就尽力把事情办好，不能因为利益分配，就跟同事之间闹矛盾，更不能因为个人喜好和情绪，耽误了公司的发展。以后你们之间不管有什么不愉快，我觉得直接说出来，多沟通、相互理解，肯定就能解决。” 这番话有些人没听懂，比如赵浩，他觉得大家都是赵山河的下属，能有多大矛盾？ 但也有听懂了的，比如于连山和张继斌，知道赵山河这是在打预防针呢，警告他们不能拉帮结派，在集团内部搞山头。 他们都在国企中工作过，知道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完全一样。 先不说是不是亲戚，哪怕朋友之间，也有个远近亲疏、交情深浅不一呢。 虽然眼下他们之间看似没什么矛盾，但以后成了经理、厂长，那可就不好说了。 再说哪怕他们之间没什么矛盾，但他们手底下的人呢？人一多，利息牵扯之下，有点矛盾、或者看谁不顺眼，再正常不过了。 赵山河也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几句话就能预防拉帮结派的问题，只是气氛到了，临时提了一嘴，以后还会有其他手段的。 他喝了口茶，又看了看大伙。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谋参谋，说不定就解决了。不止是工作上的，私人生活方面的问题也可以说，另外要是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也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畅所欲言，不用太拘束。” 众人沉默片刻，还是苏鹏起了个头。 “那个，厂里的遥控器套件已经开始生产了，过一阵就要铺货，各位家里要是有彩电的，可以去支持一下。价格也不贵，一套遥控器就卖十五，不过维修师傅会收一两块的安装费用。” “贵倒是不贵，那遥控器好用吗？” “这话说的，肯定好用啊！你想想，坐在沙发上就能调台、调音量，不用起身去电视边上按按钮，这多方便啊！” …… 在苏鹏起了头之后，大家也都各自反馈了不少的问题，一起讨论，场面十分和谐。 说了正事，赵山河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虽然赵山河没提过工资待遇，也没说要给他们多少钱，但却让大家看到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们都有机会独自管理一个公司，成为经理、总裁！ 而且以赵山河说到做到的性格，这也不是在画大饼，于连山、张继斌、苏鹏、赵浩，都是很好的例子。 而且赵山河也没有任人唯亲，他的四弟赵山贵，想要加入这个团队，也得一点点地历练上来。 总之，今天这次聚会大家都非常尽兴，大伙不仅吃饱喝足了，散场离开的时候，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赵山河回到家时，已经快到九点了。 洗漱一番，已经到了颜颜上床睡觉的时间。 她又缠着赵山河，想要让爸爸给自己唱歌才肯睡觉。 赵山河拿她没办法，又唱了两首歌把女儿哄睡着了，这才回到卧室。 结果苏婉也让他唱歌。 赵山河没办法，老婆挺着大肚子呢，顺着来呗，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又唱了两首。 “山河，你唱的这几首歌这么好听，怎么我以前都没听过？” 赵山河唱的都是十来年后的歌曲，现在都没被人写出来呢。 他含糊地说道：“都是些小日子那边的曲子，之前港城刮台风，我待在酒店出不了门，没事做就随便改了改，换了中文歌词。” 苏婉将信将疑，但也没深究，她对歌曲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好听和不好听。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又把颜颜送去了望月小区，虽然放了暑假，但是学画这时没有停下来， 江流和田丽英还是固定每个周末来给颜颜上课。 吃过中午饭，赵山河来到了商务局。 昨天已经通知过了，让他来参加一个会。 一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了于辰冲着自己招手，赵山河走过去靠着他坐下。 寒暄了几句之后，于辰问道：“山河，听说华龙商场又准备开分店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赵山河点点头：“岳市和郴市，这是年前就规划好的。” “什么时候开业？” “岳市的早一点，已经快要装修好了，应该能赶上国庆，郴市那边慢一点，估计要等到十二月左右。” 听到这，于辰有些感慨：“南城这几个大商场，华龙起步是最晚的，现在发展却是最快的。之前林经理也有开分店的打算，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赵山河看了看，没发现林根生。 “林经理呢，今天没来吗？” 于辰摇摇头，嘿嘿笑了两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把我们叫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中山百货是省里的单位，他们指挥不动，所以压根就没请。” 赵山河咂了咂嘴，心说早知道自己也不来了，他一个私营企业，商务局不也一样指挥不了他。 第743章 友谊商店的付经理 赵山河坐下没一会，许多老面孔都来到了会议室。 毫无意外，王长山和唐仁安也来了。 唐仁安春风满面，一点都看不出着急的模样，看到赵山河甚至还冲着他笑了笑。 王长山也背着个手，悠哉悠哉地迈着八字步跟在唐仁安后边。 赵山河还有点奇怪呢，这次商务局开会，内容和之前一样，都是讨论那些日子越来越难过的商场，应该何去何从。 89年已经过了一半，从春节到现在，又有十来家商场已经关门歇业了，衡阳购物市场，应该是其中最大的一家，甚至比之前被赵山河接手的南城百货规模更大。 虽然有张继斌离职带来的影响，而且离华龙商场也太近了，但这个曾经南城商场的领头羊都倒下了，其他小型商场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可想而知。 就是这些小型商场接连倒闭，欠下的货款，以及失业的员工，应该让商务局十分头疼才对，唐仁安却好像根本不着急一样……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于辰冲着那人招了招手，等走近了之后，向赵山河介绍道：“山河老弟，这位是友谊商店的付子敬，付经理。” 赵山河也起身和付子敬握了握手。 付子敬十分年轻，三十来岁，穿着简练的格子衬衫，方头方脸，带着几分热情的笑容。 “早就听说过赵老板的大名了，今天终于能见一面，不胜荣幸！” “哪里，听说付经理挽狂澜于既倒，把友谊商店盘活了，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人物！”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三人挨着坐下。 赵山河虽然是第一次和付子敬见面，但其实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从改开后，友谊商店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到了去年，颓势已经非常明显了，本身的经营管理方面就存在不小的问题，加上位置也比较尴尬，隔壁就是绍山百货，竞争压力很大。 如果不是还有华侨商店这一层身份撑着，恐怕马上也要步衡阳购物市场的后尘了。 但付子敬接手之后，另辟蹊径，让友谊商店走高端路线，主打高端、精品、优质。 说白了就是奢侈品！ 付子敬还想出了一句广告词：“友谊购精品，精品在友谊”。 别的商场还在发愁怎么把100多一套的西装卖出去呢，他就已经到粤省联系了港城那边的名牌店，上架了1000多一套的皮尔卡丹。 别的商场还在卷手表的价格，从200降价到100元以内时，都在比谁家卖得更便宜，友谊商店的货架上，却摆上了价值好几千甚至上万的劳力士…… 在当下这个年代，这个决断可以说相当有魄力，要知道，南城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不到一百块每个月，这些动不动上千甚至上万的奢侈品，根本不是普通家庭能消费得起的。 而且年后友谊商店又进行了改革，市民到一楼和二楼购物，不再需要外汇券，商场买的东西，都是价格相对比较高的奢侈品牌。 老百姓因为好奇，来到友谊商店，看到那些奢侈品牌，自然是议论纷纷。 赵山河前一阵还听说过，友谊商店上架的奢侈品在南城引起了一阵讨论，甚至还上了报。 最后付子敬还是顶住了压力，把这条路子走了下去。 因为他意识到，物资紧缺的时代已经过去，零售业的竞争，已经从最初级的商品竞争，上升到了多维度的比拼，服务、环境、以及定位！ 友谊商店选择走高端路线，和旁边的绍山百货正好错开了锋芒。 这个策略，在商业上叫做错位竞争。 本意是降低与其他百货市场市场重合度，没想到却取得了奇效。 因为改开之后，南城也出现了一批有钱人，听说友谊商店卖名牌货，愿意去消费的不在少数。 那1000多一套的皮尔卡丹西装甚至卖断了货！ 对于那些奢侈品，赵山河自己是不会买的，在他看来品牌溢价纯属智商税。 不过存在即合理，很多人还是无法抗拒那种优越感的，穿上名牌之后，好像就跟普通人不一样了。 刚刚富起来的这一代人，正好需要一个炫富的渠道，除了bb机、小车之外，这些奢侈品就成了有钱人最好的外在表现。 所以友谊商店的兴起，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按照前世的发展，未来的几年时间内，友谊商店将会以高端闻名，逐渐成为南城效益最好的商场。 等到90年代还兼并了边上的绍山百货，打造了南城第一个购物中心，到了98年，销售额更是突破了10亿元，成为了抚远省面积最大的商业企业，销售额、商品数目、客流量等等各项数据都是全省第一！ 赵山河对这位能将友谊商店盘活的付经理，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先不说奢侈品本身的问题，付子敬能够做出那样的决断，在当下这个风口上，还是非常需要魄力的。 不过赵山河很清楚，自己跟付子敬不是一路人。 因为在1999年的国企改制中，这位有能力的付经理，将会以500万的资金入股，成为友谊商场的最大股东，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到了09年成功上市，付经理也成为了亿万富翁。 不过，付经理的能力也就在当下一众国营商场的经理中算是比较出色的， 简单打个比喻，就是矮子里面的正常人。 但等到二十年后，付子敬的水平就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尤其是12年之后，电商崛起，线下零售业收到巨大的冲击，他的企业也不例外。 付子敬想要再次改革，但对新生事物了解太少，一直不见起色，甚至还越来越差，背上了不少的债务，甚至70多岁高龄的付经理还被限制高消费…… 聊了几句之后，付子敬问道：“赵老板，于经理前一阵跟我讨论过一个计划，将友谊商店和绍山百货整合起来，修建一个大型的购物中心，引进餐饮和娱乐，听说这个点子是你提出来的？” 第744章 购物中心计划 赵山河点了点头。 购物中心的主意，他之前确实跟于辰聊过，看样子，于辰应该已经跟他提过了。 “付经理也感兴趣？”赵山河问道。 付子敬立马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之前去港城那边考察过，这种模式才是未来城市零售业发展的方向，友谊商店愿意加入这个购物中心！” 赵山河虽然对付子敬未来的做法有些微词，但倒不是很排斥和他合作。 而且眼下这个人，至少在经营商场方面算得上能力出色。 “这个购物中心只要能建成，肯定能成为南城的新地标！”付子敬十分有信心。 赵山河摇摇头：“这事急不来，事关重大，咱们先把计划完善一下，再送去市里审批吧。” 付子敬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能从省里争取一个试点项目的名额过来。” 付子敬在省里有关系，这一点赵山河也不意外，不然他这么年轻，哪怕有能力也很难爬到这种位置上来。 不过赵山河还是说道：“能争取到省里的支持当然最好，但市里也得说一声，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而且计划必须周全一些，到时候可能会有各种反对的声音。” 付子敬也点了点头，赵山河说得也没错，这都是老成持重之言。 他看了看赵山河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几岁的面庞，不由得感慨道：“赵老板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大老板，看来不是徒有其表，而是有真本事啊！这份稳重就是别人没有的。” 赵山河笑了笑，心里则是在计较着利益分配的问题。 这个计划中，友谊商店和绍山百货都缺一不可，因为购物中心将会以这两家商场的地皮为基础进行修建。 至于华龙商场，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 虽然华龙商场口碑很好，能带来不少的客流，但这一点并不是完全不能替换的，而且这个购物中心一旦建成，必然万众瞩目，也不一定需要华龙商场的名气了。 所以赵山河担心的是自己弄出了详细的计划之后，却被一脚踢开，费尽心思的谋划，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虽然于辰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但付子敬呢？ 不好说。 至少赵山河不敢直接断言。 虽然前世他对付子敬有一定的了解，但也素未谋面，只听说过对方的一些事迹。 想了想，赵山河觉得还是只能扯着白书记的大旗，为自己增加筹码。 有这一层关系的话，付子敬要想踢开自己，也得掂量一下后果。 “于叔，付经理，如果这个计划能审批下来，那你们那可就要拆掉重建了。”赵山河想了想，又说道。 于辰点点头：“是得重新规划一下，如果重建，至少还得停业一年。” 绍山百货有些底子，一年时间还是能等得起的。 但友谊商店就不一样了。 付子敬接手不到四个月，刚刚扭亏为盈，账目上没什么盈余。 所以如果真要修建购物中心，那友谊商店可能就得熬一阵了。 不过付子敬很看好这个计划，当即就咬牙表示道：“一年时间而已，我相信购物中心建成之后，肯定能成为南城最火热的地方。”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停业，找个地方暂时过渡一年就行了，而且友谊商店是为外国人服务的，也不好直接停业。” 付子敬不是本地人，对南城本地的情况不太了解，但也听说了衡阳购物市场倒闭的事。 “赵老板你的意思是，让友谊商店去借用衡阳购物市场的地盘？不过只租用一年时间，商务局会同意吗？” “华龙商场也有扩张的打算，如果能直接拿下那块地，借友谊商店用一年完全没问题。” 赵山河的计划，衡阳购物市场一楼用来卖电器，二三楼改造成服装商场。 朝阳新区这一带，还没有一个像样的服装商场，只要能找到稳定的货源，不用特别高档，专做亲民价位的普通服装就行，生意肯定不会差。 荆城那边的分店，服装销售额已经超过总销售额的一半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能拿下衡阳购物市场的大楼，借给友谊商店用一用也没什么问题。 赵山河也不着急，不管是电器商场还是服装店，都可以慢慢来。 他拿下衡阳购物市场的最大目的，还是要阻止华龙商场附近出现强力的竞争对手。 付子敬倒是对这个提议很心动：“赵老板，那可就太好了，友谊商场最近刚有点起色，要是停业一年影响太大了。” 赵山河又安抚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付经理不用着急，哪怕真的定下来了，前期的规划也要不少时间，至少也要明年才能动工。” 付子敬点头，也说道：“不管能不能找地方过渡，这个购物中心我都百分百支持。” 赵山河感叹，这个付经理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三人又聊了几句，赵山河能感受到，付子敬和于辰都非常想推动购物中心的计划。 这时候资金问题反而无足轻重了，等到项目开动的时候，赵山河哪怕不动用正气饮业的资金，至少也能拿出两千万来。 加上银行贷款和上面的拨款，修建购物中心以及前期运营投入的钱款，肯定是充足的。 赵山河想了想，又提了个建议。 “如果可以的话，购物中心规划的时候可以加入电梯和自动扶梯。” “自动扶梯？那玩意不便宜吧？”付子敬去年去港城的时候也见识过，还找人咨询了，自动扶梯的价格是按高度和长度算的，一条扶梯至少就要几十万，他们三人对购物中心的初步规划是五层楼，要是用自动扶梯，起码要花掉几百万。 “不用每一层都用，但至少三层往下得有，两上两下，也就8条，预算也就多个四五百万，但带来的宣传效果肯定值得！” 赵山河的印象很深，前世南城第一家用上自动扶梯的，就是92年扩建后的友谊商城，当时全城的人都跑去见识这种“高科技”。 第745章 别有用心的会议 不同于三十年后，自动扶梯基本只要是个商场都是标配，现在这玩意在内地还十分罕见，能有电梯就很先进了，自动扶梯只有沿海的一些大城市里才能看到。 “四五百万可不是小钱！”付子敬被赵山河的口气惊到了。 赵山河却笑了笑：“放心吧，等到项目开启的时候，华龙商场至少能拿出两千万左右的资金，哪怕不够，我个人还可以注资500万。” 去年华龙商场给员工分红之后，还有500万左右的盈余，今年虽然多了两家分店，但实际在分店上的花费，是比荆城的分店要少的。 因为两家分店的规模都不如荆城分店，而且都是接手原本的商场，只需要简单的装修，花费并不多。 现在已经是7月底了，华龙商场的营业额已经1.2亿了，预计今年华龙商场的营业额超过2亿应该非常轻松。 荆城分店保守估计也能有6000万。 两个店加起来3亿问题不大。 去掉各种各样的开销以及给员工的分红，纯利润至少能达到1500万以上。 加上明年2月份的春节，凑个2000万还是很轻松的。 另外，赵山河给邓兴国那笔炒股的钱，现在已经翻倍了，等明年春节派息分红之后，还能涨一波，应该能有七八百万。 哪怕这些资金还不够用，还可以去银行贷款，这种有不动产抵押的贷款，非常好办，所以资金应该也是完全够用的。 听赵山河愿投入这么多钱，付子敬有点按捺不住，试探着问道：“赵老板，你投入这么多资金，想要在这个购物中心占多少股份？” 赵山河摇摇头，笑着说道：“我既没有地皮，也没有人脉，只能多给点钱了，至于股份，还是得看购物中心的配置和造价吧，我能占个20%就已经很满意了。” 20%，2500万的投资，那估值就是1.25亿。 付子敬和于辰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赵山河手笔这么大。 他们都以为这个购物中心顶多也就几千万的规模，没想到赵山河直接估过了亿！ 具体的利益分配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因为购物中心还涉及到餐饮店、娱乐店铺的入驻。 而且赵山河投资也是带有一些条件的，比如购物中心里面，华龙超市必须要有一席之地。 到时候华龙超市做日用品，绍山商场就要做出一些让步，主要做百货产品，友谊商城还是走高端、精品的路线。 到时候利润怎么分，肯定还要详细商定…… 三人在交流了一会，时间也来到了两点。 唐仁安咳了咳，开始主持起了会议。 “各位久等了，最近天气有点热，辛苦大家了，顶着这么大太阳来参加这次会议。” 开局他就先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十分客套。 赵山河想起了唐仁安刚刚还冲着自己笑来着，感觉他今天的表现有点奇怪，心中提起了一丝警惕。 唐仁安继续说道：“今天把大家找过来，原因也很简单，主要还是谈谈南城这些商场的发展问题……” 赵山河听了一会，又都是些老调重弹的问题，商场改革、经营管理模式要与时俱进，经理要发挥好带头作用、以身作则…… 都是些大话空话，根本没有具体的措施，跟之前的几次会议没什么区别。 跟他刚刚和于辰、付子敬讨论的购物中心完全没得比。 赵山河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尿遁。 可他无意中扫了一眼王长山，发现这老东西竟然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阴测测的笑容。 看他这嘴脸，赵山河就知道唐仁安今天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赵山河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安安稳稳地把这会开完，一边听唐仁安讲废话，一边想着事情。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唐仁安见赵山河没有开溜，有点失望。 顿了顿，说道：“前两天，衡阳购物市场已经正式停业了，但是职工还没安置好，大概有三十多个，你们这些商场，都帮着接纳一下吧。” 没人应声，现在大部分商场效益都不怎么样，员工的工资都有点紧张，巴不得裁员呢，那还有多余的岗位提供。 沉默了好一会儿，见没人接话，唐仁安直接看向赵山河说道：“赵老板，你的华龙商场效益最好，挣了那么多钱，总得做点表率吧？” 赵山河一点不慌，慢悠悠地说道：“华龙商场一直以来都很配合，而且已经起了表率作用。唐局长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接收了三十多个衡阳购物市场的员工，总不能全丢给我们吧？” 唐仁安有点疑惑，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赵山河还是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衡阳购物市场，一共一百多个员工，停业之后就有不少来我们华龙商场应聘，对于这些失业的员工，我们华龙商场都是优先聘用的。唐局长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整理一份名册出来。” 其实剩下那三十多个员工，也有不少去华龙商场应聘过，但没有通过。 因为张继斌前一阵给了赵山河一份名单，上面标注了哪些员工喜欢偷奸耍滑，哪些员工手脚不干净，哪些是走关系安排进来的，不干活…… 张继斌当初可是衡阳购物市场的经理，对手底下这些员工自然是一清二楚。 唐仁安估摸着，赵山河在这种事上应该不会撒谎，也有点无奈。 华龙商场已经接纳了一部分职工，确实不好再把剩下这些人塞给赵山河。 真要强行那么做，赵山河也完全有理由拒绝。 而且华龙商场是赵山河的个人企业，商务局顶多只能给点建议和指导，没办法直接插手管理。 没办法，唐仁安又看向其他商场，又开始劝说起来。 一众经理自然是百般推脱，不过最后软磨硬泡，三十多个职工总算是全都安排了出去。 人员倒是全都安排好了，但是衡阳购物市场那块地，可还没有解决呢！ 第746章 密谋的亨得利 见唐仁安似乎没有提这一点的意思，赵山河心中更加疑惑了。 难道已经被人承包下来了？ 赵山河有点不安，因为前世衡阳购物市场被私人承包之后，又焕发出一阵活力，火热了两年。 那样的话，对华龙商场的生意势必产生一定的影响。 他倒不是害怕竞争，不过那地方和华龙商场离得太近，竞争会非常激烈，到时候利润也会受到影响，能避免的还是要尽量避免。 不过鉴于他和唐仁安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赵山河也不好开口发问。 他想了想，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给坐在自己旁边的于辰使了个眼色。 于辰扫了一眼，微微点头，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 他找了个机会，冲着唐仁安问道：“唐局长，衡阳购物市场那栋楼，打算怎么处理。” 唐仁安目光闪烁，看了于辰一眼。 “于经理对那地方感兴趣？” 于辰笑了笑，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那地方其实还挺不错的。” 唐仁安瞄了一眼坐在于辰身边的赵山河，忽然咧开嘴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那恐怕你们晚了一步，衡阳购物市场那栋楼，已经被人买下来了。” 赵山河和于辰都皱了皱眉。 赵山河知道对方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也懒得让于辰代为发言了，直接说道：“唐局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太合规吧？” 边上，王长山突然站了起来。 “赵山河，你算什么东西，衡阳购物市场那是商务局下属的单位，大楼也是商务局的产业，想卖给谁就卖给谁，难不成还要跟你汇报？” 赵山河瞥了老东西一眼，平静地说道：“确实不用跟我汇报，不过我记得国有资产，就算要卖，也得走正规流程，要么公开拍卖，要么进行估值之后协议转让。不过不管什么方式，都应该有个公示期吧，就像我当初拿下南城百货那样。” “现在你们悄悄摸摸就把那么大一个商场给卖掉了，这合规吗？难道还不让人质疑了？唐局长，该不会真是私下交易，见不得光吧？” 唐仁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然可能私下交易，只不过已经跟别人谈好了，正在走程序而已。” 赵山河也懒得掩饰了，直接说道：“那地方我们华龙商场也有兴趣，如果要出售的话，我们华龙也要参与。” 王长山一拍桌子：“你做梦！衡阳购物市场就是被你搞垮了的，那地方卖给谁都不会卖给你！” “王主任，衡阳购物市场倒闭的原因，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就是适应不了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没有华龙，还会有其他商场出现，到时候衡阳购物市场仍然逃脱不了倒闭的命运。说白了，就是分管领导的能力不行，不知变通，跟不上时代。” “我记得衡阳购物市场是你主管的吧，这口锅你可别想往我头上甩。” 赵山河的眼神透露着慢慢的轻蔑，简简单单几句话，又让王长山火冒三丈，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而且在坐的都是商场经理，对这里面的门道都是一清二楚。 王长山完全反驳不了！ 唐仁安压了压手，示意王长山稍安勿躁，然后冲着赵山河说道：“关于衡阳购物市场留下来这块地，局里面也是考虑过的，你已经有了华龙商场，不适宜再接手这个项目。” 赵山河连连摇头：“唐局长，你这话就说得有些站不住脚了，华龙商场做得这么成功，有了经验，交给我应该更加放心才对！” 唐仁安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犯难。 要真让赵山河掺一脚进来，以他的经济实力，恐怕没人能竞争过他了。 想到之前安排好的计划，唐仁安又说道：“赵老板，你华龙商场挣了那么多钱，也应该给别人留点机会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把钱都赚了！这事你就别参与了呗？” 赵山河冷笑了一声：“唐局长，怎么听你这么说，好像赚钱就很容易一样。能不能挣钱，那靠的是本事，再说了这公平竞价，凭什么就不让我参与？” 如果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参与，赵山河也不会有太大怀疑，毕竟他和唐仁安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结合王长山这老东西的态度，赵山河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肯定还藏着其他原因！ 他没猜错。 唐仁安确实还有别的打算。 其次在不久之前，唐仁安还见了另一个人。 亨得利！ 就在赵山河前往港城的第二天，亨得利离开了港城。 表面上，亨得利跟赵山河说的是总公司有事，所以要回欧洲一趟，实际上，亨得利则是趁着赵山河不在，悄悄来到了南城！ 这次行程十分隐秘，亨得利也没大张旗鼓，就带了一个贴身助理。 因为达能在南城有投资，所以手续什么都是齐全的，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南城的外国人还是不少的，许多大型的厂子，机器都是从国外引进的，都有外国的技术员常驻，所以外国人过来，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到了南城之后，亨得利没有去正气饮业，而是直接找到了唐仁安，暗中谈了许久。 亨得利的目标十分明确，削弱赵山河在正气饮业的掌控力。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想出了许多的办法。 其中一个，就是打击华龙商场。 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华龙商场和正气饮业都是赵山河的产业，华龙商场这边出了问题，自然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处理，正气饮业那边，自然而然就放松了管控，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唐仁安大概能猜到亨得利的算计，他也愿意配合，不过唐仁安表示，华龙商场是私营企业，他们商务局也没办法直接插手管辖。 而且华龙商场也十分受市里甚至省里的重视，即便是他也不好随意打压。 为了说服唐仁安，亨得利打出了许多的糖衣炮弹，除了钱财贿赂之外，还包括送唐仁安的儿子去欧洲留学，可谓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第747章 唐局长的计划破裂 投桃报李，唐仁安收了好处，自然也答应了要帮忙对付赵山河。 其实不用亨得利说，唐仁安本来就跟赵山河不对付。 然后唐仁安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衡阳购物市场倒闭之后，就有不少人来商务局咨询过，想要承包或者直接收购衡阳购物市场的大楼。 大部分的人都只是问问，但其中有一个，是北城区家电城的祝平安，祝经理，打算直接把衡阳购物市场买下来，把这弄成专门经营电器的商场。 家电城也是商务局名下的集体企业，这两年生意很不错，挣了不少的钱。当初位置选在城北，面积也不大，不到1200平，早就想扩建了。 得知衡阳购物市场空了出来，就想要搬过来，还在私底下找过唐仁安。 在祝平安的视角里，自从华龙商场开业，南城家电的价格就一降再降，家电城的生意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所以祝平安对赵山河是很有意见的。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所以听他抱怨了几句赵山河之后，唐仁安把祝平安视作了朋友。 不过当时唐仁安并没有直接答应祝平安，毕竟那地方面积不小，只说再考虑考虑。 等到亨得利走后，唐仁安就琢磨出来一个办法。 把衡阳购物市场交给祝平安，弄成新的家电城。 但只是一个家电城，对华龙商场的生意影响并不大，甚至家电城不一定能竞争得过华龙商场。 所以唐仁安还有别的后手！ 因为去年的抢购，许多商品的价格都虚高，而且因为清查整顿私企，导致部分厂子受到影响，今年物价又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为了稳定物价，省里前两个月下发了一份文件，其中一项措施，就是实行彩电、冰箱专营。 主要目的是要打击那些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投机分子。 而这个冰箱彩电专营点的资格，是由商务局审核决定的！ 只要能将华龙商场排除在专营点名单之外，那搬迁过来的电器城，必然能从华龙商场抢走不少的生意！ 可要是让赵山河把衡阳购物市场给买下来了，哪怕不给华龙商场卖冰箱彩电的资格，影响也没那么大了。 所以唐仁安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赵老板，不是不让你参与，华龙商场已经足够出色了，你不是正在忙着开分店吗，没必要什么都占一头。”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越发肯定背后肯定有问题，不然唐仁安不可能把姿态放这么低！ “唐局长，衡阳购物市场离华龙商场也就半条街，你这是打算给我弄个竞争对手，从华龙嘴里抢生意吧？” 唐仁安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心底的算盘被赵山河言中了。 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连忙保证：“怎么会呢，华龙商场是咱们南城的明星企业，都希望能越做越好呢！” “既然这样，那更应该把这块地卖给华龙商场了，之前生意太过火爆，顾客排队抢购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正好需要扩大规模呢！” 赵山河的话，十分有道理，让唐仁安颇感为难。 不过他也有应对办法。 “既然这样，那到时候华龙也来参加招标吧，到时候价高者得！” 反正招标是由商务局负责，到时候只需要暗箱操作一下，很容易就能把华龙排除在外。 赵山河也明白了唐仁安的潜台词，猜到他多半是打算在招标过程中耍花招。 没多说什么，散会之后，赵山河找刘长江问了问，得知是城北的家电城准备搬到衡阳购物市场这边来。 又打听了一番，知道了省里的文件，也就是冰箱彩电专营店的事情。 这下，赵山河基本就猜到了唐局长的算盘。 唐仁安竟然打算不给华龙商场经营彩电和冰箱的资格！ 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借着省里的文件狐假虎威，商务局真有这个权限。 但赵山河也完全不用理会，因为商务局只是出台政策的单位，没有执法权，真要落实还要靠市监局。 市监局那边的领导，跟赵山河都认识，而且都能说上话，基本都知道华龙商场背后站着的是白书记。 要是华龙商场接着卖冰箱和彩电，市监局会来查封他吗？ 根本不可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商务局在针对华龙商场呢！ 要是让白书记知道了，反而有可能会追问商务局的问题。 那问题就来了！ 赵山河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唐仁安要冒着得罪书记的风险，强行来针对华龙商场。 想了一阵，赵山河也没有想通。 赵山河二话不说，直接给姚秘书打了个电话。 他可不会坐以待毙。 姚秘书听赵山河说了一下情况，也了解了是怎么回事。 都不用跟书记汇报，姚秘书就向赵山河保证道：“放心，私营企业不会，也不应该受到区别对待。” 赵山河放下心，去望月小区接上学了一天画的女儿，回到了家。 刚吃完晚饭，赵山河就接到了姚秘书的反馈。 “冰箱彩电的专营点资格，将由市里的市计委、财委、商务局共同研究确定，还有衡阳购物市场的资产处置，也会走正规的流程，进行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价拍卖……” 唐仁安自然也接到了消息，市办公室的单方面通知，根本没跟他这个商务局副局长商量。 这已经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了！ 又接了一通来自局长的电话之后，唐仁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局长把话说得很明白，唐仁安要是继续针对华龙商场，那就可以准备一下，去选个清闲的单位养老了。 唐仁安这时也明白过来，自己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市里对华龙商场的重视程度，远超他的预期！ 可自己已经收了亨得利的好处，要是不办事的话，亨得利那边会不会不高兴？ 他越想越有些不安，毕竟是第一次收外国人的好处，他摸不准亨得利的想法，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远在港城的亨得利。 解释了一番之后，电话那头的亨得利十分宽容，并没有怪罪，反而还安慰了几句，让唐仁安受宠若惊。 第748章 留学和抢救 亨得利其实也没指望唐仁安能给赵山河制造多大的麻烦，这更像是一次试探。 只要唐仁安和赵山河的矛盾没有缓和就行。 他的目标是等到一年或者两年后，联合唐仁安、周奇峰，从赵山河手中夺走正气饮业的控制权。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亨得利深知人心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内地刚开放没多久，这里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很淳朴善良，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笨蛋。 唐仁安虽然贪婪，但光凭些许财物贿赂，很难保证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而且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唐仁安和周奇峰会配合自己。 所以，一些额外的手段就很有必要了。 比如邀请唐仁安的儿子去欧洲留学。 这年头，留学生名额的诱惑力相当大，只要能出国，基本就相当于度了一层金。 回来之后不管是进体制还是到外边找工作，那可都是香饽饽。 我们建国不过四十来年，和别人相比确实有差距，这一点要承认。 许多方面都落后于人，民族自信还没建立起来，因此出现一些崇洋媚外的人，也就不奇怪了。 在一些人的宣传推动下，洋货这会基本就跟“高档”、“高科技”画上了等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这会儿内地是真的有人吃不起茶叶蛋，如果外边有人拿这个嘲讽，我们只会觉得屈辱。 但忍辱负重几十年之后，要是再有人嘲讽我们吃不起茶叶蛋，那就纯纯当做笑话看了…… 电话里，亨得利又跟唐仁安聊了几句关于他儿子去留学的事，表示学校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就会跟他儿子所在的大学联系，提供几个交换生名额，他儿子自然就在名单上。 这样不会太突兀。 如果单独把唐仁安的儿子弄出去留学，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挂掉电话，唐仁安心头火热，冲着妻子说道：“安排小出国留学的事，有着落了” 唐仁安的妻子有点舍不得。 “就在海城读书有什么不好，现在小波每周还能回来住两天，要是出了国，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了。” “妇人之仁！现在留学生多金贵啊！我们单位前阵招了个留学生，这会儿已经是科长了，只比我差一级，局里多少人熬个一二十年才能爬到科长的位置，别人起步就那么高，就是因为出国留过学!” 唐仁安的妻子又有些疑惑：“既然这名额这么宝贵，那又怎么落到咱们头上了呢？” “达能集团跟局里合作，罐头厂和制冰厂都是咱们局里的产业，自然要讨好我们……你别问那么多了，小波呢？” “下午就跟同学去游泳了，这会也该回来了。” “那边给他安排的是西德的大学，得给他找个德语老师补补课……” 赵山河跟姚秘书在电话里交流了几句，确认了华龙商场能拿到冰箱彩电专营点的名额。 然后赵山河又把购物中心的计划告诉了姚秘书，让他转告一下白书记。 姚秘书听说项目造价可能要几千万，也有些惊讶，又询问了不少细节，连忙记下来，表示一定会跟白书记汇报。 挂掉电话，家里饭已经做好，颜颜已经坐在桌上吃了起来。 赵山河也坐下吃饭。 吃了几口，颜颜说道：“爸爸，今天田老师夸我唱歌好听呢！” 赵山河擦了擦她的嘴角，笑着问道：“是吗，你给田老师唱歌了？” “嗯，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唱了虫儿飞，田老师问我这是什么歌，我告诉她是爸爸唱的。” “爸爸，你再教我几首别的歌吧！” “好啊，你想听什么歌？” “什么歌都行……” 电话声又响了起来，打断了小丫头的话。 赵山河放下碗，有点无奈。 事情一多，家里的电话时不时就会响。 打电话的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在吃饭，甚至专门有盯着饭点打的，这样才更有可能被接通。 这年头也没有骚扰拦截，只要知道了号码，谁都能打进来。 赵山河想着家里的电话要不要换一个，毕竟苏婉怀着孕，吵到她休息就不好了。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赵老板，鄂省分公司的吴腾飞，吴经理，在江城被人打了！” 电话是正气饮业公司销售部主管打来的，叫熊元宁，以前是制冰厂的销售主管。 至于吴腾飞，是赵山河之前在友谊商店外边换外汇券时认识的小伙子，看他挺机灵，就招进了饮料厂，帮着跑销售。 吴腾飞也很卖力，前几个月拉来了不少经销商，正气饮业在鄂省的分销渠道，有一多半都是他联系来的。 两个月之前，赵山河还提拔他当鄂省分公司的经理。 被人打了？ 赵山河立马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伤得严不严重，送医院了吗？” “就刚才，江城那边的人打电话回来，说是人已经送医院了，还在抢救。” “抢救？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熊元宁这么说，赵山河的心也提了起来，寻常受伤可用不着抢救！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江城那边的饮料厂找人去咱们分公司闹事，要把我们仓库里的货给砸了，吴经理为了护住货，被人砸到了头，流了不少血，还晕了过去。” 赵山河心头突突地跳，揉了揉眉头，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有点心烦。 不过他还是迅速镇定下来，吩咐道：“别慌，你先去通知一下于经理，然后再让厂里安排两辆小货车，从保安队选十个人，我们连夜过去。” 熊元宁惊讶地问道：“赵老板，你也要过去吗？” “对！赶紧去办！” 赵山河挂掉电话，回到桌上，快速吃起了饭。 苏婉也听到一些内容，有点担心，问道：“怎么回事？” 赵山河心想这电话确实应该换了，不然随便有点事都要惊扰到媳妇。 不过他也没瞒着苏婉，一五一十地说道：“江城那边的本地饮料厂，估计是被我们的凉茶和冰红茶抢了生意，上门闹事，把分公司的吴经理打进医院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得过去看看。” 第749章 突发情况 听说人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苏婉也有点紧张。 “不会闹出人命吧？” 赵山河摇摇头：“这不是还没结果呢嘛，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已经送去医院了。” 苏婉又叮嘱道：“你也得注意安全！能商量的就好好商量，少挣点钱都没事，遇到那些蛮不讲理的，就打电话报警！” 小姨也有些担心，在一旁说道：“你过去了可千万别跟人打架，外边人生地不熟的，不比在咱们南城，说不准就吃个暗亏，受伤那个吴经理，要是能转院，尽量转回附一院来。” 赵山河点点头，安慰道：“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做生意嘛，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意外。” 苏婉又说道：“要不把小鹏叫过来，一起跟你过去吧！” 赵山河摇摇头：“这两天遥控器厂那边正忙着呢，我又不是光杆司令，这次去江城还有好些人跟着呢，不会有事的。” 小丫头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地问道：“爸爸，你要出门吗？” 赵山河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揉了揉女儿的脸蛋，说道：“爸爸临时有事要出门，你乖乖待在家里，要听妈妈的话哦！” “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颜颜追问道。 “不一定，快的话明天就回来，也有可能会耽搁一两天。” “我会乖乖的，爸爸记得打电话……” 赵山河吃了饭，叫上邓为民，通知他准备出远门。 临走前小姨又用塑料袋装了些点心和饮料，让他晚上赶路时能垫垫肚子。 七点，天边还带着晚霞，赵山河就出发了，后边还跟着两辆小货车。 南城离江城有三百多公里，这年头还没高速，只能走国道，开车的话一般五六个小时左右。 车上，于连山和熊元宁也跟着，坐在后座。 “赵老板，其实你没必要过去的。”熊元宁说道。 赵山河摇了摇头：“小吴是我亲自招进公司的，也是我让他负责江城这边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 于连山又问道：“赵老板，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赵山河脸色肃杀：“先救人，确定吴腾飞没事之后再说别的。” 看他的脸色，于连山就知道赵山河有点生气了。 等赵山河他们赶到江城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因为天黑了，国道上又没什么路灯，车速不可能太快。 一路不停，赶到医院，找到病房时，得知吴腾飞已经做完了手术，但人还没醒过来，这会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躺着。 重症监护室外边，几个分公司的员工正守着，看到赵山河之后，立马义愤填膺地告状，眼中忍不住还泛起了泪花。 “赵老板，二厂太欺负人了。” “就因为我们卖的冰红茶影响了他们的汽水生意，就纠结一帮工人来闹事，把我们仓库里几万件货全都砸了。” “吴经理都没动手，就是想护住货，就被打成重伤！刚抢救回来，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赵老板你看看，我们身上都挨了不少的打……” 几个员工卷起袖子，裤腿，露出了一块块青紫的伤痕。 赵山河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们别着急，这事一定会有个说法，我问问你们，来闹事打人的，你们就能肯定是二厂的工人吗？” 几个员工立马点头。 “那伙人全都穿着工装，上面印着江城二厂的名字！” “而且之前我在二厂那边也见过他们，领头的就是厂里的员工，叫胡正军！” 赵山河点点头，又问道：“之前报过警了吗？” “报了，可没用啊，警察也向着他们本地人，说这是私人恩怨，都没立案就走了，明摆着拉偏架！” 赵山河对这情况也有所预料，二厂是江城这边最大的饮料厂，在官面上有些关系十分正常。 他又问道：“仓库那边，货全被砸了？” “嗯，他们一伙人又砸又摔又踩，一件都没放过！” 赵山河思索了片刻，冲着三个员工说道：“我先去和主治医生了解下情况，这边也不用你们守着了。你们先回分公司，再去打电话报案，就说公司里被一伙匪徒抢劫了，丢了一百多万的货款，明白吗？” 三个员工显然明白赵山河的意思，用这笔货款逼着公安那边立案。 三人一点都不带犹豫，立马就打车回去了，准备打电话报警。 这年头，110刚建立起来没两年，但一些大城市已经推广开了。 江城、南城这样的省会城市，自然是最先用上的。 打了电话，很快就有警察赶过去，听说丢了一百多万货款，警察也犯难了。 他们接到了上边的暗示，正气饮业江城分公司这边的事，不要立案，按照打架斗殴的私人纠纷处理。 现在人被打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不说，还丢了一百多万的货款。 这事可就大了！ 几个接警的警察立马打电话向上级请示，然后不情不愿地登记立案了。 就在警察询问细节时，赵山河也赶到了。 他已经找主治医生了解了情况。 吴腾飞头被砸成了颅内出血，已经做过了手术，但人能不能醒过来，医院也不敢打包票，不过小伙子年轻，手术也很成功，希望应该不小。 得知吴腾飞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赵山河心头还是有些难过，毕竟人是他一手带起来的，真要成了植物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吴腾飞的家里人交待！ 垫付了一笔医药费，赵山河留下两个保安，让他们交替守着，一旦人醒过来立马通知他。 赵山河来到分公司时，几个警察正在询问匪徒“抢劫”的细节。 “你说你们公司丢了一百多万的货款？” “对！” “具体是多少？” “一百二十多万！” “我知道一百二十多万，多多少，说个具体数字！” “具体数字只有吴经理知道，他人被打成重伤，还在重症监护室。” “你们可得想清楚，报假警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你们真的丢了这么多钱吗？” 第750章 一手遮天的二厂 公安的提问偏向性十分的明显。 但员工得到了赵山河的指示，也咬死了说道：“就是丢了，货款放在公司办公室的保险箱里，现在办公室被砸了，保险箱也被打开了，里面的货款全都不见了……” 分公司为了节省成本，公司办公室就是在仓库里划了几间房。 办公室确实也被砸了，桌子、柜子、椅子，就没有一样东西是好的，要么缺腿，要么破洞。 保险箱也被打开了…… 赵山河带着于连山、熊元宁走进仓库，看到满地都是破损的饮料，水流得到处都是。 一箱一箱的凉茶被直接摔坏，塑料瓶装的冰红茶十分抗摔，但也被故意拧开倒掉，或者直接用利器划破。 于连山十分心痛。 “这少说也有四五十万的货，就这么被弄坏了！” 赵山河看到这么多饮料被人为破坏，脸色又冷了几分。 二话没说，他从车里拿出一部相机，把仓库里的惨状拍了下来。 没曾想，他相机还没拍几张，就有公安来制止他。 “嘿嘿！说你呢，拍什么拍！你是什么人？！” 赵山河冷冷地看了那公安一眼，说道：“警察同志，我是正气饮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赵山河，我们分公司蒙受了这么大损失，自然是要记录一下损失情况的，拍几张自己公司内部的照片，不违法吧？” 那警察听说赵山河是正气饮业的总经理，也皱着眉头，不好多说什么，但还是阻拦道：“这里是案发现场，你别在这瞎拍了，赶紧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赵山河也十分配合，将相机给了于连山，还特意叮嘱道：“我我先跟警察去做笔录，你把这办公室的受损情况也拍下来，别怕浪费胶卷，一定要仔仔细细，所有损失都不能漏掉。” 那警察明显不想让赵山河他们拍照，有照片，那就相当于保存了证据，不好糊弄了。 但别人公司内部记录损失，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止。 赵山河也是故意这样做的。 万一不拍照留证，别人晚上过来把仓库里的东西全都打扫了，那可就没了证据。 你说东西被打砸了？ 可仓库里根本没货啊！ 到时候警察也就有了借口不立案。 于连山和几个保安留下，赵山河又带着三个员工和两个保安跟着警察去了桥口区分局。 那几个警察还想着把事情糊弄过去，做了个笔录以后，对赵山河说道：“这事我们基本已经了解了，你们声称丢了一百多万的货款，但拿不出证据，至于闹事的那伙匪徒，也只是穿着二厂的衣服，证明不了就是二厂的工人……” 赵山河冷笑了两声：“你们胆子可真不小啊！既然你们不能主持公道，那就别怪我们自己来了，我倒是想看看二厂在江城能不能一手遮天！” 那警察皱着眉，警告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江城那边你最好别乱来啊！” 赵山河不搭理他，直接起身离开了房间。 大厅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在跟三个分公司的员工说些什么，员工明显对那人有着敌意，看到赵山河从房间里出来，立马靠了过来。 员工说道：“赵老板，那人是二厂的人，还在那狡辩，说这里面有误会。” 中年男人也靠了过来，冲着赵山河自我介绍道：“你就是赵山河吧，我是江城饮料二厂的副厂长宋建业……” 赵山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但没搭理他，招呼三个员工和两个保安，直接从他身边走开了。 赤裸裸的忽视，让宋建业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压着心头的火气，又追了上去，冲着赵山河说道：“赵老板，这里面有误会，你可千万别被人挑拨，上了别人的当！” 赵山河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宋建业，问道：“怎么，来我们分公司闹事、把我的人打进医院的，难道不是你们二厂的工人？” 宋建业立马狡辩道：“那伙人以前确实在我们厂里工作过，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厂里的工人了。” 赵山河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对方的做法。 “你觉得临时把人开了，就能洗清责任了？宋厂长一把年纪，未免有点太天真了！” 听他这么说，宋建业也有些头疼，咬了咬牙，直接说道：“这事虽然跟我们没关系，但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愿意承担那位员工的医药费，但你们也要保证不能继续追究！” 赵山河又冷笑了两声：“医药费？哼！我差你那几个钱？你们二厂要是不能给个说法，这事就没完！” 宋建业脸色也冷了下来。 “赵山河，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劝你还是知道点天高地厚，我们二厂愿意给赔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好啊，看来二厂在江城真的是只手遮天了，打了人，抢了钱，砸了货，给点医药费就是仁至义尽！真是好一个‘仁至义尽’啊！” 宋建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看着赵山河说道：“这里是江城，你们正气饮业跑过来抢我们的生意，本来就是你们不对在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事实上，要不是手底下的工人失手，差点闹出人命，宋建业根本不会来找赵山河。 至于砸了那么多的货，他根本没放在心里。 还要骂上两句活该！ 谁让正气饮业抢走二厂那么多生意！ 厂里的工人跑来闹事，其实就有人在背后推动，不然工人领着死工资，吃饱了撑的跑去别人那闹事？ 赵山河显然对这里面的事十分清楚，冷笑着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带录音功能的随身听。 “看来宋厂长已经承认了打人、砸货的，就是你们二厂的人！刚刚的话都已经录下来了！” 这东西本来是赵山河为了防止公安的人对他用大记忆修改术的。但做过笔录之后，赵山河就感觉出来了，本地公安虽然对二厂多有回护，但还没到丧心病狂程度。 宋建业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不过他还是没当回事。 第751章 我可没承认 “我可没承认，那行凶的人已经不是二厂的员工了。再说一段录音而已，又能说明什么，赵山河，你最好识趣一点，你们正气饮业要是不退出江城，以后说不准还会有其他意外！”宋建业继续狡辩。 赵山河点点头，又冷笑了两声说道：“好啊，你要自寻死路，那也别怪我了，希望明天宋厂长还能这么硬气！” 宋建业没把赵山河的威胁当回事，在他看来赵山河就一个毛头小子，愣头愣脑的，根本不知道二厂在江城有多大影响力。 看着赵山河转身离开，还吐了一口痰，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威胁我们二厂，什么傻卵玩意……” 赵山河找了个酒店，凑合了一晚上。 他警惕性很高，让几个保安轮流值夜。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赵山河精神饱满，虽然只睡了五个多小时，但明显休息得很好。 于连山和熊元宁就不行了，两人眼袋都有点发黑。 于连山有些不解：“赵老板，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有什么用，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可也得有点动作啊！ 江城不比南城，他们在这也算是人生地不熟了，于连山也想了许久，没想出什么好办法，黑白两道都没有人家二厂熟悉。 赵山河却是一点都不慌，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吃了早点，然后又打包了一些。 于连山看他不慌不忙，安排三个员工回公司，然后准备带他们去医院，忍不住说道：“赵老板，那二厂在本地有点影响力，要想走明面上的路子，可能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被拉偏架。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山河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说道：“咱们去医院守着就行。” 于连山和熊元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于连山倒是有所猜测，昨天听见赵山河连夜打了几个电话，但不知道具体内容。 一行人又到了医院，坐在重症监护室外边走廊的长椅上，赵山河确实有些担心，不过担心的是吴腾飞，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比他还要小两岁，要是成了植物人就太可惜了。 至于二厂那边，赵山河没太担心，最迟今天下午，肯定就会有反应了。 事实上，在他从南城出发之前，就给亨得利打了电话，还有于娟那边，也联系了一下。 一边是外资，一边是媒体。 赵山河虽然在江城没什么熟人，但这两者都是能帮到他的。 亨得利就不用说了，虽然别有异心，但在维护正气饮业公司利益这一点上，和和赵山河还是非常一致的，因为他已经将正气饮业视为了达能集团的私有财产！ 所以在接到赵山河的电话之后，都不用赵山河劝说，就答应配合他。 于娟那边，她和赵山河的私交本来就不错，加上父亲于辰又要和赵山河合作，搞购物中心，所以也答应了帮你，联系江城的同行，帮着报道这件事。 就在赵山河等待自己的安排生效时，二厂的厂长办公室里，一大早电话就响个不停。 厂长姓杨，叫杨北定，接了几个电话之后，头上冷汗已经下来了。 第一个，厂里的几个外国技术员集体抗议，已经离开了厂子，并且生产线厂家那边也致电过来，抗议江城饮料二厂用非正当手段打击竞争对手的行为。 第二个，是江城商务局局长，打电话质问他在搞什么，好几个外资企业昨晚都打电话到商务局的对外办公室，表示他们江城商务局无法为外资提供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饮料二厂在市场竞争中竟然用违法的手段，如果不能给个说法，外资就要撤资走人了！ 第三个，是市局那边打来询问情况的，因为抚远那边也打电话过来了，表示他们的企业在江城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要一个解释。 第四个，是达能集团打来的，要求饮料二厂必须对伤害正气饮业公司员工一事做出解释说明，如果在两天内得不到满意地答复，将会上升到外交层面！ …… 这么多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杨北定知道，肯定是下边的人闯了祸，还是大祸！ 不说别的，达能集团真要把这事上升到了外交层面，他这个厂长也就到头了。 接了第二个电话之后，杨北定就忍不住怒吼，让员工去找宋建业。 “他妈的，赶紧把宋建业那狗日的给我找过来！” 等到最后一个电话挂断，宋建业也走进了办公室。 其实宋建业已经在门外听了一阵了，自然也听到了杨北定对着电话唯唯诺诺的语气，知道这次事情可能闹大了。 杨北定挂掉电话，喘了两口气，盯着宋建业，二话没说，先将手边的茶杯扔了过去。 宋建业躲开了，搪瓷杯子砸在墙上，没有碎，但发出不小的动静。 “说说吧，又是怎么回事？” 发了火，杨北定克制住怒气问道。 宋建业没敢装傻充愣，畏畏缩缩地解释道：“这一阵天气越来越热，但销量不见起色，都是因为市面上那冰红茶抢了咱们的生意，底下工人也有意见，就去对方的公司闹了一下，没想到有两个小兔崽子失手，给人打进医院了。” “只是打进医院了？” “那个……伤得有点重，正好碰到了头，听说还抢救了好几个小时。” 杨北定冷冷地看着宋建业，质问道：“是你撺掇工人去闹事的吧？” 没等宋建业狡辩，他就继续说道：“找个工人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宋建业挠挠头：“我那也是为了厂里好……” 砰！ 杨北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宋建业的鼻子骂道：“我真是草尼玛个币的，你做事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吗！那正气饮业是合资企业，你懂不懂什么叫合资企业？” “别人电话打到市里、省里去了，这事要是不解决好，直接就成了外交事件！” “你现在要么给我滚去道歉，争取原谅，要么就他妈给我滚去商务局，给谢局长解释清楚你是怎么惹出的乱子！” 第752章 福大命大 江城饮料二厂属于国营企业，是商务局的下属单位，领导也基本都是工商系统调过来的，比如杨北定，以前就是江城商务局的主任。 不过江城这边的商务局要复杂一些，分一商局和二商局，饮料二厂属于一商局。 谢局长正是一商局的局长，他们的顶头上司。 看杨北定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宋建业也有点慌了，但还是嘴硬道：“我又没把他怎么样，至于闹这么大阵仗吗？我看那小子多半是打肿脸充胖子，杨厂长，咱们先别慌……” “别慌？你他妈的把人弄进医院抢救了，人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你跟我说别慌？是不是要弄出人命来你才甘心？” 杨北定火冒三丈。 这个宋建业，仗着自己的叔叔在市发改办公室工作，在厂里横行霸道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以前他打着饮料二厂的名头去外边作威作福，杨北定就给他擦了不少屁股，这次说什么也要借这个机会把宋建业给撵走。 “人又不是我打的！是下边的工人手上没个轻重。”宋建业狡辩道。 “工人还不是你叫出去的，那叫教唆犯罪！实话跟你说，你最好乖乖去认错自首，要不然等到公安找上门来，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宋建业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昨晚他得知赵山河过来了，还跑过去嘲讽了几句，让他去认错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小子肯定是虚张声势，杨厂长，他一个外地人，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认识谢局长，肯定是虚张声势！” 杨北定看着宋建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见过赵山河了？” 宋建业点点头，连忙说道：“那小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毛都没长齐呢，穿着也普普通通，怎么也不像什么大老板。” 杨北定十分了解宋建业，皱着眉头问道：“你还跟人斗嘴了？” 宋建业悻悻地笑了笑：“我听说正气饮业的总经理过来了，想着工人下手有点太重，就打算过去给他们补偿一点医药费。” 杨北定追问道：“那赵山河怎么说的？” “那小子简直不识好歹，我说给他医药费，结果他还不要，要我们二厂给个说法……” 杨北定心沉了下去，他对宋建业太了解了，知道这人肯定说了些难听的话！ 再让他去给赵山河道歉，可能不仅起不到效果，还会又有反作用！ 只能自己出马了！ 他立马说道：“赵山河人在哪？等等，你先把跟着你去闹事的工人，给我全都找出来！” 宋建业知道瞒不过杨北定，报了几个名字。 杨北定找来车间主任，去叫人了，然后又冲着宋建业说道：“你先写份辞职报告，交到谢局长那去吧！” 宋建业不太能接受这种结果。 “让我辞职？凭什么！” 他在副厂长这个位置干了多少年了，比杨北定这个厂长时间都要长！ 杨北定摇摇头：“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建议给你叔叔打个电话，说清楚前因后果，问问他应该怎么办。” 对这个一直给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宋建业咬了咬牙，给自己的叔叔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多久，他脸色苍白，也离开了办公室…… 吴腾飞醒了，今天凌晨就醒了过来。 赵山河上午进重症监护室看了一眼，小伙子命很硬，就是有点虚弱。 “老板，你怎么来了？仓库里的货没事吧？” “少操心这些东西，你这一阵安心养病就行了。” 吴腾飞明白过来，仓库里的货多半是没保住，有点可惜。 “三十多万的货呢……”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这损失我们可不会白白承担，你这一棍子也没白挨，会让二厂加倍吐出来的。” 吴腾飞有点担心：“跟二厂交恶，会不会对公司不太好？他们在江城这边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赵山河又翻了个白眼：“你还想息事宁人？放心吧，虽然我在江城不认识几个人，但这次肯定要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吴腾飞心中感动。 “老板，只要对公司好就行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关系的。” “好好养病，别东想西想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及时给护士医生说，过几天就转到普通病房了。对了，你受伤的事要不要给你家里说一声？” 吴腾飞摇摇头：“算了吧，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担心这担心那的，而且她嘴太碎了……” 赵山河跟吴腾飞聊了一会天，没说太多关于公司的事。 光是自己出现在这，就足够让吴腾飞安心了。 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很短，一天就十来分钟，很快时间就到了，赵山河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脱掉防护服和口罩，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也怕吴腾飞会醒不过来，治疗费什么的倒是其次，这人毕竟是他带出去的，要真有什么好歹，他没办法跟吴腾飞的家里人交代。 “人已经醒了，医生说了，醒了问题就不大。”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赵山河冲着于连山和熊元宁说道。 于连山和熊元宁也长舒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啊！” “吴经理福大命大，” “医院这边不用这么多人，安排三个保安轮换守着就行了，咱们先回去，把仓库打扫一下。”赵山河说道。 几人离开医院，吃了午饭，回到分公司。 因为气温很高，仓库里的饮料全都烘干了，但地上黏糊糊的，空气中还有一股泛酸的味道。 因为饮料里有不少糖分，吸引了不少蚂蚁和虫子。 要清洗的话，得用水龙头把地上黏糊糊的东西全都冲掉。 几个保安立马行动起来，赵山河和于连山、熊元宁也没闲着，也帮着干活。 天气热，稍微一动就是一身汗，仓库里可没有空调，没一会儿大伙就是一身汗了。 赵山河也毫不顾及形象，直接脱掉衬衫，光着膀子干活。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汗水一多，干脆就直接用水龙头冲一冲。 第753章 表面道歉 中午两点过，杨北定带着助理来到正气饮业江城分公司时，看到了十来个光着膀子干活的年轻人。 他随手招呼最近的一个，问道：“小兄弟，你们公司的总经理赵山河赵老板在吗？” 赵山河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你哪位，找赵老板干嘛？” 杨北定带着歉意说道：“我是江城饮料二厂的厂长杨北定，专程来道歉的，麻烦小兄弟帮忙通传一下。” 他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助理，助理手里提着礼物，一看就知道是烟酒， 赵山河扫了两眼杨北定，有点意外，这二厂的厂长和那个宋建业好像不太一样嘛。 识相得多！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手段生效了，让这位杨北定厂长不得不低头。 赵山河说道：“我就是赵山河，你在边上等一会儿吧。” 杨北定看着眼前这个光着膀子干活的年轻人，满脸惊讶。 他确实没想到赵山河身为总经理，竟然还能放下身段，和其他工人一起干活。 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看着赵山河清扫地上的脏东西，也有点站不住。 因为所有人都在干活，就他和身边的助理站着。 杨北定干脆也让助理把东西放下，一起卷起袖子和裤腿，跟着干起了活。 拿水桶接水，又找来竹笤帚扫地。 虽然有点作秀的成分，但至少能表明一个态度。 他是来道歉的！ 赵山河也没拦着他。 过了一个多两个小时，仓库地面上那层黏糊糊的东西总算是全都清理干净了。 大伙一起用凉水冲了个澡，反正都是些大老爷们，仓库里也没女同志。 杨北定估计也好久没有劳动过了，穿上晒干的衬衫，感觉两条胳膊感觉有点轻飘飘的。 不过他也有些惭愧，因为仓库里那些脏东西，都是饮料干了之后留下的，仓库外边还堆着一大堆被人为破坏的易拉罐、塑料瓶，跟小山一样。 那可都是他们饮料二厂的工人干的好事！ 看到那么多货被摔坏、砸烂，杨北定觉得赵山河哪怕发火直接把他赶出去，也是十分正常的。 不过出于礼貌，赵山河招呼两人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杨北定就鞠了一躬，诚心实意地说道：“赵老板，昨天的事，是我们二厂的问题，先跟你道个歉。” 杨北定虽然职级不高，只是个科级干部，但二厂好歹也管着几百号人，这么大一个厂的厂长这样道歉，诚意已经到位了。 赵山河毫不在乎，摆摆手说道：“杨厂长，还好吴经理已经醒过来了，不然今天你怎么道歉都没用！” 杨北定十分惭愧，苦笑一声说道：“我已经去医院探望过了，不过吴经理在重症监护室，没能见到。” “说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赵山河直接问道。 杨北定也感觉出来了，这个年轻的赵老板喜欢直来直去，不太在乎那些弯弯绕绕。 揉了揉胳膊，杨北定也开门见山地说道：“首先，这事肯定是宋建业和那些闹事的工人不对，针对他们打人、损坏饮料这事，我们二厂将会对这些违法份子进行通报批评，并且做开除处理，另外我来之前，已经将一部分参与闹事的工人扭送到了公安局。” “其次，贵公司遭受的损失，以及吴经理的医疗费、精神损失，先由这些违法份子进行赔偿，不够的部分由二厂补齐。” 这个杨北定，看似开的条件很诚恳，但里面还是有不少灵活操作的空间。 比如赔偿，正气饮业遭受的损失该怎么界定，仓库里被损坏的那些饮料，是按照市价赔还是按照成本价算？ 还有追究闹事工人的责任，可他却知道，带头的是那个宋建业，二厂的副厂长，杨北定却一字不提。 赵山河可不打算给他留下什么扯皮的余地，直接拿起昨晚就整理好的进货单，说道：“仓库里一共有正气凉茶1万8千件，冰红茶500毫升装的1万2千件，1升装的1万4千件，总计价格75万6千。另外，办公室里的桌椅和瓷砖，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预计损失有个几千块，加起来76万吧！” 76万！ 杨北定吓了一跳。 哪怕对于二厂来说，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那些工人肯定拿不出多少钱，能凑个几万就顶天了，大头终究还是要他们二厂来出。 杨北定有点不安，刚想说能不能商量一下，以成本价来赔偿，但赵山河并没有停，接着说着。 “另外，这批货是8月1号就要交付给鄂省各地经销商的，再有几天别人就要来提货，因为这次突发情况，我们还得从南城紧急调拨一批货过来，必须走陆运，运费不低，大概算了算，至少也要个十来万左右……” 杨北定说不出话，因为赵山河要求的赔偿，也都有理有据。 “赵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厂里也有几辆大货车，运货这事交给我们来负责怎么样？” 赵山河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必须保证31号之前把货运到！不然违约金就得你们来付。” 杨北定在心里算了算，只有不到五天时间，这些货起码需要30辆卡车的运力。 自己厂里那几辆卡车就算日夜不停，估计也十分勉强。 叹了一口气，杨北定摇摇头：“时间太紧，我们厂里的卡车不太够用，还是赔钱吧。” 其实时间当然不用卡这么死，经销商晚个一两天拿货也没什么，但赵山河这是在为公司争取赔偿，自然是能多要一点就是一点。 顿了顿，杨北定又说道：“赵老板，关于货物的损失，咱们是不是应该按照经销商的拿货价来算？毕竟这戏饮料还没卖出去。” 赵山河没有因为杨北定的姿态低，就轻易放过对方。 “按照我国法律规定，损坏他人物品，要照价赔偿，这个价就是市场价。那些工人都是带着主观恶意来的，我没多要他们钱已经很公道了。” 杨北定皱着眉头：“这不一样，市场价是市场价，你们这些饮料是卖给经销商的，还没流入市场，应该按照给经销商的拿货价格来算才合理吧！” 第754章 明天继续硬 经销商的拿货价，自然比市场价要低很多，76万的赔偿款，至少可以压低30%！ 那就能省下二十多万！ 赵山河往椅子上一仰，盯着杨北定说道：“按照拿货价赔偿也可以，不过你们厂子必须登报道歉，市级报纸半个版面。” 这就让杨北定十分为难了，二厂是国营企业，如果要这样做，那丢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脸面，还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要是登报认错，上级部门，也就是一商局，会怎么想？ 那不就相当于公开打脸，说一商局的领导不力吗！ 甚至市里也会关注到这件事，到时候局里真就会因为这事受到影响！ 杨北定当然没办法做这个主。 “赵老板，这个恐怕办不到。” 赵山河又说道：“赔偿的事先放一放，关于你们二厂的副厂长，也就这次行动的主犯，宋建业，贵厂打算怎么处理？” 杨北定答道：“直接开除，不过关于他的具体犯罪行为，我们厂里无法裁定，需要公安机关去调查。” 赵山河听懂了杨北定的言外之意，心中了然，看来这个宋建业有点背景，搞不好会托关系，把主要责任甩给下边的工人。 他直接说道：“如果犯罪分子受到应有的惩罚，尤其是主犯和动手的人，那赔偿就有的商量，哪怕按照成本价赔也不是不行！” 杨北定犹豫了一会儿，显然是在心中衡量，然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归公安管，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事的，具体情况怎么样，还得公安调查了才知道。” 赵山河神色平静，直接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十分果断：“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杨厂长，我感受不到一点道歉的诚意，两位请走吧！赔偿也不用商量了，76万，你们爱给就给，不给就对簿公堂！” 杨北定有些错愕，脸上还浮现出几分恼怒。 他盯着赵山河，有些不解：“我亲自上门道歉，已经够有诚意了吧！” 赵山河冷笑一声：“你们不愿意登报道歉，还要包庇主犯，这也就算了，在赔偿款上还要扭扭捏捏，诚意在哪？杨厂长，你不会觉得说几句对不起就有用吧？还是说你觉得说两句软话，帮着打扫一下卫生，就算给我面子了？我看你杨厂长跟那宋建业也没什么区别，认为我们是外地人，好欺负！” 杨北定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厂里确实没办法定谁的罪，我们愿意赔偿，只不过这赔偿款确实不太合理……” “不合理？损失的货物按照市场价计算，这是法律规定的，我一分都没多算，那里不合理了？真想要敲诈你们，我这厂房的清理费，人员的误工费，还有这么多人跑过来解决事情，差旅餐费是不是都应该你们负责？随便就能凑出来一二十万的赔偿款项。” “你们厂里是没办法定罪，但发个公告，说明一下是副厂长宋建业领头，带着工人来闹事的行不行？” 杨北定皱着眉头：“赵老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山河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看来杨厂长觉得这事是我们挑起来的！要不要我给你道个歉，杨厂长是不是也觉得我们正气饮业不该来江城做生意，影响你们生意！” 杨北定十分心烦，这个赵山河看着好说话，但其实得理不饶人。 “赵老板，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你们正气饮业还要在江城卖饮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咱们各退一步不行吗？” 这话里的意思，那可就多了。 赵山河听他这么说，脸色立刻变得冷了不少。 “杨厂长，你这是在威胁我们正气饮业吗？” 杨北定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觉得自己低声下气地来道歉，赵山河应该宽容一点才对。 “赵老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斤斤计较，等你年纪大一点，阅历丰富一点，就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赵山河嘴角翘了翘，笑容中透露着几分不屑：“杨厂长应该有四十岁了吧？已经是饮料厂的厂长，管着几百号人，真了不起呢！我才二十多，确实应该向你多多学习。”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妥妥是恭维。 但赵山河是正气饮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正气饮业的生意，已经比他们江城饮料二厂要大了。 所以这话从赵山河嘴里说出来，那就带上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杨北定被刺激到了，心头火起，直接说道：“我们厂子规模确实不如正气饮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加上吴经理的医疗费，赔偿款一共只有六十万，赵老板你爱要不要！” 赵山河冷哼一声：“昨天晚上我跟宋建业说了一句话，现在也可以送给杨厂长。” “希望你明天还能有这么硬气！” 杨北定想起了早上那些电话，心头有些烦闷，但话已经放了出去，也拉不下脸来服软。 “那就要看看赵老板有多大本事了！” 说完带上助理，扭头就走。 赵山河送都懒得送，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离开。 两人前脚刚走，于连山和熊元宁就钻进了办公室。 “赵老板，这杨厂长的条件，你不满意吗？”熊元宁有些不解。 赵山河知道他的想法，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息事宁人，继续做生意。 于连山帮着解释道：“我们刚进入江城没多久，这次是别人找我们的麻烦，而且赵老板都亲自过来了，如果不强硬一点，以后怎么在这一块立足下去？谁看见你都会想欺负你一下！更不用说那些经销商，这次一个都没有露头帮我们说话的，就在等着看我们的反应呢！” 熊元宁恍然。 赵山河又补充道：“我们的生意遍布那么多省市，这次也算是一个例子，以后怎么处理这类事件就可以参照这次的来。” 熊元宁又问道：“可是这次是赵老板你找了关系，才能让杨厂长来认错道歉吧，遇到那种比较强硬的地头蛇，不愿意赔偿道歉的又该怎么办？” 第755章 借力打力 “现在正气饮业刚刚发展起来，在外地还容易受人欺负，但再过一两年就会成为参天大树。你看看健力宝就明白了，哪怕是在粤省之外，又有几个敢跟他们过不去。以后要更加注意我们分公司的人不能在当地为非作歹。” 赵山河的话再次让熊元宁开了眼界。 于连山倒是想得多一点，小声问道：“那杨北定会不会狗急跳墙，咱们在这边确实不认识什么人，也没什么关系，尤其是体制里边的。” 赵山河毫不在乎，轻笑一声说道：“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去跟我接人。” 熊元宁有点不明白，挠了挠头：“接谁？南城总公司那边还有谁要过来吗？” 于连山却猜到了一些，问道：“是不是考察队要来了？” 赵山河点了点头。 之前和艾米丽、汉斯在港城就已经谈好了，七月下旬过来考察。 汉斯不用来南城，因为南城这边的厂子，三十条生产线全都用科朗斯的，粤省那边则是两边的生产线混用。 所以汉斯直接去粤省就行，但艾米丽得带队来南城一趟。 其实预定在七月下旬，这已经到了七月末，已经推迟了好几天了。 昨天来江城之前，赵山河已经接到了亨得利的电话，艾米丽以及科朗斯的技术团队已经到了港城，略做休整就要进入内地了。 今天早上，去医院之前，赵山河又和亨得利沟通了一番，提出让亨得利带着人来江城。 然后从江城坐旅游轮渡到南城去，可以欣赏一番自然风光。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借这些洋人的声势，把江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其实不借用外国人的声势赵山河也有办法搞定杨北定，只不过那样的话就要在江城浪费一些时间了。 他也没瞒着亨得利，将这边的事情大概说了说，表示自己不愿意在江城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所以借用外资的力量解决这件事，其实是最快，最高效的办法。 亨得利表示理解，在维护正气饮业的公司利益方面，两人的目标还是十分一致的。 听闻江城分公司的吴经理受了伤，还是被当地的竞争对手打伤的，也十分气愤。 当即就同意了赵山河的办法，并且表示还会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 赵山河和于连山等人来到了机场。 亨得利带着艾米丽以及五六个外国人从机场出来，还有两个翻译，以及两个生活助理，都是港城那边的人。 “赵，又见面了！”艾米丽热情地和赵山河拥抱了一下。 没有别的心思，仅仅是出于礼仪。 赵山河也笑着回应道：“艾米丽，你今天很漂亮。” “听说你要带我们去坐旅游轮渡？扬子江，以前只在课本上听说过它的名字，真期待啊!” 赵山河则是感谢道：“这次麻烦你们了，因为我在江城遇到一点麻烦，所以不得不麻烦你们改变行程。” 改变行程这事，必然是要告诉艾米丽，她是这次考察团的领队，而且还要取得她的同意。 艾米丽十分配合，亨得利跟他沟通之后，她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因为上次在南城见面，赵山河给她留下的印象很不错。 爽朗，直白，并且又很精明。 “我们很乐意帮助合作伙伴解决一些麻烦，何况并不需要我们付出什么，还能得到一次旅游体验，这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了。” 艾米丽十分精明，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能够提升与赵山河的友谊，在之后的价格谈判中也能占据更多的有利条件。 人情这玩意，不只是华人懂，全世界其实都一样，只不过不同地方的表现出不同的形式罢了。 “对了，我虽然不挑食，但技术团队里的几个德国佬可能口味比较挑剔，在港城的时候亨得利带他们去吃粤菜，就被他们吐槽过。” “放心，我特意找了两个厨师，尤其擅长制作肘子，我想这应该是德国人最喜欢食物之一！” 艾米丽捂嘴笑了笑：“赵，你很了解他们！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穆勒，技术总监，这位是施密特，高级技术员……” 赵山河热情地和几人打了招呼。 还没等他们离开机场，就有两个工作人员找了过来，直接找到了亨得利。 “请问是达能集团的亨得利先生吗？” “是我，您是？” “我是江城招商局的罗明全，这是商务局的周越，周主任。去年你来江城的时候我们见过，在城东的养牛场。” 亨得利做出恍然状，实际上根本记不得两人了，他来内地每次都会受到热烈欢迎，跟他见过面并且说过话的，少说上百人，哪能每个人都记得。 何况在外国人眼里，内地的人长相特点也不是那么明显。 罗明全也不在乎，摊摊手，指了指正在和赵山河交流的艾米丽，以及科朗斯的技术人员，向亨得利问道：“那几位外国友人是……？” 亨得利笑了笑说道：“他们是科朗斯机械制造公司的技术团队，那位美丽的女士是领队，也是科朗斯在亚太地区的负责人，艾米丽女士。” “科朗斯？我知道他们，专门制造生产线机器，尤其是各种食品、饮料以及外包装的加工机械！” “对，看来罗先生很了解嘛！” 罗明全眼里已经亮起了光。 “亨得利先生，你带科朗斯的技术团队来江城考察，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投资项目？” 达能集团在内地的投资，可不止正气饮业一个，也不止在南城，其实亨得利去过内地许多城市，江城也不例外。 江城作为长江上的重镇，城市规模比南城大，人口也多了140万。 因为位于长江与汉江的交汇处，自古有就“九省通衢”的说法，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势也比南城更大。 然而亨得利摇了摇头：“我们是路过江城而已，达能在南城投资的正气饮业正在修建新工厂，他们是受到正气饮业的邀请，前来考察，商定合同的。” 第756章 问题解决 不是来投资的啊！ 罗明全眼里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然而亨得利话锋一转。 “不过你们江城要是有工厂想要引进最先进的生产线，也可以和他们聊一聊。” 听到这话，周越眼里的光芒又亮了起来。 想要引进生产线的厂子，那可太多了！ 周越立马靠了过去，跟赵山河、艾米丽互相自我介绍之后，想要和借机攀谈一番。 然而艾米丽指了指赵山河，让翻译转达了一个信息：“抱歉，正气饮业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刚刚听说他的公司在江城遭受了十分不公平的对待，我们对江城的市场公平产生了疑虑，暂时不会考虑和江城的工厂合作了。” 听到这话，周越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江城本地的工厂数量可不少，许多工厂都排队等着引进外国的机械呢，食品加工、软饮料、外包装等等许多行业，都绕不开科朗斯的机器！ 他看向赵山河，连忙问道：“赵老板，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山河摇摇头：“没什么误会，饮料二厂的人把我们分公司的吴经理打进了医院，刚抢救回来，还躺在重症监护室，而且价值70多万的货物也被故意毁坏了” 亨得利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似乎刚刚知道这件事，拉着赵山河大声询问道：“what？！什么时候的事，吴我也认识，一个很勤劳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恶劣行为发生？还有70多万的货物，这是十分重大的损失。赵，凶手抓住了没有？” 赵山河满脸遗憾：“主犯仍然逍遥法外，让几位见笑了，因为他的长辈很有能量，公安也不敢抓他。” 边上，听到赵山河这话，不只是周越，就连罗明全脸色都变白了。 两人疯狂给赵山河打着眼色，示意他别往下说了！ 内部事情内部解决，一旦这种丑闻传到外边去，那事情马上就变大了，不止是单纯的治安问题了！！ 然而这就是赵山河想要的结果。 亨得利立马转身，十分气愤，向罗明全和周越抗议道：“为什么我们正气饮业的分公司经理，在江城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本地的竞争对手居然能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对付我们，而且不用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怀疑你们江城根本没有正当的环境，我会向达能总部反馈这件事的！” “不仅如此，我还要号召所有的外资，一起抵制江城！” 罗明全和周越脸色惨白惨白的，本以为借着接待亨得利，能找到拉拢外资的机会，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大炸弹。 罗明全立马解释道：“亨得利先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们江城一直致力于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所有企业都不会受到区别对待。” “那为什么我们分公司吴的经理现在躺在icu，而主犯仍然逍遥法外？” “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赵山河又补了一刀：“没什么好误会的，我有主犯的录音，他在我面前公然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而且态度十分嚣张，还有公司货物遭到人为破坏的照片。另外还有几个员工也遭到了殴打，身上还有伤痕……” 亨得利立马说道：“赵，这些证据交给我，我一定要到外边曝光这件事！” 罗明全头上的冷汗跟豆子一样，一把抓住了赵山河的手，用近乎哀求的眼光看着他，低声说道：“赵老板，千万别，算我求你了，你放心，我们一定立刻跟市里反馈这件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山河没打算为难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本来也只是恐吓而已，顺势点了点头。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公事公办就行，不需要偏向我们，但也不能偏袒某些犯罪分子。” 罗明全点了点头：“那麻烦赵老板留几位外国友人在江城呆一阵，最多到明天就能有个结果。” 说着也顾不得招待亨得利和艾米丽他们了，连忙拉着周越回了市里。 中午，赵山河早就准备好了，专门在本地包了个饭馆招待他们。 厨师的手艺很不错，做的酱肘子那几个德国佬很爱吃，赞不绝口。 还有酸溜土豆丝，几个德国佬吃了之后惊为天人，连米饭都不要了，就让厨师炒了一大盆土豆丝替代米饭当主食。 下午又带几人在本地一些名胜古迹逛了逛，反正游轮已经包下来了，赵山河也不着急， 事实证明，你不急，有的是人急。 到了下午三点过，就有江城市委的人亲自找了过来，带着好几个部们的人，向亨得利和赵山河的正气饮业道歉。 表示前天发生的恶性事件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江城饮料二厂的副厂长宋建业，因为商业竞争不过，便心生歹意，带着几个工人到正气饮业江城分公司打砸，并打伤了吴腾飞经理。 宋建业以前也劣迹斑斑，多次借着二厂副厂长的身份，欺压本地经销商，这次也并不是饮料二厂针对正气饮业，就是宋建业的个人行为，事发前其他人都不知情。 目前主犯和十多个从犯全部落网，将会从重从严审判，主犯和动手打人的工人，预计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其他参与打砸的工人，也分别处以三到五年徒刑。 还有饮料二厂的厂长杨北定，监管不力，有失职的嫌疑，也被警告、降职处分。 杨北定受到牵连，但一点也不冤枉。 搞不好宋建业之前就是他故意养着的，用来打击本地的竞争对手。 至于正气饮业遭受的损失，将会由饮料二厂先行赔偿，共计76万元…… 这个处理结果赵山河还算满意，亨得利和艾米丽自然也放松了口风，表示看到了江城维护自由市场公平公正的决心，以后可以加强合作。 自然有人看明白了，这一出戏是赵山河弄出来的，不过没人敢赌，这种丑闻真要传到外边去，江城恐怕都得出现大变动。 下午，亨得利和艾米丽还受到邀请，去参加了招商局和商务局一起办的招待晚餐，赵山河也沾光一起跟着吃了一顿大餐。 第757章 技术团队抵达南城 夜里，赵山河安排了一下分公司的事，把熊元宁留在这边，还留下了三个保安。 一方面医院里的吴腾飞需要人照顾，另一方面，南城那边要加急运一批货过来，这边需要人接应，还得配合经销商提货。 熊元宁也没异议，立马找到分公司跟经销商签的合同，抓紧时间熟悉情况。 第二天早上，赵山河带着一行人上了游轮。 南城到金陵航线早几年就有游轮了，南城本地的水运公司在搞，票价也不算贵。 赵浩临时接到赵山河的电话后，立马就找了过去。 事实证明，赵山河在南城的名头很好用，都没有走关系，水运公司得知是赵老板为了招待外国友人后立马就要安排一艘最豪华的游轮，五十多米长，可以载客350多人。 但赵浩没要那么大的，包了一艘中等型号的，三十多米长，花的钱不多，只用了一万多块就包了一周，基本就是成本价。 下午四点过，游轮就已经停靠在江城的码头上了。 赵浩也跟着过来了。 游轮很平稳，几乎没什么颠簸，今天天气也不错，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虽然气温不低，但江风一吹，十分凉爽。 十多个人坐在游轮本能容纳一百多人的游轮上，也十分宽敞，丝毫不会觉得拥挤。 相比江景，一群人更在意吃的，因为厨师专门给这群外国人弄吃的，各种吃的就没停下来过。 尤其是得到赵山河的叮嘱后，两个厨师变着法地弄肘子，让几个德国佬好好过了一把瘾。 赵山河很健谈，尤其是聊到了欧洲那边动荡的局势。 男人天生就喜欢讨论政治，原本几个德国佬来到内地，还有些警惕，但美食诱惑，加上又是在游轮上，环境相对封闭，很快就聊了起来。 东欧最近很不平静，这两年的局势越来越动荡，尤其是跟着北边混的那些小国，反对派抬头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匈亚力拆除了通往奥地利的边界上的铁丝网，东德已经有不少人绕路从那边逃过来了，我外婆的一个侄子就从那边跑了出来，没受什么阻碍。”留着络腮胡的穆勒跟几个同伴说道。 赵山河听着艾米丽的翻译，也说道：“老美在那边经营那么久，加上老毛子自顾不暇，很快就会迎来新的局势变化了。” 听到亨得利转述他的话，几个德国佬都有些惊讶。 赵山河身在内地，竟然对国际局势这么了解。 赵山河还知道，到了十一月份，柏林墙就会被推倒。 有人问道：“你们内地不会禁止人们讨论这些吗，毕竟……你懂的，那是对你们阵营不利的消息。” 赵山河笑了笑：“我们也不一定就是那个阵营的，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就是北边，而且国与国之间，关系很复杂，不能用个人的感情去衡量。” “至于发表观点，其实内地并不像你们想象那样封闭，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你如果懂中文，看看报纸就知道了，比如这一篇，就是在批评最近公款吃喝现象。” 在赵山河的介绍下，几个技术人员也打破了一些刻板影响。 游轮的速度不快，他们也不着急，中午才抵达洞庭湖， 他们还在湖边停船，看着远处的岳阳楼，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等到一行人抵达南城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南城这边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又隆重地招待了一番。 几个技术人员很快就被灌晕了，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接下来几天，就是讨论生产线交易的问题了，赵山河没在价格方面纠结太久，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每条生产线二十万欧，五十条，一千万。 当然不用一次付完，正气饮业也给不出那么多现金。 这种大批量的订购，都是分批付款。 第一笔订金10%左右，然后是设备验收后30%，剩下60%将在交付完成后的一年内付清。 赵山河提了一些其他方面的要求，比如人员培训、售后技术支持等等。 三十条生产线，在厂区建成后两个月内到位，粤省那二十条生产线可以稍晚一点， 直到8月3号，赵山河总算清闲下来。 这天赵山河带着苏婉又去医院做了检查，一切正常，胎儿和苏婉都很健康。 小姨和颜颜也跟着一起，顺路做了个体检。 得知妈妈和弟弟很健康，颜颜也很开心，回去的路上不停问弟弟什么时候能出生，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会不会比自己更聪明…… 苏婉心情很好，中午吃饭时，问起有关商场的事：“山贵之后要去岳阳那边，会不会离家太远了？” “没多远，那边离赵家乡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锻炼一下也挺好。” “家里边会不会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大哥大嫂同意就行了。” “那老家那边的螃蟹，养得怎么样了？” “快了，到了打谷子的时候就长熟了，不过到时候你差不多要坐月子，可以少吃点。” 老四前一阵来了南城，想要找点事情做，赵山河给了他三个选择，最后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岳市的分店做店长。 其实在开商场方面，他们这个团队已经有过经验了，加上这半年多的铺垫，岳市和郴市的分店准备都十分充足。 这会儿赵山贵在华龙商场跟着赵浩学习，当一个店长的日常工作，以及那些地方需要注意。 这种事属于看着复杂，但只要有人带，学起来其实挺快的。 吃过饭，苏鹏打来了电话。 遥控器正式开始销售了。 没有太复杂的广告，就简单印了些传单，前两天在大街小巷发了出去，很快就有人感兴趣，去附近的维修点询问了。 遥控器的售价其实不算便宜，十五块，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生活半个月了。 不过他们的目标用户是那些使用彩电的家庭。 一台彩电少说也得上千，相比之下十五块的遥控器就不算什么了。 一开始，大家还不觉得遥控器是必需品，调台也就走两步的事，又没多麻烦，相比之下十五块钱就是一大笔钱。 但有人用上了之后，那感觉就不太一样了。 第758章 完成合作 遥控器正式铺货定在8月4号，周五。 因为赵山河一直在忙着跟艾米丽商谈生产线的问题，遥控器这边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了苏鹏。 一方面是因为忙不过来，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小舅子的能力。 苏鹏的经验确实有些不足，一开始没想好宣传策略，只是简单印了些传单。 导致一开始部分维修师傅对遥控器这玩意抱有有疑虑。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赵山河一样，有着十分准确的前瞻眼光。 内地城市里的这些维修师傅，大部分日常也接触不到什么高端产品，整个南城也就六十多个维修师傅，勉强具备安装遥控套件的能力。 虽然安装说不上多麻烦，但也要把电视机外壳拆开，而且要不同的彩电型号，电路板也不一样，安装还是要花点时间。 因为遥控器这玩意价格不算便宜，一套遥控器15块，十套就是150，这些维修师傅一个月生意最好的也就挣两三百块，进货的话，20套就非常吃力了，但苏鹏一开口就是上百套。 自然有不少维修师傅打退堂鼓。 而且苏鹏对他们收取安装费用也有限制，不准他们收太贵，一个遥控器套件的安装费用必须在3块钱以内，就算上门，也不能超过5块钱。 这样顾客实际上就是花20块钱买一个遥控器。 苏鹏思考之后，冒了点风险，提出第一批货可以先行提供给大家，等卖出去之后再结款。 有了这个前提条件，大部分维修师傅也都愿意合作，反正没什么成本。 第一批货就这么发放出去三千多套。 这天上午，苏鹏有点不放心，跑来赵山河家里，借着蹭午饭的机会，也是想让赵山河给他出点主意，稳定军心。 “姐夫，第一批就发出去3200多套，会不会卖不出去啊！仓库里可还有好十来万套货呢！”饭桌上，苏鹏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赵山河给老婆夹菜，十分镇定，他知道这玩意肯定会流行起来，毕竟后世的电视全都带遥控功能，而且前世他也亲身经历过加装遥控器这个时期，见识过当时的火热情形。 于是冲着苏鹏说道：“别着急，因为你没投入太多资源宣传，消息传播有一定滞后性，估计要过几天遥控器的存在才会在南城流传开，但是只要有人开始用，这玩意有多方便，很快大家就能体会到。” “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可以去商场宣传一下。那边买了彩电的顾客比较多，可以把商场的样品装上遥控器，让顾客亲自体验……” 有赵山河的保证，苏鹏心里压力去了大半， 苏婉大口吃着饭，现在她的胃口比平时大得多，顺嘴问道：“那遥控器很赚钱？” 赵山河点头又摇头：“我们利润压得比较低，卖15一套，成本就要10块多。” “那也有4块多的利润，不算少了！” 赵山河解释道：“其实不多，就算定价30、40销量也不会差太多，不过我没想着靠遥控器赚太多钱，主要是给小鹏练练手，另外也算是开拓产业，虽然目前只是一个组装厂，但也为以后开电子厂找到了切入点。” 赵山河记得很清楚，前世加装遥控器最火的那一阵，一套遥控器配件甚至卖到过七十块！ 成本也就十来块，堪称暴利。 不过那样做吃相太难看了，属于赚一波就跑的性质。 因为利润那么高，肯定会吸引其他人来竞争。 赵山河之所以一开始就把价格定到15块，就是为了减少别人的觊觎之心。 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调查出遥控器的大致成本，发现赚的不多，也就没人会花心思和精力来抢生意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顾及口碑，虽然遥控器的宣传没有打着赵山河的名头去弄，但老百姓肯定慢慢都会知道这遥控器厂子是他开起来的。 如果利润太高，很容易影响他，以及华龙商场的口碑。 毕竟华龙商场一开始是靠着亲民的价格做起来的。 吃过饭，苏鹏按照赵山河的指点，立马去忙碌起来。 苏婉还有点不放心，向赵山河说道：“这遥控器厂子投入也不小了，你也多帮着点小鹏呗，别看他现在像模像样的，遇到点变数估计就得抓瞎。” 赵山河笑了笑：“要是我一直帮他，他永远都是我的助理，这样的历练是最能让人快速成长的，你不用担心。” “再说这小子机灵着呢，有点天赋，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尽心培养他了。” 赵山河对苏鹏这么好，不单单是因为他是苏婉的弟弟，这小子本身也确实值得培养。 前世发生变故之后，他就没跟赵山河来往过，但听说后来去南边打工，没过两年就开始自己做生意，成了一个小老板。 虽然生意规模没赵山河做的大，但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富豪了。 下午，赵山河又去了正气饮业一趟。 合同已经谈好了，但考察队的任务也快完成了，他们正在帮着重新规划厂房，把各种指标传达给设计院的设计师。 艾米丽这一阵也收到了南城商务局和抚远食品工业协会的热情招待，见了不少当地的厂长和经理，谈成了好几笔订单。 进到赵山河，艾米丽说道：“赵，明天事情就能办完，后天就要启程回欧洲了。” “这么着急？不留下来多玩几天吗？是不是有什么没招待好的地方？” “不要误会，你们公司的人很热情，只不过欧洲那边最近变化太快，技术员们都有些担心。” 赵山河点点头：“那明天晚上我为几位半个欢送晚会。” “没必要那么麻烦。” “不麻烦，能顺利达成合作，这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对了，你们机票定好了吗？” “于先生已经帮我们买好了，后天上午10点的机票。” “行，那我一会儿打电话跟亨得利说一声，让他后天上午到深城来接你们。” 亨得利早就回了港城，没有一直呆在这边。 第759章 遥控器开卖 赵山河接到了消息，亨得利离开之前，悄悄去和唐仁安见了一面，估计又送出去不少的礼物。 赵山河感觉有点好笑，这伙一边帮着正气饮业，一边想要从自己手里把正气饮业的控制权抢过去，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亨得利还不知道自己的算盘早就被赵山河弄得一清二楚…… 华龙商场里，家电区今天格外的热闹。 因为服务员正在给大伙介绍新东西。 “大爷你看，要调台不用到跟前去，对着电视机按一下这个按钮就行！” “咱们看电视的时候，遇到广告的时候，就可以换个台看别的节目，等广告打完了再换回来。” “大妈你腿脚不好吧，有了这个也不用让老伴去调了，不仅能换台，还能调音量呢。” “简而言之，这遥控器就是把电视上的按钮直接抓在了手上。” “阿姨你喜欢打毛衣吧，有了这个一边打毛衣一边看电视，换台都不用起身，是不是方便了不少？” …… 大伙看着服务员的演示，感觉出来遥控器确实非常好用，纷纷上手体验。 而且价格也不算贵，15块一套，加上安装费顶多20就能搞定，立马就有人询问起来。 “这玩意会不会容易坏？” “放心吧大娘，这遥控器质量好着呢，只要不是故意摔，很难摔坏，而且只要不是人为损坏，厂家承诺提供三年的免费售后。” “这遥控器是用电池的吧？多久换一次？” “一对5号电池，哪怕是天天用，至少也能管小半年，平常家庭一年换一次就差不多了。” “这个最远能隔多远控制？” “这个倒是没试过，不过咱们可以现场试试……你看，这离着起码有十米了，只要对准了一样有效，不过中间不能有东西挡着。” “可这玩意买回去应该怎么装呢？” “这个需要专门的维修师傅，遥控器厂子那边也有专门负责安装的技术人员，如果你家附近没有维修点，可以留个电话或者地址，让厂家的人上门安装。安装费也不贵，最高5块……” 商场的服务员，推销能力十分强，让不少人都十分心动。 商场的员工也纷纷帮着说话。 “我跟你说，这遥控器是我们赵老板弄出来的，可好用了，我们商场的员工，家里有彩电的基本都装上了！” “有了这遥控器，坐着就能调台，再也不用换台跟家里老爷们吵架拌嘴了……” 一整天，商场的家电区都有人来询问遥控器的事。 苏鹏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当天下午他就去维修点走访了一番，发现维修师傅越来越忙，挨家挨户给人装遥控器。 这年头不像后世，有手机，有短视频，消息传播还是靠人们口口相传，需要一点时间发酵。 等到第二天，维修师傅已经要排队了。 甚至边上的荆城也有维修师傅来进货。 苏鹏立马抓住机会，借着华龙商场的人脉，开始往周边的城市出货。 事实证明，和赵山河预料的一样，遥控器火了起来。 仅仅不到三天时间，南城本地就卖出去两万多套。 负责安装的维修师傅，一天起码要装四五十台彩电，从早忙到晚，一刻都闲不下来，甚至就连吃饭都得在路上结局。 不过维修师傅对此乐此不疲，因为改装一台彩电，起码就能拿到3块钱的收入！ 一天下来，甚至比过去一个月挣的钱都要多！ 很快，遥控器的火爆就上了新闻，不用什么广告宣传，越来越多的人就知道了这东西。 遥控器厂子里那十多万套的库存，苏鹏一开始还担心卖不出去，但到了6号，已经有外地的维修师傅排着队前来购买，库存迅速减少，他已经开始担心厂里的产量不够了。 厂里的员工也高兴得不行，一开始大家心里都没底。但这两天已经有亲朋好友听说他们在厂里上班，托关系想让他们带几个遥控器出去…… “姐夫，现在遥控器卖得太好了，厂里的库存都快见底了！要不要多招点人，增加产量？” 周六，中午，苏鹏又跑到赵山河家里蹭饭。 赵山河还是不紧不慢的模样，说道：“规模可以适当扩大一点，不过别忘了事先调查的数据，南城卖出去了多少货？” 苏鹏答道：“5万多套。” “那快要饱和了，不是所有家庭都会买，接下来就是向周边的城市扩散，重点在沿海一代。” “可现在南城每年都能卖出去两万多台彩电呢！” 赵山河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彩电厂商看到咱们这遥控器，肯定会研究的，估计最多两三个月，之后的彩电就自带遥控功能了，所以咱们这个生意是个存量生意，不可能长久！” “现在厂里的产量有多少？” “8000左右。” “那再多招些人，产量增加到2万以上，保证过年之前把长江以南的十来个省市的市场全都吃下来。这些地方饮料厂都已经打通了运输环节，比较省事。” 苏鹏闻言反而有点犹豫。 “那厂子的人数，恐怕四百人都打不住，场地也不一定够用，姐夫要不你……” 赵山河一挥手，把苏鹏想要开口求援的话堵了回去：“你自己想办法！别什么事都来问我，想清楚就去做，别瞻前顾后的。” 苏鹏挠挠头，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生意突然就做大了，而且规模迅速翻倍，他害怕出问题。 到时候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涉及到的资金可就不是几万了，而是上百万！ 而且三百多个工人，招进来容易，要是倒闭了那也是个大麻烦。 苏婉在边上安慰道：“你不用想那么多，认真做事就行了，你姐夫会给你托底的。” 说着苏婉又瞪了赵山河一眼：“小鹏还不到二十岁，你也是，给他那么大压力干什么？” “压力越大，成长越快，怕什么！遥控器的市场，前期早就调查清楚了，销售渠道也是现成的，直接按照南城的方式复制就行了。” 第760章 能做的事太多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前期准备这么充分，现在只需要放手去干就行了，要是畏首畏尾的也别做生意了，回去厂里上班吧！”赵山河对苏鹏说道。 就连颜颜，也鼓励着苏鹏：“舅舅，别怕，就算遇到问题，爸爸也会帮你的！” 苏鹏其实知道赵山河会给自己托底，但毕竟是好几百万的生意，而且是第一次做，有些忧虑是难免的。 不过跟姐姐和姐夫吃了饭之后，底气也充足了不少。 下午他就忙着去扩大厂子的规模了。 赵山河也没闲着，他也有不少事情要忙，下午先去了商场，了解了一下郴市和岳市的分店进度，又去了茂春楼定了几桌饭菜，傍晚的时候饭菜直接送去了公司，在公司内部举行了一个晚宴，招待已经完成工作的艾米丽和技术团队。 吃饭之后，就是一个简单的酒会。 艾米丽和穆勒、施密特等人玩得十分尽兴，虽然内地这会儿娱乐方式比较少，但喝酒、唱歌、跳舞的条件还是有的。 赵山河虽然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但为了显示重视，还是在边上一直陪着，甚至还被艾米丽拉着跳了一段舞。 等酒会散去、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 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赵山河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但一出气吸还是带着白酒的味道，想了想，干脆往沙发上一倒，准备将就一晚上。 苏婉睡眠比较浅，醒了过来，从卧室里出来之后看赵山河躺在沙发上，问道：“怎么不回卧室睡？” “喝了点酒，怕你闻不惯。” “哪有那么娇气，沙发上热得很，赶紧进来睡吧。” 这会正是南城天气最热的时候，夜里也有30度，家里当然有空调，但晚上客厅里的空调已经关了，确实有点燥热。 赵山河扶着老婆回了卧室，躺到床上。 喝了不少酒，他反而有点睡不着。 苏婉肚子挺大的，侧躺着，借着外边的月光，看赵山河还睁着眼睛，问道：“想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可能是喝了酒，赵山河思绪有些发散，他扭头看了看苏婉，轻声说道：“我在想要不要把事业再做大一点。” 苏婉有点疑惑：“现在商场开好几家连锁店，饮料厂也正在修新厂区，事业已经做得够大了吧？你还觉得挣的钱不够多？” 赵山河笑了笑：“真要挣钱，我有更快、更省心的办法，我搞商场一开始可能是为了赚钱，但现在我们家的钱早就够用了，哪怕这辈子什么都不干，其实都已经花不完了。” 不说饮料厂，光靠几家商场，赵山河现在每年都有上千万的现金入账。 他们一家子都是从苦日子里走出来的，苏婉也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人，平时开销虽然不至于多节俭，但至少不会大手大脚地浪费。 之前家里每个月的用度也就几百块，也就苏婉怀孕后，花销才高了点。 一年能花个一万块就已经顶天了。 所以赵山河说得一点没错，他挣得钱是真的已经够用了。 “现在华龙商场已经成了一个标杆，为不少城镇居民带来了便利，商场的员工也富裕了起来。” “我开饮料公司，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挣钱，这个行业如果我不做，迟早会被外资拿走大部分的利润。虽然现在公司也有外资入股，但总比被外国人把钱全挣了要好，至少能提升员工福利待遇，做做公益，让老百姓的血汗钱留在国内。” 苏婉看着自己的男人，眼里似乎反射着点点星光。 “那你还想怎么把事业做大？” 赵山河也摇了摇头：“20世纪是电子行业的弯道超车的好机会，好多事都可以做，比如mp3、vcd、u盘，甚至还可以开发电脑硬件，之后还有手机、平板。” “另外，依托于互联网，还有电子商务、软件开发等等。” “如果不走电子产业，也可以做房地产，食品加工，还有新能源、生物技术，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苏婉听他这么说，劝道：“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但贪多嚼不烂，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你现在已经这么忙了，再做其他事，也没那么多精力吧？” “其实也还行，商场的事情我基本已经不太用管了，浩子他们几个就能处理好。饮料厂那边，等到明年两个厂区建成之后，把北方的销售网络也建立起来，其实也不用花多少心思，之后其实也就推出新产品需要我把把关。” “很多事情只要制定好大的框架，其实只需要往里面填人手就行了，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行，得具备一定的能力，而且还得信得过。还是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样的人手不够，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着急给小鹏加担子。” 苏婉轻声安慰道：“那就让别人去做呗，你总归不可能做那么多事，多找些人来帮你，只要愿意花钱，应该能招揽到人才吧？” 赵山河点点头：“那就做投资，让那些人才来给我们打工！” 苏婉忽然摸了摸肚子：“小家伙又在踢人了。” 赵山河连忙也伸手摸了摸，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了老婆的肚子上。 “估计是在活动身子吧，在里面待太久，是得动一动。” “小东西别着急，再等两个月就能出来了，到时候想怎么活动就怎么活动。” “这两个月老老实实待在妈妈肚子里，别折腾你妈妈，她这么辛苦……” 苏婉看赵山河冲着自己肚子说悄悄话，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8月10日，南城召开清理整顿公司的专题会议，总结阶段性成果，并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前三个月，在清查私企的过程中，发现许多的问题。 除了偷税漏税这种问题，还发现一些机关单位下场办企业，领导干部担任要职，领双份工资、利用职务便利为企业牟利等等。 这些问题不只是南城有，而是全国范围都普遍存在！ 第761章 无事生非的人 这种普遍性的问题，上面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于是按照国家的统一部署，南城成立了专项小组和办事机构，白书记亲自带队，。 理整顿公司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不只是私企，国企也纳入了清理整顿的范围。 这把火终于是从私企烧到了国企身上。 三个多月的时间，一共清查了500多家公司，查出有严重违法违纪行为的，就有80多家，罚没600多万违法资金。 其中绝大多数机关办的企业，被勒令脱钩。 两百多个单位干部，在企业中任职的，要么自己辞去原机关职务，要么从企业中退出。 这天，赵山河作为私企代表，也参与了会议，还得到了发言机会。 “近两年公款吃喝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提起这个问题，人人都喊打，但喊归喊，打归打，就是没有多少人动真格，并且这风气屡禁不止，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据有关资料披露，仅仅是87、88两年，全国被吃喝掉的公款，就超过了300亿！” “餐馆里经常能遇到各种酒局招待，甚至有些酒楼70%以上的利润都来自公款消费！” “公款吃喝的现象，让老百姓心中不满，也严重损害了干群关系。” “从表面上看，公款吃喝只是铺张浪费的问题，但其实各种酒局为贪污腐败的滋生提供了土壤。” “这里我提出几个倡议，第一，同城公务不做接待。第二，下乡公务不得接受烟酒赠礼。第三，严禁公款私用。第四，工作日不得饮酒。第五，严禁赊欠招待……” …… 赵山河的发言也引起了重视，公款吃喝的问题这两年确实越来越严重，而且影响很不好，老百姓都看着呢，有些贫困地区都还在为生计发愁，结果你这大鱼大肉天天都吃不完。 不过大伙的心里都清楚，赵山河一个私企老板反应一下问题没什么，但要提倡议，就有点过线了。 而且这几个倡议，细品之下很有水平，至少提出来的人对公款招待非常了解，里面多半有白书记的功劳。 事实也确实如此，公款吃喝这个问题确实是赵山河提出来的，不过他的发言稿被姚秘书拿去润色了一番，才有了这次发言。 开完会，赵山河被姚秘书留了下来。 “白书记有点事想要麻烦你。”姚秘书说道。 赵山河连忙摆手：“可别说麻烦，有什么事尽管说就行了。” “隔壁岳市的银星电视机厂，还有第五机械厂，两个厂子都濒临倒闭，找到南城这边求助，你前一阵弄的那个遥控器这几天非常火，书记觉得你可能在这方面也有了解，所以就想找你提点建议。” 赵山河想都不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不过我得先去调查一下这两个企业的状况，可能要个两三天时间。” 姚秘书点点头：“行，那我把两个厂长约过来，下周三见面。” 定好了时间，赵山河立马回去给方柱打了个电话，他最近一直在岳市那边活动，为那边的分店做准备。 让方柱去调查这两个厂子的情况。 第二天是周末，赵山河照例送女儿去望月湖那边，等江流和田丽英来给她上课。 在小妹家里遇到了老四。 “这两天学得怎么样？”赵山河问道。 赵山贵之前决定去当岳阳分店的店长，这阵一直在做准备，先是跟着赵浩学了半个月，然后又去荆城分店，跟着张继斌请教了不少细节。 “还行，心里有点底了。”赵山贵答道。 赵山河点点头：“多学点东西也挺好，尤其是怎么管人，等明年养殖规模扩大，榕树湖那边肯定要做成正规公司，规模扩大，到时候也不会抓瞎。” 正跟老四说着话呢，颜颜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拉着赵山河说道：“爸爸！爸爸，我的画得奖了！” 一个月前，抚远省绘画大赛，小丫头也被江流和田丽英推荐去参赛了，交了一副水彩画上去。 “颜颜真厉害，我就知道肯定能得奖，你画得最好了！” 赵山河将兴高采烈的女儿抱了起来，亲了两口，夸奖了几句。 江流和田丽英也跟了出来。 “颜颜的画拿了奖，主办方没电话通知你们吗？”江流问道。 赵山河摇摇头：“可能是电话没接到吧，对了，你们怎么知道颜颜的画获奖了？” 颜颜送去参赛的那副水彩画，是在家里画的，江流和田丽英都没有指导过，也没见过。 田丽英答道：“我导师是评委，评选的时候我也在边上，刚刚问了一下，颜颜那幅画我有印象。” “是什么奖？”赵山河问道。 “应该是小学生低年级组的一等奖。” 那确实挺不错的，值得庆祝一下。 中午吃饭，江流和田丽英也被叫上，一起去下馆子。 因为小丫头一直记挂着奖状，今天赵山河干脆让她提前下课，三点过就带着女儿去了青少年宫。 可奇怪的是，当他们找到比赛主办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那工作人员却说颜颜的作品没有得奖！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赵山河皱着眉，看着满脸迷茫的女儿，有点心疼。 “你女儿姓赵，叫赵欢颜对吧，可这获奖名单里面，就两个姓赵的，但都是男生……” 接待赵山河的工作人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姐，再次确认了一遍，获奖名单上没有颜颜的名字。 赵山河也拿过名单看了一遍，确实没有看到女儿的名字。 “爸爸，没奖状就算了吧……”颜颜拉着赵山河的手，嘴巴瘪着，十分委屈。 赵山河心想田丽英肯定不会骗他，女儿的画也确实画得很好，哪怕是他这种不懂画的，看着也觉得很不错。 得奖应该是大概率的事。 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赵山河冲着那工作人员说道：“我一个朋友认识评委，说我女儿上交的画被评为了小学生低年级组的一等奖！能不能麻烦你再确认一下？” 那大姐也有些狐疑，从谈吐来看，赵山河也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第762章 被顶替的一等奖 “可这低年级组一等奖就一共就三个，分别是胡飞飞、康兰、李明玲……” 这时边上另一个工作人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拉着跟招商说话的那个大姐，低声耳语了几句。 两人的脸色都有点古怪。 片刻之后，那大姐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尴尬，冲着赵山河说道：“抱歉，你女儿确实不在获奖名单上。” 颜颜的眼睛泪汪汪的，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她觉得十分委屈。 田丽英上午就告诉她，她的画得了奖，小丫头为此高兴了大半天，现在却得知获奖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满心欢喜顿时落空，确实反差有点让人难受。 赵山河却是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过他不打算跟工作人员计较，毕竟这些人也只是在照章办事。 回头联系一下田丽英，跟她导师确认一下就行了，她的导师既然能当这个比赛的评委，应该认识主办方的人。 正当赵山河准备带着女儿离开时，那大姐忽然追了上来，小声冲着赵山河说道：“获奖作品在二楼的展厅展览，你们要是有疑问可以去看看。” 赵山河看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不好明说，于是点头道谢，然后拉着女儿往二楼走去。 很快就找到了展厅，也看到了获奖作品。 颜颜画的那副画，赫然就在其中！ “一等奖，《怀孕的母亲》……” 赵山河注意到了画作下方的介绍，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气笑了。 “作者李明玲，五一路中心小学二年级！” 自己女儿的画作，竟然挂上了别人的名字！ 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工作人员失误，登记错了信息，明显是有人想要狸猫换太子，甚至有可能连狸猫都没有，直接是鸠占鹊巢。 “爸爸！那是我的画！” 小丫头非常兴奋，因为自己确实得奖了，田老师没有骗她，她也没有白高兴。 只不过小丫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了奖，却拿不到奖状。 “爸爸，我是一等奖吧？”小丫头仰头，冲着赵山河问道。 赵山河点了点头。 “是一等奖，颜颜在9岁以下的小朋友里面，画的是最好看的！” 颜颜开心地笑了笑，但又有点疑惑：“那为什么我得奖了，不给我发奖状？” 赵山河没有向女儿解释原因，而是安慰道：“放心吧，很快就会有的！过两天会直接送到家里来。” 赵山河带着女儿离开了。 不过他让赵浩去五一路中心小学打听了一下，这个李明玲家里的情况。 没花多少时间，赵山河在家吃了晚饭之后，赵浩就已经打听到了，他从老师那问出了李明玲家里的大致情况，还拿到了李明玲家里的电话。 “李明玲的母亲叫胡玉芳，在省教育厅工作，不过具体职务不太清楚，只是平时都有点喜欢摆谱，这是他们家的电话。” 赵山河没有因为对方是省厅的工作人员就发怵，这事是对方做得太过分了。 你真要想拿奖，在自己孩子的画上下功夫不就行了，比如找个技术好的老师指导一下，甚至是代笔，估计也没人敢来拆穿你。 可为什么非要冒名顶替别人的画呢！ 所以他拿到电话以后直接就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赵山河直接问道：“请问是李明玲的家长吗？” “我是李明玲的父亲，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参加抚远省绘画大赛，还得了一等奖？” 男人听到这话，明显犹豫了一下。 “请问你是？” 赵山立马就知道，狸猫换太子这事，李明玲的父亲也知情！ 他直接了当地说道：“我是赵欢颜的父亲，你们女儿冒名顶替的那幅画，是我女儿亲笔画的！” 电话那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过了片刻，接电话的换成了一个女人。 “我是胡玉芳，李明玲的母亲，我女儿借了一下你孩子的画，你想要什么补偿？” 胡玉芳的语气十分霸道，感觉好像我冒名顶替你家孩子，那是你家孩子的荣幸。 赵山河气急反笑，直接问道：“我不要什么补偿，立马把这件事纠正过来！” “不可能，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我给你一笔钱怎么样？一百块，算是买下你孩子的画，这价格不低了吧！”胡玉芳说道。 赵山河冷笑一声说道：“谁稀罕你那一百块，就算你给一百万都没得商量，我打电话过来，不是要你什么狗屁补偿的，在周二之前，把这件事纠正过来！” 胡玉芳估计也有点上头了，立马说道：“哼，这事就这样了，不可能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女儿能用你家小孩的画，那是你家小孩的荣幸！” 赵山河已经很久没遇到过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了，懒得跟这种蠢货废话，他冷声说道：“我是赵山河！这事要是在后天之前没有纠正过来，后果自负！”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胡玉芳那边，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愣了愣。 赵山河？ 这个名字听着好像有点耳熟呢？ 她扭头看向自己丈夫李建明，问道：“赵山河你认识吗？” 李建明也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剧变：“刚刚打电话来的，是赵山河！？” “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难不成这个赵山河还是什么大人物？”胡玉芳心里正没底呢，有点恼怒 李建明立马提醒道：“华龙商场的老板，就叫赵山河！” 胡玉芳这时也反应过来，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名字耳熟了。 华龙商场的赵老板，在整个南城都有不小的名气！ 李建明想起刚刚胡玉芳的语气，心中不安，连忙说道：“赵老板是来兴师问罪的吧，你刚才那样跟人说话，肯定把人给得罪了，赶紧打个电话回去道歉！” 胡玉芳脸色一沉，心里正不爽呢，很少有人敢那样顶撞她了，哪怕是单位里的上级，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 “道什么歉，我还怕了他不成，一个私营企业老板，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763章 拿回奖状 “那赵老板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且跟市里走得很近。别看是一个私营老板，咱们还一定能得罪得起，再说了，这事确实是你没办好，哪有抢别人画的，找个学画画的学生，帮着画一幅不就行了……” 被李建明这么一说，胡玉芳火更大了。 “我那也是为了玲玲好，大人画的画和小孩画的，别人一看不就明白了？” “谁知道那么巧，就遇上了赵山河的女儿。你还还好意思说我，当初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你不也赞同了嘛！” “每次都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要你有什么用！” …… 胡玉芳嘴巴不停张合，把李建明数落得抬不起头来。 两口子都是体制内的，只不过在不同的单位。 胡玉芳的性格强势，而且职级也被李建明高，平时他在家里本来就没什么话语权，加上性格比较软，这会儿也只能闭上嘴乖乖听着。 过了一会，等胡玉芳说得有些累了，李建明才开口说道：“咱们还是跟蔡姐那边说下，让他们把结果改回去吧，就说是主办方那边弄错了。” 胡玉芳十分不甘心：“玲玲拿奖，我已经通知了大姐二姐他们，过两天要请吃饭呢，这会儿改回去那可就丢大人了！” “可是赵山河那边……” “他赵山河一个私企老板，还威胁上我了，怎么说我也在省厅里工作，一会儿我就去叔叔说一声……” 李建明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安，但又劝不住自己老婆。 赵山河这边，挂掉电话之后，想了想，又给姚秘书打了过去。 “姚秘书，有个事我跟你说一声，前一阵我女儿参加绘画比赛……” 赵山河将前因后果大概说了说，倒也不是要让白书记帮忙，毕竟是芝麻大的小事，要是这种事也麻烦白书记出手，那就真的有点不懂事了。 他赵山河虽然是一个私企老板，但现在背后站着的是白书记。 而胡玉芳那边，是省教育厅的工作人员，有可能还有别的关系。 这种冲突，最好跟白书记汇报一下，免得出现一些意外情况。 姚秘书也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心说这个赵老板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但对体制内的弯弯绕绕非常懂。 于是在电话那头问道：“省教育厅那边我也认识几个人，用不用我帮你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不用麻烦了，正好我跟教育局那边关系不错，正在合作弄公益项目，让那边带个话就行了，正好是一个系统的，更方便。” 姚秘书想了想，觉得也挺合理。 虽然省教育厅是市教育局的上级单位，但那是整体情况。 教育厅里也有普通工作人员，见到市教育局的领导，那也是要低头问好的。 赵山河又打了两个电话，跟教育局那边说了一下这个情况。 他也不是要那边帮忙讨公道，而是让那边带个话，三天内不给个说法，那就要找记者采访，把这件事报道出来，让老百姓来评评理。 这年头，舆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这种事一旦曝光，对教育厅的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如果赵山河是个普通人，胡玉芳可能找找关系，还能压住媒体那边，不让采访见报。但赵山河可是南城有名的大老板，人脉资源也很丰富，到处都有朋友。 别说胡玉芳了，就算是一些小领导干部都不一定能压住他。 不过这事解决起来比赵山河预料中还要简单。 因为没过一会，姨丈也过来了，帮着做饭。 现在小姨在家里照顾苏婉，姨丈也经常过来吃饭，有时候还帮着做饭、照顾苏婉，两人真的就跟赵山河的父母一样。 颜颜怕妈妈，怕小姨，但跟赵山河、姨丈都很亲，把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把姨公当成了爷爷。 听说颜颜参加比赛的画被抢走了，小姨和姨丈都十分气愤，立马找到赵山河询问情况。 得知是省教育厅的一个工作人员，利用关系，让自己女儿冒名顶替了颜颜的画，把一等奖给抢走了，小姨立马骂骂咧咧地数落起来。 “这些败类，简直不干人事，之前当老师的时候就体会过了，想办点事情，不走关系、托门路送礼，那简直就不可能……” “就这还是教书育人、培养下一代的教育部门呢！” 小姨只是骂几句，姨丈就更加直接了，直接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姨丈的二叔，在教育厅里的大领导，赵山河本来上次还跟着姨丈去和他二叔家里吃过饭。 当时赵山河是想给市里的学校捐电视来着。 等到吃过晚饭，新闻联播还没开始，绘画比赛的主办方就打电话过来了。 “抱歉，赵先生，是我们这边失职了，您女儿的画，获得了低年级组的一等奖，你看奖状是您过来拿还是我们给您送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姿态放得不能更低了，不停道歉。 虽然知道是因为姨丈的二叔施压了，但赵山河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愿意服软道歉，他也没太为难对方，只是抱怨了几句，然后让他们抽空把奖状和证书送过来。 至于胡玉芳那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个小工作人员犯了错，得罪了领导的领导的领导，还被大领导直接过问了，下场不必多说。 第二天，小丫头就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奖状，还有红彤彤的证书，乐得不行。 赵山河也很高兴，把奖状贴在了沙发后边的墙上。 虽然有点破坏装修风格，单独一张奖状贴在墙上看着也有点突兀，但他乐意！ 第二天，胡玉芳去上班时，被领导叫去了办公室。 “最近省里在搞下乡锻炼，咱们科室也有名额，其他人都不太方便，就小胡你去吧！” 胡玉芳十分错愕，立马反驳道：“处长，这个名额之前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我。” “这是组织上的安排，别问那么多，赶紧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去地方上报道吧。”领导十分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 “那我能问问安排我去什么地方？” “张市，宁远县，抚远省最贫困的地方，条件比较艰苦……” 第764章 银星电视机厂！ 周二，天气晴朗。 中午，赵山河下了车，走进市政府招待所。这里看着不怎么样，但厨师的手艺很不错。 姚秘书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包厢外，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坐在桌边交谈。 看到赵山河进来，两人都有些疑惑，今天他们约见的是白书记。 两人冲着姚秘书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位是？” 姚秘书介绍道：“这是南城华龙商场的赵山河，赵老板。” “赵老板，这两位是陈宝清，洪波，岳市银光电视机厂的厂长和副厂长。” 陈宝清和洪波和赵山河打了招呼。 “幸会幸会，原来赵老板。” “听说华龙商场在岳市都要开分店了，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还早着呢。” 赵山河应付了几句，拉过椅子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宝清和洪波感觉赵山河对他们俩的态度有些冷淡，坐下以后就不说话了。 可能是初次见面，没什么好说的吧。 两人心中疑惑，但也没多想。 陈宝清又看向姚秘书，问道：“白书记呢？” “书记刚刚有点事耽搁了，我去接他，马上就过来，你们先聊。” 姚秘书说着就离开了包间，留下赵山河和陈宝清、洪波三人。 包间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赵山河拿了一张报纸，自顾自地看了起来，还抓了一把瓜子，悠闲地嗑着。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和陈宝清、洪波两人搭话。 陈宝清和洪波对视一眼，都有点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情况。 实话说，赵山河这样做已经有些不礼貌了。 但赵山河是白书记请来的人，他们也不敢乱来。 过了一会儿，陈宝清按捺不住，开口试探着问道：“赵老板，是白书记让你来的？” 赵山河抬头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白书记让我帮忙，给银星电视机厂找找出路。” 陈宝清和洪波又对视了一眼。 虽然嘴上没说，但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两人对于赵山河不怎么信任。 也不怪他们，毕竟不是南城本地人，对赵山河的了解不多，只是听说过他开的华龙商场。 相反，赵山河对银星电视机厂的了解，就要深入多了，他专门让人去调查了这个厂子的资料，昨天还亲自跑了一趟岳市，到当地去看了看。 银星是岳市市郊的一家电视厂，创办于八十年代早期，集体企业。 一开始生意很不错，不过是因为物资短缺，并不是他们做得有多出色。 当时国内各种工业产品都十分短缺，加上政策刚刚放开，办厂就很少有不赚钱的。 之后两年，厂子从几十人的小作坊，变成了拥有近前名工人的大企业，银星牌在岳市以及南城都小有名气。 前些年他们生产的十四寸黑白电视，在抚远省卖得很好，也算得上是知名产品了。 然而，好景不长。 随着改开深入，各个地方都看到了家用电器这个商机，各种电视机厂也越来越多。 竞争越来越激烈，加上市场逐渐饱和，自然就有优胜劣汰。 银星电视机厂一没有过硬的质量，二没有独特的技术，加上成本控制也不过关，很快效益就开始下滑。 厂子效益不好，上千号工人还得养着，很快就变成了沉重地负担。 集体企业里边，工人没出什么大问题，都不敢轻易辞退的。 哪怕工厂生产的电视机都快要卖不出去了，工人的工资也得保证。 为了保证稳定，甚至地方还会要求银行给他们贷款，提供各种优惠政策，减免税收等等。 然而结果往往都是越来越尾大不掉，变成一颗毒瘤。 最后破产倒闭，工人下岗失业，只留下一地鸡毛…… 银星就处于这个阶段。 工人的工资，从今年过了年开始就一直拖着，已经有半年没发了。 岳市那边没办法了，找到省里，省里又将这个难题丢给了南市，毕竟是省会。 省里的意思，是让南城效益比较好的电视机厂，把银星电视机厂兼并了。 但南城电视机厂的人去银星看了看之后，立马拒绝了这个要求。 银星电视机厂的生产线不仅十分落后，管理也十分混乱，一个近千人的工厂，行政人员竟然就有两百来个！ 而且各种人员，能力水平参差不齐！ 南城电视机厂不愿意兼并，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 原本这事和赵山河应该没什么关系的，但这一阵遥控器在南城太火了，就连白书记也知道了。于是就问了问赵山河，赵山河也答应了下来，才有了今天的见面。 “赵老板，你是开商场的，我们是生产电视机的，没什么共通之处，顶多也就让你的商场帮着卖一卖电视机吧。” 赵山河摇摇头：“你们生产的黑白电视机已经过时了，如果成本能压缩到300以内，或许还能抢占一些乡镇市场，但你们的电视机，售价居然高达500多！我们商场不会要你们的货。” 听他这么说，陈宝清有点恼怒，又有点无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电视机厂子越来越多，我们的电视机用料扎实，工人组装也十分用心……” 赵山河再次摇头，无情地拆穿了对方的说辞。 “用料扎实，是你们的品控技术不过关，只能靠堆料解决问题。工人组装用心，是生产线的机器太老旧了，很多步骤只能人工操作。成本下不来，是因为采购、销售环节层层吃拿卡要……” 陈宝清更加恼怒了，因为赵山河说的都是他们厂里存在的问题。 “赵老板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少在这说风凉话！” 一边的洪波也指责道：“这些问题，许多厂子都有，用不着你来说，我们心里有数！” 赵山河神色还是跟一开始一样平静。 “如果你们心里有数，那早就应该注意到电视机市场的变化，前两年就已经转型做彩色电视机才对，而不是忙着把钱装进自己的腰包。” 这话的攻击性就更强了。 陈宝清和洪波都变了脸色。 “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第765章 冲突 “我们可没有拿过厂里的钱！” 两人齐声反驳赵山河，但怎么都有股心虚地味道。 赵山河一点都不慌，不紧不慢地说道：“银星电视机厂，82年创立，后来扩张了两次，在三年内做成了抚远省最大的电视机厂，销售量曾经达到每月上万台，然而现在每个月的销量却沦落到只有几十台，甚至是个位数。” “除此之外，厂子还欠着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还有各种材料、零件的货款，差不多有个七八百万。” “对此你们又作何解释呢？” “厂子效益不行，也能怪到我们头上吗？” 赵山河冷眼看着他，说道：“厂子的效益为什么不行？陈厂长你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陈宝清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变得跟锅底一样黑，额头上的皱纹拧作一团，像是要把赵山河生吞活剥了。 砰！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着赵山河，吼道：“你一个小屁孩，懂个卵蛋！老子看你年龄小，懒得跟你计较，今天这顿饭是老子请白书记吃的，你算是什么东西！老子当厂长、做买卖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玩泥巴呢，赶紧给我滚！” 赵山河不为所动，反而还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悠闲地说道：“陈厂长，怎么说几句还急眼了，该不会是戳到你心眼里去了吧？不过你跟我喊可没用，你最好跟工人解释的时候也能这么硬气，他们半年都没领到工资了，肯定非常理解你！” 陈宝清神色一滞。 赵山河接着说道：“我呢是个负责的人，前几天书记让我帮忙给你们厂子想想办法，就找人去打听了一下，昨天还亲自去你们厂子看了一眼。你猜猜我打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陈宝清和洪波的脸色都变得极为尴尬。 “你们两位，甚至都不敢在厂里露面了，工人们到处找你们，还去岳市政府闹了好几次。” “那些不懂文化的工人，他们只惦记着自己那点工资，一点都不明白工厂的困难！”陈宝清大言不惭地辩解道。 赵山河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沉！ “狼心狗肺的东西！半年不发工资，工人没把你弄死我觉得已经算是通情达理了，你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陈宝清，你当厂长当了太久，脑子糊涂了吧，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当了厂长，就跟工人不是一个阶级了？感情你打心眼里认为自己是资本家？”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陈宝清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面皮被赤裸裸、血淋淋地撕开了。 他一气之下，站起了身瞪着赵山河，咬牙切齿。 “你他奶奶！老子今天不把你揍开花，以后名字倒过来写！” 那表情十分狰狞，眼睛瞪得溜圆，似乎真的打算动手。 不过被身边的洪波拉住了。 洪波假惺惺地朝着赵山河说道：“赵老板，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陈厂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然而赵山河怎么会怕，指着陈宝清继续说道：“原本生意很好的电视机厂，沦落到这种地步，大部分责任都在于你不思进取。哪怕生意变差了，也该意识到问题了，但你却丝毫没有变革的举措，足以说明你经营能力有问题。” “现在发不出工资，工人群情激奋，以至于你连工厂都不敢回，还得靠领导来帮你擦屁股，说明你管理能力也有问题，而且还不负责任！” “我倒是有点奇怪，你一没经营能力，二没管理水平，三没有责任心，正常情况下，一个厂长至少要占两样才能算合格，你一样都没有，是怎么在厂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的？” “该不会是靠着给领导送礼吧？” 这话一出口，陈宝清脸色通红，彻底憋不住了，脚上一蹬，挥起拳头朝着赵山河冲了过来。 不过陈宝清忘了一件事，他已经四十多了，而赵山河，才二十多岁。 而且赵山河平时也会跟两个退伍的保镖一起锻炼身体，请教一些防身的招数。 赵山河一个侧身，挡住他的拳头，顺势一推，陈宝清直接就摔了出去。 赵山河屁事没有，但边上的桌子就遭了殃，桌上虽然没有饭菜，但有几盘花生瓜子，还有茶壶茶杯，全都摔到了地上。 满地狼藉。 陈宝清爬起来还想动手，但刚支起身，又被赵山河一脚踹翻。 “要不是白书记找我帮你，你这种畜牲也配跟我一起吃饭？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动手，这些年吃了那么多油水，是不是忘了自己长着一身肥肉？” 陈宝清恼怒至极，几次三番想爬起来，但一次又一次地被赵山河踹倒。 洪波见状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拦住赵山河，把陈宝清给扶了起来。 赵山河却是一点脸面都不留。 指了指陈宝清身上的皮带和皮鞋说道：“陈厂长很识货啊，老人头的皮带和皮鞋，身上这身西装也不便宜吧？这一身行头恐怕就要几万块了，该不会都是用工人的工资买来的吧？” 陈宝清再次被赵山河说得恼羞成怒，但他这会腰酸背痛，脚上也晃晃悠悠的，已经不敢再跟赵山河动武了。 他黑着脸，拉着洪波说道：“我们走，今天这顿饭不吃了！” 洪波扶着陈宝清，正打算离开，但这时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推开门的，自然就是姚秘书，他身后还跟着白书记，以及其他两个领导，赵山河一点印象都没有，估计是岳市那边过来的。 看着屋内满地狼藉，以及陈宝清狼狈的模样，书记和另外两位领导自然停下了脚步。 姚秘书扫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 赵山河跟这个陈宝清陈厂长动手了！ 他有些诧异，看了赵山河一眼。 赵老板一向十分稳重，今天怎么跟人动手了？ 没把客人招待好，他这个秘书，可是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没等姚秘书开口，赵山河就笑着解释道：“抱歉，刚刚我跟陈厂长讨论了一下经营企业的理念，出现了一些分歧，陈厂长一时有些激动，摔了一跤，这损坏的杯子盘子，都算在我头上吧。” 第766章 出路 白书记十分平静，身为领导，什么场面没见过，挥了挥手说道：“换个包间就行了，这边赶紧让工作人员来收拾一下。” 不过白书记身边的人，已经瞪着陈宝清和洪波，眼神十分不善，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场，看样子也要开骂了。 姚秘书立马动了起来，重新安排了包间。 几分钟后，众人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陈宝清刚刚还十分气愤，但这会儿缩着头，一言不发。 因为跟着白书记来的两人之中，有一位是岳市那边的领导，应该是陈宝清的上级。 这也正常，不然以陈宝清的面子，怎么可能请到白书记吃饭，先不说不是一个市的，中间也差着好几个级别呢！ “这位是岳市商务局的张局长，这位是第五机械厂的周平安，周厂长。” “这是我们南城华龙商场的赵老板，别看年纪轻轻，在经商方面很有头脑。还开了个饮料厂，拉来了外资，一个多亿呢！” 入座以后，白书记开口，简单做了个介绍。 赵山河起身跟两人握了握手。 “原来是张局长，之后华龙在岳市开分店，还要请您多多关照。” “周厂长，幸会幸会……” 张局长看向陈宝清和洪波，沉声说道：“这两个人不太懂事，让赵老板看笑话了。” 赵山河摆摆手：“也没那么不堪，陈厂长和洪厂长，至少胆子还是不小的。” 听到这调侃，陈宝清又瞪了一眼赵山河，但一个字都不敢说。 两人此时心里都十分后悔，因为从白书记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个赵山河很受重视。 白书记也没问赵山河跟陈宝清之间怎么发生的冲突，直接说道：“这次大家聚到一起，就是为了解决银星和第五机械厂遇到的困难。小赵是我请来的顾问，情况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吧？” 赵山河点点头：“前两天去调查了一下，昨天去岳市，两个厂子都逛了一圈。” “那就好，我们也少说废话，小赵你说说看法吧！” 赵山河点点头，又瞄了一眼陈宝清，说道“那就从银星电视机厂开始。” “银星电视机厂，主要生产的是黑白电视机，五六年之前生意还不错，但现在已经濒临破产。” “之所以变成这样，有外界因素，也有内部的问题，不过影响更大的，还是内部因素……” “首先面对市场变化，没有及时做出调整，现在彩电的需求已经超过了黑白电视，除了乡镇以及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彩色电视基本已经全面取代了黑白电视。但银星电视机厂却没有及时转型，这就是最重大的问题。” “其次，厂里的人员管理十分混乱，一个厂子，行政人员居然有两百多个！一些意义不明的岗位，除了增加厂里的负担，一点作用都没有。” …… 赵山河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一条条理由摆出来，听得众人都连连点头。 如果放在五六年后，银星电视机厂经营不下去，赵山河可能不会这么苛责，因为到时候外国品牌也开始抢占内地市场，确实会挤垮一批国产的厂子。 但眼下正是国内需求最旺盛的时候，电视机厂的效益应该是所有厂子中最好那一批才对。 可银星不仅没吃到肉，反而濒临倒闭，这纯粹就是因为陈宝清和洪波不当人了。 赵山河之所以看不起这两人，就是因为这一点。 他们不仅没能力经营一个厂子，还是酒囊饭袋，只会往自己的口袋里捞钱！ 在座的人也基本都听出来了，银星电视机厂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陈宝清是个脓包。 张局长没急着生气，而是向赵山河问道：“赵老板，要是换做是你来当厂长，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精简人员，那些走关系进来的行政岗位，全都开除了再说其他的。” “之后呢？” “之后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银星这个品牌，跟大品牌合作，比如长虹，tcl，给他们做代工厂，不过我估计别人看不上厂里落后的生产线，多半会直接提出买断厂子，只接手部分工人，能保住一半的工人岗位就不错了。” 赵山河没说错，而且现实更残酷，这个路子他们已经试过了，长虹的人过来看了一眼，就委婉地拒绝了张局长，连买断都不愿意。 “第二个选择呢？”张局长又问道。 “转型，生产其他电器。” 白书记皱了皱眉问道：“不能继续生产电视机吗？现在彩电卖得好，研制彩电不就行了？” 赵山河摇摇头：“太迟了，再早两年，甚至再早一年都还有机会，但现在外国品牌已经进入了内地市场。” “而且这两年彩电的销量好，是因为大伙都没有彩电，一开始的存量客户多。这几年卖出去那么多彩电，市场已经到了顶点，现在再杀进去，那就正好撞到竞争最激烈的时期，先不说能不能赚钱，过两年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到时候厂子恐怕又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张局长也听明白了，不由得感叹道：“这就是典型的一步慢，步步慢啊！” 赵山河点点头：“所以想要追回来，就不能走老路了，得找个弯道超车的机会，研发一个未来会火起来的产品。” 张局长眼睛一亮，立马问道：“赵老板眼光这么长远，肯定知道什么产品有市场吧？” 赵山河笑了笑，但没回答张局长的问题。 他当然知道什么东西会火，但凭什么主动说出来呢？ 白书记这时又说道：“张局长跟我是老同学了，你有什么点子就说，别藏着掖着！” 既然是白书记发话，赵山河也就不打算卖关子了。 “能做的产品还是不少的，简单一点的就随身听，复杂一点的就影碟机，还可以转型做显示器，也算是专业对口。” 张局长连忙说道：“随身听我知道，能放磁带听歌，但很多收音机也有这个功能，这玩意真能火起来吗？” 赵山河点点头：“当然可以，随身听做得要小，能随身携带，以后也不一定用磁带，会有更小的储存介质。” 第767章 三选一 张局长对这方面的东西没什么了解，又问道：“那这个影碟机和显示器，又是怎么个说法。” 影碟机，就是vcd，国内现在还没研发出来，要等到93年，实际上vcd的技术难度并不高，cd机现在已经有了，重点在于mpeg芯片，有了图像压缩以及解压的技术，就可以将视频和声音存储在cd光盘上。 至于电脑显示器，其实就更简单了…… 赵山河简单解释了一下，主要是说明这些产品未来都很有市场。 张局长想了想，感觉心里没底，因为他不懂技术方面的东西，对于市场也没有赵山河那样的前瞻性目光。 哪怕赵山河描绘出了产品的功能，他也不敢保证这样的产品生产出来之后会不会受欢迎。 “那这三个选项，那个最好，前期投入和回报率方面又怎么样呢？” “技术难度最高的应该是显示器，需要在屏幕上下很多苦功夫，投入也最高，估计少说也得上千万，而且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有产品。” “难度最低的自然是随身听，这玩意市场上已经有了成熟的产品，咱们照着做就行了，只不过部分原材料采购可能有点麻烦。厂子是现成的，前期只需要弄几个验证性质的样品就行了。虽然投入不用那么高，但利润也相对较低，因为得和市面的其他产品一起竞争。” “至于vcd，这是我最看好的路子，因为它是一个全新的产品，市面上没有同类能与之竞争。技术难度也不算高，相当于在原有的cd机上进行改良，只要能做出来，就相当于开辟了一条新赛道！当然，投入不会低，估计也在千万级别。” 按赵山河的说辞，其实就倾向于做vcd。 但张局长还是有些犹豫。 白书记这时开口问道：“这个vcd，多久能做出成品？” “如果有足够的人手立即开始研发，大概半年吧。保守一点估计，一年应该够了。”赵山河答道。 “真的会受欢迎吗？” “肯定会大受欢迎，这玩意很大程度上补充了电视机的功能，自己在家就能看电影，看电视剧，还不用担心广告，随时能暂停，也不用担心错过播出时段……” 白书记有了判断，这个vcd可以搞！ 其实白书记对于赵山河描述的产品也没什么概念。 但白书记对赵山河的商业水准十分信任！ 赵山河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吹牛，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往保守了说， 然而张局长皱着眉，显然没能下定决心。 “做这个vcd也不是不行，但资金方面压力很大，而且研发期间，厂里的工人也要吃喝……” 赵山河也看出来这一点，主动说道：“张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来出资，和银星成立一个股份公司，一起来做vcd。” “研发的前期投入我负责，至于工厂在研发期间的收入，我也有办法解决。” 张局长大喜过望，只要能解决工人的生计问题，怎么都好说。 “赵老板，你可别开玩笑，那可是近千号工人，每个月工资都得好几万。” 赵山河摆摆手，这点钱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哪怕养那些工人一年，也不过就几十万的工资成本。 何况他是真的有事情安排给工人做。 “张局长，你应该听说了给彩电加装遥控器的事吧？”赵山河问道。 张局长点了点头：“遥控器套件嘛，这会儿火得很，想装还得排队，听说维修家电的师傅都忙不过来了，导致其他电器坏了都没人修。” 赵山笑了笑说道：“这个遥控器，也是我找人设计出来的，不瞒你说，不仅这遥控器已经卖到断货了，这会正好产能不够，需要大量人手来生产。” “要是可以合作，可以先把这个事做起来，厂里的工人也都十分熟练，电视机都能组装，遥控器自然也不在话下。” “虽然生产这个遥控器赚的钱不多，但工人的工资肯定是有保障的，等过个半年，这个生意也差不多到头了，到时候vcd也差不多研发出来了，正好接上。” 听到这安排，张局长总算放下心。 “这样不错，工人都安排好了，赵老板考虑得十分周到！” 赵山河愿意入股，那说明这个vcd真的大有可为，而且有赵山河参与，厂子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然而，张局长满意了，但有的人可就非常不满意了。 陈宝清和洪波一直坐在桌边，没敢插话，听赵山河指点银星电视机厂的弊病，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明白真实情况就是赵山河说得那么回事。 对于赵山河会给出的三个办法，他觉得那个随身听就挺不错的，不需要太多投入。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准备回去了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真能把厂子盘活了。 可是听到赵山河要投资银星电视机厂，用来生产什么味色弟，心里立马生出了抗拒的情绪。 要是赵山河入股了，成了股东，那他们就岂不是就成了赵山河的手下？ 那还能有一天好日子吗！ 所以陈宝清和洪波当然不同意。 正当张局长想问问具体的股权分配比例时，陈宝清站起来，阻拦道：“张局长，这可不行，我们厂子一直都是生产电视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还有，我们是集体企业，要是让赵山河参与进来，那不就相当于把厂子卖给了个人？” 张局长扫了陈宝清一眼，眼神有点冷。 “厂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俩又不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不同意赵老板的主意，那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让厂子起死回生啊！” “这……再想想总是会有办法的……” 陈宝清哪里有办法，真要有也早就用了，现在不过就是拖一天是一天，他们觉得那些工人拿不到工资，慢慢也就死心了，毕竟工人也是要吃饭的。 等人走完了，到时候厂子一垮，也就没人会说什么了。 第768章 带走调查 赵山河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入股厂子研制vcd，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别的不说，对于原本的管理人员，那肯定是要大换血的！” “好好一个电视机厂，本来有希望做成抚远省甚至是整个南方的知名企业，硬是被作践成现在这幅鬼样子，这些人要负首要责任！” “另外，还有那些不事生产的关系户，不明所以的行政岗位，也通通都要撤掉，” 听到这话，陈宝清和洪波大惊失色，毫无疑问，他们两个人肯定也在撤换名单当中。 那些关系户也有不少是他们安排进去的，甚至一半以上都跟他们粘亲带故的。 当即陈宝清就拍桌子吼道：“你敢！赵山河，你一个私企老板，凭什么辞退国企的工人！简直是倒反天罡，你要真敢乱来，到时候我就去上边举报你！” 然而在座的几人，根本没人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不管是白书记，还是张局长，以及姚秘书，看陈宝清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傻逼没什么区别。 赵山河更是如此。 他看着陈宝清，悠闲地说道：“放心，陈厂长，你看不到哪那一天了。你的问题我还要拿出来单独说一说，厂里的账目在投资之前必须算清楚，总不能我一接手，就要填补你贪出来的大窟窿吧？” “这些年你从厂里捞了那么多钱，该不会觉得理所当然吧？” 陈宝清额头冒汗，洪波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放屁，我为厂里不辞辛劳，你说我贪污就贪污了，这是血口喷人！你一个私企老板，凭什么污蔑我的清白！”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这还用我污蔑？陈厂长，你腰上那皮带多少钱？你脚上那皮鞋多少钱？要不要我托港城的朋友去奢侈品店里问问？”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私企老板，我上次去港城看到那些名牌货，随便一件都是五位数，当时都没舍得买！倒是你，陈厂长，一个集体企业的厂长，竟然穿上了奢侈品！” “哼，你说可笑不可笑？” “几万块恐怕比你这十来年的工资还要多吧？难道不是花的公款？就这还只是一套衣服而已，由小见大，足以说明你贪污腐败的事实了！” 陈宝清脸色有点苍白，挡了挡腰上的皮带，十分无力地辩解道：“我这都是朋友送的，自己没花钱……对！都是别人送的！” 赵山河又冷笑了一声：“陈厂长，你把我当傻子就算了，你把白书记和张局长也当成傻子糊弄是不是？” 陈宝清看了一眼白书记和张局长，两个领导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平静，又似乎十分不善，让他心情更加忐忑。 不过这忐忑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姚秘书去开了门，进来两个工作人员，冲着白书记和张局长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陈宝清和洪波。 “陈宝清，洪波，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 “省里的，企业整顿特别小组！” 陈宝清腿上一软，坐回了椅子上。 洪波维持着勉强的镇定，看向赵山河和张局长，神色复杂。 “张局长，你们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张局长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张局长，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陈宝清哀嚎着。 然而张局长不仅不为所动，还冷声讽刺道：“确实是你应得的，拿钱的时候没见你手软，现在嘴怎么软下来了？进去了好好交代问题吧！” 其实张局长早就知道陈宝清手脚不干净了，只不过这人有点关系，加上厂子里七八百号工人，才一直拖着没处理。 直到昨天，赵山河查到了陈宝清以前的供应商吃回扣的证据。 白书记得知了之后，这才临时加了这么一出戏。 反正最近省里刚开了会，要加大清查整顿企业的力度，这两人也是迟早要进去的货色！ 看着陈宝清和洪波被拖走，包间里的几人也只是短暂地感慨了一下，迅速就恢复了平静。 赵山河又和张局长谈了谈其他合作条件。 比如厂里的贷款，肯定要往后延期，不可能赵山河一接手就开始还款，还有辞退工人的问题。 张局长当然不想让赵山河辞退太多工人，但赵山河保证，能创造出和现在一样多的岗位，并且优先录用岳市本地人之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至于股份分配，赵山河也提了两个方案。 如果清查账目之后，厂里的资产估值还有一些，那就按照2000万的规模来算，由他补齐剩下的，占股比例也就按照出资比例进行分配。 比如厂里的资产减去欠款之后还剩下五百万，那就赵山河投资1500万，占股75%。 第二个方案，如果银星电视机厂资不抵债，那就由赵山河单独出资2000万，不过欠款就跟他没关系了，厂里算是以地皮和技术人员入股，算30%。 两个条件，张局长估摸着只能用第二个，因为厂里欠着不少的钱，哪怕从贪污分子嘴里掏回来一部分，也不一定够还款的。 商定好了这事，饭菜也上来了，没什么大鱼大肉，四个人，三荤三素，也没有酒。 因为前一阵市里才强调了公款吃喝的问题，还是白书记借赵山河之口提出来的，自然要以身作则。 不过菜的味道弄得不错，赵山河吃得很香。 饭菜吃得差不错了，张局长感觉脚被人碰了碰，扭头一看，骤然醒悟过来，一拍脑袋说道：“谈事情太入神，把你给忘了！” 说着又看向赵山河，问道：“赵老板，第五机械厂那边，也麻烦你帮着出点主意呗？” 张局长边上，其实还坐着一个人，岳市第五机械厂的厂长，宋刚。 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介绍的时候和赵山河握了握手。 宋刚就全程目睹了赵山河给银星电视机厂出主意，然后陈宝清和洪波直接被带走…… 不过宋刚并没有因此心生畏惧，因为他和那两个酒囊饭袋不一样，他在机械厂这些年，是真的做到了问心无愧。 第769章 你来当厂长 赵山河想起了打探到的情报。 岳市第五机械厂，成立比银星电视机厂还要早一些，70年代中期就有了。 最开始是生产农用机械的，但现在市场开放之后，出现了许多的同行，他们厂子的规模也不大，又没什么优势，在日渐激烈的竞争中自然就败下了阵来。 不过和银星电视机厂不一样，第五机械厂没出现什么策略失误，只是单纯的时代变化，像这样的小厂子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宋刚是退伍军人，专业到地方干了两年，能力还行，就被调到了第五机械厂。 前两年宋刚不甘心看着厂子衰败，主动带着厂子转型，靠着生产各种金属包装盒，找到了一条出路。 一开始生意也还行，因为随着市场放开，各种商品纷纷冒头，不少商品都要用到金属包装盒。 比如茶叶、高档糖果、以及一些精美礼品等等。 但随着市场放开，许多商品都逐渐被淘汰，金属包装盒终究是一个小众市场，而且光是岳市就有两三家，所以订单也需要尽力去争取，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 勉强维持着厂子的运作罢了。 到了今年五月份，发生那场风波，到现在还没有平息，这两个多月以来倒掉了不少的私企。 这也导致了厂里的生意更加不景气。 到了上个月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 宋刚想了不少办法，但在这种大环境下，都没什么起色，于是主动求变，想要找张局长支支招，听说要来南城这边碰碰机会，于是就顺路跟着一起来了。 赵山河想了想说道：“宋厂长让机械厂转型生产包装盒，这个思路是没什么问题的，现在生意不好，怪不到他头上，说实话，第五机械厂早几年就该解散了，直接并入大一些的机械厂，这才是最好的出路。” “哪怕现在把这个厂子交给我，我也想不出更好办法。” 宋刚闻言有点难过，微微叹了一声气。 他在第五机械厂工作了十来年，也有感情了，实在不忍心看着厂子倒闭。 张局长闻言也点点头，表示理解，感慨道：“时代变化太快了，第五机械厂确实该早点兼并进大厂的，可机会一错过就没了，现在市里的几个大机械厂，有不少都在忙着精简人员呢！” 正当宋刚纠结时，就听赵山河接着说道：“虽然我没什么好办法把厂子做大做强，但拉一把，让厂子继续运行下去的能力还是有的！你们厂子不是生产外包装吗？以后可以接下vcd的订单，给机器生产外壳，还有一些金属部件也可以交给你们代工。” 宋刚闻言忍不住有点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真的？赵老板，那可太感谢了！” 不同于其他人，宋刚对vcd的前景是十分看好的，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在商业方面更加敏感，当初厂子效益不行，他还想过转行生产电视机来着，但当时市面上的电视机厂已经不少了，而且成本太高了，所以就此作罢。 虽然没能转行，但宋刚对这个行业做过调查，所以判断出来vcd肯定有市场。 给vcd做包装，肯定是个不错的生意。 赵山河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宋刚也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别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这么一块肥肉送给你。 “什么条件，赵老板你尽管说！” 赵山河指了指宋刚，说道：“你从第五机械厂调到vcd厂子来，当新厂的厂长！” 宋刚愣住了，边上的张局长和白书记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赵山河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其实这也是赵山河临时想到的。 银星电视机厂马上就会迎来一波清洗，陈宝清和洪波两人已经被带走了，厂里需要有人来管理。 赵山河只会负责大方向上的问题，不可能一直待在那边，所以需要找个新厂长也是理所当然的。 宋刚其实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之前打探消息，宋刚这人算得上是刚正不阿，而且也有一定的能力。 “可是我根本不懂那个vcd啊！”宋刚答道。 赵山河摆摆手：“前期研发交给技术人员，宋厂长只需要把厂子里的人员管好就行了，你在第五机械厂就做得很不错。” “可是……机械厂那边怎么办？” 赵山河笑了笑：“机械厂随便找个人顶一顶就行了，vcd正式生产之前，我也能拉来一些订单，我们华龙商场，可是认识不少生产厂商！” 宋刚醒悟过来。 确实，反正机械厂已经定型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订单，如果能解决订单问题，那机械厂只需要完成订单就行，反而没什么决策层面的问题。 不过这事他说了可不算。 宋刚看向张局长。 张局长笑了笑，明白宋刚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个新厂是混合所有制的，厂长肯定和之前不一样，不能又商务局直接指定，应该要采用合同聘用、择优录用，赵老板这个大股东都发话了，那就没问题！” “那我没问题！” 宋刚顿了顿直接朝着赵山河说道。 赵山河笑了笑：“宋厂长都不问问待遇吗？” “赵老板这么豪爽，肯定不会亏待我和厂里的工人。” 白书记插话：“赵老板的企业，不管是华龙商场还是正气饮业，员工待遇都是抚远省最好的，哪怕放到沿海一带，也是最高的那一批。” 赵山河说道：“工资待遇肯定会提起来的，我名下的所有工厂基本都要做到一视同仁，不过厂里也不能留下蛀虫。” “宋厂长，你上任之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清除掉厂里那些蛀虫，是不是关系户其实我不太在乎，只要肯踏踏实实做事就可以留下来……” 赵山河叮嘱了几句，吃完饭之后，白书记先离开了，赵山河又跟张局长、宋刚讨论了不少的细节问题。 第二天赵山河就去了岳市，在那边呆了两天。 他直接带过去一笔钱，先把之前欠下的工人工资全都结清了。 然后又让宋刚出面，开掉了一百多号人！ 第770章 跟你打交道 原本拖欠了半年的工资，工人们人心惶惶，现在又换了老板，许多人都担心厂子会出现变故，工人直接失业。 但新来的宋厂长和赵老板一来就发了工资，顿时就稳定了人心。 虽然开除了不少人，但大伙其实心里透亮，开掉那些人本来就是屁用没有的废物。 有人因为被开除而不满，大吼大叫，想要闹事，但很快就被赶走了。 张局长也露面，讲了几句，稳定了一下工人们的情绪， 因此交接很顺利，并没有激起多少抵触。 宋刚很快就坐进了厂长办公室，宣布了不少事情，其中最让大伙开心的就是陈宝清和红波已经被带走调查了，另外就是之后的工资待遇会上调。 他管理厂子确实很有经验，别看是700多人的大厂，但不到一周时间就理顺了情况，安排好了管理人员，已经准备开始组装遥控器了…… 赵山河又把苏鹏叫了过去，让他和宋刚对接一下，从南城那边的工厂调了一批熟练工过来，带着厂里的工人学习如何组装遥控器。 有了这七百来个工人，遥控器的产量立马就能上去，预计到年底能生产出七百万套左右。 根据他们的事先调查，遥控器套件的潜在市场是千万级的，也根本不用担心卖不掉…… 一周之后，赵山河离开了岳市，临走前又去看了看华龙商场的分店，地方已经租下来了，正在准备装修，预计十月份能开业。 回到南城，赵山河也没闲下来，这个月事情本来就不少。 在家休息了半天，赵山河又启程去了潭市一趟。 他准备在那边承包山地种茶叶。 冰红茶和凉茶都要用到不少的茶叶原料，现在需求量越来越大，等到两个新工厂建立起来，那需要的量就更多了。 一直采购也容易出现问题，先不说利润和成本，万一哪天别人拿这个故意来卡饮料公司的脖子，搞不好会吃大亏。 所以建立自己的茶叶种植基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早就在赵山河的计划当中了。 不过茶叶种植需要山地，南城周边没合适的地方，潭市那边气候和地形都比较适宜，而且赵山河还打听到那边有几个茶场正在转售。 于是赵山河联系了两家茶场老板，说好了这个周末过去看看。 本来出发前都已经联系好了，约好了时间和地点，结果没曾想遇到了意外情况。 这天下午，潭市的一家茶馆里，赵山河挂掉电话，皱着眉头。 “姐夫，还没联系上？”边上，苏鹏无精打采地问道。 他们已经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赵山河脸色有点黑，明明越好了中午一点在这家茶楼见面。 结果现在都块三点了，对方一直不露面！ 不仅没见到人，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了！ “电话打不通，我们先回去吧。” “不等了吗？” “哼！不等了！” 两人起身，离开了茶楼。 赵山河哪能不明白，自己这是被放了鸽子，而且对方多半还是故意的。 真要有什么突发的意外情况，让人来带句话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 赵山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放鸽子，心里自然是十分不爽的。 不过他也知道，事出肯定有因。 自己跟那两个茶场的老板还没见过面，根本没有任何过节。 要么是他们突然反悔，不想卖了。 要么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前者不太可能，因为赵山河是报纸的广告上看到的消息，茶场转让肯定是深思熟虑过才做出的决定。 那多半就是因为后者！ 赵山河想起来一个人，叶友文！ 槟榔加工厂的经理，他就是潭市的人，跟赵山河还有过节， 当初因为华龙商场禁止上架槟榔，叶友文还几次三番来骚扰过赵山河，最后被赵山河赶走了。 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没有证据，赵山河也不可能怎么样，这次就当是长了记心。 “姐夫，你看那个，是不是叶友文？” 两人一走出茶楼，苏鹏就指了指街对面说道。 赵山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了笑呵呵的叶友文。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辛灾乐祸的味道！ 赵山河原本只是猜测，现在基本肯定了这事就是叶友文在背后搞鬼！ 不过他没有摆出一脸生气的木员工，而是收起了表情，平静以对。 叶友文从街对面过来了，还以为能看看赵山河气急败坏的模样呢，但看到赵山河古井无波的神色，顿时感觉乐子少了一半。 “赵老板，来潭市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怎么着也得好好招待一下两位。”叶友文假惺惺地说道。 赵山河冷眼看着他：“怎么没有招待，叶经理这不就让我们在茶楼白白等了两个多小时嘛。” 小花招被赵山河直接点破，叶友文哈哈笑了两声，十分得意地说道：“赵老板，南城可能是你说了算，但到了潭市，那就是我说了算。你想来潭市开茶场，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呢？这可不太礼貌！” 赵山河扯开嘴角，冷冷地笑了笑：“看来叶经理对我们华龙商场怀恨在心啊！” 叶友文连忙摆手否认：“哪有的事，我们对华龙商场可是欢迎至极，一直都等着赵老板的华龙商场入驻潭市，为广大百姓带来方便呢！” “但是赵老板你看，咱们潭市有一半的人都吃槟榔，到时候华龙商场能不能通融一下，也让咱们的槟榔上架，老百姓也喜欢嘛……” “只要你同意这个小要求，那不管是开商场，还是做茶场，我们都鼎力支持！” 这潜台词就十分明显了，要是赵山河还是不同意让他们的槟榔上架，那不管是华龙商场到潭市开分店，还是他承包茶场种茶，都没得谈！ 赤裸裸的要挟！ 不过赵山河却十分悠闲：“我还是那句话，槟榔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出现在我们华龙商场的货架上。” 叶友文以为自己拿捏到了什么把柄，也摇头晃脑地说道：“赵老板这么固执，那就有点不招人喜欢了！你看看，人家茶场的老板，就不喜欢跟你打交道！” 第771章 急转直下的槟榔 这基本就等于承认了是他插手，导致今天赵山河白等了两个小时。 赵山河冷笑一声：“叶经理，看来你真以为自己在潭市就能一手遮天了？” 叶友文没有回答，但脸上好整以暇的笑容表明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希望过一阵叶经理还能这么想！” 赵山河撂下一句话，然后带着苏鹏扭头就走。 叶友文在后边盯着赵山河的背影，微微皱眉，神色有点不安。 赵山河的威胁，十分直白。 但他不清楚赵山河会怎么做。 目送赵山河坐上车离开，叶友文心里也有些烦，这个赵山河，怎么就油盐不进呢，就让华龙商场卖他们的槟榔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但赵山河死活就是不答应。 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赵山河能把他怎么样，一个商场老板而已，顶多和官面上关系不错，但那也是在南城，可这里是潭市！ 不说别的，光他厂子每年给市里交税就好几百万，而且还提供了那么多的岗位，就算是省里的压力，他相信市里也能帮他扛过去…… 出租车上，苏鹏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夫，是不是那个叶友文把茶场那边的生意给搅和黄了？” 赵山河点点头。 “那咱们怎么办？” 赵山河没回答，反问道：“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鹏思考着说道：“这个叶友文，看样子在潭市这边也有点关系，跟咱们又没什么交集，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姐夫你不是说那槟榔吃多了对人身体有害吗？这应该是个突破口！” 赵山河点点头。 “不错，这确实是个突破口，不过他们在本地也不是一手遮天，虽然有点关系，并不意味着就动不了他们！” “姐夫你打算怎么做？” 赵山河笑了笑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回到南城，赵山河打了几个电话，又跟姚秘书聊了一会儿。 没过两天，一篇报道就出现在抚远省报上。 《三十岁小伙喜欢嚼槟榔，不幸患上口腔癌逝世》 紧接着，南城的地方报纸，也开始宣传槟榔的危害。 还有不少名医发声，呼吁大家珍爱生命，远离槟榔。 很快，槟榔有害这个常识，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潭市，叶友文看着那厚厚一沓报纸，全都有关于槟榔的报道，心里膈应得不行。 在他的努力下，潭市本地的报纸倒是没有出现相关的报道，可省级报纸上，好几份都刊登了关于槟榔的危害！ 还有南城晚报，在潭市也有不少人订阅，最为夸张，直接将槟榔划成了毒品。 叶友文咬牙切齿，猜到这应该是赵山河的手笔，但没什么办法，他的手还伸不到南城去，更不用说省级报社了。 不过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叶友文打算最近低调一点，过段时间再打打广告，销量就又能恢复了。 这玩意确实容易上瘾，想要戒掉没那么容易。 可没等他低调下来，市里就来了消息。 清茶整顿小组要来了！ 原本市里已经对槟榔加工厂清查过了，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这个是真的没问题，还是走过场，只有叶友文心里清楚。 现在是省里的督导小组，直接对他们企业进行清查，这下有什么问题，就很难瞒过去了。 叶友文接到消息之后，立马就顾不上报道的事了，连忙回厂里先检查了一遍账目，确保不会出问题。 可没等省里的清查整顿小组下来，法院就先送来了传票。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口腔癌患者去世后，家属把他们槟榔厂告上了法庭…… 叶友文焦头乱额，好不容易才把官司应付过去，私底下给那家人塞了不少的慰问金。 可能是天怒人怨，刚处理好官司，潭市就出了另一个事，一个口腔纤维化的槟榔受害者，跳楼自杀了！ 这可不是赵山河安排的，纯粹的巧合事件。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巧合，这个小伙子天天嚼槟榔，口腔纤维化，虽然还没恶化成癌症，但嘴巴已经张不开了，平常吃饭喝水都成问题，饱受折磨的小伙子其实早就有了轻生的念头。 加上最近讨论槟榔的话题越来越多，他为了警示后人，留下一封遗书之后，特意找了人最多的汽车站，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这件事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原本快要平息的舆论再次卷土重来，而且声浪更大了。 那封遗书也再次将槟榔的危害公之于众。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抵制槟榔，不只是槟榔，还有烟、酒等等对身体有害的产品，也都在讨论范围中。 而且这事远不止民间抵制那么简单。 很快，抚远省就针对最近沸沸扬扬的舆情做出了反馈，表示以后针对香烟、酒类、槟榔等等带有成瘾性的商品，管理将会更加严格，比如和食品划分开，销售必须要有资质，不得销售给未成年人等等。 另外，这些产品的广告，审核也会更加严格，原则上不允许烟草和槟榔打广告，酒类广告比较多，也会逐步加以限制。 等叶友文送走省里的清查小组时，已经到了8月末。 槟榔的销量，不出意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直接腰斩再腰斩，不到一个月前的四分之一。 原本除了潭市，他们还在往南城、荆市等等周边地区卖出货，结果现在外地的经销商纷纷反应槟榔不好卖了，要退货。 不到半个月时间，叶友文整个人就好像变老了十岁，憔悴不已。 厂里已经堆积了一大批货，加工的槟榔也是有保质期的，尤其是现在还是夏天，这个保质期会进一步缩短，一旦一个月内卖不出去，这些货就彻底报废了。 可这半个月以来，广告不让打，报纸上还时不时传出各种负面新闻，就连潭市本地的销量，也都在不断萎缩。 他也不是没去找过赵山河，想要求求情，请赵山河高抬贵手。 结果不仅没见到面，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原本市里那些靠山，这会儿也都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有些绝望的叶友文，再次坐上了去往南城的客车…… 第772章 绝望的叶友文 从潭市回来之后，赵山河就忙着另外两件事，一是粮食局那边已经同意了赵山河的章程，他们这么快就能同意，主要还是因为白书记知道了赵山河准备做公益早餐店，予以支持，跟粮食局那边提了一句。 于是第二天就出了结果，同意和赵山河合作，办连锁早餐店。 赵山河也立马拉着赵浩忙碌起来。 联络了好几个装修公司，以及十多个装修师傅，拿出一个统一的装修风格，同时对一百多个粮店的门面进行改造。 这个事倒是没多复杂，但问题在于门店数量高达一百多个，工作量一下就上来了。 好在早就有所准备，赵山河从应聘者中拉出了一个团队带了两天，把基本的东西教会了，然后把这个麻烦事丢给了赵浩。 商场那边，正好让老四暂时代理店长，积累一下实践经验，岳市那边的商场过一个多月差不多也要开业了。 第二件事，就是抚远师大那边发来邀请，让他在开学时去学校做个演讲！ 这事让赵山河有些意外，有点措手不及。 但学校的邀请十分诚恳，主要是上次他去学校，教育那闹事的学生，让院长十分又感触，跟校长说了这事。后来校长看了看记者记录下来的对话，也觉得这事挺不错的。 前几个月社会上对于“资”和“社”，讨论得十分热烈，许多学生也受到了影响，还有不少学生懵懂莽撞一腔热血，忍不住发声，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 学校也在想办法，但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小孩，天真中带着叛逆，越是不让说，心里就越不满。 让赵山河这个私企老板来现身说法，还真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于是师大的校长亲自找到赵山河，发出了邀请。 赵山河听了之后，答应了下来，这也是能宣传企业和理念的机会。 并且赵山河对这次谈话也十分重视，还提出建议，不要用演讲的模式，应该多找几个人，比如代表国营企业的厂长，代表政府的领导干部，还有个体户等等，一起坐下来，和学生们一起讨论。 赵山河的建议很不错，不过校长还是让他准备一篇发言稿，先各自发言，然后再坐到一起讨论。 答应下来之后，赵山河一直在思考这篇发言稿应该怎么写，来来回回删掉了好几个版本。 总算把核心内容确定下来，题目是《发展私营经济，不能忘记道德教育》。 这天上午，赵山河在商场办公室里把初稿写完了，大致看了一遍，还算满意，不过一些细节还得改一改。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赵山河起身准备去外边走一圈，活动一下身体。 去早餐店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又指点了一下老四商场日常管理方面的注意事项。 看了看时间，才两点半，他准备去饮料厂那边，看看工地进度。 出门来到停车场，正当赵山河找到自己的座驾时，路边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是叶友文！ 不过他盯着两个黑眼圈，加上神情憔悴，脸庞也比半个月前消瘦了不少，赵山河第一时间没能认出他来。 叶友文眼神中带着几分阴狠，他袖子里还藏着一把匕首，今天来找赵山河，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 在五步之外站定，叶友文咬牙切齿地问道： “赵山河，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就算我得罪过你，也不至于要断我财路，赶尽杀绝！” 赵山河神色仍然十分镇定，他已经注意到了叶友文右手藏着东西，可能是什么凶器，但一点也不慌，因为坐在车里的邓为民，已经打开门下了车，就站在两人之间呢。 “叶经理，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时候对你赶尽杀绝了？” “敢作不敢当？你还想狡辩！”叶友文神色凶厉，颇有几分气势。 但赵山河丝毫不受影响，冷冷地说道：“我确实找了点关系，省里的那个清查整顿小组，确实是我找人弄过去的，还有最开始的两篇报道，也是我找关系刊登的，不过除了这两样，其他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这都是因为你阻挠我在潭市承包茶场，怎么？你针对我，我还不能报复是不是？” 叶友文气势顿时为之一滞。 “那省里不准我们打广告，还有那官司，都跟你没关系？”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我事情多着呢，哪有功夫一直盯着你那槟榔厂，你自己多行不义，难道没料到会有墙倒众人推的这一天吗？” “难不成你觉得那跳楼的也是我安排的？那你应该去报警，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唆使他人自杀，也是犯罪行为。还有省里的文件，我要真有那么大能量，你觉得你还能出现在我面前吗？” 叶友文咬了咬牙，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厂子的衰败，和赵山河的关系不大，主要是因为这半个月以来发生了太多巧合。 可他没有忘记今天来找赵山河的目的。 叶友文指着赵山河，厉声问道：“我不管！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厂里的槟榔，能不能拿到你们商场出售？！” 赵山河毫不退让，直接拒绝道：“不管你问多少遍，答案都一样，不可能！” “叶经理还是醒醒吧，槟榔产业本来就不应该兴起，你赚了那么多黑心钱，没让你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我劝你还是早点改行，后半辈子多给自己积点德吧！” 叶友文十分气愤，喘着粗气，右手缩进袖口里，紧紧捏着匕首的把。 “你就不能给条活路？” “我还没给你活路，是你自己利欲熏心，不愿意回头罢了！” 赵山河说着又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滚开，我就不追究你今天拦我这事。但你要是敢把你手里的东西掏出来，那你今天就别想走了。” 原来早就被看出来了，叶友文心中纠结，胆气顿时没了大半。 犹豫了好一阵，深深地看了赵山河一眼，转身离开了。 不过那背影多了几分佝偻和萧索。 第773章 虚惊和重启茶场计划 边上，邓为民一直戒备着，看到叶友文转身离开，这才放松下来。 他扭头看向赵山河，心有余悸，说道：“老板，抱歉，我刚刚有点大意了，在车上没注意到这人。” 刚刚要是叶友文直接动手，说不定真就给他得手了！ 赵老板要是个三长两短，邓为民可就难辞其咎了！ 更重要的是他会良心不安。 先不说他的工资已经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平时老板和老板娘待他就不薄。 虽然是司机、保镖，但赵山河和苏婉对两个司机态度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呼来喝去，或者是让他们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逢年过节的红包、礼品也从来没少过。 两个司机现在就住在他们楼下，平时家里炖了鸡鸭，苏婉也会给他们留一份，或者直接把人叫上来吃饭。 因为苏婉怀着小孩，他们基本两三天就能加一次餐。 这份恩情，早就超出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所以一旦赵山河有个好歹，邓为民肯定很难原谅自己。 赵山河看出来他的内疚，笑着安慰道：“没事，下次注意点就行了，这人也没什么威胁。” 叶友文刚刚靠在路边树下抽烟，低着头，一点都不起眼。 商场门口有不少这样的男人，因为商场内部禁止吸烟，所以在外边等自己的老婆买东西出来。 邓为民没注意到也很正常。 事实上如果不是叶友文自己冲出来，赵山河大概率也注意不到这货。 邓为民松了一口气，心头多了一股紧张感，提醒自己时时刻刻都要小心。 等到上了车之后，赵山河又跟他闲聊了几句，看出来邓为民有点过度紧张了，连路边的行人都得审视两眼。 于是又提醒到：“不用那么绷着，我没那么多仇家，愿意跟我以命换命的，估计也就一个郭亚军了，不过他这会儿在监狱里呢。” 确实是这样，赵老板人际关系处的还是不错的，虽然得罪了一些人，但真说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连王长山那种老东西，被赵山河羞辱那么多次，也没有说要和赵山河不共戴天。 邓为民放松了一些，看了看后视镜，问道：“老板，这种亡命之徒，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赵山河不屑地笑了笑：“他算个屁的亡命徒，真要豁出去了根本不会有那么多废话，上来就直接动手了。如果真遇上了亡命徒，我二话都不会说直接掉头就跑。到时候你可得帮我拦着点。” “那叶友文的槟榔厂，真的要倒闭了吗？” 赵山河摇摇头：“不至于，不过就算不倒闭也是元气大伤，估计规模要缩小到原来的一半甚至不到三分之一。” “这是好事，那槟榔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让人上瘾的，本来就应该严格监管。” 事实上，槟榔加工厂的情况比赵山河猜的还要差得多。 现在槟榔销量进入了冰点，还不到平时的两成！ 而且因为积压了不少的存货，现在不得不停产，之后能不能恢复都不一定。 能有这样的结果，其实是出乎赵山河预料的。 他原本只是想给叶友文施加点压力，让叶友文明白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同时把潭市那边的茶场弄起来。 没想到发了两篇报道之后，一呼百应，引起了大伙对槟榔的广泛抵制。 经过这次打击，赵山河敢肯定，潭市的槟榔产业从此就走上了另一条时间线。 大概率不会再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 前世，到了三十年后，槟榔厂在潭市成了百亿规模的产业，导致地方政府想改也很难下手。 利益牵扯实在太多了！ 数十万人在这个产业中谋生，所以明知道槟榔对人身体有害，也没办法直接禁绝。 现在好了，眼下槟榔产业还没形成气候，潭市只有两个大型的公司在加工，产值加起来不过两千万。 被这么一抵制，这两个加工厂肯定遭受重挫，接下来一段时间别说扩张了，能保住厂子都已经不错了。 赵山河也没有要斩草除根的意思，只要不让这玩意形成规模，危害更多人就行。 毕竟当地许多人对槟榔已经上瘾，要是把这两个加工厂直接弄倒闭了，搞不好又会出现许多的小型作坊，导致槟榔更加泛滥，难以监管。 到了饮料公司，赵山河先把几个高层叫到办公室里，把承包茶厂的事情说了说。 承包茶场种植茶叶，自行解决原材料的计划，赵山河早就写在计划书里，大伙也都知道。 前一阵赵山河去潭市吃瘪的事情，他们虽然不清楚细节，但知道赵山河白跑了一趟。 现在赵山河又提起来，肯定是有了进展。 “于经理，潭市那边你去联系，茶场的规模和条件，综合考虑之后做个评估，该承包就承包，保证产量要满足以后新工厂的生产需求。” “不过种茶这个业务还是得剥离出来，成立子公司，你们谁感兴趣，可以去当这个子公司的经理。” 于连山摇摇头，会议室内，其他部门主管也纷纷摇头，表示对这事没兴趣。 开玩笑，一个种茶的子公司，哪怕是经理也就那样了。 虽然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但这充其量只能算个麻雀头！ 赵山河也不意外，说道：“那就对外招聘吧，那边茶场挺多的额，最好找几个懂农业知识的技术型人才。” 于连山点点头：“潭市茶场不少，肯定能招到人才。” 赵山河现在已经不用事事亲为了，饮料厂这两个月招了不少人进来，内部管理体系越来越完善。 于连山的能力算不上多出色，但赵山河安排好的事，他执行是没什么问题的。 赵山河又叮嘱了几句：“这种子公司，哪怕用新人，出点错都没什么，千万别找那种自以为是，喜欢走后门，托关系的，不然可能牵连到总公司，你们平时也注意一点，千万别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一旦出现原则性问题，那别怪我不讲情面。” 众人立马神色一凛。 现在饮料厂生意越做越大，赵山河给他们开的工资非常丰厚，而且等到年底还有分红，要是因为一些蝇头小利丢掉工作，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第774章 演戏和开学 散了会，于连山又汇报了一下情况，尤其是津港分公司的情况。 “周经理那边已经抱怨了好几次，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北方的事情都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两个月前周奇峰被赵山河安排带着人北上，去津港开设分公司，也找到了合适建厂的地方。 不过现在资金没那么充足，南城、粤省两个地方的新工厂都已经开工，至少要等到年后才能开启在北方的建厂计划。 现在周奇峰在津港主要负责开拓北方十多个省市的市场。 凉茶和冰红茶的销量，往往跟气温是正相关的，天气越热的地方，卖得越好。 北方气温天生就比南方更低，饮料的销量自然会受到影响，那边流行的饮料更具当地特色。 所以凉茶和冰红茶在北方十多个省市的销量一般般，加起来预计也不会比闽、粤、抚远三个省多多少。 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周奇峰早就跟几个大经销商谈好了，事情根本没多少。 赵山河瞄了于连山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让他继续呆在那边，不过过一阵可以抽空回来两趟，最好是来回公司里闹一闹，让底下的人都知道。” 于连山已经知道周奇峰是卧底的自己人，所以立马就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 让周奇峰演戏，做出一副和赵山河不和的样子，而且矛盾越来越深，这样才能让亨得利“乘虚而入”！ 至于闹的理由也是现成的，赵山河把周奇峰派去津港开拓市场，放在公司其他不知情的人眼里，那就是带着打压排挤的意味。 大家伙都会认为赵山河跟周奇峰不对付，毕竟周奇峰原先是制冰厂的厂长，跟正气饮业是竞争对手。 “这事会不会对公司产生不好的影响？”于连山又问到。 “你们把握好度就行了，别演太过，导致下边的员工拉帮结派就行了。” 于连山点了点头，又问道：“老板，听说你要接手岳市那边的银星电视机厂？” “你怎么知道的？” “我老婆就是岳市的人，家里有个侄儿正好在银星电视机厂上班。” 赵山河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道：“对，那边的厂子我打算用来搞vcd，一旦做起来，说不定每年赚的钱比饮料厂还要多。” 于连山闻言十分惊讶。 “vcd是什么，还能比饮料更赚钱？” “饮料赚的钱是细水长流，vcd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叫影碟播放器，可以放电影或者电视剧，只要有对应的碟片就行……” 赵山河简单解释了一下，于连山明白过来，这玩意肯定很有市场。 “正好，接下来我要去海城那边走一圈，招几个研发人员，至少要半个月左右。饮料厂这边你看着点，尤其是工地那边，进度虽然要赶，但安全措施不能少，别因为粗心大意弄出安全事故。” 于连山已经驾轻就熟，答应下来。 傍晚，赵山河回到家，也跟苏婉说了过两天可能要出门一趟，估计要两周时间。 “这次出差是因为饮料厂的事吗？”苏婉顺嘴问道。 赵山河摇摇头：“这次去皖省，主要是招几个技术人员，研发vcd，岳市接手的那个电视机厂，以后就生产这个。” “顺路还得去一趟粤省，那边的考察队也到了，我得去接待一下。” “有可能还得去一趟港城，vcd的核心技术，cd机都已经有了，关键是图像解压缩技术……” 赵山河解释了几句，苏婉听不太懂，但感觉格外安心，因为赵山河什么都不会瞒着他。 “这么多事，还要跑好几个地方，两周不一定忙得过来吧？” “抓紧一点，赶一赶，没什么问题。” “别那么累，把身体忙坏了就得不偿失了。”苏婉关心道。 赵山河笑了笑，他之所以把行程安排那么紧密，主要是因为苏婉怀着的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预产期了。 最后这段时间也是苏婉最难熬的时候，赵山河自然要尽可能多陪陪她。 吃饭时，颜颜问道：“爸爸，明天就开学了，第一天你能送我去上学吗？” 赵山河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答道：“当然要送你去上学了，到了新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和同学多交朋友……” 颜颜已经从幼儿园毕业了，马上就要开始读一年级，新学校自然早就安排好了，朝阳小学。 前天小姨就带着颜颜去报了名，明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 离家非常近，下楼走几步拐个弯就到了。 赵山河没送女儿去上什么名校，一方面小学没那么重要，离家近一点更方便也更安全，而且朝阳小学也不算差，在这上学的，要么是挣了钱的个体户家孩子，要么是周围几个单位的小孩。 第二天一大早，小丫头就醒了，新学校，新老师，新同学，这些都让小丫头很兴奋，也十分期待。 赵山河送她到了学校，叮嘱她放学了别乱跑，直接回家。 他已经跟邓为民和另一个司机张俊叮嘱过了，平常颜颜上下学的时候，要是家里人忙不过来，就让他们帮着接送一下。 等小丫头进了学校，赵山河又回家带着苏婉去做了个检查。 最后这一个多月，检查频率要高一些，一周一次。 中午，小丫头兴冲冲地回家吃饭，说起了新学校里的见闻。 “爸爸，今天我帮老师擦黑板了，老师夸我懂事，还让我当班长。” “我同桌的女生胆子好小，都不敢说话。” “今天第一节课是语文课，教的东西我全都学过了……” 赵山河叮嘱道：“上课要专心，虽然是学过的东西，巩固一下也挺好，千万别骄傲自满，更不能扰乱课堂秩序，跟同学交头接耳，说悄悄话。” 颜颜立马保证道：“放心吧爸爸，我很乖的！” 赵山河又揉了揉小丫头的头，说道：“爸爸要出趟远门，上下学的路上注意安全，在家里乖乖听话。” 颜颜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一阵赵山河时不时就会去外地。 第775章 演讲 中午，赵山河又送颜颜回学校，要到学校里午睡。 等到一点过，他让邓为民开车赶到了另一所学校。 抚远师大。 他受邀前来演讲，时间早就安排好了，就是今天下午。 师大的新生入学时间比小学早两天，8月28号就报完了名，主要因为新生入学事情比较多，如果安排在9月1号，可能会影响其他年级的学生正常上课。 赵山河赶到学校的时候，看到了许多带着好奇目光的新生，口音也是天南海北。 不过抚远省本地学生还是占了多数。 今天的演讲，是以讲座的方式进行，学校请来的人先演讲一番，每人10分钟，然后坐在台上回答学生的问题，中间还会有自由讨论环节，相对比较宽松。 学校请来的其他几位，要么是专家教授，要么是青年思想教育工作者，赵山河一个私企老板，放在里面确实显得有点另类。 不过学校那边也想了办法，给他找了个名头。 抚远省优秀企业家！ 一点半，赵山河被师大的工作人员领进了一间办公室，和其他四位同样要演讲的专家和工作者先见了个面。 大家互相通了气，赵山河也看到了其他人的演讲内容。 《信念、信心、追求、拼搏》 《理想、奋斗与人生》 《自强不息》 …… 再看看自己的演讲题目，《发展私营经济，不能忘记道德教育》，感觉格局有点低了。 于是立马改了一下。 《新时代青年的道德教育》 这就好多了！ 几人简单聊了聊，其他四人对赵山河也没什么偏见。 到了两点，几人被带进了一间非常大的阶梯教室，一眼望去，教室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甚至过道里都有不少学生站着。 赵山河对人数比较敏感，大致估摸了一下，恐怕已经上千了。 主要是前两天刚入学的新生。 赵山河排在第三个。 前两位花了三十分钟左右，效果还不错，不是那种假大空的套话，都是在鼓励新入学的大一新生。 很快就轮到了赵山河。 “下面有情华龙商场的创造者，赵山河赵先生！” 学生们没什么反应，甚至有些还在心里抱怨。 学校演讲，请个私企老板干什么！ 赵山河理了理领带，走上了讲台。 实话实说，他是几个演讲者中外形条件最好的，今天又刻意打扮了一下。 除了西装领带，还特意做了个发型。 “先自我介绍一下，应该有不少同学都听说过我的名字，这也不是我自夸，主要还是因为华龙商场比较出名，” “我就是华龙商场的老板，赵山河。” “今天十分有幸，来给各位大学新生做演讲，说来也是十分惭愧，我个人的学历是比较低的，没读过大学，也没上过高中，甚至连初中都没读完。严格算起来，只是一个小学毕业的水平。” “不过我还是很热爱学习的，只要有时间就会看看书。” “今天我也不是来说什么大道理的，其他几位同志已经在这方面说得够多了，我只是想把这些年我观察到的现象跟各位同学分享一下，再说一说我个人的体会和敢想。” 赵山河语言平实，也没什么架子，就和平时聊天一样，学生们很容易就被他带入了节奏。 “改开已经10年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面貌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但同时，人们的精神面貌，也跟着有所改变。” “我们先说一说不好的几种现象和风气，见利忘义、损人利己、一切向‘钱’看，金钱成了评判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最大因素。机关单位里的不正之风屡禁不止，社会上各种坑蒙拐骗事件也层出不穷。” “究其原因，就是人们在思想上，更加重视经济价值。在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之间的越来越重视前者，这些情况的出现一些说明社会正在发生变革，在这样一个新时代下，我们的青年，在思想道德教育上，也需要与时俱进，做出一些改进。” “咱们的商品经济虽然建立在公有制的基础之上，但仍然具有一般商品经济的本性，通过市场竞争、由价值规律起调节作用。” “所以在发展商品经济的过程中，在实际的生活中，难免就会滋生一些个人主义、利己主义的思想意识。再加上外来的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就会让一些人产生不惜损害集体利益，为个人捞取好处的想法。甚至弄虚作假、投机取巧，都在所不惜，” “大家都唾弃这种行为，可一旦轮到自己，又有几个同学能经受住考验呢？知行合一，可是一件难事。但我们也不应该放任道德水准滑坡！” “有人认为，这是发展商品经济的过程中应该付出的代价，但是对于这样的‘代价’，我们也要具体分析，有些代价是发展过程中必然会有的，但有的代价，却是可以避免的，绝不能认为只要是发展商品经济，付出代价也无所谓。比如在引进国外的技术这一问题上，我们没什么经验，上几次外国人的当，这种代价很正常。但有的人，接受了外商的好处，就故意接受一些对国家、对集体的不利条件，让国家蒙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损失。” …… 赵山河一番话，顿时让许多人对他刮目相看。原本大家对于赵山河还有些刻板印象，认为他就是一个运气好点的商人，搭上了一些关系，所以才能把生意做大。 没想到他说起话来，还是挺有水平的。 不止台下的学生，就连台上的几位专家学者，听了之后也是频频点头。 赵山河继续讲着。 前世他一开始也不太会说话，全是锻炼出来的，手底下的公司越来越大，这种机会就越多。 “现在，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有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了。但精神文明建设没有跟上，导致一部分万元户，把钱用来进行愚昧无知的消费以及堕落性消费。” “比如搞封建迷信，赌博，不正当男女关系等等。” 第776章 问答 “我就知道一个老板，迷信到了什么程度呢，不管什么事都得算卦决定做不做，还经常去找一些江湖骗子来算命。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厂子很快就倒闭了，因为他连什么时候开工都要考算命来决定，而不是相信科学的方法……” “这些人堕落的同时，赚到的钱也很快就挥霍一空，甚至还反过来影响了商品经济的发展。这些人正好成了反例，说明我们在改革开放的新时代，不能放松道德教育！” “那么新时代的青年，在道德方面应该有哪些新的认识呢？我说说我的想法。” “第一，对于“钱”或者说财富的本质，要认识清楚，不能把这东西看得太重，至少不应该为了钱突破底线，就像刚刚蔡同志讲的，要有远大的理想，实现个人价值。” “第二，对于社会上的不良风气，要敢于作斗争，比如遇到一些人吃拿卡要，那就要站出来批评对方！而不是和光同尘，随波逐流。” “不少人总是喊口号，但光靠喊口号是没用的，只有挺身而出，才能改变现状。我相信只要这样的年轻人多起来了，这种现象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第三……” 十多分钟的演讲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山河的演讲效果很不错，底下的学生好几次鼓掌。 等他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水，边上一个叫蔡超东的青年思想工作者就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赵老板讲得声情并茂，这稿子应该是你自己写的吧？” 赵山河笑了笑答道：“只是一点个人的看法而已，献丑了，跟你们几位专家还是没得比。” 蔡超东摇摇头：“赵老板提出的观点很有意义，上边也在讨论，要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工作。” 赵山河但是没多意外，这两年的社会风气确实变差了，有了笑贫不笑娼的苗头。 所以加强教育是很正常的举措，尤其是五月底的风波之后，最上面那位都发话了，要抓紧青少年的思想教育。 这个入学演讲，就是思想教育的一部分，赵山河正式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选这么个演讲题目。 下一位演讲者已经开始了，两人中断了对话，认真听了起来。 其他几位专家的演讲也非常专业，不比赵山河差。 至少坐在台下的学生没有觉得枯燥，也没几个离席。 距离座谈会开始，已经有快一个小时了，几人演讲完，坐在台上的几个安排好的座位上，正面对着学生。 接下来是现场提问，面对面讨论的环节。 赵山河知道自己多半会成为被提问的重点对象，心里有所准备，也不是很紧张。 果然，第一个学生拿到话筒之后，冲着台上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问赵先生，你说要加强青年的道德教育，那你自己的道德水平如何呢？” 赵山河自然感受到了这个同学问题中潜藏着的敌意，也没有生气。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十分单纯，接受了一些教育之后，自然而然就对赵山河这样的私企老板带着不满。 拿起话筒，赵山河说道：“首先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什么完人，我也有缺点，也会犯错误。但总的而言，我认为我对社会，至少对南城，还是做出了一些贡献的……” 赵山河还没说完，边上的蔡超东就拿起了话筒，打断他。 “这个问题，其实赵先生本人回答会显得有些不客观，我对他有一定了解，不如让我来说一说。” “首先，他创办的的华龙商场，为市民带来了不少的优惠和福利。其次，在赵老板手底下工作的员工，福利待遇也是全省最好的。还有，赵老板十分热心公益事业，跟教育厅有合作，不仅资助义务教育，还要在南城的几所大学创办助学基金，各位同学如果家里比较贫困的，到时候也可以申请。” “赵老板非常重视教育，员工的一项福利，就是子女学费公司报销……” “私德方面，赵老板没有乱搞过男女关系，跟妻子的关系非常和睦，他平时生活也没有铺张浪费，经常和员工一起吃饭……” 蔡超东说完，学生们自发鼓掌。 掌声很热烈。 赵山河做公益的事比较低调，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所以外界不怎么了解。 现在学生们得知赵山河这么重视教育，还设立了助学基金，自然也就有了好感。 赵山河倒是有点意外，这个蔡超东对自己竟然这么了解！ 不过转念一想，蔡超东是省里宣传口的，自己估计在省里已经挂上了号，上面肯定关注着自己的情况。 赵山河冲着鼓掌的学生压手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还在往这个方向努力，只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没那么伟大。” 那位提问的同学，见没有为难住赵山河，反而趁机让他出了一波风头，悻悻地坐下了。 接下来又是几个学生轮流提问，很快就又问到了赵山河头上。 “赵先生，你小学毕业的学历，现在每年能挣好几千万，但一些专家教授，每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你觉得这样的现象公平吗？” 又是一个难题啊！ 赵山河拿起话筒答道：“这位同学，首先我要纠正一个错误观点，每年几千万，不是我一个人挣的，是我和员工们一起努力的结果，现在华龙商场已经有超过三百个员工，正气饮业更是有一千多个工人，没有他们，我一个人也挣不了那么多钱。这也是我给员工分红的原因。” “至于你说的公平，我想聊一聊，公平不代表要搞平均主义。凭借辛勤劳动获得财富，这难道有问题吗？同样，多劳多得，干活越多，工资越高，这正是我们公司推行的工资原则。” “至于专家教授，我们公司也有例子，吴明方吴教授，以前是抚大财会系的教授，现在被聘请到公司，算上分红，每年工资少说也是几十万。不过他也很幸苦，除了负责财务工作，还要带公司里的新人……” “所以，你说的专家教授拿几百块工资，和我们企业挣上千万的钱，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