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就是强者》 天选之子 懵呵的少年 “小娃娃,你想成为绝世强者吗?” “只要你拜我为师,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变成超级强者!” “怎么样?” 小镇的后山上,张乾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只剩半截身子还倒挂在树上的男人,大脑有些宕机。 他不过是想趁着矿场放假来山上采点野果改善改善伙食,怎料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然后这个男人便从缝隙中掉了下来。 那缝隙深邃幽暗,里面全是黑色宛如狂风骤雨般的能量乱流,它的突然出现就宛如有一双大手从后面把天给撕开了一样。 四目相对,张乾腿都吓软了,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瑟瑟发抖。 这离奇的一幕对从小就在小镇挖矿长大的张乾来说有些过于震撼了。 “成为强者可是很爽的!只要稍加修炼,你就可以天下无敌!” 那男子倒是一点不生分,一边吐血一边笑着给张乾画大饼。 “我看你根骨不错,你要是能得我传承,将来肯定能名动一方!怎么样?做我徒弟吧?” “那......能长生不老吗?”张乾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的道。 “当然啦!强者寿命千千万年,长生不老还不容易?你若是长生不老了,都想做些什么呢?” “要是能长生不老我就天天挖矿,这样一来,我的馒头就源源不断了!”张乾眼前一亮。 “瞧你这出息吧,那你站过来一些,准备接受我的传承!”男子又吐了一口血,笑呵呵的道。 “嗯......你是强者吗?”张乾往前走了两步,又有些犹豫。 “我当然是强者了呀!” “那你先给自己止个血呗,我感觉你好像快要死了。” “你还真是为师的好徒弟,可惜,为师是死定啦。”男子有些唏嘘的苦笑。 “为什么?你不是说成为强者之后可以长生不老吗?你为什么还会死?”张乾有些谨慎,这人说话怎么前后冲突呢? “为师不属于这个世界,为师乃是上界之人,为师的这身伤都是拜上界之仇人所赐。等你将来实力强大了,可别忘了给为师报仇啊。”接连的吐血让男子脸色苍白了许多,他有些焦急的道:“徒弟,快过来,我感应到山下有人来了!” “哦,来了!”张乾顾不得多想,热气腾腾的馒头诱惑让他来到了男子身边。 男子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漆黑的烟雾从其手中喷涌而出,将张乾浑身都笼罩了进去。 “为师这就把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你,你以后每天都要勤加修炼,等把它们都炼化好后,你就是这方天地间的强者啦!” “等你成长为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强者时,别忘了去上界给师傅报仇,你师傅我和你师娘,都是被那群家伙给害死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可不能忘了啊!” 男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手下的黑雾却变得越来越浓稠,最后,那团黑雾浓稠的就宛如一团黑水一般。 不消多时,浓稠的黑雾便悉数钻进张乾的身体中,其过程之顺利与丝滑令男子始料未及。 “时也命也~老天待我不薄啊!” 见吞天魔功和张乾竟如此契合,男子不禁眼前一亮,难道这是天意吗?吞天魔功作为上界第一禁忌秘籍,竟然在下界找到了适合修炼它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徒弟。 血圣门重塑有望! 想了想,男子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块留音石。 “徒弟,希望你将来能够替为师报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等你报完仇之后可打探打探血圣门之往事,届时恢复与否,全凭你的意思。 我名见冥,世人称我见冥仙尊,你则是我见冥的第一个弟子。” 将留音石与空间戒指放在张乾的怀里,男子一声轻笑,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昏迷中的张乾送离此地,至于他自己则是孤独的在树上渐渐淡化成虚无,从此消散在了人世间。 一代仙尊,就此陨落。 过了一会儿,四个穿着铁甲的士兵来到了此处。 “奇怪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一个愣头愣脑的士兵瞪着大眼睛四下扫视,“不对啊,我明明看见这里的天裂开了一条缝......” “你小说看多了吧?天怎么可能裂开呢!” “就是,我就说他看错了吧,你还不信!” “走咯走咯!白白浪费时间,矿场好不容易放一天假,难道你要浪费在这里吗?” 最为年长的士兵淡笑着离开了,他走后,剩下的三人也相继离去。 终于,这里除了地上的那些血迹,什么也没有了。 直到天黑,张乾才从一片密林中醒来。 “嘶~” 他起身揉了揉摔的生疼的屁股,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大叔要收我当徒弟,还说能让我天天有馒头吃......” “唉,这要是真的该有多好!” 张乾站起来对着身旁的大树比比划划, “这要是真的,我咔嚓一拳就把这树打倒,然后拖回家当成柴烧!” 说着,他竟真的给了大树一拳,可下一秒,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这颗大树竟然真的咔嚓一下被他拦腰打断了! 他刚才可一点力都没用,他又不傻,用拳头锤大树,不用想也知道受伤的肯定是他啊,可眼下...... “难道那不是梦?” 张乾蹦跶蹦跶又来到一棵大树面前,握紧拳头卯足了劲儿又来了一下! 咔嚓! 大树不但拦腰折断还飞出老远!甚至沿途还有一颗大树也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这......这是真的!” 张乾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竟然真的变强了!” 有了这力量,以后抡镐把那不得抡到飞起?看来馒头肯定是不愁了,那位大叔果然没骗他!变成强者真好啊......不对,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张乾隐隐约约记起那位大叔往他身上扔了点什么东西,赶忙低头满地找了起来。 “好像让我报仇还是干什么来着?报仇还是报师娘来着?” 他嘀嘀咕咕,丝毫没注意到面前的草丛中探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天选之子 捡的,真是捡的 “在哪呢?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啊?”张乾皱着眉头这儿捅咕捅咕那儿鼓捣鼓捣,丝毫没注意自己离那红色双瞳越来越近了。 唰! 草丛中,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然对着张乾扑来,措手不及之下他顿时被扑倒在地。 眼前这个家伙是一匹通体灰色的巨狼,它龇着牙一脸凶相的盯着张乾,从它口中传出的臭气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嗷!” 凄厉的吼声在耳畔响起,张乾被吓的脸都白了。 “完了完了,后山半夜有狼,娘特地嘱咐过我的!” 他现在无比悔恨,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劫,他今天说什么也不上山来采野果! “这可怎么办!” 巨狼张开大嘴就要咬张乾的脖子,慌乱之下张乾随手挥出一拳。 砰! 巨狼的脑袋当场被他打出一个洞,旋即身体一歪,死了。 从狼头中溅出来的脑浆崩了他一脸,他一脸问号的从地上坐起来狐疑的看着狼尸。 嗯? 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是假狼? 一连三问,可惜没人能给他解答。 “哦!对了!我知道了!”张乾站起身来右手握拳在胸前击左掌,一脸的恍然大悟。 “肯定是我变强了,所以这狼才这么弱!大叔......师傅不是说我会很强么!”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连繁星都挂满了枝桠,张乾不敢再耽误,在地上找到空间戒指和绿色的留音石后便扛着狼尸下山了。 没有采到野果但有一头狼当战利品,张乾高兴坏了,因为他们家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次,平时是根本见不到荤腥的。 山下的穷苦的小镇里,张母正在家焦急的来回踱步。 “这孩子,不是说上山采野果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你找几个族人我们一起上山去找找吧!” 张父嘴里叼着烟卷抱着膀子坐在门口,虽然焦急但还算沉得住气。 “天黑了,明天矿上还要上工,谁不休息?我怎么拉的下脸去找族人帮忙!” “我儿子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张母怒气冲冲。 “你吵什么吵!那也是我儿子,我能不着急吗!”张父将烟狠狠的摔在地上转头怒斥,旋即又可能是觉着自己态度太差了,支支吾吾一会儿后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带老大和老三上山去找他。” “明天还上工呢,我还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呢……”张母嘀嘀咕咕的转身去叫正在休息的两个儿子。 就在父子三人都穿戴整齐拿着火把、猎叉和斧头等物准备出门时,一阵难听的歌声突然从墙外传来。 “啦啦啦~恐龙扛狼~~~” 屋内四人面面相觑,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好像是老二……” 大哥张蒙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 “就是二哥!只有他唱歌才这么难听!”老三张涛激动的手舞足蹈,“二哥回来啦!”说罢,他率先往门口冲去。 “哎!等等我!”一家人都跟着张涛跑了出去。 一到门口,他们就呆住了,只见张乾扛着一头巨狼,神采飞扬。他身后还跟着许多好奇的镇中孩童,不少吃过晚饭原本在树下乘凉的街坊邻居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指指点点。 “二哥!这是什么东西!”张涛兴奋的两眼放光,围着张乾转个不停。 他长这么大,这种稀罕物可从来没见过。 “这个啊,是我在山中捡的。” 张乾觉着自己变成强者这件事还是别让家人知道为好,毕竟这件事玄之又玄,难免引起家人担心。 “先进来!” 张父手提一把斧头,扫视大街一圈后有些谨慎的道。 这年头大家都穷的不得了,别看它仅仅是一匹狼,可若剥了皮拿到城里,狼皮还值不少钱呢! 街坊邻居自然是不怎么担心,可这个时辰了,谁知道大街有没有梁上君子路过? 若是被他们看到,半夜来家中偷走狼皮是小事,若是伤了人那才是得不偿失! 张乾挺起胸膛昂首阔步的将巨狼扛进院里,一到院里,他就将巨狼扔在地上,然后拄着身旁的柱子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张母喜滋滋的摘下毛巾给他擦汗,嘴里还不住的表扬着:“不愧是我儿子,真厉害啊!伤着哪没有?” 张父又点了支烟,打量了几眼狼尸后扬了扬下巴问道:“在哪弄的?” “捡的!本来是上山摘野果,谁知道大树底下死了匹狼!狼太重,我又怕别人捡走,就慢吞吞的搬一会儿歇一会儿,这才回来的这么晚。” “正常,我看这狼三五个壮汉都没法制伏,你要是碰见了活的,指不定谁吃谁呢!”张父猛吸两口烟,然后语气严肃的道:“以后你们谁都不许上山了,现在后山也不太平了,不然哪来的狼呢!” “知道了。” 三兄弟异口同声,但张乾却在心里想着:我可不怕!要是能天天打获野味,也算是为家里做贡献了! “好了,他爹,你去把狼皮剥了,然后我炖肉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天天上工挖矿,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张母伸手拍拍张父的后背,然后喜滋滋的准备今晚让大伙尝尝鲜。 “好。” 张父嘴角噙着笑意,从工具箱中找出一把尖刀,他拎着狼腿刚想剥皮就突然想起了什么,旋即转头对看热闹的三兄弟道: “哦,对了老二,你们仨都听着,我教你们一个道理,叫财不露白。下次你们若是有好东西,揣兜里或藏起来,尽量不要让别人看见。今天老二是没办法,若是有办法,切记不可以拿出来显摆。不然……” “锁老弟!锁老弟!” 梆梆梆,急促的叫门声就像安排好了似的响起,张父刚听到这个声音就皱紧了眉头。 “谁来了?”张母从屋内探出头。 “街长。” “王矮子?” “嗯。” 张父打开大门,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顿时映入众人眼中。此人白白胖胖油光满面,和经常下矿的张父一比就好像老爷和下人的差距。 他提着灯杆,自打张父开了门,他一双小眼睛就不住的往院里瞄去,叽里咕噜,好生惹人厌。 “不知街长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张父神色淡漠。 天选之子 你说我有罪? “锁老弟,你们家的日子过的不错啊。”王街长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兵荒马乱的世道,家家户户都节衣缩食,不知王街长何出此言?”张父不咸不淡的冷哼。 “节衣缩食?我看你们家过的非常不错呀!估计比我家都好!” “哪里哪里,我家可没有那等养肉的米吃!”张父瞥了一眼王街长肥胖的身材出言嘲讽。 “谁家的米还不都是一样!我可看见了啊锁老弟,你家二小子扛了匹狼!嘿嘿,我看看这狼皮如何,若是上乘,我自买了去给我家婆娘缝大氅!”王街长就宛如没听出来张父话中的讽刺一般,笑嘻嘻的就要往院里钻。 “王街长止步!这狼皮我还要给我家婆娘缝大氅,就不卖给你了。”张父一把拉住王街长,神色淡漠。 “狼皮不卖......我买些狼肉也好!正好给我家那几个小子补补油水!”王街长有些不自然,强行扯出一抹笑容。 “狼肉早就分好了,族里有几个后生吵着嚷着要吃,没办法,身为族叔也只好给他们送一些过去。” “张锁!你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王街长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他一把甩开张父拉住他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张父。 “王街长言重,我只是一介矿中小民,哪里敢跟你过不去。”手臂被粗暴的甩开,张父也不恼,只是轻笑一下。 “矿中小民?哼,我现在怀疑你家二小子偷猎本地大户养在山上的家狼,让你家二小子出来,跟我走一趟吧。”王街长高高的扬起下巴,神色傲然。 “你说什么?”张父差点被气笑,“就因为不让你白拿狼肉,你便要找借口拘我家老二?” “什么话!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要白拿了?我不是说了要买么?”王街长脸不红气不喘。 “那敢问街长你的钱呢?在哪?” “你见谁出门消食兜里揣银币的?我的钱自然是在家啊!” “那好,过年的时候李家杀猪,你拖了半头猪走,当时也说事后给钱,请问这钱到现在你给了吗?”张父瞪着眼睛质问道。 “我......” “两个月前,谷老头捕鱼,你提了三尾走,也说事后给钱,请问这个钱你又给了吗?” “我......” “上个月,你族子侄数十人帮你盖房,欠他们的工钱,你也没给!现在跑我这里故技重施想骗肉?你当我傻吗!”张父说罢,怒气冲冲。 “我如何做事轮不到你管!你不卖给我是不是?” “不卖!” “好,有种!我怀疑你家二小子偷猎本镇大户的家狼,现在马上让你二小子出来,否则后果自负!”丑事被揭穿,王街长面色涨红,满脸羞愤。 “你做梦!用一个现编出来的理由就想拿人?就算你是街长也没这权利!”张父不甘示弱。 “你等着,你等着!敢得罪我?”王街长一边愤怒的咆哮,一边快步离去。他一步三回头,对倚靠在门口的张父充满了怨恨。 “孩子他爹,怎么啦?” 过了这么半天还不见王街长进门,张母好奇的从屋内探出了头。 “父亲把王街长骂走了。”张涛指着张父非常诚实的道。 “什么?你把王街长骂走了?”张母愣在原地。 “王街长还说要来抓二哥。”张涛继续补充。 “什么!要来抓你二哥!”这下张母不淡定了,她连忙擦擦手从屋内走出,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张父脸色阴沉的把刚才的情景又复述了一遍,张母边听边流泪,等张父都说完了之后,张母彻底绷不住了,她拍打着张父大声哭道:“狼又不是我们买来的,你便是送他一些又何妨?现在他要抓老二,我看你如何是好!” “他又要狼皮又要狼肉,怎么可能是大户养的家狼!无非就是吓唬我们罢了!”张父有些不耐烦。 “我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做饭去!” 张母哭着去做饭了,张乾赶忙上前安慰道:“不要紧的,哪怕这是家狼,可它又不是我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闹到官府上,我也是占理的!” “小孩子家家,哪知道人心险恶!那些大老爷们说你有罪那你就是有罪!便是长了十张嘴你也说不清!”张母抹着眼泪,眼中的悲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小院陷入沉寂,可这份沉寂还没维持多久,便被一阵错落的脚步声打破了。 唰唰唰! “是官府的执法队!”张蒙站在靠着院墙的梯子上,眉头皱的死死的,心道这些家伙难道不睡觉吗? 外面多了一队穿着制服举着火把的执法队,好多街坊邻居也都跟着出来看热闹了。 这个时间点外面出现这么多的执法队,不用想也知道是来拿老二的。 “老二,你从后门走,等下他们进来拿人就说我是你!” 张蒙从梯子上跳下来,大步往门口走去。 “哥,怎么能让你帮我顶罪呢?何况我可不认为我有罪!”张乾气的脸色发红,他万万没想到那街长竟真的找来了官府。 妈的,这些人,平时百姓找他们办个事都推三阻四的,王矮子一找他们,大半夜的他们也出来! “你没听娘说?那些大老爷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还等什么?跑啊!”张蒙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想让他赶紧跑。 “我是大哥,你和老三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走!” “哥!” 感动之余,张乾心底窜起一股邪火。 妈的,老子不是强者的时候你们欺负我,老子变成强者了你们还欺负我,那老子不特么白变了吗! 我杀个狼有错吗?我不杀它难道还等着它杀我吗? 想到这里,他热血上涌,脑子一热竟上前主动拉开了院门! 他这一拉不要紧,门外那个正打算来个霸气踹门而入的执法队小队长却遭了殃,只见他右脚踹空然后继续往前、继续往前、继续往前,最后咔嚓来了个一字马,稳稳当当的以腿长为半径,圆心落在了门槛上。 “哎呦卧槽!” 执法队小队长抻着脖子,脸色由红润变白,再由白变紫,然后由紫变绿,最后佝偻着身子犹如煮熟的大虾般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 王街长一行人赶忙上前想扶起小队长,可他们见到对方这副惨样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同时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太残暴了! 天选之子 一枚银币一斤,童叟无欺! “谁开的门!” 王街长的反应特别快,既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位小队长扶起来,那干脆就不扶了,他追究“凶手”来刷一波好感! 哈哈,我真特娘的是一个小天才! 王街长心中狂笑不止,脸上却冷酷无情,他不断的扫视张氏父子,想揪出那个倒霉催的家伙。 这边,还没等张父站出来,张乾就抢先一步说道:“是我开的!我叫张乾!我是张家老二!” “呦呵!你还挺骄傲是吧!”王街长顿时就乐了,这愣头青! “李队长,就是他弄碎了你的金蛋!啊不是,就是他私自猎杀了大户的家狼!”王街长此话一出冷汗就唰唰往下淌,真该死,一激动就得意忘形,刚才差点就说错话了,李队长应该没听见吧? “你特么才碎了呢!给我先打他一顿!”李队长强忍着剧痛,抬起挂满汗水的脸对着王街长怒吼。 “是!” 十个执法队上前将王街长围在中间,然后开始圈踢。 砰砰!砰!砰砰砰! “哎哟,哎哟,别踢了,我错了!” 这戏剧性的一幕给张乾一家都看傻了,怎么他们还先打起来了? “活该!”张乾在心底怒骂,这该死的王街长,真是欠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看什么看!把狼尸交出来!”李队长转头一看张乾一家还看上热闹了,不由的怒火中烧。 “我们为什么要交?”深吸一口气,张乾对这个过去见了只能仰望的大人物横眉冷对。 “为什么要交?那是人家大户养的家狼!你不但要把狼尸交出来,你还要跟我走一趟!” “去哪?” “去坐大牢!”李队长恶狠狠的道。 众人闻言纷纷大惊。 “我不去!”张乾毫不犹豫的说道。 “由不得你!别打王矮子了,打这小子!” 张父抢先迈出一步,刚想说些什么,那十个执法队却已经上前将张乾围在中间,想如法炮制再来个圈踢。 “小子,得罪了李队长,你还想有好果子吃?”一个执法队撸了撸袖子,一脸邪笑。 砰! 回应他的是张乾的拳头。 嗖! 挨了拳头之后,那人飞的老高,然后倒栽葱挂在了路边的树上,胳膊腿宛如秋千一样荡个不停,生死不知。 “这叫,致敬师傅挂树拳!”张乾一抹鼻子,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剩下的执法队队员。 “你,你,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 砰! “你要干什么!” 砰! “你敢殴打官兵?” 砰! “你不怕衙门出动军队来镇压你吗!” 砰! 五拳,飞五个。 李队长看傻了,王街长看傻了,剩下的五人看傻了,张家四口人看傻了,围观而来的街坊邻居也都看傻了。 这就是那个张家老二?难道那狼真是他打死的? 此前大家还都猜测是他在哪捡了便宜,如今看来,这张老二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啊! “王矮子这个混蛋……” 李队长趴在地上愤愤不平的看着王街长,心中暗骂不绝。 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说那狼是张家老二捡来的吗?看这个身手,那狼怕不是被他打死的! 王街长更是心惊不已,心想这回怕是踢到铁板了。 张乾神色淡然的往剩下的五人那边走去,那五人面色恐惧的接连后退。 “你,你想怎么着?” 执法队其中一人壮起胆子站出来磕磕巴巴的问道。 “我想把你们全都关进大牢,但可惜我没这个权力,那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来惩罚你们了。” 张乾笑呵呵的走到一个执法队的面前,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捏着那人的下巴,对着他的嘴就是一拳。 清脆的骨裂声与惨叫声一前一后响起,那人抱着脑袋在地上疯狂打滚。 “跑,快跑啊!” 那四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怪叫一声后一哄而散。 这些都是小角色,张乾才没有那个耐心去挨个追,对他而言现在最主要的是王街长和李队长。 “王街长!” 王街长一听张乾的声音,吓得腿都软了,他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的连连求饶。 “不管我的事啊!我就是公事公办啊!” “你公事公办?你之前要狼皮要狼肉是公事公办?” “不是,不是,我……” ”我看你怎么狡辩!“ 张乾一副咬死了他不松口的模样吓的王街长直冒冷汗,僵持了两秒,他心一横一咬牙, “狼是野狼,是你自己打的,跟大户没关系!” “是我在半路上捡的!” “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王街长满脸苦涩。 “王矮子!你他妈耍我!”李队长要气疯了,他堂堂执法队副队长,平白无故受这么大的屈辱,王矮子竟然和他讲和了? 张乾不管他们之间的破事,他转了转眼睛,计上心来, “王街长你之前说是要买肉来着,对吧?咱们这街坊邻居的,我爹哪能不卖给你狼肉呢!一枚银币一斤狼肉,你看你要买几斤?” “啊?我不买我不买......”一听这价格,王街长眼睛都绿了,这特么什么狼肉天花板! “别啊,我娘都给你切好了,怎么能说不买就不买呢?”张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暗暗发力。 王街长疼的龇牙咧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买!买!买!我买一斤!” 张乾笑而不语,继续发力。 张母怕他出事,想上前阻拦,张父却一把拦住了她,并示意她不要上前。 “两斤!我买两斤!”王街长急促的拍打着张乾的手臂,跳脚大喊。 “三斤......五斤!我买五斤!” 王街长竟然当着一众街坊邻居的面哭了出来,鼻涕都甩的老长。 咔嚓~ “十斤!我买十斤!快松手,我肩膀要断啦!” 直到这时,张乾才满意的松开了手,回头对着院里笑道:“娘,快切十斤肉给王街长,王街长这就派人回去取钱!” “你这孩子......”张母迟迟不动地方,一脸纠结。 “快去呀!”张父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努嘴示意她照着儿子说的办。 “街坊邻居做个见证,这是王街长自愿买的啊,可没有强买强卖!”张乾一步迈上门口的石头,对着人群扯着脖子大喊。 “我给做见证,是王街长自愿买的!” “王街长太馋了,一枚银币一斤直接买十斤!” “哈哈哈,没错,就是他主动买的!” “没错......” 人群中的附和声此起彼伏,人们丝毫不隐藏他们的幸灾乐祸,由此可见,这王街长的口碑到底有多差。 张乾把王街长放走了,让他回去拿银币来买肉,王街长拍着胸脯保证说他很快就回来。 天选之子 色彩斑斓的大鸟 王街长走了,就剩下李队长还宛如一条死狗那样趴在地上,张乾送走了王街长,又笑眯眯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不干什么啊,瞧给你吓的。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还要抓我坐大牢吗?”张乾双手抱胸蹲在地上,眼中尽是戏谑。 “不了,不了,是王矮子那家伙搞错了,他要是没搞错,我都不能过来!小兄弟,我也是公事公办啊......” “你们一个个都说公事公办!这样吧,你也别让你的那些兄弟白跑一趟,买点肉回去犒劳他们吧,你们是十个人,你也买十斤!好歹是个官儿,不能亏待了手下的弟兄们啊!” “十斤......”李队长脸都绿了,十枚银币,是他两个月的俸禄啊,他还要攒钱买房娶老婆呢! “小兄弟......钱也不是这么赚的啊......”李队长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会吧?这么多年了,你连十枚银币还觉着贵吗?你难道不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工作不努力吗?” “小兄弟,我就算把腿跑断,我一个月也是五枚银币的俸禄啊!”李队长哭丧着脸。 “那我不管,我捡狼也是很辛苦的好么?” 张乾这一副咬死不放的模样让李队长心中仅存的希望破灭了一干二净,他一咬牙,从身上摸出两枚银币, “小兄弟,我这身上就两枚银币,今天暂且买两斤,以后再来多买点,如何?”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那就给你两斤吧。”张乾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币,一脸惋惜。 “下次一定要来哦!童叟无欺!” “一定,一定。” 李队长艰难的爬起来,费劲巴力的将以各种造型昏迷的下属都搜集过来,然后一顿大脖溜子。除了因下巴碎裂而疼晕的那人外,其他人先后晃晃悠悠的都醒了。 “丢人的东西,走!” 李队长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带着东倒西歪的属下走了。 “那个昏迷的也抬着!” “是!” 直到李队长等人离开了,周围的街坊邻居们还是围在这里议论纷纷,张父不得不出来喊道, “好了,好了,也没什么热闹了,大家都散了吧!” “锁哥,你有个好儿子啊!” “你家老二订婚了吗?我家有个侄女......” “朝廷连年征战,对身手好的年轻人格外优待,以你家老二的身手,没什么意外的话肯定能在武举考试中混出个名堂,届时,张家也能扬眉吐气啦!” 不苟言笑的张父客客气气的给每个街坊回话,脸上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在外面一家人喜气洋洋,但回到家关上门,除了张乾外其他几人是一个比一个愁眉苦脸。 “爹,娘,大哥,三弟,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啊!看,银币!两枚银币呢!”张乾喜滋滋的将银币拿了出来。 “爹,他们会回来报仇不?”张蒙有些牙疼。 “不好说啊。”张父抿抿嘴。 “那我当时想上去,你还拦我干嘛!”张母埋怨了一句。 “当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更何况那个李队长还口口声声说要抓老二去坐牢,那种情况下,你要说多少好话才能让他们饶我们一命?” “还不是你!要是刚开始就给他点肉,哪能惹出这么多事儿!” “凭什么我儿子扛一天才扛家里来的东西我要平白无故给他?要是品行好的也就算了,那王矮子是什么好货不成!” 张父一把拿过倚在墙上的猎叉,“要是还敢来,我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动我儿子一下!” “你刚才干嘛去了!” “刚才哪用得着我出手啊!他把第一个锤飞,我就傻了!” 张父这才反应过来,他扭头问儿子,“你小子怎么回事?遇到仙人给你传授仙法了不成?” “啊......哈哈哈,哪来的仙人,我在扛狼的时候渴了,这时候正好从我头上飞过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鸟,它嘴里衔着一个果子,那果子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我太渴了,也没多想,拿起就吃了,结果吃完之后我就发现,我力气大了好多!” 张乾尴尬的笑了两下然后就开始编故事,编着编着,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张父听的啧啧称奇。 “看来我儿子是有仙缘啊!那鸟没准就是凤凰!”张母则更是兴奋,她站起身来在屋里不断的来回走。 “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张蒙也咂咂嘴。 “我也想见凤凰!”张涛更是满眼小星星。 见大家都信了,张乾也松了口气,还好他们都信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咋圆回去! “明天还要上工,我就先去休息了啊!”说罢,张乾率先跑回他们三兄弟休息的房间,紧紧的关上房门。 “怪不得有恃无恐的,原来是有这等机遇!”张父笑眯眯的将猎叉放回原位,“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工呢,狼肉明天早上吃吧!” “好!” 兄弟二人也起身离开,一前一后回到了屋里。 上工的人家睡的都早,没办法,下矿实在是太累了,能早休息就尽量早休息。再一个,只有睡觉,才能最大程度延缓饥饿的到来,早睡也算是变相节约粮食了。 今晚张乾在床上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望着手里的两枚银币咧着大嘴。他们兄弟三人加上张父,父子四人一个月的工钱加在一起才四银币,也就是说他们辛苦工作一个月才能得到不过一枚银币,这还得是他们不能请假休息,不然的话说不定三个月才发两枚。 “这种钱估计再也赚不到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上山去打野味吧。” “诶?不对啊,我好像还没看那戒指呢!” 张乾赶忙从怀中摸出见冥留给他的空间戒指和留音石,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用。 “这东西......没附带个说明书什么的吗?我这便宜师傅也太马虎了吧?” 他摸摸索索,直到一丝黑雾从他的指尖处不经意的扩散,空间戒指才有了反应...... 天选之子 见冥仙尊! 空间戒指是上界才有的东西,下界之人是没见过的,它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是在路边随手买铁环一般,只有凑近了仔细端详才能发现其戒身上时不时流转的神秘银光。 一丝黑雾被其吸进去后,在它的内部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和黑雾引起共鸣了一般,戒身不断的颤抖,最终一丝颇亮的黑芒闪过,正研究戒指的张乾便“嘭!”的一声倒在了床上,双眼紧闭。 嘎吱! 恰恰此时,张蒙和张涛也推门走了进来,张蒙看着倒在床上睡的和死猪一样的张乾不禁感慨:二弟的睡眠质量就是好,倒头就睡啊! “你也赶紧睡觉吧,你看你二哥,几秒钟就睡着了。” “好~” ...... 张乾只感觉眼前一花,等再回过神来,他已然是出现在了一处浩瀚无穷的空间内。 这里点点星光璀璨,汇聚成星云,星云流转,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尽是一片璀璨。张乾呆呆的虚浮在这片空间之间,震撼于景观之雄伟。 “空间戒指的浩瀚是经吞天魔功重塑后才能看见的美景,寻常空间戒指是不行的。” 就在张乾被群星闪耀迷住时,一道沧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一个激灵当即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 “谁啊?” 四下顾盼间,张乾的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 这美丽的诡异本就让他有些惴惴不安,又突然听到有声音,当下便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吾名见冥仙尊。” 悠扬浩瀚的声音从他的头上响起,张乾赶忙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之前的那位半截大叔,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现在完完整整,还穿了一袭白衣,看起来飘飘若仙。 “原来是大叔你啊!吓死我了!” 见到说话之人,张乾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他长长的出了口气,顺便还擦了下汗。 “既然被我选为继承者,那想必你......你怎么一点修为都没有!” 张乾的话并未令他的情绪有多少波动,他自顾自的说话,说到一半时他抬头扫了眼张乾,突然大惊失色。 “我本来就没修为啊?”张乾有些奇怪,怎么这大叔就像不认识他似的呢? “不可能啊!仙界天才无数,就算是找不到能和吞天魔功相契合的,找一个资质颇高的也不难啊!本体怎么能找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呢?从哪找来的珍兽啊这是!” 他面色阴晴不定,真的很想冲出去揪住本体的衣领问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是从哪碰见的?” “什么从哪碰见的?我和谁?”张乾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你和我,和外面的见冥仙尊!” “在后山。” “后山?” “哦,对了!你好像说这是什么下界吧!”张乾突然想起见冥仙尊说过的话,赶忙补充。 “下界?” 见冥仙尊彻底愣在了原地,他嘴里呢喃:“怎么可能呢?上界之人是绝对不能来到下界的啊,这是法则壁垒,法则壁垒怎么可能被打破呢?那可是万界本源啊......不对!小子,见冥仙尊在外面是死是活?” “已经死了,临死前我拜其为师......” 到这里,张乾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感觉面前的见冥仙尊虽然与他见过的见冥仙尊长相无二,但实际上这是两个人。 深吸一口气,白衣见冥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不是自己快死了,想必是绝不可能收他当徒弟的。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虽是见冥仙尊,但与你见到的那个有着不小的差别。你猜的没错,我是他多年前花大代价留下的能量投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了。” 见冥仙尊有些无奈的苦笑,“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大劫才会令我陨落在下界,不过也无所谓了,等我的任务完成,我也就消散了。” “你是本体认证的弟子,不管你天赋如何,我都会把他的衣钵传承给你。” “你且站着别动,让我探查一下你与吞天魔功的契合度。” 见冥仙尊飘到张乾的身后,伸手搭在了他的头顶上,张乾则是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配合。 不过片刻,他就再一次感受到了震撼。 “什么!此子与吞天魔功的契合度竟然达到了这种程度!开玩笑的吧!” 在他的感知里,张乾的身体中有大量的黑雾存在,在这些黑雾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熟悉的味道,那是他自己的能量,可怪异的是,那些黑雾在张乾的身体中犹如温顺的绵羊般老实,隐隐间它们还不断的温养着张乾的经脉、骨骼。 身为修炼了吞天魔功的人,见冥仙尊当然知道这黑雾究竟有多么难驾驭,即便是他,那些黑雾也会时不时的来一次暴动,将他的五脏六腑搅的翻山倒海,每每黑雾暴动,都会让他感到痛不欲生。 “怪不得本体选择了你,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狼狈到饥不择食!”将手掌从张乾的脑袋上拿走,见冥仙尊有些喜不自胜。 “小子,接下来我传你吞天魔功,然后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修炼,直到将你体内的黑雾能量都掌握好!” 言罢,见冥仙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旋即整个星空都微微震动起来,金色的神秘符号不断的从星空中浮现,然后自动编排成一行一行的密语主动的往张乾身边飞来,不消多时,一张由金色符号组建而成的巨大金网便将张乾环绕其中,然后齐齐的往他脑中射来! “早年间,我将吞天魔功与空间戒指相融合做出了空间魔戒,如今,我将空间魔戒内的吞天魔功复制下来送进你的脑子里,你也算是我的传人了......” 见冥仙尊做完这一切,连身躯都变得透明了不少。 他微笑着注视着面色有些痛苦的张乾,再次发出感慨:吞天魔功入脑,昔日血圣门有好多急于求成的天才不顾劝阻,偷偷修炼吞天魔功,结果在魔功入脑的那一瞬间便爆体而亡。可下面那小子,竟然只是微微不适......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天选之子 修士大宗师 此时,在张乾的识海中,那无数道金色符号正在构建着什么东西,一颗、两颗、三颗,一颗接一颗的星辰在其识海中逐渐成型,透明的识海也逐渐转变成漆黑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迷你版的星空才在其识海中逐渐成型,然后剩下的金色符号便全部汇聚到星空的中央,隐隐间勾勒出一棵金光灿烂的古树。这树形态优美,枝干粗壮,在浩瀚的星空中无比的亮眼。直到此时,张乾才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他伸个懒腰,脸上的表情无比的轻松自在。 “呼,好像睡了一大觉!真舒服啊!”他兴致勃勃的站起身子,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以往强了不知多少。 “呵呵,不得不说,你构建识海的速度还真是快,真不愧是和吞天魔功契合度如此之高的人。叫我师傅吧,你继承了我的衣钵,称我一声师傅也不为过。” “师......师傅!” 张乾呢喃了几句,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对着见冥仙尊跪下,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学了人家的本事,受了人家的恩惠,他这一跪不但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反而在心中多了一份安稳、一份牵挂、一份归宿,就仿佛他找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 “凡夫俗子拜师学艺皆要如此,师傅是仙家,我不知仙家的礼仪,就自作主张了。” “如此甚好。” 见冥仙尊嘴角含笑,虽这拜师礼粗糙了些,没有奉茶也没有录入宗门谱,可他的心里却并不嫌弃。说话间,他那双仿佛看破红尘的眼睛扫了一下跪在他面前的张乾,心中越发的满意。 “弟子张乾拜见师傅!” 张乾又是两拜,头颅触地,心中对这个刚见过两次面的师傅充满了感激之情,若不是碰见了他,恐怕自己当天便会命丧狼口,从这点来说,此人是救过自己性命的。 “起来吧,不必如此,等下你要好好的掌握吞天魔功,你与它十分契合,相信你很快就会初步掌握它的。” “师傅,我构建识海用了多久?”拜了师,张乾和眼前这个男人也越发熟稔起来,说话间也减少了很多的拘束。 “七天。” “什么?几天?” 张乾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构建识海用了七天。”见冥仙尊负手而立,神态不像是开玩笑。 “七天!” 张乾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七天?小镇矿工们可是和官府签了契约的啊,一年若是有三天缺工就会取消年终奖励,现在他缺勤了七天,不但年终奖没了,怕是这个月的俸禄都保不住了!那今年他能赚多少银币回来? “师傅,我得上工啊!我缺勤七天,岂不是完蛋了!”张乾颇有些懊恼,之间构建识海的时候,没觉着时间过了这么久啊。 “着什么急,空间魔戒内,一秒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两天,甚至可以是无数天。”见冥仙尊淡笑。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吞天魔功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可以自主的构建一方世界甚至是一方寰宇,在你构建的寰宇里,你可以随意设置时间流逝的速度。理论上,你可以让这里的一天相当于外面的十年,也可以让这里的一秒等同于外面的一万年。” 张乾听的两眼冒绿光,他赶忙问:“师傅,空间魔戒内的流逝速度是多少啊?” “一天等同于外面的两百年。” “为什么不设置成一万年啊?” “因为那是理论上,我现在主体都死了,要是设置成一万年,估计挺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得灰飞烟灭。” “啊?” “啊什么,这里时间流逝的越慢,本体消耗的能量就越多,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所以才说是理论么......”张乾苦笑。 “当然了,何况我现在就是一道能量投影,我只能把你的意识吸进来,你的身体还留在外面。若是你真在这里呆个几万年,估计你也得变的和我一样了。” “什么意思?” “死了呗。”见冥仙尊耸肩,“好了,快去修炼吞天魔功,尽早掌握吞天魔功才是正道理。” “好吧。”张乾坐下来,刚闭上眼睛便又睁开,“师傅,我该怎么掌握啊?” “沟通你识海中的吞天树,然后引导你体内的黑雾灌注其中,再将属于你自己的黑雾释放到识海宇宙中。” “哦。” 张乾老老实实的按照见冥仙尊说的做,果然,他体内大量的黑雾上涌,通过金树不断的转换成属于他的黑雾,转换之后的每一丝每一缕的黑雾上都有属于他的标记。 大量的黑雾犹如流水线上的零件一般被吞天树加工,即使加工的速度很快,可跟他身体里储存的黑雾量一比,还是有些不够看。 时间悄然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张乾才晃晃悠悠的苏醒过来,在他苏醒的那一刻,他的实力从凡人一路上涨,低级武者、中级武者、高级武者、武王、武皇,到超脱凡人的修士、大修士,直到升到修士大宗师速度才慢下来,最终他的实力也稳固在了五星修士大宗师的水准。 “师......师傅!我现在好像很强啊!” 张乾瞪着眼睛感受体内的能量,他总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能一巴掌打碎一座山! “强......确实比过去强点,也还算是不错吧!” 见冥仙尊眼中有些惊艳,他没想到张乾竟然能以零损耗来完全接收他本体所留下的能量。 看来,本体逃到这方下界的时候就剩下修士大宗师的修为了。 自己堂堂仙尊,被人打的就剩下修士大宗师的水准了,仙界有谁能办到这一点吗?难道是其他仙尊联手?或者是有仙祖看自己不顺眼?总不可能是那些传说中的生物吧! “你现在实力虚浮,虽有大宗师的水准却无大宗师的战力,去多加磨练,好好沟通你的吞天树,多修习一些技能。” 瞧着张乾嘴角都咧后脑勺上去了,见冥仙尊无奈的出言训诫:“切记,技能少的话和别人打架也是很吃亏的,你要勤加沟通吞天树,争取多学点!” “是,师傅!” 天选之子 试炼星 “吞天魔功,窃取天地之造化,辟一方小世界,有吞天树坐镇中央,勾勒亿万星辰与传说中的三大王星为其提供能量。 星辰为吞天魔功力量之源泉,每颗星辰都可自主产生滔滔不断之魔气黑雾,黑雾可攻、可守、可更改其范围内的天地法则,可构建一方临时小世界。” 张乾对这些丝毫没有什么概念,因此只是懵懵懂懂的读着,但此时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必定震惊的连眼睛都瞪出来。 更改天地法则是什么概念?仙界暂且不提,下界每个人都是在天地法则的基础上才可以修炼。 换个说法,下界之人就好比是想吃饭的用户,天地法则就好比一个能买到饭的平台,只有在平台上按照它所设定的步骤下单,用户才能吃到自己想吃的饭。 这么一比较,吞天魔功完全就是一个程序中的bug,它可以修改一定范围内的天地法则,这就好比用户可以设置在某个地点用此平台买饭不用付钱一样,完完全全就是无赖似的打法。 “沟通吞天树,可以获得适合身体修炼的技能......” 张乾的识海一动,迅速的连接上了识海中央那棵金灿灿的大树,唰!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有三行字体从其识海中浮现,旋即又迅速消散。 “噬川:吞天树催动噬川星,爆发吞噬能力吞噬一切能量,吞噬后的能量将化为吞天树的养分,再由吞天树开辟新的宇宙,勾勒新的星辰。” “玄衣黑甲:吞天树催动玄衣星,发动玄衣黑甲保护身体,玄衣黑甲防御力极高,对一切物理攻击都有防御作用。” “封极印:吞天树催动封极星,发动封极印封印一切能量,被封印的能量将化为晶体。成为晶体后,可通过噬川星将其变为吞天树的养分,也可以将其存储在封极星内随时取出。” 这就是师傅说的技能?张乾感受着体内多然多出来的三缕与吞天树若有若无的联系,心中颇为震撼。 “怎么样?感受到了几个星辰?”见冥仙尊一见他有神态上的波动,便心知他这是完成第一次沟通了。 “三个......是不是有点少啊,师傅?” 三个还少?见冥仙尊差点仰天大笑。 昔日血圣门,最好的成绩不过是第一次就成功建立联系并且沟通了一颗星辰,得到了一个技能。要知道,第一次和吞天树沟通不上的都大有人在。 这小子不但成功沟通了吞天树还成功获得了三个技能,这还嫌少? “不少了,你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将这三个技能都掌控到炉火纯青,然后再沟通吞天树,再去获得技能。 切记,在没有将这三个技能都修炼到炉火纯青的时候,不要继续沟通吞天树,一是因为贪多嚼不烂,二是因为吞天树是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才决定与哪些星辰建立联系的,在你没将它之前联系的星辰掌控好之前,它是不会继续联系其他星辰的。” “是,师傅!” “空间魔戒中有一颗我特地打造的试炼星,现在我将你送到那颗星辰之上,你去那里修炼。” 言罢,见冥仙尊不再废话,他大手一抬张乾的脚下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传送法阵,法阵闪烁着红光,一息之后,张乾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希望一百年之后你能真正的有修士大宗师的实力吧......我应该可以等到你出关。”见冥仙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心中升起一些落寞。 ...... 另一边,张乾突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树有几十米高,各种他没见过的巨大植物随意的长在路边。 “这是什么地方啊!” 张乾突然听到身后有轰隆隆的声音,他连忙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昆虫在推一个圆球状的......屎山! “这个试炼星的生物不会都这么大吧!”张乾有些傻眼,这里的东西完全就超出他的认知了啊! “哇哇哇哇!” 在他愣神间,在巨大昆虫的背上,突然有一群青面獠牙的怪物发现了他,并且全都怪叫着朝他冲来。 本能的,张乾拔腿就跑。 咦?怎么感觉我怎么跑都不累呢?对了,我可是什么大宗师啊!我不能跑,我得战斗! 嗖! 一根长矛突然从其身后投掷而来,张乾吓的一个激灵, “玄衣黑甲!” 浓郁的黑气从张乾体内涌出,最后在其身体表面勾勒成一副威风凛凛的黑甲!黑甲上散发着阵阵黑气,在其腰侧甚至还出现了一把佩剑。 “这也太帅了!谁能拒绝的了这个啊!”张乾眼冒金星,对身上的这套黑甲摸来摸去,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试炼星外,见冥仙尊见他这个样子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徒弟也太可怜了,感觉就像从山沟沟里长大的一样,什么都没见过。 “可是你们先动的手啊,你们先扔我的!” 张乾拔出腰间佩剑,一个急刹车,掉头反冲回去。 “吼!” 见他身穿黑甲迎面而来,那些青面獠牙的土著眼中皆是冒出凶光,不但不退,反而冲的更勇猛了。 “这些家伙不怕我吗?” 张乾有些纳闷,自己这身行头这么可怕,还拿着刀剑,怎么感觉那些怪物看了之后冲的更快了呢? 张乾不知道,这些土著的神庙中有令:若是见到白面直立行走者,拼尽全力击杀他,因为他是不祥之人;若是见到周身冒黑气者,务必杀之,因为此人为天大的不详! 要说这个坑爹的神庙之令是谁留下的,见冥仙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两方人马很快就接触到了一起,张乾举剑便斩! 一个照面,便有一个土著失去了他的头颅,身体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这些土著和正常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它们不但青面獠牙而且身材矮小,就和战国时代小日子过的不错的那群人一样,至于语言嘛,也和小日子过的不错的那群人一样,叽里呱啦,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反正杀它们对于张乾来说就和踩死一群蟑螂一样,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天选之子 百年苦修 领头者的死亡并没有唤醒土著们恐惧的心情,反而让它们更加肯定了眼前这个不祥之人的身份。瞧,这不就死一个了吗!果然是不祥之人,若是放任不管,恐怕会死更多啊! 于是乎它们为了部族的兴衰荣辱,更加的不要命了。 “嘿,我还真强!” 张乾咧咧嘴,一场一面倒的厮杀开始了。 不久之后,他长出一口气,把手中的佩剑扔到一边,随意的坐在了地上。 “还别说,一番厮杀过后,我确实对玄衣黑甲的掌控更加熟练了。” 他散去黑甲,整个人充满了兴奋。 “嗯......或许,我可以试试吞噬它们?” 稍稍迟疑,张乾爬到了一个土著尸体的身边,就当他准备施展噬川的时候,那尸体却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了,紧接着,所有的尸体都化作星光消失不见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星光汇聚到天上,然后全部对着一个方向徐徐飘去,张乾赶忙起身追逐,他想看看这些星光究竟要去哪里。 星光飘了很久,张乾在下面追了很久,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追越轻,隐隐间感觉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飞起来。 他心念一动,黑雾顿时从其脚下涌出,然后搭载着他飞向天际。 竟然真的飞起来了! 初次飞行,他有些畏首畏尾,可很快他就适应了这一切。 脚下的黑雾如臂驱使,简直是一个念头便能带着他前往他想要到达的地方。 就这样,他驾着黑雾不紧不慢的跟在星光的后面,这样跟了没几天,一座高约百丈的青山便出现在他眼前,在山峰的周围,一道道光辉不断的闪烁着,那些星光便是奔着山峰而去的。 张乾略作迟疑便朝着山峰追去,毕竟跟了这么久,哪有现在就放弃的道理! 越发临近山峰,张乾终于看清了这座青山的真面目,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他看的头皮发麻。 青山上,是无数的青面獠牙土著,它们有的在搬运着动物的尸体,有的在篝火旁大吃大喝,还有的在骑着之前张乾看到的那种昆虫整理粪便,总之倒是一派生机勃勃。 “哇哇哇!” 张乾看到了它们,它们也就看到了张乾,当下一些负责警戒的土著便跳了起来,举着长矛不停的做着一些姿势,看起来颇像阿波舞。 不知为何,张乾看到它们跳这种怪异的姿势就感觉有些烦躁,等到它们把手中的长矛投掷过来,他干脆直接驾着黑雾飞到青山上,开启了新一轮的屠杀。 “呼~好累啊!” 张乾杀了整整两天一夜,才把这山上的土著杀光,他消散玄衣黑甲,打算去山顶看看那些星光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这......这是!” 来到山顶,张乾彻底呆住了,那星光汇聚之地,竟是颗黄澄澄的水晶! “试炼星的所有部族都来自于这颗水晶,只要往这里输入能量,它就会源源不断的造出新的生物来充实试炼星。” 见冥尊者的声音从其耳边响起,张乾被吓了一跳。 “师傅,你在哪?” “我在试炼星外,你别研究这个了,赶紧去消灭试炼星内的其他生物。” “好的,师傅,我马上!” 张乾朝虚空中拜了拜,驾着黑雾再次开启了试炼星旅程。 一段时间之后,张乾才渐渐反应过来,这个试炼星是真心不小,他驾着黑雾速度开到极致,连跑多天也遥遥看不见尽头,这里就宛如一个独立存在的星球一样! 怪不得呢,试炼星还真不是白叫的。 一年的时间眨眼便过,张乾发现,这里的生物多种多样,不止有刚踏入试炼星时见到的青面獠牙土著,还有好多别的部族,如长的像大象却肋生双翅独立行走的部族、长长的脖子会喷火的部族、浑身洁白的羽毛脾气却特别暴躁的部族等等等等,不同的部族有着千差万别。 但,这些部族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只要看见他就会疯狂的攻击,丝毫不留余地,张乾甚至怀疑它们是提前接受到了什么命令。 虽说这一点挺令张乾无语,但也同时也省去了他四处寻找的麻烦,只要他驾着黑雾往天上一站,就会有很多部族源源不断的出来。 张乾在试炼星每天都接受着血的洗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他碰到了强悍的部族。 这是一个身体坚硬如铁的部族,它们各个肌肉爆棚,会喷火吐水,看起来就像是身高一丈的猩猩。 张乾碰到了目前为止最难缠的对手,光靠着玄衣黑甲肯定是不管用了,他被迫研究起噬川和封极印。 噬川吞噬它们喷出火与水中的能量,封极印封印它们喷出的火与水。 刚开始,张乾连一只都打不过,等他开始尝试三种技能相互配合,勉强能与一只打成平手,等他将三种技能互相配合的熟练了,他能一次性打败两只。 当他费劲心机干掉了这个不算多的部族后,他已经将这三个技能修炼的炉火纯青了。 炉火纯青了然后干嘛?当然是沟通吞天树! “陨魔爆:吞天树催动陨魔星,黑雾携带着陨魔之力涌向敌人并发生剧烈爆炸,物理伤害奇高。” “幻虚降临:吞天树催动幻虚星,黑雾携带幻虚之力涌向敌人并使敌人陷入由幻虚星构建的幻境,极难破解。” 又是两个技能到手,张乾站起身来伸个懒腰。 “新的征程又要开始啦!” 在试炼星,他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只知道自己每天除了战斗就是战斗,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随着消灭的强者部族越来越多,他对吞天魔功的理解也越来越深,直到再次碰见一个令他束手无策的部族,他又开始研究法则之力。 “静止!” 张乾气喘吁吁的望着前面一动不动的高壮生物,眼中充满了狂喜。 “哈哈哈哈!太好啦!我知道怎么施展时间静止啦!” 他费力的维系着高壮生物周身的黑雾,而那黑雾中正源源不断的发散出法则之力的波动。 “成了!时间静止之后,下次尝试改变重力!” 张乾手起刀落将生物的头颅斩下,饱经沧桑的眼中流露出狂喜。 苦修,苦修,此时此刻,张乾的脑中只剩下苦修,百年时间,悄然而过。 天选之子 修士大宗师回归! 这个时候,张乾已经把试炼星所有的部族都消灭掉了,整个试炼星在他的战斗下变得千疮百孔,此时的他不知道比一百年前强了多少倍。 在这一百年中,他收获颇丰,他的吞天树足足沟通了一百多颗星辰,也就是说,他掌握了一百多种技能。 虽然是神识修炼,他自身的实力并未增长,还是五星大宗师,但他的气质和以前相比宛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他任谁都看不出他仅仅是个矿工。 “徒弟,一百载了,你该回去了。” 这天,见冥仙尊把他从试炼星传送回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师傅......” 张乾愣愣的看着见冥仙尊趋近于透明的身体,急忙问道:“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为师的能量已经耗尽,就要消散啦。”见冥仙尊嘴角含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我给您输送能量!” “哈哈哈哈,你的孝心师傅领了,但是师傅这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这一百年来,你修炼的很刻苦,没有辱没我见冥仙尊弟子的名头,为师对你很满意。” “师傅!” 张乾双眼迅速变得通红,泫然欲泣。这一百年来,见冥仙尊每隔几天就会对他进行指导,无论是技能的施展还是法则的运用,他总是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如今眼前这个与他相处了一百年的恩师就要驾鹤西去,张乾心里难受的要命。 “徒弟,出去之后,切记小心谨慎。可能下界还好,一旦你有朝一日去了上界,也就是仙界,那里弱肉强食更加严重。再有一定实力之前,你切记不要暴露见冥仙尊弟子的身份,不然你会遭到追杀的。” “我知道的,师傅。” 眼见着见冥仙尊的身体愈发透明甚至若隐若现,张乾疯狂的联系吞天树,希望它能有办法帮帮他。 “那么,再见啦徒弟,这一百年来师过的很开心。” 见冥仙尊张开双臂,准备好了迎接死亡。 “快啊,快啊,快给我沟通星辰!吞天树!” 愈发心急的张乾在心中疯狂呐喊。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焦急,金色的吞天树突然发出了一阵璀璨的金光,然后一行大字出现在他的识海中, “通天魔镜:吞天树催动三大王星之一的通天星,黑雾裹挟魔镜照射敌人可将其收入其中,魔镜自成无数世界,法则随时可变,无论是何物,皆可将其永久封印。” “等一下!这是......” 张乾一愣,旋即大喜,他竟然在这种时刻沟通了三大王星之一的通天星! “师傅,得罪了!通天魔镜!” “这是......真有你的!” 见多识广的见冥仙尊只一眼就认出了出现在面前的巨大魔镜,当下惊叹连连面色大喜,这小子竟然沟通了连他都没能沟通的王星!太好了,能活着谁想死啊! 通天魔镜一闪,便将见冥仙尊收入其中。 此时此刻,将见冥仙尊封印在镜中的世界里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师傅,你放心,等我找到复活你的方法,我一定会将你复活的!” 他与见冥仙尊一脉相承,见冥仙尊在进入镜中世界前,特地将空间魔戒的控制权交给了张乾。 “到时间了,我也该出去了!” 张乾身形一闪,便从这浩瀚的寰宇中消失了。 ...... “起床了,老二老三!” 张蒙打着哈欠,隔着被子推了推张乾,又转头推了推张涛。 “啊~我还没睡够!”张涛伸个懒腰,愁眉苦脸的抓了抓头发。 “总睡哪有头儿!快收拾收拾赶紧起来!你忘了?娘炖肉了啊!” “啊!肉!” 一听到这个,张涛一下子便从床上蹦下,连滚带爬的去洗漱了。 “哈哈哈,馋肉了这是!”张蒙一掀被子,大笑着坐了起来。 张乾注视着眼前温馨的情形,心中百感交集。 对于张蒙、张涛来说,他们只是一晚没见,甚至只是眼睛一闭一睁而已,但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实打实的一百年啊。 这一百年中,只有师傅在陪着他,他与家人已经整整一百年没见了。 想着想着,他的眼角竟然湿润了。 “怎么了老二?哪里不舒服?”张蒙正在系衣服上的扣子,当他看到张乾还在床上傻坐着时,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大哥,我这就去洗漱。” 他随意的揉揉眼睛,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然后迅速的下地穿鞋穿衣。 来吧,我这个修士大宗师正式回归了! 张母是早早就醒了的,她一大早就忙着给大家做早饭,张父他们是要上工下矿的,这个工作十分的消耗体力,早上不吃饱饱的根本不行。 张乾看着饭桌上最平常不过的早饭,竟然感觉到了饥饿。 他可是大宗师啊,靠吸收天地能量就能活着的人啊,可眼前这餐早饭竟然唤醒了他肚中的馋虫,真是不得不感叹亲情的伟大。 早饭中,张涛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桌上的狼肉,一块又一块,张蒙和张父也吃了不少,二人吃的满嘴流油,可唯有张母,她还是吃着过去的咸菜和野菜,只是偶尔喝几口汤。 “娘,你怎么不吃肉?” “你们吃,我不爱吃肉。”张母笑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摆了摆筷子。 张乾把怀中的两枚银币拿出来放到张母面前,笑道:“你也吃点吧,你看你都多瘦了,另外这个钱给你。” “给我做什么?你卖出去的,那就是你的钱啊。”张母将钱推了回来,看着张乾眼中尽是满意之色。很显然,张乾的举动让她感觉自己得到了尊敬。 “给你吧,我怕弄丢,你用这个钱,多买些你喜欢吃的。” “你这孩子......” 张母的眼圈有些红,张蒙见此很适宜的开了个玩笑:“给大哥吧,大哥的口袋深!” “哈哈哈哈......” 一家人连带着张蒙都笑了起来,彼此间相处的气氛也越来越融洽。 张父全程未说话,但他嘴角的笑容却一直没停过。 他老张可真有福气啊,先娶了个勤俭持家的妻子,又陆续有了三个听话懂事的儿子。大儿子把老大的风范展露的淋漓尽致,甚至连坐牢这种事都自告奋勇的替弟弟去承受;二儿子孝敬父母尊敬兄长,自身又有身为兄长的风范,三个儿子中属他最贴心;小儿子活泼机灵,但是对所有人都非常尊敬,从没有过撒泼打滚的时候。 他暗自感慨:娶一贤妻三代安啊! 天选之子 矿场扁人 吃过早饭,父子四人便一齐出发了,矿洞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左右便可抵达。 不过这往日天天走的二十分钟却给张乾憋坏了,他早就习惯了驾雾飞行,将近一百年来,他赶路的方式都是驾雾,突然间走这么久还真是怪不适应的。 “老齐,上工去啊。” “老王,走的挺早啊!” “老李,做新衣服啦!” 张父一路走一路和熟悉的工友主动打招呼,可奇怪的是,他们仅仅是看了张父一眼然后就快速的跑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奇怪了,这都是怎么了?” 接二连三的被忽视让张父在孩子们面前有些挂不住脸,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他索性就不和别人打招呼了,闷头只管赶路。 “不对啊,爹在矿中和别人的关系一向很好,这是怎么了?”张蒙最先看出不对,他转过头在张乾耳边小声的嘀咕道。 “确实有些不对,李叔、王叔、齐叔他们和父亲向来要好,其中李叔还来咱们家吃过饭呢,如今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我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令他们害怕与父亲有所交集。” 张蒙冷笑,“我猜啊,八成是王矮子或李队长在背后捣鬼,恐怕是他们给矿场送什么消息了。” “不要紧,我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花。”张乾淡笑一声,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几人闷头赶路,速度自然是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矿上。 此矿名为黑铁矿,这种矿不但被朝廷拿来打造战士们穿的甲胄,生活中用得到的地方也是颇多,好在此矿的储存量非常巨大,不然还真满足不了国民的需求。 当然,因为产量巨大,所以黑铁的价格也是极为便宜。 张父带着几个儿子来到了他们的工位,他们刚穿好衣服,他们这片区域的主管便跑了过来。 “张锁!你以后不用来了!你家的崽子们也不用来了!” 主管马泽趾高气扬,一双眼睛都飞到了天上。 “马主管,这是为什么?” 张父停下手中的动作,面色非常难看,众多矿工也都围了上来,但却无一人敢为张父说话。 “为什么?我需要向你解释吗?赶紧收拾东西,然后滚蛋!哦,对了,你们父子四人挖出来的黑铁矿杂质过多,提纯后质量方面是不达标的,所以还要一人罚款两枚银币。” “什么?”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个心惊不已。 张父彻底不淡定了,他额头青筋暴露,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论。 对此,马主管却早有准备,只见他一声令下,从其身后瞬间便冲出十余个手持棍棒的护卫,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手臂上带着臂铠,甚至有的还戴着护心镜。 “张锁,你想干什么?”马主任不慌不忙的退到一边,开口嗤笑道。 “每天的质量检测都是当面进行的,我怎么不知道有哪天我们不合格了?” “那是因为你耍了手段,导致机器没能在第一时间检测出来,不过好在仓库管理人员负责,在当晚的复查中被他找了出来,这也是矿场为什么开除你们的原因!” “你放屁!” 张父大怒,这明显是这些家伙的托词,不但不给结上个月的工钱还想克扣?合着他们爷四个免费给他们打三个月的工?累计白干一年? “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吗?赶紧交钱!把罚款交了,然后趁早滚蛋!” 张父是属于那种不攀附权贵的人,以往也没特地讨好过马主管,因此他早就是马主管眼中的异类。 张蒙上前拉住张父的胳膊,示意他别冲动。 “马主管,你想辞退我们,我认。但是你用败坏我们名声来让我们滚蛋的这种做法,我不认!我老张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这罚款我不可能交,交了就代表我们承认我们做了亏心事!” 张父冷声说完,将身上的工装脱下来甩到地上,转身便想离去。 “停停停!你想去哪?”马主管见他要走,直接摆了摆手。 “矿场不留我,我当然是离开!” “没交罚款就想走?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开的吗?给我打!打到他们交罚款为止!”马主管嚣张的气焰有一丈三尺高,脸上充满了戏谑。 “老家伙别走!” “打!” “吃我一棍!” 马主管一声令下,十余个打手便狞笑着冲了上来。 张蒙眼疾手快,拾起身边的铁锹对着为首之人当头砸下。 “哎呀!” 第一个冲过来的人被砸了一头血,但是这丝毫不能阻止剩下的滚刀肉冲过来的决心。 张父也拾起铁锹,他一手拉着年龄最小的张涛,一边往后退去。 “老大,老二,别跟他们硬打!往后退!” “不用这么紧张。” 一直没动弹的张乾终于动身了,他在人群中闲庭信步,伸出手就宛如拍苍蝇那样随手拍出, 啪! 啪! 啪! 三巴掌下来就有三个打手飞了出去。 嗯? 张父和张蒙突然想起他在门口打执法队的情景,两人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对哈,差点把他忘了。 “什么情况?” 马主管见状愣住了,这些打手是纸糊的吗?这么一会儿都被张家父子废掉三分之一了。 “你们倒是把平时喝酒吹牛的那股气势拿出来啊!怎么一个个的跟乌龟一样!”马主管的额头上连冷汗都下来了,他声嘶力竭的喊道。 “马主管,这家伙不是人啊!” 啪! 一个倒霉的打手一棍子砸在张乾的后背上,刚惊呼一声便被张乾一巴掌拍飞了。 “上!都给我上!谁打倒这家伙,我给他五枚银币!”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马主管话音刚落,剩下的打手便红着眼睛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上啊!” “为了五枚银币!” “干掉他!” 啪!啪!啪! 人群密集,倒是省着张乾一巴掌只拍飞一个了,这次三巴掌下去,便飞出去七个人。 “哎呀,疼死我了!” 张乾特地收着力道,仅仅是给这些人打成骨折,并未要了他们的性命。 见剩下的几个人皆是一脸恐惧的往后退,张乾戏谑的道:“剩下的,别怂啊,来啊!我是五枚银币啊!” 天选之子 初级武者? “马主管,他们不敢来,那就你来吧。”张乾不再为难打手,而是盯上了马主管。 “你等着,等我回去叫人!”马主管色厉内荏的撂下一句狠话,掉头就走。 “哎!别走啊!”张乾几步上前,一脚踹在马主管的背上,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你看你,怎么摔了啊!”张乾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上前扶起了马主管。 马主管摔的眼冒金星,等他抬起头来,大家才发现他现在是一脸血。 “马主管,别着急走啊,我就想问问你,究竟是谁要开除我们四个?又是谁让我们交罚款?”张乾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眼中时不时闪过冷意。 “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个传话的,下这个命令的是主任啊!” “主任?” “对,王主任!他和王街长是亲兄弟啊!” “哦~这么说,他是为了给他的兄弟出头呗?” “是啊!” “那好吧,看来是我错怪你了……马主管为矿产鞠躬尽瘁,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张乾砸砸嘴,一副可惜的样子。他此话一出,众人看着马主管那小二百斤的体重,纷纷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你管这个叫瘦成什么样了? “哪里哪里,都是我分内之事……” 不止是众人,马主管自己也纳闷,他说我瘦?难道是我最近吃的那减肥药生效了?这么明显吗? “马主管瘦成这样了,我这曾经的属下看着也难受。这样吧,我家最近新开了一个野味场,里面有很多的野味,不如马主管就买点肉拿回去补补吧。” 听到这里,张父三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小子是打的这个主意,扩展业务! “买肉……也好,我就买一些吧。” 马主管心中一松,呵呵,原来是想卖肉给我啊,怪不得恭维我。算了,在哪买肉不是买呢,我要是不买,说不定还得打我一顿。 “好!马主管你就放心吧,我家的野味那都是纯野生的,绝对不存在人工饲养,保证你吃了还想吃!目前我们野味场只有狼肉可卖,马主管要买几斤?” “狼肉?那能好吃么……我买两斤吧。”一听是狼肉,马主管下意识的便皱了皱眉。 “好!马主管买十斤!” “什么十斤?我说我买……” “一斤一枚银币,童叟无欺,拿钱。” “什么?” 马主管吃惊的长大了嘴巴,这小子在干啥?完全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啊!十斤狼肉十银币?开什么国际玩笑! “拿钱啊,马主管。你不会是在耍我吧?我这脾气可不好啊,要是谁耍我,我可绝对饶不了他啊!”张乾手握成拳,一拳将身旁的石头砸碎。 “拿,拿,拿,我这就拿,你先让我回去啊!”马主管快吓尿了,说这话的同时他的心都在滴血。 他一个月才两银币的工资,这一下子就要拿出去五个月的,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哪有这么多钱啊! 平时胡吃海塞加上过年过节打点主任,他这些年就攒下区区两枚银币,张乾让他拿十枚,他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拿,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的胳膊和腿都捏碎。” “饶命啊!我就两枚银币!” 马主管哭了,号啕大哭,一个两百斤的壮汉带着一脸血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那场面怎么看怎么唯美。 “那就拿两枚,然后带我去找王主任,剩下的让王主任给你垫上。” “啊?” “你去不去!” “去,去,现在就去!”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马主任苦逼兮兮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走!” 张乾对张父他们扬头示意,几人一齐跟着他走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工位上的那些工人纷纷讨论起来。 “那张乾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有两把刷子啊!” “有什么用?武力强有什么用?他再强还能强的过官府吗?” “等王主任一报官,官府出动执法队,老张就完咯!” “唉,老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得罪主任啊!” “饭碗丢了,整不好命都得丢!” “此话怎讲?” “兵荒马乱的世道,官府若是给他们定个充军的罪名,老张爷四个能活下来几个?” “唉,老张人还挺好的。” “谁说不是……” “唉……” 此时,张乾四人跟着马主任,很快就来到了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外。 马主任看了眼门牌, 咚咚咚! “谁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中传来。 “我啊,小马!” 马主任无奈的扯着嗓子回到。 “哦,小马啊,进来吧。” 几人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入眼的尽是奢侈与豪华,王主任把他的办公室装修的极为豪华,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挂在办公室里的金项链。 总而言之,怎么土豪怎么来。 “嗯?他们是谁?” 见到来了一群人,王主任不由得眯起眼睛,面带谨慎的问道。他这辈子做的坏事太多,生怕是来寻仇的仇家。 “是……张家父子。”马主任低下头,不敢看王主任的眼睛。 “什么!你把他们带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自己琢磨着办吗!” 王主任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 老登,我要是能办了他们我还带你面前来干啥?我这不是办不了么!马主管在心中暗自诽谤。 “别跟他生气,王主任,是我非要让他来的。”张乾笑眯眯的道。 “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张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步上前抓住王主任的手臂,咔嚓一下将其折断。 “啊!” 王主任抱着胳膊,撕心裂肺的嚎叫。 “来人!快来人!快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我打死!我要活活打死他!” 砰! 不过不用他说话,在王主任的惨叫声响起来的那一刹那,便有四个身着铁甲的护卫跑了进来,他们手拿匕首,一脸凶相。 “大胆!什么人敢伤害王主任!” “小子,给我滚开!” 四人怪叫一声,奇奇冲上来。 啪!啪!啪!啪! 回应他们的是张乾的巴掌,和刚才一样,只要四巴掌,他们便都飞了出去。 “这家伙……怎么这么强啊……” 马主任看的冷汗直流,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慌的脱口而出:“你是初级武者!” “什么!” 王主任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天选之子 一枚金币! 初级武者?身为武者,不在前线征战立军功,好端端的跑后方挖什么矿啊! “初级武者又怎样!你以为你是初级武者我就拿你没办法吗?”王主任面色一狠,用出了最后的王牌, “司马先生,请您出手吧!” 司马先生?众人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却发现并没有人进来。莫不是他在虚张声势? 嘎吱~ 一道令人牙酸的开门声突然从办公室内传来,张乾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隐藏在一幅画后面的暗门被打开了。 “要我出手,代价可是很高的哦,王主任。” 一个身穿青袍的老者从屋内走出,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充满了贪婪。 “放心,司马先生,二十枚银币,一枚都不会少了您的。”王主任狞笑。 “不不不,打武者的话,得五十枚。” “五十……好!五十就五十!”王主任神色一僵,直到他看到自己已经断掉的手臂,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五十就五十,他又不是付不起! “好!痛快!那我就动手啦!” 讲好了价格,司马先生看张乾怎么看怎么顺眼,啧啧,多好的发财树啊! 他丝毫没把马主任说的初级武者放在心上,这偏远的地方能有什么厉害的武者?他做这路营生不知道做了多久,矿工们所谓的武者不知道碰见了多少,除了刚开始做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到后来心里基本就毫无波澜了。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弱了,甚至都不是他这个初级武者的一合之敌。 “年轻人就是气盛,你看你给王主任打的,胳膊都折了,赶紧用你的命来给主任赔罪吧!” 说罢,司马先生猛的朝张乾扑来。 张乾脸上的不耐越来越重,干脆照司马先生的老脸便是一巴掌。 啪! 司马先生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掉到地上生死不明。 “司马先生!” 王主任彻底傻眼了,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 “司马先生你怎么了?快起来啊!别玩了!” “你的司马先生起不来了,想试试你的司马先生刚才遭遇了什么吗?”张乾冷笑着上前。 “你别过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过来!”王主任这次是彻底吓尿了,他倒在地上不断的后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张乾。 “我也不要求什么,就是来讨个公道。你看你和马主任这么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他欠我八枚银币,你替他还一下很正常吧?你是王街长的兄弟,他欠我十枚银币,你替他还一下很正常吧?你还试图污蔑我们的名声,一人赔偿个十枚银币很正常吧? 哦,对了,刚才你的司马先生用脸撞到了我的手,我手很疼啊,赔我五十银币很正常吧?” 听完张乾的话,王主任都要哭了。 “我……我哪有这么多的钱啊!这可是小一百枚银币啊,都快赶上一枚金币了!” “啊,对!那你干脆就给我一枚金币好了。”张乾笑的颇为和善。 “你!”王主任脸上一片死灰之色。 正当张乾准备给王主任一个沉痛的教训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从外面冲进来十多个执法队,站在最后的是老熟人李队长和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 见到执法队,王主任的眼中闪过希冀,但是还不待他开口,张乾却是一脸熟络的先走了上去, “哟!李队长!好久不见啊!怎么样,狼肉好吃吗?” 李队长脸都绿了,他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你特么不是说有小混混闹事么?怎么特么是这个大神! “啊,哈哈哈,原来是张兄弟啊,好吃,好吃,很好吃!”李队长主动伸出手,额头密布冷汗。 “李队长这是来干嘛的?”张乾看了他一眼并未伸出手,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 “我是来买肉的!那狼肉太好吃,我又带了一枚银币想再买点!”李队长脑子转的飞快,绝口不提是来抓人的。 “买肉还带这么多人,李队长出门排场不小啊。” “啊,哈哈哈,我看小兄弟你现在正忙,等不忙了,我再来找你买肉,如何?” “甚好。” 见李队长与张乾笑谈,一旁的黑袍男子不淡定了,他异常着急的道:“李队长,你是来抓人的啊!就是他,你怎么不抓啊!” “吴场长,你自己抓吧!”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李队长带着一众属下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了黑袍吴姓男子。 “你是场长?” 张乾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大人物,在过去,这可是他连做梦都见不到的大人物。 “没错,我就是场长,看来黄家是等不及了,连派人殴打我们管理层干部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不过无所谓,你们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我吴世风接着!” 黑袍男子一脸的坚毅,他不顾四人的目光径直走向王主任,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势后一脸痛惜的道:“王主任,委屈你了!” “场长……不委屈,不委屈!” 王主任很想告诉他这几个人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才招来的,但看着吴场长的样子,他到嘴边的话又收回去了。 “你说什么呢?演剧本呢啊在这儿?”张乾看的莫名其妙,他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好吧,怎么感觉自己成欺压人的了呢? “你不是黄家派来的人?”吴世风反应过来。 “当然不是,这位王主任欠我一枚金币,我是来讨债的。” 吴世风大感惊奇,欠一枚金币?什么情况? 在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都了解清楚后,吴世风痛快的把这件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管理不当、用人不当,才出了这件事,让你和你的父亲、兄弟收到了羞辱,这件事的责任在我,钱也应该是我来赔!” “你想好了?那可是一枚金币啊。”张乾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男人,好心出言提醒。 “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会把这枚金币给你!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跟小兄弟你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天选之子 黄家? 张乾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可能是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吴场长深吸一口气,做出请的手势对着门外道:“这位兄弟,随我到办公室详谈,如何?” 张乾回头看了张父他们一眼。 “诸位我会好好招待,该赔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闻言,张乾这才努努嘴道:“带路吧。” “好!” 场长大喜,连忙撇下王主任在前方带路。 “来人!带几位贵宾去最好的房间休息!啊,对了,还有送王主任去医院!” 张乾回头对张父笑道:“爹,你们先去休息,我跟吴场长去看看。” 张父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估计,吴场长八成是看中了你的身手,想用你去对付那个黄家。一切量力而为,切不可以身犯险!” 张蒙也嘱咐道:“家里不愁吃喝,用不着为了钱去给他卖命。” ...... 吴场长的办公室离王主任的很近,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他那个有些简朴的办公室里。 一进门,吴场长便主动端茶倒水。 “哎,别呀,你穿着绫罗绸缎,别给我一个穿粗布的倒茶呀!” 听到张乾的调侃,吴场长一脸苦笑:“还哪有什么绫罗绸缎了,再找不到办法,我连吃糠咽菜都是奢侈啦!” “这么大的麻烦!”张乾饶有兴致的放下茶杯,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唉,麻烦大了。想必小兄弟你刚才也听到我说的了,本州大户黄家想要我的矿,我现在是焦头烂额呀!” “黄家?仔细说说。” “你知道咱们镇里的大户卢家吧?” “知道,都说镇长见了他们家主都得恭恭敬敬。”张乾点点头,作为青山小镇的镇民,卢家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 “你知道卢家为什么那么厉害吗?” “你说不说到底!” “说,说,他们家之所以这么厉害,一是因为这卢家家主是个货真价实的中级武者,二便是因为卢家家主是黄家曾经的管家!” “本镇这么多中级武者当家主的大户,为什么只有卢家这么强大?” “哦?你的意思是卢家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背靠黄家?” 张乾若有所思。 “正是!正是因为这卢家背靠黄家,才能在青山镇呼风唤雨!” 手指敲打着桌子,半晌后,张乾笑道:“吴场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来吗?” “为什么?” 吴场长还真不知道张乾为什么肯跟他过来,他猜测是因为钱。 “你真不知道?” “钱?” “当然不是!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打算在青山镇久待,可能过一阵子我就会离开青山镇了,到时候,我希望我父亲他们能有一个靠山。” 吴场长静静的听着。 “我有我的事要做,不过希望你千万不要在我走后耍什么小花招,不然我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吴世风就将你当作我最亲的兄弟来看!实不相瞒,他们黄家之所以要夺我的矿,是因为我的矿挖出了黑晶!黑晶你知道吧?价值是黑铁的三十倍啊!我奋斗大半辈子才有了这个产业,他们想一句话就将其夺走?做梦!” “原来是挖出了好东西啊,我说呢,他们既然那么强大,干嘛还对你这黑铁矿念念不忘!”张乾恍然大悟。 “当然了,只要咱们哥俩儿能稳稳当当渡过这次危机,以后挖黑晶赚的钱咱们一人一半!”吴场长赶忙表态。 张乾笑笑,不置可否。 “黄家给我最后的截止日期是后天,他们称,如果后天我还不主动交出黑铁矿,他们就要发动家族的力量来全方位的对付我。” “我估计,届时他们会派武装力量来直接接手矿场。” “所以,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硬抗,敢问兄弟目前处于哪一境界?中级武者还是......” 吴场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光明正大的来抢,官府不会插手吗?” “当然不会了,他们都打点好了,本镇官府绝对会当作不知道的。”吴场长苦笑。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唯一的办法好像还真是硬抗了。放心吧,就算对面来了高级武者,我也能保你矿场无虞。” 闻言,吴场长眼前一亮,大喜过望, “兄弟开玩笑了,整个朝廷才有几个高级武者!那种级别的人在朝中当着大官,怎么可能会来咱们小小青山镇!” 见张乾这么有把握,吴场长满心欢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有他当靠山,我还怕什么? “不知,兄弟怎么称呼?咱们都这么熟识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张乾。” “那好,我就称你为乾老弟啦!老弟年纪轻轻,实力却是如此之强,真是令我汗颜!” 年纪轻轻?张乾淡笑一声,真要算起来,自己的灵魂可是快一百二十岁了,这还能称之为年轻? “老弟今晚别走,连带着张......老哥!咱们就各叫各的,我管你爹叫张老哥,管你叫乾老弟。总之,今晚都别走,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 解开了心中最大的疙瘩,吴场长感觉自己整个人现在都轻飘飘的。 ...... 来到了张父他们休息的地方,张乾先是让张涛去把张母接来,然后和张父、张蒙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当然,他不日就要离开事则是被他自动省略了,并未提及。 “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不出意料的,张乾刚说完便被张父一口否决。 “确实没有必要为了钱去招惹那么大的家族,既然连卢家都怕那黄家,我们又是何苦去和他们争呢?”张蒙也是眉头紧锁。 “唉,实不相瞒,是我昨天又梦到那只大鸟了。”无奈之下,张乾又开始编瞎话。 “哦?又梦到了?”张父有些狐疑,难道还真有凤凰那种东西吗? “当然了,大鸟说我吃了它要拿给它孩子吃的仙果,它说我必须要多多赚钱来供奉它,不然它就杀了我。” “什么?这是什么鸟,凭什么这么不讲理!那果子是它没衔住掉下来的,又不是我们去抢的,这不是强买强卖嘛!”张父愤愤不平。 天选之子 夏爷? 张蒙有些狐疑的看着张乾,心想难道凤凰也喜欢钱? “唉,算了,既然梦到了那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何况人家确实有大恩于我们家。怎么个供养法啊?”张父发了一通牢骚,又无奈的道。 “还没说,目前就让我多多赚钱。”张乾心中发笑。 “那好吧,等到后天,我和你大哥也来帮你守矿场。” 张乾微微一笑。 ...... 在枯燥的等待中两天悄然而过,这两天所有人都过的不太舒服,与黄家相对抗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吴场长几乎是两天没吃得下去饭。 张乾父子三人提前一天便来到了矿产,当晚三人便住在了这里。 最后一晚,他们睡的都不安稳,尤其是张父,他老实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今晚的夜色浓稠如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黑沉沉的夜幕,就仿佛是把无边的染料重重地涂抹在了天际,连原本闪亮的星星也发不出半点微光。 第二天一大早,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张乾便听到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那是有人和矿工们起冲突的声音。 矿场大门外,一大群穿着护甲拿着棍棒的青年鱼贯而入,他们一进来就不管不顾的东打西砸,把不少属于矿工们的东西都打烂了。 很快,矿工们就自发组织起来开始与他们对峙。 一些身强力壮的矿工提着棍棒虎视眈眈的提防着这群突然涌进来的不速之客,还有人连忙去主管那里报信。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年龄稍长的矿工怒气冲冲,先前这帮人乱砸东西,把不少属于他的工具都砸坏了。 “把你们场长叫出来!”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年轻人拎着砍刀,叫的异常嚣张跋扈。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肌肉型壮汉抡起手中的铁锤,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劲风就要朝年轻人砸来。 “我看谁敢动!”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举着一份文件从人群中钻出来,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壮汉面前。 “看清楚了,这是矿场转让协议!你们难道想跟未来的场长对抗吗!” “未……未来的场长?” 壮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的狐疑之色。 “没错!卢家听过吧?你们吴场长今天就会把这个矿场转让给卢家!” 中年人知道此时报黄家的名头远不如报地头蛇卢家的名号来的震撼,因此来了一手反向“狐假虎威”。 “竟然是卢家……” “卢家?可是那个本地大户?” “可不就是那个卢家么!原来矿场马上就要归卢家啦。” “我听说卢家名下的工人待遇非常不好啊……” “唉……” 一听是卢家要接手矿场,矿工们都有些不甘,但谁都明白待遇不好总比失业强,因此一番感叹之后,他们皆是无奈的向现实低下了头。 壮汉也放下了手中的铁锤,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见众人都很识趣,中年人骄傲的冷哼一声,旋即带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可他们刚走没几步,几道身影便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呦呦呦,还有单方面转让这一说法啊?人生头一遭听说。” 为首的是一个洋溢着灿烂微笑的青年,他的长相不算英俊,只能说是略微出众,此时他正大大咧咧的站在路中间,一副刺头的做派。 中年人一方见到他这般拦路的举动仅仅是皱了皱眉,可矿工那边却是炸开了锅, “张乾!老张的儿子?” “哪个老张?” “张锁!前几天被开除那个老张啊!” “那他边上的是他那个特能打的儿子?” “没错,那是张老二!” “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以为他们已经被抓起来充军了……” 见到昔日的熟人,一众矿工唏嘘不已。 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没有听见矿工们的讨论,此时的他异常淡然, “你是谁?” “张乾,你又是谁?” “张乾?没听说过,看这身打扮应该是个矿工吧?滚一边去,一个臭矿工没有资格跟我对话。” 中年人话音一落,花里胡哨的年轻人便快步跑到张乾身边,同时把砍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乾?给我滚!扰了我们夏爷的兴致,两条腿都给你卸掉!” 张乾将手掌搭在砍刀上,微微一用力便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他竟是徒手把砍刀捏成了两截儿! 将砍刀断成两截后,张乾对着他微微一笑旋即一脚踹出,青年遭受重击顿时飞出老远,然后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你叫夏爷?下次把你的狗拴好,不要放出来乱咬人。”一脚将青年踹的半死不活,张乾却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无比淡定。当然了,他现在这副模样还真不是装的,在试炼星厮杀了一百年的他早就对杀戮无感了。 “是我眼拙了,阁下是武者?”见到他的身手,夏爷终于收起了眼中的轻视。 “不,我不是武者。” “不是武者?那我不得不称赞阁下的好身手,但是,还请阁下不要掺和这件事,因为我背后的家族是黄家,黄家可不缺武者啊......”夏爷微微一笑,话中尽是没有挑明的威胁。 “阁下身手这么好,想必背后是有高人指点,你身后的高人应该知道武者有多么恐怖。” 这时吴场长站了出来,他一开口便满是戏谑:“他如何能不参与进来?这矿场有他一半的收益呐!” “你是谁?” “我便是吴场长啊!” “你就是吴场长?” 夏爷一愣,怪不得此人先前死活不肯把矿场转让给他们,看眼前这群人的站位,吴场长的地位明显是低于这位少年的,原来他是帮人打理生意的啊。 念头一转,夏爷便开始打探张乾身后的靠山, “不知这兄弟师承何人?说不定还与我们黄家认识呢,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哈哈哈,我师傅已经死了,另外他也不是本州人,你们是不会认识的。” “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给我打!” 夏爷眼中闪过一抹狰狞,大手一挥,身后的打手们便汹涌而上! 天选之子 前往黄家! 张乾震惊于夏爷的变脸速度,但手上的动作可一点不慢, 啪!啪!啪...... 一通暴揍,张父和吴场长还没等上手,这群人就已经被张乾解决了。 对于张乾这一面倒的暴打,张父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但这一幕落在夏爷的眼中却是骇的他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平静。 这小子强的有些过分了吧!他是中级武者?一想到这里,他冷汗都下来了,他们此行一群人中可没有中级武者啊,最强的就是他这个初级武者,眼下这是要挨打的节奏? “你的这些手下还真不是一般废物,这么多人还打不过我一个。”张乾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要不,带我去和你们家主谈谈?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的想保下这个矿场。” “我们黄家不在青山镇,我们的总部在州里,你和我去州里谈吗?”夏爷心中有些犯怵,他们可是驾着牛车赶了三天的路才到青山镇,一来一回谈何容易? “你应该认识路吧?你只管指路。” 张乾上前一把拎住夏爷的领口,旋即周身生出浓密的黑雾,只一瞬间,二人便离开了地面往天空中飞去。 “这!” 众多矿工和躺了一地的打手们都吓傻了,他们一个个哆哆嗦嗦的看着半空中的张乾,更有甚者不顾身体上的疼痛一头磕在地上,其力道之狠让周围的人感到心惊。 “这是神明吗!” “绝对是神明!怪不得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原来他是神明!” “神啊,请保佑我吧!” “我们完啦!我们冒犯了神了!” “快请神饶恕我们!” “......” 不过片刻,矿场便跪了一地的人,他们大多数都是打手,只有少部分是矿工,他们狂热的以头触地,嘴里不断的嘀咕着什么东西,久久不愿起来,那架势就仿佛跪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愿望就越可能实现一样。 吴场长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他猛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张氏父子,活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乾老弟是神仙?” “不,不是神仙,是赐福!” “赐福?”吴场长更加的不解。 张蒙默默无语,他可是知道的,张乾才不是什么神仙,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吃了那个神秘的果子,吃果子之前张乾一直表现的和正常人无异,自从吃了那个果子之后,张乾就变成了这样。 先是力大如牛,现在又会腾云驾雾。 张父深吸一口气,也徐徐下跪,不过他跪的不是张乾,而是张乾口中的那只凤凰, “神灵啊,我们全家感谢你对老二的大恩大德,感谢你让他变的像个神仙一样,感谢你帮我们家渡过了许多难关。但是,老二真的不是故意吃你孩子的果子的,看这果子这么厉害,想必你为了找它也是费尽了心机,我们张家余生愿意一直努力赚钱,努力供养你,请你千万别对老二下杀手啊!” ...... 黑雾上,夏爷早就吓傻了,他呆愣愣的任由张乾提着,不知不觉间裤裆湿了一片,此时正是清晨,恰巧地面上有个老者正在锄地,他伸手摸摸脑袋,一脸疑惑, “今天这露水有点不正经啊,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这么骚呢?” 张乾自然是没注意这些,他一脸陶醉的站在黑雾上,终于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你别光顾着看风景啊,指路啊倒是。”张乾动了动提着夏爷的手腕,一脸不满。 “仙......仙人爷爷,就......往前走就行了!”夏爷的嘴唇被风吹的干巴巴,一头打理的规规整整的头发也被吹的乱七八遭活像个乞丐。 “好,那你接着看风景吧。” 夏爷木然的看着脚下呼啸而过的白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传说中的幻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三天来一点一点经过的沿途风景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快速放映,心中还纳闷:幻术这么厉害吗?连细节都一模一样? 没过多久,远远的,张乾就看到远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城门楼,在城门顶的青石上还挂着一块不小的木板,上书两个大字:许州! “许州......我们这是到了吧?” 看着眼前这两个异常熟悉的字,张乾有些怅然。 生在许州,近二十年却从未踏出过青山镇,理论上讲他此时见到大城市应该无比的激动才对,可在试炼星,他见过太多比眼前城市还要繁华的地方了,有些部族颇为擅长建造家园,张乾的乡巴佬姿态早就在那里就展现完了。 “不管怎么说,先进城。” 张乾自言自语的说着,落到地面散去黑雾,将夏爷随手扔在了地上。 “走吧,我们去黄家,许州的大户家!” 先前威风凛凛的夏爷此时却连屁都不敢放,他从地上默默的爬起来,二话不说便转身在前方带路。 夏爷在城门口处主动包了一辆马车,二人直奔黄家总部。 下车之后夏爷一言不发的便往里走,却被门口的护卫一把拦下, “哪来的臭要饭的,就敢往黄家闯!给我滚出去!” 在张乾面前一直跟孙子一样的夏爷终于暴怒了,他扬起手掌, “瞎了你的狗眼!” 一巴掌下去,护卫顿时吐血而退! “是,是夏爷啊!他可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连夏爷都没认出来!” 剩下的另一个护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差点吓尿裤子,直到听出了夏爷的声音他才慌忙的走下台阶,对着二人点头哈腰。 夏爷连理都没理他,径直走了进去,张乾轻笑一声,紧跟而上,留下护卫一个人唰唰的冒冷汗。 “妈的,我还以为是哪个仇家寻仇来了!” 他暗暗的骂了一声,又情不自禁的偏过脑袋带着几分疑惑的注视着夏爷狼狈的背影, “威风凛凛的夏爷,这是怎么了?他出门的时候不是带了一支车队走的吗?怎么就剩一辆了?” 进了黄家的大门,张乾才知道土豪二字怎么写。 遍地的黄金啊,就差砌墙的转头和铺地的青石了,但凡是有细节的地方,黄家必然是用黄金当装饰物。 张乾看的是暗暗心惊。 天选之子 小反派,黄天霸 两人没走几步,一个胖胖的白袍男子便一脸笑容的迎了出来,看到夏爷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先是一惊,旋即开始狂拍马屁, “夏爷回来了啊,你瞧瞧,夏爷做事就是利落,这才几天......” “我要见家主。” “家主应该正在吃饭......” “马上!我要见家主!” “要不您先换身衣服?知道您汇报心切......” 夏爷不在和他废话,他一巴掌扇飞男子的三颗牙齿,然后带着张乾马不停蹄的对着餐厅的方向赶去。 他坚信,张乾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家主!” 来到了餐厅,夏爷连门都不敲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此时的黄家家主正在享受着餐后按摩。 轻轻的拍了拍按摩侍女的屁股,黄家主示意她们先停下来,他伸个懒腰从躺椅上坐起来,带着一丝不悦的道:“黄夏,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许来餐厅找我吗?你是怎么回事?” “家主,我有重要的事跟你汇报......”夏爷侧过身子,露出了身后的张乾。 “哦?青山镇那黑晶矿拿到手了?你办事效率很快啊,这才几天。”黄家主点了点头,脸色好了许多。 他还以为处理那黑晶矿比较麻烦,没想到黄夏才这么几天就把它搞定了。 “你身后的是谁,这次行动的功臣?”黄家主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身后那个非常陌生的面孔。 “你就是黄家主?” 张乾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一开口黄家主便有些不悦,他心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和直呼他的名字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在谁的手下做事?” 黄家主一上来就强调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他想告诉张乾,别说是你了,就连你老大也是在我手下讨生活! “我叫张乾,我不在谁手下做事,我和吴场长是合作关系。” “吴场长?”黄家主一愣。 “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黑晶矿的场长。” “哦!你是吴场长派来和我洽谈的!没什么好谈的,他只有签转让合同这一条路可走,哼,之前想给他百分之一的利润他不要,现在知道反悔了?” 黄家主冷笑,在他看来,那个吴场长肯定是被黄夏教训一顿之后清楚了他们两家之间的差距,想来抱他们黄家的大腿,但他们黄家的大腿哪是那么好抱的? “黄夏,你怎么回事!这种垃圾也敢带到我面前?把他两条腿打折然后丢出去吧,那个吴场长呢?他来了没有?若是来了,就腿打折一并扔出去,若是没来,告诉下面的人把他的四肢都打折然后活埋。什么东西!也敢派人来跟我讲条件!” “家主......” 夏爷闻言冷汗都下来了,他顾不上擦汗条件反射般跑上前想捂黄家主的嘴,可黄家主却捂着鼻子一脚把他踹飞, “你干什么去了?洗尿浴吗?怎么身上这么骚气!” “家主,不可对张乾大人无礼啊!那个矿场咱们要不了啊!”夏爷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悲愤。 “你说什么?你是傻了不成?”黄家主黄天霸猛的从躺椅上站起来,眼中露出凶光。 “他没说错,那个矿场你们确实要不了,因为那是我的。”张乾自顾自的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小子,你很狂啊......” 黄天霸话音一落,身形猛的向张乾冲来,他忍不了了,想马上给张乾一个教训,其速度之快竟是常人用肉眼无法捕捉的。 没想到长的满身肌肉的黄天霸竟然还是个速度型选手。 “让你尝尝我黄家的绝世武功,快风劈山掌!” 难得见到一个稍稍强一些的人,张乾玩心大起,他笑吟吟的释放出黑雾,然后更改了这间餐厅的重力法则。 唔......就十倍吧! 砰! 黄天霸如死狗般紧紧的贴在了地上,强大的重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跑啊,你不是跑的挺快的吗?”张乾见他如此热爱地板,不由得抚掌大笑。 “饶......饶命啊!” 黄天霸都要难受死了,他感觉身上像是被压了几百斤的东西,连动一下都是奢侈。 “哈哈哈哈哈,你还要黑晶矿不要?” “不......要!” 黄天霸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当他眼球一动看见了蜷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黄夏时,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黄夏身上有一股尿骚味,他肯定是被张乾打尿了啊! “那好吧,希望你言而有信。” 张乾笑眯眯的收回黑雾,黄天霸一骨碌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家......家主!你没事吧家主!”黄夏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双手在黄天霸身上一顿摸索。 黄天霸可是即将突破到高级武者的中级武者,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否则老祖出关非废了他不可! “我没事......你和这位大人吃饭了没?我给你......安排啊。”黄天霸摆摆手,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吃饭?” 黄夏明显没跟上黄天霸这跳脱的思维,他还以为黄天霸是被张乾打傻了,当下眼中便涌出一抹悲哀,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家主啊!家主......” “滚!老子还没死呢!”黄天霸一巴掌推开他,然后翻身趴在地上对着张乾傻笑道:“嘿嘿,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莫怪。早知道那黑晶矿是大人您的产业,我说什么也不会碰,我这就给大人请罪!” 说着,他竟是磕了个响头。 张乾有些诧异,此人说什么也是黄家的家主,竟然这么容易就向他屈服了?这也不符合反派的作风啊! “你还挺识趣!”张乾咂咂嘴。 “哈哈哈,大人啊,我们也不是没事找事去夺你的黑晶矿,黄家实在是有苦衷啊!”眼见张乾没有生气的意思,黄天霸竟然是卖起惨来。 “身为许州一霸,你们黄家竟然还有难处?” 张乾饶有兴致,想听听这黄家又是碰见了什么事。 怎么这麻烦一宗接一宗呢?套娃? 天选之子 太上长老 “我们黄家在许州势大不假,可远远没达到一家独大的局面啊。”黄天霸有些尴尬。 “我们黄家身为许州大户,自然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此次州里给我们黄家的任务是缴纳五千吨黑晶。” “王朝征战需要很多的火药,而黑晶是制作火药必不可少的原料之一,但这玩意儿说珍稀也珍稀,说普通也普通。” “黑铁矿那么多,总会有挖出黑晶来的,因此市面上倒也有不少。” “可是!许州的另一个大户,许家!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任务,就提前把市面上所有的黑晶都买走了,然后提价二十倍卖给我们!” 说到这里,黄天霸气的咬牙切齿,“黑晶本就不算便宜,市面上一斤就达到了三枚银币,他们又提价二十倍,一斤黑晶我们要掏六十枚银币去买!五斤黑晶就要三枚金币!五千吨,那就是三千金币,这不是要抄家么!” “所以你才去抢青山镇的黑晶矿?” “对呀,自从知道了许家要做空我黄家的意图之后,我们就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黄天霸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不管你们多惨,但是你之前要废我双腿......”张乾有些许玩味的看着黄天霸。 “我懂!” 黄天霸一愣,旋即眼中泛起一抹狠厉之色,拾起身旁的铁棍便对着自己双腿的关节处砸去。 咔嚓!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便流下冷汗,剧烈的疼痛让他脑袋上的青筋不断凸起,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只见他强行扯出一抹难看到极致的笑容,将自己已经软趴趴乱晃的左腿送到张乾眼前, “您看......” 见张乾没有反应,他又一咬牙,握着变形的铁棍对自己的右腿也来了一下,这下,他疼的接近昏厥,身形晃了晃,险些就倒了下去。 “家主!” 夏爷悲愤不已,他扑上来哭的撕心裂肺,那两个按摩的女仆早就面无人色瘫倒在了地上。 “家主啊,家主!大人,您有什么冲我来,废我四肢也好,杀了我也罢,求您饶我家主一命吧!”夏爷爬到张乾脚下,不断的磕头,其力道之狠很快就磕破了额头,殷红的鲜血流了一脸。 “大人,您要是不满意,我再断我左臂......”黄天霸只感觉眼前昏天黑地,他伸出双手撑在地上,强行让自己不昏迷。 见到二人的惨状,便是久经杀戮的张乾也有些动容,他叹了口气,道:“黄家主,现在你知道被打断双腿的滋味了吧?你动不动就要废人四肢,现在可知道被废四肢有多难受了?” “知道了,大人。”黄天霸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总算是让他暂时恢复了清明。 “知道了就好,好好养伤吧,你也别磕了。”一股黑雾飘出将夏爷扶起,张乾起身就要离开。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黄天霸却一个激灵,猛然抬起头来突然大吼, “大人!大人!别走!” 张乾脚步一顿,“怎么?四肢都不想要了?” 黄天霸艰难的爬到张乾脚下,苦苦哀求:“大人,我知道您是来游历人间强者,请您救救我黄家吧!请您救救周边小镇的百姓吧!” 见到这一幕张乾差点笑出声来, “你要抢我矿场断我四肢,还想让我帮你?” “以后黄家唯大人马首是瞻!” 张乾抿着嘴,仿佛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大人,就算我们黄家因为没完成任务而被全族充军,周围的百姓还是该遭殃就遭殃!哪怕是为了周边的百姓,还请大人出手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何意?你们充军与否与百姓有何关系?” “大人,您可知您暂时所在的青山镇上一次大规模征兵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六年前吧。”张乾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 “没错,正是六年前,六年前,当时坐在黄家位置上的孙家因为没能完成黑晶任务,最终导致全族都被发配充军,可王朝有律法,没能完成任务的州郡要按照一定比例征调民夫来抵消资源......所以才有了那次的大征兵!” “你说什么!”张乾愣住了,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大伯和三叔被强行拉走充军时的场面,他当时还痛哭来着,没想到背后的真是原因竟是因为这个。 “也就是说,许家为了扳倒我们,不惜牺牲大批百姓的性命!”黄天霸叹了口气。 “正是这样啊,大人!至于您的那个黑晶矿,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吴场长背后的靠山是许家,这才那般鲁莽,早知道是您的话,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夏爷赶忙作证。 “我想着,牺牲他吴场长的利益总比死几万百姓要强,所以行事方面就没那么柔和了。”最终黄天霸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张乾。 张乾不傻,他知道黄天霸抢黑晶矿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周边百姓,肯定还参杂了很多黄家的利益在里面,不过他也懒得管那么多,当下便道:“我该如何帮你们?” “黄家想拜您为太上长老!不知可行?”黄天霸大喜过望,拖着两条断腿又往前蹭了两步,森森的血迹在地上拖出一条长印。 “您为黄家太上长老,黄家钱库里的钱您随意支配,产业随您打理,总之就是一句话,整个黄家您说的算!” 张乾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这黄天霸可真不是一般的掌门人,怪不得他能把黄家在六年中做的如此之大,这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这和救黄家有什么关系?” “有了您当后台,我们才敢和许家硬碰硬啊!黄家愿意以市场价五倍的价格购买您手中的黑晶,您看如何?”黄天霸一脸希冀。 想了想,张乾点头道:“可。” “太好了!黄夏,快去召集族人,我要召开大会,向大家宣布这个消息!哦,对了,把老祖也叫出来,让老祖也来拜见一下太上长老!” 张乾见他跪在地上发号施令的样子迟疑了一下,旋即黑雾携带者绿色的火焰飘出,不消片刻的功夫,黄天霸的双腿已然是完好如初了。 黄天霸被张乾的这一手惊的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后的他心中狂喜,赶忙端端正正的再度给张乾磕了个头, “谢太上长老!” 张乾微微颔首,心道:生灵星的生灵奇炎治疗效果还真是不错...... 天选之子 老祖?那也归太上长老管!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黄家九成以上的重要成员都聚集在这里,连闭关三年多的老祖都是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右手边第一个位置上,众人的议论声在大殿中经久不息,他们都非常好奇家主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他们聚集到一起的原因。 他们有的嘴里咀嚼着东西,有的刚睡醒来没来得及洗漱,更有甚者洗澡洗一半便披着大衣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赶来了,由此可见黄天霸在黄家的地位是相当之高。 过了好一会儿,黄天霸才带着已经换了一身华贵锦服的张乾徐徐走进大殿,黄天霸微微低着身子在前方引路,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黄家老祖面色阴沉的注视着二人,他很想拎着黄天霸的耳朵问他这是在搞什么,但出于对黄天霸的信任,他并没有当场发难,而是打算私下里去找他了解了解。 走到大殿主位,张乾毫不犹豫的便坐了上去,而黄天霸则是站在他身前高声喝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黄天霸,静静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讲话。 “大家都知道我们黄家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许家的封杀让我们目前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坦白的说,我原本是没有把握渡过这次难关的。”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 “在这种堪称是陷入绝境的情况下,我碰见了一位绝世强者前辈!” “前辈自身实力强大,我在他手中连一招都走不下来,不但如此,前辈恰巧还有一个黑晶矿!” “经过我的极力邀请,前辈愿意成为我们黄家的太上长老。” “并且!太上长老愿意拿出他的黑晶矿来帮助我们黄家渡过这次难关!” 黄天霸兴高采烈,“我身后这位就是我们黄家的太上长老,张乾太上长老!” “大家欢迎!” 黄家众人基本上都是以黄天霸马首是瞻,因此他一声令下,黄家众人便起身大声喝彩起来,恭维的话如不要钱一般从他们的口中一股脑的甩了出来。 大殿内热热闹闹的,除了老祖外其他人都很开心,直到有个还算机灵的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问道:“家主,太上长老是个什么职位?”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一愣,对啊,太上长老是个什么职位?比老祖地位还高吗? 想到这里,众人下意识的瞥了老祖一眼,对此,黄家老祖并未表态,他微眯着眼睛做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姿态,大家只看一眼就知道了老祖的意思,那就是一切都听族长的。 “太上长老是比老祖地位还高的职位!老祖也要听从他的调遣!”对于族人的提问吗,黄天霸毫不犹豫的便脱口而出给了确切的答案,在这过程中他甚至没看老祖一眼。 “这小家伙!”老祖只感觉自己心中一紧,差点背过气去,自己在他眼中就这么无关紧要?缓过来后,他气呼呼的盯着黄天霸,心想一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这个好玄孙。 “比老祖还高!” 黄家众人终于意识到黄天霸给他们请回来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当下一个个面色巨变,从此以后这个被称为前辈的年轻人就是黄家的二把手了? “家主的命令要绝对服从。”在众人彼此议论间,被张乾夺了位置的老祖却是率先表态。 不满归不满,但是似他这样老成精的角色当然清楚,无论如何他这个老祖都必须力挺族长的决定,只有这样族长才能带的起整个家族的运作而没人给他拖后腿。 “是!家主的命令绝对服从!” 得,老祖都不在意,他们还讨论个什么劲儿?当下一个个都抻着脖子大喊大叫的表态。 老祖的话仿佛是给黄天霸提了个醒,只见老祖话音刚落他便马上补充道:“不止是老祖,就是我,也要听太上长老的命令!” “什么?” 老祖差点就坐不住了,他瞪大眼睛,一脸震撼的望着黄天霸。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真坏了? 张乾坐在首位,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黄天霸宣布完这档子事,便派出一个家族高层陪同张乾一齐回了青山镇,这个高层的任务之一就是要告诉卢家以后青山镇的各个势力要对张氏一门唯命是从,以后张锁就是黄家在青山镇的绝对代言人。 另外就黑晶矿的合作问题,黄家还需要派人去和吴场长洽谈,双方要就价格问题尽快达成共识。 ...... 夜晚,一处密室内,老祖在黄天霸面前来回踱步,训斥的声音时不时便传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你这是要把黄家的生杀大权交给一个外人?” “太爷爷,你不用担心,这位大人对我们黄家根本就没兴趣。”黄天霸无奈的摊了摊手。 “什么意思?你希望他对黄家有意思?”老祖差点被气笑。 “太爷爷啊,咱们黄家最强的就是你,三星高级武者,可是那位大人,我感觉他很有可能已经超越了高级武者,达到了武王甚至是武皇的级别!” “你说什么?”老祖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知道那个年轻人肯定比他强,不然黄天霸也不会把他请家里来,可没想到这年轻人既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武王?武皇?你可知道它们代表了什么?” “代表放眼整个王朝,他也是一方强者!” “整个王朝?格局小了!他若是武皇,这个王朝都由他说了算!”老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眼中迸发出火热。 “所以,我现在是竭力的要留住他,有这等人物给咱们当靠山,放眼整个王朝,咱们黄家还怕谁?弄不好,黄家以后就得写做皇家......”黄天霸在手上比划了一下,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不愧是我的好玄孙啊!哈哈哈,当初把黄家交到你的手里真是太对了!”老祖开怀大笑,连闭关一半被强行打断都不生气了, “你给他多少俸禄啊?”大笑之余,他还不忘问问玄孙张乾的薪资问题。 “全给他啦!整个钱库他随便调用!” “哦,原来是全给啦!全......给......你全给啦?”老祖又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天选之子 许家动手 青山镇,卢家。 黄家此次所派之人名为黄禹,理所当然诨号为禹爷。他与黄夏不同,他是一个精壮的汉子,同时他还有反派的三大标配:光头、刀疤、金项链。 但此时,这位平时耀武扬威的禹爷却宛如孙子一样在张乾身边鞍前马后,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捧来点心,生怕自己怠慢了眼前这位大人。 “太上,卢家家主马上就到,您看您……想不想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 张乾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他刚坐在这里十分钟,这莽夫已经问他五遍了,怎么,两分钟一遍? “你坐下来休息吧,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不用的太上,我就站在您身后,你若是需要什么叫我一下就行,那个,叫我小禹就好!” 黄禹的大光头上流下不少汗珠,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惶恐至极。 他本以为他二人是驾牛车来青山镇,这知道这位新来的太上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提着他腾云驾雾! 黄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天上飞。 他差点就吓尿了。 见识了张乾的手段,他自然是不敢小觑这位空降的太上,当下更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咚咚咚! 一群人在地板上跑步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张乾二人所在的屋子里,黄禹伸着脖子看了看,低头轻声道:“太上,卢家家主来了。” “嗯。” 张乾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木门便被敲响, “卢家家主卢天浩率家族精锐,前来拜见老主人!” 经张乾点头允许后,黄禹大喝道:“进来吧!” 哗啦! 木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有六十余岁的老者快步上前,然后带头弯腰恭声道:“老仆见过禹爷!” “给你隆重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黄家的太上长老,地位在老祖和族长之上,太上的话就是黄家的最高指令,任何依附于黄家的势力都要尊从!” 黄禹没让他起来,卢天浩便一直弯腰,直到黄禹介绍完,卢天浩马上又对张乾行大礼, “老仆卢天浩,见过太上!” “起来吧。” “谢太上!” 卢天浩起身,恭敬的低着脑袋站在一旁,他身后的家族精锐皆是如此。 向卢天浩介绍完张乾,黄禹又屁颠屁颠的为张乾介绍起卢天浩, “太上,给您介绍一下,这卢天浩在黄家未曾发迹之时便在家中当管家,在他当管家期间,家中一切事物都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是黄家的大功了。” 等双方初步熟识之后,黄禹终于说出了此行来卢家的最终目的。 “张锁先生是太上的……父亲,卢天浩,以后青山镇就是张锁先生说了算,挑衅张锁先生等同于挑衅黄家,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以后卢家全听张锁先生的。” “好,明日你便以五倍的市场价去吴场长的黑晶矿收购黑晶,要五千吨,钱财事后去黄家领。” “遵命!” …… 时间来到第二天,在卢家、黄家、吴场长三方推动的情况下,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源源不断的黑晶从矿场中挖出,然后由牛车拉往许州城。 在这场交易中,吴场长赚的盆满钵满,自然是乐的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卢家与黄家绑定的更为牢固,卢天浩心中也美滋滋的。 当然,要是问谁最高兴,当属是拜张乾为太上的黄家,甚至因此他们花大价钱从青山镇买黑晶,不但毫无怨言还乐不此疲。 黄夏与黄禹负责押送货物,他们带着一众族人每天都喜气洋洋,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们高兴了,许州城的大佬,许家却不高兴了。 许家的探子是何其之多?因此这怪异的现象没过多久便被许家得知了。 …… “嗯?黄天霸傻了不成?”许家家主许克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冥思苦想黄天霸此举的用心,可无论他怎么想,他都弄不清黄家的真实意图。 “难道是我卖二十倍,青山镇卖五倍,黄家省下四分之三的钱所以高兴?” “哼,以黄天霸的尿性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掏钱买矿,依我看肯定是内有玄机!” 在房间的一隅,一个青衫男子边饮酒边笑道:“父亲,会不会是那个青山镇有黄天霸忌惮的人物,所以他不敢抢?只能以笑脸相迎去买?” “青山镇有他黄天霸忌惮的人?不可能!那里最厉害的就是卢天浩那老家伙的家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厉害的!”许克一脸笃定。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半路劫他一些黑晶?若是黄天霸继续掏钱去青山镇买而不是抢,那就说明青山镇确实有他忌惮的人。”青衫男子继续自斟自饮。 “有道理啊!除了青山镇那个刚挖出来的黑晶矿,许州境内所有的黑晶矿都被我控制了,黄天霸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许克先是兴奋了一会儿,旋即又皱起了眉头,“那若是他抢了呢?我们把他逼急了,他抢了那矿,又当如何?” “那就好玩了,身为许州大户,竟然肆意抢劫他人的钱财,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付他们的办法?” “有道理!不愧是我儿子!哈哈哈哈,我许家有此麒麟儿,何愁家业不兴!”许克大步走到男子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家主!货物被劫!夏爷被打成重伤!” 黄家总部,一个护卫浑身是伤的被人搀了进去,一见到黄天霸他便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什么!” 黄天霸将手中的茶杯捏的粉碎,一身煞气不由自主的往外泄露。 “是什么人劫我们的货物?”黄天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不清楚,他们都穿着黑衣蒙着面,但是凭身手来看,起码有两个是中级武者!” 黄天霸缓缓点头,在这个时候拿出两个中级武者来劫他黄家货物的,许州应该就一个家族能办且会办,许家!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转身在柜子中一顿翻找,片刻后将一个玉瓶丢到护卫身上, “这是上等的疗伤药,你等下涂在伤口上,身上脏就脏点,别洗澡,切记伤口此时不能见水!” 对着护卫嘱咐一番,黄天霸转身走出了大厅, “来人!备车!请出老祖,带上黄夏,我们去青山镇请太上为我们主持公道!” 天选之子 全场最佳演员,夏爷! 自从张家掌握了青山镇的话语权后,家里的日子是眼看着红火起来。矿场又设立了一个办公室,专门负责黑晶矿,而张父便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任。 凭借着这个关系,张家子侄皆是入了矿场工作,可以说,张锁一家崛起后,整个张家都跟着得到了不少便宜。 张母不知道自己家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只知道张锁和三个儿子往家里拿的银币越来越多,刚开始是十几枚,后来是几十枚,最后干脆是拿箱子装,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为此每天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天,张乾正在房间内盘腿修炼,张蒙便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家门,一进门,他就赶忙问张母,“娘,老二呢?” “他在屋里吧?应该是!没见他出来啊。”张母放下手中的册子,最近她正在研究给自家重新盖个房子。 “好,我去屋里找他!” 张蒙急匆匆的便往里跑,在他推开屋门的那一刹那,张乾结束了修炼,懒懒散散的侧卧在了床上。 “老二!快,跟我走!黄家来人了!” 张乾闻言一皱眉,黄家来人就来人呗,你慌啥?本能的,他感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 “我们的货丢了,黄家那个夏爷被打成重伤,黄天霸带着一众族人前来哭诉了!现在矿场那边乱糟糟的,卢家也来人了,他们求你帮他们主持公道!” 嚯,我寻思什么大事呢! 张乾松了口气,从床上坐起,“知道是谁抢的吗?” “黄天霸说是许家。” “知道是谁弄的就好。” 张乾身下弥漫出黑雾同时分出一缕裹住张蒙,然后黑雾便带着二人从窗户冲出房间,迅速飞向天际。 “走门多好啊!” “这样快!哈哈哈哈......” 张乾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张蒙双腿直发软,他惊恐的声音中甚至出现了颤音,但回应他的只有张乾恶作剧般的大笑。 ...... “锁哥!我真是没法活了!” 矿场办公室内,吴场长、王主任、张锁等矿场高层都在,黄夏却在他们面前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五百斤的黑晶矿啊!那可是价值七千五百枚银币的黑晶矿啊!让我全弄丢了,如果找不回来,我只能以死谢罪了!”黄夏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甚至还隐隐往外渗着血迹,那狼狈的样子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 “夏组长快起来吧,您这一身伤可别再来个二次伤害啊。”王主任捂着脸,上前两步想搀起他。 “太上呢?太上在哪?我冤啊!”黄夏干脆躺在了地上。 这一幕与他斯斯文文的人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大家重新认识了他。果然,黄天霸的心腹都和他一个路子,主打一个不讲理和野蛮。 “仔细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都对他束手无策时,一道无奈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处响起,众人齐齐抬头,一时间有人惊,有人惧,还有人喜。 “太上......您来啦!”黄夏迅速起身,一脸谄笑。 “太,啊,张场长,您来啦。”王主任有些坐立不安。 “太上!太好了!太上您终于来啦!”黄天霸面色大喜,直接便冲到了张乾的面前。 张乾有些嫌弃的往后退一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不用离我这么近,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说。” “太上!许家欺人太甚!许克那个家伙派人打伤了我们押送货物的护卫,还抢走了我们五百斤黑晶矿!”黄天霸义愤填膺。 “没错!您看他给我打的!”黄夏适时的跳出来帮腔。 黄家其余的几人也纷纷跳出来熙熙攘攘的阐述许家的行为有多恶劣,一个个悲痛欲绝的样子就好像许家把他们祖坟刨了一样。 在他们身后,黄家老祖全程捂脸,心道这帮孙子真是没眼看,跟他们可算是丢尽老脸了。 “不打紧,黄天霸,你来带路,带我去许家一趟。如果真是他们拿的,我帮你要回来就是了。” 闻言,黄天霸大喜,折腾这么多天,他要的不就是张乾的这句话么? “好!” 此事一经拍板,二人当即动身。 熟悉的黑雾熟悉的天空,黄天霸不愧是黄家掌门人,明明是第一次在天上飞,可他却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甚至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张乾谈笑风生,张乾也不拆穿他,笑吟吟的跟他聊天,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颇为轻松。 只不过黄天霸的这份从容并没有坚持很长时间,黑雾落地后还不到三秒,黄天霸就扶着一棵大树吐了个酣畅淋漓,张乾见状作出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啦?可是第一次飞不适应?” 黄天霸此时明明难受的五脏六腑都宛如绞在一起,可他硬是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没有啊,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哈哈哈,少来了,赶紧办正事,许家在哪?” “前方就是!” “带路!” “是!” 此时,许家父子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了,他们还沉浸在抢黑晶的欢乐之中。 五百斤黑晶矿,对于他们来说数额倒也不是很大,可是这种在黄天霸嘴里夺食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亏他们老祖还留下祖训,许氏子弟不许干行盗窃杀人的勾当,否则必有杀身之祸,现在他们干了,请问杀身之祸在哪? 哦,不对,他们是抢的,没偷也没杀人,所以不算违反祖训。 “哈哈哈,儿子,我们这件事做的隐蔽吗?” 许克的院子中摆放着好多大木箱,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黑晶,他走上前从中拿起一块端详,笑的合不拢嘴。 “放心吧父亲,抢了黑晶之后我安排倒了好几次手,几经兜转才运回我们家,要说找证据摸线索,黄天霸两个月也找不到我们家。” 许克之子许信笑的十分自信,“我确信我没留下任何的草蛇灰线!”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仰头大笑。 “等下咱们爷儿俩好好喝一杯,有你真是太好了!” “哦?是吗?我倒是不觉着他哪里优秀。” 在自己的院子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许克面色大变,他一把将许信护在身后,同时历声喝道:“是谁!” 天选之子 悲哀的许克 “别紧张别紧张,老许,是我呀!”黄天霸笑眯眯的从墙后现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黄天霸!” 许克双眼暴突,不紧张?就特么看见你我才紧张的啊! “没错,是我!但不止是我。”黄天霸心里爽到飞起,哈哈哈,老子被张乾玩儿了那么久,也让老子玩儿你解解气吧! “什么意思?”许克说完,若有所感的猛然回头,果不其然,在他身后的柱子上还坐着一个陌生年轻人。 “呵呵,还带了打手?你黄天霸好歹也是快进阶高级武者的人,连砸个场子都不敢自己一个人来?” 再三确认院中只多了两人后,许克渐渐放松了警惕,别看他一副小人的嘴脸,他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手。 “黄家主,你和我爹修为相近,实力不分伯仲,这个年轻人又是个新面孔,以你的谨慎应该不会带个新人就来我许家吧?直接挑明吧,黄老前辈在哪?” 许信拿起桌上的茶壶,大摇大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许信贤侄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可惜啊,这次你是真猜错了,我家老祖正在青山镇主持大局,此次来的,还真就只有我二人。”黄天霸笑吟吟。 “哦……就只有你们二人啊,那不知黄家主来我黄家所谓何事啊?”许信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不可抑制露出一抹喜意。 “我黄家前些日子丢了一批黑晶……对于此事,不知许家主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笑话!你丢多少黑晶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抢的。没有,我没有任何想说的话!哦对了,要说起来还真有一句,那就是我对此事深表遗憾!哈哈哈哈哈!”许克笑的异常嚣张,他现在一听此事就感觉无比畅快。 “此事真和你许家没关系?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黄家有个规矩,那就是一箱子黑晶中必须有三个刻上我黄家特有的暗语,不知许家主可敢开箱验晶?” “笑话!谁知道你黄家的暗语是什么?若是你随便指着一些划痕就说那些是你家的暗语,那岂不是全天下的黑晶都是你黄家的!”许克嗤之以鼻,丝毫不打算配合。 “暗语我自然是带着的,黄家暗语精妙无比,看起来似划痕却内藏玄机,外人见了丝毫不会注意。” 说着,黄天霸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皮纸,展开后是一个看起来玄之又玄的符号。 “这……我凭什么听你的?我许家祖训财不露白,我凭什么把我家的黑铁矿拿给你检查?”许克眼球一转,开始找其他借口。 “许家主可是怕我耍诡计?不如这样,我们把这件事拿去知州大人面前,让他替我们决断,如何?”黄天霸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被拒后他没有丝毫意外。 “不如何。”许信不等许克开口,抢先一步冷笑道。 “贤侄何意?”黄天霸脸色一沉,这小子比他爹难对付多了,心思敏捷不说还懂得把握分寸。 “黄叔叔,你说那些黑晶是你黄家的,请问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请回吧,许家容不得你无理取闹。” “我知道黄家有一个高级武者,但许家的高级武者可不止一个,黄叔叔若是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冒着被训斥的风险去请诸位长老出关了。” 许信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仿佛丝毫没有把黄天霸放在心上。 在许家的主场,他确实完全没有必要害怕黄天霸。 “如果你黄叔叔我非要查呢?”黄天霸突然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 “那就好办多了,来人!请长老出关!”许信端着茶杯砸在桌子上,顿时大笑不止,他没想到一向狡诈的黄天霸竟然来了一出自投罗网,怎么,这是黑晶被劫他气急攻心导致脑子坏掉了? “不好意思,外面的人都被我解决掉了。”黄天霸耸耸肩,笑的颇为得意。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许信嗤笑一声,飞速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号弹,片刻后一声巨响从半空炸开。 嗖!嗖!嗖! 数十个黑衣人迅速出现在院墙上,拔出刀刃后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张乾二人。 “好好招待黄家主!” 许信一声朗笑,黑衣人们一齐低喝,然后井然有序的对着黄天霸杀来。 “嚣张!让你见识一下我黄家的绝世武功,快风劈山掌!”黄天霸不怒反笑,打算用这些小虾米好好找一下被张乾打丢的信心。 只见黄天霸的身形迅速变得虚幻,俨然已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劈山掌!” 黄天霸一连打出十余掌,每一掌下去,都会有一个黑衣人被打的吐血而飞,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已是有十余个黑衣人失去了战斗力。 “黄家主,欺负他们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我单挑!”见家族培养的杀手一个个被打的生死不知,许克有些跳脚。 “乐意奉陪!”黄天霸大笑一声,身形猛然向许克冲来。 “让你见识一下许州第一大户的实力!” 许克周身猛然缭绕蓝色气浪,他大吼一声,头上浮现出一条巨大鲨鱼的虚影。 “蓝晶白玉,涛浪鲨!” 巨大的鲨鱼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对着黄天霸噬咬而去,后者却并不惊讶,反而是眼中闪过一抹火热。 “不愧是老牌中级武者巅峰,果然有些实力!” “劈山八式,纵武开山!” 黄天霸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板斧便幽然从空中浮现出来,巨斧寒光闪烁,威势逼人。 “喝!” 二人的招数在空中狠狠相撞,鲨鱼与板斧谁也不肯相让,各自使出来吃奶的劲儿,势必要争出个高低。 二者对抗产生的气浪令周边的盆景等绿植猎猎作响,大量的树叶哗啦啦抖动,还有不少都掉了下来。 二人用招数对拼为小院徒增了些许秋天的萧瑟。 鲨鱼虽气势勇猛但明显后劲不足,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被板斧逼的节节败退,许克瞪着眼睛,额头上的青筋频频突起,一副倾尽全力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挽回他的劣势,待鲨鱼被板斧攻杀至炸裂后,后者便在许克惊惧的目光中对他激射而来。 天选之子 大闹许家 “何方宵小,胆敢伤我许家家主!” 就在板斧即将掠到许克面前之时,一道宛如惊雷般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炸响。 紧接着,一道身着银袍的老者几个闪身间便来到了许克面前,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下单凭手掌便完好无损的接下了这一击。 “哼!” 银袍老者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挥手间便出现了三条巨大的鲨鱼。 “你这蛮横无理之人竟敢上门挑衅我许家,看老夫给你一些教训!” 话音一落,三条鲨鱼便狰狞的朝黄天霸飞速游来。 感受着从三条鲨鱼身上传来的恐怖能量波动,黄天霸面色大变,他身体微微颤抖,抻着脖子惊恐的大叫:“太上,救我!” 太上?银袍老者目光四下扫视,可除了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这附近也没有别人啊? 就在银袍老者疑惑间,那个一直未曾说话的年轻人叹了口气,悠悠开口, “真是,我还以为你有把握呢。” 张乾抬起手掌对着黄天霸身前,大喝道:“土衡之鼎!” 土衡之鼎是他在试炼星得到的招数,多年以来堪称爱不释手。 只见一尊通体赤红的巨大方鼎突然凭空出现黄天霸面前,就在方鼎出现的那一刹那,三条能量鲨鱼如约而至。 轰! 不可否认那三条鲨鱼很是厉害,可惜,仍旧没能撼动专门防御能量攻击的土衡之鼎分毫。 土衡之鼎:吞天树催动土衡星,黑雾幻化成巨大的土衡之鼎。土衡之鼎防御力极强,对一切能量攻击皆有防御作用。 “这!” 银袍老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自己施展的攻击竟然被这个年轻人挡了下来? “哈哈哈哈,老家伙,你也不行啊!你那破鲨鱼被我黄家太上的神鼎撞的稀碎!”黄天霸见状狂喜,他从方鼎后伸出脑袋对着银袍老者一顿疯狂挑衅。 “你!” 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猛然转身,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张乾, “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帮助此獠?阁下此举可是要与我许家为敌?” 张乾淡淡的笑了笑,但还不等他开口,黄天霸便极为嚣张的道:“他是何人?他是我黄家的太上长老!在黄家,太上的地位在我与老祖之上!” “什么!” 许克大惊,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然如此恐怖吗?比黄家那个老不死的还厉害? 许信恨恨的咬了咬牙,他就说这个狡诈的家伙怎么可能就带一个新人来许家,原来是备了这么个后手。 “三长老!这个年轻人也是个高级武者!快叫二长老出关!”许信不淡定了,他急声大喝。 “无需二长老,老夫怕他不成!”银袍老者冷哼一声,周身蓝色气浪如开水般沸腾起来。 “看老夫斩了他!” “三长老!” 许信大惊,对于自家三长老,他可是知根知底的,充其量他也就是和黄家的那位高级武者不分伯仲,甚至还略有不如。 可黄天霸刚才说什么?他说这个年轻人在黄家的地位在他与那位老祖之上! 如果不是实力差太多,地位会明确的在其之上吗?很显然不会。 所以他猜测,这位年轻人恐怕是比那黄家老祖要强太多了。 黄家老祖的实力大概是三星或四星,那这位年轻人恐怕是达到了六星甚至七星。 一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父亲,快去找二长老,三长老肯定不是那人的对手!” 许信焦急的不行,只好转头朝许克大喊。 许克向来对儿子言听计从,当下便准备去二长老闭关之地。 “许家主,你想去哪里啊?” 黄天霸露出诡异的微笑出现在许克身前,封锁了通往院外唯一的小路。 “给本家主滚开!” “哈哈哈,恕我不能从命!” 二人一个照面,便再度打了起来,许克逞凶耍狠,一时间竟是和黄天霸打了个平手。 另一边,三长老拼尽全力在半空中凝聚出一条张牙舞爪的八足章鱼,他站在章鱼的头顶对着张乾急速掠来。 “受死吧!” 三长老颇为自负,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败给一个年轻人。 “啧啧啧,你还挺勇。” 张乾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只见他伸出手掌遥遥对准了三长老,淡淡的道:“陨魔暴!” 一股浓郁的黑雾携带着狂暴的气息从张乾手掌处涌出,如洪水滔天对着三长老怒号而去。 轰! 黑雾将章鱼包裹其中,旋即便引发了一记惊天大爆炸。 爆炸声音之大整个许家都清晰可闻,许克的小院毫无意外的被夷为平地,所有的盆栽绿植皆化为飞灰。 “噗!” 身处爆炸中心,三长老喷出一口鲜血,一头从半空中栽下。 院落中数十个黑衣杀手当场吐血,生死不明。许信被爆炸余波波及,一头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直接昏迷。 许克望着众人倒地的身影,火冒三丈,可旋即他就喷出一口鲜血,恨恨的跪在了地上,用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喘气。 这一个爆炸,许家三分之一的力量就被摧毁了。 若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张乾将土衡之鼎套在了黄天霸的身上,恐怕连黄天霸也不能幸免。 “好手段!” 待方鼎撤去,黄天霸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情不自禁的呢喃了一句。 “黄天霸,你也好手段啊……”许克痛苦的趴在地上,目光怨毒的盯着他。 “呵呵,许家主,你若是早听我的,早点开箱检查,我们岂不是皆大欢喜?”黄天霸笑眯眯的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一脸的痛惜。 “许家主,你是不知道啊!我家那位太上下手没轻没重的,你看你家三长老,快死了吧?”说话间他又来到三长老身前,以掌化刀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诶?刚才还有气,怎么现在没啦?”一掌劈死三长老,黄天霸却是做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黄天霸!”许克目眦欲裂,此刻他的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们许家仅有的三位高级武者之一啊,眼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没了。 “黄天霸!我许家与你势不两立!” 天选之子 许家认怂 “哟呵,你还来劲了!”黄天霸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痛快之意。 黄天霸大笑之际,一道追风逐电的身影从远处突然出现在场中,当他看见眼看就活不成的银袍三长老时,仰天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哀嚎, “老三!” “二长老,为三长老报仇啊!” 看见来者,许克失声痛哭,他手脚并用的爬到许信身边,当他察觉到后者还活着时,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差点就杀了我儿子!二长老!” 张乾面无表情的看着场中所发生的一切,他有心想留三长老一条命,可黄天霸却想斩草除根,当然,他不会因为这个去问责黄天霸,毕竟等他走后还指望着黄天霸护着张父他们呢。 “你是何人?” 二长老强忍悲伤,对着体型彪悍的黄天霸怒目而视。 “二长老好,我是黄家家主黄天霸,这位是我黄家的太上长老。” 黄天霸故作优雅的对着二长老行了一礼,然后三步退到张乾身后。 “黄家?没听说过。你们为何上门行凶?还杀了我许家的三长老!”二长老周身泛起深蓝色气浪,他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郁。 “我们黄家是六年前才崛起的家族,二长老常年闭关没听说过倒也正常。” “我们此番上门可不是挑事找茬,是贵家主指使下人抢了我黄家的五百斤黑晶,我们只是来讨要的。” 黄天霸站在张乾身后,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有什么事可以去找知州大人解决,岂能像你这样随意上门杀人!无论如何,你黄家要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许家日后如何做人?” “二长老要何交代?” “一命抵一命!” 二长老话音一落,深蓝色的气浪便趋近于实质,一座冰山模样的东西在其头顶上隐隐浮现出来。 “你们许家还有几个长老?一起出来吧,我这样一个一个的解决实在是麻烦。” 一直未说话的张乾终于笑着开口道。 “狂妄!” 二长老闻言大怒,张乾这番好心好意落在他的耳中却是充满了挑衅,他以为这是张乾对他们许家的轻视,却不知这其实就是张乾的心中所想。 “小子,我知道你有些天赋,但你的长辈就没教过你什么叫韬光养晦吗?” 张乾摇摇头,心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手呢? “噬川!” 一股浓郁的黑气飘到冰山上迅速将其包裹起来,片刻后,整座冰山消失的一干二净。 整个过程如电光石火,一切都发生在转眼之间。 “这!” 二长老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天上,一时间脑子有些宕机。 “懂了吗?你我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档次。”张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二长老的眼中尽是不甘,他的身体随着张乾的动作抖了抖,一声不吭。 “二长老!他差点杀了我儿子!”许克见二长老有偃旗息鼓之意,顿时深感不甘。 二长老深吸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却是令许克心都凉了半截儿。 “家主,你到底拿没拿黄家的黑晶!”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黄天霸嘴角微微上扬,旋即扩大,扩大,再扩大,最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许家主,听见二长老的话了吗?” “你到底拿没拿黑晶!” 许克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最后双目赤红,他站起身来愤愤道:“我是家主!我说没拿就是没拿!” 由于先前的爆炸,院中的那些黑晶早就连着箱子被炸的粉碎,此时也没办法再开箱验晶了,故此许克这话说的是相当硬气。 “你是家主,所以你拿没拿!”二长老心中怒骂,因为区区五百斤黑晶,已经搭进去一个三长老了,这个白痴还想干什么?这种时候,哪怕是没拿也得说拿了啊! 真是个鼠目寸光的东西! “拿……拿了,二长老……拿了!” 就在许克硬着脖子想继续刚下去的时候,刚从昏迷状态中苏醒到许信却是挣扎着断断续续的抢答道。 “拿了?” “拿了!” 许信说的无比肯定。 许克虽有不解,但本着一切听儿子的原则,他低下了头颅并不搭话。 “你瞧你瞧!许家主你还不如你儿子!你说你早承认不就好了?”黄天霸抚掌大笑,心中畅快无比。 玛得,要是家中早就有这样的靠山,他何须那么辛苦的带着黄家打江山? “家主,有错要认。”二长老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瞥了许克一眼,淡淡的道。 “黄家主,由于一些误会,我误抢了贵族的黑晶,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误,我爹确实不知道,请你原谅他。一切责任由我来负。” 许信在许克的搀扶下站起身子,他喘着粗气淡笑道。 “既然是误会,我们应该双倍,不,三倍赔偿黄家的损失!”二长老赶紧接过话茬。 “不不不,不至于双倍、三倍,把五百斤黑晶还我们就行。”黄天霸笑眯眯的道。 “不!三倍!说三倍就三倍!哪能就还五百斤呢。”二长老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黄天霸不要黑晶那他想要什么?必定是比黑晶还要贵重的东西! “不不,大家都是许州大户,哪能让你赔偿呢,我觉着我们应该合作才对,正所谓合作才能共赢嘛!” 许克眼神一凛,刚想开口反驳便被许信拦下,他强忍心中的悔意开口问道:“不知黄家主想合作什么?” “蛮兽养殖!我们黄家也有心思弄蛮兽养殖,苦于没有相关技术,如果我们能联手……相信一定可以再创佳绩,做大做强!” 黄天霸笑容可掬,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憨厚的汉子。 “你……”许克听到黄天霸的要求就要发飙,还好许信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 “蛮兽养殖是我们许家的主营产业,这么多年来许州也只有我们在从事这份产业。在这种情况下黄家主想插进来……不太好弄啊。”二长老向前迈出一步,眉宇之间颇有些为难。 “不太好弄?那我就拜托太上让你们许家从许州消失,届时是不是就好弄了?”黄天霸冷笑一声。 “这份产业,黄家可以掺进来。”许信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道。 “以我少家主的名义,我们可以合作。如果你们灭掉我们,就会失去养殖产业所有的相关高级技术,毫无疑问这对你们而言是得不偿失!” “成交!” 天选之子 知州介中流 结束了许家之行,张乾与黄天霸回到了黄家。这一路上,黄天霸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此行他只用五百斤黑晶就掺进了蛮兽养殖行业,对他而言这毫无疑问是赚大了。 回到了黄家之后,黄天霸摆开宴席,族中所有族人皆要出席陪同,规格相当浩大。 宴席上,黄天霸喝的酩酊大醉,他托着酒杯踉踉跄跄的来到主位前,端起酒杯道:“太上!我知道你胸有大志,不会久居青山镇,等你离开的时候,我要大摆宴席恭送您!” 张乾闻言放下酒杯,“不瞒你说,我正要周游世界寻求机缘,你知道最繁华的地方在哪吗?” 黄天霸拍了拍脑袋,“最繁华的地方……最繁华的地方不就是许州城吗?许州还有比许州城更繁华的地方吗?” “不仅仅是许州,是更大的地方。” “更大的地方……王朝?整个天玑王朝?” “没错,整个天玑王朝。” “那当然是皇城啊!听说皇城遍地是黄金,皇城的百姓家家户户都非常有钱……太上你要去皇城?” 黄天霸一愣,喝了酒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轴。 “皇城,怎么走?在哪个方向?”张乾摸了摸下巴,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以他的实力,留在青山镇修炼肯定是不行的,在这种天地能量贫瘠的地方闭关几十年估计他都不会有太大的突破。 既然皇城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那何不去皇城碰碰运气呢? 张乾这一发问,却是给黄天霸弄晕了。 他一辈子没出过许州,他当然不知道皇城怎么去,他左思右想,一拍脑袋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对啊!我不知道不要紧,知州肯定知道啊!因为他就是从皇城来的啊!” “太上您等着,我这就去找知州问问!”说着,他便一身酒气的推门往外走。 “你等等,等明天再去,带着一身酒气像什么话!”老祖无奈的拽住了他。 “明天去吧,不急于这一时。”张乾也失声笑道。 黄天霸思忖片刻,好像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适合拜访知州。 想到这里,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闷声无奈的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去!” …… 这位知州是近几年才调到许州的,听说他此前在朝中是个刚正不阿的正臣,因为在朝中得罪了一位实权王爷才被贬到这颇为偏僻又常闹兵乱的许州。 次日一大早,黄天霸便带着礼品前往知州所在的府邸,刚一到门口他就看见府门外还停着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当下不由得感慨:真不愧是知州府,这么早就有人来拜访!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光从外表来看,此时的黄天霸竟有一丝器宇轩昂的味道。 他看了看身后的礼品,刚想上前叩门,突然敏锐的的发觉先前的那辆马车上竟有一个颇为眼熟的族徽。 “嗯?那是许家的族徽?”他凝神一看,果然是个龙飞凤舞的许字。 “许家来这么早干什么?难道是和知州密谋些什么?”想到这里,他赶忙上前叩门。 咚咚咚! 吱~ 黄天霸敲过门后不消片刻,一个下人打扮的年轻人便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大门,并将脑袋伸了出来。 看见来者,黄天霸面色浮现出一抹古怪,但他还是拱手行礼道:“在下许州黄家家主黄天霸,特来拜访知州大人!” “嘘!黄叔叔不要说话!”年轻人赶忙做出噤声的手势,还时不时的往回看。 “公子你这是什么打扮啊?犯什么错误被知州大人惩罚了?”黄天霸凑上去小声嘀咕道。 “没,我打晕了看门小厮,正要出门去耍呐!”年轻人眉目清秀,再三确认身后没有追兵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 黄天霸哭笑不得,眼前这位公子是知州的儿子,知州身为朝廷正臣自然是极为注重子女学业的,可这位公子却三天两头的逃课,甚至捉弄为他上课的老师,为此知州没少揍他,可这位小爷仍旧是我行我素。 “你那些朋友都在皇城,你逃课出去这是要找谁啊?” “当然是新朋友啊!许信,许信你知道吗?他可是我新交的好朋友!” “什么!”黄天霸瞳孔一缩,心中顿感不妙。 “行了黄叔叔,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啦,等会儿见了我爹,你可别向他告密啊!”说罢,少年一溜烟的跑了。 黄天霸感到好笑,他望着少年的背影呢喃道:“你若是和别人耍也就算了,你和许信那头狡诈的狐狸耍,我怎么可能不告密?” “走!抬着礼物,咱们去见知州!” 黄天霸心中暗爽,若是让知州知道是许家之人一直在暗中妨碍他的公子做功课,不知知州大人他会如何做想?嘿嘿嘿…… 此时,知州介中流正送许克出议事厅,二人一前一后,谈到问题关键处许克不住的点头,显然是极为赞同介中流的观点。 “蛮兽养殖是我许州重要的税收来源,如果黄家平白掺进一脚,明年的税收就无法保证。” “现在黄家连黑晶还没凑齐,又突然想搞蛮兽养殖,这不是胡闹么” “黄家胡闹也就算了,你们许家怎么能欣然应允呢?” 介中流有些生气,许克一大早就来找他,想申请将许家名下的养殖基地划一半给黄家,这对一心想搞好民生的他来说岂不是胡作非为? “知州息怒,此事我许家也是……唉!”许克劳记许信的嘱咐,故意做出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怎么?此事是黄家逼迫你许家做的?”说话间介中流眼神一扫,顿时看见了许克胸口处那朵极为微小的白花。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许家的三长老……突然暴毙,事出意外,我也没有想到。”说着,许克又叹了口气。 “什么!公然上门杀人?”介中流险些暴怒,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这种事对于他这个正臣来说简直是不可原谅。 “突然暴毙,突然暴毙!”许克闻言连忙做出一副极为惊恐样子,就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一样。 天选之子 许家要翻身? “许家主你不要怕,一切有我给你当后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实道来!”介中流神色严肃的拉住许克的衣袖,二人就那么站在了原地。 “这……” “我以知州的身份,命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着介中流说出这句话,许克终于眼前一亮。 “既然知州如此之说,我许克若是再有所隐瞒,倒是我不识抬举了!”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出于一些考虑,我们购买了大量的黑晶,这您是知道的。” “谁知道在运输的过程中,竟是出现了一伙专门盗窃黑晶的贼人,将我们的黑晶偷走了好多。” “为此小儿许信专门组织不少家族好手,日夜调查此事。” “还没等小儿调查出什么,那伙不知死活的贼人竟是将目光对准了黄家,而那黄天霸也不知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打劫黑晶的是我那小儿!” “这下可好,他带着人不由分说的就打上了门,可怜我家三长老,不明不白的就送了命啊!” “还有我那独生子儿子,被打的重伤昏迷,我家二长老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答应了黄天霸提出的要求,那就是两家一起经营蛮兽养殖产业。”说罢,许克竟是流下泪来。 “岂有此理!”介中流听罢气的火冒三丈,他喘着粗气仰望天,心中悲愤交加。 皇城处处是勋贵,家家是皇亲,皇子、朝中大员的公子们天天为非作歹,无人能管。在这种情况下,他空有一身的抱负,徒有一腔的热情却无处施展,甚至还要被迫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他扣心自问,昔年熟读圣贤书苦练开疆武难道是为了今天吗?是为了见到百姓无处伸冤甚至含冤而死吗?当然不是!故此,他下定决心,要以千古名臣为榜样,帮陛下开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太平盛世。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他得罪了手握重兵的五王爷,被皇帝一纸诏书丢在了鸟不拉屎的许州。 想到这里,介中流心中悲愤难忍,他情不自禁的感概道:“本官刚上任知州的时候,许州大部分地区都赤地千里且民不聊生,经过本官多年的治理,许州才渐渐有了些人气。 眼看着许州越来越繁荣,却不料朝廷这个时候与周边的王朝开战。 赋税繁重,几乎要将许州的黎民百姓压垮!还有时不时的兵乱,边境的村镇为此生灵涂炭! 这究竟是为什么!一切都是为什么!” 说到这里,介中流俨然是老泪纵横,难道正臣就这么难当吗?眼见着国家越来越衰败,那些只知享乐的公卿难道看不见吗? “知州一心为国为民,克心中敬佩!许家虽偏居一洲,却仍心系天下,请知州大人给我指点迷津,我一定按照知州大人吩咐的去做,也算是为王朝尽一些绵薄之力!” 见到一切都在按照儿子的预想来发展,许克喜不自胜,他赶忙做出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拱手说道。 果不其然,介中流被许克的表演感动的一塌糊涂,在他看来,许克这是在冒着被黄家灭族的风险支持他的工作,当下便扶着许克的肩膀慷慨激昂的道: “好,既然许家主也有拳拳报国之心,那此事就按照我说的办!你放心,本官定然力保许家,黄家若是再无理取闹,本官不介意让他们尝一下我戍边军的厉害!” “知州大人明鉴!”得到了最想要的结果,许克赶忙低下头。 就在他心中喜滋滋庆祝胜利时,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许克二人听到这道声音时,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知州大人!黄家家主黄天霸前来拜访!” 远远的,黄天霸看见许克与知州颇为亲密的站在一起,他心中便是一惊,心道难不成这二人真的搅合到了一起? “黄家主来的挺早啊,不知黄家主前来找本官所为何事啊?”介中流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哼道。 “哈哈哈哈,黄某再早也没有许家主早啊,许家主这是来干什么来了?” “黄家主,知州大人这是问你呢,你怎么还扯到我头上来了?”许克轻笑两声,眼中尽是讥讽。 全靠儿子的许克如何斗的过心思细腻的黄天霸?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黄天霸收入眼底,当下他心中便是迅速做出决断,此人定是和知州达成了什么协议! 知州可不好搞定啊,此人刚正不阿,贿赂他还不如去施舍路边的乞丐,若那乞丐有朝一日时来运转龙飞九天,没准儿还会回来报恩。 他又是朝廷命官,一旦对他动武,等待黄家的就是国家机器的报复,他可不觉着现在的黄家有资格和庞大的天玑王朝抗衡。 文的不行,武的不行,那该如何?当然是说好话了!说知州爱听的话! “哈哈哈,我来此是想向知州大人请教问题,想向知州大人讨一个报国为民的法子。” “哦?不知你黄家主要讨什么报国为民的法子啊?可是能减轻国家经济负担,增加赋税的法子?”一听黄天霸竟然有脸提报国,介中流顿时冷笑不已。 “不是这个,知州大人你也知道,我黄家起于草莽,发迹时间短暂,族里连识字的都没几个,哪里懂什么经济呢。”黄天霸露出憨笑,他不等介中流开口就继续道:“不懂经济,但草莽有草莽的报国之法,我黄家太上欲去往皇城,同时我黄家愿意组建一支八百人的子弟兵,为我天玑王朝戍边!” 本以为能讨介中流欢心的黄天霸没想到,前者听完他说的话之后,竟是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你黄家不但想插手经济,还想插手戍边?” “知州何出此言!”黄天霸闻言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你黄家做的蠢事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正欲去寻你,你到自己上门了!走,和我去议事厅,今日咱们三方在场,把这事给我说个明白!” 介中流抓住黄天霸的衣袖,一脸怒气冲冲。 天选之子 巧舌如簧黄天霸! 被知州抓住衣袖,黄天霸心里慌的一匹,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一直保持中立的知州对他公然恶语相向。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知州大人!”黄天霸不敢挣扎,只是苦苦解释。 “误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现在就跟我走!”介中流一身高级武者的气息猛然爆发,黄天霸被他这股气势震慑的嘴唇发白。 “好好好,我这就去......” 黄天霸苦着脸被介中流拽到了议事厅,许克跟在二人身后高兴的简直是快要飞起,他暗戳戳的搓搓手,满脸兴奋的笑容。 哈哈哈,这是他近五年最开心的一次啦! 一进议事厅,介中流便吩咐下人关紧了门窗,并亲自给府中亲兵下令,会议结束前谁也不许靠过来,违令者一律扔进大牢。 三人在巨大的会议桌分主次坐下,一上来,介中流便面若冰霜的对黄天霸来了一出直捣黄龙, “黄家主,我听说你们黄家也有兴趣搞蛮兽养殖?不知你们是否有相关技术?能否保证明年蛮兽的产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能凑够今年的黑晶吗?” 介中流的话很明白,你们黄家没资格去掺和蛮兽养殖产业,你们还是先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吧,不要乱肖想。 介中流的话说的很直白,他甚至都不愿意稍加粉饰,黄天霸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他便瞥了许克一眼,在心中忿忿道:好啊,我说介中流这老家伙怎么一上来火药味就这么浓,原来是你起个大早告状来了! 真是狡诈! 但黄天霸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稍加思索便开口笑道:“知州大人误会我黄家啦!我黄家哪里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呢?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全州的百姓啊!” 介中流一听都快气笑了,“你黄天霸莫不是以为家里有个高级武者本官就拿你们没办法?不是本官自夸,就你家那个全靠闭关续命的老祖,本官五招之内便可将之斩杀!” 言罢,介中流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隐隐间有将黄天霸永远留在这儿的冲动。 “知州大人请听我言,如果此事真是黄某做错了,黄某愿将家族之财悉数捐出,同时带领全族子弟自愿充军!” 黄天霸站起身来,神色庄严的对介中流行了一个大礼。 “说。” 介中流扫了他一眼,冷着脸道。 “我黄家此举,确实是为了全州百姓!请问知州大人,如果我黄家没能完成年终任务,上面会对我们许州做什么处罚?” “自然是你黄家全族充军,然后在全州举行大征兵。” “请问知州大人,您觉着上缴五千吨黑晶对我们黄家来说,难吗?” “五千吨黑晶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言罢,介中流心中冷哼,官府给你们黄家那么多政策,你们一年若是连五千吨黑晶都拿不出来,那这些政策还是给别人吧! “知州大人,我们黄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试问在没有黑晶的情况下,我们该如何缴纳黑晶?” 黄天霸抓住机会,开始疯狂表演,他先是让双眼变的通红,仿佛是承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让他这样的一个壮汉都心塞不已。 “怎么可能没有黑晶!许州境内那么多黑晶矿,你告诉我没有黑晶?”介中流冷笑一声,丝毫不认同黄天霸的说法。 “知州大人,若是有人事先便将黑晶都买走了呢?” 黄天霸开始一步步引导介中流,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一直笑眯眯看戏的许克身体猛然一僵,心中苦叫:坏了,信儿没告诉过我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啊! “买走?谁买走?”介中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知州大人,整个许州,还有哪家实力在我黄家之上呢?”黄天霸瞥了一眼许克,答案不言而喻。 介中流看了许信一眼,心中有些不太相信, “许家主确实是说许家最近有大量购买黑晶......那许家也不可能把市面上所有的黑晶都买走吧?” “许家确实没全买走,他们专门把高价黑晶留给了我们!”说到这里,黄天霸气的直咬牙,这次他不是演的了,想起那段天天愁的睡不着觉的时光,他确实是满腔怒火。 “什么叫高价黑晶?”头一次听说这么新颖的词汇,介中流颇为好奇。 “市面上的正常黑晶一斤三枚银币,许家将所有正常黑晶收购后提价二十倍,一斤六十枚银币卖给我们,这就是高价黑晶!如果想完成这次的缴税任务,我们要拿出三千金币,问题是,我们整个黄家也没有三千金币啊!” 被迫回忆起当初的艰辛岁月,黄天霸气的差点当场动手。 “一派胡言!我们许家哪有!”许克站起身来,急的面红耳赤。 “有与没有不是你说的,也不是我说的,让知州大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各大矿场将矿卖给了谁,那都是要如实记录的吧?做假账和偷税漏税在我天玑王朝可是死刑啊。”黄天霸阴阳怪气的道。 见黄天霸如此自信,介中流顿发此事没这么简单,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就假设你说的是真的,但你黄家的实力远在许家之上,他们是怎敢打你们的主意的?” 黄天霸闻言顿时做出一副吃惊的不得了的样子,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我们黄家的实力远在许家之上?我的知州大人,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假新闻啊!” 介中流老脸一红,他对着许克努努嘴,道:“他们家三长老都死了,你敢说这事和你黄家没关系?” “我的知州大人啊,我们黄家六年前才发迹,而许家可是本地的百年豪门啊!不然本州为什么叫许州呢?” “是,许家三长老的死确实是和我们黄家有关系,可这其中的种种比较复杂,根本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完的,我就明说了吧,杀了他们家三长老的,正是我本人!” 黄天霸一脸苦笑,可苦笑之余,他心中却是笃定,这一局,是他胜利了。 天选之子 太上的实力?高级武者之上! “不是他!杀害三长老的罪魁祸首根本就不是他!”许克用手指着黄天霸,激动的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详细的说说。”介中流给了许克一个鼓励的眼神。 “知州大人,我家三长老最后确实是被黄天霸所杀,可若是没有他家那太上,三长老他老人家根本不可能会死!” 介中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扭头看向黄天霸,似笑非笑的道:“杀人者,要么重金赎命,要么以命相抵,既然是你们两个联手斩杀的三长老,那你们两个就都有罪,两种处罚,你想选哪个?” 太上这两个字今天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如果他没记错,黄天霸刚才还说他家太上想去皇城来着,如今看来,那个太上是想来一手畏罪潜逃啊。 黄天霸语塞,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许克道:“要不你把过程详细的给知州大人说说?” 许克闻言只当是黄天霸认罪了,于是他兴冲冲的对介中流道:“知州大人,黄家有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太上,那人的实力极为强悍,他挥手间便是重伤了我许家的三长老,令他吐血昏迷,这才给了黄天霸可乘之机。” “哦对了,还有我许家几十个精心培养出来的好手,在他的一击之下皆是重伤,如今全部变成废人了。” 他只顾着诉说黄天霸与那可恶太上的罪名,丝毫没注意到介中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知州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我家三长老死不瞑目啊!”倾诉完肚中的苦水,许克痛哭流涕。 想来也是,这么多年了,许家一直在许州呼风唤雨,他许家命令一出谁敢不服?只有这黄天霸!当年弄垮不听话的孙家后他还以为许州又是他们的天下了,可谁知新上来的黄家更加桀骜不驯! 近百年来都是只有他们许家占别人的便宜,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如今因为区区五百斤黑晶折了一个高级武者不说还险些把家族老底养殖产业扔出去一半,这教他如何不悲从心来。 许克说完,一直表现的铁面无私不畏强权的介中流这个时候却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问道:“黄家主,你家的那位太上,是什么水平?” 黄天霸淡笑:“高级武者之上!” 高级武者之上! 此话一出,场中剩余的两人都沉默了。 高级武者之上是什么?那可是武王啊!武王是什么概念?他若是在朝中为官,那起码得是个三州总管! 如此强者,据他所知朝中不超过十位! 黄天霸如今却说他家太上是个武王?一想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一个武王,介中流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呵呵,黄家太上如此之强,黄家主刚才怎么还说黄家比不过许家呢......”介中流强行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心中无比的悲愤。 完蛋了,得罪了一个武王,只要此人愿意,一句话,皇帝就会非常乐意的将他介中流从天玑王朝的版图上抹去,让他从此消失在这天地间。 届时连命都没了,还何谈开出盛世? “知州大人有所不知啊,我家太上喜欢安静,他平日里就在青山镇隐居,这次若不是我黄家与我州百姓面临生死存亡之危机,他是不会出手的。”黄天霸朗笑,旋即他话锋一转, “许家恶毒,他们妄图用高价黑晶来做空我黄家,殊不知我们黄家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财,等缴税截止的时间到了,我们黄家依旧没能拿出足够的黑晶,那么我州百姓又会面临一次大充军,届时不知又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不知又会有多少人死在战场!” 说着说着,黄天霸越来越激动,他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接着道:“为了打压我们黄家,许家不惜出卖全州百姓,他们丝毫不拿百姓当人看,在他们眼中,我许州的百姓不过是他们拿来对付我黄家的筹码!” “最可气的是,上次的大充军!” “根据我黄家得到的一些证据,上次大充军也是许家搞出来的!他们那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孙家!为了扳倒孙家,我们许州百姓家家出丁,户户为兵,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了的!” “许家恶毒,请知州发落!” 黄天霸言罢单膝下跪,对着介中流遥遥行了一礼。 “这......” 介中流见状有些犯难,如果黄天霸说的这是真的,那许家之罪确实是罄竹难书,可如果将许家下了狱,明年的税收怎么办? 蛮兽养殖可是许州向上纳税的重要资源啊,如果没了这项税收或者这项税收大量缩减,那他们许州明年就要征更多的兵来凑数了,届时本州青壮劳动力大量减少,刚有起色的州情又要大大受创,搞不好会比一开始还糟。 民不聊生,这是介中流不愿意看到的。 他扫了一眼已经吓傻的许克,无奈的道:“黄家主,不是我有失偏颇,实在是......许州的百姓也受不起许家倒台的后果!” “知州大人这是何意!难道许州百姓就能受得起充军的后果吗!”黄天霸有些生气,当下连语气都是重了很多。 “那倒也不是。”介中流苦笑一声,“黄家主有把握把蛮兽养殖搞的比许家还好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敢保证,过不了几年,我们黄家就不会比许家差!” “可是这几年你要我怎么办?”介中流倒了杯茶,端到黄天霸面前,“黄家主消消火气,让犯罪者伏诛一直是我介中流所追求的东西,当初若不是我不给五王爷面子强行斩了他侄子,我何以沦落至此啊?” 黄天霸双手接过茶杯,沉声道:“介知州秉公执法,我黄某人深敬!蛮兽养殖较往年亏损的部分,我黄家无偿用黑晶补齐,如何?” “唉,黄家主啊,上面的人可精着呐!他们早就定下规矩,以黑晶替征兵缴税者,五千吨为界限,超过五千吨之部分,按一折算!你瞧瞧,按一折算呐!届时一千斤黑晶就相当于一百斤,这般巨大的资源流失,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补齐,就算是能补齐,我们许州这又是白白浪费了多少资源啊?” 介中流拍着大腿,一脸的心痛。 天选之子 外敌叩关 什么?竟然还有如此之事?黄天霸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看来想借此机会扳倒许家是不可能了。 “许州的资源就那么多,若是全浪费在缴税上,我们还如何发展?”说着,介中流瞥了许克一眼,冷声道:“我确实有很多的顾虑,但这不是你许家为所欲为的理由,不要以为有缴税的问题我就拿你们毫无办法,我不动你许家,但杀了你和你家剩下的两个长老不影响蛮兽养殖吧?” “不敢不敢,许克不敢造次......”许克被吓的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你先滚吧,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回家等着官府调查吧。”介中流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等着接受调查......”许克夺门而出,他现在满心惊慌失措,急着回家和儿子许信商议今天所发生之事的对策。 黄家有一个武王,这该如何是好? “黄家主,你也请回吧,惩治许家我是一定会做的,但不是现在,哪怕是黄家太上前来,我也是这个答案。”介中流叹了口气。 “既然知州大人已经有所安排,黄某人就不多言了,只是我此番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黄家主所谓何事?” “不知知州大人可有前往皇城的地图?我家太上想前往皇城,又苦于不知路途……”黄天霸对介中流苦笑两声。 “哦,这样啊,只是这地图属于军事管控物资,我不太方便给你拿啊……”介中流露出为难的表情。 “既然这样,那黄某就另想他法吧。”闻言,黄天霸对介中流拱了拱手,便欲离开。 介中流见黄天霸要走,赶忙出声阻拦, “黄家主且慢!虽然不能把官府的地图拿给你,但是我可以给你行商的路线图!” 说罢,他急忙离开议事厅去书房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终于在一个格子中找到了一卷看起来颇为华丽的牛皮卷。 “就是此物!” 他急匆匆的将牛皮卷带到黄天霸面前,似越冬逆流之鲟,怕错过万物更始之春。 “这就是从许州到皇城最为详细的行商路线图,本官亲自命人测绘!” 黄天霸见之大喜,连忙用双手接过此物。 “太上见此物必定大喜,多谢知州大人厚爱!” “哈哈哈,黄家主客气了,就冲黄家太上为许州百姓悍然出手惩治许家这件事,黄家的事就是本官的事,太上的要求本官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办好!” “哈哈哈哈……” 就在二人玩笑间,一个传令兵突然满脸惊慌的闯进了院子,就在他要闯入议事厅时,一直守在门外的亲兵们拦住了他。 “诶诶诶!你是干什么的?不许进议事厅!” “我有急事!前线有急报!”传令兵受阻,顿时着急的满头大汗。 “前线急报?那也先等等,大人说了,会议没结束之前,谁也不许靠近!”亲兵略微迟疑了片刻,选择继续执行介中流的命令。 他们是介中流从皇城带过来的亲兵,忠诚度绝对是百分之一百。 “你们怎么这般不知变通!前线急报啊!前线!” “前线急报又如何?大人现在在里面开会,所议论之事的重要程度丝毫不亚于前线!你等等吧还是。”亲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隐隐间有动怒的迹象。 “你们!” 传令兵无奈,他佯装要走,却在亲兵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猛然转头意图冲进去,同时口中大喊:“大人!知州大人!前线急报!知州大人!” “你这家伙!”亲兵们大怒,当下便一脚将其踹趴在地,像拖狗一样准备把他拖出去。 “大人!急报啊大人!前线急报啊!” 即便是被打倒在地,传令兵仍旧不放弃,他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拼尽全力的大喊着。 议事厅内,介中流一听到前线急报四个字便撇下了黄天霸,一脸凝重的推门跑了出来,他刚一出门,恰巧看见亲兵们正拖着传令兵往外走的一幕。 “快把他放下来!”介中流大怒,赶紧指挥亲兵放人。 “是!” 两脚刚一被放开,传令兵便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介中流面前, “知州大人!前线急报!” “别急,慢慢说,前线怎么了?”介中流赶忙安抚他,同时心脏紧张的剧烈跳动。 “玄机王朝……玄机王朝攻过来了!” “什么!玄机王朝是怎么过来的!他们距我们十万八千里啊!” 介中流闻言大惊,天玑王朝和玄机王朝开战,可他们许州根本就不挨着天玑王朝啊,青山镇的旁边是蛮族之地,里面只有几个部落和割据军阀,玄机王朝是怎么攻过来的?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绕到我们后方的,前线那几个营寨几乎是被玄机大军摧枯拉朽般毁灭的,逃回来的探子甚至连对方有多少人都说不清,有说八千的,有说一万的,有说两万的,还有说五万的!” “怎么会这样!”介中流闻言心都凉了半截儿,许州只有他练出来的三千戍边军,现在敌众我寡成这样,他们该如何是好? “快,快随我去书房,我写一封求援信,你快马加鞭给身在北州的于总管送去!请她发兵救援我许州!” 介中流拽着传令兵的手刚想走,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黄家主!黄家主!请移步来书房一叙!” …… 书房内,介中流将写好的书信郑重蜡封好,然后交给了传令兵,看着传令兵疾驰远去的身影,他转头对一直沉默的黄天霸郑重道:“黄兄,你也看见了,我们许州即将遭逢大难,不知你可有何办法保我许州百姓之安危?” “黄某不才,没有办法。”黄天霸瓮声瓮气。 “我想请黄兄出手庇护我这一州百姓,不知可行?”介中流目光炯炯。 “我黄家只能拿得出八百子弟兵,除此之外,也是别无他法了。哦对了,如果许家也能出个八百一千的,我们也不是没希望和他们碰一碰。” “黄兄!八百子弟兵,我代许州百姓向你真诚道谢,除此之外,我想请贵族太上出手!” 天选之子 两方联手 从知州府邸一回家,黄天霸就迫不及待的将牛皮卷拿给了张乾。 “太上,那许家还在暗中搞小动作,今天是恰巧被我撞破了,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张乾满意的看地图时,黄天霸在一旁不忿的道。 “哦?还搞小动作?死了一个三长老,他们还有底气和黄家斗?”张乾合上牛皮卷,心知这是黄天霸又有求于他了。 “简直是不能称之为小动作,那是大动作啊!他们竟然妄图欺骗知州,然后双方联手倾全州之力来打压我们!” “哈哈哈哈,那许家竟然这般不知死活?”张乾被黄天霸逗的直笑。 “多亏了知州大人明察秋毫,及时侦破了许家的诡计,不然还真是教他们得逞了,唉……” “此事这么顺利,你还叹气做什么?” “我叹气是因为您不能马上去周游世界了呀!” “什么意思?”张乾闻言皱起眉头。 “在走之前,您还要好好安顿一下您在青山镇的亲人。” “说清楚!”张乾有些不耐烦,这黄天霸怎么总喜欢打哑谜,身为家主的职业病吗? “如今外敌叩关,许州朝不保夕,您若是不好好安顿一下亲人,恐怕等您回来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黄天霸有些唏嘘的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张乾从凳子上坐直身子,一脸惊诧。 “就是今天的事,玄机军绕过我天玑王朝前方的防线,直奔我后方来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玄机军来了,你不组织黄家撤退吗?” “太上,黄家可是本地大户啊,我们能撤到哪里去?家乡缝难,弃家而逃的大户是整个王朝的耻辱,这样的大户在哪里都无法生存,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撤退呢?我们唯有和许州共存亡一条路可走,这就是黄家身为大户的责任!”黄天霸抬起头颅,目光如炬。 “黄家不但不撤走,我还要用黄家子弟组建一支八百人的子弟兵,我要带着我黄家的儿郎血战沙场!” 看了黄天霸的表演,张乾咂咂嘴,感慨道:“没想到你黄天霸竟然还有这种雄心壮志啊,那好吧,我带着族人撤退,你带着黄家死战,就是这个太上,我怕是不能继续当下去咯!” 一看张乾真打算要跑,黄天霸赶忙收起了演技,苦着一张脸坐到了张乾身边,“太上啊,你不能真的不管黄家啊!黄家若是没了,你还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再找到一个大户帮你庇护张家不说,他们的人品也无法保证啊!万一他们是表面答应了你,背后不管不顾呢?” 张乾闻言直接乐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着找一个大户比对抗你口中的玄机军来的要轻松。” “太上,这还真不是!”黄天霸一脸神秘的往前凑了凑,“太上,这还真不是这回事!” “你可知道此次攻来的玄机军有多少人?” “两万!两万!” 见张乾举手要打,黄天霸赶忙自己报出了答案,不敢继续卖关子了。 “才两万啊太上!知州有三千戍边军,我黄家能出八百子弟兵,按照州府簿上所写,李家能出五百,钱家能出三百,还有古家,他们是没落的武将世家,能出足足七百!” “这么一算,便已是有五千三百人,这五千三百人是我们各大家族的精锐,战力绝对能以一敌二!” 张乾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那又如何?五千三对两万,你觉着是你们的胜算大,还是对方的胜算大?” “这……这不是还有许家嘛!许家还能出个一千多人呢!”黄天霸语塞。 “那就再加上一千,算你们六千三。六千三对两万,如何?” 黄天霸这下是彻底哑火了,他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弱弱的开口道:“我们还有好几位高级武者,好几十位中级武者和几百位初级武者。” “既然如此,那你就带着这些人去和他们硬碰硬的干一场吧。”张乾满不在乎的道。 “这……好吧,太上,我向您认错,我不该在您面前逞口舌之利。” “如今许州危在旦夕,黄家危在旦夕,我请您出手帮我们渡过这次难关!” 黄天霸哀叹一声,对张乾单膝下跪。 “他们来势汹汹,若是被他们攻破许州城,城内的百姓都会受到他们惨绝人寰的蹂躏。” “玄机军向来以残暴著称,据说有他们存在的地方,即便是只狗来了也要挨两巴掌才能走!” “我实话实说了吧太上,这次不是我请您出手,是知州介中流请您出手!” “他可是朝中绝对的清官,他承诺,只要您能出手使本州百姓免于兵祸,他愿意永远庇护张家!” “届时上有介知州下有我黄家,您就能放心的云游四海啦!” 黄天霸咧着大嘴,笑的十分灿烂。 “你啊你啊,说起来,我对许州也有很深的感情,我也舍不得它被异国蹂躏。这样吧,需要我做什么,你与那介知州决定吧,只要最后能保下许州就好。”张乾也不逗他了,而是异常严肃的说道。 许州青山镇可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有他的父母、亲哥哥、亲弟弟,还有他好几个亲堂兄弟和不少的叔伯堂兄弟,他们张家林林总总百余人生活在这里,试问该如何搬走? 于情于理,张乾一定得出手保下青山镇,保下许州。 “太好了!太上,等我给介知州送去消息,他亲自来拜访您!”黄天霸高兴的手舞足蹈,让张乾当他们家太上这个决定简直是太正确了,这么几天的功夫,张乾救他们多少次了?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带我去吧。”言罢,张乾抓住黄天霸的衣领,提着他驾驭黑雾飞到了黄家之上。 “方向。” “那边!” 黄天霸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伸手遥遥指向了北方。 “好,等到了你告诉我啊。”话音一落,黑雾对着北方疾驰而去,黄天霸发现,无论过了多少次,他都不能完全适应在天上飞的感觉。 “对了太上,介知州朝我打探你的境界,我告诉他是武王……没问题吧?” “武王?”张乾面色古怪的低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摇摇头道:“没问题。” “呼~那就好!” 天选之子 大战将至 知州府后方的戍边军大营,介中流此时正在点兵台上点兵,他看着点兵台下旌旗招展的铁甲劲旅,心底略感踏实。 这就是他消耗多年时间,花费重金打造出来的手中王牌。 介中流看着他们坚毅的面孔,振臂高喊道:“将士们,青史留名的时候到了!我们身后是许州的土地,身前是玄机的蛮夷,进一步王朝开疆扩土,退一步家人就要颠沛流离!死战可以获得荣誉,要踏着他们的尸骨挥动我戍边军的旌旗!此战为护国之战,即便牺牲,也有后人牢记我们的英勇事迹!此役,大家务必要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要死的话,就让我们光荣地牺牲!戍边军,无敌!” 介中流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让戍边军将士们听的热血沸腾,他们心中仿若升起豪气万丈,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油然而生,当下众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脸色涨红的呐喊: “戍边军,无敌!” “戍边军,无敌!” “戍边军,无敌!” 三千戍边军的怒吼响彻云霄,一支军魂从军旗中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升起腾腾的战意。 介中流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孔,一时间心中痛如刀绞。这些都是许州的好男儿,面对两万来势汹汹的敌军,他们能活下来多少? 他不恨对面即将取他们性命的玄机军,他只恨前线的猪头主帅,对面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两万人,他竟然丝毫没察觉到?玄机军绕了这么远的路,但凡那猪头有一点脑子也应该能看出来吧?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 心痛之余,介中流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他双手抓着铁栏杆,声如洪钟的道:“将士们不要怕,本官势必与你们共存亡!” 介中流话音一落,台下众人顿时愣住了,过了两秒才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当下赶忙急呼道:“知州大人大义!” 此言一出,三千戍边军又纷纷大喝: “知州大人大义!” “知州大人大义!” “知州大人大义!” 就当众人激情澎湃的时候,从天边突然飞来一团黑雾,眨眼间便精准的降落在了点兵台上,待黑雾消散,两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二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个看起来仙气飘飘,一个看起来长恶靡悛。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张乾二人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了。甚至对好多人来说,他们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台上就突然多了两个人。 “敌袭!敌袭!” “快保护知州大人!” “快来人啊!” 众人反应过来后纷纷大惊失色,介中流的亲兵们更是一窝蜂的冲上点兵台,将介中流牢牢的护在了中间,同时一众人恶狠狠的瞪着张乾他们。 “快停下,快停下,不要慌!” 相比于众人的紧张,认出了黄天霸的介中流却是异常焦急,眼前这位腾云驾雾的年轻人想必就是黄家那位武王了吧?此等人物一向是喜怒无常,一旦他的这些亲兵惹到那位大人,他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想必屠掉场中的这三千多人不是问题吧? 一想到这里,他更着急了,“不要慌,大家不要慌!这不是敌人,这是黄家主和我们的援军,是援军!” 听到援军二字,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逐渐放松下来。 没办法,敌人大军压境就宛如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让他们的神经时刻处于紧张状态,所以他们闹出这等笑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哈哈哈哈,介知州的兵堪称是威风凛凛啊!”黄天霸毫不在意的对介中流拱拱手,算是给他行礼了。 介中流从人群中挤出,一脸苦笑的拱手道:“哪里哪里,黄家主客气了,这位是?” “哈哈哈,介知州,这位就是我们黄家的太上!” 说罢,他又赶紧转头,“太上,这位是介中流介知州,是我们许州百姓的父母官!” 张乾微微点头,对介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介中流赶忙走上前伸出双手,异常热情的笑道:“多谢太上仗义出手拯救许州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请移步,我们去议事厅一叙!” “可!” ...... 议事厅内,介中流亲自给张乾倒了一杯茶水,神态间尽是拘谨,举手投足间尽是恭敬。 喝两口茶水,张乾率先打破沉寂,“不知现在是个什么局面?” 介中流放下茶壶,满脸苦笑,“现在的局面我也是一知半解,接到前寨尽被攻破的消息后我就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前往打探,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 “前寨离许州城有多远?” “距离到不是很远,只是......”介中流的脸色有些难看。 “嗯?”张乾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很远大军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推进到城下? “嗯,太上,从理论上来讲,敌军现在确实应该兵临城下了,但是......前寨和许州城中间,还隔着一个樊家村呐......”黄天霸轻声道。 “樊家村?” 张乾闻言一愣,他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介中流,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敌人在樊家村烧杀抢掠,因此才延误了行军时间。 “那樊家村在什么地方?现在告诉我,兴许还来得及。”张乾坐直了身子,心脏跳动也略微加剧。 “都这种时候了,就把地图给我家太上吧!”还不待介中流开口,黄天霸就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好!”介中流一咬牙,飞速将袖中的地图拿出来铺到桌面上,然后将各个地名都指给张乾看。 “太上,这里就是樊家村,他的东北方向就是青山镇,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敌人不来攻打高城厚墙的许州城,而是改变行军路线绕去青山镇!” “过了这么长时间,樊家村大概是没救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去坐镇青山镇,我和黄家主则是带着戍边军坚守许州城,等援军一到,我们两路夹击......” 介中流指着地图口若悬河,讲的那叫一个口沫横飞,不过还没等他讲完,张乾的身影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当介中流一抬头却没看见张乾的身影,他不禁愣住了, “嗯?太上人呢?” “早就去拯救世界啦!”黄天霸双手负于身后抬头望着窗外,脸上尽是自豪之色。 天选之子 樊家村激战 樊家村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祥和,放眼望去,尽是房屋在一片片的烈火中熊熊燃烧,大街上时不时还会听到木制、石制建筑倒塌的声音,人们的惨叫声与玄机军兴奋的嘶吼声混作一团,越发的将这座村庄衬托的宛如人间炼狱。 大街上不断响起凄厉而绝望的哀嚎,不断的有村民惨死在玄机军的铡刀之下,那些玄机军如狰狞恶鬼般不断的噬咬着樊家村原本的和平与安宁。 此时的樊家村就像是一座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空中楼阁,摇摇欲坠。 “啊!救命啊!” 一个身材壮硕的村汉丢掉手中的武器,面色惊恐的向南方奔逃,在他的身后还追着个身材矮小的玄机军。 “哇哒西哇......” 那貌如恶鬼还浑身散发着粪土之气的玄机军拖着一柄长刀,伸着舌头状若疯狗似的在后面狂追,那亢奋的样子就宛如感觉不到累一般,丝毫不顾及自己已经口吐白沫。 壮汉身后的玄机军身材矮小,自然是追不上那轻装上阵的壮汉,因此没过多久他与壮汉之间便是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壮汉跑到村口,朝南方一路逃走了。 “稀客秀,稀客秀!” 玄机军见状气的上蹿下跳,可那壮汉他抓又抓不住,跑又跑不过,除了无能狂怒之外还能做什么?因此他在村口发泄一通后便又回到了村里,将他的怒火与兽欲都撒在了其他村民的身上。 樊家村被玄机军蹂躏成这样,他们的村长又在干什么? 原来那村长樊立只是遥遥看了面如恶鬼的玄机军一眼,便觉着浑身提不上力气,更别说反抗了。他能做的,就只有自己闷头逃走,连他在家中的妻子、儿女都是顾不得了,更遑论其他村民呢? 可不妙的是,他还没跑几步就一头撞上了一伙正在东砸西抢的玄机军。这伙儿玄机军和其他玄机军不一样,他们身材壮硕浑身漆黑,除了一口闪亮的白牙和眼部的眼白外,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其他的任何颜色。 “咕咕咕~” 不知为何,这伙玄机军看到又白又矮的樊立后竟是一个个眼中放光,更有甚者还露出了变态般的笑容。 其中有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便一脸荡笑着朝他步步逼近,他们其中一人舔了舔厚重的嘴唇,单手拎起他后将他塞进了旁边的小屋内,紧接着一群人便鱼贯而入。 不消多时,屋内就响起了樊立痛苦的嘶吼声,可不知为何,这嘶吼声竟是逐渐变的有些奇怪了。 “哎呀!哎呀!啊!啊,啊,啊~” ...... 张乾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一群低矮的玄机军在胡同内堵截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泪水如无闸之水那样络绎不绝,她的痛哭声即便是铁心之人听了也会有所不忍。 “救命啊!” 只见她绝望的靠在身后砌死的墙上,手足无措的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呀哒!呀哒!” 小女孩的柔弱彻底激起了这些畜生的嗜杀之心,他们一个个狞笑着欣赏猎物临死前的表演,期待着等下将她开膛破肚的快感,丝毫没有身为人的觉悟。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一片黑雾突然自远方涌来,眨眼间便是将众人裹挟了进去。就在黑雾裹挟众人之后,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便从黑雾内传了出来, “啊!啊!啊!” 待惨叫声消失之后,黑雾也徐徐散去,只留下站的笔直的张乾和一地的尸体。 “这都是哪来的畜生?” 张乾有些嫌弃的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旋即转头对着小女孩温和一笑,再度驾着黑雾飞到了天上,只留下小女孩靠着墙壁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死。 张乾站在黑雾上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下方的村落,随着他越看越多,眼中的震惊之色也越来越浓。 “这就是玄机军?假的吧?这些畜生连个像样的都没有,看着最好的也不过是披了一身草皮的矮子。就这种货色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天玑王朝的防线?” 张乾有些怀疑人生, “玛得,这些矮子和老黑长的磕碜,心却挺狠!樊家村村民的伤亡也太惨了!不行,我得赶紧救人!吞天树,万树之兵!” 万树之兵:吞天树催动万树星,黑雾化为千千万万的万树之兵,由黑雾构建的万树之兵没有个人情感,完完全全执行上位者的命令,实力约为低级武者。 张乾话音一落,只见大量的黑雾从其体内涌出,然后幻化成众多身穿甲胄的士兵站在下方村庄的废墟之上,眨眼间便是有大量的黑雾士兵出现在了战场上,他们一个个神色冷漠,手中拿着利刃,卖相倒是极佳。 “干掉穿草皮的矮子和浑身漆黑的高个子,保护村民!” 唰! 张乾一声令下,一众黑雾士兵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其速度之快令张乾也大感意外。 “这些畜生应该不是低级武者的对手吧?” 还没等张乾多想,在他不远处的二层楼里就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察觉到这点,张乾眉头一皱,因为在他的感知里,那个地方已经陨落了三名黑雾士兵。 “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干掉了我三名黑雾士兵,这群贼人草寇里还有中级武者不成?”张乾眼神一冷,眨眼间便来到了前方二层楼的窗外。 “哇哩哇啦哇!” 原来这里有一个身穿皮甲的漆黑玄机军,他左手拿着短刀,正嘶吼着攻击身前的三名黑雾士兵,在他的身下,还有着一个正掩面痛哭的少女。 “畜生!”张乾见之怒火中烧,毫不留情的便一掌拍去。 轰! 一名黑雾士兵抱起少女狼狈的逃到了隔壁的房子里,而这幢二层楼却和漆黑玄机军一起化为了齑粉。 张乾飞身来到少女身边,随手递给她一件不知从哪顺来的衣服和一个同样不知道从哪顺来的袋子,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一时激动下手过重把你的房子毁了,袋子里有五枚金币,就当是我赔偿你了。” 说罢,他不等少女回答便直接离开了。 天选之子 黑雾大军 “他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应该是吧?不过我怎么感觉他们也不像好人呢?” “你别说,我看他们也不像好人,你看那一个个黑气缭绕的……活像从地狱来的恶鬼!” “我以为就我有这种感觉呢……” 废墟中,很多胆子大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的看着在樊家村大杀四方的黑雾士兵,但惊魂未定的他们根本不敢上前,生怕这些看起来更不好惹的黑雾士兵转头给他们一刀。 “爷爷你看,他们专挑那群入侵者打,一看这就是王师!” 废墟下一处狭小的空间内,一个年轻人兴奋的两眼放光,当下便想冲出来帮忙,可他刚一动身便被身旁的老者给拦了下来。 老者一脸血污,眉头紧锁的说道:“不见得,王师穿铁甲举龙旗,一看就知道是正义之师。你再看这些家伙,一个个黑雾缭绕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依我看,这些家伙不但不是王师,倒像是邪教组织!” “怎么可能!”年轻人一脸震撼,同时语气却非常笃定。 “爷爷,他们可是在为我们而战斗啊!哪怕他们是邪教组织,于我们而言他们也是恩人!” “傻孩子,邪教组织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无论他们做了多少好事,最大的受益者永远是他们!哪怕是无意中救下了你的性命,他们也可以随时的拿回去!” 年轻人面色复杂的看着老者,思绪万千,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只是和其他人一样躲在暗处,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对黑雾士兵们指指点点。 “独孤哝滴gi滴思噶?” “西哒奈!” “此油一嘚斯!考烈啦哇此油一嘚斯!” 强大的黑雾士兵很快就将玄机军打的溃不成军,不消多时,这些散兵游勇便迎来了早就注定的大溃败。 也有强大的玄机军殊死挣扎之下将黑雾士兵打成虚无,不过紧接着他们便被前仆后继的黑雾军淹没,成为了万千亡魂中的一员。 玄机军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五百余人,看编制规模应该是先头部队。 很快,所有的矮的、漆黑的玄机军都被歼灭了,庞大的黑雾军团在万众瞩目中原地化为黑雾,重新钻进了张乾的身体中。 张乾从半空中落下,双手负于身后在樊家村的废墟上徐徐踱步,一双双眼睛从树上、河水中、废墟下甚至是地下紧紧的盯着他,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张乾踱步到村中心一处已经破败不堪的高台上,四下扫视一圈后声若洪钟的喝道:“樊家村的诸位不要怕!是介知州请我来帮助你们的!我是天玑王朝的人!” 说到这里,才有一个年轻人从一旁的树上滑了下来,抬头仰望着张乾颤颤巍巍的问道:“大人您是王朝的将军?是知州大人派来拯救我们的将军?” “派来……也算是派来吧。”张乾无奈的点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年轻人闻言欣喜若狂,他挥舞着手臂大声疾呼:“大家都出来吧!这是知州大人派来拯救我们的将军!我们有救啦!” “什么?知州大人派来的人?” “太好了!” “呜呜呜,我们终于有救了!” “王朝没有放弃我们!” 大量村民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他们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互相看了看,然后便是失声痛哭。 刚才的灾难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大家都没有时间伤心,现在缓过神来,看一看惨死的家人和狼狈的好友,这才忍不住悲从中来。 废墟下,年轻人看向身边的老者问道:“爷爷,这次没事吧?”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是正派的人,奇了怪了,刚才那些黑烟大兵哪去了?” 老者挠挠脑袋,旋即带着孙子钻了出来。 他刚一出来,周围便有村民靠拢过来一脸惊恐的问道:“老石!你怎么样老石?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咳咳咳……”老石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老石,你说的竟然成真了!竟然真有毁天灭地的大灾难,早知道我们就听你的了!” 有村民悔恨的扇自己耳光,就因为他的自大,导致妻儿都丧命在这场浩劫之中。 “是啊是啊,早知道这样,我就提前挖地洞了!” “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都怪村长!是他批评老石装神弄鬼,我们才没信老石的!” “对啊!别的事我们可都听了,就这件事没听!都怪村长!” “怪村长,怪村长!” 老石的出现让越来越多的村民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一番哀叹之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矛头指向了村长,讨伐村长的呼声也是越来越高。 就在这个时候,老石挥手止住了众人,大声道:“大家先等等!我们得先去拜见那位拯救了我们的年轻人,在讨论别的事!” “老石说的对,我们得先去拜见那位恩人!” “没错,他可是我们樊家村的恩人!” 于是乎,一大群人簇拥着老石来到了张乾面前,张乾看这架势,还以为他是村长呢。 “多谢大人拯救樊家村于危难,多谢大人解救樊家村村民于水火!”老石上前抱拳,声音中无不透露着分外感激。 “无妨,一切都是知州的意思,你是村长?”张乾不着痕迹的卖了介中流一个人情,帮他攒了一波他视之为珍宝的民望。 “不,我不是村长,樊家村的村长叫樊立,老夫樊石,是一个卜者。” “何为卜者?” “未卜先知者,称为卜者。”樊石淡笑。 “没错大人!老石是我们樊家村最厉害的人!他未卜先知早就预料到了这场灾难!” “没错大人!我们若是早听老石的,也许就不用平白无故受这场大灾难了。” 众人纷纷主动为其作证,由此可见老石的民望之高。 “那就你吧,等下知州会派人来与你接洽,商讨为你们重建家园之事,届时你们就……大胆!贼人!” 张乾说着说着,突然一声厉喝,一掌劈向了人群中的一个壮汉。 那壮汉面色大变,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发现便被张乾摁了地上。 天选之子 北州于总管 “你不是我们天玑王朝的人,至少你不是樊家村的人!”张乾注视着他的眼睛,异常笃定的道。 “大人,我是天玑王朝的人啊大人!”那壮汉倒在地上,声音凄厉的叫喊着,瞪大的双眼中尽是冤屈之色。 “你是天玑王朝哪里人?” “我是天玑北州人氏!于总管是我的相识!她可以为我作证!” “于总管?” “于总管,总管三州的于总管!介知州是她的下属!” “哦~还是个有后台的。” 张乾冷笑,突然,一个黑雾士兵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二话不说拔刀便对着此人砍去。 “啊!” 壮汉一惊,旋即猛然发力挣脱了张乾的手掌,身后红光亮起,一条狰狞的黑蛇从红光中飞出,将壮汉紧紧的缠绕起来,以身体化为盾牌为其挡下了黑雾士兵的一刀。 “嘶!” 黑蛇吃痛,还不等黑雾士兵砍第二刀,它便飞身前去一口咬住了黑雾士兵的脖子,将黑雾士兵生生咬成了一团虚无。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见事情暴露,壮汉索性也不装了,他冷笑着召回了黑蛇,打算彻底的干掉张乾。 “怎么?不装了?不是说认识北州于总管么?”张乾笑呵呵的又召出了五个黑雾士兵。 “你我不要在这里打,别伤了无辜的百姓,我们去后方的森林里,如何?” “又不是我国的百姓,伤了又如何?”以为召唤黑雾士兵是张乾唯一手段的壮汉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轻蔑。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大骇,掉头便想跑。 “不许跑!我看谁敢跑!谁跑我先杀谁!” 壮汉见状一声大吼,话中杀机毕露。 百姓闻言,纷纷驻足原地,没有一个人敢继续跑,他们无不露出惊恐的表情,更有甚者还瘫坐在地上喃喃着天要塌了,唯有樊石无比的淡定,甚至还笑呵呵的看着热闹。 “老石,怎么办?”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老石!” “老石,我们是不是没救了......” 樊石附近的村民纷纷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希望能从这位卜者这儿听到好消息。 “呵呵,大家放心吧,樊家村的苦难已经受完了,今天不会再有一人伤亡。”樊石高深莫测的道。 “真的吗?” “果真如此?你可不能骗我们啊!” “这是真的吗!” 村民们闻言纷纷大喜,有的手舞足蹈有的捂脸痛哭,一天之内数次的大起大落已经将他们的神经折磨的脆弱不堪了。 高台下,张乾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能把他给弄死,这小子肯定知道不少情报,如果把他交给介中流,说不定王朝内部还会被揪出不少间谍来。 就在张乾思索间,壮汉腰上的那条黑蛇突然对着他面门弹了过来,它张着森森巨口,锋利的獠牙上隐隐可见绿色的毒液,很显然这是一条有毒之蛇。 嗖嗖嗖嗖嗖! 五个黑雾士兵不由分说便挡在了张乾身前,数秒之间,黑蛇便连破四个黑雾士兵,最后被第五个黑雾士兵一刀斩成了两截儿,两截儿黑蛇刚一落地,又迅速的连在了一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干掉了第五个黑雾士兵,然后缠在了张乾的腰上,将锋利的牙齿抵在了张乾的脖子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各个动作之间连接的颇为流畅,一看便是久经战阵之蛇。 “哈哈哈哈,现在你还拿什么跟我狂?你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壮汉兴奋的搓着手,高兴的差点原地跳起来。 “召唤出来的黑雾士兵各个都是低级武者,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原来你也就是个低级武者!亏我先前还小心翼翼!” “等下将你的秘籍搞到手,我岂不是也能召唤出一支低级武者大军?” 壮汉舔了舔嘴唇,心中贪念涌动。 “如果你把你的秘籍交给我,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最不济也是让你死个痛快!”壮汉邪笑着走到张乾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哦?是吗?” 张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紫色。 “嗯?” 壮汉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一会儿从光明正大的牌匾下走出一个扛着大刀的邪教中人,一会儿从平铺的整整齐齐的地砖上飞奔来一个锦帽貂裘的少妇,一会儿从高端的宴席上出现一只咀嚼着人心的恶犬,还有一方价值连城的巨大印玺狠狠的裂成千万碎片,每一块碎片都击穿了一个贫民百姓,鲜红炽热滚烫的鲜血从他们的胸腔喷出来,被一只只紫色巨兽贪婪的吸食,这些巨兽的外面还披着人皮...... 幻虚降临:吞天树催动幻虚星,黑雾携带幻虚之力涌向敌人并使敌人陷入由幻虚星构建的幻境,极难破解。 张乾见壮汉摇摇晃晃又自言自语,便知道他已经是陷入了幻境之中,当下身体微微一震便击碎了身上缠绕的黑蛇,然后对樊石招了招手。 樊石笑呵呵的凑过来,开口道:“大人果然神勇,此人如此之强都被大人轻松拿下了。” 张乾笑了笑,道:“我先带此人回去了,等下介知州派人来的时候你注意着点。哦对了,你们归哪个镇子管?” “大人,我们归兴北镇管!” “找找你们村长,好歹是得到了兴北镇任命的一村之长,也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啊。” “是,我们马上就组织人手,地毯式搜索村长的踪迹!” 点了点头,张乾拽着还在胡言乱语的壮汉,驾起黑雾离开了。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这次施救,樊家村众人日后为他立了庙宇,塑了神像,上书“黑雾天神”四个大字,香火不绝,樊家村的子子孙孙更是世代祭拜,称黑雾天神为樊家村的守护神。 目送张乾离开,樊石振臂一呼:“找村长!” 剩下的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举起手臂响应樊石的号召。 “找村长!让他出来为我们赎罪!” “没错!瓜分他的田产来弥补我们的损失!” “赞同!” “他不会是跑了吧?” “这该死的樊立还真干得出来!” “把他拎出来!” ...... 天选之子 夜间大战 解决了樊家村的玄机军之祸,张乾沿途一路巡视,一路上又解救了不少陷入苦战的村落,粗略统计之下,张乾惊讶的发现自己杀了差不多五千人。 五千人?四分之一? 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儿天色便暗了下来。 当张乾往前飞行百里仍未看见玄机军后,他便准备提着还陷入环境不可自拔的壮汉返回许州城,可他刚行至半路便恰巧碰见了两个举着火把的传令兵。 这两个传令兵骑着马,对着低空飘过的黑雾疯狂呐喊,同时还手舞足蹈,他们显眼包似的表现自然很快便引起了张乾的注意。 当他散去黑雾落到地面时,一个传令兵赶忙上前单膝下跪道:“太上,我们是黄家军中的传令兵!” “家主刚刚接到消息,有一队玄机军往青山镇去了,不过太上不要担心,我们黄家军已经日夜兼程赶往青山镇。” “夏组长和禹组长亲自领兵!” “家主担心玄机军还有增援,故此让我二人等在回许州城的必经之路告知太上,请太上前往坐镇青山镇!” “什么?玄机军竟然去了青山镇!” 张乾大惊,樊家村的惨剧还历历在目,真是不敢想象这些家伙到了青山镇后会把青山镇弄出什么惨状。 “黄天霸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从这里回来的?”张乾敏锐的抓住了那句必经之路。 “许州城周围,每条路上都有等着您的传令兵......”传令兵的脸有些红。 “不但有我们黄家的,还有知州府的......”另一人也讪讪道。 哦,原来是借机凸显黄天霸英明啊,张乾留下一句家主有心了,便提着壮汉便驾起黑雾,火急火燎的往青山镇赶去。 黄家子弟兵这么快就动身很显然是因为黄天霸早就在准备了,可以说黄天霸刚一接到玄机军入侵的消息便着手组织人马启程赶往青山镇了。 如此看来,黄天霸确实是一个很听话的下属。 张乾抄近路赶往青山镇,他速度自然是比黄家军要快,他估计黄家军日夜兼程加全员骑兵差不多也要一天一夜才能赶到,而他只要短短的一会儿便可,因此他觉着他会比黄家军先到青山镇。 可事实却是黄家军先他一步到达了青山镇,由此可见黄家的战马绝非凡品。 青山镇。 黄夏黄禹领着一众族中精锐站在城墙上,后面是青山镇镇长高阳与卢家家主卢天浩,他们三方的精锐齐至于此。 “玄机军就长这样吗?不是矮小就是漆黑!”黄禹一脸牙疼的表情,在旁边啧啧两声,“夜里都看不见人影!” “黄禹,现在重点是他们长什么样吗?重点是他们的人怎么这么多!”黄夏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玄机军,脸色异常难看。 “黄家子弟兵就八百人,卢家的家兵也不过五百,青山镇的执法队才二百余人!三方加一起,才一千五!” “下面的玄机军,粗略看去,起码三千!” “我们一千五如何与他三千人斗争?”黄夏长叹一口气,“高阳镇长!你青山镇好歹也算人口大镇,怎么能就出区区两百人呢?趁着天黑,赶紧去征兵!等天亮了玄机军开始攻城,这就不好办了呀!” “这......夏组长,不是我不征兵,是大家都上税了呀!根据我朝律法,上了税的,就不用服兵役......” “这不是兵役!是保卫家园!如果城破,青山镇所有的人都无法幸免于难,那些玄机军就是疯子!” “这......好吧。”高阳无奈的点了点头。 “先去矿场找吴场长,让他也组织一些人手!” “好,我会去的。” “唉......” 黄夏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写满了疲惫。 “黄禹,让我们的人早早休息,大家急行军将近一天一夜,都累坏了。” “好,我这就安排。” ...... 夜,渐渐深了。 但战场上并不平静,城下的吵嚷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相交声不绝于耳,青山镇这边只留下了少量的值班警戒人员,大部队则是回到了营中休息。 青山镇的百姓也察觉到了异常,有的人家早早熄灯闭户,有的人家则是或父子或兄弟,三三两两的来到城墙下,有心参与守城,可这样的终究是少部分。 在众人以为会这样安安静静到天亮时,变故突发! 就在夜色最浓之时,就在青山镇士兵睡的正酣时,就在众人都以为玄机军绝对不会攻城之时,玄机军军营突然亮起火把一片,旋即他们嗷嗷叫着开始了大举攻城! “警戒!警戒!警戒!”值守的士兵慌里慌张的敲响了大钟,一尊大钟被敲响,紧接着数十个大钟都响了起来,大钟的轰鸣声响彻青山镇城楼,众人一个激灵都清醒了过来。 城上城下两方都是一片混乱,有的在夺刀打火,有的在寻找武器,有的在向后方发出信号......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攻城?” “不清楚!妈的,天这么黑,他们看得清么!” 黄夏脸色铁青的看着城下蠢蠢欲动的玄机军,扭头大喝道:“怕什么!玄机军又矮又丑!干掉他们,保护我们的家园!” “干掉他们,保护我们的家园!” “干掉这些杂碎!” 青山镇一方大叫着冲了上去,在城墙上与爬上来的玄机军相互搏杀,惨烈的大战再度触发! “后退者,杀无赦!” 黄夏一声怒吼,斯斯文文的他杀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他领着几百黄家军,在城墙上大杀四方,周围的玄机军靠之便死。 卢天浩一把长刀舞的水泼不进,他虽然年迈,但身手依旧矫健。在他的脚下,不断有玄机军被他斩杀、倒下。 一个玄机军举刀怪叫着朝黄禹冲来,黄禹就犹如一个杀神般,他一脚将那个士兵踢下城墙,然后手中长刀一绞,另一个玄机军的脑袋便滚滚落地,那脑袋上的眼球飞快转动,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恐。 大战惨烈,玄机军的战斗力确实一般,他们往往要两个人才能与青山镇一方的士兵打成平手,那些高高壮壮的漆黑士兵根本就是徒有虚表。 察觉到这点,众人心中大安。 天选之子 死守青山镇 “哼哼,玄机军也不过如此!” 黄禹杀的酣畅淋漓,自从黄家的生意从暗中转移到明面上后,他就再也没有杀过人了,至于那些生意上的对手,黄天霸千叮咛万嘱咐要交给杀手去做,切不可自己动手,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人,黄禹眼中兴奋的冒光。 “哈哈哈,干掉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如果玄机王朝净是些这样的人,我觉着我们随时可以灭掉他们!” “夏爷,回去和家主商量商量,我们去玄机王朝发展怎么样?” “哈哈哈哈…” 青山镇一方挡住了玄机军第一波进攻后,城墙上的众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他们感受着玄机军越来越弱的攻势,竟然互相开起了玩笑。 “不可轻敌!如果玄机军就这点能耐,前线交战的将军们怎么可能与他们僵持这么久!这些敌人简直不能称之为部队,他们甚至比我们这些家勇还有所不如!”黄夏一刀斩掉一个矮子的半个头颅,回头历喝道。 “没错,连我这个从没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夜间攻城是大忌,这支玄机军的主帅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呢?”卢天浩拄着长刀气喘吁吁的道。 “除非他们和我们一样,是一个一点军事素养都没有的人!” 黄夏皱起眉头,要说这支部队的主将是一个一点军事素养都没有的人,他是不相信的,一点军事素养没有的人能带着大部队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前线森严的防御吗?能制定奔袭数千里然后从他们许州穿插进天玑王朝腹地的战术吗? 一手策划了这样的战术,黄夏对此人是分外忌惮的,这种致命的战术归总不能说是敌方主将误打误撞想出来的吧!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黄夏抬头望向天空,漆黑而神秘的夜色宛如一张隔绝真相的纱布蒙住了他的眼睛,敌军的惨叫声也逐渐变成了敌军主将的嘲讽,隐隐间,他看见天边的云幻化成了一个伟岸男子,男子讥讽地看着他,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敌人退去了!” 不知是何人大喊一声,旋即整个城墙上的人都陷入的狂欢,大家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武器,尽情的蹦跳,以热烈似火击碎死亡的灰暗。 “胜利啦!” “胜利啦!” “我们赢啦!” 包括黄禹在内,此时此刻大家是前所未有的高兴,他们有的跳起舞蹈,有的摇头摆尾,有的跪地痛哭,还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地灌了口酒。 唯有卢天浩和黄夏,二人一脸严肃地站在城墙上,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众人都累的倒地便睡,不消多时城墙上便躺了一地的人。 “你怎么看,卢管家?”黄夏一身血污,与他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形象完全不符。 “不太对。”卢天浩叹了口气,“五千玄机军,攻城几个小时便死了小半。后面的玄机军战斗力明显是越来越弱,到后来我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在惧怕死亡。” “可他们为什么害怕死亡也要冲上来呢?”卢天浩将问题的核心抛给了黄夏。 就在黄夏皱眉思忖间,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其身后传来, “我猜,他们应该只是先头部队,重头戏应该会等到天亮才上演。” 黄夏回头,见到发声者是一个穿着中等布料的年轻人,他猛然一看,总觉着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是谁?” “夏组长,他是张蒙先生啊,是......太上的亲哥哥。”卢天浩赶忙接过话茬,同时对他投去了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 “原来是太上的哥哥!”黄夏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敢上前搭话,原来竟是有着这样大的后台。 “失敬失敬,蒙先生您好,我说怎么颇有些眼熟呢!在下黄夏,是许州黄家之人,既然您是太上的哥哥,那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呢!”黄夏赶忙拱手。 张蒙微笑着回了礼,道:“不是去许家找黑晶么?怎么弄的大军兵临城下?难道是许家与玄机军有勾结?” “哈哈,非也非也,蒙先生,我给您讲讲这其中发生的事......” 黄夏拉着张蒙走下城墙,便走便给他讲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卢天浩看着他二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苦笑:“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黄家都有了靠山,问题是青山镇遭难,那位太上怎么不回来啊!” 他苦笑着摇摇头,刚一转身,便看见了让他浑身冰凉的一幕:大批大批的黑甲士兵趁着夜色摸到了城下,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肤色、长相都与他们无异,直到此时卢天浩才反应过来,这才是敌人的主力军! “警戒!警戒!敌军主力来袭!”卢天浩抓住鼓手的衣领瞪着眼睛嘶吼,片刻后,数十道钟声齐鸣。 “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赢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从地上匆匆忙忙地爬起来,一个个神情迷离,似乎还沉浸在梦境和现实的交界处,还没有完全回归现实。 “怎么回事?怎么了卢管家?”黄夏匆匆忙忙地跑上城墙,喘着气问道。 “看下面!”卢天浩没有废话,说罢便走进人群中高声呼喊道:“敌军主力来袭,大家都做好准备!” 黄夏跑到城墙边往下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 “看装备,这都是主力军啊!我们一群散兵游勇,如何和正规军打啊!” 黄禹几个中级武者也是吞了吞口水,心脏狂跳。 “夏组长!吴场长带人来了!矿场吴场长带人来支援了!” 这个时候听到这种好消息,无异于久行沙漠之人看见一片绿洲,只见黄夏转过身兴奋的喊道:“快请吴场长过来!” “夏组长久违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吴世风的大笑声便传了过来。 吴世风与张父带着五百余名身强力壮的矿工走上了城墙,他们有的拿着铁镐,有的拿着铁锨,一个个肌肉充实,神情严肃。 “吴场长锁老哥,久违!” 天选之子 青山镇大决战 吴世风的身后,王主任上前热情的握佳黄夏的手道:“数天不见,夏组长风采依日啊!” 黄夏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然后对着张锁微笑领首。 现场的众人见了这一幕,都在心中暗骂此人心中没数,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巴结黄家,再者,别说现在是敌军兵临城下,就算是平时在大街上碰见了,在人家夏爷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夏组长,现在是什么情况?”吴世风无奈的替自己的老下属解围。 “现在是暂时的安宁,敌军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恐怕等天微微一亮,大战就开始了。”黄夏叹了口气。 “那之前的交战……”吴世风看着满地的战争痕迹,颇为疑惑。 “玄机军真是狡猾,他们大半夜让一群炮灰攻城,搅的我们都不能休息,他们自己的精税则是休整了一晚,现在城下的便是他们的精锐。” 吴世风往城下看了看,以他常年估算矿工人数的经验判断,此时城下恐怕约有千人。 近千披甲的士兵,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便是三四千甚至四五千的普通人对上他们,那也是毫无胜算。 “我们有多少人?” “原本差不多是一千五,刚才大战之后粗略的统计了一下,活的还剩下一千,但能打的八百都不到。” 黄夏揉揉脑袋,虽然他们刚才干掉了对方三千余人,但是自身的战斗力也磨损了将近一半。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败定了?”黄禹微张着嘴,双目无神,“黄夏,要不然我们……” 黄夏赶忙瞪住他,如此,黄禹那句“撤吧”才终究是没敢说出来。 “形势悲观到这种地步,我们也不能再墨守成规了,否则,非死无葬身之地不可!”吴世风感慨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此次前来,我带了不少黑晶,但咱们王朝明令禁止百姓私自使用黑晶炸药,你们看…….” “如果只是黑晶,咱们应该不算违反朝廷禁令吧?朝廷不让用的是成品黑晶炸药,可没说粗加工的黑晶啊。”卢天浩试图钻律法的空子。 “用吧,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啊!〞黄夏一脸无奈,旋即他又问道:“这黑晶矿怎么用?制成之后又有黑晶炸药的几分威力?” “矿场的技术只支持粗提纯,我们只能制成粗火药,这种粗火药大概有黑晶炸药的三分威力吧。”吴世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三分,那也够了!将炸药包点燃了投下去,炸翻他们!“黄夏面色一狠,拍板定案。 “好!” 吴世风刚带人下去,便有个传令兵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激动的喊道:“夏组长!高镇长回来了!还带了数百青壮!” “太好了!这高镇长动员能力还蛮强的啊!〞黄夏大喜过望,太好了,正愁人手不足,这人就来了。 说罢,他赶忙起身迎了过去。 “高镇长!” “夏组长!” 二人见面都激动的不得了,他们是一个没想到对方能找来这么多人,一个没想到对方竟然真能守住城墙。 “这些都是本镇的青壮,他们都是青山镇的未来!” “高镇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的!” 黄夏抓住高镇长的手臂急匆匆的道:“吴场长给我们带来了黑晶炸药,你现在立刻安排他们去吴场长那边帮忙,务必要在天亮前制作出足够多的炸药!” “好!我现在就去!” 给高镇长安排好任务,黄夏带着黄禹回到城墙上,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他一筹莫展。 大战在即,各方都在忙着,青山镇这边在忙着给伤员包扎伤口、制作炸药包,玄机军那边在忙着赶制攻城器械,急行军而来的他们并未携带任何辎重,一切都是就地取材现场制作。 沉闷的空气压的人喘不过气,大家都在沉默中忙碌,仿佛是两只猛兽在黑暗中暗自磨砺着爪牙,准备向对方发出致命一击。 大战一触即发!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正在逐渐退去,黎明即将到来,双方的军容也逐渐暴露在光线之下。 终于,当天际的银丝刚一跃出地平线,冷冽的空气达到顶点,肃杀之气弥漫了整个战场,安宁的青山镇迎来了玄机军充满侵路性的号角声。 “呜~~~” 一通号角过后,玄机军齐齐大吼: “杀啊!” 他们瞪着眼睛喊红了脸,脖子上跳动的青筋彰显着他们此时的状态,嘹亮的吼声带动了血流加速,迅速飙升的体温甚至捂热了他们冷浸一夜的铁甲。 当黑压压的铁甲军队扛着攻城器械开始攻城时,青山镇这边的众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黄夏黄禹领着众人在城墙上阻止玄机军登城,他们只有少量的弓箭,并且他们的弓箭对敌军的铁甲丝毫不起作用,故此如果玄机军登上了城墙,他们就唯有肉搏一条路可走。 当肉体凡胎遇上铁甲军队,言毫无疑问对青山镇一方来说是一场屠杀,所以黄夏要将敌军阻拦在城墙之下。 “扔!” 黄夏一声大喝,有十余人迅速将手中的炸药包点燃,然后投到城下。 轰! 炸药包将数十人炸的飞天而起,被波及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除了处于爆炸中心的那些人外,被波及的人很快就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并继续对着青山镇的城墙发起冲击。 “不要吝啬!都给我扔下去!”黄夏脸色铁青的大吼,他没想到这些辛辛苦苦连夜赶制出来的炸药包杀伤力竟然如此的有限。 得到了黄夏的命令,又有数十人跑上了城楼,然后将手中的炸药包如不要钱般的投掷到城下,一时间,巨大的爆炸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扔!扔!扔!” 眼看着敌人即将爬上城墙,黄夏满脸绝望,如果连炸药包都对付不了他们,凭这些村民难道就可以吗? “家主!我老夏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黄夏目光决然,他抽出长刀,已然是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 “妈的死就死!下辈子还跟你当兄弟!“黄禹脱掉上半身的衣服,赤着膀子露出了精壮的肌肉,一股放眼中级武者中都属于极强的气势猛然爆发。 就在他们都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时,战场上突然凭空涌现出大量的黑雾,旋即又从黑雾之下走出了大量诡异的身影,这些身影周身缭绕黑雾,各个看起来都宛如索命的厉鬼。 见此惊悚的一幕,黄夏先是一愣,旋即大喜, “是太上!太上回来了!” 天选之子 扭转战局! 张乾双脚踏在翻腾的黑雾上,目光阴冷的扫视着下方的战场。 玛得,飞的太远,赶了小半宿的路才赶回来,好在他在最紧要的关头赶了回来,这才没发生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一想到他再晚回来一些青山镇便会步上樊家村的后尘,他心中便是一阵恼火。 他冷哼一声,又是数百黑雾士兵加入了战场。 “这是什么东西!” 玄机军主将猛的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看着战场上突然多出来的数百道身影,一脸不可思议。 “这……” 副将迟疑了一下,旋即抽出佩剑上前几步,一剑将面前的黑影斩成虚无。 “这!” 黑影被斩杀,但副将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将军,这东西的防御力堪比初级武者!” “初级武者?” 主将惊疑不定的看着战场。 战场上,那些黑雾士兵已经开始释放它们凶性,他们如鬼魅般出现在一个个正在冲杀的玄机军的附近,拔出长刀便收割他们的生命。 突如其来之下,大量玄机军措手不及之间中招,短短十几秒便有近四百玄机军命丧当场。 “将军!不行!得撤!”副将一脸惊恐的对着主将急声道。 主将不甘的给了身旁大树一拳,他带着大军一路急行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本以为到了这种没有部队驻扎的地方后可以迅速的掌控当地知州府,然后开辟敌后根据地,再来一手两面夹击将天玑王朝撕成两半,让他们的皇城暴露在他们的兵锋之下…… 可惜,一千先锋军这么一小会儿就损折了三分之一,这让他如何动用藏在身后树林中的九千大部队? 继续强攻青山镇的损失太大,若是在这里折损太多的兵力,他拿什么去打许州城?因此在没有搞清楚这些黑影是什么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先撤退!” 主将咬牙切齿的下达了命令,旋即转身准备先行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道冷笑声突然传来, “想走?你走了,我去哪钓大鱼?” “谁!” 主将大骇,他刚想拔刀脖子处便挨了张乾一手刀,当下身体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你!” 主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身边的副将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还不待他做出什么反应,便被身边的黑雾士兵一刀贯穿了心脏。 “你……” 副将临死前恨恨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黑影,旋即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解决了他们的老大,张乾双手负于身后往远处的林子中看去,在他的感知里,那里潜伏着几千道气息,不用多想便知道那里就是这支跑到许州的玄机军的大部队。 “竟然把那里当作藏身之所……”张乾一声冷笑,又是几千道黑影浮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林中。 “既然敢来入侵别人的家园,那就要做好全军覆没的觉悟!” 城墙上,黄夏激动的手舞足蹈,全然不顾身后还有几百个黄家子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太上终于赶来了!这下我们是真有救了!” 卢天浩还从未见过向来以稳重、狠辣著称的夏夜这般失态,他拄着长刀走过来,颇为疑惑的问道:“夏爷,太上究竟是什么实力,竟然令你如此的放心?” “哈哈哈,老管家,就这么说吧,许家的三长老就是被太上一招击杀的!”黄夏的话语中充斥着自豪。 “什么!竟然如此之强!” 卢天浩大惊,他可是知道的,那许家三长老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级武者,高级武者被太上一招击杀?难道太上是个武王? 想到这里,他匆忙来到城墙边,只一眼,便被城下的场景深深震撼到了: 大批大批的玄机军士兵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铺了满地,所有倒地的士兵都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一个在挣扎。 所有人竟都是被一击毙命! “这……不愧是太上!”卢天浩倒吸一口冷气,这般手段,怪不得连黄家都要恭恭敬敬的奉之为太上。 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在节节败退的玄机军,苦笑道:“太上他一人便可顶千军万马!” “正是如此。”黄夏含笑。 黑雾大军赶到林中,与埋伏在此地休整的玄机军撞了个正脸,双方一见面,黑雾大军便展开厮杀,还没回过神来的玄机军一时间损失惨重。 “啊!这是什么怪物!” “哪来的他们都是!” “不对啊,我们的先锋部队呢?” “啊!救命啊!” “噗!” …… 数千玄机军被源源不断的黑雾大军残忍的绞杀,在密林中他们根本无形成组织有效的撤退,一时间因踩踏、挤压而死的玄机军士兵也不在少数。 这场大战乱哄哄的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太阳正挂当空,战场才逐渐安静下来。 当最后一道气息消失在感知里,张乾这才召回了黑雾大军,召唤这些低级武者层次打手的消耗对他这个修士大宗师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因此他用起来也是丝毫不吝啬。 他从天而降稳稳的站在城墙上,将手中还陷入幻境的大汉往地上一扔,开口道:“去打扫打扫战场,把那些甲胄都搜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黄夏喜滋滋一身大喝,旋即笑嘻嘻的走过来。 “多亏了太上,否则我们就完蛋啦!” 张乾冷哼一声,“黄天霸告诉我前来入侵的玄机军就两万人,我这一路清扫过去,光是我都干掉的都不下三万!刚才更是干掉了一万穿着甲胄的精兵!他敢骗我?” “冤枉啊太上!”黄夏闻言惊恐万分,“冤枉啊太上!家主怎么敢骗您呢?您也看到了,黄家子弟也是损失惨重啊!我们此次前来的八百人中可是有四百余人都丧失了战斗力啊!” “这么说,黄天霸其实也不知道了?” “肯定的呀太上!说句不客气的话,家主若是知道实情,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骗您呀!” 张乾沉默两秒,冷哼道:“你也去组织人手清理战场,然后搬一千套甲胄回黄家。” “是!” 听闻此言,黄夏立马大喜,他知道这是太上不准备继续追究的意思,于是立马喜滋滋的去安排人手,准备往家里搬点甲胄。 虽说此举有些不合规矩,但是高阳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两声。 天选之子 于总管于赐 吩咐下面的士兵打扫战场,黄夏等人便陪同张乾走进了城墙下的一处石室,这里原本是用来给守城士兵休息的,但此时却变成了前线临时的指挥所。 坐到首位,张乾率先开口道:“入侵者应该并不止有玄机军,应该还有别的势力。” “那些矮子和黑人,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值一提,一看就没接受过正统的训练。” “反倒是后来的那些黑甲士兵,那一万人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正规军。” “没错!”黄夏站出来附和道:“那些炮灰根本就不是军队,倒像是一群难民!” “我建议把这件事告诉知州和家主,让他们向上面反映,调查出这件事的真相!” “赞同!” “这次大战,我们许州损失了非常多的人口,大量的村落被敌军攻破,恐怕明年的赋税......” “一旦其他地方的赋税收不上来,青山镇就会成为纳税主力,明年的日子不好过啊......”高阳叹了口气。 “必须向上反映!我们的损失这么大,总归要弄明白是因为谁的失职!”黄禹一咬牙,怒气冲冲地拍了下桌子。 “失职?呵呵,我看未必。”张乾冷笑。 “太上此言怎讲?”黄夏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 “我带回来的那个人呢?把他带上来让他讲讲,等他讲完,你们就知道了。”张乾拿起张蒙递给他的水壶,将里面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尽是不解。 ...... 知州府。 介中流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黑着脸朝传令兵大吼, “你说什么?于总管拒绝支援?” “她疯了吗!她凭什么!” “兵是王朝的兵,地是王朝的地,她凭什么握着王朝的兵丢弃王朝的地!” 介中流破口大骂:“好一个于赐!真是卡的一手好喉咙!如果许州丢失,她于赐就是王朝的罪人,千古的国贼!” 传令兵被吓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拼命的深低着脑袋。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往喉咙里灌了几大口茶,介中流扶着桌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又冷声问道:“于赐有给出不发兵的理由吗?” “回知州大人的话!于总管......于赐没有给出理由!但是她让我给您带话......” “她说什么?” “她说......” “说什么!” “她说您在做任何事之前,最好先想想她爷爷!” 传令兵赶忙低下脑袋,不敢去看介中流的眼睛。 于赐让他带的话可比这难听多了,这是他美化之后的,要知道,于赐原话说的可是“本总管如何做事需要他介中流来教吗?让他管好他自己!知道他喜欢搞事情,如果不是喜欢搞事情,他也不会被皇上从皇城扔到许州。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搞什么事之前想想本总管的爷爷是谁,否则别怪本总管打断他的腿!” “哦?她让本总管想想她的爷爷是谁,是这样吗?”介中流眼中泛起一抹寒意。 “是这样的,她让您想想她的爷爷。” “好,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几天的长途奔波,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小人就先下去了。”传令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赶忙逃出了这个令人感到压抑的地方。 传令兵刚一出去,介中流便仿佛失掉了身上所有力气般垂下了肩膀,回头一脸疲惫的对着全程都在饮茶的黄天霸苦笑道:“呵呵,黄家主,你看到了也听到了,这就是当今朝堂现状,面对这种内忧外患之局,我实在是想不出破局之法。” “恕我直言介知州,如果王朝已经烂成了这样,你就不要太大公无私了。” “介知州,不妨你自己看看你的奉公守法都换来了什么?” “敌军入侵,你刚搞好一点的民生又垮了,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你的上司不但不帮你解决问题还处处掣肘,唉,真为你感到不值。” 黄天霸放下茶杯淡笑道。 “唉,那又能如何?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是天玑王朝的官员,自然要为天玑王朝着想,敌军攻了过来,我倒是不惜此身,主要是痛心我许州的百姓要惨遭蹂躏啊!” “哈哈哈哈哈。”黄天霸突然大笑。 “黄家主何故发笑?” “许州有我家太上,肯定是没问题的,介知州想多啦!” “哦?黄家主就这么有信心?武王固然强大,可武王也不能瞬间移动,短时间内解决我许州数十处爆发的战争啊!” 介中流摇摇头,他觉着黄天霸是因为没见过武王,不知道武王有多大的能耐,还以为武王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 “别的武王不行,但是我家太上行。”黄天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话音未落,只见庭院中突然有黑雾降落,旋即从中急匆匆走出来几个人。 见到这一幕,黄天霸二人赶忙走出议事厅前往迎接,其中黄天霸更是兴奋的连连搓手,他偏过头对着介中流道:“介知州,咱们打个赌,我家太上肯定是把问题解决了!” 介中流笑了笑,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 “太上!战果如何?”黄天霸迎出去后率先开口笑道。 “家主!太上简直是太厉害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太上就灭掉了一万披着铠甲的玄机军!”黄禹在一旁手舞足蹈,嘴角都咧到了后脑勺。 “哦?带甲的玄机军?难不成是敌人的主力?”黄天霸一愣,喃喃自语后眼中迸发出惊天喜意,“太好了!那岂不是说,玄机军威胁已经解除了?” “就是这样!”黄禹陪着黄天霸傻乐。 “真不愧是大人您啊!有您在,真是许州百姓之福啊!”介中流长舒一口气,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家主,介知州。”黄夏面色复杂的看了正开心的二人一眼,心中颇为不忍。 “怎么了?”黄天霸笑着问。 “玄机军的危机是解除了,但更大的危机可能要来了!” “什么?” “怎么回事?说清楚!” 果不其然,二人闻言后皆是面色大变。 “先审问他吧。” 张乾将手中提着的壮汉扔到地上,淡淡的道。 天选之子 真相浮出水面 阴气森森的地牢内,张乾、介中流、黄天霸三人站在壮汉的面前,在男子两边还各有一个拿着刑具的狱卒,黄天霸看着傻里傻气的壮汉不禁不确定地皱眉问道:“太上,他莫不是个傻子吧?” 一旁的介中流也深有此感,他怎么看都觉着此人就是个痴傻的,他们三人竟然要一齐拷问一个傻子?一想到这里他便觉着有些荒唐。 “他可不是傻子,不过是中了我的幻术而已。”张乾摇了摇头,眼中妖异的紫色涌动,不过片刻,壮汉的眼中便恢复了清明。 “嗯?发生了什么?我这是在哪?” 迷迷糊糊间发觉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壮汉神这才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他便开始瞪着眼睛四下扫视,想打探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同时身体也开始挣扎了起来。 当他看见面前的三人时眼神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当他认出张乾时更是瞳孔一缩。 “是你!好手段!斗转星移排山倒海,我还以为我陷入了什么光怪陆离,原来是你的手笔!”壮汉大吼,“原来你不止会召唤那些黑雾大军,还有着这般看家本领!” “放肆!你在跟谁说话!”黄天霸大怒,他一把夺过狱卒手中的鞭子,上前便欲抽人。 “黄家主且慢!你这一鞭子下去,怕是即刻便会送这宵小上天,届时恐坏了大事!”介中流赶忙伸手阻拦。 “呸!”黄天霸恨恨的丢了鞭子,转身出了牢房。 介中流苦笑着目送他离开后,面对壮汉马上便换了个冷酷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我叫余茂春,北州人氏。” “你是北州人?” “正是!” 到这里,余茂春异常的配合。 “你不是说你与于总管是旧相识么?怎么不说出来?”张乾淡淡的问道。 “这……” 余茂春眼球一转,心中思绪涌动: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个时候否定倒坏了大事,不如就先承认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他马上道:“是!不错!我与于总管正是相识!” “你们是老乡?” “我们正是老乡!不然我一介平民百姓如何能认识那么大的官!” 正当余茂春以为自己已完美的自圆其说之时,却不料介中流突然大怒。 “胡说八道!于总管是皇城人氏,近些年才调到北州做统领北州、许州、金州的三州总管,你说你是北州人氏还与于总管是老乡?还说你没骗人?” “什么?于总管是皇城人氏?”余茂春眼中有些震惊,他固执的摇摇头道:“不可能!于总管肯定是北州人氏!我与她是老乡,这不可能错!” “你可知于总管的爷爷?”介中流继续冷笑。 “我当然知道!她爷爷可是朝中大官,手中权势滔天!” “那你知道她父亲吗?” “她父亲叫于斌,也是大官!” “他们都在哪?” “都在朝中!她父亲是工部侍郎,她爷爷是工部尚书!” “还有呢?” “还有他们二人与兵部尚书的关系非常好,常常于府中来往!” “那么余茂春,不要告诉本知州,这些都是于总管告诉你的!” 话到此处,介中流终于露出了真实目的,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声斥责道。 “于总管会与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乡说这些吗?连她父亲与兵部尚书交好都告诉你?” “她把家底都告诉了你,却不和你说她是皇城人氏,还让你以为她是北州人氏?” 介中流冷笑着走到他的身前,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分明就是奸细!还是个与于家交好的奸细!你化名余茂春,实际上是一个连猪狗都不如的东西!对待你这样的卖国贼,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还不老实交代你与于赐的蝇营狗苟!” 说到最后,介中流已然是勃然大怒。 “我记错了!大人,是我记错了!于总管跟我说过她是皇城人氏!是我记错了!”余茂春见状不妙赶忙大吼。 “大人,你要相信我啊大人!于总管确实和我说过,只是时间太久,一时间我没想起来!刚才得大人提点,我这才想起来于总管确实和我说过她是皇城人氏!” “大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嘴硬!” 谁知,介中流闻言竟是怒气更甚,“我实话告诉你,于赐就是北州人氏,什么皇城人氏那都是我编造出来的!你竟敢拿着我编出来的东西骗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什么!” 余茂春闻言只得暗暗叫苦,这介中流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那一瞬间,连他都觉着是自己记差了或是情报出错了,没想到竟是介中流自己编的….. 阴沟翻船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饶了小人一名,让小人干什么都可以,小人也是迫于无奈啊……”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不断的求饶了。 “把你们的关系都告诉我,你们的交易、你们的密谋还有这次战争的背后隐藏的真相,统统交代出来!”介中流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说了之后,能保小人一命吗?”余茂春沉思片刻,可怜巴巴的问道。 “当然!你若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我定能饶你一命!”介中流胸有成竹。 见到介中流如此有把握,余茂春也是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全招了,介知州爱民如子,言而有信,相信您一定会留小人一命的……” 到此,张乾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牢房。 对于余茂春如此没有骨气的行为,张乾是丝毫不意外的,一个能当卖国贼的人,还指望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这不,介中流甚至连刑罚都没用余茂春就承认了自己是奸细,甚至还要把内应供出来。 至于真相如何,张乾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能否去游历世界找寻飞升的机缘了。 见冥仙尊还等着他去复活,血圣门还等着他去重建,现在他对外面陌生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天选之子 统一战线 经过一番拷问,介中流得到了他想要的全部信息,当天深夜他便忧心忡忡的带着笔录登门黄家,开门见山便要找黄天霸。 此时已经睡下的黄天霸急匆匆的穿衣起床,然后派人把黄夏也叫了起来。 黄夏打着哈欠在一间密室里为三人点燃油灯,黄天霸揉了揉眼睛问道:“知州大人,怎么了这是?” “黄家主,你先看。” 介中流把手中的笔录放在石桌上慢慢推了过去,神色颇为凝重。 黄天霸拿起笔录,看了几行后眼中的困意便迅速消散,他连忙调整坐姿,双手抓着笔录加速看下去,心中越看越震惊。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介知州,你确定他没撒谎?” “不会的,此人绝不会撒谎,八成是事实就是这样!”介中流无比肯定的道。 “如果按照这上面所说,这于赐的爷爷岂不是在密谋篡国?”黄天霸头皮发麻,他不敢想象,那等存在若是心怀歹意,恐怕皇上和王朝都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介中流正襟危坐,郑重其事道:“余茂春说了,那些矮子和黑人是玄机王朝征讨野人岛时俘获的奴隶,他们的作用就是在前线充当炮灰。” “此次玄机王朝调一万精锐带四万奴隶军绕远路来到我许州正是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攻占许州城!” “然后大军兵分两路,一路人多一路人少,人多的去金州,人少的去北州。” “于赐会提前调走金州的守军回防北州,让玄机军顺利的攻下金州,再以她自己为内应,帮助玄机军拿下北州!” “其最终的目的是让玄机军一举拿下我天玑王朝的西方三州,将我朝腹地直接暴露在他们的兵锋之下!” “此计,就是于赐所献!” 介中流一口气说完,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端着笔录的黄天霸。 “黄家主,你如何看!” 黄天霸拿着这份沉甸甸的笔录,半晌后故作轻松的笑道:“无妨啊介知州,你看,这五万大军现在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那一万精兵更是早已灰飞烟灭,连他们的甲胄都被我们剥了下来,于赐的计划已然流产,我们还有何好担心的?” “那黄家主的意思,就是不管不问咯?”介中流眼中露出一抹失望。 “也不是不管不问,实在是这件事的牵扯太大了,那于赐的爷爷是个武王吧?以我们的力量去撼动一位武王……介知州,凡事都得讲究个量力而为不是?”黄天霸放下笔录苦笑道。 “我知晓你是如何想的,黄家主。” “无非是你黄家不想掺和进政治,你认为无论是谁当皇帝都不影响你黄家发展,你认为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当官儿的该头疼的事,与你们无关!” “介知州我并非如此……” “你错了呀,黄家主!天霸,你想错了!” “你想想看,于赐一家要投敌,可投敌哪有那么容易?他们身为天玑王朝的高层若是想成功投敌那必然要有投名状,恰巧!你我所在的西方三州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他们投敌成功之时,就是我等死无葬身之日!” 介中流的声音铿锵有力,目光坚定无比。 “这……”黄天霸明显是动摇了,他微张着嘴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黄夏,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介知州,不知你想让我们如何做?”黄夏接过了话头。 “光靠我们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应该前往皇城面见陛下,在朝中大臣面前揭穿他们的阴谋!” “介知州,您自己听听,这事,真的能办到吗?”黄夏不禁苦笑。 “能!一定能!皇上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一定会严惩于氏一门的!” 随着介中流此言落下,密室中陷入了短暂的平静,片刻后,黄夏开口道:“介知州,我们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不和你隐瞒了。” “夏组长请说。” “这件事,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复,但并不是说我黄家不参与,而是我们需要先与太上商议,然后才可以做出决定。” “说实话,知州大人与家主上次决定联手抗敌这件事,家主回来与我说了之后我都觉着不妥,因为家主应该先与太上商量,然后再给您答复才好。” “我们全族上下都以太上为首!” 介中流点点头,他心中感慨,黄家武力上有黄禹,智囊上有黄夏,还有一个身兼武力与智囊的黄天霸,怪不得他们崛起的这般迅速。 “那好,我就等着诸位的好消息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再打扰了。”介中流抱了抱拳,起身准备离开。 “介知州,还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与您讲。”黄夏迟疑一下,起身拱手道。 “哦?夏组长但说无妨。”介中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您觉着,许家此番表现如何?” “嗯……此番大战,他们一人没派,说无所谓那是假的。”介中流沉思几秒后无奈的道。 “不错,此番大战,我黄家阵亡三百余子弟,他许家一人未派,我们心中也是不舒服的。” “不过我要说的还不是这事,而是关于贵公子的事。” “哦?我儿子?” “正是!” “我儿子能有什么事?” “贵公子与许家许信……交情不浅啊!” “那个逆子!唉,不瞒你们说,我自己也知道那逆子经常与许信搅和在一起,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那逆子不学无术,前几日又打伤了给他授课的老师,简直是不可救药了。”介中流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 “于家谋逆,许家身为许州第一大户难免没有提前收到什么消息,他们若是派出子弟血战了还好,可他们如今是一人未派,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难道他们就不担心许州城破了之后许家遭遇灭顶之灾吗?”黄夏淡淡一笑,他看出来介中流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故此开始给介中流分析。 “哦?夏组长的意思是……”介中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中逐渐露出震撼之色。 “谁也不能保证许家清清白白,故此,为了不让贵公子丢命或是莫名其妙把您也打进乱党一方里,您最近有必要看好您的公子!” “夏组长放心,便是打断他的双腿,本官此次也定要看住他!”介中流斩钉截铁的道。 天选之子 前往皇城 几日之后,黄天霸与黄夏来到了青山镇。 这日,张乾正在房间内闭目修炼吸纳天地能量,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太上在家吗?” 在院子中忙碌的张母看到黄天霸二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来笑着道:“原来是黄家主啊,老二在家呢,我去帮你们叫他出来。” 一听张母说要把张乾叫出来见他们,黄天霸吓的赶忙摆摆手道:“不必不必!我们进去就好!” 说罢,他赶忙带着黄夏往院子里跑去。 “太上!太上!有新情况!” 张乾睁开双眼,满脸无语。 这两个家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来找他,恐怕又是有什么事情要耽误他的行程。 罢了罢了,有什么事早点解决,启程之后他也不用过多担心。 “怎么了?又有什么情况?”张乾从屋中出来,一脸平淡的问道。 “太上,我们天玑王朝可能要没了!” “嗯?” 张乾一愣,好端端的,王朝怎么就要没了? “是这样的,太上,刚才......”黄夏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知了张乾,张乾听的直皱眉头。 “就是说,有人要密谋颠覆王朝?”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故此前来请教太上。”黄天霸苦笑。 “这......”张乾也犯了愁,虽说他在空间魔戒内度过了百年光景,灵魂早就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但是对这些政治,他还是一窍不通。 在空间魔戒内净是杀戮,哪有玩政治的时候啊。 “你们是怎么想的?”皱了皱眉头,张乾抬头反问道。 “我们......当然是以您的想法为尊啦!”黄夏还以为张乾是在试探他们是否有野心,故此连忙打起了太极。 “我没和你们开玩笑!我是真的在问你们有什么想法!”张乾无奈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道:“我没有什么家国情怀,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安定的后方,让我的家人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在那里,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去游历四方。” “所以,你们是怎么想的?” 黄天霸与黄夏闻言面面相觑,过了好几秒,黄天霸才咬着牙道:“太上,黄家实力弱小,以至于只能在许州说得上话,就算是登了高位恐怕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故此,我想请太上入皇城,以雷霆手段斩杀于氏一门,还天玑王朝一片晴朗!” “不可啊,家主!”张乾还没有反应,黄夏闻言却是先着急起来,“不可啊家主!” “为什么?”黄天霸面露不悦的看着黄夏,想知道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家主,太上若是把于氏满门都杀了,难免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这些痕迹一旦被有心之人寻到,届时,许州或将鸡犬不宁!” 黄夏苦口婆心的劝道:“总而言之,太上入京,不宜大张旗鼓。” 黄天霸一想,好像也挺有道理。 “那你说该怎么办?” “杀于尚书一人便可。” “光是杀于尚书有什么用?他儿子可是工部侍郎!理论上,他一死,他儿子就该上位当尚书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张乾不理解,就是黄天霸也非常不理解。 “杀于尚书的作用可大了!请太上和家主听我慢慢道来。” “于尚书应该是叛党之首,我们杀了于尚书,可令叛党在朝中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 “可混淆视听,一方面警告叛党不要乱来,一方面提醒皇帝皇城不安。”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给我们黄家争取到足够的发展时间!经此一役,我们不会再缺资源,许州的资源必将会朝我们黄家倾斜,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们黄家的实力马上就会再上一层楼!” “有道理!甚至,我们还可以把手伸进北州和金州,想方设法在这二州捞取资源!”黄天霸眼前一亮。 “没错!但是需要等介中流当上三州总管,届时我们便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捞取这三州的资源来壮大我黄家。” “完美!” 黄天霸被黄夏画的大饼刺激的双眼冒光,察觉到张乾还在现场后他尴尬的笑了两声。 “既然如此,那太上……” 张乾点了点头,道:“我懂,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等我走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把我张家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那是一定的!” “那是自然!” …… 与张母告别后,三人来到知州府与介中流说明了此事,介中流闻言大喜过望,二话不说便拿出了一幅地图,地图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标注着皇城的位置,张乾也不多说,拿起地图便腾云而去。 “击杀于尚书后我倒也不必再回青山镇了,我大可在皇城开启我的游历天下之行。” “至于黄天霸那边,我给他送去一封信便可。” 心中打定了主意,张乾回头最后看了眼青山镇,感慨道:“从出生起我就长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我竟连许州都没踏出过。” 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故乡,他也不知道这一去有多久才会回来,等自己回来时青山镇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身为修士大宗师,他的寿元接近千年,但是青山镇的普通人,可能连活到一百的都没几个。 带着些许伤感,张乾踏上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驾着黑雾昼夜兼程,张乾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 “高级武者在青山镇便已算得上是天花板,不知皇城的水平又是如何,武王?武皇?还是超脱了凡人范畴的修士?” 张乾淡笑,无论是哪种境界,在他这个修士大宗师面前都宛如蝼蚁。 要知道修士大宗师之上便是触碰到天机的渡劫境,再往上便是寻求飞升的半仙,而到达了半仙之后,便是可以飞升的仙人境。 仙人不得存于下界,一旦有半仙达到仙人境,那么便会被这方天地所排斥,从而被迫飞升。 这是法则的力量。 正当张乾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发现前方村落中冒出了滚滚的黑烟。 “嗯?怎么回事?” 天选之子 职权之内便往死罚? 那村子离张乾不是很远,站在张乾的位置已然是能看见那村庄的轮廓了,此时,在那个小村庄的上方正有滚滚浓烟冒出来,隐隐间还能听到夹杂在风里的哭喊声。 “这是怎么回事?” 张乾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眼前这个小村庄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离开没几天的青山镇,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对眼前这个小村庄凭空多出了一抹亲切,就仿佛是在外的游子找到了对家乡的心灵寄托。 怀着这样的心情,张乾在小村庄前的不远处散去黑雾,徒步来到了村口。 还没走到村口,他便听见了从村子中传出来的苦苦哀求声,再往前走几步,绕过几棵生长极为茂密的大树,他终于看到了村里的场景: 一群身着银色甲胄的士兵神情冷酷的站在一片空地上,一大群百姓围着他们不断的诉求着什么,在那些卑微的哀求者中不止有精壮的男子,老弱妇幼皆有,他们匍匐在地上、双手合十、拼命跪拜,更有甚者痛哭到昏厥。 不远处,还有几个手持火把的银甲士兵在到处扔火把,他们将手中的火把一个个精准的顺着窗户扔进村民们的房子里,不消多时便又是一道浓烟冲天而起,数十上百道浓烟汇聚在一起,这才形成了张乾在天空中看到的冲天黑烟。 见此场景,张乾未晓实情而怒火先起,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凑到人群的不远处,本着不窥全貌不予置评的想法想先听听村民们到底在说什么,想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官,我们真没窝藏朝廷凶犯啊!” “长官,你们搜村可以,别烧呀!” “求求长官饶了我们吧,那是我花了一辈子的积蓄才给我儿子盖好的新房啊!” “长官,我全家老小六人的口粮还在房子里,您不能烧啊!” “您烧了我们的粮仓,叫我们如何熬到秋天啊!” “求您了长官,请您相信我们吧!我们真的没窝藏朝廷凶犯啊!” 百姓们情真意切,哭的丝毫不像作假,有老人哭的喘不过气,他身后的孩童边哭边给老人拍背顺气。 将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的张乾再也忍不了了,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拨开人群,七分小心三分急迫地挤到了那群银甲士兵面前,横眉怒斥道:“他们这样跪拜,你们就不会说句话吗!一个个都是聋子吗!” 这时,那些宛如雕塑般的银甲士兵终于有了反应,其中一个早就注意到他的银甲士兵扬起下巴,以一种睥睨四野的姿态叫嚣道:“你是何人?胆敢用这种语气跟我们说话!” “你这年轻人还真是不怕死,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张乾冷笑,“我管你是谁!你们搜查要犯就搜查要犯,为何要平白无故的烧人家房子,毁人家口粮!” “我们如何做事还要你教吗?把他给我拿下!”这队银甲士兵的小队长忍不住了,拔出腰间的佩剑遥遥指向张乾冷喝道。 “是!”两名银甲士兵高声应答,旋即便准备抓人。 “年轻人,快跑!” 人群中不知有谁突然喊了一句,旋即又有几道声音从人群各处响了起来,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是让张乾赶紧跑,甚至人群前的几个壮汉突然嚎叫着往银甲士兵身前靠拢,想用身体挡住银甲士兵们的视线,以此来给张乾创造更好的逃跑机会。 “跑?哪跑!”小队长一声怒笑,然后将佩剑指向那几个想捣乱的壮汉大喊道:“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去跪好!谁要是再敢上前,杀无赦!” 壮汉们面露犹豫之色,不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退回去。 “杀无赦?你得有这个能耐啊!” 张乾将村民们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当下心中便是更加坚定了要保下村民们的决心。 他一声轻喝,几十个身缠黑雾的黑影便仿佛从地底冒出来的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一众银甲士兵的身后,同时将手中的长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那个小队长的脖子上同样架着一把泛着寒芒的刀。 “咕噜......” 众人被张乾露出的这一手震惊的久久不能平静,此时此刻,无论是银甲士兵还是聚集在这里的村民都骇的长大了的嘴巴,有的孩童先前哭的鼻涕三尺长,这会儿险些就滴进嘴里。 “这......”小队长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强行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说道:“大人,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条狗命。” 小队长是中级武者的实力,虽说他刚达到四星,可自小便接受了良好训练的他自信即便是中级武者七八星的来了他也能与之周旋一下,甚至说九星的来了他也不至于如此的束手无策。 眼见着此人一招便制服了他们这么多人,故此他判断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一个高级武者。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年轻的高级武者?主要年龄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玛得,倒霉倒到家了,出任务竟然碰见了一个喜欢路遇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肠高级武者,真是倒了血霉了! “冒犯了我?冒犯了我不要紧,你是怎么对待这些村民的?你是没听见他们的哀求吗?” 心中再次确认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为了帮这些村民打抱不平而来,小队长嘴角的苦涩更甚—在这样一个乱七八遭的世道里,像你这样热心肠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还能活的这么好! “大人,其实我也不算冒犯他们,我只是在执行公务。” “还敢嘴硬?哪条法律写了你们可以随意烧百姓的房子和粮食?” “这......律法确实没写,但这些都在我们的职权之内啊。” “职权之内烧房子?” “不,是职权之内惩罚窝藏朝廷凶犯的百姓。” 张乾闻言怒气更甚,他大步上前亲自提着小队长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自己来听听你在说什么!” “烧房子烧粮仓那是惩罚吗?那是在要他们的命!你这是谋杀!谋杀!懂吗!” 天选之子 别走了,留下来盖房吧 “是是是,谋杀,谋杀,请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队长脸色苍白,一个劲儿的求饶。 “你说饶就饶?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张乾看了看浓烟滚滚的村庄,把手一指,道:“去!先把村里的火灭了,剩下的灭完火再说!” “是,是,是,灭火!都去灭火!” 张乾心念一动,黑雾士兵们齐齐放下了手中的长刀,动作之整齐就宛如是一个人在操控一般,这一幕看的小队长暗暗心惊。 一众银甲士兵解除了束缚,一个个慌里慌张的去找铁桶,除了少数几个人找到了桶外,大多数人都是摘下头盔当作大盆,去村庄不远处的小溪中舀水。 看着刚才还跟大爷似的银甲士兵这会儿跟兔子一样连跑带颠,村民们纷纷抻着脖子瞪大眼睛仔细观看,生怕错过了这百年难遇的一幕的任何细节。 张乾面若冰霜冷眼观看,一句话都不说。 “年轻人,能跑还是跑吧,他们是卫州的禁军,咱们普通百姓惹不起啊!” 趁着银甲士兵都忙碌起来之际,一个老者步履蹒跚的凑到张乾身边,附在他肩部低声道。 “多谢您的好意,但是今天这事既然被我碰上了,我一定会管到底的。” 张乾以为是老者怕他离开后村庄会遭到这些银甲士兵的报复,故此拍着胸脯保证到。 “唉,年轻人,卫州禁军千千万,今天是来了几十个,明日若是来了几百个呢?你一人还能与几百人相斗吗?听我的,房子他们烧也烧了,人他们找也找了,顶多再打死我们几个人撒撒气也就走了,年轻人你这个时候帮我们,是害了你自己呀!” 张乾闻言心中不是一般的难受,他想起了黄天霸所言之事,当初许家为了对付孙家便直接导致青山镇众多青壮被抓去充军,这些大户根本就不把百姓放的生命在心上。 许州还好,虽然大户不仁可知州是一个爱民的,故此许州整体环境还不算太差,可这卫州…… “老先生,这里是卫州吗?”张乾有心去敲打敲打卫州的知州,让他多少收敛一些。 “不,这里是核州,核州原电镇,奇姗村。” “奇姗村……你们的村长呢?” “村长他外出了,不在村里。”老者神情黯淡。 张乾点点头,皱眉道:“卫州禁军抓人,怎么还抓到核州了呢?” “您不是本州人氏?” “实不相瞒,我是许州人氏,前往皇城正巧路过这里。” “许州……可是西方三州?” “正是。” “哎呀,不容易啊!从西三州到这里可不近啊!年轻人,你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听老夫的,别节外生枝,赶快去皇城罢!” “老先生,我说过,此事我会一管到底,你只需告知我他们为什么能跨州抓人便可。”张乾笑着摇摇头,他能感受到老者话中对他的浓浓关切,当下心中好感倍增。 “唉,你这孩子……也罢,奇姗村太苦了,也确实需要你帮一把!” 老者感动的几乎落泪,他伸出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道出了实情。 “奇姗村,太苦了!应该说整个原电镇都太苦了!” “我们此次逢遭大难,原因是朝廷正在缉拿逃犯,这卫州禁军一路追来,在我们村失去了逃犯的踪迹,故此他们就怀疑是我们把逃犯藏了起来,于是便发生了你看到的这一幕。” “问题是我们连逃犯是谁都不知道,连他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我们有何理由藏匿他?” 张乾拽过银甲小队长的衣领,怒斥道:“你听见了?你们追不上逃犯是你们的能力太差,为何要难为村民?烧人家房子是不会是为了泄愤吧!” 小队长哭丧着脸道:“大人,冤枉啊大人!我们都提前查阅过官府资料了,方圆近百里就这么一个村子,那几个逃犯一个个身受重伤还能逃到哪里去?逃出卫州都是他们的极限了!” 几个逃犯?张乾皱皱眉想起了地图所画的内容。 卫州与护州将皇城夹在中间,这二州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因此其中的军事力量是非常强大的。什么样的逃犯能从卫州逃出来呢? 就在此时,几个灰头土脸的银甲士兵跑了过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高声道:“报告!村庄之火已经被我们扑灭,任务圆满完成!” 张乾斜了他一眼,“那还愣着干什么?灭完火了就去砍树啊!人家修房子不要木头的么?” “啊?” 那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移动脚步。 “去砍树!”小队长暗骂一声,赶忙大喝。 “是!去砍树!请问小队长我们要砍多少树!” “妈的,没喊停就一直砍!” “是!” 士兵们跑开了,张乾看了小队长一眼,也没心思继续询问关于逃犯的事,抓逃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单纯的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百姓。 张乾与老者结队离开,临走前还吩咐村民们看着点进度,要是有谁敢偷懒就来告诉他,他赏偷懒之人一剑封喉。 二人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周围所有的房屋都破烂不堪,有的毁了小半有的毁了大半,大家都围着自己的房子掩面哭泣。 可唯有一幢富丽堂皇的别墅毫无损伤,这栋建在村中心的别墅那些银甲士兵没理由看不到,可为什么它却是丝毫没有损伤呢? “老先生,这是谁的房子?”张乾停下脚步,指着那幢别墅问道。 “那是我们奇姗村村长的房子。”老者露出一抹嘲笑。 “村长的房子?村长的房子竟是这般华丽?”张乾有些吃惊。 “那是我们自己选出来的村长,结果……唉。”老者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不罢免他?” “谈何容易,他当上了村长,和镇中的官员迅速的搅和在了一起,彼此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罢免他,镇长先不同意!” 张乾低头陷入沉思,大户不仁不是最可怕的,官员不仁才是最要命的,他们手中掌握着政治武器,可以分分钟找理由弄死你。 最无敌的是,他们的手段全部合法且合理。 天选之子 赶往核州城 老者又叹了口气,“原本我们这里是很不错的地方,奇姗村放眼整个原电州都算得上是富庶村,那个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很不错。” “直到三年前原电州知州上任,他以抓犯人为由,在全州展开了抓捕犯人家家户户大搜捕行动。” “一开始,大家都问心无愧加上为了皇城治安本州确实有必要大排查,所以大家都积极的配合。” “也不可否认一开始这项政策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不但皇城的治安得到了加强,就连本州的治安也得到了好转。” “可时间一长,哪有那么多犯人给他们搜捕?” “但知州下面的那些酷吏在一场场大搜捕行动中捞取了大量的油水,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他们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 “于是,他们上瞒知州,下骗黎民,私自继续开展大搜捕行动,继续为自己谋私。” “他们到了百姓的家中,刚开始是暗示,然后是点明,到最后干脆直接上手抢!” “就这样,他们一个个肥的流油,可百姓却因为要等待他们频繁的检查而不能出去务农务工,因此耽误了大量的工作,家中的物资也逐渐减少,条件也逐渐变得艰苦。”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到最后,老者又叹了口气,“大家都是因为勤劳才让生活慢慢变得滋润,这些都是我们用劳动换来的,谁家也不是大富翁,又有几人能受得住这般坐吃山空?” 张乾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真是不敢相信,一群酷吏竟然可以让一个勤劳的村庄变得民不聊生,让一个个敦实的汉子变得卑微且渺小。 “如此说来,只要告诉本州知州这些情况,大家的生活就会有所好转?” 张乾长呼一口气。 “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 “那我就去核州城,亲自告诉知州这一切!” “年轻人……你真的可以去吗?”老者的眼中迸发出希望之光。 “等我回来。”留下一句话,张乾先跑回了银甲士兵们正在砍树的地方。 “都听好了!等砍完树之后,要把这些树都做成笔直的大木板方便乡亲们盖房!听懂了吗?” “是!” 众人不敢违抗张乾的命令,现在就连小队长也没有在一旁休息的待遇了,他也被迫拎着从其他士兵手中抢来的斧头费力砍树,至于其他的士兵就更惨了,一个个紧握着佩剑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树干,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绝望。 安排好了他们下一步的工作,张乾来到老者面前,轻声道:“我知道路该怎么走,不用担心。” 说罢,他便在老者震惊的目光中驾起黑雾,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天际。 “这……他是神人啊!”老者大呼不止。 有几个村民愣了几秒后迅速跪在地上,拼命的向张乾离开的方向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喊道:“多谢上仙保佑!多谢上仙保佑!” 他们这一跪,又有大量的村民跟着跪了下来,嘴中不断呢喃着保佑之词。 银甲小队长放下手中的斧头,张着大嘴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难道是武皇?不对,武皇也不能飞啊,难道他超越了武皇?” 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觉着有些荒唐,堂堂武皇不在那些大家族中好好接受供奉,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啥? “特么,我肯定是没睡醒!” …… 核州一处同知府内,刘振纲同知一脸惬意的躺在摇椅上,边扇扇子边听身边马主簿的报告。 “今月,各村镇一共展开大搜捕四十六次,共拨行动补贴款四千六百枚银币,刨除与李同知平分的和赏析下人的,还剩下一千八百枚银币。” 马主簿合上册子,谄媚的笑道:“老爷,府中又赚了呀!” 却不料刘振纲“啪”的一声合上扇子,从摇椅上坐起来冷哼一声道:“艾果也变聪明了,这钱是越来越不好赚了,我本以为他就是一介前来镀金的武夫,想不到他也有些脑子!” “再聪明不还是让大人赚了近一年的钱!”马主簿笑呵呵的捧道。 “你不懂,艾果这个家伙无比狡诈,我在这里赚的钱从别的地方吐了不少,他的心狠着呢。” “父亲,眼看下方百姓也没什么油水了,不如我们就停下吧,再搜查下去,我们可能会吃力不讨好啊!”刘振纲之子刘继苦劝道。 “公子啊,你就是太心软了,你是不知道那些布衣百姓是多么的有钱啊,本州万万百姓,他们只要每人拿出一枚银币出来,我们就能赚到数不尽的财富!这才多点儿?要我说啊,老爷这还算是仁慈了呢!”马主簿笑道。 “没错!儿啊,我知晓你心地善良,可为父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啊!在全州搜查凶犯可是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为父赚的是朝廷的钱,拿的是核州城的银币,可曾拿过百姓的一分钱了?”刘振纲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中满是疼爱。 “可是父亲,你不拿百姓的钱,不代表下面那些人不拿百姓的钱啊!”刘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头紧皱。 “那就不是为父能管的了!他们若是想拿百姓的钱,与谁当同知有关系吗?与谁当知州有关系吗?儿啊,俗话说得好,流水的知州铁打的小吏!那些人在我们上任之前就是拿惯了的,我们如何管人家?” “那父亲为什么不管他们?您是同知,比他们的官大啊!”刘继有些着急。 “哈哈哈哈,我的好儿子,远了别看,你就看这核州城的知州府!你看看,现在下面那些人有几个搭理艾果的?他们不都是过来巴巴的讨好为父和李同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艾果不让他们赚钱!艾果可是个好官,他太正派!可正因为如此,为父和李同知才能架空他,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有权无实的知州!” 见刘继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刘振纲上前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的道:“儿,如果我也像你说的那样天天为民请命,那么要不了多久,这个知州府就是李同知一家独大了。为父也会被他们架空的。” “为父何尝不想做一个好官?可这世道它允许吗?” 天选之子 神秘大汉与神秘杀手 核州城不愧是更靠近皇城的地方,从外表上看,它不知比许州城豪华了多少,虽说没达到那种超级大都市的规模,可高楼大厦却是处处耸立的。 张乾在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慢慢的走着,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许州城以外的大城市,感到新奇那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虽说感到新奇,张乾却毫不失态,要问原因,还是那句话:他的乡巴佬之态,早在试炼星就都露完了。 他在试炼星待了一百年,见识了很多风光,还与很多擅长建造的种族打过交道,总的来说张乾的阅历其实还是很丰富的。 但试炼星毕竟是试炼星,多少夹杂着虚幻,不像这里,这里可是实打实的世界。 核州城里,沿街商铺所卖的东西可真称得上是琳琅满目,款式各异的衣服、卖相诱人的瓜果、香气扑鼻的糕点还有泛着寒芒的刀剑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喔,看起来倒不像是大贪官统辖的地方,这里的百姓好像都过的颇为富足啊。”张乾看到沿街两旁嬉闹玩耍的孩童,心中的怒火倒是消去了不少。 “来看来看!皇城王家铁匠铺出品的新款陌刀!削铁如泥吹毛利刃!此刀用料讲究,于高温之下千锤百炼而成,由皇城王家铁铺锻造大师王天逸匠心制作!” “此刀天下仅有二十柄,能得之者实乃上天眷顾!” 张乾不远处,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黑壮汉子戴着一顶宽宽的草帽,背着一个蒙着破布的草筐,正扯着嗓子沿街叫卖。 见黑汉一副流浪货郎的架势,大街上与他擦肩而过之人纷纷对其进行避让,生怕与他扯上什么关系。 见此一幕,张乾心中了然,核州搜查凶犯的律法如此森严,这人又长着一副不像好人的外貌,哪有人敢在他手买东西? 万一日后查出此人是在逃凶犯,恐怕今天在他手买过东西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虽无性命之虞,但拿出一大笔上下打点却是绝对少不了的。 故此,核州普通百姓是绝对没有人会去碰那个霉头的。 “此人风尘仆仆,又挑着皇城的陌刀,恐怕是游走于皇城附近几州的流浪商人。可惜啊,他在核州是注定赚不到钱了。” 张乾叹息着摇了摇头,就在他准备在大街上随机抓个人问问知州府怎么走时,一道厚重的朗笑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黑汉子,你的刀怎么卖!” 张乾脚步一顿,诧异的循着声音望过去,发声者是一个身材比黑汉子还要壮硕几分的大汉。 那大汉气宇轩昂,两条粗眉写的是一身正气,一张国字脸画的是国泰民安。 “黑汉子,把你的刀拿出来看看!” 刻意压低的宽宽帽檐下,黑汉子一双精明透光的眼睛正在人群中四处扫视,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当他听见大汉在身后叫他的声音后眼中露出一抹狂喜,旋即迅速转身。 等他完全转过身后,原本精明锐利的眼神和细微谨慎的表情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天生的憨厚。 “客官,您叫我?” “对,就是我叫你!” 大汉笑呵呵的走到他身边,“你这陌刀真像你说的那样是皇城王家铁铺打出来的?” “如假包换啊客官!我胡老三行走江湖靠的就是真挚与仁义,什么时候骗过人啊!”黑汉闻言委屈的大叫起来,仿佛大汉的话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我看您这样,您应该也是个行家,是不是王家打出来的,我给您拿出来,您看看不就知道了?”胡老三麻利的放下背筐,大手一挥便将蒙在那上面的破布揭开。 破布揭开后,有将近二十把巧夺天工的刀剑静静的摆在那里,这些刀剑从外表看每一把都是那种出自名家之手打造的,它们一个个精雕细刻,甚至能隔空感受到它们从筐中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 “好刀!都是好刀!” 大汉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 “这些刀剑,常人能有一把便已是天大的造化,你是从哪弄这么多的?”大汉将激动的目光投到胡老三身上,令其一时间有些局促。 “我自有我的门路,做我们这一行,多交朋友是必不可少的。”胡老三打着哈哈。 “客官,您先看刀!” 说着,胡老三从背筐中抽出一把刻着龙纹的陌刀,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给了大汉。 大汉兴奋的搓搓手,将刀一把夺过,旋即“锵”的一声抽出长刀,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来。 “好刀!好刀!” 大汉全神贯注的试刀,丝毫没注意胡老三趁着他不注意之时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 与大汉拉开距离后,胡老三往周围的人群里扫了几眼,当他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皆已就位时,嘴角扬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此时胡老三的脸上还哪有刚才的憨厚?尽是阴森和毒辣!可惜这一切壮汉是丝毫没有看见,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有点意思。” 这一切自然是瞒不过近在咫尺的张乾,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埋伏在大汉四周的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大汉不断靠拢,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强买强卖吗?大汉只要放下刀说不买了,那么这些人就会一拥而上强逼着大汉买? 正当他感到好笑之际,突然看到了其中一人袖口处藏着的利刃因阳光的照射反射出来的亮光,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乾愣了一瞬,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朝着大汉的方向大吼道:“小心!有刺客!” 下一秒,七八道身影从人群中奋力跃起,亮出手中的兵刃大吼着朝大汉的方向袭杀而去。 大汉神色一凛却丝毫不慌,只见他拿着手中的陌刀,不但不退,反而是冷笑一声后反身迎敌。 双方的交手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决出了胜负,大汉有心留活口,故此出手之间虽招招狠辣却用的是刀背,十几秒后,六道身影惨叫着砸向地面,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一人。 天选之子 最强知州,艾果! 仅剩的那个杀手捂着胸口,连退十余步后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至此,这处小战场还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了胡老三和前来看刀的大汉两人。 “不知老兄这是什么意思?” 清空了场中所有的杀手后,大汉将陌刀收起,心中大怒的同时面上却似笑非笑地看向胡老三,“难道看刀还赠送测试身手的服务吗?” 胡老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大汉,那样子就仿佛是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一般。 只见他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道:“你别过来!我们为了对付你可不止就准备了这点手段!” “哦?还有别的手段?没关系我不怕,有什么别的手段就使出来吧,别藏着!” 久经沙场的大汉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胡老三故作强硬的伪装,故此他大踏步的朝胡老三走来,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哼,真不愧是艾州长,果然勇于常人。”当大汉走到胡老三面前距他不足五步的地方之时,胡老三突然一改色厉内荏的表情,戏谑的看着大汉。 “什么?” 见他这副表现,大汉心中一惊,他这才反应过来胡老三是真的留有后手,并不是在吓唬他。 嗖! 说时迟那时快,艾果此时站的地方刚好是先前最后一个杀手倒地的不远处,这会儿只听胡老三话音刚落,便见到那个原本已经倒地的杀手从地上猛的一窜窜起三米多高,拿着刀便直奔他面门而去。 “哈哈哈哈哈,受死吧艾果!” “你!” 艾果眼中一狠,旋即低吼一声。 突如其来的刺杀并没有打乱他的心神,作为一个在前线征战多年的将军,再危险的情况他都遇见过,何况是这小小的刺杀? 他大惊,惊的是卸甲归于后方后自己的警惕之心竟然丧失了如此之多;他大怒,怒的是这伙贼人竟敢在百姓面前、核州之都的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他,此举不是把他的凶犯大搜索政策扔在地上狠狠地践踏吗? 好!既然他们想寻死,那就成全他们! “真不知道是哪些蠢猪雇佣了你们这一群二货,想刺杀我的话队伍里起码得有两个高级武者吧?一群都是低级武者的菜鸟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艾果大吼一声,大手抓紧陌刀用力一挥,那高高跃起的杀手便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老远,最后狠狠地砸在了街对面的商铺大门上,惊走了一片的行人。 “怎么样?还继续碰碰吗?”砸飞了杀手,艾果却是波澜不惊,连一个表情都没给那人。 “你!你!你!” 这下胡老三是彻底的慌了,他没想到身为中级武者的小飞竟然对艾果一点伤害都没能造成,难道这就是高级武者的恐怖吗? “说你们蠢猪是我的不对,还知道安排一个五六星的中级武者躲在暗处偷袭我。不过......啧啧啧,刺杀套暗杀,你们不是蠢猪,而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小丑!” 艾果对着胡老三一通讥讽,令后者羞的满脸通红。 “你这个昏官!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蠢猪!你把好好的核州弄成一片荒芜,难道就不是蠢猪了吗!” 胡老三见同伴们死的死伤的伤,心中顿时升起了绝不苟活的念头,他定了定心神,当着全街百姓的面大骂艾果。 “你说什么!” 艾果闻言毫不意外的大怒,他心想,特么刚才是你们破坏了我的政策,现在转过头来说我把核州的政治搞的一团乱?这是打输了就耍赖? “你当真是不知好歹,亏本官方才特地饶你一条小命!现在看来,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们前来刺杀本官从而威胁我核州治安之本!如此罪大恶极,待本官差人拿你们下狱,严刑拷打之后让你们皆如实招来!” 就在此时,兼管核州治安的李同知带着一队人急急忙忙的赶来,当他看到现场躺了一地的人后先是勃然大怒的对着他们怒骂一番,然后赶忙跑到艾果面前,做出一副特别关心的样子问道:“艾知州,您没什么事吧?没伤着您哪吧?” “李同知你来的正好,他们当街刺杀知州这件事给我们核州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这伙贼人简直是将我们核州的大搜查政策扔在地上肆无忌惮的践踏!” “我推断,他们背后必然是有穷凶极恶之徒指使,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我们的政治成果!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查,查出个水落石出;仔细的查,查他个清清楚楚!” “是!我们一定仔细查,好好查,查到真相大白!”李同知大声应和。 “很好!你们,把他们都带走吧!”艾果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对着李同知带来的那群人命令道。 可当他话说完后,那队士兵的身形竟是丝毫未动,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李同知的身后,目视前方,就仿佛没听到艾果说话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艾果还以为是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了,不然这么多人怎能都和没听见一样呢?故此他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确信面前所有人都可以听到他的讲话,可讲完的结果却是令他大跌眼镜,因为面前的士兵们还是纹丝不动! 所有人,皆是一动不动! 邪门了! 还没等艾果询问面前的士兵是不是都是聋子,一旁的李同知便赶忙解围道:“一个个的都没听见艾知州的话吗!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带走!” “是!” 这下,那些士兵才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有条不紊的将地上的杀手一个个架起,然后给他们熟练的戴上手铐脚镣,两两一组拖着他们往大牢的方向走去,顺带着来了一波游街。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三分钟,艾果全程一句话未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同知指挥全场,直到场中所有的犯人都被带走,李同知才擦着汗来到艾果身旁讪笑道:“您总是教导我们,谁的兵就只能听谁的话,看来他们也是学到精髓了啊。” 艾果闻言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未说话。 天选之子 反应过来了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艾果这话看似是对李同知说的,可说话之间,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人群中不断的搜寻刚才那个年轻人的身影,没有给李同知一分一毫。 如此做法,倒像是艾果似有若无的冷淡了李同知。 “您请,您请!” 李同知就仿佛没看见艾果的疏远一般,满脸堆笑的弯腰恭送。 艾果瞥了他一眼,旋即转身离去。 可就在艾果转身的那一刹,李同知原本充满谄媚的脸上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他冷冷的注视着艾果的背影,此时他的这副模样,还哪有刚才的恭敬? 待艾果走远之后,他直起腰杆用大袖重重的拍了拍官服,呸了一口后以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道:“什么玩意儿!叫你一声知州,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官啦?” …… 已经离开的艾果自然是没有看见李同知的反差,此时他正兴奋的朝人群中的张乾走来。 “小兄弟!刚才真是多谢啊!” 还没走到张乾身前,艾果就抱拳朗笑道。 “无需客气,刚才就算是我不提醒,以你的身手想必也不会受伤。”张乾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在大街上竟然能随便碰见核州知州艾果,以艾果九星高级武者的实力,他的提醒确实是有些多余了,因此他并不打算接受这个功劳。 “小兄弟哪里的话!我们素不相识,就凭你那声提醒,就足以担当得起我这一声道谢!” 很显然,张乾这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行为十分得艾果的青睐,想来也是,艾果是军伍出身,军中自然是充满了豪迈气概的。 “小兄弟,你能看出他们布置的杀局,想来你的眼力是很高的,如此有实力的青年才俊,我核州城应该是没有的,不知小兄弟是哪里的人氏?可是皇城哪个将门之后?” “艾知州客气了,我并非皇城将门之后,我是西三州许州人氏。” “西三州许州?小兄弟竟是出自那种贫瘠的地方?” 艾果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西三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它们对王朝的作用只有提供大量的税收和矿产资源,除此之外这三州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那里的百姓全都是不会修炼只事生产的愚钝之人,对了,那个喜欢骂权贵的介中流好像就被皇帝扔到了西三州之一的许州吧? “小兄弟竟然出自西三州,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艾果咂咂嘴,有了这层身份加持,张乾在他眼中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不知小兄弟千里迢迢来到核州所为何事?我能帮的上忙吗?” “我来核州确实有事要做,这件事也恰巧需要艾知州你的帮忙。”张乾淡笑。 “哦?” 艾果眼睛一眯,心中有些紧张起来。 看来这个年轻人也是奔着他来的,他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不会是和刚才那些杀手一样,是为了刺杀他吧? “不知艾知州可曾听过原电镇的奇姗村?” “知晓,此村早些年间非常富裕,近些年随着大搜查政策的展开,治安官们从他们村搜出不少逃犯,几乎是每个月都能抓到两次。”艾果点了点头,眼中尽是嫌弃之色,显然是对奇姗村印象极差。 “哦?还有这等事?可为什么艾知州说的与我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此话怎讲?” “我自许州一路前往皇城,路过奇姗村时正巧见到一队身着银甲之兵纵火焚烧奇姗村百姓的房屋,口中还大骂他们私藏朝廷逃犯,此事你可知晓?” “什么!焚烧百姓房屋!我不知晓啊!这是怎么回事!”艾果闻言大惊。 “你不知晓也是正常的,经过我的询问,那队士兵自称是卫州的禁军,你核州知州本就管不到卫州禁军。”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核州上一任知州是张知州,此人贪污腐败,阴险狡诈,在职期间不但贪污公款,甚至自己培养了一队‘山贼’专门去核州各地抢夺百姓大户的钱财。” “他调离核州后,那些山贼还在核州,故此我下令各村镇的一把手,只要发现焚烧百姓房屋、抢夺百姓钱财的贼人,无论是何打扮都必须来知州府上报,然后配合本州治安军一举歼灭他们!” “如今百姓房屋被毁,我怎么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艾果联想起之前治安军只听李同知的命令这一幕,心中顿时有火气升起。 难道是那家伙垄断了消息? “小兄弟,奇姗村百姓现在怎么样了?那卫州禁军可不是什么善茬啊,他们的统领是皇城于家的女婿,背景十分了得!” 艾果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恨不得马上跑到奇姗村亲自看看,他虽然对奇姗村的印象不好,可再怎么说奇姗村村民也是他核州的百姓,他还真做不到视而不见。 “没关系,奇姗村百姓现在还可以,那些禁军正帮他们砍树,重建家园呢。”张乾想了想道。 “什么?他们竟然这么好心?” “他们当然没那么好心啦,是我修理了他们一顿。” “什么!你揍了朝廷的禁军!” 艾果看张乾的眼神马上就变了,他死死的盯着张乾,那架势就仿佛是想马上将他抓进大牢绳之于法一样。 “艾知州,省省吧,我现在若是想杀你,你根本活不到下一秒。” 看他这个架势,张乾哪能不知道艾果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想:这家伙和介中流一样,也是个认死理的货。 “小兄弟你......” 还不等他说完,张乾瞬间施展出黑衣玄甲,同时一柄长刀就那么架在了艾果的脖子上。 街上围观的百姓见到这一幕纷纷大骇,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天之内见证了两次刺杀,被刺杀的对象还都是他们的知州。 “我信了,小兄弟收了刀吧,我身为知州在大街上就这么被百姓看......怪尴尬的。”艾果脸色涨的通红,分外羞愧。 天选之子 揭露真相 只这一招,艾果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张乾的对手,因为后者从施展招数到雷霆出手,自己完全就没反应过来,这若是在战场上,恐怕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张乾散去黑衣玄甲,微笑道:“怎么样?相信我没恶意了吧?” “小兄弟,别怪我鲁莽,实在是禁军乃守护皇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所有反抗禁军者都将按照叛国罪处置……” 架在脖子上的刀被拿开,艾果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苦笑道。 “我理解,不然我就不是这么和颜悦色的与你交谈了。” “小兄弟,你看,我们站在大街上谈话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不如我们回知州府,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可好?许州的事我也知道一些,那于家和介知州的恩怨我也有所耳闻,如果小兄弟你去皇城是为了这件事……我艾家也许可以帮的上忙!”说到最后,艾果上前几步附在张乾的耳边小声说到。 张乾心中凛然,此人竟然猜中了他此行的目的,是偶然吗?如果是偶然还好,如果是必然,恐怕皇城那边早就知道他会去杀于尚书了。 可他转念一想,这个计划是他们临时决定的,根本不可能会走漏风声,再说了,就算是走漏风声了,消息这会儿也送不到核州来!难不成骑马的传令兵能比他的速度还快吗? 由此可见,此人说的和他要做的应该是两件事,他这么说纯属是巧合。 “哦?既然如此,那就带路吧。” 见张乾同意,艾果大喜,赶忙在前方带路,想与这位实力强大的年轻人好好交谈一番。 …… 知州府。 “小兄弟,你说的那些禁军应该不是来搜刮百姓财产的。”艾果亲自给张乾倒了一杯茶。 “我是核州的知州,卫州的禁军不是我能管的,但他们跑到我的地盘上抓人,这件事我会向上反映的,相信卫州的禁军统领会给我一个答复的。” 张乾看着他真挚的笑脸,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径直道:“我并非为禁军的事而来,我来此只为一件事,那就是告诉你,核州的政策有问题。” “这……” 艾果喝茶的动作一顿,将抬起的手慢慢放下,最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他抬头看着张乾苦涩的笑道:“不知小兄弟为何这么说?” “艾知州,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毋庸置疑,但你就没想过一件事吗?你的下属真的会严格执行你的命令吗?”张乾遗憾的叹了口气。 “你那些下属隔三差五的就以大搜查为借口袭扰满州百姓,导致大家为了应付检查耽误了不少活计,甚至有很多为此丧失生命的。” “艾知州,这些你都知道吗?” “李同知并没有告诉我这些......我每日忙于练武,故此很多政务都交给了李同知和刘振纲同知去做......” “朝廷让一个在战场上征战的将军来当知州,真是莫名其妙。” “但不管怎么说,把你的政策停掉吧,你的两个同知早就和你不是一条心了。” 艾果沉默半晌,突然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谓?” “张乾。” “乾兄,你年纪轻轻就是武王,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但是,我身为前线将军,用人的能力还是不差的,或许李同知、刘同知背着我搞了一些小动作,可这二人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对我阴奉阳违。” 张乾听罢差点是气笑了,“你的下属和你一条心,你是哪来的这个自信?” “我艾家乃是开国大将之后,世代为皇上在前线征战,家中还有两个武王长老坐镇,凭这个身份,他们就不敢忤逆我!” “好!既然艾果知州执意如此,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两位知州的真面目。” 说罢,张乾一招手,一片黑雾便从他体内飘出,旋即在半空中凝结成一片光幕。 谛听千虫:吞天树催动谛听星,召唤千万小虫附于目标之上,小虫所闻所见皆与吞天树相连接,可对目标进行监听、监视,小虫本身无攻击力。 “这是刚才在大街上我放出去的谛听千虫,它们虽无攻击力,但是对于监听监视倒是一把好手,并且它们的个头非常小,极不易被发现。” 解释完,那片光幕便在一阵抖动后播放了一段画面,画面中,那些在大街上袭击艾果的杀手们并没有被治安军拖到大牢,而是在游街一圈后被统统带到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这些家伙!竟然带着杀手游街!”刚看了个开头,艾果便大怒。 现在核州推行大搜捕政策,在如此高压的政策下还出了这种丑闻当然是尽力掩盖为妙,怎么能堂而皇之的游街呢?这岂不是更彰显了它们核州知州府的无能? 画面还在继续播放,那些杀手被治安军们带到地下室后,一个个不由分说便被绑了起来,他们被捆的严严实实,就如同粽子一般。 “你们这些家伙,可真是会给我们找事儿!”一个治安军军官拎着一把凳子坐在他们面前,面露玩味的打趣道。 “老大,咱们还审问他们吗?”一个治安军凑到军官旁边,谄媚地问道。 “审问?还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军官好笑的看着他。 “知州大人不是说仔细的审问?” “你昏了头了吧?刚才没看见李同知的手势吗?李同知的意思就是干掉这些人,别走漏什么风声。” “直接干掉......”士兵有些害怕的绷着脸。 “你看这些家伙破衣烂衫的样子,我估计他们八成是哪里的村民,受不了大搜捕政策了这才来核州城冒死刺杀知州,这种人怎么审问?” “审问他们,知州岂不就知道了他的大搜捕政策给百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审问他们,知州岂不是=就知道了我们这些年捞了多少油水?审问他们,知州岂不就知道了这核州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军官冷笑一声,看向正在对他怒目而视的杀手们幽幽的道:“两位同知封锁消息真是相当之严,不然你们这些百姓怎么会来刺杀全州对你们最好的人呢?”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艾果看后面色猛然大变。 天选之子 戏剧性反转 “他们怎敢如此欺我!”艾果满腔怒火的撸起袖子,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张乾干净利落的起身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乾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艾果站在原地看着张乾离去的背影,没有去送,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赶紧前往画面中的那个地下室,在那些杀手被治安军打死之前把他们解救出来,然后找他们亲自了解大搜查政策被隐瞒的真相。 “刘振纲,李文科,你们可千万别被我抓到把柄,否则......”艾果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旋即匆匆前往办公处,准备宣李文科来见他。 ...... 另一边,张乾驾着黑雾回到了奇姗村,他想看看村庄的重建工作进行的如何,若是重建的差不多,他就继续启程前往皇城,不在路上耽误时间了。 等他飞到奇姗村的上空,还没来得及散去黑雾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这里这么安静呢?明明他离开之前这里还到处都是砍树施工的声音,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奇姗村就变得这么安静了?难道是那群禁军趁他不在跑了?或是村庄重建完,他们自行撤去了? 张乾疑惑的闭上眼睛,仔细感知村庄里的气息,想观察一下大家都在哪,可片刻之后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却更疑惑了,不但疑惑,甚至是感到迷惑。 因为在他的感知里,大量的气息现在全聚在一起,每一道气息都纹丝不动,就那么默默的呆着。 “这是怎么回事?遇见了什么魔咒不成!”张乾马上动身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想探查一下村庄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 所有人,包括银甲禁军和村中的老人孩子,他们都围在村中一个废弃的枯井旁,谁也不说话,现场鸦雀无声。 那些村中壮汉手拿各种简陋的武器,紧张的把孩童护在身后,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而那些禁军则是一个个怒火中烧的站在村民们的对面,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村民们,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双方都很克制,谁也没有率先动手,因为他们都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来了,他们才好解决这件事。 双方为什么会突然这般剑拔弩张呢?其实一切的根源都在众人面前的那口枯井中。 枯井底躺着一个昏过去的少年,那少年身着杏黄四爪蟒袍,眉目清秀,即便现在浑身脏兮兮的也挡不住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村民与禁军正是因为这个少年才在这里对峙。 “哟,都在这里啊。” 张乾驾着黑雾从半空中落下,可还没等他落到地面,那些银甲禁军便一拥而上将张乾围在中间,一个个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吵吵闹闹的说个不停。 “大人!您说他们是冤枉的,您说抓不到犯人是我们不争气,可是您看!那犯人就是被他们藏起来的!” “大人,我们冤枉啊!平白无故帮他们干了这么多的活儿,结果是被耍了啊!” “大人你看这帮贱民!我们对他们好,他们却联合起来骗我们!骗我们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他们连您也一起骗了啊!” “大人!我们冤枉啊……” 相比于禁军们的悲愤,村民们则是窘态毕露,他们纷纷尴尬的低下头,不敢与张乾对视。 “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慢慢说!来一个人说!”张乾无奈的伸手虚按,好不容易才让禁军们安静下来。 “大人,我来说!”禁军小队长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又扭过头恨恨的看了一眼村民们。 “好,就你来说。”张乾心中十分无奈。看这情况,应该是发生了村民们不占理的事,不然这些禁军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敌视村民。 “大人,我们帮他们砍完了树,又帮他们把树都制成木板,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想着能让他们快点重建家园,我们觉着也值了。” “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就在帮他们搬木板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士兵竟然意外的在这口枯井中发现了我们此行追捕的朝廷要犯!” “大人啊!这口枯井这么深!他们要是不把人放下去,这个已经身受重伤的凶犯如何能自己下去!”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在瞒我们!宁愿自己的房子被烧掉,他们也不肯把凶犯交出来!依我看,这奇姗村说不定就是乱党的同伙,我这就回去禀告统领,让他率大军前来,把这里所有的村民都抓回去!” 小队长咬牙切齿的说罢,张乾顿时感到有些脑壳疼。 敢情这些村民是真的窝藏了凶犯啊,亏他之前还大言不惭的数落了禁军一顿,原来真正不懂事不懂法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并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小队长还给他分析来着,说逃犯只可能在这个村子里,自己却…… 想到这里,即便是活了近一百二十年的张乾也是臊的脸红,甚至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丢人! “大人!根本不是这回事啊!” 就在张乾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先前那个老者终于说话了,他指着枯井下的年轻人痛心疾首的道:“大人,不是这样的啊!”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小队长大怒,提腿便欲往老者身上踹去。 “住手!老先生你说,把你们的苦衷说出来!”张乾见老者站出来后长舒一口气,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村民们无话可说,要是村民们一句话都不说,他要怎么办?让禁军把刚盖好的房子再烧了? 小队长不忿的收回脚,用目光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 “大人,他们当兵的只管执行命令,可我们这些百姓不能啊!”转眼间,老者便是老泪纵横。 “枯井下的年轻人是当朝太子,早些年太子还来我村中做过客,他为人谦和还懂礼貌,丝毫没有架子,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如今他遭难,我们怎么可能束手旁观!” 天选之子 准备入京! 呦呦呦,你看你看!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一边说对方窝藏逃犯,一边说这逃犯是个好人。 听谁的? 从理智上讲,当然是要支持禁军。 他们为了维护王朝的安宁,大老远从卫州跑到核州,就为了追捕枯井中的这个逃犯,可这些村民身为王朝的百姓,不但不帮助王师,反而帮助逃犯隐藏身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是从感情上讲,张乾是想支持百姓的。 现在王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坍塌,朝廷把介中流那样的正臣扔到许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使其远离朝堂,不能发挥作用。把艾果这样的猛将调离前线,让他一个只知练武的武痴当日理万机还需勾心斗角的知州,使其远离战场,如此看来,艾果被架空也许完全是在那些人的预料之中。 在这种背景下,百姓渴望下任皇帝是个明君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知队长尊姓?” 自知理亏的张乾干笑一声,对小队长拱了拱手。 “免尊姓陈,卫州禁军第一大队第二小队的队长。”陈队长很客气的回了一礼。 张乾跟他客气,但他可不敢托大。 “原来是陈队长!陈队长,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此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张乾拉着陈队长的手,走到一边脱离了人群。 “大人,您也知道那枯井中躺的正是当朝太子,我不瞒您,太子犯的乃是弑君的大罪!”陈队长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热心肠,但这浑水是真的不好趟啊!” “陈队长,你也听见百姓刚才所说的了,这太子是个得民望的好人,咱们天玑王朝现在是什么状况,相信你也知道,如果再不上去个明君,这偌大的王朝怕是要玩完呐。” 张乾叹了口气,“就不能当作没看见?你带着你的弟兄们回去,就当没看见他们,如何?” “这......大人,不瞒您说,上面下了令,无论是谁,只要看见了太子的行踪并汇报,就官升三级。所以不是我不帮,而是没办法帮啊!我带了几十人来,我能保证不说,可他们能吗?一旦有一个人说了,我们这些隐瞒不报的就得和太子按同罪论处,届时不但人头不保,一家老小怕是也要跟着遭殃啊!” 陈队长言之切切情之殷殷,便是张乾也看的动容。 是啊,怎么办呢?把他们全杀了?那怎么行!他们是无辜的啊,打小便接受了张父张母良好教育的张乾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大人,还有一件事,此番出动搜捕太子的可不止我们这一个小队,整个卫州禁军除了后勤大队,剩下的五个大队都出动了,我们呈半放射状以卫州为核心,严查相邻的核州、晏州、堡州,理论上来讲,太子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这......” 此话一出,张乾更头疼了,陈队长的意思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理论上来讲是一定会成功的,一旦不成功就说明他们之中出现了内鬼,届时卫州禁军恐怕还会来一次内部大清查。 看来旁门左道是行不通了。 “这样吧,你带着我和太子一起去上报吧。” 张乾叹了口气,“反正我也是要去皇城的,就带着我一起去吧。” “啊?这......”陈队长有些愣住了。 “我们这也算顺路,带着我一起去吧,我来保太子平安。” “大人,其实......”陈队长支支吾吾,仿佛是想说些什么。 “你但说无妨。” “大人,依我的意思,不如咱们等会儿联合起来演一出戏。” “什么戏?” “等下咱们在大家面前假装没谈拢,然后你把太子劫走!” 陈队长越说声音越大,眼睛也越来越明亮。 “哈哈哈,别说,陈队长你说的还真是个办法!但是如此这般,你们回去不会遭受处罚吗?” “起码不会连累家人。”陈队长叹了口气,苦笑道。 “你放心,不必如此,你直接带我们回去便可。”张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城里可是有武王的啊......”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我知道皇城里有几个武王,但他们还制不了我。”张乾摆摆手。 什么?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连武王都制服不了大人吗?陈队长把眼睛瞪的老大,心中宛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他的世界里,高级武者便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武王更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传说,可大人却说几个武王他也不怕?难道......大人是传说中的武皇? 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有传言那些武王一个个漠视生命,将黎民百姓看作是蝼蚁,想杀就杀,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王朝的律法也约束不了他们,在天玑王朝,他们简直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神。 可大人身为武皇,与武王相比那是站在云端的人物,如此存在,却处处与他们讲道理,甚至十分抗拒滥杀无辜......这么一对比,大人的形象还真是高大啊! 陈队长到最后甚至想,如果全天下的大人物都能像大人一样,是不是天下就太平了? “那......我们这就起程?” “好,等我回去跟大家交代一下,我们这就出发!” 二人回到众人面前,张乾站出来高声道:“我们身为王朝的子民,是一定不能违抗王朝律法的!但是冤屈我们需要澄清!所以我决定与太子一起去皇城接受调查!请大家放心,如果太子是冤屈的,我一定会保太子平安!” “什么?大人您要陪同太子一起?” “这......” 村民们担心张乾能有否能力保住太子还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皇城好像是个守卫森严的地方,在那里犯了事,连苍蝇都飞不出来。 “这......太子好不容易才从皇城逃出来,若是就这么送回去......”一个大汉犹豫道。 “放心吧,我可以保太子无虞,他是你们的希望,也是王朝百姓的希望,如果他确实是清白之身,我一定会保住他的。”张乾淡笑。 天选之子 八十岁的皇帝 先前那个与张乾交谈的老者走了出来,一脸担忧的道:“年轻人啊,不是我们质疑你的实力,而是太子现在重伤昏迷,他这个状态……会不会受不了一路颠簸啊?” “大家跟我来!” 张乾朗笑一声,走两三步就摸到了枯井的井沿。 “大人,不如我派几个弟兄下去,再放下去一个吊篮,让弟兄们把太子放吊篮里然后咱们在上面把吊篮拉上来,如何?”陈队长积极献策。 “无需那般麻烦。” 说罢张乾手撑井沿纵身一跃! “大人!” 村民们见状大惊,这口枯井少说也得十余米高,这个高度若是普通人跳下去那简直是必死无疑,虽说大人不是凡人,但这么跳下去真的没事吗? 有几个村民迅速上前趴在井沿拼命的往下看,生怕张乾在下面摔出个好歹。 “无知呀无知!”陈队长见到村民们的反应嗤笑一声。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懂武皇的恐怖,别说区区十余米的枯井,就算是三十米的城墙,这位大人跳下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也是,他们之中连中级武者都没有,这辈子连中级武者都没见过,何谈武皇? “我没事!”张乾在井底大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大人没事就好!”村民们闻言这才长舒一口气。 跃到了井底,张乾得以更近距离的观看太子,他摸着下巴仔细端详,这个年轻人肤色偏白,身长将近六尺,也算是相貌堂堂,若非现在满身泥污血迹,想来应该更具天颜。 “哎呀,受伤还不轻呢。” 粗略一扫,张乾便发现他身上至少有五六处的刀伤,有的刀伤颇深,已经隐隐见骨,纵横交错的狰狞伤口将杏黄蟒袍割的支离破碎,现在的他活像一个落魄潦倒。 二话不说,生灵奇炎发动,黑雾携带绿色的生灵奇炎从张乾手掌上飘出,片刻的功夫便将太子整个儿的包裹了起来。 “好了,这就差不多了!” 待太子的红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后,张乾伸出一只手提着他脖颈处的衣领,纵身一跃,就这么拎着太子跳到了半空中。 “出来啦!” “什么!” “大人跳出来了竟然!” 村民们见此幕纷纷大惊,谁能想到这十余米的枯井对大人来说竟是来去自如! “太子的伤已经被我治疗的差不多了,可给他准备个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皇城!” 张乾将太子放在地上,对着村民们道。 “这就差不多了?”亲手将太子放下枯井的村民个个都露出震撼的表情。 将太子放下去时,他的伤有多重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毫不客气的说,他们觉着太子活下来的几率是特别小的,能活几天全凭运气。 可现在大人却说太子的伤被治疗的差不多了?就这么几秒的功夫? 有村民壮着胆子上前仔细观察太子蟒袍破损处露出来的皮肤,发现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确实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当下喜出望外。 “神医啊!简直是神医啊!” “太子那么重的伤,现在竟然好的差不多了!” “大人不但武功高强,还是个神医啊!” “太子的伤真的好差不多啦!” “太好啦……” 一时间,村民们欢欣鼓舞,一个个欢天喜地。 “大人!真是多亏了您啊!奇姗村愿给您塑像,世代供奉您!”许多村民流着泪跪下来,语气无比真挚。 “供奉什么的就算了,你们在此好好重建家园,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朝廷肯定会给你们赏赐!” 再度交谈了几句,张乾与陈队长一行人便在村民们的欢送下离开了奇姗村。 银甲禁军们原本是骑着快马追来的,但此时由于太子这个伤员需要乘马车,故此整体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天黑之时,他们在一处野外露营。 除了警戒的士兵外,剩下的禁军们卸下甲胄,吃着村民们赠送的食物,围着火堆团团而坐。 “陈队长,你可知道于尚书?”张乾躺在厚厚的草地上嘴里衔着草根仰望星空,如同唠家常般问道。 “于尚书?工部的于尚书?”陈队长嚼着大饼,含糊不清的道。 “对,就是那个儿子是侍郎,他是尚书的那个于尚书。” “知道啊!那怎么可能不知道!于家在朝廷中手眼通天,更有传言于尚书是武王高手!大人,您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听闻此人残暴不仁,想打听一下传闻是否属实。” 闻言,陈队长赶忙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水,用力把嘴中的食物咽下去后凑到张乾耳边小声的道:“大人,不瞒您说,太子被定叛国罪据说就是于尚书的手笔!” “你哪来的消息?”张乾偏过头来盯着他,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我们大队长是统领的心腹,而统领又是于家的女婿,我正是凑巧听到了我们大队长和统领的谈话才知道的!” “您可千万别往外说啊,我听我们统领说‘我丈人办事真是太狠了,如今竟是查出了太子谋反的证据’,然后我们大队长回‘太子自误,我等也只好按规章律法办事’,您瞧?这如何不是于尚书的手笔!” 听陈队长绘声绘色的说完,张乾陷入了沉思。 之前那于赐妄图放玄机王朝入主西三州,被他阻止,如今这于尚书妄图灭掉太子,又被他阴错阳差之下阻止,还真是巧啊,就好像他和于家有仇一样,他们的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他毁灭。 妙啊。 “既然如此,那于尚书不是什么好人咯?” “当然了!那于尚书可是皇城里的恶势力之一啊,其凶名甚至已经到了能止小儿啼哭的程度,怎么可能是好人!” “皇上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放任于尚书这样做大!”张乾听的有些生气。 “皇上......唉,大人,皇上都八十岁了,早就神智混乱头脑不清晰了。之前在阅兵大典上,皇上还闹出过笑话呢。”陈队长无奈的道。 “什么笑话?” “大典上,就在台下的军队雄赳赳接受检阅时,原本威严的皇上突然对着头顶的灯笼不停的跪拜,说那是太阳神。” “故此朝中大臣都在背后戏谑的叫他‘拜灯皇帝’呢!” 天选之子 抵达卫州城 张乾闻言大笑不止,惹得周围的禁军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一个笑话。”张乾赶忙摆手解释。 众禁军闻言这才纷纷收回目光。 陈队长苦笑道:“好玩吧?这样的皇上,我们能指望他什么呢?” “据说拜灯皇帝年轻时候还是挺厉害的,可咱们命苦哟!赶上了他垂垂老矣的时候。” “哈哈哈,放宽心,他都八十岁了,所剩的时日应该也不多了,再说了,我们可以让他禅位给太子啊。”张乾笑道。 “禅位?皇上对那把龙椅可不是一般的痴迷,早在四年前就有大臣们联合上书,请皇上许太子监国,可恰巧那天赶上皇上癔症发作,竟是下令将那群大臣都砍了,说他们霍乱朝纲!”陈队长哀叹一声。 张乾砸砸嘴,心想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一环扣一环,一件事接一件事,真可谓是动一发而牵全身。 他心中暗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帮太子洗清冤屈,其次杀于尚书,然后扶太子登基,最后了却天下事,深藏功与名。” 心中计划一番,张乾给陈队长一个没问题的眼神,道:“皇城中有武皇吗?” “武皇……应该没有吧?最厉害的应该就是武王了。”陈队长挠挠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你要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倒是不至于,对了,你是什么实力?” “我是四星中级武者,怎么了大人?” “四星中级武者……你们统领呢?” “统领是去年进阶高级武者的,现在应该是一二星这样吧。” 张乾点点头,“若是让你坐上统领的位置,你能帮到太子多少?” “这……”陈队长的心砰砰砰的跳,他咽了咽口水,如实道:“若是坐上卫州禁军统领之位,我帮不了太子多少,能帮到太子的,是皇城的禁军都统。” “禁军都统?” “正是,禁军有八位统领,但都统只有一正一负两位,这两位都统坐镇皇城,替皇上掌管天下禁军。另外两位都统通常还在皇宫内担任御前侍卫一职,以彰显皇上对他们的信任和他们对皇上的忠心。”陈队长面色复杂。 “那让你去当这个都统如何?” “我当都统?不可不可,御前侍卫是皇上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时时刻刻肩负着保护皇上安全的任务,我一介中级武者,哪有资格去保护皇上呢?若有一天皇上真遇到了危险,我岂不是误事?” “哈哈哈哈,你想的还挺周全!”张乾大笑。 “事实嘛……” “哈哈哈,总会有办法的。”张乾不懂政治,故此不多说,免得说错了什么话,惹的别人笑话他不懂装懂。 次日一大早,他们便动身继续赶往卫州,然后由卫州再赶往皇城,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令张乾疑惑的是太子怎么不醒呢?他的伤明明已经好了啊?! 接连几天的赶路,让大家都疲惫不堪,终于,在某天下午,他们终于看见了卫州城的城墙。 “太好了,可算是回来了!”众人都露出欣喜的笑容,这几天的赶路着实是要了他们的命。 “等下进了城,大家就去休息吧,我带着大人和太子去找大队长复命。”陈队长勒住马,回头对众人吩咐道。 “是!” 城墙上有哨兵对他们喊话道:“前方的人马是哪里来的!” “本部禁军,第一大队第二小队前来复命!” ...... 禁军府衙。 陈队长带着张乾与昏迷的太子来到第一大队队长办公室,在里面见到了他们的大队长,一个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机颇深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银色甲胄,上下打量着张乾。 “小陈,他是谁?” “回大队长的话,他是......”正当陈队长苦苦思索该怎么介绍张乾的身份时,张乾却是主动先说话了。 “我叫张乾,可以算是太子同党。” “什么?太子同党?大胆!陈凌你竟敢将反贼带到本队长面前!你该当何罪!” 男人先是大惊旋即大怒,骂完后,他站起身来刚想呼叫卫兵,张乾的一只手掌便搭在了他的肩上。 只此一搭,男人额头瞬间冷汗密布。 好恐怖的威压!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了一样,丝毫不敢动弹,他生怕自己无意中的哪个动作招来对方的误会,从而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您......”男子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声音干涩的道。 “把你们统领叫来,我问你你也是不知道。”张乾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请您稍等,我这就去!” 说罢,在得到张乾的肯首后,他开门迅速离去。 “大人,您就这么放走了他,他还会回来么?” “不知道,应该会的吧。”张乾淡笑。 回不回来又怎样?他刚才在对方身上放了谛听虫,只要是他发不现,便是他跑到天边张乾也能给他抓回来。 走廊里,一队队长正慌里慌张面色匆忙地往楼上跑去,路上好多与他擦身而过的同僚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搞得那些人纷纷抱怨:“不愧是一队长啊,就是傲气哦!” 若是放在平时,他定要停下来与对方调侃几句,可现在是什么时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哪有这闲心?故此他即便是听到了也只得是忍一肚子气继续往前跑去。 “统领!统领!” 还没跑到统领办公室门口,一队长便大喊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的砸门声紧随其后,他这惊慌失措的模样搞的周围走动的同僚纷纷侧目,怎么了这是?稳重的一队长还有这狼狈的一面吗? “怎么了!是天塌了吗?你急什么急!” 门没打开,但是统领的怒骂声已经传了出来。 “大事不妙啊!大事不妙啊!比天塌好不了多少!”一队长焦急的大叫。 嘎吱~ 随着门被打开,统领也出现在了一队长的眼前。 统领姓吴名显国,身长六尺有余,长相自不必多说,五官立体而眼神锐利,能成为于家女婿的,这点怎么可能差?他体态修长却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硬汉。 天选之子 密谋于尚书 “怎么回事?进来慢慢说!”说罢,吴显国便欲转身,可一队长孙泽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他呆在了原地。 “统领,有人来给太子讨公道了!”孙泽神色凝重。 “你说什么?”吴显国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有人来替太子讨公道了!统领!” “怎么可能!哪来的人帮太子讨公道!东宫的那些死士不是都被击杀了吗?难不成东宫在外面还有隐藏的实力?”吴显国如炸毛的猫一般差点跳起来,他赶忙问道:“是什么实力的人来替太子讨公道?” “起码是高级武者,还是那种七八星、八九星的高级武者,起码!” “这么强!” 吴显国有些焦虑,按说太子应该已经活不了了才对,可眼下太子不但没死,反而带着人主动找上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逼着他站队表态?可为什么第一个就找他啊!要找也是先找那几个被皇上提拔起来的统领,而不是找他这个于尚书的女婿啊! 这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么些年,吴显国头一次感觉到害怕。他以为这是一场改变朝堂格局的政治见面,丝毫没往别处想。 “总而言之,您还是先去吧,那年轻人点名要见你!七八星的高级武者发起飙来,把我们这禁军府衙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屠干净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费力气的事!” 听到孙泽这般说,吴显国顿时就慌了,他理了理衣袖,赶忙大步往楼下走去,还边走边问道:“你看我现在打扮如何?衣服的褶皱多吗?” 孙泽忙道:“不多不多,您现在看起来精神极啦!”旋即他又在心里默默道:现在精神是精神,一会儿就不知道了。 大队长办公室里,张乾听着谛听虫传回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哦,原来他们是这么以为的,以为是好端端的太子带着东宫在皇城外的势力杀回皇城了,既然他们这么想,那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太子的羽翼啦,这样一来,杀于尚书似乎也变得更加合情合理了。 啪! “您好,我是卫州禁军统领吴显国,请问您是?” 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大步迈进办公室声音洪亮的对张乾打了个报告,旋即还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只需知道我能代表太子便可。”张乾装模作样的回道。 “是!请问大人前来府衙有何吩咐!”吴显国闻言站的更直了。 “告诉我你丈人的秘密,说说他是怎么谋害太子的,我就饶你一命。” 张乾谈笑之间说出来的话,却是令吴显国浑身冰凉。 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吗?这一刻终究是要来临了吗?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朝廷格局大变动之际,自己竟是第一个被迫出头的鸟! 这出头鸟当的,他是真心塞啊! “大......大人,我知道您是高手,但是我丈人那边......也不好对付啊。”吴显国强忍悲痛。 “不好对付?陈队长,你来告诉他我们的实力。”说着,张乾给陈凌使了个眼色。 “啊......啊!回统领的话,太子身后,有武皇为其撑腰!”陈队长一愣,旋即大声道。 “所以,你丈人于尚书,你觉着他还能活吗?” 张乾从孙泽的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又拿起一支笔,边说边写。 “第一,你丈人蔽惑圣聪,趁着皇上不清醒的时候把持朝政,没问题吧?” “第二,你丈人任人唯亲,将自己的儿子、孙女还有你这个女婿及众多族人都安排了官位,没问题吧?” “第三,你丈人尸位素餐,他身为工部尚书,边境戍边军却连甲胄都没有,一身装备甚至还不如边疆蛮夷,没问题吧?” “第四,你丈人结党营私,他不感念皇恩好好的为国效力,反而是勾结朝中大臣,以他为首的恶党更是祸乱朝廷久矣,没问题吧?” “第五,你丈人嫉贤妒能,他将以介中流为代表的一众正臣流放边疆,以艾果为代表的一众武将调离战场,没问题吧?” “第六,你丈人谋逆不轨,他心思恶毒陷害太子,妄图以一己之力掌控全国,将全国的百姓满朝的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心生不臣,意图弑主,没问题吧?!” “第七,你丈人叛国通敌,妄图割让西三州来向玄机王朝投诚,此乃杀头大罪!没问题吧!?” 张乾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堪称是声色俱厉,他抬手便将罗列着七条罪证的纸张甩在吴显国的脸上。 吴显国汗如泉涌,身后的官袍都被冷汗打湿,他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带着颤音道:“大人,这不关我的事啊!这么些年来我任统领一职兢兢业业,丝毫不敢马虎大意,对朝廷的每一条政令都严格的去执行,从不弄虚作假!大人,我冤枉啊!” 说罢,他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受他的影响,孙泽也在一旁跪了下来,一同对着张乾疯狂的磕头。 “这里面关于你的事确实不多,但你身为他的女婿绝对难逃其咎,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我......我知道。”吴显国面如死灰。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只要你立了此功,我保证将来朝廷大清算清算不到你头上!这个机会,你是珍惜还是不珍惜?” “珍惜!我必定珍惜!请大人相信我!”吴显国原本已经绝望的脸上又重新焕发出希望。 “现在太子昏迷不醒,我们急需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如果你能从你丈人那里打探清楚,我定会保证你会无虞。” 这么多日太子还不苏醒,张乾便怀疑他昏迷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中了什么毒之类的东西,不然这也没道理啊! 张乾说罢,吴显国便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吼道:“请大人放心,我必不辱使命!” 张乾与陈凌对视一眼,二人会心一笑,现在有了吴显国的帮忙,相信太子可以尽快苏醒了。 天选之子 吴显国反水 吴显国将张乾与太子安顿在卫州城中的别院内,旋即他带着孙泽赶往卫州知州府。 “情况就是这样,表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吴显国将刚才的一切都阐述给了卫州知州李苍梧,说罢,他拿起李苍梧书桌上的糕点,大口的吃了起来。 “依我看,你没必要这么做。”李苍梧给他倒了杯茶,冷笑道。 咕咚咕咚两大口将茶喝完,吴显国眼睛一亮,赶忙问道:“怎么说?” “太子背后若是真有武皇,何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境地?他大可在于尚书动手前便带人杀进皇城,绝不至于落下个昏迷不醒的下场。”李苍梧思路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 “对啊……太子背后若是真有武皇,朝堂里哪还轮得到我丈人一手遮天呢?”吴显国也反应过来。 “所以,我觉着那个高级武者应该是故意吓唬你的,至于为什么八个统领先挑你下手,一是他们想让太子苏醒,二是你实力最弱。 其他七个统领实力最差的也是六星高级武者,就你是一星。” “我才多大岁数……”吴显国不满的嘀咕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分析我给你分析完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先把稳住他们,然后我去总管那里搬救兵,总管可是武王,灭他一个高级武者还不是轻轻松松?”吴显国又拿起一块糕点,换了个姿势无比惬意的躺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慢慢品尝。 “既然如此,孙泽你先去稳住他们,这段时间内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一切等总管来了再说。”李苍梧转头对着孙泽笑道。 “遵命!”孙泽对着李苍梧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别院内,张乾将太子平放在床上躺好,他与陈凌则是围着太子团团而坐。 怎么回事呢?张乾又施展了一遍生灵奇炎,绿色火焰在太子身上轻轻摇曳,这绚丽又诡异的一幕让一旁的陈凌一时间看呆住了。 “大人,您这火焰是做什么的啊?”陈凌有些崇拜的道。 “它叫生灵奇炎,是恢复伤势的灵丹妙药,曾经有人双腿皆断,我就是用它来令其恢复如初的。”张乾皱着眉。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现在太子的伤明明已经全好了,可他就是不醒。” “所以您才让统领去找于尚书弄清原委啊。”陈凌恍然大悟。 “没错,我猜可能是他给太子用了什么毒之类的东西,生灵奇炎只对外伤有奇效,对解毒什么的则是一窍不通。”张乾苦笑。 “真不愧是您啊!三言两语统领便把我们当成了座上宾,还给我们安排了别院。这要是放在过去,我给统领主动敬礼他都不看我一眼呢!”陈凌言语中充满了对张乾的崇拜。 “也不算什么能耐,只能说……耳濡目染吧!”张乾有些唏嘘,跟黄天霸介中流他们待久了,果然也被熏陶出了一些政治思想。 放在过去,他恐怕就是直接把吴显国摁在地上,逼他说出于尚书在哪了。 “大人你看,统领还给我们配了好几个仆人,这待遇是真好啊!” “只是暂住。” “暂住也不错了,我还是头一次住进这样的别院!” “接下来就等着吴显国的好消息了。” “相信会很快的!” …… 总管府。 总管卫州等三州的总管府就坐落在卫州,此人年纪不是很大却是朝中一个资历颇老的大臣,他是大皇子的坚定拥护者,是大皇子党的精神领袖,换而言之,他也是太子的敌人。 另外此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皇子的亲叔叔。 “你说,太子找到了?”季天随瞥了一眼吴显国。 “找到了!”吴显国赶忙回答。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还不把他押送皇城?” “找到了是找到了,但是……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太子在皇城外还有势力,他此行出现,身边有一个九星的高级武者护法……” 怎么掩盖自己的无能?当然是把张乾说的越强越好,故此他连想都没想,直接给张乾安排了一个九星高级武者的身份。 吴显国说起瞎话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信手拈来一般。 “九星高级武者,你确定?”季天随露出狐疑的表情,九星高级武者是什么概念?放在大家族中那也是能当族长的存在,再不济也是个托孤大长老。 这样的人物贴身保护太子? 这岂不是说太子身边起码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为其鞍前马后? “绝对是九星高级武者!请总管出手!”吴显国倒头一拜。 “好吧,太子是朝廷的通缉要犯,哪个势力保他哪个势力便是朝廷的敌人,九星高级武者也一样!给我带路!” “遵命!”吴显国大喜。 …… “大人,这都两天了,怎么统领还是一点消息没有啊?” “骑着马去的话,可能现在还没到皇城吧?”张乾倒是没想太多。 “怎么可能!禁军和皇城是有特殊联系之法的!不然敌人大军直捣黄龙之际如何提前通知皇城御敌?”陈凌把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 “飞鹰!他们用的是飞鹰传书,理论上一天时间便可来回往返,没道理两天了还音信全无啊!” 陈凌担忧的看着张乾, “大人,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张乾抬头看看天空,平淡的道:“无妨,再给他一天时间,若是今晚他还没送来消息,咱们明日便再去他府衙问问。” 张乾话音刚落,一道猖狂的大笑声便突然从院墙外传来:“哈哈哈哈,不用不用,不用再来本统领府衙啦,本统领来啦!” 陈凌听到这个声音,面色大变,他磕磕巴巴的道:“是统领来了?他怎么……” 他怎么这个语气跟大人说话呢? “反水了,看来我真是高估他了,不是所有人都像黄天霸那样有脑子啊。”张乾感慨一声,转身对上了正朝他大步走来的吴显国。 此时的吴显国英姿勃发,其身后还跟着一个目光凶狠的中年大汉,这奇怪的二人组顿时就勾起了张乾的兴趣。 “救兵?还是靠山?” 天选之子 怒杀季天随 “你便是那个威胁吴统领的太子乱党?” 季天随走到吴显国身前,看着张乾冷哼一声。 “你可以这么理解,怎么?你是他找来干掉我的?”张乾眼睛微眯。 “干掉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重要,我是来抹掉你的,不只是你,你和你身后的家族,都会被抹掉,这就是你们挑战王朝律法的下场!”季天随周身涌起一抹可怕的威势,淡淡的气浪如滚沸的开水般躁动不安,地上的沙硕也轻微颤抖起来。 “大言不惭。” 季天随的狂妄瞬间惹怒了张乾,他先是放出巨量黑雾将陈凌送出别院,同时用大量的黑雾将太子连床都包起来,然后伸出手掌遥遥对准了季天随,愠怒道:“陨魔爆!” 轰! 这一击,他动用了不少的力量,起码在他的估算中足以炸死一个九星的武王。 关键时刻,张乾施展土衡之鼎罩住了整个别院,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将整个别院都炸的支离破碎,精致的房屋当场化为齑粉,季天随与吴显国也毫无悬念的当场死亡,他们的身体更是被炸的连渣都不剩。 “聒噪,真是给脸不要脸!” 做完这一切,张乾面无表情的撤去了土衡之鼎,而别院中的惨状也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满城百姓的视野中。 “这......”陈凌目瞪口呆地望着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别院,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凉气。 张乾甚至都没询问那壮汉的姓名和身份,甚至都没多说一句话,只给了一个眼神便动手击杀了他。 他猛然想起,张乾并非不杀人,而是他不喜欢像其他大人物那样毫无道理的杀人,但只要惹怒了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像拍死两只苍蝇那样拍死冒犯他的人。 张乾不是那些大人物,张乾是能决定那些大人物生死的更大的人物! 震惊的不止是陈凌,还有居住在周围或刚路过别院门口的百姓。 在他们的视野里,刚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神秘古鼎罩住了那所豪华的别院,等鼎消失后,那座别院竟突然变成了一座废墟。 这是怎么回事? 有迷信的关紧门窗,生怕这是哪路鬼神一怒之下降下的苦难;有路过的赶忙逃离,生怕自己平白无故的惹上这件大事;有好事者紧盯着废墟,研究着明天该编造点什么神话讲给别人听。 而有眼力或是有实力的,则是面色大骇,因为他们看出或猜出,这分明是强者交手造成的! 什么样的强者交手能造成这般大的破坏?起码是五星以上的高级武者! 于是,很多人从家中拖家带口的跑出,生怕这两位大神在大战之下波及无辜的自己。 被这个级别的战斗波及,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陈凌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问道:“大人,您杀了统领?” “还有他带来的帮手。”张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带太子去皇城,直接斩杀于尚书。” 张乾心中怒骂,果然,政治什么的就不适合他,还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草莽做法适合他! “大人!您若是就这样带着太子杀去皇城,那可就真成谋反了啊!”陈凌嘴里发苦。 “那我还能怎样?”张乾有些不耐烦,他好心好意给吴显国指了一条明路,结果被对方当傻子似的玩了两天,最后还给他来了一出极限反杀,他的做法毫无疑问耗光了张乾本就不多的耐心。 “您必须先让太子醒过来,必须得等太子洗掉罪名之后才能杀于尚书!” “而在太子洗刷掉罪名之前,于尚书不能死!” 张乾听完深吸一口气,片刻后,他睁开眼睛道:“你等下跟我一起去皇城,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你提醒着我点,不瞒你说,这些条条道道我是一点不懂。” 陈凌闻言把脑袋点的和啄米的小鸡一样,“理解理解,大人你醉心修炼不问世事,这些世俗条约您哪有空去研究啊!” “大差不差吧!”张乾也想给自己脸上贴点金,于是便厚着脸皮接下了他的奉承。 “官位你也不用担心,如果太子真的像村民们说的那样贤明,估计他很快就会启用介中流吧。”迟疑了一下,张乾给陈凌吃了颗定心丸,“我与介中流颇有渊源,到时候我帮你举荐一下,想必你还能再往上走走。” “多谢大人!”陈凌闻言果然大喜,他不知道介中流是谁,但是有张乾这句话,他心里就无比的兴奋。 一边是可能成为太子的心腹,一边是能受到新上司的重用,陈凌觉着自己的人生马上就要飞起了。 “无妨,我们走吧。” 言罢,张乾驾起黑雾,带着陈凌和从废墟中刨出来的太子,朝着皇城的方向腾空飞去。 ...... 皇城,在一处奢华的府邸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悠闲的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他边品茶边享受着眼前的郁郁葱葱与虫鸣鸟啼,沉醉在他为自己营造的花团锦簇中无法自拔。 他身后站着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她们一个给老者扇着扇子,一个时不时的给老者续茶。 这样一个悠然自得的午后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直到管家的出现打破了老者宁静且安逸的下午。 “老爷,卫州飞鹰来书。” 他恭恭敬敬地将鹰爪上绑着的书信呈给了老者。 “哦?都说了什么啊。”老者头也不回地淡声道。 “是女婿的来信,老奴一介外人不敢擅自翻看。”管家微笑道。 “什么家人外人的,你在于府伺候我五十多年了,比我儿子跟我待的时间都长,咱们还分什么家人外人,你看看吧。”老者嗤笑一声,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管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熟稔的打开了纸条。 “呵呵,好消息啊,老爷。” “讲给我听听。” “女婿掌握了太子的行踪,但太子身边有个高级武者,他说等他设计解决了那个高级武者,便把太子给您送到京城来。” 天选之子 联手艾家 “这就是腾云驾雾的感觉啊!”陈凌不愧是当了数年禁军的人物,初次飞天却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等下到了皇城中,我欲直接杀进于府,然后逼于尚书说出让太子清醒的办法!你意下如何?” “唔……虽说此法最为节约时间和成本,但于尚书难免在狗急跳墙之下给咱们玩一手玉石俱焚啊。”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依小人之见,我们可先朝他儿子于侍郎下手!” “详细说说。” “您这些天闲聊时与我说过,那于尚书的孙女于赐妄图将西三州拱手让给玄机王朝,只不过被您阻止了,既然如此,我们大可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如何做?” “我们可先去艾家,说明我们此行的来意,那艾果不是跟您提过杀于尚书时他们艾家可助您一臂之力吗?” “确实,艾果与我说过可以帮忙,然后呢?” “然后我们再向艾家借几个好手,您以武王之姿直降于侍郎府,大声斥责他们的失信,说我们玄机王朝不但没有得到西三州,反而损折了数万大军,问他们该当何罪。” “这就叫抢占道德制高点,以此招先打于侍郎一个措手不及,击毁他的心理防线!” “他被您斥责后必然要再次表态,这时您就说您已经知道卫州禁军抓住太子了,因为您在来的路上正巧看见他们的队伍了,您临时改变主意,不杀太子,而是要把他绑去玄机王朝留有备用。” “可一个昏迷的太子不能满足您的政治需求,您需要一个清醒的太子。” “借此,您让他将太子弄醒。” 张乾听罢,皱着眉头问道:“可是,这与艾家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为什么要去他家借几个好手啊?” “大人,哪个大人物出行不得有几个看得过去的随从?再说了,带着几个好手出门,也更能彰显您身份的真实性啊!”陈凌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是摆件啊。”张乾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您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先去艾家!” …… 为了避免被于府的眼线发现,进城之前陈凌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太子加了件衣服,因为太子的杏黄蟒袍实在是太扎眼了。 艾家作为皇城的名门望族,只要在大街上随便拉过一个本地人稍稍打听一下便可知道其所在的位置,在将太子安置在一家客栈并留下谛听虫看守后,二人顾不上参观一下雄壮的皇城便匆匆赶往了艾家。 到了艾家的门口,陈凌上前客客气气的敲敲门,不消多时,便有一个一袭练功服的小厮拉开了厚重的木门,从里面伸出了脑袋。 “你们找谁?” “我们找你艾家的家主,有大事商议。”张乾直接回答道。 “找我们家主?笑话!我们家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还商议大事,真是不知所谓!”却不料小厮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旋即便准备关门。 “等等!这位小哥儿,等等!”陈凌赶忙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还有什么大事?”小厮嗤笑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身旁的这位大人说话虽然直一些,但他说的确实是实话。”陈凌左右看看,旋即上前一步低声道:“不瞒你说,我们从卫州而来,而且是刚宰了卫州禁军统领和一个大人物而来!” “什么!你们敢擅杀朝廷命官?大胆!你们身为朝廷要犯竟敢来我艾家门口,是来找死的吗!”小厮闻言大骇,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声色俱厉。 “我们是为了太子!” “太子也是朝廷要犯!” “朝廷要犯?我们身为一介小民尚敢为皇上行天诛之事,你们身为武将世家却不思历代先帝与当今圣上恩德?”陈凌双目圆瞪义正言辞的瞪着他道:“你怎敢与于贼同伍!怎敢称太子为犯!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的好!” 陈凌话音刚落,一个中年人突然从门口走出,大笑着鼓起掌来。 “国公!”小厮见来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国公?陈凌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中年人,一时间大脑有些宕机。 “年轻人,你说的很好啊,当今于贼乱纲,逆贼欺上,朝中一片混乱。就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义士站出来为天下行清毒之事!” 国公赞赏地看着张乾二人,言语间尽是对二人的夸赞。 “国公谬赞了!”得到了这般大人物的肯定,陈凌激动地满脸通红。 “呵呵,年轻人,你说你们杀了卫州的禁军统领?”国公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不是我们,是我身边的这位大人杀的!他杀了卫州的禁军统领和另一个大人物!”陈凌不敢贪功,赶忙将侧身将张乾的身影露了出来。 见得陈凌肯定,国公心中大喜,赶忙上前拉住二人的胳膊,将他们拉入了艾王府之中。 “外面人多眼杂,咱们进来说!” 待二人进入后,小厮赶忙关门。 “哈哈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雷,艾王府世袭辅国公。”进到了艾王府,艾雷对二人笑眯眯地伸出了手。 “我叫张乾,许州人氏,与介中流知州关系颇好。”张乾也很客气地伸出手。 “原来是介中流的朋友啊!怪不得小友一身正气!” “我叫陈凌,卫州人氏,原禁军第一大队第二小队的队长。” “原来是军中的义士!” 三人初步认识后,艾雷道:“两位有什么大事,又为什么来找我艾家呢?” 张乾与陈凌对视一眼,道:“我与核州知州艾果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跟他说我要去皇城暗杀于尚书,他说艾家可帮忙......” “什么?你要暗杀于尚书?”饶是艾雷,闻言后也大惊。 “你可知道于尚书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他什么实力?不瞒小友说,我艾家也苦于尚书久矣,可即便是我们,也丝毫不敢有暗杀于尚书的想法啊!” 张乾闻言淡笑:“你们不能不代表我不能啊,你们只管借我几个好手装一装随从,我便动手杀了于尚书。” 天选之子 准备出手 “老夫艾家家主艾宇,敢问小友是何境界?”在面积不大的书房里,艾宇听完艾雷的讲述后友好地朝张乾拱手问道。 “普通武王,我可一招杀之。”张乾淡淡地道。 “武王一招杀之?”艾宇张大嘴巴,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哪怕是九星的武王也可一招杀之?”他不死心地追问道。 “可。”张乾惜字如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如此这般,他认为可以装出一副高人风范。 “小友莫不是在说大话吧?”艾宇擦擦额头的冷汗,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陈凌闻言赶忙道:“可不是在说大话!我可以给他作证!” “不用作证,老规矩,我出手让你试一下便知。”张乾淡笑。 说罢,他召出土衡之鼎将艾宇装入其中,在艾宇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往里塞了一个陨魔爆...... 轰! 电光石火间,土衡之鼎内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其爆炸之烈只有处于其中的艾宇深有体会,其他人则是完全不知。 “这......发生什么了?”艾雷疑惑地望着张乾,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艾雷疑惑倒也正常,因为土衡之鼎不但隔绝伤害还十分的隔音,因此在他的视角中,张乾召出一个巨鼎将艾宇关进去后就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架势。 张乾神秘一笑,旋即收走土衡之鼎,在土衡之鼎被收走的那一瞬间,一道浑身漆黑的身影从中惨叫着掉了出来。 “咳咳咳,老夫信了,老夫信了,小友......啊不,大人,请受老夫一拜!”艾宇浑身破破烂烂地躺在地上,丝毫没有刚才艾家家主的半点气质,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啊!家主!你怎么样了!”艾雷大惊,赶忙蹲在艾宇身旁,紧张地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张大人,您能告诉我,刚才这一击您用了几分的实力吗?”艾宇强行撑起上半身,抬头大口喘着粗气对张乾艰难地笑道。 “不到一成。” 嘶!听到这个答案,屋中的众人纷纷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猛然转头用打量怪物的眼神打量张乾,其中艾雷甚至是感到荒谬。 把身为八星高级武者的艾宇一招打成这样居然说仅用了不到一成的力量?那他若是全力出手得有多可怕?若他说的是真的,一招灭杀一位普通的武王恐怕还真不是空话! “原来如此,仅用了不到一成啊......”艾宇长舒一口气,旋即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家主!家主你怎么了家主!我去叫炼丹师来,您一定要挺住啊!”他这一躺给艾雷吓坏了,老者是他们艾家的家主,是他们艾家的精神支柱,若是被张乾给炸死了,往后他们该如何与张乾相处?以家中那些小崽子的性格,怕是会一窝蜂的来找张乾拼命。 “艾雷......我死的值,如果张大人不出手,还不知道那于贼会祸害王朝多久呢......”艾宇像是看出了艾雷的难处,他一把抓过艾雷的衣袖,道:“我死后,让艾果回来闭关潜心修炼,他性子单纯,我怕他在外面吃亏,然后......然后让艾玄当家主,他虽然才是五星高级武者,但他心思活络目光长远,在他的带领下,咱们艾家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家主!别说了家主!你一定会没事的!”艾雷失声痛哭,他几次想跑出去叫人,但都被艾宇抓住。如今的艾宇像是风中残烛,艾雷不敢忤逆他,生怕他下一秒便驾鹤西去。 “艾雷,告诉艾玄,不许心生怨恨,一定要好好的团结家族,然后围在大人身边,大人不会亏待你们的!”艾宇面露痛苦之色,连五官都缠在了一起,那架势仿佛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家主!”见他这样,艾雷哭的异常伤心。 “你们这两个家伙!”他们这一出给张乾弄的哭笑不得,张乾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声道:“生灵奇炎!” 下一秒,大量的黑雾夹杂绿色火焰对着艾宇卷席而去,只一瞬间便将他的身体裹了进去。 “这是要火化吗?”艾雷看的目瞪口呆,心想你这服务也服务的太周全了吧?一条龙? 但见识过生灵奇炎之神奇的陈凌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艾家主这次是想死都难了。 “我要......诶?我好像......痊愈了?”见火焰袭来,艾宇先是大惊,就在他即将呼救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这火焰是没有温度的,不但没有温度,被它包裹的身体部位反而还怪舒服的。 片刻后,艾宇总结出四个字:疗伤神火! “不用哭了,他什么事都没有。”张乾给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这......”艾雷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必刚才自己在悲痛之下一定哭的很难看吧...... “老夫确实痊愈了,多谢大人!”艾宇从地上站起,恭恭敬敬的对张乾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艾果自称是我兄长,你给我行礼岂不是乱了辈分?按照规矩,我应该称你一声艾老才对。”张乾微笑着回了个礼。 “呵呵,这小子......”艾雷笑的合不拢嘴,没办法,艾果是他儿子,按照这个辈分来,张乾岂不是他侄子?但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丝毫不敢说出来。 “老夫这模样实在是狼狈,请大人允许我去收拾一番,重新换身衣服。”艾宇掂掂自己已经碎成布条的衣袍,对张乾苦笑道。 “请便。”张乾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没问题。 “艾雷,别让大人久等,等下你来代表艾家与大人谈,也不用谈别的,只要是大人提出来的要求,你全部答应!如果碰到我们目前办不到的,那就去后山唤醒两位长老再办!” “是,家主!” 目送艾宇走远,艾雷一伸手道:“请两位跟我来议事厅!” 天选之子 客栈出事 “现在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们之所以来找艾家,其实是为了太子。”巨大的会议桌前,张乾淡淡的说道。 “太子?你们找到了太子?他怎么样了!”闻言,艾雷激动地站了起来。 “先别高兴,虽然我们找到了太子,但是太子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张乾毫不留情的给正激动的艾雷泼了一盆凉水。 “什么?太子怎么了?”果不其然,艾雷闻言面色大变。 “太子被重伤后逃出了卫州,而追捕太子的正是我带领的第二小队。”陈凌在犹豫一瞬间后如实的说道。 “重伤?在大人面前,再重的伤也不算什么事吧?”艾雷闻言一愣。 “太子受的外伤我确实都给他治好了,可太子受的不止有外伤,他现在昏迷不醒,连我也搞不清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只能推测是于尚书给他下了什么毒。” “下毒......”艾雷面色难看,伸手摩挲的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目光坚定的道: “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我都建议把太子送到艾家来,因为太子的奶奶是我家家主的亲妹妹,我们艾家是坚定的太子党!” “把太子放我们这里你们可以放一百个心,因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伤害的。” 张乾闻言长舒一口气,道:“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们该如何让太子醒过来呢?我们的计划是......” 说着,张乾将他与陈凌之前的计划告诉了艾雷。 “原来是这样打算的。”艾雷边听边点头,迟疑了一下,艾雷低声道:“实不相瞒,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探,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于尚书那老贼与玄机王朝之间的龌龊,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坚定的称其为于贼!” “哦?你们已经知道了?”张乾微微惊讶。 “没错!那老贼想叛国,手里当然要有军队才行,而我们艾家在军中根深蒂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我们尽收眼底!” “实不相瞒,我儿艾果之所以调离前线便是因为那于贼从中作梗,若不是他在朝中拨弄是非,我儿岂能被调到核州当知州?” 提及自己的宝贝儿子,艾雷一脸冷意,“那于贼将我儿调离前线,然后把自己的人插了进去,以为这样便可以掌控前线那三万军队,殊不知即便是换了帅,那三万部队也牢牢的在我们艾家的监控之中!因为那支部队的各级军官都是我们艾家的门生!” “也是自那之后,我们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由此开始特别关注了他。” “我们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开国之初先帝便给我们艾家下令不许参政,可如今这个世道,我们若是再墨守成规恐怕天下就完了,故此我迫不得已只能同意朝廷将艾果调到核州去当知州的调令。” “事后我们在家中关起门来分析,于老贼这么做可能是给我们的补偿,那家伙用一个知州的位置单方面交换了艾果的大将军之位,恐怕他还得认为这个补偿相当不错,因为这个补偿让我们这个从不参政的家族开启了参政之路......呵呵呵。” 艾雷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提及此事,他几乎是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唯一的好处就是给了艾果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和其他政客交流的机会,但是有什么用呢?” 张乾和陈凌对视一眼,他们双方竟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艾雷发起火来竟然是这般恐怖? “嗯......所以说,你们是如何知道于尚书叛国投敌的秘密的?”见他说了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张乾只好出言提醒。 “哦哦,大人见谅,您看我这脑子,一生起气来就什么都记不住了。”艾雷反应过来后讪笑两声,旋即接着道:“正因为于家在军中的举动引起了我们的疑心,所以我们花重金收买了于府的一个中层人物,可还没等我们知道想知道的情报,他就因为身份暴露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你们的钱白花了?”张乾有些脑壳疼,这位国公爷怎么就说不到重点呢?怪不得刚才老爷子安排后事的时候提了好几个人都没提你。 “当然没白花!”说到这里,艾雷来了精神,他神神秘秘的道:“我们虽然没打探到最重要的情报,但我们知道了于尚书和玄机王朝有来往!” “既然没打探到,为什么不继续收买于家的高层啊?”陈凌傻乎乎的问道。 “于家的防范之心太重了,我们就算是继续收买,也不会取得太大的成效,只会白白浪费金钱。”艾雷倒是没嫌弃陈凌什么都不懂,而是耐心的给他解释道。 “知道于尚书和玄机王朝有联系后,我们就派出了大量的探子进入玄机王朝,同时启用了我们埋伏在玄机王朝内的很多棋子,前前后后经过一年左右的时间,在废了很大的力气后我们终于弄清了于尚书的阴谋,原来,他是想投敌!但玄机王朝好像给了他几个投降的条件,至于条件是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说到最后,艾雷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原来你们在玄机王朝也安插了棋子啊。”张乾点点头,心中对天玑王朝的处境突然看好了几分, “当然了,我们不但在玄机王朝安插了棋子,在周边的其他王朝也安插了呢。”艾雷颇为自豪,“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将太子转移到艾家吧,等将太子来了之后再让家中的炼丹师好好的瞧一瞧,看看能否将太子唤醒。” “如此是最好不过了。”张乾点头表示同意,他刚欲起身却突然神色一变,“有情况!” “什么有情况?”艾雷一愣。 “有人在敲客栈的门,好像是要进来的样子!” “不妙!太子还在客栈里呢!”陈凌大惊失色。 “快!咱们赶快前往客栈!”事关太子安危,艾雷不敢耽搁,连忙起身。 天选之子 沙鹰客栈 沙鹰客栈,是皇城一间很不起眼的客栈,这家客栈地理位置偏僻,内部装修朴素,环境卫生更是令人不敢恭维,因此即便它价格低廉,可生意依旧惨淡,顾客寥寥无几,堪称是门可罗雀。 出于掩人耳目考虑,张乾二人将太子安置在了这样的一个客栈内,以期望别出什么意外。 可不出意外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张乾做梦也没想到,这家客栈其实是玄机王朝安插在皇城内的一颗棋子,整间客栈的工作人员,甚至是很多住客,都是玄机王朝的探子。 因此,当店小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最大的目标被张乾二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放置在店内时,他们高兴的都快起飞了。 什么叫天赐良机?这特么就叫天赐良机!谁能想到这泼天的富贵就这么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嗨,这上哪儿说理去? 但本着万无一失的原则,他们还是先派出一个小女孩去上家汇报了消息,上家在接到消息以后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当即便派出了十几个骨干跟着她回到了客栈,想展开一场十拿九稳的抓捕。 于是,当他们慢慢展开行动的时候,被谛听虫发现了...... 咚咚咚! “客人您好,我是沙鹰客栈的小二,请问您需要更换床单吗?”敲了敲门,一道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 昏迷中的太子当然无法给她答复,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演的更像,门外装小二的女孩还是被要求再说一次。 “客人您好,客人您在听吗?我可以帮您更换床单,您若是不说话,我就进来咯~”说着,女孩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就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门外埋伏的几十个好手提着刀迅速地冲了进去。 “哦?他还在睡啊!” 众人冲进去后发现只有太子一人还躺在床上,不由得纷纷松了一口气。 “怎么搞的,他们的太子为什么混的这么惨啊?”一个年轻人有些唏嘘。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太子现在是被朝廷通缉的凶犯,被我们玄机王朝找到还好,若是被他们天玑王朝的人发现了,恐怕就直接拉去砍头了。” “别废话了,直接把他带走!”领头者冷声道,“他现在应该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啊?昏迷了?那怎么办啊?”女孩跑过来有些担心的道:“昏迷多久了?” “看样子,起码半个月了。”领头者抓起太子的手腕,探查一下脉搏后皱眉道。 “昏迷了半个月?也就是说他已经半个月不吃不喝了?那他还能醒的过来吗!”女孩惊呼。 “应该有人每天给他喂水吧?”领头者有些不确定道:“正常人半个月不吃不喝肯定死了,但是他好像除了虚弱外没多大的事。” “也许和他体质好有关系,他身为太子,必然从小就服用各种灵丹妙药,想来,他的实力应该也应该不弱。”一个中年大汉补充道。 “我猜,太子之所以昏迷应该是于尚书派人追杀他的时候用了什么毒,想让太子醒来,怕是还要去于尚书府一趟啊。” “没关系,等下我直接以齐王的名义去于尚书府找他要解药。”领头者大手一挥,继续道:“你们先把太子带走!” “是!” 得到命令,众人纷纷上前,扛起被陈凌打扮过的太子便从房间中退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喜气洋洋,以为自己捡到了天大的便宜,然而却丝毫没注意到,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大量的谛听虫正顺着他们托举太子的手臂爬到众人身上去,然后隐藏起来...... 另一边,艾雷与张乾二人带着十余名艾家好手正乘着马车对沙鹰客栈疾驰而去,张乾倒是可以飞,但牢牢掌握了太子定位的他并不着急,尤其是当他听见那伙人说要去于府直接讨要解药之后。 着什么急?有人免费帮忙干活还不好?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艾雷二人,可忧心太子安全的二人根本不听,还是一路疾驰着朝客栈赶去。 对此,张乾先是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感叹一句:真是劳累的命! 艾雷神色凝重的道:“大人,等下还请您施展那个巨鼎将太子保护起来,然后我便率人上前将那伙贼人统统杀绝!” “倒不必杀绝,最好留他几个人。” “这是为何?” “留几个人,分开审讯,应该可以问出他们的同伙在哪里。” “此话当真?”艾雷闻言分外惊喜。 “十有八九。”张乾点点头。 他可以确定,这间小客栈里之前并没有那么多伙计,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便多出了那么多?他猜测应该是客栈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增援。 要知道,这种下级组织和上级组织之间一般都是单线联系,没什么意外的话是根本不可能通过其中一处下级组织来破获他上级组织的位置的。 因为若是下级组织出了事,上级组织会直接断掉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等下级组织的人经受不住拷打交待了联络位置时,那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有很多本属于上级组织的人就在客栈中,若是拿下了他们,说不定还能钓出更大的鱼。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听大人的,一会儿尽量活捉!”艾雷大笑几声,将头伸出车窗外对外面策马跟随的族中子弟大吼道:“等下尽量活捉,反抗激烈的就地格杀!总之,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是!” 张乾他们这边在磨刀霍霍,而毫不知情的沙鹰客栈众人还在研究要不要开一个庆功会。 他们将太子放到了地下室,领头者坐在一旁美滋滋的道:“等下大人那边就会放一只飞鹰回王朝给咱们报功,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啦!” 众人闻言纷纷大喜。 “真的吗?太好啦!在这破地方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回家啦!” “太好了!苦日子到头了!” “老大,太子怎么办?我们带回去?”有人提出疑问。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肯定是别人带回去啊!我们是探子,又不是运输大队。”领头者嗤笑一声。 天选之子 激战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前面就是沙鹰客栈!” 在距离沙鹰客栈不远处,艾雷大喝一声,然后示意马夫停下马车,等众人纷纷跳下马后,他带着人一路小跑了过去。 “留活口!记得留活口!” “是!” 此时,沙鹰客栈的众人正沉浸在开心与喜庆里,丝毫没想到他们此举会引来艾家的袭击。 倒也不是他们蠢,而是他们在看到与太子一同前来的只有两人后便放松了警惕,他们转念一想,区区两人又有何惧之?大不了等那两人来接太子的时候突然发难把他们干掉就是了。 故此,沙鹰客栈里的探子们丝毫没把转移阵地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大意,才给他们招来了此次大难。 当第一个艾家好手踹开大门,伪装成店小二的探子甚至还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没出来。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沙鹰客栈今天不营业!” “不营业?我管你营不营业!”那人嗤笑一声,旋即一手刀打在了小二的脖子上。 这十余个艾家好手的实力普遍在中级武者五六星左右,而沙鹰客栈的这边清一色都是低级武者,两者光是比较整体实力后者便已是完败,更何况前者还搞偷袭? 因此,仅仅是过了几分钟,沙鹰客栈内的众人便被放倒了一大片,此时此刻,除了后面被调来支援的那波人外,沙鹰客栈原本的战力已经被制伏的差不多了。 “太子在哪?”把整个客栈都搜索一遍后还没看见太子的身影,艾雷怒了,他抓过一个伙计的衣领,高声怒斥。 “在......在地下室!”那伙计吓的牙齿直打颤。 “地下室的入口在哪?带我们去!”艾雷将他狠狠一推。 那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满脸吃痛的表情。 “快点!动作快点!”有个艾家青年满脸凶光的大步走过来,朝伙计身上用力的踢了一脚,同时口中还不断的催促道。 “哎呦!”那伙计刚从地上站起便是一声惨叫,一个踉跄又险些摔倒。 他一瘸一拐的在前方带路,龇牙咧嘴仿佛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张乾全程没说话也没出手,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却细心的发现了场中所有人都没发现的一处细节。 “我建议国公你还是快些,你面前这小子明显是在装疼来拖延时间,恐怕地下室里的那些人已经在逃跑了。”张乾淡笑。 “什么?!” 艾雷闻言是又惊又怒,他一大脚狠狠地踹在带路伙计的后背上,这一脚他是生了真气,此脚下去,只见那伙计哀嚎一声身子便向前飞去,然后狠狠地砸在了老旧的墙上。 当他掉在地上后,墙上赫然出现了一片血迹,伙计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声不吭,生死不明。 这一下,他被打的起码断了两三根骨头。 “贱皮骨!直娘贼!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艾雷不顾国公的形象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又从地上随手抓起了一个幸运儿,恶狠狠地道: “他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老子不瞒你,老子是四星高级武者,给你二十秒带我找到地下室入口,否则我捏碎你的骨头!” 幸运儿直接被吓尿了,一瞬间他所有的心理防线都被艾雷那张恶狠狠的脸击穿,在艾雷放开他的领子后,他拔腿就跑,艾雷带几个人在后面猛追。 不到十秒钟,他就指着一幅巨大的画跳着脚道:“这里,这里,就是这里!地下室的入口就在这画的后面!” 两个艾家好手对视一眼后同时来到了画的面前,只见他们双手抓住画纸,然后狠狠一撕! 哗啦! 巨画瞬间断裂成两截儿从空中飘落,待巨画被撕后,一扇木门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两个艾家好手见状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出,木门“嘭”的一声向里打开。 木门被打开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通往地下且深不见底的幽暗楼梯隧道,隧道里连支蜡烛都没有,黑乎乎一片,从外面丝毫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走!” 艾雷一声令下,面无惧色的率先走了进去,他进去后,其他人赶忙跟上。 通道很长,环境很幽暗,走到最后,即便是艾雷也看不清路了。 艾雷越走脸色越差,越走心中越气,等他们终于走到底部后,艾雷猛然咆哮:“该死的,他们肯定是跑了!” “为什么啊?国公?” “地下室这么深,我们走到底儿了还安然无恙,这说明这地下室的某处有通风口!这么长时间,他们肯定带着太子从通风口跑了!”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艾雷平时在族中颇为看好的小辈硬着头皮站出来恭声道:“国公,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找一找,无论是找太子还是找通风口,总得先找了再说……” “有道理,那大家先去找吧,别太分散,两两一组!”艾雷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 得到了艾雷的命令,众人顿时四散开来。 就当艾雷琢磨着是不是得请张乾出手的时候,那个他平时很看好的小辈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旋即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艾雷猛然一惊,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朝声源处跑了过去,脸上一片焦急。 地下室如火如荼的展开大搜查,地上客栈内张乾也没闲着。 他凭感知在二楼找到了一个中级武者实力的伙计,二话不说便将其撂倒。 “说吧,你们的联络点在哪?” 相比于张乾的懒散,那伙计却是一副慌张相,他急的满头大汗,就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巴巴的道: “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呀!我自小就是个可怜人,我幼年丧父,稍长丧母,叔伯见我如见恶虎,一个个对我避而远之!我靠乞讨长大,于孤苦伶仃中存活,我是真……” 张乾挥手打断了这位文采斐然的伙计继续发挥,他一个响指,身后便出现一面光幕,旋即先前他们闯入太子房间时的影像便开始播放…… 其中,这伙计赫然在列! 天选之子 出击!高级据点!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张乾戏谑的看了伙计一眼。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悔恨。他方才光顾着在二楼和一个白白净净的侍女玩双人游戏,这才没有和大家一起撤进地下室,如果他也撤进地下室,想必这会儿他已经从暗道离开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沦为案板上的鱼肉呢? “我有什么手段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你只要告诉我你们的联络点在哪就好。”张乾淡笑。 “你以为我是这种低级据点里的废物吗?我可是天玑皇城唯一高级据点里的骨干!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出卖王朝!”男子瞪着眼睛,义正言辞地喝道。 “你还真是人才,竟然把入侵别人国家这种事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张乾眼前一亮,然后伸手抓住他的脖子,旋即手掌一点一点地用力。 “你们这群家伙……根据我朝玄机之经,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原本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是你们……夺走了它……”随着张乾的手掌收的越来越紧,男子说话也逐渐困难。 “玄机之经?我们先不说这所谓的玄机之经里都写了什么,你们竟然因为一本书就来侵略我们天玑王朝?”张乾闻言感觉分外有趣,这天下竟然有人这么思考?一时间他就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 “玄机之经……无尽智慧……”男子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后便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家。”张乾啧啧称奇。 其实,即便男子不说,张乾也有办法知道他们的联络点在哪,只不过这个方法对敌人有些残忍,对他的影响也大,若非真是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张乾是断然不会使用的。 可眼下男子不交代,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叹了口气,卷卷袖子准备把男子的脑袋拔下来。 “这得溅一身血吧?”张乾嘀嘀咕咕地扳住了男子的下巴,准备发力。 万血尽掌:吞天树催动万血星,黑雾带着练魂之力侵入死者的大脑,强行炼化死者的头颅,以此来获得死者生前的全部记忆。此招阴毒,切不可过多施展,否则炼化头颅过多,将导致本体神智不清思维混乱,于多人的记忆中迷失自我,成为行尸走肉。 很明显,这是一个颇为阴毒的招式,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这个招式若是用多了,会直接影响自己的灵魂,然后逐渐改变自己的思想,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尽管张乾不想使用,但此时他也不得不用了,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 通过刚才的对话,张乾知道了皇城只有一个高级据点,既然只有一个高级据点,那于尚书肯定是要和他们联系的吧?叛国投敌保密度这么高的事肯定不适合和通过小据点联系,消息传递速率快慢先不说,小据点之人的忠心程度就是个问题! 没看见之前那小二跑着给艾雷他们带路? 因此,他打算挖出这个高级联络点,再从这个联络点中找到他们和于尚书来往的书信或别的什么证据,这样,他干掉于尚书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道义上就都说得通了。 如此一来,他也算光明正大的除掉了于氏一族。 就在张乾即将动手之时,突然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冲了过来,一下扑到张乾的脚边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脚,同时口中还悲戚的呼喊着:“请大人饶他一命!请大人饶他一命!” 张乾打量了她一下,问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他是高级据点里的钟大人,请大人您饶他一命!” “你呢?你又是何人?” “小女子沙鹰客栈与高级据点之间的联络员,专门负责与高级据点对接!” 张乾嘴角上扬,他笑问:“既然如此,你是知道高级据点的位置啦?” “小女子知道!” “好!你不是想让他活命吗?很简单!把位置告诉我,我马上放了他!” “这……”女子脸上泛出为难之色。 “怎么?你不肯说?既然不肯说就躲开吧,杀了他我自有办法知道。”张乾摆摆手示意她离开,伸手又做要扳脑袋之状。 “我这方法有些血腥,你最好还是不要看,免得晚上做噩梦。等下我要将他的脑袋生生拔下来,整个过程中他会疼得来回打滚,鲜血会顺着他的脖子流个满地……”张乾悄咪咪的观察着女孩,同时不断的给她编恐怖故事。 果然,女孩受不了了,她宛若受到了重大刺激般扑在男子的身上,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告诉您高级据点的位置,求您饶了他吧!” 见状,张乾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大人!大人!” 就在张乾准备动身前往高级据点时,艾雷焦急的大喊声突然从楼下传来。 “怎么了?”张乾一转身,正好碰上了急的满头大汗的艾雷。 “大人!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暗道,但是他们已经带着太子不知所踪了!” 张乾无语地抿了抿嘴,敢情你们风风火火的闹了半天还没找到太子啊! “这个姑娘知道玄机王朝在我们皇城中的高级据点在哪,你们跟着她去灭了那个据点,记得好好搜查关于尚书造反的证据!太子那边不用担心,他们身上有我的谛听虫,我知道他们在哪,我去找他们。” “太好了!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带人去搜查那个据点,大人你追回太子!” “好,你们务必要小心,那高级据点中免不得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大人你也小心!开始行动!姑娘,请!”艾雷大喜,对着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女子懵懵的跟着艾雷走了,直到走出了沙鹰客栈她才反应过来张乾好像还没答应保李朗一命,但到了这一步,她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当下只得跟着艾雷他们离开了。 艾雷他们离开后,张乾仔细感应了一下谛听虫的位置,发现他们确实是跑了,但还没跑太远。 “喔,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啦!” 天选之子 准备就绪! 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一队黑衣人气喘吁吁地在这里休整。 “怎么样老大?到这里我们是不是就安全了?”一个年轻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不好说,这里只是零一提前给我们和负责送太子回国的人定好的交接处,我也不知道这里安不安全。”领头者紧张的趴在门板上,透过门上的缝隙仔细地观察有无追兵。 “真是太惊险了,若不是老大谨慎让我们全撤回地下室,恐怕咱们就交代那儿了!” “看清楚来者是谁了吗?到底是什么人看穿了我们的伪装!” “不知道,但是我隐约好像听见他们在叫……国公?” “国公?哪位国公?” “谁知道!皇城里一大堆国公,谁知道是哪家的!咱们附近就有三座国公府!” “真是太可恶了,差点全军覆没……”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庆祝劫后余生时,突然有个人问道:“诶?你们看见小李了吗?”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对啊,小李呢?” “奇怪了,小李跑哪去了?难道是跑错路了?” “小李的方向感没那么差吧!” “难道是掉队了?” “小李的体能比你还好,他可是七星中级武者!” “不对啊!你们在地下室看到小李了吗?” “地下室……没看见他啊,难道……他还在客栈里?” “坏了!客栈里的一群人都是低级武者,就他一个是中级武者!这若是被敌人发现,八成会把他当成是客栈据点的负责人!”领头者面色分外难看,他狠狠的拍了下大腿,怒声道:“肯定是那家伙贪恋女色,又花言巧语去骗哪个小姑娘开房去了!” “他为了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并没有和我们一起撤进地下室!” 领头者说完,众人恍然大悟, “没错,肯定是这样!” “老大分析的对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就剩下一个中级武者呢。”张乾在门外恍然大悟。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惊,其中领头者率先反应过来,他猛的转头看向紧闭的木门,然后拔出背上的短刀,对着木门狠狠的刺去。 “什么人!给我死!” 短刀扎透木板狠狠的刺在张乾身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刀尖应声而断。 “你若是以大修士的修为偷袭我,恐怕我还真要头疼一番,可你若是以中级武者的修为偷袭我……呵呵,我也只能说你是自不量力了。”张乾淡笑,旋即身边冒出一大片的黑雾士兵。 “我的人也不比你们少,试试吧。” 他话音一落,大批大批只有低级武者实力的黑雾士兵便从木屋的入口处鱼贯而入,屋内顿时响起刀剑的碰撞声与打斗的历喝声。 “大家不要怕!这群家伙只有低级武者两三星的程度!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老大说的对!这些家伙都非常弱!只要我们撑到增援赶到就胜利啦!” “等负责接应的人来了,我们就可以撤退啦!” “大家坚持住,他们确实都非常弱!” 听到屋里的嘶吼,张乾皱了皱眉。 在试炼星他实在是很少用这招,故此目前为止召唤出来的黑雾士兵只有低级武者的程度,若是他能召唤出中级武者程度的黑雾士兵,恐怕今天这件事就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啊……” 这群人全是玄机王朝埋伏在天玑王朝的探子,换个角度说,他捉到的探子越多,于尚书的罪行就越大…… “既然如此,那就……虚幻降临!” 一大团黑雾迅速从张乾体内涌出,在他周身盘旋几秒后一窝蜂地涌入了小木屋内。 黑雾刚一涌入小木屋,里面的刀剑厮杀声便弱了几许,片刻后,小木屋恢复到了比一开始还安静的状态。 张乾闲庭信步的走进去,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正躺在地上的太子,略微回收目光,他又看到了宛如雕像般站在原地的黑雾士兵与玄机探子。 唰! 他心念一动,黑雾士兵们便原地化为黑雾,小木屋内只留下了孤零零的一众敌军。 他们一个个神情呆滞,面部表情僵硬,眼中还时不时掠过妖异的紫色,结合小木屋内昏暗的光线,这一幕看起来颇为诡异。 用黑雾托起太子,张乾下令道:“全部排成一排,然后跟我走!” 此令一出,虚幻降临迅速在他们的脑中编织出合理的幻境,然后引导着他们按照张乾的命令去行动。 …… 沙鹰客栈。 在张乾回来之前,艾雷便已经是带人活捉了高级据点内的所有人并送了回来,他们还查封了高级据点内的一切文件、信件,虽然在过程中废了很大的力气,但艾雷还是兴奋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立如此之功,哪怕是没救回太子,朝廷都得赏他! 一想到这里,他便嘿嘿的笑了起来。 “国公,您别动,这伤口不好包扎啊。” 艾雷身后有个艾家子弟正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后背,那年轻人手拿纱布,紧张的满头大汗,生怕手中动作重了把艾雷弄疼。 “没事,你就放心的弄吧。妈的,没想到那个高级据点的负责人竟是一个三星高级武者,若不是我反应的快,差点把命都交代在那儿!”艾雷嘶一声,骂骂咧咧道。 “那人实在是狡猾,他竟装成是看门的护卫,这才令您大意了些。” “老子干掉那个冒牌的负责人后正纳闷,怎么高级据点里的负责人才两星中级武者的水平,这小子就在我身后给我来了一下,别说,他下手还真狠!” 艾雷说罢又大笑起来,别说受了这样的伤,就算是断了条胳膊,他今天回家也要拿出好酒,痛痛快快的斟饮一番! 在他大笑间,一个艾家子弟跑过来道:“国公!国公!张乾大人回来了!还……跟着十余个逃掉的杀手!” “太好了!太子呢?” “太子也被张乾大人带回来了!” 艾雷闻言大喜,他不顾上正在包扎的伤口,一股身便站了起来。 不过他刚想起身出去相赢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脚步一顿,扭过头狐疑道:“你刚才说什么?跟着十余个逃掉的杀手?” 天选之子 演戏 “把这些人看好,他们可都是证据。”张乾将众人关在一间屋子里,又把太子放在一张床上。 “怎么样?找到于尚书通敌的证据了吗?” “大人您就放心吧!他们所有的往来记录都在我的手上!”艾雷笑呵呵的道。 “那就好,现在就差去于府要解药了。对了,你派人去搜搜我带回来的那群人中有没有谁身上带着令牌什么的,要是有的话就给我拿来。” “好的大人!” 张乾是去骗解药的,是去弄清问题的,是去以智谋化解危机的,不是去强抢的,因此能增加成功率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他就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艾家子弟却在一通仔细搜查之下真的在领头者的身上搜出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个类似于牛皮材质的东西,它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粗糙不堪却被领头者放在衣服的最里面贴着胸口保存。 它上面刻画着一些神秘的符号,那些符号乍一看杂乱无章,仔细看时却又觉着分外有规律。 种种迹象表明,它一定不一般。 但它究竟是什么,张乾无法得知。因为那些探子中的是幻术,不是控制心神的法术,张乾可以令他们在幻术中跟着他走,却无法令他们在幻术中开口。 这很好解释,中幻术又不是得失心疯,张乾可以令他们“看到”脚下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其他的地方则是一片深渊,这样他们就会沿着自己给他们制定的路线前进。 至于说秘密……反正张乾目前还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办法。制定一个上司询问他的场景? “嘿,你跟我说说,这牛皮纸是怎么回事啊?” 一旦涉及这种绝不能说的秘密,恐怕意志力坚定的马上就会反应过来是有人在诱导他们说不能说的秘密,甚至那种又机灵又有意志的人还会反思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什么的。 倒不是说幻术不厉害,只能说张乾的幻术水平目前还很一般。 “我就这么带着吧,等到时候我把这东西一亮,他们身为投降之人难道还敢质疑我吗?”张乾倒是看的开,他笑着将东西收进了空间魔戒。 “也好,请大人务必小心!我这就回去整理证据,明日上朝的时候参他一本!届时没准儿不用大人出手,皇上就下旨宰了他呢!” “哈哈哈哈,那样最好了……” …… 可能是做贼心虚,也可能是小心谨慎,自打于尚书决定投诚玄机后,于家便在皇城中发展了大量的眼线。 这些人或是卖肉的屠夫或是街头不学无术的混混或是脚行的车夫,他们分布广泛且身份百样,像沙中之水渗透到皇城的各处。 有了他们,皇城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于府收之眼底,任何的奇闻逸事都逃不过于府的眼睛,由此,每日都有大量的新闻进入于府。 而于府只会给那些为他们提供了他们感兴趣的新闻的人给予金钱奖励。正是用这个办法,他们以最少的成本掌握了皇城最多的消息。 “老爷,有消息说城西鉴宝楼刚才爆发了一场大战,鉴宝楼的东家……被掳走了。”管家有些紧张,虽然有些事他们老爷没拿到明面上跟他说过,但凭着他这么多年为于府做事养成的直觉,他早已隐约察觉到他们老爷在密谋着什么,并且这件事还是件足以全家问斩诛九族的大事! 而城西鉴宝楼,正是这件事情中非常关键的一步。 “是鉴宝不满意引起的吗?”于尚书正吃糕点的手一顿,淡定地问道。 “恐怕不是……送消息的乞丐说,他当时看见一大队人由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领头,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鉴宝楼,沿途还有人叫他国公……” “不必紧张,也许是哪位国公在鉴宝楼里买到了假货,带着家丁前去讨要说法呢。”于尚书摆摆手,故作轻松的笑道。 “可是,老爷,如果是讨要说法,他们没必要上来就打人啊!而且就算是打人,他们没必要把人掳走啊!就算是掳人!他们也没必要把鉴宝楼里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掳走啊!”管家来回踱步,急的直用右手背拍左手掌。 “这……”听管家这么说,于尚书也有点不淡定了,他将装有糕点的盘子推到一边,问道:“知道去闹事的国公是哪位国公吗?” “他一个乞丐,根本就不认识啊。” “速去打听!去弄清楚是哪个国公!皇城里虽有大把大把的国公,但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实力只领俸禄的摆设,若是他们闹事,那就无所谓了!” “是!我这就去!” 管家接到命令便迅速退了下去,他一路急走到大殿门口,前脚刚迈出门槛便猛地缩了回来,同时口中还大喝道:“你是谁!” 管家此时异常惊悚,他满心着急的去办事,丝毫没注意老爷这个禁止外人进入的院中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等他迈门槛时一抬头,正好看见了脚踏黑雾漂浮在空中的张乾。 这一幕着实给他吓的不轻。 “卫兵!卫兵!” 院中的吵闹声自然是惊到了正心烦意乱的于尚书,他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想看看是何人在他院子里捣乱。 “管家!怎么回事……”一抬头,于尚书也被这一幕骇的不轻,他登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你就是于尚书?”张乾缓缓从空中落下,上下打量着于尚书。 “我是于尚书,不知阁下是……”于尚书武王的气韵在身体中流转,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我是齐王身边的近臣,奉齐王之命前来问责你!”张乾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原来是齐王的近臣!”闻言,于尚书紧绷的身体一松,长出一口气。 是齐王的人,问责就问责吧,总好过是哪个国公府或王府里隐世多年的老怪物出来干掉他。 “西三州,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但没有得到西三州,反而是损失了数万大军!” “这……请大人进来说,请大人进来说,外面人多眼杂……”于尚书苦笑。 天选之子 暴露 进到屋中后、于尚书先是主动给张乾奉了一杯茶,旋即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举起手中的茶杯道:“谈一切问题之前,老夫先以茶代酒,一祝齐王洪福齐天,二祝齐王荣登大位,三祝大人您节节高升!” 说罢,一仰脖,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人,西三州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我那孙女到现在为止还并未给我发来信件。” 话入正题,于尚书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的好孙女还没给你发来消息啊,哼!” “大人息怒,西三州距离皇城路途实在是过于遥远,于府培养的飞鹰又难堪大任,目前两地之间的通信还主要靠信鸽呢。”于尚书叹了口气。 “西三州,我们按照你孙女提供的计划展开行动,却在许州遭遇强敌,以至于数万大军全军覆没!你说说怎么办吧。”张乾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一本正经的演戏。 “什么?在许州……许州还有强敌?一共就那几千戍边军吗不是?”于尚书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当然有!我数万大军在许州灰飞烟灭,其中更是有一万精兵,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精锐会输给一群软脚虾?”张乾佯装生气。 “这……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于尚书,你可知你令齐王失望至极?齐王在朝堂上力排众议采取了你孙女的战术,结果大军却在历尽千辛万苦绕到许州后遭遇了惨败,就因为许州这一败,导致齐王在朝堂上受到了很多政敌的攻击!”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于尚书并未多想,还是恭恭敬敬的道:“老夫知罪!” “如今齐王重新调整了战略,以期能在将来重新夺得朝堂的大权。对了,你女婿抓到了太子?”张乾话锋一转,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正是,我女婿正是抓到了太子!他现在正带着太子从卫州往皇城而来……不知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于尚书赶忙回道,可说到最后他又有些疑问。 “也是凑巧,我在来的路上正好看见了押送太子进京的队伍,上面打着卫州禁军统领的旗帜。不过我看太子好像是昏迷的?他为什么昏迷?是中了什么毒吗?” “呵呵呵,不瞒大人,太子正是中了毒,而且是中了我于府用毒天才的毒!” “此毒有解药吗?” “自然是有的。” “把解药拿给我。” “哦,好的。” 于尚书刚一起身,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疑惑的问道:“大人,您想给太子解毒?” “当然!不给他解毒我要解药干什么!” “可是,齐王不是说要太子的人头么?”说着,于尚书又开始警觉起来。 “那是过去!由于许州惨败,齐王调整了战略,那就是要一个活的太子,然后扶持其成为傀儡皇帝,以帮助我们更好的吞并天玑王朝!” “那……大皇子那边怎么办?不是和他约定好了干掉太子扶持他登基吗?”于尚书皱起眉头。 “你管那么多呢!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张乾佯装大怒,他拍着桌子大声斥责道。 “是,是,是,大人息怒,我这就去拿解药。” 于尚书一惊,想起自己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确实不宜过问太多。 于尚书回到书房,刚从桌下的抽屉中拿到解药,管家便带着一只飞鹰慌里慌张地赶来了。 “老爷!不妙啊老爷!” “又什么事啊!老爷我现在很烦!”于尚书怒气冲冲地将抽屉摔了回去,目光不善的盯着管家。 “老爷,您自己看!”管家见状也不多话,而是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于尚书没好气地夺过纸条,只看了两眼,便惊出一身冷汗。 “你确定上面说的准确吗?” 他双手牢牢地抓住管家的衣领,眼中充斥着恐惧。 “百分之百准确!消息来源于我们在卫州培养的亲信!” “完了!”于尚书眼中一片灰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下。 那信中竟然说,卫州禁军统领吴显国,于数日前彻底失踪!与之一同失踪的,还有身居卫州的三州总管季天随! 而在前后因果那一栏,则写的是:通过暗访卫州知州李苍梧,我们得知,吴显国统领将太子三人安置在一处别院内,旋即去找季天随总管,欲借季总管武王之修为除太子身边一高级武者护卫,此行一去,二人彻底消失。 联想到前几日吴显国给他的传信,信中确实提到说等除掉太子身边的高级武者护卫后便将太子缉拿押送皇城…… 把这两件事一联系,于尚书瞬间通透。 “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齐王近臣,他是来于府骗解药的!”于尚书一声悲呼,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什么!”管家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肯定没差了,那小子就是太子身边的高级武者护卫!妈的,区区一个高级武者,竟敢来我于府装神弄鬼!给我叫几个家族高层,本尚书要活捉他!” “是!” 秘密安排完后手,于尚书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装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从书房回到了房间内,他将解药藏于袖中,对张乾笑道:“大人,解药我已经找来了。” “哦?那还不快给我呈上来?”张乾皮笑肉不笑的道。 “解药先不急,我于府有一处好地方,不知‘大人’你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啊?”于尚书将大人二字咬的特别重。 “不知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那里四面巨石环绕,周围风景秀丽,远离世俗,可修身养性。” “哦?” “那就是我于府的大牢!来人,把此獠给我拿下!”于尚书将解药甩到桌上,一声怒喝。 唰唰唰! 六个于府的高级武者从外面闯入,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张乾,手中还拿着利刃。 “于尚书你这是何意?”张乾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却牢牢的看着桌面上的解药。 “哼,死到临头了你还不忘演戏?”于尚书冷笑,“即便是本尚书,也不得不敬佩你的胆识!区区高级武者便敢来我于府诈解药,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天选之子 太子苏醒 “哈哈哈哈,你懂了,但是没全懂!” 大笑一声,张乾将桌子上的解药猛然攥在手里,他讥讽的看着于尚书,身形缓缓后退。 “什么乱七八糟懂不懂的,于家众人听令!给我拿下他!”于尚书皱着眉头,猛然大喝。 “小贼!吃我一掌!”得到了于尚书的命令,六位高级武者齐喝一声,纷纷上前。 他们中有刚晋级高级武者的年轻人,有垂垂老矣的八星高级武者,可以预见,这是于家在皇城的全部顶尖力量。 面对如此凶悍的阵容,张乾却只是嗤笑一声,旋即脚下黑雾涌动,眨眼间便飞上半空,留下一众人在原地抬头仰望。 “如果能用法律杀了你,我当然不会脏了我自己的手!”张乾言罢,最后深深的看了青筋暴起的于尚书一眼,驾着黑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家主,这如何是好?” 几位高级武者围到于尚书身边,一个个不知所措。 “气煞我也!” 于尚书目光阴冷的看着张乾离开的背影,片刻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于飞,你带着家中几个小辈趁今夜离开皇城,找一个偏僻点的地方隐姓埋名,从今以后你们便姓海。” “家主……”六个高级武者中最年轻的那个男子闻言一愣,旋即赶忙表态道:“家主!我愿意与家族同进退,同生死!” “现在是需要你共进的时候吗?现在是需要你共退的时候!你的任务最重,你需要保全家族的血脉……”于尚书心中颇为沉重,他回头望了望于家奢华的府邸,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就差一步了!明明就差一步了!只要踏出这一步,他于家最差都能混个从龙之功!最好的话……甚至能坐上那个位置!从此御极天下,尽掌四海! 可惜,没想到问题竟然出现在了卫州。 “管家,于赐有没有来信说西三州的事?难道玄机王朝在西三州真的失败了吗?”于尚书有些不甘心,他十分不愿意相信张乾所说的话,可心中却隐隐觉着张乾说的是真的。 “老爷,小姐没给我们来信啊还……” 管家苦笑,这该死的信鸽,实在是太慢了。 “现在只能期望那人说的是假的,这样我们还能得到玄机王朝的庇护,若他说的是真的,恐怕天下之大就真的没有我于家的容身之所了。”于尚书对众人摆摆手,独自走回了房间,其枯瘦的背影乍一看之下竟然多了些许落寞与萧瑟。 众人面面相觑。 另一边,张乾哼着小曲儿回到了艾家,一进门,他便把解药丢在了桌上,问道:“太子怎么样了?醒了吗?” 从其他屋子赶过来的艾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苦笑道:“不妙啊大人,我们艾家的炼丹师都来看过了,他们皆对太子所中之毒无可奈何!这可怎么办啊!” 张乾努努嘴,示意他看桌面,道:“把这个给太子服下去,不出意外的话太子就应该没事了。” “这是……”艾雷顺着张乾的目光看去,激动地捧起那一小包药。 “这就是我从于府骗出来的解药。”张乾有些得意的摇了摇头,在心中给自己刚才的表现打了个满分。 “太好了!不愧是大人您啊!我发现无论什么事,只要您一出手,马上就变得简单了!”艾雷毫不吝啬的给张乾拍马屁,肉眼可见他的脸上写满了谄媚。 “好了好了,赶紧拿去给炼丹师们,让他们去研究研究这东西究竟怎么用吧!”张乾颇为受用地摸了摸鼻子,催促道。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艾雷美滋滋的拿着解药离开了。 艾雷离开后,张乾靠在椅背上美滋滋的想着:等解决完这件事,他在天玑王朝就没什么牵挂了,届时他便可以去云游四海,去寻找飞升的机缘啦! 傍晚,在艾王府一间颇为华丽的房间内,昏迷了近半月的太子终于在恍惚中的睁开了眼睛,他刚一睁眼,便拼命的要水喝,守在一旁的艾雷、艾宇等人高兴坏了,要不是几位炼丹师说太子不宜喝太多的水,他们恨不得把水缸都搬过来! “舅爷……” 一看到艾宇,太子便忍不住眼眶湿润,其眼角处更是有清泉流出。 “哎,我在!旒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艾宇上前慈祥的抚摸着太子季旒毓的手背,关切的问道。 “舅爷……我饿。” 太子此言一出,还不等艾宇说话,艾雷就连忙走出房间大声喝道:“厨房!厨房!去吩咐厨房给太子做饭!要做好吸收好消化的吃食!” …… 一段时间后,太子坐在一张摆满了各种食物的饭桌前一通狼吞虎咽,他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厨师为他准备的少油少盐的食物,头一次觉着寡淡无味的汤是这么的好喝。 几个炼丹师一脸担忧的看着太子,他们时不时的看看艾宇,一脸的欲言又止,片刻后终于有一个炼丹师忍不住在艾宇耳边小声道: “家主,太子真的不能再吃了,虽然这些食物都很好消化,可太子毕竟身子骨不强,再这么吃下去,会出事的啊……” 艾宇闻言点了点头,他对着太子笑道:“旒毓,跟舅爷说说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落了个如此狼狈?你母亲呢?” 太子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一顿,无声的泪水瞬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片刻后他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哭道:“都死了,都死了,为了我,大家都死了!” 艾宇与艾雷对视一眼,旋即前者俯下身关切的道:“别紧张,旒毓,遇见了什么事不要怕,有舅爷给你撑腰呢!皇宫里……到底怎么了?” 太子猛的扑到艾宇怀中,大声哭嚎道:“舅爷,我没谋反!我冤枉啊!东宫那么多人,为了掩护我,都被御林军杀死了!父皇他好狠啊,竟然派御林军围剿东宫!” “什么!岂有此理!皇上怎么能这样呢!”艾雷闻言瞬间大怒,他一直以为太子落得如今的境地是于尚书在搞鬼,没想到真正的幕后主使竟然是皇上! 天选之子 制定计划 “艾雷!休得胡言乱语!”艾宇给了他一个颇为凌厉的眼神,示意他住嘴。 有些话太子可以说,但是别人,坚决不能说! 艾雷不敢顶撞艾宇,只得悻悻地退到一旁,一脸的不甘。 “没事的,旒毓,等下舅爷给你引见一个人,只要有这位大人在,挡在你面前的一切艰难险阻都将化为尘埃灰烬。”艾宇轻声说道。 闻言,太子季旒毓瞬间抬起泪流泪流满面面面的脸,抽泣着问道:“是哪位皇叔吗?还是哪位王爷或是国公?” “都不是,他既不是皇室之人也不是高官显贵,他出身于我朝许州,是许州人氏。” “哦,都不是啊……许州?是西三州之一吗?我好像知道。” 一想到这里,季旒毓的心便凉了半截儿,西三州,他知道这个地方,因为当初东宫老师给他讲全国矿产资源分布时给他提过一嘴,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老师说西三州是颇为贫瘠地方,在皇城附近烂大街的黑晶矿在那里都极少有分布,往往一个镇子也就一两条或两三条,是非常穷苦的地方。 而如今舅爷要给他介绍的人出身于以穷苦贫瘠闻名的西三州? 季旒毓怀着最后的希望问道:“是哪个出身尊贵隐居在那里的高人吗?” 艾宇皱着眉头想了想,大人好像也没说他出身哪个家族啊?当下便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不是什么出身尊贵隐居在那里的高人。” 闻言,季旒毓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睛彻底黯淡下来,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此时非常失望。如此毫不掩饰的失望艾宇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当下他便笑道:“切记不要小看这天下之人,这位大人的身份可比你想的高贵多了。” “哦,这样啊。”季旒毓有气无力的应付道。 见他如此颓丧,艾宇摇了摇头,不得以只能给他打一剂强心针,让其振作起来, “那位大人,是我们天玑王朝自建国以来就从未出现过的武皇!” 太子一愣,旋地即异常震撼的跳起来道:“什么?他是武皇?这个世界有武皇吗?” “武皇自然是有的,只是从未在我天玑王朝出现过罢了。” “武皇……竟然是武皇……”季旒毓喘着粗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太子,我这就带你去拜访那位大人,如何?” 季旒毓回过神来,坚定地说了句:“好!” 于是乎一行人迅速出发,匆匆赶往张乾二人所居住的院落。 路上,季旒毓不安的问道:“舅爷,他真的会帮我吗?他又为什么会帮我啊?” “那位大人心系天下,胸怀开阔,他既然说了要帮你,就一定会帮你。太子,你可知你这条命都是那位大人救的?” “什么?还有此事?”季旒毓闻言感到相当震惊。 艾宇一笑,淡淡的道:“太子可记得奇珊村?你重伤昏迷沦落至卫州奇珊村,在即将命丧于尚书爪牙之手的时候碰见了云游四海的张乾张大人,奇珊村村民求大人救你一命,如此这般,大人才对你施以援手,于千军万马中保住了你的性命。” “奇珊村……”太子眼中一热,没想到令自己保住性命的竟是那个民风淳朴的小山村…… “如此说来,这位张乾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季旒毓有些唏嘘的感慨道。 “正是如此。” 季旒毓昏迷时所住的大殿离张乾他们所居住的院落并不远,故此没多大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张乾院落的门口,此时的张乾正在床上闭目吐纳修炼,缓缓的吸收着天地能量。 “不愧是皇城,这里的天地能量不知比许州的浓郁了多少,在这里修炼的速度简直是在许州修炼的两三倍啊!” 张乾正感慨着,便听到大门被敲响了。 不待他动身,陈凌便如猴子一般蹿到了门口,从里面拉开了大门。 “夜间打扰真是深感抱歉,若非有大事要与张乾大人商议,我等是断然不会前来的。还望小兄弟去给张乾大人通报一声,麻烦了!” 艾宇几句之间几乎将他的身份抬到了与其一样的高度,言语之间净是对他的敬意,这一番恭维下来,陈凌差点就找不到北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通报张乾大人!” 留下一句话,陈凌就咧着嘴傻笑着往张乾所在的屋子跑去,由于他一开门一说话之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艾宇的身上,故此他没看到人群中新多出来的太子,所以他一边跑一边喊道:“大人!大人!艾家主来啦!艾家主来啦!” 坐在屋中的张乾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嘀咕道:“这么晚了,艾宇怎么还来了?难道是哪里出事了?” 片刻后,双方在客厅碰面,刚一见到张乾,地上艾宇便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大人!太子醒了!” “哦?太子在哪?” 艾宇迅速侧过身子,露出了藏在其身后的季旒毓,紧接着开始为他们双方互相介绍起来。 “大人,这便是我朝太子季旒毓,论亲疏关系他唤我舅爷!” “太子,这位便是张乾张大人!是一位颇具侠客精神的高人!” 艾宇一介绍完,太子便红着眼睛上前道:“张大人,请您帮帮我吧!”说罢,他便欲下跪。 张乾自然是不能让他跪下,故此他在季旒毓的膝盖还没沾地时便将他扶住,笑道:“不必对我行此大礼,你若是想感谢,就感谢奇珊村的村民和艾家的诸位忠臣吧,若是没有他们,恐怕太子你就活不成了。” 季旒毓闻言两眼通红感激的道:“艾家给我的帮助令我感激不尽!若我能洗清身上的冤屈,朝有一日我荣登九五之时,便是艾家艾果成为我的兵马大元帅之日!” “哈哈哈哈哈,太子不必如此之说,我们还是研究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做吧。”艾雷喜不自胜,一时间竟是大笑出声来。 “艾雷,明日弹劾于尚书的奏章你写好了吗?”艾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问道。 天选之子 有些意外 “这个…暂时还没,家主你也知道,那于贼所犯之罪行堪称是罄竹难书,我若是照本宣科地写下来恐怕写三大张纸都写不完,所以这个辞藻的研究是一门学问……” “别废话,写到哪种程度了?” “目前还在拟大纲阶段。”艾雷老老实实的道。 “那还不快去写!” “是!” 艾雷一个激灵,一溜烟地跑了。 “让大家见笑了,艾雷就只适合在战场上杀敌……”艾宇苦笑道。 “哪里哪里,国公说的不错,我们确实要研究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张乾忍俊不禁。 “大人勿要担心,太子也勿要担心,下面该如何做,我们已经制定了初步的计划,请两位听我详细道来。” “艾家主请讲。” “首先,明日的早朝上,艾雷会先向皇上报功,报我们捣毁玄机王朝高级据点之功,还有我们生擒据点最高负责人之功。”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加我们下一步所说之话的可信度,尽最大努力拉拢满朝有良知的公卿站在我们这边。” “待皇上龙颜大悦并奖赏我们之后,老夫出列说此事还有隐情,只是不知该不该当着诸多臣工的面将此事说出来。” “皇上高兴之余定然会让我说出来,这时,我就将艾雷现在所写之奏折呈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斥于尚书是叛国贼!” “皇上震惊之余定会思索于尚书最近所做的反常之事,借此机会,我与艾雷再上报太子之事另有冤情,请皇上为太子平反。” “涉及太子,那皇上必然是谨慎之又谨慎,定会派遣皇室中威望极高的前辈来处理此事,届时,太子平反有望!” “至于于尚书,事关谋反,皇上定然会派遣心腹一查到底!” “如此这般,一月之内,则大事可定!” 艾宇信心满满的说完,太子眼前一亮,陈凌满脸崇拜,只有张乾是一脸懵逼。 嗯?说啥玩意儿呢?直接半夜偷摸儿拿给皇上不就完了吗?整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干啥? “大人,您觉着这个初步计划怎么样?”艾宇扭头对着张乾笑眯眯的问道。 “嗯,还不错,完全可以。”张乾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口中还赞叹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啦!” “可……”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在金碧辉煌威严庄重的金銮殿内,诸多臣工都位列两旁,垂垂老矣的皇帝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龙袍目光浑浊的坐在首位的龙椅上,他稀疏的头发早就留不住簪子,便是冕旒也挣脱着想逃向远方。 经过一系列繁琐又复杂的仪式后,站在龙椅旁的侍者尖声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皇帝睁着浑浊的双眼,呆呆的注视前方。 “臣艾雷有本奏!”艾雷横跨一步,从人群中站出。 随着他一步跨出,站在他前面的于尚书面色猛然一沉,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地面。 “奏。” 皇帝干枯的嘴唇动了动,从中吐出一个字。 “昨日,臣侦破玄机王朝于我皇城中所设下的据点一处,顺藤摸瓜之下,臣又率族中子弟在皇城城西鉴宝楼处破玄机王朝的高级据点一处,并生擒该据点内的最高负责人!请皇上发落!” 他此话一出,朝堂内瞬间热闹起来,大家纷纷低头小声议论,关系要好的臣工更是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竟然破获了玄机王朝设在我皇城的高级据点?” “生擒负责人?” “艾家又立下了泼天之功啊!” “玄机王朝损失惨重!” “没想到鉴宝楼竟然是玄机王朝的高级据点,它存在的时间可不短了啊……” “厉害厉害!” 艾雷听着周围同僚们对自己的赞美,高兴之色溢于言表,不知不觉间,他竟是连脊柱都挺直了很多,可就当他美滋滋的等着接受封赏时,皇帝的下一句话却是令他傻眼了。 “玄机王朝……是哪里啊?” 眼见他们的皇帝竟然冷不丁弄出这么一句,满朝文武大臣顿时鸦雀无声。 见状,于尚书原本阴沉的脸上瞬间被喜意覆盖,他没想到,这种时候皇帝的癔症竟然发作了!真是天助我也! 相比于尚书的喜上眉梢,艾宇则是脸色难看。 皇上癔症的发作让他准备的一切都成了空谈,甚至他都不敢想象皇上听完他所汇报的奏折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一脸疑惑的问他什么叫谋反吗? 朝堂中,此时艾雷的额头上迅速浮现出细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的道:“玄机王朝……玄机王朝就是我们的敌人啊!” “我们的敌人啊……他家里应该藏着很多石头吧?他还会往上面浇油,看谁不顺眼就点燃了投掷到谁家。哦对了,玄机王朝是一个伟大的王朝,相信他们一定能在大地的深处挖出金色的墓碑!”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一通胡言乱语,听的艾雷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心想,皇上这特么说的都是什么啊?重点是,老子该怎么特么回话啊! 不回话他们会说我蔑视皇上罪该万死,可回话……该回啥啊!难不成回混凝土拌意大利面配空心水管子是美味佳肴? 就在艾雷急的要跳脚之时,艾宇站出来大声喝道:“诸位臣工!今日在这里我有一件大事要汇报!这件事若是得不到解决,恐怕我们天玑王朝就要完了!” “什么?我们天玑王朝要完?” “什么事那么重要啊?” “王爷,你说什么呢?” “老王爷,你没开玩笑吧?” “可皇上这样……” 大臣们将皇帝撂在一边,叽叽喳喳肆无忌惮的开始讨论了起来,现场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既然这么重要那还等啥啊?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解决啊!有人说这么重要的事不等皇上恢复了再拿出来讨论?若是皇上恢复清醒后发现大家背着他决定了这么大一件事,不得杀的人头滚滚吗? “诸位!这件事,非今天讨论不可!为了王朝的安危,哪怕是杀头也值了!”艾宇再次高声喝道,这次,他的声音无比有力,态度无比坚定。 天选之子 做局 “王爷,到底是什么事,你就说吧!”说话的是一个与艾宇关系非常要好的老者。 “既然如此,那我就……”艾宇刚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说出来,于尚书的儿子于斌便出列阴阳怪气的道:“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皇上神游九天之际你也敢朝中公然论事?您这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于斌话音一落,于氏一党便有人跳出来怪声道:“就是!皇上不下决断,就算王爷你把话说出来,我们大家也是不好办啊!” “就是就是!还是等皇上处理吧!” “说白了,王爷你有什么资格替皇上决定这件事?你不觉着你在僭越吗?” “就是!不自量力……” “够了!” 就在于氏一党吵的最凶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突然传来,艾雷把眉头皱的死死的,这些人当着他的面给自家家主难看,是真不把他艾家放在眼里啊…… 这道吼声令朝堂内的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他们这才纷纷想起眼前这个站在场中任由他们嘲讽的老者是武将世家艾家的家主,而这个家族起码还有着七八个高级武者,甚至连武王都是有着两尊。 实力如此恐怖的家族,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你们身为皇上的臣,就要为皇上办事!如果事事都要等着皇上亲自做决断,那还要你们干什么!”艾雷一双虎目环视四周,口中毫不客气的怒斥。 “诸位莫怪,艾雷在前线征战多年,脑中都是军中思维,故此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可是诸位臣工,艾雷他话糙理不糙,天下之事乃何其之多?如果事事都要等着皇上拍板做决定,我们这个朝廷还有存在的必要了吗?诸位臣工岂不是都成了尸位素餐之人?” “王爷此言有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说话者是一个皇室之人,此人乃是大皇子党的支持者,最近随着大皇子党精神领袖季天随的失踪,他们一党在朝中俨然是成了无根浮萍,与其他两党打交道更是分外的力不从心。 没办法,人家背后都有武王撑腰,就他们没有,故此他们现在的心理压力颇大。 “好!既然诸位臣工都不反对,那本王这就上奏于全朝廷!请诸位臣工都听好了!”艾宇一声冷笑,从怀中拿出了艾雷昨晚写好的奏章。 “臣艾宇敬启,臣闻新近西三州与玄机又起兵戈,可西三州总管于赐非但不告之于朝廷,反与贼密谋,欲割我西三州之地与玄机,以充投敌卖国之名状! 初闻此言,臣本不信,奈何西三州森森甲胄累累在目,万万敌军尸骨星罗棋布!更有长河染血,青山断骨,亡魂之多,堪堵阴路! 请朝廷务必严查于赐之失职,还数万黎民之公道,护我天玑朗朗之乾坤! 臣泣血敬上!” 出乎意料的是,整篇奏章里,关于于尚书谋反的字是一个没提,反而通篇都在指责于赐叛国失责,就仿佛这件事就跟于尚书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不止于尚书发现了这一点,于斌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艾家在搞什么名堂?难道他们是要将他于家分而割之,然后逐个击破? 不错,艾宇他们制定的计划正是“先断须,再砍足,最后打脊柱!” 整个计划分三步走,依次削弱于家的实力,直到拿下于尚书。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于家在朝廷中根深蒂固,经过他们几十年的经营,朝廷中的各个部门都有他们的人,想一口吃下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尚书仿佛明白了过来,他死死的盯着艾宇,心中怒吼道:你好狠啊,老匹夫! 最后,按照朝廷的规章制度,诸位臣工临时成立一个考察团,双方皆是指派自己人进入考察团充当临时调查员,等一切准备完毕,这个调查团将会远赴许州,去考察艾宇所说之话的真假。 …… 散朝之后,于尚书便匆匆回到了于府,然后奋笔疾书写了一封密信,等他写完,他便急急招来隐匿在于府中的玄机王朝探子,将密信交给他同时严肃的道:“这封信事关齐王的大事,你务必要将它交给你们在天玑王朝的最高负责人!要倾尽一切力量……去做信上所写之事!” 那探子点了点头,旋即隐匿于黑暗之中,于悄无声息之间遁出于府之外。 探子离开后,于尚书独自坐在屋中,在他面前的桌面上还摆放着一把匕首。 他望着匕首时不时的轻叹一口气,内心充满了不安与忐忑。 “早知这样,我应该先对付艾家的……” …… 张乾脚踏黑雾立于天际,在他的下方正是于府的大宅,此时,他看着那个从于府中鬼鬼祟祟跑出去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还真被艾宇那老家伙说中了,他们果然还与玄机王朝有联系!” 张乾淡笑一声,不紧不慢的跟在了黑衣人的身后,张乾在天上跟踪黑衣人,黑衣人自然是发不现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乾只能施展黑雾,这一团黑雾混在白云之间,怎么看怎么扎眼…… 那黑衣人心中有事,仓促之间到还真没发现张乾,只见他鬼鬼祟祟地跑到一座别院前,一个利索的翻身便翻进了院落的围墙之内。 进了别院,黑衣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一路上沾染的灰尘,然后从怀中抽出密信双手举过头顶,就这么慢慢地的走到别墅门前。 “一零一前来送信!于尚书说此信关乎于齐王大业,让我们切勿小觑!” 几秒钟后,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给他打开了房门并淡淡的道:“进来吧。” 黑衣人不认识眼前的男子是谁,但他并未多想,因为他每次来这里送信这里接应他的人都不一样,但无论换成了谁,他只要叫大人就好。 “大人,这是于尚书给您的密信,于尚书说……” 还不到黑袍人说完,张乾便打断了他,同时从桌上递给他一杯加了料的茶水,道:“辛苦你了,喝点茶水歇歇吧,等下我也写封信,届时还得麻烦你给于尚书送回去。” “在下必定幸不辱命!”黑衣人闻言顿时放下了心中的顾虑,接过茶水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味道怎么样?” “味道不错,就是……我有点困了……” 天选之子 艾宇的计划 阴黑的地牢里,黑衣人悠悠的醒来,他刚一恢复知觉,便听到不远处有两个男子正在对话,结合他们说话的内容,黑衣人判断他们应该是地牢里看守他的卫兵。 “皇城最近发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事?” “当然是抓玄机贼寇的事啊!” “哦?详细说说。” “在于尚书的配合下,艾家一口气抓了好几十个玄机贼寇,现在皇上正大肆嘉奖他们呐!” “于尚书的配合?于尚书是如何配合的?” “于尚书先是佯装叛国,骗取玄机王朝齐王的信任,然后凭借着齐王的信任,一举干掉他们的数万大军,现在又连续端掉了他们数个窝点,我们天玑王朝能获得如此重大的胜利,于尚书功不可没啊!” “于尚书真英雄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羽毛,一心为了王朝!若朝廷之臣皆若于尚书这般,我天玑王朝定当无比强大!” “没错,于尚书应当名垂千古!” “诶?如此隐蔽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这有何难啊?我之前可是艾家家主的亲兵护卫,整日整日的陪在家主身边,这都是我从家主那里听来的!” “原来如此,但现在不是我们闲聊的时候,牢房里刚抓来的那个玄机探子还没处死,他旁边正好有一条通往外面的暗道,我们得在他醒来之前干掉他。” “说的对。” 听到这里,黑衣人慌忙的用双手在地面上来回摸索,同时嘴里还不断的重复着:“在哪啊?在哪啊?暗道在哪啊?” 为了保住性命,他宛如一只落水的母鸡般用胸膛不断的蹭着地面,两条手臂在地面上擦出阵阵烟雾。 哗啦!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牢房内唯一一处铺着干草的地方找到了暗道,当他发现干草的下面是空心的地洞时,他的脸上瞬间便溢满了兴奋。 “哈哈哈哈,天不绝我!这暗道的位置被我找到啦!” 黑衣人大笑着,三下五除二便将虚掩在洞口处的干草都扫到了一旁,然后一个倒栽葱钻了进去,暗道极窄,只肩宽,双臂不得伸直,前胸离地不足十寸,黑衣人只能艰难的在里面爬行。 “哼,于尚书你就等着吧!任你八面玲珑也绝对想不到我能从这里跑出去!” “你竟敢跟我们玩谍中谍!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了这么久!真是罪不可赦!” “等从这里出去,我就马不停蹄赶回玄机王朝,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齐王!” “到时候你就等着接受齐王的雷霆震怒吧!老匹夫!” 黑衣人骂骂咧咧的加快了速度,他强忍着环境的艰苦,拼命的朝前方爬去。 可他却不知道,在他钻入地下通道后不久,奉命守在他牢前的两个守卫又开始说道:“皇城最近发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事?” “当然是抓玄机贼寇的事啊!” “哦?详细说说……” 两名护卫将竟是将他们刚才对话的内容完完整整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还没完,说完这一遍后,他们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重复!紧接着便是再停顿,再重复,再停顿,再重复…… 一遍接一遍,每一遍都感情丰富,每一遍都抑扬顿挫,最重要的是,每一遍都像第一遍! 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迹! ...... 他们有闲心一遍接一遍的演戏给黑衣人看,可于尚书那边却是着急坏了。 “怎么回事?送个信而已,他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于斌安慰父亲道:“兴许是高级据点暴露,玄机王朝不敢再与我们接触了。” “就算是不敢接触,好歹也得告诉我收没收到信啊!那信是被他们收到了还是被别人劫去了,我得知晓!现在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信送到艾宇手中去了呢!”于尚书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 “哈哈哈,送艾宇手中应该是不可能的,他艾家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能将我们的密信弄到手!” “我知道!我就是打个比喻罢了!若是我前脚写信他艾宇后脚就能把信弄到手,那我们还跟他们斗什么斗?直接投降算了!我气的是玄机王朝现在竟如此不把我放在眼中,我好心好意给他们道明形势,他们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下!” 于尚书越想越气,他一袖子将桌上的杯盏儿都扫到地上,斜眼看着于斌冷声道:“考察团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于斌慌乱的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道:“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初步定下考察大臣十二个,其中八个都是我们的人,这八人中有五个是我们的门生,另外三个收了我们不少金币银币......” “那些和我们不一条心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于尚书面若寒霜。 “当然!此行充当卫军随行考察团的是戍京一营,我已经吩咐戍京一营营长,让他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那不识好歹的四人!”于斌抿着嘴,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嗯,西三州是我们的地盘,于赐现在还是那里的总管,这所谓的考察团到了那里还不是任我们摆布?”于尚书一撩长袍眼神犀利气势十足的坐在木制的凳子上,滔滔不绝讲的嘴角直泛白沫, “等他们到了西三州,我们想让他们看到什么他们就只能看到什么!至于死了四个考察大臣,西三州暴民暴动杀了他们关我何事?大不了日后派遣军队前去镇压嘛!” 于尚书说罢仰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便伸手去桌面上抓茶杯,却不料这一抓却抓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桌面上的物件早被他自己摔在地上了。 不喝就不喝,没有茶水他也高兴! 于斌忧心忡忡的看着一举一动都明显有些不对的于尚书,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顾虑。 现在于尚书正高兴着呢,他就别去添堵了,免得落个吃力不讨好。 他轻叹一口气,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人,那个被他父亲亲手丢到西三州的人,介中流! 固然瓷器可以打碎,可若是扎了脚...... 天选之子 考察团,向许州出发! 凌晨,夜莺刚刚结束自己的演唱,蜷缩在草堆里熟睡的黄狗正鼾声如雷,漫天星辰还未隐匿自己的身形,天地万物尚处于养精蓄锐之态,只有城门外刺骨的河水在不知疲倦的流淌。 天还没有亮,但诸位大臣却是都准备好了,他们穿着干干净净的官袍,有序的在皇宫门口站成几列,几个身着铁甲的军官站在他们身后交谈着什么,时不时便有人皱着眉头轻叹一口气。 几十个提着灯的侍者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大家都在等着此地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开口。 艾宇与于尚书早早的就到达了此处,艾宇身后跟着几个艾家好手,他们目光不善的盯着于尚书,眼中的不怀好意几乎毫不掩饰。于尚书身为武王自然是不会把这些小角色的挑衅放在眼中,他淡淡的看了艾宇一眼,冷笑道:“不知道这个调查团能查到些什么啊,也许能记录一些沿途风景?” “看风景还用去西三州?那地方如此偏远又遍地是灾民,去那里看风景还不如在皇城四周看。”艾宇回以淡笑。 “既然是去西三州,那自然是要去看一些在皇城看不到的东西,不然岂不是白看了?” 于尚书闻言大笑几声,“哎呀,真不知王爷你是哪来的信心,竟然想在西三州看皇城看不到的东西,真是贻笑大方!” 话音刚落,他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变,讥讽的看着艾宇道:“王爷,天下美景都在皇城,在皇城看不到的,在别的地方也不可能看到!而且......百闻不如一见,你高居皇城更是连闻都闻不到!” 艾宇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千里眼!” ...... 考察团大部队从皇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他们将直奔西三州的许州,而在他们出发之前,已经有十余骑传令兵提前出发,他们将把考察团出访的消息提前传达到卫州,再由卫州的传令兵传到核州,就这么层层传达下去,直到传达到许州。 这样,等考察团到达许州的时候当地知州才能领着一众官员出城相迎,才能给这群皇城来的大官摆足场面,才能凸显当地对考察团的尊重与看重。 张乾混迹在人群之中,谁也没多看一眼这个陌生的面孔。 本来他是不想穿着铁甲和小兵们混在一起的,奈何他孤零零漂浮在天上的黑雾实在是炸眼,这才在艾宇与陈凌的苦苦哀求下极不情愿地套上了铁甲,成了众多士兵中的一员。 “大人,要不您骑马?我当步兵?” 在他身旁,被安排当骑兵的陈凌悄悄弯下腰,对着张乾低声道。 “不用,我骑不惯!” 张乾直起腰杆,做出一副偶尔走走也挺好的姿态。 其实,他没答应陈凌的原因是因为他不会骑马,当然,这一点他是不会告诉陈凌的。 “也是,大人你腾云驾雾惯了,肯定不屑于骑马!”陈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盔。 “除了你我在,还有吗?” 张乾突然问了陈凌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而陈凌稍加思索后便明白了张乾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下他便俯下身子凑到张乾耳边轻声道:“艾宇王爷一共安排了十二个人,不算你我还有十人!” 这么多!张乾闻言眼皮一跳。 不愧是军中望族艾家啊,竟然毫不费力的便可换掉戍京军十多名在籍军人,要知道这可是守卫京城安全的部队啊,理论上来讲它应该完完全全的掌控在皇上的手中,别人是坚决不能染指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 考察团部队分为几部分,有百余骑在前方开路的轻骑兵,有两列分散在两侧保护两翼的骑兵,另有近二十辆马车在队伍中间,这是大臣们所乘坐的马车,还有就是负责保护队伍中间马车的几百步兵。 这一支五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在官路上,沿途的百姓行人纷纷侧目,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些士兵们纷纷挺起胸膛,脸上的骄傲之色清晰可见,就仿佛成为百姓口中的朝廷鹰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一样。 时间过的很快,天色眼见着就要暗了下来,从天黑走到黑天,他们该找地方休息了。 就在众人龇牙咧嘴感慨着终于可以休息之时,张乾却皱起了眉头。 一大天,他们才走这么点路,若是按照这个速度赶到许州,恐怕得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那怎么行呢?要知道传令兵们可是在全速赶路的啊,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恐怕等他们到许州的时候,于赐把一切痕迹都处理好了。 当夜,张乾冥思苦想,终于让他想出一个能让大部队加速赶路的办法。 他施展幻虚降临,漫天弥漫的黑雾迅速包裹了整个客栈,旋即他又放出数万谛听虫,从方方面面各个角度监视了客栈内所有客人的一举一动。 他靠此招来判断客栈内的哪些人是戍京一营的官兵,只要是屋中放有甲胄、官袍的,大量的谛听虫就会留下,没有的则是迅速撤走。 在这个过程中,张乾还看见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这些激情四射的画面看的张乾是老脸一红,若非他是个正人君子,他非得拿屏幕出来看看回放不可…… 等到他几乎找到了所有官兵的房间,张乾便开始了施展幻术…… 此时此刻,无论他们正在做着什么梦,美梦也好噩梦也罢,全部切换到了下面的这个场景中:一个巨大的鬼魂抵住他们的脖子,流着口水对他们说道:“我在你身后跟了一天了,终于被我追上啦!我要吃了你灵魂……” 关键时刻,鬼魂假装失手放跑了他们,紧接着便是上演人在前面跑,鬼在后面追的戏码,当然,他们跑的过程也没有那么顺利,各种跌宕起伏和惊险刺激,让这群官兵一个个鬼哭狼嚎。 那些官兵不但在梦中鬼哭狼嚎的跑,他们在现实中也同样没好到哪去,有的伸着脖子大吼大叫,有的挥舞着胳膊东躲西藏,更有甚者干脆直接尿了床…… 天选之子 急行军 次日一早,众人纷纷黑着眼圈打着哈欠从房间中睡眼朦胧的走出来,他们有的闭着眼睛边走边穿甲胄,有的踉踉跄跄不断擦拭着眼泪,还有的提着刀剑拼命的伸懒腰。 众人慢吞吞的走到约定好的集合地,一个个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站在那儿,就好像一晚没睡一样。 “唉,这破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好啊?害老子做一晚噩梦!” “我也做一晚噩梦!睡的太不舒服了!” “你们也做噩梦了啊?我也是!我也做噩梦了!” “啊?大家都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邪吗?” 众人很快就议论了起来,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风水不好的,有说是饿鬼吃人的,唯独没有说是巧合的。 “不对啊,如果是饿鬼吃人,我们怎么都没事啊?” “就是!我们怎么一个都没死啊!” 冥思苦想许久,终于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兵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谁说没有!” “哪呢?哪呢?” “谁死了?谁死了?” 他此言一出,瞬间便吸引了附近一大片人,他们伸着脖子凑过来,想听听昨晚发生的离奇新闻。 “你们昨晚睡觉了吗?” 老兵高深莫测的一笑,却突然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昨晚睡觉了吗?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跟饿鬼吃人有什么关系吗?不过虽然不懂,但碍于老兵德高望重的身份地位,他们倒也不敢当众质疑,于是众人便纷纷应答道:“睡了!” “很好!睡了!” 老兵一拍大腿,倏地拔高了音量。 “既然大家都睡了,为什么还如此的无精打采啊?” 众人闻言纷纷睁大眼睛,对啊,我们都睡觉了为什么还这么没精神啊? “因为我们都做噩梦了啊,所以没精神!” 一个小伙子站在人群中举手大声道。 “可是,就算是做噩梦,我们也在睡觉啊。” 他身边另一个士兵马上便皱着眉头反驳道。 “这……” 这下,年轻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挠挠脑袋,讪讪的退了回去。 “问题就在这儿!我们都睡觉了却反常的没精神!你们不觉着这很奇怪吗?要我说,那鬼怪正是吞吃了我们的精气神,才导致我们如此的萎靡!各位可以想想,若昨晚的经历再重复几次,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原来如此啊!” “原来这就是饿鬼吃人的真相!” “有道理!” “如果再来几次那可坏菜了,我觉着我可坚持不住它这么折腾啊。” 老兵的推理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这个说法也成功的说服了众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支数百人的队伍便全部都在议论这件事,并根据这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大部队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军官们的注意,此时大部队还没有出发,军官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等下大臣们出来看到这一个个的黑眼圈,还得以为他们站一夜的岗呢!” 说罢,军官也打了个哈欠,对着身边的军官道:“营长,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就是那个被饿鬼追的噩梦。” 营长揉揉太阳穴,苦笑道:“也做了,而且我梦见的更离谱,它说我身强体壮,要抓我回去泡酒。难不成鬼也喝酒?” “它抓你用来泡酒就不错了,它说要抓我回去做泡菜!吓的我跑了一整晚,早上起来床上的被褥都被我踹地上去了,唉,累死我了。”旁边另一个军官揉揉腰,龇牙咧嘴的说道,“我现在是腰酸背痛,这要是在京城,我非拉上你们去好好放松一下不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现在下面都在传是饿鬼吃人,真的假的啊?”有个军官半信不信的来了一句,然后眯着眼睛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嗯……管他真假,但这地方邪门是肯定错不了的!既然这地方邪门,那我们确实有必要提高行军速度早日离开这地方!至于于尚书那边……大不了过了这地方再放慢速度嘛!” “有道理,就这么办……” 等到部队开拔,速度确实比昨天快了一倍左右,这若是放在平时,这种程度的行军对众人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可由于昨晚大家一晚都没休息好,今日的行军就着实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等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倒头就睡,有不少人连晚饭都没吃,便钻进扎好的军帐里睡着了。 张乾看着他们的惨样倒是没有继续折磨他们,而是让他们安稳的睡去了,可谁知第二天一起来他们就又恢复了第一天的龟速,甚至还过犹不及! 这不行,这不能忍!无奈,张乾只好在当晚又给大家来了一手饿鬼吃人,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大部队便继续加速赶路…… 有了这个教训,从此以后张乾每晚都给他们来一次饿鬼大套餐,并且争取每次都给他们来一点新花样,比如今晚来的是无头鬼,明晚来的是无脚鬼,后天来的是肠子都在外露着的惨死鬼。 部队的行军速度确实从此以后都提上去了,可他们的精神状态却有些不大对劲了。 “嘿嘿嘿,你来追我呀!班长!” “呵呵呵呵呵,你个小东西,等我抓到你就掏出你的肠子!” “哟?老王,你的甲胄哪去啦?” “我怕刚才卖兔子的老爷爷被灰狼叼走,就给他家的驴套上啦!” “怕老爷爷被叼走,你为什么给他家驴套上啊?” “因为驴儿穿上甲胄,就会变身超级飞驴!” 类似的对话每日都在军中上演,搞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些疯子一个精神错乱就冲过来干掉他们,不过好在营长等军官还勉强保持着冷静,他们还能管制住这些濒临崩溃的军士。 张乾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晃晃悠悠的跟在部队后方,经过他孜孜不倦的努力,现在大部队的速度已经是非常快了,他们经常从白天狂奔到黑夜,然后经过短暂的休息后起来继续狂奔,搞的那些传令兵都险些跑不过他们。 天选之子 争执 “营长,还继续急行军吗?我们已经快追上传令兵啦!”一个军官拍马走到营长身边,气喘吁吁的道。 “我倒是想让他们慢下来,可他们听吗!”营长气的一鞭子摔在路边的石头上,将石头登时打的粉碎。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恐怕考察团会看到一个无比真实的许州,倒是于赐总管,到时她连粉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一个介中流就够他头痛了,现在这突发的情况更是令他措手不及。 “那怎么办?就这么任由部队跑下去?那后果……”军官面色难看,不敢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先这样吧,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营长目光阴沉的瞥了大部队一眼,有些无奈的道:“等下找找机会,看能不能趁乱……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没办法执行一计划了,只能冒险执行二计划。” “二计划可不是一般的偏激,好吧,我尽量!”军官握紧腰间的佩刀,满脸苦笑。 此时,距离许州只剩下两天的路程。 “大家赶路辛苦啦,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两天我们就可以到达许州啦!大家都知道,我们戍京一营是皇上的亲兵,对皇上而言是不亚于御林军的部队,同样,我们代表的也是皇上的脸面! 所以,为了不给皇上丢人,我们一定要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出现在许州百姓的面前!故此我决定,部队原地休息一天!” 营长突然拍马跑到大部队的前方拦住了先头的骑兵部队,然后站在前面大声喊道。 哗啦! 轻度精神错乱的众人几乎是想都没想的便停下了脚步,然后一个个茫然的看着身边的同伴,那样子就仿佛是在询问对方咱们为啥停下来了。 营长见自己的命令还能起到作用,心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就当他准备趁热继续传达让部队原地驻扎的命令时,考察团的一个大臣却掀开帘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他双手扶着车轼,目光阴沉的盯着营长,即便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也丝毫不影响他久居高位熏养出来的气势。 “燕营长,部队为什么要停下休息?” “刚才我已经把原因说过一遍了,辛侍郎。”燕营长冷声道。 “大胆!你区区一个营长,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辛侍郎大怒。 “请你搞清楚,辛侍郎!考察团离京前于尚书亲口说过一切行动由我指挥!你这是要反抗于尚书吗?是要反抗朝廷吗!” 燕营长气势汹汹的说完便将头颅抬的老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等着辛侍郎开口向他求饶,毕竟在他看来朝廷中当属于尚书的权利为最,难不成朝廷里还有不怕于尚书的吗? 还有这个辛侍郎整天一副谁也不搭理的清高模样,他早就看得不爽了!凭什么我在这里装孙子你却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啊? 就该给他点苦头吃,看他这次得罪了于尚书还能不能神气的起来! 想到这里,燕营长脸上那“大仇得报”的笑容愈发的止不住了,他使劲儿的抬头望向天空,拼命的不让自己在这个场合里笑出来。 不过,他虽然没笑,但是有人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身为艾家一尊武王的亲传弟子,辛侍郎向来都把于尚书看作狗屎,而眼下竟然有一个白痴拿狗屎来威胁自己,这滑稽的一幕顿时便令辛侍郎忍俊不禁。 “你!你什么意思!你笑什么笑!” 没等来想象中的哀求,反而收获了一波嘲笑,燕营长的脸色颇为难看,也可以说尴尬令他火冒三丈。 “我没笑,我没笑。”辛侍郎赶忙摆手。 “你蒙谁呢?你是以为我瞎?” “不不不,燕营长你误会我了,我没拿你当瞎子,起码瞎子还有个健全的脑子不是?你丫就是一脑残啊!” 听完前半句燕营长的脸色刚稍微缓和便被辛侍郎的后半句气的暴跳如雷。 这都不能算损人了,这是赤条条的骂街啊! “辛侍郎!我要杀了……” 就在燕营长赤着眼睛即将暴起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凭空出现,也正是这道声音,将喘着粗气的燕营长压了下来。 “辛侍郎,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大家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样把事做绝真的好吗?” 辛侍郎猛然转头,目光冰冷的盯着一辆马车,讥笑道:“怎么?王侍郎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倒是不敢当,只是你身为六部中年龄最小的侍郎,有些事做的还不够成熟,我身为前辈,自然是有必要来教教你。” 一个看起来宛如风中残烛般的老者颤颤巍巍的从帘子后踱出步来,对辛侍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哈,王侍郎说笑了,你教我如何做事?也对,你礼部做事确实非常成熟,成熟到皇上指着你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个上元节放假放几天的问题,你礼部侍郎愣是领着三十余人研究了六个月!多聪慧啊!聪慧到全天下的人都为你们感到震惊!哈哈哈哈哈哈!” 辛侍郎说罢仰天大笑,不止他笑,很多较为清醒的士兵也跟着笑,现场就这样被一种非常欢乐的氛围所包裹着。 “所以我说你年轻呢,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这样,无论多大的事一拍脑门就决定了,丝毫不考虑这么做所带来的恶果你能否承受。”王侍郎丝毫不觉着脸红,他不但不觉着脸红,反而引以为豪,引以为傲。 “啧啧,做人做到你这种程度,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辛某佩服!”辛侍郎佯装佩服的咂了咂嘴,又大抡圆了手臂夸张的拱了拱手。 “呵呵,所以啊,就听燕营长的吧,让大部队好好休整两天,再精神焕发的进城!我这都是为了大家考虑啊!” “你放屁!你无非就是想为于赐总管多争取时间,好让她多处理一些证据!我告诉你,你就做梦吧!许州的知州是介中流,那可是个正臣!于赐对他耍手段就是白给!” 天选之子 反于联盟 辛侍郎毫不犹豫的揭开了王侍郎心中所想之龌蹉事,将他那只活于地穴的心思拖到阳光下炙烤,以世人之浩然打正气之拳。 “辛侍郎,过了,看来王侍郎说的不错,你们年轻人做事啊,就是不稳妥……” “呵呵呵,我看也是这回事,年轻人终究是不堪大用,便是武王亲传弟子,做起事来也是冒冒失失。” “辛侍郎,就听燕营长的吧,于尚书不是说了考察团都要服从燕营长的安排吗?” “辛侍郎……” 就当辛侍郎以为自己已经取得了这次争斗的胜利时,却不料接二连三有声援王侍郎的大臣从马车中掀帘走出,坚定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你们!” 辛侍郎暗中数了数,发现站在他对面的足足有七个人,他默默的把这些人的姓名都记下来,满腔怒火。 “你看,辛侍郎,赞同燕营长提议的足有七个大臣,我们考察团一共十二个大臣,少数服从多数没问题吧?”王侍郎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不紧不慢的道。 辛侍郎沉默了半晌,一声冷哼,转身回到了马车内。 见状,那七个大臣互相顾盼,彼此都露出得意的神色。 张乾将这一切都默默的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感慨天玑王朝的腐朽与没落。连关乎国本的东西都能被当朝大臣拿来当作政治筹码或贪钱手段,这样的人少还好,若是人多,这个王朝还有救吗? 经过短暂的争吵,大部队最终选择了服从燕营长的命令,那些大臣纷纷从马车上走下来,在附近的林中谈笑着舒展筋骨。 众人纷纷安营扎寨,有的埋锅造饭有的晒草喂马,还有几百士兵一头钻进军帐内鼾声如雷,睡了个天昏天黑地。 这次张乾倒是没使坏,既然大部队已经选择了休整一天,那他再继续折磨众人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好好的休息休息,以确保明天赶路时体力充沛。 几百人的营地,却出乎意料的非常安静,除了少数必要的巡逻士兵和分散在营地附近的警戒人员,其余士兵皆是一言不发,这与他们前几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的状态截然不同。 张乾在军营中四处溜达,意外的发现有几个大臣也在营帐内微微小憩,看来这几天不止是士兵,这些大臣也是被折腾的不轻。 就这样,部队在原地休整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万物寂静。 就在众人吃过晚饭安然入睡之际,有两道矫健的身影避开了哈欠连天的巡逻守卫,开始在大帐门口挨个叫人。 “薛寺卿!过来过来!” “冯少府!这里这里!” “卫少卿!在吗?” 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出这两人之一正是白天怒骂燕营长的辛侍郎,他二人在各大帐门口低声叫了一遍后便迅速离开了,并未在原地有过多的停留,而随着他二人的离开,这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幽静。 二人走后不久,三个大臣便谨慎地先后走出了大帐,然后悄无声息地前往辛侍郎的所住之处,一切都是这样丝滑与顺利,就仿佛是他们早就约定好了一般。 来到了大帐,辛侍郎与一名年轻的男子正一脸严肃的等着他们,他们双方一见面,辛侍郎便率先拱手抱拳道:“薛寺卿,冯少府,卫少卿!国难当头之际你们不与贼人同流合污,我代表天玑王朝的百姓感谢你们!”说罢,辛侍郎对着三人行了一礼,他身边的男子也跟着行了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辛侍郎不必如此!” “是啊,是啊!为国为民都是我等的分内之事,哪能以此贪功!” “辛侍郎言重了。” 三人连忙表态,薛寺卿与冯少府更是赶紧上前去扶二人。 “呵呵,薛寺卿与冯少府我是知道的,他们很早之前就立下了终身为黎民的誓言,发誓一辈子都要为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而奋斗,倒是卫少卿......挺让我意外啊。”辛侍郎请三人坐下后一边给他们奉茶一边淡笑道。 “辛侍郎说笑了,卫某身为大理寺少卿,毕生所求便是维护世间公道,如今......”卫少卿苦笑一声,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太子冤案倒也不能全怪大理寺,刑部那边多少有些越权,加上于尚书还身兼殿前司都检点......”冯少府淡笑几声。 殿前都点检兼侍卫将军都指挥使,掌行从宿卫,关防门禁,督摄队仗,总管本司事务。 于尚书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工部尚书,这个殿前司都点检的身份便是他的后手。他若只是一个工部尚书,他拿什么扳倒吏部尚书?拿什么调动艾果的职位?又拿什么调动御林军杀了东宫所有人? 虽然理论上于尚书已经僭越,但碍于其滔天的权势,朝堂中并没有谁敢说什么。 “太子……唉,刑部有于尚书撑腰,他们已经快要把我们大理寺挤压的没法生存了,很多我们职权范围内的事都被刑部的人给越权处理了,太子一事就是如此。” “看来卫少卿也是苦了许久啦。” “是啊。” 辛侍郎点点头,环视着众人严肃的道:“咱们大家的目的各有不同,但是要做的事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扳倒于尚书,大家觉着我说的对么?” “说的对!于尚书通敌卖国,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必须要让于尚书下台!” “没错!只有扳倒这个在内部作乱的人,我们才能文武百官相互配合各司其职,朝廷上下才能团结一心!” “还有上下一心,共同拒敌!”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咱们就在此成立一个反于联盟!从今以后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暗地里,都要把反于放在第一位,争取早日让于尚书下台!” 此话一出,除了卫少卿外的其余三人纷纷大喜,他们兴奋的赶忙举手表态。 “好!” “赞同!” “我加入!” “我……我也同意!” 眼见着其他人都加入,最后卫少卿也只好表示同意。 天选之子 商议对策 “好!既然大家都愿意加入,那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团体了!请大家放心,我们这个反于联盟只针对于尚书,不涉及其他政务。除了此事,大家若是在朝堂上有不同的政见和看法,大可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来!无论我们为了其他事如何争吵、吵的有多激烈,都不影响我们在反于这件事上的同盟关系!” 辛侍郎铿锵有力的讲话获得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可,当下几人便纷纷喝彩。 “哦~原来是这样!”卫少卿听罢长舒了一口气。 “有辛侍郎的这番话在这儿,我们就放心多啦!”冯少府笑眯眯的道,“我们这帮人的官职其实都不小,若是我们联合起来,没准儿还真能扳倒于尚书!” “确实啊,但我们虽然在朝中的官职各个都不小,可与于尚书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辛侍郎身旁的男子苦笑。 “这就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单凭我们这几个瘦巴巴的胳膊想拧过于尚书这条大腿谈何容易?”薛寺卿叹了口气,脸上挂满了无奈。 “他以太子谋反为借口直接带御林军冲进东宫乱杀一通,还派人去杀了身为太子少傅的吏部尚书,太师他老人家又已经仙逝多年。现在,朝中能让我们依靠的就只有艾府的一公一王了。”辛侍郎长叹一口气,神色凝重的坐了下来。 “是啊,朝中多个官职空缺,丞相、太尉多年未设,太傅太师太保又早早仙逝,六部尚书尚还无首...... 枢密使空缺,枢密副使为于家所扶持的傀儡,三司大臣又尽被于尚书所掌控,御史台与谏院的正臣被杀的被杀,流放的流放...... 如此看来,满朝文武竟是没有一个能压制住于尚书的!” 薛寺卿越说越愤怒,最后若不是冯少府拦着,他险些把大帐都给掀了。 “重点是,王朝变成现在这样,皇室内竟然还有支持于尚书的王爷!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年轻男子一拍大腿,满脸愤恨。 “没错!就是那个贤王!贤王竟然擅自以皇上的名义将介中流给丢到了许州!这是何等的僭越啊!” “就是,就是......” 他们五人在大帐中畅谈了许久,刚开始是辛侍郎四人破口大骂,后来卫少卿也受到了传染,他也撸起袖子加入到了痛骂者的行列中,但他骂的大多数都是于尚书手下的得力干将。 几人对着他们看不惯的乱象疯狂开火,毫不客气的抨击着朝中一个个手握大权的高官,讲的口沫横飞。 也多亏几人还知道现在是深夜,有刻意压低声音,不然他们大帐周围的人怕是都能清晰的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控诉声。 联盟建也建了,人骂也骂了,是时候说正事了,在众人都狠狠的发泄了一通之后,辛侍郎挑明了今晚相聚的主要目的。 “眼看着许州就在前方,可燕营长这家伙为了帮于赐多争取一些时间竟然令大部队停止前进!这不行,这坚决不行!他这么做浪费时间是小事,主要是极有可能让我们此行扑一个空!”辛侍郎眼神锐利的继续道, “他今天下令休整一天,明天就能下令休整三天!若是每次都按照王侍郎说的那个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来解决,那我们此行就失去意义了!” “辛侍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给我们大家拿个主意!” “对,你给出个主意,到底怎样才能破局!” “对啊,对啊。” 辛侍郎理了理思绪,继续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不能继续按照他们的办法来了,我们要自己创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是什么办法?” “大家忘了我的身份了吗?我是哪部的侍郎?”辛侍郎淡笑几声。 几人互相顾盼,然后纷纷恍然大悟。 “兵部!” “不错,正是这样!虽然我们兵部的职权被枢密院分走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剩下了不少的,而这其中一项,现在就颇为好用!” “是什么?”几人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加粮饷!” 很多朋友可能都知道枢密院是和军事有关的部门,那它与兵部又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枢密院才是天玑王朝最高的军事指挥机构,它有调动全国兵马的权利,但需要注意的是,它只有调兵权而没有统兵权。 而于尚书的另一层身份,三衙之一殿前司的殿前都点检则是只有统兵之权而无调兵之权,所以说于尚书率人杀进东宫实际上是颇为不合理的,这般行径判他一个谋逆诛九族的大罪简直不要太轻松。 那兵部又是干什么的呢?其实在枢密院的打压下,兵部只是一个负责军队后勤的部门,再者就是征兵,除了这两个较大的作用外,剩下的就不值一提了。 由此,辛侍郎说他要用增加粮饷来拉拢士兵的办法是行得通的。军饷虽然归三司发放,但是中途兵部要经手啊,这一经手,里面的道道可就多了。 “加粮饷……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呢?”年轻男子问出了事情的关键。 “我们现在应该抓紧联系基层军官,然后给他们许诺增加粮饷,而他们要做的就是等燕营长再次宣布休息时聚集起来一起反抗!”辛侍郎毫不犹豫的道。 “这……这能成么?”薛寺卿闻言有些迟疑。 “恕我直言,辛侍郎,这些基层军官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粮饷经过他们之手那势必是要大缩水的。” “不错,而且这些基层军官基本上全是燕营长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连长排长与燕营长更是关系匪浅啊!难不成我们要去拉拢班长?” “那也不成啊!班长基本上全是排长的亲信,我们去贿赂排长的亲信,这……”冯少府撇撇嘴,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我们该如何才能取得士兵们的支持?”辛侍郎也犯了难。 “依我看,倒不如来一个望梅止渴。”许久不说话的卫少卿突然提议。 “哦?不知是怎么个止渴法?” 天选之子 局中局! “我们直接对士兵说此次调查对兵部来讲极为重要,所以兵部已给出承诺,大部队越早回到皇城,下个月的粮饷就越丰厚。如何?” 卫少卿说罢,在场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谁也不说话,到最后还是辛侍郎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那......我们就试试?明早大家埋锅造饭的时候我去宣布,如何?”辛侍郎试着问道。 “最好从今晚就开始,等明日一早其他大臣也起来后会给我们的工作增加不少难度的。”卫少卿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如此说来倒也是,那就今晚开始!” “既然如此,那这计划就初步定下来了。”辛侍郎说着,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男子。 得到了辛侍郎的提醒,那不知姓名的男子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急声道:“其实,我还有个建议!” “不知这位是......”卫少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辛侍郎。 “哦,他是我们兵部的齐郎中,是我的下属同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辛侍郎笑着给他介绍道。 “原来是齐郎中啊!不知齐郎中有什么良策?”卫少卿闻言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着询问道。 “是这样的,燕营长毕竟是这支部队的老大,这几百人里也难免会有他的眼线,所以为了不引起燕营长的警觉,我建议大家分头行动之余还要远离军营,最好是在离军营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对士兵们进行告之。” “好!就这样!我们今晚就行动!”卫少卿闻言大喜,赶忙举手表示赞同。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请各位都回去准备准备吧。五百人,每五人住在一个帐篷里,足足有一百个帐篷呢,看样子今晚是有的我们忙了。” “是!” 三人一声应和,旋即都兴高采烈的走出门去,唯有齐郎中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众人都走出大帐后,辛侍郎与齐郎中对视了一眼,旋即二人都笑了起来。 “我去联系张乾大人,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大人!” 辛侍郎边走边觉着好笑,他喃喃自语道:“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片刻之后,反于联盟的计划开始了,他们五人分别来到不同的大帐前,然后悄悄的叫醒帐中的士兵,再给他们打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无需行礼,不要大声声张,跟我来!” 他们就这样带着带着睡的懵懵的士兵来到军营远处的林子里,然后问道:“你们想不想得到更多的粮饷?” 虽然不知道这群官老爷大半夜发什么疯,但是本能还是驱使着这些士兵把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连声道:“想啊,大人!我们做梦都想啊!我们都好久吃不上一顿饱饭了!” “好,既然你们想,那等燕营长下次再宣布让大家在路上休息的时候,你们就集体反抗!” “这是为甚么啊?大惹儿?” “别管那么多!这场调查对于兵部来讲是很重要的,所以兵部早就下令,部队越早返回皇城,他们下个月给你们的粮饷就越多!所以你们只管反抗就行了。” “大惹儿你放心!谁要似不法抗,讷就捶死他!” “好!” ...... 基本上没有士兵不想在下个月吃的更饱,因此辛侍郎他们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一个又一个营帐内的人被他们叫醒,一个又一个营帐内的人被他们说服,一个又一个营帐内的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直到...... 辛侍郎再次说服一个营帐内的人后,正站在原地目送士兵们离开,就在这时,从他身后幽暗的林中突然传出一阵怪笑, “嘿嘿,辛侍郎大半夜不在军帐内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啊?” 熟悉的声音令辛侍郎猛然回头,虽然来者披着甲胄戴着铁面具,可他依旧认出了此人是谁。 “李大人,不知你这一身的打扮是怎么回事啊?身为考察团的大臣,出行还用带着甲胄吗?” “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考察团的李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大奸臣,故此我要除掉你,闲话少说,看剑!” 李大人大笑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猛然杀来! “我是九星中级武者,你是八星中级武者,我穿着甲胄而你却是一袭布衣,辛侍郎,你死定了!” 辛侍郎堪堪躲过李大人的这一剑,冷笑道:“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 就在李大人持剑想继续扑上来之际,天边突然降下一片黑雾,待黑雾缓缓散去,张乾的身影赫然显现。 “你是谁!”李大人一惊,旋即无比的谨慎起来。 辛侍郎这是安排了后手吗?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啊?难道是卫少卿的身份被他识破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我还是死鸭子嘴硬吗?”辛侍郎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仰头大笑起来。 “好啊,你竟然安排了后手!看来你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卫少卿啊。”李大人愤恨不已,“你这帮手是哪来的?被你隐藏在了军中?” “不错,你猜对了。”辛侍郎笑吟吟的道。 “该死的燕礼!” 此时,李大人正在心中疯狂的咆哮,这该死的燕营长,连手下的军官都看不住!如此这般,必定是有军官在出发前临时调换了自己部队中的人,不然他们这营的人天天呆在一块儿,身边少了谁走了谁他们的上级军官能不知道?这必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好了,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可以死个明白了,李大人,上路吧!”辛侍郎说罢给张乾行了一礼,恭声道:“张大人,请您动手吧。” “可。”张乾淡淡一笑,旋即朝李大人走去。 “三十年来的苦练,今天终于可以大派用场了,哈哈哈哈哈,想杀我大力金刚手?没这么容易!” 李大人状若疯魔,只见他丢掉手中的佩剑,瞪着眼睛一通大笑,旋即摆开架势准备与张乾来一场硬碰硬,张乾见状皱皱眉,不知为何他突然伸出手臂遥遥对准了李大人,旋即口中淡淡吐出几个字:“陨魔爆。” 轰! 一声巨响之后,李大人所站的位置变得空空如也...... 天选之子 撕破脸皮 这一晚,考察团的十二位大臣只剩下了八位,并且还有两名军官也跟着失踪。 次日一早,王侍郎阴沉着脸从军帐内走出,他一碰到辛侍郎便语气森然的问道:“昨日老夫有要事找你,可去了你的军帐后你人并不在其中,请问辛侍郎是去干什么了?” “昨日饭后我去林中散步了啊,你是没看见啊王侍郎,昨晚的风景可美了。”辛侍郎神清气爽的大笑道。 “哦?辛侍郎是自己去的吗?” “当然,我自己去的。” “路上就没碰见点什么事?” “怎么,听王大人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出点什么事咯?” “老夫不曾这么说过,但是今日一早老夫发现少了四个考察团的大臣,故此想来问问辛侍郎你可曾看见过他们。” “这我还真没看见他们,但说来也巧,我昨日倒是碰见了一个穿着甲胄戴着铁面具但声音却和李大人颇为相似的刺客,我曾问他是不是李大人,但被他极力否认了。哈哈,王大人你说这事巧不巧?”辛侍郎面带冷笑的盯着王侍郎,其讥讽的神态丝毫不加掩饰。 “什么?还有这等奇事?”王侍郎心中大惊,但他面上却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人在哪?可否带老夫前去看看?” “王大人请!哦,对了,在我们去那地方之前,我还想请王大人先看个东西。” “是什么东西?”王侍郎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回道。 “这个。” 辛侍郎从怀中拿出一个张乾给他小黑球,旋即在王侍郎纳闷的目光下将其一把捏碎,王侍郎皱着眉头看着辛侍郎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不解。 这小黑球能干什么?别急,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砰! 小黑球在辛侍郎的手中化为一团黑雾,旋即在王侍郎的面前变成一块屏幕,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昨晚李大人在林中拔刀砍向辛侍郎的画面。 这一段影像截取的非常巧妙,它完美的避开了辛侍郎劝说营中五人时的场景,开头便是辛侍郎站在林中痴痴的望着前方,然后便是李大人在其身后说话,辛侍郎猛然回头的画面。 至于结尾也截取的非常巧妙,刚好就停在“不一定?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这句话说完以后。 这段影像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身着甲胄的人身上,而辛侍郎做的那些事则是丝毫未露,因此哪怕这件事就是闹到于尚书的面前,他辛侍郎也是无惧。 “这是我师傅给我的小玩意儿,可用来记录一些画面,谁知凑巧把这段录进来了,哈哈哈!”辛侍郎见王侍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禁仰头大笑,眉宇间充满了得意。 “呵呵,是啊,不愧是武王,手段可真不少......”王侍郎看罢擦了擦汗,干笑几声。 “那是!走吧王大人,我带你去看看,至于能不能看见,那就看你的能耐啦!”辛侍郎意味深长的看了王侍郎一眼。 “此话何意?” “那贼人不过三星低级武者的实力,竟敢在我面前卖弄本事,我一时间气不过,就把他的尸体喂了山中野狼……但是,当我摘下他面具的一刻,嘿,王大人,你说巧不巧,他长的也和李大人颇为相似呐!” 辛侍郎开始编造故事,他怪笑着用言语调戏王侍郎,想以此来羞辱后者。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去了,呵呵,我猜啊,他们俩就是长的像而已,毕竟这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说是不是?辛大人?” “没错,本官也是如此认为的。哈哈哈哈,走,王大人,我们去找燕营长,大军该出发啦!” …… 此时,军帐内燕营长无比痛苦的用双手抓着头发,他望着身前空空的两把椅子,心中充满了悔恨。 “妈的,小看艾家了!老子的队伍里有内鬼!” 他双眼充斥着血丝,身上九星巅峰中级武者的气势若隐若现,很显然他现在正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营长,这件事我们要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杀了他们啊!”燕营长分外苦闷暴躁。 “报告营长!辛侍郎与王侍郎在大帐外请见!” 燕营长闻言猛然抬头,同时脸色变得无比狰狞,“妈的,王侍郎竟然还有脸来找我!都是他说的万无一失!” “让他们进来。” “是!” 辛侍郎喜气洋洋地抓着王侍郎的衣袖走进了大帐,一进来他便高声道:“燕营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昨天休息一整天,下面的士兵可都吵着要早点启程呢!” “呵呵,不着急,我决定全军再休息一天。”燕营长冰冷的注视着两人,心中仿佛有熔岩淤积。 “还休息一天?请问燕营长这又是为什么啊?”辛侍郎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我是营长还是你是营长?我给我的部下下达命令,还需要你辛侍郎的同意吗?”痛失左膀右臂,燕营长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 “你的部下?你燕礼什么时候养部下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皇上给你俸禄,你这是要忤逆圣意?” “少跟我扯这些!我只知道现在这个营归我管!” “好!这个营归你管!那你就带着你的营留在这儿吧!我带着其他大臣走!”说罢,辛侍郎猛然转头瞪着王侍郎道:“王侍郎,你也不想我把刚才那东西呈给朝堂上的诸位臣工看吧?所以你要怎么办?是带着剩下的三个人跟他一起休息,还是跟着我去许州?” “这......你把那东西呈给诸位臣工和我有什么关系?那里面的人又不是我,就算是抄家诛九族也诛不到我的头上。”王侍郎干笑几声。 “是吗?忘了告诉你,这东西不止我有,齐郎中、冯少府、薛寺卿他们都有!而且他们昨天也恰巧出去散步,散步的途中也恰巧遭遇了刺杀,刺杀他们的杀手也都穿着甲胄戴着面具,王侍郎,你说这巧不巧?哦对了,除了刺杀我的那个杀手死无全尸,其他杀手的尸身可都完好无损的保存着呢……王大人,你想不想看看他们面具下的模样啊?还有你燕营长燕大人?” 天选之子 威胁 “你!” 王侍郎恨恨的看了辛侍郎一眼,然后转头对着燕营长劝道,“燕营长啊,我们确实没必要再休息下去了,眼看着许州就在前方,不如我们就抓紧赶路吧?” “我不但不需要给辛侍郎面子,也不需要给你王大人面子!你以什么身份劝我?哼!辛侍郎想走便走,我看你带着这三个人能走多远!”燕营长嗤笑一声,对着左右厉声吩咐道:“去,现在去通告全军,部队再休息一天!” “是!” 看着亲兵走出军帐的背影,燕营长挑衅似的看着辛侍郎道:“我不管你做什么,同样你也管不到我做什么,我的调兵权是枢密院给的,兵是三衙之一殿前司出的,你兵部何能何德敢管到我的头上?” “好,燕大人一心自误,辛某佩服!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辛某人满腔为国,你燕大人专心向寇,如此,你我还是分开的好。只是待到来日归京,还望燕大人能在朝廷上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给诸位臣工一个完美的解释。” 说罢,辛侍郎不再废话,转身走出了军帐。见辛侍郎头也不回的离开,王侍郎刚想跟着一起走,就被燕营长那冰冷的声音震慑在了原地。 “你要去哪啊?王大人?” “我......” 辛侍郎身子一僵,他讪笑两声,慢慢地转过了身,“老夫去看看诸位臣工醒了没。” “看什么看?王大人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别乱走。你说你老胳膊老腿的,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向于尚书交待呢?” “额,哈哈,是是,好,我就待在这儿,哪也不去......”王侍郎苦着脸在军帐中寻了处地方,叹了口气后有气无力的坐了下来。 燕营长瞥了他一眼,一声冷哼,旋即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辛侍郎走就走,只要王侍郎在这儿他就不算失职,等解决了辛侍郎他们,回到京城自己就说是辛侍郎不听劝阻执意要离开,这才导致他们被流寇夺去了性命,而自己因需要守护王侍郎他们几人,故此无暇分身。 嗯,很好,这么一来,所有的过错就全推给了辛侍郎,若不是他执意如此,兴许跟着他一起走的那几个臣工还不用死呢! 想到这里,燕营长的嘴角不禁的勾起了一抹和煦的微笑。自己办事这么漂亮,想必于尚书马上就会重用他的吧?他仿佛已经看见了美好的未来正在向他招手。 “营长!营长!出事了!” 正当燕营长美滋滋的畅想未来时,先前出去的亲兵却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他一只手扶住头盔,跑的踉踉跄跄。 “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燕营长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面上尽可能装的平静些。 “士兵们造反了!他们哗变了!他们抗拒您的命令,坚决不肯再休息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燕营长无比震惊,他两步走到亲兵面前,用力的摇晃着亲兵的肩膀,怒声低吼道:“他们为什么会哗变?你倒是说详细啊!” “营长,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见他们都在喊着什么早到早发粮,并且一个个都要求大军马上开拔!”亲兵被他晃的七荤八素,强忍着胸中的恶心回答道。 “这些畜生!”燕营长将亲兵狠狠的推到一边,抄起横在桌上的佩剑便大步走出了军帐,他还一边走一边道:“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违抗军令!我倒要试试他有几个脑袋!” ...... 此时在军营中央的空地上,几百个士兵正手举武器集体抗议着,他们仇视的看着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军官,口中拼命的大喊:“反对休息,马上前进!反对休息,马上前进!” 很多班、排级的干部正手握木棍满头大汗的镇压着他们的暴动,一个个焦急万分。 “怎么回事!你们要造反吗!” 在众军官束手无策之际,一道蕴含着雄厚内力的怒吼声突然在半空中炸响,让吵吵嚷嚷的空地上罕见的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不过,它并没有持续很久。 “燕营长,我们要求马上出发!” “没错!我都好久没吃上饱饭了!” “您可不能不让我们吃饱啊,燕营长!” “我们出发吧燕营长!” “请您下令!” 燕营长面色铁青的望着集体背叛了他的属下,心中怒火中烧,他走进人群中随手拽住一个青年的衣领,二话不说便是一拳挥出。 “啊!” 青年一声惨叫,瞬间飞出有五米远。 “谁在敢忤逆我的命令,他就是下场!”燕营长立着眼睛森然的环视着众人,口中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一副噬人老虎的做派。 众士兵没人敢与他对视,凡是接触到他目光的,皆是害怕地低下了头。 一人一拳,燕营长用短短几十秒便摆平了这次哗变,由此可见他的威信在军中还是很高的,若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此次危机可能也就解除了,可这次明显不是正常情况...... 如此半晌过后,燕营长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道:“就你们这样的也敢忤逆我的军令?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燕营长好手段啊,对自己的部下下手也如此之狠,哈哈哈哈。” 在现场陷入沉寂之时,辛侍郎鼓着掌从人群中走出,淡笑着站在了燕营长的对面。 “辛狗贼!你屡屡与我作对,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一见来者,燕营长原本已经消下去的怒火又开始节节攀升,他狰狞着脸咬牙切齿的对辛侍郎怒吼道。 “杀我?你凭什么杀我!要论朝堂的身份地位你尚在我之下,我有必要看你的脸色?” “那又如何?这荒郊野外......” “嘘!燕营长这话可不许说啊!别误会,我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怕你顷刻间就会没命。相信你也察觉到了,你的队伍里......呵呵,别的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辛侍郎说罢,燕营长心中一片冰凉。 天选之子 到许州 大军最终还是出发了。燕营长彻底失去了往日的神气,王侍郎也变得少言寡语起来,现在考察团的话事人已经完全变成了辛侍郎。 在辛侍郎的指挥下,大军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许州边境附近,不过还没等他们靠近许州,便看见在通往许州的那条小路上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人群中,介中流的身影分外醒目,他身着一件崭新的官袍站在人前翘首以待,当远远的看见考察团车队时,他激动的仰头大声喝道:“许州知州介中流率许州文武欢迎考察团莅临许州!” “久仰介知州大名!在下兵部侍郎辛护,此行考察团十二大臣之一!” “礼部侍郎王袁。” “礼部郎中......” “久闻介知州乃皇城清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兵部郎中......” 在经过一番简单的了解后,介中流笑呵呵地引着辛侍郎来到了他身后的人群中,伸手指着黄天霸道:“辛侍郎,这位是许州黄家家主,黄天霸,那位大人......是他家的太上!” 一开始辛侍郎还不明白介中流此番举动是何用意,一个许州本地小家族的族长有必要介绍给他认识吗? 直到辛侍郎说出“那位大人这”四个字后他才猛然醒悟,当下他便连忙握住黄天霸的手,无比亲切的道:“原来是黄家主!久仰久仰,哎!黄家有这靠山还真是享福啊!” 黄天霸被眼前这个大官弄的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表现的这么热情,不过他隐隐间能猜到此事估计是和他家太上有关,当下他便在心中感慨道:不愧是太上啊,即便是到了皇城依旧可以呼风唤雨! “久仰久仰,辛侍郎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担任了侍郎一职,想必日后出将入相也不在话下了!” “哪里哪里,黄家主抬爱了......” 双方客气一番后,黄天霸在心中嘀咕道:堂堂侍郎,才是中级武者?看来皇城那边的实力也很一般啊。 “辛侍郎一路舟车劳顿,不如我们先进城?呵呵,黄家主早在府上为诸公备了接风宴,就等着诸公莅临了。”介中流笑呵呵的道。 “好!我们这就进城!” “这就进城!” ...... 一行人进城后将戍京一营安置在了城郊,旋即便直奔知州府而去。 黄家早就将能从许州弄到的各种珍稀食材都送进了知州府后厨并进行了初步加工,就等着考察团一到便开始大摆筵席觥筹交错。 “介知州,你也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不知......证据可曾保护完整?”席间,辛侍郎以袖掩口对着介中流低声询问道。 “呵呵呵,请辛侍郎放心,介某早就将那些甲胄搜集了起来,并且还将很多敌人的尸身都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低声说罢,介中流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端起酒杯对着辛侍郎高声道:“来,辛侍郎!介某敬你一杯!” 虽然好奇介知州是如何保存数以万计的尸体的,但他知道此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故此他很配合地举起了酒杯,同样高声道:“介知州,请!” 二人一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而后放下酒杯后二人相视一笑,旋即席间便非常默契的再也没有提及此事,这让一旁有心想听听他们聊天内容的王侍郎恨的直牙痒痒。 宴会结束后,介中流扶住有些醉醺醺的辛侍郎道:“诸公远道而来,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青山镇做调查吧。” “青山镇?不是许州城么?”王侍郎扶着有些不大清醒的脑袋,皱着眉头道。 “不,敌军并没有杀进许州城,而是在前方的青山镇防线就被拦住了。”介中流淡笑着解释道。 什么?王侍郎闻言一愣,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后他便宛如得了失心疯一般开始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哈哈哈哈哈!” 席上的众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丝毫没弄懂这位老大人是怎么了。 “王大人,你这是......”介中流觉着好笑,便装作疑惑的问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直以来被皇城那些人标榜为正臣直臣的介中流介知州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王大人你可是喝多了?恁地在这里说什么胡话!”辛侍郎脸色一沉,毫不犹豫的对着王侍郎破口大骂。 “你骂老夫作甚?老夫又没说错话!”王侍郎与辛侍郎针锋相对,丝毫不加避让。 “你!”辛侍郎大怒,他眼中泛出凶光,死死的盯着王侍郎。 “息怒息怒,二位息怒!可别因为两句酒话伤了和气啊两位!”介中流出来当老好人,他看向王侍郎,笑呵呵的问道:“王侍郎,不知你从哪里看出我为沽名钓誉之辈?” “哼!这还用说?”王侍郎浑浊的老眼中迸出一抹嘲笑,“艾老王爷在朝中替你说话,说你介中流在于赐总管欲图卖国的惊天阴谋中拼死保住了许州,成功挡住并歼灭了玄机王朝绕后而来的五万大军,因此间接保住了西三州,功德无量。 可你演戏怎么不演的更好点?靠一个镇子挡住敌军五万大军?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这么写剧本吧!” 王侍郎说罢再度仰头大笑,就好像被他发现了多么可笑的事了一般。 “王大人可以不信,可等王大人到了现场……想必王大人就会相信了吧。”介中流淡然的笑笑,丝毫没有将王侍郎的质疑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咱们不休息也罢,我要现在就去看!怎么样介知州?咱们现在就去,连夜!” “青山镇离这里尚有两天的路程,就算我们现在出发你也不能立即看见啊,王大人。”黄天霸笑着出来解围。 “闭嘴!区区贱民,哪来的勇气敢跟我对话!”兴许是喝醉了,王侍郎现在堪称是威风八面。 天选之子 王侍郎发难 黄天霸何曾几时被这样训斥过?当下他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收起,并一步一步朝王侍郎走来。 “家主,不可!”黄夏匆忙赶到黄天霸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摆,并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家主,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但帮扶太子是太上的主意,很显然太上还是希望天玑王朝长治久安的,我们切不可坏了太上的大计!” 黄天霸闻言,这才冷哼一声,旋即收手作罢。不过他并不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注视着王侍郎,冷声道:“请王侍郎记住,我许州,也是有很多高级武者的。” 王侍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便被身旁的同伴捂住了嘴,然后低声下气的陪笑道:“真是抱歉黄家主,他喝醉了,喝醉了,请黄家主别与他计较!” “客气了,我知道他是喝醉了,我哪能与他计较呢。”黄天霸冷笑几声,旋即带人率先离开了大厅。 “还请诸位别见怪,黄天霸家主年纪轻轻便是五星高级武者,放在皇城也是个青年俊杰!哈哈哈,青年俊杰嘛,心中都有傲气。”黄天霸走后介中流笑呵呵的给他打圆场,场中众人听罢,也都纷纷表示理解,甚至冯少府还道:“若非王侍郎口出不逊,黄家主安能如此?” 听了如此耿直的话,即便是介中流也只能苦笑。 经过这个小插曲,这场宴席很快便在一片阿谀奉承与互吹互擂中结束了,那些脑满肠肥的大官一个个吃的喜笑颜开,仿佛丝毫没把王侍郎吃瘪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们来到介中流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内倒头就睡,鼾声如雷。甚至还有个别的官员借着酒劲吵着嚷着要年轻的女孩陪同,还美其名曰想学本地方言。 当然,介中流是不可能满足他们的兽欲的,派人进去一个屋子点燃一炷迷香就把这件事解决了。 次日,清晨。 吃过早饭后,考察团八位大臣与介中流等知州府的官员加上黄家几人一同乘坐马车前往青山镇,张乾与辛侍郎、介中流、黄天霸三人共同乘坐一辆。 “传令兵不是说此行前来的考察团大臣共有十二个么?怎么……”路上,介中流问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问题。 “在这里。”说着,辛侍郎淡笑着从怀中拿出四个小黑球,旋即依次捏碎。 四段影像播放过后,介中流与黄天霸才恍然大悟,黄天霸笑着对介中流道:“我昨日与黄夏说起此事,黄夏一口咬定是太上干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看来我在黄夏心中的形象不是很好啊,哪里死了人他都按在我的头上。”张乾笑着打趣道。 “哈哈哈,他是对太上崇拜!在您走的这些日子里,他常常与我感慨,若是太上能一直留在青山镇,青山镇就是名副其实的王朝第一宝地!” 对黄天霸如此赤裸裸的话,辛侍郎不敢有一点不满,他赞同的点着头道:“若大人能一直留在天玑王朝,我天玑王朝将会是方圆数千里内最强的王朝,我们的百姓都可以安居乐业!” “别开玩笑了,大人志不在此,大人的梦想是周游世界,在游历中寻求飞升的机缘。你们俩还想让大人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真是痴心妄想!哈哈哈哈哈……” 面对三人这般毫不掩饰的拍马屁,张乾只是笑了笑,并未搭话。 这三人一个是地方大户,代表了当地的地下势力;一个是地方官员,代表了当地的明面势力;一个是中央重臣,代表了王朝内的最高势力。 张乾相信,有着他们的保护,即便是皇帝想杀张家之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旋即闭上了眼睛,开始缓缓吸纳天地能量…… 经过两天枯燥的赶路,张乾他们终于赶到了青山镇,在与镇上客气几句后,一行人便在镇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城墙外的战场。 “诸位大人请看,这就是我们青山镇与玄机五万敌军大战的战场!”青山镇镇长高阳一脸骄傲的指着城墙下的坑坑洼洼。 “你就给我们看这个?敌军甲胄呢?”王侍郎嗤笑一声,对高阳很不客气的道。 “哦,甲胄在青山镇的仓库里,请!”高阳慌忙应答,然后提着衣摆匆匆转身为考察团带路。 一行人在高阳的带领下走到一处高大的仓库前,仓库大门厚重,上面还带着五把一看就知道非常牢固的锁。 “诸位大人,甲胄就在里面。”高阳侧开身子,神态无比的恭敬。 “还愣着干什么?开锁啊!”王侍郎摆出一副及其不耐烦的样子。 “是是是,我这就开锁。”高阳心中发苦,可他不敢与这些皇城来的大官翻脸,只得卑躬屈膝的开始开锁。 咔咔咔咔咔! 五把锁头被依次打开,高阳差人拽开厚重的铁门,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道:“请诸位大人进去查看!” “哼!” 王侍郎冷哼一声,旋即迈开步子,带着几个大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不过还没等介中流他们进去,王侍郎夸张的声音便从仓库中传了出来:“不对啊!这不对啊!这撑死也就一万的甲胄,哪来的五万人?” “啊,王大人,他们有一万是穿着甲胄的正规军,还有四万是只有皮甲、竹甲的仆从军!铁制甲胄在这里,仆从军的甲胄在仓库的最里面!” “哦,在里面,待我去看看……不对啊!这皮甲什么的也不到四万啊!你某不是在诓骗本官?还是介知州欲图期满皇上?” “这……王大人,有些人,有些人连皮甲竹甲也没有啊,所以不到四万这也是必然的呀!” “那我不管!我身为考察团大臣,要做的就是认真核实许州所发生的情况是否与艾老王爷描述的一样,我现在看不到证据,我怎么知道你许州是不是单独抗击了五万玄机军? 再者,你这甲胄是从何而来的我还没仔细检查呢,如果等下被我查出这甲胄是你们许州自己打造的,可别怪我如实呈报给朝廷!” 天选之子 张乾出手 王侍郎得意的嘴脸令场中众人皆是恨的牙痒痒,当下介中流便站出来道:“王侍郎,敌军的头颅都被我们割下来了,就放在青山镇地下废弃的矿洞里。既然你心存疑虑,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 “头颅割下之后放在了矿洞里?这么长时间过去,那里面岂不是臭气熏天?不去不去!”王侍郎眼球一转,开始耍赖。 “呵呵,臭气熏天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在放头颅的同时还放了许多冰进去。”高阳牵强的笑了笑。 “没错,我们甚至还往其中浇筑了不少凉水!”一个小官员点头哈腰的道。 “那也不去!那里冻的乱七八糟,我进去了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头,若是你们随便往里塞些草团子骗过了我的眼睛,我岂不是失职?” “王大人放心,我们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那里的人头我们不是随意堆积在一起的,而是列成了一条人头长廊。敌人的头颅被厚厚的冰层包裹着,一个个栩栩如生,您从那里走过,有多少人头绝对一目了然!” “你听见了吧王侍郎?证据就在废弃矿洞下,我们走吧。”辛侍郎面色阴沉,他心中怒骂,王侍郎这副做派真是令人火大,真给他们考察团丢脸! “谁知道那些人头是怎么来的,万一是你们弄虚作假,欺瞒朝廷不说还造就了多少杀孽呢!”王侍郎嘀嘀咕咕不愿动身。 到这里,介中流是彻底看明白了。他走到王侍郎面前强忍着怒意笑问道:“那依王大人的意思这件事要怎么办?” “若依老夫的意思,就算你们许州抗击五千玄机军残寇,如何?”王侍郎眼中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五万敌军,到您王大人口中直接打了一折变成了五千,呵呵,王大人好算计啊!”黄天霸隐隐动了杀心。 “什么话!什么叫老夫好算计!你以为我是为了谁?为了我吗?老夫居庙堂之高,你们杀了几千几万与我何干?老夫这是为了你们好!”王侍郎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指着黄天霸的鼻子大骂起来。 “不知王侍郎口中这个为我们好......是什么意思?”介中流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挑起眼皮瞥了王侍郎一眼。 “你们许州戍边军有多少?一千还是两千?你们的甲胄有多少?一百套还是两百套?你们凭着这些,能打得过多少玄机军?怎么?老夫不说出来,你们就不多想想吗?”王侍郎走到介中流身边弯下腰,右手背拍打着左手心。 “我们有多少甲胄是我们的事,有多少戍边军也是我们的事,能打多少玄机军还是我们的事!这不劳烦王大人费心!您身为考察团的一员,您只要如实上报便可,其他的一概不用你管!”介中流猛然站起身来,对着王侍郎怒喝道。 “你!介中流!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将老夫的一片好心当成是驴肝肺! 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许州的战绩根本就是匪夷所思,原本朝廷都不会对你们的这种小手段多看一眼,可是艾老王爷在朝中为你说话,这般,朝廷才不得不组建一个考察团,也算是照顾老王爷的面子。 可你呢?仗着有老王爷撑腰就如此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以区区一两千没有甲胄的士兵便敢报杀敌五万之功,亏艾老王爷还当着诸位臣工的面夸你是正臣!我呸!” 王侍郎一副含冤负屈的模样,其言之切切情之殷殷,倘若被不知内情的人看去恐怕还就真信了他。 “你!” 高阳被王侍郎这一番言辞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捂着胸口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愤恨。 “哼,说句你们不爱听的,就算是报五千之功,也要在功劳册的第一页写上于赐总管的第一时间拨兵相救之功,如此在朝堂上才有信服力!” “王大人何出此言!杀敌之证据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千方百计的否定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欺瞒朝廷,欺瞒圣上!”高阳往前大踏几步,义愤填膺的大吼道。 “老夫不是要欺瞒朝廷,老夫是在实事求是!” 场中陷入了沉寂,在场的众人都对着王侍郎怒目而视。 黄天霸在心中琢磨要不要和黄夏商量商量,找个办法做掉他;介中流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强行押去矿洞;辛侍郎则是在考虑要不要丢下王侍郎不管,他带着剩下的六个人直接去;王侍郎那一派的三位大臣则是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众人对视。 场中众人心思各异,他们都在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张乾终于说话了,他一脸惊叹的往前走了几步,对王侍郎满脸赞叹的道:“王大人,我发现你好不要脸啊!你的这番举动连我这个透明人都看不下去了。” 张乾此话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他说完之后,王侍郎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数秒之后,王侍郎才瞪大眼睛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张乾说:“你说什么?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你的表演了,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矿洞之下,届时你瞪大你的眼睛给我仔细的看好了。” 说罢,张乾在众人的注视下伸手抓住王侍郎和介中流的胳膊,旋即脚下有黑雾凝聚,眨眼间便是驾着黑雾从仓库中冲上了天空。 “介知州,指路。” “是!大人!” 介中流眼中闪烁着快意,连忙指路之余心中却是升起了一抹担忧。 “大人,你这不是暴露身份了吗?” “无妨,等太子登基,这些老派大臣有几个能留下?届时你还要回皇城呢。” “话是这样没错......”介中流闻言苦笑,他没想到这位大人竟然把朝中的局势掌握到了这种地步,想想还真是恐怖。 张乾带着介中流站在黑雾上,但王侍郎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以昏死的状态被张乾拎着胳膊吊在天上,淡黄色的液体伴随着深黄色的固体从其裤裆处洒落...... 天选之子 真相大白 “看到证据了吗?知道回去该怎么说了吗?” 巨大而蜿蜒曲折的地下冰宫内,王侍郎哆哆嗦嗦的坐下地上,丝毫不顾及形象与身体的疯狂磕头,口中还不断的重复着“我知道了,大人!我知道了,大人!” 看一个老成这样的人给自己磕头,张乾心中也颇为不舒服,于是他向旁边迈了一步,淡声道:“起来吧,我不想为难你。” “多谢大人!” 王侍郎颤颤巍巍的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身下湿漉漉的衣摆早已和地面散发着寒气的冰块牢牢的粘到了一起,他用力的扯了扯,可粘连之处仍然牢固无比。 “大人,这!” 王侍郎感受着越加不舒服的身体,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张乾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给介中流使了个颜色。 介中流一脸嫌弃的来到王侍郎身边,旋即抓住后者肩膀处的衣服用力一扯。 撕拉! 冰面上留下了一大片属于王侍郎官袍的布料,王侍郎低头一看,两条皱巴巴的老腿赫然出现在空气中! “大人!我们……我们出去吧!我快冻死了!”王侍郎可怜无助的抬起头,哭唧唧的对着张乾道。 “别急着啊王侍郎,来到此地就是想让你仔细看好证据,你看好了吗?”介中流冷笑。 “看好了,看好了,真的看好了!介知州,你大人有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出去吧!这地方寒气太重,我一个气血早已枯竭的六星中级武者老头子根本就撑不住啊!若是待的久了,怕是我这条老命都要交代了!” 王侍郎双手抱胸两条老腿不听使唤的颤抖着,说话间连牙齿都在打颤。 “好好好,王侍郎你确定你看仔细了是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去吧。”介中流乐了,他拍了拍王侍郎的肩膀,一副我为你好的架势。 “多……多谢!”王侍郎心中早就没有了帮于尚书办事的想法,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于尚书与艾家的较量中保住性命。 他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艾家不是太子最大的靠山,眼前这位爷才是! 进来时张乾驾着黑雾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了矿洞底部,故此王侍郎根本就没有机会查看沿途的景象。 现在他们慢慢步行而出,王侍郎终于得以看到冰墙里的场景——一颗颗栩栩如生的人头! 人头数量之多看的王侍郎胆战心惊,他目光一扫那些面部表情狰狞的人脸,便感觉腿部用不上力,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他的腿抖动的更加厉害了,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回事。 “王侍郎,回到朝廷之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都知道吗?”介中流在前方大踏步的走着,头也不回的问道。 “知道,知道!青山镇杀敌五万,人证物证俱在,艾老王爷所言不虚!”王侍郎连忙回道。 “嗯,很好!你早这么配合不就完了?你若是早早配合,我们青山镇依旧将你当成京城来的那个考察团大官,依旧对你礼遇有加!” “是是是……”事到如今,王侍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风度,他能做的就只有不断的应承。 一切都真相大白,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当晚,辛侍郎与王侍郎等八位考察团大臣便联名写好了考察报告,只等着天亮便出发回京。 黄天霸对张乾即将离去非常不舍,他摆好酒宴,请张父张母、介中流等人赴宴,宴会上,他端起酒杯感慨道:“太上此番前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介中流放下筷子,同样感慨道:“是啊,本以为您去京城除掉于尚书后便会远走,谁料您因帮助太子让我们还有机会再见您一次!” 张乾端起酒杯,笑道:“介知州,你不日便会回京,届时皇城艾家就是你的靠山。通过这些年被贬的经历你也应该知道了,干大事单靠一个人是行不通的,所以啊,等到了皇城一定好好和艾家站在一起,这样才能保证你自身无虞。” “是,介中流谨遵大人教诲!唉,不瞒大人您说,这些年我在许州看着王朝一天天衰落,心中的痛苦愁闷是日日淤积,如今终于得到机会可以为王朝尽微薄之力,介某万分感谢大人!” 说罢,介中流起身对张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哪里哪里,只是等您走后千万别忘了许州,我会吩咐黄家主与新知州和睦相处的,可一旦出了什么事的话……” “大人放心,想动黄家,得先从我介中流的尸体上踏过去!先前许州遭逢大难,黄家出子弟八百,伤亡近半!就单凭这一点,我介中流就会高看黄家一眼,更何况您还是黄家太上? 您当初保下太子性命,又为王朝之事东奔西跑,可以说,您如今行的正是给王朝续命之事啊!” 介中流言之切切情之殷殷,言语间充满了对张乾与黄家的赞赏,他这一番话令黄天霸颇为动容。 “介知州谬赞,黄家之所以有如此之魄力,全赖太上在身后撑腰,若是没有太上,恐怕我等也与那许家鼠辈所差无几。” “哎!黄家主此言差矣!自古以来便是论事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世人只看到了你是如何做的,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黄天霸也只有苦笑。 “老二啊,你闯荡江湖,务必要多加小心,我们在家中等你!”张蒙面含不舍的看着张乾,眼底隐隐有水光浮现。 通过黄天霸他们刚才的对话,他已经知道了张乾即将远走的消息,故此心中分外不舍。 “老二,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回来,咱们家现在挺赚钱的,没必要远走他乡!”张母已然是哭了出来。 “我一定会小心的,你们不要伤感。此次出行,我是为了完成凤凰交待给我的任务,不会出事的。等我完成了任务,我就回来。”张乾上前扶住张母,异常温和的道。 这是他的家人,他爱他的家人,他的父母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在生活上、物质上竭力地满足他,这种不求回报的爱是张乾心中的牵挂。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大费周章的扶持黄家、介中流、艾家甚至太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他走后能给家人留下一个厉害的保护伞。 天选之子 当庭对质! 考察团回到皇城后,王侍郎等四位大臣便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他们放出话去,称辛侍郎将代表考察团在早朝上做报告,而他们因为身体原因,需要在家好生将养一段时间。 如此做派,明眼人自然是看得出来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他们非常好奇,以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坚定的站在于尚书这边的四人这次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回到皇城就如此急不可耐的与于尚书划清界限?难道是许州那边真的查出了什么即便是于尚书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大事? 一时间,朝中众说纷纭,很多于尚书党的大臣都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再也不敢做那替于尚书冲锋陷阵的出头鸟了。 于尚书见了这一幕自然也是无比的焦急,在考察团前往许州的这段时间里,他收到了于赐给他送来的信鸽,大致也了解了许州如今的情况。 介中流得到了黄家的全力支持,在许州彻底的站稳了脚跟,如今许州上上下下都以他为首。在许州曾经叱咤风云的许家不知得到了什么消息,被吓得全家闭门不出,如今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在这样的局势下,于尚书自然是非常想联系到王侍郎他们,好从他们的口中多了解一下情况,可无论他派人去叫他们多少次,他们都坚决闭门不见,那架势是恨不得马上与他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针对这一情况,于尚书能做的只有生气,除此之外则是毫无办法。 “真是混蛋啊!” 再一次得到王侍郎闭门不出的报告后,于尚书在府中大发雷霆,他额头青筋暴起,提起身下的椅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手指虚空疯狂地咆哮:“那些混蛋!他们能有今天全赖于我的提拔!他们得了我的好处却不给我办事,真是岂有此理!” 这时,于尚书之子于斌小心翼翼地弯着腰上前,眼中带着恐惧低声道:“事到如今,父亲是不是该联系一下玄机王朝的暗线了?” 本意是提醒于尚书要冷静的话,却不料于尚书听完后却怒火更甚。 “你少给我哪壶不开提哪壶!联系玄机暗线,我倒是想啊!问题是那暗线上次送完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你让我去哪里寻他!” “什么!”于斌大骇,他顾不得谦卑,急忙上前几步走到于尚书身前,抓着于尚书的手臂惊恐的问道:“父亲,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去玄机王朝的方法?玄机王朝已经把我们抛弃了?” 看不惯他这副样子的于尚书将他狠狠一推,怒声道:“你慌什么慌!难不成我们还会死在这儿吗?天玑王朝有能留住我的武王吗!猪脑子!” 一声冷哼,于尚书留下痴傻在原地的于斌,径直离开了被弄的一片狼藉的大厅。待得于尚书离开后,站在一旁的侍女立马上前,开始默默无声的收拾起大厅来。 “老爷子......你真是!”于斌眼中的狠戾之色愈发浓郁,他在心中咆哮:我早就劝你离开天玑王朝!你当时若是听我的,我们早带着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们在一个更加繁华的地方潇洒快活不好吗?现在离开,我们还能得到什么!若是被冠以叛徒的罪名,我们怕是连自己家的家私都保不住多少!是,你是武王,你当然不会死,可我怎么办! 于斌越想越愤怒,他猛然偏头看向一旁正蹲着身子默默无声收拾着大厅的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兽欲。 对方现在这副逆来顺受宛如小绵羊般的样子正好可以满足他心中被压抑许久的野心。 ...... “诸位臣工,经过我们考察团在许州仔细的考证,我们已经得出了相对的结论。现在,考察报告如下!” 一大早,辛侍郎便端着奏本在朝堂上当众大声朗诵。此时,一直抱病不出的王侍郎四人却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人群中,引得众人纷纷猜测。 “考察团敬启:经实地考察,现得出考察报告如下!” “首先,在战争动员方面,许州以本地三千全副武装的戍边军加黄家八百子弟兵、李家五百子弟兵、钱家三百子弟兵、古家七百子弟兵、青山镇五百余矿工与青山镇六百余青壮共约六千五百人,对抗玄机军四万仆从军加一万正规军共约五万人!” “经考察团各家走访考证,介中流知州所说参战家族、各家族参战人数准确!” “其次,在提供证据方面,介中流知州为考察团提供近一万套玄机样式的甲胄!约三万余件的皮甲、竹甲与草甲!还有约五万的人头!” “这与所报敌人之数吻合,后又经二十余名本地铁匠查验,铸甲胄之铁非许州所产!” “最后,经走访青山镇百姓,百姓对此口述一致!故此,考察团判定介知州并未作假!” 言罢,辛侍郎意气风发的高昂头颅,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场中众臣,而诸大臣此时的行为也纷纷暴露出了他们究竟是哪一派系的人。 有一少部分人开始大声叫好并拼命地鼓掌,这类人基本都是武官,是艾家一派系的;而大部分人则是一言不发,他们默默的注视着朝中形势的变化,一时间不敢轻易站队。在这些人中,只有极少数是两边都不参合的清流,绝大多数都是曾经的于尚书党羽。 “说的太好啦!考察团考察的好!” “支持考察团!尊重考察结果!” “你们这群蠢货之前竟然还敢怀疑艾老王爷,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艾老王爷为国征战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哈哈哈......” 武将们粗俗不堪的调笑声肆无忌惮的嘲讽着艾家在朝廷中的政敌,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甚至还有几个当场手舞足蹈。 几个支持艾家的大官看了这些人一眼,旋即不屑地转过了头。 这些土老帽,这才哪到哪啊?没听辛侍郎还没宣布考察报告结束?这只是开胃前菜,大餐在后面呐! 果不其然,辛侍郎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度端起了报告,继续高声道:“但是,在考察中,我们也发现了一些很严重的问题!” 天选之子 于赐定罪 重头戏来了! 一听辛侍郎要说这件事,朝中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佬们纷纷打起了精神。 这件事可不一般,这件事关乎着朝廷未来局势的走向,可以说,他们的前途如何,就全在这一场公开处刑中了。 “我们发现了很严重的问题,非常严重的问题,异常严重的问题!现在,我要将它说出来,说出来后如何处理,全凭诸公的意思!”辛侍郎说罢,将手中的稿件往上提了提高度,使自己眼底的目光可以俯视群臣。 他清了清喉咙,道:“经考察团考察,介中流介知州曾给于赐于总管送去求救信,可于总管非但没有派兵援助许州,反而是托士兵给介知州带去了口信,言:本总管如何做事需要他介中流来教吗?让他管好他自己!知道他喜欢搞事情,如果不是喜欢搞事情,他也不会被皇上从皇城扔到许州。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搞什么事之前想想本总管的爷爷是谁,否则别怪本总管打断他的腿!” “此乃传令兵所说原话,不知诸公如何做解?” 辛侍郎卖了个关子,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场中诸臣。 “辛侍郎,我觉着要以此就给于总管定罪,是不是有些不妥?”辛侍郎话音一落,便有一个大臣赶忙出列颇为不服的道。 “哦?有何不妥?” “首先我们没办法证实介中流说的是否为真,他真的给于总管写求援信了吗?如果他是出于报复于总管的目的从而编出的这套说辞,那我们岂不是被他骗了?” 辛侍郎闻言一笑,道:“那传令兵将求救信递给于总管时,于总管连看都没看便随手撕成几块顺着窗户扔了出去,也多亏这传令兵心细,他在退出来的路上特意将这几块碎片给捡了出来,不过……” 说着,辛侍郎从怀中拿出几块碎片,可当他将这几块碎片拼到一起时,求援信却少了一个角。 “因一片碎片正好掉入了不远处的水池里,又被池中的鱼吞了,故此他没能全捡出来。” “所以呢?”那大臣的额头上迅速浮现出一片细密的冷汗,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官府上下级之间递送公文,那自然是要用特殊的纸张。很巧,求援信用的纸张便是这种既防水又防腐蚀的纸张。所有我们只要赶到北州将于总管院中的鱼都杀了,再剖开鱼腹,自然就知道介知州是否去送过信了。” 辛侍郎说罢,摆出一副极为期待的样子道:“怎么?朝廷还要再组建一次考察团吗?” 听闻此言,那大臣赶忙脸色煞白地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嚷道:“我就是问问,我就是问问。” 开玩笑,等大臣们到了北州然后干嘛?直接问于赐承不承认?到时候于赐一否定,辛侍郎他们又在鱼腹中找到了纸张碎片,该如何收场?怕是得当场就给于赐定一个叛国的罪名! 很显然于尚书与于斌也是知道这样做是纯纯的拖延时间,实际上对于赐没有一点好处,故此他二人皆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想在辛侍郎接下来的话中找出漏洞并粉碎辛侍郎的意图。 “既然诸位臣工都不说话,那我们就认定介知州去求过援了啊。”辛侍郎笑眯眯地收好那些碎片,拿起报告继续道:“经考察团考证,于赐于总管确实存在叛国行为,与艾老王爷提供的内容完全一致,故此请朝廷即刻下令前往北州捉拿于赐!” 此言一出,满朝寂静! “辛侍郎,我们承认介知州去求援,可没承认那个士兵说的话啊。” 眼见着没人敢出来说话,于斌便咬咬牙,亲自站了出来。可还没等辛侍郎说话,辅国公艾雷便站了出来,他捏着一沓纸张,大笑道:“于侍郎别急!也有你的事!要不要先来看看我手中的资料?” 见状,于斌恼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啊!” “相比于你们于家三代人,我们是远远不敢称有备而来!”艾雷刚一声大笑便被站于前方的艾宇回头瞪了一眼,当下他便讪讪地缩了回去。 “哈哈,辅国公说话比较直,还望于侍郎不要在意。哦对了,辛侍郎,你继续!”艾宇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下筋骨,淡笑着道。 得到艾宇的示意,辛侍郎再也忍不住了,他讥讽的看着于侍郎,大笑道:“于侍郎,你怎么这么可爱?于总管是否对传令兵说了那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吗?只要我们知道介知州向她求援后她没发兵不就可以了吗?” 嗡! 此言一出,于尚书与于侍郎的脑中就仿佛炸开了一般,后者更是面色大变,当场失态。 对啊!只要他们承认于赐在接到求援信后没发兵,那于赐最轻都得落下一个渎职的罪名啊!用渎职的罪名把于赐从总管的位置上拉下来,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便是于尚书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没想到辛侍郎在政治上竟然敏感到了这种地步。 辛侍郎先是抛出两点证据来吸引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并且第二个口头传达明显要比第一个求援信要更厉害,若是坐实了口头传达的内容,不但于赐要遭殃,恐怕于尚书都会被扯进泥沙里。 故此,于尚书他们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第二个证据上,丝毫没有想第一个证据坐实后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辛侍郎正是利用这一道理,成功的将于尚书他们耍了一遭。 当然,这也确实怪不了于尚书,换个角度讲,比起有证据有实物的求援信,当然第二个虚无缥缈的口头传达更加适合反驳,所以他们也理所应当的将后者当成了突破口,只是没想到,辛侍郎竟然给他们玩了一手亦真亦假。 看着艾家一方的众人发出胜利的吼叫,于尚书恨恨的看了辛侍郎一眼,旋即一挥袖子,离开了朝堂。于侍郎见状,紧随其后。 见于侍郎要走,艾雷顿时就着急了,他赶忙大步上前道:“哎!于侍郎你......” 还不待他说完,艾宇便在其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然后对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艾雷见状,只好作罢。 天选之子 于尚书与季天魂联手 “父亲,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一回到于府,于斌便找上于尚书,急的满头大汗。 出乎意料的是,于尚书这次竟然没有对他发脾气,而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并端起一杯去火凉茶。 “当下这种情况,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平淡的说着,于尚书浅抿一口。 看于尚书毫不紧张的样子,于斌不知不觉间也放松了下来,他舔了舔因一路跑来而有些干裂的嘴唇,好奇的问道:“是什么办法啊?” “是什么办法你就别管了,你去召集族中死士,再叫上两三个高级武者,看看能不能帮于赐逃出去。” “这……要逃到哪去?” “当然是玄机王朝,不然你还想去哪?” “可是父亲,我们不是已经被玄机王朝抛弃了吗?” “眼下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好吧,我这就去。” 于侍郎刚放下的心眨眼又提起老高,他忧心忡忡的退了下去,等他退下以后,于尚书在屋中哀叹一声,全身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瘫在了椅子上,双目空洞洞的盯着天花板,就这样坐了良久良久。 …… “大人,多亏了您的帮助,让我们成功的扳倒了于赐!”酒席上,艾雷站起身来对着张乾朗笑道。 “是你们计划周密,和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张乾很客气,说罢他有些期待的问道:“处理完于赐,还有多久能扳倒于尚书?” 张乾在皇城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已经有些着急了。 “不出意外的话,于尚书马上就要动用那张底牌了,等他用完这张底牌,我们的胜负就要揭晓了。”艾宇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赶忙起身道。 “底牌?什么底牌?” “呵呵,不知大人是否知道介中流为什么会被贬到许州做知州?”艾宇笑呵呵的问道。 “据说是得罪了朝中的某个大人物,那大人物不是于尚书吗?” “当然不是!介中流得罪的,是一个王爷!”艾宇踱了几步,眼中充斥着忌惮,“那人名为季天魂,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武王!而且,他还不是我艾家这种年纪颇大的武王,他是一个正直壮年的武王!”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绝对可以成为八星甚至九星的武王!八九星……那个级别的存在,恐怕翻手间便可灭我艾家满门啊!” 张乾皱了皱眉,季天魂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他好像在哪听过类似的。 算了,不想了。 “那这个季天魂就是于尚书最后的底牌?” “不错,正是这样!那季天魂行事向来毫无章法,他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气血足,从不把各家的武王放在心上,甚至,他还有杀了皇上自己登基的想法。” “这么说,他是自成一党咯?” “不,暂时来看他还没有参加党争,不过他最近十几年特别着迷于兵权,隐隐间有成立新衙门取代枢密院与三衙的意图。” “哈哈哈,他竟这般有意思。那于尚书会如何使用这张底牌?” 艾宇与辛侍郎对视一眼,旋即后者站出来苦笑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就不太妙了。” “为何?” “因为于尚书会与五王爷合起伙来,一个在政治上用力一个在军事上出手,他二人将行那改朝换代之事。” 辛侍郎说罢,张乾眼前一亮。 “造反?是造反的意思吗?这五王爷会和于尚书联起手来公然造反?” “正是这样,所以我们才对外隐瞒您的存在,在青山镇您把自己暴露在王侍郎四人的眼皮下,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王侍郎四人保证肯定不对外泄露出您的消息。” “你们是想来一个出其不意啊。”张乾大笑。 “是这样的没错,听陈凌说,您当初在卫州一击击杀两个大人物,一个是禁军统领一个是比禁军统领还要大的角色,经过我们多方排查,您当时杀的应该是三州总管季天随,那季天随是季天魂的哥哥,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武王。” “我们知道击杀武王对于您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如果季天魂没有造反我们就杀了他,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放任他留在太子身边我们也不放心啊。” 艾宇叹了口气,看向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太子,柔声继续道:“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活不了多少年了,我艾家的两位武王也寿元将近了,等我们都走了之后,谁来帮太子呢?” 太子季旒毓闻言红着眼睛来到艾宇身边,低声道:“舅爷,您一定要永远陪着我!” “原来是这样,你们不断的逼于尚书,其实就是在逼着他拉季天魂一起造反啊”张乾闻言恍然大悟。 “不错,正是这样。”艾宇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下一步要如何做?” “明日早朝先把于赐处理了,我回来之前与介知州已经商量好了,他会与黄家主时时刻刻注意北州于赐的动向,只要她想跑或是有人想救她出去就直接出手拦下!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要早日把于赐押回京城为好。” “对,然后下一步便是状告于侍郎,将于侍郎也打落高位,让他也变成阶下囚!”艾雷一声大笑,“我们手中已经充分的掌握了于侍郎通敌的证据,连他的亲笔信都是有着好几封!就算于赐被抓之后于尚书依旧坐的住,可他儿子被抓之后呢?他还坐的住吗?” “哈哈哈,届时,只要我们......” 轰! 艾雷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道巨响突然在他们头顶炸开,旋即大殿顶部便不断的有碎石碎瓦落下,刚刚还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殿内顿时一片狼藉。 突如其来之下艾雷一屁股坐到地上,旋即他马上起身,抻着脖子大吼道:“敌袭!敌袭!大家小心!” 艾宇一把将太子拽过护在身下,转头对着殿外大吼:“集合!艾家子弟集合!” 好好的一顿晚宴变得鸡飞狗跳,张乾冷着脸大步走到殿外,一抬头,正好看见漫天的炮弹正不断的向艾家袭来。 硕大的炮弹不断地落入艾家的院墙之内,艾家子弟所发出的惨叫不绝于耳。 天选之子 大战开始 “妈的,说他们来,他们还真来了!”艾雷一声怒吼,带着刚集结起来的艾家子弟便欲冲出去。 “怎么回事!”张乾一把拉住艾雷的衣摆,神色凝重的问道。 “大人,刚刚探子来报,于尚书联合五王爷冲进皇宫杀了皇上,现在带着大军来攻打我艾家了!”艾雷咬着牙恨恨的道, “我要活劈了那两个狗贼!”说罢,他带人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什么?他们杀了皇上?张乾闻言心中一惊,旋即驾起黑雾腾上半空。 他居高临下的往下一看,连眼皮都是惊的狠狠一跳。不怪张乾失态,实在是眼前的这一幕令人感到过于震撼。 只见数千身着铁甲的大军举着火把将艾王府团团围住,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十门大炮正不断的向王府中倾泻着炮弹,破碎的建筑宛如垃圾般堆在一旁,街面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人们的哭喊声在炮火之下瑟瑟发抖,如此一幕,让张乾不禁想起了玄机军攻打青山镇时的场景。 “土衡之鼎!” 来不及多想,张乾一声厉喝,一个庞大无比的虚影便骤然从虚空浮现而出,它缓缓转动,隐隐间竟是将整个艾王府都笼罩了进去,下一秒,十余枚炮弹落应声到虚影上,不过它们这次失去了之前的所向披靡,落到巨鼎表面上后,它们仅仅是让虚影泛起了一丝涟漪便没了后话,更是一颗都没有打入王府内。 “是大人!大人出手了!” 感受到这一幕,艾宇大喜,他猛然抬头,果然在天上看到了那片熟悉的黑云。 “哎呦!” 艾雷一头撞到土衡之鼎上,后者强大的防御力立即让他撞了个人仰马翻,他捂着脑袋咧着嘴从地上爬起,回头对着那些族中子弟恶狠狠的道:“把你们刚才看到的都给老子忘掉!以后谁敢提起这事,老子剥了他的皮!” 那些子弟拼命的忍住笑意,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大吼道:“是,国公!” 如此,艾雷才低哼一声以示作罢,他转过身来一手捂头一手抚摸虚影,发自内心的感慨道:“我们艾家又欠了张大人一个人情啊!” 艾王府外,于尚书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还不等他有所表示,五王爷季天魂便下令道:“全军停止炮击!” 很显然,季天魂也发现了事情不对。 “王爷,莫非是艾府里有什么隔绝伤害的阵法?”于尚书落后季天魂半个身位,以彰显他在这里的地位。 “不知道,艾家自开国以来便一直存在,其历史与我季家一般长,并且他们从未分家,哪怕是被封了国公和王爵,他们也依旧住在一起。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艾家的底蕴要比我季家任何一支的底蕴都要强大。”季天魂一袭银甲,看起来威风凛凛。 “这么说,这虚影确实是他们艾家的某一阵法了?啧啧,不亏是艾家,竟然连阵法这种东西都拥有啊。”于尚书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声,心中却是隐隐泛起了不安。 青山镇一战介中流以七千人不到的兵力硬撼玄机军五万大军,甚至其中还有一万是精锐,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这次考察团考察许州,介中流是否勾上了艾家?他又是否把自己却敌五万的秘密告诉了艾家?眼前这个巨大的虚影是不是介中流告诉艾家的秘密? 太多太多的疑问困扰着于尚书,他瞥了一眼身前这个仿佛能顶天立地的季天魂,心中稍安。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季天魂能灭掉艾家,否则他的下场可就要颇为凄惨了。 他也看出了艾家对付他的办法,无非是一手温水煮蛙,想一步步蚕食掉他的势力后再动手做掉他。 先是于赐,再是于斌,等将他在朝廷中的左膀右臂都卸掉后,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弄掉他殿前司都点检的职位了。 这可不是他瞎猜的,没看见王侍郎他们都不敢和自己接触了吗?所以他要趁着自己还有力量尚存,赶紧速战速决! “倒也不用担心,据我所知,阵法这种东西一向是非常消耗资源的,我想即便是艾家也撑不了几天。呵呵,现在连皇宫都被我们控制了,我们还怕他艾家跟咱们耗?等艾家分散在外的族人领兵回京,最起码也得是三天之后,届时,所有的大事都尘埃落定了!” 说罢,季天魂仰头大笑。 畅快!真是畅快!密谋这么多年他终于得手了!现在已经做掉了他那个白痴皇兄,等再杀了他那刚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的侄子,这天玑的皇位就落到他的头上啦! “如此甚好,只要我们......王爷!快看!好像有人杀出来了!”于尚书正笑眯眯的欲给季天魂拍拍马屁,便看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从半空中落下,旋即对着他们的部队举起了屠刀。 “一群散兵游勇你怕什么!难不成艾家还能在艾王府藏兵?不过是他们的族中子弟罢了。”季天魂摆摆手,丝毫没把于尚书的话放在心上。 “你......”于尚书有心骂他白痴,但又怕他反水干掉自己,故此只得在他身后忍气吞声独自生着闷气。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于斌的多年以来的感觉。 季天魂满脸兴奋的看着战局,口中还念念有词, “肯定是艾王府的阵法消耗太大,他们撑不住了,不然怎么能把族中子弟兵放出来呢?” “艾家的子弟兵身手不错啊,真不愧是武将世家。” “他们这么猛的吗?悍不畏死?” “这......这就是开国以来便一直存在的艾家吗?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妈的!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艾王府的人是猪吗?这么能生!” 季天魂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兴奋到震撼,又到最后的气急败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战局,不断的呢喃着:“这是真的吗?这不是真的吧?” 于尚书宛如看蠢猪似的看着季天魂,心中怒骂道:这痴呆!还看不出来这些黑雾士兵根本就不是艾家的子弟兵么? 骤然间,于尚书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此此时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令他手脚冰凉如坠冰窖的想法:介中流不会就是用这些黑雾士兵干掉了玄机军的五万大军吧? 天选之子 收场 于尚书铁青着脸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走到季天魂的身后沉声道:“王爷,战局好像出问题了。” “我不瞎,我自己会看!”季天魂回头对于尚书不爽的大吼一句,旋即便再度转过身去,把他彻底当成了空气。 这个混蛋!老子真想弄死你! 于尚书被季天魂气的快要爆炸,他握拳把关节捏的嘎吱嘎吱直响,眼中对身前的这个背影头一次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会会艾王府这个大阵!” 眼见前线士兵阵亡的越来越多,季天魂再也忍不住了,他对于尚书匆匆交代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临时的指挥部。 直到季天魂离的远远的,于尚书才开始破口大骂:“蠢货!蠢货!十足的蠢货!” 骂完之后他还觉着不解气,于是他又将季天魂方才所坐的椅子从窗户扔了出去。 “这个蠢货最好是一去不复返!” ...... “艾王府的人听着!吾乃五王爷季天魂!你们窝藏朝廷要犯季旒毓,限你们五秒之内把他交出来!否则,我大军开到,踏平了你们艾王府!” “里面的人听着!限你们五秒之内交出季旒毓!否则就踏平你们艾王府!” “里面的......” “你便是五王爷季天魂?那个把介中流贬到许州的王爷?” 突然出现的张乾把正洋洋得意的等着艾王府撤去大阵然后乖乖开门的季天魂吓的浑身一抖,他如应激反应一般从原地往前一跳跳出好远,然后迅速回头瞪着张乾一脸戒备的道:“你是何人?” “我问你,你是不是那个把介中流贬到许州的王爷,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好。”不想错杀无辜的张乾又耐着心询问了一遍,这次,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不错,我正是五王爷季天魂!现在皇上突发恶疾龙御归天,朝廷怀疑是藏匿在艾家的季旒毓所为,故此派我前来拿人!若艾家再不交出......” 唰! 张乾不待他废话说完,以手化刀,一掌便砍下了他的脑袋。 咕噜咕噜...... 季天魂的人头在空中打了几个翻儿,滚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坑里,张乾上前提起他的脑袋,驾着黑雾飞到空中,鼓足了劲儿对着下方的正在激战中的众人喊道:“逆贼季天魂已经伏诛!你们不想死的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太子会宽恕你们的罪孽!” 可当张乾吼完,下方还在激战的众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无奈之下,张乾只好先行散去了万树之兵。 “放下武器,赶快投降!” 嗯?怎么回事?敌人呢?在战场上突然失去对手的众官兵齐齐一愣,但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便听见一道粗犷的声音在部队后方大声的吼道:“艾家护族大阵已经消散,全军将士冲啊!冲进艾王府,活捉害死皇上的逆贼!” “活捉逆贼者,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愣在原地是士兵们迅速做出了反响,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大吼道:“冲啊!冲进艾王府!” “杀啊!” “杀!” “赏钱是我的,谁都别和我抢!” 数千官兵怒吼着朝土衡之鼎冲去,张乾见此颇为无奈,他单手遥遥指天,旋即在高空中放了一个异常响亮的陨魔爆。 轰! 这一声巨响就宛如是在平静的夜里用炸药开山裂石,就仿佛是老天的震怒,数千官兵瞬间便齐刷刷的吓倒一大片。 “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好半晌后,众人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此时他们的眼中早就没了贪欲,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更待何时!”艾雷站在艾家大门的最高处,厉喝声响遍全场。 “皇上被奸贼所害,你们不去替皇上征讨逆贼反而是为虎作伥,你们该当何罪!”艾雷目光凌厉的注视着场中众人,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发。 就当艾雷以为众人会被他的气势所震撼进而乖乖照着他的命令做时,却不料他的一番话却宛如掉入油锅中的水滴般引发了人群中的巨大反响。 “我们哪知道谁是奸贼,这不都是你们上位者的游戏么......” “就是,凭什么争权夺势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冲在前面,一出事就往我们身上甩......” “凭什么!领导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怎么出了事你们不去怪给我们下命令的,反而是怪起我们来了?” “你们真恶心!仗着你们先辈的功绩在这片他们为之流下了无数鲜血的土地上肆意践踏他们的荣光,到头来还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恶心!恶心!” “坏事是你做的,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后果!” 眼见着人群中的怨气愈发浓郁,艾宇不得不亲自带着太子跃到艾雷的身边,并对后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下去。 “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大家都认得我身边的这位吗?他是我们天玑王朝的太子!” “太子!” “是太子!太子我们自然是认得!” “没错,是太子!是那位仁慈的太子!” “太子!” “太子!” 瞧见太子在百姓中的威望竟如此之高,艾宇在心中终于舒了口气,他一直紧绷的肌肉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诸位,接下来,就让太子给你们大家讲一讲,今晚的战斗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艾宇说罢给了季旒毓一个鼓励的眼神。今晚季旒毓的这次当众演讲不止是为了让他帮艾王府正名,也是为了让他提早适应角色,让他回应回应一直以来都在支持着他的臣民。 “诸位,我是前太子季旒毓,为什么我要加一个前字呢,这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朝廷要犯!究竟是怎么回事,容我慢慢给大家道来......” 季旒毓口中所讲的一件又一件事充分的调动了下方百姓们的情绪,他们或开心、或紧张、或高兴、或愤怒,当季旒毓讲到关键处,他们一个个挥舞着拳头大声支持着他;当他讲到惊险处,他们一个个跟着提心吊胆。 一副其乐融融之景象,在废墟中莫名的上演。 看着在百姓面前侃侃其谈毫不怯场的季旒毓,艾宇眼中露出了欣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国将大治。 天选之子 圣武王朝 季天魂被杀,于尚书自然也难逃制裁,虽说现在场面非常的混乱,可这自然是难不倒张乾的。 张乾悬浮在半空,一眼就发现了一道藏匿在人群中试图趁乱遁走的武王气息,见此,他微微一笑。 这边,于尚书正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在人群中快速地游走,他一手拉低帽檐一手抓着每个士兵都配备了的武器,如此装扮在深夜的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贼溜溜的眼睛透过帽檐下方不断的观察着前方的情况,眼见自己越走越远他的心中也是涌出了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妈的,天下第一白痴季天魂!我真是老眼昏花了才找你合作!你这蠢猪险些害我丧命!” 于尚书骂骂咧咧地往前走,就当他马上要离开艾王府的可见范围转身进入一条小巷时,一只手掌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一道令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声音从其背后传入了他的耳朵。 “于尚书这是要去哪啊?怎么走的这么匆忙?随我去艾王府里坐坐如何?” 于尚书身子一僵,旋即猛然转身,当他看到张乾那张脸时,一股无名怒火在其心中猛然爆发。 “好啊!我还没去寻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敢戏耍我的小贼,给我拿命来!” 于尚书低吼一声,对张乾的面门一掌劈来。在他眼里,张乾不过是一个略有胆量的高级武者,区区高级武者他堂堂武王自然是一掌便可解决。 “你小子都快成我的心病了,也好,我正愁逃走之后无处寻你,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也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于尚书冷笑着准备看张乾等会儿被他打的脑浆迸裂的样子,可下一秒发生的事却是令他大跌眼镜,连心脏都是猛然漏了两拍。 只见张乾一脸云淡风轻地接住他的手掌,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于尚书脾气还不小,不过气大伤肝哦,为了你的肝,你可不能这样。”说罢,张乾手腕猛然一扭! 咔嚓!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于尚书抱着那只已经严重变形的手掌,在地上疼的不停地打滚。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可能是高级武者!你是武王!啊!我的手!” “于尚书,走吧,跟我去艾王府坐坐!”张乾不置可否的一笑,也不管于尚书答应还是没答应,他上前抓住于尚书的衣领,便带着于尚书腾空而去。 ...... “大人,于尚书、于侍郎在牢中自尽了,不过我们拿到了他们的认罪书。”艾宇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纸张递给张乾,自己则是站在了张乾的身后。 张乾接过这所谓的认罪书随意的看了几眼便把他交还给了艾宇,他没问艾宇于尚书死了你们是怎么拿到认罪书的,对这种心照不宣的事他只是淡然一笑。 “下一步你们要怎么办?” “皇上驾崩,当务之急是要以朝中所有的大臣的名义联合写一封昭告天下书来为太子洗清谋反的冤屈,然后便是太子登基。” “这件事倒也不难,太子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百姓们都会选择相信的。”张乾伸个懒腰,淡笑道:“好像我可以启程了?” “虽然还有大皇子那边没有解决,可相信没有了季天随的支持和于尚书的捣乱,我们应该可以应付的来。但是,太子说您是他最大的恩人,故此他希望您能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他希望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封您为太师。”艾宇说罢淡笑几声,“太子说他一定会在您走后好好照顾张家之人,只要他未身死,他就一定会把张家护的好好的。” “哈哈哈,当着全天下的面封我为太师就算了吧,我不喜欢大张旗鼓。”大笑几声,张乾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伸出手掌,漆黑的黑雾顿时便在其手中翻滚起来,片刻后那些黑雾在张乾的手心中凝聚成两块纯黑色泛着光泽的玉石,张乾掂了掂,将它们抛给了艾宇。 “把这东西一个送给季旒毓,一个送回我家,告诉他们,遇到无法解决的大事便摔碎它,我即可感知到。” “是!艾宇遵命!”艾宇如获至宝的捧着这两枚玉石,老脸充满了激动。这是什么?这是镇国之宝!只要有这个东西在,天玑王朝起码百世无忧! 张乾看着艾宇那副激动的样子,不禁也笑了笑。这是他的手段之一,本想走之前只给张家留一个,可看在季旒毓这么懂事的份上,那就给他也留一个吧。 玄玉虫洞:吞天树催动玄玉星,黑雾凝聚成纯洁无瑕的玄玉,此玉可与吞天树时时刻刻相联系,关键时刻可化身为黑洞来进行单方面的距离穿梭。 这是一个只能传送来却不能传送走的东西。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当季旒毓或张家之人摔碎此玉,此玉便会化作一个黑洞,当玄玉星感应到有黑玉被摔碎,它便会马上联系吞天树,通过吞天树在张乾面前再释放一个能直连玉碎地的黑洞,然后玄玉星再将这两个黑洞相连通,这样,张乾便可马上赶到玉碎地。 可他能从任何地方来到玉碎地,却不能从玉碎地再返回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所以,这东西其实也是挺麻烦的,若非至亲好友,张乾还真不会给别人留下。 “太师,您若是想寻求飞升的机缘,我建议您去一个名为圣武王朝的地方。”收好玉石,艾宇很自然的就改变了称呼。 “去圣武王朝?为什么?” “因为那里曾有过一场拍卖会,据说是出现了不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 张乾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坐直身子,颇为感兴趣的问道:“出现了什么?可是空间戒指一类的东西?” “这......这我不知,不过据事后流出的消息,此物最终被圣武王朝的皇室买走了,如果太师您对这个感兴趣,不妨去圣武皇室打探打探。” 摸着下巴想了几秒,张乾问道:“这圣武王朝实力如何?” “圣武王朝是我们这片地域的霸主,据我所知,其内存在着武皇!” “有武皇啊......那就是它了!” 天选之子 茶馆 张乾没有惊动任何人,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对改朝换代的紧张中时,他独自一人拿着艾宇给他的地图与资料踩着黑雾离开了天玑王朝。 “圣武王朝……” 张乾翻看着手中的纸张,心中对这个所谓的圣武王朝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张乾了解到,圣武王朝存在了很久,久到就算把天玑王朝的历史摆在它面前也完全不够看。如此悠久的历史代表着圣武王朝必然是一个底蕴极为丰厚的势力。 这般庞大的势力,他们的最强者才是武皇?对于艾宇所说的这一点张乾其实是不太相信的。要知道如果季天魂没被他所杀的话,以季天魂的天赋就有可能成就八九星的武王。 九星武王与武皇还有很大的差距么?或许一个一星武皇可以击败一个九星武王,但他绝对没办法做到像张乾那样秒杀。甚至如果是一个年老体衰的一星武皇碰到了一个气血旺盛的九星武王,这两者还极有可能同归于尽! 只要不是修士,无论是低级武者还是武王、武皇,他们都没有脱离“人”的范畴,他们同样会生老病死,同样会年老体衰,同样会气血消散。 只有成为修士才能不断的吸收天地能量用来改善体质,再将吸纳来的天地能量用来稳固寿元与伐经洗髓,最后窥破天机得道飞升。 张乾觉着,只要给季天魂足够的时间和资源,他极有可能成为天玑王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武皇。只可惜,此人因心怀不轨已经被他斩杀了。 “这样的一个王朝,就算是出现修士坐镇我都毫不意外,只是修士应该去寻找天地能量非常浓郁的地方修炼才对啊,难道说圣武王朝内的天地能量也十分的富裕?” 带着这样的疑惑张乾脚踩黑雾以极快的速度飞向远方……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张乾终于来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目的地。 艾宇给他的那幅地图不是很详细,其上面只标注了圣武王朝大概的地理位置,甚至连圣武王朝的疆域范围绘制的都不是很清晰,至于圣武王朝各个城市的和国都的位置,则是根本没有。 这也导致张乾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在圣武王朝内。没办法,他只好自己找个地方打探一下,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圣武王朝边陲小镇,某茶馆内。 张乾掏出一枚银币买了一壶上好的茶水,然后独自坐在了茶馆二楼的窗边。他一边淡然的观察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一边慢慢的品味着杯中的清润顺滑。 远了看去,他仿佛是融入茶馆的一幅画,我行我素间却不引起任何人丝毫的注意。 但在这个历朝历代都是三教九流主要混迹地的茶馆里,并非所有人都像张乾一样默默无声地喝茶,这些茶客中有大把大把喜欢卖弄“学问”的人存在,他们一个个聒噪不已,却是寻常百姓获得消息的重要途径。 而且他们中那些说话风趣的还颇受众人欢迎,因此茶馆对这些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们不胡来捣乱的情况下并不主动去管理他们。 “我听说啊,咱们镇里那个掌管治安军的大人物李文喜李大官人被查啦!你们知道吗?”一个大汉放下手中的茶杯,摇头晃脑地大声嚷嚷道。 这个李文喜很显然也是这里一个名声颇响的人,故此大汉话音一落便有好几个人围上来拼命地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李大官手眼通天,怎么可能被查呢?” “是国都那边派来的检察官查出来的吗?我听说国都那边最近查得很紧啊。” “快说啊李老三!别卖关子!” 众人围在李老三的身边吵吵闹闹,可李老三就仿佛颇为享受这种感觉一般,他不但不着急继续往下说,反而拿起了茶杯开始吹起茶水来。 见他这副模样众人果然更急了,半晌过后,当众人对他所说的这件事渐渐失去耐心,准备撤走时,李老三赶忙放下茶杯,挤眉弄眼的道:“不是国都那边来人,恰恰相反,是国都那边的人没了!” “什么意思?”众人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 “李大官人他在国都的靠山倒了!不然谁能拿下李文喜那老家伙?” 此话一出,顿时在茶馆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先是一脸神秘的探讨起各个大官之间的关系,然后愤慨他们所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最后一脸感慨道拍着大腿哀叹自己怎么没有这个好命。 若是我投胎的时候也投到了那样的家庭里,我岂不是也一出生就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哎,世风日下啊!你看看那些贪官,一个个手里握着数万甚至数十万的金币,他们要那么多干什么啊!一辈子又花不完!” “就是!他们把金币银币都弄走了,却让我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儿!天天干活儿,我都没有时间修炼了!” “哈哈哈哈,你快别逗了,就你那天赋,让你修炼一百年你也就是个低级武者!还不如让你干活儿呢!” “哈哈哈哈……” 最底层的百姓总是这样,他们会在听到一些消息后一起大骂那些达官显贵,然而一转头的功夫他们就会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然后继续生活。 说东的说东,说西的说西,没人会继续追究,所有人都把它当做一个普通新闻来看。 要问为什么,因为那些大官们做的事哪怕是在最底层的老百姓心中,那也是早就默认的事。 他们心中清楚,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无论是谁,所做之事恐怕都差不多。 当然,也能有那么一两个不一样的,比如介中流、艾果。 “李老三就会瞎扯,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一些干货吧!”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夹起桌子上不知是谁的茶杯,拖着长音抢走了李老三的风头。 “钱五!还得是你!快说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看见发言者是连着好几天没来的钱五,人群又兴奋起来。 天选之子 问天宗 钱五笑呵呵地走到位于茶馆二层中间的一个位置,原本坐在这里的人见状马上相识地给他腾出了座位,钱五正了正椅子,大剌剌地坐了下去,待他仰头喝了一大口茶后“砰”的一声将茶杯落在了桌子上。 “我要说的这件事和李五说的可不一样,我说的这件事那可是直接关乎我们大家的!列位,你们知道叶家成人礼吗?”钱五双肘拄在桌面上,表情神秘的道。 却不料,众人听完后皆是一脸嫌弃的挥舞着袖子走开了,甚至还有一个少年嘲讽道:“切!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叶家成人礼每年举行一次,这可是咱们镇子里的头等大事,还用你说?” “哼,你们只知道过几天就是叶家成人礼,可你们知道今年是谁的成人礼吗!”钱五见众人如此不给面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当下便冷哼一声。 “今年是谁的成人礼?谁的啊?”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想不起来。 “亏你们还天天泡在茶楼,结果连这个都搞不清!今年是叶家家主之子叶羡大少爷的成人礼!”钱五嗤笑一声,算是报了他们轻视自己之仇。 “那又如何?他的成人礼也是成人礼,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人还是不服。 “叶家家主说了,若是叶羡大少爷能在成人礼上成功拜入问天宗,那么叶家就发放五十万银币给在场一同观看的百姓,讨一个万户同庆!” “什么?此话当真?” “你说真的啊!当场发放吗?” “我的天啊!那可是五十万银币啊!” “五十万银币又如何?等到成人礼那天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会前去呢,届时啊,保不齐一个人连一枚银币都分不到!” “空手套白狼的事你还嫌少?钱五,消息到底准不准啊?若是到时候我扑了个空,别怪我找你麻烦啊!” 钱五闻言仰天大笑,旋即拍着胸脯对那人保证道:“我钱五说话准不准你们还不知道吗?若是不准你就找我来!这可是我一个在叶家当护卫的表哥告诉我的,纯纯内部消息!”说罢,他又觉着哪里有些不妥,于是连忙补充道:“注意,我说的是成功拜入问天宗啊!得成功拜入问天宗!” “好好好,我们记下了!成功拜入问天宗是吧,若是大少爷成功拜入之后叶家没发赏钱,你就完蛋了钱五!”人们大笑着,纷纷转过头来和自己身边的同伴研究自己到时候如何才能抢到更多的银币。 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却没有一人说说张乾所好奇的问天宗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之下张乾只好拉住身旁的一个男子问道:“这位大哥,问天宗是什么啊?” 那男子本还热心的弯下腰来想听听张乾有什么问题,可当张乾此话一出,引得那男子瞬间便大笑起来。 “这位兄弟,你问我什么?你问我问天宗?我没听错吧?” 张乾无奈,只好再次肯定道:“是,就是问天宗,请问这个问天宗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何从未听说过呢?” “这位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起码你不是本镇的人!我说得对否?” “然。”张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的话怎么这么多呢。 “我看小兄弟喝的茶都是一银币一壶的,想来小兄弟家世也是不错的,对否?”那人一脸得意,想来他是觉着自己推理得颇为不错,此时正在沾沾自喜。 “然。”张乾无力的回应道。 “小兄弟啊,自己出门在外可不能这般冒失啊!诚然你来茶馆打探消息是很不错,可你这毫不设防的样子若是碰见了歹人该如何是好?” 张乾咬着牙,强忍着听男子絮叨了近二十分钟,最后男子说累了,张乾甚至还给他倒了杯茶。 喝过茶后,男子满意地拍了拍张乾的肩膀,道:“小兄弟你人还怪不错的,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好好的讲一讲问天宗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男子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问天宗,是我们叶家镇的圣地,它坐落于问天山上。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叫镇,可实际面积丝毫不比一个封国小,而且在过去我们也确实是一个封国!” “叶家之前也不叫叶家,叶家叫叶王府,直到叶王府投降了圣武王朝,叶王府才正式更名为叶府,也就是现在的叶家。” “而问天宗,则是叶家尚是叶王府时便存在的一个超然的宗门,据说,叶王府投降的命令就是因为问天宗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所下的!” 张乾闻言点了点头,赞赏道:“如此说来,这问天宗是个不错的势力啊。” “所以问天宗是我们叶家镇的圣地呀!据说,那里面可存在着求仙问道的仙人呢!只可惜,他们每隔三十年才会打开山门收一次徒,而且每次只收十个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小辈。要不是他们收徒条件苛刻,我早就上问天山了!”男子话中无不透露着可惜。 “可是这与叶家成人礼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求仙问道也是要钱来支撑的呀,而叶家就是支撑问天宗求仙问道的那根经济支柱!所以作为回报,叶家每年的成人礼都会邀请他们前来,而且只要是在成人礼上通过了他们收徒测试的叶家子弟皆可当场拜入问天宗!” “如此说来,问天宗内岂不全是叶家子弟?”张乾闻言一愣。 “可没那么容易,据我所知叶家已经连续二十余年没有人拜入问天宗了,而他们叶家在问天宗内的人绝不超过十指之数!” “嘶~这测试竟是这般严格!”听见这个有些恐怖的淘汰率,张乾忍不住惊叹一声。 “那是当然!小兄弟,再过四天便是叶家成人礼的举办之日,到时候你也去看看热闹!保不齐还能发到银币呐!哦对了,小兄弟你家世颇为不错......” “多谢啦!” 张乾没空听他继续推理,当下一翻手从空间魔戒中取出几枚银币然后一把塞到男子的怀中,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子抱着银币在原地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后他连忙给自己一个耳光,确定这不是在梦中后他对着张乾离开的方向也大吼道:“多谢啦!” 天选之子 神秘乞丐 离开了茶馆,张乾决定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四天后的叶家成人礼他是一定会去的,但他不是为了银币,而是为了看看那所谓的问天宗是怎么一回事。 照那男子所说,这问天宗应该是一个半脱离世俗的宗门,他们全宗弟子平时都待在山上一心修炼,不用为任何事奔波劳碌,而凡间自有供养他们的家族。 “如此行径,倒是与那在寺中庙中端坐的各路老爷一样,高高在上,每日坐云端耍他们的威风却要吸下面的烟火!” “也不知道问天宗内有没有修士,如果连叶家镇都有修士,恐怕那个圣武王朝会有大修士坐镇呢……” 想到这里,张乾皱了皱眉。大修士他倒是不怕,可大修士就与他差一个境界了,万一这圣武王朝内还有修士大宗师……那可就不妙了。 “不管了,飞升是一定要的,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都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打定了主意,张乾朝着叶家镇的中心走去,既然叶家镇以叶家命名,那想必叶家就应该坐落于叶家镇的中央,他要在叶家附近找一家客栈,以便能随时观察叶家的动向。 来到一个与天玑王朝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张乾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欣赏起沿途两侧街道的风景来。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天玑皇城的别无两样,只是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摆着香炉,顺柔的云烟从炉中飘出,与千家万户一起缭绕成似幻如梦的信仰。 乍一看这丝毫很不合理,可一想到这里还存在着问天宗这样的修仙宗门,张乾就释然了,也许这就是叶家镇的风土人情吧。 站在此处,已然能看到叶府模模糊糊的轮廓,于是张乾便想也不想的走进了身旁的客栈中。 “客官您里边请!您要点什么?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我们这儿有特等客房三银币一天,一等客房两银币一天,二等客房一银币一天!客官您要开哪等?” 心中稍稍震惊一下这里的物价,张乾不动声色的道:“要二等的。” “好嘞客官!您要住几天?” “四天。” 一听要住四天,小二大笑起来, “哈哈哈,客官,听你的口音可不像是本地人啊,是为了观看叶家成人礼才来的吧?” 张乾闻言倒也不否认,他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据说叶家这次成人礼有银币发放,我就来凑凑热闹。” “原来客官是为这个来的啊,难回本哦!”小儿笑了一下,又道:“客官,您开的是二等客房,我们一日三餐会给您提供三菜一汤,您每日只管下来吃饭便可。二等房四天,一共是四枚银币!” “有劳。”张乾将四枚银币放到柜台上,跟小二客气了一下。 “应该的,来!我带您去您的房间!”小二麻利的将白抹布搭在肩上,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到房间,张乾四处打量了一下,嗯,不愧是一枚银币一天的房间,内饰果然奢华。 “怎么样?环境不错吧?可惜这里是客栈,这里若是我家该多好。” 正在张乾自顾自的欣赏间,一道声音突然从他身侧响起,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令张乾身形一抖,险些没有站稳。 他强装镇定的转过头,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正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冲他咧着大嘴。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张乾稳了稳心神,暗道自己真是粗心,这么一个大活人躺在床上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你问我?我一直都在!你没进来之前我就在!” 闻言,张乾对着乞丐拱了拱手,道:“想来是店小二搞错了,我不知道这间屋子已经被你住了,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找店小二让他给我换一个房间。” 说罢,张乾便欲离开。 可见到张乾要走,乞丐却是着急了,他连忙从床上跳下拦住张乾道:“慢着慢着!你不用找小二!这屋子是你的,我没花钱,我是偷偷跑进来的!” 偷跑进来的?偷跑进来的看见他这个房间正主不但不跑反而还跟他感慨这屋子要是他的该多好?这是什么奇葩脑回路?张乾差点就被气笑。 “你偷跑进来的又如何?这床都被你躺过了,茶具也被你用过了,我去找小二换一套东西不过分吧?”张乾看着他冷笑道。 “别呀,别呀!我跟你保证那茶具什么的我可一下都没用!至于床单,你去看看,但凡有一丝褶皱或脏了的地方,我赔给你五百枚金币!”乞丐信誓旦旦地举手保证道。 “你可别开玩笑了!这位老兄,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如此落魄,你拿什么赔我五百金币?再说了,我也不稀罕你那五百金币!”说罢,张乾便欲转身离开。 心累啊,真的心累,这叶家镇怎么从上到下都这么奇怪呢?先是喜欢当侦探的茶客,再是爱做白日梦的乞丐,接下来他还会碰到什么? “唉,年轻人,我本以为你气质超然不像凡人,可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肉眼凡胎。”乞丐突然哀叹一声,将双手负于身后。 “哦?我如何肉眼凡胎了?” “你只能看见事物的表面,却看不见它背后隐藏的深层含义。就好比这间豪华的客栈,你把它作为你的专享,却不知这里曾经住过无数人,在这里留下了无数无法磨灭的痕迹。你只看见我躺在上面,却不知我虽放浪形骸却不曾在这世间留下分毫的笔墨。” 说罢,乞丐长叹口气,正色道:“看你这觉悟也确实不像隐士高人,想来你身上的神迹应该是他人赠予你的。也罢,你去找小二吧,但是我希望你能把你获得神迹的地方告诉我,我想去拜会一下这位前辈。” 听到他这般有深意的感慨,张乾突然笑了。 “你说的神迹是什么?” “小友何必戏耍我这个老头子,我说的神迹自然是你隔空取物之事!” 听罢,张乾暗道果然如此! 此人装傻充愣,实际上是看到了他在一楼从空间魔戒中往外拿银币时的场景,故此才来试探他。 天选之子 乞丐武皇 “没看出来啊,你这眼神倒是挺毒辣。” 听到张乾这么说,乞丐也是笑了一下,道:“小友,我不是常人,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我不缠你,只要你告诉我点化你的那位高人在哪,我马上就离开。” 听乞丐这么说,张乾突然就想试探一下此人的实力如何,如此想着,张乾便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乞丐点了下去。 一开始乞丐还纳闷张乾的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当张乾的手指点到他的肩膀上时,他面色瞬间大变。 如此力度,堪有千斤万斤! 这小子的力气怎会如此之大? 乞丐连忙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张乾的手腕,想以此来阻止他继续点下去,可他的这番举动在张乾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当他发觉自己单凭一只手完全无法阻止张乾后,乞丐无奈伸出两只手一起抓住张乾的手腕,同时胯部带动双腿一起发力,以全身的力量来对抗张乾的一指之力。 “给我停下!” 乞丐大吼一声,累的满头大汗,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能阻止的了张乾的那根手指。 终于,在那根手指即将到点到乞丐的脑门上时,张乾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乞丐,道:“你这个实力,好像离飞升还远着呢吧?”言外之意便是指导你根本用不上点化这二字。 乞丐闻言苦笑一声,旋即抱拳道:“是我有眼无珠,没发现您的实力如此强大。刚刚多有冒犯,还望您不要记恨。” “记恨倒是不至于,你是修士?”张乾感觉此人的实力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故此试探着问道。 “不敢不敢!那是我毕生之所求!我如今只是武皇,而且已经卡在武皇境很久了,眼看着寿元将近,故此我才这般着急的想去寻求机缘。” “原来是这样啊。”张乾点了点头,“你堂堂武皇,就算是着急寻求机缘,也不至于弄的像个乞丐似的吧?” “我前几日得老祖指点,老祖说我久居高位,应该下到底层好好体会一下凡尘烟火,故此我才......”乞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哈哈哈哈,你们那老祖也是好生有趣!”张乾闻言忍俊不禁,让你体验凡尘烟火也不是让你体验衣不蔽体,你至于不至于下的这么底啊。 “呵呵,让大人见笑......”乞丐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张乾,结结巴巴的道:“大人,大人您不是修士境?大人您是大修士境?” 此人实力强悍又是一副少年的容颜,毫无疑问他早已超脱了凡人的范畴,步入了更高的境界。可此人为什么问自己是不是修士?他可不认为是自己战力超群可跃级而战故此引起了这位大人的疑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已忘记了武皇是什么样,修士又是什么样! 什么样的人能才会这样?那必然是那些闭关不知多少年,偶尔出来游戏人间的老怪物啊!那些老怪物实力强的可怕,在他们眼中,就算是站在世俗世界顶点的修士依旧入不了他们的眼,什么武王、武皇、修士,甚至大修士在他们眼中都是弱小的蝼蚁。 这种恐怖的老怪物起码得近百年甚至几百年才会有一个两个问世,寻常之人根本见不到,现如今却被自己给碰见了?自己运气这么好吗? 想到这里,乞丐不待张乾回话,连忙跪在地上大叫道:“请大人帮帮我!帮我跨过这道难关!” 张乾见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来游历天下寻求飞升机缘的,不是特地出来帮别人解决困难的。在天玑王朝他为了帮助季旒毓登基已经耗费了很多时间,但他那样做是为了给张家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这样自己才能毫无顾虑的离开,可帮这个乞丐能给他带来什么? 倒不是说张乾冷血,想当初在青山镇张乾上山采野果直到深夜都没回家,张父即便是急的团团转,即便是往年纪尚幼的张涛手里塞钢叉,他也不曾去叫族人陪他一同去危机重重的山上寻找他的儿子。 不麻烦人,和不喜欢麻烦,已经深深印在了广大百姓的身上。 所以千万不要幻想自己无论是遭到了多大的麻烦,只要站在大街上呼喊一声便会有一群人围过来帮你解决问题,若是开个瓶盖之类的小事,或许有人会帮你,可若是涉及能把自己卷进去的事,人们一向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条准则。 有困难怎么办?找警察啊!便是网上有千人、万人都在抨击警察,可这个世界除了你父母及至亲外,唯一一个能无条件并很积极帮你解决问题的,只有警察! 很显然,张乾又不是警察,所以他只是看了乞丐一眼,便果断的道:“我不想帮你,也不会帮你,所以你离开吧。” 乞丐闻言,大失所望。 在一片沉默中,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这次他没有再开口求张乾,因为他知道,像这样的老怪物都是金口玉言,说不帮你就一定不会帮你,故此他也不想再白费力气了。 再者说,若是自己不依不饶给这个老怪物弄发火了,恐怕今天自己这条小命就得交待在这儿了。他还能活几年呢,不想走这么早。 他慢慢的走到门口,在关门之前对张乾又行了一礼,这是为了感谢张乾陪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而没有一开始就一巴掌拍死他。 “呼~” 乞丐走后,张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来到床边往床上看去,床面果然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这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唔......就是忘问问他是哪个势力的人了,身为堂堂武皇,不应该是孑然一身才对,何况他又提到了什么老祖。” 随口念叨几句,张乾自嘲的笑了笑,“拒绝别人心中总是这么难受,就好像我犯了什么错一样,尤其是他说他寿元又剩的不多了,弄的我好像成了一个杀人犯。” 天选之子 八方拍卖行 赶了这么久的路,虽然身体没有感到一丝疲惫,可精神上却早已是劳累不堪。张乾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在空间魔戒中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了一晚。 哦,对了,还有吃饭。虽然张乾现在完全不用靠吃饭来获取能量,可享用美食能令他身心愉悦,故此他保留了这个习惯。 次日。 张乾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的走出了房门。今天他要好好的逛一逛叶家镇,反正距离成人礼还有三天,他又没什么事干,何不借此机会好好的感受一下异国风光? “客官,出去玩啊!” 看见张乾下楼,小二很客气的与他打了声招呼。 “是啊,打算去逛逛。你们叶家镇有什么比较出名的地方吗?”张乾心情大好,故笑着回问了一句。 “当然啦!我们叶家镇地方大的很呢!您若是想活动活动筋骨,我们这儿有高耸入云巍峨壮丽的问天山;您若是想开阔一下眼界,我们这儿有珠宫贝阙珠箔银屏的珠玑楼;您若是想陶冶一下情操,我们这儿有虎斑霞绮林籁泉韵的叶府园林……” 一说到叶家镇的美景,小二这张嘴便宛如是开启了某个秘密开关般,一连串的说个不停。他是讲的酣畅淋漓,可张乾却听的脑袋都大了一圈。 “打住打住!别给我介绍这些风景了,就说一个你们这儿最出名的地方吧!” 看到张乾那副皱着眉头的表情,小二仿佛也明白了什么,他便讪笑两声然后正色道:“客官,不知你可听闻过享誉圣武王朝的天朝拍卖行?” “天朝拍卖行?”张乾一愣,思忖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可是那个曾经出过仙人之物的拍卖会?” “正是!不过那里并没有出什么仙人之物,出现的是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 小二见张乾听说过这个拍卖行,胸中顿时涌现出些许自豪来。 瞧!我们圣武王朝多出名!连这个远道而来的外乡人都知道拍卖行的事! “客官,我们青山镇虽然没有天朝拍卖行,但是有一个‘小天朝拍卖行’,外界对它的评价是‘与天朝不分上下,可媲美之!’客官,不如您去那里逛逛?” “小天朝拍卖行......”张乾思索几秒,旋即点了点头。 想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去问问拍卖行,如此最直接也最有效。既然将来要去天朝拍卖行一趟,那还不如现在先去一趟这个小天朝拍卖行长长见识。 “那就这里吧,你可知道它在哪?” “哈哈,那是当然啦,客官!它在......” 谢过小二,张乾离开了客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乾总感觉今天街面上的人比昨天要多,难道是因为叶家成人礼在即,所以赶来叶家镇的人更多了? 按照小二提供的路线,张乾成功来到了这个所谓的小天朝拍卖行的门前。虽然大家都叫它小天朝拍卖行,但其实人家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张乾一仰头,只见拍卖行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墙体上用烫金潇洒的落着五个大字:八方拍卖行! “不愧是号称小天朝的拍卖行啊,从外表来看还真是够大气的。”张乾感慨一声,旋即走了进去。 他刚一进入大厅,便有一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态度颇为尊敬的道:“请问这位先生,您是要参加拍卖会还是要拍卖物品?” “我......既不参加,也不卖东西。我就是进来随便看看。”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张乾这个从小山村走出来的少年多少还有些害羞。 “既然这样,先生,那边是休息区,我们在那里准备了免费的饮品与糕点,还有介绍我们八方拍卖场的说明,您可以在那边好好的了解。”年轻人微笑道。 这位年轻的侍者异常礼貌,丝毫没有因为张乾的话而露出半分的不悦,显然其素质颇高。 张乾暗暗点头,他今天穿的衣服是他在路边的一家铺子里随手买的,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非常一般,无论是谁都不会把他看成是一个有钱人,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侍者还能做到如此的彬彬有礼,看来这个八方拍卖行能做的如此之大不是没有道理。 张乾跟随侍者来到休息区,这里的光线非常柔和,甚至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几张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沙发就这么摆在那里,一旁底部铺满碎冰的小柜子上摆满了任客人自取的糕点与饮品。 “请您在这里休息,我去给您拿拍卖行说明。” “嗯,有劳了。” 张乾坐在沙发上缓慢地转动脖子观察四周。这里是一个半开放的大厅,大厅的正中央甚至还设计了水景,此时水中正游着数条象征着招财进宝与吉祥如意的锦鲤。在大厅的周围摆放了不少足有一人高的盆景,这些盆景被工作人员照顾的很好,它们郁郁葱葱,看起来生机盎然。 就在张乾一人愣神间,一个貌美的女侍者走了过来,她先是给张乾倒了一杯热茶,旋即从怀中拿出一本印有彩色图片的小册子张递给张乾,道:“先生,这是拍卖会的拍卖品名单,您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张乾闻言顺势接了过来并道了声谢。 “若是有需要,您可以随时叫我,我会带您到拍卖场内。” “好的,有劳。” 女侍者走后,张乾喝了一口茶,打开手中的册子开始看了起来。 “赤红剑,由金国武器大师雷迅亲手打造,剑身锋利无比,堪称神兵利器,起拍价,五百银币。” “薛蒂甲整套,天威王朝王牌重骑兵部队薛蒂军制式甲胄,做工精良,无使用痕迹,经鉴定师鉴定为真品,起拍价,五百银币。” “三十年年份活血神花,珍稀草药,经炼丹师炼制后可为疗伤圣药,起拍价六百银币。” “怯厄丹,强身健体,舒筋活血......” 随意看了几条,张乾突然笑了起来, “这拍卖行还真是卖什么的都有啊!” 天选之子 镇灵草 张乾正笑间,册子上的一条信息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火魂金果,火魂宗编号九五二七,是市面上为数不多合法流通的金果之一,有修复受损灵魂的奇效,起拍价,八百银币。” 有修复受损灵魂的奇效?看到这句话,张乾把眼睛瞪的老大。 他师傅见冥仙尊本体陨落,在这世间只剩下了一道淡薄的灵魂能量体,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先用通天魔镜将其暂时封印,以期找到更好的方法后再将其彻底复活。 既然这火魂金果可以修复灵魂,那它是否可以让见冥仙尊的身体更为凝实一些呢? 要知道,张乾在空间魔戒里刚开始见到见冥仙尊时还以为见到的是本体,因为那时后者的身体非常凝实,与常人无异。可现在…… 收起了心中的惋惜,张乾感知了一下自己戒指内的财富。嗯,一百余枚金币与六百多枚银币,看来是足够了。 正在此时,先前那个男侍者走了过来,他递给张乾一本小册子,恭声道:“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八方拍卖行的的说明,请您过目。” 张乾结果小册子站起身来,道:“如果我现在想去参加拍卖会,该怎么走?” 侍者闻言一愣,旋即马上反应过来,他弯下腰更加恭敬的道:“请您跟我来,先生。” …… 八方拍卖行的拍卖场非常之多,侍者根据今天的拍卖安排将张乾带至一个有数位安保人员正守着的大门外,这里面正举行着这个时间段内唯一的一场拍卖会。 领了一个七十八号的木牌后,安保人员恭敬的为张乾拉开了大门。 金碧辉煌的拍卖厅内有一百余个座位,但此时这些座位只坐了七十多人,会场内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座位处于空闲的状态。 张乾在拍卖场内一个侍者的引领下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他刚一坐下,茶、糕点及各种拍卖品的详细资料便被这个会场内的工作人员拿给了他,张乾也非常客气的向侍者一一道谢。 “接下来这件拍卖品,相信在座的诸位有不少人都会很感兴趣,因为它是一件可传世的宝贝,若是把它带回家中,不但能使诸位府中充绕墨香,还能使后世子孙得到庇护! 它便是五百年前风靡圣武王朝的大画师周圣手所画的《破晓》!”话音一落,拍卖师猛然揭开蒙在玻璃柜上的黑布,一副有些古老的画作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嘶~” 这幅画的问世果真引起了场中很多人的惊叹,他们一个个坐直身子目光炙热的盯着玻璃柜,那副架势一看就是想将之收入囊中。 “《破晓》,起拍价,五十银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枚银币!” “十七号,五十五!” “三十四号,六十!” “七号,六十五!” “三十二号,八十!” “十四号,一百!” “四十二号,一百零五!” …… 张乾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画师,还有着去世五百年的buff加成,一幅画的起拍价才五十银币。前面铺垫了这么多,他还以为这东西得卖出个天价。 仿佛是看出了张乾心中的疑惑,站在一旁的侍者低声为他解释道:“现在大环境尚武,画画、书法这一类的东西被认为既不能强国又不能富民,十幅名家的画加在一起的价值都不如路边买的一把朴刀。故此这五十的起拍价其实就不低了……” “既然价值这么低,八方拍卖会为什么还要卖这些东西啊?”张乾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是我们东家规定的,他说天下千民有万般喜好,我们八方拍卖会一定要照顾到少数人的需求,故此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东西我们每个月都要卖上几次,就以这次的《破晓》来说吧,这是我们东家从周圣手后人的手中买下来的,买的时候他们足足要了我们一百五十银币呢。” “你们八方拍卖行,怎么弄的像一个做慈善的。” “东家心善,这都是东家的意思。” 张乾闻言莞尔,旋即将目光投放到拍卖台上,不再说话。 “下一件拍卖品,是一个与火魂金果有些相像的东西,它的作用也是治疗受创后的神魂,不过,它与火魂金果的作用不同,火魂金果的作用是凝聚修复神魂,而它的作用仅仅是稳固。 呵呵,但毕竟是与神魂相挂钩的东西,故此它的起拍价也不低。话不多说,我们这就拿出下一个拍卖品。 下一个拍卖品,镇灵草,起拍价,三百三十银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枚银币!” 拍卖师话音一落,便有一个模样秀丽的年轻女子激动的举起了手中的木牌,大喊道:“九号,五百银币!” 她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了场中的惊叹,众人纷纷议论, “这谁啊这?起拍就加这么多?表现的如此势在必得,这不是等着被人坑吗!” “估计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见世面,可能是看这镇灵草泛着蓝光好看,想买回家自己养。” “年轻人啊,哈哈哈哈。” 众人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都是冷嘲热讽,剩下的少数也在感慨她资金雄厚,此时场内近八十人在心中一齐给她送了个外号:败家子。 “呵呵,就算你是败家子,今天这镇灵草我也要争一争。”张乾微微一笑,旋即举起了手中的木牌, “七十八号,五百五十银币!” “啊?竟然还有人跟这个败家子争?” “哟,俩败家子碰上了!” 张乾的举动令众人非常吃惊,听到场中有报价声响起,他们齐齐转过头去,想看看究竟是那位大神在这个时候出手。 面对着众人包含了各种含义的目光,张乾表现的无比淡定,他转过头来对着侍女轻笑道:“怎么样?我做的没错吧?” 侍女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么一句,当下有些措不及防的道:“哦?哦,没问题没问题,您叫价的流程没有问题。” “没叫错就好,诸位看我做什么?想叫价的叫价啊,拍卖会还在继续呢。” 张乾这番话不但提醒了场中众人,也提醒了秀丽女子和拍卖台上的拍卖师,当下两人一个大喜一个大怒几乎同时的大声道, “五百五一次!” “六百!” 天选之子 群众的眼睛自带瓜子 “在叶家镇敢跟我抢东西?反了你了!”秀丽女子心中暗骂一声,旋即挑衅的看了张乾一眼,那表情就仿佛是在说:有本事继续叫价啊? 张乾无视她的挑衅,再次举起牌子淡淡的道:“七十八号,六百五十银币。” 呦呵!他还真敢继续跟自己较劲?女子肝火大动,她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张乾,口中再次爆出一个惊天高价:“九号!九百银币!” 张乾闻言,不禁皱紧了眉头。 见到张乾这副样子,女子眉头舒展旋即开怀大笑,“哈哈哈,怎么?银币不够了吧?银币不够就不要学别人大把加价,还是乖乖的回去吧!” 台上的拍卖师虽然很是反感女子的言行,但她身为拍卖师有属于拍卖师的职业素养,加上她认为张乾帮她多赚了不少提成,故此她笑着给了张乾一个台阶, “镇灵草有治疗神魂的功效,但后面还有比镇灵草效果更好的火魂金果呢,暂且保存实力等到后面一鸣惊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哟!” 张乾闻言对拍卖师和善的笑了笑,他何尝听不出来这是拍卖师怕他尴尬帮他找的台阶,毕竟一个起拍价三百三十银币的镇灵草都炒到了这般价格,那后面那个起拍价就八百银币的火魂金果得炒到什么高度?连一个起拍价都拿不出来的人会有实力到后面和那些大佬争夺火魂金果? “呵呵,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罢,张乾转头看着与他竞争的女子道:“我确实是没银币了,不过......七十八号,十枚金币!” 金币!这小子没银币了但是他有金币!一枚金币可是一百枚银币啊,因为区区镇灵草就拿出金币来买,众人对张乾这种土豪行径已经无力吐槽了。 “你!” 秀丽女子气得柳眉倒竖,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张乾,几乎是怒吼道:“九号!一千二百枚银币!” 台上的拍卖师心中狂喜,一个他们内部估价四百五十的镇灵草现在竟然炒到了一千二,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这一下,她少说也得捞上八十枚银币的酬劳。 “一千二百枚银币一次!” “一千二百枚银币两次!” 拍卖师生怕出现什么变故,故此恨不得马上把三次都喊完,就在她即将喊到第三次的时候,张乾淡然的声音如约的响起, “十五枚金币!” “嘶~” 听到这种恐怖的价格,众人皆是感到一阵眩晕。十五枚金币,别说是镇灵草了,怕是连火魂金果都达不到这个价码!这两人在干嘛啊?难不成是两人在拍卖场外有仇?跑这里来变相决斗来着? 这种荒诞的想法竟得到越来越多的人赞同,他们在私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两人在拍卖场外的爱恨情仇,什么一见钟情啦,然后男方女方身后的家族不同意啦,两大隐世家族碰撞啦,两人反目成仇啦,两人在这里偶遇啦等等等等,他们甚至连原因都帮张乾他们想好了, “我跟你说,绝对是这女的太暴躁,男方家里受不了,男方太死板,女方家里不待见。你没看那男的到现在都古井无波的?一看就是个城府深的主!” “哎,你说这是何苦呢?两个性格、做事风格都完全不一样的人,强行往一块儿凑什么凑啊?徒增烦恼!” “就是就是!要分就分的干干净净,像这样私下里碰见了还斗气的,纯粹是没事找事!” 这群人脑袋往一起一凑,各种离谱的话就都传了出来,他们看向两人的目光也从最开始的鄙视变成了同情。 哎,最苦世上痴情人,有句话说的好,春雨不湿知心鬼,秋寒透打痴情人。他们没能在一起,就让他们通过这种方式释放一下心中的怨念吧。 张乾与那女子自然是不知道这群人都在传些什么,此时的二人还在拍卖场上斗狠呢。 “他欺我太甚!”女子低吼一声便欲再次加价,可这次还不待她站起来,她旁边便是有一老者一把将她给摁了下来。那老者浑身蒙在宽大的黑袍里,头上还戴着斗笠,将他自己从上到下都裹的严严实实,一副生怕别人认出他的模样。 “太爷爷,你这是做什么!我要加价!”女子不满的将老者的手从脑袋上晃下,嘟着嘴怒气冲冲的看向老者。 “小祖宗啊,你不是来买火魂金果的吗?怎么半路和别人因为镇灵草杠上了?”老者的声音也经过他特殊处理,外人根本无法通过声音来判断老者的真实身份。 “可是,镇灵草也对神魂受伤有帮助啊,我都想买下来嘛!” “哎呦,小祖宗啊!我们可是背着你父亲偷偷跑出来的!若是在这种小东西上花太多钱,等咱们回去他非闹我不可啊!”想起自己那个威风凛凛却唯独跟他不讲理总耍赖的小孙子,老者的脸上又涌现一抹慈爱。 “我不管!他再厉害也是你孙子,难不成你还管不了他?”女子见状,也开始耍起了无赖。 “你们爷俩,还真是一模一样!”老者摸了摸女子的头,无奈的道:“我们没带那么多钱,若是你买了这个,后面的火魂金果肯定就与我们无缘了。” 果然,真诚才是永恒的必杀技,见老者说的如此直白,女子只得作罢,“那好吧,为了火魂金果,这一次我忍了。” 老者见状,欣慰的笑了,然后对着拍卖台上的拍卖师道:“既然这位小友这么想要,那我们就让给他了。”言罢,他还对着张乾拱了拱手。 张乾对他抱了个拳,笑道:“多谢割爱!” 张乾这般豁达,可他身后的侍女却是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明明是他们买不起了,却还要说是让给别人。” 侍女的声音特别小,小到应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可无奈张乾的听力特别好,故此将她的这番话听了个一字不差。 张乾见她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笑着从空间魔戒中拿出十几枚银币塞到侍女手中,笑道:“你在这种地方工作,可千万不要说太多哦。” 侍女被吓的一惊,赶忙低声道:“是,大人!” 但当她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银币后,脑袋差点宕机。 “大人,这、这赏钱也太多了,我一个月的工钱才两枚银币!” “给你你就拿着。” 侍女看着张乾,不觉间红了眼眶。 天选之子 火魂金果 “恭喜这位先生成功拍下镇灵草!请您稍后到后台领取拍卖品。好,我们请出下一个......” 拍卖行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件又一件拍卖品被拍卖师拿到拍卖台上,经过台下竞拍者一番激烈的“厮杀”后这些东西都被卖出了普通百姓根本难以想象的数字。 张乾靠在椅背上不禁感慨道:这里的人随便拎起一个恐怕都比吴世风有钱,果然啊,大多数的资源只会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接下来,有请我们此次拍卖会的压轴物品之一,足有三十年年份的活血神花!” 拍卖师比了个手势,后台马上便有一个侍女托着一个蒙着布的水晶托盘走了上来。 “活血神花的名头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据说曾有超级炼丹师以一株活血神花为主药,搭配几种其他的草药后把奄奄一息的叶家家主从鬼门关上救了过来,因此此花在我们叶家镇被奉为神药!” “由于此花年份较短,故它的主人仅以六百银币起拍,好,现在,活血神花,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枚银币!” 拍卖师话音一落,那些打活血神花出来便红着眼睛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报出了自己的竞拍价, “五十三号,六百二十银币!” “十四号,六百三十银币!” “四十七号,六百五十银币!” “五十三号,六百八十......” 激烈的竞争在这间大厅内再次上演,人们再一次争的面红耳赤,而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与张乾一同竞争的九号又开始了报价, “九号,七百五十银币!” 见到九号报价,众人突然齐刷刷的把目光投给了张乾,那一个个的表情就好像在说:跟啊,跟啊,赶紧跟啊! 她报的价你们都看我干什么?众人这个举动把张乾弄的哭笑不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全身缩进椅子里闭目不言。 他买镇灵草是为了师尊,他买这玩意儿也没用啊,难不成是为了好看?这种莫名其妙的冤枉钱张乾才不花。 “切!本姑娘给他十个胆子,他敢跟!”女子见张乾没有跟拍的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气,旋即得意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肯定是没钱了!刚才一下子花出去十五枚金币,我不信他还有钱!” 张乾不想与她多费唇舌,因此即便她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张乾也未出一声,可张乾这副样子落入女子的眼中却是相当于他默认了她的话,故此态度更加的跋扈。 “你啊你,让本姑娘说你点什么才好呢?你明明有实力去争火魂金果,却把大笔大笔的资金都浪费在了镇灵草上!哎,真是可惜!” 张乾虽没有与她竞争,但还有别人与她竞争,故此女子最终出价九百五十银币才将这株活血神花收入囊中。 在拍卖师宣布此花最终归属九号后,女子神色傲然的看了张乾一眼,旋即转过头去。 “真是莫名其妙,此人比当初王矮子王街长还惹人厌。”张乾在心中给她下了定论。 又经过几轮拍卖,又有好几个拍卖品被卖了出去,其中便有张乾在外面大厅里了解到的赤红剑和薛蒂甲整套,这两样东西毫无疑问被卖出了高价。 “接下来要上场的是我们本场拍卖的压轴物品,不用我说相信也有很多人都猜到了,没错,正是我们之前提到的火魂金果!” 拍卖师话音一落,人群顿时就沸腾了起来。他们中有很多人此行就是奔着火魂金果来的,这是治疗神魂受创的灵丹妙药,在市面上属于可遇而不可求,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它的消息,当然要前来一探究竟。 “李小姐快开始拍卖吧,我爷爷还等着火魂金果救命呢!” “哼,我杨家说什么都要把它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跟我常家抢!”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常家比叶家牛呢!” “李小姐快开始吧!” 还没开始拍卖,台下便已经是乱成一团,他们大多数要买这个的人都是为了给家中至亲治病疗伤,只有极少数才是奔着收藏的目的来的,由此可见,此行抱着第二个目的来的人可能要铩羽而归了。 一个为了活命,一个为了收藏,两者的出发点根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那些为了用这东西救命的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买下它。 “我知道大家很急,但请容许我稍稍的介绍一下它。火魂金果是火魂宗特殊培育的火魂古树的果实,它的产量很低,每年只有区区几百颗能流通到市面上,而且每颗被投放到市面上的火魂金果都会有属于它的编号,一旦市面上出现没有编号的火魂金果,那么火魂宗便会对其进行追查,轻则收回金国,重则丢掉性命。” “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即将拍卖的这颗火魂金果是有编号的,其编号为九五二七。好了,话不多说,火魂金果现在开拍,起拍价,八百银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枚银币!” “三号,八百!” “六号,八百五!” “十七号,九百五!” “九号,一千二!” 突如其来的大吼声震惊了全场,好家伙,直接涨了二百五,不愧是九号啊! 九号女子双手撑桌,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看谁能抢的过我!” “七十八号,十五枚金币。” 淡淡的声音从后方传出,毫不意外的引起了拍卖场的又一次沸腾。 “他出手了!他出手了!” “这小子这么有钱吗?不眨眼的拿出三十枚金币?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啊!” “倒像是从外地特地来买火魂金果的,他准备的可是相当充足啊。” 女子愤慨的回头怒视张乾,旋即手掌狠狠一拍桌面,大声叫道:“九号,十八枚金币!” “七十八号,二十枚金币。” “九号,二十二枚金币!” “七十八号,二十五枚金币。” “你!” 见张乾如此的咄咄逼人,女子彻底是怒了。 天选之子 成功到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没有钱财了,为什么要恶意竞争?恶意抬价?”女子怒斥张乾道。 “拍卖本就是价高者得,你这个恶意竞争是从哪来的?再者说,你怎么确定我没有钱财,是在恶意抬价?” “你若是有钱财,之前怎么不买活血神花?” “因为我不需要啊,我只需要治疗神魂的东西,活血神花又不能治疗神魂,我买它作甚?” 两句话之下,九号女子被张乾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好几秒,直到拍卖师敲响第一锤,她才回过神来,当下赶忙继续报价道:“九号,二十五枚金币一百银币!” “七十八号,二十六枚金币!” “你!”女子简直快要气哭了,这时,她身边的老者站起身来对张乾抱拳道:“小友,我们拍买此物乃是为了救人,还请你高抬贵手,老夫感激不尽!” “不好意思了老先生,我买此物也是为了救人。”张乾微微一笑,他对这二人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当然也没必要给谁面子。 “九号的两位,拍卖会上的物品属于价高者得,二位这样做已然是坏了我们八方拍卖行的规矩......”见这两人竟试图用讲道理的方式令竞拍者放弃竞拍,台上的拍卖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放弃。这火魂金果就归七十八号的小友了,呵呵。”老者淡笑两声,旋即拉着女子离开了拍卖厅。 “九号的贵宾,您的活血神花不要忘了取哦!”拍卖师俏皮一笑,旋即砸下了手中的锤子,“二十六枚金币一次!二十六枚金币两次!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朋友?二十六枚金币三次!成交!恭喜七十八号的贵宾成功拍下火魂金果!” 随着拍卖师手中的银锤砸下三次,场中的众人皆是鼓起掌来。 “二十六枚金币,换成银币那就是两千六百枚,真当是一笔巨款啊!” “英雄出少年啊,阁下如此年轻竟然便能一掷千金,真当是人生赢家!” “恭喜恭喜,不惜以二十六枚金币买下这火魂金果,想必阁下要救的是对您非常重要的人吧?” 面对着拍卖场上众人的恭维和试探,还没等张乾回话,他身旁的侍女便非常机灵的带着他离开了拍卖厅,一踏出拍卖厅的大门,那侍女便道:“大人,这些人都是在套你的话,他们都是在变相的打探您的背景呢。” “哦?是吗?那可多谢你了。”张乾哑然一笑,顺势夸了她一句。 “嘿嘿,大人给了我这么多赏钱,我当然要为大人尽力啦!跟我来吧,我带您去交易大厅取您买下的物品。” “麻烦了。” “分内之事!” 穿过层层关卡,侍女带张乾来到了一个周围满是守卫的房间,房间内除了几名身着统一服装的老者外并无他人。想来九号应该是取完活血神花后便早早离开了。 一见到张乾进入屋内,一名老者便马上迎了出来,笑道:“请把您的号牌给我,然后在这个贵宾休息室内稍作歇息。” “七十八号,镇灵草与火魂金果,对吧?” “对。” “哎呦,恭喜恭喜!您在我们八方拍卖会的花费金额达到了四千一百枚银币,已经达到了黄色贵宾卡的消费额度,请您稍等,我去给您办理手续!” “大人我给您介绍一下,黄色贵宾卡是我们八方拍卖会第三级的贵宾卡,花销额度达到三千银币之后方可办理,其功能有很多,比如有专属的贵宾休息室,有贵宾透支额度,有......” 几分钟后,张乾如愿的拿到了镇灵草与火魂金果,看着它们精致的外包装,张乾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虽然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有总比没有强。 在缴完四十一枚金币之后,张乾离开了八方拍卖场。 “等参加完叶家的成人礼,见识过那所谓的问天宗之后,我便离开这里,前往圣武王朝的皇城!得好好看看那天外之物是什么。”可转念一想,张乾又有些发愁,“我是修士大宗师,可修士大宗师之上还有两个境界,这若是碰见了那些渡劫、半仙级别的老妖怪,我的处境可不太妙啊。” 正当张乾低着头在街上漫无目的四处瞎逛时,一道人影突然挡在了张乾的前面, “这位大人,小女子恳请您将火魂金果卖给我,小女子愿用全部身家来买!” 张乾一愣,旋即抬起头错愕的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有火魂金果?刚才你也在拍卖场?” 挡住张乾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秀丽的女子,此人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有精巧的五官,一双美眸楚楚可怜,乍一看去,宛如一朵绝美的花朵于人间绽放,使得百花失色。 “正是,小女子当时在场中也曾出价竞拍,但您与九号所报出的数字过于高昂,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 “也就是说,你全部的身价也不到二十六枚金币咯?” 张乾觉着好笑,你在拍卖会上没竞争过我,然后私下里找我低价购买?美女也不能这样啊!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于尚书一点一点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贪下来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花掉了半个于府的财富总值,若是他再低价卖给眼前的女子,叫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于尚书? “虽然我没有二十六枚金币,但是我愿意后半生给您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女子见张乾丝毫不为所动,不禁急了起来。 给我做牛做马?张乾偷偷感知了一下女子的实力,哦,差不多四星中级武者。 那么问题来了,当初黄天霸为了给他做牛做马那可是自断双腿外加苦苦哀求,你三言两语间就想捡个这么大的便宜?开什么玩笑!又是低价卖你火魂金果又是给我当牛做马的,好事都让你占去了! 张乾嗤笑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浪费时间嘛! 天选之子 八卦小村 “大人!” 见张乾准备离去,女子在后面悲切的大喊一声。 “大人,求您帮帮我!帮帮我表兄!您若是帮了我们兄妹,我们兄妹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你走吧,我买火魂金果是为了我师尊。不妨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此物对我师尊有没有用,但哪怕能起到一丝丝的效果,我也会给我师尊使用。” “您是为了给您的师尊?我还以为您是为了收藏。大人,可是您的师尊受了什么重伤?不满您说,我爷爷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炼丹师,不如您和我来,让我爷爷给您的师尊好好诊断一番,您看如何?”听到张乾买火魂金果并不是为了收藏,少女原本绝望的眼中再度迸发一抹希望。 “你爷爷是炼丹师,那你家应该很有钱啊,怎么会连区区二十六枚金币都拿不出来?” “我爷爷之前是很有钱,但是......我父亲去世的早,钱都被大伯拿走了......” 好家伙,还是个亲情伦理剧! “那你爷爷有多厉害?什么伤都会治吗?”张乾心思一动,如果她爷爷能给他指出一条明路来,告诉他该如何修复师尊仅存的残魂,那他就不用做大量的无用功了,如此一来无疑是给他节省出了大量的时间,若能如此,这笔买卖他还是不亏的。 “大人您知道炼丹师的等级划分吗?” “炼丹师还有等级划分?” 开玩笑,青山镇连炼丹师都没有,张乾能知道有炼丹师这个行业还多亏了艾王府呢。 “当然啦,炼丹师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低级炼丹师的三个等级是辨药、丹童、执鼎;中级炼丹师的三个等级是启韵、承意、浸魂;高级炼丹师的三个等级是去劫、归灵、成圣,一共三个境界九个级别!” “那你爷爷呢?他是什么级别?” “我爷爷很久以前就是中级启韵大师!”一说起这个,女子便异常的骄傲。 “才是启韵?那岂不是刚达到第四个级别?”不料,张乾听闻后却是皱起了眉头,就差将嫌弃二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启韵级大师就很好了啊!圣武王朝最厉害的炼丹师也不过是承意,我认为我爷爷是启韵这个级别里最厉害的炼丹师!”大概是受不了张乾轻视的态度,女子颇为不服气的大声嚷嚷道。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看一看吧。”张乾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真的吗?多谢大人!”女子一改不服气的表情,脸上充满了惊喜。 “但我现在还不能把火魂金果给你,如果你爷爷也对我师尊的症状束手无策,我会付给你看病的钱,但火魂金果我要拿给我师尊。”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那,我们先去接您的师尊?” “不用,直接带我去见你爷爷就行。” …… 张乾还以为女子的家应该是一个颇为豪华的别院,毕竟有一个启韵级的爷爷,就算是家产都被她大伯拿走了,也不至于太寒酸不是? 可事实证明,是张乾想多了。 二人走了很久,直到张乾都快走烦了,女子才转头对张乾笑道:“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啦,大人!” 张乾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看起来异常落后的村落映入了他的眼中。 “这儿?你和你爷爷就住这儿?” 张乾一脸不可思议,怎么说呢,这地方比他家乡青山镇还要破,这个村子里的房子又矮又旧,甚至大多数房子都是土坯房,在如此脏乱差的环境里,会住着一个启韵级的炼丹师? “是呀,我和爷爷一起住在这儿。”女子丝毫不觉着住在这里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在说这话的同时,她的脸上还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那好吧,我们去找你爷爷吧。” 正主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了,大家都是穷苦百姓,谁看不起谁啊,五十步笑百步的事他还干不出来。 张乾觉着女子在村中的人缘一定非常不错,因为他们进入村子才走几十步,便已经有五六位村民过来热情的跟女子打招呼了。 只不过他们打招呼的方式让他们俩都尴尬不已。 “小莫啊,旁边的是你对象吗?小伙子长的很壮实嘛!” “对象很壮实啊,小莫!” 由于张乾十五岁便跟着张父下矿挖黑铁,所以他的身体非常魁梧,至于长相,张乾长的并不是很帅,充其量是耐看,不令人讨厌而已。 所以大家多是夸赞他的身体魁梧,却很少有人夸他长相帅气。 “哟,小莫回来啦!听你爷爷说你去镇里参加什么拍卖会得好几天能回来呢,咦?你旁边的是谁?不像是咱们村里的人啊,你在外面找的对象?” “小莫长大咯!知道找对象咯!” 每当村民们问出类似的问题,小莫都会竭力的解释,“不不不,他不是我对象,他是来找爷爷看病的!啊,不是,他不看病,他帮他师傅看病!” 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别说是村民们了,就连站在她旁边的张乾听了都是直捂脸。 而每到这个时候,村民们就会一脸我懂的表情然后大笑,在他们看来,这都是因为小莫年龄尚小还不好意思,所以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 这么一路走下来,别说是小莫了,就连张乾都被村民们问的面红耳赤,甚至还让他一度陷入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不然我脸为什么那么热? 旋即他又反应过来:玛得,老子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而小莫就更不用说了,到了最后,她甚至是拉起张乾的手在村内一路狂奔,生怕再遇到调笑他们的村民。 二人一顿狂奔,最后在村子深处一扇红色的大门外停了下来,小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大人,我也没想到村民们竟然这么八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倒没什么,你还是想想你以后怎么办吧,毕竟我又不住在这里。”张乾无奈苦笑。 天选之子 叶家辛秘 推开大门后,张乾终于见到了那个小莫口中最强的启韵级炼丹师。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袭洁白的衣袍悠闲的躺在院中的摇椅上,也不管天气热不热,拿着一把扇子就在那儿不断地摇晃,这一幕配上院中种植的各种瓜果蔬菜,倒还真有那么一丝高人隐士的味道。 见到老者,小莫撒欢般的跑了过去,晃动着摇椅激动的道:“爷爷,爷爷,表兄有救啦!” “哦?你买下了火魂金果?”老者笑问一句旋即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张乾后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目光警惕的问道:“不知这位是......” “爷爷,我怎么可能买下火魂金果嘛,你是不知道,那东西都炒到天价了,足足两千六百枚银币!哦,这位便是那个花两千六百枚银币买下火魂金果的大人,叫......” 小莫正想向老者介绍张乾,但她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一时间就这么愣在了那儿。 “我叫张乾,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做一个交易。”张乾微笑着接过话头,顺势表明了来意。 老者闻言恍然大悟,旋即十分笃定的道:“我猜,你是想用火魂金果换我出手为谁瞧病?” “唔,如果你能成功的治好我师尊,那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了。” “那就把你师尊带来吧。” “带肯定是带不来了,我师尊理论上来说已经死了,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办法复活他残缺的灵魂?或者说……残存在这个世间的能量印记?” “已经死了?小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死人怎么复活?还灵魂,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灵魂啊!”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羞怒,他觉着张乾这是在戏耍他。 “怎么没有灵魂?这个世间当然有灵魂啊!你不会治?”张乾闻言皱起了眉头。 “不会!你说的那玩意儿,恐怕只有仙人能治,要不然你去找找仙人吧。”老者冷笑。 “既然如此,那告辞。” 既然治不了,那张乾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当下他便欲离开。 “大人等等!大人等等!”见张乾要走,小莫吓坏了,她连忙挡在张乾身前。 “你爷爷无法给我师尊治疗,你还拦着我做什么?” “请您再等一下,爷爷,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一定要救大人的师傅,不然表兄他这辈子就完蛋了啊!” 小莫急的哭了出来,显然是非常担心她口中的表兄,可老者闻言却是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来,对着小莫大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救你表兄干什么?那是他们叶家自己的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好歹是您的外孙,您就这么不待见他啊!”小莫哭着嚷嚷道。 “我不是不待见他,我是不待见整个叶家!叶家一大家子都是狼心狗肺之人,不值得同情!若不是他们不当人,你姑姑也不会走的那么早!” 老者显然是气坏了,可当他转眼看见小莫哭的梨花带雨,又心疼的把她拽到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孩子啊,就算你这次救了叶珩又如何呢?为了让他无法参加成人礼,叶家不惜废了他,就算你费大力气救了他,他下次该怎么办?每次都等着你去救吗?” “那,那该怎么办?”小莫哭的更伤心了,“难道表兄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 “当然不是!我曾经告诉过他,想活命只有脱离叶家一条路可走,可他舍不得叶家的荣华富贵啊!他觉着他姓叶,就该一辈子活在叶家,这能怪得了谁?” 听到“叶家”二字在二人的对话中出现了不止一次,张乾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认识叶家的人?” “是啊,怎么?” 涉及叶家,老者顿时变得无比警惕,他生怕此人是叶家的仇人来找他寻仇。 “没什么,既然你们认识叶家的人,那我们三天后应该还会见面的。”张乾笑了笑。 “你是说叶家的成人礼?哼,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叶家的成人礼我是绝对不会去的。”老者冷哼一声。 “是吗,那太可惜了,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去送送这位先生吧。” 经过老者的开导,小莫也明白了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是多么的无力,当下便抽泣着走到张乾身边,含糊不清的道:“麻烦您了,跟我跑这么远,我送送您吧。” 张乾微微颔首。 二人就这样慢慢悠悠的往村口走去,行至一半,小莫抹着眼泪道:“爷爷说的对,就算我这次用火魂金果救下了表兄,叶家也会再次把他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我这样做无异于抱薪救火,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你表兄被叶家伤了神魂?” “正是,我表兄叶珩天资聪颖,比叶家家主之子叶羡不知厉害多少,可叶家家主为了打压支持我表兄的那一派,竟然暗下黑手废了我表兄。 现在我表兄陷入昏迷只能天天在床上,成人礼注定是无法参加了。” 张乾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叶家占着这么好的条件却二十余年没人能拜入问天宗,原来天才选手都被他们内部消灭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叶家这意思就是除了嫡系,旁人谁也不许拜入问天宗呗! “还别说,这招确实挺管用,拜入问天宗的都是叶家高层的嫡系,这样一来,叶家其他人就没有办法威胁到叶家家主的统治地位了。” “没错,爷爷也这么说,他说叶家家主这么干的原因就是为了将叶家的统治权永远保留在他及他的后人手中。” 听到小莫分析的如此透彻,张乾哑然一笑,他伸出手摸摸小莫的秀发,安慰道:“怎么着也比我师尊强,我师尊都死的透透的了,我手里只有他连残魂都称不上的能量印记。” “这倒是,您的任务可比我重多了,我表兄只是昏迷,起码他还活着。”小莫佩服的看了张乾一眼,旋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人,您师尊真的还能复活吗?” “当然啦,他可是仙人。”张乾仰起头淡笑道。 天选之子 叶家成人礼!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叶家举办成人礼的前一晚,大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种熙春丰乐、燕馆歌楼皆要热闹到通宵达旦。 家家户户都点燃了家门前的香炉,他们这是在借着叶家的喜气向上天祈求平安,这个传统在当地已经延续了不知多少年,早就深深的印在了叶家镇百姓们的观念里。 本来张乾已经睡下了,但他听着大街上不断传来的欢声笑语,起身后又看到窗外堪比过年的场面,新奇之余自己也被感染了,他打开灯,更衣跑出了客栈。 一到大街上,张乾就被震撼到了。 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沿途摆摊的小贩更是数不胜数,大街上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人们都喜气洋洋,小孩子们更是在东奔西跑,显得无比的兴奋。 “怎么大家都在往叶府的方向赶呢,难道要在外面等一晚?” 果不其然,顺着人流的方向,张乾确实是走到了叶府门口,但出乎意料的是,此时叶府正敞开着大门,而人们正有说有笑的往里走去。 “原来如此!” 见状,张乾提起的心骤然一放,原来是可以进入叶府的啊,他还以为得站在叶府门外等到天亮呢! 笑着摇了摇头,张乾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一进叶府,便看到一众家丁正站在高处不断的叫喊:“欢迎大家前来参观叶府成人礼,请大家直接前往会场,叶府已经在那里备好了吃食,请大家尽情享用!” “哟,还挺讲究,还知道给大家准备吃食。” 青山镇百姓都是在深夜赶到叶府的,成人礼显然不能在深夜举行,也就是说百姓们还要在会场等上好几个时辰正戏才会开始。 这么长的时间,众人肯定会等的饥肠辘辘,叶府能考虑到这点从而主动为大家准备吃食,说明他们还是非常在意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的。 随着人流一路跌跌撞撞,当见到了用来举办成人礼的会场后,张乾算是大开眼界了。 与其说是会场,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天坑,整个会场建于露天的地下,环绕的观众席足以容纳近百万的看众,密密麻麻的人头看的张乾眼花缭乱。 他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一坐下来,耳边便是雀喧鸠聚。 “真的是,好乱啊!” 没几分钟,张乾就失去了新鲜感,铺天盖地的噪音袭来,令一向喜欢安静的张乾烦躁不已,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眼不见心不烦,张乾索性用黑雾将双耳包裹,闭上眼睛开始打坐修炼。 叶家镇的天地能量还是很富裕的,虽然没有天玑皇城那么丰富,但是也所差无几。 “我将叶家镇称之为五级地,天玑皇城为六级地,此后经过的地方都按这种方式区分天地能量的浓郁程度!” 一夜无话。 次日,当初升太阳的第一丝光芒刚洒到大地上,会场中央的方台上便传出清亮的锣声。 “叶家成人礼,现在开始!” 听到这声叫喊,会场四周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张乾身旁那位大叔在挥舞手臂的过程中无意间碰到了张乾的身躯,也正是这一碰,才让张乾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 “呼~终于开始了!”张乾伸个懒腰,一脸无奈的站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一夜未眠,叶家很多人也是一夜未眠,只见锣声一落,大约二十余位身着统一仪式服装的少男少女便排成一排整整齐齐的走上了方台。 “仪式第一项,焚香敬神!” …… 冗长的仪式令张乾怀疑人生,可周围的百姓却看的津津有味,各种传统的舞蹈,各种传统的仪式,各种在张乾眼中莫名其妙的场面,仿佛都是叶家镇百姓的欢乐源泉。 “下一项,武力测试,请武师上台!” “第一位,叶宏!” 一来到这个环节,张乾明显感觉到周围百姓们的兴致更高了,他们中有一些因长时间未休息而精神萎靡的人也纷纷坐直身子瞪大了眼睛,仿佛生怕错过某一精彩瞬间。 叶宏早已换下了之前那一身繁琐的服饰,转而换上了一套干练利落的练功服。 他精神抖擞的走上台,对着早已等在台上的武师行了一礼,低吼道:“叶家叶宏,请赐教!” “请!” 武师微微颔首,也不客气,摆开架势便率先迎了上去。 拳、掌、肘、膝,武师没有使用任何秘籍招式,单凭一身拳脚功夫在与叶宏缠斗,这倒不是武师故意让着他,而是这叶宏才是一个低级武者,若是武师使用了秘籍招数,恐怕一个回合这叶宏便得被他打飞出去。 可即便如此,身为高级武者的武师也不是叶宏能够抗衡的,不过两分钟左右,叶宏便被武师一个正轰拳打出了方台。 叶宏踉跄几步稳住身形,旋即转过头来对着武师又遥遥行了一礼。 这时,之前的主持仪式的男子便再度上台,手中拿着叶家长辈给他的评语大声朗读道:“叶宏,六星低级武者,基本功扎实,谦逊有礼,可入将武阁!” “多谢长老!”叶宏闻言大喜,赶忙对着高台某处弯腰致谢。 “第二位,叶珀!” 主持话音一落,一个身材娇小眉宇清秀的女子便跳着走上了台,也和叶宏一样,她率先对武师行了一礼,然后甜甜的道:“长老,叶家叶珀,请赐教!” 男子同样微微颔首,旋即又迎了上去…… 这个环节将周围的百姓看的是惊呼连连,张乾挠了挠头,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个低级武者之间的战斗有什么好看的,他将目光投放到感知中气息最强的那片地方,试图寻找出问天宗的踪迹。 “这问天宗到底是藏哪了?也没看见什么穿着统一服装的人啊?” 不知不觉间,方台上已是换了数位少男少女,此时,主持站在台上看了眼手中的名单,旋即比之前都要卖力的大喊道:“第九位,叶羡!” 天选之子 叶家叶珩! 听到这个名字,张乾眉头一挑。 “叶羡,叶家家主的儿子……” 如果说叶羡之前在张乾眼中是叶家的希望,那现在他在张乾眼中无疑是束缚叶家发展的枷锁。 为了让他将来成功掌权,他老子可没少干自毁根基的事。 “不知道这个叶羡有什么能耐。” 就在张乾胡思乱想间,叶羡已经登上了方台,只见他不卑不亢的对着武师行了一礼,旋即笑道:“叶家叶羡,请长老赐教!” 武师满意的对着叶羡点了点头,旋即摆好架势,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相较半个月之前有什么长进!” “哈哈,那长老您可看好了!”大笑一声,叶羡率先出手。 只见他胯部发力,一记高扫便对着武师的脑袋踢了过去,武师伸手格挡,口中赞叹道:“六星中级武者,怪不得你如此自信,原来是又升了一星!” “可远不止如此!”低喝一声,叶羡变动身形,攻击如连绵不绝的江水一般对着武师涌去,武师泰然自若,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叶羡的攻击。 突然,叶羡单掌一推,身形借势极速后退,与此同时他手中结印,口中大喝道:“叶宗大典,鸾旭逐日!” 叶羡话音一落,一股青色能量猛然自其体内散发而出,旋即在他头顶处聚成一只扇动着翅膀的鸾鸟,鸾鸟身形模糊,但是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却是铺天盖地的向四周弥漫,围观的普通百姓或多或少都感到了一丝压抑。 其威势之强,宛如天生王者。 “很好,你竟然成功练成了我们叶家的秘籍招数!看来你的天赋确实不错啊!”武师装模作样的感慨一番,旋即准备待叶羡将招数凝聚完后拆招。 一处隐藏在暗处的房间里,叶家家主叶权指着方台对身旁的老者笑道:“轩长老,现在在台上的就是犬子。” “那个叶羡就是你的儿子啊,不错不错,果然是人中龙凤。”轩长老左右各搂着一个美艳女子,喝的酩酊大醉。 “那长老您看......”叶权激动的搓搓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嘛,你先别着急,叶羡在我这里肯定是没问题,但是曾长老那边......等下我帮你去游说游说,至于能不能行就看叶羡的造化了。”轩长老喝的直大舌头,对叶权说罢,他转头对着怀中的女子浪笑道:“小美人儿,再喂我一杯!” 叶权见轩长老这副色中饿鬼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妈的,连这样的货色都能上问天山,老子当年凭什么进不去啊! 心中这样想,叶权面上却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对轩长老道:“叶权在这里多谢轩长老了!如果将来叶羡有所成就,我一定告诫他千万不能忘了轩长老的大恩!” “哈哈哈,小娘子,你也喂老夫一杯!” ...... 方台上,叶羡与武师打的酣畅淋漓,他将自己所会的所有招式都施展了出来,体术、秘籍招数,一个接一个,直到将他自己累的汗如雨下。 见叶羡展示的差不多了,武师抬手擦了擦额头,淡笑道:“叶羡少爷不愧是我们叶家小辈第一人啊,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多谢武师手下留情。”叶羡深吸一口气,淡笑着对武师拱了拱手,旋即潇洒的走下了擂台。 叶羡下台后,主持人满脸堆笑的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观看了叶羡少爷的比武,我们才知道当今年轻一辈的巅峰为何种程度!叶羡少爷能以这样的年龄与高级武者战至这种状态,我相信这一幕对各位来说都非常的震撼! 好,让我们一起期待接下来十六位叶家子弟的表现!” 正当主持人在方台上竭力为叶羡营造气氛时,观众席却突然骚乱了起来。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却双目有神的少年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从空无一人的入口处闯了进来,一进入会场,他便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手臂高呼道:“等一下,还有我!” 喊罢,还不待叶家众家丁反应过来,他便快步冲到了高台上。 “成人礼也应该有我一个!” 本来,少年的声音在喧嚣的会场上应该是无法掀起波澜的,可因会场的特殊设计加方台上装加了很多的扩音设备,故此他这一喊,整个会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也是叶家子弟,我也年满十八,我也有资格参加成人礼!” 此话一落,会场猛然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怎么回事?这是漏掉了一个?” “不应该啊,怎么会漏掉呢?叶家做事还能这样大意?” “看他这样子……这是从监狱跑出来的?” 也不怪围观的百姓们惊呼连连,实在是青年的这副模样太过于凄惨。 他身上穿着布条似的囚服,鲜血渗透了每一道撕碎的破口,只要稍稍一看,就知道这是鞭刑所致。 凌乱的头发与苍白的脸颊,无不彰显着他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这一幕摆在众人眼前,再结合他所说的话,让人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是否有人不想他参加成人礼,故将他羁押折磨这个问题。 密室里,轩长老怔怔的看着台上突发的变故,旋即一把将两个女子推出怀中,牢牢的抓住叶权的衣领,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他因意外夭折了吗?你敢欺我问天宗?” “这,轩长老息怒,轩长老息怒,下人是这么报的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请容我仔细调查!” 轩长老冷哼一声,将叶权一把推了出去,冷声道:“问天宗与叶家先祖早有约定,叶家每个成人的子弟都有资格接受成人礼的考察,通过后即可前往问天宗。如今你这么做,是想陷我问天宗祖师于不义吗?” “叶权绝无此意,我现在就去查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罢,叶权让左右好好招待轩长老,自己赶忙从密室中逃了出来。 临走时,他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场中的少年,心中怒骂:小杂种!坏我好事! 天选之子 光明正大 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主持人也失去了临场反应能力,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台上,整个成人礼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不过,叶家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蠢,当下就有机灵的跳上方台,指着叶珩一顿输出, “你个族中罪人有什么资格参加成人礼!没杀了你便已是家主开恩,你不但不思感激,还敢来破坏家族成人礼?” 叶珩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强忍着怒火问道:“叶岚族叔,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你目无尊长,仗着自身天赋欺压同辈,惹的族中对你怨声载道!这还不够?” “别说我没做,就算我做了,这些罪名里哪条是死罪?你们竟要伤我神魂,令我失去修炼的能力!”叶珩愤怒的大吼,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了叶家对他的所作所为。 “你,你别胡说!谁伤你神魂了?若是被伤了神魂,你还能站在这儿?”叶岚结结巴巴,色厉内荏的大声道。 这次,还不待叶珩回话,一道苍老的声音便从方台上响了起来。 “呵呵,他能站在这里是因为老夫帮他修复了神魂,不然他确实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叶岚闻言猛然转头,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冷着脸突然出现在了台上,当下,他厉声喝道:“你是谁!护卫呢?护卫!” 老者冷哼一声,淡淡的道:“老夫曾庆,怎么?你叶家还敢拿我?” 曾庆!那不是和轩明一起来的那位问天宗长老吗!反应过来后,叶岚的额头上迅速浮现出细密的汗珠,还不待他有所补救,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叶权一脚踹下了高台。 “曾长老,这一切都是误会!” “叶家主,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就不用继续演戏了吧?” “曾长老您听我解释,此人早就被我叶家逐出了家族,他不能算是我叶家之人啊!” “呵呵,你说不是就不是?此子......” “老曾!叶家主都已经说了他不算是叶家之人,你还争什么?” 轩明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方台上,他抿着嘴,不断的给曾庆使眼色。 “凭什么?叶家子弟皆可参加成人礼,被选中后皆可前往问天宗!这是我们祖师和叶家先祖定下的规矩,不是和他叶权定下的!他有什么资格废叶珩神魂,阻止叶珩参加成人礼?”曾长老越说越激动,他一把拨开轩明,坚定地站在了叶珩的身后。 “别怕,我给你撑腰!” 得到了曾庆的全力支持,叶珩底气也足了起来,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虽说我状态大不如前,但我愿以此残躯参加成人礼,最后成与不成皆无怨无悔!” 轩明无奈的看了叶权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就允叶珩参加成人礼,至于叶权的过失,我们稍后再论。” “甚好!”曾庆给叶权一个白眼,旋即率先走下了方台。 在他走后,轩明与叶权也相继离开了方台,只不过在二人身形交错的那一瞬,叶权低声道:“多谢轩长老斡旋,叶权事后必有重谢!” 轩明随意的挥挥手,示意此事稍后再说。 等到这群大佬都离开,主持人这才擦着冷汗重新回到了方台中央,他讪笑两声,道:“呵呵,虽说刚刚出了些意外,可这并不妨碍成人礼继续进行。好,接下来请叶珩与武师比武!” 武师皱着眉头刚想上台,一个老者便拦住了他,在对武师使了个眼色后,老者自顾自的登上了方台,而看到这个老者,叶珩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场比武,就由我来当叶珩的对手吧,自我介绍一下,叶尨,叶家三长老!” 叶尨自我介绍完毕,丝毫不给叶珩说话的机会,摆开架势就对叶珩打出了第一招。 “叶宗大典,离火焚魂!” 见到这一幕,看台上的曾庆瞬间暴怒,他一巴掌狠狠的拍出,一大片护栏都是被他拍飞了出去。 “离火焚魂,专门对付神魂的招式,叶尨!” 出于担心,曾庆马上便欲动身替叶珩拦下这一击。 “老曾!我们擅自插手叶家家事已然是坏了规矩,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插手比武吗!”轩明一把拉住曾庆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快放手!轩明你疯了吗?叶尨可是高级武者,他这一招下去,那叶珩可是会死的!” “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他叶尨失职,跟你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出手!” “你!”曾庆气的脸色苍白,却又无可奈何。 方台上,叶珩面对着这熟悉的招式,心中发苦。他没想到,这老匹夫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击杀他,本来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没想到...... “外公,我后悔没听您的了。小莫,我好想你和外公啊......” 叶珩缓缓闭上了眼睛,做好了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 砰! 噗嗤! 离火焚魂如约而至,可重伤吐血飞出擂台的却并不是叶珩,叶珩疑惑的睁开眼睛,却惊悚的发现,此时代替他痛苦的躺在台下的赫然便是他的外公,起韵级炼丹师,莫谷! “外公!” 叶珩目眦欲裂,他哀嚎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下了方台。 似珍珠般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不断落下,他的心肝似刀绞般的疼痛,巨大的痛苦使他一时间忘记了呼吸,直到悲怮在他的身躯中达到顶点,随着一声号哭,被憋得通红的脸终于是有了好转。 “外公,你怎么样了外公!炼丹师呢!来救救我外公啊!” “哼!” 见一击未曾得手,叶尨直接跟着冲下擂台,扬起手掌便欲对着叶珩的后背拍下去。 叶珩并未看到他的举动,可场中的观众却是看了个真切,当下便有不少人激愤的站起来指着叶尨大骂, “妈的!太过分了!人都这样了这老匹夫还打!” “这哪是什么比武,这是谋杀!” “这老匹夫是摆明了要叶珩的命!” “滚开,老匹夫!” 听着几十万百姓对自己的谩骂,叶尨眼中狠辣之色愈发浓郁,连带着他手中的力道都是重了很多...... 天选之子 战问天宗 啪! 就当叶尨的手掌即将碰到叶珩后背的一刹那,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凭空出现,并牢牢地抓住了叶尨的小臂。 “本来是没打算出手的,可你真不是一般的过分啊。”张乾轻叹一口气。 被抓住手臂,叶尨心中一惊,他猛然转头看向张乾,面色难看的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个路人甲,不值一提。” “路人甲也敢多管闲事?” 叶尨大喝一声,想挣脱张乾的手掌,可他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张乾的手掌还是纹丝不动。见到这一幕,叶尨心中发沉,因为他知道,拼尽全身力气都不能撼动张乾分毫,这说明张乾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不过他也不傻,一明白这点,他就马上回头对着看台喊道:“轩长老!有人试图破坏成人礼!” 一直抓着曾庆的轩明这个时候就仿佛刚恢复视听似的,他一把松开曾庆,大喝一句:“问天宗轩明在此!我看谁敢破坏成人礼!” 说罢,他纵身跃下看台,对着张乾疾驰而来。 “滚!” 此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可是被张乾尽收眼底,张乾也知道此人是叶家那边的人。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乾伸手遥遥对准了他,随手放出了一个陨魔爆。 轰! 一道巨响,让场中的百姓吓得面色发白,叶权等人更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一尊大神前来参加了他们叶家的成人礼。 “他是谁啊?你们谁认识么?”叶权咽了咽口水,回头对左右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 “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应该不是我们叶家镇的百姓......” 会场中,张乾放出一个陨魔爆后便没有再关注那边的情况,因为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四星左右武王,刚才那一下虽不至于让他当场丧命,可令他失去行动能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人,您是......” 反应过来的叶珩慌忙爬到一边,他抱着已经昏迷的莫谷,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张乾。 “我是......你外公的朋友,是来帮你的。”张乾不着痕迹的给自己安了个身份,对着叶珩和善一笑。 就在张乾准备带着叶珩莫谷二人离开叶家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却突然从先前爆炸的地方传了出来。 嗯?张乾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见到轩明身外罩着一个金色的巨钟,而他本人正在其中衣衫褴褛的喘着粗气。 “这......难道他也会土衡之鼎?” 发现了这一点,张乾顿时就来了兴趣。能抵御一个差不多六星武王的全力一击,这防御手段有点意思啊! 轩明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气血,暗自吃惊:这人到底是什么实力?竟随手间便用出了威力如此恐怖的攻击!坏了,踢到铁板了! 流着冷汗,轩明将手悄悄的缩进袖中,然后捏碎了一枚特制的玉石...... “这是你问天宗的秘籍招式吗?别说,还怪强的。”张乾笑吟吟的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金钟,“看来你们问天宗还是有点东西的,介意带我上山去看一看吗?” 轩明认定张乾无法攻破金钟的防御,于是他冷笑道:“呵呵,我承认你很强,比我强,但是,你马上就死到临头了!” 张乾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笑道:“我可不认为你有对我造成威胁的能力。” “当然不是我,而是......” “我!” 一道蕴含着无尽愤怒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下一秒,一位身着红袍的老者从半空中突然现身,令张乾感到诧异的是,此人竟是悬浮于空中。 “他,他是在天上吗?” “他是神仙吗?为什么他可以飞?” “快拜见神仙!” 老者一经现身,便引得会场内的百姓纷纷跪拜,这一幕也令老者的脸色有所缓和。 “大胆狂徒,不但扰乱叶家成人礼,还敢伤我问天宗之人,你该当何罪!”老者怒视着张乾,周身有红色能量不断的波动。 “你问天宗之人勾结叶家所谓的三长老欲置无辜之人于死地,我出手阻止罢了,何谈伤你问天宗之人?” “还敢狡辩!吃老夫一掌!” 红袍老者一声怒喝,从半空中凝聚出一个巨大的红色晶体手印,旋即对着张乾爆射而来。 感受着手印中所蕴含的能量强度,张乾迅速判断出了老者的实力:武皇巅峰! “终于出现武皇巅峰的高手了,看来离修士也不远了......” 心中感叹一声,张乾终于拿出了两分认真,他透过手印看向悬浮在不远处的老者,一声大喝:“噬川!” 一股股浓郁的黑雾自张乾体内不断的涌出,片刻后便在将那晶体手印尽数包裹,然后......手印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吞天树根部出现的能量结晶。 “什么!” 张乾这诡异的手段看的红袍老者瞠目结舌,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黑雾消散的地方,任凭他如何想也不知道那晶体手印究竟去了哪里。 “嗯,不错,蕴含的能量还真不少,顶得上我修炼好几个小时了。”张乾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戏谑的看着红袍老者。 “小子莫狂!” 红包老者在外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当下他便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以双掌合十又猛拍地面结成一道阵法,大吼道:“御龙之术!” 老者话音一落,一条通体赤红的巨龙便从阵法中钻了出来,那巨龙鳞片分明,龙威浩荡,乍一看还真像一条自火海中跃出的火龙,不过张乾却是清楚的探知到,这巨龙并不具备生命特征,是一条完全由能量凝聚出来的死物。 火龙一经出现便仰头对着天空长啸起来,会场内的几十万百姓见到这一幕,跪拜的更加虔诚了。 “小子,去死!” 红袍老者站在龙头之上,神色凶狠的对着张乾爆掠而来。 张乾微微一笑,再度举起了手掌,淡笑道:“噬川!” 浓郁的黑雾一如既往的扑出,将老者脚下的巨龙紧紧缠绕,片刻后,巨龙又一次消失不见…… 天选之子 叶珩也是炼丹师 这是怎么回事!红袍老者瞳孔猛然一缩,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徐消散的黑雾。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些黑雾搞的鬼!不能沾染那些黑雾!” 想到这里,老者平复了一下因施展御龙之术而有些紊乱的能量,便欲再次攻击张乾。 “已经让你两个回合了,这次到我了吧?”张乾伸出一根手指,淡淡的道:“天玄之雷!” 天玄之雷:吞天树催动天玄星,黑雾携带天雷之力冲向敌人,并造成巨大的伤害。 一道通体漆黑的闪电携带着些许黑雾对着红袍老者的方向急速掠去,下一秒,还不待红袍老者有任何反应,它便直直的撞到了红袍老者的身上。 红袍老者,这辈子直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红袍老者如被人随手丢弃的垃圾一样从半空中落下,轩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红袍老者名为谢潘,在问天宗是唯一一个敢和宗主对着干的人,其一身武皇巅峰的修为在问天宗更是人尽皆知。 这么一号人物,竟然不明不白的就败了?开什么玩笑! 张乾可不会管轩明是如何想的,他自顾自的走到金钟面前笑道:“武皇巅峰落败了,把你们问天宗的修士叫出来吧。” 修士......修士哪是那么容易被叫出来的!他整个问天宗也不过只有老宗主一人是修士而已啊...... “这,大人,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轩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毫不犹豫的对着张乾磕了几个响头。 “别啊,我又没想为难你们。今天这事总得有一个交待吧?你你不跟我谈,你叫来的那个红袍老头也不跟我谈,你们都是上来就动手,我总得找一个能谈的吧?”张乾做出一副很郁闷的样子。 “大人,我问天宗只有老宗主一人是修士,可我们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呀!”轩明都快哭了。 “不知道他在哪?怎么?他去云游四海了?那今天这事我去找谁谈啊?” “大人,我可以带您去我们问天宗,您去找宗主谈!” “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明天自来寻你。”张乾淡然一笑,旋即带上叶珩与莫谷驾雾而去。 等到张乾离去,轩明才散去了金钟,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地滴落,口中还不断的重复着:“坏了,坏了,这下是真的坏了!” 曾庆从高台跃到他的身边,一脸忌惮的问道:“都怪你!现在可如何是好?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若他到时杀了宗主......我等该如何处之?” 轩明双目慢慢聚焦,旋即一把抓住曾庆的手,自责的道:“怪我糊涂啊!赶紧先救谢长老!这人刚刚那一下不会把谢长老直接杀了吧?” “谢长老没什么大事,我已经让叶权差人将谢长老扶回屋中治疗了,只是出了今日这事,我们算是把问天宗的脸都丢尽了!” 轩明本想反驳,可他一转头看见会场中几十万百姓呆滞的目光,心中顿时涌出一抹无力感,他明白,现在这些百姓的三观已经崩塌,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在他们眼中能上天入地还有神龙傍身的问天宗神仙谢潘被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以一道黑雷击落天际,这种感觉就宛如信仰崩塌,令他们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拜了这么多年的问天宗,原来他们也不是万能的,他们也会被击败,也会身死道消,那我拜了这么多年的意义又何在呢? 问天宗作为叶家镇的精神支柱,这么多年来首次出现信仰危机。 ...... 另一边,张乾带着叶珩与莫谷回到了莫谷居住的小村庄。 路上,张乾便对莫谷施展了生灵奇炎,可让张乾头疼的是,在莫谷的身上又出现了当时季旒毓的那种情况:伤好了,但是人还处于昏迷之中。 这可怎么办呢?张乾散去脚下的黑雾,带着二人从空中落到院子里。小莫应该是不在,因为张乾并未看到她的身影,好在叶珩对这里很是熟悉,于是乎在叶珩的帮助下,张乾将莫谷扶到了他的卧室里。 安顿好莫谷,叶珩跪在地上红着眼睛给张乾行了一个大礼:“大人,请受叶珩一拜!” “起来吧,无需给我行礼,我与小莫有旧,此番也算是顺手帮她一下。”张乾将叶珩扶起,轻叹了一口气,“莫老先生那天当着我的面一口咬定说坚决不去参加叶家成人礼,没想到他还是去了,而且是支开了小莫,独自一人去的。也许他早就料到,你无论如何都要去参加的吧。” “外公......”提起这个,叶珩瞬间便红了眼眶,豆大的泪滴从其眼中滴落,眨眼间便打湿了衣襟,“大人,求您救救我外公吧!” “神魂上的伤势,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再度叹了口气,张乾从空间魔戒中取出一套衣物递到叶珩面前,“换一套吧,我没穿过。” “多谢大人......”眼含感激地接过衣服,叶珩将头埋的低低,不知道脑中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猛然抬起头灼灼的注视着张乾,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大人,您能借我一些银币吗?” 闻言,张乾二话不说便将一百枚银币放在桌子上,然后随口问道:“你要银币用来做什么?” “不瞒大人您说,我自小跟在外公的身边,多少也习得了一些炼丹之术,我想去药行买药材,亲手为外公炼丹治疗神魂!”叶珩的眼神无比坚定。 “你会炼丹术?”张乾颇为惊讶,“是什么级别的炼丹师啊?” “我也不清楚我是什么级别,但是外公说我很有天赋......”叶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哈,无妨,你大可放心的去炼丹,这些银币就算是我赠予你的了。” “这......”叶珩眼中闪烁泪花,他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您该让我怎么谢您呢!” 天选之子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将门窗都关好,张乾又在院中洒下不少谛听虫,将一切都安顿好后,二人便动身前往不远处的药市去购买药材。 “我记得,在叶家的丹方中有一味名为回魂丹,此丹正是用来医治神魂伤势的。” 偌大的药市中,叶珩仔细的查看着那些被摆出来售卖的药材,他非常用心的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你会炼制?” “会的,叶家铸造了很多供族中子弟学习炼丹的药室,我在修炼闲暇之余经常泡在药室里钻研炼丹术,这回魂丹正是我在叶家药室里学会的。” “看来你执意待在叶家也不是没有道理,叶家的资源确实丰富。”点了点头,张乾道:“你去找药材吧,我就跟在你身后,不用管我。” 叶珩开始全神贯注的寻找炼制回魂丹所需要的药材,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买下了九株药材,张乾看着挑选药材娴熟的手法,微微颔首,看来他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现在,我们就差一味主药了!” 叶珩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差一株什么?”张乾微笑着问道。 “安神草!但这东西即便在药市也是稀罕物,能不能买到只能看运气,若是没有,我们就只能去拍卖行花大价钱买了。”叶珩苦笑。 “无妨,怎么贵也贵不过火魂金果,若是没找到,我们去看看就好了。”安慰了叶珩一番,二人又开始寻找了起来。 叶珩边走边对张乾描述道:“安神草多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故此它们一般都长的比较矮小,采摘的时候采药人可以很轻松的将它们辨认出来,可摘下之后,就不好辨认了。”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安神草被摘下后,靠近什么药材就变成什么药材,只要让它感知到一点点药性,它就马上变成外貌与之无二的仿品。” 张乾听的啧啧称奇,惊叹道:“竟有此事?” “不错,所以这安神草在被采摘后,通常会被采药者单独放在一个容器内,以此来避免因接触到其他药性而改变外形。” “那安神草变形后,还有办法认出它来吗?” “自然是有的,安神草无论变成什么药材,根部都会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些黑点,这些黑点看起来就仿佛是采摘时沾染上的泥土一般,故此极少有人会注意,大人你看!就和这株玄草一样!” 叶珩指着一家店铺柜台上摆放的玄草,一脸高兴的道。 嗯?此话一落,二人便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们面面相觑,下一秒,叶珩大步向那家店铺跑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店铺前,还不等叶珩开口,那老板便赶忙站起身来笑眯眯的问道:“客官要买点什么啊?本店诚信经营,从不…” “玄草!我需要二十珠玄草!给我包起来!”叶珩眼神火热的盯着柜台上那株安神草所化的玄草,把垂涎欲滴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二十株玄草!老板肥厚的脸上涌出一抹喜意,这可是大生意啊!五株玄草一枚银币,这二十株就是四枚!哈哈哈,今天赚大了! “诶!客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装起来!” 老板喜滋滋的拿过牛皮袋,将柜台上的玄草一株一株的往里放。 “一株,两株,三株……” 看着老板的手离那安神草越来越近,叶珩也越来越激动。 终于,在第十四株的时候,老板将手搭在了安神草之上,就在老板即将拿起安神草之时,一道娇喝声突然传来:“老板,你手里的这株玄草我要了!” 听到这个声音,叶珩浑身的汗毛猛然竖起,他猛然抬头,却刚好看见一个颇为美艳的侧脸。 “这是我的!” 女子看了叶珩一眼,感觉莫名其妙的道:“什么你的?我买玄草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板手里这株,是我的!” “你又没付钱,怎么就成你的了?” 女子不服,登时便与叶珩吵了起来,“老板,我就要你手中的那株,我出一枚银币买!” “你懂不懂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来的!老板,快把玄草装进去!” “什么先来后到?你买你的玄草,我又没阻止你!” “那你为什么让老板把手中的给你?” 他们二人你争我抢,谁也不让,一时间吵的异常激烈。 老板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无奈之下,他只得劝那女子道:“我这里有成色比那个还要好的玄草,我给您找找如何?” “不!我就要你手里的那个!”女子决绝的异常坚定。 “可是,确实是这位小哥儿先来的呀......”老板闻言一筹莫展,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将玄草装进袋中苦笑道:“这位小姐,实在是对不住了,您若是还想要玄草,我有成色更好的,可这株是一定要给这位小哥儿了,毕竟是他先来的。” 叶珩闻言大喜,他赶忙对着老板拱拱手道:“多谢老板!” 老板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如此,然后低下头继续往袋中装玄草。 叶珩大喜,可那女子却是被气的七窍生烟,她看着老板那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讥讽道:“你在这里维护大义,可这个小子却是让你损失了一大笔钱!” “这怎么能怪这位小哥儿呢?是我没福气卖给您玄草啦!”老板头也不抬笑呵呵的道。 “谁说玄草了?你可知道你刚刚拿的是什么?安神草!安神草你听说过么?” 女子话音刚落,老板手中的动作骤然一顿,他猛的抬起头,看着女子震惊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刚才那株玄草是安神草?” “那是自然!我还能看错?不信你把它拿出来,你看看是不是安神草!” 老板赶忙把手伸进袋中抓一大把玄草出来挨个的辨认,可他看了半天,却只是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客官,怕不是你看错了吧?这明明都是玄草,怎么说是安神草呢?” 女子白了老板一眼,“亏你还是干药行的,竟然连安神草都认不出来!就是那个根部有黑点的,就是那个!” 天选之子 再现九号,冯清儿! 叶珩紧抿嘴唇,心中一声哀叹。原来此人早就认出了安神草,亏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此人只是一个嚣张跋扈惯了的大小姐。 在他胡思乱想间,老板从玄草中捧起那株安神草,不可置信的道:“这就是安神草?看起来和玄草一模一样啊!” “因为它接触到了玄草,所以才变的和玄草一样。如何?现在你还打算将它卖给这个小哥儿吗?”女子戏谑的道。 “呵呵,姑娘说笑了,这位小哥儿买的是玄草,可不是安神草啊。”老板干笑两声,旋即不着痕迹的将安神草撤下了柜台。 “安神草我也买!老板,它多少钱!”叶珩很恨的瞪了女子一眼,扭头对老板大声道。 “懂不懂先来后到啊!我先看上的这安神草,要买也是我先买啊!”女子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火冒三丈的对着叶珩大吼。 然而叶珩却是根本不管她,对着老板急声道:“老板,我出三枚银币,卖给我吧!” “你个小人!我出五枚银币,把它卖给我!” “我出六枚!” “我出七枚……” 人群后,张乾一看清那个与叶珩同台竞争的女子的面貌,便果断的选择了袖手旁观,因为他认出,那女子正是之前与他一同竞买火魂金果的九号。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出门买个东西都能碰到。”感慨一番,张乾开始四下寻找起当日那个老者的身影。 “奇了怪了,那老头没来?” 没感知到那老者的气息,张乾不禁松了口气。老者没来,那就说明叶珩不会出现生命危险,叶珩不会出现生命危险,那他自然就不用露面啦! “叶珩啊,你就争点气吧,争取在我不出手的情况下用金钱……”想到这里,张乾的好心情戛然而止,“玛德,那女的是个富婆,就凭叶珩手中那点银币,这还怎么玩啊!” 唉叹一声,张乾不得不选择露面。 他踏着四方步走到二人身后,并把手横在了二人之间。 “停!不要吵了!” 叶珩与女子齐齐转头,不过在看到张乾后二人的表情却是大不相同。叶珩是开心激动,他往后退一大步,对着张乾恭声道:“大人!”而女子却是微微一愣后柳眉竖起,怒斥道:“是你!” 张乾痛苦的揉了揉额头,无奈的道:“你们俩别吵了,这东西我买了。” 叶珩闻言立马退到一边不再言语,而女子却是炸毛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来这东西立马就归你!你以为你是修士吗!” 女子说罢,原本还头疼该怎么收场的张乾幡然醒悟。对啊,我是修士啊!这么长时间,也该让我体验体验以修为欺压别人的感觉了吧? 心中打定主意,张乾也不再废话,他淡淡的注视着女子,一股上位者的威压对着她卷席而去,而感受到这股威压的女子,脸色却逐渐苍白。 “你猜对了,我就是修士。所以这安神草我要了,你有意见吗?” 此话一出,被威压吓的瑟瑟发抖的女子马上疯狂摇头,同时带着哭腔道:“没意见!” 满意的点了点头,张乾看向老板笑道:“他们都不买了,给你十枚银币,这东西就卖给我吧。”说罢,他扔给老板十枚银币,旋即从老板手中夺过安神草便脚底抹油跑路了。 “哎哎哎!别走啊!”反应过来的老板赶紧从店铺中追出来,但张乾早就跑出老远,老板只能看着张乾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他还以为他挺大方呢,问题是安神草的市场价就是十五枚银币啊!” 听到这话,叶珩把脸一绷,然后趁着老板没注意到他,便飞快的溜走了。 等老板一回头,就剩下九号女子还傻愣愣的站在那儿,老板见了她宛如见到了提款机,赶忙上前抓住她的裙摆嚎叫,“哎呀,你可不能走啊!你得把五枚银币给我!我知道你们认识,休想抵赖!” 老板的嚎叫马上便在这人来人往的药市上吸引来了一大群人,他们将老板与女子围住,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老王怎么了这是?怎么抓着人家不放呢?” “你没听见老王说?说有一伙人在他这里买了东西却没给钱,他这是要账呢!” “这女娃长的怪俊俏,穿的衣服也怪华丽,怎么买东西不给钱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有钱人越一毛不拔!” “哈哈哈,非常有道理!” 女子站在人群中任凭店铺老板摇晃,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不是她懦弱,而是她还沉浸在张乾给她的威压中没有走出。 她不过是一个三星中级武者,却被张乾拿堪比武皇的威势狠狠的恐吓了一番,现在她的内心正不断的颤抖。 好在此时有她的族人路过这里,一个中年男子看到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少女不由得大惊,他一脸怒气的拨开人群,大吼道:“都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连我冯家的人都敢冒犯!” 围观的人听到冯家二字赶忙避开,冯家虽不及叶家,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势力。毫不客气的说,在叶家镇得罪了冯家,那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中年人挤到中央,一把将店铺老板推翻在地,旋即一把拉过女子,低下头关切的问道:“清儿,你没事吧?这里发生了什么?” 冯清儿呆滞的一扭头,看到中年男人后嘴角一撇,旋即扑到男人怀里大哭起来, “二叔,我好像惹麻烦了,我得罪了一个修士!” “什么!” 中年男人闻言大惊,不过他并未自乱阵脚,而是轻轻的拍打着冯清儿的后背,小声的安慰道:“没事,孩子,没事!别害怕,等下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详细的告诉二叔,二叔先去处理一下别的事。” 说罢,他慈爱的摸了摸冯清儿的头,转身走向了店铺老板。 “刚才发生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明白,否则我要你狗头!” 老板艰难的从地上撑起身子,带着哭腔的道:“冯二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这是冯家大小姐!” 天选之子 炼丹 在老板将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男子后,男子不禁放声大笑,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银币,随手丢给了店铺老板,然后一路笑着回到了冯清儿的面前。 “妮子,别怕,你没得罪什么修士!依我看,这人不过是个到处招摇撞骗的小人!” 冯清儿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世上哪有这样小气的修士,他们分明就是在演戏!依我看,他们就是用这种办法拿到他们中意的药材,然后再转手以高价卖给其他药行从而赚取差价!哈哈哈哈,小把戏!” 男子笑的无比放松,他拍了拍冯清儿的脑袋,开玩笑似的道:“傻孩子,天下哪有那么多修士?若是有修士来到了叶家镇,早就被问天宗请到问天山上去喝茶啦!” 冯清儿紧皱眉头,她看了男子一眼,道:“二叔,我觉着他们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那个自称修士的就是之前和我竞争火魂金果的人,那场拍卖会他可是直接拿出了二十六枚金币呀!” “二十六枚金币......”闻言,男子也皱起了眉头。二十六枚金币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即便是他冯家也只有动用家族财库这一个办法才能拿出这么多钱。 “能拿出二十六枚金币的人,怎么着也不会费尽心思去赚这五枚银币吧?”男子嘀咕一声,旋即晃了晃脑袋,大大咧咧的道:“无所谓!谁知道他那二十六枚金币是怎么来的!万一是事后有人出更高价从他手里买呢?我先送你回家,这件事就包在二叔的身上!” 冯清儿抿了抿嘴唇,小声道:“那二叔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交给我!”男子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嘿嘿,那小子身上还有一颗价值二十六枚金币的火魂金果,这若是被我得到......如此一想,他恨不得马上便找到张乾二人。 “在大街上碰见修士的概率恐怕比天上掉馅饼的概率还小,我坚信这次是天上掉馅饼!” ...... 回到小院中,张乾拿出安神草并将之交给叶珩,苦笑道:“没想到竟然会碰见那个女人,真是太意外了。” 叶珩接过视若珍宝的安神草,抬头问道:“大人您认识刚刚那个人?” “是啊,她当时与我一同在拍卖场内竞买火魂金果来着......这安神草也是用来治疗神魂的药材,如此看来,恐怕是有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人神魂受到了重伤啊,不然她也不至于到处去买相关的药材。”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安神草让给她?”叶珩眨着眼睛,他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张乾点头,他就立马就把安神草拿给那女子。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们花十枚银币买来的!凭什么给她?”张乾嗤笑一声,旋即催促道:“炼丹吧,赶紧炼丹,早早治疗你外公的神魂之伤。” “是,大人!”叶珩咧嘴一笑,旋即拿着刚刚买下的药材去了莫谷的炼丹房,张乾跟着叶珩走进炼丹房,里面的景象令他大开眼界。 只见一尊足有半人高的炼丹炉端端正正的摆在屋子的中央,在其旁边有一个木箱,里面装着一堆黑色球体,一个专门用来摆放药材的木架紧贴着墙壁,各式各样的药材整整齐齐的罗列其上。 叶珩在炼丹炉前的蒲团上坐下,将箱子中的黑色球体丢一个入炼丹炉中,然后掐动手印,将手掌覆盖在炼丹炉上的八卦图案上,口中一声低喝:“火起!” 砰! 一声沉闷的低响,黑色球体的表面瞬间燃起火苗,片刻后,熊熊燃烧的火焰便充满了整个炼丹炉。 张乾啧啧称奇,心道看不出来啊,这炼丹炉竟然还是个黑科技! 叶珩不慌不忙,只见他将一株草药泡在一个盛满水的铁罐里,然后将其架在火上用烈火进行焚煮,又将一株草药直接丢进火中炙烤,在炉底用一个特制的小盒子搜集炙烤后留下的灰,再转头拿起一株质地坚硬的草药放在火焰内部,以较低的温度使其逐渐软化...... 多种草药,多种处理方法,研磨、炙烤、蒸煮、生榨等等,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看的张乾暗暗心惊,炼丹师可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如此之多的草药,五花八门的处理方式,他们不但要记住如此繁琐的步骤,还要清晰的记住各种草药的处理时长还有各类丹方。 果然学医的在哪里都不轻松! 长时间高精度的工作,令叶珩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可他没有时间给自己擦一下,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面前的炼丹炉上,一株接一株,一步接一步,他的手一刻都不曾停歇。 张乾发现,自打叶珩坐在这里,他的身上便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场,因高度自信而无意中散发的气场。 “你外公说的还真对,你确实很适合当一名炼丹师。” 不知过了多久,叶珩将炼丹炉中的数种材料一同取出,直到此时,他才得以短暂的出口气,歇一歇。 “只差最后一步啦!”叶珩满眼兴奋的拿过一旁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脸,“只要将这些材料融合到一起,这次炼丹就成功了!” 叶珩长出一口气,旋即将一种汁液与一些粉末相混合,将它们再次投入炉中。 “以液为形,以粉充体,以膏化壳,火烤至凝实......” 小心翼翼的将混有镇灵草粉末的液体放在火上炙烤,一股浓郁的药香也自丹炉中散发。张乾深吸一口气,竟觉着自己的神魂宛如被滋养了一般,感到无比的舒适。 “丹香出,丹将成!”叶珩眼中一喜,旋即更加小心的掌控着火候,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因为此时,是丹药即将成型的时候,也是丹坯最为脆弱的时候,一丝失误都有可能导致炼丹者功亏一篑。 就在这最为紧要的关头,一道怒喝声突然从院门外传来, “两个骗子,给我出来!” 天选之子 倒霉的冯老二 “两个偷我家清儿草药的骗子,给我滚出来!”冯姓男子站在院中,用力的嗅着从屋中传出的药香,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嘿嘿,等下我就直接冲进去,若是那两人自然是最好,我抢了这刚出炉的丹药和火魂金果便跑,若不是……我就打昏炼丹师再抢了丹药!” 感受着越来越浓郁的药香,男子舔了舔嘴唇,感慨道:“这种级别的药香,难道在屋中炼丹的是一个执鼎级炼丹师吗?” 话音一落,屋中便传出了更为浓郁的药香,男子正欲往前的脚步一顿,一脸震惊的猛然抬头,结结巴巴的道:“这,这可不止是执鼎啊!难不成是启韵?” 一念至此,男子不由得有些迟疑。启韵级的炼丹师,叶家镇也就那么几个,他们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己若是得罪了他们…… “唉,罢了罢了,我暂且进去一看,万一那两个毛贼是启韵级炼丹师呢?等下进去若是看到了他们,我抢罢东西便将他们就地格杀!” 心中打定了主意,男子大步向屋中走去,就当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时,门却自动的开了。 “嗯?” 男子一愣,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推门而出的张乾。 “你有事?“张乾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没事没事,我……哎?你特么谁啊?”男子刚要挠头便反应了过来,当下眼睛一立。 “我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你无缘无故闯入我家,想做什么?”由于担心影响到叶珩炼丹,张乾并未一上来就动手。 “我来……你有看见两个人吗?两个男人,一个身材壮硕一个身材单薄,他们刚从药市出来,手里还拿着不少草药……”男子越说越觉着张乾符合他描述的形象,当下心中便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张乾沉思一下,旋即试探着问道:“你说的这两人是不是还买了一株安神草?” “正是如此!你看见了?快告诉我他们在哪!”男子闻言瞬间激动坏了。 “你和那个想购买安神草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哦,你说清儿啊,我是她二叔,亲二叔。” “没看见,没看见,你快走吧!”说罢,张乾开始动手赶人。玛德,这人竟是那女子找来的帮手,还真是离谱,她怎么阴魂不散啊!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被张乾强行推了数米,男子开始大叫起来。 “小声点,别打扰到里面的人炼丹!我不是告诉那个清儿了吗?我是修士!怎么,你家连修士都敢招惹啊?” 修士?男子突然间再次激动起来,他伸出手指指着张乾,双眼放光的道:“就是你!就是你!快!把火魂金果交出来!” “哪跟哪啊!什么火魂金果!你不是来要安神草的吗?”张乾有点生气了。 “安神草我要,火魂金果我也要,你身上的钱财我也要!哦对了,还有屋内正在炼制的丹药,我都要!”男子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他猛的一个摆臂对着张乾的头部袭去,其力道之大若是换成普通人恐怕会当场暴毙。 “找死?”张乾脸上露出凶光,他拎起男子的衣服,将其猛的甩飞了出去。 碰! 男子的身躯狠狠的砸在院外的巨石上,其冲击力之强甚至让巨石多了两道裂缝。 “一星高级武者,是谁给你的勇气来打劫我?”张乾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冷笑道:“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男子躺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张乾,由于遭受重击从而短时间内无法动弹的身体不断的颤抖,他刚想说话,嘴角便溢出一股鲜血。 “敢来杀我,那就别走了,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张乾冷哼一声,将男子随手丢进院中的角落里。 张乾刚做完这一切,叶珩便举着一枚颜色偏紫的丹药激动的跑了出来,“大人!大人!丹药练好了!” “那赶快给你外公服下!” “是!” 二人急匆匆跑到安置莫谷的卧室,叶珩咽了咽口水,上前将丹药塞进了莫谷的口中。 “接下来,就是等外公苏醒了。”叶珩长出一口气,在莫谷的床边坐了下来。 在枯燥的等待中,天色逐渐变暗,短暂的修炼了一会儿后,张乾睁开眼睛皱着眉道:“小莫呢?她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叶珩也回过神来,他看看窗外的天色,脸色有些难看。 “她跑哪去了这是,天都快黑了!” “你得罪了叶家,我得罪了冯家,他们不会对小莫动手吧?”张乾烦躁的站起身子,驾起黑雾腾上了天空。 找不到人肯定是不行的,要强行说起来,叶家和冯家都是他得罪的,要是因为这个导致那个本就命苦的女孩丧命,张乾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谛听千虫,散!” 一声令下,数以百万计的谛听虫从半空中呈放射状四散而出,它们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搜索着叶家镇的每个角落,一闭上眼,数百万个画面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某一刻,张乾双眼猛张,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又跑拍卖行去了!” 不过,张乾却是发现,这个拍卖行有点不对劲,它在内部设置了大量的暗室,在明面上看不到的地方,有大量的卫兵在暗中修养。 皱了皱眉,为了确保她的安全,张乾立即动身前往她所在的位置。 …… 小莫这番去的拍卖行并非是八方拍卖行,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拍卖行,它的规模没有八方拍卖行大,人流数量也没有八方拍卖行多。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拍卖行想在叶家镇生存下去就只能另辟蹊径,它想到的办法是:卖稀罕货! 你说你的东西贵重?你说你的东西历史悠久?没用!除非你的东西稀奇古怪,不然别想进它最顶级的拍卖厅! 此时,小莫就坐在它最顶级的拍卖厅中,双眼冒光的盯着台上的拍卖品。 “呵呵,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奇珍拍卖行最喜欢收的就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我手上这件就是其中之一,它号称能温养心脉……当然,我们也不知道真假。温经玉,起拍价十枚银币,现在,开始竞拍!” 天选之子 奇珍拍卖行 “十三枚银币!” “十六枚银币!” “十八枚银币!” 拍卖台上,拍卖师话音一落,人群中便马上响起几道竞拍声。小莫攥着装有三十多枚银币的袋子,手心中充满了汗水,她定了定神,大声道:“二十枚银币!” 可让她心中一紧的是,她刚报完价,不远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便举牌叫道:“二十二枚银币!” 小莫不甘示弱,“二十三枚银币!” “二十四枚!” 听到这个价格,小莫迟疑起来。这温经玉只是号称可以温养心脉,可究竟能不能,就连拍卖方也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她今天没有带太多的银币,若是把带来的银币都花在这上面,那接下来若是再出现能治疗神魂的草药该怎么办? 这般想着,小莫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可能是看出了小莫的窘境,那男子大笑道:“小姑娘,你若是再加价,我肯定不跟了!” 小莫闻言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当真!” 大汉话音一落,周边便是响起了一阵窃笑声,可小莫并未注意到这点,她趁着拍卖师刚敲第二遍锤子,赶忙报价道:“二十五枚银币!” “二十五枚银币一次!” “二十五枚银币二次!” “二十五枚银币三次!恭喜这位小美女,成功拍下了温经玉!” 见到大汉果然遵守了承诺,小莫开心坏了,她对大汉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感激道:“多谢割爱!” 大汉一愣,旋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客气。” 这只是拍卖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拍卖会就进行到了下一个环节,而资金所剩无几的小莫则是决定提前离场。 来到领取物品的接待室,小莫缴费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不消多时,一个侍女便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她的身边,将托盘上的木盒放到小莫的手里后对她和善的笑道:“温经玉就在其中,请您查看。” 小莫道了声谢,旋即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顿时,如羊脂般肉细晶莹的温经玉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温经玉,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哪怕它没有温养神魂的功效,恐怕作为玉石来说也是价值不菲吧?” 小莫满意的将玉放在盒中收好,对侍女笑道:“看过了,没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退下了,祝您生活愉快!” 侍女拿起托盘,笑盈盈的离开了。 侍女走后,小莫刚想起身离开,便有个老者一脸笑容的端着一个托盘来到她的身边,温和的道:“请您稍等,这是这样的,我们拍卖行取完物品后还需要一段时间办理手续,这个时间可能有点长,喝点果汁等等吧。” 等了这么长时间,小莫也确实有些口渴了,于是她接过托盘上的果汁,对老者礼貌的道了声谢。 就在老者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邪笑,他不着痕迹的瞥了小莫一眼,然后迅速离去。 对这一切和毫不知情的小莫端起杯子便仰头喝了两大口,喝完后她擦了擦嘴,感慨道:“这是什么果子做的?还挺好喝!” 再等了几分钟,小莫有些焦躁的站了起来,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嘟囔道:“办个手续还要这么长的时间?” 砰! 就在此时,接待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把玩着一串手串带着几个跟班一脸淫笑的走了进来,见到这种情况,小莫心中颇为不安。 “小美人儿,果汁好喝不好喝啊?”男子一脸淫笑的走近小莫,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帅气实则非常猥琐的笑容。 “果汁还好,请您让开,我要出去了。”说着,小莫便欲离开。 “哎!等等!你现在还不能走!”男子一把拉住小莫的胳膊,又将其拽了回来,“手续还没办完,你不能走!” “放开我!手续我不要了,我现在就要离开!”小莫终于感到害怕了,她极力挣脱了男子的手,抱着盒子就往外冲。 “诶诶诶!小美人儿,你说你怎么不听话呢?你不能走!”男子抓住小莫腰间的衣服,将她一把甩到凳子上。 碰! 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小莫全身,她扯开嗓子大吼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非礼!” 男子见状赶忙一把捂住小莫的嘴,然后给跟班一个眼色。接到信号的跟班们齐齐点头,旋即快速退出了接待室,并关上了接待室的大门。 “小美人,不用挣扎了,这个拍卖行就是我爹开的,这里上上下下是不会有人来帮你的!你不是着急走吗?我这就给你办手续,等我给你办完了手续,我肯定让你离开!” 小莫闻言哭的心都有了,原来所谓的办手续是这个意思啊!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等,刚刚就应该直接离开! “你放开我!我爷爷是启韵级炼丹师,你要是敢动我,我就让我爷爷给我报仇!”小莫不死心,她一脚踹在扑过来的男子的肩膀上,出言威胁道。 “启韵级炼丹师?那又如何?你爷爷是武王吗?区区一个高级武者我们奇珍拍卖行还不放在眼里!”嗤笑一声,男子便欲再度扑来。 “我表兄是叶家之人!你敢动我,我就让我表兄帮我报仇!” 小莫本以为搬出叶家便可震慑住男子,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此话一出男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美女你还真是可爱!若是你真有这个表兄,你第一个说的就不是你爷爷啦!你爷爷没震慑住我,就编造一个表兄来唬我,小美女你可真有意思!” 男子舔了舔嘴唇,解开了自己衣衫的扣子,“小美女,还是个雏吧?别害怕,让哥哥来教你成人的快乐!”说罢,男子猛然扑向小莫。 “啊!” 小莫被这一幕吓的花容失色,她闭着眼睛抱紧双臂,欲图以这样来抵御侵害。 就当她濒临绝望之时,一道令她感到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垃圾,死吧。” 天选之子 小莫中毒 砰! 拳头打在肉体上所发出的沉闷声音清晰可闻,猥琐男被张乾一拳轰的直接飞了出去。 没有惨叫,男子落地后直接头一歪,死了。 “大人!”劫后余生,小莫直接扑了上来,将张乾紧紧的抱在怀中。 张乾还以为她是被吓的,于是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小莫趴在他的怀中小声啜泣,不过紧接着,她突然开始扭了起来,张乾感受着怀中的柔软,一张老脸顿时臊的通红。 “妈的,我可真不是个东西,人家小姑娘把我当靠山,我怎么能有这种龌里龌蹉的想法!”若不是时机不适宜,他都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大人~” 嗯?这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张乾一愣,他感觉在小莫这一声呼唤之下,自己浑身的骨头都是酥麻了不少。 “怎么了小莫?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治疗一下?” “嗯,不舒服,我浑身都不舒服。”小莫小脸通红的趴在张乾怀中,微微的喘着粗气。 “浑身都不舒服?”张乾眉头一皱,漆黑的黑雾迅速从他的手心中涌出,眨眼间便将小莫包裹的严严实实,“等我给你治疗一下,兴许是刚才撞到哪里了。” 话音一落,绿色的火焰迅速从黑雾中喷出,强悍的治愈力修复着小莫的每根毫毛,火焰熄灭后,张乾贴心的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还是很难受,而且越来越难受了。”小莫突然伸手勾住了张乾的脖子,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情丝万缕的盯着张乾,就这一个眼神,直接给张乾看的口干舌燥。 “小莫,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张乾也隐约明白了什么,小莫如今这个样子,那不是妥妥被人下了药嘛! “没吃什么啊,哦对了,喝了两口果汁。”说着,小莫将手指指向摆在一旁的果汁。 “嘶~你忍住,我这就带你回去找你爷爷和你表兄,他们都是炼丹师,肯定有办法的!” 张乾将小莫抱在怀中刚欲起身离开,却不料接待室的大门这时突然被撞开,然后一大群身着统一制服的护卫便闯了进来。当为首的青年看见倒在地上死相难看的猥琐男后,当即面色大变,他转过头愤怒的看向张乾,大声咆哮道:“给老子杀了他们!再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青年话音一落,他身后那一大护卫兵便一齐冲了上来,他们举着刀剑,神色狰狞,看向张乾的目光就宛如是看着即将被宰的猪狗。 “杀啊!干掉他们!” “杀!” 张乾微微皱眉,轻声道:“万树之兵!” 刹那间,一群黑雾士兵便凭空出现,它们训练有素,齐齐抽出腰间的武器,一声不吭却满身杀伐之气的冲了上去。 这两队人马很快就搅在了一起,事实证明,奇珍拍卖行的护卫实力还真是不弱,大批大批的黑雾士兵倒在他们的刀下,可黑雾士兵不要命的打法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看见着己方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护卫头领大喜,“冲上去!谁砍下那男人的头颅,我赏他十枚银币!” 重赏之下,护卫们的眼睛都是红了起来,他们奋力的拼杀着,离张乾的距离越来越近。 “看来你们平时也没少干那些助纣为虐的事,今天我就当是为民除害吧。”张乾抿了抿嘴唇,身上雷光闪烁,旋即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放射出大量的闪电, “天玄之雷!” 嘶啦! 一瞬间,除了那护卫头领,所有的护卫都登时倒地身亡,他们翻着白眼,浑身被电的黝黑,张乾下手之狠以至于房间中甚至飘出了肉香味。 “告诉你的主子,以后再敢干这样的事,我不介意屠了你们整个奇珍拍卖行!”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张乾抱着小莫从窗户直接飞了出去。 那青年双腿颤抖,张乾走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目光呆滞的望着接待室内倒一地的尸体,哭丧道:“坏了,真坏了,惹到大人物了!” ...... 张乾抱着小莫,只感觉怀中的人越来越热,听到小莫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张乾只好咬着牙加快速度,以期早点为小莫解除痛苦。 不消多时,张乾便抱着小莫回到了院里,一落地,张乾便大喝道:“叶珩!快出来!看看小莫这是怎么了!” 头一次见到张乾如此慌张,叶珩吓的连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便从屋内跑了出来,他看到小莫后瞳孔一缩,伸手摸了摸小莫的额头,满脸愤怒的道:“小莫这是被人下药了!” “怎么解?快救她!” “好好,我现在就去炼制解药!但我对这东西涉猎不多,就知道一个解毒丹方!” “你外公呢?他怎么样了?醒了吗?” “外公出了很多汗,应该是快要醒了,但现在还昏迷着!” “那你就赶紧去炼制解药吧!” 看着叶珩火急火燎地跑进了炼丹房,张乾犯愁了。这可怎么办呢?估计这会儿是药劲上来了,小莫在他怀中极度的不老实,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碰碰那儿,给张乾搞的满头大汗。 “对了,泡冰水!”张乾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想到了曾经听过的一个解毒方法。 说起这事还要感谢当初那些在矿里经常讲荤段子的老矿工,若不是他们总讲这些过不了审的内容,张乾肯定也不知道这个方法。 既然知道方法了,那还等什么?说干就干! 张乾用一只手臂将小莫紧紧抱住,又用另一只手去井边打水。此时已是深夜,井水的温度着实是低,唔......似乎用低来形容也不太恰当,因为此时的温度可以说是刺骨。 张乾把手伸进桶中,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这么冷的水浇在小莫的头上,真的不会让她猝死吗? “算了,别从头浇了,从脖子吧!” 张乾卷了卷袖子,准备开干。 天选之子 莫谷的打算 “阿嚏!” 就在张乾即将把一桶冷水浇下之际,小莫突然打了个喷嚏,也正是这一个喷嚏,让张乾打消了给她浇冷水的念头。 “不行,我这一桶冷水浇下去,她非大病一场不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样?张乾痛苦的敲了敲脑袋,自打他接受见冥仙尊的传承以来,今天所遇见的情况最令他束手无策。 嘎吱~ 房门突然被推开,莫谷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从里面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他靠在门上,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对着他的张乾,伸长脖子仔细辨认后,莫谷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是......小莫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 听到这道声音,张乾惊喜的转身,看到莫谷已经苏醒,张乾赶忙抱着小莫来到他的面前,“就是我!快,赶紧救救你孙女!” 只是一眼,莫谷就脸色大变,“是谁给她下了迷心散?是你吗?” “怎么可能是我!若是我,我还能让你给她解毒?早带着她跑了!” “也有道理,诶?我不是去救小珩了吗?怎么......是你救的我?” “你那也叫救?你帮他挡了一下然后就昏过去了,半点救的意思都没有好不好。要强说,你更像是去陪葬的。”见他还有脸提这事,张乾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 “啊......哈哈,那个,无论如何要感谢您出手相救,嗯......我先去炼丹!” “叶珩在炼丹,不知道他炼的怎么样了。” “小珩也在?小珩在炼什么丹?”莫谷闻言一愣。 “我又不是炼丹师,我怎么可能知道。”张乾白了他一眼。 “呵呵......您看我这脑子。也别麻烦您一直抱着她了,我带您去小莫的房间,把她安置在那里吧。” “带路!” ...... 将张乾带到小莫的房间,莫谷又急匆匆赶去了炼丹房,不过到了炼丹房后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窗外悄悄的看着,他知道,一旦打扰到叶珩,极有可能导致他这次炼丹失败。 “这孩子进步不小啊,他炼制的应该是我教他的祛毒丹,此丹即便是我这个启韵也是颇难炼制成功,没想到他却炼制的如此得心应手......” 观看一会儿后莫谷不住的点头,心中对叶珩也是愈发的满意, “叶权真是叶家毒瘤,有小珩这样的天才不去培养,反而将大把的资源都浪费在了叶羡的身上!那叶羡如何及小珩半分?” 在心中骂了一会儿叶权,莫谷赶忙屏气凝神,这会儿他已经闻到了药香,想必这祛毒丹马上就要出炉了。 “此丹炼出,小珩你就足以称为启韵级炼丹师了啊......” 炼丹房内,叶珩掐动印诀一声低喝,炉中的火焰便骤然熄灭,与此同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尚有余温的丹药从炉中飞出,准确无误的落入叶珩的手中。 稳稳的接住丹药,叶珩满脸兴奋,他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起身便欲跑出。 “小珩!” 见叶珩要跑,莫谷赶忙隔着窗户喊他一声。 “哦?外公!外公你终于醒啦!” 见到莫谷,叶珩自然是无比的开心,“外公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一天了!快,我们得赶紧去救小莫!” “让你担心了,诶?我记得我中了离火焚魂,那可是专门伤神魂的招数,才一天我就苏醒了?你给我炼制了丹药?”不知为何,莫谷对小莫中毒这件事却是只字不提。 “确实是我炼制的丹药,但多亏那位大人给我一百多枚银币又帮我买下安神草,不然我肯定没法弄齐炼丹所需的草药。”一说起这个,叶珩便非常感激。 点了点头,莫谷若有所思的道:“你觉着他这个人如何?” “大人吗?” “对,就是他。” “很好啊,他实力强大又富有同情心,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莫谷笑了笑,伸手道:“既然如此,你把祛毒丹给我吧。” 虽不知莫谷是什么意思,但叶珩还是乖乖照办。 “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赶紧去救小莫吗?外公你这是……” “我来替小莫找一个好归宿。”莫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旋即走进炼丹房从架子上拿下一个落满灰尘的瓶子。 “这是什么?”叶珩好奇的凑了上去。 莫谷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从中倒出一枚黑色的丹药,他将之交给叶珩,道:“等下你把这个给小莫吃,这枚丹药可保小莫今生无虞。” “这是什么丹药啊?”叶珩拿着丹药,有些迟疑。 “你别管,给她吃下就好。” “那好吧……” …… 这边,叶珩与莫谷还在密谋些什么,而在另一边,张乾的头都快炸了。 由于药效的原因,小莫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为了防止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张乾只好用被子将她裹了起来。 “叶珩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还不把解药拿来啊!这小妞儿不会被什么散给弄死吧!” 张乾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看着小莫精心装饰过的卧室,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真论起来,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现在突然来到一个女孩的闺房,总是莫名的感到有些害臊。 “大人!大人!解药来了!” 尴尬间突然听到叶珩的声音,张乾满脸兴奋,他赶紧跑到屋外从叶珩手中接过丹药,旋即迫不及待的回到屋中想给小莫解毒。 由于他太过着急,故此并未注意到叶珩并未跟他一起进来。 “小莫,给你解药!有解药了!” 张乾三下五除二将被子解开,拿起丹药便塞入了小莫的嘴里。 “大人……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难受啊……” “没事的,你只要吃下丹药就会没事的!” 小莫强撑着身子,将丹药吞入口中,可下一秒,她突然扑到了张乾的身上,开始肆无忌惮…… “小莫!你怎么了!” 张乾一惊,还以为是丹药出了问题。 “大人,我想要……” 天选之子 莫晨曦的抉择 宽敞的大厅中,张乾、小莫、叶珩与莫谷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团团而坐,他们皆是一言不发,气氛颇为沉闷。 张乾满脸无奈的扫视三人,小莫是满脸羞红,把头放的低低的一言不发。叶珩是紧抿着嘴,心虚的盯着地面,根本不敢看张乾。而莫谷则是根本不敢看小莫,只是偶尔用余光扫一眼张乾,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飘曳的烛光似舞蹈的火焰精灵,红光映在四人的脸上,给屋中平添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说起来,小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张乾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小莫。 “大人......” “叫我张乾吧。”张乾摆摆手。 沉默了几秒,小莫小声回道,“我叫莫晨曦。” 在心中念叨了几遍小莫的名字,张乾偏过头无奈的道:“莫先生,你如实告诉我,这件事究竟是迫不得已还是你们有意促成。” “张乾啊,这种事怎么可能是我有意促成的呢?小莫好歹也是我的亲孙女不是?”叹了口气,莫谷悲声道:“你不知道,那迷心散药效极为霸道,一个不慎就会让中招者落个身死的下场!你说,站在她亲爷爷我的角度,是贞操重要还是命重要?” 叶珩嘴角抽了抽,把头低的更低了。好家伙,外公你还真是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啊! 叹了口气,张乾也认同了莫谷的话。丢掉贞操总比丢掉命强吧?若他是莫晨曦的爷爷,估计他也会这个选这个选项。 “没事,张乾,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你也是为了救小莫的命,怎么能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呢?”莫谷对着张乾强颜欢笑,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是的大人,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小莫咬紧了嘴唇,泫然欲泣。 “你们……”见状,张乾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爷孙二人的样子也太可怜了吧,这是故意给他看的么? “我总得做点什么补偿你们一下,不然我心中也是难安。”沉吟了一会儿,张乾道:“不如你们明天跟我一起去叶家找问天宗的人吧,我带你们一起去问天宗,让你们留在那里修炼。” “这……不用这么麻烦。” “万万不敢!” 张乾此言一出,二人想也不想的便拼命回拒了。从小在叶家镇长大,问天宗对于他们来说就宛如神仙所在的仙界一般,他们哪敢平白无故的去染指。 别说他们,就连莫谷都被张乾的这番话惊住了。要带小莫和小珩去问天宗?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小莫能在他去世之后能有一个靠山呀!如果能进问天宗,那还怕什么? “这……倒也不至于如此,只要您能够在我去世后多照看小莫一点,我就知足了。”莫谷苦笑道。 “爷爷,你为什么总说这些话?是您哪里不舒服吗?”小莫有些恼怒,怎么爷爷总考虑他去世之后的事呢? “那倒不是,只是年龄大了,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些。”莫谷解释。 张乾不知道莫谷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看出来了,莫谷好像是认为问天宗比他还厉害啊。 “外公,张乾大人是比问天宗还要厉害的!您不知道,张乾大人当时可是一连击败两个问天宗的长老这才能带我们离开叶家!对了,被张乾大人击败的两人之中,还有一个能在天上飞呢!” “竟有此事?”莫谷瞪大眼睛,这个年轻人竟然要比问天宗还厉害? “呵呵,你若是不信,明日与我们一同去问天宗,如何?”张乾微笑道。 “信,信!您的话我自然是信的!那我们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出发!” 望着张乾离开的背影,莫谷心中异常的兴奋,“看来,我还真是给小莫找了个好归宿......若是她争气,给张乾生个孩子出来......” 想到这里,莫谷不由得摸了摸胡子,哼着小曲回房间了。 莫谷给张乾安排的房间就在小莫的隔壁,张乾枕着胳膊仰望窗外的星空,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不由得老脸一红。 “真是禽兽啊,竟然趁着人家小姑娘被下药......”张乾从床上猛然坐起,然后伸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她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啊!” “唉,做已经做了,只好尽可能给她一些补偿了。”重重的躺在床上,张乾将脑袋蒙在被里,长长的哀叹了一声。 正当他要带着悔恨入睡时,一道清灵的声音突然小心翼翼的响起,“张乾大人,您睡了吗?” 一下听出这是小莫的声音,张乾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低声道:“还没!” “那我进来了哦” 小莫掀开帘子,小步小步的蹭了进来,张乾点燃了床头的油灯,不敢用正眼看小莫的脸。 “刚才发生的事......” “你放心,刚才发生的事我不会逃避,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张乾赶忙表态。 “扑哧!” 见他如此窘态,小莫不禁笑了出来。 “之前我说过,如果你能救下我表兄,我愿意做一切事来报答你。我刚才都听说了,是你把我表兄从叶家救出来的,我这也算是报恩了。” “报恩?用身体报恩?抱歉,你能这么自我安慰,但我却不能这么想。拿走了你的清白就是拿走了你的清白,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补偿的。” “你补偿?你怎么补偿?最好的补偿就是负责!” “这......负责我确实是不能,因为我还要游历世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我明天是坚决不会和你一起去问天宗的,我绝不会用清白来换更好的生活环境,哪怕是问天宗也不例外!” 张乾闻言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小莫,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小莫今夜来找他的目的。 她想告诉张乾,她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她可以为报恩丢掉清白,但绝不会为了进问天宗而丢掉清白...... 张乾看着她的眼睛,淡笑道:“依你。” 天选之子 黑鹰? “不过,有个东西我希望你能收下。”张乾张开手掌,露出一块纯黑色的玉石。 “这是......”莫晨曦看着玉石,露出不解的表情。 “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刻,把它摔碎,可助你脱离险境。这是保命的宝贝。”张乾没说这是用来召唤他的东西,他觉着他若是这么说了,莫晨曦不见得会要。 “这东西这么贵重?不行不行,我不能要!这东西太贵重了!”莫晨曦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连连摇手拒绝。 “没有很贵重,我有很多呢。你不去问天宗,我总得给你一些保命的东西吧?不然你若是遇见生命危险可怎么办?” “就算有很多,它也很贵重啊,我不能要!” “接受玄玉,或者去问天宗,二选一。”张乾板起了脸,表情颇为严肃。 “这......”莫晨曦苦着脸,最后只得接受了玄玉,“那我拿了玄玉,你就不能送我去问天宗了哦。” 张乾见状咧了咧嘴。 ...... 次日,清晨。 莫谷在院子中急的直转圈,他不断的抬头看向莫晨曦的屋门,一脸的焦急之色。 “这孩子平时很勤快的呀,怎么今天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出来?” “小莫确实没有赖过床……”叶珩也是眉头一皱。 这时,张乾从屋内走出,淡声道:“她不去了,我们走吧。” “什么?她怎么能不去呢!这么好的机会……不行,我得去叫她!”说完,莫谷便一脸难看的去叫莫晨曦。 “她已经离开了……” 莫谷的手僵在门把手上,旋即宛如脱力般叹了口气,“这孩子……” “罢了外公,小莫她不去就不去吧,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她。”叶珩苦笑着安慰莫谷。 “也只能如此了,以后你就多费心吧。”深吸了一口气,莫谷笑道:“张乾啊,你们出发吧。” “外公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叶珩一愣。 “我一把老骨头,去也是耽误你们的时间,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那……外公,我们就先走了。”叶珩略显不舍地看了眼莫谷,他不知道这一走何时才能回来。 张乾耸耸肩,上前拉住叶珩,然后二人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莫谷的视线中。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莫谷叹了口气,“小莫啊,晨曦以后就拜托你了……” 张乾二人的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已是出现在了叶家门口。看着熟悉的大门,叶珩的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几个月之前,我还对叶家充满了眷恋,如今却只剩下恨意。” 张乾微微一笑,“变强,然后回来掌控它。” “正有此意!” ...... 叶家广场前,有一大群人在等候,他们大多数都是叶家的高层,还有问天宗的两位长老。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身着黑袍的中年人也站在人群中,他们神态孤傲,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包括曾庆和轩明。 谢潘,问天宗二把手,此时,这位脾气异常火爆的长老正如陪茶的小厮一般站在这些中年人身边。 “呵呵,大人,那贼人一会儿就到,届时,请你们务必要将他拿下!” “不要废话了,谢潘,你都已经说好几十遍了。” “就是,我们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黑袍人打了个哈欠,看向谢潘道:“你说那人是什么实力?” “不清楚他是什么实力,只知道他一招便可击败我......”当众说出糗事,谢潘老脸一红。 “你这不是废话嘛!你说的这个是个修士都可以办到!”年轻人有些哭笑不得。 “别难为他了,他一个小小的武皇能说明白什么?咱们追捕的逃犯可是大修士级别,估计他就是被那个大修士打败的。” 为首的黑袍人将斗篷往下拉了一些,用低沉的声音道:“等下你们不要出手,此人嗜杀成性,我会在空中与他交战。届时,你们就负责保护城中普通的百姓。” “队长,他很强吗?”头一次看到队长如此严肃,年轻人不免有些疑惑。 “不是强,是很强!但无论他多强,他都逃不过我们天雷堂的追杀!”中年男人嘴唇紧抿,神情异常严肃,“如果我失败了,堂主会亲自对他展开追杀,总而言之,不杀掉他我们天雷堂决不罢休!” “这就是我们身为天雷堂弟子的责任与担当!” “是,队长!” 中年人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少年热血沸腾,他狂热的注视着队长高大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崇拜。 亲耳听到这些黑衣人的对话,一旁的谢潘心中狂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小子,黑煞宗天雷堂的人就来了,黑煞宗是什么势力?那是圣武王朝背后真正的主人!是方圆几万里内的最强霸主! 而天雷堂则是黑煞宗内负责追杀通缉要犯的堂口,其内部强者如云,据说黑煞宗现任宗主就是天雷堂出身,由此可见,这小子绝对是黑煞宗必杀名单上的人。 “嘿嘿,让你狂!上了黑煞宗的追杀名单还敢跑到我问天宗的地盘张扬!这回定叫你有来无回!” 呼呼呼~ 几人闲谈见,天空上突然黑雾四起。看见这标志性的一幕,谢潘瞳孔一缩,旋即大喊起来,“大人!那小子来啦!” 中年男人眼睛微眯,冷笑道:“出行还伴着铺天盖地的黑雾,果然是一副大魔头的做派,看来,威胁问天宗的就是他无疑了!” 张乾带着叶珩落在叶家广场中,他看着前方那一群眼含杀气的人,眉头微微一皱。 “你们不是叶家的人,你们是谁?” 中年人往前踏出一步,揭开斗篷露出一张久经杀伐的脸,他目光阴沉的盯着张乾,却并未回答张乾的话, “你是黑鹰?” “黑鹰?不是。” “也对,看见我们天雷堂的人想必你也不可能承认,那算了,我就带着你的头颅回黑煞宗吧。” 说罢,男人的身形徐徐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