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兵百万让交权?朕这生如履薄冰》 第1章 我大明朱柏,拥兵百万! 叮!签到成功,获得精锐步卒——魏武卒! 坐在书房内的朱柏面色不改,反手叉掉了提示框; “继续说。” “是,尊主!” 浑身罩在玄袍里的铁鹰士跪在地上,继续汇报着动向。 “驻守元大都的十万元兵,已于昨日被铁浮图正面击溃,阵斩五万余。” “孛儿只斤得知战败,令帖木儿不花、丞相庆童监国,趁夜色掩护,携家眷从健德门一路北逃。” “不出半个时辰,元大都陷落,帖木儿不花、丞相庆童死于乱军之中。” 说到这儿,铁鹰士眼中尽是叹服之色。 “全如尊主所料,埋伏在健德门外的陌刀队将孛儿只斤尽数包围,不留活口。” “元军残部得知孛儿只斤身亡,无心恋战,往北败走。被埋伏于道旁的铁浮图截住,再度杀敌三万余。” “剩余残部再无战意,丢弃盔甲辎重,化作无数小股人马,继续向北逃窜。” “六扇门门下密探与杀手悉数出动,化整为零,一路追击。元军残余在逃往鲁王城的途中,被悉数击毙。十万元军,至此无一人生还!” 说完,铁鹰士抬起头来,眼中写满了崇敬与敬佩。 尊主排兵布阵,环环相扣,杀招尽出,这世上根本没可与之匹敌之人! 能跟在这般谋定天下的尊主身边,自己何其有幸! 朱柏专心听着战报,并未在意铁鹰士的小心思。 “你说遍了友军部队的功劳,为何却唯独闭口不谈自己隶属的情报组织?瞧不起这功劳?” 铁鹰士闻言,赶忙跪地不起,神色一阵慌张。 “请尊主恕罪!只是……此役黑冰台出力甚少,不敢居功啊。” 朱柏神色不变,嘴角微微噙着笑意。 “出力甚少?战场瞬息万变,倘若没有你们黑冰台递送情报,又如何能够做到信息通达、如臂使指呢?” “本王向来奉行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既是有功,战后自当论功行赏。” 闻言,铁鹰士心中不由一阵激荡,眼眶微红,哽咽道:“谢尊主!” “既然元大都已被彻底攻克,就继续向北吧!不攻克元上都,不算尽全功。去发密信吧。” “是,尊主!” 铁鹰士领了命令,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去了旁边的房间。 不多时,一只只信鸽的脚上绑着以特殊文字加密的信笺,振翅飞上了应天府的高空,一路往北而去。 每当信鸽力竭时,就会有新的信鸽凌空,将爪上的密信接力传递。 应天府到元大都,直线距离不过千余公里,黑冰台精心培育的信鸽,飞行速度极快,体力极为充沛,加之又是短途接力,所以只需一个时辰便可振翅六百里! 不出两个时辰,远在元大都的黑冰台,便可收到尊主的飞鸽秘信。 “尊主,密信已经发出。” 铁鹰士如影子般回到书房,微微躬身侍在朱柏身侧。 朱柏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 “元大都陷落,北方威胁已除。那么接下来,就该大举反攻了。” 他抬头看向铁鹰士:“安插在东察合台汗国里的桩子,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尊上,黑冰台撒了三十九名种子,除一人患了热毒病死,目前能联系上的,共有三十八名。” “全都激活吧。等元上都陷落,就该着手准备进攻了。” “是,尊上!” 又与铁鹰士聊了几句时局,朱柏略感疲惫,这才放了铁鹰士离去。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自穿越以来,系统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签到,获得的签到奖励五花八门,六扇门、黑冰台、铁浮图、魏武卒…… 情报组织、重甲、轻骑、步卒、辎重粮草……一应俱全。 朱柏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地图,一处名为“荆州”的地方,系统签到所有的奖励根基,都在荆州。 那是他的封地,目前已经受封,只是年龄尚小,他还不能前往封地,只能在应天府里便宜行事。 这地方毕竟不比荆州,想要施展拳脚,多少有些不便。 光是如何掩人耳目,就曾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好在他麾下的黑冰台组织,眼线遍布天下,传递消息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想要整顿军马,调配资源,却最好是自己坐镇荆州。 扳着指头算了又算,朱柏发现自己还得再等一两年,才能去封地大展拳脚。 正惆怅着,门外却传来了爽朗笑声。 不多时,书房大门被推开。 “十二弟!快看四哥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一身材高大、浑身散发英武气息的男子,径直走进了书房。 “四哥。” 朱柏站起身,嘴角噙笑。 来者正是朱元璋的四儿子,朱棣。 此时,他手中抓着两只刚打猎来的野兔,脸上满是笑容。 “你打小身子骨就弱,正好拿这野兔子补补身子!等着,看四哥给你露一手!” 说着他便转身去了厨房,自顾忙碌起来。 不多时,两只烤好的野兔便摆上了桌,而朱柏也从书架上摸出了酒壶、酒杯。 两兄弟就着书桌吃喝起来。 朱棣自小就对朱柏照顾有加,这些年来一如既往。 而今,两兄弟虽都长大了,见面的时间少了,可感情却是愈发醇厚了。 “十二弟你可知,父皇已经准备攻打元大都了。” 朱棣忽然放下酒杯,一脸神秘地说道。 “有这事?”朱柏神色如常。 “当然有啊!徐达、常遇春两位将军,都已经率兵把元大都给围了!要是我所料不错,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战了!” 朱棣的眼中写满了憧憬、向往之色。 “我大明儿郎,就该上战场拼杀,驱除鞑子!” “四哥莫非也想去?” “还是十二弟聪明,一猜就准!”朱棣突然凑上前,压低了声音,“我就是来见见你,今晚就走!” “父皇不会同意的。” “嘿!管他呢,我先偷偷进了军营,都上战场了,父皇他总不能再把我拉回去吧?” “哪怕回来要吃板子,我也要去砍几颗鞑子的脑子!否则,我寝食难安呐!” “围攻元大都,那可是最后一仗啊!我决不能再缺席了!” 元大都被他攻克了。 但朱柏嘴角噙着笑,只是静静听着朱棣挥斥方遒、畅想未来…… ······ 是夜。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正挑灯批阅奏章。 吴伴伴送来羹汤。 “陛下,是皇后亲手熬煮的羹汤。” 朱元璋头也不抬,握着狼毫在奏折上进行着朱批,对吴伴伴的话置若罔闻。 吴伴伴只得一直端着羹汤侍立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朱元璋将最后一封奏折朱批完毕后,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最近诸位皇子们学业如何?” “启禀陛下,皇子们个个都勤勉刻苦,努力精进……只是今日四皇子、十二皇子许是身体抱恙,所以才没去课堂吧。” “他俩没去念书?” 吴伴伴苦笑道:“四皇子、十二皇子想是心中抑郁,所以才借酒消愁吧。” 朱元璋抬头,冷冷扫了吴伴伴一眼。 吴伴伴如遭雷击,浑身颤栗,如临深渊! 他自知失言了,自己当奴才的,不应该妄加揣测皇子心意。 闻言,吓得脸色苍白,赶忙跪地不起。 朱元璋继续批复奏折,好似不曾有事发生一般。 不知过去几时,他终于将最后一份奏折批注完毕。 起身,朱元璋背负双手,凝视着地图,心中若有所思。 “最新一批粮秣离开应天府已有六日余,想来应该已经送抵前线了吧。” 他兀自在心中念道。 “徐达、常遇春,这一回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给咱把那群鞑子杀光,最好是一个活口都别留下。” 朱元璋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元庭的位置。 那是他心中的一棵刺! 元庭一日不克,朱元璋他一日不得安宁。 “等收拾完了你们这些鞑子,就该轮到……轮到南边的臭虫了。” “哼,你们也没几天时间蹦跶了。” 他已经在心里拟好了章程,等北方的战事结束,就该去平定南边的那群臭鱼烂虾了。 从此,大明的疆域稳如铁桶,再无外忧内患困扰,百姓可以休养生息。 正这时候,忽然有宦官快步走来。 “启禀陛下,前线军情急报!” 这么晚了,还有急报传来。 莫非…… 朱元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倏然起身,暗道:那孛儿只斤若是胆敢负隅顽抗,咱必灭他九族! “军情写了什么?念!” 宦官吓了一跳,赶忙说道:“是!军情说……前线急报,元庭覆灭,城池既破,十万元军已被尽数屠灭!” “你说什么?十万鞑子怎么了?” 朱元璋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回陛下,尽数屠灭!” 尽数屠灭! 朱元璋的脸上浮现出了三分喜色。 “好一个尽数屠灭!不曾想,徐达、常遇春二人竟能如此勇悍!” 他是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漂亮! 竟是杀光了所有的鞑子,一个都没放过! 然而下一秒,朱元璋脸上的笑意消失,他冷冷盯着宦官,表情严肃。 “不对。” “徐达、常遇春二人的作战风格,不该是这样。” 他缓缓抬头,看向送信的宦官。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宦官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此事的确不是徐将军、常将军所为,而是另有所人!” 宦官感觉自己脖子微凉,吓得他不知不觉住了嘴,抖抖索索跪在地上,不敢再继续多说一个字。 “信使何在?令他上殿说话。” “遵令!” 一队禁军立即动身,朝外殿奔去。 不多时,信使便被押送到了殿前。 信使脚步虚浮,一个不稳,踉跄滚身跪地。 “参、参见陛下!” 朱元璋见他满身风尘,眼眶深陷,嘴唇开裂,便知的确是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地从前线连续疾驰而来。 “北庭破了,十万鞑子也全被屠了,此事当真?” 信使双手抱拳,声音嘶哑:“回陛下的话,此事千真万确,末将及数万袍泽亲眼所见,徐将军、常将军也都在场!” 朱元璋缓缓点头:“看来,这事情的确是另有其人。详细说说吧。” “陛下明鉴!当日我们抵达元庭附近,正待扎营。徐将军派遣铁鹰士前去查探,才发现有人早我们一步,攻克了元庭。” “元庭陷落,自健德门出,一路往北,遍地都是鞑子的尸骸,一路向着鲁王城的方向,延续了二三十里,才没了踪迹。” 没了踪迹,也就是说,出逃的鞑子全给杀了,一个不剩。 这做法,倒是符合朱元璋的心意。 他面无表情,沉声问道:“可知是哪支军队所为?” 信使面露难色。 “回禀陛下!徐将军、常将军派遣几百铁鹰士,以元庭为中心店,向四周散开五十里地查询,除却半截拭血的绷带之外,再无所获。” “莫说这支军队的伤亡人员了,便是连旗号、辎重……任何其余的线索,都未曾发现丝毫!” 闻言,朱元璋不由心中巨震! 他表面不动神色,其实心里早已经巨浪滔天! 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军队? 打完了仗,不光连自己的辎重、旗帜、甲胄全部带走,甚至连袍泽尸体也不就地掩埋。 这……这究竟是何等勇悍,军纪又是何等的严明啊! 十万鞑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莫说是十万鞑子了,就算是十万头猪,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全给杀光了啊! 还一点蛛丝马厩都不留下! 显然,这已经超乎了朱元璋的想象。 他挥了挥手,示意信使、宦官退下。 油灯照耀之下,显得朱元璋的面容阴晴难定。 近来,未曾听闻北方有任何军队调动的情况。 如此强大,且不为人所知的势力,还躲在暗处。 只怕是颇为棘手了。 朱元璋不相信,这股势力是友非敌。 试想一下,如此强大而恐怖的实力,还偏偏躲在暗处! 岂不是防无可防? 他不愿相信这股势力是友军。 而无声无息屠光这十万鞑子,或许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说难听点,但凡这股势力有与他朱元璋争夺天下的心思,便几乎可说是已经威胁到了大明朝廷的存续! 朱元璋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宫的。 这方势力的影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 翌日。 朱元璋例行召开早朝。 文武百官表情肃穆,分列左右。 昨天,应天府所有人都看到了北地飞驰而来的信使。 大臣们都以为今天一早,陛下要当众公布有关北伐相关的事情。 然而与预想中的不太一样,陛下脸上并无任何喜色。 众人不由暗中猜测,莫非是北伐失败了? 一念及此,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忐忑。 朱元璋端坐龙台之上,冷眼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淡漠。 “元庭被攻克了,十万鞑子悉数授首。可这事却并非是徐达、常遇春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有一股神秘势力,先咱们一步把北庭打了下来,还杀光了城内所有的鞑子,然后就离奇消失了。” “徐达、常遇春派朝四周洒了几百个铁鹰士,什么有效的线索都没留下。” 一席话,令朝野震动,文武百官表情愕然! 他们努力消化着陛下所说的内容,一个个仿佛活见鬼了一样! 那可是十万鞑子大军啊,还倚靠着元庭的高墙利箭。 究竟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地破城呢? 而且! 最为重要的是,能够消灭十万鞑子,那么这支部队究竟人数几何? 支持这支部队进行如此高强度作战的后勤人员,又该是何等的庞大! 其粮秣、辎重的运输能力,只怕也远在大明之上。 当然,这些还都仅仅只是诸位大臣的揣测,但更为重要的是,这支部队所代表的究竟是何方势力? 它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这是在帮助大明抵抗鞑子,还是说仅仅为了用这十万鞑子性命,来向大明示威? 朝臣们下意识低声讨论了起来,可谁都没个头绪,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拿不出个章程来。 只觉得此事,颇为难以置信。 李善长率先出列,朝朱元璋拱了拱手。 “陛下!臣等认为,单凭此事,尚无法断言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不若我们主动寻觅,待找到他们后,先礼后兵,为时未晚也。” 话音刚落,以李善长马首是瞻的淮西党一派的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支持李善长的这番观点。 然而,正当他们自鸣得意之时,以浙东党为首的刘伯温却站了出来,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这办法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李善长心中微怒,他悄悄看了眼朱元璋,发现陛下神色无异,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怒。 于是便放下了心,与刘伯温争辩了起来。 “素闻刘大人智谋无双,想必刘大人你已经有成策在胸了吧?” 刘伯温摇了摇头。 “智谋无双可当不得。” “下官只是觉得,对方之所以能神出鬼没,难寻踪迹,无外乎是遮掩、收拾了留下的痕迹。” “既然如此,想来便是这方隐密势力,他们也不愿意将事情闹大,更是不愿意与我们接触,或者发生任何冲突,所以才选择了退避三舍。” 李善长似是早有准备,知道刘伯温会这么说似的,他笑了笑,立即驳斥道。 “刘大人敢于猜测、富于假设,下官佩服。” “只不过,倘若此事当真如刘大人所言……那么,他们便是我大明治下的子民了。”李善长目光微冷,“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既然这支神秘势力出现在了我大明境内,便应当奉我大明律行事才对。若有胆敢半点违抗,那便是抗旨不遵!” 刘伯温却摇了摇头:“李大人言重了。” “这方势力,究竟是否从属我大明境内,此时仍不得知。” “再者,他有实力杀灭十万鞑子,足以见得实力强悍,若是处置不善,矛盾激化……难不成李大人你想要再起刀兵么?” “我大明兵强马壮,儿郎们个个浑身是胆,又有何惧哉?再者,私自蓄养兵马,便已经是犯了重罪啊。” 刘伯温苦笑连连。 “宰相误会了,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下官只是好奇……倘若他们当真是大明子民的话,究竟是我大明的何方土地,能够如此富饶,蓄养出如此精锐的军队。” “即便是最为富庶的南方之地,想要培养这般精锐的一支军队,也绝非易事,须得多年经营。” “而从南方调兵遣将,前往北地……这一路上行程少说千里,又如何能静默行军,途中不惊扰百姓呢?” 李善长沉默了。 这的确是他先前未曾考虑过的问题。 但好在他转念极快,道:“倒也并非南方才有富庶之地,北地养马,若是这支部队全员骑兵,能够带够干粮,是完全有能力进行千里奔袭的。” 刘伯温倒是同意这个看法。 “这倒也是。不过长途奔袭,对于体力消耗极大。越远距离的奔袭,越是需要休整,否则战斗力下降太多,显然是斗不过十万元军的。” 可问题在于,连年征战,北地虽素来擅养战马,却也损耗极大,目前几大马场之中,军马存量极少,根本没能力蓄养一支骑兵出来。 事情至此,再度陷入了僵局之中。 睿智如李善长、刘伯温这般,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何破局之法。 现场气氛,一度变得沉默起来。 倒是刘伯温,率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忽地笑了。 先是朝朱元璋拜了拜,而后便径直转身,走到了十二皇子朱柏的面前,朝着他恭敬拜了拜。 “臣等愚昧,不知湘王有何高见?” 这一举措,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面露怀疑、震撼之色! 刘伯温何许人也? 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向存在感极低、在朝堂上几乎不言语的湘王朱柏请教。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李善长虽与刘伯温身处不同政党,但见到刘伯温他这番举动,也是心中诧异,不知为何如此。 至于朱元璋,更是内心震动难耐了。 他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朱柏,心说他这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什么时候得到了刘伯温的青睐呢? 虽然内心震惊,但他面色如常,端坐龙台上,只是默默拿眼神看着朱柏,等待着他的下文。 朱柏主见无法推辞,只得缓步走出队列,朝朱元璋先行了一礼。 他的语气坦然从容,带有一股天生的沉稳与笃定。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一动不如一静’。方才两位大人所言,皆是建立在假设这一基础上的。” “但儿臣既然他们都没有把徐将军、常将军怎么样,我们又何须杞人忧天,为什么要如此提防呢?就因为一场并不存在的进攻?”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有心谋算我大明,那为何不直接挑应天府下手,而是选择千里之外的元大都呢?” “如此行事,不就正好是将自己暴露于天下,为我们所知晓了吗?如此一来,又何谈我明他暗呢?” “以上便是儿臣的全部想法了。” 说完,朱柏便向朱元璋行了一礼,回到了队列当中。 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喜不惊。 朱元璋看得心中颇为诧异,他的确是不曾想过,朱柏竟是如此有远见之人。 尤其他这一番逻辑自洽,条理清晰的发言,更是让众人为之叹服。 在场大臣们都瞪大了双眼,看着湘王朱柏,下意识在心中浮现出了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来! 退朝后。 朱元璋换去了朝服,信步走向了御书房。 此时,太子朱标正在御书房内温书,见朱元璋走来,立即放下书册、毛笔,起身恭敬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朱元璋随和地挥了挥手:“读书呢?” “回禀父皇,儿臣正在重温《尚书·商书》,忽觉心中有些感应,遂打算提笔做下注疏。” “唔。”朱元璋微微颔首,坐到了椅子上,与太子朱标闲话了几句。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向了十二皇子朱柏。 “说起来,你十二弟最近在大本堂表现怎么样?咱听宋濂说,老十二最近好像缺席了不少课啊。” “父皇,十二弟虽然念书并不积极响应,即便听课也总是神游物外,颇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嫌。” 太子朱标继续说道。 “但每次考试,十二弟却总是能勇夺天字甲等,位列前茅,成绩斐然啊!” 朱元璋哦了一声:“这么说来,老十二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嘛。” “不过考试成绩的优劣,只能评判学习能力高低而已,可以当做参考,全信考试就要不得了。” “父皇说得是。” 太子朱标心知父皇既然提起了十二弟,那他想问的肯定不单是大本堂的学业这么简单。 “不过父皇,其实以十二弟的才华,不单单只是考试得分足够亮眼那么简单。” 闻言,朱元璋来了兴致:“说说看呢?” “不光是做学问,十二弟在时政、策论等方面,也是个中好手,见解很是独到。” “即便是刘御史这般心高气傲之人,也不免时常登门造访,去找十二弟探讨一些问题。” “那老十二他答得上来?” “十二弟不但对答如流,而且发言还总能发人深省,时常有意外收获。” 太子朱标继续说道。 “当然了,除开刘御史以外,杨参政也经常同十二弟家里走动。” 朱元璋大为震惊:“怎么还有杨宪的事儿?” “杨参政去得比刘御史更加积极,甚至可以说是十二弟的堂前常客。 听到这番话,朱元璋一脸惊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还真是小觑老十二了! 就先说刘伯温吧! 刘伯温的心气儿之高,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大明王朝,满朝文武那都是能人,但又有多少入得他的眼呢? 寥寥无几! 可就是这么一个心气极高的人,却愿意跟老十二亲近,还拿时政、策论这些问题去跟他相互交流看法。 从这儿不难看出,老十二这小子肚子里,那肯定是装了不少墨水的! 否则,以刘伯温的脾气,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呢? 再说杨宪吧! 时任中书参知政事的杨宪,向来办事干练、沉稳,一直以来都被自己视为最为可靠的依仗。 连他都愿意往老十二的宅邸里去,还去得比刘伯温更频繁!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朱元璋不由心中起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刘御史、杨参政愿意跟他多多交流呢? 总不能是因为十二皇子的这个身份吧! 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子这个身份虽然尊贵,但实际上却并没什么用处。 况且,他还排名十二呢,这么靠后,长大了无非就是个亲王。 事实上,朱柏也的确是早早就被册封了,划了一片封地。 也就是他现在年纪小才,留暂在应天府。 再等两年,等老十二身量长足了,他就该去自己的封地牧守一方,根本不可能再在朝堂上有任何的建树。 所以说,刘伯温、杨宪想要靠老十二,那是绝对靠不住的。 那么,在排除了这个可能之后。 恐怕也的确是因为老十二的才华,让他们佩服了。 不过,朱元璋的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标儿,你说刘伯温、杨宪他们去找老十二,当真只是为了讨教学问、商议时政、策论么?” “父皇,儿臣知道你在想什么。” 朱标语气笃定。 “实际上,儿臣早已经命人私下调查过了。确实如此,也仅仅如此。”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十二弟的性格沉稳老练,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个守本分、懂进退,知轻重的人。” 朱元璋没再说话,而是沉默思索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他才缓缓说道。 “咱一直以为,老十二只是性格孤僻,不愿与人接触。要不是今天跟标儿你打破砂锅问到底,咱还当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有本事。” 可越是这样,朱元璋他心里就越是好奇:这些年,老十二他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他的身边可没专门的教席,至于什么太子少保、詹事,那更是想都别想。 全靠自己,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倒是让朱元璋暗暗吃了一惊。 “相比十二弟,儿臣这里倒是有一桩更加重要的事情,想要跟父皇商议一下。” “你说。” “最近朝堂上的党争,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势头。要想尽快根除,必须要引入大量的新鲜血液才行。” “这也正是咱之所以来找你的原因,标儿。” 朱元璋缓缓说道。 “你想的不错。但不仅仅只是朝廷,还有地方上大部分的地方官员,也有问题!” “这些人大多都是前朝的降臣,他们手里把持着的地方权利,未免也太大了些!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同样也不利于咱大明的集中管制。” “正好,今年的科举快进行了,你得抓紧些。” 闻言,朱标抬起头:“父皇,莫非是要要儿臣去操持科举一事?” “那是自然。目前大明才刚打败了元庭,站稳了脚跟。也该是时候招揽更多的人才,去替咱治理国家了。” “儿臣明白!” 朱柏官邸后院。 杨宪、宋濂、方孝孺等浙东党主要人员齐聚。 此时茶水已经添了三回,可却迟迟不见朱柏出来,这令众人多少有些坐不住了。 方孝孺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连恭房都去了两轮。 他斜着身子,压低声音对杨宪说道:“希武兄,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这……” 杨宪面不改色:“继续等。” “是,是。” 方孝孺讨了个没趣,只得咬牙继续死等。 他就不信了,今天他们来了这么多人,莫非还当真等不到与十二皇子见上一面了不成? 杨宪暗叹了口气。 虽然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但实际上他也是心急如焚。 这次的科举主考官位置,他们浙东党势在必得。 只有成为了主考官,他们才能在本次的科举考试之中有资格遴选人才。 而被选中的才子,那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他们门下学生了。 这样一来,浙东党才会不断壮大,继而在朝廷之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然而,就是在这紧要关头,外面却是骤然多出来了一些对他们不妙的风言风语,令杨宪等浙东党成员们寝食难安。 所以也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杨宪深知十二皇子目光长远,谋略出众,所以很是希望他能就本次的科举考试,给些些许的指点。 事实上,杨宪等人贸然来访,并非偶然。 除开杨宪之外,不论是宋濂还是方孝孺,甚至是刘伯温,他们在遇到无法抉择的问题时,都更倾向于向十二皇子寻求帮助。 久而久之,偌大浙东党的高层,基本都成为了十二皇子的门下常客。 说来倒也奇怪,起先这群人造访,不论大小事情,只要不涉及根本原则,大多都能够得到十二皇子的点拨。 但是今天,事情却是有些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十二皇子非但不愿现身,甚至连府上仆役对他们的态度,都稍显怠慢。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是性急的方孝孺终是坐不住了:“希武兄,我……我有些等不下去了。” 杨宪睁开眼:“希直兄,行百里者半九十。” “我……” “我知道你心如火焚。但既然我们都已经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再多等等,也是无碍的。” 如老僧入定般的宋濂,此时也插了句嘴:“安心坐下吧,希直。你这心性怎么还跟孩童一般?” “我只是担心咱们苦等无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杨宪摇了摇头:“希直兄,此言差矣。十二皇子的才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要我们一直等下去,终究是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杨宪看了方孝孺一眼:“当然是等到十二皇子愿意见我们为止。” “这……唉!” 方孝孺长叹一声,只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有劲无处使,太被动了! 但是很显然,跟十二皇子多次打过交道的杨宪、宋濂,则表现得完全不一样。 方孝孺只得强压下心头的焦虑,索性闭了眼,在心里默诵儒家经典,不再吭声。 他如何不知十二皇子谋略过人? 说句难听的,偌大浙东党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势力,好几次的关键时期,都是得了十二皇子提点的。 若是没有十二皇子,浙东党根本就不可能有如今的规模。 不说别的,单单是杨宪能够晋升为中书参知政事,这其中就有十二皇子的点拨。 至于宋濂、方孝孺、苏伯衡、胡翰等浙东党的核心成员,更是在关键时刻受到了莫大帮助。 能成为浙东党的成员,没有谁的脑子不好使,个顶个的才华横溢。 可即便如此,他们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分明也是汗牛充栋、饱读诗书之人啊,为什么跟十二皇子一比,却显得那么的愚不可及呢? 遂,众人对他的尊崇更盛了。 即使十二皇子并非浙东党成员,但他对整个浙东党而言,其影响力之高,绝对不亚于刘伯温、杨宪。 若非十二皇子性情淡泊,并没有在朝廷当中发展党羽的心思。 浙东党,究竟是该姓刘还是姓朱,怕是还得两说。 此时。 朱柏坐在书房里,将刚写好的字条塞进了细竹筒里。 “杨宪、宋濂他们,在后院等多久了?” 侍立身旁的黑冰台铁鹰士回答道:“回禀尊主,已经过去两炷香了。” “倒是挺有耐性。让他们等着吧!” 说完,朱柏指了指竹筒:“传信给东察合台汗国的桩子,让他们尽快收集资料,挑拨那些王爷间的矛盾。” “是,尊主。” 铁鹰士将竹筒塞进胸口,如同影子一般消失在了书房里。 朱柏抓起茶盏,抿了一口。 “浙东党的这些家伙,倒是懂得打蛇随棍啊。” 他自言自语道。 黑冰台刚传出的消息,今年的科举考试,将由太子朱标操持。 对于这件事情,朱柏并没什么想法。 一来,他的确也没有谋逆的心思,只想当个王爷,守着自己的小天地即可。 二来,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大哥朱标对他也颇为照顾,他也打心眼里是认可这位大哥的。 只是因为知道朱标活不了几年,所以他要提前给自己准备好退路,既是对保护好自己,也是保护好大明的江山稳固。 他已经表现得足够低调了。 可偏偏,这些人就是不愿意就此放过! 他们死守在后院,内心充满了期盼。 然而这场大戏的主角,却迟迟没有登场。 难得今日的奏折不多,朱元璋处理完后,仍有闲余时间。 他本坐在龙台上闭目养神,心中却不由浮现出了今日老十二在朝堂上所说的那番话。 再加之连标儿都对他夸赞有加,不由让朱元璋心中生出了想去看看老十二的心思。 于是,换下了朝服后,在侍卫的保护下,他离开了皇城。 微服出行。 湘王府邸距离皇城不远,马车没多会儿功夫便抵达了。 刚来到后院,还未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了高谈阔论的声音。 是老十二的声音。 朱元璋下意识停下脚步,想听听看他要说些什么。 “……其实科举制度,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举措,它能够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允许不同出身、不同背景的人,通过考试的方式,获得晋升的机会。”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所谓的公平,这世上没有绝对,永远都只有相对的公平!” 朱柏并不知道,在一墙之隔的院子外面,朱元璋正在凝神静听他的这些理论。 “正是因为有了科举制度,所以即便出身平民,也可以进入我大明的官僚体系之中,选拔出优秀的人才。” “而且,正是因为有了科举制度,才会推动教育、文化的发展和普及,毕竟想要进行科举,首先必须得识文断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为我大明的长治久安,提供了理论基础。只要科举制度一直存在,那么就会源源不断地教化出人才,成为我大明的臣子。” 朱元璋听到这里,不由微微颔首,心道老十二的这番话,证明他的确是认真钻研,并且对于科举制度相当了解。 此时,院内也响起了些微的附和之声。 “但是!” “科举制度应该灵活运用,常用常新,而不是一成不变走八股文的老路子。当然了,不可否认,八股文在我大明建国之初,的确是有一定作用性的。” “它可以迅速筛选出合适的人才,补充到急需的岗位上去发光发热。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科举考试的内容也会变得僵化、死板,限制了考生们的创造力,以及批判性思维。” “时间越久,枷锁越重。” 朱柏的声音震耳发聩,他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继续说道。 “这并非是我在危言耸听。” “科举制度,从诞生之初,便有天生的偏好和侧重。文学、经学,被放到太高的地位了,名不副实。” “而最重要的实用技能、科学技术,却被束之高阁,根本没人理会。” 咽了咽口水,朱柏继续说道。 “我认为,真正行之有效的科举制度,应当是能够不拘一格录取人才。” 听到这里,众人有些坐不住了。 尤其是杨宪,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怎样才算是不拘一格录取人才呢?” “问得好!” 朱柏想了想,说道。 “举个浅显的例子吧,农田耕种的专家,我们也可以通过科举进行筛选,谁种地的粮食多、谁种得好,我们就推举他来出题目,来考核大家,让农业相关的人员,只需要学习农业知识就可以了。” “他们的作用,就是种好地,种更多的粮食出来。” “还有,洪涝、干旱,这两个灾难,对种地来说是相当严峻的考验对吧?好!那我们就通过水利相关的知识,去进行考核,寻找相关的人才,让他来指导大家如何进行防洪抗旱。” 说到这儿,朱柏又看了众人一眼。 “韩愈曾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只要是专供一类的人才,他们就专精一类便可,并不需要去学习四书五经。”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是我向来所推崇的。” 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听得津津有味,感觉十二皇子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那是他们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而在那扇大门的后面,似乎有着无限的可能。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觉得今天的等待,简直太值了! 即便是最为急躁的方孝孺,只要十二皇子愿意再多说一些的话,他甚至恨不得能再等上两炷香。 不得不说,朱柏的这番话,的确是相当具有建设性的。 而且眼光绝对是跨时代的! 尤其是他例举的例子,实在是太贴近生活了! 朱元璋以前就是泥腿子的出身,所以当他听到老十二举的这个例子后,感受更是直观。 的确。 当农民的,一天到晚都耗在田里,打理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儿还还有什么闲工夫去读书啊! 而所谓的洪涝、旱灾,那更是感同身受。 如果当真如老十二所说的那样,能够利用科举考试的制度,种地、水利也能选拔出状元郎的话。 那天下的百姓,都跟着他学种地、灌溉,百姓们哪儿还会有吃不饱的时候呢?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之前,他是觉得老十二的本事,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令他心中震惊。 但是现在看来,他仍然是低估了老十二的才华。 倘若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恐怕到时候声望太盛,会威胁到标儿的太子地位啊! 毕竟,朱标才是他钦定的皇位接班人。 一念及此,朱元璋的脸上阴晴不定,表情更是冰冷如水。 正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院中又传来了话。 “听十二皇子一席话,杨宪方知道天下之大,宪好似井底之蛙,惭愧,惭愧!” 杨宪! 听到杨宪这个名字之后,朱元璋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杨宪可是朝中的肱骨重臣! 而老十二呢,他只是个普通的皇子而已! 自己的皇子,跟自己的大臣在私底下竟然走得这么近,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他们,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朱元璋满面怒容走进了后院。 听见外面传来动静,大臣们下意识抬头看去,顿时一个个吓得浑身一激灵! 原来,来人竟然是当今圣上! 诸位大臣吓得赶紧滚身离座,慌乱跪在了地上。 短暂的停顿过后,他们终于是齐齐高喊了起来——“参见陛下!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这是朱元璋亲自定下的规矩。 他对许多流传下来的朝廷仪式都相当看不惯,所以第一件改革的事情,就是取消了朝会的时候“三呼万岁”。 就是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们一起喊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个。 按照朱元璋的说法,那玩意儿虚头巴脑的,没句实话,听起来又傻又可笑,倒不如换个更加实在的词。 所以,就改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但实际效果,却是参差不齐。 原先“万岁”只有两个字,喊起来相对容易。 现在改成了十二个字,就多少显得有些乱,不够有气势。 所以,此时杨宪、宋濂、方孝孺他们三声高喊的颂词,朱元璋是压根就没听进去。 事实上,他现在可谓是怒气冲天! 这些个大臣们,此时但凡再多错一步,就得当场脑袋搬家了。 朱元璋径直走到了朱柏的面前。 他的眼中冒着凶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令他们浑身发抖,两股战战。 尤其刚才说得最欢的杨宪,此时更是大汗淋漓,肝胆俱颤。 他一直跟随朱元璋左右,深得其信赖、依仗,自然最是清楚惹怒了陛下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被当场赐死,已经算得上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元璋缓步走到了十二皇子的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在心中悄悄替他捏了把汗。 他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朱柏,寒声道:“你想干嘛?” “儿臣……” 然而,朱元璋并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大声咆哮道:“咱问你!你到底是想干嘛!”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 在场所有人吓得赶紧跪地磕头! 尤其是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更是被吓得肝胆俱裂,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很显然,十二皇子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怒了龙颜。 接下来,恐怕将会有大麻烦了! 众人不敢言语,生怕一个不慎,击会被连累,被牵连! 尤其……他们此时的身份,可谓是相当尴尬的。 作为臣子,私底下与皇子接触,已经算是重罪了! 倘若当真要追究的话,那他们还全都是浙东党的主要成员呢! 倘若真要清算起来,那这一笔账又得全算到他们头上。 如此,两罪相加。 其结果,即便不满门抄斩,大概率也是要被流放烟瘴西南的。 正是因为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是以这些大臣们此时,全都都努力趴在地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暗中祈求。 “父皇,这件事情很复杂的,其实不是父皇所想的那样。” 眼见误会越来越深,朱柏忍不住开口,想要解释一二。 “好啊!既然如此,那也别说咱不给机会。来!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元璋的怒意更盛了,死死盯着朱柏的双眼。 “说啊!咱让你说你就说!哑巴了?!” “其实,儿臣只是……是……” 对于朱元璋的暴怒,其实朱柏是能够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可当真要解释起来,却又千头万绪,没法说清楚了。 朱柏眉头皱起。 今天这桩事其实究其原因,当真是复杂得紧! 一时半会儿之间,他还当真没个头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况且,以看眼下这情况,朱元璋似乎并没打算给他什么时间,去长篇大论。 所以,还是闭嘴算了,免得火上浇油。 可惜的是,朱柏的这番表现,落到朱元璋的眼中,却有了另外的解读。 朱元璋直接给理解成,老十二这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原本心中升起的,对于老十二的那一分好感,此时早已是当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失望和愤怒。 他要的是解释吗? 当然不。 事实上,朱元璋也并未打算给老十二解释的机会。 他所要的,是态度! 是老十二必须当中拿出一个认错的态度来! 跪下,说一句“儿臣知错了”,当真有那么难吗? 有吗! 不愿认错。 说明老十二连自己错在哪儿了,都还不知道。 这让朱元璋如何不生气,如何不失望? 朱元璋的耐心是有限的。 见老十二依然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他算是彻底失望了。 于是,一声冷哼过后,便愤然拂袖,怒意森然地转身离开了。 朱元璋走得十分决绝。 根本就没打算给朱柏任何的机会! 看着朱元璋远去的背影,朱柏心知,这下误会大了。 朱元璋离开良久之后,众人这才稍微缓过劲儿,从地上默默爬了起来。 而后,杨宪等人,便好似逃瘟神一般,慌忙同朱柏告辞了。 走得那般匆忙,他们甚至连衣服上的浮土都来不及拍掉,更别说整理好仪容仪表了。 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升起了一个念头:湘王的这处府邸,往后恐怕都没机会再来了。 对此他们颇为惋惜。 但最是惋惜的,却并非此事,而是十二皇子本人。 有如此天纵之才,却因为触怒了龙颜,怕是往后的处境,会变得异常艰难了。 千言万语,最终都全部化作了心底一声深深的叹息。 ……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卷黄尘滚滚,骏马已然飞驰而至应天府城下,但见人影一晃,手中多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来将背插三面红旗,大声喝道:“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第2章 女诸生提剑逼婚,你到底娶不娶? 守城官兵不敢怠慢,立即放行。 随即便见烟尘滚滚扑面,骑者已然不见踪迹! 此时,苍天凝云,晴空赫然! 快马一路不停,直至皇宫门下方歇。 不多时,北方前线的急报,便已经呈现在了朱元璋的龙台之上。 经过多方查寻,在距离元庭外摸约一百里处他们发现了一处关键证据! 至此,元大都被攻陷、十万鞑子被尽数屠灭的原因,也总算是浮出了水面。 朱元璋翻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令牌,神情凝重。 令牌周身呈现出铁青色,正面阴刻有铁浮屠的形象,反面则是用小篆阳刻了一个古朴苍劲的“柏”字。 铁浮屠! 那支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重甲骑兵? 朱元璋强行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将目光投降一封朱漆的信笺。 那是随令牌一同送来的,由徐达亲笔写的信。 信中,徐达推测这桩事情的背后真凶,有很大几率就是铁浮屠干的。 在当今世上,能够做到几乎无伤屠灭十万鞑子的,除开他们之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了。 朱元璋的表情愈发凝重。 铁浮屠的威名,当初他在征战四方的时候,也曾听说过。 许多人都认为铁浮屠乃是天下第一骑兵,从无敌手,也从未有人窥见过真容。 自打这支军队出现以来,胆敢与之为敌的人,全都被悉数屠尽! 铁浮屠的实力虽强悍,但每次出动所消耗的粮秣辎重,也是相当夸张的数字。 甚至,即便是盛唐强汉,也不见得能够长期养得起。 所以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粮秣辎重,竟然能负担得起铁浮屠的出动? 一念及此,朱元璋愈发忌惮起来。 他不敢有半点耽误,立即连夜召集来李善长、刘伯温二人,秘密前往偏殿商议此事。 二人火速前来,并迅速得知了此事原委。 他们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诧、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接受了这个消息。 “陛下,铁浮屠有记载的时间,最早记载是在屠灭陈友谅本部时。当时有个伙夫,情急之下跳进了厨房的大水缸里,这才逃过一命。” 李善长博闻强识,说道。 “可惜,那伙夫被搭救出来后,看着满城的尸骸,被吓成疯子,整日里咿咿呀呀,根本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刘伯温表情凝重:“已经好些年没传出铁浮屠的消息了。但每次出现,他们必定屠城,不接受投降,不留活口,更不留俘虏。” “倘若是友军也就罢了,可要是敌人……只怕是世上最为棘手、最难缠的队伍。” 事情陷入了僵局。 “依我看,突破口应该还是在这令牌上。” 李善长目光灼灼,盯着那铁青色的令牌,沉声说道。 “这个‘柏’字,可有什么说法么?” “或许是官职,也有可能是姓氏,甚至还有可能是代指某一地区或者某一首古诗。” 刘伯温说道。 “柏,可通伯字。《周礼·春官·大宗伯》有记载,曰‘九命作伯’,是指管领一方的长官。” “另外,此字亦可做姓氏使用。传说,人皇伏羲的助手,便是柏芝。他出身于柏皇氏,是东方部族的首领,名为芝,因以柏木为图腾,所以被称之为柏芝。” “因勤劳于天下而不居功,造福于百姓而无所欲求,被百姓尊称为柏皇。” “所以,这个‘柏’字,也极有可能乃是柏皇后人。” “除开这两种可能之外,我曾听闻北地有过一个反抗鞑子的组织,唤名‘陵上柏’,”李善长补充道,“只是这组织存在的时间不长,听闻很快就被鞑子扑杀了。” “‘陵上柏’我也曾有所耳闻,取自一首汉朝的五言诗。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倘若是借以此诗铭志,倒也说得通。” 朱元璋听完二人的推测,缓缓摇了摇头。 “咱倒是觉得,你们是想得太多了些。” “这令牌的作用,不外乎是为了亮明身份,不可能要得那么复杂。” “哦对,柏皇之后这个说法,倒是有些可能……说不定,这‘柏’字,就是某个人的名讳!” 既然此时已经有朱元璋拍板了,李善长、刘伯温二人便循着这个线索,再仔细复盘、讨论。 可惜,即便饱读诗书、聪明绝顶如刘、李二人,始终都没能猜透,这个“柏”字究竟有何深意。 而铁浮屠的幕后主使者,究竟又会是谁人。 说来说去,最终君臣三人表情变得格外凝重,心思也多有惶恐不安之意。 “能拥有铁浮屠这种大杀器,绝对不能小觑其实力。” 朱元璋缓缓道。 “咱以为,这个藏在背地里的对手,战力应该很是强悍,家资应也极为雄厚。”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坐拥这么多的人马,竟然还能一直暗中潜藏,光是这份心机和忍耐,就已经很是可怕了。” “究竟会是谁呢?不把这家伙找出来,咱寝食难安啊!” 李善长、刘伯温不由默然。 确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道理谁都懂。 但真要落实到具体情况,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甚至于! 再想得长远一些。 这方势力,从元末群雄争霸的时候,就已经粉末登台了。 别人斗得你死我活时,他却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暗中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等到何时的机会,便发动雷霆一击。 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则必须命中要害,让对手死无葬身之所! 他能够对陈友谅出手,也能够对孛儿只斤出手……未尝不会对朱元璋出手! 一想到这里,不管是李善长还是刘伯温,他们都感觉背脊一阵阵的发凉,心中充满了担忧、害怕甚至是恐惧! 一阵爽朗而熟悉的笑声,再度在朱柏府邸内响起。 不消说,定是朱棣来了。 朱柏才刚刚起身,就看到朱棣推门走了进来。 “十二弟,我又来看你了!” “四哥。”朱柏起身,奉上了热茶。 朱棣金刀大马坐在对面:“十二弟,前天你在朝堂上说的话,我回去后琢磨了好久。没想到你还挺有东西的啊!” “四哥昨天去哪儿了,怎么到处都寻不见你人?” “唉,别提了!” 原本还欢天喜地的朱棣,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父皇硬逼着我去跟徐妙云订婚,可我才对她那种女人才没兴趣呢!所以就趁人不备,悄悄跑出去了。” “我可是在外面足足躲了一整天!等到事情全都过去了,这才回来的。” 朱柏闻言,不由哑然。 “四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徐妙云家世清白,温婉贤淑,不论相貌还是性格,都很不错,跟四哥你可谓是门当户对。” “少来!你可别当我面夸她,我听着就上火。” 朱棣摆了摆手,完全没把这番劝慰听进去。 反而,他灵机一动,死死盯着朱柏。 “说起来,为兄要是没记错的话,十二弟你至今也尚未婚娶吧?” 有道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四哥心里打的是什么盘算,朱柏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四哥,现在我们聊的是你的婚娶问题,可不是我啊。” “没关系,都一样嘛!” 朱棣还当真来了兴致。 “俗话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徐妙云虽然大你几岁,但正是风姿卓越的年纪,绝对配得上十二弟你的!” “再说了,你们两个站在一起,那叫一个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兄长我看着都觉得般配!” 面对朱棣的胡搅蛮缠,朱柏只得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惜的是,两兄弟才刚聊了几句旁的事情,就听见有个声音在院外娇叱。 “朱棣!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跑,难道没本事见人了么!” 那声音虽好听,但话语之中却是充满了愠怒之意。 朱棣听见这个声音,顿时就又变了脸色。 “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不等朱棣动任何的歪心思,那英姿飒爽的女人,便昂首挺胸地提着长刀,走进了院子里。 朱柏见状,不由暗叹了口气。 抬头看了朱棣一眼,好似在说:“四哥,你看你做的好事。人家姑娘都追到我的府邸来了。” 朱棣见状,直到自己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罢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既然如此,拼了! 正要起身,却发现朱柏先他一步站起身来。 他对着眼前的巾帼女子拱手行礼:“想来姑娘便是徐妙云吧?家兄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原本,徐妙云来的路上可谓是满腔怒火,准备一刀劈了朱棣的。 虽然徐妙云并不愿意嫁给朱棣,而昨天也是准备跟朱棣将这件事情开诚布公讲清楚的。 岂料,他竟然玩失踪了! 一群人寻了半天,硬是没找到他。 这下,徐妙云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 正因如此,所以今天打听到朱棣来了湘王朱柏的府邸后,她二话不说,直接抓起长刀就来找他退婚了。 在来的路上,徐妙云设想过许多种可能。 唯独偏偏没想到眼下这种场景。 即便是看到自己手持长刀而来,眼前这人还能一脸的儒雅从容、淡泊翩然。 这不由让徐妙云多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窥见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人间谪仙气息。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一眼万年吧。 正当她心里思索着,应当如何回应湘王朱柏时,朱棣悄悄在他身后露头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的人是我朱棣,不要为难我十二弟!” 他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一席话,彻底把刚才好不容易营造的迤逦气氛,给毁得干干净净! 徐妙云心中气恼。 她冷冷看着朱棣,轻启红唇。 “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是跟你退婚的!” “退婚?好啊,我现在就写休书!” 朱柏一阵头大:“四哥,休书要先得三书六聘、十里红妆,你正大光明把她迎娶过门了之后,才能写的。” 朱棣瞪了朱柏一眼。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了。为兄这是在放狠话!”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四哥了。” 两人大声密谋着,全然没有要避开徐妙云的意思。 徐妙云怒不可遏! 唰地一声,拔出了长刀。 三尺寒锋之上,闪烁着清冷的刀光。 “朱棣,你听清楚了!是我来找你退婚,不是请你退婚。” “是我徐妙云,看不上你,是我退你!不是你退我!” 说完,她便猛然转身。 裙摆顿时飘成了一朵盛放的腊梅。 而后,便潇洒地离开了。 这桩闹剧,至此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你看看,你看看!就这彪悍脾气,谁敢娶啊?” 朱棣心有余悸,赶忙抓起茶盏一口灌进肚子,这才稍微稳了稳情绪。 小插曲过后,兄弟二人继续品茗闲聊。 倒也没甚影响兴致。 说得入港,朱棣忽然神神秘秘凑近些,压低了声音:“十二弟,为兄我今天见着父皇了,瞧他脸色很是不好。” “而且最近有些风言风语的传言,说是有想要诸位皇子尽快去各地就藩……就是不知道所为何事,为什么这般突兀。” “此时我也有所耳闻,父皇有所考量,我们当儿臣的,听令行事就好了。” 朱柏点了点头,避重就轻地回应道。 朱元璋这反常举动的原因,朱柏倒是猜到了。 其实想来原因也并不复杂,无外乎是因为朱元璋感觉到他已经隐隐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虽然这种威胁,就目前而言还很轻微,但以他的脾气秉性,肯定是要尽快将其掐灭在襁褓之中的。 其实,对于朱柏而言,能够尽快就藩倒是一桩好事。 毕竟这些年他的签到奖励,全部都驻扎在了他的封地之中。 虽然他人还没去,但荆州早已经被他的各种底牌、势力,给经营成了铜墙铁壁。 不论是铁浮屠、魏武卒,还是六扇门、黑冰台,甚至还有没来得及登台亮相的所有组织,全都在荆州城内遍地开花了。 而后勤相关的粮秣、军械、辎重……那更是早已堆积如山! 第3章 重八:让老十二去荆州就藩,立刻动身! 李善长、刘伯温二人带着满腔心事回府了。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起身回了后宫。 御书房内,朱标正在为本次的科举考试忙碌着。 当朱元璋到时,他还埋头坐在椅子上,正忙着整理各地呈上来的、历年的试卷作为参考。 大明初定,想要重塑科举考试之路,所能借鉴的也只能是前朝经验。 开国头一遭的选拔,根本没有足量的参考能用,可谓是摸着石头过河。 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此时,书桌旁的蜡烛早已燃尽。 看样子,太子应该在这里忙碌了一整宿。 朱元璋上前,抬手轻轻按在了朱标肩上。 “父皇?您怎么来了!恕儿臣未能及时行礼。” 朱标扭头,见是朱元璋后,赶忙起身,准备行礼。 “免了罢。”朱元璋摆了摆手,不愿私下跟朱标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标儿,可是昨晚一宿没睡?” “回禀父皇,忙忘了。” 对此,朱元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问道:“可有头绪?” 朱标的表情颇为不虞:“千头万绪,并非一朝一夕能捋顺的。不过多花点功夫,儿臣总是能捋清楚的。” 忽然,朱元璋回想到了老十二当时在后院里所说的那些东西。 于是便将他的科举思路,同太子朱标大致说了说。 原本一头乱麻的朱标,听完后有如醍醐灌顶,眼中写满了震撼之色。 两相对应,似乎自己想岔、不确定的地方,有如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起来。 “不曾想竟然还有此等高人。” 太子朱标虽心中巨震,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未多给。 “倘若如此,那么科举考试可以删繁就简,但录取的效果,更是胜往昔。” 遂凝神动笔,开始重新查漏补缺,对科举考试重新进行充实、删减。 不多时,一份崭新的规划,便跃然纸上。 朱标仔细揣摩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此规划为蓝本,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本次科举考试办好,并形成固定章程,以便日后沿用。 做完这一切后,太子朱标抬头,发现父皇眉目之间,似有愁云汇聚。 他刚站起身,还未开口便听朱元璋说道:“咱打算让皇子们,尽快就藩,最好是在半旬之内敲定。” 闻言,朱标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父皇做事向来沉稳,极有章程,绝对不会贸然做出这种决定。 心中念头微转,朱标问道:“父皇,可是在担忧什么事情?儿臣原为父皇分忧。” “倒是有两桩事情,令咱很是介怀。” 朱元璋缓缓说道。 “这其一嘛,便是昨天咱去老十二府上,撞见他跟大臣们私交甚密。” 这番话虽然说得轻飘飘的,但实际上究竟有多重,朱标最是清楚。 “咱不希望看到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只怕开了这个头,那么往后咱老朱家的皇子们,可就没个安生日子了。” 出生在皇室,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锦衣玉食,穷尽享受。 不幸的是手足相残,兄弟反目。 这样的前车之鉴,在史书里已经记载了无数次。 朱元璋想要彻底杜绝,那就只能是设立红线,谁人都不能越界。 “儿臣明白。” 朱标表情严肃。 “为彻底杜绝此事再有发生,应当编撰进《大明律》中,量刑从严,以雷霆手段震慑之。” “准了。” “父皇,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呢?” 朱标又问道。 他很清楚,皇子与大臣私交甚密,这桩事情虽然会令父皇不满,心生忌惮。 但也绝对不达不到这般着急忙慌地,要把诸位皇子全都送走的程度。 如此匆忙,倒是显得有些慌了分寸……显得好似大敌当前一般。 这也是让朱标最为不解的地方。 值此外无强敌,内无忧患,分明是天下承平之相。 假以时日,必然能够铸剑为犁,熔矛为镰,永葆天下太平。 可父皇的反应竟是如此反常,令他不由心中疑窦丛生。 “标儿,咱现在跟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抖出去。” “是,父皇!” 见朱元璋表情凝重,朱标也严肃了起来。 “铁浮屠……你应当听过吧?” “曾经有所耳闻。” “本次北伐,那元庭并非是徐达、常遇春二人打下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朱元璋缓缓说道。 “当时,元庭里守城的还有十万鞑子,一夜功夫就全给杀光了,从健德门向北,绵延好几里路,全是鞑子的尸体。” “莫非,此事竟都是铁浮屠所为?” 听完这一席话,朱标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战况,究竟该是何等的惨烈、血腥! 朱元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徐达、常遇春多次派出铁鹰士,沿着北庭四散搜索,过了许久,才终于是找到了一样关键线索。 “便是那铁浮屠的令牌!” 说到这里,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 “铁浮屠。那是一支杀性很重的重甲骑兵。从当初屠灭陈友谅,再到屠杀孛儿只斤,每一次出手,不论男女老幼,必然不留任何活口!” “可便是这样一支重甲骑兵,到现在为止,咱始终都没找到他的据点,究竟是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现在,朱标也大概是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所以说,现在我们所面对的情况是敌暗我明,我们的处境极为被动。况且地方守备空虚,极有可能被这方势力趁虚而入。” “不错。” 朱元璋缓缓点头。 “地方疲弱,倘若铁浮屠来袭,根本就不可能有还手的余力。” “而咱之所以让皇子们早日赴任地方就藩,为的便是防范于未然,以便更好应对这个藏在暗处的敌人。” 听完朱元璋的这番话,朱标心中已无任何疑虑。 “父皇目光长远。但距离父皇寿辰只有一个月了,如果可以,儿臣希望诸位皇弟们能给父皇祝完大寿之后,再行动身不迟。” 朱标继续说道。 “父皇以为如何?” 朱元璋缓缓点头,将此事一口应允了下来。 ······ 时光荏苒。 半旬匆匆过去。 北伐的军队,也终于是班师回朝,抵达了应天府。 百姓们张灯结彩,夹道欢迎。 为表重视,朱元璋携一众皇子,不惜出城十里,亲自相迎。 徐达、常遇春二人身披光鲜亮泽的重甲,下马向朱元璋行礼。 “臣徐达/常遇春,叩见陛下!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朱元璋上前,亲自将两位猛将搀扶起来,眼中罕见地多了一抹暖意。 “这一路上,辛苦你们了!” “为大明鞠躬尽瘁,乃是我等福分!” “行了,走吧!让应天府的百姓们,好好看看咱们大明的大英雄们!” 于是徐达、常遇春二人翻身上马,在亲兵的簇拥下,跟随朱元璋圣驾一道,朝着应天府而去。 至于大军自然是不会跟着进城,人太多了,应天府内挤不下,是以转而去了不远处的军营当中。 即便军营之中,也早已经准备妥当了好酒好肉,专程为这些英雄们接风洗尘。 今日军帐之中虽不禁酒,但却也规定了每人所允许喝的分量。 为避免酒后滋事,甚至还加派了巡逻的卫兵。 而另一边。 徐达、常遇春所率亲兵,进了应天府后。 一路的鲜花怒马,一路的山呼海啸! 看军容如此齐整,见将士如此雄壮,应天府的百姓们眼中,多了一份浓烈、炽热的归属与自豪。 …… 忙完了一系列繁琐的礼事。 朱元璋拉着这帮淮西派出身的老兄弟们,留在宫中一起吃顿便饭,顺便聚一聚。 说是便饭,也有十一二个菜,冷盘、小食、炒菜、汤菜全端了上来。 摆上一大圆桌,挺丰盛的。 众人吃吃喝喝,彼此又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话匣子很快就打开了。 尤其当说起他们年幼时的经历,众人都不由一脸愤懑。 即便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仍然无法释怀。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啊?” 徐达捏着筷子,此时已是微醺。 “我家大姑娘老是嫌我贪嘴,我为什么贪嘴啊?那还不是小时候给饿的!” 说到这里,他捏着酒杯,又抿了一口。 “粮食、土地,那可是老百姓的命!吃着老百姓给的俸禄,还巧立名目、百般盘剥,这样的狗官,那就该当一个杀字没二话!” 徐达的脾气,即便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依然如当年一样火爆。 但他说的这些东西,却又是说到每一个人的心坎里去了。 的确。 年少时他们的居住环境之差,即便是在最底层百姓当中,也属于是最窘迫的一类。 吃不饱、穿不暖,那都是常态。 一年有四个季节,但对他们而言,却只有下地劳作和上炕睡觉两个差别。 可即便如此,辛辛苦苦一整年,田里的收成扣掉上交的部分,一家人连糊口都成问题。 听完徐达的这番话,朱元璋也是心有触动,满脸的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当年咱们生活苦是苦,但哥几个不是赶跑了鞑子吗?日子啊,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善长给徐达、常遇春都斟满了,碰杯走一个。 这话题,到这儿算是揭了过去,聊新的。 不知怎么,这一来二去,就又聊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铁浮屠,成了始终迈不过去的话题。 朱元璋抿了口酒,缓缓说道:“这铁浮屠神出鬼没,始终找不到大本营在哪儿,咱这心里不踏实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这家伙,实力太强大了,又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啊。” “陛下勿忧,有我们在呢!” 常遇春、徐达顿时坐不住了。 “是啊,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提刀上阵的人,要当真遇见了,过马就是一刀!” “左右是个杀字,倒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就算把整块土地给揪个底朝天,不信找不着他们人!” 一说起这个话题,那他们可就都来劲儿了。 眼看越说越是起劲,隐隐有劝不住的情况,李善长赶紧起身,一个个好言相劝,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们给拉了回来。 “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见着点水花就扔鱼叉了。” 李善长没好气道。 “人家对咱们可从来没表露过态度,哪儿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敌人呢?所以啊,还是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呐,他们最好是别打我们大明的馊主意,否则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得好!” 朱元璋敬了徐达一杯。 “总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堕了咱自己的威风!喝酒!” 酒过三巡,众人陆陆续续都散了。 徐达本来也起身要走的,被朱元璋强按着喝了碗马皇后亲手熬的醒酒汤。 两兄弟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又闲聊了起来。 “重八哥……” “怎么了?” “你是不是当真要把我大闺女嫁给你家老四啊?” 徐达瘫在椅子上,喷着酒气。 “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桩婚事咱们是……是定下来的,改不了!” 莫说徐达,便是朱元璋也有点喝大了,说话略带含混不清。 “咱呀,也是真喜欢咱未来的儿媳妇。” “什么啊重八哥,你可莫诓我啊。我听人说了,老四要娶我家大闺女,他可是闹别扭了的,当天人都跑没影儿了。” “是有这么个事儿,不假!但是啊,咱听说了后,也生气啊!咱也帮你教训了,咱打他十天下不了床!” “重八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家这大闺女向来是知书达理的,老四这事儿办得太不讲究了,订婚的时候都能跑路,让我女儿脸往哪儿搁啊?” 朱元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是,我家老四的确是对不住你们家大闺女,但咱不是都打他板子了吗?再说了,那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点小心思啊?” 徐达却是犯了犟脾气,好说歹说就一句:“重八哥,反正我大闺女说了要退婚,不嫁你家老四。” 朱元璋见徐达这般执着,也没再多劝什么,敷衍了一句。 “行吧,不嫁就不嫁,反正咱儿子多,你大闺女看上哪个了,让她随便挑!反正啊,咱们俩必须得是亲家。” 与此同时; 大明朝一场轰轰烈烈的科举选拔,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4章 殿试魁甲,竟然心向湘王!? 朱元璋换上朝服,亲自考察殿试。 本次科举考试,乃是大明自建国后头一次,所以各方都极为重视。 首场恩科共计有八十名进士,尽数都要接受朱元璋的殿试考核。 这群进士历经童生试、乡试、会试,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是熬到了最后的殿试。 这一次不会有淘汰,将由朱元璋钦定他们的排名。 “十年寒窗,货于帝王家”,当如是也。 在场所有人都是饱读诗书,胸有沟壑之人,他们信心满满等待着朱元璋的考试。 然而,令所有人都倍感意外的是,朱元璋的考题,竟然是三筐谷子! 这下学子们可就尽数傻眼了。 历代帝王殿试的题目可大多都是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可这谷子……是为何意啊? 朱元璋见状,令他们上前摸一摸、看一看,然后分别说出这些谷子的产地、成色以及区别。 可惜,这群进士们大多只死读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几无一人能道出其中玄机。 唯有铁铉、解缙两人上前,各自抓起一把谷子,凑近仔细闻了闻味道,又仔细观察了谷子的颗粒,在心中仔细斟酌了片刻。 “启奏陛下,学生选的这筐谷子谷粒饱满,色泽鲜亮,隐有一股谷物芬芳,应当是降雨丰富、日照充沛之地生产。” 解缙说道。 “纵观我大明各处粮仓,能达到如此标准的,首推扬州。是以,学生认为,这筐谷子,产自扬州。” 听完解缙的话,诸位士子们不由傻了眼。 原来,当真能够从谷子里,读出这么多的东西吗? 另一边,解缙将手中的谷子放下,沉声说道。 “启奏陛下,学生所选的这筐谷子颗粒不甚饱满,色泽略显暗哑,但并非其质量不行,而是放置时间稍长,应当是去年的陈谷。” “不过,这谷子略带一股刺鼻的霉味,想来应该是防水、密封出现了疏漏,导致产生了霉变。” 解缙稍微沉吟了片刻,似是在心中默算着什么。 不多时,他继续说道。 “此粮霉变甚多,已经不能食用。尤其行军打仗途中,倘若误食了发霉的谷物,会出现诸如腹痛难忍、腹泻不止、恶心呕吐、四肢无力等症状,严重者甚至会危机生命。” “是以,学生建议将发霉谷物清理掉,将谷仓重新进行修葺。密封,再行盛放粮食谷物。” 相较解缙,铁铉说得要更加详实一些,尤其还拓展到了军事方面,不由令朱元璋微微颔首,满是欣赏之色。 “其他人呢?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沉默不言,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进行找补,一个个都面露羞愧之色。 于是,此番考验,唯有铁铉、解缙二人脱颖而出,大放异彩! 位列朝臣之中的杨宪忍不住,悄悄凑近刘伯温身边,压低声音道:“老师,这……” “噤声。不是我们能插嘴的场合。” “是,是。” 杨宪点点头,退到刘伯温身侧,但眼神中却是写满了好奇,不知道陛下接下来会如何做。 朱元璋环顾四周,发现士子们没有人再出列,便亲身伸手抓起一把谷子,闻一闻,搓一搓,随口便说出了谷子的成色,还分别估算出了它们各自的重量。 接下来,他话锋一转,直言道:“这优、中、劣三种不同的谷子,不单单是产地不同,还代表的便是三种不同的官场。” “三颗不同的人心!” 顿时! 所有人齐齐为之一震,尤其心中有愧者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脸色苍白,心中惊惧不安。 首筐优等谷子,的确是产于扬州,证明今年了的扬州城在杨宪的治理之下,又迎来了一个丰收年。 杨宪也当即被加封为扬州侯,被朱元璋评为正臣,列为学子们的榜样、楷模。 而第二筐谷子,来自太仓。 因为太仓官员管理疏忽,导致谷子发霉,导致根本无法食用,白白浪费了。 而最后一筐品质更次的谷子,则是来源于军仓。 之所以质量会如此之差,是因为军仓守官贪墨所致。 “剥夺李中祖太仓守职衔,送交刑部议处。” 朱元璋站在龙台之上,冷声道。 “中军司库吕进雄,着即斩首示众。” 一褒一贬,一升一降,可谓是恩威并施,杀伐决断! 在场学子们哪儿曾见过这般场面,大多都吓得面如土色,冷汗连连。 “咱大明刚平了外患,现在正是需要治理国家、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有什么见解?说出来给咱听听。” 朱元璋看着在场诸位士子,再度说道。 相较谷子,这个问题很显然他们就要得心应手多了。 一个士子率先出列,拱手说道:“陛下!学生以为,今天下初定,根基未稳,当以酷刑镇压宵小,以杀止杀,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 “不错,遥想当年,大秦初定,也是法制严苛,才能够安稳六国,统一管理。” 诸多学子纷纷出声附和。 却是没见到朱元璋的眉头,越皱越深了。 好在这时候,略微沉吟之后,解缙出列,拱手对答了。 “启禀陛下,学生以为,治国之道,在于谆谆引导,使民听之信之。” “可参用井田、均田之法,令耕者有其田,兼顾兴礼乐、兴学校、薄税敛、劝农桑、禁阉寺、绝娼优,如此方可使百姓无后顾之忧,天下自当太平稳定。” 解缙所说的这番话,的确都是切实可行之举,没有任何的废话、空谈,让朱元璋也不有高看了一眼。 跟先前那些士子相比,当真有云泥之别。 “那你呢?铁铉也说说看。” 性格沉稳,一直没开口的铁铉拱手行礼,沉声道。 “启禀陛下,学生以为,除开上述举措,还需免屠戮、省株连之行,尤其朝廷政令,切记朝令夕改,少杀戮、多怀柔之举,如此方能令天下百姓心安。” 铁铉说得也很在理。 他与解缙二人虽看待事物的出发点不同,但提出的建议,却也都的确是务实之举,是只要用上便能够焕然一新的举措。 都说到朱元璋的心坎里去了。 所有士子都被朱元璋当场分配到了六部的各个衙门,合格者三月一晋升,不合格者就要把进士、功名悉数收回。 众士子无不磕头感恩,并对接下来的工作不敢有丝毫怠慢。 所有人都退下了,唯独铁铉和解缙二人被留了下来。 这两人,解缙为翰林院修撰,铁铉则为翰林院编修。 所谓翰林院修撰,其实便是状元郎的专属职名,翰林院编修便是榜眼的专属职名。 虽只是从六品官员,但却主职掌修实录,乃是实打实的帝王秘书机构,其起点之高,远超六部,往后更是可平步青云。 原本,二人夺得状元、榜眼,应当跪地感谢皇恩浩荡才是,岂料他们二人却只是对视一眼,便齐刷刷跪在殿前,拒绝了封赏。 顿时气氛为之一僵! 朱元璋看他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意。 “你们二子,可是对咱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启禀陛下,我们二人才能有限,行性愚钝,恐怕难以胜担此重任。恳求陛下恩准,我们去旁处效力。” “食我大明俸禄,却不想为我大明奉献?” 朱元璋的声音有些森然,虽然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可心中却是早已满是怒意。 铁铉和解缙并不知道朱元璋的习惯秉性,直言说道。 “我等并非不愿为我大明尽绵薄之力,只是……能力确实有限,不敢居功。” “好,那你们给咱说说,想要去什么地方上任?” 朱元璋强忍住心中翻涌的怒意,冷声问道。 “若是可以,我等想去湘王皇府上,寻个差事,造福一地百姓便可。” “倘若陛下应允,我等这便动身,前往荆州辅佐湘王。” 此言一出,顿时殿上众人皆大跌眼镜,心中震撼非常。 如此天子骄子,怎么会有这般明珠暗投的心思? 原来,此事竟然是别有蹊跷。 铁铉和解缙本就交好,在殿试开始前一晚,二人与不少熟稔的士子聚餐,小酌了几杯,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闲聊。 学子们都是金榜题名,一时间踌躇满志,对于未来都满是憧憬。 聊着聊着,几个人的话题就转向了希望出仕的方向。 前面的学子们都争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汇总起来,无外乎是想在六部多些磨砺、多谢积累,以便以后能够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但轮到铁铉、解缙二人的时候,画风却是有些微的不同。 “不瞒诸位,愚弟其实心中并无大志,此番前来应考,无其他想法,唯独希望能投奔湘王府下,即便只是传书送檄、击鼓鸣金,此生便无憾矣。” 解缙喝了杯酒,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道。 “这是为何?”众人不解。 “此事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哈……” 铁铉打了个哈哈,不论学子们如何软磨硬泡,他始终守口如瓶,并不愿意将心中所想,吐露分毫。 只是他远眺湘王府邸的眼光,愈发沉静了下来。 当年,在他稍微考取功名之前,曾与湘王朱柏有过一面之缘。 因缘际会之下,他竟是得到了湘王朱柏的几句指点,顿时有拨云见日、醍醐灌顶之感,便暗自引为湘王门下学生,希望自己能够有朝一日,能侍奉其左右,以报知遇之恩。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不愿告诉外人了。 众学子见追问无望,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沉默寡言的铁铉身上。 铁铉放下酒杯,脸上布满认真之色。 “缙绅兄与我志气颇合,都没有出仕的心思。若是能有幸拜入湘王门下,我便是负版筑墙、屠猪杀狗,亦甘之如饴!” 之所以说这番话,其实跟铁铉年少时的际遇有关。 那时候还是个只知道策马纵情的无状儿,是因为不小心冲撞了湘王朱柏的车驾,险些被随从拔刀问斩了。 是湘王朱柏,在马车之中吟了一首李贺的《南园十三首》:“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而后便让侍从将他放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如此际遇,才如同当头棒喝一般,令铁铉彻底清醒了过来,而后奋发读书,出人头地。 至于原因,就跟解缙一样,希望能够回报湘王朱柏。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所以二人对视一眼,互相引为知己。 “不曾想,原来鼎石兄竟然也有此志?” 铁铉眼中闪烁着回忆之色:“湘王素有贤能,此生若是能侍奉左右,便也不枉我毕生所学。” “鼎石兄高义,愚弟莫不能及。”解缙戏谑之意愈减,话语愈发程铿,“但愚弟也确如鼎石兄一般,只为湘王而来。” 跟这群蝇营狗苟、努力经营的士子们一比,高下立判。 事实上,虽然朱柏在朝廷上为人极为低调,但在民间他却拥有很高的声望。 尤其是饱读诗书的士子们,更是将能够入得湘王朱柏府上做事,视为了终身奋斗的目标。 这一次的科举,除开铁铉、解缙二人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士子,之所以去参加科举考试,其目的都是为了能够见到湘王、投奔湘王而来的。 也正是因为发生了先前种种,也才有了殿上这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朱元璋虽未言语,但暗中却早已是怒火中烧。 自己看重的状元、榜眼,竟然无心出仕,只为寻得老十二的关注,好在他的麾下谋求个一官半职。 地方的藩王私臣,竟然比不上他朝廷的官职? 简直荒唐! 手持金鞭的吴伴伴见状,赶忙呵斥道:“你等怎能如此不识好歹,不懂规矩?这可是陛下的恩赐!莫要闲言碎话,接好谢恩!” 铁铉和解缙见大势已成,自己无力回天,这才不敢再多言语,只能跪地叩谢皇恩,匆匆接下了翰林院的官职。 至此,大明的头一次科举取士,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虽然略有波折,但大体而言还算顺利。 只是湘王朱柏的这个名字,被众人再一次记在了心里。 殿试草草结束。 朱元璋含着怒气回到了后宫。 刚回到寝殿,一伸手斥退了准备为他更衣的宦官,便大发雷霆起来。 “这天下,究竟是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还是他老十二那臭小子的?” “一群混账东西!咱还活得好好呢,还没死吧?这些混账就争先恐后去给他效力了!” 朱元璋越说越是生气。 “咱辛辛苦苦选拔出来的状元、榜眼,全都争着抢着去给老十二当差!放着咱给的大好前途不要!妹子你给说说看,这叫个什么事!” 马皇后起初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惹得朱元璋那么生气。 等他诉完了苦,这才明白过来。 她赶忙上前,一边亲手替朱元璋更换朝服,一边温声细语好生劝慰。 “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置气呢?” “老十二他还能在应天府呆多长时间?没几天就要去荆州了,你连这口气都咽不下去啊?” “再说了,人家状元、榜眼都愿意跟老十二干,那是说明人家有能力嘛。” “儿子有能力,你这个当父亲的难道脸上无光?总不能,希望你生的娃,个个都是草包吧。” 朱元璋没好气道:“哼!还不如一个个都是草包呢!”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朱元璋的后背,嗔怪道:“说什么呢!” “妹子,你是没瞧见当时那场面,咱可是当场把翰林院修撰、翰林院编修两个职位都给推了出去的。” “他们不要也就算了,还拐弯抹角地要去老十二那里当差!” “真不知道老十二这些年,究竟是读的什么书……对!” 朱元璋忽然猛然一醒,手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道。 “去!给咱把大本堂的宋濂叫过来,咱有事问他!” 马皇后站在朱元璋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言语之中多有埋怨。 “重八,你一天到晚少生点气行不行?气坏的可是你自个儿的身子。” 朱元璋语气稍缓:“放心吧,妹子。咱心里有数。” 不多时,宋濂便快步跑到了门外,在得到了应允之后快步走了进去,躬身行礼。 “免了!咱问你,这大本堂的书本,你是怎么教老十二的?” 宋濂一听,顿时苦了脸。 “回陛下,微臣愚钝,实在是没有资格教导十二皇子啊!” “什么意思?没资格那你在大本堂呆着干什么?” 朱元璋语气生冷,面露不虞之色。 “陛下!十二皇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尤其思想极为独立,在许多事情上,都能有极为独到的见解,发人深省。” 宋濂一脸苦意。 “即便是微臣,不论遇到什么样棘手的事情,只要请教十二皇子,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迎刃而解。” “正因如此,所以微臣才说自己没资格教十二皇子。” 闻言,朱元璋不由内心极为震惊。 他当真是完全没有料到,老十二竟然会有如此宽广的影响力。 宋濂何许人也? 从小,他可是有着“神童”之美誉的! 闻人梦吉、吴莱、柳贯、黄溍等等名流可都曾经是他的授业恩师,完全可说是博众家之所长之人! 而现在,他还是大明的“五经”师,为太子朱标专门授业讲经的老师! “诗文三大家”、“浙东四先生”之类的称呼,更是其头顶的标志性光环。 就是这么一个文学泰斗、学术大拿,他竟然当着朱元璋的面儿,说自己不如咱家的老十二! 看他那态度,就差点没把老十二盛赞成他的又一位授业恩师了! 朱元璋在震惊之余,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忌惮与威胁。 又训斥了几句,趁机敲打敲打了宋濂。 朱元璋这才让他退下。 “妹子,依咱看来,等不得了!” “什么等不得了?” 马皇后一愣,追问道。 “重八,你该不会是想现在就把老十二赶走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荆州毕竟富庶之地,周遭百姓也都安宁平和。依咱看来,就应该趁早,赶紧让老十二就藩!越早越好!” 马皇后闻言,连连摆手。 “重八,你可要想清楚了。荆州那地方富庶归富庶,但正因为富庶所以地方势力猖獗,犬牙割据。” “老十二年纪尚小,一直都养在深宫,从来没经历过尔虞我诈。他要是独身一人过去,谁知道会被那群鞑子的降臣们给欺负成什么模样!” 看了朱元璋一眼,马皇后又继续劝慰。 “再说了,老十二再怎么样,那毕竟是咱们的骨肉啊。你就当真愿意眼睁睁看着他这么年幼,就独身一人去了荆州吃苦受罪?” 荆州的情况,远比二人聊的要复杂得多。 牧守这地方的官员们,从上到下基本都是前朝降臣,朱元璋自己安插的人手不多。 所以荆州的地方大臣,权利远比他们的官职,要大得多。 这也导致了明里暗里的,各方势力驳杂,处于一个表面上看还凑合,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争斗不休的局面。 根据各方的线报,荆州本来就属于是一块暗疾,需要好生整肃官场的。 说不得要掉多少颗脑袋才治得住。 但是现在看来,与其自己花时间花精力去整治,倒不如让老十二直接就藩,交给他去头疼去! “要不然,还是等重八你过了大寿之后,让老十二跟其他皇子一起外出就藩吧。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 朱元璋立即反驳道。 “妹子,你得明白,咱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啊。咱是已经决定了,老十二必须立即就藩!” 马皇后不乐意了,眼中满是不舍。 “可是……” 见状,朱元璋伸手搂住了马皇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妹子,咱知道你心疼老十二,可老大呢?老大你心不心疼?” “就是因为老十二表现得太过强大了,现在甚至在朝堂之上,都开始有不少人动起了歪心思!” “你说,咱要是再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咱老朱家的子孙岂不是就要自相残杀了么?” “咱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朱元璋的这番话,虽然初听之下是有些危言耸听,但如果仔细思量,当真是并非毫无可能。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去做,就是为了未雨绸缪,将这一切的祸端全都掐灭在襁褓之中。 说到这里,朱元璋大手一挥,面容坚毅果决。 “就藩!必须马上去办!旁的事情都可以先缓一缓,唯独这件事情慢不得,一刻都不能停留!” …… 浙东派的去留? 最终抉择! 第5章 追随湘王殿下,未必不是明路! 刘伯温府邸。 杨宪、宋濂、方孝孺、章溢、王袆、胡翰、桂彦良等大批浙东派成员齐聚府上。 就连刚晋为状元、榜眼的解缙、铁铉二人,也在此列。 不过他们属于是浙东派的后起之秀,暂时还没有座位,只能站着旁听。 能够进入到这个房间,在这里站着,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证明浙东派对他们很是认可,并且乐意将他们视为自己人,这种待遇可是绝无仅有的! “人都到齐了吧?” 刘伯温放下茶盏,环顾四周一眼,说道。 放眼望去,浙东派的重要成员,几乎都已经落座了。 “好,其他人想来有事暂且过不来……嗯,那么,这次会议就此开始吧。” “根据可靠消息,陛下有心要将十二皇子殿下派去荆州就藩,这时间恐怕不会太晚,估计左右就是这几日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脸上闪过错愕、担忧、焦虑等等表情。 在浙东派众人看来,十二皇子非但风华绝代,而且才德兼备,今后即便是太子继承大统了,他也成为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悄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即便是与当今的太子殿下相比,十二皇子的才华也不遑多让的。 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这些话,都只能存在各自大臣的心底,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 除此之外十二皇子对浙东派还十分亲近。 不论大家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只要愿意向他求助,都能够得到稳妥、完善的解决办法。 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浙东派身上有关十二皇子的烙印,才会日渐加重。 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是因为有如上原因,才导致诸位大臣们乍听这个消息,都好似断了羽翼的飞鸟一样,惶惶不安、惊惧不定。 “倘若此事当真,那十二皇子的麻烦可就大了。” “虽然就藩一事在所难免,却为何偏偏要是这种时候?竟然显得如此着急,着实想不明白。” “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陛下大寿在即,却着急忙慌地像是要赶十二皇子离开……这其中,只怕当真是另有隐情啊!”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肯定是最近十二皇子风头太盛了些,让陛下心生了警惕……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自古便是飞鸟尽、良弓藏,十二皇子遭殃,只怕我等也会反受其咎!” …… 诸位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 各种各样的言论,甚嚣尘上,令人目不暇接。 千言万语汇整成一句:如果十二皇子因此失势的话,那么陛下会不会连带着,将他们浙东派也一并处置了? 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 准确来说,解缙、铁铉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们根基尚浅,可以说身似浮萍。 倘若此事当真。 大不了辞官挂印,一走了之! 跟着十二皇子,同去荆州相聚便是了! 没甚可惜的! 唯独苦了诸位浙东派的核心成员。 无他,这些人多年打拼、奋斗的根基,都都放在了应天府里。 要是这时候再另起炉灶,等同于将多年来的奋斗,全都拱手送人了。 自是不甘心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吵得如此沸反盈天。 在朝堂之上,能够与他们浙东派分庭抗礼的,当属淮西派了。 此番,十二皇子被派遣去荆州就藩。 那么浙东派的众人,势必会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原本平衡的局势,将会瞬间扭转! 不敢说彻底式微,但浙东派想要再与淮西派抗衡,只怕难于登天了。 刘伯温将目光投向了解缙、铁铉二人。 他们两个,都是浙东的后起之秀,包揽了状元、榜眼,未来本该不可限量才是。 只可惜,在殿试的时候,两人过于冒进,给自己打上了十二皇子的烙印。 想到这儿,刘伯温看两人的眼光,也多了一抹不善。 “解缙、铁铉。” 两人原本都各自沉思着,替湘王朱柏担忧。 突然被刘伯温点名,下意识抬起头来,眼神颇为迷茫、不解。 “你们两个,做事还是太过鲁莽了,根本没考虑后果!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刘伯温极少说重话,此时显然已经是极为严厉的批评了。 “在堂堂殿试之上,竟然说出那般不过脑子的话。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对十二皇子而言,非但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将他推向极为不利的处境!” 铁铉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想虚为委蛇。却不想连累了十二皇子,当真该死。” 解缙则是一阵苦笑:“我本以为,只要能够投奔湘王府下,即便只是传书送檄、击鼓鸣金,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却不想,我们当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惭愧,惭愧!” 见二人都面露愧色,刘伯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反正,事情现在已经走到了这种田地。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想解决办法。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刘伯温忽然站起身来。 “诸位,接下来大家该好生考虑一下了,接下来应当何去何从。” “这朝堂之上,留给我们的发展空间,往后肯定会愈来愈少。” “与其被他们淮西派打压,苟延残喘。” “倒不如……破釜沉舟,跟着十二皇子前往荆州施展拳脚。” “当然了,这是老夫的一家之言,至于是否前往,诸位还需要多加考虑才是,切记莫要冲动决定。” 刘伯温说完,便继续老神在在地端起了茶盏。 在场众人,听了刘伯温的这番话,亦不由仔细权衡起了利弊来。 是朝堂,还是荆州? 朝堂之上,淮西派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荆州之远,龙蛇混杂,各方势力林立,地头蛇众多。 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一众浙东派的官员们,恐怕将再无安眠之时了。 太子朱标匆匆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眼中藏着一抹焦虑之色,心急如焚。 只因他得知朱元璋已经草拟了圣旨,将要限湘王朱柏在三天之内离开京城,动身前往荆州就藩。 而此番,太子朱标便是为了此事而去的。 不论朱元璋态度如何强硬,他都必须要去替朱柏说上两句。 京城虽大,但此时真正能帮得上忙的,有也仅有太子朱标一人而已。 来到御书房门外。 “儿臣朱标,参见父皇!父皇天辅有德!海宇咸宁!圣躬万福!” 朱元璋将狼毫搁到笔架山上:“起来吧。” “谢父皇。” 他刚迈步走进御书房,便听到朱元璋说道:“标儿,你这次来倘若是要给老十二求情的话,就回去吧,咱不听。” 朱标一愣,心念猛转,道:“父皇,儿臣此番前来,其实并非为十二弟求情的。” “那是为何事啊?” “儿臣是特地来支持父皇的。” “支持?”朱元璋不由有些意外,“支持咱让老十二就藩?” 朱标点了点头:“正是。” 沉吟片刻,朱元璋这才说道:“标儿,你这说法倒是让咱感到有些意外,不妨展开说说。” “我大明初定天下,想来外部仍然藏匿着不少乱党、地方势力,鱼龙混杂,百姓不得安生。” “十二弟这时候走马上任,前往荆州就藩,一来可以震慑荆州属地的车匪路霸,打击宵小之徒;二来荆州地方官员尚不稳定,地头蛇层出不穷,十二弟正好可借皇室之威,扫清荆州之地官商勾结,重新整顿职场。” “不过……” “不过什么?但说无妨。”很显然,朱元璋被太子朱标的这一番话,彻底把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不过荆州此前局势甚是不明朗,曾任长阳县知县,如今代荆州知府孔希仁,怙恶不悛,在荆州大地上横行霸道,更是与江湖匪患多有勾结,其人心狠手辣。” “麾下知事曹元善、司狱姚司恭更是助纣为虐,鱼肉百姓。” “另有巡检司宋宗尧与知府孔希仁狼狈为奸,彼此勾结,欺男霸女。” 顿了顿,太子朱标这才继续说道。 “当下荆州可谓是已经烂透了骨头,正是重病须得下猛药。但愿十二弟能够以雷霆手段镇压,将这群混账绳之以法,以彰显我大明恩威。” 朱元璋总算是听出太子朱标的弦外之音来了。 他轻哼了一声:“标儿,你这分明是在跟咱使激将法。” “万一咱当真顺水推船,信了你这番话,你又该做如何呢?” 朱标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他从怀中抽出一卷地图,在书桌上展开:“父皇,请看此图。” 地图上,详细标注了当下的荆州局势。 各种不同的势力分布,都用细楷详细标注了出来。 这些人的官职,出仕年岁,勾结的势力,还有犯下的罪状。 全都详细写了出来。 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朱元璋便不由一阵头大。 “标儿,你这字写得这么小作甚?拿走拿走,咱看得头晕。” “父皇无需细看,这上面的内容,无非是将诸位势力所依仗的官吏,详细书写了出来而已。” “若是父皇不愿看,儿臣也可为父皇口述其中详细。” 朱元璋不置可否,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他倒是愈发好奇了起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太子朱标是通过什么途径,去将这些资料收集得如此完备的。 而且,朱元璋他当真是看得头晕吗? 当然不是。 他是不想自己的决策被人左右,尤其是被自己视为继任者、接班人的太子朱标左右。 “……巡检司宋宗尧侵占百姓良田一百四十七亩,焚毁百姓屋舍十六间,纵容下属凌辱妇女共计四百三十二起……” “标儿。” 朱元璋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咱知道,你肯定私底下一定在收集相关资料。不单单只是一个荆州吧?整个大明各个州府的资料,你都有收集是不是?” “回父皇,的确如此。” 太子朱标光明正大地承认了。 “许多前朝贱奴一朝得势之后,便开始了疯狂敛财、享受,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老百姓。” 朱元璋微微颔首。 “所以说,父皇。儿臣是当真希望十二弟能够尽早就藩,扫清这些蛀虫。” 太子朱标一脸正气。 “只是,十二弟能力有限,我担心他恐怕不能胜任啊。” 朱元璋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说一千道一万,老大你还不是想着给老十二说情? “标儿。” 朱元璋开口说道。 “你和老十二不同的,咱打下的这个大明,终究是要由你来继承大统。” “作为一国之君,你必须表现得足够强大,绝对不能在人前显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而那都将会成为你的弱点,遭受到百倍的抨击和针对。” “咱知道,你对老十二有很深厚的手足情谊。别忘了,你们是出生于帝王之家!” “咱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你铲平障碍、铺平道路,将隐藏的祸患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看着太子朱标若有所思的神情,朱元璋不由加重了语气。 “咱,可不希望老朱家的后人,自相残杀。” 太子朱标浑身一抖:“儿臣……知道父皇的用心良苦了。” 闻言,朱元璋终于舒了口气。 “但儿臣以为,十二弟尚未婚娶,孤身就藩不合礼数。父皇,趁着十二弟就藩还有些日子,一定要把他的婚事给办了。” 见太子朱标被自己说服了,朱元璋心中一阵快慰。 成亲? 相比之下,不算大事了。 他的心中顿时就联想到了徐达家的小闺女,算算年纪跟老十二相差不远,正好人在闺中,尚未婚娶。 于是,他便应允了下来。 “说起来,徐达家的小闺女是叫徐妙……徐妙锦对吧?” “是,父皇。” 朱元璋点点头,道:“也好!这件事情倒是好解决。这样吧,标儿你现在就去找徐达,聊聊老十二跟徐达他小闺女徐妙锦的婚事。” …… 强龙难压地头蛇; 朱柏这过江龙,即将在荆州一手遮天! 第6章 父子间,当真要如此相逼吗? 说回朱柏这边。 此时,朱柏还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 那一封对他的人生将会产生重大影响的圣旨,此时还停留在御书房的书桌上。 信步走在应天府的街头上,感受着市井之间的人间烟火气,朱柏倍感畅快。 他手里提溜着香嘴的小食儿,感受着当下生活的美好。 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无一不彰显着人们正在努力朝着更好的生活努力。 正当朱柏沉溺人间烟火气之,与其擦肩而过的两位女子的对话,不慎传入了他的耳中。 “……姐姐你好不讲道理。爹爹说想吃烧鹅了,我们做女儿的应当孝敬爹爹才是,给他买一只烧鹅又怎么了嘛!” “爹爹身患背疽,烧鹅这等发物,会加重病情的。” “可爹爹就是馋这一口嘛!姐姐,偶尔屈就爹爹一次,如何?” “不行!” 背疽? 性格迥异却同样可爱的姐妹对话,引起了朱柏的注意。 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既然患有背疽,又想吃烧鹅,在烧鹅中追加黄莲、当归、天花粉、生黄芪便是了。” 听见声音,徐妙云、徐妙锦姐妹下意识扭头。 一俊美无俦的翩翩贵公子背影,随即映入眼帘。 徐妙云和徐妙锦姐妹两对视一眼,心中颇为诧异。 这次换徐妙锦有些犹豫了:“姐姐,方才那位公子所言,有几分信服?” 不知为何,徐妙云总觉得那公子的背影有几分相熟,自己肯定是在哪儿曾见过。 只是仓促之间,记忆有些模糊。 加之妹妹又打了岔,就更想不起来了 “黄莲、当归、天花粉和生黄芪本就能治疗背疽。方才那位公子所言,倒也有可取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从未听过这般做法。” “这有什么,等回府后,让厨娘试试就好啦!”妹妹徐妙锦的想法倒是简单,“倘若有效,那爹爹往后便再也不愁馋烧鹅了!” “那倘若这法子并不起效呢?” 徐妙锦眨了眨眼睛,一脸奇怪道:“即便不起效,爹爹也过了嘴瘾啊。” 一席话,说得徐妙云哑口无言。 妹妹脸上那笑容, 不由让她联想到了当初自己提刀退婚时,在十二皇子府邸遇见的那个人。 他似乎也总是一脸云淡风轻,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再联想到方才那个熟悉的背影。 徐妙云不由心中一咯噔:难道说,方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便是十二皇子? 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快上了几分。 迫不及待地回头张望,却在人潮人海中,再难寻觅到那个背影的踪迹。 这不由令她有些患得患失,心中怅然。 “姐姐,你怎么了?”徐妙锦好奇问道,“是在找谁吗?” “没事。” 徐妙云扭头,呼出胸中浊气,“走吧,回去去给爹爹做烧鹅。” “姐姐。” “怎么了?” “等回家了,我就跟爹爹说。” 徐妙云听得一头雾水:“你要同爹爹说什么?” “当然是跟爹爹说,女大不中留。姐姐有了心仪的公子!” 徐妙锦眨了眨眼,一脸调皮地说道。 乍听这话,徐妙云自般是该要发一发怒,好好收拾一下编排自己的这小丫头。 但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却是莫名涌起了一股窃喜和期待。 徐妙锦见状,不由慢慢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姐姐!你……你还真有心上人了啊!” 再看徐妙云一脸含羞带怯的表情,妹妹心中便已了然:“这些日子也没见姐姐你出去啊,唯一一遭还是提刀去找四皇子退婚。” “四皇子显然是不可能了……嗯,那次去的好像是七皇子府邸,莫非……”徐妙云双眼放光,满脸兴奋,“莫非姐姐看上的,便是七皇子?” “你瞎编排什么?分明是十二皇子才是!” “噢~~~”徐妙锦拖长了尾音,“原来是十二皇子呀姐姐。” 徐妙云遭了妹妹算计,一脸的恼羞:“我看你真的是皮痒了!” “姐姐,我一定会帮你成就这段姻缘的!” 徐妙锦紧握双手,眼睛扑闪扑闪。 见妹妹对自己如此上心,徐妙云不由心里一暖,笑道:“若是有缘吧……再说吧。” 于是,两姐妹又闲话了一路,终于回到了府上。 进门之后,却是发现太子朱标正在堂屋坐着,同父亲一道喝着茶。 于是,双双上前向太子行礼问安。 太子朱标笑着让了礼。 “孤这次过来,不为别事,是专程为我家十二弟朱柏与令媛提亲而来。” 听到了这个名字,徐妙云不由心跳加快,浑身微热。 妹妹徐妙锦也是一脸的雀跃,悄悄替她打着眼色。 姐妹俩全然没有注意到,徐达眉头已是微微紧锁,脸上泛起了愁云。 他不由联想起了先前大女儿与朱棣之间那场告吹的婚事,总觉得心里有些阴影了。 “不知太子殿下是为我哪个闺女来做媒的?” “此番,自然是专为令媛徐妙锦而来。” “我?” 徐妙锦冷不丁被点了名,下意识瞪大了双眼。 她虽然对十二皇子朱柏的确是抱有好感,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应当是姐姐优先才是。 不曾想,这场婚事竟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悄悄抬头看向姐姐,只见她虽努力保持着镇定,但眼中却是醋意勃发,故意不看自己。 这番表情,吓得徐妙锦赶忙挺直身子,也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旁处。 她的内心满是煎熬。 十二皇子竟然看上了自己……那姐姐怎么办? 实在不行,干脆让十二皇子把姐姐也收了,这样不就能两全其美了嘛! 自己即便嫁做人妇,也不用跟姐姐分开。 多好! 徐妙锦心中一阵沾沾自喜。 太子朱标并没有呆太久,同徐达讲完事情后,便告辞了。 两姐妹当即上前,簇拥在了父亲徐达的左右。 徐达早已经老成人精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的两个闺女全都春心萌动了。 他故意板着脸:“可要想清楚,湘王朱柏不日,就将前往荆州就藩。这可是陛下金口玉言的正事,可不能反悔的” “既然如此,女儿愿意一起去荆州!” 大女儿徐妙云当即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徐达见状不由一阵头疼:老朱家联姻的分明是自己的二闺女,这……大闺女这么着急表态是做啥啊?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女儿未来的夫君要去荆州,那女儿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小女儿徐妙锦低着头,没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不过,若是能和姐姐一路同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话里话外,却都是透露着一股子焦急和兴奋,根本掩盖不住! 听完闺女们的话,徐达的一张脸,差点黑成了锅底。 “他老朱家一个儿子,竟然就哄走了我两个宝贝闺女!简直气煞我也!” 等在外面闲逛够了,朱柏这才信马由缰地返回了府邸。 不料,才刚刚走进大堂,就见到一群身穿官袍的内官迎了上来。 他们一个个都面露焦虑之色,显然是早已等候多时。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老十二,你年纪也已经大了,该去自己封地就藩了,赶紧的吧!钦此。” “儿臣朱柏,遵旨。” 听着了十二皇子的声音,内官的眼中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恭恭敬敬地将圣旨交到了十二皇子手上,脸上堆着笑,不住说着吉祥话。 “恭喜啊,湘王殿下。您这一去,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朱柏面无表情,收过了圣旨,便径直转身,去了书房方向。 内官的表情一僵,随即讪讪笑了笑,率队离开了湘王府。 虽然心里是早有所准备的,但当真收到圣旨之后,却又不免有些失望和失落。 父子之间,当真有必要吗? 不论怎么说,同样都是你老朱家的血脉,有必要互相之间如此提防,如此猜忌? 朱柏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自己为了这大明,分明是谋划了良多。 不论杀陈友谅,还是杀孛儿只斤,都是他在背后算计。 若是没有朱柏,大明想要平定这天下,至少要再多战死三成的男丁! 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啊。 为了替太子朱标铺平道路,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说起来,似乎没有几天,就该是你朱元璋的寿辰了。 所以,是连这么几天都等不及? 朱柏眼中,多了一抹冷笑。 “荆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柏沉声问道。 在他身后阴影之中,一个人影无声抱拳。 “尊主,荆州目前的局势尚且稳定,至少明面上表现相对缓和,但背地里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争夺地盘,彼此之间暗杀不断。” “其中,明面上势力最大的是代管荆州知府孔希仁,整个荆州都被他所掌控。但实际上,他所能指挥的,也只有不足八百人的荆州城守军。” “另外,巡检司的宋宗尧虽然名声不显,但其麾下共有六百巡检,其中带刀人约占七成。” “另有一处共计一千二百人的军营,隶属荆州节制,驻扎在荆州城左近的江陵县,与其形成掎角之势。” “宋宗尧此人奸诈,与荆州城内外匪患、帮派都有勾连,门下还蓄养了十名门客。” 朱柏微微点头:“那支军队的粮草存放何处?” “粮草分了两处贮藏,较大些的粮草存放点在江陵县县衙后方,由县令暂为看管。较小的粮草存放点,位于在荆州北面,巡检司的一处院子里。” 闻言,朱柏不由一愣:“江陵县?” “是,尊主。距离铁浮屠的据点,只相隔了三条街渠。” 黑影继续说道。 “而荆州城内那一处存放粮食的院子,与魏武卒的据点,仅有一街之隔。” 离得这么近,那岂不是唾手可得? 这可真的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除此之外,六扇门、陷阵营、黑冰台也都在各自的据点集结完毕,随时听候尊主命令。” 思索了片刻之后,最终朱柏还是挥了挥手。 于是,负责汇报情况的铁鹰士,便毫无声息的先行退下了。 正这个时候,一个略显陌生的熟悉声音,在朱柏身后骤然响起。 “十二弟,原来你在这里。” 朱柏扭头,见到来者正是当今太子殿下,朱标。 “见过太子殿下。” 虽同为兄弟,但尊卑有别、长幼有序,所以朱柏该行礼的,就真的是半点不能少。 “免礼。” 朱标眼疾手快,将皇弟一把搀了起来。 “孤这次来,是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 “太子请讲。” 朱标眼神之中有一抹微弱的光,变得黯淡了下去——不是皇兄,而是太子? “头一桩事情,父皇已经为你说好了一门婚事,你日后的王妃定了,是徐将军的闺女,到时候会跟随你一起去荆州。” “然后这第二件事情,事关荆州。治理地方,可不同于大本堂里的之乎者也,你颁布的每一个举措,都会切实影响到你封地里的每一个百姓。” “如何安抚百姓,如何打击地头蛇,如何牧守一方,这些事情短时间内,即便孤跟你讲,你也不一定消化得完。” 说着,朱标从怀中摸出一个书册,交给了朱柏。 “孤这些年的心得体会,全在这书册之中。在去往荆州的路上,你仔细看看,总是能派上用场的。” 朱标说道。 “另外,此去路途遥远,孤会在你临走前向父皇求八百禁军同行护送,以防遭遇不测。” “谢太子关心。” 朱柏拱了拱手。 他握住了书册,感受着书册上传递来的温暖。 他能够感受到大哥真挚、质朴的好意。 对于自家的这些弟弟们,朱标是打心眼的疼爱。 唯一可惜的,便是朱元璋了。 这才刚刚开国啊,猜忌心就已经这么重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心。 等到以后去了,那还得了? 打朱柏觉醒了这系统以来,他就从来未曾想过要同大哥朱标一较高下,争抢这个皇位。 或许在旁人眼中,大明的皇位充满了诱惑力。 可其实,在朱柏看来,不过尔尔。 他只想要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暗中能够庇护大明,就算是彻底知足了。 然而,就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已经成了奢望。 老朱对他处处防备,还一纸圣旨,硬生生将他逼出应天府,逼他远赴荆州! “物尽其用,用完就弃。当真是你朱元璋的风格啊!” 朱柏感慨万千,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 黑云压城城欲摧; 荆州地头蛇的应对之策! 第7章 卧榻之侧有猛虎酣睡,老朱寝食难安! 湘王府邸。 仆人们正在为出行,进行着最后的检查。 整个王府上下一片繁忙的景象。 朱柏携徐妙云、徐妙锦两姐妹上了马车。 最后回看了一眼这一座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 这一走,怕是日后都难再回来了。 推开大门。 门外花团锦簇,各方势力齐聚。 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是太子朱标。 他和湘王朱柏对视了一眼,道:“此去路远,贤弟更应当把心放宽,不可囿于一地……路上多有跋涉,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的王妃。” “柏谨遵皇兄教诲。” 朱标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退到了一旁,转身离开。 他知道,今日十二弟前往荆州就藩,势必有许多人都要前来道别,并未多挤占时间。 况且,他事物缠身,能挤出时间相送,已是很不容易了。 太子朱标走后,老丈人徐达不情不愿地上前了。 说实话,让湘王朱柏拐走了自己两个闺女,他是打心眼里不乐意的。 但无奈女大不中留,胳膊肘硬是往外拐,他也没辙。 况且,朱柏秉性不坏,至少比老四朱棣要好得多,也顺眼得多。 渐渐也就接受了这桩婚事。 徐达仔细打量了朱柏一番,又看了看依偎在他两侧的两个闺女。 “爹爹……” 离别在即,两姐妹的眼眶都微微泛红,一脸的泫然。 徐达也就硬不起心肠了。 况且,朱柏还是主动向他行礼问安。 “照顾好我的两个闺女。”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遇着了什么难事,可遣使来信。” 朱柏点了点头:“多谢老丈提携。” 徐达又看了自己的两个闺女一眼:“妙云、妙锦,你们现在已经嫁做人妇,往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是,爹爹……” 两姐妹的泪珠,终于是忍不住了,断线似的往下掉。 见状,朱柏恳请老丈人带着两位夫人,先到一旁说话。 三人走后,四个朱棣这才磨磨蹭蹭地上了前,一脸的不爽利。 “老十二,你也真的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四哥我通通气呢?” 朱棣压低声音埋怨道。 “父皇也是,寿辰都没几天了,还非要把你往外面赶。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于是,喋喋不休地替朱柏打抱不平起来。 末了倒是朱柏出言,温声细语地好生一通劝,才堪堪把朱棣给劝住。 诸多皇子之中,也唯有朱棣,是真心实意向着他这个十二弟的。 至于太子,两人只能算是正儿八经的交浅言深。 待到四皇子朱棣告别后,浙东派、淮西派的官员们,也都前来送别朱柏。 不论这两派系的臣们在朝堂上如何,毕竟朱柏是皇子,当臣子的礼数还是要到位才是。 与淮西派的官员们不同,浙东派的官员是真心实意为十二皇子惋惜。 并且,他们当中不少新晋崛起的后起之秀们,也纷纷选择了辞官挂印,追随朱柏先后前去荆州发展了。 至于其他人在朝中的要员,则根本没这个机会。 倘若他们齐齐辞官,恐怕会引来朝廷震动,而朱元璋也绝对会因此暴怒。 而后等待他们的,只怕是滚滚人头与流不尽的鲜血。 浙东派都将会被彻底抹杀。 “湘王殿下,山高路远,还望您一路平安、顺利。” 在这种公众场合之下,尤其还有淮西派的臣子们在旁虎视眈眈,浙东派众人不敢与朱柏过于熟络,也只能公式般地奉上祝福。 彼此保持了一个虽是亲近却互有保留的距离。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一个小失误,被人暗地里参上一本。 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少年的滚刀肉,这些事情还是明白的。 另一边。 几个街道外的僻静处。 一顶不显眼的轿子,低调地横在拐角处。 四下满是身穿锦袍、腰挎长刀的侍卫。 轿帘掀开一角,朱元璋人在轿中,仔细打量着远处这一幕。 自打老十二绽放峥嵘之后,他便一直很是好奇。 这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十二,究竟是如何在自己料想不见的情况,灯下黑地让这么多人对他心悦诚服的。 以朱元璋敏锐的直觉看来,老十二的身上,定然是藏了不少秘密。 只是自己一直未曾窥见得到罢了。 可惜的是,今天这一遭,除了窥见得出他人脉颇广之外,再无任何收获。 远处的道别终于是接近尾声,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朱柏翻身上马,率领众人缓缓远去,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不多时,便有探子来报。 “启禀陛下,湘王已经离开应天府,前往荆州而去。” …… “启禀陛下,太子朱标钦点的八百虎贲,在城外与湘王回合,一同护卫湘王赴往荆州就藩。” …… “启禀陛下,湘王已出城十里,在驿站少歇。” …… 一连串的回报,为朱元璋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老十二的一条完整行进路线。 他果然是没有半分怨言,径直前往荆州,途中未敢有半分怠慢。 “不必再探了,回宫。” 朱元璋的轿子刚回到皇宫,便看到了北面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拆开朱漆封印,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元上都被破,八万守城士卒及城内老幼,被悉数坑杀!进攻者不祥,元庭上书请降!” 在密信抵达后不久,果然元庭的使者亲自送来了请降书。 朱元璋紧紧攥着那封不足三指宽的密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元大都才刚破没几天,紧接着元上都也被攻陷了。 他从这封密信之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起初,元大都被攻破后,那十万鞑子便被屠戮一空。 虽然是制造了天大的杀孽,却好歹没对城内的百姓怎么样。 元上都,那可尽是鞑子们的城市。 城破之后,无论老幼悉数坑杀,不留后患。 如此霸道、残酷的行径,即便是朱元璋听了都不忍心中恶寒。 一个满是血腥气息的名字,在朱元璋的心中缓缓升起。 铁浮屠! 是了。 攻破元上都的,定然也是铁浮屠无疑! 可这支神秘军队的背后,究竟又是何人主使呢? 一时间,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悄然改变着这天下的局势。 作为执棋人的朱元璋,却对这背后的对弈者,竟是毫不知情! 荆州。 此地古称江陵城,地处长江中游、汉江平原腹地,自古便是兵家相争的要害所在。 几千年的征战、修缮,让荆州城的范围不断扩展。 即便刚结束战火不久,但荆州城已经初具规模,商贾往来、络绎不绝,街上行人更是比肩接踵、川流不息。 漕运、镖师、马帮、牙人、青楼、赌坊、当铺……各路角色齐聚一堂,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城市风景。 白天的时候,各方势力还算循规蹈矩,都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活动。 可一旦到了晚上,那这荆州城内的人们可就都闭门关窗,即便外面吼得震天响,也不敢多看一眼。 打架是常态,死人也是常态。 每每第二天醒来,则总是会免不了在街上出现一些尚未彻底凝固的血渍。 当然了,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至于台面之上,那则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知府府邸。 从青楼调来的清倌人,正在戏台上弹着小曲儿。 桌上,荆州知府孔希仁、巡检司宋宗尧、经历司沈白溪、司狱姚司恭、知事曹元善等人齐聚一堂。 菜肴丰盛可口,是荆州城最大的酒肆“知味鲜”的大厨亲自操刀。 一旁负责倒酒、伺候的,也是城内几家青楼响当当的头牌。 能坐上这一桌的,那都是荆州城里有数的大势力。 “前儿刚收到的圣旨,湘王朱柏要来我们荆州城就藩了。估摸着,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 孔希仁率先开口说道。 “听说那湘王是个半大的雏儿,因为私下结交朝廷官员,令陛下雷霆震怒,连寿辰都不让他参加,就给踹出了应天府。” “确有这么回事。” 巡检司宋宗尧接过了话茬:“我早先派人打探了。据可靠消息,湘王的队伍里面,护卫大概就二十来个,全是临时征召进来的。随行的车驾拢共就只有五辆大车,其中还有一辆坐着女眷。” 闻言,宋宗尧嘿了一声,眼中写满了轻蔑。 “湘王是吧?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啊,就藩这么重大的事情,刨除坐了女眷的那一辆,随行装货的大车才特娘的区区四辆,多寒酸呐!” “不是我吹牛,就算是前年我娶第六房小妾,那随行的嫁妆可也是满实满载地装了七八车呢!” “他堂堂一个皇子,却连我一个小妾都不如……啧啧!” 闻言,其他插不上话的几人,不由陪着轻笑了两声。 的确,只有这么点儿东西,着实是太寒酸了。 根本就配不上他皇子的身份! 今晚上,能够在这里坐着的,哪怕是身家最少的,加起来也得装十辆车。 装车上的还不是行李,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么说来,那湘王是个不受待见的皇子?” “反正关于他的消息不多,应天府里的朋友,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那就是了。” 孔希仁点了点头。 “戏曲儿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落坡凤凰不如鸡。等到了我们荆州的地界,多少还是得给他来个下马威,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在荆州城里面,谁他能惹,谁他惹不起。” “那还不简单?我找几个手脚麻利的,直接半道上就给他剁了,伪造成山贼打劫不就行了?” 宋宗尧抱着酒壶,轻描淡写说道。 “不妥。” 孔希仁摇了摇头。 “虽然湘王是个没什背景的家伙,但别忘了他的队伍里可是有八百精锐禁军护卫。” “你我手底下的人,可没有能拼得过禁军的。” 听闻此事,宋宗尧眉头微锁。 “这么说来,倒是一桩棘手的事情了……那八百禁军要护送到什么地方?” “根据大明礼制,只能护送到荆州城外五里。” “到时候,不论我荆州城内守军有无与他们换防,他们都会撤走。” 听见这话,众人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送进荆州城,就算不得什么大碍。” 孔希仁斜瞟了宋宗尧一眼:“怎么?你打算利用这五里路做点文章?” 宋宗尧一脸狞笑:“总得给他来个下马威不是?” “倘若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断了我们的财路,那这梁子可就接大了。说不得,就算他是皇子,老子也要剁了他。” 宋宗尧这话说得杀气凛凛,但在场众人却并未感到惊讶。 在他们的眼中,杀皇子跟杀个鸡鸭牛羊之类的牲畜,好像并没有什么分别。 “不要这么鲁莽。” 孔希仁慢条斯理说道:“要是他懂得来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那倒也就算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但如果他想要给我们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论青红皂白就瞎折腾的话,再弄死他也不迟。” “毕竟,他这辈子就杵在这荆州城里了,跟咱们要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犯不着这么早就送了命。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众人齐齐点头。 看得出,在他们这个群体当中,孔希仁是当仁不让的老大地位。 而排第二的,则是负责巡检司事务的宋宗尧。 “行吧,既然孔大人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办呗!” “说起来,我截杀了这么多人,可还从来没试过,杀皇子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宋宗尧眼中闪动着杀意,说道。 “孔大人,倘若当真要干掉那小崽子的话,到时候你可别跟我抢啊。我得掏了他的心肺下酒!” 孔希仁微微颔首:“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得干净利索一点。” “孔大人放心,我宋某别的不敢说,但杀人越货这种买卖,那是绝对在行的。” 宋宗尧拍着胸膛保证道。 “绝对干净利索!保管让上面儿的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众人的眼中,也不免涌现出了蠢蠢欲动之意。 先前也不是没有过人想要阻挠或是妨碍他们捞钱,但那些人现在都已经长眠在了汉水之中。 杀的人越多,胆儿就越肥。 十二皇子,湘王?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失了势、不受宠的皇子,也敢在他们头上拉屎? 先问问汉水河底的那些具骷髅们,听听看他们是怎么死的吧! …… 鸿门宴? 看看到底谁才是荆州的天! 第8章 不杀的你们血流成河,我便不是湘王! 朱柏率领浙东党部分成员以及家眷、仆役,还有太子朱标派来司职保卫的八百军士,在经过了漫长的跋涉之后,终于来到了荆州城外。 此时,距离荆州城已经不足五里的脚程。 而一路负责护卫的八百禁军们,也在这时向湘王朱柏告辞了。 他们的任务完成,得立即动身回应天府报道。 于是,朱柏一行人在官道边上的凉茶铺子歇歇脚,补充一下体力,再一鼓作气进城。 “尊主,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黑冰台的铁鹰士站在朱柏身侧,压低声音道。 此时他一身仆役装扮,浑然天成地混迹在队伍中暗中保护,根本没人注意到。 “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朱柏夹起一颗油酥花生,随口问道。 “按理我大明礼制来说,藩王上属地就藩,知府、巡检司、城守等一众官员,包括城内的乡绅、士子,都应该出城迎接才是。” “可是我们眼下已经距城五里,仍然连他们的人影子都没看到。” “原来如此。” 朱柏微微颔首。 “这么说来,这荆州城里的地头蛇,似乎并不希望看到我们走马上任啊,怕是想要给我们来一个下马威了。” 铁鹰士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浓烈的杀意。 “还请尊主稍后,我这便去砍了他们的脑袋,提来见您。” “不急。” 朱柏摆了摆手。 “反正这荆州是连根儿上都烂透了。我倒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 “要是现在贸贸然宰了孔希仁、宋宗尧,却把其他的大鱼全都惊到,躲起来或者吓跑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尊主。” 铁鹰士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手上虚握着刀柄,双眼警惕注视着四周,全神戒备。 等到众人吃好喝好之后,队伍继续前行。 一行人顺利来到了荆州城外,却发现不知何时起,本该畅通无阻的大门竟然紧锁。 管家得了朱柏的意思,亲自上前扣门问责。 可敲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甚至连守城兵丁的影子,都没见着。 管家面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回了车队中。 朱柏骑在马上,微眯双眼:“看样子,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啊。” 黑冰台的铁鹰士们,护卫在朱柏身侧。 他们双目喷火,紧咬牙关,恨不能立即就抽刀,剁了城内的那些混账东西。 城楼之上,孔希仁、宋宗尧、沈白溪等人齐聚,甚至就连荆州城内的各大势力,都分别派出了各自的心腹人物,前来陪同“观礼”。 “哟,那便是我们荆州城未来的共主,从应天府来的湘王殿下?” 巡检司宋宗尧拿刀鞘无聊拍着大腿,他撇了撇嘴,满眼不屑地问道。 沈白溪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再三对比了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想来若是没错,应该就是他了。” “嘁!我当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原来所谓的湘王,居然是特娘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 宋宗尧眼中的不屑更浓了。 “孔大人,你倒是也说两句话啊。你可是我们荆州城的父母官啊,当真希望看到偌大荆州人,全都栽到这样的黄毛小子手里?” “这荆州城,要是没有你的辛勤治理,可达不到如今的水准啊。” “人家毕竟是皇室血统,一上来就整太过分了,也着实不好。”孔希仁摇了摇头:“先晾着吧,正好也好杀一杀他的锐气。” 于是,众人便站在城墙上,好整以暇看着城楼下的湘王一行,时不时还点评一两句。 那感觉,就好似在看猴戏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传说中的湘王,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单单只是骑在马背上,动也不动。 众人见得,不由一阵好笑。 “看到了吧?小孩就是小孩!哪怕是出生在帝王之家,也仍然改不了什么东西!” “是啊,你看你看!他都被这么对待了,还不敢动怒,看样子也只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啧啧!就这模样,也想要接管荆州?开什么玩笑呢!” …… 各种各样的笑话、揶揄,不绝于耳。 而在看清楚了湘王的表现后,孔希仁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眼中尽是轻蔑、不屑。 “本还以为,这湘王能够有什么东西。现在看来,无外乎是草包一个,当真无趣得紧啊!” 沈白溪附和道:“这么看来,荆州城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两位爷,那我们还需要对他再施点下马威么?” “不急,再看看。” 孔希仁还是谨慎,希望再观察一下。 但宋宗尧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还有什么好看的?那小子就是个怂包!” 宋宗尧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总是想要找个由头,再将这怂包皇子,再好生挑衅一番。 最好是能当场把他给激怒了,彼此要是发生了个什么冲突,也正好能有个由头,把他们全都抓捕下狱。 去了监狱,那才好玩儿呢! 里面折磨人的花样太多了,就是不知道湘王那细皮嫩肉的皮囊,能够遭得住几种刑罚。 就这样。 湘王朱柏,从日出等到了日落。 城楼上的那些大官,早早就没了兴致,吆五喝六地呼朋唤友,一起去醉香楼潇洒快活了。 等到天快擦黑的时候,这群地方实力之中,终于有人觉得此事不妥了。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是当今圣上的血脉。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要欺负,也讲究个度,不能一口气把人给欺负透。 所以,便悄悄地喊人把门打开,放了朱柏一行人进城。 与此同时,黑冰台的铁鹰士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整个荆州城都摸了个底朝天。 可以说,朱柏人虽然还没有进到荆州城,但却早已经对城内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已经给过城内这群人机会了,可惜没人懂得珍惜。 湘王朱柏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 月黑风高日,杀人放火时! 此时,他已然是也起了杀心。 香满楼。 作为荆州城里有名的食府,这栋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承载了太多关于美食的记忆了。 无数的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了他们朗朗上口的诗篇,为后世人所传颂。 但是今晚,香满楼注定将会有个不眠之夜。 孔希仁、曹元善、姚司恭、沈白溪等人悉数登场。 最后登楼的是宋宗尧。 他一上来,便先灌了一口酒,这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都准备好了!三百刀斧手,全是见过血的老卒子!” “这会儿全都埋伏在了院外呢!只要我摔杯为号,他们就会立即冲杀进来,当场把那劳什子的湘王当场剁成肉酱!” 沈白溪的眉头微皱,有些担忧:“三百刀斧手,会不会太多了?这人多嘴杂的,万一这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了的话……” “说什么屁话呢!那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老卒子!跟着老子一起流过血、砍过人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宋宗尧不乐意了。 “他们这辈子就信两样东西,我宋宗尧的命令,和我宋宗尧发的军饷!” 孔希仁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只要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宴请咱们今晚的主角了。” “嘿嘿,今晚那小子但凡敢有半点不合作,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今晚他就得把小命乖乖留这儿了!”宋宗尧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湘王府那边,你做了安排没有?” 突然,孔希仁出言询问道。 “放心,那边我也安排了人手,留了两百刀斧手,也都是我的心腹。只要我们这边得手之后,发射号箭,那边的人也就会立即动手的。” “保准今晚杀得透透的!哪怕是湘王府的一只老鼠,都别想跑得出去!” 有了宋宗尧的这番话,孔希仁也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这么看来,你是把自个儿的五百亲兵全都给派出去了,大手笔啊宋大人。” “这有什么?有付出才有回报嘛!”宋宗尧摆了摆手,“就是不知道,湘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赴宴了。” “嘿嘿,他要是不来更好!连宴都不敢赴,说明就是个十足的软蛋,随便拿捏!”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仆役来报。 他凑到孔希仁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后者脸色微变。 “都把脸收拾一下,我们今晚的主角马上要登场了。” “还当真来了?嘿,我还以为他不敢呢!来得好,来得好啊!”宋宗尧的眼里闪过阵阵精光,他这会儿可激动坏了。 接下来,毛都没长齐的湘王是死是活,就全凭他一句话了! 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尤其对方的身份,还极为尊贵,这就更是让宋宗尧激动得不能自己。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湘王朱柏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的双目之中,好似蕴藏着无尽的火焰。 踏步前行,浑身的气势滚滚而来。 虽然只是信步前行,却恍然给人一种王者正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似的,浑身上下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风范,一个个都不由看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属宋宗尧。 众人齐齐起身,七零八落地喊了一声:“见过湘王殿下。” 礼数看着倒是挺足,可这态度却是敷衍得不行。 行完了礼,也不等朱柏喊“免礼”之类的话互动,便自个儿起了身子。 朱柏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就这般负手站在原地,静静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向。 “湘王,来都来了,为何不入座啊?” 宋宗尧夹起一筷子菜肴,边吃边说。 “我等事务繁忙,却仍然挤出时间在这儿苦等半天,湘王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啊?” “湘王一路奔波跋涉,想来肯定累坏了身子,来晚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孔希仁虽是在给朱柏打圆场,但他却相当失礼地坐在了主座的位置,还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要不折中一下,湘王你随便喝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看似在为朱柏说情,然而实际上却是一丘之貉。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其目的,就是为了削弱朱柏的气势,让他从一开始就产生折服心理,继而更好地被他们所控制。 朱柏两世为人,岂能看不懂这种伎俩? 他冷哼一声:“凭你们,也配让本王敬酒?” 一席话,直接撕烂了现场官员们的丑恶嘴脸。 宋宗尧缓缓站起身,像是猎狗一样死死盯着朱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湘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啊!我们诸位可都是荆州城的父母官,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想要跟湘王殿下喝杯酒,竟然还被如此甩脸色。当真是让人心寒呐!” 拿大义压人? 只怕是找错了对手。 “宋宗尧,你倒是很会说笑话啊。自你上任以来,单是犯下的命案,可就高达七十九起。” 朱柏的语气虽是淡然,但却暗藏杀意。 “你该不会以为,本王没有将你们的老底调查干净吧?” 宋宗尧的脸色剧变!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半大小子的家伙,竟然会提前调查自己的跟脚。 而且随口说出的命案数量,竟然是分毫不差! 这就很值得引人深思了。 毕竟,从第一次杀人开始,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可能会跟自己有半点牵连。 即便查出来,也只能查到那些替自己顶缸的废物身上。 所以说,他是从哪儿找到这些线索的呢? 宋宗尧再看朱柏的表情,不由多了几分认真。 见宋宗尧暗暗吃了个大亏,孔希仁坐不住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湘王少年英才,果然是非比寻常!” “今天呢,我们之所以在这里摆下酒宴,为的便是替湘王接风洗尘。” “往后,有湘王殿下坐镇,想来我荆州城定能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湘王殿下一杯。” 说完,他便主动起身,端起了酒杯朝着朱柏遥遥示意。 即便已经剑拔弩张的宋宗尧,此时也是咬牙切齿地端着酒杯,一副恨不得杀了朱柏的眼神看了过来。 这是他们荆州官员们,向朱柏最后一次表达“善意”了。 倘若朱柏仍然不接,那就只能杀之后快! 现在,就看朱柏他懂不懂得进退! 朱柏环视众人,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他微微仰头,居高临下般地俯瞰众人,虽未言语,但已经完整表达出了他的意思——凭你们,也配给本王敬酒? 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了湘王朱柏的言下之意。 他们放下酒杯,面色不善地盯着朱柏。 宋宗尧脸上的假笑,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的周身,缓缓散发出了一阵浓烈的杀意。 “湘王殿下,你怎么不说话?” “莫非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而我等官员呢,根本入不得您湘王的法眼,所以才不屑与我等交流。” “我说的对吗,湘王殿下?”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而这时候,装作老成持稳的孔希仁也发话了。 “湘王殿下,可是我等有令殿下怠慢之处?” “倘若没有的话,那湘王殿下的这番行为,倒却实是损了皇家仪态了。” 朱柏将目光投向孔希仁,缓缓开口道。 “本王曾听人说起过,地方官吏权力太大,致使多地出现鱼肉百姓、公然勾结盗匪之事。” “在就藩之前,本王还以为这只是毫无根据的谣言而已。” 说到这,朱柏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愈发冰冷。 “然而令本王没想到的是,现实远比传闻要更加严重!” 这番话虽然句句没说荆州城的诸位官员,但却字字都是在说荆州的这群官员。 现场气氛变得十分僵硬。 孔希仁抬头给了宋宗尧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将酒杯拿在手中不住把玩。 “朱柏,我们是给你面子,所以才叫你一声湘王的。” “可若是我们不给你面子的话,你这湘王的威风,又能往哪儿去摆呢?” 说完,他便准备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这番动作,落到了朱柏的眼中,却好似笑话一般。 “宋宗尧,你可是想要效仿鸿门宴,以摔杯为号,令藏身附近的刀斧手们齐出,然后将我乱刀砍死?” 宋宗尧被说中了心事,索性不再隐藏,直接挑明了车马。 “哼,朱家小儿你未免太托大了吧?既然知道本官有所布置,还敢只身赴宴,简直可笑至极!”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不过呢,湘王你且放心,我们都是厚道人。黄泉路远,你一个人上路未免也太孤单了。” 孔希仁假仁假义地说道。 “本官宅心仁厚,所以请了你湘王府上下所有人,陪你一起共赴黄泉。你可还有遗言要说?” 朱柏摇了摇头:“你们当真死得不冤。”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宋宗尧猛地将酒杯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来人,给本官剁了他!” 然而,门外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预想之中的三百刀斧手并未现身。 宋宗尧眉头微皱,感觉事情似乎有些诡谲。 莫非,没听见? 他又抓起桌上的碗碟,狠狠摔在地上。 声音更加清脆,更加响亮。 可预想中的刀斧手们,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孔希仁与宋宗尧对视了一眼,发现了彼此眼中的不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宋宗尧办事,不可能这般粗心才对。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能掉链子呢? 排除掉宋宗尧自身的问题之后,那么答案就变得显而易见了。 孔希仁面色阴沉。 “不曾想,湘王殿下之所以敢只身赴宴,原来是早就有所凭仗啊。” “孔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宗尧微微一愣,忽然瞳孔猛然收缩——他想到了!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却并非不能发生。 尤其是,当他看见湘王朱柏那一脸有恃无恐的表情之后,更是坚定了内心所想。 “几位大人,可是在等你们布置院外的那三百刀斧手?” 朱柏的表情冷然。 他的话音刚落,一颗颗染血的人头便从四面八方被抛了进来,吓得在场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躺倒在地,脸色煞白如雪! 宋宗尧见状,暴跳如雷。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姓朱的,你竟然敢杀我的人?” 然而不等他有任何动作,一群群浑身浴血的黑衣人,便冲杀了进来! 他们将手中还在淌血的长刀,齐齐对准了这群为非作歹、心肠歹毒的贪官污吏! …… 煽动驻军!? 别忘了,这天下还是老朱家的天下! 第9章 看清楚了吗,谁才是荆州的天! 此时,形式逆转! 荆州城内的这群贪赃枉法、无恶不作的官吏,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沦为猎物的一天!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恐惧之色。 即便是孔希仁和宋宗尧,两人虽不似旁人一般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但此时也是有些慌乱了。 不过,没关系! 他们还有底牌! “湘王好手段。”孔希仁缓缓说道,“没成想,我们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姓朱的,老子承认,你是个人物。但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相较孔希仁的沉稳,宋宗尧则显得要更加的泼皮、狠毒。 他苦心栽培、教导的手下,竟然一个照面不到,就被姓朱的这个混蛋个杀光了! 麾下没有了人,那他和废人就没什么两样了。 也正是系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宋宗尧的反应可谓是近乎歇斯底里、彻底疯狂了。 “姓朱的,不怕告诉你!老子已经埋伏了两百刀斧手在你的府外!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你两位夫人垫背!” “他们可都是徐家的女人!嘿嘿……要是全死在了荆州这儿,你猜徐达会不会跟你老爹闹翻脸呢?” 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宋宗尧只是个嗜杀的武夫,却是不曾想原来他也懂得如何玩弄人心。 孔希仁闻言,不由眼前一亮。 是啊! 宋宗尧可是埋伏了两百刀斧手的! 显然,朱柏为了赴这一场鸿门宴,是将他手底下全部所能动用的力量,都拿了出来。 那岂不是说,湘王府上守备空虚? 只要能够抓住朱柏的两个老婆,以此为要挟,并非没有逃生的可能! 一念及此,孔希仁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有了谈判的底气,他便再也不惧朱柏了。 “湘王——老夫是给你面子,所以称呼你一句湘王的。所以,你要搞清楚,倘若今晚当真杀了我们,这荆州城你控制得下来么?” “你可知道,整个荆州城的军、政、农、商,可全都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的!” “你今天敢杀我们,保准让你明天荆州城就乱了套!” “等到陛下怪罪下来,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朱柏一人。” 闻言,朱柏不由冷笑两声。 “尔等奸佞,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这般蝇营狗苟的算计?” “也罢!本王便额外开恩,让你们死也做个明白鬼。” 说完,朱柏一挥手。 黑衣人们一拥而上,将在场所有人全部乱刀砍死! 末了,按照湘王朱柏的吩咐,将他们的人头全部砍下,挂在城楼上示众。 要让他们好生看看,究竟这荆州城里,谁人才是真正的青天。 等到第二天天明。 整个荆州城,都彻底沸腾了! 漕帮、镖局、赌坊、酒肆、当铺……所有跟荆州城内官吏有勾结的各方势力,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漕帮的总舵主联系上了镖局、赌坊、青楼这三家跟自己实力相当的新兴权贵们,在一起密谋了起来。 “湘王朱柏,刚进城就杀人,这回恐怕不只是二八开就能够打发得了的。” 漕运总舵主的表情凝重。 “况且,昨天晚上,咱们荆州城内的大小官吏,但凡是有点纰漏、工作失误的,全都被他送进了天牢。” 赌场的老板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 “湘王他疯了吧?司狱的头儿都被他给杀了,他还敢把犯人往大牢里装?” “监狱、衙门、军营、粮仓、运河还有城门,现在全都已经被湘王朱柏给控制了起来。” 漕帮总舵主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他这是要关门打狗啊!我们倘若再不团结起来,只怕就该要被他各个击破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 “我们之间的矛盾,顶天了也就是三五两散碎银子而已,可要是真让湘王给拿捏到了证据,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了!” “而且,他还开始搞连坐制了!全家老小,有一人犯罪,全家都会受到牵连!” “简直欺人太甚了!” 赌坊老板气不过,怒道。 “我可是奉公守法·之人,在这荆州城里开设赌场都将近两百多年了,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还有这等事情!简直荒谬!” “不要抱怨了。” 漕帮总舵主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联合起来,一起抵抗、反对湘王的暴虐统治。” “只要我们能够把消息传递出去,就一定能够引来外界的关注。届时,我们再将军、政、农、商等各行各业全都联络起来。” “我们所有人一致对外,看到底是他一个新上任的藩王扛得住,还是我们荆州城内的土著更扛得住!” 不得不说,漕运总舵主的这番话,还是相当具有煽动性的。 比方说现在,众人在听完漕运总舵主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之后,都心悦诚服地表示支持、拥戴。 并且还斩鸡头烧黄纸,发誓说了要共进退。 漕帮总舵主狞笑说道:“飞鸽传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荆州城内的惨剧,尽快传出去!” “传得越是夸张越好!只要能够把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我们就算是胜了!” “所以,在此期间,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共同抵抗湘王!”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众人群情激愤。 过了没多久,荆州城内不断有信鸽从各个角落飞起。 可惜,朱柏早已经预料到,派出了无数的弓箭手,站在墙头、房顶,只要看到信鸽就直接射杀。 眼看飞鸽传书不起作用,这些权贵们又立即派遣信使,分水、陆两种方式,企图逃出城外,寻求帮助。 然而,朱柏早已经派了重兵把守各处要道。 一旦查出信使,立斩不赦! 在折了七八个信使之后,这些送信的全都被彻底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出城送信了。 当这群权贵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朱柏则是稳坐在湘王府内,倾听着各路传回来的消息。 很快,黑冰台的铁鹰士们,就将整理好的情报悉数汇拢,向朱柏进行汇报。 情报的内容到并不是很多。 但是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却是惊人的。 即便朱柏已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些情报之后,仍然免不了怒意勃发。 他狠狠一拍桌子,恨声道:“这群狼狈为奸的畜生!竟然敢妄图染指荆州城的控制,以此来鱼肉百姓,满足他们一己私欲!” “我不把你们全都杀得一干二净,我就不是这湘王!”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此时,荆州城外摸约十五里处,有一支人数在五万左右的驻军,扎了个半永久的营盘。 这一处的守军,目的在于防范、镇压整个荆州城左近的反叛、匪患。 因为久经战事洗礼,所以战斗力在大明军队当中,当属前列。 此时,驻军营房门口外面,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此人正是侥幸逃出荆州城的残党,他对着守营的士兵亮出了“孔”字令牌:“快!我有要事,必须立即参见指挥使大人!” 不多时,士兵们便将他带到了中军大营。 “你有何事,速速将来。” 端坐中位坐着一人,他身高体宽,满身横肉,尤其神情十分狰狞,有传言其名甚至可止婴儿夜啼。 其人唤名孔代,上阵杀敌、一马当先! 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残党看了看左右,不敢言语,便硬着头皮道:“还望指挥使大人屏退左右。” “此乃知府大人亲笔秘信!” 闻言,孔代挥了挥手清场。 “现在,可以说了吧?” 指挥使目光灼灼盯着此人,沉声说道。 “大人,你可一定要为荆州城的百姓们做主啊!” 残党一声凄惨啼哭,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将荆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指挥使。 作为驻军指挥使的孔代,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暴跳如雷。 “兀那朱家小儿,竟然敢害我叔叔性命!纳命来!” 原来,这位指挥使大人,竟然是知府的侄儿! 当他听说孔希仁被杀,头颅还悬挂在荆州城的大门上方之后,气得当场拔了刀,恨不能立即杀回荆州城,将那劳什子的湘王挫骨扬灰! “指挥使大人还望息怒!我们必须要师出有名,站在道义的这边,才能够煽动更多的人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别说,这个残党还是有些头脑的。 “有道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打起旗号,替天行道!” 很快孔代便点起了人马,站在点将台上就是一顿慷慨激扬的演讲,顿时将台下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战士们,给煽动得热血沸腾。 于是,这只五万人的军队便打着“湘王残暴不仁,滥杀无辜”的旗号,浩浩荡荡朝着荆州城内急行军。 不多时,军队便抵达了荆州城内。 偌大一个湘王府,立即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困了起来。 孔代手持一柄宣花大板斧,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地站在正门口。 “一炷香的功夫,要么自缚出来领死,要么等到时间到,老子亲自带队冲杀,鸡犬不留!” 孔代手持大板斧,如雷霆一般大声咆哮道。 听到门外的动静之后,跟随湘王朱柏一同前来荆州的浙东党新秀们,顿时就慌了神了。 他们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只是在家苦读圣贤书,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顿时便不由人心惶惶、六神无主了。 但有一点,既然都是浙东党的人,至少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选择出府投降的。 即便是最不知所措时,也都在尽力去想办法挽救。 很快,他们便得出了个结论:眼下荆州城要造反,必须要立即飞鸽传书,将这件消息传出去,向朝廷求助! 但问题是,现在屋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信鸽了,就算是一条蚯蚓、一只蚂蚁,都甭想从湘王府里出去。 与此同时,在后院居住的徐妙云、徐妙锦姐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暗暗为朱柏捏了一把汗。 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们两姐妹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父亲半生戎马,早就将尚武好战的基因克进了她们姐妹的骨子里。 所以,就算是在这般危机的情况下,两姐妹也相信她们的夫君,一定能够想到解决办法的。 实在不行,她们两也可以捉刀上阵,跟朱柏一起并肩厮杀。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根本就半点不慌。 一句话:不愧是老徐家的闺女,巾帼不让须眉! 此时,朱柏又在做什么呢? 在湘王府的书房里,此时朱柏正坐在太师椅上,不急不缓地看着北方的战报。 根据黑冰台在北方的桩子发来的密信,可以得知,元庭现在是被彻底打伤了元气,至少短时间内是根本没办法组织起足够的兵马反扑大明了。 毕竟,不管是主力部队,还是一线部队,在元上都、元大都的两次坑杀时,都已经被彻底屠戮完了。 虽然不至于说出现了一整代人的断层,也的确是杀光了将近一半的青壮。 也正因为这样,鞑子被杀破了胆,非但不敢南下不说,还收缩势力,一路向北迁徙,最终被铁浮屠的马刀,给赶到了斡难河以北! 至少十年之内,在没有足够的青壮长大之前,鞑子们是不敢再南下牧马了。 看完战报,朱柏缓缓点了点头:“这一役,铁浮屠们做的不错。” “说起来,大明的军队去接管了元上都没有?” 朱柏问道。 “回禀尊主,李文忠将军、汤和将军率领大军,已经将元庭的大部分领土,都全盘接收了过来。” “同时,还收获了战马五万余、牛羊二十万头,更有精铁、帐篷、女眷无算。” 朱柏点了点头。 “收获倒是不少。” “不过,鞑子们的草原那就是块飞地,进攻容易防守难。” “能不能守得住这块地,那就得看朱元璋的本事了。” 对于自己麾下军队的定位,朱柏十分清晰。 攻城可以,但不掠地,更不会画地筑城,割据一方。 那些地方都是大明的土地,该他朱元璋去头疼。 自己帮他把鞑子都给赶跑了,他要是连一块地都守不住,那未免也太没用了。 处理完了事务,朱柏站起身准备离开。 眼角余光却发现黑冰台的这个铁鹰士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有话说?” “启禀尊主,荆州城守军在指挥使孔代的蛊惑下,府外聚集了五万守军,正在叫阵,说是一炷香后就要冲杀进来。” “这个孔代,勇武过人,正是知府孔希仁的侄儿。” 铁鹰士的表情有些难看,眼中隐有怒火,道。 “尊主,需要我们黑冰台出手么?魏武卒现在也正在向着荆州城内快速靠拢。” 闻言,朱柏摇了摇头。 “乌合之众罢了,不足挂齿。” 说完他便出了书房,朝着府邸的二楼拾阶而上。 见状,黑冰台的这名铁鹰士赶忙上前劝阻。 “尊主!尊主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犯险啊!” 朱柏表情不标,并未多说什么,依旧淡定地迈步,拾阶而上。 见状,铁鹰士只得赶忙跟在朱柏身后,朝着府邸二楼而去。 …… 有朝中大人物做靠山!? 他算个屁! 第10章 李善长是你靠山?他算个屁! 在湘王府邸大门外面,正兀自叫骂的指挥使孔代,忽然眼角的余光看见二楼的望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定睛一看,此人衣着华贵,身形挺拔,眉宇间更是有一份宛若帝王般的不怒自威! 见状,孔代不由心中暗暗诧异:这是谁?不曾想湘王府上竟然还有此等人物。 遂开口问道:“登临望楼的,那是何人?” 先前逃出城的残党,立即说道:“指挥使,那便是湘王朱柏,便是杀害您叔叔的罪魁祸首!” 闻言,孔代心中豁然。 原来如此! 于是一股怒意冲天而起! “兀那姓朱的混账,你竟然敢妄杀朝廷命官!有道是天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快快束手就擒,老子或许还能饶你一条全尸!” 跟随孔代身后的亲兵们,也大声附和起来,言语之间对朱柏颇为不敬。 朱柏根本没把这些指责、谩骂放在眼中,他只是站在望楼之上,那股无人能匹的气势,便油然而生,令人不由望而生畏。 渐渐的,那些谩骂的声音逐渐小了,直至消失。 这时,朱柏居高临下,目光冰冷。 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到任何人的身上,但令人奇怪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不由心中微微生怯。 而后,朱柏这才缓缓开口。 “前任长阳县知县,前代荆州知府孔希仁,怙恶不悛,在荆州大地上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更是与江湖匪患多有勾结,其人心狠手辣。” “麾下知事曹元善、司狱姚司恭更是助纣为虐,鱼肉百姓。” “另有巡检司宋宗尧与知府孔希仁狼狈为奸,彼此勾结,欺男霸女。光是杀人案件,便高达七十九起。” 说完,朱柏一抖手,无数纸张般的纸张从天而降,纷纷扬扬洒落地上。 士兵们好奇捡了起来,有认得字的开始逐字逐句念了起来。 “……农历戊申年三月七,孔希仁派人强抢梁四六家妻子、女儿,藏匿于洪福客栈,翌日邀请与宋宗尧一道,将其妻、女奸杀之。” “……农历戊申年三月十九,宋宗尧宴请孔希仁,并于宴席之上献三名少女,以服侍孔希仁,三女皆为强抢于杨树村。” “……农历戊申年年四月二日,孔希仁宴请孔代,席间与多名无辜清白少女……媾和。” …… 这样的罪行还有很多,纸上写得密密麻麻。 每一桩、每一件,都令人无比心惊、令人无比愤怒! 不少军士都小声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指挥使孔代的眼神,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孔代的瞳孔骤然缩紧,他连忙大声喝道:“不准看,这都是那朱家小儿虚构的东西!” “本指挥使说了,不准看!谁要再敢多看一眼,便是死罪!死罪!!!” 孔代越是表现得歇斯底里、蛮横强暴,便越是能够侧面佐证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要知道,荆州城外的驻军大多都是当地征召入伍的。 许多的本地人,或许曾经听说过这些事情,但却并不知道那些人的具体去向。 更有甚者,其中还有好几位苦主、当事人。 他们在外驻守,并不知道家中已经出现如此重大变故,在看完这些罪行之后,顿时双目圆瞪,死死盯着孔代,其意味自然是不消多说。 时机差不多了。 朱柏再度缓缓说道:“汝等欺压百姓,鱼肉乡民,着实罪大恶极,非杀不足以洗清罪孽!” “若是你们能够清廉为官,造福一方,本王自然会给予褒奖鼓励。可你们这做法,人神共愤,活该杀头!” 末了,他又看向军士们,大声说道。 “只有真正对百姓好的官吏,才是真正的好官!” 寥寥无几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广大底层军士们被深深触动到了。 其实这些底层的军士,基本上都出身贫寒,从军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而已。 正因如此,所以才更能与之共鸣,并为之动摇:湘王当真是嗜杀如命的坏人吗?怎么感觉像是在为民除害啊。 他很是懂我们,跟这些荆州城里的大官完全不一样! 于是,众人的心中,不由地产生了一种念头:湘王殿下,是个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好藩王啊! 孔代不傻,否则他也不会坐到指挥使的位置了。 之所以如此鲁莽行事,主要还是因为自家的亲叔叔被杀了,怒极攻心所以做事才冒失了一把。 而正是他的冒失,现在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只要再退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孔代看了看他身后的军士们,顿时脸色巨变。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那么情况就要彻底失去控制了。 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他对亲兵们说道:“让这些贱人全都放下手中的纸张!谁敢拿着,就给我砍了他们!” 一句话说完,孔代才愕然发现,他身边的亲兵们,竟然也是人手一份纸张。 而他们抬头看向孔代的眼神,则是充满了令人心惊的寒意,有一种发自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 孔代一看,便彻底明白了:自己输了。 正当他思索着,应该如何破局,从这地方冲杀出去,留下一条性命的时候,朱柏又开始说话了。 “荆州城门阀林立,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之事频发,这是因为荆州城的氏族过于强大,与这群狗官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若不是因为有那群狗官作为保护伞,这些氏族又怎么敢随意欺辱百姓呢?” “所以,本王就藩之后,马上要着手清洗荆州氏族、势力,还我荆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要做到荆州城内外,家家户户都有饭吃,都不会饿肚子,更不会受人欺负!” 这番话语,彻底俘获了五万荆州守军的心! 他们心悦诚服跪地,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口中还齐齐高呼“湘王殿下”。 至此,朱柏兵不血刃,便瓦解、收获了五万荆州守军! 亲眼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徐妙云、徐妙锦姐妹不由瞪大了双眼。 虽然两姐妹知道十二皇子朱柏是很有才华的,但却完全没料想到,他们的夫君竟然这般厉害! 独身面对五万敌人也就算了,还只用了区区几句话,就让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军士们彻底倒戈,成为了他的人! “姐姐,湘王好厉害啊!”妹妹徐妙锦眼中满是崇拜之色,“能嫁给这样优秀卓越的夫君,是你我姐妹的福分啊!” “当初在应天府,还不曾觉得……没想到,夫君竟然如此厉害!” 徐妙云也是心中震撼非常。 她有一种感觉,每一次夫君几乎都能够给她带来更多的惊喜。 而朱柏越是优秀,那么徐妙云就越是感觉道与有荣焉。 旁人没有发现,她的眼底那一抹骄傲之色,变得愈发明亮起来。 她心中更为得意的是,自己可要比妹妹有眼光多了! 毕竟,最先看上十二皇子的,那可是自己,而不是徐妙锦。 于是乎,她更是觉得当初亲自去十二皇子府邸同四皇子退婚的做法,简直太正确不过1 如果自己当初不勇敢一次,又如何能够遇着这么出色的夫君呢? 另一边。 一路从应天府追随到荆州城的铁铉和解缙,此时更是震惊得难以附加! 因为朱柏被降下圣旨前往荆州就藩,所以他们两人自得到消息之后就挂印辞官了,一路跟随。 在抵达了荆州城后,铁铉、解缙两人本准备甩开胳膊,大干一场,以报答湘王的知遇之恩。 但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远超他们两人的预料。 今天更是出现了湘王“柔舌斥退五万兵”的情景,这如何不令人热血沸腾,震撼非常? 铁铉的眼中写满了狂热:“我先前也只是从书本上听说过,三国时期的谋士有过这种本事。” “却是不曾想,如今竟然能够亲眼见证!湘王真的是太厉害了!” 解缙双眼放光,浑身激动震颤。 “我虽然原先就知道湘王很厉害,但却没想到湘王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不行,我必须立即写信,告诉浙东派的诸位前辈们……要让他们知道湘王的英勇事迹!” 铁铉点头,表示理解。 “试问,又能有几个人,能够在这种绝境之下,依旧能保持如此镇定自若的态度,还能绝地逢生呢?” 解缙不由感慨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是湘王!也才能成为我们此生的追随之人啊!” 第二天。 朱柏起了个大早。 他穿上藩王专属的织金团纹补服,坐在王府内,开始对荆州城内的残余势力、各方氏族进行了大清洗。 整个白天,在街道上奔跑的带队官兵们络绎不绝。 每一队人马的出现,都预示着将会有一方势力被囚禁、被关押。 而这些被关押起来的人,都会在黑冰台那无比强悍的情报网之下,被迅速签字受押,认罪伏法。 而后,等到他们的下一站,便是菜市口的行刑台! 二十名刽子手轮流坐镇,手中的鬼头大刀每一次砍下,都有一颗人头滚落! 菜市口的青石板上鲜血横流。 冰凉的井水,被一桶又一桶地冲刷着地面,但却始终有流不尽的血,杀不完的人。 所有牵连其中的涉事者,全部诛灭九族! 对于朱柏的这个决定,一开始是有人提出过反对意见,觉得这处置方法过于暴虐。 朱柏没说话,黑冰台的铁鹰士把将近一人高的罪案全部呈现到了众人面前后,所有人鸦雀无声,再也没有质疑的声音了。 甚至于,方才连提出反对意见的人,都觉得光是砍头未免太便宜这群畜生了,应当凌迟处死才是。 “砍头不是目的。” 朱柏看着这群一路追随他来到荆州城的士子们,沉声说道。 “本王之所以这样做,其目的在于以杀止杀。” 以杀止杀! 《商君书·画策》有言曰:“……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以杀去杀,虽杀可也。” 众士子无不心生佩服、崇拜,更是以湘王朱柏为人生目标,暗下决心,要努力奋斗,为湘王尽忠效死。 这时候,作为荆州城最大氏族之一的李氏族长,此时被五花大绑着,丢到了朱柏的面前。 他本是高高在上,华服出行的贵族,此时却浑身脏污,披头散发,宛若丧假野犬。 “李顾远,你可知罪?” 朱柏抓起一摞宣纸,上面全是关于李氏家族犯下的累累罪案,尤其涉案金额更是高达百万纹银! 这是令朱柏都没有预想到的。 便是小小荆州城里的一个大家族,其贪墨的银钱数量,竟然如此之多,简直令人发指! 而最为可恨的是,这些钱他不是赚的有钱人的钱,而是全从穷苦百姓们手里抢夺过来的! 李顾远跪在地上,忽然抬起头来,满是怨毒地盯着朱柏。 “湘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钱,我可以如数退还,甚至双倍赔偿都行!” “但是,如果你敢动我李家后人,那么我荆州李氏,绝对会跟你不死不休的!” 有黑冰台在,朱柏一早就调查清楚了李氏的底细。 此时,听到李顾远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出言不逊,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冷然。 “李家能有多少口人?就算再怎么努力开枝散叶,莫非还能遍布大江南北?” “你小小一个藩王,孤陋寡闻是情有可原的。” 李顾远傲然道。 “汝可知道我家族的靠山是何许人吗?哼哼,说出来,吓你一跳!” “他的权势滔天,就算是在朝野之中,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说一不二!” “这荆州城你初来乍到,便这样大动干戈……你可知道,在朝廷之上,我的那位靠山,怎么可能容忍你这么胡作非为。” “你做出一,他做十五。我没好日子,你难道就能高枕无忧了么?呵,天真!” 朱柏懒得跟他废话,对伺候左右的铁鹰士吩咐道:“去,先把他的两个儿子砍了。” “遵命!” 说完,二人便齐齐出了大门。 李顾远闻言,顿时急了:“朱柏!你敢杀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两声哀嚎。 紧接着,便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没过多久,铁鹰士的手上,就多了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启禀湘王,李越人、李越桐已经行刑完毕。” 说完,便将人头随手丢到了李顾远的身下。 看着死不瞑目的两个儿子,李顾远心如刀绞。 他狠狠抬起头,双目充血。 “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朱元璋的儿子就了不起了?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屁!” “你等着!我们李家,跟你不死不休!我身后的那位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朱柏冷笑了一声:“你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敢说出你靠山的名字,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身后靠山是谁?李顾远,今天就算是李善长他亲自过来了,本王一样让他跪这儿!” “在我眼里,他算个屁!而你,连屁都算不上。” 说完,朱柏一挥手:“斩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刀斧手扑了上来,一人按住李顾远的身体,一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到了这种生死关头,李顾远的脸终于变了色。 他浑身颤抖,竟然是吓得当场尿湿了裤子。 “湘王,饶……” 咔嚓! 饶命二字还没喊出口,他便身首异处了。 如此雷厉风行,如此沙发果断! 在场众人内心纷纷为之震颤。 “井水洗地,审判继续。” 朱柏面色不改,继续以雷霆手段镇压、清扫余孽! 所有被砍下的人头,都挂在了城门门口,并且在他的头下,张贴着此人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原本,荆州城内的一些顽固老儒还觉得湘王所造杀孽太重,想要出言制止。 但在看完了这些罪状之后,没有任何人再多说什么了。 荆州城内,虽然血流成河,尸体堆成了小山。 但是百姓们,却是因此而欢呼雀跃,激动不已! 尤其那些因为受到压迫、欺凌,导致家破人亡的百姓们,更是跪地恸哭,边哭边对着湘王府的方向叩头不止,口中更是呜咽着:“朱湘王,来何迟!” 无数的百姓涌上街头,自发聚集到了湘王府外,恭恭敬敬地磕头谢恩。 甚至于,有许许多多得报大仇的家庭中,都自发为湘王朱柏树了长生牌,日夜供奉磕头,只盼望湘王能够长命百岁、身体安康。 原本的荆州城,暮气沉沉,虽然百姓众多,商业发达,但人们的脸上看不见半点笑容,眼中也没有任何的光彩。 可是现在! 现在,大不一样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眼中也有着光芒。 而且,他们都相信,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努力、去奋斗,那么生活就会更加美好!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湘王朱柏的到来。 是他,改变了荆州城所有人的命运! …… 一骑快马在官道上急速驰骋。 他的背上插着三枚旗帜,代表着十万火急的重大消息。 从荆州城,前往应天府,沿途抵达的每一处驿站,他都不做任何停歇,只是匆匆更换新马,然后便咬牙继续赶路。 如此,只用了短短大半天的功夫,他随身携带的消息便终于送达到了南京。 第229章 税制改革!大明发展蒸蒸日上! 在解缙的心中,他早已经把当年的十二皇子,视作了自己的神明一样看待! 所以,神明会有错的时候吗? 自然是绝无可能的了。 而刘伯温呢? 其实他所想的,跟杨宪、宋濂、方孝孺等人的想法大差不差。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和其他人相比,他对摄政王朱柏要更多上几分信任和底气。 尤其是摄政王朱柏之前颁布的种种政策,在他的眼中都是品到了其中深意的。 所以,刘伯温很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摄政王朱柏的一时兴起,随口乱说的胡话。 恰恰相反,这些举措应该都是他在细思许久之后,所写下的策略、政策。 这些内容的文字之凝练,在其背后,肯定都潜藏着摄政王朱柏对于未来的自信把握。 当下这个时代,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人是能够把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都给规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那这个人当属摄政王朱柏了。 其他人,任何人都无法望其项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刘伯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考虑据理力争,反对改革税收。 他打开了摄政王朱柏分发的册子,仔细研读、推论了起来。 这一看,可就当真是不得了了! 即便刘伯温是见识过大风大浪,见多识广且心怀沟壑的智者。 但他在看到这些改革的内容之后,仍然免不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刘伯温不敢保证这些政策都能有用,因为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清了。 原本,在他的观察中,通过一系列的推断,他认为大明帝国至少能够保有三百余年的国祚。 现在看来,估计两百年还是有点太保守了。 不管怎么说,光是之前的种种政策和安排,这都至少得往四五百年走了啊! 如果这两个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那刘伯温是真看不透了。 以他的眼光,顶天也只能前算三百年,后算三百年。 把时间拉再长一点,就到了他的极限了。 原本,他为了大明朝一直矜矜业业,努力谋算。 想方设法要去延续一下大明朝的国祚。 现在看来,有了十二皇子的横空出世,似乎他的作用已经被完美取代了! 这不管是对大明朝来说,还是对他刘伯温本人来说,那都是一件好事。 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所以,刘伯温看这些策略、方针才格外仔细,生怕自己漏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好,好……好啊!” 看到精彩处,他甚至都忍不住眼中有精光闪烁,连连点头称是。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看得满头雾水。 而至于坐在旁边旁听的朱元璋,此时也是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尤其当他注意到了诸位官员们的反应之后,更是心中充满了各种疑问。 当然,刘伯温他看不懂,所以暂且略过了。 至于杨宪、宋濂、方孝孺,他们都齐齐发出了疑问,并颇为反对。 这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从现实角度出发,这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况且大明王朝现在建立才几年时间? 要是这些政策方针朝令夕改,说不定还当真会降低政府在老百姓们心中的权威性啊。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担忧,所以朱元璋他才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老十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点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老十二究竟是在想什么?” 朱元璋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决定先忍一手,等等看听他的下文。 顺便,拿一份老十二所说的那些改革的详细内容看看,说不定自己也能够看出些许端倪来。 毕竟,老十二的想法虽然说有些天马行空,但却每次是能够创造不可能的传奇。 所以说多给他一点时间表述,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正如朱元璋所料想的那样,摄政王朱柏很快就将他整理出的文件,让宦官分发给了在场众人,并且开始进行了讲述。 其实,这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复杂的一个部分,便是如何根据国家的实际情况,进行科学、合理、可持续地制定税收政策。 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包括了经济、文化、环境、社会,甚至连国民受教育程度的高低,也需要进行考量。 而这其中,重中之重则是如何通过合理的税种设置、税率调配还有优惠政策,来刺激并促进经济发展、社会公平和国力强盛。 摄政王朱柏其实对于税收这种十分广泛的概念了解得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他了解大明的社会构成啊! 只要将后世的税收制度进行精简改良,再跟大明时期的税收制度进行对比,就能够查找到优劣所在了。 大明的税收制度其实特点十分的鲜明,尤其是在明初的时候,基本是沿用了唐宋以来的两税法。 就是将田税划分成了夏税和秋税,一般都是以实物进行缴纳,比方说粮食,蔬果。 但是也可以用钱币、钞票和金银、布帛等等进行折现。 后来摄政王朱柏将税收进行了改制,推行了一条鞭法,就是将田税、徭役、杂税全都合并成为了一条,大大简化了百姓们的负担,也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而现在,摄政王朱柏要做的,就是将税收变得更加彻底,更加科学合理。 这里所采用的理念手法,其实是相当超前了,采取了“六保六稳”的策略。 六稳,指的是稳定就业、稳定金融、稳定贸易、稳定投资和稳定预期。 而六保,则是指的保百姓就业、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保粮食安全、保产业链供应稳定、保基层运转。 大明时期和现代社会相比,社会的构成要简单得多,所以在这个基本框架下,虽然尚且有一些不足或者不够完善的地方,但眼目前是肯定足够。 而且,和大明现有的税收政策相比,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可以说是形成了吊打之势。 “好,很好啊!” 刘伯温看完了册子上的全部内容,眼中那激动不已的情绪,根本是藏都藏不住的。 杨宪、宋濂、方孝孺好奇看着刘伯温,心中不由起了疑窦。 “莫非,是我等愚钝,没能看明白这册子中究竟有何精妙之处?” “要不……我们也先看看吧,说不定能够有所启发呢。”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0章 高薪养廉,整治贪污!两手抓!两手硬! “既然连刘伯温都看得这么入港,看来这册子里应该是有些东西的!” 三人各怀心思,都闷头翻阅了起来。 翻看后的结果,着实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哪儿单单只是什么改革啊,分明是将大明各个机构目前所遇到的、即将遇到的问题,都逐一列举了出来。 并且,还通过这两项相应的改革措施,进行了补救和改良! 之前所遇到的所有麻烦事情,全都被扼杀在了襁褓之中,更是半点麻烦都没有留下! 看完,在场众人再也没有任何人胆敢说一个不字了。 他们都惊诧地看着摄政王朱柏,眼中流露出的是诡谲的表情,心中所想的却是:这究竟是天上的哪位圣人转世投胎啊? 是的,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摄政王朱柏,已经完全超越了肉体凡胎的理解,直接被当成了圣人供奉起来。 即便是朱元璋,在看完了朱柏的这本小册子之后,心中的激荡,也是前所未有的。 尤其最为重要的一点内容——高薪养廉。 这更是将官场的不合理和丑恶,彻底给摒弃掉了! 要知道,元末明初的时候,官员腐朽,就没有哪个敢拍胸口说自己是不贪的! 但是,即便贪,这些官吏也各有不同。 有贪得无厌的,有贪但是愿意办实事的,有不敢明面上贪但私底下贪的…… 总之,各种官场的乱相,可谓是群魔乱舞啊! 朱元璋之所以会组建锦衣卫,其实就是为了监察全天下的官吏。 是否有谋反之心,这算是其中的一项监察重点。 但不可能每时每刻、每个官吏都有这种大不敬的想法。 所以更多的,还是监察这些官吏是否有贪污的行为。 根据现在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有不少的官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贪墨。 当然了,这个原因呢,也其实是跟朱元璋奉行的政策是有些关系的。 他给官员们开的月俸其实是很少的。 有些家庭人数比较多的,甚至都不够他们一家人平日里的正常开销! 所以,没办法,他们也只能另想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办法,来维持生计了。 对于这种官吏呢,朱元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虽然知道,虽然手头上的确也是有他们贪墨的资料在,但也仅仅只是留作资料证据,并没有进行逮捕处置。 可是,积少成多。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多来上一些,那么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未来是不可估算的。 况且倘若官员们都贪墨成风了的话,对于整个社会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呢? 朱元璋不由沉默了。 在他看来,当初自己就是因为厌恶官员贪墨,所以才故意给了相对较低的月俸待遇。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样做的后果,是反而适得其反了! 一些原本清廉的官员,为了生计也不得不沆瀣一气,贪墨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老十二现在提出的这个“高薪养廉”的政策,具有相当的前瞻性和科学性! 其实这种官吏理念的核心思想,就是通过提供相对较高的月俸待遇,来奖励、激励政府的官员们廉洁奉公、减少乃至杜绝贪腐的行为。 在这个概念当中,让官员的合法月俸足以覆盖并满足其生活所需,并且还能给予一定的社会地位。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贪念就会因为舒适的经济环境,极低的生活压力,而不太愿意去冒着极大的风险,从事贪腐行为。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对于整个社会的官吏体系而言,可以说是彻底颠覆的存在。 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 其风险究竟有多大,朱元璋不知道。 在场的这些文臣们也都不知道。 即便是刘伯温,亦是如此。 但是! 老十二所推崇的“高薪养廉”政策并非单个、孤立的政策,而是拥有一系列完整的配套措施的政策。 在此期间,锦衣卫的作用被大幅度拔高了。 作为监察机构,锦衣卫会更加重要去施行自己的监督权力。 对于贪墨的行为,也自然是采取了更加严厉的惩罚手段。 可以说是雷霆雨露,都显现出来了。 而在这其中,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官吏们每个月的月俸都会公示出来,突出的就是一个月俸透明、清晰。 每一级别的官吏每个月得了多少的月俸,都将原因会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样一来,老百姓也能够知道管理们的收入情况了。 从而,有效提高了老百姓们对官吏的了解和信任,以及……监管和督促! 试想一下吧! 倘若将监督权下放到了老百姓的手中,而不单单只是依靠锦衣卫。 那将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这些但凡有想要贪腐念头的官吏,就会随时随地感受到老百姓们的监察。 但凡他的花钱超过了当月的月俸极限,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给记住,然后加以盘算。 得出的结论,会是相当惊人而且令人后怕的! 那这些贪腐来的钱财,对官吏们来说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只能是摆在家里,能看不能用! 因为,但凡敢浪费使用一丁点儿的钱两,说不定就会有人给暗中记住了。 这种威慑力的强度,可远比锦衣卫给的压力要大得多啊。 朱元璋在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再看向老十二,心中忍不住呢喃自语了起来:这可真的是奇了怪了……咱究竟是揍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有了个这么出众的儿子! 这都已经不能算是祖坟冒青烟的情况了。 得是朱家的列祖列宗们显灵了,给老十二醍醐灌顶! 很显然,朱元璋这个时候,是已经彻底服了。 被老十二所提出的这些改革措施,给彻底说服了! 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改革之后的成效了。 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浑身激动! 而在这时候,回过味来的诸位文臣们,此时也都表情各异。 那是因为他们终于明白了所谓“高薪养廉”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厉害杀招! 当然了,他们都是没毛病的,全都没有什么贪墨的行为。 可是旁的那些同僚们呢? 等到这个新政策施行之后,恐怕就得该汗流浃背,睡不着觉了吧!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1章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轰轰烈烈的道路修筑,终于在半个月之后,彻底落下了帷幕。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十万帮工日夜不停,忙碌不休。 在他们的汗水和心血之下,终于是彻底将道路修好、落成了。 其实,在摄政王朱柏的设想之中,这条道路的建设时长,至少也要有两个月才能竣工的。 但是架不住这些帮工的工作态势实在是有够热情的! 每天的工作计划,都能够超额完成。 而且还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 由此可见,摄政王所提出的这个概念,究竟是有多么厉害了。 相应的,后勤保障也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板块。 毕竟是十万人,怎么可能没点头疼脑热、发烧感冒的? 又或者是被砸伤、被弄伤的情况呢? 所以这时候,就显现出了公立医馆的重要性。 这些病患,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救治,并且迅速康复,再度投身到了工作之中。 还有饮食! 这也是需要大书特书的重要一点。 每天,帮工们下工休息的时候,都能够吃饱饭,养足精力。 重新上工的时候,那自然是精力充沛,体能旺盛。 所以这一天之中,就没有任何磨洋工的时候,随时都是热烘朝天的。 况且,摄政王还别出心裁地整出了一个激励大家的方式。 每天得到工钱最多的那个伍,都会被广为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字。 而每天得到工钱最少、工作最不积极的那个伍,也会得到相应的宣传。 只不过,这种宣传就是负面的了。 成为了负面的典型案例,被人嘲笑。 这谁受得了? 那自然第二天的时候就知耻而后勇了,努力奋起。 种种因素,多管齐下。 于是也就有了半个月完成了两个月工程的神话。 道路,彻底建成,可以正式通车了。 这一天,近乎全城的百姓们,都好奇地涌上了街头,准备趁着城门打开的时候,好好儿看看这究竟是什么稀罕物。 正当人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开城门的时间到了。 守城的官兵们,今天都穿上了鲜艳靓丽的服饰,为的就是能够展现出他们英武强大的一面。 伴随着城门缓缓打开,众人也终于看见了城门外的光景。 那是一条笔直的道路,颜色跟鹅卵石差不多,但色泽要更加深沉一些。 百姓们大为惊奇,下意识走了上去,却发现这地面的质地坚硬无比。 这不由让他们啧啧称奇。 至于他们之后的王公贵族们,则更是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地面,他们也是没有见到过的! 甚至有人上脚狠狠跺了几下,除了将自己震得脑仁发疼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居然这么神奇!” “听说这东西水火不侵!就算是刮风下雨、下大雨,都不会变成烂路,即使泡在水里,都能保持原状!” “这么厉害?!兄弟你听谁说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之前住在荆州城的,咱们摄政王还是湘王的时候,封地就在荆州城。” “那时候就已经有这种路面了,甭管是跑马还是走车,都特别顺当,一点都不颠簸。” 这位从荆州城过来的商贾所说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有为之震惊,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 相比较这些普通人,王公贵族们所想的东西显然要更多一些。 “倘若用这种道路进行物资补给的运输,那岂不是要比平地快上许多?” 宋濂低声道。 “不止如此。” 杨宪的表情凝重,眼中隐隐有光泽闪烁。 “粮秣辎重的运输,再也不会因为地形的限制而出现滞后的情况,能够在第一时间补给到前线。” “这样一来,可不单单只是前线部队的补给更加充分,甚至还可能会因此改变战场的局势!” “说的不错。” 刘伯温点了点头,在旁边补充道。 “也不光是粮秣辎重,前线的伤员,也可以通过这种道路迅速送到后方进行医疗救治,如此一来战士们的阵亡率就会大大降低,生存空间得到有效拓展!” “往后的战斗,恐怕对于我方会更加有强大优势!” 刘伯温说道。 其实有一些话,他并没有现在就说,关键还是担心自己说太早了,把摄政王殿下的真正意图给说出来了。 会影响殿下往后的布局。 总而言之,一句话总结吧:这条所谓的马路,是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罕产物。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稀罕产物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看稀奇嘛,看完也自然就算了。 可是这马路不同啊! 它关系到了整个城市的百姓民生! 不夸张地说,应天府的百姓们因为有了这条马路之后,他们的生活都会因此受到巨大的改变! 而这份改变,在马路修建竣工的第二天,就体现了出来。 第二天,暴雨。 降雨的强度之大,简直就像是把天给捅破了似的。 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车往来了。 毕竟道路泥泞湿滑,非常难走。 但奇怪的是,当天打开城门之后,大车们却一个不少,仍然准时运着各种货物抵达了!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修建了马路,所以不惧怕日晒雨淋。 道路依然坚固,没有出现湿滑难走的情况。 于是,生活在应天府的百姓们惊喜地发现,这次的大雨居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贸易仍然畅通无阻! 呃,也不能说全部都是这样。 也还是有不少商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群人在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就大肆收购了各种紧俏物资,准备趁着下雨没有大车进城,于是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开始加价出售。 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马路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运载能力! 于是乎,一个个都差点把裤衩子都给赔光了! 新建的马路,得到了时间的考验。 百姓们对于摄政王朱柏的佩服和崇拜,伴随着这场暴雨,又再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2章 微服私访,老朱大跌眼镜! 大雨过后,道路湿滑泥泞,难以通行。 尚且还没有修建马路的那些道路,这时候基本就已经成为了一片泥淖。 根本就没有同行大车的可能,甚至连马都不能走得太快了,否则马蹄就有被折断的风险。 这时候还能够同行的,也就只剩下了缓慢的牛车。 但是牛车的运载是相当有限的,而且牛跟马、骡子、驴还不同,没有办法进行长途运输。 正是因为这样的限制,所以这时候往常能够运送的资源十分有限。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却跟往常不同。 各种需要的物资,依旧是源源不断从城外运送了进来。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朱元璋也很是惊讶。 他招来了毛骧,向他询问此事。 毛骧回答:“陛下,这都是因为马路的功劳啊!因为马路并不惧怕暴晒、水淋甚至雨水浸泡,依旧能够保持坚固,所以道路依旧畅通无阻。” “你是说,这几天的大雨,都没有把马路泡坏?” 朱元璋有些意外,出声询问道。 “千真万确,陛下!摄政王殿下命令建造的马路,的确非常坚固,对于运输、同行,具有莫大的作用!” 想了想,毛骧又补充道。 “即便是青石板路、碎石路,都比不上马路的作用!” “竟然能如此厉害?” 朱元璋闻言,不由愣住了。 毛骧点了点头:“确实很是神妙!” 沉吟片刻,朱元璋这一次又不由自主懂了想要微服私访的心思。 “毛骧。” “微臣在!” “准备好接应,咱要带上皇后、太子,出宫微服私访。” “是,陛下!” 朱元璋的主意一旦定下来,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去的。 毛骧只得苦笑着答应了下来,着急忙慌地去进行前期的相关准备了。 而这边,朱元璋先是去了东宫叫上太子,而后爷俩一起去后宫,把马皇后也接上,一家三口完成了伪装后,浩浩荡荡朝着应天府外的水泥路而去。 天空放晴了,今天没有下雨。 但也没出太阳,一直就是阴沉沉的。 走在街道上,时不时就有一块翘起的石板,啪嗒一声,溅了人一身的污水。 每每在这个时候,都会引来一阵阵的怒骂。 当然,也少不得看热闹的哄笑。 朱元璋此时的身份,依旧是当初那位掌柜的,只是多了太子而已。 关系不大,太子就是小掌柜。 沿途两边,都有身着便服的锦衣卫们在暗中巡视。 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就会用怀中的短弩进行袭杀。 并且会立刻现身,齐齐掩护陛下等人撤离。 还好,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问题。 但毛骧仍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他身边跟着的,也全都是宫中的好手,能够以一当百的那种很角色。 来到了水泥路上,马车先是向前行驶了一段路程。 能够明显发现,在水泥地面上,这行驶感受相当平稳,没有任何的颠簸。 甚至,就连皇宫里的砖石地面,都没这水泥路舒坦。 朱元璋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诧:“这便是老十二捣鼓的水泥路么?当真是平稳啊!” 太子朱标也不由点了点头。 “这种不怕风吹日晒雨淋的路面,可当真是个宝贝啊!” “咱听老十二曾在私底下说过一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可有此事?” “启禀父皇,确有此事。” 太子朱标的眼中写满了赞叹欣喜的神色。 “十二弟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强调运输的作用。” “只有修好了道路,才能够将本地与外地的物产进行交换、交易,互通有无。” “而商贾的往来,自然也会丰富、刺激经济的发展,让老百姓们手中的钱、屋里的物件,都逐渐丰富起来,让生活更加便利。” 听完了太子朱标的这番解释之后,朱元璋缓缓点了点头。 “唔,老十二这小子的眼光,倒是放得长远。” 马皇后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她看了一眼水泥路面,忽然笑道:“我们就是在马车上感受么?不必亲自下去走走,看看?” “要,这当然是要的!” 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连不迭地点着头。 于是,他吩咐马夫停下马车,打开了车门。 见状毛骧赶紧迎了上去,搀扶掌柜的、少掌柜下了马车。 但是皇后,这…… 马皇后看出了毛骧的顾虑,笑着对朱元璋喊道。 “重八,搀我一下!” “说什么呢?在外面要叫我的职位,我是可掌柜,你得喊我掌柜的。” 朱元璋故意板着脸说道。 “好好,掌柜的,快来搀一下。” “这还差不多。” 朱元璋噙着笑,这才将马皇后搀下马车。 而后,一家三口站在马路上,感受着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的地面。 朱元璋试着跺了两脚,地面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他的脚给反震得有点发麻。 “不错啊,这么结实!” 朱元璋心中欣喜,他觉得有点不过瘾,又问毛骧一伸手:“把刀给我。” 毛骧不敢违命,立即拔刀双手奉上。 他握着刀对准地面咔咔就是几下。 毕竟是上过战场,亲自跟敌人厮杀过。 虽然有写日子没有握刀了,但这把式和力道可是丝毫没有落下。 仍然是动作凌厉,招式狠辣。 毛骧的佩刀,用的也是上等的钨钢料子,不敢说削铁如泥,但至少也是坚固至极。 这几刀下去,竟然只在水泥路面上留下了几道白印子而已,用手轻轻一擦就没了! “竟然如此坚固!” 这下,就连太子朱标都不由动容了。 “好啊,好啊!” 朱元璋心中大喜。 “要是能在我大明境内,通行这种马路,今后岂不是后勤的粮秣辎重,根本就不用为道阻难行而担忧了?” “不止啊,到时候骑兵也能够纵马驰骋,根本不用害怕因为路面太烂,而折了马腿!” 太子朱标也是激动不已。 马皇后闻言,点点头,补充道:“老百姓们,也能通过这种水泥路得到实惠,真是大好事啊!” 闻言,朱元璋、朱标都满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同时在心里,对朱柏充满了至高的赞誉。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3章 海外殖民,拓展大明新基业! 郑和的消息,又一次从海洋之外传递回了摄政王府。 这一次,郑和传回的消息足有一摞。 依次展开之后,便可以看到以时间线为标致,不断经过郑和的双眼,阐述各处不同的风土人情。 在这期间有许多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在旁人看来,仿佛是天方夜谭似的、十分荒诞不羁的内容,但在摄政王朱柏的眼中,却是有它的存在依据、存在价值。 就比方说,郑和在信中叙述的那般—— “又往西摸约三百海里,有一岛国,其岛上居民皆是赤发黑足,无论男女老幼,皆只在腰上围一圈海草,使用木棍、木矛为武器,茹毛饮血,不通教化。” “木矛顶部碳化,磨尖,涂有剧毒,见血封喉。但该岛屿岛民却天生免疫此种剧毒,甚为罕见。” “此岛屿甚为贫瘠,并无任何物产,唯有岛屿之中海鸟云集,其粪便堆积如山,甚为奇妙。” 这一段描述,大家看完都没有人愿意相信,觉得就是无稽之谈。 但其实并非如此。 只有摄政王朱柏最是清楚,这海岛上面的产物,将会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没错,就是这些堆积如山的鸟粪! 有一个名为瑙鲁的国家,就因为贩卖鸟粪而成为了曾经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 这种鸟粪之中,蕴含有海量的氮、磷和钾,可以直接运作为肥料,以提高农作物的单位亩产产量。 这种由鸟粪凝固成的土壤,也被称之为“磷酸盐矿”,是整个世界范畴内都相当稀少且罕见的矿产资源。 只要能够将这种鸟粪运用到农业生产之中,那么大明的粮食收入,将会在已有的基础上,至少翻三倍! 简直就是金山银山! 还好,这座岛屿的位置并没有被忽略。 郑和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在沿途发现的任何东西,他都会事无巨细进行记录,而后也会使用摄政王交给他的六分定位仪进行定位,在记录的末尾附上经度、纬度。 这样一来,往后要是再有舰队经过,就可以顺着他的地图进行锚定,前进。 除开这些茹毛饮血的原始人之外,郑和也发现了不少具有高度文明的其他人类。 通过连猜带比划,彼此大概能够听明白一些内容。 但是沟通还是存在着显著的障碍。 所以,这时候就凸显出了翻译的重要性。 好在郑和的反应和调整也是极快的,他立即在潜水海域停船,放锚。 同时降下几艘小艇,去四周寻找能够交流的人,来这边充当向导。 这种办法不一定有效,但有总比没有强。 况且,这法子在之前就已经起效过好几次了。 不久之后就来了翻译、向导,肤色跟当地人有明显不同,尤其是五官。 看着似乎跟大明的子民倒是有几分相似。 而后在交流之中,郑和发现他是流落到这里的大明水手的后代。 有了这些翻译、向导的帮助,郑和可以轻松跟当地人进行交流和沟通。 很快,他便发现了好些不错的天然良港。 只要稍加改造,就能够停靠大明的巨型楼船战舰,可以当做往后远洋补给的中转站。 当地的物产比较奇特,有鼻子特别长、四肢粗壮的生物,这种生物力大无比,但性情温驯,雄性的鼻子两侧还长有獠牙,威风凛凛。 摄政王朱柏一看,不由哑然失笑。 心道:这不就是大象么?而且,要是推测没错,郑和应该是见到了亚洲象。 亚洲象的体格,跟非洲象相比,还是要小了许多。 要是真让他看到了非洲象,不知道得被激动成了什么模样呢! 再往后看,就是记录的当地一些产物。 盛产各种宝石、矿石,甚至还有一条露天的金矿! 看到这儿,朱柏不由抖了抖手。 露天的金矿? 这得是什么样的富矿啊! 即便是朱柏,也不由有些眼热了起来,开始思索着应该怎么样进行出兵。 只要能够将这些海外的财富统统掌握在手中,那大明的国力岂不是又该要往上升一级了? 关键,还得是对方对于大明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然后,翻过一页。 郑和写道:这国家对大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大明,但看他们的文献记载,应该是之前曾经遇见过唐时的使节。 所以,在他们当地人的眼中,将我们视为了唐使节的后代,自然就礼遇有加了。 看到这儿,朱柏不由心中感慨。 这还当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赶上唐代先辈们的一方荫蔽! 像是这样的内容还有很多。 即便是看上三天三夜,也不一定看得完。 朱柏揉了揉眼睛,将这一大摞记闻交给了解缙。 谁让他是自己的文官呢? 喏,发挥他作用的时候到了。 “把这些能够进行殖民的土地,全部都挑出来,然后派遣专业的农人,招募资深的水手,准备去那些地方种植粮食!” “种粮食?” 解缙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殿下,我大明沃野千里,足够我们种植粮食了,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去海外种啊?” “多话,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朱柏懒得解释,只是让解缙不要多问,专心做事。 其实,倒不是朱柏犯懒,而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宏伟了。 即便他说出来,恐怕解缙等人也不敢相信。 会觉得摄政王这是在说大话。 很简单,因为朱柏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要利用经济和粮食这两样大杀器,去操控整个世界! 让全世界的各个地方,都最终落入他的掌中,成为他的傀儡和木偶。 这个想法,的确是足够天马行空的。 倘若让解缙等人知道,恐怕还当真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要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作为摄政王的主播,岂不是又只能拿“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来驳斥他们了,何苦来哉? 倒不如懒得讲,不跟他们讲。 多保持一份神秘,也多保持一份上位者的威严。 ...... ..... 兄弟们,新鲜的稿子来咯! 达到300催更立即加更 还差4个发电加更!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35章 大朝会 这天是难得的大朝会。 所谓大朝会,就是主殿和偏殿一起召开的朝会,称之为大朝会。 而相应的,小朝会就是朱元璋和摄政王朱柏分开召开的朝会。 现在每一次召开大朝会,都基本上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所以大臣们这时候都在窃窃私语着,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 伴随着吴伴伴的一声唱偌。 朱元璋出现了,来到了龙台之上坐下。 摄政王朱柏带头,领着文武百官们一起,对着朱元璋叩首觐见。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陛下!” 众人都站起身,归位之后。 朱柏微微撩起长袍,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他的身份是独一无二的摄政王,理应在金殿之上有一席之坐。 “今天,咱召开这个大朝会,诸位爱卿可知道是为何事啊?” 朱元璋看着在场众人,缓缓说道。 “是因为,咱一直以来奉行的法令,有些地方出现了错漏、冗长、模糊不清。” “所以,今天呢,咱们就好好儿地来捋一捋,争取能够精简、优化,让咱们的法令,更加的政通人和!” 说完,朱元璋扭头看向摄政王朱柏。 “老十二,接下来换你来说。” “是,父皇!” 摄政王朱柏站起身来,看着文武百官,侃侃而谈。 “先前,我们施行过一条鞭法,很是顺利,受到了百姓们的广泛关注和热烈欢迎。”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孤发现原先所谓的一条鞭法,现在看来却只是一个半成品,还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 “因为我们还需要做的事情至少三个重点。” 文武百官看着摄政王朱柏,期待听他继续往下说。 “其中最重要的三点,便是:其一,清丈土地,其二,扩大征收面,其三,使税赋相对均平。” 说完,朱柏补充解释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便是因为当下有存在有占土地多的人,但田地的税收却在减少的情况。” “所以,为了杜绝这种行为的发生,我们必须要清丈土地入手,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意义上做到赋税平均、公平!” “如果仅仅只是根据部分清丈的结果来看,自然就会有失公允。” 其实还有一句话,摄政王朱柏并没有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明说。 那就是当下不少地主、富绅其实都隐瞒了许多土地,并没有执行缴税。 这可是个大头,历史书上有记载的数量就高达2.8亿亩! 由此可见,当初的一条鞭法,根本就没有彻底得到贯彻实施。 此言一出,顿时在百官之中引起了阵阵议论的声音。 而之所以会对这个变法有异议的人,那基本上都是家里面的田产有隐瞒的情况。 反对得越是激烈,就证明他隐藏的田地越多! 朱柏将在场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等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了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要是你们有什么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 “可要是没有现在说,那么孤就默认你们同意了这项法案。到时候实施起来,可就不要推三阻四,影响了进度。” 这下,众人彻底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淮西派的将领们,更是坐不住。 汤和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他的反对理由是:“如果真的要全面推广、施行,重新丈量土地,这种做法未免也太劳民伤财了。” “现在我大明才刚建国不久,更应该是修生养息才对,不能再给老百姓们增加这些额外的负担了。” “况且,这丈量土地所需要的时间很长,所需要耗费的成本也太大了。” 最后,汤和发出了灵魂深处的诘问。 “这样劳民伤财、费时耗力的事情,当真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自然。 他的这一番话,引发了在场文武百官们的响应和赞同。 不过,能够说出赞同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里隐瞒了田地,并不希望曝光的。 对于他们的这种反应,朱柏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钱,不需要国库出,孤亲自来出这个钱。” 摄政王朱柏淡然说道。 “但是,倘若被我查出来,谁要是胆敢隐瞒家族之中的田产数量,那么多出来的部分全部充公!” “当初负责丈量的工作人员,全部斩首。” 一席话,说得杀气凛冽。 众人一听,顿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还想要出言反对。 但这时候,却是彻底沦为了摄政王朱柏的个人表演时间。 “中山侯汤和。” 汤和刚想要说出反对的话,来驳斥摄政王朱柏的,却冷不丁被他点了卯。 “臣在!臣斗胆,请问摄政王有何事?” “你家宅当初良田的丈量的数据可还在否?” “这……” 汤和闻言,犯了难了。 要说在吧,恐怕这个摄政王就会立即派遣人员前去进行丈量。 这样一来他当时的数据跟现在不符,指不定得吃多大的亏呢! 而倘若说不在,那就更简单了。 摄政王马上派遣专员前去进行丈量,然后将新的数字统计给自己。 这样一来,不就又吃了个哑巴亏?!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碍之后,汤和理智地闭了嘴,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 但是! 他想结束,摄政王朱柏却并没有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一张三指粗细的纸条,从摄政王朱柏的手中缓缓抽了出来。 他沉声道。 “这,是我麾下铁鹰士们豢养的鸽子送回来的消息。” 朱柏缓缓将纸条展开。 上面写了两组数字。 第一组数字,只有一千零八实力亩。 但第二组数字,总和竟然高达三千七百八十六亩! 换而言之,要是这两组数据都足够详实,都能找到原始出处的话,那当真就是要人头滚滚了。 弄虚作假,这在大明朝可是重罪! 看到这个纸条上的数据之后,汤和的脸色煞白,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动了。 汤和不吭声了,但这边有个文臣却主动站了出来,朝着摄政王朱柏鞠躬行礼。 然后,他才开口说道。 “启禀摄政王殿下,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再商议商议才是。” 第236章 改善税制 “毕竟此时牵扯甚广,甚至连地方豪强集团的利益都会有所牵扯,如此大张旗鼓,势必会引发他们的不满。” “而这些地方豪强又基本上都雇佣了一批无状儿,专门替他们解决这些麻烦的。” “若是事情闹大,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产生动乱,让当地百姓们不稳,恐有刀兵倒悬之苦啊。” 摄政王一脸奇怪地看着这个官吏。 “这位大人看着有几分脸生,你可是新晋调上来的?” “是,在下不才,只是区区一个并不成熟的念头而已,权当抛砖引玉,让殿下见笑了。” 即便是在面对摄政王朱柏,他的表现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 这也不由让摄政王朱柏对他多看了两眼,心中将他的面向记住了。 “我麾下精兵强将如云,若是有人胆敢作奸犯科,鱼肉相邻,被我发现了,必定会亲自主持这个公道!” 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朱元璋也同样持反对意见。 在他看来,这样做的性价比未免也太低了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是劳民伤财。 现在大明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百废待兴。 如果能够将这笔钱,用到更加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地方,将会获得更加良好的效果。 正因为如此,他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看上去像是在端水,两边各自夸奖几句,又责怪了一二。 但实际上,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朱元璋那隐晦的态度和倾向。 对此,身为摄政王的朱柏,当然不能强求朱元璋的眼光,能够跟一千多年后的自己相提并论。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限制和局限。 自己能够成为那一尾跃出时间长河、逆流而上的唯一,并不代表朱元璋也能如自己一般。 再者,他之所以愿意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是一味迎合朱柏,其实也是因为他心系百姓的表现。 朱元璋在历史上,再怎么被人黑,但至少就文治武功、治理天下而言,这是绝对黑不动的。 想到这儿,朱柏思索了片刻。 决定还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正面说服众人,以免夜长梦多。 毕竟,要是失去了眼下这个最好的时机,再往后要等到什么时候,那可就难说了。 “父皇,儿臣斗胆,有几句话想说。” 朱元璋看了朱柏一眼,沉声道:“准了。” “父皇,先前我所推崇的一条鞭法,其主要内容便是放弃征收实物与劳力,州县仍然能够以原有的税额为基础,按比例分摊到田地、人丁上。” “各种田赋、徭役、杂税一律合并计算,以此来征收银两。” 紧接着,朱柏便向众人阐述了他的观点。 洋洋洒洒,鞭辟入里。 众所周知,明初的时候规定里甲十年一役的轮流服制度,被改为了每年出银代役。 把力役分摊于田赋,每一丁出银若干,定每一亩田出银若干,赋役皆折纳银两。 赋役的催征、收纳和解运将不再由百姓助力,改为由官府统筹自办。 换个说法,其实一条鞭法就是以徭役、田赋合二为一的征税制度。 就跟我们现在社会的税务一体化、政务一体化,是同一个道理。 这样可以简便了征税的手续,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防止富户的逃避纳税,也因此由实物纳税改成了折为银两。 这种做法,就目前大明的实际情况来看,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控制基层官吏在粮食转钱、钱转事物的过程之中赚取差价、牟取私利。 继而,减少了营私舞弊的机会。 但是! 这样做,并非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一条鞭法只能算是当下能够给出的最合理的方式,但实际上它远远不算完美。 毕竟,这个税法是根据田亩面积进行计算的,而不按照土地的实际产出进行计算。 众所周知,地是有好有坏、有肥有贫的区别。 对于一些没有好地、肥地的农民而言,这种收税的方式其实是相当不公平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点没有考虑进去,那就是南方、北方存在的地域差异。 北方的土地相对比较贫瘠,就产粮的量而言,是远远比不上南方,尤其是江南鱼米之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以前北方的农民,有很多都是需要靠徭役和体力劳动,去抵扣赋税。 像是现在这么进行一个更改,其实对于北方的农民而言,负担和压力反而是更大了。 因为农民必须在完税期之前,将自己在地里所生产的粮食进行变现,这样他才能够去进行缴纳税收。 在这个时候,又会产生一个更加新的矛盾,那就是所谓的供需关系与价格波动。 供需关系会极大影响价格的波动。 当百姓们扎堆一起卖粮食的时候,这就变成了买方市场,粮食的价格就会下降,银价就会上涨。 这一升一降,负担可就全部都来到了老百姓的肩上扛着。 双重损失! 这样一来,老百姓的日子,可能过得就会比以前更加辛苦,付出更多。 这样的变法,最终会导致穷人越穷,富人越富。 社会的贫富差距,将会更进一步扩大,社会之间贫富矛盾也会愈发尖锐。 说到这儿,朱柏看了众人一眼。 继续阐明之前一条鞭法所存在的最大的一个弊病! 那就是方便政府加派赋税、杂役! 剿匪、练兵、征兵等等,都可以分摊到田赋之上,由老百姓们进行分摊。 这样一来,老百姓将会再度生活在水生活热之中。 跟当初被元鞑子们欺负,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席话,说得在场的文武百官们都不由瞪大了双眼,仿佛看神明野兽一般看着朱柏。 尤其是刘伯温、杨宪、宋濂等人。 因为这些问题,他们其实也有想到过的。 但自问也没有摄政王朱柏所想的那么彻底,那么透彻,只能大致感觉到这样做似乎是有些不够妥当的。 就好像是近视眼,还没有戴眼镜,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朱柏的这一番话,就等同于是给他们配上了镜片,让他们能够看得更加清晰、明了。 第237章 以利诱之,大棒加甜枣! 毕竟还是年代有所限制,大家的目光不够长远。 但通过摄政王的一番指点,顿时就明白过来劲儿了。 现在再看一条鞭法,还当真是冷汗淋漓。 要不是摄政王反应及时,将其中的漏洞和不足都给挑明了。 要是继续沿用、萧规曹随下去,指不定十几年、几十年后,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来呢! 还好,还好。 朱元璋听完这些,其实也是给结结实实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却没想到啊,在不起眼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他自诩也是农民的儿子,农民的出身,但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有所欠缺。 是以,看朱柏的表情变得愈发欣赏了起来。 但……这其中仍然是存在一个相当大的弊病。 促成这件事情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即便是朱元璋听完,有心立即修改,在看到了那成本之后,也不由为之犯难。 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元璋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疑虑讲了出来。 国库的确是有盈余,但数量不多。 如果拿来全力促成这件事情,那么国库的盈余将会达到一个岌岌可危的水准。 甚至,但凡只要再发生一点天灾人祸,那么国库就将飘红、出现赤字。 这样的情况,对于当下的大明而言,风险太大了,担当不起。 听完了朱元璋的话,朝中大臣们都沉默了。 这是实情,用多少辞藻来修饰,也掩盖不过去。 短时间之内,整个朝堂上下,都无一人开口进言。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从未有过的挑战。 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当下所需要解决的,竟然是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的事情! 这难道多少不带点令人忍俊不禁的荒谬么? 可是,仔细想象,这似乎也是在为他们的子孙后代而考量啊! 扪心自问,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愿意看到自己的孙子、重孙因为这样的问题,成为亡国奴么? 就像是元鞑子一样,被人杀得抱头鼠窜,然后迎着骑兵,过马一刀,毫无尊严地死在臭水沟里? 不,绝不! 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切,正是他们的不甘与愤怒,才造就了现在的大明。 若是大明生而不公,那么为什么当初又要推翻元鞑子的严酷统治呢? 或许,屠龙少年终有化身成龙的一日? 正当众人心中情绪纷杂、莫衷一是的时候。 思索良久的摄政王朱柏,再度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倒是有一策可用。凭此策,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之妙法,四两拨千斤。” 众人抬头,齐齐看向摄政王朱柏,眼神之中写满了渴望与激动。 在他们看来,摄政王几乎无所不能。 但凡遇到了困难,无法解决,只要找上摄政王朱柏,就必然能够迎刃而解! 相信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的。 “好,你且来说说看。” 朱元璋的脸上,也挂着期盼的光泽。 伴随着大明的建制越来越规范,所遇到的问题就会越来越多。 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问题,就是属于粗看之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仔细往深层次了去想,就会发现这问题已然是动摇了大明统治的根基所在!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这样的道理了。 但要朱元璋来讲,他是当真没办法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摄政王朱柏的身上。 “我认为,可以以商代测。” 以商代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太明白这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尤其,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妙法,更是不懂。 于是只能按捺下来心思,仔细聆听下文。 朱柏也没有藏着掖着,将这个概念先抛出来了之后,就立即着手进行了解释。 “所谓以商代测,便是用商人获利的方式,来鼓励他们进行张良土地。” 先讲解了一个梗概之后,朱柏这才往细处进行解释和阐述。 “众所周知,商人给普通人的第一观感便是‘重利轻别离’,而商人这一群体的特点便是流动性大、迁徙性强,追逐利益。” “但在当下的大明,这并非是一桩坏事,相反应该提倡,应该鼓励。” “正是因为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所以天下的货物才会在各处云集,人们也才能够购买到自己所心仪的别处产物。” “市场有需求,那么自然商人就会有供应。不论天南海北,不论海角天涯。只要凡大明的疆域,商人们便没有不可涉足之处。” 诸位大臣听得摄政王在龙台上侃侃而谈,各种新奇的理论、看法层出不穷,令在场众人无不感觉惊为天人。 先暂且不说这些说法、理论是否正确,光是在逻辑上他能够形成闭环,能够完美自洽。 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况且,摄政王还没有结束,仍然在继续往下说。 “商人的最大作用,就是衔接了大明各处的贸易,互通有无。” “由于商人具有普适性,而且经商的必要前提便是精通算术,所以孤认为,可以由政府出台政策,以此来鼓励商人前去测量土地。” “这样做,当然也需要名正言顺才行,而且要杜绝出现贪污腐败现象。” 说到这里,朱柏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某几个大臣,吓得他们浑身一哆嗦,赶紧缩了缩脖子。 “每一处需要丈量的土地,都要选取两个不同地区的商人,进行交叉丈量。” “如果二人的丈量结果一致,则无过有功,但如果两人丈量的结果有较大出入,那么官府介入,进行测量。数据相近者有赏,数据差距较大者受罚。” “奖惩有度、有理、有法,自此形成规则。而后便可给各地商贾发布任务,获得悬赏,给予权限,让他们出师有名,可以去正常丈量土地。” “如此一来,以利诱之,以权奖之,就可以鼓励商贾踊跃参与其中。” 第238章 继承大统,有何闲言!? 朱柏笑着说道。 “有了商贾介入,即便是再怎么偏远的地区,也能进行商业贸易和经济发展。” “如此一来,便是一石二鸟,既丈量了土地,又刺激了经济。诸位以为,意下如何呢?” 听完摄政王朱柏的这番讲解,众人久久未能反应过来,思绪仍然在这奇妙的一石二鸟计策之中。 倒是刘伯温,眼中光彩连连,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摄政王朱柏当真是彻底洞悉了人性本质啊! 商人重利,那自然是将利益看得比什么都更加重要了。 官府亲自发布的公告任务,可以获得悬赏,本就是无本买卖,还能给他们一定的权力,去丈量土地。 除此之外,去了更多的新的地界,还能拓展商道往来,这对往来的商人们而言,简直就是这世上最赚钱的活计了! 刘伯温甚至都可以想见,等到这个政策颁布之后,商贾们会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朝中大臣们对此政策毫无异议,就连朱元璋也是满心赞许。 也是,朝中大臣们便当即制定了这方案的对应政策,准备择日进行颁布实施。 几日之后。 当地方上的豪强氏族,在得知应天府最新传出的这个政策法规后,当即就急了眼。 这一则政策法规,可是真真切切动摇了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啊! 有不少脾气火爆的当地豪绅,甚至气得摔了茶盏骂了娘,直接开始招募青壮,分发了武器,开始日夜操练。 准备到时候,进行殊死的抵抗。 当然了,准备武器没问题,但如果要准备甲胄的话,就会很麻烦。 不等丈量的人员到达,恐怕锦衣卫就会先他们一步,将整个庄子都杀得一干二净,鸡犬不留。 古代人的家里有点武器防身,这都没什么大碍。 唯独盔甲,但凡私藏,那就是谋逆重罪,是要诛九族的。 还有不少的地方豪门,跟朝中一些身居高位的大臣们有些牵连。 这时候,但凡有点儿关系、有点儿门路的,都开始写信、派人前去联系、求援。 其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能够稳固自己的基业,不要让这莫须有的荒唐政令,坍塌了他们家族多少年的辛苦积攒。 当然,要是能够阻止这条政令的颁布和实施,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即便没有办法阻止,那也应该给予包庇、护佑。 这些良田,可是他们整个家族安身立命的基础所在啊! 这要是给彻底一锅端了,那往后他们还能凭借什么东西来东山再起呢? 每一个家族,当大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有给子孙后人们准备足够的积攒,让他们能够在风雨颠簸过后,仍然有机会能够开枝散叶,延续家族。 这就是守土为安的传统思想。 也是禁锢了这片热土几千年来的一个基本论调。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在民间,长子次子都是去走天下创业、为官为将拱卫四方,而最小的儿子则是留在身边膝下承欢,顺便继承家业,继续香火。 朝中大臣们,在几天乃至十几天后,纷纷收到了各自势力寄来的家书。 有比较考究的家族,还随书信带来了贵重的金叶子、大明宝钞等物。 而他们所希望的,无非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 最近摄政王朱柏太跳了,能不能找个机会,将他给干掉?不行的话,想办法扳倒也行。 总之,绝对不能让这条政令正常施行。 在看到这样的书信之后,十之八九的官吏们,立即就将书信给丢掉了地上。 就仿佛那东西烫手似的。 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破口大骂起来,用词之污秽,甚至都可以用“有辱斯文”来形容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这些收到了信笺的官员们,他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呢? 尤其,这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府邸之中,更是犯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大发雷霆才对啊。 其原因,主要还是在于那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的锦衣卫上面! 锦衣卫,在毛骧的带领之下,现在已经俨然成为了整个大明帝国之中最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尤其是这些官员! 谁的官职越大,谁被监视的力度就越大。 甚至于,曾经有一位大臣,因为今日连续与府中歌姬狎戏,导致腰肢酸软,让朱元璋看见他扶着腰进出大殿,便说了一句,让他以后注意身体,少跟歌姬亲近,一把年纪了要注重养生云云。 吓得那位大臣当场脸色煞白,差点没吓得当场失禁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连这种家中秘闻,都能被朱元璋知道,由此可见锦衣卫的渗透究竟是有多么的恐怖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收到了书信的大臣们,根本不敢去赌锦衣卫们是否早就截留了这些书信,拆启并誊写了一份备用。 要是自己不表现得坚定一些,那么自己的结局,便可想而知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就算是要演戏,那也必须得演真切一些。 况且,对许多大臣们而言,这也根本就不是演戏,的的确确就是真情流露。 毕竟,现在朱柏是什么地位? 人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文治武功,要什么有什么! 甚至于,还有小道消息说,陛下现在已经改变了心思,准备立摄政王朱柏来继承大统! 废长立幼,这本来应该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甚至会引发朝廷动荡,出现反叛谋逆等情况发生。 但对方是摄政王朱柏,就……大家基本上也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毕竟人家的才干在这儿摆着的。 有摄政王朱柏继承大统,指不定大明的未来将会成为什么样天翻地覆的模样呢! 所有人都对此充满期盼。 正因如此,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专门讨摄政王朱柏的没趣呢? 尤其,还仅仅只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一点儿小事。 不多时,来自应天府诸位大臣府中的回信,便传递回了四面八方。 这些回信的言辞无一不十分措词犀利,甚至还有直接开骂的。 第239章 外儒内法,整治大明! 反正归纳起来,中心思想就一个:既然作为大明的子民,就应当遵循大明帝国的法令,要是再敢妄议朝政,就要大义灭亲了。 收到这样回复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完全没能明白,为什么自家人在这个时候会胳膊肘往外拐? 有些不明事理的草包,还在怒骂不知。 但有些油滑、脑袋转得快的,早已经舍弃了之前的看法,变得热络拥护起来。 不光自己赞同这个法令,而且还发动身边的所有人,尽职尽责为朝廷进行宣传、推广。 更有甚者,已经悄悄让家族之中的子孙们,转变了身份去学习商贾之道,立即开始从商之旅。 也甭管是赚是亏,总之先得把商贾的这个身份给坐实了再说! 当然了,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那都是极少数。 但等到大浪淘沙之后,这极少数的家族,必然会坚挺到最后的。 而且,也会随着历史的进展,不断壮大自身,甚至跨越阶层,成为了不起的豪门大户。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推广这项法令的实施。 这一项法令的推行,其效果远比摄政王朱柏所预料的,要好得多。 当然了,这其中肯定是少不了诸位大臣们的推波助澜。 但也侧面反应出了,摄政王朱柏此时的声望,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即便是他现在振臂一呼,说是要推翻朱元璋,自己当皇帝。 恐怕也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乱象。 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因为这就是朱元璋暗中在给朱柏造势。 包括那天早上的大晨会,也是如此。 以商代测的法令,初期推行得很好,大家的反应都很强烈。 尤其是参与其中的商贾,更是热情十足。 毕竟,商人的地位自古以来都是很低的,“士农工商”的说法,一直存在,从未被改变过。 即使商人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享受更奢侈的生活方式,但在社会地位上,跟身穿布衣草鞋的士子,仍然存在着极为明显的天堑、鸿沟。 有钱,而没有社会地位。 这是令商贾们最为滕头的地方。 现在,这一项法令的实施,给了商人切实可行、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地位。 那经商的诸位,还不喜笑颜开? 至于说颁布的任务,这奖励不奖励什么的,他们还当真没放在心上。 钱,有了。 要的就是这种心理上的满足,尤其是被人重视、被人需要的感觉,相当之美妙! 是以,在进行土地丈量的时候,格外敬业。 很快这些第一批参与进来的商贾们,就惊喜地发现,在那些尚未同行商贾的区域,竟然还潜藏着十分强大的未开发市场。 于是又有了开启更大市场的动力,为的便是赚取更多的社会财富。 这是一个正循环网络。 越是勤奋努力,越能够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商人天然就是为追逐利益而生的群体。 还有什么,是比这能更激发他们兴趣的事情呢? 眼下来看,应当是没有了。 于是,更多的商贾投身其中,开启了他们的以商代测行为。 政策进展不错,项目红红火火,随时都有最新的数据被传送回来,进行重新定量、绘制。 看着凭空多出来的几千几万亩良田,就算是最坚定的反对派,这个时候也都闭上了嘴巴。 朱元璋更是被这些凭空出现的良田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挥了挥手,毛骧领命上前。 “去把这些混账东西的老底好好查一查,有罪的顶格论罪!将所有瞒报的、未曾上报的良田悉数抄没、充公!” 毛骧领命,立即展开行动。 这些豪绅身上,多少都有些案子,并不干净。 于是,不多时便全都给抓进了诏狱,日夜酷刑拷打,竟然吐露出了更多的罪证。 受此牵连,一连串的贪官污吏,再度被拔了出来,悉数菜市口斩首示众! 大明官场为之震动,人人自危。 为了保证自己的清正廉明,更是连一针一线都不敢贪墨。 好在这时候,“高薪养廉”的政令也早已经下发。 所以,即使管理们不去贪图下级孝敬的三瓜两枣,也足够维系体面的生活。 由此一来,彻底正向循环了。 廉洁奉公的愈发公正严明,清官辈出,百姓们感激连连。 社会环境,再度出现了澄空之色,人民的正常生活得以维系。 朱元璋更是心中畅爽。 他回到后宫,与马皇后分享了这连番事情,惹得马皇后惊喜连连,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两一边喝着米粥,吃着蒸红薯,眼中尽是开怀之色。 “老十二这孩子,当真争气啊!” 马皇后一边低头仔细剥着红薯皮,一边笑着说道。 “伊尹、周叔旦、管仲、谢安……加起来,也没有咱们家一个老十二厉害!” 闻言,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 “妹子你这可是太抬举咱们家老十二了,咱虽然没读过书,但听过不少戏。你说的这些人呐,可都是个顶个的大贤臣呐!” “对啊,他们都只是大贤臣,可我们家老十二,不光是贤臣,更会是一代贤君!” 马皇后喜滋滋地说道,将手中剥好的红薯,喂到了朱元璋的嘴里。 “香,香!” 朱元璋乐呵呵地啃着红薯,忍不住点头称赞着。 “那到底是红薯香,还是什么别的香?” “那当然得是红薯哇!这香味,闻着就开胃!” 朱元璋揣着明白装糊涂,存了心思要逗马皇后一遭。 下一秒,他手里的半截红薯就让马皇后给抓了回去。 “大胆啊你,妹子。竟然敢跟咱抢红薯?干嘛,想造反啊?” 朱元璋故意绷着个脸,对着马皇后吹鼻子瞪眼。 只可惜,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在就让马皇后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马皇后也不拆穿,只是笑吟吟看着朱元璋,抬手将他嘴角沾着的小米粒轻轻擦了下来。 朱元璋顿时就绷不住了,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来。 第240章 大喜!大明朝后继有人! 结婚这么多年了,夫妻两之间的这种小把戏,不知道来多少回了。 可每一次,都乐此不疲。 或许,这便是他们夫妻感情能够如此坚韧持久的原因吧。 “说起来,我倒是忽然有些担心老十二了。他每一次的政令改革,虽然都能够惠及整个大明,却也一次次地动了豪绅的基本盘。” “要是这群家伙想不开,要鱼死网破,可该如何是好?” “妹子,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又患得患失起来了呢?咱们家老十二这么厉害,难不成还能有谁暗算他不成?” 朱元璋大大咧咧地挥了一挥手。 “要是实在担心,往后啊,咱把锦衣卫的指挥权交给他,到时候由他自己去监管天下,总不至于再担心害怕了吧?” 闻言,马皇后仔细地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 “重八,其实你当初创立锦衣卫的初衷,就是为了监视天下,尤其是监管百官。” “可倘若锦衣卫的权限,不知不觉间太大,膨胀了,又该如何是好啊?” “这还不简单?我再设置一个机构,专门监管锦衣卫便是了。” 朱元璋乐呵呵地说道,亲手剥了个红薯,喂给马皇后。 至此,夫妻二人不再闲话政事,静静用餐。 一时间,尽显岁月之静好。 摄政王府邸。 此时,主母徐妙云的身子已经日渐沉重,每日里行走都极为不便。 几个嬷嬷随时待命,或是搀扶她进行日常行走,或是为她调配饮食管理。 伴随着预产期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摄政王府邸中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了起来。 朱元璋、马皇后也对朱柏的第一个孩子特别伤心,所以专门派遣了三名有丰富助产经验的嬷嬷来到了摄政王府邸待命。 听闻,太子朱标的大儿子,就是经由她们的双手给掏出来的。 这几位嬷嬷的表现,也的确足够出众。 刚抵达府邸就开始准备起各种用具,铜盆、毛巾、热水,这三样东西必备。 尤其叮嘱了厨房,必须要准备足够的热水,十二个时辰里都要有专人负责看管、烧水。 徐达那边也是紧张得不行,思来想去也塞了三名助产经验丰富的嬷嬷进来。 得。 这下摄政王府里那叫一个热闹啊。 光是助产的嬷嬷就快要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平日里负责饮食起居的丫鬟们,数量也不在少数。 包括专门为徐妙云准备孕妇膳食的厨娘、粗使丫鬟……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有四五十人的超豪华团队待命! 也就是徐妙云了,要换做是旁人,只怕当真是达不到这种水准。 平日里,摄政王朱柏也对徐妙云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毛躁,生怕伤着了还未出世的孩子。 用徐妙云的话来讲,就是头一次见夫君这般小心翼翼、投鼠忌器的模样。 她当然知道,这是朱柏对自己疼惜有加,爱屋及乌了。 但是! 自己的肚子也一定要争气才行。 也不是说非得第一个孩子就必须要是男孩,但至少……要全须全尾地,把这个孩子带到世界上来。 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冷知识,其实女人生孩子,当真就是一条腿直接迈进了鬼门关。 即便是现代医学如此发达的现在,也是如此。 羊水栓塞、胎儿宫内窘迫、胎盘早剥、脐带垂脱…… 太多的意外了。 更别说在医学技术相对原始的古代。 那风险,更是可想而知。 所以,这段时间里,朱柏也在尽自己所能,尽量减少这其中的风险。 比方说,他重新让墨家机关术的弟子们打造了专业的手术器械,并且坚持用高纯度的烈酒进行消毒。 那时候酒精还没出现,只能是用高纯度的蒸馏酒作为替代。 然后还有最重要的纱布,这东西别看它平平无奇,但是在用到的时候,当真是能够有奇效的。 除此之外,医家也派遣了许多经验丰富的太医,准备了海量的精细药材,在摄政王府里随时待命。 如此多的重重保护,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能够顺利出生。 当然了,忙完这些事情之后,朱柏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每天仍然在书房里,坚持处理着大量的奏折、文书还有政务。 其中不乏有相当重要的民生工程,必须要他亲力亲为。 虽然不能到现场走访,但铁鹰士们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将所有的资料,都在第一时间奉上。 给朱柏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而最是让朱柏感觉欣慰的,当属当初考取了状元郎后,便一路跟随自己至今的重要沉稳解缙。 此时解缙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要员。 他的能力之强大,即便是杨宪、宋濂,都只能打个平手,平分秋色。 人家毕竟是成名已久,而解缙这时候还算得上是初出茅庐,还有大把的事件可以继续历练、沉淀。 一句话概述:未来可期。 这天。 朱柏在书房里处理文书,但却始终感觉心情烦闷躁动不安,仿佛是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无法平静下来。 他甚至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这种事情,对于朱柏而言可是极为罕见的。 他此时正心中兀自纳闷呢,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不等他站起身,书房的门便被一把推开了。 来人正是解缙。 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汗水,见着朱柏后便一叠声喊道:“生、生了……主母快要生了!” 闻言,朱柏倏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顾不得许多,立即快步朝着寝宫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来往的丫鬟、下人,都急急忙忙避开朱柏,向他遥遥行礼。 朱柏此时可没闲工夫想其他的,现在他一门心思全在徐妙云的身上悬着。 联想到大明时糟糕的医疗,他的心不由揪了起来。 不多时,他便在铁鹰士的护卫下,来到了寝宫门口。 当他看到一盆盆的血水,被嬷嬷们端出来的时候,双脚顿时一软,差点没当场摔在地上。 还好铁鹰士们眼疾手快,迅速围城人墙,为朱柏挡了挡。 他这才勉强稳定住了身形。 “尊主,请务必保重啊!” 铁鹰士们的眼中写满了担忧。 第241章 隔辈亲,老朱的软肋! 朱柏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镇定了下来:“孤没事。” 他上前两步,问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一个负责总览全局的嬷嬷快步走来,向朱柏行礼。 “殿下,一切顺利。不多时,便可见分晓了。” 不料。 这位嬷嬷话音才刚刚落下,房间里便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很快,屋子里便响起了欢呼声。 “生了?可是生了!” 朱柏听到声音,眼中写满了惊喜之色。 他头一次如此,竟是激动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一会。 房门打开。 面容慈祥的嬷嬷小心翼翼抱着襁褓,迎了上来。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母女平安!主母生了个小公主!” “太好了,太好了!这……这可真是太好了啊!” 饶是朱柏喜怒不言语色,此时也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 “快,让我抱抱!” 朱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紧张激动地轻声说道。 嬷嬷小心翼翼将襁褓递给了朱柏。 在层层襁褓之中,小小的婴孩儿正皱巴巴地蜷缩成一团,像是小猫儿似的,发出细细的声音。 “这……这就是我的女儿?” 朱柏激动到不能自己,心中充满了狂喜。 他慈爱地注视着襁褓之中的婴孩儿,轻声说道:“我的孩子,这个世界欢迎你啊。” 当天,摄政王喜得千金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欢呼雀跃,为之开怀。 更甚者,有酒肆、茶楼甚至打出了半价乃至免费供应酒水的招牌,以表达他们此时的欢喜。 去城隍庙为摄政王千金祈福的百姓们,更是络绎不绝,人流如织。 在他们的心中,摄政王就仿佛神灵一般的存在。 他为大明的百姓们,办了许多的实事,是真正心系百姓、了解百姓疾苦之人。 而大明的老百姓们也最是淳朴憨厚,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 好得掏心掏肺,好到奉献一切。 真正的得民心者,自可得这天下。 而真正的震动,当属这消息传递到了皇宫之后。 此时,朱元璋正陪伴在马皇后身边,看着她比划小孩儿衣裳,眼中流露出了慈爱之情。 看到这些小小的衣裳,便好似看到了膝下又多了个小娃娃承欢一般,只觉得当初的奋刀横马,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时候,马皇后却忽然犯了难:“啊呀!也忘记问了,老十二的第一个孩子究竟是男娃还是女娃呀。” 马皇后一抬头,就看到朱元璋正咧着嘴,跟个田间地头的老农一般无声地嘿嘿笑着。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刚才我问你话,重八你听到没?” “听着了的,听着了。” 朱元璋笑着说道。 “甭管是男娃女娃,咱都喜欢,都稀罕!” 马皇后却是忽然犯了难,她掰着手指头慢慢数了起来。 “说起来,当初华佗大夫说的,妙云的预产期,应当左右就是这几天了。怎么那边一直还没个动静呢?” 朱元璋点了点头:“也是哈,要当真是有什么问题,肯定第一时间传信儿过来了。” 正说着呢,突然就见着毛骧快步滚身跪了进来。 “微臣毛骧见过陛下、皇后!” “出什么事了,这般着急?”朱元璋看得有些意外,下意识问道。 “喜事,大喜事!” 毛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摄政王妃顺利诞下千金,母子平安!” “什么?!” 听到这消息,朱元璋立即站起身来。 他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心中的不安和紧张,顿时消散无形。 “好,好啊!” 他一转身,抓起马皇后的手,眼中尽是欢喜。 “妹子,你都听到了吧?母子平安,是个小千金!” “听到啦,都听到啦!” 马皇后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喜悦。 “走,咱们现在就到老十二那边去!” 一边说着,朱元璋一边让毛骧把小孩子的衣服全都带上。 自打听到这消息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合上过,反观马皇后呢,她也满是笑容。 夫妻俩携手,欣然前往摄政王府邸。 一路上,就看到街面上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甚至有人把该过年的时候才穿的新衣裳,都给穿上了。 就感觉好似普天同庆一般,格外热闹。 “看啊,大家都在庆祝老十二喜得千金呢!” 朱元璋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畅快。 马皇后没说什么,只是将手紧紧握在了朱元璋的手里,将她的欣喜和激动传递了过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摄政王府邸。 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的百姓,大家都在为摄政王的千金祈福。 朱元璋看到这架势,都给生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陛下,这儿人还算是少的了!” 驾车的毛骧此时也感染了欢乐的气氛,笑着说道。 “城隍庙那边人才多呢!老百姓自发给摄政王殿下的千金祈福,差点把城隍庙的门槛都给踩坏了!” “那么多人啊?” 朱元璋不由咋舌。 但同时,心中又隐隐升起了一股自豪感来。 由此可见,在老百姓的心中,老十二的威望之高,简直难以想象! 如此一来的话,等到他继承大统,那么势必能够更加得民心、安天下。 大明境内,必然安宁祥和,永葆和平。 一想到这儿,朱元璋便不由脸上再度浮现出了笑容来。 “重八,你真应该好好照镜子看看,你呀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马皇后笑着说道。 “妹子你说我?你还不是一样么!” 朱元璋不愿意打扰百姓,便让毛骧驾车去了后门。 从后门进到了摄政王府邸之中。 不多时,朱元璋总算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孙女。 从老十二的手中小心翼翼接过襁褓,看着那个粉嘟嘟的瓷娃娃,朱元璋的脸上,笑容更盛了。 他亲手从怀中摸出一枚长命锁,轻轻放在了小娃娃的身边。 “葳蕤。” 朱元璋忽然认真说道。 “葳蕤?” 众人闻言,都有些奇怪,不大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突然说这个。 第248章 登基大典! 顿时,知府大人的脸色煞白,心中更是惴惴不安,生怕因此彻底断送了自己的仕途。 好在,由陛下亲自提拔的墨家机关术传人们,临危受难,立即开展了补救措施。 他们先是想办法查出了雕像的总重量,然后将受力面积进行了验算,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嗯,是一串普通人看不懂的数字。 而这串数字则代表,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阻止沉降的出现。 解决的办法,简单粗暴。 夯实地基,浇筑水泥。 用厚达十几米的水泥基座,来抵抗雕塑自身重量所导致的沉降。 方法立竿见影。 马上就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知府的心也总算放回到了肚子里。 墨家机关术的诸位传人们,居功至伟。 纷纷得到了知府的赏赐。 雕塑建成。 荆州城的百姓们兴奋的奔走相告。 这个消息越传越远,十里八乡的百姓们都听说了,忍不住亲自前来看个究竟。 当他们看到威武雄壮、霸气十足的雕像之后,心中更是充满了钦佩。 于是,荆州城建造雕像的消息也越传越远。 最终还是传到了朱柏的耳朵里。 乍听这个消息,朱柏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意外。 没想到荆州城的百姓们,居然这么热情高涨! 他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悄悄让毛骧潜伏回到了荆州城,打探消息。 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并不属实,那么荆州城的知府将会被开罪,抓去诏狱处置。 然而毛骧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让朱柏相当意外。 这雕像不但是真的,而且远比传说的要更加雄伟壮丽。 朱柏沉思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亲自为这雕像题词。 工匠们连夜赶制,第二天便将横匾带回了荆州城。 横匾被安放在了底座的最高处。 所有荆州城的百姓们,都跟过节日一样,把最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成群结队地去瞻仰陛下地亲笔题词。 锦绣沃土,人杰地灵! 八个烫金大字,让在场地每一个人都不由激动得热泪盈眶,浑身颤抖。 果然,在陛下地心中,荆州城仍然是最特殊地那一块地方。 对于陛下而言,这里拥有着特别地意义! 每一个荆州人士,都以自己是荆州人为荣。 …… 荆州城的故事,只是大明帝国境内,无数正在发生的故事的其中之一。 登基在即。 刘伯温、解缙的工作,也即将迎来最后的、最严苛的考验! 这一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 每时每刻都有更多的东西,需要进行确认。 解缙感觉自己都快疯了,而刘伯温却仍然淡定如初。 趁着茶歇的间隙,解缙忍不住就这件事情,向刘伯温进行了询问。 结果,刘伯温却是哈哈一笑。 “这有什么?又不是不传的秘密。” 刘伯温对解缙也是存了想要提携的心思,所以在言传身教的时候,丝毫没有藏私。 但至于他能够学到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刘伯温在解缙的耳边低语了两句,而后笑着闪身:“就是这样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解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起了头。 见状,刘伯温笑得更加开心了。 他好似老顽童一般,对着解缙狡黠地眨了眨眼。 “自己好好琢磨吧!道理我给你讲了,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要明白道理之后的原理,便能够不再有疑惑了。” 刘伯温笑呵呵地说道。 “最为重要的,仍然是知行合一。” 解缙愣了愣,忽然整理衣冠,肃容正襟,对着刘伯温认真行了师生之礼。 “多谢老师教导,学生记住了。” 于是,刘伯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在之后的工作中,解缙全力配合刘伯温,事必亲躬,认真、细致、严谨,力求没有分毫错漏。 在他们师生二人的通力协作之下,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都完成了! 解缙揉了揉红彤彤的双眼,努力站起身来。 他的一双脚,沉重得就跟灌铅了似的。 虽然难走,但他还是咬牙坚持,走到了刘伯温的面前。 “老师,我们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了。” 刘伯温闻言,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做完了……还好有你,才能不辱没了浩荡皇恩。” …… 一夜无话。 时间,来到了举行登基大典得当天。 从雄鸡唱晓开始,女官们便鱼贯而入,伺候朱柏进行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不多时,穿着繁厚龙袍的朱柏,便出现在了铜镜之中。 剑眉剑目,不怒自威。 尤其朱柏身上自带的那股唯我独尊的气质,更是让他的举手投足,充满了无边的帝王气息。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明朝那个时期,所有皇帝的登基大典都被称之为“登基仪”,是大明帝国最为重要的典礼之一,其程序之繁琐,当世罕见。 这些在《明史·礼记》里面,有详实的记载。 光是前期准备就有至少四个大项,而且每一项都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不能有半点闪失。 首先,司设监要负责将皇帝的龙椅摆放在奉天门前面的指定位置,并且要严加看守,不能有半点闪失。 其次,钦天监的人要负责夜观天象,利用漫天的星图,来推算举行登基典礼的良辰吉时,要保证绝对不能刮风下雨。 要是推算出现了闪失,脑袋搬家。 再次,尚宝司要负责布置皇帝进行祭祀天地时候的香案,必须要准备好当天在祭祀的时候会用上的香、蜡烛、贡品以及相关的器具、法器,并且要按照严格的顺序进行摆放。 最后,就是教坊司的事情了。 教坊司这时候还没有沦落成为民间的好去处,此时还是主要为皇家成员们提供相应的娱乐定制项目。 而在这个时候,教坊司的人则要再登基大典之中提供丝竹、编钟等礼乐。 而到了登基大典举行的当天,繁杂程度更上一层楼。 首先,便是朱柏亲自派遣相关部门的官员们,代替自己举行祭祀天地的仪式。 之所以一上来,第一桩事情就要让官员们代劳,主要是因为体力繁杂,所需要耗费的体能太多。 第249章 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登基大典的整理流程有十分复杂繁琐,天子登基还要面见百姓,德施天子厚恩,整体流程全下来,一天可未必能完成。 就说太祖登基之时,完成登基仪所需之事就极其繁复,左相国主持,剩下其他官员一个都不能闲着。 社坛行祭天礼仪,朝廷丞相和文武百官都要跟随祭祀,皇帝更要持天子卤簿入太庙,上追尊帝后册、宝,然后登基,像上天祈祷社稷安康,随后起驾回宫。 这么一套流程,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朱柏这才只完成其一。 其后,奉天殿内外还需设计仪仗队进行庆贺礼仪,文武群臣按顺序排列等待,仪銮司官、赞礼郎等尽数就位。 午门外列兵,旌旗队排列在殿外击鼓,丞相率领文武百官进午门,皇帝更衣着帝服皇冠,上至龙椅,此时鼓乐齐鸣,满朝欢庆。 上面的流程,朱柏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现在想想,都觉得麻烦至极。 索性,剩下的繁琐流程就交给手下官员来进行代劳。 历时,可就要面见百姓了,刘伯温早就已经把下面的所有事情都打点完毕。 只需要朱柏坐上龙椅,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流程便是。 “祭天,祭天,而后君王朝天下百姓,复杂至极。” 朱柏无奈说道,刘伯温也在此时出现在他身后。 “陛下所需之事,所剩不多,臣已处理完毕,解缙正在书写昭告天下的文书,后便可朝见天下百姓。”刘伯温笑道。 显然,语气和其中话风相对来说,都变得恭敬不少,当今天子的影响力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当朝之中,君臣之礼应当注重,否则,无法无治又无礼,日后难以治人。 朱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刘伯温今日姿态和以往完全不同,不过也未曾言语。 刘伯温更是趁此机会提到了自己的这个学生解缙,此人富有才华,行此事确实在合适不过了。 尽管他只是随便一提,但是朱柏心中有数,皇帝大典,手下官员所行之事各个复杂,件件繁琐,虽只是提及书写文书如此简单。 朱柏却知道其中复杂程度究竟如何,刘伯温这个老狐狸更加了解,以朱柏的头脑,这种事根本无需明言,就可以看的透彻。 “好。” 仅仅一个字,君臣二人相互对视,就已经明白了对方心思。 宫中,十名内务,十二名宫女共同侍候朱柏更衣、化妆。 文武大臣早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随时等待皇帝起驾。 吏、礼、兵、工四司在城中在城中多处设防,暗处多有护卫准备,一旦出现任何不测,随时护驾,兵部仪仗队,护卫队在奉天门外静候皇帝驾临。 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登基。 朱柏微微一笑,即将准备完成所剩无几的礼仪。 朝见天下百姓。 城中,数十万百姓汇聚于此,皆是等待皇帝驾临,整片广场人山人海。 大家都怀着极为激动的心情迎接这位千古贤君,几十万百姓更是夹道欢迎。 其热闹程度远胜于皇宫,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为了迎接朱柏登基,他们已经等待的够久了。 “太好了,新王登基,我们天下太平了!” “是啊,我们皇帝宽仁贤德,治世有方,甚至远超先帝!” “什么时候开始?” 城中百姓相互议论,满目期待。 自打由朱柏治理朝务,百姓们从最初的食不果腹,直到现在小康生活,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皆离不开朱柏。 甚至必要时刻,朱柏更是以身作则,使得所行之处的百姓纷纷怀有感激之心,所到之处无不受百姓爱戴。 “我们赶了几十里的路,终于到了,开始了吗?” “还没呢,不过应该快了,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会有所耽搁。” “呼呼~城门布防严格,我们差点进不来啊。” “那当然了,今天可是新王登基。” 今日登基大典,除了京城百姓之外,方圆百里的地方百姓也都纷纷涌入京城当中,不为别的,就为了当面朝拜这位天下之主。 自打登基大典开始,百姓们卯时就已经离开了家门,纷纷来到大街上等待,甚至广场之上,除了百歌齐鸣,之外,还有舞狮等庆祝活动。 家家更是大开门户,家中不留一人,能行之处,皆有百姓庆贺,下到四五岁的孩童、上到六七十的老人,各个在街上庆贺。 所有商店,全部关门歇业,静静等候。 此皆是由百姓自发,显然,朱柏登基,天下百姓似乎比朱柏还要高兴。 城中卫兵已经先行至此,纷纷列开队形,十米一排,庄重威严,将朝见百姓的前置任务全部完成,可虽面容严肃,却不限制百姓一人,任凭他们如何庆祝、欢呼,从不限制。 朱柏也早已明言,此次登基不过流程而已,天下百姓恭迎欢呼,为天下百姓之意,朝廷卫兵不得影响、不得戒严,否则一切按军法论处! 安全感迅速拉满,朱柏心中也清楚,先前所行制度,所施之恩,是天下百姓的生活皆得到了改善,即日登基,即便城中如何混乱,也不至于有人伤及自己。 故此,广施天下恩德,任凭他们怎么嬉闹,欢庆罢了。 这也正是百姓爱戴自己的表现。 城中百姓更是没有任何辜负,仅仅半晌便已经自发性的维持秩序,甚至根本不需要卫兵。 士绅、豪强就已经组织维护,将城中秩序全面整改,更无一人不服从管理,也都纷纷跟随众人列入正街两侧,恭迎。 “若无当今皇帝,我等恐怕早已经曝尸荒野。” “可不,自当朝出奇,地方百姓受先前战乱之苦,纷纷食不果腹,若没有这位君王,恐怕我们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厚恩,都是当今天子所施恩德,但会皇帝驾临,我们应当跪拜啊!” “是是是,都应当跪拜。” 百姓们仍然庆祝,各个都是自发性的崇敬,此刻,只等待皇帝驾临。 仅凭此,足可见朱柏口碑。 第250章 万国来朝:愿请大明大皇帝驻军! 终于,朱柏起驾。 城中百姓激动异常,天子车辇行至城中,数十万百姓纷纷朝拜。 前方兵部卫队,仪仗队开路,后恭车马并行,数千骑兵后随圣驾,金身龙驾行至于此,朱柏坐于龙辇之上,俯视群臣及天下百姓。 当今天子终于现身,几十万百姓心中感慨,伏地三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呼三声,其中尽显百姓之爱戴,就连平日里沉着冷静的朱柏都为此感慨,更是连忙站起,示意百姓起身。 可即便如此,百姓仍然长跪不起,这一刻,他们等的够久了,如今天子正统继位,日后天下太平日,百姓安生年,至此到来! 流程结束,剩下的及时觐见万邦君王。 如此天子继位大典之际,各国君王尽派使臣前来祝贺,带着贺礼等待流程结束之后进朝献宝。 于大明周边之国家为主,叶尔羌、莫卧儿帝国、哈萨克韩国、萨菲王朝、阿拉伯诸部等,纷纷前来祝贺。 皇宫外接待之地,大院之中更是站满了等待进贡的使臣和其手下侍从,手中所持宝物更是眼花缭乱,其中镶嵌之秘宝多到数不胜数。 甚至各地方君王,盟主等所进贡之物品大小超过一面钱,由十几人抬着送到此处。 这般规模更是空前绝后,甚至先帝登基之时,似乎都没有这般场面。 至此,万国来朝! 宫殿之上,面朝百姓之礼已过,各国使臣早已经恭候多时,纷纷进朝参拜。 “大明皇帝在上,请受我国王贺礼,明皇帝万岁万万岁!” 诸位使臣摆列有序,纷纷跪拜于朝堂之下,朱柏高坐龙椅俯视群雄,眉目中更是透露着无限威严。 “明皇帝在上,我于此特受我王之命,前来进献贺礼。” 站在下面的,正是莫卧儿帝国使臣,身后两名随从端着巨大的进献盘,上面挂着红色幕布跪拜于下。 掀开幕布,所呈现而来的正是镶满黄金钻石的真龙壁画。 “明皇帝,此壁画乃是上天所做,其纹理更是自然而成,我王观之,其目更似真龙,遂遣工匠精心雕琢,特呈现给明皇帝,祝贺明皇帝登基,继承大典!” 此物一出,满朝文武皆为震惊,如此之物是上天所赐,其画中真龙更是自然纹理,那便预示着明皇帝之名位永存,是个好兆头。 “哎呦,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是啊,莫卧儿国王确实有诚意。” “此物乃是上天所赠,陛下万福矣!” 除此壁画外,后更有莫卧儿帝国皇帝进献的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白银,已送进国库。 朱柏蓦然一笑,双眸柔光起,莫卧儿帝国距离明王朝西藏之地相连,其地盛产黄金白银等物,此进献之宝,更具国家特色,可见其国王之用心。 而后,萨菲王朝使臣前来,身后使者呈献三口宝刀,王朝使臣跪拜。 “明皇帝,此三口宝刀乃是我王遣工匠精心打造,其中刀口镶嵌三色纯净宝石,刀柄为龙口吐刃,其意祝明朝皇帝武运昌盛!” 朱柏气氛高昂,对于宝刀,他素来喜爱,想不到这波斯王竟然还有如此好物,随前身旁内务上前,将这三口宝刀呈上来一看。 太监连忙下朝,端起三口宝刀便呈给了朱柏。 朱柏拿起其中一把,且先不说刀身,就连刀柄上面都镶嵌着宝石,三把刀,所镶嵌的宝石颜色,形状各有不同。 红绿蓝三色,更对应三把刀的刀身和形状各异,其中宝石更是上乘绝品,随便拿下来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将此刀拔出,其刀身为精炼碳铁所煅,内部花纹更是威武异常,龙眼镶嵌宝石,深夜仍然威光照射,此实为出奇之宝,朱柏更是异常喜爱。 “萨菲王朝距我明王朝之地甚远,今日是朕登基之日,萨菲国王仍有如此诚心,进贡此三宝物,朕心甚慰。” 萨菲国王连忙跪拜,再次开口。 “明皇帝,我萨菲国王悉称,愿献出我国领海为大明皇帝驻军,开设航路我国愿与大明国结下盟誓,同通经济。” 朱柏听罢起身,也看向下面的萨菲使臣,便刻意起身,大手一挥。 “好!萨菲国王忠贞不二,目光长远,朕允诺!” 萨菲使臣一听,瞬间兴奋,万分感激,连忙跪地叩拜。 “多谢明皇帝!明皇帝万岁万万岁!” 随即,一批接着一批的献宝使臣进殿供奉,宝物更是花样百出数不胜数。 直到进贡贺礼流程结束,一批使臣进殿,上一批使臣顺势离开,其中极其顺利,未曾出现任何差池。 瓷器,金银,珠宝,壁画,锦衣等应有尽有,甚至巨炮,火枪,车马战船、水果,牛羊更是不计其数。 待到使臣献礼流程结束,朱柏更是亲自在朝堂之外面见所有使臣。 数百名使臣也都正襟危坐,昂首挺胸,各个都是恭敬姿态,等待大明皇帝驾临。 地方进贡之王国,进献贺礼之后,甚至更愿意开通本国陆路、海陆等多条航线,来为大明皇帝运行。 一方面是能够共同发展经济,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寻求朱柏的庇护。 朱柏更是二话没说,所有航路全面开设,这对于大明朝来说,百利共行,经济发展可以直线上升,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此,各国家使臣都已经知晓朱柏的仁厚贤德,更知晓明皇帝之君威。 堂外,使臣跪拜,朱柏俯视群臣,朝廷当中文武百官更是倾巢而出,一时间竟使得如此辽阔的堂外大院都变的热闹非凡,甚至显得拥挤。 “各国国王、部落酋长诚意,朕已然知晓,今日乃是登基大典,趁此机会,朕也有话要说。” “对于各国王之礼,其中诚意,朕深表谢意,甚至各地方仍有战乱,却也能对朕、对我大明朝呈献祝贺,甚慰朕心!” 下面的使臣排列而立,各个都情绪激动的仰视着这位明王朝新君。 “如此!朕希望今后,能和各王朝永结盟好,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休止天下战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51章 大阅兵!日月山河永在! 万国使者纷纷跪拜,朱柏雄踞于万人之上,眺望远方,这万里江山如今尽归自己所有,世间万国,皆为自己臣服! 俯视群雄,其中不乏有先前对抗自己的敌对国家,还有寻求庇护的国家,甚至未曾有过任何交往的国家也都纷纷因为自己上位前来祝贺。 整个亚洲之主已然立于万人眼前。 其中之人,无非为归附于明朝之威下,所谓盟友,不过是在利益和安危的驱使之下而运作的产物。 不过,既然已经有此一臣,那必然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身为华夏之主的真正威严。 满朝文武百官也都纷纷向下望去,似乎所有人的面子都挂的高高在上。 同时,朝中文武百官更因为自己身为朱柏之臣子而感到万分高贵骄傲,万国来朝之势已成,日后,各国之间商人、百姓、官员的来往就会提上日程。 若是客居他乡,得知自己是明朝使臣、官员,想必都是高人一等,人中龙凤。 故此,百官都纷纷议论,在身旁窃窃私语,言语之中更透露了身为华夏的孤傲。 “如今跟了陛下,我等也是万邦之首了!” “是啊,日月山河永在,大明社稷长存!” “爽啊,这种感觉!” 官员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优越感,以下万国使臣的跪拜,看似是在跪拜皇帝朱柏,实则也是在跪拜他们自己。 有了明朝这个名,日后去哪里都会被别人高看一眼。 刘伯温居于朱柏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然眼神中的那股欣慰早已经溢于言表,朱柏果然成为了皇帝。 今天就是最好的见证。 至此,朱柏转头,环顾身后的文武百官,大殿之外,唯有自己身居万人之间,他刻意看了一眼刘伯温,刘伯温未曾言语,二人四目相对,仅仅一个点头。 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诸国使臣前来祝贺,朕为东道主,自然尽些地主之谊,各位也理当随朕共同检阅我大明兵士!” 朱柏挥挥手,傲视群雄,带领使臣阅兵是极其必要的环节。 一些国土面积微小,军事实力贫弱的国家寻求庇护,像邻国亦力把里、缅甸司、土默特等国家,其中不乏有沿海地区,这等小国皆是为了寻求明朝的保护。 身为老大哥,只有真正向他们展示出自己的军威,才能让他们日后仍然心甘情愿的依附。 而像叶尔羌、乌斯藏诸部、厄鲁特、蒙古这等具有大面积国土,且军事实力较强的国家,也能形成一定程度的震慑,免得出现特殊情况之时,其趁虚而入。 对于弱小的,以仁德施恩,对于相对强大的,则形成足够的震慑。 同时,这也是各个国家都十分期待的环节,既能清楚大明朝的军事力量,还能够从中斟酌损益、思迅利弊。 因此,其中不少国家都打算趁着这次机会了解一下大明朝的军事实力,虽然已经有部分知晓,然除邻国之外的其他地界尚且并不清楚。 朱柏的用意自然也就更为明显了,本次登基大典中,来此的国家当中,有不少是自己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小国,距离大明朝甚远。 这样都能前来祝贺,其中用意自然十分明显。 因此,刘伯温便早已和自己商议过阅兵之环节,其中之意自然不便明言。 身为谋士的刘伯温对于军事虽不全懂,但却也知晓一二,况且皇上势力之下的武将数不胜数,完成此等阅兵大事岂不是轻而易举。 早在此之前,就已经有所安排,只需要提前让将士们做好准备便是。 了解了朱柏用意的刘伯温更是趁此机会先行前往了白玉广场。 白玉广场 将士们早已经准备就绪,时刻等待皇帝驾临,尤其花木兰、李成梁、李定国、孙承宗、铁铉等人,各自统筹兵马。 解缙更是接受老师刘伯温的吩咐在广场中负责各方面的统筹。 见刘伯温到来,众人纷纷上前,自然知晓了其中之意,刘伯温来此,就意味着皇帝也不远了。 “刘伯温先生!是不是皇上即将到此?”铁铉连忙上前。 “不错,皇上即刻便带领万国使臣前来检阅尔等兵马,要记住,这次面见的并非只是皇上而已。” “还有各国诸部之使臣,此乃展现我军威的最佳时刻,更是向各国展现我等力量的最好时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各位将军纷纷领命,大家为了本次阅兵,已经足足准备数月之久,其中列阵部署,正步,口号等皆是为了今天。 且先不说皇上如何处置,就单凭他们付出的努力,就决不允许自己失败。 若当真有何差池,别说皇上,就连自己的脸上都挂不住。 在座的所有人都未曾把阅兵当成任务,而是当做展现自己的最好时机,更为分内之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并未藏有任何私心,只待皇帝到来便是。 皇宫中,老朱也自然清楚今天是朱柏继承大典之日,手下侍卫更是紧忙前来报告。 “禀上皇!皇上正面见万国使臣,接受万国贺礼,一会儿就要带领使臣检阅我大明军威了!” “哈哈哈,好,看来柏儿早有准备,壮哉壮哉,既然如此,咱家也应当过去观望观望,看看柏儿如何阅兵。” “也好,向万国之邦展现我大明的士气啊。” 老朱极其兴奋,自打十几岁开始,就已经领兵打仗的他此生最在意的事情只有两个,一个是贪腐,另一个就是军队了。 对于这种征战皇帝来说,阅兵自然是他最喜欢的事,一听说还有万国使臣,这简直比自己登基的时候阵仗还大啊。 因此,老朱更是比朱柏还要期待,二话没说便从椅子上起身,穿着大蟒袍兴奋的跑出了皇宫。 身后的侍卫大惊失色,生怕老朱年龄大,出现什么闪失,连忙在后面追赶。 “皇爷爷,您慢点!” 可是老朱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他只顾着迅速前往白玉广场,好好欣赏一下朱柏搞出来的阅兵仪式。 第253章 当今圣上,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震耳欲聋的呼吼声音震慑的满朝使臣都为之惊叹。 如此宏伟的气场,这般的阵势,除大明王朝之外,再无国家能够达到如此程度了。 再加上这本来就是朱柏私下安排,其中的战略性远胜于登基大典的重要性,因此,即便是明朝文武百官也仅有二三人知晓。 直到现在,朱柏的底牌方才亮出一点给大家展现。 可仅此一点,就已然令在座的各位都震惊无比,明朝官员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我的皇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有亮出来的。” “从来都未曾知晓,皇帝亲卫竟如此雄壮。” “是啊,如此,我大明军威向世界展现,指日可待矣!” 官员们纷纷议论,仍然不敢相信,其中也令部分人不寒而栗,方今若是在敢与朱柏对立,其下场可想而知。 以李善长、胡惟庸为首的淮西派已经正法,浙东派全部都是皇帝的人,对付此二人尚且未曾动用任何军队。 仅仅政治手段就远超于他们多矣,况今,皇帝手下竟然还有这等军马,且看朱柏表情,似乎背后另有底牌。 这位雷厉风行的皇帝,手段深不见底,实在可怕,可怕! 万国之邦的使者们更是另一副思想,有的则是暗自庆幸,庆幸这位老大哥立于九州之上,雄霸天下,如此,只要把大明伺候明白,日后战火必然不会蔓延至本国。 可有的则是后怕,先前的隔阂不会因为登基献礼而消息,日后应该想的就是如何才能不触大明的霉头。 若真刀兵相见,又有人能与之争锋? 况且此番仅仅阅兵而已,谁知道朱柏身后还有何手段,此人深不可测,大明更是深不可测! 数百名使臣见此场景连忙走上前来,纷纷跪拜,甚至就连说话都带着细微的颤音。 “大明皇帝如此军威,我等着实钦佩!” “此番,我国愿与大明王朝结永世之好,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以率土之滨,我等愿为王臣!” 各个国家使臣在分出陆路、海陆供大明朝开通的同时,又向朱柏表示,明朝军队可以随意在本国国土境内任意地方驻军。 如果发现,即刻派兵支援,绝不会有任何为难。 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各个小国之间的门槛拉到了最低。 可即便如此,朱柏仍然淡然一笑:“诸位臣工平身,我大明朝也愿与各国结永世之好,然此之前,还需遵守各国誓言,切勿忘怀!” “是!大明皇帝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及万国使臣再行跪拜之礼,白玉广场之上,十几万宏伟之兵,数万俯首称臣,眼前景象历历在目。 立于城墙之上的老朱更是惊叹无比。 再看朱柏,从上到下体态气魄更显帝王之姿,举手投足皆透露贵态,实在贵不可言。 就连他都未曾想到,自己的好儿子竟然会有这等手段。 在此之前,老朱也曾想过,柏儿一路走来,势必会留有底牌,以备不时之需,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有这么多底牌。 仅仅亮给朝中文武和万国使臣的一手牌就已经算是一个重磅炸弹了。 就单单于此而言,周边任何一个国家都望尘莫及,重火力部队的装备也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 在自己执政期间,骑兵步兵的装备还仍然是轻装备署,这才多久,想不到竟然整整换了一茬。 火炮口径也仅仅只有拳头大小,再看现在,比人头都大。 “上皇,您也该歇息了。”内务陪同在老朱身旁,连忙劝阻。 老朱年龄大了,任何时候都应当为身体考虑,从阅兵开始到现在,一小天的时间都过去了,他却始终没有离开。 可老朱满不在乎,心中还有些欣慰:“哈哈,不急,咱还能站得住,想不到皇上还确实做了充足准备啊。” 说到此处,老朱才猛然想起,在此之前许久,他就已经听说从以关中为主,东辽、南方、临江等地都有兵力调动等消息。 想到这里,他才猛然震惊,此消息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也心知肚明了。 意思就是说,在此之前,还是自己执政期间,柏儿就已经有了现在这样的底牌。 今番已经过去几十年,可能还是这些东西吗? 柏儿只是把十几年前的兵力摆到了白玉广场上,就已经足够让自己震惊,他是有底牌,可老朱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底牌。 当真如此,柏儿若欲起事称王,二十年前明明就可以了,何必又等到现在。 这样想,老朱似乎明白了一切,不过也都是后知后觉而已。 柏儿还是孝顺啊,数十年的光景,他始终都在养精蓄锐,在此前提下,朝中政务的处理也始终没有任何闪失差迟。 单凭能力贤德,朝中上下,便无一人能够与之一比,就连太子都不行。 另外一头。 站在城墙之上的太子也是居高临下的状态,整个白玉广场的风光尽收眼底。 很显然,以下出现的士兵兵种是自己在朝廷之中从来都未曾见过的,甚至曾经进入军营会查,也没见到过这种状态的部队。 自己的这位兄弟果然私下里做了不少事情。 而且,他也清楚,若是朱柏当真想做皇上,他明明可以早早就完成大事。 看来,无论是统兵整备,还是朝廷内务,自己果真不能启及。 现在就是证明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了,朱柏更是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甚至远比父皇更强。 况且执政期间,于战,用兵统筹,军马装备;于政,百废待兴,内务清明;于民:安居乐业,赋税增加。 可以说全部都是正面影响。 再看广场之上,朱柏眉目泛起帝王威光,嘴角上扬淡笑,好似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傲视群雄的君王,面对万国使臣参拜更显帝王气魄,此次阅兵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扩大影响力的同时,给予足够的震慑,实为九州之主第一人也! ps 兄弟们,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第254章 组建内阁,着手迁都 直至最后登基大典结束,朱柏登基的最后一项流程也已经完美收工。 才算是正式坐上了大明朝华夏之主的宝座。 解缙、叶琛,章溢等人借道朱柏的职业代替自己接待来到此地的万国使者。 可是这些万国使者早已无心理会此事,方才的阅兵已经将他们的心弦死死勾住。 脑海当中挥之不去的仍然是这天子之师的雄伟场面。 直至最后各国使者也已纷纷离去,返回国都之时,还仍然有人在不断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朱柏则是返回宫中,时辰不早,他应当早些休息,自明日开始登基之后,首先要召开的就是早朝。 早朝之上他需要重新整理朝廷内务,以内阁为首的辅政之臣必须都要全部更换。 新王登基自然要先将自己人扶持上位,日后理政更有帮手。 然朝廷上下文武百官,此刻更加倾向于自己,究竟何人能力出众,何人又碌碌无为,他需要优先把控。 内阁机构相当于朝廷扶持的宰相,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早在高祖称帝之时,便已设立了中书省、置左及右丞相给机构来辅助自己共同理政。 可在长此以往的理政期间,这些又被先帝废掉,后又成立四辅官。 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行使宰相制度而已,李善长等人已死,自己初步登基,势必要先将自己手上善于理政的谋士扶持上去。 正因为这事儿,朱柏就已经想了许久,他的心中确实有合格人选。 可内阁之中所行之人不过7人而已,但行使权力却能统筹六部。 其实力之大反而要有制约,方才能如自己心意运作。 思来想去也才终于敲定了内心想法,直至第二天早晨。 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身着同色朝服毕恭毕敬,百官共拜,万众齐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一如既往的流程走完,朱柏直接开门见山,他没有打算和这里的文武群臣废话。 而是当着众位官员的面儿直接提出自己的第一步政策。 那便是重新设立内阁制度。 “此次早朝,朕已有参选,自即日起朕将重新设立内阁。” “内阁首辅由刘伯温继承,解缙为次辅,刘基,宋濂,叶琛,章溢等位列其后。” “众爱卿有何意见吗?” “皇上圣明!” 刘伯温听罢保持沉默,可心中却已乐开了花,不过一切也尽在掌握,比起他更开心的应当是解缙。 跟对了,老师果然荣华富贵,一路飞升。 此前刘伯温便是给他指了条明路,现在也算是应验了一半儿了。 可朱柏却也有自己想法,刘伯温本就是自己人,谢缙又是刘伯温的学生。 身为皇帝自然和以往不同,此二人本为同一派系,若是朝廷之内结党营私者众多,其二人绝不可脱开干系。 故此他便刻意选择了此外四人作为内阁制衡,如若其中有变,也可以仅凭权谋之术颠覆内阁之领。 尤其宋濂,叶琛等人,此四人本就是先帝所器重之重臣。 善于从政者有所作为,军事文化等更深受其影响。 此内阁成立机构便是自己苦思一夜,从而形成的极为全面的辅政机构。 在关键时刻可以自己的言行统筹朝廷上下万事。 以皇帝之名,行辅政之事也。 刘伯温自然聪明,他清楚皇上所做之原因,身为皇帝有所制衡本身就理所应当。 可自己的忠心更为重要,自从与朱柏相识开始,他便尽心尽力辅佐诸柏,直至现在新王登基,也仍然未曾有过二心。 故此,朱柏做法对他来说并没有影响,文武百官对于此事更毫无意见。 与其说是毫无意见,简直就是不敢有意见,何况他们还极为认可。 四位大臣更是连忙跪拜在地上,拜谢皇上厚恩。 与此同时,内务太监在朱柏的一个眼神示意下,从自己的怀中陈列出一个巨大的明朝版图。 众位大臣尚且未曾清楚其中含义,朱柏却突然起身,行于大殿之中,俯视文武群臣。 直接来上这么一句:“今日朝会,朕只有两件事情要做,其中一件是重新构建内阁。” “另外一件,就是迁都!” 此言一出,文武群臣顿时愣了,不对劲儿啊,好好的都城为啥突然要迁? 这里地理位置倒也不错,周边环境更适合生存,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乐业,民生问题不必担忧。 “好好的皇城为何要迁都?” “皇上究竟是何用意?” “不清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皇上之意,我等实在无从考究啊。” 文武百官私下议论,窃窃私语,更没有想通朱柏突然提出迁都之意,究竟是何等原因。 眼见这时,两名太监将这巨大的明朝版图铺设在地面之上。 其地理环境周边各州各城地方皆已陈列的清清楚楚。 只等群臣给出相应意见。 可群臣却压根儿没有搞懂朱柏此次迁都之意为何?又怎么给出意见呢? “这便是我大明朝版图,朕今日将此图列于各位臣工面前。” “便是想问问众位臣工的意见,各位有话尽管畅所欲言,无论今日列位臣工所言何事,朕皆赦你们无罪。” 此言一出,便惹得文武百官纷纷上前。 朱柏原以为他们已经有了更好的想法。 却未想到文武百官上前共同提及的问题只有一个。 尤其此时刘伯温站出来最早。 “皇上!” “好,爱卿有何事可言?” 朱柏看一下刘伯温伸出手来示意他尽管发言,不必有任何避讳。 朝堂之上便是天子议事之地。 天子无私心。 因此凡事即可尽管公开。 “臣有一事不明。” “好端端的皇上为何突然要想到迁都?此地对于我等来说自古便是根基,在有我大明朝基业之时,先帝便于选此处为都。” “为何又要突然迁移?” “如此岂不是要动摇根基?与我朝廷内政无益呀!” 听到此言朱柏却笑了。 刘伯温提及此言论也在情理之中,既如此,便就向他讲个明白。 第255章 四地皆可?但朱柏不满意! “爱卿所提及问题最有道理,既如此,朕也向满朝文武讲个明白。” “朕且问你,新王登基所行之事以何为优先?” 朱柏转头轻挑眉,举手投足都带着自信和从容,刘伯温更是没有任何迟疑。 “与民休息,休养生息,或是百废待兴。” “那正在问你,此时的天下是百废待兴之态吗?” “皇上登基之前,所行政地区百姓皆以安居乐业,商农牧戏,皆有发展。” “南京都城政治建制是否完备?” “自然完备。” “如此我周边大敌可有威胁?” “已无威胁。” 美美朱柏询问刘伯温都对答如流。可一切也正是朱柏所想。 “如此我若重新迁移皇都,都城内政建制是否会受到影响?” “自然不会,即便皇上不在此,此地仍然可在皇上的圣明之中继续保持运作,朝廷之臣仍会尽心竭力辅佐皇上。” “既如此,你难道还不明白?” 朱柏最后的询问看向了刘伯温。 二人仅在对视,刘伯温迅速明白了朱柏用意。 之所以趁此机会迁移皇都,正是因为都城政务建制皆已完备。 既如此便可发展双建制政务,日后周边若当真存在敌人,或是自己百年之后,若是明朝有衰弱之机。 即便新的都城失守,此旧都仍然有完备建制,却也可以退之于此。 继续实施先帝的对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待到兵马强壮,养精蓄锐过后,再次平定叛乱。 换句话说,此战略可以在明朝整体衰败之后仍然为明朝续命至少两百年。 就连刘伯温都为之惊叹,他说什么也未曾想到朱柏的战略目光竟以达到如此长远的地步。 他且相信朱柏在政期间明朝只会越来越好,可没有人能保证皇帝百年之后,明朝是否衰弱。 如此,刘伯温也没有了任何阻拦,便是和大臣一起商讨。 “长安或许可以。” “我看武昌或是再往南边等地也确实不错。” “是啊,是啊,应该选择一个以政治为中心的地方。” 众位大臣更是议论纷纷,就此问题足足讨论了两个时辰。 最终朝廷文武百官一致敲定,所选出来的地方仅仅只有四个。 长安,武昌,广州和北平。 刘伯温更是利用毛笔将这四处地点里标记了起来。 将整体地图再次呈现给了朱柏。 朱柏斜靠在龙椅之上,看着所选定的四处地点,朱柏陷入了沉思。 这四处地点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位置。 然文武群臣已经选定自然有他们的理由,索性暂且听听,看看他们的意见。 “朕看了诸位臣工给予的建议,却不知各位为何敲定此四处地界啊?” 其中叶琛首当其冲,连忙上前一拜再拜。 “皇上,长安之地便是自古以来秦唐之皇都,自古强盛之国皆涉猎此处。” “且长安之地地处关中平原中部,皇上以此立都便可以中原为主,实施集权制度,从而统筹天下正义更能位列其中。” “又加此地气候适宜,皇都迁徙,百姓耕种,商人运作,皆是上等之地。” “与各州之间连通自如,着实为中原心脏之地界,此地龙脉辽阔渊远,我大明王朝政治强盛,以此地为都即为永昌。” 别称此言确实有道理,有了这个开头,众位大臣也放下戒备,更是畅所欲言。 “皇上,如此,北平之地如何?” “此地虽小,却更适合为皇都,自战国燕国时期便已将此地设为都城,且此地更与现今朝廷对立。” “其地是一南一北,便可掌握我大明朝万邦之地,况且以北部平原为主,季节气候仍为上等。” “且此地离蒙古更近,我皇朝之兵更可以在此地对蒙古之地形成制约,此为战略要地,以皇都为首。自然可行。” “此地居北其游牧民族或是邻国之敌,自古以来皆虎视眈眈,如今已圣上宏威,早已平定叛乱。” “然此地仍然为我明境重中之重,不可疏忽!” 众位议论纷纷,皆有各自想法。 “皇上,广州之地也为要点,虽为我明朝南部,蓝旗面靠海,水位极深,且港口众多。” “今后必是以海上贸易为主的战略要地,且气候适宜,民间耕种劳作更有所及,以民为本,实为上策呀。” “如今我明朝影响已经宏彻九州,与周边国际贸易联通必走海路。” “广州之地得天独厚,自然更为适宜,古来有唐太宗丝绸之路,如今皇上也可行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使我明朝影响再次扩大。” 终于在最后,刘伯温站了出来。 既然各位对地方的地理条件都有各自的理解,那武昌,岂不是更为合适? “既然众位臣工皆有想法,那臣更有所预言。” “武昌之地甚为佳妙,此地更是四季分明,雨水充分可使百姓免于干旱之苦,且位临长江,更具渊源之龙脉。” “其周边地势皆有环山四起,对于我明朝来说更是易守难攻之佳地。” “环山一带,日后若起战争,皇上仅需少量部队占据环山,便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以民为本可使民生修养生息,以军为本,更是用兵良备,以朝为本,新旧两都皆以向南,可对南面诸国成制衡之态。” “实在三全其美呀!” 刘伯温给出自己的想法。 满朝文武更是畅所欲言。 他们各自对于自己所选之境地皆有理解,但其中长安、北平者众多。 他们所言各有道理,但朱柏和他们却完全不同。 这四处地点反倒令他都不满意,即便有再多优点,可其中不少因素都与自己无关。 如今大明朝安居乐业,兵精粮足,政治分明,又岂会因此而受到任何影响? 朱柏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下方的群臣,缓缓说道:“众爱卿所言虽合朕心,然此四处地界皆不是朕之所望。”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群臣闻言,纷纷愣住,不明白皇上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各位还有其他想法否?”朱柏再次开口问道,目光依旧扫视着众人。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答话。他们实在想不出皇上心目中理想的迁都之地究竟在哪里。 朱柏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这些大臣们虽然忠心耿耿,但有时候思维还是过于局限。他站起身来,走到朝堂中央,背负双手,望着远方。 “朕心中所想,并非仅仅考虑地理、经济或军事等因素。”他缓缓说道,“而是要找到一个能够代表大明未来发展方向的地方。” 群臣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琢磨着皇上的话意。 朱柏继续道:“这个地方要有广阔的天地,让我们可以大展宏图;” 他的话语激昂慷慨,群臣听得热血沸腾。 然而,他们仍然不知道皇上所说的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朱柏看着群臣迷茫的表情,微微一笑,回到了龙椅上坐下,等待着群臣的回应。 群臣开始议论纷纷,试图从皇上的话语中寻找线索。 第256章 坐伊犁,而控亚欧大陆! “莫非这四处之地皆为不可?” “可除此之外又能以何处为都?” “我华夏大地,万邦来朝,所行任何地界皆有所图。” “可除这四处以外,其他地方实在不合适。” 满朝文武皆为此事议论纷纷,他们想不通,为何给出的这四处地理位置朱柏仍然不满意。 以大明朝之国境,华夏九州之大地,孔除此都之外,唯有以上四处设为王都最为适宜。 且这四处皆各有优势,既可利安万邦,又可民生百姓,实在是不可多得之地呀! 就别说寻地方了,本来这皇都好好的,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兵强马壮,本就不应该迁移。 更何况政治建制齐全,内务极为亲民,皇帝突然提出要迁都之事,众人虽不敢议论,却也疑惑。 现在却又对以上四处地点皆不满意,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此时朝廷当中的所有官员都将目光指向了主板,然而朱柏却仍然平静。 一面微笑,一面起身,向众人走去,下了大台,行至万民中央。 来到地图面前,微微俯身,用手中一把竹竿静静指向了一处令在座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地方。 伊犁! 众人观望此景皆异常震惊,完全未曾想到,当今圣上竟然会选如此荒芜之地。 尤其刘伯温,当闻知皇上选择此地为都的那一刻,脸色顿时就吓得煞白,一屁股便跌坐在了地上。 直到半天都没有回过味儿来。 众位官员更是不敢想象,为何非要选如此地方? 朱柏望乡众人再看刘伯温的状态,自己一言未发,反而淡然一笑。 “列位臣工为何如此呢?” 这群官员个个一脸懵,他们想过任何地方,甚至就连极寒的东北部地区都已经列入了他们的斟酌当中。 偏偏没想到竟然选择伊犁,这西北之地距离此处甚远不说,且远离于平原地带。 以皇都为准,所设立之处还是尽量以中原为主,最好。 其政治权力中心皆在各州之间,势力影响范围自然变大。 如今远离中原,偏在此地为都,那便意味着距离这西北方向最远的西南方,各州,各郡,各县皆成为无法之地也。 选择这里根本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众位官员更是连忙上前,争先恐后的进谏! “陛下为何非要选一次地呀?” “是啊,皇上,我等自知皇上圣明,可皇上如此是否需要给个理由?” 众位大臣虽不敢太过冒犯,但却也相当好奇。 朱柏却仍然旧日作风,反而笑道:“诸位爱卿似乎都需要朕给出一个解释,对吗?” “皇上实在并非我等需要皇上解释,而是需要给天下百姓一个解释啊。” 这句话一出,朱柏也清楚。 看来不解释不行了,不过这也在他的情理之中。 身为天子,迁都之事,自然要告会天下百姓。 况且远离西北之地外,大部分的都市州郡便远离了政治中心。 若是不能强化中央集权,加强统治,便很难形成一定的权利稳固。 不过此事不是朱柏所考虑的范畴,毕竟自自己登基继位之时,便以天下归心。 满朝文武更有七成以上都是自己人。 自然无需担忧此事。 “好,既然诸位臣工皆有此疑惑,那朕今日便为列位臣工解惑。” 对着这个巨大的明朝版图,朱柏命令手下内卫一以礼为戒,画了一个巨大的范围圈。 “列位臣工且看,伊犁之地远在西北,其上便是瓦剌和鞑靼,此二已尽归大明。” “然横跨十二界版图已越过大明境地之外,再次向西便是亦力八里。” “此版图之大已对欧洲构成足够威胁,我欲将皇都设立此处,其一便是形成治好。” “亦力把里虽不能成为我朝之患,其地理位置却是欧亚之咽喉也。” “况且以下半数国土皆为卫藏之地,以下为印度海洋。” “朕欲控欧亚大陆之版图,意图东西两欧之合并,唯有将皇都设立此处,方才得以把持咽喉,以全亚欧之地。” 此言出,满朝文武皆为震惊,刘伯温更为震惊。 可其二者所想之事却完全不同。 满朝文武官员心中所念便是即便如此,也不应当将皇都设立于卫藏之地。 其中不善耕种却更易牧民,然而汉人素以耕种为生,民生问题就已经受到了强烈的遏制。 刘伯温所想却更为贴合朱柏心中所意,他万没想到皇上竟有如此野心。 他已经要将自己的手臂伸向亚欧大陆之版图了吗? 华夏九州尽归掌控,刘伯温原以为朱柏会先以此为本,固作守备。 却未曾想此举竟然是为了掌控亚欧的大陆版图。 不错,若想伸手亚欧大陆,其上便是以卫藏为中心,至上过哈萨克诸部,其下可横跨印度海洋。 上行陆军,下有海军,可分兵两路共同统治,皇都预设立在伊犁,政治中心和军事中心将会全然改变。 以军事中心为主,便更有利于发兵,也更有利于经济运转。 其西方各国及诸部便可响应,若趁此机会转移皇都。 用不了几年的时间便会以周边各国各部为主,改善西北部地区的所有经济命脉。 可若以原皇都为都想要伸手卫藏,涉猎欧亚却极为困难。 毕竟距离甚远,政治手臂无法延伸到那个地步。 因此,朱柏才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穿过嘉峪关,便可抵达伊犁之地,再向其北为哈密卫,各关各郡,虽然险要,却又相互连通,首尾相应。 即便遇到外敌,也可遥相呼应,以皇都为中心,向南向北,皆可连成战线。 实为易守难攻之地也,且皇都所在便是民生所在,经济所在更是军事所在。 因此迁都不会受到局限。 朱柏之所以敢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目标只有一个,便是亚欧大陆之版图。 唯有掌控亚欧大陆,方才能染指整个世界。 “如此,诸位爱卿可曾明白了?朕心中所念绝非华夏九州而已。” “而是染指整个欧亚大陆!” ps 兄弟们,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57章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说罢朱柏重回皇位高居于龙椅之上,观望朝中文武群臣的状态。 手下文武大臣更是议论纷纷。 “皇上此言虽有道理,可绝不当如此啊。”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此地荒芜不堪,民生问题又能如何解决?” 面对手下大臣,朱柏保持沉默,他在等待,等待有其中一人向前劝诫自己。 果不其然,户部侍郎卓敬第一个站了出来。 “皇上,能否听臣等一言?” “此地绝非是皇都设立最佳之地,据臣所了解,此地之气候虽属温地,然荒芜不堪,实在难以用作皇都啊。” “切卫藏之地多为高地,平民皆无法呼吸,远至于此的藏民更是稀少,汉人若初次立于此地,必受不了其气候所扰。” “古往今来,秦皇汉武或是李唐盛世,且无一人敢于此处为都,这般人烟稀少,这般危险窘迫,实在无法如此啊。” 卓敬声情并茂,所言更是绘声绘色,甚至硬是跪拜在了地上。 跪求朱柏千万不要将此地设立为皇都,否则日后将会造成极为不堪的影响。 兵部侍郎更是趁此机会迅速上前。 “卓大人所言甚是,元朝覆灭,我大明朝立于华夏之地称王称霸已有数十年矣。” “其覆灭之缘由,据臣分析有二,其一,朝廷腐败,人民稀少,尽管一统华夏之地,然还是我汉人居多。” “其二便是元人多以游牧为生,可耕种却是古往今来我汉人立命之本。” “卫藏之地不宜耕作,百姓无法安生啊,且加上其地是空气稀薄,所道之人皆为此困扰,久而远之便会身染重疾。” “客死于卫藏之地,我等倒无所谓,为国为君更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圣上万金之躯,若稍有闪失,如何向祖宗江山设计交代?” “后继之君又有谁能够继承?” 见到此二人冒死进界,一马当先,其他大臣也纷纷上前阐述自己的观点。 “没错,皇上且先三思啊,若如此,政治中心驱离中原,东南之地若遇外敌又应如何抵御呢?” 内阁大臣,文武百官听到了朱柏的分析之后,也是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自朱柏从事以来,手下能将贤臣居多,但自始至终,无论朱柏所做的任何事情,他们都表以绝对的支持。 对朱柏更是唯命是从,这次却又都在劝阻朱柏。 文武大臣都纷纷上前阐述此地之差异。 中原之地实为黄泉中心之地也,若当真迁都也应当以中原之地为主,其次便是再向北而行。 这样南北两地皆有完善的内政建筑,即便后世大明出现分歧,也可以以此作为缓冲,日后再图统一天下之事。 可这下子被调到了西北。 倘若中原之地沦陷,若想在西北养兵,回首中原可就难了。 西北之地不善民生,虽有辽阔土地,却人烟稀少,军队尚且可以赡养,和百姓应该如何? “臣等自知皇上英明,但仍念皇上以中原之地为都,切不可迁都伊犁呀!” 众位大臣纷纷跪拜,朱柏却保持沉默。 环顾四周除内阁以外,所有人都是这副状态,内阁之中唯有刘伯温恢复了哪些? 刚才他还吓了一脸煞白,现在却又突然沉默。 就整体战略而言,恐怕也仅有刘伯温一人知晓了朱柏真正的缘由。 其学生解缙见刘伯温未动,自己更不敢贸然禁言,生怕此刻错误的决定影响了自己未来的仕途。 朝中更是分为两派,其中一派便是以刘伯温为主,不干预,不支持,静观后效之势。 另外一派则是全力劝阻,宁可被杀头,也绝不希望朱柏将皇都设立在伊犁。 “若将皇都设立于此,我汉人又应当以何谋生?” “中原之地气候温差皆适合耕作,一旦转移至藏区,其后果和后世影响都不堪设想啊。” “皇上,请您三思啊!” 诸位大臣陈述了所有不能够迁都伊犁的原因,以健康,民生,军事,经济等多方角度试图劝阻朱柏。 朱柏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只是在听他们讲述着其中缘由。 自己却是一言未发。 “上皇执掌华夏之地时,也曾想过迁都,却仅是迁都北平而已。”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天下君主敢向藏区迁徙皇都,还望圣上三思,切不可做出违背祖宗之事。” 这群大臣疯了一般疯狂劝谏,即便得知朱柏的目的是为了掌控整个欧亚大陆。 却仍然不予理解,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先稳固国内,在向外图才是上策。 倘若迁都,其弊大于利也,即便他们相信圣上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却也仍然不相信,迁都行至伊犁也仍然能像南京那般顺利。 “是啊,皇上,古往今来,多少英明之主,多少治世之臣,今天一念之差,便铸成大错,使得一将功成而万古枯矣。” “念陛下切勿效仿古人之错,而成万古之憾啊!” 朱柏的脸色开始出现了变化,他没想到朝堂之上劝阻的声音会有如此之多。 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以此等角度作为出发点来驳斥自己的想法。 看来这般贤能之臣,其战略角度却也只局限于华夏大地而已。 若不能图以世界,明朝现在尽管强盛,日后也难免衰败。 只有在自己平生之时,将一切不定之事定矣,方能平万事之忧! 刘伯温站在朝堂之下,回顾周围的大臣,欲言又止。 他似乎已经明白,皇上心意已定,任凭文武百官如何劝谏切,也只能如此了。 武将的想法和文臣却有不同。 “圣上直言我等一介武夫而已,实在无法想通,我等只知道圣上所到之处,必有臣子相连。”徐达也在此时表态。 她的想法只有一个,很简单,就是无条件支持朱柏的想法。 无论他想迁都还是想要发兵,仅需一个命令,便是万死不辞。 然而朱柏仍未表态,他还在继续观望,仅是听他们讲。 ps 希望兄弟们能够看得开心! 求催更!求发电支持! 感恩! 第258章 朝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满朝臣工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需要坚持,况且朱柏如此决定,实在是古往今来第一位。 想要从中有所建树,自然需要承担相对的责任和质疑。 当下,此阶段就要看朱柏心中的想法是否合理了。 “圣上此番决定,实在太荒唐了。” “是啊,若是迁都伊犁,远离政治中心的东南方向怎么办?” “广东、广西等地本就相距甚远,且难免环海。” “以下皆为邻国,若政情有变,且以伊犁为都,消息又将何时才能送达?” 底下人窃窃私语,生怕朱柏听见他们所言,然而朱柏却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这群官员们本身所考虑的问题肯定也不止是地理位置那么简单,其中军事最为主,然而更为稳固的却是众官员之间的联通。 身为皇帝,朱柏岂会不知手下官员们的做派和作风?所作所为尽了如指掌,部分官员私下交易和产业已经快要摆在明面上了。 每年除赋税及特殊之处以外,他们也捞的够多,这般财赋之地,若当远离,那可算是丢掉了已经嚼在嘴里许久的一块肥肉了。 换做是谁,恐怕谁都不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朱柏选择的原因自然也在其中,但是根本目的还是处于对欧亚大陆的掌控,刨除藏区以外,恐已再无合适之地。 然而朱柏非要反其道而行,欲染指欧亚大陆,所需第一步便是拉短战线。 只有拉短战线方能使得用兵出奇,方能使得后勤补给完备。 或许在文武大臣的眼中,眼前的朱柏是疯狂的,他疯狂到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又远远超出老祖宗的判断。 自古以来无一人敢于藏区立命,朱柏此行不过是为了断送大明锦绣江山。 可众人却偏偏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从最初开始,朱柏之意只是要求他们定下王都。 王都当立所需之事自然也就无言可抵,剩下的一切抉择也都由朱柏来决定。 刘伯温立于朝下,始终一言不发。 反在此时吸引了朱柏的注意,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志士之宰相究竟是何等战略。 方才还吓的一脸的煞白,也不知听了自己用意之后,思绪是否会有所改观? “刘伯温?” “微臣在!” “满朝文武官员皆有各自定位,你的看法呢?” 刘伯温心头一惊,但仍然故作平静。 向前两步行礼,显然这就是猪排在给自己出题,也是在看自己能否当真配得上这首辅之位罢了。 “回皇上,依臣之见王都所迁徙地点,以上四点皆可,各有所然。” “南方,北方皆有优势,但同时也更加劣势。” “为图天下安生,以臣之论,皇上应当将王都立于长安,广州等地。” 听到这儿朱柏的表情变了,眉目微微紧皱,眼神中的光芒也些许黯淡。 同时也下意识地耸了一下肩膀,倚靠在龙椅之上时端坐起身姿。 刘伯温极善察言观色,朱柏动作细节尽收眼底。 “然而……” 此二字一出,你说朱柏的表情再次变化,眼神当中已经有了些许期待。 他倒想听听刘伯温高见如何? “然而圣上欲染指欧亚之境地,定伊犁为王都乃是上等之选。” “首先我大明疆土万邦之周也,周围小国进皆俯首称臣,在乎一朝一国,敢与我大明敌视,此为其一。” “其二,与染指欧洲大陆,以藏地为首即为上选,此地平坦,更宜练兵,然此地缓冲之躯甚少,若战线拉至境内,则事有危矣!” “臣愿陛下三思而行,若真欲迁都于伊犁,且需构建战争缓冲地带,以扶我大明将士安生之道也。” 要不怎么说刘伯温是个老狐狸,刚才听得朱柏之言,虽心中有惊。 然而满朝文武皆为议论,共同劝阻之时,皇上却分文未动,仍然坚持己见。 这便能更加印证朱柏迁都之决心,那身为首府的自己又怎可轻易阻拦? 刘伯温的回答既不同意也不拒绝,而是在第一时间给予足够的建议来确定接下来的行程。 满朝文武一听,心中更是鄙夷。 私下议论之声更甚,劝谏之意更强。 然而正当大家仍然百般苦谏,继续劝阻之时,朱柏却直敲案头。 一声闷响便吓得满朝文武都心中一惊,只见此刻朱柏慢慢起身。 行至大殿之上,环顾文武群臣。 “这不是在问你们能不能做!而是问你们应该怎么做?” “而当且需向首辅学习,以图平定欧亚大陆之计,岂可敢生二心?” 此言出众人皆为惶恐。 仅在刹那,议论之声便消失不见。 原本的质疑劝阻更是无影无踪,仅仅一句话便使得满朝文武重臣都吓得一身冷汗。 更是纷纷跪拜在地。 “皇上臣等昏聩不堪,还望皇上息怒!” 但见群臣跪拜,朱柏才恢复平常之态。 仅仅甩手龙袍便带起无穷的地方。 “朕清楚,在尔等心中,此举或许是疯狂的。” “但是朕今天也要告诉你们,朕的实力配得上这份疯狂!” 空荡的大殿响彻着朱柏的回声,是天子之言响彻云霄,如雷贯耳。 引得文武群臣更是震撼不已。 “现在!自现在开始!” 皇帝朱柏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响彻朝堂,所有人都不禁挺直了脊梁。 他的眼神坚定而威严,仿佛要穿透每一个人的灵魂。 “朕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目光锐利如剑。 “想办法给我说服自己,也说服天下群臣,给朕一个可以落实的方案。” 朱柏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决,让人们明白这是不可动摇的决心。 “朕心已定,列为臣工不得再言!”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不敢再有丝毫异议。 皇帝朱柏说完,甩袖转身离去,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尽显帝王之气。 那股无形的威压,让群臣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皇帝心意已决,他们岂敢有任何违背,只能乖乖地听从命令,努力寻找解决方案。 “是!皇上!”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回荡在朝堂之上。 “今日到此为止,回去想办法吧,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严厉。群臣们纷纷低头行礼,表示遵命。 随后,皇帝大步走出大殿,留下了首辅和群臣们在原地,心中依然感到震撼和迷茫。 第259章 朕心意已决,任何人不得相劝! 朝会结束。 文武官员连忙离开,从步梯之下行走之时,众位官员也分成几批聚在一起仍然共同商议此事。 “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呀?” “若当真染指欧亚大陆,那日后我大明朝于世界之威望岂不是会被撼动?” “出师无名,岂能不败呀?” “以皇上之威,我等怎敢多言?” “事已至此,我等应将此事告知大王爷和上皇,请大王爷和上皇前来劝阻分说。” 官员们满面愁容,一筹莫展,虽嘴上这么说,可当真放不下的却也仅仅只是产业而已。 这群人私下里究竟做了何等交易?盐道、丝绸布匹、瓷器等,各有染指。 早在先帝之时,朝廷内部的官员就已经结合当地商人共同合作,私下搞钱。 虽是交齐了朝廷赋税,然而巨大的利润也仍然让他们无法舍弃。 至今方才听说朱柏想要迁都伊犁,又怎能就这么答应下来? 可朝中士绅家族已然被皇帝全然掌控,中央集权的强化已经达到了顶点。 那些无家无族无背景之官员,虽靠些买卖过活,但真碰到这种事儿却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朱柏的想法倒是简单,自打先帝登基,直到现在禅让,已有几十年了。 那些官员私下交易自己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不管也不过是放他们一条生机。 可这些年他们也应当捞够了吧,应该适可而止了。 刘伯温打道回府,解缙却在后方拦住了他。 “恩师!学生在此拜礼!”解缙毕恭毕敬,上次就是受到了刘伯温的指点。 方才能让自己进入内阁,今日皇上心思仍让自己琢磨不透。 故而再次拜访。 “老师,今日在朝堂之上,老师言论,学生实在不知,还望老师赐教!” 解缙那叫客气,刘伯温却轻挑眉,淡抚须,笑而不言。 便要离开谢缙一见顿时慌,连忙在后身追赶。 “恩师为何一言不发?” “你岂不知,皇上于朝堂之上所定之事,当真是皇上所想。” “而皇上之所以在朝堂之上询问我的不过是试探而已。” “正如恩师所言,那我等应当如何?” “返回首辅阁,我等应该立刻商议迁都大事!” 谢缙一听懵了!原以为皇上只是试探,没想到是真的要迁都啊。 仅有三天时间应该如何处置?前置工作做完还要统筹行军和后勤。 还要提前立好安身之地,建立城郭要塞等设防。 这其中之事,三天时间可以进行,迁都的事情短期内根本无法完成啊。 “此事难也。” “因此不便耽搁,我等应当速速商议。” 宫中,朱柏更没闲着,通过整理大明境内地图来规划军队行军的路线和抵达伊犁之后的部队划分问题。 从宏观的格局上针对整个欧亚大陆进行了政治分畴! 为强化中央集权以及藏区地点影响,将皇都设立在伊犁是最为合适的想法。 刘伯温已看出此意,想必三日内必会有所推断。 正当自己仍在思考之时,内务太监慌忙进宫。 “皇上,皇上!大王爷来了。” 朱柏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马上明白,这其中必然是有官员告状。 遂请朱标进宫。 朱标进殿,连忙跪拜,朱柏上前,扶起朱标笑道:“大哥,你我兄弟之间又何必行此繁琐之礼,快快请坐。” 朱标仍然拘谨,但却没有任何关切,反而开门见山。 “皇上,臣听说皇上欲迁都伊犁,可有此事吗?” 果然是为此事而来,一切尽在朱柏掌握之中,想必在此之时,父皇也应当知晓。 群臣在大殿之上上去劝说无果,因此试图以父兄二人进行劝解,想让自己解了坚定。 “不错,弟正有此意。” “皇上万万不可!” “为何?”朱柏心中有些失望,原以为像朱彪这种人应当会有长远的战略眼光。 却未想到竟然与朝中大臣毫无二致。 “还会加上来圣上方才登基,应当先以身而稳朝局也。” “此时迁都实为不可,况且伊犁之地寸草不生,汉民不善牧畜,无法长生了。” “大哥,大哥所虑已在朕的思虑之内,此事不必担忧,朕自有办法。” “可王都远迁,东南之地如何?” “此远离政治中心之地,恐时间久远,难以服从国家之命,更为不妥呀!” 又是这套心意,无非就是为了劝阻自己迁都伊犁而已。 “大哥,朕欲行此事久矣,岂能不备,方今所虑之事,朕皆有打算,不必担忧。” 朱标惊讶,他也是从现在才知晓,朱柏想要迁都的想法原来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下了。 只是苦于未曾登基,更无迁都权利。 但现在不同,他已成为了天下之君,华夏之主,所做任何决策,这是理所应当。 “可是皇上可曾考虑,其藏区高原也,汉民迁徙,必然水土不服,恐有伤人命啊。” “此事朕也有所思虑,大哥不必复言!” “皇上……这……” “朕的心意已定,无论何人都不能覆改,大哥,你我兄弟理当齐心。” “切不可如此啊!” 还未曾等到朱标说完,朱柏便打断了他的话,同时更是向前左手靠在朱标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 其语气更为语重心长,原本倒是朱标劝阻,现在反而成了朱柏在苦苦劝说。 手上动作也更像是一种敲打,其中深意便是希望大哥不要插手此事。 既然自己认为不妥,留在旧都便是,为何劝阻自己? 况且朱柏的战略眼光已远超于众人,今后所获得之称号更是常人不能知晓的。 又怎会因为满朝文武的苦苦劝说就改变心意? 若无此番坚定,又怎能成就大事? 朱标见状也只得站在原地叹息。 “如此皇上之意,臣心已知,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只希望皇上之意上顺于天,下顺于民。” “臣,告退。” 朱标苦劝无果,也只得默默离去,朱柏点头未曾送客,反而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她心里清楚,大哥这边儿倒是小事,兄弟之间没有从与不从,只有相互理解而已。 可是父亲却不一样,我自己所料不错,朝中群臣也应当将此事告知给了父亲。 还不知父亲是何等打算。 不过,朱柏心如明镜,伊犁之地确实是不拔之地,若是迁都于此,必然是主动寻求麻烦。 可是一旦朱柏的心意定下,那便不会再惧怕什么麻烦了。 疯狂当与实力相称,战略眼光更要以军事实力辅之! 以大明朝强盛之军,马踏万里之势,且朝中贤臣更多,何惧大事不成。 第260章 咱不支持他,谁支持!? 养心殿中,几个宫女正忙着伺候着马皇后,老朱担位这老两口儿也躲了清闲。 尤其是马皇后,每天种种菜,养养花,食而无事,倒是带着宫女们一同欣赏一下店外的风景。 倒显得十分惬意。 今日也是一样。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你们每天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什么样子?” “虽然您成了太后,但是您可不老啊,太后,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当然得好好伺候您啊。” “就是,太后您看这个,这个是皇上送来的簪子,听说是外邦使臣进贡来的。” 马皇后一听,笑的更然欣慰。 自打柏儿登基后,便有内务隔三差五的跑来送东西。 现在的养心殿中光是送来的金银首饰,就已经堆的满满的。 “柏儿也是,每天送来的东西数不胜数,我这养心殿就这么大,这些东西可往哪儿搁呀?” 而就在此时,外面便传来了老朱暴躁的声音。 “岂有此理!这个皇上当的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马皇后一听,心头便传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连忙眼神示意几个宫女下去,宫女们更是不敢有任何耽搁,连忙离开。 正巧宫女前脚刚走,老朱便气冲冲的回到了殿内。 “怎么了?重八?大晌午的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还能是什么?我从群臣那里听说了,柏儿想要迁都去伊犁。” “当了皇帝怎么能想一出是一出?跑去那不毛之地干嘛?” “真是当了皇帝,还滥用职权,咱不能不管!” 说罢,老朱便气冲冲的又冲出了殿外,准备去找朱柏好好对质,要他赶紧放弃这个的念头。 结果刚刚走出两步却又被马皇后拦住。 “你这是干什么呀?” “还能干什么?那伊犁本来就是个不毛之地,百姓拿什么过火?种瓜种菜都种不出来。” “咱们可都是挨过饿的人,时间长久,百姓挨饿还能不造反?” 老朱这叫一个气愤,整个就是一个暴跳如雷。 嗓门儿更是大如雷霆,这几嗓子喊下去,整个养心殿的宫女内务都听的一清二楚。 更是不敢靠前,生怕自己出半点闪失就容易被老朱杀头。 毕竟大家都清楚,老朱本就多疑且脾气暴躁,要是没有马皇后压着,指不定会杀多少人。 又赶上愤怒的风口浪尖儿,原本要事后的宫女都在此时躲得远远的。 马皇后一把拉住老朱的胳膊,轻轻抚摸老朱的胸口。 “你先消消气儿,都这么大年龄了,还生这么大的气干嘛,气大伤身。” 说罢便扶着老朱坐在了外面的庭院中。 马皇后也始终事后于此。 “重八,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无论柏儿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要做的道理。” “你又何必如此生气呢?” 老朱怎么能不生气?当初他造反就是因为吃不饱饭。 爹娘愣是活活饿死在家里,百姓民不聊生,有的饿了的吃土,啃树皮。 方圆十几里的树都已经被啃食殆尽。 可仍然横尸百里,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被饿死的人。 如今柏儿想要迁都伊犁,这让百姓怎么过活? 况且朝中本就局势复杂,直到柏儿上位,这才算是天下归心。 若此时迁都,与中原相距甚远,指不定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老朱越想越气,执政掌权可没有这么弄的,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会把皇都迁徙到那个不毛之地去? 况且那里的藏民本就生性狂野,更容纳不了汉人。 万一发生冲突,同样是明朝国境,可两族之间发生动乱,又当如何处理? 把一系列的苦水全都吐露了出来,老朱也转头看向了马皇后。 却发现马皇后非但不慌不忙,反而还在那边掩面而笑。 这一笑倒是把老朱心头的怒意都笑没了。 “妹子,你笑啥呢?咱都这么气愤了,你咋一点儿都不知?” “我知,咱们俩都多少年了,我怎么会不知呢?” 马皇后抬头,眉目微微轻挑,端坐依然大方,尽显富贵之气,体态也更为从容。 “柏儿如此做法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前几天不也夸赞他了吗?” “这次阅兵就远超出你的预料了,重八,孩子想做依着他便是。” “况且他身为当今皇帝,又有掌兵治世之能,又怎么能不知晓这其中玄机?” 说来也是,倒也有理。 老朱虽心中有气,但却也仍然保持了沉默。 马皇后刻意靠前凑了两步,轻轻抚摸着老朱的后背。 从上到下顺气而轻抚,意图便是让老朱先消了火气,然后在冷静处置。 “况且,人家柏儿现在才是皇帝,大权都掌握在柏儿手里里。” “你现在可是太上皇,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得依着人家。” 这几句话倒是说的语重心长。 马皇后的语气也极为温柔清顺,明摆着就是在哄着老朱。 老朱现在反而更像是一个生了气的孩子。 冷静下来之后也才反应过来,无论自己再怎么气愤,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办法。 毕竟已经禅位,早就把权利交出去了,从柏儿登基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登基大典举办结束。 这天下的权力就握在柏儿的手中。 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唉,这可怎么办呀?他要满朝群臣三日之内想出迁都的对策。” “由着柏儿吧,他这么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老朱沉默没有多说。 尽管心中气愤,但他清楚我马皇后所言却更有道理。 因此且先看看他如何做法,然后再考虑他是倒也不迟。 当真出现差错,也需要他做皇帝的承担。 倒是和自己这个父亲无关了。 “好了,消消火吧,柏儿还送来了一些水果,听说是外邦使臣进贡来的。” “这些我都还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你先坐着消消气,我去给你洗两个尝尝。” 老朱无奈,心中的愤怒也已经被妹子抚平了,现在更是老老实实的归坐于此,再无复言。 只是对于柏儿的想法,自己仍然不支持罢了。 第261章 朕宁背一世骂名,也要为后代子孙谋福! 御花园。 自打登基大典开始之前,便始终忙于政务的朱柏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个人的时间。 便急急忙忙的跑来看自己的女儿。 婴儿床上,葳蕤睡意浓浓,脸蛋上透着极深的红晕,眯眯眼,小手还抓着被角,宛如刚出襁褓的花蕊一般。 这般娇怜,那般可爱,倒是让朱柏心都化了。 朱柏凑到一旁,大手轻轻抚摸着闺女的脸,这般吹弹可破,这娇嫩的小脸蛋儿肉嘟嘟的,显得却更加可爱。 “陛下……” 急着给孩子换疖子的宫女早就已经在一旁等待许久,只是朱柏不舍离开,百般稀罕。 眼神中更透着那股子宠溺。 “嘘……睡着了,一会儿再换。” “是!” 宫女见状连忙离开,这要是把孩子吵醒了,就冲朱柏这个冲劲儿,他们遭受到的惩罚绝对不会轻。 身后,一双修长的手贴近了朱柏的肩膀,顺着肩膀内关节的纹理来回摆动。 轻轻按摩,倒让朱柏觉得有几分舒适。 根本不用猜,就这个感觉一定是妙云。 “孩子才刚睡,别把她吵醒,要不可够折腾妾身。” 朱柏倾身而起,转头更为宠溺的观望,却发现妙云满脸娇羞,眼神中却透露着极强的思念。 “你现在已经贵为皇后,这种事情便安排给他们去办,何须你来处理。” “安心坐月子不是挺好?” 朱柏几句闲谈玩笑,却让徐妙云不乐意了,反倒埋怨。 “皇上多久都不来一次,总是忙于政务,切身时刻等待皇上,好不容易盼来了皇上,却上来就跑来稀罕闺女。” 徐妙云故作吃醋,蹬蹬脚便转身背过了朱柏,嫩红的脸上透着些许怒意。 倒是让朱柏哭笑不得,他双手扶住徐妙云肩膀微微转过。 “妙云,正忙于政务,近几天万国使臣来朝参拜,现在还有不少未曾离开。” “每天折子不断,各地方官员支书也够朕忙活,各省、道、府、县皆有盼望,难脱身啊。” 朱柏装作一副苦累状态,一脸可怜巴巴的看一下徐妙云。 徐妙云掩面而笑,用这种方式哄妻,还真是头一次见,咋还上来就叫苦连连呢? “哼!知道你累,妾身特意给皇上熬了一碗乌鸡汤,此为大补!” 说罢,徐妙云一个眼神,后面的宫女连忙端过来了一碗。 他轻轻端起乌鸡汤,便递交到了朱柏手中,朱柏坐在庭院外的长椅之上,徐妙云则是俯身趴在朱柏怀中。 二人这般恩爱,眼前这般嫌疑倒是极为稀少。 只是徐妙云也能从朱柏的眼神当中看出一些忧叹,虽身主后宫,但朝堂之上所涉事宜他倒也略知一二。 索性便主动问了。 “皇上,妾身虽在后宫,却也听说过些许事情,听说皇上又要迁都,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朱柏沉默微微点头,但却仍然能让徐妙云看出他的担忧。 “朕欲迁都伊犁,便问及朝中文武群臣,然而除刘伯温外,似乎反对之声更甚。” “妙云可清楚?朕迁都伊犁,用意如何?” 徐妙云摇头,但眼神却有些期待。 她在等着朱柏主动提及。 “伊犁之地虽为不毛,我大明之人虽以躬耕为生,然而这里没有解决之办法。” “虽有高原反应,但是终究要适应,即便此地无缓冲地带,也可开设城塞挖掘战壕,其中所遇之难皆有办法处置。” “然而难事过后,我大明朝将开疆拓土,朕义如此,唯有染指欧亚之地,定百年后事,方能为我大明儿孙换来百年之和平。” “朝中群臣却极为不可,不惜以谏书为阻,内阁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处理方案。” “实在是令朕心中甚扰,百般无奈。” 原来朱柏也有叹气的时候,徐妙云也终于知道了朱柏近来为何始终未来后宫。 看来朝中之事确实错综复杂,尤其许多事情身为皇帝之后方才知晓。 “然朕心已定,坚刚不可夺志,艰难不可磨情,我要成此大业,方能成就大明!” 朱柏现在眼神却又更加坚定,他怎会知道迁都之事不难? 根据自己的判断,至少五年之内迁都后续都不会平稳。 可只要挺过这段时间,便是大明朝全面发展的时间。 只有趁此强盛之机令大明脱胎换骨,日后的路才更能好走。 他自然清楚此事甚难,但是一定要做。 转头看向徐妙云,他倒是想了解身为女儿家是何等想法。 “你说呢?夫人?” 徐妙云从愣神之中连忙脱出,朱柏有些疑惑。 “夫人在想些什么?” “妾身在想迁都之余,万事之影响。” “说来听听,如此,夫人觉得如何?” “皇上妾身以为皇上做法英明,妾身在这庭院之中,闲来无事倒也有些了解。” “一切身之见皇上,此番做法极为妥当,各朝各代之发展,绝不会固步自封。” “自古以来,固封之帝早已化作尘埃,受万世之骂名,我不希望我家夫君也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皇上要做,妾身更愿始终陪同于皇上,即便慢死也绝不后悔。” 此言一出,朱柏甚为震惊,他愣是没有想到这一届女流的战略眼光甚至远远超于朝中大臣。 此时他连忙兴奋起身,心中百般激动。 “不曾想,不曾想,夫人仅是一介女流,竟然一能懂如此深刻之理。” “朕心甚慰” 朱柏兴奋,这不是自己的贤妻是什么,到底还是自己的媳妇,到什么时候做什么决定,他都更愿意坚定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今日一见,他便更加坚定此事做法极为妥当。 百年之后,无人能知晓欧洲之地可否有英雄辈出?其中种种发展都会影响华夏之地。 若不能现在趁机掌握,难不成日后割地赔款吗? 朱柏自知侵略并不是可选之事,也并非长久安身之本。 自古言道出师有名,若出师无名,必遭大败。 然而所谓的名也不过是给自己寻找借口罢了,像这样的借口,只要自己想,随时都可以挑出千个万个来。 又岂会在乎这些? 欧洲却不是这般想法,若当真遭受其侵略,他们的根本目的就只有一个。 扼杀! 为在百年之后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朱柏毅然决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欧亚之地他必须全然掌握,方才能留百年之和平。 无论是大明子孙还是汉人百姓,起码有几百年的时间都不会被战火侵染。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夫人之意,朕已知晓,实在是贤妻啊!” 突然夸赞,倒是弄的徐妙云满脸通红,一下子竟不知所措。 “妾身只想为皇上排忧解难,却无真才实学,哪能这么夸奖。” 朱柏一把将其揽在怀中,徐妙云端着肩膀,一脸娇羞。 这已经是他们夫妻之间许久未曾有过的温馨了。 “朕心已定!宁背一世侵略之骂名,也要让我大明子孙后代享福,免受战乱之苦!” 第262章 墨家巨子,大展身手! 三日后。 期限已至。 朱柏将此事交由内阁处置,现在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可内阁却始终没有主动提交迁都方案,这倒是让朱柏好奇。 难不成堂堂大明内阁三天时间都给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朱柏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浪费,干脆亲临内阁,也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 内阁,尚书房中。 以刘伯温为主的首辅带领着十几个官员一边在代替朱柏批阅闲杂奏折,另一方面则是计算开销。 按照正常流程,先寄存耗材,再将耗材清单交给户部,再由户部批准进行拨款,从国库拿钱。 再将流程工程等设计方案交给工部,由工部进行统一协调。 闲来至此,朱柏未向一人提及,亲自前往的同时也在观望其他人的反应。 看看他们是不是有所懈怠,偷懒。 自计划初定之时,朝中群臣也纷纷响应,通通劝阻,若当真有人敢如此怠慢,必治其罪。 以儆效尤! 结果,方才进屋却发现这里的官员们忙的焦头烂额,东奔西窜。 不亦乐乎。 这反倒让朱柏心中有了些许欣慰,见他们如此勤勉,自然也就不必多言。 “快点,务必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把这一部分的开销给我计算出来,给我一个大致的评估。” 刘伯温还站在官员中央,分别只是各级官员所做之事。 整个屋中都显得极为嘈杂。 朱柏本身对于此事就极为重视,因此特意给他们安排在了尚书房来进行工作。 如此的热闹,倒也确实给了朱柏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只是都已经进来许久了,却没有一个人看不到自己。 都在自顾自的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怎么样了?” 一句话,仅仅刹那便引得全场沉默,瞬间寂静。 甚至有些寂静的可怕,刘伯温猛然抬头见朱柏亲临内阁。 整个吓了一跳。 众位官员纷纷跪拜。 “我等不知皇上亲临内阁,请皇上恕罪!” “这里只有我们君臣而已,且当成自家,不必如此拘礼,都起来吧。” 众官员起身。 朱柏则是在屋里绕了一圈儿,闲来无事掂量起来一本奏折打开大致浏览了一下,便丢在了案头。 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把刘伯温弄得不知所措。 “刘伯温!” “臣……臣在!” “三日之期已过,朕是不是可以验收成果了?” 听罢,刘伯温急忙拿出手中的奏折,将其呈交给了朱柏。 “皇上,陈正宇将此奏折交托于皇上,这其中是我等迁都需要联通的方案以及道路修建等多方问题。” “内部我已划定了完整路线,只是经费还未曾计算。” 打开奏折进行了大致浏览,整个道路的连通盘算的相当细致。 以国都出发,向北行至河南,河南一带可越河直接一路向西。 以平阳府为首、淮安、延安、宁夏中卫、西宁卫、至凉州卫过赤斤蒙古卫、安定卫向西行走便至昆仑山脉,越过山脉,便是藏区平原。 自山脉以下路线修筑,全面打通,你绕过此山脉,其中山洞山道而行。 从而迂回至藏区,可一路直通藏区地带,路至伊犁。 根据内阁所计算,这虽然不是最近的路线,但是根据其中各个府县联通的道路来计算,这却是最省钱的。 走起来也极为方便。 但是这工程确实不小啊,遇到山路且需工部下达批文。 且进行大规模招工,而且必须沿途一带全面招工,单凭朝廷想要修筑此搬运工程简直是难比登天。 一方面人力不足,另外一方面则是耗资巨大,还有路途极为遥远,有些地方干旱连连,有些地方却有大雨常至。 车不能行,马不能在所到之处必须重新铺路。 以大规模铺设来完成遥远的搬运路线。 其中因素本就极其不稳定,再加上所耗资金金额之巨大。 使得内阁都没有太大信心。 “众位对此事有何想法?” “皇上,路线虽已定了,但人力极为不足,其中我等方才向户部列出清单,等到户部批款,才能再上报工部,由工部统一招工。” “实在极为困难。” 这正是内阁想要看到的,在场十几位官员当中,除朱元璋以外,其他人仍趁此机会劝见朱柏。 “而且路途遥远,铺设道路又是大工程,时间也是一个重大问题,恐怕短期之内无法完成。” “还望皇上能三思而行啊!” 众位官员再次跪拜,一个一个的都泪流满面。 “如此耗心费力之功,不知要损耗多少财富,且短期内极难完成。” “带到我的顺利解决方案,直至整体道路修建工程全部完毕,恐怕我大明朝的国库也就搬空了。” “是啊,皇上,还望皇上能三思而行,谨慎决断。” 可是朱柏却丝毫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反而沉默不言,静静等待消息。 由现在的国都向西出发,光是经过的省就有七个。 以省为中心,再向下延伸,府,道,县甚至村,各地方官员且需自己掌控户部批款。来进行统一调度,再有统一招工。 且迁徙路线车运又是一码事儿。 官员们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了一跳,没想到仅仅只是前半段路程以都城出发,直至中原地带的资金消耗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从国都至中原之地,道路都是现成的,后半段儿过藏穿山,都需要重新铺设道路。 所耗人力和资金要远大于前半段。 他们也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朱柏,想一鼓作气直接打消朱柏这个念头。 然而朱柏极为平静,甚至内心毫无波澜,就好像他早已经了解了一切一样。 只是在等待而已。 终于在这时,外面内务连忙进屋。 “来人!” 内务小鼻涕站在外面打瞌睡,听到朱柏正在呼叫自己,惊醒! “皇……皇上!” “叫站在外面等候的墨家巨子燕丹进来吧。” “燕丹?” 众官员听的一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难不成皇上真的是早有准备? “皇上,莫非您……” “别急嘛,且再等等朕自有办法。” 朱柏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反而丝毫没有顾虑当前难题。 众位官员心中都产生一抹不祥的预感。 第263章 蒸汽火车,问世! 燕丹入门,连忙跪拜,怀中似乎揣着某样东西,形体虽然不大,但仅仅透过衣衫便能看出此物极为坚硬。 众臣之间都保持沉默,仍然望着燕丹。 “燕丹参见圣上!” “起来吧!朕今日叫你来,就是要你给朕想出一个道路铺垫的主意。” “你墨家机关,古往今来名声大震,想必会有此番做法吧。” 听罢,燕丹起身,便从旁边的桌案上拿出了一大张的白纸,又顺手从笔海中提起了一根巨大的毛笔。 站上旁边的笔墨便在白纸上画出了一幅大致构思纹理图。 图中,是由两条特殊的铁杆连成的一条通道,两条上下平行的通道之间垂直铺设枕木,进行连通。 并且在连通之地铺设砂石,以稳固铁路的同时还能够形成特殊功效。 在两条横向垂直车道上面铺设车轮,以特殊机簧驱动,从而推动整个车轮的全面移动。 这其中原理以及车轮构想还有所需材料已被验单全面陈列在此。 后便将其交给了朱柏。 “皇上且看,此物乃是微尘之构想,以生铁为基,枕木为辅,沙石铺设于大地之上。” “再由蒸汽驱动便可在此铁路之上进行铺设,陈今日便带来了铁路模板,还请圣上查询。” 话音刚落,燕丹就将怀中之物拿出来,此物被两张金黄色的布包裹。 拆开包裹上面的布,便向众位官员和朱柏都展露出了这个特殊车的大致雏形。 “皇上请看,这便是我精心设计之模板,此物可在生铁轨上通行,速度远超于车马。” 朱柏虽心里乐开了花儿,但表面上却仍然严肃。 “且向众位爱卿仔细讲解。” “此为我精心设计之理,以我观之,驱动此车行走之物便是火焰燃烧煮水之时而产生的蒸汽。” “因此我于车厢之内设立巨大的蒸汽机,可以下方填置木炭,煤矿等燃烧之物。” “并且产生热量,以上面煮水而形成蒸汽。” “在用完全密闭的空间将蒸汽储存进行压缩,从而使得水炉之上的蒸汽越来越多,压缩越浓冲力变强。” “其冲力便可作为传动之能,汽油机车车厢,车轮及轨道组成。” “机车便是此车整体轮廓,车厢可装载货物,车轮用于铺设置轨道之上,轨道便是我图中所画之物。” “其四点连同一旦运转,蒸汽将推动机车向前移动。” “车轮与轨道之间陈所设立特殊机簧,名为传动链,此物可将蒸汽传递到车轮之上,这便是此车向前移动。” “为保证随时停止,我在侧面配备了制动体系,一旦开启制动,便可使内部所积压之蒸汽从端口散发。” “没有了蒸汽推动,此车便会停止,既能保证他随时停止,又能确保皇上之安全。” 燕丹将这车的原理讲给了眼前那个群臣们听,群臣们大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古以车运行,皆用马匹承载。 可验单所涉及的全新铁路模板,所需要的材料却并非马匹。 而是驱动。 以蒸汽作为驱动,并且将蒸汽压缩在密闭的空间当中。 再由其中的传动链条推动给车轮,便可以通过高压的蒸汽推动车轮移动。 非但如此,竟然还可以随时停车,带有制动系统。 不过,全程都需要有工人在燃烧炉内填充木炭、煤炭、木材等燃烧物,保证此蒸汽的驱动。 只有保证燃烧才能源源不断的产生蒸汽。 更能源源不断的使车轮驱动。 这简直就是一个伟大构想,就连朱柏都极为认可,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知晓了此推动原理以及此车的运用。 但如果在明朝便以这伟大构想的蒸汽驱动作为动力源,打通整个大明疆土。 那岂不是可连通国内经济?百姓们更能以极短的时间抵达大明境内各地。 一旦当真,联通这伟大构想全然实现,且先别说大明全境。 甚至就连整个亚洲乃至亚欧大陆全部都铺设成这样的铁路。 那岂不是全面联通? 以此后期还可以进行改进。 再这样重新计算所需要的东西也仅仅只有砂石,木材和生铁而已。 这三样东西随处可见,所需耗材整整缩短了一大截。 朱柏的眼中透露出了极为强烈的认可,再次环顾群臣之时,却发现大家都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仅仅这么一个小小的铁路模板,以及这个蒸汽车辆的雏形就足够让所有人震惊。 “不错,燕丹,若想完成此雏形,所耗时间可曾计算?” “回皇上,不出一个月,便可以将此模板运用自然,铺设铁路仅需将铁轨枕木铺设在原本道路上进行加固。” “再将空处垫上沙石,便可直接驱动此车运行。” “无需耗费过多人力,只需有工人不断在蒸汽机内填充燃料,一切皆可。” 刘伯温都没有说话,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伟大的设计。 这玩意儿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已经能够预想到后续将要发生的事情。 铁路的铺设可以通过人力搬运来进行,安装铺路等一切工程全然化简。 大大的降低了所需的时间所耗费的材料,甚至减少了更多的人力。 原本不需要百人完成,恐怕现在仅需十人便可以轻松解决眼前的难题。 一旦开始迁移,仅需一两工人填充燃烧物即可,马力耗材等问题都迎刃而解。 这伟大构想一出,必然震惊全国,响应世界。 朱柏将那块儿模板放在手中仔细把玩,更发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驱动车模型竟然如此细致。 验单更是将内部结构都已经刻画的极为仔细。 打开了前盖便能看到内部的巨大蒸汽机,下填燃料上填水,形成蒸汽驱动车轮。 后期一旦改进,继续升级,仅凭这么一个交通工具便可以控制整个大陆。 此等宏伟之设想已在朱柏的心中产生,朱柏更加兴奋,大手一挥。 “给我迅速联系兵部、户部,计算成本,开始建工!” 燕丹更是极为得意,这也是自己得意之作,这幅图纸自许久之时就已经开始规划。 历史已经三月有余,如今终于得此机会能够将此物献给皇上。 也算是给千秋万代留下自己的印象。 “燕丹所作却为巨作,如此宏伟构想,实在是我朝中之臣所不能及也。” “朕要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这天下之大,无所不可!” 燕丹却匆忙跪下:“皇上,皇上要赏,那且先少臣将这铁路铺设至全国,让天下百姓接受其利吧。” “好!恩准!” 第264章 历史进程改变! 此巨作一出,群臣之间皆为惊叹,按照如此方法重新进行规划。 列出清单表格所需耗材更是极为简单,和原先相比极为不同。 铺设道路为主,需做基准,再以此由砂石或者是水泥铺设。 若是以水泥铺设所需成本更高,以砂石铺设则需要多方检修,而且还得等到道路晒干之后方能行走。 迁徙都城车辆运送更为极点,更要以公布的检验标准作为基础标准,以避免由于运送重物导致道路坍塌的事。 若是其中当真损坏恐怕皇帝必然怪罪。 其中种种因素,皆让内阁为难。 然今番不同,所需耗材,不过砂石枕木和生铁而已。 都城为主以南北十三省联合炼铁,北方产铁更甚,如此可大量节约成本的同时增强重工。 大规模的生产反而不会消耗太多财赋! 设想方案已定,群臣震惊的同时,想法更是纷纷转变。 虽仍然不可思议,但陈列在眼前的全新设计符合现实,纷纷跪拜。 “皇上英明!有如此宏伟之巨作,铺设道路指日可待。” “皇上,应当向工部下达圣旨,迅速进行铺设,由周边大量冶炼厂进行全面炼铁工程。” “皇上如此英明,如此迁都之事指日可待也。” 朱柏沉默,内心得意,心情虽然没有写在脸上,但是重臣之改变也确实是让他震惊。 这一群臣子转变的态度倒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方才挨个拒绝,纷纷劝阻自己得知修筑铁路之事,有了更快更方便的工程之后,反而极为支持。 “尔等,难道不想劝阻朕了吗?” 朱柏双手叉腰,尽显得意,现在他也不装了,直接摊牌了。 “臣等之所以劝阻,是唯恐此浩大工程会掏空国库,若是国库被掏空,此国力疲惫之时,若遇外敌极难抵御。” “我等,虽为劝阻,却一切为国,请皇上明鉴。” 刘伯温的想法也变了一直以来他都在故作观望,闭口不言。 至今得知朱柏原来早已成竹在胸,背后更做准备,他也为自己的举措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当初还好没有极力阻拦。 谢缙迅速上前。 “皇上是否让臣迅速陈列清单?上交户部?” 朱柏仔细思考,微微点头:“你现在陈列清单所涉两份,一份交到户部,一份交到工部。” “朕现在就下达指令,传旨户部拨款。” 叫了内务小鼻涕,小鼻涕联盟听取指示。 结果叶琛却再次上前:“皇上,此车有如此便捷之功效,倒是我大明朝之力。” “然而如此巨大的工程又应当如何处置呢?” 没错,虽然这样确实方便了运输,但仍然需要铺设铁路。 而且原本铺设道路本就不需要生铁辅助,仅需砂石而已,迫使其中水泥再加上一些辅料复杂的地方便是辅料。 细小石子,煤炭,油等辅料都也是重中之重。 收集也好,还是运用也罢,都极为复杂。 利用铁路铺设车辆进行统一运输确实方便,然而铺设铁路这件事却麻烦至极。 “众位臣工且看,方才燕丹先生所画图纸,上下平行两条长路所需为生铁,其中未曾分段便意味着这般生铁皆为连接。” “生铁颇重,大规模的铺设,且需更多人力,如此一来,炼铁容易,可遇铺设至道路之上却为极难啊。” “是啊,而且生铁的运输也需要耗费人力,铺设时也需要重工器械才能完成。” “我大明朝国力为主,欲将都城迁徙至藏区,那所耗费人力以及修路等问题更是极为困难。” 群臣议论纷纷,也开始意识到了这种事情的弊端。 燕丹连忙上前,再做解释:“皇上以城关之死铺设之铁路寿命极长,仅需铺设一次便可供几十年之使用。” “其中任何地方损坏,仅需将此段裁取,重新更换即可,无需耗费过大财力。” 朱柏点头,若有所思,其中之意尚且未知。 众臣纷纷看向朱柏,也等待朱柏给出一个合理方案。 但此事终究是以考验他们为主,还是无法从中取利也。 “莫非以此为基,各地方官员迅速展开机构,大规模雇佣工人进行铺设。” “如此且需要皇上下达旨意,铺设之人也无需迁徙,只需在当地寻找,当地雇佣,并且根据路线直接在当地建造。” 刘伯温再次观览地图,中原也好,南方也罢,这种地方找工人雇佣他们铺设铁路倒是容易的多。 可藏区却不行,首先藏区多为藏民,没有中原百姓。 其次他们没有图纸,更不知道应该如何铺设,以南北方为主,各地方官员皆可将图纸陈列。 可是藏区人本来就少,山区方圆百里都不见一个活人。 这活儿该怎么干呀? 更是没人清楚。 正当大家也都在为此事忙的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之时,朱柏却突然开口。 “此等小事又何必念叨?你们啊,就不能动动脑子。” 众臣愣住,纷纷将视线转移到朱柏的身上。 眼中还透露些许期待的目光,看似皇上已成竹在胸,似有对策。 “周边小国,劳动力岂不是应有尽有。” “况且我大明王都之内,尚且还有外国使臣在此地观光。” “只需要他们回去之后迅速派遣劳工来此,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众臣惊愕,真不愧是皇上啊! 心中更是暗自惊叹,这简直毒计啊!此计甚毒啊。 真不愧是皇上,确实有着远超于臣子的腹黑。 这一招用出来,可以说解决了耗材和人力的两大难题。 说不定还能拉拢周边小国的心。 舍不得用大明朝的子民直接把劳动力转移到了周边小国的身上。 周边小国本来就贫苦不堪,随随便便给点工钱对他们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他们拿着钱,干着苦力活儿还以为挣得很多,所耗财力要远比雇佣大明子民更少。 对于周边小国的劳动力来说,给出来的工钱却又远超于他们本国。 省了中间差价的同时,还能找到廉价的劳动力,简直两全其美呀! 虽然群臣心中暗自叫苦,可嘴上却极为老实。 一个个都在赞叹。 “不愧是圣上,此计甚妙。” “皇上圣明,既节省了财力,又有源源不断的人力支撑。” “还可使藏区附近周边国民直接前往藏区进行道路铺设,以避免我大明朝人力大量迁徙之困难。” 群臣纷纷跪拜,原本人力迁移的问题还会影响当省的经济。 现在好了,连经济问题都解决了。 这也太毒了吧! 不过还真的是挺爽的。 “既然事情都已解决,列为臣工就快一些处理吧,朕还需要一人,此人一到,资金问题便不再是困难。” 第265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官员们内心吐槽,其实也在震惊,感叹皇上真不愧是皇上。 归根结底到底还是有处置此事的手段。 刘伯温更是自始至终保持沉默,朱柏的这么一手牌,简直就是把他完全装灭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儿。 可人力的问题解决新的问题自然就来了。 大规模的铁路修建计划一旦展开,所涉及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有物资和人力那么简单。 户部的资金也至关重要,而且是以全国通铺。 虽然当前的计划是由国都直接通铺到藏区,仅仅一条铁路线就已经横跨了七个省。 其他所涉及之处呢?终究还是要干。 其中所涉及到的资金问题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皇上,臣有一事应当向皇上阐明。” 朱柏转头看向刘伯温向前进言,微微点头:“列位成功,尽可直言不讳,不必任何拘谨。” “皇上人力的问题得以解决,然而资金却仍是重中之重。” “以北方各厂的炼铁速度以及生铁的消耗,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其中应当向周边各国大量购买生铁以及木材。” “可其中所耗资金却是一个天文数字,尽管我大明朝强盛至今然国库之中若是仅仅迁移国东就耗费如此巨大的财力。” “想必满朝文武必然迟疑。” 刘伯温所言确实有理,这里面涉及的不仅仅只是购买物资的资金。 还有雇佣周边小国的苦力,工资也是一个问题。 且此工程本就是一个长久工程,短时间内更是无法顺利铺设。 因此长期的消耗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即便以大明国库现有的国力,想要将整体工程规划所涉及的资金全部补齐也是易如反掌。 然而突然之间所带来的庞大消耗仍然会让满朝文武群臣都为之震惊。 心中自然会有些许异议。 “是啊,耗费这么多的钱,而且还是一个长久计划。” “那岂不是花钱如流水?” “满朝文武恐怕也极难接受。” 说是迟在内阁官员们正在议论此事之间,解缙便列出了其中物资和人力资源所耗费的资金清单。 并上呈给了朱柏。 朱柏一看,果然是个天文数字。 “皇上,您看……” 解缙试探性的询问,却没有把话说完,他在试探朱柏的意思。 朱柏却拿起手中清单,抬头看一下内阁官员。 “此事不必担忧,朕自有办法。” 说罢,朱柏你先行离开,临走之前又拿走了铁路铺设规划线路图。 御花园 徐妙云正忙着伺候闺女,朱柏则是躺在院中的长椅上倒着一盏清茶,闲来无事便在此处赋闲。 “去给朕把沈万三叫来。” “是!” 内务离开,片刻后,沈万三便跟随着侍卫和内务前往后花园中接受朱柏的召见。 来此之时,第一时间跪拜行礼。 “行了,不必如此,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繁琐流程吗?” 见沈万三跪拜,朱柏躺在那边直坐起来,直接就打起了感情牌。 脸上的笑意更是极为慈祥。 搞得沈万三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皇上叫臣前来是有何用意?”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啊,倒也有些思念,所以别人叫你来这后花园中一同赋闲。” 朱柏没有直接明言,反而也在试探着沈万三。 沈万三先头一愣,便始终事后在朱柏身边。 “最近倒是有些胖了。” 面对朱柏的调侃,沈万三也指的嘿嘿一笑。 “闲来无事在家养膘,皇上圣治,使得我大明繁华至今,方才能使我如此清幽。” 朱柏一笑:“你却闲的不错,朕倒是忙得很。” 沈万三不是傻子,这话说出来自然就明白了朱柏是什么意思。 “皇上有任何能够用到臣的地方,尽管明言,臣定当万死不辞。” “你一个商人怎么还能扯到万死不辞,不过就是叫你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朱柏从怀中拿出了巨大的铁路线路规划图,将其放在了桌案上。 “看看吧,这个。” 沈万三大致预览,朱柏又顺势给他讲解了铁路的原理。 “由此一行,我大明便可各省联通,百姓运输方便至极,其中推动之经济财富更是不可多得呀!” 明白了,看来朝天需要钱,更需要沈万三这个大富商捐钱。 朱柏这一手策略可以说打个天衣无缝,先用感情牌套了沈万三的话,又用发展画大饼将沈万三套牢。 现在沈万三就是想退都退不了,只得硬着头皮交钱。 不过他对朱柏相当信任,既然是圣上所言,自然没有不慌的道理。 “既如此,臣便知晓圣上之意。” “铁路规划是我大明制定了全新国策,势必要将其全面铺设,如期运行。” “然而铁路规划之初所需商业支持必不可少,资金,物资,人力等规划在内更是繁琐异常。” “这个是清单,看一下吧。” 这时朱柏才将手中清单递出。 一边交出清单又一边进行了讲解。 “一旦铁路规划顺利运作,全新的蒸汽铁车能够在大明国境内穿梭移动。” “那国内的商业便可被全面带动,南北之地不再受限,省内来往,商业运输自然会变得更加方便。” 沈万三思来想去确实有理,铁路本身所带来的利益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铁路所带来的运输以及更方面的规划和运输过后所产生的效益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旦能顺利运输,那自己经商也会变得更加方便,甚至可以直接在明朝国境之内的任何地方制造商业价值。 “但其中所涉及的粮食物资等问题应当先以火车运输作为处理。” “我要你将你所在国内产业可涉及到的地方全部作为出发点。” “地图者上所规划之地进行粮食和物资的运输,其中的清单我已经在内阁制定。” 沈万三打开清单,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大惊失色。 好家伙,这可真是个天文数字。 仅仅半条路线,所耗费资金竟然就是六百五十亿白银。 其中涉及到的是工人的工资,以及铁、原木等物资,还有在附近购买粮食所需要的物资。 这还仅仅只是金钱而已,下面还列出了所需生铁量,所需原木料以及所需粮食等。 所耗费数额之庞大更让沈万三震惊,但是为了大明王朝,更为了铺设铁路之后能够造就的利益,他认了。 见此清单便知晓了朱柏用意,便连忙跪拜在地。 此时目光更是坚定,也仍然成竹在胸。 “皇上,臣已知晓皇上用意,请圣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倾囊支持,为我大明日后发展尽献我绵薄之力!” 第266章 这是朕的旨意!不是商量! “好,我大明朝有如此之人,确实是我大明朝之幸事!” 朱柏很兴奋,也很开心。 可沈万三却有点笑不出来了,且先别说其中消耗多少,就光是全国联通这件事儿对自己来说耗费就巨大了。 物资的运输在铁路未曾通知之前必须仍以车马辅助。 雇佣车马所耗费人力物力就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了,何况其中还不牵扯生铁,木材等特殊物质。 牛皮已经吹了出去,沈万三才发现从始至终自己好像都被朱柏牵着鼻子走。 根本就无法从中解脱呀! 这简直是相当的苦累。 沈万三离开,朱柏终于下定决心,此时一切阻碍都已被自己一一排除。 剩下的便是收集资源,招募人手,准备动工。 明日重新召开大朝会,满朝文武必须全面参加,任何人都不得以各种理由告假。 否则直接以渎职论处。 为了此次朝会,朱柏更是早早休息,将一切事务都交由内阁处理。 …… 翌日清晨。 朝会。 满朝文武已然到齐,非但如此,甚至就连老朱都已经来此了。 位居皇上之右,另设龙椅安顿。 此次朝会代表的东西至关紧要,极为不同,身为太上皇的老朱更对此事异常重视。 因此亲自前来旁听。 文武大臣联袂跪拜,又走了一趟朝会必备流程,大家的心中更是异常忐忑。 但凡聪明点儿都能看得出来,此次朝会便是圣上商议迁都之事的决断之势。 “历时已有四天,镇定迁都之事有余,早在四天前,朕曾向列表成功下达旨意。” “要求便是三日为限,列为成功需给朕定下一套迁都方案。” “由此众臣工可知,朕心已定否?” 满朝文武皆为震惊,更未曾想到如今朱柏的想法竟然已经如此坚定。 可朝中之臣却仍然议论纷纷,正为此事展开讨论。 如今除内阁和武将以外,其他文武大臣仍然反对,尤其是士大夫等文官。 皆为家族而行事,得知朱柏如此做法,更是议论纷纷。 “岂能如此啊?自古以来又有哪位皇帝会立那荒芜之地为都?” “是啊,此事实在荒唐,皇上莫非当真想要如此吗?” “这可怎么办呢?我等应当劝谏皇上,绝对不能行此悖逆之事。” 然而内阁却又是一套言论。 “圣上此举实为圣明,此开设铁路连通各国国都之设立便不成问题。” “设立国都以平定亚欧之地,实为上上之策也。” “尔等鼠目寸光,又岂能知晓?” 朱柏这才刚刚定下自己的原则,朝中文武群臣便已经打成了一片。 朝堂之下公然争议,两方势力更是比斗不堪,整个朝廷更是分为了两派,一派主迁,一派否定。 一时之间更是吵的不可开交。 老朱也坐于龙椅之上,环顾朝下群臣,脸上尽显不悦之色,可即便如此,他内心却也仍然期待。 这是自老十二登基以来,自己第一次亲自参与朝会。 他倒是想看看这位新皇有何等能力来压制下面的群臣。 然而看向朱柏之时却发现朱柏没有任何举动。 反而极其冷静,继续观望着手下权臣相互争吵,私下议论。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朕见列位臣工皆有所言,不妨明谏。” 果然此言一出,否定派便在第一时间站出。 “皇上古往今来圣贤之主皆无一人敢于皇都立如此荒芜之地也,圣上应当速下决断。放弃迁都的念头啊。” 否定派见有一人敢于站出否定朱柏的决议,更是纷纷站出不断给朱柏施压。 “是啊,皇上此事极为荒唐。” “皇上此荒芜之地不当有此迁都之念!” “一念之间,终将铸成大错!” 老朱的脸色越来越差了,眼下的局面显然已经到了难以把控的地步。 即使身为太上皇的自己面对这样的处理方法,更是如坐针毡。 他倒想看看柏儿将要以何等方法处理如此混乱之事。 可正当众臣为此议论纷纷之时,朱柏却突然起身。 脸色阴沉,随即开口。 “朕此次叫列为成功商议,可并非是商议而已。” “尔等皆要听真,这是在通知,并不是在商量!” “尔等食我明朝之俸禄,却不懂为朝廷皇帝分忧吗?” “亚欧之地皆为外患!此迁都之意便是就此立下疆土,而战百年不战之机。” “虽有一时之苦,可我大明子孙日后皆可免于战乱,使我大明王朝久立于世,民生长存。” “如此便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此举可使我万世之民皆享天下之和平!尔等是大夫之辈,鼠目寸光,却不知朕的谋划!实在可恨!” 此言一出,老朱震惊,尤其最后这四个字,朱柏特地加重声线。 朝堂之上,回声满阵,此声皆为雷霆。 仅是几句之言,便使得所有否定派大臣皆为震惊,恐慌异常。 光是站在那边就吓得一身冷汗。 此时的朱柏更是起身朝着朝下走去。 利于群臣之间更不识君主威严,靠近几个向前禁言的否定派。 再次提出质疑。 “尔等,难道希望你们的子孙仍然要与外敌对抗吗?” “难道希望你们的子孙仍要饱受战乱之苦吗,还要使我大明立于危难之间吗?” “你们算什么忠臣!” 最后一言,更使得满朝文皆跪拜在地。 老朱双眼放光,更为震惊,柏儿的皇帝气魄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仅仅几句话便压制满朝文武不敢声响,这是何等的威慑。 这才是拥有帝王气魄的人所拥有的强悍。 “自现在开始迁都之事定为国策,列为臣工尽之,若再有一言否定,立斩不赦!” ps 还在坚持看书的兄弟们,感恩你们的支持! 祝各位兄弟们,万事顺遂,暴富发财! 第267章 万般皆下品! 修建铁路迁移国都被朱柏定为了国策,满朝文武尽管心有所念,却仍然不敢明言。 天子之威一震,诸臣又岂敢动摇? 老朱为之震惊,同时也心满意足,国都迁移之事已完全设立,甚至被直接定为国策,足以直观的表明朱柏对于此事的坚决性。 身为太上皇本身就没有权利,自然也就不必再纠结此事。 即便心中仍有考量,却也只能做罢了。 “另外,刘伯温!” 刘伯温原本还在发愣,可朱柏突然叫到自己反让他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拜礼。 “微臣在!” “稍后,让整个内阁官员随同镇一同视察私塾、社学、卫所学和土司学等学院。” “朕要看看我大明子民究竟是饱受何等教育,方才能使得满朝文武如此鼠目寸光,胸无大志!” “退朝吧。” 这话明显就是刻意针对满朝文武而言,刘伯温连忙在拜,迅速答应,这可使得后面的解缙心中产生别样看法。 皇上想要视察当地教育机构,像自己这样饱读圣贤书,满腹经纶的学士自然要陪同。 况且皇上有所明言,要让内阁所有官员一同视察。 以京城之内的教育试点,先是进行普及,再好好洞察一下这里的学子们到底是在学习何样的文化。 因此心中自然兴奋。 自己的价值也要在这个时候体现了。 可刘伯温心中所想却和他完全不同。 皇上方才所提及的四处皆是以年幼之孩童学习之处。 卫所学和土司学主要是为了少数民族和军队而设立的学校。 皇上此举必然是有其他目的。 刘伯温陷入了沉思,退朝后,文武官员皆未离朝。 唯有刘伯温停滞在大殿台阶下,仍然沉思,解缙兴奋跑向刘伯温。 “老师,方才皇上所言,要我内阁所有官员一同陪同皇上前往京城学院进行普及视察!” “以学生之见,学生应当作何表现?” 先进此言无非就是想在皇上面前再出风头,以大学士之名展现大明文化。 同时还能再向皇上确立自己的价值,倒是好事。 他偏偏打错了算盘,刚才向刘伯温提出疑惑之时,他以为刘伯温会支持自己的做法。 “你当真以为皇上此次视察是为了视察吗?” “所选之地多以孩童,少数民族为主,以朝中官员尤其反对皇上迁移之事的官员,多为地方边藏之官” 换句话说,基本都是少数民族。 大明朝为了让国家统一,百姓相通而无任何隔阂,在上皇当政之时,就以大批量鼓励地方少数民族与朝中为官。 如今这些官员反倒要铸成大错,皇上此举其一是为了视察教育试点,实则却是在侧面敲打。 解缙没有听懂,刘伯温自然无话可说,返回自己府上,连忙做好准备,便带领着那个所有的官员共同陪同朱柏前往京城内的社学进行审查。 以社学之地所学多为孩童,最大不过六七岁,最小也仅有四岁而已。 朱柏换上便服,反而没有表露天子之身份,带领着内阁十几个官员一边进行着视察,一边也谈笑风生。 “刘爱卿,你身为内阁首辅,想必对我本朝私塾教育必定了如指掌吧。” “朕倒是要考考你。” “皇上,臣等卑微才学,实在不配与皇上相持。” 见刘伯温如此谦卑,朱柏倒是完全没有客气。 “哎!何必如此拘谨,既然是微服巡查,我等便不论君臣,只论朋友而已。” “你说若以教学为主是应当授其志还是授其思?” “回皇上,理应授其志也。” “唯志向远大方,可知晓皇上之谋略,不得愚蠢,更不得视若无睹。” “那你说应当以何处论处?” “以孔孟之流为主,以儒家思想为派,方可。” 刘伯温虽为朝廷官员,但对于各方思想却也了解,孔子之流,儒家思想为主。 其义:君为君臣为臣,父为父子为子,各方分明。 说的根本一点儿是更加确立的皇帝思想,强化集权而已,自然更适合皇权统治。 这种送命题刘伯温可不会答错。 朱柏却笑了,他才进的那学院,便一听到当地孩童仍然是孔子言论。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念得绘声绘色,提问娓娓道来。 却也令朱柏欣慰。 于是便叫来一孩童,随便写了首诗。 “你念的不错,来来来,朕……我写了一首诗,你若是能将它念对,我就赏你!” 孩童啃着手指,一脸茫然,所学不过是固定思维而已。 自打读书开始便是老师教什么他就学什么。 可朱柏呢,写出来的这首诗更多以繁体字为主,此刻意为之,倒是想要看看这群孩童究竟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固步自封。 毕竟一切都应当从孩童时代抓起。 可这孩童见到此诗,更完全不知晓其中一言一字。 “此诗先生未曾教过,我不会!” 朱柏愣住,刘伯温带领其他内阁官员站在后面一言不发,但心中却直捏冷汗。 如此一来,这群孩童学的到底都是什么?朱柏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此诗你若不识得,那其中这字也不了解吗?” “不知,先生只教我等孔子言论,我们只需背熟即可,从未授予其他文化。” 孩子倒是敢说,他却不知站在眼前的正是当今大明的天子。 这话一出,刘伯温头皮发麻,这无异于给自己上眼药。 首府是干嘛的?看似执掌朝廷官员,实则天下之事更应当有所了解。 今日方才见得这般苦处,朱柏的脸色顿时变了,可在孩童面前也仍然保持冷静。 微笑从自己口袋当中拿出了几两碎银。 “拿去吧,买些吃的。” 孩童战战兢兢收下了银子,见此人未曾拦住自己,更没对自己施加伤害,迅速跑开。 朱柏起身,刘伯温上前,行了一个大礼,而后说道:“皇上以京城社学,私塾等地多为设立出资。” “私塾屋皆以大户,士绅豪强之子为主,自能饱经诗书。” “可社学多以农民为主,其无需学费,更无生活要求,所学之事亦为儒家思想,因而如此。” 农民的孩子…… 第268章 推行义务教育,任重道远! 朱柏沉默,将自己手中所写之诗递交给了刘伯温。 “你可知晓我为何要以繁体字为主写诗?” “微臣……不知……” “古之学者必有师,可认字却是一切的基础,难道农民的孩子不配学习繁体字吗?” “以固定的模式教授这些孩子学习儒家道理,仅靠死记硬背却不知晓其中含义,你告诉我这一样的教学又有何意义?” 此言一出,刘伯温更是吓得一身冷汗。 身后十几名内阁官员连忙跪下,解缙也在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何刘伯温方才隐而未发。 此事果然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反而皇上其中用意倒有深度。 并非自己这般幼稚思想能够解读。 随便拿写的桌子上的教材,薄薄的一本,上面写满了论语。 孔夫子之著作,其意在于深刻影响,光靠死记硬背却不了解其中含义,背了又有何用? 难不成往年科举考试所考的都靠死记硬背的内容。 只需背的下来,农民的孩子也能当官儿。 还是说,日后做事只需背背论语就可万事大吉?处事不分轻重,做事不明事理,学来又有何干? 教材死,学习更死,之所以使用繁体字就是为了增加扫盲的难度。 看似都在学习,可实则却大有不同,尤其是这里农民的孩子,表面书声朗朗,可实则识字都难。 这难道不是大明朝的笑话?不是对学习的讽刺? “皇上息怒,要知在此之前,许多贫苦家庭的孩子更无机会接触书本文化。” “如今我大明朝强盛,推举科举制度,使得天下百姓皆有成大事之资本,已然是巨大改变。” “或许还需日积月累,方可使根深蒂固的思想发生改变,一切皆为臣等之过也!” 朱柏轻叹口气,心中百感交集,身居朝堂之中,果然不知天下之事啊。 今日一见,令他痛心疾首。 教材的局限性,教育的刻板性,以及学习的单一性,已经极为严重的限制了百姓们的思想。 难不成农村孩童不配学习,农村孩童认字都难,我真有大才者,却耽搁在了知识储备量上,那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岂不知方仲永?父亲愚钝,孩子贪玩,最终落得泯然众人矣的下场。” “难不成这样的悲剧还要在我大明朝继续上演吗?” 皇帝之威,一震千里。 这个官员接吓得全身发抖,笔直的跪在地上,全场暮然。 若如此学习文化,那与不学又有何等关系? 孩子尚且不知,一辈子便认定牧农,倒也就此作罢。 可这知识半读半就,岂不是徒增疑惑?徒增烦恼而已嘛。 朱柏终于清楚,以京城为首的教育机构看似辉煌至极,可实则却破绽百出。 这般教育制度之下又怎会挖掘人才? 若不定心改革,日后必然铸成大错。 整改!唯有整改方能改变局势。 返回皇宫。 御花园中。 朱柏躺在长椅之上,千难万事扰心烦忧,如此凡礼多疑,实在是让自己无暇顾及闲事。 徐妙云哄睡了孩子便来到庭院当中陪同朱柏。 “夫君为何在此哀叹?难道是修建铁路迁都之事又遭群臣反对吗?” “此事朕已定下决断,想必已然提上日程,可夫人有所不知。” “朕视察以京都为首的多个社学院,才得知以多个社学院为主,在此地学习的孩童竟一字不识却能背得论语。” “此事难道不荒唐?” “我大明朝的教育机构,竟然是这般灯下黑吗?” 显然此事已经让朱柏陷入沉思,他对这事儿更极为不满意。 这么学还学个屁呀。 学了跟没学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让这群孩童满嘴的知乎者也,若当真能用这种方法应付考试,那满朝官员岂不是就会一些书本上的知识? 没有真才实学如何治理国家? “皇上原来是被此事叨扰,既如此,何不改而观之?” “夫人所言极是,朕正欲如此。” “皇上,迁移皇都之事,本就耗费国力,皇上若对教育进行改革,切不可操之过急呀。” 朱柏点头,这档事他怎会不知?若所有的事儿压到一起,反而形成压力。 因此他会慢慢处置。 …… 翌日清晨。 召开朝会之时。 满朝文武先行跪拜之礼,先走基本流程,可朱白早已厌倦了这些。 繁礼多仪,实则没有一点作用,除非规矩使然,限制君臣思想而已。 “列位臣工平身。” “谢皇上!” 满朝官员起身,站列于朝堂之下,朱柏环视群臣,早已定下今日朝会的日程。 便率先开口:“昨日,朕已将迁徙国都之事定为国策,以朝廷六部为主,可否已列出日程?” “户部尚书杨思义何在?” “臣在!” 杨思义听闻,连忙站上前来再次跪拜,又顺势将自己所写之奏折呈交给了内务太监。 内务接过奏折,将其递交给皇上。 “杨思义,而为朝廷老臣,早在上皇之时,便以服侍我大明朝久远,如今闻得朕之国策,而身为户部尚书,有何启奏吗?” “皇上,昨日老臣已将修筑铁路之事所耗财赋资金列出清单,请皇上预览。” 朱柏未曾着急,再一次开口:“你想工部尚书单安仁何在?” “老臣在此!” 单安仁也曾交上了自己所写的奏折。 “回皇上,昨日我已和杨大人共同商议,跟户部工部联合列举清单,老臣早已将此事列举明白。” “此清单便是臣列出地方四省连接处修建铁路所需之耗材。” “不错,以老臣之见圣上应先修筑以都城边界为首,连通藏区的四省铁路,方得以再行计算。” “其原因便是藏区地带,地大人稀,以当前朝廷之计算,实在无法推算以边省联通藏区之地所耗财务和资金。” “其中车马劳顿,路途遥远,仅过去一天,实在无法计算。” 朱柏倒也理解,毕竟国策昨日而定,若是想要测定距离,至少需要派遣人手,从国都出发向藏区延伸。 方才能测算出距离,也可以根据距离来测算所耗物资。 第269章 内阁面圣!废除大朝会! 越靠近藏区,距离都城越远,仅仅一天时间能测算出四省的距离,并且仅在一天并列出耗材清单就已经极为不易。 能计算到如此精确的程度,倒也是他们恪尽职守了。 “另外,乘以派遣工部郎郎王宁前往伊犁进行考察。” “相信不日便可以测算最佳迁都之位置,更能测算出伊犁距我边界四省的距离。” 单安仁拍着胸脯向朱柏做了保证。 两个人成交上的两份奏折,一个是耗材资源清单,另外一个是所需财赋清单。 清单陈列在朱柏眼前,大致预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所耗资源仅仅连通四省便已是天文数字了,看来确实应当提上日程。 朱柏见此自然十分满意。 “不错,而等二位皆为朝廷老臣,如此年龄仍然尽心为我大名,实在是我大明朝的标杆。” “朕今日召开朝会,不仅只为迁都之事,昨日,朕带领首辅视察了我明朝国都之内的私塾办学之地。” “所行之影响只给朕带来了四个字。” 满朝官员各个相视,更是满目疑惑,自然不清楚朱柏影象是什么。 天下人尽皆知,大明朝向来对读书人极为友好,更是早早开放科举政策,广招天下之读书人前来京城科举。 中榜者日后必为高升,可为国家效力。 这其中似乎不见得有什么问题呀。 “这四个字,痛心疾首!” 此言一出更令满朝文武疑惑。 “皇上何出此言?” “是啊,明朝国境之内人尽皆知,以皇上盛名,广召天下,读书科举与京城为官。” “使得我大明朝人才辈出,方才有今日强盛之时,为何却以此痛字为榜?” 官员们私下议论,也在留意朱柏状态,更不敢有一丝懈怠。 “堂堂社学,所教之物竟是靠死记硬背,于人于事于国家社稷竟无一丝用途。” “说教务之才,更是刻板无用,又有何用呢?” “难道,教出来的全都是书呆子?满腹经纶却无大志,又无处事之能、应变之智,列位臣工不觉如此可笑耳?” 众位官员哪敢有任何反对?况且朱柏所提之事倒也确实让部分官员认可。 国都之内尤其社学,私塾等地,像这等教育弊端早已表露台面,只苦于无法处理,如此愚钝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任凭官员们想要整顿改革,可想要连根拔起却实为不易。 当今皇上英明!借此机会更难察觉此事,因此也受满朝官员支持。 听闻如此改革皇上要废除无用教材的事,官员们纷纷跪拜。 “圣上英明!” 满朝跪拜,朱柏自然趁热打铁,直接顺势就办。 “此事原本也应当由翰林院来处理,一是翰林院,后为国子监。” “此二者皆于国都之内设立更为学府之中最高者,像社学,私塾等地,不成问题吧?” 当然不成问题,朱柏的试探无非也是向群臣证明自己这一次整顿改革的决心。 同时也是在试探满朝文武的心意,交给翰林院来处理,通过正统流程解决掉愚昧刻板的教育方式。 也能将自己所设立的多门科目应用于国都之内。 “昨日我已联合内阁官员,设立出了全新的教育方案,这便是朕亲自设立。” “也是要将其运用在国都之内的初步计划。” “此事若可行,日后便可以十三省为主,上到省府,下到县村,皆可以此类行之!” “小鼻涕,且先将朕所设置教案分发下去,让列位成功仔细看看。” 小鼻涕听完,连忙拿过来朱柏设定出来的全新科目。 这就是朱柏全新制定下来的最新教材,其中多以社学为主,万般学科之中唯有社学为基础。 社学所教皆为海统,其中所属更是启蒙教育。 唯有在启蒙教育中打好基础,才能让日后认真学习的孩子步步高升。 内部划分可以说是既繁复却又简单粗暴。 多以文科为主,一方面便是读书写字,历史,地理皆有所属。 理科则以理综为主,以算数作为基础。 所设立上下书籍共有七册。 文综占四,理综占三,其内部内容上中下三册所划分之难度以及复杂程度逐一递进。 从基础理论做,先以繁体字为主,更以生活多用字作为主体。 先教孩子们写字,后教读书。 理综上中下基本都是算数,只是算法有所不同,所涉及思维更是因人而异。 唯有打定基础成就理论之扎实,方能日后在思维上开拓高升。 七本书册交与群臣预览,却发现其中除文综,理综外再无一策。 “皇上,此教材当中为何没有周边国家语言?” “我大明朝立于永士天下,万国来朝之荣,何须学习他国语言,待日后朕平定天下,谋定大事,皆有诸国学习汉语。” “岂不知秦皇之威,车同轨,书同文?”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更为震惊,如此豪言壮志,恐天下无出其右者,唯有朱柏也。 唯有这般王者之气,方能成就如此宏大格局,如此宽广胸襟,如此宏图大志也! 列位臣子更是纷纷跪拜,再次疾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出如此之言?此繁复礼仪不必再有,今后朝会将改为七日一次。” “朕烦躁于如此繁琐礼仪久矣,今日也趁此机会将他也改了,以后再有任何繁琐之事,朝政处理、内阁事宜,皆可前来面圣。” “不必再耽误功夫。” 这些繁琐礼仪,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不说,反而更耽误时间。 原本要涉及之事本就不多,可偏偏这些繁琐礼一套流程下来就能耽搁一个时辰的时间。 满朝官员各有公务在身,有的甚至繁忙到夜不安寝,每日一次的朝会进行繁琐之理不说,还耽误官员办公时间。 这等礼仪不要也罢! 朝廷官员哪个不知道这礼仪的繁琐,只是自古以来规矩就已经定下来。 何况历代皇帝祖先更没有一人会修这些,因此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始终要以这等繁琐礼仪为基础。 今日听得皇上竟亲自废了这些礼仪,那简直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要真是这样,每天也不至于这么早起床,站在大殿开朝会又不能去如厕。 万一赶上大清早怀肚子,简直坐牢! “皇上圣明,臣等皆依皇上所论。” 第270章 女子劝学! 群臣再次跪拜,而后起身,朱柏倒也有些累了。 昨日从御花园离开,便第一时间前往内阁,和刘伯温等人共同商议制定全新教材之事。 待到事情结束已经到了凌晨,自己都还未来得及休息,就要召开这个破朝会。 现在都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便是慢慢起身:“列位成功还有何事启奏吗?若无事,退朝便罢。” 群臣再次跪拜,而后纷纷离开。 朱柏自然也返回坤宁宫休息,已经一夜未眠的他早已经疲惫不堪。 方才躺在床上准备吃些早餐,便吩咐徐妙云去给自己准备些米粥来。 结果徐妙云前脚离开,后脚朱柏就已经睡着了。 徐妙云端着一碗粥,前来朱柏卧榻,却发现朱柏早已熟睡过去。 因此值得放下米粥,先让朱柏休息,毕竟昨日一夜未回,始终在内阁办公,周身已然劳累,这般疲惫之态更让徐妙云有些心疼。 趁着朱柏睡着,徐妙云转头看向身后的宫女。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我来伺候就成。” “是,娘娘……” 宫女们离开,徐妙云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了朱柏的脸颊,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 自打皇上登基以来,处理朝政之事,废寝忘食,这才几天时间,脸上就尽显憔悴之容。 身为结发之妻的徐妙云看到自己的夫君平日里这般劳累却要想着祖国江山社稷长远留存之际,牺牲自我,又怎会不动容。 又怎会不心疼呢? “皇上,您辛苦了。” 徐妙云自言自语,双眸泛起灼灼温情,轻轻凑到朱柏额头,亲吻一口,而后徐徐离开,居侧室,等待朱柏睡醒。 时间一晃,已然到了傍晚,朝廷群臣送来的奏折更已堆积成山。 这才仅仅一天啊,繁琐的事宜就已经逼近了朱柏案头。 朱柏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似乎已经许久未曾如此安心休息。 本是打算小憩一会,就起来整理朝务的,却不曾想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小天儿。 抬起身来,发现身旁宫女全部消失,卧室之中仅有自己一人而已。 倒有些疑惑,起身披了件龙袍,竟发现侧室似乎有一女子伏于案头,带着好奇便前往了侧室! 近前来看,发现是徐妙云正在整理文献。 以元朝落幕之初,上皇继位之事开始便整理起了相关历史文献以及其中所涉猎之事。 这倒让朱柏有些疑惑。 “夫人在看些什么?” 徐妙云连忙起身,来到朱柏身边,扶着朱柏坐在了自己对面。 “妾身在整理上皇之初,直至皇上继位之时的文献。” “为何如此?夫人只可早些休息便是,孩子睡了吗?” “孩子早已睡了,只是妾身倒希望能多读些书,近日来皇上处理朝政繁琐日常,仅才几日,竟如此憔悴,昨日更是在内阁忙于事务一夜未归,妾身实在不忍。” “倒想着能多读读书,即便身为女子,日后若是皇上处理朝政仍然繁琐,妾身也可辅佐皇上共同谋事,以后皇上也能多个帮手不是?” 朱柏听到这话心里倒是欣慰,反倒来了兴致,反而试探。 “朝中满朝文武,皆可为朕分忧,又何须夫人一个女儿家的辅佐呀。” “切!他们哪里是咱自家人?比起那些群臣,妾身倒希望能够替皇上分忧。” “女子也要多读书啊。” “女人,相夫教子者也,更能影响下一代,哪个孩童不是受母亲影响?若想教育兴邦,需要让母亲也有文化,自然需要让女子读书。” “如此才能更加奠定教育之根基,唯有切身影响,方才能改观思想。” 此言倒是正合朱柏之心意,徐妙云这话算是直接说到了朱柏的心坎儿上。 让原本刚刚睡醒倒还有些困倦的朱柏顿时激动起来。 身为一介女流,徐妙云都有如此思想,难道不应当读书将此思想扩大吗? 这天下女子该有多少豪杰,更有多少巾帼英雄埋没于人群之中。 不能读书,没有文化,限制思想,空有才学天赋却无处施展。 此事无论男女都是个人遗憾,更是国家遗憾。 如果教育不改革,人又当如何进步?人若不进步,朝廷又该如何发展? 难不成世间万事只靠一国之君个人处置?满朝文武再行辅助却也固步自封,无法提供新鲜血液,一个朝代无论多么兴盛都终将会走向衰败。 “夫人此言深和朕意,朕心意已定,日后必让我明朝儿女都读好书。” 虽如此想法,但朱柏心中清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 在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太大,男人心中的思想已经全面被束缚,而男人思想的束缚更意味着女性的束缚。 因此想让女性学习读书写字,识得天下文章,更是难比登天啊。 若想了结此事,还需逐步击破,还需循序渐进。 切勿操之过急,否则一切必将适得其反,最终落得无法收场的下场。 “今日听得夫人所言,朕正好有一想法倒想向夫人透露。” “皇上尽管明言,若其中有事,或许臣妾也可为皇上分忧。” 有此贤妻,夫复何求?朱柏心中更然激动,便将早已积压在内心的想法全盘向徐妙云透露。 “朕想将的繁琐字体简化,简化文字形成全新的文字体系,如此一来,天下万民普罗大众则更为简单,孩童学习更不必受繁琐之事困扰。” “不知妇人意下如何?” 徐妙云哪里还听得了其他话语,光是朱柏方才所言,简化文字政策就已令他备受震惊,更是十分钦佩。 古往今来,天下圣主众多,虽秦皇汉武、前唐之强盛,却无一人敢做如此改革。 唯有皇上朱柏而已。 “我家皇上英明,敢做如此改革,自天下圣君者无出其右,妾身又怎会不支持皇上?” 第271章 自爆穿越者身份! 朱柏甚为欣慰,此天下之间亿兆黎民,唯有一人可做朱柏知己,那便是徐妙云。 “夫人,若满朝文武,皆如夫人一般,朕若行事倒是容易。” 说到此处朱柏心中也不免叹息,即便以身为千古帝王,所行之事,既为天下百姓,又为大明后人。 然而却仍不受官员们的认可,甚至不惜百般阻挠,也要与迁都之事抗争。 朱柏怎会不清楚? 官员们如此做法无非是迁都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也正如同自己与改革学制教育之时,与那些中榜的进士官员所举毫无二致。 今日见夫人如此格局,更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也更是朱柏下定心思,偏要为这个表面繁华实则隐患无穷的大明除去所有祸根。 “皇上所做的任何事情,妾身都将全力支持,即便此事将受千秋万代之唾骂,其罪也绝不在皇上一人。” “妾身愿与皇上共同承担!” “呃!” 朱柏心头一震,再看徐妙云,素来温柔、慈惠的她却露出即使自己都难以见得的坚定。 “夫人……” 二人紧紧相拥,透过皎洁月色,也是二人之心紧密相连。 …… 翌日清晨。 朱柏早早起身,先是整理了一下进来文武大臣的奏折,将其批阅完毕之后便前往御花园中散步。 徐妙云则始终陪同于身旁。 昨夜的促膝相谈、酣畅淋漓,更使得这夫妻之间更加恩爱。 少有的闲暇时光,也算是朱柏现在仅此的乐趣了。 自打穿越于此,所行也是刀光剑影,所做更是如履薄冰。 如今大明朝终于已有了这番地步,剩下的便是改革。 唯有坚守,方能真正成就大事。 “皇上且看,这御花园里的果树都结果了,可以叫内务采摘,烹煮盛茶给皇上享用。” 朱柏点头:“夫人可喜欢吗?如果喜欢……” “皇上,内阁首辅刘伯温率内阁官员求见。” 二人正在详谈,内务太监小鼻涕便慌忙来见,也打断了此二人的雅致。 小鼻涕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似乎也看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朱柏有些失望,却没有多说。 “让他们进来吧。” 徐妙云十分聪明,仅在朱柏说完,自己便先行带着两个宫女去采摘果子了。 七八个内阁官员进入到这御花园内,纷纷跪拜。 没有了早朝时间个个倒也显得神清气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拘礼,且当成自家便是,平身吧。” “谢皇上。” “没有了早朝,列位成功倒也能睡个好觉,刘伯温,朕看你黑眼圈都少了。” “老臣何德何能?还留得皇上挂念。” “今日臣等此来便是要向圣上汇报迁都一事。” 朱柏的表情严肃了,这迁都二字似乎已成为了天下人和文武百官的禁忌。 哪怕是内阁,听到迁都也会极为严肃。 上一秒或许还侃侃而谈,下一秒又能迅速变了脸色。 “朕要你们做的事做了吗?” 解缙连忙上前:“回皇上,迁都一事已告知天下,将在铁路修建完备之后逐一迁移。” “我已写了昭告天下的文书,将其告贴在都城内部各个角落,以供天下百姓闻听。” 一见到这种场面,解缙就忍不住想要向皇上炫耀自己的才学和功绩。 朱柏也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过多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刘伯温。 “影响如何?” 刘伯温起身,再行拜礼:“回圣上,民间轰动很大,百姓们有些不明觉厉,有些还暗自私语,贸然商议迁都之事。” “反对的呼声似乎更多。” 一切都在朱柏的意料之中,像京城之内原住百姓,世世代代都生活于此,冷不丁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任凭是谁都无法接受。 这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迁都之事形成巨大所好,更是天文之数,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随意更改。 也不能仅凭昼夜就迁徙而去。 况且燕丹所提蒸汽火车之事实在过于先进方才使得满朝文武都为此震惊,大家也更是将此事放在心头。 脑袋里面自然只顾着关心蒸汽火车了。 然而对于朱柏来说,迁都之事虽大却不能占据朝廷所有章程。 近来所提之事,并非仅此而已。 “还有呢?改革学制,取缔四书五经,没有被成功难道就此忘了?” 刘伯温显得有些慌,提及此事之时,就连言语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回皇上,皇上所行之政策,臣等岂敢轻易遗忘,此事陈以撰写章程,设立于天下。” “应皇上旨意进行取缔,然而设置语文,数学,文理,综合等多类科目,却也有些困难。” 朱柏拍了拍身上尘土,一边听着刘伯温的启奏,一边顺势坐在了身后的长椅上。 此事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天下人虽多,人大多愚钝,且有聪明人被利益蒙蔽驱使,若医其病应先治其心。 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尤其是那些所谓读书人,他们饱经诗书,满腹经纶,却不知体会皇上苦楚。” “皇上推行改革学制,取缔四书五经之制是就是此等腐儒出来抗议!” 谢缙本来就身为读书人,更以大儒自称,自吹得满腹经纶,现在见朱柏脸色不好,却抨击起了读书人。 刘伯温沉默不语,只等解缙把话说完。 “然而,陛下推行的改革学制的政策仍然已经在社学、私塾、卫所学等地进行推广。” “所以受到了那些读书人的抵制,却也在顺利推行,只是进度可能有所迟缓,其中所涉及之事更为复杂而已。” 更为复杂…… 这四个字能代表的东西可太多,所涵盖的层面更是极为广泛。 谢缙却仅用而已二字带过,这便引起了朱柏的注意。 这些读书人自古以来以四书五经为祖宗理论,以此借教化世人为由,广为敛财而已。 哪怕是私塾的老师或是社学的先生,也不过是迂腐书呆子、敛财工具罢了。 学制的全面改革自然使他们的利益受到了侵犯,自此之后,四书五经将不再成为主流,反而更为理智的学科取缔了现有的学制。 他们想要抵制,抗议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这等是朱柏已在推行之前就全然料想,如今又怎会怕他? “爱卿,何故如此愁眉哀目?朕倒是有个想法。” 见朱柏如此从容,刘伯温心头一惊,难道皇上早已料想到了如此局面? 今日自己前来所汇报之事也已在皇上预料之中,甚至已经早早想出了处理方案! 皇上不愧是皇上,朱柏也不愧是朱柏。 能料人所不料,处人所不处!是为天策之君也。 遂猛然抬头,满脸期待,且等朱柏对论。 “还请陛下明示!”刘伯温再行一礼。 “列位成功可不必性急,此制度改革进程庞大,岂实一朝一夕能改。” “可先于地方进行试点推进,且先看看成效如何?暂且留下一批不予改革。” “新的推行势必会带来新的改变,可获得真才实学之人自会认可朕的政策!” 朱柏丝毫不慌,反而心中还有期待,他清楚由于此事阻挠且抵制的人可不单单仅有天下读书人而已。 就连部分朝中官员也都在想方设法的谨言,无非是想让自己取消这种制度而已。 朝中官员皆以家族为榜,不可轻动,遂用另外方法,来证明朱柏政策的正确。 可后面的叶琛却有些疑惑:“皇上既要推行改革学制之策,为何又容臣等只改革一部分,偏要留下旧的?” 谢缙也不知其理,不过他倒聪明,选择了沉默,皇上只管发布政策便是,自己所做也就仅有执行而已。 “请皇上明示。” 朱柏起身,逐步走向内阁官员之间,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也轻轻凑到叶琛面前:“不留下旧的,何以形成对比?又如何验证朕的推行是正确的呢?” 显然,只等三年之后,第一批学子顺利完成了在新的学制下而形成的教育制度。 孰强孰弱自会分晓,那些选择了不同道路的人,也自然就知道差距在何等地方了。 叶琛方才恍然大悟,皇上想以这种方法向天下百姓证明新的制度会更加合理。 且更受天下读书人之喜爱。 但这个读书人是真的读书,并非以读书谋私者。 “皇上圣明!如此臣当迅速推行皇上新政!” 刘伯温又问:“倘若地方读书人仍然抵制……”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安静,倒是显得寂静的可怕。 “新政立此,天下又有何人敢反对?莫非我大明朝都是迂腐书呆子?不知由旧创新,更不知改革生异吗?” 显然朱柏的做法已经非常明确,再有读书人敢为了自己的利益抵制新政,甚至想要带领其他读书人抗议。 那朝廷的政策和法度也不是吃干饭的。 且上交刑部依法严处,只需杀鸡儆猴,天下读书人自然不敢言语。 百姓不会产生威胁,偏偏是这些读书人煽动群众拨弄是非。 这才使得大明的改革受到牵制。 现在惩办了主脑,天下百姓又有何人敢言,况且读书学习本就是百姓获利,时间长久,世人自知。 内阁官员离开,制度且在成都地方推行,也让天下百姓和文武官员都看得明白。 究竟是旧的学制更好还是新的学制更佳? 朱白也离开了御花园,前往尚书房办公,批阅剩下的奏折,处理十三省的公务。 养心殿 马皇后仍然一如既往,带领着几个宫女闲来无聊,便坐在庭中赏花。 下人端来了朱柏送来的几盘点心。 “太后,这是圣上遣人送来的点心,据说是外邦进贡而来,圣上品尝其味极佳,故特此为太后献上。” 马皇后极为欣慰,自打老十二登基以来,这养心殿中时常送来瓜果点心,又或是金银家具。 这份孝心,更让她深得体会。 老朱却已在后堂,独自一人似乎在想些什么。 更不许任何下人陪同,仅将自己锁在了庭院之内。 “这个重八,自打上次跟着百儿入了早朝之后,回来就是这副样子。” “倒也不问问我这个妹子每天过的可好?儿子这么孝顺,他这个做老子的倒是一点儿都不开心。” 两句话就逗的旁边宫女掩面而笑。 “娘娘多心了,上皇他似有心事,更不愿下人打扰。” “或许是为朝堂之上的皇上顿感欣慰,我大明江山后继有人了。” 马皇后撇嘴一笑,倒也没有理会:“这些甜点,你们受用吧,我那房里还送来不少呢。” 说完便起身到了后堂。 果然见到老朱似乎闷闷不乐,仍然躺在那边闭目养神。 “重八。” 一声重八,使得老朱猛然惊醒,连忙起身回头观望,果然是自己的妹子。 “是妹子,快,来来来!” “怎么了?近几天来都闷闷不乐的。” “咱这心里总觉得不对,老十二更像是变了个人,唉,也罢。” 见老朱满目愁容,马皇后本想再问,却也总觉得不合时宜。 于是便未曾开口。 …… 下午。 忙着在上书房处理公务的朱柏,顿觉心头恍惚,头脑发昏,便要先起身走走透透凉气。 结果方才出门,就看到老爹提着酒葫芦站在原地等待自己。 朱柏连忙上前再行跪拜之礼。 “父皇!” “走吧,柏儿,好久没陪咱喝点儿了,找个地方,咱们聊聊?” 朱柏愣了一下,倒也没想太多,连忙跟在身后。 片刻,二人本来到了后殿,起初倒也闲聊,父子二人推杯换盏,老朱也慈眉善目,丝毫未曾有任何表露。 这倒让朱柏缓解了些许压力,他倒是以为老猪此次前来是要问罪于他。 现在看似却有些不同。 可正当朱柏情绪舒缓之际,老朱却突然开口。 “咱问你个事儿啊。” 说此语之时,老朱的脸上仍然透着笑意,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囧态。 倒也像他。 朱柏毫无避讳:“父皇尽管问便是,又何必搞得如此神秘。” 恰在这时,老朱的表情瞬间严肃,甚至还透着一丝别样的表情。 那种异样是朱柏从来未曾见过的模样。 “咱老十二在哪里去了?” 第272章 帝王之格局! 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直劈朱柏心头,使得朱柏刹那之间便全身发麻。 如今更为惊慌,父亲突然问此言语,远远超出了朱柏的预料。 朱柏虽然心头一惊,却没有回答,默默低下了头,保持着沉默。 老朱看的真切,看来实际情况与自己的怀疑毫无二致。 “咱看得出来,咱之前就有怀疑过,老十二自幼便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天赋。” “咱虽然十分欣慰,但你近期所做的举动,实在超出了咱的预料。” 果然老朱许久之前就已经有了怀疑,这一点让朱柏更为惊讶。 他倒以为老朱虽有帝王之气,但为人虽是狠毒,却也憨实,虽是精明,却也宽待。 尚且不至于考虑自己的事。 今天他却想错了,原来老朱早就已经有了怀疑。 “自迁都之事,再到修建铁路,现在又要改古往今来之学制。” “不得不说你太强了,历史上有多少帝王?即使秦皇汉武,也都不及你的功绩。” “迁都之事,自古历来也有,却无人敢牵制伊犁,咱闻听,柏儿是为了染指欧亚大陆,并非古之帝王之格局。” “修筑铁路,古往今来更无一人可及,其中涉及工理,更非天下读书之人,饱经学识之事,可轻易闻得。” “改革学制,古往今来,列祖列宗皆以旧制而学,你却要改革创新,研发学理。” “更不说养精蓄锐,统筹兵马,登基阅兵等事,我朱家世代为农,今顺应天意,承接天下之道。” “却无一人能有如此格局,更无一人敢行如此之策。” 老朱语重心长,虽然心中怀疑可脸上的慈祥却未曾改变。 他心里清楚,即便老十二不再是老十二,归根结底他仍然姓朱。 但接下来的话却更令朱柏震惊。 “你虽有千古帝王不可企及之态,但却不像是我老朱家的种。” “父亲知道,我儿是有能耐,但咱更清楚,咱老朱自己又有多大的能耐。” 说出这话的时候,老朱心中也透露着些许无奈,尤其自己退位之后,朱百所提出的各项决策和创新,已然超出了自己认知之外。 这种无奈更像是自己不及儿子身为老父亲的无奈。 又像是身为帝王未曾创立万世之功绩的无奈。 这个固执帝王终于也还是认命了。 沉默片刻之后,朱柏微微抬头。 看向老朱,老朱的表情还是刚才那般复杂,是在微笑,但却看不出其中的半点笑意。 “父皇,儿臣坦白。” 说罢,老朱瞪大眼睛猛然抬头,看向朱柏,是有所期待,又似求真。 “儿臣既是朱家后人,却又不是,还望父皇明断!” “这……何出此言?” 朱柏再次沉默,她也终于定下了决心,既然是穿越而来,那自然不当有任何掩盖。 遂果断开口。 “儿臣……是穿越者。” 此言出,让原本还有些许疑惑的老朱脸上更是闪过极为强烈的震惊之色。 “你说你是穿越者?可的穿越是什么意思?” 老朱先是惊讶,然而心里还是十分疑惑,更和朱柏面面相觑。 眼前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即使二龙相见,又是父子。 他总不至于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在骗他,可问题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答应迁都之事,他也不至于编造这么离奇的经历。 毕竟这个东西已经不是超越他认知,是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 “简单来说,父皇,我是来自千年之后。” 朱柏表情严肃,开口更是淡然。 老朱震惊之后又然沉默,心里更多还是不信的。 “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是属实?” “你以为天子,以大明律法,法不加于尊,咱又不会如何待你。” 老朱好歹也是当过皇上的,这万里江山一统八荒之势都已经历过。 方才听到这些却也仍然让他觉得极为震撼,但即便如此,他也在极致的保持着冷静。 柏儿是自己的骨肉,自然不能欺骗于他。 二人都在沉默,周围的空气也已寂静的可怕,再见朱柏,这已贵为天子,正值壮年的帝王却依旧从容自若。 这份光彩,这份气态就远超常人能比。 “父皇若要证据,倒也简单,我也可向父皇证明一件事情。” 朱柏清楚没有使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向父亲证明自己的真正来历。 也能够让父亲更加坚定的相信自己,确实是穿越而来。 “若我所料不错,如果没有我在,父亲必然会将皇位传给大哥,可后续话语儿臣却无法多言。” 仅仅这一句话,老朱虽然好奇,可心里却已敲定了想法。 “咱问你,如果你并非是穿越者,大明的未来将会如何走向?” 老朱严肃了,这个时候的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意识到了此事,似乎当真如同朱柏所言。 因此更不能以怀疑的态度对待。 “日后大明仍然强盛。” “十二所言不错,若老大标儿能够继承皇位,他将会把国家治理的如何?” 朱柏沉默片刻,他已清楚如今要不将此事说明,恐怕父亲仍然不会相信于他。 “大哥会死于父亲之前。” 此言出宛若晴天霹雳,更是利刃尖刀死死刺穿了老朱的心。 猛然一出,老猪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这一刻的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发闷,甚至无法呼吸。 难道正如柏儿所言,标儿因病去世?那自己岂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光如此,此时代若无我穿越,母亲也会死于父亲之前。” 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响应在了朱元璋的脑海,仿佛每一条消息都在刺破他心里一道一道的防线。 这一刻的他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震惊,让她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 “母亲会先病逝,而后便是大哥,父亲日后也会因此大开杀戒,朝中开国之臣、功臣、贤臣、忠臣等。” “都会被父亲屠戮殆尽。” 这一刻朱元璋内心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他慢慢起身却又觉得双腿发抖,猛然的头脑发昏,让他不自觉的一屁股跌落在地。 朱柏连忙上前扶起了朱元璋,不知是何等原因才会导致他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可是呢,他会不知吗? 老朱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已无法再继续冷静的坐在那里,却也仍在为刚才摔倒的事找托词。 “咱肯定是喝多了酒,否则也不会摔倒。” “柏儿,你跟咱说说,标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哥积劳成疾,因病去世,只因父亲因过于严苛,使得天下官员虽不敢贪,却仍然在贪,过分的杀戮才招致于此。” “那你娘呢?咱妹子又是怎么死的?” “父亲曾在母亲生前和母亲大吵一架,母亲含恨而卧病在床,久劳成疾,方才如此!” 听到此言,老朱愤怒起身更是一把丢掉了酒盏:“胡说,那些开国将军都是忠臣,咱怎么可能杀了他们?” 然而当他怒目圆睁继续看向朱柏的时候,朱柏却也在直视着他,仿佛眼神已经洞穿了一切。 “父亲难道当真不知吗?大哥懦弱,孔无法整理朝政,更不能掌握百官,因此父亲要在老死之前将朝中所有恃功骄主之臣全部诛杀。” “方才能让大哥顺利执掌皇位。” 老朱沉默,脸色瞬间变了,仿佛在的一瞬间,自己心中所有的打算和所有的预谋都已被人看穿一般。 回首又想起朱柏所言穿越者之事,此事虽远超出自己认知,可他审视内心,即便自己不愿承认,但柏儿所言却也句句属实。 如今他想不信也不行了。 “那日后呢?” “大哥死后,父亲欲立长孙朱允炆为帝,然而其上位之后,他却将父亲的孩儿,全部正法。” “不符合常理的削藩以及朝廷的高强度施压,使得各地藩王死的死,入狱的入狱,生病的生病。” “四哥终于无法再忍受了,为了躲避削藩以及侄子朱允炆的打压,曾躲在猪圈之中装疯卖傻数年。” “最后成功造反。” 而当真听到造反那句话时,朱元璋更是全身瘫软,他瞪大眼睛盯着朱柏,内心仍不敢相信。 此人所言莫非就是大明今后的未来吗,若是没有柏儿。 一切都会按照历史的发展顺序继续往后推进。 造反,朱家竟然还有人造反。 显然老朱仍然不相信,巨大的信息量令他无法再继续保持理智。 他甚至产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喝多了酒?才导致自己幻听。 或是太老了,耳朵也听不真切。 “虽然四哥造反成功当上了永乐皇帝,在四哥执政期间,打穿了河西走廊,直至狼居胥。” “扩大了我大明朝最大的疆土,还修筑了古今最全百科书永乐大典,其功其过,后人皆有分说。” “简而言之,还算不错的。” 朱柏已看出老朱的震惊,他已经快听不见人说话了。 甚至坐在那边瞪大眼睛,几分钟过去眼睛愣是没眨一下。 老朱呢,坐在那边久久不能平静,这瞪大眼睛皱着眉似乎是略有所思。 消息量实在太大,一时之间也让他无法接受。 朱柏也没有说话,父子二人就这么对立而坐,沉默不言。 与其再给父亲做过多解释,其实莫不如先让父亲自己消化一下。 至少这样他的心里也能慢慢接受这个想法。 “父皇,儿臣已将所生之世全部告知父皇,若父皇还有什么要问,也可以尽管来问。” 她不想再继续有所隐瞒,如今所作所为,一切都已向整个大明证明他和古往今来的圣主都完全不同。 所做的一切不单单只是为了大名,而是为了华夏千秋万代之和平。 就单凭那一句,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就足以证明此人之格局根本不是老朱家的格局。 比起这些,老朱却对穿越和造反的事情更有兴趣。 他不敢想象在自己如此严厉的治理下,老朱家竟然还有人造反。 太子朱标因病早逝,使得长孙朱允炆继位后强行削藩,最终导致四叔朱棣谋反。 这种事传出去可是老朱家的丑闻啊。 只恐千秋万代都要受到这般影响,这是何等的丢脸。 这个要是传出去,这老朱家的历史,他将要受千秋万代人的耻笑。 朱元璋未曾回应,而是慢慢起身,此刻的他显然已经麻木,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听到朱柏所说的话,而是独自一人落寞地离开了尚书房外的后庭。 猛然之间收获了这么多的消息,想必他自己也需要慢慢接受。 因此朱柏只是恭送,仍然没有阻拦。 返回慈宁宫,马皇后知道老朱是提着酒葫芦出去的,但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倒是没有醉意。 便走上前来关心打趣:“怎么了?重八,年龄大了,酒量倒是见长。” “我看你倒是没怎么醉呀。” 老朱没有回应,独自一人返回了房间当中,马皇后立马就觉得不对劲,这绝不是老朱的性格。 便匆忙跟随老朱进了房间。 见妹子进来,老朱连忙关上了门,这倒是给马皇后吓了一跳。 “怎么了?大白天的弄的神神叨叨的,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且先注意你的仪表,让内幕看了,还以为咱们真的老了,那可丢脸死了。” “妹子,咱跟你说个事儿,你万万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朱元璋神色慌张,但表情又相当的严肃,这是马皇后几十年里都未曾见过的惊慌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老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还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事儿?”马皇后试探性询问。 “刚才我到了老十二那边,和他喝了些酒。” “然后……” 朱元璋彻底忍不住了,将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从穿越,再到后来的太子去世,直至最后朱棣谋反,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马皇后。 听罢,马皇后心头一惊,顿觉全身发软,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本来心中也更不应当相信这些鬼怪学说,今日听到也只当是乱风过耳,可这话确是从老朱的口中说出来的。 第273章 迁都伊犁,谋划深远! 她想不信也不成啊。 回想太子至现在为止,确实有些时候会心若气短,时常呼吸不通,倒也显得三分病态。 “你……你是说柏儿是穿越而来?若是没有这一茬子,日后老四还要造反。” 马皇后再次质问,他需要明确的知晓这其中所行之事,恐怕真到那个时候自己骨头渣都已经要烂没了。 自己若真的能够生在那个时候,恐怕也不会让自己的大孙子采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强行削藩。 若是自己真的在老四也自然就不会再造反了。 这样的王朝历史真的是老朱想要的吗? 老朱坐在那边直至现在仍然不敢相信。 “老大气虚体弱,我确实欲将皇位传给他,可柏儿所言我不能不听啊。” “老大仁厚贤德,做事也极为果断,只是身上的病,唉……” 马皇后微微叹息,老大的情况,他们夫妻二人最清楚不过了。 如果没有朱柏的存在,皇位铁定是要传给老大的。 可未曾想老大却英年早逝。 “老四自幼调皮,脾气秉性也是这些兄弟当中最顽的一个,脸上确实是有些帝王之相。” “倒不像是尖嘴猴腮,贪生怕死之辈,也能征善战,是个将军苗子。” “只可惜最后却要谋反。” 老朱回想起了朱棣自己的第四位好儿子,自己理政时他倒是唯唯诺诺,老老实实,不过这皇宫当中恐怕就没有他怕的人了。 要不是自己压着,他敢反了天去。 对于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他倒是知晓,只是这长孙朱允炆…… 却在此时,朱允炆连忙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跑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皇爷爷,皇奶奶,这是爹爹要我来给皇爷爷皇奶奶送来的面条。” 朱元璋内心百感交集,尤其看到这孩童的时候,心中的苦闷倒是越来越深。 平日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儿,既是老大的儿子,又聪明好学,颇为伶俐。 这夫妻二人尤其喜欢老大和老十二。 老十二继位登基,想必老大的心里也会有一些想法吧。 可再见这孩子的时候,朱元璋的心中却极为难受,好似痛若刀绞,透彻心扉。 这自己最给予厚望的大儿子所生之子,想不到竟然这么废物。 要说他没有手段,倒也不行,可要说他有些手段,他却又操之过急。 削藩之事本不应当强行至此,正是因为他急功近利,操之过急,又不清楚朝廷之内几斤几两,方才导致四叔朱棣造反直抵京城。 这哪里还让人受得了? 马皇后下意识接过面条:“哎呦,我的好大孙儿,快来让奶奶看看。” 朱允炆仍然老实巴交,急忙凑到了马皇后怀里。 可朱元璋的心却是越看越难受,好歹也是标儿的孩子。 怎么这么废物啊? 处理朝政弄不明白吗,急于削藩却又不会用兵,方才招致如此。 这真的是朱家子孙?显然老朱现在不愿意承认了。 清晨。 御花园。 “哎呦,我的宝贝闺女,快来让父皇抱抱。” 榻边,朱柏脸贴着脸一个劲儿的在亲着自己的宝贝闺女,脸上透露出来的喜悦更是极为明显。 旁边的几个宫女还在等着事后,徐妙云站在后面也一脸无奈。 “你呀你,月嫂还在后面等着呢,你却在这里稀罕个不停。” “朕日理朝政,实在是无暇顾及,好不容易有些时间,当然要好好稀罕稀罕我的宝贝闺女。” “这孩子长大后肯定会被你惯坏。” “那朕也愿意。” 朱柏一把便将闺女抱起来,将她高高举过头顶,却发现他也在喜笑颜开,冲着自己一个劲儿的乐。 这下子弄得朱柏心都化了,有这样的闺女还不好好把控着江山? 就冲着宝贝女儿,朱柏都得让着大明强盛起来。 “行了,行了,别再稀罕了,月嫂还忙着要换疖子。” 朱柏放下了宝贝闺女,正准备要去庭院中带着徐妙云赏花。 结果没想到,老朱提着葫芦,竟又来了。 本来老朱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现在呢,更是直接冲进了孙女的房间中。 “哎呦,葳蕤啊,咱的宝贝皇孙女。” 朱柏见状脸上虽然无奈却仍然行礼,徐妙云连忙跪下。 “参见父皇……” 老朱连忙摆手:“妙云呐坐月子期间还是好好养身子骨,咱今天就是来看看咱的宝贝皇孙女。” 这可倒好,月嫂才刚刚抱起来,准备先把孩子的尿布换了。 这当爹的稀罕完了当爷爷的又跑过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值得先放下,将孩子交给老朱,老朱简直和朱柏一套流程,又把这宝贝皇孙女高高举起。 连续两次刺激更让葳蕤笑的更甚。 “这俩人啊倒是亲的,就连哄孩子的方式都还一样。” 老朱听吧,回头观望也只是嘿嘿一笑,再看一下朱柏的时候则是给了一个手势。 “走吧,老十二,陪咱出去喝点儿。” 说完就先出去了,朱柏清楚,这是又有事儿要来问,也更没敢有任何怠慢,连忙跟了出去。 御花园的后庭。 父子二人对坐于停下,老朱提着美酒便给好儿子倒了一杯。 酒过三巡,朱柏始终陪同,这下子他倒是没有任何避讳了。 “老十二,咱且问你,既然你说你是穿越而来,那咱这大明朝持续了多少年?” “我大明朝历史自父王登基直至最后一任皇帝落幕,共历二百七十六年,期间传十六帝。” 朱柏如实回答,老朱若有所思,未曾言语,显然这个时间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 “末代君王号为崇祯,崇祯帝有道无福,在位曾十八年时间,旱九年,涝九年,此天灭我大明。” 其实每每想到这里,即便身为穿越者的朱柏,心中也不免愤恨。 “看来真是天将亡我大明啊。” “父皇也不必为此困扰,所传十六帝,无一人向外界卑躬屈膝。” “即便最后一任崇祯帝,最终不敌也是吊死在了煤山之上,正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大明朝中无一贪生怕死之辈。” “这是奋力守国,以身殉法之英雄。” 此言出,顿时听的老朱全身鸡皮疙瘩猛然激起,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 借着酒劲儿,这个征战一生的马上皇帝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才是我大明朝该有的骨气,这才是我老朱家的后人。” “看来我朱家子孙无负于我,更不负于天下。” 朱柏默默点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感动,竟然热泪盈眶,自己的心里也满是欣慰。 只见此时老朱轻挑眉,眼神更透着十分的期待,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最想问的问题。 “老十二,那你说如今照你这个发展,咱大明朝还能挺多久?” 这个才是她一直以来最想询问的,这大明江山老朱家最有话语权,天下万物皆于大明朝之手,更受老朱家的掌控。 而朱柏才刚刚登基,所行之事皆是万古无人可事,所及更是万古无人可及。 所有的政策都颠覆了老祖宗的认知。 如此变法,要么源远流长,要么胎死腹中。 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朱元璋又怎会不清楚? 可没想到的是朱柏在这个时候则是更为激情,他站起身来也透着三分醉意。 “父皇尽管放心赵当今天下之发展,我大明朝的名号将会持续更久。” “天下百姓人才辈出,自然会有能够开拓这大明盛世之人。” “只是……” 说到此,朱柏又坐下,他倒是想要向父亲炫耀大明朝的强盛。 但是自古封建王朝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就有些不易出口了。 “只是什么?给咱说说。” “只是虽然大明朝仍然是大明,但老朱家的天下恐怕将不会久远。” 老朱整个人完全震惊,甚至还带着细微的愤怒,此时更是愤然起身。 如果这天下不是老朱家的天下,那又该是谁的? 莫非这大明朝最终又要被人所夺,他朱柏前一秒还说大明朝将会源远流长,可后一秒却又说不是老朱家的天下。 那这个所谓的源远流长,岂不是受了敌人的道? 在开什么玩笑? 老朱起身挥舞着手臂,直视着朱柏。 “老十二,既然你说这天下不再是老朱家的天下。” “那你却又为何要说大明的名号会很久呢?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显然他极为震惊,这天下若不是老朱家的天下,那便不再是天下了。 即便是为了天下百姓,这天下也理应让朱家人掌握。 以免战事又起,使得天下意照黎明,受于战乱之苦,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那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天下又当如何? 身为穿越者的朱柏自然清楚如何治理,可老猪却身在封建王朝,自古想法自然封建。 他当然要清楚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又发生了哪种变故才会使得这天下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得给咱解释清楚,你也知道咱不会善罢甘休。” 老朱质问着朱柏,心中仍不敢相信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实。 朱柏更是起身,他知道从自己打算迁都开始,老朱的心思和自己就完全不同。 直到现在他虽然并未直接阻止,但心里却一定是有所思考的。 眼下只有这个机会才能够让父亲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何迁都又为何改革?其中之一若无一人尽之,恐日后功劳仅在天下之后了。 “父皇且听儿臣讲来。” “天下仍然是天下,但在此之后将不再是家天下,而是公天下。” “什么意思?你得给咱说清楚。” 老朱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家天下公天下,这天下还有公私之分? 若不是为了这千万百姓,谁又想夺得这天下?要是没有这百姓的流离失所,他现在就老老实实在老家当个农民算了。 还至于领兵造反?打穿了大元王朝。 “父皇,当今天下培养人才,普及教育才是王道,人们思想愚钝,固步自封,我们的天下将不会有任何进步。” “即使大明王朝仍然流通千秋万代,但最终仍然会被先进淘汰。” “唯有这天下人的天下才是天下,这个王朝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 朱柏眉头微皱,表情更是极为严肃,他十分清楚要想给父亲普及这个全新的理论,需要先向他表明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可身为封建王朝的父亲又怎会知晓这天下永远不是一个人的呢? “儿臣之所以迁都伊犁,之所以普及教化,皆是为了日后的公天下而做准备。” “这天下并不姓朱,而是姓万千百姓。” “唯有如此,唯有让百姓当家,才能成就真正的天下呀!” 老朱沉默,显然这并不是他想要听到,他更不会认可朱柏现在的思想。 “你迁都的事情咱还没跟你提起,后来又要改革学制,这违背了天下读书人的意愿,迁都违背了朝廷重臣和天下百姓的意愿。” “这就是你所提及的公天下吗?” 老朱面带讽刺,也将心里长久以来的不平全部名言。 然而朱柏早已预料如此,因此丝毫没有任何避讳。 “父皇且听我说,当今我大明朝早已是万盛之年,欣欣向荣,百姓安生,理当整顿国务。” “可千百年后呢?真正能够威胁我大明王朝的却不在国内,而是远在海外的欧洲。” “此地今后将会有巨大发展,日后更会险些将我华夏王朝侵吞殆尽。” “儿臣欲行此事,便是为了避免日后悲剧发生,使得我华夏大明千万子民丧生,不得已而取之的战略!” 朱柏说的慷慨激昂,他时常冷静,唯有面对父亲的时候,才真正是表达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朝中群臣尚不理解,天下百姓也不自知,然儿臣身为一国之君,又是天朝之圣,岂能不为今后考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改学制度,是因为这封建制度使人固步自封,唯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和满腹知乎者也,胸中却无大论,只顾书本文化,死记硬背,却又不能加以利用,那这书学有何用呢?” 且先不说别的,朱柏所提及改学制度的事情,老朱虽然不是文化人,但却极为认可。 迁都的事情他并没有想的太过长远,但是儿子替他想了。 第274章 学制改革! 可是学制的改革必然会带来天下倾覆,若是当真无法处理,又该怎么收场啊? “这个天下是人民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只有让他们掌握真正的知识,并且加以运用,才能够让这天下各地都共同发展。” “唯有把这些东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让我大明王朝名续永存。” “那些读书人之所以反对,无非是旧时学制给他们带来了利益而已。” “改革必然会带来创新,自然也会违背旧论,但是儿臣有信心,能让我大明风骨长远留存!” 朱柏将这么长时间,自己想说的话全部一一说出来。 老朱的心也被微微撼动,他保持沉默,坐在那边,思绪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再次抬头,眼神当中却有了些许的期待。 “那你说,今后的大明是什么样的?” “工农结合,联合发展!” “未来将会进入科技的时代,会有更多让我列祖列宗无法理解的事物出现。” “天上会飞战斗机,地上还有战车,坦克,冷兵器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 “父皇只听得百步穿杨,却不知今后将会全面进入工业化时代,武器已经不再是刀剑,而是枪和火炮。” 枪和火炮大明现在就有,随便扛住一门,那威力就远远超过了弓箭和攻城车。 也是听到这里,老朱的思绪便再被撼动,他起初确实不能理解朱柏迁都和改学的想法。 但是现在却能有些理解。 祖国江山永远不能掌握在一人手中,天下百姓便是这江山的血液。 唯有改革创新,更换血液,方能使得江山长远留存,持续发展。 掌握在一人手中,独揽大权只会固步自封,最终落后的会被先进的吞并。 那些强悍的会吞噬弱小,多元也会击败单一。 因此唯有让天下百姓都掌握真正的知识,并且加以利用,共同支撑着大明江山。 才能够让这江山真正永葆生机。 这一刻老朱的心里开始懂了,原本固执的心已被朱柏逐渐撼动。 “还请父皇三思,若天下仅归我一人所有,仅归咱朱家一人所有。” “朱家的想法便就代表了天下,可如若我们朱家人愚钝,不思进取之时,这天下又当如何发展?” “唯有让天下人民共同执掌,方能使大明永葆生机,源远流长。” “这……才是儿臣所言的公天下,这个天下属于我大明王朝的一照黎明,而并非只属于我们朱家。” 老朱慢慢起身,她的身体开始细微颤抖。 就单凭朱柏现在所提及的事物,什么飞机,坦克他就未曾听过。 更能由此证明,这日后的发展必将掌握在人民的手中。 大明的江山也更能源远流长,留存百世。 朱元璋虽然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朱柏给出来的答案无疑是最合理的。 即便他仍然很难接受这个天下,将不再是朱家人的天下。 但他却也只能默默的接受这个现实。 或许今后的世界真的会像朱柏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属于天下万万百姓一照黎民,而并非只属于个人吧。 带着疑问,也带着答案,离开了御花园,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宝贝皇孙女。 “闲来无事,去寺里给我的宝贝皇孙女求了一个平安符,给孩子带上吧。” 老朱有些落寞,但看到宝贝孙女儿的时候,仿佛内心所有的疑惑都一扫而光了。 这是老朱家的后人,他这个当爷爷的更是喜爱有加。 朱柏跪拜接下求来的护身符,直接当着老朱的面儿就带在了孩子的身上。 老朱这才放心。 返回慈宁宫,有一件事情倒是他久久不能平静,若是一切历史都顺应着正常的时间线流动。 标儿死后朱允炆继位,老四会篡夺皇权,如此他其实试探一番。 如若不如自己所意,那此子断不可留。 “你去去把老四给咱叫来,他现在应该是给老十二管着关宁铁骑呢吧。” “回上皇,四爷现在就在京城当中,奴才这就去给您叫来。” 老朱摆了摆手,内务太监连忙离开,光是和老朱眼神对视,就已经让这儿的他已经害怕了。 老朱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杀意,这是他已经许久都未曾表露过的表情,可至今却又不知为何提及老四之时又有如此想法。 就这个眼神儿就吓得太监不敢有片刻怠慢。 老四忙着整顿关宁铁骑,关外的训练始终未停,想来已经有段日子,他倒是很想念自己的十二弟。 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一趟,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弟弟。 “你们后面的都给我跟上!另外给我重新报一遍,关宁铁骑第二编制的整体建制人数,我要向十二弟地上报。” 朱棣一边呼喊,一边也吩咐着自己手下的将军。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十二弟,得知十二弟当了皇上之后,他的心里可是比谁都激动。甚至自己都想要在这里庆祝。 结果却在这时,慈宁宫内务太监竟匆忙赶来。 “传太上皇口谕,四爷,上皇宣您即刻进宫。” 朱棣愣了一下,怎么皇上没传自己,老爹却想见一见了? “是!儿臣这就回宫!” 朱棣没有多想,便是在第一时间前往慈宁宫,老爹的脾气自古以来就是血脉压制。 今日听说老爹召见自己,更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匆匆忙忙身披战甲便来到了慈宁宫。 方才到此却发现老猪正悠闲的端着个水壶。正在花池旁边浇水。 再看着背影就感觉有种肃杀之意,仅看一眼。就吓得朱棣浑身发抖。 恰在此刻,老朱猛然回头,直接吓得朱棣一个哆嗦。 “爹……儿臣来了。” 老四瞪着圆咕隆咚的大眼睛,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老爹突然召见自己也就罢了,为啥还能从中感觉到一丝杀气呢? “哈哈,来了老四,快坐。” 可却此时,刚才还出现杀意的老猪却又突然笑,一副祥和的样子,更吓得老四不知所措。 这简直是笑里藏刀啊,这谁能受得了啊?自己的老爹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发笑。 朱棣战战兢兢:“爹,二臣还是不坐了吧。” “坐!” 朱元璋一声吼,甚至仅在不到半秒的时间,朱棣马上就坐到了朱元璋的对面。 整个是吓得溜溜的,甚至不敢多说,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也不敢问,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那边等待老爹的指示。只是朱元璋就坐在朱棣身旁。 更是神叨叨的凑近了老四。 瞪大眼睛,满脸的试探,弱弱开口。 “老四,咱且问你,你想不想当皇帝?”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打在了朱棣的天灵盖儿,朱棣一个冷战,半天没有反应过味儿来。 直到反应了片刻才弱弱开口:“儿臣从没有要当皇帝的想法。” 朱元璋微微一笑。 朱棣还以为是老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暗自松了口气。 结果没想到还没轮到自己反应两秒,老朱又再次询问。 “如果柏儿不在呢?如果没有了柏儿,你想不想做皇帝?” “儿臣不想!” “如果既没有柏儿又没有标儿,你想不想做皇帝?你要如实回答,咱可看得出来你在撒谎。” 此话一出,朱棣连忙跪拜在地上,整个人吓得溜溜的,跪在地上标板溜直。 哪儿还敢有半点喘息? 这老爹也太腹黑了,叫自己过来,难道就是试探自己? 可这哪里是试探这分明就是在吓唬。 这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啊。 “儿臣绝没有想做皇帝的打算,无论十二弟是否活着,或是大哥是否活着,儿臣都绝没有要篡夺皇位的打算。” 可老朱哪里管得了这些?一见朱棣吓得灰头土脸,更是挺着袍子迅速起身。 这魁梧姿态就立在自己的四儿子面前,左右踱步,反复横跳,这吓得朱棣整个人瑟瑟发抖,愣是不敢喘气儿。 “好,你个永乐大帝,朕不给你,你却偏敢抢?” 啊? 朱棣一脸懵逼,老爹怕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失心疯了。 什么永乐皇帝?什么抢皇位? 自己老老实实的整顿关宁铁骑,几时要抢过皇位? “爹,您这话儿臣不知啊,儿臣何时跟十二弟抢过皇位?” “那你的大侄子呢?” 好嘛,又是一脸懵逼,朱棣人都麻了,这怎么回事儿?好像和自己想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所以老朱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不是一直都在整顿。关宁的兵马吗?就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回京。 怎么就突然搞出自己要篡夺皇位了? “儿臣实在不知儿臣实在不知啊。” 朱棣整个人吓得汗流浃背,愣是在地上跪的笔直,不敢抬头见自己的老爹。 生怕老爹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哪怕挨顿毒打,这也犯不上啊。 主要是老爹说的这些他是一个都不懂,一个都没听过。 是听都没听说过。 这慈宁宫一时闹得鸡犬不宁,整个宫外都传来了老爹要打儿子的新闻。 弄得外面的宫女儿内务太监愣是都不敢进门。 生怕老朱暴怒之下牵连自己。 老四跪在地上足足一个时辰,愣是没听明白老爹在说什么。 心中再怎么不爽,再怎么委屈,却仍然也不敢开口。 老朱的脾气他可太清楚了,这要是真敢顶两句嘴,那可真不惯着自己呀。 索性还是继续跪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老朱火气消了,也就放了自己了。 内阁。 朱柏批阅完了奏折,便带领着自己内务太监前往内阁当中视察。 刘伯温带领着谢缙,叶琛等人已经忙于处理当地的学制。 现在更是不可开交。 见皇上前来纷纷跪拜。 “行了免礼吧,列位臣工进来劳顿,这些繁琐礼仪也就不必了。” “皇上此来可是检阅制度之事?” 刘伯温凑上前来,试探性的询问,然而自己的手中早已写下了学制的奏折。 本来是正要向朱柏汇报的。 朱柏点头,刘伯温就顺势将这份奏折里面列出来的清单递交给了朱柏。 “回皇上,以社学私塾为主,京城之内已有多处进行了全新的制度改革。” “以农民的孩子为主的社学机构进行改革地点有三所,以商人私生孩子为主的私塾机构进行改革的地点有五所。” “这八所当中目前为止暂且顺利,然而私塾之地速度却慢于社学机构。” 刘伯温将当地的教育改革进程情况大致汇报给了朱柏,并且在每一处设学地点都做出了批示。 朱柏大致观望了一下,浏览内部内容的时候发现似乎私塾等定义机构的设立进程反而减缓。 “这些有钱人的孩子都接受不了朕提出来的改革吗?” “回皇上,依老臣之见,恐其中必有读书人阻隔。” “此事倒也无妨,改革制度进程缓慢,也在朕的预料之中。” “这些有钱人的孩子素来喜欢靠钱解决问题,如今大家站立在相同的起跑线上,失去了原本优势,自然会有阻隔。” “列位成功即可换位思考,或许可培养天赋。” “以文采、数理、体育为主进行特殊考试,从而选拔在某一方面具备特殊天赋的人才。” “成立全新的教学机构,进行特殊的针对性培养,就可以大幅的提高我大明朝内部的人才流入问题。” “也可从中设立奖项,或是以特殊优待作为政策化,来增强这些学生的学习性。” “这岂不是有个好办法吗?” 朱柏抬头,看向众人,尤其解缙,此人自诩才子,更称经书史籍无一不通。 难道腹中却只有空才?而无实学吗? 教育制度出现了问题,他大可以以内阁为主,和自己的老师朱元璋商议共同进行改革。 然而现在却躲在后边默不作声,腹无良策,着实可笑。 朱柏冷眼相看,谢缙未曾抬头,刘伯温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所以连忙上前:“老臣还有一个建议。” “讲来听听。” “可否将社学和私塾混淆?再无二者之分,无论是身豪强之子,还是农民百姓之子,皆在一处学习。” 第275章 老大早逝,能补救吗!? “既能取其长又能补其短,共同争才,倒也可行。” 朱柏仔细思索,沉默了片刻,刘伯温此做法倒也确实稳妥。 可一旦其中出现了制度上的差异,地位高低之分,那将会带来特殊的隐患。 “此事且先待朕观察一阵,若是可行,可如爱卿所言,混学之。” “不知皇上所想设立奖项当以何物奖之?”叶琛询问。 “少量经文、诗书、碎银、或者粮食皆可。” 朱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更有一点,我大明朝如今发展蒸汽铁路,打算开运火车。” “自古以来祖宗先辈皆以文学为主,却忽略了理工科。” “且不知理工才是我大明朝发展的基础,此事不可成为我大明朝之弊端。” “朕的想法,是发展理工科。” 刘伯温先是愣了一下,设立奖项激励学子,这些确实是可行。 以体育活动作为辅助,却也能培养身体素质。 然而自古以来理工科必然受到社会排挤,甚至有才学之士将其讽刺为巫术。 列祖列宗皆以四书五经为本,所论者皆为文学,何来理工之说呀? “皇上,若如此,恐理工科类难以在此时发展,还需循序渐进啊。” 朱柏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天下百姓也好,还是饱学鸿儒也罢,其实皆为愚钝。 殊不知理工才是真正革命的开始。 空有满腹经纶,皆可用计,然而天下太平之时又有何计可用? 难不成用于朝廷党政,用于政党夺权?那岂不是讽刺? 唯有开化,方能行天下之大事。 善于运用公理,国家方能发展,因此唯有推出政策才能得到全面改善。 “这一点朕岂能不知?今日来内阁与列位成功相谈,就是为此。” “正打算重新改政,发布全新政策,以循序渐进的方式进行细微调整。” “鼓励天下莘莘学子发展理科,现在自然有人不解。” “然而,待到蒸汽铁路在我大明朝境内全面运发,众人便可知道发展所带来的便捷。” 朱柏早已算清,一切都尽在掌握。 铁路出设,运输方面的问题将会获得整改,而且费用要大大降低。 这本身就是一个赔本儿的买卖,最初确实用于迁都,可实则在运输方面却大有收益。 真正的收益是运输过后各省之间的财赋互通,待到那时,天下百姓自然知晓,理工方是世间公理之根本。 刘伯温等一众内阁大臣连忙跪拜,甚至心中不禁感叹。 这位皇帝似乎是真的能够开创一个全新盛世的皇帝。 更能够给列祖列宗带来一个完全不同发展的江山。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走向,今后将人才辈出。 “皇上圣明,臣等这就去办!” 做出了全面调整方案之后,内阁将在第一时间对朱柏所提出来的政策进行实施。 同时也做好了万全准备,以避免有书生或是部分读书人趁此机会扰乱皇帝新政。 讨论好了关于学习的事宜,时间匆匆一晃就已经来到了深夜。 本来还打算在批阅一些奏折的朱柏打着哈欠,心头顿时涌现出一分困意。 忙于公务,伏在案头,也已经忘记了时间。 徐妙云拿着一件长衫,逐渐来到朱柏身后,将其披在了朱柏的身上。 “皇上,公务虽为重,可皇上的龙体却是国务之本,皇上应当以身体为重,天色不早,我们也快先歇息吧。” 朱柏眯着眼,抬头看到自己的夫人如此关切的问候,心中不免有些欣慰。 “朕心不累。” “皇上,大明朝上有明君,下有贤臣,此天下万民之幸也,皇上应当休养生息,日后再定夺大事。” 朱柏听罢微微一笑,起身捏了一把徐妙云的脸蛋,又挑逗似的说:“还有贤妻呀!” 一句话,逗得徐妙云小脸通红:“老夫老妻,还弄这些。” “走吧,夫人,随朕共同歇息吧。” 朱柏伸了个懒腰,剩下的任务还是交由明天处理吧。 第二天 方才清晨,朱柏正要起床整理朝务之际。 老朱竟然又提着酒肉来了。 好家伙,自己的老爹年龄大了,晚上睡不着,白天醒的早。 是真不给自己一点儿休息的时间呀。 没有办法也值得迅速拜见。 “父皇!” “行了,行了,老十二,别跟咱扯这些没用的。” “父皇时不应当清晨饮酒,有伤龙体呀!” 朱柏带着关切,实际上也是自己不太想喝。 可架不住老朱一个劲儿的问。 “咱这心里有事儿,不喝点酒,这事下不去。” “少来点儿吧,先买上再说。” 朱柏点头答应二人再次对坐而谈。 “柏儿,咱听说你要改学制度,还打算要大力推广理工科类,当真有这事儿吗?” “回父皇,此事正是儿臣所为,当今大明天下发展,未来皆以理工为主,其中蒸汽火车铺设铁路皆是以理工为基础。” “日后更将会有更多的发展科类,皆以理工为基础,因此儿臣想趁此机会推广改学理工制度。” 朱元璋轻轻抿了一口,再抬头轻皱眉:“那现在怎么样了?” “儿臣想要先在京城内的社学私塾地点进行试点,如若可行再进行推广。” “那若不可行呢?” “查明缘由,解决问题,然后再推广。” 老朱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呀。 这儿子性格倒是跟自己一样,偏向固执,认定了的东西,不管是谁来劝阻恐怕都没啥用。 不过这样也好,倒也体现出了君王气魄,何况柏儿所言句句有理,此为明智选择,自然不必在意别人的分说。 “这事咱相信你,你自己处理就好,给咱讲讲咱大明朝最后一个皇帝的事吧。” “咱想听听。” 朱柏沉默,果然这件事情都快要成为了老朱的心结,曾经自己提及穿越者之时,曾向他一嘴带过了最后一代皇帝的事情。 却未曾想仅仅一句言语就吸引的老朱彻夜思考。 既然如此,可以跟她说一说。 “回父皇,据儿臣所知,我大明朝最后一代皇帝名为朱由检,定号为崇祯。” “此人在位期间,我大明朝国内党争局势已极为明显,朝局混乱不堪,边界又有外敌屡屡进犯。” “然而崇祯帝仍然励精图治,即便面对如此严峻形势,却也仍然勤于政事,厉行节俭。” “想要重新恢复往日大明王朝的辉煌。” “可民间灾害不断,崇祯帝在位十八年间,干旱九年,水涝九年。” “此为天灾,实在难平也。” “国家极度困境,外忧内患,朝廷之内,崇祯帝虽然大力铲除阉党,为曾经冤狱之躯平反昭雪,试图挽回大明的颓势。” “可官员的腐败情景以及党同伐异太为严重。” “自然灾害连年频发,使得农民被迫起义,如此一来,多种形式共同引发出混乱的局面。” “方才使得国家经济和军事情况都不太理想。” 面对朱柏的点评,朱元璋心里倒是有了些许的感慨。 看样子天灾所患皆是朝廷不事所为,这崇祯皇帝的种种评价,在朱柏的口中基本都是正面的影响。 此人貌似确实是励精图治,但已经无力回天。 “最后,李自成占领湖北九宫山,打向了京城,即便如此,崇祯帝仍未投降,未惧死亡。” “最终无力回天,想要力挽狂澜却力不能及,自缢于煤山之上。” “在儿臣心中,他算是给大明王朝的覆灭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即便结果不尽人意,却已体现我大明王朝之风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无一人投降,更无一人卑躬屈膝,若生在太平盛世,此人必是圣明之地。” “只可惜生不逢时,有心改局,却无力回天。” 说到此就连朱柏都不忍叹息,心中更是极为愤慨。 朱元璋呢心里面更是百感交集,自打自己登基以来,主政之时开始便严厉打击结党营私官员贪腐的问题。 可未曾想到打击了数百年,最终大明朝还是毁于官员党政和腐败的问题上。 这件事儿给老朱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当他得知了崇祯皇帝自始至终的种种经历之后,他对朱柏也产生了别样的看法。 柏儿虽是穿越而来,但却也仍然是自己的骨肉,即便现在看来有些陌生。 但事实上,他却仍然是自己的孩子,更如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 只是身上带着穿越者的身份,使得一切都变得尴尬而不可言。 这反倒成为了一种限制。 然而即便朱柏是穿越而来,可提及大明江山之时,脸上却也仍然带着叹息,更带着遗憾。 或许正因如此,朱柏才要励精图治,更要趁此机会完成全面改革。 以避免大明朝最终走向衰败,灭亡的结局吧。 老朱没有在过多询问,独自一人端着酒壶默默离开。 仅留朱柏坐在那边,仍然沉浸在王朝覆灭的悲痛当中。 返回慈宁宫,得知未来世界的老朱久久不能平静。 心里面有别样想法,却又是说不出,不知不觉之间竟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反倒是他现在有些困惑。 马皇后见他面无喜色,更具哀愁本想前来询问,却又将话堵在了嘴边,未曾言明。 而是换了一种更为打趣的说法。 “这么大的人了,都当爷爷的了,还大清晨的跑到人家老十二家里喝酒。” “老十二是当今皇上,又忙着改革,又忙着修建铁路迁都,处理国务都来不及,还得跑过去哄你。” “你呀,自从退位之后,就越来越怪了,怎么还糊涂的嘞?” 面对马皇后的埋怨,朱元璋只是嘿嘿一笑。 “咱不是有事儿要问嘛,虽然不是皇帝,但是这江山总归也是咱们老朱家的吧,怎么着咱也得问明白了才算呀。” “你问不问的明白有什么用?现在事情都是人家百儿来管,人家都没急,你跟着急啥呀?还是说你不满意人家?” “还特意跑过去干涉。” 马皇后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他留,毕竟这种状态确实不太好,万一让人家柏儿多心。可让人家怎么想啊? 朱元璋沉默也没有回答。 穿越之事他更不打算向任何人提及,只得将这事烂在肚子里,死了也带到棺材本。 “行了,妹子,别说了,咱心里有数,给咱弄点早点,还没吃饭呢。” “大清早的光顾着喝酒,连饭都不吃,多大年龄的人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马皇后虽然嘴上埋怨,且也迅速吩咐后厨弄来了些烧饼和胡辣汤。 时间一晃便也到了黄昏。 老朱特意叫来了朱标,打算让朱标陪着自己的老两口儿,一起吃饭。 “儿臣宫中近来繁忙,却忘记拜会父皇和母后,实在惭愧。” “这不妨事,咱和你娘身子骨好着呢,你不必担忧。” “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聊聊家常,也聊聊柏儿。” 听朱元璋说完,朱标倒是愣了一下,到底咋回事儿?跟老十二又有什么关系? “老十二怎么了?” “儿臣听说他最近在改革学制,好像弄的还算不错呀。” “是啊,今日叫你过来是想对你们嘱咐嘱咐,老十二做了皇帝,整理朝务十分繁忙,今日咱看她脸上确实憔悴了不少。” “你们这些做兄弟的平日里要多帮帮忙,好好辅佐老十二,共同处理朝务。” “要是有什么事儿一起商议,一起处理。” 老朱一边儿端着碗,扒了着饭,一边也转头看一下朱标。 可心里想的却不仅是这个事,先前老十二曾与自己名言,大哥是因病去世。 可直至现在,他也不知道老十二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甚至不知道老十二生了病。 现在看上去坐在这里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只是瞅着有些瘦弱。 “父皇请放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十二弟,共同处理朝政。” 朱标信誓旦旦,老朱这才放下心来。 可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向朱彪提及老十二身为穿越者的身份这件事。 只把它当做一个父亲应有的嘱托,倒也就罢了。 但另外一件事儿相对重要,还是他的病情。 第276章 明末大乱斗!回天乏术! “今日宫中的太医闲来无事,我和你娘正准备要检查检查身体。” “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标儿啊,既然你来了,你也随咱一起查查,看看身体如何,咋样?” 朱标哪儿敢拒绝?虽然是不明觉厉,但也仍然顺从了父亲的想法。 反正就是查查倒也不碍事。 遂叫来了太医。 老朱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标儿到底是有什么病。 太医连忙来到了慈宁宫,更是带着自己的药箱时刻侍候着。 这是老朱早就已经做好的准备,为了验证老十二所言是否真实,早就已经叫来了太医再次等候,只等朱彪来此便可以一查一二。 “来来来,你过来,先给咱家标儿看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朱叫来太医,连忙摆手,并且指向了朱标,朱标不明,所以既然父亲要自己先查,那就先查算了。 他一端来药箱,又将手放在朱标的动脉上。 仅在片刻之后便微微言语:“殿下,平日里可有头痛,身痛,咳嗽等症状。” “偶尔,却不经常。” “那平日里咳嗽之时是否伴随胸痛?” “严重时尚有,倒也用了些药,却不见疗效。” “且先张嘴,让老臣看看。” 朱标顺从,张嘴伸出了舌头,太医大致打量,便转头看向了老朱。 “回上皇,殿下所染乃是风寒啊,此病轻者发热鼻塞、头痛。” “如若严重,可是五脏六腑皆被感染,最终无法治疗而亡!” 老朱吓了一跳,不会吧?还真让老十二说中了。 此病确实致命。 “我观殿下口腹,舌苔薄白,脉络浮紧,殿下有时常带有鼻塞,头痛等症状。” “此证实为风寒,风邪为百病之长,不同季节,令时之气相合伤人,若是秋冬,则与风寒合,形成外感风寒,寒性收引,邪郁于肺卫,肺失宣降,卫阳失于温煦。” “此为风寒之症。” “能否医治啊?”老朱急躁,连忙询问,我当真如同老十二所言,太子命短,这可如何是好啊? “上皇可不必担忧,殿下之证发现尚早,尚且可以治疗。” “若再行拖延,恐难以医治了。” 太医摆了摆手,说出最后几句话时,这才让老朱逐渐心安。 现在调养还来得及,太子果然是有隐疾存在于身。 看来朱白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且也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一切都如同朱柏所言,毫无二致。 “真不愧是老十二啊。” 老朱震惊,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马皇后听的愣神。 “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快快给标儿调理一些药物。” 这下老朱彻底服了,也算是更加相信了朱柏是穿越者的身份。 原来朱柏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他提前透明,想必再过不久,标儿的病便无法医治了。 太医开了些药,只是让朱柏按照写下来的医嘱正常服用。 不用多久的时间,风寒便能受到抑制,平日里只需多加注意,几十年间风寒都将不易再犯。 送走了太医,老朱心生喜悦,原本那一抹怀疑也一扫而光。 “标儿啊,知道为什么咱非要带你过来检查吗?” 朱标哪里清楚?只是被父亲叫来一起吃个晚饭,结果莫名其妙查出了风寒。 他心里或许会有点儿怀疑,毕竟身体不适,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却不晓得父亲是从何得知的。 “儿臣不知。” “是老十二,他看出了你身体不适,遂将此事告知于我,我这才请来了太医,给你进行查阅。” “十二弟为何不直接跟儿臣讲明?”朱标再次询问。 然而老朱早已有说辞:“柏儿日常整理,朝政繁忙,咱也是凑巧去尚书房找他,这才顺便告知于我。” “要不然他应当早就告诉你了。” 老朱嘿嘿一笑,朱标自然也就没有理会太多。 反正风寒的事儿已经过去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担忧。 还好太医发现的及时,也能够在第一时间给予医治。 一旦再次拖延,想必病情发作便会更为严重,到那时恐怕就无法医治了。 就现在想想老朱的心里都有些后怕,若不是朱柏提前告知,他倒不知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有风寒这般毒症。 此病看似无碍,可实则不予理会,便会反复发作,直至威胁生命。 …… 第二天 接近中午,尚书房的后庭,老朱带来酒肉,又带来了棋盘,专门儿找朱柏来下棋。 朱柏处理完了朝政,倒也大致松散,索性就陪父亲玩玩儿。 毕竟老朱原来是皇帝,现在退了位朝政也无需他来处理,想必是待在那慈宁宫中实在无趣。 便隔三差五前来叨扰。 自然也能理解。 可二人对坐,下棋期间,老朱轻轻落子,微微抬头,却又询问起了朱柏。 “柏儿啊,咱倒是还有个事儿想要和你好好聊聊。” “父皇有事请讲,无需如此繁礼多仪。” “你说,如果你是那朱由检,当时的朝廷便是这棋局,此外,忧内患之际,你若是回到明末,能不能拯救大明?” 朱柏思考了一下,这个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况且当时的大明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朝局都错综复杂,更不能轻易分说呀。 “不敢保证。” “为何?” “此天下不过内政外军而已,然而当局者却偏偏忽略最重要的一点因素,便是天时。” “真正激起民变的可不单单只是贪官腐败,朝举党争而已。” “旱涝十八年,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天下百废而不兴,如此棋局实在难破。” “倘若贪官腐败是激起百姓反叛的原因,那天灾无良才是导致百姓反叛的根本。” “明朝末期,叛军可不仅只有外敌而已。” “且先不说关外,山海关内,凌河、松山、锦州等据点皆已出现了民兵起义的状况。” “此官要之处乃是我大明士兵抵御编外势力的根本据点,虽朝廷忠义之士奇多,如洪成涛、杨嗣昌、卢象升、孙传庭等皆有才能。” “却已然无力回天。” “清军在边境之处多起反事,朝廷重臣袁崇焕曾带兵抵御,此人也是忠义之士,然而有勇而少谋,却无法应对这复杂场面了。” 说到此处,朱柏倒是放弃了手中的棋局,而是要内务小鼻涕拿来了一张明朝地图。 第277章 天子守国门,宁死不降! 且以地图上的路线画出了以东北部为主的几处地域清兵关要的路线。 “父皇且看,单以军事为主,以山海关为界,山海关编外地区皆已被清兵掌握。” “关内地区,却又多生反事,百姓无粮,民不聊生,朝廷更是无粮可拨,也无款可调啊。” “这才导致内部棋局一片混乱,外部又受到当时最大的政敌清兵的掌控。” 这只是军事上面的一大劣势,好似内部还未曾稳定,外部敌人却比自己还强。 朱由检有心对敌,可奈何手中虽然忠义即是极多,然而有能力力挽狂澜的却没有。 “崇祯帝将手下官员换了又换,一个个送到关外抵御外敌,然而除袁崇焕外,无一人能够与之斗争。” “即便是袁崇焕,最终也以失败告落,反被崇祯帝逮捕入狱,最后又遭袁崇焕凌迟处死。” 老朱听到这儿,内心已然极为震惊,这还仅仅只是对抗外敌的劣势。 内部的混乱,朱柏还没有全面表达。 况且即便如此,这也只是抵御外敌的九牛一毛,更主要的是尤其以东北地区为主,直至华北地区,甚至皇城之外皆有反叛军队。 各地战事四起,朝廷遇平定叛乱,却已无钱调兵。 外部面临如此巨大的难题,内部党政却有极不稳定。 “这崇祯帝为何如此昏庸?像袁崇焕这般忠义之事竟遭到凌迟?” 老朱心生不满,反而还在怒骂自己的这位后生,好歹也是老朱家的人,却没给他留任何的脸。 “他可无父皇这般力挽狂澜之志,并非他昏庸,曾有传言称袁崇焕刚愎自用,有佣兵自重,故而使得崇祯帝生遗,却也有人称其中一切都是清君皇帝的反间之计。” “历史之事无人能客观评说。” 老朱沉默,朱柏更不愿再提起。 大明王朝饱含风骨,即便是面对亡国之危,君王宁愿自缢而亡,也不愿卑躬屈膝。 光是这一点,无论他崇祯帝是否昏庸,朱柏也得敬他是条汉子,更对得起老朱家皇帝之名。 “再说说内部,以魏忠贤为首的内务独揽大权,在至为安危之时,便以内务之局干预朝局,扰乱大明朝廷,使得文武百官敢怒而不敢言。” “继位之后处置了魏忠贤的残党,虽然终结了内务专权的问题,然而这更像是一种平衡质量效应。” “百官皆以自居,他本来还以为除掉魏忠贤,便可以独揽大权。” “却没想到魏忠贤一死,真正能够压制百官的权力却消失了,非但没能全面压制文武百官,反而使得文武百官各自为政,结党营私之局面更甚。” “那为何不一杀再杀?”老朱心中非常气愤。 外面局面都以如此混乱,内部竟仍然不团结一致?岂有此理! 若以自己为主,则先杀两个以儆效尤,剩下的官员又怎敢不从? “可若真如此,朝廷就已无人可用了……这又应当如何?” “军队得不到妥善训练,有没有军饷可用,统领军马的官员也在以权谋私。” “各地疯狂增税,使得百姓民不聊生,而征来的税却又被贪官污了去。” “最终也没能回到朝廷的国库。” “朱由检虽然勤书好学,可是当时的政治局已经定型了。” “更无法从中寻找任何突破口,内外局势虽然对朝廷越发不利,但是也不至于到失控的程度。” “偏赶上这时,旱灾,蝗灾接踵而至,使得百姓们所种植粮食都已经被啃食殆尽。” “这才使得大量的居民谋反,加入叛军的队伍。” “各地方叛军以李自成,吴三桂等人为首,以各个地点兴起叛乱。” “这还只是内部叛党,外部以清朝为首,从关外闯入关中,根本无法应对啊。” “其中敌将王朴,李辅明等也皆是能征善战之辈,朝廷已经无人能够与之对抗。” “此后又有松山副将夏成德叛乱,使得外军入关,内部叛乱四起。” “朝廷派遣的官员,例如洪承畴、陈新甲等人在松山,锦州一地抵御外军。” “最终却也都以失败告终,自这时开始,朝廷局势就已经无法把控。” 至此引发了清朝与明朝之间的国力之战,壬午之变。 “清朝是什么?是明朝之后的朝廷吗?” “关外的外军便是清军,以当时的领袖皇太极为首,在我大明内部抢夺财力,以战养战,长期消耗我大明朝的国力。” “朝廷内部宦官专权方才解除,各地方官员确有结党营私,想要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钱包装满。” “带到大明朝倾颓,他们便可携带钱粮全面投降,因此到了明朝末年,自打各地方官员战而不胜,朱由检大开杀戒之时起,就已无任何官员愿意保卫我大明朝的安危了。” 老朱心中沉默,他想过局势复杂,却未曾想过局势竟然会如此复杂。 内部先有宦官专权,朱由检好不容易解决了宦官,却发现连续天灾,平民生变,保证内部叛军四起,外部清军又在持续消耗国力。 在外力压力的作用下,使得内部官员已看不到胜利希望,朱由检也逐渐破防。 杀掉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败军之将,这才使得内部官员更为担忧,更是选择了摆烂。 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如果当真是儿臣,儿臣也宁愿战死,绝不投降。” “难道没有胜出的机会?”朱元璋再次询问,他仍然不服,心中自然没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父皇,儿臣方才所言,想必你已清楚,我大明国赋税之事以何为主。” “自然是以钱粮为主,百姓无粮可卖,无粮可食,大家都赚不到钱,商业无法运作,朝廷就没有税收啊。” “朝廷既没有税收,又没有粮食,天灾却仍然在持续,我虽有心整顿朝务,却无力阻拦天灾呀。” “天灾才是激起民变的最根本原因,百姓吃不上饭,外军以钱粮作为妥协,百姓不得已才要造反。” “朝廷给不上粮食,他们又应当如何呀?” 朱元璋沉默,事实确实如此,他做了皇帝自然清楚,而朱柏现在还是皇帝,心中更加明白。 其实天下百姓的要求已经达到了最低的程度,即便国家无道,皇帝昏庸,可若是能吃饱饭,穿暖衣,他们就以无心造反。 第278章 祖宗制度,岂可违背!? 谁不愿意生活在太平之中呢?又会有谁为了对抗当朝昏庸国君而选择造反呢。 真正因为国君昏庸而造反的恰恰是地方诸侯、藩王、敌将而已。 百姓只会考虑自己是否吃得饱饭,要求已经最低了。 显然,朱柏给出来的客观分析已经极为明确。 从外军入关,内军反叛,就已经奠定了明朝灭亡的基础。 因此正是因为有外军干扰,方才使得原本混乱不堪的内部朝廷变得更难处理。 “自此之后,李自成攻破了皇都,进入了皇城,朱由检在临死之前曾写书与李自成,待到朱由检死后,朝中文武可刀刀斩尽,个个杀绝,但切勿伤害百姓。” “仅此一言,其实令儿臣都实为佩服。” “此人有心力挽狂澜,可这并非是才学武略就可以轻易处理的,十八年天灾,就已经证明亡明者并非清,也并非是内部叛军。” “而是天要亡我大明,天要改朝易主。” 朱柏的脸上尽显落寞,朱元璋也已说不出话来,他震惊,瞪大眼睛盯着地图上朱柏一边分析一边绘画出来的路线。 以及清军和内部叛军的驻扎地点和反叛攻城的路线。 这大明朝的辽阔疆土,都已经被笔海当中的笔杆画的密密麻麻。 带到冷静下来,他才发现,地图上的大明疆土能画的地方都已画到。 基本没有空下来的地方。 “以袁崇焕为主的地方驻守官将军,皆以忠臣为主,更是尽心竭力辅佐我大明朝的勇将。” “他们不该死,但杀了却也怪不得崇祯皇帝。” “只怪当时局势极为复杂,更没错综,宦官专权百官结党的祸根已经扎根在了朝廷内部。” “即便铲除其表,却无法清除其里呀。” 这也是为什么朱柏一定要尽快改革内政的原因,在改革的同时,国库慢慢充裕,有所准备才能够真正抵御天灾。 “既然如此,咱心里明白了。” 老朱没有在过多言语,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对面,尽显落寞。 与此同时,孔谦府中,得知了皇帝将要对整个天下的学制进行全面改革。 是的,儒家“大学”们都纷纷聚集于此。 “孔大人可曾听说?皇帝要改革学制了。” “如此一来,我等又当如何论处?自古以来列祖列宗所设制度乃是我儒家思想为主体的存在。” “如今百家将至,我等也都忍了,可是皇帝却又要将整体学制全面改革,这成何体统啊?” 诸位儒家书生纷纷聚集在孔千府上,孔谦虽然心中不爽,但他哪有胆量跑到皇帝那里告状? 何况朱柏改革学制也是为了修整教育制度的弊端,当然,所谓的修长弊端也已经明显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原本以教学为主的儒家派们在整个天下遍布学院,甚至以此思想作为主体,用这般思想来束缚百姓。 甚至束缚朝中大员乃至当今天子。 但现在不行了,百家争鸣,儒家就已逐渐落寞,皇帝又要改革学制,这哪里还能忍受? “孔大人,我等应当立刻上书,向皇上进言,否则我等应该亲自进宫面圣。” “务必要阻止皇上改革学制,否则我儒家派思想的宏学又应当如何传教?” “是啊,我们现在应该快点去。” 孔谦原本倒没那个胆量,但架不住身旁的这些文人雅士一个劲儿的窜动。 整的他的情绪都已被全然带动。 若是不去,恐怕自己也无法维护这些所谓的同学,也值得慢慢起身,先做个表率。 “列位不必担忧,更不必惊慌,既然各位都已有所想法,我等应当带队,立刻带列位进宫面圣。” …… 上书房。 刚刚送走了老朱,朱柏原本才刚松了口气,对于大明朝他虽有愤恨之心,但任何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 自然不能像崇祯帝那般操之过急。 否则历史的齿轮将会全然倒转,存在于过去的悲剧又会在现在重演。 那历史便会混乱,一旦重蹈覆辙,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加速了明朝的灭亡,还是让明朝又灭亡了一次呢。 即便身为穿越者他也说不清楚。 他唯独能说清楚的就是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这个国家长远的走下去。 继续批阅奏折,到感觉头脑发昏,小鼻涕又惊慌失措,连忙向前报备。 “皇上!启禀皇上,外面,孔谦带着一堆儒家学派的书生前来求见。” 朱柏一听,微微点头,随即淡然一笑。 该来的全都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早,索性就见一见吧。 “行,叫他们进来吧。” “是!” 小鼻涕下去,随即空前带着数十名儒家学派学者便进入了上书房中。 上来便是迅速参拜,行大礼。 朱柏忙着批阅奏折,手中的笔始终都没有放下,只是随便摆手,又顺口一提:“这里只有我们而已,不必如此拘礼。” 可才刚说完,孔谦却急忙起身:“皇上,这怎么行,这些礼仪虽然繁琐复杂,然而却是从古至今,老祖宗的制度” “岂能轻易违背呢?” 朱柏一听就乐了,好啊,上来就开始敲打自己,胆敢敲打当今天子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了。 “哈哈,好,你说不能轻易违背,又如何呢?” “皇上,臣等皆是听说皇上要改学制,臣等万死跪,请皇上收回成命,如若不然,臣当撞死在这尚书房。” 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他们料定了,用这样的方法必然能够逼迫皇上收回改学的想法。 于是一个个都装作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创办私塾社学的皆是儒家学士,以儒家文化弘扬世界,影响世界,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便能够掌控,这个朝代的一部分。 从中取利自然,十分平常。 “既然如此,孔谦,朕倒要问问你,你说要那些不识字的人就背了孔圣人的言论,从圣人的言论能从中教给他们什么?” “孔圣人之言乃是儒家思想,是要我们以礼谦逊,成待人之典范。” “朕没有在问你们典范,真笨的是他的思想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自然是为了教化世人。” “百姓需要吃饭,国家需要发展,你空有一套儒家理论,难道孔圣人推动了国家的发展吗?” 仅仅一句话,让这些来势汹汹的儒家学者哑口无言。 第279章 木匠皇帝,不足一提尔! 他们还以为自己能够和朱柏论处一二,结果,几句话就被怼哑了。 “国家发动战争,你说,是兵器能保护百姓,还是思想能保护百姓呢。” “理应先有兵器,才有思想。” “可当今天下太平。” “那今后呢?天下会一直太平吗?你们……会一直太平吗!” 一句话! 吓得儒家学者纷纷跪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这句话当中可充满了剑锋。 朱柏是一边在给他们讲道理,另外一面却有旁敲侧击的威慑。 可以是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然后再打一巴掌。 “朕心里清楚,正改革学制,不过是触犯了尔等的利益,然而在你们进来之前,朕就说了这里没有别人。” “我们自然可关上门谈谈自家事。” “皇上!臣等多有冒犯,影响皇上改革之进程,乃是重罪!” “什么影响朕的改革呀?哪有那么严重,你们只是逼宫罢了。” 好,一句话!直接吓得这群家伙更一身冷汗,这个皇帝可不是个孬种皇帝呀! 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吓得他们脊背发凉。 一个个连忙跪在地下磕头,方才进来那股气势汹汹也早已消失不见。 甚至先前还幻想着能够进来和皇上来一波唇枪舌战,结果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朱柏打的老老实实。 “行了,朕也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也知道朕的决心,朕也可向你们保证,改革学制之后,你们仍可教学。” “仍然可以宣扬你们的思想,只是要把他们化为更实质的东西,朕的话,明白吗?” “是!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朱柏摆了摆手:“下去吧,朕还有事。” 几个学者连忙起身,一个个瑟瑟发抖,低着头,弓着腰,连忙向外走。 生怕耽误一会儿就容易被杀头啊。 只是却立马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皇帝竟然将这些自认为饱经诗书且胸腹,饱含理论的学士都弄得哑口无言。 今后又有谁敢向皇帝提及改学之事。 得知了朱柏提及的一切理论之后,朱元璋也冷静下来好好反思了一手。 难道自己如此苛政的情况下,如此打击贪官的情况下,朝廷的腐败状况却仍然没有改善吗? 果然应了那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看来在自己当政期间,对于贪腐的打击力度虽强,可却没有改变根本性的问题。 归根结底它能够带来的种种成就似乎仍然不明显。 一时之间倒也让他陷入了一阵怀疑当中,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制度出了问题。 慈宁宫,老朱心里的苦闷倒让他突然喘不过气来。 坐在那边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转眼就看着马皇后也来到了宫中。 便急忙上前:“妹子,你得细说说,你跟咱讲讲真心话,你说在咱当皇帝的时候,大力打击贪腐问题,这件事情对还是不对?” 马皇后稍加思考:“重八,你脑袋怎么了?此事当然正确。” “那为何朝廷当中的贪腐却仍然严重呢?” “不对呀!柏儿当了皇帝,朝廷中也没出现什么贪腐的迹象啊。” 朱元璋差点儿没说漏了嘴,便连忙转移了画风。 “咱的意思是以后说不定还会有。” “只是想问问你对还是不对?” 马皇后没有想太多,倒是有了些许提及。 “重八,你做事我自然放心,你的想法我更是全力支持,但是切不可杀伐太重,现在朝廷当中有不少官员都是能征善战之人。” “他们当初跟着你一起打了天下的,不要太严苛的对待人家。” 马皇后也没说出所以然,只是希望朱元璋能够宽容一点。 然而朱元璋自知自己当政期间似乎杀伐过重,确实不太好处理这些问题。 便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无奈之下也值得第二天再去寻找朱柏。 倒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毕竟老十二是穿越者,历史上的人孰对孰错?后人自有分说。 他现在如何苦闷,也不过是精神内耗罢了。 于是他就又拎着烧鸡来到了上书房,这次是自己带了菜的。 还又拎着两大坛子酒。 无奈之下朱柏也只能继续陪同,但主板能判断出来,老爹似乎是因为自己昨天的分析而苦闷了。 索性,且先听听父亲是何等言论,然后再给予中肯的评价。 得先让他有个自我认知,同时还希望如此高寿的他,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结果还没等自己开口,老朱倒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前头来给自己倒酒。 “父皇,儿臣怎敢如此,儿臣自己倒就行了。” 朱柏连忙上前,更要拒绝,结果朱元璋倒是没客气,扯下个烧鸡腿,就递给了朱柏。 又顺便向他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如果要是给所有大明皇帝一个排名,此名应当如何排序?” “父亲为先,其次便是四哥,而后者唯有朱祐樘、朱瞻基、朱高炽尚且可列。” “朱祁钰、朱载坖、朱见深、朱厚照、朱由检、朱允炆、朱祁镇、朱常洛、朱由校等皆为不足。” 老朱一听,这回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了,想不到在自己儿子的眼中,同时也是在后人的眼中。 他果然算是大明朝第一皇帝。 这个评价一出,原本的心中阴霾便一扫而光,自然就没有任何心烦之事。 “那你说说,咱为何能排得第一?” “恕儿臣直言,自古以来无任何一个皇帝,是白手起家而起居。” “即便汉高祖刘邦,也并非如此。” “唯有父皇白手起家,雄视天下,推倒大元,建立大明,更有做宪立法,严惩贪官,使天下万民休养生息。” “父皇更是用兵如神,后室有一观点,自古以来天策上将为李世民,其次便是父亲。” “由此更能证明父亲带兵打仗且有奇功。” 朱柏没有任何避讳,何况自己所言更是句句属实,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更没有一点恭维之意。 自然让朱元璋心中甚是欢喜。 “朱由校为何人?为何位列最后?” “此人虽为天子,却是个木匠皇帝,自当政以来酷爱以木制物,却荒废朝政。” 正是此人重用东林党之人,使得东林士圣,众正盈朝。 后又有魏忠贤与客氏专权,使得朝中腐败以及党政的状况愈演愈烈。 一切皆有朱由校之因,方杰日后朝廷疲惫之苦果。 朱柏算是给出了最为中肯的回答,同时也在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对朱由校的鄙视。 正是因为有了它,使得中央集权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动力,因此朝中宦官专政,天下大乱。 “此人酷爱木匠活,而导致荒废朝政,社会矛盾逐渐激化,山东一代徐鸿儒方才起义,变农抗阻以及农民起义的一切前奏皆以此为因。” “后又有三方布置把守金关,可是朝政荒废,皇帝却又酷爱这木匠活。” “皇权动荡,天子倾颓,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一切皆是因此而起呀!” 朱柏说到这儿眼神当中的愤恨就已经是溢于言表。 老朱更能够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对于历史的悲愤,以及身为一个后来者的无奈。 “我儿也是正因如此,方才决心改革的吗?” 朱元璋意识到,朱柏对于明末期间的颓废似乎极为看重,甚至内心对于这种皇权颠覆的鄙视更是相当强烈。 朱柏自然没有任何的遮掩,他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通通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没错,孩儿正因有如此想法,方才要励精图治,对着天下的疲惫制度进行改革。” “身为历史的后来者,孩儿心中自知,唯有提前改革,方才能使我大明朝命脉长久。” “或许在此之前会相对困难,亦或许会受到部分影响。” “但日后带来的收益却是极大的。” 第280章 纸上谈兵 朱柏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群山,沉默良久。 窗外天空蔚蓝,云朵悠悠,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深邃的使命感。 这时,徐妙云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夫君,” 她柔声道,“关于那些政策,你怎么看?” 朱柏转过身来,眼神坚定,“妙云,我深信这些政策的长远意义。不论是以夷治夷、推恩令,还是改土归流,都不仅是对我们国家版图的调整,更是对地方治理的重新构思。这次我们必须齐心协力,不然便辜负了刘伯温和谢缙等人的良苦用心。” 徐妙云点了点头,目光充满钦佩,“刘伯温先生的洞察力的确让人折服。我也同意他的看法,只是推行这样大规模的改革,怕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毅力。”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朱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改革的同时,可能会触及很多权贵的利益,我怕他们会联合反对,最终影响国家的稳定。” 妙云理解地看着他,轻声细语:“我们要相信,一些人的反对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只要我们切实为百姓着想,必然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脚步声,是刘伯温。 他步入房间,面色凝重,却又显得镇定自若。 他微微躬身,施了一礼,“陛下,皇后。” 朱柏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刘伯温先生,我们正谈到你提出的税改策略,二位出谋参与的人,谢缙最近有和你讨论吗?” 刘伯温微微一笑:“谢缙一直在做各地的调查,尤其是分析每个地区的资源条件和民生情况,我们希望在制定税务政策时,能够照顾到每一个地区的实际情况。” 徐妙云插话道:“这样因地制宜的思考,的确很有必要。希望能结合地方特色,让改革方案更接地气。” “正是这个道理。” 刘伯温继续道,“但要注意的是,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反复的检验,不能操之过急。” 朱柏陷入沉思,闭上眼回想大明上下的方方面面。 “先生,” 他终于开口,“我担心一旦执行不当,会对我朱家的根基造成影响。” “陛下,” 刘伯温语气坚定,“大明的未来远比一个家族的利益重要。我们现在考虑的是子孙后代继承的天下,而非一时的安宁。” 三人对视一眼,渐渐点头,寻求到了内心的平衡与共识。 徐妙云轻轻一笑,用手握住朱柏的手:“所以,我们得团结一致,扫除一切障碍,这样才能创造一个和谐美好的大明。” 朱柏握紧了她的手,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与勇气。 他遥望着远方,似乎天边的一片光亮正在隐隐闪动,那是未来的召唤。 告别了皇宫,刘伯温踏上了返回江南的旅程。 微风徐徐,吹拂着他心中的思绪,望着眼前辽阔的田野,他不禁感慨道:“大明的未来,要从这里开始。” 与此同时,谢缙正在江南一处繁华的集市上,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百姓。 一旁的随从小声说道:“谢大人,这里的人似乎对朝廷的事情都漠不关心,他们更在意今天能否把货卖个好价钱。” 谢缙微微点头,“这也正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大问题。政策再好,没有百姓的支持,都是纸上谈兵。” 就在这时,刘伯温的身影出现在了谢缙眼前。 两人相对而视,那一刻,复杂的情感在彼此之间流转。 “伯温兄,想必你也是为了此行而来吧?” 谢缙笑道。 刘伯温点了点头,随即道:“正是如此。我们必须深入了解每一个角落,才能真正做到因地制宜。” 两人在集市边缘的小酒馆坐下,热气缭绕,扰得人心绪不宁。 刘伯温斟酌着言辞,慢慢开口:“谢缙,来自地方的声音是我们不能忽视的。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但我们必须找出一条出入升平之策。” 谢缙凝重地点头:“地方势力复杂,很容易形成新的压迫和不公,我们必须步步为营,尤其是面对那些可能来自反对者的压力。” “对。” 刘伯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朱柏陛下和徐皇后已与我们达成共识,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但江南的形势,更需要我们的悉心经营。” 他略微停顿,补充道,“即便是一粒沙子的变化,也能影响整个大明的命运。” 正说着,远处的楼台上传来悠扬的歌声。 两人同时望过去,那里一位歌姬正凭栏而歌,歌声如同轻柔的风,卷走了些许寒意。 刘伯温笑了,“听见这歌声,我忽然想到,我们需要的,不仅是政策的严谨,还有柔和的艺术,让百姓愿意倾听我们的歌。” 谢缙若有所思,“或许是这样,这份刚柔并济,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微微飘来的夜幕将集市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辉中,两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心灵上的平和。 他们知道,眼前的这条路,虽然坎坷,却充满希望,而他们的每一步,都将铺就大明未来的光明道路。 刘伯温和谢缙走出小酒馆时,夜风轻拂,两人心中仍惦记着如何化解这次舆论危机。 他们知道,任何失误都可能导致政策失败,甚至对大明朝的稳定造成不利影响。 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刘伯温沉思着未来的策略。 次日,朝堂上,气氛紧张。 各路大臣围绕政策争论不休,蒋大人更是站在批评的最前线,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此策推行是否过于激进?会否引起地方百姓的不满,从而带来无法预测的不安因素?” 刘伯温面色凝重,却并不急于反驳。 他倾听着每位大臣的意见,心中已有对策。 他知道,此时需要的是冷静和理性。 终于,轮到刘伯温发言了。 他从容地站起,目光笃定,扫视整个大殿:“诸位所虑,正是我所虑。毫无疑问,政策的推行需要循序渐进,需结合地方诉求和实际情况作出调整。” 第281章 税制改革 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合适的言辞,“我相信,正是由于我们面对问题的不惧怕,才能迎来最终的成功。请允许我,以实际行动拿出证明。” 蒋大人皱眉,似有些不满,却听刘伯温继续道:“不久前,我与谢缙巡视市井,深感政策的制定必须兼顾柔性的一面。通过倾听民声,适度调整策略,方能让百姓真正受惠。” 他深吸一口气,补充道:“我也乐于聆听各位同僚的高见和建议,共同为大明筹谋未来。” 朝堂上逐渐安静下来,刘伯温的话似乎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蒋大人缓缓点头,“但愿刘相不负所托,我们拭目以待。”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期待。 散朝后,谢缙走到刘伯温身旁,微笑道:“看样子,朝堂上的风向正在改变。” 刘伯温点头,“舆论是流动的水,我们只需引导其中的方向。刚柔并济,才能打动人心。” 他的目光透过殿门,望向远方,似乎对未来已有了更清晰的构想。 两人相视而笑,在心中燃起了一同捭阖的豪情,他们明白,只要齐心协力,就定能铺就大明更为光明的未来。 这场舆论危机非但没有令他们退缩,反倒更坚定了他们推进改革的决心与信心。 朝阳初升在京城的上空,给巍峨的皇城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刘伯温迎着长街熙攘的人流,神色凝重却不失坚定。 他昨夜未眠,心中反复思索着今日的税制改革之议。 他明白,这不仅是税制的改革,更是整个国家未来发展方向的转折点。 谢缙早已在府外等候,他一见刘伯温,便凑上前来嘘寒问暖,“昨晚可是熬夜了?看这精神疲惫的样子,我可要替你分忧。” “谢兄好意我心领了,还有什么比今日之事更令人焦虑呢?” 刘伯温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些,“不过,现在不是寻求安慰的时候。” 两人说笑间走入朝堂,今日的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 蒋大人和几位重臣早已聚在一起小声商议,看到刘伯温的到来,蒋大人微微颔首示意。 “今日之议,刘相不妨再多讲几分细节。” 蒋大人开门见山,言语间已少了昨日的怀疑。 刘伯温沉稳地点头,再次站至朝堂之中央。 “诸位,倘若不改变税制,土地兼并将愈发严重,无地之民将更无立锥之地。” 他环视一周,目光坚定,“转换为土地税,不仅能促使土地合理流转,还能鼓励农耕,增加国库收入。” 朝堂响起低声讨论,显然这一提议已在朝中引发思绪波澜。 蒋大人皱眉,似乎在评估这一切的可行性及其带来的影响。 他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刘相所言有理,但如何评估土地?税制一改,地方官吏控制不当,恐滋生腐败。” 刘伯温微微一笑,仿佛早料到这一问,“此乃改革动议,需先在小范围试行,并设立监察制度,评估成效后再逐步推广。” 谢缙上前一步,主动补充道:“我们也已着手拟定试行计划,一切都在审慎考虑之中。” 蒋大人沉思片刻,“好,需更多时间深思熟虑。但我毕竟不忍见国家税收失衡,百姓受苦,故支持刘相所提试行之议。” 朝堂内的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逐渐对改革计划表示支持。 刘伯温见状,不由得心生感慨,今日之议果然没有辜负昨日的深思。 散朝之后,刘伯温站在殿门前,目送着渐次离去的同僚。 谢缙走在他的身侧,望着刘伯温稍显疲惫却又坚定的神情,轻声道:“看这进展,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再有几许时日,或许这变革之势便可蔚然而起。” 刘伯温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天下之事,合则成势,分则成林。我们且静观其变。”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那股为国筹谋的豪情愈发炽烈。 此时,大明的未来,在朝堂内外,在他们的心中,徐徐展开。 在离开朝堂后的第二天清晨,刘伯温独自漫步在京城的小径上,思索着如何进一步推进税制改革。 初秋的微风夹杂着丝丝凉意,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他不禁加快了步伐,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刘伯温来到蒋大人的府邸,早已准备好分享自己对改革的详细设想。 侍卫通报之后,他被引入书房。 蒋大人正伏案阅读着什么,见刘伯温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卷,笑着招呼道:“刘相请坐,不知今日前来,有何高见指教?” 刘伯温微微躬身,心中尊敬不减。 “蒋大人,昨日的朝议过后,我细细考量了一番,关于土地税改革的细节还需更稳重详尽。” 他见蒋大人神色平静,便继续说道,“我认为在试行的过程中,每一步都必须透明,且要设置高效的监察体系。地方官员需要接受特别的培训,以确保他们对新制度的理解与执行不出偏差。” 蒋大人点头赞许,慢慢抚摸着胡须,“你所虑极是,透明和监督确实是关键。正因如此,这项改革才可能成为千秋功业。” 两人讨论得投机,直到策马汗牛,仍意犹未尽。 刘伯温告辞离去时,蒋大人承诺会调配得力人手,配合试行方案的落地。 随后,刘伯温又立马去太子府通报改革的进展。 他明白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对他的理解和支持至关重要。 在太子府中,气氛显得庄重而温和。 太子身着轻便朝服,见刘伯温来到,笑着道:“刘相事必躬亲,实在辛苦。不知今日有何要事前来?” 刘伯温心中一暖,太子的亲切让他如释重负。 “殿下,税制改革现已在小范围试行,蒋大人也表示支持。然而,内心仍有几分忧虑,恐怕在完全推出前需要您的支持和协调。” 太子点首,神情郑重,“改革之事关乎国运,我自当鼎力相助。刘相安心去办,我会在上层为你排忧解难。” "多谢殿下信任,"刘伯温心中无限感激。 第282章 革新科举 这股深厚的信任让他更坚定了前行的决心。 分别之后,刘伯温独自回府。 临窗而立,他眺望天边渐沉的夕阳,心里默默祈愿:愿大明风调雨顺,自己所投入的每分心血,皆能成为助力百姓的福祉。 在即将来临的夜幕中,若隐若现的是他对未来无尽的期待和对税制改革更加充实的信心。 刘伯温来到礼部,甫一踏进大门,他便感到了浓厚的书香气息,那是长久以来文人云集之地特有的沉稳宁静。 大堂内,几位礼部官员围坐一团,神色凝重,显然是在为即将开始的新科举考试做最后的部署。 “刘相到了。” 一名年轻的书吏抬头看见刘伯温,赶忙起身相迎。 刘伯温微微颔首,面带微笑地进门。 虽然他在朝中位高权重,但在此地仍只以平常之态与众人相处。 他知道,礼部需要的不是权威,而是协作和理解。 “各位大人,” 刘伯温开门见山地说道,“此次科举考试,我希望能够在考试内容上略作调整。” 他环视一圈,注意到大家脸上露出了一些惊讶的神情。 改革是个大工程,需要在方方面面得到支持,科考加题无疑是个敏感话题。 礼部尚书李大人的目光投向刘伯温,眼中满是探询:“刘相,有何高见?” “改革若要成功,单在几个地区试行远远不够,” 刘伯温继续道,“我想加入与税制改革相关的考题。” 他顿了顿,看到有些官员开始微微点头,“不仅是对改革方向的知识考核,更是希望选出能在新制度下适应、施展才华的人才。” 众人开始轻声讨论,李大人索性招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刘相所言甚是,改革需要新的人才支撑。但具体该如何设计试题,还须请刘相指点。” 刘伯温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我会与各位大人一同商议具体的内容,希望考题能涵盖税制创新的意涵,培养真正理解装、利用新制度的人才。” 几名官员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纷纷表示支持。 这让刘伯温心里松了口气。 他知道,在科举考试上做出调整是一项冒险,但这也正是改革所必须迈出的步伐。 离开礼部之后,刘伯温决定去一趟应天府看看试行改革的进展。 他知道,光有政策还不够,执行中的每一个环节需要他亲自确认,地方官员是否真的理解并施行到位。 应天府的街道上,往来的人群显得忙碌而有序。 刘伯温感到一种欣慰,他想象着这里的居民因为改革而获得生活的改善。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得知试行的细节。 在应天府衙门,令刘伯温感到惊讶的是,来自地方的小吏们早已准备好了一系列详细的实施方案,改革的效果在他们的执行下逐渐显现。 “刘相!” 应天知府急匆匆迎上前来,激动地握住刘伯温的手,“我们在执行您的方案上,已经开始看到一些积极变化。” “非常好,” 刘伯温微笑着回应,“但仍需谨慎,我担心一些地方官员在执行中可能还未完全掌握要点。” 知府重重地点了点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制定了详细的培训计划,确保每位参与的官员都能理解新税制的精髓。” 刘伯温心中波澜再起,改革的每一步都如此不易,而士人们对于改革的兴趣和参与,正是推动这项伟业向前发展的关键动力。 夜幕降临,刘伯温缓步走出应天府,他抬头仰望夜空,星星点点如他心中满怀的希望。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一切挑战都需要付出更多努力,但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百姓的福祉。 他心中坚定,改革的道路就在脚下铺就。 京城的春日晨光透过薄雾洒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整座皇宫笼罩在柔和的光影中,天边传来的几声燕雀轻鸣添了一抹生机。 刘伯温乘着轿子缓缓进入宫门,心中思索着如何在这次的朝会上更有效地推进改革事宜。 殿内,文武百官已齐聚,肃穆而庄重。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显然他对于改革动向极为关注。 刘伯温走上前,郑重地跪下请安,“陛下,臣已从应天府回京,并带回改革初见成效的反馈。” “起来说话,”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刘伯温起身,“你刚从官道往返,辛苦了。应天府的情况如何?” “启禀陛下,应天府内一切尚算平稳,” 刘伯温直视前方,语气坚定,“地方官员积极执行,方案效果已初步显现。然而,臣认为还需更详细的方案,及针对性的培训,才能确保政策的全面实施。” 朱元璋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刘卿所虑极是,朕愿意全力支持你的计划。若需要,朕也会亲自督促相关事务。” 刘伯温心生感激,正准备继续提议时,朝堂另一侧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随后是权臣胡惟庸略带犹豫的声音:“陛下,臣斗胆,地方事务繁杂,改革过于急躁是否可能引发动荡?” 朱元璋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深邃:“那胡爱卿以为,应如何进行?” 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缓缓答道:“或许可斟酌减缓步伐,务求稳妥……” 刘伯温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胡惟庸是在故意拖延、试图扰乱改革的步调。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回应:“改革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臣请陛下允诺,与直阁司学士王轼进行更详尽的方案设计,并推动针对地方官员的高层培训。如此可“在稳中求进。” 朱元璋沉默片刻,最终重重一点头:“准。” 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几声轻轻的议论。 刘伯温心里明白,改革的阻力不仅来自外部纷争,更在于这些微妙的朝堂争议。 但此刻站在朱元璋坚定的支持之下,他感觉一股坚定的力量流注全身。 第283章 朱柏的态度 会后,刘伯温与王轼一同匆匆走出殿外,春日的阳光依旧灿烂,天地间仿佛充满了希望与挑战并存的气息。 王轼望向刘伯温,目光里满是敬佩:“刘大人,今日之事多亏您的果断。” 刘伯温淡然一笑,看着远方宫墙之外的蓝天白云:“改革的路还有很多坎坷,只有齐心协力方能迎来更好的大明未来。” 正是彼此的信任与坚持,让他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二人对视一笑,俱以无言。 这一刻,阳光下的宫墙内外,是他们彼此心念相通的改革承诺。 清晨的奉天殿,晨曦在高墙上抹下一层金色,透露出一种肃穆而庄严的气息。 刘伯温和王轼站在殿外,微微抬头望向渐渐明亮的天际。 两人心中都如同这刚刚升起的朝阳,既有光明的憧憬,又难掩几分对未知的忐忑。 刘伯温低声说道:“今日多事,胡惟庸必不会轻易让步,需得步步审慎。” 王轼闻言,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却不改其坚定:“若只因阻力便裹足不前,岂非没了改天换地的勇气?” 两人相视,虽言语不多,却在彼此的沉稳中得到了些许安慰。 忽然,他们听到殿内传来隐隐的议论声。 刘伯温眉头微蹙,深吸一口气后,转身与王轼一同步入殿中。 待两人进入大殿时,早朝的讨论已然开始。 朱元璋高坐于上,神情威严,正倾听朝臣们的议论。 胡惟庸站在队列中,面目如常,却又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果然,片刻之后,胡惟庸便微微抬头,逐字逐句道:“陛下,改革虽好,然朝中多有忧虑之声,是否……能再审慎些?” 朱元璋目中精光一闪,他扫视着殿内众臣,最后停留在刘伯温身上:“刘爱卿对此如何看?” 刘伯温心知此刻关键,只见他微微前倾:“陛下,改革犹如今日之朝阳,若犹豫不前,则机会或将消逝。然地方官员能力参差,需有相应之培训,以助其胜任此重任。” 朱元璋眉头轻展,显得很满意:“此议甚合朕意。” 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未再言语。 刘伯温见状,心中稍定。 然而,整个朝堂却因这短暂的沉寂而充满了无形的张力。 待早朝散去,刘伯温与王轼再次走出大殿,朱元璋则独自在御书房内沉思,目光透过窗外,似乎穿越了整个偌大的皇宫。 朱柏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细细地观察着这一切。 自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他早已学会如何在权力斗争中识别每一个微妙的变化。 然而,朱柏心中却有些许不安。 他走上前,对朱元璋关切地问道:“父皇,对于胡惟庸的提议,您是否另有考虑?” 朱元璋望向爱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柏儿,这朝中各自为政者甚多,惟有坚定不移,方能成其事。” 朱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些斗争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知道,自己的成长路上,还要多加历练,以便日后能协助父皇平定更多波澜。 窗外,阳光愈发灿烂,宫墙内外,一场改革已然展开,等待着被书写在历史的画卷上。 朝堂内的气氛异常紧张,所有人在朱元璋的目光下都显得格外拘谨。 此刻的朱柏站在父皇身侧,他感受到风起云涌的政治暗流。 突然,一名大臣打破了沉默:“陛下,胡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改革之举需慎重。” 话音未落,朱柏便察觉到胡惟庸唇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朱柏心中一紧,他深知胡惟庸话里有话,这样的挑衅不容忽视。 他稳住心神,微微上前一步,态度从容却不失坚定:“父皇,诸位大人,改革乃国之大事,必以慎重为要。这些忧虑,正是推动我们审慎制定、完美落实的动力。” 朱柏环视群臣,目光温和而坚定,“然则,犹豫不决则可能贻误良机,如刘大人所言,地方官员有能力参差不齐的现状,正是我们需要协力解决的问题。” 他顿了一下,看向胡惟庸,“若众位大人还有疑虑,我提议由我等共同检视改革细节,确保每一环节的有效执行,避免可能的疏漏。” 胡惟庸面对朱柏的建议,一时无言,只能强作镇定地点头同意。 这样一来,朝堂气氛缓和了许多。 朱柏巧妙的议论不仅稳住了局势,而且暗中消解了矛盾。 他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也深知眼前的缓和仅是一时,还需付出更多努力来巩固这份平衡。 这时,朱元璋开口,“柏儿所言甚是,朝中需同心协力,共同为国家利益服务,惟有如此,方能国泰民安。” 他的话既是对儿子的表扬,也是对所有大臣的警醒。 朝会结束,朱柏跟随父皇走出大殿,心情虽然平静,但内里似乎翻腾着另一番热烈,那是对未来更多挑战的期待和压迫。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份努力,都是为了不辜负父皇的重托,为了那未完成的改革,以及日后更远的目标。 走在阳光普照的宫廷里,朱柏看着父皇坚定的背影,心中满是敬意与渴望。 他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而他,正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以便在未来为大明江山增添光彩。 一切都在阳光下勾勒出明亮的轮廓,历史的画卷尚未收笔,而他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明亮的阳光透过殿门洒在大殿地面上,朱柏迈步走进时,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他微微蹙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走向父皇所在的龙座。 朱元璋端坐在上,目光如炬,当朱柏站定,他扬了扬手,让他抬起头来。 殿内寂静无声,众臣屏息以待,似乎在等待一场无声的风暴。 “柏儿,对于改革,你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朱元璋的声音稳重、深沉,犹如深山滚石,一字一句都带着重量,让人无法轻忽。 朱柏心底微微一震,但很快镇定自若地答道:“父皇,继续推行改革是为了确保大明长治久安,无论困难为何,我都愿意为之不懈努力。” 然而,话音未落,礼部尚书胡惟庸突然上前一步,略带质疑地说道:“殿下此举,是否意在急于在朝中树立个人威信?” 他的质疑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顿时引起了涟漪。 朱元璋原本坚如磐石的意志,在胡惟庸的影响下,露出了一丝动摇。 他沉思着,没有立刻回应。 站在一旁的其他王子纷纷发表意见,有的支持,有的反对,声音此起彼伏,让殿内的气氛愈加紧张。 朱柏静静聆听,神情依旧坚定。 第284章 重大机会 他再次开口,声音虽不高,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改革事关国家未来,各位应畅所欲言,献计献策。无论前路多艰,我都愿与众人一道,为大明江山的未来而奋斗。” 他的真诚与决心像是一缕清风,逐渐在纷杂的讨论声中传递开来。 众臣议论声渐渐收敛,重新回归安静。 朱元璋陷入了深思,最终选择没有立即做出决断,而是挥退众臣,暂时搁置对朱柏的质疑,让他们各自回去思考。 朱柏从殿中走出,阳光再次洒在脸庞。 他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却仍保有坚定。 他明白,眼前的风波只是开端,真正的考验尚未到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风雨中找到准确方向,继续推动改革,为大明的未来贡献自己的智慧与力量。 朱柏走出大殿,迎着阳光,心中尽管复杂,但仍充满坚定。 他深知,将要面对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皇后马秀英的决定迅速在朝野内外掀起了波澜。 “娘娘为何要去土桥村?” 朱柏与几个兄弟正在后宫的书房小聚,朱樉率先发问,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朱柏微微一笑,回答道:“母后此行,怕是为了让朝中更多人看清形势。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此举,无不是为我大明的未来考虑。” 他回忆起母后用温和而坚定的目光叮嘱他的情景,内心感到一阵暖意。 而正在此时,朱棡推开了门,步入房间,脸上带着认真思索后的凝重。 “我遇到了一个和尚,他说了些有趣的话。” 朱棡平静地说道,手中把玩着那串佛珠。 “什么话如此有趣?” 朱樉不由得好奇。 “他似乎看得很透,提醒我可以走不同的路。临走时,他还说会去拜访大哥。” 朱棡看向了朱柏,“我想,我们该当心。但也许,他能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中透出几分警觉,但又含着期待。 朱柏感受到弟弟们的目光,同时,他意识到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思虑和选择。 “或许,未知的来访者总有其道理。无论他来者是敌是友,我都会与他以诚相待,为了大明的未来,我们都要齐心协力。” 这一席话赢得了弟弟们的深思,他们默契地点了点头。 朱棡虽然说起这个和尚时略显忧虑,但看向哥哥时,仍因为共同的血缘和目标而感到安慰。 夜已深,凤阳城仿佛安然入睡,然而朱柏却知晓,这深夜中暗藏着更多的动荡与挑战。 他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走上一条能为百姓带来安宁和繁荣的改革道路。 在接下来的几日中,皇后马秀英的出行成为宫中热议的话题,而朱柏细心观察着朝中各人对此事的反应,心中不断权衡,谋定而后动。 他明白,唯有团结更多的人,改革之路才能走得更远。 而与风雨共进的故事,才不过开场。 夜色如墨,群星隐现,凤阳城内的宫殿灯火寥寥。 朱棡与朱樉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 朱棡的眉头紧锁,双拳微微握紧,而朱樉则是一脸坚定与倔强。 “你答应了那个和尚的建议?!” 朱棡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令人心惊。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看似友好的面孔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 朱樉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一步,说道:“朱棡,你知道的,我们需要改变,明朝需要与外界有更多的交流。那不仅仅是和尚的建议,更是推动我们文化融合的机会。” “机会?” 朱棡几乎是怒吼出声,“朱樉,你说的是‘机会’,可我听到的是莫名的危机!这不是出于你的野心和对现状的不满吗?” 两人目光交汇,谁也不肯低头。 在他们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剑光在舞动。 朱棡忍不住上前推了一把朱樉。 而朱樉回敬了一拳,两人就如此你来我往,几乎要动起手来。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够了!” 朱柏适时地介入,将兄弟二人隔开。 朱棡和朱樉对视一眼,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 “我们都是为了大明好。” 朱柏目光平和地看向两位弟弟,“这个和尚的话让我意识到一些问题。改革不仅是一时的念头,而是在正确的方向上稳步前行。朱樉,你的想法没有错,但我们必须慎重选择道路。朱棡,你对风险的担忧也很重要。” 朱棡还未平息的怒气在听到朱柏的话后渐渐散去,他点头道:“大哥,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团结而强盛的明朝,而不是被外来势力轻易左右。” “我同意,然而,在稳定的基础上进行改革也是势在必行。” 朱柏继续说,“我们需要与潜在的合作者真诚沟通,而不是全盘否定或盲目相信。每个建议都需要被分析,需要搭配上政策的调整。” 在朱柏的引导下,兄弟三人的关系重新回到了和谐的轨道上。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他们达成了一致:以更灵活的态度和开放的心态去面对未来可能的合作与文化交流。 深夜的寒意渐袭,朱棡提议道:“或许,我们也该做些实际的事情了。比如,面见皇后,提出我们的改革建议。” 朱柏对这个想法表示赞同,他们一同设想着如何把这些想法传达给父皇,以及如何推动变革。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期待着凤阳城以新的姿态迎接每一个清晨。 随着一阵磬声响起,朱棡走上前缓缓打开了窗户,夜风轻拂而入,携带着远方隐隐传来的动人的钟声,似是在为大明的改革之梦轻轻低吟着序曲。 次日清晨,朱柏与朱樉坐在书房中,窗外晨光透过窗纱洒落一地的温暖。 他们正低声商议着那项秘密的盐务改革计划。 朱柏手握毛笔,在纸上的笔记中圈点着关键的部分。 “缓步前行才是关键,” 朱柏微微皱眉,语气却坚定,“我们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免得节外生枝。” 朱樉点点头,“的确。现下各种利益纠葛复杂,若贸然行事,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朱棡走了进来,眉宇间夹杂着些许担忧。 他看向两位兄长,低声道:“昨晚我见过皇后,她快急得坐不住了。她希望改革能立竿见影。” 第285章 盐铁改良 朱樉轻声叹气,合上手里的竹简,转头对朱棡说道:“我们都知道她的心情。但匆忙行事只会适得其反。” 朱棡摇摇头,语气中透露出无奈,“我劝过她。我们现在必须更加谨慎,小心翼翼。这一步走错,可能会招致失宠,乃至种种不必要的祸端。” 朱柏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 窗外是广袤无边的明朝国土,正沐浴在清晨的曙光中。 “相信父皇在税务改革上已有所动作,未来的路也许并不如我们想象中艰难。” 朱柏话锋一转,带上了些许坚定,“只要我们三人在关键时刻齐心协力,未来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三人沉默片刻,心中皆是异样的踏实——一种只属于在暗潮中沉着应对者的镇定。 伴随着阵阵金属碰撞声,湖面的涟漪在晨风中渐渐消散。 潘江层层波纹之中,似乎隐隐透露出一种温柔而又坚韧的力量。 他们知道,这场关乎明朝未来的改革之路,并不会因为眼前的困难而止步。 等待是关键,而耐心与智慧将成为引领他们走向成功的力量。 清晨,阳光洒在皇宫的瓦顶上,仿佛为这座宏伟的宫殿镀上一层金色的辉光。 朱柏站在御书房的窗边,目光穿过帘幔,落在庭院中的几树梅花上。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心中已有了决定。 “看来只有去见皇后了。” 他自言自语道,语气既坚定又带着一丝无奈。 自从接到皇后急切的传讯后,他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妥善处理这次改革的推进。 过了片刻,他走出书房,脚步稳健地向皇后寝宫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脑海中快速梳理着待会儿要说的话。 他知道,皇后心系改革,期盼速成,但他不能让急功近利的态度干扰他们周密的计划。 进入寝宫,朱柏先微微拱手致礼。 “皇后娘娘,早安。” 皇后抬起视线,略显焦急的眼神在看到朱柏身影时稍稍缓和。 “皇上为何突然造访?” 朱柏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晚听闻皇后想要改革立竿见影,特来商议此事。实不相瞒,此刻的局势甚是复杂,若处理不当,恐有祸患。” 皇后神情一凛,眉头微蹙。 “当真如此棘手?那我们岂不是——” 朱柏温声打断她,“娘娘莫急,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齐心协力。从长计议并非拖延,而是稳妥。若能谨慎推进,届时成果定不负所望。” 皇后沉默片刻,似在思索他的建议。 最终,她轻轻点头,面露一丝释然。 “你说得对。此事干系重大,还是小心为妙。” 朱柏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与朱樉、朱棡已在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三者结合,定能稳住当下局势,同时逐步推进改革。” 皇后展颜一笑,眉间忧虑一扫而空,仿佛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如此甚好,我信你们兄弟三人定能妥善处理。” 离开寝宫后,朱柏的心情略显轻松。 他为自己能说服皇后感到欣慰,但心中的紧迫感却未曾消退。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与弟弟们的商议尤为重要。 一切才刚刚开始,而耐心和智慧将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几日后,朱柏坐在御书房中,手中的文案堆积如山。 他一边仔细阅读来自各地的报告,一边思索着如何稳步推进改革。 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 沉重的责任仿佛化作那悬于天际的乌云,他必须找到光明的出口。 这时,轻扣房门声响起,朱樉和朱棡一同走入。 朱柏微微一笑,示意两人入座。 “二哥,昨晚我和四弟商议良久,关于盐务改革的关键,我们认为应进一步优化管理,提升制盐效率。” 朱樉开门见山地说道。 朱棡也随即补充:“不错,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制盐速度不够快,导致市场供应不足,民间反响很大。我们需要一种新的解决方案。” 朱柏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个问题确实需要尽快解决。我打算征询允炆的建议,据说他在制盐方面有些创新的想法。” 果不其然,当他们把朱允炆召来时,允炆神采奕奕地讲述了他的新方法:“我一直在研究新的制盐技术,可以大幅度提高效率,而且成本降低不少。如果推广开来,必将缓解目前的困局。” 朱柏眉毛一挑,明显对这一建议表现出极大兴趣。 “这正是我们所需的!允炆,你愿意负责试验这一新的制盐技术吗?” 允炆爽朗一笑,毫不犹豫地答应:“当然,大哥,我正想把这个作为施展拳脚的机会。” 讨论至此,朱允熥也主动表示愿意分担管理上的事务,以便他们能专注于改革。 “若需要人手,我和允炆都会全力以赴,这样你们可以把更多心力投入到关键问题上。” 朱柏环顾这群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的信任与支持无疑是他最大的动力所在。 “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所有困难。” 朱柏坚定地说。 与兄弟们的这次商议,让朱柏倍感欣慰,尽管前路漫漫,但他坚信团结的力量将助他们成功。 他心中有如一颗明亮的灯塔,将引导他们驶向海平线尽头的光明。 仿佛每一个步伐正逐渐映亮那即将到来的黎明。 会议结束后,朱柏独自坐在书房,凝神思索。 这场与兄弟们的讨论不禁让他联想到盐引制度的种种弊端。 作为大明皇帝,朱柏深知盐业在国家经济中的重要性,然而当前的盐引制度却如一块磐石般压在民众生活之上,拖累着整个社会的发展。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花草,心中愈发清明。 盐引制度自战乱时期设立以来,逐渐被官商合谋操控,盐价高涨不下,私盐如野火般蔓延。 朱柏意识到,改革的契机已然到来。 不仅要在盐的生产上有所突破,更要在分配和销售环节进行彻底革新,以减轻百姓的负担。 第286章 康庄大道 考虑到这一点,他决定在自己所辖领地试行一种分工合作的盐业改革方案。 通过合理分配资源,提升生产效率,他希望可以打破旧有的利益藩篱,为大明的盐业运作探索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正当他细细规划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是朱允炆。 他进门后,兴奋地汇报他的制盐实验进展,“大哥,我初步设立的几个实验点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生产效率大幅提高。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朱柏满意地点头,鼓励道:“你做得很好。接下来,我们需要把技术和制度改革结合起来,这样才能彻底改变盐业现状。” 朱允炆点点头,提议道:“要不然,我们一起向父皇禀报这件事,或许会获得更大的支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柏微微一笑,虽知前路未必一帆风顺,但兄弟们的支持让他信心倍增。 很快,他便起草了一份奏折,亲自呈给父皇,希望通过周密的计划与父皇的推力,带来盐业的革新。 在这改革蓝图的照耀下,朱柏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明天。 他知道,只要兄弟同心,每一颗微小的星火,也能够燎原。 纵然前方困难重重,他已下定决心,带领大明走向新的繁荣。 正当朱柏认真思考下一步盐业改革的细节时,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 那声音愈来愈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门外的叩击。 不一会儿,朱允炆推门而入,神情焦急。 “大哥,外头有人闹事!” 朱允炆直言不讳。 朱柏的眉头微微一皱,他预料到改革的推进必然会引起一些既得利益者的不满,但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他在心底早有准备,依然不改镇定。 “允炆,不必紧张。” 朱柏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偏头看向窗外。 院子里,几个府兵正在忙碌地维持秩序。 显然,这些与盐业相关的官商感受到了威胁,妄图借机施压。 “改革的路,总是如此坎坷。” 他回忆起之前与各府商议的场景,无不因触及利益而面色沉重,但这些都不能动摇他改革的决心。 朱允炆见兄长处变不惊,心中的焦虑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知道,虽然路途艰险,但只要与大哥并肩作战,就没有什么能够打垮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这些骚动可能只是个开端,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朱柏点点头,心中计上心来。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改革方案问题,更关系到如何应对可能的反对与抵制。 严峻的形势让他意识到必须在接下来的计划中加强对反对势力的防范措施。 随着改革的讨论持续推进,频繁的奏折让越来越多的高层对此事给予关注。 很快,显然不止是利益受损的盐商与官僚,还有如王振这样的保守势力,对朱柏影响力的日渐增长感到担忧,开始私下谋划对策。 但就在形势显得愈加复杂之际,从边疆传来的消息让朱柏眼底泛起暖意。 表弟徐达的支持无异于雪中送炭,让他犹如在黑暗中望见曙光。 “这样的支持,真是难得。” 朱柏对允炆说,语气中多了一丝信心的坚定。 兄弟二人一同望向窗外,院中那片松柏在春风中摇曳,似乎也在对此次改革寄予无限支持与盼望。 “即便前路艰险,我也会带领我们走向最终的成功。” 朱柏坚定地说,眼中是无比的笃定和对未来的期许。 允炆点点头,握紧了拳头。 他们都知道,改革的道路不会平坦,但每一步都将成为大明盐业的新基石,终将见到胜利来临的那一刻。 续章:在文渊阁,朱柏和朱允炆紧紧围坐在书案旁,阳光透过纸窗洒在他们面前铺开的地图和文书上。 周围寂静无声,只听得到两人低声的讨论。 “现在各方压力越来越大,” 允炆忍不住皱眉,“我们是不是该加快推进改革的步伐呢?” 朱柏却显得格外从容,缓缓抬头看向兄弟,语气坚定而清晰:“这些压力,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我们必须以坦诚的态度面对太祖皇帝父皇。只有让他理解我们的计划,我们才能走得更稳。” “但是......” 允炆心中仍有些急切,“时间不等人,越拖可能变化越多。” 他深信改革的必要性,却苦于如何平衡推进的速度与稳妥。 朱柏看穿了他的焦虑,微微一笑:“放心,允炆,我们可以从徐达与李景隆那里获得支持。他们不仅是父皇倚重的忠臣,而且会理解改革的必要性。” 允炆点了点头,决定亲自去拜访这两位重臣。 “或许,他们能给我一些关于如何安抚那些保守势力的建议。” 此时,文渊阁的窗前,微风拂过,纸页沙沙作响,似乎也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变化。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边,太祖朱元璋已察觉到朝中暗流涌动。 对朱柏的改革计划,他不仅没有显露威严的反对,反而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在内殿,朱元璋召集了重臣计岛国,他缓缓说道:“我命你负责全国土地的重新丈量,借此为机会,着手改革税务。” 对于太祖的命令,计岛国心知重若千钧。 他默默揣测着皇帝的深意,眼中泛出思索的光芒,随后一脸庄重地领命而去。 不久后,朱柏得知了这个消息。 站在窗边,他深呼吸一口,这一刻,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振奋和责任。 太祖的支持无疑是一次巨大的鼓舞,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不辜负支持者的期望,全力以赴使改革顺利推进。 “不过,” 他对允炆说道,眼神中满是认真,“我们必须警惕,那些反对势力会以新的方式来阻挠我们。” 允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那不如就让我们学会在压力中生长吧。” 兄弟二人相对而笑,推开文渊阁的门,朝阳迎面而来,仿佛在为他们的改革之路铺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第287章 江宁急报 文渊阁的清晨显得尤为安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面上,朱柏凝视着窗外,思索着方孝孺即将带来的消息。 允炆推门而入,递给他一封信件,“这是今日一早从江宁送来的。” 朱柏接过信件,封口处方孝孺的印章清晰可见。 不久之后,方孝孺步履匆匆地走进文渊阁,脸上隐隐透露着一丝不安。 他快步走到了朱柏面前,深施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陛下,如今不少大臣对改革暗露异议,尤其是在涉及乡土村社计划方面。” 听到这里,朱柏皱起眉头,“是么?他们担心什么?” 方孝孺叹了口气,仿佛沉思着如何组织语言,“主要是害怕土地丈量引发的利益斗争,尤其是那些有权势的地方官,可能会借此机会侵犯百姓利益。另外,有些人担心这计划会导致地方权力失控。” 允炆轻轻拍了下朱柏的肩膀,“看来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些风险。” 朱柏微微点头,眼神逐渐沉稳下来,“孝孺,你暂且回江宁,将这些情况如实向太祖报告。” 方孝孺郑重答应,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安慰,“不过,陛下,这也说明我们的改革已经触动了根本。变化,总是伴随着挑战。” 待方孝孺告辞后,朱柏与允炆留在文渊阁中,继续分析当前的局势。 窗外的风拂过竹影,细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变革时期的艰辛与希望。 朱柏望向远方,心中明白,改革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允炆,我们得寻找新的盟友。” 朱柏心中逐渐明晰,朝中紧张局势渐显,必须扩展他们的支持者阵营。 允炆含笑微微点头,表情中透出坚定,“这是一场长久的战斗,但我们会一起走下去。” 他俩站在窗前,将目光投向远方。 朱柏心中感受到一股责无旁贷的力量,知道前路并不平坦,但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困难如何,他们一定会在这风起云涌间,迎接改革的曙光。 数日之后,初晨的阳光洒在文渊阁的青瓦上,为整个大明帝都增添了一丝暖意。 文渊阁内,朱柏正专心致志地阅读一卷等待确认的奏折,思索着当前的局势。 允炆推门而入,手中握着几张名册。 他微笑着走到朱柏身边,轻声说道:“陛下,田猎的筹备已经差不多了。这里是参加者的名单,您过目。” 朱柏将目光从卷宗上移开,接过名册迅速浏览。 随后,他抬起头,神情中流露出满意之色:“做得好,允炆。这次田猎不仅要激发他们的兴趣,更要为我们的计划争取支持。” 允炆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在这种轻松的场合中,我们可以更自然地与那些对改革持有怀疑态度的官员交流。没有官场的礼节束缚,话题也会流畅些。” 朱柏若有所思地捻动着手中的名单,“你说得对。这样的活动有助于拉近彼此的距离。也许我们还可以从中了解更多对改革不安的原因,从而更有效地化解这些紧张。” 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朱柏心中明白。 然而,他深知改革迫在眉睫,不成功,便成仁。 面对目前的局势,除了要有坚定的意志,还得巧妙借助外交手腕。 不久后,允炆告辞去安排细节,朱柏独自留在文渊阁内。 窗外的竹林随风轻轻摇晃,阳光透过树叶洒落斑驳的光影。 朱柏的思绪不禁再次飘向了前方艰难而光明的道路。 “必须让他们明白,这是为国家的长远发展。” 他低声自语,心中坚定,哪怕道路曲折,终究会迎来那梦寐以求的改革曙光。 他呼唤随从,吩咐他们精心准备田猎的各个环节。 这不仅仅是一场活动,更是决定未来改革命运的重要一役。 在朱柏心中,一股无形的责任感牢牢扎根,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以智慧和耐心迎接挑战。 当天晚上,深邃的夜空繁星闪烁,朱柏独自端坐在案前,仔细研究着对策。 那一刻,他意识到,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自己并不孤单——还有许多人愿意同他一道,为改革贡献心力。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文渊阁的屋顶,给这座古老的建筑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朱柏早早便步入文渊阁,此时他的顾问允炆已经在等候,只见允炆正在翻阅几卷竹简,眉头微皱。 “殿下,” 他抬起头,神情中依旧透露出些许不安,“您有把握吗?这次的活动是否能如愿以偿?” 朱柏微微一笑,充满自信地拍拍允炆的肩膀。 “放心,允炆。田猎的细节我都安排妥当,每一个环节都是精心设计的。” 他顿了一顿,“臣子们心里的疙瘩,不是短时间能解开的。我们需要耐心,让他们理解我们的苦心。” 允炆点头,却显得有些焦虑。 “可是,有些官员的负面情绪很顽固,改革已经迫在眉睫,时间不多了。” “这我明白。” 朱柏眉宇间透出几分坚定,“所以我请来了齐泰和黄子澄,要同他们商量对策。” 他说出两人的名字时,语气加重,显得尤为慎重。 就在这时,齐泰和黄子澄一前一后走进阁中,见到朱柏,齐声问候,“殿下。” “来得正好,” 朱柏示意他们坐下。 “关于如何处理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官员,你们有什么建议?” 齐泰思索片刻,道:“殿下,我认为我们应该顺其自然,不必急于求成。改革的进程需要时间,臣民也需要时间去接受。” “没错,” 黄子澄接过话茬,“以柔克刚,静观其变,殿下,皇上对您的支持是我们前行的信心之一。只要我们策略得当,最终会看到成效的。” “说得好。” 朱柏放心地点点头,心中稍稍平静了些。 突然,他想起皇帝的指示——着手全国土地的丈量。 这将会是改革的一个重要基石。 “皇上已经令郁新着手丈量土地,这是我们税务改革的前提。” 朱柏沉声道,“必须保证这项工作的严谨和精确,不容半点疏漏。” 允炆、齐泰和黄子澄彼此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齐声答应,“殿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会议在一片信心满满的氛围中结束。 朱柏走出文渊阁,抬头望向天空,那是一片蔚蓝,预示着一个美好的开端。 他知道,自己不孤单,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并肩作战。 哪怕前路险阻,他们必将迎来梦中的国泰民安。 朱柏散会后,独自走在文渊阁外的庭院中。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 他的心却有些沉重。 税务改革不仅仅是纸面上的改变,更是涉及千家万户的重大事务。 他明白,这份重担不仅是对大明未来的承诺,更是对自己的考验。 坐在书房中,朱柏细细品味着阁楼中留下的思绪:人们的观望态度需要正视,但矫枉过正同样不可取。 他知道,绳之以柔方能使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站稳脚跟。 然而,如何在推进进程的同时稳住人心,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第288章 丈量国土面积 正当他沉思时,齐泰和黄子澄依约而至。 一阵忙乱中,齐泰由于心急不慎撞到了案几,卷轴散落一地。 朱柏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到,但他很快定下心来,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无妨,随我这么久了,有时也难免手忙脚乱。” 齐泰面红耳赤,忙不迭地道歉:“是臣鲁莽。” 黄子澄则在一旁不住安抚,说:“殿下,说明这卷轴着急要告诉您进展呢。” 朱柏被逗乐了些,气氛缓和下来后,他正色道:“说说看,税务改革进行到哪一步了?” 齐泰从容下来,缓缓陈述:“殿下,为了让改革深入人心,我们正分步骤推进。急于求成带来的反而可能是反弹,因此先在几个试点施行策略,以取得地方官员的信任。” 黄子澄补充道:“皇上的支持如日中天,这是我们坚定的后盾。有他的信任,良策必有所成。” 朱柏细细听完,看着两人不禁点头,心感宽慰:“你们的努力我记在心里,郁新那边已在按照皇上的意图展开土地丈量。这个环节任何疏忽都会影响大局。” 提到郁新,双方默契地凝重起来。 这是改革的一个关键步骤,丝毫不容懈怠。 朱柏继续叮嘱道:“对地方的支持政策,宜柔不宜刚,务必要让官员看到我们的诚意。”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承诺:“殿下放心,地方的工作我们正在耐心安排。” 窗外阳光愈加明媚,朱柏望向远处,心中浮起一丝希冀。 他感受到这战役才刚刚开始,而身边正是这些同心协力的同伴,任何艰难险阻想必都能携手度过。 税务改革,正如同蔚蓝天际般的未来,充满未知,却也令人期待。 应天府的午后,阳光斜洒而下,街道上一片喧嚣。 来自各国的使臣盛装而行,绸缎和丝绸在光下泛着光泽。 他们三五成群,边走边聊,言辞间时不时透露出对大明的期待。 宫中早已准备就绪。 在迎接这些贵客的殿堂中,华丽的装饰彰显着大明的富庶。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朱元璋端坐上首,面带微笑,看着使臣们依次入座。 他似乎对这场国宴充满信心,眼中藏着锐利的光芒。 朱柏站在侧旁,静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他身边的黄子澄和齐泰也略显紧张,毕竟,今日的国宴是展示大明实力的绝佳机会。 倭国使臣的到来令宴会现场微微一震。 他们一行人身姿笔挺,面上却有种隐约的不敬。 朱柏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心中不由得提高了警觉。 “这些倭人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黄子澄低声说道,目光紧随倭国使臣的行动。 齐泰略微一颔首:“这次可是检验我们外交策略的时刻。” 宴会逐渐进入正轨,酒香飘之四溢,各国使臣开始举杯畅谈。 朱柏听着各国的代表用流利的官话对大明的赞美,心底虽有些得意,却也不免对倭国使臣的态度多了几分警惕。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倭国的一名使臣站起身来,态度有些傲慢地说道:“大明果然是实力雄厚,只是不知是否愿意在贸易上给予更多的便利条件?” 话音未落,大厅中一片静默,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朱元璋。 他嘴角微微一勾,淡淡一笑:“大明向来以诚待人,自有合适的安排。” 语气虽和缓,却不容置疑。 朱柏暗自赞叹父皇的魄力与智慧,但心中也留下了一丝忧虑。 看来,在外政策上,大明还需更进一步的把控,以免被他国窥探到弱点。 国宴结束后,朱元璋将朱柏留在殿中。 他示意侍从们退下,独对朱柏说道:“柏儿,这次国宴,你可看出了什么?” 朱柏略一沉吟,答道:“倭国使者的态度令人不安,他们似乎对我们的实力别有用心。” 朱元璋点点头,眉间锁住几分深思:“不错。在内政方面,我们有雄心壮志;而在外交上,也要保持警惕,不能让外人侵扰我们的发展。” 父子二人就此展开了一场详尽的讨论。 朱元璋告诫朱柏,未来的路上充满挑战,不仅要在税务改革上不断突破,更需在外交领域有过人的眼光。 朱柏感受到这番谈话的深意。 他明白,未来不仅是要把握好国内的变革,也要在国际舞台上展现出大明不屈的风姿。 迈着坚定的步伐,他默默立下决心,为这片辽阔的国土谋划更好的未来。 朱柏回到自己的宫中,心里仍然回荡着昨夜国宴上的种种对话。 他走到书桌旁,摊开地图,聚精会神地研究起各国间的地理位置与关系。 双眉紧锁,他用手指在倭国与大明之间来回划动,思索着外交策略。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侍从轻声提醒,他才意识到夜已深。 第二天清晨,朱柏被传唤至文华殿。 他走进殿中,映入眼帘的是态度恭敬的倭国使臣,他一见到朱元璋便匆忙上前行礼,诚恳地请求宽恕倭国少主前夜的失礼言行。 朱元璋神色如常,平静地望向朱柏,问道:“柏儿,对于昨夜的事情,你怎么看?” 朱柏直视着父亲,语气坚定地答道:“我不担心倭国,因为大明的国力足以自保。只是我希望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能维护大明的国威和尊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显示出内心深刻的责任感。 朱元璋微微点头,面露赞许之色,却也带着一丝沉思,说道:“倭人的过错,暂且不必追究。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会安排人手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 稍作停顿,他转而告诫道:“身为帝王,处理敌人时需要智慧与技巧,知道什么时候该用策略才是我们皇族的能耐。永远要巧妙地掌控局势,这不是软弱,而是统御之道。” 朱柏用心聆听,深刻地领悟到父皇的话中真意。 他明白,百姓的安居乐业、大明的长治久安,需要他在未来的日子里拥有更敏锐的洞察力。 “我会努力提升自己,不辜负父皇对我的期待,定当为大明的荣光竭尽所能。” 他信誓旦旦地回应。 说完这些,朱柏感到沉甸甸的责任感,也开始意识到外交并不是单纯的斗智斗勇,而是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持久战。 决心在心中燃烧,他向朱元璋行了一礼,带着父皇的教诲,迈步走出了文华殿。 殿外阳光明媚,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看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宽广道路。 他明白,未来的每一步,都将行走在先辈铺好的辉煌大道上。 朱柏刚步出文华殿,心中那份对于未来命运把握的决心仍在燃烧,他便马不停蹄地招来了自己的心腹江南。 第289章 所有百姓皆是后盾! 江南是一位在朝中深受朱柏信赖的人,谨慎机智,始终如影随形地为朱柏提供辅佐。 “江南,” 朱柏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方孝孺的最新动向,你有什么消息?” 江南恭敬地回答:“殿下,方孝孺刚被召去见了朱允炆。这件事引人遐想,但具体细节暂时还不明朗。” 朱柏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思考。 他知道方孝孺作为一名博学多才的文士,往往在关键时刻能提供极具价值的见解。 此时此刻,他深感继续观察形势的必要性。 “也许我们需要重新审视我们的策略。” 朱柏说,“现在不是草率行事的时候,才智和审慎一样重要。” “殿下英明,” 江南点头称是,“不过我认为与方孝孺接触,还需要更为细致的准备。” 朱柏沉吟片刻,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会再考虑怎样安排,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中。暂时,我们不能被动出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宫殿中,朱允炆正与方孝孺面谈。 房内的氛围显得格外安静,方孝孺与在朱柏面前时截然不同,他的话语不乏隐晦地直指眼下的挑战。 “公子,请珍重考量。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皇家交锋,而是考验您掌握大明未来的时刻。” 方孝孺说道,“您家的丈量需要很大的智慧。” 朱允炆脸上泛起一丝犹豫,眼神中似有某种深沉的忧虑藏匿其中。 同一时间,皇庄那边,马皇后一行人带着朱柏和其他皇子公主们前来巡视。 风光秀丽的皇庄中洋溢着和平的气息,然而马皇后却隐约流露出一种异常的慎重。 “四郎的事情切记要守口如瓶,皇族的未来在于你们。” 马皇后语重心长地提醒。 几位皇子公主齐声应允,互相对视中仿佛都能读出彼此内心的压力和责任。 在皇庄内一间僻静的屋子里,朱允炆的妻子正在安静地绣花,偶然间,她被窗外轻柔的脚步声打断,抬起了头。 心中一股不安涌起,她感觉到宫廷风云的变幻莫测,隐隐让她心生忧虑。 这一日,并未有任何突发事件,然而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昭示即将来临的变化。 而朱柏意识到,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将国家的命运牢牢掌控在手中。 夕阳西下,余晖漫射在皇宫的飞檐之上,给整座宫殿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朱柏站在内殿的窗前,遥望着远方,脑海中却回旋着白日里那些不安的议题和沉重的责任。 他紧握着栏杆,心中思绪万千。 父皇朱允炆的犹豫不决已不仅仅是他一人的问题,这将伴随整个家族,甚至整个大明王朝的命运。 朱柏知道,身为皇帝的他必须作出果断决策。 然而,眼前头绪纷繁,夹杂着宫廷中各方势力的争斗,这让他隐隐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父皇犹豫面对的权臣似乎集结成了一堵不可轻易跨越的高墙。 但朱柏心里明白,无论如何,最终的决断得由他来做出。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沉重。” 突然,一道柔和的声音打破了朱柏的沉思。 是他的妻子,她端坐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朱柏回过神,望向她温暖的眼眸,嘴角扯出淡淡的微笑:“我只是想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有些事情,或许并不能完全由我们掌控。” 她放下手中的绣活,缓步踱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但我相信,无论如何,你会找到路的。” 朱柏点了点头,心中似乎稍稍被抚平。 他妻子的话让他意识到,尽管前路充满挑战,身边始终有人能给予他支持和温暖。 “你说得对,” 他握紧了她的手,仿佛从中得到了无穷的力量,“我会努力,不让你和这个家失望。” 夜幕悄然降临,宫灯次第点亮,照出长廊和庭院中的光影交错。 朱柏的思绪逐渐平和,转而开始专注思考接下来的策略。 在其他人察觉不到的时机,他需要果断地化解危机,保全国家的和平。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大殿,当朱柏再度召见群臣时,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计划。 站在大殿中央,他扫视众人,沉声道:“各位爱卿,大明正处于关键时刻,内忧外患,由不得我们再有丝毫迟疑。今日起,我希望能够听到更多建设性的建议,以便我们正视当下面临的问题,携手度过难关。” 朝堂上一片静谧,此刻众人都能感觉到朱柏态度的坚定和内心的无畏。 方孝孺一如既往地站在群臣之中,他缓缓站出,拱手道:“陛下英明。关于新政变力量,我们需制定更加周密的策略,防范于未然。而北疆的扩张需要一个清晰的方针,不急不躁,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朱柏点头称善,他知道,眼前的方孝孺不仅仅是他的臣子,更是他在政治上不可或缺的智者。 与此同时,他还需要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凝聚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联盟。 朝会结束后,朱柏和方孝孺并肩而行。 “孝孺,你的一些忠告让我受益匪浅。” 朱柏坦然说道。 方孝孺微笑回答:“陛下有所不知,肩负未来的人永远不会独行,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您坚强的后盾。” 看似宁静的皇宫似乎因为朱柏的一番话而激起了一个新的开始,每个人都意识到接下来的步伐需要更加稳健。 而朱柏,心系大明的未来,正以他的决心和勇气,带领这个国家走向更光明的明天。 朱柏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 他已经与方孝孺商讨过大明未来的经济改革方向,对于工业发展的紧迫性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映照在书桌上散落的图纸和书籍,屋内的安静仿佛是暴风前的平静。 “方先生,关于工坊的事,您怎么看?” 朱柏停下脚步,眼神真切地看向坐在一旁认真的方孝孺。 方孝孺抬头,略有思索后回答:“陛下,宁波侯府的那片荒地是个好选择,地理位置优越,劳动力和物资都很充足。若能成功建立水泥工坊,必能为大明的经济复兴增添一臂之力。” 朱柏满意地点头,但他知道,纸上谈兵远不会令梦想成真。 他需要更多的支持和更具体的计划才能真正实施这项改革。 “刘策这个工艺专家,听闻才华横溢。我想我们可以邀请他加入我们的团队,共同探讨技术细节。” 朱柏建议道,语气坚定。 方孝孺会心一笑,“确实如此,刘策为人务实且精通技艺,他的加入定能令我们事半功倍。” 一刻钟后,刘策被请到了皇宫书房。 第290章 火铳改革! 见到朱柏与方孝孺,他立即行礼,而后便与两人展开了一场深入而热烈的讨论。 “刘策先生,对于水泥生产的技术环节,您有什么看法?” 朱柏直截了当地问。 刘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陛下,最关键的是要确保原料的纯度和配比合适。宁波侯府的荒地由于地壤肥沃,附近又有河流,可以就地取材。” 朱柏若有所思地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在那片地上开始动工。” 计划敲定后,方孝孺亲自带领工匠队伍赶赴宁波侯府的荒地。 经过刘策的几次细致勘察,这片土地终于被认可为理想的工坊建设地。 工地上,工人们忙碌地打下第一根地基桩,方孝孺与刘策对每一个步骤都格外注意。 虽然面对诸多挑战,但他们都充满了信心,场面充满活力。 与此同时,朱柏也没有闲着。 他深知这样的经济改革仅仅是开始,内心那种振兴大明的愿景越来越强烈。 他需要让更多的大臣和百姓意识到科学知识和技术能够对国家带来的深远影响。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座水泥工坊在各方协作下逐渐成型,并终于迎来了试生产的阶段。 这一切都表明,朱柏的改革计划正一步步成为现实。 当工坊的第一块水泥板顺利出产时,朱柏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方寸之间凝聚的,不仅仅是他的理想与期待,更是一条通向未来的现代化道路。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他将继续引领大明百姓走向新的辉煌。 在水泥工坊成功试生产后,朱柏的脑海中有了更多的构想。 随着改革的初见成效,他明白到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 一想到还有更多可以改变的地方,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下一步行动。 几日后的朝会上,朱柏显得格外庄重。 他走上前,目视在座的大臣们,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各位爱卿,我有一提案,想要与大家分享。我建议废除八股文考试,转而推行新的科举制度。这新制度将包括射御、礼乐、书数等六艺,还将考察时政与杂科。” 台下大臣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显然这个提议新颖且大胆。 朱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此改变的目的,是为了推动大明的科学技术进步,培养出更多实干的人才,使得我们的国家在这样的时代变革中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有位老臣走出列来,“陛下,这样的变革,是否过于激进?八股考试传承已久,骤然改制,会不会引起许多人不满?” 朱柏点头示意,理解老臣的顾虑,但仍不改初衷地说道:“正是因为传承已久,它所传承的某些思维也许已不适合当今之世。我们不妨试想,若我们能够培养出能工巧匠、专家学者,那大明的未来,将会更为辉煌。” 结束朝会,他走向宫殿的深处,面见朱元璋。 趁此机会,朱柏将心中的构想详尽诉说。 朱元璋静静地听着,神情中夹杂着一丝犹豫和思索。 最后,他缓缓开口:“柏儿,你的确有你的道理。大明若要长久繁盛,必然不能固步自封。” 朱柏目光炯炯,续道:“王朝的稳固,不仅依赖于疆土的广袤,更在乎国魂的振兴。而那国魂,便是我们的百姓,是依靠于我们所培养的人才。” 朱元璋交握双手,沉吟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有一颗赤诚之心,这是难能可贵的。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推动改革也需要时间、智慧和耐心。” “儿臣明白。” 朱柏微微颔首,既得到了认可,他心中的责任感也更加沉重。 离开宫殿,他回头望了一眼,似乎是在为己立下的誓言增添几分力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柏忙碌不休,他努力地在各个场合宣扬科学和技术的伟大意义。 他的目标不仅是让朝中大臣信服,更要让整个大明的百姓都能意识到这条现代化之路的珍贵。 他下定决心,要以改革为契机,引领着大明走向新的辉煌。 朱柏坐在书案旁,沉思片刻,随后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文字,交给身边的侍从,“去找徐工巧,让他务必联络到刘工匠和师傅张三丰,有些事情需要他们的智慧。” 侍从领命而去,朱柏心中琢磨着一些新构想,关于如何提升工坊的生产效率。 刚放下手中的笔墨,侯显便进来了,手中捧着一箱沉甸甸的零件。 他略显兴奋地说道,“陛下,这些是新出炉的枪械零部件。请您过目。” 侯显小心将零部件一一摆放在朱柏面前。 朱柏认真地观察每一个零件的构造,从中看到了工匠们的细致与考究。 他点点头,目光坚毅,“继续生产,注意每一个细节,同时要优化工艺。我们需要将这些技术推广出去。” 侯显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道,“陛下,请放心,属下一定不负重托。” 他带着满满的信心离开,为工坊的进一步发展而忙碌。 与此同时,朱柏将注意力转向设计一种小型手铳。 他翻遍案头的旧稿,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 为了更好地传播这些技术理念,他也决定撰写几篇简单易懂的科普文章,以便让更多人理解和接受这些新事物。 不久后,工坊的巨大变化吸引了朱松的到来。 他在朱柏的引领下,对工坊的新貌啧啧称奇,“柏儿,你的确给这地方注入了生机,毫无疑问,这些改变会带来巨大的影响。” 朱柏微微一笑,带着他去到场地中的射击区,开始检阅新研发的武器。 看着排成一线的崭新枪支,他亲自试射,观察着每一次的性能表现。 每次响起的枪声都让他更加确信,这些新型武器将会很好地满足大明的军备需求。 “这样下去,我们的大明定将防御更为稳固。” 朱柏心中满是希望,感觉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技术的革新,更是整个社会思想的进步,而这正是他孜孜不倦所追求的。 在阳光照耀下的工坊射击区,朱柏和朱松看着眼前整齐排列的新武器,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期待。 “试试这支长枪吧,父亲。” 朱柏递过一支新研发的长枪,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和期待。 朱松稍显迟疑地接过那支精巧而又具有力量感的武器,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瞄准了不远处的标靶。 随着一声沉闷而有力的枪响,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的中心。 见父亲为之震惊,朱柏笑意更浓。 “这效果如何?” 朱松放下枪,眉梢扬起,“这样的精准度,确实超乎了我的想象。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再试试这个呢?” 朱柏微微侧身,从旁边的桌面上捡起一把新型手铳,递给了朱松。 握着手铳,朱松略一观察,便轻快地举起,并迅速地进行了试射。 手铳的轻便和威力让他不由得心生赞叹。 “这就是现代军备的力量啊!柏儿,这真是一份难得的礼物。” 朱柏收起调侃的笑容,郑重说道:“这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我希望它能代表我们对未来坚定的信念。” 朱松点了点头,他看着不远处不断忙碌的工匠和技术人员,若有所思。 “的确,这些技术的革新,需要更多的人去理解和支持。” “没错。” 朱柏附和道,“因此,我打算邀请父皇亲自来这儿看看,让他亲身感受这些革新的力量。” 朱松对此表示赞同,“这是个好主意,亲眼所见才能亲身体会其价值。” “那么,我会尽快安排这次参观。” 朱柏坚定地说,内心计划着如何说服父皇前来工坊。 一天即将结束,夕阳的余晖洒在射击区,朱柏凝视着这片充满活力的地方,思考着即将展开的任务。 他明白,引导父皇亲自见证这些技术的进步,是让更广泛支持到来的关键一步。 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梦想,更是一个让整个大明更加强盛的宏大愿景。 夜幕降临,工坊内依然灯火通明,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既坚韧又充满活力。 朱柏立在门口,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这一切。 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个工坊,更是一种信念的寄托。 他轻轻走到朱松身边,后者正专注地翻阅用来讲解新型船舶构造的图纸。 书页微微泛黄,显示出时光的痕迹,也证明着知识的永恒。 “松儿,” 朱柏微笑着开口,“你对这些新技术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朱松抬起头,笑容里带着一丝骄傲,“这些设计太奇妙了。我开始理解那些复杂的原理,尤其是关于船舶的平衡和速度的控制。” “太好了,我正计划邀请一位物理学专家来协助我们。这不仅可以让你更好地理解这些设计理念,也能推进我们整个工坊的进步。” 朱柏拍拍朱松的肩膀,以示鼓励。 “真的?” 朱松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样我们就能更快实现那些新的想法了。” “没错。” 朱柏轻轻点头,“而且,我已经决定将军器局和火药司的管理工作交给你。相信在你的带领下,各项事务会运转得更为顺畅。” 听着这话,朱松的神色顿时变得郑重,他知道这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挑战。 但从心底深处,他也为朱柏的信任而感到欣慰和自豪。 “我一定不负所托,与工匠们一同努力。” 随后,他们继续探讨工坊的发展方向,朱柏提出,火药和新型手铳技术不仅仅应用于军备,还需考虑在其他方面的潜在价值。 他阐述着自己的战略眼光,令朱松深感钦佩。 不久后的一天,朱柏在工匠们聚集的广场上,亲自展示了新型手铳的威力。 伴随着震耳的声响,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其带来的冲击力。 工匠们目瞪口呆,而朱松则更加坚决地确信了他们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 望着四周热血沸腾的工匠,朱柏心中坚信,一个更为强盛的大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每个人心中那份未曾说出却彼此传递的信念,在这一刻,已然连结成一种共同的羁绊。 第291章 群贤聚首议新策 就在这时,宫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短暂的宁静。 朱元璋眉头微蹙,目光警惕地望向宫门外,朱柏也随之站起身来,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已有数。 “父皇,儿臣前去查看,您稍安勿躁。”朱柏言罢,迅速转身,大步向宫门外走去,朱元璋目光紧紧跟随,心中却已有了决断。 宫门外,并非紧急军情,而是内阁首辅刘伯温求见。 朱柏略感诧异,宣他觐见。 刘伯温行色匆匆,步履稳健,入殿后便奏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朱柏示意他直言。 刘伯温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朱元璋,略作迟疑后说道:“陛下,新政推行虽好,但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循序渐进。”朱柏心中了然,新颁布的教育改革触及了部分官员的利益,刘伯温此来,定是代表了朝中一部分人的意见。 他淡然一笑:“刘爱卿所言极是,朕自有分寸。”随后,他巧妙地将话题引至其他政务,避开了与刘伯温的正面交锋,也让朱元璋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 送走刘伯温后,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皇城内一片宁静祥和,然而,在刘伯温的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昏暗的灯光下,几位大臣围坐桌旁,气氛严肃,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他们是浙东派的核心人物:吏部尚书张紞,户部尚书俞士吉,礼部尚书王祎,兵部尚书章溢,工部尚书薛祥,以及刑部尚书吴祯。 刘伯温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诸位大人,今夜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商议皇上新颁布的教育改革方案。”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面露担忧之色,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压抑。 张紞率先发言,语气沉重:“皇上此举,意在削弱我儒家学派影响力,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啊!”他的话音刚落,书房内便响起一片附和声,众人凝神倾听,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刘伯温,等待他的回应。 刘伯温缓缓点头,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张大人所言不虚,此事的确非同小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皇上锐意改革,我等身为臣子,自当尽力辅佐。只是……” 昏暗的灯光将众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俞士吉接过话茬,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张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空虚,百废待兴,若是大动干戈推行新政,岂不是雪上加霜?下官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预见了国库被掏空的惨状。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忧虑的情绪如同涟漪般在书房内蔓延开来。 王祎捋了捋胡须,神情严肃,从礼法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皇上此举,有违祖制,不合礼法!自古以来,教育乃国之根本,岂能轻易更改?如此轻率,恐失民心,动摇国本!”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寂静的书房内回荡,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众人沉默不语,各自陷入了沉思,仿佛都在权衡利弊,思考着应对之策。 兵部尚书章溢眉头紧皱,双手抱拳,沉声道:“末将以为,皇上此举过于激进,恐会引起各方势力反弹,甚至引发动乱!还望诸位大人三思而后行!”他语气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工部尚书薛祥也附和道:“如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若是大规模推行新政,必然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恐会影响国家建设!”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似乎对新政的推行感到力不从心。 刑部尚书吴祯则从律法的角度表达了担忧:“新政的推行,必然会触及部分官员的利益,甚至会引发贪腐舞弊!下官担心,这会给律法的执行带来新的挑战!”他神情凝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刘伯温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目光深邃,不发一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 待众人说完,刘伯温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坚定:“诸位大人所言,老夫都已铭记于心……只是,皇上的决心,似乎已定……”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明日早朝,我等……” 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倾诉完心中的忧虑,刘伯温才缓缓开口,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能洞悉一切。 “诸位大人所言,老夫都已铭记于心……只是,皇上的决心,似乎已定……”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却又透着坚定。 书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刘伯温停顿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内格外清晰。 “既然无法阻止,那便只能将改革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他语气坚定,目光如炬,仿佛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众人迷茫的心。 “如何降低?”张紞急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 其他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刘伯温的下文。 刘伯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首先,我们要让皇上明白儒家学派的重要性,劝其莫操之过急,循序渐进,方能稳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见大家都在沉思,便继续说道:“其次,要做好安抚工作,避免激化矛盾,引发冲突。毕竟,稳定压倒一切。”众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书房内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 刘伯温环视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诸位大人,明日早朝,我等……”他故意顿住,没有说出后半句,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 刘伯温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明日早朝,我等当齐心协力,配合皇上,将新政的推行,引导至最有利的局面!”他的话音掷地有声,如同暮鼓晨钟,敲击在众人心头。 原本沉重的气氛,在刘伯温的这句话后,犹如拨云见日,阴霾散去,转为豁然开朗。 张紞第一个响应,他捋着胡须,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刘大人所言极是!与其抗拒,不如顺势而为,将这新政化为我等手中的利剑!”俞士吉也一改之前的忧虑,神情兴奋,“此计甚妙!我等可从中斡旋,让新政在可控的范围内推行,既能迎合圣意,又能保全我等的利益!” 书房内,一扫之前的凝重,转为热烈的讨论。 王祎也不再执着于礼法,而是积极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等可奏请皇上,在推行新政的同时,保留儒家经典,强调道德教化,以稳定民心。”章溢也一改之前的担忧,他双手抱拳,语气坚定,“我等需在朝中形成统一战线,向皇上进言,确保新政不至于过于激进,以防动乱发生。”薛祥也加入了讨论,“工部会全力配合新政,但同时也要确保各项工程的顺利进行,不能因为新政而影响民生。”吴祯也积极发言,他冷静地分析道:“我等应严密监控新政的推行过程,及时发现并纠正其中的偏差,防止出现贪腐舞弊之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献计献策,仿佛找到了应对之策。 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的身影交错,激烈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原本压抑的书房充满了活力,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焕发了生机。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新政顺利推行的美好前景。 讨论持续了许久,大家逐渐达成了共识,制定出了一套初步的应对策略。 这其中,有对新政的顺应,也有对自身利益的维护,更有对整个大明未来的考量。 他们仿佛一群运筹帷幄的将军,在密室中商讨着应对之策,准备在接下来的朝堂之上,展开一场智慧的较量。 夜色渐深,书房内的灯光依旧明亮。 众人散去,只留下刘伯温一人。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深邃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无垠的夜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说道:“明日早朝,好戏……才刚刚开始。”他将茶杯缓缓放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的波澜壮阔的朝堂风云。 官员们纷纷献策,书房内一时热闹非凡。 张紞首先提议:“诸位,此事非同小可,我等需联合众官员一同上书,劝谏陛下三思而后行!”他语气激昂,仿佛已经看到了联名上书的场景。 另一位官员则建议:“不妥不妥,仅凭上书恐难奏效,不如联络各大书院山长,共同商讨对策,以学派之力劝谏陛下。”他捻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一位年轻官员则更为激进:“何必如此麻烦,只需暗中阻挠新政推行,陛下自然知难而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仿佛已经看到了计谋得逞的画面。 书房内顿时炸开了锅,众人各抒己见,气氛热烈而充满争议。 有人支持联合上书,认为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有人支持联络学派,认为这是最有力的途径;也有人支持暗中阻挠,认为这是最有效的策略。 刘伯温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众人都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坚定而严肃:“诸位,我等皆为朝廷命官,当以国家利益为重!暗中阻挠,岂非置大明江山于不顾?此等做法,万万不可!”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让原本嘈杂的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依老夫之见,兵分两路,方为上策。”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下文。 刘伯温环视众人,一字一句道:“一路,由张大人牵头,联合官员上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另一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一位官员身上,“由叶大人负责,联络各大书院山长,以学术之名,劝谏陛下。” 刘伯温话音刚落,书房内再次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 这一次,讨论的氛围逐渐趋于统一,众人围绕着刘伯温提出的方案,细化着具体的执行步骤。 夜色更深了,书房内的灯光依然明亮,众人的身影在灯光下交错,仿佛在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网,准备将这场风波牢牢地控制住。 刘伯温走到窗边,望着深邃的夜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轻轻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让他精神一振。 “明日的早朝……”他低声自语,却没有说完,而是转身看向众人,“诸位,早些回去休息吧。” 书房里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官员们疲惫却又坚定的面容。 刘伯温的提议如一颗定心丸,让原本混乱的局面逐渐清晰。 兵分两路,双管齐下,这成了众人心中唯一的希望。 “刘大人此计甚妙!”张紞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充满了赞赏,“我这就去联络其他官员,共同拟定奏疏,务必让陛下明白我等的苦心。”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有人提议在奏疏中着重强调新政的弊端,有人建议用历朝历代的兴衰更替来警醒皇帝,更有人提议将民间疾苦融入其中,以唤起皇帝的恻隐之心。 “诸位不必过于悲观,”刘伯温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陛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等只需将利害关系陈述清楚,相信陛下定会重新考虑。”他语气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商议完毕,官员们陆续散去,书房内渐渐恢复了平静。 刘伯温走到窗边,望着渐渐亮起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明日的早朝将是一场硬仗,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翌日清晨,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刘伯温率领一众官员跪倒在地,手中高举着联名奏疏。 “臣等有本要奏!”刘伯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掷地有声。 朱柏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官员,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他知道,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第292章 朱标惶恐!变天了 朱柏端坐龙椅,目光如炬,扫过殿下黑压压跪伏的官员,最终落在为首的刘伯温身上。 手中奏疏沉甸甸的,似有千钧之力,压得刘伯温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殿内寂静无声,唯有奏疏落地时的轻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更添几分肃穆。 “臣等有本要奏!”刘伯温的声音掷地有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奏疏呈上,朱柏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其上所列,皆是新政弊端,以及历朝兴衰更替的警示。 读罢,朱柏将奏疏掷于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殿内官员皆是一颤,心悬到了嗓子眼。 “诸位爱卿所言,朕已知晓。”朱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刘伯温心中一沉。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却听朱柏继续说道,“朕意已决,新政势在必行。” 殿内一片哗然,官员们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刘伯温更是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 难道陛下真的不明白新政的弊端? 难道陛下真的要一意孤行? 却见朱柏起身,走到刘伯温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刘爱卿,随朕来。” 御书房内,朱柏屏退左右,只留下刘伯温一人。 他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给刘伯温,“爱卿看看这个。” 刘伯温接过文书,仔细阅读起来。 越读,他的眉头舒展得越开,眼中也渐渐亮起了光芒。 待读罢全文,他已是激动不已,双手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望着朱柏,“陛下……这……” 朱柏微微一笑,“朕知道,新政推行阻力重重,但朕心意已决。”他顿了顿,” 一番长谈,刘伯温终于明白了朱柏的改革意图,以及他深藏不露的雄才伟略。 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坚定。 “臣明白了!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刘伯温躬身行礼,语气铿锵有力。 走出御书房,刘伯温只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面色凝重,快步走向内阁府邸。 内阁府邸内,浙东派的大臣们已经陆续到齐,一个个神色各异,或焦虑,或疑惑,或担忧。 “诸位,”刘伯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召我等前来,是为了商议应对旱情和起义的对策。” 刘伯温将御书房内与朱柏的谈话内容简要地告知了众人,众人听后,皆是震惊不已。 随后,他们纷纷表示支持朱柏的改革,并积极地献计献策。 “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叶琛起身,慷慨激昂地说道…… 叶琛的声音在内阁府邸中回荡,带着一股迫切的期望,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座的同僚,仿佛看到了灾民们嗷嗷待哺的惨状,“诸位,开仓放粮,乃是当务之急!各地粮仓必须立刻开启,救民于水火,否则民怨沸腾,恐生大乱!”他语气激昂,双手紧握成拳,仿佛此刻正身处灾民之中,恨不得立刻将粮食送到他们手中。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有些沉闷的空气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解缙闻言,微微颔首,起身说道:“叶大人所言极是,赈灾需双管齐下。依我之见,开仓放粮固然重要,但水患亦不可忽视。各地河道淤塞,排水不畅,加剧了旱情。当组织人力,疏浚河道,引水灌溉,方可解燃眉之急。”他态度认真,仿佛在陈述一道缜密的数学公式,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透露着他的稳重与谋略。 谢缙也站起身,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两位大人所言极是,但天灾往往伴随着人祸,民心动荡不安,若不能安抚民心,恐怕也是徒劳。依我看,当举行祈雨祭天仪式,以求上天降雨,抚慰百姓不安的心灵。”他微微抬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神情肃穆,仿佛看到了天神的威严,心中充满了对天地的敬畏。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所想到的办法都说了出来,却都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在根本上无法解决大明的困境。 刘伯温捋了捋胡须,他知道这三人所说的都是当下的应对之法,却不是长远之计,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用这些方法稳住局面。 此时的内阁,就像一个摆满了瓷器的房间,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什么。 叶琛说完,眼中还闪烁着希冀的光芒,他期待着众人能认同他的想法,然后开始行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灾民能够吃饱饭,能够不再饱受饥饿的折磨。 解缙说的也有些激动,他很想看到他所说的方案能够被采纳,并且能够成功的施行。 谢缙则很严肃,他觉得祈雨祭天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安抚民心,才能让大明恢复以往的和平。 “诸位大人……”刘伯温缓缓开口,他那深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大臣,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他顿了顿,低声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望着远方阴沉的天空,久久无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叶琛的提议如同一道惊雷,瞬间点燃了内阁的讨论热情。 解缙立刻补充,认为疏浚河道,引水灌溉同样刻不容缓。 谢缙则主张举行祈雨祭天仪式,以安抚民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叶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看到了粮食送到灾民手中的景象;解缙则冷静地分析着水利工程的可行性,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谢缙则一脸虔诚,仿佛已经看到了上天降下雨露的恩泽。 刘伯温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明白这些大臣的良苦用心,他们的建议也并非毫无道理,但这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计。 开仓放粮能解一时之急,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疏浚河道能缓解旱情,却无法保证长久的水源供应;祈雨祭天更像是一种精神寄托,并不能真正改变干旱的现实。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旱灾肆虐,民不聊生,各地起义不断,大明王朝的根基正在动摇。 这些大臣提出的方案,虽然能暂时缓解危机,却无法根治顽疾。 长此以往,大明王朝的命运将会如何? 他不敢想象。 “诸位大人所言,皆是为了江山社稷,用心良苦……”刘伯温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但……唉……”他长叹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黄河流域,手指轻轻划过,仿佛在抚摸着大明王朝的命脉。 “难道……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他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或许……还有一个人……” “谁?”叶琛忍不住问道。 刘伯温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然后交给侍卫,“立刻将这封信送到……”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送到陛下手中!” 刘伯温的目光从地图上缓缓移开,落在了众人焦虑的脸上。 他深知,这些大臣所提出的建议,都只是权宜之计,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旱灾、起义,如同两把利刃,悬在大明王朝的头上,随时可能落下,将这个庞大的帝国撕裂。 他仿佛看到千里赤地,饿殍遍野,哀鸿遍野,民怨沸腾,起义军如星星之火,迅速燎原,大明王朝的根基正在动摇,风雨飘摇。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加凝重,眉头紧锁,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内阁府邸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胶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叶琛、解缙、谢缙三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刘伯温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他们知道,刘伯温是内阁首辅,是他们的主心骨,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大明的命运。 叶琛的手心渗出了汗,他不禁想起灾民们绝望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焦急;解缙则紧紧地抿着嘴唇,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谢缙则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保佑大明,度过这次难关。 “诸位大人,”刘伯温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旱灾和起义,如同两块巨石,压在大明王朝的胸口,让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必须找到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才能彻底解决这两个问题,否则,大明王朝的根基将会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响,让他们的心中更加沉重。 他们知道刘伯温说得对,但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之士,他们精通治国之道,但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他们却束手无策。 刘伯温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仿佛看到了大明王朝的未来,看到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也看到了一个充满危机的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我已决定,将此事禀报陛下,请陛下定夺。” “陛下?”叶琛惊呼一声,“陛下年幼,恐怕……” 刘伯温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陛下虽然年幼,但却是大明的希望。我相信,陛下一定能够带领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他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信中详细地描述了旱灾和起义的情况,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写完信后,他将信交给一名小鼻涕,吩咐道:“立刻将这封信送到陛下手中,不得有误!” 小鼻涕接过信,战战兢兢地答道:“小的遵命。”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刘伯温望着小鼻涕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陛下能够尽快做出决断。 他深知,时间不等人,大明王朝的命运,就掌握在陛下的手中。 “陛下……会如何回复呢……”刘伯温喃喃自语道。 小鼻涕战战兢兢地…… 小鼻涕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朱柏的书房外,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抬手想敲门,却又胆怯地缩了回来,手心里全是汗。 王爷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的,发起火来,比皇上还吓人! 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轻轻敲了敲门。 “王爷,刘…刘大人派人送来一封…一封信。”他的声音细若蚊蝇,生怕惊扰了里头的人。 “进来。”朱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小鼻涕推门而入,低着头,双手将信高举过头顶,颤巍巍地走到朱柏面前。 朱柏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小鼻涕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书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知道了,下去吧。”朱柏挥了挥手,小鼻涕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他一路飞奔回到太子朱标的住处,朱标正焦急地踱着步,见他回来,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四弟怎么说?” 小鼻涕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爷…王爷说…知道了……” 朱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 他知道,朱柏这句“知道了”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朱柏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甚至,可能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 “四弟…四弟他…他一定是误会了……”朱标的声音颤抖着,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对小鼻涕说道,“再去…再去通报一声,就说…就说我想见他,当面…当面向他解释……” 小鼻涕看着太子虚弱的样子,心中不忍,却又不敢推脱。 他硬着头皮,再次走向了朱柏的书房。 “王爷……”他刚开口,便被朱柏冰冷的声音打断。 “不见。” 小鼻涕心一沉,再次鼓起勇气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想当面跟您解释……” 书房里一片寂静,良久,朱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如同寒冰一般,没有一丝温度:“让他回去。” 第293章 徘徊不前,意难平! 小鼻涕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了出来。 他回到朱标身边,将朱柏的话复述了一遍。 朱标的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紧紧抓住小鼻涕的胳膊, “他…他真的…不见我……”朱标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鼻涕看着太子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不敢想象,如果两位皇子之间真的产生了隔阂,那将会给大明带来怎样的后果…… “我…我再去……”小鼻涕咬了咬牙,转身…… 小鼻涕这一次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他再次来到了朱柏的书房外,深吸一口气,鼓起所有的勇气,轻轻敲了敲门。 “王爷,求见……”他刚开口,书房内便传来了朱柏低沉而冷漠的声音。 “不见。”这二字如同两把冰冷的匕首,直刺小鼻涕的心脏。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鼻涕不敢再耽搁,转身快步回到朱标的住处。 朱标正站在门前,神情焦虑地来回踱步,看到小鼻涕回来,立即迎了上去。 “怎么样?四弟怎么说?”朱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小鼻涕低下头,声音微弱地回答:“王爷……还是不见。” 朱标一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剧烈地晃了晃,险些摔倒。 他握紧双拳,手心里全是冷汗,望向书房的方向,心情仿佛被无数根细针扎着,疼得无法呼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标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包裹,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我再去!”小鼻涕见太子如此痛苦,心中更是不忍,他咬了咬牙,再次鼓起勇气,快步向朱柏的书房走去。 这次,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只是站在门外,低声恳求:“王爷……太子殿下……真的有要事相谈,求您见他一面……” 书房内依然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了。 良久,朱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告诉他,回去。” 小鼻涕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奔回朱标的住处。 朱标听到小鼻涕的话,整个人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吊在半空中,坐立不安,像一只被囚禁的野兽,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他……他真的不见我……”朱标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紧皱的眉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心事,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就在这时,书房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一阵冷风吹过,带起了一片片落叶,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朱标深吸一口气, “太子殿下!”小鼻涕惊呼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朱标在原地来回踱步,焦灼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时不时望向书房的方向,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却照不亮他此刻阴霾的心情。 他就像一艘迷失方向的小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漂浮不定,找不到停泊的港湾。 “四弟……他为何如此坚决地不见我?”朱标喃喃自语,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缠绕,越缠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他努力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出朱柏反常的原因,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难道是因为朝堂上的政见不合? 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宫殿里灯火通明,却照不亮朱标心中的黑暗。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无法呼吸。 朱柏的不见,不仅仅是拒绝,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责备和警告,让他不寒而栗。 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网,正慢慢向他收拢,而他却无力挣脱。 “难道……难道四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朱标的脑海,让他瞬间惊醒。 他想起自己最近的一些举动,想起自己隐藏的秘密,心中充满了担忧和害怕。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投向书房的方向,他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明白,他必须做出选择,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否则,他将失去一切。 “四弟……你究竟在想什么?”朱标低声叹息,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彷徨。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书房的方向,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殿下,您这是……”小鼻涕追上前去,满脸疑惑。 朱标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去乾清宫。” 夜色如墨,笼罩着巍峨的紫禁城,唯有星光点点,为这肃穆的皇宫增添了几分神秘。 乾清宫,这座大明帝国的权力中枢,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 朱标的身影,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旅人,在宫门外来回踱步,厚重的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他内心的焦灼。 他抬头望着那紧闭的宫门,仿佛一头被困的猛兽,找不到出口。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脚下踩着千钧巨石。 寒风凛冽,吹得他脸颊生疼,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他试图推开那扇象征着威严的朱红大门,可每一次抬起的手,又都无力地垂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身影在宫门外如同雕塑般伫立着,任凭夜色吞噬他的焦虑。 内心的声音如同无休止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想进去,迫切地想要知道朱柏的想法,他想解释,想要消除那莫须有的隔阂,可他却始终没有勇气踏进那扇门。 最终,一声长叹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他缓缓地转过身,眼中的光芒也逐渐黯淡,如同星辰坠落。 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甘,但他的内心却明白,此刻的自己,不适合再继续强求。 他知道,强求的后果,很可能带来更大的灾难。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那曾经让他感到无比骄傲的宫殿,此刻却显得如此冰冷,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紧紧束缚。 他低着头,任由黑暗吞噬他的身影,背影显得异常的孤寂和落寞。 回到东宫,灯火通明,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心头萦绕的烦躁,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走进书房,随手将书案上的奏折拂落在地,发出“哗啦”的声响,却无法平复他心中的波澜。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昏暗的夜空,只觉心中一片茫然。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他没有丝毫头绪。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声音带着一丝慌张:“殿下,皇后娘娘请您……” 朱标烦躁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小太监的话:“不见!谁也不见!”他此刻的心乱如麻,如同缠绕在一起的乱麻,找不到解开的头绪。 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理清思绪,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深知朱柏改革的重要性,如同在茫茫大海中航行,只有找到正确的方向,才能到达彼岸。 而朱柏的改革,就是大明这艘巨轮的指南针,指引着大明走向繁荣富强。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艘巨轮偏离航向,甚至触礁沉没。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如同一个被束缚住双手的巨人,空有一身力量,却无法施展。 他被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大明一步步走向危机,却无能为力。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随之震动,墨汁溅落在洁白的纸张上,如同点点梅花,却又像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知道,有人在假借他的名义,反对朱柏的改革,这些人如同躲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给大明致命一击。 他来回踱步,如同困兽一般,焦躁不安。 他必须找出这些人,将他们绳之以法,才能保住大明的江山社稷。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他快步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大明朝堂上的一个重要人物。 他紧紧地盯着这些名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知道,这些人中,很可能就隐藏着那个幕后黑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刻的他不能冲动,必须小心谨慎,才能避免打草惊蛇。 他将写着名字的纸张紧紧地攥在手中,仿佛握着大明的命运。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但他的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来人!”他沉声喊道。 一个侍卫应声而入,单膝跪地,恭敬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朱标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侍卫,沉声道:“去查!务必查清楚这些人最近的动向,不得有误!” 侍卫接过纸张,领命而去。 朱标走到窗边,望着侍卫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凌厉地扫向门口,沉声道:“谁?” 朱标猛然回头,却见是皇后徐妙云款款而来,她眼中的担忧之色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标儿,你这是怎么了?”徐妙云轻柔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却无法抚平朱标内心翻涌的波澜。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母后,儿臣…愧对五弟。” 此时,在乾清宫东暖阁内,朱柏正站在窗边,望着朱标离去的背影,他并非真的身体不适,只是不愿见朱标。 他知道,朱标此刻需要冷静,需要时间去思考,去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朱柏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 他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知道,朱标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这场斗争关乎大明的未来,也关乎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需要给朱标时间,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去做出选择。 朱柏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份奏折,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阅读起来。 奏折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跳动的音符,奏响着大明王朝的命运之歌。 他一目十行,快速地浏览着奏折上的内容,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皇上,该休息了。”一个老太监轻声提醒道。 朱柏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摆驾,去坤宁宫。” 老太监微微一愣,随即躬身应道:“嗻。” 坤宁宫中,马皇后正等着朱柏。 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柏儿,今日感觉如何?” 朱柏微微一笑,握住马皇后的手,柔声道:“母后放心,儿臣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马皇后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朱柏坐下,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 朱柏静静地听着 “母后,儿臣想……”朱柏欲言又止。 马皇后慈爱地望着他,轻声道:“柏儿,有什么话就说吧,母后听着呢。” 朱柏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母后,儿臣想……”朱柏负手立于窗前,夜风拂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如同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乾清宫外,朱标徘徊的身影清晰可见,他却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 他知道朱标此刻的煎熬,但他必须狠下心来,让朱标独自面对这困境。 “太子殿下心地纯良,容易轻信他人,这次就当是个教训。”朱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他知道朱标的本性善良,容易被身边的人所左右,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 他转过身,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份奏折,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却并未细看。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奏折上,而是飘向了远方,飘向了大明的未来。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必须带领大明走向繁荣富强。 而朱标,作为未来的储君,也必须经受住考验,才能承担起这副重担。 第294章 人心似水,漫天流言传入京! “太子之位,并非儿戏,没有担当和决断力,如何能担负起大明的未来?”朱柏的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件,对朱标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成长机会。 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到彩虹。 他放下奏折,走到窗边,再次看向乾清宫外。 朱标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心中微微一叹,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期待着朱标能够从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训,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来人,”朱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摆驾,慈宁宫。” 夜幕深沉,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将朱元璋的身影映照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 他缓缓踱步,脑海中回荡着早前与燕王朱棣的那番对话。 朱棣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对皇权的敬畏,绝非虚情假意。 “老四的性子,朕最是清楚。”朱元璋喃喃自语,他紧皱的眉头,如同刀刻般深邃,“他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烧,那并非针对朱棣,而是针对那个躲在暗处,妄图挑拨离间的宵小之辈。 他猛地转身,眼中精光四射,如鹰隼般锐利,“来人!” 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奴才在。” “传锦衣卫指挥使!”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消片刻,一名身着飞鱼服,头戴乌纱帽的男子便匆匆走进殿内,他正是锦衣卫指挥使。 他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朱元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指挥使,“朕命你调查燕王一事,可有进展?” 指挥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再次躬身,小心翼翼地答道:“回陛下,臣等连日来明察暗访,燕王确实与一些武将私下接触频繁,但并无任何确凿证据证明其有谋反之心。” 朱元璋的目光更加锐利,他紧盯着指挥使,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仅仅是接触频繁?莫非朕的儿子要与谁来往,还得事先禀告你们锦衣卫不成?” 指挥使身躯一震,连忙解释道:“臣等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例行公事。”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锦衣卫的职责所在,但他更清楚,这次的事情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朕问你,是谁告发的燕王?” 指挥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支支吾吾,额头的汗水也愈发明显:“这……这……” 朱元璋见状,心中更加恼火,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怎么,你连这点事情也办不好?朕要你查明真相,你却连个密告之人都不敢说?莫非你怕他不成!” 指挥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臣不敢,臣只是……只是……” 朱元璋冷冷地打断他:“只是什么?说!” 指挥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他低着头,声音如蚊呐般微弱,“此人身份特殊,臣……臣不便透露。” “不便透露?”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紧盯着跪伏在地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发开来,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此事,将所有真相都给朕挖出来,若是再让朕失望,就休怪朕不念旧情!” 指挥使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臣……遵旨。” 朱元璋没有再说话,他再次看向了窗外,目光深邃而悠远,许久,他轻声开口:“你下去吧,明日再来复命。” 锦衣卫指挥使战战兢兢地退出乾清宫,夜风拂过,却丝毫吹不散他心中的寒意。 皇上的震怒,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如芒在背。 他深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恐怕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回到锦衣卫衙门,他立刻召集所有参与此事的锦衣卫,将皇上的命令传达下去,并严令他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务必在三天之内查明真相。 “尔等可听明白了?”指挥使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属下遵命!”锦衣卫们齐声应道,声音震耳欲聋,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他们迅速散开,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夜幕之中。 整个锦衣卫衙门,瞬间便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灯火通明,人影憧憧,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 乾清宫内,朱元璋依旧伫立在窗前,凝望着夜空。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能洞穿一切。 “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一丝愤怒。 突然,一个太监匆匆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朱元璋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宣他进来。” 太子朱标走进殿内,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然后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找朕有何事?” 朱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父皇,儿臣听闻,您今日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可是为了燕王之事?” 朱元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朱标见状,继续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朱元璋打断:“哦?你有什么想法?” 朱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儿臣觉得,此事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燕王……” “陷害?”朱元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可有证据?” 朱标摇了摇头,说道:“儿臣并无确凿证据,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儿臣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朱元璋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东宫,太子妃徐妙云正焦急地等待着朱标的归来。 “太子殿下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她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担忧。 突然,一个宫女匆匆走进殿内,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妙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站起身,失声道:“你说什么?!” 宫女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徐妙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紧紧地抓住宫女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消息可靠吗?” 宫女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徐妙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宫女退下后,徐妙云独自一人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不安。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有人要陷害燕王?”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走进殿内,躬身行礼道:“娘娘,皇上派人来了。” 徐妙云的心猛地一沉,她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宣他进来。”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出原来的音调。 太监退下后,一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走了进来,他手持一封密信,径直走到徐妙云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密信,说道:“奉皇上之命,将此密信交给太子妃殿下。” 徐妙云颤抖着接过密信,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火漆,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密信…… 信上的内容,让她如遭雷击!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 密信上,赫然写着:燕王谋反! 徐妙云颤抖的手指几乎要将那薄薄的信笺撕裂。 上面力透纸背的“燕王谋反”四个字,如同烙铁一般,在她心头烙下深深的印记。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燕王朱棣,那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大明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的王爷,怎么会谋反?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朱柏也收到了同样的密报。 他反复将密信看了几遍,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朱棣,目的或许是为了阻止他推行新政,扰乱朝纲。 新政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他们如同躲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如今终于露出了獠牙。 “来人!”朱柏沉声喝道。 一个太监躬身进入殿内:“皇上,有何吩咐?” “秘密召见燕王,让他即刻进宫,不得声张!”朱柏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夜幕降临,紫禁城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氛围中。 朱棣匆匆赶到乾清宫,心中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皇上深夜召见有何要事,但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乾清宫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朱柏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手中紧紧捏着那封密报。 朱棣行礼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朱柏,却发现他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四弟,”朱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看看这个。” 他将手中的密报扔到朱棣面前。 朱棣连忙捡起,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谋反”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他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朱柏,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棣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指尖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纸张捏碎。 他猛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和委屈:“皇上!臣弟绝无此心!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弟对大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他抬起头,双目赤红,眼中布满血丝,急切地想要辩白,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皇上,臣弟自幼跟随父皇南征北战,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岂敢有丝毫谋逆之心?这信中所言,皆是无稽之谈!请皇上明鉴!”他声嘶力竭,仿佛要把胸腔里的所有委屈都吼出来。 朱柏静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将目光缓缓移向窗外,夜色深沉,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着整个紫禁城。 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都可能被解读成不同的含义,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 “四弟,”朱柏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朕相信你。” 朱棣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 “四弟,你无需如此激动。”朱柏从龙椅上缓缓起身,走到朱棣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朕知道你的为人,也了解你对大明的忠心。这封密报,不过是某些人想要颠覆朝廷的阴谋罢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力量和威严,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安抚着朱棣那颗惊恐不安的心。 “他们妄想通过污蔑你来搅乱朝纲,让朕无暇顾及新政,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朱柏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阴谋诡计,“他们这是在试探,试探朕的反应,试探朝堂的动向,也试探……你。” 朱棣身躯微微一震,他明白朱柏的意思,这是有人在拿他当靶子,引诱他和皇上反目。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胸腔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皇上,臣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请皇上下令,臣弟愿领兵出征,将那些阴谋诡计之徒一网打尽!” 朱柏微微颔首,”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只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朱棣的心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朱柏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 朱棣拱手,语气铿锵有力:“皇上,臣弟愿率关宁铁骑前往山西河南平叛,以证臣弟清白!”他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坚定,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关宁铁骑,是大明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由他一手训练而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此举,不仅是为了自证清白,更是要向那些躲在暗处的宵小之辈展示他的实力和决心。 朱柏他这个四弟,性格刚烈,忠勇无双,绝不会容忍任何污蔑和诽谤。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四弟,你有此心,朕甚感欣慰。准奏!”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道圣旨,宣判了那些阴谋者的命运。 第295章 去留两难,朱标的抉择! 夜色更深了,紫禁城里静悄悄的,只有更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朱柏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深知,这场平叛之战,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场政治斗争。 他必须谨慎行事,步步为营,才能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网打尽。 他唤来贴身太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太监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朱柏转身回到案前,拿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的圣旨上写下几个字: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即刻…… 他顿了顿,笔尖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夜色如墨,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一切。 “皇上,”纪纲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破了殿内的寂静,“臣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朱柏屏退左右,只留下纪纲一人。 “纪纲,朕命你挑选锦衣卫精锐,暗中跟随燕王前往山西河南,确保他的安全。”朱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知道,此行凶险万分,朱棣此去,如同深入虎穴,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纪纲躬身领命:“臣定不辱使命!”他他心中暗自盘算,一定要挑选最精锐的锦衣卫,确保万无一失。 “记住,”朱柏语气凝重,“你的任务不仅仅是保护燕王,还要暗中调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将他们绳之以法!”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阴谋诡计。 “臣明白!”纪纲的声音铿锵有力 朱柏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场平叛之战,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场政治斗争,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纪纲,此事关系重大,你必须谨慎行事,切不可走漏风声。”朱柏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臣谨记!”纪纲心中一凛,他知道皇上对他的期望,也明白此次任务的艰巨性。 朱柏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纪纲,语气坚定:“朕要随时掌握平叛的进展,你每日都要派人将消息传回宫中。” “臣遵旨!”纪纲躬身领命,他知道皇上对燕王的安危十分关心,也明白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次日清晨,雄壮的关宁铁骑在朱棣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开拔,旌旗猎猎,马蹄声声,如同一条钢铁巨龙,蜿蜒向前。 朱棣身穿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坚定,神情肃穆他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紫禁城,心中默默祈祷,愿此行一切顺利,早日凯旋而归。 朱柏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关宁铁骑,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此行凶险万分 “皇上,”贴身太监走到朱柏身边,低声说道,“纪纲已经派人出发了。” 朱柏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注视着远方,沉默不语。 “皇上……”太监欲言又止。 朱柏收回目光,看着他,问道:“还有何事?” 太监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皇上,山西河南匪患严重……” 朱柏站在紫禁城的城楼上,目光如炬,眺望着远方。 清晨的阳光洒在城楼上,映照出他披风上的金龙纹饰,更显威严。 身后的贴身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上,”太监低声说道,“纪纲已经派人出发了。” 朱柏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注视着远方的关宁铁骑。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朱棣此行凶险万分,必须谨慎从事。” 朱棣身穿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坚定,神情肃穆。 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紫禁城,心中默默祈祷,愿此行一切顺利,早日凯旋而归。 队伍浩浩荡荡,旌旗猎猎,马蹄声声,如同一条钢铁巨龙,蜿蜒向前。 朱柏收回目光,看着太监,问道:“还有何事?” 太监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皇上,山西河南匪患严重,朱棣此行是否需要更多的兵马支援?” 朱柏沉思片刻,语气坚定:“不必。朱棣虽年轻,但才智过人,勇猛善战。此次平叛,务必谨慎,安抚百姓为首要任务。” 太监躬身领命,心中暗自佩服皇上的决断。 朱柏转身看向城楼下的朱棣,高声说道:“朱棣,此次平叛,你务必谨慎行事,安抚百姓,剿灭匪患,不可轻举妄动。” 朱棣策马近前,恭敬地拱手道:“臣领旨。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必将平定匪患,护百姓安宁。” 朱柏微微点头,眼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去吧,务必平安归来。” 朱棣领命,率领关宁铁骑浩浩荡荡地朝着山西河南出发。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眼中既有敬畏,也有期盼。 关宁铁骑的气势如虹,旌旗飘扬,令人振奋。 朱柏站在城楼上,目送大军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此次平叛不仅是对朱棣的一次考验,更是对大明的一次挑战。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大明的未来,就在此一举。” 太监在旁低声说道:“皇上,山西河南的匪患确实严重,朱棣此行虽艰难,但有皇上英明决策,定能化险为夷。” 朱柏微微一笑,目光坚定:“但愿如此。”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匆匆上楼,神情紧张:“皇上,太上皇召见。” 朱柏眉头微皱,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仍毅然说道:“朕知道了,立刻前往。” 朱柏转身向太上皇所在的宫殿走去,心中已有决断。 而此时,关宁铁骑已消失在地平线上,只留下一道辉煌的背影。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摩挲着一方玉玺,眉头紧锁。 听闻朱柏派遣朱棣前往山西河南平叛,他那紧绷的神情略微舒缓,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这孩子,总算没让朕失望。”他低喃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几分释然。 殿内气氛也随之缓和,不再像先前那般剑拔弩张。 朱元璋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思绪万千。 他相信朱柏的判断,也相信朱棣的忠诚和能力。 这场叛乱,在他看来,更像是一场对大明未来继承人的考验。 “来人,”朱元璋突然转身,眼中精光一闪,“传朕旨意……” 朱元璋沉吟片刻,”他顿了顿,又道,“再传旨兵部,调拨精良兵器盔甲送往山西河南,务必保证燕王殿下的安全。”侍立一旁的太监连忙领旨而去,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朱元璋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中思绪翻涌。 他相信朱棣的能力,也相信这场叛乱很快就会平息。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一股不安的暗流却在涌动。 朱元璋深邃的目光逐渐变得凝重,他想起先前发生的种种蹊跷之事,心中疑窦丛生。 这场叛乱,真的只是普通的农民起义吗?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阴谋。 “难道……”朱元璋猛地转身,眼中精光四射,“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殿内气氛骤然凝重,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朱元璋紧锁眉头,来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 他意识到,这场叛乱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 “纪纲!”朱元璋厉声喝道。 朱元璋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他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锋利的目光扫视着殿内的一切,仿佛要将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彻底揭露。 他眉头紧皱,如同两道深深的沟壑,显示着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山西河南的匪患,绝非偶然!”朱元璋猛地停下脚步,语气坚定,“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他紧握双拳,指节泛白,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得殿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纪纲!”朱元璋再次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传朕旨意,彻查此事!朕要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如同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 朱元璋走到龙椅前,缓缓坐下,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愤怒,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正在慢慢苏醒…… “山西河南的匪患……”朱元璋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朕总觉得,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盯着一旁的太监总管,语气低沉而坚定,“传朕口谕,宣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觐见!” 朱元璋的命令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宫殿中炸响。 纪纲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躬身行礼,大气也不敢出。 朱元璋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紧紧地盯着纪纲,看得他后背冷汗直冒。 “纪纲,”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山西河南的匪患,你可知晓?” “臣知晓。”纪纲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敢有丝毫怠慢。 “朕怀疑,这背后有人在暗中操控。”朱元璋的语气更加冰冷,“你可查到什么线索?” 纪纲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臣已经派人前往山西河南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纪纲,眼神深邃而莫测,仿佛要将他看穿。 纪纲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朱元璋的目光之下,心中忐忑不安。 良久,朱元璋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纪纲,此事事关重大,你务必尽心竭力,查个水落石出。若是让朕发现你有所隐瞒……” 朱元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纪纲连忙跪下,叩首道:“臣万死不辞!”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纪纲退下。 纪纲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躬身退出御书房。 朱元璋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空。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山西河南的匪患,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他的心头。 “太子……”朱元璋低声喃喃, 夜深月静,乾清宫内烛光如豆,映照在皇帝朱元璋沧桑的面容上。 此时的他,独自一人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紧握着一份奏折,眼中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忧愁。 奏折上记录的,是太子朱标近期的身体状况。 虽然朱标努力掩饰,但朱元璋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儿子的身体每况愈下。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朱元璋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摩挲着奏折,仿佛想要从中找出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御书房不远处的东宫内,太子朱标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封急报。 急报上写着朱棣率兵平叛的消息,字句间透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朱标看过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心中涌起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棣弟,你终于做到了。”朱标轻声喃喃,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他想起朱棣在平叛前的那些日夜,心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朱棣不仅是他的弟弟,更是大明未来的柱石。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真实。 朱标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如水,洒在他坚定的侧脸上。 他想起了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的那些日子,想起他们共同为大明的未来奋斗的每一个瞬间。 他知道,只有兄弟团结,才能克服眼前的种种困难,才能让大明更加繁荣昌盛。 “大明的未来,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朱标轻声自语,语气中透着坚定。 他转过身,看向案上的一叠奏折,心中已经暗下了决心。 他要协助父皇,协助十二弟朱柏,共同应对前方的挑战。 朱标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拿起笔,准备起草一份奏折,向父皇表达自己的决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朱标抬起头,只见殿门缓缓打开,太子府的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 第296章 可以不做名臣,但绝不做小人! “太子,太上皇召见。”太监的声音虽轻,却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朱标的帝宫的夜,依旧宁静,但他心中却已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朱标走出东宫,融入紫禁城沉沉的夜色中。 月光如霜,洒在琉璃瓦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辉。 宫墙高耸,阴影幢幢,风吹过檐角,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他一路行至乾清宫,守门的侍卫躬身行礼,无声地为他推开朱漆大门。 殿内灯火通明,与外面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朱元璋依旧坐在龙椅上,手中的奏折已经换了一份,但眉宇间的忧虑却丝毫未减。 “儿臣参见父皇。”朱标恭恭敬敬地行礼。 朱元璋抬起头,目光落在朱标身上,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标儿,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朱标抬起头,目光坚定:“儿臣听闻十二弟平叛有功,心中甚慰。儿臣愿尽绵薄之力,协助父皇和十二弟,共保大明江山。” 朱元璋的他看着朱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标儿,你有这份心,朕很欣慰。只是……”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了朱标。 朱标接过奏折,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奏折上记载的,正是关于他身体状况的详细报告。 朱标看完奏折,沉默良久,才抬起头,看向朱元璋,但儿臣相信,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就一定能够克服所有困难。 ” 朱元璋看着朱标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父皇,”朱标突然开口,打断了朱元璋的思绪,“儿臣有一事相求。” “何事?”朱元璋问道。 朱标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儿臣想见十二弟。” 朱元璋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准了。” 乾清宫外,夜色更深,月光将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宫墙之上,目光如炬,注视着乾清宫的方向。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黑影低语一声,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几片飘落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奏折上记录的,是太子朱标近期的身体状况。 虽然朱标努力掩饰,但朱元璋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儿子的身体每况愈下。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朱元璋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摩挲着奏折,仿佛想要从中找出一丝希望。 烛光在奏折上跳跃,映出一行行令人忧心的字句,朱标风寒入体,久治不愈,病情每况愈下。 朱元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想起朱标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在他眼前闪过。 朱标不仅继承了他的智慧和才华,更有着一颗忠诚坚定的心。 然而,现在这份奏折却像是无形的枷锁,将他的心紧紧束缚。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烛火摇曳,乾清宫内的氛围愈发显得孤寂。 朱元璋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投向窗外。 月光如水,洒在殿外的青石地板上,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寂寥。 他的思绪不禁飘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无奈。 “标儿,你究竟还能撑多久?”朱元璋轻声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缓缓站起身,步伐沉重地走到窗前,目光透过窗棂,眺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紫禁城。 夜色深沉,仿佛无尽的黑暗,而他手中的奏折,却如一道刺骨的寒风,穿透了他的心。 朱元璋颤抖的手指缓缓拂过奏折上“风寒入体,久治不愈”八个字,如同抚摸一把冰冷的刀刃。 每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在他心头炸响,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他仿佛看到病榻上形容枯槁的朱标,听到他虚弱的咳嗽声,感受到他日渐冰冷的手。 焦虑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想起朱柏曾预言朱标会早逝。 彼时,他只当是无稽之谈,甚至怒斥朱柏妖言惑众。 如今再看,那预言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闪着寒光,让他不寒而栗。 朱柏,这个自称来自未来的皇子,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他心中埋下恐惧的种子。 惶恐不安如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用力闭上双眼,试图将那可怕的预言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越是抗拒,那预言就越是清晰,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他仿佛看到朱标的生命之火,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 “难道,朕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他痛苦地低吟,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布满血丝,如同困兽般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而亡。 “皇上,”王公公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朱元璋却如同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棂,任凭冷风吹拂着他的面庞。 夜空中,繁星点点,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仿佛看到死神,正一步步逼近他的爱子,而他却无能为力。 突然,他想起朱柏。 这个神秘的皇子,或许有办法救朱标。 他猛地转身, “传朕旨意,宣十二皇子进宫!”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之后,朱柏匆匆赶到。 他看着朱元璋焦躁不安的神情,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父皇,深夜召儿臣前来,有何要事?” 朱元璋紧紧盯着朱柏,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你……你曾经说过,标儿……”他顿了顿,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会早逝。如今,他……他病重,你……你可有办法救他?” 朱柏看着朱元璋充满期盼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朱柏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这个问题他无法正面回答。 他不能告诉朱元璋自己是穿越而来,更不能说出朱标早逝的真正原因。 那不仅会暴露他的身份,还会彻底颠覆朱元璋的世界观,甚至可能将他视为妖孽。 “父皇,”朱柏低着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儿臣……儿臣也无能为力。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不可泄露?”朱元璋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紧紧盯着朱柏,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朱柏始终低着头,让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更增添了幾分压抑的气氛。 朱元璋在殿内来回踱步,焦虑不安的情绪在他身上蔓延。 他时而抬头望向朱柏,时而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朱柏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心中明白,朱元璋对他的怀疑已经加深。 这让他感到无奈和不安。 他原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大明的命运,却没想到会引起如此的猜忌。 “柏儿,”朱元璋突然停下了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能说吗?” 朱柏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朱元璋对视。 “父皇,儿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儿臣只能说,未来之事,变幻莫测,我们能做的,只有做好准备,迎接挑战。” 朱元璋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朱柏一眼,转身走向龙椅,缓缓坐下。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传旨,明日早朝……”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在青砖地面上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 他没有再看朱柏,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到窗边,一把推开雕花木窗。 冷风裹挟着夜的寒意灌入殿内,吹动他花白的胡须,如同翻涌的波涛。 窗外,夜色深沉,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 点点星光点缀其间,却无法驱散这浓重的夜色,反而更显寂寥。 朱元璋凝视着这片夜空,思绪万千。 他想起自己从一介布衣到如今的九五至尊,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克服了多少艰难险阻。 而如今,大明王朝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和自豪。 然而,朱柏的话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未来之事,变幻莫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但他明白,他必须做好准备,迎接挑战。 “蓝玉……”朱元璋喃喃自语,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皇宫,唯有几盏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勉强驱散着周遭的黑暗。 东宫,太子朱标正襟危坐,手中捧着一本古籍,眉头却微微皱起。 “太子殿下,”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静谧,蓝玉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身上的盔甲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更衬得他面色凝重,“有些话,末将不得不说。” 朱标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向蓝玉,示意他继续。 蓝玉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如虎啸般低沉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如今陛下对蜀王殿下过于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淮西将士私下里都在议论,担心蜀王殿下年轻气盛,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不安,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担忧。 朱标听着,目光微沉,他知道蓝玉所说的“不合常理”,指的必然是朱柏那些超越时代的改革举措。 “殿下您想想,蜀王殿下平日里对您虽恭敬有加,可您细品便知,他心中并无太多的敬畏。”蓝玉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对朱标的隐忧,“何况,蜀王殿下似乎对未来有着惊人的预见,他所言之事,件件都与常理相悖。这让末将不得不担心,他日后是否会为了……江山社稷,做出一些有悖人伦的事情。”蓝玉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朱标闻言,脸色更加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似要看穿蓝玉心中的真实想法。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开口问道,“蓝将军,你此番话是何意?” 蓝玉目光灼灼地盯着朱标,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劝谏,“末将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您需要早做打算。” 朱标听后,脸色骤然一沉,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缓慢,“蓝将军,孤知道你忠心耿耿,为大明社稷尽心尽力。但父皇与皇弟之间……他们的情谊,并非你所想那般。” 蓝玉闻言,神色一急,他向前一步,急切地想要辩解,“太子殿下,末将……” 他的话还未说完,朱标却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深邃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 他缓缓说道,“蓝将军,你先下去吧。” 蓝玉看着朱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末将告退。”他退后几步,转身离开了书房。 待蓝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朱标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凝望着夜空,目光却如同深潭一般,波澜不惊,“父皇……”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就在这时,他看见远处的宫殿,突然亮起一盏灯,像一只突然睁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朱标的瞳孔猛然一缩。 朱标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蓝玉离去的方向,语气低沉而坚定,“蓝将军,孤知道你一片忠心,但有些事情,并非你所想那般简单。” 蓝玉闻言,脚步一顿,他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 他猛地回头,虎目圆睁,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殿下!蜀王他……” “够了!”朱标厉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孤相信父皇,也相信皇弟。他们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 第297章 大明江山永在!最高意志! 蓝玉看着朱标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朱标的信任,也理解他的顾虑,但他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蜀王朱柏,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少年,却拥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智慧和远见。 他所提出的那些改革措施,虽然看似是为了大明,但却处处透着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他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悄然改变着大明的命运。 “殿下……”蓝玉还想再劝,但看到朱标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担忧压下,沉声道:“末将……告退。”说罢,他深深一揖,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标看着蓝玉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他走到窗边,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蓝玉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朱柏的那些惊世骇俗之举,确实让他感到不安。 但他相信父皇的判断,也相信朱柏的忠心。 “父皇,皇弟……”朱标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座宫殿突然亮起灯光,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明星,格外耀眼。 朱标的目光一凝,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那是……”朱标的瞳孔微微收缩,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乾清宫?” 蓝玉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他心头。 他本欲再劝太子殿下,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殿下那双眼睛,清澈却坚定,如同一汪深潭,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蓝玉知道,再多说无益,只得长叹一声,拱手一揖:“末将……告退。”他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落寞,仿佛扛着一座大山,步履维艰。 朱标望着蓝玉远去的背影,眉宇间拢起一片阴云。 蓝玉的担忧,又何尝不是他的担忧? 父皇对四弟的偏爱,四弟那些惊世骇俗的举措,都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夜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烦闷。 他仰望星空,繁星闪烁,却无法照亮他前方的路。 乾清宫方向,灯火通明,在夜幕中格外醒目。 朱标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来人!”他沉声喝道。 蓝玉府邸,灯火昏黄,映照着庭院中斑驳的树影。 他步履沉重地跨过门槛,身上的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厅堂内,几位身经百战的淮西武将早已等候多时,他们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风霜,眼神中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见蓝玉归来,众人纷纷起身,蓝玉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走到主位之上,沉重地坐下,粗犷的脸上,眉头紧锁,仿佛拧成了一个疙瘩,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他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似乎想要借此驱散心中的烦闷。 “殿下那里……如何?”一位身形魁梧的将领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蓝玉缓缓放下茶杯,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我已尽力劝说,然……太子殿下,不愿相信。” 话音刚落,厅堂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众位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起来,令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他们都是跟随老朱打下江山的功臣,对大明的未来,比任何人都更加关心。 如今,皇帝陛下如此大刀阔斧地改革,已然让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如果连太子殿下都无法理解和支持,那……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用手重重地捶了一下桌案,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茶杯微微一颤。 他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奈,“哎!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 话未说完,却戛然而止。 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厅堂中,众将士都沉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影。 他们都曾跟随老朱浴血奋战,深知大明江山来之不易,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走向未知的道路? 蓝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决绝。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蓝玉的叹息声在厅堂内回荡,沉重得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太子殿下……不愿相信。”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的苦涩更浓了三分,仿佛一杯苦酒,在众人心头蔓延开来。 “难道……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态这般发展下去吗?!”一位武将猛地站起身,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粗糙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捏碎一般。 “这可是我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江山啊!”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茶杯跳动,茶水四溅。 蓝玉沉默了,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久,他才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 蓝玉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眼神中弥漫着浓浓的无奈,仿佛一潭死水,不起一丝波澜。 先前在太子面前的雄辩滔滔,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良久,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低沉的声音如同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罢了……” 几位武将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他们的眼神交汇,如同碰撞的火花,却无法点燃希望的火焰。 沉默在厅堂中蔓延,压抑得令人窒息。 有人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却最终无力地松开;有人叹息一声,摇头不止,却也无法改变眼前的困境;有人紧抿着嘴唇,目光闪烁,却最终归于平静。 夜色更深了,厅堂内的气氛也愈发沉闷。 众人围坐在一起,却都默默无语,室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难道……我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烛光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如同跳动的鬼火,忽明忽暗。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响起的粗重呼吸声,在压抑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每个人都紧锁眉头,仿佛一座座凝固的雕塑,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坐以待毙?”一位武将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 “我等追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出生于死,才换来今日的大明江山!如今,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它毁于一旦吗?”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锵”的一声,刀光划破沉寂,映照着他愤怒的脸庞,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老常!”蓝玉低喝一声,声音沉重却无力,“莫要冲动!如今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被称为老常的武将颓然坐下,手中的佩刀重重地落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双目赤红,眼眶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蓝帅,末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只是不甘心啊!”他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颤抖,“我等浴血奋战,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吗?如今,陛下如此行事,难道……难道真的没有错吗?” 蓝玉沉默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武将,是啊,陛下真的错了吗? 他扪心自问,却又找不到答案。 “难道……我们真的……束手无策?”另一位武将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如同蚊蝇嗡鸣,却在寂静的厅堂内格外清晰。 “或许……”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 “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或许……真的还有一线希望……”说话的人正是朱柏,他语气坚定,目光炯炯,仿佛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众人迷茫的心。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朱柏,等待着他的下文。 朱柏环视众人,缓缓说道:“朕知道,尔等心中皆有疑惑,皆有不甘。但朕可以向尔等保证,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为了我大明江山永固!” “陛下……”蓝玉欲言又止,他心中仍有疑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柏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朕知道尔等心中所想,但朕现在还不能解释太多。朕只希望,尔等能够相信朕,给朕一些时间,朕定会给尔等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沉默了,他们看着朱柏坚定的眼神,心中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陛下真的有他的苦衷,或许,他们真的应该相信陛下…… 翌日清晨,太子朱标在东宫醒来。 窗外,鸟语花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一片祥和宁静。 然而,朱标的心中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并没有让他感到放松,反而让他更加烦躁不安。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昨日朱柏的那番话,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论,那些惊世骇俗的预言,让他感到震惊、疑惑,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穿越者……未来……”朱标喃喃自语,这两个词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他想起朱柏描述的那些未来之事,那些他从未听闻,也从未想过的事情。 他想起朱柏所说的那些改革措施,那些在他看来离经叛道,却又似乎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变革。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朱标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未来。 他走到桌前,拿起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他的眼前浮现出朱柏的身影,那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弟弟。 “大哥,朕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朕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朱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难道……父皇真的会……”朱标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害怕那个可怕的预言会变成现实。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内心焦躁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来人!”朱标突然对着门外喊道。 “殿下有何吩咐?”一个侍卫应声而入。 “备马!孤要去……”朱标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去见父皇!” 朱标在寝殿内来回踱步,如同困兽。 他揉着眉心,试图驱散那挥之不去的阴霾。 昨日朱柏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他心中炸响,至今仍嗡嗡作响,震耳欲聋。 早逝,靖难…… 这些字眼如同梦魇,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难道……我的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朱标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想起自己年幼的儿子,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难道真的要经历那场血雨腥风的靖难之役? 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 他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呻吟着。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 他努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却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第298章 朱标夜拜太上皇! “父皇……儿臣该怎么办?”朱标抬起头,望向虚无的远方,他仿佛在向冥冥之中的命运发出疑问,却又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想起朱柏那坚定的眼神,那不容置疑的语气。 难道…… 他真的来自未来? 难道…… 他真的能够预知未来? 朱标的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却又很快被恐惧所吞噬。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未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大明的命运。 “来人!”朱标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喊道,“更衣!孤要进宫!” 朱标猛地起身,几步走到窗前,推开了雕花的木窗。 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他有些发烫的脸颊,让他烦躁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远处的紫禁城,巍峨壮观,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只蛰伏的巨兽,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他凝望着那片红墙黄瓦,眼神复杂,平静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殿,如今在他眼中,却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让他捉摸不透,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的弟弟,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朱柏,就身处其中,执掌着整个大明的命运。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朱柏的身影,那个曾经稚嫩的弟弟,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 他想起朱柏上任以来所推行的一项项改革措施,那些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的举措,虽然遭受了许多保守势力的反对,但如今看来,却成效显著,大明朝的国力蒸蒸日上,百姓的生活也日益富足。 他的心中,既有对朱柏的敬佩,又隐隐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嫉妒。 他明白,自己的这位弟弟,拥有着他所不具备的魄力与胆识,更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远见卓识。 “父皇,你真的要将整个大明都交给他吗?”朱标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在问这虚无缥缈的苍天。 他微微皱眉,抬步离开了窗边。 “来人,更衣!” 朱标换上太子常服,行至书房,提笔蘸墨,却迟迟未落下。 他脑海中尽是朱柏的身影,挥之不去。 父皇对朱柏的信任和器重,他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那份信任,如同巍峨泰山,不可撼动;那份器重,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想起父皇看向朱柏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对继承人的赞赏,是对未来大明的期许。 朱标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笔,笔杆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不安。 朱柏的才能,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光芒万丈,无人能及。 他的地位,如同磐石般稳固,牢不可破。 这一切,都让朱标感到深深的不安,这种不安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他的心头,越缠越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朱柏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指点江山的样子,想起他雷厉风行的改革措施,想起百姓对他由衷的拥戴……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一种来自血脉至亲的压力。 他放下笔,走到窗前,再次望向紫禁城的方向。 “难道……”朱标低声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会……” 朱标的心脏如同擂鼓般,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份恐惧,清晰而真实。 他担心,担心自己的存在会让朱柏感到威胁,担心自己会成为朱柏实现宏图霸业的绊脚石。 他来回踱步,焦虑不安的情绪如同野草般疯长。 他想起史书上那些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的故事,想起那些为了权力而反目成仇的帝王将相。 难道,他和朱柏之间,最终也要走向这样的结局吗? 他不敢想,也不敢去相信。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 他扶着桌子,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难道……他会为了避免预言的发生……而对我……”朱标的声音颤抖着,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不,不会的……”他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他不会这么做的……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 他跌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焦距,整个书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风寒……”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场风寒……真的是意外吗?”他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突然患上的风寒,病势凶猛,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染了风寒,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疑点重重。 “来人!”朱标猛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标的呼唤声在书房中回荡,很快,一名侍卫便匆匆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恭敬地垂着头,等待着太子的吩咐。 “去,秘密调查我前些日子患风寒的来龙去脉,记住,一定要秘密进行,切勿走漏风声。”朱标语气低沉,眼神中透着一丝凌厉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剑,锋利无比。 侍卫领命而去,朱标再次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紫禁城,心中的疑虑却更加深重。 他仿佛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和朱柏之间的兄弟情谊,在权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落在紫禁城上,给这座古老的宫殿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彩。 朱标的身影在窗前拉得很长,显得孤寂而落寞。 他仿佛一只困兽,被囚禁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无法挣脱。 夜幕降临,书房内点燃了烛火,昏黄的灯光映照在朱标的脸上,更显憔悴。 他来回踱步,思绪万千,如同缠绕(entangled)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他感到周围危机四伏,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将他慢慢包围。 “殿下,”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朱标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他反复权衡着自己目前的处境,如同身处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出路。 他感到周围危机四伏,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将他慢慢包围,让他窒息。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朱标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叹息。 他紧握双拳,指节泛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手中的空气捏碎。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如同两股力量在相互撕扯,让他痛不欲生。 他想起父皇对朱柏的偏爱,想起朱柏的雄才大略,想起百姓对朱柏的拥戴…… 这一切,都像一把把尖刀,刺痛着他的心。 他明白,自己与朱柏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一般,无法逾越。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兄弟之情可以胜过一切,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在权力面前,亲情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如同薄冰一般,一触即碎。 他开始怀疑,怀疑朱柏是否真的会顾念兄弟之情,怀疑朱柏是否会为了权力而对他痛下杀手。 他不敢想,也不敢去相信,可是,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我不能坐以待毙!”朱标猛地抬起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朱柏可能带来的威胁。 他明白,自己不能与朱柏硬碰硬,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必须另辟蹊径,找到一个可以制衡朱柏的方法。 “或许……”朱标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如同狐狸一般,充满了智慧,“我可以……” 他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将纸条折叠起来,交给侍卫,低声吩咐道:“将这封信,秘密交给……” 侍卫领命而去,朱标再次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紫禁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夜色更深了,寒风呼啸,吹动着窗棂,发出阵阵“吱呀”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朱标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而孤寂。 突然,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之中。 “摆驾乾清宫!” 朱标穿过层层宫阙,长廊两侧的宫灯昏黄,投下斑驳的光影。 踏进乾清宫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殿内温暖如春,炉火正旺,梅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却让人感到一丝安慰。 “儿臣拜见父皇。”朱标躬身行礼,声音虽低,却蕴含着坚定与决心。 “起来吧,朕听说你有事要与朕商议?”朱柏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是的,父皇。”朱标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朱柏,“儿臣有一事相求,恳请父皇恩准。” “说吧,何事让你如此郑重?”朱柏微微颔首, “儿臣自幼体弱多病,虽有心辅佐父皇,但每每遭遇政务繁忙之时,总是力不从心。”朱标深吸一口气,“儿臣深知,朝廷大事不可一日无人主持,而儿臣却不能时刻相伴父皇左右。” 朱柏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他深深地看着朱标,仿佛能透过那层坚定的外壳,看到儿子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儿臣愿意外放地方,为百姓办实事,分忧解难。”朱标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儿臣虽然身体虚弱,但心系大明,愿为父皇分担,为百姓谋福祉。” 朱柏起身,走到朱标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感动与惋惜。 “标儿,你的一片赤诚,朕都看在眼里。”朱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虽身体虚弱,但心地善良,仁厚无私。留在京城,与朕一起辅佐大明,才是最佳选择。” 朱标闻言,心中一震,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却没想到朱柏会如此坚决地挽留他。 “父皇,儿臣……”朱标的话语戛然而止, 朱柏目光坚定,语气却更加柔和:“标儿,你若真有此心,不妨再思虑一番。朕知道你心中有诸多顾虑,但大明的稳定与繁荣,需要你同朕一起努力。” 朱标咬了咬牙,最终跪倒在地:“儿臣……遵旨。” 朱柏微微一笑,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 他知道,朱标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是自己无法完全理解的。 但为了大明的未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他都会坚定地走下去。 “起来吧,标儿。”朱柏的声音温暖而坚定,“从今往后,我们父子二人,必将共创大明的辉煌。” 朱标缓缓起身,目光中多了一分决心与勇气,仿佛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宫灯下的影子拉长,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光影中交织,仿佛预示着未来的风雨与辉煌。 “父皇,儿臣定不负所托。”朱标低声说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朱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夜色渐深,乾清宫内,炉火依旧温暖如春,而大明的未来,却在这一刻,悄然书写着新的篇章。 朱柏注视着朱标,见他眼中的复杂情绪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平静,心中不由暗暗一叹。 他明白朱标的恐惧并非来自政务的繁重,而是源于对自身命运的无力掌控。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年来与病魔抗争,内心深处早已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而如今,这颗种子正在悄然生根发芽,让他渴望逃离这权力漩涡的中心,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 第299章 夜聚一堂,议大事! 朱柏理解朱标的选择,却无法赞同。 大明的未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储君,一个能够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的支柱。 而朱标,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心地善良,仁厚无私,胸怀天下,这些都是一个帝王不可或缺的品质。 若是让他就此离开京城,岂不是大明的损失? 沉思片刻,朱柏缓缓开口,语气凝重而带着敬重:“标儿,朕明白你心中所想。你的身体的确需要调养,朕也一直在为你寻访名医,希望能找到根治之法。”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仿佛在自言自语:“你自幼聪慧,熟读经史,深谙治国之道。若能留在朕身边,辅佐朕治理天下,定能造福万民,成就一番伟业。” 朱柏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朱标,语调沉稳而诚恳:“朕知道,你心中有诸多顾虑,但大明江山,社稷安危,岂能儿戏?你身为储君,肩负重任,岂能轻言放弃?” 朱标沉默不语,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明白朱柏的苦心,也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但他心中的恐惧却始终挥之不去。 朱柏见状,心中一软,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标儿,你若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大可不必。朕会派人精心照料,绝不会让你再受病痛折磨。” 他走到朱标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朕知道你心中有抱负,有理想。留在京城,你才能更好地实现你的抱负,才能更好地为百姓谋福祉。” 朱标抬起头,目光与朱柏交汇, 朱柏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而充满力量:“标儿,朕相信你,朕也需要你。留下来,与朕一起,共创大明的辉煌!” 朱标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父皇……” 朱标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父皇,儿臣……明白。”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内心深处仍在激烈地挣扎。 朱柏见他如此,心中明白这孩子心中的矛盾与煎熬。 他紧紧地握住朱标的手,一股暖流从掌心传递到朱标冰冷的指尖,仿佛在无声地安慰着他。 “标儿,”朱柏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朕知道你心中有所顾虑,但你身为大明储君,肩负着社稷重任,岂能因一己之私而退缩不前?” 朱标抬起头,目光与朱柏交汇,他知道父皇说的没错,身为储君,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朱柏见他眼神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和决绝,心中不由暗暗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也明白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标儿,”朱柏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欣慰和鼓励,“你自幼聪慧过人,熟读经史,深谙治国之道。留在京城,辅佐朕治理天下,方能更好地发挥你的才能,为百姓谋福祉,为大明开创盛世。”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着朱标,眼神中充满期待,“朕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一位受万民敬仰的帝王。” 朱标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明白,父皇的期望,便是他前进的动力,也是他肩上的责任。 “父皇,”朱标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父皇,治理天下,为大明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柏欣慰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赏和鼓励。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未来的挑战,他已经准备好成为一位真正的帝王。 “好!”朱柏朗声笑道,声音中充满了豪迈和自信,“朕的标儿,果然不愧是大明储君!朕相信,有你在朕的身边,大明必将更加繁荣昌盛!” 他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标儿,朕知道你身体虚弱,但朕会派人精心照料,绝不会让你再受病痛折磨。” 朱柏目光深邃,仿佛洞悉一切,“朕会在你身边,一步步教你如何处理政务,如何治理国家,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帝王……”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情,朕需要你亲力亲为……” 朱柏的目光落在朱标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标儿,朕知道你忧心自己的身体,但你留在京城,并非要你事必躬亲,日夜操劳。你只需从旁协助,为朕分担一些政务,便可减轻朕的负担。” 他顿了顿,眼神中充满期待,“你天资聪颖,又熟读经史,对政事见解独到,许多事情,朕也需要听听你的意见。你留在朕身边,不仅能帮助朕处理政务,也能让你更好地了解朝堂运作,熟悉国家大事,这对你将来执掌大明,至关重要。” 朱标低垂着头,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显然内心仍在挣扎。 朱柏见状,神色一肃,语气也变得郑重而真挚:“标儿,朕老了,精力大不如前。如今大明内忧外患,百废待兴,朕需要你的帮助,大明也需要你的力量!”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朱标的心上,“你留在京城,不仅是为朕分忧,更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你肩负着大明的未来,你身上流淌着大明皇室的血脉,你怎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朱柏站起身,走到朱标面前,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标儿,大明需要你!朕需要你!百姓需要你!你,是未来大明的希望!” 朱标抬起头,迎上朱柏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中,充满了期盼,充满了信任,也充满了沉甸甸的责任。 他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他明白,自己不能逃避,也不能退缩,他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为了大明,为了百姓,也为了自己。 朱柏见他有所触动,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带着一丝鼓励和期许:“标儿,你留在京城,不仅可以为朕分担压力,更可以为大明王朝的未来贡献你的智慧和力量。朕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朱标的目光闪烁着,内心深处的天平开始倾斜。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朱柏,嘴唇微动,似要开口。 夜深了,乾清宫的灯火渐渐暗淡下来,父子二人之间的对话也渐渐沉寂。 朱标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 他明白父皇的苦心,也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但他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该如何选择? 是留在京城,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还是离开这里,去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 “父皇……”朱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儿臣……” 与此同时,夜幕笼罩下的刘伯温府邸,灯火通明,浙东集团的核心成员齐聚一堂,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夜已深,刘府书房内的灯火却如同白昼般明亮,照得屋内纤毫毕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压抑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刘伯温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一杯清茶早已凉透,却始终未曾送至唇边。 他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咳咳……”解缙轻咳两声,打破了书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环视众人,面色凝重地说道:“今日陛下召见,言语之间,对太子多有不满之意……” 解缙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座众人皆是浙东集团的核心成员,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却都不敢轻易开口。 叶琛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焦虑:“伯温兄,解缙兄所言非虚。陛下今日之言,的确值得深思啊!太子殿下仁厚有余,然魄力不足,恐难担大任……” 刘伯温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了叶琛的话。 “此事,非同小可……”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之意,我等需谨慎揣摩。太子之位,关乎国本,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野震荡……” “可……”叶琛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琛,但说无妨。”刘伯温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琛定了定神,沉声道:“燕王殿下雄才大略,战功赫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压低声音说道,“更得陛下赏识……” 叶琛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燕王朱棣的威名,如雷贯耳,他不仅在战场上屡建奇功,更深得当今圣上的赏识,这无疑让太子朱标的储君之位,显得更加风雨飘摇。 “燕王殿下….”叶琛再次强调,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数次北伐,所向披靡,军中威望,无人可比。如今陛下屡屡称赞,这…这实在令臣等担忧啊!” 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更显屋内气氛的压抑。 解缙紧紧抿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 他目光游移不定,时而望向刘伯温,时而又瞥向叶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其余几位官员,也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嘘——” 刘伯温突然放下手中的茶盏,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书房中格外刺耳。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刘伯温,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刘伯温神情依旧沉稳,他缓缓起身,负手立于窗前。 窗外,月色清冷,映照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他的目光穿过窗棂,眺望着远方无边的夜色,让人无法揣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书房内,众人的呼吸声都仿佛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位运筹帷幄的老者。 他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刘伯温的决断,等待着这位浙东集团的领袖,在如此动荡的局势下,带领他们走向何方。 良久,刘伯温缓缓转过身来,他深邃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沉稳而坚定。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书房门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刘伯温收回目光,重新落座于太师椅上,他轻轻捻须,缓缓说道:“诸位,此事非比寻常,陛下之意,我等需谨慎揣摩。太子仁厚,此乃帝王之德,然如今国势初定,百废待兴,陛下或需一位更具魄力之人,以震慑宵小,稳定朝纲。”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视众人,“我等皆为太子肱股之臣,太子之位稳固,便是我等之福,太子若有闪失,我等亦难独善其身。” 刘伯温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皆知,刘伯温老谋深算,他今日之言,绝非危言耸听。 太子之位,的确岌岌可危,而他们这些追随太子多年的老臣,也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那…伯温兄以为,我等该如何应对?”叶琛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他本就性情急躁,如今事关太子安危,更是坐立不安。 “稍安勿躁,”刘伯温摆了摆手,示意叶琛冷静,“陛下之意,我等尚不明确,切不可妄自揣测,打草惊蛇。如今之计,唯有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子仁厚,或许正是陛下所担忧之处。我等需得从旁协助,为太子分忧,助太子树立威信,稳固储君之位。” 解缙闻言,眉头微蹙,沉吟片刻,说道:“伯温兄所言极是,然燕王殿下声望日隆,我等不得不防啊!是否…是否需要提前向太子示警,也好早做准备?” 第300章 朱柏身份被曝光?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刘伯温,等待着他的决断。 书房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落针可闻。 刘伯温摇了摇头,神情凝重,“不可!此事尚无定论,我等贸然示警,反而会引起陛下猜忌,于太子不利。如今之计,唯有静观其变,暗中观察,待时机成熟,再做定夺。” 他停顿片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语气坚定,“我等需得谨慎行事,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太子之位,关乎国本,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那…燕王那边……”解缙欲言又止,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解缙的话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众人紧绷的神经。 他紧锁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燕王殿下声望日隆,若是不动声色,恐怕会错失良机。是否应派人探听燕王那边的动静,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刘伯温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众人,见他们或赞同或疑虑,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解缙兄所虑不无道理,然燕王如今地位显赫,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反而适得其反。我等需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叶琛急躁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对刘伯温说道:“那我们岂不是被动?燕王时常出入宫中,与陛下亲信交好,只怕他们已在暗中有所图谋。” 刘伯温缓缓点头,却并未因此动摇:“叶琛兄,我等虽心急,却不可操之过急。燕王虽得陛下赏识,但太子之位已定多年,朝中多有拥戴。陛下虽有微词,但废立之事非同小可,需得有确凿证据,方能为之。我等唯有稳定内心,密切观察,才能在危机中把握先机。” 解缙紧咬下唇,半晌才缓缓点头:“伯温兄高见,我等谨记。只是……”他目光闪动,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又终究未说出口。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众人的心思仿佛都被一道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不敢轻易松懈。 刘伯温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语气平和却有力:“诸位,今夜之事,切勿外传。我等需得同舟共济,共度时艰。” 众人陆续起身,面色或忧虑或坚定,纷纷向刘伯温拱手告别。 随着最后一人离开,书房内恢复了寂静。 刘伯温独自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深邃,望着窗外的月色,眉头依旧紧锁。 他轻轻捻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向书房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幅太子朱标的画像。 刘伯温驻足良久,轻声道:“太子啊,你若真有难言之隐,切记早些告知于我。如今风雨欲来,我等唯有默契配合,方能稳住这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他的话语在空旷的书房内回荡,却又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留下无尽的悬念。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龙椅上的朱柏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如鹰隼般锐利。 宋濂,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迈步出列,声音洪亮:“陛下,太子之位早已定下,国之根本,岂可轻动?臣以为,陛下虽偶有微词,但断不至于行废立之事!”他语气笃定,掷地有声,仿佛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如同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附和宋濂,认为太子仁厚,深得民心;也有人低声反驳,称燕王朱棣雄才大略,更适合继承大统。 一时间,朝堂之上,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各种观点交锋碰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宋大人所言极是!”一位老臣颤巍巍地站出来,拱手说道,“太子殿下乃嫡长子,自幼聪慧,深谙治国之道,实乃储君的不二人选!” 另一位官员则反驳道:“燕王殿下文韬武略,屡立战功,岂是太子可比?如今北元蠢蠢欲动,正需要一位强势的君主震慑四方!” “胡言乱语!”先前那位老臣怒斥道,“燕王殿下虽有才能,但性情暴戾,恐难服众!若是贸然立他为储君,岂不是自毁长城?” “放肆!”燕王一派官员立刻反唇相讥,“燕王殿下为国尽忠,何来暴戾之说?尔等莫要以讹传讹,污蔑忠良!” 两派官员争执不下,互不相让,金銮殿上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而在这纷乱之中,刘伯温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细细聆听着众人的发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位官员的表情,将他们的心思一一揣摩。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 “解缙……”刘伯温嘴唇微动,无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轻轻捻须,心中暗道:“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下朝后,刘伯温独自一人走在宫廷的回廊中,脚步缓慢而沉稳。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低声说道:“看来,今晚又要失眠了……”夜幕降临,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刘伯温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映照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 他手握一卷竹简,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沉思。 “废立太子……陛下究竟意欲何为?”刘伯温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回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争论,心中疑虑更深。 朱柏的态度模棱两可,既没有明确支持太子,也没有表示要废黜他,这种暧昧的态度,反而更让人捉摸不透。 “陛下……似乎与以往不同了。”刘伯温的脑海中浮现出朱柏登基以来的种种举动,那些改革措施,那些奇思妙想,都与前朝皇帝大相径庭。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果断,更加睿智,也更加…… 难以捉摸。 “难道……”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闪过刘伯温的脑海,让他不禁心头一震。 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朱柏曾私下与他谈论过一些“奇谈怪论”,那些关于未来世界的故事,那些闻所未闻的科技,都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莫非……陛下并非我大明之人?”刘伯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心中的迷雾。 他想起历史上那些关于穿越的传说,那些关于“天命之子”的故事,难道…… 陛下就是其中之一? “朱标……朱棣……”刘伯温喃喃自语,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交织盘旋。 他知道,历史上的朱标早逝,而朱棣则发动了靖难之役,最终夺取了皇位。 难道…… 陛下也知道这段历史? 难道…… 他是在刻意改变历史的走向? “解缙……”刘伯温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份奏折上,那是解缙关于改革科举制度的建议。 他想起朱柏对解缙的赏识,想起他对改革的坚定支持,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深吸一口气。 今晚的夜空格外宁静,仿佛预示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陛下……您究竟想要做什么?”刘伯温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一丝疑惑,还有一丝…… 期待。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本书上,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字——《资治通鉴》。 他伸手拿起书,翻开其中一页,目光落在上面的一行字上:“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来人,”刘伯温突然开口道,语气坚定而沉稳,“备车,我要进宫。” 刘伯温连夜进宫,却扑了个空,朱柏并不在寝宫。 内侍禀报说皇上去了东暖阁。 刘伯温快步走到东暖阁,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只见朱柏正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背影落寞。 “陛下。”刘伯温躬身行礼。 朱柏缓缓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喜怒。 “先生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臣只是有些…疑惑。”刘伯温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试探,“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对太子殿下似有不悦之意,不知……” 朱柏苦笑一声,“先生果然明察秋毫。标儿仁厚有余,魄力不足,朕确实有些失望。”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如今北元虎视眈眈,大明内忧外患,朕需要一个能担起重任的继承人。” 刘伯温心中一凛,朱柏的这番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难道陛下真的要另立储君? 他抬眼看了看朱柏,只见他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陛下,”刘伯温沉声说道,“太子殿下乃嫡长子,立储之事,关系国本,还望陛下三思。” 朱柏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桌边,拿起一卷地图,缓缓展开。 那地图上,标注着大明疆域以及周边各国的形势。 他指着北元所在的位置,语气沉重,“先生你看,北元亡我之心不死,迟早会卷土重来。若是标儿继位,能否抵挡住他们的铁骑?” 刘伯温沉默不语,他知道朱柏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朱标性格温和,缺乏军事才能,若是真的与北元开战,恐怕难以胜任。 “难道…陛下属意燕王?”刘伯温试探性地问道。 朱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先生觉得,棣儿如何?” 刘伯温心中一沉,朱柏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废立太子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只是…… 下如此做,究竟是为了大明的未来,还是为了…… 免某些悲剧的发生? 刘伯温想起朱柏曾与他谈论过的一些“奇谈怪论”,那些关于未来世界的故事,那些闻所未闻的科技,以及…… 那些关于靖难之役的预言。 难道…… 陛下是在刻意改变历史的走向? 他深深地看了朱柏一眼,语气凝重,“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您慎重考虑。” 朱柏摆了摆手,“先生不必多言,朕心中自有分寸。” 刘伯温还想再劝,但看到朱柏坚定的眼神,便知道再多说无益。 他躬身行礼,“臣告退。” 刘伯温走出东暖阁,抬头望了望夜空,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他不知道朱柏的决定是对是错 他脚步沉重地走在宫廷的回廊中,突然,一个黑影从他身边闪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谁?”刘伯温警觉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刘伯温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向宫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刘大人,深夜不睡,去哪儿啊?” 金銮殿上,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如同百家争齐鸣,吵得人头昏脑涨。 宋濂一番慷慨陈词,犹如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激起千层浪。 太子党与燕王党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俨然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唾沫星子横飞,几乎要淹没了龙椅上那个不动声色的身影。 朱柏端坐龙椅,面如沉水,眼神锐利如刀,将殿下的喧嚣尽收眼底。 他一言不发,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那深邃的目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在这喧嚣之中,刘伯温却如同一尊雕塑,岿然不动。 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古井一般,波澜不惊,却又深不见底。 他的思绪,早已飞出了金銮殿,飞到了那看不见的未来,飞到了那难以捉摸的帝王心。 “陛下究竟意欲何为?”这个问题,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想起朱柏登基以来的种种举动,那些惊世骇俗的改革,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论,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陌生而神秘。 “难道……”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一般,划破了他心中的迷雾。 “难道陛下并非我大明之人?”这个想法,让他心头一震,却又无法否认。 他想起朱柏曾私下与他谈论过的一些“奇谈怪论”,那些关于未来世界的故事,那些闻所未闻的科技,以及…… 那些关于靖难之役的预言。 第301章 从长计议! “难道……陛下是在刻意改变历史?”刘伯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惊天秘密,一个足以改变大明王朝命运的秘密。 殿上的争吵还在继续,太子党与燕王党依旧争执不下,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刘伯温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金銮殿上的每一个人,试图找到那双眼睛的主人。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闪烁不定的烛光,和一张张或激动、或愤怒、或疑惑的脸庞。 “不对劲……”刘伯温心中暗道,“这一切,太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刘伯温身边,低声说道:“刘大人,皇上宣您御书房觐见。” 刘伯温心头一紧他深吸一口气,跟随那身影,走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一股檀香扑面而来,刘伯温踏入其中,只见朱柏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先生来了。”朱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刘伯温躬身行礼,“臣刘基,参见陛下。” 朱柏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刘伯温,“先生以为,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 刘伯温沉吟片刻,正要开口,却见叶琛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凝重,“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叶琛向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事重大,需从长计议。废立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野震动,甚至动摇国本。如今之计,不如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做决断。”他语气谨慎,字字斟酌,仿佛在走钢丝一般,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切可能引爆的雷区。 刘伯温捋了捋胡须,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道:“叶大人所言极是。陛下初登大位,根基未稳,此时若是贸然废立太子,恐会落人口实,授人以柄。不如先稳固朝局,再徐徐图之。”他语气沉稳,却暗藏锋芒,如同一位经验老道的猎手,在等待最佳的时机出击。 朱柏背对着两人,静静地听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更增添了几分凝重。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两位爱卿所言,朕都记下了。此事,的确需要慎重考虑。”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眼神深邃如夜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朕乏了,两位爱卿都退下吧。” 叶琛和刘伯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们躬身行礼,“臣等告退。” 两人退出御书房,夜色已深。 叶琛脚步匆匆,似乎急于离开这压抑的氛围。 刘伯温却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眉头紧锁。 “刘大人,怎么了?”叶琛疑惑地问道。 刘伯温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无事。只是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深沉。”他顿了顿,又道,“叶大人,明日早朝之后,可否到老夫府上一叙?” 叶琛心中一动,他知道刘伯温必有要事相商,便点头答应,“好,明日早朝之后,我便去府上拜访。” 两人拱手告别,各自离去。 刘伯温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宫道上,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抬头望向天空,心中充满了疑虑。 废立太子之事,看似已经平息,实则暗流涌动。 明日进宫,他必须探探陛下的口风,才能做出最终的决断…… “陛下,您真的相信他们吗?”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刘伯温身后响起。 夜色如墨,宫墙巍峨,刘伯温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宫道,和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 他定了定神,心中暗道:“许是老夫多虑了。”他轻抚长须,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今晚的宫廷,似乎比往日更添几分诡谲。 “明日之事,还需谨慎。”刘伯温低声自语,稳了稳心神,继续迈步向前。 他脑中盘算着明日面圣的种种可能,揣摩着年轻皇帝的心思。 废立太子,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稳妥的解决之策,才能保全自己,也才能保全大明江山。 叶琛快步走出宫门,回首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宫殿,心中五味杂陈。 今晚的御书房之行,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年轻的皇帝,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让人难以捉摸。 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回到府中,好好理清思绪。 宫门内外,两条身影,各自怀揣着心事,渐行渐远。 喧嚣的议论声渐渐散去,宫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刘伯温回到府中,并未直接回房休息,而是径直走向书房。 他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书案上,堆满了奏折和书籍。 他走到书案前,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书房,也照亮了他略显疲惫的面容。 他缓缓坐下,拿起一本史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废立太子,自古以来都是一件极其敏感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血雨腥风。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烦闷不已。 年轻的皇帝,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真的会听从他们的建议吗? 刘伯温放下手中的史册,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如同散落在黑色幕布上的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陛下,您究竟在想些什么?”刘伯温低声呢喃,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刘伯温心中一惊,猛地回头,“谁?!”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刘伯温略显疲惫的面容。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竹简,却久久没有翻动。 今晚的宫中之行,让他心绪难平,年轻皇帝的城府之深,远超他的想象。 静谧的书房中,只有偶尔的炭火爆裂声打破寂静,更衬托出刘伯温的孤独。 他想起朱柏在朝堂上的侃侃而谈,想起他面对朝臣质疑时的从容不迫,想起他眼中闪烁的智慧光芒。 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这位年轻的皇帝,真的只是一个初登大位的少年吗? 他所展现出的远见卓识,他处事的老练沉稳,都让人难以置信。 刘伯温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竹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废立太子,如此敏感之事,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棂,任凭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 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散落在黑色幕布上的钻石,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刘伯温望着这片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陛下,您的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刘伯温心中一凛,猛地回头,“是谁?!”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月光照在他脸上,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我。”来人低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刘伯温看着来人,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陛下……您怎么……” 朱柏的突然出现,让刘伯温心头一震。 他连忙行礼,“陛下深夜到访,臣有失远迎。”朱柏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 “刘爱卿,朕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你。”他的语气平静,却让刘伯温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刘伯温斟酌着词句,“陛下可是为了废太子之事烦忧?” 朱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竹简,随意翻看着。 “刘爱卿,你觉得朕像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吗?”他突然抬头,目光如炬,直视刘伯温。 刘伯温心头一凛,连忙低下头,“臣不敢妄议圣意。” “朕意已决,”朱柏放下竹简,语气坚定,“废太子之事,势在必行。” 刘伯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劝谏无用,便换了个角度,“陛下,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废立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野动荡。” 朱柏笑了笑,“刘爱卿多虑了。朕心中已有定数。”他顿了顿,又道,“朕知道你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但有些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刘伯温心中一沉,他意识到朱柏话中有话,却又不敢追问,只能沉默不语。 “刘爱卿,你跟随先帝多年,深谙朝中局势。朕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朕的苦衷。”朱柏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深邃的夜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江山。” 刘伯温也走到窗边,顺着朱柏的目光望去,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散落在黑色幕布上的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他想起朱柏登基以来推行的一系列新政,想起他力排众议,废除苛捐杂税,想起他励精图治,整顿吏治,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是啊,这位年轻的皇帝,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江山。 废立太子,或许只是他宏伟蓝图中的一小步。 想到这里,刘伯温心中原本的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陛下,臣明白了。”刘伯温语气坚定地说道。 朱柏转过身,拍了拍刘伯温的肩膀,“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神情各异的面庞。 “朕乏了,先回去了。”朱柏说完,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伯温望着朱柏离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废立太子,兹事体大,他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保全自身,并辅佐朱柏成就伟业。 他缓缓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卷竹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脑中盘旋着朱柏刚才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位年轻的皇帝,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他的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突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老师……” 金銮殿上,气氛肃穆得令人窒息。 李善长慷慨激昂,言辞犀利地指责太子朱标监国期间政绩平平,毫无建树,甚至隐隐有误国之嫌。 他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尖刀,直指东宫,直指储君之位。 朝臣们噤若寒蝉,纷纷垂下眼帘,不敢直视龙椅上那位年轻的帝王。 朱柏端坐龙椅,面色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揣测他心中所想。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将目光投向太子,眼神深邃莫测。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众人逐渐散去,唯有刘伯温独自留在书房,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废立太子,历朝历代都是动摇国本的惊天大事,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野震动,甚至兵戎相见。 他深知朱标仁厚温和,并无不臣之心,可如今李善长咄咄逼人,其背后究竟有何用意,实在令人担忧。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愈发不安。 与此同时,勤政殿内,香炉袅袅,烟雾缭绕。 本已退位为太上皇的朱元璋,却并未真正放下朝政。 他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却一颗也未拨动,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送来的奏折,上面详细记录着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朱元璋深知自己这个儿子朱标,性格宽厚,不喜争斗,如今李善长步步紧逼,他究竟能否抵挡得住? 他缓缓放下奏折,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标儿啊标儿……” 金銮殿的琉璃瓦在阴云下反射着冷光,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朱标垂手立于御阶之下,一袭明黄色太子常服,更衬得他面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双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明月,黯淡无光。 他并非愚钝,自然明白李善长今日之举并非针对他一人,而是另有所图。 监国期间,他勤于政事,事必躬亲,虽无惊世之功,却也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国库充盈,百姓安居,边疆稳定,并无任何失职之处。 第302章 朝堂弹劾!争!大争! 李善长步履沉稳地走出朝班,手中捧着一卷奏疏,猩红色的官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躬身向朱柏行礼,声音洪亮而坚定:“臣有本要奏。”朱柏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李善长抬起头,目光扫过朱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展开奏疏,朗声道:“臣弹劾太子朱标……”他顿了顿,殿内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太子辅政,不思进取,尸位素餐……” “李善长!”一声低喝,如同炸雷般在金銮殿上响起。 朱柏猛地站起身,龙袍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他怒目圆睁,声音低沉却蕴含着无尽的威严,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你大胆!” 李善长却毫不畏惧,迎着朱柏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如同苍松翠柏般傲然挺立。 “臣所言句句属实,皆有据可查。太子监国期间,政务积压,官员懈怠,百姓怨声载道。赈灾款迟迟未拨付,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边防工事一再延误,外敌虎视眈眈,边关告急!如此种种,皆因太子不理政事,玩忽职守所致!”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打在众臣的心头,也敲打在朱标的心上。 朱标脸色更加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李善长如暴风骤雨般的指责倾泻而下。 朝堂上的气氛更加凝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众臣的目光在朱柏和李善长之间来回游移,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屏住呼吸,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紧张的对峙。 李善长从袖中取出一叠奏疏,双手高高举起,朗声道:“臣已将太子失职之事详细记录在册,请陛下明鉴!”他将奏疏呈递上去,奏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御案之上。 朱柏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叠奏疏,眼神如同寒冰般锋利,仿佛要将它刺穿。 “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朱柏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朱标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朱柏,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抵抗。 李善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道:“成了!”他再次看向朱柏,语气更加坚定:“陛下,太子德不配位,不堪重任,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决断……”朱柏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缓缓伸出手,拿起御案上的奏疏,却没有打开,而是紧紧地攥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善长,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朝堂上的寂静。 太后马皇后从后殿走了出来,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她走到朱柏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奏疏,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竟敢污蔑太子!哀家看你是活腻了!” 李善长脸色一变,连忙跪下,高呼道:“太后息怒!臣……” “住口!”马皇后厉声打断他,指着地上的奏疏,怒斥道:“你看看你写的这些东西!哪一条是真的?哪一条不是你杜撰的?你……” “母后。”朱柏轻轻拉住马皇后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转向李善长,语气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李善长,你确定你所言句句属实?” 李善长深吸一口气,迎着朱柏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臣所言,绝无半句虚假!” 金銮殿上,肃杀之气如同凝结的冰霜,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善长那掷地有声的控诉,如同一把把利剑,直插朱标的心脏。 朱标面色苍白如纸,额角的汗珠汇成细流,顺着脸颊滑落。 他紧咬着牙关,双拳紧握,竭力克制着内心的翻涌。 他并非无能之辈,监国期间,他宵衣旰食,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李善长的弹劾,却如同一盆冰水,将他的所有努力都浇灭殆尽。 朱柏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殿内众人。 他将李善长的奏疏攥在手中,指节泛白,心中怒火翻腾。 李善长看似弹劾朱标,实则是在试探他对太子的态度。 这个老狐狸,心思果然深沉! 他冷冷地看着李善长,眼中寒光闪烁,仿佛要将他看穿。 “李善长,你口口声声说太子尸位素餐,可有真凭实据?”朱柏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如同九天之上的雷鸣,震得人心胆俱裂。 李善长连忙叩首,高声道:“陛下明鉴!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妄!”他再次展开奏疏,逐条念出太子监国期间的“失职”之处,每一条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确有其事。 朱标听着李善长的控诉,心中悲凉至极。 他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李善长早已设下圈套,他无论如何辩解,都会被视为狡辩,只会更加落人口实。 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一片灰暗。 朝堂之上,气氛更加紧张,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窒息。 群臣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火烧身。 他们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龙椅上的帝王。 马皇后怒不可遏,她一把夺过朱柏手中的奏疏,狠狠地摔在地上,厉声呵斥李善长。 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如同利箭般射向李善长。 她指着地上散落的奏疏,怒吼道:“李善长,你敢污蔑太子!哀家要你的命!” 李善长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依旧强撑着说道:“太后息怒!臣所言句句属实,绝非污蔑!” “够了!”朱柏猛地站起身,龙袍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他怒视着李善长,眼中寒光四射,如同利刃一般锋利。 他缓缓走到李善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李善长,你可知,诬告太子,是何等罪名?” 李善长抬起头,迎着朱柏冰冷的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他依旧挺直着腰杆,说道:“臣……臣所言皆是事实,并非诬告!” 朱柏冷笑一声,缓缓弯下腰,凑到李善长耳边,低声说道:“哦?是吗?那朕倒要好好查一查,你口中的‘事实’,究竟是真是假……”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最好不要让朕失望。” 李善长看着朱柏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潭,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朱柏直起身子,眼神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太子朱标的身上,他目光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他缓缓说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退朝!”说罢,他转身离去,龙袍拖曳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众臣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安。 李善长呆坐在地上,朱柏最后那句话,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心惊胆战。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试探,恐怕…… 金銮殿外,风声鹤唳,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朱柏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他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某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说道:“呵……好戏,才刚刚开始……” 金銮殿上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压迫感,仿佛一场无声的战役刚刚结束。 李善长跪伏于地,汗水浸透了官袍,后背一片冰凉。 他竭力保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他精心策划的这场弹劾,看似步步紧逼,实则暗藏玄机,他不仅要试探太子朱标的威望,更要摸清新帝朱柏的态度,看看这位年轻的君主,是否如传闻般仁厚。 朱柏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深邃得仿佛一口古井,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他手中紧握着李善长的奏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面色依旧平静如常,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得令人心悸。 他环视着殿内众人,那目光如同实质一般,扫过之处,众人皆感到一阵寒意,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他们等待着,等待着这位年轻帝王的最终裁决,如同等待着悬在头顶的铡刀落下。 李善长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巧,他料定朱柏年轻气盛,必会因他弹劾太子而震怒,甚至可能因此而对朱标心生芥蒂,如此一来,他便能从中窥探出新帝的脾性,以及太子在朝中的真正影响力。 这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算计着自己的利益,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马皇后怒气冲冲地离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李善长一眼,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朱标则依旧如同一个木偶般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童,孤零零地站在风雨之中,令人心生怜悯。 众臣心中各自打着算盘,他们表面上恭顺地低着头,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清楚李善长此举的目的。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忧未来,有人则在暗自揣测朱柏的意图,没有人敢轻易站队。 这朝堂,如同一个巨大的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而操控棋局的,便是那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帝王。 大殿之外,阴沉的天空愈发压抑,风声在宫墙之间回荡,如同一声声叹息,诉说着这宫廷之内的无尽争斗。 朱柏面色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他缓缓地摩挲着手中的奏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呵呵,这出戏,还真是……精彩。”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朱柏手中的奏疏,此刻重若千钧。 李善长掷地有声的弹劾,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内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奏疏的内容,直指太子朱标,措辞之严厉,令人咋舌。 朱柏听完,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抬头,目光如炬,扫视群臣。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令人窒息。 群臣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朱柏的目光,在李善长身上停留了片刻。 李善长神色自若,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弹劾与他无关。 朱柏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还真是沉得住气。 随后,朱柏的目光转向了朱标。 朱标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骨节都泛白了。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朱柏将奏疏轻轻放在龙椅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蕴含着无形的压力,让大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太子,你可知罪?”朱柏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寒冰一般,冻结了所有人的思绪。 朱标猛地抬起头,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臣……” 朱柏摆了摆手,打断了朱标的话。 “李爱卿,你所言之事,可有证据?” 李善长上前一步,躬身道:“臣句句属实,证据确凿。” 朱柏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直视李善长。“哦?证据何在?” 李善长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双手呈上。“陛下请过目。” 朱柏接过卷宗,却没有打开,而是放在一旁。 “诸位爱卿,此事事关重大,朕需仔细斟酌。今日就到此为止,退朝!” 说罢,朱柏起身,拂袖而去,留下群臣面面相觑。 李善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转身离去。 朱标则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 “殿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朱标耳边响起。 金銮殿上,龙椅空荡,余威犹存。 第303章 摊牌!和老朱摊牌! 朱柏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帷幕之后,留下满朝文武如同被冰封一般,僵立在原地。 片刻的寂静后,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在大殿内回荡。 “这……这该如何是好?”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 “太子殿下……唉……”另一位大臣摇头叹息,目光中满是担忧。 “李善长这老狐狸,出手可真够狠的!”有人低声咒骂,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恨。 朝堂上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揣测着皇帝的心思,也盘算着自身的处境。 朱柏回到御书房,心中的波澜远比表面上的平静要汹涌得多。 他缓缓踱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如同敲击在自己的心头。 李善长的弹劾,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精准,直击要害。 朱柏深知,这背后必定是老朱的授意。 “父皇,您究竟想要做什么?”朱柏低声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知道,老朱对他的戒心从未消除,这一次的弹劾,无疑是一次试探,试探他这个穿越而来的皇帝,究竟会如何应对。 他走到窗前,望着紫禁城巍峨的宫殿,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明王朝的命运,也牵动着无数人的生死荣辱。 “来人!”朱柏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陛下有何吩咐?”一个太监躬身问道。 “摆驾,乾清宫!” 朱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是时候和老朱摊牌了。 乾清宫内,老朱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本奏疏,正是李善长弹劾朱标的那一份。 听到朱柏到来的消息,他缓缓放下奏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柏儿,来了。”老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朱柏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老朱示意朱柏坐下,“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朱柏抬起头,目光直视老朱,一字一句地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要向您坦白。” 老朱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何事?” 朱柏在老朱面前坐下,挺直了腰杆,一股帝王之气自然流露。 他深知老朱的用意,这哪里是什么弹劾,分明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测试! 老朱想看看,他这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皇帝,会如何处理这棘手的局面,是想借此观察他与朱标之间的关系,是否暗中培植势力,威胁皇权。 想到这里,朱柏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心思真是缜密得让人叹服。 他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思量。 若是他选择偏袒朱标,为太子辩护,老朱必定会心生猜忌,认为他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日后恐成大患。 可若是不为朱标辩护,老朱又会觉得他冷酷无情,对自己的儿子都如此漠视,将来如何能善待天下百姓? 朱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盘之上,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他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大明王朝的未来,也关系着无数人的命运。 “父皇,”朱柏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老朱,“儿臣以为,此事并非太子之过。” 老朱闻言,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朱柏,等待着他的下文。 朱柏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子仁厚,待人宽和,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栽赃陷害。” “哦?”老朱挑了挑眉,“那依你之见,究竟是谁在栽赃陷害太子?” 朱柏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就中了老朱的圈套。 若是此时说出幕后主使,老朱必定会怀疑他早已知晓此事,从而更加猜忌他。 “父皇,”朱柏微微一笑,“儿臣愚钝,一时还未能查明真相。不过儿臣相信,只要给儿臣一些时间,定能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还太子一个清白。” 老朱深深地看了朱柏一眼,眼中意味深长。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朱柏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老朱一人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沉思。 “来人,”老朱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传朕旨意……” 朱柏的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老朱的用意,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试探他对朱标的态度,试探他这个皇帝的胸襟。 若是他直接为朱标辩护,老朱定会认为他是在笼络人心,为自己培植势力,而若是不为朱标说话,又显得他过于冷酷无情,恐难服众。 他抬眼扫视着大殿内的群臣,每个人的目光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刺他的内心。 那些或探究、或疑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 他能感受到,这朝堂之上的压力,如同狂风暴雨般,正向他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此刻,金銮殿内静谧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逝。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如同拉满的弓弦,只需一丝火星,便会瞬间爆发。 朱柏的沉默,像一根无形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众人的心头,让他们感到莫名的不安。 李善长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朱标则脸色惨白,身躯微微颤抖,仿佛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卷走。 群臣则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皇帝的最终表态,决定着自己的命运。 朱柏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又回到了他手中的奏疏之上,他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却依旧没有说话。 此刻,他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也随着他的沉默,变得愈发浓烈,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威严:“此事,朕会仔细斟酌。”说罢,他站起身,拂袖而去。 金銮殿上,龙椅空荡,余威犹存。 群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有预料到,皇帝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这场风波。 短暂的寂静后,嗡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像一群被激怒的蜜蜂,嘈杂而混乱。 朱标则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充满了茫然与失落。 退朝后,朱标按例前往勤政殿,却发现殿内空无一人,平日里忙碌的太监宫女,此刻竟无一个身影,殿内静得出奇,他环顾四周,眼中满是疑惑。 退朝后,朱标拖着疲惫的步伐,例行前往勤政殿。 金銮殿上的压抑气氛让他感到胸闷气短,父皇的沉默和那句意味深长的“朕会仔细斟酌”更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他需要找父皇问个明白,大明未来的走向,改革的成败,都系于父皇一念之间。 然而,当他踏入勤政殿时,却愣住了。 殿内空空荡荡,平日里服侍的太监宫女都不见踪影,往日里弥漫着淡淡龙涎香的空气,此刻也显得格外冷清。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步入了一座被遗弃的宫殿,空旷而寂寥。 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无一人。 御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父皇?”朱标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却无人应答。 他快步走到御案前,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折,却发现奏折是摊开的,上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好奇心驱使着他拿起了那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是父皇朱柏的字迹。 纸条上并没有写什么政事要务,而是一首诗: “紫禁城头落日斜,空殿无人影独嗟。 千年基业谁人守,万里江山一局棋。” 朱标反复咀嚼着这首诗,却越发感到困惑。 父皇为何要写这样一首诗? “空殿无人”是指什么? “千年基业谁人守”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父皇是在暗示什么? 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却找不到答案。 “父皇,您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朱标低声喃喃自语,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纸条上,眉头紧锁。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朱标心中一凛,迅速将纸条藏入袖中。 “谁?”他厉声问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标儿,是你吗?” 朱标闻声,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原来是他的皇弟,当今的皇帝朱柏。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入袖中,表面上依然维持着太子的威仪,沉声说道:“是我。皇弟,你为何在此?” 随着一声轻响,朱柏的身影出现在勤政殿门口。 他一袭明黄龙袍,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得威严而神秘。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朱柏不紧不慢地走入殿内,目光扫过御案上散落的奏折,最终定格在朱标身上。 “兄长,我正有事要处理,见兄长来此,不知有何要事?”朱柏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朱标心中涌起一丝不快,他知道这个皇弟,自从登基后,行事愈发深沉难测,与他这个太子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他压下心中的不适,语气平静地回道:“我例行前来,想与皇弟商议一些政事,却发现殿内空无一人。” 朱柏嘴角笑意更深,他踱步至御案前,看似随意地拿起一本奏折翻阅,语气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哦?是吗?朕或许去御花园散了会心,一时未在殿内。” 朱标眼神锐利,紧紧盯着朱柏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朱柏的指尖轻轻拂过奏折,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他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刚才那张纸条。 “皇弟,我刚才在御案上看到一张纸条,不知是何人所留?”朱标故意抛出这句话,想看看朱柏的反应。 朱柏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如常,他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哦?纸条?或许是哪个宫女不小心落下的吧,兄长不必在意。” 朱标心中冷笑,这个皇弟果然有所隐瞒。 他不再追问,而是转开话题:“皇弟,国事繁忙,不如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政事吧。” 朱柏放下奏折,微微颔首,“也好。” 两人开始就一些朝堂上的事务进行讨论,朱标虽看似专注,但心中却始终牵挂着那张纸条。 他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朱柏,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此时,他想起刚才藏入袖中的纸条,那是另一张纸条,并非之前那张写着诗句的纸条。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取出,摊开在手心,上面赫然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朱标反复咀嚼着这句诗,心中疑惑更甚。 这诗句意境唯美,像是思乡之作,与国事似乎毫无关联,为何会出现在父皇的书桌上? 他再次看向朱柏,只见他正襟危坐,侃侃而谈,似乎并未留意到自己的异样。 朱标低垂眼睑,眼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他将纸条紧紧攥在手中,脑海中闪过倭寇在沿海猖獗的景象,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皇兄,”朱柏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朱标的思绪,“你在听朕说话吗?” 朱标猛然抬头,看着神色有些不悦的朱柏,他心中一凛,迅速掩饰了眼中的异色,含糊地说道:“嗯,皇弟请继续。” 朱柏眼神深沉地看了朱标一眼,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谈论起政事。 朱标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他反复揣摩着纸条上的字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觉得,这看似平常的诗句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朱柏忽然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的夕阳,语气低沉地说:“兄长,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议吧。” 第304章 一眼看透!你有什么瞒着朕? 朱标愣了一下,起身走到朱柏身边,正欲开口,朱柏却突然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兄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朱标心头一震,藏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那张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纸条。 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反问道:“皇弟何出此言?” 朱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笑容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莫测。 “兄长,朕知道你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只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朱标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朱柏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故作轻松地笑道:“皇弟多虑了,臣弟愚钝,哪里比得上皇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是吗?”朱柏挑了挑眉,目光如炬地盯着朱标,“那兄长为何对一张普通的纸条如此在意?” 朱标眼神闪烁,他试图转移话题:“皇弟,这只是臣弟一时好奇罢了。如今国事繁重,我们还是先商议正事要紧。” “国事固然重要,”朱柏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但朕更关心兄长的安康。兄长最近似乎心事重重,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朱标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皇弟,臣弟确实有些疑惑,不知……” “疑惑?”朱柏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兄长不妨直说,朕洗耳恭听。” 朱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他将那张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纸条递给朱柏,沉声问道:“皇弟可知这句诗的含义?” 朱柏接过纸条,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抬起头,眼神深邃地望着朱标,缓缓说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诗,朕自然知道。” 朱标追问道:“那皇弟可知,这句诗为何会出现在勤政殿?” 朱柏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窗外,望着天边那轮即将落下的夕阳,语气低沉地说道:“兄长,有些事情,朕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 朱标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想要追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他望着朱柏那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皇弟……” 朱柏突然转过身,打断了朱标的话,“兄长,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朱标还想说什么,却被朱柏不容置疑的语气给挡了回去。 他只得默默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勤政殿。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朱标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反复回想着朱柏的言行举止,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默默地念着那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诗究竟是什么意思? 它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朱标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他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来人!”朱标突然开口喊道。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倒在朱标面前,低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朱标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焦虑的光芒。 “父皇今日去了何处?可曾有人知晓?”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回殿下,奴才不知。皇上今日并未告知去向,奴才们也不敢妄自揣测。” 朱标心中更加烦躁,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下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叩首告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宫。 朱标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落寞。 他再次吟诵起那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句诗,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神。 他反复咀嚼着诗句中的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天涯共此时……天涯共此时……”朱标喃喃自语,这句诗究竟是什么意思? 父皇为何要吟诵这句诗? 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越想越觉得这句诗像是一种暗示,一种谜语。 可是,他却怎么也猜不透这谜底。 “父皇……”朱标低声呼唤着,仿佛想要从虚空中得到答案。 “殿下,”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朱标猛地回头,只见刘伯温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卷书简。 他快步走到刘伯温面前,急切地问道:“先生可知这句诗的含义?” 刘伯温捋了捋胡须,目光深邃地望着朱标,缓缓说道:“殿下,这句诗出自张九龄的《望月怀远》,表达的是一种思念之情。但老臣以为,陛下吟诵此诗,或许另有深意。” 朱标闻言,心中更加疑惑。“先生的意思是……” 刘伯温摇了摇头,叹息道:“老臣也不知陛下心中所想。但老臣以为,这句诗或许与陛下最近的举动有关。” 朱标想起朱柏最近推行的新政,以及朝堂上那些反对的声音,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先生的意思是,父皇也在为此事忧虑?” 刘伯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殿下,天涯共此时,或许是指陛下与某些人,在同一时间,思考着同一件事情。” 朱标顿时恍然大悟,他意识到这句诗像是一种暗示,一种谜语,而谜底或许就隐藏在父皇的心中。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这句诗的真正含义,否则他将寝食难安。 “先生,”朱标沉声说道,“我要去见父皇。” 刘伯温伸手拦住了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殿下,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陛下正在气头上,您现在去见他,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朱标闻言,心中更加焦躁,但他知道刘伯温说得有理。 他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先生以为,我该如何是好?” 刘伯温沉吟片刻,说道:“殿下不妨先静观其变,看看陛下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或许,我们可以从陛下的举动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朱标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只能如此了。 他再次望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涯共此时……”朱标再次喃喃自语,“父皇,儿臣一定会弄清楚这句诗的真正含义!”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寝宫,只留下刘伯温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 “殿下……”刘伯温低声叹息道,“希望老臣没有猜错……”他手中的书简,赫然便是张九龄的《望月怀远》。 只是,这首诗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寝宫外,一个小太监正匆匆走过。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停下脚步,警惕地张望四周。 “谁在那里?”小太监低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 “天涯共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是谁?”小太监惊恐地喊道。 “嘘……”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黑影一把捂住小太监的嘴,将他拖进了黑暗之中。 朱标越想越觉得有理,与其在宫中坐等,不如主动出击,寻找朱柏,探寻他话中之意。 或许,只有亲眼见到朱柏,才能解开他心中疑惑。 想到这里,他内心竟涌起一丝期待,仿佛即将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 回到东宫,朱标却怎么也轻松不下来。 寝宫里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笼罩的惶恐。 他来回踱步,就像困兽在牢笼中焦躁不安。 父皇那意味深长的试探,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隐隐作痛。 “标儿啊,你觉得……你皇弟最近,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父皇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当时他只觉得父皇是关心兄弟情谊,现在想来,分明是话里有话。 父皇究竟发现了什么? 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朱柏的异常? “难道…父皇已经…?”朱标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用力甩了甩头,想要摆脱这种可怕的念头,却发现它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忧虑更浓。 “天涯共此时……”朱柏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如同魔咒一般,让他心神不宁。 朱柏那句看似无意的预言,此刻却像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头顶。 “太子之位…朕…预言…?”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难道…… 柏是在暗示他…… 子之位不保? “殿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朱标身后响起。 朱标猛地回头,看到内侍总管王景弘躬身立于身后,神情恭谨。 “何事?”他语气略显急促,心中的不安让他无法平静。 “殿下,夜已深,该歇息了。”王景弘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歇息?”朱标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焦虑,“本宫如何歇息得下?”他再次走到窗边,仰望星空,仿佛要从那浩瀚的宇宙中寻找答案。 繁星点点,却无法照亮他内心的迷茫。 “天涯共此时……”朱柏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回荡,如同一道惊雷,炸裂在他心头。 他想起那日与朱柏的对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刻在他脑海中一般,清晰无比。 朱柏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此刻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太子之位……朕……”他喃喃自语,他紧紧抓住窗棂,指关节泛白,仿佛要将这木头捏碎。 难道,朱柏真的预言了他的未来? 难道,他的太子之位真的不保? “不,不可能!”朱标猛地摇头,想要将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去。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想要压制住那股不断涌上来的恐惧。 他再次想起父皇那意味深长的问话,心中更加不安。 父皇究竟发现了什么? 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朱柏的异常? 他会不会因此而废黜他这个太子?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头痛欲裂。 他来回踱步,寝宫中回荡着他急促的脚步声,仿佛一首混乱的乐曲,演奏着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殿下……”王景弘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您……” 朱标猛然回头,眼神凌厉,“你听到了什么?” 王景弘吓得跪倒在地,“奴才什么也没听到,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 “起来吧。”朱标挥了挥手,语气疲惫,“本宫没事。”他走到桌边,拿起一杯冷茶,一饮而尽,却丝毫没有感到解渴。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再次想起朱柏,想起他那神秘莫测的笑容,想起他那句意味深长的预言。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朱柏……”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究竟想干什么?” “殿下,”王景弘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可是在担心四殿下?” 朱标猛地抬头,眼神如刀,“你……” 朱标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如刀,直射向王景弘。 王景弘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太子凌厉的目光。 “孤之事,岂容你妄加揣测!”朱标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王景弘连忙叩首,“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什么?”朱标逼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压迫感。 王景弘不敢言语,只是不停地叩首,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他想起父皇对他的关爱,从小到大,父皇对他寄予厚望,悉心教导,希望他将来能够继承大统,成为一代明君。 父皇的谆谆教诲,如春风化雨,滋润着他的心田。 想到这里,他感到一丝温暖,紧张的情绪稍有舒缓。 他深知父皇的期望,也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 第305章 大同天下!夜不闭户 这些年来,他勤勉政事,努力学习,不敢有丝毫懈怠,为的就是能够不负父皇的期望,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想到这里,他心中升起一丝坚定,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决。 他握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克服,都要坚持下去,绝不辜负父皇的厚爱。 然而,朱柏的那句预言,却又像一团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太子之位……朕……”这几个字, 她拿起竹笛,只见笛身墨黑,却乌泽发亮,可见定是年深月久之物。 日向一郎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猿飞日斩与自来也,什么都没说——在日向一郎眼里,现在还不到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 骆骆也在担心这事,可是眼看着兰珂将其他人全都收进了无极战队,最后只剩下她和她的手下,骆骆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这一拍,顺手解开了墨川的哑穴,却又封住了他的另一处大穴。 所以林苏的加入,她非常高兴,所以一高兴就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问兰珂什么时候才肯改口叫他“爸爸”,怕惹她生气。 大蛇丸正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日向一郎将他双手掌心的‘风遁?螺旋手里剑’齐齐扔向大蛇丸。 “这怎么能怪我?那东西太臭了,我只是被恶心到了而已。你说过要给我桃子,可你说谎了。”姜玉晗的声音有些轻,却飘忽得很,透着股危险的意味。 一粒青色的种子,在天一真水之中沉浮,散发浓郁的生机,有乙木之气弥漫,生就造化。 “啪!”吴燕的右脸瞬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渐渐肿了起来。 这孩子,看上去就没有什么心眼,说话也是直脾气,想起一早辰妃不依不饶得来告状,她竟然隐隐有些忧虑,这个孩子心思单纯,将来统率后宫真不见得能如鱼得水。 等朝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地跑上前去搀扶起君无夜摇摇欲坠的身体,又气又急地吼道:“你疯了!!”她难过,心疼,更多的是对君无夜这种做法感到不值。 展台连战见得胡子然用盾牌将自己的马槊给震开,跃起身来,手中长刀砍向自己,双手一举马槊,往下一砸,胡子然手中盾牌往后一撇,挡住展台连战往下砸向自己腰背的马槊,身子被胡子然这一猛力一砸跌落下去。 对于云空的模棱两可。梅霜再也忍不住。有些火大地将手里的鱼扔到火塘里。第一时间更新溅起的火星吓了云空一跳。 晚风吹过耳边,在柳树上停留片刻,扬起几柳枝丫便消失在空气中。 “嘶~”不经意间笑的时候心口痛了一下,慕容昭云微微抽动了一下,夜长川立刻上前,将她轻轻扶起,红鸾及时的将一颗止痛丹塞入了她的嘴里,在她还没来记得挣扎的情况下掐住她的喉咙就被强迫咽了下去。 酣战中的两人皆是一愣,靠右边的青衣少年愕然回过头来,正是凤吟。 等他们走去,老鸨又骂张金花一通,因为她又在她身上又多花了一百两银子。 你也看到了我的一生,出生就被暗害差点丧命。还是灵儿为了报复我的父皇才救了我的冥的。 陈司翰无视陈司卿的冷眼,继续道:“我知道你埋怨我,当初我喜欢余馨怡,提前和她订婚。 这名西装男一面走着,一面从怀里拿出一本支票本,在上面写着一些什么。 第306章 如听仙乐耳暂明 “妙云,”朱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坚定,那些萦绕在心头的迷雾,似乎都散开了。”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对前路的无畏。 吕氏望着朱标,她的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朱标放在桌上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中一片柔软。 她知道,此刻的朱标,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太子了,他经历过迷茫,却终究寻到了 他的折磨,就是不停的操练。军营在几十里的山外,不方便。所以离火就操练府第里面的兵,还要负责奎州安全的城卫。 看向那些枭雄会的成员似乎就要向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陆从风和曾商就要大口地喘气,甚至要喊出来。但是,他们知道如果自己喊出来,被那些人发现,今晚很有可能也就会将自己的命永远留在这里了。 赵老爷子和陈老太爷心里疑惑,凌天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两人也随之进了病房。 看着酒醉的郭嘉,赵飞不禁有些犯难。艰难的将郭嘉搀扶到床上,赵飞又起身将房子收拾好。 张员外找人时候闹的太大,不少人都知道了,这才有各方势力压迫的一幕。 “那不知道沈老大猜到我今晚过来干什么吗?”华枫笑着说道。他知道自己第一晚出现在张家,张家鹰潭帮覆灭,第二晚出现在朱家,朱家寒血党覆灭,而现在第三晚前来枭雄会的总部,时间安排得太有规律了。 “我们的,刚才来的时候,他们还是被一条毒蛇咬到。”牛堂的堂主钱博瀚说道。 “那,不知道真正的羊皮地图在哪里呢?”秀儿恰到好处的替凌天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被送到瑞典皇家医院,清醒过來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双腿,肯定被截肢了,那个时候双腿下面都会空空的,一辈子都会坐在轮椅上。 “好。我出二十亿诸神币。孟极希望你沒有骗我。否则我会让诸宝城变成回忆。”诸神之主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怒火。威胁的说道。 虽然拿走两包黄连,可剩下的药,也够冯楠单位的同事服用,所以无伤大雅。 若是拿着这一身的盘缠去跑路逃命,还说的过去,拿着这些银两去做生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概就是座谈会的形式,讲习所那边想找个作家和编辑的组合。 林凡成为废人的消息人尽皆知,天澜学宫又不是福利院,当然不可能再招收这样一名废材。 一部电影上映,动辄数亿观影人次,充分说明了国内电影市场的火热和老百姓们对于电影这种艺术形式的热爱,可惜这种繁荣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沈知意的游戏昵称叫无忧,段位中等,在这个游戏里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佬。 赵煦终究是皇帝,在少林寺不能久留,下午便是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 原来,他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病,这辈子都治不好了,所以想拉上别人,跟他得一样的病。 她本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再喜欢其他男人,没想到君无双的出现,却是打破了她的坚守。 这还是因为他们这一届学生当中有许多人都曾经参加过工作,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 鼻青脸肿的唐明回到学校,捂着脸向寝室走去,生怕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心里恨不得将孙装甲大卸八块。 见二人动手,紫鸢叫手下的机关人偶在此活动起来,看着虽然没有干扰战斗的二人,但马维行又岂能不顾忌这边。 第307章 臣李善长有本启奏! 吕氏也站起身来,她望着朱标,”她的话语,如同天籁般动听,让朱标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朱标对着吕氏,微微一笑,随后,转身走出了书房,他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角落的阴影中,有一个身影,正在注视着他,那个身影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紧紧盯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最终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诗卷。 朱标步履稳健,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东宫书房。 侍从奉上香茗, 第022章体冲往城墙缺口的斜坡,30米外的尸体胸墙是他们的目标。 里边的人也已经发现了朝这边高速冲来的卡车,当即纷纷惊叫着四下躲避,然后,三辆卡车并排着冲上门口那几步台阶,一头扎入了巨大的落地玻璃。 看到包飞扬。何飞又微微一愣。因为刘道勤交代他下来接一个叫包飞扬的副县长,可是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样子,似乎也太年轻了一些吧? 话音未落,现场的2万多名士兵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阵阵波兰语的“乌拉”与法语的“万岁”,甚至能传播到80公里外的城堡广场,好让贵族议会听得清清楚楚。 德赛不会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他已事先获得此消息,这也是历史的真实存在。拿破仑迫不及待的想着给出生不久的私生子预留波兰王位,而德赛,则有意无意的成为这场波兰王位争夺战的第一个“牺牲品”。 本来是准备说阿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悸让艾尔莉柯在最后关头改成了大姐姐。 以他那作为“波兰解放者“的崇高地位与巨大声望,在华沙大公国反复折腾的多年中,居然还没能拉拢、说服那些桀骜不驯的贵族议员。如今的华沙的下院议会中间,支持德赛王储的中坚派势力,依然没有赢得简单的多数票。 看到陈辰距离自己如此近,她不由一惊,俏脸之上泛起阵阵红晕,等到低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两人竟然是这么不着片缕的紧紧相拥,不由大惊失色。 他点开一听,顿时惊为天人,眼睛突然瞪大,然后随着歌声慢慢眯起来享受。 大灰见兄弟们一个接一个摔下地,滚成了一堆,真生气的,大吼一声也跟着要跳。 然而,那么多钱都是要捐出去,像郑锐这种公众人物,不能说话不算数,除非他不想要声誉,不想混了。 蔺勇与董承的弟子出去砍了一些树枝回来,在山洞中升起一堆篝火,众人一起坐在火边取暖。 当一个一个疑惑从心中冒出来的时候墨颜卿终究还是迷失了,迷失在了这片空间里面,在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朝着她轻声问道:你在这里的根本是什么? 因着姜妧的缘故,两人并未在外面待太长时间,跑了二十分钟左右,慢悠悠往回走的路上,看到大街上来往的行人。 “是……”犹如在地狱走了一遭,男子满身大汗的低低应了一声,缓缓退出。 与之对战起来,可谓是有足够的耐心,就如同那狩猎的猛兽一般,隐藏蛰伏着自己的真正实力,直至待到你体内灵气悉数耗尽之时,方才奋发而起,刹那间,绝地反杀! 可白玉京却显然并不在意,身份被揭穿,也便意味着,他不需要再伪装自己,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随意了许多。 男子说着,有些圆的脸上都是淡淡的笑,手上利落不减,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那么轻松淡然。 第308章 权衡利弊,走一步险棋! 李善长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太子朱标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卷书简。 朱标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汤和与冯胜面前,深深一揖,“两位国公,孤有一言,还请静听。” 汤和与冯胜皆是跟随太祖出生入死的开国功臣,对太祖的教诲铭记于心。 此时听太子念诵,不禁想起当年金戈铁马,浴血奋战的峥嵘岁月,以及太祖的谆谆教诲。 他们本是忠义之士,只是近日被李善长等人蛊惑, “是呀!除了我,薇薇不可以再有其他人了!”徐子裴低沉的回道。 萧羽当然没有一品造物神师的实力,这些都是借助装备达到的,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过相信她了些,一点都不怀疑,她要是万一拎不清,他总是给她擦屁股,被拖累怎么办?颜向暖可不相信自己的惹祸能力,她可是个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事情发生的人。 叶灵犀盖着红盖头,但是都能想象得到现在是什么样的画面,跟着她们两个笑了起来。 所以回到屋子,杨雨薇换了衣服,如果有时间的话,杨雨薇会马上洗一个澡,她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奇怪。 也是幸好,其他一些城市的销售量没那么好,给了慕他们一阵缓冲。 白颜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慕话中的另一种意思,是她的萧师兄,是她的男人,不是她可以觊觎的。 张生看了一眼来人之后,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然后再仔细一看却是发现这正是自己在奉节县所认识的丧尸拓跋荒,自己的一身尸毒也正是拜他所赐。 “檬檬,来,我给你戴上……”封颜坐在纪檬身旁,穿着白色的修身西装,清俊美兮的面容温柔,满身清贵的气质宛若谪仙一般。 似乎丧尸之间有着一股心灵感应一般,在张生以雷霆手段斩杀了第一只丧尸之后,在后面的路途中并没有丧尸对着张生扑出来而是都扑向了张生后面的队伍。 “他妈的!”陈夕破口骂道。里面有几个犯人是灰牛他们的手下,他们都不禁变色了。 清澈真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易者是不会转投英雄联盟阵营的那么,这个仿佛不受约束者一般强大的奥术法师又是谁? 因为捉鹰的事,所以代冬两人早上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为了早早的去铺设陷阱,哥俩早上都是草草的扒了几口饭,便出了门,此时一通忙活下来,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之所以定在这里,也是因为温心之前曾经在这家首饰店里买过首饰,总体来说设计还算是比较新颖,使用的材料也非常的优秀,所以温心才会选择带钱冰来这里挑选生日礼物。 杜康看了好一会儿,却又觉得百灵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她的眼珠子不是大昭人的纯黑色,而是大历的浅褐。偏她的浅褐色,却是比寻常的大历人更是深沉一些,仿佛有摄人心魄的能力一般。 随着那街道上浩浩荡荡的祭神大军,辰枫三人顺利的混了进去,朝着那远处高高在上的祭神大殿走去。 欣玉很是高兴,她刚才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挨家挨户的去问,没想到秀月直接就解决了自己的困难。 给钱冰发了短信之后,温心也就不再担心,钱冰要是看见了之后,肯定可以立刻摆成比较合适的样子。 屠凤栖猜测,昭德帝为着保住景琉璃,定是会趁机生事。而贤妃按兵不动许久,亦应是要有所动作了。